头号宠婚:大叔,枕上撩 - xp1024.com
《头号宠婚:大叔,枕上撩》


001 救我

加长版古思特后座,木庭筠心烦意乱,眼前的一切此刻已经开始变得恍惚,努力地晃了晃脑袋,却发现那晕眩的感觉越加明显了。

嘴唇被咬破,殷红的血液沾染到唇畔晶莹白皙的皮肤上,莫名地带着一种魅惑人心的感觉。

玉白的双腿此刻因为穿着一条红色短裙而显得格外地修长,妖艳惹火,一反阎擎胥印象中那清纯的模样。

木庭筠已经很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了,可是无奈,药效太强,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浑身都像被烈火烤炙着,筋骨都像被蚂蚁爬过一般,难受地让人想要发疯。

“求你,送我去医院,求求你。”

木庭筠抓着水果刀,抵着眼前的男子,抖着身子说道。

此刻的她已经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面貌了,刚刚不顾一切地出逃已经费尽了她仅剩的力气,她只知道,如果眼前这个男人不愿意帮自己,那么她就完了。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眼前的人看着那把水果刀,薄唇轻启,眉眼微抬,说出口的话带着凉薄的意味,却偏偏好听如。

随着他的话语,木庭筠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模糊身影,感受着那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整个身子越加难受起来,白皙的脸颊变得通红,喉咙干涩。

“求你,求你……”

木庭筠咬着唇说道,感觉到仅剩的一点理智就要消失殆尽了,手中拿着的水果刀突然就向着自己胳膊划去。

男子眸光一暗,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水果刀。

“去医院。”

清冷的三个字说出口,车子立刻就发动了,向着中心医院开去。

听到那三个字,木庭筠好似终于松了一口气,强撑的理智也在那一刻彻底崩盘,粗重的呼吸声在车内蔓延,木庭筠伸手,开始拉扯身上的衣服。

太热了,她觉得自己真的要烧起来了一般。

看着她因为动作而露出的玉肩,阎擎胥的眼神更冷了,隔板升起,阻隔了前后座的空间,前排的两个人也在这一瞬间狠狠松了一口气。

木家大小姐这般模样和他们三爷坐在后座,给他们十个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看一眼啊,不,听都不敢听。

“难受,热……”

木庭筠呢喃着扯掉了自己身上白色衬衫的纽扣,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情欲,双眼微微泛红,一看就是中药了。

刚刚在鼎晟会所门口,司机刚打开车门,他就看到了她。

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脚步混乱,只一眼,就让他狠狠蹙了眉,几乎是一瞬间就做出了那个决定,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塞进了自己车里。

只是没想到才刚坐稳,这个小妮子就举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对着自己。

阎擎胥眼中的冰冷如千年不化的冰山一般,却在此刻对上木庭筠的时候,汪出了一丝春水般的柔情。

伸手,将她紧扣入怀中,阎擎胥的表情依旧是清冷的,眼中却有一股暗欲在涌动着。

“别乱动。”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此刻说出口的声音已经变得那么粗哑干涩,带着浓浓的情、欲,甚至带着一丝威胁。

可惜,此刻的木庭筠哪里还能听进去阎擎胥的告诫,整个身子紧贴着阎擎胥不停地扭动着,手也没闲着,一把狠抓过阎擎胥的脸,立刻在他清朗俊逸的脸上留下了印记。

002 阎三爷

阎擎胥一把抓住木庭筠不安分的双手,看着此刻她白色衬衣里面那若隐若现的粉色文胸,双眼中隐着惊涛骇浪,不由分说,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狠狠地裹紧了。

木庭筠本就被这种燥热的感觉折磨的异常难受,此刻阎擎胥披了一件外套上来,无异于是雪上加霜,木庭筠挣扎的力气更是大了几分。

一头秀发凌乱飞散,遮住了她半张脸,更衬得她妩媚异常。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此刻的样子,眼神冰冷到了极致。

“回锦院,把佟浩竼叫来。”

“是。”前面的人哪敢有一丝怠慢,立刻应了,改道向锦院开去。

锦院是阎擎胥在楚城的住处。

原本他这次从帝都赶来楚城,是被母亲逼着来参加所谓的世家老友家的‘侄子’宋浔烨和木庭筠的订婚宴的。

订婚宴定在了明日。

只是没想到,订婚宴还没开始,就先闹出了这么一出。

阎擎胥是阎正康和第二任妻子申菱所生的唯一的儿子,阎擎胥出生时,阎正康的大儿子阎擎坤已经二十四岁了,而这宋浔烨虽然和阎擎胥年龄相仿,辈分上却是要喊他一声三叔的。

两人只差了三岁,可是北到帝都,南到楚城,人人皆知这宋浔烨是怕极了他这位三叔的,也是紧着想要巴结他这位三叔的。

阎家在东华国是什么地位,那是开国元勋,将门世家,整个东华国能有如此家世地位的,掰着指头数也不过就那么几家而已,而这阎擎胥,偏又是这阎家最让人忌惮的人物。

面冷心狠,手段残忍,没有依仗祖荫却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血洗帝都商界,成立雍胥集团,跻身帝都商界金字塔顶端,即使是他那两个比他大了二十多岁的哥哥在见到他时都得小心措辞,不敢肆意乱言。

而他一手创办的雍胥集团坐落在帝都cbd中心,如今早就成了地标性的建筑了。

这样背景的一个人,平日里却极为低调,几乎从不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

只是,有些人的影响力,并不会因为他的低调而减少一丝一毫。

*

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到了锦院门口,阎擎胥将那依旧折腾个不停的小女人一打横抱了起来,向着院内走去。

身后两人急忙跟了上去,都是大气不敢出。

阎擎胥已近而立之年,却从不近女色,无论环肥燕瘦,不论身家背景,从未有一人能入得了这位爷的眼,更枉论这样的‘肌肤之亲’了。

可是为何今日,他却偏偏对这个‘准侄媳妇’,如此,与众不同。

两人憋着心思,却是没有一人敢表现出任何一点的疑惑。

在阎三爷身边做事,尽职守分是其次,不八卦,不多语,才是最重要的。

*

阎擎胥抱着木庭筠直接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脸上脖子上被她抓出了不少印记,他倒不以为意,只是看着她那痛苦不堪的模样,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

“三爷,佟二爷到了。”阎擎胥身后,那人快步上前,恭敬说道。

“让他在房门口等着。”

阎擎胥说完,就抱着木庭筠进了房间。

003 什么时候来过假的?

将木庭筠放在床上之后,阎擎胥看着她不整的衣衫,眉依旧蹙着,将那件裹着她的外套仔细地扣紧在她身上之后,这才转身过去开门。

门口,佟浩竼一脸不耐烦地站着。

“阎三爷,原来你还记得门口站着一个活人呢啊。”

把他叫过来,却让他站在门口这么干等着,这偌大的东华国估计只有眼前这个面瘫敢这么做了。

“东西带了没?”

阎擎胥直接忽视了他的不爽,问道。

“究竟是谁啊,能让你阎三爷这么上心,还抱回房间了。”

佟浩竼说着,就挤着身子要往里面走。

他认识阎擎胥这么多年了,不管男女老少,从没见他肯抱谁进房间的,这可是重磅新闻啊,不八卦一下都对不起他自己。

“管好你自己的眼睛,”阎擎胥看着佟浩竼冷冷说道,“还有嘴。”

阎擎胥话音刚落,佟浩竼只觉得自己眼睛和嘴都狠狠痛了一下,颇为不满地向着里面走去。

当看清躺在床上的木庭筠时,佟浩竼也是皱了一下眉。

“怎么是她?”

“闭嘴,救人。”

阎擎胥看着佟浩竼,声音依旧是冷的。

佟浩竼气结,但是看着木庭筠此刻的样子,还真是耽误不得了,算了,他就当积德行善了,懒得跟这个面瘫斗嘴。

佟浩竼走到床边,将随身带的工具放在床头柜上,打开。

*

等佟浩竼忙完收手的时候,额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他有重度洁癖,拿自带的白帕微微掖了掖,这才起身,看向阎擎胥。

“她不是明日就订婚,怎么会现在出现在你这里?”

“会有后遗症吗?”

阎擎胥看向佟浩竼,直接过滤了他的问话,而是转而问道。

“阎擎胥,你信不信我真的把你扎成面瘫?”

想他佟浩竼,东华国第一医圣,能医死人,肉白骨。

想找他治病看诊的人,只怕得排到东华国外去了,就是总统和那些皇亲国戚要来找他看病,也得看他心情。

他一身傲骨,可偏偏却被眼前这个臭不要脸的呼来喝去。

让他来解决这种小问题已经够大材小用的了,居然还敢质疑后遗症。

“你可以走了。”

阎擎胥看着此刻已经安静下来的木庭筠,缓步走了过去,然后对着佟浩竼说道。

“阎擎胥,这么多年,就过河拆桥这一招你用的最他妈好了,她身上这个药很阴毒,如果不是我,只怕今日……”

佟浩竼说着,没有说下去,有些东西,点到即止,阎擎胥能明白就够了。

“这摆明了有人想要陷她于不义,你现在把她藏在这锦院之中,要被人发现了,自然是没人敢说你一个字,但是她呢?”

“我护得了她。”阎擎胥的声线很冷,分贝也不高,却掷地有声,让人毋庸置疑。

这下,佟浩竼的双眉蹙得更紧了。

“阎擎胥,你来真的啊?”

阎擎胥弯腰,一把将床上的人抱入怀中,向着浴室走去,“我什么时候来过假的。”

浴室的门被关上,佟浩竼原本阴柔白俊的脸上满是惊诧,那样子就像活见了鬼一样。

“阎擎胥,你趁人之危啊。”

许久,佟浩竼才反应过来,阎擎胥竟然抱着木庭筠进了浴室,顿时对着浴室门口大喊了起来。

004 她上了男人的车

“人呢?人呢!”宋浔烨看着眼前低垂着头的几个人,厉声问道,“一个中了药的女人都拦不住,都是饭桶,一群饭桶,愣着干什么啊,出去找啊,快去啊!”

看着眼前这些人,宋浔烨感觉自己真的要被气死了。

原本精心设的一个局,就等着今日木庭筠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的那一刻,他带着记者破门而入,到时候,便能顺理成章地退了这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荒唐婚事。

他们宋家,在这楚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再加上和帝都的阎家沾着那么一点的关系,自视甚高,这样的家室,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浪荡成性,婚前就与人苟且的女人进门。

到时候,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拒了这门早就定下的婚事,改娶木佳怡,还没有人能说他一句不是。

可是这一切的筹谋眼看着天衣无缝,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

“少,少爷,木,木……”

“木什么木,找人去啊,”宋浔烨正在气头上,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抖抖索索的人,忍不住一脚踹了上去。

那人吓得立马就跪到了地上,“少爷,木大小姐上了别人的车,我,我们没来得及拦住。”

“什么?”

那人话音刚落,就被宋浔烨一把揪起衣领,拽到自己面前,“你说什么,她上了谁的车?”

宋浔烨紧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目眦欲裂,眼瞅着计划就要成功了,结果竟然被她给跑了?

“没,没看清,那车刚停下,木大小姐正好冲出去,就被一个男人搂住上了车……”

宋浔烨听着那人说的话,突然又来了精神。

上了一个男人的车?

那个药的厉害程度宋浔烨是知道的,看来计划还是能够进行下去的。

说起来,木庭筠跟他无冤无仇,他也犯不着下这么狠的手,只是他原本觉得木庭筠该是个柔媚可人的人,但是接触以后却没想到她竟然是那么一个无聊到极点的人,这么久了,连个手都没让碰过,倒是她那个妹妹木佳怡,真是个让人流连的尤物啊。

这个计划就是木佳怡想出来的,既然是他心上人想出来的,他自然要无条件配合的不是么。

宋浔烨想着,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向着楼上跑去。

宋浔烨轻拍了几下房门,门就被打开了。

“浔烨,你怎么现在过来了”,木佳怡看着门口的宋浔烨,微微蹙眉,四下看了一眼没人,这才一把抓着宋浔烨的手,将他拉入房中。

房门刚关上,木佳怡就迫不及待地缠了上去,挂在宋浔烨的脖子上,踮着脚尖去亲他,那娇俏性感的模样,只怕是个男人看了都受不住,而宋浔烨也正是被她这一点给勾住了魂。

两人顿时就纠缠到了一起,暧昧炽热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一直到木佳怡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才轻轻推开了他。

窝在宋浔烨怀中,木佳怡声音娇滴滴的,“你这会过来找我,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因为刚刚的激吻,木佳怡的脸此刻还娇俏地红着,看的宋浔烨心情大好,便将刚刚的事情,大致跟她讲了一遍。

木佳怡听着,脸上就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色来。

“可是,若真是那样,我们又哪有证据证明她做了那种事?”木佳怡抬头,看着宋浔烨,巴巴地问道。

“这种事还需要证据吗,我们有她上了别人车的照片就够了,再说那药效,她明日就算赶得及来订婚宴,只怕身上也少不了带着痕迹,你就安心吧。”

005 打脸他这个父亲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把门内两个做贼心虚的人给吓了一大跳。

“谁啊?”木佳怡缓了一下之后,开口问道。

“佳怡,是我啊。”

“是我妈。”木佳怡看着宋浔烨说了一句,就快步过去,打开了房门。

“你怎么还穿成这样,这宋家的人都到了,阎家也来了人,你还不赶紧打扮打扮。”

祝雪蓉说着,推着木佳怡去打扮,一转头才看到了一旁的宋浔烨,吓了一跳,“宋少爷,您这会怎么能出现在这里呢,这要是被人看到了,我家佳怡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趁着还没人发现,赶紧走。”

木佳怡和宋浔烨之间的那些事,她这个做妈的自然是知道的,也算是默许了,毕竟如果攀上了宋家这根高枝,这偌大的楚城只怕再也没有人敢拿她那些不光彩的过去说事了,她也算跟着自家女儿扬眉吐气了。

但是即便默许了,也要在宋浔烨退了木庭筠这门婚事之后,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跟自己一样,被人指着鼻子骂是小三。

还有就是她心中还筹划着些小心思,听说阎擎胥今天也是要来的,若是她女儿能被阎擎胥看上,那以后还有什么可烦忧的?

宋浔烨刚想跟祝雪蓉解释什么,就听到自己身边的人来通知说老爷子和他父亲都来了。

木佳怡看着宋浔烨,附到他耳边说了几句,宋浔烨笑着点头,快步离开了。

*

“爷爷,奶奶,爸,妈……”

宋浔烨走进vip厅,看着来得齐齐的众人,礼貌地一一喊道。

因为他的订婚宴,这偌大的鼎晟会所已经做了清场处理,此刻能来到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

“浔烨,庭筠呢,怎么不见人?”说话的是宋浔烨的母亲,她边说着,边向着外边看着,脸上虽挂着笑容,但是心中却对于这个还没过门的儿媳妇已然生了不满了。

说实在的,他们木家也并不算什么,她原本还指着宋浔烨能攀上阎家的关系,娶个姓阎的媳妇回来,这下算是没戏了。

她原本心里就憋着不痛快,但碍于木家的面子,也没说什么,而且这婚事是上一辈做主定下来的,宋浔烨也是点了头的,她自然不好说什么。

只是这订婚宴虽说是在明日,但是现在,这陆续都有宾客到了,这木家大小姐却还迟迟不肯露面,她这心里越发地不爽快了。

“妈,我也不知道。”宋浔烨说着,还装模作样地看向一旁正在陪着自己父亲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的木振云道,“木叔叔,您知道庭筠去哪了吗?我打了许多个电话,都没人接。”

木振云被宋浔烨这一问,额角就有虚汗下来了,立刻站起身,“我这个大女儿最是乖巧懂事,可能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我这就打电话去问问,问问。”

木振云说着,急急忙忙地向外走去,心中对于木庭筠也是失望地很。

明面上好像听从他这个父亲的,说是父亲说的婚事,她自然没有异议,但是真到了要订婚了,却人都找不到,这不是狠狠地在打他这个父亲的脸吗?

他早该猜到,像木庭筠这样顽劣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这么乖巧。

006 睡完就想跑?

翌日,上午。

木庭筠猛地醒来,看了一眼周围陌生冷冽的环境,整个人顿时怔住。

一把掀开被子,木庭筠赤着脚就快步向着房间门口走去。

“怎么,睡完就想跑?”

身后,清冷的声音追来,木庭筠整个身子一颤,回头,对上面前的人。

雾草!

木庭筠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狠狠地掐了自己手臂一把,马的,痛,是真的。

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木庭筠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世界太特么玄幻了。

缓了一下,木庭筠才勉强露出了一脸谄媚的笑容。

“阎三爷,您,您这是在开玩笑吧?”

睡你?你他妈是死人还是瘫痪?反抗不了?

要是真睡了,那也是你情我愿的,在这里装什么无辜?

或者,他的意思是自己睡了他的床?

只是这些话,木庭筠也就只敢在心里说说,哪里敢真的说出口。

不过要说自己真睡了阎擎胥,木庭筠是打死都不信的。

阎擎胥不近女色这件事情,整个东华国都是知道的,自己何德何能,能睡了他?

“我从不开玩笑。”

阎擎胥说着,一步步走向木庭筠,气势逼人。

木庭筠下意识地后退,很快就被他逼仄到了他和房门之间。

挨得近了,木庭筠才发现阎擎胥脸上和脖子上的伤,看着好像是被什么抓的。

木庭筠想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

“想起来了?”

阎擎胥看着她低头看自己指甲的样子,冷着脸问道。

因为靠的极近,他一开口,那温热的气息,带着独属于他的冷冽清香,四下而来,瞬间将木庭筠包裹其中。

阎擎胥强势的气场让她有些局促不安,但是她知道,此刻她绝对不能露怯!

“没,没想起来。”

木庭筠努力直起身子,看向阎擎胥,说道。

“阎三爷,大家都是成年人,我真不觉得,我能勉强得了您。”

阎擎胥是可怕,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诬陷她。

“那木小姐可能忘了自己是怎么举着水果刀上了我的车,还拿水果刀逼着我,就范。”

阎擎胥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噙着笑,看着她略微转红的脸。

“不过,都说木大小姐最喜欢逛酒吧,阅人无数,可是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处!”

最后一个字,阎擎胥刻意咬着音说着。

“阎擎胥!”

阎擎胥这一番话说出口,木庭筠的脸上红的都快溢出来了。

阎擎胥看着她的反应,知道自己的猜的不错,心情更是好了几分。

“敢这么连名带姓喊我的女人,除了我妈,还没有第二个。”

“阎三爷,就算我昨天真把您睡了,您不是也不吃亏吗,至于这么……”

这么上纲上线?得理不饶人?

木庭筠总觉得这些词说出来怪怪的。

“不吃亏?”阎擎胥轻笑,“是不吃亏。”

“所以,您大人有大量,把我放了吧。”

“怎么,有急事?”阎擎胥看着她这么紧张的样子,神色冷了些,问道。

“对啊。”

今天是她的订婚宴啊,当然急。

昨天是宋浔烨把她约到鼎晟的,然后她又莫名其妙中了那种药,她自然要去查个清楚,她木庭筠可向来不习惯吃哑巴亏。

“赶着去订婚?”阎擎胥说着,直起了身子,漠然地问道。

“差不多。”

木庭筠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想要打开房门。

“你有没有想过,昨天没有我,你会怎么样?”阎擎胥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知道,大恩不言谢,有缘再见。”

木庭筠说着,就向着外面跑去。

她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该死的宋浔烨敢算计她!

007 还是个处男?

只是人还没跑出房间,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揽了回来。

“你确定要穿着这个去?”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问道。

此刻的木庭筠全身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男式衬衣,虽然里面都穿全了,但是依旧还是性感地要命。

阎擎胥蹙着眉看了一眼,然后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我的衣服呢?”

木庭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后,脸上再次烧了起来。

不是都说阎三爷不近女色,四大皆空,看来耳听为虚啊,这一晚上,不止‘被’自己睡了,还给自己换了衣服?

“现在知道要衣服了?刚刚跑得不是挺快?”

阎擎胥说着,没有回答她的话,径直走出了房间。

“喂,我的衣服啊……”

木庭筠气结,但是此刻自己这样的穿着,实在是没法堂而皇之地追出去,只能干坐在房间沙发上,把阎擎胥狠狠骂一通。

“木小姐,这是你的衣服,我一早就拿去干洗了,衬衣昨天被扯坏了,这是三爷给您新买的。”

木庭筠正在心里骂着阎擎胥,突然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一抬头才发现房间里此刻多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

“谢谢。”

木庭筠看着自己的衣服,二话不说,接过来直接脱了阎擎胥的衬衣随手一扔,就将自己的衣服往上套。

“木小姐,昨天我给您洗澡的时候发现您身上有许多伤口,我昨天给您都上过药了,但是您这两天洗澡还是要稍微留意些。”

被称为秦姨的人一边弯腰捡起地上阎擎胥的衣服,一边小心嘱咐道。

“昨天是你帮我洗的澡?”

木庭筠微微一愣,看着眼前的妇人问道。

“嗯,昨日木小姐那个样子过来,虽然三爷让佟二爷给你解了那药性,但是还是折腾了许久,当时您身上……”

“等下,你的意思是,我身上的药,是佟二爷解的,而不是和阎三爷……”

“当然不是,”秦姨显然被木庭筠这大尺度的话语给吓到了,“我家三爷从来都不近女色,您是他带回来的第一个女孩,也是因为昨天事出紧急……”

“嗯,懂了,谢谢你。”木庭筠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

知道真相以后,她只觉得一身轻松,身上的衣服此刻也都换好了,便看向秦姨,“这里有化妆品吗?”

订婚宴,自己总不能这么惨白着一张脸过去吧。

“没,没有。”

“想想也是,你们家三爷看着不算娘炮,用不着这些东西,倒是那个佟二爷肯定有,应该去问他借一点。”

木庭筠说着走进浴室,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喋喋不休。

而此刻,阎擎胥已经走进了卧室,而秦姨也在他的示意之下走出了房间。

“不过你家三爷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这把年纪了,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该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木庭筠一边快速地拨弄着头发一边说着,等了一会,见外面的人没有接话,有些奇怪,便探出一个头看向卧室。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被吓死。

这人走路没有声音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快速地扎好头发,木庭筠直接无视了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人,向着外面大步流星地走去。

“是不是有隐疾,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就在木庭筠走到房间门口的那一刻,阎擎胥的话,幽幽地从身后飘了过来,格外渗人。

008 狗男女

“阎三爷,您还是留给以后的三夫人试吧,我消受不起。”

木庭筠说着,逃命一般地跑下了楼。

她现在必须尽快赶过去,路上还得找个地方化个妆,时间紧迫,不能让宋浔烨那个贱人抢了先机。

其实答应办这场订婚宴,木庭筠纯粹是为了跟木振云赌气,顺便恶心一下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好妹妹。

反正横竖她在楚城的名声已经被那对母女给糟践完了,倒是她那个好妹妹,妥妥的一朵白莲花,不把她摘了,木庭筠这心里实在憋屈得很。

她看得清楚,这个宋浔烨早就和她那个‘好妹妹’勾搭在一块了,只是碍于他们有婚约在先,所以那两个狗男女才只能偷偷摸摸的,不得爽快。

而她要的就是他们不好过。

只是没想到这对狗男女心这么狠,居然选择在订婚宴前一晚给她下药,真当她木庭筠是吃素长大的?

木庭筠此刻坐在出租车内,气得不行,眼眶却莫名红了。

三年前,她生母宫觅容因病过世,不到一月,她的父亲就带着祝雪蓉和木佳怡进了门,而最可气的是,她的这个妹妹,竟然只比她小了几个月而已!

当时这件事情一出,她的外公外婆差点被气晕了过去。

老两口的女儿尸骨未寒,他们的好女婿就等不及地把外面的女人孩子接近了门,这是想要生生气死他们老两口啊。

当时宫秉存,也就是木庭筠的外公,就出声说从此与木家断绝关系,再无来往,也试图想把木庭筠接回宫家。

可是当时的自己想着已经没了母亲,舍不得再跟父亲断了联系,便选择留在了木家。

只是没想到,那个原本把她捧成掌上明珠的父亲,会眨眼之间,变成一个对自己不闻不问的人。

她叛逆,她逃学,她泡吧,都只是为了想要唤起父亲对她的一点关心而已,可惜这三年来,无论自己做什么,木振云都不关心,一直到这一场订婚宴,他才算正正经经地跟自己说过话。

木庭筠抬头,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没什么好哭的,她木庭筠不好过,他们也休想好过。

*

鼎盛会所。

有人通知说阎正康到了。

一屋子的人都是急急忙忙地迎了出去。

这阎家老爷夫人肯来参加他们宋家的订婚礼,那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他们哪里敢怠慢。

阎正康是被宋家一家子亲自迎进了正厅。

宋夫人四下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阎夫人申菱,也不敢随意去问,只得小心跟在阎正康身边伺候着。

*

眼看着时间分秒过去,这宾客早已到齐,可是木庭筠这正主却是迟迟不露面。

宋夫人也是急了,跟阎正康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拉着自己儿子到了一侧的角落,“你说这叫什么事?这么多达官贵人在场,那个该死的木庭筠,这是存心要给我们难堪?”

“妈,你急什么,她不来,丢的是她木家的脸面,别人只会说她的不是,我们再等等,等到大家开始议论的时候,我再上台说自己也不知道木庭筠为什么没来,到时候表现得苦情一点,谁还能说我什么不成?”

“你个傻儿子,这样一来不就成了你被木庭筠给抛弃了,这说出去,不得丢死人?”宋夫人听着宋浔烨说的话,心中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着急上火了。

“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大家只会同情我这个受害者,您就放心吧。”

宋浔烨说着,余光看到木振云进来,又见四下已经渐渐起了议论,便轻拍了拍他母亲的手,向着台上走去。

009 曝出照片

见宋浔烨上台,四下的议论声才暂时小了一些。

“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今天我和庭筠的订婚宴,但是,今天,只怕要害大家白跑一趟了。”

宋浔烨这句话一说出口,台下立刻就炸了,原本细碎的议论声顿时犹如巨浪一般,吵嚷开来。

“我不知道庭筠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没有来,也许是我做的不够好,所以,她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宋浔烨配不上她……”

宋浔烨说着,语气哽咽,看上去真的是难过到了极点。

而他这番话一出口,下面顿时又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这木庭筠还真的跟传闻中的一样啊,订婚宴放人鸽子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啊。”

“早就听说她小小年纪一直喜欢混酒吧,早就不干净了。”

“可不是嘛,据说在家里还对自己的继母大打出手,还有一次把她妹妹给打进了医院,这种女人,真不知道宋家是怎么还会想着要她的。”

“就是,你看这宋家做的是什么孽,被这么一个小贱人害的,你看这宋家少爷,那痴情模样,要是换了别的女的,早就感动哭了,可惜他偏喜欢上了个小妖精。”

“你们都不知道,据说这木庭筠外面男人可多了,只怕是听说她要订婚了,故意闹事把她绑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

而就在这时,宴会厅的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了。

木庭筠气势如虹地出现在宴会厅的门口,倒是让聒噪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白色的衬衫,红色的短裙,再配上一双恨天高,简单的装束,却愣是让木庭筠穿出了耀眼的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瞬间集中在了木庭筠的身上,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舞台,走到了宋浔烨的身旁。

乍一眼看过去,竟让人觉得宋浔烨完全就配不上木庭筠。

“庭筠,你来了啊。”

宋浔烨看向木庭筠,看着她整整齐齐地站在自己面前,脸上顿时有些尴尬。

按理说,她绝对不该像个没事人一般的出现在这里的,不是吗?

“宋浔烨,还没确定我来不了,你就这么急着想要给我扣帽子了?”木庭筠看向宋浔烨,有些不屑地说道。

底下再次恢复了一片私语声。

“庭筠,原本我只是想着全了你的面子,不想把你做的那些事情公诸于众,所以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这场荒唐的订婚宴,这样对你来说,伤害才是最小的,你就非要,让自己这么难堪吗?”

宋浔烨看着木庭筠,脸上的表情透着不忍,这演技倒是浑然天成,让人不得不佩服。

木庭筠听着宋浔烨的话,嗤笑出声,“我做的事情?我做了什么事了?宋浔烨,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情,现在还想给我泼脏水?你这脸怕是比城墙还厚吧。”

宋浔烨听着木庭筠的话也是气得不行,冷笑着,“好,木庭筠,是你自己不要脸,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宋浔烨说着,轻拍了一下手,他身后的大屏幕顿时亮起,一张放大的照片格外的明显刺目。

照片中,木庭筠衣衫不整地被一个男的搂着,坐进了车里。

010 强势逆转

底下顿时就炸开了锅。

“看来这木庭筠是真的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了。”

“就是啊,这宋少爷口碑一向是好的,这突然要退婚,定是被戴了绿帽子了,男人嘛,谁能受的了这个……”

“你看照片上那身衣服不就是她身上这一身,那她不就是才从不知道哪个男人床上下来就来参加这订婚宴了?”

四下议论的声音声声入耳,木振云身子晃了一下,刚想上前,却被祝雪蓉给死死拽住了。

“木振云,你就是这么养女儿的?任由着这些个长舌妇这般糟践你的女儿?”

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污言秽语。

这一声声音响起,周围的人立刻都向着声音看去,那些被骂作长舌妇的妇人原本都是带着怒意的,可是等看清那人后,却都是大气不敢出了。

台上的宋浔烨在看清那人之后,也是猛地一怔。

宫秉存,怎么会是他?

不是说他早就和木家断绝来往了?当年因为木庭筠不愿意改姓宫跟他回宫家而连带着这个外孙女都不认了?

怎么这会会出现在这里?

宋浔烨手心开始隐隐冒起了汗。

这宫家也是元老之家,宫秉存跟阎正康更是一起扛过枪杀过敌的好兄弟,只是因为宫秉存只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早些时候为国捐躯了,女儿又病死了,所以宫家才渐渐淡出了大家的视线之中。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宫秉存虽然已经七十五岁了,但是在东华国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的。

木振云被这宫秉存连名带姓地一喊,整个人也是愣了好半晌,缓过来后急忙快步走向宫秉存。

此刻宫秉存正站在阎正康身侧,就在木振云走过来的几步路的时间里,阎正康却是看着那张照片皱了眉。

“这不是我家胥儿的车吗?”阎正康说着,看向宋浔烨,“浔烨,你这意思是我家胥儿做了什么事了?”

阎正康这句话一出,周围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事关阎擎胥,嫌自己命长的才会去乱说话。

而这阎正康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让台上的宋浔烨汗湿了衬衣。

“我,我……”

大家都知道阎擎胥是什么样的人,要说阎擎胥能看上木庭筠,这谁都不信。

所以宋浔烨刚刚苦心布局的这一切,现在看来却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那个车真的是三爷的车,我见过一次,不会有错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木庭筠怎么能上三爷的车?”

“也许是看了宫家的面子吧,毕竟阎老先生和宫老先生那关系摆在那里,谁能说得清呢。”

“也是,今天宫老先生不说话差点都忘了木庭筠还和宫家有关系。”

木庭筠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外公会在这个时候开口帮自己解围,更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逆变地这么顺利,果然患难才能见人心,而她的父亲,自始至终,都像看戏一般地看着自己。

心中有些感触,但是表面却没有表露,只是看着宋浔烨,笑着道,“你胡乱搬出这张照片想要抹黑我,只怕是为了掩盖自己所做的那些丑事吧。”

木庭筠说着,走到舞台边的控制台,照片切换,硕大的屏幕上,宋浔烨和木佳怡紧紧相拥热吻的照片顿时被放大了无数倍,强势地进入所有人的眼球。

011 没有你英雄救美的份了

木庭筠在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宫秉存不开口,她也可以逆转,只是不会像此刻这样,打脸打得这么响,这么过瘾。

宴会厅在沉寂了四五秒之后,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声音。

所有的声音开始一边倒地开始指责宋浔烨和木佳怡,什么渣男啊,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女啊之类的。

宴会厅的角落,某人暗戳戳地推了一下身侧的人,“阎三爷,看来没有你英雄救美的份了。”

阎擎胥面无表情地看了佟浩竼一眼,转身向厅外走去。

佟浩竼打了个优雅地呵欠,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戏都唱到这份上,接下来,已经毫无悬念了,也就显得无聊了。

但是就在大家觉得这一切就该这么结束的时候,阎夫人却出现了。

阎夫人嫁给阎正康的时候正值青春,现在也不过才五十多岁,身材姣好,面容精致,仪态大方。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是显然,从她此刻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是带着怒气的。

“你们不是都好奇昨天为什么庭筠会上了胥儿的车吗?那是因为我到了楚城,想让这孩子陪陪我,所以才会让胥儿来接了她,谁知道,竟然被有些人利用了,泼了她这一身的脏水,说来倒是我这个老婆子惹的事了?”

申菱这一番话出口,宋家的人都吓得冷汗直流。

要是早知道木庭筠是被申菱给带走了,他们断然是一个屁都不敢放的啊。

而现在,最难过的就是台上的宋浔烨了,明知道昨天木庭筠是中了药的,却又不敢再拿这个做文章,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申菱也是个不愿意废话的人,说着,直接上台,拉了木庭筠就走了,留下宋浔烨一个人站在台上,被人指指点点。

*

车里,木庭筠坐在申菱身侧,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她不记得自己跟这位高高在上的阎夫人有什么瓜葛,但是若没有瓜葛,她却为什么要这么帮自己?

感觉到木庭筠的拘谨,申菱笑着看向木庭筠,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木庭筠只能跟着微笑,笑得有些假,却也不敢贸然缩回手。

“孩子,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申菱看着木庭筠,柔声说道。

“阎夫人,谢谢您,刚刚帮我解围。”

“傻丫头,其实我早该过来看看你的,一直以为那个宫老头就是嘴硬而已,却不想他竟然真的把你丢着不管了。”

原来是因为外公,木庭筠心里也算是有了些底。

“阎夫人,谢谢您,也谢谢三爷昨天救了我。”

木庭筠知道,那张照片出来,申菱既然看到了,自己也该主动解释一下,所以特意说道。

“昨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他们那么黑的心肠,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收场吧。”申菱说话的分贝不响,声音也是柔和的,却自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狠劲。

也是,若不是真有些本事,又怎么能养出阎擎胥这样人物出来。

“你外公让我接你去宫家,你愿意吗?”

申菱说完刚刚的话,突然看向木庭筠,认真地问道。

受人所托,自然还是要谈到正题上来的。

“这个宫老头子最是好面子,明明心中担心得要死,明明早就想去木家寻你回去了,却因为你三年前拒绝了他,憋着口气,要我来帮忙问,你说哪有人跟自己孙子辈赌气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012 从天堂到地狱

申菱说得随意,木庭筠却是蓦地红了眼眶。

时至今日,如果自己还分不出来谁是真心,谁是假意的话,那也真是瞎了眼了。

如今的木振云,心中只有祝雪蓉和木佳怡。

她木庭筠舍不下的,是记忆中那个下雨天会为了帮自己遮风挡雨而淋湿自己的父亲,是那个会因为自己考出好成绩而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的父亲,是那个遇到危险时会豁出生命保护自己的父亲,而不是眼前这个……

木庭筠想着,便对着申菱点了点头。

申菱这才跟着松了一口气,也算没有辜负了宫秉存的嘱托了。

车子向着宫家的住宅而去。

儿时的记忆开始涌入脑海,再加上今天看向宫秉存的那一霎那,内心还是有些震撼的。

不过三年不见,记忆中那个威严严肃的外公,终究敌不过岁月,成了如今两鬓斑白的老人了。

这三年的时间,痛失爱女的他好像一下子就老了。

想起三年前自己所做的那一切,木庭筠的眼泪几乎就要忍不住了。

侧头,轻轻擦了下眼角。

申菱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酸酸的。

自己虽然是嫁给了阎正康,辈分高了些,但是年龄却跟宫觅容差不了多少,年轻时候,两人关系也很好。

但是自从自己嫁去了帝都之后,因为距离远,联系便也少了许多。

三年前,宫觅容的去世对她的打击也是不小,此刻看着宫觅容的独女,心中就真的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般,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

好在啊,这孩子的苦日子,也算是到头了,接下来的日子,就算宫老头子不管,也自有她护着。

申菱想着,便又看向木庭筠。

“孩子,算着你的年纪,该上大学了吧,志愿填过了吗?”

木庭筠急忙擦了眼泪,看向申菱,“填过了,帝都的外国语学院,学西班牙语。”

木庭筠虽然顽劣,可是内心其实是知道轻重的,她的顽劣只是想要引起父亲的注意而已,但是学业方面,倒也没落下,所以高考成绩勉强还是考上了帝都的外语学院。

“好好好,跟你母亲一样,以后进了外交部,也算子承母业。”申菱显然对木庭筠所填的志愿很是满意。

木庭筠看着这个跟自己母亲年龄相仿的妇人,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

木庭筠的回来让宫家的老两口喜笑颜开。

一开始宫秉存还想装装样子,却在木庭筠喊出外公的那一霎那湿了眼睛。

“你看这老头子,还想装呢,这外孙女喊一声,应得比谁都快。”宫老夫人一边吐槽着宫秉存,一边伸手将木庭筠搂进了怀里。

木庭筠紧靠在宫老夫人怀里,久违的温暖包裹着她,让她再次跟着湿了眼眶。

印象中已经三年没有哭过了,没想到今天却一再地红了眼眶。

就在木庭筠贪婪地享受着这久违的亲情时,宫秉存的一句话将她立刻从天堂拉到了地狱。

因为她听到宫秉存亲切地喊了一声,“胥儿,你来啦。”

胥儿,阎擎胥!

木庭筠觉得周身顿时被寒冰罩住了一般,紧绷着身子,依旧靠在宫老夫人怀里,不愿意抬头。

“你看这孩子,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宫秉存看着木庭筠这个样子,又舍不得指责她,只能这么说着。

013 逼上梁山

木庭筠是很想扎在宫老妇人怀里,学鸵鸟将脸给蒙起来。

但是终究,她不是鸵鸟。

所以在纠结了几十秒之后,还是只得从宫老夫人怀中钻出了脑袋。

此刻的阎擎胥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俊美无俦,清贵出尘。

一袭雪白的衬衣,下身是剪裁得恰到好处的西服裤,整个人看上去颀长清冷,恰到好处。

“宫先生,宫太太。”

阎擎胥礼貌地道。

宫老太太便也下意识地轻拉了一下木庭筠的手,让她猛地回过神来。

“三爷好。”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恭敬说道。

申菱看着木庭筠那拘谨的样子,很想缓和一下她那紧张的神经,便走了上前,看着木庭筠道,“其实论起辈份来,筠筠这孩子还该叫擎胥一声三叔呢。”

阎擎胥听着自家母亲这话,眼皮微抬,眼看着木庭筠那一句三叔已经在嗓子眼了,幽然开口,截住了她的话。

“不用了,显老。”

那样子看上去清冷地很,好似是真的怕木庭筠把他给喊老了一般。

申菱对着自己儿子翻了个白眼,倒也没太在意,因为她此刻心里想着另一件事,再加上她这个儿子一向如此,她便直接跳过了刚刚那个话题。

“筠筠,九月份就要开学了吧,我记得外国语学院是在……”

“崇宁区。”

阎擎胥状似无意地接话道。

“哦,对对对,到底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申菱说着,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看向阎擎胥,“擎胥,你不是才在崇宁区买了一栋别墅?我记得好像就在学校附近吧?到时候正好可以给庭筠住啊。”

木庭筠听着申菱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劈。

让她住阎擎胥家里,那低气压还不得把她给憋死?每天对着这么一大冰块,还是有过节的大冰块,算了,她还想多活两年。

木庭筠想着,看向申菱,乖顺地道,“阎夫人,不用了,我住学校宿舍就好了,不用麻烦三爷了。”

“哪里就麻烦他了,那栋别墅他也是才买的,平日里根本是不住人的,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给你住,最关键的是,那别墅安保系统特别好,你住那,我们都安心些,”申菱说着再次看向木庭筠,继续道,“帝都的外国语学院,因为上学的很多都是本地人,真正住宿的反而不多,条件设施各方面也一般,你一个人住那里,不是让你外公外婆心疼吗?”

申菱是真把木庭筠当自己女儿了,有更好的住处,哪里舍得她去挤宿舍。

而宫老先生显然对于申菱的提议也是同意的,总觉得这孩子吃了不少苦,现在是恨不能把最好的都给她,就差没问阎擎胥把这套房子买下来了。

最后,在一群人的劝说之下,木庭筠只能同意不住宿舍,而是住到阎擎胥的别墅去了。

反正是他不住的别墅,也没什么好怕的。

在被逼上梁山之后,木庭筠不断地安慰自己说道。

偷眼看了一旁的阎擎胥,依旧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好似她住不住在那里他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一般,木庭筠便也放了心。

014 死党

这一个暑假,木庭筠过的难得的舒心。

宫秉存和宫老夫人对于木庭筠这个唯一的小辈简直是宠到了天上去。

木庭筠是真的很爽地过了一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吃完晚饭,木庭筠伸着懒腰起身,窝到沙发中,打开电视,随意地调着台,调到楚城的地方台,报导的居然还是她那场奇葩的订婚宴。

木庭筠看着画面中木佳怡那痛哭流涕,委屈可怜的样子,以及那硕大的新闻标题‘清纯二小姐竟与准姐夫有染’,就莫名觉得舒心。

原来白莲花在风中摇曳是这种样子啊,只是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继续装清纯,装无辜下去。

看着如此大快人心的新闻,木庭筠的心情也跟着嗨了起来,然后,跟着一起嗨的还有她的手机。

“喂。”

木庭筠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号码,就爽快地按下了接听键。

“木庭筠,怎么的,有了好日子就忘了我们这些跟你一起扛枪打仗的兄弟了吗?”

电话才接通那边就传来一声咆哮般的吼叫声,掺杂着的还有电音声以及嘈杂的喧闹声。

“哪能啊,从你给过我一饭之恩开始,我就发誓,只要我木庭筠有一块肉吃,你郝元毓就有骨头啃。”

“木庭筠,你别给我贫,给你十分钟,立马赶到黎思,不然,哼哼……”郝元毓带着几丝威胁的语气说道。

“不然?不然你能怎么样?”木庭筠语气里满是不屑,对于郝元毓她一向如此,反正是打不断,骂不跑的死党关系,这样的关系还客气的话,累得慌。

“不然啊,你的小醉就要被郝元毓炖狗肉煲了。”

手机里突然传来一个女声,乍听声音那可真是娇俏迷人,可惜本人是个不修边幅的糙汉子,空长了一张精致的俏脸。

“戚晓甜,我家小醉我是交到你手上的,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撮合你和郝元毓在一起。”

“木庭筠你真他妈恶毒。”

伴随着一声啐骂声,木庭筠华丽丽地挂断了电话。

但是骂归骂,挂了电话,木庭筠还是麻溜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走进卧室开始换衣服。

做了一个暑假的乖宝宝了,眼看着就要开学了,确实应该出去松快松快了。

戚晓甜还好说,跟自己一起考到了帝都,啥时候都能约,郝元毓就可怜了,考个大学都没能逃脱他爸的魔爪,还得继续留在楚城,今天怎么说也得去看个笑话啊,哦,不是,是去安慰一下他。

木庭筠想着,换上了一条暖黄色的雪纺长裙,很简单的款式,没有什么修饰,可是穿在她身上却依旧显得格外地亮眼。

长裙到脚踝,一头长发,再加一双高跟鞋,衬得她整个人飘然似仙子一般,只是略施粉黛,就足以颠倒众生。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之后,木庭筠便出了门。

宫秉存夫妻两今天都不在家,所以木庭筠出去得格外地理直气壮,顺便还用了一下宫家的司机,嗯,还真的是特别好用。

015 嗯,他不行

黎思门口,木庭筠的车刚停稳,车门就被人一把拉开了,吓得宫家司机差点就要冲上前打人了。

木庭筠急忙劝阻了司机,然后看向郝元毓,扯着笑,“看到没,司徒叔叔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好人。”

“得了吧你,如果你算是好人,我们这就没坏人。”

郝元毓说着,也不客气,一把把木庭筠给拽下了车。

司徒凌全程都尴尬地站在原地,恭敬地看着木庭筠被郝元毓半拖半拽地拉着往里走,心中还是千百个不放心。

这可是宫老先生的心头肉啊,出不得半点的差错,想了好一会,司徒凌还是没敢走,而是硬着头皮跟着走了进去。

*

刚走进酒吧里面,喧嚣的声音,绚丽的镭射灯光,立刻强势地刺激着各种感官。

木庭筠都不用郝元毓带路,便熟门熟路地走向了角落的那个位置。

戚晓甜已经坐在那里了,此刻看到木庭筠过来,表情格外地一本正经,“来来来,让姐姐看看我家筠筠有没有被人占便宜,宋浔烨那个龟孙子,居然敢这么坑你,不过你也活该,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敢不跟我们商量一下,要是真吃亏了,我看你到哪哭去。”

当初木庭筠说要订婚的时候,戚晓甜和郝元毓就是一百个不放心,这种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怎么想都是不靠谱的,但是木庭筠是个死脑筋,决定的事情,别人说什么她都不理。

宋家的订婚宴,戚晓甜和郝元毓自然不会在邀请之列,所以也是后来事情爆出来之后才知道那场订婚宴居然如此惊心动魄。

“姐什么姐,就比我大两个月,也好意思自称姐姐?”

“听说你上了阎三爷的车了?艳福不浅啊!”戚晓甜直接忽略了木庭筠的话,往木庭筠身边坐了一点,两只眼睛中满满的全是八卦,“快说说,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帅?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帅么,嗯,是挺帅的。”木庭筠想了一下阎擎胥那张妖孽的脸,实在不忍心说违心的话,所以还是很坦诚地说道。

“那不就行了?你说当时你何不趁着药劲就把他拿下了呢,阎擎胥哎,你不吃亏的。”

戚晓甜有些激动地看着木庭筠说道。

当时自己被下药的事情,木庭筠就告诉了戚晓甜和郝元毓,谁让他们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呢。

只是她没想到戚晓甜居然是个色欲熏心的人。

木庭筠无语地看着戚晓甜翻了一个华丽丽的白眼,“戚晓甜,你脑子是不是被屎泡过?”

“没有啊,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

“他,阎擎胥,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他不想,我还能强了他?”

酒吧很是喧嚣,所以木庭筠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而是用着正常的分贝说着话。

“也是,不过你说他放着你这么一个绝色大美人在面前居然能忍住不下口,还真是难得的君子啊。”

戚晓甜感叹得说道,眼中满满的全是对阎擎胥的钦佩。

“君子个屁。”木庭筠想着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谎话,下意识地出口道。

“怎么,难道不是因为他君子,是因为他不行?”

戚晓甜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把抓住木庭筠的胳膊问道。

“嗯,他不行。”

木庭筠只觉得脑壳好疼,便胡乱地点了点头,不想再深入探讨这个问题。

而此刻,不远处,佟浩竼被一口酒狠狠地呛到了,咳得一张白皙的脸此刻通红一片,看着坐在面前的阎擎胥,笑得岔了气。

016 保你重振雄风

阎擎胥冷冷扫了他一眼,佟浩竼却依旧笑得直不起身子,平日里那清冷阴柔高贵的形象此刻是毁了个干干净净。

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佟浩竼抬起头看向阎擎胥,“怪不得这把年纪了还守身如玉,原来是因为不行啊,我说有我在,你怕什么啊,一针,只要让我扎你一针,保证你重振雄风。”

“那套龙腾银针,在北兆国。”

阎擎胥看着佟浩竼,一字一句,浅声说道。

佟浩竼立刻收了笑意,一脸严肃看向阎擎胥,“你竟然真的找到了?”

“嗯,”阎擎胥说着,目光才幽然落在佟浩竼身上,“不过,你这辈子都跟它没有缘分了。”

“阎擎胥,你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啊?”佟浩竼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看着阎擎胥,“好心给你治病,居然还夺人所爱,禽兽不如。”

阎擎胥没有再搭理他,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不远处那个依旧喋喋不休的小丫头身上。

一身暖黄色衬得她皮肤格外地白皙,即使在这嘈杂的环境中,都自带一种与众不同的清丽脱俗,魅惑,但是不低俗,格外地诱惑人心。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也是穿了一条黄色的纱裙,只是那天的她不似现在这般欢声笑语,而是满面泪水,一脸哀戚。

阎擎胥不着痕迹地收回思绪,依旧端坐着。

即便是被这样当众诋毁了,却也没有真的动怒,只是依旧安坐着,神色清冷如常,手中攥着酒杯,悠然地喝着。

佟浩竼看着阎擎胥这个样子,暗戳戳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宋汇泽,“你家三爷这是真的动了思凡的心思了。”

宋汇泽看向佟浩竼,不敢多言语,只是陪着笑脸。

议论阎擎胥他是断然不敢的,但是这佟二爷,他也不敢得罪啊,做人真是难啊。

就在宋汇泽哀叹的时候,阎擎胥突然放下酒杯看向佟浩竼,嘴角带起一丝笑意,“你知道,她是怎么形容你的吗?”

佟浩竼难得见阎擎胥这般模样,便也认真看向他,“怎么形容的?”

阎擎胥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娘。”

佟浩竼瞬间就变了脸色。

“阎擎胥,你喜欢的女人跟你一个样,毒舌,你们这是以怨报德,以后再有这种麻烦事,别来找我,我没空,忙得很。”

佟浩竼说话间,踢着椅子就站了起来,然后气呼呼地掉头就走了。

“三爷,需要送佟二爷吗?”

宋汇泽见状急忙弯腰请示道。

“去吧。”阎擎胥不甚在意地说道,目光却始终在木庭筠身上流连。

“是。”

宋汇泽应着,便快步追上了佟浩竼。

而另一边,木庭筠一边和戚晓甜聊着,一边顺手地举起酒杯,一杯酒就这么爽利地下了肚。

阎擎胥看着她那喝酒的模样,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酒杯。

五彩的镭射灯光投射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紧盯着木庭筠手中的酒杯,薄唇轻抿,看似不带表情,但是熟悉他的就会知道,他已经动了情绪了。

017 报复

木庭筠压根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正被人盯着,而且盯着她的,还不止一个人。

“宋哥,那个死丫头来了。”

另一侧的角落里,一个男人弯腰,凑近坐在角落里的宋浔烨耳畔,低声说道。

宋浔烨双眸中顿时燃满了火焰,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砰’地一下,将手中的杯子猛地放到桌上。

顺着那人指的方向,宋浔烨自然看到了木庭筠。

一身暖黄的裙装,在这个绚丽夺目的环境下并不特别显眼,可是她却自有她的耀眼之处,即使就这样坐在那里巧笑嫣然的样子,都让宋浔烨生出一种难以压抑的本能反应。

当初如果不是她装矜持,手都不让自己牵一下,自己又怎么会受了木佳怡的引诱,不能自拔。

现在想来,这一切还都是拜木庭筠这个死女人所赐。

在自己面前装得冰清玉洁,结果还不是和阎擎胥发生了关系?

那天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他宋浔烨可知道得一清二楚,她那天所中的药,根本就无法可解,唯一的办法就是跟男人发生关系。

所以此刻,看着木庭筠的笑颜,宋浔烨就觉得这一切特别的讽刺,她的笑,就像一个狠辣的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宋浔烨身边坐着几个模样娇俏的女人,此刻见他这样,急忙又给他倒满了酒,娇笑着递到了他的面前。

宋浔烨来者不拒,一一喝光了,双眸更是像淬了毒一般,死死盯着木庭筠。

木庭筠起身的瞬间,宋浔烨一把推开身边黏上来的女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暗沉的环境再加上喝了几杯酒,木庭筠的步伐也有些虚浮,但是好在她对这个酒吧熟得不能再熟了,所以也没有费劲就走到了厕所门口。

刚准备推门进去,伸出去的右手却被人猛地一把扣住,然后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蛮力推进了一旁的隔间,头撞上隔间的墙壁,微微有些晕。

就在她晃了晃脑袋,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的时候,就发现面前的男人将身后的门关上了。

“你有病啊,认错人了。”

在这里私会的男男女女不在少数,在这隔间里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的也大有人在,木庭筠看着面前男人的背影,只当他是认错人了,说着就上前准备把门拉开。

可是手还没有触及到门锁,却再次被他粗暴地扣住了。

“认错了?”宋浔烨低头看向木庭筠,“木庭筠,这辈子,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隔间昏暗,一直到听到宋浔烨的声音,木庭筠才看清楚面前的人,不由得冷笑出声。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宋少爷啊,怎么,嫌丢脸丢的不够,想姐姐再给你上一课?”

木庭筠说话间,就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宋浔烨显然是用了狠劲了,那力气就好像想生生将木庭筠的胳膊捏断了一般。

“宋浔烨,想报复我?”木庭筠忍着痛,抬头看向宋浔烨,声音依旧不卑不亢,不露半点点怯意,“我奉劝你考虑清楚,你如果不希望宋家在楚城举家待不下去,就把身后的门打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018 破鞋

宋浔烨听着木庭筠的话,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跟着冷笑了起来。

“木庭筠,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宋浔烨说着,猛地一把,将木庭筠推到墙上,右手顺势,捏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对上自己的双眸,“怎么,上了阎擎胥的床,就以为自己真的是他的女人了,可以在这里耀武扬威了?”

木庭筠听着宋浔烨嘴里说的这些污言秽语,秀眉蹙紧,伸手推开宋浔烨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

但是宋浔烨显然是用足了力气的,木庭筠拼尽全力,都没有推开。

“宋浔烨,你自己下作,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下作吗?”

木庭筠见推不开他,便怒声道。

“木庭筠,你装什么?你可别忘了,你当时可是中了药的,吃了那种药,你不是上了阎擎胥的床,那是上了谁的床?难道他随手把你打赏给他家佣人了?”

宋浔烨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宋浔烨,我见过不要脸,但是你这么不要脸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木庭筠看着宋浔烨说道,他说的那些话,她给他一巴掌都是轻的。

“找死。”

宋浔烨本就有些喝多了,此刻被木庭筠这么一激,整个人犹如一头炸毛的野兽一般,攥紧木庭筠的下巴,便低头想要亲上去。

“救命啊,救命……”

木庭筠刚喊了两声就被宋浔烨给狠狠地捂住了嘴。

“木庭筠,你装什么,他阎擎胥能碰我就不能碰?你不比较一下,怎么知道我比他差?”

宋浔烨身上酒气很重,说着,就伸手去拽木庭筠的衣服。

木庭筠一咬牙,膝盖狠狠一顶,撞向他的裆部。

宋浔烨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松了手。

木庭筠趁着这个间隙,急忙向外跑去。

但是这个隔间实在是太挤了,宋浔烨又堵在门口,木庭筠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就被宋浔烨又拽了回来。

在这嘈杂的酒吧里,木庭筠的呼救声根本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木庭筠被宋浔烨用力一拽,脚下没有站稳,后脑猛地撞上了墙,疼痛晕眩的感觉袭来,她便顺势蹲下了身子,手向着包里的手机摸去,隔着包解锁屏幕,摸索着,按下通话键。

刚拨通,木庭筠就觉得头皮一阵刺痛,宋浔烨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

“又想装什么?”宋浔烨说着,嘴角带起一丝充满邪意的笑容,“还是你觉得这个角度好?”

宋浔烨说着,手就向着木庭筠的嘴巴摸去。

“滚开。”

木庭筠一把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宋浔烨,如果我外公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你敢赌,你就等着万劫不复。”

木庭筠的话一出口,宋浔烨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然后下一秒就又恢复如常,“等我上了你,为了你的名声,你觉得你外公敢声张吗?他要是敢对我们宋家下手,我就告诉全世界,你,木庭筠,是我宋浔烨玩过的破鞋。”

宋浔烨说着,不顾木庭筠的挣扎,右手控制住她的两只手,左手便又再度摸向木庭筠的脸。

019 炸开的记忆

宋浔烨的手还没来得及搭上木庭筠的脸,身后的门就被猛地撞开了。

门狠狠撞上宋浔烨的后背,宋浔烨顿时暴怒转身,“哪个不长眼的,敢坏了老子的好事,不想活了吗?”

宋浔烨说着,抬头就对上一双满是杀气的眸子,是刚刚被佟浩竼赶回来的宋汇泽。

宋浔烨的酒顿时醒了七八分了,急忙松开了木庭筠,再对上一旁居高临下站着的阎擎胥时,宋浔烨只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靠着身侧的墙壁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阎擎胥的眼神很冷,冷得几乎能将人冻僵。

木庭筠看着眼前的人,脑袋有些嗡嗡响。

她记得她是拨通了最近通话啊,来的人不应该是郝元毓和戚晓甜吗?怎么来了这么一尊大佛啊,她可不敢劳驾他啊。

阎擎胥没有说话,脱下外套,上前,直接将木庭筠裹了起来,然后一打横抱了起来。

木庭筠一惊,但是没敢出声抗议。

为什么每次自己被这个渣男坑总能遇上他,要不要这么背?

“三叔,我,是她勾引我的,是她……”

宋浔烨见阎擎胥抱着木庭筠要走,心中顿时慌乱不堪,急急地想要解释些什么。

“好好照顾宋少爷。”

阎擎胥没有停下脚步,只留下了这么冰冷冷的一句话,然后依旧一步步向着酒吧外面走去。

“是。”

身后,宋汇泽应声。

然后下一秒,就有拳头砸到肉体上的闷声传来。

木庭筠解了气,但是看着自己眼下的处境,却依旧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三爷,我想去跟我朋友说一下,不然他们找不到我,会担心。”

木庭筠低着头说着,声音很轻,也没什么底气。

“会有人去告诉他们。”

阎擎胥说着,依旧抱着木庭筠,脚步也没有停。

“哦。”

木庭筠轻声应着。

阎擎胥身上的气息很强大,但是也很冷冽,即使是木庭筠这般没心没肺的人,在他面前都会下意识地收敛锋芒。

其实真的很想跟阎擎胥说她没事,她还没玩够呢,但是感觉到他身上那冷冽的气息,这些话,木庭筠愣是没敢说出口。

阎擎胥走到酒吧门口,那辆古思特已经稳稳地停在门口了。

司机打开后排车门,阎擎胥便抱着木庭筠坐了进去。

才坐稳,阎擎胥便伸手按向了升降板的按钮。

木庭筠看着那缓缓升起的隔板,脑海中那原本有些朦胧的记忆顿时就像炸开一般,变得无比清晰。

她撕扯自己衣服的场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木庭筠的脸顿时就红透了。

下意识的,木庭筠就向着右侧的门边挪了挪,努力和阎擎胥保持最大的安全距离。

阎擎胥感觉到她的动作,眼皮微抬,看向她。

当看到她通红的脸颊时,一直冰冷的眼角微微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薄唇轻启。

“你很热?”

“有,有一点。”木庭筠一边说着,一边假装一本正经地侧过头,去开窗户。

窗户打开,一阵热浪扑面而来,木庭筠整个人顿时愣怔在原地,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所做的一切有多蠢。

020 三爷生气了

木庭筠的这一系列动作,让阎擎胥本来处于临界点的情绪有所缓和,身子随意地靠着身后的座椅,身上的气息也没有刚刚那般冷冽了。

木庭筠咬着下嘴唇,背对着阎擎胥,默默地又把窗户给关上了。

深吸了一口气,木庭筠这才再次转身,准备试探一下阎擎胥会不会把在这里遇到自己的事情告诉外公。

外公是真的老了,现在自己是外公唯一的寄托了,她真的不想惹外公不开心,一点点都不想。

可是这一转身,侧过头,却差点撞上阎擎胥的鼻尖。

他不知道何时已经侧身俯了过来,两人此刻面对面,距离近的一个拳头都塞不下。

暧昧的气息瞬间在车内扬起。

木庭筠下意识往后,再次拉开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阎擎胥没有在意木庭筠那下意识地退缩,伸手抚上木庭筠的下巴。

他的手掌很大,指尖微凉,带着一点摩挲的感觉,在她的下巴处一遍又一遍地抚过,带起一阵阵让人心慌的触感。

就在木庭筠想要出声抗议的时候,阎擎胥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一双好看的眸子,看向木庭筠。

“疼吗?”

宋浔烨刚刚用力狠了,此刻木庭筠的下巴红了一大片,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显眼。

木庭筠微微一愣,猛然想起下巴应该是刚刚被宋浔烨捏红了,急忙摇头,“不疼。”

从宫觅容去世以后,她在木家,被她那对母女明里暗里设计陷害过那么多次,最狠的一次,床上五六根针同时扎在她的大腿上,现在这种疼,根本就不算什么。

感觉到木庭筠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阎擎胥的眼神跟着冷了几分。

“在想什么?”

阎擎胥的声音微凉,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好似能带着整个周边的气压都跟着降低。

木庭筠急忙收回情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

阎擎胥看着她故意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不舒服起来。

而就在这时,木庭筠出口的话,更是让他狠狠蹙了眉。

“三爷,我刚刚喝了点酒,现在有点上头,怕吐脏了您的车,要不您就在这里放我下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木庭筠的话一出口,她就能明显地感觉到身侧的气压又低了几帕,心中不由得嘀咕起来,这次又不是自己求他来救自己的,至于给人脸色看吗?

阎擎胥没有再开口说话,木庭筠也没敢再提,只能两只眼睛巴巴地看着窗外,就希望车子赶紧到宫家院子门口,好早点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环境。

而她的那些小心思一点不落,全部都落入了阎擎胥的眼中。

看着她盼着想要逃离自己身边的样子,阎擎胥心中的无名火烧得更旺了一些。

“木小姐喝多了,慢点开。”

许久之后,阎擎胥隔着挡板,对着前面的司机出声道。

“是。”

司机哪里能不知道自家三爷的意思,立即领命。

顿时,车子便以二十几码的龟速在繁华的楚城街道上爬行。

021 燎原之势

木庭筠看着身边一辆辆的车子飞驰而过,气得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原本是想找个借口下车的,现在倒好,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忍了好一会,木庭筠实在是憋不住了,侧过头,“三爷,我觉得醒酒最好的方式还是下去自己走,要不您让司机靠边停车……”

“如果不想你外公知道你去酒吧了,就乖乖坐着。”

阎擎胥依旧这么坐着,依旧是一副清冷矜贵的模样,即使说着这般威胁人的话语,却依旧没有任何的不合适。

木庭筠听着他的话,顿时老实了,认命地靠坐回车椅上,生无可恋地靠在车门上,忍受着这比她跑步还慢的车速。

比起外公知道了担心,木庭筠还是宁愿忍受这龟速的。

靠着车窗缓了一会,木庭筠有些不放心,转身看向阎擎胥,“三爷,您确定您不会告诉我外公?”

阎擎胥缓缓移过目光,“你指的是什么?是你去酒吧喝酒,还是……”

“都有。”

木庭筠急忙道,“他年纪大了,我不想他担心。”

“既然怕他担心,就不该去,更不该喝酒。”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冷冷说道。

木庭筠嘴角微抽,现在说的好似真的像个长辈一般正经,也不知道是谁诓骗自己说自己把他强了,真是一个妥妥的两面派的衣冠禽兽。

“我酒量很好,”木庭筠想着,就是很不爽阎擎胥那一副好像全世界都必须听他话的样子,看着他说道,“我也很有分寸,不劳三爷费心。”

“我既受了你外公的嘱托,自然要代替你外公管教你。”阎擎胥看着木庭筠,神色不变,一本正经说道。

“……”

木庭筠气结,愤愤然移开了目光。

一转头,看着车窗外熟悉的场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终于是到家了,可以远离这个无赖了。

车子在宫家院子门口稳稳地停了下来,木庭筠二话不说,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谢谢三爷了。”

木庭筠说着,帅气转身,很是潇洒地甩上了车门,然后迈步走开。

车后座,阎擎胥脸色铁青,而前排的司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他跟了阎擎胥这么多年,敢这么对阎擎胥的,这还是第一个。

“三爷,回锦园吗?”

司机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一头雄狮。

“靠路边停。”

“是。”司机赶忙找了个视角极好的位置,靠边停车了。

阎擎胥就这么靠坐着,看着宫家的佣人开门将她迎进了屋内,再看着楼上她房间的灯光亮起。

看着她的身影投射出来的影子在窗户前忽远忽近,阎擎胥竟有点移不开视线。

一直到窗帘被拉上,阎擎胥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看着身侧的位置,阎擎胥嘴角噙起了一丝苦笑。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栽在这么一个小丫头身上,还栽得这么彻底。

原本以为三年了,三年前那种陌生的感情早就被时光冲淡了,但是现实却告诉他,这份感情不止没有淡,反而在他心里狠狠发酵了三年,现在已经成了燎原之势了。

022 丢脸丢狠了

黎思酒吧。

郝元毓猛地站起身,差点带翻了桌上的酒瓶。

戚晓甜不悦地瞥了郝元毓一眼,“你发什么神经?”

“你不觉得木庭筠这个厕所去的有点久了吗?”郝元毓看着戚晓甜说道。

“确实有点久了,我去看看。”

被郝元毓这么一说,戚晓甜也蹙起了眉,急忙快步向着厕所走去。

他们三是在这里玩惯了的,所以木庭筠去厕所,他们一开始谁都没担心。

戚晓甜熟门熟路,很快就挤到了厕所附近。

看到厕所门口围着不少人,戚晓甜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急忙挤开人群。

郝元毓紧跟在戚晓甜身后,也帮着她一起挤开人群。

可是当戚晓甜挤到人群最前面的时候,整个人却有些凌乱。

宋浔烨跪在地上,脸被打肿了,样子很是狼狈,而他身旁,一个高大的男人就这么站着,看着宋浔烨。

“还有五遍。”

宋汇泽看着宋浔烨,大声说道。

宋浔烨看着逐渐多起来的围观人群,心中的怒意开始汹涌起来。

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宋汇泽的对手。

宋汇泽是练家子,宋浔烨虽然长得也算高大,但是在宋汇泽面前根本不堪一提。

“我宋浔烨是渣男,我对不起木庭筠,我猪狗不如。”

戚晓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狠狠地掐了郝元毓一把。

“痛痛痛,你掐我干嘛。”

郝元毓一把打开了戚晓甜的手。

“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戚晓甜说着,下一秒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宋浔烨,哈哈哈,现在这个世道果然是变清明了啊,做渣男就该有这个报应,我们家筠筠这也太霸气了。”

戚晓甜看着宋浔烨这般样子,心中很爽,麻利地掏出手机,拍了个视频,给木庭筠发了过去。

而她的这一系列动作自然是引起了宋汇泽的注意。

“你们就是木小姐的朋友吧。”

宋汇泽努力挤出一丝和颜悦色的笑容,对着他们说道。

无奈,板脸板习惯了,一下子要温柔下来还真不容易。

“你这笑得比哭还难看。”戚晓甜一向口无遮拦,看着宋汇泽那挤出来的笑容,忍不住开口道。

郝元毓下意识地拽了一下戚晓甜。

眼前这个人一身戾气,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郝元毓生怕戚晓甜说错话惹怒了他,下场跟宋浔烨一样。

可是谁知道宋汇泽听了戚晓甜的话,不仅没有生气,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三爷让我跟你们说一下,木小姐,已经送回家了,让你们不用担心。”

“为什么突然送她回家?”

宋汇泽话音刚落,郝元毓就立刻变了脸色,看着宋汇泽问道。

宋汇泽下意识地看了宋浔烨一眼,“木小姐受了惊吓,所以我家三爷就把她先送回去了。”

他这一说,郝元毓和戚晓甜便也都明白了。

很显然,肯定是宋浔烨做了什么。

宋浔烨此刻已经把剩下的几遍喊完了,眼中也是燃着汹涌的怒火。

这一次,他是丢脸丢狠了,怎么说,他们宋家在楚城,也是一等一的豪门大族,有头有脸,他宋浔烨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而这一笔账,宋浔烨自是记在了木庭筠的身上。

023 春梦了无痕

宋汇泽完成了阎擎胥交代的事情,刚准备离开,就看到司徒凌焦急地挤了过来。

司徒凌是宫家的司机,是个一板一眼的人,平时的任务就是接送和保护宫老先生和宫老夫人,所以从未来过酒吧这种地方,一进来,就被这嘈杂的声音和拥挤的人群给搞晕了。

这里都是普通的消费者,他又不能动粗,只能任由他们把自己挤来挤去,此刻才好不容易找到了戚晓甜他们。

他认得戚晓甜,所以此刻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快步走了过来。

“您好,木小姐呢?”

戚晓甜跟他说了一下经过,司徒凌后背顿时冒出了一后背的汗。

好在是被三爷给救了,要是木小姐真出了事,那他真的是百死难赎了。

司徒凌想着,也没敢耽搁,急忙挤出酒吧,开车回去确认木庭筠是否安然到家了。

*

而此时,木庭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想着刚刚在车里的那一幕幕,一颗心突然有些乱。

下意识的,木庭筠伸手摸向自己的下巴。

被他摸过的下巴,此刻好似还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摩挲感和那微凉的温度。

木庭筠想着想着,突然猛地回过神来,急忙将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赶走了。

她这是在干什么,竟然在想阎擎胥,真是病的不轻。

木庭筠想着,一把拽过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脑袋,逼着自己睡觉,后来不知不觉,也真的就睡着。

*

古思特后排,狭小的空间中此刻暧昧四起。

阎擎胥看着眼前身材曼妙的女子,眼中满是情、欲。

宽大的手掌搂上她纤细的腰肢,然后缓缓,探入其中。

手掌抚过的地方处处点火。

车厢内顿时溢出引人遐想的轻喘声以及女人压抑的轻呼声。

香汗淋漓,男人精壮的身躯和女人曼妙的身形交叠,缠绕。

车身摇曳,火光四射。

“啊……”

木庭筠一身汗水,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拉了窗帘的房间漆黑一片,辨别不了时间。

木庭筠急忙摸索着打开了灯,才发现自己忘了开空调,闷出了一身的汗水。

因为是骤然醒来,所以梦里的场景好似就刚刚发生过一般,让人脸红心跳。

梦里,木庭筠就好似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阎擎胥和一个女的做着那种事情,而那个女的,背景竟然像极了她自己。

木庭筠想着,一把拉开被子,快步向着卫生间冲去。

冷水泼到脸上,木庭筠才终于清醒了几分,刚刚那种迤逦的感觉这才跟着消散了几分。

木庭筠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掬了一盆水,狠狠地泼了过去。

“木庭筠,你在想什么呢,你,我简直对你太失望了,你怎么可以做春梦呢?做春梦也就算了,春梦的对象怎么可以是阎擎胥那个衣冠禽兽呢,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木庭筠指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本正经地指责道,指责完又用冷水洗了个脸,看了一眼时间,才五点多,便又重新倒回到了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个回笼觉一睡就睡到了中午,还是被手机给轰炸醒的。

024 老实交代

迷迷糊糊中,木庭筠摸索着拿过手机,接通了电话。

“木庭筠,你要死啊,老娘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了,你是想急死我吗?!”

电话才接通,熟悉的狮吼便疾速地传了过来。

木庭筠听着戚晓甜的声音,这才逐渐回过神来,“戚晓甜,你今天是诈尸吗,居然起这么早。”

“早你妹啊,都快12点了!”

“12点?!”木庭筠剩余的瞌睡虫顿时被吓得全数跑光了。

从床上蹦起来,一把拉开窗帘,外面的太阳直刺刺地照进房间里,木庭筠才确定真的是不早了。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兴奋过度没睡好,所以今天睡到了这个点?”

戚晓甜在电话那边还在喋喋不休,但是她的话进入耳中,木庭筠脑海中顿时想起昨晚那香艳的梦境。

梦境中,阎擎胥那帅气的脸庞,坚实的胸膛,以及那八块腹肌都显得那么清晰,清晰得就好像她真的见过一般。

脸上顿时烫烫的。

不得不说,梦中阎擎胥的那副样子实在是太撩人了,那身材简直堪称完美。

“木庭筠,想什么呢,你该不会还在想宋浔烨那个人渣吧!”

戚晓甜的大嗓门传来,木庭筠脑海中的香艳场景顿时破灭。

“跟宋浔烨有什么关系?”

“你昨天不是遇到了宋浔烨差点被欺负了?”木庭筠这话一出口,倒是换戚晓甜纳闷了。

“对哦,你不说我都差点给忘了。”

那边沉默了半晌,然后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巨吼。

“木庭筠,你能不能长点心啊,这种事情你都敢忘,你真的是扶不起的木阿斗。”

“阿斗姓刘,而且你知道什么叫大智若愚吗?”

“木庭筠,我现在是在跟你讨论阿斗姓什么这个问题吗?”戚晓甜的咆哮声持续高涨。

“好啦,我忘了是因为知道昨天宋浔烨估计不好过,出了气了,就没太放在心上。”

事实确实就是这样的,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吃了亏,那肯定是要伺机报复的,但是昨天阎擎胥已经帮她报了仇了,她就不太会放在心上了。

“这么说,昨天我发给你的视频你看到了?”

戚晓甜听到木庭筠这么说,语气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问道。

“什么视频?你等下,我看看。”

木庭筠说着,点开微信,打开了戚晓甜发过来的视频。

当看到宋浔烨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地喊着这样的话的时候,木庭筠第一反应是震惊。

她知道昨天宋汇泽肯定会好好胖揍宋浔烨一顿,但是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跪着道歉,这也太狠了吧。

不过不得不说,看着宋浔烨这样,木庭筠心里真的特别爽。

不愧是阎擎胥能干出来的事情,真是过瘾。

“看到了吗?”

戚晓甜等了好一会,见电话那边一直没反应,这才再次开口问道。

“看到了,过瘾,实在是太过瘾了。”木庭筠由衷说道。

“木庭筠,老实交代,你跟阎擎胥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帮你?我可听说他们阎家和宋家还是沾亲带故的,不可能为了一个没有关系的人做这样的事情吧。”

025 实力宠外孙

“他的父亲是谁?”木庭筠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开口问道。

“阎正康啊。”

“我外公是谁?”

“宫秉存啊。”戚晓甜开始一头雾水了。

“那不就是了,阎爷爷和我外公是什么关系,那是枪林弹雨里拿命换来的交情,他身为阎爷爷的儿子,如果看着我被欺负见死不救,那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木庭筠一本正经地说道。

戚晓甜有那么一瞬间,也被木庭筠给唬住了。

“好了,我要去刷牙洗脸了,不跟你说了,回聊。”

木庭筠说话间,在戚晓甜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把电话给挂了。

洗漱完,木庭筠就快步跑下了楼。

“外公,外婆。”

木庭筠从楼上下来,看着坐在客厅看书和看电视的宫秉存夫妇打招呼道。

“哟,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吧,我家筠筠居然也成了一只小懒猫?”

宫秉存将书放下,看向木庭筠笑着说道,笑得很是爽朗开心。

自从木庭筠回来以后,这段时间他是真的很开心,有时候兴奋起来就像个老小孩一般。

因为他的好心情,整个宫家好似都受到了感染,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外公~”木庭筠三两步走到宫秉存面前,搂着宫秉存的胳膊,“您这话说得好像我很懒一样,其实我可勤奋了,不然我怎么能考上帝都的外国语学院呢。”

“是是是,不懒不懒,比那猫儿勤快。”

宫秉存笑呵呵地指着沙发上正打盹的一只猫说道。

“外公!”

木庭筠撒娇地喊道。

“好好好,我家筠筠最勤快,最勤快了。”

宫秉存顺着她的意思,轻拍着她的手说道。

一旁的宫老夫人靳彩凤看着宫秉存这个样子,早就笑开了。

宫觅容去世以后的这三年,宫秉存几乎一次都没有笑过,膝下无儿无女只有他们老两口自己才知道有多痛。

好在他们现在还有木庭筠,还有这个宝贝疙瘩。

看到木庭筠下来,佣人们便急忙张罗着布置饭菜了。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宫秉存原本对儿女管教是极严格的,食不言寝不语这是最基本的,但是此刻对于这个小外孙女,这一切的什么规矩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要木庭筠吃的开心,笑得开心,其他的,宫秉存也不想过分去拘束她。

吃完饭,宫秉存夫妇都有午睡的习惯。

木庭筠原本是准备回房看书的。

她其实一直都是一个特别有分寸的人,既然选择了西语这个专业,也有机会进外交部,自然是想要好好努力的。

但是书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手机就又开始喧嚣了。

是郝元毓。

“怎么啦?”

木庭筠也不客气,什么称呼都直接省略了,开口问道。

“出来聚聚啊。”

“昨天不是才聚过?”

“你也好意思说,你昨天总共坐了多久心里没数?我还没轮上说话呢,你就被带走了,你说你跟戚晓甜都要去帝都了,留我一个人在楚城,眼看着就要开学了,还不赶紧趁着这两天出来慰问一下我。”

郝元毓一副苦情戏女主角的样子,说道。

026 寻衅

“谁让你成绩渣,还好意思说,姐姐我今天没空啊,我要看书。”

木庭筠说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现代西班牙语》,打开。

“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出来,我就到你家来。”郝元毓开始耍无赖。

“郝元毓,你皮痒了是吧。”

“木庭筠,哥们一场,我真有急事找你,你好意思见死不救吗?”

“什么急事?”木庭筠听着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便合上书,一本正经问道。

“出来说,电话里面说不清楚。”

“我估计上辈子欠你的。”

“知道就好,这辈子赶紧还了这恩情,城中咖啡厅,老位置。”

郝元毓说着,也不给木庭筠反悔的机会,快速地挂了电话。

木庭筠只得简单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可是她没想到她才走出宫家的院子,侧面就冲过来一个人,双手紧紧地攥在她的手臂上,手上用了狠劲,掐着她的肉。

木庭筠吃痛,下意识地推开了那人。

这是人的本能反应,突然遭受到不明物体的攻击,而且确实被弄痛了,肯定会下意识地推开来人。

其实木庭筠根本没用多大力气,但是祝雪蓉却大喊了一声‘哎哟’,然后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

“筠筠,是我,是我啊。”

祝雪蓉说着,脸上满是愁容,看着木庭筠,好似小心翼翼地说道。

木庭筠看了一眼自己被掐紫了的胳膊,没好气地看向祝雪蓉,“你来干什么?”

“筠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个我能理解,你捍卫自己的母亲,这是本能,所以我不怪你不喜欢我。”

祝雪蓉一边爬起身,一边说道。

木庭筠看着祝雪蓉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刺耳和无耻,忍不住蹲下身子,一把揪住了祝雪蓉胸前的衣襟。

“祝雪蓉,我恨的不是继母,而是小三,我母亲才走了三年,但是你女儿可不是三四岁,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你们这对母女,要是比不要脸,你们肯定是楚城第一,不,是这东华国第一。”

木庭筠说着,狠狠地推了祝雪蓉一把。

如果杀人不犯法,她真的很想把祝雪蓉千刀万剐。

当时宫觅容生病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告诉了她说木振云在外面有女人了,还有一个私生女,让原本还能勉强撑着的宫觅容一下子就倒下了。

她还记得宫觅容临去之前那痛苦不堪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地拉着自己的手,说着不会的,不会的。

至死,她都不相信木振云会对不起她。

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却在她死后没多久,就把祝雪蓉和木佳怡接回了家。

可是当时的她,却跟她的母亲一样,始终相信她的好父亲肯定是有苦衷,甚至还为自己编造了一个凄美的故事,欺骗自己,父亲肯定是为了保护自己,受了她们母女的威胁才会不得不妥协。

现在想来,还真是愚蠢的可笑。

这些事情,如今看透了,想通了,真的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恨得想要让他们下去给她母亲赔罪。

祝雪蓉大概是料准了木庭筠会推她,再次倒在了地上,脸还在地上擦破了一些皮。

心中的怒火抑制不住地越燃越旺,木庭筠生怕自己再这样对着她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便抬步想要走开。

027 设计陷害

“筠筠,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以前虽然确实做得不对,但是我是真的爱你的父亲,也是真的想对你好,你不可以为了你个人的私怨,这么针对你的妹妹,她还小,禁不起这些流言蜚语,你们宫家势大,你们想要制造一个新闻,那真的是比普通人家看个新闻还要轻松的事情,筠筠,你要是真有什么怒气,你冲着我来,你妹妹真的还小,她现在在家里,饭不吃,水不喝,你这是想要逼死她啊……”

就在木庭筠踏步出去的那一刻,祝雪蓉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木庭筠的右腿,大声喊着,控诉着,又像是哀求着。

木庭筠看着此刻抱着她的腿,像个疯子一般哭喊着的祝雪蓉,心中的怒火彻底地将理智吞噬。

祝雪蓉的话很奇怪,不像是对她说的,倒像是说给别人听的。

木庭筠不是没有怀疑,但是心中的怒气实在是让她不愿意去想那么多。

“祝雪蓉,你爱做小三,养出来的女儿喜欢抢姐姐的男人,这也不奇怪,但是事实都摆在眼前,你还要在这里歪曲事实,你说你的脸怎么就这么厚呢?这要是战争年代,你的脸都可以当盾牌用了吧。”

木庭筠说着,伸手推开紧紧巴着她右腿的祝雪蓉。

但是祝雪蓉却是用尽了力气,紧紧地抱着她的腿,死活不放开。

“筠筠,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妹妹是什么样的人,她最大的污点就是有我这个妈妈,她为了帮你没少数落我,你想想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勾搭姐夫的事情来,那张照片,我们心知肚明,是你伪造的,你想出你心里那口气,想替你母亲出气,我都懂,但是这样也够了,其求你了,不要把她往死里逼好吗,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她是我的命啊……”

祝雪蓉说着,突然松开了木庭筠的右腿,跪倒在了地上,还对着木庭筠磕了几个头。

木庭筠越发地狐疑起来,知道此刻显然不是跟她继续纠缠的时候。

司徒凌想要伸手拉开祝雪蓉也被木庭筠给叫住了。

司徒凌便依言没有动手,而是去开车出来。

祝雪蓉原本是等着司徒凌动手的,但是没想到木庭筠竟然没让他动手,这倒让她有点意外。

看来这个木庭筠比她想的要聪明一些。

但是她既然来了,哭也哭了,闹也闹了,连跪都给木庭筠跪了,现在如果让她就这么不达目的就走开,她心里怎么能甘心。

看着司徒凌把车开出来,木庭筠上车,车子起步,祝雪蓉心一横,看准时机,就向着车子而去。

司徒凌才起步,车速很慢,看着祝雪蓉冲过来,立刻踩了刹车,车子压根就没有碰到祝雪蓉。

木庭筠探头出窗外,看得清楚她根本没事。

“走,别理她。”

木庭筠对着司徒凌说道。

“是。”

司徒凌急忙倒车,避开祝雪蓉,然后快速地将车开走了。

等车子开远以后,一旁的绿化丛中走出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向着祝雪蓉走了过去。

028 都拍到了

祝雪蓉脸上此刻已经全然没有了刚刚那悲切的样子,看向那个男子使了个眼色,那男子便跟在她身后,快步走开了。

上了车,祝雪蓉才再次看向他。

“都拍到了吧?”

“木夫人您放心,都拍到了,等我回去剪辑一下,保证会是您想要的效果。”

男子看向祝雪蓉打包票说道。

“好,等我拿到成品,剩下的五十万,我会一分不少打到你卡上。”

“谢谢木夫人,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木夫人尽管吩咐。”

男子听到祝雪蓉这么多,顿时来了劲,点头哈腰说道。

“等我先看了这次的效果再说。”

祝雪蓉冷着声说道。

“是,是,包您满意。”

男子说着,便识趣地下了车。

祝雪蓉这才发动车子,开走了。

木庭筠,佳怡承受的这一切,我都要让你连本带利地经受一遍,让你也尝尝受万人唾骂的感觉。

*

木庭筠坐在车后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今天祝雪蓉表现出来的这一切都太过于刻意,完全就不是祝雪蓉平日里的样子。

面对自己,她向来都是剑拔弩张的,还多次咒骂自己就该跟宫觅容一起去死,不该夹在他们一家人之中,让大家都不好过,更是背着木振云,经常打自己。

这样的人,做惯了小三,脸皮堪比城墙的人,怎么可能会来跪着求自己。

但是木庭筠就是想不通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的有些头痛,木庭筠便闭上了眼睛,休息了一下,一直到司徒凌通知她到了,她这才睁开眼睛准备下车。

“司徒叔叔,您不用等我了,我晚点自己打车回去。”

木庭筠一边下车一边说道。

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呢,总不能让司徒凌一直等着。

“可是……”

只要一想到昨天木庭筠差点出事,司徒凌就觉得后背冷汗直冒,根本就不敢走开。

“没事的司徒叔叔,我今天不喝酒,也不单独走开,而且他昨天才刚受了教训,今天肯定不敢惹事,放心吧。”

木庭筠看着司徒凌说道。

“那小小姐有事一定打电话给我。”司徒凌看着木庭筠很是认真地说道。

“放心吧。”

木庭筠说着,这才向着咖啡厅里面走去。

这家咖啡厅有个后花园,是他们三个很爱来的地方。

后花园很静谧,也很悠闲,确实是个喝咖啡好地方。

木庭筠三两步走过去,到的时候,那两人早就已经坐在那里了。

“大小姐,你真是越来越难约了,我都快睡着了。”

戚晓甜看着木庭筠抱怨地说道。

“我出来遇到祝雪蓉了。”

木庭筠把包往一旁的椅子上一丢,坐下来,一本正经看着他们说道。

“她找你干什么,肯定没好事,没欺负你吧?”

郝元毓听到祝雪蓉三个字就下意识地浑身带刺站起身,蹙着眉问道。

“你手上是不是被她弄的?”

郝元毓说着,看到木庭筠通红的手臂,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一把抓住木庭筠的胳膊,问道。

木庭筠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拽的差点撞进他怀里,急忙坐稳了身子,拽回了胳膊,“是她。”

029 绝不拿外公冒险

木庭筠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仔细地跟他们说了一下。

“你们说她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木庭筠说完,眼中依旧满是疑惑。

戚晓甜听着木庭筠说的事情的经过,也是跟着蹙起了眉。

他们和木庭筠认识六年了,当时祝雪蓉是怎么进的木家,他们都很清楚,进了木家以后她又是怎么明里暗里算计木庭筠的,他们也一清二楚。

别说木庭筠,他们两个都在祝雪蓉手下吃了不少次亏,那就是一个城府极深,不要脸,又很会算计的女人。

要说木庭筠的订婚宴发生的事情就能让祝雪蓉跪着来跟木庭筠道歉求饶的话,别说木庭筠不信,这里没一个信的。

“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郝元毓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才说完就迎来了木庭筠和戚晓甜的双重白眼。

“这种废话要你讲?”戚晓甜不屑地说道。

“那你说,她是想干什么?”郝元毓的自尊受到了强烈的打击,看着戚晓甜说道。

戚晓甜其实一下子也不敢确定,他们毕竟才刚刚高中毕业而已,对于这种尔虞我诈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唯一的那一些招数还是看宫斗剧看来的。

“你说,她会不会是想离间你跟你爸?”

戚晓甜仔细想了想之后,看向木庭筠问道。

“我跟我爸现在根本不需要她离间。”提到木振云,木庭筠的情绪显然低落了一些。

这个男人毕竟是她童年时代心目中的最伟岸最崇拜的人,是她整个孩提时代的偶像。

梦想被击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自然没有那么轻易好透。

郝元毓看着木庭筠的样子,那手肘撞了一下戚晓甜。

戚晓甜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瞪了郝元毓一眼,但是难得没有还手。

三个人难得地都沉默了,各自用有限的经验思索着这个祝雪蓉到底想干嘛。

就在戚晓甜和郝元毓想的抓狂的时候,木庭筠却突然站了起来,抓起包就向外走去。

戚晓甜和郝元毓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跟着,一起快步走了出去。

“筠筠,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戚晓甜小跑追上木庭筠问道。

“我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但是我有点担心。”

木庭筠蹙着眉说道。

“当时她闹的地方是在宫家门口,又说了什么宫家想要制造一场新闻比别人看新闻还容易,我担心她会把脏水往外公外婆身上泼。”

木庭筠一边回头对着身后的戚晓甜解释说着,一边脚下也没有减速,快步走出去。

她得赶紧回家一趟,问问宫家门口有没有监控之类,如果没有的话,那她现在就得去木家一趟。

祝雪蓉想对付自己她无所谓,但是如果要把一世清明的外公拖下水,那她绝不同意。

宫秉存是东华国的开国元勋,却从没有倚老卖老,她的亲舅舅也从未倚仗过宫家的势力,而是一步步摸爬滚打到了少将的位置,最后也身先士卒,为国捐躯。

所以她绝不允许祝雪蓉抹黑外公,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绝对不要拿外公冒险。

030 你们是不是?嗯?嗯?嗯?

木庭筠走得急,又顾着跟戚晓甜说话,所以根本没有看前面的路,自然也没有看到门口才推门进来的人。

“哎哟……”

结结实实地撞入一个坚实的胸膛,木庭筠下意识地喊出了声,捂住了撞疼的脑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木庭筠头都没抬,一边道歉,一边急着继续往外走去。

但是面前的男人却根本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而是依旧站在门口,将门口挡得严严实实。

“这位先生,我撞了你,我已经道过歉了,我现在有急事,麻烦让……”

木庭筠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在看到面前男人那张熟悉的俊脸时,剩下的一个‘让’字愣是没敢说出口。

阎擎胥看着她突然怔在原地的样子,依旧面无表情。

“你一直都是这么莽撞的?”

阎擎胥看着她因为撞在自己衬衫纽扣上而有些微红的额头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这种莽撞的行为,他竟然也觉得有些不爽。

这还好是撞进他怀里了,要是撞进的是别的男人的怀里呢?

这个该死的小女人!

“对,对不起,我真的有急事。”

木庭筠刚刚那嚣张的气焰顿时就收敛了。

没办法,被他抓了太多把柄在手里了,不得不低头啊。

阎擎胥伸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头。

“疼吗?”

熟悉的触感,让木庭筠整个身子顿时变得僵直,脑海中好死不死地想起梦中他精瘦的胸膛和那标准的八块腹肌,目光便下意识地看向了阎擎胥的衬衫。

不知道这衬衫底下是不是真的那么诱人。

阎擎胥见她没有回答,眼眸微挑,顺着她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嘴角的弧度不由得上扬了一些。

微微俯身,靠近木庭筠,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味顿时将木庭筠包裹起来。

“在看什么?”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声音不高不低地问道。

木庭筠猛地收回了思绪和眼神,急忙摇头,“没,没看什么。”

但是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飘起了红晕。

“三爷,我真的有急事。”

木庭筠低着头,小声说道。

“好,那先欠着,”阎擎胥一本正经说道,“三次。”

木庭筠猛地抬头,“什么三次?”

“你,欠我,三次,报恩,”阎擎胥噙着笑解释道,“先欠着,等我想好了需要你还的时候,会告诉你。”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一本正经说着这些,再次震惊到不行。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只听说过施恩不望报,还没见过这么斤斤计较的。

还欠着?该不会真的等着自己报恩吧。

但是此刻木庭筠实在没有精力去跟阎擎胥计较这些,见他让开了,便快步走了出去,戚晓甜和郝元毓便也都跟着快步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戚晓甜还下意识地多看了阎擎胥几眼,控制不住的那种。

真的,这样极品的男人,戚晓甜还是第一次见,根本就移不开目光啊。

所以才走到外面,戚晓甜就一把抓住了木庭筠的胳膊。

“木庭筠,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不是,嗯,嗯?”戚晓甜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挑眉。

031 我眼光那么高

“嗯什么?”木庭筠看着戚晓甜那个样子,一把按住她点个不停的头,问道。

“木庭筠,我们这种关系,装蒜就不够意思啦。”

戚晓甜不满地看着木庭筠说道。

“我跟他之间真没关系。”

木庭筠有些头疼,虽然面对阎擎胥的时候她确实也会忍不住发花痴,但是也仅限发发花痴而已,从来不敢想太多。

阎擎胥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没有这么不识趣,会去肖想他。

“真的?”

戚晓甜还是不太相信,再次问道。

“真没有,”木庭筠认真看向戚晓甜,“你觉得他能看的上我?”

木庭筠这句话说得中气十足,戚晓甜一下子被镇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自己配不上别人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底气十足的。

“什么叫他看不上你,难道你看的上他?”

郝元毓听着木庭筠这般‘妄自菲薄’的话,立马说道。

郝元毓的话落入耳中,戚晓甜顿时也瞪大了眼睛,看向木庭筠,等着她的回答。

木庭筠沉默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眼光那么高,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看上谁。”

戚晓甜听着木庭筠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好,是你眼光高,眼光高。”

三个人说着话,一起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然后上了车。

咖啡厅内,阎擎胥这才缓缓收回目光。

宋汇泽坐在阎擎胥对面,有些手足无措。

可是在这种公众场合,阎擎胥向来不喜欢高调,所以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只能硬撑着坐在阎擎胥对面,小心翼翼地喝着咖啡。

“三,三爷,木小姐肯定是为了祝雪蓉的事情才急着走的,需不需要直接告诉她呢。”

宋汇泽本来是不想多嘴的,但是想了想,又生怕自己不提醒一下,阎擎胥会遗漏什么,所以还是出声了。

“不急。”

阎擎胥浅浅呷了一口咖啡,淡淡说道。

他其实很想看看那个小丫头到底还会做出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情来。

其实最近这段时间,连他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了。

就好似那个小丫头所做的一切,不管对的错的,都能吸引他,都能让他产生兴趣。

这种感觉虽然一如三年前初见她的时候一般陌生,却也如当年一般的有着魔力,让他无法抗拒,心甘情愿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宋汇泽看着阎擎胥突然变得幽深的双眸,没敢再多嘴问什么,乖乖地坐着一口一口地喝着咖啡。

但是有一件事情,宋汇泽很肯定,就是佟浩竼说的对,他们阎三爷真的动情了。

*

出租车在宫家院子门口停下。

才停稳,木庭筠就急忙推开车门下了车。

戚晓甜和郝元毓也跟着一起下了车。

按响门铃,很快就有佣人过来开门了。

“小小姐带朋友回来啦。”开门的是宫家的佣人杨嫂,看到木庭筠回来,开心地迎了上去。

“杨婶,这院子门口有监控吗?”木庭筠看着杨嫂,直接切入主题问道。

杨嫂顿时楞在了原地,“这,我,我也不知道啊,小小姐,这是怎么了?”

032 真真切切的爱

“杨婶,我等下再跟你解释,司徒叔叔现在在哪?”

木庭筠看着杨嫂问道。

司徒凌虽然是宫家的司机,以前却是宫秉存手底下的兵,退役以后怎么也不愿意走,就要跟着宫老将军,这才跟着回了宫家。

“我这就帮您去喊他过来。”

杨婶见木庭筠神色急切,也没敢耽搁,急忙应着,便去找司徒凌了。

木庭筠他们刚坐下来,司徒凌也已经被喊过来。

“司徒叔叔,您知道我们院子门口,就是早上遇到祝雪蓉的那里有监控吗,监控能拍得到吗?”

木庭筠看向司徒凌急切地问道。

“原本是有的,但是前几天被人从外面砸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好,小小姐,您是担心祝雪蓉使坏吗?”司徒凌看着木庭筠回道。

“我也不敢确定,只是有些担心,总觉得她说的话好像是故意冲着宫家而来的。”

“那需不需要跟老爷说一下。”

司徒凌见木庭筠这么说,便也认真了些,问道。

“司徒叔叔,这件事情我暂时不想让外公知道,他年纪大了,我不想他为这些琐事担心,您放心,不管祝雪蓉打得什么主意,我一定不会让她得逞的。”

木庭筠说着,再次看向司徒凌,“司徒叔叔,拜托了,千万不要告诉外公。”

司徒凌很为难,但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他虽然跟木庭筠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宫老先生和木庭筠之间那深厚的感情,也能很清楚地感觉到木庭筠对于宫秉存那真真切切的爱。

其实宫秉存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这些在宫家做事的人都一清二楚,当时宫少爷去世的消息传来,宫老先生就一病不起,再后来,宫小姐也因病去世,他再次受到了痛失子女的打击。

这个在战场上流血的时候都不曾淌过一滴泪的老将军,那段日子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几次哭得晕厥过去,差点就跟着一起走了。

所以司徒凌真的很感激木庭筠,感激她能给宫秉存带来欢声笑语,也感激她发自内心的心疼宫秉存,让宫老先生不至于膝下太过于凄凉。

所以当木庭筠这么真切地看着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的时候,司徒凌真的很难拒绝。

木庭筠见司徒凌答应了,也没敢耽搁,直接就向着木家去了。

她就是想赶在祝雪蓉还没来得及使坏之前,告诉她自己手里还有木佳怡和宋浔烨不止一张的香**片,想要以此来掣肘祝雪蓉。

但是木庭筠心里其实并没有底,可她现在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只能去试一试了。

为了保护外公,她可以拼尽一切。

自从宫觅容去世以后,整整三年,她都没有感受过亲情到底是什么滋味了,现在宫秉存把这种感觉还给了她,让她知道,原来有家人,被人爱着,是这么暖心的感觉。

木庭筠正想着,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一抬头就看到一栋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屋子。

这是她出生的地方,是她长大的地方,以前的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这栋屋子会跟她没了关系,会成为她心中最痛的地方。

033 你根本不敢告诉你外公

下车以后,木庭筠看着戚晓甜和郝元毓,神色突然认真了些。

“你们回去吧,今天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她还姓木一天,就注定跟这个家还有斩不断的关系,早晚都要回来面对的。

“不行,我们怎么能让你独自去面对那个老妖婆。”郝元毓直接拒绝了。

“元毓说的对,你在那个老妖婆身上吃了那么多次的亏,我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这不是明摆着送你去受欺负吗?”

戚晓甜这一次难得地站在了郝元毓这边。

“我这次不是去找她吵架的,我是去跟她谈判的,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木庭筠看着他们,心中暖暖的,但是还是认真地解释道,“如果你们陪我去,我怕她会有抵触情绪,我就是去探探底,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木庭筠说着,一手一边,搭在他们的肩膀上,“你们放心,我有事就打电话给你们,你们再冲进来救我不就行了?而且这也不是她祝雪蓉的地方,两个月前我还住在这里呢。”

在木庭筠一番劝说之下,戚晓甜和郝元毓这才同意不跟着进去,但是两人也没走,就在屋子外面守着。

木庭筠其实真的很感激他们两个,但是他们都不是喜欢矫情的人,有些话,都放在心里了。

按响门铃,大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佣人看到木庭筠的一瞬间好似很是惊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大,大小姐回来啦。”

佣人这句话说得很响,响的让木庭筠一下子蹙起了眉头。

“怎么,现在这木家我都不能回来了?”

“不,当然不是,大小姐,我去通知一下夫人,您等,等一下。”

“我回我自己家凭什么还要通知她,你让开。”

木庭筠说着,没有理会一旁佣人那焦急的样子,快步向着屋内走去。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才走到客厅,居然会看到那么一个大写的人渣从楼上走下来。

宋浔烨赤、裸着上半身,下身只随意地穿了一条居家短裤,头发还微微湿着,都不用多想,就知道他才做过什么。

真是倒霉。

木庭筠暗骂了一声,回木家都能遇上他,还真是倒霉到家了。

但是她现在没空跟这个人渣纠缠,他和木佳怡喜欢做什么是他们的事,她不想管,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

不过她还真是蛮佩服宋浔烨的,昨天才被打成那样,今天就有这样的兴致和精力,真是厉害,厉害。

木庭筠想着就当没看到宋浔烨一般,向着楼上走去。

但是才走到楼梯口,就被居高临下的宋浔烨拦住了去路。

宋浔烨的眼神带着一丝怨毒,“木庭筠,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让开。”

木庭筠看着宋浔烨冷冷说道。

“木庭筠,你害得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脸,你觉得你再遇上我,我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吗?”

宋浔烨说着步步逼近,逼得木庭筠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宋浔烨,你还真是不长记性。”

“你根本就不敢告诉你外公,不是吗?”

034 滚下楼梯

宋浔烨显然是抓住了木庭筠的痛处了。

昨天他所做的事情,如果是被宫秉存知道了,又怎么会就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宫秉存恐怕早就来兴师问罪了。

所以很显然,木庭筠根本没告诉宫秉存。

宋浔烨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宫秉存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好,木庭筠心疼他,自然不敢告诉他这些。

而阎擎胥显然只是刚好路过而已,总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才有了昨天那一出。

但是,今天,她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宋浔烨想着,看向木庭筠的眼神更是恶毒了几分。

“宋浔烨,你可别忘了,这里是木家,不是你宋家。”

木庭筠对上宋浔烨的目光,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心里也不怵。

他就算再怎么恨自己,也断然不敢在木家对自己做什么。

“木佳怡,你有本事抢男人,就把他管好了,别随便乱放出来咬人。”

木庭筠想着,也不愿意再跟宋浔烨浪费时间,直接冲着楼上喊道。

宋浔烨看着木庭筠,眼中恨得几乎要喷出火来,可是也确实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再加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木佳怡已经洗完澡出来了,只能狠狠地瞪着木庭筠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看向木佳怡。

木佳怡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吹干,随意地披散着,随着她快步下楼的动作,头发上的水珠一颗颗打在她身上那条单薄的裙子上,显得十分地妩媚性感。

宋浔烨深深看了一眼,伸手,一把将跑到自己身边的木佳怡搂入了怀中。

木佳怡在宋浔烨怀中靠了一下之后,就站直了身子,看着木庭筠,攥紧了双拳。

“木庭筠,你还敢来,真够不要脸的。”

木佳怡看着木庭筠,说着就扬起手向着木庭筠而去。

木庭筠早就知道她会来这么一招,提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木佳怡,这里是我家,你还见不得光的时候,我就住这里了,我奉劝你最好先把这一点搞清楚,”木庭筠说着,攥着木佳怡的手用力了些,“还有,如果不想你们之间那些污人双眼的照片曝光出去,就别来惹我。”

木庭筠说完,用力甩开了木佳怡的手。

木佳怡一个踉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被宋浔烨拽住了手腕才勉强扶住了。

“木庭筠,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跪着给佳怡道歉。”

自己的女朋友当着自己的面被这么羞辱,那种感觉就好像木庭筠当着木佳怡的面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一样,让宋浔烨原本对木庭筠的怒意更上了一层楼。

“好,我等着。”

木庭筠看着宋浔烨,不在意地说着,就向着楼上走去。

木庭筠刚走到楼上,迎面就对上祝雪蓉。

她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声,所以也走了出来。

看见木庭筠的那一刻,祝雪蓉便挤出了一丝笑容,迎了上去。

“筠筠回来啦,现在有宫家撑腰果然是不一样了,才回家声势就这么大。”

祝雪蓉说着,快步上前,然后假装脚下一个踉跄就向着木庭筠扑去。

木庭筠才走上楼,身后就是楼梯,被她用力一推,眼看着就要滚下楼梯了,木庭筠一把拉住祝雪蓉,两个人一起滚了下去。

035 戏演得真好

剧烈的撞击感和疼痛感袭来,木庭筠觉得自己的头好像也在楼梯上磕了好几下,许久,身子才停止了滚动。

幸好楼梯上铺了厚重的毯子,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木庭筠撑着身子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脑袋眩晕得厉害。

她倒是真的小看祝雪蓉了,没想到她居然敢这么光天化日,明目张胆地推自己下楼,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拿不出证据吗?

木庭筠正想着,就听到祝雪蓉‘哎哟,哎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

一抬头,就看到木佳怡愤恨的表情。

“木庭筠,你这么大人了,走楼梯都不会好好走,摔自己也就算了,还连累我妈,”木佳怡说着,恨恨剜了木庭筠一眼,“真不知道你这样的祸害活着还有什么用。”

“筠筠,没事吧,”倒是祝雪蓉爬起来的第一时间就伸手假装去扶她。

祝雪蓉原本被木庭筠拽着滚下楼梯,额头都磕破了,身上也很痛,很是不爽,但是余光看到木振云回来了,立刻装出了一副慈母的样子来。

“筠筠,等我和你爸爸百年以后,这家终究还是你的,你又何必要现在就把我赶出去呢?再说,再说你已经把我推下楼了,心里也该舒服些了,你爸爸他也不在家,你这苦肉计也没人看,听话,快起来,地上凉。”

祝雪蓉说着,这次真的伸手去扶木庭筠。

木庭筠一把把祝雪蓉推开。

“祝雪蓉,你又在这里演什么戏?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我手里有你女儿各种各样的照片,你要是敢对宫家不利,我一定把它们全部公之于众。”

祝雪蓉看了一眼木振云,看到木振云已经在走进来了,便整个身子一软,假装瘫倒。

“妈。”

木佳怡急忙扶住了她。

“筠筠,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我哪有能力伤害宫家,可是你妹妹和宋少爷真的是两情相悦的,他们两个也付出代价了,阿姨求你了,你就放过他们吧,求你了。”

祝雪蓉说着,推开木佳怡,向着木庭筠就跪了下去。

木庭筠看着祝雪蓉那个样子冷笑了一下,努力扶着楼梯扶手,站起身。

“祝雪蓉,你要跪,就到我妈墓前去跪,这是你欠她的,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

“啪!”

木庭筠才说完,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木振云站在那里,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脸上火辣辣的,木庭筠抬头对上木振云的一瞬间,眼中起了一丝雾气,但是很快就被她逼了下去。

“木庭筠,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啊,佳怡可是你的亲妹妹,还有这个,不管你认不认,她都是你的后妈,你居然用你亲妹妹的隐私照片威胁你后妈,让她跪着求你,你可真够厉害的啊。”

木振云看着木庭筠,眼中满是愤怒。

“振云,你别怪她,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明知道你当时已经是有妇之夫了,还对你痴恋,泥足深陷,做出那种事情来,筠筠怪我也是应该的,是我不好,我不好……”

祝雪蓉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地往下掉。

木振云看着祝雪蓉这个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木庭筠,你今天给我听好了,对不起你妈的人是我,她祝雪蓉没有一丝一毫的过错。”

036 我立刻就走

木庭筠看着木振云,看着他那么维护祝雪蓉的样子,一颗心突然就抽痛到近乎窒息。

因为刚刚从楼梯上滚下来,浑身都痛,头更是晕。

可是她的亲生父亲一回来,不问缘由就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还当着自己的面上演夫妻恩爱的戏码,还真是够恶心的。

“你当然对不起我妈,你根本就配不上她,把你们相提并论都是对她的一种侮辱,”木庭筠看着木振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现在才看明白,你们才真的是一家人,你们三个,都是一类人,让我觉得恶心。”

“木庭筠,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木振云看着木庭筠,厉声道,“你现在就给你祝阿姨道歉。”

“木振云,从我母亲去世开始,你什么时候管过我?你们又算是什么长辈?道歉?”木庭筠冷笑出声,“这辈子都不可能。”

木庭筠说着,转身就向外走去。

“木庭筠,我告诉你,你今天走出这个家门,就不再是我木振云的女儿。”

木振云是真的气急了,当着老婆孩子的面,还当着宋浔烨的面,木庭筠这么下他的面子,让他气急攻心,有些失去理智了。

木庭筠心口再次狠狠抽了一下,却还是头也没回,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木家的院门,郝元毓和戚晓甜就快步走了过来。

当看到木庭筠那红肿的半边脸时,两个人瞬间就炸了,叫嚣着要闯进去。

木庭筠头痛的厉害,心也痛得厉害,根本没有力气跟他们多说,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就‘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

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在鼻间充斥。

木庭筠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入眼就是一片白色,白的让人发慌。

头还隐隐有些痛,木庭筠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左手上输液的针,皱着眉,伸手就想要拔掉。

“别动。”

窗口,清冷的声音传来,木庭筠手微微一顿,抬头看过去,才看到站在窗口背身站着的阎擎胥。

明明背对着自己,却好像知道她想干什么一样。

木庭筠没有理会他,再次伸手想要拔掉输液的针。

“你受伤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宫老先生。”

阎擎胥说着,转身,眸色深沉,看着木庭筠,“如果你不听话,我就只能让他老人家跑一趟了。”

“你怎么在这里?”

木庭筠心情很差。

才醒来,左边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就像在一遍一遍地告诉她木振云的决绝。

在这种情绪的折磨之下,木庭筠看着阎擎胥,也没有平日里的敬畏之心了。

她现在很烦,谁都不想看到。

“路过。”

阎擎胥说得轻描淡写。

“我没事了,三爷您可以走了。”

阎擎胥的脸色随着木庭筠的话暗了几分。

木庭筠没有抬头,也没有去管阎擎胥的情绪,直到眼前被一道阴影遮住了亮光,才不耐烦地抬头。

一抬头,就望进了一双深邃无边的星眸中。

“木庭筠,我也不想管你,但是我既然跟宫老先生说了你在我这里,我就得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如果你想我走,很简单,自己打电话告诉你外公这一切,我立刻就走。”

037 谁打的?

阎擎胥一字一句地说着,面无表情,语气也带着一丝凉意。

木庭筠却整个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靠在床头,没有再说话了。

阎擎胥看着她这般样子,心中也跟着烦闷起来,再看着她那肿起的脸颊,心中充斥着一种难以明说的情绪,让他恨不得将她狠狠抱在怀里。

“谁打的?”

阎擎胥沉默了好一会,突然问道。

木庭筠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阎擎胥俯身,轻轻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左脸转向自己。

“我再问你一次,谁打的。”

木庭筠皱眉,想要将脸转回去,却发现被阎擎胥捏的很紧,她根本动不了。

木庭筠眼睛微眨,眼泪突然就溢出了眼眶。

其实并不是因为阎擎胥此刻的强势,而是一想到木振云那一巴掌,心中就满是委屈。

此刻又被阎擎胥一刺激,一下子没有忍住。

眼泪夺眶而出,木庭筠急忙伸手去擦。

眼泪滑落到阎擎胥捏着她下颚的手指上,阎擎胥一伸手,不由分说,就把她搂在了怀中。

木庭筠原本想要挣扎的,可是被他这么搂着,心中的委屈就像疾速发酵一般,汹涌澎湃起来。

最后干脆靠着他的怀抱,大哭了起来。

眼泪打湿阎擎胥身上的衬衫,木庭筠却依旧哭得哽咽。

这三年来,她一直在努力地隐忍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起来。

这三年来,从来没有一个怀抱可以让她这般依靠,可以这么给予她温暖和安全感。

所以这一刻,那些压抑的情绪就像泄闸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来势汹汹。

哭累了,木庭筠就直接这么靠在阎擎胥的怀中睡着了。

阎擎胥就这么一直搂着她,直到她呼吸均匀,才轻轻地想要让她躺着睡好。

“不要,你别走。”

才放下,木庭筠却突然呓语着,一把抓住了阎擎胥的手。

“不走,我不走。”

阎擎胥轻声安抚着,坐在病床边,眼中是难得的柔情。

手轻轻抚上她的左脸,柔柔的,满是心疼。

“爸,你为什么不要筠筠了,为什么……”

阎擎胥的手,顿时僵在了原地,脸色漆黑一片,眸色深沉了一些。

爸?!

*

此时,木家。

祝雪蓉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虽然木振云是帮着她扇了木庭筠一巴掌,还说了那样的狠话,可是木庭筠一走,他就‘请’走了宋浔烨,还斥责了木佳怡,说她丢了木家的脸,然后就去了书房,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

祝雪蓉想着总觉得不安心,忍不住起身下了床,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拧开了门把手。

木振云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张照片,看得认真,并没有发现祝雪蓉过来了,还是低声说着话。

“觅容,如果再见面,你是不是也会怨我?就像筠筠恨我一样那么恨我?”

木振云说着,轻笑了一下,轻轻放下照片,抬头才看到祝雪蓉走了进来,便顺手将照片放进了抽屉里。

祝雪蓉其实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般,走到木振云面前。

“振云,一点多了,该睡觉了,不然你这身体该吃不消了。”

祝雪蓉满是体贴地说着,走到木振云身边,轻轻靠在他身上。

木振云轻轻搂了搂她的肩膀。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038 他的怀抱真的好暖

祝雪蓉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满是阴霾了。

她一直以为木振云早就不把宫觅容放在心上了,却没想到他居然还藏着她的照片。

回了房间,祝雪蓉背靠着房门,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恨意。

“宫觅容,你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来破坏我的生活?你带给我的一切痛苦,我都会连本带利地还给你的女儿,连本带利!”

祝雪蓉说着,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去。

*

这一夜,许多人都睡得不太安稳,木庭筠却是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晨曦从窗外倾洒进来,木庭筠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手中,温热的触感,让她立刻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当看到自己的双手紧攥着阎擎胥的双手时,惊得一把就松开了。

“醒了?”

阎擎胥收回早就发麻的手,不带什么情绪地问道。

“嗯。”

木庭筠轻声应着。

一想到自己昨天夜里窝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就有些后悔。

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每次遇到他都能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医生都检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随时可以出院,我还有事,司机留给你。”

阎擎胥说着,站起身,向外走去。

原本昨天就约好了要见去见齐远明的,可是知道木庭筠出事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赶了过来。

但是毕竟事态严重,所以阎擎胥此刻是真的非走不可了。

“三爷,”木庭筠看着阎擎胥起身向外走,出声喊道。

阎擎胥的脚步停在了原地,但是没有回头。

他怕自己万一看到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再也迈不出步子了。

“谢谢你。”

三个字,木庭筠说得很轻很轻。

阎擎胥背对着她站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没事。”

说着,便抬步走出了病房。

阎擎胥才走,木庭筠就一把揪起被子,将自己蒙在了里面。

真的好丢人哎,她居然在阎擎胥面前哭成那样。

听着阎擎胥的脚步声走远,木庭筠也从病床上下来,脱掉了身上的病号服,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走进洗手间,木庭筠看着自己左边脸上红肿的那一刻有些头疼。

自己这样回去,外公外婆看到了肯定会担心,但是这红肿一时半会又消不下去,自己总不能一直不回家吧。

木庭筠想着,突然看到水池边贴着的洁牙广告,顿时灵光一闪,然后收拾了一下,就回家去了。

才回家,宫秉存夫妇就齐齐地围了过来。

“筠筠,你这脸怎么了?”

靳彩凤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那鼓鼓的侧脸。

“外婆,我长智齿,牙疼,疼死我了。”木庭筠说着,半真半假地带着哭腔扑进了靳彩凤的怀里。

“哎哟,我可怜的孩子,怎么这么大了还在长智齿,真是遭罪了。”

靳彩凤心疼地抱着木庭筠说道。

“可能是因为你外孙女太聪明了,聪明的人就是智齿长得多。”

木庭筠一边哼哼着,一边说道。

她这话一出口,宫秉存夫妇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木庭筠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被她糊弄过去了。

039 在他的喉管还发现了这个

鼎盛会所。

阎擎胥走进提前订好的包厢中。

沙发上,此刻已经坐了一个人,看到阎擎胥进来,便急忙起身。

“三爷,您让我查的东西,我大概有眉目了。”

齐远明说着,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个袋子,递到了阎擎胥的面前。

“这是一年前的尸检报告,尸检显示确实是窒息死亡,但是除了之前说的那个丝绒饼,我在他的喉管里面当时还发现了这个,只是当时被人刻意压下了。”

齐远明说着,又从公文包拿出一个透明的袋子,袋子里装着一个很小的纽扣,很精致,像是高端定制的衬衫上的腕扣。

阎擎胥伸手接过了那个袋子。

金属质地的纽扣高端而精致,在包间的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

阎擎胥拿着袋子的手不由得攥紧了些,眼神更是晦暗了几分。

这样的纽扣,这么特殊的象征荣誉的形状和花纹,整个东华国,够资格佩戴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

所以,真的是冲着他来的?

“三爷,要告诉佟二爷吗?”

齐远明看着阎擎胥晦暗的脸色,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

“暂时不要,保守好秘密。”

“是。”齐远明急忙应道。

“继续盯紧了,有情况随时告诉我。”阎擎胥看着齐远明说道。

“是,三爷放心。”

齐远明说着,就走出了包厢。

而包厢里,阎擎胥一直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坐着,只是攥着那纽扣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好似恨不得要把那纽扣捏成粉末。

他没有想到他们的用心居然可以这么狠毒,竟然对一个一岁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这笔账,他阎擎胥一定会跟他们好好清算。

这件事情有了眉目,阎擎胥便动身离开了楚城。

但是知道祝雪蓉肯定不会这么安分,所以阎擎胥把宋汇泽留在了楚城,让他暗中保护木庭筠。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大学开学祝雪蓉都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

时间久了,连木庭筠都觉得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便也没有太在意,渐渐把重心调整到期待开学这件事情上去了。

上高中的时候,老师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大学生活是多么多姿多彩,只要熬过了高中,就能迎来人生中最美好的大学生涯,这种思想被灌输得多了,对于大学生活就越发地憧憬起来。

*

开学前两天。

高铁站。

木庭筠拖着行李箱,昂首挺胸向里面走着。

电话铃声响起,木庭筠没有任何耽搁,立马接起了电话。

“木庭筠,姐姐我等了你二十分钟了,人呢!你人呢!”

电话才接通,狮吼一般的咆哮声从手机听筒处传来,木庭筠下意识地将手机拿远了一些,“别吼别吼,我到了。”

“你到个鬼啊,我怎么没看见?”

戚晓甜说着,举着手机,原地转了个360度,依然没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再次咆哮道。

“你看着扶梯,看到一个身穿黑色t恤,搭配牛仔裤,颜值堪称完美的少女了吗?对,你没看错,那就是本姑娘我。”

木庭筠说话间,潇洒跨下扶梯,大步向着戚晓甜走了过去。

戚晓甜上上下下打量了木庭筠一番,“颜值确实堪称完美,可是这么自夸,我还是想送你三个字……”

“有眼光。”木庭筠直接截断了戚晓甜的话,说道。

戚晓甜愣是被她给气笑了,“是是是,你的脸皮绝对比帝都那些古老的城墙还要厚。”

两人说笑着,便一起向里走去。

040 梦里还被他压着

“砰。”

随着一声声响,木庭筠的行李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和戚晓甜都是潇洒不羁的性子,在楚城,有家长管着,多少还有些拘束,现在到了帝都,便成了出了笼子的鸟了,两个人没有耽搁,到了帝都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头喝了个痛快。

喝完酒,戚晓甜回了提前租好的公寓,而木庭筠也拿着阎擎胥之前给她的门禁卡,不客气地住进了这栋‘闲置’的别墅。

别墅很大,但是却没什么佣人。

木庭筠喝的有些多了,拖着行李随意打开了一扇‘顺眼’的房门,丢下行李,就成大字型,趴到了床上。

这床真是太软太舒服了,味道也好好闻。

木庭筠呢喃着,深深嗅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而此时别墅主卧的浴室里,阎擎胥深深地蹙起了眉。

这间房间除了他自己,从来都没有人敢踏进来一步,但是此刻,他明明就听到了一声明显的声响在卧室响起。

关了花洒,阎擎胥一把拽过一旁的浴袍,简单系了一下,就打开了浴室的门。

也许恼怒于自己的房间被擅闯,所以阎擎胥的动作有些粗蛮,浴室的门发出不小的声响,吵醒了刚刚有些睡意的木庭筠。

木庭筠抬头,就看到氤氲的水汽之中,阎擎胥一身白色浴袍,信步而来。

因为扣子系的很松,所以坚实的胸膛以及腹肌都清晰可见,完美得让人脸红心跳。

木庭筠看着眼前这让人血脉喷张的一幕,努力地晃了晃脑袋。

这一幕,这胸膛,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难道自己又做春梦了?

木庭筠喃喃地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不过显然,她喝多了,手上用不上力。

不疼,卧槽,真的不疼。

木庭筠发现这个事实以后便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既然是梦里,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阎擎胥,让你老是在我面前装的那么高冷,看我在梦里怎么好好欺负欺负你。

阎擎胥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木庭筠那神神叨叨的笑容,内心只有一个感觉,这个死丫头把自己喝醉了。

她居然敢把自己喝醉了。

该死,他很生气。

阎擎胥正在兀自生气的时候,木庭筠已经摇摇晃晃地走到阎擎胥的面前了。

木庭筠走到阎擎胥面前,很近很近的距离,近的阎擎胥的呼吸都有些凝滞了,然后,阎擎胥就看着木庭筠伸出自己葱白的小手,颇为挑衅地抚向自己的胸口。

生平第一次,阎擎胥那么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也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因为担心梦醒,整个身子紧绷着没敢动弹。

木庭筠笑嘻嘻地在他胸肌上左右流连,“哇,身材真好,这么帅,再加上这个身材,可以称之为完美了吧。”

阎擎胥喉结滚动,一把擒住她不安分的手,“你说什么?”

木庭筠看着自己被禁锢住的手,内心一阵恼怒。

要是在梦里还被他压着,那得多憋屈?

041 再敢乱动一下试试

木庭筠想着,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一把挣开阎擎胥紧扣着自己的手,然后不客气地探入阎擎胥的浴袍中。

细白的手指所过之处,处处惹火。

阎擎胥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皮肤随着她的动作升温,变烫,身体有些地方也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木庭筠!”

阎擎胥隔着浴袍一把控制住了木庭筠的双手,“你要是敢再乱动一下,我现在就要了你,你信不信?”

这一番话,阎擎胥说得艰难,声音喑哑,但是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木庭筠听着阎擎胥的威胁,却压根没当回事,双手虽然被他按着,但是手指还是自由的,便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肌肤。

阎擎胥眼神一暗,一把将她的双手抽离了自己的身体。

他知道,她此刻喝醉了,刚刚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趁着她喝醉要了她,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但是此刻,他发现自己内心汹涌而出的欲望几乎快要击垮他的理智了。

手被猛地抽出,推开,木庭筠显然有些不悦。

在阎擎胥放开她的一瞬间,木庭筠伸手,一把扯住他浴袍的带子,一扯。

春光乍泄。

即使觉得是在梦中,木庭筠还是惊得愣怔在了原地。

这梦境要不要这么真实?

八块傲人的腹肌强烈地震撼着木庭筠的视觉。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将视线下移,阎擎胥就重新系好了扣子。

“我还没看完呢。”

木庭筠说着,再次伸手。

阎擎胥一把扣住她的手,用力一拽,木庭筠整个人顿时跌入到了阎擎胥的怀抱之中,脑袋晕的更加厉害了。

阎擎胥一把扣住她的后脑,炽热的吻,犹如狂风疾雨一般呼啸而至。

阎擎胥吻得很认真,原本只是想惩罚她一下而已,可是双唇触碰的一瞬间,他却觉得自己不受控制地沉沦了。

炽热的感觉,外加窒息一般的感觉汹涌袭来,让木庭筠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头晕的有些厉害,木庭筠伸手,努力地去推阎擎胥。

她一推,阎擎胥立刻就停下了动作。

木庭筠红着脸,看着阎擎胥,身子摇摇晃晃的,最后一句话没说,就倒在了阎擎胥的床上,睡了过去。

阎擎胥看着她这副样子,真是恨不得狠狠教训她一下。

每次都把自己喝得这么烂醉,就不怕真出什么事吗?

但是气归气,却还是不忍心看她这么窝着睡着,轻轻把她抱了起来,脱掉鞋子,塞进了被窝里。

做好这一切,阎擎胥就觉得自己没法再在这个房间里待了,不然脑海中总能想起她指尖的触感以及那双唇柔软的触电般的触感。

*

这一夜,阎擎胥躺在客卧的床上,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干脆起身去了书房,看起了明天公司例会的资料。

寂静的夜,整个别墅仿佛都沉入了梦乡之中,格外地静谧。

就在阎擎胥享受着这样的静谧,回忆着木庭筠双唇的触感时,一声巨大的声响从楼下传来,瞬间唤回了他的思绪。

“德叔。”

阎擎胥一把打开门,习惯性地唤道。

但是却没有应答。

他这才想起来,今天知道木庭筠要过来,所以他提前将所有佣人都打发走了。

那么那声巨响是……

阎擎胥想着,神情一凛,快步向楼下跑去。

042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楼下一片漆黑,只有厨房有亮光。

阎擎胥走下楼梯,顺手按下了灯光控制器,打开了所有的灯,然后快步向着厨房走去。

厨房里还有烟雾飘散而出,厨房的门则是虚掩着。

阎擎胥一把推开门。

烟雾中,看到木庭筠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原本白皙的脸此刻被烟熏得黑黢黢的。

“你在做什么?”

阎擎胥看着她这个样子,语气很是不好。

木庭筠以为他嫌弃自己把厨房搞乱了,底气不足。

但是厨房确实是她弄乱的,她也不可能推卸责任,只能硬着头皮看向他,“三爷,我饿了,想自己煮点面吃,但是你这的厨房跟我家的有点不太一样,您放心,我一定帮您收拾干净,保证一尘不染,您给我十分钟,就十分钟。”

木庭筠说着,急忙放下手中的水杯,急匆匆地去收拾。

手还没来得及伸向抹布,就被阎擎胥一把扣住。

“受伤没有?”

木庭筠一愣,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你要是在我这里受伤了,宫老先生那我没法交代。”

阎擎胥看着她的表情,接着道,表情依旧是淡漠的,语气也依旧是冷的。

“我没事,没受伤。”

木庭筠说着,轻轻挣开被阎擎胥扣着的手。

“三爷,我没事,我可以收拾好。”

木庭筠说着,再次抓起抹布收拾起来。

其实在木家,这三年,很多时候,佣人都是不太管她的,所以晚上肚子饿她也经常会自己弄些吃的,但是仅限于煮面而已,今天要不是正好看着冰箱里有鸡蛋,想学着戚晓甜的样子给自己加个荷包蛋,也不至于把厨房弄得这么脏乱。

事实再次证明,荷包蛋并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油锅也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和顺,一不小心就会起火。

“油锅起火你用水灭火?你高中是怎么毕业的?”

阎擎胥看着她满脸脏兮兮的样子,忍住笑意,怒道。

“我,我想抓锅盖的,不小心抓错了,抓了一杯水。”木庭筠讪讪地解释道。

当时情况那么混乱复杂,她明明记得自己把锅盖放在那个位置了……

“出去。”

阎擎胥看着她可怜兮兮地刷锅的样子,心里突然就有些不舒服,看着她那么娴熟的动作,好像经常洗碗洗锅?

莫名的不舒服连带着语气也变得生涩僵硬。

“哦。”

木庭筠知道自己理亏,此刻也不敢顶嘴,乖乖地向着厨房门口走去。

“等等。”

就在木庭筠准备走出厨房的那一刻,阎擎胥突然开口道。

木庭筠便乖乖地站住了脚。

“你弄这个油锅是准备做什么?”

“煎荷包蛋。”

木庭筠小声说道,心里已经做好被阎擎胥嘲笑地准备了。

但是阎擎胥没有说话,只是深目看了木庭筠一眼,然后又自如地移开了视线。

“先出去吧,去把脸洗一下。”

“好。”木庭筠答应着,快步走出了厨房。

阎擎胥的嘴角随着木庭筠脚步的走远微微勾起,脸上的笑容也越加明显起来。

她刚刚那个样子,就像是一只贪吃的调皮花猫一般,莫名地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一片。

043 以后不许喝酒了

木庭筠走出厨房以后,阎擎胥这才伸手打开了油烟机。

其实他是有洁癖的,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会偶尔自己下厨,特别是出差的地方找不到达到他内心标准的餐厅的时候,他都会选择自己下厨做些简单的菜。

但是不管在哪里,他所住的地方的厨房都是一尘不染的。

但是此刻的厨房,看着那敲碎了还没来得及进入油锅此刻因为慌乱被打翻的蛋液,他其实是有些崩溃的。

但是一想到她刚刚那无助自责的眼神,那些无从下手的不适感都被阎擎胥给狠狠压了下去,开始动手收拾起来。

看来她是完全不记得刚刚在房间里的事情了,想到这里,阎擎胥也算是暗自松了口气。

而此刻的卫生间,木庭筠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真的是欲哭无泪。

整张脸粘着蛋液和面条碎,头发凌乱不堪,看着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怎么每次遇到阎擎胥总是在自己很狼狈的时候,这种感觉也真的是,让人很无奈。

木庭筠想着,用力甩了甩头,开始洗脸。

肚子又开始‘咕噜噜’地闹起来了,木庭筠不由得撇了撇嘴。

初来帝都,满是新鲜感,和戚晓甜两个人玩得太嗨了,晚饭基本没吃,半夜硬是被饿醒了。

饿醒以后发现自己断片了,连自己怎么躺进被窝里的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很饿很饿,就起来准备找些吃的安慰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原本想着这别墅横竖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也无所顾忌……

不对!

这不是一栋闲置的别墅吗?阎擎胥不是不住在这里吗?

木庭筠想着,洗脸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些。

她得去问个清楚,这大半夜的他阎擎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木庭筠洗干净脸,才走出卫生间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被那股香味一勾,肚子又欢腾地闹开了。

餐厅的桌上,一碗简单的清汤面,上面放着一个荷包蛋。

木庭筠第一次发现荷包蛋竟然可以煎得如此精致,金黄诱人,香气扑鼻。

“吃吧。”

木庭筠的肚子闹得那么欢腾,阎擎胥自然是听见了,坐在沙发上,微抬了一下眼皮说道。

“谢谢三爷。”

木庭筠应着,快步走到餐桌旁,坐下就大口地吃了起来。

肚子饿的时候,真的吃什么都是香的,这么一碗面条,愣是让她吃出了满汉全席的感觉来。

阎擎胥余光看了一眼她,看着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剑眉微蹙,“没吃晚饭?”

“没顾得上吃。”

木庭筠一边吃面,一边说道。

“顾不上吃饭,倒顾得上喝酒?”

“那是必须的。”木庭筠回答地倒是干脆。

“以后不许喝酒了。”

阎擎胥依旧低头看着书,却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用着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

“为什么?”木庭筠蹙眉看向阎擎胥问道,“是外公让您来跟我说的?”

阎擎胥这个名字,木庭筠可是如雷贯耳,对于他的行事风格,也听说了很多,她自然不会觉得阎擎胥是在关心自己,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受了外公的嘱托才会来跟自己说这些。

阎擎胥没有说话。

木庭筠等了一会,见他依旧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便当他是默认了。

“我酒量很好,这个就不用三爷费心了。”

044 我不喜欢麻烦

木庭筠是真的对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所以这句话说得也很直接,底气十足。

阎擎胥听着她的话语,心中竟有一丝不悦的情绪。

也许是从未有人胆敢质疑他的话,所以当木庭筠一再拒绝他的时候,内心多少有点不悦的感觉。

也或许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别人怎么对他,可是偏偏这个小女人却好似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一般。

所以,没来由的,就是有些生气。

“都喝断片了,还敢说自己酒量好?”

阎擎胥说着,语气中不自觉地带着一点讽刺。

原本认真吃面的木庭筠突然抬起头看向阎擎胥,“您怎么知道我喝断片了?”

阎擎胥微怔,面上却依旧淡定如斯,“一身酒气,进了我的房间上了我的床都不知道,不是喝断片了是什么?”

阎擎胥说的淡定,看向木庭筠的眼神依旧如往日一般淡漠微凉。

木庭筠的脸却随着他的话一下子燃了起来。

“那,那是你的房间吗?”

“是。”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这里没人住。”

木庭筠说着,刚低头准备继续吃面,又突然猛地抬起了头,“您不是说这是闲置的别墅,您不住这吗?”

“最近公司事多,住这边过去方便。”

阎擎胥眼皮都没有抬,漫不经心地说道。

“哦,”木庭筠应着,低头安静地吃了一口面之后,抬头再次看向阎擎胥,“三爷,既然您要用这个屋子,那我就不叨扰了,我明天就搬出去。”

阎擎胥捏着书页的手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微微用力,在纸页上留下了重重的印记。

死丫头,果然是避他唯恐不及。

“不行。”

阎擎胥轻轻翻过那一页书,语气坚定地说道。

“为什么?”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疑惑地问道。

她原本以为阎擎胥会巴不得自己搬出去住,毕竟自己在这里,肯定多少会打扰到他。

“你在帝都出任何的差错,都会影响到我。”

阎擎胥说着,目光依旧看向手中的书,语气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木庭筠撇了撇嘴。

要是阎擎胥要在这里长住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要天天面对他?

那她不是每天回到这个别墅都会压抑得跟坐牢一样?

不行不行,这跟她想象的大学生活完全不一样,夜晚的自由才是大学生活的灵魂啊,那就是应该和‘狐朋狗友’在一起欢乐的时光啊,怎么能蹉跎在这里?

“三爷,要不我给您写个申明,申明我在帝都的一切事宜与您无关,也是我自己要搬出去住的,这样如果我外公真的找您,您可以给,他,看……”

最后的几个字,木庭筠在阎擎胥骤然冰冷的目光之下,艰难地说出了口。

“我不喜欢麻烦,”阎擎胥说着,站起身,“如果你执着于要搬出去住,我就把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一切都告诉你外公,”阎擎胥说着,缓步走向木庭筠,“之后,你外公如果觉得你一个人住不会有问题,那么,我自然不会再插手。”

045 好汉不吃眼前亏

阎擎胥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木庭筠的面前。

清冷的气息外加强大的气压随着阎擎胥的靠近也一点点地变得强烈而明显起来。

“三爷,其实,我……”

“嗯?”阎擎胥挑眉,看向木庭筠,等着她的下文。

“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住在这里的,要不,我就不搬了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木庭筠只能狗腿地说道。

阎擎胥看着她那副样子,眼中的冰冷瞬间消散,嘴角几乎抑制不住地微微勾了一下。

“住下也可以,住客卧。”

阎擎胥说着,转身,就向着楼上走去。

木庭筠看着他颀长的背影,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而就在这时候,阎擎胥却突然转过了身,吓得木庭筠急忙连着翻了好几下眼睛,假装自己眼睛进东西了。

阎擎胥都看在眼里,看向木庭筠,“明天我带你出去熟悉一下帝都,六点半起床,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木庭筠急忙应道,毕竟自己那个白眼翻得有点明显,现在只想赶紧把阎擎胥打发走,压根没太在意他说了些什么。

阎擎胥见她这么听话,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上了楼。

房间里一片杂乱。

木庭筠的行李箱就这么倒在地上,被子被揉成了一团,混乱不堪,隐隐还能嗅到空气中残留的酒精的味道。

若是以前,看到这种情况的房间,阎擎胥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出去,可是此刻,看着那凌乱的被窝,阎擎胥眼前闪现的却全是木庭筠那曼妙的身姿,软糯的唇瓣,还有手指那温润的触感,让人迷恋到心悸的感觉。

所以这一次,阎擎胥没有去管房间里这杂乱不堪的一切,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清雅的淡淡香气,阎擎胥就枕着这一股清香,沉入了梦中。

这一夜,睡得倒是难得的安稳。

好似已经许久不曾有过这么好的睡眠了。

外人面前的阎擎胥看似刚毅地无懈可击,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夜深人静时,那个小小的身影,那青紫的面孔,总会时不时地出现在面前,让他心痛到几乎窒息,让他彻夜难眠。

窗帘打开,阎擎胥起身,看着落地窗外那灰白交接的天际,缓步走到落地窗面前。

天地好似将醒未醒,带着一丝混沌,一丝慵懒,和窗前那立身而站的人看上去格格不入。

灰色的睡衣即使经过一夜的睡眠却依旧熨帖地穿在他的身上,冷色调的环境衬得他整个人越加清冷高贵,难以接近。

阎擎胥就这么站着,许久,才转身,去洗漱,换衣服。

腕表显示六点半的时候,阎擎胥已经整理好了一切,看着客房依旧紧闭的房门,走过去敲了两下门。

“谁啊?”许久之后,慵懒的声音才从客卧内传了出来。

“给你五分钟,洗漱好出门。”

“哦。”

里面的声音拖着长长的调子,似乎还没有彻底清醒。

阎擎胥就这么站着房间门口等着。

五分钟一转眼就过去了,可是屋内还是没有一点的反应。

阎擎胥的手搭上门把手,拧开了门。

046 禽兽不如

房间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拉着,恍如黑夜。

阎擎胥三两步走到窗前,打开窗帘。

光亮立刻肆无忌惮地照进了房间。

床上的人儿动了一下,拽过被子想要蒙住自己的脑袋,单薄的吊带睡裙随着她的动作肩带滑落,露出如凝脂一般的白玉肌肤。

阎擎胥看着她那勾人的模样,眼神一热,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感觉,一把掀开了被子。

“谁啊。”

木庭筠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原本那突如其来的光亮已经让她很烦躁了,现在一下子被子被拽走了,顿时气得不行。

但是气归气,困意却没有半分地消散,眼睛都没有睁开,骂了一句之后,便又睡了过去。

阎擎胥看着她缩成一团躺在床上的样子,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柔情,但是这样的柔情稍纵即逝。

下一秒,他一把扣住木庭筠的手,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外婆,我还好困,再睡一会行不行,就一会。”

木庭筠还在梦里,压根就忘了此刻的自己已经身在帝都了,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宫家呢。

阎擎胥听着她呓语一般的话语,依旧蛮横地将她拽离床铺,逼着她站起身。

木庭筠困意稍减,但是神思显然还没有完全醒来。

真丝睡裙就这么随意地穿在身上,头发微乱,光着脚踩在地上,那模样简直性感地要命。

阎擎胥眸色微深,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感觉竟然是她的这副样子,他决不允许第二个男人看到。

阎擎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你要是再不清醒,我就帮你换衣服。”

熟悉的清冷声音突然灌入耳中,木庭筠双眼立刻睁得铜铃大,“三爷,这么早,有事吗?”

“给你十分钟洗漱换衣服,十分钟以后如果你还穿着这件睡衣,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拖你出门。”

阎擎胥说着,松开了她,转身走出了房间。

木庭筠看着他出门,关上房门,人还有些愣愣的。

然后突然想起来昨天他确实说过今天六点半出门的,但是当时的自己根本没往心里去。

没想到这个阎擎胥居然真的这么变态,居然还这么堂而皇之地闯进了自己房间,简直就是禽兽,不,禽兽不如。

木庭筠气呼呼地走进卫生间去洗漱,可是才走到镜子面前,木庭筠就觉得骂阎擎胥禽兽都是侮辱了禽兽。

真丝裙的两根肩带此刻都掉了下去,虽然没有走光,但是她这副样子,他身为长辈不但不回避,竟然还站得这么近看着!

可是偏偏这种事情自己还不好去质问他,万一他跟自己装正直,倒打一耙,吃亏的还是自己。

木庭筠这么想着,气鼓鼓地刷着牙。

楼下餐厅,阎擎胥又看了一眼腕表,还剩三十秒。

就在阎擎胥觉得木庭筠肯定要超时的时候,她却快步向着楼下冲了下来。

“十分钟,刚刚好。”

木庭筠略微有些喘气地看着阎擎胥说道。

“嗯,吃早饭。”

阎擎胥淡淡地说着,然后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那一份。

047 一点即燃的暧昧

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在阎擎胥的对面坐下,然后开始吃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早饭。

“三爷,其实我适应能力很强的,您不用特意陪我,就算是要带我熟悉一下帝都,也不用这么早起来的。”

木庭筠一边低头认真吃着早饭,一边看似体贴,实则略带不满地说道。

“我十点有个会议。”

“那您去忙吧,不用管我。”木庭筠急忙抬头说道,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阎擎胥这才漫不经心地抬头看向木庭筠,“我答应了我母亲,负责带你熟悉一下帝都。”

“我不会出卖你的。”木庭筠以为他是怕申菱数落他,急忙说道。

“我一向言而有信,”阎擎胥说着,显然已经吃完了早饭,优雅地捏起咖啡杯,轻轻呡了一口咖啡,“你还有五分钟继续你的早饭。”

“阎三爷,我不是你的员工,没必要接受你这么严苛的管束。”

“四分半。”阎擎胥压根不在意她的控诉,继续道。

“……”

木庭筠坚信,如果五分钟以后自己没有吃完早饭,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拽出门。

一想到要饿着肚子逛一早上,木庭筠就觉得很虚,所以很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跟阎擎胥斗嘴,而是快速地吃着早饭。

其实经过刚刚的一系列事件,她基本已经确定了,跟阎擎胥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他这种人放在古代肯定是个残暴的君王,残杀谏言忠臣的那种,而她显然就是那个直言为国的良臣。

木庭筠想着,脑中甚至都脑补了一出宫廷权谋大戏了。

可惜就在她脑补到自己被当庭杖责的时候,面前的早餐突然就被收走了。

“喂,我,还没,吃完,呢……”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不报什么希望地嘟囔道。

“走吧。”

阎擎胥果然没有理会她那小声的抱怨,放下东西就向外走去。

木庭筠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了出去。

看着阎擎胥坐进驾驶室,木庭筠有些愣神。

之前几次相遇都是同一个人开的车,她从没见过阎擎胥亲自开车,而且居然还是一辆两座的跑车,多少有些奇怪。

“上车。”

阎擎胥见木庭筠还楞在原地,不由得再次出声提醒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其实真的是属于那种好听的能让耳朵怀孕的类型,但是因为木庭筠对他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全身上下好似都会自动进入战备状态。

没办法,谁让她每次遇到他都这么背呢,每次遇到他就多一个把柄被他捏在手里,以至于现在只能受制于他。

哎,这都是命啊。

木庭筠想着,无奈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阎擎胥看了她一眼,突然看着她,“跟我出去这么痛苦?”

“没,没有啊。”木庭筠没想到阎擎胥会直接出口问,急忙否认。

“你欠我三次报恩,还记得吧。”

木庭筠无语,他居然还真准备跟她算报恩的事情。

心中虽然不爽,但是却只能乖乖点头。

“好,那现在就算报恩吧。”

说话间,阎擎胥俯身过去,俊美的脸庞一点点在木庭筠面前放大,双唇好似下一秒就会碰上,汽车中的冷气好像都随着这一点即燃的暧昧,变得和煦起来。

048 遇到他

木庭筠就这么坐着,看着阎擎胥一点一点地靠近,双手紧张地交握在了一起,整个人却因为应激反应而僵硬地楞在原地,连躲避都忘了躲避。

阎擎胥浅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拉过安全带帮她扣上。

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木庭筠的脸颊,带起一阵诡异的酥麻感觉。

木庭筠整个人依旧有些僵硬,看着阎擎胥做完这一切之后,重新坐回到自己位子上,然后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一直到车子开出去了好一会,木庭筠才反应过来,阎擎胥刚刚所说的报恩跟她理解的并不一样,整个人不由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眼角微微看向阎擎胥,却看到他嘴角那若有似无的笑意,那种感觉,就好似在嘲笑自己多想了一般,心中不由得就有些气闷。

心里堵着一口气,木庭筠一路上都没有搭理阎擎胥,而阎擎胥又是个好静的人,所以车子开了一路,除了音乐流淌的声音,再无别的声音。

这样的沉默一直维持到车子停下来为止。

木庭筠打开车门,就看到大大的几个字,‘帝都博物馆’,内心不由得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是她脑回路不正常还是阎擎胥他根本就是有病?

带人熟悉帝都,有必要来博物馆吗?难道要从帝都建都开始跟自己讲起?

木庭筠正想着,阎擎胥已经率先走了进去了。

“记得,这是你的报恩,能不能算一次,就看你的表现了。”

阎擎胥走过木庭筠身边时,不轻不重地说道。

木庭筠双眼顿时猛地发光,急忙狗腿地跟了上去。

“那三爷的意思是,等我三次报恩报完以后,您就不会再把那些事情告诉我外公了?”

木庭筠原本想说不会再拿那些事情威胁我的,但是转念一想,万一说错了话得罪了这个祖宗,又不肯放过自己了,那自己就真的亏大了。

所以最后,她还是换上了这么含蓄的问法。

“是。”

阎擎胥简单答道。

毕竟后面的两次,他可不会提这么简单的要求了。

“好,一言为定。”木庭筠兴奋地简直要跳起来了,得意忘形地伸出手要去跟阎擎胥击掌。

阎擎胥冷眼扫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那扬在半空中的手。

木庭筠也不在意,依旧快步跟了上去。

阎擎胥压根没有要为木庭筠介绍的意思,只是在走进博物馆里面以后,下意识地放慢了速度,给她留了足够的时间去看。

木庭筠心情好,所以难得地真的认真地看了起来。

从千年以前的文化,一点一滴,看到几百年前,不知不觉,也已经几个馆看下来了,看得也逐渐兴致勃**来。

不知道今天是工作日的缘故还是阎擎胥特意清场了,整个博物馆人迹寥寥。

“你先看,我接个电话。”

“好。”木庭筠看得正入迷,随口答应了一下,便继续认真地看了下去。

橱窗内的每一个展品此刻好似都有了灵魂,透过它们,好似都能看到千百年前那些宫廷贵人们把玩它们的样子。

木庭筠正一边遐想,一边挪动着步子,不小心就撞上了一个人。

049 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

木庭筠急忙道歉。

因为这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人,所以刚刚自己只顾着盯着橱窗里的东西看,压根没注意到身边有人。

“筠筠。”

优雅的嗓音,似乎还带着一点的鼻音。

木庭筠僵着身子,没有回头。

这个声音三年没有听见了,却还是熟悉地让木庭筠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你认错人了,我不叫什么筠筠。”

木庭筠说着,急匆匆地就想要往外走。

这个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的声音,她也这辈子都不想再听见。

“筠筠,”简文轩说话间,扣上了木庭筠的手,“我知道是你,我绝不会认错你。”

此刻的他,还是一如三年前那样,清秀帅气,温文尔雅,说话都透着浓浓的书卷气以及那独属于他的贵族气质。

“放手。”

木庭筠看向简文轩,冷声说道。

“筠筠,我去过楚城了,所以……”

没等简文轩说完,木庭筠就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简文轩,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从你不告而别的那一天开始,我和你之间,就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不需要告诉我,因为我,不在乎!”

木庭筠说着,转身就向外走去。

“筠筠,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离开你,三年前……”

简文轩的声音一如三年前一样温润,虽然因为感冒带着一丝鼻音,却一点都不难听,反而多了一丝让人心疼的感觉。

“是吗?没想过,却做了,不是吗?”木庭筠看着简文轩,心口痛得几乎发麻。

三年前她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那时候,宫觅容缠绵病榻,时日无多,在自己最需要依赖的时候,他却突然人间蒸发了,在她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样的痛,刻骨铭心,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他。

简文轩看着木庭筠的样子,眼中满是心疼,“筠筠,这些年,你还好吗?”

“简文轩,你现在这样假惺惺的样子,真的让我觉得特别恶心,”木庭筠冷笑着,索性也不走了,而是一步步走到简文轩面前,“我妈死了,我爸把他在外面的小三和孩子带回了家,还让我跟宋浔烨订婚,订婚前,宋浔烨又跟我妹妹搞在了一起,我继母和我妹妹这三年来,最致力于要做的事情就是毁了我,这样的日子,你觉得好吗?”

听着木庭筠那一字一句的问话,简文轩清秀的脸庞有些发白。

他从来都不知道,离开的这三年,对于木庭筠的打击竟然会这么大。

离开时,木庭筠还是那么活泼开朗好动,总是对着自己傻兮兮地笑着,那么可爱,那么单纯。

如果早知道三年的时间,她会经历这么多,那当初他绝不会离开。

但是此刻,这些话说出口却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说不出话了?”眼泪在眼眶打转,却被木庭筠生生地忍住了,“简文轩,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木庭筠说完,就快步跑了出去,眼泪夺眶而出。

050 真的喝多了

酒吧。

喧嚣声混杂着五彩的镭射灯,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角落的位置,木庭筠一个人喝着酒。

中午她过来的时候,酒吧里还空无一人,此刻,却已经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这家酒吧规模不大,很不起眼,鱼龙混杂。

木庭筠此刻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从中午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多少杯酒下肚了,桌上此刻也已经摆满了空酒瓶空酒杯了。

*

“找到没。”

阎擎胥刚从公司出来,嗓音低沉,已经带着明显的压抑的怒气了。

刚刚在博物馆他接到齐远明的电话,说调查的事情有新的进展,他就想先把木庭筠送回家,结果却怎么都找不到她了。

“三爷,还没有,我已经让引恩带人去各大酒吧找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宋汇泽说着,额角上不时有汗水流下。

在这偌大的帝都,要找一个人,真的就跟大海捞针一般。

若说真要找,以阎擎胥的实力,肯定也是能找到的,但是短时间内找到,这确实有点难。

阎擎胥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人已经走到了雍胥大厦的停车场,坐进车里,阎擎胥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在这暗黑的夜色中,就如一抹鬼魅一般,灵活的穿梭,速度快的让人只能看到一道黑影一晃而过。

*

木庭筠酒量是真的很好。

可是酒量再好,也架不住她自己这样不要命的喝。

今天,她是真的喝多了。

就在她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面前突然多了一杯鸡尾酒。

淡蓝色的液体,看着晶莹剔透,很是漂亮。

“美女,请你的。”

面前的男人放下酒杯之后,就对着木庭筠猥琐地笑着说道。

木庭筠抬头,入眼就是一张油腻恶心的脸庞。

几乎毫不犹豫,木庭筠伸手,一把将桌上的酒拿起来,向着那猥琐的男人泼去。

男人被泼了一头一脸,顿时就炸了。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是吧。”

男人说着,一把抓住木庭筠的手,对着木庭筠就是一巴掌。

木庭筠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了一旁的地上。

头部一阵晕眩,费了好大的劲,木庭筠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才站稳,就被那个男人再次扣住了手,拖拽着向外走去。

“臭娘们,知道我身上这套西服多贵吗?只怕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臭婊、子,敢泼老子,看我等下怎么弄死你。”

木庭筠被那男人紧拽着,一下挣不开,就顺手从桌上拿了一个空酒瓶,对准那男人的头,就用力砸去。

“你还敢砸我?”

木庭筠眼前有点花,那一下砸偏了,酒瓶从猥琐男身侧飞了过去。

那男人顿时暴跳如雷,回身,对着木庭筠就又想扇巴掌。

但是右手才扬起来,就被人从身后用蛮力给扣住了。

“滚开,你他谁啊,敢坏老子好事。”

男人回头看着阎擎胥,以为他只是个管闲事的,骂骂咧咧地说道。

“你打的?”

阎擎胥看见木庭筠脸上那明显的巴掌印,问道。

051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就是老子打的,怎么了,我劝你别管闲事,赶紧给我滚。”

猥琐男正说着,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剧烈地痛了起来,并迅速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弯曲起来。

“你放手,痛,痛,痛……”

猥琐男喊着,只觉得自己整个右臂的骨头都在那一刻发出粉碎一般的声响。

右臂剧痛,猥琐男这才知道自己是惹上了不好惹的主了,想要开口道歉,却发现剧烈的痛楚让他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有大颗大颗的汗水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也许是动静闹得有些大了,周围的人群都渐渐围了过来。

“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抢女人啊,不过这样的姿色确实少见,打起来也正常。”

一旁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男人说着,对着木庭筠吹了一下口哨,“小妞,你看我怎么样,要不跟我算了?”

黄毛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道锋利如刀锋的眼神刺了过来,让他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等反应过来后,大概是觉得有些丢脸,刚想爆粗口,就看到阎擎胥手一松,眼前的猥琐男竟然就这么直直地跪了下去,对着阎擎胥直磕头。

所有围观的人顿时大气都不敢出,都是出来的混,自然一眼就看出来,阎擎胥并不好惹。

“你,刚刚说什么?”

阎擎胥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怒气,在宋汇泽几次汇报说没有找到木庭筠的时候,他体内的怒气正以几何的形式汹涌积累,而这份怒气在看到木庭筠脸上的巴掌的那一刻,彻底掀翻了理智。

“我,我说什么关你,关你屁事。”

黄毛在对上阎擎胥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慌了,但是他的狐朋狗友们都在身侧,如果这个时候认怂,那让他以后还怎么混?

所以即使怕的要尿裤子了,黄毛还在死撑。

“三爷,三爷。”

就在阎擎胥要发作的时候,宋汇泽和蒋引恩及时赶到了。

看着这个场面,他们后背也是冷汗涔涔。

阎擎胥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极度能忍,也很沉得住气,可是偏偏在遇上木庭筠的事情的时候,总是能随时炸毛。

而且一旦炸毛,后果通常都非常严重。

宋汇泽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猥琐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已经动过手了啊,看来今晚,这两个人是要被废了。

“处理好。”

阎擎胥冷声说着,然后一把拽住木庭筠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向外走去。

“你放开,我不跟你走。”

木庭筠喝多了,刚刚阎擎胥在打猥琐男的时候,她站在一旁,脑海里四散飞扬的都是她和简文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恍惚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哪了。

正想的伤怀,却突然被人一把拽走,就下意识地反抗起来。

阎擎胥没有管她的反抗,依旧拽着她,快步向外走着。

他已经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怒气了,那种不管理智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下去的怒气。

为了避免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他只能把怒意发泄在自己身上,跟自己赌气。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052 惩罚的吻

被阎擎胥这样拽着快速走着,木庭筠觉得自己的头疼的更加厉害了。

阎擎胥没有走向那辆布加迪威龙,而是走向了酒吧门口停着的那辆古思特。

把木庭筠塞进车里之后,阎擎胥也跟着坐进了车里。

“为什么走?”

阎擎胥捏着木庭筠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冷声问道。

那冰冷入骨的声音,骇得前面坐着的司机身子微微一抖。

“下车。”

阎擎胥突然看向他说道。

“是是是。”

司机如蒙大赦,急忙下车,却也不敢走远,只背对着车子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木庭筠觉得难受,伸手去推阎擎胥扣着自己下巴的手。

“回答我。”阎擎胥没有松手,依旧紧盯着木庭筠说道。

“回答什么?”木庭筠皱着眉看着阎擎胥,低声问道。

阎擎胥心口一窒,看着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那股酸意在一点一点攀升。

如果木庭筠纯粹只是提前离开了,他也不会那么生气。

可是,他偏偏在博物馆遇到了简文轩。

以阎擎胥的耳目,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简文轩和木庭筠之间的过往。

那段青涩年少时候的爱恋,虽然单纯而清白,可是如今看来却依旧在她心中占据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她竟然会为了他来买醉,而且还是这般不要命一般的,将自己的一切安危抛诸脑后。

阎擎胥想着,突然就俯身,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上去。

略显粗暴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

阎擎胥吻得很重,手也开始从背后探入她的t恤之中。

指尖刚触摸到她后背那光洁如绸缎一般的肌肤,阎擎胥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一用力,将她狠狠揉进自己胸膛里。

阎擎胥的动作略带粗蛮,木庭筠只觉得缺氧的感觉迅速在脑海中炸开,然后一股翻腾的感觉在胃里强势地汹涌着。

就在阎擎胥的手即将搭上木庭筠bra扣子的一瞬间,木庭筠突然猛地一把推开阎擎胥,然后头歪向一旁,大口地吐了起来。

阎擎胥眼底的情、欲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脸色也变得格外得黑沉。

打开车门,阎擎胥一如以往那般矜贵冷傲。

“先送木小姐回去,让秦姨过来照顾她,”阎擎胥说着,微微顿了一下,“把车子收拾干净。”

“是。”

司机急忙应声。

阎擎胥这才沉步向着那辆布加迪威龙走去。

*

雍胥集团顶楼,四面都是大大的落地窗。

阎擎胥站在一面落地窗前,看着帝都繁华的夜景,眼神漠然。

手中的猩红闪烁,下一瞬,就被阎擎胥摁灭在了一旁的烟灰缸中。

而此时的烟灰缸,早已满了,偌大的办公室充斥着烟味,烟雾缭绕。

阎擎胥依旧立身站着,在黑暗中,就像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暗夜精灵一般,深沉而迷人。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阎擎胥才走到办公桌前,接起了电话。

“这么晚,有事吗?”阎擎胥接起电话,态度不算很好地说道。

“心情不好?怎么,被小女朋友甩了?”电话那头,陆若畴有些没心没肺地说道。

053 你还能是完璧吗

“有事说事。”阎擎胥听着陆若畴的话,声音更冷了几分。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再出口的时候,声音明显正经了不少。

“雅舒好像有新男朋友了。”

阎擎胥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但是攥着手机的手却因为用力,青筋微微凸起。

“佟浩竼知道吗?”

“还没敢告诉二哥,”陆若畴说着,犹豫了一下,再次出声道,“大哥,要不你去跟雅舒说说看,你怎么说也是她的三叔,她应该会听你的。”

“他们已经离婚了。”

阎擎胥说着实情,虽然残忍,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相爱的时候轰轰烈烈的两个人,结婚的时候海誓山盟一辈子不离不弃的两个人,现在却比陌生人都不如。

阎雅舒恨佟浩竼,也恨他,这一点,阎擎胥比谁都清楚。

“可是这一年,二哥过得确实辛苦,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哎……”

“她新男友是谁。”

“好像是个小企业的老板,反正不咋滴,我把他资料发你手机上,”陆若畴一边发着资料,一边继续道,“这阎雅舒也真是的,眼光怎么一下子就能降低这么多档次。”

阎擎胥没有理会他的絮叨,直接挂了电话,资料都没有点开,直接转发给了宋汇泽。

“让他离开帝都。”

发完资料之后,阎擎胥顺手发了这么一句话给宋汇泽。

那边,宋汇泽把酒吧的两个搞定以后,刚想松一口气,就接到了阎擎胥的短信,当下连休息都不敢休息,直接开车去找资料上的那个人。

*

阎擎胥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走进房间,阎擎胥一把扯掉领带,坐进了卧室的沙发里。

按下沙发旁的按钮,一瓶红酒从暗格中出现。

阎擎胥拿过酒,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心情有些烦郁,酒便喝了一杯又一杯,也没有注意到房间的异样。

直到浴室门打开,木庭筠裹着浴袍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

“啊……”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不由得大喊出声,“阎擎胥,你变态色情狂啊,趁我洗澡进我房间。”

说着,手下意识地伸到胸口,裹紧那领口宽大的浴袍。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此刻的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一步步地向着木庭筠走了过去。

看着她此刻的样子是,又断片了?

该死的丫头,还真是,没心没肺。

阎擎胥想着,就已经走到了木庭筠的面前了。

木庭筠原本是一副炸毛的样子,看着阎擎胥过来,跟着他接近的步伐连连后退,不知不觉,后背就抵上了一堵墙。

阎擎胥一手撑着墙,俯身,凑近木庭筠耳边。

清冽的气息混杂着烟草的味道,让木庭筠全身上下都下意识地进入了戒备状态。

他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木庭筠整个人都忍不住开始隐隐颤栗。

“木庭筠,我要是色情狂的话,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是完璧吗?”

阎擎胥挨得极近,说出口的话又格外地露骨,木庭筠再怎么大大咧咧,终究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女孩子,一张脸顿时烧了起来。

054 让你知道一下什么才叫色情狂

“你,你什么意思?”

木庭筠尽量将脑袋移向一边,离阎擎胥远一点。

“什么意思?”阎擎胥轻笑,“就是觉得该让你知道一下,什么才叫色情狂。”

阎擎胥说着,宽大的手掌扣上木庭筠纤细的腰肢。

纵使隔着浴袍,她的腰肢依旧曼妙,掌心处犹如烈火焚烧一般。

“阎擎胥,你,你放开我,我外公把我托付给你是让你照顾我的,不是让你占我便宜的。”

木庭筠感觉到危险,冲着阎擎胥大喊起来,手也开始胡乱地拍打起来。

“辈分上你还是我叔叔呢,你要是欺负我,我外公不会放过你的,阎爷爷,申奶奶都不会放过你的!”

木庭筠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阎擎胥,只是胡乱地喊着,把能搬出来的救兵全部都喊了一遍。

喊完之后,感觉到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松开了,木庭筠这才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望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你,你可以出去了吗?我要换衣服了。”木庭筠努力忽视阎擎胥眼中那隐忍的怒意,说道。

“这是我的房间。”阎擎胥说话间,已经敛起所有的情绪,走回到沙发边,重新举起了酒杯,悠然地喝着酒。

木庭筠下意识地拍了一下脑袋。

她记得好像是秦姨扶着自己上的楼,然后自己迷迷糊糊就摸进了这个房间,秦姨说要帮她换衣服,她说自己可以,把秦姨赶走以后,就躺在地上睡着了,后来被空调冻醒,这才进去洗澡……

所以,是她模糊中摸错了房间吗?

木庭筠想着,知道自己理亏了,也不敢再逗留,打开房门就快步跑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颗心还是跳得飞快。

木庭筠坐到床上,想着刚刚阎擎胥靠近自己的样子,想着他宽大的手掌握在自己腰间的感觉,心口莫名的慌乱。

那种感觉不像是讨厌,也谈不上喜欢,就是一颗心不受控制地小鹿乱撞。

面对阎擎胥的接近,她好似总是这样,毫无招架之力。

木庭筠胡乱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大概是因为他名声在外,冷酷无情,杀伐果断,整个人气场又过于强大,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自己才总是这么乱了方寸。

对,一定是这样的。

木庭筠安慰着自己,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希望自己能就这么睡着。

而此刻的主卧,阎擎胥走进浴室,看着木庭筠换下来的衣服,眼神不由得深了几分。

特别是那件黑色的bra,格外的刺眼。

浴室中还氤氲着水汽,夹杂着洗发水的味道,和刚刚他凑近她的时候闻到的一模一样。

感觉到体内那股莫名的燥欲,阎擎胥伸手,将热水调成了冷水。

冰冷的水打在身上,这才勉强压下了那股感觉。

现在阎擎胥不得不相信佟浩竼说过的话了,男人,到他这个年纪如果还是处男的话,很容易一触即发,不可抑制。

他现在确实是这样,只要面对木庭筠的时候,那股情、欲总是喧嚣着,想要狠狠地占有她。

055 像极了老牛吃嫩草

冲了好一会的冷水澡,阎擎胥才简单地用浴巾裹住下半身走出浴室,却正好看到木庭筠小心翼翼地拧开了他房间的房门,走了进来。

因为低着头,缓慢地走着,所以木庭筠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阎擎胥已经走出来了,也因为做贼心虚,没发现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了。

“你做什么?”

突然的声响从头顶传来,木庭筠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站起身子,脑袋几乎是紧贴着阎擎胥的敏感部位起来的。

阎擎胥双眉狠狠蹙了一下。

该死,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竟被她一个动作,简单地撩了起来。

木庭筠站直身子的那一刻才发现眼前的景象竟然是这么地让人血脉喷张。

阎擎胥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下半身简单地裹着一条浴巾,上半身则是一览无余。

头发上未干的水珠滴落,滑过胸肌,滑过腹肌,然后落入到浴巾之中。

木庭筠下意识地跟着那水珠滑落地方向看下去。

她不得不承认,阎擎胥的身材是真的好,比她见过的很多时尚杂志上的男明星的身材还要好上许多,简直堪称完美。

“看够了吗?”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出声问道。

“够,够了。”

木庭筠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急忙转身,移开视线。

“三,三爷,我,我是来拿我的行李箱的。”

木庭筠说着,指向房间角落自己的那个行李箱。

自己的衣服,以及各种生活用品都在里面,所以,她不得不来取。

阎擎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个行李箱,轻轻‘嗯’了一下,算是知道了。

木庭筠见状,急忙拉过自己的行李箱,快步走出了房间。

*

第二天一早,木庭筠的闹铃响起的时候,正是她睡意汹涌的时候。

刚准备关了闹铃继续睡,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木小姐,木小姐,今天早上您该去学校报道了。”是秦姨的声音。

学校?报道?

木庭筠这才猛地清醒,从床上蹦了起来。

洗漱好,木庭筠看了一眼自己带过来几件衣服,挑了一套中规中矩的。

上身是一件普通的白色短袖,就袖子上有一点小碎花装饰,然后下面搭配了一条简单的百褶裙,再加一双白色的高筒袜子,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很学生的装扮,青春洋溢。

木庭筠下楼的时候,阎擎胥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杂志,听到声音,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去,当看到木庭筠这番装扮的时候,双眼下意识地微微眯了一下。

今天的木庭筠很不一样,特别像一个乖乖的好学生,朝气蓬勃而又活力四射。

看着这样的木庭筠,再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对木庭筠所做的那一切,阎擎胥突然就有些罪恶感了。

那种感觉,还真的像极了老牛吃嫩草?

木庭筠感觉到阎擎胥那异样的眼神,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装扮,这一身,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啊。

木庭筠想着,便满是疑问地再次看向阎擎胥,却发现阎擎胥已经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

056 这人喜怒无常

木庭筠也没有太在意,吃过早饭,就出门了。

门口,宋汇泽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请木庭筠上车。

木庭筠微微一愣,刚刚也没看到宋汇泽过来,这怎么好像是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该不会是阎擎胥特意叫过来送自己的吧?

他能有这么好?

“不用了,学校不远,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木庭筠想着下意识地拒绝,总觉得自己不能再欠阎擎胥人情了,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她真的是受够了。

“木小姐,您还是上车吧。”宋汇泽看着缓步走出来的阎擎胥,突然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好累。

阎擎胥遇上木庭筠的事情总是变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以前的阎擎胥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只要事关木庭筠,他那脸色阴沉起来能吓死人。

而最受惊吓的就非他莫属了。

此刻他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宋汇泽近乎哀求一般地看着木庭筠,特别希望木庭筠此刻能拉开车门上车,不再推脱。

可惜木庭筠还没有所动作,身后那清冷的声音就冒出来了。

“你不愿意坐也行,这里是别墅区,打不到车,也没有公交车,不过五六公里的距离,你要走过去也行,就当锻炼身体了。”

阎擎胥轻描淡写地说着,已经径自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去雍胥。”

宋汇泽听着阎擎胥的话,哪里不知道这位爷是在跟木庭筠赌气,当下楞在那里,感觉今天不管自己送不送木庭筠,都没好日子过。

爱情啊,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竟然可以让一个这么理智腹黑的男人变得这么幼稚无赖。

“愣着干什么,上车。”

阎擎胥见宋汇泽还杵在那里,不由得压低声音道。

“好嘞。”

原本木庭筠听到这里没有出租车,也没有公交车的时候,就在想着怎么办了。

咱木庭筠是谁,那是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主啊。

她当然知道阎擎胥这句话不是对她说的,但是管他呢,总不能真的走去学校吧。

这个头一开,以后还不得天天走着去学校?

所以当下,木庭筠就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坐到了阎擎胥的身边。

宋汇泽顿时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自然不知道木庭筠心里那些小九九,只以为木庭筠是看到了自己眼神中求救的神色所以特意不顾一切地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内心对于木庭筠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激。

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木庭筠只是不想多走路的话,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这份感激喂了狗。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麻溜地打开车门上车的样子,心绪微微有些波动。

此刻的她谄笑着坐在身侧,丝毫都看不出昨日里还为情所困喝得烂醉。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了简文轩,他几乎快以为她昨日里不过就是寻常地出去喝个酒而已。

一想到昨天她喝了那么多酒,那般不要命的样子,阎擎胥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木庭筠看着他的脸色,急忙往边上挪了挪。

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可怕!

057 代沟,老古董

车子发动,向着外国语学院缓慢地行进着。

为了避免尴尬,木庭筠全程都看着车外,而阎擎胥自然不客气地看着她。

完美的侧脸,精致白皙,胸部不算太大,看着刚刚好,再往下,一双白玉一般的大长腿,格外地招惹目光。

阎擎胥突然就觉得这条百褶裙太短了,短的让他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些醋意来。

车子驶进校区,木庭筠回过头,想跟阎擎胥打招呼,一回头,却对上了阎擎胥毫不遮掩的眼神。

木庭筠一愣,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腿。

“三爷,有什么不对吗?”

木庭筠看着他那明显有些不对劲的眼神,轻声问道。

“裙子太短。”阎擎胥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不短啊。”木庭筠嘟囔,都快到膝盖了,短吗?

“你现在是来上学的,不要早恋。”

阎擎胥再次摆出一副长辈的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都成年了,也上大学了,现在恋也不算早恋了吧。”木庭筠再次出声反击道。

阎擎胥的脸色更黑了。

木庭筠也懒得跟他继续探讨自己现在恋爱到底属不属于早恋这个问题,打开车门就下了车,下车的时候,嘴里还嘟囔了一句,“代沟,老古董。”

木庭筠自以为自己说的很轻,可是阎擎胥却听得一清二楚。

不止阎擎胥,前面的宋汇泽也听得一清二楚。

宋汇泽看着蹦蹦跳跳走向教学楼的木庭筠,只觉得自己完了。

她是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了,但是自己还得继续对着阎擎胥,还得对着一整天,完了,死定了。

果然,木庭筠一走,整个车内的气压都变得低了。

“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低沉的声音,好似不带什么情绪,却让宋汇泽紧张得结巴了。

“不,不,属下不敢。”宋汇泽急忙回道。

“不敢?”阎擎胥随口复述着。

宋汇泽惊得心口一跳,“不,是不赞同。”

阎擎胥轻笑了一声,宋汇泽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下车。”

阎擎胥的声音一出口,宋汇泽一秒之内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阎擎胥下车,坐进驾驶室,打开车窗看向宋汇泽,“我希望半小时之后,能在公司看到你,别迟到。”

说完,一脚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宋汇泽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车子,愣了三秒钟,然后疯了一般地跑出学校大门,疯狂地拦出租车。

早高峰时间,出租车出奇地难打,打了十几分钟才打到。

上了出租车宋汇泽又开始疯了一般地催司机快点开。

阎擎胥这招也太狠了,实在是太狠了。

当宋汇泽赶到雍胥集团的时候,公司的前台都惊呆了。

平日里特别注意形象的宋经理今天居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还浑身是汗地出现在了公司,这怕是地球要毁灭了?

宋汇泽此刻已经顾不得前台那诡异的目光了,刷开门禁,按了顶层的电梯。

还有四十秒就到半小时了,电梯,快啊,快啊。

宋汇泽活了快三十年了,第一次觉得自己快急哭了。

058 腹黑记仇的老男人

“叮!”

电梯到达顶楼。

宋汇泽第一次觉得这‘叮’的一声是那么地清脆悦耳。

快步走出电梯,宋汇泽直接走向了阎擎胥的办公室。

还剩两秒。

宋汇泽喘着气扣门,“三爷,我,我到了。”

阎擎胥低头看完手上的资料,然后这才不紧不慢地抬头,看向了宋汇泽。

“你迟到了。”

阎擎胥抬头的一瞬间,才看向腕表说道。

宋汇泽只觉得五雷轰顶。

明明是他抬头抬晚了,这也能赖到他身上?

这阎三爷腹黑记仇起来真的能玩死人。

*

木庭筠在大学校园里走着,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还有那看着很是壮观的教学楼以及那巍峨的图书馆,深吸了一口气,原地转了个圈。

终于是走出楚城,走出木家那个乌糟的环境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涅槃重生一般,让人满怀希望,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木庭筠来的有些早,距离第一节课还有些时间,便在校园里随意地走动着。

大学和高中不同,自由许多,没课的学生都可以随意走动,所以她这么晃悠着,倒也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手机响起,木庭筠从包里掏出手机。

“大学生活怎么样?”

才接起,豪爽万分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木庭筠听着戚晓甜的声音,忍不住就跟着笑了,“特别好,朝气蓬勃。”

“你下午有课吗?”戚晓甜也没有再跟木庭筠寒暄,直奔主题。

“有两节课,三点五十下课。”

“好,四点钟,你们学校门口见。”

“干嘛去?”木庭筠聊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向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废话,当然是聚聚啊。”戚晓甜说得格外理直气壮。

“姐姐,我们好像前天才聚过吧。”木庭筠扶额,对于戚晓甜这个浪子也是无奈地很。

“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是。”

“好兄弟是不是该常聚聚?”

“是。”

“所以下午……”

“哎哟。”

剩下的话,木庭筠一个字都没听到。

因为光顾着跟戚晓甜打电话,所以走进教学楼的走廊之后,木庭筠也没看路,在拐角处,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手机飞离掌心,划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

“不好意思,我没看到。”

木庭筠说着抱歉的话,急忙蹲下身子去捡手机。

当看到那蜘蛛网一般的手机屏幕时,只觉得心在滴血。

这可是她才买的新手机啊,还是为了犒劳自己考上大学了。

“筠筠。”

木庭筠蹲着的身子一怔,下一秒捡起手机,多余的一眼都没看,直接转身,向着反方向走去。

“木庭筠。”

木庭筠就当没听到,依旧快步走着。

“木庭筠!”简文轩紧走了两步,追上了木庭筠,拦在了他的面前,“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如果说完了,你还是这么恨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烦你了,可以吗?”

简文轩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话说急了,忍不住咳了几下,显然感冒还没有好。

059 我是他前女友

木庭筠看着简文轩,眼神依旧是漠然的。

“好,你说,我倒想看看,你能编出什么样的理由来。”

木庭筠看着简文轩,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个人,突然失踪如果说是有苦衷,她信,但是失踪三年,毫无音讯,若还说是有苦衷的,那么不好意思,她不信。

“当年我突然消失,是因为我爸,我爸他骗我,说我妈得了绝症,要去北兆国医治,所以我就跟着一起去了,因为事情突然,又事关我妈的安危,所以走得很急,我没来得及跟你说……”

木庭筠看着简文轩,听着简文轩一字一句地说着,看着他那么努力,那么耐心地想要跟自己解释清楚,心中那原本死寂的湖水突然就有了一丝波澜。

而就在这时,一声嗲嗲的女声,突兀地冲了进来,直接将木庭筠心底那微微的波澜掀翻成了惊涛骇浪。

“文轩,原来你在这里啊,我说怎么哪里都找不到你,”一个打扮妖艳时髦的女生快步走了过来,很顺手地缠上了简文轩的胳膊。

也许是因为她的打扮太过于妖艳,路过的学生都频频向这边看了过来。

“文轩,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快要上课了,可别迟到了,走吧。”

时如敏声音很嗲,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说话间小心翼翼地拽着简文轩的胳膊,想要拉着他走。

简文轩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文轩,怎么啦?”

见简文轩漠然地抽回胳膊,时如敏一脸疑惑地问道。

然后顺着简文轩的目光,看向木庭筠。

“不好意思,你是文轩的朋友吧,我是他未婚妻,我叫时如敏,很高兴认识你。”

时如敏说着,很官腔地伸出手,想要跟木庭筠握手。

木庭筠看着时如敏,看着她紧挨着简文轩,听着她说出未婚妻三个字的时候,心冷得如寒冰一块。

她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刚刚居然就那么一本正经地想要听他解释,还差点就要信了。

可是现实呢。

还真是个辛辣讽刺的笑话啊。

“不好意思,我不是他朋友,我是他前女友,”木庭筠冷笑着伸手握住了时如敏的手,“你如果不介意做接盘侠的话,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木庭筠看着时如敏那骤变的脸色,冷笑着松开手,转身,毫不留恋地潇洒走开了。

“筠筠……”

简文轩看着木庭筠离开,急忙想要追上去。

“简文轩,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别忘了,你父亲可是去我家提过亲的!”

时如敏看着简文轩,生气得几乎喊了出来。

“对不起。”简文轩说着,推开了时如敏的手,快步追了上去。

看着木庭筠走进教室,简文轩才停下了脚步。

时如敏站在原地,看着简文轩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拿出手机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帮我查木庭筠,我要她所有的资料。”

“是。”

那边答应着,时如敏便挂了电话。

木庭筠,你既然敢惹我,那后果你最好承受得起。

时如敏想着,脸上闪过一丝阴鸷,衬出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狠辣与恶毒。

060 我现在和阎擎胥在一起

第一节课,木庭筠的心思一直是恍惚的。

虽然逼着自己集中精力,脑海中却还是时不时出现时如敏的那句话。

“我是他未婚妻,未婚妻!”

连未婚妻都有了,这就是他所谓的苦衷,还真是够苦的。

木庭筠想着,再次愣神,直到她身边的女生轻轻碰了她一下。

木庭筠这才反应过来老师在喊她回答问题。

没办法,谁让她来得晚,后面的位置都被占了,只剩下第一排,老师眼皮子底下的位置了,被点到也很正常。

但是问题是,她根本不知道老师问了什么啊!

木庭筠站起身,然后求助地看向刚刚提醒她的女生。

女生会意,麻利地在纸上写下了答案。

木庭筠照着回答,蒙混过关,还被老师表扬了。

坐下来之后,木庭筠松了一口气,“刚刚谢谢你。”

“没事,大家都是同学,互帮互助嘛。”女生笑得有些腼腆,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

“嗯,你好,我叫木庭筠。”

“我叫赵雨灵。”

女生看着木庭筠甜甜一笑,说完,便认真地继续听课了。

木庭筠经过了突然被点名回答问题这一插曲之后,倒也是回了神,开始听课了,逼着自己没去多想。

简文轩一直守在木庭筠的教室门口,一直到前两节课结束,木庭筠要换教室,走出了现在的这个教室,简文轩才快步走了过来。

“哇,好帅啊。”

“是啊,真的好帅,感觉比校草还帅。”

“他一来,估计就是我们新的校草了。”

“肯定的。”

“……”

木庭筠听着身边女生细碎的说话声,再抬头看去,当看到简文轩时,脸一沉,快步与他错开。

“木庭筠,”简文轩也顾不得周围人的目光了,一把扣住木庭筠的胳膊,“你还要回避到什么时候,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听我解释一次吗?和时家订婚是我父亲的意思,我从来就没同意过,也从来都没承认过。”

简文轩看着木庭筠,急切地说道。

“放手。”木庭筠看着简文轩扣着自己的那只手,出声道。

“木庭筠,我还爱你,我一直爱的都只有你,你难道就看不明白吗?”

简文轩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的,现在是实在被木庭筠的冷漠逼得没有办法了。

他好不容易才回到国内,好不容易才找回她,真的不想再错过,也经不起再一次的错过了。

“简文轩,你爱不爱我,是你的事,但是,我不爱你了。”

木庭筠看着简文轩,说着,再次看向他,“放手。”

“我不信!”简文轩却依旧没有放手,“我知道你恨我,你想气我,所以才……”

“简文轩,我有男朋友了,他很好,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所以,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好吗?”

“筠筠,你不要这样……”简文轩看着木庭筠,近乎哀求地说道。

“简文轩,我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分开了,就是分开了,我现在和阎擎胥在一起,我们很好。”

061 我们现在住在一起,你说我不了解他?

木庭筠的话一出口,简文轩整个人都彻底愣住了。

扣在木庭筠手腕上的手微微用力了些,“你说什么?你跟谁在一起了?”

木庭筠刚刚也是一时激动地情况下,顺口说了这么个谎,此刻让她再说一遍,她却是说不出口了。

“懒得跟你说这么多。”木庭筠说着,想要甩开简文轩的手。

简文轩却依旧紧扣着,不肯放开。

“木庭筠,你了解阎擎胥吗?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感情的。”

简文轩看着木庭筠,认真说道。

简翰天和阎擎胥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他身为简翰天的儿子,自然知道阎擎胥许多的事情,那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事情,他也都知道。

阎擎胥,他就是阎王的化身,冷酷残忍,手段狠辣,他是一个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的人。

所以当木庭筠说她和阎擎胥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真的是担心,担心阎擎胥是因为什么目的而接近她。

他绝不相信阎擎胥会喜欢木庭筠。

不止他,只要了解阎擎胥为人的,恐怕都不会相信。

“他没有感情那是认识我之前,现在的他有感情了,而且对我很好,最重要的是,我可以确定,他不会突然抛弃我。”

木庭筠看向简文轩,说得狠绝。

“筠筠,你不了解他,他……”

“我们现在住在一起,你说我不了解他?”

木庭筠冷笑着,一把甩开简文轩的手,转身走开。

住在一起?

简文轩听着木庭筠的话,就如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楞在原地,也忘了去追赶木庭筠了。

*

木庭筠手机摔坏了,电话打不进来,也拨不出去。

上了一天的课,她也没顾得上去管这些,一直到三点五十上完最后一节课,才匆匆往学校门口走去,想着先去修好手机。

还没走到校门口,就看到戚晓甜一个人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烦躁地打着转转。

“小甜甜。”

木庭筠快步走了过去。

戚晓甜听到木庭筠的声音,猛地回身,见她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忍不住就想爆粗口。

“木庭筠,什么意思啊,聊天聊一半手机关机,你知道老娘差点急死,第一天开学就翘课过来,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找到你,你们这个破学校也太他妈大了,走得我腿都细了,我不管你,你今天必须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要把你从我这里除名了。”

木庭筠听着戚晓甜那骂骂咧咧的话,心中却很是感动。

人这一辈子能有一个可以为你奋不顾身,抛下一切的朋友,这一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了,而她已经有两个了。

木庭筠快步上前,一把就抱住了戚晓甜,“还是我家小甜甜对我最好了,还知道关心我。”

木庭筠努力地佯装无事,努力地想跟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跟戚晓甜说些没心没肺的话。

“你怎么了?”

但是最亲近的朋友往往就是能捕捉到你最细微的情绪波动。

木庭筠听着戚晓甜突然认真地问自己的样子,眼泪差点没有绷住。

062 他不需要对我负责

“没事,走吧,先陪我去修手机,然后姐姐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随你挑。”木庭筠说着,一把搂过戚晓甜的肩膀,豪爽地说道。

“你手机怎么成这样了?”戚晓甜看着木庭筠手中的手机,惊讶出声。

这个手机才买,木庭筠可是宝贝得很,怎么突然就摔了?

“你不会第一天开学就跟人打架了吧?”

“戚晓甜,你脑子果然被屎泡过。”木庭筠看着戚晓甜,一本正经说道。

“木庭筠,”戚晓甜突然十二万分严肃地看向戚晓甜,“你就是仗着我宠你,什么话都敢说是吧?”

“对啊,就是仗着你宠我。”

两个人一本正经地互喊着,然后下一秒,一起绷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走,先去把你这破手机修好。”戚晓甜说着,挽起木庭筠的手。

“什么破手机啊,这可是崭新的,我才买的。”木庭筠说着,还是肉疼地很。

现在木家是已经不可能给她生活费的了,外公外婆虽说对她不错,但是外公一生为国,虽然在东华国的地位举足轻重,生活上却并不奢靡,所以木庭筠现在也就习惯了尽量节俭过日子,不想给外公带去太大的负担。

“是是是,崭新的,蜘蛛网一般地崭新。”

“……”

修好手机,两人随便找了家餐厅吃饭。

戚晓甜在点菜,木庭筠则拿着手机在开机。

手机才打开,就有一个短信呼。

点开一看,居然是阎擎胥的号码。

一想起自己对着简文轩撒的弥天大谎,木庭筠就有些做贼心虚,没有去回阎擎胥的电话。

菜上得很快,戚晓甜和木庭筠口味很像,点的菜,也都是她们两个都爱吃的,可是木庭筠却一口都吃不下。

其实也没觉得自己心情有多差,但是就是意外地一点胃口都没有。

“木庭筠,说。”

戚晓甜正吃着,突然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看向木庭筠。

木庭筠诧异地看向她,“说什么?”

“你肯定有事,从实招来。”戚晓甜一副福尔摩甜的样子,看着木庭筠,微微眯起眼睛,肯定地说道。

“我遇到简文轩了。”木庭筠也没想瞒她,便直说道。

戚晓甜猛地站起来,带翻了面前的果汁。

果汁泼洒在桌布上,弄脏了桌布。

木庭筠蹙眉,开始收拾,“你这反应怎么比我还大。”

“那你什么反应,有没有好好扇他两巴掌解解气?有没有问问清楚他当时凭什么这么一走了之?”

戚晓甜是真的生气。

当时简文轩突然地消失对木庭筠的打击有多大,她和郝元毓是最清楚的。

后来宫觅容又猝然离世,简直给了木庭筠致命的一击,那夜如果不是有人正好路过把她救了起来,现在木庭筠只怕,已经没了。

戚晓甜越想越生气。

“你在哪遇到他的,带我去,我扇死他。”

“不用了,”木庭筠的话语淡淡的,“也许我也没有自己以为地那么爱他,更多的只是不甘心吧,其实说起来也是,那会的恋爱,纯情地连手都没牵过,他也没什么需要对我负责的。”

木庭筠说着,颇有些自嘲的感觉。

063 酒壮怂人胆

“木庭筠!”戚晓甜看着木庭筠那个样子,心情也跟着沉闷了起来,“其实这些年,你一直都没忘掉他,是不是?”

“谈不上吧,”木庭筠看着戚晓甜,是真的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好像非他不可了,但是真的分开了,看淡了,发现也没什么,没有他,我还是一样得好好活着,我爸还是不在乎我,祝雪蓉母女还是一样恨不得我去死,你和郝元毓还是一样对我不离不弃,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他的来去,有丝毫的影响。”

“那你为什么还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

“不知道,可能是被他给恶心到了吧。”

木庭筠说着,下意识地伸手,拿过自己面前的咖啡猛喝了一口。

戚晓甜看着她那下意识的动作,没有再追问什么。

每次木庭筠心绪不宁的时候,就喜欢喝东西,而且总是这样,不管是什么,都喝得又猛又急。

“走,我带你去喝酒,一醉解千愁。”

戚晓甜说着,拉起木庭筠的手就要向外走。

“不想去,太吵,头疼。”

“不吵,我同学给我推荐了一家清吧,低调,优雅,你绝对喜欢。”

戚晓甜不由分说,拖着木庭筠就去打车。

站在清吧的门口,木庭筠觉得戚晓甜终于靠谱了一次。

清吧的名字叫‘禅径’,黑色的毛笔字,题在刷的灰色的墙上,并不明显,却意外地很有意味。

走到里面,也确实不嘈杂。

里面正在播放的音乐是‘thelastofthemohicans‘,直击心灵的音乐,安静地流淌在这略显昏暗的建筑物里面,四下回想。

木庭筠跟着戚晓甜上楼,进了2楼的包间。

服务员在送完她们点的东西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打扰过她们。

木庭筠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小口地呡着酒,并不想放纵自己。

对于简文轩,自己为他哭过,为他痛不欲生过,也曾想过无数次自己再遇到他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可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她却比自己想的要坚强一些。

人生是自己的,她不想再为了一个已经属于过去时的人,蹉跎自己的人生。

环境很晦暗,木庭筠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摇头晃脑的戚晓甜,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便笑着,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过。

想哭就哭,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宠爱。

“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戚晓甜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着木庭筠说道。

“干杯。”木庭筠也笑着举杯。

手机被扔在一旁,在包里肆虐地震动,可惜木庭筠却一点都没听到。

*

木庭筠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

要不是因为大家明天早上都有课,戚晓甜都不愿意这么早放木庭筠回来。

木庭筠刚走进别墅,就看到宋汇泽站在门口。

“宋大哥,您怎么还在这里?”木庭筠喝得不多,其实挺清醒的,但是有句话叫酒壮怂人胆,木庭筠就属于那种喝了几杯下肚以后,见谁都是熟人的类型。

宋汇泽看着木庭筠,如芒刺在背,“木小姐,您叫我小宋,叫我小宋就好了。”

这可是未来的三夫人啊,这一声大哥,他哪敢应啊。

064 猪一样的队友

“那不行,”木庭筠小手一挥,“你比我年长几岁,这一声大哥,你担得起。”

“他担不起。”

门内,突然传来一声凉飕飕的声音。

宋汇泽冷汗都要下来了。

今天被阎擎胥刁难了一天,神经紧绷了一整天,都快要断了,他现在只想回家。

宋汇泽想着,一脸求助地看向木庭筠,“木小姐,三爷说的是,我担不起的,您,您还是叫我小宋吧。”

宋汇泽说着,一脸哀求地看着木庭筠,眼神凄苦。

木庭筠看着宋汇泽的眼神,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虽然她也怕阎擎胥,但是今天,既然宋汇泽都向她求助了,那她总不能怂得当没看见吧。

当下,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向着屋内走去,冲着正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阎擎胥大喊道,“我说他担得起,他就担得起,宋大哥,宋大哥,宋大哥!”

木庭筠一口气说完,看着阎擎胥放下书站起来,整个人立马怂了,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宋汇泽。”

阎擎胥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情绪,宋汇泽却差点吓尿了。

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阎擎胥这样连名带姓地喊自己?太他妈可怕了。

“属下在。”宋汇泽急忙应着,走进了屋内。

木庭筠见宋汇泽进来,递给他一个‘别怕,一切有我呢’的眼神。

宋汇泽欲哭无奈,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今天他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你去一趟楚城,把佟浩竼带到帝都来,我有事找他。”

阎擎胥一本正经地说着,话语间也没有任何要为难宋汇泽的意思,至少木庭筠是听不出来任何问题的。

但是宋汇泽心中却早就叫苦不迭了。

佟浩竼性格孤僻,自从一年前回了楚城以后更是发誓这一辈子,再不踏足帝都半步,要把他请来楚城,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还有事?”阎擎胥见宋汇泽楞在原地,不由得再次开口问道。

“没,没事,我这就去。”宋汇泽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然后转身快步走出了别墅。

木庭筠目送着宋汇泽出去,依旧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转身对上阎擎胥森冷的眼神,刚刚升起的自豪感顿时就消散无踪了。

“三爷,我先上楼了。”

木庭筠说着,就想走。

“去哪里了?”阎擎胥看着木庭筠,冷声问道。

又在她的身上闻到酒味了,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抓狂。

“跟晓甜去吃了个晚饭。”木庭筠没骨气地回答道。

“喝酒了?”

“嗯,去了一家清吧,就喝了一点点。”

“这么喜欢喝酒?”阎擎胥看着木庭筠,声音中透着一丝严肃。

“也不是,今天是为了庆祝开学。”木庭筠越说,声音越轻。

“好,既然这样,不如我再帮你庆祝一下?”

阎擎胥说话间,已经起身走到了酒柜前,拿起了一瓶红酒。

木庭筠真的很想拒绝,但是他知道,阎擎胥那看似问话的话语,其实压根没有跟她商量的意思。

065 别怕,有我在

阎擎胥倒了两杯酒,转身看向木庭筠,微微举杯示意。

木庭筠没办法,只能咬牙走上前,接过其中一杯。

餐厅的侧面是一扇极大的落地窗,木庭筠举着酒杯,坐到落地窗边。

虽然天早已黑透,此刻看出去什么都看不见,木庭筠却还是很喜欢这个位置。

也许这就是习惯的魅力吧,无论去哪里就餐,有靠窗的位置的时候,她都会优先选择那个位置,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习惯了。

木庭筠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喝着酒,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接电话?”

阎擎胥靠墙站着,微微低着头,在餐厅的灯光下,看不太清他面部的表情。

“手机摔坏了。”

木庭筠轻抿了一口酒,说道。

酒香浓郁纯正,让木庭筠忍不住深嗅了一下。

果然,阎擎胥这里的酒都是极品。

阎擎胥眼神深邃了一些,“现在呢?”

“晚上修好了。”木庭筠有些奇怪,转身看向阎擎胥,“三爷很关心我的行踪?”

“我说过,我不喜欢麻烦。”

阎擎胥依旧靠着墙,浅淡地说着。

木庭筠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上次就说过,自己既然住在他家,在帝都出任何事情,他都有不可推脱的责任,所以,他不喜欢自己给他添麻烦。

“我以后会注意的。”

木庭筠说着,轻轻地放下酒杯。

“三爷,我先上楼了。”

阎擎胥没动,木庭筠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快步上了楼。

也许是没吃晚饭的原因,胃里突然有些翻江倒海地难受。

木庭筠快速地上了楼,跑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冲进卫生间,趴在洗手池边上,大口地吐了起来。

没吃东西,吐出来的全是水,泛酸的水。

木庭筠跑得急,所以并没有关房门。

阎擎胥上楼,路过木庭筠房间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她呕吐的声音。

在门口站了一会,阎擎胥刚准备走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响。

几乎本能一般,阎擎胥快步冲进了卫生间。

木庭筠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双手捂着肚子,大颗的汗水从额角滑落,那样子看上去痛苦极了。

阎擎胥看着她这个样子,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跑着下楼,“秦姨,打电话,让司机马上过来。”

“是,是。”

秦姨听到阎擎胥的声音,急忙应着。

司机来的很快,阎擎胥抱着木庭筠坐进车里的时候,木庭筠已经疼得浑身是汗了。

阎擎胥焦急万分,脸上的情绪虽然并不明显,却也有了一丝裂缝,努力给木庭筠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像安慰孩子一般安慰她,“不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木庭筠听着阎擎胥那异常肯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突然觉得他的声音好像有魔力一般。

车子在帝都医院停了下来。

医务人员一早就接到了通知,早早地侯在了门口了。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被推进急诊室,心口突然就很不舒服。

明知道她不会有事,但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还是让他的心情变得有些阴郁。

066 以后怎么改口叫妈?

木庭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天早已大亮。

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阎擎胥。

他还是喜欢一个人站在窗口。

木庭筠不知道为什么,醒来看到他的背影竟然会觉得有一些暖意。

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看来果然如此。

在这个偌大的帝都,她真的出事的时候,好像也就只能倚靠他了。

“醒了?”

阎擎胥听到轻微的声响,转身却正好对上木庭筠直勾勾的眼神。

“嗯,醒了。”木庭筠急忙收回目光。

还好她现在脸色惨白虚弱,所以并不显得脸红。

阎擎胥走到木庭筠身边。

木庭筠看着他一点点靠近,下意识地想要坐起来。

阎擎胥上前,弯腰,止住了她的动作。

手撑在她身侧,俯身的样子暧昧异常。

木庭筠觉得他的呼吸好似都带着一股薄荷一般沁凉的感觉,却异常地好闻。

“我帮你请了假,好好休息。”

阎擎胥说话间,帮她掖了掖被子,然后眉宇间的神色又严肃了些,“以后不许空腹喝酒。”

“好。”木庭筠身上确实没什么力气,所以显得难得的乖顺,低低地应着。

阎擎胥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底那一处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羽毛轻拂过一般,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在心底生根发芽。

“筠筠。”

病房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止住了阎擎胥的动作。

不动声色的起身,阎擎胥看向门口。

申菱一脸焦急,推门走了进来。

“筠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才来没几天就进了医院了呢?”

申菱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木庭筠的面前了,看着木庭筠苍白的脸色,很是心疼。

“阎夫人,我没事,您不用太担心。”

木庭筠看着申菱,能明显地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心是真切的,再加上她跟自己母亲相仿的年纪,让她忍不住地对着申菱就表现得格外乖巧,一如在宫觅容面前一般。

“傻孩子,怎么叫阎夫人这么见外,按着辈分,你就喊我一声申奶奶吧。”申菱看着木庭筠,很是温柔地说道。

“嗯,申奶奶。”木庭筠甜甜地喊道。

一旁站着的阎擎胥在听到这三个的时候,狠狠地抽了一下。

申奶奶?这以后怎么改口叫妈?

“乖孩子,真是个惹人心疼的孩子。”

申菱说着,伸手轻抚了一下木庭筠的头发,然后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阎擎胥。

“你是怎么照顾筠筠的,这才几天,就把她照顾到医院来了?”

阎擎胥双手插进西装裤里,踱步到窗前,显然是懒得跟自己母亲争执这些。

申菱是清楚自己这个儿子,这倔脾气,这清冷的性格,也是自小被自己逼出来的,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不愿意去跟他计较这些东西。

“筠筠,你跟申奶奶说,这些天,他有没有欺负你?如果他敢欺负你,敢凶你,你跟奶奶说,奶奶帮你教训他。”

申菱看向木庭筠,一脸慈爱地问道。

木庭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阎擎胥,急忙摇了摇头,“没有,申奶奶,三爷对我很好。”

067 他是挺想欺负她的

“你个傻丫头,估计他真欺负你了,你这性子,也只会帮他兜着,”申菱说着,看着木庭筠的眼神越发温柔起来。

倒是一旁的阎擎胥,在听到申菱说到‘欺负’两个字的时候,想到的却是另外一种欺负。

他是挺想‘欺负’她的,可是,只怕这小丫头不让啊。

“三爷对我真的很好。”木庭筠看着申菱,认真地说道。

虽然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霸道又蛮横,但是昨天自己不舒服的时候,他的反应还是让自己很暖心的。

他的反应就像是一个平时喜欢欺负妹妹的哥哥,但是妹妹真的出事的时候,又会不顾一切地去帮助妹妹。

这种感觉,现在看来,好像真的还不赖。

“傻丫头,那奶奶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晚点再来看你,你好好睡一觉。”

“嗯。”

木庭筠应着,乖乖地躺了下去。

申菱帮她掖好被子之后,便起身,走到阎擎胥身边,“你跟我出来。”

阎擎胥看了一眼木庭筠,便跟着申菱走了出去。

vip楼层,走廊上,显得格外地安静。

“筠筠没什么事吧?”申菱看向阎擎胥,问道。

“没事,急性肠胃炎,休息一下就好了。”

“阎擎胥,我看你平时也挺有能耐的,怎么让你照顾个小丫头就照顾不好呢?”申菱看向阎擎胥,一脸的嫌弃,“我可跟你说了,筠筠是你宫叔叔的命根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宫叔叔这辈子在子女身上是伤透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可以记挂的孩子,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保证,你爸肯定削死你。”

阎擎胥看着自家优雅大方的母亲对着自己各种威胁,脸颊再次抽搐。

不知道等他把木庭筠带回家给她当儿媳妇的时候,她会是什么反应。

估计比现在好不到哪里去。

“阎擎胥,我跟你说话呢,听到了吗,这可不是小事。”申菱见阎擎胥没有反应,再次出声道。

“知道了,”阎擎胥的声线依旧没有波动,看向申菱,“这里有我,你回去吧。”

“好,那小筠就交给你了啊,这次你给我照顾好了!”

“嗯。”

阎擎胥敷衍地应着,转身进了病房。

病房里,木庭筠闭着眼睛,安静地躺着,看不出来是不是睡着了。

阎擎胥走到木庭筠身边,看着她安静熟睡的样子,有些移不开视线。

看着她微翘粉嫩的唇,下意识地俯下了身子。

木庭筠感觉到阎擎胥的气息,感觉到他的靠近,整个人紧张地呼吸都乱了,却依旧紧绷着,不敢睁开眼睛。

阎擎胥看着她不停颤动的睫毛,嘴角微勾,眼中含着一丝笑意。

“你好好休息,引恩就在门口,有事就喊他,我出去一下,晚上来看你。”

阎擎胥凑在她耳畔说着,轻嗅了一下她身上那独特的清淡芳香,然后心满意足地走出了病房。

木庭筠听着病房门关上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左边耳朵因为沾染了阎擎胥的气息,此刻感觉烫烫的。

068 挂名未婚妻

因为并不严重,所以木庭筠在家休息了一天,就正常去上课了。

只是没想到,重回校园遇到的第一个人会是时如敏。

时如敏上身穿着一件红色的衬衣,下身是一条红色的西装短裤,脚上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一眼望去,很是惹眼,跟第一天遇到她的时候那浓艳的装束有的一拼。

有些人的性格就是这么明显,看她的装束就能看的出来,她是个个性极其张扬的人。

木庭筠看到时如敏的同时,时如敏自然也看到了木庭筠了。

“hello,好巧。”时如敏扯着一丝惯常的假笑,对着木庭筠打招呼道。

木庭筠扯了扯嘴角,没有说什么,直接从时如敏的身侧走了过去。

“哦,对了,木庭筠,这个周末,西语组办了个活动,是我爸爸出资的,希望你到时候能来参加。”

时如敏看着木庭筠直接无视了她,就这么走了过去,气得咬牙切齿,却还是笑着转身对着木庭筠说道。

“我没空。”

木庭筠依旧面无表情。

“虽说是西语组的活动,但是文轩也会陪我一起去的,你确定你不一起吗?”

时如敏走到木庭筠面前,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向木庭筠,表情格外地无辜,“我和文轩都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去呢。”

木庭筠看着时如敏这个样子,冷笑出声,“你确定你想我一起去?”

时如敏看着木庭筠这个样子,心口突然有点慌。

木庭筠显然比她想的要难对付,她原本以为木庭筠听到她这么说肯定会愤然离开,却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

其实时如敏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在简文轩心中根本什么都不是,所以她自然是不希望木庭筠真的去的,不然到时候丢脸的肯定是她自己。

“怎么?怕我真的会去?怕我去了,简文轩的眼中心中就只有我这个前女友,而不是你这个挂名未婚妻了?”

木庭筠看着时如敏犹豫的样子,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时如敏听着木庭筠的话,气得不行,但是很快她就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木庭筠,你多想了,我只是觉得这次参加活动的,基本都是外交部的候选人,而你,楚城木家,怕是不合格吧,像你这样的出生,应该要拼尽全力,才能勉强争取到一个名额吧,所以,周末的时候,应该都要用来看书的吧?”

时如敏说的得意,第一次遇到木庭筠的时候,她就让人查了她的资料,知道她父亲是木振云,母亲是宫觅容,所以根本就没把她当作对手。

虽然宫家实力不俗,但是在时如敏眼中,木庭筠只是宫家的外孙而已,算不得什么。

“是,所以放心吧,你的那个活动,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木庭筠看着时如敏那拙劣的想要打击自己的方式,笑得更加明显了,说着,不屑地看了时如敏一眼,然后潇洒地向着教学楼走去。

时如敏说这些话就是想要气木庭筠的,想要让木庭筠知道,她跟自己相比低人一等,可是看到木庭筠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的时候,时如敏心中对于木庭筠的恨意更增了几分。

069 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时如敏所说的话,木庭筠其实并没有很在意,只是觉得自己这一大早过来就遇到她,这运气也实在是太炸裂了,心情多少还是有些波动的。

本来三年前简文轩给她带来的痛苦她都要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没想到三年后不止再次遇到了他,还多了一个他未婚妻天天在面前晃荡气她。

人生啊,真是一部活脱脱的狗血剧。

木庭筠这么想着,快步地向着自己的教室走去,她可不想再遇到简文轩了。

还好,她还没有倒霉到这种程度。

走到教室门口,木庭筠下意识地就向着教室后面走去。

喜欢坐后面并不是她不好学,而是实在不习惯坐在第一排,那种一举一动都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的感觉实在是憋得慌。

“庭筠,这里。”

听到声音,木庭筠抬头,就看到赵雨灵正在对自己挥着手。

木庭筠对于这个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同学印象不错,快步走了过去,放下包,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赵雨灵见木庭筠过来,对着木庭筠腼腆笑了一下,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本本子,放到了木庭筠面前,“庭筠,这是这两天的笔记,借你。”

“谢谢。”木庭筠接过笔记,心情因为赵雨灵这一贴心的举动好了不少。

打开笔记本,赵雨灵清秀的字迹立刻映入眼帘。

果然字如其人。

赵雨灵是一个很温婉的人,长得也很清秀,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让人很容易就生出一种想要靠近她,保护她的欲望。

而她的笔记也是记得格外的详细清楚,看得出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木庭筠抄着赵雨灵的笔记,心中对于赵雨灵的赞许又上了一个台阶。

她和戚晓甜都属于大大咧咧的类型,丢三落四那是日常的事情,所以当身边出现了这么一个贴心的人的时候,那种感觉,好像还真的挺不错的。

*

人总是会被积极的人和事物送激励,所以当身边坐着这么一个名符其实的学霸的时候,木庭筠听课的认真程度都比以前上升了好几个度。

课间的时候,木庭筠拿出手机,看到了一个宫秉存的未接电话,便走到了教室外面,回了一个电话给他。

“外公。”

电话接通,木庭筠甜甜地喊道。

“诶,诶,”宫秉存听到木庭筠的声音就开始乐了,乐完以后,又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怎么,帝都生活是不是很精彩啊,一到那里就忘了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吧。”

木庭筠听着宫秉存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外公,哪能啊,我可是天天都想着您呢。”

“哼,你少唬我了,想我?那这么几天了连个电话都没有。”宫秉存就像个老小孩一样,哼哼唧唧。

“你啊,孩子学习忙,你怎么还跟孩子撒起娇来了。”靳彩凤的声音在一旁传来,宫秉存还是哼哼唧唧的。

“外公,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我错了,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一定给您多打电话,您看好不好?”木庭筠笑着哄着他说道。

070 这称呼

“这还差不多。”

电话那边宫秉存早已咧嘴笑了,语气却还依旧装作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外公最好了,要不是上学没有空暇,我恨不得天天跟您打电话视频。”木庭筠乘胜追击,继续哄到。

“你这个嘴啊,真是跟抹了蜜一样的,跟你母亲真是完全不一样了,你母亲就是太一板一眼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妥协变通,那会固执地要进外交部,为了木振云又毫不犹豫地放弃,临去之前,又说后悔自己当初放弃了……”

宫秉存说着,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想到爱女,心口还是依旧那么痛。

木庭筠在听到宫秉存提到自己母亲的时候,心情也有那么一瞬间,难受到近乎窒息。

但是眼下,她不能只顾着自己难受,她必须要强大起来,安慰外公外婆。

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尽管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语气却依旧还是轻松的。

“外公,母亲的那些遗憾,我都会帮她弥补的,我一定会凭自己的实力考进外交部的。”

木庭筠说得很认真,也很肯定。

她知道宫秉存一生清高廉洁,不喜欢动用私人关系,所以,即便她可以凭着宫秉存的关系很便利地进入外交部,她却依旧选择自己努力考进去,她不想外公因为自己而放弃他坚持了一生的原则。

宫觅容去世以后,她颓废过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她知道,只有她努力过得更好,才是对母亲最好的回报,只有努力弥补母亲的那些遗憾,才是真的爱她的表现。

“好,好,好孩子,好孩子。”

宫秉存听着木庭筠的话,忍不住再次老泪纵横。

而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响起了。

“好了,孩子,快去上课吧。”电话那边,宫秉存有些哽咽,本就有些说不下去了,此刻听到铃声便说道。

“嗯,外公,您乖乖的哦,多吃饭,多喝水,等我寒假回来带您出去玩哦。”木庭筠故意像哄孩子一样地说道,让气氛变得松快起来。

果然,宫秉存听着木庭筠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这孩子,我是你外公,还需要你哄,赶紧上课去。”

“遵命。”木庭筠说着,这才挂了电话,快步走进了教室。

因为刚刚的那个电话,木庭筠心中的某些信念更加坚定了一些。

“三爷,我放学以后去图书馆自习,您让蒋大哥不用来接我了。”

木庭筠看着编辑好的信息,按下发送之后,就把手机丢进包里,认真听课。

*

雍胥集团。

阎擎胥听到微信提示音,眉头微微蹙起。

他虽然有微信,却并没有加什么人,所以这个提示音,很陌生。

拿起手机,点开信息,看到内容,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好像加过木庭筠,嘴角下意识地勾了起来。

但是在看到蒋大哥三个字,阎擎胥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她这称呼是要逼着自己把身边的人都打发走?

宋汇泽去了楚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在蒋大哥三个字,是要逼着他把蒋引恩也给打发走?

071 气死人不偿命

阎擎胥盯着消息看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有发作,而是回了一条,“到几点?”

回完以后就放下手机,继续处理手上的事情。

眼看着手上的文件都处理完了,木庭筠还没有消息回过来,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烦躁的感觉来。

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来回看了一遍,确实没有信息,便又烦躁地放下了手机。

这样来回看了几遍之后,阎擎胥一把将手机丢进了抽屉里。

他一向自认为沉稳冷静,以前,两个亿的生意摆在面前,他都可以不动声色,毫无硝烟地将利益最大化,如今却因为一个小丫头没有回信息而焦躁难安。

这种感觉还真是够磨人的。

阎擎胥刚把目光重新投到面前的文件上,门口就响起了轻叩声。

“阎总,宋经理回来了。”

门口,秘书弯着腰说道,目光紧盯着自己的脚背,根本不敢跟阎擎胥对视。

原本,雍胥集团的顶层除了阎擎胥和宋汇泽以外,是不允许别人上来的,这段时间宋汇泽不在,才临时找了她来代替。

但是能在雍胥做事,自然是懂分寸的,不该她看的,多一眼,她都不会去看。

“让他上来。”

阎擎胥放下手中的文件,轻轻靠近座椅上,说道。

“是。”

秘书应着急忙退了出去。

很快,宋汇泽就出现在了门口。

“三爷。”

宋汇泽站在门口,恭敬道。

“人呢?”

阎擎胥眼皮微抬,看着宋汇泽问道。

让他去请佟浩竼,说穿了,就是故意为难他的,他可不相信佟浩竼会给他宋汇泽这个面子,背弃誓言来帝都。

“在,在楼下,会,会客室。”

宋汇泽有些紧张,紧张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阎擎胥突然坐直了身子,看向宋汇泽,眉宇间染上了一丝阴沉,“他来了?”

“是。”宋汇泽头低得更低了。

“你说了什么?”

阎擎胥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浅淡,但是宋汇泽听在耳中却是吓得恨不得给他跪下了。

这低气压,他真的很怕怕。

“说。”

阎擎胥看着他,轻吐出一个字,宋汇泽却是浑身一个激灵。

“属下就是,就是告诉他,大小姐可能要,要改嫁了。”

宋汇泽说着,急忙擦了一下额角的汗。

“宋汇泽。”

“三,三爷。”

听到阎擎胥喊自己名字的这一瞬间,宋汇泽觉得自己死定了。

“下去吧。”

阎擎胥看着宋汇泽那浑身是汗的样子,停了一下,最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个字。

宋汇泽先是楞在了原地,然后下一秒。

“是,三爷。”

说完,宋汇泽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阎擎胥的面前。

阎擎胥脸上的笑容消失,走出了办公室,下楼,到了会客室。

推开门,佟浩竼正悠闲地躺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块草药一般的东西在闻着。

听到声音,这才不紧不慢地坐直了身子,整了整身上那一身长袍,站起身。

长袍加身,再加上他本就素白妖艳的长相,倒是像极了那画中走出来的谪仙公子。

“怎么有空来找我?”

阎擎胥在佟浩竼对面坐下,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072 三叔?

“阎擎胥,不是你让你手下来告诉我说阎雅舒要改嫁了?”

佟浩竼阴白清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这一年,他装作不在意,装作不闻不问,其实一直在赌阎雅舒心中还是有他,终究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的,所以在听说她要改嫁的那一刻,真的犹如晴天霹雳。

“这件事情,我并不太清楚。”阎擎胥看着佟浩竼,无所谓说道。

“阎擎胥,你有病吧,诓骗我来了这里,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清楚?”

佟浩竼看着阎擎胥,那一瞬间,真的很想一针扎死他算了。

“嗯,不清楚。”

阎擎胥看着佟浩竼那快要气炸一般的模样,却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她是你侄女,你不清楚?”

佟浩竼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就该动手。

“你在乎?”

阎擎胥看着佟浩竼这般样子,悠闲地翘起二郎腿,问道。

“不在乎。”

“不在乎她改不改嫁,关你什么事?”

“阎擎胥,我怎么就认识了你。”

佟浩竼说着,转身就向外走去。

“她嫁不了。”

阎擎胥看着佟浩竼那气鼓鼓的模样,轻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缓缓出口道。

佟浩竼脚步一滞。

他在意的并不是她嫁不嫁的成功,而是她到底有没有动这个心思。

佟浩竼转身,在阎擎胥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说清楚。”

“她就是想逼你出现。”阎擎胥看向佟浩竼,将手中的烟摁灭在烟灰缸中,说道。

“……”

佟浩竼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些。

“那如果我不出现,她就真嫁人了?”

心中还是不舒服。

“一年了,你不闻不问,还指望她能等你一辈子?”

阎擎胥毫不留情,戳破事实。

“不闻不问?”佟浩竼突然就觉得有些气闷,“她看到我只会更厌恶我。”

说着,气氛就沉寂了下来。

一直装作不在乎,装久了,到底还是会累。

“我过来之前帮你约了她,应该快到了。”

阎擎胥看着佟浩竼,突然说道。

“什么?”

佟浩竼突然就跳了起来,“你约了她为什么不跟我说?”

阎擎胥眼皮微抬,“不是正在跟你说。”

“阎擎胥,你,我,你这里有没有地方躲?”

“你自己看。”

佟浩竼扫了一眼这空旷的会客室,突然就有些绝望。

“你说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一个坑货。”

“她来了。”

阎擎胥说着,站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你去哪?”

佟浩竼看着阎擎胥,紧张地问道。

“工作。”

“阎擎胥,你敢走,我今天就……”

佟浩竼威胁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阎擎胥就开门走了出去。

阎擎胥离开会客室大概两分钟不到的时间,会客室的门就被重新推开了。

“三叔?”

阎雅舒看着站在窗口的那个背影,有些疑惑地试探性地喊道。

怎么看,那个背影都不像是阎擎胥。

可是,明明是阎擎胥约自己来的啊。

佟浩竼听着那一声‘三叔’,腿有些发软,好不容易才撑住了。

她的声音,一整年没有听到了。

073 强吻

佟浩竼绷着身子,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回头。

阎雅舒看着那背影,越看越狐疑,越看越觉得眼熟,脚下的步子便停了下来。

脚步声消失,佟浩竼心一惊,急忙转身。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阎雅舒转身就向外走去。

“雅舒。”

佟浩竼急忙上前,一把扣住了阎雅舒的手腕。

“放开。”

阎雅舒的脸色很差,脸上的愠怒明显可见,看着佟浩竼,冷声道。

“雅舒,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佟浩竼没有松手,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认真说道。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阎雅舒说着,拼命想要甩开佟浩竼的束缚。

佟浩竼一伸手,一把将阎舒雅扣进了怀里。

“佟浩竼,是你,是你威胁他不许娶我的是不是?”

阎雅舒挣不开佟浩竼的束缚,冷着脸看着佟浩竼问道。

是,她是根本没打算真的嫁给那个小老板,只是心中气不过佟浩竼的所作所为,所以为了发泄那种无处发泄的愤恨,才故意找了个不怎么样的男人。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居然会在有一天晚上仓皇离开帝都就给她留了一句再也不会回来的话。

“你还真准备嫁人?”

佟浩竼的脸色在听到阎雅舒这句话的那一刻,变得有些阴冷。

“我嫁不嫁人,和你有什么关系?”阎雅舒抬头对上佟浩竼的双眼,眼中隐着怒意和泪水,“佟浩竼,从你丢下梓浩不管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你明白吗?”

提到佟梓浩,佟浩竼的心口就像被尖刀狠狠剜过一般,锥心的痛。

他是整个东华国最好的医生,却偏偏救不了自己的儿子,说起来确实讽刺可笑。

佟浩竼看着阎雅舒,没有说话,却依旧紧紧抱着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阎雅舒看着佟浩竼,当看到他眼中隐忍的那种痛苦和不舍的时候,阎雅舒的心里翻涌起来的难受让她原本极力忍着的泪水突然就决堤了。

佟浩竼看着阎雅舒,一颗心满是酸楚和痛苦。

这个他发誓要捧在手心里疼爱一辈子的女人,此刻却因为他的过失,日日生活在煎熬和痛苦之中。

“雅舒,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要怎么做,才可以……”

佟浩竼紧抱着阎雅舒,呢喃一般地在她耳畔说着。

“佟浩竼,放开我。”

阎雅舒听着佟浩竼的话,心痛得泣血,却依旧用最冷漠冰冷的声音说着。

那么冰冷的声音砸在佟浩竼的心口,那种感觉就好像如果他真的放手,她就会真的毫不犹豫地离开,然后彻底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佟浩竼想着,心口狠狠地痛了一下,抱着阎雅舒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佟浩竼,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阎雅舒的话音刚落,佟浩竼就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不管阎雅舒怎么挣扎,他都没有松开。

那个吻暴力,灼热,带着说不清的情愫在里面。

感觉到阎雅舒那从内到外的排斥,佟浩竼直接扣住了她的双手,将她压到了会客室巨大的椭圆形桌子上。

074 装高冷,谁不会?

内心强烈的占有欲突然上涌,佟浩竼有些不管不顾,动作也有些粗蛮。

直到阎雅舒的眼泪一颗颗滴落,顺着脸颊,滑落到他撑在她身侧的手上,他才如被烙铁烫到一般,猛地回过神来。

漠然地起身,佟浩竼看着阎雅舒被自己扯乱的衣服,眼底一片晦暗。

阎雅舒眼泪倾盆,抖着手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佟浩竼,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阎雅舒说着,快步走出了会客室,头也不回。

佟浩竼看着阎雅舒决绝的背影,一拳砸在一旁玻璃窗上,警报声顿时四起。

*

顶楼。

阎擎胥听着那警报声,蹙起了眉。

“三爷,大小姐走了。”

警报声只响了几秒钟,很快就被人关了,宋汇泽急匆匆走进办公室,汇报着情况。

“他人呢?”

阎擎胥看向宋汇泽,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

“还在会客室。”

“跟着他。”

“是。”

宋汇泽应着,急忙下楼,在会客室门口守着。

阎擎胥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手上的工作。

而此时,上完了今天所有所有课程的木庭筠拿出手机才看到阎擎胥发来的信息。

想了想,还是回了一条信息过去。

‘三爷,九点图书馆关门我自己打车回去。’

编辑好信息,木庭筠看了一眼,总觉得自己的信息好像写的过分详细了,想了想,全删了,只回了两个字,‘九点’。

高冷嘛,谁不会,不就是惜字如金吗,她没回一个‘九’字已经很好了。

木庭筠回完信息,把手机往包里一丢,就向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庭筠,你,你也去图书馆吗?”

身后,赵雨灵疾步追了上来,微微喘着气问道,脸颊红红的,好似不太习惯与人接近。

“对啊,你也去图书馆吗?一起啊。”

“可,可以吗?”赵雨灵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木庭筠问道。

她出生很一般,能考上这所大学,全凭她平日里用功和努力。

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给不了她的什么好的建议,但是只要她能考上,就算是借了钱也要供她好好上学的。

无数次,她看着爸妈的样子,都发誓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成为人上人,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

但是来了大学以后,她却发现现实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残酷,这里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聊的内容,讲的话题都是她无法参与的,而没有课的时候,她们基本都在逛街,聚会,很少有人会去图书馆,这是她无法想象的生活。

直到现在,她看到木庭筠,才找到了那么一丝慰藉,才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孤单。

“当然可以,走吧。”

“嗯。”

赵雨灵应得很认真,然后跟着木庭筠一起走向图书馆。

赵雨灵坐在木庭筠对面,几次抬头看向木庭筠,都看她在认真地研习面前的书本,嘴中也总是轻轻地跟读着。

不得不承认,她这个样子真的很好看,赵雨灵都有些看呆了,直到木庭筠抬起头来,才匆匆移开了目光。

075 幻想

“雨灵,可以帮我看一下,这里语法有问题吗?”木庭筠说着,看向赵雨灵。

“嗯。”赵雨灵应着,俯身过去,认真地帮着木庭筠看了起来,看完以后也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知道地告诉了木庭筠。

“谢谢。”木庭筠听着赵雨灵耐心地讲解,很是感激,由衷地说道。

赵雨灵还是依旧腼腆一笑,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两个人安静地看着书,遇到不明白的就互相问一下,相处地也很是融洽。

认真看书的时候,时间也总是过得很快,一晃就九点了。

图书馆的铃声响起,木庭筠才收拾了一下东西,和赵雨灵一起向外走去。

“拜拜。”

赵雨灵是住宿舍的,而宿舍和学校门口是反方向的,所以走到图书馆门口,木庭筠就下意识地朝着赵雨灵挥手再见。

“庭筠,你住哪里,这会怎么回去,有人接你吗?”

赵雨灵看着木庭筠很是关切地问道。

木庭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信息,便又把手机手机放回了包里,“我就住附近,我打车回去。”

“我送你吧,看着你上出租车,我拍个车牌号放心一点。”赵雨灵看着木庭筠,很认真地说道。

“不用啦,不顺路,这样你多走好多冤枉路,我不会有事的,我到家跟你说。”木庭筠说着挥了挥手,就快步往校门口走去。

赵雨灵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快步追了上去。

木庭筠一直到走到校门口,才留意到赵雨灵居然一直跟着走了过来。

赵雨灵见木庭筠发现了自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还是不放心,我等下回宿舍也没什么事,还是等你上车了,我放心一点。”

“谢谢你啦。”

木庭筠听她这么说,心中也是一暖。

反正也已经走到校门口了,就由着她陪着自己去打车了。

只是刚走出校门,那辆扎眼的古思特就强势地进入了木庭筠的视线。

当看到主驾驶坐着的人的时候,木庭筠更是一愣。

他不是没回信息吗?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可能是感觉到木庭筠的目光一直凝在那辆车上,赵雨灵的目光便也跟着看了过去。

而就在那个时候,阎擎胥打开车门,下了车。

赵雨灵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这就是站在云端的人物吧,从他出现在视线里开始,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优雅而又清冷,让人移不开目光,却又不敢接近。

这是她做梦都不敢去想的人。

自带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五官完美到无可挑剔,一米九的身高,完美的比例。

看着他下车,赵雨灵的目光就一直偷偷地跟着,想要看他到底是来接谁的。

肯定是哪个家世显赫的千金大小姐吧,反正不可能是她这样的小喽喽。

赵雨灵自嘲地想着,心中却止不住地冒出各种心酸和羡慕。

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赵雨灵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小小的期待,就像言情小说中灰姑娘和豪门贵公子的那种幻想。

076 你认识简文轩?

“三爷,您怎么来了。”木庭筠见阎擎胥走近,这才出声道。

确实有些意外。

“接你。”阎擎胥的回答依旧简单直接。

“哦。”

自己就不该尝试跟他正常沟通的。

“上车。”

阎擎胥看了木庭筠一眼,说道,然后转身,向着车子走去,连一眼都没有看向赵雨灵。

“好。”

木庭筠应着,便看向赵雨灵,对着她摇手再见。

赵雨灵急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对着木庭筠摆手,看着木庭筠坐进车里,看着阎擎胥俯身帮她扣上安全带,动作体贴而又暧昧,一颗心突然就翻涌起前所未有的难过。

她仔细观察过,木庭筠所穿的衣服都不是她熟知的名牌,是一些跟她穿的差不多的t恤衫和牛仔裤,所以,在她的认知中,就自然地把木庭筠跟自己归为了同一类人。

人啊就是这样,如果一开始就看到木庭筠上这样的车,她也许并不会这么不好受,可是在她私自认为木庭筠就该是跟她一样,却又再度发现事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的时候,内心就真的不好受起来。

想着木庭筠面对阎擎胥时候的反应,赵雨灵甚至更偏向于认为木庭筠是被包养了之类的,而依旧不觉得她是本来出生就好。

车子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之后,赵雨灵才失落地转身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

车厢内。

木庭筠看着认真开车的阎擎胥,几次想出口,都没问出口。

视线落在他俊美无俦的侧脸上时,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着看着,木庭筠就忘了移开自己的视线,然后就和阎擎胥突然投来的视线直直地交汇。

木庭筠急忙收回目光,心中暗叹,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想她木庭筠一身正气(自封的),没想到竟然也会被男色迷惑。

“还有不舒服吗?”阎擎胥看着她,难得温柔问道。

“没有了。”木庭筠听着他悦耳温润的声音,忍不住再次抬头,看向他,认真回道。

“下次还喝吗?”阎擎胥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这么问着。

但是木庭筠就是觉得他这是一种赤果果的威胁。

“最后那一杯是三爷您让我喝的。”

木庭筠小声嘟囔道,要说那天她是因为喝酒才喝出问题来的话,那他阎擎胥也是帮凶。

她只能答应以后不空腹喝酒,但是让她戒酒,有点难。

阎擎胥听着她的话,心中忍不住浅笑了一下。

脑子转的倒是挺快,这倒打一耙的手段,啧啧啧。

“你认识简文轩?”

问这句话之前,阎擎胥其实是犹豫的,他怕木庭筠会抵触这个话题。

但是不问,他却始终摸不准简文轩现在在她心里到底还占据着怎样的位置,所以思忖了一下之后,阎擎胥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但是这句话问出口之后,木庭筠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立马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沉默了一会。

这骤然的沉默让阎擎胥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些。

到底还是操之过急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事关于她,总是这么容易失了分寸。

077 三爷又吃醋了

“算认识吧。”

木庭筠压根就没有留意到刚刚那一瞬间车厢内那诡异的气氛,只是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在想她和简文轩,现在还算认识吗?

潜意识里,她觉得简文轩此刻对她来说,比陌生人还不如,至少看到陌生人她还不会那么生气上火,所以,思考了一下之后,木庭筠才给了这么一个回答。

但是这一段时间的沉默加上这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却让阎擎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一路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车厢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木庭筠抬头看了阎擎胥好几次,都只看到一张冰山脸,便又讪讪地收回了目光。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这男人心才是好吗!

阎擎胥不说话,木庭筠也找不到话题,索性直接将视线投到了窗外。

帝都很繁华,这个点,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绚丽的灯光带将整个市区勾勒得犹如璀璨的童话世界一般。

木庭筠就这么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夜景,想起的却是小时候一家三口自驾游的样子,那时候木振云开着车,自己坐在宫觅容的腿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兴奋地手舞足蹈,而宫觅容总是宠溺地笑着,温柔地环着她。

回忆越是美好,就越是刺痛现实。

木庭筠感觉到眼眶微湿,急忙伸手,轻轻擦走了眼泪,不敢让阎擎胥发现。

但是她那细小的动作,还是一点不落地尽数落入了阎擎胥的眼中。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微起,脸上的冰霜也更胜之前了。

*

车子在别墅的停车库停下,阎擎胥打开车门,下了车。

木庭筠刚刚闭着眼睛,此刻感觉到车子停下来才睁开眼睛,推开车门下车。

才下车就看到阎擎胥的背影,一晃就已经走进别墅里面了。

自己这是又莫名其妙惹到他了?

还真是个难伺候的主。

木庭筠想着,也没有太在意,自己走了过去。

才走到门口,就看到一只雪白的大狗迎面扑了过来,模样格外的热情似火。

“小醉!”

木庭筠喜出望外,兴奋得不能自已。

小醉对着木庭筠摇着尾巴,拖着舌头,看上去也很兴奋。

“小醉,你怎么在这里啊,太好了,我们终于团聚了。”

木庭筠依旧沉浸在兴奋之中,抱着小醉,笑得很是开怀。

而楼梯上,走了一半的阎擎胥,回头看到木庭筠这个样子,忍不住跟着勾了勾唇,这才继续走上了楼梯。

小醉是木庭筠养了两年多的一只萨摩耶,感情深厚,要不是因为养在家里,小醉身上老是出现莫名其妙的伤口,木庭筠也不舍得把它寄养到郝元毓家去。

原本离开了木家就想把它接到宫家去的,但是郝元毓说会替她好好照顾,她想了想便也就继续寄养在郝元毓家了,毕竟遛小醉这件事情,外公外婆这把年纪了,太过于危险,很多时候,自己遛小醉的时候,其实也都是它在遛自己。

一开始的激动过后,木庭筠此刻抱着小醉盘腿坐在沙发上,拨通了郝元毓的电话。

078 小醉,跟你哥哥打个招呼

电话接通,嘈杂的声音顿时进入耳中。

“郝元毓,你特么又出去鬼混。”木庭筠一本正经地骂道。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能不五十步笑百步吗?您说说,您才去帝都几天啊,就把自己给放倒进了医院,您还好意思絮叨我。”

郝元毓说着,周围嘈杂的声音逐渐消失,显然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了。

“这你都知道?”木庭筠撸了一把狗毛,蹙眉问道。

“那是,小爷我这么关心你们两,怎么可能不知道。”

“别放屁了,你怎么知道的?”

“小甜告诉我的。”郝元毓压根不需要上刑,就分分钟把队友卖了,“小甜说我有那么多笑料在你手里,把你的告诉我一个,比较平衡,有助于我们三感情的稳固。”

郝元毓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们好样的,我明天先去把戚晓甜收拾了,然后寒假回去再把你收拾了。”

“好嘞,小爷我正好欠收拾。”郝元毓一副无赖的样子。

“郝少爷,您还要点脸吗?”

“脸这个东西嘛,都是天生的,我郝元毓天生长了一张帅气倾城的脸……”

“别废话了,我就想知道我家小醉现在怎么样了。”

木庭筠说话间,又撸了一把狗毛,好久没撸了,这手感,看来郝元毓照顾得还不错。

“小醉?”郝元毓有点懵,“不是你让人给接走了?”

“没有啊,我接哪去啊,”木庭筠故意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郝元毓,你是不是把小醉给弄丢了,你是不是嫌小醉给你添麻烦了,所以把它给扔了,郝元毓,你给我说清楚了。”

“没,没有啊,你那狗我天天当祖宗一样伺候着,哪里敢扔了它啊,确实是有人来把它接走了,就是阎擎胥身边那个姓宋的,我认识他,那天在酒吧就是他教训了宋浔烨,所以我也没有多想,就把狗交给他了,他没给你带回去吗?”

郝元毓的声音瞬间从吊儿郎当变得严肃起来,这狗可是她木庭筠的心肝宝贝,如果在他这里弄丢了,那木庭筠还不得扒了他一层皮?

“没有啊,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问问我就把他随便给别人。”

“卧槽,这年头,果然一个人都信不过,木庭筠,你别急啊,我现在就去找他,我一定帮你把狗给找回来,别急啊,等我消息。”

郝元毓说话间,就准备挂电话去找宋汇泽了。

木庭筠听着郝元毓的话,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郝元毓原本都准备挂电话了,被她这么一笑,顿时明白了过来。

“木庭筠,你耍我?!”

郝元毓对着手机咆哮。

“对,耍的就是你,”木庭筠也开始耍无赖,“好了,你也别急了,小醉已经在我这里了,小醉,来,给你哥哥打个招呼。”

小醉听到木庭筠喊他,乖乖地‘汪’了一声。

“木庭筠,你寒假别回来了。”

“说正经的,小醉真是宋汇泽去你那接的?”木庭筠直接无视郝元毓的威胁,问道。

079 你跟他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你不是都见到小醉了,还用的着问我?不过我说木庭筠,你可以啊,阎擎胥这样的人,居然为了你特意派人来接一条狗,你跟他,不会真的有什么吗?”

郝元毓的八卦细胞上线,贱笑着问道。

“有你个大头鬼,别在外面浪了,浪的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想些什么,挂了啊。”

“再见!”

木庭筠挂了电话,又拿了几块狗饼干喂给小醉吃了之后,这才起身。

客厅里已经置办了一个狗窝,看着还颇为舒适,狗粮,狗零食,还有小醉的碗,衣服……

几乎一应俱全。

看来阎擎胥是真的花了心思了。

木庭筠是有些感动的,也很想去道个谢。

跟小醉可以住在一起是她近段时间最大的梦想,而阎擎胥轻而易举地帮她实现了,所以木庭筠内心对于阎擎胥的感激空前膨胀。

可是一想到刚刚他那莫名其妙的臭脸,木庭筠又有些踌躇。

犹豫了一会之后,木庭筠还是上楼了,她一向是个恩怨分明,知恩图报的人,所以该表达感谢的时候,自然是要去表达感谢的。

木庭筠走到阎擎胥的房间门口,见房间门大开着,便探出脑袋朝着里面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人。

“三爷?三爷您在吗?”

木庭筠这次没有冒失地走进房间,就怕万一阎擎胥又在洗澡,被她撞见什么了不得的画面。

“有事?”

就在木庭筠努力探着脑袋往里看的时候,阎擎胥的声音却自身后响起。

“啊!”

木庭筠惊叫着转身,对上阎擎胥的冰山脸,努力缓了缓心神,挤出了一丝笑容,“三,三爷,我是来跟您道谢的,谢谢您把小醉接过来。”

虽然被阎擎胥吓得不轻,但是木庭筠还是努力地道谢。

“道谢?”

阎擎胥剑眉微挑。

“当然,我真的很感激您能把小醉接到这里来。”木庭筠看向阎擎胥,一本正经地说道。

“很感激?”阎擎胥再次看向木庭筠,问道。

木庭筠秀眉微蹙,虽然不知道阎擎胥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确实是很感激。

阎擎胥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笑容,低头看向木庭筠,“那是不是又欠了我一次?”

木庭筠看着这句话从阎擎胥优雅性感的薄唇说出,犹如五雷轰顶。

说实话,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老男人不要脸起来是真的很可怕。

“看来,它没有那么重要,明天我就让人把它送回去。”

阎擎胥见木庭筠不回答,故意说道。

“当然不是,小醉很重要,真的很重要!”木庭筠急忙说道。

对于眼前这个老男人的心思,木庭筠是把不准的,万一他真把小醉给送回去了,那她找谁哭去?

“好,那四次。”阎擎胥微微俯身,靠近木庭筠说道,因为他的靠近,木庭筠才嗅到他唇齿间那馥香的酒味。

“四次就四次,我这个人向来知恩图报。”木庭筠一咬牙,答应了。

虽然内心早就把阎擎胥问候了一百遍,但是眼下,当务之急是保住小醉,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解决。

080 初吻

木庭筠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整个贴上了身后的墙壁,强大的男性荷尔蒙铺天盖地,强势地将她拢在其中。

阎擎胥单手撑着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知恩图报?嗯?”

木庭筠对上阎擎胥微冷的眼神,急忙点头。

“嗯,那现在就报恩吧,算一次。”

阎擎胥说着,俯身,凑近木庭筠,眼中燃着一股看不真切的情欲。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逐渐放大的俊脸,感受着他越来越强势的气场,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就像有人在她脑海中投了一颗闪光弹一般。

几乎下意识的,木庭筠就闭上了眼睛。

虽然说这种报恩方式说出去实在丢脸,但是这一瞬间,木庭筠就像出现了应激反应一般,双手双脚都僵在了原地,除了闭上眼睛,她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呼吸纠缠,木庭筠脸颊绯红。

感觉到阎擎胥越来越近的呼吸,一颗心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从未有过的悸动感觉,此刻那么明显而狂烈。

阎擎胥看着她这般模样,喉结滚动,几乎真的就要亲下去了。

但是最后一丝理智,止住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阎擎胥就这么看着木庭筠,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看着她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张合的鼻翼,看着她娇嫩如花的唇瓣,根本就移不开视线,怎么都看不够。

这样的僵持大概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阎擎胥便慢慢直起了身子。

木庭筠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还是敏锐地捕捉到身侧那冷冽的气压逐渐远去了一些,暗暗松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入目就是阎擎胥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好似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一般。

一股羞恼的感觉顿时从心底蹿了上来。

她木庭筠虽然从小并不娇贵,但是最不喜欢吃的就是亏。

可是面对阎擎胥的时候,却老是吃这种哑巴亏,实在是让人憋屈。

“阎三爷,您人品真差。”

木庭筠说着,抬腿就准备走开。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走出一步,就被阎擎胥给重新扣住,“人品差?”

“是,很差。”木庭筠看着阎擎胥,不客气地回道。

阎擎胥轻笑,“我酒品更差。”

“……”

就在木庭筠暗叹阎擎胥的无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被拽入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之中,后脑被扣住,浓郁的酒香味伴随着他强势的吻,在唇齿间纠缠。

木庭筠就这么瞪大了眼睛,看着阎擎胥,整个人彻底被定住了。

“闭上眼睛。”阎擎胥的声音此刻略显粗哑,在木庭筠的耳畔响起。

木庭筠的大脑已经彻底罢工,竟然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木庭筠接吻的样子很生涩,阎擎胥本想浅尝辄止,可是此刻却欲罢不能,舌尖撬开木庭筠的贝齿,强势地去纠缠她。

随着这个吻的加深,木庭筠只觉得浑身都在发软,双腿更是软得几乎站不住,最后整个人都依附在阎擎胥的身上,才勉强站稳了。

欲、望在咆哮,阎擎胥紧扣着木庭筠,左手从木庭筠的衣服下摆探入,向上,搭上了bra的扣子。

081 你很担心她?

“三,三爷!”

感觉到阎擎胥的意图,木庭筠那早已迷乱的大脑,才终于清醒了一些,一把推开了阎擎胥。

要不怎么说美色误人呢,她居然沉沦于阎擎胥的美色之中,差点就失守了。

“……”

被木庭筠骤然推开,阎擎胥的眼中还隐着一丝未来得及消散的渴望,看向木庭筠的双眼依旧带着一丝骇人的灼热。

初吻莫名其妙被夺(醉酒那次,某筠不记得了,自然以为这还是初吻),木庭筠脸上火烧火燎,心中小鹿乱撞,分不清自己此刻是羞愤多一点还是悸动多一点。

这种感觉很微妙。

木庭筠原本以为面对阎擎胥这样的行为,自己应该很恼怒的,但是事实却是,自己的内心要比自己预期的不争气许多。

双腿依旧有些发软,底气也不足,连出口怪责都做不到。

木庭筠深吸一口气之后,才有勇气再次抬头看向阎擎胥。

“三爷,这样算一次吗?”木庭筠因为紧张,双手攥成了拳,看着阎擎胥,努力找到自己的声音。

阎擎胥的吻很霸道,却也很撩人,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自作多情,只能用这样方式,勉强捍卫自己的自尊。

如果,他只是把这个当做一场交易,而自己却非要当真,那才是真的糗到家了。

阎擎胥听着她的话,眸色渐深,就这样看着她。

深邃的目光,如深海一般,几乎要将木庭筠吞噬其中。

就在木庭筠快要受不了,溺毙其中的时候,阎擎胥才轻轻吐出一个字,“算。”

木庭筠心口莫名一酸,却还是挤出了一丝没心没肺的笑容。

“那就好,三爷晚安。”

原本木庭筠确实很希望能早点还完阎擎胥所说的那些恩情,然后可以不用在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但是当他真的把这个吻当作一个交易的时候,心里却空落落的。

女人啊,真是难伺候。

木庭筠自嘲了一番,便转身,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阎擎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眼中的阴霾却是越加明显。

她就这么亟不可待地要逃离自己身边?

*

这一个晚上,阎擎胥在书房看了一晚上的书,木庭筠也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早上,阎擎胥依旧按照固定的时间起床洗漱,上班,但是木庭筠就没有这么强大的毅力了,在闹铃第三次响起的时候,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勉强起了床,然后一走到院子里,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几天早上的时候,都是有司机在院子里等着送她去上课的,但是今天,偌大的院子里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木庭筠看了一眼时间,这是要逼着她迟到吗?

这个阎擎胥还真是够小气的。

木庭筠想着,也不敢再耽搁时间,一边往外跑,一边发信息给赵雨灵,让她帮自己留个位置,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帮自己点个名。

而与此同时,宋汇泽开着车,心中还是有些虚。

“三,三爷,我们不等木小姐的话,她今天……”

“你很担心她?”

082 周末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你很担心她?”

阎擎胥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看向正在开车的宋汇泽,出声问道。

宋汇泽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了一下,心脏的位置如遭重击,汗水直直地从额角滴落。

“不,当然不是,属下只是……”

“只是什么?”阎擎胥的声音越发冰冷了些。

“只是……”只是担心你等下又要变成暴君啊。

宋汇泽的内心在咆哮。

可惜,这样的咆哮他也就只敢放在心里而已,面对阎擎胥,他‘只是’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开好你的车。”

“是。”

阎擎胥的话出口,宋汇泽急忙应声,然后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

木庭筠好不容易跑到别墅区外的大路上,打到出租车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了。

“该死的阎擎胥,小心眼,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木庭筠一边把手当成扇子,不停地对着自己扇风,一边骂道。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迟到已经成定局了,木庭筠索性也就不挣扎了,靠在车椅上,看着车子在早高峰的车流里艰难地穿梭。

等车子终于在学校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木庭筠原本焦急的心此刻也早就麻木了,眼看着第一节课马上就要结束了,木庭筠干脆也不着急了,慢慢地向着教室走去,等下课铃声响起,这才不紧不慢地走近了教室里面。

“庭筠,这里。”

木庭筠才出现,赵雨灵就看到她了。

“今天怎么迟到了这么久?”

赵雨灵看着木庭筠,一边拿出笔记给她抄,一边忍不住问道。

因为昨天看到木庭筠上了阎擎胥的车,就忍不住遐想连篇,今天又见木庭筠迟到了这么多,脑海中的想法就更多了。

她知道她原本不该问的,毕竟这些事情与她无关。

但是只要一想到阎擎胥那张俊美的脸庞,完美的身材,心中就忍不住地泛酸,生怕木庭筠和阎擎胥真的是那种关系。

“昨天没睡好,今天起晚了。”

木庭筠没有多想,一边飞速地抄着笔记,一边随口答道。

听着木庭筠的回答,赵雨灵心中几乎已经认定了那个答案了,再看向木庭筠的时候,眼中忍不住就带着一丝鄙夷的感觉。

“第一节课老师点名了吗?”

因为低着头,木庭筠根本没有注意到赵雨灵此刻那鄙夷的眼神,只是继续问道。

“点,点了。”

赵雨灵急忙应道,“我帮你应付过去了。”

“谢谢你啊,”木庭筠听着赵雨灵的话,抬头对着她一笑,“等下请你吃饭。”

“不,不用啦,小事而已。”

面对木庭筠那直率的笑容,赵雨灵心口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一直都是你在帮我,我总该回报你一些的。”木庭筠倒是没有多想,只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如,如果你真的想帮我的话,周末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赵雨灵看着木庭筠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以啊,去哪里?”

“一个西语交流会。”赵雨灵看着木庭筠,小心翼翼地说道。

083 嫉妒心

赵雨灵其实也是昨天晚上才看到的,舞会的海报就贴在女生宿舍楼下,几乎每一栋楼下都有,发起者是时如敏。

在看到发起者的那一刻,赵雨灵就心动了。

时家在帝都绝对算的上是高门大族,这个几乎众人皆知,就算没见到,但是肯定听说过。

在帝都,有四大家族,阎家,简家,时家,陆家,四足鼎立。

所以,时如敏发起的舞会,即便是西语组的研讨会,但是到场的肯定也会有许多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大人物。

而赵雨灵一直都很希望自己有机会能接触那些人,接触上层社会。

显然,这个舞会,就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她想要做人上人,她不想再过那种不管到哪里都低人一等的生活了,为了到达那个高度,哪怕不择手段,她也在所不惜。

但是毕竟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圈子,她从不曾接触过的圈子,所以一想到自己要独自去面对的时候,赵雨灵内心还是慌乱的,在这样的慌乱中,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木庭筠。

只要木庭筠跟她一起去了,那么她至少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什么事情,有一个人跟自己一起分担,好像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原本赵雨灵还一直想着怎么开这个口,此刻正好木庭筠说道要报答她,她便顺口就说了出来了。

“西语交流会?”

“嗯,就是那种一群人聚在一起,用西语交流,互相提高的那种。”赵雨灵生怕木庭筠不答应,便随口说道,“因为我觉得语言的话,还是运用到实际中提高会快一点。”

“嗯,确实。”

“那你是答应了吗?”赵雨灵有些激动地问道。

“当然啦,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陪你去一次交流会不是应该的吗。”

两人正说着,上课铃声响起了,赵雨灵对着木庭筠小声说了句‘谢谢’,两人便一起开始认真上课了。

下了课,两人也和昨日一起,一起去图书馆复习,预习,一直到晚上。

*

“雨灵,今天你就不用送我了,从这边到校门口也不少路,你没必要每天都跟着我走冤枉路。”从图书馆出来,木庭筠看着赵雨灵,认真说道,她是真的替赵雨灵考虑。

“那,今天有人来接你吗?”赵雨灵看着木庭筠,还是摆出一副不太放心的表情。

“有,放心吧。”木庭筠以为她是真的关心自己,便这样回道,想着这样的话,她总该放心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还是昨天那个人吗?”赵雨灵看着木庭筠,忍不住问道。

“嗯,是啊。”木庭筠随口应道,这种事情,显然没必要跟她解释地太过于清楚。

“嗯,那就好,那我就不送你了。”赵雨灵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嗯,明天见喽,拜拜。”木庭筠说着,跟赵雨灵挥了挥手,然后就大步向着校门口走去了。

赵雨灵跟木庭筠分开之后往前走了几步,双眉紧紧蹙着,又折回来,看着不远处的木庭筠,忍不住跟了上去。

而此时学校门口,宋汇泽站在车旁,紧盯着校门口,生怕错过了木庭筠。

084 确实不小了

赵雨灵怕木庭筠发现自己,所以一直保持着那么远的距离跟着。

才走到校园门口,她就看到木庭筠和一个男的打着招呼,而今天开车的男人虽然依旧高大威武,却显然不是昨天那个。

赵雨灵看着木庭筠和那男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心中那种难以明说的情绪越加剧烈起来,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拍下了木庭筠和宋汇泽在一起说笑的照片。

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之中,赵雨灵才迈步,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

木庭筠回到别墅,进门就看到阎擎胥坐在沙发上,难得地在看电视,虽然依旧是财经频道。

看到木庭筠回来,阎擎胥头都没有抬,木庭筠也记恨着他早上故意把司机叫走,所以也无视了阎擎胥,直接从他身侧走过,上了楼。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楼梯的尽头,阎擎胥才回头看向了楼梯。

*

这几天,木庭筠依旧早出晚归,而看到阎擎胥,也习惯性地将他当成了空气。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了周六。

周六傍晚,在家里窝了一天的木庭筠简单打扮了一下,刚准备出门,就迎面遇上了才回家的阎擎胥。

“去哪?”

阎擎胥看着她这副样子,站定脚步,看向她,问道。

“约了朋友。”

木庭筠说着,就向外走去。

“谁?”阎擎胥见她迫不及待要出门的样子,直接拦住她的去路,再次出声道。

“大学同学,说了您也不认识。”木庭筠也不客气,直接回道。

阎擎胥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男的女的?”

木庭筠这次认真看向了阎擎胥,“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别早恋。”阎擎胥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模样,真叫一个大义凛然。

木庭筠听着阎擎胥的话,惊得差点咬到舌头,这个男人,怎么就能这么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的话?

前几天晚上扣着她强吻的人难道不是他?

“我不小了,现在恋爱,也不算早恋。”木庭筠有些赌气地说道。

面对阎擎胥,木庭筠的感情总是有些复杂,越是想说服自己冷静,就越容易被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弄得失了理智。

木庭筠才说完,就感觉到身侧的气压又低了几帕。

“嗯,确实不小了。”阎擎胥看着木庭筠,许久,嘴角噙起一丝笑意,说道。

阎擎胥说话间,眼眸深邃了些,目光凝在她红润的唇瓣上,脑海中回味着那个吻,眼中隐隐就生出了一股情、欲。

木庭筠看着他这个样子,脸部逐渐发烫,想要在自己出糗之前赶紧逃离,便急忙出口道,“三爷,我真的约了人,您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挣开了阎擎胥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走了没多远,宋汇泽的车就出现在身旁。

木庭筠也不客气,拉开车门上车,然后把地址报给了宋汇泽,车子就向着目的地驶去了。

车子抵达目的地,木庭筠打开车门,看着面前略显宏伟的建筑,微微蹙眉,现在的西语交流会都来这么高级的地方了?

085 天哪,居然是简文轩

“庭筠,你来啦。”

赵雨灵早就已经等在门口了,此刻看到木庭筠下车,便急忙快步走了过来。

今天的赵雨灵和平日里那乖乖女的形象有些不一样,一身白色的抹胸裙,衬得身材凹凸有致,虽然脸庞并不出众,但是这身衣服确实让她加分不少,再加上脚上那一双细高跟,所以整个人看上去还颇有女人味。

这身衣服,是她存钱咬牙买的,为了能驾驭这双细高跟,多少个夜晚,她一个人来回地走着,许多次,崴了脚都咬牙忍着,不敢吭声。

她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用的到的。

“雨灵,你今天可真漂亮。”木庭筠由衷地说道。

相比她的精心打扮,木庭筠就穿得普通多了,一条藕粉色的长裙,头发随意地挽了一个丸子头,脸上画了个淡妆,看上去很是随意。

可是即便如此,赵雨灵却还是红了眼。

她是故意不告诉木庭筠今天晚上是舞会形式的交流会,就是想看着她出丑的,但是此刻,她就这一身随意的装扮,却依旧那么清艳。

赵雨灵捏着手包的手下意识地攥紧,却依旧笑得一脸的无害,看着木庭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庭筠,你就别笑话我了,我感觉我这个样子就像东施效颦一样。”

“怎么会,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赵雨灵跟着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客气话,而是看向木庭筠,“那我们一起进去吧,我昨天去领过邀请卡了,帮你也拿了一张。”

赵雨灵说着,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小小的卡片,递到了木庭筠的手中,然后挽着木庭筠向里面走去。

“西语交流舞会?”木庭筠拿着那张卡片,看着上面的字,下意识地念了出来。

“嗯。”赵雨灵有些心虚地挤出一丝笑容道。

“现在时代真的不一样了,交流会都是以舞会的形式展开了,”赵雨灵说着,挽着木庭筠的手下意识紧了紧,楚楚可怜的看向木庭筠,“庭筠,我家是山村的,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舞会,你等下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当然不会丢下你。”木庭筠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原本心中冒出来的那一丝狐疑,在她这番话之下,也就没有多想了。

*

“哇,这也太华丽了吧。”

才走进会场,赵雨灵就忍不住小声赞叹道。

木庭筠看着赵雨灵,轻笑着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带着她到了稍微角落一点的地方去了。

进来的那一刻,木庭筠就确定了,这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以学习为目的的交流会,其实说穿了,这就是一个舞会。

因为担心赵雨灵会失望,所以才特意将她带到角落的沙发坐了下来。

“庭筠,这也是你第一次参加这种舞会吗?”

赵雨灵不仅没有失望还很激动,此刻连对着木庭筠说话,话语中都透露着一股难以压制的兴奋。

木庭筠笑了笑,其实不想骗她,刚想回答说不是,赵雨灵却突然猛地站了起来。

“简文轩哎,庭筠,天哪,居然是简文轩!”

086 她的黑料你们都清楚了吧

木庭筠听着赵雨灵那激动万分的声音,整个身子却是彻底僵住了,顺着赵雨灵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简文轩。

今天的他一身休闲西服装扮,清俊高贵,不苟言笑,和那个在她面前一遍又一遍说着解释的话语的他是那么的不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木庭筠都无法将他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简文轩联系起来。

“庭筠,我们过去吧。”赵雨灵转身,见木庭筠还坐着,便一脸恳切地看着木庭筠,哀求道。

“雨灵,我不想去。”木庭筠依旧坐着,脸色有一些难看,回道。

“庭筠,拜托了,他可是简文轩哎,简家的独子,我难得有机会能见到他,拜托了……”

“简家的独子?哪个简家?”木庭筠蹙眉,看向赵雨灵问道。

“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赵雨灵实在难以压制心中的激动,话也多了不少,“就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的简家,简翰天的独子啊,我们学校现在的风云人物。”

“简翰天。”

木庭筠瞬间就站了起来。

简文轩姓简,但是她从来没有将他跟帝都简家联系起来过。

怪不得会跟时家联姻,原来如此,那还真是门当户对。

可是,既然是简家独子,又怎么会去楚城上高中?

木庭筠脑中一片凌乱,一时之间,根本就理不清。

可是赵雨灵见木庭筠站起身,只以为她同意过去了,便拉着她的手,快步向着人群中走去。

木庭筠一时没有防备,就被她拽着猛地向前走了好几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而此时,时如敏正好从会场楼上走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木庭筠。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准的可怕。

会场这么多人,觥筹交错,舞姿绰约,木庭筠掩在人群中,穿着又寻常,原本应该很不起眼的,可是时如敏就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敏敏,怎么了?”时如穗走在时如敏身侧,看着自己妹妹突然停下脚步,一瞬不移地盯着一个地方看,不由得出声问道。

“看到了一个讨厌鬼。”时如敏看着时如穗,皱眉说道。

“就是那个木庭筠?”时如穗和时如敏感情很好,她这么说,便大概猜到了。

“就是她。”时如敏说着,眼神还是一瞬不移地死死盯着木庭筠,当看到木庭筠走去的方向正是简文轩在的地方的时候,一双眼睛简直跟淬了毒液一般。

“你不是说她不会来?”

时如穗一边问着,一边嘱咐身边跟着的人去拦下木庭筠,不让她接触到简文轩。

“我还以为她真的有多清高呢,原来也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贱人。”时如敏说着,快步向着下面走去,她绝对不能让木庭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简文轩有所接触。

这里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她和简文轩马上就要订婚了,如果这种时候冒出来一个木庭筠,那别人背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她了。

“你别去,”时如穗一把拉住了时如敏,摇了摇头,“她的那些黑料,你们都清楚了吧。”

时如穗说着看向簇拥在她们身侧的几个女孩。

087 果然来者不善

那几个女孩在帝都也都是大家千金,只是身份地位比不上时家,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围在她们姐妹身边,甘当绿叶。

原本就是紧着要巴结她们的,此刻既然有这种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她们哪有不帮忙的道理,一个个都赶紧答应着,然后快步向着木庭筠走去。

木庭筠此刻也缓过神来了,挣开了赵雨灵的手。

“雨灵,我有些不舒服,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木庭筠说着,转身就准备回到角落的位置去。

其实现在她真的很想离开,但是又不忍心把赵雨灵一个人扔在这里,所以才想着坐在角落去等她。

但是木庭筠刚转身,就有一个穿着酒红色抹胸长裙的女人故意地撞了上来,女人手中原本攥着的一杯红酒便也随着这次撞击全部倾潵在了木庭筠的胸前。

藕粉色的纱裙被红酒浸湿,布料紧贴着胸口,隐隐映出里面的文胸,显得格外地撩人。

“你怎么回事啊,不长眼睛啊。”女人看着木庭筠胸口的酒渍,很是得意,却还是摆出一副气愤的样子,冲着木庭筠大声吼道。

“是你撞的我,谁不长眼睛,心里有数。”木庭筠看着眼前这个叫嚣着的女人,再看着她身侧几个故意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就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简文轩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也就是说,这场舞会就是时如敏发起的那场舞会。

在一场时如敏发起的舞会上,有人故意为难自己,那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面对这种故意的刁难,这种摆明了的以多欺少,显然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我撞的你?”女人冷笑了一声,“你还真好意思说,我就站在这里,你转身撞了我,竟然还反咬一口,你还要不要脸啊。”

木庭筠听着那女人说的话,也跟着冷笑了一下,一把拿起身旁的一杯香槟,看向面前的女人,然后直直地泼了上去。

“你干嘛!”

女人尖叫了一声,看着木庭筠,“你疯了吧!”

“我只是想给你醒醒脑子,就你那身高,我转身撞了你,你能把酒倒到我胸口来?”

木庭筠一米六五的个子,加上一双高跟鞋,怎么样也有一米七,虽然也不是很高,但是确实比眼前的这个女人整整高出了一个头来。

“我说谁这么牙尖嘴利,原来是楚城木家的大小姐木庭筠啊,真是厉害啊。”

就在那人被木庭筠诘问地答不上话来的时候,一旁的另一个女人直接道。

果然来者不善,连她是谁都打听清楚。

她木庭筠自问并不有名,在这偌大的帝都也不认识几个人,还真不至于这样就能被人认出来。

“还有有什么话等着我,一并说了吧,省得你们的主子在暗处看得着急。”木庭筠看着自己面前这几个女的,索性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等着她们开始摸黑自己。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主子,你把话说清楚。”

几个人中最高挑,也是最浓妆艳抹的一个听到木庭筠的话,立马就炸了,上前一步,紧盯着木庭筠问道。

088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们是不是走狗,自己心里有数。”木庭筠依旧冷笑着回道。

周围的围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那个女人反倒不怒了,跟着笑了起来。

“这样骂人,对你这种十六岁就混夜店,跟各种各样的男人鬼混的人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吧。”

女人这话头一开,周围的几个人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你们知道吗,她前不久还跟楚城宋家的宋浔烨订婚来着,但是据说订婚前夜被宋家大少爷在别的男人床上给逮了个正着,所以就取消了订婚宴,还转头跟她妹妹订婚了,你们说这脸是不是打得啪啪啪响?”

“可不是嘛,你说像她这种女人,还有男人愿意要,不是应该感恩戴德好好地扒着宋家少爷才对吗,竟然还敢在订婚宴前一夜出轨,这是有多饥渴啊,连一晚上都等不了吗?”

“你这话就说错了,她可不缺男人,说不定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宋少爷呢。”

“可不是嘛,她可是混惯了那种场子的人,怎么会甘愿安心嫁人,说不定就是故意的,而且我还听说她在家经常打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把她那个继母推下楼过,你们说够不够狠?”

“真是够狠的。”

“……”

在这几个人煽风点火之下,周围的人也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这不是西语班大一的新生吗?我之前还留意过,觉得她清纯可人,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下作的人。”

“你废话,她要不装得清纯可人,怎么引人上钩。”

“还真是,把男人的口味抓得准准的。”

“既然这么饥渴,要不就跟了本少爷我吧,我不嫌脏。”

在一片嘲笑和哄闹声中,一个男人说话间,上手一把抓住木庭筠的手,嬉笑间,就要把她往怀里带。

而此刻,时如敏看着眼前这纷乱的场景,很是得意,对于她姐时如穗更是佩服万分。

她确实很想让简文轩知道木庭筠这些不堪的过往,但是这些事情,如果是她去跟简文轩说的话,简文轩不仅不会相信,甚至有可能怀疑她是故意诋毁木庭筠。

但是像现在这样,这些不堪的过往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她时如敏就不信,简文轩能一点都不介意,能依旧把她当成宝贝一般。

可惜,时如敏还没来得及得意,就看到那个原本攥着木庭筠手的人此刻已经被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简文轩寒着一张脸,将木庭筠护在了身后,眼中是难得一见的冰冷。

印象中,他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的,即使是拒绝和自己订婚的时候,态度也是谦和的,这是时如敏第一次看到简文轩这般样子,莫名地就慌了一下,脚下差点就踩空了。

要不是被时如穗一把扶住了,今天出糗的只怕就是她时如敏了。

时如敏想要上前,却被时如穗一把拉住,对着她摇了摇头。

“姐!”

时如敏心急如焚,如果这个时候简文轩还帮着木庭筠的话,那她的这一切所作所为等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089 霸气捍卫

“简,简少爷?”

原本围攻木庭筠的几个女人,以及那个被简文轩推倒在地,刚爬起来的男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站着笔直,冷眼看着他们的简文轩。

这简文轩不是时如敏的未婚夫吗?

这个女的是时如敏想要对付的,简文轩不是应该帮着他们对付她吗,怎么还护起她来了。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简文轩目光一一扫过面前的人,冷着嗓音问道。

“我,不是,没有人让我们这么做,我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一群人都被简文轩这突然的诘难给吓住了,好一会缓不过神来,最后还是一开始撞木庭筠的那个最先缓过神来,对着简文轩说道。

“实话实说?”简文轩的目光更冷了几分,“你去过楚城吗?你真的认识她?她十六岁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你是亲眼所见吗?”

“我,我,也只是听说……”

对上简文轩冰冷到骨子里的眼神,那个女人舌头打结,瞬间讲不出话来了。

而其余的几个人,在看到简文轩那明显的保护木庭筠的样子,也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了。

她们是很想巴结时如敏,但是她们也不想得罪了简文轩啊。

“听说,”简文轩冷笑着,眼看着他们的气焰已经冷却下来了,却依旧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件事情,“你最好想清楚了,你是听谁说的,不然,一个堂堂的千金大小姐,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用这么粗鄙的字眼侮辱一个女孩子,还真是好家教啊。”

简文轩的话说出口,眼前的几个人脸色都变得惨白无比。

简文轩的话等于是在骂她们几个没有家教,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比骂她们走狗还要让她们觉得难堪。

她们是千金小姐,但是跟时家和简家比起来,就显得小门小户不值一提了,家教涵养自然也跟他们有着差距,这也是她们为什么特别在意简文轩骂她们没有家教。

简文轩说着,目光扫向楼梯上的时如敏,眼神依旧不带一丝温度。

时如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木庭筠原本不想领简文轩这个情的,但是看着他怒怼那群人的样子,觉得好像特别解气,特别是最后那一下,当她看到时如敏那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解气的。

“筠筠,我们走。”

简文轩说着,看向木庭筠,柔声说道。

木庭筠点了点头,率先走出了会场。

简文轩紧随其后,跟着走出了会场。

“今天谢谢了,再见。”

走到外面,木庭筠看着简文轩,道完谢,转身就准备走开了。

“筠筠。”简文轩拦住了木庭筠的去路,“和时家订婚是我父亲的意思,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我不会跟她订婚的,我会说服我父亲的,你相信我,关于消失的那三年,我真的可以解释,你听我说完,好吗?”

“简文轩,不重要了,”木庭筠看向他,“我们之间已经翻篇了,有些感情不是解释清楚就能回到过去的。”

090 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筠筠……”

简文轩看着木庭筠,心中突然就生出一股寒意来,一种被恐惧包围的寒意。

他宁愿木庭筠恨自己,讨厌自己,也不想像现在这样,看着她那么冷静而认真地看着自己,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已经翻篇了。

月光轻洒下来,洒在木庭筠的身上,带着一层莹白的清润感觉,超凡脱俗。

简文轩低头看着木庭筠,只一瞬间,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她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纯粹干净,却又勾心蚀魄。

“筠筠,”简文轩上前,扣住木庭筠的双肩,眼神认真而又忧伤,“我没有一刻放弃过我们这份感情,三年前,我父亲用母亲病重需要出国医治的理由将我骗到了北兆国,但是在北兆国,我们……”

“简文轩,我真的不想听,”木庭筠看着简文轩,眼神依旧是冷漠的,“我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再次面对简文轩时,木庭筠才发现,曾经以为的非他不可,终究还是被那三年的时光冲淡了,到现在,连那一股恨意都淡了不少。

现在的简文轩,对于她来说,就跟寻常的普通人一般,再也激不起她心底的那股悸动了。

“筠筠,”简文轩看着木庭筠,心底的那股恐惧在无限地放大,如一个虫洞一般,一点点地吞噬他的理智,他的自尊,他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

简文轩突然上前,一把将木庭筠搂进了怀中。

“筠筠,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我真的很在乎你。”

简文轩感觉到木庭筠的疏离,忍不住再次出口问道。

“简文轩,你放开我。”

突然被简文轩搂入怀中,木庭筠下意识地反抗,一把推开了他。

“简文轩,好聚好散不好吗?”木庭筠看着简文轩痛苦万分的样子,逼着自己把话说清楚,“是,我曾经是很爱你,爱得刻骨铭心,但是再浓烈的感情,也禁不起时间的考验,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你就该预料到这一天的,不是吗?”

“筠筠,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情了,我不信。”简文轩说着,跨步上前,双眉蹙着,眼中满是哀伤。

在简文轩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木庭筠下意识地后退,恍惚间,竟然想起了阎擎胥,刚想开口反驳,整个后背却突然靠上了一个结实健朗的胸膛。

强势而又冷冽的感觉充斥四周,木庭筠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木庭筠想要挣开,却被阎擎胥蛮力扣在了怀抱里。

“简少爷,谢谢你送筠筠出来。”

阎擎胥说得客气,语气却并不和善,看着简文轩,霸道地宣布着主权。

简文轩脸色转白,蹙眉看着阎擎胥,再看着木庭筠。

“阎三爷,请你放开她,你没有权利勉强她。”

简文轩显然是看出了木庭筠的挣扎,所以也冷着脸,和阎擎胥对峙。

“怎么,男女朋友之间闹矛盾这种事情,简少爷也有兴趣管?”

阎擎胥说着,低头看向依旧在怀中不安分的木庭筠,“筠筠难道没有告诉简少爷,我们现在已经住在一起了吗?”

091 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木庭筠听着阎擎胥的话,整个人顿时楞在了原地。

他们住在一起了,这个话她确实说过,是在故意气简文轩的时候说过。

如果不是确定当时阎擎胥肯定不可能在场的话,木庭筠几乎都要怀疑,阎擎胥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了。

简文轩的脸色随着阎擎胥的话语,越加难看起来,却又生出浓浓的不甘心。

“阎三爷,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三年前,筠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我们谁都没有提出过分手,所以现在,她还是我女朋友。”

简文轩紧攥着双手,努力让自己保持最基本的冷静。

他不相信阎擎胥和木庭筠真的在一起了,他们一定是在演戏,看木庭筠的反应就知道了,她是不愿意的,这说不定就是阎擎胥用来打击他们简家的一种方式而已。

这偌大的东华国谁不知道他阎擎胥从来不近女色,怎么就这么巧,会跟他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简文轩在心里不停地分析着,努力地说服自己,告诉自己,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她和阎擎胥,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阎擎胥听着简文轩的话,就像在听一个孩子说着稚嫩的笑话一样,脸上的表情也带着一丝微嘲的意思。

“简少爷,你已经成年了,总不能一直活在幻想之中,”阎擎胥说着,原本扣着木庭筠的手直接搂住了木庭筠纤细的腰肢,强势而霸道,“不管你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现在,她都是我的女人。”

木庭筠确实不想再跟简文轩有什么瓜葛了,可是她和阎擎胥之间,也还有一笔账没有清算,她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占便宜,最可气的是,上一次明明是他强吻的自己,最后居然还好意思给自己摆脸色。

“阎擎胥,你放……”

只是木庭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阎擎胥堵住了唇瓣。

他的口腔中还充斥着烟丝的味道,夹杂着他身上格外清冽的香气,让木庭筠轻轻地蹙起了眉。

阎擎胥的吻霸道而粗蛮,强势地掠夺着木庭筠的呼吸,毫不迟疑地抵开牙关,与她的舌尖纠缠,感觉到她的反抗,阎擎胥吻得更加粗鲁,搂着她腰肢的手也加了几分力气,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躯里面去。

简文轩看着他们,全身的血液一点一点变得冰凉,最后只是颓然地转身,离开。

余光看到简文轩走远,阎擎胥才停下了粗鲁的轻吻,攥紧了木庭筠的手,声音低沉而喑哑,“上车。”

他怕自己如果不停下,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然后,不由分说,将木庭筠塞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也跟着坐进了车里。

车子起步,木庭筠下意识地坐远了一些,寒着一张脸,不说话。

“坐过来。”

阎擎胥看着她那张小寒脸,心中有些不舒服,看着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木庭筠充耳不闻,依旧紧靠着车门坐着,这回干脆直接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彻底无视了阎擎胥的存在。

092 如果我不想做你的房东呢?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阎擎胥看着木庭筠,一字一句地说道。

宋汇泽把木庭筠送到目的地之后,就打电话给阎擎胥汇报了,阎擎胥也一早就过来了,一直坐在车里等着。

刚刚看到她和简文轩一起,心中就有一丝不快了,但是还是忍着没有出现,可是在看到简文轩将她扣进怀里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他这样的人,身边总有人虎视眈眈,但凡跟他太过于亲近的人,最终都有可能成为他的掣肘,成为他的软肋。

阎正康夫妇没人敢动,但是别人就难说了,佟梓浩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也是这些原因造就了他如今这般清冷的性子,即使是跟自己的家人,也一直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所以自己刚刚的举动,说到底,还是冒失了一些。

不过这些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索性将她贴上他阎擎胥的标签,让那些人不敢轻易去招惹她。

但是此刻,看着眼前木庭筠那抗拒的样子,显然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木庭筠双手轻轻攥成拳,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弹。

阎擎胥看着她这个样子,伸手,一把将她拽入到了自己怀里,紧紧扣住。

“阎擎胥,你放开我。”

木庭筠抬头,看向阎擎胥,带着一丝怒气喊道。

阎擎胥没有松开她,反而更紧地扣住了她,霸道的气息,拢在木庭筠的四周,眼神深邃而又冰冷。

“刚刚为什么要拒绝我?”阎擎胥低头看着木庭筠,认真问道。

木庭筠轻笑了一下,看向阎擎胥,“三爷,您这话问得有些好笑,您本来就不是我男朋友,说到底,我们之间不过就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我为什么不能拒绝,难道我要对身边每个男人都顺从吗?”

木庭筠抬头,看进阎擎胥的眼中,一鼓作气地说道,说完,看着他越加冰冷的眼神,木庭筠又有点心虚了,但是还是咬着唇,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房东?房客?”

阎擎胥依旧紧盯着她,语气冰冷的问道。

木庭筠其实也就是刚刚那一瞬间才鼓起来的勇气说那样的话,此刻早就泄气了,所以在听到阎擎胥再次出声问的时候,木庭筠底气显然已经不足了。

“本来就是。”木庭筠轻声吐槽道。

阎擎胥听着她那小声的碎碎念,伸手,擒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想做你的房东呢?”

阎擎胥的声音依旧低沉而好听,双眸深邃如星海,紧盯着木庭筠看着。

木庭筠看进阎擎胥的眼中,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随着阎擎胥那灼热的注视而逐渐紊乱了。

“三爷的意思是,要我搬出去?”

木庭筠再次看向阎擎胥问道。

对于阎擎胥这种以冷血著称的人来说,随便把她扫地出门这种事,他应该也不是做不出来。

阎擎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血压愣是被眼前这个死丫头气得有些偏高,一把放开了攥着她下巴的手,“我这个人不习惯吃亏,等你还清欠我的恩情,就可以搬出去。”

093 不要叫的这么大声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木庭筠气得瞠目结舌,却还是只能咬牙忍了。

把视线投向窗外,木庭筠正暗自想着该怎么报答他这所谓的恩情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

木庭筠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筠筠,是我。”简文轩的声音透着一丝沧桑,从电话那头传来。

“简文轩?有事吗?”木庭筠有些诧异地问道。

一旁的阎擎胥在听到简文轩三个字的时候,已经皱眉看了过来。

“筠筠,我只想你亲口再告诉我一次,你跟阎擎胥,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阎擎胥和我们简家斗了这么久,他又一直不近女色,如今突然就接近你,我真的有些担心,担心他是在利用你……”

简文轩的声音即使隔着听筒都能察觉到他那满满的忧伤。

木庭筠还没来得及回答,阎擎胥的大掌就覆上了她光、裸的大腿。

“啊……”

突然的灼热的触感传来,木庭筠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阎擎胥顺势拿过了木庭筠手中的手机,凑近,声音低哑而迷人,“不要叫的这么大声,我怕我在车上就忍不住要了你。”

阎擎胥说着靠近木庭筠,距离很近很近,近的他的呼吸全部都扑在木庭筠的脸颊上,惹起一片红晕,近的阎擎胥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那压抑的情绪了。

“阎擎胥,你,唔……”

木庭筠剩余那些羞恼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阎擎胥尽数堵了回去。

微凉的双唇贴上木庭筠软糯的双唇的一瞬间,内心压抑的欲望几乎将他焚烧。

电话那边,简文轩听着那暧昧的声音,手一抖,手中的手机砸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木讷地走进简家的院门。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敏敏呢,不是让你带她一起回来吗?”

简文轩进门的时候,简翰天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他进门,便放下报纸看向他,板着一张脸问道。

对于自己的这个独子,简翰天的心情很复杂,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可是偏偏生了这么一个心慈手软的儿子,原本以为只要斩断了他和木庭筠的那段才萌芽的感情,再晓以利弊,他早晚会成为自己最得力的助力。

可是眼下,他却越发地不成器了,父子之间的隔阂也越划越大了。

简文轩没有说话,直接越过简翰天身边,走了过去。

“简文轩,我跟你说话呢!这就是你对待父亲的态度吗?”简翰天显然是被自己儿子那副样子给气到了,猛地站起身,看向简文轩,声音阴冷,“你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我既然能查得到,自然能做得到。”

简文轩脚步微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那你想我怎么样,心甘情愿地当作你联姻的工具,娶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女人,然后再确认她没用之后,再用些手段,把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然后再找个新的有利用价值……”

“啪!”

简文轩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简翰天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094 我只要你

简翰天扇完这一巴掌以后,整个手还是抖个不停,站在简文轩面前,脸部表情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格外扭曲。

“逆子,逆子!”简翰天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简文轩,余怒未消。

简文轩却只是这么站着,不带喜怒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有那惨白的脸色让人知道他此刻并不好过。

简翰天看着简文轩这个模样,想要解释些什么,一句话梗在喉间许久,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颤抖着放下手,简翰天看向简文轩,脸色也很难看,转身,颓然地坐回到了沙发上。

简文轩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楼。

*

古思特后座。

木庭筠近乎窒息的时候,阎擎胥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她。

木庭筠黑着一张小脸,看着阎擎胥,眼中溢满了愤怒。

阎擎胥却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嘴角还忍不住地勾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阎三爷这是又要算一次报恩吗?”木庭筠缓了几秒钟,心中那口恶气实在是咽不下去,瞪着阎擎胥问道。

什么禁欲高冷,什么正人君子,什么长辈,都是伪装的。

这人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衣冠禽兽,活脱脱的!

“可以算。”

阎擎胥优雅地坐着,棱角分明的脸庞在路灯的掩映下,带着一丝迷离的美感,摄人心魄。

木庭筠看了一眼,有些愣神,急忙收回了目光。

“那阎三爷如果接受这样的报恩的话,不如我一次把恩报完了,然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木庭筠盯着前面椅子的后背,捏着小拳头说道。

这种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真的是太气人了。

她木庭筠本来就不是一个随便的人,珍藏了快二十年的初吻被莫名其妙夺了也就算了,特么居然还被定义为报恩!

他到底知不知道初吻对于一个女孩子的重要性啊,那是她对美好爱情的所有希冀,此刻却被他给毁了。

阎擎胥听着她的话,心口微微一颤,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腔内四散而开。

因为他没有接话,车厢内一时之间显得安静地诡异。

这种压抑的环境最是煎熬人心。

木庭筠咬着牙,明明吃了亏的是自己,他摆什么谱?

暗想着,刚想再次出声质问的时候,一丝低沉到近乎冰冷的声音猛地钻进了右耳。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一次,完成报恩?”

阎擎胥看着她,面无表情,可是眼眸中的光晕却格外地冰凉。

他认定了的人,绝不会松手。

“是!”

木庭筠的犟脾气也上来了,转过身,对着阎擎胥,怒声道。

“好,”阎擎胥俯身,靠近木庭筠,气息强大冷冽,“把你的第一次给我,我们两清。”

阎擎胥一字一句地说着,那模样,像极了嗜血的魔鬼。

“阎擎胥,你凭什么……”

木庭筠瞪着他,眼眶中突然就盈满了眼泪,声音也瞬间变得哽咽,“你凭什么要我用第一次做交易!”

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阎擎胥心内那恶魔般的欲望就更加汹涌了,声音也变得喑哑生涩,“是你自己提的交易,我只想要你。”

095 死闷骚,吃醋王

“停车!”

木庭筠听着阎擎胥说的话,突然冲着前面的宋汇泽出声道。

宋汇泽被吓了一跳,心中虽然也感叹自家三爷这趁火打劫的方式确实可耻了一些,却不敢贸然将车停下来,只是将车速减慢了些。

“三爷,停吗?”

他毕竟是听命于阎擎胥的,所以,阎擎胥没有正式发话之前,他是绝对不敢把车真的停下来的。

“继续开。”

阎擎胥的声线依旧低沉,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木庭筠见宋汇泽是不会依言停车了,寒着一张小脸,将手伸向了开门的拉锁。

阎擎胥脸色一沉,伸手攥住了她的手,眼底火光跳动。

“不要命了?”

阎擎胥出声,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怒意。

“阎擎胥,按辈分,我尊你一声三叔,但是你如今的言行举止让我觉得你不配我喊你一声三叔。”

手被阎擎胥扣着,木庭筠也索性对上阎擎胥,冲着他大声道。

“本来,就没想做你三叔,”阎擎胥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只是如今觉得传言与事实确实不符,传言中那个放浪形骸的木家大小姐,居然连一句玩笑都开不起。”

阎擎胥说话间,嘴角勾着一起明显的笑意,看着木庭筠,眼神却依旧深邃。

刚刚这个小妮子说翻脸就翻脸的样子着实吓到他了,看来,想要将她拐入怀中,还是得循序渐进啊。

“玩笑?”

木庭筠瞪着阎擎胥,“有长辈跟小辈开这样的玩笑的吗?”

“没有吗?”阎擎胥一本正经地看向木庭筠,“那可能是木大小姐孤陋寡闻了。”

“你……”

木庭筠气结,对付无赖,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方法。

“好,就算你那句话是玩笑话,那,那个吻呢,也,也是玩笑不成?”

木庭筠一面想要装出一副强势地谴责他的模样,一面一提到那个吻,就忍不住心跳加速,脸上的红晕更是压都压不住,只能眼睁睁感觉自己的脸逐渐变得滚烫。

脸一红,在气势上莫名就输了一截。

“那个吻,”阎擎胥薄唇轻抿,低头,看向木庭筠,“只是为了,让,简文轩,死心。”

阎擎胥说话间,唇瓣几乎已经凑到了木庭筠的耳边了,呵出的气轻扑在木庭筠敏感的耳垂上,格外地撩人。

木庭筠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紧挨着车门坐着,“他死不死心,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阎擎胥说得格外正经,“你外公将你托付给我,我就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简家是什么样的家庭你也许不了解,可是我很了解,简翰天,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他想要简文轩跟时家联姻,你如果继续和简文轩在一起,势必成为他的眼中钉,”

阎擎胥说着,停了一下,眸色深沉了些,才继续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对于一个曾经抛弃过你的人,作为你的三叔,我也不允许你继续和他交往。”

阎擎胥不紧不慢地说着,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让木庭筠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该从何反驳。

而前面开车的宋汇泽下巴简直要掉到地上了,他第一次发现有人可以把强吻别人的理由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说到底,他们这三爷就是吃醋了,死闷骚。

096 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木庭筠一时找不到话堵他,车厢内顿时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车子在车流中穿梭,然后拐向一条宽阔却冷清的街道。

木庭筠随意地扫了一眼车外,知道离别墅还有些距离,便拿过手机,随意地翻看了起来。

打开微信才看到赵雨灵发来的语音消息。

“筠筠,你还好吧?”

“筠筠,你怎么不回我消息,是不是生我气了?”

“筠筠,我刚刚真的是被吓懵了,不是我不想帮你,我真的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我真的是完全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对不起,筠筠,你怨我也是对我,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不好……”

这条语音,赵雨灵的语调中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了。

而此刻的宴会场,赵雨灵看着周围围着她的一圈人,真的要哭了。

“时,时小姐,我跟她真的才认识,她不回我,我也没办法啊,求您放了我吧,我保证我以后离她远远的,远远的,好吗?”

赵雨灵看着时如敏,眼中满是哀求。

知道上流社会不好混,但是从没有想过第一次就得罪了时如敏这样的角色,看来以后想要在帝都混出名堂,只怕是难了。

这么想着,赵雨灵心中就对木庭筠有了丝怨气,如果不是因为她,时如敏又怎么会针对自己!

“放了你?”时如敏一张娇俏的脸上此刻满是寒意,“我又没囚禁你,何来的放不放,我留你下来,只是希望能和你做个朋友而已。”

时如敏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然后不着痕迹地收敛情绪,浅笑着,不失风度地看向赵雨灵,从手包中拿出了一张卡,“这个给你。”

卡被塞入手中,赵雨灵只觉得烫手,下意识地想要推开。

“雨灵,这是我给叔叔阿姨的见面礼,我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欢什么,你帮忙买一点吧。”时如敏依旧笑着,笑得很是大方得体,就好像赵雨灵本就是她多年的好友一般。

“不,我不能收钱,不能。”

赵雨灵虽然很心动,但是她知道,这种钱不能随便乱收,时如敏看着也不像是做慈善的人,这钱一旦收了,后患无穷。

“雨灵,拿着吧,也没多少钱,就我这个星期的零花钱而已,我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

时如敏说着,硬是将卡塞在了赵雨灵的手里,“对了,忘了跟你说了,密码是你的生日哦。”

赵雨灵捏着银行卡的手微微一抖。

她的生日,她居然这么快就查出了自己的生日。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看着时如敏这个样子,赵雨灵自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她也知道,自己如果不答应她,今天肯定是走不了了,便索性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出声问道。

“很简单呀,我想等你和木庭筠和好。”

“就这样?”赵雨灵显然不信,这只怕只是一个开始吧。

“嗯啊,就这样。”时如敏看着赵雨灵笑了笑,拿起一旁的两杯香槟,递了一杯到赵雨灵的手里,“来,为了我们的友谊开杯。”

097 现实,诱惑

赵雨灵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

虽然一开始很担心时如敏会对自己不利,会害自己,但是现在,赵雨灵想明白了,也大概看明白了,她时如敏真正恨的是木庭筠,她不过就是想借自己的手去害木庭筠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真的能和时如敏这样的人交朋友,这不失为踏入上流社会最便捷的道路了。

心中打定了注意,赵雨灵便坦然了,很爽快地跟时如敏碰杯。

时如敏看着她现在的表情,自然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

木庭筠看着赵雨灵发来的信息,心中倒还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被阎擎胥这么一闹,她倒是把她给忘了。

在会场里面的时候,面对那群人那么明显的为难,她也没有怪赵雨灵没有帮自己,毕竟那种情况下,就算她挺身而出,除了跟着自己一起被骂以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么想着,木庭筠便回了一条消息给赵雨灵。

“雨灵,不好意思,把你一个人丢下了,会场的事情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也不可能会怪你,你现在到学校了吗?”

木庭筠的消息发过去,时如敏就凑过去看了一眼,显然很满意,对着赵雨灵周围的人点了点头,周围的人便四下散开了,让赵雨灵走了出去。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看着赵雨灵往外走,时如敏站在她身后,说道。

“不会让时小姐失望的。”

赵雨灵说着,快步走了出去,简单回了木庭筠的消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回了学校了之后,就快速地找了一个atm机,将手中紧攥的那张卡塞了进去。

密码输入自己的生日之后,赵雨灵看着卡里的金额,整个人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卡里的钱比她预想的要多的多,整整十万,这是她不敢去想的金额,可是在时如敏的口中,这却只是她一周的生活费而已。

赵雨灵看着卡里的金额,再看着自己身上洗的早已发白的短袖,心中其实很苦涩。

其实说到底,她跟她们这些千金小姐比起来又差在哪里?她比她们成绩好,比她们聪明,比她们刻苦,可是不管她多努力,跟赶不上她们一出生就所站的高度。

她原本也只是想凭借自己的双手,勤奋踏实地为自己开辟出一番天地来。

可是真的进入到大城市之后,她才颓然地发现,就因为她穿得狼狈,就连交朋友,找兼职都会比别人难一些,这就是最可怕的现实。

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溢出了眼泪,赵雨灵伸手擦了,取了一千块现金放在口袋里,其余的依旧留在了卡里。

回学校的路上,她想了很多,看着木庭筠真切的关心话语,心中也挣扎彷徨过,可是最终还是和现实妥协了。

坐在出租车后座,赵雨灵看着车外繁华绚烂的都市夜景,一颗心终于被她强行安抚了。

是了,只要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有多少人会在意过程,等她成为人上人的那一刻,有谁会在意她是凭借什么手段上来的?

098 外公被气病了

赵雨灵说了晚安以后,木庭筠刚准备放好手机,手机突然又震了起来。

伴随着震动的是熟悉的铃声,是她为外公外婆设置的特殊铃声。

木庭筠急忙又从包里将手机拿了出来。

这会已经不早了,外公外婆怎么会这个点打电话给她?

木庭筠一颗心有些不安起来。

“喂?外公吗?”

电话接通,木庭筠急忙问道。

“小小姐吗?”电话那边,是司徒凌的声音,疲劳中带着一丝急切。

“是,司徒叔叔,是外公怎么了吗?为什么是你打的电话?”

就像心中最怕最担心的事情被证实了一般,木庭筠整个人紧张得瞬间就坐直了身子,连声音都因为过度紧张而带着颤抖。

“小小姐,您先别担心,宫老先生现在在医院里,原本老夫人是不允许我们通知您的,怕您担心,但是我实在担心,所以,您要不要回来一趟。”

“怎么回事,外公怎么会突然进医院,我前两天跟他视频他还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庭筠抓着手机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阎擎胥看着她那个样子,心中不忍,伸手握住她空着的那只手,才发现她的手此刻冰冷无比。

“立刻去楚城。”

“是。”

宋汇泽答应着,立刻改道,向着楚城的方向开去。

“宫先生是被气病的,因为一些不实的报道,诋毁了您,诋毁了宫家,宫老先生看到那些报道,气极了,就……”

“什么报道?”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拢着,木庭筠的心稍稍安了几分,努力稳住自己,问道。

“我知道。”

阎擎胥在身侧出声道。

这些报道他也是才知道,一出来,陆若畴那个大八卦就急忙转发给了他,他已经让人去处理了,只是没想到,还是被宫老先生看到了。

“司徒叔叔,麻烦您照顾好外婆,我马上回来。”

木庭筠见阎擎胥说他知道,嘱咐了司徒凌一句之后,就挂了电话,看向阎擎胥。

“到底是什么报道,能把外公气病?”

阎擎胥拿出手机,递到木庭筠面前。

光是看了一眼标题,木庭筠就觉得后背一阵凉意。

她还想说祝雪蓉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放过自己,原来她想要对付的是自己的外公,想让她彻底失了靠山,彻底无依无靠。

一个人的心,原来可以恶毒成这个样子。

新闻报道的内容就是那段自己和祝雪蓉在宫家门口推搡的视频,只是经过了刻意的剪切之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木庭筠是故意逼着祝雪蓉下跪,甚至还想开车撞她,还后期合成了声音,说是有宫家,有外公给我撑腰,我就算撞死你,也没人敢拿我怎么样。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媒体愿意报道,这样不实的报道为什么会大面积的播出刊登?”

木庭筠拿着手机,抖着身子看向阎擎胥问道。

以宫家在东华国的地位,那些媒体就算再想蹭热度也不敢随意报道这么明显摸黑宫家的新闻。

“她后面有靠山。”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回道。

099 他的保证

“靠山?祝雪蓉?她的靠山是谁?”木庭筠一把扣住阎擎胥的手问道,眼中此刻除了担忧以外,还有浓浓的恨意。

只要一想到他们的矛头居然对准了一个满身功勋的老人,木庭筠就觉得自己一颗心痛得窒息。

她的外公这一辈子为了这个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

祝雪蓉,还有她幕后的那个人,不管他们真正想对付的是谁,光是他们往宫秉存这个两袖清风,一身伤痛的老将军身上泼脏水这一点,就让木庭筠恨不得手刃了他们。

木庭筠恨,恨得咬牙切齿,恨得整个身子都跟着抖个不停,克制不住的那种。

如果外公真的有个好歹,那就是自己害了他,她要怎么去面对?

她根本不敢去想,如果外公真的出事了,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木庭筠想着,眼泪就忍不住一颗颗地掉落,掉在膝盖上,依旧带着灼人的温度。

“放心,宫老先生不会有事,害他的人,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阎擎胥依旧紧握着木庭筠的手,说得肯定而又认真。

他的话,他的声音,此刻对于木庭筠来说就像救命的稻草一般。

木庭筠紧攥着他的手,哽咽着,问得急切,“你说的都是真的?外公真的不会有事?”

木庭筠说着,双眼紧盯着阎擎胥。

她希望他会说是,她希望听到他的保证,当这种事情突然砸下来的时候,木庭筠才突然发现,她内心竟然是这么地相信阎擎胥。

“是,都是真的,他绝对不会有事。”

阎擎胥说得依旧果断。

木庭筠听着阎擎胥的话,心中原本紧绷着的一根弦就好似一下子绷断了一样,一头扎进阎擎胥的怀中,哭得撕心裂肺。

阎擎胥伸手,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轻拢着她,“哭吧,别憋着。”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木庭筠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

*

帝都离楚城开车需要三四个小时的时间。

木庭筠哭累了,就这么木然地坐着,看着窗外漆黑的一片发呆。

车子已经上了高速,窗户外边不再是华丽的城市夜景,而是一片通透的漆黑。

那种黑,漫无边际,就像木庭筠此刻的心情一般,沉浮不停,找不到可以着陆的边际。

“累吗?”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见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看着窗外,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木庭筠轻轻摇了摇头,依旧看着窗外。

她想打电话给外婆,可是她不敢,她现在只能相信阎擎胥的那些话,坚信外公绝对不会有事,不然她怕自己都撑不过这一路。

阎擎胥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没有去逼她,只是安静地守着她。

*

车子驶离高速,进入楚城城区,木庭筠才从那近乎木讷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手下意识地握住了身侧的门把手。

看着车子慢慢接近楚城中心医院,木庭筠整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车子才停稳,木庭筠就打开车门,下车,向着医院里面跑去。

100 对不起

阎擎胥也没有犹豫,打开车门,沉步跟在木庭筠的身后。

木庭筠才跑进医院里面,守在那里的司徒凌就急忙上前,“小小姐,这边。”

说着,就带着木庭筠快步向着抢救室那边走去。

“宫老先生还在里面抢救,老夫人受了刺激,现在也不太好,您先去看看老夫人吧。”

司徒凌说着,脚下步伐很快,木庭筠也不敢耽搁,跟着司徒凌小跑着,一直到一间病房门口,司徒凌才停下了脚步。

“小小姐,老夫人在里面休息。”

“好。”

木庭筠答应着,小心翼翼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司徒凌看着木庭筠进去,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小小姐这支强心剂来了,老先生和老夫人应该就不会,一定不会有事了。

想着,司徒凌便转身,刚准备过去看一下宫老先生此刻的状况,一转身,就看到身后站着的阎擎胥。

“三爷。”司徒凌立刻毕恭毕敬。

“去忙你的吧。”阎擎胥的目光越过病房门口的玻璃,落在病房内那一抹纤瘦的身影。

“是。”司徒凌应着,便又快步走开了。

*

木庭筠走进病房的时候,靳彩凤正靠在病床上,微微闭着眼,手上打着输液的吊针,脸色有些惨白,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苍老了不少。

木庭筠轻声走到靳彩凤面前,看着靳彩凤此刻的样子,眼泪再度在眼眶中打着转,缓缓地蹲下身子,轻轻抚上靳彩凤的手,将她略显冰凉的手拢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靳彩凤缓缓睁开眼睛,当看到是木庭筠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便急忙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外婆,您别动。”

木庭筠看着靳彩凤这个样子,很是心疼,出声道。

“孩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靳彩凤的声音很沙哑,听的人心头一颤。

“我想你们了,所以就想回来看看你们。”

木庭筠握着靳彩凤的手,说着,努力了许久,眼泪还是没忍住,溢出了眼眶。

“外婆,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一旦夺眶,木庭筠压抑的情绪就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了靳彩凤的怀中,大声地哭了出来。

要不是因为她,祝雪蓉还有她背后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摸黑宫家,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外公外婆又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样。

他们都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了,又都一身正气,根本就不是那些肮脏下流的人的对手。

“傻孩子,跟你没有关系,我们年级大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舒服的,没有关系,休息两天就好了。”

靳彩凤看着木庭筠自责的样子,一颗心也跟着软成一团,出声安慰道。

“外婆,我都知道了,您不用安慰我了。”

木庭筠将自己埋在靳彩凤怀中,闷声说道。

她真的很自责,自责过后便是满满的内疚,以及那种被蔓延的无能为力几乎吞噬的感觉。

“傻孩子,树大招风,我们宫家本就树敌许多,跟你没有关系,别多想。”

靳彩凤抚着木庭筠的后背,满是怜爱地出声安慰道。

101 无声的陪伴

木庭筠靠着靳彩凤身边,许久,看着靳彩凤的样子像是乏狠了,这帮着把病床摇了下去,然后走了出来。

走出病房的时候,一双原本水亮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不堪。

掖了掖眼角的泪水,木庭筠逼着自己振作起来,现在的她必须比任何时候都坚强,她的外公外婆需要她,她必须足够强大,强大到让他们足以依靠自己。

木庭筠想着,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步向着急救室走去。

阎擎胥就站在病房门口不远处的窗口,听到声音,转身,就看到木庭筠走了出来。

“我去看看外公。”木庭筠看到阎擎胥,礼貌地说了一句之后,便继续向前走去。

阎擎胥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然后轻轻一带,将她搂入怀中。

“宫老先生不会有事的。”

阎擎胥看着她哭肿了的双眼,心疼不已,轻轻将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方,柔声安慰道。

宋汇泽已经去接应蒋引恩了,事情也已经调查地差不多了,只是身后那个人将这一切撇的太过于干净,所以到最后,倒霉的怕是只有祝雪蓉了。

“嗯。”

木庭筠轻声应着,此刻已经一点都不抵触阎擎胥的怀抱了,相反,此刻他的怀抱,成了自己最大的精神支柱。

“我陪你过去。”

阎擎胥说着,轻轻松开了木庭筠,伸手想要牵她的手,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伸手,只是安静地走在她身侧,陪着她一起向着抢救室走去。

抢救室外,司徒凌正焦灼地来回走着。

他跟了宫秉存一辈子,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老将军最后是这样被人给害了的话,他能不能忍住不去动手。

“小小姐。”

看到木庭筠走过来,司徒凌才尽量表现得冷静了些。

“外婆睡下了。”木庭筠看着司徒凌,努力让自己冷静沉稳,说道。

“嗯,有小小姐在,老夫人就安心了。”

“嗯,你也一夜没合眼了,去睡吧,这里我来守着就好了。”木庭筠看着司徒凌,说道。

司徒凌对于外公外婆的忠心程度,木庭筠自然是看得出来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希望司徒凌能好好保护好自己。

“我没事,老先生没有醒来,我没法安心走开。”司徒凌说得认真而果断,在确定宫秉存没事之前,他根本就心绪难宁,除了守在这里以外,他根本没有心思去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木庭筠见她说得果决,也知道像他这样的性子,只怕自己多劝也是没有用的,便索性也不白费唇舌了。

已经过了午夜了。

木庭筠站在抢救室外的走廊上,看着窗外萧瑟的夜景,心中一片凄冷,除了不停地祈祷,不停地祈求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真正在生死面前,木庭筠才发觉,一个人是多么地渺小,多么地不堪一击。

宫秉存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次又因为气急攻心发病,如果真的,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不知道自己余生该怎么去面对。

阎擎胥站在木庭筠身后不远处,看着她微微耸动的肩膀,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也知道,此刻,再多的话语都比不上一份无声的陪伴。

102 想怎么做,全在你

抢救室的门打开,一身疲累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木庭筠听到声音,转身,快步上前。

“医生,我外公他怎么样?”

木庭筠看着医生,脑海中的一根弦已经崩到了极致了。

“宫老先生已经没事,等他苏醒过来就好了,只是这段时间他需要静养,千万不能再让他受到刺激了。”

医生看着面前几个人,仔细地叮嘱道。

“谢谢,谢谢……”

木庭筠听着医生的话,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总算落了地,看着医生,除了说谢谢以外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着宫秉存被人从抢救室推出来,木庭筠一路跟着,一直跟到了病房。

宫秉存还在昏迷中。

木庭筠走过去,伸手握住宫秉存宽大的手掌的那一刻,心里才终于踏实了。

睡着的宫秉存看上去那么慈祥那么和善,让木庭筠舍不得移开双眼。

还好,还好外公没事,没事就好。

木庭筠在宫秉存的身边守了一会之后才站起身,“司徒叔叔,您去我外婆那看一下吧,如果她醒了,您就跟她说一下外公没事了,好让她心安。”

“是。”

司徒凌答应着,转身走出了病房。

木庭筠原本烦躁的心情此刻也终于平静了下来,“三爷,您也回去休息吧。”

“你出来一下。”阎擎胥没有接木庭筠的话,而是开口说道。

事关祝雪蓉,多少和木家有关系,所以阎擎胥觉得还是大概跟她说一下好一些。

“可是……”

木庭筠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宫秉存,有些不忍心走开。

“小小姐,没事,这里有我呢,我会照顾好老先生的。”杨嫂知道木庭筠的心思,急忙上前说道。

“好。”木庭筠这才应着,跟着阎擎胥走了出去。

*

车内。

阎擎胥打开笔记本,点开视频递到了木庭筠面前。

“这是原始视频,报道出来的那个视频经过了明显的剪辑。”

阎擎胥说着,看向候在车外的宋汇泽,宋汇泽点头,另一辆车里,蒋引恩将一个男人给押了过来。

“三爷,三爷,我是无辜的啊,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你们要找去找木夫人,我也不知道她居然会把这些视频发给杂志社,也没想到杂志社居然敢这么胡乱报道,我以为她只是想要拿着这个视频来跟木小姐谈些条件而已……”

那个被押着的男人在看到阎擎胥的那一刻,腿瞬间就软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急急地解释道。

“知道该怎么做吗?”阎擎胥看向他,薄唇轻启,淡淡说道。

“知道,知道。”男人急忙点头。

他惹谁也不敢惹阎擎胥啊,何况这件事情,想要弄清楚来龙去脉真的太容易了,他也实在没有想到祝雪蓉居然会这么没脑子。

但是他既然是做这一行的,自然也知道,会有这么多杂志社敢同时报道,只怕这背后早就不是他预想的那么简单了。

阎擎胥收回目光,蒋引恩便又将人给带走了。

“想怎么做,全在你。”

阎擎胥看向木庭筠,认真说道。

103 一夜清除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没什么好客气的。”木庭筠说的直接。

她和祝雪蓉之间一向只有恨,别无其他。

以前可能还会顾及到木振云的感受,做事留一分情面,但是自从那一巴掌之后,她连木振云的感受也不想再去在意了。

既然他不在意自己,自己又何必去在意他?

“好。”

阎擎胥说着,对着宋汇泽嘱咐了一声。

当天夜里,所有与此有关的报道都被删除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甚至连那些评论,那些转载的图文,都在一夜之间,彻底地清除。

几乎所有参与了报道的杂志社都推出了替罪羊发文对宫家道歉,并澄清了那确实是不实报道,并且刊登了真实的经过。

在这些澄清下面,群众反响激烈。

“宫老将军这么好的人,你们这些令人发指的刽子手,是怎么忍心向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军下手的?你们这些人,其心可诛,就该关一辈子。”

“报道出来的时候我就坚信这一切跟宫老先生绝对没有关系,原本以为他只是被他那个外孙女给连累了,现在看来竟然是有人想要害他,到底是谁做的,对于这种人,我支持终身监禁。”

“听说宫老先生都被气得进医院了,要是宫老先生有个三长两短,这些人就该以命抵命!”

“世风日下,心疼宫老。”

“……”

木庭筠随意地翻看着这些评论,不得不承认阎擎胥的办事效率确实高得惊人。

这样就好了,等外公醒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彻底放下心来之后,木庭筠回到病房,很快就趴在宫秉存的病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

此时,简家。

简翰天看着现在的这些报道,手一掸,桌上一套名贵的茶具应声落地碎成了片。

他当然没指望这么一个报道能扳倒宫家,他只是想借着这个报道杀鸡儆猴,让阎擎胥知道,只要他敢轻举妄动,他有的是办法动他身边的人。

当然,如果因为这个新闻能把一向自恃清高的宫秉存气得一病不起,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会被阎擎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平息,甚至还能让那些杂志社发澄清的报道。

所以说,在这个东华国,他这个总统舅舅的分量还没有他阎擎胥重吗?

简翰天想着,攥紧了拳头,狠狠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简文轩此刻正好从楼上下来,看着简翰天的样子,冷笑了一声,直接从他面前走过。

“你给我站住!”

简翰天本就一肚子火,此刻看到简文轩这样的反应,心中更是烦闷,站起身,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怒声道。

“你笑什么?”

简翰天走到简文轩面前,厉声问道。

“笑你一辈子蝇营狗苟,到最后,一无所有!”简文轩看进简翰天的双眼中,毫不客气地说道。

简翰天怒气冲天,猛地举起了手。

简文轩惨白的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打吧,打死了,我正好可以去跟我母亲赔罪。”

104 你母亲不是我害死的

听到简文轩提到他母亲,简翰天伸出去的手狠狠颤了两下,最后还是没有打得下去。

“我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你母亲不是我害死的,那只是一场意外。”

简翰天颓然地解释道。

面对自己亲生儿子的谴责,这样的话语,他已经说了无数遍了,无数遍之后,就只剩下无力,再然后,就不想再解释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再说多少遍,简文轩都不会相信自己,那一场意外来得太过于凑巧,凑巧得太过于像是一场精心安排的阴谋。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样去好好解释这一切。

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只是他简文轩,永远都不愿意尝试理解他这个父亲。

“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简文轩的声音依旧温润,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冰凉入骨,“就是因为你是我父亲,我太了解你了,我知道你能做出来什么样的事情。”

简文轩的话音刚落,简翰天踉跄了一下,最后也只是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一辈子争名夺利,最后却真的要落得众叛亲离了吗?

“好,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么多的我也就不解释了。”

简翰天说完,简文轩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简翰天攥紧了拳头,“你可以不尊重我这个父亲,但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依旧有效,只要你敢去招惹木家那个女孩,我就能让她彻底消失。”

简翰天看着简文轩的背影,说得残忍而又冷漠。

简文轩垂着的双手渐渐攥成拳,最后却也什么都没说。

他太了解简翰天了,他既然说出口了,自己如果不照着他的意思去做,他就真的能毁了木庭筠。

*

楚城,木家。

祝雪蓉躲在房间里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听着那逐渐不耐烦的敲门声,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那个能让媒体大胆报道的人,那个承诺出了事会保她的人,现在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彻底消失无踪,她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祝雪蓉,你给我把门打开,不然我撞门进来了。”

门口,木振云的声音已经逐渐失了耐心,声音也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他知道祝雪蓉其实并不喜欢自己那个大女儿,可是他从没想过,她会真的出手去害她。

他为了她已经差不多跟这个女儿决裂了,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祝雪蓉,你再不开门,你那些破事,我就什么都不管了,你是死是活,我也不管了。”

木振云是真的生气了,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几分狠意。

“爸,你不能不管妈,这些媒体太无良了,知道木庭筠有阎擎胥撑腰就都开始歪曲事实了,爸,妈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啊,您不能不管她。”

木佳怡听着木振云的话,生怕他真的不管祝雪蓉了,急的跪了下来,拉着木振云的胳膊哀求道。

“佳怡,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别人都把跟她交易的聊天记录和视频都曝光了,你还敢说你妈是无辜的?”

木振云看着木佳怡,无力地说道。

105 示弱

木佳怡当然知道这一切就是祝雪蓉做的,可是即便知道得清楚,她也不可能真的不管祝雪蓉,毕竟那是她的母亲,生她养她的母亲啊。

木佳怡想着,对着木振云狠狠磕了个头,“爸,她是您的妻子,是我的母亲,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也只是一时糊涂而已,以她的身份背景根本动不了姐姐,也动不了宫家的,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她,现在能救她的就只有您了,如果您都不管她,她就真的要坐牢了。”

木佳怡说着,伸手拉着木振云的裤腿,哀求道。

“你让我怎么救,她现在害的是你姐姐,是宫家,你让我怎么有这个脸去开口?”木振云说着,浓浓地叹了一口气,“要救,你自己想办法去救吧。”

说完,木振云便轻轻掸开了木佳怡紧拽着他裤腿的手,转身想要走开。

而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祝雪蓉满脸泪水地走了出来。

“妈,妈,你快跟爸爸说说,跟爸爸好好说说,爸爸他就是说气话,他舍不得不管你的,你们这么多年了,感情这么好,他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木佳怡看到祝雪蓉走出来,急忙拉着祝雪蓉的手急切地说道。

祝雪蓉此刻已经心如死灰了,在那个神秘人彻底失踪的那一刻,她的一颗心就已经掉进了冰窟窿里了。

一个能够调动楚城所有杂志社的人,有这么强大影响力的人都不敢正面应对这件事,那让她这么一个无权无力,仰仗木振云而在楚城立足的人怎么有能力去抗衡?

新出的新闻她也看到了,现在所有的证据和矛头全部都指向她一个人,整个楚城的百姓把她骂得体无完肤,这种情况下,她根本就不可能置身事外,根本就不可能脱罪。

但是即便心中知道是这种情况了,祝雪蓉却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认了。

她不想坐牢。

她一辈子致力于要做的事情就是洗刷自己的过往,想要成为人上人,想要不再去看那些各种各样的眼光。

可是现在,如果真的坐牢了,那她这一辈子都甩不掉身上的污点了。

“振云,你真的打算不管我了吗?”

祝雪蓉步子沉重,一步一步走到木振云面前,哑着嗓子问道。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让我怎么帮你。”

木振云没有去看祝雪蓉如今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说着,就转身准备离开。

“振云,我知道错了,我做这一切,就是因为太爱你了,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宫觅容,所以我吃醋,我发疯,才会做下现在这样的事情,”祝雪蓉哭得凄惨,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只能服软,“我知道我现在做下的事情差点害了宫先生,可是我的本意并没有想要害他,我只是被嫉妒心蒙了眼,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宫姐姐都已经不在了,还能在你心里占据着那么重要的位置。”

祝雪蓉说着,哭得越加凄惨起来。

106 求情

“祝雪蓉,这种时候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木振云听着祝雪蓉这没头没脑的话,心中更加窝火了一些,忍不住冲着她喊道。

“振云,”祝雪蓉颤着声喊道,拉着木振云的胳膊,就这么跪了下来,“我在你的书房看到了宫姐姐的照片,我也不止一次看到你拿着宫姐姐的照片在那里自言自语,我就知道,你的心里根本没有一刻放下过她,”

祝雪蓉说着,眼泪再次倾盆,“我以为我可以不在意的,她都不在了,我怎么可能去跟一个已经不在了的人去争,又怎么去争?可是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我还是嫉妒,这种嫉妒冲昏了我的理智,所以,我才会做下这种愚蠢的事情来,可是,振云,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在意你,在意地近乎发疯……”

祝雪蓉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木振云的双眉也是随着她的话语越蹙越紧。

就在祝雪蓉低着头等着木振云说些宽慰自己的话语时,木振云却还是推开了她的手,转身下楼,走开了。

看着木振云的背影,祝雪蓉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你别这样,别这样。”

木佳怡见祝雪蓉这样,急忙过去,一把抱住了祝雪蓉。

“佳怡,你爸爸是真的不准备管我了,他是真的不管我了,我完了,这次妈妈是真的完了……”

祝雪蓉紧紧地抱着木佳怡,眼泪一颗颗滚落,整个身子也是止不住地颤抖。

她不想去坐牢,真的不想,真的不想。

“妈,你等我,我去求浔烨,我去求他想想办法,他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木佳怡其实也早就慌了,此刻心中一想到宋浔烨,就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佳怡,我的好女儿,妈妈就全靠你了。”祝雪蓉听见木佳怡这么说,这才生出了那么一丝希望来,一把握住木佳怡的胳膊说道。

“妈,你放心,今天就算要我跪着求他,我也一定求他救你。”

木佳怡说着,也没敢耽搁,急急地出了门。

*

宋家。

“木小姐,您请回吧,我家少爷不在家。”

门口,宋家的佣人拦着,一脸冷漠地说道。

“求您让我进去,我知道他在家,我刚给他打过电话,我知道他一定在家,求求你了,我真的有急事要找他。”

“木小姐,我是个下人,我也是听命行事,还请你不要为难我。”

佣人说着,依旧把门口堵得死死的,不管木佳怡怎么哀求,怎么说情,都不动不摇。

木佳怡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只能再拿出手机,拨通宋浔烨的电话。

可是这一次,电话响了许久,却没有人接听。

木佳怡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电话,一直打到第五遍,电话才终于被接通了。

“宋哥哥,我已经在门口了,你能出来见我一下吗?求求你了,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要跟你说,求求你了,只要你这次能帮我,以后你想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你的一切要求,我都答应,好吗?”

107 二小姐还真是跟你母亲一样

电话才接通,木佳怡就一口气地说道。

她太急了,她知道时间不等人,也知道这次事情关系到阎擎胥,宋浔烨也许并不会帮自己,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就急切地说出交换条件,说出一些让宋浔烨无法拒绝的交换条件。

木佳怡才说完,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一声冷笑声。

只这一声,就让木佳怡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木二小姐啊,木二小姐还真是跟你母亲一样,行事风格做派,都跟我们这些有头有脸的家庭不太一样啊。”

接电话是宋浔烨的母亲,听着木佳怡的那番‘开场白’就忍不住开口挖苦道。

“宋,伯母,我,我找宋哥哥真的有急事,能麻烦您让他接个电话吗?”

木佳怡怎么可能听不出宋夫人话语里那明显的讽刺和挖苦呢。

但是现在,宋浔烨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她就算丢光了脸面,她也不能不管她的母亲。

她知道,祝雪蓉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给自己铺路,编造这条新闻,原本目的就是为了想要害宫秉存一把。

宫秉存身体不好的消息她们都知道,如果这个消息能够把宫秉存给气得倒下了,那么木庭筠就等于没有靠山了,没有了宫秉存在后面撑腰的木庭筠就好对付多了。

可是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最后竟然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木小姐啊,我劝你呢还是回去赶紧多陪陪你母亲吧,她现在身上的罪名那一两年可是出不来的,你说你母亲做出这样被人唾骂的事情来,我家烨儿和你们木家非亲非故的,你又何必把他卷进去呢,还是赶紧回去吧。”

“可是,伯母,我和宋哥哥,我们是,是……”

“他不就是差点成了你的姐夫嘛,如今不是没成嘛,况且如果成了,他现在就更加不可能帮你了,你说是不是。”

宋夫人说的决绝,字里行间等于是把木佳怡这段时间和宋浔烨之间的关系抹了个干干净净。

木佳怡饶是再想哀求,也心冷了。

“好了,木小姐,我还有事情要忙呢,就不招呼你了。”

宋夫人说着,那边电话就挂断了。

木佳怡失魂落魄,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楼上,窗口前的宋浔烨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你一定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

宋浔烨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脸色难看。

“我不把话说得难听些,她会死心吗?你难道看不出来,现在那个木庭筠攀上阎擎胥了吗?阎擎胥,你斗得过吗?”

“不管斗不斗得过,木佳怡都是我女朋友,我就算不出面帮忙,你也不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决,这样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她?”

“面对,你看看她那样,一开口就说些什么?这种女人,以后保不准会给你戴绿帽子,我告诉,妈是为了你好,你给我消停消停,我会好好帮你物色一门亲事的,至于这个木佳怡,你想都不要想。”

宋夫人说着,甩门走了出去。

108 好父亲

“外婆,您去歇着吧,我守着外公就好了。”

木庭筠看着靳彩凤强撑着身子,非要待在宫秉存身边,有些心疼地说道。

“好了,你们一个个,守什么守,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一看到我们家筠筠啊,就什么病都好了。”

宫秉存醒了以后看到木庭筠好好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很好,确实恢复的很快。

“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们吓个半死。”靳彩凤看着现在生龙活虎的宫秉存忍不住吐槽道。

“本来就是你们太大惊小怪了,我能有什么事,我身子骨硬朗得很呢,只是如今太平盛世用不着我,不然我还能上战场呢。”

“筠筠,这病房是不是突然黑了?”靳彩凤听着宫秉存的话,皱着眉看着木庭筠问道。

“没有啊,外婆,您怎么啦?”木庭筠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只以为她是这两天累得眼前发黑,急忙问道。

“我没事,我只是看到这病房里啊,好多牛在飞,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是谁给吹上去的。”

靳彩凤一本正经地说道。

木庭筠此刻也听懂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个老太婆,你当着孩子的面下我面子。”

宫秉存也是听懂了靳彩凤话里的意思,埋怨道。

“我又没瞎说,是有些人自己不害臊。”

靳彩凤看着宫秉存状态好了,忍不住开始跟他斗嘴。

老两口相亲相爱了一辈子,这爱斗嘴的习惯也是带了一辈子。

木庭筠看着他们两个这样就觉得特别地温馨,站在一旁跟着笑得开怀。

“木小姐,”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宋汇泽站在门口,毕恭毕敬,“有人找您。”

“好,”木庭筠应着站起身,“外公,外婆,我马上回来。”

“快些回来啊,不然你外婆又该欺负我了。”

宫秉存只以为是阎擎胥找她,依旧开玩笑地说道。

“好啦,我知道了。”木庭筠笑着答应着,然后走出了病房。

“谁找我?”

木庭筠一边跟着宋汇泽往前走,一边忍不住问道。

“您父亲。”

宋汇泽自然不会隐瞒,说道。

木庭筠脚步一顿,脸色难看了几分。

她当然知道木振云这个时候来找她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知道,心中才会觉得苦涩。

她这个父亲还真是为了她们那对母女,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是同样是她的孩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不想去,就别去了,”阎擎胥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走廊上,走近木庭筠,“我帮你去打发他走。”

阎擎胥说着,低头看向木庭筠,等着她做决定。

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不用了三爷,我总不能躲他一辈子。”

说着,木庭筠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她其实真的很想知道,她的这个父亲能为了那对母女做到什么程度。

*

医院的会议室,临时借给了木振云。

木振云站在里面,满心的彷徨。

他知道自己这一趟是不该来的,可是到底还是抵不住祝雪蓉和木佳怡的苦苦哀求。

木佳怡说的对,不看僧面看佛面,祝雪蓉是自作自受,可是她一旦坐了牢,木佳怡的这一辈子也就跟着毁了。

109 说主题

会议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木庭筠一个人走了进来。

木振云急忙快步走了上去,走到距离木庭筠两三米远的地方却突然猛地停下了脚步。

木庭筠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木振云,等着他开口。

木振云搓着双手,喉间干涩。

木庭筠如今已经亭亭玉立,修长美好,乍一看,竟然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宫觅容。

那时候的宫觅容也如现在的木庭筠那般耀眼而美好,让人几乎移不开双眼。

可是后来,时间可以磨灭一切激情。

当宫觅容缠绵病榻,当她那美丽姣好的容貌逐渐在病魔的折磨之下变得形容枯槁,变得不再让他心潮澎湃的时候,他心中的天平终于彻底地失衡,彻底地偏向了祝雪蓉那一边。

时间久了,在他心中,好似祝雪蓉才是他的发妻,时间久了,他都快忘了,初见的时候,宫觅容也是那般美好,那般让人悸动不已。

木振云看着木庭筠一步步走过来,猛然间就想起了当时跟着父亲去宫家提亲时第一次看到宫觅容的场景。

那时候的宫觅容也是这样,逆着光从门口走进来,言笑晏晏,撩动人心,只一眼,他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木振云想着,一双眼睛突然就有些干涩起来,心口也跟着撕裂一般地疼痛起来。

“筠筠。”

许久,木振云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看着木庭筠,声音沙哑干涩。

“嗯。”

木庭筠依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轻轻应了一声。

木振云看着她那冷淡的态度,原本准备好的话语突然就哑然了。

记忆中那个喜欢缠着自己的小丫头,突然就好像多的一句话都不愿意跟自己说了。

“筠筠,这些年,是爸爸不好,爸爸忽略了你。”

这一次,木振云是真心的,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这个女儿。

他一直以为祝雪蓉是个心肠极软的人,就算没办法把木庭筠当作自己女儿一般地疼爱,但是至少是不可能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的。

但是如今,他才恍然间明白,也许自己的这个女儿所受的苦远比自己知道的多。

“没事,我习惯了。”木庭筠浅笑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轻轻坐了下来,一副客气的样子,“坐下来说吧。”

木振云听着她的话,心口更加酸涩了些,“筠筠,我知道你恨我,爸爸会想办法弥补的,爸爸……”

“我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这些铺垫就不用多说了,说主题吧。”

木庭筠看着他那么艰难地想要说着那些虚意的敷衍的话,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木振云双唇下意识地张了张,剩下的那些话,还是给生生地咽了下去。

“筠筠,我知道你不喜欢你祝阿姨,可是她毕竟是你妹妹的生母,如果她出事坐牢留了案底,以后你妹妹也会跟着一起受连累,你阿姨再不好,可是你妹妹是无辜的啊,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妹妹一辈子就跟着她妈妈这么毁了吧?”

木振云咬咬牙,还是把那些话说出了口。

110 不可能善罢甘休

“无辜?”木庭筠听完木振云说的话,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不久前才抢了我的未婚夫,想置我于死地,嗯,还真是我的好妹妹,好无辜。”

木庭筠说着,眼角带着一丝不屑,心中却是痛的。

所以木佳怡对她做的这些,在她这个父亲眼中竟然什么都不算吗?竟然只得到了一句无辜?

“庭筠,这件事情佳怡做的确实很过分,我也数落过她了,可是她说了,她只是真的很喜欢宋浔烨,刚好宋浔烨也说喜欢她,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内心也很自责,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的,但是因为你们快订婚了,所以才……”

“所以才合起伙来给我下药,让我成为众人眼中的荡妇,好让他们双宿双飞,是吗?”

木庭筠看着木振云,一字一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

今天过来之前,她就想过了,她绝对不要再对这个父亲再有一丝一毫的期盼,就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陌生人来谈判,可是人的情绪,还是比她自己所想的要难控制得多。

有些话说到这个份上,情绪自然而然就会跟上来。

“下药?你说什么?什么下药?”

木振云原本都已经坐下来了,听到木庭筠说什么下药,什么荡妇,整个人一惊,又跟着猛地站了起来。

木庭筠低头,只是缓和了一下情绪。

至少从木振云的反应看得出来,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至少,他还没有这么恶毒。

“您可能不知道,订婚宴前一晚我为什么会突然上了三爷的车,然后消失了一个晚上,那是因为木佳怡和宋浔烨给我下了药,开了房,还安排了人,就是想要给我来个人赃并获,好让他们在订婚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出来,让我身败名裂,他们就就可以双宿双飞……”

木庭筠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我当时没有逃出来的话,您也不会听我解释的吧,您也一定会认定了就是我水性杨花,勾三搭四吧?反正在您的眼中,我本来就是一个浪荡不堪的人,在您的眼中,只有她们说的才是对的,我的一切辩解,一切解释,都是给自己找理由,都是无理取闹,是吗?”

木庭筠的声音并不重,相反,还有些低沉,轻飘飘的。

可是这一字一句砸在木振云的心间,却好似千斤重,每一下都砸得生疼。

是他轻信了祝雪蓉,轻信了木佳怡,相信了她们所说的,木庭筠是因为故意气自己,所以才变得放浪形骸,变得轻浮不堪。

但是如今看来,也许并不是他一直以为的那样。

这三年,他竟然从来没有认真地相信过他这个女儿一次。

“筠筠,对不起……”

木振云这次是真的打心底里心疼自己这个大女儿,那些求情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了。

“您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但是祝雪蓉既然想伤害我外公,这件事情就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所以您还是请回吧。”

木庭筠说得客客气气,可是整个过程中显得格外地生分,甚至连一句爸爸都没有喊。

111 外公的嘱咐

木振云走了之后,木庭筠就回了病房里。

靳彩凤已经被人扶回去休息了,此刻病房里是阎擎胥陪着。

木庭筠进去的时候不知道阎擎胥正在跟宫秉存说着些什么,宫秉存笑得很开心。

但是看到她推门进来,他们两人的话题却是戛然而止。

“外公,三爷。”

木庭筠礼貌性地打着招呼道。

阎擎胥微微颔首,然后跟宫秉存简单说了一下之后就走了出去。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这才回身,坐在了宫秉存的身边。

“外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木庭筠其实只是随口一问,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心中还是因为木振云的出现出现了极大的起伏,但是她不愿意自己情绪的波动被宫秉存看出来,更加不愿意宫秉存因为这个担心,所以这才随便找了个话题。

“胥儿在跟我说你差点把他别墅的厨房给点了,还具体给我形容了一下你当时的样子,”宫秉存说着,拉过木庭筠的手,笑着笑着,却是又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筠筠,这三年,让你吃了不少苦,是外公不好,外公不该死要面子活受罪……”

木庭筠听着宫秉存的话,心口一暖,“外公,您已经够好了,筠筠已经很知足了,只要您和外婆好好的,我很知足很知足了。”

木庭筠说着,轻轻地趴在宫秉存身上,声音有些闷闷的。

“刚刚,振云来找你了吧。”

宫秉存轻拍了一下木庭筠的后背,出声问道。

“嗯。”

木庭筠顿了一会之后,还是闷闷应声。

“是为了你继母的事情吧。”

宫秉存毕竟这把年纪了,有些事情看得自然通透。

原本木振云不来他也没准备把事情真的闹那么大,毕竟中间还隔着木庭筠,即便她嘴上说着不在乎那个父亲了,要跟他彻底断了,但是如果木振云真的出了什么事,木庭筠心里又怎么可能好过得了。

所以从知晓整件事情原委的那一刻,宫秉存其实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是,”木庭筠应着,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看向宫秉存,“外公,我们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人和事了,您想吃什么,筠筠给您去买。”

宫秉存看着她这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欣慰,最后叹了口气,“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想为外公讨回一个公道,所以不想放过她们,但是外公真的不在意这些,外公只在意你,”

宫秉存说着,苍老的手紧紧扣着木庭筠的手,眼中满是爱怜,“答应你爸爸吧,外公不想去计较这些事情,反正风波已经过去了,这两天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她们也尝到滋味了,也够了,算了吧。”

木庭筠紧抿着唇瓣,看着宫秉存,努力地忍着眼泪,“外公,她们这样精心计划,想要构陷你,我不能就这么放了她们,我必须让她们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孩子……”

“外公,自从母亲去世之后,这三年,他对我不闻不问,如今却为了她们求到我面前来,我真的做不到这么宽宏大量,就这么容易放过她们。”

112 莫须有的罪名

宫秉存看着木庭筠异常坚决的样子,还想再劝些什么,木庭筠却突然笑着站起身。

“外公,我去给您买点吃的,马上回来。”

说完,不等宫秉存说话,就急忙快步走了出去。

vip楼层很是空旷,这一侧就只有宫秉存这一间病房,木庭筠走到病房外,心里的委屈立刻汹涌澎湃起来,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背靠着身后的墙,缓缓地蹲下了下来,最后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无声地哭了出来。

走廊的尽头,阎擎胥远远地看着她,眼中隐着浓浓的情绪,许久,见她站起身,擦干眼泪,便也从容地退了开去。

*

木家。

木振云一身疲惫回到家中,这一路,心中一直盘桓着的都是木庭筠那客气又冰冷的样子,以及她那一声声平淡的却又震撼人心的话语。

“如果我当时没有逃出来的话,您也不会听我解释的吧,您也一定会认定了就是我水性杨花,勾三搭四吧?反正在您的眼中,我本来就是一个浪荡不堪的人,在您的眼中,只有她们说的才是对的,我的一切辩解,一切解释,都是给自己找理由,都是无理取闹,是吗?”

她的话语,她那些平淡的控诉,一遍一遍在他的耳边萦绕,挥之不去,就像狠厉的鞭子一般,一遍地控诉着他这三年来的失职,控诉着他的不公。

这三年,他太过于相信祝雪蓉,如果不是这件事情被曝光出来,他也许会一直这么信任祝雪蓉下去。毕竟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现在的这个妻子是个柔弱而又心软的人,自己的小女儿是个温柔而又胆小的人,只有自己的大女儿,叛逆,自私,又放荡。

木振云想着,心口一痛,如果木庭筠说得都是真的,那么这三年,她的心该有多痛?

可是在她想要跟自己解释的时候,自己却总是因为表面看到的现象不去听,不去管。

“爸,您见到姐姐了吗?她怎么说?她愿意放过我妈吗?”

木佳怡看到木振云走进家门,急急地站起身,快步冲了过去。

木佳怡问得很急,双眼通红,眼中满是期待,隐隐还藏着害怕。

她怕木庭筠不答应,毕竟自己和祝雪蓉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她怕祝雪蓉因此坐牢,更怕自己因为母亲坐牢而毁了一生,更断送了她和宋浔烨的好姻缘。

木振云没有说话,只是推开了木佳怡抓着自己的手,跌跌撞撞地走到沙发旁,然后一下跌坐进了沙发中。

“爸,您怎么了?”

木佳怡看着木振云这个样子,想要出口好好问,又有些不敢,只能这样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些年,你和你的好母亲对你姐姐做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木振云抬头,对上小女儿一脸无辜的样子,眼中却依旧带着一丝冰凉。

多少次,他就是被她们母女这种无辜可怜的样子给欺骗了。

“爸,我们没有,真的没有,我知道,我知道姐姐恨我,恨妈,因为她觉得是我们破坏了她的家庭,可是我们这些年对她一直都是好的,妈妈更是把她当亲女儿一样,如果一定要我们认下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她才愿意放过妈妈的话,我们也只能认。”

木佳怡看着木振云,满腔委屈地说道,说到最后更是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113 不会有事的

木振云听着木佳怡的话,一腔的悔意和痛苦此刻都化作了苦涩和冷笑。

木振云冷笑着,站起身,看向木佳怡。

“你知道你姐姐跟我说了什么了,你就认定是她诬陷你们了?这些年,你和你那个好母亲诬陷她是不是都诬陷地顺手了?你母亲如今做的这些事情,你还好意思说她对你姐姐像对亲生女儿一样?”

木佳怡听着木振云的话,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

她不知道木庭筠到底跟木振云说了多少,而木振云又信了多少,但是眼下,宋浔烨那边她是指望不上了,她唯一能指望地只有木振云了。

木佳怡想着,抖着身子,对着木振云就跪了下去。

“爸,我不知道姐姐都跟您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您现在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发誓,我跟妈妈一开始真的想把姐姐当成一家人一样对待,但是姐姐心中始终有疙瘩,她一直骂妈妈是狐狸精,骂我是私生女,一遍又一遍地骂,妈妈忍了这么多年,她无数次跟我说宫阿姨已经不在了,姐姐是受了刺激才会这样的,她断然不会去跟姐姐计较这些的,也不许我去计较,”

木佳怡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忍住那看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这才继续道,“这次,妈妈也只是因为看到你在书房里看宫阿姨的照片,心里那一直压抑的酸楚突然就决堤了,才会一时荒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木佳怡说着,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滚落下来,淌了一脸。

“爸,妈妈她不傻,她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情来,您真的不明白吗?她哪里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宫家的对手,可是她还是飞蛾扑火一般地去做了,为的是什么,就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你知道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内心又有多痛苦吗?”

木佳怡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眼泪成串地掉了下来。

她知道木振云一贯是心软的,耳根子更软,所以她才会这样去说,不过分辩解,不去诋毁木庭筠,只说自己和祝雪蓉的苦,让木振云心软。

木振云看着木佳怡这个样子,心思也确实晃动得厉害。

她哭得那么凄惨,那么委屈,那么无助。

哎……

木振云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乏了,重重地坐进了沙发里。

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像断案一般去论个谁对谁错呢?

但是手心和手背却始终都是有厚薄之分的。

眼下,他心中所想的,无非就是让两个女儿都不再受到伤害,而眼下,木庭筠有宫家护着,有阎家保着,自然是无虞的。

而木佳怡,却只有他。

“别哭了。”

木佳怡安静地坐着,无声地哭泣着,一直到木振云出声,才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向木振云。

木佳怡没有说话,只是这么满眶眼泪地看着他。

“你去陪着你母亲吧。”

木振云说着,起身就再次向外走去。

“爸爸,妈妈她,她……”

“不会有事的。”

木振云听着木佳怡那颤抖的声音,最后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出声道。

114 三爷,客气了

木振云重新回到医院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见到木庭筠,就被人请到了另一处。

医院旁的一处宅子。

木振云被‘请’进去的时候,阎擎胥正站在那亭台楼榭之间。

后背靠着复古的木制廊柱,指尖余烟袅袅,猩红明灭。

见木振云进来,阎擎胥才轻慢地将手中那半截香烟摁灭在了一旁的烟灰缸中。

“阎……三爷。”

木振云看到阎擎胥的时候,整个人一怔,怎么也没有想到要见自己的会是阎擎胥。

木振云忌惮阎擎胥,这个人杀伐果断,手段狠厉,他自是不敢招惹的。

简单回忆了一下,他也确实不曾招惹过他。

心中虽然惊疑,但是木振云毕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初初进来时那一份慌张此刻已经被他很好得藏掖了起来,只是客套地笑着,走到阎擎胥面前。

“不知道三爷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木振云语调尽量平稳,不想让阎擎胥看出来自己此刻的慌张。

木家虽然和阎家相比确实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是木家在楚城也是有些脸面的,他作为木家的一家之主,自然不能就这么自己给自己下了面子。

“坐吧。”

回廊旁边,有一处古朴的亭子,亭子里,有两方四四方方的木凳子,再加上一张古朴的木桌子,四下帷幔一散,看着很有意境。

“三爷这处宅邸还真是漂亮,好雅兴啊。”

木振云一边应着,坐进亭子之中,一面客套地说着。

阎擎胥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在木振云的对面坐了下来。

阎擎胥亲自沏了一壶茶,然后倒了一杯,递到了木振云的面前。

木振云受宠若惊,思绪在刚刚那一会也是牵肠百转,思忖间,也大概猜到了阎擎胥今日找他的原因了。

只是虽说是猜到了,木振云却依旧不敢肯定。

印象中,自己的那个大女儿和阎擎胥以前也并不认识,没有什么太深交情,他并不觉得阎擎胥会为了自己那个女儿特意让人拦了自己到这里来。

“三爷,客气了。”

木振云接过阎擎胥递上来的茶盏,连声道谢,却绝口不提木庭筠,只是安坐着,等着阎擎胥开口。

和阎擎胥这样的人说话,自然是少说少错。

阎擎胥浅浅看了木振云一眼,也并不想跟他兜圈子。

“木先生,您现任妻子所做的这一切,您都知道了吧?”

阎擎胥悠然喝了一口茶,看向木振云问道。

木振云心口一震,放下茶盏,“是,都知道了,我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木振云说着,倒也正式看向了阎擎胥,既然阎擎胥已经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他再掖着也就没意思了,“三爷,我知道雪蓉这件事情做的确实过分,但是她毕竟是我的妻子,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坐牢,您看您能不能给我三分薄面,把人放了?这个情分,算我欠三爷的,日后三爷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鞠躬尽瘁。”

木振云看着阎擎胥,认真说道。

只要阎擎胥首肯,这件事,也就算是成了。

115 怎么好意思?

“木先生,这是您的家事,我不该参与的,您也不需要这样。”阎擎胥浅浅淡淡地说着,就好似自己今日特意让人拦了木振云过来不过就是想要和他喝茶叙旧而已。

木振云听着阎擎胥的话,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

以前只是听说阎擎胥这个人城府颇深,这一次,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本就是他特意把自己拦了过来的,又是他把话挑明的,自己顺着他的意思一步步走到这里了,他却峰回路转,把他的去路堵死了。

把他高高吊起,却又一句家事,把一切撇的干干净净。

木振云怔忡了好一会,才算勉强回过神来。

“三爷说的是,这本该是我的家事,那我就不叨扰了。”

木振云说话间,站起身,就想向外走去。

可是他才起身,宋汇泽和蒋引恩就不着痕迹地拦在那亭子的出口之处。

亭子三面环水,只有这一处出口。

木振云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多少还是有些动怒了。

“阎三爷这是什么意思?”

木振云转身,看向阎擎胥,“我知道三爷神通广大,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

“木先生,茶还没有喝完,喝完再走吧,别浪费了这么一壶好茶。”

阎擎胥听着木振云的话,神色不变,依旧坐在那一方木凳之上,神色之间一片坦然。

木振云没办法,只能再次坐了下来。

“三爷有话不妨直说吧,也不用把我当猴耍。”

木振云憋着一股子气,看向阎擎胥,说道。

虽说自己和阎擎胥辈分上算是一辈子的,但是自己毕竟比阎擎胥年长了这么多,如今却被他困在这里,这多少是让他觉得难堪了。

阎擎胥依旧笑着,去给木振云添茶,“我只是觉得,木先生在对待自己长女这件事情上做的确实是连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阎擎胥说着,也不在乎木振云那骤变的脸色,继续道,“木先生也许不知道,当日您女儿和宋浔烨订婚时,我才到鼎晟,就看到您女儿举着一把水果刀冲了出来,头发散乱,满脸潮红……”

阎擎胥说着,故意放慢了语速,看着木振云逐渐惨白的脸色,继续道,“如果不是佟浩竼出手相助,您女儿的清誉早就毁的干干净净了,而这一切是谁做的,您心里真的不清楚吗?”

阎擎胥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也许是放的有些狠了,声音在这寂静的庭院中带着几分石破天惊的感觉,让木振云忍不住微微颤了一下身子。

“再加上这次,如果宫先生没有扛过来,您打算让您女儿怎么过?一辈子背负着自己害死了外公的罪责?”阎擎胥说着,眼神深了几分,“这样的情况下,您还好意思去求她让她宽恕那对母女?”

阎擎胥的话如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开,木振云整个人彻底懵了。

这些事情,他也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深究,只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想的这么坏。

116 猝不及防

这些事情,他也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深究,只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想的这么坏。

但是此刻,阎擎胥的这些话,就像一把尖锐的刺刀一般,将那些腐烂的伤口处盖着的遮羞布一刀划开,直直地露出里面的肮脏和蛆虫。

那么鲜血淋漓,那么狼狈难堪。

“三爷究竟是什么意思?”

木振云此刻的声音已经彻底哑了下来,原本的那些恼意,此刻也都消散得干干净净。

“我知道我对不起筠筠,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您让我怎么眼睁睁地看着雪蓉去坐牢,看着佳怡的一辈子因为她母亲的过错而葬送。”

木振云说着,低下了头,内心也很煎熬。

“你要做的很简单,好好地陪陪你的大女儿,如果可以的话,陪着她去她母亲墓前认个错。”

阎擎胥的声音依旧低沉,却清冷了许多,听得木振云心头微冷。

“这三年,木先生可去看过您那位故去的妻子?”

木振云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更攥紧了些。

“如果木先生可以真心地去关心一下自己的女儿,这一切事情,说不定,真的会迎刃而解。”

*

木振云从那处宅邸出来的时候,依旧觉得眼前的一切还在打着转,四周的一切,都变得虚无起来,只有阎擎胥的话语,依旧那么清晰地在耳边萦绕,一遍又一遍,无孔不入。

狼狈地逃离,木振云在医院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花,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这才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医院。

走到宫秉存的病房门口的时候,木振云几次伸手,却依旧鼓不起勇气推开那扇门。

从宫觅容去世以后,他和宫家就没了来往,他知道宫秉存恨他,恨不得亲手撕了他,所以他也一直刻意地躲着宫家,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此刻,他到底是躲不过去了。

木振云想着,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推门进去,就听到了一声略显苍老的女声。

“振云?”

木振云身子一僵,侧过头,就看到靳彩凤被护工扶着,缓步向着这边走来。

宫秉存这一次被气病,连累着靳彩凤也跟着狠狠病了一场,现在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人看上去还是很憔悴,脸上还带着病容。

那一头的银发此刻在窗外折射而来的光晕下显得尤为刺眼。

木振云看着靳彩凤,楞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他根本不敢去认,甚至不敢相信这就是他认识的靳彩凤。

即使三年前在宫觅容的葬礼上哭得凄惨的靳彩凤也依旧是矜贵而又优雅的,究竟是什么时候,这个优雅了一辈子的人,就这么突然老去了?

老的猝不及防,老的让人心疼。

不过是三年不见而已,如果她如今这副样子被宫觅容看到了,应该会很怨恨自己吧?

木振云想着,急忙快步走了上前。

“妈。”

木振云喉头干涩,犹豫了许久,还是喊出了声。

他和宫觅容不曾离婚,所以宫觅容的父母,还是他的父母。

117 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木振云在喊出这一声‘妈’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靳彩凤无视甚至鄙夷的心理准备了。

但是靳彩凤却并没有给他任何的难堪,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说着缓步上前,在护工推开门之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病房里,宫秉存正在吃着东西,是木庭筠精心准备的,所以吃得很香,此刻听到推门进来的声音,只想着应该是靳彩凤过来了,倒也没有在意,依旧吃着。

倒是木庭筠听到声音,浅笑着转身。

已经到了喉间的那一声‘外婆’在对上木振云的时候,有些堵。

木庭筠站起身,还是浅笑着走上前,从护工手中搀扶过靳彩凤,“外婆,您怎么不多休息休息,外公这有我守着呢,不会有事的。”

木庭筠说话间,搀扶着靳彩凤在一旁的沙发上落座,全程没有理会木振云,就好似木振云就是一团空气一样。

“振云来了?坐吧。”

倒是宫秉存,此刻抬头看到了木振云,这才出声,化解了这一分尴尬。

“诶。”

木振云应着,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宫秉存身侧的柜子上之后,这才正式看向宫秉存。

“爸。”

木振云沙哑出声,眼中隐着一丝道不明的情绪,有恐惧,有后悔,有内疚,错综复杂。

宫秉存点了点头,“坐吧。”

“嗯。”

木振云这才应着,在一旁的沙发上落座。

“你今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在这个病房里,所有人都知道木振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是既然是木振云来求人,有些话,自然是要他自己说出口的。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您,”木振云说着,又下意识地站起了身,“把您害得进了医院,这件事情,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

木振云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爸,这些年,我着实荒唐,我一直没有办法面对觅容已经不在了的事实,所以连带着,对筠筠也少了该有的那份关心你,我实在是荒唐得厉害。”

木振云看着宫秉存,难得认真地说道。

宫秉存抬头看进木振云的眼中,半晌才笑了一下,“觅容已经不在了,你确实应该多心疼筠筠些才对。”

“是。”

木振云应着,走到宫秉存病床旁,又寒暄了几句,却绝口不替祝雪蓉求情,只是诉说自己这三年的不好以及对宫觅容的思念。

一旁的木庭筠就这么安静地听着,乍一眼看上去她好似确实对于他们在说些什么并不上心,但是靳彩凤却看得清楚,看着她紧捏在一起的手因为用力而有些青紫。

“筠筠,送送你父亲。”

聊了一会,木庭筠有些恍惚的时候,靳彩凤却突然出声道。

木庭筠一抬头,才发现原来是木振云要走了,下意识地就站起了身。

起身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本不该去送他的,可是起都起了,总不能再坐下,便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木振云往外走。

118 还他养育之恩

木庭筠跟着木振云走出病房,微微低着头,所以没看到木振云是什么时候停下脚步的,直到木振云轻声喊了她的名字她才急忙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木振云。

“筠筠,陪爸爸去看看你妈妈吧。”

木振云站在木庭筠面前,有些心疼地说道。

如果一开始来这里说这些多少是因为被阎擎胥‘威胁’了,那么现在这一刻,他是真的想多关心关心自己这个女儿,真的想去看看自己那个亡妻。

木庭筠多少还是有些疑惑,看着木振云,总觉得刚刚那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有那么些不可思议。

宫觅容过世到现在,每一年清明和过年,木振云都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去,久而久之,她都习惯了,习惯了她的这个父亲是个薄情的人,习惯了他的偏心。

可是现在,他却又要去了?

“不用了,妈妈也并不一定想见你。”

木庭筠轻轻拢起心底的那些涟漪,轻声说道。

到了此刻,她才发现,她内心其实依旧是很期盼有一个父亲好好疼爱自己的,因为太过于期盼,而将这一份期盼深深地藏进心底,生怕自己失望。

“筠筠,对不起,这三年,让你吃了不少苦。”

木振云看着木庭筠,没有怪责她此刻的生疏冷漠,甚至没有站在一个长辈的立场上去怪责木庭筠的不尊敬,而是异常诚恳地跟她道歉。

木庭筠微微一愣,嘴角的苦涩随即蔓延开来。

为什么她明明那么恨他,恨得希望自己不是他的女儿,恨得想跟他脱离父女关系,可是现在,看着他那么诚恳的道歉,看着他眼底的忧伤和后悔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地心疼他。

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看向木振云。

“我知道你的目的,你也真的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木庭筠说着,尽量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要外公他们答应,我的想法其实并不重要,”

木庭筠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向木振云,“所以,你真的不需要为了她们母女来讨好我,这样的父爱,我不需要。”

木庭筠说完,转身,没有理会木振云在身后那一番解释的话语,加快了步伐,快步走开了。

外公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再加上外公外婆都不想追究了,木庭筠也就动摇了。

就这一次,就当是还了他的生养之恩了。

木振云,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希望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瓜葛。

*

木振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迎接他的却是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和两张璀璨的笑脸。

木佳怡轻推了一下祝雪蓉,祝雪蓉才缓缓上前,伸手接过木振云手中一直提着的外套,轻轻放下之后,又再次拉住木振云的手。

就这么一会的时间,祝雪蓉的眼中就已经蓄满了眼泪了。

“振云,谢谢你。”

祝雪蓉紧紧拉着木振云的手,有些动容地说道。

她原本以为这一次,木振云是真的不打算管她了,但是他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去做了这些事情,到底没有让她真的去遭受那牢狱之灾。

木振云看着祝雪蓉,再看了一眼一旁一脸期待的木佳怡,翻涌的情绪最终还是压制住了,安静地坐了下来,跟着她们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饭。

119 我一定会娶你

木庭筠已经请了十来天的假了,宫秉存的身体也已经大好了,便催促着木庭筠赶紧回去。

木庭筠也知道自己确实是该回去了,仔细嘱咐了司徒凌有事一定跟她说之后,然后又嘱咐了宫秉存好好休养,不要随便动气,最后才在靳彩凤的目送之下,坐上了阎擎胥的车子。

车子发动,木庭筠忍不住回头,看着站在院门口的老夫妻两,眼泪突然就一下子有点绷不住了。

原本没什么感觉,但是这一次宫秉存从生死边缘过了一次之后,木庭筠才深切地意识到外公外婆是真的老了,他们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一辈子辛苦蹉跎,现在的他们理应享受平静安虞,不该再受到这些无妄的波及。

阎擎胥开着车,偶尔侧头看向木庭筠,看着她紧攥着手,红着眼睛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情在她心里还没有彻底过去。

“在担心什么?”

阎擎胥将目光不着痕迹地移开,看向车子前方,轻轻出口问道。

木庭筠回神,看了阎擎胥一眼,见他正认真开车,便又移回了目光,“也没什么,就是担心外公的身体。”

这一次一切事情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真的应该好好感激阎擎胥的,所以这会面对阎擎胥的问话,木庭筠也没有什么隐瞒,语气也很温婉乖顺。

其实楚城离帝都也就三四个小时的车程,算不得太远,但是就是担心,就是一下子没办法将那颗心彻底地安顿下来。

阎擎胥没有说话,木庭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想要闭目养神一会。

突然,左手被一个宽大温暖的手掌包裹住。

阎擎胥单手开着车,右手攥着木庭筠的左手,“睡会吧,有我在。”

阎擎胥也没有特意将目光看向木庭筠,只是很随意地说着,漫不经心。

可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如一颗石子投进湖中一般,在木庭筠的心中搅起了一层涟漪,一种道不明的情愫四散而开。

木庭筠这次没有挣开阎擎胥,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之后,便依言闭上了眼睛。

原本没打算真的睡的,但是却一下就沉入到了梦乡之中。

*

“筠筠,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玻璃折射在男孩年少轻狂的脸上,他的双眼带着一丝炽热,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看着木庭筠,说着一个男孩能对女孩说的最真诚的誓言。

“骗子。”

睡梦中,木庭筠呢喃出声,眼泪顺着脸颊倾泻而下。

阎擎胥双眉微蹙,侧头看向木庭筠,看着她满是痛苦的小脸,一颗心跟着揪起。

“你根本就不会娶我,为什么要骗我。”

木庭筠的话一出口,阎擎胥攥着她的右手微微一动。

右手保持着一个动作,此刻早已有些发麻,这一动,一种难以忍受的感觉从右手一直横亘蹿到心窝。

“我不会骗你,我一定会娶你。”

明知道她听不到,明知道她说的不是自己,阎擎胥却还是难得认真地说道。

120 查一下简文轩的生日

照顾宫秉存的这段时间,木庭筠的一颗心始终都悬着,内心掺杂着担心,愤恨,惊惧,难过,所以没有一天晚上是一夜到天明的,总是很晚才睡,睡下不久又突然惊醒。

反倒是现在,坐在阎擎胥的车上,木庭筠倒是睡得难得的深沉,虽然并不安稳,呓语四起,但是阎擎胥却并不舍得叫醒她。

车子开得缓慢,但是终究还是进入了帝都,慢慢地到了别墅前。

将车子停在别墅门口,阎擎胥看着身侧睡得像猫儿一样慵懒的人,小心翼翼地帮她调整椅背,让她睡得更加舒服一些。

“三……”

看到阎擎胥的车子,宋汇泽急忙上前,却看到阎擎胥对着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整个人顿时楞在原地,不敢再发出声音。

阎擎胥就这么坐着,手依旧被她攥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手反过来被她紧紧地攥着了。

*

“简文轩,我给你半个小时,马上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后果自负。”

女孩扎着一条马尾辫,身上穿着一身校服,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秀气阳光到让人移不开目光。

看着不远处藏在草丛中的‘惊喜’,女孩笑着,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着她心中的白马王子的到来。

电话挂断大概二十分钟,一抹阳光帅气的身影就从公园的入口处匆忙而至。

女孩许是等得有些烦了,嘟着一张嘴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看着男孩远远过来,就双手叉起了腰。

“对不起,来晚了。”

男孩气喘吁吁地跑到女孩面前,看着女孩带着薄怒的双眼,脸上满是歉意。

女孩刚想发怒,低头就看到男孩破损的牛仔裤以及上面沾染的血迹。

“你怎么了?”

眼底那一点点的怒意消散得干干净净,只余下担心和心疼。

“不生气了?”

男孩捧起女孩的脸,细碎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带起浓浓的暖意。

“本来就不是真的生气,”女孩将脸深埋在男孩怀中,声音闷闷的,“生日快乐。”

*

“生日快乐。”

破碎的话语从木庭筠口中溢出,阎擎胥侧过脸,看着她,眸色深沉。

降下车窗,将目光投向窗外,宋汇泽便立刻快步上前,却依旧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查一下简文轩的生日。”

阎擎胥看向宋汇泽,压低声音说道。

“是。”

宋汇泽应声走开,然后大概五分钟之后快步走了回来,“三爷,是今天。”

阎擎胥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张沾染着眼泪的精致脸庞,心中翻涌起一股莫名的醋意。

翻江倒海,汹涌四起。

阎擎胥突然一动,抽回了手。

也几乎是那一瞬间,木庭筠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所有的情绪还依旧沉浸在梦里,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哪里。

梦里的一切那么真实,他曾经给的爱那么真诚。

曾经的他,可以为了自己翘课,可以为了自己翻墙,可以为了自己的一句玩笑话拼了命地赶来,可是最后,他还是走了,她曾经以为的至死不渝,最终却还是走散了。

121 公主抱

阎擎胥看到她醒了,顿了一下,打开车门,下车。

木庭筠这才有些回过神来,跟着打开车门。

也许是保持了一个姿势太久了,双腿都有些发麻了,木庭筠才下车,脚踩到地上,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整个人没有站稳,身子向着一边歪去。

木庭筠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扶住一旁的车子,身子却突然一轻。

脑袋靠上坚实的胸膛,木庭筠才知道自己真的被他抱起来了。

“三爷,我自己可以……”

这样的动作太过于亲昵,木庭筠下意识地想要挣开。

“别动。”

阎擎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微凉,说话间,便抱着木庭筠向着屋内走去。

走进屋内的时候,摆钟正好响起准点报时的声音,下午两点。

阎擎胥轻轻把木庭筠放在沙发上之后,就上楼了,片刻之后,换了一身熨帖的西服,径直出了门。

木庭筠看着他坐上车,消失在视线中,一颗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这才从包里拿出手机来。

点开微信,木庭筠被直接显示的那一串…给吓到了。

最上面的就是戚晓甜发过来的消息。

‘木庭筠,你死哪里去了,敢不回老娘信息了,皮痒了是吧。’

‘木庭筠,真的假的,一天没回我,是奔着绝交去了是吧。’

‘木庭筠,不接电话,学校也请假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筠筠大宝贝,我不凶你了,你别不理我啊。’

‘筠筠,我听说你外公出事了,你还好吧,赶紧回我电话啊,急死我了。’

‘筠筠,想你了。’

‘……’

木庭筠看着戚晓甜发来的信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死丫头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木庭筠想着,又点开了郝元毓的信息。

都是大同小异的担心。

木庭筠看着他们两个发来的信息,心情跟着好了不少,再往下就看到了赵雨灵的信息。

‘庭筠,听说你请假了,没什么事吧,不会是跟舞会有关系吧,我真的很担心你,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真的不希望你有事,那天晚上是我不好,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庭筠,什么时候回学校,我请你吃饭。’

就两条信息,木庭筠看着,顺手回了一句,‘没有生气,只是家里有事,所以请假了,明天就回来上课了。’

回完之后,木庭筠便果断给戚晓甜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戚晓甜几乎秒接。

“死女人,你终于想到我了啊,你他妈是不是想急死我啊。”

戚晓甜佯装愠怒地说着,说着说着,语气中就忍不住带了一丝哽咽。

从认识开始,她们和郝元毓三个就好的分不开了,如果木庭筠真的出事了,她都不敢想她要怎么去接受,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不过我也应该知道,祸害遗千年,你这样的祸害,怎么会有事……”

木庭筠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心中也是跟着起起伏伏,酸酸涩涩,“好啦,别跟姐煽情了,煽情这种事情你是做不来的,下午几点下课,姐姐请你吃饭啊。”

122 一眼万年

“现在就没课,刚好,你现在就请我吃饭,我现在就出来。”

戚晓甜万分豪爽地答应了。

倒是木庭筠愣了一下,“我只是说说而已。”

“木庭筠,别找削啊,我今天一定也狠狠敲你一顿,以安抚这十来天我那无处安放的小心脏。”戚晓甜说话间,木庭筠就从电话那边听到的关门声。

“你真出门了啊?”

“不然嘞。”

“卧槽,去哪啊?”

木庭筠一边问着,一边急忙往楼上跑。

“雍已会所。”电话那边,戚晓甜也不含糊,直接回道。

“什么?什么会所?我听都没听说过。”

木庭筠打开房间门,在柜子里翻找着衣服,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蹙眉问道。

“你听没听过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我跟你讲,姐姐我来帝都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把帝都里里外外大大小小都差不多摸清了,雍已会所不说别的,就那消费绝对是帝都最顶端的,而且来往那里的人绝对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戚晓甜话还没说完,木庭筠夹着的手机差点就掉了下来。

木庭筠急忙伸手扶住手机。

“姐姐,你是认真的吗?让我请客去那种地方,请问你哪来的信心觉得我该有这么多钱?”

“我不管,这顿竹杠我是敲定了,”戚晓甜说着,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别的不说,我听说陆若畴这段时间就住那家酒店,如果能有个偶遇的话,我就喊你姐姐,不,我喊你奶奶都行。”

戚晓甜一边说着,已经无所畏惧地坐进了出租车里。

“喂,戚晓甜,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这是要放你好朋友的血来灌溉你的爱情吗?”

木庭筠对着手机咆哮哀嚎。

“没错,雍已门口见,爱你,拜拜。”

戚晓甜说着,不给木庭筠出口反驳的机会,果断地挂了电话,跟司机说了目的地之后,就看着车窗外,一颗心飘飘忽忽的,有些难以明说的悸动。

其实她和陆若畴也就只有过一面之缘而已,那时候她满身狼狈,是他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笑着告诉她别怕。

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他那温润如玉的形象就这么在她的心底扎根了。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恋,也许一开始的那一瞥只是因为他的儒雅和对他外表的迷恋,可是当她昨天无意中在财经频道看到关于他的报道的时候,心中的那份悸动却是怎么都压抑不住。

也是那一会,戚晓甜才意识到,她开玩笑说爱了那么久的人也许真的在她的心底发了芽。

九月中旬,天气依旧有些闷热,戚晓甜看着马路上的热浪,心中滑过一丝甜甜的感觉。

这种初恋混杂着暗恋的感觉在心底交织,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甜蜜。

陆若畴,你还记得我吗?那个慌乱无助的时候,被你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安抚了一辈子的女孩。

陆若畴,你知道吗?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我才真的知道什么叫做一眼万年。

123 你能说人话吗?

木庭筠急匆匆赶到雍已会所门口的时候,戚晓甜已经到了。

阳光下,戚晓甜一身湖绿色的长裙,优雅而又大方。

木庭筠才下车,远远看到戚晓甜就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戚晓甜,你不至于吧,为了个男人,你这是要玩大变活人啊。”

木庭筠快步走到戚晓甜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戚晓甜无数遍之后,还是无法接受。

没办法,她们认识六年多了,她印象中的戚晓甜一直是个糙汉子的形象(虽然长得确实很美),现在这种优雅知性的样子,她确实还是实打实第一次见到。

“你不懂,第一印象很重要的,他对我感觉很大程度都取决于第一印象,如果第一印象不好的话,我连深入接触他的机会都没有,还谈什么其他的。”

戚晓甜看着木庭筠,缓缓说道,语气温莞,大方得体,却让木庭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戚晓甜,你能说人话吗?我有点受不了。”

木庭筠说着,撸了一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本正经地说道。

“木庭筠,我认真跟你说了,今天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你要是敢给老娘整出什么幺蛾子,我回去扒了你的皮。”

戚晓甜压低声音看着木庭筠说道。

木庭筠这才舒了一口气,“这才是你嘛,你刚刚那个样子,我还以为是谁魂穿到你的身上了。”

戚晓甜狠狠剜了她一眼,这才恢复了那张优雅的笑脸看向木庭筠,“走吧,进去吧。”

“等一下,一顿饭到底要花多少钱,万一我卡里钱不够怎么办?”木庭筠再次拉住戚晓甜担忧地问道。

“哎哟,大姐啊,这家酒店是雍胥集团旗下的,你到时候报你家三爷的名字不就行了?”

“什么?”

木庭筠听到阎擎胥三个字就有些震惊,刚想说什么,整个人就被戚晓甜拉着走了进去。

“姐姐我跟你认识六年多,第一次有事求你,我不管,你必须帮我。”

戚晓甜说话间,又恢复了刚刚那优雅大方的样子。

“可是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啊?”木庭筠也赶忙理了一下衣服,跟着戚晓甜走了进去。

“等下你就知道你的用处了。”

戚晓甜说着,带着木庭筠走进会所里面,然后按着里面的指引,几个穿梭之后,终于找到了她想要去的地方。

“您好,请问有邀请函吗?”

宴会厅门口,礼仪小姐恭敬地看着她们问道。

木庭筠一脸木讷,看着戚晓甜,用眼神问她,‘什么情况,什么鬼邀请函,姐姐只是准备答应请你吃一顿普通的饭而已!’

戚晓甜看着她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心中自然知道她在吐槽点什么,也不急,看向礼仪小姐,“不好意思,我们的邀请函忘在车上了,但是宋经理认识我们,你让宋经理过来就知道了。”

昨天的新闻大概报道了一下陆若畴在这里参加新技术交流会的事情,而镜头中,宋汇泽也出现了许多次,如果宋汇泽看到她们,肯定会给个面子放行的吧。

124 大哥,我给您跪了

“宋经理?”门口的礼仪小姐看着戚晓甜还是一脸的茫然。

“就是宋汇泽。”戚晓甜依旧一脸优雅的笑容说道。

“谁找我?”宋汇泽刚好从外面走过来,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出声问道。

“宋大哥。”

木庭筠到这一刻才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是有怎么样的利用价值了。

事已至此,这忙她也只能帮了。

木庭筠想着,只能带着一丝僵硬的笑容,转身看向宋汇泽,喊道。

“木小姐,您怎么来了?”

宋汇泽看到木庭筠的那一刻也是十分地震惊,原本还以为又是哪个想要混进去看帅哥的小姑娘,倒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木庭筠。

“我,我……”

木庭筠看着宋汇泽‘我’了半天,也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宋经理,是这样的,三爷今天是不是在这里?”

戚晓甜一把拉过木庭筠,看着宋汇泽,一副‘你懂的’的表情,看着宋汇泽说道。

宋汇泽立刻了然于胸,认真地看了木庭筠一眼,“木小姐,那你们进去吧。”

“谢谢啊。”戚晓甜说话间,立刻拉着木庭筠快步走了进去。

宋汇泽看着木庭筠的背影,突然长舒了一口气,真是不容易啊,没想到三爷那么拙劣地泡妞方式都能成功,看来只要人长得够帅,气场足够强大,情商低一点也许也不是什么大事。

宋汇泽想着,立刻狗腿地走进会场,向着会场后场走去。

后场的vip区,晦暗的灯光下,阎擎胥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手中执着一杯红酒,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摇曳生辉,更是映衬得执杯的男人格外地邪肆迷人。

而他的对面,陆若畴双腿交叠地靠在沙发里,哀嚎地看着眼前的阎擎胥。

“喂,大哥,我又不知道你跟那小子有仇,这也不能怪我啊,你能不吓唬我了吗?”

陆若畴说着,又看了一眼手机,脸上的哀戚更加明显了。

阎擎胥却依旧优雅地坐着,时不时抿一口红酒,对于陆若畴的哀嚎充耳不闻。

“大哥,什么仇什么怨你要用这种自损八百的方式对付我啊,我家老爷子这次非削死我不可啊。”

陆氏集团才交到陆若畴的手里,这也是陆若畴第一次代表陆氏集团参加这种类型的活动,如果这个时候陆氏集团突然被爆出来旗下多个分公司被恶意并购的话,陆氏集团的股价肯定会出现震荡,这等于直接彰显了他这个新接班人的无能啊。

“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阎擎胥依旧一脸悠闲,神色间倒是并看不出什么异常。

“可是人都来了,这简家的人也不是我说赶就能赶得走的啊。”陆若畴继续哀嚎。

“好,那我继续了。”

“阎……大哥。”陆若畴觉得自己都想给他跪下了。

“三爷。”

就在这时,宋汇泽快步走了过来。

陆若畴第一次觉得宋汇泽竟然也会有这么帅的时候,那表情,那步伐,真是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125 你不懂

“什么事?”阎擎胥抬眸看向宋汇泽。

对上阎擎胥那深邃无边的眸子,宋汇泽下意识地就有些腿软,但是他知道他现在要说的话绝对能让阎擎胥的心情瞬间好起来,所以即便是怕,还是咬着牙,俯身。

“木小姐和她朋友来了,说是知道您在这里,所以特意过来的。”

宋汇泽说着,声音都忍不住地上扬,他觉得这次阎擎胥绝逼会给自己记一大功。

果然,阎擎胥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人在哪?”

“在前厅,刚进来。”

“好。”

阎擎胥应着,站起身就准备往前厅走去。

“大哥,我呢,你真的准备把我逼上绝路吗?”陆若畴见阎擎胥站起身,急忙追问道。

“停手吧。”

“是。”宋汇泽急忙应道。

陆若畴这才重重舒了一口气,坐回到沙发上,举起酒杯看向宋汇泽,“真想喊你一声大哥。”

宋汇泽差点没吓跪了,“陆少爷,言,言重了。”

“你不懂。”陆若畴一脸心酸的样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你今天不止救了我们陆氏集团,你还挽救了一个男人的自尊。”

宋汇泽咽了口口水,有些不忍心地看着陆若畴,心中却是想着这三爷也太狠了,这是做了什么啊,能把陆若畴折腾成这样。

看来这豪门大少爷交朋友也要多留几个心眼啊,这万一要是交上了像阎擎胥这样的朋友,那可真是,哎,一言难尽啊……

“走,陪我出去喝两杯,压压惊。”陆若畴说着,站起身,向外走去。

“是。”宋汇泽也急忙跟着走了出去。

*

“这厅也太大了,差评。”

戚晓甜四下穿梭着找人,找了一大圈愣是没找到人以后心态就有些绷了,那伪装的淑女样也渐渐有些绷不住了。“

“形象,注意形象。”木庭筠一边忍住笑意,一边跟在戚晓甜后面提醒道。

“姐姐我也想保持形象啊,可是这个鬼厅真是大得离谱,我哪里知道……啊……”

戚晓甜剩余的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小声尖叫起来。

“你怎么啦?”木庭筠快步上前,看着戚晓甜问道。

“陆若畴,陆若畴,我看到他了,啊……”戚晓甜说着,一把抓住了木庭筠的胳膊,心中的激动情绪简直爆棚了。

“痛,死女人,放手。”木庭筠这会也看到了正在跟宋汇泽喝酒的陆若畴了。

说实话,确实很帅,清秀俊朗,很是养眼。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看阎擎胥看习惯了,陆若畴这样的极品此刻到了木庭筠眼中好似也就这样了。

“女人,姐姐我要重色轻友了,你自己找个角落待一会,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别乱跑,知道了吗?”

戚晓甜看着木庭筠叮嘱道。

“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木庭筠说着,自己在宴会厅随意地走着。

戚晓甜说得没错,这个厅确实大得吓人。

木庭筠随意地逛着,原本准备找个人少的角落休息一下,却突然听到一抹声音传来。

“筠筠?”

熟悉的声音让木庭筠身子一震。

126 失踪的那三年

周围人来人往,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优雅转身,看向身后的简文轩,“好巧。”

简文轩也跟着扬起了一丝笑容,“确实,好巧。”

说话间,简文轩走到木庭筠面前,“介意陪我喝一杯吗?”

自从上一次被阎擎胥坑了之后,木庭筠一直都觉得很难堪。

原本以为再遇到简文轩的时候,一定会更加难堪,但是事实却并没有。

木庭筠点了点头,跟着简文轩走到了一处较为安静的角落,悠然地喝着酒。

“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好好聊聊,”简文轩喝了一口酒,看向木庭筠,“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应约,所以一直也没有机会。”

木庭筠不置可否,只能跟着喝了一口酒,脸上始终带着那一丝礼貌的微笑。

第一次再遇简文轩的时候,心中还隐着滔天的愤怒,但是现在,她却不知道这些怒气都去了哪里。

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对自己很好,她能感觉得到那会的他是真心的。

那时候的他可以为了自己不顾一切,可以为了自己拼尽所有,虽然最后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得到善终,但是她也不想再见面的时候总是互相怨怼,所以这一次,她愿意静下心来,好好聊一聊。

即使以后做不成朋友,至少也不该是仇人。

“对不起。”简文轩看着木庭筠脸上的那一抹笑容,忍不住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印象中的木庭筠是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喜怒哀乐全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思也开始变得难猜起来了。

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改变,一个人想要去隐藏自己,一定是因为受过伤害,而一想到那些伤害可能来自自己,简文轩的内心就更加痛苦了。

“都过去了。”木庭筠也喝了好几口,才慢慢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可是如果我说,我并不想让这一段感情成为过去呢?”简文轩双眼微红,看向木庭筠,脸色白得有些异常,“如果我说,我还想要你呢,我还爱你呢?”

木庭筠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简文轩,不可能了,三年了,有些感情说淡就淡了,更何况你已经有未婚妻了,所以,何必呢。”

木庭筠的声音轻飘飘的,简文轩的表情却变得异常痛苦,“你是不是还是介意三年前的不告而别?”

简文轩问着,见木庭筠并没有接话,便自己说了下去。

“三年前我在简翰天的安排下,带着我母亲去了北兆国,可是去了没多久,我们遭遇了意外,在那次意外中,我母亲丧生了……”

简文轩看着木庭筠,有些苦涩地说道。

重新回忆这些往事对他来说确实是莫大的折磨,最折磨人心的莫过于他觉得害死母亲的凶手是他曾经敬仰的父亲。

木庭筠听着简文轩的话,猛地转头看向他,神色间满是震撼。

简文轩对上木庭筠的眼神,苦涩一笑。

“你不是一直问我那三年我为什么不联系你吗?因为母亲走了以后,我就染上了毒瘾,那段时间,我没法让自己清醒,我必须依靠那些东西,才能逼着自己活着……”

简文轩说着,双手扣住了木庭筠的肩膀,眼中满是痛苦,“那三年,我是在戒毒所度过的。”

127 仓皇逃窜

简文轩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犹如一个惊雷一般,在木庭筠的耳边炸开,炸得她瞬间就迷失了方向,瞬间就犹如坠入那无边的沼泽一般。

原来竟然是这样!

她恨了三年,怨了三年,可是结果却是这样的。

她以为这三年他音讯全无是因为他并不在意自己,可是事实却是这三年,他却过得远比自己艰辛,过得生不如死。

这种认知让木庭筠此刻的心痛得犹如被一团针刺一般。

她木讷地怔在原地,看着简文轩,看着他苍白却依旧清秀帅气的脸庞,喉头有些堵。

他的脸色这么差,她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发现呢?

“筠筠,”简文轩伸手,轻轻抚上木庭筠有些微凉的脸庞,“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你同情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没有背弃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对你感情依旧如初见时一般。”

简文轩的手很冷,靠在她脸颊旁,带起刺骨的寒意。

木庭筠伸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眼泪瞬间滴落。

“对不起,”喉间好似堵了千万团棉花一般,木庭筠的声音变得喑哑暗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三年你过得这么……”

简文轩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木庭筠,心口也跟着变得柔软起来。

三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是木庭筠,是她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再次变得有血有肉起来。

简文轩看着木庭筠,喉结微动,心中压抑了三年的情绪掀起巨大波澜,他伸手,捧住木庭筠的脸颊,就想要亲吻下去。

昏暗厅堂的角落,阎擎胥一个人站着,看着那相拥哭泣的两个人,眼底一片晦暗。

手中的酒杯因为受到巨大的外力碎裂,划破了他的手。

“三,三爷,您的手……”

一旁走过的人看到阎擎胥的手,惊呼道。

也几乎是那一瞬间,那一声三爷越过不远的距离,猛地刺入木庭筠的耳中。

木庭筠几乎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了简文轩。

简文轩后退了两步,眼中氤氲出来的情丝还未来得及消散。

“筠筠,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简文轩带着一丝痛苦问道。

这些日子,他也很彷徨,很挣扎,因为简翰天的威胁,他怕自己真的会害了木庭筠,但是在刚刚遇到木庭筠的那一刻,他也瞬间下了决定。

只要木庭筠愿意,就算天涯海角,他都愿意陪着她去流浪,他可以抛下这一切,这一辈子,只守着她,只要她愿意。

“对不起,不是你的错,是我,回不去了。”

木庭筠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该怎么在简文轩这么痛苦的时候去承认自己变了。

年少时候青涩的爱情确实很美,可是现在,她满脑子想的却全是阎擎胥。

他霸道的样子,他强势的吻,以及他愠怒的样子。

一切的一切,纷扬四起。

“对不起,对不起……”

木庭筠呢喃着,转身,跑开了。

她不敢再去看简文轩的表情,她不敢承认是她先背叛了这份青涩的感情,所以她只能仓皇逃窜。

128 需要肩膀吗?

简文轩看着木庭筠仓皇而去的背影,眼底的苦涩一点一点地放大,直到蔓延全身。

是啊,三年了,他凭什么要求她站在原地等自己,凭什么?

简文轩想着,端起酒杯,又一杯酒灌入喉中,辛辣刺激的感觉顺着口腔一直到蔓延到喉管。

“看来你是不准备听我的劝告了。”

简翰天不知何时走到了简文轩的身侧,看向简文轩说道。

简文轩没有理会简翰天,依旧自顾自地喝着酒。

“简文轩,看来我不做点什么,你是不会把我说的话听进去了。”

简翰天冷笑着,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你想做什么?”

简文轩猛地放下手里的酒杯,看向简翰天怒声问道。

“你觉得呢?”

简翰天没有转身,而是背对着简文轩,口气轻松随意地问道。

“我所珍视的人,你已经夺走了一个了,还不够吗?”

简文轩的声音喑哑难听,看着简翰天,眼中除了愤怒还有满满的绝望。

简翰天,他是东华国总统的亲舅舅,皇亲国戚,而他简文轩,身为简翰天唯一的独子也是万千荣耀,是多少人艳羡的对象。

可是谁又知道,他根本不想生在这个家庭,根本不想成为他简翰天的儿子。

自懂事开始他就看着身边的人为了利益,机关算尽,手足相残。

也许是他与这样的家庭格格不入吧,所以他活得很累,活得没有自我。

“好,既然你认定了你母亲的事情与我有关,那我也不多费唇舌了,”简翰天说话间,转身看向简文轩,“你跟时如敏的订婚宴,希望你到时候准时出席,好好配合,不然你知道我能做出些什么来。”

说完,简翰天便在手下的搀扶之下,匆匆走开了。

简文轩冷笑着,又一杯酒,灌入口中。

*

木庭筠努力忍着眼泪,快步走着,匆忙间也没有看到禁入的标志,更没有看到阎擎胥的名字就这么大刺刺地写在入口处。

很显然,这一处是阎擎胥的私人休息处,光是他的名字就足以让众人望而却步,不敢僭越,所以这一处倒是显得格外地安静,和外面喧闹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木庭筠此刻的心很乱,她曾经以为她和简文轩之间的感情中她没有半分错处,一切都是因为简文轩背叛了自己,所以他们的那一段感情才会戛然而止。

可是此刻,当一切的真相摆在面前,当简文轩说想要挽回这段感情的时候,她却慌了,她的脑中心中全是阎擎胥的影子,深深重重的,挥之不去。

木庭筠跌坐在一旁的软椅上,努力地想要抑制住那肆虐的眼泪,可是却是怎么都止不住。

哭了一会,情绪稍微缓解了一些,木庭筠才想起环顾四周,一抬头,却看到阎擎胥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

清朗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上去冷漠疏离。

木庭筠满身狼狈,刚想站起身走开,却看到阎擎胥递了一张纸到她面前,“把眼泪擦干。”

木庭筠急忙接过纸巾,低头擦眼泪。

“哭够了吗?”阎擎胥语调清淡,说着,在她身畔坐了下来,“需要肩膀吗?”

129 擦不干净了

木庭筠一愣,没有回话,也没有动作,只是僵在那里。

阎擎胥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入怀中,声线变得温柔了一些,“哭吧,这里除了我,不会有人来。”

也许是他的这句话太过于柔软,亦或是他的胸膛太过于温暖,木庭筠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此刻再次决堤。

眼泪一点一滴地打在阎擎胥的胸口,他却是忍不住轻轻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她没有答应简文轩,自己就还有机会。

*

戚晓甜和木庭筠分开之后,在一旁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一直到宋汇泽起身离开,那一片区域只剩下陆若畴一个人的时候,戚晓甜才鼓起勇气,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了过去。

陆若畴还在喝酒压惊,一抬头就看到一抹亮丽的色彩。

戚晓甜尽量温莞的坐在陆若畴对面,看着桌上尚未动过的酒杯,淡笑道,“我能喝一杯吗?”

陆若畴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伸手表示可以。

“谢谢。”戚晓甜说着,伸手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浅浅地喝了起来。

当然,如果是以前的话,多数情况下,戚晓甜会选择一饮而尽,但是这会因为陆若畴坐在对面,所以她努力压制着自己内心那头暴躁的小野兽,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淑女。

“你看上去好像很辛苦。”

陆若畴修长的双腿交叠,看着面前努力在自己面前佯装乖乖女的戚晓甜有些好笑地说道。

陆若畴的声音很好听,清爽干脆,带着阳光的气息,让戚晓甜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所以一下子没怎么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轻抿了口酒给自己壮了壮胆之后,戚晓甜这才看向陆若畴一本正经问道。

陆若畴轻笑出声,看着眼前这个脸色红润的小丫头,心情变得不错。

“我说,你不用这么辛苦地小口呡,你可以试着,大口喝。”

陆若畴说着嘴角忍不住上扬起一个好看得弧度,看得戚晓甜心口一动。

“可以吗?你不会觉得那样很粗鲁吗?”

戚晓甜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是你的话就不会。”

陆若畴是个情场高手,这种哄女孩子开心的话几乎是信手拈来,而且很显然,效果都不错。

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说实话,不心动是不太可能的。

戚晓甜看着陆若畴,一颗心像小鹿乱窜一般,跳得格外地欢快。

举起酒杯,想要听他的话大喝一口,结果却因为紧张没有端稳酒杯,手一抖,酒杯中的酒尽数洒在了她的裙上。

戚晓甜惊慌地站起身,刚想做点什么,却突然发现眼前一片阴影遮挡住了本就不明朗的灯光。

“你还真是可爱。”

陆若畴说话间,拿着手中的帕子,帮着戚晓甜擦拭她裙摆上的酒渍。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因为陆若畴的靠近,戚晓甜一颗心慌乱不堪。

呼吸紊乱,手足无措,每一点都彰显着她的紧张。

“擦不干净了,要不要去换一件?”

陆若畴有一对好看的桃花眼,很是招人,此刻眉眼微挑,看得戚晓甜乱了心智。

130 你真美

“换,换一件?”

戚晓甜抬头,对上陆若畴那双撩人的桃花眼就觉得自己完蛋了,他这双眼睛简直比狐狸精还要勾人。

几乎是一瞬间,戚晓甜就觉得自己彻底沦陷了。

“嗯,”陆若畴轻笑着,俯身看向戚晓甜,“后面的休息室,里面有备用的女装。”

随着陆若畴一点点的靠近,他的呼吸轻轻地拍打在戚晓甜的脸颊上,戚晓甜的大脑开始出现当机的感觉。

“好,好啊。”

面对这样的陆若畴,戚晓甜毫无抵抗能力,也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陆若畴伸手,扣住了戚晓甜的手,带着她走向自己的休息区。

对于陆若畴这样的花花公子,想要搞一套女装还是很简单的,在带着戚晓甜走过去的一路上,他简单发了个信息,后面的一切都有人安排妥当。

所以当戚晓甜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一间总统套房里面了。

“这个怎么样?”

陆若畴打开衣柜,随意地挑了一条银色的抹胸长裙看向戚晓甜问道,“感觉好像是你的尺寸。”

“可,可以。”

戚晓甜从来没有想过她和陆若畴之间第一次见面就会进展如此神速,所以一时之间根本难以彻底回魂,现在的一切就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而戚晓甜却舍不得去破坏这一场美梦。

这个人,她心心念念了好久好久了,所以这场梦真的好美好美。

“那去换上试试吧。”

陆若畴将衣服从衣架上取下来,看着戚晓甜说道。

“好。”

捧着衣服走进套房里的卫生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的那一刻,戚晓甜才终于意识到,这一切也许并不是她的梦境,而是她真的跟陆若畴来了个近距离的接触。

压抑不住的激动从心底冒出来,戚晓甜急忙换好了衣服,然后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看着。

看着镜子里那婀娜多姿的自己,戚晓甜都简直忍不住要夸赞自己了。

其实戚晓甜原本就是前凸后翘的身材,胸围更是傲人地可以用波涛汹涌来形容,只是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了穿宽松的衣服,所以倒是没有那么明显,而此刻身上这件银色的礼服将她那近乎完美的身材勾勒地分外清晰。

这也是为什么在戚晓甜打开卫生间门出现在陆若畴眼前的那一瞬间,陆若畴有些晃神。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小丫头而已,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有料。

“这衣服很适合你。”陆若畴看向戚晓甜笑着说道。

“谢谢。”戚晓甜一边道谢,一边不自觉地低下头,不敢直视陆若畴的双眼,生怕自己会出糗。

直到陆若畴上前,右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

陆若畴刚刚喝了几杯酒,此刻有些微醺,而戚晓甜也喝了几口,虽然以她的酒量并不会醉,可是在陆若畴这么炽热的目光下,戚晓甜却觉得自己有些醉了,醉的有些飘飘然。

“你真美。”陆若畴的声线有些沙哑,说话间,低头,吻住了戚晓甜的唇。

131 我不需要你负责

戚晓甜有些生涩,但是并没有拒绝陆若畴,反而伸手,搂住了陆若畴精瘦的腰身,努力地想要回应他。

她并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女孩,在跟着陆若畴走进房间之前,她就想过可能会发生什么了,可是她却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

她爱陆若畴,这辈子,如果她的初吻初夜注定要给一个男人的话,那么陆若畴会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感觉到戚晓甜的主动,陆若畴心内的那一股火焰就好似一下子被点燃了,抱紧了戚晓甜,原本的浅吻逐渐变得浓烈深入。

缺氧的感觉开始肆虐,戚晓甜却依旧紧紧攀着陆若畴的腰肢,舍不得松开。

“是第一次吗?”

戚晓甜这一系列的动作彻底把陆若畴那本就不是很牢靠的自我防线给击垮了。

陆若畴将戚晓甜逼到墙角,趴在她身上,微微轻喘,手也搭上了她裙子的拉链,这才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

戚晓甜的脸猛地就变得滚烫,微微抬头,看向此刻被欲、望煎熬着的陆若畴,乖顺地点了点头。

她自然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那如果我说我没办法对你负责呢?”陆若畴一把捏住戚晓甜的下巴,“如果我能给你的只有钱呢?我们还要继续吗?”

陆若畴望进那双深邃的双眼中,有些不忍心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怕她会拒绝。

第一次,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肆虐着想要了眼前这个女孩。

可是他还没有无耻到这种程度,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一次逢场作戏,可是如果戚晓甜不能接受,他也不会强迫她。

戚晓甜才抬起的头微微地低垂了下去。

陆家的太子爷,他的婚姻有多大的价值,这个她也不是不懂。

戚晓甜知道自己跟他门不当户不配,也知道自己这辈子也许都不可能嫁给陆若畴。

可是爱情这种东西,不是说觉得不配就可以抑制自己不去想,不去爱的。

陆若畴的话确实很伤人,特别是对于一个还相信爱情,一个对于爱情充满着期待的人。

但是即便如此,戚晓甜却还是想把自己给他,只因为他是他,他是陆若畴,是那个自己感情萌芽期遇到的第一个让她心动的人,也是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遇到的最绅士的那个人。

“你走吧。”

陆若畴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得轻轻松开了戚晓甜,浅笑着说道。

戚晓甜猛地抬起头,“我不需要你负责,我爱你。”

陆若畴听着戚晓甜的话,笑得更加大声了些,“小丫头,我们第一次见面吧,谈爱是不是有点过了?”

陆若畴说着伸手,轻轻揉乱了戚晓甜的头发。

戚晓甜任由他揉弄着自己的头发,认真地看向他,“不是第一次,你还记得两年前,在楚山山脚下,你给一个女孩披上了外套,”戚晓甜看着陆若畴,眼神更加认真了几分,“那个女孩就是我,从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了你。”

戚晓甜谈起初见他的那一刻,眼神更加带了几分爱恋,带着一丝期盼看着陆若畴,等着他的回应。

132 原来可以这么痛

陆若畴眼底的情、欲随着戚晓甜的话语一点一点淡去,最后彻底消散得干干净净。

“原来是你。”

陆若畴看向戚晓甜,眼中多了一丝轻挑和不屑,随意地说道。

戚晓甜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是对于在意的人还是很敏感的,陆若畴这一明显的变化她自然是发现了。

“是,是我。”

戚晓甜不知道陆若畴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答应得有些小心翼翼。

“所以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报恩?还是献身?”

陆若畴看着戚晓甜,目光直视她的双眼,冷着声问道。

“我,我……”

戚晓甜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说的话可以这么伤人,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扎得她心口好痛。

“戚晓甜是吧。”

“是。”戚晓甜的声音已经细弱蚊蝇。

“我告诉你,想爬上我陆若畴床上的女人什么样的都有,所以你如果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就赶紧给我滚。”

陆若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格外地冰冷。

戚晓甜心口一窒,却没有落荒而逃。

她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陆若畴,看得很认真,然后轻轻吐出了几个字,“你怎么了?”

在自己说出他们见过以后,他就好像一下子变了个人一样,变得格外得暴戾。

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陆若畴好看的双眉蹙起,看着戚晓甜,太阳穴有些‘突突’地跳着。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陆若畴,你怎么了?”

“戚晓甜,你再不走,我就当你是来献身的了。”

陆若畴看着戚晓甜,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数到三,你如果还在这个房间里,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二……”

陆若畴还没数完,戚晓甜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陆若畴整个人一怔,下一秒一把扯掉她身上的银色长裙,然后抱起她,将她抛到了床上,覆身压下。

撕裂般的痛楚袭来,戚晓甜眼泪溢出眼眶,却只听到陆若畴在她耳畔轻声说着,“戚晓甜,你真贱。”

戚晓甜还没来得及心痛,就感觉到他粗暴地索要。

粗鲁的动作,野蛮的欲、望,毫不在意她是第一次。

*

戚晓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死过去的,也不知道陆若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撑着身子坐起来,戚晓甜看了一眼眼前的境况。

凌乱的床铺好似还在宣告着之前的疯狂,可是床头的那一张支票却像一个响亮的巴掌一样。

戚晓甜伸手,拿过那张支票。

两百万,还真是大手笔,只是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她可以不要他负责,但是不代表她就是出来卖的。

戚晓甜一用力,手中的支票被撕成了两半,随后变成了碎屑。

将支票碎屑往床上一扔,戚晓甜拖着身子,下了床,在柜子了随便翻了一件衣服套上后才捡起地上自己的手包,匆忙往外走去。

宴会已经散了,偌大的厅里此刻只有依旧在收拾整理的工作人员。

戚晓甜茫然地站在原地,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汹涌而至。

133 他有没有欺负你?

“晓甜,晓甜。”

就在戚晓甜晃神的片刻,木庭筠已经快步走到了戚晓甜的面前,“你去哪里了?怎么电话也不接,人也到处都找不到,我都准备报警了。”

木庭筠看向戚晓甜,眼中满是担心,当目光触及到她身上的衣服时,整个人都炸了。

“谁干的?”木庭筠看着戚晓甜,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从包里摸索着就要拿出手机来打报警电话,“大庭广众的,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没事,”戚晓甜说着,一把抓过木庭筠的手机,丢回到她包里,“是果汁泼到了我的裙上,所以我就去休息区换了件衣服。”

戚晓甜看向木庭筠,努力装得跟平日里一样,说道。

她不想木庭筠担心,也不想陆若畴惹到麻烦。

这一场谈不上欢爱的情事,说到底确实是她自愿的,所以既然做了,她也不后悔,至于陆若畴那骤然变化的态度,她此刻也没有精力去想到底是因为什么。

“换件衣服换这么久?”

木庭筠看着戚晓甜,那个表情就好像在问她们两个到底谁是白痴一样。

“哎哟,我的姑奶奶,我跟陆若畴在一起哎,你说我舍得那么快就出来吗?要不是怕你担心,我都还不想出来呢。”

戚晓甜说着就去推木庭筠,“走,走,走啦,人都走光了,我们也赶紧走吧。”

“你真的没事?他没欺负你吧?”

木庭筠一边被戚晓甜推着往外走,一边依旧不放心地问道。

“你应该问一下我有没有欺负他,毕竟是我肖想他那么久了。”

木庭筠听着戚晓甜的话,不由得笑着看向她,“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欺负他?”

“你说我会放过这样的绝好机会吗?”

戚晓甜看向木庭筠,半真半假地说道。

“戚晓甜,可以嘛,说说看,你都对陆少爷做了什么?”

“能做的姐姐我都做了。”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外面了。

戚晓甜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陆若畴和阎擎胥在说着些什么。

远远的看过去,他依旧和印象中一般,清俊朗逸,即便是和阎擎胥站在一起,也并不逊色多少。

木庭筠见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目光才投过去,却正好对上阎擎胥的目光,心口突然一慌,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一整个下午,木庭筠趴在阎擎胥的肩膀上断断续续哭了许久,到后来,竟然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真的是太糗了。

“我们走吧。”

戚晓甜有点待不下去了,虽然陆若畴根本连正眼都没往这边看,但是戚晓甜还是犹如芒刺在背,慌忙间说道。

“好,走。”

木庭筠也有些心虚,倒也没有发现戚晓甜的那一丝慌乱,两个人打车离开,去了戚晓甜租住的公寓。

戚晓甜是个比较看得开的人,想不明白陆若畴为什么要说那些伤人的话就干脆逼着自己不去乱想,跟木庭筠依旧嘻嘻哈哈的,更是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酒,说要和木庭筠喝个痛快。

134 买药

两个人各怀心事倒是真的都喝了不少。

“戚晓甜,我明天还要上课呢,”木庭筠喝得差不多了,趴在戚晓甜的沙发上,举起左手,说了一句,那高举的左手又瞬间无力地瘫软下来,“我不能再请客了,哦,不对,是请假。”

戚晓甜根本没有来得及去听木庭筠在说些什么。

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侵袭而来,她快步跑到卫生间,大口地呕吐了起来,吐干净了,身子好似才舒服了一些,大脑也跟着清醒了一些。

将那一堆呕吐的秽物冲走的一瞬间,戚晓甜脑海中突然想起下午的那一幕幕。

陆若畴的狠厉和直接,历历在目。

但是最让戚晓甜害怕的还是他没有做任何的安全措施。

心口猛地一跳,戚晓甜快步走出了卫生间。

她不能怀孕,现在,绝对不可以。

“筠筠,我出门一趟,你乖乖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听到了吗?”

戚晓甜走到沙发边,看着喝得酩酊大醉的木庭筠,出声嘱咐道。

“我没事,你去,不用管我。”

含糊的话语从沙发的靠垫底下传出来,戚晓甜叹了口气,看着她这个样子应该是没办法自己走出这扇门的了,便拿了钥匙,匆匆出了门。

她记得公寓楼底下不远处就有一家24小时的药店的,深吸了一口气,戚晓甜将所有的委屈都吞下之后,便快步向着那家药店走去。

对于今天下午的那一切,戚晓甜并不后悔,但是也仅仅是不后悔而已。

对于陆若畴,以后如非必要,她应该不会去主动招惹了,毕竟这样的感觉太伤了,比她预想的还要痛得多。

走到药店门口,戚晓甜一颗心还是跳得飞快,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而已,她不知道店员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自己。

在门口徘徊了一小会,等药店里的顾客都走了之后,戚晓甜才快步走了进去。

“你好,要买什么?”店里此刻有两个店员在,一个三十来岁,一个看着稍微上了点年纪,应该有五十了。

戚晓甜只看了一眼就飞速地低下了头,小声道,“我想要避孕药。”

“紧急避孕药?”那个稍微上了点年纪的店员看向戚晓甜蹙眉问道。

“嗯。”戚晓甜急忙点头。

店员扫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从旁边拿了药给了戚晓甜。

戚晓甜急忙付了钱然后逃一般地快步向外走去。

“现在的小姑娘啊,真是,不知检点,年纪轻轻的。”

“是啊,看着好像还是个学生呢吧。”

“可不是吗,要是我女儿这样,我就当没生过。”

即便戚晓甜走得飞快,可是那些伤人的话语却还是一点没落,尽数刺入耳膜之中。

“戚晓甜,别难过,你只是喜欢他而已,没什么的,这并不丢人,别哭。”

戚晓甜低着头,一边往回走,一边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打气。

猝不及防,整个人撞入了一个冷冰冰的怀抱。

手中的药盒因为撞击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

戚晓甜有些慌乱,一边道歉,一边低头急忙去捡药盒,捡起来以后就匆忙地想要跑开。

135 逢场作戏

陆若畴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夹杂着愤怒的恼意,伸手,一把拉住了戚晓甜,直接把她带入了自己怀中,死死扣住。

戚晓甜这才抬头,当看到是陆若畴的时候,整个人有点僵硬。

“戚晓甜,装出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陆若畴低头,俯身,靠近戚晓甜耳边,“你别忘了,是你主动爬上我的床的,是你主动求着我要了你的。”

陆若畴的话语一字一句,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插入戚晓甜的心脏之中。

“是,是我自己,”戚晓甜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陆若畴,“陆少爷,逢场作戏而已,所以现在开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请你松开。”

戚晓甜性格并不算软弱,只是比较固执,认定了的人和事就会不顾一切,就会拼了命地付出。

可是在陆若畴一遍又一遍的羞辱下,戚晓甜并不觉得自己还该站在原地,任由他对着自己丢刀子,就算她舍不得去反击,至少她还可以躲开。

“松开?”陆若畴轻笑出声,“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是吗?反正你也是要吃药的,不如今晚陪完我再吃?”

陆若畴说话间,一把扣住戚晓甜的手腕,拖拽着向着自己的车走去。

“陆若畴,你放开我,你如果再不松开,我就报警了。”

戚晓甜看着陆若畴,说得决绝。

陆若畴脚步一滞。

戚晓甜的语气看上去很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是喜欢过你,但是现在不喜欢了,如果你要强行发生关系,我一定会告你。”

戚晓甜见陆若畴回过身来,看着陆若畴,一字一句说道。

陆若畴看着戚晓甜,看着她嘴巴张合,说着那些话,突然伸手,一把卡住她的脖子,将她压在了车身上。

“戚晓甜,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你不过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而已,两年前,你就该死了。”

陆若畴右手掐在戚晓甜的脖子上,看着戚晓甜,恶狠狠地说道,那模样就像一个嗜血的恶魔一般。

脖子被死死卡住,戚晓甜想要挣扎,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挣不开陆若畴。

陆若畴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凶狠而又怨毒,还有他刚刚的那句话,更是伤人。

她最美最深的回忆在他眼中竟然是这样的。

戚晓甜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了,两年前初见时的陆若畴明明那么绅士,那么美好,可是眼前的他,却如地狱来索命的恶鬼一般。

他既然恨不得自己两年前就死了,那当时的他又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温柔?

戚晓甜想问,太多的疑问和不解充斥在脑海,可是她却根本就问不出口。

喉咙痛得如火烧一般,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就在戚晓甜觉得自己要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的时候,陆若畴却突然松开了手。

在松手的一瞬间,映入戚晓甜眼中的是陆若畴那张惨白的脸。

也许是现实太痛了吧,在那一瞬间,她竟然在陆若畴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心疼,真的是太可笑了。

136 要忍不住了,怎么办?

其实陆若畴原本只是陪着阎擎胥过来的,因为阎擎胥说要过来把木庭筠接回去,他后面还有事要找阎擎胥细说,所以才一起跟着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才在楼下等阎擎胥的这么一会,竟然也能看到戚晓甜。

当看到戚晓甜可怜兮兮的攥着避孕药快步走着,眼眶中隐隐还藏着泪水的时候,陆若畴心中是恼恨的。

她明明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却偏偏要装出这么一副善良可欺的样子。

陆若畴看着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的戚晓甜,内心烦躁不堪,一把拉开车门上了车,然后扬长而去。

*

木庭筠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就听到了敲门声。

也不知道门口的人到底是敲了多久的门,能把醉酒酣睡的木庭筠给敲醒了。

“来了。”

木庭筠含糊着推开压在头上的抱枕,踉踉跄跄地起身。

“戚晓甜同学,我说你出门不带钥匙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啊,现在找师傅上门开锁很贵的。”

木庭筠走到门口,打开门,也没有看门口的人,就嘟囔着准备继续瘫倒到沙发上去。

阎擎胥站在门口,看着木庭筠,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她怎么就可以这么没有防范心理?

如果这会站在门口的不是他呢?是任何一个陌生人呢?而如果这个陌生人对她见色起意呢?

阎擎胥越想越生气,一把带上了门,几步走到木庭筠面前,一把扣住木庭筠,捏住她的下巴。

“不看清楚是谁就敢开门?”

阎擎胥清冷的话语此刻就像砸在棉花上一般,木庭筠瞪大了眼睛看着阎擎胥,“戚晓甜,我是不是喝多了?我怎么觉得你长高了?”

木庭筠说着,伸手,努力想要搭上阎擎胥的肩膀,却发现够得有些艰难。

“我一定是喝多了,不跟你闹了,我要睡了,明天还要上课。”

木庭筠说着,迷迷糊糊就向着沙发倒去。

双颊绯红,头发因为刚刚那奇葩的睡姿而凌乱着,可是这样的木庭筠却更是妩媚诱人,阎擎胥光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全身的温度在疾速攀升。

“木庭筠,”阎擎胥俯身,凑近木庭筠耳边,“要忍不住了,怎么办?”

“你今天不是什么都做了,还不够吗?”

木庭筠迷糊间还以为自己在和戚晓甜说话,随口回道。

“什么都做了?”

阎擎胥的眼神冷了几分。

“不是你自己说的。”

在沙发上躺的有些不舒服,木庭筠应着翻了个身,躺着正对着阎擎胥,眼神中透着一丝猫儿一般的慵懒迷人,“戚晓甜,你这个姿势,是想干嘛?”

木庭筠说话间,双手一伸,直接扣住阎擎胥的脖子,微微仰起头,“你不会喝醉了把我当成……”

木庭筠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阎擎胥尽数吞入了口中。

心中压抑的情绪汹涌而出,阎擎胥吻得狂热,“木庭筠,你下次再敢这样,我一定要了你。”

阎擎胥炽热的话语进入耳中,木庭筠却依旧迷迷糊糊的。

混混沌沌的,陷入这个吻之中。

浓烈的气息,霸道的索取,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像阎擎胥?

137 你就是个妖精

可是自己不是跟着戚晓甜回了公寓吗?阎擎胥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自己喝醉了酒又做春梦了?

木庭筠迷糊间,阎擎胥已经轻轻撬开她的牙齿,舌尖深入挑逗,攻城掠地。

炽热的气息席卷而来,木庭筠半眯着眼睛,看着朦胧的身影,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

所以真的是他?

如果清醒的时候有那么多的烦恼牵绊的话,那么醉了以后的梦里,她却想要放纵自己一把,想要遵从自己的内心。

木庭筠想着,没有推开阎擎胥,双手依旧勾着他的脖子,用拙劣的吻技回吻着阎擎胥。

阎擎胥身子一顿,压根没有想到木庭筠会回应自己,可也就是她那一点回应让他不能自已,所有的理智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短裙被推高到腰际,阎擎胥红着眼,覆身压下,伸手去解她衬衫的纽扣,声音粗哑,“知道我是谁吗?”

木庭筠蹙眉,身子因为阎擎胥的动作变得滚烫,眼神却依旧带着一丝迷茫。

勾着阎擎胥脖子的双手微微松开,木庭筠的手轻滑过阎擎胥的脸颊,然后抵向他的胸膛。

随着她的动作,阎擎胥全身的肌肉紧绷,呼吸急促,却一下子怔在原地,不敢有什么动作。

“三爷。”

木庭筠声音软糯,如丝如媚,融进阎擎胥的耳中。

喉结滚动,身子因为她那一声软软糯糯的‘三爷’而彻底起了变化。

“木庭筠,你就是个妖精。”

阎擎胥低声说着,手再度伸向她衬衫的纽扣时,门口却响起了敲门声。

“三爷。”

宋汇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颤抖。

阎擎胥进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出来,宋汇泽都不敢去想此刻里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原本给他一百个熊胆他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去敲门的,可是他看到戚晓甜在回来了。

如果他家三爷真的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的话,那么如果让戚晓甜打开门进去看到了,那他会比现在惨千万倍。

“什么事?”

阎擎胥低头看了一眼身下像猫儿一样的女人,出声问道。

“木小姐的朋友回来了。”

宋汇泽急忙道,才说完,他就看到戚晓甜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了。

“戚小姐,你好。”

宋汇泽急忙上前打招呼道。

“你,你怎么在这里?”

戚晓甜一直低着头走着,并没有看到自己家门口有人,所以不免被宋汇泽的声音吓到。

“你的脖子,怎么了?”

脖子上的淤痕有些明显,宋汇泽下意识出声问道。

“没,没怎么,我自己弄的。”

戚晓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随口说道。

好在宋汇泽并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实际上,这是他第一次去管超出他本职的事情,在问出口的一瞬间其实就已经后悔了,所以此刻,不管戚晓甜怎么回答,他都不会再追问。

“你是来接筠筠的吗?”

戚晓甜看向宋汇泽,问道。

“是的。”

“那进去吧,筠筠喝醉了……”

“戚小姐!”

宋汇泽眼看着戚晓甜就要推门进去了,急忙出声。

“怎么了?”

这次戚晓甜是真的有些奇怪了,“你有话要说吗?”

138 如果有人欺负你,告诉我

“我,我……”

宋汇泽并不擅长跟女生说话,毕竟他一向是动拳头多过动嘴的。

所以此刻,宋汇泽‘我’了半天之后,脸上竟然飘起了可疑的红晕。

这样戚晓甜更奇怪了。

“你,脸红了?”

“我……”宋汇泽无奈,“我从小就这样,一跟女性说话就脸红。”

“你,你这么可爱的吗?”

戚晓甜看着宋汇泽那耿直的样子,忍不住走上前,抬起头看向他,笑着说道。

“啊?可,可爱?”

宋汇泽有些懵,毕竟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人用‘可爱’这个词形容自己,以前形容自己的都是‘可怕’比较多。

“对啊,可爱。”

戚晓甜看着宋汇泽的脸一点点变得更红,原本糟糕到极点的心情好似变得好了一些。

“谢,谢谢。”

宋汇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戚晓甜笑着转身,再次准备去开门的时候,口袋里的药盒掉了下来。

宋汇泽急忙弯腰捡起,“你的……”

话说了一半,目光落在药盒上,宋汇泽捏着药盒的手微微用力,药盒立刻变形。

“给我。”

戚晓甜急忙一把从宋汇泽手中抢过药盒,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宋汇泽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问,想劝,却不知道该怎么劝。

他就是觉得戚晓甜是个好女孩,他怕她被别人欺负了。

“如果有人欺负你,告诉我。”

最后,宋汇泽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谢谢。”

戚晓甜低着头,因为宋汇泽的这一句话,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这时,公寓的门被打开,阎擎胥一身清冷,抱着木庭筠走了出来,此刻的他一身西服熨帖地不带一丝褶皱,浑身都带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丝毫都看不出前一刻,还沉沦在欲、望中难以自拔。

木庭筠双手环着阎擎胥的脖子,靠在阎擎胥胸口睡得正香甜。

“木庭筠我带回家了。”

阎擎胥这句话算是跟戚晓甜打招呼。

“嗯。”

戚晓甜应着,快步走进了公寓,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阎擎胥眉眼微挑,看向一旁木讷站着的宋汇泽,“你得罪她了?”

“没,没有啊,三爷。”

宋汇泽急忙回神。

“走吧。”

阎擎胥没有多问,抱着木庭筠下了楼。

宋汇泽也不敢多想,快步跟着下了楼,脑海中却全是那盒药。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在欺负了她之后连买药这种事情都要她自己去?

宋汇泽想着,不由得攥紧了拳。

*

关上门以后,戚晓甜背靠着门,缓了好一会,才快步走向了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戚晓甜伸手,摸向脖子上的淤痕,陆若畴那句狠毒的话语还在耳畔回想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恨自己,为什么?

戚晓甜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两年前的那次相遇,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他明明温润如玉,可是为什么,只要一提起两年前的那一天,他就像被触了逆鳞一样,瞬间变得暴戾不堪了呢。

戚晓甜跌坐在地上,无助和痛苦席卷全身,最后只能含着泪吞下了药片。

139 担心我体质差?

别墅里,阎擎胥抱着一身酒气睡得深沉的木庭筠进门,然后直接上楼。

推开次卧的门,阎擎胥抱着木庭筠进门,把她轻放在床上。

刚刚在公寓被迫打断的欲、望此刻在看到木庭筠微微敞开的衣领时再次叫嚣着卷土重来。

阎擎胥看了木庭筠一眼,走进浴室,看了一眼那个浴缸,伸手,打开了水龙头。

温热的水流倾潵而出,注入到浴缸中,水波潋滟,带起一丝让人遐想的涟漪。

放好了一浴缸水之后,阎擎胥才重新回到房间。

“三爷。”

秦姨在看到阎擎胥抱着木庭筠进门的时候就听到声响了,一看样子,就知道木庭筠肯定是又喝多了,所以当下就放下了手里的事情赶忙上楼。

走进木庭筠的房间的时候,秦姨并没有注意到阎擎胥在浴室里,所以直接就开始帮木庭筠脱衣服了,此刻看到阎擎胥出来,才猛然发现阎擎胥还在,急忙出声打招呼。

阎擎胥看了一眼此刻衬衫纽扣已经被秦姨完全解开了的木庭筠,双眼立刻染上了炽热的光晕,几乎下意识的,阎擎胥就移开了视线。

他差点就忘了,秦姨已经被他接过来了。

“嗯,那你照顾她。”

阎擎胥不动声色地说着,然后稳步走出了木庭筠的房间。

才走到外面,步伐就乱了。

快步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阎擎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直接进了浴室,打开花洒,站在冰凉的水底下冲了起来。

在没有遇到木庭筠的日子里,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被这种感觉折磨到近乎发狂,也从未想过有一个女人会是他极度渴望想要却又不敢轻易去要的。

阎擎胥一直都是个狂悖的人,在他的世界里,似乎一直以来都只有他想不想要而已,但是现在,他却因为木庭筠,一次次地站在冷水下,用冰冷刺骨的水来熄灭那不断窜起来的欲、望。

越是不可得,那种想要的感觉就越是肆虐成灾。

*

第二天一早,木庭筠神清气爽地下楼,难得的连宿醉的头疼都没有出现。

走下楼,木庭筠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阎擎胥。

“三爷。”

出于礼貌,木庭筠乖乖地打招呼。

她的记忆止步于昨天靠在阎擎胥的肩膀上睡着了,然后跟着戚晓甜回了公寓,其他的全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嗯。”

阎擎胥应了一声,鼻音很重,很是明显。

原本都准备走向餐厅的木庭筠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阎擎胥,“三爷,您感冒了?”

阎擎胥心中不爽,直接无视了她的问话。

“哎,看着身强力壮的,没想到体质居然这么差。”

木庭筠一边抽了张纸递到阎擎胥面前,一边碎碎念说道。

阎擎胥抬头看向木庭筠递过来的纸,伸手,连人带纸一起拽入了怀中。

“啊……”

木庭筠显然没想到阎擎胥会来这么一出,吓了一跳。

“怎么,担心我体质差?”

阎擎胥看向木庭筠,略显暧昧地问道。

因为感冒,他此刻的声音相比往日更多了一丝喑哑和低沉,性感万分。

140 我给过你时间了

“你体质差不差,跟,我,有,什么,关系。”

木庭筠原本很理直气壮的一句话,在抬头对上阎擎胥炽热到毫不遮掩的眼神时,瞬间就慌了神,然后支支吾吾勉强说出了口。

“小醉。”

就在木庭筠觉得万分尴尬的时候,秦姨正好遛完小醉回来。

木庭筠的那一声呼唤直接让小醉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直直地冲了过来。

秦姨猝不及防,一下没有拉紧手中的牵引绳。

然后木庭筠就看到一团雪白从门口处直直地冲了过来,然后蹦上沙发,踩过阎擎胥的大腿,再然后直接扑进了自己怀里。

阎擎胥的脸色顿时黑成锅底。

“三,三爷,对不起,我,我没有拉紧,对不起。”

秦姨知道阎擎胥并不喜欢狗,能接受小醉的存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现在,他那一身定制的西服居然被才从外面遛弯回来的小醉给踩了,不用想秦姨就知道现在的阎擎胥有多危险。

整洁熨帖的西服裤上,几个狗爪印分外明显。

阎擎胥起身,看向将小醉抱在怀里,一副如临大敌模样的木庭筠,终于还是将那差点喷薄而出的怒气给压制住了,转身上楼。

木庭筠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阎擎胥周身的气压低的她差点以为阎擎胥要把小醉炖了吃狗肉了。

还好,还好。

木庭筠想着,又紧紧抱了抱小醉之后,这才把他交到了秦姨的手里。

“三爷现在确实不一样了。”秦姨一边接过小醉,一边有些感叹地说道。

在阎擎胥还小的时候,秦姨就跟在身边伺候了,这一跟就跟了将近二十年了,所以阎擎胥是什么样的脾气她最清楚不过了。

若是换了以往,这条狗是绝对不可能再在这里住下去的。

不,如果是换了原来的话,阎擎胥的住处根本就不可能会有狗出现。

“什么?”

木庭筠看向秦姨,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于阎擎胥的小八卦,木庭筠莫名地有些感兴趣。

“三爷其实是很不喜欢狗的。”这段时间的相处,秦姨很喜欢木庭筠这个性子单纯的小丫头,所以对着木庭筠话也会相对多一些。

“那他怎么还会把小醉接过来?”木庭筠微微蹙眉,有些疑惑。

“傻丫头,还不是因为你,你寄住在这里,三爷为了让你有些归属感可下了不少的功夫,你不觉得你住的那个房间跟你……”

“秦姨。”

阎擎胥此刻已经换好衣服在下楼了,听到秦姨的话,下意识地出声打断。

“三爷。”

“把它送出去,好好洗个澡。”阎擎胥看着此刻被秦姨拉着的小醉,说道。

“是。”

即便小醉昨天才洗过澡,可是面对阎擎胥的命令是不能有质疑的,所以秦姨只能爽快答应。

“秦姨,您刚刚说的……”

“不上课了?”

阎擎胥见木庭筠还想去秦姨那套话,直接看向木庭筠说道。

“可是我还没有吃早饭。”

“我给过你时间了。”

阎擎胥说着,一边扣紧衬衫的腕扣,一边向外走去。

141 不好的传言

木庭筠心里刚刚涌起的对于阎擎胥的一丝好感瞬间破灭。

原本听着秦姨的意思,阎擎胥为了自己确实也算是用心了,心中在那一瞬间其实是很感动的。

可是这一份感动还没有揣稳就又被阎擎胥给‘砰’一下给拍到了地上。

回头看了一眼餐桌上那诱人的早饭,木庭筠不甘心地跟着阎擎胥向外走去。

宋汇泽和往常一样,开着车,顺着最不拥堵的一条路送木庭筠去学校。

“左转,进方圆路。”

“是。”

对于阎擎胥这突然的要求宋汇泽好像习以为常了,没有一句多余的问话,到了路口直接左转拐进了方圆路。

木庭筠看着车子突然驶离原定的方向一颗心更加堵了,原本还想着如果到学校早的话可以去一趟食堂买两个包子垫垫饥,但是现在阎擎胥不知道要去做什么,等下估计是来不及去食堂了。

木庭筠正在暗自神伤,突然一股浓郁的香味窜入到鼻腔之中。

“下车。”

阎擎胥对着木庭筠说完这两个之后就果断先下了车。

此刻被这浓郁的香味一勾引,木庭筠的肚子开始狂烈地吼叫起来。

也没有耽搁,木庭筠跟着下了车。

车子此刻停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旁边,虽然香气扑鼻,此刻却门可罗雀,并没有什么顾客。

木庭筠四下看了一眼,这宅子身处深巷之中,又没有什么广告指引,门庭冷落也是正常的,毕竟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了。

“木小姐。”

宋汇泽见木庭筠一本正经地四下环顾着,也不进门,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木庭筠这才回神,对着宋汇泽笑了一下,快步跟上了阎擎胥。

院落里面就三张桌子,散落地放着,并不拥挤,每张桌子旁边都放着几个木制的椅子,颇有些古味。

阎擎胥走向其中一张桌子,落座,木庭筠便也跟着坐了过去。

就在他们落座后不久就有人上前来,将几份精致的早点放到了他们的面前。

“吃吧。”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死死盯着那些早点的样子,眉眼忍不住染上了一些笑意,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啦。”

木庭筠说话间,从一旁的筷子笼里拿了一双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阎擎胥就这么看着她,看着晨曦的光晕一点点染在她的身上,熠熠生辉。

*

吃完早饭,木庭筠这才去了学校。

赵雨灵还是和往常一样给她留了位置,所以木庭筠才走进教室,赵雨灵就眼尖地看到了她,并朝着她招手示意。

木庭筠也没有多想,快步走了过去,坐到了赵雨灵身边。

“谢谢啊。”

“没事,”赵雨灵一边收回自己占座用的书本,一边看向木庭筠认真道,“庭筠,你怎么啦,怎么消失了这么久?”

“家里有事,回了一趟家。”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因为有事才请假这么多天,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欢搬弄是非,现在学校都已经有不好的传言出来了。”赵雨灵皱眉看向木庭筠说道。

142 她一定是不敢反驳

“什么传言?”木庭筠看着赵雨灵的样子,也跟着微微蹙眉,问道。

“这……”赵雨灵的样子看上去有些为难,四下看了一眼之后才凑到木庭筠耳边低声道,“有人说你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怀孕了,回去打胎了,所以才会……”

赵雨灵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木庭筠,眼神中满是担忧。

只是她的这一抹担忧却并不是真的替木庭筠的处境着急,更多的是担心木庭筠不上钩。

木庭筠听着赵雨灵的话,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流言这种东西还真是到哪都止不住啊。

不过对于她这样一个被流言荼毒了三年的人来说,虽然对于流言深恶痛绝,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免疫了。

并不是说不在意,但是至少不会像以前第一次遭遇的时候那么难过痛苦,那么极尽全力地解释,最后却又百口莫辩。

木庭筠看了一眼教室里,确实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这种感觉,一如当年祝雪蓉摸黑自己的时候一样。

如果自己因为这些流言张皇失措,那么她们就会说的更加起劲,污言秽语就会犹如巨浪一般将她吞噬。

这么想着,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心态以后,对着赵雨灵笑了笑,“雨灵,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赵雨灵看着木庭筠的反应,心中有些慌张,“庭筠,你不生气吗?我刚听到的时候,我都快气炸了,可是不管我怎么反驳都没有用,她们甚至要连着我一起骂。”

赵雨灵说着,故意做出一副难过忧伤的样子。

“她们爱说就让她们说去吧,我行的正坐得端,根本没做过的事情,我又何必要去跟她们争论。”

这些道理说起来简单,可是她木庭筠也是用了整整三年才慢慢做到的,而且即便是现在,也只是勉强做到了,心中其实还是窝火的一米。

但是她深刻地知道这样盲目地与众人辩驳是最没有意义的,毕竟寡不敌众,她只有不动声色,慢慢地等事情自己过去,或者直接找出幕后散步谣言的那个人,给以她同样的反击。

“可是……”

木庭筠的回答完全出乎赵雨灵的意料之外,她张了张嘴,努力想要再说些什么激怒木庭筠,却发现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出来什么。

“我没事,”木庭筠看向赵雨灵,“我来这里是来上课的,不是来勾心斗角的,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事情上。”

木庭筠说着,看着表情有些纠结的赵雨灵莞尔一笑,“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雨灵。”

“没,没事,我其实也没做什么。”

赵雨灵说着低下了头。

看着木庭筠这么淡定的样子,赵雨灵心里泛出来的更多的是不舒服,她甚至开始相信时如敏所说的了,这个木庭筠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她勾搭了简文轩,她本来就习惯了做这样的事情,所以面对这样的流言才会不敢去辩驳。

对,她一定是不敢辩驳,而不是真的清者自清。

一整节课,赵雨灵都在这种自我催眠之下浑浑噩噩地度过了。

143 你说谁乌糟肮脏?

“雨灵,你怎么啦?”

一上午的课下来,木庭筠见赵雨灵一直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我没事啊。”

赵雨灵听到木庭筠问自己,有些心虚,但是还是笑着应付了过去。

“没事就好,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嗯,好,我不会跟你客气的。”赵雨灵一边收拾书本,一边看向木庭筠说道,见木庭筠在等自己,赵雨灵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中午约了时如敏的,“庭筠,不好意思,今天中午我不能陪你吃饭了,我老家的朋友过来了,我中午出去跟她一起吃。”

“没事,那我先走啦。”木庭筠说着,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率先出了教室。

赵雨灵见木庭筠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拿出时如敏给她的那部手机。

时如敏的消息已经发过来了,是一个饭店的地址,外加一句话,‘先过去等我,我马上过来’。

赵雨灵深吸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

开学已经大半个月了,但是木庭筠其实并没有在学校食堂吃过几顿饭,所以对于各个食堂的分布以及每个食堂供应些什么菜系都不熟悉,一路上免不了就会四处张望一下,犹豫着到底去哪里吃比较好。

毕竟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吃,那是一等一的大事。

而就在木庭筠身后不远处,两个女人手挽着手也一起向着食堂走着。

“你看,那个是不是木庭筠?”

“好像是的,看着挺像的。”

“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居然这么不检点,你看她东张西望的,是不是在找男人给自己买单?”

“有可能,你不知道,据说她连敏敏的未婚夫都敢抢,就是上次那个西语联谊舞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都敢跟敏敏未婚夫勾勾搭搭的,把敏敏气得够呛。”

“不是吧,敏敏男朋友,那不就是简文轩?那你快说说她是不是糗大了,简少爷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的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吧,简少爷这样的人怎么会跟这样乌糟肮脏的女人有关系。”

“你说谁乌糟肮脏?”

就在两个女生正说的起劲的时候,身后,一道冷冷的话语冒了出来。

两个女生不耐烦地转身,可是当目光触及到简文轩那张俊美的脸庞时,两个人都怔住了,满脸的不耐烦瞬间化作了花痴的样子。

“简,文轩,是这样的,我们在说那个木庭筠,就是给敏敏难堪的那个木庭筠。”

其中一个女生看向简文轩,讨好地说道。

“诽谤罪知道吗?”简文轩看向那个女生,眼神冰冷慑人,“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的,可以处五日以下拘留,情节严重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

女生显然没有想到简文轩会这么说,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看着简文轩不带温度的眼神,周身都变得寒冷起来。

“袁梦,李嘉,”简文轩看向他们的校徽上的名字,冷笑道,“以后如果我再听到类似污蔑他人的话,就只能找你们清算了,所以这段时间,只能麻烦你们好好管管其他同学了。”

144 聊一下具体细节

简文轩说完,跨步走开了,只留下两个苍白着脸色茫然无措的女生依旧站在原地。

木庭筠压根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在选定了一家食堂之后就走了进去。

简文轩不远不近地跟在木庭筠的身后,远远地看着她,逼着自己不去上前打扰她。

简翰天为人有多狠毒他再清楚不过了,而上次明显已经是他的最后通牒了,所以自己不能再由着自己去接近她,伤害她了。

既然自己注定没办法跟她在一起,注定最后要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情来,那不如从现在开始就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守着她,护着她就好。

简文轩没有心思吃饭,他的全部心思全在木庭筠的身上,直到眼前出现了两份饭。

时如敏将其中一份推到简文轩面前。

“我不饿。”简文轩的样子依旧是冷冰冰的,直截了当的拒绝。

“简文轩,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以前挺爱你的,但在你当众给我难堪以后,我也谈不上有多爱你了,但是,”时如敏说话间,探着身子向着简文轩那边去了一些,“你最好记住了,我们都是要面子有身份的人,我可以接受你心里有别人,可是如果你再让我下不来台的话,我一定会找个垫背的。”

时如敏这几句话说得格外的阴狠,简文轩看着她,竟然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丝简翰天的影子。

她才是属于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你这个样子,真难看。”

简文轩看着面前张牙舞爪,咬牙切齿威胁自己的时如敏,淡淡说道。

时如敏脸色一僵,随即坐回到了座位上。

“无所谓,反正再难看你也是要娶我的,顺便提醒你一下,我们的订婚宴就定在下个月,到时候记得准时出席。”

简文轩没有说话,直接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简文轩,你跟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与其这样大家都不好过,你还不如对我好一点,皆大欢喜,不是吗?”

时如敏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无所谓。

简文轩没有回头,抬步走开了。

等到简文轩走出食堂以后,时如敏才猛地一把推开眼前的饭菜,捏紧了拳头站了起来。

她爱简文轩,爱而不得才会演变成恨,才会不择手段地也要先得到他。

既然得不到他的爱,那就让他恨自己,只要自己在他心中不是可有可无的就行。

时如敏走出食堂,向着和赵雨灵约定的地方去了。

而此时木庭筠买完饭菜坐定以后就想起了戚晓甜。

昨天断片断得很干脆,现在有空肯定要找那个女人好好八卦一番。

电话拨通,很快就被接起来。

戚晓甜今天请了一天假,闷在家里睡了一早上,听到木庭筠电话的时候刚起床,就顺手接了起来。

“小甜甜,我昨天是怎么离开你身边的?”木庭筠直接问道。

“被你家三爷抱走的。”

抱走?

“……”木庭筠还真是没想到。

“小甜甜,下午约吗,我们聊一下具体细节。”

145 你管半小时叫几分钟?

戚晓甜看了一眼自己红肿的双眼,轻轻叹了口气,“不约。”

“哎哟,这可不像你啊,怎么突然转性了?”

“因为我要跟我的陆小哥哥约会,没空见你。”戚晓甜努力装出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说道。

她不是一个喜欢沉浸在痛苦里的人,更不希望身边的朋友因为自己而不开心。

“可以啊小甜甜,进展神速啊,这就约上了?”

“那可不,我这颜值,想要他跪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只需要那么一次机遇而已。”

“好好好,那你跟你的小哥哥约吧,我原谅你的重色轻友了。”

“木庭筠。”

“嗯?”戚晓甜突然连名带姓的喊自己木庭筠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是不是喜欢上阎擎胥了?”

“我?没有吧?”木庭筠有些不太确定地回道,“要说有估计也只是沉迷于他的美色。”

电话那边的戚晓甜终于真的笑了出来,“确实很美。”

“可惜太冷。”木庭筠一想到他那瞬息万变的心情叹了口气说道。

“对你够热的了。”

“你又知道了。”

“真的,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戚晓甜很肯定地说道。

“真的?”

“嗯。”

“好。”木庭筠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含糊不清地说道。

“好是什么鬼?”

“好就是我知道了。”

“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感情这种事情,水到自然渠成,水不到,再费劲挖也只是挖出来一个沟。”

木庭筠一副哲学大师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戚晓甜却莫名被这句话蛰痛了心口。

是啊,水不到一切都是徒劳,她这么多年的爱恋,说到底就是挖了个沟而已。

“有道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有事电话。”

“好,拜拜。”

“拜拜。”

挂完电话,戚晓甜有些无力地放下手机,继续洗脸。

可是脸还没洗完,手机却又响了,是郝元毓。

这两个死党就像讲好的一样,在这个时候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过来。

“喂……”

“晓甜,来接我。”

“啊?接你?在哪接?”

“高铁站啊。”郝元毓的语气一副你是白痴吗的样子。

“你来帝都了?”

“对,你先别告诉木庭筠那个死丫头,小爷我要过去吓死她。”

让她上次吓自己那只宝贝狗丢了,他郝元毓可是很记仇的。

“你确定你不会被反杀?”

“怎么可能,快快快,我还有十分钟到站了,速度的,别让小爷久等啊。”

郝元毓说着,格外顺理成章地挂了电话。

戚晓甜无语,只得稍微梳洗了一下,上了点腮红,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憔悴之后就打车去了高铁站。

戚晓甜到的时候郝元毓已经在那里等了好一会了,此刻看到戚晓甜,一米八的身子直接歪倒在了戚晓甜肩膀上,“晓甜姐姐,你来得可真够快的,我差点就这么风化了。”

戚晓甜听着他的话笑着轻推了他一把,“有这么夸张吗,我也就迟到了几分钟而已。”

“几分钟?你管半个小时叫几分钟?”

郝元毓的嗓门有些大,引得周围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而众多目光中,有一束目光又冷又毒。

146 陆少爷?

“陆少爷?陆少爷?”一旁的助理看着陆若畴,小声道。

陆若畴双眉紧锁,看着郝元毓搂着戚晓甜坐进车里,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他早该料到的,像她这种女人,要的不过就是自己好过而已,别的任何东西都不在她的眼中,接近自己也只是为了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此刻眼看自己这里靠不上了,这么快另投别人怀抱了。

陆若畴想着,内心的翻涌起来的怒意和不适感几乎将他吞噬,原本拿在手里的合同也因为受到巨大的外力变形扭曲。

“陆,陆少爷……”

一旁的助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他再不出声,这份价值几千万的合同眼看着就要被陆若畴团成废纸了,到时候他更担待不起,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出声。

“嗯。”

戚晓甜彻底消失在视线中,陆若畴才冷冷回头,松开了紧攥着合同的手。

“走。”

“是。”助理见他终于回归到正题上了,如释重负,跟着他向着高铁站内走去。

而此刻,出租车内,戚晓甜看着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郝元毓有些头疼。

“又不是假期,你不好好留在楚城上课,跑来这里干嘛?”戚晓甜看向郝元毓,问道。

“喂,晓甜,你这话可有些伤人哦,我怎么听出来一丝我不太受欢迎的感觉啊。”郝元毓看着戚晓甜一本正经说道。

“确实不太受欢迎。”

“……”

郝元毓沉默了五秒之后再次爆发。

“戚晓甜女士,你知道小爷我为了来帝都探望一下你们两个死没良心的花费了多少心力才争取到了这个出来的机会吗?我本以为你们会对小爷我夹道欢迎,可是你们!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好了,好了,还夹道欢迎,等下请你好好吃一顿弥补一下,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郝元毓说着再次看向戚晓甜,“先别告诉木庭筠,小爷我要玩死她。”

“嗯,我等着你被她玩死。”

“戚晓甜,怎么说话呢。”郝元毓说着,直接上手,一把拨正了戚晓甜的脸,质问道。

但是当戚晓甜正面面对自己的时候,郝元毓终于看出来几丝不对劲了。

“戚晓甜,你这眼睛怎么了?哭了?谁欺负你了?”

郝元毓收起了刚刚那副浮夸的样子,看向戚晓甜认真问道。

“没有,就是没睡好而已。”戚晓甜以为自己已经遮掩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郝元毓看了出来,不免有些慌张。

“没睡好,你唬谁呢?你要不是哭了一夜这双眼睛能肿成这副死样子?说,谁干的,老子弄死他。”

“你瞎激动什么,我真没事。”戚晓甜无奈地扶额,“我说大少爷,你别一来就像个侦探一样好吗?”

“那你给我说清楚,你不说我问木庭筠去。”郝元毓很认真地说道。

“你别,”戚晓甜看向郝元毓,“我真是怕了你了,我表白失败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郝元毓看着戚晓甜,两个人一起陷入了沉默之中。

147 怎么,第一次来?

片刻的沉默之后,郝元毓爆发出了一声堪称世纪性的魔性狂笑。

“戚晓甜,不是吧,你是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啦?”郝元毓说话间,伸手去捏戚晓甜的脸,就好像能从她的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一样。

“郝元毓,你皮痒了是吧?”戚晓甜一手挡在自己脸前,斜着眼,用满是威胁的眼神看向郝元毓。

“好了,我不揭开你的真面目就是了,不过戚晓甜,你跟我说实话,你喜欢上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师傅,回高铁站,我接错人了,这人应该送去精神病院的。”戚晓甜直接冲着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喊道。

司机被他们两个的样子给逗乐了,“丫头,叔叔知道帝都有家精神病院不错的,要不直接帮你给他送过去?”

“好嘞,谢谢叔叔。”戚晓甜也没想到司机叔叔居然这么配合,立马应道。

“喂,叔叔,你不能这样啊,你看我这么可爱,你怎么能不帮我呢?”

郝元毓一听那司机的话,立刻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对着司机师傅表现出来,就被戚晓甜一把给抓了回来,“你给我赶紧坐好,别影响叔叔开车。”

郝元毓这才一脸憋屈地坐了回来。

憋了大概有三十秒之后,郝元毓还是没憋住,看向戚晓甜,“他是谁啊,我认识吗?”

“你再提这个话题信不信我踢你下去?”

戚晓甜说话间已经连脚都准备好了。

“戚晓甜,你完蛋了,你对我有秘密了。”郝元毓一副很受伤的样子,看着戚晓甜说道。

“我对你秘密多了去了。”

“你……”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出租车突然在路边停了下来,“丫头,精神病院到了,让你朋友下车吗?”

戚晓甜一愣,抬头看到是自己租住的公寓到了,笑着付完钱之后对着司机师傅道,“叔叔,谢谢啦,我送我朋友进去。”

“嗯,拜拜。”

司机师傅收完钱,潇洒地挥挥手,车子扬长而去。

“戚晓甜,原来你就住在精神病院里啊,啧啧啧……”

“郝元毓,你嘴怎么这么欠呢?”

戚晓甜看着郝元毓咬牙切齿地说道,但是不得不承认,被郝元毓这么一搅和,她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

外国语学院附近不远处有一处娱乐会所,并不是很高档的地方,但是隐私性却不错,所以时如敏就选择了约赵雨灵在这里见面。

虽然不是高级会所,但是却是赵雨灵第一次踏足这种地方,免不了有些陌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往哪里走,一时有点踌躇。

“怎么了?第一次来?”

就在赵雨灵犹豫着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颇有磁性的声音。

赵雨灵急忙转身,入目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穿着一身西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赵雨灵就这么盯着他看着,一时之间忘了移开目光。

148 办砸了后果你知道的

就在赵雨灵盯着眼前那个男人的那一瞬间,男人身旁另一个看着有些浮夸的男人嗤笑出声。

“怪不得霍大少爷喜欢来这里,原来是准备来骗学生妹的啊,”那男人说话间,走上前,颇有些流里流气地低头看向赵雨灵,“怎么,看得移不开眼睛了?没见过霍少爷这么帅的帅哥?”

赵雨灵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吓得连退了两步,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因为太过于紧张,喉头干哑,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男人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了,“霍嘉明,帮你验过了,是个雏儿,放心上吧。”

男人说话间,手中把玩着的车钥匙在指尖划了个圈,然后稳稳地停在了掌心,侧身从赵雨灵身畔走了过去。

“他就这个性格,不是针对你,有什么需要去吧台,或者让他们带你去个空的包间。”

赵雨灵依旧怔在原地,直到霍嘉明走上前,在她耳畔儒雅地说出这番话,赵雨灵才反应过来。

“谢,谢谢。”

“小事。”

霍嘉明说话间,便也抬步走了开去,向着先前的男人走去的方向跟着而去。

*

在包间坐下来之后,赵雨灵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手中的果汁,眼前却全是霍嘉明那儒雅的样子。

霍嘉明,他叫霍嘉明,赵雨灵想着,急忙拿出手机记了下来,生怕自己等下就把这个名字给忘了。

拿出手机以后赵雨灵才有些气馁地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到底是怎么写的,只能随便找了个谐音的名字输了进去。

才输完,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时如敏一身怒气,走了进来。

赵雨灵见状,急忙把手机丢进了包里。

“真是晦气,在这里都能遇到阎琰和霍嘉明,真是见鬼了。”

时如敏之所以选这里,一则是因为这里隐私性还可以,二则就是觉得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不会来,可是没想到一进来就在拐角处遇到了阎琰,还被他话里话外挖苦了几句,也真是倒霉透了。

可是赵雨灵却在听到霍嘉明这三个字的时候,浑身都绷紧了。

但是她不敢出口去问,却更加坚定了自己跟着时如敏走这一步棋是对的。

“敏敏,别生气了,我给你点了果汁。”

赵雨灵说着,殷勤地把一杯西瓜汁递到了时如敏的面前。

时如敏也没多想,接过来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顺着喉管进到胃里,确实能暂时压制住她那即将爆发的怒气。

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时如敏直接递到了赵雨灵面前。

“这两个x国人这个周末会来帝都旅游,需要一个跟翻,”时如敏说话间抬头看向赵雨灵,“懂了吗?”

“你,是想让我?”

“我是想让木庭筠去,”时如敏看向赵雨灵,“这是我交给你的第一件事,千万别办砸了,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了。”

赵雨灵将那张照片小心翼翼都放进包里,她绝对不会办砸,就算是为了霍嘉明,她也绝对不能办砸。

她一定要赢得时如敏的信任,一定要一步一步,走进她们的圈子,走到她们的圈子中心。

149 只配吃路边的麻辣烫

“筠筠,今天还去图书馆吗?”下午的课结束以后,赵雨灵一边收拾书本,一边随口问道。

“嗯,没什么事,去一下吧。”

“嗯,那我跟你一起去,我看到网上有一个跟翻项目,是两个x国人,周末来帝都玩,需要一个翻译,就两天时间,薪酬很高,我想接,但是又怕自己的西语水平不够,到时候万一出了岔子。”

赵雨灵看着木庭筠,颇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钱,今天我老家的朋友跟我说了,我爸爸累病了,进了医院,负担我上这个大学真的已经掏空他们的所有了,所以我真的想替他们分担一些。”

赵雨灵小声地说着,真假掺半,模样还是一贯的楚楚可怜。

木庭筠看着赵雨灵这个样子,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她们毕竟才是大一的新生,尽管赵雨灵很努力也很刻苦,自学的程度远比现在学校的课程要超前许多,但是要是说只身一人去接一个跟翻,确实可能会力不从心。

但是这毕竟是旅游,不是什么商业会面,更不是什么高级会议,所以其实就当练练手也无妨。

“雨灵,如果你真的想接就接吧,旅游而已,想必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不行你就把翻译软件开着,只要玩得开心,他们应该不会吹毛求疵的。”

木庭筠想了想之后,给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

“可是,可是我还是担心,”赵雨灵说着,好似鼓足了勇气一般抬头看向木庭筠,“筠筠,你这个周末有事吗?你可以陪我去吗,到时候报酬我们一人一半好吗?求你了……”

赵雨灵说话间,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诶,雨灵,你别哭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知道你急着用钱,我陪你去就是了,报酬你也不用给我,我就当锻炼了。”

木庭筠也没有多想,因为接触这段时间赵雨灵一直表现出来的确实是那种柔弱胆小的性子,所以对于她一个人接跟翻会害怕木庭筠也觉得情理之中。

“谢谢你,谢谢你,筠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赵雨灵说着,眼泪真的掉了下来。

木庭筠急忙抽了一张纸递到她手里,“赶紧擦擦,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嗯。”赵雨灵应着,急忙接过纸巾,“筠筠,我请你吃晚饭吧,吃完我们再去图书馆,你一定让我请你吃一顿好吗?不然你这么帮我,我受之有愧。”

“真的要请我吃饭?”木庭筠看着赵雨灵,笑着问道。

“嗯,真的。”

“那走吧,校门口那家麻辣烫我眼馋很久了。”木庭筠说着拿过自己的包就准备往外走。

“就,就吃麻辣烫啊?”

“对啊,很好吃的,相信我,走吧。”

“好,好吧。”

赵雨灵知道木庭筠是为了让自己少花钱所以特意这样的,她原本是该感激的,可是此刻,她心中却很不是滋味,那种感觉就好像在她木庭筠的眼中,她赵雨灵就永远低人一等,永远就只配吃路边的麻辣烫一样。

150 小动作

外语学院校门口的这家麻辣烫其实木庭筠早就想来吃了,每次经过都可以看到那窗明几净的样子,食材用料各方面都看着很新鲜,最关键的是,那扑鼻的香气实在是勾人。

木庭筠和赵雨灵刚走进去,就有人过来招呼了。

选好要吃的食材交给店员之后,木庭筠和赵雨灵就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等餐的时间,木庭筠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可能是因为手指沾了水,指纹解锁识别不了,木庭筠便输入了密码解开了手机锁,而这整个过程,全部都被一直刻意留意的赵雨灵看在了眼里。

“筠筠,那天晚上来接你的那个大帅哥是谁啊?”

赵雨灵看着木庭筠,假装随意地问道。

“哪个?”木庭筠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看向赵雨灵问道。

“就是那天我送你到校门口看到的那个,”赵雨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纯属好奇,因为像他颜值那么高的真的很少见,他是你男朋友吗?”

“哦,你说三爷啊,我就是借住在他家里。”木庭筠这才算反应过来。

“三爷?”

“嗯,他叫阎擎胥,排行老三,所以很多人……”

“啊……”

木庭筠还没有说完,赵雨灵面前的一大杯可乐就全部向着木庭筠这一侧泼倒,倾潵在了木庭筠的身上。

她是真没想到那个人就是赫赫有名的阎擎胥,木庭筠居然认识阎擎胥!

“对,对不起,筠筠,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震惊了。”

“没事,没事,我去下洗手间。”

木庭筠说着,急忙站起身,快步向着洗手间跑去,手机都没顾得上拿。

赵雨灵看了一眼四周,一把拿过木庭筠的手机,抽了两张纸,假装帮她把手机上沾到的可乐擦干净,手上却偷偷输入密码解开了手机锁。

快速点开通讯录,找到阎擎胥的号码之后,赵雨灵默背了一下,然后退出通讯录,将手机放好之后快速地将阎擎胥的号码存在了自己的手机里。

等木庭筠大概收拾了一下出来的时候,赵雨灵已经重新恢复了一脸无辜的表情了。

“筠筠,你说我为什么什么事都做不好,我,真的太没用了……”

赵雨灵说话间,委屈得不行,眼看着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

“诶,你别哭啊,不就打翻一杯可乐嘛,我等下回去换一下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啊。”

“你真的不怪我?”

“这有什么好怪你的。”

木庭筠说话间,两人的麻辣烫都上来了,赵雨灵便也没有再继续多说。

吃完以后,木庭筠看着自己裤子上那大片的可乐渍知道这图书馆是没法去了,就跟赵雨灵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去换。

赵雨灵便跟着她一起往外走,才走出店门,就迎面遇上了才从学校出来的简文轩。

简文轩看着木庭筠,唇瓣动了动,想打招呼,却又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打这个招呼。

“好巧。”

最后还是木庭筠先打破了这一份尴尬。

“你,怎么了?”简文轩看到木庭筠浅蓝色牛仔裤上那一片可乐渍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泼到了可乐。”木庭筠尽量自然地回道。

“没事就好。”简文轩也只是站在原地,说道。

“我先走了。”

“好。”

简文轩应着,看着木庭筠转身离开,心底的苦涩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终究,还是成了这样最普通的点头之交吗?

151 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筠筠,你和简文轩好像很熟的样子?”赵雨灵走在木庭筠身侧,问道。

“不是很熟,就是普通朋友。”木庭筠随口说着,在上次落荒而逃之后,自己还是没法彻底坦然面对他。

就好像那份纯真美好的感情最后是被她亲手掐断了一般。

对一个人从爱恋,到恨,再到歉意,这种感觉太复杂,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彻底转换完成的。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赵雨灵其实很敏感,她不知道木庭筠是因为什么突然不开心,所以下意识地出声问道。

“没有啊,”木庭筠挤出一丝笑容,“我先回去换衣服啦,明天见。”

说话间便伸手去拦出租车。

“明天见。”

赵雨灵目送着木庭筠上车之后,转身,才发现简文轩并没有走远,就站在路边,看着木庭筠出租车离开的方向出神。

那样子,深情而又迷人。

赵雨灵双手下意识地攥紧,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向着简文轩走了过去。

“简少爷。”赵雨灵走到简文轩身边,柔声道。

简文轩收回目光,看向赵雨灵,目光原本的柔和深情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赵雨灵看着简文轩那突然变化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才继续柔声道,“我是筠筠的朋友,我,我就是想谢谢你上次在宴会上帮她解围,真的很谢谢你。”

赵雨灵这一番话出口,简文轩的神色才稍微好了一些,“不用。”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筠筠之间有过什么,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她还是很在意你的,如果你也在意她的话,我觉得你应该争取一下,女生都是容易被打动的,特别是如果她心里本来就有你的话。”

赵雨灵的外表看上去单纯无害,而她确实也经常跟木庭筠一起出入,所以简文轩对于她现在所说的一切倒是没有太大的反感,反而濒死的心好似突然之间就看到了一丝希望一般。

但是终究,这一丝希望太过于渺小,太过于轻微。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出于对木庭筠朋友的尊重,简文轩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儒雅出口道,“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先走了。”

“简少爷,你说的是阎擎胥吗?”赵雨灵快步跑上前,拦在了简文轩面前,“如果是他,你真的不用担心,她跟我说过,她就是借住在他那里而已,他们之间并不是真的男女朋友的关系,如果她跟你说那是她男朋友,就更加说明她只是想找人气你。”

简文轩终于还是认真看向了赵雨灵。

不得不说,赵雨灵的这番话太过于诱惑。

回忆起他们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吻,确实,很大程度上木庭筠看上去都像是强迫的,而阎擎胥却更像是在对自己挑衅。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简文轩看着赵雨灵,目光锐利,出声问道。

“因为我是筠筠的朋友,我希望她开心,我也知道怎么样她才会真的开心。”赵雨灵抬头看向简文轩,特别认真地说道。

152 你三叔可在帝都哦

“谢谢。”简文轩看着赵雨灵,一时之间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

也可能是赵雨灵的那一番话是他现在迫切想要的鸡汤,所以不管是否有毒,他都愿意喝下去。

“简少爷,加油。”

赵雨灵说完,转身离开,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时如敏,【敏敏,在学校门口看向简少爷和木庭筠在一起,感觉很亲密。】

赵雨灵走了出后,时如敏并没有离开那个会所,而是要了酒,一个人在那里买醉,此刻听到手机铃声才翻找着,从包里把手机给翻了出来。

打开手机看到那条短信,时如敏就直接把手机给砸了。

“艹,”时如敏一把把桌上的酒瓶全部推翻在了地上,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简文轩,老娘给了你这么多次机会你就是要挑战我的极限是吧,那我就要你亲眼看到她的下场。”

时如敏骂骂咧咧的,才走出包间,就没忍住,扶着墙吐了起来。

秽物砸在地上,溅起的水珠差点沾染到一旁走过的人。

阎琰不悦地皱起眉,刚准备爆粗口,结果一抬头看到时如敏的那一刻,愣是乐了,“我倒是谁这么恶心呢,原来是时家的二小姐啊?不就是一个简文轩嘛,他不要你我要啊,怎么样,跟了小爷我,一个礼拜至少给你一次侍寝的机会,这待遇是不是很诱人?”

吐完以后,时如敏头脑清楚了些,伸手擦了擦嘴角,时如敏抬头看向阎琰,然后走上前,沾着秽物的双手一把抓住阎琰身上的浅蓝色西服,“阎琰,老娘就说一次,给我滚。”

“放手。”阎琰看着时如敏抓在自己西服上的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寒着脸看着时如敏说道。

“阎琰,你以为自己是谁,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仗着祖荫混日子的富二代而已,你这样的人倒贴给我,我都不要。”

时如敏原本一腔的怒气就无处发泄,此刻是全都发泄在了阎琰的身上了。

可是阎琰是谁,那可是帝都的二世祖,他确实没什么真本事,可是没办法,他的身家背景摆在那里,即便他在这帝都横着走,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而他做事一贯只图自己一时爽,何时被人这样当面数落过?

时如敏话还没说完,就被阎琰一把推了开去。

然后听到争吵声赶来的霍嘉明就看到时如敏踩在自己呕吐的秽物里,身子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在了里面,脑袋还好死不死磕在了一旁的墙上。

霍嘉明微微蹙起了眉,看向阎琰。

阎琰也只是耸了耸肩,“她先招惹我的。”

“不怕挨你爸皮带了?”霍嘉明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在帝都,去北兆国了。”阎琰得意地说道。

“但是你三叔可在帝都哦,看来今天是他来捞人了。”

“卧槽,不是吧,霍嘉明,快,给我来一下子,最好把我直接打晕过去。”阎琰听到‘三叔’两个字,头都要炸了,他还不如挨他爸一顿皮带炒肉丝呢。

153 老古董

木庭筠到家的时候,阎擎胥一如既往坐在那个他专属的位置上看书。

有时候木庭筠真的很好奇,他为什么摆着好好的书房不用,非要坐在这里看书,害得自己每次回家都要从他身旁路过。

“三爷。”木庭筠飞快地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准备向楼上奔去,戚晓甜的那句他抱你回去的还在脑中萦绕,让她对上阎擎胥的时候莫名有些惊慌。

那种不知来由的心跳加速让她不敢将自己太久地曝露在阎擎胥的目光之下,怕自己会窒息。

“站住。”

阎擎胥目光依旧专注于自己手中的书上,但是余光却是看到一抹浅绿色的身影一晃而过,双眉微蹙,话语便自双唇间吐出。

木庭筠不甘心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向阎擎胥,“三爷,有事吗?”

“怎么回事?”阎擎胥将书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回头就看到了木庭筠腿上的那一块污渍,不由得出声问道。

“没事,泼到可乐了。”木庭筠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正准备上去换。”

“嗯,换好跟我回一趟阎家,有家宴。”阎擎胥收回目光,说道。

“家宴?”木庭筠一怔,看向阎擎胥,“我没必要去吧。”

“申夫人点名要带你去。”阎擎胥的目光已经重新回到书本上了,不浅不淡地回道。

木庭筠一听到‘申夫人’三个字,眼前就不由得浮现起申菱那亲切慈祥的样子。

那个跟母亲年龄相仿的人,那个那么暖的人,木庭筠对她的印象是真的很好。

“好,那我去换衣服。”木庭筠想着申菱,一口答应。

也许是她答应地太过于爽快了,阎擎胥眉眼微挑,嘴角却下意识地勾了起来。

看来他还是小看他的母亲,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小丫头给哄住了。

那一瞬间,阎擎胥突然就觉得,也许自己以后不需要担心婆媳问题了。

*

因为要去见长辈,所以木庭筠特意挑了一条水粉色的长裙,再简单把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看上去很是淑女乖巧。

巴掌大的小脸在这样的发型和服饰之下衬得特别粉嫩。

这也是为什么,当木庭筠这个样子出现在阎擎胥面前的时候,阎擎胥有一瞬间的愣神。

心底的那一股占有欲又开始叫嚣了起来。

“领口大了。”

阎擎胥冷着嗓子,看向木庭筠说道。

木庭筠便也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去。

确实,这条裙子是一字肩的设计,但是,现在这种衣服很常见吧,阎擎胥,他一个三十岁不到的人,有必要古董成这样吗?

“三爷的意思是?”

“没事。”

阎擎胥努力压制住心底那股邪肆的欲望,抬步向外走去。

木庭筠一脸无语地看着阎擎胥,也跟着向外走去。

传言还是有些可信度的,至少他这个阴晴不定的性格确实和传言无异。

车子原本是向着阎家老宅的方向开去的,直到半道上,阎擎胥接到了他大哥阎擎坤的电话。

简单的几句话过后,车子就向着最近的派出所开去了。

154 慌得一比

“出什么事了吗?”木庭筠见阎擎胥突然要把车开去派出所,不免有些担心地出声问道。

“没什么大事,去接个人。”

木庭筠见他神色依旧如常,便也没有太担心。

车子在门口停下来,阎擎胥看向木庭筠,“在车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去?”

“可以一起去?”木庭筠看向阎擎胥,带着几分不确定问道。

好奇心作祟,她是真的很想知道,那个能让阎擎胥亲自来局子里接人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阎擎胥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机灵劲,带着几分宠溺应道。

木庭筠立马下车,跟着阎擎胥向着里面走去。

而此刻,里面早已吵成了一片。

时如敏头上缠着纱布,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了,但是还是靠在时如穗的怀中哭个不停。

“姐,你一定要帮我,他这就是蓄意伤人,你不能就这么放过他,我一定要他吃点苦头!”

时如敏看着靠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姿态颇为悠闲的阎琰,气得简直要疯了。

她时如敏长到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的了。

时如穗看了一眼阎琰,心中确实也很愤慨。

自己妹妹都被他伤成这样了,他连一句道歉都没有,此刻居然还摆出这么一副倨傲的样子,这次若是就这么不追究了,说出去岂不是让人以为他们时家真的怕了阎家了?

但是时如穗在人前一直都是儒雅大方的样子,即使心中恨不得痛揍阎琰一顿,但是表面却依旧还是端庄文雅的,看着阎琰,那样子好似也很是为难。

“阎琰,你还坐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给我道歉?”

时如敏见时如穗这个样子,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也不为难她,自己出声对着阎琰呵斥道。

阎琰抬头看向时如敏,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时如敏,你明明是自己踩到了自己的呕吐物,然后摔倒了,脑袋也是你自己磕墙上磕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总不能这么诬陷人吧?”

这种场面,阎琰经历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这局子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多少回了,里面的人见了他都一个头两个大,对他那是打不得,骂不得,关不得。

所以阎琰最不怕进的地方就是局子。

“你,监控录像里面看的一清二楚,是你推的我,你怎么可以这么信口开河,你还有没有家教了?”

“我们家有没有家教,就不劳烦时小姐操心。”

阎擎胥进门的时候刚好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清冷淡漠的眸子中毫无温度,看向时如敏说道。

时如穗看到阎擎胥的那一刻心口猛地一震,怎么也没有想到来人会是阎擎胥。

阎擎胥为人清冷孤僻,从来不管闲事,连阎家的事也极少过问,她是真没想到来人会是他。

原本想着来接这个小霸王的不是阎擎坤就该是阎大夫人,他们两个一向公事繁忙,对于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脾性也是知道的,说不定还会逼着阎琰道个歉,这样双方都有台阶好下,她也不可能真让阎琰蹲局子。

但是此刻,看着阎擎胥那近乎冷漠的眼神,时如穗心里一下子没底了。

“三,三叔。”阎琰赶忙站起身,一脸正经地出声道。

此刻,慌的除了时如穗以外,还有阎琰。

是的,他比时如穗还慌,慌得一比。

155 不是你太垃圾,而是对手太强大了

“三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时如敏也没有想到来人会是阎擎胥,刚刚对着阎琰时那嚣张的气焰瞬间就下去了。

“三爷,对不起,我妹妹口无遮拦,冒犯您了。”时如穗看向阎擎胥,仪态依旧端庄,即使是道歉,也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优美地就像一只天鹅。

阎擎胥对着时如穗微微颔首,算是接受她的道歉了。

时如穗心口一喜,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京中传闻,阎擎胥对于任何女人一向是目不斜视的,所以刚刚他能对着自己那样,时如穗已经心满意足了,至少他没有无视自己。

阎擎胥收回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阎琰,“怎么回事?”

“三,三叔,是她先骂我的,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她喝多了自己站不稳,才,才……”

阎琰对上阎擎胥的眼神双腿就开始发麻打颤,他没怎么跟他这个三叔打过交道,但是他知道,那个可以对他皮带炒肉丝的爸爸对着他这个三叔说话那都是分外客气的,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年长而有一分的不尊敬。

光是这一点,他就知道,他这个三叔就跟传说的一样,不好惹。

“三爷,您是来保释阎少爷的吧,这边请。”在一旁担心了半天,就怕阎家人故意想让这个小霸王吃点苦头,不来接人的警员,此刻看到阎擎胥来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好。”阎擎胥应着,抬步走了过去,他这一走动,大家才看到他身后站着的木庭筠。

时如穗大概是没有想到阎擎胥身边会有女人跟着,那一瞬间,看向木庭筠的眼神带着一丝压制不住的敌意。

木庭筠感觉到那一丝不善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时如穗已经依旧端庄高雅,微微笑着,“你好,你是?”

“姐,她就是木庭筠啊。”时如敏说着,口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这些年,时如穗一直告诉她,真正有手段的人都不会将情绪放在面上,即使你恨一个人恨得想将她碎尸万段,但是面上却始终要让她觉得你是好人。

时如敏一直努力地学着,面对木庭筠的时候也这么尝试过,但是尝试了几次下来以后,她就发现这一切太难了,就像此刻,看到木庭筠她就会想起赵雨灵发来的信息,她就会觉得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木庭筠的错。

可是她凭什么就站在一旁用看热闹一样的眼神看着她的狼狈?

“哦?这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阎琰看着时如敏那气得发疯的样子来劲了,看了一眼木庭筠,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嘴上却还是很欠,“时如敏,看开点吧,不是你太垃圾,是对手太强了,输给这丫头,你不亏,你说简文轩他又不是瞎子是不是?”阎琰说着,还添油加醋道,“别说简文轩了,就是让我选,我也肯定选她。”

阎琰这边说得畅快,目光也全落在一旁气得龇牙咧嘴的时如敏身上,压根没看到一旁正准备签字的阎擎胥周身的气压瞬间就冷了下来,整个办公室的气压也随之开始降低。

156 三爷又吃醋了

阎擎胥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身,看向面前的警员,“我觉得还是让他在里面待两天吧,醒醒脑。”

阎擎胥这一番话出口,整个办公室在那一瞬间鸦雀无声,然后最先嚎出声的就是阎琰。

“三,三叔,我清醒了,我脑子现在特别清醒,不用特意醒脑了,真不用,三叔,今天不是有家宴呢嘛,我不到场,爷爷奶奶肯定会担心的。”

阎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这位三叔了,但是眼下显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服软才是硬道理啊。

虽说他进出这里如出入自己家一般频繁,但是从未有一次真的在里面待过啊,这次要是真栽了,那他以后哪还有颜面出去混?

就在阎琰哀求出声的时候,一旁的时如敏也反应了过来,满脸都是得意的笑,狠狠地剜了阎琰一眼,然后看向阎擎胥,“三爷,还是您公道。”

阎擎胥没有说话,余光却是看了一眼那个一副置身事外看热闹样子木庭筠。

时如穗倒是没有时如敏这么天真,她自然知道阎擎胥不可能是为了给她们这个面子才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肯定是因为刚刚阎琰说的那些话。

所以,这个木庭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能让阎擎胥为了她瞬间转换心思?

时如穗心中复杂,面前却依旧滴水不漏,微笑着看向阎擎胥,“三爷的这份恩情,我们时家记下了,如穗回去一定转告父亲。”

阎擎胥依旧轻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时如穗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在跟阎擎胥道别之后,便带着时如敏向外走去。

在走过木庭筠身边的时候,时如穗忍不住多看了木庭筠两眼。

确实长得很好看,精致出挑,可是阎擎胥什么时候竟对美色有感觉了?

时如穗一时想不通,只是木庭筠那张脸却是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了。

*

时如穗和时如敏走后,阎擎胥也向外走去。

“三叔,三叔,”阎琰看着阎擎胥那决绝的样子,如遭五雷轰顶,却依旧还是不死心,快步上前,想要再做最后的挣扎。

“就三天,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阎擎胥说着,看向木庭筠,“走吧。”

“好。”木庭筠应着,同情地看了阎琰一眼之后,便跟着阎擎胥走了出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阎琰的哀嚎声。

木庭筠看着前面沉步走着的阎擎胥,眉头微微皱着,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侄子都不管了,还真是,啧啧啧……

不过那个时如穗确实气质高雅,所以大概这样的人才是阎擎胥心目中理想的另一半人选吧?

木庭筠脑中胡思乱想着,没有发现面前的阎擎胥已经转过身面对着她站着了。

阎擎胥看着她低着头的样子,没有出声,任由她撞进了自己怀里。

“哎哟。”

脑袋撞到阎擎胥的胸膛,木庭筠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然后抬头看向阎擎胥,“三爷,您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157 花式作死

“在想什么?”阎擎胥低头看向木庭筠,认真问道,“简文轩?”

“不是,”木庭筠特别实诚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阎擎胥,“时如敏的姐姐,看上去跟你很般配。”

鬼使神差,木庭筠上下嘴皮一滚,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而且说出口以后,她才觉得这话里面怎么就感觉酸溜溜的呢。

阎擎胥本就不甚明朗的表情此刻更加阴沉了些,“般配?”

木庭筠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理性地分析来看,确实般配,家世,年龄,身高,样貌……,不夸张地说,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以上了。”

木庭筠照着相亲网站上的那一套一个一个对照下去之后,直接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这下,阎擎胥的脸直接黑成了锅底。

“三爷,你看,这是……”木庭筠说着,刚准备把手机上比对出来的结果递给阎擎胥看,却发现他已经抬步走开了。

木庭筠便把手机往包里一丢,跟着走了过去。

明明就是他表现出好像对时如穗很不一样的态度,自己顺藤拍马,说他们般配,这也有错?

果然顺眼的人做什么都对,而她做什么都错。

木庭筠想着,气鼓鼓地看着阎擎胥坐进了车里,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笑着看向宋汇泽,“宋大哥,我想做前面,可以吗?”

宋汇泽看着木庭筠几乎要奔溃了。

姑奶奶啊,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木小姐,这,您还是跟三爷商量吧。”宋汇泽求生欲很强,嗯,非常强,他可是领教过阎擎胥的变态手段的,他可不想半小时之内从这里跑到阎家老宅。

“三爷,我坐前面,我晕车。”

木庭筠说着,也不管阎擎胥答不答应,直接坐了上去。

宋汇泽浑身汗如雨下,阎擎胥不发话,他连车子都不敢发动。

“开车。”片刻的沉默之后,阎擎胥才出声道。

“是。”宋汇泽应着,急忙发动车子。

*

车子到达阎家老宅的时候,老二阎擎湛一家已经到齐了,老大夫妇俩因为在国外没来得及赶回来,所以这一次家宴人也并不是很多。

木庭筠从车上下来,跟着阎擎胥往里走去,看着那层层的关卡和哨所,不得不感叹阎家老宅所处的大院确实庄严威武。

从门口进去往里还有不远的一段路,原本以前都是开车进去的,但是阎擎胥此刻却是故意要整一整木庭筠,所以从门口就下了车。

宋汇泽去停车了,所以这一路进去,就只有阎擎胥和木庭筠两个人并肩走着。

两边都是高大的梧桐树,树荫下,那长长的路在此刻华灯初上的氛围下染上了几丝暧昧的暖意。

路程漫长沉闷,木庭筠又是个好动的性子,受不了太过于沉闷的环境,忍不住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三爷,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我看得出来,时如敏姐姐应该也挺喜欢你的,你如果去表白的话成功率应该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不给你满分是怕你骄傲,毕竟你这张脸,不管对谁表白,成功率应该都挺高的。”

木庭筠才说完,阎擎胥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她,目色深沉。

158 如果,对你表白呢?

阎擎胥低头看着她,眼中隐着浓浓的情绪,一步步逼向她。

木庭筠秒怂,随着阎擎胥的步伐,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靠上了粗壮的梧桐树干才停了下来。

“对你呢?”阎擎胥声线低沉,紧盯着木庭筠问道。

“什,什么?”对上阎擎胥炽热的眼神,木庭筠大脑打结,没有明白过来他话语中的意思。

“对你,表白呢?”阎擎胥继续说着,右手撑在木庭筠身后的梧桐树上,高大的身影将木庭筠牢牢地拢在里面,眼神灼灼地盯着木庭筠,微微俯身,“成功率有多高?”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的靠近,大脑再次当机。

什么叫跟她表白成功率有多高?他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只是想看看自己的魅力到底有多大?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望进他深邃如星海的眸子里,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一直这么僵着,没有回答。

她不回答,阎擎胥便也没有让开,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僵持着。

木庭筠一颗心跳得飞快,她不得不承认,每次阎擎胥靠她这么近的时候,什么理智,什么原则,都会在那一瞬间被她忘得干干净净。

这个男人确实有着魅惑人心的力量。

“回答我。”

阎擎胥的声音不大,可是因为靠木庭筠很近,呼出的气息轻扑在木庭筠脸上耳朵上,带着灼人的温度。

“你可以试试。”

木庭筠紧盯着阎擎胥的双眸,将这一问题成功地回抛给了他。

“好,”阎擎胥应着,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邪肆霸道,“木庭筠,我……”

“阎擎胥!”

就在阎擎胥准备开口的那一瞬间,一声怒喝从道路不远处传了过来,人未到,声先到。

阎擎胥轻叹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

他们家申夫人还真是喜欢坏事。

木庭筠也急忙收拾好情绪,但是这片刻的时间,脸上的红晕和眼中刚刚氤氲出来的水汽也没有来得及消失。

所以当申菱绕过转折处,出现在他们两个面前时,一眼就看到了木庭筠红着脸,眼眶带泪的样子,那样子,真是像极了才被骂哭的孩子。

“阎擎胥,你现在真是越来越……”申菱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直接上手,一把掐在阎擎胥的胳膊上,看着阎擎胥微微蹙起的眉,依旧不解气,“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筠筠那是我的宝贝,你还敢欺负她!”

阎擎胥双眉蹙得更紧了些,语气却依旧淡然,“我怎么欺负她了?”

“你还敢狡辩?不管她做了什么,你也不能把人给骂哭了啊,还真把自己当长辈了,你看你这个长辈当的,侄子侄子不管,难得托你照顾个人吧,还把人气哭了,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阎擎胥看着申菱,算是彻底找不到话回应了。

这还真是亲妈。

木庭筠在一旁看着阎擎胥被申菱数落的样子,努力地憋着笑。

申菱见木庭筠心情好些了,这才看向木庭筠道,“孩子,有申奶奶在,别怕他。”

159 男朋友吧?

木庭筠点了点头,乖顺地走到申菱身边,就像以前和宫觅容在一起一般,轻轻抱住申菱的胳膊,“谢谢申奶奶。”

“乖孩子,走,我们进去。”

“嗯。”

木庭筠应着,跟着申菱往里面走去。

阎擎胥看着那瞬间变脸还试图顺着申菱的意思摸黑自己的小丫头,心情突然就好了一些。

小丫头,还挺机灵。

只是这‘申奶奶’三个字,怎么就越听越不舒服呢。

*

木庭筠跟着申菱走进去的时候,阎擎湛正在书房陪着阎正康喝茶聊天。

阎正康的三个儿子,老大从商,老二从政,而阎擎胥,表面看上去好似也只是一个商人,却抓着东华国的命脉,举足轻重。

但是这三个儿子,阎正康最说不上话的就是这个小儿子,而最聊得来的就是二儿子阎擎湛。

而阎擎湛的夫人秦卉此刻正和自己的女儿阎舒雅坐在沙发上随意地聊着。

看到他们进来,秦卉和阎舒雅便都站了起来。

秦卉已经五十岁,可是保养得很好,仪态端庄,一身素色旗袍,修身而又雅致,只是眼中却总是隐隐透着疲惫的感觉。

此刻看向她们,虽然很是热情,但是木庭筠却总觉得这一份热情和笑容看上去都是强撑出来的。

而跟着一起站起身的阎雅舒看着年龄和阎擎胥差不了多少,气质出众,只是那抬眸瞬间,木庭筠就惊为天人。

只是她却和秦卉一样,眼底好似总是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

“阿姨,雅舒姐姐。”木庭筠不知道她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既然她们还在强撑着装作无事,那她的身份肯定是不好多问的。

“是筠筠吧,妈跟我提了无数次了,今天总算是见到了,还真是讨人喜欢的孩子。”秦卉看着木庭筠,走上前,笑着说道,“快坐吧,马上就开饭了。”

“嗯。”

木庭筠应着,便跟着阎雅舒坐到了沙发旁。

“雅舒,你带筠筠坐会啊,我去后边看看。”

“好的,奶奶。”

阎雅舒应着,申菱就向着院子后面走去了。

阎雅舒很温柔,也很会照顾人,所以两人虽然是初次见面,相处倒也还算和谐。

“其实你虽然才来帝都没多久,帝都关于你的传闻倒是不少了,你就是那个能让简文轩当众给时如敏难堪的人吧?”

阎雅舒浅浅地笑着问道,并没有要探听她隐私的意思,只是随意地找了个话题。

“其实也没有,只是我们以前就认识,所以他可能就顺手帮了我一下。”

木庭筠也浅笑着回道,而这时包里的手机正好响起了微信提示音,木庭筠便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郝元毓发了一个‘白眼’的表情过来。

木庭筠懒得理会,刚准备丢进包里,提示音又响起了,然后紧接着,是一长串提示音。

木庭筠点开,是郝元毓发了一堆‘白眼’,直接把她给惹毛了。

一旁的阎雅舒浅笑着看着有点炸毛的木庭筠,轻声道,“男朋友吧?”

160 心魔难消

“不是,是一个傻子。”木庭筠说着,直接把手机界面递到阎雅舒面前给她看。

阎雅舒的目光却落在了郝元毓的头像上,“是个帅哥啊,看着跟你关系也不错,不考虑一下?”

“没法考虑,太熟了,下不去手的,要不介绍给你,不管怎么说,他的人品我还是可以保证的。”木庭筠看向阎雅舒,开玩笑说道。

阎雅舒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消散了,“还是不要了,像我这种离过婚的女人,就不要去祸害小年轻了。”

阎雅舒颇有些自嘲地说道,只是她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一下把木庭筠给整懵了。

离过婚?

木庭筠怔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天的内容了。

而进门之后一直在一旁悠然地看着她们两人聊天的阎擎胥知道这个小丫头是没有办法扭转这个尴尬局面了,便起身,走上前。

“雅舒,有些事跟你说,可以过来一下吗?”

“好,三叔,”阎舒雅应着站起身,礼貌地木庭筠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跟着阎擎胥走到了偏厅。

“雅舒,如果当时佟浩竼赶回来了,但是还是没能救得了梓浩,你还会像现在这么恨他吗?”

阎擎胥站在窗口,习惯性地点燃了一支烟。

一年多的时间,佟梓浩也一直都是他的心病。

只要一想到那张青紫的小脸,他就会想到他曾经天真的脸庞,想到他曾经也会用那粉嫩的手,轻轻攥住他的手指。

那种感觉让他第一次知道一个生命的意义,让他原本冰冷不堪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可是,一年的时间,当他陪着佟浩竼再赶回来的时候,却只看到那冰冷的小身子。

阎擎胥深吸了一口烟,努力攥着拳头,逼着自己不再去陷入到那个魔魇里。

如果连他都做不到,他凭什么要求一个母亲能够做到?

阎雅舒站在那里,听着阎擎胥的话,那一天的一切就像电影片段一般闪现在眼前。

那种感觉,那种绝望,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全部都涌了上来。

她亲眼看着佟梓浩在自己怀中不再挣扎,感受到他的身子一点一点变凉,直到凉透了,直到她眼泪哭干了,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护她一辈子的人才姗姗来迟。

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佟浩竼暗中调查那个走私毒品案,她的梓浩根本就不会死。

她亲眼看着那一群带着面具手套的人破门而入,抓着她,当着她的面,将那块丝绒饼塞进了佟梓浩的口中,哭得急了的佟浩竼一下就被那丝绒饼给卡住了气管,然后他们才松开了她,留下一句话,告诉她,她丈夫现在所做的一切,会害死他所有的家人。

她亲眼看着,她拼死挣扎,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感觉,比杀了她还让她感到绝望。

那群人走后,她抱着佟梓浩疯了一般赶向医院,她打电话给佟浩竼,求他回来,她害怕,她真的害怕,可是最后,隔了一天一夜,佟浩竼才回来。

他明知道自己的儿子要死了,他却还是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那一刻,阎雅舒真的恨死了佟浩竼。

161 做不到

她也知道,佟浩竼当时所做的一切并没有错,而当时那种情况下,就算佟浩竼立马往回赶,肯定也来不及救佟梓浩的。

她明知道这一切,可是她还是恨。

佟梓浩,那是她的命。

她和佟浩竼认识的时候才十五岁,一见钟情,然后相恋,最后经过爱情长跑,结婚生子,一切都好似美的不像话。

可是,这种美,却被以最残忍的方式掐断了。

她始终忘不了佟梓浩离开时的样子,她知道佟浩竼是无辜的,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去原谅他,原谅他的感觉,就好像她背弃了佟梓浩,背弃了她的孩子。

“我不知道。”

沉默了好一会,阎雅舒才回答道。

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如果当时佟浩竼能放下一切赶回来的话,她是不是就能够不去怪他。

“他有拼命赶回来,但是当时我们身处荒村,他疯了一样开车去机场,可是那个地方,离机场很远。”

阎擎胥看着窗外幽深的一片黑,沉声说道。

当时的佟浩竼就像疯了一样,痛不欲生,他的痛,丝毫不亚于阎雅舒,只是,他更多地积压在了心里。

阎擎胥说着,转身看向阎雅舒,“雅舒,放过自己,也放过他吧。”

“三叔,我做不到,”阎雅舒说着,两行泪滚落下来,那压抑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这一年,我只有梦里才是快乐的,只有梦里,我才会觉得梓浩好像还在,可是到现在,我连害死他的凶手都没抓到,我寝食难安,我根本就没办法放过自己。”

阎雅舒说着,模样痛苦万分,“三叔,不要再逼我了,不要再逼我了!”

最后那一句,阎雅舒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不是想要冲着阎擎胥吼,而是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这一年的时间,她看了数不清的心理医生,可是没有一个能医好她,有几次,她甚至看到了佟梓浩晃着粉嫩的小手在对她招手,她就觉得她该跟着一起去的。

割腕,安眠药,她尝试过好几次,直到后来秦卉跪在她面前,哭着求她,哭着问她,“我也只有你一个女儿,那你是不是要逼着我一起去死?”

那一次之后,她才彻底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可是心病却始终没有根除。

阎雅舒的喊声惊动了许多人,秦卉是第一次冲进来的。

“擎胥,对不起,雅舒她犯病了,我带她回房休息一会。”秦卉整个人都在抖,伸手去扶阎雅舒。

阎擎湛和阎正康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申菱此刻也过来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没人敢说,这就像是阎家的一个禁忌话题一般。

一直到秦卉扶着阎雅舒走上楼之后,阎擎胥才蹙眉看向阎擎湛,“二哥,雅舒她什么变得这么严重了?”

他记得刚开始阎雅舒确实很痛苦难受,但是从来没有这么不管不顾过。

“我也不清楚,这一年她看了不少心理医生,时好时坏,我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有一天,在做完心理辅导回来以后,她一直说梓浩想她了,晚上她就吞了安眠药,再后来她又自杀过几次,那段时间,秦卉守在她身边,根本不敢合眼,也是那时候开始,她就变得有些暴躁了。”

162 借点别的

“她那天见的是哪个心理医生,你还记得吗?”阎擎胥听着阎擎湛的话,表情还是有些难看,他总觉得,这一切不会这么凑巧。

“嗯,都有记录,我回去以后整理出来发给你,我和秦卉当时也去找过那个心理医生,没看出来什么问题,后来也就没敢再去胡乱带她看心理医生了。”阎擎湛很冷静地说着这一切,其实心里也是痛的。

但是他的老婆孩子都深陷在巨大的痛苦之中,他必须坚强,必须冷静,必须扛起这个家。

一场家宴,最后大家都吃的闷闷不乐。

阎擎胥本来打算吃完就带着木庭筠走的,但是在申菱的要求下,便留了下来。

阎擎湛一家也住在老宅,阎雅舒现在情绪不稳定,阎擎胥也确实不好一走了之。

晚饭过后,木庭筠陪着阎擎胥在大院里随意地走着。

虽然她还是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刚刚他们说的话她也都听到了,也猜了七七八八。

虽然不知者无罪,但是今天的事端确实是她引起来的。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两人走了好一会,阎擎胥一直缄默不言,木庭筠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看向阎擎胥,认真道歉。

“跟你没关系。”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绕过她,继续向前走去。

木庭筠伸手,一把扣住了他的胳膊,“你还好吧?”

她第一次看到阎擎胥这个样子,确实有些担心。

阎擎胥轻笑,回头看向她,“关心我?”

“嗯。”木庭筠依旧看着他,认真点头。

确实关心。

她不喜欢看到他此刻身上那明显的失落感以及那掺杂着的无助感。

即使她知道他也是人,也应该有软弱的时候,可是她就是不忍心看到。

阎擎胥看着她,心口微动,一伸手,将她拉入怀中,轻轻地抱着。

他不敢想如果木庭筠有事他会怎么做,大概真的会疯吧,会毁了整个东华国陪葬吧。

阎擎胥想着,圈着她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将她牢牢地圈在怀里。

“肩膀借你。”

木庭筠被他扣在怀里,脑袋抵在他胸口,声音有些闷地从他怀中传来。

“可以借点别的吗?”阎擎胥俯身,将下巴轻轻搁在她脑袋上,出声问道。

“什么?”

“没什么。”

阎擎胥紧拢着她,用足了力气,那感觉竟似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木庭筠双手抵在阎擎胥胸口,却听到他在耳畔带着一丝哀求一般轻轻出声,“别推开我。”

木庭筠的双手就这么僵在原地,再也舍不得去推他一下。

许久以后,阎擎胥才轻轻松开了她,低头,看着木庭筠,眼神灼灼。

“木庭筠,谢谢你。”阎擎胥看着她,柔声说道。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让我知道有一个人需要守护的感觉有多好,谢谢你,没有推开我。

木庭筠一时有些楞,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道谢,只是木讷地看着他,直到他轻笑出声。

163 心疼他

木庭筠愣愣地看着他,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感觉到他此刻身上的气息没有刚刚那么压抑凝重了,木庭筠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会去在意他的情绪了,而且好像还很在意。

阎擎胥伸手,扣住了木庭筠的手,轻拉着,“陪我走一会吧。”

“嗯。”木庭筠没有拒绝,陪着阎擎胥缓缓的,没有目的的在大院宽阔的路上随意地走着。

“一年前那个悬案,你知道吗?”

走了好一会,阎擎胥一直沉默着,就在木庭筠以为他会这样沉默地走一路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了。

“悬案?”木庭筠不太关注这些,所以一下子并不知道阎擎胥说的是什么。

“【阎佟世纪联姻宣告终结,其子佟梓浩家中惨遭杀害】,”阎擎胥脸上带着一丝苦涩看向木庭筠,“当时新闻好像是这样写的。”

木庭筠心思猛地一震,她记得当时郝元毓好像提到过这个事情,说他爸都惊得跳起来了,还说什么这东华国怕是要变天了,连阎家和佟家的孩子都敢动,还是这样明目张胆地动,这背后的人只怕不是一般人。

当时那个新闻确实很轰动,她虽然是被动接收了这些信息,但是因为议论的人太多了,所以也算是印象深刻了。

这样一联系之后,木庭筠突然就有些明白了。

“雅舒就是那个孩子的母亲?”这个消息真的太让人震惊了,木庭筠一下子根本无法接受。

阎雅舒,那么温和美丽的一个人,木庭筠实在没办法想象,她的身上曾经发生过这么惨烈的事情。

那种亲眼看着自己的至亲骨肉在自己面前被人害死的感觉,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痛不欲生。

木庭筠突然就很能理解阎雅舒刚刚那突然爆发的样子。

她能撑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至少木庭筠觉得,现在的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是。”

阎擎胥轻声应道。

“那凶手呢,查到了吗?一年了,总该查到了吧?”

“还没有,”阎擎胥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人销毁了大量的证据,而阎雅舒当时住的独栋别墅周围的摄像头全被破坏了……”

其实,凶手是谁,阎擎胥和佟浩竼心里都有数,只是那人如今在东华国的地位,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根本无法撼动,如果贸然出手,甚至还有可能会被他倒打一耙。

佟浩竼和阎擎胥都是在部队里长大的,佟浩竼更是军医出生,所以他们现在虽然表面上都只是普通的医生和商人,可是身上肩负的使命却从未卸下过。

只是这些事情,他们不可以对任何人讲,哪怕是身边最亲的亲人。

当时佟浩竼一力追查的那个走私案,他们已经接近真相了,只差最后一步的时候,却收到了阎雅舒那绝望的电话。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终于明白了他刚刚的那一份无助是因为什么。

越是明白,就越是心疼。

东华国人都以为他阎擎胥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却不知道他那冰冷的外表下,也跳动着一颗火热的心,只是他一直都把自己武装地近乎冷血,将所有的压力与无助全部藏在心底最深处,一个人扛着。

164 不要太为难自己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了,夜深人静,整个大院也静悄悄的。

木庭筠其实走得也有些累了,但是她却舍不得开口说自己累了。

现在的她能为阎擎胥做的并不多,如果陪着他这样走走可以让他好受一些的话,她愿意一直这样,陪着他走下去,走一夜都行。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阎擎胥低头,看着努力侧着头,不让自己发现她在打哈欠的小丫头,柔声开口说道。

“没事,我还不困,我再陪你走会吧。”木庭筠看向阎擎胥,认真说道。

“我困了。”阎擎胥轻笑,眼中满是柔情,依旧扣着她的手,往回走着。

她的手那么柔软,握在手心之中,却还是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可以给予他无穷的力量一般。

木庭筠听她这么说,便也听话地跟着他往回走。

上了楼,有佣人带着木庭筠向着为她安排的房间走去。

木庭筠的房间紧挨着阎雅舒的,木庭筠走过的时候,秦卉正叹着气从里面出来,看到木庭筠,才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浅浅地打了个招呼,脸上的眼泪还未来得及擦干,就匆匆地走开了。

阎雅舒的房间门秦卉是不敢关上的,这段时间,阎雅舒为了让自己爸妈放心,也习惯了不去关上房门。

木庭筠在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以后,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是滋味,很心疼阎雅舒。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恶毒到去伤害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

这一夜,大家都没敢睡,都担心阎雅舒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但是她没有,她很安静,一整夜,没有任何的突发情况。

毕竟距离事情发生已经一年了,即使再痛,也已经可以很好地控制住情绪了。

她还有爸妈,还有爷爷奶奶,还有这么多关心在意她的人,她一个人深陷在沼泽之中就够了,她怎么还忍心拖着他们一起困死在里面。

所以第二天,木庭筠在洗漱的时候,看到阎雅舒进来的那一瞬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结果却是阎雅舒先笑着跟她打招呼了。

“昨天吓到你了吧。”阎雅舒说得很云淡风轻,将心底的苦涩藏得很好。

木庭筠不擅长安慰人,她楞在原地两秒之后,看向阎雅舒,“我可以抱抱你吗?”

很简单的一句话,阎雅舒却突然眼眶一红,然后伸手抱住了木庭筠。

这一年来,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安慰她,都在劝她,可是没有一个人就这样,不言不语,只是简单地给她一个拥抱,只是任由她把那些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

木庭筠抱着她,抱得很紧,“想哭就哭吧,我失去母亲的时候,用了三年,才勉强走了出来,不要太勉强自己。”

木庭筠柔柔的声音在阎雅舒耳畔响起,阎雅舒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然后哭得不能自已。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成串地滴在了木庭筠肩膀上,她哭着,颤着声音,“你说他会不会很孤单,会不会很难过,他的妈妈就在他面前,可是却救不了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么难受,看着他……”

阎雅舒哭到哽咽,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165 有些东西真的没有浅尝辄止一说

阎雅舒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会抱着并不熟悉的木庭筠哭成这样,但是把心底积压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之后,她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擦干眼泪,洗了脸,上了个淡妆,便跟着木庭筠一起下楼了。

为了不让别人担心,所以阎雅舒和木庭筠下楼的时候特意表现得有说有笑的样子,看得大家的眼睛都直了,特别是秦卉,简直要把木庭筠当成救世主了。

所以在阎擎胥准备送木庭筠去上课的时候,秦卉一直送到了门口,然后握着木庭筠的手,再三说着让她有时间多约阎雅舒出去转转,木庭筠一一应下了。

车子驶离大院。

阎擎胥坐在木庭筠身侧,看着木庭筠,眼神灼灼,毫不掩饰。

看着她粉嫩的唇瓣,阎擎胥脑海中突然就浮现起之前亲吻她唇瓣时的那种软糯感觉。

有些东西真的是没有浅尝辄止这一说法,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几乎下意识的,阎擎胥伸手,去升起车子的隔板。

木庭筠听到声音,转过头,当看到那缓缓升起的隔板时,脸在那一瞬间红透了,一颗心跳得飞快,急急地收回目光,不敢去看阎擎胥。

隔板升起来了,但是阎擎胥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升起隔板后的车厢很是压抑,压抑中却又带着一触即发的暧昧。

木庭筠觉得自己的心乱成了一片,整个人僵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片刻之后,他听到阎擎胥轻笑了一下,然后伸手,轻轻拢了一下她细碎飘荡在一侧的头发,然后就没有再有什么动作了。

*

阎家老宅离木庭筠学校比较远,车子开了很久,可是开了那么久出去,木庭筠却依旧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还是乱的。

怕被阎擎胥看出什么,又怕自己脸红的样子太丑,木庭筠侧过头,努力看着窗外,想要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而她的这些小动作小心思全都落在了阎擎胥的眼中,让他这一路上,嘴角一直都勾着一丝浅笑。

送了木庭筠到学校之后,宋汇泽便开车去雍胥了。

隔板已经降下来了,阎擎胥坐在后座,拿出电脑在整理资料。

宋汇泽下意识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当看到阎擎胥那勾着的唇角时,宋汇泽惊得差点就把油门当刹车了。

还好阎擎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宋汇泽急忙收回目光,乖乖开车。

*

“庭筠,你怎么了?”

课堂上,赵雨灵看着坐在那里出神的木庭筠,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怎么了?”

木庭筠被赵雨灵吓了一跳,猛地回神,看向赵雨灵问道。

不是她想走神,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中老是会想到阎擎胥升起隔板的动作,还有昨天傍晚的那一句‘对你表白呢?’,想的她乱了呼吸。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这么逗弄她好玩还是真的意有所指?

“我看你一直走神,是不是有什么事?”赵雨灵摆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微微蹙着眉,出声问道。

166 就是因为嫉妒

“没事,没事。”木庭筠急忙摇头。

赵雨灵这才点了点头,继续听课,但是目光却时不时地逗留在木庭筠的身上。

木庭筠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有什么事,倒像是在热恋中。

只是,她现在到底是跟谁在谈恋爱?简文轩?还是那个阎擎胥?

赵雨灵想着,无端就被自己的想法给惹怒了,至于为什么生气,连她自己都不懂。

*

一上午的课下来,赵雨灵是一点都没听进去,看着空空的笔记,赵雨灵心中那莫名的怒火烧的更旺了一些。

赵雨灵想开口问木庭筠借笔记本的时候,木庭筠刚好接到郝元毓的电话,电话中,郝元毓故意装出一副事态很严重的样子,把木庭筠给吓到了。

“雨灵,等下啊,我接个电话。”木庭筠说着,拿着手机,快步走出了教室。

“郝元毓,什么情况啊,你到底怎么了?”刚刚教室里面吵,她只隐约听到了什么撞人,什么腿断了,把她吓得不轻。

“木庭筠,你说如果我真的截肢了,你会不会就不跟我玩了?”

电话那边,郝元毓突然认真地问道。

木庭筠眼眶瞬间就红了,“你在哪里,你别怕,我马上订票回楚城,你别怕,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木庭筠说着,都顾不上去拿教室里的包了,急匆匆就准备往楼下跑去。

“木庭筠,surprise!”

郝元毓和戚晓甜突然出现在木庭筠面前,郝元毓更是大喊出声。

木庭筠看着郝元毓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抬起一脚就踹了上去,“郝元毓,滚。”

“郝元毓啊郝元毓,我都说了,让你别这么玩,非不听,这样好了吧,真残了吧?”戚晓甜靠在一旁的阳台上,看着郝元毓,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不是,我说戚晓甜,你这站着说话,哎哟……”

郝元毓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又挨了一个狠踹,当下喊出了声来。

“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腿下留情,留情。”

“你不是要截肢了,我帮你啊,省得去医院了。”木庭筠说话间,右腿再次腾空。

“木庭筠!”郝元毓大喊出声,然后下一秒秒怂,“我真的错了……”

木庭筠又狠踹了他两脚之后才终于解气了,“你们等下,我去跟我同学打声招呼,”然后又看向郝元毓,“回头收拾你。”

木庭筠说着,走进教室,走到赵雨灵身边,“雨灵,你刚刚找我怎么啦?”

“刚刚老师写的太快,我笔记没来得及抄,想问你可不可以借我一下。”刚刚外面的一切赵雨灵全都看到了,心中的那些不明朗的情绪却逐渐清晰了起来。

到了此刻,即使不想承认,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木庭筠了,因为嫉妒,因为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无法企及的,因为她好像总是显得那么耀眼淡定,那么自信张扬,她真的想看到,如果等到有一天,她一无所有的时候,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般耀眼。

“当然可以。”木庭筠伸手拿过自己的笔记本递到了赵雨灵手里,“雨灵,我朋友来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不了,我去食堂吃,吃完回去抄笔记。”

“好,那我先走啦,拜拜。”

“嗯,拜拜。”赵雨灵手中攥着木庭筠的笔记本,微笑着挥手。

167 郝元毓约战阎三爷:别心疼你男人

出了教室,郝元毓不等木庭筠发威,就再次开口道,“今天哥哥请吃饭,随便点。”

木庭筠看着他那个样子,一下没绷住,笑了出来。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向外走去,木庭筠和戚晓甜也是真没客气,狠狠地宰了郝元毓一顿。

木庭筠下午没课,戚晓甜本来就不想去上课,请了几天假,所以三个人下午直接去帝都市里嗨了。

一直到暮色降临,戚晓甜拉着他们去了一家烧烤店,说这是她攻略到的,帝都最具个性的烧烤店,一定要去吃,所以夜幕刚拉下,三个人便在烧烤店外的露天广场上嗨吃了起来。

“好久没有跟你们两个出来浪了,今天真是过瘾。”

郝元毓今天是真的玩嗨了,在木庭筠和戚晓甜不在楚城的日子里,没有人给他打掩护了,他出去玩的次数简直少的可怜,难得出去玩一次还要被他爸抓包,简直是,惨无天日,害得他奋发图强了一段时间,才争取到了这个到帝都来参摩的机会。

说是来参摩,其实他没一天是真的在学校的,光出来浪了。

“你现在是过瘾了,我看你回去以后怎么跟郝叔叔交代。”木庭筠一边吃着掌中宝,一边看着郝元毓说道。

“这不是还有你们呢嘛,到时候周末我回去之前,你们两个给我恶补一下,最好再给我做两份笔记,到时候我回去不就可以完美交差了。”

“想得美。”

这句话,木庭筠和戚晓甜异口同声,默契值高到惊人。

两人说完之后还很爽快地击了个掌。

“两个白眼狼,酒都别喝了,都还给我,小爷我不请客了。”

郝元毓说话间,就去抢木庭筠手中的啤酒瓶,而就在这个时候,木庭筠包里的手机欢快地响了起来。

“不许动我酒,我接个电话。”

木庭筠一手护着自己面前的酒,一手摸进包里,掏出了手机。

一看是阎擎胥,护着酒的那只手明显松懈了一些。

“喂。”

电话接通,木庭筠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周围嘈杂的声音,让阎擎胥微微蹙眉。

“在哪?”

“在天域烧烤,我楚城的朋友来了,所以出来转了转,没在意时间,忘了跟你说了。”木庭筠说话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想必是阎擎胥派人去接自己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打着招呼。

“好,我去接你,我不在,不许喝酒。”阎擎胥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一丝长辈一般的威严感,是他一贯对木庭筠说话的方式。

“可,我已经喝了。”木庭筠小声嘀咕。

“哎哟,木庭筠,你这是有情况啊,这男的谁啊,竟然能管得住你了,你让他过来,小爷我今天不把他喝趴下我就不姓郝,把我家筠筠都拐走了。”

木庭筠听着郝元毓说的话,瞪着眼睛示意他闭嘴,可惜某小爷喝嗨了,显然豁出去不要命了,“木庭筠,我跟你讲,是兄弟你今天就别拦我,别心疼你男人,我非要给他点颜色才行,不然他不知道我们家筠筠是不好欺负的。”

168 你要记得,爷是为了你

阎擎胥的心情在听到郝元毓说出‘你男人’三个字的时候,莫名就变得很好,从未有过的好。

“你跟他说,我马上到。”阎擎胥的话依旧清冷冰凉。

“不是,他不是这个意思……”木庭筠以为阎擎胥生气了,刚想解释,那边却是挂了电话。

阎擎胥挂了电话,发动车子,向着天域烧烤开去。

“诶,怎么挂电话了,他人呢,不会不敢来吧?”郝元毓见木庭筠挂了电话,依旧嘟囔着说道。

“他马上到,”木庭筠看着郝元毓浓重地叹了一口气,“郝元毓,你自己要作死,姐姐也救不了你。”

“切,小爷我可是混酒吧长大,你看上的都像简文轩那样的斯文小白脸,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小白脸?”木庭筠一想到郝元毓说阎擎胥是小白脸就忍不住想笑,但是心里却突然升起了看好戏的恶趣味,“郝元毓,其实你认识他的。”

“怎么,你不会真和简文轩和好了吧?”郝元毓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瞪着木庭筠问道。

“木庭筠,你该不会……”

一旁的戚晓甜一直在思索着这个人到底是谁,她知道绝对不可能会是简文轩,可好像也没听木庭筠提起过别的男性啊。

那么就只有阎擎胥了。

木庭筠看着戚晓甜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因为我住在他家里,所以他每天晚上会派人从学校接我回家,不许喝酒也是我外公嘱咐的,真的!”

“木庭筠,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戚晓甜看着木庭筠,脸上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说道。

“小甜甜,真的,骗你是猪,”木庭筠一脸无辜地看着戚晓甜说道。

“好好好,等下你家三爷来了就什么都清楚了。”

戚晓甜看着木庭筠,颇有些激动地说道,如果说她家筠筠把阎擎胥给拿下了,这也实在太太太太太劲爆了。

木庭筠看着戚晓甜那个样子,扶额,一脸无奈,这小妮子怎么就不信她呢。

而此刻只有郝元毓在一旁一脸懵逼。

“所以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可以告诉我了吗?”

“阎擎胥啊,”戚晓甜一把抓住郝元毓的胳膊,心情依旧难以平静,“郝元毓,你居然要挑战阎擎胥,真的勇气可嘉啊,你想好了如果你不姓郝的话要姓什么了吗?”

郝元毓手中的酒瓶‘啪嗒’一下掉到了桌上,酒瓶里面的酒就这么流了出来。

“木庭筠,阎擎胥,不是吧?”

“嗯,刚刚那个电话确实是他打的。”木庭筠一脸同情地看着郝元毓,然后点头,再点头。

“我现在可以逃吗?”郝元毓一脸尬笑,看着她们两个问道。

“晚了。”戚晓甜余光已经看到阎擎胥在走过来了。

郝元毓也看到了。

“好,既然跑不掉了,小爷我就拼死奉陪了,再者说,你们怎么就知道他酒量好了?我们只是和平友好的比试酒量而已,”郝元毓一番豪言壮语发完以后,一秒变脸,一脸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神情看向木庭筠,“木庭筠,如果今天小爷我喝死在这里,你要记得,爷是为了你。”

169 怎么,要认输吗?

木庭筠忍着笑,认真点头,倒是戚晓甜没绷住,笑出了声。

而这时,阎擎胥也走到了他们面前了。

因为阎擎胥的到来,周围许多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倒不是因为知道他是阎擎胥,因为他一向低调,真的知道他长相的并不多,投来目光的大多数是周围桌的女性,毕竟,这样的神仙颜值,让人很难管住自己的眼睛啊。

“三爷。”木庭筠轻轻打着招呼,看到阎擎胥的那一刻,脸莫名就开始烧。

“三爷。”戚晓甜也立马打招呼,看着木庭筠那脸红的样子,她一直都憋着笑,心中越发觉得自己猜的是对的,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

阎擎胥点头回应。

“三,三爷,手下留情。”郝元毓看到阎擎胥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怂了。

“好,规矩你定。”阎擎胥看着郝元毓,表现出一副很和善的假象。

“那你说的啊,别说我欺负你啊,”郝元毓努力想争回些面子,“这里一共有三种酒,啤酒,洋酒,红酒,三个混在一起,我们一杯一杯喝,谁先趴下,或者吐,或者上厕所,都算输,怎么样,敢不敢?”

喝酒的都知道,不同的酒混在一起这样喝是最容易喝醉的,醉酒以后也会很难受。

东华国关于阎擎胥的传闻不少,可是关于他能不能喝酒这一点,却从未有过传闻,郝元毓就赌他酒量一般,自己虽然酒品差,但是胜在量还行,不容易吐,所以说不定真能赢他。

郝元毓这样想着,颇有些得意地看着阎擎胥。

“好。”阎擎胥依旧爽快答应。

倒是木庭筠觉得有些过了,印象中阎擎胥喝酒一直都是轻轻呡几口就作罢了,万一他酒量真的不好呢?

“三爷,要不算了吧,郝元毓他是误会了,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的,他不知道是您。”木庭筠看向阎擎胥,有些担心地说道。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神色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这几句话而缓和,相反,还阴沉了一些。

误会了?

“怎么,要认输吗?”阎擎胥看向郝元毓,问道。

阎擎胥这话一出,郝元毓直接就炸了。

他再怂,也不可能现在就认输。

“不认,走一圈。”

这边郝元毓话还没有说完,就有好事者帮着拿过酒杯开始混酒了。

每人面前摆着六个啤酒杯,杯子里都是混合好的酒。

随着一声开始,阎擎胥端起面前的一杯酒,喝了起来。

辛辣的液体进入口腔,他却面不改色,动作依旧优雅而又矜贵。

一杯酒下肚,郝元毓一把扯开了衬衫上面的几颗纽扣,阎擎胥却毫无反应,看着郝元毓,端起了第二杯。

一杯,两杯,三杯,四杯……

喝到第四杯的时候,周围响起了一片掌声和欢呼声。

郝元毓刚把第四杯酒灌下肚,把酒杯放回桌上,就忍不住扶着桌角,大口地呕吐起来。

而阎擎胥却依旧气定神闲地放下了酒杯,看向木庭筠,“走吧。”

“三爷,我不能丢下他们,我……”

“会有人来送他们回去。”阎擎胥看着木庭筠,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170 三爷的酒品,啧啧啧

阎擎胥带着木庭筠离开的时候,木庭筠还是很不放心,毕竟郝元毓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难受。

但是戚晓甜却是拼命朝她挥手,“没事,有我呢,他也不是第一次喝成这样了,你放心回去,赶紧走。”

木庭筠这才跟着阎擎胥走了。

坐进车里没一会,宋汇泽就过来。

因为阎擎胥喝了不少酒,所以车里的酒味一时之间有些大,宋汇泽担心阎擎胥喝多了不舒服,车子开得很稳,匀速地向着别墅驶去。

“你没事吧。”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除了染上了酒味以外像个没事人一般,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毕竟是灌下去了那么几杯酒啊,就一点都没感觉?

“没事,”阎擎胥看着木庭筠,笑得邪魅,“关心我?”

阎擎胥这话一出口,宋汇泽的反应比木庭筠还大。

这三爷撩起姑娘还真是酥麻入骨啊,求升起隔板啊,宋汇泽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要炸了。

他只想专心开车啊啊啊啊。

因为喝了酒,阎擎胥的身子有些发烫,就这么靠着木庭筠,都带着一股灼热的温度。

木庭筠望进阎擎胥的眼中,一颗心跳得彻底乱了节奏,这是她第二次看到阎擎胥喝酒后的样子,第一次,他就借着醉酒……

木庭筠突然想起他上次说的,‘我酒品更差’,脸一瞬间就红透了。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染上了红晕的脸颊,眸色渐深。

微微俯身,阎擎胥靠近木庭筠,他身上的酒气瞬间将木庭筠包裹得严严实实。

木庭筠紧张地双手紧攥在了一起,下意识地往后瑟缩。

阎擎胥眼角含笑,刚准备开口,木庭筠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三,爷,我接个,接个电话。”

木庭筠努力调整着呼吸,看向阎擎胥说道。

阎擎胥这才缓缓离开,靠向了另一侧的车门上。

太久没有喝这么多酒了,确实是,有些上头了。

木庭筠这才松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筠筠。”

电话那边的声音传来,木庭筠攥着手机的手下意识地紧了一些,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阎擎胥。

“嗯,有事吗?”

电话那头,简文轩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全是赵雨灵的那几句话,她心里还是有你的,有你的……

简文轩想着,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开口道,“下周外语学院有个出国交流的机会,你有兴趣吗?”

“出国交流?”

“嗯,根据入学成绩拦的线,你正好在分数线内,我在统计人数,去的话我就把你名字填上去了。”简文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镇定而一本正经。

“去的人多吗?”

“分数达标的有二十多个,我还在统计中,最后到底有多少人去我也不能确定。”

“好,那我去。”

出国交流听上去是个提升的好机会,而且是学校安排的,木庭筠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好,”简文轩有些激动,“筠筠,那下周见。”

“嗯,下周见。”

木庭筠应着,挂了电话,一抬头却直直地望进了阎擎胥的眸子里,心口不由得一紧。

他刚刚不是在闭目养神的吗?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

171 陆少爷是站在什么立场上问我这个话?

郝元毓是真的喝得很醉,一开始戚晓甜还想帮着扶一下的,但是喝醉了以后的郝元毓真的是死沉死沉的。

“戚小姐,您不介意的话,我就用抱的了。”蒋引恩看着戚晓甜,礼貌地征询道。

“不介意。”戚晓甜立马答应。

他现在喝醉了,扛着容易吐,那也就只能抱着了。

“好。”蒋引恩说着,一弯腰,直接一个公主抱就把郝元毓给抱了起来。

一米八三身高的郝元毓此刻窝在蒋引恩的怀里竟然还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等,等下,我拍张照,”戚晓甜笑得简直要岔气了,“这个黑历史,我必须帮他记录一下。”

“好。”蒋引恩应着,很配合地将郝元毓抱在怀里,然后挤出了一丝笑容看向戚晓甜。

“搞定。”戚晓甜看着自己手机里的照片,很是满意。

*

蒋引恩帮着戚晓甜把郝元毓送回了她住着的公寓。

“戚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蒋引恩把郝元毓放到客卧的床上之后,看着戚晓甜问道。

“没事了,谢谢你啊,辛苦了。”戚晓甜急忙回道。

“没事,那我先走了,这个是我的名片,有事打我电话。”蒋引恩说着,把手里的名片放在了餐桌上。

“嗯,好,谢谢。”

戚晓甜应着,看着蒋引恩出门了,急忙到厨房去想帮郝元毓弄个醒酒汤,一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两天都在外面吃,家里确实没东西。

戚晓甜想着,听着在客卧不停哀嚎的郝元毓,骂了一声活该,却还是拿过包,向外走去,准备去给他买点醒酒的东西。

刚打开门,整个人就被一道黑影拽着,穿过安全门,进入楼梯间。

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戚晓甜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没有人的晚上,楼梯间一片漆黑,她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嘴巴被紧捂着,戚晓甜只能拼命挣扎。

“那个人是谁?”

冷到刺骨的话语在耳畔响起,戚晓甜却突然忘了挣扎了,她‘呜呜’了几声之后,陆若畴才松手,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

“陆少爷说的是哪个人?”戚晓甜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看着黑暗中的陆若畴问道。

上一次的事情既然是你情我愿的,她也不想带着浓烈的情绪去面对他。

“还能有谁,那个住进你家的人。”相反,陆若畴反而没有戚晓甜这么淡然,低头,逼近戚晓甜,咬牙切齿地问道。

戚晓甜听着陆若畴的话,轻笑了一下,“陆少爷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问我这个话呢?他是谁,跟您有关系吗?”

戚晓甜略带着一些苦涩问道,她是很爱陆若畴,这个男人,是她整个青春年少时期的魂牵梦萦,一眼误终生,说的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自见过他之后,戚晓甜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去爱别人的能力了。

可是自己这一辈子,承受的最大地耻辱却偏偏也是他给的。

她可以为了他做一切她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不代表她会无下限地任由他侮辱。

172 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可是戚晓甜却没想到,自己简单的一句话却彻底激怒了陆若畴。

就像上一次一样,陆若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狂躁地犹如一头野兽。

他禁锢着她,一字一句,恶意满满。

“戚晓甜,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才几天就忙着往家里带男人了?”陆若畴说着,用力把戚晓甜整个身子翻转,逼迫她趴在墙上,身子紧压着她,一把扯下她裙摆下的底裤,不管不顾地进入,“戚晓甜,你真他妈贱。”

下身撕裂一般的疼痛传来,戚晓甜拼了命地挣扎,却根本挣不开身后疯了一般的男人。

陆若畴的动作粗鲁蛮横,不带一丝的怜惜,可是他的话语却远比他的动作更加伤人。

“为什么,为什么,陆若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戚晓甜拼命挣扎,拼命嘶喊,最后却被陆若畴捂住了嘴,狠狠地索取。

*

戚晓甜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收拾好自己,才敢打开安全门,走回到光亮之中。

凭什么,他到底凭什么这么羞辱自己?

凭什么在羞辱完自己之后却又这么扬长而去?

裙子被撕扯坏了一些,戚晓甜不敢在外面多逗留,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公寓里面,然后‘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郝元毓趴在马桶上刚吐完,整个人舒服了一些,此刻听到那突然的一声关门声,被吓了一大跳,急忙拉过一旁的毛巾擦了一下嘴,就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卫生间,就看到戚晓甜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站在那里。

郝元毓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不是处男了,戚晓甜这个样子,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马的,”郝元毓一把把毛巾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处开始翻找自己的手机,找到以后就准备报警。

“不要,”戚晓甜反应过来郝元毓准备干什么的时候,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郝元毓的手机。

“谁干的?”郝元毓红着眼睛看着戚晓甜,“告诉我,谁他妈干的?”

“我自愿的。”戚晓甜看着郝元毓,左手紧紧握着拳,努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他妈骗谁呢?戚晓甜,你他妈以为我是傻子,是吗?”郝元毓是真的要气疯了,看着戚晓甜脖子上的勒痕,手臂上被攥红的印记,撕坏的裙子,还有她此刻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要怎么相信她是自愿的?

戚晓甜双唇动了动,想要解释,却苦涩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郝元毓推开戚晓甜抓着自己手机的手,继续准备报警。

他不管到底是谁,但是他今天一定要让那个畜生受到应有的惩罚。

“郝元毓,不要,我求你了,求你了。”戚晓甜看着郝元毓,两行眼泪瞬间就下来了,看着郝元毓,低声哀求道。

郝元毓攥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然后猛地把手里的手机给摔了。

戚晓甜被这突然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整个身子抖了一下,然后眼泪更加汹涌了。

郝元毓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烦躁,心疼夹杂愤慨,再加上喝了酒,让他整个人感觉一点即燃。

173 我他妈找他去

冲进洗手间把脸泡在冷水里泡了好一会,郝元毓才清醒地走了出来,能够勉强冷静下来。

“先去把衣服换了。”

“嗯。”

戚晓甜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肯定狼狈不堪,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但是好在是郝元毓。

换好了衣服,戚晓甜也去卫生间洗了个脸,这才重新走了出来。

“你知道我的,你今天不说我就自己去查。”郝元毓此刻坐在沙发上,看着戚晓甜,努力平静地说道。

“说了又能怎么样,我说了,我是自愿的。”戚晓甜坐在沙发边上,低头看着双手,轻声说道。

“自愿的哭什么?”郝元毓觉得自己的脾气根本就压制不住,“戚晓甜,你能跟我说句实话吗?你一定要让我这么担心着吗?”

“陆若畴。”戚晓甜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头看向郝元毓,说道。

“你说什么?”郝元毓看着戚晓甜,有些难以置信,“你说的是真的?”

“嗯。”戚晓甜点了点头。

“你不是喜欢他很久了?”郝元毓刚刚那暴躁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原本他以为戚晓甜被人欺负了,但是如果是陆若畴的话,她不是应该开心吗?

“如果是他,你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是他,只是跟我想的不一样,”戚晓甜的心很痛,她很想全部都告诉郝元毓,问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自己,可是她不敢,她知道郝元毓的脾气,如果自己把什么都告诉他了,说不定他真的会去跟陆若畴拼命。

“他就是告诉我,他不可能娶我的,所以……”戚晓甜努力避重就轻。

“操,”郝元毓直接爆了粗口,“不能娶你就别碰你啊,我找他去。”

“我说了,我是自愿的。”戚晓甜累了,看着郝元毓暴走的背影,轻轻说道,“郝元毓,每一个跟你发生关系的女生,你都能负责吗?你自己知道的,不可能的,对吧。”

郝元毓站在原地,双手紧紧地攥成拳。

确实,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很多时候都是你情我愿逢场作戏而已。

可是戚晓甜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的心突然就很痛,就好似这些年他花天酒地的后果竟然要戚晓甜来承担一般。

可是那些女的,也都不走心啊。

但是戚晓甜不一样,她爱陆若畴,所以她会痛啊。

“郝元毓,洗洗睡吧,我累了。”

戚晓甜说着,站起身,准备进浴室去洗澡,内裤上黏腻的感觉却突然让她想起了什么。

陆若畴,他……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戚晓甜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去干嘛?”郝元毓看着戚晓甜,很不放心。

“买药。”戚晓甜看着郝元毓,无奈地说道。

郝元毓一张脸顿时变得乌黑,“我去买。”

“不用了,你喝多了,出去容易……”

戚晓甜话还没说完,郝元毓就已经摔门走了出去。

戚晓甜叹了口气,心里却也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她真的很怕去买药,很怕再看到店员异样的眼光,听到他们说的那些话。

既然郝元毓去帮忙买了,戚晓甜就快速走进浴室开始冲澡,想要洗去那让人烦躁到奔溃的感觉。

174 打架

混酒后劲很大,郝元毓其实有些上头,但是只要一想到戚晓甜刚刚那个样子,他就觉得自己要炸了。

他和木庭筠,戚晓甜已经认识六年了,这两个人他都当作亲妹妹一般看待,他是真的见不得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一身怒气无处发泄,郝元毓狠狠踹了墙一脚,一抬头却看到公寓外面,靠在车门上抽烟的男人。

那个侧脸,不是陆若畴还能是谁?

看到陆若畴的一瞬间,郝元毓只觉得浑身的酒气都翻涌起来,大力拉开楼底的门,郝元毓快步走了出去,走到陆若畴面前,对着陆若畴就是狠狠一拳。

陆若畴猝不及防,被他打得整个人歪向一旁。

站直身子,陆若畴轻擦了一下唇角,看向郝元毓,冷笑出声。

“你他妈笑什么?”郝元毓快步上前,一把揪起陆若畴的衣襟,“你不能娶她,凭什么碰她?”

郝元毓目眦欲裂,看着陆若畴,真的恨不得将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陆若畴却依旧只是冷冷笑着,一把推开了郝元毓,整理了一下被他抓皱了的衣服,这才不紧不慢地抬头看向郝元毓。

“什么年代了,还跟我说这个,怎么,你碰了她,就要娶了她?”陆若畴看着郝元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说道,“不过,就算你娶了她,我勾勾手指,她还是照样会爬上我的床。”

陆若畴话还没说完,郝元毓又一拳直接打了过去。

这次陆若畴还手了。

*

戚晓甜等了很久没有等到郝元毓回来,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那个药店离得不远,照理说早该回来的。

越想戚晓甜心里越是不安,他喝了那么多酒,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她就不该让他出门的。

想到这里,戚晓甜就没有办法继续安坐在家里了,站起身,拿了钥匙就出了门。

坐电梯到楼下,刚走出公寓大门,就看到了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郝元毓,你干什么,你住手。”

戚晓甜在看到他们扭打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只觉得大脑一团混乱,下意识地冲到两人中间,拉开了郝元毓。

陆若畴倒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见郝元毓被她拉开了,自己也就停了下来。

戚晓甜背对着陆若畴,拉着郝元毓的胳膊,整个身子都在微微抖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若畴,她很爱陆若畴,那是一种几乎成为信仰一般的爱,可是现在,她却又怕极了陆若畴。

“求求你,先回去好不好?”戚晓甜抓着郝元毓的胳膊,轻声哀求道。

郝元毓从来没有看到过戚晓甜这个样子,一把搂住戚晓甜的肩膀,将她抱进了怀里。

陆若畴的眸色深了几分,一股难以明说的情绪在胸腔里面翻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但是郝元毓搂着戚晓甜的样子此刻看在他眼里莫名地扎眼,莫名地让他血气上涌。

“陆若畴,你不珍惜她,多的是人珍惜,只希望你别后悔。”

郝元毓说着,搂着戚晓甜走过陆若畴身边,向着里面走去。

“所以,即便知道她才跟我做过,你也不介意?”

175 嘴硬心软

这句话说出口,戚晓甜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眼泪掉了下来。

陆若畴看着她这个样子,双眉蹙了起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看着戚晓甜窝在郝元毓怀里的样子,他就莫名地烦躁不堪,这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郝元毓双拳紧攥,戚晓甜急忙一把拽住了郝元毓,“我没事,逢场作戏而已,我也不走心。”

戚晓甜说完,连拖带拽地把郝元毓给拽了回去。

陆若畴看着他们两个离开的背影,一拳砸在了身旁的车上。

不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而已,他为什么要生气,他为什么要去在意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说些什么?

戚晓甜一直努力隐忍着情绪,可是在走进屋子关上门的那一刻,眼泪还是成串地掉了下来。

郝元毓看着戚晓甜这个样子,想要上前安慰,却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安慰。

“我去买药。”

最后,郝元毓还是拉开门准备走出去。

“郝元毓。”戚晓甜哽咽着出声,想要阻止他。

“我不会再给你惹事了,买完就回来。”郝元毓说着关上门快步走了出去。

郝元毓一走,戚晓甜压抑的情绪终于彻底崩盘,窝在沙发上哭得死去活来。

为什么她只是简单地爱上了一个人而已,为什么她要面对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郝元毓买完药回来的时候,戚晓甜已经哭完了,脸上还带着泪珠,整个人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上,莹白的脸上沾染了泪珠以后看上去像极了一个脆弱不堪的洋娃娃。

“小甜,给你。”郝元毓坐在戚晓甜身边,把手中的药盒递了过去。

面对这样的戚晓甜,郝元毓有些害怕。

他再过两天就要回楚城了,他突然就很放心不下戚晓甜,到时候自己不在她身边,这个傻丫头这种状态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谢谢。”

戚晓甜抹了一把眼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接过郝元毓递过来的药盒。

“笑得比哭还难看。”郝元毓看着戚晓甜,心疼地说道。

“我没事啦,你快去睡吧,喝了这么多酒,明天早上起来有你受的。”戚晓甜看着郝元毓这个样子,真的很感动。

这辈子她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交了木庭筠和郝元毓这两个比亲人还亲的朋友。

“小甜,这件事,你是不是瞒着筠筠了?”郝元毓看着戚晓甜,突然问道。

“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说人这一辈子谁还没有个失恋的时候啊,那会筠筠跟简文轩爱的那么深,分开时那么难过痛苦最后不是都过来了,更何况我现在这种单相思,是吧,”戚晓甜说着,努力像以前一样,一掌拍在郝元毓的肩膀上,“人嘛,这辈子总归是要见识过几个渣男才能成长的。”

“你就是嘴硬心软,你要是真能像筠筠那样,想通了,就算再痛都能舍得放下就好了,”郝元毓看着戚晓甜,说的认真。

这两个小丫头他太了解了,戚晓甜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的,但是其实心最软,而木庭筠外表看着温柔细腻的,其实内心远比别人想的要坚强,不然也不会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了三年还能在心里坚定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176 给三爷送醒酒汤

“别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们一样。”

“戚晓甜,我不管你现在是真的想通了还是装给我看的,这周末我走的时候我就把筠筠叫过来,不然我没法安心。”

“真不用,筠筠和阎擎胥现在一起,我才不要把他们拆开,我觉得他们肯定有戏。”

“这种时候就该去拆开,如果阎擎胥连这么几天都等不了,那我还真得替筠筠重新考察一下他,毕竟他和陆若畴关系那么好,说不定是一路货色。”

提到‘陆若畴’三个字,戚晓甜的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抽痛了一下。

“郝元毓,我真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这个事情,等你明天睡醒我们再商量,你现在赶紧去睡觉吧。”

戚晓甜怕自己心底的情绪压抑不住,急忙推着郝元毓先去休息。

等郝元毓进了客房之后,戚晓甜才赶忙端了一杯水,回了自己房间,然后快速地吃完药,钻进被窝里去了。

努力逼着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可是梦里,他那狠厉的样子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出现,泪湿枕畔。

*

而此刻,别墅。

木庭筠看着手里端着的醒酒汤有些踌躇。

刚刚回来的一路上,阎擎胥都阴沉着一张脸,一直到刚刚下车,都没有跟自己说一句话,径直就上了楼,真不知道他又在生什么气。

还真是个阴晴不定的老男人。

“秦姨,这个……”木庭筠看向秦姨,再看着手里的醒酒汤,有些犹豫。

“怎么了?”秦姨看向木庭筠,然后以为她是不知道醒酒汤要怎么喝,急忙道,“已经好了,直接给三爷喝就可以了。”

“不是,秦姨,三爷刚刚是不是生气了?”木庭筠看着秦姨,有些无奈地问道。

明明刚刚喝酒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难道仅仅就是因为自己接了个简文轩的电话他就生气了?

木庭筠想着,急忙摇了摇头,她还有自恋到这种程度,自恋到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可以影响阎擎胥的心情。

只是,他生气的时候,确实可怕,自己要不要躲着点?

“看着好像是生气了,所以才要木小姐您端过去啊。”秦姨一脸慈祥的笑容,看着木庭筠一本正经说道。

“可是,这……”木庭筠看着秦姨,一时有些不明白秦姨这里面的逻辑关系。

“木小姐,我想起来晚上还没有遛小醉,我现在去,这个就麻烦你了。”秦姨看着木庭筠手里的醒酒汤,一边抱歉地说着,一边脚下飞速向外走去。

这个点,遛狗?

木庭筠有些傻眼,但是怎么说他也是因为自己才喝了这么多酒,木庭筠想着,一咬牙,端着醒酒汤就向着楼上走去。

按照以往的习惯,木庭筠先去了书房,发现没人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向着阎擎胥的房间走去。

房门关着,木庭筠空出一只手来,轻轻叩了一下门。

没有回应,木庭筠的双眉不由得微微蹙了起来。

“三爷,您在里面吗?我给您送醒酒汤。”

木庭筠说完,里面依旧没有反应,倒是发出了一声不响的声响,就像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177 我要换衣服了

不会吧,喝多了,摔倒了?

木庭筠听着那声音心一惊,下意识地转开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暖黄色的光晕映衬得着清冷的色调,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清冷魅惑。

阳台的窗开着,夜风吹起白色的纱帘,轻轻扬扬,飘逸洒脱却又始终束缚于那一寸牵扯。

地上,一个倒了的红酒瓶,剩下不多的酒,涓涓地往外流着。

木庭筠看着,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个声音应该就是红酒瓶被纱帘带翻发出的声响,放下心来的一瞬间才反应过来好像进来以后并没有看到阎擎胥。

木庭筠突然就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自己这样私下闯入他的房间,这种感觉,好像不太好。

木庭筠想着,端着醒酒汤就准备往外走,想装作自己根本就没进来过。

可是还没来得及提步,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阎擎胥从里面出来,手中拿着毛巾,轻轻地擦着头发,全身上下就下身围着一条浴巾,性感而又邪肆。

墨色的头发在毛巾的擦拭下轻轻散开,轻垂下来,四下水珠随着动作滚落,在这暖黄的光晕下显得清俊朗逸却又勾魂蚀魄。

木庭筠整个人楞在原地,双眼紧盯着阎擎胥,一下子忘了要移开目光。

阎擎胥这会也已经看到木庭筠了,扫了一眼她手中端着的碗盏,神色却依旧是清冷的,从她身边侧身走过,打开衣柜,随意地拿出一件睡袍。

“我要换衣服了,你确定还要继续看?”阎擎胥看着木庭筠出声问道。

依旧是低哑清淡的声音,但是此刻却多了一丝不悦掺杂在里面。

木庭筠听着阎擎胥的话,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转身,走到阳台,把手中的醒酒汤放在了桌上。

“三爷,这是秦姨给您做的醒酒汤,我帮忙送过来,您慢慢喝,我先走了。”

木庭筠说着,脖子有些僵硬地侧着,转身想要向外走去。

可是一转身才发现阎擎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后。

虽然已经穿上了睡袍,但是墨色的睡袍却也只是这样简单地罩着,并没有束紧,胸口处大片的肌肤就这么露在外面,这么近距离地看着,看得木庭筠脸红心跳。

可是他却偏偏挡在那里,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三,三爷,麻烦让一让。”木庭筠低着头,小声说道。

靠的近了,木庭筠才发现即便洗过澡了,阎擎胥身上的酒气却依旧很重。

明明已经喝了那么多了,回来却还要接着喝红酒,他到底怎么了?

木庭筠想着,下意识地抬头,才发现阎擎胥此刻也正俯身看着自己,一双眸子里好似盛着千百种情绪,清冷异常,却又偏偏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落寞感。

“三爷,您是不舒服吗?”木庭筠看着阎擎胥,终于还是小声问道。

阎擎胥紧盯着木庭筠,心中因为她答应简文轩的那个出国交流而烦躁不堪。

可是此刻看着她,阎擎胥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去问,怎么开口去表达自己的不爽。

178 你说过的,还算数吗?

阎擎胥听着木庭筠的话,没有回答,反而又往前走了一步。

木庭筠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步,被他逼仄到阳台上。

一阵风吹过,纱幔轻轻拢起,不偏不倚,将两人拢在其中。

纱幔之下,阎擎胥单手撑在木庭筠身后的窗棂上,低头,双眼落在她微微颤动着的粉唇上,心思晃动地厉害。

他微微低头,木庭筠下意识地侧头,拉开两人的距离。

“三爷,您喝多了。”

“还算数吗?”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下意识的动作,眸光收紧,在她耳畔轻声问道。

“什么?”木庭筠问着,侧过头,唇瓣轻擦过他的唇瓣。

纱幔之中的温度顿时疾速攀升,木庭筠看着阎擎胥,双颊的温度也跟着周遭的温度疾速攀升。

阎擎胥抬手,轻轻抚过被她唇瓣擦过的地方,心底有些情绪好似再也压不住了。

木庭筠看着他的动作,脸上更烧了。

“三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先走了……”

木庭筠说着,伸手去推那个纱幔,可是那个纱幔看上去只是轻轻地搭着,木庭筠却一下子推不开。

心中一急,脸上的红晕就越加明显了。

阎擎胥伸手,扣住了她的那只手。

“你说让我试试看的,还算数吗?”阎擎胥难得执拗地看着她,再次问道。

“试什么?”木庭筠看着阎擎胥,觉得此刻的他真的很奇怪,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阎擎胥盯着木庭筠,看着她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心底的酸意一点一点泛了开来。

所以,她说过的话,就真的,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三爷,您,弄疼我了。”木庭筠不知道阎擎胥到底怎么了,但是直觉告诉她此刻的阎擎胥很危险。

她想要挣开被他禁锢着的手腕,却发现手腕被他牢牢扣着,根本挣不开。

感觉到她的动作,阎擎胥眸色一深,没有松开扣着她手腕的手,直接俯身吻上了木庭筠的唇。

木庭筠整个人顿时怔住,微风扬起纱幔,高高越过两人,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木庭筠的心脏就像那纱幔一样,被高高扬起。

阎擎胥的吻,霸道却又绵长,木庭筠怔在原地,忘了动弹。

他的吻伴随着浓烈的酒香,让木庭筠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也跟着有些绵软。

努力地让意识回笼,木庭筠伸手,轻轻推开了他。

“三爷,您真的喝多了。”

木庭筠出声,声音还带着颤音,却莫名多了一丝冷意。

阎擎胥站在原地,看着她匆忙间从自己房间逃出去的样子,眼神越发地冰冷。

所以,还是会失败吗?如果自己尝试,她的答案还是,不会成功吗?

*

木庭筠回到自己房间,一颗心依旧跳得飞快,口腔中还充斥着那股酒味,让她脸上的灼热感丝毫没有消减。

不知道为什么,木庭筠有些烦闷,没来由地烦闷。

她不知道阎擎胥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好似一直在营造一种错觉,引诱着自己一步步深入其中,可是他却始终缄默着,从来不表示分毫。

她怕,怕自己万一有一天先陷进去了,他却抽身而退。

所以,她一遍遍告诫自己,在一切都不明朗之前,别陷进去,别去在意,也许他真的只是喝多了而已……

179 躲我?

阎擎胥一夜无眠,早上起来的时候,头还是一阵阵地痛着。

洗漱好换好衣服之后,才走出房门,就看到隔壁的房间,木庭筠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在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木庭筠其实是奔溃的。

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就是想跟阎擎胥的时间错开,避免尴尬的,但是此刻,木庭筠觉得自己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还不如踏踏实实赖个床呢。

木庭筠想着,快速关上房门,然后就当没看到阎擎胥一般,快步向着楼梯走去。

阎擎胥看着她的背影,双眼危险地眯起。

她在躲自己?

下楼,阎擎胥看着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的木庭筠,沉步走了过去,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三爷早,您慢吃,我吃完了,先走了。”

木庭筠说着,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站住。”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冷冷出声道。

木庭筠脚步顿住,转身看向阎擎胥,“三爷还有事吗?”

“为什么躲我?”阎擎胥手中的勺子轻轻放了下来,看着木庭筠出声问道。

“我没有啊。”木庭筠看着阎擎胥,努力地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坐下,吃完。”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那个样子,心中有些恼怒,出声道。

“我吃饱了。”

“那就坐下陪我吃。”

阎擎胥觉得自己越发烦躁起来。

木庭筠一怔,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但是自己一下子也找不出什么借口离开,只能硬撑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阎擎胥依旧一口一口优雅地吃着早饭,木庭筠在对面,撑着脑袋看着,有些无力。

今天起得太早,离上课的点还有好一会,木庭筠撑着脑袋,不知不觉就有些犯困了。

“下周要出国?”

就在木庭筠昏昏欲睡的时候,对面阎擎胥吃完了早饭,轻轻掖了掖嘴角之后,出声道。

“嗯。”

木庭筠清醒过来,点头。

“都有谁?”

“还不知道。”

“跟简文轩一起?”

“嗯。”

阎擎胥瞥了木庭筠一眼,心里憋着的那股怒气突然就炸开了。

“昨天晚上进我房间了?”阎擎胥看着木庭筠,出声问道。

“嗯,送醒酒汤,”木庭筠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背,回答道。

听到他提起昨晚,一颗心还是不由自主地乱跳。

“没有别的?”阎擎胥看向木庭筠,问道。

“您可能把我当成了别人,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木庭筠看着阎擎胥那故意装失忆的样子,出声道。

果然,阎擎胥的双眉在听到木庭筠回答的那一刻蹙了起来。

“什么奇怪的话?”阎擎胥看着木庭筠,就是不想她打着哈哈把这件事情敷衍过去。

她这种无所谓的样子真的让他有些抓狂。

“可能是您跟别的女生之间的约定吧,什么还算数吗之类的,我也没听太明白,不过您放心,我会帮您保密的。”

木庭筠站在阎擎胥面前,说的格外认真。

看着阎擎胥一点一点变化的表情,木庭筠心中得意万分,不爽就给我憋着,憋死你丫的。

180 听说你住在我三叔家里?

木庭筠原本是想看阎擎胥憋屈的样子的,但是结果却是让她失望了。

“晚上回老宅,晚点去接你。”

阎擎胥知道,此刻如果自己再揪着昨晚的事情不放,她还指不定要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出来,所以及时止住了话题,转而说道。

“不用了,秦阿姨说她会和雅舒姐姐一起来接我。”

对于阎擎胥依旧淡定的样子,木庭筠有些失望,一边回着他的话,一边走出屋子,坐上了车。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的背影,微微挑眉,他倒是没想到雅舒会跟这个小丫头玩到一起,不过无论如何,这终究是好事。

*

一路上,木庭筠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靠在车门上,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言不发。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闷气,本来就是她故意要撇清昨晚上那莫名其妙的情愫的,可是当自己说到那是他跟别的女人之间的约定,而他没有否认的时候,心中却又不欢快起来了。

这种小情绪骗不了人,木庭筠不想去在意,可是就是不开心。

阎擎胥看着她刻意离自己远远的,眼底也一直隐着一股情绪,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直到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来。

木庭筠打开车门,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下了车。

宋汇泽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阎擎胥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

晚上,阎擎胥回到老宅的时候,其余人都已经到齐了,阎家老大一家三口今天也都在,显得老宅颇为热闹。

申菱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心情也是难得地好,欢快地张罗着。

“雅舒,婶婶在后面院子里,在找你,你过去看看她有什么事。”阎琰远远看着和阎雅舒聊得很开心的木庭筠,缓步走了过去,一本正经地支开阎雅舒。

阎雅舒也看出了她这个弟弟的这些小心思,“你别欺负她啊,不然爷爷肯定剥你一层皮。”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欺负客人,是婶婶真的在找你。”心思被阎雅舒毫不留情地戳穿,阎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却还是装模作样地说道。

“筠筠,你别理他,我一会就来。”

木庭筠点头,也不在意。

她记得阎琰,就是上次被阎擎胥狠狠坑了一把的亲侄子。

阎琰看着阎雅舒走开了,这才浅笑着看向木庭筠,难得地绅士,“木庭筠是吧,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了,不饿。”木庭筠想起他上次对着阎擎胥那哀嚎的样子,再看着此刻在自己面前衣冠楚楚的样子,就忍不住有些想笑。

要不是早就见过他的真面目,还真的差点要以为他就是一个斯文优雅的人。

“听说你现在寄住在我三叔家里?”阎琰见木庭筠看上去并不难相处,便也放松了些,八卦的精神也开始冒了出来。

“嗯。”

“他这个人是不是很难相处?”一提到阎擎胥,阎琰简直有一堆的槽要吐,一想到他上次居然把自己丢在局子里,阎琰就气愤难平。

181 她以后说不定真的会成为我的三婶

“确实阴晴不定。”

“是吧,让你住在他家里,确实是委屈你了。”阎琰看着木庭筠,十分同情地说道。

“你是在记恨他上次没保释你吧。”木庭筠看他装正经装得那么辛苦,还是忍不住说了大实话。

阎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是还好他心大,很快就调节好了。

“他没保释我也正常,毕竟那天时如穗在那里,我三叔多少要给些面子的。”

“时如穗?他们关系很好?”木庭筠几乎下意识地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怎么说呢,也不是说多好,但是比起我三叔对别人的态度来说,对她算是很好了,毕竟时家是一门心思想把时如穗塞给我三叔的。”

“塞给他?”

“就是想让时如穗嫁给我三叔,我看我爷爷他们也不是很反对,所以她以后说不定真的会成为我的三婶,她人是还不错,但是她那个妹妹,想起来真是让人头疼。”

“那你三叔呢?他也同意了?”

木庭筠状似不经意地问着,两只手却是下意识地捏紧了。

原来都已经准备好要娶时如穗了,却还一直故意做出那么一副假象来。

什么禁欲高冷,根本就是个十足十的渣渣。

“我三叔倒是没表示什么,他的心思我一向都搞不懂,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喜欢的女人,估计最后也会同意的吧。”

木庭筠听着阎琰的话,没有再说什么,阎琰也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而是笑着看向木庭筠,“那你呢?有男朋友了吗?”

“啊?”木庭筠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看向阎琰问道。

“我问你有没有男朋友?”阎琰看着木庭筠抬头的一瞬间,只觉得他那一颗花花公子的心还是被撩到了。

真心好看,光是看着就养眼。

“申奶奶?”

木庭筠抬眼,看着申菱在走过来,出声道,想要转换这个话题。

可是谁知道申菱快步走到木庭筠面前,一脸慈笑,“筠筠,申奶奶也好奇,你有男朋友了吗?”

木庭筠白皙的脸上立刻飘上了一层红晕,她是真没想到申菱居然也会问自己这个。

但是申菱毕竟是长辈,所以木庭筠还是乖巧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正好,申奶奶给你介绍几个,我给你亲自把关,你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的。”申菱说着,轻拉着木庭筠,向着一旁的沙发那走过去。

茶几的抽屉是她们这群老姐妹之间互相收藏的对方家里适龄男女的照片和基本资料。

阎琰看着申菱拉着木庭筠走开,内心一阵哀嚎。

“奶奶啊,虽说您不是我亲奶奶,但是您好歹也不用直接无视我这么一个年龄各方面都合适的青年才俊吧?”

阎琰心中哀嚎着,却不敢直接说出口,只能跟着走了过去。

木庭筠原本想直接拒绝的,但是被申菱拉着走过去的瞬间,余光看到了踩着夕阳走进来的男人,那到口边的话突然就咽了下去。

不过就是看看而已,有什么关系,现在多看看,免得以后再被像他这样的衣冠禽兽给骗了。

182 申奶奶极力撮合

木庭筠跟着申菱在沙发上落座,看着申菱从抽屉里拿出一堆照片,一个个地给她介绍着。

“这个是王阿姨家的,二十三岁,学建筑的,奶奶见过,温文尔雅,很不错;这个是何叔叔家的,二十二岁,在国外读书,这段时间正好回国了,据说年纪轻轻自己就创立了自己的品牌,就是为人高冷了一些,不过高冷点也好,不容易招蜂引蝶;还有这个霍叔叔家的,霍嘉明,二十五岁,据说也是一表人才……”

“奶奶,您不是吧,霍嘉明也拿出来充数啊,他跟筠筠不合适,我太了解他了。”阎琰原本憋着在一旁听着,但是当申菱把霍嘉明的照片拿出来的时候,阎琰是真的憋不住了。

“怎么不合适,你看这照片,高高瘦瘦的,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多好,而且我在外面听到的可都是他的好评,体贴,温柔,还孝顺……”

“奶奶,您不懂,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你们的眼光已经不准了。”阎琰不知道该怎么跟申菱讲,只能这样说道。

“我眼光不准?你的意思是说你爷爷不好,我看走眼了?”申菱看着阎琰,然后扫了一眼一旁正在跟阎家老二下棋的阎正康,出声问道。

刚从后院进来的阎雅舒听到申菱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阎琰看着自家爷爷已经把目光投过来了,顿时脸上满脸堆笑,“不,奶奶,我家就您眼光最好,看人那叫一看一个准。”

“这还差不多,”申菱说着,继续给木庭筠介绍她珍藏的这几个宝贝。

“三叔。”阎雅舒看着他们这么热闹,刚准备凑过去看看,走近了,正好遇上刚进门的阎擎胥,便礼貌地打招呼。

“嗯。”阎擎胥轻轻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木庭筠身上,带着几分凉意。

“胥儿回来啦,自己坐吧。”申菱正忙着给木庭筠拉红线,此刻是连自己儿子也顾不上了,而且阎擎胥一向都是不需要别人照顾的那种,所以申菱只简单说了一句,就又回到了刚刚那个话题上。

而木庭筠也只是在听到阎雅舒喊三叔的时候,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陪着申菱看着。

“这个我认识,莫夜安,帝都新贵,一个人白手起家,打下了一片江山,据说好像还是楚城莫家的私生子,整个莫家,他就跟老太爷关系还不错,现在莫家老太爷想让他认祖归宗,可是他自己不愿意,莫家老太爷也拿他没办法,实力派,关键本人是真的很帅,而且从来没有半点花边新闻,评分等级很高啊。”阎雅舒看着莫夜安的照片说道。

申菱听着阎雅舒的话,也有些激动起来,看向阎雅舒,“这个莫夜安,真这么好?”

“嗯,真的,只是奶奶,您这张照片哪里来的,看着像是偷拍的啊。”阎雅舒看着申菱手里的照片,有些诧异地问道。

“咳咳,这个,就是莫家老太爷给我的,”申菱看着阎雅舒说道,“照你的意思的话,莫家老太爷如果让他出来见筠筠,你说他会愿意吗?”

183 只是相亲而已

阎雅舒轻轻摇了摇头,“我也没把握,您可以去试试。”

“嗯,那我现在就去给莫老爷子打个电话。”申菱说着,心中好似就已经定下了莫夜安这个人选了。

木庭筠在一旁看得有点愣神,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

看着申菱拿着莫夜安的照片站起身去打电话,木庭筠觉得自己彻底凌乱了。

“你放心,相亲这种事情,莫夜安是不会愿意的,就知道你根本不想去。”阎雅舒看着一脸懵的木庭筠,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木庭筠这才缓过神来,看向阎雅舒,“大恩不言谢啊。”

“小事,”阎雅舒说着,看向木庭筠,“不过说真的,你是可以考虑一下谈个男朋友了,大学这么美好的时光,不要浪费了。”

木庭筠看着阎雅舒难得心情还不错,所以也舍不得故意切断这个话题,就顺着她的话随意地聊了下去,一直到申菱喊大家吃晚饭了,话题才戛然而止。

餐桌上,木庭筠坐在阎雅舒和申菱中间,努力地忽略掉阎擎胥身上的低气压,低头吃着饭。

“筠筠,你看你瘦的,多吃点。”申菱说着,用公筷夹了一大筷子的菜放到了木庭筠面前的碟子里。

“谢谢申奶奶。”木庭筠急忙道谢。

“哦,对了,我刚刚给莫老爷子打过电话了,他说莫夜安周四晚上有空,约你见个面,你看行吗?”

木庭筠心中一惊,手里的筷子差点就掉到桌上了,双眼无助地看向阎雅舒。

不是说他肯定不会答应的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阎雅舒也是一脸莫名,“奶奶,您确定莫夜安答应了?该不会是莫爷爷一厢情愿吧?”

“奶奶看着像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再怎么也不能坑了我们筠筠不是,你莫爷爷一再保证了,莫夜安绝对会到场。”

木庭筠还是有些慌乱,她根本就不想去见那个什么莫夜安啊,可是申菱都已经约好了,自己这会说不去,好像也不太合适吧。

木庭筠想着,微微抬头,正好对上了阎擎胥微冷的眼神。

此时的阎擎胥依旧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优雅地吃着东西,没有参与到他们这个话题里面来。

木庭筠看着他这个样子,轻轻咬唇。

“筠筠,你看行吗?”申菱看向木庭筠,柔声问道。

“嗯。”木庭筠轻声应道。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好像也容不得她说不行了吧。

好在只是相亲而已,不合适就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

晚饭过后,阎雅舒就拉着木庭筠出门散步消食。

“筠筠,不好意思啊,感觉我坑了你一把。”阎雅舒看着木庭筠,努力忍着笑道歉。

“雅舒姐姐,你这个道歉真的半分诚意都没有。”

“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到你刚刚那个表情,真的太好玩了,”阎雅舒看着木庭筠,笑着说道,“不过我也很好奇,莫夜安怎么就答应了呢。”

“我也不知道,等等,周四,不就是明天?”木庭筠说着,惊叫出声。

184 那我,合你眼缘吗?

“筠筠,淡定,我估计莫夜安只是被莫爷爷逼着过去的,所以你不要担心,见面以后,你就说你也是被逼着过去的,喝杯咖啡就可以撤了,没什么的,我到时候给你算着时间,十分钟以后给你打电话。”

“真的?”木庭筠看着阎雅舒,显然对于她的话已经没有那么信任了。

阎雅舒差点没忍住再次笑出声,“你没相过亲?”

“没有啊。”

“那就当增加社会经验了,不然像你这样,以后容易被老男人骗。”

跟在她们身后缓步走着的阎擎胥身子微微一僵。

老男人?

骗?

看来不能再让木庭筠和她这个侄女待下去了,会被带坏。

“雅舒。”

阎擎胥出声,阎雅舒和木庭筠都停下了脚步。

“三叔。”

“二嫂找你有点事。”阎擎胥一本正经说道。

阎雅舒蹙眉,看着一本正经的阎擎胥,“三叔,您确定?”

她妈今天怎么这么爱找她?

“嗯。”阎擎胥轻轻应了一声。

阎雅舒也不敢当面质疑他,“那筠筠,你要不要跟我……”

“我陪她走走。”

阎雅舒话还没说完,就被阎擎胥截住了。

阎雅舒这会算是看明白了,她这三叔就是想把她支开,好跟木庭筠单独相处啊。

该不会筠筠哪里惹到阎擎胥了吧?

阎雅舒满脑子都是担心,一边往回走,一边忍不住地回头看了几眼。

阎擎胥陪着木庭筠缓步向前走着,一言不发,真的只是单纯地走着。

身侧有这么一个行走中的大冰块,木庭筠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强撑着又走了一段路之后,木庭筠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三爷,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您自己慢慢走吧。”

说完,木庭筠就转身往回走去。

“木庭筠,”阎擎胥看着木庭筠转身离开的样子,压低声音喊道。

“还有事吗?”木庭筠站定了脚步,转身看向阎擎胥,一脸无辜的表情。

阎擎胥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郁结,深目看着她。

“想谈恋爱了?”

阎擎胥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到即使木庭筠努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却还是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

“对啊,我觉得雅舒姐姐说的有道理,不能浪费了大学美好的时光。”木庭筠看向阎擎胥,继续无视他眼中的怒气,笑着说道。

“哦?只是这样?”阎擎胥怒极反笑,看着木庭筠问道。

“对啊,不然呢?”

感觉到阎擎胥向自己走近,木庭筠的底气就减弱了几分,努力对上他的眼神,回道。

“谁都可以?”

“合眼缘就行。”木庭筠看着阎擎胥走近到自己面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身后有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块,木庭筠后退着没看到,脚下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摔跤。

阎擎胥伸手,揽上她的腰肢,顺势将她带进了怀里。

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阎擎胥看向怀中的木庭筠,“那我,合你眼缘吗?”

阎擎胥的声音依旧低沉,但是因为带着那一丝笑意,再加上此刻两人的姿势,无端地显得格外地暧昧。

185 不继续了解一下?

木庭筠微微一愣,然后伸手,一把推开了阎擎胥。

“没想法。”

阎擎胥的眼神瞬间就暗了下来。

“三爷,我先回去了。”

木庭筠说着,快步往回走着,就差没跑了。

不管他跟时如穗到底是什么关系,就凭他总是这样不清不楚的,木庭筠就觉得自己该保持清醒一些,跟他划清界限。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周身满是冰冷的气息。

*

第二天,木庭筠依旧和平常一样上课,下午的课上完以后,刚准备去图书馆就收到了申菱发来的信息。

【筠筠,这是地址,莫夜安订的九号桌,约的六点,记得去哦。地址:********】

木庭筠看着这条信息,瞬间回神,她差点就忘了这场相亲会了。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约的地点离这里也不算近,木庭筠没敢耽搁,直接出了学校,打车向着目的地赶去。

虽说并不是真心想相亲,但是毕竟是申菱出面帮自己约的,所以并不想做出太过于不礼貌的事情来。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西餐厅。

木庭筠走到门口就有服务生迎了上来,问了预约的名字是莫夜安之后就领着木庭筠往里走去。

餐厅很安静,除了流淌着的钢琴声以外,并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

“木小姐,您好,这里就是九号桌,莫先生应该是去洗手间了。”服务生将木庭筠带到地方之后,恭敬地说道。

“好,谢谢。”木庭筠应着,坐了下来。

对面的位置餐具有动过,显然莫夜安确实已经来过了。

木庭筠有些紧张,拿出手机,给阎雅舒发信息。

【雅舒姐,你记得救急啊,别忘了我。】

那边信息回的很快。

【放心吧,十分钟以后打你电话,如果你觉得能处,就挂掉,说是骚扰电话,ok?】

【ok,十分钟。】

木庭筠回完信息之后,整个人终于冷静了一些了,然后也自动屏蔽了阎雅舒说的后半句话,显然,她根本就没觉得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木庭筠刚把手机放下,对面的人就回来了。

木庭筠感觉到眼前的阴影,一抬头就对上了莫夜安。

跟那张模糊的照片不同,眼前的莫夜安看上去更加邪肆,即便只是这么站着,都带着一种目空一切的感觉,身上自带着一种狂傲不羁的气息。

阎雅舒说的对,他这样的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根本就不可能出来相亲的。

“莫夜安。”莫夜安在木庭筠对面落座,象征性地自我介绍。

“木庭筠,”木庭筠便也跟着自我介绍,看着对面优雅地喝着红酒的莫夜安,继续道,“我知道您是被家人逼着出来相亲的,所以等下您可以把责任全部都推到我身上,没关系的。”

莫夜安轻轻放下酒杯,嘴角依旧勾着笑意,看向木庭筠,“怎么,木小姐的意思是,不准备跟我尝试相处一下?第一眼就把我否决掉了?”

“我……”

木庭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怎么好像跟预想的不一样?

“木小姐不深入了解一下,怎么知道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呢?”莫夜安看着木庭筠那略显局促的样子,嘴角的笑意越加明显了一些,问道。

186 筠筠,别闹了,好吗

“我……”

木庭筠努力思索着眼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个人从出现的那一刻起,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都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气息,按理说,自己都这么爽快地摆好了台阶,他只需要优雅地下去就好了。

可是现在,看他的意思是,还不想下?

“看来木小姐才是被家人逼着出来相亲的吧。”莫夜安见木庭筠不说话,浅笑着开口道。

“对不起,浪费您的时间了。”

心思被看穿,木庭筠看着莫夜安,脸上挂着一丝歉意的笑容,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手机桌面上的时间。

不就十分钟吗?怎么过得好像快半个世纪了?

“在等电话?”

莫夜安优雅地切着牛排,薄唇中轻轻吐出这么一句话。

木庭筠一惊,急忙将双眼从手机上移开。

自己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木小姐还真是打击人。”莫夜安颇有些落寞地说道。

“莫先生,跟您没有关系,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木庭筠急忙解释道。

解释完以后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她怎么就一不小心把这话给说出口了呢。

如果到时候莫夜安回去告诉莫爷爷说自己根本就不想相亲,这些话再传到申菱的耳中,那岂不是让申菱很伤心?

她这么热心地帮忙张罗,总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在戏耍她。

“果然,木小姐才是被逼着出来相亲的那个。”

“不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木庭筠已经彻底凌乱了,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就在木庭筠手足无措的时候,手机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木庭筠急忙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阎雅舒的信息。

【奶奶说莫夜安是在听到你的名字之后就答应了见面的,想必是冲着你来的,现在奶奶就在我身边蹲着,我没法打这个救援电话了,你,保重啊……】

木庭筠看着阎雅舒的信息,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不靠谱的战友啊?

木庭筠还没有感叹完,阎雅舒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筠筠,这样颜好牛逼的男人要不你就收了吧,而且还是专程冲你来的,别错失好姻缘啊。】

木庭筠看着阎雅舒的信息,突然就有些哽咽。

看来以后看上去再可靠的人,也不能轻信啊。

一想到自己摊上这么个事完全就是为了气一下阎擎胥,木庭筠就气得肝疼。

这下好了,他依旧跟个没事人一般,自己倒是在这里如坐针毡。

“木小姐等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吃完饭介意一起看场电影吗?”莫夜安看着木庭筠的那些小动作,也不在意,依旧出声问道,“我也不知道女孩子约会都喜欢做些什么,所以上网搜了一下,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直说。”

“不好意思,她晚上有约了。”

就在木庭筠不知道该怎么礼貌地拒绝莫夜安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畔响起,让木庭筠下意识绷紧了身子。

“筠筠,别闹了,好么?”

187 这辈子,我护定了

“筠筠,别闹了,好么?”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语气宠溺中带着一丝无奈。

木庭筠看着突然出现的阎擎胥,听着他口中的话,大脑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空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三爷,您这是?”

莫夜安显然是认识阎擎胥的,此刻也是噙着一丝莫名的笑意,看着阎擎胥问道。

帝都有传言阎擎胥清冷异常,年近三十,却依旧孑然一身,不近女色。

莫夜安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宠溺地看着木庭筠的人,狭长的眸子微微勾起,好像有点意思。

阎擎胥看向莫夜安,神色间依旧带着一丝生人勿近的清冷。

“莫少爷,筠筠不懂事,占用你时间了。”

阎擎胥说话间,扣上木庭筠的手,想要带她离开。

“等一下,”莫夜安说话间已经站起身了,“恕莫某愚钝,三爷您的意思是?”

阎擎胥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莫夜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三爷,方便的话,借一步说话。”

莫夜安依旧对上阎擎胥微冷的眼神,也不闪躲,而是出声道。

阎擎胥看了一眼依旧傻坐着的木庭筠,到底还是迈步,跟着莫夜安走了过去。

餐厅的吸烟室,莫夜安点了一根烟,轻轻抽了一口,微微眯了眼,看向阎擎胥。

“阎三爷,介意谈谈吗?”

莫夜安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掺杂着几丝认真。

阎擎胥蹙眉,看向莫夜安。

他不相信莫夜安会在才见了木庭筠第一次的情况下,就为了她来找自己谈。

所以,这背后肯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说吧。”

“您接近木庭筠,究竟是为了什么?”莫夜安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出,然后看向阎擎胥,眸光颇有些冷厉地问道。

阎擎胥脸色寒了几分,看向莫夜安,“莫少爷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些吗?”

莫夜安看着阎擎胥,轻笑出声,“莫氏集团跟雍胥集团自然没有什么可比性,我也无权管束您阎三爷,可是,如果这一切事关木庭筠,那我一定会管,莫氏集团在雍胥面前也许确实实力低微,可是我莫夜安孑然一身,愿意拼尽一切,与雍胥抗衡。”

阎擎胥听着莫夜安的话,神色间多了几分笑意。

“莫少爷这是在威胁我?”阎擎胥看向莫夜安,周身多了几分凛然的气息,“如果我说,木庭筠,我要定了呢?”

“那就要看您是认真的还是玩玩的了,”莫夜安说着,笑着看向阎擎胥,“如果伤了她的心,那我就只能让雍胥陪葬了。”

“口气不小。”

“三爷可以试试。”

“原因。”阎擎胥看着莫夜安,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报恩,”莫夜安说的清浅,眸色间却是染上了一丝伤感,“八岁那年,楚城街头,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她母亲救了我,一直到我爷爷将我寻了回去,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莫夜安,”莫夜安说着,抬眼看向阎擎胥,“这些年,我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扩张事业版图上,没赶得上见她最后一面,所以她的女儿,这辈子,我护定了。”

188 他配不上筠筠

阎擎胥和莫夜安出来的时候,餐厅里早就没有木庭筠的影子了。

莫夜安去结账的时候,才被告知账单木庭筠已经结了。

阎擎胥眼眸倏忽收紧,这是,跑了?

*

回到别墅,阎擎胥刚进门,秦姨就迎了出来,接过阎擎胥手上的东西,神色间有些异样。

“怎么了?”

秦姨不是一个善于藏掖的人,所以阎擎胥一眼就看出来了。

“夫人过来了,现在在楼上。”

秦姨见阎擎胥问,立刻回道。

“嗯。”阎擎胥应着,坐进沙发里,右手轻轻拧着眉心,有些疲累。

秦姨看着他这个样子,站在一旁踌躇着要不要开口,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先跟他打个招呼。

“三爷,我听夫人的意思,好像等着您回来,要找您算账,您看你要不要,躲躲……”

阎擎胥闭着眼,听着秦姨的话,只觉得眉心微微地跳着。

小丫头,告状去了?

“没事,您忙去吧。”

阎擎胥睁眼,刚说完,就听到一阵凌厉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

“阎擎胥,你给我过来。”

申菱的声音带着几丝怒气,从楼梯的方向传来。

阎擎胥无奈起身,走了过去。

“我给筠筠安排的相亲,你去捣什么乱?”

申菱看着阎擎胥,气得不行,狠狠一把掐在他的胳膊上,怒道。

阎擎胥轻轻蹙眉,“她跟您说的?”

“你别冤枉筠筠,那孩子还想替你瞒着,要不是你莫叔叔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申菱看着阎擎胥,余怒难消。

原来是莫夜安。

阎擎胥轻笑着,这人还真是……

这算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吗?

申菱看着阎擎胥嘴角的笑意,掐着他胳膊的手又用了些劲,“你还好意思笑,我可是让雅舒帮我看过了,那一群人中,就没有一个条件再比他好的了,关键是他对筠筠也不一般,你莫叔叔说他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后来听说是筠筠,这才同意出来的,好好的一段姻缘,你说说你……”

申菱越说越气,伸手又狠狠在阎擎胥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好姻缘?

阎擎胥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就冷了。

“他配不上筠筠,”阎擎胥看着自家火冒三丈的申夫人,冷声说道,“再说筠筠还小,不急。”

“不急?不急就跟你一样,快三十了还是光杆司令一个,还他配不上,他配不上你配的上?”

申菱也是气急了,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她是真心把筠筠当成女儿来疼的,这好不容易物色了这么一个各方面看着都优秀顺眼的人,结果让她自己的亲儿子给搅和了,她怎么能不气?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倒是有意。

阎擎胥眉眼微挑,看向申菱,“如果她三十了嫁不出去,我倒是不介意……”

“阎擎胥,开玩笑也是分人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木庭筠她是你宫叔叔的心头宝,你要是再拿她开玩笑,我就第一个不放过你。”

申菱看着自己的儿子,带着满满的威胁,说道。

189 他没去找她,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阎擎胥轻轻皱了皱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说起来,前几日你父亲出去喝茶的时候遇到时丁圳了,闲聊着又谈起你和时如穗,他是铁了心要把女儿嫁给你,你说你好歹也给个态度,你打光棍无所谓,但是人家一姑娘拖不起,要不你就赶紧给我带一个回家,直接绝了他们的这个心思。”

申菱看着阎擎胥,说道。

“我不会娶她。”

“你不娶她可以,你给我带一个回来,不然你爸要被时家盯得不敢出去喝茶了。”

“拒绝时家,没这么难。”阎擎胥挑眉看向申菱,自家母亲,她的那点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

“是,是没那么难,但是我想抱孙子了,你总要让我看到点希望吧?”

“不急。”

她才十九岁,抱孙子这种事情,确实还急不得。

申菱看着自家儿子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来气,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了。

“你爱怎么样我不管,反正以后筠筠的事你再敢瞎掺和,别怪我翻脸。”

“唆使她早恋,你就不怕宫老先生跟你急眼。”阎擎胥看着申菱,浅浅说道。

到底谁才是在瞎掺和的那个?

申菱被阎擎胥堵得一时没有话回,气鼓鼓地拿起挂着的衣服就往外走。

“不留下吃晚饭了?”

阎擎胥看着申菱的背影,问道。

“气饱了。”

说话间,申菱已经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终于走了,阎擎胥暗暗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宫秉存的电话。

看来,只有从这里下手了。

“胥儿?今天怎么想起我这个老头来了?”

“宫叔叔,筠筠寄住在我这儿,她的安危我多少要负点责任,所以有些事情,我想不能瞒您。”阎擎胥的音调一如既往的清冷,听不出半分的私欲。

“怎么说?筠筠她怎么了?”宫秉存一听到事关木庭筠,当下就紧张了起来。

“她,可能早恋了,”阎擎胥的声音依旧清淡,攥着手机的手却骨节分明,“她这个年纪,涉世未深,容易受骗,所以我想宫叔叔可以适当提醒她一下,让她不要早恋的好。”

“好,好,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免得她脑子一热,跟她母亲一样,上了别人的当。”

宫秉存说着,还跟阎擎胥道了谢。

挂了电话,阎擎胥才发现自己手心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自己这算是挖了个坑,埋了别人的同时,顺手也把自己埋了吗?

但是眼下,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万一他母亲真的再搞出几次相亲局来,他怕早晚会出事。

*

晚上,清风微凉,纱帘摇曳。

阎擎胥站在阳台上,指间夹着一根烟,猩红闪烁,在这晦暗的房间里尤为显眼。

想起那日纱帘下的一吻,阎擎胥的眸色微深,抬手,轻轻抚上唇瓣。

有些滋味,食髓知味。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随着‘砰’的一声,门砸在了墙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阎擎胥嘴角勾笑,伸手摁灭了手中的烟。

他还没去找她,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190 兴师问罪反被撩?

“阎擎胥,你,你为什么要去跟外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早恋了,我怎么就会被人骗了?你为什么要无中生有?”

木庭筠怒气冲冲的,大跨步地冲到阎擎胥的面前,看着他,诘问道。

阎擎胥看着她这般炸毛的样子,勾着笑,看向她,“都跑去相亲了,还不算早恋?”

“我……”木庭筠一时语塞,“好,不说早恋的事,那你为什么要跟外公说我会被人骗,我看上去有这么好骗吗?”

阎擎胥听着木庭筠的话,突然俯身,靠近她,凑到她耳旁,“连对方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就敢跟人见面吃饭,这还不叫好骗?”

阎擎胥靠的近,呼出的气息轻拍在木庭筠的耳垂上,酥酥麻麻,惹得人乱了心智。

木庭筠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了些。

“人是申奶奶介绍的,能有什么问题?”

退出一些距离之后,木庭筠才继续反问道。

“她介绍的人你都信得过,还不叫好骗?”

木庭筠听着阎擎胥的话,整个人彻底怔住。

还能有这种操作?这是亲儿子?

“没话说了?”

阎擎胥等了一会,见她不说话了,这才开口问道。

“反正你去外公那告状就是无耻,再说相亲都被你搅和了,你还要去告状,就更无耻了。”

木庭筠是憋着一股气来兴师问罪的,此刻被他轻描淡写地几句问话之后,那股气就像一个灌满气的气球一下子被松开了气孔,瞬间就没有刚刚的气势。

阎擎胥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她像炸毛的猫儿一般,张牙舞爪的,眼底一直都盈着一丝宠溺。

木庭筠才说完,就感觉眼前的光亮被挡住了许多。

本就昏暗的阳台此刻她这一方天地更暗了几分。

木庭筠抬头,才发现阎擎胥俯身靠了过来,此刻的角度,正好与她视线平齐。

“搅和了你的相亲,很不开心?”阎擎胥嗓音低沉魅惑,看着木庭筠,出声问道。

他靠的很近,近的木庭筠可以嗅到他身上未来得及散去的烟草味以及那独有的清冽味道。

他说话,压低着嗓音,气息轻轻地扑在脸上,一双深邃黑沉的眸子一瞬不移地盯着她。

木庭筠突然就觉得喉头有些干涩,脸上的温度也随着他的目光渐渐攀高。

木庭筠还想往后退,右脚一动,才发现身后是阳台上的那张桌子,避无可避。

“嗯?”阎擎胥见她不说话,挑眉出声。

“那当然,这么优秀的人被你赶跑了,当然生气。”

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阎擎胥,故意说道。

阎擎胥的眼底有一丝情绪微微漾开,继续俯低身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先跑了?”

木庭筠的脸‘腾’一下变得更红了,整个人因为阎擎胥的逼近而往后仰着,为了支撑身子的重量,右手下意识地想要撑上身后的桌子,却一下子没有撑对地方。

阎擎胥看着她此刻的样子,眼底的情绪浓烈起来,手搭上木庭筠的腰肢,微微用力,将她猛地扣进自己怀中。

191 真想拥她入怀

紧紧贴上他的身子,隔着单薄的布料,木庭筠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变得滚烫起来,烫的人头脑晕眩,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夜风吹拂,卷起纱帘,轻轻摇曳,情愫暗生。

“小心。”阎擎胥搂着她的腰肢,大掌覆在上面,隔着衬衣,轻轻扣着。

她的腰肢很软,盈盈不堪一握。

他的声音比起刚刚又喑哑了几分,在她耳畔低低漾开,木庭筠才红着脸轻轻推开他。

“谢谢。”木庭筠低着头道谢,脸上温度灼烫地吓人。

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这会,他反倒占了上风了。

“很热?”阎擎胥看着她额间沁出的薄薄汗液,轻声问道。

“有,有一点,我回去洗澡。”

木庭筠低着头,慌乱地应着,快步就要向外走去。

步子刚迈出就被阎擎胥一把扣住了手腕,轻轻拽到眼前。

“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这就走了?”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眸中浓烈的火焰不加掩饰,看得木庭筠心慌意乱。

“我……”

“还去相亲吗?”阎擎胥看着她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的样子,柔声问道,似哄似骗,引着她往着自己想要的地方而去。

“不,不去了。”慌乱之中,还是被他带着,顺着他的心思说出了口。

阎擎胥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嘴角的笑意明显起来,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就很想不顾一切,把她揉进怀中,紧紧扣着。

“三爷。”

阎擎胥想着,还未来得及动作,门口就想起了秦姨的声音。

木庭筠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挣开了阎擎胥的束缚,低着头,快步向着外面跑去。

秦姨尴尬地站在房间门口,她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了?”阎擎胥轻轻整了身上略显褶皱的衬衫,开口问道。

“佟二爷来了,在楼下偏厅。”秦姨依旧低着头说道,总感觉自己刚刚撞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心‘突突’地跳着。

“知道了。”阎擎胥应着,抬步往外走。

“三爷,您,您和木小姐……”秦姨知道自己是个下人,不该去过问这些,可是如果自己知道这些而不跟阎正康夫妇说的话,好像也不合适,左右为难,索性还是问出了口。

怎么说也照顾阎擎胥这么多年了,这次就当自己倚老卖老,多一句嘴吧。

“嗯?”阎擎胥看向秦姨,等着她把话说清楚。

秦姨深吸了一口气,“三爷,夫人和木小姐的母亲识于微时,感情很好,虽然如今辈分上,木小姐喊她一声奶奶,可是我看得出来,夫人对木小姐是真的上心,一直都把木小姐当作亲生女儿一般地看待,所以您如果有这份心思,是不是该跟夫人明说?”

秦姨是真的替阎擎胥担心,申菱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如今宫家把木庭筠交到她的手里,嘱托了阎擎胥照顾着,这要是以后阎擎胥的这番心思被别人说出来,那不知道要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呢,还不如如今自己先说了,以免后患。

192 筠妹妹过奖了

“还不到时候。”阎擎胥听着秦姨的话,出声道。

现在小丫头的心思还不明朗,如果在此刻捅破,把人吓跑了,那就真的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所以,他不敢冒进,不敢宣之于口。

“是。”

该说的说出口了,秦姨也是知道阎擎胥的性子的,他一贯沉稳,既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了,想必也想好应对之法了。

自己终究只是个下人,有些话,点到即可。

*

阎擎胥下楼,走到偏厅的时候,佟浩竼正在里面来回踱着步,烦躁难安。

“怎么了?”

阎擎胥很少看到他这般张皇失措,微微蹙了眉,出声问道。

“木庭筠,她人呢?”

佟浩竼听到阎擎胥的声音,几步走到他面前,有些急切地出声问道。

阎擎胥眼神微冷,带着几分审视看着佟浩竼。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有事找她帮忙,伤不了她。”

阎擎胥对于木庭筠的那点小心思佟浩竼是知道的最清楚的,此刻看着他这个样子,便出口解释道。

“她没什么能帮你的。”

阎擎胥冷声开口,直接拒绝了佟浩竼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要求。

“阎擎胥,兄弟一场,没必要重色轻友到这种程度吧?”

“我不动手赶你,你自己识趣一点。”

阎擎胥说话间,转身就往外走。

“三爷,您在吗?”

阎擎胥还没来得及走出偏厅,就听到木庭筠清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眉峰忍不住轻轻蹙起。

郝元毓过两天就要回楚城了,所以约了今晚在戚晓甜那里聚一下。

既然要出门,出于礼貌,她便准备过来跟阎擎胥打声招呼。

佟浩竼听到木庭筠的声音,心口一喜,“在。”

说话间,快步走到木庭筠面前,“我正好有事找你,来来来。”

说话间,佟浩竼的手就搭上了木庭筠的胳膊,拉着她往沙发那边走。

“松开。”

阎擎胥神色冰冷,看着佟浩竼拽着木庭筠的手,出声道。

佟浩竼干笑了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木庭筠。

“你是,佟,佟二爷?”

佟浩竼是东华国第一圣手,又是楚城人,木庭筠自然是认得的。

“筠妹妹好眼神。”佟浩竼笑着打趣道。

木庭筠浅笑了一下,显然对佟浩竼充满了好奇,“没想到真人这么帅,蛰居仙人,网上给的形容还真的没有夸张。”

佟浩竼喜穿长袍,今日穿了一身素白的袍子,胸前是墨竹根根,确实很有几分谪仙的味道。

只是一旁的阎擎胥在听到木庭筠的形容时,脸色越来越差了。

看来以后这别墅得订个新规矩,佟浩竼不得进入。

“筠妹妹,过奖了。”佟浩竼故作谦虚地说道。

“二爷找我是有什么事?”

佟浩竼看了一眼一旁依旧将情绪压制在临界点的阎擎胥,故意弯腰低声道,“听说你跟雅舒关系不错,可以帮我把她约出来吗?”

木庭筠脸上立刻显出难色。

阎雅舒和佟浩竼的关系她从阎擎胥那里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以雅舒现在的状态,只怕并不会愿意见到佟浩竼。

193 她并不想见你

“这,雅舒姐姐她应该并不想见你。”

那次的事情给阎雅舒的伤害真的很大,木庭筠能感觉的到,她在努力地想要走出来,所以这种时候,她并不觉得自己该帮这个忙。

万一阎雅舒见了佟浩竼更受刺激了怎么办?

佟浩竼听着木庭筠的话,脸色一变。

现在的小丫头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

佟浩竼眼前闪过一阵恍惚,上一次见到阎雅舒的时候,看到她那么憔悴的样子,心真的好痛。

“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佟浩竼说着,深吸了一口气,那些伪装的不在意出现了一丝裂缝,“失去梓浩,我的痛苦不比她少一分一毫,我不指望能和她回到以前,我只是希望她能不再深陷在那个巨大的痛苦里,折磨她自己,我宁愿她把痛苦都发泄在我的身上。”

木庭筠看着佟浩竼这个样子,感觉到气氛凝重了一些,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雅舒姐姐并不怪你,她只是无法摆脱自己的心魔,”木庭筠说着,看着佟浩竼落寞的样子,再次出口道,“她是个冷静而又理智的人,所以她知道,那件事情不能完全怪你,她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梓浩,失去了梓浩的她就不配拥有幸福,就该深陷在痛苦里,她是觉得,如果自己依旧幸福快乐,那就像是对梓浩的一种背弃。”

这些话一直积压在阎雅舒的心底,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愿意对着木庭筠说出来。

也许只是因为木庭筠能听懂吧,只有木庭筠知道,困着她的并不是巨大的仇恨,而是那种无法救赎的悲哀,那种永远无法说服自己的悲哀。

“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让她从那个巨大的悲伤中走出来的话,你必须从根源出手,必须让她知道,梓浩是希望她幸福的,而不是将自己禁锢在痛苦的深渊里。”

木庭筠看着佟浩竼,认真说道。

这段时间短暂的相处之后,她发现阎雅舒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真诚温柔不做作,所以她也是真的很希望她能走出来。

这些时间,她也一直在思考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想通,思来想去,症结还是在已经故去的佟梓浩身上。

“根源?”佟浩竼心口那一处伤口就好似被人用力拉扯着,一点一点撕裂开来。

“是,揪出害死梓浩的凶手,这是第一步。”

木庭筠看着佟浩竼,说得认真。

外公上次险些出事的时候,她内心最大的痛苦就是这一切的起因可能与自己有关,所以她太能理解阎雅舒此刻的心情了。

“你说的对,谢谢。”佟浩竼应着,转身走了出去,神情落寞,都没来得及跟阎擎胥打招呼。

看着佟浩竼的身影消失不见,木庭筠才稍稍缓了一口气,一侧头,却发现阎擎胥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目光深沉。

对上他的眼神,木庭筠下意识地就有些心虚。

“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木庭筠看着阎擎胥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阎擎胥说话间已经走到木庭筠身侧了。

她刚洗过澡,头发吹得半干,难得地披散着。

阎擎胥下意识地凑近,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宠溺,“你很好。”

194 后果自负

因为阎擎胥的凑近,木庭筠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但是她能感觉得到每次提到佟梓浩的时候,阎擎胥的身上总是会笼着一层悲伤。

很淡很淡,淡的让人几乎发现不了。

淡的让人误以为他是凉薄的,是寡情薄意的。

“三爷,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木庭筠看向阎擎胥突然认真地说道。

悲伤如果能发泄出来,至少还能找人分担,还能有人疼惜关心。

而像他这样,即使内心深陷沼泽,面上却依旧清冷寡淡的人,才是最累最难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木庭筠一想到这一层,就忍不住有些心疼。

如果不是上一次他无意中露出的那一点哀伤正好被她看到的话,连她都快觉得阎擎胥就如外界传言的一样,凉薄无情。

阎擎胥听着这句话从木庭筠口中说出,脸色微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阎擎胥身上的气压很低,紧盯着木庭筠,步步逼近。

木庭筠瞬间就有些后悔了。

他一向阴晴不定,难道就因为自己看穿了他的心思,所以惹到他了?

“我,我……”

感觉到他身上那冷冽的气息,木庭筠下意识地后退。

阎擎胥看着她那个样子,低低笑出了声,“我有这么可怕?”

木庭筠这才松了口气,“确实可怕。”

“那还关心我?”阎擎胥挑眉,看向木庭筠,眼中染着一层柔情。

木庭筠心头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阎擎胥也不逼她,浅浅收回目光,“找我什么事?”

“郝元毓过两天就要回楚城了,所以我过去跟他们聚聚。”木庭筠见他转移了话题,暗暗松了口气,回道。

“好,几点回来。”阎擎胥出口问道,问的理所当然。

“我也不知道,如果晚的话可能就不回来了,住在小甜那里。”木庭筠如实回答道。

他们三个玩起来她还真的无法预估自己能回来的点,如果嗨起来通宵也是有可能的。

“准备夜不归宿?”阎擎胥深目看向她,出声问道。

“……”

木庭筠发现什么话从阎擎胥的口中说出来总是好像会瞬间变味。

“如果我不同意呢?”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颇有些霸道地说道。

“三爷,这是我的自由。”木庭筠看着阎擎胥,努力捍卫自己的自由。

“答应我两个条件。”阎擎胥看着木庭筠,神色间多了一分严肃认真。

“什么?”木庭筠看向阎擎胥,不敢轻易松口。

“不许去酒吧,不许喝酒。”阎擎胥看着木庭筠认真说道。

她喝醉以后的样子他见的太多了,就是因为深知她醉酒后的模样,所以无法接受她在别人面前喝醉。

“不是商量,”阎擎胥看着木庭筠认真道,“你知道如果你不听的话,我会跟宫老先生一五一十地说清楚的。”

“你……这么大人了,还打小报告。”木庭筠气结。

“只要能达到目的,我并不介意做小人,”阎擎胥看着木庭筠,“还有,不许不接我电话,我会随时抽查,如果你敢喝酒,后果自负。”

195 三爷,我成年了

木庭筠看着他理所当然地说完这些话,简直瞠目结舌。

“三爷,我成年了,我是个成年人,我现在不需要监护人了!”木庭筠看着阎擎胥,忍不住提醒道。

“如果你喝醉了出了事,我没法向宫老先生交代。”阎擎胥无视她气愤的样子,继续道。

“算你狠。”木庭筠懒得再跟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人继续讲道理,咬着牙,愤愤地走出了门。

阎擎胥看着她的背影,眸色微深。

木庭筠,这一生,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安好。

类似的事情,我决不允许再次发生。

*

晚上十一点半。

公寓中。

郝元毓拿了一张贴纸毫不客气地‘啪’一下贴到了木庭筠的额头上。

“喝。”贴完以后,郝元毓指着木庭筠面前的酒杯,喊道。

一圈游戏下来,他输的最多,所以喝得也最多,此刻说话的时候,嘴里吐出的气息都带着一股浓郁的酒味。

“喝就喝。”木庭筠此刻还很清醒,玩这种游戏她一向不容易输,所以撑到现在,也确实还没有喝过酒。

木庭筠说着,端起酒杯小口呡着,不敢让自己有一丁点的醉态,就怕万一阎擎胥真的打电话来自己露出什么破绽。

“木庭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趣了,不让出门也就算了,喝口酒还这么婆婆妈妈的,有了男人就是麻烦。”

郝元毓说着,一把扣住木庭筠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抬,帮着她快速地‘干’了这杯酒。

郝元毓今天确实有些烦躁,他马上就要回楚城了,可是戚晓甜却死活不许他把那天陆若畴做的事情告诉木庭筠,还逼着他发誓保证不说。

最后他被戚晓甜磨得没了脾气,还是答应了。

可是现在,几杯酒下肚,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一切,郝元毓就觉得莫名地烦躁,要是他一走,陆若畴那个畜生又来惹事,该怎么办?

木庭筠被郝元毓灌了一杯酒,刚想发作,一抬头对上郝元毓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劲。

“郝元毓,说,你今天怎么了?”木庭筠说着,一把捏在他脸上还未来得及消散的淤青处,“这个真的是嗑的?”

“姑奶奶,放手,疼,疼……”

“说实话我就松手。”木庭筠说着,又在那淤青处加了点力气。

“筠筠,松手松手,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戚晓甜看着郝元毓那样子怕是抵不住木庭筠的逼问,分分钟就会把自己出卖了,所以急忙开口道。

木庭筠这才松了手,看向戚晓甜。

郝元毓低头,神色隐在阴影处,带着几分阴鸷。

“他被一女的甩了。”戚晓甜看着等着她答案的木庭筠,想了十几秒之后,出声道。

“啊?”木庭筠忍不住看向郝元毓,“这不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吗?”

“木庭筠,你皮痒了是吧。”郝元毓看着木庭筠威胁道。

“得,看在您老刚被甩的份上,让你逞逞口舌之快。”

“废话真多,是兄弟就把刚刚那杯补上,好好喝。”

郝元毓说着,拿过酒瓶,给木庭筠倒了满满一杯的酒。

196 爱情这玩意真可怕

木庭筠看着面前那满满的一杯酒,咽了口口水,一脸求助地看向戚晓甜。

一般这种情况下,戚晓甜都会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边的。

可是这一次,戚晓甜一脸谄笑看着木庭筠,“看在他被甩的份上,要不那你就喝了吧。”

“小甜!”木庭筠一脸震惊。

“快喝。”郝元毓一脸不耐烦。

“好,为了那个居然能伤到你的姑娘,姐姐我干了。”木庭筠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继续。”

郝元毓说着,整理着桌上的纸牌。

“你就等着喝个够吧,姐姐我不会再输了。”

木庭筠说着,刚准备帮忙理牌,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戚晓甜凑到手机前看了一眼,笑得格外地开心,“木庭筠,有人来查岗了哦。”

“嗯,他现在是代表我外公来查岗的。”

木庭筠拿过手机,然后看向戚晓甜,“现在听我的语气听得出来喝过酒吗?”

“听得出来个屁,赶紧接,接完继续玩。”郝元毓看着木庭筠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莫名有些心烦,生怕她以后也会被阎擎胥欺负。

木庭筠对着郝元毓翻了个华丽丽的白眼,但是只以为他是真的被甩了心情不好,所以没有跟他计较,而是捧着手机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三爷。”木庭筠小心翼翼地开口。

“还没睡?”电话那边,阎擎胥的声音低低沉沉,如丝绒一般,缠击心底。

“还没。”木庭筠轻声回道。

“喝酒了吗?”阎擎胥听着她的声音,心情不错,柔声问道。

“我,我,没有。”

木庭筠其实不太擅长说谎,但是又真的怕阎擎胥会去跟外公说,所以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撒个小谎换取眼前的安宁。

电话那边,阎擎胥已经挑了眉,拉开车门,下了车。

宋汇泽看着阎擎胥,越发觉得爱情这个东西太过于可怕了。

木庭筠说完谎以后,一颗心就有些莫名的紧张,偏偏电话那边又许久没有回应,她的一颗心就莫名地悬着了。

“三爷?”

这样的沉默大概持续了一分半钟,木庭筠终于忍不住,带着些许颤音,开口道。

“开门。”

电话那边,声音依旧温润,只是说出口的话让木庭筠整个人一怔。

“什么?”

“开门。”那边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在公寓门口。”

阎擎胥的话就像一个惊雷一般,在木庭筠耳边炸开。

木庭筠一把捂住了手机的话筒口,一脸张皇失措,看向另外两只,“他在门口,怎么办?”

“门口?”戚晓甜立马来了精神,“我帮你去开门。”

“别!”木庭筠急的不行,一把抓起桌上的口香糖,塞了两个在嘴里,希望能掩盖住口中的酒味,“你们先玩,我马上回来。”

木庭筠此刻一心想的就是怎么赶紧把阎擎胥打发走,她根本就不想让阎擎胥进这个门。

呵出一口气,木庭筠自己闻了一下,没闻到酒味之后,这才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197 三爷撩妹大法

门口,阎擎胥长身而立,看着木庭筠,神色间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请我进去?”阎擎胥看着她,浅笑着问道。

“小甜喝醉了,不方便让你进去。”木庭筠看着阎擎胥,继续扯谎。

果然啊,撒谎这个事情一旦开了头之后,后面就要用无数个谎话去圆。

“哦?”阎擎胥俯身,盯紧她的眸子,“那我站在这里跟他们打个招呼可好?”

阎擎胥说着就要出声。

木庭筠心中一急,阎擎胥这一开口打招呼,按照戚晓甜的性子还不得立马冲过来?

这样下去,她的谎言早晚会不攻自破。

心思晃动之际,木庭筠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捂住了阎擎胥的嘴,推着他向外,右后脚一勾,门就这么被她给踹上了。

阎擎胥眉间染上一丝情绪,看着这个胆大的丫头。

对上阎擎胥暧昧的眼神,木庭筠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此刻阎擎胥后背紧贴着门口的墙,她面对面靠在他身上,左手够着,紧紧捂着他的唇。

木庭筠眉心一跳,只觉得捂着他嘴的左手灼烫无比,急急地收回了手。

“胆子不小。”阎擎胥的声音低低的,轻呵在木庭筠的耳侧。

“对不起,三爷。”

木庭筠的脸颊染上红晕,急忙低下了头。

而就在这一瞬间,走廊的声控灯突然就暗了。

走廊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只有几束月光照耀进来,衬得这一方回廊越发得暧昧迤逦。

黑暗中,呼吸纠缠,静下来的走廊,似乎都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想对我做什么?”黑暗中,阎擎胥的气势依旧迫人,带着情丝的声音,缠缠绵绵,扣紧了木庭筠的心弦。

“三爷,我没有,我只是……”

木庭筠慌忙解释,下意识地后退,想要离他稍微远一点。

可是右脚才后退了一步,就被阎擎胥一把扣住手腕,搂住腰肢,身子一转,两人就换了个位置。

后背紧贴上墙壁,木庭筠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跳脱出来。

“想跑?”阎擎胥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轻轻地吐在木庭筠耳侧,带着说不清的魅惑。

他靠的极近,说话间,呵出的暖气尽数打在木庭筠的耳侧,整个身子随着这一股暧昧的气息瞬间就酥软了一大半。

“我没有……”木庭筠的声音带着止不住的颤音,小声回道。

“喝酒了?”阎擎胥更加地贴近木庭筠,压着声音问道。

木庭筠心口更加慌乱了。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了,还是被他发现了吗?

“骗我?”月光中,阎擎胥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嘴角的笑意逐渐明显,语气却还是低沉的,继续追问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喝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

木庭筠说着,抬起一双明晃晃的大眼睛,紧盯着阎擎胥,“千万别告诉外公,好不好?”

“好啊,”阎擎胥的声音在耳畔轻轻扬扬的响起。

“真的?”木庭筠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问道。

198 老当益壮?嗯?

阎擎胥低头,看着她,轻轻应了一声。

其实又哪里舍得真的拒绝她的要求,不过就是吓吓她而已。

“谢谢三爷。”

木庭筠的声音低低的,好似松了一口气,话语里多了一分轻快。

“在玩什么?”

“嗯?”木庭筠看向阎擎胥,一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们三个,在玩什么?”阎擎胥耐心地重复,“带我一个。”

最后四个字阎擎胥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我们玩的比较幼稚,三爷可能会觉得无聊。”

木庭筠只要一想到阎擎胥要跟他们一起玩,就觉得头皮发麻,急忙出声委婉地拒绝。

可是这句话才出口,木庭筠就感觉到身侧冷风嗖嗖的。

“你的意思是,我老了?”阎擎胥俯身看着木庭筠,一字一句地问道。

“没,没有,您正值壮年,老当益壮,不不,不是,是……”

这一刻,木庭筠真的很想哭。

她这一紧张就乱用成语的习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发作?

“老当益壮?嗯?”阎擎胥周身的气息更冷了几分。

“不是,三爷,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真的很想哭。

“哪个意思?”阎擎胥显然没打算这么轻易就让这件事情过去,依旧紧盯着她问道。

“三爷,要不,您跟我们一起玩吧。”木庭筠觉得自己如果不退这一步,今天这个坎是过不去了。

阎擎胥这才轻轻起身,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木庭筠咬牙,过去按门铃。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戚晓甜看着木庭筠那一脸悲愤的表情,再看了一眼身后阎擎胥云淡风轻的样子,有些懵。

“三爷好。”戚晓甜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轻轻拉过木庭筠,“你这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他要跟我们一起玩!”这几个字,木庭筠说得咬牙切齿,那样子就好似恨不得要在阎擎胥身上咬出个洞来。

“这是好事啊。”

戚晓甜说着,抬头看向阎擎胥,“三爷,快进来,进来,一起玩。”

“好。”

阎擎胥应着,迈步就走了进去。

木庭筠顿时觉得心如死灰。

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朋友。

然后下一秒,她就看到郝元毓一脸狗腿地伸手去跟阎擎胥握手。

那一瞬间,如遭雷劈。

前一秒还因为被甩跟自己甩脸子的人是谁,此刻对着阎擎胥又这么一副谄媚样子的又是谁?

确定是同一个人吗?

“筠筠,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过来玩啊。”

戚晓甜的一句话让木庭筠整个人回魂,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三爷,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需要跟你说一下游戏规则吗?”郝元毓看着阎擎胥,一本正经地问道。

“卧槽,我们不是……”

木庭筠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戚晓甜塞了一块饼干进去,直接堵了回去。

桌上的扑克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收下去了,此刻,一个空了的啤酒瓶赫然放在空荡荡的桌上,看得木庭筠眼睛都直了。

认识六年了,她这一刻才知道自己的这两个死党绝对是两个最佳损友。

199 真心话大冒险

“真心话大冒险?”阎擎胥浅笑着看向木庭筠,眼神带着一丝询问。

木庭筠只觉得欲哭无泪。

这种游戏在他这样的‘中年人’眼中会不会显得很轻浮?

大概是会的吧。

“对,三爷,比如我转的酒瓶,指到了您,您就可以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如果是真心话,就由我提问,你回答,如果是大冒险,就我说一件事,你必须做到,”郝元毓说着,还特别嘱咐了一句,“三爷,您看,您能接受这尺度吗?”

尺度?

木庭筠有些抽搐,狠狠地盯了郝元毓一眼。

这都是什么朋友,不带这么玩的,他们三个人玩的游戏哪里就带尺度了?

阎擎胥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几分,看得木庭筠毛骨悚然。

这一刻,木庭筠突然就非常明白平日里宋汇泽看到阎擎胥笑的时候是怎么样一种心情了,大概就和自己现在的心情差不了多少。

“客随主便。”

阎擎胥薄唇轻启,说的随意。

“好,三爷爽快,那开始吧,抽签吧,抽到乌龟的先转瓶子。”

郝元毓说着,从底下摸上来四张牌,“你们先抽。”

木庭筠看着事情眼看着已经成了定局了,也懒得挣扎了,伸手,摸了一张牌,戚晓甜便也跟着摸了一张牌。

郝元毓拿着剩下的两张牌看向阎擎胥,“三爷,您来。”

阎擎胥看着郝元毓的表情,伸手随意地拿了一张。

看到是黑桃j的一瞬间,阎擎胥的表情没有丝毫的起伏。

他做事很有分寸,第一轮就由他来转,显然不合适。

“我去,我这运气,爆棚了啊。”郝元毓看着最后留在自己手里的那张牌,忍不住叫了出来。

“别嚎了,赶紧转吧。”木庭筠看着郝元毓,没好气地说道。

“木庭筠,我跟你说,你再这样等下转到你有你好看的。”郝元毓一边嘟囔着,一边就开始转瓶子。

“就你那水平,八成能转到你自己。”木庭筠不屑地说道。

但是木庭筠话音刚落,就看着那啤酒瓶口绕过一圈,徐徐转到阎擎胥和自己的中间,然后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最后指向了自己。

郝元毓看着那酒瓶子,简直要笑疯了。

“木庭筠,知道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吗?报应,绝对是报应,”郝元毓捂着肚子,笑得不行,“说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木庭筠简直要疯了,使劲对着郝元毓眨眼暗示,可是某只还沉浸在自己即将能整到木庭筠的极度欢乐中,压根没有理会来自木庭筠的救援信号。

戚晓甜在一旁看得憋笑差点憋成神经病。

木庭筠看着郝元毓那个样子,知道自己是指望不上他了。

如果选择真心话的还不知道他会问出什么惊世骇俗的问题来,所以犹豫了一下之后,木庭筠毅然选择了大冒险。

“大冒险?”郝元毓看着木庭筠,脸上闪现一抹狡黠的笑容,“你确定?”

木庭筠看着郝元毓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郝元毓,你给我正常点,你这样我渗得慌。”

200 原来小丫头这么凶悍?

阎擎胥一直噙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木庭筠。

原来小丫头这么凶悍?那在他面前算是很收敛了?

“大冒险的话,我也不为难你,在这里一共有两个异性,你选一个亲一下吧。”

郝元毓的话音刚落,戚晓甜忍不住鼓起掌来,只是才拍了两下,就在木庭筠‘绝交’的眼神威胁中讪讪地停了下来。

“筠筠,来,选吧,愿赌服输,”戚晓甜看着木庭筠开始怂恿。

其实想都不用想,木庭筠肯定会选阎擎胥的,所以,感觉好戏即将登场啊。

阎擎胥就这么坐着,看着他们起哄,目光灼灼地落在木庭筠的身上。

如果小丫头敢不选他的话,他应该会毫不犹豫拽起她走人。

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

郝元毓这么熟了,她是肯定下不去口的,那么,也就只能选阎擎胥了。

反正初吻都被他夺了,现在亲回来,好像问题也不是很大?

木庭筠自我麻痹了一番之后,看向阎擎胥,“三爷,可以吗?”

阎擎胥挑眉,不置可否。

“木庭筠,上道点,他如果说不可以你用强的也得亲,不然叫什么大冒险。”

郝元毓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再次哔哔。

木庭筠深吸一口气,俯身,看向阎擎胥。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那一刻,木庭筠觉得自己怂的一米。

“三爷,我跟你回家,我们不玩了,好吗?”

木庭筠凑到阎擎胥面前,轻声说道。

阎擎胥眼眸微深。

不得不承认,这一句‘我跟你回家’确实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但是,亲他一下,有这么难?

“亲一下,很难?”阎擎胥看着近在咫尺的木庭筠,压低声音问道。

“我……”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不知道该怎么回了,总不能说自己怂吧?

“需要帮忙吗?”

木庭筠靠的那么近,近的简直就是在考验他的定力。

她软糯樱粉的唇瓣近在眼前,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放任她打退堂鼓?

“什,帮什么忙?”阎擎胥略显喑哑的声音传入耳中,木庭筠才感觉到自己此刻靠的太近了些。

这个样子更显暧昧,就好似在故意撩他一般。

“木庭筠,当面秀恩爱就有点过分了啊。”郝元毓看着他们两个居然当众说起悄悄话来了,要亲不亲地胶着,忍不住再次开口。

阎擎胥轻笑一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

木庭筠一惊,跌进他怀中。

阎擎胥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轻轻碾转,没敢深入,浅浅一吻,便松开了她。

木庭筠在愣了几秒之后,赶紧坐回到了自己位置上,一颗心不受控制地开始肆意跳动起来,而一旁,戚晓甜也简直看呆了。

阎擎胥哎,这么温柔的吗?

怎么感觉跟一直以来印象中的那个阎擎胥不贴合?

“木庭筠,什么时候这么害羞了?你脸红什么?”郝元毓今天显然就是来给木庭筠拆台的。

“郝元毓,你再说话我毒哑你。”木庭筠看着郝元毓说道。

才说完就感觉到身侧那一道极具存在感的视线,正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自己。

201 有没有亲过别人?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样子可能太过于凶悍了,木庭筠瞬间就收敛了,不再说话。

郝元毓在一旁看得内伤,眼看着这游戏的有趣程度直线上升,他哪里肯放过这样继续折腾木庭筠的机会,当下开口道,“继续,继续,木庭筠,你转,快转。”

阎擎胥没有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木庭筠一眼,木庭筠没来由的心口一跳。

“不玩了,十二点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虽然不想认怂,但是她太了解郝元毓和戚晓甜了,今天不管是转到自己还是阎擎胥,总归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还是趁早结束吧。

“不是吧,我这周末就要回去了,你居然现在要走?”

“不就是回楚城嘛,寒假回去陪你好好玩,今天真不行了。”

木庭筠根本就不想理会郝元毓的哀嚎,站起身,看向阎擎胥,“三爷,走吧。”

“有异性没人性。”郝元毓看着木庭筠快步向着门口走去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木庭筠回头竖了根中指,然后快步跟上了阎擎胥,走了出去。

跟着阎擎胥走进电梯,木庭筠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感觉到眼前突然暗了一些,阎擎胥站在面前,低头,噙着一丝笑意,看着自己。

“三爷,怎么了?”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感觉眼皮微微跳着,一股不好的感觉慢慢涌上来。

“你们平时就玩这些?”

阎擎胥的嗓音低哑迷人,看着木庭筠问道。

“当然不是,”木庭筠说完以后,看着阎擎胥那明显不信的眼神,真的感觉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们以前也玩这个游戏,但是大冒险一般都是比如吃了这杯芥末果汁,或者去拦不认识的人让他帮忙买单这一类的……”

木庭筠越说越怂,越说声音越低。

“有没有亲过别人?”阎擎胥居高临下,看着木庭筠,问得理直气壮。

“没有,初吻都是被你……”

木庭筠下意识地解释,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自己为什么要去跟他解释?

想到这里就噤了声。

但是,这些话显然已经足够了,阎擎胥看着此刻红着脸低着头不看自己的小丫头心情真的很好。

特别是‘初吻都是被你’那几个字,虽然没有说全,但是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阎擎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变得这么情绪化了,只要牵扯到她的事情,心情总是像坐过山车一般,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喜上眉梢,也会因为她的一些话瞬间就跌入谷底。

阎擎胥没有出声,木庭筠也没有再出声,就这么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不敢有什么动作,一直到电梯门到底一楼以后打开。

“还不走?”阎擎胥看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木庭筠,出声问道。

木庭筠这才反应过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红晕再次泛了上来,快步跟着阎擎胥走了出去。

一直到坐进车里,多了一个宋汇泽的存在之后,木庭筠那紧绷的神经才显得稍微放松了一些。

202 需要负责吗?

因为阎擎胥的好心情,整个车厢都处于一种比较轻松的环境里。

宋汇泽开着车,车子缓缓地向前开着。

木庭筠趴在窗口,双眼紧盯着车窗外,不敢回头,更不敢跟阎擎胥有丝毫的眼神交流。

虽然是个游戏,虽然自己完全有理由不在意的,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和阎擎胥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接了吻,一颗心还是会不受控制地乱跳。

“你刚刚说的初吻,是被我,什么?”

木庭筠正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冷不丁听到阎擎胥的声音,整个人微微一怔,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耳廓能感觉到他呵出的气息,木庭筠不敢回头,她知道,此刻的阎擎胥肯定近在咫尺。

“没,没什么。”木庭筠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攥着门把手,心底的紧张再次掀起浪潮。

“没什么?”阎擎胥轻笑,声音越加低沉了些,“需要,负责吗?”

木庭筠觉得自己大脑再次‘轰’一下地炸开了。

负责?

他说的负责到底是什么意思。

阎擎胥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脸上浮起红晕,然后渐渐地蔓延到脖颈,肌肤都浮起一层淡淡的樱粉色,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

可是阎擎胥还没来得及将这一份喜悦升华,就听到小丫头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了一句,“三爷,那只是一场交易,不需要负责。”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阎擎胥第一次尝试到了被人狠狠地泼了一桶冷水是什么滋味。

宋汇泽下意识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当看到阎擎胥那铁青的脸色时,心里居然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

终于,阎三爷也会有被人泼冷水的一天,还是那种泼完连火都发不了的。

真的是太爽了,太过瘾了!

宋汇泽一边暗爽,一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不敢表露出分毫来,就怕一不小心,这冷水泼到自己身上来。

到了别墅门口,木庭筠下车。

“三爷,我先上楼了。”木庭筠说着,也不等阎擎胥反应就快步上了楼。

阎擎胥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不慌不忙地跟着上了楼。

*

第二日,木庭筠依旧和往日一样照常上课。

但是到了教室才发现竟然没有找到赵雨灵,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赵雨灵住校,平时又勤奋,但凡早上有课的时候,几乎都是第一个到教室的,难道是起晚了?

木庭筠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找了个位置坐下,顺便帮赵雨灵占了个位置之后,就拿出手机随意地刷了起来。

玩了一会手机,教室里逐渐吵闹起来,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木庭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六分钟就要上课,可是赵雨灵依旧没有出现。

木庭筠终于还是有些担心了,拿出手机拨通了赵雨灵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传来的却是赵雨灵低低的哭声。

“雨灵,你怎么了?”木庭筠听到哭声的那一瞬间双眉就蹙了起来,出声问道。

“我,我……”赵雨灵哭得厉害,一下子没法把话说清楚。

203 你准备怎么对付木庭筠

“雨灵,你到底怎么了?别急,慢慢说。”木庭筠听着手机里那慌乱的哭泣声,不由得越加担心起来,出声说道。

“筠筠,我爸爸,我爸爸他下病危通知书了,我回老家了,我跟老师请了假,这两天可能,可能都回不去了,怎么办,筠筠,我好担心,如果,如果爸爸有事我该怎么办?我完全不敢想……”

电话那边,赵雨灵依旧哭得哽咽,说话的样子也有些混乱,带着浓浓的担忧。

木庭筠一听是这个事情,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生老病死这些事情,谁也帮不上忙,除了安慰她两句,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木庭筠努力地想要安慰赵雨灵,自己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自己也只能空泛地说一些不会有事,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话,虽然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话语很无用,但是,也总是希望能稍微给别人带去一丝正能量。

“筠筠,我爸爸现在在医院很需要用钱,可是我走不开,明天的那个跟翻,他们临时找不到人替,如果我不去的话,他们算我违约,要赔违约金,可是我真的没有钱可以赔给他们,筠筠,你看,你明天可以替我去一下吗,拜托了,我知道这样很麻烦你,可是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赵雨灵说着,再次哭出了声来。

那种感觉,像极了被逼到山穷水尽的人。

也许是赵雨灵显得太过于逼真了,木庭筠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好,我明天也没什么事,我替你去,你安心照顾叔叔,到时候跟翻的酬劳我给你打过去,你要是实在缺钱跟我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木庭筠是个直性子,她视作朋友的人,就不会去跟他们计较太多,只要能帮得上的忙,她也愿意竭尽全力去帮。

“筠筠,谢谢你,谢谢……”

电话那边,赵雨灵再三地表示着感谢,然后说医生在喊她了,然后挂了电话。

“戏演得不错啊。”包间里,时如敏修长的双腿交叠着,闲适地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出声道。

赵雨灵把手机收回包里,看着时如敏,几次想要出口,又怕触碰到时如敏的雷区,所以犹豫着,一时没敢出声问什么。

“想问就问吧,看得人憋得慌。”时如敏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看向赵雨灵说道。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明天准备怎么对付木庭筠?总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吧?”赵雨灵对时如敏这个圈子知道的不多,她不知道时如敏到底能把事情做到什么程度,多少还是有些慌的。

毕竟这个是经自己的手介绍给木庭筠的,如果真的闹出人命来,只怕她也脱不了干系。

“怎么?心软了?”时如敏看向赵雨灵,不咸不淡地问道。

“不是,我就是好奇,好奇你们这个圈子的人都是怎么做事的。”这段时间,赵雨灵对于时如敏大概了解了一些,也知道,只有把姿态放低,时如敏对她的态度才会好一些。

204 秦姨的脑洞

“放心吧,她不会死,死太便宜她了,我要的是她生不如死,我要让简文轩亲眼看到,她有多肮脏,多恶心。”

时如敏说着说着,又想起简文轩对自己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还有自己上一次那不堪的囧样,心底的恨意一点一点地汹涌起来。

她都快等不及了,她要亲眼看着木庭筠的下场,她要亲眼看着她被简文轩唾弃,她要亲眼看着她一点点坠落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赵雨灵看着时如敏那阴沉的表情,没来由地有些慌,后背就好似有冷风吹过一般,阴寒无比。

也是那一刻,赵雨灵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得罪时如敏,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如果得罪了时如敏,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想着,赵雨灵不由得就微微低下了头,表现得越加乖顺了一些。

*

周五的课不多,上完课之后,木庭筠照着赵雨灵发来的信息联系了一下那两个x国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后,便直接回去了。

因为他们两个是出来旅游的,约的时间很早,早上六点半在城根脚下见面,木庭筠想了一下之后,没有去图书馆,直接回去了。

明天要陪着跟翻一天,今天她必须养足精神,回去之后再把一些常用的短语背一下,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木小姐,回来啦。”

木庭筠难得回来这么早,秦姨刚遛完小醉回来,看到她还有些惊讶,打着招呼,而小醉则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上前了。

“嗯,秦姨好。”

木庭筠也笑着打着招呼,然后蹲下身子,一把搂住小醉的胳膊,将脑袋轻轻搁在小醉那毛茸茸的脖子上,那感觉,真的超级解压。

小醉显然也很喜欢木庭筠这般亲昵的动作,拖着舌头,呼呼喘着气,还不忘拿爪子去拨弄木庭筠。

“秦姨,我来吧。”木庭筠看着小醉这个样子,一下子实在舍不得丢下他,便从秦姨手中接过了小醉的牵引绳,带着他去喝过水之后,就干脆抱着他窝在沙发上,开始背起了常有短语。

不得不说,秦姨把小醉照顾得是真好,这蓬松的毛发,这手感真的是太好了,就这么抱着他,背单词,背短语也成了一件很轻松愉快的事情。

秦姨看着木庭筠抱着小醉,而小醉乖乖趴在她腿上的这一幕,莫名地觉得特别地温暖。

也许是在阎擎胥的身边待久了吧,阎擎胥总是清冷冷的一个人,现在家里多了木庭筠以后,显然有生气多了。

秦姨一边想着,一边笑着进厨房去弄晚饭。

这一刻,秦姨突然就特别希望木庭筠真的能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如果木庭筠真的能跟阎擎胥走到一起的话,那也许以后这个家就真的会温暖许多,三爷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也就不会总是这样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了。

秦姨想着,突然觉得自己以后要稍微会做一点助力,帮着三爷早点把木庭筠追到手才行。

这么好的小姑娘,她可不想三爷错过。

205 知道错了吗?

木庭筠靠着小醉背单词背的认真,没有在意秦姨走来走去,所以阎擎胥回来走进屋子了,她也丝毫没有发现。

秦姨看着阎擎胥没有发出声音,便也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从阎擎胥手中接过东西。

松了松领带,阎擎胥走到木庭筠身侧,“今天怎么回来看书了?”

阎擎胥声音并不响,但是冷不丁地冒出来,还是把木庭筠吓得够呛,就差没把小醉当场扔出去了。

“接了一个跟翻,明天一早要去,所以就回来了。”

阎擎胥凑得近,木庭筠有些不自在,便低着头,乖乖回道。

“跟翻?”阎擎胥微微蹙眉。

“嗯,锻炼一下口语。”

“好。”

阎擎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安静地坐在了木庭筠身侧的沙发上,目光一瞬不移地看着她背单词。

木庭筠是真的很想继续好好背单词,但是阎擎胥的存在感太强,让她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猛地放下手中的书,木庭筠一把抱起小醉,放到了阎擎胥怀中。

“三爷,如果你没什么事情的话,不如陪小醉玩玩吧。”

这么一只庞然大狗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腿上,那一瞬间,阎擎胥是奔溃的。

“抱走。”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声线冷得接近冰点。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那铁青的脸色,忍着笑,刚想伸手的一瞬间,小醉拖着长长的舌头,很是亲昵地一下舔在了阎擎胥的脸上。

而这一幕,正好被从厨房出来的秦姨给看到了。

秦姨吓得不轻,赶忙过来,一把抱起小醉。

阎擎胥有多讨厌狗她是知道的,接近狗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更别说被狗舔了。

抱走小醉以后,秦姨刚想再说些什么,一抬头看到阎擎胥正紧盯着木庭筠,而木庭筠居然还憋着笑意,突然就觉得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赶紧消失。

“三爷,小醉好像很喜欢你。”

秦姨抱着小醉离开以后,木庭筠看着阎擎胥那阴沉的脸色,忍不住开口调节一下气氛。

“哦?”阎擎胥突然站起身,走到木庭筠身侧,俯下身子,直接将她扣在了沙发上。

木庭筠一怔,一脸懵地抬头看向阎擎胥,“三爷,怎么了?”

“表达一下对你的喜欢。”阎擎胥说着,低头,缓缓靠近木庭筠。

木庭筠全身顿时绷紧,手中的书页被捏皱,看着不断靠近的阎擎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三爷……”

声音微颤,木庭筠看着阎擎胥,紧张得手足无措,眼中盈着一汪水,颇有些可怜地看着阎擎胥,伸手去推他。

他这个样子,要是被秦姨看到,那不是丢死人了?

可是木庭筠不知道,恰恰是她此刻那个样子,才带着致命的诱惑。

喉结滚动,阎擎胥突然就发现,自己作茧自缚了。

原本只是想吓唬她一下,如今倒好,心底的那一团火,被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瞬间点燃,烈火灼心的感觉,还真是容易烧的人忘了分寸。

“知道错了吗?”阎擎胥声音喑哑,靠在木庭筠耳边,努力控制着自己,出声问道。

206 暗中跟着她

“知,知道了。”木庭筠看着近在咫尺的阎擎胥,感觉到阎擎胥近在咫尺的灼热气息,整个脑袋再度变成一片空白。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压低声音说道,“下次再这样,后果,你知道的。”

说完,这才缓缓直起了身子,向着楼上走去。

木庭筠觉得自己的大脑依旧有些懵,一直到脚步声渐渐远了,整个人才回神,但是也没有心情继续在客厅看书了,收起书本就回了房间。

*

第二天一大早,闹铃响起,木庭筠就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洗漱好,拿过自己的包,顺手把常用短语这本书装在了里面之后这才打开房门下楼。

原本想着秦姨也许不会起这么早,自己随便出去吃点什么就好了,可是走到下面却惊喜得发现秦姨早就已经起来了,桌上跟往常一样,已经摆好营养早餐了。

“木小姐,早啊。”秦姨看到木庭筠下楼,笑着打招呼道。

“秦姨早。”木庭筠一边打招呼,一边从楼梯上下来,走到楼下才发现宋汇泽居然也已经在了。

“宋大哥?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虽说阎擎胥一直都起的挺早的,但是今天这个点,未免也太早了一些吧?

“三爷让我来送您。”宋汇泽笑着说道。

不管什么时候,三爷的功劳他是决计不敢抢的。

三爷?

木庭筠微微有些诧异。

自己昨天好像也就随口说了一句今天接了一个跟翻,会早起,其他的也没细说,他当时也没有多问

原本还以为他根本没听进去,没想到竟然还会安排宋大哥来送自己?

不得不承认,木庭筠心里其实是有点喜悦感的,毕竟这个点,如果没有车的话,要从这里走到能打到车的地方,再打车去目的地,肯定少不了要折腾一番。

所以,对于阎擎胥的这个好意,她根本就没法拒绝,只能却之不恭了。

“宋大哥,你来的这么早肯定没吃早饭吧,一起吃一点吧。”木庭筠一边坐下来吃早饭,一边对着宋汇泽招呼道。

“不用了,木小姐,我吃过了。”宋汇泽急忙道。

木庭筠也没有坚持,而是加快了吃早饭的速度。

坐上车,木庭筠说了地址以后,宋汇泽就将车开了出去。

而此时,楼上的阳台上,阎擎胥慵懒得靠着窗户,看着这一幕,然后发了一条信息给宋汇泽。

【送到以后暗中跟着她,实时汇报。】

宋汇泽正在开车,听到信息声,看了一眼,心中了然。

车子到达目的地之后,木庭筠跟宋汇泽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打开车门下车了。

清晨的帝都仿佛一只还未彻底苏醒的雄狮一般,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

带着厚重的历史底蕴的城墙此刻安静得站在晨雾里,无声得诉说着百年以前的辉煌和沧桑。

那两个x国人此刻还没有到,木庭筠便安静得靠着城墙站着,拿出常用短语准备来个临时抱佛脚。

而另一边,宋汇泽停好车以后找了一个不容易被木庭筠发现的地方待着,然后飞快地拍下她此刻在晨曦中安静看书的样子,发送给了阎擎胥。

207 私房菜馆

收到信息的时候,阎擎胥正坐在阳台上安静地喝着茶,听到声音,便打开手机,点开了那张图片。

虽然宋汇泽只是飞速地偷拍,拍的潦草,可是在打开照片的一瞬间,阎擎胥还是觉得自己有些移不开双眼了。

照片中,木庭筠背靠着城墙,整个人隐在清晨的薄雾中,身侧的城墙上覆盖青葱的爬山虎,而她就那么安静地站着,低着头,认真得看着书,简简单单,却又美不胜收。

阎擎胥嘴角勾起笑意,将这张照片保存进了手机里。

*

“你好,你是木庭筠吗?”

木庭筠正在努力地临时抱佛脚的时候,突然有人用蹩脚的华语出声问道。

“是,我是,”木庭筠应着急忙将手中的书放回到了包里,笑着看向他们,用西语问道,“你们就是希特和卡洛斯吧?”

面前站着的两个人看着都三十出头,装束青春活力,而且此刻脸上都挂着笑容,看着不是很难相处,木庭筠的一颗心此刻稍微安定下来了一些。

虽然一直以来自己对于学业都很上心,也很努力,但是实打实的跟翻毕竟还是第一次,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是的,我是希特,他是卡洛斯,我们来东华国是来旅游的,所以你不用太紧张,我们也会一点华语,所以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应急,”两个人中,个子稍微高一些的那个笑着说道,“还有,你真漂亮,你们东华国的女孩都这么漂亮的吗?”

“希特,别这样,你会吓到她的。”另外一个叫做卡洛斯的看着希特笑着说道。

知道x国人一向爽朗直接,所以木庭筠倒也没有很在意,说说笑笑之间,原本那应试一般的紧张感也逐渐消失了。

大概熟悉了一下之后,木庭筠便带着他们按照赵雨灵提供的行程开始了正式的旅游。

也许是不想玩的太累,所以行程安排得比较松散,而且多以观赏性景点为主,需要木庭筠翻译的地方倒也不多。

所以在接近傍晚的时候,木庭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努力地给他们讲解着东华国的历史,把自己知道的那些历史知识基本都说了一遍。

天色渐黑,行程也差不多结束了,只剩最后的一个地点,他们指定的餐馆。

木庭筠用导航搜了一下,那个餐馆所处的地方比较偏远,但是口碑确实很好,在帝都完全是排的上号的私房菜馆。

为了圆满完成今天的工作,木庭筠便在网上约了一辆车送他们到目的地。

过去的一路上倒也算是有说有笑的,两人都说今天木庭筠给了他们一个非常完美的行程,让他们对东华国的印象非常之好,他们一定要提供她作为翻译的公司一个好评。

木庭筠听着他们这么说,一颗心也就跟着放了下来。

还好,没有给赵雨灵搞砸就好。

说笑间,车子就在私房菜馆门口停了下来。

“你好,我们有提前预定,这是订单。”木庭筠率先走了进去,对着私房菜馆的老板说道。

208 黑店?!

私房菜馆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岁不到的中年人,略微发福,有着大多数中年人特有的啤酒肚,看着倒还算和蔼。

“嗯,没问题,你们的包间在楼上,我让人带你们上去。”

老板看过木庭筠的订单之后,便招呼了私房菜馆的服务员带着木庭筠他们三个一起上了楼。

看着木庭筠的背影,菜馆老板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了些,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看了一眼,确定就是木庭筠之后,便拿起手机,拨通了时如敏的电话。

“人到了。”

“好,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电话那边,时如敏的声音低沉而又冷冽,带着浓浓的恨意。

“放心,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只要一上菜,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菜馆老板此刻已经收起了刚刚那和蔼的笑容,脸上透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刚刚木庭筠那长相他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今天还真是便宜他手底下那几个毛头小子了,要不是担心事情败露给自己惹上麻烦,他还真是想亲自尝一尝那滋味。

“记得拍视频,我要的是她身败名裂!”时如敏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记住了。”

菜馆老板答应着,便吩咐了下去。

这个私房菜馆本就不大,一共就三个包间,平时要来用餐都是要预约的,今天因为要对付木庭筠,所以除了他们这一单生意之外,其他的一单都没有接,所以说此刻想要对付木庭筠简直跟瓮中捉鳖一样容易。

菜上的很快,菜色和口味确实属于上乘。

包间里,希特和卡洛斯吃的很开心,边吃边跟木庭筠聊着x国的风土人情,三个人很是开心。

而此刻楼下停车场,宋汇泽依旧在进行着实时汇报。

【木小姐带着他们到了帝都近郊的私房菜馆,现在在里面吃晚饭,菜馆好像被包场了,目前只看到他们一单客人。】

信息才发出去没多久,宋汇泽就收到了回复。

【近距离守着。】

【是。】

宋汇泽回完之后,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而此刻包间里,希特狠狠地晃了一下脑袋,“木小姐,你们这里的啤酒度数很高吗?我怎么觉得我有点晕?”

“我也是,晕的厉害。”

卡洛斯刚说完,就‘啪’一下,整个人趴到了面前的餐桌上,失去了意识。

“卡洛斯,卡……”希特伸手推了推卡洛斯,刚想说什么,整个身子一歪,摔倒在了地上。

木庭筠一惊,急忙起身。

他们喝的是啤酒,而且才刚开始喝,就算酒量再差也不可能直接喝得晕死过去。

刚刚自己一直在陪着他们聊天,根本还没来得及动筷子,难道他们进了一家黑店?

木庭筠想要推醒他们两个,想着这里可能是一家黑店,又在偏远的郊区,后背顿时汗涔涔的。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从外面猛地一脚踹开,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哟,没被迷晕啊,也好,哥哥我就喜欢醒着的。”那人说话间,就向着木庭筠一步步逼近过去。

209 遇险

木庭筠看着此刻正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的三个人,知道估计被自己不幸猜中了,这家店确实有问题。

只是她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家有问题的店在网上评分还会这么高。

现在情况紧急,她想不了太多,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这家店平时也许真的是一家正经的私房菜馆,而今天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要么是冲着自己来的,要么是冲着这两个x国人来的。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自己今天只怕都不会好过。

木庭筠一步步后退,伸手,一把拿过桌上的一个空啤酒瓶,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你们是谁派来的?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出声问道。

这个包间只有一扇门,还有一扇木制的窗户,门口被另外两个男的给堵住了,自己势单力薄,如果想要硬闯出去,一点胜算都没有,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尝试吓住他们,如果能唬得他们放了自己最好,如果不行,那她也得找准机会,从那扇窗户跳出去。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毁在这里。

“后果?”男人嗤笑出声,“后果就是等下哥哥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今天我们兄弟三个会好好地陪你,保证让你爽翻天。”

男人看着木庭筠,嘴里开始荤话连篇。

木庭筠这样的姿色确实可以算是极品了,今天这差事他们还真没接错。

男人想着,也没心思再跟木庭筠墨迹了,快步就走上前,“好妹妹,你要是乖乖的,就能少受点皮肉之苦,如果你不听话,那我就只能皮带伺候了。”

男人说话间,快步逼向木庭筠,手已经开始在解裤子上的皮带了。

木庭筠心口一冷,一点点地向着窗口退着,手中依旧紧握着那个啤酒瓶。

“我不管谁雇了你,我可以给你双倍的钱,还可以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但是你如果再往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我的好妹妹,别客气,千万别跟我客气。”那男人说着话,脸上已经露出一丝恶心的笑容。

木庭筠已经被逼仄到了墙边,退无可退了,眼看着那个恶心的男人还在一点点靠近,双手下意识地拽紧了手中的啤酒瓶,对着眼前的男人狠狠地砸了上去。

两道血流顿时从男人头上流了下来。

男人瞪着木庭筠,显然没想到她真敢砸。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木庭筠知道自己那一砸会惹毛他,原本是想着把他砸懵了自己好从窗口跳出去,可是没想到他的反应速度远比自己想的要快。

他不等木庭筠再有动作,一把拽住木庭筠的手,拖着她向着餐桌走去,然后一只手将桌上的盘子酒杯全部掸到了地上,另一只手用力一甩,把木庭筠给按在了餐桌上。

“你放开我,你知道阎擎胥吗?你今天如果敢动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210 木小姐,闭上眼睛

被人死死地压在餐桌上,一种无力感和绝望感从心底直往上冲。

此刻阎擎胥成了她唯一的希望,她拼命地喊着,希望眼前的人能够被这个名字镇住。

“阎擎胥?你认识阎擎胥还需要出来接这种单子,臭婊子,把我当猴耍是吧?我告诉你,你要是认识阎擎胥,我他妈就认识总统。”

“准备好相机了吗?记得把这香艳的一幕录下来。”男人对着门口两人说道。

木庭筠正在伸手努力地够着一旁一只没来得及被掸落的玻璃杯,听到男人的这一番话,手一颤,一把握住那个玻璃杯,狠狠一敲,拿着碎片就对着面前的男人疯狂地挥舞起来。

男人猝不及防,脸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胳膊,胸口都被划到了,整个人下意识地直起身子想要避开。

木庭筠依旧不管不顾疯了一般地挥舞着手中的玻璃碎片,右手被碎片割得鲜血淋漓,她却丝毫没有觉得疼。

她只知道,就算死,她也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可以。

“你疯了吗?”

男人堪堪躲过木庭筠几下挥舞,一只手抚上脸上被划伤的地方,冲着木庭筠喊道。

木庭筠此刻真的就像疯了一般,没命地挥舞着手中的玻璃杯碎片。

她知道,她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无法近身,才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你们两个还杵着干什么?过来按住这个疯女人。”

“是,老大。”

男人发话了,门口那两个便一起走了过来,想要抓住木庭筠。

木庭筠拿着玻璃碎片,退到窗户口,然后几乎毫不犹豫,推开木制的窗户,攀上窗口。

“木小姐,不要!”

宋汇泽冲进来的时候,只看到木庭筠想要从窗口跳下去的背影。

收到阎擎胥的信息之后,他就想混进菜馆里面来,可是底下的人却说今天有人包场,怎么都不让他进去。

他是私下在保护木庭筠,并不想惹事,所以只能跟那些人周旋,直到听到楼上的声音不对劲了,才推开他们冲上楼来。

看到木庭筠坐在窗口的那一霎那,宋汇泽觉得自己的心脏差点就骤停了。

虽然只是二楼,可是就这么跳下去伤得肯定也不轻。

“宋大哥。”

木庭筠看到宋汇泽的那一刻,眼泪顿时就滚落了下来。

宋汇泽眼神阴狠,捡起地上的啤酒瓶,一步步向着里面走去。

“木小姐,对不起,我来晚了。”

说话间,根本不在意那三个小混混的调笑,走过去,一个酒瓶,直直地照着其中一个的脑袋砸去。

宋汇泽的力气极大,又是用尽了力气砸下去的,只一下就鲜血横流。

“木小姐,闭上眼睛。”

木庭筠依旧坐在窗口,紧紧地攀着窗口,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酒瓶撞击肉体的声音以及闷哼声,然后很快,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就好似那三个人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宋汇泽解决了。

宋汇泽没有让木庭筠看到此刻包间里的样子,而是直接扶着她走出包间。

带着她坐进车里之后,宋汇泽才敢把刚刚发生的一切汇报给阎擎胥。

211 不希望她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宋汇泽带着木庭筠到医院的时候,阎擎胥已经在那里了。

看着木庭筠从车上下来,白净的蕾丝衬衫上血迹斑斑,那一刻,阎擎胥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直直地往脑门上冲。

压制着怒气,轻轻搂过木庭筠的那一刻,阎擎胥才发现木庭筠的手中还捏着一大块玻璃碎片,整个手掌被鲜血覆盖着。

“没事了,没事了。”心疼的感觉充斥胸腔,阎擎胥一边安慰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把那块玻璃碎片拿走。

木庭筠伤得不算重,都是皮外伤,伤口处理起来并不费事,但是因为受了惊吓,一直撑着不敢睡觉,后来实在撑不住了,才睡了过去。

阎擎胥一直守在她的病床旁,此刻看着她安然入睡了,一颗心才稍微放松下来了一些,交代秦姨好好照顾她之后,才轻声走出了病房。

“三爷。”宋汇泽一直守在病房门口没敢走远,他知道木庭筠对于阎擎胥来说有多重要,所以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从把木庭筠交到阎擎胥手上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着手调查了。

很显然,会发生这一切并不是那三个男的见色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嗯,查到多少?”阎擎胥脚步没有停,声音冷如冰碴。

宋汇泽不敢怠慢,快步跟上前,“那两个x国人醒了,说今天所有的行程安排都是他们原定的上一个跟翻,赵雨灵安排的,包括晚上的这家私房菜馆,而至于为什么临时换人了他们也不清楚,而那家私房菜馆我也查了,是属于时瑞地产里的一个小股东的,名字叫季宜茂,引恩已经带人过去拦他了。”

阎擎胥听着宋汇泽的话,眼中的风浪一点一点掀起,最终还是掀成了滔天巨浪。

“那三个人呢?”阎擎胥出口,声音听上去沉稳冷静,但是宋汇泽太了解阎擎胥了,他知道,他这样问,只怕这三个人是彻底废了。

“下手狠了些,有两个还没醒,醒着的那个只说是私房菜馆的老板雇的他们,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而那个私房菜馆的老板说是听季宜茂吩咐的。”

“处理好,那个季宜茂,今晚我就要见到。”

“是。”

宋汇泽应着,见阎擎胥推开了医院主任办公室的门,便没有再继续跟过去,而是退了开去。

*

“三爷。”医院主任看到阎擎胥,急急地站了起来。

“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阎擎胥依旧寒着一张脸,看向眼前的人问道。

木庭筠身上的伤都不算严重,所以主任自然也明白,阎擎胥此刻问的是心理问题。

“木小姐很冷静,测试结果也很理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三爷如果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帮木小姐做两次心理治疗,帮助她最快时间恢复。”

“这方面你是专业的,我不希望这件事让她有一丝一毫的阴影,懂了吗?”

阎擎胥依旧长身而立,站在门口,看着主任说道。

他身形高大,拢着月光,衬得他整个人越加清冷慑人。

212 有我在

“不要,不要……”

暗黄的灯光中,木庭筠挥舞着双手,浑身是汗,猝然醒来。

阎擎胥听到声音,疾步上前,一把将木庭筠搂进怀里,“没事,不怕,你安全了。”

阎擎胥的声音温柔低沉,轻轻柔柔的,却带着巨大的力量,一把就将木庭筠从那痛苦的梦魇中拽了出来。

“三爷。”

木庭筠额头上带着一层薄汗,眼中还隐着泪水,此刻在病房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地楚楚可怜。

“我在。”阎擎胥看着这样的木庭筠,整颗心彻底地软了下来,搂着她的手用了些力气,“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嗯。”木庭筠任由阎擎胥搂着自己,紧靠在他的怀里,现在好像只有他的怀抱才能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在自己面临困境的时候,脑中心中期盼着的都是他的出现。

“再睡会吧,不管什么事情,睡醒再说。”

阎擎胥依旧柔声说道,声音难得地温柔,就像在哄孩子一般。

“嗯。”

木庭筠应着,伸手,轻轻环住阎擎胥精瘦的腰身,“你别走。”

阎擎胥身子微微一僵,心口有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流转全身。

“嗯,我不走。”

阎擎胥越加地温柔起来,木庭筠下意识的动作让他心中因为这件突发事件而爆发的深沉阴霾瞬间消散了不少。

对于小丫头的依赖,心中竟然带着一丝如获至宝一般的感觉,小心翼翼,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境一般。

木庭筠就这么靠在阎擎胥的怀中,听着阎擎胥强有力的心跳声,原本慌张无措的心情渐渐平复,然后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睡了过去。

阎擎胥也一直这么搂着她,没敢有太大的动作,一直到确认她睡熟了,才轻轻地让她躺回到床上去睡了。

走出病房门,宋汇泽果然已经守在门口了。

“三爷,人带过来了,在停车场。”

宋汇泽看向阎擎胥说道。

这个季宜茂虽然只是时瑞集团的一个小股东,但是却是时丁圳的心腹,如果动了他,无异于是直接站在了时家的对立面了,所以宋汇泽做事还是保守了些,只是暗中把他给扣了过来。

“嗯。”

阎擎胥应着,沉步向着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暗黑的角落,季宜茂被五花大绑地被迫跪在地上,嘴里还塞着一块肮脏的抹布,样子看着很是狼狈。

也许是认出了蒋引恩是阎擎胥的人,所以他此刻跪着缩在角落里,并没有剧烈反抗,甚至还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已经意识自己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阎擎胥沉步走到季宜茂面前,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被迫跪在地上的季宜茂,蹲下身子,看向他。

季宜茂在对上阎擎胥双眼的那一瞬间,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般,看着阎擎胥,疯狂地摇头。

嘴里被塞着东西,他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只能这样不停地摇头。

他帮时家做事,对于阎擎胥的行事风格知道地也不少,他真的怕阎擎胥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给自己。

213 只给你一次机会

阎擎胥伸手,季宜茂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

蒋引恩黑着脸,一脚踢在季宜茂的后背上,“老实点。”

宋汇泽和蒋引恩都是练家子,看似普普通通的一脚,却比寻常人踢得要狠毒得多。

后背剧痛,季宜茂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开始往下掉,看着眼前的阎擎胥,那种感觉就好似在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

阎擎胥没有理会季宜茂那惊惧得几乎要昏死过去的眼神,依旧伸手,一把拽掉了塞在他嘴里的布。

“三爷,三爷,求您放过我,求您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终于能讲话了,季宜茂看着阎擎胥,急忙说道。

“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阎擎胥站起身,靠在一旁的墙上,点了一支烟,看着被蒋引恩一把揪起来,站在自己面前的季宜茂问道。

“三爷,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情,您的人,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碰啊,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那三个人怎么会选在我的店里动手,但是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关我的事……”

阎擎胥看着季宜茂,眼神晦涩,嘴角却勾着一股浅笑。

“我看着很傻?”

季宜茂心口一凉,刚想解释什么,突然感觉到右臂一阵剧痛。

阎擎胥将烟在他的右臂上摁灭,然后看着他,冷声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全在你自己。”

季宜茂听着阎擎胥的话,腿一阵发软,他知道,这等于是阎擎胥在让自己选择是生还是死。

可是这件事是时如敏亲自吩咐他做的,如果他和盘托出,到时候就算能活着,时家肯定也容不了他了。

“动手吧。”

阎擎胥看着他纠结的神色,冷冷说道。

“是。”蒋引恩也不含糊,拳头直接利落地向着他身上砸去。

“三爷,我说,我说,三爷……”

听着身后呼天抢地的声音,阎擎胥头也不回,走了开去。

“忘了告诉你了,三爷耐心不好,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不过你也别怕,三爷说了,不要你的性命。”

蒋引恩说完,直接捂了季宜茂的嘴,拖到了一旁停着的商务车上。

*

当天晚上,时家,犬声鼎沸。

时如敏看着怀中焦躁不安的巴哥犬,生气地一把就把它从怀里推了出去。

一个小时前,季宜茂通知她说任务失败了,她就已经快要气炸了,但是现在更可气的是,这个季宜茂居然敢不接她电话,这一个小时她打了快十来个电话了,他居然敢一个都不接,时如敏生平第一次心中冒起了一股杀人的冲动。

巴哥犬从时如敏怀中被推到地上之后,就叫着,冲出了房间。

时如穗正好从时如敏房间门口路过,突然看到它突然冲出来,吓了一跳。

“敏敏,你的小巴怎么了?”

“不知道它,跟个神经病一样乱吼乱叫的。”时如敏现在心里烦乱地很,根本没心情去管小巴,随口敷衍道。

214 时如敏,你是猪脑子吗?

“你怎么了?”时如穗心思很细,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也很了解。

虽然时如敏的样子看上去好似只是不耐烦而已,但是时如穗还是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和紧张。

“没事,”时如敏站起身,推着时如穗往外走,“姐,我今天有点心烦,你别在这个时候来烦我好不好?”

“时如敏,你做了什么?”时如穗没有走,而是紧盯着时如敏问道,“你在紧张什么?”

“我哪有紧张啊,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疑神疑鬼的啊,我就不能有点私人空间吗?”害怕自己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曝光,时如敏只能故意板着一张脸说道,“你只是我姐而已,又不是我妈。”

最后一句话,时如敏说得很轻,但是还是让时如穗变了脸色。

“现在嫌我管你管得多了?要我帮你擦屁股的时候怎么不嫌我管得多?”

在时家,时丁圳是典型的严厉型的父亲,而时母又是属于那种被时丁圳捧在手心里养着的,家里事,家外事,什么都管不了的类型,所以这么多年,时如敏惹下的事情,大多数都是时如穗帮着她解决的。

时如穗比时如敏大七岁,时家只有她们两个女儿,所以时如穗是真的宠这个妹妹,而时如敏也一直以来也很敬重这个姐姐。

“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时如敏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说得重了,其实刚说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

但是她知道时如穗一向精明,如果跟时如穗多聊几句,一定会被她套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这些年,时如穗苦心经营,不让时丁圳跟简家彻底结盟,就是为了想要成功嫁进阎家,想要成为阎擎胥的妻子,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暗中做的那些事情,那她这次肯定不会帮自己的。

这些事情要是传到了时丁圳的耳中,以时丁圳的脾气,自己只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只是什么?”时如穗依旧紧盯着时如敏,“你是不是动木庭筠了?”

时如穗一把抓住时如敏的肩膀,厉声问道。

时如敏低下了头,没敢说话。

“时如敏,你是猪脑子吗?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去碰那个女人,还不到时候,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听我的呢?你也快二十岁人了,长点脑子好吗?”

“时如穗,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不就是怕我搅和了你跟阎擎胥的好事吗?你到时候就把这一切撇得干干净净,全部推到我身上好了,你在你们家三爷眼中就还是那个冰清玉洁,温柔大方的时家大小姐!”

时如敏看着时如穗,大声吼道。

“时如敏,我们是一家人,你真的觉得你出事了,我能置身事外?看来我这些年真是把你给宠坏了,”时如穗说着,认真看向时如敏,“你到底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我,我看看还能不能补救。”

“啊……啊……死人,死人啦……”

就在时如敏刚准备把自己做的事情告诉时如穗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时家佣人的惊呼声。

215 欺人太甚

“姐。”

佣人突然的凄厉喊声传来,时如敏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扑进了时如穗的怀里。

“别怕,”时如穗说着,一把抓紧了时如敏的手,“下去看看。”

就这么一会的时间,楼下已经逐渐安静了下来。

时如敏紧抓着时如穗的手,大气都不敢出,当走到还剩最后几层楼梯的时候,抬眼看到门口倒在血泊里的人,整个人如遭电击,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踩空了。

还好时如穗紧扣着她的手,不然她肯定就滚下去了。

饶是这样,小腿上还是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

时丁圳的保镖此刻已经把季宜茂扶了起来,看向时丁圳,“老爷,还有一口气,有的救。”

“那还杵着干什么,送医院啊。”时丁圳脸色很难看,大声吼道。

“是。”两人也没敢耽搁,赶紧把季宜茂送去了医院。

季宜茂被带走之后,佣人们便急忙开始清洗地面,很快就把地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了。

时丁圳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爸。”

时如穗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时丁圳,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爸,这究竟是谁做的?”时如穗看着时丁圳,忍不住出口问道。

自她懂事起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他们时家宣战。

时丁圳缓缓抬头,眼中隐着一丝沧桑,还有一丝被人当众打脸的恨意,咬牙切齿,“阎擎胥。”

一个季宜茂是死是活他确实并不是很在意,可是阎擎胥这样问都没问就把人打成这样,这无异于直接在当众打他的脸。

更可恨的是,将人丢过来的蒋引恩还当着自己的面说道,“时老爷,您手底下的人做错了事情,伤了三爷的人,希望时老爷尽快给三爷一个满意的答复。”

打了他的人,还要他给答复,简直欺人太甚!

“是,是三爷?”时如穗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他们时家什么时候得罪三爷了?

而一旁的时如敏脸色就更难看了。

在看到季宜茂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一切八成是阎擎胥干的,而她自然也知道阎擎胥是为了什么。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阎擎胥会为了一个寄住在他家里的木庭筠,这么不顾一切地和他们时家撕破脸。

“时如敏。”

时丁圳突然出声,骇得时如敏整个身子一抖。

“爸。”时如敏努力地撑着,让自己不至于一眼就被看穿。

“说吧,现在该怎么办?我是该把你交给阎擎胥呢?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弥补?”

“爸,我,这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做什么,”时如敏听着时丁圳的话,越发地慌了,一把抓住了时如穗的胳膊,“姐,姐,你跟爸说说啊,这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姐……”

时如敏看着时如穗,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爸,你不能把敏敏送过去,”时如穗看向时丁圳,虽然心里对于时如敏所做的一切也很恼火,但是对于把不把时如敏交出去这一点,她还是说得坚定。

“我们时家在帝都也是有头有脸的,绝对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就把敏敏送过去,不然别人只会觉得我们时家软弱可欺。”

216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时丁圳听着时如穗的话,双眼带着火光,看向时如敏,“好好跟你姐姐学学,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都是我生的,怎么一个这么聪慧,一个蠢得跟猪一样。”

“爸,我……”

时丁圳虽然一向严厉,但是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难听的话,这对于从小一直被人当成公主一般捧在手心长大的时如敏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打击。

眼泪此刻再也止不住了,不停地从眼眶往外涌。

“爸,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你凭什么觉得这一切就是我做的?”

虽然明知道这一切是掩饰不过去了,但是时如敏还是固执地问道。

她就觉得凡事家里出了什么问题,时丁圳都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反正自己在时丁圳的眼中永远都不如时如穗,永远就是差劲的那个,即使她努力考上了帝都外国语学院,却依旧改变不了自己在时丁圳心目中那不学无术的形象。

“时如敏,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蠢?那些帮你做事的人,你有几分把握他们不会出卖你?你有几分把握在面临自己生死的时候,他们还能不咬出你来?”时丁圳说着,扶着沙发的扶手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时如敏面前,“原本我一直在跟阎正康谈你姐和阎擎胥的婚事,这下,你倒是帮了大忙了,你这是断送了你姐一辈子的幸福。”

时丁圳说得激动,看着时如敏那哭哭啼啼的样子,一下没忍住,狠狠扇了时如敏一巴掌,“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自己把枪递到别人手里的蠢事都做的出来,你说到时候阎擎胥要是把这件事闹大,这监狱,你是蹲还是不蹲呢?”

时如敏挨了一巴掌,紧紧捂着自己的脸,原本哭得凄厉,可是在听到时丁圳最后的几句话时,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时家又不是小门小户,他阎擎胥不可能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木庭筠跟我们时家撕破脸的,这样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时如敏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半边脸,疯狂地摇头。

她不信,不信阎擎胥会这么不留情面,不信阎擎胥会为了木庭筠不给她时家二小姐半分情面。

“不会的?”时丁圳说着,愣是被时如敏那天真的想法给气笑了,“要是他不准备跟我们撕破脸,今天就不会把季宜茂丢到我们时家的大门口来了,他做那一切,就是在告诉我们,他根本就不在乎跟我们时家撕破脸!”

时丁圳看着时如敏说得激动,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指望她嫁给简文轩笼络住简家,结果简文轩宁愿跟简翰天吵翻了,都不愿意娶她。

原本自己还想过段时间亲自登门阎家,敲定一下阎擎胥和时如穗的婚事,想着阎正康那个性子,自己都登了门了,总不能再躲着自己了,到时候再让时如穗好好地陪陪申菱,说不定这婚事还真就成了,到时候自己和阎家,简家都成了亲家,那还有什么可烦忧的?

但是这一盘好棋愣是被时如敏给破坏了,让他怎么能不气?

217 他心里是有你的

时如敏听着时丁圳的话,这一刻才真的慌了神。

原本她觉得这件事情就算真的东窗事发,她搞的人是木庭筠,阎擎胥就算会管,估计也就是意思意思,不会真的做什么,而楚城木家跟她们时家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再加上木庭筠那个父亲和后妈好像对她也不是很上心,那就更加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唯一可能会有点麻烦的也许只有宫秉存那里了,可是宫秉存毕竟这么大年纪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她也不怕。

就是因为这么想,所以她才敢这么去做的。

她怎么会想到,阎擎胥居然会为了木庭筠做到这份上。

他竟然,竟然把季宜茂打成这样,还丢到了他们时家的门口。

时如敏越想越慌乱。

“姐,姐,我不想去坐牢,我求求你,求求你,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姐,我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不知道阎擎胥会那么护着她,我真的没有想要毁你的婚姻大事,你帮我去求求他吧,如果他对你真的有心,他肯定不会真的让我去坐牢的。”

时如敏说着,对着时如穗就跪了下来,抓着时如穗的裙摆,“姐,求求你了,如果让我去坐牢,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确实还不如死了算了。”时丁圳说话一向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所以听着时如敏的话,嗤笑了一声说道。

时如敏听着时丁圳的话,眼泪更加汹涌了。

“敏敏,你起来,你别这样。”时如穗双眉紧紧蹙着。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如果自己去求他,到底会不会有用,在他阎擎胥的心里,她时如穗到底有没有一席之地。

她虽然也恨时如敏把事情弄僵,把自己弄得很被动,但是此刻也不得不说是一个机会,一个试探阎擎胥心意的机会。

如果自己去了,他能答应不追究时如敏了,那就证明他心里是有自己的,那自己就不矜着了,她会主动对阎擎胥表达爱意,但是如果阎擎胥不答应自己的话,那么也许她该另外想办法了。

放眼帝都的上流社会圈,她时如穗唯一能看上的只有阎擎胥。

她从小自视甚高,所以,阎太太,她是当定了,为了可以当上阎太太,她可以不择手段。

“姐……”时如敏见时如穗紧蹙着双眉,忍不住再次出声。

“好,我去试试,但是如果他不同意,那就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谢谢姐,谢谢姐,可以的,你去肯定可以的。”时如敏见时如穗同意了,很是激动。

此刻时如穗显然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我也希望可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了,”时如穗说着看向时丁圳,“爸,那我先出去了。”

“嗯,说话做事有点分寸,别火上浇油。”时丁圳看向时如穗叮嘱道。

虽然对于阎擎胥今天所做的事情心中确实窝着一团火,但是现在还不是和阎擎胥闹翻的时候,所以如果时如穗去了,阎擎胥能妥协,那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218 三爷还没有回来

时如穗坐上车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虽然说这些年,阎擎胥对自己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是也仅限于客气而已,并没有丝毫其他的表示,而她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就是除了自己以外,阎擎胥对于其他女人几乎都是无视的。

但是这一切,此刻已经被那个叫木庭筠的女孩彻底打破了。

对于木庭筠,他的保护很明显,亲近也很明显。

在她出现之前,时如穗几乎都不能想象有一个女的可以这么近距离地接触阎擎胥,甚至连去警局保释阎琰的时候,阎擎胥都愿意把她带在身边。

如果说那一次只是一次意外的话,那么现在阎擎胥为了她而直接跟时家撕破脸的态度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时如穗想着,双手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包。

如今,她还愿意去试一试的原因是,她赌阎擎胥对于木庭筠只是责任,毕竟木庭筠是宫秉存托付给他的,而宫秉存和阎正康又是那么多年的老兄弟,感情非同一般,所以要说阎擎胥为了宫秉存而替木庭筠出头,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时如穗看着窗外穿梭的车流,双手依旧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包,她遇事一向冷静,从来不会让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之外。

可是这一次,面对的是阎擎胥,她却发现自己其实很虚,一点把握都没有。

*

车子穿过繁华的市区,然后渐渐地,周围的车流越来越少,最后,车子在一栋单栋的豪华别墅前停了下来。

“大小姐,到了。”司机将车子停稳之后,转身看向后排的时如穗说道,然后下车帮她开门。

“嗯。”时如穗深吸了一口气,下车。

简单整理了一下裙摆,又整理了一下头发之后,时如穗才走到别墅的大门口,按响了门铃。

“你好。”

门铃响了两三下里面就接通了,秦姨的声音自里面传出。

时如穗是知道秦姨的,毕竟是跟了阎擎胥这么久的人,所以时如穗对秦姨也一直都比较尊重,“秦姨,是我,如穗。”

“时大小姐?”秦姨惊呼,显然是对于时如穗突然的拜访很意外,“您稍等。”

秦姨说着,按下按钮,打开了外面的大门,然后又急急地迎了出去。

时如穗并没有逾矩,因为担心阎擎胥不开心,所以即便此刻大门已经打开了,她却依旧只是挺直了身子站在门口,安静地等着。

“时大小姐,快,里面请。”秦姨很快就走了出来,看到时如穗,急忙说道。

“您是找三爷的吧,三爷现在还没有回来,要不您先进屋等一下,我帮您打个电话问问?”

“好,麻烦您了。”时如穗客气地应着,跟着秦姨往里走,捏着手包的手却因为用力而显得骨节分明。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他竟然还没有回来,难道还在医院陪着木庭筠?

只是一个寄住在他家的小丫头而已,而且有没有真的被伤到什么,他至于上心到这种程度吗?

219 死狗,不长眼睛

时如穗跟着秦姨走到里面,秦姨进去打电话了,她便在楼下随意地看着。

很显然,这里除了秦姨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佣人。

只要一想到平日里,木庭筠和阎擎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时如穗就气得攥紧了双拳。

为什么,那个叫木庭筠的小丫头有什么好?为什么阎擎胥要对她这么不一般?

以他这样的身份,身边环肥燕瘦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会看上一个青涩的学生妹?

时如穗想不通,越是想不通,心里就越是烦躁难安。

而就在这时,时如穗背对着沙发,一团雪白从沙发那里,飞窜而来,直冲时如穗而去,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时如穗给撞翻在地。

因为穿着高跟鞋,时如穗的右脚狠狠地崴了一下,整个人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死狗,不长眼睛啊!”

右脚脚腕痛得不行,时如穗气不打不出来,抓起手包就朝着小醉的脑袋砸去。

“时小姐!”

打完电话出来的秦姨看到这一幕惊得不行,快步上前,护住了小醉。

“时小姐,你别见怪,小醉它就是见谁都是熟人,又不知轻重,所以不小心冲撞到您了,您可千万别跟它一般计较啊。”

秦姨看似在跟时如穗道歉,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是时如穗要是今天打了小醉,就是在跟一只狗计较了。

时如穗听着秦姨的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一想到自己差点打了阎擎胥的狗,心中还是有点后怕的。

还好被秦姨制止了,要是自己打了它被秦姨看到了,再跟阎擎胥一说,那就糟了。

“我怎么能真打呢,也就吓唬吓唬它,毕竟是三爷的宝贝,我可舍不得打。”

时如穗一边假笑着说道,一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时小姐,这是扭到脚了吧,要不您去医院看看吧,扭伤可大可小,耽误不得,正好三爷也说了,他今晚估计是回不来了,木小姐受了惊吓,睡得不安稳,三爷就在医院陪着她了。”

其实木庭筠所遭遇的那一切到底是谁做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时如穗到访是为了什么,秦姨此刻也猜出来了。

秦姨喜欢木庭筠那个小丫头,所以心中的天平自然是偏向木庭筠,但是她到底只是个下人,不好得罪了时家的人,所以在跟时如穗说话的时候,依旧还是客气而礼貌的。

“三爷,他,一晚上都在医院陪着木小姐?”

时如穗听着秦姨的话,简直不敢相信。

“嗯,三爷是这个意思。”

秦姨看着时如穗,点头。

时如穗的心底一点一点变凉,脸上却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没有表露出来。

“秦姨,他们现在在哪个医院,我也想去探望一下木小姐。”心里翻涌的情绪被时如穗很好地收拾起来,看向秦姨,依旧柔声问道。

秦姨看了时如穗一眼,只觉得这个女人做事滴水不漏,丝毫看不出来她是真情还是假意,但是她的要求并不过分,所以秦姨还是如实地告诉了她。

220 告诉她,我走不开

重新坐回到车内,时如穗的心情相较于来时已经起了巨大的变化了。

脚踝处剧烈的疼痛感等于在不停地提醒自己刚刚在阎擎胥的别墅所遭遇的一切。

那个别墅,不知道为什么,时如穗越看越像是阎擎胥为木庭筠打造的金屋,用来藏娇的金屋。

紧咬牙关,时如穗告诉自己不要慌,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持冷静,她不可能输给一个十九岁的,才从楚城过来的小姑娘。

论时间,她认识阎擎胥这么久了,比木庭筠要久许多;论身材,她自认为要比木庭筠好上许多,木庭筠虽然身材纤细,但是胸部平平,跟她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论长相,虽然木庭筠确实长得让人很惊艳,但是她也不输她多少。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去相信,阎擎胥的心会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给勾走。

也许只是阎正康逼着他陪在那里的,所以他不得不陪着。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的自我安慰很可笑,但是此刻,时如穗只能这么想,不然她怕自己连去面对阎擎胥的勇气都没有。

车子在医院停车场停下。

时如穗刚准备走出车,右脚脚腕就一阵剧痛,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小姐,要不我给您找把轮椅来吧。”司机看着时如穗的右脚,出声问道。

“不用了,我慢慢走,可以的。”时如穗说着,左脚着力,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现在是要去见阎擎胥,她可不愿意坐在轮椅里去找他,她现在只恨自己怎么就不小心把脚扭到了,没办法将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了。

司机见她这么说,也没敢再多说什么,只是上前轻轻抚着她向着电梯走去。

电梯在vip楼层停下,司机扶着时如穗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之后,就走到木庭筠的病房门口,轻轻地叩了一下门。

阎擎胥此刻正坐在木庭筠的病床边上安静地看着木庭筠的睡颜,突然听到叩门的声音,生怕这声音吵醒木庭筠,不由得蹙起了眉。

秦姨被他打发回去休息了,此刻这里就只有他自己陪着,而他根本不想也不敢离开一步。

走到病房门口,阎擎胥寒着脸,推开门,看着眼前的人,冷声道,“找谁?”

“三爷,我家大小姐找您,她就在那边。”司机说着,下意识地引导阎擎胥看向不远处坐着的时如穗,“大小姐的脚扭伤了,所以只能坐着等您了。”

“告诉她,我走不开。”阎擎胥冷冷说着,然后转身,走回了病房里面。

司机听着阎擎胥的话,整个人怔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去跟时如穗说。

整个时家其实基本上已经把阎擎胥当成时如穗的准未婚夫了,也都一厢情愿地觉得时如穗是肯定会嫁给阎擎胥的,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但是此刻,看着阎擎胥的态度,却好似对时如穗是半点都没有上心?

司机想着,暗暗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到了时如穗身边。

“怎么回事?他人呢?”时如穗看着司机,蹙眉出声问道。

221 你只有五分钟

“大小姐,要不我先带陪您去看您的脚吧,三爷说了,让您看脚要紧。”司机对上时如穗的双眼,实在不忍心把阎擎胥的话复述给她听,只能这样说道。

时如穗听着司机的话,眼中的温度越来越低。

她当然听得出来,这不过是司机为了安慰她而随口编的话,要是真担心自己的伤,会连几步路都不愿意走过来,会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自己说吗?

“你不需要安慰我,他到底是怎么说的?”时如穗冷静了一些,问道。

“他,他说他走不开。”司机看着时如穗这个样子,没办法,还是说了出来。

“走不开?”时如穗突然就笑出了声。

看看啊,他阎三爷是多么地在意担心那个木庭筠,所以即使是在医院,即使是在安保这么好的vip楼层,他都一刻都不舍得离开她的身边。

走不开?

枉费她一路上给他找了那么多的理由,编造了那么多的借口,其实事实就是,他阎擎胥在意木庭筠,而不在意自己。

“大小姐?您,您没事吧?”

司机看着时如穗的样子,心中的担忧越发地厉害了。

“没事,也许学生妹有新鲜感吧,”时如穗说着看向司机,“你也是男人,你肯定也懂,恋爱和婚姻是两码事,他最后娶的,只会是我,就算他现在再喜欢那个木庭筠,最后,还不是玩完就被抛到脑后了,他是不可能会娶她的。”

时如穗看着司机,认真说道,那认真的程度,不是想要说服司机,而是想要说服她自己。

“是,三爷就是一时新鲜而已,三爷怎么可能娶她,她算什么东西。”司机看着时如穗,努力附和道。

“扶我起来。”

片刻的失态之后,时如穗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收拾好了情绪。

她不急,对于阎擎胥,她总会有办法的,但是此刻,最要紧的事情,是要跟阎擎胥谈一谈,看看他能不能放过时如敏。

其他的,她现在没有谈判的资本,而这个资本,早晚有一天她会有的。

司机扶着时如穗,小心翼翼地走到病房门口,时如穗伸手,轻轻叩了一下病房门,没敢继续。

等了好一会,病房门才被打开。

阎擎胥就这么站在门口,周身气压清冷冰冽。

“三爷,我有几句话想跟您讲,就耽误您五分钟,可以吗?就在门口说就好,你可以隔着玻璃看着木小姐。”

时如穗看向阎擎胥,双眼中盛满了可怜和无辜,一开始就把姿态放的很低很低。

“五分钟,时间一到,我就进去。”

阎擎胥看着时如穗,轻轻关上病房门,说道。

“三爷,木小姐今天受到了惊吓,我知道您很生气,是敏敏她不懂事,她和简文轩马上就要订婚了,所以看到简文轩和木小姐出生入对的,就很受刺激,这才做出了这么荒唐的事情来,她现在已经知错了,如穗想来求三爷给我们时家一个人情,放过敏敏吧,她真的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222 您该不会真想让我去坐牢吧

“人情?”阎擎胥轻笑,“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时家这个人情?”

阎擎胥说得直接而又冰冷,那种感觉,就好像甩了时如穗一个狠辣的巴掌一般,时如穗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三爷说的是,您确实没有理由卖我们这个人情,所以如穗才来求您,只要您能放过敏敏,我愿意代替敏敏受过。”

“时小姐的意思是,您要代替您妹妹去坐牢?”

阎擎胥的表情依旧冰冷,看着时如穗,冷声问道。

时如穗整个人彻底怔住,她想过阎擎胥可能会拒绝,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阎擎胥会拒绝地这么彻底,这么地不近人情,连一丝一毫的情面都没有。

“三爷,敏敏还小,如果坐了牢,那她这一辈子就毁了。”时如穗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她知道阎擎胥是不会松口了,却还是在努力地硬撑着。

“在她想要毁了别人一辈子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不坐牢的话,时小姐是希望我以怨报怨,把她对木庭筠做的事情,同样地加在她的身上吗?”

阎擎胥居高临下,看着时如穗说道,眼神冷绝。

对上阎擎胥的眼神,时如穗没来由地瑟缩了一下。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狠的话来。

所以这些年,自己自以为是的特别,真的只是自作多情吗?

时如穗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

“五分钟到了,时小姐请回。”

阎擎胥说完,根本没有管依旧傻站着的时如穗,转身回了病房。

坐回到木庭筠身边,他那一身的戾气才随之消散而去,只余下满腔柔情。

时如穗站在门口,看着他竟然就这么坐在一旁守着木庭筠,一颗心难受地揪成一团,最后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回了时家。

*

回到家的时候,时丁圳和时如敏都还没有睡,听到声音便都出来了。

毕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时如敏心里七上八下的,看到时如穗,快步跑上前。

“姐,怎么样,他答应了吗?肯定答应了吧。”

时如敏一脸期待,看着时如穗问道。

时如穗看着时如敏,只是木然地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他不答应吗?连你去都没用吗?”

时如敏只觉得天要塌了。

时丁圳看着时如穗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她在阎擎胥那里肯定是受了委屈了,再看了一眼她那一瘸一拐的脚,出声道,“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爸,不小心扭到了。”时如穗压下想哭的冲动,回道。

“嗯,别多想了,这本来就不管你的事,回去休息吧。”

“嗯。”时如穗应着,快步向着楼上跑去。

“姐,姐……”时如敏看着时如穗快步走开,心里一乱,出声想要喊住她,却发现时如穗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便只能颤抖着重新看向时丁圳,“爸,您该不会真想看着我去坐牢吧。”

“爸,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是再怎么说我也是时家的人,是您的女儿,我去坐牢,您脸上也无光啊?”

223 这一生,我都护着你

“现在知道自己代表的是时家了?知道以后就给我少做点蠢事,我没那个心情一天到晚给你擦屁股。”时丁圳看着时如敏,冷着脸说道。

时如敏低着头,没敢回嘴。

“都有哪些人知道你做了这件事情?”时丁圳看向时如敏,阴沉着脸问道。

时如敏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回道,除了赵雨灵以外,其实也就季宜茂,那个私房菜馆老板和那三个小混混。

赵雨灵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实施,所以时如敏并没有说,只说了另外几个。

“记住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以后再闯这种祸,自己想办法收场!”

时如敏听着时丁圳的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只要时丁圳还愿意管她就好,只要不用去坐牢就好。

在时如敏回房之后,时丁圳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斩草除根的意思。

所有知情的人,包括季宜茂在内,时丁圳全部下了死命令。

*

第二天清晨,宋汇泽一早就面带难色,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阎擎胥走出病房门,“怎么了?”

“季宜茂死了,还有那个私房菜馆的老板,以及那三个小混混,昨天一夜之间全死了,”宋汇泽双眉蹙得很深,“我下手有分寸,绝对不可能把他们打死,所以,我怀疑是时丁圳自己在杀人灭口,医院应该也被他买通了,出的医检报告都是猝死,倒也没有要把罪责往您身上推的意思。”

“还真是够心狠手辣的。”阎擎胥听着宋汇泽的汇报,倒也没有过分惊讶。

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没有证据证明昨天发生的那一切是时如敏做的,让时如敏躲开牢狱之灾而已。

牢狱之灾可以避开,但是他阎擎胥想让他们时家不好过,却有千百种方式。

简单跟宋汇泽嘱咐过之后,阎擎胥便转身,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木庭筠已经醒了,靠在床头,微微蹙着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阎擎胥推门的声音很轻,所以并没有吵到她。

阎擎胥就这么站了一会,看着她那好似陷入沉思的样子,一时有些移不开双眼。

他无数次跟自己说过,这一辈子,他都要好好守护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也决不允许给她带来伤害的人可以轻易地逃脱罪责。

所以这一次,他也没有准备轻易放过时家。

木庭筠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抬头,却正好对上阎擎胥的双眼。

“三爷。”木庭筠挤出一丝笑容,跟阎擎胥打招呼。

“醒了?”阎擎胥也收拾好了情绪,走到病床边。

“嗯。”

“有哪里不舒服吗?”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那关切的眼神,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紧紧对上阎擎胥的双眼,“三爷,谢谢你。”

阎擎胥心口一动,微微俯身看向木庭筠,“不用谢我,保护好你,是我应该做的,”阎擎胥说着,再次靠近木庭筠一点,“这一生,我都护着你,好吗?”

木庭筠抬头看着阎擎胥那认真的模样,眼中隐着泪水,最后还是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224 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男人会鬼吼鬼叫吗?

虽然只是很轻很轻的一声,可是对于阎擎胥来说却是足够了。

她才受过刺激,阎擎胥不敢妄动,最后也只是依旧轻拢着她,将她扣进了自己怀里。

*

木庭筠的伤好的很快,她也不愿意在医院里带着,阎擎胥便也没有勉强她,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其实木庭筠刺激后的创伤并不重,但是即使是很小的创伤,阎擎胥都不希望有,所以主任便给了他一些建议,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说这段时间多带她出去散散心,让她心情保持愉悦开心,如果可以的话,玩点刺激的项目也行。

坐进车子,车子刚从地下停车场开到地面上,光亮逐渐倾入车内,木庭筠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睛。

“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吗?”阎擎胥看着木庭筠拿手遮挡太阳的样子,浅笑着柔声问道。

“嗯?”木庭筠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转身看向阎擎胥。

“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里?”阎擎胥再次问道。

“哪里都可以?”木庭筠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看着阎擎胥问道。

“对,只要你想去,哪里都可以。”阎擎胥看着木庭筠温柔回道,现在,只要她开心就好,他可以陪她去任何地方。

“那,去游乐场可以吗?”木庭筠看着阎擎胥,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觉得阎擎胥应该是不会答应的,毕竟游乐场那种地方和阎擎胥整个人的气场看上去是那么地不相符,只要想象一下阎擎胥坐上过山车的样子,木庭筠就觉得那个画面一定很“美”。

这么想着,木庭筠就忍不住脸上溢满了笑容。

“可以。”

原本以为阎擎胥会拒绝的,结果他那么爽快地答应了,木庭筠反而有些诧异了。

“你答应了?”木庭筠看着阎擎胥,惊讶地问道。

“嗯,为什么不答应?”阎擎胥看向木庭筠反问道。

“我还以为三爷会觉得那是孩子玩的地方,会不愿意去。”其实阎擎胥答应了,木庭筠是很开心的,此刻低声说着,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

“只要你喜欢就好。”阎擎胥依旧宠溺地说道。

说完,就让宋汇泽开着向帝都最大的游乐场去了。

*

木庭筠一路上都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感,不止是因为自己可以去游乐场了,还是因为自己居然可以和阎擎胥一起去游乐场,她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阎擎胥坐上过山车的样子。

平日里这么一本正经的男人,在玩刺激的项目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也会鬼吼鬼叫吗?

木庭筠越想越开心,而阎擎胥坐在一旁,看着小丫头那抑制不住开心的样子,忍不住跟着嘴角微勾,刚想出声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

阎擎胥拿过手机,是申菱的电话。

“喂。”接通电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等着自己的绝对是狂风暴雨。

果然,电话才接通,申菱的吼声就直接穿透而来。

“阎擎胥,到底怎么回事,筠筠到底发生了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敢瞒着我?”

225 三爷和小丑的合影

“她没事。”阎擎胥原本并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申菱,自己的母亲,他太了解了,小事到了申菱的嘴里都会变成大事的。

“没事?都进医院了你还敢说没事?是不是跟时家有关系?今天一大早时丁圳就过来了,跟你爸在书房里到现在都还没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申菱几乎是吼出来的。

木庭筠住院了,时丁圳又突然来访,这一切联系起来,在她眼中那就绝对是发生了大事了。

别的她可以不管,但是她绝对不允许木庭筠有事,无论是因为宫秉存还是因为死去的宫觅容,反正这个孩子她绝对不允许她有事。

“他还有脸去找你们?”阎擎胥握着手机,冷声说道。

“真的跟他有关系?他做了什么,这一切都筠筠又有什么关系?”申菱觉得自己真的要急死了。

“你等下自己问他吧,问问他的好女儿做了什么事,我带筠筠去游乐场,先不跟你说了。”

阎擎胥说完,也不管申菱还在继续咆哮,挂了电话。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神色有些难看,也没有出声多问,只是轻声道,“三爷,您如果有事的话,要不我们就不去了吧。”

“没事。”阎擎胥的神色缓和了不少,看着木庭筠说道。

木庭筠见他这么说,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

车子在游乐场门口停了下来。

木庭筠从车上下来,在看到宏伟的游乐场大门的时候,整个人又再次激动了起来。

五彩的巨大拱门上方,一个大大的小丑,正绽放无比灿烂的笑容。

木庭筠往前跑了几步,藕粉色的裙摆随风摆动,很是轻盈灵动。

阎擎胥站在原地看着她,眼中溢满了柔情。

“三爷,快过来。”木庭筠跑到拱门底下,回身,对着阎擎胥招着手喊道。

“好。”阎擎胥浅笑着,快走了几步,追上了木庭筠。

“三爷,我可以给您拍张照吗?就是您站在这个小丑下面,我拍一张您跟这个小丑的合影,好吗?”木庭筠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阎擎胥问道,样子看上去和善无欺。

其实心里却是打着一些小算盘的,阎家三爷跟小丑的合照哎,这绝对是独家啊,有了这张照片,以后如果阎擎胥还敢威胁自己,自己也就可以拿这张照片威胁他了。

“可以,用我的手机。”

阎擎胥说着,将自己的手机递上前。

木庭筠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照片在他自己的手机里,那自己还能威胁他什么啊?

不情不愿地接过他的手机,木庭筠看着一本正经站在那里的阎擎胥,突然就有些移不开眼了。

即使是站在滑稽的小丑底下,也没有影响到他一分一毫。

他依旧俊美如神袛下凡一般。

“在看什么?”阎擎胥见她拿着自己的手机,楞在原地,好一会没有动作,出声问道。

“没,没什么。”木庭筠说着,急忙回过神来,拿起他的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226 给女朋友买个发饰吧

木庭筠刚刚没有太留意,拍完之后才突然想看看自己刚刚拍的照片到底怎么样。

“三爷,我可以看一下刚刚拍的照片吗?”

阎擎胥点了点头。

木庭筠便点开了相册。

然后,她才震惊地发现阎擎胥的相册里面居然只有两张照片,而其中一张是自己刚刚帮他拍的,另一张是自己靠在城墙上的照片。

阎擎胥原本并没有很在意,可是在看到木庭筠那震惊的表情时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张他随手保存在手机里的照片。

三两步走到木庭筠面前,阎擎胥的表情有些微冷,“我……”

阎擎胥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虽然是因为担心她所以才让宋汇泽跟着的,但是他的做法和跟踪又有什么分别呢?

但是木庭筠其实并没有生气,相反心底还涌起了一丝暖意。

原本她还奇怪为什么宋汇泽会来的这么及时,此刻算是明白了。

所以自己随口说的话,他不仅听进去了,还安排好了一切。

不仅安排了宋汇泽早上送自己过去,甚至还安排了宋汇泽暗中保护自己。

内心真的是充满了感激的。

木庭筠都不敢去想,如果那天宋汇泽没有跟着暗中保护自己这一切又会是什么样的。

百感交集,木庭筠看着眼前的阎擎胥,心中被感激和温柔包裹着。

“三爷,照片拍得不错。”

木庭筠笑着,将手机交还到了阎擎胥的手里。

阎擎胥深目看了木庭筠一眼,大概是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是这样的。

“三爷,票买好了。”

而就在这时,宋汇泽拿着买好的门票走了过来。

木庭筠笑着接过门票,“谢谢宋大哥。”

宋汇泽下意识地看了阎擎胥一眼,后背一阵冷汗。

还好,现在阎擎胥的关注点全在木庭筠的身上,完全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打算。

“三爷,我回车上等。”

宋汇泽识趣地说道。

“宋大哥,一起进去玩吧,人多好玩。”

木庭筠听着宋汇泽的话,忍不住出声道。

都到门口了不进去玩,待在车里等,这也太可怜了吧。

“他恐高,玩不了。”阎擎胥直接打断了木庭筠的邀请。

“是,木小姐,我恐高,我在车里等就好。”宋汇泽急忙跟着道。

木庭筠狐疑地看了一眼宋汇泽,恐高?

“走吧。”

阎擎胥轻轻扣住木庭筠的手腕,带着她往里面走去。

木庭筠没办法,只能对着宋汇泽挥了挥手,然后跟着阎擎胥进去了。

“帅哥,给女朋友买个发饰吧,你女朋友这么可爱,戴上这个肯定更加可爱。”

刚走进游乐场,就有一个捧着一堆发饰的阿姨从一旁走过来,对着阎擎胥说道,一边说还一边卖力地拿出几个放到了木庭筠手中。

阎擎胥原本是不想理会的,但是奈何她说的‘你女朋友’这几个字太有诱惑力了,让他一下子竟然无法拒绝。

“喜欢吗?”阎擎胥侧身,看向木庭筠问道。

木庭筠看着被强行塞到手里的几个兔子耳朵,猫耳朵等形形色色的发饰,一下子有些凌乱。

227 三爷,您后面,没人

木庭筠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一抬头看着那个阿姨万分期盼的眼神,便随便挑了一个,然后把其他的还到了那个阿姨手中。

“我拿一个这个吧。”

阎擎胥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那个带着两个大大的兔耳朵的头箍,应了一声。

“我帮你戴上吧。”

付完钱之后,阎擎胥看着木庭筠依旧把头箍捏在手里,便出声道。

木庭筠原本其实不想戴的,只是想拿在手里玩一玩,但是此刻见阎擎胥这么认真地要帮自己戴上去,也没忍心拒绝。

阎擎胥接过发箍,轻轻地帮木庭筠戴好。

在兔耳朵的映衬下,木庭筠原本娇小的脸庞此刻更是显得只有巴掌大,那两只晃动的耳朵也给她凭添了几分可爱,甚至还带着几丝性感。

“很好看。”戴好之后,阎擎胥认真看向木庭筠说道。

木庭筠的脸上顿时染上一片绯色,心中隐着一丝喜悦,却不敢抬头看向阎擎胥。

“三爷,我们去坐过山车吧。”

为了避免尴尬,木庭筠匆匆说了一句之后,便向着过山车的地方快步走了过去。

今天不是节假日,所以游乐场人不算很多,虽然还是稀稀拉拉有几个人在排队,但是感觉刚刚好,既有游乐场的气氛,又不需要排很长的队伍。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像个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笑着跟着走了过去。

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到了游乐场就越发地像个孩子了,这头饰还真是跟她般配得很。

木庭筠安静地排在队伍里,突然感觉身后有个人紧贴着自己,急忙回身,才发现是阎擎胥已经走了过来。

对上木庭筠的眼神,阎擎胥一脸的无辜,“后面有人挤我。”

那无辜的样子,就好像他真的是被身后的人给挤过来的,完全不是他自己想要趁机揩油。

“三爷,您,后面,没人。”木庭筠看着阎擎胥那无辜的表情,狠心地戳破了这个事实。

阎擎胥脸色微僵,却依旧理直气壮,“刚刚有的,可能走了。”

木庭筠看着他那一本正经撒谎的样子,差点就没绷住,急忙转身,不再去戳破他。

队伍前进地很快,所以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木庭筠走在阎擎胥身侧,忍不住看向阎擎胥,“三爷,您以前玩过这个吗?”

阎擎胥看向木庭筠,微微摇了摇头。

真正有恐高症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宋汇泽。

这一切追根溯源,其实还是因为那一次从雪山滚落开始的。

这一生,他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而那一次是最接近死亡的一次,近的他自己都能感觉到灵魂从躯壳中一点一点被迫剥离开来了。

最后他是怎么活过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医生说这是医学史上的奇迹,他却并不放在心上,只当是人生在世寻常的经历之一。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那一次之后,自己竟然得了恐高症。

这是藏在他内心深处最无法释怀的事情,可是他却愿意为了木庭筠去克服。

他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区别只在于他想不想去克服而已。

228 三爷,您还行吗?

“那您,害怕吗?”木庭筠看着阎擎胥问道。

一个从来没有做过过山车的人,第一次坐的话,应该多少都会有些害怕的吧?

“其实我可以自己去的。”木庭筠看着阎擎胥再次出声道。

“没事,我陪你。”阎擎胥说着,轻轻扣住木庭筠的手,拉着她的手往上走,然后坐进了过山车里面。

扣紧安全带,工作人员又把安全杆全部拉下给他们扣好,便示意可以启动了。

过山车缓缓地沿着轨道开了起来,木庭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阎擎胥。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表情还是很淡然。

感觉到过山车开始加速了,木庭筠收回目光,开始直视前方。

过山车已经爬到了最高点了,在最高点会停留几秒钟。

木庭筠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了跳楼机,便看向阎擎胥,“三爷,等下我们去玩那个吧。”

木庭筠话音还没落,整列过山车就以极快的速度俯冲了下去。

阎擎胥原本还顺着木庭筠指的方向在看过去,没有留意到过山车的动向。

俯冲下去的那一瞬间,只觉得好似漫天的雪花劈头盖脸地砸了上来。

四周沉底陷入一片苍白,茫茫没有边际,而他从雪山滚落,随意可能会被引起的雪崩活埋。

这种感觉一直到过山车减速停下的那一刻才渐渐缓和下来。

整个过程,整个过山车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喊叫,只有阎擎胥格外地冷静,冷静地就像坐在平地上一般。

从过山车上下来,木庭筠走在前面。

“三爷,你真的很厉害哎,全程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是我见过坐过山车最淡定的人。”

木庭筠说着,已经走下楼梯,回头看向阎擎胥的时候,才发现阎擎胥的脸色格外地苍白,全无血色。

“三爷,你没事吧?”木庭筠一惊,看向阎擎胥关切问道。

“可以借个肩膀靠一下吗?”阎擎胥看向木庭筠,一本正经问道。

木庭筠微微一怔,然后点了点头。

阎擎胥伸手,直接把木庭筠搂进怀里,然后伏低身子,轻轻将脑袋靠在木庭筠的肩膀上。

阎擎胥抱得很紧,紧的木庭筠此刻都能听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以及自己那嘈杂的心跳声。

如果不是他的脸色真的是难看到了极点,木庭筠几乎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阎擎胥双手扣着木庭筠的腰肢,这样搂着,感觉她整个身子软得不行,好似在用力一点就可以彻底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那种温暖的感觉瞬间将他的情丝包裹,将那因为恐高带来的感觉瞬间清除的干干净净。

只是这样将她搂在怀里,阎擎胥就觉得无比地充实,无比的满足。

“好了,还想玩什么?”

纵使舍不得松开,但是阎擎胥还是怕她会反感,所以缓了一会之后,轻轻松开了她,柔声问道。

“三爷,你,还行吗?”木庭筠看着阎擎胥,小心翼翼地问道。

阎擎胥脸色微暗,还行吗?小丫头这话问的,他难道还能说不行吗?

229 你脸红的样子特别诱人

“刚刚你说想玩那个跳楼机?”阎擎胥远远看着那个跳楼机问道。

“嗯,有一点。”木庭筠看着阎擎胥,小声回道。

她是真的挺想玩的,只是考虑到阎擎胥,她便没有那么肯定了。

“三爷,您是不是,有恐高症?”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小心翼翼地问道。

毕竟刚刚他的脸色那么差,不像是一般的害怕,感觉就是有恐高症。

木庭筠话音刚落,整个身子突然往后一靠,被阎擎胥紧扣在了身后一颗粗壮的装饰树的树干上。

是一颗巨大的樱花树,虽然是假的,但是此刻满树的樱粉色,营造出了浓浓的浪漫感。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有些懵,眼神带着一丝迷茫。

阎擎胥俯身看向木庭筠,“觉得我不行?”

阎擎胥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耳鬓厮磨一般,吐出的气息热辣滚烫。

木庭筠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通红无比。

不行这两个字从阎擎胥的嘴里说出来都好似带着一丝别样的暧昧,就好似他们在谈床笫之事一般。

“没,没有。”木庭筠努力低头,不去跟他灼热的目光对视。

“那还敢胡乱猜测?”看着木庭筠羞窘的样子,阎擎胥却没有要善罢甘休的意思,依旧在她耳畔轻声问道。

话语中并没有带多少指责的意味,反而带着浓浓的情丝,就像情侣之间斗嘴一般。

木庭筠低着搅着衣服,没有回答。

只是那不断搅动的手指泄露了她此刻紧张到极致的心情。

“走吧,带你去坐。”

阎擎胥就这么看着她搅衣服的动作,嘴角始终都带着一丝笑意,然后轻轻说道。

“嗯。”见阎擎胥终于愿意放过这个话题了,木庭筠松了一口气。

抬头,却还是望进了他深邃的眸子里。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脸红的样子,特别诱人?”阎擎胥对上木庭筠的双眼,浓郁的情绪不加丝毫掩饰,出声问道。

阎擎胥说完,看着木庭筠红得透透的脸颊,轻笑着扣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向着跳楼机那边走去。

他的手掌很大,也很暖,在初秋的早上,被这样一双手扣着,莫名带着一种难以明说的温暖和喜悦。

不远的距离,木庭筠一路都很乖顺,任由他攥紧自己的手,用他的手指微微摩挲着自己的手背,带起微痒的感觉。

因为手被他扣着,这一路,木庭筠都像才陷入热恋中的小丫头一样,所有的神思都飘飘荡荡的。

跟着他走路,跟着他排队,跟着他坐上跳楼机,看着他帮自己扣上安全带,看着他和自己一起升到半空中,在一起感觉失重的感觉,坠落而下。

整个过程,阎擎胥都扣着她的手,心思也全都在木庭筠的身上,以至于当失重的感觉降临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看着木庭筠欢快的笑脸,也跟着笑着。

玩好跳楼机以后,木庭筠已经完全进入到状态了,又拉着阎擎胥玩了不少项目,甚至连旋转木马都没有放过,所以等他们从游乐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230 生涩的吻

木庭筠玩的很累,坐上车的时候轻轻舒了一口气,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玩了,这种感觉还真是过瘾。

“累吗?”

“有一点。”今天一天在阎擎胥的陪伴下,木庭筠已经习惯了,跟他说话便也没有那么客气了。

“要不要靠我身上睡一会?”

宋汇泽已经发动车子了,但是从这里回别墅少说也要一个多小时,所以阎擎胥便出声问道。

木庭筠脸颊微粉,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靠这边就可以了。”

“怎么?靠我身上还没有靠门舒服?”阎擎胥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紧盯着木庭筠问道。

“不,不是,我……”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那调笑的眼神,想着他的这番话被宋汇泽听了过去,脸上更烧了,鬼使神差,伸手将隔板升了起来。

“勾引我?”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木庭筠小声地说道。

她只是觉得阎擎胥说的那些话被宋汇泽听到了的话挺不好意思的,所以才会鬼使神差去升起那个隔板,她真的完全没有要挑逗他的意思好么。

但是此刻,显然有理说不清了,木庭筠的每一个否认在阎擎胥的眼中都染上了欲拒还迎的意思。

“哪个意思?”阎擎胥的声音越加沙哑,唇瓣因为靠木庭筠的耳垂太近而轻轻摩挲着,车厢内顿时溢满了暧昧的味道。

“我……”

“嗯?”

压抑得久了,有些情绪就比平时更难掌控了一些,渐渐地,就超出了自己把控的范围。

阎擎胥见她不说话,便继续道,“你不说,我就自己理解了。”

说完,灼热的双唇直接封住了她的双唇。

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突然袭来,木庭筠根本招架不住,顷刻间就彻底沉沦,然后缓缓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生涩地回吻着他。

阎擎胥越吻越深,越吻心里的那一份占有欲就愈加汹涌叫嚣起来,那感觉就好像要把自己生生撕碎了一般。

“筠筠。”

他低喘着,看向木庭筠,“好想你,怎么办?”

木庭筠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在那一刻‘轰’地一声,彻底死机,木讷地看着阎擎胥,看着他性感的薄唇靠自己那么近,那么近距离地说着暧昧到极致的话语。

他喘着气,看着木庭筠,努力地在克制着。

231 多久他都愿意等下去

阎擎胥是真的很想要她,很想把她揉进身体里,想在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刻下自己的印记,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但是也是真的怕吓到她。

他小心翼翼地吻着她,小心翼翼地搂着她,能够这样,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够了,他知足了。

她没有抗拒,没有推开,这就够了。

阎擎胥靠在木庭筠的肩膀上,努力想要平复那股汹涌而起的欲、望。

突然,一股夜风带着微醺的暖意迎面而来,阎擎胥微微抬头,就看到木庭筠纤细的手指搭在窗户的按钮上。

“三,三爷,这样会好一点吗?”

木庭筠脸红的像个熟透的番茄一样,手指还搭在窗户上,头微微低着,看着阎擎胥胸口的位置,也在努力地调整情绪。

阎擎胥说的那些话让人脸红心跳,让她根本无法用理智思考这些,她好怕,怕自己大脑一热一下就答应了。

她能感受到阎擎胥说那些话时候那炽热而又浓烈的情绪,但是她不知道阎擎胥为什么会喜欢自己,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只是,觉得新鲜,抑或是长期相处于一室之下带来的错觉?

她不是传统封建的人,却也不是很随便。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阎擎胥的,是从什么时候,不再抗拒他的亲吻,不再抗拒他的强势。

阎擎胥低头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看着她隐隐颤抖的身子,最后还是伸手,将她轻搂进了怀里,柔声轻语,“别怕,我不会逼你。”

木庭筠身子微微一颤,就好似那些自以为隐藏地很好的小心思此刻被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他面前一般,慌张中却又掺杂着一丝感动。

“留到结婚那晚好不好?”阎擎胥依旧柔柔地说着,拢着木庭筠的样子像极了在呵护一件极其珍贵的宝贝一样。

这句话,就像一个珍而重之的誓言一般,从他口中说出。

他是认真的,他想娶她,也想尊重保护她。

木庭筠抬头,眼中氤氲着水汽,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你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没听错,可是她不敢相信,他说的结婚那晚?

这样的话语,真的让人毫无抵抗之力。

“傻丫头,”阎擎胥轻叹了一口气,依旧轻拢着木庭筠,看着她此刻真的水汪汪的眼睛,刚刚压下去的感觉再次汹涌而至,低头再次吻住了木庭筠的唇,然后另一只手绕过她身后,关上了窗。

木庭筠深陷在他炽热的吻中,身子热的一塌糊涂,大脑完全停止了思考,浑浑噩噩。

到最后,阎擎胥松开她的时候,除了喘气,她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最后,木庭筠还是靠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这一睡,睡得很沉很安心。

他的胸膛带着让人安稳的温度和广度,木庭筠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和自在。

阎擎胥看着熟睡中的木庭筠,一颗心也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他可以等,只要是等她,多久他都愿意等下去。

232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地下停车场。

木庭筠蹦蹦跳跳地走过,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古思特。

阎擎胥?

他是特意来接自己的?

满心欢喜,木庭筠快步地向着那辆车子走去,走近了,才突然发现车身是在摇晃着的。

再走进些,好似都能听到车内男人的低喘以及女人暧昧的声音,随着那摇晃的车身一点一点地从车子里面溢出,直直地扎进了木庭筠的耳中。

木庭筠浑身的血液顿时凝固,一步步靠近,凑到车窗上。

明明,她应该看不到车子里面的状况的,可是那一瞬间,她却看得一清二楚。

时如穗双臂紧攀着男人精瘦的身子,迎合着,而男人也在放肆地动作着。

木庭筠就这么看着,看着时如穗对着自己笑着,笑得那么得意,笑得那么张扬。

然后下一刻,男人回过头来,冷傲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啊……”

木庭筠猛地从梦中惊醒,一身的睡衣全被汗水浸湿。

还在书房看书的阎擎胥听到喊声,快步走了出来,几步走到木庭筠房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灯光突然亮起,木庭筠满面泪水,满身汗水,看着一身睡袍站在自己面前的阎擎胥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刚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还没来得及消散,那种窒息的疼痛感让她此刻浑身都痛。

“做噩梦了?”

阎擎胥走到木庭筠床边,伸手想要将她搂入怀中,却被木庭筠一把推开了。

阎擎胥身子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双眸紧盯着她,“梦到什么了?”

声线已经冷了一些。

她这么毫不犹豫地推开自己,是又梦到简文轩了?

醋意在心底翻滚,阎擎胥努力依旧维持着现在的样子,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木庭筠眼底还有没来得及散去的痛苦,双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看着阎擎胥。

即使现在已经明白过来,刚刚的那一切只是一个梦,但是心里却还是不踏实地厉害。

阎擎胥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疼和恼怒在心底纠葛着,俯身,凑近她,努力压制着怒气,“不打算告诉我?”

木庭筠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阎擎胥,脸上的泪水还没来得及干透,嗓子也因为刚刚睡醒而沙哑着。

然后就听到她用沙哑到干涩的声音问道,“你跟时如穗,到底是什么关系?”

阎擎胥心口猛地一震,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现在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所以,她刚刚到底梦到了什么?

阎擎胥有些愣神,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木庭筠,心口居然升起一种难以言状的喜悦感觉。

明明看到她这个样子是很心疼的,但是当知道她这副样子竟然是为了自己的时候,内心的那种激动竟然有些压制不住。

木庭筠看着他愣着不说话,心口微微冷了一些,情绪也没有一开始大梦初醒时候那么激动了。

“三爷,我要睡觉了,请你出去。”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阎擎胥没有理会木庭筠的逐客令,而是紧紧地盯着这个小丫头,出声问道。

233 你是在吃醋吗?

“因为你对她最特别,不是吗?”

为了给全她面子,宁愿让自己亲侄子蹲几天局子,还有他对着时如穗的时候那客气的样子,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说明些什么吗?

阎擎胥嘴角的笑意明显了一些,“所以,你到底梦到什么了,哭成这样?”

阎擎胥说着,伸手,轻轻擦了一下木庭筠脸上的泪水,柔声问道。

木庭筠咬着唇,看着阎擎胥,不愿意回答。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阎擎胥俯身,凑在木庭筠耳畔,柔声说着,“你是在吃醋吗?”

木庭筠听着阎擎胥的声音,脸上一红,却还是固执地伸手去推他,“你骗人,你明明为了她都不管你侄子了,你还说你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听着木庭筠的控诉,阎擎胥的心情越加好了,“所以你真的是吃醋了?”

“我……”木庭筠瞪着他,“没有。”

两个字说的声音很小声,明显底气不足。

“你真的觉得我不管阎琰是因为她?”

“不然呢?”木庭筠心里依旧有些酸涩,“所有人都会这么觉得。”

“如果我说跟她没关系,我是因为你呢?”阎擎胥说着轻轻抬起木庭筠的下巴,对上她的目光,“他居然敢说他也选你,你说,是不是该让他在里面待几天,清醒一下脑子?”

阎擎胥这么说着,木庭筠才想起来,当时阎琰好像确实在说这样的话,所以,他是因为这个才突然不管阎琰的?

心口跳动的厉害,脸上也开始灼烧起来,所以自己这个醋是不是吃的很莫名其妙?

木庭筠想着,脸上烧的更加厉害了,努力想要低下头,却被阎擎胥轻捏着下巴,依旧逼着她看向自己。

“木庭筠,你吃醋的样子,真美。”阎擎胥说着,语调染上一丝情、欲,双眼灼热,眼中的情绪不加一丝一毫的隐瞒。

“三爷,我困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木庭筠说着,轻轻推开他钳制着自己的手,想要钻进被窝里去。

突然,身上一冷,木庭筠才发现阎擎胥居然在解自己睡衣上的扣子。

“全是汗,会着凉,换件衣服。”

木庭筠一怔,急忙捂住了衣服,“三爷,我自己会换。”

阎擎胥轻笑着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出声道,“也好,不然对我残忍了些。”

木庭筠发现自己此刻已经没有办法好好跟他正常交流了,一颗心跳得慌乱,就在阎擎胥站起身的那一刻,木庭筠却突然有些慌乱,出声道,“三爷,梦都是反的,对吗?”

阎擎胥回头才发现木庭筠此刻格外认真地看着自己,眼中隐着几分水花几分期盼,看着灼灼动人。

联想起她刚刚问的那些问题,阎擎胥也差不多能猜到她到底梦到了些什么。

一想到刚进来时她那满面泪水的样子,阎擎胥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好似突然就软化成一滩水。

“是,都是反的,”阎擎胥无比温柔,回到木庭筠床边,“我只想要你。”

234 您又感冒了?

木庭筠耳根一红,脑中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然后有些嘴欠地说道,“所以,你真的还是处男?”

阎擎胥嘴角的笑意一僵,低头看向木庭筠,“看来你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然后认真点了点头,“所以,是吗?”

“如果不是呢?会失望?”阎擎胥看进小丫头的眼睛里,带了几丝认真问道。

“会想知道她是谁。”木庭筠也看着阎擎胥,回道。。

阎擎胥轻笑出声,他觉得这个小丫头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她都不知道自己那么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有多想占有她。

“所以?”木庭筠轻声问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

“要不要自己找答案?”阎擎胥说着,轻轻吻上她的耳垂,“嗯?”

阎擎胥的声音再次染上情丝,此刻在木庭筠的耳畔响起,性感地要命。

“你,想说话不算数。”木庭筠小声嘀咕。

阎擎胥再次轻笑出声,“我会说话算数,但是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配合。”

阎擎胥的声音依旧暧昧,故意在她耳边说着。

“我哪有,”木庭筠急忙出声辩解,“我只是,只是,算了,我要睡了。”

木庭筠已经不想纠结他是不是处男这个问题了,她觉得自己再继续纠结下去,肯定会上了他的贼船。

“晚安。”阎擎胥也没有再继续逗她,在她额头上浅浅吻了一下,就起身,走出了她的卧室。

走出卧室的那一刻,阎擎胥就把睡袍轻轻扯开了一些,看来今晚注定又要跟冷水打交道了,阎擎胥颇有些无奈,可是心情却比上两次要好上许多。

*

阎擎胥走了以后,木庭筠倒是很快就又睡着了,这一觉也睡得很好,一直睡到天光大亮。

醒过来想到昨天晚上阎擎胥说的那些话,木庭筠一颗心还是有些‘砰砰’乱跳着,洗漱完以后,下楼看到他,他昨晚那撩人的样子一下子冲进脑海中。

“三爷,早。”木庭筠走到阎擎胥面前,和以前一样打招呼。

“吃早饭。”阎擎胥看着木庭筠开口说道,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您又感冒了?”木庭筠看着阎擎胥,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刚进十月,帝都的十月,秋高气爽,这种天气动不动就感冒,这究竟是什么体质?

“嗯。”阎擎胥浅浅地应着,鼻音很重,怕被这个小丫头看出什么来,所以话很少。

“您该不会真的有隐疾吧?”木庭筠看着阎擎胥,突然出口问道。

阎擎胥嘴里的一口早饭差点就喷了出来,抬头看向她,“木庭筠,你再这样我就当你是在故意勾引我。”

木庭筠顿时乖乖地闭了嘴,开始小口地吃着早饭。

门口,宋汇泽快步走了进来,然后走到阎擎胥身边,俯身。

“三爷,时瑞地产旗下私营的珠宝店涉嫌洗钱的事情已经被人检举了,总统很重视,那几家珠宝店现在都被勒令停业等待查证了。”

235 答应了护你一辈子

“嗯,知道了。”

阎擎胥应着,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慢条斯理却又极致优雅地吃着早饭。

相反,木庭筠在听到宋汇泽说的话的那一瞬间,眼中写满了惊讶。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时家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

帝都的四大家族,每一个都有着足以撼动整个帝都乃至整个东华国的实力,是几乎不可撼动的存在。

按理说,即使总统知道了那些珠宝店有问题,一般也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这一次,却怎么会突然出手这么狠,一下子查封了时家旗下这么多珠宝店。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越想越觉得奇怪。

虽说那些暗里的联系她并不是很懂,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一切肯定跟阎擎胥脱不了干系。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阎擎胥抬头,看向木庭筠问道。

“三爷,是你做的吗?”

阎擎胥查到的她也都知道了,她知道自己这次差点被害在时如敏在背后捣鬼,也听说了阎擎胥把季宜茂扔到时家门口的事情了。

其实光是这些,木庭筠就已经很感动了,毕竟自己跟庞大的时家比起来,哪个于阎擎胥更有利,这个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更何况,时家还有一个时如穗的存在,所以木庭筠一直以为,那件事情应该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阎擎胥替自己打了季宜茂,给时家敲了一个警钟,这也就够了。

但是此刻,木庭筠看着阎擎胥,内心的感动泛滥成灾。

她真的没有想到,阎擎胥居然会愿意为了自己彻底跟时家交恶,还是用这种根本无法妥协回转的方式。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轻轻地笑开了。

“我说过,绝不允许别人伤害你,既然他们敢动这个心思,就该付出代价。”

阎擎胥说的淡然,看着木庭筠,眼神中是难得地坚定。

只要敢伤害木庭筠的人,就算赔上他的性命,他也绝对会让对方付出足以铭记一辈子的惨痛代价。

“三爷,您真的不需要为了做这么多的,我不想你因为我得罪了时家,我不想你有事。”

木庭筠不知道时家到底有多厉害,但是既然是四大家族之一,想必肯定是有自己的手腕的,她是真的怕阎擎胥如果做得太过得罪了时家,最后会伤害到自己。

阎擎胥听着木庭筠的话,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傻丫头,你不需要操心这些,我也绝对不会有事,”

阎擎胥说着,看向木庭筠的眼神更深沉了一些,“既然答应了要护你一辈子,我就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

阎擎胥的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宋汇泽就尴尬地轻咳了一下,然后识趣地退了出去。

三爷现在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撩妹手法越发地精湛了,撩的他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木庭筠看着宋汇泽那下意识的动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继续吃早饭,心里却因为阎擎胥刚刚那一番话喜上眉梢。

阎擎胥能给她带来别人所不能带来的安全感,也能让她无条件地相信他。

236 简少爷来了

时家,时丁圳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哭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如敏,一口气差点就没有喘上来,捂着胸口,痛苦不堪。

“爸,爸,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啊……”

时如敏看着时丁圳这个样子,吓得不轻。

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真的不知道那个不起眼的木庭筠能够搅起这么大的风浪。

现在她真的怕了,真的后悔了,她不知道,如果时丁圳倒了她该怎么办,时家该怎么办,她完全不敢想。

时如敏跪着挪到时丁圳身边,伸手去帮他抚顺胸口的气,努力地想要平复时丁圳的心情。

时丁圳怒瞪着时如敏,胸口堵着,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一把把时如敏推开。

时如敏跌坐在地上,抬头,对上时丁圳恨不得撕了她的眼神,颤抖着快速低下了头,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了。

而就在这时,时家的佣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老爷,二小姐,简少爷来了,就在外厅,说要见二小姐。”

时丁圳扶着沙发的扶手,缓缓地站了起来,看向佣人,“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没有,就单说要找二小姐。”

佣人将头低得更低了些,现在的时丁圳就像一个炸毛的刺猬一般,见人就刺,他可不想受这无妄之灾。

时丁圳眼神变得更加晦涩了一些。

距离简文轩和时如敏的订婚宴已经没剩几天了,而他名义上怎么说也算是简文轩半个岳父了。

不管他是有多不情愿跟时如敏订这个婚,但是他到底是答应了的,简翰天也是给自己保证了的,这种情况下,他简文轩来了时家,却连拜访都不拜访一下自己,只说要找时如敏,这是完全不将他这个未来岳父放在眼里啊。

时丁圳想着,越想越气。

而时如敏在听到简文轩来找她的一瞬间脸上终于显出了一丝喜色。

简文轩还是关心她的,在她出事的时候,简文轩还是愿意来关心她的。

“爸,我可以,可以去吗?”

时如敏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时丁圳问道。

姐姐不在家,面对处于暴怒状态的时丁圳,时如敏真的手足无措,什么傲气,什么威仪,此刻都丢的干干净净的了,就怕时丁圳气极了的时候真的会拿皮带抽自己,就像小时候那次噩梦一般的经历一样。

“去,去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要说的。”时丁圳依旧站在原地,连看都没看时如敏一眼,只是冷声说道。

“嗯。”

时如敏听着时丁圳的这一番话却如蒙大赦,急忙应着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走了几步,却又猛地停下了脚步,没敢回头看身后的时丁圳,而是快步向着卫生间走去。

大概洗漱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没有这么狼狈之后,时如敏这才快步走向外厅。

外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旁,简文轩一身白色西服,长身而立。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拢起一层光晕,看上去那么纯净美好,让时如敏心尖发颤。

237 时如敏,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时如敏站在那里,痴恋地看着简文轩的后背,好一会都舍不得出声,舍不得走近。

简文轩于她,是最美好纯净的所在,是她想要不惜一切得到的人。

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他的眼里心里却始终只有木庭筠,只有她!

所以她恨,恨得不能自已,恨得失去理智,恨得想要做出一些让他后悔的事情来。

可是现在,最可怜的人却成了自己,这种感觉让时如敏真的很害怕。

现在的自己这么狼狈,这么卑微,在他眼中,是不是就更加无足轻重了,或者,他是不是该更加看不起自己了?

时如敏这么想着,双手不安地搅动着,缓缓地向着简文轩走过去。

也许是听到了声音,简文轩突然间回头。

时如敏微微心惊,站在了原地,没敢继续往前走。

“你找我?”努力想要找回以前面对简文轩时候的气势,但是最终,时如敏还是只能这么浅浅轻轻地说了一句。

但是说完之后,时如敏强迫着自己没有低下头,而是看着简文轩,和他对视着。

简文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中却隐着一丝厌恶和冰寒。

而正是那一丝厌恶,让时如敏心口一痛。

简文轩看着时如敏,一步步走近,走到还剩两三米距离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然后时如敏就看到那薄削好看的唇瓣,说着几乎能够凌迟她的话语。

“时如敏,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肮脏的事情来,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像你这么恶毒?”

简文轩站在原地,看着时如敏,一字一句地说道。

肮脏。

恶毒。

这些字眼听在时如敏的耳中,轻而易举地粉碎了她原本带着的一丝希冀和喜悦。

所以他根本不是来关心自己的,他是来为木庭筠讨说法来的。

是啊,他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可能是为了自己,从来都只可能是为了木庭筠,从来都是!

“你现在最该庆幸的事情就是木庭筠她没事,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简文轩居高临下,看着时如敏,狠厉地说道。

“简文轩,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才是你该保护捍卫的人,而不是那个小三!”时如敏看着简文轩,颇有些绝望地喊着。

喊着喊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不想在简文轩面前哭的,可是此刻,她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简文轩伸手,狠狠攥住了时如敏的手腕,用足了力气,就好似要把她的手腕捏断一般。

“未婚妻?时如敏,你不觉得可笑吗?你们使尽了手段,不就是想跟简家,跟简翰天搭上关系吗?我们之间,只关利益,别无其他,这些,你难道不明白吗?”

时如敏看着简文轩,看着他无情地说着那些话,一颗心越发地寒冷。

她从来不知道,一向温文尔雅的简文轩也会有这么暴戾狠辣的一面。

只是因为在不在意吧,一旦触动了他所在意的人,他也可以那么决绝。

238 成年的狼,是会咬人的

时如敏看着简文轩,听着简文轩的话,突然就冷笑了起来。

“是啊,可笑,确实可笑,我怎么会到了现在还在做白日梦呢,我早就知道,你简大少爷在意的一直都只有木庭筠一个而已,今天,即使是翻了个个,是她木庭筠要害我,你还是会一样护着她,对吗?”

时如敏看着简文轩,一瞬不移,等着他回答。

“筠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绝对不会像你这样恶毒。”简文轩看着时如敏,毫不犹豫地说道。

“对哦,我差点忘了,她木庭筠在你眼中神圣地就跟圣女一样,这样的人就算杀了人放了火,你也会在心里替她洗白的,根本不存在护着她不护着她。”

时如敏说着,一步一步向着简文轩走了过去,“但是简文轩,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这种样子像什么?她木庭筠又把你当什么?你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代替她找我算账?前男友?”

简文轩脸色微微一变。

时如敏的话就像一把尖刀一般刺进他的胸口。

是啊,现在的他,算什么?

他的这些呵护,对于木庭筠来说,又算什么?

自作多情吗?

“未婚夫为了前女友讨伐自己的未婚妻?简文轩,不得不说,你还真够厉害的。”

时如敏看着简文轩努力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时如敏,我这一辈子都只爱木庭筠,就算结了婚,也是如此。”

简文轩看着时如敏,凉薄地说道。

但是他这句话出口,一直在里面没出来的时丁圳是真的听不下去了。

“简文轩,你把我们时家当成什么了?把我时丁圳的女儿当成什么了?”

时丁圳一步步走出来,看向简文轩,目光如毒蛇一般,狠狠地盯着。

“你别忘了,你和时如敏的婚事,是你父亲简翰天上门来提的亲,是你简家想要跟我们时家结亲,不是我们时家想要贴着你们简家,”时丁圳说着,舒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我不管你心里有谁,不管你面对我女儿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至少,在表面上,你必须对我女儿客客气气的,不然我会让你知道,我们时家也不是吃素的,不会任由你简文轩来揉圆搓扁!”

时丁圳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气,此刻简文轩显然撞到他的枪口上了。

那么多的珠宝店被查封是小事,重要的是,这一切是总统下的令。

也就是说,原本被简翰天一手扶上位,对简翰天这个舅舅言听计从的小外甥此刻俨然已经长大成人了。

狼崽可以养,但是成年的狼,那是养不熟的,是会咬人的,而这一口,就咬在了他时丁圳的身上。

“时伯伯严重了,我简文轩人微言轻,如何能对你们偌大的时家产生什么影响,只是您如今护着的好女儿,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们时家付出惨痛的代价,”简文轩说着,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意,“我好心好意替时伯伯管教一下女儿,既然时伯伯不领情,那边算了。”

简文轩说着,便直接向外走去。

239 我们的对手是同一个

时丁圳看着简文轩的背影,气得不行,走到一旁,拿起手机,拨通了简翰天的电话,约了简翰天见面。

*

会所的包间中,时丁圳一个人坐着在喝着闷酒。

简翰天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时丁圳。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也不找人陪着?”简翰天依旧像往常一样,看着时丁圳打趣道。

时丁圳此刻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心思开玩笑,看向简翰天,“没心情。”

简翰天点头,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在时丁圳一旁坐了下来,拿过桌上的酒喝了起来。

“邱博远,你的好侄子,封了我旗下这么多珠宝店,这件事情你知道吧?”时丁圳喝了一口酒,然后看向身侧的简翰天,出声问道。

“知道。”对于这件事情,简翰天其实心里也很是不爽。

虽然这件事情不是直接对他下手,但是邱博远又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和时丁圳之间的关系呢,他这么做,等于是在告诉自己,现在的邱博远,现在东华国的总统,已经不是那个随他拿捏的毛头小子了。

他早就已经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现在拥护他的人远比拥护自己的人要多,所以他不再听他这个舅舅的了,不再听这个从枪林弹雨里扶他上位的舅舅的话了。

在知道时家珠宝店被封的消失,简翰天其实第一时间就给自己的妹妹,也就是邱博远的母亲简思贤打过电话了,但是得到的答复却是她不想参与到他们这些事情里面来了。

简翰天也是恨极了,但是帝王将相,自古便是这样的。

其实他也早就看出来了,邱博远这些年对自己的忍耐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所以他也一直没敢松懈,想要把大部分的势力掌握在自己手里。

但是显然,他低估了邱博远,他没想到,阎家会对邱博远死心塌地,以至于邱博远这么快就从他的掌控中脱离出来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时丁圳看着简翰天晦暗的表情,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简翰天听着时丁圳的问话,猛地灌了一杯酒,然后又把酒杯狠狠地摔了。

养个儿子满脑子只知道儿女私情,根本就不管这些事情,现在连侄子都开始反咬自己一口了,他此刻内心那种憋屈的感觉也已经到达临界点了。

“其实我们的对手是同一个,都是阎家,只要阎擎胥垮了,邱博远就等于少了最坚实的后盾,而你此刻所遭遇的这一切,说到底也是阎擎胥所为,所以……”

简翰天说着,眼神晦暗,如地府来的恶鬼一般。

“你什么意思?”

时丁圳神色也凝重了不少,看向简翰天问道。

“阎擎胥一直在暗中调查佟梓浩那个案子,此刻已经查到那颗纽扣的线索了。”简翰天靠在沙发上,看着时丁圳说道。

“纽扣?什么纽扣?”时丁圳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看向简翰天问道。

“就是上一次大宴的时候,我故意借着醉酒从宫秉存袖扣绞下来的,我让人放到了佟梓浩那个案件的档案袋隔层里,让那个自以为聪明的齐远明自己发现了,结果是,他真的没有让我失望。”

240 足以毁了他

“你的意思是?”时丁圳看着简翰天,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了。

如果阎擎胥内心最在意的事情,查到最后,发现害死佟梓浩的凶手竟然是宫秉存,或者说是宫秉存最心疼的外孙女木庭筠,那局面一定很好看。

“是,他不是很在意那个死丫头吗?那就看看,佟梓浩和那个死丫头在他心里到底哪一个更重要了,无论是哪一边更重要,都足以毁了他,”简翰天说着,看向时丁圳的眼神深沉了一些,“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沉下心来,静等时机,这段时间,你费心管好敏敏,我不想在他们的订婚宴之前再出现什么问题。”

“嗯,这个你放心,我就算是把她锁在家里,也不会让她乱来了。”

时丁圳在听到简翰天这一番话的时候,内心确实已经平静了不少了。

这两天阎擎胥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难堪,让自己成为了整个帝都的笑话,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这口气,他怎么能咽的下?

原本想着如果简翰天也没有办法,他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绝对不会让阎擎胥好过,但是如今,既然简翰天有这么周祥而又不费一兵一卒的办法,那他自然乐见其成。

*

原本这两天阎擎胥给木庭筠请了假,两个人难得有机会一起窝在家里,阎擎胥正准备好好享受一下这来之不易的二人世界,却被他们家申夫人的夺命连环call给彻底毁了。

自从木庭筠出事以后,他一直以木庭筠心情还没有恢复为理由,不愿意带着木庭筠回老宅去,但是今天,申夫人下了最后通牒了,他如果不带木庭筠回去,那她就来别墅了。

阎擎胥没办法,只能带木庭筠回去。

木庭筠倒是对回老宅一点都不反感,阎家的人并没有外界所传的那么清冷难以接近,相反她觉得每一个都恰到好处。

申夫人和阎雅舒她现在跟她们已经很亲了,真的就跟自己母亲和姐姐一般亲,而阎正康,和阎擎胥的两个哥哥,稳重大气,但是从来不曾有半分高傲,对她也是客气有加,所以她是真的还挺喜欢回老宅转转的。

那种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感觉其实还挺温馨的。

特别是此刻,自己跟阎擎胥之间那一触即破的暧昧关系,让她不由得想的有点多。

收拾好下楼的时候,阎擎胥已经站在楼梯口等着了,伸手,下意识地扣住木庭筠的手,十指紧扣。

木庭筠还没有完全消化自己跟阎擎胥如今的关系,手掌被他这样紧扣着,一颗心还是胡乱地跳着,根本无法安静下来。

跟着他坐上车,木庭筠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向阎擎胥,“三爷,我需要带点东西回老宅吗?每次都空手去感觉不太好,要不等下在超市旁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好。”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认真说道。

晚辈去见长辈,空着手确实显得没有礼貌,她也是刚刚突然想到这一点的。

241 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怎么突然要买东西带回去?”阎擎胥听着木庭筠说的话,嘴角扬起一丝笑容,问道。

“就是觉得空手去不太礼貌。”

木庭筠说着,下意识地低下了头,生怕阎擎胥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她会意识到这一点,或多或少,跟阎擎胥都有关系,因为阎擎胥,所以她更加在意阎家人对自己的看法。

但是此刻,她却怎么都不好意思承认这一点。

阎擎胥浅笑着,没有刻意去揭穿这个小丫头的心思,其实光是她能这么想,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好,我陪你去买。”阎擎胥伸手,轻轻揉了揉木庭筠的头发,柔声说道。

“嗯。”木庭筠见阎擎胥这么说,也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如果让她自己买的话,她还真的不知道该买什么好。

车子从别墅出来,向着闹市区开去,然后没多久,宋汇泽就将车子开进了一家连锁超市的地下停车场。

车门打开,阎擎胥带着木庭筠下了车,然后向着超市的电梯走去。

走进电梯,木庭筠下意识抬头看了阎擎胥一眼,正好对上了阎擎胥看过来的眼神,心口不由得一紧,急忙收回目光。

阎擎胥依旧看着她,她的一颦一笑此刻在阎擎胥的眼中都显得那么娇俏可爱。

阎擎胥舍不得移开目光,一直到电梯门打开,才扣着木庭筠的手,走出了电梯。

“三爷,我去推个推车过来。”走出电梯,木庭筠便轻声说道,然后想要挣开被阎擎胥紧扣着的手。

“我去推。”

阎擎胥说着,向着一旁的推车走去,然后很快就推了一辆走了回来。

木庭筠看着他推推车的样子,心中莫名就暖暖的。

两个人一起逛超市,一起推着推车在超市里兜来走去,这种感觉像极了小两口过日子的感觉。

木庭筠以前从来不敢想象阎擎胥推着推车逛超市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即便现在真的看到了,也依然觉得如做梦一般不可思议。

这个高高在上惯了的男人,竟然真的愿意陪着她这样逛超市,而即便是这样的他也依旧帅气得让人移不开双眼。

*

阎擎胥推着车,木庭筠在一旁跟着,两个人随意地说着话,阎擎胥又刻意地靠她很近,看上去确实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简单逛了一圈,阎擎胥就发现了,木庭筠有选择困难症,便笑着帮着她下决定。

木庭筠见阎擎胥这么善解人意,便甜甜地笑开了。

“你看看别人,都是男朋友推车,男朋友选东西,男朋友拿东西,而且他还是单手推着车,空出来的一只手还不忘牵着自己女朋友,像你呢,出来陪我逛一次超市好像就能要了命一样的,你摆个脸到底给谁看啊?”

不远处,一对正在买零食的小夫妻突然吵了起来,女人的声音很大,声声入耳,木庭筠看向被阎擎胥扣着的手,不由得红了脸。

“都说越是帅气的男人越靠谱,现在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当初还以为像你这样的男人会更疼老婆呢,现在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242 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丑呗?”男人本来就黑着一张脸,此刻听到被自己的老婆这么说,声音不由得也大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你看看人家男朋友,你们之间有可比性吗?”女人见男人的嗓门上来了,更气了,对着男人大声喊道。

“那你看看你呢,粗腰肥臀,你跟人家小姑娘就有可比性了?”

“你,你真是没良心,我现在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生了孩子,早知道,早知道……”

周围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女人觉得难堪,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哭着向外跑去。

男人叹了一口气,快步追了上去。

两人都走了,周围围观的人群便也渐渐地散了。

木庭筠依旧紧跟在阎擎胥的身侧,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慢慢地走着。

“在想什么?”

阎擎胥的声音传来,木庭筠才猛地回过神来,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没什么,就是想到妈妈了。”

她记得小时候,爸妈也是非常恩爱的,妈妈每次出门,爸爸都会恋恋不舍地送到门口,而爸爸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亲吻妈妈。

那时候,很多人羡慕妈妈,都羡慕她找了这么一个知冷知热体贴入微的老公。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的感情好似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

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好像一夕之间就能变成陌路人一样。

后来母亲生病以后,木振云的表现就越发明显了,有时候几个月都不会去看母亲一次,即便去了,也待不了几分钟就要走。

而每次他去过之后,宫觅容的情况反而会变的更差一些,所以到后来,外公外婆反而不许他去了。

木庭筠想着这些往事,再想起刚刚吵架的那对夫妻,不由得有些迷茫。

爱情走到最后,难道都会是这样的,最后都逃不脱喜新厌旧吗?

木庭筠正想着,突然感觉阎擎胥握着自己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

木庭筠急忙抬头,努力挤出一副没事的表情看向阎擎胥,“三爷,怎么了?”

“你现在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在我们身上发生,知道了吗?”

阎擎胥对上木庭筠的双眸,认真说道。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有些了解这个小丫头了,她刚刚看到那对夫妻吵架,又突然想到她妈妈,阎擎胥就大概猜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木庭筠显然没想到阎擎胥会对自己说这个,心里瞬间溢满了感动,脸上的笑容也从刚刚的假笑瞬间变暖。

“嗯,谢谢你,三爷。”

木庭筠低下头,甜甜说道。

她愿意去相信阎擎胥,如果现在就连这一份信任都没有了的话,那么他们之间,根本就连开始的必要都没有了,所以在阎擎胥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木庭筠突然就释然了。

两人逛完超市,结完账回到车上,阎擎胥下意识地伸手将木庭筠搂进了怀里,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话,“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243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嗯。”木庭筠轻轻地应着,乖乖地靠在阎擎胥的身上,抬头看着星空车顶,第一次发现,有些人给人的安全感是与生俱来的。

就像阎擎胥,只要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就能将她从阴霾中救赎出来,就能让她悬在半空中的心找到最踏实的温床。

木庭筠靠着阎擎胥,阎擎胥微微低着头,闻着她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一颗心难得地柔软起来。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愿意让一代霸王放弃一切,那大概就是心底那最柔软的一个人吧。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说又能说不是呢?

阎擎胥想着,更深地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木庭筠的发间。

木庭筠感觉到阎擎胥的动作,没有躲闪,依旧乖顺地靠在他的怀中。

车子开到大院门口,阎擎胥依旧带着木庭筠从大院门口就下了车,宋汇泽去停车之后,阎擎胥就扣着木庭筠的手,一步步向里走去。

道路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树遮天蔽日,给他们营造出了一方浪漫的天地。

走到快到正屋的时候,木庭筠下意识地从阎擎胥的手中抽回了手。

阎擎胥也没有拦着,只是眼底带着一丝浅浅的戏谑,看着小丫头秒红的脸,笑着压低声音,“你的脸比手更能出卖你。”

木庭筠听着阎擎胥的话,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

“三爷,我先进去了。”木庭筠说着,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快步向里走去。

阎擎胥便也笑着跟了上去。

“阎擎胥,你说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让筠筠自己走进来,这里面是不让车开进来了还是什么?有你这么喜欢折腾人的吗?”

申菱刚刚看到又是宋汇泽自己单独进来停车的时候就有些不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筠筠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他不但不好好安慰着,竟然还敢折腾她。

“她最近在屋子里待得多了,带她走走,活动一下。”阎擎胥看着申菱,一本正经回道。

面对阎擎胥这样的回答,申菱一下子找不到话回了,便也就索性不管他了,拉过木庭筠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今天老宅就只有阎正康和申菱在家,别人都没有回来,所以显得格外的静谧。

阎正康戴着眼镜在一旁看着历史传记类的书,见他们到了,便也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

“胥儿,跟我进来一下。”

阎正康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是显得很是严肃。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跟着阎正康走进书房,一颗心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怎么了,孩子?”申菱见木庭筠看着书房的方向,有些紧张的样子,出声问道。

木庭筠急忙收回目光看向申菱,“申奶奶,阎爷爷是不是要因为时家的事情责怪三爷了?”

木庭筠的眼中隐着担心问道。

阎擎胥对时家做的事情等于直接断了阎家和时家交好的可能性,而此刻阎正康找阎擎胥,木庭筠觉得这是最大的可能性,而且前两次回老宅,阎正康从未单独找过阎擎胥。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害得阎擎胥被阎正康责备,木庭筠就有些不安。

244 兔崽子,敢嘲笑你爹是吧?

“不会的,你阎爷爷一身傲骨,本来就对时家做的很多事情嗤之以鼻,只是现在年岁大了,不想给孩子们添麻烦,所以遇事能忍便忍了,如今是胥儿跟时家起了正面冲突,你阎爷爷大概只是想知道胥儿有没有周祥的计划了,或者是想帮忙出出主意,不会责备他的,你不用担心。”

申菱看着木庭筠,柔声安慰道。

木庭筠听着申菱这么说,一颗心才总算安了。

“其实胥儿这事做的确实大快人心,这时如敏动坏心思居然都敢动到你头上来了,不让他们付出点代价,他们还真是不知道轻重了,”申菱说得很是气愤。

这还好木庭筠没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今天就算胥儿不动手,我也没打算善罢甘休,”申菱说着,严厉的表情突然一变,有些可怜兮兮地看向木庭筠,“这个事情我都没敢跟你外公外婆提,提了吧怕他们担心,不提吧,又好像我故意瞒着一样。”

木庭筠看着申菱这一本正经纠结的样子,笑着看向她,“申奶奶,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还是不告诉外公外婆的好,要是被他们两个知道了,那就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对,你外公,那个宫老头子还真能搅得天下大乱,听你阎爷爷说,他年轻时候在部队里就是出了名的犟脾气,谁的面子都不给,那犟起来啊,真的是跟头牛一样,不过你外公年轻时候也是出了名的帅气,当时好多年轻小姑娘都想嫁进宫家去,你外公却是认准了你外婆,拖着他爸妈去提亲,这还真被他如愿以偿了。”

“原来是这样啊,”木庭筠听着申菱说着外公外婆年轻时候的事情,就好像能想象出你那个画面一样,“怪不得外婆说什么外公都听,外公是真的爱了外婆一辈子。”

“可不是嘛……”

申菱跟木庭筠聊起天来越发地觉得亲近了,两人时不时地有笑声穿过客厅,进入到书房里。

“你妈是真喜欢这个小丫头,你千万照顾好了,这样的事情,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了,知道吗?”阎正康听着申菱的笑声,表情柔和了一些,看向阎擎胥说道。

“嗯,不会再发生了。”

“听你妈说,你答应她,今年过年前会给她带个儿媳妇回来?”阎正康抽了口烟,看着阎擎胥问道。

阎擎胥微微蹙眉,他什么时候答应过了?

“没有。”

“你也快三十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大哥都会打酱油了,你就真的不考虑一下这些事情?”

“还早,我想找个比我小个十来岁的,所以我还在等她长大。”阎擎胥半开玩笑地说道。

“兔崽子,敢嘲笑你爹是吧?”阎正康听着阎擎胥的话,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比申菱大很多,说着,一副要上前揍他的样子。

“爸,我真没有这个意思。”阎擎胥看着阎正康那个样子,浅笑着解释道。

“反正我不管,到时候你自己跟你妈解释去。”

阎正康说着,推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245 三爷居然还有秘密基地?

中午吃过午饭之后,申菱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让木庭筠走,说是跟木庭筠还没有聊够呢,要让木庭筠在老宅住一晚,木庭筠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留了下来。

晚上吃过晚饭之后,木庭筠陪着申菱又聊了一会。

申菱和阎正康睡觉早,在叮嘱了木庭筠和阎擎胥早点休息之后,申菱便去休息了。

他们休息之后,客厅里就只剩下了木庭筠和阎擎胥两个人。

阎擎胥坐在一旁看书,木庭筠便拿着遥控器随意地找着电视看,其实心思根本就不在电视上,只是为了缓解尴尬,拿着遥控器胡乱地按着。

“没有想看的?”

在木庭筠按了一个轮回之后,阎擎胥抬起头看向木庭筠,出声问道。

“嗯,三爷,我也去休息了,您早点睡。”

木庭筠说着,干脆把电视关了,放下遥控器就转身准备上楼。

刚站起身,手腕就被阎擎胥扣住了,“还早,陪我会。”

现在才八点半,阎擎胥知道,木庭筠就算上了楼也不会乖乖去睡觉,那还不如让她多陪自己一会。

木庭筠便又乖乖地坐了下来,看向阎擎胥。

阎擎胥放下手里的书,拉起木庭筠,“走,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能让阎擎胥这么神秘兮兮要带自己去的地方,肯定不一般吧。

木庭筠一边问着,一边跟着阎擎胥向外走去。

阎擎胥回头,对着木庭筠浅浅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木庭筠微微挑眉。

玩神秘?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阎擎胥吗?

天色已经黑透,月光洒在大院的内部道路上,带起一层如玉般莹白的光芒。

木庭筠跟着阎擎胥向前走着,这一刻才发现大院远比她想的还要大。

大院后面靠着一座山,山脚下,有一个竹子搭建起来的屋子,很是复古,远远看去,整个屋子在月光下发出荧荧的光亮,美不胜收。

“哇,那是什么?”

木庭筠远远地看着,惊叹出声。

“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阎擎胥看着木庭筠一本正经地说道。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么高冷的阎三爷小时候居然也会有秘密基地。

“那边路不好走,我抱你过去。”

阎擎胥说着,微微弯腰,将木庭筠抱了起来。

木庭筠轻呼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地环上了阎擎胥的脖子。

阎擎胥抱着木庭筠,小心翼翼地向着那个竹屋走去,走得近了,木庭筠才发现那个竹屋发出的荧光是因为有成百上千只萤火虫一起萦绕飞舞而营造出来的光亮。

到了竹屋面前,阎擎胥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木庭筠放了下来,轻轻推开竹屋的门,“要进来看看吗?”

“嗯。”木庭筠应着,跟着阎擎胥走了进去。

阎擎胥走到一侧的角落,点燃了蜡烛,竹屋瞬间就亮堂了起来。

木庭筠借着烛光四下看了一眼,才发现竹屋里摆了几件小物件,很多看上去都已经有些年头了,还有一张竹榻,整个环境看着很空灵,仿若仙境。

246 一吻千年

“那时候无意中发现这个地方总是有大量的萤火虫飞舞,我就经常盯着它们看,看久了,好似就能忘了许多烦恼,可以不在意父亲常年不在家,可以不在意外人说的母亲和父亲之间的那些闲言碎语,时间久了,这就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于有烦恼不再向人倾诉,而是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看着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发呆。”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柔声地说着往事,情绪却没有什么起伏,也不会因为回忆起往事而有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情绪。

竹屋的门开着,没一会,屋子里就飞进来了好多的萤火虫,烛光映衬着荧光,美的像个梦一样。

木庭筠抬头看向阎擎胥,烛光下的他看上去那么柔和。

褪去了白日里的清冷和生人勿近的气息之后,木庭筠没有想到阎擎胥也会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是啊,他也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是有就会有烦忧苦恼,他也不例外。

就像他说的,他只是习惯了将所有的一切都自己藏着,自己扛着而已。

木庭筠看着烛光下的阎擎胥,暖黄色的光晕下,他俊美如神袛,美好地有些虚无缥缈。

木庭筠看着这样的阎擎胥,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了阎擎胥的手,紧紧地攥着。

木庭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就是突然很想感受到他是真实存在的,很想将他的手紧攥在自己的手里。

阎擎胥低头看向木庭筠。

她的发梢上停着一只萤火虫,阎擎胥伸手,轻轻拢起她的头发,别到了她的耳后,那只萤火虫感觉到发丝的震动,震动着双翅,缓缓飞了起来。

“三爷……”

阎擎胥的一只手拢在自己脸庞上,手心微凉,让木庭筠忍不住伸手轻抚上他的手背。

阎擎胥低头,轻轻靠近,木庭筠没有躲闪,只是这么看着阎擎胥越靠越近,感受着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颊越来越滚烫。

“闭上眼睛。”阎擎胥声音沙哑而性感,在她耳畔轻轻响起。

木庭筠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阎擎胥微凉的唇瓣紧贴上她的。

即使知道他是要吻自己,但是双唇接触的那一刻,木庭筠还是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阎擎胥很温柔,浅浅地吻着,然后轻轻含着着她的唇瓣,轻轻地碾过,反复地轻咬着。

被他含住的唇瓣酥痒难耐,那种酥麻的感觉顺着唇瓣,一路蔓延到了心脏,到最后蔓延全身。

阎擎胥感觉她的身子越来越软,紧紧扣着她,将她紧贴着自己,原本拢在她脸庞的大掌探到她腰后侧,轻轻一带,将她整个身子扣入怀中,这才轻轻挑开她的贝齿,舌尖深入,柔柔地去纠缠她的。

木庭筠紧靠在阎擎胥身上,随着他炽热的吻,身子变得滚烫,整个人除了紧紧依附在他身上,什么都做不了。

周围萤火虫层层飞舞,竹屋中央,两人紧紧相拥,深深纠缠,一吻千年。

247 他要订婚了,你知道吗?

木庭筠不知道那个吻持续了多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主屋,怎么回的自己房间。

那个吻深深浅浅的,一直在脑海中回荡,纠缠着她,让她根本没有精力去做别的事情,一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她才仿佛刚从那个迤逦的梦境中幡然醒来。

“小甜。”木庭筠接起电话。

“筠筠,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里?”

戚晓甜的声音透着紧张和担忧,木庭筠并没有告诉戚晓甜自己差点出事的事情,就是怕她会担心。

“我在阎家老宅,怎么啦小甜?”

“那个时如敏,她怎么这么恶心,一个姑娘家家居然这么恶毒,气死我了。”电话那边,戚晓甜显然气得不轻。

“我没事,真的没事,现在她应该比我难过多了,倒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是,是……”

“是什么?小甜?嗯?”

木庭筠一听到戚晓甜支支吾吾的,就觉得肯定有问题。

“是,哎哟,我就是听别人说的嘛。”

“小甜,你撒谎的时候为什么总是这么明显,根本一点都骗不了人。”木庭筠无情地揭穿了戚晓甜。

“好啦,是简文轩告诉我的,他怕你情绪不稳定,不敢轻易打扰你,就打听到了我的住处,找我问了你的情况,反正就是让我帮忙多照顾照顾你,如果发现你情绪不对劲,就赶紧告诉他之类的……”

电话那边,戚晓甜知道自己是瞒不过木庭筠的,便索性坦白了。

木庭筠捏着手机,一时有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现在她最怕面对的人就是简文轩了。

当一切真相都大白之后,木庭筠对于简文轩早就没了半分的恨意了,尤其是现在,在确定了自己对阎擎胥的感情之后,对于简文轩的每一丝关怀,她都只会感觉到慌乱无措。

现在的简文轩和三年前那个阳光而又开朗的他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他苍白而又脆弱,脆弱地让她甚至不敢贸然推开他对自己的好意,生怕刺激到他,生怕他再掉入到依靠毒品自我麻醉的生活里。

“筠筠,你没事吧?”

戚晓甜等了一会,见木庭筠不说话,出声问道。

“没事,我没事,你见到简文轩的时候,他还好吗?”

“看着还行,就是像你说的那样,脸色一直都苍白的吓人,时不时会咳嗽两下,身子好像是真的伤到了。”

木庭筠和戚晓甜之间是无话不谈的,戚晓甜现在愿意见简文轩也是因为知道了那三年的真相,知道他不是故意丢下木庭筠不管的。

如今既然连木庭筠都不恨了,那她自然也没什么好恨的了。

“嗯,小甜,谢谢你告诉我。”木庭筠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筠筠,他跟时如敏要订婚了,你知道吗?”

戚晓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如果木庭筠不知道的话,提前知道总比到时候猝然间收到通知要好得多。

“嗯。”这场订婚宴很早之前就有请帖发到别墅了,木庭筠自然是知道的。

248 我成三爷的忠粉了

“那,你还好吗?”戚晓甜最关心的还是木庭筠的感受。

“我很好,我就是一想到三年前的他,再看到现在的他,有些感慨,三年的时间,原来真的可以把那么阳光的一个人彻底拖进阴霾里,”木庭筠说着,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如果他和时如敏是真的相爱,那我自然是祝福的,可是时如敏这个人,我就怕他们真的在一起以后,简文轩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这些话都是木庭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这些想法,除了戚晓甜和郝元毓她是不会跟别人去说的。

对于简文轩,她确实不爱了,可是却依旧发自内心的希望他能过得好,他能一辈子幸福无虞,可是时如敏,她真的不觉得她能给简文轩一个安稳幸福的家。

“筠筠,他是成年人,他也有能力对他自己的生活负责,如果他不愿意娶,没人勉强的了他,知道吗?现在既然他选择了娶时如敏,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想法,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去想太多,好吗?”

戚晓甜见过简文轩,她能感觉的到简文轩心里还是深爱着木庭筠的,但是简家太复杂了,戚晓甜不希望木庭筠受到任何伤害,现在既然木庭筠已经从过去的感情中走出来了,已经不喜欢简文轩了,她就不希望木庭筠再被过去牵绊住。

“嗯。”木庭筠应着,努力不去想太多。

“话说你现在住在老宅?你跟你家三爷进展得怎么样了?”戚晓甜话风一转,开始八卦道。

“我,也没怎样……”一提到三爷,木庭筠就想起刚刚那个吻,脸上就开始烧了起来。

“你确定没怎样?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你脸红了。”戚晓甜太了解木庭筠了,听着木庭筠那瞬间就软下去了的声音,笑着说道。

“我,小甜,你说像阎擎胥这样的人,真的会有可能喜欢上我吗?我真的觉得太不真实了。”木庭筠微微蹙着眉说道。

“当然会啊,你那么漂亮,又那么优秀,他喜欢上你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好嘛,快快快,从实招来,你们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他跟你表白了?他到底做了什么都让你生出这种感觉来了,快说快说。”

电话那边的戚晓甜发觉有猛料,就开始疯狂挖掘。

木庭筠便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大概跟戚晓甜说了一遍,说完之后,电话那边就彻底炸锅了。

“哇,三爷就是三爷,这样太帅了,木庭筠,我受不了了,我开始嫉妒你了。”戚晓甜抱着手机,夸张得喊道。

“你小声点,小心邻居来敲你的门。”木庭筠差点被戚晓甜那突然爆发的大嗓门震破耳膜,揉了一下耳朵,回道。

“不怕,我必须发泄一样,三爷太帅了,我成了他的忠粉了。”

“戚晓甜,你……”

木庭筠刚想再说些什么,门口想起了敲门声。

“小甜,等下,我先不跟你说了。”

“木庭筠,是不是阎擎胥来找你了,这个点,啧啧啧,明天记得自己来汇报,等你哦。”戚晓甜说着,便挂了电话。

249 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保护好自己

木庭筠听着戚晓甜的话,无奈地笑了。

这个丫头还真是,从第一天认识到现在,一点都没有变过,永远都是大大咧咧的。

在木庭筠的感觉中,这个丫头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好像从来都不会因为什么事情真的伤心,只是后来木庭筠才知道,一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人真的伤心欲绝的时候有多让人心疼,那是一种从眼里到心底都盛满绝望的感觉。

*

木庭筠打开门,阎擎胥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睡袍,站在门口,头发未干,还在滴着水。

“三爷,有事吗?”木庭筠一抬头就看到了阎擎胥微敞的领口处,诱人的胸肌,急急地移开了视线。

“我不常回来住,所以老宅只有这一件睡衣,我穿上以后才发现这边裂开了,想问下你,会缝吗?”

木庭筠顺着阎擎胥指的方向,确实有个地方裂开了一条小口子,但是在木庭筠的眼中,那种程度的小裂口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睡衣而已啊?

不过像阎擎胥这种这么非正常的存在,对这些小地方特别在意也不是没可能的。

所以木庭筠很快就压下了心里的吐槽,“会是会,可是,三爷,您是准备穿着让我缝吗?”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出声问道。

这衣服穿在他身上,自己如果要缝的话,那双手肯定要在衣服两侧,也就是说另一只不是得探到他衣服里面去?

木庭筠一想到这个场景就觉得,嗯,肯定不行,要是自己一紧张,一不小心扎到他,那就不好了。

“穿着不好缝?”阎擎胥低头看向木庭筠,一本正经问道。

“嗯,会不太好缝,要不三爷……”

木庭筠原本想说,要不三爷您回去换件衣服再把睡袍拿过来,可是木庭筠话还没说,眼睛就直了,因为阎擎胥正在当着她的面,把睡袍脱下来。

“三,三爷……”木庭筠几乎下意识地上前,制止了阎擎胥的动作,手甚至都忍不住带着一丝颤抖。

“三爷,”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您不用脱了,穿着,穿着也可以缝。”

“你确定?”阎擎胥噙着笑低头看下木庭筠,出声问道。

“嗯,我确定。”木庭筠急忙点头。

“好。”

阎擎胥应着,就在木庭筠的床边沿上坐了下来,看向木庭筠,“那麻烦你了。”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坐在自己床上,只觉得那种感觉暧昧得都有点过了,急忙偏过头,“我找一下针线,我记得好像看到有的。”

这个房间她是临时住的,里面东西很全,但是她并不熟悉,所以一下子也找不到。

“我不急,你慢慢找。”阎擎胥好整以暇地看着木庭筠翻找东西的样子,开口道,“那个叫赵雨灵的,你以后防着她一点。”

“赵雨灵?”木庭筠刚找到针线,转身看向阎擎胥问道。

“嗯,她心术不正,能利用的也就是你对她没什么防范之心,只要你多防范一些,她是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阎擎胥说着,认真看向木庭筠,“所以,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保护好自己,好吗?”

250 专心点

“嗯。”木庭筠乖乖应道,拿着针线缓步向着阎擎胥走去。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赵雨灵,因为所有行程的安排,包括最后的那个餐厅,都是赵雨灵发给自己的,所以预约的时候,上面是赵雨灵的名字,并不是她木庭筠的。

可是很显然,时如敏安排的那些人是早就知道自己要过去的,是早就等在那里的。

也就是说,早就有人通知了时如敏,当天晚上自己是要过去的。

那么,除了赵雨灵,就没有人能够提前将这一切地安排得这么好了。

原本心中其实对于赵雨灵就已经有些戒备之心了,现在阎擎胥一提,木庭筠就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了。

对于朋友,木庭筠一直都是真心相交的,如果觉得这个人能成为自己的朋友,她就会用心去帮她,之前对于赵雨灵就是这样,所以当赵雨灵哭着求自己帮忙的时候,木庭筠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但是同时,她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把她归为朋友这个类别。

木庭筠想着,拿着针线,在阎擎胥面前坐了下来。

“专心点。”阎擎胥看着她举着根针发呆,不由得出声道。

“好。”木庭筠急忙回神,看向阎擎胥。

这不看还好,一看,双脸立刻又烧了起来。

因为要方便木庭筠缝补,所以此刻,阎擎胥已经解开了睡袍的系带,睡袍敞开,精瘦的胸膛和标准的八块腹肌无遮无拦地出现在了木庭筠的视线中,大刺刺,直辣辣,让人脸红心跳。

“嗯?”

阎擎胥见她红着脸僵着身子不动,浅笑着出声,“不好缝?”

“没,没有。”木庭筠咽了口口水,努力不去看他那过分诱人的腹肌,右手伸进浴袍内侧,开始专心缝补。

她的手软糯若无骨,因为缝补带起轻微的动作,在他腰侧来回摩擦,几乎要在那里燃起火花一般。

阎擎胥身子微微紧绷,看着小丫头认真的模样,心中再也没有调笑她的心思了。

肌肤之亲果然容易擦出要命的火花,阎擎胥觉得再这么下去,容易走火。

阎擎胥伸手一把握住木庭筠的手,木庭筠的动作瞬间顿住,头却依旧低着,不敢抬头看向他,“三爷,怎,怎么了?”

声音因为紧张,微微打着颤。

“缝好了吗?”阎擎胥的声音带着的喑哑,压低着问道。

“快,快好了。”木庭筠轻轻动了动手,想要从阎擎胥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发现阎擎胥依旧紧紧地扣着自己的手。

“三爷,这样我没法缝了。”木庭筠看着阎擎胥的手,感觉着他手心的灼烫,小声嘟囔。

阎擎胥这才轻轻松开了手。

重获自由,木庭筠轻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重新认真缝了起来。

裂开的口子不大,所以还差一点点就能缝好了。

木庭筠加快了速度,缝好之后,刚准备拿剪刀把线剪了,就感觉到脖子痒痒的。

251 怎么都说不清了

木庭筠整个身子顿时绷紧,握在手里的剪刀下意识地紧抓着,却一下子不敢动手去剪。

阎擎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伏低了身子,此刻灼热的气息轻吐在她的脖颈之上,酥酥痒痒的,让人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怎么不动了?嗯?”

阎擎胥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又偏偏靠木庭筠极近,近的他每说一个字都能带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没,没有,我只是看一下缝的怎么样。”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说道。

“哦?我看看。”

阎擎胥说着,继续弯腰,脸颊紧贴着木庭筠的脸颊擦过。

木庭筠只觉得那一瞬间,自己几乎就找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阎擎胥却很淡定,看着木庭筠缝过的地方,浅浅地笑着,“有点丑,第一次缝?”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睡袍上那皱起来的一坨,有些讪讪的,“嗯,以前看小甜缝过,看着挺简单的,没想到实际操作起来却并不简单。”

现在这个睡袍上的这一坨看起来好像比不缝还难受些,不缝的话至少还不会膈人,现在这个么,还真不好说。

“嗯,看着好像有些影响睡眠。”阎擎胥看着木庭筠缝补过的地方,打趣说道。

“三爷,要不您问阎爷爷借一件睡袍穿吧。”木庭筠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现在就算自己把这一坨给拆开了重新缝估计结果还是一样的,所以木庭筠想了想,只能这么提议道。

“想推卸责任了?”阎擎胥扣住木庭筠的手,将她拉着站起来,然后轻轻一带,木庭筠就跌坐在了他的大腿之上。

阎擎胥的睡袍依旧敞开着,木庭筠这么坐着,半边身子等于直接紧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却被阎擎胥一把拉住了。

木庭筠刚想再站起身,就听到外面响起轻轻叩门的声音。

“筠筠,你在吗?睡了吗?”是阎雅舒的声音。

“雅舒姐?”木庭筠带着诧异出声。

“是我,筠筠,开下门。”阎雅舒家住的离老宅很近,刚刚听秦卉说木庭筠回了老宅了,便急忙过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喜欢木庭筠,很喜欢跟她聊天。

自从佟梓浩的事情之后,阎雅舒一直将自己封闭得死死的,却无意间被木庭筠撞破了一点,在他几乎被悲伤溺死的瞬间,让她能够缓一口气。

也许对于木庭筠的好感就是那时候来的吧,这个小丫头,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阎雅舒才敢短暂地让自己忘记一切,敢让自己开心一点。

木庭筠听着阎雅舒的声音,刚想站起身,却发现腰间不知道何时搭上来了一双宽大的手,将她紧紧地扣着,让她无法动弹。

“三爷……”木庭筠隔着单薄的衣服布料,感觉着阎擎胥手掌那异常的灼热,带着颤音轻声道。

阎雅舒此刻就在门口,要是被她看到阎擎胥穿着睡袍在自己房间里,那不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252 趁火打劫的三爷

木庭筠想着,脸颊顿时爆红。

“三爷,雅舒姐在门口。”木庭筠压低声音说道,生怕门口的阎雅舒听到什么。

“嗯,我听到了,”阎擎胥说着,却并没有要松开木庭筠的意思。

“您能松开我吗?我得去开门。”木庭筠见阎擎胥这般反应,只能再次开口道。

阎擎胥听着木庭筠的话,眼底的笑意漾漾地溢开。

“想我松开你?”阎擎胥的双手依旧扣在她的腰上,唇瓣却紧靠在她的耳畔,低低问道。

“嗯。”

木庭筠感觉自己的脸颊红的在滴血,却不敢乱动,怕他再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

“亲我一口,”阎擎胥看着木庭筠,突然无赖一般地说道,然后低头看向木庭筠的双眼,“亲我一口,我就松开你。”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一脸惊愕。

这个不要脸的老男人,居然在这种时候威胁自己。

“嗯?”阎擎胥见她看着自己没有动作,双手又用了些力,将她更紧地压进自己怀里。

“筠筠?你怎么啦?没事吧?”

门口阎雅舒等了一会却没等到木庭筠开门,有些担心,不由得再次出声问道。

“雅舒姐,我马上来。”木庭筠一颗心跳得慌乱不堪。

这种感觉就好像偷情被人当场逮住了一样。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那灼灼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亲了上去。

原本只是想轻轻地亲一下就松开的,可是双唇接触的一瞬间,后脑却被阎擎胥扣住。

原本的主动瞬间化为被动,阎擎胥毫不客气地加深了这个吻。

但是并没有占据很长的时间,浅尝辄止,然后松开了她。

木庭筠此刻已经没有时间慌乱了,看着阎擎胥系好睡袍的带子就走向门口去开门,木庭筠觉得自己就像被雷劈了一般。

“三爷,不可以。”

好不容易缓过来,木庭筠一把上前抓住了阎擎胥的胳膊,轻声惊呼。

“没事的,”阎擎胥俯身,凑到她耳旁,“只是你现在的样子太诱人,可能会让她乱想。”

木庭筠听着阎擎胥的话,努力在平复的心情再次被激起千层浪。

还没来得及缓和一下阎擎胥的话带来的冲击感,木庭筠就看到房门已经被打开了。

阎雅舒看着阎擎胥出现在自己面前,惊得整个人站在原地,好一会都缓步过来。

“你们聊。”

一直到阎擎胥出声,阎雅舒才瞬间回神,“三,三叔。”

“嗯,筠筠这段时间容易做噩梦,你陪陪她也好。”阎擎胥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却又好似极度合理地说明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一样。

而且显然,阎雅舒是相信的。

“筠筠,你没事吧?”等阎擎胥走了以后,阎雅舒这才看向木庭筠,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没事。”木庭筠看阎雅舒好似是相信了阎擎胥的话了,松了口气。

“那个时如敏小小年纪的,真没想到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阎雅舒说着,拉着木庭筠的手,坐了下来,“还好你没事,我听说奶奶都气炸了。”

253 你这反应是心里有人了吧

阎雅舒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想过来跟木庭筠聊聊天,看看木庭筠心情怎么样,顺便也让自己暂时放下心底那深沉的痛苦,还有就是顺便八卦一下。

“筠筠,你跟那个莫夜安真的不认识?”两人此刻已经将聊天场地从房间转移到了木庭筠房间的阳台上,阎雅舒也已经去楼下取了一瓶酒过来了,两人喝着酒,聊得很是开怀。

有些人就是这样,会给你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真的不认识。”木庭筠喝了一口酒,仔细地想了一下之后,看向阎雅舒,很认真地摇头回道。

“那就奇怪了。”阎雅舒双眉轻蹙着,好似有些想不通。

“什么奇怪了?”木庭筠放下酒杯,看向阎雅舒,认真问道。

“据说时家旗下所有珠宝店被封,莫夜安好像也参与到了里面,那个暗中给宋汇泽送消息的人,好像就是莫夜安的人,而且今天莫夜安在接受帝都电视台的采访时居然直言说他这辈子都不会跟时瑞集团合作,”

阎雅舒说着,稍微有些激动,“你知道他现在在帝都的影响力吗?他这句话一出口,等于把时家再次推上了风口浪尖,”阎雅舒说着,一把抓住了木庭筠放在桌上的手,“但是,筠筠你想啊,他是个商人哎,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哎,他总不能是为了正义感才说出这番话来得罪时家的吧?”

木庭筠听着阎雅舒说的话,跟着微微蹙眉,“可能他跟时家本来就有仇吧,只是借着这次机会再踩时家一脚吧。”

木庭筠看着阎雅舒说道。

她是真的不认识莫夜安,而且以那天相亲的场景来看,莫夜安应该也是不认识自己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阎雅舒看向木庭筠,“如果他真的是为了你呢?你会不会考虑他?”

阎雅舒看着木庭筠,一本正经问道,“相信姐姐的眼光,他真的很不错,黄金单身贵族,绝对的。”

木庭筠听着阎雅舒的话,急忙摇头,“雅舒姐,我,我跟他不合适,我对他也没感觉,你千万别去跟申奶奶说啊。”

“筠筠,看你这反应,你该不会心里有人了吧?”阎雅舒狐疑地挑眉,说着拖着椅子坐到了她的身边,“一口回绝,连考虑都不考虑?”

“我,我没有。”木庭筠急忙否认,脸上原本因为喝酒而带起的微红此刻也已经变成了深红色了。

阎雅舒看着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绝对是心里有人了,但是又看她死活不肯说,只以为她心里真的还藏着简文轩,生怕戳到了她的痛处,所以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了,而是自己转移了话题。

两个人又聊了好一会,阎雅舒喝了不少酒,最后干脆就直接住在了这里,跟木庭筠挤在一张床上。

第二天阎雅舒起床的时候,木庭筠也刚醒来。

阎雅舒睁眼看到木庭筠那纯粹干净的笑脸,心口升起一股暖意。

一整年了,她已经一整年没有过这种一觉睡到早上的感觉了,她几乎快要原来一觉睡到早上是这么地轻松,这么地带有生机。

254 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们?

木庭筠和阎雅舒洗漱完下楼的时候,阎擎胥正和申菱站在后面的花园中聊天,听到他们的声音,申菱便站起身,走进了屋子。

“奶奶。”

“申奶奶。”

两人看到申菱,一起打招呼。

申菱显然心情不错,脸上满是阳光的笑容,上前看向阎雅舒,“雅舒昨晚过来的?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丫头好的都可以穿一条裤子喽。”

“奶奶说的没错,我们就是这么好,从现在起在我眼中她就是我的亲妹妹了。”阎雅舒说着,一把挽住木庭筠,那样子,是真把木庭筠当成妹妹来看了。

阎擎胥才从院子里进来,听到阎雅舒那句话,不由得微微地眯起眼,看向了那个小丫头。

看着那小丫头明显的做贼心虚的样子,阎擎胥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还真是一个藏不太住心事的小丫头。

“哈哈哈,看到你们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申菱笑着说道,“快过来一起吃早饭吧,筠筠吃完早饭要去学校吗?还是再在家歇几天?”

“申奶奶,我等下就去学校了,我没什么事,不需要休息了。”木庭筠跟着她们在餐桌前落座,浅笑着回道。

“真的没事了吗?不要勉强自己哦,要不申奶奶下午带你出去玩玩?”申菱看着木庭筠一本正经问道。

“申奶奶,我真的没事了。”木庭筠知道申菱是好意,但是她真的觉得自己没什么事,也不想老是请假,所以还是谢绝了申菱。

“那你自己注意,有事给我或者给胥儿打电话都行。”

“嗯嗯。”木庭筠急忙应声答应。

吃完早饭之后,阎雅舒留在老宅帮着申菱收回后院的花草,阎擎胥便送木庭筠去学校。

“昨天晚上跟雅舒都聊了些什么?”

车子驶出大院,阎擎胥才看向木庭筠,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聊什么,就家长里短的,三爷不会有兴趣的。”

“是吗。”阎擎胥浅浅回着,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

其实吧,房间是有隔音的,可是阳台和阳台之间嘛,这个隔音可以忽略不计的。

昨天木庭筠和阎雅舒聊得很晚,而那些聊天的内容几乎尽数落入了阎擎胥的耳中,特别是当阎雅舒极力向木庭筠推荐莫夜安的那一段。

阎擎胥不得不承认,在等木庭筠答案的时候,他竟然第一次有了紧张的感觉,第一次担心那个小丫头会不会犹豫,会不会真的对莫夜安另眼相待。

还好,她并没有。

阎擎胥想着,伸手,将木庭筠搂入怀中,“准备什么告诉他们?”

阎擎胥轻声问着,将下巴柔柔地搁在她的头顶。

如果不是担心现在公布宫老爷子和宫老夫人极力反对,直接来个棒打鸳鸯的话,阎擎胥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昭告天下木庭筠是他阎擎胥的女人。

可是现在,他必须隐忍,先一点点试探自己父母的态度,然后再去试探宫家老两口的态度,对于这份感情,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不想木庭筠承受哪怕一点点的不愉快。

255 你糟蹋了我的信任

“告诉,什么?”

因为阎擎胥的姿势,木庭筠不敢乱动,看不到阎擎胥的表情,她就无法确定阎擎胥所说的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没什么,”阎擎胥说着,在她头顶轻轻吻了一下,“我不在身边的时候,记得保护好自己,记住了吗?”

“嗯。”木庭筠乖乖应声,然后安静地靠在阎擎胥的怀中。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幸福可以很简单,就像现在这样,靠在他的怀中,即便两人都一句话都不说,却依旧可以让人觉得难得地充实和欢快。

这种简单而又安静的气氛一直维持到了车子在学校面前停了下来。

木庭筠跟阎擎胥打过招呼之后,便转身进了校园。

赵雨灵看到木庭筠走进教室的那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

事情失败的消息她从别人那里大概听说了,她原本以为时如敏,时家的女儿,帝都四大家族之一,应该是稳得不能再稳的靠山了,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第一回合的较量时如敏居然就输了,而且还输的这么惨烈。

知道时如敏现在不好过,赵雨灵也不敢联系时如敏问具体的情况,这两天木庭筠也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人来找过自己麻烦,赵雨灵就安慰自己,这件事情自己应该没有暴露。

但是当真的再次看到木庭筠的时候,赵雨灵发现自己还是有些慌张的。

如果以前她一直不愿意相信木庭筠出生远比自己想象地要好,那么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她也只能相信了。

连时如敏都对付不了她,那自己在她面前还能算的了什么?

赵雨灵想着,急忙装作没事人一样,伸手对着木庭筠招了招手。

木庭筠看了一眼赵雨灵,微微蹙眉,想起阎擎胥的话,还是没有像以前一样坐到她身边去,而是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赵雨灵看着木庭筠的反应,心口一闷,心里不由得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难道木庭筠已经知道了?

难道时如敏把自己出卖了?

那木庭筠会对付她吗?

赵雨灵越想越慌乱,一整节都有些魂不附体,脑海中充斥着这些想法。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赵雨灵坐不住了,走到木庭筠身边。

“筠筠,你怎么了?我给你留了位置了,你怎么不过来坐?”赵雨灵看着木庭筠可怜巴巴地问道。

木庭筠抬头,看向赵雨灵,几乎没有任何意外地对上了她楚楚可怜的眼神。

“雨灵,我一直都没问你,叔叔得的是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要不我找时间陪你去看看叔叔吧?”

木庭筠看向赵雨灵,一本正经地问道。

“我,我爸爸他,他好,好多了,已经,已经回家了,不住院了,筠筠,谢谢你的关心,我家离帝都太远了,你就不用特意跑一趟了。”

赵雨灵对上木庭筠那明显带着审视的目光,回道。

“这样啊,”木庭筠笑着看向赵雨灵,“雨灵,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还是觉得我把你当朋友,你可以随意地糟蹋我的信任了?”

256 那你不如证明一下你自己

“筠筠,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啊,我怎么会骗你?”尽管慌张,但是赵雨灵还是努力在辩解。

“好,既然你没有骗我,那你不如证明一下自己,让我安心一些,你爸爸住院什么的总有病历吧,或者医院的收费记录都行,你随便找一样给我看,实在没有,照片也行,证明你这两天真的是在医院陪你父亲。”木庭筠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看向赵雨灵,认真说道。

如果她

“筠筠,你这是在怀疑我吗?”赵雨灵听着木庭筠的话,眼泪瞬间滚落,看着木庭筠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个样子,就像木庭筠怎么欺负她了一样。

木庭筠拿过一包纸巾,递到了赵雨灵的手中。

“赵雨灵,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所有问题,只要你一哭就能解决问题的,”木庭筠说着,眼底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了,“我曾经觉得你单纯简单,真心想把你当朋友,无条件地信任你,可是你却糟蹋了我对你的信任,所以从现在开始,请你离我远远的。”

赵雨灵看着木庭筠那决绝的样子,心情一时之间很是复杂,想要再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这时,上课铃声响起了,赵雨灵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木庭筠说的那番话其实还是挺决绝的,就是因为决绝,又是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所以赵雨灵总觉得现在周围的同学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异样,那种异样就好似嫌弃中夹杂着鄙视的感觉一般。

赵雨灵原本就是比较敏感的那种性格,现在更是觉得周围每一个人都是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只要谁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地看向她,都会让她觉得如坐针毡。

在这样的煎熬之下,赵雨灵对于木庭筠就越发没有好感了,原本还想着如果木庭筠不计较的话,她还能和木庭筠和好如初,结果在这样一番的心理感受之后,赵雨灵也不想再去跟木庭筠和解了,甚至对于木庭筠的憎恶比原来还要更加强烈了一些。

有些人总是会这样,明明是自己有错,却总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别人造成的,连自己犯下的错误,都是别人逼的,而赵雨灵,显然就是这样的性格。

“庭筠,你跟赵雨灵,你们怎么啦?”

课上到一半,老师有事出去了一下,让大家随意搭配练一下口语,坐在木庭筠旁边的一个女生便立马凑了上来,看着木庭筠问道。

“没什么,性格不合。”木庭筠不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也不喜欢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随意地说给别人听,更何况身边的这个女生她并不熟,所以只是随口回了一句。

也许是自己一开始交到的两个朋友都太好了,以至于她一直以为朋友之间,只要你掏心挖肺地对人家了,换来的肯定会是同样的真心,不说掏心挖肺吧,至少怎么也不该有害人之心。

但是赵雨灵却是狠狠地给自己上了一课,告诉她,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257 她只要熬过这一劫

上午的课结束之后,木庭筠也没有再去等赵雨灵了,一个人向着食堂走去。

其实木庭筠并不是一个睚眦必究的人,但是事情都分轻重的,赵雨灵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一时头脑发昏犯下的小错,很明显,她知道如果这些筹谋最终都成真了的话,她木庭筠的人生会被拽向一个多么可怕的方向。

光凭这一点,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赵雨灵,没有存心报复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不过这件事情倒也没有太影响木庭筠的心情,有些人能及早看透是好事。

木庭筠想着,依旧迈着悠闲的步子向着食堂走去,反正不赶时间,也不想去跟大家挤。

上午上课的教学楼离食堂有些距离,如果从篮球场上穿过去的话可以近一些,但是木庭筠看着里面正打篮球打得热火朝天的一群人,想了想,还是决定绕道了。

她最近运势不太好,怕被篮球砸。

“木庭筠。”

木庭筠正一个人慢悠悠地走着,突然身后有人喊她,算不得熟悉的声音,但是也不陌生。

只是这一次,这个声音里没有了以往的尖利嚣张,多了一丝小心翼翼,让木庭筠一时之间有些诧异。

不过既然是并不想见的人,木庭筠也自然不会因为她一喊就停下脚步。

时如敏见木庭筠就像没听到自己的喊声一样,依旧慢条斯理地往前走着,心中憋着一股气,郁闷地不行。

是,她这次是栽了,但是来日方长,总有她木庭筠嚣张不起来的一天。

时如敏并不知道时丁圳和简翰天私下的筹谋,她只知道因为自己做下的错事,如今时瑞地产因为阎擎胥的打击遭受重创,直接影响了整个时家的产业链,而时丁圳这段时间也始终愁眉不展的,甚至连一向疼爱自己的时如穗也对自己爱理不理的。

这一系列的事情让时如敏有了深深的危机感,她怕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会被整个时家唾弃,就会成为时家和阎家求和的牺牲品。

而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绝对绝对不能坐牢。

她时如敏还有大好的人生,只要能熬过这一劫,以后她和木庭筠谁输谁赢,根本还难以料定。

时如敏想着,快步追上了木庭筠,跑到木庭筠面前,拦下了木庭筠。

人都跑到自己面前来了,木庭筠也无法视而不见了,只能站定脚步,抬头看向时如敏,“有事吗?”

简单三个字,清冷疏远。

“木庭筠,我,我……”

时如敏对上木庭筠那张姣好的脸庞,原本已经准备好的道歉的内容一下子却是说不出口了。

只要看到她,脑海中就全是简文轩为了她所做的一切,那让她抓狂的一切。

“不想说就让开。”

木庭筠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冷冷出声,说完见时如敏还站在原地,便索性绕开了时如敏,从她身侧准备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木庭筠,你等一下。”

时如敏急忙出声,一把扣住了木庭筠的胳膊。

258 如果我不好过,我也一定毁了他

木庭筠看着被她扣住的手腕,眼神冷了一些,“放开。”

时如敏对上木庭筠微寒的眼神,松开了手,努力地在心里说服自己,今天来不是来跟她争吵的,是来道歉的,是来求和的。

“木庭筠,我知道我做的事情挺混账的,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可是这些错都是我一个人犯下的,你们为什么要牵连我的家人,我爸,我姐他们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们不需要为我的错买单,不是吗?”

时如敏看着木庭筠,努力想要挽留最后一丝尊严,梗着脖子说道。

木庭筠听着她那好似理直气壮的话,却是笑了。

“他们没错?”木庭筠说着索性转身看向了时如敏,“如果他们没错,你现在就该在监狱里蹲着了,你的好父亲为了掩盖你的罪责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你敢说他是无辜的,他没错?再者说,你们时家现在所承受的一切说到底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这都是你们在为自己之前做下的所有错事买单而已,如果你们真的清清白白的,又怎么会担心被查?”

“你,你胡说,明明就是阎擎胥故意栽赃的,明明就是,我们时家清清白白的,你说的那一切,根本就是莫须有的!”

时如敏听着木庭筠的话,急的脸都红了,急忙辩解道。

木庭筠看着她那急切的样子,只是淡淡笑了笑,“这些谎话你就留着自我安慰吧,没别的事的话麻烦让开。”

“木庭筠,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放过我们时家?”时如敏看着木庭筠,突然问道,“我今天来没想跟你争论什么,我就想求你放过我,放我一条生路,好吗?”

声音气势都软了下来,时如敏可怜巴巴地看着木庭筠说道。

“你们时家并不是我逼上绝路的,你不需要这样。”

“我知道不是你,是阎擎胥,但是阎擎胥是为了你,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会松手的,只要你跟他开口说你不追究了,他肯定会听的。”

“时如敏,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想过我凭什么帮你吗?”木庭筠看着时如敏,脸上带着一丝莫名其妙,“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恨你还来不及,我凭什么要帮你?”

木庭筠的话很直接,也很冷漠,却又是情理之中。

时如敏看着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因为简文轩,因为我跟简文轩要订婚了,你总不希望看到简文轩才结婚他的妻子就要坐牢吧?”

时如敏说着,看着木庭筠继续道,“简文轩他很爱你,我之所以恨你,都是因为他爱你,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只能娶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木庭筠其实并不想知道,可是时如敏却非说不可。

“因为只有时家才是和他简家门当户对的家族,只有我时如敏在他父亲简翰天的眼中,才是个合格的儿媳妇,而你,什么都不是。”

时如敏看着木庭筠,突然笑着说道,“所以你现在正在毁掉的不是我们时家,而是简家,包括简文轩,木庭筠,我不好过,我也一定毁了他。”

259 他是在报复自己

“疯子。”木庭筠看着时如敏那个样子,听着她说的话,微微蹙眉。

“是,我是疯子,木庭筠,简文轩那么爱你,你却要看着他一点一点被毁了,你觉得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女人而已。”

时如敏看着木庭筠,突然就笑了。

“时如敏,有病就去看,别出来发神经。”

木庭筠说完,看着时如敏那个样子,心中真的很不舒服,特别是她那满是威胁的那句‘如果我不好过,我也不定会毁了他。’

如果她真的喜欢简文轩,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但是时家和简家的联姻却不是她能左右的,即使她觉得简文轩不该娶时如敏,觉得简文轩配得上更好的,可是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说这样的话呢?

心中有些烦闷,没了吃饭的心思,木庭筠便索性转身向着校门口走去,边走边给戚晓甜打电话,真的有事情想要倾诉的时候,她最先想到的只有戚晓甜。

而此时,戚晓甜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有些慌乱。

今天上午没课,她便一直在家待着,这会刚准备出门去吃点东西然后去学校,刚打开门就被他推开门拽进了屋内,然后就看着他‘砰’一声把门甩上了。

陆若畴一身酒气,站在戚晓甜面前,目光幽深,看着莫名有些颓废。

这是戚晓甜从来没有见过的陆若畴,以前每一次看到陆若畴,不管是现实中还是电视上,他都是意气奋发的样子,即使前几次那种不堪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这般狼狈的样子。

手机在包里震个不停,戚晓甜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包的拉链,还没来得及拿出手机,包就被陆若畴蛮力夺了过去,然后下一秒被他扔了出去。

因为拉链开着,包里的手机,化妆品,钱包等东西纷纷扬扬,洒了一地。

戚晓甜有一瞬间是懵的,缓了几秒才意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若畴,你发什么神经啊。”

戚晓甜说着,弯腰去捡手机,身子刚蹲下,就被陆若畴一把拽了起来。

陆若畴拽着她,将她推到餐桌面前,将她压在餐桌上,眼中满是痛苦。

“戚晓甜,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恶毒,她好心想救你,你却为了自己害了她,你为什么,你的心是黑的吗?”

陆若畴说着,一把撕开了戚晓甜衣服的前襟,“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陆若畴说着话,酒气直直地涌上来,戚晓甜听得七七八八,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能在感觉到他的动作的时候拼命抵抗。

“陆若畴,我不欠你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放开我!”

戚晓甜拼命挣扎,拼命解释,可是陆若畴却置若罔闻。

戚晓甜满眼泪水,对上陆若畴的双眼时却只觉得浑身冰凉。

他的眼中满是仇恨,没有丝毫情、欲,他是在报复自己。

260 那么绅士的一个人居然是人渣

戚晓甜这一切最后是怎么结束的,甚至不知道陆若畴最后是怎么走的。

她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他撕烂了,扔在角落里,连多余的一眼,他都不曾施舍给自己。

戚晓甜蜷着身子,缩在角落里,浑身冰凉,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直到木庭筠的喊声伴随着砸门声响起,戚晓甜才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

“戚晓甜,你开门,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再不开门我报警啦?”

木庭筠给戚晓甜打着电话,打了一个没接通,第二个打过来的时候直接关机了,木庭筠就觉得不对劲,急忙赶了过来。

到了戚晓甜门口,看着门口地上摔着的几个空酒瓶,木庭筠内心的不安达到了巅峰,疯了一般地砸着门。

戚晓甜担心木庭筠真的会报警,随便拿了一件挂在门口的外套披上以后,就打开了门。

因为来不及收拾,戚晓甜此刻头发散乱,衣衫破烂,看上去狼狈极了。

只一眼,木庭筠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随着凝固了,眼中瞬间涌起泪水。

“谁?”木庭筠看着戚晓甜,出声问道。

“你别管了。”戚晓甜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我问你是谁?”木庭筠分贝也不高,却是看着戚晓甜,继续问道。

“我不想说。”戚晓甜说着,转身进了屋内。

木庭筠急忙跟着走了进去,转身关上了门。

地上东西还散了一地,戚晓甜木然地捡着,眼神显得有些空洞。

木庭筠上前,一把握住了戚晓甜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冒出来,“告诉我是谁,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木庭筠很努力想要忍住泪水,可是就是忍不住。

看到戚晓甜这个样子,比自己差点受欺负的时候还要难受心慌。

特别是看到戚晓甜现在那麻木空洞的眼神,木庭筠心疼地几乎要死过去。

“筠筠,我没事。”

戚晓甜抬头对上木庭筠的泪眼,努力想要挤出一丝笑容,不小心却挤出了眼泪。

眼泪一旦出来了,就怎么都止不住了。

“筠筠,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

戚晓甜看着木庭筠,哭出了声音。

她的心太痛了,痛得不能自已。

木庭筠伸手,将戚晓甜搂入了怀中,两个人抱着哭成了一团。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爱他,这也有错吗?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就因为我爱他,我就很廉价,他就可以这样对我吗?”

戚晓甜哭得狠了,抽抽噎噎地说着,虽然说得不清楚,但是木庭筠还是听明白了。

她喜欢的人,除了陆若畴还能有谁。

只是木庭筠怎么都没有想到,看着那么绅士的陆若畴竟然能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木庭筠陪了戚晓甜很久,后来戚晓甜哭累了睡着了,木庭筠才轻声从房内走了出来。

想着戚晓甜现在的情绪,木庭筠怎么都不放心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但是不去找陆若畴那个人渣算账,木庭筠心里的这口气又怎么都咽不下,正好这个时候,阎擎胥的电话打过来,木庭筠便急忙接了起来。

261 他也没跟我说需要预约啊

“去哪了?”

电话那边,阎擎胥的声音带着几丝温柔,抚平了木庭筠此刻的焦躁。

“三爷,我可以跟您借个人用一下吗?”

因为知道阎擎胥和陆若畴的关系不错,所以木庭筠并不想把事情告诉阎擎胥,但是现在,必须要有个人在这边守着戚晓甜,她才能安心走开,所以想了想,只能问阎擎胥借人了。

不管是宋汇泽也好,蒋引恩也好,木庭筠都绝对信得过。

“好,我让宋汇泽过去找你。”阎擎胥不知道这个小妮子到底在搞什么,但是他也不想追问,不想把她逼得太紧。

反正宋汇泽过去了,他还用担心自己有什么不知情的吗?

“谢谢三爷。”

木庭筠谢过阎擎胥之后,又跟阎擎胥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等着宋汇泽过来。

宋汇泽来的很快,木庭筠简单交代了宋汇泽注意一下戚晓甜的情绪,别让她单独一个人待着之类的,并让他有事第一时间给自己打电话之后,就起身走了出去。

宋汇泽看着木庭筠那个样子有些担心,但是又不敢贸然去问,只能在木庭筠出门之后赶忙给蒋引恩打了电话,让蒋引恩跟着木庭筠。

木庭筠下了楼,原本是准备直接打车去陆氏集团的,但是转念一想,进了楼下的超市,转了一大圈才找到了有卖防狼喷雾的地方,买了一瓶放进包里之后,才重新走回到路边打车。

车子在陆氏集团底下停了下来,木庭筠付过钱之后就下了车,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大厦。

其实木庭筠对陆若畴基本一无所知,他的人品,习性,脾气,全都不知道,之所以敢揣着防狼喷雾一鼓作气地冲进陆氏集团完全是因为今天看到戚晓甜的那个样子她真的是气炸了。

她对戚晓甜太了解了,戚晓甜喜欢陆若畴,是真心喜欢,所以如果不是陆若畴真的做了伤害她的事情,她是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

可是戚晓甜一直都是个单纯善良的人,木庭筠想不通,面对这么一个简单的女孩子,陆若畴怎么舍得去伤害她。

“你好,请问你找谁?”

前台看到木庭筠走进来,站起身,礼貌地问道。

“你好,我找你们陆总。”木庭筠看着前台微笑说道。

“请问有预约吗?”前台看了木庭筠一眼,看她年纪还小,摸不清她的底细,再次开口问道。

“他也没跟我说要预约啊,就说来了直接找他就可以了。”木庭筠故意装出一副不太懂的样子,“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他,我跟他说,就说我被拦下来了?”

陆若畴毕竟是个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木庭筠也查过,以前也有女人找上门的事情,所以才故意这么说道。

“这,那您稍等。”前台见木庭筠这么说,便低头准备拨内线电话。

木庭筠见她低头,急忙快步向着里面跑去。

“诶,你等等,你不可以往里闯,保安!”

前台见木庭筠直直地往里闯,急的喊出了声。

262 防狼喷雾派上用场了

“你找我什么事?”陆若畴看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木庭筠有些头疼。

如果自己刚刚不是正好路过的话,她这会应该已经被保安扔出去了吧?

如果把她扔出去了,那阎擎胥还不得剥了自己的皮?

陆若畴这么想着,眉头不由得蹙得深了一些,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了眼前这位了。

木庭筠看着陆若畴,也不客气,直接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向他,“陆总,你好,我是戚晓甜的朋友,我就是想来问一下陆总,我家小甜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她?”

陆若畴在听到戚晓甜三个字的时候,眼神冷了一些,“她让你来的?”

“我自己要来的,她不知道,那个死丫头死脑筋,喜欢了一个人就掏心挖肺地喜欢,哪怕发现了那个人其实是个人渣了,还在欺骗自己,还在想着帮人渣隐瞒。”

“你……”陆若畴气结,眼前这个人还真是跟阎擎胥天生一对,这毒舌的功力真是让人咂舌。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朋友自己做了些什么?”陆若畴懒得去跟木庭筠计较,努力压下怒气,看向木庭筠说道。

“我就是知道她什么都没做过,所以才来问你。”

“什么都没做过?”陆若畴嗤笑出声,“看来你对你的朋友了解也并不是很多嘛,也是,这么丢脸下作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到处去说。”

“你说谁丢脸下作?”木庭筠听到陆若畴这么说戚晓甜,又想起戚晓甜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全身的血液直直地往脑门上冲,猛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陆若畴脸色更难看了些,他长这么大,除了他爷爷,还没有谁敢这么对着他拍桌子的。

“木庭筠,适可而止,我是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才懒得跟你计较,但是希望你理清楚,这里是陆氏集团,不是你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陆若畴看着木庭筠,声音低沉,脸色阴沉。

“陆若畴,我不是来撒野的,我是来要答案的,你,凭什么这么对她?”

木庭筠看向陆若畴,丝毫不怵,依旧一字一句问道。

她见不得戚晓甜那个样子,她明明是那么阳光快乐的一个人,他凭什么把她弄成那个样子?

陆若畴显然根本不想跟木庭筠谈这些,直接按下电话,“让保安进来。”

木庭筠蹙眉看向陆若畴,知道他是根本不打算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但是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

想着,木庭筠的手就伸进了包里,一把握住了那个防狼喷雾。

保安很快就进来了,陆若畴看着好似有些疲累,“把她请出去,客气些。”

“是。”两个保安应着,便向着木庭筠走过来。

木庭筠心一横,一把拿出那个防狼喷雾,对着陆若畴的脸就喷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陆若畴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你是疯了吗?”

保安见木庭筠居然攻击陆若畴,都快步冲了过来,一左一右压住了木庭筠两只胳膊。

263 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二十分钟前,蒋引恩跟着木庭筠一路来到了陆氏集团,看着木庭筠走了进去,又看着木庭筠差点被赶出来,最后又被陆若畴给带了进去。

好几次蒋引恩差点就从暗处出来了,但是想着以陆若畴和阎擎胥的关系,陆若畴肯定不会把木庭筠怎么样,所以思考了一下之后,还是先跟阎擎胥汇报了。

所以此刻,木庭筠刚想挣扎,办公室的门却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

阎擎胥走进办公室里,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满是阴霾。

“松开她。”

冷冷的三个字,让那两个保安都吓得一个哆嗦。

陆若畴此刻被辣椒水刺的根本睁不开眼睛,但是还是听出了阎擎胥的声音。

“你们两个出去。”

脸上被辣椒碱刺的火辣辣的疼,陆若畴真的很想骂人,更想打人。

但是理智尚在,所以还是先让那两个保安出去了。

“把你媳妇带走,我惹不起。”

陆若畴说着,依旧半捂着脸,向着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走去。

“友情提醒,别用冷水,用酒精擦。”阎擎胥看着陆若畴那个样子,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哭笑不得。

陆若畴气得不行,但是脸上真的太痛了,根本没有时间去跟阎擎胥斗嘴。

阎擎胥看着陆若畴进去之后,才把目光投向了木庭筠。

木庭筠的手中还捏着那瓶防狼喷雾,刚刚的一切发生地太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三爷,您怎么来了?”

此刻,对上阎擎胥带着几丝审视的目光,木庭筠才猛地反应过来,阎擎胥是真的来了。

木庭筠说着,急忙将手中的防狼喷雾放了下来。

阎擎胥扫了一眼那瓶防狼喷雾,目光才不疾不徐地看向木庭筠,“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阎擎胥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看着木庭筠,浅浅地问着。

木庭筠对上阎擎胥的眼神,却莫名有些心虚。

来的时候憋着一肚子气,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不管不顾的,根本没有多想,更没想过会正好在这里遇到阎擎胥。

比起被他看到这一幕,木庭筠宁愿自己被那两个保安丢出去。

“我,我找陆总说点事情。”木庭筠看着阎擎胥,一本正经地开始扯犊子。

“哦?正事?”阎擎胥在一旁的沙发上落座,看着木庭筠挑眉问道。

“嗯,正事!”木庭筠看向阎擎胥,回道。

来帮小甜讨回公道,当然是一等一的正事。

阎擎胥看着木庭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就将木庭筠扣住了自己怀中。

突然被阎擎胥拽着跌坐在他的身上,木庭筠一颗心跳得飞快,就好像说谎的孩子被大人当场给逮了个正着一样。

“心怎么跳得这么快?很紧张?”

阎擎胥扣着木庭筠纤细的腰肢,突然在她耳畔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丝戏谑,几分故意。

“我,我没有,就你被你突然拉了一下,吓到了。”木庭筠努力撑着不愿意承认。

264 你比他重要

阎擎胥听着她那略显苍白的说法,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开了。

他的笑声低沉,轻轻地在木庭筠的耳畔绽开,让木庭筠瞬间绷直了身子。

“傻丫头,有事来找他不带我一起?嗯?”

阎擎胥的话语依旧如往日一般,带着独属于他的宠溺,轻轻说道。

“这件事情跟三爷无关,我不想影响你和陆总之间的友谊。”

木庭筠是真的这么想的,她是很想替戚晓甜讨回公道,但是却并不想倚仗阎擎胥的势力,至少,不想直接把阎擎胥拖入到这个事情中来。

“友谊?”阎擎胥轻笑出声,“没你重要。”

木庭筠心口猛地一动,就好似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一般,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听到另外一声冷哼声从不远处传来。

陆若畴的脸此刻已经处理过了,没有那么强烈的刺痛感了,但是依旧很红。

“你们赶紧给我走,别在我这里秀恩爱,我看着心烦。”

陆若畴带着口罩走出来,出口的话闷闷的,显然心情是真的很不好。

“你这是烫熟了?”

木庭筠在看到陆若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站起身了。

而此刻,阎擎胥也站起了身,姿态依旧优雅,看着陆若畴,一本正经说道。

“大哥,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笑话我?”陆若畴看着阎擎胥,这次是真特么服了。

真是交友不慎啊。

“嗯,心情不错。”阎擎胥说着,轻轻握住木庭筠的手,然后攥在自己手中。

“说吧,怎么得罪了她了。”

“大哥,你这心也偏得太过了些吧,我这都要毁容了!”

陆若畴听着阎擎胥的话,一脸的难以置信。

“看着确实毁容了,也好。”

“也好?”

陆若畴太激动了,大喊出声,脸部表情太大,牵扯到了此刻本就很敏感的脸部神经,顿时痛得龇牙咧嘴。

“大哥,我晚点再跟你解释,现在我要去医院了,我们陆家九代单传,全是帅哥,我要是真毁容了,我爷爷肯定把我扫地出门。”

陆若畴说着,不等阎擎胥再说什么,快步走了出去。

阎擎胥也没有再为难她,而是低头看向木庭筠,“跟我回家吗?”

木庭筠看着阎擎胥,轻轻摇了摇头,“三爷,我这几天去小甜那里住,先不回去了。”

“好,我送你过去。”

阎擎胥见她这么说,也没有勉强,而是将她送到戚晓甜的公寓。

对于木庭筠的一切,他不想逼得太紧,有些事情,她不想告诉自己,那他就不问,只要她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

而此刻公寓中,戚晓甜迷迷糊糊醒过来。

哭得狠了,此刻醒过来头疼的厉害,嗓子也疼的厉害。

“筠筠,筠筠,你还在吗?”

戚晓甜从卧室出来,哑着嗓子出声问道。

一直在客厅等着的宋汇泽听到戚晓甜的声音一下子回神,“戚小姐,木小姐有事出去了一下,让我在这守着您,您看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宋汇泽说的格外地认真,一本正经,就像在等候戚晓甜下命令一样。

265 你见过割腕割手指的吗?

戚晓甜看到宋汇泽的一瞬间有些懵,轻轻晃了晃脑袋,才反应过来肯定是木庭筠担心自己一个人出什么意外,所以才让宋汇泽过来的。

戚晓甜想跟宋汇泽说自己没事,但是嗓子干哑地疼,喉咙火烧火燎的,就只能先对着宋汇泽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走到厨房想要去给自己倒杯水喝。

宋汇泽站在原地,觉得自己不该去干预戚晓甜做什么,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证戚晓甜的安全。

厨房凉着凉白开,满满的一壶,戚晓甜拿了个干净的杯子走过去准备接水,可是睡了一觉刚起来,手上没什么力气,水壶水又太重,一下子没拿稳,水壶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玻璃水壶撞击地面,瞬间摔得粉碎。

“哎……”戚晓甜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准备捡玻璃碎片,却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划破了手。

“戚小姐。”

宋汇泽听到那一声声响就急忙从客厅跑到了厨房里。

当看到那满地的玻璃碎片以及戚晓甜手中捏着的那一块沾着血的玻璃碎片时,宋汇泽整个人彻底有点崩溃,几乎想都没想就快步走上前,一把握住了戚晓甜的手,然后将她手中的那块碎玻璃抢了过来。

“戚小姐,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不就是遇到了一个渣男而已吗,这个世界上好男人还是很多的,想要呵护保护你的也很多,你何必为了一个人渣这样……”

宋汇泽捏着那块玻璃碎片,低着头说着,脑袋有点浑。

他想起上一次看到戚晓甜口袋中掉出来的避孕药,下意识地就这么认为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动,为什么会对着戚晓甜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说完以后,整个人便彻底怔在原地了,觉得自己逾越了,就这么僵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戚晓甜。

直到戚晓甜低低的笑声在厨房传开,宋汇泽才抬头,诧异地对上戚晓甜。

“你,你该不会以为我要自杀吧?”戚晓甜说着,嗓子还是干哑地厉害,看着那一地的水,有些惋惜,“我没事,我就是嗓子有点疼,想喝水,没端稳水壶而已。”

戚晓甜笑着站起身,看向宋汇泽,“你见过割腕割手指的吗?”

宋汇泽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站了起来。

戚晓甜划破的地方确实是手指,大概是刚刚捡玻璃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划破的。

宋汇泽这么想着,脸上顿时讪讪的。

其实他能阎擎胥这么久,一直得以重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足够冷静,冷静到冷血。

只要是阎擎胥让他去做的事情,他都能高效率的完成,从来不会掺杂什么私人感情色彩。

所以很多时候都会有人说他其实就是一台冷血的杀人机器。

连他自己都有些莫名,为什么对着戚晓甜,就会做出一些在他这台机器的设定中本不该出现的程序。

“对不起,我,我以为……”

宋汇泽看着戚晓甜起身,眼睛虽然是肿的,但是情绪表情各方面确实没有要走上绝路的意思,便松了一口气,有些结巴地道歉。

266 他为什么就认定我害人定了

“你还捏着玻璃干什么?”戚晓甜听到他的道歉声笑着回头,却看到宋汇泽手中还捏着那块从她手里抢过去的玻璃碎片,而且玻璃碎片明显已经把宋汇泽的掌心割出血来了,他却好像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我,我不知道放哪里。”

宋汇泽看着戚晓甜有些尴尬地说道。

其实就是刚刚太过于紧张一下子忘了自己手里还捏着一块玻璃了,但是现在总不能这么怂地承认自己是因为太紧张了,所以宋汇泽就很干脆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戚晓甜看着宋汇泽那耿直的样子,不由得再次笑出了声,走到一旁把垃圾桶拿了过来。

“放这里吧。”戚晓甜把垃圾桶递到宋汇泽面前,忍着笑看着他说道。

宋汇泽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中的玻璃碎片放进了垃圾桶里。

“你的手划破了,等我一下。”戚晓甜说着,将垃圾桶放到了地上,然后转身走进了房间,很快就拿了医药箱走了出来。

娴熟地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戚晓甜给宋汇泽消了消毒之后,拿出一张创可贴帮他贴上了。

卡通图案的创可贴,贴在他长着老茧的宽大手掌上看上去说不出的滑稽搞笑。

戚晓甜忍着笑看向宋汇泽,“我这里只有这个了,先将就用一下吧,挺可爱的。”

宋汇泽听着戚晓甜的话,莫名就红了脸,“谢,谢谢。”

“没事,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划破手。”戚晓甜说着,又拿起一张创可贴,将自己手指上的伤口裹了起来。,然后就走到一旁拿了扫帚和簸箕准备把那些玻璃碎片扫干净。

“我,我来吧。”宋汇泽不由分说,从戚晓甜手中拿过扫把就去扫地了。

戚晓甜觉得让宋汇泽扫地有点怪怪的,刚准备说些什么,正好门铃响了,戚晓甜便只能先去开门了。

门口,木庭筠站着,见戚晓甜好好的,松了一口气,走进了屋子。

“木小姐。”

宋汇泽刚把玻璃扫完,回头看到木庭筠,便下意识地打招呼。

木庭筠跟宋汇泽简单打了个招呼,看着宋汇泽将玻璃碎片倒进垃圾桶里,整个人有点诧异,看向戚晓甜。

戚晓甜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从宋汇泽手中拿过扫帚。

“宋大哥,谢谢你,这些我自己来就好了。”

木庭筠在,宋汇泽也不好意思再跟戚晓甜争抢这些了。

“木小姐,那我先走了?”宋汇泽看向木庭筠,征求她的意见。

“嗯,谢谢宋大哥。”

宋汇泽走了之后,木庭筠才看向戚晓甜,“饿不饿,姐姐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走走走,不止饿,还渴,渴死我了。”戚晓甜拉着木庭筠的手就向外走去。

两个人吃着饭,戚晓甜就要了酒喝,喝多了就又哭了起来,然后断断续续地跟木庭筠说着整个事情的经过。

“筠筠,我真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真的不懂,我没有伤害过什么人,他是不是认错人了,他为什么就认定了我害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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