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无名 - xp1024.com
《天龙无名》


一些问题

天龙无名,存在的问题是不少的。这里,我只稍微提一下。

第一,校旱中语言的描写,如《7伤逝》就详略不得当了,本来这类校旱不宜存在太长篇幅的抒情,武侠校旱就得像武侠校旱,所以以后这样的问题我会尽量避免了。我也是不赞成感情的泛滥,毕竟用情过多则滥,有时太多情也是没有用的。“痴”要考虑一个尺度嘛。

第二,校旱中的对话描写,如有人不喜欢斗嘴,这是一个很好的反应。没营养的斗嘴我不知道怎样来分辨,好像习惯了只有公鸡跟公鸡才打架,而斗嘴那是泼妇之间的事,那么如果一只公鸡跟一只泼鸡斗嘴就显得有点不通情理了,说“没营养”也是可以的,不屑为之嘛,可以理解。

虽然我有点变态,但我也不喜欢斗嘴,男人中解决不了的事情习惯了用刀枪说话才显得干脆,斗起嘴来明显不雅观;而武侠校旱嘴上的功夫谈得太多就不是武侠校旱了,而变成那个嘴皮子校旱了。这世界不缺斗嘴打架的事,斗嘴与打架来比较,斗嘴明显多余打架,如果幻想我把通篇校旱的每个情节都写成打打杀杀串联起来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是勾引人犯罪。

我可不喜欢装什么绅士,听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我是十分想当一回“有我特色的小人”的。绅士太难当,一些规矩什么的框框条条看了就令人头痛,那些君子的就更不用说了。天龙无名的主角我可不喜欢他不会变通,我喜欢说的是“此一时彼一时”。有的人喜欢做“一叶障目”的动作,以偏概全,学了一二三,就以为得之矣,真的好笑。

反正我是个有当“有我特色的小人”潜质的家伙,也不必忌讳什么,痛痛快快一点,敞开心怀,该做的事就做,该说的话就说,闷坏自己可不好,做人洒脱一点,坦白一点。

从7月23号始,暂停更新一个多月,暂停期间尽量寻机更新。我老实一点,所谓的暂停不是绝对的,只是更新成了断断续续,不敢保证能否按时更新而已。

哥们,废话就不说了,就这样吧。

两个问题

关于庙宇夜会中主角不战而跑路的情况,我在这作出一番解释。

从主角的经验来看,虽然实力强大,但像主角这类情况的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运用上的问题。主角那时之前,只经历过山顶,小镜湖几次比试而已,谈不上有多少经验,也没有身经百战。面对南慕容和那个护教法王等五人,在经验的欠缺下作出那样的判断是符合情理的。天龙八部萧峰在少林被丁春秋,庄铁头两大高手围攻下从容以对,在聚贤庄被围攻而面不变色,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壮烈;造就这样的原因中其中就有两个:一是萧峰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二是在当时的境况逼迫之下非要迎战不可。再看主角,这两方面可以说是不存在的。主角没有理由去跟那些人硬碰硬,同时考虑到一旦交战可能会影响到未来武林的走向,主角就不能预测那些将要发生的事了;另外主角的一阳指,六脉神剑是段氏的武功,一不小心使出来就露馅了,那后果就更不可预测了。主角潜在意识里是要挽救萧峰的命运,最主要的一环就是小镜湖杀阿珠,至于少室山的乔氏父母和玄苦老和尚,主角本意上是要扫地老僧去解决的。再说,主角并没有在庙宇开战,这不能说武功不行,练得九阳真经不怎么样,没有打怎么知道就不行呢。再怎么说,主角也是童姥级别的高手了吧。怎能妄自菲薄呢?

关于主角的心境问题,校旱在这方面的诠释很隐晦。

有首歌“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唱得好呀,在这里就可以隐晦地解释出所谓的主角不愿面对天龙世界,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下的原因。主角不愿面对天龙世界未必成立,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下也不尽然。主角的成长是一个问题,也是一个复杂的历程,不是说变强就变强`说完美就完美的了的。这中间要有个过程,要成长就要准备摔跤。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总之,事情的产生根源是来自多方面的,这里就不一一述说了。

本书公告,由7月23始暂停更新一个多月,所谓的暂停更新并不是绝对的,只不过是更新断断续续,那个时间更新没有保证。一到九月就可保证一天一章的更新了,假期期间一天至少两章。

哥们,精彩还在后面,谢谢光临!

一大漏洞

这些日子,我思虑再三,发现了一个大大的漏洞,在日后的写作中,我会补救回来.不知大家看出来没有,庙宇夜会法王为何称主角为"副教主"的问题已经出来了,那章并没有解释这一潜在话题,接下来,我会慢慢诠释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大概在见到无涯子的时候,这个问题就能解楚清楚了.

我觉得写校旱要慎之又慎,一些问题要在写到之前考虑清楚,留下太多的悬念并不太好.写校旱应该接受千虑的考验,漏洞百出就写不成好校旱.我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在这段时间我要慎重考虑这些问题.不过,既然发现了漏洞,补救还来得及,在这,我只对这一漏洞提一下,只好暂时悬念一下了.

所谓智着千虑,必有一失,这部校旱不可能完全没有问题,相反,还会出现一系列问题.一个人的思维毕竟有限,没有顾问,没有参谋,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局限在一定的范围内,这些是不可能避免的.

"世事洞察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对世事的洞察,人情练达,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里面蕴涵的事理是我一辈子也学不完的.对这两方面弄的越透彻,就越有助于写作.

道理我不想说的太多,也无须我废话.大家关注的是更新问题,这个问题我维持原来的决定.这也是出于实际的考虑.我知道,等待的时间那是越少越好,多了反而不妙.但是,我需要量的积累,才能达到质的变化,有些事急也急不来.我不喜欢为自己找借口,现在只能如此而已.

关于种马问题,在这我作出说明.人人各有各的见解,征求大家意见的完全统一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希望,我不能都满足.强求也勉强不来.我会按事理出发,个人的情感虽然会参杂其中,仍逃不出一个理字.至于种不种马,就看以后分解.相信此时,答案已不重要了.

好了,就说到这里了.

问题与更新

这几日,我真是写得莫名其妙,虽然知道故事发展的大致方向,不过却总给自己对事情的考虑不全面而束缚。我越写越觉得不好,越想越觉得漏洞百出,即使思维再缜密也难免出现问题。但我不会强求完美,这情节只要合乎情理就行了。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一般我不会再去理会,只有实在不行的地方我才会去理会。这点还请大家谅解。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我不会执著一念,有时有毛病心知肚明就行了。大家知道,约束太多,反而不好;少了个性就使作品失真,我可不希望它失真。

有人提到为什么学太极拳的一定同时还学太极剑法的问题,我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意思。不过,我一直为更新所累就没有作出答复了。现在,我以为这个问题中的“一定”有点问题,这个词不太正确。纵观现代的现实情况,这个“一定”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不成立的,只对一部分的人成立。可以想像,不可能每个练太极拳的人都弄刀剑,所以我认为,太极拳应该比太极剑法流行。在天龙无名中,曾提到“我”前生是太极大师,精通太极(2 练功(上)),所谓太极大师,大师之称,当然要名副其实,可见“我”前生一定是学了太极拳,太极剑法以及太极心法的那一类人。

还有人提到主角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旅游的问题,我对着这个问题揣摩了很久,也作不出一个确切的回答。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一语双关,不过我对这两方面都作出解答。从字面来理解,作品的主角“旅游”可以理解为主角的经历太过“悠闲”,看不出有实质性的挫折困难,这是引审义的理解,由此看来,主角真的有点像旅游;从一语双关来理解,就是在问我是不是在旅游(怎么一个月不保证更新),我老实交待,我现在还行动不方便,时不时疼痛,这样的生活真够窝囊,如果真的有旅游的命,我还不笑死。嘎嘎嘎~

关于更新问题,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中断。在一定时期内,假日保证两章以上(即保证更新五千字以上),非假日更新一章(即保证更新两千字以上)。相信这样的更新速度,应该没人嚷慢了吧!

呕,哥们,就这样了,支持一下吧!

关于感情等方面的问题

大家反应蛮强烈的,看来我需要慎重来考虑一下这方面的问题了,必要时我将对本书作出局部的修改。

对于拌嘴这一方面的问题,有两三章这样的篇幅,看起来的确有点过分了。我在《一些问题》中已论述过这方面的事,在这就不多想废话了。

感情戏让人看了恶心,我难逃其疚。我一味更新而忽略感情方面的慎重考虑,这是我的一大失误。这个世界,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过,大家都有共同之处,读者们都想看到自己喜欢的角色。对于那些反面的事物,读者的感觉当然好不到哪里去。那些感情戏就像这些反面的事物,大家心理有所抵触是正常的。

我想要说的是,感情方面有待各位提出透彻的见解。见解要有理有据,这些不仅要考虑到个人喜好,还要参照大众的普遍心理以及反映的本质问题。有很多时候,我们看问题都是处在肤浅的那一层中,只看到表象,没看到本质,言行必定也受到莫大的影响,以致于轻下结论。

我已经提过一次: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人情并不是一种很好处理的东西,我就是在本书中处理不好才带来这些消极的影响的。有时候,我们在对待人物时,不能单凭个人的爱好喜怒来对待,我们需要站在一个理性、道德的高度来看问题。

说实话,我在处理人与人间的感情,也未必都能处理好。很多时候都有头脑发热、丧失理智的情况发生。考虑感情的问题,由于思维、空间等众多方面的条件限制,有很多时候,都会作出不全面、有失偏颇甚至是错误的考虑。所以,有时候在面对这些问题不要太轻易下结论。

对于本书出现的感情戏,我希望诸位慎重考虑,能以平常心去看待这些东西。我没有看过什么《野蛮女友》,也不怕大家笑话,就是那个《野蛮女友》的电影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李思思娇生惯养,郭芙何尝不令人讨厌。但是,人人都有各自的造化和因缘,希望大家看待一个人,不要以先入为主见。何况这人也不一定没有什么变化,有时候坏人也会变成好人,好人也会变成坏人,要知道相对立的一面在一定条件下会向另一面转化的。你敢担保像李思思郭芙一类的人不会有转变的可能吗?

哦,我想到了,我都不可能保证心平气静地对待任一件事,有些东西也是勉强不了的。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没有理由可言,我可以理解的。

人本着适应社会而生存,在竞争中进步。大众文化是人人普遍推崇的文化,可以说是正统的文化,受到世人的公认,但一旦出现了与大众文化不符的,难免让人难以接受。本书的感情戏想必也是这个原因吧。

所谓言多必失,我对这个问题就说这点微薄之见罢了!至于更新,我会坚持!不论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会以平常心去对待。不会要我的命的事情我是不必太在意的,你们尽管提意见吧。气不死我的。呵呵

关于第77章及107章疑难解答

第77章中李沧海道:“师兄,虽然你丢下我母女二人四十余年,但你若有什么事,我又岂能不问!”~~无涯子此时也是心思数转,想到了许多事情都是那个李秋水特意安排的,特别是那晚,她把自己迷醉,两人糊糊涂涂地发生了关系,自己那次还以为是第二次,现在想来却全然不是这样,那次之后,李秋水行走不方便,分明是刚破身的表现,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点。无涯子不由暗责自己的粗心来。”

这样的话应该是刘秋水知道无涯子喜欢的是李沧海但是原著里面李秋水死的时候才和天山童老知道无涯子喜欢的是李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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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漏洞。本书有很多地方令人的理解有歧义。我把我原本过于牵强的理解在这说出来吧。

原著中李秋水临死时是才知道无涯子喜欢的是李沧海。不过,我假设了一下,她在原先是知道无喜欢李沧海。可是,有人说,爱情是自私的。临到头来,姐妹之情,又如何。据此,在本书中她作出这种拆散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以后她与无涯子在无量山朝夕相伴少说也有几年,很自然地她会以为无涯子转变成爱她,是以临死前有这样的话也不奇怪。这个解释太过于牵强,考虑的东西太少,假设的东西毕竟不一定存在。原著中对一些事情写得也不是很具体,有很多地方可以任读者随意遐想,是以各有各的想法,我在本书中写出这般的情节也不是完全没有理念的,只不过这样的理念实在不能服众,大家不可能都像我也这般想法。

总之,对大家来说,这里明显是个漏洞。原著中对无涯子等人的情况实在提到不多,大家都只能在这种情况下作出各种推测和假设,我的假想就是在这般情况

近亲结婚问题

近亲还没有特定的定义,有的说近亲是指与自己有较近血缘联系的亲属,有的还说近亲是指群体中两个人有共同祖先。说段誉和段正淳的亲生女儿是四代旁亲也没有根据,若言他们是三代旁亲也无从考证。由此可见,这个争论本就是立在没有确切的根据上的,模棱两可,当然也争论不出一个结果来,也就分不出谁是谁非了。我在书上这样写,当然也分不出对与错了。出现这种情况,我是有责任的。从婚姻法有关禁止结婚的条款看,近亲具体应当是指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堂兄弟在三代以内旁系血亲之内。不过远房堂兄弟又另当别论。今为古用,古为今用,在现代人的眼里,在这里都是行得通的。不过,以古代人尤其对大理段氏来说的思维来看,就不管这些了,他们只要不是亲兄妹都可以结婚。关于堂兄妹能否结婚,就取决于他们是三代之内还是三代之外,而表兄妹在古代是允许结婚的,即便是现代的某些落后地区也以亲上加亲的缘由,存在表兄妹结合的情况。这些问题要秉承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能搞绝对化。

1 效泰伯遗风

不知过了多久,直觉似乎经历了很漫长的岁月,我才从昏昏沉沉之中悠悠醒来。

过去的一幕幕依然清晰地涌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没有死,明明知道我在万弹的攒射声中倒了下来,是万万没有生理的了。我不后悔让自己身受万弹的攒射,生命在那一刻已经变得相对十分得渺小。既然伊人已逝,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留恋;既然必须作出生与死的抉择,那还有什么值得我犹豫的呢?生,只能拖累更多的人而已;死,是他们的解脱,也是自己的解脱,更重要的是能够减轻人的伤亡,我何乐而不为呢?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于是,我慷慨赴义,在百匪的攒射声中倒下。当黑暗袭来,我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我知道我已经得到了解脱,便放心昏过去。

张开眼睛,入目的却是古代装饰的房子,一个贵妇人身穿一袭古装,俯卧在床边。我一时讶然,心绪还没恢复正常,又被自身的状况惊住了:我的这副身体那里还是我原来的那具身体,分明是一个十一二岁少年的身体呀。

一时之间,思绪纷飞,我感到匪夷所思,于是百感丛生,获得新生的惊讶占据了我的心头,同时疑问丛生,种种可能的想法涌上我的心头,通过一时的分析综合,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我重生了!

看着这周围的一切,,虽然还有疑问,心却已经平静下来了。这确实是古代的装束,看样子我来到了一个处在古代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异世界大陆,不知道语言能不能通用,也不知道我现在占据的这副身体是谁的,但我并不在意。既来之,则安之。

不过,在我的注视下,房内的几幅字画倒给了我答案,这几幅字画上的题字分明是唐宋时期的作品。我一时释然。那贵妇人这时正好悠悠醒来,我看着她:一副绝美的脸蛋,虽然年纪已经是三四十岁,但风姿依在。她惊喜地看着我,突然抓住我的手,凑过脸来:“常任,你终於醒了,娘担心死了。”

原来我叫常任,但考虑到我对异世的无知,我不得不装成满脸迷茫的样子:“你是我娘?我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呀!”

贵妇人花容失色:“常任,这次你是伤了头,以前的事一时记不起来就别多想了,以后慢慢来,总会有记起来的时候的。我叫你父皇过来看看你?”

我依旧迷茫:“父皇?”

贵妇人看见我这样子不得不解释一下:“你是大理的太子,你父皇是保定帝段正明,你有个叔父叫段正淳,是镇南王,他有个儿子叫段誉,是你堂弟。”

我闻言大吃一惊:“什么!”

贵妇人见了疑惑了:“怎么了?”

我忙回过神来:“没什么。”心中却一时思潮涌起:难道真有这样的一个世界吗?但我从天龙八部中并没有看见段正明有儿女之类的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段正明夫妇是不育的吗?不太可能吧。如若不是,那么这对夫妇生的孩子是不是有先天性缺陷?这一点就从段誉跟王语焉的结合就可以看出大有可能,这样近亲结婚是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果的。趁着皇后离去的时间,我开始思索着未来的事情。我的性情依然没有改变,所以我并不想太多地干预历史的发展,本来人类前行的历史是要经历战争的洗涤,万物的进化是要经过竞争来实现的,过分的依靠绝对是个问题。人类的进化不是个人的进化,而是全人类的进化。如果没有足够量的积累是不可能达到质的变化的。所以,为了给人类的进化打好稳定的基础,我尽量对当世不产生太大的影响。但是,为了自身的上进,我又要学会当世的高超本领,以防局势向极端恶劣的方向发展。当然,目前最为要紧的是要学会武功。大理段家武学在中原武林中本来就占有一席地位,而一阳指更是武林上有数的武林绝学之一,更别提传说中的六脉神剑更是武林瑰宝。但是,在我的眼里,也就这两门功夫好点,其他的就名不见经传了。可是,学这两门功夫,没有深厚的内力是不行的,尤其是六脉神剑更需要深厚的内力。而段家的内功也不见得怎样,我的选择是无量山中的北冥神功。另外,段家的轻功也好像不怎么样,这逃起来未免是个麻烦的事,而凌波微步又刚好解决这方面的问题。练北冥神功是要从没有外家的真气练起的,如果先学段家的内功,以后又要散功,明显是不可行的。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到无量山中拿到秘笈。可是,现在我这么小,不方便单独出外,看来又要想办法逃出去了。最近的安排是搞清楚到无量山的路径和准备。就这样,一个逃家大计就这样产生了。

当我想到这,段正明已经来了:“常任,你终於醒了!让我看看!”说着,把手探过来,把起我的脉来。

一会,段正明露出微笑来:“还好,一切正常。再休息一两日就可以了。”

皇后也露出微笑:“还好,没事就好。”

以后这两个多月,凭着我过目不忘的新本领,我就在皇宫的藏书阁大补武功方面的知识,不懂的就问段正明,一时下来,全身的筋脉和穴道也摸清楚了。一些武功理论也搞清楚了。另一方面,我又准备出逃的准备。

期间,段誉经常进到皇宫来找我聊,他这年十一岁,比我小一岁。不过,以我将近30岁的心境,是不会跟他聊的,整天就埋在武学之中,也就懒得理他了。气得他在我的爹娘面前说我的不是,我也置之不理,爹娘也没什么办法,每次都劝慰他两句,他见我不理他,以后就不常来了,我也暗自庆幸耳目清静。

爹娘看见我终日致力于武学,娘庆幸说:“看常任多用心,日后定是一个高手。”

爹却摇摇头:“整日致力于武学,好是好,但是只注重于武功而忽略别的方面,终是不妥;练武最多只不过是万人敌,醉心于武学,痴心于武学,不过是一介武夫,说的不好听些只是一个武痴,沦为武的奴隶;常任你以后可是要做皇帝的,应该对治国这方面多专注些,方不失爹娘对你的厚望。”

我摇了摇头:“我闻之昔泰伯之凤,季孙效仿之,为天下称道;今弟誉潜心于儒学佛学,当怀仁慈之心,日后定通晓强国治世之道;所谓尽其才学,吾当效仿泰伯,让帝位于弟;吾当仗五尺之剑,行走于江湖,行仗义之事,快意恩仇,岂不快哉!”

爹娘大讶,良久才叹道:“泰伯遗风今安在?历览前贤国与家,为争权财,不惜亲人相残,今我段正明有此子,当可慰藉平生了。”

不日后,我见准备充足,便留下书信于一处令人不注意之处,午饭过后,便由皇城一小洞逃出城外,日夜兼程,走了两天,终于顺利到达无量山下。

2 练功(上)

到了无量山下,我休息了一夜,又化身为樵夫小孩,独自上山,觅路向山中的行去,通过向山中樵夫的打探,我又推测一下,知道了大概的方向,这才放下心来。因为我前生是太极大师,精通太极,又通晓野外生存,在山中生存过夜并不是难事,于是放下功夫来探寻下崖的路径。终于不负我辛苦一趟,三日后我下到崖底。

但是,这并意味着成功。成功和失败往往只有一步之差,所谓功败垂成就是这个道理。恰好我记得那里应该有一个瀑布,所以我只要找到那个瀑布就行了。就是这样,我也是找了半天,才隐隐听到瀑布的轰轰之声,顺着声音我看到了瀑布。一时被瀑布的奇景惊呆了。

在我的前生,我从来没有亲临其境,见到的也只是被微型了的瀑布,没有像今天这般震惊的感觉。虽然在电视上看到过瀑布,那也不过是失真的瀑布,有其样有其声,却终不能跟真正的瀑布相媲美,我以为只有实物才是真的实在的东西,电视上见到的并不是它真正的本相,并不能透彻地体现它真实的所在,它体现的只是它的万分之一而已。

在瀑布的面前,我一时难以自控,万般滋味涌上心头,竟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感觉:只能感叹大自然实在是太令人拜服了。我看见已经过了晌午,只好转移视线在周围搜索起来。这样又用了我半天时间,终于在黄昏找到了洞口。

里面真的跟书里描述的一样,看着山洞中那个宫装玉女,我一时无言了,开始我只是震惊于她的容貌,接着便感叹造化的弄人,想不到这样的世界竟然是存在的。

当夜,我并没有急着去拿那个蒲团里的秘笈,只是放下身心来回想这几个月来的日子,自己竟然一直没有空闲的时间来思索自己的一切,现在看来还是感到匪夷所思,这些日子一直忙碌于武学和出逃的准备,这次出逃我竟然带备7日的干粮,两套成人的僧衣,一套现在穿的冬装,一把匕首,如此而已。那两套僧衣是我打算出去的时候游历时穿的。我早就打算在此练功,以野果为食,以山林为伴,参透武理,感悟自然,勤修身心。

伊人的远逝,却留下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我已决定此生深爱着她,不再奢求别的爱情,便打算以出家来打断一切情根,以厮守此情,纵使海枯石栏,此情不渝。

整理一下心绪,我的心平静下来了。从蒲团中取出绸包,只见这绸包一尺来长,白绸上写着几行细字:“汝既磕首千遍,自当供我驱策,终身无悔。此卷为我逍遥派武功精要,每日卯午酉三时,务须用心修习一次,若稍有懈惰,余将蹙眉痛心矣。神功既成,可至琅擐(‘扌’为‘女’)福地遍阅诸般典籍,天下各门派武功家数尽集于斯,亦即尽为汝用。勉之勉之,学成下山,为余杀尽逍遥派弟子,有一遗漏,余于天上地下耿耿长恨也。”看到此处,我只觉有点不可思议,常理来说,武功重在悟修,一般情况下修炼的时间多,自然收获也大;但按这里所说,分明有歧义,只能私自揣测:可能是这段时间里修炼的效果最好,其它时间倒也不一定没有收获,只是收获比这段时间相对少吧!

展开来,第一行写着“北冥神功”。字迹娟秀而有力,便与绸包外所书的笔迹相同。其后写道:“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故本派武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是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以下诸图,务须用心修习。”

翻过帛卷,只见画中裸女嫣然微笑,眉梢眼角,唇边颊上,尽是妖媚,比那玉像的庄严宝相,容貌虽似,神情却是大异,看裸女身子时,只见有一条绿色细线起自左肩,横至颈下,斜行而至右乳,通至腋下,延至右臂,经手腕至右手大拇指而止。另一条绿线却是至颈口向下延伸,经肚腹不住向下,至离肚脐数分处而止。凝目看手臂上那条绿线时,见线旁以细字注满了“云门”、“中府”、“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大渊”、“鱼际”等字样,至拇指的“少商”而止。

当下将帛卷又展开少些,见下面的字是:“北冥神功系引世人之内力而为我有。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语云: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积聚。此‘手太阴肺经’为北冥神功之第一课。”下面写的是这门功夫的详细练法。最后写道:“世人练功,皆自云门而至少商,我逍遥派则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云门,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穴。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本派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

再展帛卷,长卷上源源皆是裸女画像,或立或卧,或现前胸,或见后背,人像的面容都是一般,但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神情各异。一共有三十六幅图像,每幅像上均有颜色细线,注明穴道部位及练功法诀。帛卷尽处题着“凌波微步”四字,其后绘的是无数足印,注明“妇妹”、“无妄”等等字样,尽是易经中的方位。只见足印密密麻麻,不知有几千百个,自一个足印至另一个足印均有绿线贯串,线上绘有箭头,料是一套繁复的步法。最后写着一行字道:“猝遇强敌,以此保身,更积内力,再取敌命。”

是夜,在火光之下,我大体上了解了一下北溟神功,有我这几个月的武学知识,我很容易知道了一个大概。翌日起来,我又精研了一下“手太阴肺脉”, “手太阴肺经暨任脉,乃北冥神功根基,其中拇指之少商穴、及两乳间之膻中穴,尤为要中之要,前者取后者。人有四海:胃者水毂之海,冲脉者十二经之海,膻中者气之海,脑者髓之海是也。食水毂而储于胃,婴儿生而即能,不待练也。以少商取人内力而储之于我气海,惟逍遥派正宗北冥神功能之。人食水毂,不过一日,尽泄诸外。我取人内力,则取一分,储一分,不泄无尽,愈厚,犹北冥天池之巨浸,可浮千里之鲲。”

及至卯时,我便开始试着修炼“手太阴肺脉”,想不到凭借我深厚的武学知识,我探索了一会,竟然进入状态:只觉有丝丝凉气从少商穴渗入,在我的意念引导下顺着图上的路线运行,随着凉气的运行,凉气竟越来越多,最后伫入膻中穴中。这样周而复始,不断循环,三个时辰下来,那凉气竟然汇成一股可观的气流。最后全部贮藏在膻中穴中,我便收功而起。

练了这么久,我竟全然没有感觉到有一丝的麻木,只觉全身充实起来,感觉到清爽不已。六官感觉也变得十分灵敏,只觉受用无比。多日的疲惫竟然一扫而空。接下来,我便开始研解通篇北冥神功,一个多月下来竟然把三十六幅图练了个遍,并把它牢牢记到脑海里。而这时经过我的真气运用和凌波微步的初学,多日累积的武学知识运用到武功上来,对武功便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并体会到更为深刻的程度。修为竟可用一日千里来行容。

3 练功(下)

当然,这些是跟我有深厚的武学研究是分不开的。尽管如此,可是一个多月的修炼我的内力并不是很深厚,远远没有达到使用一阳指所需要的真气,更别说是使用六脉神剑的了。在这段时间里,我所能做到的就是熟悉真气的运用之法和检验自己以前的所学,并适应把真气应用到太极里边;至于凌波微步现在依旧处在试练阶段,真气还不能供我正常运用凌波微步。太极拳,太极剑,太极心法的运用也日渐纯熟,运用起来的威力不知比我前生的好几倍呢!

接下来半年里,我都在修炼北溟神功,一边体悟太极,轻功,点穴之法,一些能够运用的武功,偶尔也用真气来实践医法医技等等,倒也获益良多。凌波微步也有了进一步的体会,能够练一半的步法了。

而我带来的干粮也早已经用完了,在吃野果的同时,久不久去溪边用武技抓几条鱼,时不时出去打猎来改善伙食。不过在崖底里,我已经没有穿衣服过日子了。毕竟我带来的衣服不多,用烂了就没有了,而我又不想出去,也只能这样做了。这倒也省了我很多时间。而我的内力在这半年里已经达到小成了。这时,我已经可以顺利使用凌波微步了,同时也开始了修炼一阳指这项绝技了。

又是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下,我的内力已经相当浑厚了,这多亏我找出连睡觉时也可以自行运转北冥神功的方法了,内力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成倍增长了。现在已经可以随意地使用凌波微步了。同时一阳指的修炼也进入五品的境界了。太极的运用也达到了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了,它的威力一下子比原来增强了近百倍,完全可说是当世独一无二的高深绝学了。

就这样,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我开始体会到大自然的威力,寻思出一种利用大自然来练功的方法来。于是,我开始日夜盘坐在瀑布前磨练心性,领悟自然之力。一个月后,我便下定一个令人心寒的想法:我想利用自然之力,用自己本身来抗拒自然之力,以达到自己本身在自然之力的威力下而不断提升的效果。

当然,我开始修炼的水上的功夫,我要真正达到凌波微步的境界。要达到这种境界,我开始水下的修炼。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我看见瀑布令人震撼的一幕令我心有感慨,心中产生一个要战胜瀑布的想法。而要达到这一想法,首先要达到在水中能够生存的境地。而开始我就考虑到要练到皮肤在水中能够自主呼吸,人能够在水中练武的地步。这样的目标本来就令人匪夷所思,我怀疑自己是否能达到这种目的了。

辛亏我知道的武学十分之广多,这一年来对太极心法和北溟神功等内功又研究得十分深,虽然不知道龟息法,但原理还是知道的,我便浸入水中试验着,用了三个月才悟通利用皮肤的呼吸原理,相对的内功运行方法也出来了,真不愧我耗时费神三个多月。我完全进入水下,运转起功法来,直觉全身的皮肤都舒展开来,贪婪地呼吸着,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我只能在水下一动不动,毕竟水中的空气不多,如果在陆上使用这种功法,对敌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看来,我还没有完全掌握和利用自身的皮肤呼吸,也只能慢慢地改善。又是三个月过去了,我才能在水下行动自如,但只能发挥在陆地上十分之一的武力。

这样的成就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想不到我的悟性竟然如此之高绝,使我怀疑是不是我来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大脑在某种情况下得到了很大的开发,不仅过目不忘,而且触类旁通,脑瓜子竟然如此好用,连我自己也为自己的情况震惊。此外,我水上的功夫在我练成“水上漂”之后却也能发挥在陆上功夫的一半威力,这段时间我的内力也大进。一阳指也修到了三品的境界了。凭我此时的武功,我自信能够与爹爹有得一比了。按我的武林高手分类,当时当世一流高手屈指可数:萧风,萧远山,慕容博,鸩摩智,枯荣几人而已;二流高手就比较多了:段正明兄弟,四大恶人,少林各位玄字辈高僧,慕容复,天龙寺的几位本字辈的高僧,丁春秋等人了。但少林的扫地老僧,天山童姥,李秋水等明显是顶级高手了。

接下来两年里,我的功夫就突飞猛进了。我开始在瀑布下练武,初时尚不能立足,一月后,能立足半个小时;两月后,能立足三个小时。半年后,已经能够在瀑布中挥洒自如;一年后,竟然能够在瀑布中盘坐而岿然不动了。此时,我的护体真气已经能够抵消瀑布的冲力了,并且能勉强地把雨水挡在体外了。可见,此时我的功力已远非昔比了。一阳指也已经练到最高境界了。相信此刻的我即使跟天山童姥这一类人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了吧。这时,我已经觉得可以出去了。

我从瀑布中出来,粗略算了一下,已经过了四年又一个月了,算起来我已经快十七岁了。段誉这小子也十六岁了。这段日子以来,我不知道外界发生了那些事情,觉得现在该出去看看了。当然,我还打定一个注意,那就是要到天龙寺去偷学六脉神剑。说实在,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十分忌惮六脉神剑的威力。段誉为萧峰削断精铁之链可见六脉神剑的无坚不摧,足见它的威力之大。我真的难以想象这世上还有什么武功能够抵挡它的锐劲了。

我于是带备东西,穿上僧衣,化名为少林虚名,拜访天龙寺。天龙寺迎客僧见我只是虚字辈僧人,料想不过是个游历僧人或者是为少林传送信件的僧人,天黑逢寺,自然入寺借宿,倒也不是很在意。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二百余尺,十六级,塔顶有铁铸记云:“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相传天龙寺有五宝,三塔为五宝之首。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每位皇帝出家后,子孙逢他生日,必到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献装修。寺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精丽,即是中原如五台、普陀、九华、峨嵋诸处佛门胜地的名山大寺,亦少有其比,只是僻处南疆,其名不显而已。我因为知道六脉神剑剑谱藏在牟尼堂,所以那夜很是顺利,在里面搜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连夜秉烛夜读强记,又连夜送回去,真是耗费了我不少时间和精力。

翌日,我起身告辞,又回到无量山下的涯底,开始了我修炼六脉神剑的历程。

六脉神剑,并非真剑,乃是以一阳指的指力化作剑气,有质无形,可称无形气剑。所谓六脉,即手之六脉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少阳三焦经。分别是拇指少商剑,食指商阳剑,中指中冲剑,无名指关冲剑,小指少冲剑,左手小指少泽剑。

‘手少阳三焦经脉’,真气自丹田而至肩臂诸穴,同清冷渊而到肘弯中的天井,更下而至四渎、三阳络、会宗、外关、阳池、中渚、注液门,凝聚真气,自无名指的‘关冲’穴中射出……于是接下来三个月,我将脑中所记剑法悟明参透。六脉神剑果然威力极大,看得我心头凛然,其剑气纵横之势,恐怕当今已无武功能轻撄其锋。看着周围的草木被剑气摧残得面目全非,我暗自决定,尽量不用这门功夫。但假使有人用这门功夫来对付我,按我目前的实力,绝对没办法正面去挡,这门功夫恐怕对所有的护体真气都有效吧。我的护体真气也挡不祝狐吧!

4 无名何须求有名

至此,我修成有五大绝技:北冥神功,六脉神剑,一阳指,凌波微步,太极大法(包含太极拳,太极剑法)。这实质上是六门绝迹,但我把太极拳和太极剑法归为一类,名字曰太极大法。在我的潜在意识里,六脉神剑,北冥神功,一阳指是慎用的;北冥神功有伤天理,六脉神剑威力恐怖,万不得已下是不能用的;一阳指有涉我的身世,自是不能轻易抖露,是慎用的。自入洞修炼以来,历时五年,终不负一番苦功,以至大成,不久後,我当游历天下,增长历练。

这日,我刚徒步步出大理,进入宋界,始见两僧人迎面而来:却见那两僧人,一老一少,少僧搀扶着那老僧,步幅蹒跚,老僧明显深受重伤,少僧也受了一点轻伤,狼狈异常。见我迎面而来,两僧大喜,少僧道:“小僧虚空,这是小僧师祖玄幻,乃少林寺游历僧人,请问大师法号?”

我双手合十:“二位大师,小僧四海为家,世人皆称小僧为无名,法号不说也罢,大师称小僧为无名便是!”

玄幻颂了声佛号:“无名大师,贫僧路遇四大恶人,一战之下小徒慧参为掩护贫僧已丧于非命,大师快点离去,避其锋矛才是,那四大恶人很快就要追过来了。”

其时,我面覆面具,扮作中年僧人,是以玄幻称我为大师,我闻言眉头一皱,一探之下,果然发现十里之外有几个高手分几路向这边追来,不由疑惑了:四大恶人这么早就出来了吗,应该还有三年呀!

我回礼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佛曰无不可渡之人,小僧虽知自佛法低微,除魔卫道之力还是有的。佛曰渡可渡之人,佛渡有缘之人,纵不能渡,小僧也应尽绵薄之力,劝人为善!”

玄幻大惊:“大师佛法高深,贫僧自愧不如,但四大恶人入魔太深,恐无可渡化;贫僧死不足惜,万望大师避其锋矛,到少林寺为吾掌门师兄报个信,玄幻感激万分!”

我道:“昔佛祖剖肉喂鹰,舍己为人,此般艰辛,大师可曾参透?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玄幻心神大震:“阿弥陀佛,大师舍身成仁,贫僧甚为叹服!”

我凌空数指,封住玄幻伤口四周的穴道:“大师,内伤甚重,还是坐下疗伤才是。凭小僧几指的威力,相信降服几个恶人是不在话下的。”

玄幻看了一惊:“凭大师这几指的功力,当可与我掌门师兄一较,不想大师不仅佛法高深,武功亦是如此高深。善哉善哉!”说毕,盘腿坐在地上,运起功来。

我叹了一口气:“虚空,你也坐下来疗伤吧!”

虚空合十道:“是,大师!”

我也坐在地上,静等四大恶人的到来。

片刻之后,段延庆先到,我睁开眼一看:“段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话毕,云中鹤也赶了过来:“放屁!兀那和尚,你简直是找死!”

我淡淡地说:“云施主,杀气还蛮重的。”我看着段延庆,“延庆太子!”

段延庆闻言一震:“你……”

我叹了口气:“延庆太子,十六年前,天龙寺外,菩提树下,化学邋遢,观音长发。看在观音菩萨慈悲为怀,点化你的份上,今日放过这两位僧人吧!这也是你的一份功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段延庆听了剧震:“你怎么知道……”

我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去吧,莫要问小僧,日后自有因缘相应。天机不可泄露,阿弥陀佛!”

段延庆一时激动不已,万般感觉涌上心头,一会后,才叹了一口气:“敢问大师法号?”

我道:“世人皆称我为无名。你何必执着,强求也勉强不来。去吧,我言至此,已是有违天意。不愿动干戈,去吧!”

段延庆一揖:“既是天意,延庆不敢有违!就此告辞!”

我双手合十,看着段延庆飞身离去:“善哉善哉!”

云中鹤看了我一眼,也是飞身离去。

我见他们一走,不由舒了一口气,依然盘坐在那,等候二人,为他们护法。半天之后,虚空先醒转,看到我盘坐瞑目,天色将暗,奇道:“怎生那四大恶人还没有来吗?”

我睁开眼精:“他们已离去,小师父不必担心!”

虚空道:“大师把他们打跑了?”

我摇摇头:“出家人不可擅用兵刃,‘打’只是下下之策,未免落于下乘;伐兵有谋,兵攻为下策,攻心为上策;小师父可谨记了?阿弥陀佛!”

虚空听了恍然大悟:“大师至理名言,小僧受教了。”

这时,玄幻也收功而起。玄幻在运功疗伤之际,一边分心疗伤,一边注意周围情况,是以明白事情始末,不由佩服一揖:“大师佛法精深,贫僧佩服万分。化干戈为玉帛,大师之能,可夺天地造化之功,化腐朽为力量,真是精妙绝伦,实是具备大神通之能也!”

我听赞不由羞愧:“玄幻大师过誉,小僧怎敢受少林高僧赞誉;当今之世,唯少林佛法包罗万象,蕴含天下至理;小僧仰慕久已,却不得门径而入,实在憾甚久已!”

玄幻闻言大喜:“大师既有此心,贫僧可代为引见;以大师佛法造诣,只怕当世只有大轮明王可与大师比肩;少林寺若能请得大师到少林寺讲经颂佛,实是少林之福,天下之辛也!”

我摇摇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名何须求有名,万物运行皆有定律。小僧乃为化外之人,远离红尘之士;遁入空门,不求闻达于尘世;还是隐世埋名,自然悟佛为好。还劳二位大师为小僧隐瞒。不过,少林古刹,源远流长,小僧性喜游览名山古迹,当到少林一览少林风采,还望二位引路!”

玄幻闻言肃然起敬:“大师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又不屑于物,淡泊名利,实乃当世高人。贫僧二人当为大师保密!大师既仰慕佛经,贫僧可为大师请求进入藏经阁,方便大师一览少林佛经,以助大师早日修成正果。”

我深深一揖:“小僧为多日未成之愿望敬谢大师成全之恩,若大师有意,小僧当留在少林一两年,与大师共研佛经!”

5 栖身少林(上)

玄幻道:“如此甚好。不过天色晚了,还是先化缘吧。”

我点点头。这样,一行人向少林寺行去,历时一个多月,方才到达少室山下。

玄幻入得少林寺,便引我去见玄慈方丈。入得大雄宝殿,玄慈与我们行佛礼:“玄幻师弟回来了,此次游历有何收获?这位大师莫不是虚空所言的无名大师?”

玄幻道:“正是。这位无名大师乃师弟平生所见过的佛法最高深的得道高僧。这次多亏遇见无名大师,师弟才幸免于难,留的此命。无名大师仰慕我少林佛经包罗万象,欲入寺一览佛经,以便早日修成正果。万望方丈师兄成全!”

玄慈沉吟片刻,最后道:“无名大师对我师弟有救命之恩,也罢,只是我少林藏金阁对我少林关系重大,少林武学素不外传,大师既是得道高僧,必不会令老纳难勘,大师就借藏金阁的佛经参阅吧!”

我双手合十:“多谢方丈成全。”

玄慈道:“老纳看大师刚到本寺,风尘仆仆,也累了。玄幻师弟,安排一个独院给大师研经,大师一代隐世得道高僧,不可待慢了。大师长日奔波,送大师去休息吧!”

玄幻双手合十:“遵方丈法旨!”

玄幻带我到了一个独门独院,,便对我双手合十:“大师随我长途奔波,贫僧今日就不打搅大师的清修了。”接着,他看着旁边的小沙弥,“虚竹,好好照顾无名大师。”

我讶异地看着旁边的小沙弥,双手合十:“大师请回!”

看着虚竹,我大感世事难料:“虚竹,你日后照顾贫僧衣食即可,其余时间,你可自行搭配,切记不可擅自来扰吾清修。阿弥陀佛!”

虚竹应是。

夜里,我盘坐在地,寻思起天龙八部有关少林的事情。想到鸠摩智,萧远山,慕容博修炼少林武功皆出问题,对扫地老僧的解释我以为却不尽了然。此三人练武所导致的后果,恐怕俱都是强练的结果,三人修炼武功,犹如境界未到却强修之,自然有损自身。少林老僧所言的本末倒置也有几分道理。当日鸠摩智先修练少林七十二绝技而后再修易筋经,此是本末倒置;然而,小无相功能够模拟一切武功,鸠摩智修炼七十二绝技似是而非,但威力却不在真正的七十二绝技之下。若不在强练七十二绝技的情况下用小无相功练成七十二绝技,料想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小无相功是逍遥派的武功,本身不会有什么问题,要不李秋水这么多年来也不会活得好好的了。由此来看,用小无相功修炼七十二绝技方法得当,本身是不会有问题的。不过,人之贪婪,本来就心术不正,自然没有修炼这些武功的境界,鸠摩智修炼这些武功不出问题才怪。

看来,这些想法要得到实证,就必须要亲自试一下才行。心思转念之间,我竟有了修炼少林武功验证一下的想法。在强烈的求知欲下,我竟没有了丝毫的对未知事物心怀恐惧的感觉,一瞬间,我下定决心要试一下。

首先,应该先找到九阳真经,据我所知,那应该是在《椤枷经》中,参阅佛经之际,当可借机参悟九阳真经;然后,再摸通路径,借机潜入菩提院,凭我知晓“一梦如是”的奥秘,易筋经还不是手到擒来;只不过那菩提院看守森严,潜入院中实属不易,此事当再议方长,不可妄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边借阅经书,一边摸清少林寺的布置,那九阳真经的原文我也已记下来了。同时,根据菩提院换班的情况,我也已想出诸多潜入菩提院的方案,只待实施。九阳真经我不敢妄修,研究之后才决定修炼。虚竹这小子果然是佛教信徒,知道我佛法造诣极深,论佛讲经之时长伴左右,听着也有所收获,不时点头沉思。实质上是我通晓的东西很多,凡事凡物都有自己一套看法,再辅以佛经引典,一番辩言之下,倒也成了佛言至理,引以为众僧高论。

一个月之后,我弄懂了通篇九阳真经,理解透彻之后才敢修炼,再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怎样的功法辅以怎样的心境,不强练也不强求,我素知患得患失的祸害,于是保持淡泊,不以物喜,心无杂念,告诉众僧自己闭关坐禅悟法五个月,除虚竹送水食外,不见任何人。就是虚竹也不要步入禅房一步,把水食放在外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走入禅房一步,这是我对虚竹的交待;同时顺便跟他提了一下,修炼之时,有时候我可能几天,或十几天,甚至几十天不吃不喝。虚竹听了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点头照办。

于是,我按照我的想法,一直练得很顺利,我便一直练了下去。不知是我本身功力高深,还是修炼得当,三个月下来,我已经练完三卷,只剩下最后一卷。我步出禅房,看见虚竹伏在外间的桌子上睡着了,不由一阵感动。这些日子的相处,我素知虚竹的本性和秉性,知他是为我多日未吃未喝而担心;内心感动之下,我决定把九阳真经传给他。接下来的七天,我潜入菩提院盗出易筋经,抄录了副本,然后又送回去;同时我让虚竹背下第一卷的九阳真经,并嘱咐他未经我同意不可告诉和传给别人。但是,他的记性真是糟糕,记了三天才勉强记了下来,我又教了他运功方法,直到他能运行了,然后又告诉他一些应该注意的地方,这才再次闭关修炼。很意外的,这次闭关,我竟用了三个月才练完第四卷,练到九阳真经的最高境界。当然,此时我的真气更加浑厚了。

这时候,我体内的真气变成九阳真气和北冥真气的混合真气。这半年来,由于我一直修炼九阳真经而没有修炼北冥神功,北冥神功的修炼便耽搁下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两种功法同时修炼,更加进一步地促进两种真气的融合。另一方面,由于易筋经是梵文,我是照模样抄下来的,至于浸水后抄录的那本副本虽看得懂,我却不敢轻易修炼,只好等读懂梵文之时,理解通篇易筋经之后才能决定是否修炼。

鉴于这个原因,我借藏金阁有许多梵文佛经,被翻译成中文后读得不能尽兴的原因而去请教寺中懂得梵文的僧人,这种事情做起来可花费了我三个月的时间才略通梵文,半年之后方才能读懂梵文佛经。这九个月我可是一边用新掌握的梵文研读梵文佛经,一边搜读那些医书,,一边又与那些和尚谈经论道度过来的,日子倒也过的充实。

虚竹也休练了一年的九阳真经,略有小成,已经突破第一卷;这也是他刻苦修炼,付出辛勤劳动的结果;我这时才教他第二卷的九阳真经。在这一年里,我也教他一些医术,人生至理和修心之术,让他多了解这周围的一切。虚竹听到如此多新奇的事物和至理名言,获益良多,知道了很多事理。但我并没有教他武功。少林七十二绝技我并不会,那个扫地老僧我暂时不敢去打搅他,我只能教虚竹九阳真经,那些少林武功还是他以后自己去修炼吧。

这时,我已十八岁了。离开大理皇宫也已经六年多了,我想再处理一些事情也该回大理看一下了。

6 栖身少林(下)

清晨,我漫步在藏经阁外,看着不远处的扫地老僧,不由叹了一口气。只见那扫地老僧扫地的动作不由一滞,随之恢复正常。

我看着藏经阁,不由喟然长叹:“藏经阁呀藏经阁,不但连经都藏住,连人也藏住,最后连佛心也藏住;菩萨曾言普渡众生,真的能够普渡吗?”我顿了一顿,看见扫地老僧并没有反应,遂转过身去,“当今佛徒只信佛却不行佛行,只论佛言却莫能实施,悲哉悲哉!况乎众僧钻研佛经只求独善其身,不求兼济天下;天下众生,万物生灵,不可能俱修佛皆信佛,佛何不劝世人都行善?佛常言渡有缘之人,何谓有缘?众僧遁入空门,四大皆空,谈何慈悲为怀?众僧以我心为慈悲,我心真慈悲吗?吾自诩为化外之人,远离红尘之士,真是自欺欺人!有僧为僧四十年,不仅藏己于藏经阁,还藏己心于藏经阁,更有甚者,有恶外来,搅乱经书,窃书为恶,此僧却不明言点化,劝人为善,岂不是等同视若无睹,真是罪过罪过!如此僧者,空修佛经又有何用?阿弥陀佛!吾遁入空门,不求闻达于尘世;隐世埋名,自然悟佛,能为之则为之,岂不比空坐寺院,空谈佛经为妙?”

这时,背后传来一声苍老的佛号之音:“大师高见!老僧惭愧!老僧已多年不问世事,空修佛经而独善,既从不论经颂佛,也从不与人为善,空是空,众人皆以我为空;老僧自修佛心,却终无法悟透空非空之高深佛理。今大师一言,醍醐灌顶,令老僧茅塞顿开。老僧几十年所为,今日看来,俱为过错;罪过罪过!”

我道:“善哉善哉!老师父之错已铸成,当年雁门关一役已酿成江湖一场劫难,劫难之主皆在藏经阁中,奈何劫难已成形,未曾扼杀于摇篮之中,今诸事棘手,老师父当如何化解,方可挽救无数生命,拯救无数生灵,以助早日成正果!”

扫地老僧一声长叹:“老僧愚钝无知,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我也是一声长叹:“老师父安敢以一己之力与历史长河抗衡乎?”

老僧闻言一怔:“老僧不能。”

我微微一笑:“昔屈平汨罗江滨之行,披发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欤?何故而至此?’屈原曰,‘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夫圣人者,不凝滞於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浪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啜其醨?’以老师父之见,赞同凝滞于物还是与世推移?”

老僧闻言尽显迷茫之色,口中喃喃地道:“与世推移还是凝滞于物,老僧委实不知。‘物’是何‘物’,‘世’是何‘世’?既是物世两不知,有何来赞同之说!”

我点点头:“老师父既物世两不知,何不先随波逐流,知物知世时,再选物或择世,老师父以为然否?”

老僧双手合十:“大师高论,老僧深以为然。”

我颂了声佛号:“两年之后,劫难必发;老师父有两年的时间的随波逐流,想必足够了。少林高僧与少林樵夫恐怕难逃一劫,老师父慈悲为怀,望老师父助其度劫!贫僧泄漏天机,恐命不久矣;洞察世事又如何,然以一己之力与历史长河抗衡虽九死其犹未悔?善哉善哉,贫僧言语及此,一切因果还待老师父参透。缘生缘起,缘聚缘灭,一切皆有定数。”

我回到禅房,把虚竹唤到面前:“虚竹,这一年来,你的功夫已有长进,贫僧将闭关悟禅一年,吾将第三卷内功心法传授给你,有何所成就看你的悟性了。日后闲来无事,你就到你师傅学些武功吧!”

虚竹跪伏在地:“虚竹谢大师成全之恩。”

我一招手:“起来吧。”

接下来,我就开始修炼易筋经。易筋,即易筋易脉;一般来说,一年易气,二年易血,三年易脉,四年易肉,五年易髓,六年易筋,七年易骨,八年易发,九年易形,即三万六千真神皆在身中,化为仙童。由此可见,易筋经的功效之绝妙,恐怕练起来可以返老返童吧。

然而,我本身真气奇厚无比,特别是练成九阳真经之后,已经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了。这样练起来,把真气散于奇经八脉,进而发散到全身,易筋易脉,一年之后,虽然体内真气流小了很多,但它的密度很大,使出来的威力反而更大,假如这样一直坚持练下去,恐怕我的真气密度会越来越大,或许有一天可能化为液体呢!

那个扫地老僧眼光如此厉害,他现在看见我,肯定能看出我修炼了易筋经的;他不知道九阳真经,先前便不知道我修炼了九阳真经,只是隐约知道我身上的真气怪异无比,殊不知我体内的是混合真气。如若我把九阳真气,北冥真气,易筋真气融合之后,这时恐怕连他也认不出我修炼的是什么真气了吧。

这扫地老僧如此深不可测,我现在也没有把握胜他。天龙八部里的老僧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诸如鸠摩智,萧远山,萧峰众人的攻击,足见这老僧功力深不可测,当日我去引他说话也是心有忐忑。此刻修炼了一年的易筋经之后,我更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了,免得见到他时露出破绽。所以,我潜出寺外,在周围五十里游荡了半个月才找到一个体形跟我相似的中年人,鉴于他的为人我实在是不敢恭维,我便让他凭空消失,最终“无疾”而终;而后,给他换了僧衣,削发为僧,又给他戴上我的面具,化妆成我戴面具后的样子,最后才夹着他返回少林。把他弄成坐化西去的样子,然后,飘然离去。

一年过去了,虚竹闻到禅房隐隐传出一股臭味,不由一惊,迟疑半天后,终于还是闯了进去,随后跑了出来,口中大喊;“无名大师圆寂了。”

不久之後,少林钟声响了几声,众高僧齐聚无名大师所住的独院,玄慈道:“无名大师栖居本寺将近两年,佛法高深,在本寺中讲经颂佛,实在是一位难得的得道高僧。今在禅房坐化,已成正果。去时无声无息,果真不负无名之称。虽然未曾肉身成佛,但如此在闭关时安然逝去的高僧又有几何?老衲相信无名大师是悟道成佛,已经步入西天极乐世界。阿弥陀佛。”

随之,院中一把火光冲起,无名大师的肉身在火中焚灭,众僧齐颂佛号,大念超度经文,一时之间,一院之内,梵音四起,一股神圣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样子,似乎真的看见无名大师步入西天极乐世界。虚竹也是一脸虔诚,默默地祈祷着什么。

扫地老僧闻知无名之涅磐,思及昔日无名“命不久矣”之言,而垂泪长叹,向西天望去,久久不能释怀。黄昏的落日似乎散射出阵阵红光,恭送无名大师西去。

7 伤逝

我已远离少林而去。窗外丝雨点点……

我不是武痴,没有武痴的执著,却还有情之留恋。或许以往只是被难言的迷茫占据了身心,以练武来麻痹自己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太傻,对武功的追求过于贪婪,一心一意地想提升自己的武能。七年多的时间弹指而过,却只为了对武功的提升,而忘了自己其他的需求。

如今,趁着这赶路的独处,我有空闲去怀念前生。莫非,亲人、伊人到了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慨念,为何我没有对他们在意过?或许是我对天龙世界的怜悯促使我有了不竭修炼武功的行为,只望能够拯救他们于苦海之中;抑或是我逃避过去,妄图用这个借口来遮掩我的创伤?想到自己的经历,有时也会奢望伊人也会穿越到这个时空,是她把我祷告到这个时空的。但是,这个莫名的念头连我自己也不相信,可我还是希望能看到她,只能逢城逛城,为这个不可能的奢望而盲目暗探。

这样一路行行走走,沿路游览名山大川,历史遗迹,凭吊古今;却又时不时回想起前生的自己,不由长嗟短叹,有所感慨。同时这样也耽搁了许多时间。

这沿路的一切对此时怀念前生的我来说都是生疏的。有几日,天下着风雨,我留宿在客栈里,看着周围的一切,生疏的环境更是勾起了我对前世的怀念,周围的一切也令我感到茫然。

突然之下,我兴起了一种狂惶,于是迎着狂风,冒着暴雨,撑着破伞,一路疯行,直到把双脚走麻木,脑袋中风,却依然不肯停步。狂妄地试图超越一切,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被时间远远地抛在后头。等到脑袋渐渐清醒,一幕幕往事又重新涌上心头,而面对非人愿的现实,却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和发出无声的感叹。时间冲刷了迷人的往事,本应更加清晰,却不知是往事污浊了时间,还是时间污浊了往事,往事竟变得愈来愈模糊,而我只能空自对着这一幕幕的空白独自伤悲:伊人成了什么样子。

这一路的疯行却促使我到达了宋边界的一个小镇上。

翌日,我漫步在山顶的小道上,劲风掀起了我的衣角,衣角如红旗般飞扬。任凤劲吹,我不知道我想要知道的那些事实。这么多日的街上乱逛,却始终未曾目见那一刻的出现,空留下遗憾来让人失望。

坐在山顶的高地上,见视野如此广阔,于是心胸开阔,觉得自己可以容纳这世间的一切,可听那心声仍在哀鸣:那余情仍未燃灭,却成了一盏不灭之灯,高挂在我的心胸中。容纳谈何容易,在意依旧存在。天地如此广阔,却难于接受,任昔情也如这风一般地绵绵不绝。

昔情早已无法继续,却为何还要维持?长路漫漫却因此顿悟昔情之短暂,我只想永远拥有这种情怀。

该结束的都应结束,为何这情缘仍要延续?昔伊人溺水身沉的那一瞬间,无情之水终结了她的性命;众学友商海一役,不测败结了他们的商战……然而一切并没有因此而结束,于是父母伤心,子女难过,世界更不成样子了。而我现在难道也莫名地还要延续吗?

我梦早已破灭,却为何还要继续!

8 山顶决斗

忽地背后传来一串银铃笑声,我悚然一惊,把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却见那两个人面蒙轻纱,容貌若隐若现,身材苗条,看起来分明是两个少女。我不由一阵惊讶,随之心中大为震动:如果来者偷袭自己,那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看来以后要小心一点了,要不被人杀了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左边的那一个少女止住笑声:“呆子,怎么不发呆了?一路上来可没少见你发呆呀!”

其时,我自闭关时已经开始束发了,现在又换成书生的装束,已变得没有一点和尚的样子也了。我听到她的话失色道:“你们一直跟着我?”

那少女跺了跺脚,状似撒娇:“什么话!我们那里跟着你了!我跟奶奶自走自路,凭什么说我们跟着你,你跟着我们还差不多。”

右边那少女喝道:“思思,不得对公子无理!”

那叫思思的撒娇道:“奶奶,你看着他这样子,像丢了魂失了魄一样的,十足的呆样,可担心死人了,人家这么说他几句,只是占点口舌之利,又不会……”

我闻言更是夸张地要跳起来:“你说她是你奶奶?”

思思道:“怎么?你不相信?”

我听了苦着脸:“你们都差不多身材,年龄也差不多,你们不会在耍我吧?”

思思听了眉头一皱:“奶奶,你看看他说什么话了,竟然说我们在耍他!”

右边的她奶奶呵呵一笑:“停#杭思,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说我跟你的年纪差不多,我很高兴。你就不要失礼了,快点向这位公子道歉。”又转过头来对我说,“这位公子,实在抱歉,老身管教不严,失礼了。”

如果不知道阿朱那丫头在江南,我还真怀疑是她化妆捉弄我,不过,现在我也是用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她:“没关系,令孙女年纪还小,小生不会放在心上的。”

思思听了马上嚷嚷道:“奶奶,你看他那一副模样,自己才多大,竟然说我年纪还小!不行,我要教训教训他,看看他是不是这么厉害!”

说毕,“啸”的一声,长剑出鞘,快捷无比地向我刺来,我看了哭笑不得,用凌波微步闪开来,只听思思的奶奶“咦”了一声,思思的快剑马上跟了上来,我一时束手无策,太极拳根本对付不了她,要用太极剑法却没有剑,一阳指和六脉神剑根本不敢用,只能躲避。

思思一边出剑一边叫道:“你倒是反击呀,老是躲躲避避干什么,不像个男人,像个乌龟,不,像个跳来跳去的蛤蟆!哈哈”

我这时真是彻底无言了,这真是一个“小魔头”,偏偏又拿她没办法,只能苦着一张脸:“小丫头,你再胡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思思又大笑两声,手下仍不慢:“哈哈,我倒是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缩头乌龟,只会像蛤蟆一样跳来跳去。奶奶,你看看,你还说这呆子是个高手呢?我怎么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不像呢!奶奶,这次你看走眼了!”

思思的奶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小丫头,待会就知道厉害了!年轻人,修养不错,这样还保持风度翩翩!不错不错!”

我点点头:“小丫头,剑法不错!”

思思听了道:“小丫头,这是你叫的吗?你才多大,敢叫我小丫头,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人少装什么老成!呸呸!羞死人了!”

我听了哈哈大笑:“想不到你嘴上功夫比剑上的功夫更厉害,我看你干脆用嘴打架了,嘿嘿,就算不出招就能够打得人吐血了。”

思思听了脸上一红,哼了一声:“要你管!你这呆子,步法不错!比我的高明多了。”

我闻言道:“你倒还识货!”看了看她的步法,不由“咦”了一声,“凌波微步!”

思思也“咦”了一声:“呆子,你怎么知道这是凌波微步,谁告诉你的。我奶奶说,武林上没几个人知道,会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思思的奶奶道:“丫头,你丢不丢脸,你也不看看他用的不也是凌波微步吗?还这样问!”

思思听了一怔,手上一慢,我闪了出来:“小丫头,闹够了,该停下了。”

思思收剑道:“奶奶,人家看不清楚嘛#蝴使得那么快,我看起来就是一团影子一样,人家怎么知道呀!”

思思的奶奶摸摸思思的头:“小丫头,今天知道了吧,老是认为自己是年轻一辈的有数高手,以为即使不能战胜自保也没问题。我看他还没使全力呢!功力几乎赶上奶奶了。“

思思听了嘀咕道:“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吗。”

我向思思的奶奶一揖:“敢问前辈是哪位?”

思思的奶奶道:“老身李沧海,你叫什么,你师父是谁?”

我道:“弟子段常任,算是无涯子的不记名弟子吧!”

思思听了咯咯一笑:“断肠人?哈哈,好有趣的名字呀,断肠人,你的肠断过吗?你家人怎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嘻嘻,断肠人比呆子更好笑,不过,我看我还是叫你呆子比较亲切!”

我翻了一翻白眼:“你这是什么思维!你这个小魔头,什么断肠人,是段常任。段是大理皇族的姓,常是‘经常’的‘常’,任是‘任命’的‘任’,小丫头,知道了吗?”

李沧海道:“哦,那你是那里人,怎么说算是无涯子的不记名弟子?”

思思听了又插口道:“你是无涯子的不记名弟子?不行,那我不是低你一辈了吗?绝对不行,不过是不记名弟子,还没承认的,现在你拜在我妈妈门下,我奶奶现在就代我妈妈收徒,按入门先后,你要叫我师姐才行!”

我不理她,把自己在无量山学武的事说了一遍,李沧海听了点点头:“原来如此!不错,学武七年就到了这个境界,而且还是自学,看来你还是一个武学奇才呀!不错不错!”

思思听了口瞪目呆:“这还算是人吗?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我听思思说话总是口没遮拦,又朝她翻了翻白眼:“怎么不算是人了?你这个小丫头,老是古灵精怪,真拿你没辙了。”

思思听了竟然道:“呆子,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无涯子师伯祖的不记名徒弟呢,你没得到他的承认,不如拜我妈妈为师吧!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总之,以后见到我就得叫我师姐!”

9 小镜湖

李沧海听了不由一笑:“什么无涯子师伯祖?有你这么叫的吗?你这个小丫头,你才多大呀,竟然要他叫你师姐,人家不要你叫他师叔就已经算好的了。”

思思听了不依了:“什么师叔#蝴有这么老吗?嘿嘿,依我说,叫我师姐才是正理。奶奶,你看呢,我比他入门至少早十年,要他叫我师姐还便宜他呢!哼哼,看你不乐意的样子,是不是不服气呀?”

我听了突地触动心底的一根眩,心中隐隐作痛起来:曾几何时,她也曾这么对我撒娇,可是如今,曾经拥有的一切早已经不知道到那里去了。

思思看见我脸色苍白,目光呆痴,心中不由担心起来:我还不是为了以后能跟你在一起才这样做的。

思思不敢多想,便推了推我:“呆子,无缘无故,说着说着的,怎么又发呆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我看准是我的话你听了气不过呛了气了,你一定气得不得了了吧?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只要你不生气,我什么都答应你。”说罢,竟害羞地玩弄起衣角来。

我听了差点真的呛了一口气:“你这个小丫头,想到那里去了,你别胡说了。不过,你真的什么都答应我?看来你也不是小魔头嘛,还蛮会体贴人的。”

那丫头听我赞她,马上得意忘形了,洋洋自得:“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咳,咳,我是李思思嘛!”

我听了不由哑然失笑,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谁知道她竟摆个样子,装腔作势说了一下而已。

李沧海道:“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赶路了!老身本来还想到无量山一趟的,现在看来不用了。常任,刚才看你步法用的不错,老身扶着思思跟你比一下,看看谁快!”

我听了不由争强之心涌起,但还没等我回话,李沧就夹起思思先走了:“就这样了,走了!”

我忙运功追了上去,开始我运足八成功力一下子追了上去。李沧海看见我已经与她并肩而行,看起来很快就要超过自己了,忙把功力增到七成,但看见我仍不紧不慢跟在她的左右,便又把功力增到八成:这下他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吧。

我见李沧海有加快的趋势,忙把功力增到九成,才跟上她。李沧海看见半个时辰过去了,我还是这样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讶异地看了我一眼,她看见我神定气闲的样子,忙把功力增到九成。我见状只好全力施为,跟了上去。我的九阳真经已经修到返璞归真的境界,真气供应已经源源不息了,尽管如此,真气还是不够供应,片刻之后就已落后了。

我看见了不甘心,一咬牙,狠心运尽全部真气跟了上去,真气很快就要枯竭了,这时从丹田里又升起一股热烘烘的真气来,枯竭的真气马上得到了补充,似乎比以前更加壮大了。我心中一喜,想不到这样也可以增加真气。这时,我已经开始与李沧海并行了。李沧海似乎也知道这是我的最大限度了,便不再增加功力了,就这样,两人又跑了半个时辰,来到一个湖边,这才停了下来。

李沧海放下李思思,李思思被风劲刮的脸色苍白,蒙面的轻纱早已不知在那时脱落下来,露出一张清丽绝俗的脸来,那张脸竟像极了那无量山山洞的那尊玉像的容貌,但是却远比那尊玉像的容貌要漂亮得多了。我看了一呆,转瞬迷失在那张绝美的脸上,但很快一个身影闪过我的脑海,我脑里突然清醒起来,忙回过神来,看看李沧海。

李沧海还好,看不出什么异样。不过她现在正在看着我,我知道刚才那一幕已让她看在眼里,脸上不由一红。这时李沧海发话了。

“很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的轻功可以说是练到很高深的地步了,假以时日,恐怕武林中已经没有人能及得上你的了。这里是小镜湖。趁现在没人,不如我们比试一下武功,老身已经多年没有动武了,手有些痒了。”

我立即赞同,学武这么多天,还没有真正尽情较量过,现在有机会增加一些经验,当然是求之不得:“好!”

李沧海看了我一眼:“你不用调息一下吗?”

我摇摇头:“我的真气充足,不用了。”

李沧海听了又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想不到你已经练到返璞归真的境界了,很好,像你这么年轻就达到这个境界的只怕你是古今第一人了。嗯,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回过头来,看李思思已缓过气来,“思思,你到一旁站着看吧!”

李沧海看见李思思已经走远了,便道:“你先出手吧!”

我一招一阳指向李沧海点去,李沧海看了不由疑惑地用凌波微步闪了开去,并立即迎上来,用天山折梅手攻了上来,我用一招云手就化解了她一连串的攻击,李沧海脸上惊异之色更盛:“你这什么功夫?”

我边抵挡边说:“太极拳!”

李沧海喃喃道:“太极拳?”

“不错,以柔克刚,太极分两仪,阴阳相济。”

李沧海听了不由道:“这么说你这太极拳是一门比斗转星移更高深的武学了。”说着,手势一变,用天山六阳掌攻了过来。这天山六阳掌可非同寻常了,威力巨大,与天山折梅手一样出手诡异,但天山六阳掌拍打的部位都是人身死穴以及人身的重要部位,拍中者轻者重伤,重者立即死亡,我看见这威力竟是如此极大,不由脸色一变,太极拳明显快要挡不住了,只好使出家传绝学,两手一阳指连续点出,李沧海脸色也是一变,手下一滞,闪了出去:“一阳指!”

我趁机跃入湖面:“不错,我姓段,自然会使一阳指!”

李沧海看见我跃入湖面,不由咦了一声:“想不到你的轻功高深如斯!那我们湖面上再战!”

话毕,李沧海也越入湖面,两人不由分说,动起手来。我当然使得还是太极拳和一阳指,李沧海就不同了,她身怀小无相功,各门各派的武功都使了出来,而当我用太极拳化解不了她的招式时就用一阳指化解,两人在湖上一时战个难解难分。湖水被两人发出的内力击打的四处飞射,李沧海站不多时就发现我身上的衣服跟她一样都没有湿,知我也有护体神功护体,不由长叹一声,运足内力使劲一挥,把我逼退,向岸里跃去:“不打了,在湖里分不出胜负。你在湖里的功夫练得很好!”

我也跃到岸上,思思这时已经迎了过来:“呆子,想不到你的武功这么好呀,跟我奶奶打了这么久都没有败,你真厉害!”

我看思思竟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便吃不消了:“这是师叔让我的,师叔最多出了八成功力。要不,师叔全力以赴,我接不了十招。”

李沧海摇摇头,不以为然:“我用天山六阳掌时可是使了九成功力的,以你的功力,接我全力一百招应该没有问题的。”

10 镜湖夜色

我听了不由一阵心喜。李沧海继续道:“不过,老身刚才看你出手没有经验,用的武功除了那凌波微步之外都不是本门的武功,辛好,那几门武功也不错!”

思思扯了扯李沧海的衣袖:“奶奶,看天色也不早了,我肚子饿了,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

李沧海点点头。我四下一望,只见远处隐现出几处房子来:不知道那阮心竹是不是住在那里。

夜色降临下来了,我们找到一处房子借宿,但却没有看到所谓的阮心竹,房主只是一家普通的殷富人家而已。

李沧海除下面纱,露出清丽绝俗的面容来,我看了不由一怔:想不到她七老八十了,看起来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样子跟李思思出奇的相似。

李思思一见到这里的主人,竟然装起文静来,一言不发,整个交谈过程全由我和李沧海完成。但是,吃了晚饭,一到院子里的小围桌旁,又依旧故我。我看了故作叹气:“想不到,你也有文静的时候!”

李思思听了这话马上发飙了:“怎么着了,我文静不好吗!你不喜欢?”

我苦笑地摇摇头:“你这小丫头,刚看到我说了没两句话就动手动脚的,真服了你了!也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竟然劳你这般大动干戈!”

李思思脸色一红:“那天我跟奶奶看见你跟疯子一样在风雨下赶路,好奇之下看了你几眼。谁知奶奶咦了一声,说你是个年轻一代的绝好高手,我听了马上不服,看你那般的疯劲,哪有半点高手风范,明明像个疯子;谁知奶奶又说,我的武功恐怕远不及你,我就更加不服了。那天又看到你跑到山顶上去发呆,我们好奇之下就去看看你到底发什么呆,当然顺便出手教训教训你了!你知不知道,你发呆的那个样子好让人担心唷!”

我听了心中不由大叫一声不好,这个丫头只怕看上我了,我装作没有听到她最后的那句话,但对她前面的话不得不服:“你这小丫头,你这什么歪理呀,你在家里是不是也这么胡来呀?”

李思思白了我一眼:“什么胡来呀!这也算胡来吗,那天下人不就全部都胡来了?”

我故作大惊,配合她道:“什么!这还不算胡来!我真怀疑你讲不讲道理,这动剑动脚的要杀人的动作还不算胡来!天呀,到底怎样的才算胡来呀!真服了你了!”

李思思得意洋洋:“嘿嘿,只要你讨好师姐我,以后好处有的你受的。”

这下,我彻底无言了:但真想不到和她拌嘴竟然是这么有趣的。可是,想到伊人,我突然觉得对不起她,一时我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李思思看见我又苦着这张脸:“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呀,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李沧海微微一笑:“丫头,出来还是那么闹呀。这样可不好,在熟人面前没什么,要是得罪那些别的人,就有你好受的了。”

想到李思思这般惹人喜欢,我妹妹也是这样惹人喜欢的,我只当她是个妹妹就行了。于是,我忍不住又想和她拌嘴,便问李沧海:“师叔,这小丫头是不是属螃蟹的吧!”

两人迷惑了,李沧海道:“什么属螃蟹的?”

我道:“你看她老是那么喜欢横来横去的,十二生肖里根本没有她的份,铁定是属螃蟹的了!”

李沧海听了哑然失笑,李思思则睁大一双眼睛:“你这什么话!我看你这么喜欢发呆,十二生肖里压根儿没有你的份,铁定是属木头的了。”

我凑上前去:“你看我叫你螃蟹好不好?”

李思思马上圆睁着一双眼镜:“你敢!”

李沧海道:“思思,这下你可找到对手了吧!”

李思思撇了撇嘴:“切!就他也算是我的对手?”

不知不觉之中,月亮已经升了起来。朦朦的月光罩在大地上,我一时没有说话,遥看皓月的星空,心中那种难言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李思思看见我的脸色似乎也看出什么,竟破天荒地没有再插话,一时气氛沉重起来。

李沧海还以为我是思乡心切,毕竟七年多没有回家,这对一个才这么大的人是一种难熬的折磨。不过,她这么想也没有错。

“还想那些干什么,很快就要到家了?”李沧海劝慰我说。

“真的很快就要到家了吗?”我喃喃地说,不置可否。

“好了,别想了。我看你逍遥派的武功只会那一门凌波微步,明天我们又要分路走了,趁着今夜,我把天山六阳掌教给你吧!”李沧海打断我的思绪。

李思思听了接口道:“奶奶,我也要学!”

李沧海摇摇头:“不行,你功力不够深厚,不仅不能学天山六阳掌,就是连天山折梅手也不能学,强学之下只会走火入魔。”

李思思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李沧海见她不动于衷,喝道:“你当奶奶跟你开玩笑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快快回房去,不许偷窥!”

李思思被吓住了,“可怜兮兮”的样子,然后转身回房去了。

……

翌日,众人吃罢早餐,三人向屋主告别,缓缓走到小镜湖边。

这时,李思思拉了拉李沧海的手,舍不得地看了我一眼,开始施展她的撒娇绝技:“奶奶,咱们也去大理逛逛,好不好嘛!”

李沧海好笑地看了李思思一眼:“不去,没事,干吗去那里逛呀!这附近又不是没有街,干吗跑那么远去逛!”

李思思使大劲拉了拉:“不吗?就要到大理去,听说大理的茶花很好看的;奶奶,你不想去看看吗?”

李沧海没好气地敲敲李思思的头:“要去你去,我还有点事就不去了!”

李思思瞥了我一眼:“你不去我也不去。那个呆子只会欺负我,我打又打他不过,又老惹我生气;跟他去没意思,听人说生气会使人老化的,我才不想被他活活地气老呢!”

我听了嘀咕两声:“胡说八道!”

那妮子耳朵尖的很,这样也给她听到了:“奶奶,你看他又欺负人家了!”随后对我说,“连走都不让人家安乐,你的气度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不语,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世上所有的妹妹都不好哄,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句话了。显然,闭嘴是我最明智的选择。

11 抓破美人脸

告别她们之后,我在无人区施展轻功赶路,有人时便步行;遇山翻山,逢河过河,一路毫不停歇。

赶到大理城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在夜色下,我观望了一下城墙的高度,然后才运劲于脚,一跃而入。这时,守城的士兵已经放下心来,示意地走上两遍,做个样子就行了。我很轻易地进到城里。

皇宫的守卫就不是那么随意了,他们来来回回地巡游,可以说是守备森严。尽管如此,但在他们的眼里,像我这类人,一般都是视而不见的,就算是有幻觉,他们也会认为那是一阵风而已。

当我赶到原先我住的太子宫时,竟意外地发现太子宫的园子里还有人在挑灯赏花。那挑灯赏花的却是三个女人,其中两个宫女,最后那个女人背对着我,对那个女人的背影我感到很熟悉。但她们观赏的却不是昙花,那株花却是茶花,白瓣而有一抹绿晕、一丝红条,竟是一株“抓破美人脸”。

当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是谁时,她脸上的表情,眼眶里的泪水使我感到深深的震撼:她竟然是我今世的母亲。

如果不是这个时间,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如果不是遇到她赏花的情景,我不至于会被深深地震撼。在不知情的眼里,她这是赏花,而且是在黑夜里赏花;但在我的眼里,这个举动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她这那是赏花,她是在怀念我这个远行的游子。

据说自小以来,我十分喜欢这株“抓破美人脸”。形象地说,这株花陪伴着我长大,从小开始,我就开始倾注自己的心血培育它。而我来我走后,这株花就成了母亲慰藉心理的替代品。花在人却不在了,看着这株花,她似乎能够看到自己的儿子还像以前那样在旁边护着这株花,但物是人非事事休,她只能空自流下思念之泪。

小时候口头上经常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歌,现在在这种情景下却令我更能深刻地体会到这种母子之情,母子之间的关系真的是骨肉相连的关系,可想而知,母子间的分离是怎样的一种折磨,而我却不能自知,直到此刻才明白这种刻骨铭心之痛。

我强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我想叫妈妈,但是口中出来的却是“母后”,我的年龄和身份迫使我这么叫。

娘回过头来,眼眶里早已是泪水盈盈,她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心中忽地一痛:小时候妈妈也经常这样抚摸我的。只是现在这个已经是今世的母亲了。

娘默然不语,只是把我抱进怀里。最后,终究忍不住轻轻地抽泣起来。或许她还以为这也是一个梦,曾经多少睡梦里,她梦到了那个我,却总在梦中被惊醒起来;这次,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放开了。渐渐地哭声止了,园里又恢复了宁静。此时无声胜有声。

母亲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伏在我肩膀上睡过去了。我把她抱到床上,看了母亲一眼,对两个宫女说:“不许把我今晚回来的事传出去。这事皇后和你们知道就行了。你们也休息吧!”

两个宫女盈盈一拜:“是,太子。”

我盘坐在一旁,直到天明。

睁开眼来一看,母亲静坐在一旁看着我:“回来就好。”

我叫了声“母后”:“对不起。”

母亲理解地点点头:“人各有志,好男儿志在四方!娘知道该怎样做。”

听了这话,我眼眶湿润了:“娘。两三年之后,我会接你到外面去隐居的。我回来的事你不要告诉别人知,就当我真的失踪好了。”

母亲一怔:“你父皇也不让他知道吗?”

我点点头,我知道段正明不久之后会抛弃母亲在天龙寺出家的,所以对他并不存在有什么好感。如果没有想到这一点,我或许会让他知道。可见这对夫妻感情上并不是很好。

母亲见状,喃喃地说:“也好。”

我忍不住道:“娘,在这住几天,我可能又要出去闯荡了。”

母亲并没有出现我意料中的那些反应,只是平淡地点点头:“我能够见你一面就足够了。有空就回来看看我这个娘吧!”

我点点头:“嗯,我会的。”

母亲并不会武功,整天呆在园子里跟我在一起,而那两个宫女则被我打发去放哨。闲着有空,我改善了一下母亲的体质,教会了母亲练易筋经入门内功。

同时,我跟母亲天天一起照顾那株“抓破美人脸”,给它浇水剪枝,听母亲讲一些往事。对我来说,毕竟是十二岁才到这个世界的,十二岁之前的事我并不知道,只能听着母亲讲,倒也其乐融融。享足了天伦之乐。

段正明不知在忙什么,从来没听母亲提过。段誉也不小了,也不会老是向宫里跑了,再说,我离开王宫已经很多年了,他们都认为我凶多吉少了。

我离宫出走的时候,段正明和段正淳还暗暗派人找了我两年,最后无功而返,只好把这事放下,五年过去了,很多人已经忘记了。

在我们的精心照料下,那株“抓破美人脸”长得越发好,母亲的脸色也好看多了。不过,我再三叮嘱她们三人,不许泄漏我的消息,并一再承诺两三年之后一定会接他们到外面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的。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母亲开始担忧,似乎知道我将要离去了,给亲手我准备了很多衣服,还特意打造了一个玉佩,亲自为我戴上。

终于一个多月过去了。

我不想看见离别时母亲的眼泪,便忍心打算私自离开。在一天夜里,我终于决定离开了。

那夜,我留下了一封书信。又暗地里潜到母亲房里看了母亲很久,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趁着黎明前的夜色出了皇宫,边走边回头看着那皇宫,不一会,皇宫便看不见了。

跃上城墙,再回头看了一眼皇宫所在的方向,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猛回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这才飞身下了城墙,向远处掠去。这时,天开始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12 镜湖再遇

记住由小镜湖来时的方向,我一路毫不停歇,翻山越河,见到有多人的便步行,无人区便用轻功赶路。总算在天黑前赶到小镜湖。我看见天快要黑了,便往那个当日借宿的地方走去,想再次借宿。

当我沿着墙走到一个拐角时,刚要转个弯就遭到一阵快剑狂风暴雨般的急攻,我当时就吓了一跳,急忙闪避着。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是什么人,以我这般修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心中暗怪自己为什么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呢!

当我看清来人是一个轻纱蒙面的少女时,不由傻了眼:“你快住手,你干什么袭击我!小丫头,你疯了!”

那少女手下仍攻个不停:“呆子,你终于跑出来了!简直气死我了,让我等了一个月,不刺你一剑,我就不解恨!”

我简直被她逼得要生气了:“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我那里得罪你了,一遇上你就倒霉!”

那丫头手中仍攻个不停:“哼,你就是得罪我,谁叫你那么让人难找!”

我惊讶了:“你找我干什么?”

那丫头见问,便收了剑:“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我没好气地说:“你没事我有事。”

那丫头温柔道:“你有什么事,我帮你好不好?”

我摆明不敢相信她的样子:“你帮我?”

“怎么?你敢怀疑我的能力呀!好呀,你可以呀!呆子,以后你求我帮你办我都不办了!真是气死我了!”

我奇怪了:“丫头,你不会真的没有事情来找我吧?你奶奶呢?”

那丫头道:“我奶奶,上次一分路,我就把她给甩了!怎样,我想你了,便来找你,可我不知道你在那里,只好在这等你了。我以为你不会到这来的了,谁知我在这等了一个多月之后,你终于来了。不过,你让我受了那么久的煎熬,你说气不气人呀!”

我听了心中不由一阵感动,她已经把情意表示得那么明白了,但是我以为我还是把她当作妹妹来看待,而且我心中还想着另外一个女人,如果我勉强接受了思思,这对她来说是不公平的。我只好故作不明地避开话题:“丫头,少在这大言不惭,你能够甩了你奶奶,打死我也不信,凭你奶奶的武功,你就是怎样都逃脱不了你奶奶的五指山的,她不压得你死死的才怪。你这样一个人跑到这来干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你简直是胡闹!你到底找我干什么?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找我的。”

丫头突然上前搀扶着我的右手,摇了摇:“我听说江湖很好玩的,咱们两个去玩玩好不好;听说那些江湖中人很好玩的,好不好嘛!”

我看见她的动作和神态,不由头大了,她的动作也太……,难道是我猜错了,她是把我当作哥哥来看待的?不管这么多了,我只把她当作妹妹就行了,于是,我用平常教训我妹妹的语气跟她道:“好玩?你开什么玩笑!搞不好会死人的!你这个小丫头就知道玩。”

小丫头奇怪地看着我:“好玩怎么着,你看看那些人整天装腔作势的,那像我这样无忧无虑,高高兴兴的,多好呀!”

“什么装腔作势?”

小丫头自顾自地说下去:“不是吗?我看小孩子是最好玩的了,那些所谓的大人一点都不好玩,整天绷着一张脸,什么威严呀,简直难看死了,什么狗屁东西呀!还有……”

我听了忙招招手:“停!停!丫头,你的脑袋没烧坏吧?人是用来玩的吗?那我来玩玩你好不好呀!”

那丫头听了大叫一声,竟跳了起来欢呼:“好呀好呀!真是太好了!多有趣呀,这种事我还没玩过呢!”

我傻了眼,这样的反应可不像那些可爱的女孩,这完全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的举动,我不由纳闷了:“不是吧,反应竟这么大!那丫头也有十六七岁了,她的雌性激素不会是分泌不足吧,怎么看都像是个小孩子的反应。不对,像足一个小魔女!”

那丫头眉毛一挑:“你又在说我的坏话了,是不是?看你那副呆样,别人看你怎样都像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呢,我却怎么看都不像!你说什么‘雌性激素’,那东西是干吗用的?”

我当真吓了一跳,幸亏她不知道:“没什么,可能刚才你听错了吧,我没有说过这话呐!”我忙转移话题,“你这么喜欢玩,那以後你在江湖当中就叫小玩童好不好?”

那丫头念了一下:“小玩童?嗯,这名字不错,以后就叫它好了。那你叫什么,不会叫什么断肠人吧,我看你还是叫呆子好了!不行,这呆子是我一个人叫的,可不能让别人这么叫,那到底叫什么好呢?你说说。”

我听了哭笑不得:“我以前叫无名,现在也这么叫好了,反正都习惯了。”

那丫头嘴里又念了几遍,最后终于点点头:“这名字不错,虽然不怎么的,将就叫叫吧,等以后我想到好的,再改就是了。”

这个丫头简直是小孩子心思,习惯了这些不经过大脑的胡说八道,看来以后带着她,只怕不用自己动手,光她那张嘴就足以笑死人了,看来叫她小玩童也不怎样,听说有个叫张铁嘴的,似乎吵架特厉害,我看叫她李铁嘴还比较贴切。嘿嘿,我不由在内心里狂笑,口中却说:“你看天黑了,我们进去借宿一晚吧。”

也不知小丫头是什么心思,乖乖地应了一声。

晚上,我跟小丫头又坐在凉亭里。

小丫头突地问道:“我说,呆子,你觉不觉得你很好玩?”

我听了莫名其妙:“我有什么好玩的,你这小丫头才好玩呢!”

小丫头“咦”了一声:“你真的感觉不到吗?”小丫头脸色突地变得正经起来,“嗯,我看这就是你的好玩之处了?”

我看见她这样的神态简直受不了了:这个死丫头,敢忽悠我!嘿嘿,不弄点厉害让你看看,简直不知道我的厉害。

小丫头忽地转过话题:“呆子,你说明天我们去那里玩好?”

我突地想到一个注意,接口道:“你看到河南擂鼓山,怎么样?”

“河南擂鼓山,具体在那个地方,那里好玩吗?”

“擂鼓山在嵩县之南,屈原冈的东北,你去了就知道了,说出来就不好玩了。沿途我们还可以去很多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小丫头不知是诈:“那好,你说好玩那一定是好玩的了,就去那里吧!”

我得意地笑了笑:“那就说定了。”

翌日,天一亮,我就听到有人在敲打房门,扰得我连打坐都没法继续下去了,只好开了门。李思思看见我劈头就骂:“呆子,你这条睡猪!这么贪睡!以后给我早点起来!”

我大为头痛:“丫头,你以后文静矜持一点好不好,温柔贤惠点好,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我看你现在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以后可能会有做泼妇的潜力的。”

丫头眉毛一挑:“你说什么?你说我是小女孩,还长不大的?而且还说我嫁不出去,还说我有可能做泼妇,你太过分了吧!我,我,我对你那么好,这可是我相公才受得到的,别的那些男人我才不会对他们说这么多话,而你竟然这么说我……哼”她转过头去,不理我。

我怪异地看着李思思,趁机有意地刺激她,以疏远与她之间的距离:“像你这样子也会有相公吗?”心念忽地一转,又想起前世的她来,她也没有相公,我连她最后的遗愿都不能实现,一时之间无力的苍茫充斥在我的身上,我不由黯然失色。

谁知李思思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竟然开始玩弄起衣角来:“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的,怎么我就没有相公的;嗯,是了,你希望你的妻子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听了暗暗感到对她说这些事有些不妙,心中警惕地看着她:“你在我的心里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你再怎么胡闹我都生不气来,你的淘气使我想起我的妹妹,她也是这副德性的,只不过她已远离我而去了,现在一切都没有了。至于我心中的妻子,我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但绝不会像你那般淘气好玩;在我的心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代替她,尽管她已经逝去。”

李思思听了脸色苍白,掩面转身向外面跑了。

吃了早膳,李思思还没有回来,我知道这需要时间来磨合她的伤痕;但是我等了一个时辰后,她依然没有回来,我只好收拾东西自顾自的上路了。

我认为小孩子生生气,不久也就忘记了,因此也就没有太在意李思思的离去。不久之後,我易马而行,来到了宋界的一个小镇上。

13 初见北乔峰

这个小镇,其实不过是一条长街而已。天色已晚,我刚把马交待给店小二,此时便看见前方尘土飞扬,几个乞丐骑马飞奔而来,驻步下马,径向小店赶来。却看那为首的乞丐是个青衣大汉,面目精奇,三个随从的破衣上挂着布袋,一时之间,却无暇去数布袋的数字,便听那大汉对那个布袋较多的化子说:“宋长老,这次本帮十数名弟子尽遭屠戮,凶手手段凶残狠辣,教众兄弟小心查看,免得又遭敌手;如今已经寻遍方圆百里,不见人影。今日天快黑了,查一下这个客栈就回分舵吧!”

那宋长老一揖:“是,乔帮主。”

我闻言一震:乔峰吗?久闻威名,现在一见,果然好汉子。

我这反应完全落在乔峰眼里,他那有像利刃般的眼睛向我一扫,缓缓向我走来,抱拳道:“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我回礼道:“不敢,区区无名。”

随行众人闻言大怒,乔峰尴尬一笑:“兄台说笑了。敢问兄台,莫非知晓本帮十数名弟子丧命之事?”

我摇摇头:“在下不知。”

一个丐帮弟子插口道:“帮主,看他这模样,分明消遣我们来着,肯定跟这事有关系。不如我们把他拿下,询问一下就是了。”

乔峰道:“不可妄撞!请这位兄台实话实说吧,这事你知道多少。”

我拱手道:“在下只是知道方才你们所说的那些。其馀的一概不知。”

乔峰眉头一皱:“那兄台为何见到我们有刚才震动的反应?”

我道:“北乔峰之威名,今日听之,如雷贯耳,是以震动。”

乔峰疑惑地看着我:“不是乔峰不信阁下,委实此时关系重大,如此,只好请阁下随乔某一行,若是误会,乔某改日当水酒陪罪。”

我眉头一皱:“乔帮主实在是太看得起在下了,不过,在下只知道这些,恕不能从命了。”

乔峰回头道:“宋长老,进店看看,还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那叫宋长老的应是,带了一个人进店去了。乔峰眼中精芒一现:“得罪了!”说完,便用右手向我的右腕一抓,我飘身而退,翻身上了屋顶,乔峰见了也追上来,我也懒得跟他纠缠:“失陪了!”便运转轻功向远方掠去,连马都不要了。乔峰见了忙追了上来。

两人一跑一追,瞬息间已是远离小镇,我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便停了下来:“北乔峰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乔峰道:“不敢,兄台之武功,不下于乔某;乔某再问一句,兄台真的不知吗?”

我朗朗笑道:“乔帮主以为呢?以乔帮主之见,在下会屑于杀那些丐帮的小喽罗吗?”

乔峰点点头:“以阁下的武功,当然不屑于龋蝴们的性命。今日得罪之处,还望无名兄海涵!”

“不敢不敢,乔帮主深明大义,在下自愧不如,有得罪之处,多多见谅!”

“乔某不敢,若兄台不嫌弃的话,乔峰当备薄酒与兄台共饮陪罪,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我深深一揖:“素闻乔帮主豪爽,果然如此。只要乔帮主不把今日有关在下之事说出去,只当没有见过在下,在下已是感激万分,陪罪就大可不必了。”

乔峰不解地看了我一眼:“兄台莫非在躲避仇家?以兄台如此武功,竟然还要隐避,不知兄台的仇家是何许人呢?”

我摇摇头,也不否认:“乔帮主,今日之事到此为止,看乔帮主轻功如此之俊,不如咱们比试一下武功,如何?”

乔峰道:“正合我意。”

我弄个太极的起手式:“那好,那就让在下领教一下降龙十八掌的威力吧。”

乔峰伸掌就向我一拍:“小心了!”

我看乔峰没有使降龙十八掌,只用一般拳脚攻击,威力竟不下于那些成名绝技,不由夸了句“妙极”。乔峰见我后发先至,双手不断地划圆圈,攻上去竟似落在空处,且只守不攻,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端的精妙无双,却不知是何种武功,竟有此威力。久攻不下,乔峰只好使出自己的降龙十八掌来,一招“亢龙有悔”缓缓推向我,试图冲散我的拳劲,打乱我的掌法。我运用太极柔劲,把汹涌而来的掌力圈到圈里,然后摔了回去,与乔峰再次使出的“亢龙有悔”碰在一起,瞬间一声大响,劲气从碰撞处散开来,掀起好大段的地皮,地下也被炸出一个坑。

乔峰见状哈哈大笑:“痛快!实在痛快!无名兄武功高强,乔某降龙十八掌中最厉害的‘亢龙有悔’也为难不了无名兄。不知无名兄刚才所使是何种武功,乔某见识短浅,从没见过如此神功?”

我毫不脸红地说:“这是在下自创的太极大法中的太极拳法,当今世上还没几人知道,乔帮主自是不知也不奇怪!”

乔峰听了敬佩不已:“哦,无名兄竟能自创武功,看来是一位武学奇才呀!乔某自以为武学过人,年轻一辈中鲜有敌手,今日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呀!”

我道:“乔帮主过谦了。在下还有事,以后有缘再见!告辞了。”说完,不等乔峰挽留,便消失在黑夜中。乔峰看着我远去的方向,不由叹道:“如此人物,却失之交臂,可惜可惜!”遂摇了摇头,然后也消失在黑夜之中。

14 庙宇夜会

我连夜赶路,却不辩方向,不知翻了多少座山,便看见前面不远处有点亮光。有光就有人,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所信奉的原则;我并不相信有鬼火之说,即使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也不相信,我知道这可能是一种自然现象。于是,我很自然地选择了向火光那个方向扑去。

近了一看才知道那是个庙宇,建在半山腰上,虽然已经破败,但至少躲躲雨还是可以的。庙宇里烧着一堆火,里面竟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庙门大开。山风吹得木门咯吱咯吱地响着。这时,我忙戴上人皮面具,走向庙门。

当我看见里面的情景时,也不由一愣:一个叫化子,一个公子哥儿,两个穿着同样服色的武林中人。这么四个人就这么分成三方坐着,也不搭话。我看见气氛如此古怪,但一愣之下很块就回复过来,等到我进去,三方马上分成四方了,各据一个方位坐着,还是没人开口说话,除了山风还在吹外,庙内的人竟似乎不知道进来一个人似的,看都没有看一眼。

我觉得十分古怪,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夜里吃饱没事情,谁会到这个荒山野岭来,而且一来就是这么多人。但我也不方便说话,只能默坐着不说话,闲来无事,这样干巴巴等下去也没意思,便闭目静坐在那里。

一会,我感觉到又有人向这个庙宇赶来,轻功还不错,很块就到这个庙宇了。我睁开眼一看:进来的却是一个中年华服人。那人扫了一下整个庙宇,道:“人都到齐了吗?”

我心中暗道:来了,且不理他,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那公子哥儿竟然在这时站了起来,拱手道:“在下姑苏慕容复,劳全舵主引路,不请自来,还请法王包涵。”

我听了不由寻思:叫法王的除了有外域的,还有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看这人也不像是外域的,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明教,就算是有却也不知道有没有护教法王这职位呀。到时扮作明教中人糊弄一下就知道了。

中年华服人对那化子瞪了一眼,道:“现在武林上还是跟以前一样,你们都给老夫办好了,限你们在五年内完成任务。怎么,丁老怪没有亲自来吗?嘿嘿,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也不想想以前是谁助他的。”

那两个武林中人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道:“回法王,接到您的通知时,我师父近期正在闭关,就叫我们两人来了,我们会把这次的事告诉我师父的。”

华服人冷哼一声,看见我依然不动声色地盘坐在那里,回过头对慕容复道:“慕容公子吗?不知慕容公子有什么事吗?”

慕容复一揖:“在下是想向法王尽一点微薄之力的,尽早统一江湖。不知法王意下如何?”

华服人道,“南慕容,北乔峰,威震中原武林,如果有慕容公子相助,大事必定可成,成事之后,慕容公子就是武林盟主了。慕容公子满意否?老夫预祝跟慕容公子的合作成功!”

慕容复大笑道:“承法王良言。”

华服人眼珠一转,眼神转到我身上来:“不知这位是……”

我冷傲一笑:“不知你认为本座是谁?”

众人听了这话都不由一惊,华服人脸上惊疑不定,最后还是说:“难道你是那位……”

我一想有门,诈道:“你们弄得好事,在这里聚会,那个北乔峰可就在不远处;全冠清,是谁把他引到这的?”

全冠清大惊:“乔峰在这附近?不好,我跟慕容公子谈话的时候不慎被一个帮中弟子听到,为了以防万一,我杀了十几个乞丐,这倒把乔峰那斯引来了。乔峰不是在千里之外吗,怎么一下子就赶到这里来了?”

全冠清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力,请求恕罪!”

我松了口气,突地异变一生,全冠清袖中伸出一把匕首来,迅猛无比地向我刺来,辛亏我有护体神功,护体真气应变奔涌而至,只听“嘶”的一声,我终于在急难中闪了出去。这时,华服人,慕容复等众人先后向我攻来。我一时手忙脚乱,只好跃出庙宇。那几个人也先后跃出,把我围在中间。

华服人冷哼一声:“你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副教主。”

我听了故作大怒:“你们反了不成!”

华服人道:“教主有隐疾在身,不便管事;而副教主你长年在外,我是护教法王,请恕属下得罪了。”

我冷目一扫慕容复:“慕容公子,你不是我教中人,不相干的人最好闪开。”

慕容复看了看形势,最终没有离开。这时我出手了,首先攻击的便是武功较弱的丁老怪的两个徒弟和全冠清,用的当然是天山六阳掌,如果丁老怪在这里当然能够认出这是天山六阳掌,而其他人就认不出来了。实力差距真是太远了,天山六阳掌出掌方位刁转,拍得都是人体至关重要的部位和穴道,全冠清三人被攻得措手不及,突地缺口出现了,我趁着缺口没有被补住,闪了出去,施展轻功,拔腿就跑。我才没那么笨呢,去跟他们硬拼,没把握的架我是不打的。

回头看时,那华服人和慕容复一前一后追了上来,突见那华服人手下光芒一闪,我怕是暗器,运足护体神功,发足急奔,一下子就把他们摔了近十丈,华服人手下金光一闪,暗器袭来,华服人由于要发射暗器又落后丈余,与慕容复平行追来,而我听风辨器闪避掉,依然加快赶路。华服人和慕容复追不过多时,便见追踪的人影不见了,华服人不由叹了一口气,停了下来道:“想不到副教主的武功进展如斯,只怕现在连教主也不是他的对手了吧!看来,老夫要到外邦躲几年了,先逃过教里的追杀令再说吧!慕容公子,放心,你不是本教中人,最多是副教主来找你了结个人恩怨而已,本教的人不会对你怎样的。你的轻功不错,不愧是南慕容呀!”

慕容复道:“法王过奖了。”

华服人道:“我们回去罢!先交代几件事后,老夫也就要远赴西域了。”

慕容复听了心惊胆战不已,想到一个武功如此高的明教护教法王尚且还要涉足远行,不知道那副教主会怎样对付自己。看来要躲一两年了,先练好武功再说:“法王,你也没犯什么事呀,不就是以下犯上吗?难道还能杀了你不成。”

华服人摇了摇头说:“教主曾下过一条教令,不许明教教徒私自参与武林中事,以免发生纷乱。老夫私自聚众参与武林和朝廷之事,已经犯下教规,教主当请法坛处置老夫,老夫双拳不敌四手,只好涉足西域甚至远洋去避几年的祸了。”

慕容复听了心惊不已,冷汗冒了出来,只想马上离开这里,回到江南去潜心修炼一两年。

华服人安排完事后,便飘然离去。慕容复心中担心那明教副教主会找上来,也向全冠清告别。剩下的人也都一一离开庙宇,最后,这个破败的庙宇终于恢复平时的宁静,唯一与往日不同的是地上多了一堆炭灰。

15 白须虎王

现在,我更不辨方向了。我估量自己应该把他们远远的抛开了,便随便在附近的山上找个空地,径直打起坐来。

清晨,我在欢快的鸟声中醒了过来。我看周围竟然是大山环抱,想不到我昨夜慌不择路,跑到这里来了。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由为眼前的袖口感到羞怒,也不知昨晚是那个混蛋把我的袖口撕去一块,弄得我感觉上很不爽。现在有点后悔昨晚为顾忌身份暴露而匆匆逃走,使我脸面尽失。

如今,我只好先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找个人来问问,这附近应该有猎户吧。我运功注意一下方圆十里的地方,却意外地发现在东北方向三里处的一个山峰上,竟然有人在练功,而且看情形,功力不下于昨晚那个华服人。另外,在他附近还有三个三流高手,我大为惊讶:这两天真是见鬼了,老是遇上那些高手,看样子这个高手可能是一个隐士。

没有办法,离我最近的就是他们,我只好向他们的方向施展轻功赶去。三里的路程转眼就到了,这时才看见那几个人:只见一个白须白衣老者正在缓慢演练一招一式,似乎是给旁边那三个人看的。那三个人两女一男,俱在十八岁上下,都专心致志地看着那个老人的动作。

在这种情况下偷窥别人的武功是犯武林大忌的;尽管我不屑于这些武功,给人发现了也是一件麻烦的事。但是我要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和以后往那里去,就得问他们。我知道那老者江湖经验丰富,便使出最笨的方法,从远处开始不隐藏自己的气息,缓缓地向他们靠近。

果然那老者动作一缓,皱眉道:“有客光临,猛儿,珍儿,你们去迎接一下。”

那男孩和那紫衫女孩应道:“是,爷爷(师祖)。”

我刚靠近山脚,便看见一个青衣少年和一个紫杉少女迎了上来:“请问贵客是的哪位?”

我道:“在下深山迷路,特来问路,还望二位见告。”

那少年和那少女对望了一眼,惊疑不定:“公子为何一大清早就迷路?”

我听了一惊,暗暗警惕:“在下昨夜被人追杀,不择方向跑到左近,清晨起来不知身置何处,还望二位见告!”

两人又对望一眼,那少年往一个山峰一指:“此去三十里可见一小镇,公子若到那小镇,也就不会迷路了,在下师兄妹二人从未远行,不知公子去那里,该由什么方向去才近些,只能告诉公子离这最近的小镇,怠慢了!”

我拱手道:“两位客气了,能得两位如此襄助,在下已是感激不尽,岂敢有所怨恨;今日之指点之恩,若有缘再见,容日后再报!在下告辞了。”

两人见了便拱手回礼,连说不敢。看见我走了,便回山去了。老者见到两人并没有迎到客人,失礼了:“客人呢?”

那少年道:“爷爷,那不过是个问路人,他说昨晚被人追杀,逃到附近,不知在那里来问路而已。”

老者眉头一皱:“我看没这么简单。我说,猛儿,珍儿,你们也太相信别人了吧,爷爷身为明教护教法王白须虎王,隐世十余年,难说是明教的人或者仇家找上门来探路,不问清楚怎么行。他到那个方向去了?”

那少女道:“我们指点他到横山小镇去了。”

白须虎王点点头:“你们在山上好好修炼,我去看看。”说完,身子向山下一掠,几个起纵,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话说,我闲庭信步走了不过三里,便发觉后面有人赶了上来,我也不在意,以为是个赶路的武林高手,于是照样赶路。很快那人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背对着我,双手一拦,竟阻住我的去路。我惊疑道:“不知前辈拦住在下的去路意欲何为?”

白须虎王道:“年轻人,老实一点,你到老夫那山下干什么?你说是问路,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谁知道你会不会包藏祸心,是到老夫家里探路的。”

我听了暗自恼怒:“前辈未免太过份了!在下会包藏什么祸心,倒要前辈说清楚了。”

白须虎王冷笑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宁可错杀千人,不可放过一人’这句话吗?老夫就是这副德性,只要对老夫一家有威胁的,老夫可没有放过一个可疑的人,十几年来,丧生在老夫掌下的人不知有几何?年轻人给你三个选择:一是在我家一辈子为奴,一是立即自刎,最後一个便是死在老夫掌下,你自己选择吧!”

我哼了一声:“在下三个都不选择。”

白须虎王哈哈一笑,像看死人般地看着我:“这么说,你是选择要老夫亲自拍死你了!”

我眉毛一挑:“只怕你没那份能耐!”

白须虎王更是大笑,笑声竟震得附近的树枝摇摇晃晃,可见内力之深厚。虎王看见我没什么反应,眼中精光一闪,连道几个“好”字:“想不到你武功也不赖!不过,不管你武功怎样,撞到老夫手里都是死!你别怪老夫辣手无情,为了老夫一家,就算是与整个武林为敌,老夫也在所不惜!”

说着,白须虎王衣袖一挥,一股强劲无比的劲气扑了过来,我看了一惊:这老头,武功竟然不下於乔峰,比昨晚那个华服人还胜一筹。我右手的衣袖已被撕去一块,自然不能以牙还牙,只能运凌波微步闪开,白须虎王看见我这么轻易就闪开了,不由“咦“了一声,又挥掌攻上,而我自然是运起天山六阳掌迎了上去,同时左袖一挥,逼退白须虎王的掌力,右手天山六阳章向他的胸口拍去,对付他这样的人,我当然不跟他讲客气了,这老头都想要我的命了,老虎不发威就当是病猫呀。

白须虎王脸色一变,眼看就要丧生在掌下,这时,几十年的修为让他临危不乱,在万分危急关头,伸出右掌硬接了一掌,只听“乓”一声,两条人影一分,各自跃退三丈,御去掌力,站立不动。白须虎王匆忙间接掌,来不及御去全部掌力,此刻已是受了轻微的内伤了。这时他脸上阴晴变化不定,道:“想不到你的武功厉害如斯,老夫还是低估了你!”

我点头赞道:“阁下武功也不弱,只可惜是个自私自利的老混蛋!”

白须虎王听了不怒反笑:“老混蛋就老混蛋,总比那些伪君子要好得多!”

我道:“阁下自忖还有能力留下在下的脑袋了吗?”

白须虎王冷冷一笑:“年轻人,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老夫名号叫白须虎王可不是白叫的。”

我听了一怔:“白须虎王?你的名号听起来倒威风,以你的武功也不辱没它了。”

白须虎王听了怒目一睁:“小子,你没听过老夫的名号吗?”随之凄然一笑,“想不到十多年一过,武林竟然淡忘了老夫的名号,我弃武林,武林亦弃我呀!”

16 虎王之鞭

我看这老家伙竟似历尽沧桑,一时不禁有些感慨,可还不等我去想,那白须虎王便自身后取出一条金灿灿的长鞭来。白须虎王抚摸着这条长鞭,喃喃地道:“老伙计,十多年没动过你了。”抬头又对我说道,“当年武林盛誉老夫鞭抓双全,以虎有鞭之威,有抓之利,教主特封老夫为白须虎王,跻身教中护教法王此等重职,教主对许通之恩,许通终生不忘;若教主要我许通之命,许通当自奉头颅。只是可怜我家中老小,这位兄弟请带老夫之鞭献给教主,教主自会明白许通心意。许通感激不已。”

我听了目瞪口呆,这变化弄得我反应不过来:“前辈,你这是为何?”

许通迷惑了:“你不是教主派来的特使吗?”

我摇摇头:“在下只是一个迷路人,不敢冒充贵教特使!”

许通松了一口气,喃喃地道;“不是就好。小兄弟年纪轻轻有此武功,只怕已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吧!”

我一揖:“不敢!”

许通话锋一转:“不过,为了老夫一家,还请小兄弟留下。”

我看见那许通脸色严峻,看得出来,只要自己答不,他立马就会使鞭攻过来,但我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在下还有很多事要做,恐怕要令前辈失望了。”

许通脸色一正:“只要你胜过老夫手中这鞭,老夫便任你离去,否则废了你的武功,终生生活在老夫家中,这你好好选择,再考虑一下!”

我摇摇头:“不必了!”

许通脸色马上变了:“那就废话少说,取出你的兵器来!”

我那有什么兵器,四下看了看,便飞身到一棵树上,用手掌削了一根树枝,拿了下来道:“晚辈身无兵器,那就以此根树枝来领教前辈的高招吧!”

许通气坏了:“好,好,想不到你这么狂!敢用这根树枝来与我对打,本来老夫与你交手已是冒着欺负小辈之名,如今你这小辈胆敢用此来轻视老夫,当真可以,嘿嘿,老夫更不能留手了。”

此时,我心有不安,毕竟这是我首次用太极剑法来对敌,可是,我手中的只是一根树枝,不知道能否正常发挥太极剑法的威力;再说,另一面,许通使鞭,这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要和使鞭的人交锋的,现在我还不知道怎样去对付这鞭,至于能否获胜的问题,我心里也没有底。一时心中非常紧张。

许通说完,便开始使出他的七十二路鞭法来,我根本没有对付鞭打的经验,开始手忙脚乱地招架了几招,却全部落空,那鞭就落在我的身上,辛亏我有护体神功,也没受到什么伤,这样被动挨打使得我不敢乱招架了,只好一味运凌波微步闪避着,这时那鞭才打我不到。

这一战是我有史以来最狼狈的一战,即使是跟武功高如李秋水的李沧海较量我也未曾如此狼狈过,这让我感到很窝囊,要不是有护体神功我早就受伤了。这样我一边闪避一边研究许通的鞭法,许通见我闪来闪去,自己使出的鞭招招落空,心中一急,使出的鞭威力更大了,速度也更快了。一时之间,尘土飞扬,两团人影在尘土中转来转去,两人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

许通交战一久才发现我在看他的鞭法,不由大怒:“小子,胆敢偷学老夫的鞭法。”

我道:“前辈怎可如此说,在下不过是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破解而已。”

许通忽地长鞭一停,我也停了一下。许通看准机会,运鞭电闪地向我袭来,我就像是被偷袭了一下,身上着了重重的一鞭,护体神功虽然抵消了绝大部分力度,但我还是受了轻伤。

现在,我大为震怒,这个老匹夫,竟然用偷袭的勾当来对付我,而且还令我第一次受伤,我盛怒之下,闪电般冲了过去,趁他不备,狠狠地拍了他一掌,只听他惨叫一声,庞大的身体向后甩去,下落时又压坏了一些小树。原来,许通很自信自己的那一鞭,认为自己杀不死我,至少也可以重伤我,所以也就没有怎么防备,认为我怎么也出不了手的了。这下自己突受袭击,也来不及运掌相抗,便被我拍飞了。辛亏我只用了六成功力,否则他死定了。不过尽管如此,他也受了重伤。

许通吐了一口血,忙在原地打起坐来,我看了冷冷一笑:“我当你是前辈,想不到你竟然连这种手段都使得出来。难道明教的四个护教法王都是这个德行的吗?嘿嘿,昨晚,那个穿华服的不知道叫什么的法王,竟然和南慕容等一众人来围攻在下,今天又有个白须虎王用欺诈的手段来鞭击在下;嘿嘿,明教四大法王真是名不虚传呀!”

许通老脸羞红,但还是强辩道:“我明教自古以来就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尊称为邪教,魔教,我许通为了家人弄些欺诈有什么好稀奇的!你说的那个华服人肯定是飞天龙王,这个老匹夫做事不拘小格,那些江湖道义,繁文缛节在他眼里全都是狗屁不通;嘿嘿,围攻,又算得了什么!”

我听了大为惊讶,心地冒出一个念头:这就是奇人!如果像江湖那些人一样那就是凡夫俗子了。萧峰算是个奇人,至于段誉,虚竹嘛,不是;看来,在我心底里,奇人的认定只不过是我心中定下来了的。

我好奇心大增:“那个飞天龙王叫什么来着?他怎么跟全冠清,丁春秋的徒弟搞在一起了?”

许通惊讶地看着我:“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道:“没什么,你不想说就算了。”

许通听了恍如自语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告诉你又何妨!这飞天龙王叫龙啸天,丁春秋曾经是我明教的五散人之一,至于那个全冠清老夫没听说过,就是这些了。”

我听了大吃一惊:“什么!丁春秋曾经是你们明教的五散人之一?”

许通奇道:“怎么了?”

我道:“他这家伙叛出师门,陷师父无涯子于不利,这样欺师灭族之人也是明教五大散人?”

许通点点头:“这家伙就是在那一次之后被逐出明教的,这也没什么好惊奇的,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谁还记得这些事呀。小子,你年纪不大,怎么也知道无涯子呀?就是老夫也知之不多,这还是从丁春秋那里知道的呢!”

我道:“你为什么隐居在这里?”

许通心下一醒:“小子,你问这个干什么!你盘问老夫呀!别的你休想知道,这是我明教的机密!”

我看许通脸色好多了:“咦,你跟我说话也能疗伤呀,你的武功心法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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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易容之术

许通得意一笑:“老夫当年在江湖行走时,你小子还不知道在那里呢?嘿嘿,这是老夫最引以为荣的本领之一,事隔这么多年,你小子不知道也不奇怪.”

我有点疑惑地看着他:真的难以想象,像他这样子,怎么还这么得意,脸皮之厚,恐怕跟丁春秋也有的一比吧.看着他这么得意,恐怕虚荣心一阵子间也难以得到了极度的满足,我道:“前辈,在下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了.有得罪之处,容日后在下再作赔罪.告辞了!”

许通收敛少许笑容:“如此,老夫不送了.”

我看见他死要面子,也不在意,拱手飘身而去.

果然再走了近三十里,我到了一个镇子.还没找人打听,就见两个老少迎面而来.看起来这一老一少像是奶奶跟孙女的关系,那女子也不过十六岁上下.

我刚想迎过去向她们打听,便听那老妇道:“阿碧,公子去了一夜,至今未回,也不知道去了那里,我们这么瞎逛,没有用的,找不到公子的.”

却听那唤阿碧的轻声说:“阿朱姐姐,虽然我知道公子武功高强,但我还是不放心,我们还是问问江湖中人吧.”

听到这里,我心下猛地一省:原来这两人是阿朱和阿碧.那扮做老妇的阿朱点点头,向我看来:“你看,我们去问问那位公子吧.”

阿碧看了我一眼,摇了摇了头:“看他那副书生样子,手无缚鸡之力,那点象个江湖之人?”

阿朱看了我一眼,道:“表面看起来是这样,但仔细看来这人并没那么简单,没有一般书生的俗气,看他一身衣服,分明经过长途奔波,但脸色却没丝毫疲惫之色,没有武功说不过去,分明是个武林中人.说不定昨夜他看见过公子,知道公子在那呢!”

我听了心中大惊,看了一下衣服,果然尽显风尘,立时有些后悔没有运起护体神功来挡住那些灰尘.

那阿朱端详我一番,点点头:“那我们去问问.”

我收敛心思,这阿朱不简单,易容这术也不简单,得想法学来才是,这时,一个想法浮现在心头.很快就见到她们走近前来,阿朱领着阿碧一揖:“这位公子请了!”

我回礼道:“不知两位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阿碧大惊失色,阿朱只不过稍微变色,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公子说笑了,老身这么大年纪,怎可当姑娘之称?”

我哈哈一笑:“只怕是外老内不老吧,姑娘何必欺人!”

阿朱听了一拉阿碧,与我分开距离,戒备道:“不知阁下是谁,如何识破小女子的易容之术?”

我微笑道:“二位姑娘放心,在下没有敌意,只不过是跟慕容兄有个交易,在下帮慕容兄给二位姑娘传个信,慕容兄昨夜有事耽搁了,二位姑娘不必为他担心,等着他回来.只要在下为慕容兄这信传到,慕容兄便答应在下,要把阿朱姑娘的易容之术传给在下.不意今日一下子就见到二位姑娘,得遂心愿!”

阿碧闻言大喜:“真的,你知道公子在那吗?”

我点点头.阿朱却疑惑地看着我:“不知,公子如何让小女子相信公子所说为真话?”

我四下一望,见周围没人,便道:“昨晚,在下与慕容兄在一处庙宇相会,为慕容兄康复大燕之志深为拜服,遂结为知交;在下现下与和慕容兄合作.不知,以此能否取信于姑娘吗?”

阿朱,阿碧大惊失色,阿朱拜下道:“公子连这等事也知道,阿朱岂敢不信.”

我左手一拂,轻轻扶起阿朱:“不必多礼了.”

阿朱骇然失色:“公子功夫如此了得,只怕比及我家公子也毫不逊色吧!”

我哈哈一笑:“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何足挂齿!”

阿朱摇摇头:“听王姑娘说,当今世上,能通晓此艺的人寥寥无几,且俱是高绝之士,但甚少露面;公子年纪轻轻,本领高强,想必跟这些高绝之士有些关系;我家公子得公子之助,大事必成!”

我听了暗觉好笑,想不到这阿朱也会拍马屁,却不得不装作迷惑的样子,明知故问:“哦,却不知这王姑娘是谁?竟然有如此高见!”

阿朱一怔,脸有难色道:“阿朱未得我家公子应允,透露出王姑娘已是不该,恕阿朱不能见告!”

我用含有深意的眼光看了阿朱好几眼:“哦,原来如此,那就不为难阿朱姑娘了。今我信已传到,还劳烦阿朱姑娘将易容之术传于在下吧!”

阿朱苦着面容说:“这学易容之术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就是阿朱的易容之术也是从小练起,也才有今日之功,但还是被公子看穿。不是阿朱小看公子,公子要学,恐怕一时半刻学不会吧!”

我道:“这倒也是。不过,在下不可能时刻跟在阿朱姑娘左右,还有很多事等着在下去办呢!还有别的办法吗?”

阿朱道:“有倒是有,阿朱可以抄写一份易容之书,供公子自学,所幸我还记得那真本,按记忆写下来,也就一日之功,就是劳烦公子等侯一天了。至于以后的成就就靠公子自己的苦功了。”

我摆了摆手:“无妨无妨,明日此时在此交给在下吧。现下在下还有事他去,明日此时必定会返回此地。”

阿朱点了点头:“公子,去吧!我和阿碧回去了!”

“嗯,就这样吧。”

我目送她们离开,说实在,与阿朱的见面情况实在令我感到意外和吃惊。她的聪明和机灵实在远远超出我的意料之外,见识到此女的风范,我不禁深有感慨,一种深沉的孤寂之感涌上心头……

我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向附近的农家而去。唯一遗憾的却是没能见到阿朱的真容。只是可惜:如此奇女子,最后却遭到如此下场。我深为阿珠感到不值。如今,我绝不允许这种事的发生。我能体味到恋人间生死离别的悲情,能领略到恋人间阴阳相隔的孤寂,能体会到那种不再拥有的深痛苦楚;但是,如果有阿朱,萧峰还会自杀吗?还有那个可怜的阿碧。慕容复是什么东西,值得她去守护吗?痴,竟然能令人至斯!可笑!但我如今还能笑得出口吗!

18 冤家路窄

且不论我的感想,此时便从我对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人见了我大惊失色,暗自四下观望。

我也是感到意外:“慕容公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慕容复脸色变得煞白:“是,是,副教主所言甚是。”

我道:“以本座的轻功,慕容公子自信逃得掉,别再打别的主意了。只要你能接本座十招,本座就让你离去,不过,这一天,本座都在这镇子附近,若你能过得在下十招,你去了之后别靠近镇子十里,妨碍本座办事!”

慕容复听了脸色闪过一丝喜色:“副教主,此话当真?”

我冷冷道:“若不是本座今日有事,这事哪有这么容易了解,你别得了便宜还买乖!哼!”

慕容复道:“即如此,那在下得罪了!”

我道:“你就用你擅长的叁合指吧,以你的功力,你慕容家的‘还施彼身’,对付本座还不起作用!”

慕容复大惊失色,将信将疑,但还是按我的话进招,我看了一眼他的指劲,不由摇摇头:“本座让你三招!”

我运起护体神功,准备硬抵他的第一指。

慕容复听到我的狂妄之语,不由又羞又怒,想他好歹也是称誉武林的南慕容,何时曾被他人这般小看过。要他过完十招尚且不说,这还让他三招,简直是把他当成小孩子来玩弄,这叫他如何受得了!慕容复羞恼成怒,运足十成功力向我点出一指。

我不敢小觑,暗自运劲消去一部分力道,剩余的全部接下来,指力接实,护体神功抵消了这剩余的指力,但还是远远不如瀑布的激流,所以仍难以破我的神功,我不由摇了摇头:“你就是再练二十年也休想破本座的神功!我看你还是用剑吧!本座接下来就是!”

慕容复垂头丧气地取出剑来,我知道慕容家的家传剑法是一门上乘剑法,当初段誉用六脉神剑战胜他的剑法时,虽说一半是由于六脉神剑本来就无坚不摧,另一半是出于运气使然,所以未曾真正比较出慕容家传剑法的威力,但群雄那时已经见识到慕容家传剑法的精妙之处,实在不容小觑。

而慕容家的另一绝学“斗转星移”,我还没见慕容复使出来,想必不弱于他的剑法,若他把“斗转星移”融入剑法当中,只怕威力更见犀利。

当然,一开始,我并不急于接招,运起凌波微步闪避他的剑招,慕容复本来对自己能否接完我的十招很没有信心,但一番剑法使出十多招,见我都是闪避不进攻,以为我奈何不了他的剑法,渐渐信心回来了,越使越有劲;但不久他便发觉到他连我的衣角都摸不到,使出去的剑招都不过是刺到我的残影,浑然作用不到实处。他又开始失去信心了。

这时,我点了点头,赞了一声:“慕容家的家传剑法果然是一门上乘剑法!小心了,”我喝道,“本座要进招了!”

慕容复听了心一凉,马上收敛心神,敛神对招。我从他的剑路欺身进招,一招天山六阳掌直向他的面门而去。慕容复剑在外,无法回救,情急之下,左掌迎了上来,准备硬接这一掌。我冷冷一笑,收回两成力道。尽管如此,但两掌接实,随着“嘭”的一声,慕容复还是闷哼一声,被震得连续倒退了十多步,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渗了出来。

我收掌而立,此刻我大大镇定了心神,无疑对自己的武功更进一步地确定了信心,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才是高手的风范。此时,我志在意得:“慕容剑法不愧是一门上乘剑法,只可惜你功力还浅,发挥不了它的威力。你慕容家的‘斗转星移’也不错,不过,武功一途,不是让你用在那一方面上的。望你好自为之,你去吧!本座也不要你接满十招了。”

慕容复此时真是心灰意冷,但是心中尤不甘。他认为我只是凭借对他家武功的了解上远胜於他,而他却对我的武功一无所知,看起来两人的武功相差甚远,实质上我只是比他胜一二筹而已。心思既定,又回复心态,脸色渐渐正常起来。可见,这人真是自欺欺人,为了复兴,他已经不可救药了。

慕容复脸色一收,一抹嘴边的血迹,转而眉开眼笑道:“副教主武功过人,在下远远不如。若副教主有什么需要之处,还请言明,在下一定鼎力支持!”

我摇摇头:“不必了。这一日你只要远离此地十里,不妨碍本座做事就行了。如果让本座在十里之内见到你,到时别怪本座辣手无情了。哼,本座已在四周布下许多教中弟子了。要捣乱还得称称自己的斤两!”

慕容复转念一想,立即明白了:这一定是他们逮住那个飞天龙王了。慕容复一猜到,马上道:“在下明白!在下这就告辞!”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直至感应到他已不在十里之内,这时,天已经近晌午了。我赶紧找了一户农户,借宿而居。

时间很快就到了到那镇子那易容书的时间,我漫步而出,远远便看见两个女人在那等着了。这时,阿朱和阿碧依旧是昨天那副打扮,我看见了也不觉得奇怪:“书写好了吗?”

阿朱道:“托公子的福,已经写好了。”

我看见阿朱一脸困色,双目尽显困意,心中有些不忍:“辛苦阿朱姑娘了!”

阿朱把书拿出来,递过来:“没什么,既是公子应允之事。阿朱不敢怠慢。”

我接了过来,粗略翻了一下:“那就多谢阿珠姑娘了。”

阿朱道:“公子不用客气了,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不必太讲究了。”

我把书收好:“即如此,客气话就不多说了。在下还有事,就此告辞了!”

这时,阿朱身旁的阿碧说话了:“等等,公子,这一天可有我家公子的消息。”

我看了看阿碧,心里不由叹息,口中却说:“慕容公子吗?在下到不曾看见。不过,昨日中午有人见他在这附近,这时就不知道在哪了!”

阿碧一脸失望:“原来这样呀!那就不阻公子离去了。”

我点点头:“不过,据在下愚见,慕容公子,有可能三五日之内会回来找你们的。到时别忘了代在下向慕容公子问好!在下是摘星子”

阿朱接过话来:“一定替公子把话带到!”

于是,我告辞而去,日夜兼程赶往河南擂鼓山。十几天后,我来到了河南擂鼓山。

19 擂鼓山上

擂鼓山在嵩县之南,屈原冈的东北;虽然知道大体的位置,但我还是寻找了近十天才找到那个无涯子藏身的山谷。此时,聋哑先生还在里面静思,我就是察觉到有个高手在这才寻来的。不想,在无数山谷中,终于在巧合之下寻到了这个山谷。

我缓步步入这个山谷,却见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这时只见屋前一株大树下,一人背对着自己而坐。走近一看,才知道那人面前还有一块大石,上面还有一个棋盘。

我见那人是个矮瘦的干瘪老头儿,料是那聋哑老人“聪辩先生”苏星河。 再看那棋盘雕在一块大青石上,黑子、白子全是晶莹发光,却是那珍珑棋局。我情知那苏星河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棋局,都未能参解得透。想必此时也是在想那棋局的精妙之处。

不过,同时我也有点失望;想那苏星河专心如斯,竟然对外界毫无防备,也不怕别人趁机害他性命,我不由摇摇头,试想他可能是以为此处无人知晓吧。随之叹了一口气。

苏星河忽缓缓睁开双眼,上下打量我一番,却并不说话,我知道这是称聪辩先生的原因,也不太在意,看着棋局,故作惋惜说:“先生三十年专研,竟一无所获吗?”

苏星河眼中精光一闪,脸色聚变。他运功四下一听,没发现有其他人,竟然开口道:“阁下是谁?从何知道老朽在此专研此局三十年?就是丁春秋也不知道有此局,你到底是何人?”说着,眼光越见犀利。

我见他没好脸色,知道一言不合他就会动手,忙暗运护体神功戒备:“在下无名,无名小卒而已,不劳先生如此!”

苏星河脸色一紧:“无名小卒?看来阁下到此有所图了!”

我谦逊地一躬身:“不敢!在下焉有此想。不过是专程来拜访一下在下的大恩人无涯子前辈而已!”

苏星河脸色变得十分严峻:“先师早在三十年前就已仙逝,阁下何出此言?看阁下年不过二十,先师在时,阁下还不知道在何处,先师于阁下何来大恩之说!”

我道:“先生有所不知。在下机缘巧合之下有幸得到无涯子前辈的两门武功,说起来在下还是无涯子前辈的一位不记名弟子。”

苏星河脸现惊异之色,但依旧没有放下戒心:“哦,有此事,不知小兄弟学的先师何门绝艺?可否容老朽查看一二,或许小兄弟真是老朽的未记名师弟也说不定。还有,先师明明早已仙逝,小兄弟为何说来拜访先师?”

我道:“在下学的是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至于在下为何说来见无涯子前辈,是在下欲求无涯子前辈收在下为正式弟子,在下知道先生乃无涯子前辈的高足,以为先生知无涯子前辈的踪迹才来求见,并不知无涯子前辈已然仙逝!”

苏星河脸色大变:“北冥神功!”

苏星河并不知道凌波微步,但他知道北冥神功。此时他惊疑不定,谁敢肯定这人不是丁春秋派来的人,借机来吸自己内力的。自己由此不得不慎重,这下,暗自运足功力,只要一发现不对就决定把我给毙于掌下,震惊过后,他道:“丁春秋通晓化功大法,老朽虽知北冥神功,但不会以身犯险,谁敢保证你不是丁春秋派来借机吸老朽内力之人。如此,恕老朽不能相信阁下!”

我不知道天山六阳掌无涯子是不是也会,但我知道天山六阳掌是天山童姥的绝技,因此并没有提及。此时见苏星河不信自己的言语,一时也束手无策。

看着那三间木屋,我心有不甘。苏星河看见我望着那三间木屋,心内一紧:“好了,只要你能拿出让老朽置信的证据,老朽也不会难为你的,一切好说!”说着,已经拉开架式,看来准备动手了。

我无奈了:“看来非动手不可了,不过,先生还不是在下的对手,在下就以逍遥派本门的武功来与先生较量吧!”

苏星河听了一怔:“如此,更好,老朽就能看出你是不是那里派来的人了!”

我知苏星河不会先出手,便只好自己先出手了,脚下使出凌波微步道:“那在下先出手了!”

苏星河显然不认得凌波微步,在他看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步法。凌波微步,本来就适合给女子修炼。女子练起凌波微步,宛如仙子临世,飘然不群,此中风采并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而男子练起凌波微步,就失去了那种神韵,虽然飘逸脱俗,却远没有女子使得那么好看。

苏星河的武功虽说在武林中来说是个高手,但仍远不是丁春秋的对手,更不用说像天山童姥那般的顶极高手了。而我与苏星河之战,明显是大人与小孩的差异,姑苏慕容复因为武功不到家,运用不灵活,以他此时的武功本来是可以接下我十招的,但由於他被法王的话吓到了,一见到我就未战先怯了,交战时又未能融合斗转星移于剑法中,盲目接招,焉有接下之理?苏星河武功不如慕容复,更别提了。这样,虽说是我先出手,但还是让 他主攻,我一味闪避而已。

十多招过去了,苏星河脸色有些难看,我故意增大音量道:“这就是逍遥派的凌波微步,先生接接在下的天山六阳掌吧!”我知这音量已足以传入屋子里了,想必那无涯子已经听到了。

苏星河见我使的尽是自己不知的绝学,焉知这是不是逍遥派绝技,一时之间也是惊疑未定。我怕伤了苏星河,只使出三成功力来,尽管如此,苏星河还是险象环生,许多招式都是用掌强行接下来的。片刻之后,我见苏星河狼狈不堪,知他撑不了多久了,便停止进攻,飘身三丈开外。

却见此时苏星河脸色苍白,分明功力耗损严重,过度支出,尤支持不倒。我心下惭愧,自己不过是为了让他相信这是逍遥绝技而已,好方便一点办事,谁知他一直不吭声,宛然一副不识的样子,看来他真的是不知道呀。

这时,忽听三间木屋里传来一声长叹。我听这叹息声显得苍老无比,不由一怔。

苏星河听了终于不支软在地上,顿时泪流满脸:“师父,弟子没用呀!”

我知这发出叹息声的是无涯子。无涯子武功虽失,功力仍在,耳目灵通,周围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脱他的耳目,况且我故意把自己的声音传进屋子里去。他长叹完,便传音道:“痴儿呀痴儿,你为何还是不通,这位小兄弟早知师父在里面了,若要对师父不利,岂是你所能阻止得了的。”顿了顿,又对我道,“不知小兄弟从何处学的逍遥派绝学?”

我道:“大理无量山。”

无涯子“哦”了一声,随之沉吟片刻才道:“无量山那洞里是留有很多绝学,你会凌波微步也不奇怪;不过,据我所知,洞中并无天山六阳掌,不知你是从何处所学?”

我接口道:“弟子是从李沧海前辈那里学到的。”

20 无涯子

这话一出,无涯子不由喃喃自语:“李沧海……沧海……沧海……”无涯子一下不再言语了,似乎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良久才长叹了一口气,“她还好吗?星河,让他进来吧!”

软在地上的苏星河恢复了一丝元气,盘坐起来道:“是。”又对我说,“你进去吧!”

我见这三间木屋建构得好生奇怪,竟没门户,不知如何进去。略为回想一下,便已然明白当初虚竹进入此间是硬劈开一条道路来的,如今看来,也只好如此了。我往衣袖上稍微运劲,对着面前的木墙一挥,随之喀喇一声,木墙硬是被掀开一个能供人躬身钻入的大洞来。而此时,苏星河已经坐在地上调息起来。我由洞口进入,却见自己处身所在是一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房间,我看了暗自奇怪,怎么不见无涯子呢?四下运足目力看了一下,才想通,原来还有一扇木墙隔着,这个房间比在外面看到的也显得太小了。当下不再犹豫,对着对面的木墙又是一挥,依法进入里面。我进入此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里面又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却有一个人坐在半空。这人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着,那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他身后木墙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色,绳子便看不出来,一眼瞧去,宛然是凌空而坐。我见他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在我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我。一会,他不由点头赞道:“不错,不错,长相非凡,武功更不错,内力差不多跟我有的一比了,看来不出几年,你就要达到我的那种程度了。”

我向他一跪:“弟子见过前辈,还望前辈收弟子为徒。”

无涯子叹了一口气:“你也算是我的不记名弟子了,无量山的武功你学了多少?”

我道:“弟子在无量山中,仅修习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其他武功无缘修习,那所藏武学典籍早已经被人搬走一空。”

无涯子一惊:“这么说,秋水不在那了。”

我点头应是。无涯子沉思片刻,才道:“也罢,你武功已成,我收你为徒,教你几门功夫,你替我办件事,如何?”

我点头应允,忙行起拜师之礼来。无涯子看毕大悦,点头道:“甚好。你起来吧”

我应是,站在一旁。无涯子道:“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恭敬道:“弟子是大理国王段正明之子段常任,小时不慎掉下无量山的悬崖,误入师父居住之地,得到师父的秘籍;然后便消失七年余,此时大理中人恐怕已甚少人记得曾经有过弟子这位太子了。”

无涯子对我七年练就这身武功并不惊讶,他完全可以理解为我七年来吸收了许多高手的内力,却对我的身世讶然了:“原来你还是一位太子,你以后会做皇帝吗?”

我摇摇头:“弟子不会,弟子只想此后逍遥世间。弟子功成出来后,对外称无名,除遇到小师叔知道弟子的真名外,就无人知道了。”

无涯子意味深长地说:“本派掌门自逍遥子祖师创派至为师无涯子,名号皆带有一个‘子’字,你既在外称无名,不妨也加个‘子’字,称作无名子吧。同时接替为师的掌门之位,抓拿我派叛徒丁春秋,清理门户之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我听了心有迟疑,不知该不该答应,那丁春秋我可不想这么快收拾他,便借开话题道:“那丁春秋据说是明教的五散人,师父知道此事吗?”

无涯子一愕,显然他料想不到我会知道这些东西,不觉又陷入沉思当中,良久才道:“你不提,为师还不想想起,如今想起了,就给你提一下吧。五十多年前,为师跟明教教主是知交,他交给为师一个副教主之位,以防他练乾坤大挪移时走火入魔,继任的新教主无力管辖明教,要为师助他一臂之力,确保明教不发生内乱。为师盛情难却下答应了他,不想为日后为师的下场埋下了苦果。不久後,为师离开中原他去,十年之后为师重返明教,却发现早已是物是人非了。那位知交已走火入魔而死。明教新任教主虽是我的知交提拔,但武功难以服众,且没有什么声威,不服号令之事常有发生,明教教规明显规定不许明教教徒私自参与武林中事,不许私自聚众参与武林和朝廷之事,不许明教教众结党营私,不许破坏和影响明教团结;所以,我以教规处置这些人。我一怒之下杀了一批明教重要人员,包括一位法王,五散人中的两个散人以及若干五行旗重要人员。再十年后,丁春秋补齐明教五散人,称星宿老仙。又十年后,为师自无量山中返回明教,二三十年弹指而过,但我的模样却丝毫未变,这令他们深为忌惮,回来后却想不到会遭到逆徒的暗算,被打下悬崖,幸亏有星河装聋作哑才得到三十年的苟活。为师日盘夜望,想找到一个能破为师的珍珑棋局的好徒弟,授他武功为我报仇。然近三十年的等待,却无一人能破,不想今日却来了一位。这是我昔日种下的果呀!”

这下,轮到我愕然了:“但是,我未能解开棋局呀?”

无涯子点点头:“以你自身的条件,已经无须解开这珍珑棋局就能胜任为师交给你的事了。你身怀一身不错的北冥真气,不过你的北冥真气又与为师的有些不同,为师只不过在你发掌击打木墙之时才发现里面好像不止含有北冥真气这一种真气,好像还有其他真气与北冥真气融合在一起,这种混合真气看来已远胜北冥真气了。你真气虽不如为师深厚,但使出的武功威力只怕已丝毫不弱于为师了。”

我听了大惊,心中感叹无涯子不愧是一个绝顶高手,这种事也不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想及他对北冥真气和运用北冥真气的熟悉程度,必然也能察觉我的真气的不同之处,那么他能看出这一点,也就不足为奇了。我不得不老实交待:“弟子除练有北冥神功之外,还练有少林的易筋经和九阳神功这两门内功。”

无涯子大吃一惊:“你竟然能练习如此多的不同内功而安然无恙,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太不可思议了!你身上真的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北冥真气竟然不会化解这两种真气,而且还跟它们融合为另一种真气,这实在是不可想象。”

我把我的炼功思想跟无涯子一说,无涯子听了感慨道:“万事循理,练功也不例外呀!不过,不可贪多,学的太杂反而不精,有些东西学会容易学精难,你可要量理而行呀!”

我听了恭敬道:“弟子谨记师父交待,终生不敢忘!”

无涯子道:“好了,好了。如今,我武功已失,功力还在。我逍遥一派只要内力还在,是不会轻易老化死去的。不过,不论怎样,都逃不了一个死字,这就是生老死去的必然。一到岁数,人自然就无疾而终。今后,你就住在这,为师多教你几门本门功夫。”

我大喜而拜:“谢师父!”

21 一代新人换旧人

转眼间,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尽管无涯子武功已失,不能为我亲身演示武功,只能嘴巴来传授,但无涯子就像是个浩瀚的武学海洋,我从他那里还是学到很多了的东西。我感叹他的渊博,在感叹的同时又为他的遭遇感到可惜,如若苏星河有他十分之一的本事,应该就不会受到丁春秋如此的压迫了。苏星河在武林中的学识已是名扬江湖了,算得上是位可数的渊博之人。由此可想,无涯子的厉害之处,文武之能,实是震硕古今,不愧是一位旷世奇人了。

他虽然知道我已通晓多种内功,贪多毋失,但还是把无相神功教给我;空闲的时候又叫苏星河教我琴棋书画以怡情,并讲述一些武林典故,各派武学均有涉猎。我实在是受益匪浅,终生受用不尽。无涯子无法教我天山折梅手的招式,但却把天山折梅手的精要之处,运行心法以及要注意之处尽数告诉我,要我自己去领悟,期望我能够领会天山折梅手的精义,达到无招胜有招的高深境界。

回想起来,近八年来,我简直变成学武狂人,虽然有时会为以后改变天龙世界中一些人命运的活动作些前期准备,但学武的时间无疑还是远远多余这些时间。八年,中国有八年抗战,那是个漫长的历程,而我八年学武,虽然在笔下弹指而过,但学武无疑也是一个漫长的历程;俗话说,学到老,用到老,学武不仅仅是八年的事情,还是毕生的事情。

武能健身,亦能克敌。只要运用得当,武还不止这两种作用。这段时间,我似乎忘记了外面险恶的世界,感觉到好像又重新回到无量山中学武的日子。但是,毕竟有些不同,如今有苏星河和无涯子陪着,我又感到以前在无量山练武跟现在来比是一件多么无聊枯躁的事啊!

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无涯子的事情。本来来到这之前,我就曾在无尽的夜晚里不止一次地考虑过这个问题,寻思着可能发生的各种设想。再看天龙八部里,我不知道李沧海的命运如何,却知道无涯子他们的命运,也曾想着尝试改变他们的命运,但我觉得无从着手。或许他们原本的结局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束。

我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即将下山的太阳,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无奈的感觉。苏星河还是坐在那个棋盘面前。曾经几个的雨天里,我看见他还是在那儿坐着不动,竟无视风雨的存在,毅然地度了过来。这使我想了很多,他的痴迷和执着使我深为折服。看着风雨中的他,不由想到有许多人也是在风雨中度过的,他是一个接受过风雨洗礼的人。而以后的日子,我也会遭受到风雨的洗礼的,我老想着让事情沿着我的意愿发展下去本来就是一种奢望,事情总不会一直一帆风顺的。

不知什么时候,苏星河走了过来,看着哪一轮已下去一半的落日,不由感慨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我听了不由心中一动:苏星河此时恐怕也有六七十岁了吧,他难道已服老吗?

苏星河突然道:“师弟,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这世界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呀!”

我听了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是说老当益壮吗?现在姜还是老的辣,年轻人还需要放手去磨练呀,师兄,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苏星河似喃喃自语:“真的老当益壮吗?”随后顿了顿说,“师兄不能继承师父的衣钵,逍遥一派的命运还要靠师弟去掌舵。师父这些日子常对我说,此生无憾了。但我知道,师父一定还是不甘心,没有看到丁春秋这狗贼的下场,心中一直放不下。我和师父都盼着你出去游历几年,而后时机一到便清理门户,把丁春秋带回来,让师父亲眼看看他的下场。”

我点点头,却默然无语了。

夜里,无涯子把我招进里面去,苏星河在外面候着。里面已经点着了两排蜡烛,无涯子看着那些蜡烛,听我走进来,却没有说什么。

我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一礼:“师父安好。”

无涯子点了点头:“嗯,你来了。坐下吧。为师有话对你说!”

我心中惊疑道:“莫非师父有事要弟子去做。”

无涯子也不否认:“为师给你三年的时间,你明日出去历练吧。三年之内,你要把丁春秋这逆徒伏法!”

我心中微惊:“但是,弟子陪伴师父的日子尚短,未能尽孝,弟子……”

无涯子打断我的话:“不必了。星河在此,你就不必掺和了。我逍遥一派,立派至今,以逍遥为主,与世无争。为师当初插手明教中事有违本意,当年明教教众放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话,妄图探知为师的生死。如今三十年一过,恐怕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吧!遥想当年,五十多年间,多少人生老玻豪。然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而我逍遥一派就交给你了。”无涯子忽向那些蜡烛一指,“你看,那些蜡烛,有语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如今看那些蜡烛,它们就像有限的生命一样,最终有一天会泯灭的。春蚕,蜡炬都有后者来继他们未尽的事业,如今我有你来继承我的事业,此生无憾了。”

我拜伏于地:“师父教诲,弟子谨记不忘。”

无涯子叹了一口气:“当年为师费尽心力,培育丁春秋和星河二人,丁春秋主学武功,星河却被为师引入歧路,痴迷于琴棋书画,荒废武技。如今想起,为师后悔不已呀!其实,丁春秋何尝不是为师没教导好呀#蝴二人自小本善,不想世间诸多魔障,万千诱惑,引人步入歧路,而丁春秋心术不正,最终步入了不归路。丁春秋所盗我神王木鼎,此鼎色作深黄,木鼎彤琢甚是精细,木质坚润似似玉,木理之中隐隐约约的泛出红丝。日后见着了定要收回。此鼎乃我收集天下毒虫之用,不想这个逆徒却用之来修炼他那化功大法和毒功,实在令人气愤。”

我道:“弟子谨尊师命!”

无涯子道:“好了,你起来吧!半年来为师将能教的都已经传授于你了。你好自为之,善加运用。该说的,为师已经说了。你去吧!这掌门之位等你历练三年之后,为师再传于你吧!”

我躬身为礼:“那弟子告辞了。”

无涯子又道:“明日,你不须向我告别了!就此去吧。”

我闻言又拜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也不说话,然后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翌日,我告别苏星河,向大理而去。此行,我准备去看看皇宫的母亲,同时打算在小镜湖置一座居住之地,以便以后在那小住一段时间,用来方便办事。另外有空再看看段誉是否按原来的情形发展。

22 镜湖琐事

我的大理第一站还是小镜湖。

历经了长途的奔波和旅途的孤独,这夜我对着那小镜湖彻夜无语。旅途的感觉使我想了很多很多,八年来日子都是独自一人度过,从没有想过要找个伴来过。在过去擂鼓山半年多的日子里都是师父和师兄陪我一起度过的,已经习惯了有人陪伴的生活,如今突然转入孤寂的生活,的确有点不适应。路上我一直对自己说一切都会变好的,但至今仍然倍感孤独。

师傅常说要抵住万般诱惑,你战胜了越多的诱惑就变得越强大,人是在挫折和诱惑中成长的。但是,这也算诱惑或是挫折吗?或许当年师傅就是这般,但却抵诱惑抵过头了。现在已不是我那时的一夫一妻的时代了,他为何不把三个师姐妹都纳为妻室呢?他真的那么专情吗?那为何在与李秋水结合的同时却还想着别的人呢?

我知道李秋水与天山童姥的宿怨,这多半是当初师傅处理那些事不力所造成的。古今以来,多少人只能善始却不能善终;但是,像师傅这类人,虽然天赋过人,文武全能,却独逃不掉弄人的造化,对这件事,彻头彻尾,不仅不能善始,亦不能善终。天赋过人又怎样,文武全能又怎样,还不是难逃悲惨的结局。

我深深地震撼了,过去我未曾想到这点,如今想到了,就不能让师傅的命运维持原判,我一定要让他们有个完美的结局。但是,师傅现在这个样子,他会怎样去面对呢?

我想到不测的未来,心中又一次涌起无奈的感觉。转念再想当日负气离去的思思,今安在?不知道当日我是否也错了,希望思思不要受到伤害才好。没有了确切的消息,我心中不由烦躁起来,也变得担心起来,有点后悔当日的所为,只望她能立即出现在我眼前。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话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恩怨情仇或许例外,刻骨铭心的感觉只怕永远不会忘。回想前世伊人音容,恍若昨天,又似遥远的从前,一时我又迷惑了。但伊人已逝,却还要累生着的人深受折磨,只怕她泉下有知,也会死不瞑目。死人已死,生人却还要继续生活,忘不了过去那些又负担着过去的重荷,又如何生活得好,还是忘记罢,把它深埋在心底罢!

看着夜深了,我席地而坐,闭目运起功来。

一夜无事。

清晨,第一串鸟的叫声传入我的心田,我不由睁开眼睛,却见一个少女携着几个孩子向这边走来。我并没有运功于目,远远看见那少女依稀是思思的样子,我便以为是她了,大喜,便站了起来,向他们挥了挥手:“丫头,在这!过来!”

谁知我等那群人走近来一看,那少女根本不是思思。虽然她也蒙着轻纱,但那披肩的发型根本不像是思思那丫头的!我不由一阵扫兴,看着他们果然向我走来,我脸上尴尬不已。

那少女疑惑地看着我:“刚才是你叫我吗?有什么事?”

我脸色一变:“抱歉,是在下认错人了!”

那少女并没有因此走开,“哦”了一声,她上下打量我一番:“咦,我怎么没见过你呀,你是谁呀?你刚才是在叫谁?看你也不怎么大,怎么叫别人姑娘家丫头呀?”

说话间,那几个孩子也在看着我,我顿时无话以对了。场面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那少女又看了我一眼:“你是从那来的呀,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我看了就知道你不是这里人,你是什么人呀?”

我道:“说了你也不知道。怎么,姑娘倒像是个审讯的人,在下刚才已道歉了,难道姑娘还不肯放过我吗?”

那少女听了一怔,我以为她已无话可说,正准备转过身去,谁知那少女竟然说:“看你这样子,连个姓名也不敢说,肯定做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非奸即盗;昨夜,我们几家不见了几个鸡鸭,肯定是你偷的。跟我走一趟吧,我可是有武功的,你可别想跑!”说着,就想来抓我。

我听了哭笑不得,真不知她什么思维,忙闪开道:“在下看你面蒙轻纱,肯定也是偷鸡摸狗之徒,要不怎么见不得人!”

那少女听了怒道:“看不出你这小贼还有点功夫,这更能证明那些鸡鸭是你偷的了。我蒙面关你屁事,还不束手就擒,难道真要本姑娘动手吗?”

我可不想跟这样的疯婆子动手,便转身就走,脚下自然运足功力,一步一丈,几步就把那些人远远甩掉了。那少女和几个孩子看了口瞪目呆,一个孩子还傻傻地说:“姐姐,我们别不是遇上神仙了吧!你得罪了神仙,神仙不会再保佑你的了!”

我并没有走远,我还要在小镜湖找个地方安居呢!从我遇到苏星河之前,可是一直在做劫富济己来过日子的,我这次出来,苏星河不知在那里给我弄了很多银票,使我也变成一个财主了。但是,这种不论大小,事事都要自己动手的情形可深深地祸害了我,我从中体味到没有仆人的麻烦,我的事真够繁琐。我深切地认识到:没有伴,就是有个仆人也要好过得多呀!最好两种都有。

于是,我便决定赶赴附近的小镇,打听哪里有仆人买,当然顺便雇个丫鬟来给我洗衣做饭还是必要的。我不禁想:这个主意,我以前怎么想不到呢,今儿个,我也该尝尝做大爷的滋味了。不过,现在,我还没一个落脚之处,这些仆人的安置还是个问题。又寻思一会,只好决定在镇子附近买个小院将就住在那里了。

寻思间,我已来到了镇子上。这日正逢赶集,在这仅仅只有一条街的镇子上却热闹非凡,我从街头到结尾走了一遍,终于打定主意,向一对卖身孙女走去。

那对卖身孙女旁边,有两个财主正在跟这对可怜的孙女讨价还价,一个财主坚持只要那个小女孩做丫鬟,有一定的工钱,却不要那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另一个财主却表示老头可以要,但只负责他们的衣食和有住得地方,没有工钱领,不可以赎身。

我看见他们还在讨价还价,便道:“在下也欲购几个家仆,若你们同意,在下不仅把你们俩人收留,而且每月发给可观的工钱,并提供衣食住行,但是,你们负责一切家务,伺候我的衣食住行。两位意下如何?”

两个财主听了口瞪目呆,那对孙女也听呆了,那老头回过神来:“少爷说的可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愿意!”

我点点头:“那好,我们去立字据为证,你们就相信了。”

那老头忙拉起孙女:“好,那我们就跟少爷走了!”

出于我原先生活在那个现代的原因,我给他们的,对他们来说当然算是丰厚的待遇,那老头自然很欢喜地收了字据。然后,我才带他们去买了一个小院,直到黄昏时才安定下来。

23 初遇钟灵

我购置的院子,并不是显得很豪华的那一类。里里外外,不过只有大厅,厨房,几间屋子,外加一个院子而已,至于后花园,假山之类的,可是没有的。

那老头自称姓徐,单名一个山字;家中本来还有一个媳妇,不想媳妇为全家的生计劳累致死,孙女徐小云还算乖巧,今年已经十四五岁,一直帮着做家务。尽管如此,两人的生计还是成了问题,到了最后,连吃穿都成了问题,无奈之下把自家的屋子低价卖了,虽暂时喂饱了肚子,但却已经无家可归了。万般无奈,只好在镇子上出此下策了。

为了方便称呼,我称徐山为徐老,那徐小云当然叫她小云。我叫小云负责衣食之类的事情,徐老只做些清扫院子,看门,早晚出去赶集买些东西回来的活。不过,对小云而言,她做的活实在是太多了,洗衣做饭无疑是她的工作;然连劈柴,搬东西之类的重活也是她做,倒也难为她了。

两天之后,我便叫徐老想法再去雇一个妇女来替代小云,而小云只做些丫鬟该做的那些事,至于洗衣做饭劈柴搬东西之类的活儿,当然转到那妇女手中了。不过,那妇女倒也能干,我给她的工钱也高。

不过,这种有出无进,坐吃山空的生活,很快就能把我身上的银票耗完。但实在又没别的办法,我看那些财主又十分不顺眼,也就顺手牵羊了几回,银票倒也不见得少了,此外还多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当然那些金子之类的也少不了。

住不了几日,我便交给徐老一大笔银票,叫他做管家,再雇几个壮丁回来干活,徐老感动得流泪,发誓一定好好为我守家。不过,我叫他看着来办,便雇了辆马车,带上小云这个乖巧的丫鬟就向无量山而去。看来,那无量剑派比剑的时间也快到了,不知道我错过了看段誉的机会没有。

车行几日,我们终于来到无量山下,看到这熟悉的山,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我长吸了一口气。小云看着这陌生的美丽景色,疑惑地看着我,眼神中掩饰不住疲惫之色。

我看了不由一阵痛惜:“好了,终于赶到目的地了,小云,我们在这暂时休息一下,顺便看看附近的风景如何。”

小云点头应是,然后才坐了下来。这次可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这一路马不停歇地赶来,实在是累坏了她。我看了心中不忍:“小云,我教你一套调息很快恢复精力的方法,你好生练着,没我的同意不许教给别人啊!”

小云闻言奇道:“少爷,真的有这样的方法吗?我们不是睡一觉或休息一下就能恢复过来吗?”

我已习惯了被小云伺候,心中不觉起了要好好待她的想法,便道:“这是我的独家绝技,别人可没有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小云欣然应允。于是,我支走了马车,便开始把无相神功的初步心法教给她。出于少女对陌生事物的好奇,小云很认真地学起来,不想她第一次修炼竟然一下子就入定了。我看了暗自惊奇不已:看来,小云还是个练武之才。

我看没有别的事了,就坐在一旁看着远山的风景。无相神功是门易入门的内功,更神奇的是,练这门功夫的人真气增长的速度相对其他的内功来说很快,不愧是门上乘的内功心法。不过,当练到一定程度时就不见得真气还像原来那么快增长的了。而小云今后真气增长如此之快在客观上来说就是这个原因。

就在这时,远处有个少女追着一只小动物向这边赶来。我向那边看去,却见那只动物跑得快如闪电,却不时还回过头来等那少女一会,那少女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过来:“乖貂儿!等等我,等等我!”

听到此处,我便知道来者是谁了。我不想以真面目见她,便立即戴上面具,依然坐在那儿。

转眼间,那貂儿已跑到近前,只听那少女一声呼哨,那貂便乖乖地向那少女跑去,而后便在那少女脚下停住了,用头厮磨着那少女的脚,那少女便俯身把它抱在胸前,缓缓地向我走了过来。这时再细看那少女,却见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身青衫,笑靥如花地对着那貂儿说些什么。再看小貂身长不满一尺,眼射红光,实是小巧玲珑。此时直觉那少女和那貂儿都很可爱。那少女无疑是那钟灵了。

钟灵走到小云跟前,奇怪地看着小云,喃喃自语道:“这位妹妹在练功吗?貂儿,我们不如等她醒来,跟她玩吧。”

我嘘了一声:“小姑娘,别惊扰了她!”

钟灵猛地醒悟,突地用手掩住小口,差点就要惊出声来。此时,我更感到那钟灵的可爱之处,心中暗骂段誉真是有眼无珠,那钟灵也不错呀!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何不把钟灵和木婉清一同娶了呢!不过,像他们这般结合,可是近亲结合,只怕后代有点问题呀!我心中嘀咕着,该不该也把这事改了,毕竟我的现代观念还很强呀,这种近亲结婚的事在我潜意识里是绝对不允许的。不过,这样我便把天龙世界改得面目全非了。

我暗自责怪无崖子和段誉的不是,真不知道他们搞这么专情干什么,也不考虑一下后果什么的。我跟钟灵按理也是三代之内的堂兄妹关系,可是有一定的血缘关系的,所以,我压根没有娶钟灵为妻的想法,这下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改变了。

转念一想,段正淳这家伙这么风流,却敢做不敢当,搞的我头痛无比。这时,我才感到这一切的根源应来自于段正淳,真的是冤孽呀!如果段正淳当初敢作敢当,也就没这回事了。不过,像我这样,老是自找麻烦的人,看到了什么不合自己的想法,就什么也想插上一手,却又什么都没法管的上,实在是窝囊无比!想着想着,不由皱起了眉头。

钟灵看见我无缘无故地皱起眉头,以为我要生气了,忙走了过来,撒起娇来:“这位大哥哥,都是我不好啦,看见了那位妹妹长得俊俏,一时忘了她在练功,一心想要跟她聊,差点打扰了她!你就原谅我,别生气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的了。”

此时,那闪电貂已经回到了钟灵腰间的皮囊中,她如今竟然摆出一副小女孩被欺负了的模样,我不觉好笑,嘴角不由露出笑容来。

24 无量山风云(上)

钟灵发现了我的笑意,马上改变原来的样子,“哦”了一声:“原来你是装成这样的.真是可恶,你怎能这样的,这样来欺负我,讨厌死了!”

我道:“我好像也没说什么做什么啊,你怎么这么说呢?”

钟灵跺了跺脚:“不跟你说这些了.听说今天无量剑派比武,我们上去看看如何?”

我摇摇头:“这比武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要游山玩水呢,就不去了.”

钟灵道:“我在路上听到消息,神农帮要诛灭无量剑派,我要赶去瞧瞧杀人的热闹,可不是仅仅看他们比武的.你们去不去?”

我听了大喜,知道自己撞对了,但万万是不能随她去的,万一破坏了段誉在无量山的奇遇,那就不好了.于是,我还是摇摇头:“杀人更不好看了,你小小年纪竟然不怕血腥,就你自己去吧,我们还要游山玩水,去看杀人的场面岂不坏了我们的兴致?”

钟灵道:“不去就不去,还蛮多借口的。杀人有什么了不得的,血腥有什么好怕的,你们不去,我去!”说完,也不再谈要和小云聊了,径直上山去了.

我知道段誉有他在是绝对安全的,不过对付神农帮那伙人就不见得能够占到便宜了.我觉得还是在暗中看护一下才保险.我担心由于我的到来对原先的布局有所影响,我还是预防一下得好.

看着钟灵已经上山了,我又闲来无事,心中想着那神农帮的人恐怕也差不多快要到了.小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从入定中回复过来,要是遇上神农帮的人我可又要费一番功夫了,我心中只想先暗中看着这一切的发展.

至于先前对改变段誉那些情债的想法,我已经不想再去考虑那么多了.我可不想再自找烦恼,逍遥一点岂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呢?在这里,过去的伦理道德算什么,根本行不通,我守着倒也就罢了,却还要别人去守,这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不过,无涯子的事不能这么就算了.

过了好一会,我才感到远处有一伙人慢慢上山来,我猜想可能是神农帮的人来了。幸好,小云这时收功而起,高兴地说:“少爷,这法子真的能行,我只不过这么坐了一会儿,精力不但恢复过来了,而且感到全身充满力气,我从来没有这么精神过。”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好了,快有人上来了,我们去躲一躲吧!那些家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小云吓了一跳:“少爷,那我们快逃吧!”

这时,从山下走来一个人,我看了过去,却见此人步幅蹒跚,显然已经深受重伤,等他又走近点再看,这人明显又身受剧毒。我转念一想,已然明白此人就是那个左子穆的师弟容子矩了。我便道:“你看,他们很快就过来了,就怕我们跑不过他们。”

小云道:“那我们躲起来,别让他们看见了!”

我点头赞同,马上与小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到容子矩过去之后,那伙神农帮的人果然从远处走了过来。小云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紧张地透过茂密的树叶看着远方。

很快,神农帮的人过去了。小云这才松了一口气:“少爷,好险!”

我点点头:“这样的场面,你以后还要见很多呢!”

小云道:“少爷,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右手一抓小云的臂膀,运气挺身而起,向旁边的大树分叉之处飞去,瞬息之间,我跟她已安稳地落在那株水平伸出的树枝上,这时,小云才惊吓出声来。我害怕她掉了下去,依然抓祝糊的臂膀。

小云看看自己所在的地方,依旧惊魂未定:“少爷,你是不是神仙呀?我说我和爷爷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幸福,原来是神仙救了我们呀!”

小云从来没见过高来高去的武林中人,看见今天我的表现,也难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微微一笑:“我可不是什么神仙,以后,你也会有这种本领的。可要站稳了!”

小云惊喜道:“真的吗?我也会有?那少爷你究竟是什么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本领?”

我呵呵一笑:“我能是什么啊?我不过是个武林中人而已。我刚才用的是武功,我还有很多本领你还没见过呢!刚才我教给你的恢复精力的方法就是一种武功的内功。”

“好了,先不说这么多了,我们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到时不论你见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一切有我;要不,你一出声,就会让他们发现,我们就会给他们杀了!知道吗?”我故意恐吓道。

小云乖巧地点点头。我又抓紧她的臂膀道:“好了,我们要飞了!放松点!”

小云在这一瞬间就看见对面的事物向自己撞来,不由紧张地闭上双眼,只听耳边呼呼风声不断,风扑面而来,说不出舒闲快意。她好一会儿都没感到有意想到的事发生,不由睁开眼一看,却见两旁的树木不断倒退。我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没事的,很快就要追上那伙人了!”

小云觉得既刺激又好玩,此时已不觉得有任何的紧张,只盼这样的飞翔能够永远持续下去。转过了几个山头,便见那伙人在一处上山必经之处停了下来。我料是段誉与那神农帮帮主相会之处。便在左近找了一个隐秘的所在,藏身其中。

事情果然按情节发展,等了好一会,才看见钟灵和段誉那两个家伙来到这里。

两个身穿黄衣的人马上迎向段誉二人,左首一个年纪较老的喝道:“什么人?来干什么?”

我见这两人都是肩悬药囊,手执一柄刃身极阔的短刀。那段誉却是一幅书生打扮,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那段誉道:“在下段誉,有事求见贵帮司空帮主。”

那老汉道:“有甚么事?”

段誉道:“待见到贵帮主后,自会陈说。”

那老汉道:“阁下属何门派?尊师上下如何称呼?”

段誉道:“我没门派。我受业师父姓孟,名讳上述下圣,字继儒。我师父专研易理,于说卦、系辞之学有颇深的造指。”

我听了暗自好笑,不想八年余不见,这段誉竟然变成这个样子,说他是个书呆子也毫不过分。真不知段正淳是怎么教的,不仅对情之一字处理不好,连教子一行也是如此。此时,段誉应该快二十岁了,我也快二十一岁了。想不到时间过得真快呀,再次见面时已是八年后的今天。我并不想现在就去见段誉,更重要的是为了别影响了段誉的无量山奇遇。

等再听他们的话时,便听到那钟灵说:“你骗他易理,难理的,那是什么功夫?待会司空玄要是考较起来,只怕不易搪塞得过。”

段誉道:“周易是我读得很熟的,其中的微言大义,司空玄若要考较,未必便难得倒我。”

我听了哑然失笑。小云看了奇道:“少爷,你无缘无故笑什么呀?”

刚才他们的对话我都是在运功状态下听到的,故小云并没有听到。我止住笑道:“没什么。我们不理他们在干什么。等那个书生离开这再说。”

我不想看见段誉跟钟灵间发生的事,钟灵对段誉的钟情应该就是在这时建立的。我害怕自己看了受到自己过去观念的影响,忍不住出去阻止他们。唉,这事,就任他们发展吧!以后等段誉学到了那些我留在那山洞的武功再看着办吧。现在就等段誉一走,我再救出钟灵,可不能再让他们有这样的接触了。毕竟段誉以后会去追求那个王姑娘的。这次就听天由命了,一切顺从自然吧。

25 无量山风云(中)

我便开始对那边置之不理,小云虽然看得到那些人,但也没怎么注意,只是道:“少爷,那些人这么凶,我们还是走吧!万一被他们发现,那怎么办?”

我道:“那你再打坐练练功,眼不见,耳不闻,再清净不过了。我料他们也发现不了我们,这样,你也温习了刚才你练的内功,怎样?”

小云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那些事,虽然担心被人发现,但还是不敢违逆我的话,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盘坐起来,不一会,她又入定了。

看着小云开始变得无忧无虑起来,我心中虽然很欣慰,但是还是被以后的日子伤透了头脑。段誉的事,其实我是一直思虑难决的,但一旦临头干脆就任由它发生了。不知道我是否错了,我心中一直烦躁不安。无涯子的事还没个头绪,这真是万事开头难呀!我甩了甩头,不再去想它了,以后再来考虑吧!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回过头来向那边一看,已经看不到段誉和钟灵那两人的人影了。我料哪段誉已去,看小云又运行完一个周天,便惊醒小云道:“小云,咱们出去救一位姐姐,去不去?”

小云不知所措:“救姐姐?是不是有位姐姐被那群坏人抓住了,我们这样去救,能救得到吗,不怕他们反而杀了咱们吗?”

我道:“他们还没有这个能耐,待会你跟紧我就行了。那些家伙会使一些毒,你防不了,只好跟在我左右,其他救人的事由我来办,你只需跟着我就行了。别怕,这些跳梁小丑我还不放在心上!”

小云听了奇道:“我们不是一直躲着他们吗,怎么现在~”

我诓道:“刚才有别的高手在场,我们不敢出去。如今那高手早已离去,我们正好出去救人!”

小云恍然大悟:“哦,原来这样,那我们快点出去救那位姐姐吧!”

我又戴上面具,小云看了奇道:“少爷,这叫什么东西呀,怎么你一戴上它你就变成另一个人了?”

我道:“这叫面具。我为了不让别人见到我的真面目,免得惹下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戴上这个了。你千万别对别人说我戴着面具呀!”

小云乖巧地点点头:“是,少爷,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我又抓起她的臂膀,几个轻纵之下已经来到那个放哨的黄衣汉子面前。那汉子吓了一跳,抽出短刀对着我:“你们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冷冷道:“叫司空玄出来!”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附近的人,很快就见五六个黄衣汉子拿着短刀冲了过来。我对他们不屑一顾:“难道,要在下打进去叫他吗?”

有位明显较长的黄衣汉子说:“阁下至少报知一下阁下是谁吧,要不,要我们弟兄如何去通报?”

我眼神一冷:“凭你们,还不配知道在下是谁!再不叫司空玄出来,在下就出手了!”

那黄衣汉子道:“弟兄们,我们上去剁了他,敢到我们神农帮来找事,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说完,六七个汉子就向我冲来,小云吓的躲在我背后,我轻挥衣袖,把冲到我面前的的人都掀翻了。那六七个人被摔的在地上叫痛,一时也顾不上我们了。小云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像我就这么轻轻一挥,他们怎么就东倒西歪了,他们不是纸扎的吧?

我向前行去,小云没时间多想忙跟了上来。我抓住一个黄衣汉子:“快带我去那个关住钟灵的地方!”

那汉子叫了声痛:“少侠,我们这根本没有叫钟灵的呀?”

我一抓他的衣领:“就是刚才被你们抓住的那个女孩,你敢说没有,我拆了你的头颅!”

那汉子忙道:“有,有,小人带您去!”

我便让他在前头引路,凡沿途见到的都发出一缕指风点住,不让他们到处乱叫人,我可不喜欢这么乱哄哄的场面。这手隔空封穴的武功,在武林中极为罕见,能够使出这一手的人屈指可数。不过这样的人,可不是轻易肯出手的。所以这一手在江湖上几乎见不着。

今天,我为了救人,竟然发出这一手来,真可谓是惊世骇俗;反正我以后很少以同一个面具出现在江湖上,也不怕别的人能找上我,只不过我身后的小云恐怕就有点麻烦了。不过,无论怎样,在我看来,这隔空封穴在以后那些武林中人看来都不过是惊鸿一现罢了。

这面具可是我研读了阿珠的易容书而制做出来,以备急用的。如今我虽然不能像阿珠那样出神入化,可以扮做任何一个人来以假乱真,但也可以把自己改扮成另一幅面容,只不过不能随心所欲罢了。

那汉子看到我这一手宛如仙人般的手段,不由胆战心惊,乖乖地把我带到那个关押钟灵的地方。这种沿路而来的感觉真是爽极了,我不禁有点飘飘然了。由此看来,我的心性修养还是太差了!

我暗自嘀咕着今后的打算,对救出钟灵后的何去何从,我却是知道的,就是去阻止木婉清和段誉的那段情缘,只要我在那木婉清掀开面纱之前赶到,相信这一切应该不会发生了吧!但是,如何处理钟灵的事情,我心中仍没有具体的打算,他们肯定还会在万劫谷相见的。不过我也不想想得太远了,就按形势的发展再考虑吧!现在,我已经开始慢慢影响天龙世界了。

当我见到钟灵时,就直接把那汉子打昏了。

钟灵奇怪地看着我:“是你!”

我见她的手脚还被绑着,便对小云说:“小云,快把这位姐姐身上的绑松了!”

小云一边打量钟灵,一边又给钟灵松绑。钟灵看着小云道:“你叫小云?我刚才在山下看见你时,你还在打坐,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小云“嗯”了一声:“是少爷说来救你的。”

钟灵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又对小云说:“你叫他少爷?他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小云这时已把绑给松开了,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少爷叫我来我就来了。”

钟灵又把眼光投向我,我道:“此地不宜久留,司空玄还在外面呢,我们出去摆脱他们之后再说。”

钟灵点点头,于是,三人一路畅通无阻。钟灵看见沿途的人动也不会动,就这么看着自己这伙人这么走出去,不由十分奇怪:“小云妹妹,怎么他们变成这样了?”

小云刚要说话,我就接过来信口道:“估计是中邪了吧!”

钟灵向我一瞪:“你才中邪了呢!”

小云扑哧一笑,我嘀咕道:“估计他们被你迷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吧!”

钟灵还是一瞪我:“谁要你答话的,我在叫小云妹妹回答我呢!”

说话间,我们已走出了很远,我却不想让她知道这些是我办得好事,便又插口道:“反正小云也不知道的,我们来时已经是这样的了。不信你问问小云。”

钟灵一噘小嘴:“都说不是问你了,还搭话。小云,他说的是这样的吗?”

小云哪敢说不是,便点了点头,钟灵这才不说话。

26 无量山风云(下)

走不了多远,忽地,钟灵一拍头脑:“我怎么忘了给段大哥拿解药呢,还有我的貂儿。”

我听了脸色一变:难道她真的爱上了段誉吗?还来不及去阻止,钟灵已经往回走了。我忙追上去,拦住钟灵道:“这事就由我去讨了,你还是呆在这找你的貂儿吧,顺便帮我保护小云,她只练过内功,还不懂武功的。”

钟灵沉吟了一会,才点头道:“那好吧!但你要记住是要断肠散的解药啊!”

我点点头:“我这就去了。”我回过身来,马上施展轻功往回赶。

此时,神农帮的人早就闹翻了天。因为帮中唯一能解穴的帮主司空玄受了伤,无法替手下解穴,只能任由那些人不动。当司空玄听到手下人的报告时,不由傻了眼:“你们真的看见了是一位青年所为吗?他只挥了几下衣袖就把你们掀倒了?”

那几个被我掀倒的弟子频频应是。司空玄内心深深震动了。

司空玄的一个师弟说:“师兄,这人一路来点倒所有人,擅长点穴;以我之见,这人可能是大理段家的人,多半是我们放出的那个姓段的人叫来的。”

司空玄点点头:“多半是如此,那段家就擅长点穴手法,我看此事八九不离十跟大理段家有关!”

如果他们知道那些人是被隔空点住的,只怕表情更加惊震得不知成什么样子了。幸亏那些被点住的人要两个小时之后穴道才能自解,而那个被我打昏的人一时又醒不过来,所以没有人告诉司空玄。即使如此,司空玄已是万分震惊。

司空玄的又一个师弟感慨说:“想不到大理段家竟有如此人物存在,单凭衣袖,就能把几个大汉掀倒,可见此人内力深不可测!如果使用一阳指,真不知道本帮的弟子还有多少能够生还?”

司空玄此时已吓出冷汗来了:“看来,那人对我们还手下留情呀!”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几声劈里啪啦的声音,不断有惨叫声传进来了,不一会,就有人在外面叫到:“司空玄,难道果真要在下到你面前来吗?”

那几个被掀倒的弟子听了脸色苍白,纷纷道:“帮主,就是外面的那人把我们给掀倒的!”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司空玄更是从桌位上站了起来:“什么#蝴来了!”

此时,我走了进来,扫了众人一眼:“司空玄,你的架子好大呀!在下两次来叫你,两次都被你的帮众阻在外面,只好自己走进来了!”

司空玄此时真是哭笑不得,外面的那些弟子让我这么一掀,只怕除了这里的几个师弟没有受伤之外就没有人不受伤的了。而那些被点住的人虽然没有受伤,但如果对上无量剑派的人,虽然神农帮的人能够使毒,但两个小时之内,只怕甚少人能去迎敌。还谈什么诛灭无量剑呢?神农帮只能等着童姥的惩罚了。

司空玄知道这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便接口道:“不知少侠找司空玄有何事?竞劳动少侠两次进入本帮?”

我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别的事,这次只不过是向司空帮主讨点断肠散的解药,不知司空帮主给是不给?”

司空玄哪敢说不给,他尴尬一笑:“少侠既要,司空玄愿拱手送上!来人,取断肠散的解药给这位少侠!”等药箱拿到,司空玄打开箱盖,取出一个瓷瓶,恭恭敬敬的呈给我,说道,“请少侠收下。这解药连服三天,每天一次,每次一钱已足。”

我接过解药,看了一眼,不由心想:看来,有实力就是不同。我把解药收好:“好了,那些被点住穴道的人还要近两个时辰才能自行解开,我还有要事,这么就走了,就不去给他们解开了。”

司空玄等人听了脸色数变,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好任由我离开。

回到小云那里,钟灵看见我回来,马上迎了上来:“解药拿到了吗?”

我看她如此紧张解药,脸色一变:“你喜欢段誉那小子?”

钟灵一愕,脸色通红:“你也认识他?”

我叹了一口气:“你们是不可能的。”

钟灵一怔:“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心中一动:“你谷中是不是有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这九个大字,你回去就把这话转告给你母亲,段誉是段正淳之子,她自会告诉你究竟是什么原因了。”

钟灵听了疑惑不解:“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就不能直接把原因告诉我吗?”

我长叹了一口气:“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如果我说你们有血缘关系,你信吗?”

钟灵瞪了我一眼:“简直是胡说八道#蝴姓段,我姓钟,怎么会有血缘关系?”

我把解药交给她:“好了,你回去问问你母亲就知道了。我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钟灵“哼”了一声,接过解药就走了。

我看着钟灵远去的身影,不又叹了一口气:“希望她能够悬崖勒马才好呀!”

小云听了不解:“少爷,你是说那位姐姐吗,她做错什么事了吗?”

我又叹了一口气:“其实这样的事,谁又分得出对与错,爱没有理由,真爱无罪呀!”转念一想,那钟灵提前那么早回去岂不是要遇上段誉了,那木婉清就可能逃不掉那些人的围攻了。我心内一惊,“不好,我这么快放她回去可能要误事!小云,我们追上去。”

小云不解:“会误什么事啊?”

我转念一想,觉得也没什么,只不过我被原来天龙八部的情节误导了。既然如今已经影响到天龙世界,这连锁反应必然就会发生,段誉遇不到木婉清也好,得不到莽牯朱蛤也罢。不过这木婉清却是要救的;而这莽牯朱蛤是万毒之王,神通广大,毒性厉害,故老相传,我若有神王木鼎,就将它关进里面,免得它在外祸害人间,然后再把它炼成药物,当可解万毒呀。

小云见我沉思不答,摇了摇我的手臂:“少爷,你在想些什么呀,怎么不回我的话呀?”

我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事,我们得去一个地方。我们走吧!”

我正要起步,却不知木婉清住在何处,当然不知怎么去法。不过,那钟灵走了不久,她应该知道那木婉清住的地方,我暗中跟着她走就是了。主意打定,便对小云说:“我们暗中跟着那位姐姐,暗中保护她,好不好?”

小云当然点头,她于这些事一概不知如何处理,也没有自己的想法,我说什么,她都是同意的。就这样,我携着小云一路跟去了。

27 万劫谷中(上)

终于到了万劫谷口,我看见这里真的跟天龙八部描述的那般,果然有“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这九个大字。看着那钟灵进去了,我和小云隐藏在暗处,一时间倒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小云却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好了,那位姐姐安全到家了,这下该不会误事了吧!”

我转头看了小云一眼:“这我倒就不知道了,不过,若她没有听我的话,没有去问她的母亲的话,发生了什么事就怪不得我了。若要段誉那小子三妻四妾,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样的三妻四妾不要也罢。这种只图一时之快的做法我可是不赞同的,但愿老天保佑他们的后代相安无事吧!”

小云搔了搔头:“少爷,你在说些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的,你老提的那个段誉是谁呀?”

我微微一笑:“这些事你以后就会知道的,现在说了你也不懂的。小云,我们好像也有很久没进过食了吧?不如进去跟钟灵讨餐饭吃吃吧?”

小云似乎从小到大都没有同同年龄段的人玩过,闻言马上赞同道:“那好呀,我们到了她家,不去拜访下也说不过去。”

我道:“你按钟灵刚才做的那样在那‘段’字上敲三下,这叫门的事由你去做了,你以后可是要单独出门的,而且我不可能老是在你身边,趁着现在多历练一些。”

小云依然乖巧地点点头,我就是喜欢这么听话的孩子,如果可以,把这样的女孩认为妹妹也是行的。小云拿起那树上挂着的铁锤,便连续向那段字敲击三下。

过了一会,才听见松树背后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是谁呀?”

小云清了清嗓子:“我是你家小姐的朋友,你进去向你家小姐通报一声,就说小云来拜访她了,她便知道是谁了。”

那少女应了声:“哦,你先等着,我去去就来。”

这一次过了好一会,才看见那钟灵欣喜地跑了出来:“小云妹妹,果真是你来了吗?真是难以想象,才分别了一阵,你就找上门来了。”

小云迎了上去:“姐姐,这次我和少爷来可不止是来拜访你的,还顺便到你家讨顿饭吃的。”

钟灵看见我马上没有好脸色,对我冷着脸说:“怎么你这个胡说八道也来了?”

我眯着眼睛:“怎么,钟小姐不欢迎吗?至于在下是不是胡说八道,得请教了你母亲之后再说吧!”

钟灵一皱眉,看着一脸紧张的小云,跺了一脚:“算你厉害,小云妹妹,走,我们先进去!”

小云却不敢先走进去,主仆之分,尊卑之分可是很严的,她走到我面前:“少爷,你先走吧!”

我微微一笑:“你跟钟小姐先走,我走在后面就行了,顺便看看万劫谷的风景。这次能进万劫谷,我可是沾了你和钟小姐间的关系呀!”

钟灵马上牵住小云的手,就往里面拉:“你听,他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先进去吧!”

小云点点头:“那好吧。”回头又对我道,“少爷,那我跟姐姐先进去了。”

我点头应允,随之举步跟上。我沿途到处乱望,钟灵和小云边聊边走,偶尔也回头看我几次;钟灵看见我漫无目的地到处张望,猛地抛出这么一句话来:“你这么张望是看风景吗?我看你多半想图谋不轨吧,看你贼头贼脑的,真是惹人讨厌!”

我难得安静,她们几个女孩叽叽喳喳地闹着,耳根难得清静,被她这么一句话奚落下来,心中当真有点怨气。想我自遇到李思思以来,凡遇上的女子,除了小云,没有一个不找我斗嘴的,思思是这样,镜湖边的那个女孩也是这样,如今连这么可爱的钟灵也这样,我真的郁闷:我真的不受那些女孩欢迎吗,我有那么令她们讨厌吗?也罢,如果个个都像苍蝇般地黏上来,我可还真吃不消哟!真的难以明白,像我这般的人,当初伊人,她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面对如此情况,我最好的信条当然是闭口不语,不过真的很尴尬,那钟灵说的也太直接了,我只能搔搔头表示一下无声的抗议。小云也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拉拉那钟灵的衣角,钟灵这才作罢。

接下来,钟灵就把我抛在大厅,对那仆人说了声:“这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叫我爹爹妈妈好好招待了!”

那仆人唯唯应是,钟灵回头对我说:“你在这等着,我就和小云妹妹回我房里聊了!”说罢,就强拉着小云往外走了。

小云还回头不得已道:“少爷,我去了!”

我哭笑不得,却也只能微笑回应,看着她消失在门口。不久之后,便听得环佩丁东自内堂传了出来。此时,我就看见从内堂出来一个妇人,身穿淡绿绸衫,约莫三十六七岁左右年纪,容色清秀,眉目间依稀与钟灵甚是相似,我知道这便是钟夫人甘宝宝了。甘宝宝一步入大厅就道:“听灵儿说,是少侠救了她,我是她娘,我在这多谢少侠了。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我不敢失礼,站了起来,但却不能说出真名,若让她知道我姓段哪还得了:“在下贾明。”

甘宝宝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觉得贾明跟假名同音,怀疑我说的不是真名,但她只“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我心里暗自偷笑:“在下姓贾,名明,贾是上西下贝的贾,明是光明的明。劳夫人见笑了。”

甘宝宝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原来是贾少侠,请坐下。”

我让道:“夫人先坐!”

于是两人分宾主坐下。甘宝宝突然问道:“不知贾少侠是何门何派何人门下?”

我道:“在下无门无派,学了点家传武功装点门面而已!”

甘宝宝点了点头:“少侠过谦了!”

此时,我心中一动,冒失道:“听说,令千金喜欢上一个姓段的人,不知是否如此?”

甘宝宝吓了一跳:“姓段?”

我点点头:“听说那人还是段正淳的儿子,令千金真是好福气呀!”

这次,甘宝宝吓的站了起来,啊了一声:“你说的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

我故作奇色:“当然是,难道还有第二个叫段正淳的吗?”

甘宝宝摇摇头,颓然地坐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好了。我看到甘宝宝的反应,心中大定,这丫头这下应该可以悬崖勒马了吧,她不说我替她说,快刀斩乱麻吧!甘宝宝呆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只听她喃喃地道:“这灵儿只不过出去没几回呀,怎么就好上了呢?怎么就偏偏是他的儿子呢?造孽呀!这怎么能让他们这样继续下去呀?”

我故作不解:“夫人说这话什么意思,镇南王的儿子不好吗,你为何这么说?”

甘宝宝脸色变了:“不,不,很好,但是,我不想把灵儿交给他儿子。”

我脸上的疑色更重了:“哦,夫人为何这么说?”

甘宝宝道:“我们先不谈这些吧,这种事一时半刻也谈不清楚,就先谈点别的吧!”

我“哦”了一声,见甘宝宝脸色变换不定,料她也没心思在这里坐下去了。果然,甘宝宝很快就坐立不安,对仆人道:“进喜儿,老爷怎的还没来?”

那侍立一旁的进喜儿道:“老爷应该快要到了。”

甘宝宝对我道:“少侠,你在此等候片刻,我还有点事要准备下,就不陪少侠了。待会,外子会来招待少侠的。”

我道:“夫人和谷主实在太客气了,夫人既有事,夫人就去忙吧!”

甘宝宝起身来:“进喜儿,在此好好招待了少侠,知道吗?”

那仆人躬身道:“是,夫人。”

甘宝宝回头向我点下头,就出去了。

28 万劫谷中(下)

过不了多时,便见门口迈进一个人来,只见来人一袭黑衣,身形极高极瘦,长一张马脸,眼睛生得甚高,一个圆圆的大鼻子却和嘴巴挤在一块,以致眼睛与鼻子之间,留下了一大块一无所有的空白。再看他那一双小扇子般的大手垂在身旁,手背上满是青筋。

看到此人,我着实吓了一跳,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丑陋之人。不用说,此人应该就是那钟万仇了。我不敢失礼,忙站了起来。

那钟万仇进来却并不发话,先是上下仔细打量我一番。我看着他怪异的行为,还以为自己制的面具被他看出来了。不禁有些紧张:“想必这位就是钟伯父吧?”

那钟万仇却不领情,双眼向我一瞪:“谁是你钟伯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想打我女儿的注意,没门!”

我听了顿时脸色大变,一时不知如何应对。那钟万仇围着我转了一圈:“你小子虽然长得不错,别以为你救了我女儿,我就会把女儿嫁给你。哼,小子,说吧,你要多少银子才肯走?”

我脸色更不好看了:“钟谷主,我看你搞错了吧?在下到此来可不是为了讨银子的,并且对你女儿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可不要误会了。”

钟万仇嘿嘿一笑:“说得比唱的好听,你这话谁信!看不出,你这小白脸还这么虚伪,脸皮比我的还厚。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小子压根儿不怀好意。小子,你别不识抬举,给你银子你不要,待会别说我忘恩。你收了我的银子就走吧,这事以后就当没发生。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让我们报恩吗?”

我强忍住怒气说:“想不到钟谷主竟然是这样的人,在下真是所料未及,真是久仰久仰了!”

钟万仇怒气上涌:“小子,你立即给我出去,来福儿,给他拿百两白银,送他离开!”

我见这么快就撕破脸,不由冷冷一笑:“原来这就是钟谷主的待客之道?”

钟万仇听了青筋暴涨:“小子,你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哪里想到钟万仇竟是如此蛮不讲理,看他天生一副恶人相,我也应该知道这人不好相与,却还在这费口舌,早知道就不该来了。可是,如今小云还在钟灵那里,我还要靠他们带我到木婉清那儿去,这钟万仇我一时还不好得罪,我哈哈一笑:“好,钟谷主快人快语,我也不再废话了。不过,你不是说要报恩吗?你就叫一人送我到贵千金的好友木婉清姑娘所住的地方去就行了,至于那些黄金白银的就不必了。”

钟万仇嘎嘎一笑:“我说你小子不怀好意,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我女儿你打不了她的注意,你就去打那木姑娘的注意了。”

我才不管钟万仇说什么,只要他能派人带我去就行了。那钟万仇转念一想,木婉清对男子没有好感,让这人去碰碰壁也好,便道:“也好,我便叫来福儿带你去一趟。不过,从今以后,这救我女儿的事就当没有发生了。”

我点点头:“钟谷主不会连一餐饭也不请吧?”

钟万仇才不管这些,他只要我放弃打他女儿的注意,并把救他女儿的事当作没有发生就行了,其他的一切好商量,他哈哈一笑:“我钟万仇再是吝啬也不会连请你吃一餐也请不起吧?”

我微微一笑:“如此甚好,在下还以为钟谷主连一餐饭也不肯施舍呢?”

钟万仇不理我的话:“进喜儿,快去给这位公子备饭!”

我听了一怔,对钟万仇突然改变称呼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对此说什么,便听那钟万仇说:“你就在这等会吧,吃罢就叫来福儿带你去吧!”回头又对来福儿说:“来福儿,等这位公子一吃完就领他去那吧!”

那钟万仇说完竟这么出门去了。我也不在意。等到进喜儿端上饭菜来,我并没有叫小云,我想她在钟灵那边应该饿不了她的。

等我吃完饭,正要叫来福儿去叫小云时,小云却自动走了进来,脸色十分不愉快,两只眼红红的。我以为钟万仇连小云这样的小女孩也欺负,不由心生微怒:“小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小云却摇摇头:“没人欺负我,是姐姐难过,我也陪着她难过;姐姐哭,我也陪着她哭。这不管别人的事。”

我听了一怔:“哦,有这事,她为什么哭,为什么难过?”

小云看看旁边的来福儿,摇摇头:“不能说的。”

我情知是有外人在这,忙把她拉到外面,对来福儿说:“你在这等会,我去问问。”

来福儿应是,顺着眼站在那儿。

我把小云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说实在,看见小云这样,我心中很不舒服,心中已经完全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了。她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我看了心中也不愉快,所以迫切地要问出原因来。我看见这附近没有人,便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云道:“姐姐的母亲不许姐姐跟你说得那个段誉来往,说那个段誉是那个什么镇南王的儿子,说什么他们是亲兄妹,姐姐说什么也不信,后来不知道怎么信了,就哭哭啼啼,我问她,她才告诉我这些事的。”

我听了恍然大悟,心中不由感叹这事态发展的也太快了吧,我来了不过才三个多小时,那甘宝宝就这么耐不住性子,这么快就告诉她真相了,这又是我所料未及的呀!这时又听小云说:“不过,姐姐说要亲自去问问那个段大哥,她要跟我们一起出去。”

我点点头:“这样也好,让她趁早死了这份心。不过,我们还要去另一个地方,她原不用出去的~”

小云打断我的话说:“少爷,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姐姐可能已经在外面等着我们了。”

我一愕,不由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把来福儿叫来就走吧!”

于是,我们出去之后,果然见那钟灵红着双眼站在外面等着我们。来福儿见了大奇:“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钟灵此时显得异常平静,并不回答来福儿的话。但一看见我出来,马上就抓住我的手:“你是不是知道段大哥的事呀?段大哥是不是大理镇南王的儿子?”

我见她抓得挺紧,显然她非常激动,知道她十分紧张我的答复。虽然我知道段誉不是段正淳之子,但他们间还是有血缘的,况且段誉这小子以后还是会去追那个王姑娘的。于是,我还是点点头:“是的,段誉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之子!”

钟灵听了答案,直觉全身无力,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虚脱地坐在地上。

我不忍她再跑出去找段誉,便说:“你这是当局者迷呀,你完全不必出去找他,他不是要到你家来拿解药吗?你完全可以在家里等着,等他来了,你一问不就知道了。”

钟灵此时反而一切放下了:“好,不过,不过我已经相信你的话了。你说得对,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29 转折

告别了钟灵,在来福儿领路下,我们穿过大松林后,折而向北,走上另一条小路,行了六七里,来到一所大屋之前。来福儿便指着这所大屋道:“木姑娘就住在里面。”

我看已到目的地,此时天也将黑了,便对小云道:“小云,还是你叫门吧!”

小云一愕:“少爷,叫了门之后,我该怎么说呀?”

我道:“借宿!”

小云哦了一声,就走上前执着门环,轻击几下,停了一停,再击几下,然后又击几下。此时那门才啊的一声,开了一道门缝。这时,来福儿迎了上去:“还是让小的来吧!”

小云让了开来,只见来福儿在门外低声和应门之人说了几句话,那门就打了开来。来福儿回头对我道:“公子,请进吧!木小姐还没回来,天色既已黑了,就暂且在这住几天吧!”

我听了这话吃了一惊:什么?木婉清还没回来~是了,我比段誉早到几天,段誉在无量山那里耽搁了三四天,来到这里至少要五天的时间,而我到万劫谷就用了两天的时间,如今到这,也不过三天,料想那木婉清就在这几天回来吧!想罢心神也安定下来,率先进入大门。

等到第五天,便听门外忽律律一声长声马嘶,那开门小婢听到马声欢呼起来:“小姐回来了!”我听到了马上带着小云走出厅门,却见一个黑衣少女把马交给那小婢,拿着马鞭,径直向我们走来。

我见此女身材苗条,手上戴了一支薄薄的丝质黑色手套,不露出半点肌肤;又见她一丛乌油油的黑发作闺女装束,脸上蒙了一张黑布面幕,只露出两个眼孔,一双眼亮如点漆,向我射来。像她这般装扮,向来极现神秘,深具朦胧之美,极易引起别人的好奇心,欲一睹其真正芳容。况且,我明知她长相甚美,这对我更具吸引力,直欲一睹真容。不过,我可不敢去掀开她的面幕,更不要说此时她正狠狠地盯着我。我忙躬身为礼:“在下贾明见过木姑娘。在下主仆长途奔波,于前日晚到贵府借宿,这两日实在累极,便多借宿二日,未得姑娘应允,实在唐突之极!”

木婉清“哼”了一声:“本姑娘这可不住那些臭男人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在这逗留两日,看来,不给你留下点教训,就太对不起我手中的马鞭了!”说罢,一挥马鞭就向我飞来。小云见了不由“啊”了一声。

我还不把这马鞭放在眼里,若是那白须虎王许通使出来,我倒还忌惮几分,不过就她嘛,我根本不用看,就顺手抓祝糊的马鞭,令她扯动不得。

果然,木婉清连续扯了很多下也不见得那鞭松动分毫,不由涨红脸:“你放手!要不然,你休想走出这屋子!”

我并不放手,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还没有使出来。木婉清见恐吓不成,左手一扬,几支毒箭迎面向我回来,我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思,左手衣袖一卷,就把那些毒箭尽数收了。同时我也趁木婉清发射毒箭,没注意使足气力去扯马鞭之时把马鞭也夺了过来。

木婉清看见了又惊又怒,气得恨不得哭起来。这女子受气不过,那天性是要哭泄一番的,木婉清自也不例外。

我调笑道:“木姑娘,怎么对贾某如此慷慨呀,把马鞭和爱情之箭都送给贾某啊,如此贵重的礼物贾某实在消受不起!”

木婉清怒道:“快还给我!”

我笑道:“好,好,好,客随主变,这就还给你。不过,这爱情之箭若像刚才你送我的那般手法送回给你,你能接的住吗?”

木婉清极度不耐烦:“我呸,什么爱情之箭?难听死了!你把这些物事放在地上,等我过去拿。你立即给我出去,要借宿你到别家去借吧,这里不欢迎你。”

我把马鞭丢在地上,衣袖中的毒箭也洒落在地上,装成很害怕的样子:“你刚才不是说我休想走出这屋子嘛,我可不敢出去,就在这将就再住一晚吧!”

木婉清听了气极:“你简直太欺负人了,我要杀了你!”说罢,便把毒箭尽数向我射来,自己也拿了随身带的短剑冲了过来。

我暗自叫爽:这样的女子够辣,够刁蛮,真合我的口味,这样的女子不弄来做老婆实在是太可惜了。此时,这个荒唐的念头竟然在我心中自然而生,而我竟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对。一时之间,什么伦理道德统统抛到后头。同时心中想到“段誉可以把王语嫣弄来做老婆,我为何不可以把她弄来”时,只觉理由充分,什么也不顾了。

这一想法的突然产生,皆是因为木婉清对我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不仅仅是她那神秘的容貌,还有她的性格。对征服这样一个有高难度的女子,每个男子都觉得有极大的挑战性。想及天龙八部木婉清刚见段誉时就不顾那段誉俊俏的外表,大肆折磨段誉的那股狠劲就足可看出木婉清是如何讨厌男子。想那木婉清自小就被她母亲灌注“天下没一个好男子,天下男子具是负心汉”等思想,此时对那些男子的厌恶之感就可想而知了。由此试想,征服如此女子当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在这种种原因的诱使下,也就无怪乎我会产生那种想法了。也就在此时,我的思想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将不会再被这些框框条条所束缚,进而做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了。

可以说,这是我思想变化的一个转折点。至此,前生带来的那些伦理道德都在此时开始慢慢被抛弃,我今后的生活也就迈入逍遥自在,随心所欲的门槛了。

暂且不论这些变化,且说那木婉清现在已经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我在一瞬间似乎忘记了这一切,被自己狂妄的想法所吸引,对到身前的毒箭竟视而不见。这些毒箭就这么向我的一处大穴以及一些重要部位击来。这时我真够荒唐,真是美色当前,竟然什么也不顾了。不过,想当日慕容复的参合指也没奈我何,这几个飞镖毒箭的又怎能伤我分毫,护体神功当然应时而生,竟然把袭来的毒箭大部被震落在地下,而那支射向我的大穴的毒箭则直接被震飞了。

这一幕都在瞬间发生,木婉清刚冲了三步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但她心中却更加震怒了,大叫一声:“我跟你拼了!”

小云看见木婉清的狠劲,惊呼出声:“少爷,小心!”

我回过神来,脸现惊讶之色,面对刚才自己的想法有点惊奇,再看那木婉清却已离自己只有五步之远。我忙迎了上去,一招天山折梅手就把她的断剑夺了过来,然后飞身回来,就这么站立不动地看着她。

木婉清整个人呆住了,看着自己两手空空,不由感到万分无奈,突地整个人向旁边的墙壁跑了过去,速度很快。我看出不妙,看来她竟然想撞墙自杀,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凌空一指点去,同时又急运凌波微步冲了过去,拦腰抱祝糊那要随惯性倒下的身体。这时忽然闻到一阵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气息虽不甚浓,但幽幽沉沉,矩矩腻腻,我闻着不由得心中一荡。

我想不到她的性子是如此之烈,想当初段誉降服她之时也是吃尽苦头,看来今日这般也不奇怪。此时,那小婢已经奔了过来,我把木婉清交给她扶持,木婉清被我点住穴道,不仅不能动弹,也不能言语,她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便闭上眼睛,胸口起伏很大,显然怒气难消。

我叹了一口气:“好,好,我走就是,你何必这样呢?你要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免得她挂了,以后怎么找我报今日之恨!”

那婢子听了只点点头,木婉清又睁开眼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我道:“好了,小云,我们走吧。”我又转头对那婢子说,“你家小姐的穴道两个小时之后自动解开,年轻人就是这么激动,让她静一下吧。”

木婉清恨得想咬牙,只可惜动弹不得,只好狠狠地看着我离开。

30 援救

离开木婉清所居住的大屋时,不过晌午。小云紧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也若有所思,对刚才突如其来的想法深感震撼。忆及已远逝的伊人,她的一颦一笑依然存留在我的脑海之中。但如今,看到自己思想的大变,心中再也没有过去那种守护伊人的执着,反而从心中涌起了无限而无奈的感慨,这种感慨竟似有似无,我浑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竟然就这样开始萦绕在我的心际之中。

想到木婉清那神秘的容貌,似乎又再一次看到她出现在我面前,那双亮如点漆的眼睛又向我射来;想到她的一举一动,刚才发生一幕幕又闪过心头,竟是如此清晰!而我此时似乎又感受到那股香气,只觉回味无穷!这时,一阵微风拂来,我心下一省,才知道适才不知不觉中又想起了那木婉清。

心已非昨日之心,人亦非昨日之人。我深自感受着自己巨大的变化,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小云听到我叹气,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少爷,你无缘无故叹什么气呀?”

我深有感触地道:“小云,你觉得我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行为如此反常,竟然逼得她要撞墙自尽?”

小云一愕,似乎想不到我会提这个问题抑或是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不管怎样,小云过了好一阵子才回答:“少爷,您是有点反常;不过,那木姑娘那么刁蛮无礼,如此待您,这倒也不能怪您。至于木姑娘要撞墙自尽,我看这完全是性情使然,你也及时把她救下来了,你就当没发生好了。不过,那木姑娘哪里像个女孩子家,这样的女孩,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我摸了模小云的头:“是啊,那有小云那么好呀!看来,我的一些想法是要不得的,这样的人倒不好再去招惹了。不过,似乎有些不甘,今晚可还有一场好戏等着我去看呢!看来,这段日子,我是不能离得她太远了,四大恶人的事应该也差不多来了。小云,待会找到吃的,我们就到附近那个小山头去养精蓄锐,等着去看晚上的好戏吧!”

时间推移到了晚上,我和小云都在入定中先后醒过来。我对小云微微一笑:“小云,看天色已晚多时了,我们快快赶去吧,错过好戏就太可惜了!”

小云此时依旧不知道我所说的好戏是什么。虽然她也听妈妈爷爷说过戏,但却从未去见识过;虽然对这所谓的戏十分好奇,但问了我几次都只见我微笑不语,最后才说出“你晚上看了自会知道”这话,小云这才不纠缠,耐心等着晚上的到来。

夜里,我带着小云上了木婉清所住屋的房顶,却听见里面早有很多人在了。小云看了奇道:“这里不是木姑娘的家吗?怎么这么多人,而且都带了兵器,少爷,就在这做戏吗?怎么这么少观众的?”

院里那些人猛听到屋顶上突然传出一个幼稚的声音都是一惊,纷纷向屋顶看来。趁着月色,他们只能看出上面坐着一个少女,一个白衣青年。

我听了哑然失笑:“是,不过是假戏真做。观众越少,戏越精彩!”

小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下面,竟像真的看起戏来。

那院里的那伙人自然是瑞婆婆和平婆婆那些人。瑞婆婆听了大怒:“上面的人,不相干的,赶快离开,别碍着我们做事!”

小云看见下面的人都往自己这个方向望着,十分奇怪,左右看了一下:“没有什么人呀?他们老看着咱们干吗?不演戏了嘛!那个婆婆好凶,她是在跟我们说话吗?真奇怪!”

我听了强忍住笑:“不用管他们,我们看我们的!”

那个胖胖的平婆婆听了更是大怒:“你们是什么人,瑞婆婆跟你们说话,是看得起你们,还不走?”

那瑞婆婆看见我们不答理,便道:“先别管那个黄毛小子和那个臭丫头,等我们处治了那贼贱人回头再整治他们!”

平婆婆点头应是。

木婉清虽然看不清是谁坐在那屋顶,但声音却是听得出的,她听到我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下来,还敢跑到这来,我要你不得好死!”

我暗自惊奇她怎么有马还不逃跑,听到她的喝斥,也没多想什么,不由哈哈大笑:“木姑娘,你还是等应付完那些人再来让我不得好死吧!”

木婉清气得咬牙切齿,想到那婢女也应该把马从后门牵出去了,到时一走就把这伙人留给他,看他还能得意起来吗?想毕,果然听到墙外面一声马嘶,随之那小婢的声音传来:“小姐,快走!”

木婉清闻言立即毒箭射出,自己借毒箭掩护越墙而出。那些人看了大惊,只听得咕咚、砰嘭之声连响,左右都有人摔倒,眼前刀剑光芒飞舞闪烁。眼见木婉清就要逃走,却无奈大家忙于躲避毒箭,一时也没人追去,只听得四下里吆喝纷作:“莫让贱人逃了!”“留神她毒箭!”“放飞刀!放飞刀!”跟着玎当呛啷一阵乱响,那木婉清骑了马竟这般走了。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禁苦笑道:“想不到这戏这么短,一下子就玩完了。”

小云此时也点点头。

那瑞婆婆见走了木婉清:“平婆婆,你带几人对付屋顶上的那两个兔崽子,我带人去追那贼贱人!”说罢马上兵分两路。

我见那瑞婆婆带了一众人越墙而去了,那平婆婆却领了三五人翻身上屋来,向我们扑来。我看了也不打招呼,随手拿起一块瓦片捏成十数块向那几人急速射去。平婆婆等人反应不及,纷纷痛叫几声,竟全部由屋顶摔了下去。期间有人摔断骨头,有人摔得头破血流,竟然没有一个不受伤的。

小云听到楼下的惨叫声,目瞪口呆:“不是演戏吗?怎么大家好像都来真的了?”

我见小云依然蒙在鼓里,不觉一笑:“我都说了是假戏真做了。”

小云还是不明白,那平婆婆领了受伤的人已出门去了,刚好遇上折回的瑞婆婆这帮人。瑞婆婆道:“那贼贱人的马跑的快,我们追不上,就回来了。咦,你们这是怎么了?”

平婆婆说:“别提了,还不是屋顶上的那两个小兔崽子施放暗器,我们一时不防中了暗器,就从屋顶上摔了下来,便成这样了!瑞婆婆,你一定要替我们出口气,杀了这两个小兔崽子!”

瑞婆婆向屋顶一望,马上下命令道:“围祝蝴们,别让他们跑了。放飞刀,放暗器招呼他们!”

话音刚落,果见所有没受伤的人都向我们射出飞刀暗器。我运起神功,档在小云身前,把大部分暗器震落了,又用衣袖卷了几枚暗器,等他们暗器射尽,就把卷到的暗器尽数射了回去,例无虚发,竟全部命中了。这时,围上来的人就倒下几个了。

我携着小云飞身下来,遇到那些来阻挡的人,就运劲用衣袖把他们掀倒了。那些人看了惧怕,不敢再上,我便带着小云走了。

31 南海鳄神

当夜,我并没有去追木婉清,跟小云找了一个隐秘的山头打坐直至天明。

想到这以后发生的事就不好预测了,但那四大恶人是一定会来的,这一点无需置疑。段誉也不知能不能再得到莽牯朱蛤,他从入万劫谷后的事应该都会改变了,他跟钟灵的情结应该也在这几天有所化解吧。不知道他们会经历什么样事情。想到此处,我知道那四大恶人应该已到万劫谷了,不知道段誉会不会遇上他们。我需要到万劫谷去一趟。

天一亮,我就拉上小云朝万劫谷而去。但是,还没走多久,便见一青衫男子不择道路地向我跑来。我看了一惊,却见那来人正是段誉,只见他行色匆匆,不时回头张望一下,似乎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一样。我向远处一望,果见远处林子跑出一个人,那人一身轻功显然很高明,眨眼间就追至段誉不远处,嘴中还不停地叫嚷:“乖徒儿,别跑,乖徒儿,等等我。”

段誉听到声音只吓的仓皇失措,一个不慎,不知被什么绊倒在地上。我见那追上来之人长一个大得异乎寻常的脑袋,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向段誉骨碌碌的一转,宛如一只看到食物的野兽般露出那贪婪的眼光,我看了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再见他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瞧不出他年纪多大。身上一件黄袍子,长仅及膝,袍子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我刚见他时就觉得这人相貌丑陋,此时越看越觉他五官形相、身材四肢,甚而衣着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那人这时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乖徒弟,这回你逃不掉了吧!”

等到这话一出,我猛然想到一个人来,此人无疑是那南海鳄神了,想不到这两人还是这么有缘。

段誉在地上爬了起来:“我都说过不做你徒弟了,怎的还跟来。”

那南海鳄神晃了晃头:“不行,我岳老二认定的徒弟怎能不收,要不,老子回去叫老四把那个叫钟灵的小姑娘掳走!”

段誉道:“不行,你这样逼人拜师的,是乌龟王八蛋;威胁人拜师的更是乌龟王八蛋!”

南海鳄神搔了搔头:“这样是乌龟王八蛋,那样也是乌龟王八蛋,你怎样才能拜我岳老二为师?都怪那个孙三霸就这样被那婆娘杀了,真没出息,丢我南海派的脸面。不行,你得立即拜我为师,然后再跟我去找那臭婆娘算账!”

段誉的折扇已不知在何时丢了,闻言挥挥手:“你逼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南海鳄神急得哇哇大叫,吓了段誉一跳,本能向后退了几步,却听那南海鳄神说:“我岳老二岂会作那乌龟王八蛋,真是气死老子了,你想走哪去,快快跟老子回去!”

段誉摇摇头:“我刚出来,岂有回去之理,这万劫谷我是万万不会回去得了。你不知那钟谷主好生凶恶,我刚从那溜出来,你是不是又想抓我回去!像你这么高的身份,是万万不能跟我这小辈计较的,你不会不顾身份抓我回去吧?”

南海鳄神点点头:“你说的倒也是,想我的那个武功是天下那个第……是万万不能堕了身份的,这种事我岳老三岂能做得出;不过,老子不能抓你回去,总不能在这跟你干耗着,如果要我老人家跟着你到处乱跑,岂不是更堕了身份?”

段誉大点其头:“是,是,您老人家那个武功天下可是第几的,跟着我岂不是堕了身份,您老人家还是回去吧!”

南海鳄神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回去了,不是收不了你做徒弟吗?不如你跟我回去,我把那个钟什么的头扭下来不就行了,他胆敢欺负我岳老二的徒弟!”

段誉听了一惊:“那可不行,钟谷主可是钟姑娘的爹爹,你扭了那钟谷主的头,那钟姑娘岂不是难过死了。”

我听了这话不由一怔,难道段誉那傻小子还不知道他跟钟灵是兄妹吗?我得问问他。想罢,我走了过去,那南海鳄神看见我们过来,马上摆出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大声喝道:“你们两个,过来干吗?不许过来,要不,我扭断你们的头!”

段誉听了忙对我们道:“两位还是快快走吧!”

我摇摇头:“敢问这位兄弟可是刚从万劫谷出来的?”

南海鳄神向我一瞪眼:“你这小子在这呱噪什么,想死啊!”

段誉听了道:“像你这样的前辈,怎会跟他二人计较,您说是不是呀?”

南海鳄神道:“那倒也是,不过,这两个家伙来打扰咱们实在可恶,教训一下倒也无可厚非!”

我接口道:“你这条鳄鱼,那有硬逼人家做你徒弟的,真是荒唐!”

段誉暗道不妙,还没说话,果见那南海鳄神一下子就向我冲来,我双手运足功力,两只衣袖齐向南海鳄神一挥,南海鳄神身形一顿,翻身后退一丈解下背上包袱,取了两件兵刃出来。只见南海鳄神右手握着一把短柄长口的奇形剪刀,剪口尽是锯齿,宛然是一只鳄鱼的嘴巴,左手拿着一条锯齿软鞭,成鳄鱼尾巴之形。我看了惊奇不已:“你这是什么兵器?”

南海鳄神得意道:“这是我岳老二新练成的鳄嘴剪和鳄尾鞭,你小子,看不出你这两只袖子如此厉害,想必内力不弱,你莫不是那南慕容?”

我摇了摇头,南海鳄鱼道:“你小子还不拿出兵器来?”

段誉在旁看了恐我不是对手:“您这么高的身份怎能同他动手呢?”

南海鳄神一愕:“这倒也是……”

我趁着那南海鳄神一愣之际,突地扑向段誉,抄起他回身就跑,当然也把小云夹起,运足十成功力的轻功就跑。那南海鳄神见了哇哇大叫:“快放下我徒弟,不然老子把你的头剪下来。”说话间,南海鳄神疾足就追。

不过却越追差距越拉的远,南海鳄神看了大惊,追了三里之地竟然不见了我们的踪影。南海鳄神停在那里,拍了一下脑门:“妈的,这还算是人吗?夹了两个人还跑得这么快,这轻功就是老四拍马也赶不上,说出去有谁信,这小子真他妈的是个怪物!”说罢,回头向万劫谷而去。

32 段誉受教

摆脱了南海鳄神后,我挟着两人又走了两里地,这才在一处山坡上停了下来,背对着段誉负手而站,说不出的悠闲自在。那段誉刚入武学之门,不知道刚才我施展的功夫之高绝已是武林所罕见的。他见我就这么一站,直觉眼前之人飘逸脱尘;又想到适才的御风而行,便觉得眼前之人胜似神仙一流的人物,不觉感到万分仰慕。情不自禁地拜倒在地:“段誉谢过相助之恩!”

我回过头来,右手一挥,把他从地上托起,不禁对天长叹曰:“大理段氏,一阳指法,六脉神剑,天龙绝学,威震天下。若你能学的一二,又何必受今日之苦。”

段誉暗自奇怪:我大理段氏何曾有过六脉神剑这门绝学,六脉神剑闻所未闻,爹爹也从没提过,只是在那洞府倒见过六脉神剑,这才知道有六脉神剑这门绝技,他怎么也知道这门绝学?不过他说的也是,若我能学得家传武学一二,当然不用受今日之苦,那日在无量山也就不会那么狼狈了。不过能见到神仙姐姐,倒也没有什么。寻思之下,竟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了。想着想着,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来。

我见段誉听到这话非但没有羞愧之色,反而露出一丝微笑,不由叹了一口气。想那段誉终究是个傻书生,学了些佛儒之学就自娱其乐,浑然不知羞耻,这跟那井底之蛙也无甚分别。要知道,那井底之蛙终日在井底看天,天总如井口大小;这段誉何尝不是固守佛儒之学,未曾涉及武学,见到的当然也有限,不过“井口大小”。若不是他屡逢奇遇,天龙八部焉有他的辉煌之日。

段誉见我紧皱眉头,才知失礼,作了一个书生之利:“兄台所言甚是,段誉受教了!”

我挥挥手:“你这次出行,在无量山吃尽苦头,终有回报,也不枉你辛苦一番;不过终有欠缺之处,你自以为是,一个石像便能驱使你去学那别派武功,想你在家时,真人也未曾劝动你分毫,真的家传武功不如别派武功吗?”

段誉听了一愕:“兄台何以知道段誉有此际遇?我段家武学,我未曾修习过,自不知是家传武功好还是别派武功好。兄台所言令段誉深为拜服,想我段誉在家人百般逼迫之下也未曾学武,在区区一尊石像之下竟然决心学武,实在羞愧万分。兄台教训的是,段誉受教了。”说罢,脸红耳赤。

我赞许地点点头:“你知错就好。不过你这般行事,以后若遇上那奸邪之辈,难免受人蒙蔽,做出一些令人发指的事来。石像已是如此,若是真人出现在你面前,那还得了?须知,有时候,色字当头,一把尖刀呀!”

段誉闻言羞愧难堪,不敢面对我。我见了道:“你也不必过于自责,这都是天性使然呀!其实,我何况不是这样呢!人难免被名缰利锁所束缚。宋有苏轼,他的一曲,我甚为喜欢: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谷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写得很对呀,真是长恨此身非我有呀,我们何时才能忘却那些蝇头小利呀!我真的也很向往那种‘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生活呀!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我只希望你能明白!”

段誉听了久久不语,我也陷入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段誉又行了一个书生之礼,喟然长叹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段誉日后当潜心修心,不负兄台教诲!”

我点点头,感慨道:“世间何止万千诱惑,你若能够能不为女色所惑,我心中也是很高兴的。不过,我不希望你迂腐不知变通,规矩先是人定下来的,有些规矩不守也罢,该洒脱的时候还是洒脱一下,别管别人怎样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段誉插不上口,这些新奇的话他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听起来却觉得无不是至理名言,自是感到十分受用。

我看见段誉听得十分专注,便又道:“像你我这样,未曾留意,将近二十年光阴就这么过去了,却从来不曾深思过这二十年来的得失。虽说患得患失,却也未必见的就不好,人有善恶之分,即使一个人的身上也有善恶之分,那患得患失,自也不例外。转念一想,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年来让我们挥霍?常言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有很多事都是值得我们深思的,也有很多事都是要我们慎重对待的。总之,不论怎么说,我只想潇洒走一回!”

那段誉点点头,心有领会。我又长叹了一口气:“好了,不说这些了,以后你都会明白的,只有亲身领悟的至理才是最深刻的。现在,我们来谈谈正经事吧!”

段誉又是一愕:“正经事?”

我点点头:“刚才说的都是些胡话,我随便说说的。如今我来问你,你和钟灵是怎么一回事?”

段誉听了暗惊:连这样的话都是胡话,那那些才算不是胡话;而且还是随便说说的,如果仔细探讨那还得了。看来眼前这人实在不简单,以后要多多请教才是,这些话可比那些佛理,儒经好用多了。段誉听到我问他与钟灵之间的事,不由错愕了。

我看着他的反应,脸上并没有羞红之色,心下便有了计较。那段誉突然尴尬起来:“我与钟姑娘没什么事呀!”

我认真地看着他:“真的没有?”

段誉慌忙地摇摇头:“真的没有。”

我道:“只怕没这么简单吧,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吧,这事很重要的!”

段誉听了心想:这人不知是什么来历,连六脉神剑的事也知道,而且还知道那石像,他莫不是那无涯子和李秋水的传人吧#蝴怎么知道我到过那地方的,想来我会的武功他一定也会了,这些以后都要多请教。他说这事很重要,那我就说说吧,反正也没什么的。那钟夫人不是说我跟灵儿是兄妹吗?这事我可还要带着灵儿的生辰八字回去问爹爹的。心中主意一定,段誉便道:“我跟钟灵好像是兄妹,不过,这事我还得回去问问爹爹才知道。我在无量山还跟她……”

我挥手打断他的话:“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就拣到了万劫谷跟钟灵有关的那段说吧!”

段誉道:“我到了那万劫谷便知道灵儿已经回来了,她直接拉了我去,问我爹爹是谁,我当然照实说了,灵儿听了就默然不语了,过了好一会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后来,我见着钟夫人,钟夫人又对我提到我跟灵儿是兄妹的事,还把她的生辰八字交给我要我带回去给爹爹看,后来那钟谷主又进来了,之后就没有跟这有关的事了。”

我听了点点头:“好了,今天就到这了,我和小云还有点事,待会就要走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段誉听了一怔,舍不得我离开:“这就要走了吗?那以后我怎么找你?还有很多东西我还要请教你的呢,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我听了心中一动:不如把他也带到那去,看看他有没有机会得到那莽牯朱蛤,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我便道:“那好吧,我们就一起上路吧。到了那里,我们再各自分开,然后就看各自的机缘了。”

段誉听了自是十分高兴,他想能同我多久就多久了,其他的倒也没去想了。

33 解救婉清

带着段誉和小云二人,行程并没有耽搁多少。再说,我有意磨练他们的心性,但是,我毕竟不忍心这么狠地对待小云,沿路我暗中也就照顾她一些。这不是我偏心,我对段誉的期望毕竟很高,如若不狠心对他“下药”,往后的成就就有限的很,像天龙八部里老靠那些奇遇总不好,自己努力得到的成分太少,基础也就显得不稳固。

段誉问我姓名,我没有实话告诉他,只说是叫贾明。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叫段常任,他一知道,谁知他会不会告诉那些长辈,到时硬拉着我去做那个什么皇帝,我可就真的吃不消了。我只想逍遥世间,不凝滞于物,潇洒走一回而已。

那段誉也曾问过我武功方面的事,我只给他提示一二,有些事还是靠自己领悟完成得好,这样这人才能得到有效的进步。不过,他要是问无涯子和我的关系,是否去过那个山洞,我就笑而不语了。

这样行了三天,我跟他们又来到无量山下。此时的无量山,据说那无量剑派已经归降了天山灵鹜宫,一伙人正在追杀一个黑衣蒙面女子。想来,那木婉清不知怎的跑到无量山来,鬼使神差地遇上那两个灵鹜宫圣使,又不知怎的又杀了他们,这才引来神农帮和无量剑派的追杀吧!我叫段誉一打听,事实果然如此。不过,我还真是有点担心木婉清的,那南海鳄神想来已到了无量山,不知单凭她一人能否化险为夷,逢凶化吉。

当下,我对段誉道:“如今,钟灵的朋友木姑娘有难,小云算是跟钟灵有点关系,我想去解救一下,不知你有何打算?”

段誉道:“既是灵儿的朋友,我当去救她的,但我武功低微,一时也赶不到那儿,这样会耽搁兄台的行程,不如由兄台一人前去解救,我与小云姑娘再慢慢赶去。你看如何?”

我点点头:“你想得倒也有点道理。不过,这样做,我就会两头担心,难保你们不会遇上一些难料之事呀!也罢,这就看各人的造化了,你们小心点,木姑娘那里的情况比较紧急,我就先行一步了!”

段誉点点头,小云道:“少爷,你也要小心。”

我点点头,施展轻功就走了。不久,我顺路抓了一名无量剑派的人,顺着他指的方向追去。一路,我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飞到她的面前,想着木婉清若不能躲过今日之祸,多半是我造成的,如果她真的出现了什么不测,我真的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不过,还好,虽说没有了段誉,但木婉清应该能更轻易地突出重围;不过,又不知怎的却又命运般地逃到天龙八部中与南海鳄神相遇的那个崖顶上,她依然受到无量剑派,神农帮和瑞婆婆那三伙人的围攻而据守崖顶,此时正好远远地见那南海鳄神正在山顶跟那木婉清说些什么。

突然之间,前面出现一条深涧,阔约数丈,黑黝黝的深不见底,而对面正是那南海鳄神和木婉清。 我远远见了不禁心内一紧,轻功运至巅峰,竟使出凌空虚渡这一手绝技来,从马飞渡而过的地方掠渡而过,竟瞬间就到达南海鳄神的身后不足半丈之处。众人只见一瞬间山顶就出现了一个站在南海鳄神身后的白衣人来,不由骇然,误以为是神仙临世,纷纷退了一大步。

此时,南海鳄神仍浑然不觉:“好!三霸这小子死不瞑目,让我来瞧瞧你的相貌。看你到底是个丑八怪,还是个天仙般的美女。”

木婉清大惊,想自己在师父面前曾立下毒誓,倘若南海鳄神伸手真来强揭面幕,自己自然无法杀他,难道能嫁给此人?忙道:“你是武林中的成名高人,岂能作这等卑鄙下流之事?”

南海鳄神冷笑道:“老子是恶得不能再恶的大恶人,作事越恶越好。老子生平只有一条规矩,乃是不杀无力还手之人。此外是无所不为,无恶不作。你乖乖的自己除下面幕来,不必麻烦老子动手。”

木婉清颤声道:“你当真非看不可?”

南海鳄神怒道:“你再罗里罗嗦,就不但除你面幕,连你全身衣衫也剥你妈个清光,送给老四观摩。老子不扭断你脖子,却扭断你两只手、两只脚,这总可以吧?”

木婉清心道:“我杀他不得,惟有自尽。”想着便要下手,突从南海鳄神背后传来一声冷哼,一个极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想不到你这条鳄鱼也是条色鱼,当真是前所未闻呀!”

南海鳄神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来,凝神以对。他知道像这无声无息能到自己周围一丈之内的必定是个高手,若要从背后杀自己实是轻而易举,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来。南海鳄神看到眼前之人不由一愕:“是你?”

我点点头:“不知我叫你是鳄鱼还是色鱼好,想不到以你如此身份竟会干出这般卑劣的事来!”

南海鳄神羞怒道:“老子做什么事与你何干!你这小子着实可恶,前几天抢走我徒弟,今日又跑到这来妨碍老子为徒弟报仇,你存心跟老子过不去呀!”

我眼睛一眯,不知怎的又想调戏木婉清几句,不由斜视了木婉清一眼:“没办法,在下也是色中饿鬼!听到你要揭人面幕,在下当然不甘人后,欲先一睹真容#旱实在,这木姑娘我也认识,看了心动不已,她那神秘的容貌实在引诱得在下不得了了,这不先一步看到岂不是很可惜!”

木婉清听了大怒:“你这淫贼!我杀了你!”

南海鳄神一愕:“这么说,你不是来妨碍老子报仇的了。哈哈,你小子也不早点说吗?搞的老子这么紧张!不过,你抢走老子的徒弟,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样吧,你把徒弟还给老子,以前的事老子就一概不计较了!”

我摇摇头:“在下从来没有承认抢走你徒弟,再说那段誉现在也不是你的徒弟,你凭什么跟在下讨?”

南海鳄神大怒,伸掌就向我拍来,我可没想过要用衣袖把他掀翻,轻出一招天山六阳掌,把南海鳄神逼退。南海鳄神张牙舞齿,一脸凶相地解下背上的包袱,取出那两件奇形怪状的兵器来,立即就向我扑来。我对这对奇形怪状的兵器十分感兴趣,想看看它能使出什么怪招来,所以我只是运用凌波微步只闪避不进攻。

南海鳄神看我只会闪避,以为我没有办法克制他的奇门兵器,十分高兴,把手上的鳄嘴剪和鳄尾鞭使得越加卖力,一时之间,他什么剪,扫,刺,击,卷的一股脑儿使出来,只觉真是得心应手,顺畅无比。不过,他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他发现交战近百招都没法碰到我的一片衣角,攻击中的仅仅是我的残影,突然脸色变得很难看,手脚也慢了下来。我见机也看够了,于是趁着他松懈之时挺身而进,几招天山折梅手就把他的两件奇门兵器夺了过来,南海鳄神突逢此景一时呆若木鸡,似乎不肯相信眼前的的事实。

我看着这对奇门兵器,想及有些高手专喜欢收集那些成名兵器,搞什么兵器排行榜,一时兴趣盎然,正考虑着要把这对东西收藏起来,却看见那南海鳄神一幅呆像,遂放弃了这个想法,把兵器扔回给他。

那南海鳄鱼此时才幡然醒悟,俯身拣起兵器,再也无脸面对眼前的我,一声不吭,就这么下山去了。我看见他如此反应,一时也怔住了。

34 两头难顾

看着南海鳄神离去,我突地有个想法。想去领教一下四大恶人的武功,提早结束四大恶人对木婉清的潜在威胁,想天龙八部南海鳄神在此欲收段誉为徒之际突被段延庆唤走,若没有什么变化,料想那四大恶人也在左近,不如寻去完结此事,顺便找找那莽牯朱蛤。

主意打定,回头再看那木婉清时,那木婉清正瞪着眼看着我,眼神掩饰不住疲倦之色,脸色甚为苍白,全身上下似乎受了不少伤,几枚钢锥分别插在她的左右肩上,那伤口流出来的血已沾满上半身,幸亏所受之伤并不在要害之处,也不甚重。即使如此,我也已看得出,木婉清坚持不了多久了,却兀自坚持着不肯放松。

我看了但觉好笑,绕着她转了一圈,啧啧叹道:“是哪些人那么狠心,把这么娇嫩的小姑娘伤成这样的呀!真是好不懂怜香惜玉!”

木婉清听了双眼赤红,似乎要喷出火来:“淫贼,你给我走远点!”

我嘻嘻一笑:“我帮你打跑了那条色鱼,你不谢我倒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赶我走,你有没有良心的呀!”

木婉清冷哼一声:“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给我滚远点!”

我见她忍住困意和伤疼,依然跟我坚持斗争,心中莫名一痛,觉得她是如此可怜和无助,但我还这么欺负她,是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若还忍心离去,那就不是男人了。说实话,此时,我多想去帮助她。但是,也许有缘无分,我心中此时竟是万分丧气,我与她本也是不可能,留下来不过徒留怨气。我转过身去,强忍住不让自己回头,看到崖下的众人,我心生怒气,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不知道是谁,但他们却逃不了干系。一时之间,我又有了计较。

我对那木婉清道:“这山头又不是你家的,你可以在这,我也可以,凭什么让我滚;听说四大恶人就在左近,那云中鹤更是对你这般的女子有特别的兴趣,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也说不定……”

木婉清听了果然有些害怕,但还是说:“你跟那云中鹤还不是同一种人,来了还不是一样!”

听到这话,我能说什么呢,只能自嘲地笑了笑:“一样都是男人,你若喜欢他自是不同,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去把他召来,来让你看看有什么不同。”

木婉清听了气道:“你敢!”

看到她的情况,只觉得这样的对话了无兴趣,遂不再接话。想必那木婉清此时也不想我离开,我只好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好让她处理身上的伤势。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非礼莫视嘛!

果然,便听那木婉清道:“你不许回过头来,否则,我要你不得好死!”

我便道:“好的,我就等你这话,你就放心料理吧。”

我席地而坐,良久无言。木婉清也不再言语,似在背后处理伤口。不再赶我走,显然也是那云中鹤的原因。我坐了片刻,看着这渺茫的高山大岭,直觉视野开阔,心胸也随之开阔。想及木婉清之事,不由深有感触,侃侃而谈:“大凡天下之士,往往不得平而鸣;你若不平,自然心生怨气,由是怨天怨地,尤事尤人,而后怨己,古之有怨天尤人之言皆出于此;你若心平,一切怨气自消,自不必如此辛苦觅死寻活地活着。故此,天下之士,平与不平,怨与不怨之差而已。为这怨与不怨之差,世人或生或死,或成或败,不知演绎了多少可歌可泣的事迹。吾自诩为化外之人,远离红尘之士,孤陋寡闻,如井底之蛙,时有不平,却不知化解,任之不平,实是一大失策!”

这一番话说将下来,直觉荡气回肠,说不出的舒胸解意,多日郁闷,竟一扫而空!回头再看那木婉清时,却见她正用迷惑的妙目看着我。她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包扎好了,只剩下一些够不着的小伤,但已不足以伤大雅。只是那血染半身的衣服依旧穿在身上,显得十分醒目。

木婉清忍了半天终于说道:“你究竟是谁?”

我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是谁又有什么用,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而已,不过一匆匆过客而已,若果真的那么重要,我自会告诉你。你伤的不轻,那山下的人由我替你打发吧。你自寻一隐秘之处养伤去吧!”

木婉清听了大讶,只觉眼前之人一瞬间竟似变了个人,历尽沧桑,说出的话也不同凡响,说不出的温文儒雅,竟隐含着人生至理名言,不由呆了。

我自知此次分别,不知以后什么时候才会想见,心中有所感伤。忽想到已分别一年的思思,心中更添忧伤,此时方知,原来那个小丫头在我心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只是如今却不知身在何方。而欲讨木婉清做老婆的想法却已不知何时消失了。来的突然,去的悄然。

突然想到黛玉葬花,我不禁深有感触,叹命运使然,人莫能遂愿如意活在这个世上。原是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如今流水回味昨日种种,终空留下遗恨之情,却奈何已错过了时节,昔日的落花早已不知消损在何方,今想好好珍惜却早已失去。

木婉清清醒过来,不屑一笑:“不告诉就不告诉,这又有什么的!”

我心有所感,也不以为意:“四大恶人今已领教了一位,如今我也该走了。想那四大恶人名声显赫,威名传遍天下,不去领教,也太可惜了。木姑娘,那四大恶人,想必你是没有机会遇到的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珍重!”说罢,便运用太极,卷起一大团小石,对准山下人群比较密集的地方,脱手而出,那些小石子如流星逝电,向山下那些人射去。瞬息之间,山下传来一连串的惨叫声。看着山下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我没有感到有任何不妥;想到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也不觉得有什么新鲜感。只是像左子穆,司空玄,瑞婆婆之类的人,却逃过这一劫,用自己的兵器护身,强行挡了下来,没什么伤害。

但是,我接下来运用五成功力用狮子哄朝山下一喊,那山下的人又倒了一片,功力低的受了重伤,像左子穆一类的人物听得也是耳中大鸣,负了点轻伤。众人骇然,不知道为什么突受攻击,而且是暗器之类的,然后又接受到狮子哄的攻击,真是被攻得莫名其妙。这下,纷纷四下逃散。

看到如此震撼的场面我也是很意外,料想他们应该没有能力来围攻木婉清了,不由微微一笑,轻功运至巅峰,又使出凌空虚渡这一手绝技来,从马飞渡而过的地方掠渡而过,转瞬间便去得很远,然后变成一个黑点,竟此飘然而逝。

我担心段誉两人,便沿来路而去,不久,便看见段誉和小云迎面而来。

小云看见我很高兴:“少爷,事情办完了吗?”

段誉也一脸希冀地看着我。我点点头:“应该没什么危险的了。不过,难说四大恶人不在左近,我放心不过你们,就早点过来了。”

小云一脸忧色:“少爷,你怎么不把那木姑娘接到这来呢,她在那儿要是遇上四大恶人怎么办?”

我心中一惊:刚才我只知道要去找四大恶人,没想过有这种可能,这下糟了,不过转念一想,那莽牯朱蛤好像也在那边,她能遇上也说不定,应该也没什么别的事发生了。遂说:“男女授受不亲,再说她那人很难伺候,还是少招惹的好。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看她的造化了。”

小云还是一脸担心:“少爷,我们还是去一趟那里吧,如果真的出了事,我也不好跟姐姐交待。”

我听了心一软:“好吧!我就挟着你们去了。这四大恶人以后再找也可以的。”

说毕,我便又夹起他们往木婉清所在的地方而去。

35 莽牯朱蛤

再次回到那里的时候,木婉清已不见踪影了。我十分担心,我不知道她是否安然无恙,若真得出了什么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小云也十分急,我见了心生内疚,想到自己的“传音搜魂大法”,那木婉清应该也走了没多远,我如今使出来,她应该能够听到,就怕她不回应。

我盘坐下来,温习了一下“传音搜魂大法”,这传音搜魂大法我可是在外头的第一次用。虽然在擂鼓山也练过,但不知道效果如何。一会,我便开始向外传音:“木姑娘,你在哪?如果听到了,请回到原来的地方,我们在这等你。”

但是,我传了好一会也没有回应,我无奈之下,只好传道:“你再不回应,我就当你被四大恶人中的云中鹤掳走了!”

这时,在我们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木婉清骂了一声:“吵死了,烦不烦呀!这个人真够可恶的,我偏不回应,气死你!”

我又等了好一会,只好对小云说:“没办法,你们不知道,这个木姑娘对我们这些男人特反感的,她要不是不搭理我的传音,要不就是被那云中鹤掳走了。”

小云转了几圈:“那这怎么办才好呀?”

我看了看天色:“这只好听天由命了。这天快要黑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打两个野味来过夜吧,你们在这等等,我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山洞。”

于是,是夜,我们找了一个离木婉清所在山洞只有十多米远的山洞过夜。

我一直心中不安,木婉清福祸难料一直让我难以安静。在小云和段誉的面前,我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劝说着小云说明天一早就去找。这种情况的出现我也想到两个可能性,这还是在刚入夜时想到的。一种可能性就是木婉清被云中鹤抓走了,这当然是我最不希望的;另一种情形就是根据周围的山势和木婉清的伤势,她不可能离此地太远,可能就在这附近的山洞栖身,她跟我斗气,就没有搭理我的传音。如果是后一种原因,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这个女人真是太令我可恨了。我没有把这种想法告诉两人,说给他们听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话说木婉清一直在盘坐疗伤,到了半夜,猛听得江昂、江昂、江昂几下巨吼,登时惊醒,运功走入歧路,竟然要走火入魔。木婉清大惊,努力收束内力,奈何内力已不受控制,她费了很大力气也没有成功。那内力四下冲击着她的筋脉,木婉清只觉全身麻痒疼痛无比,忍不住呻吟出声,一会后,疼痛更甚,木婉清惨叫几声昏了过去。

而我这边,我刚要睡觉,突然听到江昂、江昂、江昂几下巨吼,也吃了一惊,我想到这可能是莽牯朱蛤,听声音似离此地不远,我心里一喜,忙出了洞,去寻那莽牯朱蛤。过不多久,又听得江昂、江昂、江昂几下大吼,声音似是牛哞,却又多了几分凄厉之意。我听到这声音正是从不远处的一个山洞传出来的,此时,突地又从那山洞传出几声少女的惨叫声,我大吃一惊,以为那莽牯朱蛤毒害了一个少女,忙运起护体神功,向那个山洞冲了进去。

鬼使神差,那莽牯朱蛤竟然跟木婉清同处一洞,也不知木婉清走了什么运,那莽牯朱蛤白天里竟然没有来招惹她,却半夜出来觅食,它几声高叫就令木婉清走火入魔。这也是木婉清的造化,刚好我就在不远处,就看我能否及时赶来救她了。

我刚冲进洞口,就看到洞里那只莽牯朱蛤向我喷出一股毒物,我双手一挥,把毒雾驱散,猛向那莽牯朱蛤隔空拍出一掌,那莽牯朱蛤来不及跳避,便被我的掌风扫中,立时瘫痪在那里,大概已经被我拍死了。我还来不及去处理那莽牯朱蛤,四下一看,便看见木婉清倒在地上,面幕已不知到那里去了,口角渗出一丝鲜血,不省人事。我忙到她身旁,来不及去看她长什么模样,就俯身下去给她把脉,只觉她脉象混乱,体内真气四处乱窜,竟是走火入魔的迹象。我转念一想,便知是那莽牯朱蛤惊吓的结果。

此时,我真是又气又庆辛:“要是我晚来半会,只怕神仙也救你不活!”说罢,我运功输入她的体内,帮她收束那些混乱的内力,如果连这法都不行,我就只好运北溟神功把她的内力吸了。幸好,情况还没达到我不可控制的程度,不过,也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使她的内力正常运转,此时她的内伤也好了,功力也增加了一大截,而且经我的内力的炼化,她的内力的纯度也提高不少。这次她真是因祸得福。

此时,我已经耗了我体内七成内力,心中不由暗骂木婉清,一边又埋怨干这种活真够累死人的。然后便盘坐在一旁,慢慢恢复功力。

当木婉清发现了体内的变化时并不知道是我救了她,她十分惊讶,不过无暇多想,按自家的真气运行方法运行了一个大周天。过了一会,木婉清收功而起,这才发现旁边盘坐着一个人。木婉清当看到是我时一下呆住了。

木婉清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的脸被他看了,我是杀了他还是嫁给他。木婉清可不管什么恩不恩的,她心里此时只有这个想法。想及我那日差点逼得她自杀,不由咬牙切齿:“我杀了他!”说毕,拿起短剑就向我刺来,刺到半途,忽想到今天我在崖顶所说的那些话,不禁一顿:“他多少算救过我,就这么杀了他,不妥吧!”

木婉清一时不知怎好了,想了一会,始终难决,转念一想:我在这干耗着,到底杀还是不杀,要是让他醒了过来就杀他不成了,难道就这么放过他嫁给他吗?一时心乱如麻。不经意地向那边一看:只见一只小小蛤蟆,长不逾两寸,全身殷红胜血,眼睛却闪闪发出金光,兀自睁着不闭。

木婉清看了一惊,这不是那莽牯朱蛤吗,怎地跑到这来了。木婉清看着那莽牯朱蛤不动,她也不敢动,看了很久那莽牯朱蛤就是不动,就是那眼睛也没眨过。女人心细如发,立马发现了这个情况,回头看了我一眼:这莽牯朱蛤多半是被这人打死了,眼睛才睁着不闭。哦,原来那莽牯朱蛤是死的,倒惊吓了我一番。

木婉清过去仔细看那莽牯朱蛤有一会儿,寻思道:“声若牯牛,全身朱红,果然是莽牯朱蛤。这莽牯朱蛤是万毒之王,那人武功这么高强,我又不忍杀他,他这般欺负我,嫁他又是不甘,不如把这死莽牯朱蛤弄进他的嘴里,至于他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言毕,她也不敢直接用手去抓那莽牯朱蛤,从包里拿出一块布来,包了那莽牯朱蛤就向我走来。

可怜的我此时正忙于恢复功力,把小无相神功运转到极限,浑然不知外界发生的事。那木婉清撬开我的嘴,我不知道,只顾运转小无相神功,我此时的境界已经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了,岂会为这事所惊扰;那木婉清把莽牯朱蛤塞入我的口中,我也不知道,一切任由她施为。

木婉清看见大功告成,又有些后悔了,不由对我说:“我这样待你,终是有愧于你。你不是武功很厉害吗?看看你能不能化解这万毒之王!”木婉清又看了我好一会,不禁叹了一口气,“若你能相安无事,那我就嫁给你了。”

话毕,似不忍见到我的死时的样子,便走出洞去,道:“我一天之后再回来看你,若你大难不死,你也就是我的归宿和宿命。”

(那位朋友说我对下面的发展完全没有规划好,说的也是。我在对下面的发展确实没规划好,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情形和发展方向,对细节还没有系统而具体的设想,只能一个时期一个时期来设想,远的一点事情就考虑不到了。考虑问题毕竟有欠缺的地方。我对34也颇有微辞,这毕竟不是我想要的效果!不过,在这里,34完全是为35之后的事铺垫的,铺的到底好不好,不是只看34就能知道的。我们看问题不搞“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情况,而要全方位出发。)

36 有惊无险

莽牯朱蛤一入到我的口中,并没有立时就咽下去。我再修炼了两个时辰,天已大亮,我的功力也已恢复到八成。再用小无相功,那功力恢复得已经没那么快了,我便收功,正想起来松动一下筋骨,却发现自己适才不慎将嘴中的一样滑溜溜的东西咽了下去。

我一愕,寻思着这是什么东西,却猛然发现那木婉清此时已不知去向了。再看那莽牯朱蛤,也已不见踪影了。难道我昨晚没有拍死那莽牯朱蛤,让它逃了?那倒真有点可惜了。

我刚想走两步,出去告诉小云和段誉昨晚的事。我站直身子,走了几步,顷刻之间,肚中便翻滚如沸,痛疼难当,我大吃一惊,忙盘腿坐下,检查起体内的情况来。转念一想,便猜道:“莫非刚才我咽下去的是那莽牯朱蛤?”我不知道这是木婉清所为,还以为是那莽牯朱蛤自己钻进来的。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糟了。虽说练成九阳神功可以百毒不侵,但那莽牯朱蛤终非寻常之物,那九阳神功不知对这万毒之王有没有作用。再说我的九阳神功虽然练到第四卷,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但并没有到达炉火纯青的程度,对这就更没有把握了。

过了一会,肚中居然不再翻滚,疼痛却更是厉害。我不由暗叹倒霉,想不到我出师未捷身先死,那木婉清,萧峰等人还等着我去改变他们的命运,而如今我竟然要丧生在此地了!一刹那间,一种英雄末路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一时心中竟然难以平静下来。

我虽知这一般毒蛇毒虫的毒质混入血中,立时毙命,但若是吃在肚里,只要口腔、喉头、食道和肠胃没有内伤,那便是全然无碍。只是天下毒质千变万化,当然不能一概而论。这莽牯朱蛤虽具奇毒,入胃也是无碍,反而自身为我的胃液所化。就这朱蛤而言,我的胃液反是剧毒,竟将它化成了一团脓血

忽觉肚中升起一团热气,有如炭火,我不禁大惊。再度检查,却发现肚子里的这团热气东冲西突,无处宣泄。我深深吸一口气,把这口气用力喷出,只盼莽牯朱蛤化成的热气能够随之喷出,那知一喷之下,这团热气竟化成一条热绕,缓缓注入了我的任脉。此时我又是一惊。随之想到那九阳真气是天下至刚至阳之物,那热气也算是阳气中的一种,用九阳真气的运行方法来引导它化成自身的真气,想来并没有问题。想到便做,这误打误撞之下,我竟然寻到了化解之术,把那股缓缓注入我任脉的热气化为自身的真气。本来,我也可用天龙八部里段誉的方法,把它引入气海穴中,用北溟神功来化解。但两种方法殊途同归,最后的功效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一化解之下,我竟然盘坐到日垂西山才收功而起。此时,我的功力不但恢复了,而且吸收了那股热气,内力也增长了一成,此时也成了万毒不侵之身了。这也是我因祸得福,这恐怕也是木婉清所没有想到的吧!

话分两头,段誉和小云醒来没有见着我的踪影,料想到我可能是去找木婉清去了,倒也没怎么着急。昨夜里还留下不少野味,两人也不用担心没有吃的东西,不过这洞里倒没有水,两人吃罢早餐,便出洞来分路去寻那水喝。

小云遵循水往低处流的道理,一边往山下行去。她本是农家的孩子,翻山越岭,寻找水源对她来说本是小事。本来两人不必分开,段誉只需跟在小云背后便能够找到水源。不过那段誉自持所学和年龄大点,便对小云说道:“水往低处流,这人就不要往高处走了。我们分开去找水,一个时辰后不论找到与否都返回山洞,如果能带回点水,那当然更好。”

这山十分险峻,不可能每个方向去都能找到水,这分头分方向去找水,找到的可能更大。小云听到了也没反对,便各自分开了。

小云找不了多久,便听到水流声,便顺声寻去,果见不远处躺着一条小溪。小云洗把脸,喝足水,便想找个东西盛些水回去,四下一望,并没有看到可以盛水的东西。正待回头看看后头,忽听后边便传来很小声的脚步声,小云蓦然回头,却看见那木婉清正向自己走来。

小云大喜:“木姑娘,原来你在这,这可好了,少爷一大早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了,连个话也没有留下!”

木婉清认得出眼前这个小女孩是跟我在一起的,但却不明白她口中的少爷是谁:“少爷?”

小云道:“是呀!你昨天怎么不回应呢?搞的大家一晚都睡不着,还以为你被那云中鹤掳走了呢。昨晚我还在想回去跟姐姐怎么交待呢?”

木婉清闻言无语。小云站了起来,走过去,抓住木婉清的手:“木姑娘,我们回去等我家少爷回来吧!”

木婉清昨夜一夜未睡。想到昨夜的事,一宿不安,后悔不已。奈何事情已成定局,后悔也没有用,只望我能平安无事,日后定然好好待我,以补昨晚之过。她不由想到:这可能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那人对我没有恶意,虽说那日在家中如此欺负我,我气愤不已,事情过去了,也就没什么的了;何况那夜他也替我抵挡了一下追兵,我把那么多的敌手留给他,那日的恩怨也算扯平了。昨天他又帮我打走了那个可恶的南海鳄神,保住了我一命,顺手还处理了山下那伙人,这等大大的恩情,我却如此报答他,实是不该。况且他昨夜又再一次救我,再大的仇恨也化解了!木婉清想到此处,就更加后悔了。但是,又怕看到我就此身死,所以不敢去洞中看结果如何,由此时刻惴惴不安。

这女人的心说变就变,俗话说的好呀,女人心,海底针,这还真有一定的道理。此刻木婉清看到小云当真羞愧万分,不敢面对,但面对小云的话,又不忍拒绝,遂点点头,跟着小云走了。

回到洞中,木婉清一直不敢看小云,小云也不太在意,一个劲地问木婉清跟钟灵的事,木婉清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小云又一边说自己跟钟灵的事,木婉清一边听着。时间就这么到了中午。小云看段誉和我还没有回来,心中有点急了:“怎的,少爷和段公子还没回来呀?都急死人了。”

木婉清才不管别的男人的死活,此时心中只有我,听到此话,心中不由一动:“小云,你家少爷叫什么名字呀?”

说实话,小云也不知道我真正的姓名,自跟我之日起,她便叫我少爷了,贾明是我在她和段誉面前提到的名字,小云便以为就是这个名字了,遂道:“少爷说他叫贾明,贾是上西下贝的贾,明是左日右月的明。”

木婉清在心中默念两声,竟然这么想道:若贾郎真的就此死去,那我也就终生不嫁了,一辈子守在他的坟前了。

尽管小云很急,但木婉清却不在乎,她如今只在乎我是否能安然无恙,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木婉清看见太阳快要下山了,这才忐忑不安地来到我身在的洞前,心情十分紧张地进去了。

当她看见我依然盘坐在地上时,心情嘣的一声就好像要跳出来了。他看我脸色红晕正常,跟生人无异,但是仍然不敢断定我的生死,依旧怀着很紧张的心情。慢慢向我走来。

此时,我已转化完所有的热气,正继续引着体内那股强劲的真气循环一大周天,欲将它巩固稳定,此时我已没有任何的行功危险,随时可以收功。一层比原来更加浑厚的护体真气护着我的全身。

木婉清慢慢地把手向我的鼻子里伸来,想探知我的生死,但在到距我的三尺之处便遇到我的护体真气的自然反应,把她的手轻轻地推了出去。

木婉清缩回手来,又惊又喜,喃喃自语道:“太好了,贾郎,你还没有死!”

木婉清猜测到我在运功逼毒,一时也不敢打扰,站在一旁看着我不动。

(那位兄弟骂的真够狠的。这种狠劲我很喜欢,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干脆利落点,别憋在心里,好#蝴骂的有些话蛮有道理。关于那“小姑娘”的事,我认了;说“一个好好的小姑娘不要,非要去招惹心如蛇蝎的木婉清”这话,我也认了。不过,关于木婉清的问题,我认为不能轻易下评论。

这木婉清是怎样的一个人,不是我本书中的某个章节某个段落说了算的,而是要从天龙八部中说了算的。木婉清这人到了我这本书中,或许有点变了,但也应该不会变得太夸张、变得很多。打个形象的比喻,野马难驯,以蒙古人驯马为喻,越是宝马越是难以驯服。有些宝马通灵,不是见了就能骑的,首先应当驯服它,性子越烈就越难驯服;一旦驯服了,那马就变得乖乖的,十分温顺。这木婉清就好像是条通灵的烈马,你没有征服她之前,当然吃尽苦头,甚至自己都有生命的危险,但一旦驯服就会变得温顺,这点我从天龙八部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不知各位看官,以为然否?

这感情戏嘛,老实交代,我也是条光棍,自己只有个人体会,其他的都觉得朦朦胧胧,写出来的当然看起来也是朦胧深奥的。嘿嘿,理论没有转化为实践,没有亲身体会过,那里写得出深刻透彻的东西。这位老兄就担待点,等咱们实践了再仔细探讨这方面的问题吧。

不过,我怎么老觉得很少人支持,火药湿了引子,都绽放不出火花来了,大家多支持点啊!)

37 棘手的事情

我收功睁开眼睛来,第一眼就是看到木婉清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很自然地道:“木姑娘,你回来了!”

木婉清突然挨了过来:“贾郎,你怎的还这么称呼我?你没什么事吧?”

我突然看见她做出这般亲昵的动作来,不由一怔:“你叫我什么?”

木婉清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不自然地扭捏着:“贾郎呀。我曾立过毒誓,若有那一个男子见到了我脸,我如不杀他,便得嫁他。你已见了我的容貌,我不愿杀你,只好嫁给你了。”

我听了口瞪目呆,全然没有思想准备:“慢着,我何时见过你的容貌?你没搞错吧?”

木婉清一怔:“昨晚,你进来时不是见过了吗?你别想抵赖,那我的誓言岂不是狗屁?我立过的赌誓,岂能不算?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丈夫了。”

我仔细想了想,怎么也想不通昨晚什么时候见过她的容貌。昨晚我来之时,这里尚有火堆在燃烧,我若看过她的容貌我不可能不知道呀!想来昨晚我急于救她,就未曾注意这事了。想罢便道:“我真的没有见过你的容貌呀,昨夜里,我太匆忙,那有时间去看!”

木婉清大为恼怒:“怎么?你不要我么?你嫌弃我,是不是?”

我忙摇摇头:“可是……”

木婉清打断我的话:“我下山之时,师父命我立下毒誓,倘若有人见到了我的脸,我若不杀他,便须嫁他。那人要是不肯娶我为妻,或者娶我后又将我遗弃,那么我就必须亲手杀了这负心薄幸的人。我如不遵此言,师父一旦知道,便立即自刎。我师父说得出,做得到,可不是随口吓我的。你若敢不娶我为妻,我,我……”

我暗骂修罗刀混蛋,一边又为眼前这事而烦恼。虽然,我曾有过娶她为妻的念头,但事情一旦临头,那又另当别论。说实话,我本不是那段常任本人的思想,若真正的段常任知道了木婉清的真正身份,当然可以当她是堂妹,依然娶她为妻;若是我,虽然知道,但心底下压根儿没有把钟灵和木婉清当成堂妹,至于娶不娶她为妻,更不是问题。问题是这样的女人若是应了,日后会怎样,两人能否相处得来,尚且不可知。婚姻之事是终生大事,岂能这么轻易就决定了。

木婉清显是非常气恼,她看着我皱着眉头不语,不由道:“你不答应,欺负了我,这天下所有的男子一般,都是无情无义之辈。果然如此,我师父说天下男子个个负心……你好……你若不允,我是杀不了你,难不成就这样看着师傅自刎,我也要自杀!早知就一剑杀了你了,杀了一了百了,也用不着这般痛苦!”

我听了大为头痛:“好了,别说了,我应了你就是。不过,先要培养一下感情,你日后或许还有别的姐妹,你若受得了,倒也没什么。”

我想到了思思,话也留有余地,另一方面,我害怕这样会有问题,也不敢说只娶她一个。木婉清听了我的话,先是高兴,当听完后,不由大怒:“我不许你有别的女人。你是我丈夫,就只能想着我一个!”

我摇了摇头:“既如此,那就罢了。我心中早有别的女人了,这一生怕是不会忘记了,你走吧!这事,我们都不说,别人都不知道。你师傅自然也不知道,也就不会自刎了。这事就当没发生好了。”

木婉清听了怒气难消,用手指着我:“你,你……你当真不听吗?我是你的妻子,也就只想着你一个,别的男子,我都当他们是猪、是狗、是畜生。这事你说的倒轻巧,我立下的誓言岂能不守!”

我站了起来:“我可不能。我相信世上好人还是很多的。我也想专一,但是,偏偏你就这么插进来;若实话跟你说,我从没见过你的容貌,你未必肯信。这事我也没办法。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离开小云他们那么久,该回去找他们了。我这就走了。”

说罢,我走出洞去,不禁舒了一口气,向小云他们所在的洞走去。走了几步,方才发觉木婉清也跟了上来:“你不是不同意吗?怎的又跟了上来?”

木婉清先是默然不语,走了几步才道:“我要考虑一下,况且我的行李也在小云那边。”

我点点头:“这就是了。婚姻是终生大事,岂能儿戏?你好好考虑吧!我也要好好想想。”

我回到那洞中,小云看了大喜:“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我点点头,看见段誉不在洞中:“段誉呢?”

小云神情一暗:“他自今早出去找水喝,说一个时辰之后回来的,但是直到现在也没回来,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

我如今只觉头大如斗,所有棘手的事情都在这几天奔涌而至。我到底是怎么的了,怎的,所有倒霉的事都一起找上我了,一切都变得难测,我不知该如何入手,这叫我如何是好?难道过去的日子太安逸了,没有一点像样的挫折,让我的心都变了样,难以应对这样的事情了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只好道:“天色已晚,这事也不太好办,等明日,我再去寻寻吧!”

小云看了叹了一口气:“少爷,真是苦了你了,这么多天来,你都没好好过过一天安乐的生活。”

我也叹了一口气:“出来闯荡,没有这个准备就不用出来了。这种事,你不用太在意了,等以后,我们把一切事都搞定就隐居山林,你说好不好?如果你现在真的感到有点厌倦的话,等我处理完段誉的事就送你回去,好不好?”

小云听了忙摆摆手:“不,少爷,我不厌倦,一点都不厌倦,如果我走了,谁来照顾少爷,少爷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我听了暗自好笑:“小姑娘也会长成大姑娘的,迟早有一天会嫁人的,你不会照顾我一辈子吧?”

木婉清进来后一直没有发话,小云尴尬不已,就跑到木婉清那儿,显然一天的相处,她们已经混熟了。只见她拉着木婉清的手,径向洞口外拖去,显是说她们自己的话题了。

不过,木婉清今晚有心事,也没聊多久,就让小云回来找我聊。我只想了一会,也不忍把小云支开,趁着这个空挡,我就教了小云一些普通的武功招式,让她日后也好防身。然后就打发她去练内功了。

这夜,木婉清没有搭理我,我也没搭理她,不过到后来,我叫她倒洞中安歇,自己倒跑到崖顶去看月亮,一边当然还想着一些事情。这样,到了离天明还有一个时辰,我才盘坐在地上,直至天明。

(“心如蛇蝎”的确不能来形容木婉清,形容那个马夫人才比较贴切。这几天,我研究了一下木婉清,先期,她对待那个段誉的言行实在是不可以以常理来看待,被那位兄弟说成是“心如蛇蝎”也是可以理解的;由此可想,在先期,她对待别的男人只怕也好不了到那去。其实她这个人还挺好笑的,竟然在段誉饿时提到要吃人肉,真是不可思议,竟然如此不谙世事。不过,这样的女人弄来做老婆,还是十分专情的。只是木婉清这个人,只用几天的功夫还是研究不透彻的,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指正。谢谢各位的大力支持。大家继续支持啊!)

38 再会恶人

天一亮,我再回到洞中,木婉清和小云都已经起来了。我看见木婉清眼睛布满血丝,尽显困意,显然她昨夜一夜未睡。我看了心痛不已。昨夜里,我想了许多,最后还是决定随缘,便不再多想了。

那木婉清算来已经两天没睡了,这两天心力交瘁,实是累极。她幽怨地看着我,我那敢与她对视。木婉清不由叹了一口气。

还没等她说话,也没问昨夜她想得怎样,我便道:“木姑娘,小云,我要出去寻找段誉去了,你们在我回来之前就住在这吧,不要走那里去了,一找到段誉我就回来!”

小云点点头:“少爷,一路小心!”

木婉清只是道:“你去找多久才回来?”

我叹了一口气:“我也难说,反正直到找到段誉为止。中途我就不会回来了。你们自己小心点吧。”

木婉清听了一怔:“你也曾这般找过我吗,那日你不过只用那千里传音寻了我半天,就不能早点回来吗?你逃避我?”

我听了便知道不妙,知道她还没放下:“那有?段誉是在我手中失踪的,我若不把他找回来,我心中不安呀,只怕会后悔一辈子的!”

木婉清听了默然无语。我又叹道:“好了,我走了。你们自己小心!”

我远远去了。说实在,这次我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逃避,我完全可以晚上回去,但是我却偏偏选择这么做,可能是有点害怕面对木婉清吧,尽管我没有见过她的容貌。

这一日,我朝一个方向寻了一日也没见着段誉的身影,我估计他肯定不是到这个方向来了。虽然我也不断猜测段誉失踪的原因,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想那无量剑派等三伙人应该不会再回到那里了,就不可能是他们掳走段誉了。唯一可能的就是那四大恶人了。

翌日,朝阳初升,我便又沿着另一个方向搜寻,但是一日的功夫又过去了,依然无果。我暗叹自己倒霉,这人一倒霉就什么衰事也随之而来了。我只能期待着黑夜的过去。

又一日,我依旧步上寻人之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发现了那云中鹤、南海鳄神和一个中年妇人在一起。那云中鹤和南海鳄神我早已经见过了。看那妇人,她身穿一袭淡青色长衫,披着一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相貌颇为娟秀,但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刚被人用手抓破一般。她手中竟抱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肥头胖脑的,甚是可爱。

我料想此人该是那四大恶人中的老二“无恶不作”叶二娘了。

这四大恶人,依天龙八部看来,就那叶二娘和云中鹤还像恶人。那南海鳄鱼倒像凶神恶煞,不过行恶之下却只说过他杀过一个叫进喜儿的,其余的只是老听他说如何杀人,至于杀了多少,倒也未可知。而那个老大就更离奇了,竟然排到四大恶人之首,先前倒没听说过他所行那些恶事,只有从他之后所做的一些事才能看得出是个恶人。看起来,四大恶人的排名和恶名大概也由武功说了算吧!

只听南海鳄神道:“老四,你别吹牛了,三妹说你吃了人家的大亏,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到底有几个敌人围攻你?”

云中鹤道:“七个家伙打我一个,个个都是是第一流高手。我本领再强,也不能将这七大高手一古脑儿杀光啊。”

叶二娘道:“老四就爱吹牛,明明只有两人,又从那里钻出这七个高手来?”

云中鹤怒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亲眼看见的么?”

叶二娘轻轻一笑:“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自然不会知道。那两人一个使根钓鱼杆儿,另一个使一对板斧,是不是?嘻嘻,你捏造出来的另外五个人,可又使什么兵刃了?”

云中鹤见被拆穿了,不由大声道:“当时你既在旁,怎么不来帮我?你要我死在人家手里才开心,是不是?”:

叶二娘笑道“‘穷凶极恶’云中鹤,谁不知你轻功了得?斗不过人家,难道还跑不过人家么?”

我听到这感到奇怪:是什么人这么厉害,竟然连云中鹤也吃了亏?先不管那么多了,那段誉想必是那南海鳄神掳去了,我且现身去问他一问,到时抢过来就是,顺便斗斗这三大恶人也不错。想罢,我走了出去:“那条色鱼,真巧呀,你在这呀!”

南海鳄神看见我,脸色大变:这跟我交锋兵器被夺的事可是从没跟任何一人说呀,想那日过后跟老大交锋也未曾提及半句,可不要拆我的台呀!

南海鳄神哈哈一笑:“是呀!你怎么也在这里呀。真是巧呀!”

那叶二娘和云中鹤看到南海鳄神这般对待我,感到惊讶。叶二娘道:“老三呀,这个小子是谁呀?你什么时候被人叫成色鱼了,想跟老四同行呀!”

南海鳄神可不怕叶二娘:“三妹,少胡说,我岳老二会跟老四同行?去!你说那小子啊!很可恶,口气大的很,说咱们四大恶人联起手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呀!这小子还老坏老子的事!三妹,老四,咱们要不要一起教训一下这小子呀!”

叶二娘惊讶了,和云中鹤用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老三,你不是胡诌的吧!我看他这么年轻,怎么看也不像个高手呀!你可别糊弄我们啊!”

我打断他们的话:“色鱼,段誉呢?”

南海鳄神奇道:“你问我干什么,我徒弟不是被你抢走了吗?”

我道:“你如果说谎,你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怎么,那段誉不在你手上,你没掳走他?”

南海鳄神看见有两个帮手在旁,大喝一声:“放屁!我岳老二也会说谎吗?不在就是不在我这。怎么,你不会把我徒弟弄丢了吧?”

我奇道:“不在你这,那在什么地方呢?这就怪了!色鱼,如果让我发现你说谎,下次见到,我非把你的鳄鱼头扭下来不可!”

南海鳄神哇哇大叫,抄了那鳄嘴剪和鳄尾鞭就向我攻来。我已经熟悉了他的招数,他那两下不过是剪,扫,刺,击,卷而已,应付起来十分熟路,那南海鳄神深怕兵器又被夺了去,出招特别小心。

云中鹤看了道:“二姐,你说老三丢不丢脸,竟然要用兵器去对付这个黄毛小子!”

叶二娘刚要点头赞同,忽见南海鳄鱼的鳄尾鞭不知怎的到了我的手上。我拿着鳄尾鞭,想试几招那许通使过的招数,这一上手,感觉还很陌生,使出的招数却有形而没有多大的威力。南海鳄神本来为失了鳄尾鞭羞恼成怒,一阵急攻,竟然发现我用他的兵器来进攻他,更是大怒:“三妹,老四还不来帮我!”

叶二娘和云中鹤才醒悟过来。叶二娘怀抱孩子,身上似无兵器,一时也没有攻上来,却见那云中鹤双手在腰间一掏,两只手中各已握了一柄钢抓,这对钢抓柄长三尺,抓头各有一只人手,手指箕张,指头发出蓝汪汪的闪光,手抄双抓,径直攻将上来。我手拿鳄尾鞭,这样的兵器根本不称手,出手自然受到了束缚。面对两大的夹攻,我只好把那鞭子灌注了内力向南海鳄神扔去:“给回你!”

南海鳄神正想伸手去接住,叶二娘识得厉害之处,马上大叫:“别接!”

南海鳄神听到后立闪,那鳄尾鞭去如闪电,径向他身后的一株大树撞去,只听一声树断的声音,叶二娘向那株大树看去:那大树竟然从中折断,叶二娘看了不由骇然失色。

此时却见那云中鹤左抓向右,右抓向左,封住了身前,摆着个只守不攻之势,知己一人不是对手,只待南海鳄神与他再度联手攻上去。而此时,我便趁那南海鳄神闪避之时欺身而进,叶二娘此刻再也待不住了,眼见我要伸掌拍伤南海鳄神,忙把手中的孩子向我抛来,欲图阻止我的行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身子一顿,把那小孩抄在手中,缓了缓冲劲。此刻那孩子才放声哭了出来。那云中鹤见状立马双抓齐出,向我胸口抓来,我见势只好运足八成功力,用左手衣袖对准来抓顺手一拂,那袖风直接撞在那双抓中,接实之下,云中鹤被震得翻飞倒退了一丈,众人见了尽皆骇然。

我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却是一面目清秀的农家男孩,不由对叶二娘说:“你好可恶,自家的孩子被人掳走了,却要去害别家的孩子!若日后在让我听到有这事,我就去找那秃虏问罪,就是你们的孩子,我也不会放过。”

叶二娘听了脸色大变,颤声道:“你都知道什么?说,你是谁?”

我厉声道:“你管我是谁!若你听我今日之话,日后或许你们母子还有相见之日,否则,哼哼!”我一顿,把手中的孩子向着她抛出,“接住!”

叶二娘伸手一接,正想缓劲时却发现那孩子竟然轻轻放在她的手上,就像是抱回给她的一样。叶二娘心中大震,知眼前这人武功深不可测,刚才夺下老三的兵器,两招逼退两大高手的攻击,决非偶然。

我道:“那里来的,送回那里去。”我又转眼看了云中鹤一眼,“你这条长杆也记住,要是让我知道你日后还这般败坏女人的贞节,下次遇到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三大恶人听了面面相觑,一时谁也不吱声。我也不想多逗留,遂飘然而去。

39 大闹无量洞

离开了三大恶人,我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了,也想不透段誉那小子到那去了。心中不觉烦闷,回头再看那太阳时,又快要下山了。这般又是一天过去了。

明日起来,我便往另一方向寻去,但依旧无果。这几日,我可以说是踏遍方圆百里的每一寸地方,段誉却像在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了踪影。我暗自纳闷是谁这么无聊去掳走这个傻小子呢!

这已是段誉失踪的第六天了,我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的,转念一想,才知道自己没有去看那无量宫,自己忘记了那天山缥缈峰灵鹜宫的圣使。想那木婉清当日杀了那两个圣使,灵鹜宫岂能就这么算数,当然逼着无量剑派的人再度到那崖顶寻人,段誉很有可能就是被他们带走了。我心中一想通,不由暗骂自己糊涂,这样的事都没有想到。

当下,我便往无量宫而去。不过,此时无量宫已经易名为无量洞了。

我并没有光明正大地进去,没有确定段誉在里面,这么进去也没有借口。本来我就是来找人的,凭自己的功夫,完全可以自行去找,那用管他人怎么样。我本就耳目灵敏,无量洞那里有什么动静,我一听就知道了。

此时,便听得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传出一个人的大叫声:“压死我啦,压死我啦!”

我听了一怔:“这不是段誉的声音吗?叫那么大声干吗?谁压他了?”

我赶紧过去,却看见八个人叠成一团,六个人大声叫嚷,谁也听不见旁人叫些什么。过得一会,变成四个人呼叫,接着只剩下三人。可我还是没有看出段誉在那里,转念一想刚才段誉的话,猛地醒悟:他不会被那些人压在下面吧!

果然最后便只听段誉一人在大叫:“压死我啦,快放开我,我不逃了。”

我暗自奇怪,看见那七个人全身失力无气的样子,怎的被压的人反而叫得蛮大声,听起来他还蛮有精力的样子?怎的那些压人的人却显得无力丧气的模样?正想把上面的人拖开,却见此时压在段誉身上的七人纷纷跌开。段誉从地上爬起,看见我,不由道:“你怎的看见我被人压也不来助我?”

我看见那些无量剑派的人犹如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只顾喘气,竟然一幅真气耗尽的样子,这才醒悟是怎么一回事。敢情是段誉那小子吸光了他们的内力吧。但一听到段誉的话,我心中大乐:想必段誉做梦也想不到,七名无量剑弟子的内力已尽数注入他的体内了吧!

我不由翻了翻白眼:“你小子吸干他们的还不算,还想吸我的呀?”

段誉不明所以:“什么吸干他们的?我要吸你的什么呀?”

我道:“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觉体内有点异常吗?”

段誉依旧摸不着头脑:“是有点异常,感到膻中穴内郁闷难当,胸口如欲胀裂。”说毕又大叫起来,“痛死我了!”

我喝道:“你还不练那北溟神功,把那些真气导入气海穴。”

段誉听到果然盘坐在地上,用起功来。这时,突从外面又涌进十多个带剑的人来。我一看,却是那左子穆听到动静,以为有大敌来袭,故带了一班弟子赶来。那西宗辛双清的人此时似不在洞中,竟然无人赶到。

那日我置身在崖顶上,距离高远,是以他们没看清我的模样;他们虽知道那日崖顶之人厉害非常,但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那当日崖顶之人,是以看见我并没有其他想法,皆以为我只是一个武功不怎样的敌手。左子穆看见了倒了一地的弟子,马上便认为是我所为,立即向我拱手道:“阁下是谁?我无量剑派应该没有得罪阁下吧,怎的对我的弟子下手?”

我摇摇头:“这你看错了!这些人可不是在下下手的。”

左子穆听了大怒:“难道是他们自己下手的不成?”

我无所谓地道:“你要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左子穆抽出长剑:“那就由左某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

我不屑一顾,左子穆道:“怎么,你还不拿出你的兵器来?”

我傲然道:“当今武林中值得在下使用兵器的寥寥无几,即使对上四大恶人,在下也未曾动用过兵器!就凭你,还远远不够!”

左子穆不怒反笑:“好好,我左子穆听的大话多了,可还没听过像你这么狂的!看你能把我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整成这样,武功想必不弱,你不出兵器,就别怪左某占你便宜了!”说罢,一剑向我直刺而来。

我暗道:“你无量剑派本是使剑的,除了剑法,别的只怕一无是处,你不使剑法,又拿什么跟我斗!”看着来剑,我真的可以不屑一顾,凭我今日的功力,他的剑就连我的护体真气也破不了,那还真的不值得我重视!不过,就这么站着让他刺,那也太不雅观了。想毕,便对着来剑随便这么一挥衣袖,那剑便立马转而向空中刺出。显是被我的袖力大大地震偏了。

左子穆控制不住自己的剑势,只好退后几步,这才消去剑上的力道。此时见那左子穆憋红了脸,尴尬地对那门下的弟子说:“全上!”

我不由一皱眉头:这左子穆实在不像一派掌门,这般作风,分明像一个贼头,挥剑叫那些马子围攻一人,显是非常羞怒!

众弟子听了马上向我扑来,我看他们人多势众,又不屑于去杀伤他们,只好把对付神农帮的手段故伎重施,脚踩凌波微步闪入人群当中,见人就点。这伙人没有一人是我一合之敌,解决起来当然十分轻松,不一会便没有人能动了。

我不理会他们的脸色,只见他们各姿各态,摆的什么动作都有,或横剑直刺,或竖剑上挑,或回首一剑,或倒钩一剑,或反身一剑……真是千奇百怪。他们如石像般保持原样不变,这种场面还挺好看的。

不过,我看了一会,便觉得意兴尽去。再看那段誉练功,竟还要一个时辰方能收功,便觉的百无聊赖,心中又想还有什么恶作剧没有使出来来取乐。回头再望地上那几个有气无力的家伙依然还在喘着粗气,一时便有了主意:使起那擒龙功,把那几个人搬来搬去,只听得那几个人被吓得哇哇大叫。我听了哈哈大笑,一时快乐不已。这几下,便把那擒龙功使得甚为纯熟。我那擒龙功本来是不能用来搬人的,我以前也只用过来搬运一些兵器石头的,且最多只能搬个近百斤而已,近期我功力又增长了不少,是以能搬得百斤以上的人体。这般搬了不久,又觉得不太尽兴,那几个似乎早已经吓的昏过去了,而我的真气又源源不息,只好把那十多个被点穴的人也搬了一下,就连左子穆也不放过。不过,这些人就没那么好运了。我这次便用来练力道,控制着不同的力道搬着他们,却又把他们以不同的力道摔在地上。一时之间,只摔得他们面皮肿青,个个都受了皮肉之伤。

我看段誉也快要收功了,便停了下来。只见整个院子到处横七竖八躺着人,偶尔还有两声不清晰的呻吟传过来。我把这些人玩弄于手掌,实是这些人倒霉,谁叫让我闲着没事做。段誉收功之后看到这一幕,疑惑不解:“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躺在地下不起来了!”

我道:“别管他们了,两个时辰快过去了,他们的穴道也快解了,难道你还想等他们解了之后才走!”

段誉忙摇了摇头:“那我们快走吧!”

于是,我们离开了无量宫。

(那条长杆云老四,俺也看他不顺眼,只不过是为了情节需要,所以让他多活一两天。

那两处是有些矛盾的。稍加说明,倒也没什么的。人体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全身二百余穴道,每个穴道又有各自医学等类的功用,即使前生是太极大师,却也未必尽知。何况,很多东西自古流传到今,也有甚多失传,要不现代也就不会流传外域散打之类而使古武萧条了。如同佛道之分,虽然有相通之处,但懂佛未必懂道,懂道未必懂佛,一个学佛之人跑到道的世界,不懂道学如何能融入道之生活。“我”由今至古,亦是如此。虽说古今相通,但“我”对那些易经方位、医学等甚多东西只怕也不尽知,故先摸通古时之武学,弥补前世所学之不足;况且,古时高手似比现代高手厉害,所知武学比及今世亦不见得逊色。有不尽解之处还请包涵。大家大力支持啊!)

40 再回大理

我们出了无量洞不远,便见五人迎面而来。只见先头一人是一个宽袍大袖的中年男子,三绺长须,形貌高雅,双手持着一枝铁笛;他身后四人,黄衣着璞头,武官打扮,手中却分别拿着不同的兵器,分别是一根铁杆,一对板斧,一对判官笔,一条熟铜齐眉棍。

我看了惊异不已,正寻思这五人是谁时,却见段誉已欢快地迎上去了:“高叔叔,你们怎的来了?”

宽袍客和那四人躬身行礼,口称“公子爷”,我才知道是那皇宫宫中的褚、古、傅、朱四大护卫一齐到了,却不知那宽袍客是谁。只听那宽袍客道:“我听说四大恶人同来大理,心中放心不下,便同这四位兄弟一起来了。”

那持判官笔的卫护微笑道:“我们四兄弟是奉命来接公子爷回去的。公子爷,你也蛮大胆的,孤身一人闯荡江湖。我们找到了那马五德家,又赶到无量山来,这几日大伙儿可担心死了。”

段誉笑道:“我也吃了不少苦头。伯父和爹爹大发脾气了,是不是?”

那人道:“那自然是很不高兴了。不过我们出来之时,两位爷台的脾气已发过了,这几日定然十分挂念公子爷。”

宽袍客看见我站在一边,深怕失礼:“公子爷,不知这位是?”

段誉这才醒悟过来,道:“这位是贾明贾大侠,武功厉害极了。我一路多亏他照顾,要不,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

那五人听了互望几眼,然后一起向我拱拱手,宽袍客道:“在下高升泰多谢贾大侠照顾我家公子爷之恩!”

我只点点头,并不回礼,那褚、古、朱、傅四大护卫露出不悦之色,高升泰向后面那四位一指;“这四位分别是褚万里,古笃诚,朱丹臣,傅思归。”

我依旧朝着他们颔首,却仍不说话,这对他们来说实在傲慢之极。那高升泰脸色也开始露出不悦之色,后面的四大护卫已尽显怒容了。我看到这种气氛,便道:“段誉有你们五人保护,想必日后也安全了,在下这就告辞了!”说罢,手也不拱,还没待段誉挽留,便回身离去。却听背后那褚万里道:“这人实在傲慢之极,公子爷,高侯爷与他见礼他不应倒也就罢了,但还这般直接称呼公子爷的名讳,实在是无礼之极!”

高升泰道:“看在他照顾公子爷的份上,我们也不必与他计较!公子爷,四大恶人齐至此地,形势严峻,我们还是先回大理吧!”

听及此处,我便再也无意去听,料想有这么五人保护段誉回家,应该没什么危险了,便向那木婉清二人所在的山头而去。

回到那里时,还是小云先迎了上来:“少爷,你回来了。段公子呢?”

我道:“他已经跟他家的护卫回大理去了,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木婉清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我看见她一改憔悴之色,显然心中已想好,我的心跳不由快起来,只听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贾郎,我决定了。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只好便宜你了!”

我料想她此刻一定是娇羞无比,不过有面幕挡着,我却无从验证了。此时,我听到这话,心中竟不觉流过一丝欣喜,脸上却尽显尴尬之色,想不到我也有脸薄之日,一时无话可说。

那小云听到木婉清这话,小嘴张开的老大:“木姐姐,你叫少爷什么?”

木婉清闻言,心下一羞,扭转身跑进洞里去了。我呆若木鸡,天知接下来该如何去面对了!看着小云这小丫头还在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立时吃不消了:“你看什么?”

小云晃了晃头:“好奇怪哟,怎的一回来,你们就变成这样了?难怪木姐姐整日心神不定,原来是你害的!”

我大窘:“小丫头,你懂什么呀!”忙转换话题,“好了,这里应该没有别的事,我们现在去一趟大理,见见我母亲,你问一下你木姐姐去不去!”

小云“哦”了一声,便跑回洞去。

一路,我与木婉清无言以对,连对眼都不敢,甚至连看对方一眼也不敢,一路就在小云这小丫头的叽叽喳喳中度过,当然,为免生事,我们可是雇了一辆马车去的。

这样过不了几日,我们便出现在大理城下。看着高大的城墙,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尽管我离去多年,但面容应该还可以依稀看得出小时候的样子,难免有熟悉的人看出来。为了预防万一,我躲进马车里,木婉清也不方便出面,便叫小云下车去客栈定了二间客房。

看见小云下车去,木婉清奇怪地看着我:“不是说去见娘的吗,我们直接去就行了,怎的还要住客栈?”

这几日,我也有和她单独相见的时候,不过时间都不是很久,两人谈一下那些无关痛痒的话,就这么度过去了,着实让我郁闷:身边有美人不看,尽找无聊,怎的就擦不出火花来哩?我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不是说随缘吗?

见问,我便道:“现下不方便去见她,晚上,我们得偷偷去!”

木婉清听了大讶:“怎的,你见娘亲也要偷偷摸摸的吗?这真够古怪的,你怎么不早点向我提起,刚才你吩咐小云时,还让我着实纳闷了好一阵子,以后你的事可要多点给我说说。你现在说说这是什么原因吧!”

我道:“这话一言难尽,总之,以后你会知道的。这事一言两语说出来,你未必就能懂得!”

木婉清哼了一声,正待责骂,忽听那小云的声音传来:“少爷,房定好了。我叫马夫直接送你们进客栈去吧?”

我点头应好。是夜,我们住进了客栈。

41 身世

当夜,我并没有带木婉清进宫,皆是因为我心中藏有事情,又不好让木婉清知晓,只能自己一人进宫去问母亲。一路上,我没有对木婉清作出亲密的言行,也是由于这个事情。

我原也知道,我当今的父亲段正明是段正淳的兄弟,却不敢肯定他们俩是否是亲兄弟。若是,那只能怪我与木婉清无缘,自然不能娶她为妻;若只是堂兄弟,那还可效仿段誉,娶木婉清为妻。我不忍在没搞清楚情况之前就明言拒绝木婉清,这样会伤害她的。本来,我以为木婉清经过了那件事后,不会再有嫁给我的想法,但多日之后竟然出乎意料地与设想的相反。这一次进宫,我只为一个答案。

这一次进宫,可能因为要防四大恶人,守卫明显比上次森严多了,简直步步为营。幸亏我熟悉皇宫,最终还是来到了太子宫。

母亲依旧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株抓破美人脸。我轻唤了声:“母后!”

母亲听了疑在梦中,用手擦了擦眼睛:“常任,是你回来了吗?”

我点点头,母亲马上跑过来,抓住我的手:“快一年没见了,你好吗?”

我点点头:“还好吧。母后,你呢?”

母亲叹了一口气:“也好吧!你回来就好,你年纪也大了,这年也有二十多岁了吧!”

我点点头,忽然道:“母后,父皇跟段正淳是亲兄弟吗?”

母亲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你怎的这么叫你王叔的,你这是怎么的了,你父王跟你王叔当然是亲兄弟了。”

我听了如遭雷击,一时呆了,不禁喃喃道:“那我就不能娶她为妻了。”

母亲听了一怔:“你要娶谁为妻?”

我收拾自己的心情,强自掩饰自己内心中的混乱:“没有。”

母亲并没这么放过我:“胡说,你还想骗娘吗?说,到底是谁?”

我叹了一口气:“是王叔的女儿。”

母亲疑惑地看着我:“你王叔的女儿?他没女儿呀!”

我道:“娘,你不知道的,她是王叔在外面的私生女,很多人都不知道的。”

母亲“哦”了一声:“你要娶他的女儿?”

我无奈地道:“既然我父皇跟王叔是亲兄弟。这事就不要谈了。”

母亲并没有出现慌乱的脸色,只是心中充满忧虑,她在院子里走了两圈,便站在那科抓破美人脸面前,停住不动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我也不语,事实上我心中混乱异常,不知回去怎么跟木婉清说这件事,心中涌起若干方案,但都会伤害到她,于是,都被我舍弃了。

正当我彷徨无计时,便听得母亲叹了一口气:“常任,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件事。”

我不知所措,走到她的面前,母亲慈祥地看了我一眼:“你也大了,有些事你也有权利知道,如果不是今天出了这事,或许我一辈子也不会说,你也就一辈子不知道。你知道,你父皇为何很少找我吗?”

我一怔,随之摇摇头。

母亲叹了一口气:“他是个好男人,这么多年来一直照顾着我们母子,不知忍受了多少辛酸。二十多年前,大理混乱,延庆太子下落不明;其实何止是延庆太子一人遭难,我家就在那一次混乱中家破人亡,我的姐姐也在不久后离去。而你父皇爱的就是我姐姐,姐姐死时,他立誓此生不再娶妻,姐姐临死前把我托付给你父皇,你父皇不忍心我姐死不瞑目,便答应了她,那时,我已经怀上你了。”

我听到此处,不由“啊”了一声。我从这也隐隐知道了一些什么。

母亲含着泪道:“说到这,你应该也猜到了,你的亲生父亲并不是当今皇上。他是前朝延庆太子的远堂兄弟段任。你父亲那时是跟延庆太子在一起的,延庆太子失踪后,你亲生父亲也死了。所以你亲生父亲也算是你王叔的远堂兄弟,你尽可放心去娶你王叔的女儿。”

此时,我才放下心来,心中霎时被喜悦占据。我一时间遭受大悲大喜,心情起落甚大,也不由百感丛生,看了一眼依旧在流泪的母亲,一时,我明悟了。终于知道那段正明为何不太搭理母亲,为何会不顾皇后而在天龙寺出家,只怕跟这个也有莫大的关系。

果然,只听母亲继续道:“你父皇答应我姐后,和我商量了一下,我答应他在外面要像个妻子,而我在家里就以姐夫之礼待他,这才把我娶进门来,同时他也堵了那些长辈的口,没有再娶妻。当时你父皇还是一位太子,他果然遵守约法,没有碰过我一下,只是暗自思念我姐。过了几年,他登基为帝,依旧这般,但却把全部精力扑到治国之事上,真的也未曾再娶妻,把你当成他的亲儿子。八年前,你得了重病,太医都说你已经没救了,他寻遍大理名医,亦如是说,我们都以为你要死去了。后来,不知怎的,你就自己好了,但是失去了记忆。他为帝至今也有十年了,国泰民安,我们母子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你以后有机会可要报答他啊,至于这皇位,你不要也罢!”

我想不到段正明还是这么一个忠情专一的人,听了一时肃然起敬,这也难怪他能把大理治理的这般好了。而那个段正淳就风流成性,真的难以想象两人竟差得这么远,这或许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的缘由吧。

母亲不再说话,似乎累了。我道:“母后,你什么时候跟我搬出去?”

母亲道:“我们走之前,你能不能为你父皇做点事,这样,我才能安心地走。”

我知道段正明不久后就要出家了,现在有两件事可以报答他,一件就是助他打退四大恶人,另一件就是在天龙寺把他在大轮明王手下救下来。我看近日也无甚可做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呆在大理,等报答他后再接母亲走也来得及。主意打定,便道:“好的,母后!不过,我可不表明身份,暗中助他,以另外的方式去报答他,要是让他知道我还活着,就怕他会拉我去做皇帝!”

母亲点点头:“也是。好了,常任,什么时候,把那个女孩带给我看呀?”

我道:“母后,这几日,宫里守备森严,她进来恐怕不易,再等几天吧!”

母亲惊讶了:“有这事,是不是这几天有刺客,或者有事发生?”

我点点头:“四大恶人找我父皇和王叔的麻烦,我就助父皇打退他们来报答父皇吧!”

母亲点点头:“也好。不过,你在外面可曾安排好娘的住处?”

我道:“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安排好了。母后,这一年,我教你的内功练得怎样?”

母亲道:“还好吧,整日无聊,不是跟两个丫头说说话,就是练一练你教给我的那门内功。”

我道:“母后,我看你也累了,而这次是我瞒着她们偷偷进来的,我要回去了。你就早点歇了吧!”

母亲理解地点点头。我纵声掠上对面的屋顶,母亲朝我摆了摆手:“你小心点。”

我点点头,往远处而去,最后消失在夜幕之中。

42 王府夜战

出了皇宫,我只觉一身轻松。出来时,我点了木婉清和小云的昏睡穴,是以时间还早,我还不想这么早回去,便想在附近随便逛逛。

忽听不远处一处大院传来一阵交锋的喝斥声,我听了讶然不已:什么人会在大理皇宫这么近的地方生事呢?转念间,我便施展轻功往那大院而去,趁着夜色,却见那间大院朱门之上高挂几个朱红大字:镇南王府。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翻身入了王府,当然同时也恢复了贾明的身份。快扑到王府内院时,我便见四大护卫守在那里,三大恶人挟持了段誉正往外面突围。云中鹤轻功了得,一下子就从四大护卫中突了起来,慌不择路地向我这边冲来。

我冷哼一声:“真是何处不相逢呀,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又见面了。”说话间,叶二娘和挟持着段誉的南海鳄神也突了出来。三大恶人看见我暗暗叫糟,忽对几眼,正想分路而逃,那高升泰却已率着四大护卫赶了过来并围上来,却是已经无路可逃了。

我见南海鳄神的一只大手正扣在段誉的脖子里,似乎随时便可喀喇一响,便可扭断他的脖子。这时,叶二娘手中已经没有孩子在怀,那云中鹤左抓向右,右抓向左,封住了身前,摆着个只守不攻之势,显是没敢从我这突出去,这时,他们三人一脸慎重,再也没有刚进王府时的那股轻松的感觉了。

高升泰五人看见我一人,竟然挡住那三大恶人的去路,不禁又惊又喜,齐齐向我点头示意,我依然不回礼,对着叶二娘一众人说说:“我现在还不想跟你们翻脸,不过你们自行撞到我手上,那又另当别论了!”

南海鳄神道:“你小子真会拣时间,趁我们陷在王府里就来呀。若是在外面,我们三人未必怕你!”

叶二娘道:“老三,别废话,事不宜迟,我跟老二替你挡一阵,你赶快出去!”说罢,叶二娘和云中鹤联手向我攻来。那高升泰五人的心思却是想我年纪轻轻,只怕不能与那恶人为敌,见到两大恶人竟然一起向我攻来,都大吃一惊。靠得较近的高升泰、朱丹臣、褚万里三人忙赶过来帮忙。傅思归、古笃诚,便向南海鳄神扑去。南海鳄神用鳄尾鞭挡了他们一挡,拔腿就跑,不与二人恋战。

南海鳄神跑了几丈,猛见钟万仇与一个中年道姑在不远处,遂道:“快帮我挡他们一挡!”

钟万仇闻言跃了过来,挡住傅思归和古笃诚的追路。南海鳄神趁着这个空档又跑了几丈。那中年道姑却是段誉之母刀白凤,她早在王府外遇见钟万仇,知“俏药叉”甘宝宝是丈夫昔日的情人之一,得知段正淳的事情,钟万仇和她这醋劲都很大,当即陪同钟万仇来到王府。刀白凤见儿子被掳,一时也顾不了这么多,忙跟上南海鳄神。而段正淳此时还没出现,皆是因他看见三大恶人已逃离内院,以为他们已逃出府去了,听到甘宝宝要他到万劫谷要人的话,也不再追去,便把甘宝宝和修罗刀秦红棉截了下来。

话说两大恶人向我夹攻而来,云中鹤双抓不离我周身大穴,频频向我身上招呼而来,极力拖住我,不让我追去。叶二娘却是心不在焉,不过她知我武功高,怕我真个追去,也没有留多少手。一时之间,三人战在一起,刚要上来的三人看见我如此神勇,一时又惊又喜,围在一旁。

两大恶人不要命的攻击,我也奈何不了他们,一边运用凌波微步避其锋矛,一边伺机进攻,三人战了三十多招,这时我开始还击了。我也不给他们手下留情了,他们适才的打法让我愤怒,这种性命相搏的交锋也不容我留情。天山六阳掌在我手中绵绵不绝地使了出来,偶尔也夹杂着一些天山折梅手。这下,我很快就处在上风。众人看了皆感骇然,想不到,五十招不到,两大恶人在我手上竟然处在下风了。

叶二娘和云中鹤也不想不到我的武功竟然如此高,马上便知不妙,他们已经数遇凶险了。天山六阳掌岂是儿戏,击实了,便是非死即伤,拍的部位全是人身的重要部位和周身大穴,出掌诡秘非常,招式端的奇妙无比,往往从人预测不到的地方拍来,让人防不胜防;就是人被拍死了,也想不到那掌是怎么拍到那的。由此可想而知,天山六阳掌的厉害之处。不过,在与他们交手时,我还是隐藏了实力的,只用七成的功力去对付他们。要不,等我全力而出,只怕他们三十掌也接不下;若我使用六脉神剑,只怕他们败得更快。

叶二娘与云中鹤望了一眼,叶二娘突地向我发出全力的一击,马上跃出战圈,向高升泰他们发了一些暗器,高升泰他们一躲,叶二娘就大叫一声:“老四,走!”便趁着高升泰他们闪开时的一个缺口突围而出,高升泰三人见了忙追上去,又被叶二娘一通暗器使了出来,只好一顿,等闪开暗器再追时,却见叶二娘已去远了。这时,便听得云中鹤一声惨叫,云中鹤的身子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往院子里掉了下去,随之一声撞地声传来。云中鹤竟然吐血而死了。

众人看了尽皆骇然,再看我时,我已消失在夜幕中了。

此时,钟万仇早已被傅思归和古笃诚二人擒了下来。一场夜战就此结束。

不过,段正淳风流依旧,没有了钟万仇和刀白凤的打扰,但也只不过才过了几分钟,便听手下来报:“王爷,刚才贾大侠来了,把三大恶人拦下来,但是却仍没救下公子爷。贾大侠一掌拍死云中鹤,傅思归和古笃诚二位兄弟擒住了钟万仇。”

甘宝宝听了大惊:“什么你们抓住了他?你快放了她,要不然,我就……”

段正淳心中还暗自想这贾大侠是谁,听到甘宝宝的话也就无暇多想,便接口道:“你们放了我孩儿,我就放了他。”

甘宝宝摇摇头:“这事,我们作不了主的,他请了四大恶人来,事情却全部由四大恶人说了算。今晚的事也是四大恶人自己要来。他本来就在谷中,若不是担心我的安危,岂会被你们抓住?你快放了我们三人!”

段正淳道:“那钟谷主我放他回去,叫他拿誉儿来换你。你们两个是决不能就这么放了的!”

这时,暖阁的帷子掀起,刀白凤走了进来,满面怒色。原来,刚才刀白凤去追南海鳄神,尽管南海鳄神背负着一个人,但刀白凤还是远远追不上,追了不久就失去那南海鳄神的踪影。此时回来,临门竟然听到这话,怒气都撒在段正淳的身上:“你要留这两个女子在此,端的是何用意?是为誉儿呢,还是为你自己?刚才挟持誉儿的那伙人在外院被围住,你到那去了,要是你在那,誉儿怎会救不回来?这两个女人真的那么重要吗?竟然比誉儿还重要?”

段正淳听了不由面红过耳,一时不敢接话。这时,忽听外面钟万仇的声音传来:“段正淳,你这个天杀的,把我老婆留下来,你好不要脸,你这镇南王府尽是荒淫无耻之地,还有什么勾当做不出来!你快放我老婆出来!”

段正淳听了无地自容,叹了一口气:“也罢,只要你告诉我这万劫谷在何处,我便放了你三人。”

甘宝宝一喜:“此话当真?”

段正淳点点头,甘宝宝便把万劫谷的方位告诉了段正淳,段正淳也只好解了两人的穴道,放他们三人离去。

43 探路

我出了镇南王府,便回到客栈里。至于被掳去的段誉,我并没有再去救他。想他不经历风雨,那能见彩虹,老是太担心也没有用,这些江湖事情还是让他多经历一点的好。我可不能看护他一辈子。想我此行出来也有一些日子了,我也该为母亲的事准备一下了。

这段日子以来,却不知发生了多少事情,玄悲大师依然身死在身戒寺,伏牛派的柯掌门也死在自己的成名绝技上。接下来几日,却是在万劫谷又发生了很多事。但是,我无法分身,便没有去万劫谷,倒错过了这次机会。

翌日起来,面对着木婉清,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她,以前她一决定下来,我就只“你你”地叫她,从没有叫别的亲密的称呼。我发现,如今打破这个僵局竟然是如此的难,趁着小云不在,我小声地叫了声“婉妹”,木婉清娇躯一颤:“你叫我什么?”

我脸色不自然地道:“婉妹,这天,我要去准备接娘亲回去的事,就不能陪你了,你和小云就呆在客栈休息吧!”

木婉清听了一呆:“贾郎,你叫我婉妹?”

我奇怪地看着她:“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木婉清心中似乎激动,正要扑到我怀里,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少爷,木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夫人呀?”

木婉清柔情地看了我一眼。我道:“你们今天就呆在客栈里,过几天,我们就接娘亲回去了。”

小云奇道:“怎的,我们不用先去看夫人吗?”

我点点头道:“等到我把她接出来再看也不迟。”

小云和木婉清都疑惑地看着我,我也知道她们有很多疑问,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别这么看着我。这事,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我出了客栈,先到离大理城很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农夫家。这么远的距离,就是赶路我也几乎赶了一个上午。到了便立马与他谈妥,要租用他家几天,当然那农户一家还是住在他家里的,只需要给我当夜腾出三间房间来,又声明了我们只住一夜。另外,我又叫他买一辆上好的马车,放在家里,我要等着急用。

那农户觉得有钱赚就行,况且我给他的还很丰厚,他当然很乐意去办。我又叮嘱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那农户也醒目,知道不该问的东西绝不要问,不该知道绝对就算知道了也装不知道。这倒省了我不少功夫。不过,这样我也用了半天的功夫。

在农户家吃过午饭后,我告别农户,一路观察地形山势,好准备当夜好跑路。我熟知那夜我要来回接两次人出皇宫,没有准备,做起事来也不方便。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嘛!

那夜我回到客栈,还是不放心。吃了饭,还没跟木婉清谈上两句,我就说:“婉妹,我今晚还要出去准备,就委屈一下你了。”

木婉清幽怨地看着我:“我也去好不好?你今天中午又没有回来吃饭,我跟小云等了你多久,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你一点都不在意我,是不是?要不然,怎么这般对我,还瞒着我很多事。”

这事我也不好回答,我委曲求全:“婉妹,这些事情,等我们接回娘再跟你说,好不好?”

木婉清又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心中显然十分委屈,不过她还是点点头。

我跟她还是擦不出火花来。或许,我们给自己相处的时间和机会都太少,感情还没有培养成型,一切还需要时间来累积,一天一夜的时间还不能达到那种相处如漆如胶的地步吧。

那夜,我还是跑出来去看地形山势,不过木婉清也跟来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必须什么都要考虑到,虽然皇宫里的四大护卫和那个高升泰我不看在眼里,但我不是去打架的,而是去接人,能快点就快点,以免夜长梦多。

我知道,在夜里看到的范围毕竟比白天里看到的要小得多,我需要适应这种环境,以争取早点离开,最好当皇宫里的人发现时我们已走了一半的路程。这样,就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们已远离大理了。

木婉清的轻功对我来说很差劲,在夜里的视力也远不如我的好。这路白天只走过一趟,也不甚熟悉,在晚上一边辨明地形,我一时也难以辨明。两人走得也并不快,所以,我并不用拉着她的手来赶路。

但看木婉清的样子,她根本不看周围有什么东西,双眼只脉脉含情地看着我;这人呢,虽然没有和我牵手,但简直是黏在我的身上,好像怕我离去似的。被人这么看着的感觉当然是奇妙的,我感到由衷的幸福;被人这么黏着的感觉当然更是妙不可言的,弄得我心中怪痒痒的。试想,一个曼妙的身体老是黏在你身上,你是否会想入非非?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一边辨明地形山势,一边赶路,一边享受这种恋人依偎的美感,便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只望永远这么走下去。

但路有尽头,等到天明时,我们才到达那农夫的家。

农夫对我大清早带着一个蒙面黑衣少女的到来显然感到非常惊奇,愕然地看着我们。我也不与他客套了:“这位是我妻子,不久之后她还会来这的,你们可要好好招待她啊!”

农夫频频点头应是,一边叫家里的老婆子杀鸡宰鸭做饭,一时也是匆忙不已,显然对我们的到来毫无准备。这时,我很自然地拉着木婉清的手,走了进去。木婉清才不管这屋子怎样,只要我在她身边就好了。

我看到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便担心地道:“我们一夜未回,小云肯定会很担心的。等会我们吃了早饭就回去好不好?你一夜没睡,真是辛苦你了!”

木婉清道:“我不累,只要跟贾郎在一起做什么也不累!”

我听了心中大为震动:“婉妹,你待我好,只怕这几年我都是一幅劳累命,拖着你东奔西跑,你会埋怨我吗?”

木婉清脉脉含情地看着我,摇摇头:“我怎会埋怨你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去哪里,我自然也是跟你去的。”

我抓祝糊的手:“那你以后叫我郎君好了。其实,我也不是姓贾的。”

木婉清愕然地看着我:“你不是姓贾的?”

我点点头:“其实姓什么,名什么,有什么打紧呢?你喜欢的是我,不是我的姓名。”

木婉清点点头:“郎君,你说的是,我听你的。”

我看见她这般温顺,我倒真的有点喜欢她了。想到难测的未来,不由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有一日遇到了不测,你会好好生活下去吗?”

木婉清大惊道:“郎君,你怎么会这么说呢?若你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你去哪里,我当然也去哪里,你若就此死去,我也会跟随你而去的。”

我心中一震,猛想到天龙八部里她也曾对段誉说过这个意思,她会对我说自然也不奇怪,但是家中还有人要照顾,我便道:“我可不许你这么做,若真有这么的一日,你要看顾好婆婆,若是你这么做了,我会死不瞑目的!”

木婉清听了一阵迷茫,然后竟然道:“若你死了,我本也不会独活,但你要我照顾婆婆,我就照顾;不过,我要把这张脸毁了,不让别的男子看到我的容貌。”

我听了不由苦笑道:“婉妹,你怎的这么傻,你还可以像现在这般蒙面呀,怎可自残容貌呢?”

木婉清道:“我的脸只让你一个人看到就行了,我给别人看干什么!你走了,自然也……不过,你要我不毁,我就不毁,都听你的。”

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只好点点头。

我怕小云久等,为了赶时间,吃罢早饭后,便牵着她的手,施展轻功赶回去了。

44 天龙寺中

中午,我和木婉清回到客栈时,只见小云坐在客栈的门口,红肿着双眼,显是哭过。小云在这等了一个上午,不知看了多少进进出出的男女,就是未曾见到自家的少爷和木姐姐。想起昨夜一个人住在客栈里,面对黑漆漆的夜晚,小云怕极了。想她何时曾这么一个人在深夜里面对着一个陌生的地方,于是只能一个人萎缩在角落低声地哭泣。等了一夜,少爷和木姐姐都没有回来,小云只好出来等。

小云看见我和木婉清出现在她面前时,她高兴地跳了起来:“少爷,木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我抓住小云的手,看着她那红红的眼,不由刮了刮她鼻子:“看你,我们只是一晚没有回来,你就成了这样,以后怎么一个人出去帮我办事呀!”

说到这,小云的眼睛又湿润了。我看了道:“好了好了。想你那日在街上跟爷爷去卖身为奴,也不曾这么哭过,怎的一遇到这种情况就哭了!”

木婉清听了奇道:“卖身为奴,好好的,干吗要卖身为奴?”

我道:“婉妹,这事你问问小云就好了。我看你真是不谙世事呀!好了,今天晚上你们好好休息一下,说不定,明天你们就要离开大理了。现在,我还有事,我又要出去了。”

木婉清道:“郎君,你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怎么还出去?有事明天再办吧!”

我算了一下,那大轮明王就这一两天就会来,我要到天龙寺附近等着,便道:“我就去一二日。这事很急的,过了一两天,就晚了。看你都困了。好了,以后我去那里,我都带你去。”

木婉清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你可要早点回来呀,我等着你。”

我点点头,便在门口告别了木婉清,径往天龙寺而去。

我盘坐在天龙寺外的菩提树下,看着天龙寺门秋风落叶不由叹了一口气。此时我已扮作一名中年僧人,但是想到当日在少林为僧时的那幅面具,却是我在皇宫中所得的,当初我见它工艺甚高,足可以假乱真,几乎无人能看出其真假。如今,近一年来,我也只制作了两幅面具,一幅就是扮作贾明所用,另一幅便是今日扮作一僧人所用的。至于头发,我只不过把它束了起来,戴上一顶“佛”字帽。

此时已是我赶往天龙寺的第二日,大轮明王鸠摩智已经进去好一会了,我还没有进去。此时,我再也忍不住了,起身飞身纵入寺内。

我刚到牟尼堂门口,便听得里面有一人道:“枯荣大师何必刚性乃尔?宁折不曲,颇见高致。贵寺宝经因小僧而毁,心下大是过意不去,好在此经非一人之力所能练得,毁与不毁,原无多大分别。这就告辞。”

我一听,便知六脉神剑剑谱已毁,听此人之言,分明是那鸠摩智。此时大门洞开,众人都只注意牟尼堂内的动静,无人知晓门口何时站着一位僧人。

鸠摩智微一转身,不待枯荣和本因对答,突然间伸手扣住了保定帝右手腕脉,说道:“敝国国主久仰保定帝风范,渴欲一见,便请联合会下屈驾,赴吐蕃国一叙。”

这一下出其不意,人人都是大吃一惊。就在此时,便听门外传来一声颂佛之音,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明王愧为佛家高僧,此等手段岂是高僧所为!明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众人闻言大惊,只见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僧人,本因、本参,本观、本相等见了来了一个陌生僧人,不由面面相觑。

鸠摩智也是一阵惊讶。鸠摩智此番乃有备而来,于大理段氏及天龙寺僧俗名家的形貌年纪,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各人的脾性习气、武功造诣,也已琢磨了十之八九。他知天龙寺中除枯荣大师外,沿有四位高手,现下不仅出了本尘一名高手来,而且门口这名僧人敢一人挡住自己的去路,分明也是一高手,不知又是何人。心念转动之下,一边扣住保定帝,一边对我道:“不知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我摇摇头:“向闻大轮明王乃今世高僧,今日一见,小僧深不以为然。小僧不过天龙寺中一无名僧人,有法号如何,无法号又如何。出家人四大皆空,法号亦是空!阿弥陀佛!”说罢,我轻出一指商阳剑突然向鸠摩智射去,鸠摩智左手扣住保定帝的右手,当下见到我突出商阳剑,更是大吃一惊,右手运起火焰刀来阻挡,一挡之下,全身不由一震,显是受了点内伤。此时他又见我突出中冲剑,这才大惊失色,遂左手一松,欲两手来挡我的中冲剑。这才勉强挡了下来。想这鸠摩智乃是乔峰那类的一流高手,对上我这个顶级高手,当然吃亏。

这六脉神剑果然没深厚的内力是使不出来,鸠摩智也要使出十成的火焰刀才勉强抵住我随手而出的中冲剑。刚才鸠摩智仓促之下用右手随手一个火焰刀来挡我的商阳剑已经吃了暗亏,受了点内伤,是以才会松开左手来挡我的中冲剑。

那保定帝趁鸠摩智松手之际已跃得远远的,此时竟见我停了下来。我道:“大理段氏,一阳指法,六脉神剑,天龙绝学,威震天下。这就是我天龙绝学六脉神剑的威力,刚才小僧不过才使出五成功力,不知以明王身手能挡几招?持技凌人,明王悟不通何为佛,妄作高僧呀!”

众人听了相顾骇然。

(本章未完,待续)

鸠摩智脸色数变,脸上阴晴不定,但毕竟是当世高僧,虽然窥不破一个“贪”字,看不透一个“名”字,但佛家修为当真不浅,当下便接口道:“天龙寺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适才小僧独斗六脉剑阵,实在受益非浅。想必大师精通六脉神剑,小僧愿讨大师之剑谱,到慕容老施主坟前焚化,以慰籍老施主在天之灵!还请大师赐谱以遂小僧心愿。”

我想不到鸠摩智脸皮竟然如此之厚,众人听了也脸色大变,纷纷看着我,看我会怎样应对。我缓步踏入牟尼堂,手中把弄着一串念珠,道:“明王远道而来,小僧有失远迎了。明王莫非想暴殄天物吗?想那六脉神剑是我天龙至宝,岂能为明王三言两语就带走火化。吾观明王之心,居心叵测,果真只是为了慕容老施主吗?”我顿了顿,“看明王小无相功也有一些火候,少林寺七十二绝技想必已尽收囊中,莫非还借机来夺我六脉神剑剑谱吗?明王也太贪了!”

鸠摩智愈听愈是惊心,心中恶念一生,双手运起十成的功力,突地向我偷袭而来:“大师满口胡言,诬陷小僧,小僧就不客气了,特来领教大师高招!”

说话间,鸠摩智已经攻出三十来招,但俱都被我的太极拳中的云手所化解。众人只看得眼花缭乱。此时,我心中也是大怒,一指中冲剑逼退鸠摩智:“明王远来是客,怎可不懂礼节,妄动兵刃,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其心何其残忍,出家人慈悲为怀,明王何来慈悲,你再不住手,就休怪小僧失礼了!”

鸠摩智知道刚才我只守不攻,自己远不是敌手,心中之震撼,实已不能用言语来表达:想不到自己潜心武学几十年,以为自己已是高手,天下罕有敌手,不想今日看来,竟然全然不通。夺取武学秘籍之心由此变得更强。想及此处,知再打下去也只能自取其辱,遂停手驻足观望。

鸠摩智定了定神,朗声道:“天龙六脉神剑之绝学,果然名不虚传!小僧甘拜下风!”

我点点头,突地想到段誉的姻缘,马上有了一个新主意,便道:“段誉可在此处?”

众人突地听到这句,皆是一怔,一会,便听枯荣大师道:“既是那位大师叫你,你便出去吧!”

段誉应了声是,走到我面前,双手合十道:“大师从何知道段誉之名,召段誉不知所为何事?”

我看了他两眼,点点头,便指着鸠摩智道:“这位大师乃大轮明王,吐蕃护国法师,当世高僧。你就用六脉神剑领教一下他的高招,免得他说我大理段家俗家无人!”

众人听了这话,都感到意外。保定帝道:“这位大师,誉儿从未习武,更不懂六脉神剑,你……”

我阻止他说下去道:“无妨。小僧自有道理。段誉,凡事都有第一次,你就当是一次练手吧,有小僧在这,你现在就把怎样学的就怎样用出来吧!想那明王乃一代高僧。不会难为你的!”

段誉见有我撑腰,胆子也大起来:“是,大师!”

鸠摩智听了怒道:“大师实在可恶,竟然用一黄毛小儿来戏弄消遣小僧!哼!”

段誉此时也没有底,适才他见六人齐战鸠摩智,六脉神剑剑法多少看了一点,当下道:“那大和尚,你可小心点了!”

鸠摩智哼了一声,不屑一顾。段誉也不再言语,照着刚才看到的一招剑法对着鸠摩智就是一指商阳剑,鸠摩智没有提防,出手更是仓促,虽然挡下了段誉的进攻,但是自己也狼狈异常。

鸠摩智出丑,还顾不得脸红,段誉的拇指少商剑,食指商阳剑,中指中冲剑,无名指关冲剑,小指少冲剑,左手小指少泽剑又相继而来。鸠摩智先机一失,被动迎战,最后弄得个狼狈不堪,实在丢脸至极。但段誉使的六剑中,虽然才使了一次,也不是全部都凑效,其中中冲剑就没有射出来,想是真气没有接上。我赞许地对段誉点点头:“好了,明王既已领教过你的六脉神剑,就适可而止了。你的内力还有待提升,那剑法吗还使得马马虎虎,日后多加练习,必然融会贯通,意随心至。”

众人看到这一幕,一时惊呆了。

鸠摩智此刻真是脸面丢尽,也没脸再留下去,正待告辞,便见我已趁着众人为段誉惊呆的片刻中使出缩地成寸的武功,转眼间便出了牟尼堂,不知去向。鸠摩智也告辞而去。不过,他还惦记着六脉神剑剑谱。过不了多久,鸠摩智便在段誉回大理的路上挟持了段誉,段誉也因此走上了前往江南的老路。此是后话。

45 离开大理

我回到客栈时已是太阳正中时,木婉清看到我回来,竟然哼了一声。我马上道:“好了,好了,今天下午我们就离开大理了。”

木婉清奇道:“你接出娘来了?”

我摇摇头:“还没有,我晚上一个人去接,现在我们先出城去,你们快收拾东西,我雇的马车已经在客栈门口了!”

木婉清虽然对这怀有很多疑问,但知道我一时也不会说。她知道我此次出去忙了一天,应该也很累了,便道:“你就休息一下吧,昨天早上你带我回来,我已经认得路了,就由我带小云去那里吧!晚上我们等你回来。”

我见她如此体贴我,心中不由一动,突地把她揽在怀里,木婉清惊呼一声:“你干什么!讨厌死了!”

我道:“真是委屈你了,累你这般奔波,我于心不忍呀!”

木婉清听了心中感到十分甜蜜,不过,她依然十分害羞,感到全身一下子软了下来:“你快放开我,待会让小云看见了,那不羞死了?”

我听了便放开她,木婉清立即露出失望的神色来。我道:“也好,你们还是赶快上路吧,马车只怕一个下午赶不到那里,到时你们多加小心了。”

木婉清听了点点头,径去找小云收拾东西去了。

等送走了木婉清和小云,我一个人待在房里,竟然心中有些不舍,十分希望旁边有一个人陪着,如今最惦记的便是刚走了的木婉清,此刻我竟是一步也不想离开她了。但是想到思思,我心中突地刺痛起来,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两份感情。

算来,在这个世界上,思思,明显是最先走进我的心扉的,当日小镜湖的思恋就足以见证了这份感情的先至。我想到那日的感慨,此时心中又有了新的感想。我从来未曾想到过要把自己的感情分成两份份去给心爱着自己的那两个女子,如今似乎要朝那个地步发展了。我心里一阵彷徨,我真的难以想象当那一日的到来时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突地伊人的身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一下子又被思思代替,一下又被木婉清代替,思绪一下子像潮水般涌来。当平静之后,我暗地对自己说,过去的东西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以后的日子一切随缘,逍遥自在,随心所欲不好吗?干吗要被这些琐事缠身。我突地明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今樽空对月。

今夜无月,我一路而来,皇宫的守备也已经松懈下来,我很轻易地见到了母亲,我一看到母亲便说:“母后,我们今晚搬出去可好?”

母亲一愕:“你打退那四大恶人了,报了恩了?”

我点点头:“前天夜里,我已经帮他们重创了四大恶人,今日又在天龙寺中救了父皇一次。不过,俗话说,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可不认为自己报完恩了。母后,你们准备好了吗?”

母亲道:“我没想到过你这么早就来接我走了,这样吧,你先接那两个丫头出去,等我给你父皇留封信交待好我离去的那件事先。”

我点点头:“母亲,你可不能透露我还活着的那件事,该让他知道时我自然会让他知道。你就说你搬出去住了,不想让人打扰,叫他不用来找你了,这样就行了。好了,那两个丫头呢?快叫她们收拾东西,我们这就走。”

等两个丫鬟走出来,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这两个丫鬟都是十五六岁的女孩,这样夹着她们出去毕竟有些不方便,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嘛!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只好点了她们的穴道,让她们老实一点,就这么夹着她们出去了。

我不知道皇宫的高手已经被调离去大部分。段正淳去身戒寺带去了很多高手,段正明又在为今天下午段誉被鸠摩智劫去的事而到天龙寺求救,今晚也没有回皇宫,当然他也带去了很多高手。这样就客观地造成皇宫的守卫出现了松懈,让我轻而易举地把人从里面接了出来。

一路上,我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那农夫家,木婉清和小云早就在门口等待。木婉清见我竟然夹了两个少女回来,大怒:“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杀了她们!”

我把这两个少女放了下来,还没来得及给她们解穴,便见木婉清的毒箭奔涌而至,忙用衣袖一卷,把毒箭尽数收了,便立马闪电地来到木婉清身边,忙把她揽入怀中:“婉妹,你这是干嘛!这是我娘的丫头!”

木婉清让我这么用力一抱,全身酥软:“你快放开我!讨厌!”

我仍然不放:“婉妹,闹够了吧!好了,我还要去接娘亲呢,你们先跟这两个丫鬟聊聊,多点了解我娘的情况,免得见了婆婆什么也不知道!”

说罢,我便放了木婉清,随之凌空数指解开了这两个丫鬟的穴道。这两个丫鬟虽然被封住了穴道,但一路来这种御风而行的情况还是知道的,此时脸色已红晕无比,显是第一次被男人这么夹着。

我也无暇多停留,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份被人发现的危险,便对那两个丫鬟说:“这位是木小姐,是我的未婚妻,你们出到外面来,就叫我少爷吧。你们的事,就由木小姐给你们安排吧!”

说罢,我把衣袖中的毒箭洒在地下,对木婉清说:“婉妹,这些给回你了!我去了!”

木婉清点点头。我起身一纵,便隐入黑暗中,随之消失在夜色中。

再次回到皇宫时,天已过四更,我看见母亲已立在那株抓破美人脸的面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我道:“娘,等下次有机会,我把它挖回去种吧!”

母亲摇摇头:“我已经写信叫你父皇派人细心照顾它了。就让它留在这吧,也给你父皇看看!”

我知道母亲喜欢这株抓破美人脸,那保定帝已经出家了。我可不那么认为,料想那保定帝留在皇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以后我还是会把这株抓破美人脸挖回去的。

这时母亲又道:“常任,我们还是走吧!”

我点点头,也把母亲接出皇宫,径向那农夫家而来。

46 再聚小镜湖

等木婉清和小云她们知道我扮作贾明的事和自己的真正身份,还来不及与母亲享受天伦之乐,我就和木婉清踏上前往中原的路。至于小云,我就把她留在母亲的身边。小云也跟了我有一段时间了,毕竟也学了点武功,寻常五六个大汉近不了她的身,让她教会那两个丫鬟的武功当然是很必要的。不过,那两个丫鬟,先前已经练过我娘教给她们的易筋经,也已经有一点的内力。这我倒放心地离去了。

再来到小镜湖,是我向木婉清提议的。当然里面带有我怀旧的成分。想我已经四次来到这个小镜湖,每次际遇各有不同,心情也不尽相同。有两次,我见到了那个小丫头,不知道这回能不能见到。我期待着。

我在来的路上,已经跟木婉清谈过思思的事。不过,木婉清一直冷着脸,一声不吭,显是吃醋了。不过,我也拿她没办法,当来到镜湖畔时,我突然变得无言,那木婉清也拉着我的手,默默地陪伴着。一时间,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昔日的回忆涌上我的心头。

突地,一柄长剑向我旁边的木婉清刺来,我猛然惊醒:“婉妹,小心。”

来剑其势甚急,直接往木婉清缠着我的手臂中刺来,同时传来一声熟悉的娇斥:“不许你碰他!”

我怎忍木婉清受伤,很自然地用右臂挡在木婉清的身前,由于事情发生的突然,我没来得及运起护体神功,木婉清也想不到有人会突然来刺她,一切发生的突然,她一时呆住了。长剑就这样刺向我的手臂,“啊”,我竟然中招了。

想我当日在小镜湖与李沧海激烈的一战,也未曾受伤,想不到,如今我竟然为了木婉清而受伤了。

同时间,那个使剑人一声惊呼:“呆子!”

我顺声望去,不由一震:原来是她回来了!

惊呼完,那人已跑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臂看了起来。木婉清这时才发现我受伤了,也抓住我的手臂看起来,一时竟然没时间去顾及那个刺我的人。

我又“啊”的一声:“你们放手!哎唷,我的手呀!”

两人听到我的话忙松开手,我抓住自己的右手道:“小丫头,我真倒霉,每次遇上你,都要被你刺上一剑!”

来人正是李思思。此时木婉清一听到我对眼前那蒙面轻纱白衣女子的称呼,那里还不明白来人是谁,于是,她瞪着李思思。

思思用抱歉的眼光看着我:“我不是有意的。”

木婉清又拿起我的手臂看了一眼道:“你看,你弄伤他了。”

思思听到这话,立即醋劲再次涌上来,上前又抓住我的手臂,一推木婉清:“不许你碰他,要不是你,我会刺伤他?”

木婉清没有防备,退了几步,这时两女已经开始打起眼仗来,相互瞪着对方,谁也不肯退让。我道:“好了好了,别闹了!你们两个都停下来,停下来,谁来给我包扎一下呀!你们看,我都流血了。”

木婉清听了马上上前来,从身上扯了一块破布来,就把它递给我:“拿着!我先给上药。”

思思看个口瞪目呆,正待问这黑衣女子是谁时,我又把那破布递给她:“丫头,拿着!”

思思哼了一声,接过来:“她是谁?”

我眼珠一转:“木婉清,我的未婚妻。”

木婉清听了对我一笑,思思听了全身一颤,脸色苍白,喃喃地道:“原来你已经有了妻子。”

我看见思思的反应,心知肚明:“丫头,以后你可要叫她婉清姐姐了,别没规没矩的!”

思思道:“不许叫我丫头,叫思思。听到没有?要我叫她姐姐,她才多大呀?”

我接口道:“她今年十八了。”

思思眼珠一转,马上对木婉清道:“你知道我是他什么人吗?我今年快十九了,我做大,你做小,你可要叫我思思姐才对。”

我听了脸色大变,知道思思想气走木婉清。木婉清却接过思思手中的破布,边包扎边说:“你先认识郎君,你又比我大,我还没过门,当然要叫你姐姐了!”

思思一怔,一时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我道:“思思,好了,我叫你思思。你别闹了,你再胡说八道,我可不搭理你了!”

思思眼睛一红:“我没胡说八道。要不是那次被奶奶抓回去,我会直到今天才来找你。一年呀,我盼了你一年呀!你有没有良心的呀!”

木婉清打好结,走到思思面前道:“好了好了,别这样了。郎君常向我提起你,现在就连家都安在小镜湖附近,这还不是为了等你来吗?”

思思马上眉开眼笑:“真的?婉清姐姐,其实我是刚满十八,我还要叫你姐姐的。”她转过头来,又对我说,“喂,看在你安家在这的份上,放你一马!不过,你以前不是说,没人能替代你的妻子呢?怎么现在又……”

我尴尬一笑:“此一时,彼一时嘛。好了,到小镜湖来我们只是路过,等一会,我们还要去中原。丫头,你去吗?”

思思疑惑道:“这么急呀,不过我的东西还没收拾好呀,等我收拾好东西再走吧!”

我摇摇头:“我们得赶时间,你快去快回,我们还要去前面的集市去买马呢!”

思思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什么事这么急呀!”转过身去,又回过头来道:“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有话对你说。”

我看了看木婉清,木婉清向我点点头,我这才跟上去。

走了有一段距离,思思便道:“怎么你去哪里,都要看婉清姐姐的脸色呀,你对她也太好了吧!”

我道:“只要她对我好,我当然也对她好了。”

思思道:“那我呢?”

我道:“当然也一样。”

思思听了大喜:“但是,我看,我对你好,你就未必会对我好呀!就拿上次的事来说,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怎的又要气走我,害得我被奶奶抓回去练了一年的武功。现在,我也要做你的未婚妻,你允是不允?”

我大吃一惊,沉吟片刻:“你不嫌弃?”

思思玩弄着衣角:“我嫌弃什么,我又有什么办法,谁叫我那日没黏紧你,让别人有机可乘!好了,你允是不允?”

我道:“允又怎样,不允又怎样?若有人自动投怀送抱,我当然不会拒绝。不过嘛,像你这性子……”

思思喜道:“我改就是了。师哥,叫你师哥还不行吗?”

我摇摇头:“不行,我可是你师叔,怎么能叫我师哥?”

说话间,思思已经到了暂住的那户人家里。我一看还是原来的那户人家。

思思道:“那我该叫你什么?”

“郎君呀。怎的,有什么不对吗?”

思思嚷道:“哎呀,羞也羞死了。好了,你就在等着吧,我收拾了就出来了。”

等思思出来,我又跟她谈了一下李沧海的事,思思说以后肯定会带我去见她的;我又问她爷爷的事,思思竟然露出迷惑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听人提过爷爷的,问奶奶,奶奶就大发脾气,我就不敢问了。”

当日,我们卖了马便抄近路向江南急奔而去。

47 曼陀山庄(上)

三匹马一路急行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苏州。两女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已经十分融洽,真的以姐妹相待。不过,那丫头思思的武功比及一年前已不可同日而言,她的内力明显大增,又学了天山折梅手,真是实力大增。有了她,无疑是个好助手。我暗自庆辛当日决断的果断,要不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能令我各方面都满意的人来。

不过,思思对我的性子上果然温柔贤惠,只是对别人就不是这样了。我暗自惊奇她的善变,她真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女孩,她生性活泼,比及木婉清,虽然两人各有千秋,不过我还是喜欢思思的可爱,她时常对我撒娇,逗我开心,真是我的开心果。不过,我又深恐冷落了木婉清,就在思思面前大胆地和她搂搂抱抱,思思看了脸红过耳,一看到这场面一下子就跑开了。惹得我哈哈大笑。

但是,我始终没有见过木婉清的真面目,思思倒常在我面前露出来。每次吃饭饮水时她们都避开我,平时吃饭饮水的时候,她们都叫我在自己的房里吃。弄得我好郁闷。不过她们倒美其名曰说要我在新婚之夜后才能看到木婉清的容貌。

虽然我抗议,但抗议无效。这样的生活倒令我感到新奇,她们二对一,我也不好强逼,留着这份神秘,反而令我对木婉清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吸引力,使我产生了一系列的绮想。

段誉他们好像还没有到,我闲来无事,就想到曼陀山庄去看看琅擐(‘扌’为‘女’)福地的那些武功秘籍。

这一日,我决定去曼陀山庄,并把那王夫人与思思和我的关系道给她两人知道。思思对这个陌生的姨母十分好奇,一下子就赞同我的建议;而木婉清虽然刺杀过那王夫人,心中始终存有芥蒂,不过看在我和思思的份上也没说什么,就带着我们来到苏州城外。木婉清曾经来过曼陀山庄,是以认识道路,便带着我们登船而去。船行有一段水路后,小船转过一排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船家扳动木桨,小船直向山茶花树驶去,到得岸边,一眼望将出去,都是红白缤纷的茶花,不见房屋。我看了暗自皱了皱眉头:“婉妹,你对这山庄熟悉多少?”

木婉清道:“我也不甚熟悉,上次我和师傅来这儿只走了没多远,还没见到那王夫人就遇到她的手下,被她们一路追到大理来。”

我点了点头:“也罢,现在,我陪你再去找回这口气来。好吧,就叫船靠岸吧!”

等船靠了岸,我们三人跃上岸去,我便对那船家说:“你去吧!要不,让山庄的人发现又要拉你作花肥了!”

这船家是木婉清拿断剑逼来的,上次她们来也是这样做的。等船家掉船走后,我对木婉清说:“婉妹,你带路吧!”

木婉清应声是,便在先头带起路来。不一会,便见一个丫鬟手挽着花篮迎面而来,那丫鬟见到蒙面的木婉清和思思陪着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大惊失色,忙回身往回跑去。看见木婉清要追上去,我便道:“婉妹,让她去吧!我们慢慢进去,也不急在一时。”

木婉清应是。不一会,便看见里面跑出七八个女人来,我举目一望,那日见过面的瑞婆婆和平婆婆赫然也在那群人中间。她们看见木婉清,不由大怒:“贼贱人,你还有胆子再来?唷!还带了帮手和相好来呀!”

我对木婉清道:“婉妹,那个平婆婆这么叫你,你说该怎么处置她呢?”

木婉清冷冷地说:“把她的舌头割了!”

我对后面的小丫头说:“思思,这些人交给你了,怎样,你搞的定吧!”

思思看了那伙人一眼:“对付这些不入流的家伙,还不用我出剑呢!”

说罢,思思脚踩凌波微步,闪入人群当中,手使天山折梅手,一趟下来,便把这七八个女人的剑夺了丢在地上,最后回到我的身旁。那些女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呆在原地。

我摇摇头:“思思,你也太心慈手软了,至少也让她们使不了剑呀或者制祝糊们也行呀。这不是又要我动手吗?”

思思一撅嘴:“我是小玩童,当然不过是玩玩她们了!这种事当然由婉清姐姐来做了。”

瑞婆婆此时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怎的帮这贱人来我们山庄来撒野?”话毕,那人又叫人进去叫王夫人。

我道:“在下是来此地拜访师姐的,谈不上撒野。谁知你们竟然对我夫人不敬,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瑞婆婆道:“这里没有你的什么师姐,阁下找错门了。”

我摇摇头:“你们的王夫人就是我师姐,在下怎么可能找错们呢?”

瑞婆婆听了大怒:“放肆!老身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们夫人有什么师弟的,你再乱搭关系,老身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毙了你!你们还不快快退出曼陀山庄!”

思思道:“你才放肆呢!难道我家相公骗你们不成,你叫出那个什么王夫人的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只听得环佩叮咚,花丛转弯处走出许多一对对的青衣女子,这些青衣女子都是婢女打扮,手中各执长剑,却见白刃如霜,剑光映照花气,这样一直出来了九对女子。然后十八个女子排成两列,执剑腰间,斜向上指,一齐站定后,那转弯处才走出一个女子来。我一边暗叹这王夫人出场之隆重,一边又在打量着那女子。

我一见那女子的形貌,却不由一惊。却见这女子身穿鹅黄绸衫,衣服装饰,竟似极了大理无量山山洞中的玉像。不过这女子是个近四十岁的中年美妇,而洞中玉像却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再看那美妇的相貌时,见她比之洞中玉像,眉目口鼻均无这等美艳无伦,年纪固然不同,脸上也颇有风霜岁月的痕迹,但依稀有五六分相似。此时,我再回想起思思的容貌,更是吃惊,思思也像极那洞中的玉像,但我知道思思比那洞中的女子石像还不知要美多少分,每次我看见她时几乎都要迷失在她的容貌之中。寻思间,我转头看了一眼思思,思思此时看着那王夫人也是阴晴不定。

此时便听那王夫人道:“那一个男子胆敢擅到曼陀山庄来?岂不闻任何男子不请自来,均须斩断双腿么?”那声音极具威严,可也颇为清脆动听。

我对着那王夫人一揖:”在下是无名子,是无涯子的三徒弟。师姐还记得无量山的山洞乎?”

王夫人一惊:“你说你是我爹爹的徒弟,我爹爹还活着?”

我道:“正是,只是他老人家遭逆徒所害,隐居在一个罕有人知的地方。我出山时,师傅曾叮嘱我到无量山山洞的琅擐(‘扌’为‘女’)福地参阅武功秘籍,但那山洞早已一空,想必是被师姐搬到了他处!是以今日来此,望师姐能让我一窥琅擐秘籍。”

王夫人低头沉吟不语,一会才抬头道:“哦,你有什么证据说明你是我爹爹的徒弟呢?”

我料想那王夫人不知那凌波微步、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等绝技,不过,眼前有一个人肯定能令她大吃一惊,同时还能让她相信我的身份。我便对思思道:“思思,那位王夫人也算是你的姨母,你就以真面目见她一回,她便能相信我的身份了。再说,这里只有我一个男子。”

思思点点头,揭开面幕向王夫人行了一礼:“思思拜见姨母!”

这下,除了我们三人,在场的人都惊呼起来。大家看着这对相貌如此相似的女子,一下子就应该想到这两人必有亲戚关系。且不说众人何般感觉,那王夫人惊呼过后,一下子就走到思思面前:“你长得跟语焉很像,比语焉又美多了。一看就知道你跟我有亲戚关系,你家里的人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思思道:“奶奶不让我说的,就是相公问起我也不敢说,还请姨母谅解。”

王夫人一怔:“也罢!以后总有机会知道的。好了,我相信你们了。你们远道而来,也累了。小兰,你带他们去安排一下祝恨之地,等他们沐浴之后再带到大厅来吧!”

一名婢女应是,便马上领着我们跟她走了。我向王夫人一揖:“师姐,我们去了。”

思思戴上面幕也道:“姨母,我也去了!”

王夫人朝我们点点头。而此时木婉清则冷着眼,跟着我们走了。

48 曼陀山庄(中)

待我们一切准备完毕后,那小兰也来到我们的面前:“公子,两位小姐,夫人让小婢领你们过去,午宴已经备好,就等三位过去了。”

有小兰领路,我们穿过一段走廊,随之进入一个大院里,便看见王夫人和王语嫣已经站在门口了,木婉清一脸不自然地看着王夫人!木婉清在进到院子里后突然道:“郎君,这午宴我就不去了。我回去了。”说罢,不等我挽留便回身走了。我正想趁着这次午宴的机会一睹她的真面目,谁知还没到宴堂,这个想法竟然因此就扼杀在摇篮中。我无奈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思思也知道木婉清跟王夫人的恩怨,看了也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王夫人看见我们的到来,显得十分高兴和热情,她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少了一个人,便拉祝杭思的手指着旁边的王语嫣道:“这个就是我的女儿语焉了,语焉,这就是思思了。你们两个我不知道谁大谁小,就不知道谁是姐谁是妹了。好了,语焉,这位是你师叔。”

我看了看眼前这少女的相貌,觉得她和无量山石洞中的玉像一般无异。那王夫人已经算是跟玉像很相似了,但毕竟年纪不同,容貌也不及玉像美艳,但眼前这少女除了服饰相异之外,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肤色、身材、手足,竟然没一处不像,宛然便是那玉像复活。但眼前少女与那洞中玉像毕竟略有不同,玉像冶艳灵动,颇有勾魂摄魄之态,眼前少女却端庄中带有稚气,相形之下,倒是玉像比之眼前这少女更加活些,可是,比起思思,她差的还不是一点点。

思思看见这个相貌跟自己如此相似的人,感到十分亲切,马上走到王语嫣面前,抓住王语嫣的手道:“小妹刚满十八,不知姐姐是不是比我大?”

王语嫣对眼前这个神秘的蒙面少女感到十分好奇,听问,忙点点头:“我算是大了一点吧。”随之看了看这个年龄跟她相若的我,盈盈一拜:“语焉拜见师叔!”

我也不在乎这些俗礼,只微微点了一下头,并不言语。思思瞪了我一眼,忙把王语嫣拉到一旁,去讲她们女孩子家的话去了。王夫人,忙把我请进屋里。

两人坐定,王夫人挥退身边的丫鬟后道:“师弟,我爹爹还好吗?还有我娘呢?”

我道:“师娘,我没有见过她,不过师傅他老人家武功尽失,根本不方便在江湖中露面,这三十余年一直都在躲避那个叛师逆徒,但是有大师兄照顾着,过的还可以。”

王夫人根本没有见过苏星河,我把这些事情一一讲给她听后,王夫人的眼眶湿润了,不时拭泪,偶尔传出几声抽泣声,显是对父母想念异常。

谈了一会,她倒忘记了还有一个黑衣女子的事,不过,很快就到了午宴的时间,王夫人这才唤回思思和王语嫣来。思思和王语嫣显然相处得很好,一路笑语不断,倒让我惊奇思思讨好人的功夫可真不是盖得。

不过,很快就过了午宴的时间,王夫人也没别的话说了,只是道:“我今天下午出去一两天,山庄的事还望师弟多多照看,至于琅擐玉洞,就由语焉带你去吧!语焉,好生招待师叔啊!”

王语嫣应了声是。当下,我便和木婉清在琅擐玉洞遍阅武功秘籍,思思却扯着王语嫣在整个山庄乱跑。

过了一日,依然相安无事,但我知道段誉应该差不多会来的了。不过,我也为王语嫣和段誉的宿缘想了很多,只想早一点促成他们的事。

话说这一日,思思正和王语嫣在茶花丛中玩耍,忽听一个叫幽草的丫鬟惊叫一声:“阿朱、阿碧,你们好大胆子,又偷跑到这儿来啦。夫人说:‘两个小丫头的脸上都用刀划个十字,破了她们如花似玉的容貌。’你们竟然不怕?”

阿朱笑道:“幽草阿姊,舅太太不在家么?”

那小环幽草向段誉瞧了两眼,转头向阿朱、阿碧笑道:“夫人还说:‘两个小蹄子还带了陌生男人上曼陀山庄来,快把那人的两条腿都给砍了!’”她话没说完,已抿着嘴笑了起来。

那阿碧道:“幽草阿姊,不要吓我们了,这话是真是假?”

阿朱笑道:“阿碧,你不要给她吓倒了,若舅太太在,她哪敢这样嬉皮笑脸的?幽草妹子,舅太太去那里了?”

幽草道:“你这小精灵倒猜到舅太太不在家!你才多大,竟然要做我姐姐?”随之叹了一口气,“阿朱、阿碧两位妹子,好容易你们来到这里,我真想留你们住一两天。可是……”

阿碧道:“我何尝不是想多同你做一会儿伴?幽草阿姊,几时你到我们庄上来,我三天三夜不困地陪你,好不好?”

思思听到这,奇道:“是什么人来了,姐姐?”

王语嫣道:“妹妹,是我表哥的两个丫鬟来了,我得去问问表哥怎样了。”

思思道:“你表哥,你表哥是谁?”

王语嫣露出心驰神往的神态来:“我表哥叫慕容复,南慕容就是他了。”

思思“哦”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原来是那个浪得虚名的南慕容!”

王语嫣听了一皱眉头,不悦地道:“妹妹,你说什么!”

思思猛然惊醒,忙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王语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是说我表哥浪得虚名是吧?”

思思摇摇头:“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我相公说的。”

王语嫣愕然了:“师叔?”

思思点点头:“我相公还说,当今英雄除了乔峰一人,就没有其他人了。我相公此次带我们来就是为了一睹他的风采的!不过,相公还说,乔峰后面的路还很难走呢!又说他源于契丹,为大宋不容这些奇怪的话,我都听不懂了。”

王语嫣点点头:“北乔峰,跟我表哥齐名的那个?师叔怎能这般贬低我表哥呢?好了,妹妹,我要去找阿珠她们说话了,你就自己找木姑娘去聊吧!”

思思点点头,径往回走了。走不多远,便听得旁边有动静,便马上停下来:“什么人?出来!”

话毕,便见一个青年男子从茶花丛中钻了出来,那青年看见思思蒙面的样子,一下惊呆了:“这位姐姐,你也是偷偷跑进这里来的吗?”

思思围着这青年转了一圈,然后折下一根茶树枝指着那青年道:“啧啧,你好大的胆子,敢偷进这来!啧啧,不错,细皮嫩肉的!你看那皮肤那,啧啧,那个好呀,那肉也不错,不过吗……”

那青年听得只毛骨悚然:“不过什么?”

思思故作沉吟状:“不过还是不够肥,做那个花肥,好像不禁用?这样的肉质呀,一下子用完了就太可惜了,那就放到山庄里养着吧!一天吗,就从你身上割下一块肉来作花肥,这样下来,千刀万剐,少说也能用上十多年吧,你说是不是?”

那青年只吓的浑身发抖:“你一个姑娘家,心地怎的这般歹毒,我又没得罪你。”

思思好似没听到,“哦”了一声:“你嫌太久了是吧!那就干脆点,把你的四肢剁下,用上那么四天,再加上其他部位少说也可以用上七天了吧!”

那青年听了脸色惨白:“你可不要胡来,怎的,你怎的这么凶恶的?”

思思好像才刚听到这话似的,忽地跳了起来:“你说我凶恶?这怎么可能,我家相公说思思最乖了,我看你这个贼才凶恶呢!”

49 曼陀山庄(下)

突地从背后传来扑哧一笑,思思回头一看,却见木婉清款款而来。那青年看见又一个蒙面女子走出来,不由一怔。

木婉清道:“思思,想不到你的恶作剧还挺多的,郎君不是说一遇到有男子来到这,就去告诉他吗,怎的你还在这逗他玩呀?”

思思道:“过一会去告诉他也可以呀,这个人真是个书呆子,不好好逗他一下真是浪费!婉清姐姐,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木婉清道:“老待在那看那些武功秘籍,感到累了,就想出来走走,谁知道一出到这就看到你竟然在逗着人玩呢?怎么,我也来做帮手,把他弄成花肥吧!”

思思摇摇头:“不用,叫严婆婆来就一切由她搞定,那些怎样分割肢体,五马分尸法,她最熟悉不过了。”

那青年越听越是心惊肉跳。木婉清道:“好了,思思,我看也够了,该办正事了?小子叫什么名字?”

那青年心有余悸地一揖::“在下段誉,观赏贵庄玉茗,擅闯至此,伏乞恕罪。”

思思一拍双手:“真是那书呆子呀!那就好。喂,书呆子,你就呆在这,别走啊!婉清姐姐,我们回去吧!”

木婉清点点头,就挽着思思的手回去了。段誉在后面大叫:“两位姑娘,等等,等等……”说罢,追了上去,谁知一到转弯处,竟然不见踪影了。段誉纳闷地敲敲头,便在这茶花丛中游荡起来。刚走不远,便见几个少女出现在他面前……

当我得知段誉到了山庄的消息,并不着急,依然如故地在那参阅那些武功秘籍。这样又过了一天,思思竟然带了一个叫幽草的人来找我。

我看了大讶:“思思,怎么了?”

思思道:“郎君不好了,姐姐和那个书呆子都被我姨母关起来了!”

我心中一动:“哦,有这事?怎么一回事?”

幽草忽地跪了下来:“奴婢求求公子了,公子是夫人的的师弟,在夫人的面前说的上话,就救救阿朱和阿碧吧!”

我听了莫名其妙:“怎么一回事,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这丫头快起来,跪着干吗?”

思思道:“事情是这样的,那个阿朱阿碧带着那个书呆子进到山庄来,被夫人抓住了,阿朱、阿碧被姨母关在严婆婆那里,要砍掉她们的手呀。书呆子却被姨母罚去种茶花,不知怎的跟姐姐认识了,让姐姐知道了那个南慕容的事,姐姐很着急,想跟段誉逃出去,又听到了阿朱阿碧的事,便去救她二人。谁知让严婆婆逮住了。姨母知道了这件事后大怒,就把他们四人关在一起了。郎君,你可要救他们呀!”

我听了心中不由一喜:幸好我顺便带了那阴阳和合散,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不过,阿朱那丫头夹在里面,倒有点麻烦;但也没什么,就看晚上的好事了。嘿嘿,段誉,这回就便宜你了。

我心中这么想,嘴中却道:“你看天黑了,这事等明天再跟你姨母提吧。好了,你就别跪下去了,明天我一定会把他们都救出来的。思思,你把她带走吧。”

思思点点头,带着幽草出去了。

当夜三更,一条黑影来到一个大石屋外,那黑影对着石屋嘿嘿一笑:“这会,就做一回小人吧!”

那黑影潜入石屋内,来到严婆婆房门前,只见来人凌空一指,便点了严婆婆的昏睡穴,口中轻轻地道:“嘿嘿,就劳烦你睡上一晚了,免得打搅人家的好事!”

说罢,那黑影转到关押段誉四人的地方,依旧凌空数指,制祝耗人,便打开门走了进去。

那黑影在屋内看了段誉一眼,又在段誉身上点了几个穴道,这才从一个瓷瓶里倒出三粒丹丸,喃喃自语道:“可惜,只剩下这三粒了,有四个人,还多出一个人,看来得弄走一个才行。”说罢,便把手中的丹丸喂进段誉、王语嫣、阿碧三人的口中。

段誉四人自穴道被人一点就醒过来了,这下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声音沙哑的蒙面人竟然把手中的丹丸喂进自己三人的口中,又强逼自己吃下去,一时恐慌不已。那黑影嘎嘎一笑:“这丹丸叫阴阳和合散,等会你们好好享受吧#涵叫曼陀山庄的人得罪了我!”我看了阿珠一眼,“嘿嘿,这里还有一个,老子就抱走了!”说罢,就把阿朱抱了起来,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又关上了。那人又回头嘎嘎一笑:“不久后,你们的穴道就会自解,到时,你们慢慢享受吧!不过,我还是连夜逃出这个鬼地方才好!”

看着段誉四人有苦难言,那黑影便离开了那门。那黑影看着严婆婆的房一眼,对阿珠道:“丫头,嘿嘿,我还是赶快逃命吧!就放你一马了,算你走运,你也睡一觉吧!”说罢,那黑影便点了阿朱的昏睡穴,把阿朱扔在严婆婆的床上,便扬长而去。

翌日天一亮还没多久,我便在床上爬了起来。我对昨晚的行动还是挺满意的,这事也只有我一人知道,做坏事当然人越少越好。这下,我也做了一回小人了。

果然不一会,思思就跑了进来:“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我故作奇异之色:“什么大事不好了?”

思思道:“昨晚那书呆子和姐姐阿碧两人做了,做了……”

我心中暗自好笑,品了品茶道:“做了什么呀?”

思思羞涩地看了我一眼:“他们成亲了!”

我听了简直要把喝进的茶水吐出来:“你说什么?他们成亲了?他们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就成亲了呢?这简直难以置信!”

思思见我把嘴长得那么大,又解释道:“反正就是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

我道:“你把这事前后说一下,我怎么就摸不着头脑呢?”

思思道:“听阿朱说,昨晚来了一个山庄的仇家,那人潜到严婆婆那里,制住了他们,后来又逼他们服下阴阳和合散,他们就这样,就这样……早上严婆婆和阿朱一起来就发现姐姐和阿碧在哭,那书呆子在一旁劝着。后来严婆婆把这事禀报给姨母,姨母大怒之下,杀了严婆婆,还要杀那书呆子呢!”

我道:“那杀成没有?”

思思摇摇头:“姨母要杀,但被阿朱阻住了,说他们已经这样,姐姐和阿碧不能嫁给别的人,只能嫁给那书呆子了!姨母这才无奈地放弃杀人的想法,但还是把书呆子关着。阿珠和幽草她们现在正在劝着她们呢!”

我点点头,心中却大为得意:慕容复,这次你就没辙了吧,连阿碧那丫头都给段誉那小子抢走了。不过,还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思思拉了拉我的手臂:“郎君,你说这事怎么办呀?”

我道:“那只好劝你姨母把她们嫁给那书呆子了!”

思思点点头:“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等我和思思来到王夫人处,那王夫人还在愤愤不平,我道:“师姐,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怎么生气也没用,现在还是想想解决的办法吧。我觉得阿朱的提议不错,她们俩此生也只能嫁给那小子了。”

王夫人道:“师弟,我只是不服气,难道就这么便宜了那小子?”

我道:“当然不能就这么便宜他。我听说师姐十分喜欢大理茶花,那小子又来自大理,你叫他给你种茶花,管理曼陀山庄不好吗?”

王夫人听了有点心动了:“这事我也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但我还是不解恨,这小子竟然这么轻易就得到了我女儿,而且连阿碧那小妮子也没有放过,这也太便宜他了!”

我道:“师姐,你不是很讨厌那个慕容家的人吗?他有还施水阁,我们有琅擐玉洞。听说段誉那小子不喜欢练武,你逼着他去练,要他打败那个慕容复。这样你既折磨了他,又对那慕容家出了一口气。这事不是两全其美吗?”

王夫人大喜:“这法子很好,果然两全其美。就这样办,不过,那两个怎么劝她们呢?”

我道:“她们也是明事理的人,只要开导一下,她们自然就会慢慢接受的了。”

王夫人点点头:“好,那就按师弟说的那样去做。”

50 水榭听香

事实果然如此,王语嫣和阿碧在思思、阿朱和幽草等人的劝言下也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过,王语嫣和阿碧依然记挂慕容复的情况,当下结伴而行,在当天傍晚一起逃离了曼陀山庄。

我听到这个消息,知道乔峰要出现了,便对王夫人道:“师姐,段誉不留在山庄种花练武,私自携带语焉等女逃离山庄,待我出去把他们擒回来交由师姐处置!”

王夫人叹了一口气:“也罢!若他们还不想回来,也别勉强他们,整日看着语焉愁眉苦脸的,心中也不好受,眼不见耳不闻,由他们去吧!只是劳烦师弟对他们多加照顾。”

我点点头,当下告别了王夫人,坐船朝听香水榭而来。

船越划越近,在船家的引领下,我们看见听香水榭那边灯火通明,湖中倒映着点点灯火。我远远望去,见一个小洲上八九间房屋,其中两座是楼房,每间房子窗中都有灯火映出来。小船离听香水榭约莫里许时,我便隐隐听到一个奇声怪调传了过来:“王姑娘,舅太太怎的放你到这来了?”

王语嫣轻叹了一口气,看了旁边的段誉一眼:“我是跟段郎出来,看看能不能帮表哥洗脱嫌疑的。”

那人闻言大惊:“你嫁人了?嫁给这个叫段誉的小子?”

王语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仅是我,还有阿碧也嫁给他了!”

那人更是震惊:“什么!阿碧也嫁给他了!阿碧,你怎可私自决定嫁给那小子,你可是公子的侍婢,没有公子的允许,怎可就这般嫁人?你好大的胆子!”

阿碧哭道:“包三哥,我也是逼不得已呀!你以为我想呀,只是已成既定事实,我和王姑娘还有什么办法,只好嫁给他了!”

原来那人是包不同。包不同听了大怒,抓起段誉的衣领:“说,是不是你逼她们的?”段誉不由惊叫一声。

王语嫣和阿碧大惊:“包三哥,不关段郎的事,他也是被逼的!”

包不同放下段誉,但还是瞪着段誉:“他怎么个被逼法?是谁逼你们的?”

三人听了这话,不禁羞红了脸,王语嫣和阿碧心道:这事怎好说的出口呢?段誉也是尴尬万分:“这个,这个包先生,这事情说来话长,一时也说不清楚,等解决了这些人后,有空闲时再说也不迟。”

包不同看了旁边青城派的人一眼,倒也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听门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好家伙,你们几个竟然敢私自逃跑!现在终于让我逮到了吧!”

段誉、王语嫣、阿碧、阿朱四人闻言色变,包不同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惊奇是什么人竟然令阿珠他们如此害怕。顺声望去,只见门外走进十几个人来:两个蒙面女子,一穿白衣,一穿黑衣相拥着一个青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八个婢女打扮的青衣女子,手中各执长剑。

包不同看了一时哑然了,他知道那后面的八个婢女是曼陀山庄的,而前面的三人,他就没有见过了。

这时,王语嫣四人已来到我的面前,纷纷向我一揖。王语嫣道:“师叔,你就放过我们,让我们去吧!”

阿碧也道:“师叔,你就放过我们吧!”

段誉此时也插口了:“只要师叔能放过我们,段誉此生感激万分。”

我听了苦着脸道:“你们也真是的,再怎么大的事也用不着私奔吧!”

段誉四人听了羞红了脸。包不同看到这奇怪的一幕,不由暗自嘀咕:他们何时跑出一个师叔来呀!莫非这人是那小子的师叔,那我就不用跟他客气了。想罢,便对我拱手道:“请问阁下高姓大名?何时成了这四人的师叔?”

说实话,我很讨厌这个老说“非也非也”的家伙,此时见他是一个容貌瘦削的中年汉子,身形甚高,穿一身灰布长袍,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我看了心中更加不舒服,傲然道:“这位是包三先生吗?在下最受不了有人在我面前说‘非也非也’几个字的。听说包三先生又专好这几个字,我看包三先生以后还是注意点才好。”

包不同脸色大变:“阁下什么意思!我好言与你说话,是看在王姑娘她们三个的份上,要是别的人,我还不放在心上呢!哼,你不识抬举,故意跟我找茬,是不是?”

我脸色一板:“姑苏慕容家的人果然不同凡响,连个奴才都这般令人讨厌,真是前所未料呀!这就难怪我们曼陀山庄的人这么不欢迎他们了!”

包不同脸色巨变,王语嫣赶紧走到我面前:“师叔息怒!”

我瞪了王语嫣一眼:“这事你就别管了!你们私自出逃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呢,在一边呆着。师姐在我出门时还跟我说,遇到慕容家的人就不用跟他们客气。现在,我就要好好‘不客气’一下了。思思,听说,慕容家的四大家奴武功了得,你就去领教一下那个包什么的武功,看看传言是否非虚!”

王语嫣三人听了脸色大变,包不同更是脸上青筋暴起,一伸掌,就向我拍来#杭思长袖善舞,脚踏凌波微步,向包不同翻掌迎上。两掌接实,思思不过一晃,包不同却退了几步。

包不同压住体内真气的翻滚,压住要上涌的血气,心中震惊异常。思思只冷眼看着他。但包不同那乖戾执拗的神色依旧没变,稍微调息一下,便挺身而上,思思也使着天山折梅手迎上。王语嫣根本不知道思思的武功有多厉害,但看思思脚踏的步伐却是自己没有见过的,而俩人的第一次交锋明显思思占了上风。再看下去,两人此时已经交了几招,细看思思的功夫,王语嫣不由大惊失色。虽然她没有见过这门功夫,但她看得出这门功夫可用来夺人兵器,可用来折断人的肢体,轻则折四肢,重则折腰肢劲骨,大则断人腰骨,小则断人指头,端的厉害无比。

短短时间内,包不同便频频遇险,王语嫣为包不同惊呼不已。我看了暗暗皱眉,这思思还是心底太善良,不肯出煞手,对包不同处处留情,而包不同却步步紧逼,浑然不知羞耻。我不由“哼”了一声:“思思,你再怎么留情,可人家不领情,你就是再怎么样,也于事无补。嘿嘿,依我看,起码要断他一肢才行啊!”

包不同真是又惊又怒,一个不慎,便被思思抓住手顺势扔了出去。包不同摔在地上,这一摔,摔得他昏头转向,一时羞愧不已。我看了暗自摇摇头:思思还是没有下重手,只摔了他一下,真是太便宜他了。

王语嫣三女跑了过去:“三哥,你没事吧!”

包不同羞于见人,站了起来,一甩手,就由窗口出去了。我冷冷地看着那些人,道:“不相干的人速速离开听香水榭,若是半个时辰后还让在下见到你们,到时就别管在下不客气了!”

众人见包不同都被我们给打走了,一时也不敢生事,便陆续退了出去。等众人走完,我看着段誉四人。却见四人紧张地看着我。

王语嫣的嘴唇动了动,最终道:“师叔,你就放过我们吧!妹妹,你也说句话呀!”

我对着他们哈哈一笑:“你这两个小妮子,都嫁了人了,怎的还这么……哈哈,难不成是出去度蜜月。不过,你三个去度蜜月,我不会说什么。若是你两人做了对不起那小子的事,心中还奢望那个什么南慕容的,不守妇道。嘿嘿,到时即使那小子不休了你们,我也会好好招待那个什么南慕容的。”

王语嫣和阿碧神色一暗。王语嫣温情地看了段誉一眼:“师叔,你怎的这么说,我王语嫣岂是那种人!”阿碧也点点头。

我道:“不是最好!那我就派四个人跟在你们身边吧,出到外面去,你们小心点!”

段誉四人一愕。阿碧道:“师叔,你不抓我们回去了?”

我微微一笑:“我说过要抓你们吗?是你们自己乱猜的!”

段誉四人听了大喜。

我道:“好了,我还有事到苏州,就先走了。”

阿朱道:“段公子,不如我们连夜跟他们到苏州去吧?”

说罢,王语嫣和阿碧也希冀地看着段誉,段誉只好点点头。于是,我们一起连夜向苏州而去。

51 松鹤楼

到了苏州之后,我并没有跟段誉他们分开,也没有下岸,反正我坐的这条船很大,可以在上面住人,随便分配了一下,大家便住下来来。天一亮,我便问段誉:“今日,我想到无锡松鹤楼一趟,不知你们去哪?”

段誉尽显迷茫之色:“这慕容公子是上少林去了,那些丐帮的头脑又来到江南向慕容公子兴师问罪,语焉,你说我们去少林好呀,还是留在江南?”

王语嫣道:“段郎,这少林寺实在太远,我们去了之后,就怕表哥已经走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我们留在江南,看看丐帮会怎样对付表哥吧!”

段誉点点头:“也罢。不过,江南那么大,我们该怎样去找呢?不如,我们跟师叔他们去无锡看看吧,或许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王语嫣点头赞同:“也好。”

于是,船行往下,将近午时,到了无锡城畔。无锡是在春秋时便已出名的一座大城。

我看见这一行人共有十五人之多,实在太招人注意,便命那八个婢女留下。这样,就只有我们七个人进城去了。

大家进得城去,却见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大家信步而行,突然间闻到一股由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香气。大家在船上已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坐了几个时辰的船,早已甚是饥饿,当下循着香气寻去,转了一个弯,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烁发光,阵阵酒香肉气从酒楼中喷出来,厨子刀勺声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

我看了不由暗道侥幸:那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我看到这个招牌,便道:“也好,到了目的地了,我们进去吧!”

我们上得楼去,跑堂正好过来招待,我便靠窗选了一席。并命小二把这的最好的东西端上来,小二欣然下去了。

等大家坐定,我便开始张望着周围的人来。忽见西首座上一人令我感到甚是熟悉,且看这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赫然是当日有一面之缘的乔峰!

乔峰也注意到我的眼光,便转目向我看来,两目一接之下,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便见着他拿着一壶酒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乔峰拿着酒壶向我一拱手:“无名兄,一年不见,可好?”

我回礼道:“甚好甚好!乔帮主,无恙乎?”

乔峰哈哈一笑,点点头:“一年前,我与无名兄一战,至今令乔某回味无穷,你突然一别,却令乔某长叹失之交臂呀!不想今日,你我有缘再见,何不与乔某畅饮一番,以补乔某当日冒犯之罪!”

我道:“正好。乔帮主,你看,这里刚好差一人就满席,不如乔帮主就填满这一席之位吧!”

木婉清让开一个位子给乔峰,乔峰便坐了下来道:“如此,乔某就坐下了。”

我环视了一下,却见段誉对这乔峰果然脸露欣赏之色,阿朱则一脸好奇加仰慕之色看着乔峰。至于其余人则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段誉突然站起来道:“莫非阁下便是北乔峰,在下段誉,请乔帮主痛饮此杯!”

乔峰道:“诶!这样的小杯喝的岂能痛快!小儿,打十两,不,打二十两高粱酒来,顺便取三个大碗,待我与二位痛饮,不醉不归!”

众人闻言大惊。我道:“乔帮主果然海量,好,就如乔帮主所言!”

段誉一脸土色地看着乔峰,不知该坐下还是该站着,一时待在哪里。我便指着段誉对乔峰道:“这位是大理镇南王世子,乔帮主,可不要被他蒙在鼓里!”

乔峰“哦”了一声,向段誉一看,拿着一杯水酒,站了起来,奇道:“既是大理世子,当饮一杯!”说罢,便把杯酒送入口中。段誉也一饮而尽。

等众人坐好,我便指着木婉清和思思道:“这两位是无名的妻子木氏和李氏。”

乔峰点头道:“无名兄,我与你一见如故,我看我年长于你,不如我称你为无名贤弟,你也莫要称我为乔帮主,就直接叫我乔兄了,至于她们两位,兄弟自然叫她们为弟妹了!”

我看他如此豪爽,便道:“既如此,不如我与乔兄结为异姓兄弟,你看如何?”

乔峰道:“甚好!”

段誉看见我与乔峰相谈甚欢,眼中显出羡慕之色,乔峰道:“不如这位段兄弟也加进来,如何?”

段誉站了起来:“乔帮主与我师叔结拜,段誉横插一脚,岂不是乱了辈分?”

我道:“段誉,你这话可要不得。我看你读书读呆了,这些俗世之礼,不守也罢。你我三人年纪相若,岂为这些事所束缚。我们各交各的,至于语焉叫我师叔,是她叫,她跟我间的关系,你不论也罢!”

乔峰闻言大笑:“贤弟之言甚是,段兄弟何必顾及太多,这些俗世之礼,不守也罢!”

说话间,酒已经打到。段誉于是欣然应允。当下,三人叙了年岁,乔峰比我大了十岁,比段誉大了十一岁,自然是兄长了,而我为老二,段誉便为老三了。当下又命小二摆香台,三人面对香台,向天拜了八拜,便自成兄弟了。过后,三个大男人就在桌上拼起酒来。当然,这段时间,段誉也趁机把王语嫣、阿碧、阿朱三人介绍给乔峰。

一时间,二十斤已然归入三人的肚中,段誉显然用六脉神剑的运行之法解酒,而我拼着深厚的内力,众多内功的效用,早已是千杯不醉,最后又上了二十斤。旁边的五女频频劝酒,我们岂会理它,不一会,二十斤又告尽。

这时,只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两个人来。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速,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两人走到乔峰面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乔峰只点了点头,并不起身还礼。那两人深怀戒意地地看着我们。乔峰道:“二位贤弟,我帮中有事,失陪一下!”

我道:“自家兄弟,无妨!”

乔峰点点头,随二人到了一个角落。我也无心听他们说些什么,想到乔峰在杏子林的遭遇,我知非人力所能挽回,为避免乔峰在聚贤庄屠杀群雄,不如去找薛慕华,到时就看能否截住乔峰了。当下便道:“待会,我们可能要分道扬镳,三弟,你们可要小心。而我们则去找我师侄薛慕华。”

段誉点点头:“待我们为慕容公子洗去嫌疑,我就与语焉、阿碧回返大理举办婚礼,到时还请二哥来参加!”

我点点头。这时,乔峰已经回来了。

我道:“如今,酒也喝足了,大家还有事,不如我们就此别了吧。”

乔峰道:“不知二弟、三弟,等会可有什么去处?”

我道:“我们要去找薛慕华,三弟他们倒还没去处,就暂时跟在大哥左右了。”

乔峰点点头。众人出了无锡城畔便开始告别,各道珍重。最后,我、木婉清、思思三人带着四名青衣婢女离去。

(今天更新两章)

52 杏子林里(1)

我走了不远,突地想到,杏子林的事就要发生了,如果我也去看看,也不会占我多少时间。那就不如偷偷赶去看看吧。主意打定,便对木婉清和思思说:“婉妹,思思,你们先行一步了,我还有一点事需要去解决,你们在前面的小镇客栈上等我一两天,到时再去找薛慕华!”

思思听了可不依了:“你要去哪里?怎的不带我们去?”

我犯难了:“你们去了会坏我好事的,他们中间有人认识我们,我要用贾明的身份去办事,你们这样子,让他们一看到就知道是你们了!”

思思道:“这倒也是,不过,我老觉得心中不舒服,你得想办法让我们去,才行呀。”

我道:“你的真面目让语焉她见过了,如果没有,你还可以以真面目出面。婉妹倒可以以真面目出面的。”

思思很不情愿地道:“那倒没辙了。婉清姐姐,还是你跟去吧!我就先到哪里等着了。”

于是,我和木婉清与她们分道而驰。走道一处罕有人到的地方,我突然停了下来。

木婉清道:“你怎么了?”

我坏坏地看着她:“婉妹,现在没人,你该把面幕揭下来了吧!”

木婉清听了怔了一下,一会后缓缓拉开了面幕。

我顿时全身一震,却看眼前所见,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俗,红晕生颊,娇羞无限,清丽的容光,两片薄薄的嘴唇。我只觉她楚楚可怜,娇柔婉转,那里像刚认识她时的杀人女魔头!我忍不住搂祝糊的纤腰,只觉触手温软,柔若无骨。虽然,我曾多次和她搂搂抱抱,但这次看见了她的面容自是感觉不同凡响。心中有股忍不住要亲吻她的冲动,我便往她的小嘴吻去。木婉清看到我的举动,忙闭上眼睛……

话说段誉、乔峰一行人看我远去,正想回城,忽见大路上两个衣衫破烂、乞儿模样的汉子疾奔而来。那两人施展轻功,晃眼间便奔到眼前,一齐躬身,一人说道:“启禀帮主,有一个点子闯入‘大义分舵’,身手甚是了得,蒋舵主见他似乎来意不善,生怕抵挡不住,命属下请‘大仁分舵’遣人应援。”

乔峰点了点头,问道:“点子是什么人?”

一个汉子道:“点子是一个是高高瘦瘦的中年汉子,十分横蛮无礼。蒋舵主和他试了一招,蒋舵主吃了点暗亏,那人的武功似乎十分了得。”

乔峰哼了一声,道:“蒋舵主忒也仔细了,对方只不过单身一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不过,也罢,反正眼下无事,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那两名汉子脸露喜色,齐声应道:“是!”垂手闪到乔峰身后。

乔峰对段誉道:“三弟,你们和我同去吗?”

段誉点点头:“那是当然。”

两名汉子在前引路,前行里许,折而向左,曲曲折折的走上了乡下的田径。这一带都是极肥活的良田,到处河港交叉。行得数里,绕过一片杏子林,只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林杏花丛中传出来:“我家公子上洛阳去会你家帮主,怎么你们丐帮的人都到无锡来了?这不是故意的避而不见么?你们胆小怕事,那也不打紧,岂不是累得我家公子白白的空走一趟?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段誉和王语嫣三女听到这声音,都知道这人正是那包不同。王语嫣三女脸现欣喜之色,而段誉却想:若是二哥在这,只怕这包不同要大大的丢脸了。

乔峰脸一沉,大踏步走进林去。段誉跟在后面,但见杏子林中两起人相对而立。王语嫣三女见到包不同,立即便走了过去:“包三哥!”

乔峰看了皱了一下眉头,疑惑地看着段誉。段誉一脸尴尬,跟上去不是,留在这里也不是,一时难决,遂道:“大哥,这阿碧和阿朱是慕容公子的侍婢,语焉又是慕容公子的表妹,所以……”

乔峰理解地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你去吧!我不会怪你的。”

段誉心存犹豫,但还是向那边走了。杏林中站在包不同对面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化子,当先一人眼见乔峰到来,脸有喜色,却全然无视段誉一行人,立刻抢先一步,与他身后的丐帮帮群一齐躬身行礼,大声道:“属下参见帮主。”

乔峰抱拳道:“众兄弟好。”

包不同看见王语嫣三人向自己走来,只是点点头,他看见段誉在那边跟乔峰谈话,脸色一沉,“哼”了一声:“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语嫣、阿碧本来对段誉没多少感觉,虽然双方承认这层关系,但王语嫣两人从没有为段誉考虑过什么,是以刚才会不理段誉的处境而来到包不同面前。这下听包不同提起,才想起还有个段誉,便齐向正往这边赶来的段誉看去。段誉看见王语嫣等女理也不理自己就往包不同那走,知道她们根本没考虑过自己的处境,一时心酸不已,万般苦楚涌上心头,可说是百感丛生。倘若他们只有夫妻之名而没有夫妻之实,只怕段誉痛心之下会站在乔峰那边。但段誉知道自己夺去她们最宝贵的东西,对她们亏欠的实在太多,即使自己受委屈也要她们不再受到伤害。于是,段誉选择了过去。

此时王语嫣、阿碧看见段誉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方才想起自己不顾段誉跟乔峰间微妙的关系、不顾段誉的面子、不顾夫妻间的关系,自行走到包不同这来,实是不对的。一时间,两女心中竟涌起了一丝愧疚。

段誉走到三女面前,也没有说话,心中却又想到:我与乔大哥为兄弟,语焉、阿碧又是我的妻子,帮得大哥却对不起语焉她们,帮得语焉她们却又对不起大哥,索性我两边都不帮。想罢,便绕过三女,只望离得两群人远远的。

王语嫣、阿碧看见段誉连个招呼也不打,心中的愧疚一下子被怨怒所替代,两女不由哼了一声,同时心中下决心以后不再理段誉了。段誉也隐隐听到两女的哼声,心中不由又是一痛,知道她们对自己心存怨恨,但自己又能怎样呢,莫非非要我助她们对付大哥才好?心中想到这,也不由心酸难禁,觉得一时之间,一切都已不重要了,只想离开这是非之地。段誉便走到杏子林深处。

乔峰目睹了这一幕,当下心思一转,便已明白了段誉的苦衷,一时为段誉有这般的决定感到欣喜。

包不同仍是一脸嚣张:“这位就是丐帮的乔帮主了吗?兄弟包不同,想必乔帮主已经对这有所耳闻了。

乔峰道:“原来是包三先生,在下久慕英名,今日得见尊范,大是幸事。”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我有什么英名?江湖上臭名倒是有的。世人皆知我包不同一生惹事生非,出口伤人。嘿嘿,乔帮主,你随随便便的来到江南,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这时,突然听闻一串笑声传入众人耳中,只见两条身影闪入众人眼前。众人一看,却见来者系一对少男少女,男的面无表情,眼光冷酷无比,女的容光秀丽,楚楚可怜。却听那男的对包不同说:“姑苏慕容果然盛气凌人,连个家奴都是这般嚣张。依在下来看,南慕容不过浪得虚名,那四大家奴更是自欺欺人,个个疯疯癫癫。哈哈……”

包不同勃然大怒:“你是何人?敢在这辱骂姑苏慕容,有本事手下见真章!”

那男的道:“在下贾明,上西下贝,左日右月。”

包不同一时不解:“什么‘上西下贝,左日右月’?简直是狗屁不通!”

53 杏子林里(2)

我冷冷地道:“姑苏慕容家的人,果然是没教养的人!”我对着旁边的木婉清道,“婉儿,他敢骂夫君的名字是狗屁不通,你说,该怎样惩罚这个没教养的家伙呢?”

木婉清一怔:“郎君,对这样的人,不用客气!就掌嘴吧!不过,掌嘴好像也太轻了,那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吧!”

众人闻言大惊。包不同更是暴跳如雷:“你这对狗男女……”话还没说完,便见眼前人影一闪,一只手掌便出现在面前,只听一声清脆的啪声传入众人的耳中,众人便见包不同倒在地上,脸上竟然出现了五个手指印。众人看到这一幕,众皆骇然。王语嫣、阿碧、阿朱看了大惊道:“三哥!”便一起上前去。

包不同此时可说是羞愧万分,一想到近日来两次被人这么操纵于手掌之中,实是丢尽了脸面。此时更是面如死灰了。就在这时,丐帮的六位长老也到了,他们纷纷跟乔峰见礼,乔峰一一回拜了。

乔峰看到包不同面如死灰的脸色,眉头也是一皱,向我抱了抱拳:“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

我微微一笑:“既是乔帮主相问,敢不相告?贾某世居大理,与大理段誉有点交情,不知他此时到何处去了?”

乔峰脸色一松:原来是我二弟的知交。便道:“既是我二弟的旧识,奈何乔某今日被帮内大事缠身,要不定当陪同兄台去寻二弟。失礼之处还请兄台见谅!”

我道:“无妨无妨,你们继续。婉儿,我们走!”

乔峰道:“慢着,我二弟刚才是往那个方向去的,想来走得不远。不过,那二位是二弟的妻子,兄台问问她们,应该可以探知我二弟的去向。”

我疑惑地看了王语嫣和阿碧一眼,却不敢靠近她们,生怕那个阿朱看出破绽来。想起那日在曼陀山庄再一次以真面目见到她时,阿朱那副惊震的面容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是你!”阿朱惊讶地看着我。

我道:“当然是我。”

阿朱叹了一口气:“难怪你知道我家公子的复兴大计。等公子知道了这件事后,我们就被公子臭骂了一顿。你整的我和阿碧还挺惨的!”

我这易容术学自阿朱,难保不被她看穿,还是保持一段距离的好。这时,包不同站了起来,正要离开这里,王语嫣三女也准备跟出去。我眉头一皱:“怎的,段誉的妻子跟着别的男人走了?这段誉真他妈的窝囊,让我见到,我一定要好好整整他。这般红杏出墙的行径,这样的老婆不要也罢!”

王语嫣和阿碧闻言停了下来,脸上羞怒不已:“阿朱,你跟三哥去吧!我们在这等等!”

我冷冷一笑:“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真是稀奇!稀奇!”

包不同突然转过身来:“士可杀,不可辱;你辱我倒也就罢了,怎的还要对两个弱小女子说出这等尖酸刻薄的话来!也不怕坏了她们的名节!”

我哈哈一笑,向远处的段誉喊道:“段誉,你这小子,你这个窝囊废,还不快回来,老婆都快要被人拐走了!哈哈!”

王语嫣、阿碧的怒色更盛,全身气得颤抖起来,两女的泪珠一滴一滴地往下坠。木婉清看了突然在我腰间拧了一下,我惊呼出声:“婉儿,你干吗拧我?”

木婉清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你自己明白!”

此时,包不同更是两眼冒火地看着我,忽见眼前人影又是一闪,包不同大吃一惊,正要出手防备,却见那条人影立在王语嫣和阿碧的面前,只听他紧张地道:“语焉,阿碧,是谁要拐跑你们呀?我保护你们,我不能再让别人欺负你们了!”

来人正是段誉。王语嫣和阿碧正无处出气,见段誉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气更大了,阿碧瞪着段誉道:“我们跟着包三哥出去,竟然被人说成拐走,你不会认为包三哥拐跑我们吧?还有,那个人欺负我们,你倒是跟他打呀!”

段誉听到两女竟然要跟那个包不同走,一时迷茫了,后面的话也就没有听到了,只是喃喃地说:“你们要跟他走就走吧!走吧!你们去找慕容公子吧!我要回大理去找妈妈了!你们不搭理我,妈妈会理我的!”

王语嫣和阿碧一怔,一时竟然呆住了。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阿碧,你说谁欺负你呀!风四哥代你教训他!”

阿碧犹如没听,她听到段誉竟然要离她们而去,刚才的委屈不知不觉中涌上心头,一时忍不住了,竟然扑进段誉的怀里,哭将起来;那王语嫣看到阿碧这个样子也受不了了,同样扑到段誉的怀里。一时之间,段誉竟然怀抱两个美人,只觉犹如梦中一样。他自与两女发生关系之后,就没有碰过她们,更别说是这样的拥抱了。

众人看见这事情变化之快,大出大家的意料。此时再看来者时,却见那人身形瘦小,约莫三十二岁年纪,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十分丑陋。这人便是江南一阵风风波恶了。

风波恶看见这眼前一幕,更是满头雾水,他不知道段誉和王语嫣、阿碧她们事,自是疑惑难解。他看了看包不同道:“三哥,这是怎么一回事?怎的他们?”

包不同没好气地说:“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小子不知怎的成了她们的丈夫。这事你问阿朱吧,她比我清楚!”

风波恶听了便望着阿朱,阿朱嘴唇动了动,迟疑了一会才道:“包四哥,这事说来话长,一时也说不清楚,等这里的事完了我再说吧!”

风波恶听了只好点点头。

此时,段誉已经回过神来,劝慰道:“语焉,阿碧,你们别哭了。有什么委屈跟我说,等我们离开这再说吧!我们先离开这吧?”

语焉和阿碧都抽泣着点点头,羞红着脸从段誉怀中出来。段誉看见她们红潮未退,泪珠点点,楚楚可怜的样子,一时爱恋万分,忙拉祝糊们的手,往外而去:“语焉,阿碧,我们先离开这吧!”

风波恶郁闷地看着他们离开,阿朱则是面无表情,包不同却脸有怒色,一幅愤愤不平的样子。我此时则在感慨:这段誉一旦被女人吸引住了,竟然对我这个昔日救命恩人也视若无睹,心中也郁闷非常。木婉清此时则抓住我的手,双眼看着他们离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乔峰却脸现微笑,丝毫不为段誉不向自己告别而生气。

片刻之后,风波恶惊叫一声:“三哥,是谁把你的脸打成这样的?”

包不同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脸色却羞愧无比,一时竟不敢回话。阿朱见状指着我,接口道:“风四哥,是那个人把包三哥打成这样的!”

54 杏子林里(3)

风波恶看着我:“是阁下把我兄弟打成这样的?”

我默然地点点头。

风波恶一皱眉头:“不知敝兄弟何处得罪阁下,竟劳阁下下如此重手?”

我道:“如果有人说你的名字是狗屁不通,那这人该不该掌嘴?”

风波恶听了疑惑地看了包不同一眼,包不同此时却破口大骂起来:“放屁,老子什么时候说你的名字是狗屁不通了?”

我道:“在下贾明,上西下贝,左日右明,。上西下贝,堆叠起来当然是‘贾’字;左日右月,合起来自然是‘明’字了。你说‘上西下贝,左日右月’是‘狗屁不通’,这不是骂我的名字狗屁不通,还是什么?难道你想抵赖吗?”

包不同听了哑口无言。不过这事可是大大丢人脸面的,虽然自己这方先不对,但被人这么整弄,这口气怎么能叫人忍得下!包不同不敢说话,不代表风波恶也不敢说话。但见风波恶眉头紧皱:“就算敝兄弟有不对之处,阁下也不该以如此手段对待敝兄弟呀!”

我冷冷地道:“我妻子说,掌嘴还太轻呢,提议在下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在下这么做,已经给你们大大的面子了,你还要怎样?”

包不同、风波恶见我如此嚣张,一时憋红了脸,显是怒气难遏。众丐帮帮众看见慕容家的人被我如此欺压,只觉大快人心,人人欢呼不已。包不同愤怒地一挥衣袖,拉着风波恶:“风四弟,阿珠,我们走!”

这下丐帮的人可不答应了,一下子围了上来,丐帮六位长老立即分出四人把包不同三人围了起来,其中那位白眉白须的使锏长老道:“马副帮主大仇未报,岂能就这么放你们离去?”

风波恶和包不同此时怒气正无处发泄,闻言,风波恶冷冷一笑:“我风波恶最喜打架,有人奉陪,当然甚好!”

此时在旁边观看的我突然对木婉清道:“婉儿,这里好像没有我们的事了,我们还是走吧!”

木婉清乖巧地点点头,我和她便携手向杏子林外走去,临行时还不忘向乔峰抱了抱拳,看乔峰回礼,两人竟此飘然而去。

我和木婉清出了杏子林不远,木婉清就说:“郎君,你来的时候不是说,大哥有难吗?从刚才的人来看,这些人万万不是大哥的对手,大哥解决他们可以说轻而易举的事!”

我叹了一口气:“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夕,真正的大难还没到来,不过,乔大哥一时半刻还不会出现什么事,我们在这附近闲游半天,再回去捣乱吧!现在留在那也没什么好看的。”

说话时,便见前面出现了一群乞丐,木婉清咦了一声:“怎的,又有乞丐往杏子林来了。”

我大略扫视了一下那群人,突地被一个熟悉的面孔吸引住了。那人是一中年乞丐。那中年丐者正是我一年前有一面之缘的全冠清。全冠清外号“十方秀才”,为人足智多谋,武功高强,是帮中地位仅次于十六大长老的八袋舵主,掌管着大智分舵。此时我心念疾转:那全冠清是挑动此次的乔峰杏林之难的关键人物,若没有他,这事情还会怎样演变呢?

寻思间,全冠清一伙人已经来到眼前,眼看着他们就要从我身边过去,我突然道:“全冠清,你给我站住!”

全冠清疑惑地看着我:“据在下所知,在下并没有见过公子,公子何以认得在下?”

木婉清此时也奇怪地看着我,显然不知道我为何会认得那人。我眼珠一转:“奇怪,全舵主,你明明认识我,怎的见了装不认识呀;你明明认识我,我找你说话,你怎的又说不认识呀!你不会想赖账吧!”

全冠清脸上疑惑之色更盛:“你说什么!怎的我一句也听不懂?”

我嘿嘿一笑:“看来,你打定注意是想赖账的了。我把你抓回去,关起来,看看你还敢不敢赖?”

说罢,我便脚踩凌波微步,一招天山折梅手就把全冠清的手腕扣住。全冠清完全没有防备,手腕被我扣住后,只觉全身使不出力气来,体内的真气也提不出分毫,转眼间竟然这般受制于人,全冠清不由大骇,众丐帮帮众看见事情变化之快,大出意料之外,一时也怔住了。

我一制住全冠清,就点祝蝴的穴道,叫他动弹不得,说话不得,全冠清这般被人抓住,实是郁闷非常。我可不管全冠清的反应,一手立即把他夹着,另一手牵着木婉清的手,道:“宝贝,我们走吧!”

木婉清对我突如其来的行事也是如坠迷雾中,现下又突然被我硬着拉走,也只好跟着我的动作。在我的轻功之下,丐帮帮众看到我远去才回过神来,一时间人人面面相觑,谁也想不透这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兵分两路,一路人马去追踪我们,另一路人马便继续赶往杏子林。

我夹着全冠清走了有一两里地,寻了一个隐秘的所在,这才停了下来。我看着这全冠清一脸怒气地看着我,索性点祝蝴的昏睡穴,扔在地下道:“就让你休息几天吧!”

木婉清疑惑地道:“郎君,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我松了一口气:“这个叫全冠清的特别令人讨厌,当年围攻我的就有他的一份,今天见了,不把他抓来出口气,我心里就会感到不平衡。再说,更重的是,这小子极有可能在杏子林里兴风作浪,我不把他抓来,岂不是让他闹翻天!”

木婉清恍然大悟:“那刚才你说的赖账之类的话全都是假的了。”

我点点头:“那是当然。”

木婉清指了指地上的全冠清:“那郎君打算怎么处置他?”

我突地抱住木婉清,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那就由婉妹来处置他了!为夫想看看婉妹整人的手段。”

木婉清脸上一红:“郎君,怎的你越来越喜欢亲薄人家了?快放手呀!讨厌死了!”

我不肯松手,对她坏坏一笑:“揭了面幕的婉妹就是不同,我看了就想……”

木婉清羞涩一笑:“不许再说下去了,难听死了。郎君,我现在又饿了,你说怎么办?这人看起来相貌清雅,却想不到是这样的人物,我们把他弄了烤着吃,好不好?我还没吃过人肉呢!”

我吓了一大跳:“婉妹,这人肉可是不能吃的?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不懂得这些事情呀,看来是我以前太少对你说这些方面的事了,以后一定要对你多说说才行。”

木婉清不解地道:“我和师傅在山里时就看见那些狼就是这么狼吃狼的呀!怎的人吃人,就不可以了?”

我道:“人毕竟不同于禽兽,那是不能人吃人的,如果真的到了这个地步,那还得了。”

木婉清点点头:“那就不吃好了。不过,我现在饿了,你可要找东西给我吃啊!”

我点点头:“好的,不过这个全冠清就交给你处置了。”

木婉清一皱眉头:“郎君,我说过我是你的妻子,也就只想着你一个,别的男子,我都当他们是猪、是狗、是畜生。对这人,我也只当他是猪、是狗、是畜生,何况这人以前围攻过你,又对你大哥有威胁,对付这种人,不如我杀了他了事吧!”

我摇摇头:“现在时机不合,杀了他,只怕我们会惹来丐帮的麻烦;待会,我们把他掳到杏子林里,放了他,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就没人会想到是我们做的,这样多好。”

木婉清点点头,又道:“这人脏兮兮,我才不想懒得去碰他。郎君,你刚才让他碰了,那可不得了,你身上的那件衣服以后不能再穿了,以后可别去碰他了。”

我听了哭笑不得,点头应是,转身出去找吃的去了。

(乔峰曾言道那公冶乾豪迈过人,风波恶是非分明,包不同潇洒自如。由此可见一斑,这三人也不怎得令人讨厌。不过,秉性如此难免与他人发生冲突,主角与他们的冲突也即源于此吧!)

55 杏子林里(4)

当我和木婉清挟持了全冠清再次来到杏子林时,却看见一个身穿灰布衲袍的老僧在对众人叹道:“杀孽太重,杀孽太重!此事言之有愧。众位施主,乱石谷大战已是三十年前之事,何以今日重提?”我见此人方面大耳,形貌威严,极有可能是智光大师。

一位年事很高的丐帮长老道:“只因此刻本帮起了重大变故,有一封涉及此事的书信。”说着便将那信递了过去。

我知道这封信极有可能是那个所谓的汪帮主留下来的,这可对乔峰十分不利的,不过,我也没办法,这种事情迟早要了结的,只好把全冠清放了出去:“你带我们进去!”

全冠清到此时还是混混谔谔,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掳走他,问我我又不答应。不过,他见我对他没什么伤害,也没说什么,当下在前头带路。

趁着智光看信的时间,我已经进到那些人的中间。大智分舵的人看见全冠清回来,纷纷向全冠清行礼问号,一些丐帮的首脑人员也向他点头致意。不过,大智分舵的那些人看见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个个露出戒色。

这时,那智光摇摇头:“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必旧事重提?依老衲之见,将此信毁去,泯灭痕迹,也就是了。”

那个长老却说:“本帮副帮主惨死,若不追究,马副帮主固然沉冤不雪,敝帮更有土崩瓦解之危。”

智光点点头:“说的也是。”

我看了他们这般行径,知道接下来要提到雁南关的事,便叹道:“糊涂糊涂,这些人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众人大惊,纷纷看着我。在这伙人当中,也只有包不同三人,乔峰,六大长老等二十多人见过我,知道我的厉害之处,看到我说出这等话,虽然意外,却没有表示什么。其余的丐帮弟子,则是无不大为愤慨。或手按刀柄,或磨拳擦掌,都是跃跃欲动。

我看见乔峰肩上染着鲜红的血迹,想是刚才代人受过而为的,一时不由敬佩不已:“乔帮主大义凛然,贾明远远不及也。依我看来,当今天下,能当英雄之名的除了丐帮乔帮主之外,只怕已无人能配的起英雄这个称号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我继续道:“可惜,如此英雄,如今身陷囹圄而不自知。话说英雄不问出处,但你们这些人却硬是要问出处,你们根本不配与如此英雄相交!智光大师,你好生糊涂,出家人不问世事,不打诳语,你打了三十年的诳语,如今却又来过问世事,实是不该。当年雁门关一事,谁是谁非,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智光大师等人闻言大惊,智光大师道:“施主何以知道此事?”

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干的好事,你们自己知道!”

智光向赵钱孙瞧了一眼,说道:“好,老衲从前做错了的事,也不必隐瞒,照实说来便是。”

赵钱孙道:“咱们是为国为民,不能说是做错了事。”

智光摇头道:“错便错了,又何必自欺欺人?”转身向着众人,说道:“三十年前,中原豪杰接到讯息,说契丹国有大批武士要来偷袭少林寺,想将寺中秘藏数百年的武功图谱,一举夺去。这件事当真非同小可,要是契丹此举成功,大宋便有亡国之祸,我黄帝子孙说不定就此灭种,尽数死于辽兵的长矛利刀之下,我们以事在紧急,不及详加计议,听说这些契丹武士要道经雁门,一面派人通知少林寺严加戒备,各人立即兼程赶去,要在雁门关外迎击,纵不能尽数将之歼灭,也要令他们的奸谋难以得逞。”

我哼了一声:“讯息是真是假,尚不可知,说你们糊涂,果然糊涂无比。”

众人听到我的话,皆红着双眼看着我。只待有人先冲上来,这些人就会一起扑上来。智光大师叹了一口气:“施主说的不错,我们真是糊涂无比。”

我道:“当年就是因为你们这么一糊涂,就连一个毫无武功的妇人也杀了,若不是还有人心志未泯,只怕连他们的婴儿也不放过吧!你们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到了今日,你们却心存猜忌,又来害这昔日的婴儿。三十年间,这婴儿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造什么孽呀!要做当时也好做尽,何必等到今日又让那婴儿再受尽磨难呢?”

智光大师、赵钱孙等知情人骇然失色。智光大师脸色大变,颂了声佛号道:“罪过罪过,老衲当年参与雁门关之事已是不该,今日又来到此地却是逼不得已。施主,这些话令老衲羞愧万分。但是,老衲还是要这么做,为了丐帮和中原武林,老衲就是身遭世人辱骂又如何?”

我冷冷地道:“只怕这是你们心中的‘其心必异’在作怪吧#何辽几世仇怨,弄得世人一塌糊涂。宋有好人,辽便没有好人了吗?你们这般一竿子就打掉一船人,在下不敢苟同。在下可不以此为信条,只要是好人,不论宋辽,在下都坦诚相待。这些世俗愚见,却不想当今武林竟然还有如此多人去信它。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民族大义,分不清善恶,一向胡来惯了!”

众人大哗。这一番言论实属罕见,违背了众人一贯的想法。但宋辽间仇怨已在他们的心中根深蒂固,岂是这般轻易就能解决的!智光大师又叹了一口气,却无言以对。

乔峰沉吟片刻,便朝我一拱手:“兄台之言,只怕言过其实了吧!在场的诸位,那一个不是英雄豪杰,兄台说他们不懂民族大义,不分善恶,这未免有些过分了!”

我道:“乔帮主只怕高看他们了。他们所认为的民族大义,所谓的善恶,在在下的眼里看来全都是狗屁不通!当年雁门关之事,那人一再忍让,可他们呢,一逼再逼,不但杀了他那毫不懂武功的妻子,还害得人家破人亡,弱子自小失去了母亲。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没有。先不说他们如何无耻地去围攻,就单凭这杀害无武功的妇人,他们何曾分清善恶,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善恶吗?他们这样的行径就是民族大义吗?我呸!”

乔峰默然不语,一会道:“兄台的话十分有理,不过,你说这当场这么多人都这样,就未免不符合情理了!”

智光羞愧地看了乔峰一眼,道:“实在惭愧!老衲当时真的没分清善恶,以为自己做的事就是为了民族大义,如今看来,却全然不是!不过,老衲还是要把当年的事说出来。”

我叹了一口气,对木婉清道:“婉儿,看来大局已定,我有心挽救,却无力回天。”我又向乔峰抱拳道。“乔帮主,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日后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只管吩咐!在下告辞了!”

乔峰抱一抱拳:“后会有期!”

我拉着木婉清出去了。我不忍见到乔峰被揭穿时那种悲壮的场面,不忍再看到那帮人诸如马夫人、白世镜等人丑恶的嘴脸。不过,临去时,我却忘了一件事,忘记了找个机会把那个全冠清杀掉!

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思思她们还等着我,聚贤庄的事情还待我去准备。一切才刚刚开始。

(上课了,更新不可能像以前那么快了。不过,尽量非假日一天一章,假日一天两章吧)

56 碾坊斗慕容

我和木婉清出了杏子林,便立即向思思她们所在的那个小镇行去。由于没马代步,一路行得很慢。走了多时,便听前面传来马蹄触地的声音,我便见前面大路出现了十余骑迎面而来。却见马上的乘者都手执长矛,矛头上缚着一面小旗。矛头闪闪发光,依稀可看到前面几面小旗上都绣着“西夏”两个白字,旗上另有西夏文字。

我一看便知是西夏的武士了。那十余骑奔近我们,看到木婉清的绝世容颜,纷纷眼里亮了起来:“好漂亮的妞!”先头的那一骑不由分说,就用马鞭向我打来。我顺手一抓,便把那西夏武士拉下马重重地摔在地上。那西夏武士竟然就此猝死。

众西夏武士见状纷纷跳下马来,把我们围成一团。一穿黄衣裁皮帽的人道:“小子,敢杀我们的兄弟。你有种!弟兄们,杀了他,把那妞抓住,咱们兄弟轮流上!”

我听了大怒,这伙人竟敢打婉妹的主意,即使是万死也难恕其罪。我杀气大起:“既然你们硬要把马送给我们赶路,我也不好推辞了。”

我见此地四下无人,也不跟他们纠缠了,当下一掌一个,悉数把他们毙于掌下时也不过是瞬间功夫。木婉清看了口瞪目呆:“郎君,你杀起人来比我还狠!这么多马,怎么处理呀?”

我道:“谁叫他们对我的婉妹心怀不轨!这些马,咱们各挑一匹就是了,难道你还想把它们拉到聚市上去卖掉呀!”

木婉清心下一喜:“一切听郎君的。”

我并不会选马,我想木婉清以前有黑玫瑰,想必她应该知道怎么选马的,便道:“婉妹,这马就由你来选吧,我对选马这一行可是门外汉!”

木婉清乖巧地点点头,在那些马中转了一圈,便挑出两匹来。就这样,我们又上路了。两人两骑,奔跑一阵,便见前面放眼尽是桑树,此时,我看天要下雨了,便立马加快马力:“婉妹,快要下雨了,咱们快点赶路,看看前面有没有避雨的地方。”

奔驰了一顿饭时分,天终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我不禁游目四顾,见东北方有一座大碾坊,小溪的溪水推动木轮,正在碾米,便道:“那边可以避雨。”纵马来到。却见坊前套有很多马,一阵交锋声从里面传了出来。这时雨越下越大,耳边大雨刷刷声音,四下里水气蒙蒙。

我跳下马来,把马绳交给木婉清:“你去套好马,我先进去看看!”

木婉清知道我武功了得,也不是很担心,但她还是习惯地道:“郎君,小心!”

我点点头,走到门口,里面的一幕令我吃惊,只见十多个西夏武士围在段誉一伙人面前,阿碧和那四个青衣女婢已经受了或重或轻的伤势,段誉还在那苦苦支撑。再仔细一看,却见段誉是在跟一名西夏武士较量,那些西夏兵只是围着看热闹而已,同时用淫邪的眼光不时看着对面的那六个少女。

我看了心中怒气不断涌起,就这般走进去,竟然没有人发现到我已走进来了。我近看一下与段誉交锋的那人,却见这人中等身材,服色和其余西夏武士无异,只是脸色蜡黄,木表表情,就如死人一般。

这时便听段誉边走边奇道:“什么?只这么一会儿,便使了一十七种不同的武功?”

王语嫣接口道:“是啊#蝴刚才使单刀圈住你,东砍那一刀,是少林寺的降魔刀法;西劈那一刀,是广西黎山洞黎老汉的柴刀十八路;回转而削的那一刀,又变作了江南史家的回风拂柳刀。此后连使一十一刀,共是一十一种派别的刀法。后来反转刀背,在你肩头击上一记,这是宁波天童寺心观老和尚所创的慈悲刀,只制敌而不杀人。他用刀架在你颈中,那是本朝金刀杨老令公上阵擒敌的招数,是后山三绝招之一,本是长柄大砍刀的招数,他改而用于单刀。最后飞脚踢你一个斛斗,那是西夏回人的弹腿。”

我听了心中一动:莫非此人就是扮成西夏武士的慕容复。这时,木婉清已经来到我旁边,她也很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我便接口道:“大理段氏,一阳指法,六脉神剑,天龙绝学,威震天下。你若能学得一二,就不用像今日这么狼狈了!”

众人大惊,纷纷向我看来,那与段誉交锋的人听了也惊异地看着我,心中却在想:“六脉神剑?没听说过,这是什么武功?”而段誉却大喜过望:“太好了,贾大侠,救救我们!”

我轻出一指,逼退那与段誉交锋的蜡黄人,段誉才跑到我后面道:“贾大侠,这些西夏武士很可恶,你可不能放过他们啊!”

我看着这些西夏武士色迷迷地看着婉妹,心中大怒:“你们看够了没有!”

那蜡黄人这时向我一抱拳:“这位兄弟请了,还请不要阻碍我们例行公事!有得罪之处,容李延宗日后再水酒赔罪!”

我笑眯眯地道:“哦,不知你们要例行什么公事呢?”

李延宗道:“嘿嘿,这个大家心知肚明!”

我冷冷地看了李延宗一眼:“南慕容,慕容复,应该是你吧!”

段誉、王语嫣、阿碧闻言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延宗,李延宗全身一颤:“你是谁?”

我默然无语。

李延宗知我知道他的身份,用眼睛盯了我好一会,然后才叹了一口气,眼睛又看向王语嫣和阿碧:“你们都背叛了我,所以刚才我玩弄了这个小子,打算玩够之后就当着你们的面慢慢地把他折磨死!”

我听了稀里糊涂,不知道刚才这里出了什么事;不过从这人话来看,这人明显就是慕容复。大概是他在这看到段誉把他心中预定的表妹和婢女都抢走了吧,所以在刚才对段誉他们作出了一些事情,但却又因为我的出现才让他的算盘落空了。我用惋惜的语气道:“可惜,可惜,你根本沾不到那小子的衣角。南慕容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在下说的名不虚传是指浪得虚名!”

慕容复大怒,眼睛就像要喷出火花来:“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是慕容复!我要你死!”

慕容复终于在盛怒之下向我出招。我对段誉道:“你看好了,这就是段氏的一阳指法。”

我以前领教过他的剑法和参合指,不过斗转星移就没有领教过了,此时慕容复运出的就是那斗转星移。但是,他内力远远不及我,这门功夫对我完全不起作用。慕容复一边在闪避我的一阳指时已发现他的斗转星移对我完全使不着力,心中有些慌了。尽管我一直在减少自己的运功功力,直至与他的功力相若,但他还是无法对我有丝毫的威胁,反而被我的一阳指逼得狼狈不堪。这时,他的参合指使出来了。我运用一阳指轻接他一指,发现他的参合指力比一年前大大增长了,我赞许地点点头:看来,这一年来,他练功还是出了点苦力的。

两人这么交手几十招,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对付他这样的人根本没必要在这慢慢地跟他纠缠,这种事做得太久,岂不是自贬自己的实力。有必要这样吗?我手下一缓,那慕容复便以为机会来了,便趁机加快攻势,我将计就计,一指商阳剑突袭他的手掌而去,只听慕容复惨叫一声,立即翻身退了好几步。慕容复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被剑气穿透的手掌,却见鲜血正从那个孔中流了下来。他脸色大变,马上向门口扑去,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便已见他消失在门口了。

57 路遇阿珠

我看着慕容复就此消失,想到以后还会遇上他,近期内他也搞不出什么事来,倒也由得他去了。回头再看段誉他们时,他们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不过,我看见王语嫣和阿碧若有所思,我也没心思去拈量她们想什么。不过,段誉的表现实在令我失望。

这时,留下来的西夏武士都用惧怕的眼光看着我,一个个颤动着身体避着我或跑或爬向门外,样子有多狼狈就多狼狈。我也不跟这些小喽啰一般见识,我还有话要跟段誉说说,让他们坏了心情可不好。

段誉怎么说也是我兄弟,我便道:“你小子,真够窝囊的,除了那门逃跑闪避的功夫之外,你的六脉神剑不会用吗?”

段誉脸一红:“我的六脉神剑有时候有效,有时候没效,我刚才使不出来!”

我道:“你就不会多练练吗?到时别让人摘了你的脑袋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还有,我看你还是带着你的两个老婆回大理去吧,练好武功再出来混,别尽给我丢脸!不过,听说你有一个老婆是曼陀山庄王夫人的女儿,你也可以在那练武功,那里的琅擐玉洞有很多武功,多见识见识!你的那个老婆知道这么多武功,却偏偏不会武功,有时间你也要教她练练武吧!但是,练武别像刚才那个慕容复一样,什么都想练,却什么都练不精;嘿嘿,那些武功秘籍你了解一下,只需精通几门武功就行了。那个北溟神功你别在大理一样到处乱使,让武林人士知道了你有这门武功,他们不追杀你才怪!你姓段,别下次让我见到你,连一阳指都不会哦!今天你都看到了,没有高强的武功,你怎么去保护你的老婆和亲人?”我看了一下外面的天,天竟然没有下雨了,便又道,“好了,我的废话也够多了,我还有事,就走了。你们自己小心点!”

段誉唯唯应是,越听脸越红,听到我要走了,忙道:“贾大侠教训的是!我一定好好练武,保护好语焉和阿碧他们。”

我点点头,牵着木婉清的手便出去了。当下两人并辔徐行,走向无锡。我们已经还复了本来的装扮,木婉清此时已经蒙上脸,我也换回无名子的身份去了。行出数里,忽见道旁松树上悬着一具尸体,瞧服色是西夏武士。再走出数丈,山坡旁又躺着两具西夏武士的死尸,伤口血渍未干,死去未久。木婉清道“这些西夏人死的真好,郎君,你想是谁杀的?”我笑道:“这人武功极高,举手间便可杀人,不费吹灰之力,真是了不起。咦,那边是谁来了?”

只见大道上一人乘马而来,马上人身穿红衫,正是阿珠。我大喜叫道:“阿朱,你怎的会在这里?”

阿朱道:“公子,我中了毒,迷迷糊糊的动弹不得,跟丐帮的人一起,都被那些西夏蛮子上了绑,放在马背上。走了一会,天又下起了大雨,一干人都分散了,分头觅地避雨。几个西夏武士带着我躲在那边的一座凉亭里,直到大雨停了,这才走出来。就在那时,后面有人骑了马追了上来,正是乔大哥。他见我给西夏人绑住了,很是诧异,还没出口询问,我便叫;‘乔大哥,救我!’那些西夏武士一听到‘乔大哥’三字,便纷纷抽出兵刃向他杀去。结果那些西夏武士远远不是乔大哥的对手,被乔大哥杀得有的挂在松树上,有的滚在山坡下,有的翻到了小河中去了。”

我奇道:”你中了毒?那谁帮你解的毒?“

阿朱又道:“是呀。是乔大哥在一名西夏武士尸身上搜出了一支小小瓷瓶,十分臭,我闻了,毒就解了。”

我暗自惊奇怎么乔峰不跟她在一起,便问道:“我大哥呢?”

阿朱道:“他听说丐帮人都中毒遭擒了,说要救他们去,急匆匆的去了。他又问起段公子,十分关怀。”

我暗自责怪乔峰怎的抛下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理,却去救那些是非善恶不分的家伙,他还真重义气呀。想到这里,我叹道:“大哥,真乃当世豪杰呀!听说那丐帮已经逐他出帮了,他竟然不记恨,反而还去救他们,真够义气啊!”

阿朱道:“丐帮的人不识好歹,将好好一位帮主赶了出来,现下自作自受,正是活该。依我说呢,乔大哥不要去救他们,让他们多吃些苦头,瞧他们还不赶不赶乔大哥了?”

我道:“乔大哥真是个英雄,他宁叫天下人负自己,也不让自己负天下人。我结拜了这样的一个兄弟,真是我此生莫大的荣幸啊!”

阿珠也感叹道:“那个叫贾明的说得不错,当今天下,能当英雄之名的除了丐帮乔帮主之外,真的已没人能配的起英雄这个称号了!不过,那个叫贾明的我总觉得心中有些怪怪的,而且他好像知道乔大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真是奇怪!”

我吓了一跳,故作不知:“哦,有这样的人吗?我怎么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一号人的?”

阿珠也摇摇头:“我也没听说过,当场很多人也没有听说过。不过,那个贾明自称世居大理,还是段公子的知交呢!段公子应该知道他是谁的。”

我点点头:“有机会,我会去问问三弟的。救人有乔大哥,想必没什么问题的了。阿珠,等下你去哪里?”

阿珠低下头想了一下,她心中其实想去找乔峰的,不过想到王语嫣和阿碧在私下对她的嘱托,要去少林寺找慕容复,阿珠只好一咬牙:“待会,我去少林寺!”

“少林寺?”我心中一动,想到那扫地老僧不知道能不能两头兼顾,就怕他看得了玄苦那一头,就看不了乔家夫妇那一头,我最好还是去一趟,免得有纰漏,当下道,“你一个人去,没个照应,我们也顺路去那个少林寺,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阿珠大喜:“那好呀!”

我道:“思思他们还在前面等我们,不如我们上路吧!”

阿珠应是。当下,我们三人向北而去。

58 天宁寺救人(上)

(本来俺是不想透露后面的情节发展的,不过,现在只好透露一点了。嘿嘿,既然大家这么排斥她,那俺也就对她不客气了。只怕大家以后看了那李思思的结局会大骂俺狠心了。这里俺事先声明呀,到时别摆出一幅泼妇骂街的架势来就行了 )

我们行出数里,穿过了一大片桑林,忽听见林畔有两个少年人的哭泣之声。我们纵马上前一看,却见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小沙弥,僧袍上血渍斑斑,其中一人还伤了额头,阿珠问道:“小师父,是谁欺侮你们么?怎地受了伤?”

那个额头没伤的沙弥哭道:“寺里来了许许多多番邦恶人,杀了我们师父,又将咱二人赶了出来。”

我奇道:“番邦恶人?”

阿珠心思一转:“一定是那些西夏人。”随后问道,“你们是什么寺院?”

那小沙弥指着东北道:“我们是天宁寺的,便在那边,那些番人捉了一百多个叫化子,到寺里来躲雨,要酒要肉,又要杀鸡杀牛。师父说罪过,不让他们在寺里杀牛,他们将师父和寺里十多位师兄都杀了,呜呜,呜呜。”

阿珠道:“看来丐帮众人都囚在那天宁寺中,乔帮主赶向无锡城中,岂不是扑了个空。”

我听了道:“大哥在无锡?你刚才怎的不说?”

阿珠一脸歉意:“刚才我还以为你问的是乔大哥在干什么,所以一时忘了没告诉你他是去了无锡城。现在怎么办?我们去不去救那些人?”

我道:“这些人不知好歹,我们先不急着去救,反正这里离思思她们也不远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去汇合思思她们,可别让她们担心了。这些人,等我们汇合了思思她们再去救吧!”

阿珠点头赞同。当下三人继续赶路,走了八九里路,终于赶到思思所在的镇子里,在镇口,我便见有两个青衣婢女守在那里,看见我们过去,那两个婢女大喜。一个往镇子里跑,显是去告诉死死去了;另一个却快步向我们迎来。

“公子,你可会来了!”

我道:“你们没什么事吧?”

那婢女道:“没什么事,只是小姐她老挂念着公子,心情有点烦躁而已。”

我听了心中大为感动:“哦,知道了。我们赶快回去吧!天快黑了!”

是夜,我们八人来到天宁寺外,只见寺门口站着十多名西夏武士,手执长刀,貌相凶狠。他们看到我们来到寺前,而且我们中又有这么多女的,立即迎了上来,一个西夏武士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在我们这群人中,只有我是男的,又是我带队,理应由我上去答话。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一上前就开打,好像有损我的形象,于是我上前一步:“在下久闻西夏一品堂高手如云,今日前来,是想请他们赐教一下的!”

那些西夏武士大怒,个个大喝着扑上来,既然把话挑明了,我也不想跟他们客气了。不过,在门口的那十多个西夏武士只是一般军人,只懂得一些肤浅的武功,我便挥手叫那四个婢女上去,自己却退了几步,在一边看起热闹来。

那四个婢女好歹也是那王夫人的侍婢,一跟那十多个武士交上手,便是一个对上四五个,一时倒僵持着分不出胜负来。不过,那几个婢女内力不是很绵长,只怕战不了多时,但对付一般的土匪倒也是可以的;对付这些人,最好能短期之内把这伙人给解决了。

突地在此时,我来的路上突地闪出一个人来。我回头一看,不由大喜:“大哥,你怎的到这来了。”

来人正是乔峰。乔峰看见是我也大喜:“二弟,我从两个小沙弥那得到了丐帮帮众被押到这的消息,来到这是为了救人的。你们怎的又在此处?”

我笑道:“我也是的。”

乔峰道:“既如此,那咱们一起进去如何?”

我点点头:“甚好!”

阿珠可怜兮兮地走到乔峰面前:“乔大哥,今日,你怎的扔下我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

乔峰看见阿珠楚楚可怜的样子,一时大窘,尴尬地道:“一时匆忙,若带着你到处寻人又恐诸多不便,只好出此下策了。”

说话间,那西夏武士已经纷纷倒了下来。眼见这些人就要解决了,我便对乔峰道:“乔大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乔峰点头应好,阿珠只好嘟了嘟嘴,跟着我们进去了。

进到里面,乔峰又道:“二弟,这西夏蛮子的悲酥清风蛮厉害的,待会,大家防备一点,我身上携有解药,中毒闻一闻就没有事了。不过,这味道还蛮臭的。”

我自己倒是不担心,自己吃了那莽牯朱蛤,自然不畏惧这些毒药,倒是木婉清她们的情况就堪忧了。不过,有我和乔峰在这倒也不甚担心。当下道:“好的。”

外面如此大的动静,已经早就惊动了里面的人。西夏一品堂堂主赫连铁树率领努儿海等一众高手,迎了出来。叶二娘、南海鳄神二人赫然也在其内。我看了一怔。乔峰倒不认识这两个恶人。不过木婉清却是认识的:“四大恶人!”

乔峰听到名头,皱了皱眉头,他显是听过四大恶人的:“丐帮乔峰携同乔峰结拜兄弟无名等人,前来拜会西夏赫连大将军!”

赫连铁树听了我的名字不以为许,料想是一无名小卒,也不在意,他看着乔峰眉头一皱:“乔帮主光临此地,不知有何见教?”

乔峰道:“明人不做暗事,你把丐帮帮众抓来此地,意欲何为?”

赫连铁树道:“乔帮主既把话挑明,也就免得本将军废话了。我西夏一品堂这么多高手,你自信能够把这些人救出去?”

乔峰正想说话,忽觉手脚酸软,想要移动一根手指也已不能,正与阿珠中了毒气之时一般无异。木婉清等人也是一般反应,乔峰怒道:“赫连大将军果然好手段!这般下三烂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我一看到众人的手段便知他们中毒了,忙到乔峰身前:“大哥,你的解药在哪?”

乔峰道:“在我怀里!”

我搜出解药,取开瓶盖,让乔峰闻了一下,乔峰一会便恢复正常,乔峰正想说话,忽见一条人影向我偷袭而来,乔峰大惊:“小心!二弟!”

我反身一掌,逼退来者,见乔峰已恢复过来,便把解药交给他:“你拿着解药,给阿珠闻闻,然后再让阿珠去给其余的人解毒,你就在一旁看护一下。这人就交给我来对付吧!”

乔峰虽然不知道我为何没有中毒,但事情紧急,一时也没时间问起,便接过解药,向阿珠那走去。我回过头来,却见却见这人中等身材,服色和其余西夏武士无异,手中竟然还拿着一根棒子,只是脸色蜡黄,木表表情,就如死人一般。这人竟然是假扮李延宗的慕容复。我大为惊讶。

慕容复受伤之后,又混进一品堂中,这晚他看见乔峰领着一群人来救丐帮帮众,以为有机可趁,欲趁此机会用这西夏武士的身份灭掉除了阿珠的乔峰等人,然后在以有强敌进寺装着躲避逃出去,而后扮回慕容复的面目回来,再杀了西夏一品堂众人,救出丐帮帮众,最终趁机借助全冠清这个旧识坐上丐帮帮主之位,可谓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可谁知放出悲酥清风后,我竟然没有中毒,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他知我是个无名小卒,料想也没有什么高强的武功,便出手偷袭我。可谁知又出乎他的意料,我轻轻一掌,竟然逼退了自己必杀的一击!当下真是震惊不已,一时忘了进攻,等醒悟过来时,我已回过头来了。

59 天宁寺救人(下)

慕容复看见乔峰已经没事了,又从刚才我的一掌,看得出我也是个高手,权衡之下,知道事不可为,便突地越墙而逃了。我看了不敢追去,想乔峰虽然行走方便,但我不知道他的功夫是否完全恢复过来,再说让他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人,还要保护一些人,我也不放心,只好守在这,恨恨地看了那慕容复逃走的那个方向一眼,暗道:慕容复,下次别让我见到你!

再看那些西夏人时,只见一个个软瘫在椅上,毫不动弹,只眼珠骨溜溜乱转。看到这种情景,我心中大恨,这些西夏人明明也中了毒药,浑身没劲,哪里还有余力顾及乔峰他们,真的后悔刚才没有追去。不过,现在也不忙,如果我杀了慕容复,那慕容博知道那还得了。所以要杀慕容复也得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杀掉。虽说我不怕他,但让慕容博这个老匹夫知道了,为了报仇,谁敢保证他不会对我的亲人下手。我还是谨慎点好。

这时赫连铁树突地喝道:“喂,是那个家伙擅用悲酥清风的?快取解药来,快取解药来!”喝了几声,可是他手下众人个个软倒,都道:“禀报将军,属下动弹不得。”

努儿海道:“定有内奸,否则怎能知道这悲酥清风的繁复使用法。”

赫连铁树怒道:“不错!那是谁?你快快给我查明了,将他碎尸万段,”

努儿海道:“是!为今之计,须得先取到解药才是。”

赫连铁树道:“这话不错,你这就去取解药来。”

这时,阿珠已经刚把其他人的毒解了,走了过来,奇怪地看这些西夏人:“奇怪了,这些人怎么会作法自毙,自己的毒药怎么反而中毒了?乔大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乔峰道:“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刚才那个逃走的西夏人自作主张放的,试图抓住我们的吧!”

努儿海眉头皱起,斜眼瞧着阿朱手中瓷瓶,说道:“这位小姑娘,烦你将这瓶子中的解药,给我们闻上一闻,我家将军定有重谢。”

阿朱笑道:“我要帮乔大哥去解救丐帮的兄弟要紧,谁来贪图你家将军的重谢。”

我道:“大哥,事不宜迟,就从他们身上多搜出一点解药来,大伙一起去去给丐帮弟子解毒吧!”

乔峰点头应道:“二弟说的是,我们这就去!弟妹,这瓶你拿着和阿珠姑娘先去救他们吧!”说罢,把解药交给木婉清,木婉清接过来后就携同阿珠进去救人了。

说罢,我与乔峰便在哪些西夏人身上搜了起来,搜到就交给没有解药的那几人,让她们进去救人,一会,中间阿珠和木婉清出来过几次,拿了解药进去,我和乔峰反而没有进去了。等把那些人搜个遍,也只找到十多瓶。再等我和乔峰进去时,吴长老、徐长老等七八位长老和阿珠、木婉清她们也正打算出来见我们了。

众长老道:“参见帮主!谢帮主救命大恩!”

乔峰黯然道:“我早已不是丐帮中人,帮主二字,再也休提起。大伙儿有损伤没有?”

吴长老道:“乔帮主,大人不记小人之过,你还是回来作咱们的帮主吧。”

宋长老道:“就是!今日若不是乔帮主出手相救,大伙儿落在这批西夏恶狗手中,还会有什么好下场?”

徐长老等见到乔峰,或羞容满面,或喜形于色。宋长老又大声道:“帮主,昨天在杏子林中,本帮在西夏的探子送来紧急军情,徐长老自作主张,不许你看,你道那是什么?徐长老,快拿出来给帮主看。”

徐长老脸有惭色,取出那小纸团,叹道:“是我错了。”递给乔峰。乔峰摇头不接。

宋长老夹手抢过,摊开那张薄薄的皱纸,大声读道: “启禀帮主:属下探得,西夏赫连铁树将军率同大批一品堂好手,前来中原,想对付我帮。他们有一样厉害毒气,放出来时全无气息,令人不知不觉的就动弹不得。跟他们见面之时,千万要先塞住鼻孔,或者先打倒他们的头脑,抢来臭得要命的解药,否则危险万分。要紧,要紧。大信舵属下易大彪火急禀报。”

宋长老读罢,众人齐向徐长老怒目而视。白世镜道:“易大彪兄弟这个火急禀报,倒是及时赶到,可惜咱们没及时拆阅。好在众兄弟只受了一场鸟气,倒也无人受到损伤。帮主,咱们都得向你请罪才是。你大仁大义,唉,当真没得说的。”

吴长老道:“帮主,你一离开,大伙儿便着了道,若不是你及时赶来相救,丐帮定然全军覆没。你不回来主持大局,做大伙儿的头儿,那是决计不成的。”

突地在此时,全冠清走了出来,看见我立在一旁,全身一颤,正想跪下来,突听耳里传来如蚊声这般响的声音:“全冠清,若你敢泄露本座的身份,本座绝不会轻饶你!上次的事以后再跟你计较!哼!”

全冠清知道这是传音入密,当今世上可没几人会这门功夫,当下紧张地点点头,就乖乖地站在那里,竟然连看我一眼也不敢。看来,这副教主的招牌真不是盖得。我看见全冠清的反应,知道我如果继续呆下去,那全冠清就可能会被我震慑得失常,便凑到乔峰耳旁轻声说道:“大哥,我们先出去了!”

乔峰点点头回道:“好,我也要出去了。”随之长叹一声,又对丐帮众人道,“这事也休再提了,各位均已脱险,乔峰就此别过。”说着一抱拳,眼看就要跟着我们出去了, 忽听得徐长老叫道:“乔峰,将打狗棒留了下来。”乔峰脚步一停,道:“打狗棒?昨日在杏林之中,我不是已交了出来了吗?”

听到此处,我才知道原来那慕容服拿走的那根打狗棒是丐帮帮主的重要信物。此时想通这点已是太迟了,我也没有证据说是慕容复拿的,只好站在一旁不吱声。

那徐长老道:“咱们失手遭擒,打狗棒落在西夏众恶狗的手中。此时遍寻不见,想必又是你取去了。”

乔峰听到此处,不禁仰天大笑,声音极其悲凉,大声道:“我乔峰和丐帮再无瓜葛,要这打狗棒何用?徐长老,你也将乔峰瞧得忒也小了。”说罢头也不回,跟着我们出去了。

出得大殿来,便听得赫连铁树正在破口大骂:“快给我查明了,这个王八羔子的西夏人叫什么名字,回去抄他的家,将他家中男女老幼杀个鸡犬不留。他奶奶的,他是西夏人,怎么反而相助外人,偷了我的‘悲酥清风’来胡乱施放。”只听赫连树骂一句,努儿海便答应一句。

赫连铁树又道:“他在墙上写这八个字,那不是明着讥刺咱们么?”

我和乔峰等人听了,忙抬头看去,只见粉墙上龙蛇飞舞般写着四行字,每行四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迷人毒风,原璧归君。”

乔峰看了奇道:“刚才慕容公子来过吗?我刚才怎么没见到这些字的?”

我道:“想是我们刚才急于救人,没有注意到这些字吧!”

乔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时,丐帮的徐长老等人已经走了出来,乔峰看了,不想跟他们说话,便道:“兄弟,人也救了,咱们也该走吧!”

我点点头,当下,结伴而行。出到寺外,我对阿珠道:“阿珠,刚才你在寺里,看到那些字,说明慕容公子来过吧!你还打算去少林寺去寻他吗?”

阿珠摇摇头道:“我家公子能写各家字体,我辨不出这几个字是不是他写的;再说,若公子真的在寺里,他不会不出来见我的。想必是别人故意写上去的,好让西夏那帮人找我家公子的麻烦吧!我当然还打算去少林寺了!”

我听了大喜,乔峰不是也回去少林寺吗?不如让他们结伴而行,或许阿珠就不会受伤了,乔峰也不会为这事去求那薛慕华了,当然也就不会在聚贤庄束手束脚了,同时又可促进他们间的感情,真是一举数得。我回头看着乔峰道:“大哥,你去哪里呢?”

乔峰脸现迷茫之色,过了一会道:“我也打算去少林寺,不过,我要先去见见我爹娘。”

我大喜道:“那太好了,不如你们结伴而行吧。我就不陪你们去了。我还有事要去找薛神医!”

阿珠也拍手喜道:“这主意好,乔大哥,咱们就结伴而行吧!”

阿珠看见乔峰点头,心中更高兴了,她似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连走路也变得快多了,不过,她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乔峰,我看见这个情景,心中也窃喜不已,暗叹他们的缘分总算到了。

60 少室山上

与我们分路后,不一日,乔峰和阿珠便来到嵩山脚下,径向少室山行去。这里是乔峰少年时所居之地,处处景物,他都熟悉。乔峰的旧居是在少室山之阳的一座山坡旁。乔峰和阿珠快步转过山坡,只见菜园旁那株大枣树下放着一顶草笠,一把茶壶。茶壶柄子已断,乔峰认得是父亲乔三槐之物,胸间陡然感到一阵暖意:“爹爹勤勉节俭,这把破茶壶已用了几十年,仍不舍得丢掉。”

看到那株大刺树时,乔峰又忆起儿时每逢刺熟,父亲总是携着他的小手,一同击打枣子。红熟的枣子饱胀皮裂,甜美多汁,但自从离开故乡之后,就从未再尝到过如此好吃的刺子。乔峰心想:“就算他们不是我亲生的爹娘,但对我这番养育之恩,总是终身难报。不论我身世真相如何,我决不可改了称呼。”

突地从旁边传出一声佛号,声音尽显苍老。乔峰顺声望去,却见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正弓身站在那里。这僧人年纪不少,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行动迟缓,有气没力,不似身有武功的样子。

乔峰看了大讶了,殊不知那老僧看见乔峰也十分惊讶,只听那老僧道:“施主,适才有位老施主长得与你十分相像,他前脚刚走,你又来干甚?”

乔峰奇道:“有这等事?乔峰无礼,敢问大师法号?”

老僧道:“老僧不过一少林打杂僧人,何来法号?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吧!”

乔峰脸色更奇:“大师,此话怎讲?”

老僧道:“老僧两年前得无名大师点化,化解雁门关一段恩怨,今日那位老施主突来此地,欲残害乔老施主夫妇,这位施主你不会不知道吧?”

乔峰听了大骇,想不到在这竟然还能听到雁门关的事,想必这位老僧也是个知情人,当下立即打定待会要向他问一下当年雁门关之事的想法;谁知一听到刚才竟然有人想杀自己的父母,更是大骇:“大师,你说什么,有人要害我父母?”

老僧尽显迷茫之色:“施主的父母?莫非乔老施主夫妇是你父母?这当真是奇事了!”

乔峰道:“那我父母没事吧!”

老僧点点头:“那位老施主武艺高强,潜伏在少林寺三十余载,老僧适才勉力将其逼退,你父母倒是无事。不过,你跟那位老施主长的也太像了。这就令老僧疑惑了!先前,老僧还以为你也是来残害他们的呢,却想不到你竟然是他们的孩子!”

乔峰道:“多谢大师大恩!大师若有所差遣,乔峰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老僧道:“善哉善哉,施主倒是不必谢过老僧,若不是当年无名大师点化,老僧今日岂会出现在此地。你要谢,就谢过无名大师吧!”

乔峰大奇:“乔峰浪迹江湖多年,却从未听过无名大师之名,不知无名大师是何方高人?”

老僧脸现敬佩之色,慨叹道:“无名何须求有名,无名自是无名了。无名大师佛法高深,能洞察世事,知人之所不知,少林寺高僧莫不以之为榜样。只可惜天妒其能,无名大师只因泄露天机,最终在一年前坐化西去了!”

乔峰听了遗憾地道:“如此人物,只可惜乔峰无缘结识!”

老僧忽地眉头一皱:“事已至此,施主好自为之,老僧去了!”

乔峰看见老僧毫无征兆地突然说出这话来,不由一愕,待挽留时,那老僧已远去了。阿珠在一旁道:“武林多是奇人异士,乔大哥亦是一奇人,何必悲叹无缘结识呢?”

乔峰正待答话,忽见远处来了四名少林服色的中年僧人。不时,乔氏夫妇也从屋里出来了。乔峰大喜,正想迎上去拜见父母,那四个僧人马上赶了上来,护在乔氏夫妇的面前,不让乔峰靠近,乔峰大为奇怪:“四位大师,这是为何?”

一名高高的僧人满脸怒容:“你想杀了你义父义母灭口,隐瞒你的出身来历,只可惜你是契丹孽种,此事早已轰传武林,江湖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行此大逆之事,只有更增你的罪孽。如今有贫僧四人,你休想得逞!”

乔峰已离家多年,模样相对来说变异甚大,是以乔三槐夫妇暂时还无法认出乔峰来。乔三槐看见自家院子出了这等事,疑惑道:“各位大师,你们这是为何?”

一个中等身材的和尚回过头来说:“乔老施主,你们赶快回去。这里交给贫僧四人就行了!贫僧等到讯息,乔峰这厮要来杀害两位施主,便赶过来。天幸及时赶到,才没被这契丹孽种得逞!”

乔三槐惊疑道:“乔峰,那不是我孩儿吗?怎的会来杀我#耗位大师,没搞错吧!”

乔峰拜伏在地:“孩儿乔峰拜见爹爹、娘亲!”

乔三槐大喜,正想上前去,那中等身材的和尚一拦:“乔老施主,不要过去。这契丹孽种会杀了你的。”

乔三槐半信半疑,看着乔峰那张脸,一时迟疑着,没有上前去。阿珠看到这一幕,脸上也不由露出焦急的神色,狠狠地看了那四个和尚一眼,正想开口责备,忽听得山坡旁一人冷笑道:“乔峰,你这契丹孽种,想杀你义父义母隐瞒你的出身来历,没那么容易!”

乔峰和阿珠一抬头,便见山坡旁不知何时已站着十余名少林僧,手中均持兵器。为首二僧都是五十上下年纪,手中各提一柄方便铲,铲头精钢的月牙发出青森森的寒光,看那二僧目光炯炯射人,便知此二人内功深湛。乔峰虽然不怕他们,但知道这些人武功不弱,只要一交上手,若不杀伤数人,就很难全身而退。乔峰情知现在已被这些人误会,也不愿再多生事端,便起身道:“我乔峰无意隐瞒身份出身,也无意与各位为敌,今日来此只为问我爹爹和我娘亲几句话?还请各位大师成全!”

说话间,那十余名僧人已经把乔峰围了起来,那使方便铲的二僧,是少林寺戒律院中职司临管本派弟子行为的持戒僧与守律僧。此时,守律僧对阿珠道:“请这位女施主离开此地,免得误伤了!”

阿珠并不走开,也不说话,那守律僧见了也不多言。这时,持律僧对乔峰道:“好,乔峰,我看你有何话可说!”

乔峰又跪了下来:“爹爹,娘亲,孩儿是否是你们的亲生儿子?”

乔三槐夫妇闻言都是一颤,乔峰看到他们这种反应,已猜到了答案,但没听到乔氏夫妇亲口说出来,心中还留有一丝希望,这时只见乔三槐叹了一口气:“峰儿,本来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你如今问起,想必也知道一些了,我就告诉你吧。三十多年前,一位大师抱着一个婴儿来到这里,这婴儿便是你了。那位大师交给我们一百两银子,让我们领养这孩子,我们膝下无儿女,便认了你做儿子,但是却不能泄露你被我们领养的事来。谁知今日你竟然知道了,我们以前的一番心思也就白费了。”

乔峰道:“不知这位大师是否是我师傅玄苦大师?”

乔三槐摇了摇头:“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当时也没有提及他的法号。”

乔峰情知已不能在他们身上知道更多的事情,此时已是声泪俱下了:“虽然你们不是我亲生的爹娘,但对我这番养育之恩,终是终身难报的。不论我身世真相如何,我决不改称呼,还是叫你们为爹娘的。我会把你们当作真正的爹娘来看待的!”

乔三槐听了感动地流下泪来,口中只喃喃地道:“好,好,好……”

持律僧冷哼一声:“乔施主,你可别被契丹孽种骗了啊!这些契丹人个个都是披着狼皮的羊,我们大宋跟那契丹势不两立,这乔峰是契丹人,自然是个卖国害民、无耻无信的小人!”

阿珠听了心头火气:“你说我乔大哥卖国害民、无耻无信,恐怕是信口雌黄吧!你倒说说,我乔大哥如何个卖国害民、无耻无信?”

持律僧听了,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证明乔峰会这样,口中只是重复道:“这……”

乔峰这时道:“阿珠,不要说了!各位大师,乔峰父母就有劳各位看护了!”

持律僧道:“就是你不说,贫僧等人也会做。念你曾经为少林弟子,今日放你一马,你走吧!”

乔峰听了也不言语,便在地上给乔氏夫妇磕了几个头:“爹娘,孩儿去了!你们保重!”

拜毕,乔峰站了起来,那些僧人便自动让出一个出口让乔峰走了出去,乔峰向阿珠招手道:“阿珠,我们走吧!”

61 玄苦之死

乔峰和阿珠走了不远,阿珠便道:“乔大哥,伯父伯母有他们保护,也应该安全了,你就放心吧!”

乔峰黯然地点点头:“我是该放心了。不过如今我也已得到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却还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姓名,看来我还要到雁南关的那块石碑去看看!”

阿珠道:“乔大哥,我陪你去看看。”

乔峰听了十分感动:“阿珠,你真的不嫌弃我是个契丹人吗?”

阿珠说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我那是决计不会的。”

乔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响后道:“阿珠,你不是说要来少林寺打听你家主人的消息吗?什么时候去啊?我也陪你去吧!”

阿珠摇摇头:“乔大哥,不用了吧。现在那寺里的和尚肯定是防着你的,那有让你进去之理!”

乔峰笑道:“少林寺是不许女子进入的,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进去?还是我陪你去,反正我还要去拜见我恩师的,顺便给你打听一下也没什么的!”

阿珠一噘小嘴:“那我可以易容化妆成一个和尚进去!”

乔峰大讶:“哦,你懂得易容术,不过,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也不可能化妆成一个和尚呀!”

阿珠得意地道:“乔大哥,你别小看我了。我的易容术可是很不赖的,先前在我的听香水榭里,我可是扮过几次的,而且都瞒骗过那吐蕃国师鸠摩智哟!要不是段公子,那鸠摩智还未必识得破呢?”

乔峰大奇:“吐蕃国师?就是那个佛法高深的大轮明王吗?他怎的到你那去了?”

阿珠道:“就他?还佛法高深呢?那和尚最是可恶,要抢夺段公子的六脉神剑,却冠冕堂皇地说要把段公子当作活剑谱在我家老爷坟前焚化哩!”

乔峰听了更奇:“哦,有这事,那你把这件事的始末告诉我。由此看来,这大轮明王传言名不副实呀!”

当下,阿珠便给他讲起从遇到段誉开始后的那段事情来,把自己易容戏弄鸠摩智的事讲得详详细细,清清楚楚。乔峰听得甚有滋味。一段长话下来,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少林寺山门前。乔峰看见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了,便对阿珠道:“阿珠,你就在这等着我,我进去拜见我恩师,少则一个时辰,多则两个时辰我便会出来。”

阿珠道:“乔大哥,我也进去,好吗?”

乔峰摇摇头道:“少林寺高手如云,我这是偷偷进去的。你去了太危险,被发现了困住了就很难脱身出来的了!”

阿珠委屈地道:“我可以易容进去嘛!”

乔峰道:“好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在这等着,我进去很快就出来的了。”

阿珠无奈之下只好点点头,便见乔峰在夜幕下一闪而逝。

乔峰虽然在少室山中住了十余年,却从来没有进过少林寺,全然不知道寺中殿院方向,自是更不知玄苦大师在何处居住,心想:“我见了恩师之面,禀明经过,请他老人家给个说法,再告诉他我的身世来历,说不定恩师能猜到那个把我送到爹娘那里去的大师是谁。” 但殊不知少林寺中殿堂院落,何止数十,东一座,西一座,散在山坡之间。“玄”字辈的僧人少说也有二十余人,且各人服色相同,黑暗中却往哪里找玄苦大师去?乔峰心下又盘算:“唯今之计,便是抓到一名少林僧人,逼他带我去见玄苦师父,待见到之后,我再说明种种不得已的原因,向他郑重陪罪。可是少林僧人大都尊师重义,倘若以为我是要不利于玄苦大师,多半宁死不屈,决计不肯说出他的所在。嗯,我不妨去厨下找一个火工来带路,可是这些人却又未必知道我师父的所在。”

乔峰只觉一时傍徨无计,每经过一处殿堂厢房,便俯耳窗外,盼能听到什么线索,他虽然长大魁伟,但身手矮捷,武功高强,窜高伏低,直似灵猫,竟没给人知觉。 一路如此听将下去,行到一座小舍之旁,忽听得窗内有人说道:“方丈有要事奉商,请师叔即刻到证道院去。”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是!我立即便去。”

乔峰心想:方丈叫人商议要事,或许我师父也会去。我且跟着此人上证道院去。乔峰便跟着那年老的向证道院而行。来到证道院前,便见门口共有十余人聚集在一起。这时只听里面一声佛号响起:“阿弥陀佛,玄苦师弟已圆寂了。”

乔峰听到此言,心中震撼非同小可,他从暗处闪了出来,跪在地上道:“弟子乔峰,拜见各位大师,恳请各位大师让弟子进去见恩师一面。”

一个高大瘦削的老僧这时从门内走了出来,惊讶地看着乔峰:“施主,你便是丐帮的前任帮主!”

乔峰抬起头来道:“弟子正是!”

忽听旁边一声惊呼:“是你!是你,你又来了!”

乔峰顺声望去,眼中尽显疑惑之色,却见刚才惊呼的小沙弥向后跃开两步,靠在墙上,尖声指着自己道:“是他,打伤师父的便是他!”

乔峰闻言大骇。那老僧大讶:“青松,你可看清楚了?”

青松道:“我瞧得清清楚楚的,他身穿灰布直缀,方脸蛋,眉毛这般上翘,大口大耳朵,正是他,我亲眼见他用手掌打师父的胸口的。方丈,你打他呀!”

忽听得人声喧哗,一群人快步奔来,到得“证道院”外止步不进。两名僧人躬着身子,恭恭敬敬一揖,正是在少室山脚下和乔峰见过面的持戒、守律二僧。那持戒僧只说得一声:“禀告方丈……”便已见到乔峰,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不知他何以竟在此处。其余众僧见了也都横眉怒目,警惕地看着乔峰。

玄慈此时看着那持律僧,正沉吟未答,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僧忽然对着乔峰冷冷地道:“施主能自来自去,闯进少林如入无人之境了。咱们没能察觉阻拦,施主手段更是厉害,杀人神不知鬼不觉,若不是有人看到,咱们还不知道呢?”

乔峰此时可说是万般滋味同时涌上心头,一时间无话可说。

这会,玄慈对持律僧道:“何事?”

那持律僧道:“弟子已将乔氏二老接回寺中看护,特来复命。”

玄慈点点头,又看着乔峰道:“乔施主虽已不在丐帮,但终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今日驾临敝寺,出手击死玄苦师弟,不知所为何来,还盼指教。”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颂佛之音:“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佛慈悲!”

众僧大讶,不知何人敢打破那玄慈方丈的问话,纷纷向来声处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正弓身站在走廊里看着。这僧人年纪不少,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行动迟缓,有气没力,不似身有武功的样子。

众僧面面相觑,显然无人认得那迟暮老僧。乔峰看了却惊讶了:这僧人不正是刚才在自家门前遇到的老僧吗!

62 老僧说法

那老僧并没有过来,他伫立了一会,才点头道:“这就是了。真是太像了,如果不是施主这个岁数,只怕老僧也会误解施主了!”

众人听了如坠迷雾,不知所云,竟然没人跟那老僧接口,乔峰站了起来,迈过身来,向那老僧一揖:“见过大师!”

那老僧赞许地点点头:“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僧观施主并没有‘屠刀’,何来放下之举!诸位都是当世高僧,却无法勘透其中奥妙之处,实在可惜!可惜!”说着,那老僧又对着众僧摇摇头。

众僧见这老僧是如此之老,穿的只是少林打杂僧人的服饰,却出口不凡,处处隐含着佛理至言,无不惊诧万千。

玄慈对着那老僧双手合十,躬身一揖:“老衲愚钝,还请老师傅指点迷津!”

那老僧道:“方丈大师,不必多礼。想那世间诸多魔障,万千心魔,岂是如此容易摆脱的!一时被蒙蔽也无甚不是,只是可惜学不能致用,实是一大遗憾。昔老僧曾听无名大师言……”说到这,那老僧顿了一顿,众僧听了无名大师之言,肃然起敬,齐齐凝神倾听,生怕漏了一个字。

那老僧等掉足众人的胃口才道:“大唐之时,有一名曰悟空之神猴,恰逢有一六耳猕猴,能知千里外之事,凡人说话,亦能知之,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遂冒充为悟空;是以真假悟空,满天神佛难辨,如来佛祖对满天神佛道,‘汝等法力广大,只能普阅周天之事,不能遍识周天之物,亦不能广会周天之种类也。’此能尽知周天之数,却不能尽识周天之数也。今由此观之,在场诸僧佛法高深,武功高强,见识渊博,却也不能尽用其能,辨别真伪,此同理也!”

众僧听了大感受益非浅,觉得此理已经包罗万象,举之处处可通用,乃至理也。玄慈大师道:“老师傅之言,令贫僧受益非浅,如今细细想来,觉得如来佛祖之言深得我心,想那世间之物,吾等知之甚多,却未必尽识之。有句话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说的只怕也是此理。”

那老僧点点头道:“这是无名大师在一次无意中对虚竹所言的,老僧也是在一次询问佛理中从虚竹口中所知。听到时,老僧如获至宝,不时参悟,只觉妙用无边,终生受用不尽。由此可见无名大师佛法造诣之深,只怕我辈远远无法赶上。”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一时之间,似乎都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事,人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这时,只听那老僧长叹一声:“今无名已消逝而去,留下一幅躯壳,来也无名,去也无名,何曾有踪迹可言,只留下无名佛理至言,令吾辈受用无尽。老僧实在惭愧啊!”

玄慈道:“老师傅能有此至言,何来惭愧?”

老僧道:“昔老僧还听无名大师言,‘当今佛徒只信佛却不行佛行,只论佛言却莫能实施,悲哉悲哉!况乎众僧钻研佛经只求独善其身,不求兼济天下;天下众生,万物生灵,不可能俱修佛皆信佛,佛何不劝世人都行善?佛常言渡有缘之人,何谓有缘?众僧遁入空门,四大皆空,谈何慈悲为怀?众僧以我心为慈悲,我心真慈悲吗?’老僧每想及此话,只觉心中愧疚更甚,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呀!”

众僧听了脸色数变,脸现尴尬之色,一时人人心中感到不是滋味,惭愧之意现于脸上。乔峰心中也是惊骇异常,对这无名大师可是好奇佩服到了极点。想到无名大师的话,乔峰感慨万千,心中不知不觉中有了某种明悟。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那老僧看到众人脸上变换不定,显是为刚才的话乱了他们的佛心,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诸位高僧仍执迷不悟吗?迷途何其‘迷’,执迷不悟,入魔已深,听老僧一言,心生之魔谓之心魔,魔既由心生,欲制魔必先制心,欲制心必先定心,欲定心必先静心。静定用心,以制心魔,心到则魔去,慎重慎重!”

众僧闻言心中大悟,齐齐向老僧一揖:“谢老师傅指点迷津!”

老僧点点头:“好了,也该言归正传了。众僧此时有什么明悟吗?”

众僧闻言都点点头,老僧却摇摇头:“众僧所谓的明悟却非老僧所要的明悟,老僧提及真假悟空,汝等对现下之事真的没有什么感想吗?”

众僧一脸羞愧,显然没人把眼下之事跟刚才的话联系起来,如今联系起来,他们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要谈对刚才的事的感想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众僧当然也没感到有什么不是之处了。

老僧又摇摇头:“也罢!还是老僧再费点口舌吧!”

老僧继续道:“此前,老僧在少室山脚一行,遇一欲杀乔氏双老者,此人与这位施主模样极其相似,只是年纪远比这位施主要老,老僧当时心软之下,遂留情放他离去。不久,这位施主来了,老僧见此二人如此相似,心中惊异不定而去。”老僧此时一扫众僧脸色,见众僧脸上阴晴不定,显是想到了什么,却只是一直没人提出来而已。老僧又继续道,“就在方才不久,老僧又在左近遇到那位欲杀乔氏双老的施主,那位施主一脸紧张,老僧跟了下去,在寺外拦祝蝴。那施主以为事情败露,一时不慎下说漏了口,老僧方才知道那位施主杀了寺中一位僧人。如果老僧没猜错的话,那位僧人便是玄苦大师了。”

众僧闻言大惊失色,玄慈道:“不知那位施主为何要杀害我玄苦师弟?那位施主如今又到那去了?”

老僧脸现惭愧,似乎有点难以启口:“那位施主太过狡猾,老僧一时没看住,让他逃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那人若能放下屠刀,自然回头是岸,倘若执迷不悟,唉,他也是徒然自苦而已。老僧无意犯杀戒,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家以慈悲为怀,理应由我佛法化解!”

乔峰听了这话,失望现于脸上:“大师,有句话说,除恶便是行善,大师怎可如此就放走此人。”

老僧摇摇头:“老僧看施主是误解这句话了。不错,除恶便是行善,可除恶有甚多法子,渡化是一种,惩戒也是一种。此二法,换言之即是攻心和兵攻,有言曰攻心为上,兵功为下;渡化为上,惩戒为下。佛曰无不可渡之人,老僧自当以渡化为除恶;惩戒有废其武功、囚禁、毙杀等法,此等法皆不可取。岂不闻‘救人一命造就七级浮屠’,你使惩戒之法,毕竟有伤人和,若你能渡化人,这岂不是无量之功德!若以老僧之力,尚无能渡化此人,逼不得已下只好采取惩戒之法以除恶,以免此等祸害再危害世间!”

乔峰听了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很敬佩那老僧的取向,向那老僧深深一揖,抬头再看时,那老僧已不在走廊了。自己竟然不知他何时走了,乔峰不禁骇然失色,转目四顾,却见那些僧人都在一旁沉思,显是为刚才那老僧的一番说辞而吸引了,竟然也不知那老僧已悄然而去。由此可见那老僧的武功是如何得了不得,少林寺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

63 突围

老僧一走,玄慈毕竟是有名的得道高僧,首先便回过神来,神情复杂地看着乔峰:“施主夜闯我少林寺,如入无人之地,是视我少林寺无人吧!”

乔峰道:“玄苦大师是弟子的授业恩师,弟子知公开在山门外求见恩师甚难,便私闯少林,多有失礼之处,还恳请诸位师傅见谅!再说弟子与少林派渊源极深,决不敢有丝毫轻忽冒犯之意。”

玄慈道:“施主没试过怎知不行?你如此闯入,不是视我少林无人又是什么!”

乔峰百口难辩,这日他屡遭阻拦,有父母却不得团聚,少林众人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竟以为他要杀父殺母,行背逆之事,自己实是有苦难言;如今逼不得已偷进少林,却又见不到师父最后一面,委屈极大,只觉人人都以为自己心怀叵测,不怀好意,试问天下还有何处可容我身!如今少林十多位玄字辈高手云集此地,怎样闯出去还是问题,乔峰真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趁着他们失神的那刻闯出去,却偏偏要留下来,妄图再看一眼自己的授业恩师!

乔峰长叹一声,拜伏在地道:“众位高僧慈悲为念,不记仇冤。弟子是俗家人,务须捉到这下手的凶人,千刀万剐,替师父报仇。弟子今夜闯入少林,却被怀疑殺师。弟子今日若一死以谢恩师,但死不足惜,而从此师父的大仇却不得报了。弟子有犯少林尊严,望师父恕罪。”

说罢,乔峰猛吸两口气,长身而起,翻身直上楼顶,竟欲就此逃去,众僧纷纷跟上,玄慈更是跃到乔峰前头道:“我等以佛法化解不了你心中之魔,便只好采取惩戒之术,烦请施主留在少林寺中修心悔过!”说话间,众僧已将乔峰围了起来。

乔峰听到这话,又气又好笑:“你们不为我师傅报仇却来寻我麻烦,当真可笑之极!”乔峰不进反退,朝反方向而去,同时一招降龙十八掌中最厉害的亢龙有悔也向那个方向击去。

反方向是三个玄字辈高手,本来乔峰应付一个玄字辈高手也不是一招两招所能解决的,如今面对三个,更不能在片刻之内从他们手中逃出去。不过,那三个玄字辈高手没料到乔峰会突然回过头来,并且匆忙间还有余力向他们使出那么有威力的一掌;想当初天龙八部里,就是那扫地老僧接了这掌力也受伤,他们三个高僧又怎敢轻缨其锋,只好暂避一时,乔峰趁着这个空挡逃出这三人的阻拦,却迎面又要对付持律僧一伙人。

持律僧、守律僧武功虽不及玄字辈高手,但也不是庸手,他俩看见乔峰逃出来,马上便迎了上来。乔峰此时已经不管身后追上来的玄慈四僧,只想立即速战速决,立马又是一招亢龙有悔向那两僧拍去,状似拼命。而此时玄慈也已赶到乔峰背后不远处,轻出一掌大力金刚掌,就向乔峰背后印来,欲逼他回身迎战,并打算和两僧前后夹击乔峰,趁机生擒。

两僧大骇,急向旁边闪去,乔峰趁着玄悲印在背心一掌之力,借力往前飞了几丈,越过要扑过来的十多个少林僧众,落地后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便运起全身的功力尽力施展轻功而逃。

玄慈看见乔峰中了自己一掌,不仅突破了重围,而且还有余力逃走,一时怔住了。待他醒悟过来要追时,乔峰已远在十多丈开外了。众僧没来得及多想,便疾足追去,却又被眼前的十多名少林僧众阻挡一下,等追到寺外时,却见山林树叶沙沙地响,四处一片静寂,哪里还看得到乔峰的身影。

玄慈等十多位高僧看了一会,便知自己等人可能是追错方向了,或者刚才乔峰根本没有出来。当下玄慈道:“各位师弟,那乔峰受了我一掌,也逃不了多远,或许还藏在寺中某处,我们兵分两路,玄寂师弟你领八人,分成三路三个方向在五十里内去寻找那乔峰,剩下的人随我入寺带人搜查一番。”

众僧合十应是,分路而行。此时躲在近处的乔峰可是盘坐在一处树丛中,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等到众僧去了之后,乔峰才松了一口气,这时他强忍住的内伤所激发出来的那口鲜血也吐了出来。乔峰暗自庆辛这次竟然在二十多个高手的围攻中逃了出来,这真的是令自己难以相信。

玄慈的那一掌虽然被乔峰御去大部分力道,但乔峰还是受了点伤,这时吐出血来后,乔峰也不急着走了,当下盘腿坐在地上,疗起伤来。

话说阿珠在哪等了好久,也没见乔峰出来,心中愈发焦急起来,这时突见少林寺那边突然来了三个六十多岁的僧人,急驰到自己的面前,一个僧人向自己行了一个佛礼:“女施主,为何夜里孤身一人在此,还是早早回去吧!”

阿珠见这三个僧人身披袈裟,显是寺中的寺中的高僧,一时大讶,不知出了什么事,竟然劳动这三人夜里出行。

那僧人看见阿珠惊讶的神色,也不管阿珠回不回答,便又道:“女事主可见一个受伤的大汉经过这里?”

阿珠道:“不曾见到。”心中却暗想,究竟是什么人能劳动这么三位高僧来追赶。

那僧人也不逗留,向阿珠告别,远远而去。

阿珠突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啊”的一声:“不会是乔大哥受伤了吧?”

阿珠越想心中越发肯定,心中也就越发不安,口中不停地喃喃道:“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阿珠在这焦急地等了一个时辰,才见那三个高僧败兴而回,那僧人见到阿珠还在这,惊讶之色溢于表:“女施主,夜已深了,怎的还在此处,还不回去?”

阿珠突然想到王语嫣二女的嘱咐,突然道:“听说我家公子来了少林寺,我是在这等候我家公子的?”

那僧人奇道:“哦,你家公子?你家公子是谁?”

阿珠道:“我家公子便是南慕容,他听说玄悲大师死于他自身的成名绝技下,有人怀疑是我家公子下的手,我家公子便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了。”

三个僧人听了脸色大变,那僧人脸现异样:“你说你家公子是南慕容?他来了少林寺?”

阿珠听到这话便知自家公子没来少林寺,但她故作奇色道:“我家公子没来少林寺吗?大师傅,你没有听过?”

那僧人摇摇头:“没有。”

阿珠装着焦急的样子转了一下身子:“公子不在山上,那怎么办才好呢?”

那僧人道:“你有什么急事找你家公子吗?”

阿珠道:“前些日子,丐帮的头脑来到江南,误会我家公子杀了丐帮的副帮主,想找我家公子算账。我就是为了这事来找我家公子的,顺便给公子送个消息。”

那三个僧人听到阿珠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他们,暗叹阿珠不谙世事。那僧人担心慕容复会化名藏身在少林寺,急于回去禀报,也不管阿珠带给慕容复的是什么消息,不过,三人自持身份也不屑去问,便道:“女施主,老衲等还有事,就走了。你要多加小心!”

阿珠点点头,看着他们离开。

又过了半个时辰,阿珠等得已经心急如焚了。这时,忽听身后有人道:“阿珠,你真的还在这等我呀!”

阿珠回身一看,眼前的人不是乔峰又是谁!阿珠只觉这一刻全身一软,乔峰忙过来扶祝糊:“阿珠,你怎么了?”

阿珠道:“你回来就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怎的你到现在才回来?”

乔峰这时心中涌起一阵感动之情:“没什么事情,只是出来时受了点伤,现在已无大碍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此地不宜久留。”

阿珠虽然急于知道刚才乔峰遇到的事,但也猜得到那定是非常凶险的,知道这个地方靠近山门,不安全,便点头应是,两人抄小路急急下山去了。

64 聚贤庄(上)

话分两头,当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探到薛慕华的家是在甘州阳之西的柳宗镇,并在当地人的引领下终于到达薛慕华家门口时,已是乔峰离开少林寺的第二天。

我见小河边耸立着白墙黑瓦数间大屋,门前好大一片药圃,想这便是那薛神医的居处了。我们一行人走到门前,还没等我去叫门,那些青衣婢女已经醒目过来,便有两个婢女上去敲门了。

过了一会,便见一个作庸仆打扮的老人走了出来,那老人看见我们十分惊讶:“你们有什么事吗?”

那青衣女婢道:“我们是来找薛神医的,他在家吗?”

那老人道:“我家老爷不在家。”

那婢女道:“哦,他去了那里了?”

那老人道:“听他说好像去了叫什么聚贤庄的地方。”

我听了脸色一变:“哦,他去了多久?”

那老人道:“大概有三四天的样子吧!”

我心中暗暗叫糟,便道:“好了,那不打扰了,我们即刻赶往聚贤庄。”

半路上,我听到薛慕华突然大撒英雄帖时,心中大恨,此时觉得那薛慕华竟然如此可恨,早知道我直接就赶往聚贤庄就好了。不过,这次英雄帖的内容却不是说乔峰杀母杀父殺师之类的,只是说乔峰狼子野心,想杀母杀父殺师,又夜闯少林寺,视我中原武林无人,便要召唤武林同道,防患于未然,诛灭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时,我也听到玄苦大师依然身死少林寺,而乔氏二老被少林寺保护起来的消息,还听到一位神秘老僧在少林寺说法的离奇事件。我心中一边猜想近期少室山发生的事,一边感叹事情并没有朝自己意想的方向变化,同时又有点可惜玄苦大师就这般死去。在不停地赶路下,不多日,便来到聚贤庄外。

看着庄前人来人往的武林人士,我皱了皱眉:“我们还是不进去了,里面鱼龙混杂,看了心烦!办起事来也不方便,这就是所谓的武林英雄!哼!”

李思思道:“不是说来找那个薛慕华的吗?”

我道:“我现在还不知道乔大哥会不会来这聚贤庄,也不知道阿珠有没有事。他们估计还要到雁门关去,这样,还有一两个月空闲的时间。现在,我最重要的事就是办好我师兄七个徒弟的事。当然,最好还有时间去星宿海清理门户。我派人去把那个薛慕华招出来就行了。”随后,我递给两个青衣女婢一张纸条说:“你们两个进去把这张纸条亲手交给薛慕华,也就是那个薛神医,他看了会明白怎么做的。然后,你们就带他到那个方向去找我们。”说着,我指个方向给她们看。

那两个婢女虽对我如此称呼薛神医颇有微辞,但还是要为我做事的。想那薛神医在江湖上名声显赫,世人只知薛神医,反而他的真实姓名甚少人知道,这可见他在江湖中的地位是如何的高了。

薛慕华正在大厅上和游氏兄弟招待贵客,忽然见到一对青衣佩剑婢女向自己走来,薛慕华见这两个婢女衣着华丽,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女婢,倒像是武林世家出来的侍女。心中便暗暗猜想这到底是那家的人。

那两个青衣佩剑婢女走到薛慕华面前,对着薛慕华一福。薛慕华没弄清他们的身份,也不敢失礼:“两位,有什么事吗?”

一名婢女递过来一张纸条道:“这是我家公子要我们交给薛神医的,你是薛神医吧?”

薛慕华接过纸条,点点头:“我是。哦,你家公子是谁?”

那婢女说:“我家公子说薛神医只要看了那张纸条,薛神医一切都会明白的。”

薛慕华疑惑地看着那张纸条,“哦”了一声,遂打开纸条来看。他这一看之下,吓了一跳,激动的对着那两个婢女说:“你家公子在那?快带我去见见他。”

两个婢女互相望了一眼,眼中掩不住惊奇之色。一个婢女点点头:“薛神医,你就跟我们来吧!”

薛慕华来不及跟游氏兄弟打招呼,便跟着这两个婢女出门去了。

这时,我已经远远离开那人来人往的庄门了,和木婉清她们呆在一棵树下,等着那两个婢女回来。

薛慕华在两个婢女的带领下终于来到我面前,他用着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却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他。说实在,薛慕华这家伙好像学了不少外门的功夫,这倒没有什么,但若是沦落到要以自己的医术去获取别人的武功的地步,我就有点不爽了。我还没等他开口,我便道:“听说你不但医道如神,武功也颇了得。爱和江湖上的朋友结交,给人治了病,往往向对方请教一两招武功。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薛慕华一怔,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劈头就问他这些话,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自看到我给他的纸条,心中就一直暗暗猜想,这个号称本门中人的家伙是谁,若是自己的六位师兄弟,就不会这般来见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迫不及待地赶来一睹庐山真面目。虽然听那两个婢女说会带他去见那位公子,但如今见到我竟然是这般年轻的一个公子哥儿时,他还是感到有点意外,现在还误以为是那位师兄弟收的徒弟呢。谁知一见面之下,我却用这般口气跟他说话,显然不是自己所猜的那回事,这般看来,好像自己反而是我的晚辈一样。薛慕华纳闷不已。

在没有弄清我的身份下,薛慕华只好搔了搔头,尴尬地道:“好像是的。”

我点头道:“那你自问你学会了你师傅的几成本事?”

薛慕华见我措辞毫不留情面,脸色有点不自然起来:“说来惭愧,我连我师傅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有学到。”

我摇摇头:“你师傅自称他学不到他师父的十分之一的本事,你也这般说,照这样看来,你连祖师百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有了,这岂不是一代不如一代。你这般行走江湖岂不是师门的脸都要给你们丢尽了!”

薛慕华听了冷汗直冒:“是。弟子惭愧!不知您是我那位师叔?”

我道:“我按说是你三师叔,叫无名子。不过那丁春秋已经叛出师门,你知道我是你师叔就行了。”

薛慕华应了声是,躬立在一旁:“师叔,不知我师傅他可好?”

我道:“还好吧!你们好像都被逐出师门了吧?”

薛慕华点头道:“是的,师叔!”

我道:“那个江湖上聚贤庄的什么狗屁英雄大会,你就不用去搅和了。你立马去召集你的六位师兄弟,我带你们去星宿海清理门户,到时若你们立了功,自然也就可以重回师门了。”

薛慕华大喜而拜:“是,师叔!”

我道:“起来吧,在我面前不行跪拜,不必那么拘谨,你就去忙你的吧,我就呆在这,看看那些所谓的英雄会干出点什么事迹来!”

薛慕华听我说话的口气便知道我对这个英雄大会很反感,心中惴惴不安,毕竟这是他发起的。听我这么说,知道我显然是对这事和自己很不满,一时肃立在一旁,不敢言语。要知道,他们能否重回师门就要看我的了。

我也看出他的窘境,便道:“好了,你就去召集他们吧!会合的地点就在你家好了。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够不够?”

薛慕华道:“够了。师叔,那弟子走了!”

我点点头,目送着薛慕华离开,看来这个薛慕华还挺听话的。

65 聚贤庄(中)

送走了薛慕华后,我考虑到聚贤庄人多为患,一旦乔峰真的到了那里,我带着这么多人去,只怕一时也顾不了她们,脱身也不易。于是,我便对木婉清她们说:“你们就在这等着吧,我一个人进庄去看看。如果乔大哥真的闯进去,我们也有个好照应;如果带着你们进去,聚贤庄人多为患,到时我也顾不了你们,你们反而成了累赘。你们就在这接应着就行了。”

李思思奇道:“你怎么知道乔大哥可能会去那个地方呢?依我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那伙人搞这个武林英雄大会,明显冲着乔大哥来,乔大哥跑到里面去,不异于羊入虎口吗?”

我那能把自己的看法告诉她,毕竟我不知道阿珠有没有受伤,如果受了重伤而乔峰又治不了,他是铁定会到这聚贤庄来找那个薛神医的。如今薛神医已经被我在盛气下支走了,到时,也只好自己动手了。就凭我在无涯子那里学到的那点医术治好阿珠的伤应该不在话下吧。不过,这样的理由我也说不出口,只好含糊道:“这事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心中直觉中感到他会来的。现在反正闲着无事,我去看看也没什么的。”

木婉清道:“那郎君,你多加小心了。我们在这等着你。”

我来到庄门前,正在迎客的那个游老大游骥看见来了一个面生的少年公子,脸上不由一愕。我径往庄门走去,游骥把我拦下来:“请问,这位少侠是?”

我道:“英雄不问出处,听说这次发的英雄帖是无名贴,贴上不署宾客姓名,见者有份,只要是武林中人,一概欢迎。这位这么做,似有不让在下进去的嫌疑,恐怕传言有点虚假了。”

游骥脸色有点尴尬:“这位少侠误会了。游某不过是想结识一下少侠罢了!”

我拿着折扇抱拳道:“区区无名子,在下听闻乔峰有杀父杀母殺师之心,今日此行特来见识传言是否非虚。”

游骥听到“无名子”,以为我是姓吴名明智,又听到我对乔峰之事持模糊两可的态度,脸色有点变了:“吴少侠,莫非还不相信乔峰有杀父杀母殺师之心?”

我道:“道听途说,不足为据。即使是亲眼所见也未必是事实,凡事要有根据,三人成虎,积毁销骨的事情也不少见了。至于乔峰如何,还待事实来说明。”

游骥脸色大变:“少侠此话游某不敢苟同,乔峰那厮乃是契丹人,契丹与宋势不两立。你可曾到边关去看看,那些契丹人是如何欺负我大宋子民的!”

我奇怪地看着他:“汉人未必高人一等,契丹人也未必便猪狗不如!乔峰在中原三十余年,只怕早被汉人同化了。在下未亲眼所见,就不会轻下结论!”

游骥还待说些什么,但见又有人来了,便道:“少侠自便吧,恕游某不奉陪了。”

我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我进得大厅,只见厅上已黑压压的坐满了人。扫了一眼,却大部分人不认识,只认得丐帮徐长老、吴长老等寥寥几人。我一进门来,便受到众人的注目,人人纷纷议论猜测着我是谁,我甚至听到有人说我是南慕容。我不由感到一阵好笑。

徐长老、吴长老等丐帮众人见到我进来,皆齐齐一愕。想当日在天宁寺时,我可是救过他们的,不过由于当时他们跟乔峰闹矛盾,便一时忘了问我姓甚名谁,如今见了自是尴尬万分,个个相望,等他们决定一同上来谢过救命之恩时,我已经坐到一个罕有人注意的角落去了。

徐长老,吴长老率丐帮一众人向我走来,立即引起了大厅所有人的注意,纷纷看着他们这么一大群人想去找谁。

我看着他们向我走来,心中暗暗叫糟:这下,我想不让人注意也不行了。

徐长老走到我面前,领着众人齐齐向我一揖,这个举动立即引起大厅上所有人的震惊,他们纷纷猜测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竟然劳动了丐帮辈分最高的长老和丐帮众人作出如此大的礼。一时间,整个大厅都静了下来。

只听徐长老道:“老朽带敝帮众弟子谢过少侠当日天宁寺救命之恩!”

我不敢失礼:“徐长老和诸位多礼了。”

徐长老脸色一红:“说来惭愧,当日忙于帮内纠纷,忘了问少侠的高姓大名,实在失礼之极!敢问少侠如何称呼?”

我道:“区区无名子。无名子是在下的称号,各位叫在下无名子就行了。”

吴长老道:“当日无名子少侠在天宁寺援手救命之恩,老丐不敢忘,只是可惜乔……”说着,吴长老一顿,又咳嗽两声,才继续道,“只是可惜当少侠等人走后,第一大恶人贯满盈段延庆又来到天宁寺,敝帮无人是他敌手,反被他们打了个反击,敝帮倒吃了不少暗亏!”

这话的意思我到听得懂,他的意思就是可惜自乔峰走后丐帮无人能挡段延庆的锋矛,若是乔峰在那,便一切可以改观了。这话的意思丐帮的人想必也是知道的,不过,以外的人听起来反倒觉得丐帮的吴长老在揭自家人的短了。

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细声细气的说道:“丐帮出了乔峰这样一位人物,声名果然好得很啊,不过,没有了乔峰,丐帮就什么也不是啊!”

丐帮众人一听,纷纷怒喝道:“是谁在说话?”“有种的站出来,躲在人堆里做矮子,是什么好汉了?”“是哪一个混帐王八蛋?”

可是那人自说这么一句之后,便了无声迹,谁也不知道说话的是谁。我眉头一皱,这人靠着腹语功说话,想必便是那四大恶人段延庆的徒弟了。乔峰用一声断喝不仅令他原形毕露,而且就此毙命,不知我的一声断喝,效果又会如何。寻思间,因为丐帮的人也不是什么讲究礼仪的上流人物,所以依旧骂声不断,只听:有的吆喝呼叫,有的更连人家祖宗十八代也骂到了。

徐长老、吴长老等丐帮长老个个眉头紧皱,先后回头瞪了后面那些丐帮弟子一眼,丐帮的人才有所收敛。但那个被骂的人却不那么爽了,只听他又冷冷地说:“很好,很好,乔峰派了这许多厉害家伙来卧底,待会定有一场好戏瞧了。”

丐帮众人听了怒不可遏,纷纷拔剑挥刀,拿起打狗棒。其余的人以为丐帮真的要动手,有些人也拿出兵器,一时之间,一厅之内,呀喝叫喊声不绝,厅里顿时乱成一团。游氏兄弟劝也劝不住。

我见了眉头大皱,不过,我也懒得去管他们,他们开这个鸟大会,本来就是找乔峰的麻烦,乔峰是我结拜大哥,我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这时我发现丐帮中竟然有一个女子站在其中。却见这女子全身缟素,眉目清秀,相貌颇美,一副娇怯怯的模样。我心下犯疑:这女人会是谁,怎的会站在丐帮众人当中?随之转念一想,我才知道她是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康敏。

对康敏,我当然没有什么好印象,眼睛不由一寒。想着丐帮的人中,我也只不过讨厌全冠清和白世镜两人而已,其余的到也没什么好讨厌的。至于那个徐长老,虽然我对他极其不爽,不过,按说这样的老家伙也快进棺材了,我也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不过,那声音渐渐停歇,那些人闹久了也就累了,一累自然没什么力气继续闹下去,那自然就停下来了,半响之后,那些人便纷纷收起兵器来。

看到这里,我真是对这些所谓的英雄豪杰感到彻底的失望了,单凭一腔热血,一伙乌合之众,怎能成就什么大事,丐帮少了乔峰这块主心骨,便犹如一团散沙,再多的人又能怎样呢!

到了此时,我看见乔峰并没有来聚贤庄,便以为他不会再来了。正打算出去时,那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又响起了:“怎的不玩了,打起来不更好吗?我看这那是什么英雄大会,简直是狗熊大会呀!”

众人大怒,纷纷寻找那个说话的人,但依旧无果。一时间,臭骂声又开始不断响起。我大为叹气:一个人便能把这英雄大会搅成这样了,这些所谓的英雄也未免太窝囊了吧!

就在这时,一个管家走了进来。他走到游骥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后,游骥脸色大变,又问了一句话,那管家手指门外,脸上充满惊骇和诧异的神色。

我看见了大为诧异,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能让那游骥作出如此反应。

66 聚贤庄(下)

且说木婉清等人在我去后,忧心我的安危,便到聚贤庄附近的路上观察庄里的动静。不久,便听李思思惊呼一声:“木姐姐,你看,阿珠和乔大哥往这边来了。”

木婉清沿着李思思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乔峰和阿珠乘马并辔而来。木婉清道:“郎君的直觉真是准呀,乔大哥竟然真的来了。”

当下,木婉清领着众人迎了上去。乔峰远远看见木婉清一行人向自己迎来,记得是二弟无名的家眷,不由一愕:“怎的二弟他们也来到这了?”

这时,木婉清和李思思已经向乔峰招招手,叫道:“大哥,阿珠,你们怎的来了?”

乔峰点头示意,阿珠接过话来便道:“我们在路上听说薛神医和游氏兄弟发英雄帖召集天下英雄好汉在聚贤庄大宴群雄商量对付乔大哥,乔大哥想到这里向群雄澄清自己没有杀父杀母殺师之心,当日在少林寺之举也是迫于无奈的。所以我们便来聚贤庄了。你们呢?”

木婉清道:“乔大哥,你怎的会选择这样做。那些人明明想对付你,你这般走去,只怕还没解释清楚就要遭到群雄的围攻!还是暂避锋矛来的好。”

乔峰脸现无奈之色:“我乔峰岂是怕事之人。有便是有,无便是无,我乔峰自问无愧于心,这小小的聚贤庄我还怕它不成!”

李思思道:“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蚁多咬死象,你这么一个人进去也不过是逞匹夫之勇而已,这又何必呢!”

乔峰苦笑道:“你们不用劝了,我意已决。我乔峰能屈能伸,但是该出手时一定会出手,如今这聚贤庄豪杰云集,正是我前去相会化解误会之机,只要我把事实澄明,不管结果如何,乔峰已经无愧于天地,他们要怎样,乔峰都一并接下。”

阿珠也露出无奈的神色。木婉清只好道:“要不,乔大哥,我们也跟你去吧!到时也有个好照应!”

乔峰摇摇头:“不必了,乔峰的事乔峰自己会解决,你们去了反而会拖我后腿,到时若是他们还翻脸的话,我也顾不了你们的。”随后又对阿珠道,“阿珠,你也留在这,你们一起在这接应我吧!咦,二弟呢?”

木婉清道:“郎君他说大哥会到聚贤庄去,自己进去大哥也有个好照应。所以刚才就进去了。”

乔峰“啊”了一声:“好兄弟,果然好兄弟,竟然知道大哥的心思。当日在松鹤楼结拜时,曾说过我们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想今日竟然应验。我乔峰有这么一个好兄弟,此生无憾啊!”

乔峰感慨一番后,又道:“好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了。有他在,我就能保证全身而退!你们不必为我们担心,我们一见到有不对之处,就会立即冲出来的。你们就在这接应我们吧!”

众人点点头,阿珠道:“乔大哥,你小心些!”

乔峰点点头,驱马往聚贤庄庄门而去。

当我还在一旁猜测外面来的人是谁时,便被一连串的惊呼惊醒:“乔峰拜庄!”

我得到这个消息,首先便想到:阿珠还是受伤了,乔峰和阿珠还是到这来寻薛慕华了。但当我看到乔峰是一个人进来时,我便惊奇阿珠怎的没有进来。

乔峰一进来便在那里开始搜索我的身影。但由于我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乔峰一时也没有注意到。当他看到我时,脸色明显一松,向我点点头。我向他传音道:“大哥,你现在就装着跟我是不太熟的样子吧!到时有什么不测,也好有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乔峰一愣,随之恢复过来,又向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乔峰抱拳说道:“闻道薛神医和游氏兄弟在聚贤庄摆设英雄大宴,乔峰今不容于中原豪杰,岂敢厚颜前来赴宴?只是乔峰真的无杀父杀母殺师之心,那晚闯入少林也实在是无奈之举,今日特来此澄清。实是来得冒昧,还望恕罪。”说着深深一揖,神态甚是恭谨。

乔峰说罢,又对着玄难和玄寂道:“弟子那日少林寺之举实在是迫于无奈,还请两位大师和少林寺众僧恕罪!”

玄寂道:“你这话何人会信,那日若不是我少林寺弟子先得到讯息,先你一步赶到,你养身父母岂非要被你杀死了。你为了隐瞒你的身世,见杀父殺母不成,便连夜潜入少林,欲杀死你的授业恩师,这般歹毒用心,即便玄苦师弟非你所杀,我等也万万留你不得!何况那晚你被围少林,仍不肯束手就缚,分明心中有鬼,做了什么亏心事,要不你怎么会不留下来!”

乔峰这时真是百口难辩,无奈地长叹一声,道:“乔峰言尽于此,信与不信,由得你们。我乔峰自问对得起良心,无愧于天地。你们要怎样,划下道来吧!乔峰没错,也不会任人宰杀,不论你们要怎样,我乔峰都一并接下!”

人丛中那细声细气的声音忽然又道:“你羞也不羞?你自己转眼便要给人乱刀斩成肉酱,还说什么对得起良心、无愧于天地?你……”

乔峰突然一声怒喝:“滚出来!”声震屋瓦,梁上灰尘簌簌而落。群雄均是耳中雷呜,心跳加剧。

人群中一大汉应声而出,摇摇晃晃的站立不定,便似醉酒一般。我看这人身穿青袍,脸色灰败,虽然我知道他是段延庆的徒弟,但群雄似乎都不认得他是谁。

谭公忽然叫道:“啊,他是追魂杖谭青。是了,他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弟子!”

只见这追魂杖谭青脸上肌肉扭曲,显得全身痛楚已极,双手不住乱抓胸口,从他身上发出话声道:“我……我和你无怨无仇,何……何故破我法术?”说话仍是细声细气,只是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一般,口唇却丝毫不动。各人见了,尽皆骇然。

我正在寻思这云中鹤已死,不知道这会会换了谁来救他,一时四下张望。谁知过了半响,竟然没人来救,再看那谭青时,却见他直立着不动,再无声息,双眼睁得大大的,竟已气绝。

乔峰四下一扫,又抱拳道:“乔峰言尽于此,就此告辞!”

玄难、玄寂、游氏兄弟闻言,忙上前阻住乔峰的出庄之路,乔峰现在可不想在这跟他们死拼,反正自己的事情已经办完,自己也不想多伤人命,便想急急离去,以避免两兄弟在这聚贤庄死战下去。乔峰看这四人把自己围住,正想把他们逼开,忽见游氏兄弟痛喝两声:“什么人偷袭?”

众人大惊,纷纷向那边看去,却见两人的左上肩插着两枚暗器,伤口处还不断流出鲜血,血已经染透了两人的上肢衣服。这次却是我趁机暗中出手,扣住两枚暗器分别向这两人袭去,欲图引开众人的注意力,而在他们转移注意力的同时,我又给乔峰传音道:“大哥,冲出去。”

乔峰果然趁着众人分神的瞬间冲了出去,一路竟然没有一合之敌,击伤十几人,便已冲到庄门之外,这时,等玄难、玄寂等一干高手赶到时,已经太迟了。众人正要继续追上去,玄难拦住大家道:“这乔峰轻功厉害,武功也甚了得,恐怕没几人能追得上,大家还是任他去吧!只是可惜,刚才没有抓住机会把他牢牢围住,让他趁机逃了!这厮真够狡猾的!”

玄寂道:“也是。那晚咱们这么多高手,而且还把他团团围住,还不是让他逃去了!不过,刚才是谁发暗箭伤人的,莫非有内奸?”说着,看着丐帮那帮人。

这种眼神,丐帮的人那还能不明白,这和尚分明怀疑到丐帮的人身上来了。不过,在场的人只怕也是这样想的,毕竟乔峰曾是丐帮帮主,难说会有人会暗地里帮乔峰逃出去。而我此时却趁机离开了。

徐长老明白是自己发言表示一下了:“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若我丐帮真的出现奸细,我们必定会查出来,给游大庄主和游二庄主以及在座各位一个交待的!”

众人见徐长老这么说,也不好纠缠着不放,于是事情也就暂告一段落,大家纷纷进去看望和问候游氏兄弟的伤势去了。

67 诀别(上)

当我找到乔峰他们时,乔峰也刚找到她们不久。不过,我看见李思思此时却神色慌张,看到我来了,马上就缠上来:“郎君,我们快离开这吧!”

我看她有点不对劲,奇道:“怎么了?”

李思思迟疑了片刻,但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串悦耳的声音:“原来你在这!”

李思思立即吓的魂飞魄散,发足就向远方跑去,但是只见眼前一晃,一条白色人影便出现在李思思行进路线当中,拦住了李思思的去路。李思思全身一颤,竟然就这么停在那儿,忘记了反抗。那人把李思思拉了过来,狠狠地道:“丫头,我叫你逃呀,这会你就逃不了了!”

众人大愕,不知道来者是谁。但自从刚才我听到那人说话的声音时,我便已知道是李沧海来了。我向李沧海一揖:“弟子拜见师叔!”

李沧海向我点点头道:“这个死丫头的,想不到这次又逃了出来,费了老身几个月的时间,直到今日才让我找到你。这段日子多谢你对这丫头的照顾了。”

乔峰拱手道:“前辈,你这是为何?”眼睛却看着李思思。

李沧海道:“今年丫头也满十八岁了,老身此次是抓她回去成婚的。前些日子,她闹着要解除婚约,这事岂能说解除就解除的,儿女婚事,听命于父母,岂能让她作主,老身等人自然不同意,她便逃了出来。哼,这次幸亏我猜到她会来到这个什么狗屁大宴凑热闹的,便往这边来看看了。她果然就在这附近!你小子是谁,功夫不错!”

我听了这话脸色大变,看着李思思,李思思不敢看我,头转过另一边去了,她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了。一时之间,我心中涌起了许多疑问,我已经猜测到李思思可能以前已经跟别人定了婚的,她可能不喜欢那个人,不同意那门婚事,家里的人又不答应她的要求,这才走出来找我的吧!但是,她为何不把实话告诉我呢?竟然这样瞒着我,看来,她并非十分喜欢我啊!想我以前的那些遭遇,有几个女孩会看上我,伊人只是比较特殊的一个而已。至于木婉清,她完全不谙世事,当日迫于誓言才答应嫁给我的,如今虽然渐渐喜欢上我了,但若是要她主动看上我,只怕万万不能,要知道她是如此讨厌我们这些男子。一时间,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乔峰听了一愕:这女子不是我二弟的妻子吗,怎的要抓回去成婚?乔峰见问,不禁叹了一声,声音极现悲凄:“晚辈如今不过是中原武林中,人所不容的一个小人罢了,他们搞这个大宴就是针对晚辈而来的。”

李沧海听了惊讶地道:“你就是那个乔峰?看来,他们真是瞎了眼呀!”

李思思这时道:“奶奶,我已经和无名结为夫妻了!我不能跟你回去了!”

李沧海吓了一跳,她见我站在那心神不定,心中更是惊疑,突地抓起李思思右手,揭开衣袖一看,不由哈哈大笑:“只要守宫砂还在,就还可以回去完婚!小丫头,你还嫩了点,这点事说到底是要我们这些长辈才做得了主的,至于那个无涯子的徒弟,老身还看不上眼!”说着,李沧海突然大起声来,似乎跟无涯子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怔住了,虽然我对这些父母作主的婚姻十分反感,但是,在此关头,我却无暇去管,我只觉的李思思毕竟还小,太淘气,只怕她对我所谓的爱不是真的,只是为了寻求一个避风港罢了#轰然有少女怀春之说,但是她绝不会怀到我头上来,想我前世的那个样子就知道。不是我自己看不起自己,也不是我自己没有信心,只是凭心而论,我对那些女孩子确实没有主动性,老是只等她们自动找上来;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一进入天龙世界,学了绝世武功,早已到处去泡妞了。至于木婉清,我是机会巧合,才有那样的机缘得到她的认同的。即使李思思所谓的爱是真的又如何,她在我的身边,一直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我以前一直奇异,我为何只对木婉清做出亲密的言行,而李思思,我不仅没有抱过她,也没有亲过她,只怕我还是一直把她当作一个小妹妹来看待的吧#轰然,我以前为镜湖她那次不辞而别而感到内疚,但这只是只限于内疚而已,且当时我又是鉴于无涯子和段誉等人的结局才勉强接受她的吧!再说,那李思思不是喜欢玩嘛,她什么都玩,这种事她大概也是跟我闹着玩的吧!

想着想着,我不由叹了一声,不想去管这件事了,随缘吧。不过,听李沧海刚才的口气,分明她跟无涯子之间还有什么矛盾似的,要不刚才谈到无涯子时也就不会那么激动了。但是,上次在大理跟她谈到无涯子时,她为何又没有露出这般神态来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一时,无数疑问涌上我的心头。

乔峰他们都不知道无涯子是谁,当然也不知道我是无涯子的徒弟,他们听了这话也只是觉有点奇怪而已,并没有别的反应。李思思听了这话,也默然无语,不过在心中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只是咬着牙,但泪水还是流了出来。不过,她的面背向着我们,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情景了。

李沧海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平息一下内心中的怒火,道:“当年你师傅把我害成这个样子倒也就罢了,如今,你这个徒弟却又来害我孙女,你们两师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听了如坠迷雾中,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肯定的是她跟无涯子之间肯定有着什么密幸,但她说我害了李思思,这话,我倒有些不明白了。我便道:“不知师叔,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师傅可曾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

李沧海冷冷一笑:“你不懂?很好很好!你去问问你师傅吧!只怕他也难以启齿,当年的事,他敢说出来吗?”

我心中更是疑惑,我干脆抛开它不想,只是道:“师叔,虽然我不懂你说些什么。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师傅他很想见你一面,他很记挂你!”

李沧海闻言一颤:“你说什么?他会记挂我?嘿嘿,只怕是你在胡说吧!”

我看到她有这样的反应,心中更是疑问:“弟子怎敢撒谎!”

李沧海站在那沉吟了好一会儿,一边平息心中的混乱,一边在判断我的话的真伪,又过了一会,她摇了摇头:“不可能,以我对他的了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你小子敢骗我!”说罢,李沧海冲了过来,只见一片白色残影立即出现在我面前,伸掌就向我拍来。

我大惊,她一出手便是天山六阳掌,忙闪开去。李沧海得势不饶人,她熟知凌波微步的步法,立即便跟着拍上来,竟然状似拼命。我心中又惊又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想当初她在镜湖时也没有这么狠。不过,我已不是当日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了。我还能在这种情况下趁闪避时向她进攻,李沧海掌势一缓,惊讶地道:“咦,小子。一年多不见,功夫进展竟然这么快,竟到了这个地步了!”说罢,李沧海自知不能教训到我,又飘身回到李思思旁边,看着我。

乔峰看着我们交锋了十多二十招,一时惊震了:二弟一年前武功就已经堪胜过我了,如今一年不见,想不到他的功力进展如斯,我差的恐怕也已不是一筹半筹的事了,只怕他已远远在我之上了。不过,那位女前辈竟然也有此武功,真是不可思议。看来武林中真是藏龙卧虎,不单止遇到少林的那位打杂僧,而且今日还遇到这位女前辈,乔峰算是长见识了。

我站在那看着李沧海,恭谨道:“师叔,弟子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不过师傅他老人家实在是遇到了不可解决的事,弟子希望师叔能去看看师傅!”

李沧海道:“呸!连他都解决不了,老身还能解决#恒了!就到这了。老身走了。”说罢抓着李思思,回身便走。李思思突然挣扎起来:“奶奶,放开我,我不回去。郎君,我死也不会……”声音嘎然而止,显是李沧海点住李思思的穴道,李思思一动不动地被抓走了。

临走时,我隐隐看出李思思的眼里出现了一种我难以理解的眼神,这种眼神令我十分感到不安;此外,我还看到她还滴下了几滴晶莹的泪水。但是,李沧海挟着李思思很快就去远了。

我没有理由去阻止她们离去,毕竟这事算是她们的家事,我这般去阻止只怕有些不妥。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去。

68 诀别(下)

看到李思思最终离开我的视野,我心中突然涌起无限的失落,只觉心中烦闷无比。我突地醒悟:原来我已经离不开李思思了。这时,我是多么希望她能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呀!可是,李沧海毕竟是她奶奶,也算是我的长辈,我现在还没有跟李沧海对着干的必要。但是,未曾如愿留下来的遗憾,久久存留在心际之中,不能释怀,自缚在所难免。我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时,木婉清抓紧我的手,不解地看着我:“郎君,你怎的就这么让思思跟她走了?”

我不无感慨地说:“我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虽然,我不想让思思离开,但是,我还不想跟师叔翻脸。毕竟,我们还有相见的时候,到时,大家都好说话。”

木婉清着急地道:“但是,思思就要抓回去跟别的人成亲了呀,你怎的就一点也不急呀!”

我道:“思思若心中有我,老天自会有安排。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再说,此时此刻,还有很多人需要我,师傅的事,大哥的事还等着我去做,我一时也分不出身来呀。我不能以一己私利而顾师傅和大哥于不顾啊!”

乔峰大感意外:“二弟,大哥的事就不用你帮手了,你自己快点去追回弟妹吧!”

我突地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我还不知道李思思她们住哪呢,以后怎样去找她们。我打吃一惊,松开木婉清的手,全力施展凌波微步,向那个方向追去:“不好,我去追她们!”

这事出现的突然,众人都是吃了一惊,看着我离去。

乔峰看着我闪电般的身影,不禁欣慰地点点头,温柔地看着旁边的阿珠:“阿珠,二弟这般情况,还不忘要帮大哥做事,可谓是情义深重呀!我这个大哥若是没什么表示,也就显得太过无义了。雁门关的事等我们帮完二弟的事再去办吧!反正这事已经过了三十年了,也不急在一时,就是急也急不来呀!”

阿珠点点头:“好的,我听大哥的。”

我一路急追,幸亏她们去的还不远,我锁定她们的行走方向,料想李沧海带着一个人,也不会走得太快,以我的轻功是赶得上她的。想当初到小镜湖时,我和她也是这般赛跑的,虽然那时我力有不殆,但我已今非昔比了,功力已直追无涯子,已经超过李沧海了,又得了无涯子的指点,实是实力大增,渐渐拉短了两方的距离。追了半个时辰,我终于看见她们的背影,李沧海也回头看了一眼:“小子,原来是你,你追上来干吗?”

说话间,李沧海已回过头来,蓄势待发,显然知道她不可能甩开我,便干脆停下来。我走到她面前,正待答礼,却见李沧海又用惊讶而赞赏的眼光看着我:“想不到,一年多不见,你的武功竟然超过老身了!老身还以为还要几年呢!”

李思思看到我追上来,眉头一松,露出欣喜的神色。但是,她被李沧海制住了,不仅不能动,而且连说话也不能,只好闷喜了。

我一揖:“弟子不自量力,请师叔留步!”

李沧海看见一脸欣喜的李思思,脸色一冷:“小子,你难道想试图留下这丫头吗?”

我温情地看着李思思,只觉瞬间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却不知怎样说出口,只好对李沧海道:“弟子不敢,不过,请师叔成全!”

李沧海冷冷一笑:“看来,你比你师傅的胆子大了点,还敢来追?你想老身成全你们,嘿嘿,没那么容易!老身劝你还是别妄想了!”

我叹了一声:“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弟子只想师叔能给弟子一个机会,待弟子忙完这一段急事后,再到师叔和思思爹娘处求亲,还望师叔成全,告诉弟子该到何处去求亲!”

李沧海奇怪地看着我,又看了一眼正在激动不已的李思思,心中暗自盘算:这小子,武功已经胜过自己了。若是我不允,只怕这小子没这么轻易让自己离开,若是我允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没面子了。得了,先应付一下他,只要我把这丫头带回去,嘿嘿,到时,还不是我说了算。不过,这住的地方倒不能说假的,这小子一看丫头的神色就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嗨!真是女大不中留了。不过,不能便宜这小子,若真让他把丫头抢走了,我的老脸还往那里搁呀?再说,对家里的那个小子也不好交代。李沧海想着想着,眉头不禁大皱起来:“好,老身就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你若没到,就休怪老身了。不过,即使你到了,老身等也不会答应,除非你能打动老身,让老身把这丫头嫁给你。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了,老身就劝你别白费劲了。”

我闻言大喜而谢:“弟子半年后一定会到师叔您那的。不过,师叔,您还没告诉弟子住在那呢。”

李沧海道:“你到时就到无锡城的松鹤楼找那里的掌柜,他就会安排你到我这里来的。接头暗号是‘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你只要对着掌柜说出上句就行了。那松鹤楼可是我家的产业。”

我大讶,看了一眼李思思,看到她没什么不对劲的反应,便道:“弟子,谨记了!”

李沧海点点头:“好了,那老身就走了!”

我急道:“慢着!师叔,能否容弟子跟思思单独说几句话?”

李沧海眉头一皱,冷然道:“不行!老身可不放心你小子,若是你趁机把这丫头劫走,老身一大把年纪了,可不敢担保最后能追上你们!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

听了这话,我和李思思都露出失望的神色。李沧海可没注意这些,她解开李思思的哑穴,道:“好了,你们有什么话,就现在交待完吧。”

分别在即,我觉得我再也难以保持那种平和的心态了。看着李思思,我只觉得我胸闷得很,一股道不明、说不清的气氛霎时涌上我的心头。李思思的眉头动了动,似乎心中痛苦得很,很久都没憋出一句话来,只觉得郁闷无比。毕竟,李沧海在这儿看着,我们有很多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我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可能一切尽在不言中,但我们毕竟没有达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那种境界。最终,我只吐出这么一句话:“思思,只可惜,现在我有急事要办,不可能现在就陪你去那里。思思,等我半年,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李思思的心颤动了一下:“我会等着你来的,只要你没来,他们要是敢逼我,我就,我就……”

李沧海大怒,瞬间制住李思思的哑穴:“臭丫头,翅膀硬了,还没嫁出去就反了。臭小子,你师傅负了老身,你若是敢伤害她,老身决饶不了你!你们师徒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心中一紧:“师叔,你别伤害思思,一切都算到我头上,好吗?”

李沧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我,当下夹着李思思,就向远方奔去。我看了知道追了也是白追,只好叹了一口气,再次看着她们远去。

再次回到乔峰他们那里时,乔峰和木婉清赶紧迎了上来。

木婉清看到我眉头紧锁,担心道:“郎君,怎么了?”

我道:“这事,看来得由师傅出面了。也不知道以前师傅和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竟然如此……”

乔峰道:“那位前辈是谁?怎的我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高人的?她怎的又掳走了弟妹?”

我道:“这话一言难尽。她是我师叔,也是思思的奶奶。好了,大哥,这种烦心事不提也罢。倒是你,要去哪里?”

乔峰道:“大哥先去帮你把事完成,至于大哥的事,也不必急于一时,反正这事已经过了三十多年了,再迟些时日也没有什么的!”

我听了道:“也好,完事后我也帮你。大家有个照应,凡事也好办些!”

69 山下小店

考虑到薛慕华找人还需要一点时间,我们并不用急着赶路。我总是逃不了一路游山玩水的这种秉性。想必乔峰以前并没有这般看过这些大山大川的风景,和阿珠在一起,他显得十分悠闲,或许日久生情,他对阿珠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竟将一切烦心事都抛开了。

人生最大的痛楚莫过于生离死别。但曾有一种心境,当你在这种心境下,哀莫过于心死,于是漠视一切,面对着生离死别,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在你的眼里看来,这一切都是无所谓,那里还谈得到生与死!

一日,我们赶到一个山下的小店里打尖。大家刚坐下不久,我们便见到一个身穿紫杉的少女走进店来。我看那少女只十五六岁年纪,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满脸精乖之气。她进到店里,瞥眼见到阿朱,便不管旁人,跳跳蹦蹦的奔到阿朱身前,拉住了她手,笑道:“这位姐姐长得好俊,我很喜欢你呢!”说话颇有些卷舌之音,咬字不正,就像是外国人初学中土言语一般。

阿朱见少女活泼天真,笑道:“你才长得俊呢,我更加喜欢你。”

我和乔峰感到讶异,相互看了一眼:怎的,如今的女孩子这么不怕生了?

木婉清早跟阿珠熟透,上下打量了那少女几眼:“小妹妹,你是谁家孩子,怎的独自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那少女早已经注意到木婉清,她看木婉清蒙着面幕,奇道:“这位姐姐,怎的蒙着面幕?莫非你的脸长有不好看什么东西吗?”

木婉清看她答非所问,也不在意:“小妹妹,外面的坏人很多,最好不要一个人跑出来。那些臭男人都是坏家伙,会欺负你的!”

那少女惊道:“莫不是姐姐你那张脸也是被那些臭男人害成这样的吗?”

这时,突听外面冲进来一伙人,那少女看了“哇”了一声,跑到乔峰后面:“不好了,那些坏人来欺负我了,你们帮我打他们!”

我见那伙人一共五人,为首那人只穿一身黄葛布单衫,四十来岁年纪,双耳上各垂着一只亮晃晃的黄大环,狮鼻阔口,形貌颇为凶狠诡异,显然不是中土人物。后面四人穿一色的黄葛布衫,服饰打扮和那狮鼻人一模一样,四人并列,排成一行,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长长的钢杖。

我见了心中疑惑:这些人是什么人,怎地跑到这来了?

狮鼻人早就见到那少女,一进来就道:“小师妹,师父有命,要我传你回去,你敢违抗师命么?”

我们听到这里,才知道这少女原来是那人的小师妹,知道这样,我们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

那少女伸了伸舌头:““师父最疼我啦,二师哥,请你回去禀告师父,就说我在道上遇见了这位姐姐,要一同去玩玩,再给他老人家买些好玩的古董珠宝,然后再回去。”说着一指阿珠。

狮鼻人摇头道:“不成,你拿了师父的……师父大发雷霆,要你快快回去。”

那少女央求道:“二师哥,你明知师父在大发雷霆,还要逼我回去,这不是有意要我吃苦头吗?下次师父责罚你起来,我可不给你求情啦。”

这句话似令狮鼻人颇为心动,脸上登时现出犹豫之色,他沉呤道:“你若执意不肯回去,那么就把那件东西给我。我带回去缴还给师父,也好有个交代,他老人家的怒气也会平息了一些。”

那少女道:“你说什么?那件什么东西?我可全不知道。”

狮鼻人脸色一沉,说道:“小师妹,我们不动手冒犯你,是念在同门之谊,你可得知道好歹。你如不交也那件物事,便跟我回去。”

那少女道:“我不回去,也不知道你说些什么。你要我身上的物事?好吧……”说着从头发上拨下一枚表珠钗,说道:“你要拿个记认,好向师父交代,说拿这根珠钗去吧。”

狮鼻人道:“你真要逼得我们非动手不可,是不是?”说着走上了一步。那狮鼻人又对我们抱抱拳道:“在下等人乃星宿派门下弟子,在下师门之事,还望各位不要插手!”

我正想去找星宿派的晦气,听了这话,怎能答应。在这一瞬间,我也明白了那少女就是阿紫了。估计她是半路上遇见那狮鼻人一伙人的吧,她见逃不了,便进到这店来,看到我们人多,便打起注意,想借我们的力量赶走那伙人。她一见到阿珠,就感到阿珠给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便跟阿珠交谈起来,实施起她的打算来。

我这时接口道:“星宿派?没听说过!”

那五人脸色一变,狮鼻人脸色变得阴沉:“这么说,阁下是打算管闲事的了!”

乔峰他们也惊讶地看着我,他们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去管他派的师门之事。阿紫见有人为她出头,当然十分高兴,她跳起来道:“好啊!好啊!”

我道:“哦,星宿派嘛,就是那个叛变师门的叫丁什么的创立的吧?星宿派武功倒不见得怎的;不过,使毒吗,还算是差强人意。叛师可是你们师父的拿手好戏,你们师门的事,我今天是管定了!”

那五人听了大怒,狮鼻人怒出一掌向我拍来。我如今可是吃了莽牯朱蛤的,已经是万毒不侵之身,即使他们使出毒功来,我也是不惧。乔峰内力深厚,自是也不用惧怕。不过,剩下的人就不行了。面对着狮鼻人的来掌,我不退反进,一掌直往他露出破绽的颤中穴拍去,一掌就把他给拍飞了,并且是飞出店门的那一种。

怎样对付这些人,我原本是想过很多的。那些人只懂得拍马阿谀,整个门派都是邪恶之徒,我清理门户后可不想留下这些来继续祸害人间,如今见到一个当然是清理一个。乔峰见我出手如此之重,便知被拍出店门的那人是凶多吉少的了,眉头不由一皱。想自己从学武至今,从没枉杀一人,也不轻易龋蝴人性命,万不得已,自己是决不会杀人的。如今见我如此举动,当然心中有所不快。

那四人见了大惊,都跑了出去。出去后,却见那狮鼻人已经口吐鲜血、气绝而亡了。四人大怒,正准备回去,这时,我却出来了。我看着他们,冷冷地道:“见着了星宿派的人,我是见一个杀一个。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们四人中,三人都得死,只有一人可以留下来,那人就给我回去给丁春秋报信,叫他洗净脖子等着我来收!好了,你们先决定让谁去吧!”

阿紫听了这话,打了一个寒颤,惧怕地看了我一眼。那四人见我说话如此之狂,虽然见到我在举手中就一掌震死了狮鼻人,但他们并不认为我有挑战他们的师傅丁春秋的资格。不过,星宿派弟子的排行是由武功强弱来分的,那狮鼻人排行老二,武功自然也是第二。我这般拍死他,他们也自知不是我的敌手,虽然胆怯,可是见我如此之狂,他们得第一个反应当然是抽出兵器扑上来找我拼命。

我手下不留情,轻挥衣袖,震偏他们的钢杖,伸掌就向他们的破绽招呼,一出手便是令人重伤致命的招术,几招下来,有三人已经被拍死在地下,只剩下一个矮子在一旁喘气。那矮子当然是我故意留下来给丁春秋报信的:“你回去告诉丁春秋,我很快就会杀到你星宿派去,你叫他好好在家等死吧!”

那矮子此时也不敢说什么,忍声吞气,抓起钢杖便走了,连他四个同门师兄弟也不管了。

乔峰见我出手如此毒辣,毫不留情面,于是脸色不愉,眉头一皱:“二弟,你怎可如此轻率人命?出手这般狠辣!”

我见到乔峰对我不满,便道:“大哥,你也蛮仁慈了。那星宿派的人个个是邪恶中人,即使是师兄弟间也横刀相见,更何况是对别人,留下他们总是个祸害,不如除去的好。”

阿紫听了这话,更是恐惧地看着我,又躲到乔峰的后面。乔峰道:“你也不能杀了他们呀!你大可以废他们的武功或用别的方法惩罚他们,何必非要龋蝴人的性命呀!”

我道:“废了他们的武功,只怕比杀了他们更残忍;留下他们又是一个祸害,他们人数那么多,又不易改变,除了杀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乔峰叹了一声:“也罢,这事,我也没有办法!”

70 函谷八友

接下来的日子里,阿紫变得很怕我,看来就是那一次我狠辣的杀人深深地震慑了她,她身为星宿派的弟子,又被我说的话所吓倒,总是离得我远远的。不过,她跟阿珠木婉清她们却相处甚欢,也发现了她和阿珠身带金锁片和左肩上的“段”字记号的事情,两人遂相认为姐妹。

一日,我们终于来到薛慕华的家门外。薛慕华忙率众人迎了出来。我们看见他们总共有八人,我原本只记得好像有七人,怎的又多出一人来了呢,很可能是自己记错了吧!还没等薛慕华介绍,我忙问薛慕华:“你们有八个人?”

薛慕华尴尬一笑:“我们八人号称函谷八友,是以有八人。”

我点点头:“原来是我记错了。”

薛慕华指着右首一个老者道:“这是我大师兄康广陵,学的是奏琴。”我点点头,只见这老者高额凸颡,容貌奇古,笑眯眯的脸色极为和谟,手中抱着一具瑶琴。

康广陵道:“见过师叔!”

我点点头,对薛慕华道:“你简单介绍一下名字就行了。”然后便往其他六人看去。紧依着康广陵的是一个使棋盘的,后一位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再后一位的是一个使判官笔的,而第五位便是一个使短斧的工匠,第六位是位中年美妇,最后一位却是个戏子打扮的人。

薛慕华点头应是,依次给我介绍道:“这几位分别是我二师哥范百龄,三师哥苟读,四师哥吴领军,六师弟冯阿三,七师妹石清露,八师弟李傀儡。”

我叫了声好,便指着乔峰道:“这位便是你发帖要对付的大闹少林的丐帮前任帮主乔峰!”

这话一出,函谷八友脸色大变,纷纷抽出兵器,薛慕华对我道:“师叔,那人是契丹人,你怎的跟他在一起了?”

我冷冷一笑:“他还是你师叔的结拜义兄呢!”

八人听了如闻晴天霹雳:“什么?”

我严厉地道:“契丹人又怎样,人有善恶之分,契丹人便没有好人了吗?”

八人听到我严厉的话,唯唯应是。我见他们还不是怎么服我,有几个只怕还在怀疑我的身份,我便道:“你们是不是还在怀疑我是不是你们真正的师叔!本门派的武功,你们学了多少;我学的本门武功,你们又懂得多少!只怕我使出来,你们也不认得吧!”

八人听了头一低,他们都认为我年纪轻轻,武功也高不到那里去,也不懂江湖险恶,这与乔峰结为兄弟只怕也是受了乔峰的鼓惑。但他们又听薛慕华这么肯定我的身份,一时也不敢断言,只好碍于我的身份,不敢直言,只是纷纷道:“弟子不敢!”

我知道他们肯定还是不服气,我又没有信物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便对他们道:“好了,我知道你们至始至终不会对我服气。这样吧,你们一起上,我们打一架,怎样?”

八人听了面面相觑,我道:“不用望了,就这样定了。薛慕华,你家附近有什么开阔的地方吗,快带我去!”

薛慕华尴尬地道:“是,师叔!”当下一众人随着薛慕华来到后山一处空阔之处。

薛慕华指着眼前这块平地道:“师叔,就在这里了。”

我见这个平地还蛮大的,但不远处有个小山崖,里面尖峰林立,端的险峻无比。我突然指着那个小山崖道:“我们在那边比试怎么样?”

八人听了大惊失色,在那个小山崖比试,务必轻功不错才能进行,若我真能在上面与他们决战,当然可以看出轻功不错。乔峰看见他们这般神色,不由冷哼一声:“二弟,既然有人看不起你,那就由我这个北乔峰跟你比试比试!你我也一年没有动过手了,不如如今咱俩趁着有空练练吧!”

函谷八友听了更是惊震,纷纷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我和乔峰。我也不在意,点头道:“那好吧!大哥,你胜在降龙十八掌,在那山崖上比试不利于你,不如就在这个平地吧!”

乔峰挥手道:“无妨,就在那个山崖上吧!真有打抖时,哪有让你有挑选场地的余地!”

我道:“也罢!不如这样吧,我们先在那小崖上比试比试,然后再到这平地上各展身手!如何?”

乔峰大喝一声:“甚好!”说毕,当先展开轻功,向那山崖赶去,其势疾如闪电。

我见了忙展开凌波微步追去,快如一阵风,很快就到了崖前,双脚一点,飞身就往崖上扑去。我与乔峰各占一个小尖峰互相对峙。

函谷八友见了我与乔峰两人的轻功,都大惊失色。再回过神来时,我与乔峰已战在一起了。只见两人忽上忽下,跃左跃右,或翻身下扑,或腾跃如鹰击长空,一时不分上下。然交手之快,众人只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时竟分不清人影。函谷八友此时真正震撼了,他们见识到北乔峰的厉害,同时也见识到师门绝技的威力,一时为自己的适才想法而感到羞愧。但再看及我与乔峰两人的气势时,不觉心中血气澎湃,不能自已。

我与乔峰身展绝世轻功,御风而行,各自双掌翻飞,身形闪避快如闪电,大数落空的掌力击在那些小尖峰上,一时飞沙走石,沉闷的撞击声不断响起,场面实在是壮观无比,堪称泣鬼神、惊天地之战!不过百招开外,附近的小尖峰已经被我们弄得不成样子,乔峰大喝一声:“痛快!”

我闻言手下不慢地以九阳神功的掌力接过乔峰刚猛的掌力,两人相视大笑。乔峰与我便打边道:“二弟,实在痛快之极!你看,这里都被咱俩弄得不成样子了,不如我们再到下面的平地里再一展身手吧!”

我又接了乔峰一掌:“正合我意!”

于是两人又从崖上打到平地上,两人立足于平地,脚踏实地地打起来。这一番交手,自是跟方才的有所不同。我们只比拼招式,以招式制胜,两人都没有使过多的内力交手。我以凌波微步闪避乔峰刚猛掌力的进攻,身法飘逸洒脱,进退有据,诡异难测;乔峰则是翻上跃下,左闪右避,来闪避我的进攻,矫似猴猿。两人各有特点。两人这下又交手近百招,最后才在势均力敌的一招下分开身来,收掌而立。

这时,我只见乔峰满面红光,竟似比喝了二十碗酒还痛快,我不禁哑然失笑。乔峰见我突然笑起来,还以为我是为打的痛快而笑,一时也是豪气冲天:“契丹人如何,宋人又如何,英雄不问出处,我自笑傲江湖!”

众人听了深为乔峰的豪气折服,函谷八友也心存敬佩,纷纷走到乔峰面前,向乔峰致歉。薛慕华道:“乔大侠,薛某不识真豪杰,误会你了,大撒英雄帖邀天下群雄寻你麻烦,多多得罪!还望恕罪!”

乔峰道:“薛神医医人济世,乔峰万万不及。薛神医大撒英雄帖,也是真英雄血气所在,真性情所致,又有何罪之有!”

康广陵道:“我们兄弟八人之前对乔大侠多有不是之处,还请乔大侠海涵!”

乔峰挥了挥手:“康老不必自责,你等兄弟八人又有何处得罪过乔峰,乔峰未曾记得,再说,乔峰也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倒是你等过虑了!”

薛慕华道:“乔大侠宰相肚子里能乘船,我等倒是失礼了!”

我道:“你们别再这酸来酸去了,听的耳朵都有点背了,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函谷八友闻言纷纷向我行了一礼:“弟子参见师叔!弟子等有眼无珠,不知师叔神技,日后定当唯师叔马首是瞻!”

我笑道:“好了,你们也别酸我了!书呆子的酸气就别引到我们武林中人的身上来了,大家豪爽点吧!”

函谷八友点头应是。

71 星宿海(上)

半个月后,我们出现在星宿海。一路上,我嘱咐函谷八友在沿途见到星宿派的人,就见一个杀一个,函谷八友对星宿老怪早已恨之入骨,对他的门人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见了就放手杀掉,想他们被师傅苏星河赶出来三十余年,这窝囊气实在是受够了,心中之恨何其深,这一番厮杀实在是发泄了心中隐藏了多年的郁闷之气,实在爽快极了。

乔峰得知了星宿派的丁春秋及其门下弟子的“事迹”后,也就放任了函谷八友的行为,一路上与阿珠相伴,实在快活之极。

那丁春秋早已经从门下弟子的口中知道我们携同函谷八友杀上山来了。此时丁春秋坐在大厅上大发雷霆:“出尘子,他们是些什么人,怎的会庇护阿紫这个丫头的,又跟薛慕华那八个家伙联合在一起,向我星宿海杀来,沿途杀了我这么多的弟子,实在可恶之极!”

原来,出尘子回来时并没有实话相告,只是向丁春秋说有一伙人庇护阿紫,不知是什么来头,杀了三位师兄,他拼死逃出来,听那人说还会杀上星宿海来。至于我叫他传话给丁春秋,叫丁春秋洗干脖子等我来取的话却不敢说出来。丁春秋听到出尘子拼死逃出来,大怒,声言一定会让那些得罪星宿派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出尘子道:“师傅,那些派出去的弟子靠近他们的,没有一个逃回来,弟子远远看到他们那八个人武功实在高强,就没敢过去,就跑回来给师傅报信了,好让师傅有个好的对策对付这些狂妄之徒!”

丁春秋有点欣慰地说:“你的心甚好,为师记下来了。不过你这不战怯战之罪,却还需将功抵罪。这样吧,你叫你大师兄回来,你们率本派二分之一的精英在山下给他们个下马威,等候为师的到来!”

出尘子应是。

于是,摘星子伙同出尘子率领众弟子直奔山下而来,众人呀喝着,纷纷拍着摘星子的马屁,说如何让那些来犯的人有来无回,大师兄武功如何高强,对付那些人不费吹灰之力,直赞得摘星子得意忘形,不知所以。

这时,函谷八友,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众人的称赞拍马之音嘎然而止,纷纷看着这伙在他们的眼里看来的是奇装异服和手执各种兵器的家伙来。

忽地,一个星宿派的弟子指着那些人道:“大师兄,你看看那些人,那个老头子,是不是烧坏了头脑,竟然拿了一把琴来跟我们来争斗,那个拿着棋盘的人更荒唐,还有那个戏子打扮的人,更出格,竟然弄成这样来这里,这些人就算不是疯子也差不多到疯子这个地步了。不过,那个婆娘姿色倒是不错,可惜年纪大了点!”

这话一说完,星宿派的众弟子都起哄起来,一时间,各种呀喝声又不断响起,皆都是嘲笑函谷八友的话。函谷八友中的石清露听了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气得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康广陵横眉怒对:“师弟师妹,咱们杀上去,省得他们再呱噪不停,扰人耳目!”

函谷八友听了皆愤愤出手。这一场奋战,以星宿海这方的人数占有绝对的优势,他们那边总共有三十余人,而函谷八友仅有八人。星宿海这边的人武功偏低,仅有摘星子和出尘子勉强能与函谷八友中的人对敌外,其他的都不是对手。但是,函谷八友毕竟只有八人,面对着他们的毒功,一时都狼狈不堪,康广陵大叫一声:“快退出来!”

函谷八友其他六人听了纷纷抽身,不过,那些星宿派的人却不想这么放过他们了,竟然死拖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眼见他们就要伤在星宿海那帮人的毒功之下,就在这时,陡闻一阵隐含着深厚内力的狮子哄袭向众人而来。

函谷八友和那出尘子、摘星子内力比较深厚,听了也是也是耳目眩晕,那些内力没他们深厚的便是抱头惨喝,一时鬼哭之声不断。

这时,狮子哄嘎然而止,便见一行人又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一行人正是我和乔峰他们。我在不远处听到康广陵的呼退之声,便知他们遇上对手了,一探之下,果然见他们被围在星宿海众人之中不得脱身。于是,情急之下,用起了狮子哄,及时打乱他们的围攻局面。

函谷八友压住体内的气血澎湃,欣喜地向我走过来,一起作揖道:“弟子多谢师叔解围之恩!”

我点点头,挥手叫他们退到后面去。

这时,刚恢复过来的摘星子和出尘子见那些师弟还在抱头鬼叫,眉头不由一皱。

这时,出尘子向我这边看来,想看看是什么人来了。谁知他一看之下,竟然全身颤抖起来,指着我道:“大师兄,就是那人,就是那人把三位师兄杀死的!”

摘星子看到众师弟这样,心中正自不爽,陡闻出尘子露出这么恐惧的神态来,不由怒道:“你怕个鸟!有我在这,你用得着这么怕吗!”

摘星子正自惊奇是什么人竟然会令出尘子这般恐惧,要知道那出尘子的武功比自己差不了多少,自己前段时间还正在担心他抢了自己的大师兄宝座呢!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顺着出尘子指着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之下,摘星子的身子更加颤抖起来,只听他用恐惧的声音喃喃自语:“啊!是副教主,原来是副教主,我得快点逃走……”

原来那摘星子正是那晚破庙中两个星宿派弟子中的一个,另一个还在和丁春秋在一起,此时正跟丁春秋往山下赶来。

摘星子声音很小,出尘子听不清楚:“大师兄,你说什么?”

摘星子陡然回过神来,脸色慌张地道:“哦,没,没什么。”

出尘子孤疑地看了摘星子一眼,“哦”了一声,也不再言语,似在考虑怎么避开这一幕。

摘星子脸色变换不定,这时,我也看见摘星子了,正觉得眼前之人自己感到很眼熟,想了一会,才知道这人是那晚破庙中两个星宿派弟子中的一人,但是,我却不知道他就是那个摘星子。

摘星子此刻心中已经下定主意,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先跑开再说。想当初,那人在南慕容、飞天龙王等几大高手的围攻下安然脱身而去,飞天龙王这般武功的人尚且惧那人三分,师傅也自称自己打不过飞天龙王,想自己的师傅定然也是打不过这个副教主的,我还是逃路要紧。摘星子想毕,便开始寻找脱身之法。

我正要找摘星子搭话,突见摘星子像逃命般向后山的一条小路发疯般地串去,我看到这一幕,不由一愕,回过神来时,那摘星子已没入林中不见。

那个出尘子显然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幕出现,一时也怔住了,当看到摘星子潜入林中不见才回过神来,这一瞬间,他作出跟摘星子一样的反应,也向那林子串去。不过,这会他就没摘星子这个好运了,在他的行进途中,突见有个人拦祝蝴的退路。出尘子百忙中一看,那个挡去自己自己去路的人竟然是那个拿琴老者,这人不知何时竟然从那人的背后跑到自己这边来了。

出尘子不由一阵慌乱,慌乱中拿着钢杖向拿琴老者劈头砸去。拿琴老者身形一闪,避过出尘子的钢杖,出尘子却由于重大的前冲惯性,已是立足不稳,向前扑去,拿琴老者趁机用琴向出尘子的头砸去,出尘子无从闪避,顿时被砸得脑破血流,立即气绝身亡。

便在此时,从山上传来隐隐的呀喝之声,我抬头望去,却见山上不远处下来了一大群人。

72 星宿海(中)

只见带头的八人手掌旌旗,一路晃着向山下走来。后面便是一个身形魁伟的老者坐在轻轿之上,在众人的拥护之下缓缓而来。这时,那些人的呼喊之声已经清晰地传到众人的耳里,叫的竟然是“星宿老仙,歌德天地,威震寰宇,古今无比”!

这伙人竟然有两三百人,我见了暗自惊讶,同时又为丁春秋这么大的排场出场而感到好笑。这两三百人一起呼喊着,场面是何等的壮观。他们依声高唱,更有人拿着锣鼓箫笛,或敲或吹,好不热闹。再加上他们的衣服大异于中原,实在是不伦不类。大家大都没有见过星宿派这样的排场,无不骇然失笑。木婉清众女更是笑弯了腰,纷纷抱着肚子大笑。那阿紫却没有什么表情,想是她早已经历过这种事情了吧!

近了,我们便见到前边的四条旌旗分别是“星宿老仙”“歌德天地”“威震寰宇”“古今无比”,另四条旌旗却是空布旗,上面并没有什么字。此时便可看见坐在轻轿上的丁春秋捋着白须,眯起了双眼,薰薰然,飘飘然,有如饱醉醇酒。

我见到这个家伙竟然陶醉的不知所以,不觉哑然失笑,一会才对乔峰道:“听闻新入星宿派的门人,未学本领,先学谄谀师父之术,今日见此景,果然传言非虚。”

乔峰也露出笑脸:“这星宿老怪倒也真是蛮有趣的,竟然调教出一群活宝来,若是他们只做这样的活宝,那倒也没有什么的,不过他们本就心绪不正,四处为害,沦为邪恶之人,实是容他们不得!”

说话间,丁春秋这些人已经来到众人的面前百米开外,那些抱头鬼叫的家伙,早就在那伙人还没到达这里之前,就已经跑上山去,回归到大队里了。这时,他们竟然又生龙活虎地跟着他们叫嚷起来。丁春秋微开眼睛:“无为子,你大师兄和出尘子怎的都不来见我?”

无为子一揖:“弟子马上去叫他们!”

敢情他们还没有弄清刚才发生的事,要不也就不会这样的了。

无为子找了一个刚才从这里归队的师弟道:“大师兄和出尘子呢?”

那人道:“无为子师兄,我见大师兄钻进林里跑了,出尘子师兄也想跑,但是给那个拿破琴的家伙趁他不备时就给砸死了!”

无为子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大师兄跑了?他难道不怕师傅怪罪吗?”

那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怎的了。”

无为子回到丁春秋那里后,只好实话相告,丁春秋听了大怒:“什么!摘星子胆敢逃跑!气死我了!无为子,你带领众人先去打头阵,为师在后面给你们压阵,为师是那八个混蛋的师叔,这般跟他们动手,未免落了名头,免得别人说为师不顾身份,以大欺小!同时你们也去试试,看看是我星宿老仙的徒弟厉害,还是那个苏星河的徒弟厉害!”

无为子应是,带领众人奔到前头去了。

我很快就认出那个无为子也是那晚在破庙的星宿派弟子,可是见他冒冒失失地带上人就往我们这便赶,也没细心地看一下,他们的对头是长什么样子的。无为子久不久地回头叫众弟子跟上,十足的一个滑稽的土匪头子的动作。

这时,丁春秋已经叫他的弟子把他抬到一个地势较高的土坡上,准备观战。那些旌旗、锣鼓箫笛的当然也是跟在他的旁边,鼓鼓吹吹地跟上去了。

无为子在离我们五十多步时,挥手示意众人停下来。那些人吵吵闹闹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突地,那些人突然安静下来,无为子朝着那些弟子,大声喊起来了:“大家叫起来,让那些人知道我们星宿老仙的厉害,星宿老仙,歌德天地,威震寰宇,古今无比!”

众弟子果然跟着叫起来,那土坡上的锣鼓箫笛也和了起来,就连那些旌旗手也配合起来,他们也摇晃着手中的旌旗,一时之间,整个山头又热闹起来。众弟子叫了几声,便停下来,那无为子又大声嚷道:“星宿老仙亲自督战,百战百胜!尔等还不放下武器,哀求星宿老仙饶命!”

那些人果然又按照无为子的话又再次叫嚷起来。

我见了哭笑不得。

函谷八友面对此景,面面相觑。

乔峰冷眼看着那些人,一动也不动。

木婉清众女还是指着那些奇形怪状的人抱肚大笑,笑得纷纷娇声道:“我实在笑不下去了。”显然她们连肚子也笑痛了。

阿紫还是那副模样,只是看着丁春秋的时候,脸现害怕之色。

这时,便听有人嚷道:“小阿紫,还不快快到星宿老仙这来,乖乖跪下来,求星宿老仙饶你一命!”

这人一叫完,星宿派的弟子便附和起来:“小阿紫,还不乖乖地跪下来,哀求星宿老仙饶你一命。”

更有人这样叫道:“小阿紫,螳螂当车,自不量力!星宿老仙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这时,乔峰面显不耐,大喝道:“有本事,就手下见真章!像泼妇一样地骂街,算什么本事!”

那些星宿派的弟子叫乔峰这么一喝,直震得耳朵轰鸣,不由自主地噤声,整个山头竟然一下子就安静下来,那些人都脸带恐惧地看着乔峰。无为子这才有机会回过头去看我们,他听到乔峰的那一喝,只是吓一跳而已,并不像那些普通的星宿派弟子那般耳朵轰鸣。他看到函谷八友,眼里明显露出不屑的神色。无为子看到乔峰也只是敬畏地看了乔峰一眼,便向别的人扫去。但当看到我时,他全身一震,接着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跪了下来:“求求你,饶过我吧!饶我一命吧!”

众人突然见这人突然跪下来,口称饶命,都十分惊讶。丁春秋睁开眼来,大声道:“无为子,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起来,别丟了我星宿派的脸!”

无为子恐惧地看了我一眼,见我面无表情,又望了望远处正怒气冲天的丁春秋,只好站了起来,跑回本阵,离得我远远的。这下,他终于明白摘星子为什么会逃跑了。

丁春秋还以为是乔峰吓的无为子这样怕死。确实,刚才乔峰那一喝令丁春秋从自我陶醉中惊醒过来,从这一喝之声中,他知道乔峰是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便眯着眼看着乔峰道:“你是什么人,竟然胆敢伙同那八个混蛋到我星宿海撒野!老仙念在你年轻无知,你快快离去!否则,嘿嘿……”

乔峰不为所动,抱拳道:“在下乔峰。今次为我兄弟助拳而来,岂可这般离去!”说着,看了我一眼。

丁春秋一震:“你就是北乔峰?北乔峰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只不过,老仙自问没得罪二位,何故来此地犯我!”说着,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丁春秋见我只是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也没在意,料想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武功再怎么高也不会高到哪里去,顶多是个年轻一辈中比较“强”的人罢了。当然这个强对自己来说,就不是强了。

乔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是该我说话的时候了,便上前一步道:“丁春秋,你还记得三十年前,你背叛师门之事吗?”

丁春秋对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感到意外。他扫了我一眼,又不屑地看着函谷八友道:“你是他们什么人?竟然为他们这几个不成器的家伙出头!”

康广陵忍不住怒道:“呸#蝴是我师叔,不为我们出头,难道为你出头呀?”

丁春秋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立马从轻轿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他是你们的师叔?你放什么狗屁,老子什么时候有个师弟了!”

康广陵冷冷一笑:“怎么,这下,你怕了吧!怕了还不束手就擒!”

丁春秋也冷冷一笑:“我会怕?嘿嘿,就算真是你师叔,量他小小年纪,武功又能高到什么地方去,还不是去叫了北乔峰来助拳!”

73 星宿海(下)

康广陵等见丁春秋如此藐视我,纷纷大怒,我及时拦祝蝴们道:“事实胜过强辩,至于真的怎样,到时自会知道,你们稍安毋躁!”

我回过头来,大声对丁春秋道:“丁春秋,你们星宿派武功源自我师傅,练得倒不见得怎的;不过,使毒吗,还算是差强人意。今日只怕你也只会凭毒功挣回你自己的脸面吧!”

丁春秋大怒:“你小子就会口出狂言,老仙派门下一位弟子跟你打,看看你能否打败老仙的徒弟,只有你打败老仙的徒弟,才有资格跟老仙讨教武功!嘿嘿,你敢吗?”

函谷八友听了大怒,薛慕华道:“丁春秋,你别小看我师叔,你这般做岂不是辱我师叔吗?以我师叔的身份会屑于跟你的那些废物弟子一般见识吗?”薛慕华向我一揖,“师叔,请让慕华出战他的徒弟吧?”

还没等我回话,那边的丁春秋就已经嘲笑道:“薛慕华,听说你这些年以医术与人交换武学,各家各派的精妙招式,着实学得不少,是不是武功有了长进,连胆子也壮了不少?可是对上我们的毒功,还不是全然无用,不堪一击!”

薛慕华脸色一红,退回我的身后去了。确实,适才,他跟摘星子比拼之时,不论什么精妙招式,遇上那摘星子的邪术,全然无用,而且还要靠老大的救援才得以活命。虽然丁春秋说的有点夸张,但这是不争的事实,薛慕华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丁春秋看见薛慕华被自己激退了,不由得意一笑:“怎样,我说的没错吧!”

我看见薛慕华愤愤不平,马上又上前几步:“丁春秋,我可不怕你的毒功,若我约你一战,输的一方便任由赢的一方处置,你敢迎战吗?”

丁春秋道:“有何不敢!只要你打败我的徒弟,老仙自然会跟你一战。”说完便向我们面前的那伙打前站的人喊道:“无为子,无为子,你出去跟那小子一战,给为师好好教训他一顿,教他见识一下我星宿派的武功是不是他说的那样!”

我并不知道无为子就是刚才跪下来的那人,于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但是,丁春秋等了好一会都没见有人应声而出,不由有些生气了:“无为子,无为子,你给我出来!出来!”

还是没有人出来。丁春秋勃然大怒:“你们给我找找无为子那小子!给我拉出来!敢不搭理我的话!”

人群中顿时一片混乱,但是还没有人出来。丁春秋意识到不对劲了:该死!那小子一定是给那个乔峰吓跑了,想必那摘星子也是被他吓跑的。当真岂有此理,我星宿老仙的徒弟竟然这么贪生怕死。这下该怎么好呢,我的得意弟子在中原一下子被人干掉四个,前段日子派出去的又被他们杀了五个,今天又逃走两个,死了一个。现在竟然没有可派之人!可恶的那个小阿紫!

这时,我调笑道:“丁春秋,你不是叫那个什么无为子的人出来挑战我的吗?怎的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丁春秋涨红了脸:“你们在中原和来的路上杀了我那么多人,我非得亲手教训你不可!那就由老仙我亲自出手吧!”

我大喜:“哦,这么说,你答应我的约战了。”

丁春秋一挥衣袖,轻身飘了下来:“那当然,你就等着任老仙我的处置吧!”说罢,丁春秋使出本门掌法向我攻来。原来丁春秋听我言语侮及其功夫不甚怎样,毒功倒还差强人意,心中早已十分气愤,早就决定以本门武功来教训一下眼前这个大放厥词的家伙,是以一出手,他便没以毒功对战。这也是他的幸运之处,想我的内力已直追无涯子,早已胜过丁春秋的内力,若他以毒功相攻,必然会被我的内力反震回来,倒施在已身之上,这实是他的一大破绽。

我决定以逍遥派本门的武功收伏丁春秋,然后把他押解到铜鼓山上,向师父无涯子交差,于是便使出威力奇大的“天山六阳掌”,盘旋飞舞,着着进迫。逍遥派武功讲究轻灵飘逸,闲雅清隽,我和丁春秋这一交上手,便见一个童颜白发,宛如神仙,一个白袖飘飘,冷若御风。两人都是一沾即走,当真便似一对花间蝴蝶,蹁跹不定,于这“逍遥”二字发挥了到淋漓尽致。但是我和丁春秋二人使出的武功又是招招凶险,攻向敌人要害,偏生姿式却如此优雅美观,直如舞蹈。这般举重若轻、潇洒如意的掌法,确是在场之人未曾见过的,他们一个个却看得心旷神怡。

乔峰见我掌法精奇,全然不同于那次交锋所使的太极拳,这门掌法也没见我在薛慕华家里的后山比武时使出来,但威力之大,确万万不可小觑,就是自己对上了,也难有制胜之法,这才知道那日的比武我是藏了拙的。

丁春秋一使上招,便感到我的内力奇厚无比,简直不下于自己的内力,掌法也尽得精髓,一时大吃一惊,为自己刚才的决定后悔不已,这样一交手未免又要多花费一些功夫。我也为丁春秋还有这样的武功而吃惊,满以为丁春秋是以毒功见长,于武功一途倒不见得怎样,凭自己是万毒不侵之身,拿下这个老头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谁知我这次却是大错特错了。不过,他周身是毒,我却不惧他的毒功,两人交锋十几招之后我便已经放手进攻,丁春秋武功虽厉害,但是遇到我这个浑怖惧毒而且熟知他武功的人,一时也狼狈不堪,左右支措,一时向本阵退去,眼见我还有几招就能把他给制下,突地,他跃进星宿派弟子当中,抓了一名弟子,向我掷出,试图挡住我追击。我丝毫不惧,把人接下来,又往回扔去。

丁春秋见了大惊,立即冲天而起,闪开那具人体,又落到不远处的人群当中。那名被扔回去的弟子掉落在人群中,众人闪避不及,就撞中了七八个星宿派的弟子。这七八个人的脸上立即蒙上一片黑气,滚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即毙命。

原来,丁春秋眼见对手厉害,立时便使出最阴毒的“腐尸毒”功夫来。这功夫每使一招,不免牺牲一个门人弟子,但对方不论闪避或是招架,都难免毒,任你多么高明的武功,只有施展绝顶轻功,逃离十丈之外,方能免害。但一动手便即逃之夭夭,这场架自然是打不成了,我也就追击不了了。可是我偏偏不畏他的剧毒,把那人还回给他,这令他措手不及,急切间,丁春秋又使出“连珠腐尸毒”的功夫,突然之间,呼呼风声大作,八九名星宿派门人就被他以连珠手法抓住掷出,一个接着一个,迅速无比的向我飞来,便如发射连珠炮弹一般。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全力运转凌波微步,手使天山折梅手,化作几个幻影,把那八九名星宿派的弟子又分散扔回星宿派的本阵当中,一时之间,撞击声不断,上百名星宿派的弟子躲避不及,纷纷死于毒下,整个星宿派的阵仗竟然在片刻之间倒下了一大片。星宿派众人见了惊恐地向外边跑去,其中有很多人在跑出途中不慎又触到那些尸体,于是很多人又倒了下去。星宿派弟子一下子死伤过半。

这时,丁春秋已经逃回轻轿那边,他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却见打前阵的百余命弟子死的死,逃得逃,一下子就已经没有人立在那儿,那个地方像极了一个修罗地域,不由大骇。再看旁边的百余命弟子时,却见那些人都双股战战,有的甚至全身颤抖不停,纷纷用恐惧的双眼看着这个修罗地域。

我冷冷地看着他,突地身形一闪,就向丁春秋扑来,丁春秋大惊失色,拔腿就往后山上跑,我见了顾不得众人,马上跟了上去,那剩下的星宿派弟子马上向四边逃去。我这时便叫道:“薛慕华,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

跑不到十丈,我就赶到丁春秋身后不远处,便凌空一掌,把前面正在跑路的丁春秋击倒在地。这时,我又趁机凌空数指,点住了他身上的几处重穴,这才跃了过去,把他拎起来,就往回跑了。

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乔峰、函谷八友分四面八方地向那些星宿派弟子围去,把那些星宿派的弟子一律拦了下来,施以辣手。于是,大多数星宿派弟子或重伤或毙命,但也让一部分星宿派的弟子逃了出去。不过,那些都已经不足为虑。

我带着丁春秋回到乔峰木婉清等人的面前,木婉清等人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眼中还带有一丝骇色。不过,木婉清很快就被她对我的担心而忘了害怕,迎了上来道:“郎君,你没事吧?”

我点头道:“我没事,不过这个老头全身是毒,不要靠近他。你快取点水或酒之类的东西来,我要给他种下生死符,教他老实点!”

木婉清点点头,马上吩咐那些青衣丫环去山间取些水来。

等我给丁春秋种好生死符,函谷八友和乔峰已经回来了。我把丁春秋扔给薛慕华:“这人就交给你们看守,我们这就把他带回铜鼓山去吧!”

74 铜鼓山(上)

对于乔峰的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不过,我却已经把谁是阿珠的父母告诉了他们,他们问我从何而知,我却无从答起。若我把乔峰的事悉数告诉乔峰,他必定会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肯定也无从答起。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说出来谁能相信,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但是,我还是决定告诉乔峰一些事实。可我却不敢当面跟他讲,担心他会一问到底,而我却不能实言相告。

前段日子,他跟我谈及少林那个打杂老僧和无名大师的事情,我突然有了主意。于是,我回铜鼓山前,突然对乔峰道:“大哥,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两年前,我在大理之时,曾经遇到过无名大师。”

乔峰听了兴趣盎然:“哦,好,我只在那个神秘的打杂老僧那听过无名大师,对这位大师可说是十分好奇,却无缘结识。当时,我跟你谈到时,你怎的没有提到这件事?”

我装成有难言之隐的样子,道:“我以为你当时谈到的那位无名大师不是我所见到的那位,这些日子,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跟你提一下!”

乔峰点点头,毫无怀疑之色,继续聆听着。

我道:“这件事实在是匪夷所思,现在我想起来还不敢相信。两年前,我突然被他拦了下来,我就奇怪我跟那个和尚素不相识,他拦我干什么。谁知那和尚接下来的话让我很吃惊,当时我还以为那和尚的脑袋有病呢?”

乔峰奇道:“哦,是什么事情?”

我道:“我问他要干什么,他说有一件事要我帮忙。我又问他有什么事,你猜他怎么说?他竟然要我以后把一封信交给一个叫乔峰的人。”

乔峰“啊”了一声,十分吃惊:“他有信交给我?我跟他并不认识呀!那位大师也知天下有乔峰吗?他怎的不直接给我?”

我道:“我当时也这么问它,他还打什么哑谜,说本来是要来丐帮点化你的,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到少林寺去,他没有多少时间去找你了,便叫我去给你送信。”

乔峰不解地道:“点化我?”

我道:“是啊#蝴说人总有糊涂一时的时候,他就是为了不让你糊涂一时才来点化你的。我当时就觉得奇怪,那么多人,他怎么就挑中我来给你送信呢#蝴说他看出我跟大哥你有缘,大哥有很多事都要我来协助完成的,叫我好好帮助大哥。当时我就觉得莫名其妙,也没怎么信他,只当他是个神经不正常的和尚,但又怕他继续缠着我,就收了信,去寻找师父了。在师父那里,我却又把那信留在那了。”

乔峰露出很纳闷的样子:“这无名大师做事真是出人意表呀!”

我点点头:“日后,我在松鹤楼遇到大哥,并结为异姓兄弟,我也未曾想过那个无名大师,直到前段日子你突然提到他,我才觉得奇怪,当时不敢确定他们是否是同一个人,再说那件事又是那么玄,我便没有说出这件事来了。”

乔峰道:“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呀。真是期待,那位大师会写些什么给我呢?二弟,这次回去,可要把它交给我,咱们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我点点头:“好的。”

于是,沿途上,我又没有心思跟木婉清培养感情了,只要一有空,我就考虑怎样写那信的事情,搞的木婉清以为我有什么要紧的事瞒着她,追问了我一番。我才托词担心思思,木婉清这才作罢,说要我一办完这件事就立即去找思思,我自然应是,终究应付过去了。

到了铜鼓山下时,那信我已经备好了。为了不让乔峰看出这信是新近来写出来的,我又费心思把它弄成两年前写出来的样子。这才放心下来。

苏星河听闻丁春秋已经被押解回山了,大喜,一早就带人跑下山来迎接我们。苏星河还来不及跟我们见礼,就跑过去看了丁春秋一会,我才把他召来,介绍乔峰等人给他认识。

苏星河对乔峰露出敬佩之色:“南慕容,北乔峰,如雷贯耳,当世豪杰也。老朽闻之久矣,却无缘结识,实在憾甚!今日有缘相见真是老朽之福呀!”

乔峰抱拳道:“聪辩先生之名,乔峰也早有所闻,今日有缘相见,此生无憾!”

我道:“你们就别在这客套了,一个是我师兄,一个是我大哥,都是当世能人异士,大哥,不如你也叫他师兄吧!”

乔峰欣然应允。

接着,我便把阿珠阿紫两姐妹介绍给他,苏星河一一见礼。当我把木婉清介绍给他时,苏星河大喜道:“师弟,你可怠慢弟妹了,小心弟妹回到房里给你好看!”

木婉清听了飞红了脸,我尴尬地道:“师兄,我们还没成亲呢,就等以后有时间回去再办吧!”

苏星河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我趁机指着那四个青衣女子道:“这四人是婉清的侍女。”

苏星河点点头。

很快,我们就上到山来,我叫苏星河照顾乔峰他们,自个儿押着丁春秋便去见无涯子。

“师傅,弟子幸不辱命,已将丁春秋擒来,请师傅发落!”我跪道。

无涯子背对着我们,久久不语,而后叹了一口气:“无名子,你起来吧!”

丁春秋很惊讶地看着无涯子的背影:“是你这老贼,你还活着?”

无涯子听了厉声道:“丁春秋,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何况当年你在我门下不止一年,恁地如此丧尽天良,无名子,你还留着他的武功作甚,还不废了他,把他的功力吸干了!然后交由星河处置,为师要他在此悔过余生!丁春秋,你不是自诩武功高吗?以为除了为师,天下已没有可节制你之人,遂勾结明教叛徒加害为师!嘿嘿,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吧!”

我忙应是,开始我第一次吸人内力的经历,那丁春秋看到自己的内力流失得越来越快,眼睛黯然,一瞬间便觉得什么功名利禄,都是过往云烟,由此绝无生念可存,不日后,便在铜鼓山郁郁而终。

丁春秋很快就被人给抬出去了,我依旧站在那里,无涯子道:“为师交给你的任务,你今日也算完成了,那神王木鼎收回来没有?”

我道:“那神王木鼎如今在丁春秋的小徒弟手中,如今她也正在这山中,师傅若要,弟子即刻去向她讨来!”

无涯子点点头:“好了,既然回到我们的手中,也就算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道:“弟子又遇到李沧海师叔。”

无涯子叹了一声:“哦,她还好吗?”

我点头,突地跪下道:“弟子有一事相求。”

无涯子大感意外:“哦,以你的武功,刚才又吸了丁春秋的内力,武功可说已经不逊于为师当年,你竟然还有事求为师?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道:“弟子跟李师叔的孙女李思思情投意合,不意李师叔却把思思抓了回去。李师叔当时的话似乎说师傅对不起她,所以也说弟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弟子恳请师父出面,玉成此事!”

无涯子听了心中起伏不定,久久不能平定,过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声:“也罢,当年是为师对不起她,几十年的怨帐了,也该是时候了解了。如今我已清理了门户,也无甚顾忌,就随你去一趟吧!”

我大喜而拜:“谢师傅成全!”

无涯子道:“你刚才也吸了不少内力,长途奔波,想必也累了,没事就回去把那点功力给消化了吧!”

我站起来道:“是,弟子告退。”

75 铜鼓山(下)

出来后,我就直接把给乔峰的信交给在门口等候的木婉清:“婉妹,你现在就把它交给大哥吧!我刚才吸了那丁春秋的内力,现在还要回去炼化,就没有时间陪你了。”

木婉清还是第一次听说我有吸人内力这本事,她接过信来:“郎君,你也会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吗?”

我摇摇头:“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可没有这样的功效,他的那化功大法只能化去别人的内力,不能吸取别人的内力,他那化功大法比起我的北溟神功来还差得远呢!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以后再跟你说,机会有的是。”

木婉清忍住心中的好奇:“嗯,好的。”

阿珠见乔峰捧着那封信的双手,正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在整个看信的经过中,乔峰的脸也变换不定,不由大讶了。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打搅他的时候。

乔峰看了那封信后,心中实是震惊异常,久久说不出话来。里面骇人听闻的秘闻实在是太多了。带头大哥是谁里面也说出来,当年雁门关事情的始末自己如今也知道个大概,这些都是那个妄图复国的该死的慕容博弄出来的,如今竟然还活在世上。更不可思议的是里面还说自己的父亲还在世上,这就由不得自己不震惊了。这下,乔峰却又为这信的内容大为疑惑:这无名大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些消息的,莫非他也是当年的参与人之一吗?但是,他在信中并没有提及他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呀!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那无名大师在信中却劝自己不要冤冤相报,而要设法化解这段恩仇,明智行事,别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理智行事。但是乔峰自问没那么高尚,于自己的害父杀母仇人这么宽容,这仇是一定要报的。当年雁门关一事完全是他们的错,特别是那个慕容博,更不可放过他。

不过,信中还提及带头大哥跟叶二娘的一段风流逸史,里面那个抢走他们孩子的黑衣人被无名大师疑是自己的生父萧远山。这就很值得考究了。孩子本无罪过,上代人的恩恩怨怨却要留给下代人去清算,这是于情于理都是不合的。乔峰虽然同情那个被抢走的孩子,但是,那个带头大哥要负的责任始终是要负的,自己不可能为了那个小孩,就这么放弃这段恩怨。至于那个慕容博,自己是绝对不容许他这样的人活在世上的。

此外,信中还为乔峰提到马大元不久后可能会死于白世镜的手下,叫乔峰好生预防的话。乔峰对这个消息就不敢赞同了,他十有八九可以肯定这事是假的。想白世镜是什么人,自己最清楚不过,若他作出这等事来,那人心可就是真的难测了,而自己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信的最后,还要乔峰凡事要征求我的意见,一切慎重、三思而行,切不可意气行事。乔峰深以为然。

不过,对这信的真假,乔峰也不可能这么就相信它。乔峰一直都不明白,那个无名大师为何会特意告诉自己这件事,于他死后的事也能预测一二,莫非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抑或是他有运筹于帷幄的能耐,可以恣情地操纵这一切。不过,乔峰对这些玄之又玄的猜测也是不信的,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来解释这些事情。所以,乔峰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寻求些事实来证实这封信所写内容的真假。

雁门关是一定要去的了,就是为了那块石碑上的字,自己也得去一趟。然后,再到暗中到少林寺去证实信的真假。

当乔峰把自己的打算告诉我时,我摇摇头:“大哥,你去雁门关,小弟没有意见;若是你就这么直接去少林寺,我就不敢苟同了。小弟以为,还是等小弟从思思那里返回后再陪大哥一同前往查看来得好。在我不在这段日子里,大哥最好还是在少林之外去寻那些当年有份参与的人,问清这些事的真伪,等掌握了一定的事实之后,我们再一同前往少林寺。少林寺高手如云,有我作帮手,这事也就容易办些。我看,这段日子,你也正好去查看马副帮主是不是像信中所说,被别人害死的。”

乔峰点点头:“我听你的。不过,那信中说马副帮主是给白长老杀害的,这个我是怎么也不相信的。那无名大师再是厉害,也不可能预测到两年之后发生的事情啊。”

我点点头:“大哥,最好去查查,再说吧!这事也说不定是那个慕容博做的。”

乔峰道:“有理!就决定这么办了。”

终于,无涯子决定三天之后下山。我碍于此行木婉清去了,让他们知道了木婉清和我的关系,可能会不利于我跟思思的事,便以自己没回家看看娘亲为借口,劝她代我回去看看娘亲,并说明一些这段日子的经历。木婉清百般不愿,不过,到最后,她还是听了我的话,决定回去了。而乔峰却决定在第二天就离去。

我暗自把阿珠叫来,道:“阿珠,阿紫拿了本门派的神王木鼎,你出面去向她讨回来。让她拿着这样东西,难免不惹出什么事来!”

阿珠道:“是不是那个深黄色的木鼎?”

我点点头:“没错。”

阿珠道:“难怪!那日我见她把她挂在腰间,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原来叫神王木鼎。好的,我叫她拿回给公子吧!”

我调笑道:“那就好,不过,我看你跟乔大哥的关系也快定下来了,怎的还叫我公子。要改叫二弟了。我也该叫你大嫂了。”

阿珠听了大羞,不否认也不承认,就这么转身快步离去了。第二日早上,她果然把那神王木鼎交给我,然后就和阿紫跟着乔峰下山去了。

在将要离去的那晚,我正在床上打坐,以驱除那份对木婉清的依依不舍之心。突地,门吱地响了一下,一个人走进我的房里来。我睁开眼一看,那人正是木婉清。

我大讶,不知她这么晚怎的还没睡觉:“婉妹,有什么事吗?”

木婉清脸色一红,小嘴张了张,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我正要再度发问,木婉清却突地扑进我的怀里:“郎君,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你就要了我吧!”

我闻言全身一震……

天亮了,我看着木婉清卷缩在我的怀里,脸上露出极度欢愉后的满足,不由欣慰地笑了笑。回想昨夜几度云雨,木婉清终究初经人事,不堪久战,我看着她的再也经受不起,十分怜惜痛爱她,两人便就此相拥而睡。

离别的时间,总是来的极快。我唤醒依旧在沉睡不醒的木婉清,木婉清看到两人赤身裸体相对,羞得又钻进怀里,谁知却引发了下身的疼痛,不由轻呼一声。

我听了道:“还疼吗?”

木婉清羞涩地点点头。

我为难道:“那怎么办?你怎么去给我送行啊?”

木婉清也着急起来:“怎么办,我这样子出去,让他们见了要笑话的!”

我道:“那你就装病吧,我叫那几个丫环在这伺候你,就不用你送行了,好不好?”

木婉清无奈地点点头。(本卷完)

76 拒之门外

离开了铜鼓山,我和无涯子,苏星河,薛慕华,康广陵,吴领军六个人一同赶往无锡。无涯子空有内力,没有武功,只好坐在马车上,苏星河、薛慕华等人轮流伺候着他,一边还听着他讲授一些武功、琴棋书画之类的知识。

这一日,我们终于来到松鹤楼里。我对无涯子道:“师父,我们在这休整一日,明日再出发,好不好?”

无涯子点点头。确实,大家长途奔波,无涯子坐着马车也感到有点累了,更别说是其他的人。

安置好师父,我立即便去找这里的掌柜:“沧海月明珠有泪!”

掌柜一愕,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用到暗号的,然后才回道:“蓝田玉暖日生烟。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我道:“在下是李沧海师叔吩咐来的,她叫我来到这里,跟掌柜的联系,掌柜自会把我们送到她那里的。”

掌柜听言恭敬地道:“原来公子就是小姐和老夫人所提到的那位尊贵的客人呀!既然是老夫人吩咐下来的,小的一定照办!不过,这船得到明天才能出海,今天还得准备一下,还请公子等人等候一天。”

我大讶,原来李沧海隐居海外,难怪天龙八部里见不到她出场,若不是我那日巧合遇上她们,李思思没有缠上我,只怕我也无缘与她们相识。我点点头:“那好吧!我就回房里等着,若是船准备好,就请掌柜的明天来通知在下!”

那掌柜的忙躬身恭敬地应是。

翌日,我们登船出海了。对这次出海之行,我并不担心。料想这个世上,在水上我罕有敌手,可以说在水下已能长期安然无恙。想起当年的瀑布练功生涯,我深有感触。若是没有往日的那番辛苦,我现在也就不会有那么自信。又想起当日与李沧海的小镜湖一战,不分胜负,如今若要比试,恐怕她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吧!不过,我难以猜测,李沧海看到我师傅是会是什么反应,是气极败坏,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些都不重要,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我都不会退缩,想起思思离别时的眼泪,你忍心让她流泪伤心吗?

谈情说爱老是搞什么山盟海誓,说什么“水枯石烂,此情不渝”,爱情是光靠嘴说的就行了吗?不要轻易给别人承诺什么,承诺不过是个空口凭证,谁能保证一定让承诺兑现呢?这些事情,你只要默默地这么想就行了,嘴说了不算,只有真正做出来才算。

妻子,在我的心中代表着什么?那是个令人感到亲切的称谓。用语言是表达不出来的,只有亲身的体味才能品尝出作为妻子的那种莫名的绝妙之感。妻子,在我的心里,一直是个神秘的东西。我想不通悟不透。许多时候,没有想通却又想通了,想通却又没有想通了,的确令人难为,无法揭开妻子这层神秘的面纱。想起妻子,我的心中总会涌起一股奇妙难言的感觉来,只觉得这世上一切幸福都没它来的奇妙,它是种超越幸福而存在东西。我不知道如何去定义它,形容它。

木婉清,她尽到妻子的本分吗?或许她尽到了,我只要求在我苦恼的时候、落难的时候,她能在一旁默默地陪着我就行了,不需要别的什么举动,我便觉得她是我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谁说只有女人才是感性的,其实男人也不比女人的感性逊色多少。男人身上承担着太多的负担,需要妻子在一旁的鼓舞,即使是无声的目示也是一种无比的鼓舞。

这时,我深深地为自己的感想震撼了,我不知道,也无从知道如何去探寻这些真谛,人生其实是不断感悟、不断升华、不断提升的人生。一个人生活得好坏,不在于名利的多寡,不在于钱财的多少。其实只要他的心中过意得去,思想能得到不断的升华,能够感悟生活,提升自己的境界就已经是很足够的了,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显得那么重要了,他已经能够感到自己是活在幸福之中的了。

船行一天一夜,我们面对广瀚的海洋,各有各的感想,不外乎是觉得自己的视野无限开阔了,感到自己的心胸也变得宽广起来,平时一些不能容纳的东西在此时看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们的境界也进一步得到提升。大海洋毫无疑问是人的导师,其实,自然、大千世界何尝不是这样。只要你能从中能够体悟一些东西来,你的心灵境界也就能够得到相应的提高。这生活必然也会变得美好起来了。

远离了中原那些打打杀杀、忙于生活的奔惫生活,被世俗所污浊的心灵得到自然的洗涤,我的心情也舒畅起来,忍不住对天长啸。心灵的束缚得以解脱,是否应该像雄鹰一样展翅搏击高空,像海鸥那般翱翔于天地呢!

可是,海有海浪自然免不了有海啸,人在大自然的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渺小,人怎能与自然的力量抗争?所辛一路平安无事,我们顺利地来到我的目的地。

下了船,我望着这个陌生的海岛,见人人都尽显迷茫之色。这船的领路人并不是那位掌柜,我们称他为贾生,是个船家,他本名并不叫贾生,在海中打滚了几十年,却偏偏爱听别人叫他贾生。对其中的原因,我也不甚了了,也没心思去探寻答案,我不知道我接下来的要面对的是什么。

无涯子心绪明显不安起来,看着这个海岛,他心中有太多的感触,几十年思恋的沉淀在这将要相见一瞬间暴发出来,就是再怎样了得的人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我们在贾生的带领下,穿过一段林间小路,便来到一处庄园的大门前。大门张开,外面竟然吊起了红色的喜布,显是有人在今日成婚。

我脸色一冷,看着这门前那位管家打扮的人疑惑地迎了上来。薛慕华和吴领军抬着轻轿和苏星河一起赶到我面前来。

那管家一下子就认定坐在轻轿的那位大老爷才是这伙人的头,马上就走到无涯子面前,恭敬地道:“老先生,也是应邀来参加我家小姐的婚礼的吗?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无涯子冷冷地看了那对喜布一眼,点点头:“老朽无涯子,特为拜见老夫人而来,还请管家进去通报一声!”

那管家应了一声,把我们引到一处偏房,便径去通报了。这时,我心神烦躁,怎样也安定不下来。无涯子平静地看了我一眼:“稍安毋躁!再大的事,师父会给你作主的。”

我那里能安下心来,但听师父这么说,还是应了一声是。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涌进一大群带刀剑的仆役来,拿着刀剑对着我们。康广陵三人忙在我和苏星海的面前防备着那些人,那个管家这时走了进来,道:“老夫人说,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出去!”

我明知会有这种可能,听了还是黯然。

无涯子叹了一声:“想不到,四十余年过去了,她还是不肯原谅我!我一把老骨头,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竟然不能见她一面,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的了!还劳烦管家再去通报一声,老朽只望能见她一面,别无所求,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走!慕华,领军,抬我出去。我们在庄门口等待回音吧!”

那管家面露难色,但还是答应了回头而去。这时,苏星河已经走了出去,薛慕华和吴领军也已经抬着轻轿跟了出去,我只好轻叹了一声,跟着出去了。

77 冰释前嫌

走出庄园的大门,我负手站在树下,看着不远处的小丛林,一时,我沉默了。我的大脑空白了,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只是这种等待的煎熬让我受尽了苦楚。我不曾这么急切地等待过,直到我刚才来到庄园前,我还奢望这件事能够轻易解决。但是,这种事竟然还是出现在我的面前,现下面对这这样棘手的事情,我除了等待又能做些什么?

我深呼了一口气,实在不行,那我就和他们撕破脸,把思思抢走了。

这时,那管家出来了,我回过头来,看了看他那无奈的脸色,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无涯子似乎也知道,丧气地摇摇头。

管家向无涯子一揖:“老夫人实在不欢迎你们,她老人家要你们立即离开这个岛!”

无涯子有些伤感地点点头:“老朽等人会很快离开的,打搅你家主人了,还劳烦管家为我们传这么多的话。老朽感激不尽!无名,事不可为,我们还是走吧!”

我摇摇头:“恕弟子不能从命,还请师父先走吧!弟子这次即使是跟他们撕破脸也在所不惜!”

无涯子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你好自为之,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保重啊!”

我向无涯子一揖:“恭送师尊!”

无涯子向薛慕华和吴领军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抬起来走了。就在他们准备离去时,就闻得庄内传来一串美妙的声音:“师兄就这么走了吗?以你的脾气,怎会如此甘休,必定会亲闯进来来见小妹一面的。没想到几十年沧海桑田,连你也变了!唉!”

无涯子闻言一震:“是啊,几十年过去了,人也老了,不复有当年的那股冲动了,见到了又如何,还能令你重归我的怀抱吗!今日我来此已是大大的不对,只怕要打搅你的平静生活了,还可能会令你夫妇感情不睦!实在不该呀!不过为了我这个徒弟,我只好亲自来一趟了。”无涯子顿了顿,突然吐出一句话来,“他对你还好吗?”

我看见李沧海此时已经走出庄园大门,无涯子还是没叫薛慕华掉头,他背对着李沧海,也不知道他如今是什么神色了。

李沧海狠狠地道:“好什么!丢下我孤家寡母的四十余年,我还有什么好的!”

无涯子“啊”了一声:“他是谁,竟然这么狠心,我要杀了他!无名,你日后见到了一定要把他抓回来,为你师叔出气!”

李沧海冷冷一笑:“哦,是吗?只怕你们做不到!想不到几十年不见,你的架子也变大了,竟然坐着轻轿。而且还不屑于回头来见见我这个故人!嘿嘿,真是够狠心呀!”

无涯子叹了一口气,久久无语,似乎在平定心中的混乱。此时此刻他想他自己不过是个废人而已,有必要让她知道,有必要见面吗?见面也不过是徒增伤感而已。一会,他道:“无名,你就先留在这里吧!师妹,见了面又能如何,只能徒增伤感而已,见了还是不如不见得好。你既不欢迎我,我这就走吧!慕华,我们走吧!”

李沧海听了幽怨地看着无涯子的背影:“你真的不屑于见我一面吗?”

无涯子全身一震,他颤声道:“沧海,我对不起你!”

李沧海听了一怔,她现在已经看出一点端倪来了,看着无涯子那副身躯,她心中起了疑心:“师兄,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无涯子克制住自己情绪道:“没有,师妹,我走了!”

李沧海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的颤抖,她疑心大起:“慢着!”随后,李沧海对我说,“你师父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看见庄园的红布,正暗自不爽,没好气地说:“是又怎样?”

李沧海眉头一皱:“你这什么态度!”

我道:“思思都快要被你们强逼着要嫁出去了,我还跟你们客气什么!大不了撕破脸。师父,你们先走吧!”

李沧海狠狠地盯了我一眼,突地身形一闪:“师兄既然不肯来见我,那小妹就去看你了!”

无涯子听了再度一震,只见眼前一个影子一晃,便见李沧海站在自己的面前。霎时,无涯子,脑袋停止运转了,那个四十余年来日夜萦绕自己心际的人影此刻竟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音容依旧,一时间他还疑心自己是否还是置身于梦中。

李沧海也看着无涯子,不过如今的无涯子已不是当年的无涯子,他的眼神已经不复当年的那般引她注意,这那还是当年那个自己熟悉的雄姿英发的翩翩美男子。一时,李沧海震惊了。

过了一会,无涯子叹了一口气:“几十年的时间,想不到你音容依旧,还是我当年的那个小师妹,还是我的沧海。可是无涯子已经不是当年的无涯子。”

李沧海一怔,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以你的武功维持原样也不是难事呀,怎的你会变成这样?”

无涯子怅然道:“往事不堪回首,你又何必问呢?”

李沧海道:“师兄,虽然你丢下我母女二人四十余年,但你若有什么事,我又岂能不问!”

无涯子大吃一惊:“沧海,你说什么?我们有女儿?”

李沧海羞涩地点点头。

无涯子脸色数变,当年自己并没有和她发生关系呀,难道有人冒充自己……想到这,无涯子冷汗都冒出来了。他的心情也复杂起来:“你既然有我们的女儿,怎的不来找我?”

李沧海听了怒道:“我不来找你?你还好意思说,当年的那晚你对我做了那坏事,我行走都不便,我怕姐姐和大师姐笑话,就趁着天快要亮了忍疼跑了出去,到外面修养了几天,但等我回去后再去找你时,你竟然跟我师姐不知道躲到那里去了,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你们……”

无涯子脸色大变:“什么,那晚那个人是你?可是,你姐姐说是她呀,她不久后就求我到外面去住一段日子,我就跟着她到那无量山去了。怎的会是这样!”

李沧海脸色也是大变:“是姐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恨她!竟然要我们分别那么多年,她好狠心呀!”

无涯子此时也是心思数转,想到了许多事情都是那个李秋水特意安排的,特别是那晚,她把自己迷醉,两人糊糊涂涂地发生了关系,自己那次还以为是第二次,现在想来却全然不是这样,那次之后,李秋水行走不方便,分明是刚破身的表现,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点。无涯子不由暗责自己的粗心来。

李沧海看到无涯子脸上阴晴不定,不由担心道:“师兄,这事都是姐姐害我们的,都怪我当时怎的就离开你,要是知道会这样,我宁愿被她们笑话也不离开你了。”

无涯子想到自己眼前这个状况,不由苦笑道:“都怪我当年太粗心了。沧海,我对不起你!”

李沧海突然走上前来握住无涯子的手,温柔道:“你别自责了,这都是我姐姐的错。我要跟她断绝姐妹之情!如今,你不是回来了吗,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的呀!”

众人听了两人的言语,都越来越是惊心,他们竟然不顾眼下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太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了。一时间,人人噤声,看着这对若无旁人的老情人互诉衷情。

无涯子苦笑道:“沧海,只可惜,我现在只不过是废人一个,只怕不能和你共享天伦之乐了!”

李沧海这才发现到无涯子身上的异常,她查了查无涯子的身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无涯子凄然一笑:“三十余年前,我的二徒弟丁春秋突然对我发难,将我打入深谷之中,我险些丧命彼手,但是如今却成了这样了。”

李沧海道:“师兄,不论你变成怎样,我都陪伴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我会好好伺候你的!别的事情过些时日再说,你们快把我师兄抬进庄里的后院去吧!都跟着我来!”

说罢,李沧海当先引路而行,无涯子向薛慕华点点头,薛慕华和吴领军便抬着无涯子跟上去了,我和苏星河也跟了上去。

78 山重水复

来到后院的一处大厅上,我依旧站着没有落座,就这么看着李沧海,她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是绝对不会这么放过她的。

李沧海很快就发现我灼灼的眼光,马上就明白过来,没好气地道:“你小子以为老身现在愿意这么做呀#涵叫你师傅当年负我,恰好又有明教的那个少教主先前跟思思订了婚,决定在她十八岁时就嫁给他。谁知你小子竟然在最后关头竟然打开了思思的心扉……唉,不说这些了,那明教的人想必也快来迎亲了!你还是省点力气多想想该怎么去对付那些人吧!”

我听了大吃一惊:“又是明教!”

无涯子这时也冷哼一声:“沧海,这婚事咱们可不能再答应他们了,凭你和无名的武功,咱们还怕他们不成?再说,我是他们的副教主,曾经有恩于明教,就凭当年他们教主交给我保管的圣火令和副教主的令牌,他们又能拿我们怎样!”

我又是一惊:“圣火令?”

无涯子点点头:“星河,你把我轻轿下的那个盒子取出来。”

苏星河恭敬地应是,从轻轿下取出一个盒子来,我一猜便料知里面放的便是那圣火令了。打开盒子一看,果见里面躺着一块黑牌和一块奇形怪状的金牌。

无涯子道:“那一枚黑色的牌子便是圣火令,那个金牌便是明教副教主我的特有令牌。见圣火令如见教主,昔日那教主曾赋予我可废教主再立新主的权利。哼,无名,你就持这两样东西放手去做吧!”

我点点头,把圣火令和令牌收进怀里。就在此时,管家走了进来道:“老夫人,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岛上,老爷正出去接他们,叫老奴来禀报给老夫人知道。”

李沧海点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告诉庄丁,趁他们还没到庄前,把那些喜布统统都给老身收回来。”

管家一愣:“老夫人,你这是……”

李沧海道:“你就照老身的话去做吧!另外,你把小姐请到这来,就说无名来找她了,可不要再哭哭啼啼的了!”

管家虽然疑惑重重,可李沧海的话,他还是要听的,便恭敬地道:“是,老夫人!”

李沧海等管家一走,回过头来对我笑道:“无名,这下,你放心了吧,不过,我这个老辈,可不想就这么跟他们争斗,这次可要看你的了。”

我有点为难,虽然我有圣火令和那个令牌,可我是个光杆子司令,没有手下徒弟之类的帮手,薛慕华等人又是苏星海的徒弟,他们还要照看无涯子,料想是腾不出手来帮我的,看来我只好孤身作战的了。想到这,我不由苦笑了。

无涯子看到我这副模样,不由摇摇头:“你现在的武功比我当年只高不低,想当年,我孤身一人在明教的总坛,诛杀了一位法王,两个散人以及若干五行旗重要人员,是何等的威风,你如今拥有圣火令和令牌,也算是明教的副教主了,这比我当年的情况可好多了。”

我听了,信心大增:“师父说的是!”

无涯子赞赏地点点头:“很好!你这样说就对了!真不愧是我无涯子的徒弟呀!这掌门的位置看来要提早传给你了,我就在这里要度过剩下的日子好了。”

李沧海奇异地看着无涯子:“师兄,你医术超圣入化,难道就没有办法医好你的身体吗?”

无涯子感慨地叹了一声:“不是我丧气,有办法等于没有办法。要治好我的身体,必须找到千年的九节驳骨还魂草,用九节驳骨还魂草续好我的断骨,也未尝不可。但我深知,要在这么大的天地中寻找这般稀世奇珍药材,谈何容易,只不过是痴人说梦话罢了!”

原来这九节驳骨还魂草是极罕有的刀伤跌打之药,不论花、叶、茎、根,都有驳骨疗伤的特效,因而极为珍贵,人间传说它可以令断骨自接、腐肉重生,又称为救命仙草。在世上及其难见到,特别是上百年的九节驳骨还魂草更难见到,更别提千年的九节驳骨还魂草了。这也就难怪无涯子丧气了。

李沧海听了这话,不由黯然地低下头来,顿时,厅中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无涯子强作欢笑道:“大家不用为我难过,个人各有各的机缘,不是自己的,就是强求也强求不来。我辈只需笑看人生足矣,这废人之痛总比生离死别要好得多。我跟沧海几十年的分别,如今重逢,这种痛苦那能比得上我们分别几十年的那种痛苦!再说,那逆徒也已经伏法了!”

就在此时,门外窜进一个人来,那人一下子就扑进我的怀里,低声抽泣起来。这人正是李思思。此时,李思思正抬起头来看着我,不知是悲极骤喜,还是喜欢过头的原因,她红着的双眼中竟满是盈盈的泪水,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看了让人心痛不已。

我爱恋地拭了拭思思还留在脸上的泪水,心痛地道:“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你看看你,都快变成熊猫了!”

李思思听了马上停止抽泣,奇道:“什么是熊猫?那是什么东西?”

我见到李思思的话,一时愕然,没有料想到这个世界上人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这种可爱的东西。我顿了顿道:“这可是一种很可爱的动物,一时我也说不清楚,到时我带你亲自去看看,那不就知道了。”

李思思大喜:“真的吗?那太好了!幸亏你来了,如果,你再迟一天,我就……”

我用手捂祝杭思的小嘴:“又胡思乱想是不是了。看你,这样子,让你婉清姐姐知道了还不伤心死了!”

思思眼珠一转,我忙放开捂祝糊的手,思思的嘴可爱地张了张,小声地道:“你赶快带我走吧!要不让他们又缠住,我们就走不掉了。”说完,她的眼睛偷偷地看了李沧海一眼。

李沧海没好气地道:“丫头,奶奶真得那么可怕吗?你竟然想私奔!”

李思思紧张地扯了扯我的衣服,显然她还不知道她奶奶已经跟我们和解了。我刮了刮她的琼鼻:“不要怕了,我们已经跟你奶奶和好了,那些喜布也已经给收回来了。你还担心什么!”

李思思惊愕了。她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李沧海。李沧海嬉皮笑脸地看着她,带有调弄的神色道:“丫头,干吗这幅表情看着我?”

李思思这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马上就扑到李沧海的怀里,用小手轻锤了锤李沧海的玉肩,不依地道:“奶奶最坏了,这些日子就会欺负人家。你得补偿一下人家才行!”

李沧海抚摸着李思思的头发,道:“我把那小子给你,怎么,这个补偿还不够吗?”

李思思脸色一红:“不许这么说了,又取消人家!”

李沧海道:“好了,好了,现在可不是你撒娇的时候,你那个他还要应付那些来接亲的明教中人呢!”

李思思“啊”了一声:“那怎么办,他们这么多人?”

李沧海正待回话,便听到管家走进来道:“老夫人,小姐,那些明教的人已经来到庄门口了,他们没有见到那些喜布,不肯进来,说什么礼不可废,要我们挂上喜布来送亲。老爷得知是老夫人叫人撤去的,不敢自作主张,便叫老奴来禀报老夫人,请老夫人定夺!”

李沧海道:“无名,这事,我看就交给你处理了,我们就不出去了,怎么样?”

我知道李沧海脸皮薄,这些违约的事,她若面对起来,还挺让人尴尬的,当然不方便出面了。为今之计,只好由我出面了,这也是最好的一种解决方法。

79 飞天龙王

我刚到了院门,便看见有个中年人和一个华服人正在交谈。那个华服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耳熟,不过此时那华服人背负着双手,我看不见他的正面,因此并不知道他是谁。

那个中年人倒是样貌堂堂,一幅尊贵的脸谱,可见只有长期处于高位的人才会具有这股尊贵之气。不过,我观那个华服人语气非常之呛人,极现高傲之气。

那华服人冷声道:“公孙庄主,你这可是毫无礼节,婚姻这般人生大事,岂可儿戏,这喜布之类的要挂的还是要挂上。幸亏少教主叫老夫先行赶来,你们还是早点布置,等到少教主来了,只怕这礼节不合,有损我明教声威!”

那中年人公孙庄主尴尬一笑:“这个,这个要全靠老夫人作主,我却是作不了主的!”

华服人冷笑道:“本来本法王尊你是少教主的岳父,还留给你几分情面。说好在李小姐满十八岁时就嫁给我少教主,如今你们推迟了几个月,老夫本也没有什么的,不过,现在,你们却如此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未免太过分了吧!再说了,你是一庄之主,难道还不能处理这事,还要一个老太婆指手画脚的吗?”

公孙庄主听了铁青着脸:“龙啸天,你别欺人太甚!”

华服人龙啸天道:“怎的,让老夫说对了吧!”

公孙庄主怒道:“龙啸天,你别以为老夫愿意把女儿嫁给你们的那个少教主,也别认为老夫怕了你们明教!反正我女儿也不愿意,如今,老夫豁出去了,今日就解除婚姻,你们又能拿老夫怎样?”

龙啸天脸色骤变:“这么说,庄主是准备不与我们明教结亲,而与我们明教为敌的了!”

公孙庄主冷哼一声。

龙啸天道:“很好很好,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一点也不识时务。老夫若让你好过,就妄称飞天龙王、不叫龙啸天了!”

我听到此处,才明白原来那人就是那晚我在庙宇里遇到的那个法王。这时,飞天龙王也转过头来,看到我,身体明显一颤,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向我一揖:“飞天龙王龙啸天有礼了!”

公孙庄主大讶,不知是何人值得如此高傲的飞天龙王这般敬重,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见我只不过是个二十左右的青年时,明显一怔:我庄里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我见龙啸天不称我为副教主,知道他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不过,现在我有圣火令和令牌,已经不怕了。便微笑地点点头,却并不言语。

公孙庄主见我现出一股高深莫测的样子来,心中不由大为担心:看这两人的称呼,他们明显是一伙的,而且这个人武功好像也不错,庄里有我们夫妻和老夫人三个高手,也未必就怕了他们,只不过有点棘手罢了!不过,我刚才自作主张,也不知道老夫人会不会怪罪下来。

龙啸天收起那股狂傲之气,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知道尊驾何以会在此地?”

我道:“你在此地,就不许我也在此地吗?”

龙啸天一愕,显然不明白今日我为什么不称本座了:“难道,你是来抓拿老夫的?想不到,老夫跑到海上来,你还不放过老夫!”

我想起无涯子说的关于明教教规的事情来了,马上知道龙啸天那晚是违反了明教的教规,参与了江湖中事。此时,明教自波斯传入中土的时日尚浅,根基未定,明教教徒也还不是很多,是以江湖中人知道明教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历代教主都遵顺不插手江湖和朝廷的规定,伺机先壮大明教的力量,然后在力量壮大之后再解除这些教规。

我道:“你违反教规,我不把你抓起来怎行?”

龙啸天道:“请尊驾亮明身份,再作行动!老夫没见过副教主的真容,不敢肯定尊驾是否是真的副教主!”

我拿出令牌给他一看,龙啸天脸色大变:“想不到副教主三十年未曾出面,如今一见,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

我不置可否,道:“你明知触犯教规,怎的还会跟少教主在一起?”

龙啸天脸露难色:“老夫深虑本教已成气候,没有必要再遵顺那些教规,而应重出江湖,再立我明教声威,以报我明教数百年前之耻!不想副教主顽固如斯,竟然也同那些老顽固一般,还遵顺着那些老祖宗的过时之法,实在令人失望!至于少教主,是老夫来到海外一处无名小岛时巧合遇到的,他们不知道老夫的事,老夫也省得烦心,暂时同他们在一起而已!”

我点点头道:“五十年那次教中之乱,你还记得吗?”

龙啸天道:“哼,你当年诛杀了本教中一干重要人员,造成我教一时势弱,这本也无甚不对。不过,你今日还要抓拿老夫,就未免不通情理了!”

我摇摇头:“我可不是当年的那个副教主,我只是暂代他的职位而已。今日在此,可不单止是要抓你的!”

龙啸天大惊:“什么!你不是那个副教主?”

我点点头。

龙啸天平定内心中的震惊道:“哦,你不单止要抓老夫,还想干什么?”

我道:“到时,你自会知晓!”

龙啸天道:“老夫可不会乖乖地束手就擒,老夫这飞天龙王可不是吹的,本来老夫自以为轻功在江湖中数一数二,在教中也是轻功第一,是以有‘飞天’之名。老夫自问轻功不如你,这教中轻功第一的名头可要易主了!不过,老夫为‘龙王’,在海上可不怕你!”说罢,龙啸天全力运转轻功,向停靠船的方向飞奔而去。

我见了马上追上去。确实,他的轻功也算是不错的了。在我所遇到的众多人当中,他的轻功仅次于李沧海、乔峰之后。尽管如此,在我的实力下,我还是仅用了八成内力便能紧紧跟在他身后,我倒要看看他在海上怎么个不怕法!

龙啸天见我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也没有意外,只是心中暗暗得意地想:现在你不把我给拦下来,到了海上,我就叫你好看!

两人一前一后,身如轻烟,快似闪电,很快就到了那首船上。就在这时,我心中突然冒出想收伏他的想法来。毕竟,我一直没有有力的手下,这飞天龙王、白须虎王都是不错的人选。

龙啸天一上到船上,便背负着手站在船的另一边,一如既往地显出狂妄的姿态来。这种姿态并没有令我反感,我反而觉得像他这般的人应该要这样,才能显出他的个性来。再说,他也有狂妄的资本。像白须虎王许通,他的鞭法使得出神入化,也有他狂妄的资本,不过,许通在我的眼里也不见得怎样狂妄!

这下,我很快就有了定计,便道:“我们打个赌怎样?”

龙啸天回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哦,怎么个赌法?”

我道:“咱们在这海上一决输赢,输的一方任由赢的一方差遣!如何?”

龙啸天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我飞天龙王以三样绝技称名,一是我的轻功,一是我的水上功夫,还有便是我的铁袖功。在做法王之前,老夫有个名号袖里乾坤,便是来自于此了。虽然说老夫轻功不如你,但水上功夫老夫自问还没遇到一个敌手,你竟然要跟老夫在海上决斗,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我点点头:“这种事岂有戏言,怎么。你敢小觑我!”

龙啸天大声赞了声好:“那老夫就跟你赌了!”

80 海岛之畔(上)

我点点头,便看见龙啸天用脚挑起了一块木板,又立即用脚把它踢下海里去,同时向木板的落脚处掠去,随之稳稳地立在海面上。这时又向我挑衅地看来,神气十分之嚣张!

我不怒反笑,脚踏凌波微步,凭空而起,向海面落去。龙啸天见我这样也能稳稳地落在海面上,脸露惊讶之色:“我闻少林有一苇渡江之绝技,这已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绝技了;不想你竟然有比少林的一苇渡江更厉害的绝活,实在令老夫震惊!”

我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动地立在海面,这一口真气也撑不到多久,很快就要换气了。等龙啸天说完,我便又运起凌波微步,向他走去。龙啸天也不能一直站在那不动,他脚踏木板,也向我奔驰而来,显然他对真气在水中的控制之法深得要领,是以能驾驶一块木板甚至是一根芦苇纵横于江面,天下罕有敌手。

这时,公孙庄主也已经赶到岸边了,他看见我们落入海面交手,露出惊讶的神色来。他素知飞天龙王龙啸天在水上的功夫举世无双,天下还找不到敌手,便立即肯定那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绝对不是对手。却殊不知他的岳母李沧海的水上功夫并不逊于龙啸天,龙啸天根本也不是李沧海的对手。只是李沧海平时甚少在他面前显露武功,他当然也想不到李沧海的武功竟然会厉害至斯!

很快,两人便打在一起。龙啸天在江面的功夫果然了得,若是我当年没有练习水上水下功夫,今日定然不是龙啸天的对手。不过,此时,我的水上功夫和水下功夫已经远远在他之上了,他很难从我身上讨到好处!当年我与李沧海之战,两人皆是不借外物,脚踏凌波微步在湖面上各展所长。但今日,龙啸天虽然有袖里乾坤的称号,一手铁袖功非同小可,但是对上我的天山六阳掌,第一招便落到下风。我手上运足八成功力,龙啸天见我掌风如此厉害,招式如此刁钻,越打越惊,自己的铁袖功挥到我的近前,竟似泥油入海,见不到任何效果,我的掌风却令他狼狈不堪,闪避不易。其实,他的那些挥到我近前处的铁袖之力都在未袭到我身体之前就已经被我的护体真气给悉数化解了。

龙啸天和我交手不过十余招,心中暗叹一声,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事不可为,便弃木板飞身而起,钻入海里,打算在海水下再跟我一争高下。

看到龙啸天钻进海里,我也不感到意外,回头微笑地看着还在岸上观战的那位公孙庄主,只见他此时正震惊地看着我,显然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把龙啸天逼入海里。

公孙庄主见我在十余招之内就把龙啸天逼入海里,心中的感想已不仅仅是震惊了。他现在对我已经很是佩服了,看到我回头对他微微一笑,他也微笑着颔首回应。

就在这时,龙啸天突然游到我脚底下所处的水底,他立即就用手中的匕首向我的涌泉穴刺来。我立即察觉,马上运起凌波微步闪开。龙啸天一刺不中,趁机换了一口气,又潜入海里。

我可不愿跟龙啸天在海水下交战,弄个不好,衣服湿了就很狼狈了。就在此时,不远处驶来一条大船,我猜想那船定是明教的,那那个少教主很快就会来了。觉得还是畜精养锐为好。想毕,我便飞身跃回船上,不理水下的龙啸天了。

船在慢慢地靠近,龙啸天在水下呆了一阵,终于发现我已经不在海面上了,不知用了什么功夫,便从水中激射出来,跃回岸中,运功甩了甩衣服和头发上的水珠,再运功一震,便见他的头上冒起水蒸气,衣服竟然在片刻内就已经转干了。我赞赏地看着他,这龙啸天真不愧是明教四大法王之首,无论是内功还是武技都跻身在教中众高手的前面,可说,除了教主之外,只怕连左右使也稍逊他半筹了。

龙啸天烘干身上的衣服,便走了过来:“你怎的不跟我比下去了,在水面上我不是你的对手,在水下却未必,咱们不比试一下,怎能看得出高低?”

我朝已经很近的那条船道:“他们来了,我还要留点力气,待会,我还要找他们的麻烦呢?”

龙啸天惊讶地看着我:“什么?你要找少教主的麻烦?为什么?”

我道:“我看上公孙庄主的女儿,他也看上了,还要来硬娶,我不找他麻烦找谁的!”

龙啸天听了一愕:这也算是理由,只怕是看少教主不顺眼吧!

我看到他的表情,继续道:“另外,我看公孙庄主一家极为顺眼,又不喜欢有人硬娶,更重要的是我确实是喜欢上那个思思了!当然不能让他得逞了!”

龙啸天道:“这不好吧!”

我道:“有什么不好。虽说教内不许破坏和影响明教团结,但他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若是他硬要这般,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你说的不错,那些老祖宗的过时之法不守也罢,我也不与你为难了,反而还要支持你!”

龙啸天一惊:“你说话算话?”

我点点头:“自然算话。”

龙啸天道:“甚好!刚才老夫在海面上不是你的敌手,已经输了一半,等有空咱们再比试下水下功夫。若老夫还不是敌手,当然任你差遣;若老夫侥幸获胜,那咱们就算打个平手,这赌约自然也就不算。如何?”

我“嗯”了一声:“也罢!不过,等我料理完那批人再说!”

龙啸天似乎十分高兴:“好,就看在你不与老夫为难的份上,老夫就先过去探探他的口风,若是他执迷不悟,再顺便劝劝他,若还是冥顽不化,那就休怪老夫袖手旁观了。这也算是尽了老夫的一片心意吧!”说罢,龙啸天照旧施为,踢飞了一块木板,纵身下去,驾驭着那块木板向那艘不远处的船急速赶去。

我见他在将要撞上船的一瞬间,便飞身而起,跃上船去了。下的那块木板也在他离脚的一瞬间被他用内力震得粉碎。我看了佩服不已,知这些都是他平时沉溺于水功的缘故,在水上有这般修为也不奇怪。

话说龙啸天上船之后,径直来见那个少教主,那个少教主见了龙啸天喜道:“龙叔叔,他们家准备好了没有?”

龙啸天摇头道:“那老夫人似不同意你们的婚事,没有挂上喜布,置办婚礼,老夫质问公孙庄主,公孙庄主推说这事还要老夫人说了算,老夫又嘲弄了他几句,谁知他竟翻脸说你们的婚约就此解除了!”

那少教主听了脸色变得阴沉:“什么#蝴们竟然敢这么戏弄我吗?龙叔叔,他是真的这么讲的吗?”

龙啸天道:“不错。不过,老夫还是觉得少教主最好把这个婚约当作没有,咱们明教暂时惹不起他们!公孙无忧一手越女剑法使得出神入化,连老夫也忌惮三分,若是少教主这般前去,只怕……”

那少教主道:“婚姻之事,岂同儿戏!难道就让他们把我当猴耍吗?不行,这事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就是强娶也要把她娶过来!”

龙啸天暗自为这个少教主的表现摇头:“少教主,不是老夫不提醒你,那些人,我们明教确实惹不得!老夫就不参与其中了!”

那少教主不满地看了龙啸天一眼:“不就是公孙世家的一个分枝吗?就是对上整个公孙世家,我也不怕!何况就这么一个分枝,就算你不帮手,今天我带的人也足于扫平他们!”

龙啸天叹了一口气:“少教主,老夫言尽于此,他们庄上还有本教的代副教主,若是让他知道你这般……”

那少教主不耐烦地道:“什么代副教主?我爹是教主,我还怕他不成!”

龙啸天知事不可为,便告退而去。

81 海岛之畔(中)

就在龙啸天离开之后,公孙庄主已经来到我的背后,他疑惑地看着我,显然我刚才跟龙啸天的对话他也听了不少,心中正困惑着:这个明教代副教主怎的会打上思思的主意。

感觉到公孙庄主已经来到我背后,我转过身来向他微微一笑,作揖道:“无名见过岳父!”

公孙庄主站在那脸上阴晴不定,尴尬一笑:“代副教主说笑了,老夫怎敢承此大礼,实在愧不敢当!”

我脸色一正:“无名这可不是说笑,再说,思思的奶奶也决定了。礼不可废,刚才事情太急,一时顾不上礼节,还望岳父大人谅解!”

公孙庄主听了心中惊异不定,心中也不知道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女婿,他说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遂点点头,一转话题道:“不知道你对此次他们来到这里,有什么看法没有?”

我道:“这事只怕没这么容易善了,想一个少庄主多年养尊处优,咱们今日这般对他,不结下梁子才怪!”

公孙庄主眉头一皱:“难道,你身为明教代副教主也拿他束手无策?”

我叹了一口气:“我这个代副教主只怕名存实亡,他们有这么多小喽啰,就是烦也烦死你!”

公孙庄主不解地看着我:“不过,我们也不用怕他,以你的武功和刚才龙啸天的承诺,也未必怕了他们,再说,他们一时也纠集不到那么多好手来岛。”

我点点头,看见船已经很近岸了。公孙庄主也看着那条船。一会,又从岛内跑来一队人马,大概十多人的样子,男多女少,一起执剑赶到公孙庄主面前,一齐躬身道:“参见庄主!”

公孙庄主点点头:“待会,那些人来了,多提点些,别给世家丢脸!”

十几个人齐声应是,声音倒还蛮响亮的。我回头随意打量了这些人,发现他们都是三四十岁的人,武功还马马虎虎过得去。其中男人占了十三个,其余五个是女子。我估计他们应该都是世家的弟子。

原来这公孙世家是公孙大娘的后人创立起来的,正是武林消失了数百年的四大世家之一。他们的最有名的镇家之宝之一便是公孙大娘创立的越女剑法。公孙大娘善舞剑,那可是世人公认的,她创立的剑法当然也不是什么俗品。李思思那次在山顶上用来对付我的那套剑法也正是这门越女剑法。这门越女剑法可是一门上乘的剑法,武林中几乎没有别的剑法能跟它媲美,是以有这门剑法的存在,公孙世家的威名才能得以维持。但数百年前,不知是出于怎么一回事,公孙世家就此退出中原武林,退回南海一处无名岛屿上隐居起来了。于是,上百年来罕有人在中原露面。

此刻,我再回过头来时,便见龙啸天又跃下海面,踏板而来。

我感到有点意外,龙啸天还没在船上呆多久,就下来了,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了些什么!很快,龙啸天便来到我的近前,在海面一顿,纵身飞上船来,落在我的面前,无奈地道:“那小子不听劝告,老夫无功而返,实在惭愧!”

我道:“这事岂能责怪法王,那是他冥顽不化,不知好歹,自讨苦吃而已。法王已经仁至义尽,何来惭愧之有!”

龙啸天看了看将要靠岸的船,道:“好了,你们小心应付着,我先暂避一时,否则,难说那小子会求老夫出手对付你们,老夫这就难办了。至于我跟你之间的事,等你们打完,老夫再回来找你。”说罢,龙啸天一挥衣袖,借着这一挥之功,长身而起,一个空中横向翻身,翻落在岸上,向岛上远处的丛林飘然而去。

我看着龙啸天转眼间消失在远处才回过神来,这时发现公孙庄主正若有所思,而那明教的船已经向这边靠来。此外,我还看得见船上的十余个穿戴一新的明教教徒,他们看到公孙庄主一众人站在船上,还以为是来迎接他们的呢!

那少教主从船舱里走出来,看到公孙庄主领一众人正看着他们时,也是一愕,有点怀疑龙啸天刚才说的话。此时,那少教主还穿着一身新郎服,脸色有点发白,分明小白脸一个。我看到那个无良少年疑惑地看着公孙庄主,无由来地感到心中一阵不舒服,冷眼看着他的船渐渐向我所在的船靠来。

那少教主向公孙庄主一揖:“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劳岳父大人出来相迎,实是令小婿受宠若惊!”

公孙庄主冷冷地道:“飞天龙王没有告诉你么,小女跟你的婚姻关系从此解除了吗?”

那少教主脸色大变:“莫非公孙世家是个不讲信誉的武林家族吗?定下的婚约,岂同儿戏,说解除就解除的!今日,我宴请海外各路豪杰大办婚宴,你却在这个关头这般出尔反尔,不是要我大失脸面吗?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公孙庄主脸现尴尬,不过转瞬间,他便理直气壮地道:“不错,婚姻乃是人生大事,岂可儿戏。既然小女不喜欢你,这般嫁出去也不会幸福,这般的大事若要把她嫁给你,岂不是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大大不是了!既然如此,不如快刀斩乱麻,老夫宣布小女与你的婚姻从此刻开始,正式解除了!”

那少教主气得全身发抖:“好,好,你竟然说话当放屁,言而无信,还胆敢戏弄本少爷,把本少爷当猴耍,令本少爷颜面无存!今日,你休想善罢甘休!本少爷今天就是强娶也要把她娶过来!”

我暗觉好笑,这小子也不管这事行不行的通,他这般跟公孙庄主翻脸,强娶过来又有什么用。不过,这个少教主早已经被思思的容貌迷得不知所然,今天陡闻这个消息,就什么也不管了,故此有这么一番言行。我越想越觉得好笑,不由“嗤”了一声,就这么笑了出来。

那少教主受气正无处发泄,听到我在一旁嗤笑,立即大声喝道:“你小子笑什么!”

我道:“你是明教的少教主吗?怎么我怎么看你都像个抢亲的强盗呢!”

那少教主怒道:“你小子是什么人,敢说本少爷是强盗!”

我道:“区区添为明教代副教主!”

那少教主闻言一怔:“你就是龙叔叔所说的那个代副教主?”

我点点头,斜视着他。

那少教主忍住怒气:“哦,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身份?本公子可不会为你的一句话就相信你!”

我拿出令牌,向他一扬,那少教主也甚难分辨这事情的真伪,不过扫了一眼令牌,倒也可以看个大概,知道这是副教主所拥有的特有令牌,与教主的令牌差别也只有那么一点点。那少教主暗自责怪他老爹没眼力,教中三十余年没有副教主的职位,怎的,这时竟然任命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为代副教主呢#蝴百思不得其解,殊不知他的年龄还比我要小,竟然还敢暗称我为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那他岂不更是。

那少教主沉吟片刻,还是强忍住怒气道:“你即是明教中人,怎的还要站在外人的阵营里帮助敌手?”

我见这个少教主实在是令人讨厌,知道了我是代副教主,竟然还这么跟我说话。我冷冷地道:“你爹爹没教过你见了上位者该如何说话吗?”

那少教主脸色大变,想他在教中这么多年了,除了他的那个教主爹爹,还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这时,让我这么一说,脸上马上挂不住了,气得说不出话来,直憋得脸色通红,青筋暴起。这也难怪,他爹爹练功出岔,有隐疾在身,不便管事,自然没有时间多管这个儿子,他于是有大把时间在外面仗着他爹爹的身份,到处扬威耀武,何时曾被别人这么说过,而且还是个比他大不了的人。

我看见他正阴沉地看着我,青筋暴起,心中大为痛快:“你爹爹也没教过你要听从上位者的命令吗?”

那少教主这会实在忍不下去了,只见他手一挥,大声叫道:“这个人帮外人对付我们教中的兄弟,大家上去,把他给我拿下!”

那少教主成日扬威耀武,并没有勤练武功,武功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却没有自知之明,与教中五行旗的人比试,五行旗的人慑于他的身份,皆让他获胜。于是,他便飘飘然地认为自己的武功很了不得。怀着这种心态,他当然看不起我这个跟他年龄差不远的人了,自然而然地认为不屑于跟我动手,当然就叫手下的人上了。

82 海岛之畔(下)

那些手下听到这个少教主的命令,立马从船上跃了下来,径直向我杀来。公孙庄主冷冷地看着那些人,他知道我的情况,一点也不着急,反而站在他后面的那些不知道我情况的人着急了,一个女弟子恭敬地对公孙庄主道:“庄主,他们这么多人,要帮帮那位公子吗?”

公孙庄主摇头道:“不必了!”

那些人听言皆惴惴不安地看着那几个向我飞扑过来的明教教徒。从这些明教教徒跃出的地方到我站的地方,距离也不过五丈左右,等公孙庄主回完那个女弟子的话后,那几个教徒已经扑到我近前。我对这这些人大挥衣袖,就把他们给掀下海去,传来一声声扑通的落水声。好在这些教徒在海上也呆了一些时日,略通水性,我又没有下重手,只是把他们掀飞了而已。他们一落到水里,便尽力向岸上游去,又好在这里离岸不远,他们很快就游到岸边,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那些明教教徒看到我的这几手,一时惊呆了。这些教徒都是五行旗中水旗的弟兄,教主听闻儿子前去娶亲,便马上派教中的水旗旗主洪云天领旗中一部精锐弟兄陪同他儿子前去。这就难怪那个少教主敢口出狂言,声言扫平山庄了。

洪云天跟那少教主此行本来就极度不爽,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好听命行事。这时,他和旗中的几个高手看到那个青年轻挥衣袖便能克敌,知这人内力深厚,已经看出这人不是平庸之辈,而是一个高手,脸色马上慎重起来。

那个少教主也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这人就这么挥一挥衣袖,就把这么几条大汉给弄到海里去了,他的武功是不是飞天龙王的铁袖功呢?不行,得问清楚来:“你的这门武功是不是龙叔叔教给你的铁袖功?”

我摇摇头:“我的这点微薄之技,怎敢跟龙法王的铁袖功相提并论,若是龙法王的铁袖功,那这些人恐怕早已经魂归地府了,还容得他们在那里大口喘气#轰然我的袖功不如龙法王,但对付你们这几个跳梁小丑还是足够的!”

那少教主闻言大怒:“不是就好!洪旗主,你带领全部兄弟,给我杀过去,杀到庄子里去,把少教主夫人给我抢出来!”

洪云天眉头一皱:“少教主,这不好吧!”

那少教主闻言大怒:“有什么不好的,我爹爹叫你们护我来娶亲,如今出现了这等事,你们不帮我把新娘带走,难不成你还想跟那龙法王一样,敢不遵我的指令吗?”

洪云天冷汗冒起,无奈地抱拳躬身道:“属下不敢!”

我突然扬起令牌,大声道:“洪旗主听令!”

众人听了一愕,洪云天看着那块令牌,迟疑不定,过了一会,他才又看向那少教主,显然想征求那少教主的意思。洪云天只不过才四十余岁,虽然直觉上感到这块令牌是真的,但他之前从没有见过,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少教主显然不想解释什么,别过脸去,看也不看洪云天。

我见了运上了一成狮子哄的功力:“洪旗主还不听令,难道你想不尊号令吗?”

洪云天脸憋得通红:“洪云天虽识令牌,却无法验证公子是否真为本教代副教主,是以不能听令。若是有误会之处,洪云天日后再到公子面前来请罪!”

我听了脸现怒色,只见那少教主得意一笑:“洪旗主在此期间不必再听其他人的指令,我爹爹是指派你来护我来娶亲的,其他事情一概可以置之不理,他的命令自然也可以驳回!”

这时,我看了那少教主那副嘴脸,实在怒不可遏,又取出圣火令,同时又加了两成功力:“见圣火令如见教主,你们还不跪下见令!”

声音传出,只见大部分的明教水旗的弟兄被震得耳鸣目眩,那少教主也被这声音吓得不轻。洪云天几个水旗的重要人物也吓了一跳。洪云天和那少教主都知道那圣火令是前两任教主给那个神秘的副教主带走的,并赋予他有操教内弟兄的生杀任免和废教主立新主的大权,今日圣火令突现此地,一时都被惊住了。

那少教主此时脸色变得异常惨白,脸上的表情不停地变换,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洪云天马上拜伏在地上:“洪云天见令!”

那少教主兀自站着不动,洪云天对水旗的那些手下道:“你们还不跪下来!”

那少教主听了颤声指着圣火令道:“大家不要跪,那圣火令肯定是假的!别听他胡说,肯定是不知道是在哪里仿造了拿来蒙人的!”

听言,我冷冷一笑,将那块圣火令和金牌相互一击,只听那块圣火令铮的一声响,声音非金非玉,十分古怪。我不敢用太大力,想圣火令对上屠龙剑也未见能削断它,可见它的质地之坚固,只怕大力击在金牌上,那金牌会有所损伤。便是如此,那古怪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进众人的耳中。

那些水旗的弟子听了半信半疑,洪云天虽从来没见过圣火令,但其神异之处,却是向所耳闻,教主也曾当他们的面提过几次,明教的经书典籍之中也甚多提及,这时听了这几下异声,知道我所持确是本教圣火令,回头对那少教主道:“少教主,那圣火令是真的,你听那声音是决计不会错的!”

那少教主听了冷哼一声,不甘心给我跪下,所以并不见令。那些水旗的弟兄已经跪下来了。此时,明教众人当中,只剩下那少教主和他的几个仆从没有跪下来了。

我看见那少教主如此执拗,道:“洪旗主,那少教主等人不尊圣火令号令,你等把他们拿下!听候发落!”

那少教主听了大骇:“你们敢!我爹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但是,那洪云天已经站起来了:“属下遵命#寒旗的弟兄们,听我命令,将少教主等一干不尊号令之人拿下!”

那少教主听了一怔,原来他以为他们看在自己爹爹的脸上,不敢抓自己,谁知那洪云天深知这圣火令的重要性,忠于明教,又早为这个少教主的为人不齿,今日有这个机会,他当然欣然应令。不过,即便没有,那洪云天还是会应令的。

当下,水旗众弟兄不等那少教主反应过来,便齐声应是,向那少教主几人扑去。结果,毫无悬念,那少教主等人便被水旗众弟兄的人轻而易举地拿了下来,抓到我面前。

洪云天向我一揖:“洪云天及水旗众弟兄已将这一干不尊号令之人悉数拿下,请代副教主发落!”

我点点头,却见那少教主此时两眼通红似冒火地看着我,脸色阴沉无比。我冷冷地道:“明教少教主不尊圣火令号令,实跟叛教无甚差别,你等就暂将此人关在这岛中,没有我的指令,即使教主亲临也不可放走他!以后等收集完他的罪证再作具体的惩戒!另外,你马上派人回总坛,把此事告诉教主#寒旗弟兄将暂驻此岛!”

众人应是。

我大喜而笑:“好了,想必众兄弟也已经劳累了,那就把这些人押回山庄,先到山庄歇息一会吧!还劳庄主派人安排一下!”

公孙庄主点点头:“安福,阿寿,你们两人领明教兄弟到前庄去吧!具体的事就交给你们去办了!”

公孙庄主后面的两条大汉应是,马上就为明教众人带起路来。一行人便往岛内而去。

(据倚天屠龙记所记,圣火令好像并不止一根,实在令人费解。本书中暂时对此不好处理,只好写出一根,即便有什么不对,日后后文也会有所交代的!)

83 法王再临

回到庄园之后,洪云天还是在后面跟着我,我见了道:“洪旗主,你们就在前庭休息一阵吧!我到后院去还有一点事要办!”

洪云天恭敬地应了声是,跟着旁边的那位庄中弟子走了。

我刚到后院,就见李思思迎了出来,她兴奋地叫着跑了过来,马上便挽着我的右手,边走边娇声道:“事情办得怎样了?”

我道:“我已经把那个少教主给抓起来了。对了,那个少教主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李思思张大口看着我:“什么!你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叫赵时,那个臭家伙以前老是喜欢黏着我,讨厌死了!”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好了,别生气了。这小子现在还不是被我抓起来了吗?”

李思思对着我狡谲一笑:“你知道我刚才跟奶奶他们说什么吗?”

我道:“那说的肯定是有关我的事情!”

李思思羞涩地低下头来:“是有关咱俩的事。”

我道:“哦,他们怎么说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大厅的门前,里面无涯子爽朗的笑声正传了出来。李思思道:“不说了,让他们听到,羞死人了!”

李沧海这时突然接口道:“丫头,什么话羞死人呀?”原来,李沧海和无涯子功力深厚,李思思刚才的话给李沧海和无涯子听了不少,所以李沧海才会有此问。

李思思闻言脸色马上红了起来,放开我的手,就跑到李沧海的身边道:“我们在说奶奶和爷爷的事呢!你们一大把年纪了,还小吗?你看看,刚才你们黏在一起的样子,多羞人呀!”

李沧海脸色一红,不置可否,却对我说:“事情解决了?这么快,解决的怎样了?”

我道:“我暂时把那小子抓起来,关在山庄里了,等以后在作进一步的打算,另外我也派人去通知赵教主了。对了,你这叫什么山庄呀,我进大门都没有见到有什么牌典之类的,”

李沧海奇道:“这里叫跃海山庄,你还不知道吗?这个山庄名只在我们自己人里用,别的人到了这里自然不知道这个山庄就是跃海山庄。奇了,你是怎么把那小子抓起来的?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我于是把刚才在外面发生的事说给众人听,无涯子听罢道:“这个飞天龙王倒是个好汉子,有机会结识一下才好!”

就在这时,公孙庄主走了进来道:“岳母大人,那飞天龙王又来到山庄来叫……”说着,看着我,显是不知道该怎样称呼我。

李沧海道:“他是你女婿,你叫他无名就行了。”又指着无涯子道,“这是你岳父,你也来见个礼吧!”然后又对无涯子道,“师兄,他就是咱们洁儿的丈夫公孙无忧,你叫他无忧就行了。”

公孙庄主又惊又喜,拜倒在地上:“岳父在外四十余年,今日终于回来了。小婿无忧拜见岳父大人!”

无涯子道:“一家人不用那么客套了。你快快说说刚才那个飞天龙王是怎么一回事吧!”

公孙无忧道:“那个龙啸天叫无名出去跟他在海里比试一下,现下正在庄门口等着呢!”

无涯子也不问是什么原因,点点头道:“无名,你去吧!”

李思思小嘴一噘道:“我也去!”

我点点头,抓着李思思的手,便向众人告别,拉着李思思就出去了。这时,公孙无忧见我们出去了,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把洁妹叫来,她若知道她爹爹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沧海道:“我怎的就忘记了这件事呢!你快去把她叫来,我们父女三人团聚团聚!”

我和李思思携手来到庄门外,便见龙啸天又负手站在那棵树下,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惊讶地看着思思道:“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这位想必是公孙庄主的千金了吧!想不到你所讲的竟然是真的,你果然看上公孙庄主的女儿!”

李思思听言脸色一红,乖乖地站在一边,我点头道:“不错!龙法王好眼光!”

龙啸天赞许地看了我一眼:“好了,这些事就别谈了!咱们到海里去一决高低吧!”

我道:“甚好!”说罢,马上右手扶持着思思,施展轻功率先而去。龙啸天便随后跟来。

三人很快就来到海边。我看着奔涌而至的海水,对李思思道:“你先在这等等,我和龙法王下去玩玩!”

李思思点点头。她在小镜湖看过我和李沧海的水面之战,所以并不担心,在她的心中,除了她奶奶能跟我一战之外,已经没有人能击败我的了。也就是在那小镜湖和李沧海的一战之后,李思思的心里就开始有了我。

龙啸天听我讲得这么轻松:“‘玩玩而已’,到时就要你好看!”想罢,便踏沙而行,向海里快速掠去。

我也不想落后,脚踩凌波微步追去,两人的轻功都十分高明,海滩上并没有留下两人的脚印来。转眼间,两人已在海面上相对而立,随波而动。我全力运起护体神功来,同时让自己缓缓沉入水下,龙啸天也警戒地看着我,任自己的身躯向下沉去,同时深呼了一口气。

在岸上的李思思看见这一幕,惊出声来。再度看时,在海面上却已经看不见两人的身影了。李思思这时心中又有点担心起来:郎君的水面功夫不是很好吗?怎么会沉到海里去的,会不会是给鲨鱼拖下去了。这就是所谓越关心便越是乱吧!不过,她随之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那鲨鱼根本不可能到这些搁浅的地方来的。

寻思间,另一边里,我跟龙啸天已经开始接招了。在我的护体真气的护卫下,就算是猛如瀑布般的激流也休想沾到我的衣服,在海里,这里的水压并不比瀑布的那些激流大,所以,我的护体真气把这些海水挡在外面,我的衣服竟然没有沾到水,龙啸天在水下看着这一幕,不由一阵惊愕:难道这世上真有辟水珠这东西,要不然他的身体怎么没有沾到水呢!

龙啸天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强的护体真气,但时间已经不容许他多等了,在水下多呆一分钟,体内憋的气就会多用一点,而离上去换气的时间也就越短,情况就会越对自己不利。权衡之下,龙啸天不管我有没有兵器,马上就抓住自己的匕首对着我刺来。毫无花招的一招,就这么平平刺来,但这一招上却蕴含着龙啸天的全部实力,龙啸天很自信地认为当今武林中,只怕已没有人能够从他这一招中全身安然而退了。

这一招就是这么直接,但它却冲破了水流的束缚,径直保持着高速向我刺来。我看到这招的来势,感到有点意外,显然这股冲劲比起瀑布的激流厉害多了,以我本身的护体真气,是根本不能把它给挡下来的。不过,我能在瀑布中挥洒自如,自然在这里也能挥洒自如,我在水里对着龙啸天,无疑是大人跟小孩之间的决战。折梅手在这瞬间闪电而出,一招之下,我就把他刺来的匕首夺了下来,收到自己的左手上。

龙啸天看到的竟然会是这个结果,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下子惊呆了。不过,他看我在水里出手的速度,并不比在陆地上慢了多少,龙啸天就知道自己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了。在这种心情下,龙啸天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向上冲出水面,我也跟着冲出水面。

两人又重回到水面上,龙啸天叹了一声:“想不到我自诩水下功夫天下无人能敌,那知今日遇到你,竟然连一招都接不下来,而且我最厉害的那一招到了你的眼里也犹如儿戏一般不堪一击。看来,这是我妄自尊大呀!”

我听了心中有点不忍,道:“龙法王也莫过于妄自菲薄了。其实刚才那一招我也是运气占了很大的成分,所以我才能这么快就击败你!”

龙啸天复杂地看着我:“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刚才你在水下连衣服都未曾沾水,这是你的护体神功的功劳吧!你有护体神功在,内力又如此深厚,在水下自然能来去挥洒自如,老夫差你远矣!好了,你赢了,龙某今后便任由你差遣了!”

我大喜:“龙法王客气了,我们到岸边去说说吧!”

龙啸天点点头,两人又回到岸上。

84 明教之事

李思思看见我们总算安然回到岸上,不禁松了一口气,神情也随之轻松下来,同时也迎了上来,揽住我的手道:“还好,你没有出事!”

龙啸天暧昧地看着我们,思思脸色不由一红,却没见得如何怯场,反而把我的手揽得更紧了。我一阵尴尬:“龙法王,以前的事咱们就此揭过了,一切仇怨也算了结了。不过,我还是很赞赏龙法王的做法的,以前那晚在庙宇的那事多有得罪了!”

龙啸天爽朗一笑:“无妨,日后,龙某就任由你差遣了!”

我脸色严肃地自怀中取出圣火令,龙啸天看了大骇道:“这是我们明教的圣火令?”

我点点头道:“现任的教主是何人?你觉得教中有必要再整顿一次吗?你熟悉教内的情况,就按你的意见说说吧!”

龙啸天眉头一皱,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现任教主是赵铸城,十多年前闭关修炼乾坤大挪移而走火入魔,如今瘫痪在总坛,少管教事,教中之事都是左右使在管着,他们两人倒没有什么的,只不过碍于教主的情面,遵循历代教主的教令和教规,管束教中的弟子而已。也就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我明教弟子才不会有人在中原之地露面。大部分弟子都在海外、西域、塞外等地方出没。像水旗的弟兄,他们就栖身在各个海岛之上,而土旗的弟兄就在沙漠地带,火旗的弟兄在西域那一带,金旗和木旗的弟兄便在总坛。五散人和四大法王因教主不同意在中原发展自己的弟兄,都隐居在各地,不问教中之事。老夫也是耐不住寂寞,就跟丁老怪还有那个全冠清合谋在中原暗中发展本教的势力,鼓动全冠清暗中抓住机会把持丐帮,说服丁老怪涉足中原武林。谁知那晚竟然就这样被你发现了。”说罢,龙啸天苦笑一番。

我沉吟着点点头:“丁春秋因叛师已经被我废掉武功了,星宿派也已经瓦解,丐帮如今也犹如一盘散沙,慕容父子又为复兴大燕而奔波,须防他们趁机入主丐帮,造成天下大乱。我明教内部矛盾重重,我也曾在那个庙宇的不远处见过白须虎王,这真是需要整顿一下整个明教呀!不过,我的事又很多,可能分不开身来做这些事,就由你去联合那些法王、散人等志同道合的明教中人,携着这圣火令去整顿明教。听我师傅说,见圣火令如见教主,昔日那教主曾赋予他可废教主再立新主的权利。若是实在不行,就是把这个教主废了也无所谓!”

龙啸天激动地看着我:“你相信我,不怕老夫趁机拿着圣火令去兴风作浪吗?”

我哈哈一笑:“你身为四大法王之首,是明教护教法王之一,我跟你也打过几次交道了,若还信不过你,我今日就不会拿出圣火令来了!”

龙啸天激动异常:“有兄弟这句话,龙某此生就是为兄弟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我主意已定,看到龙啸天的真诚表白,脸色一肃:“圣火令在此,明教护教法王飞天龙王龙啸天还不接令,更待何时?”

龙啸天单膝跪在地上,高举双手把圣火令接过来,朗声道:“龙啸天接令!”

我点点头,欣喜地看着龙啸天站了起来,道:“这件事关我明教的生死存亡,你可要办好来了,可别让我和我师父失望啊!”

龙啸天执令抱拳躬身道:“龙啸天一定不负所望,完成整顿之事!”

我道:“好,我们出来也有一阵子了,我带龙法王去看看我师傅吧,看看他有没有别的什么事要吩咐的!”

龙啸天虽然不知道我师傅是谁,但他也没有问,他已经隐隐猜出我的那个师父极有可能就是那位失踪了三十余年的副教主。闻言之下,欣然应允,跟着我和思思回庄去了。

无涯子、李沧海、公孙无忧夫妇等一众人看见我领了龙啸天走进来,都是一怔。这里面也只有公孙无忧一人认得龙啸天,他一怔,是因为没有想到我和龙啸天会这么快就解决这件事。看样子,而且还是我击败了龙啸天,他深知飞天龙王水下的功夫当世无双,看到这种结果,当然是大大地震撼了。确实,龙啸天的水下功夫是举世无双,如果不是遇到我这个变态的家伙,当今武林中恐怕还找不出一人能在水下制得祝蝴。李沧海的水面功夫是绝对强悍的,但一个女人家湿淋淋地在水下跟人接战,实在不雅,所以她却不通水下之战,在水下肯定不是龙啸天的对手。

我走了进去,先向里面的长辈们深深一揖,然后对师父道:“师父,这位便是飞天龙王龙啸天!弟子已经把圣火令交给他了,让他代徒儿去整顿明教。无名深怕还有遗漏之处,特带他来拜见师父!”

龙啸天看李沧海只是一个二三十岁女人的光景,并不知道李沧海已经比他要老得多了,但他知道无涯子的年龄肯定是比自己大得多了,便躬身向无涯子恭敬地道:“晚辈龙啸天见过前辈!”

无涯子捋了捋胡须,点点头:“很好!老夫当初插手明教中事实有违本意,但老友杨不凡之意令老夫盛情难却,便应承了他,他便把圣火令交由老夫保管,并称老夫有废教主再立新主的权利。如今,圣火令交回你手,也就算了结老夫一段心事了!我们逍遥一派向来以逍遥为主,无拘无束,这明教之事还是交回给你们明教的人去办才好!”

龙啸天听了这话,马上肃容道:“杨教主是我教上三代的教主,前辈与杨教主结识时,小子不过是几岁幼儿,今日得见前辈,实是小子莫大的荣幸!”

无涯子呵呵一笑:“老夫曾在擂鼓山听小徒言,明教白须虎王和飞天龙王这两大法王是两位奇人,一直遗憾无缘结识,如今我们相见,也即是有缘,你整顿明教,有什么困难就向老夫说说,老夫或许可以提点一二。”

龙啸天闻言大喜,便把明教的大概情况告诉了无涯子。无涯子听了皱着眉头道:“照你这么说,要整顿,也不见得很难了。只不过,这现任教主一直躺在床上也不是很好,这样,教主岂不是形同虚设。依老夫看,教中能胜任教主一职的当推四大法王和四散人(丁春秋已废,五大散人只剩其四),而这些人当中,飞天龙王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幸好当年杨兄将明教的乾坤大挪移心法抄录了一份给老夫,经过几十年的研究,老夫发现心法后面的几句好似是无用处的。老夫好事做到底,就把这份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尽授予你吧!至于你能领会几分,那就看你的机缘了!”

龙啸天受宠若惊,自己要整顿明教,知道这事推辞不得:“小子一定不负前辈所望,治好明教以谢前辈成全造就之恩!”

无涯子点点头,转过头来对李沧海道:“沧海,你这可有密室,我先把心法传给这位龙兄弟。”

李沧海道:“后花园的假山下有我平时练功的密室,我带你们去吧!”

公孙无忧夫妇听了大讶,他们两人跟李沧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假山那里还有练功的密室。知道李沧海有很多东西都瞒着他们,他们听了也没说什么。平时,公孙夫妇并不知道李沧海的武功有多高,李沧海教给她女儿李心洁的武功除了一门小无相功之外,只教了一些别派的武功给她,至于逍遥派别的武功,可能是由于李心洁的内力不够深厚,所以并没有教给她。之后嫁给公孙无忧后,李心洁发现自己所学的武功,除了那门内功之外,觉得别的武功都不如公孙家的家传绝学,于是就学上了公孙家的家传绝学,再也没有求李沧海教她别的武功了。李心洁却殊不知她内力不够深厚,不能发挥这些武功的威力,这倒使她跟逍遥派别的武功失之交臂。不过,李沧海却对李思思疼爱得不得了,经常带李思思到外面去游历,对她练功的密室倒没隐瞒什么,还经常以出外游历为由,带着李思思到密室去闭关。李思思身兼两门之长,倒也让她得了不少好处。

无涯子临走时又对我道:“无名,这份心法为师也参透的不多,你也跟来参详参详吧!”

我闻言大喜,告慰了思思几句,便跟着他们而去。

85 乾坤大挪移

密室里,无涯子给我和龙啸天两人说完乾坤大挪移的心法之后便道:“你们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参悟一下吧!”

我虽然知道这心法中有几句话是错误的,但是却不知道那几句话是错的,于是并不言语,静心盘坐在那里,慢慢地参悟心法。按我一贯练功的习惯,深谙磨刀不误砍柴功的道理,每练一门武功,之前都是先要把这门武功弄清楚之后才着手去练,是以能够事半功倍,进境神速。可见,八九年来,我的武功能够达到这个境界,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我练九阳、易经等功也是这般,开始并不急着去练,而是先悟透理解清楚之后再去练,如今对这乾坤大挪移自然也不例外。

这乾坤大挪移共有七层心法,纵览古今前人,就是这门心法的创始人也仅练到第六层而已。原来当年创制乾坤大挪移心法的那位高人,内力虽强,却也未到相当于到了我这个的地步,只能练到第六层而止。他所写的第七层心法,自己已无法修练,只不过是凭着聪明智慧,纵其想象,力求变化而已。最后那层心法总共是有一十九句练不通的,这些正是那位高人单凭空想而想错了的,似是而非,已然误入歧途。无涯子不知所故,于这门功夫也不过只是浅赏辄止而已,以他逍遥派的武功,他并不屑于去修炼什么乾坤大挪移,只是受杨教主所托,研究一下而已,也正是因为他的浅赏辄止,他对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始终都处在表层的理解上,于是几十年来对这乾坤大挪移的研究进步也不大。不过,如今有我在,我又知道里面有些句子是错的,这心法迟早有一天会被我发现问题的所在的。可以说,发现真正的问题所在,这也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龙啸天看到心法旁边注明:此第一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第二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焉者十四年可成,如练至二十一年而无进展,则不可再练第三层,以防走火入魔,无可解救。看罢,他不禁苦笑道:“照他这般说来,若我修到第三层岂不是至少要十五年的时间,若是练成岂不是要五十年的时间,到那时我已经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头子了,练成又有什么用处!再说我的悟性也必未见的高明,第二层能否练成还是个问题,更别说是修炼成功了!”

原来这乾坤大挪移心法,实则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法门,根本的道理,在于发挥每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每人体内潜力原极庞大,只是平时使不出来,每逢火灾等等紧急关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往往能负千斤。这门心法所以难成,所以稍一不慎便致走火入魔,全由于运劲的法门复杂巧妙无比,而练功者却无雄浑的内力与之相副。这也难怪龙啸天有此想法了。

无涯子睁开眼道:“龙兄弟,你怎可妄自菲薄,看你的年龄也不过五十余岁,当年你们杨帮主不过四十岁,便已练到第三层了,若不是后来走火入魔,说不定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达到最高的境界了。你明教这门心法实在令人感到疑惑,依老夫看来,练功者须有雄厚的内力才能修炼这门心法,若是内力不够深厚,只怕修炼了也是枉然,若强修,只怕有走火入魔之险。龙兄弟修炼这门心法时,不要勉强、强行去修炼,一切顺其自然吧!”

龙啸天闻言道:“前辈所言甚是,小子受教了。”

无涯子道:“这心法我也传给你了,看时间也已经过去一天了,大家也该累了,就出去吧!无名,你可有什么领悟吗?”

我点点头道:“弟子刚才细细地想了一下,觉得这乾坤大挪移确如师父所说的那样,没有深厚的内力只怕不能练成,不过,以弟子之见,这门心法中只怕有几处是错误的!”

无涯子和龙啸天听了惊呼出声。无涯子惊诧道:“哦,那几处是错误的?”

我道:“弟子现在还不敢肯定,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而已,待弟子再参悟一些时日,或许有所得也未可知。”

无涯子点点头:“也好,为师参悟了几十年,也不过领悟到这些皮毛,你还年轻,多给一些时间给你,以后总会想通的。”随之又对龙啸天说,“出去之前,我想把副教主之职授予你,日后方便你登上教主之位,同时在这段时间里,也好方便你有个超然的身份率领众弟子参与整顿!你看如何?”

龙啸天大喜,同时,我趁机把那块金牌交给龙啸天,龙啸天拜接。我这时却在想,日后缥缈峰的灵鹜宫以及那些洞的人马还要等着我去收拾,至于不能当上明教教主还是有点遗憾的,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谁叫我这么多事情缠身呢?

从密室出来时,天已经黑了。我和无涯子、龙啸天都感到有点累了,都决定吃了晚饭之后,便回房去休息。这时,李思思一日不见我,马上便纠缠上我了。对此,我虽然很累,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和她说话,一天不停地动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脑袋不累才怪。说了几句,李思思也发现了我的困意,只好体谅地向我告离,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翌日起来,我走出院子,向后山的小路漫步而去。李思思却因为这多日的苦恼而劳累不堪,同时在昨日大悲之下骤遇大喜,昨夜一夜又兴奋难瞑,直至天快要亮时才沉沉睡过去,所以她并没有一大清早就来找我。

走不多时,我便看见龙啸天正在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打坐吐纳,看来他已经开始练乾坤大挪移了。他感应到有人接近,便收功睁开眼睛来。

龙啸天看见是我,不由大喜道:“无名老弟来得正好,刚才我试练了一下乾坤大挪移心法,有点体会,咱们交流一些如何?”

早在昨日密室之时,龙啸天便开始这样称呼我了,这时我听到了笑道:“这乾坤大挪移我还没修炼过,谈不上有什么深层的体会,只怕要令老兄失望了。

龙啸天听了也只是一笑,他以为凭我的武功也跟无涯子一样,不屑于修炼明教的乾坤大挪移,也不奇怪:“这样也罢,咱们谈谈明教的事怎样?刚才我想了一下,有很多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到有关明教的事,我兴趣盎然:“哦,你有什么打算?”

龙啸天道:“我决定先回中原,按你所说的那个地方去找到许通,然后再和他分头去找别的人,当然之前我得去一趟丐帮,这全冠清还有点利用价值,你不是担心慕容复会趁机入主丐帮吗,我去给他们安排一个棋子防他们一防也不错!”

我深知全冠清的秉性,他有杀害十余名丐帮弟子的把柄握在龙啸天手里,倒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招,便点点头,深以为然:“有全冠清这家伙在一旁闹事,倒也省事很多,不过,你可得小心了,这家伙心怀叵测,防不胜防,可要提防着!”

龙啸天点点头道:“省得!待诸事完结,我就会想法送他上路!”

当下,两人又对五行旗的事商量了一番,皆认为先分批策反在总坛之外的其余三旗的人马,然后再齐集总坛,整顿全教。

然后,我提到少教主赵时的事情:“这赵时怎么处理?”

龙啸天沉吟片刻后道:“洪云天跟我颇有交情,就暂时让他派人把赵时押在这吧,等整顿之后再说。照这么个说法,水旗已经有一部分人我可以通过洪云天去说服他们,相信很快,整个水旗都会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

我听到他提到“我们”,知道他必要时还需要得到我的帮助,我也不反驳,便默许地站在那听他说完他自己别的想法。

一天后,龙啸天也就告辞我们先行离去。

86 双喜临门

第二天送走了龙啸天,我又走回庄里。临走之前,龙啸天自那日在密室里得知九节驳骨还魂草能治好无涯子的伤势,突然在离开的那一晚想到了总坛还珍藏着有九节驳骨还魂草,至于是多少年的就不知道了,他当即表明,日后拿到一定会叫人送到这里来。我欣喜之余,当然更加感激他。但看着龙啸天离开了这里回到中原去了,我心有惘然,想是心中想念木婉清了吧!我初赏那种禁果的滋味,急欲再见到木婉清,希望能够跟她度过每一天。我今天终于明白,为何现代人在结婚之后还会有一个蜜月的存在,就是现在我也希望能和木婉清有一个蜜月啊!

李思思还没正式嫁给我,暂时还吃不得,这也难怪我郁闷了!更别提的是,直到现在,我竟然还没有抱过和亲过李思思,这实在令我难解,曾几何时,我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了,李思思比木婉清和王语嫣还要美,怎的那时我就只会光顾着和木婉清亲热,却忘了身旁还有一个美娇人哩!更令我郁闷的是,如今我想跟李思思亲热,却有色心没色胆,就连主动亲热李思思的勇气都提不起来,我和她总是局限于牵手而已。

回到庄里,我的郁闷还没消失,便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喜惊了。因为,师父和李沧海决定在明日为我和思思举行婚礼,同时决定在后天就把逍遥派的掌门之位传给我。我欣喜若狂,心有期待跟李思思的结合,便立即去找李思思,也把这个喜人的消息告诉她,但是,当我跑到她住的那个院子时,守院的丫头却对我说思思出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郁闷不已。那个丫头看到我苦着脸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见了暗道有门,思思只怕不是她说的那样,多半思思早就听到这个消息,羞于见人,就躲在房里叫身边的丫头来应付有可能令她感到羞涩的人。心中想通,我的郁闷不知不觉之中便散开了,同时竟然想想方设法进去调戏一下那个怕羞的思思。我以往的那种性格好像又回来了。

前世与伊人相处的那段日子里,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和行为,不想今日竟然被我用到思思身上来了。但伊人逝去,令我性格大变,以往的那股活泼之气竟然不复拥有,于是即使是在面对万弹的攒射中,我也未曾感到有丝毫的恐惧,若是当时伊人依旧健在,我有了牵挂的人,一定会怕得要死。命运就是那么奇怪,我经历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到天龙世界,也未曾恢复过被压抑已久的本性,生活犹如行尸走肉,在天龙惟一的愿望只为拯救乔峰和阿珠间凄美的爱情。也就是这个愿望,我一直默默地学武,承受了万斤的瀑布之压,历经八年之久的学武生涯,这八年的生活在我的心中只怕跟八年抗战同样令人感到艰难,但我还是挺过来了。我不曾想过是否有天国的存在,伊人是否在天国等着我去相聚,也不曾想到过要在天龙世界出名,更未曾想过要娶妻生子,只想当我挽救了乔峰和阿珠之后,便悄然而退或者找件会献出自己生命的事情来去完成再到天国与伊人相聚。直到我遇到了木婉清,我心中竟然起了一点波澜,于是木婉清成了我关键的转折点,而今面对思思作出了这种久违的想法,无疑是找回了迷失已久的自己。

如今,我有了思思和木婉清,心中只觉得以前自己的想法多么幼稚、多么好笑,世上还有她们等着我去疼爱,若是没有我,木婉清、思思、阿珠和阿碧等人的命运只怕令人难以想象。

想及以前诸事,不想我以前这么多的想法都是错的。我心有戚戚,心中暗感庆辛。那丫头看着我痴痴地站在那呆想个不停,不知出了什么事,一时不敢打扰我,但等了良久,见到我突现顿悟欣慰之色,更是觉得愕然,直到我心神回归,松了一口气时,那丫头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竟然也学着我松了一口气。

我心中有了明悟,也不再管其他的东西,浑然不知道自己刚才有什么想法,便向外走了。那丫头,偷偷跑回到思思房里,跟思思讲了刚才我的那些反应,然后自顾自地道:“小姐,你说姑爷会有什么事呢?竟然会出现这么痴呆的时候。”

李思思正为昨晚奶奶对自己透露和郎君在明天举行婚礼的事正喜不自禁,羞于出门,只是偷偷地窝在房里暗自高兴,这时听了这身边的丫环说了我的反常的举动,马上就担心起来。女人真是感性的东西,刚才还是又喜又羞的脸色,如今又变成担心的脸色,女人的心事说变就变,这也难怪世俗之中有“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高妙绝言了。

李思思在房里走了一圈,沉吟道:“也没发生什么事呀,郎君究竟是为了什么,竟然会有这等反常的事呢!小樱桃,你说呢?”

原来,李思思这个贴身的丫环叫小樱桃。小樱桃道:“小姐,你去问问姑爷不就知道吗?我一个丫头片子,对你们的事又能知道多少,你上次逃出岛去,又不肯带我出去!”说着,小樱桃崛起了小嘴,有点愤愤不平地看着李思思,“还说咱们是好姐妹呢!”

李思思不好意思地讪笑道:“等我嫁给郎君之后,就带你出去,怎样?不要生气了啊!”

小樱桃听了高兴地跳了起来:“真的!你可别骗我了!”

李思思点点头,心不在焉地想起刚才没有想通的那些事。

我糊里糊涂地离开了思思的院子后,才发觉自己并没有去按自己的想法去调戏思思,心中感到有点痒痒,很想再回过头去。但这时,公孙无忧出现在我面前,不客气地说:“你到那里去了,明晚是你的新婚之夜,你今天多多少少要指挥一下庄里的人,出点力,还好意思来麻烦我这个岳父代你去做呀?”

我暗叫扫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吧!我这就去做!”

李思思的父亲姓公孙,而李思思姓李,这是从她奶奶李沧海的姓,当然这个是李沧海提出来的。公孙无忧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便任由李沧海的意思了。

怀着欣喜的心情去忙碌着的时间总是很快过去的,翌日,很快就到来了。这次婚礼也没宴请别的什么人,也不过是山庄和明教水旗的那些人,但这些人也足够我应付的了,他们使起了车轮战,到夜里时,我便躲了开去,找了一处海边的隐秘之处,爽快地冲了一个海水浴,直到很晚时,便回到思思的房里去,接下来的事当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明日,我又从迷糊中醒了过来,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的思思,我感到一阵幸福,昨夜思思这个疯丫头要了很多次,简直比木婉清还要放荡,简直难以想象这丫头怎么能受得下来,今天真有得她受得了。

果然李思思醒来后就觉得全身散了架似的,下身肿痛得要命,也不敢起床,害怕出去被人笑,也只好跟木婉清一样躲在房里让小樱桃来伺候。我只好一个人出去拜见师父和李沧海,他们见了也心知肚明,不过,李沧海还是白了我一眼,用责怪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无涯子倒没说什么,便把掌门之位传给了我,同时,我跟他们商量,三天之后,就带着思思回中原去。他们也没反对。

接下来我便又去拜访自己的岳父岳母,他们对于李思思没来,也没说什么,毕竟这种事他们似乎也曾经历过。

我和李思思整天黏在一起,只觉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天后,我们便启程回中原了。

87 倭寇来袭

(大家国庆快乐!)

回中原的只有我、思思、小樱桃三人,还是搭坐贾生的船回去。

船行了半天,我正和思思在船舱内说话,忽听外面的船员一阵慌乱。我和思思、小樱桃三人听了都是一愕,不知道外面出现了什么事。不一会,便见贾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姑爷,小姐,海盗来了!”

我听到这话,心中不觉一怔:据我所知,这倭寇还是明朝时候才盛行的,怎的此时此刻此地竟然也会有海盗,真是不可思议,不知道来的是不是那些倭寇。

李思思听了轻松地道:“有我家郎君在这,这小小的海盗怕什么!”

贾生急道:“不是的,这次海盗来了两条船,有几百号人哩,尽管我们打着世家的旗号,可是不知道他们这会是怎么回事,竟然还驶向我们,想拦下我们的船。老夫人若在船上,我们自然不怕他们,可是这会老夫人不在这呀,船上的那点人怎能挡得住这些海盗呢?”

原来,以前李沧海带李思思回中原时,也是坐贾生的船,在海上遇上了海盗,李沧海凌波微步于海面上,震慑群盗,然后又扑到敌船上杀死杀伤百余人,才放过这些自讨苦吃的海盗。那些幸存的海盗回去了跟同行说起这事,众盗贼亲见他们的损失,但却没有人会相信一个蒙面的女子能行走于海面,杀伤如此多的人,他们怀疑这些人是在一处洗劫他人的大行动中吃了大亏才编排了这种事来掩盖自己的脸面的。不过,他们还是纷纷打听那条船的样子,准备去一探究竟。

巧合的是,李沧海再度回中原去抓拿思思时,同样是坐这条船,又一伙海盗认出这条船便是那些幸存之人所说的那条船,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寻了上来,结果当然是不言而喻的,这伙海盗又被李沧海杀伤了许多才放走。这些海盗回去了再次向群盗宣扬了这个神秘蒙面女子的厉害,纷纷称她为海上女妖。李沧海的本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像范畴,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个噩梦,也只有把她当作是神仙或是妖魔才能解释得通,不过,以他们的所感,自然是不会称李沧海为神仙的,当然李沧海也只有被叫做妖魔的份了。若是让李沧海知道这些人如此称呼她,只怕李沧海会气得去端掉海上所有的海盗窝,杀光海上所有的海盗才能解气。所幸的是,李沧海正跟无涯子在一起,那有时间出海去搭理他们。

尽管如此,但还是有许多海盗怀半信半疑的态度,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事,他们从没有见过,都认为这两伙海盗是在一处洗劫他人的大行动中吃了大亏才编排了这种事来掩盖自己的脸面的。这日也正巧,这两艘海盗船正要去洗劫不远处岛上的一个村落,便遇见了这只船!

两个海盗头子得到这个消息,自然好奇心涌起,想去看看是不是那些人所说的那样,便下令前去劫船。

李思思见贾生这么害怕,一点都不看重自己郎君的本事,马上有点生气了:“我都说了,有我家郎君在这,这些海盗算个鸟!”

贾生看见李思思又耍小姐脾气,不由一愕,满以为这个小姐在嫁人之后,性子会收敛很多,谁知道这时还是这般。贾生用带有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我,马上又惹得思思生气了:“你看不起我相公,不信他有这个能力,是不是?”

贾生哪敢说不是,当然唯唯应是,小樱桃也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李思思看到他这个样子,当然知道贾生还是不相信我有这个本事的。于是,她马上就当着贾生和小樱桃的面,依偎到我的身上娇声道:“郎君,咱们就出去弄给他们看看,看他们还敢不敢不相信了!”

我看到她这个架势,马上就有点不习惯了:“好,好,我们这就出去,你倒是先让我站起来呀!”

李思思兴奋地跳起来,牵起我的手,就往外面拉去。我道:“思思,快戴上你的面幕呀!”

李思思嗯了一声,便戴上自己的面幕。出到船头上,那两艘海盗船已经距这艘船很近了,那些海盗纷纷在对着这边哄叫,当然他们叫什么话,我是听不懂的,因为他们讲的根本是日本话。听到这些话,我当然没什么好心情,杀心由此而起,打算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但当我回头看到那些慌乱的船员时,我眉头不由一皱,冷着脸面对这些人大声道:“你们他妈的是不是瘪种,几个海盗就怕成这样,还是不是男人!”

小樱桃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看到这么多人都这么害怕,于是自己也有些怕怕,躲在思思的后面,扯着思思的衣角,听到我大声责骂,她又有点敬畏地看了我一眼。那些人经我这么一骂,马上有些人平静下来。

我看到还有人畏畏缩缩,马上就喝道:“是鳖种的都给我跳下海去做你们的鳖鱼吧!免得待会见到了丢人现眼!不是的,给我抄起家伙,待会上船去给我狠狠地干他娘的!”

这话一出,那些人胆气都壮起来了,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抄家伙去”,那些船员都响应起来。贾生看到这一幕,心中对我暗暗佩服。不过,他还是不相信我有尽歼海盗的能力的。

一伙人都抄起家伙站到甲板上来,毫不畏惧地看着对面驶来的海盗船。

那两个海盗头子在船头看见那些人所说的那个神秘蒙面女子,都是一惊,忙吩咐手下人暂停船的前进,叫了一个翻译指着思思道:“你是不是那个,那个海上女妖?”

思思听了怒道:“你才是海上女妖呢!敢这么说我,郎君,你快给我杀了他!”

听到这人无缘无故地称呼思思,我也是大怒,但突地念头一转,抱祝杭思道:“思思,现在暂留他一命好不好?你看看这些人说的都是我们听不懂的鸟语,待会咱们收拾了他们之后,还要叫他给我们去带路去端了海盗窝呢?”

李思思仍愤愤不平,她轻轻地点点头:“那抓祝蝴之后,交给我好不好?我要亲自打烂他的嘴巴!”

我点点头:“好的,思思,小樱桃,你们先待在船上,我去去就来!”说罢,我便飞身纵下海面,施展着凌波微步向海盗船扑去。一时之间,海盗大叫大嚷起来,船上的海盗除了那个懂汉语的外无一幸免,全部都倒在血泊中。这时他们才相信这个事实,不过一切都晚了。他们的功夫实在是太弱了,我杀上去,竟然没有一合之敌,有些海盗看见我杀到,便想跳海以望得到生机,谁知一股气剑在他还没跳入海中就已经刺到了他们的身上,马上就死在当空,坠落到海上,染红了附近的表层海水。

另一艘海盗船见状不妙,想逃走,这时,我已经扫完全船,那个翻译也在这个修罗船上吓的暂时昏了过去。我便又向那艘船追去,依法施为,又制造了一个人间炼狱。

我不知道我是否嗜血,但我知道,现在不是我手下留情的时候,单不说以后他们的后人对我国造成的苦难,中日两国世代仇怨也在我心中难以释怀,就是他们做海盗沾满鲜血的罪恶生涯,也足于让他们死一万次!我怜悯不起,我深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虽说,大海有包容一切的宽容,同样让我领会了自己也有包容一切的宽容,但对这,我永远也无法包容,即便这世界上的一切我都可以包容,但唯独他们这些人不可包容#蝴们已经是罪大恶极到即使万死也不可饶赦的地步!

当我回到思思身边时,身上由于有护体神功的保护,所以依旧是一尘不染,更谈不上有血迹的存在。此时,我心中却出奇得平静。李思思听到那边的惨叫声停了,而我又无恙地回到了她的身边,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其他的人则出现了跟第一次看到李沧海扑上海盗船时那般一模一样的反应。

88 人鱼大战

我不想让思思和小樱桃两人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于是我叫贾生派人去收拾那两条船,而我却拉着她们逃走,把她们拉回到船舱去了。

还没等我们坐下多久,便又听到外面叫喊起来,我功力深厚,马上就听到他们叫的是鲨鱼。开始,我倒觉得没有什么的。心中猜测着这大概是落到海里的那些人的血把鲨鱼吸引到这来的吧!不过,很快,我就知道我错了。这时,贾生跑了进来:“姑爷,小姐,不好了,一条大鲸鱼被一群鲨鱼追着正往这边赶来,我害怕它会撞翻咱们的船。”

我大吃一惊,鲸鱼这么大的家伙,可就不好搞了。若是它真的撞上来,这船非翻不可;如果它的速度足够快的话,只怕这船会被撞得支离破碎。无论遇上那种情况,后面又要面对着这么多的鲨鱼,只怕船上的人都难逃厄运。一时之间,我心中担忧无比。我回过头来对思思说:“你们好好待在船上,我出去看着,以防它们撞过来!”说罢,不等思思回话,我就站起来,向外走去。思思急道:“郎君,你小心点!”

我回过头来向思思微微一笑,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我走到船头上,果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条庞然大物向这个方向冲来,距离已经离这不远了。那个庞然大物引起的大浪一波一波地向外袭去,这种在海上如利箭穿行的速度和庞然大物造成的情景蔚为可观。但是,在这道美丽的风景的背后,又隐藏着多少的危机呢?

我再看远一点,后面果然跟着一群鲨鱼,数量还不在少数。再看那条庞然大物的鲸鱼时,我突地大惊失措,只见它那浮出水面的鳞直往我所在的船笔直地冲来,若是它不改变方向的话,就极有可能撞上这艘船了。这真是越不想它来的,它就越要来;越不想发生的事,它却越要发生;越害怕发生的事,它偏偏要发生。一时之间,船上的人都惊慌失措起来。这时,我出脚了。

凌波微步在水面的速度比起在地面上的速度无疑要逊色很多,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在前面尽量远一点的地方用凌厉的攻势强迫它改变方向。在这紧急的关头,我没有多想,便在它必经之路的不远处沉了下去,运足全身功力,护体神功全力施为,等待这条可恶的大鲸鱼的到来。

结果,我刚沉下去,便见前方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头向我袭来,速度奇快无比,我只觉水的压力先冲击着我的身体让我后退了不远。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竟然会正面去攻击它的血盆大口,这无疑是个自寻死路的行为。同时,我也意识到自己个人力量的渺小,根本不足于跟大鲸鱼抗衡!

在这威慑着我的生命的生死关头,我只好再随着水压向侧边偏移后退了三丈左右,便运足功力冲向大鲸鱼的侧鳞,只要能抓住那个东西,我就有迫它改向的可能性。也不过在一眨眼间,那大鲸鱼的侧鳞便出现在我前方的不远处。战机稍纵即逝,大鲸鱼两侧水的压力比正面小了很多,这使我还有余力前去抓住那眨眼间就要消失而去的侧鳞,。

或许是我多年在水下和瀑布下苦练的功劳,总之,我抓实它那关键不易断的而且让我感到不滑的部位,同时我又放弃了自己的护体神功,把所有的内力都去拉那正在前行的大鲸鱼,只觉大鲸鱼接下来一阵晃动,我成功地把它拉偏了几尺。但还是不够,我只记的使劲地拉,那鲸鱼总算卷着他的身躯转了一个大弯,同时又冲了一段距离,使它的巨头向我袭来。我大惊松手,那巨头此时已经伸到我的身前不远处,我趁机用暂时凝聚的六阳掌力使劲地拍了它的前额一掌,然后再趁着那一拍之力向后上方冲出水面。这时,我体内的内力竟然有所枯竭,接不上来。这种情况使我又是一惊,我的内力不是已经达到供应源源不断的地步了吗?怎的在现在这个紧急的关头还会枯竭呢?我一时没有弄明白,等我的内力再度接上来时,我刚好落在水面上,那鲸鱼此时已经回过头来向我冲来,想来它受击之下,已经惹起了它的愤怒,浑然忘记了那个方向还有追逐它而来的一群鲨鱼。

我来不急去想别的,马上就运起凌波微步跑路。同时,我也趁着空隙看了一下那船所在的方位,尽量把那条鲸鱼引向远离船的方向。果然,就在前方不远处,我看到了那条船,此时那条船的周围竟然围着一群鲨鱼,从那里竟然隐隐传来人的惨叫声。

我的心不由一紧:不知道思思会不会掉下去了。

很显然,刚才我的举动使那条鲸鱼偏离了一点方向,刚好擦着船身不足一米的地方穿过。虽然没有直接撞到船,但鲸鱼引起的大浪还是使船产生了剧烈的晃动,使船还差一点就翻了,同时也令船上的一些人掉下水来,成为那群刚赶到这的鲨鱼的午餐。

我背后跟着那条鲸鱼,我不敢靠近那艘船,但我心系思思的安危,又忍不住向那边靠,最后矛盾的结果是,我既不敢远离那艘船,又不敢靠近那艘船去看个究竟。

在矛盾的驱使下,我又为后面即将追上我的鲸鱼而皱眉头了。鲸鱼刚转头回游时,为了缓解刚才向前的冲劲,速度是很慢,但慢慢地它已经快要追上我了,我的凌波微步毕竟跑不过鲸鱼的海速。不过,我很快就超过那艘船头了,那鲸鱼似发现了什么事,突地在那个方向转了个九十度角,朝另外一个方向去了。那围绕在船周围的鲨鱼也发现了情况,又顺着鲸鱼的逃窜之路追去,有的鲨鱼嘴中还叼着人,那人还在疼苦地哀叫着,但已经声竭力懈了。

看着鲨鱼已经追了不远,我就迫不及待地扑回船上。

“思思,思思……”

突地见船舱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来,我突地抱祝糊:“思思,你没什么事吧?”

李思思如今还脸带惊恐:“郎君,太可怕了!我以为船就要翻了呢!好多人都掉到海里,我刚才在船舱里给摔倒了,一时爬不起来,要不,我早就出去找你了!”

我拍了拍思思的香肩:“好了,没事了!别怕了,那些鲨鱼已经追着那条鲸鱼向那边去了!”

就在这时,船舱突地传来小樱桃的哭声:“小姐,小姐,我的腿,我的腿好疼呀!呜呜,呜呜……”

李思思这才想起船舱里的小樱桃,忙从我的怀里松开手,抚了抚香肩上有些紊乱的秀发,就向小樱桃那边走去。这时,船已经不再摇晃,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切终归平静。

李思思蹲下身子来,用手轻轻地把弄了一下小樱桃抱着的腿,小樱桃还不停地叫疼,李思思眉头一皱,又对小樱桃说:“小樱桃,别哭,我们会有办法让你不疼的,郎君他精通医术,没事的!”说完,又回过头来对我说,“郎君,小樱桃的腿好像断了,你来看看吧!”

我点点头,不顾全身尽湿,便走了过来:“若是腿断了,那倒没有什么的,接好了,休养一个多月就行了。”

我俯下身来,检查了一下,这小樱桃果然断了一条腿骨。这时,我的手快速封祝糊断腿附近的穴道,同时化气凝针,进行针灸麻醉,然后才接正小樱桃的腿骨,最后我便把她抱回床上躺着。这时,小樱桃又哭道:“姑爷,我的腿那里很麻,没有感觉了!”

我道:“没事!是我弄成这样的。刚才我怕你疼,所以对你进行针灸麻醉,然后才接回断骨。好了,现在不疼了吧。你好好休息吧!”

小樱桃现在才放下心来,但她此时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你说针灸麻醉,我怎的没见到你施针的?”

我呵呵一笑:“你听说过凝气成针吗?我就是用了凝气成针的手法才不用针的。”

小樱桃似懂非懂:“凝气成针?哦,原来如此啊!”

李思思看见我全身湿透,怜惜地说:“郎君,你怎的全身湿了,上次我见你从海水里冒出来也没湿身呀,反而那个龙法王全身湿透,这次是怎么的了?我去帮你换过衣服吧!”

我把思思扶到床边坐下道:“龙啸天能弄干衣服,夫君也能够,你也受惊不浅,还是和小樱桃在这休息一会吧!我还要打坐恢复一些功力!”

思思乖乖地点头。我便盘坐在地上,不久便把衣服上的水烘干了。同时,我也弄明白刚才自己真气枯竭的原因了。原来是消耗远大于供应,当时我体内的内力在那段时间内紧急全力使用之下造成了体内真气短期的虚空才导致真气枯竭的。这一次盘坐后从地上站起来时,我的内力又精进了一层。事后,贾生对这次事件作了一个检查,发现八名船员在此次事件中葬身鱼腹。其余的损失也很惨重,补给也不够回到中原了。

第五卷结语

我负手站在船头上,听到贾生说的这些情况,不禁有些遗憾,几条生命就这般逝去了,这难免令人感到有些怆然。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他们至少还算是自己人,他们的死去,必定会牵引到他们背后的亲人。贾生说到他们时,语气也变得非常的悲凄,心中明显也不好受。但是,现在,他却又要为船的补给而烦恼。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至少在我的眼里是这样。不过,按他深层的想法,是打算再回到山庄去补给的,当然他免不了要面对这些死去船员的家属。不过,不论他心中怎么想,都还是要征求我的意见的。

我考虑到这些海盗的贼窝离这并不远,这股海盗又倾巢出动,想必贼窝中也没有多少人了,正好前去端了这个贼窝,顺便补给。我把我的想法跟贾生一说,贾生也觉得有道理,便叫那个活抓到的翻译带路。我们的船在天黑前就来到那处海盗窝里,当然我又事先把整个岛的海盗清理了一下,结果到最后,我清理出二十余海盗,全部都打发他们去地府报道了。

夜里的篝火在海盗窝燃了起来,我们围坐在篝火旁,看着眼前丰硕的战果,马上就把这些海盗的家产分给这些船员,当然那几个死去的船员会分到更高的份额。

晚上,我和思思相拥而睡,直至天明。

天亮之后,我们又再度启程,回到中原。

89 雁门关

当我出海时,萧峰和阿珠、阿紫三人已来到雁门关外。

这一路上,萧峰为免遭人注意,听取了阿珠的意见,让阿珠把自己扮成一形貌寻常、身上没丝毫特异之处的江湖豪士。这种人在道上一天能撞见几百个,那是谁也不会来向你多瞧一眼。果然,他们一路顺利地赶到了雁门关。

雁门关在代州之北三十里的雁门险道,是大宋北边重镇,山西四十余关,以雁门最为雄固,一出关外数十里,便是辽国之地,是以关下有重兵驻守。乔峰三人来到绝岭,放眼四顾,但见繁峙、五台东耸,宁武诸山西带,正阳、石鼓挺于南,其北则为朔州、马邑,长坡峻阪,茫然无际,寒林漠漠,景象萧索。

阿珠皱着眉头道:“如智光大师所说,他们雁门关外伏击契丹武士,定会选一处最占形势的山坡,但我未曾来过雁门关,不知地势,一时间,也不知道那处地方在何处!”

萧峰道:“我当年行走江湖,也曾到过雁门关,只是当时身有要事,匆匆而过,也未曾留心。不过地势,我还是知道的,若按你所说的那样,我看左近十余里之内,地形之佳,莫过于西北角那处山侧。十之八九,他们定会在那里设伏。”

阿珠听了喜道:“那我们现在就去那边看看吧!”

萧峰点点头,三人当下奔行下岭,来到该处山侧。当见到该山侧有一块大岩时,萧峰蓦地里心中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悲怆:智光大师说中原群雄伏在大岩之后,向外发射喂毒暗器,看来便是这块岩石了。

山道数步之外,下临深俗,但见云雾封谷,下不见底。

萧峰回过神来,往右首山壁上望去,只见那一片山壁天生的平净光滑,但正中一大片山石上却尽是斧凿的印痕,显而易见,是有人故意将留下的字迹削去了。

萧峰呆立在石壁之前,叹了一声。他走近山壁,凝视石壁上的斧凿痕迹,想推测出原来刻在石上的到底是些什么字,但左看右瞧,一个字也辨认不出,只好道:“我要去找智光大师,问他这石壁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字。不查明此事,寝食难安呀。”

阿珠道:“大哥,你既已经知道你父亲还活着,怎的还要去问那秃驴,还不如等你二弟回来再去找你父亲,岂不是更省事!”

萧峰有点难以决定,但又不好反对阿珠的话,便说:“也好,我们现在不如去丐帮看看吧!马副帮主的事情还待我去应证一下。”

阿珠善解人意,她一看到萧峰的脸色,便知道萧峰心中的所想,她道:“那这样吧,我们就先到五台山上拜访智光大师吧,然后再去丐帮看看。”

萧峰道:“听你说的。不过,智光大师四海云游,赵钱孙漂泊无定,要找这两个人都甚是不易。我们还是先去找丐帮的徐长老,然后再去找谭公谭婆他们吧!”说罢,萧峰向身旁的深渊望了一眼,突然道:“我想下去瞧瞧。”

阿珠和阿紫吓了一跳,阿珠向那云封雾绕的谷口瞧了两眼,吓的赶紧走远了几步,生怕一不小心便摔了下去,说道:“不,不!你千万别下去。下去有什么好瞧的?”

阿紫也在一旁说:“姐夫,你可别下去,要是你有什么不……那我姐姐怎么办?”

阿珠听了脸色一红:“阿紫,你怎得这样说呀!”

阿紫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不想做萧大哥的妻子吗,我还想呢?那你把机会留给我吧!”

阿珠听了口瞪目呆,萧峰也尴尬地望着这对姐妹。这时,只听阿珠叹了一声:“阿紫,你长大了!”

阿紫听了不置可否,萧峰回头又望了一下那深渊,悲凄道:“我妈妈当年就是在这死去,后来又葬身在下面的,我想把她的尸骨收上来,为她立一座坟。”

阿紫拦在萧峰的身前:“不许去。我都说了,不许你下去!你下去了遇到什么……我和姐姐怎么办?”

萧峰大是诧异:这个阿紫三番两次这般说话,头一次,本还以为她是说笑来着,但见她一脸肃容,那有半点说谎话的迹象,这次更是直接,萧峰简直有些头疼了,只好尴尬地看着阿珠。阿珠也早意识到阿紫的异常表现了,看到这个样子,也不说话,欣慰一笑,等于是默认了。

萧峰只好道:“好,好,我不下去就是。你别紧张!”

阿紫道:“不单止我紧张,我姐姐也紧张的。”

乔峰只好唯唯应是,然后道:“那我们这就启程去找丐帮的徐长老吧!”

当下三人折而向南,从山岭间绕过雁门关,来到一个小镇上,找了一家客店。当晚在阿珠的要求下,萧峰又改扮成一形貌寻常、身上没丝毫特异之处的江湖豪士。一路南行,几天后,这一日便他们来到晋南三甲镇。

话说他们正在一家小面店中用餐,忽听得门外有两个乞丐在交谈。

一个乞丐道:“徐长老可死得真惨,前胸後背,肋骨尽断,一定又是乔峰那恶贼下的毒手。”

萧峰听了一惊,和阿朱对了一眼。

这时,只听得另一名乞丐道:“後天在河南卫辉开吊,帮中长老、弟兄们都去祭奠,总得商量个擒拿乔峰的法子才是。”

此时中原武林还没有人知道萧峰是姓萧的,所以那些丐帮弟子还是叫他乔峰。乔峰和阿朱用完餐后便离了三甲镇,到了郊外。

乔峰道:“咱们该去卫辉瞧瞧,说不定能见到什麽端倪。”

阿朱道:“是的,卫辉是定要去的。大哥,去吊祭徐长老的人,大都是你的旧部,你的言语举止之中,很容易露出马脚来的。你可要小心点。”

乔峰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尽量少点说话。”

阿珠听了点点头。

当下三人折道向东行,往卫辉而去。

90 栽赃陷害

第三天萧峰他们来到了卫辉,进得城来,只见满街满巷都是丐帮子弟。有的在酒楼中据案大嚼,有的在小巷中宰猪屠狗,更有的随街乞讨,强索硬要。见到这种种情景,萧峰心中难受,眼见号称江湖上第一大帮的丐帮帮规废弛,无复当年自己主掌帮务时的森严气象,如此过不多时,势将为世人所轻。虽说丐帮与他已经毫无关系,但自己多年心血废於一旦,总是感觉到十分可惜。

只听几名丐帮弟子说了几句帮中切囗,便知徐长老的灵位设於城西一座废园之中。乔峰和阿朱买了些香烛纸钱、猪头三牲,随着旁人来到废园,在徐长老灵位前磕头。

但见徐长老的灵牌上涂满鲜血,那是丐帮的规矩,意思说死者是为人所害,本帮帮众须得为他报仇雪恨。灵堂中人人痛骂乔峰,却不知他便在身旁。萧峰见身周尽是帮中首脑人物,生怕给人瞧出破绽。不愿多耽,当即辞出,和阿朱并肩而行,道:“也不知道徐长老是被谁杀的,凶手竟然嫁祸到我的头上来。实在可恶!”

阿珠道:“大哥,你还记得咱们在少室山的事吗?那日那个老僧说有个相貌跟你相似的人要去杀你父母,这个嫁祸给你的人会不会是这人?”

萧峰心中一动,点头道:“极有可能。只是不知我萧峰跟他有何仇恨,那日他不仅要杀我父母,而且在夜里潜入少林杀害了我的授业恩师,着实可恶,若不是那个神秘老僧再度出来为我澄清,只怕这殺师的罪名便由我承担了!”

阿珠也点点头:“是啊!这次,我估摸着这杀害徐长老的事定是此人所为,他见两计不成,便心生二计,再杀了徐长老,嫁祸给大哥,这人蛮也够狠毒!”

萧峰叹了一口气:“阿珠,阿紫,大哥是个契丹人,如今身处险境,随时都有性命威胁,你们跟着我,我心里实是很不放心,若是有什么不测之事,遇到了那些人的围攻,只怕连我自身都难保,哪里还顾得你们姐妹俩的周全!”

阿紫道:“都怪这些人有眼无珠,契丹人又怎样,大哥,你也不要在意这些东西了。我跟姐姐这辈子都跟着你,那些人我才不怕。若是那人没收去我的神王木鼎,等我毒功一成,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萧峰和阿珠并不知道这神王木鼎有什么功用,但听到阿紫修习丁春秋的毒功,皆是眉头一皱。阿珠只是责怪地看了阿紫一眼,倒也没怎么说她,便又见她转头对乔峰道:“大哥,阿紫说的对,英雄不问出处,管它契丹人也好,宋人也罢,只要你做得正,行得直,那用得着去管别人怎么说,只要不愧对天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萧峰听了神情一振,抓住阿珠的手,温情说:“阿珠,你说得对,我萧峰顶天立地,光明磊落,这些本来不是我所做的事,我又何必去理它,不如等中原应证无名大师那信件的事一了,咱们就到雁门关外去打猎牧羊,中原武林的恩怨荣辱,从此再也不理会了。”

阿紫听了冷哼一声:“你们去打猎牧羊,那我怎办?”

萧峰听了脸变得尴尬无比,忙松开阿珠的手。阿珠听到阿紫这话醋味甚浓,马上就抓住阿紫的手,抚摩一会:“那自然也是随我们一起去了。”

萧峰听了这话,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但还是摆出一幅不自然的模样来。阿紫瞟了萧峰一眼:“只怕某人不愿意!”

阿珠怪怪地看了萧峰一眼,萧峰便觉自己好像被人算计了的样子,便见阿珠附道阿紫的耳旁,不知她轻声说了些什么,弄得阿紫脸色臊红,扭捏着身子,不好意思地看了萧峰一眼,萧峰只觉那种被算计的感觉更强了。

阿紫咯咯一笑:“姐姐,这法子不错!”

萧峰正待问一下是什么法子,便陡闻不远处有人在说话,萧峰运足耳力一听,陡地脸色一变。阿珠也发现萧峰的异状,看了看不远处那几个交头接耳的人,疑惑道:“大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萧峰脸现忿然:“谭公谭婆,还有赵钱孙,不知怎的,都叫人给杀了,都嫁祸到我的头上来,现下,他们的尸体就在前面不远处一处小林子里,我们过去看看!”

阿珠和阿紫感到从萧峰身上透出一股杀气来,不觉都是一颤,跟着萧峰去了。

三人很快就来到不远处的小林子里,却见里面已经围着不少人了,萧峰刚靠近,便听里面有人道:“谭公和赵钱孙身上并无兵刃之伤,也无血迹,只是他们的胸囗有一大块瘀黑,显然是中了重手掌力,我见过乔峰用重掌力杀了人之后,也是这般情形,这种情况是别人模仿也模仿不出来的,这下重手定是乔峰那恶贼!”说罢,那人还拉开这两人的胸囗衣衫,嗤的一声,扯了下来。萧峰虽然心中愤怒,知道有人陷害自己。他凑近去一看,果见谭公和赵钱孙胸囗一大块瘀黑,显然是中了重手掌力,更奇的是,这下重手竟极像是出於自己之手。

萧峰心下惊愕,一时说不出话来,默默地拉着阿珠和阿紫出去了。

来到外面,阿珠看见萧峰脸色阴晴不定,担心地道:“大哥,你没事吧!”

萧峰摇了摇头:“这三人被杀极像我的重掌力杀死的,刚才那个说话的人是我的旧部,他见惯了我这种手法,却也分辨不出真假来。这凶手老是挑我们要找的人下手,只怕不仅仅是栽赃陷害那么简单,或许他还不想让我们从他们的口中知道当年雁门关的事情!”

阿珠眉头一皱:“那我们怎么办?得赶在这凶手之前去见智光大师和单正两人了。”

萧峰点点头:“不错,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就赶往山东泰安单家罢!倒又要辛苦你们一番了!”

阿珠道:“大哥,我们不累,我这这就上路吧!”

三人一路上更换坐骑,日夜不停的疾向东行。赶得两日路,阿朱和阿紫虽不说累字,但两女都睡眼惺忪的骑在马上,几次险些摔下马背来,萧峰只好雇了一辆马车,找个老实忠厚的马夫。等阿珠和阿紫进到里面时,阿珠又探出头来对萧峰道:“大哥,这事很急,你不用管我们,先去单家看看吧!若是再让凶手抢先,那就不好了!”

萧峰点头应是:“阿珠,阿紫,那你们小心点!”说罢,便骑马绝尘而去。

铁面判官单正世居山东泰安大东门外,泰安境内,人人皆知。萧峰来到泰安时已是傍晚,问明单家所在,当即穿城而过。出得大东门来,渐渐驰近单家庄,突见单家庄这时冲出一道火光,一道人影从庄内翻了出来,萧峰大惊,已经意识到还是被那凶手抢先一步了,马上弃马施展轻功追去。

萧峰一路直追之下,只觉前面那黑影脚步轻松,有如在雪上滑行一般。萧峰一阵疾冲之下,和他相距已不过十来丈。但约莫奔得半炷香时分后,前面那人脚步突然加快,如一艘吃饱了风的帆船,顺流激驶,霎时之间,和萧峰之间相距又拉长了一段。

萧峰大吃一惊,知道他此刻遇上了一个轻功高强的对手,不由得雄心陡起,加快脚步,又抢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的向东北疾驰,萧峰始终无法追上,那人却也无法抛得脱他。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两人已奔出一百余里,仍是这般的不即不离。

又过了不久,天色渐明,那黑影又急奔了一会,然后便突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回过身来看着也刚停下来的萧峰,眼中尽是讶异之色。

91 大战黑衣人

萧峰这时正对那黑影,却见那黑影全身黑衣,即便是脑袋,也用黑罩子罩住,只留两只黑洞,两只眼睛从黑洞中射出来,吴逸只觉他这双眼睛炯炯有神,闪着烁烁的精光。

那黑衣人点点头:“北乔峰之名,威震江湖,果然名不虚传!泰安单家,与你有仇无恩,你却能为他们舍身来追老夫,真英雄,真豪杰!”

萧峰神色一沉:“你是何人,缘何嫁祸于我?”

那黑衣人错愕道:“你说老夫嫁祸于你?是否指泰安单家?老夫与单正有杀妻毁家之仇,我杀他全家,缘何说老夫嫁祸于你?”

萧峰道:“只怕丐帮的徐长老、谭公谭婆、赵钱孙他们也是你杀的吧!”

黑衣人点点头:“不错,不错,你竟然能猜到是老夫所为,果然不愧为丐帮帮主。江湖中快意恩仇,老夫杀他们,有何不对!”

萧峰听他话声模糊,略显苍老,显是故意压低了嗓子,好让自己认不出他口音。听声音而论,年纪当比自己大得多。不过,他连声音也不想给自己听清楚,显是个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的人。当下,萧峰向前一步道:“你杀徐长老,我已离开丐帮,本也不关我的事,然而他人却俱都以为是我所害;你又以重掌力将谭公谭婆、赵钱孙三人杀死,他们只认得出是我的手法,自然也认为是我所害。你栽赃于我,是何居心?”说话间,萧峰布气全身,运劲于双掌,显是那黑衣人若回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他就会挟掌力扑上,大打出手了。

那黑衣人听了眼中寒光一闪:“重掌力毙敌,又不是你一家私产,许你这般毙敌,就不许老夫吗?再说老夫报仇雪恨,干卿何事,竟然以这么混账的原因穷追不舍,实在可笑!可气!”

萧峰听到这话,再也不多言语,降龙十八掌随之吐出,那人身形一沉,对了一掌,两人都上身一晃,不分胜负。萧峰跻身而进,那黑衣人也迎了上来,顿时两人打到一起。

黑衣人轻功佳妙,内力悠长,进退有据,一味闪避,萧峰一时也奈何不了他。那黑衣老者武功甚高,竟然不下于萧峰,当萧峰松懈之时,那老者便伺机进招,逼得萧峰回身自卫,当萧峰转为进攻之时,那老者又转为闪避。总之,整个交锋过程中,老者主守,只是在适当时机才进攻;萧峰主攻,降龙十八掌的威力确实逼得那老者只有闪避一策。适才老者与萧峰对掌之时,已受了一点内伤,知萧峰的降龙十八掌不可硬抗,这才转为闪避为主的守势的。萧峰与他交手,只觉当日少林突围之时,也没这么大的压力,现下只好全力施为。

然那黑衣老者每次进攻之时,所使功夫都不尽相同:一会使无相劫指,一会使般若掌法,一会以手代杖,使伏魔杖法,少林寺诸般神通绝学竟然融会贯通,运转自如。萧峰越打越是惊心,心中疑惑顿起:“莫非你是少林僧人?不对,不对,即便是玄字辈大师,也无一人有你这般武功。你武出自少林,却这般嗜杀,全无少林僧人的慈悲心怀,断不是少林僧人,你是何人,怎通少林武功?”

那黑衣老者并不言语,依旧照常施为,萧峰武功虽是厉害,但也被少林几大绝技逼得回身自卫,至于降龙十八掌,在近身相搏中,竟然全都打到那老者的残影。萧峰跟这老者的轻功不相上下,但要论灵活转变,则萧峰不及老者远矣!老者就是靠着这身绝妙的身法跟萧峰贴身游斗,令萧峰的降龙十八掌打不到实处,消耗萧峰的内力。

转眼间,两人百招已过,萧峰一路全力施展轻功追赶这老者,内力着实损耗不少,如今又跟老者斗了百余招,内力去了七七八八,而这老者明显比自己多了几十年的内力,内力悠长,即便不是,适才游斗之际,内力消耗远不如己多,知道事不可为,只好考虑退身之法,容日后再找这老者算账。

不过,萧峰要退出来也甚是容易,刚才是萧峰主进攻,追着老者来打,老者只是贴身闪避而已,只不过在适当时机进击两招,并没有主攻,是出于住手的态势,若自己突然退出去,那老者想必也料想不到,赶不及来缠自己。萧峰思虑的同时,手底下并没有停下来,依旧不停进攻老者,突地萧峰加快攻势,老者一时反应不过,只忙得手忙脚乱,萧峰知道老者很快会恢复正常,趁着这个当口,萧峰飞身退了出去。那老者果然没料到萧峰会在这时全身而退,如萧峰所愿而没有缠上来。

这老者知萧峰没把握战胜自己,他眼现欣赏之色:“乔峰果然了得,你口中说话,真气仍然运使自如,老夫自愧不如!不过,今日之事,你也奈何不了老夫,老夫这就去了,以后有缘再见!”说罢,黑衣老者施展轻功而去,转眼间,那老者已化为一个淡淡的人影渐渐隐去。萧峰看及此景,也是心生佩服。

萧峰武功高强,天生异禀,实是学武的奇才,受业师父玄苦大师和汪帮主武功已然甚高,萧峰却青出于蓝,更远远胜过了两位师父,任何一招平平无奇的招数到了他手中,自然而然发出巨大无比的威力,可说是天下难逢敌手。至今以来,他也只遇到无名一人而已,今日遇上一位武功堪与自己相匹的高手,偏又是对自己不利之人,虽然佩服他的武功,但心下却是十分郁闷,只想找个地方大喝一顿,解酒消愁。

百无聊赖之下,萧峰只好朝最近的市镇而去。果然走不了多时,便见前面不远处有个市镇,房屋栉比鳞次,又听得人人叫卖声不断,他酒瘾大起,来到一处酒店中,卖了二十余斤高粱大喝起来。

等到内力恢复如初,萧峰这才起身赶回单家庄,赶回时,天已经黑了。萧峰知阿珠她们也该到了单家庄了,正愁不知到何处去寻阿珠、阿紫两人,突听阿紫的声音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传来,萧峰大喜走过去。

阿紫道:“大哥也真是的,怎的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呢?再怎么说,他也要在这等着我们呀!姐姐,大哥会不会嫌我们是累赘,怕保护不了我们,就偷偷走了,不搭理我们了!”

阿珠道:“阿紫,不会是这样的。大哥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依我看,大哥一天前赶到这,看见单家庄毁于火下,知道自己来迟了,又怕那大恶人继续作恶,便急着向天台山去了。不如我们明天也赶去吧!”

萧峰听了心里一暖,心下道:“还是阿珠了解、体贴我。”当下道:“阿珠,阿紫,我在这!”

两女听了大喜,一齐向萧峰跑来,阿珠跑到萧峰面前,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似乎想从萧峰身上看出点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来:“大哥,你没事吧?”

阿紫更是过分,立即便投入萧峰宽大的怀抱里,用小手锤了萧峰的肩膀两下,口中嗔道:“你去那里了,怎的也不给我们留个信息,让我们着急了这么久,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萧峰当然不好把阿紫推开,只好暗自嘀咕:这个阿紫,跟了自己这么一段日子,也有甚大的变化,不再是以前那个刁蛮任性的阿紫了。或许,阿紫有阿珠这个好姐姐在,知道萧峰喜欢阿珠,马上就跟阿珠学好了。不过,现在,这两女的话确实令萧峰感到好一阵的温暖,但是萧峰一时也不知道该先回谁的话。就在这个时候,阿珠,也不甘落后,投入萧峰另一半的肩膀。一时间,萧峰怀抱两个美少女,再怎样的定力,也有些异样起来了,毕竟,他以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阵仗。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是教萧峰去跟那些人拼斗,萧峰会眉头都不皱一下,至于流血、受伤、死之类的事情,他也会毫不皱眉头,甚至想也不去想它;可是如今,有美女自动投入怀中,自己无从拒绝,又不知如何去对待这种阵仗,萧峰真有点手足失措了。想他久经战场,也未曾这般过,看来,这真是英雄共有的宿命啊#轰然,萧峰心底下是喜欢阿珠的,至于阿紫这个丫头,萧峰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打她的主意,不过,阿珠却默认阿紫的行为,萧峰也不好违逆阿珠的意思,只能接受了。他想阿紫这丫头最终有一日会变得惹人喜欢的。

当下,萧峰也不再管天台山的智光大师会不会遭到毒手了,也不急着赶路,于是,便和阿珠、阿紫在荒山野岭里过了一夜。直到天明时,他们这才骑马向天台山赶去。

92 天台山

天台山在浙东。萧峰三人过长江後,不一日又过钱塘江,来到天台县城。萧峰在客店中歇了一宿。次日一早起来,向店伴打听入天台山的路程后,萧峰三人又雇了一名当地人,由他引导着向天台山行去。

天台山风景清幽,但山径颇为险峻,崎岖难行。山水固极秀丽,山道却盘旋曲折,甚难辨认。在当地人的引领下,萧峰他们得知智光大师现下在止观禅寺。萧峰本不愿来求见智光大师,智光大师当年虽曾叁与杀害他父母这一役,但後来智光大发愿心,远赴异域,采集树皮,医治浙闽一带百姓的瘴气虐病,活人无数,自己却也因此而身染重病,痊愈後武功全失。这等济世救人的行迳,江湖上无人不敬,提起智光大师来,谁都称之为“万家生佛”。萧峰自然不想为他招来杀身之祸,不过,萧峰一直被无名那封信给困惑着,正如他所说的“不查明此事,寝食难安”,萧峰只好来找智光大师了,并打算把那封信交给智光大师看看,以鉴真假。

天台山的众多寺院在武林中,以止观禅寺的名头最响。等他们来到止观禅寺,乔峰一见眼前的却是一座十分寻常的小庙,庙外灰泥油漆已大半剥落,若不是由熟知情况的人带来,由乔峰他们自行来寻,还真不信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止观禅寺了。

当下,阿珠重金谢过那名当地人,便打发他下山了。这时,萧峰才上前去敲门。不一会,便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矮胖僧人走了出来,看到萧峰三人,感到十分疑惑,双手合十道:“不知三位施主,光临敝寺,有何要事?”

萧峰道:“在下萧峰,前来拜见智光大师,还望大师通传!”

那和尚点点头:“施主在这稍等片刻!”说罢,便又走进寺里去了。一会后,便听得智光的声音说道:“贵客远来,老纳失迎了。”说着走到门囗,合什为礼。

萧峰见到智光安然无恙,不由松了一口气,同时,他对着智光一揖:“萧峰打搅大师清修,深感不安。不过,萧峰此行是为应证一件事而来的。”

智光大师点点头,把萧峰三人请进寺里。等众人落座,智光便道:“萧施主,既然你已知道自己的本姓,想必雁门关外石壁上所留的字足迹,你已经见到了?”

萧峰摇头道:“没有。我到了关外时,石壁上的字迹已给人铲得干干净净,什麽痕迹也没留下!”

智光大师摇头叹气道:“已成既定事实,就算划去了又能怎样?”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极大的旧布来,“萧施主,这便是石壁遗文的拓片了。”

萧峰心中一凛,接过旧布,展了开来,只见那块大布是许多衣袍碎布缝缀在一起的,布上一个个都是空心白字,笔划奇物,模样与汉字也甚相似,萧峰却一字不识,知是契丹文字,但见字足迹笔划雄健,有如刀斫斧劈,知这是自己父亲临死前以短刀所刻,但无名留给他的信一直让他十分困惑,当下只好先压下这事,对智光大师道:“还望大师译解此书!”

智光大师道:“当年我们求雁门关内识得契丹文字之人解说这些字,连问数人,意思都是一样,想必是不错的了。萧施主,里面是这样说的:‘峰儿周岁,偕妻往外婆家赴宴,途中突遇南朝大盗,事出仓促,妻儿为盗所害,作亦不欲再活人世。作受业恩师乃南朝汉人,余在师前曾立誓不杀汉人,岂知今日一杀十余,既愧且痛,死後亦无面目以见恩师矣。萧远山绝笔。’”

萧峰听完,心中脑海中一片混乱,知道了这些事情和看过当日雁门关那云雾缠绕的深渊,知道无论武功多高强的人投下去,都难有生路,一时以为无名信中的内容有虚假的成分,但想及这件事实在对自己很重要,萧峰道:“这是萧峰先人遗泽,求大师见赐!”

智光点点头道:“这本是你父亲留下的东西,石壁已经被人毁去遗迹,就送给你吧!”

萧峰收好这块旧布,道:“还望大师将当年的事详细告诉萧峰,萧峰感激涕零!”

智光道:“老衲听说施主为了探听此事,就将丐帮的徐长老、谭公谭婆、赵钱孙、单正一家悉数屠戮,料得施主会来到此间,老衲该说的都说了!只因事关重大,老衲不能将一些事告诉施主,只好对不起施主了。萧施主,须知万物一般,众生平等。圣贤畜生,一视同仁。汉人契丹,亦幻亦真。恩怨荣辱,俱在灰尘。”

萧峰知智光大师不会告诉自己别的东西了,便取出怀中之物,咬牙道:“即便大师不肯相告,萧某也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请大师看这个!”

智光大师疑惑地看了萧峰一眼,接过那信一看,脸色大变起来,那手也抖了起来,脸色越变越坏,手也越来越抖,萧峰看了暗自惊疑:看智光大师的反应,难不成这里记着的事很多都是真的?那那个无名大师那真是了不得了。

阿珠看见智光大师的反应,已知里面的情况肯定有些属实。

智光大师看完手中的信,同时心中也涌起了许多疑问:这信是谁写的,怎的知道这么多内幕?信中说萧远山和那个慕容博都活着,这点就令人难以置信了,这写信人缘何这般说,还有丐帮马副帮主的事也说得太匪夷所思了。这写信人是谁,怎的把这等重要的事告知萧峰,只怕也是当事人之一。

智光大师长叹一声:“萧施主,你既已知道事情的始末了,怎的还要杀害他们?”

萧峰听到这话,心中震撼异常,知道这些事除了慕容博和自己父亲以及丐帮马副帮主的事无法验证外,其他的事恐怕都是真的了。萧峰强自压下内心中的震撼,对智光一揖:“大师,实话说,这些人都不是萧峰所杀的,萧峰也是被人嫁祸的,前不多日,萧峰赶往单家庄应证这信的真假,便遇到那个下凶之人,那人武功极其高强,萧峰追了他一夜,然后又跟此人大打一场,只可惜萧峰无力制住此人,最后不得已让他逃了!”

智光听到这话,不由一愕:“萧施主,这些事果真不是你做的。你说的话不足为据,有谁可以证明你没有杀人?”

阿珠、阿紫这时站了起来,阿珠道:“我们俩都可以证明,大哥是和我们一起前往雁门关的,直到我们去单家庄的路上我们还在一起,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后来,我们赶路累的不得了了,大哥为了不让那个栽赃的人又抢在我们前面下手,便雇辆马车给我们边休息边赶路,他却一个人先行到单家庄去了。”

智光疑惑地看着二女:“不知两位姑娘是……”

阿珠脸色一红,一咬玉牙道:“我们是大理镇南王的私生女。”

智光大师脸中的疑惑之色渐渐散开,他感慨道:“既然是镇南王之女,想必你的话没有错的了。不过,这也只能证明丐帮徐长老、谭公谭婆、赵钱孙不是他杀的,至于单正一家,就无法证明了。”

萧峰点点头道:“正是,那段时间,我都忙于跟那个凶手较量,等那凶手走后,我又到附近的市镇去吃酒,到第二天晚上就回来了,刚回到单家庄时便遇到阿珠她们。确实没人能证明萧某没杀单正一家。不过,萧峰以后一定会抓到这个栽赃给我的家伙的。”

智光大师道:“老衲暂时相信于你,至于是否如此,那就还待以后来应证了。不过,玄慈大师在武林中德高望重,若真有信中所说的那样,那就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还望萧施主顾全少林声名,善加处理才好!”

萧峰道:“萧峰省得。不过,那个嫁祸给我的凶手武功高的出奇,他善用少林的无相劫指、般若掌法、伏魔杖法等高深的绝技,但武功远远比少林的玄字辈高僧高得多,也不知他这些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

智光大师竦然一惊:“有这事,这些都是克制少林的武功,只怕这人对少林是敌非友,这就有点不妙了!”

萧峰知在智光大师这也问不出什么来的了,便马上向他告辞!当下三人下山而去,并打算去丐帮查查马大元的事,看看信中所言是真是假。

93 信阳马家

萧峰知道,若如信中所说,马大元为白世镜所害,白世镜为丐帮长老,居无定所,甚难寻得。全冠清在杏子林为我所制,并没有跟原天龙八部那般在杏子林大出风头,萧峰倒也没有什么怎么想到他,整个事件,萧峰只想到白世镜和康敏,但是信中所记述的那样,萧峰本是极度不信的,在他的心里,白世镜是自己最信任的长老之一,当日在杏子林之时,还被那些人囚禁,放出来了还为自己说过话,如果真如信中所言,那这些事就真的值得探究了。

前任丐帮帮主马大元的家住在河南信阳乡下。萧峰偕阿朱从江南天台山前赴信阳,千迢迢,并不是几天便能到达目的地。萧峰索性听从阿珠的建议,雇了辆马车,一路言笑,沿途观光赏景,倒也其乐融融。一路顺风,终有一日,他们便来到信阳城外。

马大元家住信阳西郊,离城三十余里。萧峰向当地丐帮弟子打听了路途,便和阿朱她们前赴马家。路上,阿珠道:“大哥,你此次马家,打算如何求证?”

萧峰道:“这些时日来,我时常思索,马夫人那日在杏子林与我相谈不睦,如今正愁没法去应证信中的内容呢?若真如心中所说,只怕这事情也不好办,总不能就这么直接去诓她吧?”

阿珠眼睛一亮:“怎么不能,我看你也做一回恶人,你丐帮十万子弟,只要你扮作一个丐帮头头,前去问罪,她倒未必认识帮中所有首领,识得破你的真实身份,实在不行,就由我扮作丐帮首领,由我来问话就行了。若真是这样,她定会露出尾巴来的。”

萧峰点点头:“这法子不错,只是这信中所言,也未必尽然,你说出其中三分就行了。”

阿珠大喜:“那大哥你是同意了?”

萧峰笑道:“你这丫头,脑袋里精灵古怪,只怕上次在单家庄,阿紫一见到我就扑到我怀里,这也是你的主意吧!”

阿紫闻言脸色一红,阿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倒不完全是,那日我只不过是叫她找个机会给你投怀送抱而已,谁知这鬼丫头特会找机会,我都没这般大胆,她倒先抓住了先机,投到你的怀里去了!”

阿紫越听脸越红,轻声道:“姐姐,不是说不许说出来的吗?”

阿珠道:“都让大哥猜到了,还怕什么。以前,我看你像个小女魔,怎的到了大哥面前,这么快就变成羔羊了呢?”

萧峰听阿珠越说越令阿紫难堪,当下道:“好了,你们两个小妮子先别说这些事了。我们都要快到马副帮主家了,还没谈明该怎么去办呢!”

阿珠道:“这易容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办完的,不如咱们先找家客栈再商量吧?”

萧峰以为然,当下三人便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阿珠道:“大哥,这马夫人跟哪些人没那么熟呀?”

萧峰道:“这事我倒不知道了。不过,全冠清、白世镜、陈长老、王舵主四人甚好,我跟马副帮主倒不是很熟悉。”

阿珠道:“那吴长老、宋长老那两人呢?”

萧峰道:“这两人倒与我相熟,我没听过他们两人去过马家。”

阿珠眼睛一亮:“就这两人了。我在杏子林和天宁寺都见过这两人,见他们对大哥甚好,所以记在心里,那吴长老是直性子,扳起来也很容易,由我扮成他去兴师问罪,再好不过了!”

萧峰大喜:“那我就扮作吴长老的跟班,怎样?阿紫就待在这等候我们的消息了。”

这话一出,阿紫当即不同意了,只见她撇了撇嘴:“这可不行,我也要去。姐姐你把我扮成第二个跟班不就行了?”

阿珠笑道:“那乞丐一身衣服破烂不堪,奇臭无比,你不怕!”

阿紫果然露出犹豫的神色。阿珠又道:“趁天色还早,等会我还要出去准备一下,找身合适的衣服和易容要用的物品,等晚上到了,咱们易了容就去马家,怎样?”

阿紫这时咬了咬牙道:“我不怕,晚上我也去!”

阿珠看了阿紫一眼,点点头:“好了,你就跟大哥在客栈里呆着,等我回来吧!”

当夜,萧峰易完容后,便在房里等着阿珠、阿紫的到来。过了好一会,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萧峰一阵惊讶:“什么人?”

门外传来一声令萧峰感到十分熟悉的声音:“你认为化子是谁?”

萧峰这会听出这分明是吴长风的声音,不由大讶,打开门来,果见吴长风和一个乞丐站在门外:“阿珠,你扮的还真像!”

吴长风咯咯一笑:“那是当然。丐帮中,我对吴长老和那个宋长老两人算是最熟悉的了。”

萧峰看着旁边这个二十多岁的乞丐,只见他长相平凡,这种乞丐,在帮中一抓就是一大把,萧峰越是惊奇:“你是阿紫。”

阿紫扭捏了一下身子,显然对这份装束十分不习惯:“大哥,是我呀!”

阿珠道:“到那时,阿紫不说话,就没人会很注意她的,你就放心吧!当然,到时,你也别说话,一切都交给我。就怕你的声音,马夫人会认得出来。”

当下,三人趁着夜色来到了马家门口,只见一条小河绕着三间小小瓦屋,屋旁两株垂杨,门前一块平地,似是农家的晒谷场子,但四角各有一个深坑。阿珠上前打门,不久后吱的一声,板门开了,走出一个全身缟素的妇人出来,正是马夫人康敏。看到康敏,阿珠立即露出怒气横秋的神色来。

康敏看见怒气冲冲的“吴长风”,不由一愕,然后向着阿珠一福:“吴长老光临敝舍,不知有什么事吗?”

阿珠出语惊人:“贱人,你跟白世镜携同杀害马副帮主的事已经暴露了,老夫这次来是来把你抓回去问话的!”

阿珠这话一出,不仅康敏大惊失色,萧峰也是始料未及,大惊变色。在屋内透出的余光之下,阿珠和萧峰都看到康敏脸色的变化,一时间,这事情竟然是真的。萧峰在这一瞬间百感交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向信任无比的白世镜竟然会是这种人。

阿珠继续怒道:“你别想狡辩,你们狼狈为奸,白世镜用马帮主的绝技锁喉擒拿手杀死马副帮主,却嫁祸给姑苏慕容,果然好计划!”

康敏听到这话,全身发抖,颤着声音道:“你们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

阿珠暗中松了一口气,依旧怒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是包不住火的,你竟然敢谋害亲夫,其罪难容,你最好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白世镜、全冠清一干与马副帮主有关的人都已经被本帮通缉,现在大概已经被抓回帮中,只等审问了!”

康敏脸色惨白,突然凄笑起来。萧峰和阿珠面面相觑,不知道康敏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一时都怔住了。

康敏笑了一会,才收回声音道:“好,好,抓得好。吴长老,这些都是白世镜逼我的呀!你们不知道,……”

阿珠喝道:“住口,你蛇遏用心,看到了汪帮主留给马副帮主的信,就想让马副帮主拿着这封信去夺取帮助之位,马副帮主不同意,你便和白世镜勾搭成奸,合谋杀害马副帮主,你现在还不认罪吗!”

康敏听到这话,脸色变换不定,木然地走回屋中,阿珠三人忙跟了上去,只听康敏似自言自语道:“你们既然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罢,便听她口中传出一声惨叫,萧峰大惊而上:“不好,她要自杀!”

可是,已经迟了,萧峰奔到康敏身前时,康敏已经倒在地上,血正从心脏流了出来,康敏的眼里流露出一种绝然,解脱之色。萧峰俯身下去一看,不由摇摇头:“一刀致命。都怪我没注意,唉!”

94 小镜湖(上)

萧峰等人回到信阳城时,已经是深夜。萧峰得知信中这事竟然又得以应证,心中震撼异常。翌日起来,萧峰对阿朱、阿紫道:“丐帮的事已经明了了,就暂放一个阶段吧!反正目下我们也没事可作,就只等二弟回来去少林寺了。昔日我曾听二弟说你们的母亲隐居在小镜湖,他特意跟我说了一下这小镜湖的位置,同时,他的家也在左近。小镜湖离信阳不远,就在这西北四十里处,二弟曾给我言明路向,不若我们去小镜湖吧,然后再去拜访一下二弟家。你们看,如何?”

阿朱和阿紫立即雀跃起来:“好呀,好呀!”

阿朱和阿紫自小失散了父母,可说是孤苦伶仃。阿朱被慕容夫人收留,虽然名为丫环,却从来不作丫环之事,反而还有丫环来伺候她;阿紫就没有阿珠这般好运,他被丁春秋收留,丁春秋虽然疼爱阿紫,但上梁不正下梁弯,自小耳濡目染之下,也习得不少恶习,所幸年纪尚轻,也不是没有转变的可能。阿紫这些时日来跟阿朱、萧峰相处,潜移默化之下倒也改了不少。不过,怎么来说,这两人在天龙八部的命运都是以悲惨而结束的。在我看来,阿朱先期虽然运数比阿紫要好,但是她遇上萧峰之后,不仅不能与爱人厮守一生,反而还要惨死在爱人的掌下,这对她和萧峰来说,都是极其悲惨的,每念及此处,催人泪下。抛开这些不说,就单论阿朱由生至死,都不能与父母相认,这点跟阿紫相比,阿紫何止是比她幸运万倍也不止。可以说,纵观天龙,阿朱的命运之悲惨,只怕无人能比得上她了。死者已矣,萧峰和阿朱至始至终,只能善始,却不能善终。他俩的遭遇,叫人如何不顿足悲恸!

萧峰,他虽受陷害,而终有阿朱在一旁陪他,阿朱只为他而存在,即便那夜扮成段正淳被萧峰所杀,她固然是为了段正淳,但最终还是为了萧峰。生又如何,死又如何,这般悲情,早已超越了生死的所在,一切都已不重要了。遗憾始终存留在心际之中,每想及此处,谁人能释怀!

小镜湖,一个令人感到遗憾的地方,现在,它还会让人遗憾吗?

萧峰带着阿朱、阿紫两姐妹,沿大路向西,走得十几里半路,远远便望见一座高高耸起的青石桥,右首一座木桥。走近桥边,只见桥面伏着一个书生。只见这人正在桥上铺了一张大白纸,然后便以桥上的青石作砚,磨了一大滩墨汁。萧峰他们都觉奇怪,那人拿了纸墨笔砚,到荒野的桥上来干什么?

阿紫忍不住道:“你在干什么!”

那书生看见来人是一个粗狂的大汉和两个娇滴滴的少女,不禁一怔:“你们这是到哪里去呀?”

萧峰抱拳道:“我们是到小镜湖省亲的,阁下在这做什么?”

那书生一怔:“省亲?哦,你们小心点,这木桥有个地方折断了,你们还是从青石桥走,不过绕个圈子,多走五六十里路,仍能到达,两位还是上青石桥的好。”

萧峰眉头一皱,“哦”了一声,带有怀疑的眼色打量了一下那木桥,再看看旁边的阿朱、阿紫,道:“这桥虽然折断了,但还勉强过得去!”说罢,不待书生言语,便对身旁的阿朱和阿紫叮嘱道,“我带你们过去!”

那书生奇怪地看着萧峰,便见萧峰一手提着一个少女,如提无物,如大鹰展翅般向那座木桥扑去,那书生大惊,惊愣期间,萧峰携着阿朱阿紫已经跃到桥的另一边去了。萧峰的轻功绝对是上乘的,虽然不能达到李沧海,无名这种地步,但提着两个人过这座桥却是轻而易举的。

那书生惊讶地看着对面的萧峰等人:“好轻功!好轻功!三位这般急急赶往小镜湖,只怕不是省亲那么简单吧?”

萧峰道:“我们千里奔波,早已疲累,若是能走短路还是走的,何况这两个丫头省亲心切,更是想早一步到家的。多谢兄台刚才的提醒了!”

那书生点点头。萧峰他们继续赶路。自过小木桥后,道路甚是狭窄,有时长草及腰,甚难辨认,若不是我对萧峰交待多次,他们还真难找到路。不久之后,他们便望到一片明湖,萧峰他们放慢脚步,走到湖前,但见碧水似玉,波平如镜,不愧那小镜湖三字。

萧峰四下一望,只见湖畔一个渔人头戴斗笠,正在垂钓。萧峰也没有太在意,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径幽路道:“那路便是通往二弟家的。二弟说的果然不错,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难怪他会隐居在此地,叫我们在这里等他了!”

阿朱道:“那二弟又没有说我娘住在那了?”

萧峰摇摇头:“二弟也没在附近逛过,只是到这附近的一处地方住过两晚,倒不知道你娘住在那里。你看,前面有个渔夫,不如咱们去问问他,怎样?”

阿朱点点头,当下三人向那渔夫行去。

萧峰走上前去,抱拳道:“这位渔家,打搅了,向你问个路!”

那渔夫抬起头来,惊异地看了萧峰三人一眼:“哦,说说看!”

萧峰道:“这里附近有没有一个叫阮心竹的,可知她住在何处?”

那渔夫一惊:“你们是什么人,找她作甚?”

萧峰三人看到这渔夫的反应都是一怔:“哦,我们是回来省亲的。”

那渔夫惊讶地道:“省亲?”他看了看萧峰三人,“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就告诉你们吧!”说着,指着一条河畔小路道,“看到那条路没有,你们一路走进去,走不了多远,便会看见她住的地方了!”

萧峰向渔夫行礼称谢,这才按着渔夫所指之路,漫步而去。果不其然,便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处用竹子做成的幽居出现在三人的面前。同时,一男一女正在那边浇花弄叶。那两人听到这边的脚步声,都望过来。这男的生一张国字脸,四十来岁、五十岁不到年纪,形貌威武,但轻袍缓带,装束却颇潇洒。那女的一支乌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烂,闪烁如星,流波转盼,灵活之极,似乎单是一只眼睛便能说话一般,容颜秀丽,嘴角边似笑非笑,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

那中年人看见萧峰三人往这边来,奇怪地看着旁边的美妇:“他们是谁,你认识他们吗?”

那美妇摇摇头。中年人奇道:“既然不认识,他们到这来干吗?”说罢,回过头来对萧峰三人道:“你们到这来,有事吗?”

萧峰道:“在下契丹人萧峰,请问这里是阮心竹家吗,在下等人有事找她。”

那中年人露出怪异的眼色,看了旁边的美妇一眼。那美妇眉头一皱:“这里是,你有什么事吗?”

阿朱和阿紫听到这美妇肯定的回答,马上就激动地走到那美妇面前,仔细打量着美妇。那美妇只觉得莫名其妙:“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吗?”

阿朱和阿紫颤着手拿出那金锁片递给那美妇,美妇一看到那金锁片,立即也激动起来,接过来就只看了一眼,便抬起头仔细打量着阿朱和阿紫:“这东西是不是你们的?你们的左肩上是不是有一个‘段’字?”说话间,一时泪水满盈。

只见阿朱阿紫两女此时突然哭出声来,垂泪点头,那美妇便把阿朱和阿紫两女拥入怀中,也抽泣起来。那中年人看到这一幕,也是欣喜异常:“你们这是干嘛!这是好事呀!哭什么,阿星,你看看,还有一位客人晾着呢,咱们也得先谢过他成全我们一家团圆之恩!”

显然,面前这美妇正是阮心竹,而那中年人便是段正淳了。

阮心竹拭了拭眼泪道:“你们回来就好。快给我说一下,你们那个是阿朱,那个是阿紫。然后再随我回去谢谢这位萧大侠。”

阿朱脸色一红,眼泪依旧挂在眼帘上:“娘,我是阿朱。他是我们相公!”

阮心竹和段正淳都是一惊:“你们的相公?”

95 小镜湖(中)

阿朱和阿紫都羞涩地点点头,垂下头不敢看他们。萧峰也感到十分尴尬,段正淳、阮心竹,不可思议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到了最后,终是阮心竹打破之间的沉寂:“也罢,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干吧!”

这些时间,段誉尚在曼陀山庄练武,段正淳还没回过大理,自不知道段誉的事。当他听到段誉在中原与萧峰结拜时,惊讶不已,忙询问段誉的状况,但萧峰也不知道。

一天过去了,段正淳自知道段誉和萧峰结为兄弟后,更是拉近了两人的关系。这日,萧峰正在跟段正淳谈话,段正淳看见阮心竹、阿朱、阿紫母女三人远在那边,神秘兮兮地道:“萧峰,你是怎样捞到我那两个宝贝女儿的,把那个绝技教给我,我怎么就享不了这种齐人之福呢!唉!”

萧峰一阵尴尬,难为道:“我那有什么绝技,那是她们事先商量好的。”

段正淳惊得圆睁着眼睛:“什么?”段正淳心中大叫不公。

便在此时,突听远方有人在叫:“主公,快走,大恶人来了,我们挡他一程,你们快走!”

萧峰听了一愕,段正淳却脸色大变,这时两人运功于耳,便听到在小镜湖畔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段正淳长身而起:“贤婿,我去看看!”

原来段正淳去了身戒寺后,便带着三公四卫来到小镜湖跟旧情人重温旧梦,三公四卫护卫在小镜湖周围,遇到三大恶人杀来,段延庆武功厉害,四大护卫中的古笃诚受伤赶回来报信,联合傅思归、朱丹臣两人且战且退,但却被三大恶人围住不得脱身,后来三公和褚万里前去救援,虽然把三人救下,但三人都受了重伤。剩下的四人不是对手,一直退到小镜湖,退无所退,只好死力挡祝蝴们。刚才出声鸣警的正是褚万里。

段正淳赶到小镜湖畔时,三公一卫带着受伤的三人,根本不是三大恶人的对手,段正淳只好大叫一声。三大恶人见正主出来了,都按时停止攻击,三公四卫退了回来。段正淳查看了一下这三人的伤势,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性命之忧!”

段延庆撑着拐杖,冷眼看着段正淳,运起腹语功,说道:“你终于肯出来了。”

段正淳道:“你想怎的?”

段延庆道:“当日我四弟惨死你王府,你们兄弟又占我皇位,你说我想干吗?那次在万劫谷没杀了你,这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等我杀了你,再到皇宫去杀你皇兄!嘿嘿!”

这时,萧峰带着阮心竹母女三人来到段正淳的后面。直到此时,段正淳还以为萧峰只是一个契丹的武士,没曾想过萧峰的武功会怎样,而萧峰改姓的事有没有在江湖中传开,是以,段正淳几人都没有想到萧峰就是丐帮帮主北乔峰。而三大恶人也没见过萧峰,自然不认得他的厉害。

萧峰直到此时,也不知道让段王爷如此忌惮的大恶人是谁。若是他知道这三人是四大恶人的话,他就会猜到那个美妇是叶二娘。不过,他刚到这,也没表示什么,只是看着他们要怎样。

段正淳看到萧峰出来,脸现担心之色:“你不过是要杀我和我皇兄,我的部属家人,均与你我之间的事无关,希望你别为难他们。”

段延庆道:“我要杀你家人,赦你部属。当年就是我父皇一念之仁,没杀你兄弟二人,至有今日篡位叛逆之祸。如今,我还会放过你的家人吗?”

段正淳听了怒气上涌,反手从阮星竹手中接过一柄长剑,抢上去要斗段延庆。段延庆也不含糊,挥杖迎了上来。这一对交锋,使得都是段家绝学,段正淳使得是段家剑,他的剑招力求稳妥,脚步沉着,剑走轻灵,每一招攻守皆不失法度段延庆用的也是段家剑的招式,只不过这段家剑在段延庆的杖下使出来,剑法大开大合,端凝自重,纵在极轻灵飘逸的剑招之中,也不失王者气象。

段延庆杖上内力不断加重,拆到六十余招后,一路段家剑法堪堪拆完,见段正淳鼻上渗出几粒汗珠,呼吸之声却仍曼长调匀,众人都知段正淳支持不了多久了,都抓紧兵器,一见有什么不济之时便立马出手营救。

萧峰却没有作这般打算,在他的心里,段家的一阳指他还没见过,这打斗还没有到白热化的地步,况且还听三弟说,段家还有一门六脉神剑的绝学比一阳指更加厉害,萧峰对此闻所未闻,心中极想看看这两样绝技。

段延庆见和他比拚已久,深恐夜长梦多,倘若他群臣部属一拥而上,终究多费手脚,当下运棒如风,顷刻间连出九棒。段正淳奋力抵挡,到第九棒上,真气不继,卟的一声轻响,铁棒棒头插入了他左肩。他身子一幌,拍的一声,右手中长剑跟着折断,而段延庆右手铁棒直点对方脑门。段延庆这一棒他决意立取段正淳的性命,手下使上了全力,铁棒出去时响声大作。

大理三公看到此景,同时纵出,分攻段延庆两侧。三公眼见情势凶险非常,要救段正淳已万万不及,均是迳攻段延庆要害,要逼他回棒自救。但段延庆早已料到此着,左手铁棒下落,撑地支身,右手铁棒上贯足了内劲,横将过来,一震之下,将三股兵刃尽数荡开,跟着又直取段正淳的脑门。

这下段正淳躲无所躲,眼见就要死在棒上。萧峰看到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使一阳指和那六脉神剑,不禁有些失望,摇了摇头,眼见段正淳遇险,萧峰只好抢手而出,把段正淳拉后三丈,同时拍出一掌,封住段延庆的攻势。萧峰这顺手一掌并不是乱拍的,而是降龙十八掌中最厉害的亢龙有悔,虽然是顺手拍出,只有不到六成的功力,但掌劲未到,掌风就已经扑到段延庆的面门。段延庆看到如此威势,知道厉害,不敢硬抗,大惊而退。陡然间,掌力掀起了一大块地皮向着段延庆飞去,段延庆飘开数丈,闪开那些地皮,骇然问道:“阁下是谁?何以前来搅局?”

萧峰拱手道:“在下契丹人萧峰!”

除了阿朱、阿紫外,那些人都脸现迷惑之色。原来,这萧峰之名,对他们来说,是闻所未闻,然而武功如此之高,江湖中应该也有他的一席之地,怎的却从来都没听过,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他们也难怪迷惑了,皆都怀疑眼前之人是糊弄个名字来应付三大恶人的。

阿紫看见这伙人的反应,得意一笑:“萧峰,你们没听过,北乔峰,你们应该听过了吧#蝴就是丐帮前任帮主乔峰!不过,现在叫萧峰了。”

众人听言大震。乔峰之名响遍天下,北乔峰,南慕容,武林中无人不知。只是他向段正淳等人通名时都自称契丹人萧峰,各人都不知道他便是大名鼎鼎的乔峰。段正淳此时也是震撼异常,看着萧峰,他怎么也联想不到眼前之人竟然会是北乔峰。大理群豪心中都感慨:原来他就是是北乔峰,侠义武勇,果然名不虚传。

段延庆早听江湖传言,自己的得意徒儿谭青如何在聚贤庄上害人不成,反为乔峰所杀,这时听说眼前这汉子便是杀徒之人,心下知自己内力不如萧峰,不敢使出腹语功,又是愤怒,又是疑惧,伸出铁棒,在地下青石板上写道:“阁下和我何仇?既杀吾徒,又来坏我大事!”

萧峰仍然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看到这话,不由奇道:“萧某何时杀过你徒儿?”

段延庆听了大怒,又在地上写道:“你不是在聚贤庄杀了一个叫谭青的人吗?难不成鼎鼎大名的北乔峰还想赖帐不成?”

萧峰这才想起这事,眉头一皱道:“你就是那个段延庆,你们是三大恶人!”说着,眼光一扫这三人,最后在叶二娘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段延庆自忖不是对手,还是及早抽身,免吃眼前的亏为妙。何况,这里的局面,已方已远远弱于敌方,段延庆不甘也不行,当下思虑着退身之策。

就在段延庆思索的片刻,萧峰突地想到无名那封信,突地转向望着叶二娘道:“你就是叶二娘吗?你可认识少林方丈玄慈大师!”

这话一出,果见叶二娘脸色大变,神色慌张,但转瞬间便恢复正常:“不认识!”

萧峰还是从她的反应中看出了叶二娘跟玄慈有瓜葛,心下立明,因为犯事的玄慈,萧峰也没有必要去找她麻烦,再说叶二娘也够惨的了,当下便不再说话。

96 小镜湖(下)

(大家中秋快乐)

段延庆思虑再三,觉得势不容人多停留,便一声不吭,飘然而去。叶二娘看到这里竟然有一人知道自己的陈年旧事,而且还是自己最隐秘的,不敢多留,也飘然而去。只留下个呆头呆脑的南海鳄鱼,不过,这个南海鳄鱼也不是全呆,只见他搔了搔头,一顿脚,也就此跟随而去。转眼间,这场争斗便被萧峰的出场化解于无形当中,可见萧峰北乔峰之威名,真不是盖得!

当下,众人见到强敌已退,都佩服地看着萧峰。阿朱、阿紫马上就走到萧峰面前,一个人便挽祝蝴一边的手,阿紫赞道:”大哥,真厉害,一掌就逼退了那个大恶人,只说了一句话就吓跑了那两个人!“

阿紫不认得这三大恶人,不知道怎样称呼叶二娘和南海鳄鱼,是以才这样说。萧峰看见这两姐妹真是越来越胆大了,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跟自己亲热,一下子有些适应不过来,尴尬一笑。

便在此时,萧峰发现去自己二弟家的那条路上来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蒙着面幕,竟然是木婉清,另一个是一袭黑衣长发的中年女子,两人缓缓而来。

阿朱、阿紫看见木婉清,大喜,迎了过去:“木姐姐!”

另一个大喜的是段正淳:“红棉,你来了!”

显然那个中年美妇正是秦红棉。原来,木婉清自铜鼓山回到小镜湖后,过了不多天,便回去找秦红棉,向她说明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木婉清早已从我的口中得知段正淳和秦红棉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刚听到时,她十分不开心,扬言以后再也不想见他们,但在我的劝告之下,最后她便释然了。秦红棉看到木婉清这般幸福,便离开万劫谷,向小镜湖这边而来,来拜见我的母亲,然后打算过几日再来寻阮星竹的晦气,却从木婉清的口中得知阮星竹的两个女儿阿朱、阿紫跟萧峰非浅,木婉清不同意,秦红棉也只好妥协。拖了几日,两人终于出门来到这里看看。

秦红棉看见段正淳出现在这,始所未料,眼睛看着那个阮星竹,一时还处在尴尬的地步。阮星竹一听到这女子叫秦红棉,便知这人也是段正淳的相好。段正淳的处境也不妙,一边是阮星竹,一边是秦红棉,不知该顾那头好。不过,木婉清倒很快就替他解决了这些困境。

木婉清道:“你们怎么到这来了,是来看你娘的吗?”

阿朱道:“我们到信阳马夫人处求证信的真假,看离小镜湖不远,便顺便来这里了。你呢?”

木婉清道:“我和妈妈是来这看看的!不想遇见你们!”说罢,便牵着两姐妹的手来到萧峰面前:“大哥,你也来了!”

萧峰欣喜地点点头:“我和阿朱、阿紫她们正打算过几天去你那看看呢,不想今日竟然在此处见面了!”

这时,秦红棉也跟着女儿来到面前,扯了扯木婉清的衣角。木婉清回过头来,指着秦红棉道:“大哥,阿朱、阿紫,这个是我娘!娘,这个就是我郎君的结拜大哥了!这两个就是阿朱、阿紫两妹子了!”

秦红棉笑道:“阮姐姐生的女儿果然也是个美人胚子,现在一看,两个都是难得的美人了,难怪你们的萧大哥会看上你们!”

萧峰、阿朱、阿紫这样被秦红棉一调笑,全都尴尬起来。阮星竹见秦红棉赞自己女儿的美貌,同时又不失捧了自己一下,不禁咯咯一笑:“秦家妹子才生的一个美人胚子,我这两个女儿倒还不算怎么的!”

段正淳看见两女能够这般相处,十分高兴:“阿星,红棉,来,来,来,咱们先回去再续话!”

段正淳这么一接话,马上就遭到两女的白眼。段正淳尴尬一笑,不敢再说了。

这时,阿朱、阿紫挽着木婉清向另一边走了。萧峰也只好跟去。秦红棉看了却不好意思跟去,留下来也是跟阮星竹争风吃醋而已。段正淳夹在两人的中间,真是左右不讨好,这时,那三公四卫也识相离开这里了。

中午,一大伙人在竹屋里吃过午饭,木婉清便邀萧峰、阿朱、阿紫到家里去住几天,萧峰三人欣然应允。秦红棉虽然不想离去,但这里是阮星竹的地盘,木婉清一走,自己若是不走,便陷入更尴尬的地步。木婉清对段正淳倒时不太理会,也从没跟段正淳说过话,段正淳正忙于阮星竹和秦红棉之间,倒也没这么注意木婉清。

木婉清一回到大院,小云便迎了出来:“姐姐,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去找少爷呢!”

小云看到木婉清带着这么多陌生人进来,脸上有点僵了。一会看看木婉清、一会望望阿朱阿紫。眼中尽是迷茫之色。原来,木婉清回来后,小云便缠着木婉清,要她带自己出去跟随我,木婉清当然拗不过,便答应了她。谁知,木婉清回去找她娘时,她也嚷着要跟去,木婉清大为头疼,只好偷跑出去。再次回来时,小云便防得木婉清紧紧的,弄得木婉清头疼不已,只好信誓旦旦,小云这才放过她。不过,今天早上,木婉清和秦红棉又偷偷跑出去,中午也没回来,害得小云心中十分不痛快,郁闷非常。

这会一见到木婉清,本来要埋怨一阵的,但见到这么多的陌生人,一时不吭声了。

阿朱、阿紫见到可爱的小云,还以为是无名的妹妹。这会,阿朱看着小云道:“姐姐,她叫什么名字呀!还蛮可爱的!”

木婉清大感头疼,苦笑道:“我都快要被她烦死了,你还说她可爱?这是小云,我家郎君的丫环!”

萧峰等人大奇,阿朱道:“她是你相公的丫环,不就是你的丫环吗?怎的,你还会被她烦呀!”

木婉清无奈地道:“这丫头只听我家相公的话,可完全把我当着姐姐看待,我可不敢把她当着丫环,再说,夫人宠着她呢?谁敢得罪她!”

众人越发惊异起来。小云抗议道:“木姐姐,你别把我说的那么不堪,好不好?我有你说的那么坏吗?你可是少爷内定的妻子,我可不敢对你有所不敬!我要跟着你去找公子,你也用不着害怕成这样呀!”

木婉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了,小云,放规矩点,这两位姐姐是我的妹妹,那个大个子的未婚妻,叫阿朱姐、阿紫姐。这个大个子呢,就是公子的结拜大哥萧峰!”

小云看着萧峰,吓了一跳,马上规矩起来:“你就是少爷的结拜大哥,那不就是大爷了嘛……”

萧峰看了哑然失笑。阿朱、阿紫也忍俊不禁。木婉清对小云道:“好了,好了,回去告诉夫人,就说少爷的结拜大哥来了!”

小云听了应是,转过身来,蹦蹦跳跳地走了。木婉清便领他们进入正堂,待人人坐定,夫人便从里面匆匆地赶了出来。萧峰等人纷纷起立向夫人行礼,只有秦红棉这个亲家母迎了上来道:“姐姐,你来了!”

夫人道:“听到我儿子的结拜兄弟来了,我就急忙赶出来了。呵呵!”夫人对着萧峰道,“你就是萧峰?”

萧峰道:“是。萧峰见过伯母!”

夫人喜道:“好,好,大家不必拘束,都坐下来。”

当下,萧峰三人便在这住了几天,然后便搬回小镜湖的竹屋居住,等着我回来。在这几天里,段正淳发现有慕容复的消息,便离开了小镜湖他去,三公四卫也跟着走了。

这时,段誉也携美从曼陀山庄赶回大理拜亲,所辛,段正淳虽在中原,但两伙人并没有遇上。而我和思思、小樱桃也已从海里赶回到中原来,此时已经在回小镜湖的路上了。

97 相聚

这一日,我和李思思、小樱桃三人终于回到小镜湖。

一路上,我也已经听闻了许多有关萧峰的事,听那些人说萧峰谋害了徐长老,谭公谭婆,赵钱孙,单正一家的事,我自然不会相信。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小镜湖,别的事情,我也懒得去料理。

回到小镜湖时已经是傍晚,看到萧峰等人都已经在那等着,我和思思都十分高兴。木婉清满脸希冀地望着我,看似想过来,但看到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却又不敢过来。母亲也和那两个丫鬟站在一起。反而是在后面的小云奔了过来:“少爷,你回来了!”

小云等一伙不知情的人看到我带了两个女孩回来,她们从木婉清那里得知,眼前的那两个少女一定就是李思思和她的丫环了。我摸摸她的头道:“这些日子有没有在家好好练功呀?”

小云乖乖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好奇地看着李思思和那个小樱桃,对着李思思道:“你是思思姐吧!婉清姐姐经常跟我提起你的。”

思思喜爱地看着小云:“好可爱的小姑娘啊!你是小云吧!来,这是我的小丫环小樱桃,你们认识认识!”

小云看到小樱桃见生涨红了的脸,不禁“哇”的一声:“樱桃姐姐的名字起的真好,你现在的那个红脸就像那娇艳欲滴的红桃桃一样,真是有趣极了!”

小樱桃被小云这么一说,脸更红了,也变得更不敢直视周围的人了,只能低下头来,玩弄着衣角,一声不吭。

思思道:“好了,小云,你别逗小樱桃了,你看她都这样了。”

小云点点头。接下来,我便拜见母亲,当然我们的来历也是保密的,除了一些知情人外,这事我连思思都没有告诉她。萧峰等人更不知道我们的来历了。说实在,我也挺害怕这些身份带给我麻烦的,因此大家一逃离皇宫,便叮嘱大家把以前的事保密起来。

然后,我便和萧峰在院子里坐着,当空赏月饮酒,说及近日里各自的遭遇。一夜的时光转瞬而逝。

是夜,我走进木婉清的房里,重温了那日在铜鼓山上旧事。木婉清也变得更加黏人了。

激情过后,木婉清卧在我的身上,叹了一口气。

我奇道:“婉妹,难道你还有什么心思藏在心里?”

木婉清道:“郎君,你还记不记得灵儿?”

我道:“那个灵儿?”

木婉清怪怪地看着我,道:“郎君,你真厉害,那丫头竟然也喜欢上你了!”

我奇道:“那个丫头?”

木婉清道:“就是钟灵这个小妮子呀!”

我惊讶道:“是她?这怎么可能!”

木婉清道:“前些日子,我去万劫谷找我娘,一不小心,撞到钟灵这小妮子在房里喃喃自语,口中不断反复地念着贾明,念叨着你在什么地方,她做梦都想见到你呢!”

我道:“不可能吧#糊不是喜欢段誉的吗?”

木婉清扭了一下我右手的肌肉:“你还被蒙在鼓里呀!你不明白女人的心思,钟灵这尼子在无量山见到你之后,不是一直就跟你对着干吗?这还不是气你不过作的祟。她自跟段誉摊牌后,就不知怎的发现心里竟然时常想起你,后来又从无量剑派那些人的口中得知了你的厉害之处,就不知不觉得喜欢上你了!”

我大感匪夷所思:“这事怎么也说不通呀!婉妹,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木婉清苦恼道:“反正这种事我一时半刻也说不清,你以后就去问问她吧!”

听到这话,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身青衫,笑靥如花,怀抱貂儿的钟灵来,不禁心痒难禁,想及她刚遇到我时对着我撒娇的那一幕,我心动了。看着怀中的木婉清道:“照你这么说,她怎的不跟你来找我呀?”

木婉清尴尬一笑:“那日我发现她的秘密,就追问她。本来我也没有想到那人会是你的,所以我并没有对她说什么。后来,我才想到那人是你。但是……我怕她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所以我出谷时并没有叫她同行了!”

我道:“那你现在怎的把这事告诉我了?”

木婉清道:“我跟她是好友,关系那么好,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就不忍心……郎君,你把她也收进来,好不好?”

我奇道:“你以前不是不许我喜欢别的女孩子的吗?怎的这会……”

木婉清道:“思思都让你收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再说,钟灵是我的闺中密友,我怎忍心看到她这样。多一个不多,有她作伴,说不定……你到底怎么决定呀?”

我看到木婉清的话,大奇:难道她跟我这些日子来,人变了很多吗?按她原来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插进来的,接受思思,对她来说,都已经是近似不可能的事了。这事情还烦了彻夜难瞑呢!

我道:“看情况再定吧!再说,我还要陪大哥上少林呢!”

木婉清“嗯”了一声,不再言语,我便拥着她沉沉入睡了。

翌日,我商量良久,才开口对萧峰道:“照大哥所说,近日发现慕容复在这左近出现,我担心慕容复会趁这段时间寻机取得丐帮的信任,再设法夺取丐帮的大权,挑起武林纷乱,好让他们乱中起事以谋大燕。不如我们就在这几日上少林对质,以争取早日揭穿慕容氏的阴谋!你看如何?”

萧峰点点头:“二弟所言甚是。我等明日启程吧!只是这大恶人,还有慕容博,加上少林高手如云,不如就由我们两人前去少林,若遇到有不妥的地方,我们也较好全身而退!”

这话一出,四女都不同意了。阿朱道:“大哥,这可不行,我们一定要陪你们去。如果,你怕顾不上我们,害怕我们拖你们的后腿,我们完全可以在少室山下等你们的呀!”

李思思也道:“阿朱说的对,留下我们在这很没意思的,你们一定要带我们去!”

小云这时也插口道:“少爷,我也去!这会可不许拒绝了!”

阿紫也表达自己的意见:“大哥,若你不让我去,我就偷偷跟着你去!”

木婉清也在一旁帮口:“说得不错,刚回来就想把我留在这,我们一定要去!”

我和萧峰听得头都疼了。萧峰道:“好,好,好了,你们都去,还不成!不过,你们都得听我和二弟的话,这才行!”

众女听了忙应是。

当日,秦红棉也想去找段正淳,得知他在中原,便决定也和我们一同上路。我们对此也没说什么。不过,对于母亲来说,我这个老忙于江湖的人,这八九年来,相聚都是在匆匆之间,停留不了多长时间,这令刚和儿子相逢却又要分别的母亲来说,明显是她所不愿意的。

不过,我也只能在这一天里,尽量陪伴着母亲,在院里和木婉清、李思思、小云以及两个丫鬟陪她聊聊天,倒也消遣自在,不过,对我们的感觉来说,这样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我见院里又增加了一些各色的茶花,又想起皇宫里的那株“抓破美人脸”,便道:“娘,宫里的那株‘抓破美人脸’还没有挖回来吧?”

母亲点头道:“没有。”

我道:“那我从少林回来后就去大理把它挖回来吧!”

母亲摇头道:“常任,我看这事就没有必要了吧。这大老远的,去挖株茶花,还不如我和你从新种植过另外一株,再说,我们也开始过上新的生活了,这一切就让它从新开始吧!”

我听了只好点点头。

98 为难

翌日,我们这行人便启程前往少林寺,由于路途遥远,人数太多(有十三人:我、萧峰、阿朱阿紫、木婉清李思思、小云小樱桃、秦红棉、四个青衣女婢),我们便打算到信阳城去购到足够的马和马车。

我和萧峰共卖了四辆马车,分成四组人乘车。其中,我、木婉清、李思思、为一组,萧峰、阿朱、阿紫为一组,秦红棉、小云、小樱桃为一组;四个青衣女婢为一组。萧峰依然易容上路以减少麻烦。我懒得驾车,便雇了四个马夫随行。

刚出到郊外,我便听到前面传来一阵交锋的吆喝声。萧峰眉头一皱,对阿朱道:“江湖上老是打打杀杀,这江湖上刀头上的生涯,我是过得厌了,等这事一了,不如我们就到雁门关外去打猎放牧,中原武林的恩怨荣辱,从此我再也不理会了。”

阿朱点点头:“好呀,那我们姐妹就跟大哥了。”

我所在的马车是处在最前的位置,马车转了一个弯,便来到打斗的现场。我好奇之下,掀开车帘一看,却见慕容复竟然和段誉打在一起,王语嫣、阿碧和四婢焦急地看着。

我忙叫马夫停车,后面的两辆马车也停了下来。两人在打斗中也注意到有三辆马车停了下来,便马上停了下来,各归各阵。

王语嫣、阿碧见到段誉走回来,马上迎了上去,把段誉上下看了个遍,口中还不断说着:“段郎,你没事吧?”“段郎,你没受伤吧?”

慕容复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阴沉,从眼里透出两股寒光来。慕容复转过头来看了停在路边的三辆马车,心中暗自寻思里面的会是什么人。

我对出现得这一幕感到十分棘手。在场的人中,王语嫣、阿碧、阿朱都跟慕容复有一定的因缘,她们是不会让我杀他的,这样的情景让我看了感到很郁闷,只好气呼呼地掀开车帘,对里面的两女道:“你们就在里面呆着,这事我出去一下就行了。”

萧峰得知马车停了下来,此时也是很惊讶,掀开车帘便看到段誉和王语嫣、阿碧三人围在一起,大喜,便马上掀帘而出。

慕容复看到我,脸色大变。我道:“真是有缘,慕容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慕容复脸色变换不定,对我抱拳道:“一年余不见,副教主可好!”

我奇道:“怎么?我们有一年没见了吗?那次在天宁寺那个西夏武士不是你吗?”由于我现在是无名的身份,慕容复只在天宁寺见过无名,在碾坊的那次见到的却是我贾明的身份。不过,慕容复自认为自己扮的那个李延宗没人能看出来,所以才会说一年前见过我。

我这话一出,慕容复脸色大变:“副教主何以这般认为?”

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慕容复,一年前我有事在身,不得已放过你;在天宁寺那次,我一时没空去追杀你,又让你跑掉,这次,你就别想跑了!”

慕容复知我深知他的底细,闻言变色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逼我!”

我道:“一年之前,你跟丁春秋的人追杀我,我不久又放了你一马,一年之后,你又图谋不轨,扮作西夏武士,浑水摸鱼,图谋夺取丐帮大权,以谋大燕,这般害国伤民的事,为天下所不容,人人得而诛之!”

这时,阿朱也走了出来,她和王语嫣、阿碧等人听了我的话,大为动容。阿碧疾步走到我面前:“二哥,你就放过我家公子吧,他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王语嫣也道:“二哥,阿碧说的是,你就放过他吧!”

我听了眉头一皱:由两人改变对我的称呼来看,王语嫣和阿碧是接受段誉的了,不过,这两人的话令我十分为难,我也不好跟她们撕破脸,这时,阿朱也上来求情:“二弟,你就放过他吧!”

我摇头道:“不行,这种人留在世上终究是个祸害,若让他得势,这世上就会生灵涂炭,这个人为了复兴大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王语嫣等人见我还不肯松口,个个急了起来。阿碧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他为人怎样,我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王语嫣也道:“不错,不错,你不可以这么胡说的。”

阿朱道:“你要怎样才能放过他?”

我大为头疼,看来这样明着干是不太可能的了,不过,我又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得找个机会把他给干了才放心。当下,我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我先把他抓到少林寺去,免得他在外头兴风作浪,然后再找个机会干掉他,不就行了!

当下,我道:“不可能放过他!慕容复,你不会落到要她们给你求情的地步了吧!”

慕容复心下也是疾转:“在下自认不是副教主的对手,但少教主硬要诬蔑在下,在下也不会坐于待毙,有什么尽管划下道来!”

慕容复这话听得在场众人一怔。不过,王语嫣、阿碧、段誉等人却是眉头大皱。原来慕容复在碾坊之时,慕容复得知三人的关系,心中由妒生恨,当场玩弄了段誉,还借机让那些西夏武士调戏她们,并决定当着她们的面慢慢玩死段誉,这使慕容复的地位在王语嫣、阿碧两女的心里一落千丈。今日,慕容复又遇到段誉一行人,慕容复旧恨难解,又把段誉一行人拦了下来,扬言要把段誉杀掉,让王语焉、阿碧两女成为寡妇,这使王语嫣、阿碧十分气愤。本来,自碾坊之时,王语嫣和阿碧还以为慕容复是一时气愤过了头,但慕容复的身份暴露后所说要慢慢当着她们的面玩死段誉的话,让她们认清了慕容复的面目,今日的事更足于见证慕容复歹毒的本性。

可是,段誉练功也才不久,怎能跟慕容复相比,刚才的较量中便完全处在下风。但是,段誉的六脉神剑深为慕容复忌惮,段誉的凌波微步也使慕容复捉摸不透段誉的动向,万般无奈之下,慕容复更是对段誉热嘲冷讽,并声言要偷袭抓拿王语嫣和阿碧,用两女的安危来威胁段誉跟他正面交锋。这自然令王语焉和阿碧两女大为恼怒。段誉身系两女的安危,只好应了他的威逼。这结果之下,段誉手忙脚乱,眼见不敌要伤在慕容复手下。不料此时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这让慕容复很是惊悸,手中不免一慢,等后面三辆也停了下来时,两人都意识到来人的身份非同小可,便暂时罢手。

本来,王语嫣和阿碧是念在旧情上给慕容复求情的,希望他能改过自新,谁知慕容复竟然说出这么豪壮的话,与慕容复的为人不相符合,实在虚伪之极,王语嫣、阿碧厌恶地看了慕容复一眼。

阿碧对阿朱道:“阿朱姐姐,我们都看错他了。你别替他求情,上次在碾坊,他扮着西夏武士来戏弄我们,要当着我们的面玩死段郎,心肠这般狠毒;刚才还拿我们的安危来威胁段郎。哼,虚伪!枉我们一片好心待他!”

阿朱闻言大惊:“阿碧,你没说错吧!公子怎么会是怎种人呢?”

王语嫣道:“阿朱,阿碧说得没错,以前他老跟我谈得都是些武功和复兴大燕的国家大事,那曾想到他的野心那么大,老做他的皇帝梦,那曾想段郎那般爱护我!”

慕容复闻言大怒:“贱人,住嘴!”

听到王语嫣这些话,我大喜,马上就向慕容复扑去。慕容复大惊,对着我发了几手参合指,我深知他的武功套路,一一闪过,一下便来到慕容复的面前,慕容复情知斗转星移对付不了我,当年他连我的十招都没有接下,现在见我扑到面前,更是闻风丧胆,单是气势就弱我一大截,相比之下,我气势如虹,几招天山六阳掌夹着天山折梅手连贯使出,慕容复手足失措,一个不慎,便被我抓住衣领,顺手一招天山六阳掌拍出,把慕容复震成重伤,扔在地上。然后,负手而回。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一瞬之间,等王语嫣等人回过神来,慕容复已经重伤吐血倒在地上了。不管怎样,她们的旧情还是在的,王语嫣三人马上跑过去,段誉害怕她们有事,也跟着过去了。

99 慕容复之死

在三人中,阿碧是跑在最前面的,其次是王语嫣,然后是段誉,最后才是阿朱。阿碧和王语嫣很快就接近了慕容复,就在这时,慕容复突然在地上对着两女弹跳了过去,王语嫣和阿碧躲避不及,都被慕容复捏住脖子制住了,惹起两女一声惊叫。随之,两女便开始哭起来,只留下抽泣的声音。她们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对他算是仁至义尽了,慕容复竟然还会对她们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我也没曾料及会发生这样的事,要不,我也就会有所防备了。段誉看到这一幕,急道:“慕容公子,你有话好说,千万别伤害她们!”

慕容复并不搭理段誉,直接对我道:“副教主,怎样?咱们做趟交易,如何?”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说看!”

慕容复道:“你今日放过我,我就放了她们其中的一人,若是你还答应了以后不再管我的事,那我就两个都放了,你意下如何?”

我迟疑地看了段誉一眼,只见段誉满怀希冀地看着我,显然他也希望我能答应慕容复,我又看看阿碧和王语嫣两女,终于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慕容复大喜:“此话当真?”

我道:“自然是真话!你就把她们放了吧!”

慕容复大喜过望:“好,好,我即刻就放,我知道副教主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想来是不会食言的。”

慕容复这算盘打得不错,在他的眼里,除了我之外,在场的人都没有这个实力对自己造成威胁。至于段誉,他压根儿没放在眼里,他的主意就是打定了一有机会就先离开这里再说,交锋的事当然能免就免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段誉的凌波微步完全能够追得上他,即便段誉还不能收拾身负重伤的慕容复,萧峰也完全有能力把他杀死。我考虑到这点,所以便同意他的要求:我答应不杀他,难道不可以叫段誉和萧峰去杀他吗?

王语嫣和阿碧终于被放了回来。慕容复道:“副教主,人,我已经放了,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吧!你答应的话可别食言了!”

我冷冷地道:“我答应放你跑,不等于我大哥和三弟也放你走。大哥,三弟,这人如此卑鄙无耻,你们不必手下留情,就在这里把他打发到丰都城去吧!”

萧峰点点头,走了出来;段誉却迟疑地看着王语嫣和阿碧两女,见两女对他点点头,段誉才上前去。

慕容复哈哈一笑:“凭他们的轻功,慕容复虽然身受重伤,只要你不阻拦,但要离开这里,这还是轻而易举的!”

萧峰听了冷冷地道:“哦,是吗?你何不试试!”

慕容复“哼”了一声,长身而起,向身后不远处的崇山峻岭奔去,看他的轻功,竟然跟没受伤时差不了多少,这也就难怪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了。不过,至于以后怎样,就看结果了。

萧峰和段誉很快就追了上去。萧峰是踩着枝叶尾随追去的,而段誉却是纵横于地下,穿插于树间的空隙追去。两人,一空一地,同时缒在慕容复的后面,紧跟着他。

慕容复跑了一阵,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错误,不单止自己小看了段誉,却也想不到一个不起眼的江湖豪士也这般厉害,自己真是看走眼了。慕容复后悔不已,却有苦难言,他明白自己身上此时的伤势,若是换作其他人,只怕早已逃不动了,只有自己才能强行压制住自己的伤势,施展轻功而逃的。这门本事可是自己为防不测特地练的,他早就预防着这样的情形,所以早作准备。果然,这次便使用到它。慕容复刚才见我答应他的条件,还暗自欣喜,自以为自己有先见之明,这套逃跑保命的绝技终于能够派得上用场了,也不枉费他苦学一番。他自认为只要轻功不是像自己这般的高手,自己是绝对能从敌手下逃得出去的。

不过,自己这次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只怕跑不了一个时辰,自己便要压制不住内伤的发作,到时岂不是任人宰杀了。这下子,他真是吓的胆战心惊,一刻也不敢回头,运转全力往前跑,希望自己能够甩了他们,只要自己一进到前面不远处的崇山峻岭,他们便拿自己没办法了。

但是,天公偏偏不作美,慕容复怎么也甩不掉后面的两条尾巴。三人很快就要到达前面不远处那块空地上。萧峰的轻功原本就超过慕容复,他刚才之所以没有立即就追上他,是因为他不想在阿朱面前解决此事,这时见前面有个空地,知道那个地方便是解决这件事的最好常葫。当下,马上就提升功力,一个轻纵翻身,便落到慕容复的前面,阻住慕容复的逃路,同时,回身一掌,逼退慕容复,和段誉一前一后,形成了对慕容复的前后夹攻之势。

慕容复脸色剧变,看着萧峰道:“你是何人,以你的身手,江湖中好像没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人吧!在下好像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参与这件事!”

萧峰道:“你父亲为了复兴大燕,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你也走上这条路,又不知要害死多少人,留下多少孤儿寡母在这个世上,再说,刚才你的行径是多么卑鄙无耻。”

慕容复扭曲着脸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将功成万骨枯,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多得是,你们为何不去找别人,却单来找我!”

段誉这时突然道:“我一定要杀了你,刚才,你竟然用语焉和阿碧的性命来威胁我们,单是这件事,就足于让你去死!”

慕容复道:“王语嫣和阿碧本是属于我的,你夺人妻婢,令她们背叛于我,既然如此,我何必念旧情!”

段誉听了气道:“你简直是不可救药了!”

不过,慕容复所说的夺人妻婢,确实令段誉和萧峰感到羞愧,但他们并没有被羞愧蒙住自己的心眼,要知道,三十年前出了个挑起中原武林跟契丹人的争斗的慕容博,谁也不敢肯定还会不会出现另外一个慕容博或比慕容博更厉害的人来。萧峰本来就对慕容家的人深恶痛绝,有句话叫作父债子偿,萧峰觉得杀了他也是天经地义的事,现在可不管慕容博是否真的在世了!

萧峰道:“三弟,这事你先别插手,你防着他逃走就行了!我一个人来对付他!”

萧峰也不再多说话,降龙十八掌顺势向慕容复推出,慕容复大惊失色,忙闪避:“嗯,降龙十八掌!你究竟是什么人?”

慕容复毕竟身受重伤,并没有闪开萧峰的降龙十八掌,被萧峰强劲的掌风扫中,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一口血便从自己的口中喷出,这下,他的伤势终于压制不住了,萧峰也不留情,又是一掌拍去,那掌便拍在慕容复的胸口,掌力拍实,慕容复便如败草般向后摔去。这一掌是萧峰独特的重掌力杀敌手法,被拍中的人,五腑六脏无不被震翻击碎,这样的人是万万没有命活的了。徐长老、谭公谭婆、赵钱孙、单正一家的死也是被这种掌力所导致而成的。

萧峰也不去看看结果如何,便在旁边找了个低洼之处。这个低洼处,好像是野猪刨开的,四周还有些微高的松泥土围着。

段誉道:“大哥,他死了?”

萧峰道:“嗯。”

段誉道:“这么简单?他不是跟你齐名吗?怎么两招就被你打死了?”

萧峰把慕容复的尸体拖进低洼处,道:“他原本受了很重的内伤,能逃到这来就已经不简单了。刚才,他刚好内伤发作,我倒有点趁人之危了,所以两招之下,他便给我打死了!”

段誉“哦”了一声,便见萧峰用双掌把低洼四周的高土一推,那些土便尽数掩在低洼处,密密实实地把慕容复的尸体掩埋了。

萧峰一拍手,道:“好了,我们走吧!别让二弟他们久等了,我们还要上路呢?”

段誉道:“你们要去哪里?我也去,好不好?”

萧峰道:“少林寺。你要去就去吧!”

100 少林寺(上)

再过些时日之后的一个夜晚,我和萧峰出现在少林山门前,看着这座雄伟的古刹,我和萧峰都肃然起敬。我曾在少林寺度过两三年的时间,对少林寺可以说已经很是熟悉。我没有叫段誉跟来,毕竟他学武的时日尚短,在少林寺也没很大的保障,于是拒绝了他的同行,要他在山下看护众女。

夜入少林寺,是我向萧峰提议的。以我对少林的熟悉程度,又知道玄慈的住处,去他那里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我一直为难。说实在,我并不想玄慈死去,在我的心里,只要玄慈认罪,继续做他的方丈也未尝不可,或者从此隐退,当然,在里面,我也是存在一丝私心的,毕竟虚竹是我的半个弟子,我不想他的生父就此引咎涅磐。我一直希望这事有个完美的结局,但是,往往却为昔日的恩怨情仇所左右,萧峰只怕不会轻易放过玄慈,玄慈不死的可能性很小。我这般劝萧峰私下解决此事,以免少林百年声誉毁于一旦,已是很让萧峰为难的了。

世间万般罪业岂是这般就能够轻易化解的,面对这这些事情,常使我产生个人力量的渺小的感觉,无力抗衡世事的走向,事与愿违本是经常让人感受到的,但我始终不甘心,一直为自己的意愿努力着。但这一次,我实在束手无策,人人都有心结,很多心结都是很难解除的,萧峰对玄慈的复仇心结,我无法解除。

我没有那位扫地老僧的奇妙神通,竟然能够把萧远山和慕容博的仇怨化解得干干净净,我对这件事产生了无力之感,也曾企盼扫地老僧也能妥当化解这件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微妙,处理的手段不同,产生的效果也不同,正确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一种永远无止境的学识。当今世上,又有几人能适度处理这些关系。一个处理不当,就会把关系弄僵,陷入极端不妙的境地,这种情形不可谓不常见。

可是,这个老僧,也难说。一路来,我一直想跟萧峰谈谈这件事,但是我一直无法说出口,每个人的个人观不同,有些事情的看法难免有分歧,很多事情也无法去强求,我又何必自缚呢?

我和萧峰很快就潜行到方丈室的外面,站在外面,看着房里透出的灯光,我迟疑了。

萧峰对着方丈室抱拳道:“弟子萧峰拜见玄慈大师,弟子深夜造访,多有失礼!恳请方丈大师接见弟子二人!”

房里一阵悸动,一位老僧道:“施主夜闯少林,不知有何事?”

显然里面不止有一人,萧峰道:“弟子是为三十年前雁门关之事而来的,还望大师为弟子解惑!”

里面一位老僧长叹一声:“雁门关,啊,是了,你是上次来少林的那个乔峰,你既已经知道你的姓氏,想来已知道一些事情了!也罢!你就自己进来吧!三十年前事,既造业因,便有业果。也是该解决的时候了。”

萧峰推开门,只见里面端坐着三位花白胡子的老僧,玄慈坐在正中,玄寂,玄痛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三僧面对着门而坐,此时正望着门外进来的我和萧峰。

玄慈三僧见到萧峰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但看见我走了进来,都露出一副疑惑的眼神来看着我。

我和萧峰都自行找了一个蒲团面向他们而坐。等我们坐下,玄慈看着我道:“不知这位施主是谁?怎的会跟萧施主一同前来此地!”

我道:“我只是以萧大哥的二弟的身份来参与此事,名字不说也罢!大师还记得三十年前雁门关之事吗?”

玄慈沉痛地道:“萧施主已杀徐长老、谭公谭婆、赵钱孙、单正倒也就罢了,怎的连单正一家都不放过?罪过!罪过!你今夜光临敝寺,是否为老衲而来,老衲心系此事三十余年,今日也是该解决的时候了!”

萧峰道:“方丈大师,你所说的那些人,萧峰未曾杀过一人,他们皆是死于一大恶人掌下,那大恶人欲图嫁祸于我,我曾与他一战,发现此人用的许多招式都是少林寺的武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我并不是从他们口中知道我的姓氏,三十年前的事,我也是从这封信中获悉的。还请方丈及两位大师一览!”说罢,萧峰自怀中取出那封信,扔给玄慈,信中隐含着一股内力,呼啸着向玄慈飞去。

只见玄慈右手一动,便把那信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玄慈不由夸道:“萧施主,好手法!”

同时,刚才萧峰的话也给了他们极大的疑惑,他们听到那些人非萧峰所杀,本是一惑;又听到那些人是一位精通少林武功的大恶人所杀的,不由大惊失色,接着,萧峰的信又接踵而来,也暂时转移或说是打断了他们的思维。

玄慈并没有急着打开手中的信,却满怀疑惑之色看着萧峰:“萧施主刚才所言若是属实,这个大恶人岂不是心怀叵测,欲陷施主于不利之境。如你所说,这人所使的武功很多都是少林招式,只怕这人跟少林寺有渊源,萧施主普阅江湖名人高士,可看出此人是谁?”

萧峰道:“此人与我交锋时,所用的都是克制少林僧人的武功,每次进攻之时,所使功夫都不尽相同:一会使无相劫指,一会使般若掌法,一会以手代杖,使伏魔杖法,少林寺诸般神通绝学竟然融会贯通,运转自如。依我看来,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当日我也未曾占到半点便宜。此人说话时,故意压住自己的声喉,显是不相让我听到他的声音,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略显苍老,肯定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萧峰这话一出,玄慈等三位高僧都骇然失色。玄寂道:“此人如此了得,竟然精通我少林几大绝技,又是专门克制我少林僧人的武功,只怕此人与我少林是敌非友。只是不明白此人究竟是从何处学得我少林绝技!”

玄慈点点头:“师弟所言甚是!真是一事牵起万股浪呀!先前,玄苦师弟之事,咱们还没找到凶手,不想今日又听闻有人用我少林武功为害,两位师弟,有何看法,不如说说看!”

玄痛道:“这事,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情况不明了,也无从说起!不过,此人的手段未免太凶残了,唉,单家一家都悉数罹难!”

玄寂道:“玄痛师弟说的对,这事情还待进一步考究!”

萧峰插口道:“方丈大师,萧峰此来是为了三十年前雁门关之事,只要方丈看了这封无名大师所写的信,一切就会明白了。”

玄慈三位高僧听到这话,都不由一怔:“无名大师的信?”同时,他们心中也十分好奇,无名大师西去年余,会写些什么东西呢,竟然值得让萧峰在此时提出来。在满腹疑惑下,玄慈打开信来,开始看起来。

我和萧峰都看着玄慈的脸色变化,只见玄慈看了几眼,脸色变换不定,拿着信的双手也有点颤抖,再看了一会,玄慈的脸色竟然变得苍白起来,手中的颤抖更甚。玄寂、玄痛看了惊疑不定,知道信中所言之事非同小可,两人注目着玄慈的一举一动,却也没有去把信抢过来一探究竟。

玄慈把信合起来,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我和萧峰正在猜想他是否会把信交给身旁的两位师弟看,就听得玄慈长叹一声:“我今日看及此信,才知诸般因果早已有人勘透。无奈错已铸成,悔之晚矣。两位师弟,二十多年前,我做了一件有损佛门清誉之事,于我少林声誉不利,藏在心中二十多年了。不想无名大师学究天人,早已洞察这世间种种因果,昔日他曾在我面前提及‘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之言,言‘逝者已矣,来者犹可追’,劝谏我道,司马迁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之言,说要‘死得其所’。唉,不想今日我仍未想通。萧施主,老衲死不足惜,还望施主以天下苍生为己念,只是,那假传信息之人,若真像信中所言,老衲又有所不甘,一切罪恶的根源尽源于此。唉,饮水思源,追根究底,一是我听信慕容博假传之音讯,二是我修行不到家,事后犯事,触犯色戒!二位师弟,虽然无法考究信中是否全然属实,但里面所言之事大多都是真的,你们看看罢!”说罢,把信递给玄寂。

101 少林寺(中)

玄寂接过信来,也开始看起来。与刚才玄慈表情无甚差别,不过,他的反应更加大,这里面的每一件事对他来说可都是惊世骇俗的。玄寂看完这封信,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了。他不禁叹了一口气:“罪过,罪过!唉!”又把信交给另一旁的玄痛,玄痛的反应跟玄寂的一样,末了把信交回给玄慈,然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玄慈把信放在地上,肃然端坐道:“老衲自知罪孽深重,二位师弟,依本寺戒律,身为方丈,玄慈犯了淫戒,罪刑加倍,应重杖责打玄慈二百棍。少林寺清誉攸关,不得循私舞弊。明日就在大雄宝殿行刑!”

我道:“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少林寺的清誉不容玷污。玄慈大师受刑杖打倒也就罢了,若是让整个武林得知方丈大师犯戒,大师为罪受刑,少林的名誉岂不大损!依在下之见,此事还待考虑,还望大师三思。”

玄慈叹了一口气:“唉,老衲带罪之身,却要拖累少林数百年清誉,但若是不这般,我心中始终有愧,若是这般,又令少林名誉受损,如此两择,委实难决。”

玄寂道:“师兄,那位施主所言甚是,此事事关佛门清誉,师兄不可意气行事。这受刑之事,就不必在大雄宝殿了,私下处理便可。本寺戒律并没说一定要公开受刑,只要受刑便可,其他的到不必考虑了!”

萧峰道:“大师当年虽然率众围攻我一家,与萧峰有仇,萧峰本不该为大师说话,但此事事关重大,少林声誉岂可这般受损,难不成要天人人士取笑少林?这犯戒受刑之事,还是尊玄寂大师之意,私下行刑即可。”

玄慈复杂地看了萧峰一眼,点点头道:“老衲愧为少林方丈,这方丈一职,老衲是万万不可再作下去的了!既是如此,二位师弟,这辞去方丈一事,当在大雄宝殿举行,辞职之后,玄慈当领罪受刑,就如师弟所言吧!萧施主,老衲受刑之后,你再报仇雪恨,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我和萧峰听到此言,大为敬重。突地想到天龙八部中,玄慈不运功受刑二百杖后,便已奄奄一息,这次只怕也会这样。玄慈位高权重,犯了这等事,只怕也已无颜苟活在世上,这般结局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的解脱。想到此处,我心中迟疑了,不知道该不该让他走上这条路。

遥想叶二娘当年,失子二十余年,跻身四大恶人之列,玩弄戏杀人儿,连亲情也来不及品味,最后却落得个自杀殉情的结局,未免不令人痛惜嗟叹。这不得不说不是一场悲剧。追根溯源,一切的一切还不是慕容博搞的鬼。这种令人深恶痛绝的事情,又有何人不咬牙切齿?

虚竹还生活在混混沌沌之中,浑然不知自己的来历,身受亲情的滋润,或许是他的一种心底的希望和奢求。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受到亲情的关怀,只怕虚竹也不例外。古今之人,不乏隐居避世之人,遁入空门是种选择,与松鹤山林为伴也是一种选择,既然遁入空门尚不能避开,何不与松鹤山林为伴。我心中豁然开朗,心中突然有个主意,跃然我的脑海之中。我跃跃欲试。

向闻扫地老僧能让人闭气暂死,何不却找他,也让他造一个假死之局,然后再让玄慈死而复生,赋予一个新的开始,隐入山林,静待后缘的延续。这对虚竹和叶二娘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处。

萧峰对玄慈的话,虽然敬重,但不表明他会放弃报仇,所以萧峰只是赞许地点点头:“大师之言,让萧峰深为敬佩,萧峰静待那一刻的到来!”

玄慈点点头:“二位施主,夜色已深,还容老衲交待一下明日之事。玄痛师弟,你领二位施主去找两间房去休息吧!阿弥陀佛!”

玄痛从蒲团中站起来,在前引路而去。

深夜很快就来临了。我心中早有腹稿,便拿了那封信偷偷潜出房去,向藏经阁而去。我担心单凭自己一张口说不服那扫地老僧,为防万一,我只好携带着这封信前去,希望他会看在无名大师的份上,会助我完成这一意愿。

我向萧峰拿那封信时,借口拿到临房去仔细考究。萧峰对我拿去那封信,却不疑有他,这使我深感羞愧。

我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藏经阁。刚停留下来,便听里面传出一声熟悉的声音:“贵客深夜造访藏经阁,所为何事?”

我心下一惊,看来那扫地老僧果然深不可测,我一个不注意之下,竟然让他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即便是萧风,在我这出来之时也毫无察觉,不想我自诩为轻功绝顶,却终被自己的粗心大意所累得泄露行踪。

不过,此行我正是为那扫地老僧而来。当下心中虽然震惊于老僧的深不可测,但口中却道:“特为化解一段因缘而来,还望大师接见!”

那老僧“咦”了一声,显然想不到我的来因竟然会是这个。一会,“吱”的一声,门开了,扫地老僧从门里走了出来。那老僧身穿着青袍,枯瘦弓着身站在那里。老僧看了我一眼,不禁又咦了一声,随之道:“施主年纪轻轻,内功深厚,所练内功心法更是上乘中的上乘,为我所未曾见过!真是奇功!奇功!”

我点点头:“老师傅的眼光厉害,厉害!不过,今天咱们不谈这个,在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老僧点点头:“以施主的武功,少林藏经阁中的那些武学秘籍自是不会看在眼里的了。这样也好。嗯,还有更重要的事,老僧不过一打杂僧人,有事你应该去找寺里的那些高僧呀!”

我懒得说辞,把信取出来,信手拈着,对着老僧扔去:“这封信还请老师傅看看!”

老僧信手拈来,但月光微暗,目不辨字,老僧并没有打来信来,只是道:“谁的信?”

我道:“无名大师的留信。”

老僧神情变得十分奇怪,随之道:“你进来。”

等老僧在灯下看完信,老僧露出惊讶的神色来:“说吧,你有什么事找我?”

我道:“少林方丈也看过这封信,此来,我是想请老师傅把玄慈方丈救下来的。依他个性,明日辞位之后,只怕不会运功受刑,这两百杖责下来,不死才怪。”

老僧道:“以你的武功,与我救他有什么两样?你为何不去救?”

我道:“君子成人之美。我不好出手,老师傅神功盖世,令他闭气暂死也不过手足之劳,只要老师傅让众人都以为玄慈已死,然后把他带走,最后再点化他。想必这些在老师傅的眼中,都不是难事吧!”

老僧不为所动:“你为何要老僧这么做?”

我道:“你知道,玄慈有相好有儿,这般死去,未免有所不值,对他的亲人来说,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若老师傅能寻机让他死而复生,开始隐居避寺的新生活,日后他们全家团聚,其乐融融,老师傅造福一家,这又是一件功德!”

老僧摇摇头:“上次老僧为了给那位乔施主解除嫌疑,在他们面前暴露了。幸亏当时夜黑不辨人容,他们倒没认出老僧来。否则,老僧岂不是……唉,这次,你要我白天现身,而且还要去做那等事,这实在令老僧为难呀!”

我道:“若是我不方便动手,也就不会来找你了。要知道,这事关一家祸福,能否造福一家,全在老师傅的一念之间。此所谓祸也老师傅,福也老师傅也!还请老师傅慎重考虑!”

老僧道:“施主武功盖世,难道就没有别万全之策了吗?”

我道:“我与萧峰为异姓兄弟,又一定要在场陪同,实在不方便出手。老师傅,这因缘就要靠你化解了。看在无名大师的份上,你就答应吧!”

老僧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好吧!不过,老僧还是得想个办法来插手此事。”

102 少林寺(下)

翌日,少林寺晨钟响过十二响,少林寺全寺要职僧侣云集大雄宝殿前。他们大多数人满怀疑问而来。这十二响钟本是少林有大事需召集全寺机要僧侣时才敲的,自上代方丈西去,玄慈继位以来,这么多年还没听过这十二响钟声,这个早上突然响起,少林那些不知内情的僧侣都暗自猜疑:寺中是否遇到重大变故或者是遇到了强敌来袭。

少林那干玄字辈高僧,早已经于昨天深夜之时,便已知方丈要辞位之事,不过对于玄慈辞位的原因,众高僧也不甚了然,问及玄慈,玄慈却打起了哑谜,说是因果循环,劫数使然,遂不再言语。再问,玄寂和玄痛又在旁附和玄慈之话,众僧无奈之下只好照办。

这时,玄慈和一众玄字辈高僧成为大雄宝殿前众僧的关注中心,玄慈见众僧已经到齐,遂向玄寂点点头道:“师弟,开始吧!”

玄寂站出来道:“此次动用十二响钟声召集大家前来,不是寺中有什么变故,也不是寺中来了什么强敌,而是方丈有事跟大家说说。”

众僧听了皆茫然不知所从。

玄慈走了出来道:“老衲年迈,做起事来,已力不由心,这些年来,领少林寺方丈之职,却毫无建树。玄悲师弟身死身戒寺,玄苦师弟又被人重伤在寺中,伤重而亡,此中种种,皆与玄慈脱不了关系。玄慈愧对少林,决意一心向佛,闭门悟佛。故玄慈今日召大家前来,乃是玄慈为了在众人面前辞去方丈之位!”

此话一出,众僧哗然。不过,却没人出来挽留,盖因玄字辈的高僧对此也没做什么评论,以下的僧侣自然不会对这首先发表看法。

玄痛叹了一声:“既然师兄之意已决,我等也只好遵从师兄之意。只是这方丈之位的继任人,始终悬而未决,昨夜,我等与师兄商谈甚久,也没一个主意。想必师兄此时也有一个人选吧!”

玄慈双手合十,颂了声佛号道:“这方丈之位,我也难以确定,这事就有劳各位日后再合计了。唉!以我之见,玄寂师弟就暂代方丈一职吧!众师弟和寺中弟子应齐心协力,造福少林。”

玄慈这话一出,语气中充满了悲怆和无奈,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眼神一下子暗淡下去了。话一说完,玄慈便往外戒律院走去。

玄寂道:“大家都散了吧!”

我和萧峰并没有去大雄宝殿,以我们的身份去参与玄慈的辞位仪式,那就显得很不妥,我们只好在戒律院等着他的到来。

也不过过了一会的时间,玄慈便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下。他迈着沉稳的脚步来到我们的面前道:“两位施主,随我进去坐坐吧!”

我们并没有推辞,萧峰抱拳道:“那就有劳大师了。”

我们进去各找了个蒲团坐了下来,玄慈脸上没有一丝不正常的表情,看起来他似乎很平静,坐下来看了我们一眼,便闭上眼睛,养起神来。我和萧峰也不去扰他清梦,我知道他已经抱定不运功受刑的决心,面临决然的最后一点的时间,心中反而变得异常静。所谓物极必反,想来他这个情况也会是这个原因吧!

我和萧峰不说话,也不闭目养神,只是一直看着门口。在这种气氛下,我有点不适应,所幸,很快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的脚步声,首先出现在门口的是玄寂,然后是玄痛,最后两位是执法僧。

看到他们到来,萧峰的眼中神色一亮,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玄寂玄痛看到萧峰并不说话,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便把眼光投向盘坐在地上的玄慈。

玄慈眼帘一动,叹了一声:“你们来了!”

玄寂点点头,有些不忍:“师兄,我们是不是要开始行刑了!”

玄慈点点头:“开始吧!”说罢,跪伏在地,捋起僧袍,露出背脊来。

玄寂眼眶湿润了:“是,师兄!执法僧行刑吧!”

那两名执法僧有些迟疑,虽然昨夜他们从玄寂口中得知方丈玄慈的事,但还是不敢相信玄慈会干出这等事来,是以现在还有些迟疑。

玄慈向他们一瞪眼:“还不行刑!”

那两名执法僧只好道:“大师,得罪了!”说罢,便举起刑杖打起来,刚打几下,玄慈就发现那两个执法僧手下留情,马上道:“不许手下留情!嗯!”

那两名执法僧看了看旁边的我和萧峰,无奈地摇摇头,只好重重责打起来。

我暗自心急,不知那扫地老僧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若让他们打上上百下,只怕玄慈不死也半条命了。萧峰也看出玄慈并没有运功消劲,十分佩服,恨意不觉去了七八分。

打了五十余下,玄慈便支持不下,完全伏在地上。我看到此景,心中暗暗责骂那扫地老僧。便在此时,便听得门外一声佛号响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执法僧的动作不由一滞,众人纷纷看往门外。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这僧人年纪不少,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行动迟缓,有气没力,不似身有武功的样子。正是那个我久盼不到的扫地老僧。

玄寂和玄痛一怔,依稀认出这老僧正是那晚出现的神秘老僧。老僧缓缓走进来,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玄慈,道:“这两百杖打下去,你有把握肯定自己还能活着吗?”

执法僧看到玄寂玄痛都惊异地看着眼前的老僧,知道这老僧非同小可,此时也不好行刑。

玄寂有点激动地道:“老师傅是那晚在证道院的那位老师傅吗?”

老僧并没有回答玄寂的话,只是似自言自语道:“是了,你不运功,人也上了年纪,这两百杖下去,料想也万无生理了。你这般欲意何为?”

玄慈对老僧的到来也十分惊讶,听问,便回道:“玄慈犯淫戒,又身为少林方丈,按佛门戒律,当受二百杖责。”

老僧摇摇头,轻叹道:“罪孽,罪孽,这二百杖下去,不仅你受尽痛楚而死,那两位持杖责打,岂不是要为自己打死你而惭愧不已。这损人不利己的做法亏你们还赞同!”

玄慈脸露难色,玄寂大喜道:“老师傅所言甚是。”

玄慈断言道:“师弟,你怎可这般说!玄慈犯戒受刑乃是戒律所定,焉能不行。唉,若老衲受刑不过,也只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执法僧,你尽管行刑,我不会怪你的!”

老僧又摇摇头道:“糊涂!糊涂!你不怨,但这执法僧却未必如你所愿,也能不记挂这件事。你还不是累得执法僧愧疚一生!”

那两个执法僧听了脸色变换不定,玄慈看在眼里,便转过头对萧峰道:“萧施主,若你不反对,就请你代他施刑,老衲感激万分,以你我血海深仇,想你是不会不答应的了!”

还没等萧峰说话,老僧便点点头道:“以他的降龙掌力,即便你运功相抗,只怕也只能受上那么三掌,就可以去了!不过,若是他这般用刑杖来,就是三五杖的事了,这皮肉之苦倒还是要受的。这般,左右不过一个死字,受二百杖是死,受三五杖也是死,受三掌还是死,你如此般求一死,还不如老僧一掌了事的好!”说罢,老僧便一掌击向玄慈的天灵盖。

众人也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动手杀害玄慈的,一时都呆住了。那掌力毫无阻碍地落在玄慈的天灵盖上。玄慈顿时气绝。

玄寂玄痛和那两个执法僧见了大悲,眼睛红红地瞧着老僧。老僧恍如未觉,自顾自道:“你们应该为他高兴才是,痛苦而死,不如骤死,死后一切皆空,连这副臭皮囊也是空。死即是空,空即是死,死即为解脱,解脱即为死,你们连这点也无法悟透,谈何高僧?既然一切皆空,这副臭皮囊我取走,也省得你们费事,这落土为安的事也由老僧代劳吧!”说罢,不待众人反应,提起玄慈的身体就往外面疾奔,一闪便消失在门外。

103 扫地老僧(上)

玄寂、玄痛见到那老僧提着玄慈跑出去了,马上追出去。萧峰面对这个变故,心生茫然,但看见老僧把人提走,玄寂、玄痛二僧已追了出去,心中觉得自己也应该上去帮帮忙,便马上跟着追了出去。我见了也追了出去。

我自然不想追上去,轻功正好跟得上萧峰,萧峰的轻功非常高明,这一追之下,就在寺外赶上了那两位老僧,但我们这一耽搁之下,当我们跟着前面那两僧追到寺外后山时,两僧站在一处高地上,茫然四顾,而那老僧竟然杳无踪迹了。

萧峰看到这一幕,心中骇然。我也有点意外。天龙八部中,萧峰的轻功是不如那老僧,但那老僧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跑得不见踪影呀#烘之转念一想,便猜到那老僧刚才出来时极有可能是趁两僧不备,藏在寺中的某处。想到这,我暗暗佩服那老僧的机智,竟然这么轻易就把人给甩了。

两僧站在土坡上,再看了几眼,仍无所获,只好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便回转头来,淡然地看了我们一眼。玄寂道:“两位施主,今我玄慈方丈已死,两位满意了吧!”语气中充满了愤慨之意。

萧峰尴尬道:“萧某也没曾料及是这种结果,这事实在是令人感到意外!”

玄痛道:“那位老师傅说得不错,或许死对师兄来说是一种解脱,施主没有亲手报到仇,只怕也是师兄的一大遗憾,即便是施主报到仇,老衲等也是不该与施主为难的。只是那老师傅着实不该,不该把玄慈师兄的尸体也提走。”

玄寂点点头道:“师弟所言甚是!倒是老衲太过执着了!”

萧峰见玄慈已死,再留下去也只有尴尬可言,遂抱拳道:“两位大师之言,令萧峰敬佩不已,既然此中事已了,在下两人想下山去追寻那大恶人的踪迹,就此拜别吧!”

玄寂、玄痛双手合十相送。我本还想潜进去看看那扫地老僧的,见到这种情况,也只好向两僧告别,和萧峰一起下山而去。相信那扫地老僧定然能把这件事处理得好好的。

萧峰刚才所言的也只是为了离开少林寺的托词而已,心中也不想去理这个大海捞针的事情。我和萧峰绕道到了少林寺的前山,便蓦见一个黑衣光头僧人正和一位老僧正在前面对战。

我近前一看,那老僧正是刚才遍寻不到的扫地老僧。那黑衣光头人却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冷电般的眼睛,但身材魁梧高大。玄慈此时正盘坐在那老僧的后面,老僧用身体护住玄慈。就在这时,我也感应到前面的山上似有一不同于一般人的呼吸,我不由一怔:这呼吸会不会是某个武林高手的呼吸?想罢,我不由向那个呼吸所在之处看了一眼,马上就感受到那呼吸骤然加快,显然那里潜伏着一个武林高手。

萧峰正好认出那黑衣人正是那个在单家庄外遇到的黑衣人,此时遇见,心中大喜,马上就插入老僧和那黑衣人之间,道:“你来的正好,这次你休想再从我的手下逃去。”说罢,又转过头来对我说,“二弟,这人正是那个陷害我的人,你在旁边看着,别让这个家伙逃走。”

黑衣人看了一愕,随之哈哈大笑,笑声中满含悲壮之意。

老僧道:“施主,上次你在寺里杀了玄苦大师,我驱逐你出寺,不想你竟然还潜伏在左近,不知悔改!哼,你在寺中潜伏三十多年,学少林武功,如今大祸临头尚且不可知,还在此地妄想杀害少林高僧,实在是冥顽不灵!”

黑衣人全身一震:“你怎么知道的?”

萧峰听到是这人杀害了玄苦大师,心中正大怒,听到黑衣人的话,忍不住道:“原来是你杀害我师傅的,我师傅和你有什么仇恨,你竟然要杀害他!”

听到此处,我便猜到眼前这人定是那萧远山。这真是满富戏剧的一幕,想不到两父子如今竟然成了仇人,真的难以想象,萧峰知道眼前之人是他父亲时会有什么反应。想到这,我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便突然朝前方山林高声道:“你既然来了,何必躲躲闪闪地看,何不光明正大出来瞧瞧呢!”

众人听了这话大惊,纷纷看望那个地方。潜伏在那的人明显一惊,随之,那人爽朗一笑:“说得不错!老夫这就出来!”

话毕,便见一个灰衣人从那里扑下来,落到众人的面前。这个人也是身材高大,但比萧远山较为瘦小,一袭灰衣僧装,灰布蒙面,此时正惊讶地看着我,显是想不到我竟然会是这么年轻。

老僧赞了一声:“施主,好深厚的内力!”

我看到这人一身装束,心中一动。对老僧的赞言,我不置可否。老僧也不看我的反应,回过头看了看那灰衣人,点点头道:“施主拿去少林寺七十二绝技,还不知足吗?竟然还留在这!”

那灰衣人一惊:“你胡说什么!”

老僧摇摇头:“人之贪婪岂是那般容易克制的,这也难怪。”

萧远山看了看灰衣人,冷冷地道:“尊驾武功了得,实为在下生平罕见,适才已经比过,你还来这做什么?”

灰衣人道:“你还是先处理你的事情吧!”

萧远山回转头看了看眼前的萧峰,叹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何要杀他们吗?”

萧峰没好气道:“你杀就杀吧,为何嫁祸于我?”

萧远山冷哼一声:“他们害得你家破人亡,即便我不杀,你也应把他们杀死!”

萧峰一愕:“你这是什么道理!”

萧远山凄然一笑:“什么道理?”说罢,萧远山伸手便拉去了自己的面幕。

萧峰看了萧远山一眼,全身一震:“你是……我爹爹,你果然没死!”

萧远山道:“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爷儿俩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记认,谁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当年他们杀我妻子,害得我妻亡子散,你说,我该不该杀他们!”

萧峰一怔,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萧远山继续道:“如今,这个带头大哥就在我们的面前,想不到他就这么去了,这未免太便宜他了。所以,我现在就是要把他给劫下来,打算鞭尸三百,以泄我心头之恨。想不到那老僧着实厉害,轻描淡写间就化去我的武功,如今,不如你我两人一起上去把玄慈劫下来,如何?”

萧峰道:“爹爹,现在他人已死,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萧远山冷哼一声,怒道:“你也不想想你妈妈,她当年坠落崖底,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你也不想想,这是拜谁所赐!”

萧峰默然不语。我眼见萧峰就要被逼得跟那老僧动手,立即就忍不住了,看着那个灰衣人道:“且慢,这里还有一个重要人物!”

萧家父子一怔,萧峰道:“怎么了?”

我道:“信中不是说过吗?这假传信息之人尚还活在世上,我看此人形迹可疑,极有可能就是那假传讯息之人!”

我这话一出,未免有点牵强,但形势所逼,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灰衣人听了怒道:“你胡说什么!”

还没等我说话,那老僧就接口道:“他没胡说。老僧早就从慕容施主的武功看出慕容施主的来路。慕容老施主在江南侨居已有数代,老僧初料施主必已沾到南朝的文采风流,但居士之心,比之萧施主尤为贪多务得。萧施主所修习的,只是如何制少林派现有武,慕容施主却将本寺七十二绝技一一囊括以去,心数录了副本,这才重履藏经阁,归还原书。想来这些年之中,施主尽心竭力,意图融会贯通这七十二绝技,说不定已传授于令郎了。唉!”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104 扫地老僧(下)

萧家父子听到扫地老僧的话,都怒气冲冲地看着灰衣人,见灰衣人眼中闪过一种讶异和惊慌的神色,萧家父子便知扫地老僧的话不假,当下马上向灰衣人慕容博飞扑过去。慕容博见势不妙,马上就反身向后面的山峰跑去,还没跃出十丈,便见眼前人影一晃,我便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招天山六阳掌顺势拍出,封住慕容博的逃路。

慕容博见势不敢硬接,又翻身向后,迎上从后面飞扑追来的萧家父子,与萧家父子各交一掌,不分胜负,但是却陷身在萧家父子的前后夹攻中。这时,我也趁势回到扫地老僧的旁边。

慕容博知今日不能善了,刚才他接了萧峰一掌,原本他以为萧峰必定会被自己的掌力震伤,谁知事实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萧峰不仅没有出现他预想中受伤而退,萧峰发出的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反而把他给震退五步,自己也因此受了点内伤!幸亏萧家父子没有趁着这个时刻打过来,慕容博得以喘息,在这个时刻反而把伤疗好了,但在这个时刻里,萧家父子也对慕容博形成了夹攻之势。

萧家父子得知眼前之人就是那个慕容博时,都怒不可遏,忍不住立刻扑过去。当见慕容博被我挡了回来,都是大喜,两人心中都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到一掌中,而萧峰更是把威力最大、最厉害的亢龙有悔对着翻身回来的慕容博使出去。而慕容博早有盘算,分先后接了萧峰、萧远山一掌。慕容博选择先接萧峰那一掌,是因为他原本轻视萧峰,认为先解决个武功较低的人,然后在全力对付萧远山,至于我,他倒没考虑进去,他认为我跟他无冤无仇,想来是不会为难自己的。不过,他对于刚才我截断他逃路的事情,倒没考虑的那么多,心中自以为是地认为我不过是碍于情面才出手拦祝蝴的。慕容博轻敌之下,果然受了暗伤,萧家父子却不知道,这也是慕容博掩饰的好的缘故。等萧家父子夹攻之势一形成之后,慕容博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

萧家父子正要再次扑上去,这时,那扫地老僧却以缩地成存的高深步伐一跨丈余地向三人飞扑过去,意图阻止这场争斗,扫地老僧几跨之下,转眼便到了三人面前,马上就左右挥掌作势挡住萧家父子对慕容博的攻势。

我见扫地老僧一动,便猜到他想干什么了,马上跟了上去,并于扫地老僧挥掌作势欲拦住萧家父子攻势的那一刻,攻向扫地老僧,想逼老僧放弃拦阻之举。扫地老僧见势不慌不忙,左手照旧向萧峰的掌势拦去,而拦向萧远山的右手,便回收回来,硬接了我一掌。扫地老僧这般选择对招,显是方才看出萧峰的降龙十八掌的威力以及我天山六阳掌的威力,同时知道萧远山身患隐疾,才这般做的。他很看重我,右掌中蕴含了六成的功力,以防我仓促中还有能力对他进招,以免自己受伤;而左掌拦向萧峰的四成掌力运用“御”字诀,分去萧峰大部的掌力。不过,他还是小看了我,我虽然没有趁机向他进招,但攻向他的掌力也有我内力的六成。如果我不是想跟他光明正大地比试一下,不想现在就占他的便宜,只怕这次我都可能会重伤他。

扫地老僧先御去萧峰的大部掌力后才和我接了一掌,这掌接实,扫地老僧上身一晃,好像就要站立不住,可他最后还是站稳了;而我接掌之后,身体并没有晃动,也没有后腿,只是稳稳地站在那儿。可见,这次我和他的对掌中,我是占在上风的。扫地老僧看到这种结果,脸上露出讶然的神色来。

萧远山本来并不是很看重我,刚才我飞身拦下慕容博,他认为我多半只是轻功十分厉害,武功还算可以,但跟他的儿子萧峰比起来,那是肯定不如他儿子的。萧远山从刚才自己跟这个扫地老僧的较量中,知道自己跟这老僧还有一定的差距,看到我去逼老僧回手自救,他对我能否成功,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谁知事实让萧远山大为震惊,这才意识到刚才我能识破慕容博的行藏和拦下慕容博并逼回慕容博的事情并非偶然,这其中是有很大的成分在里面的,实力雄厚就是其中之一。而刚刚与老僧的较量正说明这个推断完全是对的。

不过,此时萧远山正跟慕容博纠缠在一起,无暇再多顾这边的事。萧峰知我的武功不在他之下,但他不知道那老僧的武功究竟怎样,所以对我并不担心,马上就配合他老爸,联手对战慕容博。

慕容博双手不敌四拳,本来对战萧远山,两者在仲伯间,不过,他如今如同惊弓之鸟,越战越怯,时刻不忘逃生,却苦于萧远山愈战愈勇,纠缠得他死死的。此消彼涨之下,慕容博便落在下风,等萧峰加入,慕容博更是左右支措,屡遇险境。

在我和老僧的一战中,与萧峰父子跟慕容博的近身战明显不同。我和老僧之间较量没有华丽的招式,我自信自己的护体神功并不比老僧的护提气墙差,老僧看见我拦在前面,颂了声佛号,眼见慕容博陷入危局,也不再啰嗦,遂道了声“得罪”,便推动着气墙向我袭过来,同时,脚踩奇步,配合双掌的攻势向我攻过来。顿时,我只觉一股前所未遇的巨大压力奔涌而至。

诚然,我对护体真气的运用并不如老僧运用得那么灵活。我习武不超过十年的光阴,那老僧却至少有一甲子的功力,此中的实力着实不可小觑,真气的运用技巧更是远远在我之上。不过,我和老僧都是站在前人的武学肩膀上,各自的武技各有千秋。面对着老僧的气墙攻势,我并没有主动去化解,只是把自己的护体神功全力运转起来,老僧的气墙遇到我的奇厚护体真气,又是一惊,强袭之下无果,这令老僧大为震撼,他想不到我竟然会有不若于他的护体真气。与此同时,老僧手上的攻势也来到我面前,我以一招太极把老僧的攻势御去大部分的力道,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老僧的这招。老僧眼露惊奇之色,不知道这是何种武功,竟然使自己的掌力完全落不到实处,若是能把这种技巧运用到护体真气上,只怕自己气墙的攻袭也会被消于无形之中。

老僧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他瞄准我护体真气不能巧妙运用的弱点,用右手挡住我所有的攻势。当然,他之所以能够挡住,他是以自己本身奇厚的真气为前提的,他那右掌已经集结了八成以上的功力,我的太极已经不能完全消去他掌力,只好用护体神功来消去余劲。老僧脚下踩的步法十分玄妙,身似一团轻烟,很多次都能躲开我的进攻。我的凌波微步也弱于他的步法,对老僧的偶尔突出我意料外的攻击,很轻易便躲了过去;同时,由于凌波微步的存在,使老僧左掌发出的指力击不到我的实体,即便击实了,也被我的护体真气消于无形中。于是,无相劫指,因陀螺指,多罗叶指,拈花指等少林指法接踵而至,但老僧使遍了少林寺的指法,也奈何我不得。我也安于守多攻少,看看这老僧有什么武功。老僧无奈之下,只好改变计策,把左手回保自身,把护体气墙凝化成一股实质的气针,袭向我的护体真气。

我的护体真气只能抵消那气针的一部分的真气,幸亏我没有掉以轻心,这股凌厉的气针一触到我的护体真气,我便已感应到它的厉害之处,凭我的护体真气,那是万万不能抵消这股气针的,当下,我脚下急踩凌波微步,在电闪间闪开了这股气针,那老僧见一击无果,并不丧气,反而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把气针收回,又凝化成两股实化的气针,控制着气针重新对着我的护体真气击来。

这下,我忍不住了,不敢跟他再近战,同时运起一阳指,双手奇点,射向他的破绽之处,老僧眉头一皱,攻势一顿,散去气针,双手一挥一挡,便把射来的一阳指力消去。同时心中疑窦升起:这逍遥派的人竟然会使大理段家的一阳指?

还不等他从疑惑中出来,我见一阳指竟然还奈何不了他,只好使出六脉神剑,把商阳剑、中冲剑、少泽剑三剑连珠般对着老僧射出,老僧身形一顿,看出这几招远远厉害于一阳指,不敢小觑,先用气墙抵去一部分攻势,然后再用手消去剩下来的剑气,老僧不由闷哼两声,上身晃了两晃,不由自足地连续退了六步,等最后的少泽剑一到,老僧再也无余力相抗,护体气墙随之被破,老僧不由“嗯”了一声,随之,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来。

老僧无奈地苦笑一下,回到玄慈身边,夹起玄慈,向后面的山峰掠去,转瞬间,便消失在我的视野当中。

105 少室山下

我回过头来再看萧峰他们时,不知道他们何时已经解决了慕容博,这时,正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显然他们已经看到我刚才击伤那老僧的一幕。不过,我专心于跟老僧的对战中,却没有注意到他们何时解决了慕容博。此时,慕容博躺在地上,看情形,他似乎已经死了好一会了。

萧峰刚才看到我和老僧的对战,知道这老僧厉害非常,自知自己绝对在那老僧手下讨不到便宜。这次,他真正见识到我的实力,刚才惊世骇俗的三指足以藐视天下群雄。于是,他衷心赞道:“二弟,好厉害的指力!”

我道:“这是大理段家天龙寺的六脉神剑!比之一阳指不知道要厉害多少倍。”

萧峰听了疑惑地看着我道:“二弟,你怎么会大理段家的武功?”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忘了告诉你了,我原本是大理段家之人,本名叫段常任,不过,自小离开大理,自称无名,即便大理中也没有人知道我本姓段,我也没告诉三弟,他也不知道我是他的本家。”

萧峰大讶:“原来二弟你也是出自大理段家呀!”

我只笑笑,看着萧远山道:“伯父,你是否有隐疾在身上?”

萧远山又惊有讶:“你怎么知道?”

我苦笑道:“这是伯父强练少林绝技所致。有位少林高僧曾言,少林寺七十二绝技,每一项功夫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是以每一项绝技,均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有人佛法修为不足,却要强自多学上乘武功的,但练将下去,不是走火入魔,便是内伤难愈。少林寺玄澄大师一身超凡俗的武学修为,先辈高僧皆许之为少林寺中二百年来武功第一僧。但他在一夜之间,突然筋脉俱断,成为废人,那便是出于这个因由了。而伯父的情况也是源于此了。”

萧远山点点头:“你说得不错,我近来小腹上‘梁门’‘太乙’两穴,感到隐隐疼痛,‘关元穴’上的麻木不仁处,处十年前只小指头大一块,现下几乎有茶杯口大了。”

萧峰听了大惊失色:“二弟,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这些吗?”

我道:“以那位高僧之言,伯父之伤,乃因强练少林派武功而起,欲觅化解之道,便须从佛法中去寻得。不过,我以为这对伯父来说不可取,这佛法修为在短期之内不可能很快提高。此外,还有两个解决方法,一个便是理顺体内经脉,治愈内伤,不过,这种方法也要有一段时间;还有一个办法简单易行,便是有人把伯父全身的功力吸取掉,成为一个普通人,内伤自然也就好了。”

萧远山点点头,心中若有所思。这些事情是要他决定,只怕一时半刻难以有决定。我对萧峰又道:“大哥,现在,你们大仇已报,想来,这武林已经没有你记挂的地方了,你们决定日后这些日子在哪度过?”

萧峰满怀向往地道:“我们打算去雁门关外去放马牧羊,这武林的打打杀杀我早就厌倦了。二弟,你呢?”

我道:“有句话,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等我把这些事办完,就和她们退隐江湖,日后有时间也偶尔出来走走,云游一下也不错。老是忙忙碌碌也不好,悠闲点,别把自己整得太辛苦了。”

萧峰赞同地点点头:“说得不错。看来我以前为丐帮的事忙忙碌碌有好多年,这下终于清闲下来,想来这种悠闲的生活,跟以前的生活来比,真的是不同凡响呀!”

当下,把慕容博的尸体安葬好,我们三人便下山了。

三人来到少室山下的小镇上,众女迎了上来。阿朱、阿紫得知眼前这位老者就是自己的公公时,都露出羞涩的脸色来,给萧远山行礼。萧远山大喜。

这几日,我们并不急于离开这里。萧远山经过慎重的考虑,终于决定下来。这天早上,他便对我道:“现在仇也报了,儿子也有了出息,有没有武功倒在其次。我打算跟峰儿他们去雁门关外打猎牧羊,其它的事就不管了。所以我打算采取变成普通人的方法,尽量争取时间,早点回去。不过,吸取人内力的功夫,你们中原除了那个丁春秋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人了,难道我们要去找他吗?”

我道:“这个你倒不用担心。不过,你采取这个方法,这样不太好吧!我认为还是有武功的好。我逍遥派中有门功夫叫北冥神功,可以吸龋蝴人的内力化为己用,跟丁春秋的化功大法有天壤之别。不过,由于这门功夫对武林中人来说,诡异非常,匪夷所思,所以本门先人极少使用这门功夫,是以江湖中还没人听说过有这门功夫。除此之外,我还可以把你体内的真气化成北冥真气,不过,你体内的真气雄厚,这可不好办。毕竟,我炼化你的真气时,需要把自己的真气注入你的体内,两种真气相遇,必定会产生冲突,冲突一大,只怕你的经脉经受不住,到时只怕你经脉寸断,后果不堪设想。而理顺经脉之法,师父并没有教我,他要我自行去摸索,这种事我可没把握。若是你还想有武功,为今之计,便是先把你的真气化去,然后再把化去的真气一点一点地注入你的体内,按你的行功方法修炼内功,当然这一来一去间,时间也耗费不少,这真气必定有所损耗,十成中也就只得一成了,以后这些少林绝技就不要强练了。不过,我逍遥派有门内功练起来进展甚快,若是伯父需要,我倒可以把它传授给你的!不过,北冥真气用这样的内功运行,以后会修出什么样的内力,倒不得而知了。”

萧远山道:“这般说来,如照你所说那样做,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是不会完事的了。这样可不好办,我现在,只想赶快赶回去,好了,这武功,有一点就将就用着先了,你就先输送一点给我,五天后,我和峰儿他们就到雁门关外去了。毕竟,这种疼痛和麻木不仁的感觉不好受。”

我点点头:“也罢!不过,我吸收了你的内力之后只怕要有些时间来炼化,这样也要三两天,可能还要更久。这五天的时间实在太少。”

萧远山道:“也罢!我们就多停留两天吧!就在七天之后走吧!”

当下,我便开始吸取萧远山的内力,萧远山的内力之深厚,并不是一次所能吸完的。当日我吸取丁春秋的内力,只用了一次,而萧远山比起丁春秋来,可厉害的多了,非得分为两到三次不可,虽然我现在的内力震硕古今,但仍有个承受限度,如今也只能如此而已。于是,我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把吸来的真气消化掉。之后,便教萧远山小无相功,然后才输入内力助他行功。四天来,萧远山经脉强韧,努力行功,把我注入他体内的真气吸收转化他自己的真气,倒也进展神速。不过,这其中的过程中,真气来来去去间,损耗十分严重,我从萧远山身上吸收的功力中炼化后得到的功力只有原来的七成,再到注入萧远山的体内变成萧远山的内力,这个过程内力的损耗更大,真的十成中得不到一成。四天过后,萧远山的内力不足以前的十二分之一。不过,以这样的内力,在江湖中也算是个好手了。当然,我在其中得到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的,虽然事后,我给萧远山注入了大批的内力,但体内的真气还是有所提高的。

七天转眼而过,很快就到了分别的时间了。由于我的存在,武林的走向已经不可预测了,不过,天山童姥的练功情况却永远不会变,算算日子,也是她快回返童子身的时候了。于是,我决定到灵鹫宫去一趟,以免她出事,即便不是为了她,也要为日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造反去做准备,同时看看能否入主灵鹫宫。

萧家父子和阿朱阿紫姐妹四人便去雁门关外,不知道萧峰这次能不能再次救到那个契丹的皇帝,如果不能救到,只怕契丹的历史可能要大变。另外,我也希望萧峰能够夺权,造福天下黎民百姓。考虑再远一点,又希望他能一统天下,推翻这腐朽的宋王朝。毕竟我对这当政的宋王朝绝对不存好感。

于是,我们分成两路,一路赶往雁门关外,一路便向灵鹫宫而去。(本卷完)

106 暗探灵鹫宫

段誉不想那么快就回返大理,便借口王语嫣跟逍遥派有所渊源前去结识为由,和我们一路,但段誉和王语嫣都不知道王语嫣的外祖母李秋水更与天山童姥有宿世之怨,对此,我也不多说什么。这路人加上曼陀山庄的八个青衣女婢,就有十六人之多,但却只有两个男子,是以一路莺莺燕燕,加上小云和小樱桃这两个丫头的天真无邪,便更添生气。

自从曼陀山庄出来,我便已经开始适应这种情况了,所以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感受。

西域天山,远在万里之外,非短期内所能到达的。一行人走走停停,或观光或赏景,倒也耽搁了不少时日。不过,木婉清、李思思黏人得很,一路柔情蜜意,缠缠绵绵,倒也自得其乐。至于段誉与王语嫣、阿碧,关系已经有了质的飞跃。虽然两人对慕容复的死仍心有芥蒂,不过,段誉这些日子对她们的呵护,依捧在手心里怕万一照顾不周的心理,自然令王语嫣、阿碧受宠若惊。所谓有付出必有回报,段誉在这次天山之行中,终于品尝到两女对他的爱护,令段誉暗暗雀跃不已。

一日,我们一行人来到天山。便开始找人问路,这般折腾之下,来到飘渺峰下时,正好遇到九个人迎面而来。这九个人似在争论着什么。我本也是不甚在意他们争论些什么,但等距离一近,便听到一人操着口吃的声音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却听那人突然说道:“莫……莫非老夫人……生了……生了……”这话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兴趣,本来我以为他说的是生孩子,但这老夫人也能生孩子倒令我愕然了。谁知,接下来,其余八人竟然异口同声地接口道:“生了病?”

段誉内力也算是深厚,在众人当中,除了我之外,就是他的内力深厚了。这些话他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段誉不觉哑然失笑。

因还有一段距离,那些人却没能听到段誉的笑声。一人道:“安二哥的猜测是大有道理,不过,这件事也太冒险,依兄弟之见,咱们还是各自回去,静候消息,待等到了确讯之后,再定行止,也还不迟。”

那口吃之人显然是那人所称的安二哥,只听他道:“这生死符……生死符……”这话说到此处,那安二哥便停下不说,显然那八人明白他的意思。

我听到有关生死符的话,心内一省,接着很自然地猜到这九人可能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这时,那些人也发现了走近他们的我们这一行人,纷纷向我们看了一眼,却不再言语。我们看到这些人,也不想多生事端,每个人都一声不吭地过去了。我偷望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这些人压根儿没有再注意我们,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心不在焉。在寂静无声之中,八个人的目光都望到了被叫作安二哥的人的脸上。

我看到这,知道有门,等走远点,我便暗地里吩咐段誉等人,叫他们先别急着到飘渺峰去,先到左近找个地方先住下来,而我先去飘渺峰打探一下,顺便回过头去听听刚才那伙人想干什么。

段誉他们知我武功已经登峰造极,倒不是很担心,反而很赞同我的话。因为大家都听了段誉在无量剑派遇到天山灵鹫宫圣使的事,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很是“恐怖”,本来段誉也不想来这里的,但是听到我跟灵鹫宫有渊源,得知这灵鹫宫也是逍遥派门下,而他自己又实在没地方去,便打算带着两女跟着我去见识一下了。木婉清和李思思也很理解我的行动,知道我能够很轻易找到他们,倒也不担心他们找到住的地方我会找不到他们,只是叮嘱我要多加小心,便放我走了。

我回到那九个人刚才的停留之地,发现他们还在那儿。这时,便听那个安二哥道:“既是……如此,在下……义不容辞,自当……前……去察看。”说罢,那个安二哥便回身向飘渺峰的方向疾奔而去。

我也不想在这多作停留,心中隐约地猜到这个安二哥定是上飘渺峰打探消息。反正这时我也想上去看看,看来这个天山童姥已经返童了。至于剩下的那八个人,想来暂时也揭不起什么大风浪来,倒由得他们了。

我跟着这个安二哥,一路缓行。尽管这样,途中路过十八天险,过断魂崖、失足岩、百丈涧,来到接天桥时,只见两片峭壁之间的一条铁索桥,两处峭壁相距几达五丈,势难飞渡。接天桥是连通百丈涧和仙愁门两处天险之间的必经要道,虽说是桥,其实只一根铁链,横跨两边峭壁,下临乱石嶙峋的深谷。

两人一前一后过了铁索桥后顺着小径向峰顶快步而行,越走越高,身周白雾越浓,不久后,便已到了缥缈峰绝顶。云雾之中,放眼都是松树。只见地下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大道,每块青石都是长约八尺,宽约三尺,甚是整齐,要铺成这样的大道,工程浩大之极,实令人难以想象。这青石大道约有二里来长,石道尽处,一座巨大的石堡巍然耸立,堡门左右各有一头石雕的猛鹫,高达三丈有余,尖喙巨爪,神骏非凡,堡门半掩。

安二哥并不从堡门而入,显然里面肯定有人在守着,一路上,路经十八天险,个个险峻之处都有人把守,幸亏这个安二哥轻功不错,能潜入峰顶,每到险峻差点要被发现之时,安二哥都能及时躲了过去。

又不知跟了多远,便随那个安二哥来到后花园。刚进入这个后花园,我功力深厚,便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梅剑,那奴才来了,就任由他吧!”

一个少女的声音说道:“尊主,咱们就让他这般潜到这来,未免太那个了嘛!”

那苍老的声音叹了一口气:“你们四姐妹不知道,那贼贱人总有一天会知道我返童的,现在她不敢肯定是具体那一天,再过两日,若我还不想办法逃离这里,只怕会被这贼贱人逮住,到时是死是活,还不是任这贼贱人宰割!”

那少女道:“尊主,那奴才竟然到这里来。”

我一惊,知道这个安二哥已经早被人发现了。这个苍老的声音想必是天山童姥的,而那个少女多半是那梅兰菊竹四女中的梅剑了。这时,那童姥道:“也罢!梅剑,你们先不要管他。这奴才只不过是个探子而已,顺便就把我生病的事传给那奴才,好让他们在这两天再次上来,到时,我就假装发现他们,被他们掳去,看这样能不能逃脱那贼贱人的追杀!”

我见已经靠近天山童姥那里了,见那个安二哥也已经发现了她们,再近前一看,只见四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正站在那儿,此外,竟然没有发现那童姥在那儿。显是童姥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四女一穿浅红,一穿月白,一穿浅碧,一穿浅黄,不但高矮秾纤一模一样,而且相貌也没半点分别,一般的瓜子脸蛋,眼如点漆,清秀绝俗,容颜秀丽。我一时看呆了。

说实在,这样四姊妹一胎孪生的事,我还没见到过,现在看到,对自己的视觉绝对是个冲击。一时间,我心中浮想联翩,想像自己把这样四朵姐妹花据为己有的情景,一时竟然兴奋不已,忘乎所以。

只听那穿浅红色的少女叹了一声:“唉,尊主身患重病,不在宫里,出外采药求医,咱们的几个姐妹连杀几个家伙都是那么费事,竟然还要跟那三个家伙经过一场恶斗。唉,这实在……”

那安二哥听了大喜,知道自己等人的猜想不错,正想回身回去,忽地全身一麻,背后又被人踹了一脚,整个身躯就往外飞去。那安二哥来不及提防,不由惊呼一声,接着整个身体都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这又引起他的几声疼喝。不过,此时,他被封住穴道,全身动弹不得,也只限于能出声而已。他情知自己形迹已败露,想逃也逃不了,只怕这次不仅自己遭殃,而且连同其他八人也会遭殃了。

四女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一愕,显是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种情况。

107 天山童姥

就在这时,四女听到击掌的声音,便看见我从花丛中走了出来。四女看见我现身,她们探不到我的到来,知道我的武功很高,纷纷警惕地看着我。不过,她们此时没有带剑,一时也只能这样。

梅剑柳眉一肃:“你是什么人,到灵鹫宫来干什么!”

我道:“在下特意为拜访师伯而来,还望四位妹妹引见!”

兰剑眉头一皱,道:“你师伯是谁?这里可没有你师伯。我们也不认识你师伯,怎生引见?再说,我们又不是你的妹妹,你怎可乱叫。”

我听两女吐字圆柔,想来其余两女也一样,看到她们清秀的面容,不由好感大生,对她们的警惕和咄咄逼人的语气反而不是很在乎了。

我微微一笑,道:“妹妹错了。在下的师伯正是天山童姥。刚才她还在这的,这会想必还在附近吧!”

四女闻言大惊失色。梅剑道:“你叫我们如何才能相信你?”

我指着自己左手手指上戴的那枚宝石指环,故意大声道:“我是逍遥派掌门,这个就是掌门的七宝指环,若是师伯见了,自然知道是真是假。”

四女半信半疑,互相张望,但谁也不肯轻下结论。就在这时,便听得她们身后的假山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声音虽然很小,但我功力深厚,自然能听到。那人转出石山后,便急急向我手上的那枚宝石戒指张望。我定眼一看,只见这人身形矮小,便是那个六七岁的女童,但双目如电,炯炯有神,向我瞧来之时,自有一股凌人的威严。

那人看了那枚戒指一眼,不由全身一颤,忙急步来到我面前,抓起我的手来仔细查看。我知眼前这人就是天山童姥,见状也不反抗。梅剑四女看到天山童姥竟然走出来,隐隐担心起来,个个不觉间便已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地看着那女童。

我忽觉她抓着自己的小手不住发颤,侧过头来一看,只见她一双清澈的大眼中充满了泪水。又过好一会,她才放开我的手掌。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大为震动。

童姥神色激动:“他此刻在那里?”

我道:“师父现在正和小师叔在一起,他特叫我有时间就来看看师伯。”

童姥露出讶然的神色:“你说什么,他……他跟小师妹在一起?这怎么会……”童姥说到他时,已是声音颤抖,说到怎么会时,她的声音便变得轻细难闻,见我点了点头,童姥不由高声纵笑起来。

四女和躺在地上的那安二哥面对童姥的失态而面面相觑,唯独我知道她笑什么。童姥笑了一会,便道:“真是可笑,我跟这贼……贱人斗了几十年,却被这没良心的给骗了。”

我道:“师父也是在近期跟小师叔见上面的,只是师父遭逆徒加害,虽然功力还在,但他老人家武功尽废,此刻也只好呆在小师叔那安度晚年了。”

童姥听了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你说这小贼武功尽废,是那个混蛋害的,快告诉我,我去把他碎尸万段!”

我听到童姥称呼无崖子为小贼,心中不觉好笑:“师伯,那个叛徒已经被我废去武功,如今正关在铜鼓山上。”

童姥怒气难消,听了这话,还隐含着怒色,只是脸色倒也缓和了一些:“那就好,那就好,你快告诉我,那小贼现在住在那,我去找他!”

我看了看童姥的身躯,迟疑道:“师伯,你现在正处在回老返童之际,这回去,不太合适,再说师父已经这样,你去……这不是要跟我师傅为难吗?”

童姥道:“不是,我只是要去看看他。你别多心了。”

我道:“真的吗?不过,这些事等你恢复武功之后再说吧!”

童姥看了看躺在地下那安二哥,不由眉头一皱:“那贼贱人很快就会寻来,你把这个狗奴才擒下,我就没法逃过那贼贱人的追杀,这怎生是好?”

我前些日子击退那扫地老僧,信心空前高涨,闻言道:“师伯,你看看我能不能为你护法?”

童姥一愕,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你自问学了你师父几成的功夫,这贼贱人可不好相与。”

我道:“若是我有我师傅般的武功,是否可以?”

童姥点头道:“那自然可以。”

我道:“那就不是结了。就这样办好了,那我就为师伯护法吧!也用不着东躲西躲了。”

童姥惊讶地看着我:“你这小的年纪就达到这个境界了?这真是不可思议,你可别逞强,你到底行不行呀?”

我道:“说实话,我的武功已经不在我师傅之下了。相信为你护法这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童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我道:“其一,你是我师伯,但李秋水行为不端,我可不喜欢这样的师叔;其二,李秋水当年造成我师傅与小师叔分别几十年,小师叔又说要跟她断绝姐妹关系,我自然要帮你。”

童姥并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已经隐隐猜出无崖子已经跟自己的小师妹好上了,她一时也理会不了那么多,当务之急就是恢复武功,这几十年来跟李秋水的争斗,她已经厌倦了。虽然当年李秋水对不起自己,但自己也已经报复了她。现在大家又一大把年纪了,都有半只脚踏进棺材里面了,这些事情再计较也没有用。现在自己既然已经知道无崖子的所在,还不如去陪伴他度过剩下的日子,看看能否找回以前的感觉,反正这种争斗她也累了。童姥一想通,倒觉得没有什么的了,她点点头,道:“好吧!这些日子就麻烦你了。”

我道:“师伯,这事就不用见生了。不过,师伯,我也有事要你帮忙的。”

童姥道:“哦,什么事?”

我道:“我在山下还有十多个人,其中有一位是我三弟,来自大理段家,他有两个妻子;有两个是我的妻子,还有十个丫鬟跟着。这人倒是多了点,还劳烦师伯派人随我去把他们接上来。”

童姥听了这么多人,只是稍微皱了一下眉头,但突然又舒展开来:“也罢,你今天就把他们接上来,不过,可别让他们碍着我们的事。当然,这段日子,你可是不能随意出去,要陪在我身边闭关了。”

我想到那个石室的那些武功秘籍,虽然有些舍不得木婉清、李思思和那四个孪生姐妹,不过也没办法,便点点头:“好吧!”

等我把木婉清、李思思、段誉一行人接上来后,已经是傍晚时分。李思思对四个孪生姐妹非常感兴趣,又因为跟她们年龄相仿,十分谈得来,便和小云、小樱桃跟她们一起胡搅乱缠。至于木婉清和王语嫣,木婉清是因为性格使然,老喜欢跟在我身侧,而王语嫣本着矜持,却是跟相熟的人才能放开点。阿碧虽然较为灵活些,不过,如今却喜欢跟王语嫣黏在一起,似是怕王语嫣没伴。至于那八个青衣女婢,却不知被安排到那里去了。

童姥看见李思思和王语嫣,大吃一惊:“你们的长辈是谁?”

我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便接过话,先后指着李思思和王语嫣说:“师伯,这个叫李思思,是小师叔的孙女,现在是我的妻子;这个是李秋水的外孙女王语嫣,现在是我三弟段誉的妻子,不过,李秋水并没有跟她生活过,那她母亲也好像很早时候就已经被李秋水抛弃了。”

童姥听到王语嫣是李秋水的外孙女,本能脸上变色,听我解释完,便恢复正常了。至于提到李思思是我的妻子,童姥却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不过,她看到四个孪生姐妹跟李思思她们相处得那么好,脸上也不时露出欣慰的笑容。毕竟,这四个孪生姐妹长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手下那些人又规规矩矩的,她们连跟其他同龄人放肆聊天的机会都很少。

108 李秋水来了

翌日起来,天山童姥便对我道:“从今日开始,你就随我到密室去,为我护法。一到我喝血的时间,就出去替我把这些东西搞定。当然我不会叫你亲自去干这种事的,梅剑她们会准备好,你就只等着从她们手头上去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人,就别掺和到里面来了,就是你老婆也不行,不过,那思丫头内力还算可以,这天山折梅手倒也可以勉强练得。没什么事情,你也到密室里来练练吧!”

思思自然欣然应允,道:“这天山折梅手我已经练了三路擒拿手,还有三路掌法未练。不过,木姐姐她们可以进去吗?”

原来,这天山折梅手分为三路擒拿手、三路掌法。这六路天山折梅手却包含了逍遥派武学的精义,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含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法繁复。其中三路擒拿手中还包括空手夺人兵器,断肢接骨,生擒等招式。而三路掌法比及三路擒拿手却更是难练,以李思思的内力,在跃海山庄也只能练那三路擒拿手而已。在曼陀山庄时,李思思便是凭这三路擒拿手才能这般轻易把七八个婢女的兵器尽数夺下来的。

天山童姥道:“不可以,她们内力尚浅,进去看了便会忍不住去练,练了就会走火入魔。”

木婉清虽然有些不情愿,看了看那四个孪生姐妹道:“她们跟我的内力差不了多少,那她们怎么可以进去?”

天山童姥道:“密室外还有条石道,她们也不可以进来,再说,密室是我派重地,并不是任何逍遥派弟子都能进去的。不过,你也可以像她们一样来到石道,不过,这密室你却是万万不能进去的。”

木婉清听到还可以这样,倒也不说话,只“哦”了一声。于是,天山童姥点了我、李思思、木婉清以及四个孪生姐妹前往密室。至于其他的人,童姥认为不算是核心弟子或者连逍遥派弟子都不算,便觉得这密道所在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所以也就没让他们去了。

当下,在梅兰菊竹四姝的引导下,我们来到花园之中,搬开一座假山,现出地道入口,梅剑高举火把,当先领路,众人鱼贯而进。一路上梅剑在隐蔽之处不住按动机括,使预伏的暗器陷阱不致发动。那地道曲曲折折,盘旋向下,有时豁然开朗,现出一个巨大的石窟,可见地道是依着山腹中天然的洞穴而开成。众人看到此景都默不作声。而童姥先前便是在里面避开我的。

这样竟然行了二里有余,梅剑伸手推开左侧一块岩石,让在一旁,童姥道:“婉丫头,你和梅剑她们呆在这,别进来啊。”

木婉清点点头。童姥便率先进去,我和思思也跟了进去。三人走进石室,只见四壁岩石打磨得甚是光滑,石壁上刻满了无数径长尺许的圆圈,每个圈中都刻了各种各样的图形,有的是人像,有的是兽形,有的是残缺不全的文字,更有些只是记号和线条,圆圈旁注着“甲一”、“甲二”、“子一”、“子二”等数字,圆圈之数若不逾千,至少也有八九百个,一时却哪里看得周全?我和思思都只看得眼花缭乱。

童姥道:“从甲一开始,便是天山折梅手,其后是天山六阳掌,至于更后的那些武功绝学都是需要内力相符才能修炼。思丫头,以你现在的内力,顶多修炼天山折梅手,这三路擒拿手你既已经学了,我在这也要待上九十多天,你就慢慢修炼吧。不过,这三路掌法可不是那么容易练的,我得先给你说说。天山折梅手第一路的掌法口诀七个字一句,共有十二句,八十四个字。这八十四个字甚是拗口,接连七个平声字后,跟着是七个仄声字,音韵全然不调,倒如急口令。这口诀的字句与声韵呼吸之理全然相反,平心静气的念诵已是不易出口,奔跑之际,更加难以出声,念诵这套歌诀,其实是调匀真气的法门。所以,你要练这三路掌法,首先必须先过口诀这关。好了别的就不说那么多了。无名,你就在这附近随便看看吧,看看还有什么不会的,以你的内力,这里的功夫都可以练得。有时间也可以指导一下思丫头,只要不是那贼贱人来,就没你太多的事了。”

我点点头,说实在,在向无涯子学艺之际,无崖子并不能给我亲自示范,所以很多招式我都是按照无崖子的话和自己的想法凭空想像出来的,只有天山六阳掌这一门功夫才算学的全,所以,我也是和李思思从天山折梅手看起。

这样大概过了五六日,便听得外面一声惊呼,菊剑和兰剑使劲敲着石板,我知道外面肯定出事了,马上开启密室之门,便看见菊剑和兰剑突然扑到我的怀中,面对这这种情况,我一时愣住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菊剑和兰剑都露出怕怕的脸色,菊剑道:“公子,梅剑姐姐和竹剑妹妹被人给抓住了,那人要逼问尊主的藏身之处,我们害怕!”

我听了顾不得享受这般艳福,便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你们的婉清妹子呢?”

菊剑道:“婉清妹子给公子和小姐熬燕窝,现下,我们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我大急,这时便见密道中又来了一个人。这人脚步凌乱,一袭黑衣,脸色十分慌张,看到我在这,马上就叫道:“郎君,不好了,有人抓住梅剑姐姐和竹剑姐姐了。”

来人正是木婉清,我把她拉到身后,这时,在密室中的李思思也走了出来:“郎君,是不是那个贼贱人来了?”

李思思在密室中经常听到童姥这般称呼李秋水,不知不觉中她也这么学着跟着叫了。我对四女道:“思思,你的武功算是最好的,你在这护法。菊剑,兰剑两位妹子,你们把密道的机关陷阱都开了,以防那人进来。你们四个都呆在这,这里才比较安全。我去救救梅剑和竹剑两位妹妹。”说罢,不待她们回话,我便向外走去,四女纷纷叮嘱我小心。

话分一头,李秋水在飘渺峰下停留了三天,便上得峰顶来,在灵鹫宫搜了两天都没见到童姥的身影。不过,她也知道童姥练功需要以鲜血为引,便注意了这方面的事情,果然在昨天发现菊剑和兰剑提着一头鹿和一些食物进到一处假山的石道中,李秋水知道这个地方肯定是童姥的栖身之地,里面肯定机关重重,看见她们进去,也不敢贸然跟进去。

不过,令李秋水感到疑惑的是,童姥明知道自己练功需要血作为引子,怎么还敢这么大胆地呆在密室中修炼,难道就不怕自己断了她的血源,逼她现身,到时岂不是任自己宰割。难道她有什么依仗不成或者说是在里面准备了足够的新鲜的血液。李秋水一时无法想明这是什么原因。不过,她自恃武功高强,灵鹫宫有什么高手,自己更是了如指掌,也没多想,今天便把梅剑和竹剑抓了起来,打算让她们带路进到密室中去一探究竟。

这密室中有许多武功秘籍,这些都是李秋水十分想要的。这些年来,虽然自己在童姥二十六岁时害得她走火入魔,无力跟自己争夺无崖子,不过,几年后,自己却发现无崖子跟李沧海好上了,幸亏机缘巧合,自己鸠占鹊巢,骗走了无崖子,从此甩掉了自己这个小妹。并与无崖子成就好事,从此郎情妾意,和无崖子过着神仙般的生活,于是收集天下武功秘籍,并生下一个女儿。可谁曾想过,自他获得一块玉石后,竟然开始神魂颠倒,整天面对着那玉石,对自己不理不睬。自己明明在他身边,可他却中毒似的偏要看着自己的玉像发呆。于是自己一气之下,离开了无量山,谁知他竟然不来追我。后来,李秋水便开始放荡了。如今几十年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几十年前,那童姥毁自己容颜,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天,李秋水怎肯放弃。在她心中,她一直认为是童姥害得无崖子不理她的。她看见无崖子雕刻了一块玉像,潜意识地认为那是没毁容前的自己。无崖子不理自己,却总是对着自己以前的玉像发呆,这一切的一切岂不是童姥害的。每个女人都对自己的容颜甚是看重,她当然一定要报仇。

李秋水抓了梅剑和竹剑,自恃武功高强,不把整个灵鹫宫看在眼里,便大摇大摆前往花园,被菊剑和竹剑先发现,两人看见梅剑和竹剑双双被擒,知不是她的对手,便马上返回密室,告知给我听。然后,段誉等人也发现了李秋水。一行人便集在一起,把李秋水在到达花园之前拦下来。

109 灵鹫宫之战(上)

李秋水抓住梅剑和竹剑两女正来到后花园门前,便见段誉已经领着众女拦在门前。此时的李秋水,可能是因为面容的原因,蒙着白色面纱,冷眼一扫段誉众人,当看到王语嫣时,心内一惊,把目光停留在王语嫣脸上,似乎从她脸上能依稀看到当年的样子。李秋水看到王语嫣的样子,心中疑窦浮起。只见,她把梅剑、竹剑向着段誉一行人一抛,马上就向王语嫣扑去。

众人被李秋水这一变故弄得手忙脚乱,其中两个年纪较长的余婆和石嫂的及时把竹剑和梅剑接下来。至于王语嫣那边,没有人会料想到李秋水会向她下手,段誉认为王语嫣毕竟是她外孙女,不会为难自己的妻子的,那里料到变故突生,王语嫣学武日浅,一招就被李秋水抓住,李秋水抓住王语嫣后,立即退回原地。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众人也只有两位经验比较丰富的人才反应过来,但她们急于接住梅剑、竹剑,无暇救应王语嫣,即便有机会救应,她们也帮不了什么忙。段誉反应过来时,李秋水已经把人夹回原地了。

段誉急得走前两步:“你快放下她!”

李秋水瞪了段誉一眼,冷眼道:“闭嘴!灵鹫宫何时出了个男子,在这叫嚷什么!”说罢,也不在管段誉,回过头来看着王语嫣,难得温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母亲是谁?”

王语嫣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还疑在梦中,茫然不知所措。听到李秋水问她,便道:“我叫王语嫣,我母亲叫……”

李秋水眼中闪过一丝歉意:“说,你母亲是不是叫阿萝!”

王语嫣点点头。

李秋水“哦”了一声,看着王语嫣,不再言语,似乎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良久,才听她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她在苏州王家过得还好吧?”

王语嫣道:“这些年有我陪着她,她老人家过得还好,只是前些日子,我和段郎的事惹得她十分不满,她不太理睬段郎,连段郎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唉!”

李秋水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你陪她,她相公干什么去了?段郎是你的老公吗?”

王语嫣频频点头,神色黯然:“是的。我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段郎就是他!”说罢,看了一眼段誉。

李秋水听了虽然有些凄然,她还是仔细看了一眼段誉,点点头道:“这小子长得不错,内力也不错。也不辱没你了。”

段誉道:“前辈,你多少也算是语焉的外祖母,你放了她吧!”

李秋水听了这话,眼色一变,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她外祖母?哦,我知道了,师姐想用她来要挟我吗?小子,你过来!”

段誉嘴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但人却往李秋水那边去了,阿碧扯了扯他的衣角,段誉马上就给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眼色:“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李秋水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见段誉走到近前,马上一招天山折梅手便把段誉的手扣了起来,这一扣之下,段誉体内的北冥神功运势而生,把李秋水的内力吸入分毫,李秋水“咦”了一声,马上挣脱,随之快速点了段誉几处大穴,抓住段誉的衣角,道:“小子,这北冥神功,你是从哪学来的?快说!”

段誉在李秋水的突袭之下,竟然反抗不得,这也是李秋水出其不意的效果,若是真正交锋,这一两招肯定是解决不了段誉的。可惜段誉在这方面完全是个呆子,猜不透李秋水的心思,也无从猜起,碍于她与王语嫣的关系,注定他要遭受这般待遇。

段誉此时还混混沌沌,浑然不知道李秋水为什么突然把他制住。不过,想到她连外孙女也照擒不误,再作出这等事倒也不奇怪了。见她问出这话来,不敢不答:“那是我从无量山一个洞里学的。”

李秋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你不是他教你学的吗?”

段誉不知道李秋水问的他是那个,露出迷茫之色:“我是从一个蒲团里找到北冥神功的。地上说,只要对着那玉像叩首千遍,便有……我就照着做了,果然得到了这北冥神功的秘籍。”

李秋水听到段誉说的话,不仅又喜又悲,想到当日自己吃玉像的醋,跟师兄闹翻了,师兄对这玉像这么痴迷,竟然布置这样的一个局,把自己生平最得意的绝学北冥神功也留了下来作酬劳。李秋水心想,他刻的玉像是照自己的样子而刻,自然刻的是自己,自己那时是不该吃玉像的醋的,更不该到外面找人回来当着他的面胡来。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可是玉像终究是死的,而我明明就在他身边,他为什么不理我,只是痴痴瞧着玉像,目光中流露出爱恋不胜的神色?那为什么?那为什么?李秋水想着想着,不觉泪水充溢了眼眶。

段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疑惑不解:“你流泪了!”

李秋水一惊,马上拭干泪水,又回复原本那种神情,想到刚才自己叫他过来的目的,便道:“你怎知我是她外祖母的,谁告诉你的?”

段誉道:“是我的结拜二哥无名告诉我的。”

李秋水疑惑地道:“无名?是谁?他怎么知道的?”

段誉道:“无名是你逍遥派的弟子,至于他怎么知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李秋水忍不住喃喃地道:“逍遥派的弟子?又知道我是她外祖母……这是谁,难道……他是师兄的弟子!”李秋水说到这,心中越发肯定,“一定是的,只有师兄才知道我和他有个女儿,一定是师兄告诉他的。小子,那个无名现在在哪?”

段誉道:“你先把语焉放开,把我的穴道解开再说!”

李秋水看了阿碧一眼,冷冷地道:“小子,你再跟我讲条件吗?你小子真花心,脚踏两条船,你想我放开你,倒也可以,不过得把那个小丫头忘掉,并许誓此生只爱我外孙女一人。”

段誉道:“不可能。阿碧和语焉都是我的最爱,我两个都要!”

李秋水嘎嘎一笑:“是吗……”这话还没说完,便见她人影一闪,立马就出现在阿碧面前,余婆石嫂想救援,无奈力不从心,赶到时,阿碧已经被李秋水擒住,并用阿碧的身子挡住两人的进攻,两人迫不得已下只好收回进攻的那招。趁着这个时候,李秋水又回到原地,把阿碧拉到段誉面前:“小子,你不答应我就杀了她!”

段誉看了又气又急,无奈却全身受制,这时,他多么希望自己的那个二哥快点赶来呀!

就在这时,我也正好赶到这里,看到这一幕,心下也是一惊,接口道:“放开她!”

李秋水看见又来了个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你又是什么人?”

我道:“李师叔,有话好说,先放开他们!”

李秋水一怔:“你叫我师叔,你是何人门下!”

我道:“无名出自无崖子门下。”

李秋水大喜,把阿碧放在一边:“原来你就是无名!甚好,甚好,你师父现在在那里……”随之,她看到我左手手指上戴的那枚宝石指环,大惊失色,“这是掌门的七宝指环,你那里来的,难道师兄他……”

我听了眉头一皱:“你想说些什么?”

李秋水道:“师兄他把掌门之位传给你了?”

我道:“自然是,我现在以掌门的身份命你把他们放了!”

李秋水眼光一寒:“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年纪轻轻,谁相信你当上掌门之位!这多半是你偷来的,师兄武功那么高,会把指环交给你,你别糊弄人了!快把指环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亲自出手伤了你!然后再把你带到师兄的面前,教你伏罪!”

我道:“是吗!你虽然是我师叔,但不尊掌门之令,又想夺这七宝指环,这两样罪名却是要追究的。你不信,就尽管过来试试吧!”

110 灵鹫宫之战(下)

李秋水被我这么一激,再好的心性也把持不住,她脚踩凌波微步,一个电闪之下,就扑到我面前。而我原先就是希望好引开李秋水,让大家去救人的计策也得已初步实现。见到李秋水扑来,我不退反进,一招天山折梅手中一路掌法使将出来,拦在李秋水的进攻必至方位前。

李秋水脸色一变,知我对凌波微步甚是熟悉,只怕已不下于她。她万万想不到我竟然不退反进,这份胆识和表现出来的能力明明显示出当前这人已经跨入武学宗师之列,这令她难以置信却感到深深的震惊。

李秋水对我攻来的那一路掌法十分看重,她看得出来,我使出来的这路掌法根本不按章法出招,其中隐含的功力竟然隐隐超出自己几十年的功力,这点令她十分震惊,她没有料想到我小小年纪,功力就已经能够跟她一拼,等以后还得了。她一面出招一面在心中暗暗佩服无崖子的眼光。想自己这么多年来,还没有找到一个像样的传人,这方面跟无崖子来比,显是远远比不上的。

乘着这交手的空挡,众人已经把段誉三人救回来了,只是李秋水点的穴道她们当中竟然无人能解,只好站在一旁观战。

我之所以只使出天山折梅手,是因为我熟知自己的武功已经高于李秋水,暂时不想这么快就解决她。同时更重要的是忌惮她在知不敌之下会抽身对付段誉等人,不让她们把人救走。看到段誉等人已经被救回,我掌势一变,天山六阳掌随之而出。

按童姥所说,天山六阳掌是李秋水的克星。果然,李秋水一看掌势,大惊失色。天山六阳掌一出,童姥便知我的内力远超出她的想像,不过,李秋水对这天山六阳掌却甚是熟悉,两人一来一往,竟然斗个难解难分。我知道两人最后还是要靠内力深厚取胜,不觉把七成功力提升到八成。

李秋水又是一惊,此时她掌中隐含的内力已经有了九成之多,她自以为我年轻,内力再怎么深厚也不会深厚过她,此时陡然见到我竟然还能提升自己的内力,知道自己猜错了,只好尽起十成功力迎上。

两人交不了十多招,李秋水见还是拿我不下,认定我的武功与她相差不远,若再斗下去,短时间之内只怕难分胜负,到分胜负时,只怕自己的内力所剩也无几了,明知不可为,她便开始想抽身而退,便马上连出几掌逼开我,同时长身一起,向山下扑去。

我见了马上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但李秋水的轻功不如我,终于我在铁索桥前拦祝糊。李秋水一路几本下山,不时留意后面跟来的我,骇然地发现我的轻功已高于她,已经到了踏雪无痕的最高境界。心中不由对我充满了惧意,看到我在铁索桥前拦下她,不禁眉头一皱:“你为什么要紧追我不放?”

我道:“我曾说过,你不尊掌门之令,又想夺这七宝指环,这两样罪名却是要追究的,你逃走,我自然要把你抓住!”

李秋水听我这般说,脸上马上挂不住了:“你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我怕了你,就是你师父也不敢说抓我,小子,你算老几!”

我道:“敢不敢,那是由实力说了算的。”

李秋水脸色微微一变:“小子,你够狂!我老人家也不跟你计较,只要你告诉我你师父在哪,我便就此作罢!否则,就是斗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我道:“是吗?你当年鸠占鹊巢,害的我师傅和小师叔分别几十年,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李秋水脸色大变,厉声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不说出来,休想我放过你!”

我却不惧她,想她这般行为不端,即便女儿也弃之不理的人,实在不用跟她客气什么:“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秋水冷冷一笑:“趁着现在没人,再打一场,让我教训教训你!看你说不说!”

其实上,李秋水已经没有别的好依仗的了。刚才在上面她已经使出十成的功力跟我拆招,如今说出这等话来,完全是心中一时意气所为,她实在吞不下这口气,决定拼着受伤也要把我伤于掌下,她还认为我的内力稍逊于她,便马上决定一个注意,决定用拼内力的方法取胜。不过,在她一时气愤之下,却忘记了我有一门可以吸人内力的武功。注意既定,她也不再言语,双手立马就齐挥掌而上,我并不知道她的意图,看到她打出硬碰硬的招式来,还以为她刚才是被我气得昏了头,也不在意,硬碰硬就硬碰硬吧!当下也挥掌迎上。

没有任何花哨可言,四掌就这么抵上了。一接上掌力,我才发现不对之处,原来是李秋水有意跟我拼内力。她那十成功力尽数向我涌来,想一下子就把我给震成重伤,然后才伺机抓了我问出无崖子的栖身之处。

一个有意,一个无意,以有意对无意,往往是有意一方占在上方。我和李秋水也不例外,我在毫无防备之下,也抽身不出,一时来不及运足内力抵上去,一时出现了真气空缺,李秋水的内力便奔涌而入。

若是李秋水和别派的人这么拼内力,那倒没有什么,跟本派不通北冥神功的人拼内力,也没有什么。但跟我这个有北冥神功的人就不同了。我和她的内力本属于同一门派,一冲进我的身体内,我也用不了费力化解,那股内力很快就化为我自己的内力,就像她给我送内力一样。

当日我吸收了丁春秋的内力,因为是初次施为,所以不敢边吸边化解,只能先尽数吸来,然后再一次性化解;到了吸收萧远山的真气,我才慢慢尝试这种边吸边化解的方法,经过几次的操作,已经把这门法门熟悉了,所以现在运用起来,毫不吃力。

李秋水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攻入我的体内,大喜,继续加快攻势,但她看我反而很受用的样子,不由一愕,随之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不受控制地往对方的身体涌去,不由大惊失色,猛然醒悟过来,知道这是北冥神功再起作用,意识到这点,她惊出一身汗来,立即开始收束自己的内力。但是刚才一攻之下,她体内已经有三成的功力涌入我的体内,此消彼涨之下,我又在一旁加快吸收力度,她的内力又岂是那么容易收束回去的。

俗话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李秋水正是这般情况。事情发展到这般境地,纵使她武功高强,经验丰富,却也无法挽回这个劣势。当她发现自己不仅不能收束自己的内力,而且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体内的真气往我身上涌来时,吓的脸色都白了。

李秋水大急,忍不住张开口想叫我停手,谁知刚张开还没有说话,体内固守的真气却随着她的开口也不由一松,更加控制不住地向我涌来。吓的她想马上收口,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说话也是这样,她顾不了那么多,便急道:“快放开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那里敢开口说话,说实在,我也不好受,李秋水一身功力岂可小觑,虽然我们的真气都来源于同一派,但我毕竟学了别派的内功,相对来说,虽然真气得到了质的提高,但真气来源比较杂,我吸收的根本化解不完,一时只好继续维持原状,这时的局势已经不是我所能控制得了的了。我唯一能做的是加快化解力度,同时把那些未化解的真气暂时直接引入自己的丹田中。这样造成的结果是,丹田中两股不同的真气发生了互相的碰撞,虽然它们来源于同一派,碰撞的力度相对不是很大,但这种感觉还是非人所能忍受,丹田开始胀痛起来。由九阳真气、小无相神功的真气、易筋真气、北冥真气合成的混合真气和外来的李秋水的真气再次发生了剧烈的融合,这也使我没有多余的内力去化解这些外来的真气,我的真气全部都加入丹田中真气的融合之中。一时之间,我一边经受这种铭心刻骨之疼痛,一边却偏偏对此无能为力,又昏迷不了。我暗道这次我不会就这么完了吧。所幸的是,这样的状况并没有维持多久,由于体内真气的剧烈融合,在客观上也加快了对李秋水真气的吸收,不过半响,李秋水体内的真气便被吸收一空。这时,我也疼得昏倒在地上,同时体内的真气继续剧烈融合着,而李秋水却将面对散功后的死亡。

111 温情一刻

昏昏沉沉之中,我被一阵哭声和在摇晃之中惊醒过来。我的第一感觉是我并没有死,只是全身酸疼不已,在我耳旁的声音并不是木婉清、李思思等人的声音,也不是小云的声音,竟然是梅剑、竹剑的哭声。

我睁开眼来,看到两个梨花带泪的人仍在哭着、摇晃着,我来不及检查自己体内的情况,便被梅剑、竹剑两女楚楚可怜的样子和令人心碎的哭声深深地引起了我内心的丝丝怜悯,忍不住把她们拥入左右怀中,劝慰起来:“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这话习惯性地从我的口中吐了出来,或许是前世看多了这个劝慰话,劝慰正在哭泣的女孩子百试不爽,现在竟然不知不觉中说了出来。梅剑、竹剑被这突然而来的拥抱和劝慰之话,不自主地顿了一下,哭声也立即停了下来。随之,她们便感到喜悦骤然而来,从没有被男人这般相拥的两女陡然软在我的怀中,全身竟然提不起半丝力气来,只能在我的怀中喜悦得哭了起来。

自拥有木婉清和李思思以来,我从没有尝试过这种左拥右抱的感觉,此时的感觉当然是妙不可言的。自我从海外回来,找回了迷失的自己,一切都放开来了。如今拥有两个美娇人,自然也就不肯轻易放手,浑然不知自己的这种行动已经被随着两女赶来的余婆石嫂等女看在眼里。余婆石嫂等人看了也不多言,静静地守候在一旁。

温存了好一会,梅剑和竹剑才注意到自己在我的怀中喜极而哭,不由收敛自己的心绪,却不想在这时两人的脸上都爬满了红晕,两女对望了一眼,都注意到对方的尴尬,不仅娇羞无比,不约而同地垂下头来,两人都想从我的怀中挣脱出来,但是却感到全身软绵绵的,着不到力,只能保持着这种接触。

梅剑好不容易才提起一股勇气来,抬起她那娇羞无比的脸,细若蚊语:“公子,你能不能让我们起来。你看,你看,”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余婆石嫂众女,脸却变得更红了,“这么多人看着,怪难为情的。”

我看到旁边竟然有这么多人看着,脸上也不由一红,不过,我深知两女的情况,便把她们一同扶了起来,等两女回复力气之后才放开她们。

梅剑这才想到我刚才昏倒在地之事,不由急道:“公子,你的身体没事吧?”

梅剑这话一出,竹剑也向我投来关怀的目光。我暗运北冥神功,却发现自己的经脉似乎并没有怎么扩展,但从丹田处出来的却已经不是真气了,而是一种液体,我大惊。看看自己还能不能运用自己的真气,于是想也不想,就随意一掌向一处空旷无人之处击出,只听见“哄”的一声,掌力触地,那处空旷之处尘土飞扬,等尘土散开,众人便看见那个地方竟然现出一个面积一平方米,深半米的坑来。众人看到这种情况,都不由吸了一口冷气,若是这一掌打到人的身上来……想到此处,人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

我看到这种结果,知道自己体内的真气得到质的提高,心中有喜有担忧。喜的是自己的功力增加了,担忧的是,自己不能掌握这个量度,出手不知轻重,这点只怕不是短期之内所能适应的。

我疏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那种酸疼的感觉又来到我的身上,便道:“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全身酸疼不已。对了,那个李秋水呢?”

梅剑道:“刚才我和竹剑赶到时,发现她拿了匕首要杀公子,我和竹剑把她杀了。真是奇怪,那老贼婆抓我的时候和跟公子拼斗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我和竹剑那时还以为自己会救不了公子,自己反而会搭上一条性命。那想到那老贼婆竟然这么不堪一击,被我和竹剑刺了一两剑,竟然也抵挡不了,就这样被我们杀了。”

我听了心惊不已,若是梅剑和竹剑迟来两步,那我岂不是要被她杀死了。想到这,不由惊出一身冷汗,看向自己刚才和李秋水对掌的地方,果见李秋水已经躺在血泊中了。心中不由一阵感慨,不想,这几十年的恩怨情仇,竟然就这么随着她的死去而烟消云散了。

刚经历这种生死考验,我忍不住抓住梅剑和竹剑的手,两女马上羞红了脸,但却不敢挣开,只能任由我这么握着。我道:“两位妹妹,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那我岂不是要命丧这个老贼婆之手了!”

余婆干咳几声,吓得两女马上把手收了回去,低下头来不敢看众人。便听余婆说:“公子,段公子三人被这老贼婆点住了穴道,属下等无力解开,若公子无恙,还望公子前去替他们解开穴道。”

我眉头一皱:“你们也看到了,我暂时如今把握不了力度,只怕短时间内不能解开段誉他们的穴道;不过,段誉身怀北冥真气也算深厚,想必他很快就可以冲破被封的几处穴道,若他能冲破,以他的功力,只要我提点一下,他就足以解开他两个老婆身上被封的穴道。是了,两位妹妹,你们怎么能到这来的,难道你们没有被她封住穴道?”

竹剑点点头:“那老贼婆要我们带路去找尊主,她料到密道里机关陷阱重重,她需要我们为她指路,那老贼婆又自恃武功高强,就没有点住我们的穴道了。”

我点点头:“这酸疼的感觉真是不太好受,余婆,石嫂,你们派人把这个老贼婆安葬了吧!两位妹妹,我们先回去吧!”说罢,不待她们同意,便一左一右抓祝糊们的手,容不得她们反抗,便被我拉走了。

等我们三人走远了一点,我便看着两个依然脸色通红的梅剑、竹剑,搭话道:“你们没有被那老贼婆伤了?”

两女摇摇头,梅剑道:“她只抓住我们,并没有伤害我们。不过,她要对尊主不利,这始终是不可饶恕的。”

我道:“你们刚才看到我昏倒了,怎么会这么伤心?”

两女大羞。竹剑吞吞吐吐地说:“我们摇你不醒,以为你被那老贼婆杀了,所以……”

我故作不解地“哦”了一声,梅剑继续道:“尊主她老人家私下对我们说要把我们送给公子做侍婢,我们不想离开尊主,尊主就说,说,说要我们做跟思思和婉妹那般的……,要我们四个好好服侍公子,这样我们四个便可以和思思,小云,小樱桃她们在一起了。加上尊主说要去找她师兄,以后会有人来侍候她,叫我们不用侍候她了,还说以后这个灵鹫宫就由公子做尊主,我们这才答应下来。”

我听了心中窃喜,脸现喜色,想到自己的愿望竟然一一实现,不仅得了四个孪生姐妹,而且这尊主之位也定下来了,不由感到欣喜万千,把刚才那股担心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当下和两女一同回到峰顶。

果然,当我们回到峰顶时段誉已经冲开了所有被封的穴道,却对王语嫣和阿碧的穴道束手无策,按王语嫣说的方法试了好几种,却都不见成效,见到我回来,大喜道:“二哥,你回来就好,快快把语焉和阿碧的穴道解开。”

我道:“刚才我和李秋水对战,出了点意外,需要闭关调适一下,只怕现下不能帮两位弟妹解开穴道。不过,我提点一下你,你自己也可以解开的。”

段誉听到我出了意外,以为我受了内伤,便急道:“二哥,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得很重吗?”

我道:“没什么大碍的,只是全身酸疼而已,休息几天就会好的。你现在先听我把她们的解穴方法学好吧!待会,我还要回去闭关调适,以后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可能会趁机攻上来,你可要担待点啊!”

段誉当即应允,我便把这解穴之法交给段誉,等她们的穴道解开,这才和梅剑、竹剑返回密室。

接下来,当然受到木婉清和李思思的问候,我自然说没有什么事,只是全身有点酸疼而已。她们从梅剑、竹剑口中得知我曾昏倒过去,连解开王语嫣和阿碧的穴道也不能时,都一致认为我已经受了很重的伤,马上便同意我的闭关调适。等我把情况说给她们听,她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112 飘渺峰风云(上)

就在我闭关的当头,由于不慎之下,让那个安二哥逃出飘渺宫去。梅兰菊竹四女,木婉清,李思思都随我在密室里闭关,很少在外,余婆石嫂对此也不以为意,所以,我并不知道这些消息。

一个月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举行了万仙大会,然后,聚众向天山飘渺峰而来。所不同的是,慕容复已然身死,段誉此时却在灵鹫宫中。

又是一个月后,这伙人终于来到飘渺峰。这时,飘渺峰上九部人马全在,十八天险戒备森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马一攻之下,便已经让在峰顶的余婆石嫂得知那些人叛乱的事情。余婆石嫂大怒,派人增援。

段誉也知道这个消息,担心地看了陪在身旁的王语嫣和阿碧一眼:“语焉,阿碧,你们呆在这好不好,我下去看看!”

王语焉道:“不行,我也要去,你可要知道我对各门各派的武功可是很了解的,我可以给你提个醒。”

阿碧道:“我也去!”

段誉拗不过她们,只好道:“好,好,都去!都去!”段誉深怕有不妥,便带了六名青衣女婢下去,留下两个婢女给将要出来备食物的菊剑和兰剑留个口信,好让里面的我也知道消息。

当下,一行人下到山来,看见余婆石嫂已经站在前面领着众女跟另一边的人对峙着。段誉向对方的阵营一看,不由抽了一口冷气。只见满山遍野的都是对方的人,那些人形色不已,着扮各异,零零散散地散落在山下各个山头。

那个逃走的安二哥和几个首领模样的人正站在不远处,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好像在商谈怎样攻下这个天险的事。段誉仔细辨别一下,发现前面几个人都是自己上次来飘渺峰时见过的。再看看这边,人数跟山下的那伙人来比,无疑是小巫见大巫,这边也只有寥寥几十人而已。段誉忍不住对余婆道:“余婆婆,他们人多势众,怎么办?”

余婆婆冷哼一声:“这帮狗奴才的,若是尊主没事,岂容他们这般靠近飘渺峰百里内而相安无事。早就给尊主杀个一干二净了,那容得他们在这里撒野!”

段誉知道童姥与那个李秋水的厉害,忍不住又道:“那尊主什么时候出关?”

余婆道:“大概还有一个月吧!”

段誉听到这话不由嘀咕道:“一个月呀!那他们岂不是早就攻上山来了。二哥又受了伤在闭关,这一下子就过去两个月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二哥把事情交给我来办,我可得把这些人挡住,等到二哥出关就行了。”

余婆对段誉的话听个一清二楚,眉头不禁一皱:“段公子,你可别小看我九部人马,现在这里的人也只是沧海之一粟而已。再加上这十八天险,就凭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想攻上飘渺峰来,简直是做梦!即便他们能攻上来,我们把铁索桥一断,飞鸟难度,他们插翅也难飞过来。以山上的物资储备,等到尊主破关而出也不是问题,到时,这伙人还不是功亏一篑,等着咱们收拾!”

段誉听到余婆的话,这才安下心来。这时,便见那个安二哥指着段誉说:“乌老大,那个小白脸不适当日袭击我的人,想来那家伙早已经离去,我们这就杀上山,如何?”

原来,那日安二哥听到我跟童姥的对话,知道童姥回老返童,功力损耗很大,又有仇家来寻,便伺机逃下山去。对于李秋水光临灵鹫宫之事,他竟不知晓李秋水已经功散人亡,还以为那个仇家找上门去,定然会使灵鹫宫的高手自顾不暇。逃下山后,他便把此事告诉给乌老大等人,马上就决定召开万仙大会,齐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精英,赶赴天山飘渺峰,准备趁火打劫,趁乱起事,一举攻上飘渺峰。

他们一行人先后赶到飘渺峰下,等人数聚集到有一百多人时,便派人试探一下飘渺峰的反应,一攻之下,攻个飘渺峰的人措手不及。他们凭此认为飘渺峰定然被仇家弄得元气大伤,要不然防守不会这么弱的。于是,他们大喜,再等了一日,聚足五百人,便又向飘渺峰扑来。谁知却见到余婆,石嫂领了二十多人前来支援。

本来,乌老大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只要再等两三天,等自己的人来齐了,攻下整个飘渺峰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谁知在第一波攻击中,被余婆石嫂领来的人来个通杀,一时被挫住锐气,只好和不平道人、剑神等人商量进攻之策。

众人一致决定,由那些武功较高的人打头锋,趁其不备,一口气攻下十八天险。安二哥轻车熟路,自然被推为先锋领头。这伙人刚商量完,准备调集人进攻时,有人发现了山上女人堆里来了个青年,那些人大惊,以为是那个擒住安二哥的高手。安二哥仔细打量了一下段誉,便认出这人不是当日那人,所以才会兴奋地大声说出说出上面的话。

乌老大等人听了果然大喜:“甚好,各洞各岛的高手,咱们杀上去!”说罢,当先一人向山上冲去。安二哥随后。其次是不平道人,剑神等人。这伙人被乌老大这么一叫,都冲了上去。

面对突然而来的攻击,各女都不由一惊。段誉看了也是惊心不已:“你们快把语焉和阿碧护上山去,现在是群架,你们帮不了我什么忙的。上去,别让我分心了。”

王语嫣和阿碧也知道自己徒留无益,便道:“段郎,你当心点!”

段誉看着她们关心的眼神,心里一暖:“我会的,好了,他们快上来了,你们上去吧!”

段誉目送王语嫣等人远去,才回过头来看那刚攻到眼前的众人。段誉这些日子来,六脉神剑已经被他运用纯熟了,琅擐福地许多武功他也有涉列,不过,他听从教诲,诸多武功中,只精通几门就行了。可以说,段誉已经今非昔比了,如今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

段誉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他心怀仁慈,往往不肯下重手死手,所以他学的都是一些制敌克敌之技,于伤敌杀敌之技并没有精研,这真是本性所致。不过,面对人数众多的人,他一阵冲杀,倒也令许多人失去动手之力,同时也不可避免杀了几人。

段誉看见自己第一次杀人,还没感出什么滋味来,又有敌人冲了上来。段誉只好继续施为。那些被段誉克制住失去动手能力的人多数被灵鹫宫众女补上一剑,段誉怎么念“阿弥陀佛”都没有用。这时,他和不平道人、剑神相遇了。

原来,不平道人和剑神看出段誉已经伤了很多人,知道他功夫过人,自己无论那一人上去都不是对手,两人便联袂而至,决定一把就将段誉击败。

交手两招,段誉就知道这两人的不俗之处,段誉本是以折扇为兵器,学了那打穴击骨之功,一遇上高手,动手难免多了击打个空的时候。一上手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以一己之力难以抗衡两大高手的夹攻,所以干脆使出那极耗费真气的六脉神剑来,神剑一出,果然神剑之名名不虚传,不平道人和剑神没有防备之下都被段誉一剑中伤。两人不敢再交锋下去,转身便往山下跑。段誉的那一剑对他们来说,伤势极为严峻,伤到经脉,若不及时处理,只怕会经脉受损。所以,他们不得不离开。

两人一走,段誉更是得心应手,不过,此时对众女十分不妙,除了自己外,人人身上都挂了伤,段誉折扇和六脉神剑双管齐下,用折扇击打近身之敌,用六脉神剑救援那些应急之女,一时下来,局势直转直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虽然人数众多,但在这天险之地,能容下交锋的人却不多,于是他们见进攻无功,只好暂退。

一战下来,众女都挂有伤。余婆看到这种情况,道:“段公子,刚才若不是你,只怕我们都会身险绝地,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得多叫些姐妹来防守才是,想不到他们竟然会来这么多人,而且还有这么多高手。我得多叫些人来了。”

段誉道:“余婆婆,我看见大家都受了伤,不如大家都修整一下,我在这看着,想来,他们暂时不会再攻上来了。如果他们来了,我再叫你们。”

113 飘渺峰风云(中)

自我的内力性质发生了变化,由真气化为液体后,我也日渐担忧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会趁机攻上山来,但是想到仅天龙一部便能抵挡那些人一些时日的进攻,如今九部齐在,十八天险当关,又有段誉等人在山上助拳,料想,即便他们攻上来,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若实在不行,那我也可以用自己这身恐怖的内力大肆伤人杀人。想到这,我也就放下心来了。

这两个月来,我一直在密室里闭关掌握自己体内那股恐怖的力量。说它恐怖,是因为一丁点的真液就蕴含着极大的威力。所谓真液,即是我对真气化为液体后的称呼。原本的六脉神剑,可以击中两丈以内的东西,现在它的杀伤力已经能达到五丈了,而且其中的威力也是大增。不过,我现在不能在密室中施展,并不知道这种情况。

两个月的功夫,我已经能大概掌握力度了,所以,当菊剑和兰剑进来告知我,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反叛攻打飘渺峰时,我便停止闭关。由于此时危机已解,也不需要我再为童姥护法,所以我就吩咐李思思继续呆在密室中,一边修炼一边看护童姥,自己便带着梅兰菊竹四女和木婉清出关了。

和梅兰菊竹这两个月的相处,我和她们的感情又更进一步,李思思看到有这么四个孪生姐妹作伴,不单止没有阻止,反而极力怂恿我;木婉清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不过跟四女相处的还算融洽,看到李思思的意思,也没有反对,那便是默认了。有恃无恐之下,我也没太顾忌什么了,只是开始时四女在木婉清和李思思面前还放不下来,经过多次之后,她们竟然也习惯了这种亲密暧昧的接触。童姥每次运功完毕,指导李思思木婉清她们的功夫之余,倒也看出了我跟四女不寻常的关系,她也没说什么,只是久不久奇怪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让四女摸不着头脑。

出了密道,我来到前厅,发现段誉等人已经不知所踪,而王语嫣和阿碧正待在厅里暗暗着急。四个青衣女婢在一旁极力劝着她们:“两位小姐,虽然,我们还有很多姐妹在外头,但刚才石嫂已经上来又带了很多人赶去增援了,现在那里我们的姐妹也有上百人了,加上分守各个天险路口的姐妹,飘渺峰上我们的人,少说也有几百人,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王语嫣和阿碧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她们看见我领着梅兰菊竹四女走了出来,都露出欣喜不已的神色来。我看了打趣道:“怎么以前我在江南时,看见有两个人老大不愿意做我三弟的妻子,把他当成空气,今儿个,是怎么得了,没有吃错药吧,竟然这么担心我三弟!真是奇怪,奇怪呀!”

王语嫣和阿碧脸色一红。王语嫣道:“太好了!二哥,你出来就好了,你快快去帮帮段郎吧!”

我道:“不急,不急,你没听她们说吗?下面有十八处天险,处处险要,灵鹫宫九部人马把关,那些人又怎能攻上这来。再说有三弟在,只怕他们连第一道天险也攻不下来。”

阿碧道:“二哥,你还在这说风凉话,你不去,那我们姐妹就下去帮段郎去了。你们做兄弟的真不够意思!”

我道:“好,好,我们一起下去。也该是收摊的时候了!”

于是,我们一行人十一人下山而去,来到第一道天险处,果见段誉等人还在和山下的人对峙着。我看了一眼,发现下面的人有五六百人的样子。那天我见到的安二哥等九人也站在靠前的位置。

段誉看到我来到他面前,大喜道:“二哥,你出关了,出关就好了。”

我点点头,看着山下那见过的九个人,只见那个安二哥看见我脸色马上大变,指着我道:“那人,就是那人把我擒住的!”

乌老大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照你那日所说的,你没有发现他的行踪,多半只是他的轻身功夫比你好,轻功比你高,至于武功吗,那却也未必,偷袭看不出什么本领#蝴的武功就是高,只怕也高不到那里去,最多比那个小子厉害一点而已。”说着,乌老大看了段誉一眼。

安二哥道:“乌老大,这个我可是心中不安呀,那次我被擒时可是完全没有征兆,一招之下,他便制住我的穴道,把我扔了出去。而且这人还叫那个童姥为师伯,武功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乌老大不满地看了安二哥一眼:“胡说八道,你看看那个那个老贼婆那么多手下,那一个武功特别出众的,你别说了,扰乱咱们的心神可不好!好了,咱们组织第二次进攻,这次务必攻上去,再等下去,她们的人又多了,可不好!安二哥,这次还是你在前面引路,大伙儿一起杀上去!”说罢,乌老大便首先冲了上去。那些人也跟着上去。

所不同的是,这剑神掌握了剑气,却不想不备之下竟然被段誉莫名所伤,至今还不知道段誉使的是什么武功,此时他和不平道人也只恢复了八成,正郁闷不已,这次,他们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找回面子,便联合芙蓉仙子,但现在他们三人却不想打头锋,而打算等乌老大等人打了一阵子后再上去合三人之力制段誉于死地。

乌老大这么一伙人冲上去,便立即招来我猛烈的反击,我正愁没地方试试我现在的武功,所以一见到他们冲上来,便马上迎了上去。不过,我可不想就这么杀伤他们,我还打算收他们做小弟,毕竟,我不是杀人魔王。所以,我使得的都是些克敌制敌的武功,像天山折梅手、一阳指法、凌空封穴,摘叶伤人、太极拳等等武功,在这狭长的天险之地,一路冲去,逢人便打,一时之间,冲上来的人竟然没有一合之敌。而像安二哥、乌老大这样的人在我的手下竟然也不堪一击。在当中,我竟然也发现了星宿派的摘星子和无为子也参杂在其中。遇上他们,我当然不用手下留情,忍不住向摘星子出了一招商阳剑,这招商阳剑威力奇大无比,竟然直接洞穿摘星子的身体,把摘星子秒杀在当场。这种情况的出现着实让我感到大大的惊讶,我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六脉神剑竟然可以利害到这个地步!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遇上我,不是被我点住穴道,便是被我直接扔了出去,一时人仰马翻,节节败退。跟在我后面的灵鹫宫众人也纷纷出手杀了过来。

我遇上无为子,便试了一招天山六阳掌,轻出一掌拍在他的身上,无为子的身体被震飞了数丈,就像败草一样被狠狠地砸到山下,顿时毙命身亡。这掌的威力我虽然意料到会很大,但它的效果还是远远超出我的意料之外。

不平道人,剑神,芙蓉仙子看到我如入无人之境,杀人如探囊取物,武功实是达到出神入化之境,即便是两人伤势好了,三人联手也远远不是眼前那人之敌。

而此时被点倒在地的乌老大后悔不已,若听安二哥的话,或许没有这么狼狈,而自己如今竟然陷入任人宰杀的境地。所辛灵鹫宫众人对躺在地上,无力交战之人置之不顾,只想着跟着我杀出去,所以乌老大等人一时间并没有被人干掉,但是身上,手上和脚上却不知被人跺了多少脚了,真是苦不堪言。当然其他躺在地上的人也遭受到同等的遭遇。

此时,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两三百名精英高手已经尽数被打倒在地上,剩下的一些小人物再也不敢往前冲来,马上改变方向,掉头就往山下跑去。

不平道人、剑神和芙蓉仙子看了这一幕也是脸色惨白,马上就向山下跑去。我早就看出这三人是这群人中的高手,那肯放过他们,马上弃了那些小喽啰就追了过去,而那些灵鹫宫众人开始追击那些小喽啰。

不平道人、剑神、芙蓉仙子刚跑了不远,便被我追上。这三人这才意识到我的恐怖之处,轻功高得已经非他们所能想像,他们心有余悸,不平道人道:“我们已经打算离开此地,不再与飘渺宫为敌,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我拦祝蝴们的去路,道:“你们有份参与攻打飘渺峰,即是在下敌对之人,在下怎会轻易放你们离去。”

不平道人、剑神、芙蓉仙子见妥协不成,互望几眼,不约而同地向我攻出自己生平最厉害的一招来。

114 飘渺峰风云(下)

我并不认识不平道人、剑神,芙蓉仙子这三人,如今面对他们的进攻,我感到一阵讶异,剑神的剑出现了剑气,幻化出剑芒,不平道人的拂尘被他本身的内力震得拂丝脱离拂尘向我射来,而芙蓉仙子崔绿华袖中白光连闪,十二把飞刀直向我飞来。

原来这三人的武功都有独到之处,剑神卓不凡在长白山中巧得前辈遗留的剑经,苦练三十年,练出剑芒,可说是当世剑道高手,剑神之名倒也没有辱没他的名声,却不想他初遇段誉,便被段誉以折扇为兵器的打穴击骨之功所镇住,自认为难以将段誉一下子拿下,同时他也想隐藏自己能幻化出剑芒的压箱底绝活,是以跟不平道人一同进攻段誉,试图一下子就拿下段誉,不想段誉步法神妙,两人竟然战而无功,反而在不慎下为段誉的六脉神剑所伤,引以为平生之耻。等看到我每一出手,便即克敌伤敌,心中震撼更是异常,以他昔日想法,自己苦练先辈剑法三十年,当世怎能尚有敌手?这样的事情,自己是万万办不到的,受挫之下,便心生退心,与不平道人和芙蓉仙子一同下山。不平道人称蛟王不平道人,令宵小之辈闻风丧胆,自然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三人的拿手绝技转眼便至,我这次内力大增,护体神功也得到实质的飞跃,对卓不凡的剑气和不平道人的拂丝本可置之不理,这样的攻击也不会伤害到我,不过,看见芙蓉仙子的十二把飞刀直插我全身重要部位而来,她掌心隐隐含有股极强的吸力,能自由运用飞刀,放出收回掌控自如,实是不二神技。看在这一点上,我运足袖力,对着来势一挥,把那剑芒直接抵消,同时还隐隐有股袖风直扑卓不凡面门而去;而那些拂丝则直接被我的袖劲反击回去,反向不平道人射去,那些飞刀刚触到我的袖劲便已经被击落在地,直插入地,只留十二个黑洞。

不平道人压根没有想到自己的拂丝会反击回来,当即闪避不及,被大半拂丝射中,疼得他往后一倒,卓不凡见自己的剑芒转眼间便已不见,随之而来的是迎面的劲风,也是狼狈异常。芙蓉仙子看见自己的飞刀尽数没入土中,脸如土色。趁着他们反应不过来的当头,我迅速出手,点住三人的穴道。

这三人此时真是垂头丧气,心中什么想法都有,试想,自己的生平绝技就这么让人一挥间便已被破去,一招之下被制,这对三人来说无疑是个莫大的打击。试想当日乌老大所言,天山童姥杀人不用第二招,看来并没有夸大其词,她的一个弟子便已经那么厉害了,天山童姥的厉害之处也就可想而知了。卓不凡本来还想上山寻仇,此时看来,自己竟然连天山童姥的一个晚辈弟子都打不过,还怎么去找天山童姥,只怕自己练上一辈子,也休想报得此仇!

一会后,段誉也飞奔而至,看到躺在地下的三人,也不奇怪:“二哥,那伙人已经大部被咱们制下,只剩少数逃走,余婆叫我来问你,如何处置这些人。”

我一手抓住一个人,对着剩下的芙蓉仙子说:“三弟,你把这人抓回去。那些人都应该抓到灵鹫宫按罪论刑!”

段誉应是,抓住芙蓉仙子随我上山。得到我的吩咐,余婆便率着众女押解着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向山上走去,而我考虑到这三人的武功较那些人高,便和段誉直接把他们带上山去。

等把全部人押上山时,已经是入夜时分,众女点起火把,准备连夜处置这些人。我站在前面,看着这伙狼狈不堪的三四百人。原本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有上千人,不过今日到达这的只有五六百人,刚才交战时,逃跑的小喽啰给众女杀了近半,留下来的都是一百零八位洞主或是岛主和一众精英,这些人都是高手。现在这些人,有的灰头土脸,有的断手断脚,有的伤口处还留着血迹,个个都狼狈不堪,敬畏地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守候在大厅周围的余婆众女,虽然人人身上都占有血迹,有些人还负有伤,但总体还算不错的。看到这,我点点头:“余婆婆,咱们的人损伤多少?”

余婆道:“咱们的人死了十二位姐妹,伤了三十多人,其他倒没有什么大碍。”

我道:“以你之见,咱们该当如何去处置这些叛贼?”

余婆弓身道:“全凭公子作主。”

我道:“咱们杀了他们多少人?”

余婆道:“没有三百人,二百多人肯定是有的。”

我看着乌老大等人,冷冷地道:“你说该怎么处置你们?你们商量一下,有没有让我不杀你们的理由!”

我这话一出,灵鹫宫众女脸有愠色,皆不解地看着我,唯有梅兰菊竹四人没有什么反应,她们是无论如何也会赞同我的。同时,我这话也使乌老大等人在那里低声商量起来。

不一会,乌老大向我一揖:“我等愿意永远臣服灵鹫宫,永不再生异心。”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我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向是缥缈峰的下属,如今你们犯上作乱,也是情非得已,若你们能让我相信你们,倒也可以从轻发落!”

梅剑这时突然朗声道:“童姥姥有令,公子为逍遥派掌门,灵鹫宫本为逍遥派门下,现将尊主之位传于公子,她老人家将退隐避世。你们这干造反的奴才,今日之事全由新尊主做主!”

众人听了表情不一,灵鹫宫众女都知道童姥的脾气,是以梅剑说出来的话一定是真的,不过,众人长年在童姥的积威之下,都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怕自己万一招来童姥的不高兴,那大家就诚惶诚恐了。如今见换了新尊主,自然想摸清新尊主的脾气,不过,新尊主这几个月都在闭关,如今虽看起来十分威严,想来不会像童姥那般惹人畏惧。而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听到这个消息都雀跃不已,一干人纷纷出言表示效忠于新尊主。自然,他们也是怕极了童姥,如今换个新尊主,自然是巴不得的。

我止住众人的喧哗之声:“好了,现在先谈谈怎样处置你们吧!你们所以甘冒奇险,率众谋叛,为来为去就是要除去体内的生死符,我积威之下,逼迫你们效忠飘渺峰,只怕你们口头上答应,心中也会不答应。是还是不是?”

众人听了不敢言语,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我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不过,既然这样,留下你们,也是没用……”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听了大恐:“尊主,我们愿意留下,千万别杀了我们啊!我们家中还有老人小孩还要我们……”

我阻祝蝴们的话,道:“既然如此,倒不如我把你们的生死符解去,你们愿留便留,愿走便走!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以后别来找我飘渺峰的麻烦就行了。”

这话一出,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听了脸露喜色,而灵鹫宫众女却疑惑地看着我,个个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乌老大道:“我等愿留下,臣服灵鹫宫,永不再生异心!”其余人纷纷应是。当然其中有些人害怕我不给他们解生死符,也附和起来。

我点点头,冷眼一扫:“别怪我事先没有说明,一旦你们选择臣服灵鹫宫,就要永远效忠于灵鹫宫,一旦发现谁有异心,人人都要将这叛徒诛杀,若有隐瞒不报者或不诛杀者,一律以叛逆论处!有矛盾,需要多方调解,若多方调解不成,就到灵鹫宫裁决,否则,将受到相应的惩处!如果有人以私仇故意陷害者,一律杀无赦!以上各条,若你们不尊从,趁早表明态度!”

众人听这话合情合理,都继续表示自己的衷心。我看了一时也想不起别的什么事了,便开始给他们解去生死符,解了二十多个,天色已晚,便只好决定明天继续,安排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下去休息,自己也带着梅兰菊竹四女回去用餐。

翌日起来,大体一看,中有生死符的人不外乎是那些洞主、岛主,总共不过一百零八人,不停歇地解了一天,才将他们的生死符尽数解除,这才叫他们各归各岛各洞。

115 同门相聚

对于剑神卓不凡,不平道人,芙蓉仙子三人的处置,我忙于给那些人解除生死符,便把他们关了起来。剑神卓不凡是为了报仇而来的,这人不太好处理,而不平道人和芙蓉仙子又和卓不凡是同路人,他们三人武功又高,处理起来,个个棘手,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最后我还是把他们给放了。

我正在考虑回大理的事,童姥却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在她恢复功力后拉我带她去见无崖子。而段誉见已经解除了飘渺峰之危,他想到已经多日没有回大理,娶了两个老婆,其中王语嫣都怀孕了,再不回去见父母,终有不妥。于是,即日便带着她们启程回去了。不过,我料到他们此次回去恐怕会遇到段正淳的刁难,毕竟,王语嫣也是段正淳的女儿,搞不好就会造成对段誉和王语嫣的伤害,我又不好对段誉明言,只好写了一封信,叫段誉回到大理石,谁也不要去见,务必先去拜访他的母亲刀白凤,并把这封信交给他母亲,然后,他母亲自会为他安排婚事。

段誉虽对这件事不理解,不过让我严肃地说了一句这事很重要,而我又不方便对他说,他倒也不再问,本来他也是一个比较亲母型的人,刀白凤又对他最好,回去后自然先去见见刀白凤。

这一日,我正在灵鹫宫前的堡门前的青石大道漫步,突觉有两个轻微的气息出现在山下不远处,并以很快的速度移动着,向这边奔来。我不由一惊,这两人的轻功高绝无比,竟然跟李沧海有得一比,而且从我这么近才能够觉察出他们的气息,这两人的武功当然也厉害非常。对这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我心中满怀疑惑,不知道他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我转过头来,很快那两个人的影子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很快就步上了青石大道。

我看见他们施展的步法,明显是凌波微步的步法,我不由大讶。等他们近前后,我更是惊讶,因为其中有一个人是李沧海,而另一个人竟然是无崖子!原来,我离开跃海山庄半个月后,龙啸天就把明教所有库存的九节驳骨还魂草全部运来跃海山庄,凑巧的是其中竟然真有一株千年的九节驳骨还魂草。这九节驳骨还魂草是极罕有的刀伤跌打之药,不论花、叶、茎、根,都有驳骨疗伤的特效,因而极为珍贵,人间传说它可以令断骨自接、腐肉重生,又称为救命仙草。于是无崖子耗时两个多月,终于把身上的断骨接好。

无崖子又和李沧海在岛上相处了一个月,便到海上游历,一次无意中,让他们从一处岛的岛主手下中得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趁童姥生病前往攻打天山飘渺峰,这使无崖子想起了童姥三十年一次的回老返童,油布清楚这几十年灵鹫宫的情况能不能挡住那些人,由是十分担心童姥和飘渺峰灵鹫宫的安危,两人当即急忙回大陆前往天山飘渺峰帮手。假若他们若是知道我在此地坐镇,也就用不了那么急了。两人虽然一路急行,但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还是早他们几天来攻打飘渺峰。等他们赶到时,那些人也已经被我支回去了。

无崖子和李沧海看见我,都露出惊讶又高兴的神色。我看见无崖子断骨续好,自然也很高兴,当即迎上去:“太好了,师父,你好了!”

无崖子一扫昔日的颓废:“哈哈,想不到龙啸天这小子真有千年的这九节驳骨还魂草,还真给我送来了,本来以我一身的老骨头,以我看是不可能续骨的了,却想不到这果然不愧是救命仙药,我在岛上调养了两个多月,竟然把骨续好了。真是神奇啊!”

李沧海笑道:“若是知道你小子在这坐镇,我和师兄也就用不着这么急急地赶来了。”

我道:“你们来的正好,我都在这呆了两个多月了,再加上到少林走了一趟,都快有半年没有回家了,而大师伯还缠着我带她去见你们,我还真不好办呀。你们在这就好了。”

无崖子道:“你大师伯现在的情况还好吗?”

我点点头:“还很好,只是老记挂着师父和小师叔。”

无崖子道:“这就好,这就好,快带我们去见见她。”

当下,我带着他们下了密道,守在密道的木婉清和梅兰菊竹四女见我带了两个人进来都是一怔。而木婉清是认识无崖子的,所以木婉清很快就站到前面来向无崖子和李沧海行了一个礼:“婉儿拜见师父和师叔。”

无崖子自断骨重续后,心情都大为高兴,看见木婉清盈盈下拜,不禁哈哈一笑:“好好,这俗礼就免了吧!”

梅兰菊竹四女看到木婉清的行动,互望几眼,也一同来到无崖子和李沧海面前,一起盈盈作拜:“梅剑、菊剑、兰剑、竹剑拜见师父和师叔!”

无崖子和李沧海看见四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女一起给他们下拜,都不由一怔,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眼光看了我一眼。李沧海一边扶起四女,一边对我道:“好个无名呀,有了婉丫头和思思还不满足,还把四个这么漂亮的姐妹花揽在怀中,你还不是一般的花心呀!”

无崖子却戏谑一笑:“人不风流枉少年,无名这是艳福不浅呀!沧海,你就不想多几个小孩抱抱吗?”

这话弄得四女和我都尴尬不已。李沧海道:“想,怎么不想,有这么四个俏丽的姐妹花,我看着都高兴得不得了。对了,无名,思思这丫头呢?不会被你气走了吧!”

我道:“那能呢,她现在正在里面闭关修炼天山折梅手的三路掌法呢!”

李沧海眼睛一亮:“哦,这小丫头也肯花费功夫去练武了,真是难得,难得呀!想当初她遇到你,回到山庄后一年里都不是那么认真练武,也只勉强掌握了三路擒拿手而已,就偷跑出去找你这个小子私奔,实是女大不中留呀!”

说话间,我已经把李沧海和无崖子引入密室。李思思在密室中看到李沧海来到这,不禁一怔,一会后才反应过来,向李沧海跑过来:“奶奶,你怎么也来了!”

李沧海爱恋地摸了摸李思思的秀发,嗔道:“都嫁人了,怎么还这样小丫头子气呀!”

李思思道:“谁小丫头子气?奶奶不要乱说啊,我只不过是太高兴了。”

童姥看见无崖子和李沧海到来,也是一怔,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道:“师弟,小师妹,是你们吗?”

无崖子迎了过去,抓住童姥的小手:“师姐,是我们!”

这时,童姥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靠在无崖子的身上低声哭起来,多年的思恋令她尝尽孤寂的苦楚,这多年的心酸孤凄都化作泪水尽数倾泄到无崖子的身上。那些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话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恩怨情仇或许可以例外,那种铭心刻骨的感觉只怕永远都不会忘记!李沧海也在一旁抱着童姥、无崖子低声抽泣起来。无崖子也感受到童姥的心情,不停地用言语安慰童姥。

在这段时间里,我把李思思拉出密室,让无崖子、李沧海、童姥在里面叙旧。

看到这种情况,他们三人在里面只怕一时间是不会离开的了,我便把众女领出密道去了。

果然,无崖子和李沧海在里面呆了很久也没有出来,我叫梅兰菊竹四女给他们送餐。这样的日子过了很多天,无崖子和李沧海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无崖子看见我还留在这,不禁一怔:“无名,你已经快半年没有回家了,我看这里有我们照看着,你们这几天就回去吧!你大师伯也快恢复功力,平时也没别的事要做的了,只有到最后关头注意点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那师父以后打算怎么办?”

无崖子道:“过段日子,我和你师伯,还有你师叔搬回跃海山庄去,你回去不久后,就搬到这来吧,以后,这灵鹫宫和逍遥派就要靠你支撑着了,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啊!”无崖子顿了顿又道,“你李秋水师伯的事我已经知道个大概了。你也不用太在意,这是因果报应,天理循环,我看你的武功早已经超过为师了,以后也要张罗着收几个徒弟了!”

我忙点头应是。翌日,我便带着李思思、木婉清,梅兰菊竹四女,四个青衣女婢下山了,由此我们也就开始踏上回小镜湖的路了。(对无崖子断骨重续,即便在现代技术来言,这也是不可能的,由于老人本身的原因,老人已不能再断骨重续,但本着天下无奇不有,总有些东西是不能用现代科学解释得通的,这些东西中有的便可称为奇迹,那我也可给无崖子的续骨当作一个奇迹吧!本卷完)

116 再回镜湖

经过长途奔波,我们一行十三人终于回到小镜湖。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是钟灵竟然也在这。事先我并没有叫人通知家中我会在近日回来的,所以能看到钟灵,我很惊讶。而且,看钟灵的样子,似乎已经恢复到过去的那种可爱的样子,让我觉得以前那个我第一次遇到的钟灵又回来了。

我第一眼就看见钟灵的变化,此时我娘正坐在院子里的一张竹椅上,而她正伏在我娘的膝盖上,不停地对着我娘撒娇。至于木婉清的老娘秦红棉在少林寺之前就已经去找段正淳了,此时也不在这里。我娘此刻正微笑着抚摸着钟灵的秀发。

我半年多没有回家,心中对家的挂念也是最急的,所以快到家时,我是第一个跑进门的,为此,李思思还笑话我小孩子气呢,竟然跟小云和小樱桃争先。对此,我郁闷无比。

母亲首先发现我回到家了,马上就笑道:“半年不回家,今天舍得回来了。”

我看着伏在母亲膝盖上的钟灵,却见钟灵疑惑地望着我,显然她没有意识到我是谁。确实,以前我和她见面都是以贾明的身份出现,如今我以本来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她不认识我,自然会疑惑了。不过,她也从小云口中得知了我所有的事,所以她此时也隐隐猜出眼前这人会不会是那个“死”“假名”!不过,她一时不敢肯定,所以一时也没说话。

我笑道:“娘,我这半年可是奔波劳苦,帮大哥去了一趟少林寺,又到了天山飘渺峰呆了两个多月,一直很忙呀。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好了,以后我也就没有什么事了,这次,我可给你带回了好几个儿媳妇呀!还有婉妹她也怀孕了,你等着抱孙子吧!”

母亲听了大喜:“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婉丫头她们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呀?”

钟灵从我叫了一声娘,便已经确定面前的这人正是那个“可恶”的“假名”,不由站起来看着我,一时不禁百感交集,心却不争气地跳得越来越快。

我正待说话,便发现钟灵的异样。一时不由一怔:“我是先跑回来的,估计她们还在一里外呢!”

母亲嗔怪道:“你也真是,把她们都抛下了。”

我道:“反正她们已经到了小镜湖,如今也安全了。”

母亲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手却抓住钟灵的小手,怜爱地看着她。我见了道:“怎么了?”

母亲道:“灵儿,她到这已经住了四个多月,这半年来可不知受了多少折磨呀!你这人上次回来怎么就不去见见她呢?也真是的!”

母亲说完,钟灵的眼睛也变得红红的了。我听了自知理亏:“这,这,上次的事实在是太匆忙了,一时也没时间去找……”

母亲没好气地道:“你还有理呢!害得人家苦苦等你等了半年,你跟婉丫头、思思的婚姻大事都由你做主,这次我也给你们做个主,这回你非得娶了灵儿不可了!”

我听得哭笑不得,钟灵却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

母亲却不管我们的尴尬,继续道:“你知道吗,灵儿她家里出了点事,原来那个钟万仇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灵儿怨他们一直骗着她,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所辛,她以前跟小云来过这,也就在这住下来了。这些日子若不是灵儿陪着我,娘岂不是要闷死了,你可要好好补偿灵儿呀,可不能让咱们家的灵儿受委屈了!”

钟灵听到这,再也忍受不住半年来感情的积压,马上就扑到我的怀中,轻轻地哭了起来。那一刻,我懵了!

一会后,我终于感到自己在肩膀上的衣服被钟灵的泪水弄湿了。毕竟,算起来,我们也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了。

我顾不得母亲在一旁看着我们,便开始细声劝慰着钟灵,并向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钟灵这才慢慢安静下来。这样,也一下子拉近了我们间的距离。不过,接下来,钟灵却怎么也不愿意当着母亲的面离开我的怀抱而让母亲笑话,于是她开始赖在我怀里,只让我尴尬地面对着一脸戏谑地看着我的母亲。

不过,此时的钟灵,经过一年的时间生长发育,再也不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了,如今已经显得有点丰满,这令我跟她间的亲密接触有强烈的异样感。一直让我郁闷的是,这种发展速度也太快了吧。毕竟,在以前我是以贾明的身份跟她接触的,她怎么会这么快就能适应上如今的我呢?起码也应该对我不以真面目跟她交往有所幽怨,怎的刚见到我就这个样子呢?其实也是我没有想到过,钟灵一年多没有见过我,早已经被闷得不得了了,半年前她又从小云那里得知我的所有情况,当时是有些幽怨,不过,经过半年的时间,她也不在意这些了,而是期盼她能早点看到我的出现。如今见到愿望实现,那里还顾得了这些。

突地,一阵娇笑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回头向大门一看,却见小云伸出一个头来,朝我傻笑着,舌头还伸出来取笑我,一副调皮捣蛋的样子。

我一阵尴尬,忙把怀中的钟灵轻推了推,钟灵也意识到有人回来了,忙从我怀里跳了出来,又惹得小云一阵嬉笑。钟灵满脸通红,看了一眼已经站在大门的小云,同时又发现小樱桃的头也探了出来。钟灵的脸更红了,终于忍不祝韩手抱着脸跑回里屋去了。

看见钟灵走了,我的脸色很快就恢复过来,这时,小云已经拉着小樱桃到木母亲面前撒娇去了。

不一会,李思思她们也回来了。母亲看见四个清雅秀丽的孪生姐妹,一下子就吸引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她问候了李思思和木婉清一会,就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四女的身上,这才发现四女正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母亲见李思思跟她们较熟,于是不解地对李思思道:“她们这是……”

李思思并不回话,却走到四女的面前,拉着梅剑的手道:“姐姐们,还等什么呢?还不过来给娘亲见礼吗?”

母亲听了这话不由一愣,看着四女羞答答地给她一福后才清醒过来,喜滋滋地跟四女一一聊上两句话,不时还偷看我两眼,看得我很不好意思。

接下来几天,母亲又谈起要给我们八人办个隆重的婚事,虽然我跟李思思已经办过,但母亲还是坚持要办,再说,这么多人都参加,怎么就只留李思思一人,母亲说不搞特殊,我也同意下来。但是,母亲的另一条提议却令我难以决策,她竟然坚持要我以王子的身份在大理完婚。

这令我很不理解,我们不是退出皇宫了吗?而且段誉也会发现我的身份,这样我也为隐瞒自己身份的事感到难以面对段誉,况且我还要搬到灵鹫宫去,我把自己的苦楚跟母亲一讲,母亲一时也沉吟了。

过了几天,母亲还是坚持原来的决定,我问她原因,母亲叹了一口气说:“皇帝一直派人寻找我们,已经知道我住在这了。两个月前,他亲自来了这一趟,就提出要你在大理以王子的身份办理婚事这个要求。我看了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他了。”

我听了母亲的话,大感失策,若是我能早点把她接上飘渺峰,也就没有这些事了。不过,现在我也束手无策了。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这个要求,那母亲就会为这事内疚的,看来我也只好答应了。不过,我首先要做好几件事,第一件便是向段誉表明我的真实身份,并给他诉说我的苦衷,相信他会理解我的;第二件事便是通知在关外的萧峰等人来参加我的婚宴;第三件事便是叫无崖子、李沧海、童姥三人也来参加,至于跃海山庄的岳父岳母,倒也不用勉强他们,给他们传个信就好了;第四件事是邀请钟灵、木婉清的母亲也来参加,至于她们跟段正淳之间的事,这就不在我的考虑之内了。最后一件事便是婚礼的准备了。但完成这些事情,少说也要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117 再到万劫谷

事情定下来后,我便派遣四个青衣女婢前去雁门关外去找萧峰等人报喜,并顺路到无锡的松鹤楼传信给跃海山庄。萧峰走时曾留下联络的方法,所以我不愁找不到他们。至于婚期便定在两个半月后,在大理举行。

至于天山飘渺峰,我则是叫梅兰菊竹四女到无量剑派的人去传信了。当然为了拜访钟灵的父母,我又免不了到万劫谷走一趟。等四个青衣女婢走后,我便携同钟灵一同前往万劫谷。我此行是去求亲,所以不方便带其他的人去,木婉清、李思思、梅兰菊竹四女因此还很埋怨,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钟灵本来不想回万劫谷,依她的意思,这婚姻大事根本用不着通知在万劫谷的父母,就可私自举行,反正他们也把她瞒得够苦了。不过,我寻思着前去找段誉说明事情,这万劫谷去与不去倒也不甚重要,只是也是顺路,去一趟也是好的。钟灵不愿违逆我的意思,便答应去一趟了。不过,她又跟我说,她的养身父亲对男人特别敏感,而我又不让她向任何人透露贾明的身份,坚持以段常任的身份去拜访,这令她心忧。权衡再三,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他们不要她这个女儿,反正他们也瞒得太过分了。

钟灵一得到自己不是钟万仇的亲身女儿,钟万仇也开始对她不好了,几个月后,她就负气出走了,她走时到现在都一直以为钟万仇和甘宝宝一起瞒自己的,所以她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这般想法倒也不奇怪了。

来到万劫谷口,还是那个少女开门,那少女看见钟灵回来了,马上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小姐回来了!来福儿,你快快去向夫人禀报,就说小姐回来了。”

钟灵进到谷里,显得十分安静:“我爹娘呢?”

那少女有点迟疑,吞吞吐吐地说:“小姐,我说出来,你千万别激动呀,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钟灵有点不耐烦:“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呀!”

那少女道:“小姐,老爷他,他死了!”

钟灵吓了一跳:“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少女道:“我不骗你的,老爷四个月前得知你离去,又看到夫人也跟着走了,他以为你们是去找段什么淳的,所以他又叫了那四,啊不,三大恶人前来谷中,那时,夫人已经回来了,老爷听了夫人的话,又不同意去找那个段正淳的麻烦,结果,结果,那恶人就把老爷给杀了。”

钟灵听了心中大悲,这钟万仇毕竟是她的养身父亲,十多年的父爱,一旦就这么去了,她如果不难受,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钟灵听到噩耗之下,自然想寻求安慰,马上就哭着扑进我怀里,嘴里还不停地哭道:“郎君,你一定要帮我杀了那大恶人,帮我爹爹报仇雪恨啊!”

我频频点头,边应是边把的泪水拭去。不过,我对这钟万仇的死却不怎么在意,心底下还有些许轻松,毕竟那钟万仇是个大醋缸,又对姓段者怀有极端的言行,这个麻烦没有了,我自然省事。另外,那钟万仇长得的确令人难以恭维,我实在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上次在万劫谷我已经算是见识过了。至于钟灵,过了一段日子后,自然也就会恢复原样了。而关于这三大恶人,这叶二娘是万万杀不得的,我可是费了很大劲才把玄慈这个老头给救下来,给他们的相聚埋下了伏笔,至于他们能否用到,这倒不是我所能把握的了;段延庆我也不敢轻易下手,毕竟这是段誉亲生老爸,这事还得段誉说了算。那条色鱼的生死我倒无所谓,反正这样的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有可能我还可以把他收留了,另作他用。

这时,突地一声女声把我惊醒过来:“你这是干嘛!快放开我的灵儿!”

我抬头一看,却见不远处,甘宝宝正怒气冲冲地看着我。钟灵也被甘宝宝的声音惊得回过神来了,忙离开我的怀抱:“娘,我爹是那个大恶人杀死的?”

甘宝宝一黯:“灵儿,你回来就好了,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记挂着你,害怕你出事……这小子是谁,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的?”

钟灵脸色一红:“娘,他是,他是我的郎君,他叫,叫段常任。”

甘宝宝一惊,马上就不善地看着我:“小子,你是不是想骗我女儿,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我女儿不怀好意的话,我立马就杀了你,你别当我们两母女好欺负!”

钟灵一急:“娘!”

我对着甘宝宝一揖:“伯母误会了,我这次来就是想向灵儿求亲的,还望伯母能够成全我们。”

甘宝宝警惕地看着我:“小子,我不了解你,谁知道你安得哪门子心思呀!凭什么想让我把女儿嫁给你?”

我当然无法向甘宝宝证明,便向钟灵使了个眼色,让她好好说话。钟灵立即就明白过来:“娘,郎君他是大理保定帝的儿子,他要我两个月后和他在大理皇宫举行婚礼……”钟灵越说声音越小,先前的那副悲伤早已经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甘宝宝一惊,随之一省:“胡说八道,这小子吹牛也不打草稿,保定帝那里有什么儿子,分明骗你来着,宝贝女儿,你可千万别让他骗了。”

钟灵眼睛一红:“娘,郎君他娘都这么说,他们不会骗我的。”

甘宝宝冷笑道:“即便是又怎样,你的生身父亲跟保定帝是兄弟,你怎么能嫁给你生身父亲的兄弟的儿子,简直是胡闹!”

钟灵见劝不了甘宝宝,简直要哭出来了。我道:“伯母,咱们先不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不如咱们前往大理和我父王和王叔一叙,这不就知道我能不能娶灵儿了。”

甘宝宝道:“我为什么会跟你一同胡来,我才不去呢!你这个骗子!灵儿,别理这个骗子,我立即就把他赶出去!”说罢又对我道,“小子,我数三声,如果你还不离开这,就休怪我了!”

我深知这时不是说明这件事的时候,毕竟家丑不外扬,包括我和木婉清的事,都要在私底下谈好,否则的话,这一切都不好办下去。我保持沉默,只好看钟灵的选择了。眼看甘宝宝数到三,正要动手,钟灵一咬牙,道:“娘,你如果赶他走,那我也走了。”

甘宝宝听了转不过气来,颤抖手指指着钟灵道:“你,你,你不听妈妈的话了!”

钟灵道:“我本来是不想来这告诉你的,要不是郎君执意要来,我还……”

甘宝宝怒气大盛:“好,很好,你有了他,便不要妈妈了吗?我杀了他!”说罢,甘宝宝翻掌向我拍来,她怒气横生之下,这一掌可蕴含着她十成的功力,钟灵惊得叫了一声。不过,她很快就发现甘宝宝突然保持着那个动作静立着不动了。

我道:“灵儿,咱们走吧!”

甘宝宝大怒:“小子,你好,好,有本事别……灵儿,别走!”

钟灵好奇地看着站着一动不动的甘宝宝:“娘,你怎么不动了!”

甘宝宝没好气地道:“还不是那个臭小子用一阳指制住我的穴道,你千万别跟他走啊!你们是不可能的,这小子是段家的人,你们是不可能的。”

我道:“可不可能,你到时来大理王宫不就知道了吗!灵儿,咱们走吧!”

甘宝宝道:“小子,你敢带他走,我饶不了你!”

我心中突地想出一个主意来激她前往大理,便道:“灵儿,咱们的事咱们自己办#糊阻止不了的。”

甘宝宝道:“哼,小子,你尽管去吧!我一定回到大理让你们成不了婚的。”

我大喜:“哦,很好,我将拭目以待!”说罢,我拉着钟灵的手,向她示意咱们可以走了。灵儿有点不舍,站在旁边的那少女和来福儿自知拦不了,也紧张地看着钟灵:“小姐,你别走啊!”

我又一拉钟灵,钟灵终于一咬牙:“娘,我走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跟着我出去了。

甘宝宝只恨得咬牙切齿,不过,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拉着钟灵出去了:“小子,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118 兄弟密谈

离开了万劫谷,我和钟灵又向大理出发,行了几日,便到大理城下。我回来的事,并没有通知给保定帝知道,保定帝对我的事也没有说出去,所以大理城中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并且会在大理城成婚。

我直接来到镇南王王府,并叫守门士兵进去通报。不过,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段誉很快就奔了出来:“二哥,你怎么来了?”

我直接道:“我来是有事跟你谈的。”

段誉点点头:“哦,有事咱们进去再谈。啊,这不是灵儿妹妹吗?你也来了!”

钟灵怯怯地点点头,看着镇南王府,若有所思。我道:“好吧!那我们进去了。”

当下一行人进到府中,见到王语嫣和阿碧好端端地在那里等着,我也放下心来,想来,那个刀白凤也已处理好这件事了。我马上道:“两位弟妹,我和三弟还有点私事要谈,你们和灵儿在这谈谈吧!三弟,找个保险的地方,咱们好好谈谈。”

段誉看见我一脸肃容,也正经起来:“哦,我带你去。”

两人来到后花园一处隐秘的之处,这才停下来。我负手站在那儿,道:“三弟,你们的婚事,你妈妈怎么给你处理的?”

段誉一愕,他想不到我会问这些。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道:“我妈妈只有奇怪的一个要求,就是别让语焉别说她是住在曼陀罗山庄的,只推说是别人的女儿;我自然不同意,妈妈见我不同意,她也不同意我和王语嫣结婚。结果闹下来,她后来就,就告诉我一个让我不敢相信的消息。”

听段誉说到这,我也已经把整件事情的情况猜个大概,便点头道:“其实,我也有一个令你不敢相信的消息,不过,我需要你应允我一件事,我才会在现在告诉你。”

段誉见我对他所说的事不是很在意,反而跟他讲这些事情,有点惊讶地道:“二哥,你不想知道我所说得那个消息吗?哦,你也有令我难以相信的消息,说来看看,我应下便是了。”

我道:“我已经猜到你所说的那个消息是什么消息了,不就是你不是镇南王的儿子吗,你是延庆太子的亲生儿子。”

段誉听了这话,十分震惊:“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我道:“你还记得我让你交给你母亲的那封信吗?其实,就是那封信,才能使你母亲把真相告诉你的。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其实这些事情我也解释不通。”

段誉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并没有追问这些事情,而是道:“原来如此!那你要我应允的事呢?”

我道:“你既然是延庆太子的亲生儿子,无论如何,这以后继承的皇位,你一定要去继承。行不!”

段誉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道:“我常任哥已经失踪了好多年了,等我父王年纪一到,这皇位当然由我继承了。这事,即便我不答应,也不行的。这事,我答应你了。”

我点点头:“很好,那我就说正经事了。你一直知道我叫无名,你可想知道我的本名是什么?”

段誉听到这,十分感兴趣:“哦,二哥,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我道:“段常任。我就是那个失踪多年的段常任。”

段誉听到这话,一时惊住了:“你,你就是我的那个常任哥!”

我郑重地点点头。

段誉没有出现我意料中的动作,反而拉着我的手,高兴地摇着:“那这不是更好了……,不过,这皇位,我可不能……”

我忙道:“你想反悔吗?”

段誉尴尬地看着我:“你是太子,理应由你来坐。”

我摇摇头:“我要你这样做,是有我的理由。你也别推辞了,日后,我若是在这,就分身不得,我还有我要做的事。契丹人的皇帝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他们可能会兵犯宋朝,我还需要去阻止契丹人南下屠戮,大哥在契丹,只怕也会身不由己。若是实在不行,我就索性推翻这个腐败的宋朝!你在这好好做你的事,支持我也不错。”

段誉听了大骇,大理乃是宋国的属国,这般话对段誉来说实在是够惊人的,不过,他看我从阻止契丹人兵犯宋朝而出发,不仅理解我的一番苦意,同时还十分敬仰我的决定,不过他还是道:“二哥,不如你做皇帝,我去,行不?”

我摇摇头道:“二弟,不是我小看你,你不是做这事的料,你还是好好在这,经营国事,造一个好的大后方吧,日后,有什么变故也好有个准备。国强才好呀!”

段誉也知道自己的事情,倒也不再坚持:“那好吧!”

我道:“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唉,不过,也没什么重要的了。过了两个月后,我将会以太子的身份在大理举行婚事,这段时间,我可要好好准备一下啊!等婚事一完,我便举家搬往飘渺峰了。”

段誉道:“二哥,你为什么要搬到飘渺峰去呢,在大理不好吗?”

我道:“我身为逍遥派掌门,灵鹫宫尊主,搬到那去,也是师父的意思,同时方便我管理飘渺峰。另外,我那时还要收几个徒弟,教他们练武。”

段誉点点头,有点羡慕地道:“飘渺峰不错,那个地方很好。”

我道:“我空闲时,会到关外去找大哥,顺便探探情况,你可要准备打造一个好的军队,保卫国土哦!”

段誉深以为然:“不错,上次那个鸠摩智就威胁我们,说吐蕃会兴兵来犯,这事我省的。”段誉突然想到一事,他突地惊道,“你是我伯父的儿子,那你娶木姐姐岂不是……”

我道:“说实话,我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只是他的养子而已,这也是我叫你继承皇位的第二个原因。这事说来话长,我是先朝段任的儿子。二十多年前,大理混乱,延庆太子下落不明;其实何止是延庆太子一人遭难,我母亲一家就在那一次混乱中家破人亡,我母亲的姐姐也在不久后离去。而父皇爱的就是我母亲的姐姐,母亲的姐姐死时,父皇立誓此生不再娶妻,母亲的姐姐临死前把我母亲托付给你父皇,你父皇不忍心我母亲的姐姐死不瞑目,便答应了她,那时,我母亲已经怀上我了。”

段誉听了一惊:“啊,原来是这样,那你的亲生父亲当时怎么了?”

我道:“我的亲生父亲是前朝延庆太子的远堂兄弟段任。我父亲那时是跟延庆太子在一起的,延庆太子失踪后,我亲生父亲也死了。”

段誉这才放心下来,感慨道:“原来二哥的亲生父亲和伯父是远房亲戚,这倒无所谓了,二哥和我都是一样,这样,你也可以娶木姐姐了,我也可以娶语焉了。”

我道:“听说四大恶人前些时日来大理了?”

段誉点点头道:“是的,不过,那时我父王不在大理,听说他和木姐姐的母亲才回来半个月左右,我和我妈妈回到王府后,我妈妈还和我父王吵了一架呢!这四大恶人好像近日还会到这来。那个老四云中鹤毕竟死在这里,这可是很折他们面子的事,他们不找回个场子来才怪呢!”

我听到这话,暗想这段正淳风流成性,这段日子肯定是和秦红棉缠缠绵绵了。我道:“你打算怎么对待你的亲生父亲,他好像还不知道你是他的儿子吧”

提到段延庆,段誉似乎对他的尊容有点不堪,黯然道:“他身为四大恶人之首,自然是做尽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对待他,不过,像他这般恶的人,我可不会去认他的。但是,他偏偏要与我父王和你父皇为难,这就让我不好办了!老是让他这般闹着,也不好!唉!”

我道:“三弟,你也不必太在意,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总有办法的。”

(大理,小国也,小国之皇位不如大国之王位,成王也不过是一念之间,以后还会有机会,这里还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主角去做,或许是推翻宋王朝,或许……)

119 进宫

跟段誉谈完话之后,我并没有在王府逗留多久,便去拜访段正淳。段正淳得知我是他皇兄保定帝的儿子时,一扫往日的郁闷,热情地抓住我的手不停地问我这些年来是怎么度过的。我也不过是随便应付两句,毕竟有些事情我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比如说无名僧人和贾明的事。

段正淳见我不是很在意自己的问话,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眼前的我就是木婉清的夫君。段正淳虽然知道木婉清的丈夫叫无名,但也不会联想到眼前的我,我觉得还是把她们两个的事当着保定帝和段正淳的面提一下的好。幸亏钟灵没有来见段正淳,倒让我省了不少事。告别了段正淳之后,我便在段誉的带领之下,和钟灵向皇宫进发。

保定帝得知我回来的消息,立马就跑出来。

说实在,以前在皇宫的时候,我见到保定帝的次数也不算多,年前又在天龙寺见过他一面,此时看到他穿着龙袍站在宫门,倒也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我马上迎上去,就凭着他收留我们母子,这养父的身份,我也应该拜伏在地,向他行跪拜大礼:“孩子拜见父皇。”

保定帝搀着我的双手,扶起我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道:“不错,不错,快十年不见,都长大成人了。回来就好!”

他对我的身份并没有任何的怀疑,这倒使我有点意外,却不想这保定帝当然跟那个段任也是熟识,一看到我的面貌,便已经可以确定我便是段常任了。保定帝并没有让我回话,便拉着我向宫里走去:“我们也有十年没见了,几个月前,我找到你的母亲,这才知道你的一些近况,你也真是的,把你母亲接走也不来告诉我一声,就算我不在皇宫,也要等我回来再走呀!你母亲说你不想当皇帝,也没有必要这样呀。这些年没有你的踪迹,我还以为你……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不想当皇帝,我也不勉强,不过封个王倒一定是要得了,怎么说你都是一个太子。”

我道:“只要能自在一些就好。”

保定帝叹道:“你的选择也不无道理。你看看父皇,如今也已经剃度为僧,这段氏历代皇族,多是出家为僧之人,还不是为了避世修行,天龙寺便成了了我大理皇族寺院了。”

我只好唯唯应是。保定帝看着尾随在后的段誉和钟灵,看到钟灵时不由一怔:“常任,听说你娶了两个妻子,这位是那思思还是婉丫头呀!”

我知道保定帝再找到我母亲时肯定谈了很多有关我的事,对他知道这些,倒也不奇怪。不过,等他提到钟灵,我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尴尬地道:“父皇,这次可能要你大破费了,这是钟灵,也是我七个内定的妻子之一。灵儿,还不快给父皇见礼。”

钟灵很多时间都在万劫谷度过,对这些礼节不是很清楚,这是看到我的眼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见礼了。保定帝的注意力却并不在钟灵的身上,他听到我竟然有七个妻子,一下子就惊呆了,只是不信地看着我:“什么,你有七个妻子?”

保定帝素知段正淳的那些风流韵事,知道这妻子一多,相处便成为一个问题。这么多年来,这些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可说棘手得很。他担心我也会遇上相似的问题,到头来跟段正淳一个结果,到最后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连正妻也离开王府到外边去做一个道姑。这不得不说是个前鉴。

我肯定地点点头,知钟灵对这些礼节也不是很懂,看到旁边没有外人,也不管这些了,道:“灵儿也是我王叔的女儿,她长住在万劫谷,不懂礼节,还望父皇不要责怪。”

保定帝看了我一眼,有看着钟灵道:“灵儿吗?以前我在万劫谷见过她。这礼节倒也不必了。”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后殿上,保定帝嘱咐大家坐下了,保定帝这才对我道:“常任,虽然你母亲介绍过你的一些情况,不过我还是不太清楚,你就把这些年来的经历好好说一遍吧!”

我早有这方面的酝酿,但其中有很多事涉及到多方面,这些事我是不方便告诉别人的,我便把那些编排的经历告诉他们道:“那一年,我离开皇宫后,便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山,拜了一位异人为师,从此便在那儿学武,历时七年余,等师父仙去后,便出来游历江湖,遇到了思思和她奶奶,不久后又回到这来看我母亲,之后又出来闯荡江湖,遇到我的第二个师父无崖子,在那呆了半年余,又回到大理见到婉妹,之后的事你也该从我母亲口中知道了。”

保定帝点头道:“哦,这些年来,你都学了什么武功呢?”

我道:“第一个师父教会了我太极拳,太极剑,太极心法;无崖子师父就教会了我逍遥派的武功。誉敌的步法和那吸人内力的功法都是出自我逍遥派的,这些功夫你都看过了。”

虽然这些话在破绽多多,不过我相信保定帝也不会太在意这些事情的,他只是为了了解我学的武功的情况而已。保定帝很快就会退位为僧,想必那些知情人也很少可能会向保定帝提及我的这些事情。我也不必太担心露馅了。

保定帝显然不知道逍遥派为何派,但听到段誉学的那门步法和吸人内力的功法就属于逍遥派,脸上立即就露出惊讶的神色来了:“这么说,这逍遥派的武功都是非同小可了。听誉儿说,那门吸人内力的武功叫什么北冥神功,这跟丁春秋的化功大法有点相似,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我点点头:“化功大法根本不能跟北冥神功相提并论,这化功大法不过是丁春秋得了一些皮毛自行摸出一些门道来的邪门功法。丁春秋是逍遥派的叛徒。他谋害师父,如今已经被我给清理门户了,相信父皇已经有所耳闻了。”

保定帝听到这个消息,彻底惊住了:“我早就听说那个星宿派被人给灭了满门,丁春秋也不知去向,听人说还是那个北乔峰所为,中原武林纷纷猜测那个丁春秋肯定是得罪了那个乔峰,这才被灭了满门的,我也因此认定北乔峰之名名不虚传。难道这事不是那北乔峰所为,而是你做得吗?”

我摇摇头:“乔峰原名萧风是我和誉弟的结义大哥,这事是我和大哥,配合薛慕华八个师兄弟一起做的,我一个人才不可能做得那么干净。”

保定帝点点头:“这就是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道:“我是逍遥派掌门,天山灵鹫宫是我逍遥派所在,还要我去坐镇。等婚礼一完,我就举家搬往天山定居。”

保定帝看着段誉道:“誉儿,你常任哥以后举家搬往天山,这大理以后就会交你父子两人了。我看你此次也带回两个娇妻,不如你们的婚礼就跟你常任哥他们的同时办了。办完之后,我也算是了结了最后一番心事,就把皇位传给你父王,到时,你就为太子,而常任也会被封为王。这事情就这么安排了。你可别让伯父失望呀!”

段誉点头道:“是,伯父,我一定不会令你和大家失望的。”

保定帝点点头:“那就好,是了,常任,你娘和你的其他妻子呢,她们怎么没有来?”

我道:“她们这时还在小镜湖那边,等过段日子再过来。这次我来也不过是先和父皇通通气的,毕竟,婉妹和灵儿都是王叔的女儿,你又跟他是兄弟,他又不知道我的情况,这事又不好公开,若不向他说明,只怕会有点棘手,所以,我认为应该把王叔和婉妹和灵儿的母亲叫到一起来,大家说明了最好。这种事最好不要外扬。”

保定帝点点头:“常任说的是,不过,你也知道你王叔的事情,我随时可以叫你王叔来,但婉丫头和灵儿的母亲就由你来叫了。”

我眉头不由一皱,对段誉道:“誉弟,婉妹的母亲,你知道在哪儿吗?”

段誉奇怪地看着我道:“你不知道吗?她就在王府呀!”

我大喜:“还劳烦誉弟在府中把她留住,想来这灵儿的母亲也应该在近日寻到王府来了,等人一齐,你就把他们一起叫来吧!”

段誉点头应是。至于秦红棉为什么会在王府,倒不是她跟刀白凤吵架吵赢了,只不过是刀白凤有了两个儿媳,便跟儿媳混在一起,不理段正淳,让秦红棉有机可乘罢了。

120 商议

在皇宫住了一晚,翌日便见段誉引领着段正淳、刀白凤、秦红棉、甘宝宝而来。保定帝马上遣散别的人,把众人引入后殿坐定了才道:“今日叫你们来,是为了商量常任的婚事的!”

段正淳起来道:“皇兄,事先我并不知情,昨日宝宝来到我这时,我才知道常人竟然要娶我的女儿。我和皇兄为亲兄弟,这件事万万不可,还请皇兄定夺!”

保定帝示意段正淳坐下,道:“正淳,你不知道内情,作出这样的决定也不奇怪。我先给你们说件事,大家再合计合计。二十多年前,大理内乱,延庆太子下落不明;皇后一家也在那一次混乱中家破人亡。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其实当年我喜欢的是皇后的姐姐弄月,但她也在不久后离去。她走前,我曾当着她的面立誓此生不再娶妻,但她临死前却把皇后托付给我,我不忍心她死不瞑目,便答应了她,那时,皇后已经怀上常任了。所以,常任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这话一出,除了知情者外,举座皆惊。段正淳听了急道:“那他的生身父亲是谁?”

保定帝道:“是先朝的延庆太子辅臣段任。他是前朝延庆太子的远堂兄弟段任。他那时是跟延庆太子在一起的,延庆太子失踪后,他也死了。所以他也算是我们兄弟的远堂兄弟,所以常任尽可放心去娶你的女儿。”

段正淳道:“既然知道这回事,但外面的那些人未必知道呀!只怕他们听了会风言风语,影响我大理段氏的声誉。”

保定帝叹了一口气:“这就需要你们配合了,外界没有多少人知道婉丫头和灵儿是你们的女儿,你们私下认她们便行了,当然你们的关系也要隐蔽了。”

段正淳听了保定帝的话,有些尴尬地扫了一眼刀白凤、秦红棉、甘宝宝三女。这三个女子都没有给段正淳好脸色看,段正淳知道皇兄在这,她们不敢放弃,如果皇兄不在,她们早就对自己发飙了。

保定帝见段正淳他们一时说不出话来,便意味深长地道:“正淳呀,不是我说你们,这么多年来也该闹够了,儿子和女儿都快结婚了,你们还是这样。你们看看誉儿,他有两个妻子,相处多好,你们再看看常任,他更是有七个妻子,据说相处得也不错,你们都到中年了,人生还有多长时间供你们生活,不好好把握一下,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如皇兄给你们斟酌一下,你们都回到王府住在一起吧,慢慢磨合,总会变好的。”

段正淳听了满脸通红,默默不语,偷眼看了一下坐在旁边的三女,发现她们阴晴不定,个个都有难色在脸上,似是难以决断。段正淳知道,即便她们心中由此意,只怕也没有这个胆量先说出来,这倒苦了段正淳自己了。

保定帝见大家还是不说话,只好道:“好了,这事先放下吧!先把常任他们的事搞定。正淳,你提提意见吧!”

段正淳终于舒了一口气:“我听皇兄的安排。”

保定帝扫了刀白凤、秦红棉、甘宝宝一眼:“你们的意见呢?”

刀白凤有段誉的事在先,自然同意;而秦红棉见皇帝应允自己在王府住下来,关系隐蔽也没有什么的,也点头同意;剩下的甘宝宝心中也想住入王府,同时为了女儿,她也同意了。

保定帝见三人都同意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好了,婉丫头,灵儿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段正淳想了一下道:“婉儿的事,只有我们在场的这些人知道;至于灵儿的事,三公四卫都知道,另外四大恶人也知道。”

保定帝沉吟道:“四大恶人,这可不好办了。这延庆太子与我兄弟有夺位之恨,这样的机会他们是绝不会放过的,所幸那个云中鹤死了,南海鳄神一副呆样也没什么好顾及,除了这叶二娘外,这延庆太子实在不好对付。”

我听到这也是眉头一皱:“叶二娘我有办法让她不说,只是这延庆太子,我就投鼠忌器了。”说着,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段誉。

段誉看到我望向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知道我是看在他的面上不好办。段誉也不喜欢段延庆,虽然是他的亲生父亲,便道:“只要二哥不杀了他,把他给废了武功,软禁起来也是可以的。依我看,就这样办吧!”说罢,叹了一口气。

刀白凤也看了段誉一眼,其中的含意不言而喻。

保定帝道:“如果能这样,那当然是很好的。毕竟我们跟延庆太子是本家,我们又事先对不起他,杀是不忍杀的。只是这延庆太子的武功非常厉害,虽然残废,但还是不可小觑的。这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争取在事前搞定。”

段正淳深以为然,点头道:“皇兄所言甚是。如今四大恶人只剩其三,只要将段延庆搞定,叶二娘又有常任搞定,剩下的南海鳄神也就不足为虑了。现在的问题是,四大恶人虽然只剩其三,这一旦打起来,让他们逃掉可不好办!”

我道:“我可以先把他们瓦解掉,完全可以把叶二娘从里面瓦解出来,我们也就少了一个敌人,再趁机把南海鳄神单独解决,只留下段延庆,这下他孤掌难鸣,一旦被我们缠上,他便插翅也难飞了!”

段正淳忍不住击掌叫好:“好,各个击破,这个战术很好。”

保定帝也赞许地看了我一眼:“这事就按常任所说的那样办了。不过,你说你能把叶二娘从他们中瓦解出来,不知你有没有把握?”

我道:“放心,我已经抓祝糊的软肋,这种事一定会成的。”

保定帝点头道:“这就好。”

当下,众人又谈了一下婚宴的事。我把宴请的人告诉他们,他们都暗自惊奇我请的人竟然是这么少,不过,也没有人对这说什么。大理中的一些名门望族这次是必请之列,还有些江湖豪士也要宴请,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教给段正淳来办了。谈到段誉的娘家时,段誉便托词自己已经在语焉的娘家已经办过一次婚宴,娘家的人不会再来了。在场的人除了我和段誉母子之外,都不明真相,纷纷问段誉是什么原因,段誉只推辞说有难言之隐,不方便来。大家很自然地歪曲了段誉的意思,认为是娘家有难言之隐,不方便来,其实上是段誉等人有难言之隐,王夫人不方便来而已。

接下来,便谈到保定帝退位之事的安排:“正淳,我打算在这次婚宴之后避位为僧,日后的皇位就传于你了。”

段正淳不解地道:“皇兄为何不传位于太子,太子如今安然无恙,皇兄传位于我,于理不合呀!”

保定帝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叹道:“常任要效仿泰伯遗风,小时曾坦言,‘今弟誉潜心于儒学佛学,当怀仁慈之心,日后定通晓强国治世之道;所谓尽其才学,吾当效仿泰伯,让帝位于弟;吾当仗五尺之剑,行走于江湖,行仗义之事,快意恩仇,岂不快哉!’如今听来,犹在耳旁萦绕,我是经久难忘呀!”

众人听了这话,都纷纷看向我,惊佩地看着我。段誉也想不到我早有此意,也是十分佩服第看着我。弄得我不好意思起来。段正淳忍不住夸道:“古来多少人争夺帝王之位,不惜亲人相残,常任有此宽大心怀,实在令人敬佩,当引以为段家之荣呀!”

保定帝道:“好了,正淳,你等位后,就封誉儿为太子,常任就为常任王吧,反正他以后也不常回大理的了,婚后他要举家搬往天山了。”

段正淳不解:“常任为什么要搬往天山,在大理定居也不错呀!日后,大理有事还可以找你帮一下忙。”

我道:“我是门派掌门,我的门派驻地又在天山,当然应该在那坐镇,要举家搬往那儿了。”

段正淳点点头,抚须笑道:“看来,这常任王果然是名副其实呀!”

121 叶二娘

我在皇宫太子宫中的住了几日,便向保定帝辞行:“父皇,孩儿想早点把母亲她们接过来,所以决定今日今日就出宫去小镜湖接她们来大理。”

保定帝听了笑道:“这也好,早点把媳妇们叫来,让父皇看看也不错,我跟你母亲也好好谈谈你们的事,也好准备。”保定帝当即同意,又托词要护送我的家属,派了褚、古、傅、朱四大护卫跟我回去。

我把钟灵留在王府,叫她跟王语嫣、阿碧等人在一起,而我却和四卫骑马向小镜湖而去。当行至大理城郊时,迎面走来了一个中年妇人。且看那妇人她身穿一袭淡青色长衫,披着一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相貌颇为娟秀,但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刚被人用手抓破一般。

这人正是叶二娘。我正愁找不到她,此刻见到她出现在这里,当然心中高兴不已。不过,褚、古、傅、朱四大护卫见到叶二娘齐齐变了脸色,把我护在中间,警惕地看着飘然而至的叶二娘。

此刻的叶二娘,脸色明显没有我上次见到的那么好,人也似乎瘦了点,显是被玄慈老儿的死讯所致。不过她看到四卫护着我,由于以前我都是以贾明的身份跟她见面,如今我恢复身份,所以她现在并不认得我,脸上不觉露出疑惑的神色,道:“你们护着的是什么人?”

四卫互望了几眼,正待说话,便听我道:“叶二娘,你不去找你的儿子,跑这来干什么!”

我语出惊人,叶二娘心下大是震撼,厉声道:“你到底是谁,都知道什么!”

确实,叶二娘有儿子的事,即便是跟她同行的三大恶人也无从知晓,江湖中人更是鲜有人知道,叶二娘上次在无量山中听到我道破这件事,心中的震撼已是不小,如今有见到这个似是敌方之人竟然也好似知道这件事,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担忧,她极其害怕那个失踪多年的孩儿落入敌手。当即厉声询问。

江湖中事自然以江湖规矩来算,大理皇族段氏子弟,不论是偏支还是正统,不论是皇帝还是吏民,都要以江湖身份要处事。我自然不会傻的告诉她我是什么人,便道:“在下无名,说多也知道不多,说少也知道不少。”

叶二娘冷冷地道:“无名,没有听说过,你和大理段氏是什么关系,这四人为什么护卫着你?”

我答非所问,道:“在你心目中,是大理段氏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你儿子的情况吗?”

叶二娘脸色大变:“你们就经把他怎么了,如果你们胆敢伤害他,我保证会让你大理段氏也不好过!我叶二娘虽然明里斗不过你大理段氏,暗里还不成吗?我是弱个女子,可不跟你们讲别的什么仁义道德的!”

我摇摇头:“我才懒得去理你儿子。咱们做笔交易,如何?”

叶二娘冷然道:“什么交易?”

我道:“我指条明路,让你去找你儿子,找到之后,和你儿子一起退出江湖,并从起不再跟段延庆为伍,与我大理段氏为敌。怎样?”

叶二娘疑惑地看着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道:“听说玄慈方丈去的古怪,你不想知道内情吗?不如咱们摊开牌来讲吧!”

叶二娘道:“以你大理段氏的实力,完全有能力来对付我们,你并没有必要帮我,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什么要帮我,而且是从谁的口里得到这些消息的?”

我托词道:“我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叶二娘并不打算这样放过我:“受谁之托?”

我看了看身旁的四卫,道:“你们到周围看着,别让别人听到我们的谈话!”

四卫迟疑地看着我,朱丹臣道:“殿下,这……”

我道:“以我的武功,用得着守在我身边吗?你们快快去!”

四卫无可奈何地道:“是。”遂走了开去。

叶二娘看见四卫走远,道:“看来你的身份不低,竟然是殿下,据我所知,大理好像没有太子之类的,你是那国殿下?听你的口气,好像武功不低,竟然不怕我犯难,这就奇了,这么多国中,武功厉害的王孙贵子,除了大理段氏之外,好像还没有那一家呀!”

我并不回答叶二娘的话,道:“我受玄慈大师之托,特来助你的。”

叶二娘惊喜道:“难道他知道儿子的下落?”

我摇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知道玄慈大师是怎么离奇死的吗?”

叶二娘脸色一黯,摇头道:“少林寺传出来的消息并不多,对这方面涉及的也不多,他是怎么死的?”

我道:“假死的!”

叶二娘听到这话,不由“啊”了一声,惊喜地看着我:“难道他没有死吗?”

我点点头。

叶二娘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一定还活着。”

叶二娘很明显地露出失望的神色来:“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我道:“因为他的假死,是我出的鬼主意。不然他就真的死了!”

叶二娘大惊:“怎么会这样?”

我道:“此时说来话长,这些事你以后有机会遇到他再听他说吧。总之是你们的事情已经让一众玄字辈高僧知道了,只是为了少林的清誉着想,所以家丑没有外扬而已,你不知道也不奇怪。玄慈大师也正是因为此事羞于活在世上,寻死是迟早的事。所以我出主意救了他一命。”

叶二娘脸色变得十分复杂,但无疑的是,她的内心肯定很惊震,这一刻,她的心可说是乱得很,本来一个自己以为的明明死了的人,如今却有人说他还活着,这种冲击让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几乎忍不住向我下跪道谢。最终,叶二娘也只是感激地道:“那谢谢你了!”

我道:“等你找到他们后,确定这事是真的时候再谢过我吧。不过,这些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告诉别人!”

叶二娘点点头:“我省的。你不是说指明一条路让我去找我儿子吗?我暂时相信你,还望你能指教一二,日后若能母子重逢,我再谢过。”

我理解叶二娘的话,毕竟,以她多年的江湖经验,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相信我,我所说的这些话都是空口无凭,暂时来说,这些话在她眼里是完全没有证据可以证实的。她能够这么说,我已经是十分满足的了。

我道:“你儿子是在少林寺,法号叫虚竹。这就靠你自己去证实了。还有,以我之见,玄慈大师很有可能还在少林寺左近隐居着,这方面你也多注意点,至于你们一家能否相逢,

这就看你们的机缘了。以后,你们如果有事,可以到天山飘渺峰来找我。”

叶二娘点头又致谢道:“那真是太谢谢了。如果我真能找到我儿子,这些条件我都答应。好了,现在我就离开这里。”

我道:“你别向你老大告辞了,只怕让他知道你的事,他不会让你走,逼着你来跟大理段氏为敌,这就不妙了。”

叶二娘一怔,她本来有向段延庆辞别的打算,如今听我一说,马上便迟疑起来,一会才道:“好吧!”于是,她便向我告别。

我看着叶二娘远去,这才召回四卫,五人向小镜湖急奔而去。当然,我们也不急着赶路,晚上自然还要露宿,不日后,我终于回到小镜湖。

122 万劫谷赌战(上)

这次回到小镜湖,我已经决定在婚宴办完之后,就直接搬往天山飘渺峰,就只留下一座空房在小镜湖,留待以后的栖身之所。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临走前,我给阮星竹打了个招呼,邀请她前去参加婚宴。阮星竹并不想跟我们同去,她得知萧峰一家也极有可能会来,便马上决定在这里等他们来了之后再去。

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一行人就这样上了路。此行的队形主要还是马车,母亲的身份自然只能坐马车,加上那几个丫环和这么多的女人,自然以乘马车为好。除了四卫骑马之外,其余人都是乘上了马车。说实在,这四卫省了我不少事,有他们在外面护着,我也比较安心。我知道现在大理正面对段延庆等人的威胁,需要高手在那儿防备,保定帝能够派出四卫来护卫,算是极为尽心的了。如若不是段延庆来犯,他极有可能会派上三公四卫前来护卫。

一路相安无事,我们顺利来到大理。保定帝又出来迎接,携着我娘的手进去了。接下来的日子,便开始婚宴的筹办准备。

我向保定帝谈及四大恶人的事情:“父皇,段延庆等人有没有消息?我可不想等他在大婚之日来捣乱!”

保定帝叹了一口气:“他的行踪,我倒是知道的。只是这……唉!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我道:“如今叶二娘已经被我给劝走了,只剩下段延庆和南海鳄神两人,这倒是无甚大虑!我们可以一次性把他们解决,免得大家时刻防备着他们。”

保定帝点点头:“南海鳄神由你王叔足以应付,这段延庆,按正淳在那日小镜湖的情况来看,估计我也不是敌手,这就要靠你了。”

我道:“也好!我和父皇去对付段延庆,王叔父子对付那南海鳄神,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

保定帝点点头,欣慰道:“这南海鳄神倒也有趣,上次,在王府,誉儿倒是耍了他一把,赚了一个徒弟。只是这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当真,誉儿也没有跟我谈过。有他们去,倒也万无一失了。”

我道:“他们此时栖身在那里?”

保定帝道:“万劫谷,自从甘宝宝出来没一天,那两个恶人就赶到万劫谷去作威作福了。想上会,他们也来了一趟大理,杀了那钟万仇,寻到王府来。他们倒也不敢对我做什么!想来这段延庆知我退位在即,是想争夺皇位,这才去寻你王叔的麻烦。只是他这副尊样,做了皇帝只怕也不体面,堕了我大理的国威!若是他有你一半心思,这场争斗倒也可以免了。”

我道:“事已至此,我们也无话可说,只能这般了。事不宜迟,不如我们这就跟王叔他们商定吧,争取早点解决这件事。”

保定帝道:“好吧,我去叫他们进宫来。”

当下,众人聚在一起,留下四卫在皇宫里卫护,以防有人对皇后图谋不轨,同时也把王语嫣、阿碧等王府众女接进宫来,以防万一。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段誉、保定帝、段正淳、三公七人便出现在万劫谷口。据暗哨所报,此时那段延庆和南海鳄神俱都在谷中。不过,我对这些暗哨的话深表怀疑,这段延庆一身武功厉害非常,若想偷偷潜出谷,只怕他们不会知道。更有可能的是,只怕段延庆已经尽数知道这些暗哨的所在了。只是他对他们不屑而已。

“哈哈哈,段正淳,上次在小镜湖有人帮你,让你逃过一劫,这回你自己找上门来,这次是万万不会让你跑了!”谷口突然传来段延庆的声音。显然,段延庆已经猜到外面来得是段正淳等人了。

段延庆很快就现出身来,他扫了我们这七人一眼,看到保定帝时,明显一怔:“你也来了!”

保定帝点点头。上次在这里,段延庆和保定帝已经照过面了。不过,那时,段延庆还顾不得说上半句话,就离开了。说实在,段延庆是极不愿意遇到保定帝的。保定帝在位这些年来,功绩是摆在眼前的,如果自己在他手里夺取皇帝之位,只怕下面的人也不会服他,民众也会反他。段延庆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他最希望的是保定帝能把皇位传给他。只是这段正淳明显是自己争夺皇位的对手,自己一定先要把他解决掉。可是,这段正淳和保定帝为兄弟,自己欲达到目的,谈何容易!

段延庆对叶二娘突然失去踪影,深感不惑,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叶二娘会不听他的话,离他而去;如今他还在猜测叶二娘是不是遇到了大理的那般人,让他们给谋害了。如今见到段正淳在这,便道:“段正淳,叶二娘没找过你吗?”

段正淳疑惑道:“她找我干吗?”

段延庆松了一口气,只要叶二娘没事就好,这回她恐怕还在附近吧!只是叶二娘在搞什么鬼,自己传了那么多次讯息,都没有来找我。段延庆一边为叶二娘没遇到段正淳他们而欣慰,一边又为叶二娘不能及时回来助自己一臂之力而担心。现在靠自己两人,若是群殴起来,肯定是有输无赢的。只是可惜这云老四竟然在王府被他们给杀了。段延庆越想越气愤,想当初自己四人在万劫谷对付这帮人时是如何的轻松,何曾像今天这般担忧过。

这时,南海鳄神出来了:“老大,三妹,搞什么,怎么现在还没回来,都火烧眉毛了!”

段延庆心情也很不佳,不理南海鳄神,直接对着保定帝道:“你们想怎样解决这件事?”

保定帝道:“我们以两场单对单挑战定输赢,若我方胜,那你们就要听从我们的意思来办;若你方胜,那我们兄弟二人任你差遣;如若不分胜负,那下次咱们再较量过。你意下如何?”

段延庆疑惑地看了保定帝一眼:“听说,你已经削发为僧,我不过是想抢回我的皇位,你就没有必要参加这两场比试了。若我方胜,就只要你把皇位传给我就行了,若你方胜,我段延庆二话不说,在有生之年,再也不踏进大理国一步。如何?”

我听了大喜。保定帝点头道:“这主意不错。我们和你本是本家,若非要闹个你死我活,这未免为武林同道所取笑。我避位为僧,如你所愿,可以不参加这两场比试了。不过,这位是我的儿子,近日刚被我找回来,身为太子,当然有资格参加比试,就由他跟你决战吧!常任他此生却不想继承我的皇位,他是为誉儿争取的。怎样?”

段延庆疑惑地看着我:“这就是你儿子,听说你儿子在十年前就失踪了,想不到如今又让你找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不过,他这么年轻,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我道:“想不到你也知道我父皇有我这个儿子,我父皇说的话当然算数,你可别小看我!我虽然不想做皇帝,只是你抢夺皇位,我却不得不阻止你。”

段延庆奇异地看着我:“你父皇兄弟夺去本属于我的皇位,对他们有关的事,我自然查得清清楚楚。只是你说你不想做皇帝,这倒令人难以置信。好了,废话少说,既然决定了,那就开始吧!你们那边挑好人来吧!老三,你先上去对付那小子吧。”

我并不出列,我本是来对付段延庆的,段延庆看不起我,却叫南海鳄神来对付我,我自然没好气。

这时保定帝道:“延庆太子,我方的人选已经决定,由我儿子段常任出战你,由我弟弟出战南海鳄神。”

段延庆脸上的疑色更重了,心中不禁想到:难道,我提出不让他参加比试,他知道段正淳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就安排了这样的比试,好让结果是一赢一输,打成平局。这可不好办,这样打了还不是等于没有打,不过,这老三的武功跟段正淳也差不了多远,也不是没有赢的可能。搏一搏,倒也是可以的。反正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段延庆心下打定主意,便道:“好吧,就这样吧!”

123 万劫谷赌战(下)

定帝看到事情定下来了,不由松了一口气。大凡段氏子弟,无论怎样,大抵都是言出必践,一言九鼎之人。他知道段延庆虽然被尊称为一大恶人,但这点信用还是有的。像他这般的身份,是不屑于抵赖的。保定帝也是基于这一点,这才跟段延庆搞起这个赌约。

保定帝没有见我出过手,但他知道我的武功已经在他之上,虽然不知道我的武功高到什么地步,可是他还是下了这个决定,把这个赌约押到我的身上。若是连我都不能战胜段延庆的话,自己出手也是枉然。所以,这次比试,赌约能否赢得,就完全看在我的身上了。段正淳跟南海鳄神交过手,知道段正淳比这南海鳄神的武功要高些,所以这局不出意外,自己这方肯定是赢的。即便第一场没有获胜,自己这方也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段延庆心中的疑心也来越大,他看见我如此从容跟着他对立着,不禁想到一件十分关键的事,便道:“这场比试是我们段家内部的争斗,所以双方都必须以段家的武功来对敌,如若是有一方用到别家别派的武功,一律判这方败。”

这话一出,除了我之外,众人都大惊。明眼人都看得出,我离家近十年,长期在外漂泊,即便学了很多武功,再是厉害,也不是段家的武功,不能拿上来对付段延庆,这一切都是枉费。想我十二岁离家,这段家的武功即便学了一点,也是皮毛而已,怎能拿来对付像段延庆这般的高手。段延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点也提出来,这就令人难以拒绝。这时,人人都担心起我能不能战胜段延庆了,一个个都焦急地看着我。

所幸我的一阳指已经练到一品的境界了。这已经是一阳指的最高境界了。即便是天龙寺的本因大师也只练到第四品的境界,保定帝跟本因也不过仲伯间,段延庆身残,即便再是厉害,这一阳指最多不过达到三品的境界。这一阳指的一品境界,如本因所言,即便是他再活多一百年也练不到一品的境界,如此高手尚且这样,这能练到一品的人,在古今中来,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按我现在的情况,即便不出六脉神剑,也能以一阳指法战胜段延庆了。如果我连一个身残的段延庆也战胜不了的话,那我这几年就真是白活了。

我点点头道:“如你所愿!”

段延庆看我脸色如常,似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愈发疑惑:“别怪我以辈分欺压你,这些都是你父亲的安排;不过,以你我的身份,同是太子,相对战一场,绝不会堕了身份,这局比试倒也无可厚非了。我身为长辈,就先让你进招吧!”

我点点头:“你小心了!”

众人都不知道我的段家武功造诣如何,心中忐忑不安,不过,他们一看我出手便是段氏绝学一阳指法,都大为震惊。从这指气中,人人都感到一种威逼的气势扑面而来。特别是处于正面之下的段延庆更是惊了一声:“啊!第三品的一阳指!”

段延庆看到这种气势便已分辨出这指力已经达到三品的境界,这也难怪这个人敢对战自己了。在旁观战的众人听到这话,都惊喜不已。特别是保定帝和段正淳,别的人不知道第三品意味着什么,他们却是知道的。保定帝自知自己的一阳指也只练到四品的境界,这段延庆身残,再是厉害也不会超过三品,练到两品的境界。而段正淳的一阳指稍逊于保定帝,只练到第五品的境界,他深知保定帝的第四品已是厉害非常,这我练到第三品那就更不得了。一时之间,他们对我的比试都充满了信心。

这当然是我隐藏实力的表现,习惯之下,我是喜欢先试探一下对手的实力的,这次出手也是这般,看看段延庆的一阳指达到那个境界。我这般直接以一阳指法跟段延庆交战,却殊不知在场的众人都是大为惊讶。原本这一阳指极费内力,不到紧要关头,决不出手,而已别的武功对敌,像我这般直接就以这种手法出手的情况十分罕见。他们不知道我内力浑厚异常,又不清楚我的实力,自然不明白我的行为了。

不过,在段正淳、保定帝、段延庆几人看来,我的用意却是想早点结束这场比试。毕竟,按他们的思维,我这么年轻,按他们的炼气进度,即便是从娘胎时就开始炼,真气也没有他们这么浑厚,自然是采龋嘿战速决的选择了。

先不论个人的想法如何,段延庆毕竟身经百战,遭遇过九死一生的经过,面对我强势的攻势,双杖应付得体,进退有据,他那伤残的身躯竟似丝毫不阻他的行动,不得不佩服他平日练功之刻苦,身残志不残,这方面不论是谁见了都会心生敬意。虽然他是个大恶人,一生坎坷的遭遇使他生性如此,然残酷的现实却总逼得他作出如此抉择,实是命运使然,造化弄人呀!只因为我们天性喜好厌恶,“恶”之一字,使我们难以想到段延庆“恶”的背后的那些,所以总喜欢全盘否定。

尽管如此,但这局却已经决定了段延庆的败局。我很快就试探出段延庆的深浅,我的一阳指出,也使得段延庆以杖代指,使出他的一阳指来抗敌。果然,他的一阳指力已经达到了三品的境界,于是,一时之间,和我抗衡个难解难分。

但是,我却不想跟他这般相持下去。他如今的模样,奇丑无比,神伤体残,想到段誉的模样,使我联想到段延庆原本也是个俊俏的男儿,只因为昔日的那场变故,所以才累的他到了今日这般境地。这种种的一切,显示出他确实够可怜的,但我已经可怜不起……我于是把一阳指力增到二品的境界,这下高下立分。

段延庆此时心中的震撼异常。本来以他的认知能力,我这么年轻,若能达到五品的地步已是古来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练到四品便已是一件奇事,而练到三品的境界,则已超脱了他的想像之外,如今却又显示出二品的境界,这令他心灰意冷,不禁叹道:“罢了罢了!有如此高手,只怕我毕生也无法夺得皇位。”言罢,便退出来,不再与我对战。

众人见段延庆认输,都高兴异常。但我看见段延庆落魄的样子,却心有忧心,不知这算不算是我使他的梦想破灭,他会不会因此走向……,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又于心何忍,这本非我所愿。人说有一得必有一失,我因此剪断了来自段延庆的威胁,却也因此剪断了他的维持残存的梦想,是对还是错,这对与错之间就是这般难于考究,其实,这是对,也是错。

我终于明白:在得意的时候又往往存在着失意,我无法想象这种复杂的感想。思想同样令人厌烦,如果在感知这种复杂之后。

段延庆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保定帝,样子有点落寞:“你们远比我幸运,有一个这么杰出的高手,历览列祖列宗,又有何人的武功能与他相比!哈哈,放心,我知道此生是再也没有可能夺到皇位了,我后无子嗣,徒弟亦死,以后也没有人到大理来找你们寻仇。我说话算话,至此开始,离开大理国,此生永不踏入大理国境!有违此誓,教我此生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们听到段延庆这话,都大感意外和凄然,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不是施舍同情心的时候,保定帝道:“难道,你就这样……,不打算让南海鳄神打一场吗?”

段延庆很干脆地说:“既知希望破灭,为何还要做无谓的争斗!老三,我们走,我们回西夏去!”

段誉看着段延庆远去的背影,神情有点不自然。我想到段延庆此刻若是有了必死之心,定不会当着我们的面来寻死,他一定会寻个合适的常葫来了结此生。想到此处,我心有不忍,不觉道:“‘希望早已破灭,只是不曾绝望。’不知他此时心中是否已经绝望?”

段誉听了不觉一震:“有什么办法让他不绝望吗?”

我点点头:“或许有吧!我去去就来!”说罢,我便向段延庆追去。

追了不远,便见段延庆和南海鳄神出现在前面不远处。段延庆已经发觉我的到来,不由眉头一皱,正待说话,却突听我说道:“你还记得二十年前,天龙寺外,菩提树下的长发观音吗?”

段延庆不禁全身一震:“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好明言:“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是告诉你,她有可能给你留下了一个儿子,如果真是这样,而同时你们以后有缘的话,你们还会相见!你们这就去吧!”说完,我不待段延庆回话,便又转头回去了。

段延庆看着我远去的背影,不觉叹了一口气:“老三,我们走吧!”

124 大婚

除了段誉之外,虽然他们不解我为什么会去追段延庆,但他们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我的实力摆在这,段延庆又是我击退的,对此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可言。回到大理,大家都放松下来,这段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大家都可以安心为婚宴而准备了。

无崖子、李沧海、天山童姥先一步赶到大理皇宫来。李沧海见婚宴还有一段时间才举行,她曾听无崖子说过,在无量山的一个山洞里,曾经为她雕刻了一个玉像,她深感兴趣,非要嚷着去看看。

我见事情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带着众女携同段誉、无崖子他们一同前往无量山游玩。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来到无量山中。

对我来说,无量山是我练武的起点之地,在这里,我度过了五年的练功生涯,这段日子不可谓不艰苦;在这里,我与钟灵初识,与木婉清结成宿世之缘,一切的一切,虽然已经过去,但是这难忘的一切令我久久怀念不已。

到了无量山脚下,我们兵分两路。无崖子急于带着李沧海、童姥前往崖下山洞参观自己雕刻的玉像。不过,无崖子对自己跟李秋水在这里度过的一段日子始终耿耿于怀,一方面不想触及自己内心深处的伤口,不愿回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一方面又想向李沧海展示自己的情意,内心里真是矛盾不已。终于,经过李沧海几次的要求,他终于带着李沧海来到洞中展示自己呕心沥血之作。

而我们却站在山下,昔日那个初识钟灵的老地方,我不觉道:“当日,就是在这个地方,我开始教小云学武的,小云打坐的时候,灵儿来了。灵儿一来就喜欢上小云,不过,那时小云正在打坐,灵儿也就上了山去。不久后,神农帮的人上来了,我带着小云避开他们,也上山去了。说起来,还真好笑,小云那时还以为我是神仙,以后就见到段誉和灵儿了。段誉更好笑,竟然跟那个司空玄的手下讨究什么周易、易理,说什么我受业师父姓孟,名讳上述下圣,字继儒。我师父专研易理,于说卦、系辞之学有颇深的造指。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段誉听了脸色一红,想起了那时的窘境,不觉张口讶然道:“二哥,你怎知这些事情的?”

这事事关重大,我自然不能实话相告,笑道:“那时,我跟小云正好在你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休息入静,巧合之下让我听到了。”

段誉听了尴尬不已:“那我后来和灵儿有难,你怎么不来相救,还在旁看着?”

我撒谎道:“那时我已经没有注意你们那边的情况了,又不知道你的身份,再说我当时也入定了,直到收工时这才知道灵儿被他们抓住了。于是小云和灵儿两人就这样结识了。”

虽然那时我是以贾明的身份来办这些事的,但段誉并不在场,我又没有泄露自己的姓名,如今说出来,段誉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之处。

灵儿不好意思地一笑:“我还记得你救出我之后,跟我斗嘴,我问那些神农帮的人怎么不会动了,你竟然说他们中邪了;这多气人呀,然后你又说他们是被我迷……迷住了,这多羞人,人家那好意思,只好对你恶语相向。那时,我一遇上你,把段大哥的事都忘了!人家后来看到你吃醋……”

我一怔:“吃醋?”

灵儿道:“是呀,你吃段誉的醋,竟然说我喜欢上段誉,又说我跟他是不可能的,荆旱一些我不明白的话,我还以为是你胡说八道,人家当然要气气你了。你又不懂怎样来讨好人家,我就恨上你了。后来我得知这些都是真的,这不就是让你赢了,我没有段誉的配合,我就气不了你了,那我更气不过了#涵知你以后竟然一去不复返了!”

这时,我终于明白自己当日的想法原来尽是错的,不觉感到有点对不起钟灵,当日的这些想法完全是我想当然的结果,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出现会给钟灵所带来的影响,还按以往的事实出发,却想不到我一开始就错了。

灵儿说出这些话来,见所有人都戏谑地看着她,脸上挂不住了,忍不住道:“你们也逃不掉,你们也要把怎样喜欢上郎君的经过说出来。”

木婉清脸色一红,她当然也想到我一定会领着她们到那些自己跟我相处的地方去,说那些往事。至于段誉此时,早已经被王语嫣要他讲以前在无量山的事的请求缠住了,这时已经被王语嫣和阿碧搀着往山上去了。

我这时便道:“好了,你看他们也上山了,我们快点跟上去。”

下午,我们两伙人终于在崖下的瀑布旁边相遇。我看着这奔流直下的瀑布,不禁感慨万千,对着众人道:“昔日,我在这练功,就在这瀑布之中,我就苦练了三年。这三年来,此时回想起来,我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度过来的了,一开始,我不敢到瀑布下去,只能在水面和水下练好基础功,首先当然是要求自己在水下能自住呼吸,为此,我用了半年才悟到一套水下的内功呼吸之法,以保证自己在水下能长持不竭,然后又花费了一段日子在水下练功。直到最后,我才敢在瀑布的边缘练功和以盘坐练自己的护体神功和内功。经过两年的时间,终于有所成。这才离开这里。”当然这番话是我以内力运用传音入密的功夫传到个人的耳中的。这份工夫本来只可一人传到一人的耳中的,但如今我今非昔比,一身功力超凡入圣,竟然可以这般运用传音入密之功,把自己说的话传到个人的耳中。

众人不仅为我的传音入密的手法而震惊,而且也为我所说的内容而惊心。他们心中都清楚,这种练功方法一个操作不当,便会反受其害。而且并不是寻常人所能承受的,这也难怪我的武功能在短期内上升到这个地步了。以他们的想法,这世人当中,断没有人会想出这般练功的途径,即便想到也会知难而退,即便不知退却,也会不得其门而入,反会被害。这是磨练心性练功方法,人世当中鲜少有人会练成功夫,而我能练成功,一半是机缘所致,一半皆是自身所为。

人人听到我竟然在这瀑布之下练功,都胆战心惊,这瀑布的声势就足于让人怯步,更不用说还有什么人敢到里面去练功了。看来,这真是做前人之不敢做,为先人之不敢为,非心志坚定、心思缜密者不可为也。一时之间,人人都敬佩地看着我。

是夜,我们便在崖底露宿,我和七女相拥而过。明日到来,我带着七女又跑了一趟以前跟木婉清相遇的地方,谈了一些过去我们认识相处的经过。木婉清一直羞涩以对,只好一直由我来述说这些往事。当众人得知我跟木婉清的初次见面时的情况时,都忍不住嬉笑起来。我也忍不住笑起来,木婉清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我想起那次自己的思想的转折,不仅深有感慨。然后,我们又去了当日营救木婉清的那个山峰。旧地重游,使我和木婉清都深有感慨,各自述说着和补充这这些事情。几天之后,我们终于回返大理。大婚之日也将近了。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四个青衣女婢并没有迎来萧峰一家,从她们口中才知道,萧峰还是救了契丹皇帝,加上萧远山本是契丹权贵,两父子都被委于重职,又由于才平定叛乱不久,他们半年来分不开身,只好应允日后再到中原来。

我从这知道,萧峰又卷入日后的那场纷争之中,他一家的命运实在令我堪忧,我不得不提前为他们作出准备,以防备陷入不测之境。

此外,跃海山庄并没有人来,也许是李思思的父母考虑到有李沧海出面,他们也就没有打算来了吧。

大婚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顺利举行了。那日大理城中张灯结彩,百姓纷纷上街喜庆,欢娱太子重归大理,太子与小王爷新婚快乐。

是夜,我因妻子众多,不好分配,索性在不久前准备了一张大床,八人齐集一床,由于白天大家都闹得够累,我也没有再和她们去熬夜,一夜睡觉直至天明。

不日后,保定帝让位给段正淳,封我为常任王,段誉为太子,同时把我效泰伯遗风之事宣告全国,以释国民疑惑之心。再过了几日,我举家搬迁后,保定帝也入了天龙寺为僧。

(上部完)

125 丐帮巨变

举家搬迁后,我并没有立即就出去,而是在飘渺峰整顿门派。至于萧峰那边,我便费尽心思给萧峰写了一封信,交代清楚他所处在境地情况,并陈明其中利害关系,言明要改善这种境况,就必须培植自己的势力,以防止不利的情况出现。由于这封信事关重大,我便打算由余婆石嫂前去送信,尽管萧峰不认识她们。

无崖子、李沧海、童姥自婚宴结束后就返回跃海山庄,退隐江湖。不像我还有很多事情缠身,放不下太多的事情,这就注定我接下来的日子会变得很是匆忙。当然,我也想做甩手掌柜,但我实在无人可用。

现在,逍遥派门人实在是太少,屈指可数,年轻高手更少。如今无崖子已经康复,有苏星海伺候着,我只好把函谷八友叫来帮手。同时为了壮大逍遥派的实力,要求函谷八友每人至少要收一个徒弟,而小樱桃、小云也归入逍遥派门下。

薛慕华在江湖中享有很高的声誉,我便叫他多在江湖走动,打听江湖和朝廷的近况,如是重要的事就反馈回飘渺峰。其余七人就派出五人前去整顿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并将这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称为天地煞,留两人在飘渺峰帮忙。

同时,我收徒的事也在准备着,不过,我决定亲自到外面去找。但是面对这么多的老婆,我头痛了,深切地意识到有时候队伍太大也是一种麻烦。幸亏很多时候,她们自己也相处得很好,许多时候连自己都插不上手。看到这种情况,我终于把自己的顾忌跟她们说了一下。李思思和木婉清都怀孕了,她们听到我的话,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有梅兰菊竹四姐妹陪着,也释然不少。钟灵跟李思思等女也相处得正好,也不太想跟我下山。于是,她们一致决定在宫中的密室中闭关,以提升武功,期望早日能帮得上手。

我真的郁闷,出声道:“你们就不怕我跑出去又赚回几个老婆?”

李思思听了噘嘴道:“我们七姐妹整得你已经够狠的了,有本事,你去赚呀!”

我一想也是,想我一星期七天,都被她们分了,那有精力去顾别的,只是这般一个人出去,总是感觉不那么好,起码也要有一两个陪着出去呀!我苦着脸道:“灵儿,你陪我下山去,好不好呀!我一个人很郁闷的。要不,梅、兰、菊、竹四位妹妹你们出两个人陪我下山怎样?”

本来,我是最想木婉清或是李思思陪我下山的,但她们都有身孕,不太方便。我这次出去虽然决定在半年后赶回来,但木婉清半年后也快生了,虽然现在行动没有什么的,但那段时间行动不方便,也只好作罢,等其余五女中有人能陪我下山。

五女竟然没人答应我,我一时感到自己很失败,只好决定自己一个人下山去。

下了山,我一时也不知道往那里走,一路漫无目的,一日便来到一处城镇的郊外,正想赶进城镇去休息一会,并顺便填填肚子,便见得一众丐帮弟子由另一条小路向镇子赶来,为首的正是吴长老、宋长老。

我看他们一众人形色匆匆,似乎个个疲惫不堪,不由心中疑惑,陡地想起全冠清和白世镜这两人来了。这下也不知道这两人的情况如何了。吴长老和宋长老认识我,我正好趁机上去打探一些有关他们帮内的事情。

吴长老、陈长老看见我,脸露喜色。吴长老道:“无名子少侠,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巧啊!”

我道:“是啊!想不到一别多日,我们今日又见面了。我看你们行色匆匆,这是到哪里去呀?”

吴长老、宋长老听到这话,都叹了一口气。宋长老道:“一言难尽呀,自乔帮主走后,我丐帮如今已分裂成三派了呀。如今,我们听从新帮主的指令正赶去少林寺。”

我心中大是疑惑:“哦,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们到少林寺干吗?”

吴长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新帮主召我们到少林寺干吗?这是全冠清通传的。说是到时自知。”

我道:“不知贵帮的新帮主是谁?”

宋长老道:“我们的新帮主姓周名不颠。”

我摇摇头道:“没听过,他是你们本帮的吗?你们什么时候有了新帮主的?”

吴长老叹了一口气:“几个月前,我们在君山选新帮主,众人争执不下,最后只好以武来定,谁知道全冠清和白执法引进了一位五袋弟子,武功厉害,他将我丐帮众多高手一一击败,赢得新帮主之位。不过这新帮主,取名作不颠,言行却是疯疯癫癫,整日胡混,将帮中之事交给白执法和全冠清掌管。帮中众弟子不服,遂分为三派,全冠清、白执法、陈长老、王舵主等为一派,支持新帮主;我们和奚长老、蒋舵主等人为一派,反对新帮主;其他人中立,归为中间派。”

我心中疑问更大,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周不颠是何人,武林中何时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个高手呢,而且还是全冠清、白世镜推出来的,以丐帮本帮弟子,应该没有实力这么强悍的人了,难道这人是龙啸天派来的吗?也不像,以龙啸天的个性,不会派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人来的,这多半是全冠清又走了什么狗屎运,找到了一位傀儡帮主,独揽帮中大权。这样让他弄下去可不行,丐帮非得乱了套不可。龙啸天此刻应该在整顿明教,也无暇顾及他事,这一定是全冠清搞的鬼!真是不知道全冠清这个疯子,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越想,心中的疑问越多,心念一转,我现在不是漫无目的吗,不如也跟他们去看看,瞧瞧这两个家伙要干什么,还去看看叶二娘母子相认了没有,并顺便从他们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看来,龙啸天没有空,自己得想法子治治这两个人了。想罢,便道:“吴长老、宋长老,反正闲着无事,我如今也想上少林拜见一些相识的高僧,不如我就跟你们结伴上少林,如何?”

吴长老、宋长老都是耿直之人,听了大喜道:“甚好,只是我们急着赶路,这一路未免太过匆忙,少侠和我们在一起,这……”

我道:“无妨,这点事还难不了我。我看丐帮的兄弟们都累了,不如我们进镇子里去歇息一下吧!”

吴长老、宋长老点点头:“甚好!”于是,一行人走进镇子里去。

进了镇子,吴长老、宋长老挥退身后的化子,让他们在附近讨饭。吴长老、宋长老的衣服虽然破烂,但还很干净,便跟者我进了一家酒店。叫酒保打了二十两高粱来,点了一些菜,三人这才开始聊起来。我见他们始终绷着脸,知道他们为帮中的事担忧,便道:“二位有什么心中堵着的尽管说出来吧,这样很不舒服,不如也让我看看有什么法子为二位解愁。”

吴长老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宋长老,便道:“少侠有所不知,我帮中之事实在令我心痛呀。前不久,易大彪他们从西夏回来,在甘凉道的一处树林中遭到全冠清的人的围攻,弟子们死伤惨重,幸得易兄弟逃了出来给我报信,但是却身受重伤,如今尚还躺在床上,事后,我们亲自去了那里,谁知那帮家伙,杀了人竟然还任由自家的兄弟暴尸荒野!唉,自家兄弟相争,自相残杀,这造的什么孽呀!”

宋长老也叹了一声:“吴四弟是我们这一派的头领,易兄弟冒死回来报信,说全冠清这家伙欲谋害吴四弟,这个贼子,着实可恶。我们处处忍让,跟白执法妥协,他却暗地里下黑手,却说那帮围攻易兄弟他们的人不是他们的人,又说他们的人不会那么狠辣,若是杀了有罪之人,绝对不会任自家兄弟暴尸荒野,还说这是有心人嫁祸给他们的,好让丐帮兄弟自相残杀。可惜,尸体让我们处理了,没有了证据,这时只好不了了之。真是可恶!”

我皱了皱眉头,突然想到易大彪这个名字很熟悉,又是西夏来的,这不是得到西夏国王招婿皇榜的那个化子吗,看来,这次热闹了,有机会到西夏去走走了。

126 再上少林寺(上)

我在席间劝慰了两人一番,等众人修整完毕,便开始上路了。一路向少林寺而行,终于有一日来到少室山下,,就在这时,一个五袋乞丐弟子迎了上来,道:“吴长老、宋长老,你们可来了。帮主有命,叫大家隐迹行踪,悄然在少室山停留半日。”

吴长老道:“可知全冠清那厮叫咱们兄弟来少林干什么?”

那弟子道:“是帮中兄弟得到消息,说五台山清凉寺神山上人邀请开封大相国寺观心大师、江南普渡寺道清大师、庐山东林寺觉贤大师、长安净影寺融智大师,随同神音和哲罗星,前往少林寺问扣留波罗星之罪。全冠清这厮以为有机可乘,欲伙同神山等僧一同前往少林寺,贬低少林,以壮我丐帮声威,扬我丐帮之名。这才邀齐帮中长老护法,一同前往少林。”

宋长老奇道:“哦,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波罗星又是何许人?这神山上人在武林中威名极盛,与玄慈大师并称‘降龙’‘伏虎’两罗汉,以武功而论,据说神山上人还在玄慈方丈之上。他们怎的前往少林替别人问什么罪,老丐实在不明。”

那弟子道:“据说那波罗星是哲罗星的师弟,七年前来到少林寺,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少林寺扣留了波罗星,哲罗星寻来,不知怎的认识了神音,是以有神山上人邀人前往少林问罪之行。全冠清认为这次是落了少林名声的绝好机会,同时又能壮大丐帮的威名,所以这才召集帮中重要人员,赶来少林。”

我听到波罗星、哲罗星这两人,这才记起这两人也是偷盗少林武功之人,那鸠摩智也会在近日赶到少林来逞威风,不知现在还会不会来了。不过,既然神山上人等人前来刁难少林,这鸠摩智应该也会来吧。如今虚竹已经走上了另一条路,只怕没人能揭穿鸠摩智。而那个扫地老僧又不在少林寺,这下少林就会吃鳖了。现在自己也已经到了少室山下,暂时又没空去寻全冠清、白世镜的麻烦,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赶到少林寺去凑上热闹。然后才是去看看虚竹和叶二娘的事,看看他们有没有相认。这找全冠清、白世镜的麻烦之事也只好放到最后了。

这时,我问道:“不知道这神山等人,现在有没有赶到少林寺去?”

那弟子道:“听其他兄弟说,神山上人已经上去快半天了。不过,全冠清他们还没上去,他们打算等到吴长老和宋长老一起上去。”

我听了心中暗急,向吴长老、宋长老道:“我刚刚想到一件事急着去办,如今只好先走一步,吴长老、宋长老后会有期!”

吴长老、宋长老看到我急着离去,也没往别处想,还以为我赶往别处。其实我是嫌他们的脚程太慢,如今我可是恨不得立即就赶上少林寺去。他们点点头,抱拳道:“后会有期!”

我抱拳回礼,当即长身而起,纵入深林,急奔山上而去。

当我赶到少林山门时,急着进去,也不通过寺僧的禀报,便越墙而入,直往望大雄宝殿而去。我知道这般事情,少林寺必定会在大雄宝殿进行。如今玄慈已经不在寺中,这少林寺之事由玄寂主持,不知道这玄寂能否妥善处理这件事。

当我赶到大雄宝殿时,便听得里面传来那玄寂熟悉的苦笑声:“大轮明王……的……拈花指功……如此……如此了得!老衲拜……拜服。”

接着便听到虚竹的声音:“太师伯,你且不要运气,以免伤口出血。这什么轮王着实可恶,你也不要理他。”

听到这句话,我也知道我是来晚了,想来鸠摩智已经用小无相功施展那七十二绝技扬威少林了,这少林吃大亏了。如今这代行方丈职责的玄寂大师也是受了重伤,这少林寺算是被他们欺负得十分彻底了。只是不知道这虚竹竟然会在此时跑出来,难道他的九阳神功有成了吗?竟然能独抗鸠摩智了?这令我难以置信,这虚竹练那九阳真经才三年左右,难道把那三卷都练完了。寻思到这,我迫不及待地想进去一探究竟了,便向里面传音道:“大轮明王蛮也欺人太甚了,竟然以伪拈花指打伤少林方丈,莫非都以为中原武林中,人人皆是瞎子吗?”

我这话一出,便引起众人的极大震撼。人人都望门口望来。这时,鸠摩智脸色一变。同时,我也以凌波微步,化作残影进到大雄宝殿之中。同时,我的身影也出现在宝殿中。众人一看,除了玄寂、玄痛、执法僧等少数僧人认得我之外,其余人都没有见过我的面貌。

在这些人当中,除了神山上人等那一方的人我没有见过外,其余的高僧我也算是见过了,毕竟,以前我在少林练功之时,曾在少林寺住过几年。我只见过鸠摩智一面,那次正是在天龙寺,我曾以另一个面目见过他。鸠摩智显然并不认识我,不过他刚才听到我说他的拈花指是伪拈花指,心中实在惊疑不定,此时见我亮相的手段高深莫测,年纪又是如此之轻,心中难以拈量我的分量,当即冷冷地道:“想不到少林寺如今竟然真的成了任由人来去之地了。先前,我曾听人言,说什么北乔峰入少林如入无人之境,小僧还以为是流言,今日小僧特意一试,也深以为然;如今见这位公子也可这般,心中更是笃定。”

这话一出,在场的少林僧人齐齐变色。此刻,大雄宝殿之间,全寺千余僧人都已集在殿上,各分行辈排列,鸠摩智这话确实犯了众怒,而我也被很多少林僧人怒目而视,当然,少林僧人主要的注意力都在鸠摩智身上。鸠摩智犹如未见,眼光灼灼地看着少林一众玄字辈高僧。

我向玄寂深深一揖:“在下见过方丈大师、各位高僧以及少林寺众僧人。在下不经通报闯入少林,实是形势所逼,还请各位见谅!在下有不是之处,待此事过后再向各位大师道歉!”

玄寂恢复了一点,道:“好说,好说,施主这般急迫赶来,必定是有急事。老衲理解。”

我点点头,看着鸠摩智道:“少林寺此时被外敌所欺,在下身为中原武林的一分子,自当勉力而为,揭破这贼人的奸谋!”

鸠摩智道:“莫非少林寺是想借外人之手来保全体面?啊!这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呀!想不到尊为泰山北斗的少林,公认为高手如云的少林,如今竟然要靠一个外人维持少林的威名,真是令人意外呀!”

众人听了鸠摩智的话,纷纷怒目而视,有的甚至摩拳擦脚,跃跃欲上。我道:“大轮明王以伪少林七十二绝技震慑少林高手,少林难识真伪,却殊不知明王的七十二绝技虚有其表,实在不值的称耀!”

鸠摩智听了心中大惊,口中还兀自强辩:“虚有其表?在座众位有目共睹,自然识得这七十二绝技,岂可由你一言而定!”

我道:“哦,是吗?大轮明王,别人不知道你所用的是何种武功,在下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在下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学到我逍遥派的小无相功,但你持技凌人,用我逍遥派的小无相功来骗在座各位,实是令人不齿,在下岂能不管!”

鸠摩智大惊失色:“你简直是胡说八道,混淆是非!”

我道:“是吗?你不承认,那也好。小无相功本是我派武功,乃道家之学,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以“无相”两字为要旨,不着形相,无迹可寻,若非本人也是此道高手,决计看不出来。小无相功较之佛家武功中的“无色无相”之学,名虽略同,实质大异。小无相功威力强劲,又能催动一切武功,若是知晓这武功招式、运气之法,这七十二绝技自然是信手拈来,且威力不在真正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下。这虽非鱼目混珠,但终究是似是而非,外是内非,指鹿为马,混淆是非而已。”

鸠摩智脸色数变,无言以对。玄寂、玄痛等玄字辈高僧自也察觉鸠摩智的内功与少林内功颇有不同,但想天竺与中土所传略有差异,自属常情。地隔万里,时隔数百年,少林绝技又多经历代高僧兴革变化,两者倘若仍是全然一模一样,反而不合道理了。是以方才丝毫不起疑心。如今,听我提起,个个都点头赞同。

玄痛颂了一声佛号,叹道:“原来明王所使的不是我少林七十二绝技!不过,明王能知晓我少林如此多的绝技之运行法门,不知是从何而来?”

我道:“你既已经用小无相功混淆是非,挑衅少林,其责难逃;听说你以前在天龙寺独斗六脉神剑,曾以少林三大绝技之武功秘籍交换六脉神剑剑谱,后交换不成,又以活人为剑谱,欲焚化人以敬慕容博在天之灵,岂不是明王乃是贪得无厌,欲求剑谱而已。这七十二绝技相必也是那慕容博给你的吧!看来,明王这得道高僧名不副实呀!”

127 再上少林寺(下)

鸠摩智的脸也变得扭曲了,站在那里,颤抖着手指着我:“你,你,你简直是满口胡言,不可理喻!”

我对鸠摩智的话不理不睬,看着波罗星、哲罗星师兄弟道:“你们师兄弟来到少林,居心叵测,图谋不轨。七年前,波罗星以他国佛经传失为由,前往少林偷学少林绝技,被少林扣押在寺。神山奢武无度,得武确然,得道却未必,竟然也想伙同波罗星、哲罗星兄弟趁机打劫,居心何其坏,上人实为下人呀!”

这话又引起了神山上人和波罗星、哲罗星师兄弟的极大的愤慨。神山上人直接喝道:“你是何人,竟然在这捣乱!目无尊长!我就代你长辈调教你一番!”说罢,神山上人不容我分说,一掌直向我拍来。

我对这神山上人也没有好感,随手以七成掌力接了他一掌,两掌接实,沉闷的接掌声随之响起。按在场众人的想法,大多数人都以为我要吃大亏了,毕竟神山上人的武功和威名摆在那儿,岂是那么好惹的,他和玄慈大师合称“降龙”“伏虎”两罗汉,以武功而论,据说神山上人还在玄慈方丈之上,当然他们会看轻我,认为我要倒霉了。玄寂和玄痛大师心中虽然不这么想,不过也是认为我最后会败于神山之手。他们看见我跟萧峰曾在一起追赶那老僧,知道我的轻功非同小可,武功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的,神山要收拾我,至少当在百招开外。同时,在场的众高僧虽然对神山不顾身份欺负一个后生,深为反感,但也没有人出来责怪,更没有人出来帮助我了。

接掌声响过之后,神山上人直接被我的掌力震飞了,并在途中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显然受了内伤。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惊住了。众人见我随手一掌就将神山震飞震伤,实在是高深莫测,武功深不可测,皆被这一手镇住了。其实,事实上,神山刚才那一掌已经含有他八成的掌力,用这样的重掌力来跟我接掌,相信在世上很少人能够全身而退,他刚才一掌是势在必得,非要把我伤了不可,可以说他这掌一出是志在意得,满怀信心的。那曾想到我一身功力早已经超凡入圣,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功力达到了那种威力,那种汽化为液体的内力若是使出七成的功力,只怕举世除了扫地老僧等个别顶级高手之外,已经无人能接下来了,即便神山全力施为,也难免受伤,如今不过是让他受更重的伤罢了。

鸠摩智看到这种结果,心中惊疑不定,脸色变换多次,不知在想些什么。神音见师兄受伤,马上上前来扶住神山:“师兄,你没大碍吧!”

神山不甘地看了我一眼:“施主好……好深厚的内力,神山……自问……不及。师弟,你……在旁看着,我要……疗伤!”

神山这话显然表示他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这次在场的人彻底震惊了。少林僧人纷纷带着敬配的眼光看着我,毕竟他们已经憋了好大的一口气,如今见我重伤了神山,总算出了一口气了,自然心中高兴不已。

我对神山的话不置可否,扫了鸠摩智、神山、波罗星、哲罗星四人道:“你们可服了?”

神山坐下来道:“你,持技……凌人,胜……之……不武!”

我道:“你何尝不是这样呢!若不是我身怀绝技,岂不是要被你的掌力所伤。这不是我伤就是你伤的事,在这件事上,你跟我也没有什么差别。再说,以你的身份,竟然不顾身份亲自出手来对付一个后生,更是为人不齿,你若伤于我掌下,也不过是更添你的修养极差而已!”

神山听了怒气上涌,一个失控制下,又吐出一口鲜血来,用颤抖的手指着我道:“你……”但还没说完,随之便昏了过去。神音嫉恨地看了我一眼,一边往神山身上输送真气,一边在叫唤:“师兄,师兄……”最后也盘坐下来,为神山疗伤。

我转过头来,看着鸠摩智道:“大轮明王,你用我逍遥派的小无相功到这来招摇撞骗,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们之间的事了!你可别想扯到别的上面去啊!慕容博在藏经阁抄录了七十二绝技的副本,将它交给你,相信你对这七十二绝技也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是否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武功如何了。”

此话一出,少林僧人尽皆哗然。玄寂道:“施主,你此话当真,慕容博老施主已经谢世多年,他怎会……”

我道:“谢世多年?嘿嘿,不过是他假死而已。三十年前,他假传音讯,使带头大哥带领中原武林高手赴雁门关外伏击萧氏一家,造成萧风家破人亡,二十多年前又假死潜入少林,偷学少林七十二绝技,被扫地老僧发现,于前不久才在少室山伏罪被杀!这些陈年旧事,武林丑闻,天下又有几人知道其内幕!”

众人听了我的话,再次哗然。玄寂听了默默无语,若有所思。

我不等他们安静下来,便又回过头来,道:“大轮明王,我们是不是该开始了,你身为土番国师,身份显赫,位高权高,自然顾着身份不屑与跟我动手。不过,这事也由不得你,那只好我先动手了。”说罢,我脚踏凌波微步,手上一招天山折梅手向他攻去。这正是三路掌法中的一招,掌上隐含着我七成的内力。

鸠摩智看到我的掌风,明智地选择了避让,同时运起僧袍,使那袈裟伏魔功,以僧袍为武器来抵制我的掌力,我借助凌波微步的奇妙步伐,变掌为抓,把他那僧袍抓实,就扯了过来。鸠摩智临变不乱,见僧袍被我抓实,一个甩手,僧袍就向我急速袭来,我皆太极柔劲,把僧袍的来势引往侧面,使僧袍向大雄宝殿中的柱子撞去,一个撞实,僧袍便引为片片碎片,散落在地上,那根柱子倒还很结实,只是晃了一晃,便即安定下来,倒是那僧袍撞击之处,流出撞痕来。

鸠摩智在使劲甩开僧袍的同时,借着僧袍挡住我的视野的一瞬间,借机偷袭,一连使了几个火焰刀向我袭来,我也没有料到他如此卑鄙,所以没有防备之下,就让他的火焰刀攻至身前,所幸的是,我身怀护体神功,将那几下火焰刀尽数在离我身上的一尺之处化解掉了。我如今的护体神功比及在遇到李秋水前已经要深厚不知多少,这几招火焰刀自然不在我的话下,转眼间就让我给化解了。

鸠摩智倒也醒目,刚才看了我跟神山交战的结果,知道自己不能跟我硬碰硬交手,身上的僧袍碎了,又没有别的兵器,只能才取远攻之势。如今见偷袭竟然武功,一惊之下,便快步远离,以拈花指、无相劫指来阻住我的追击。

我自然得理不饶人,跟着他退开的方向追击过去。我的凌波微步已入化境,身怀护体神功,对鸠摩智的拈花指和无相劫指置之不顾,转眼间便来到鸠摩智身前,直接一掌就向鸠摩智的天灵盖拍去。鸠摩智大骇而退,我跟着逼上,一掌就拍实了鸠摩智的天灵盖,鸠摩智顿时气绝。这一招是我学会了扫地老僧使人假死的手法而使出的。鸠摩智只是奢武太过,失去武功后便成了一代高僧,这并不足于让他受死罪。再说,他一身内力也很浑厚,我怎么会舍得就这么浪费呢!我正想试试自己的内力能达到什么地步,这鸠摩智一身的功力自然正好来增强自己的内力。另外,当时,鸠摩智卑鄙地偷袭我,这使我有了借口令他假死,骗过在场的人,然后再把鸠摩智掳出去,在一处无人处趁他昏迷再吸他内力,然后再放过他,或许他还是会成为一代高僧,不再为武祸害武林,这一举两得,我自然乐意而为。

潜移默化之间,我懂得了自己要尽力增强自己的实力,以保护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想到日后我还要到关外去帮助萧峰,实力越高对以后也越有好处,客观情况也需要我这么做。在我练功以来,我也只吸过三人的内力,他们分别是丁春秋、萧远山、李秋水,这次加上鸠摩智,也才四人而已。这些人的内力都很深厚,特别是李秋水,她的功力最终让我从我量变达到质变。

众人见我“一怒”之下拍死了鸠摩智,个个都感到有些愕然。鸠摩智作为土番国师,死在少林寺,这是一件事关重大的事。接着,他们便见我提着鸠摩智飘然而去,心下更是默然,都认为是我为了少林着想,提走了鸠摩智,不把这个棘手的难题留给他们。

128 大轮明王

我很快就奔到少林寺的后山,少室后山地势险峻,林密路陡,我提着鸠摩智走出数里,已不再听到下面寺中的嘈杂之声,空山寂寂,唯有树间鸟雀鸣声。山间林中阳光不到,颇有寒意。我找了一处隐秘之处,便把鸠摩智放了下来。由于鸠摩智此时正在作龟息之眠,若是我就这般吸龋蝴的内力,即便能吸得了,鸠摩智也会因为真气的流失而无法维持龟息之眠,便就此活活给整死。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此刻,我看此处还算安全,也不再费时,立即就让鸠摩智的回转呼吸,等鸠摩智回醒之后,同时又点了他的昏睡穴,便开始吸起他的内力来。

鸠摩智身怀小无相功,本来其中真气还算是本派的,但不知他又练了别派的什么武功,其中的内力并不是很纯正,在把他的真气化为我本身的真气时,倒耗费了我好大的一番功夫。由于我的出现,鸠摩智并没有得到易筋经,但仍如扫地老僧所言,这鸠摩智修习少林七十二绝技的使用之法,其伤隐伏,虽有疾害,一时之间还不致危害本元。可以他的秉性,长期以往,日后还是难免出问题的。

等我吸完鸠摩智的内力,鸠摩智并没有醒来,兀自在地上沉沉入睡,不知道的一身的内力已经让人给化去了。我也不去理会,知道鸠摩智一时半刻是醒不来的了,便坐在原地打起座来,消化掉刚才一些没有来得及化解的内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鸠摩智终于苏醒过来,他稍微一运劲,便觉得真气已然提不起来,一探丹田,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上一丝一毫的真气,丹田如今竟然空空如也。他一探知这种情况,心中不由大骇,又试了很多次,丹田处还是没有一丝反应,鸠摩智不由心乱如麻。这种普通人的感觉,他很久没有品尝过了,他自修得武功以来,便甚少受伤,随着内力的不断增长,他的感觉也不断地变好,于是更没有这种真气全无的体会了。如今,他回想起自己在少林寺大雄宝殿中的那一刻,自己不是被那人拍中天灵盖了吗?按理说应该死了,怎么现在竟似活着的感觉呢?虽然内力全无。

此时,由于我离他不远处盘坐着,他内力已失,我的身体又被树枝所掩,是以鸠摩智并没有看见我。不过我却在鸠摩智苏醒之后就已经感觉到他动了动,知道他已经醒了过来了。我并没有立即收功出去看他,我还需要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时,他并没有出现我意料之中诸如垂头丧气、疯叫等失常的那些表现,只是静静地呆在那儿,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鸠摩智在探知自己的一身内力莫名奇妙地失去时,他那万般感觉便涌上心头。想起自己偷学“逍遥派”的小无相功,自认为天下无人能知,虽然自己对佛法有很大的喜好,但自己还是对武功更为偏心,已到了入魔的地步,所以自己为了武功秘籍,常常做出有违高僧的言行,是以有挟持段誉之行。他精通佛法,以高深的佛法挣得吐蕃国的护国法师之位,敕封大轮明王,每隔五年,便在大雪山大轮寺开坛,讲经说法,四方高僧居士云集聆听,执经问难,无不赞叹。他是佛门中天下知名的高僧,常以此为荣。不过,他的武功却并不是名闻天下,高僧的虚荣心促使他向往武功名闻天下,但却不得其门而入,虽然修习了小无相功、火焰刀等绝技,但这并不能使他就此名闻天下。一次意外,他结识了慕容博,与他相交甚欢,得到了少林七十二绝技,并从慕容博的口中得知天龙寺六脉神剑的神技,由此尤为向往。在修炼绝技有成之后,他便对武功彻底入了魔,他曾听慕容博如何胜赞六脉神剑的厉害,他终于忍不住诱惑,前往天龙寺欲图一览剑谱,并同时试试六脉神剑的威力。那时,他的火焰刀已经修到了极为高深的地步。如今,他回想起过去这种种的一切,觉得一切犹如虚幻,如同置身在梦中一样,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真实,想起自己奢武如斯,过去种种糗事涌上心头,此时,鸠摩智这才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知廉耻,竟然不知道自己入魔已深,真是妄为一代高僧。一念至此,鸠摩智这才大彻大悟,忍不住长叹一声。

鸠摩智对自己失去了内力,还以为自己已经被废了武功。他想通之后,对此已经不是那么在意,武去心魔也去,他觉得有一得必有一失,这次他感到自己得到的比失去的还要多得多,因此也不是很在意了。同时他心中觉得自己这般下场也是理所当然,自己偷学了逍遥派的小无相功,凭借小无相功做下了这么多糗事,逍遥派的人当然有资格惩戒自己,废去自己的武功。这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罪恶的终结点。既然心中已经想通,鸠摩智也就放开了,他站了起来,却看到自己正处身在深山密林当中,不辨出山的方向,不由皱了皱眉头。若是以他以前有武功的那种情况,自己自然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不过现在不同了。

这时,我也已经感到他已经站了起来,便收功而起,走了出去道:“明王,我废去你一身的功力,你可服了?”

鸠摩智听了这话,不觉全身一震,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双手合十道:“老衲自知罪过,老衲练了武功,好胜之心日盛,向佛之心日淡,至有今日之事。老衲服了。”

我听到鸠摩智有忏悔的意思,便道:“你身为土番国师,敕封大轮明王,精通佛法,以武入魔,如今可想通了!”

鸠摩智叹道:“老衲虽在佛门,争强好胜之心却比常人犹盛,今日之果,实已种因于三十年前。唉,贪、嗔、痴三毒,无一得免。却又自居为高僧。贡高自慢,无惭无愧。唉,只怕命终之后身入无间地狱,万劫不得超生。如来教导佛徒,第一便是要去贪、去爱、去取、去缠,方有解脱之望。我却无一能去,名缰利锁,将我紧紧系住。今日武功尽失,岂不知这也是我改邪归正,得以清净解脱的机缘!”

我听了笑道:“大师既已经大彻大悟,真是可喜可贺!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当该离开此地了。如今我废去你的武功,再由我提你一程吧!”

鸠摩智道:“那就有劳施主了。”

我点点头,提着鸠摩智出山了。很自然地,我又来到这少林寺中。此时的少林寺,又是另一番光景。前山山门处,已经集结了许多丐帮弟子,全冠清等一众人在前山搅扰乱事。不过,我是从后山入少林的,虽然听到前山一片喧哗之声,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之所以选择回到少林寺,一是为了鸠摩智,二也是想看看最后的结果怎样。我心中是这么想的,鸠摩智既然来到少林寺,想必他带来必定有跟班,虽然他出事了,但过去还没有多少时间,他的跟班必定还在左近。如今,鸠摩智功力尽失,我可不放心放他一个人走,最好的选择莫过于把他送回他的跟班处,有这些人保护,也就安全了,这样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来到少林寺的大雄宝殿外,果见几个土番的喇叭立在那里。原来,我离去之时,提着鸠摩智施展高绝轻功一闪而去,他们并没有看清我提的是谁,也不知道鸠摩智在里面出事了。而少林寺一干高僧又在大雄宝殿内处理事情,一时半刻也处理不完。同时,神山上人受伤,这波罗星、哲罗星之事也就暂停,波罗星仍然被少林扣押暂且不算,各人都先等神山的伤稍微好了一点再论事。这样一来,丐帮的弟子同样以少林寺扣留之事,也已经闹到山门了,玄寂无奈之下,只好宣丐帮帮主及六长老进寺参与议事,其他丐帮的弟子在山门前等候。

六位长老分别指宋、吴、陈、奚四位长老,加上传功长老项长老,执法长老白世镜两人,全冠清并不是六老之一,又不是丐帮帮主,所以他并没有进到里面,只在山门前约束弟子等候消息。此时,丐帮的周不颠帮主和六大长老已经进去了。

我很快就把鸠摩智带到那几个喇叭面前,道:“不知道大师此后决定是否回转土番呢?”

鸠摩智道:“老衲是要回到所来之处,却不一定是吐蕃国。老衲今后行止无定,随遇而安,心安乐处,便是身安乐处。”

我点点头:“哦,原来大师是准备云游天下,四海为家呀!这也好,大师每到一处,便可传经颂佛,这又是一件莫大的功德!既如此,我还有事进里面看看,就此别了吧!”

当下,我与鸠摩智分别告别,看着鸠摩智出了山门,这才向大雄宝殿走去。

129 丐帮帮主

大雄宝殿内,此时已经站了三帮人马。神山上人的伤已经稍微好了一点,这时已经坐在主客之位,与丐帮帮主周不颠相对而坐。虽然他的伤并没有好,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伤只是暂时压住了,并没有多大的改观。他对败于我手下虽然有些尴尬,不过自从他听到大轮明王死于我的手下,心中也就安然了,他是见识过大轮明王鸠摩智的武功的,就单看鸠摩智通晓七十二绝技,便可看出鸠摩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鸠摩智如此人物尚且丧命我手,自己只是受了点重伤,这已经算是侥幸了。

不过,他对于我有此能耐十分费解,却不知道我是何方神圣,却偏生这么年轻,这是不可想像的事啊!即便打从娘胎起开始练功,也没有可能这么厉害呀!神山上人百思不得其解。

丐帮帮主周不颠完全没有一派宗师的样子,看起来整个人吊儿郎当,不时斜眼看着周围的那些少林和尚,久不久还挑衅地看着神山等对面的人,神态极其高傲。神山等人看了虽然心中不舒服,但是却忍住没有发作,其余众僧修养极高,对周不颠的举动恍若未睹。不过,丐帮六老看到这幅场景,却尴尬不已。白世镜一脸脸皮极厚,也是坐立不安。

这些丐帮的人都是刚到少林寺不久,现场的气氛便闹得尴尬起来。说起来真是好笑。丐帮这一次前往少林的目的可见丐帮应该跟神山等人是一伙的,但是由于周不颠的存在,这使得场景出现了不合常理的变化。惟一的解释便是周不颠这个人根本不可以用常理来推测,十足的颠人!看来,取名作不颠却偏偏颠!

玄寂对丐帮也来凑这个热闹相当恼火,他刚转正为方丈,便遇到这一连串令人头疼的事,换了谁也不会安乐。可是令他们一干玄字辈的高僧膛目结舌的是,这个名不经传的丐帮的帮主一进来便当即无形地得罪了里面所有的人,而且还装作没事一样,进来也不说一句话,便坐在那里左瞄瞄,右瞧瞧,完全不把在场的人看在眼里。由于他的不言语,丐帮的人都没有人抢先说话。

过了好一会,玄寂才打破沉寂:“嗯,这个,不知丐帮帮主携同六大长老到少林寺来,所为何事?”

周不颠没好气地斜瞄玄寂一眼:“你这是不是屁话吗?本帮主带领帮众来到少林干啥子事,拜山帖里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看来,这少林的和尚真是虾米豆腐吃得太多了,没事找事吗!”

少林僧众听到周不颠的话,都脸现怒色,各个玄字辈高僧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人。玄寂道:“少林与丐帮历来交好,前说丐帮的汪帮主,与我玄慈师兄私交甚好,便是前任丐帮帮主下的丐帮也与少林没什么大冲突,周帮主这般做,岂不是有损两家的关系吗?”

周不颠嘿嘿一笑:“是吗?听说丐帮前任帮主乔峰曾夜闯少林,如入无人之境,乔帮主还因此跟少林众高僧一战,轻松而退,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大冲突?”

玄寂尴尬一笑:“我玄苦师弟是乔帮主的授业恩师,当日玄苦师弟面临七苦之‘死’苦,乔帮主情急之下夜闯少林,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们跟乔施主有点小误会,切磋一下,这自然算不得什么大冲突!”

周不颠戏谑地看着玄寂:“是吗?看来少林高僧的道行佛心竟然是如此的高,面皮如此的厚,当真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哟!”

玄寂听周不颠如此嘲讽少林僧人,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确实,这讽刺加打击,不是任何人都受得了。少林年轻一辈的僧人已经有了暴走的症状。

玄寂冷冷道:“周帮主是决意挑起少林跟丐帮的纷争吗?不知道丐帮六位长老意下又是如何?”

丐帮六老听到这话,都露出不安的神色来。虽然丐帮被誉为天下第一帮,帮中弟子号称十万余,但跟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来争斗,却未必能完胜,少林高手如云,单不说少林僧人有几何,就是丐帮里便有许多弟子出师于少林,一旦丐帮与少林结仇,只怕还没交战,丐帮就会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丐帮六老深谙这门关系,不是这个丐帮新主所能比拟。此时听玄寂这话,不由露出冷汗来,谁也不敢承担这个责任。不过,丐帮六老中,除了白世镜跟周不颠比较接近之外,其余五老都不是很相熟,不方便当先说话,以免被这个帮主和全冠清等人许于不敬的罪名。这种情况下,当然是白世镜当先说话了。

白世镜尴尬一笑:“我们这次一行,是为了少林扣押波罗星一事而来,并非要跟少林结仇。”

玄寂并不想这么放过:“可听贵帮帮主之言,分明是想跟我少林过不去,不知各位对此作何解释?”

白世镜道:“说实话,此次我们到少林来,只是为了少林扣押人质一事。毕竟少林并不是官府,没权私下扣留波罗星,我们是想跟少林各位高僧沟通一下,希望少林对此事慎重考虑。我们也是为了少林好呀!”

玄寂见白世镜如此低声下气,点点头道:“你身为丐帮的执法长老,向来铁面无私,听人说,你帮中大小人等,纵然并不违犯帮规刑条,见到你也是惧怕三分。不知白长老是否赞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丐帮帮主犯了错,不知道白长老是否也会依法治罪呢?”

白世镜听玄寂话中有话,知道玄寂对周不颠还心存怨言,深知若是周不颠不对他们道歉,玄寂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到时只怕丐帮更下不了台。可是,自己深知周不颠的性格,想让他低声下气说出道歉的话来,那无异于叫他去死,这种事他是万万不允的。这样,这事便变得有些棘手,白世镜面对玄寂的话无言以对。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让别人为丐帮解围,趁机在此时转换话题,可是周不颠一来到宝殿中,就把整个大殿里的人得罪了,谁还会来帮忙,他们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如今,这些人当然乐于坐在那等着周不颠的道歉了。

白世镜见五人为丐帮出头,正想说话,吴长老便已经站起来道:“白执法当然执法如山,铁面无私,不过,历代丐帮帮主都没有犯什么大错,历代执法也没有处罚帮主的先例,想必这代帮主亦是如此了。”

玄寂点点头,知道适可而止:“如此甚好!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了。”

周不颠在这段时间里可说是憋了好大一口气,他也不是傻子,玄寂和白世镜等人之间说的话,他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知道他们每句话都关系到自己。本来以他的个性,当这个帮主只不过是玩玩而已,他还是喜欢独来独往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既不想被别人管,也不像费心去管别人,只想自己逍遥自在而已。所以他一坐上帮主之位,头两天还是十分热切,但当一段时间过去了,也就没有那种新鲜感,开始做起甩手大掌柜来,把帮中大小事务都交给全冠清和白世镜两人。至于这次到少林寺来,他也是极为不愿意,但是经过全冠清百般叨唠的“利害”关系,倒也就很勉强地答应了,这才来少林一趟。

如今,周不颠受了这股气,又不敢跟那些秃虏针锋相对,怕惹下了大事端,当然更是不自在和不痛快,心中早已不知把全冠清骂了多少回了。这时,见玄寂终于把这事放下来,周不颠也就学乖了,开始把事情甩给白世镜,坐在旁边,话也不说一句,开始左顾右看起来。其实,他这些动作不过是为了解除自己烦闷的心情,以他的性格,坐在这样的地方,他便觉得全身犹如有蚂蚁在爬,不舒服之极,也只能这般来缓解自己心中的不耐烦之意。

至于周不颠为什么怕惹下大事端,这还得他的来历说起。这周不颠本不是平凡之人,他是明教赫赫有名的五散人之一,号称什么不颠散人。龙啸天自回返中土之后,自知自己的乾坤大挪移还刚入门,虽然有圣火令,但就这么去坐那教主之位还是不够的,只有练了这乾坤大挪移才能争来。他回去找到白须虎王许通,交代了一些事;后又在西域遇到不颠散人,便让他回来看住全冠清,谨防生变。机缘巧合之下,周不颠找到全冠清之后,便被全冠清和白世镜推上这帮主之位。

130 解围

丐帮跟少林的争执暂停下来,也预示着新的争执即将开始。不过,丐帮这边的人中,除了白世镜是主事者外,其他的六人都不想到少林来凑这门子事,很自然地,这些事情都落在白世镜的头上。白世镜也勉为其力,挑起这件事来。

白世镜道:“不知玄寂方丈对扣押波罗星一事有何打算?我们丐帮对这件事可是深为关注的。”

玄寂眉头一皱:“按说这事是我少林的事,既然白长老问起,老衲也就提一提吧。白长老可能有所不知,这波罗星七年前奉他师兄之命,前往少林求佛经,岂知这波罗星每晚深夜,悄悄潜入藏经楼秘阁,偷阅本寺所藏的武功秘笈。后我玄惭师兄发现,玄慈师兄劝谕,他便言不知少林规矩,并许言曰此后再也不犯。哪知他后来又假装生病,却偷偷挖掘地道,又去秘阁偷阅。如此过了数年,我寺才发觉。那时他已经学了很多武功秘籍。大家都知道,我少林派武功虽然平平无奇,但列祖列宗的规矩,非本派弟子不传。武林中千百年的规矩,偷学别派武功,实是大忌。同时为了谨防少林武功随波罗星传入天竺,便请他长自驻锡本寺,受佛法熏陶,是以几年来敝寺对这位波罗星师兄好好供养,除了请他不必离寺之外,不敢丝毫失了恭敬之意。哪知今日他师兄哲罗星陪同神山师兄等佛门高僧一同前来责难我少林。我少林当然据理力争,那曾想……唉,我少林威名……玄寂身为少林方丈,深感惭愧呀!不过,这波罗星之事,我少林是决然不会退步的。”

吴长老睹了神山一行人神色尴尬,他替丐帮着想,觉得丐帮跟少林的关系不应该闹得那么僵,便起身道:“听方丈大师一言,这事似乎事关中原武林,若真是这般,即便将这偷学武功之人杀死或是废去其武功,也无甚不是;想是少林戒杀生,‘杀’之一途,也行之不通,若是废其武功,那也太绝了。少林只把波罗星留在少林,以防止本派武功外传,那便是宽大处理了。”

“吴长老说得不错,只是少林对藏经阁的看护能力不够,这才让那些宵小之辈有机会得逞。令在下费解的是,这神山等高僧竟然会帮助外族人来责难少林,这未免有点不是之处了。要知道,‘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当年中原武林得到有契丹族人欲入少林盗取武功秘籍的讯息,便带领中原各大高手,在雁门关外伏击,虽然讯息是假的,单不论这事的结果如何,但中原高手的初衷,却一直为人所赞誉。只是这三十年过去了,如今有人来偷少林的武功秘籍,可是这些高僧却反助外邦之人,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我突然出声道。

神山一众高僧听了这话,脸上动容,齐齐向我看了一眼,都露出尴尬的神色。确然,这话也十分在理,他们也分辩不得。神山看见我去而复返,眼中已经不是尴尬那么简单了,还带有一丝丝敬畏。而吴长老、宋长老等丐帮六老看见我,都点头致意,这少林的大雄宝殿并不容许他们上前去迎合。

我道:“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前有吐蕃国师鸠摩智深谙这七十二绝技的法门,便是这位波罗星也是精通少林三大绝技,不知这几位高僧是老眼昏花还是这贪嗔痴三毒未除,竟然会帮助外邦异人跟少林寺过不去,这就是罪大恶极了。这可是要遭中原武林人士粕弃的。”

封府大相国寺观心大师和江南普渡寺的道清大师这时一起站了起来,齐声颂了一声佛号,观心大师道:“施主之言甚是,老衲等竟然无法窥透其中奥妙之处,若不是施主指点迷津,只怕老衲便铸成大错了。”随之向玄寂等在场的高僧行了一个佛礼,“老衲无知,冒犯少林,老衲向少林道歉。只是老衲羞愧,只怕此刻无颜在少林留下去,当回大相国寺面壁悔过,以明其罪!这便向玄寂方丈、各位大师、丐帮帮主和六位长老,还有这位施主告别了!”

接着,道清大师、觉贤大师,融智大师也相继告别,神山、神音见此中已不可留下,也只好告别,一时之间,告别之声不断。急得哲罗星团团转:“你们这是为何,不是说会帮我的吗?神山大师,神音大师,你们别走呀!”

神山、神音并不搭理哲罗星,神音站在神山身旁,只等着玄寂说话。玄寂见这日的为难突然被化于顷刻之间,都暗自庆幸。这时见到众人相继告退,知道他们没有脸面再留下来,便道:“各位师兄既然去意已决,老衲也不便强留。只是等各位下次有时间时,再到少林来作客,老衲将欢迎备至!玄生、玄痛、玄难、玄惭四位师弟,你们送各位大师出寺吧。”

于是,神山等人转身出殿。哲罗星不知走还是不走,急得在原地打转,但最后还是跟着神山一行人出去了。白世镜如今也是尴尬不已,不过有吴长老刚才为少林说话,他还是宽了一些心的。不过,他知道这次少林之行已经达不到自己原本想要达到的目的。

玄寂看了我和吴长老一眼,道:“吴长老和这位施主,仗义执言,少林感激不尽。玄寂在这代少林谢过两位了。”

吴长老赶紧抱拳道:“不敢不敢,少林与丐帮世代交好,少林不要责怪丐帮唐突就好。”

玄寂道:“不敢,想那日老衲和玄难师弟在聚贤庄与众位相会,想起来如今也有一段日子了。那日老衲师兄弟跟各位丐帮弟兄相处融洽,日后想必也会这般。”

白世镜可没有面目再留下去,周不颠时不时脸露奇色地看我几眼,不过看他现在的举动,分明也是想离开少林了。这时,白世镜见时机一到,便抱拳道:“如此甚好。我丐帮中还有他事,少林山门前还聚有一些丐帮弟子,恕我等不久留了。”

玄寂点点头:“老衲等在这待了一整天,寺中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那就不强留各位了。玄幻、玄妙、玄灭三位师弟,你们也去送送丐帮各位长老吧!”

玄幻、玄妙、玄灭合十应是。我也趁此时机道:“既然各位大师有事,在下也告退了。”

玄寂见了忙道:“施主对我少林有莫大的助功,老衲送你一程吧#撼便也说说一些事情。”

我道:“如此也好。”

丐帮吴长老、宋长老本来是想同我一起出去的,现在听玄寂有事要对我说,也就作罢,跟着他们率先出去了。

玄寂道:“施主今日助我少林寺揭穿鸠摩智的伪功,使少林声威得以维持,这实是莫大的功德。后施主又仗义执言,为我少林解围,我少林又欠下施主一番人情。如此,若是施主以后有地方用的上我少林之处,老衲等将会鼎力支持。”

我道:“方丈大师客气了。在下何德何能,竟然当少林如此恩惠。这些许小事,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有何足挂齿?”

玄寂道:“对施主说这是小事,但对我少林寺来说,施主这是救我少林于水火之中,老衲永不敢相忘。”

我道:“方丈大师言重了。在下愧不敢当也。”

玄寂道:“施主就不要推辞了。不过,老衲十分担心,施主将鸠摩智当场杀了,这难免会留下祸患。这鸠摩智毕竟是吐蕃国师,在我少林这般死去,我少林也难逃其责,若是她们追究起来,这事也相当棘手,虽然他们不会跟当朝有什么话说,但若是让吐蕃国国内的那些人知道,他们的国师死于我少林寺中,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前来寻仇。虽说施主武功高强,行无踪迹,我少林也是高手众多,但暗箭难防,这麻烦还是不少的。当然,施主将鸠摩智提走,有意揽下这个责任,为少林着想,好让少林不至于受牵连,少林感激不尽,不过,今日之事不仅神山等众位高僧知道,那哲罗星也是知道的,他们只怕不会放过这事。特别是哲罗星,他肯定会把消息散布出去,到时,我少林还是难免于难。”

我点点头,眉头也皱起来了,不过,幸亏我没有杀鸠摩智,便笑道:“方丈大师不必多虑,这鸠摩智我并没有杀死他,不过是暂时闭祝蝴的呼吸而已,让他作龟息之眠而已。如今他已经大彻大悟,我也放过他了。这时想必他已经在少室山下了。”

玄寂一怔:“此话当真?”

我点点头:“自然是真的。在下怎敢打诳语。这是我亲自把他送回他手下那里的。”

玄寂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却殊不知他此时全然忘了鸠摩智晓得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事。

131 不颠散人

(不好意思,昨晚网络出了问题,不能及时上传,现在补上)

从少林寺出来,我不由舒了一口气,想到此行的目的-收徒,我还是没有一个头绪。不过,现在在少林寺的地头,现在至少还有两件事要我去办。一件是关于虚竹一家的事,还有一件便是有关全冠清和白世镜的事。全冠清和白世镜的事还有些棘手,暂时我还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不过,看他们这样子,离他们完蛋的样子也不远了。我并不知道周不颠的来历,所以摸不透他这个人。

现在,丐帮的人刚走不久,我是否需要跟着去看看全冠清、白世镜和那个周不颠将要干什么呢。不过,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决定先看看虚竹的情况怎样。

虚竹明显还在少林寺,只是却不见叶二娘的人影,难道叶二娘没有来到这吗?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叶二娘肯定会来这儿的,只不过是出于某种原因,所以我没有看到叶二娘而已。现在,我当前的想法便是找虚竹了解一下他的近况,在则便是找出玄慈和扫地老僧的下落。

不过,如今我已经离开少林寺有一里多地,但是我却发现,从少林寺出来,便有一个轻身高手在暗处跟着我,我一时也想不到是什么人。便停了下来道:“阁下已经跟了我很久了,出来吧!”

那人听言便从暗处走了出来:“不错不错,果然厉害!老子的轻功算是极为俊的了,不想还是被你觉察了。”

我转过头来,脸上现出讶异的神色来:“是你!你不是跟丐帮的人一同下山去了吗?”

那人正是周不颠。周不颠不爽地“呸”了一口:“跟那些人,开什么玩笑,非得闷死不可。小兄弟,老子可在少林寺憋了好大一口气,现在正愁没处发泄,怎么样,咱俩打一场吧!”

我摇摇头:“我们无怨无仇,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周不颠一翻白眼,道:“你就这么不给面子!老子打架从来就是不论仇怨的,也没什么理由可言,老子想打就打,这下你不打也得打!看招!”说罢,周不颠便用轻身功夫快速靠近我,同时毫无章法地挥出一拳,直向我的胸膛轰来。

我也想不到周不颠说打便打,一时不防,竟然被他近了身,当即挥袖化去他一拳之力,并把周不颠的攻势引向另一边。周不颠只觉自己这一拳像是轰在棉花上一样,浑身着不了力,随之,一个控制不住,不知怎的后继拳力竟向旁边袭去,周不颠大惊,知道我把他的劲力化到身旁去了。周不颠一个收势,当即跨着一个步幅蹒跚的步伐,东打一拳,西插一脚,全然没有章节可言,但他使出的功夫却是奇妙无方。

我看了知道这是一种自己没有遇到过的武功,当即凝神看起来,一时采取守势。不过,这种武功的奇妙之处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周不颠一进一退之间莫不蕴含着莫大的危机,似乎进退皆可攻,进退皆可守,我看了两眼,便觉得他的样子犹如一个醉汉一样,猛地看到挂在他腰际的酒葫芦一眼,脑中陡地闪过一种想法,难道他使得是醉拳吗?

我便开始用凌波微步闪避周不颠的醉功,打算一览其全貌。接下来周不颠的武技果然应证了我的想法,他使得果然是醉拳!

我一阵讶异,虽然我不知道醉拳是何时出现的,但像周不颠这样的人使出来,我还是十分惊讶的。周不颠见我只守不攻,百攻却无功而回,知道自己奈何不了我,当即一个闪身闪了出去,拍了拍双手道:“不打了,你这人真没意思,老子打了这么久,竟然全部打在空处,真够过分的!这样,我憋的那口气怎么能发泄出去,反而让我郁闷不已。不划算呀!”

我看见周不颠这个言行,心中大奇,我以前没有看过周不颠,自然不知道他的脾气。如今突然见他闹出这么一种令人膛目结舌的样子来,我心中还是有点不肯接受的。我万万没有想到全冠清、白世镜扶起来的帮主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本来,我就对这个周不颠不假辞令,在我的心里,他是由全冠清和白世镜扶起来的,这形象比那个庄铁头应该没有什么两样,一定是个傀儡。如今见了却大出我的意料之外,这个家伙的表现实在是令人费解。

我本来就不想多理周不颠,只想返回少林去看看虚竹,如今见他跟自己干了一架,当然也不想就这么完了。我冷冷地道:“你打完了,现在也该轮到我了吧!”

周不颠吓得跳了起来,叫道:“慢!慢!停!我现在可不想跟你打了,我知道你这家伙厉害还不成吗!这种挨打不长劲的亏本生意我可不做。”

我道:“可是你刚才攻击了我这么久,难道这种生意我就做了!”

周不颠道:“好了,好了,我认输就是了,连老龙这家伙也不是你的对手,我更不是了。本来我听老龙说,还不相信你有多厉害,刚才一试,我这才相信了。你可别乱来呀!我可不想被你弄得狼狈不堪呀!刚才我不过是试试你的功夫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而已!”

我听了他的话,简直要头晕了:“什么老龙,胡说八道,我不认识!”

周不颠道:“老龙就是龙啸天了!怎么你竟然会不认识吗?”

我听了警惕起来:“你是谁?怎么认识龙啸天的?”

周不颠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坐在地上,翘起二郎腿:“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反正你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老兄我呢叫周不颠,明教五散人之一那个不颠散人就是我了!”

我眉头一皱:“你是五散人!你是在哪里遇上龙啸天的?”听了他这话,我心中不由有点信了,他是从龙啸天那里知道我的,相信龙啸天信得过他,这才会把这事告诉他的。不过,这人跟全冠清等人在一起,这就耐人寻思了。

周不颠道:“怎么,我这个不颠散人还有人敢冒充吗?老子非得用酒灌死他不可!至于老龙吗?他跑到西域去,巧合之下,便见到他了。这个老龙一点也不厚道,竟然叫我帮他来中原看住那个全冠清,还说了好多东西引我前去。当真可恶!”

我道:“哦,既然他叫你来看住全冠清,怎么你现在竟然成了丐帮帮主呢?”

周不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全冠清真是不好玩,这家伙坏心思可不少,好玩的东西也不少,嘿嘿,我又闲着没事,就弄个帮主当当,想看看是什么滋味。谁知道没过几天便觉得无聊透顶,我就一甩手,把所有的事都给那白世镜干了。白世镜这小子倒不错,替我分担了不少!”

我暗自怀疑这周不颠会不会是周伯通的祖宗,这性格虽然还没有周伯通这么夸张,但是也是够过的。不过,对他处理丐帮的事,我可真是不敢苟同,这个白世镜表面装成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不仅萧峰被他蒙骗了,如今这个周不颠也让他蒙骗了。想到白世镜跟康敏的事,我不禁在心中大骂白世镜虚伪。看来,这表面看起来越是君子的人,这内中藏着的恶心竟然越是厉害呀!

我道:“这就是你得不错了,你若是把这些事交给吴长老、宋长老这些人,那还好说些。这白世镜跟全冠清可是一丘之貉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不颠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来:“这个我就不知了,不过我看他长得实在是太像个好人呀,嗯……这个,我就把这些事交给他来办了,这么多天,我可还没回去看过他们是怎么办的。如果不是全冠清这小子找到我,又整天在我耳旁唠叨个不停,我还不想到少林来呢!这天天偷鸡摸狗的生活过得还真是不错!啧啧!那味道……”

我看见周不颠的口水就要留下来了,没好气地道:“好了好了,龙大哥叫你来看住全冠清,你倒好,不仅没有看住,还反助他一手,现在丐帮可都是他跟白世镜说了算,还发生了内争,分成三个派系。”

周不颠一愕:“有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啊!这个白世镜,真够滑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非得好好整整他不可!这两个家伙真是可恶,我非得好好修理他们不可!好了,我这就去看看,你自己去忙活吧!”说罢,周不颠身形一闪,整个人没入丛林中,就此下山去了。此时天已经黑了。我看了便寻的附近一家猎户,借宿一宿了。

132 虚竹一家(上)

我黑夜摸上少林寺,还没有到少林寺,便见一条身影从少林寺跃了出来。我看到了马上便被这人吸引过去了,跟着他向山下而去。

我看他的轻身功夫,却并不是很高明,但却也奔走甚快,显然内力深厚。在月影的微光下,我隐隐看到那人身着一身灰衣,再近前一看,便觉得此人的背影留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似不久前,我见过这人似的。以这人的内力,必是玄字辈高僧中才有的。当年我曾在少林待过一段日子,对这玄字辈高僧却也算是熟识,可是此时将那些人逐一一想,却没有一人符合眼前这人的形服。我暗自奇怪,这人会是谁?难道不是和尚吗?他怎么会从少林出来的?

再近前一看,便看到那人秃头,隐隐看见那人的头顶还有六个戒点香疤。我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人不仅是个和尚,而且还是个年纪尚轻的和尚。看到此处,我心内猛地一省,一个身影闪过我的脑海,眼前这人不就是虚竹吗!

这人果然是虚竹。不过,他夜里从少林寺翻墙出来,显是偷偷出来的,他这是去哪里呢?难道他去找叶二娘?我心中忍不住猜测。不过,我想看看自己猜的对不对,便没有惊扰虚竹,一路跟着他而去。

经过一阵子的急行路,我跟他来到一个洞前。这洞便是紫云洞。我原本不知道他来这所为何事,但接下来,我便看见有条红影从洞中飞出。虚竹惊叫了一声:“妈妈!”

那人显然是叶二娘,叶二娘听到来人是虚竹,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孩儿呀!”

虚竹和叶二娘在洞前站住,虚竹抓住叶二娘的手道:“怎么,爹爹还是不肯出来吗?”

叶二娘摇摇头:“那个老和尚说你爹爹心结未除,有些事情还放不开,还说心魔难清!唉!”

虚竹也叹了一口气。我听到叶二娘的话,便知他们已经找到玄慈了。听她说的“老和尚”,多半是那个扫地老僧了。照她所说,玄慈和扫地老僧竟然在这紫云洞里。真是奇怪,他们怎么这么容易就找到玄慈呢!若是让我来找,非得搜遍整个少室山不可。

虚竹道:“娘,本来我这天就还俗的,谁知道这天竟然有许多人来少林寺捣乱,说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不是少林独创的,师祖们跟那些人理论,那个神山,还有那个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特是嚣张,师祖们都说不过他们,少林寺吃了好大的亏,后来一位公子来了,将鸠摩智揭穿,并将鸠摩智击死,还将神山击伤,这才缓解了一些。后来,那位公子走了,又有丐帮的人跑到少林来撒野,那位公子去而复返,三言两语间就把他们给赶走了,还说他们是帮助外邦的人来欺负中原武林,为中原武林所不容,这真是消了我好大一口气啊!”

叶二娘大讶:“神山?就是那个和你爹爹合称‘降龙’‘伏虎’两罗汉的五台山清凉寺方丈?这人可是很厉害的,还有其它的什么人吗?”

叶二娘没有听说过鸠摩智,所以并不知道鸠摩智有多厉害,也就不以为许了。但神山之名,她还是知道的,据说这神山上人的武功比及玄慈还要高些,这就由不得她不惊讶了。

虚竹道:“还有几位高僧也来了,这些人有封府大相国寺观心大师和江南普渡寺的道清大师、庐山东林寺觉贤大师、长安净影寺融智大师,还有五台山清凉寺的神音大师,加上哲罗星等人。”

叶二娘听了大惊:“这些人都是都是来自名山古刹,在武林中大大有名,竟然都来到少林寺了?他们来少林寺闹事?”

虚竹点点头:“幸亏有人来解围,要不然,少林寺的处境将会很尴尬,到时也不知道如何来面对天下了。”

叶二娘道:“好了,这些事情我们也别管那么多了,明日你再去还俗,只要等你爹爹一好,咱们一家就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从此,这江湖上的事就不关咱们的事了?”

叶二娘不知所以然,这些事情怎么发生的,她也不知道,她只是心中震惊而已。这虚竹本来就木讷少言,说的事情当然不能够尽善尽美,说不清楚也不奇怪了。不过,她并不是很注意少林的事情,这些事情她想不清楚也就不想了,便回过头来打量着虚竹。

叶二娘怜爱地看着虚竹,她此时的心思并不在少林了,惟一要求的便是如何和亲人幸福地生活下去,毕竟二十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么开心过,虽然玄慈的心结未除,还不能融入他们的生活,但是她相信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们这一家就会好好地过下去的。

虚竹点点头:“嗯,好的,以后我们一家就找个地方好好隐居起来。”

这二十多年来,虚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未领略过半分天伦之乐,近日刚找到生父生母,自是欣喜异常,恨不得立即便找个地方,一家好好地隐居。怎知,这玄慈死脑筋,竟然为自己的罪过自缚起来,一时脑袋转不过弯,竟然钻起牛角尖来。无论扫地老僧如何点化,却依然无法让他释怀,这倒是一件难办的事。

这时,我从暗处走了出来,忍不住道:“很好,你们一家终于团聚了。”

叶二娘和虚竹同时大惊,虚竹马上便把叶二娘护在后面,警惕地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我不由苦笑道:“你们母女俩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两人看见是我,都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叶二娘说话,虚竹便激动地指着我道:“妈妈,就是这位公子,就是这位公子为少林解围的!”

虚竹在少林生活了二十多年,对少林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厚,这日见到少林难堪,自是心急万分,而我两次化去少林的困境,虚竹对我的印象当然十分之好。如今见到我,当然会激动起来了。

叶二娘一愕,但她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不过知道,刚才我也为少林解了围,对这也不是很在意。她想起她上次在大理对我的态度,不觉如今羞愧不已,便想跪下去向我谢过成全之恩,但是,当她跪到一半的时候,便再也跪不下去,反而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了起来,她心中震惊不已,想不到我年纪轻轻,竟然会有此功力,比自己的儿子还要深厚得多了。

本来,她找到虚竹后,看到虚竹的内力已经是远胜于她,这样已经是心中震动非常,此时见到我有此本事,心神更是震动,脸上动容道:“想不到恩人内功如此高强,大恩不言谢,日后恩人有用得着我一家的地方尽管吩咐吧!我为上次在大理的失礼在此向恩人道歉了!”

我点点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怎么虚竹他爹还没有想通吗?”

虚竹激动地看着我,对叶二娘道:“妈妈,难道你说的那个恩人就是这位公子吗?”

叶二娘对我点点头,便对虚竹道:“没错,孩子,你可要记住恩人呀!没有他,这辈子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见面呢!”

虚竹突地向我跪了下来,我没有防备,吓了一跳,看见他又要给我磕头,我那里受得起这个阵仗,马上使出一股柔和之气阻止虚竹拜下去,同时也把虚竹从地上托起。虚竹的九阳真经果然修炼有成,凭他的毅力,经过这两三年的时间,竟然练成了第三卷。此时,他强运九阳真气硬抗我的柔劲来叩拜,我使出五成的内劲才止祝蝴的动作,见到这种情况,我忍不住点点头:“不错,不错,你的九阳真经竟然练到第三卷了。”说着,我有加了半成内劲,将虚竹托了起来。

虚竹听到我的话,不由讶然了:“你怎么知道我练的是九阳真经?”

我哈哈一笑,忍不祝旱出九阳真经中的几句话:“彼之力方碍我之皮毛,我之意已入彼骨里。两手支撑,一气贯通。左重则左虚,而右已去。右重则右虚,而左已去……”

虚竹大喜:“原来你也会九阳真经!无名师父当年交给我时,我还不知道这九阳真经竟然可以这么厉害的。可惜!师祖们却认为我学的虽然是佛门武功,但却不是少林寺的武功,说我学了别派的武功,所以在我的请求下还俗,他们也没有说什么便同意了。不过,这样也省了我很多事了!”

我听了一怔:“胡闹!你师祖们根本不知所以,这九阳真经本是出于少林!怎么可以说不是少林武功呢!”

133 虚竹一家(下)

叶二娘听到我也懂九阳真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早就从虚竹口中得知他的内功是由一位无名大师传的,而眼前这人却叫无名子,这名字也太巧了吧,若是不知道那个无名大师的年纪,只怕自己要疑心他就是无名大师了。不过,她也有点疑问,这无名子跟无名大师肯定有关系。叶二娘虽然想到这些,但她却没有说什么。

虚竹听了我的话,不由一怔:“什么!你说九阳真经是少林寺的武功?”

我点点头,并不想在这方面多说,便转移话题道:“好了,我们现在进去看看他们两位了。”

叶二娘并没有从玄慈的口中得知我救了玄慈,扫地老僧虽然把玄慈救了出来,但他心结已生,扫地老僧虽然告诉他事情的原委,但他却被心结所困,并没有太注意这方面的事情。自从扫地老僧救出玄慈之后,一时之间也不方便赶回少林去了。

玄慈忆及当年之事,想到叶二娘在紫云洞生下自己的孩子,如今不仅因为悖逆少林而苦恼,也为害得叶二娘母子分离、辗转江湖而伤痛,此时虽然见到叶二娘已经寻回虚竹,但是过去的事情不是说忘记便能忘记得了,他始终对此耿耿于怀。

叶二娘在少林寺多方查看,找到了虚竹,及其顺利进行了认亲,便谈及玄慈之事,由此肯定玄慈必定隐居在那里,却苦于无觅处,一时只好作罢,当即让虚竹向寺里提出还俗。等诸事一定,便即陪着虚竹,游览少室山,当然叶二娘是带着一种怀旧的心情去的,去的地方当然是昔日的旧地,就在这种情况下,叶二娘便和虚竹来到紫云洞,见到了扫地老僧和玄慈。

玄慈见了叶二娘母子两人,心中自然是百感交集,一时默然无语。跟叶二娘互诉衷肠之后,相聚下的骤喜又很快地随着自身的心结而去,当即表示自己需要惊一下,便进入静室。叶二娘自然发现玄慈有点不对头,当即问了扫地老僧有关的情况。扫地老僧叹道:“生老玻豪,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本是人生七苦,若是能得窥这七苦之境,勘破心结也是举手之事。玄慈心怀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三苦,虽然身怀佛法甚高,只可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功,魔心已经日渐壮大,想短期内恢复过来,又谈何容易!”

叶二娘听了默不言语,其实她何尝不是身怀这三苦呢!想过去的日子,自己作恶多端,惨杀了许多孩子,心中又何尝不自责。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无从知道;罪恶的根源源自于何处,她也无法知道。所谓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叶二娘她深知这些年自己犯下来的恶事,此生只怕会生活在愧疚和自责当中。所谓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其中真义,俱在其中。

虚竹自然不知道自己父母的心结,我也没有想到那么透彻,只是单纯地想到他们一家团聚,便会合家幸福了。看来这些事情远非我想象得那么简单,玄慈和叶二娘选择自杀也就理所当然了。可是由于我的出现,他们这下死不了,便即被自己的心结所困,生着也是不安乐。如是不能化解他们的心结,只怕到了最后,这两人还是会郁郁而终的。

扫地老僧虽然佛法高深,但对这种事情也只是起了点化的作用,一时之间,也没法解除郁结在他们心中二十多年来的心结。而我的到来,使他们都是一惊。他们都没有想到过,我竟然会这么快就找到来了。

我进了紫云洞,在坐禅的扫地老僧便即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眼中露出讶异的神色来:“想不到,多日不见,施主的武功更加厉害了,竟然连老僧也看不透了!前些时日在前山一战,施主的武功老僧还能看得出来,如今施主将全身气息都收敛起来,当真是少年奇才呀!”

我道:“上次多有得罪!在下再次向老师傅道歉了。”

扫地老僧叹了一口气:“因结果,既然罪大恶极,若是度化不了,杀了也没有什么,不过施主太不知轻重了。须知那位萧老施主和慕容老施主都身怀极重的内伤,本来老僧尚还可以让他们互为疗伤,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唉!既然宿命如此,老僧有心挽救,却无力回天!”

我道:“老师傅不用担心,萧伯父的伤已经被我治好,如今已经相安无事了。倒是在下让老师傅帮忙,却又伤了老师傅,这倒令我愧疚了!”

扫地老僧眼中的奇色更盛,感慨道:“也罢!施主既然有力,老僧也就放心了。不过施主一身好本事,比及昔日逍遥派的老一辈,更是青出于蓝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呀!”

我道:“老师傅过谦了。不知道玄慈如今的状况如何了?”

扫地老僧眉头一皱,叹道:“都是过去积累的罪业,如今……唉,只怕一时还不能勘透呀!施主既然来了,你也去看看他吧,看能否点化。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当下,我辞别扫地老僧,在虚竹的引领下来到玄慈坐禅之处,看见虚竹要叫醒玄慈,我忍不住止住虚竹的动作,看着玄慈道:“既然已死,还有什么事放不下来的?玄慈已非玄慈,方丈已非方丈,你不过是一个女子的丈夫,一个孩子的父亲而已。天道循环,自然让你有此机缘,此时不把握,更待何时!”

玄慈睁开眼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道:“过去诸般造化、因果,我皆未真正勘透。玄慈依旧是玄慈,方丈依旧是方丈,其心仍在,如何放下!”

我眉头一皱:“佛常言要救苦救难,你佛法修为不浅,自身尚且处于苦难之中,如何救苦,如何救难!当真可笑,你不仅无救苦救难之意,亦无真悟已身之思,反而累你妻儿陷入苦难,过去亦然,如今亦然,你就没有悔改之心吗?”

玄慈全身一震,随之又摇摇头:“唉,这位小兄弟之言虽然令我深有明悟,可是,我原为少林方丈,却以身犯法,实在无颜面对少林列祖列宗呀!”

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糊涂,糊涂,你若是真的如此,这才是对不起他们,如今玄慈已经死在少林寺,你已是重生的新人,却对过去念念不忘,老是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下,却不顾现在和以后如何去度过。凡事要有一个量度,保持一个适度原则,要审时度势,此非彼,彼非此,你何时才能回头是岸呀!”

玄慈听了脸上变幻不停,随之叹了一口气:“小兄弟说得不错,玄慈已死,为何还要守着过去的东西呢?过了今晚,等虚竹还俗之后,我们一家就隐居起来,不再理其他的事。”

我听了这才露出微笑,赞许道:“你已涅槃重生,过去的对对错错已经成为过去,对也好,错也好,你又能如何,玄慈已死,过去已空,你只需要珍稀现在和以后就行了。所谓先苦后甜,守候了那么多年,等到凤凰涅磐之后,一切也就变得美好了,何必非要对过去的那些是是非非而念念不忘呢?”

玄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道:“虚竹,我们出去吧,你父亲还要静一会。我们不要打搅他了!”

虚竹见我三言两语间便已经把玄慈解去了心结,心中大为高兴。跟着我出去了。我出去一看,却见扫地老僧正立在外面,他用惊疑的眼光看了我一眼,随之道:“昔无名大师得窥天机,泄露于老僧,实是大神通之能。施主学究天人,不愧为逍遥派新一代掌门,三言两语间便劝得他回头,此中能耐实在不下于无名大师。昔日无名大师在寺中诵经讲佛,老僧在藏经阁当值,却无缘前去聆听。可惜!可惜!”

我脸色一红,心中有些担心,害怕这个老僧看破自己,想尽快离去,便即道:“老师傅呆在藏经阁中,历览群书,想必佛法高深,比之武功修为也不逊色。只可惜在下有急事在身,近日到此,也是巧合之举,实是不能久留啊!”

扫地老僧脸色一暗:“那真是可惜了。本来老僧还想请施主与老僧长谈,一论佛法要义,如今看来,却是无缘了。也罢!既知求不得,又何必勉强!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见。老僧已然年迈,只怕也活不了那么多年了。施主淡泊名利,人如其名,却每逢大事,实是此生多有奔波。望施主一路珍重!”

我抱拳道:“如此,多谢老师傅了!”说罢,连虚竹挽留也来不及,便即纵身而起,飘然而去了。

134 收徒

我离开了少林寺,直奔京城汴梁而去。想到契丹不久后就可能进兵中原,我就忧心忡忡。但是当今朝廷却让我感到无奈。自我闯入天龙世界以来,不是练功,便是一直处于忙碌的状态,从来都没有停歇过。这种江湖的打打杀杀终有一日会为它所累。在我的心里,我不想辛苦辗转而生活,我更喜欢那种逍遥自在的神仙生活。管太多的事,不是我的所好,可是我这人,确实不知道防范于未然,没有办法在短期之内结束这种忙碌的生活。这正是因为这世间有太多我放心不下的事情。

我不想忙碌一生,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我为萧峰的事而担忧,其实这次出来并不单纯是为了收徒,更多的是为了萧峰的以后而准备。大宋积弱多年留下来的烂摊子,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些东西不是我一个人所能收拾的。可是,宋朝廷以后的发展堪忧,徽宗赵佶和儿子钦宗竟然一同被金人俘虏北去,这令我感到心闷,按说徽宗是当今皇帝的弟弟,想来距这这件事也不远了。

一路上,我历览人间的冷暖,对这世间的残酷早已经是不忍目睹,深切感受到:这个世界真够残酷,无声的苦楚更是令人感到残酷。活在这个世上,就像是点燃了生命之烛,一点一点地将生命之光燃尽。我如今面对者这种种难测的事,不也是处于残酷之中吗?我不是那么高尚的人,也不是什么救世主,只想凭自己的性情行事。悲天悯人又如何,愤世嫉俗又如何,人世间总是有太多的遗憾,牵起太多的惋惜,纵使感情丰富,多愁善感,人情的练达又岂是那么容易达到大成的。可惜,情之一字,又有多少人能悟透?由此,我也只能如此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假如我一点也不自私,那就不切实际了。

半路上,我收留了一对十岁左右兄妹,那是一对已经无家可归的孩子。那日我正坐在一处棚中休息,便听得掌柜的在驱逐这对兄妹。我看他们还是脸有稚气的小孩,一脸无辜地看着掌柜,那个妹妹还不是用眼睛偷瞧一下那些包子。我心肠一软,便对那掌柜叫道:“掌柜的,叫他们过来。同时给我准备一些包子之类的东西来。”

那掌柜叹了一口气,对那两个小孩道:“那位公子叫你们过去,至于你们的命运如何,那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原来这对孩子经常到这来,他们知道掌柜有时会施舍一些吃的东西给他们,掌柜虽然也心软,并曾想过收留两个孩子,不过那个老板娘却不容许他收留这两兄妹,并且见了就叫他把他们赶走,掌柜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惧内,当然也只好照办。这时,老板娘也正好在这里。

掌柜带着那两个孩子来到我所坐的桌前,抓祝蝴们的手,并把他们拉过来,道:“好了,你们坐上来吧。好好吃一顿吧!”

那小男孩听了不动,不过那小女孩眼睛一红,就忍不住抓起桌上的包子啃起来,显是饿的不得了了。我见了心中惊奇,对那男孩道:“你怎么不吃呢?”

男孩道:“娘亲教我不要随便受别人的恩禄,说什么无功不受禄,这世上的坏人很多,叫我不要让别人骗了。”

我心中又是一惊:“你家人呢?”

男孩眼睛一红,神色一黯,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我们已经没有家人了,也没有家了。整天就是靠到外面要饭过日子。”

我心内一疼,抓紧那男孩的手,道:“好孩儿,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们两兄妹以后就跟着我吧!”

那男孩听了默然不语,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女孩此时却插口道:“妈妈说,这世上的人有很多很多的坏人,他们会把我们骗去或干脆抓起来买去当仆人丫鬟!我看叔叔你长得好看,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我心中一酸,点头道:“你们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去当仆人丫鬟的!”

那女孩听了大喜道:“那就好。可是,叔叔,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呢?哥哥常说无功不受禄哦。”

我抚了抚她那散乱的头发,道:“无功不受禄,哈哈,我们这是各龋葫需,我看你们不错,是个好料子,我想收你们为徒弟,教你们大本领,待日后学有所成,你们再来报答我吧!”

那男孩道:“收我们做徒弟,不是让我们去做读书、木匠、铁匠之类的东西吧?”

我道:“你们想学什么呢?叔叔懂得的东西很多,至于木匠、铁匠活,那倒是不会的。如果你们想好,那就拜我为师吧!”

那女孩眼睛转了转,用手扯了扯那男孩那袭破旧的衣服。那男孩犹豫了一会,便点头道:“你会不会武功,教我们武功好不好?”

我听了奇道:“你们学武功,用来干什么?”

那男孩道:“我和妹妹本是一家比较殷富的人家的孩子,半年前,有人杀了我的亲人,幸亏我见机的早,拉着妹妹藏了起来。我想报仇!”

我道:“那报仇之后呢?”

那男孩听了迷茫了,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叹道“恩怨情仇本是纠缠人的一生的,如何报恩,如何报仇,如何解怨,如何练情,都是极为考究的,对错也不过一念之差。唉!这些你们听了也不懂。学武功只为仇,那是一种偏激,等你们想好再告诉我吧!”

那女孩道:“哥哥,咱们在外面奔波了半年,那些坏人占我们的庄园田地,害了咱们父母,那仇自然是要报的。不过,咱们逃到这来,一路上,我们不是看到有好多穷人被人欺压吗?咱们学了武功报了仇之后去帮他们,怎么样?”

我听了一喜,用赞许的眼光看着那个小女孩。那男孩眼里也是一亮:“对呀,我们还可以帮帮他们,让那些欺负他们的人,遭报应。”

我哈哈一笑:“这就是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们学了武功,不是为了逞强斗勇,也不是为了持技凌人,而是为了造福自己和世人。这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的透彻的。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两个小孩听了我的话,眼睛都亮了起来。那男孩道:“叔叔说的对。我们一定会的。我叫高天,我妹妹叫高颖。”

我听了赞道:“好名字,高天,高颖。不错,你们决定了吗?”

高天点点头,马上拉着高颖跪了下来。我道:“按本门规矩,须得叩头九次,方算是拜师之礼。其他的倒也没什么要求。你们这就开始吧!”

高天、高颖听了一起叩了九个头,然后便叫起师父来。我听了大喜,笑道:“好,好,我终于有徒弟了。为师名号无名子,其他的,以后再跟你们说罢!好了,你们先起来,先把肚子填铇,然后在洗个澡,换了衣服。看来,咱们得在这逗留一天了。”

高天高颖应是,当即起来继续用餐。我见他们吃的甚快,便道:“慢慢来,别急,如果不够,为师还会再叫。”

当晚,等高天高颖衣着一新,我便把他们招到房里来,道:“你们现在还小,本门有些事情还不方便告诉你们,这样吧,今日你们也算入门了。我就把本门的小无相功交给你们修习。”

高天高颖大喜。接下来,我便将小无相功的心法口诀交给他们。当然他们现在还是练不了的。他们此时毫无武学常识,对这穴道和运行经脉还不知道,我也不必急在一时,当晚便先叫他们将这些心法口诀背下来就行了,等翌日早上我再起来检查他们有哪些纰漏的地方再作补充。幸好,他们的记性还算不错,当时便记下三分之一的心法口诀。

另外,我也问了有关他们的家事,又从外面打探清楚,便即决定明日启程到他们家去,为他们出头,当然为了不影响他们背口诀心法,我是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们的。

135 报仇雪恨(上)

翌日起来,我雇了一辆马车,便将高天和高颖叫出门外,道:“如今,咱们即将北上,这一去顺路,不若我们到你们家去一趟,为师替你们报仇吧?虽然你们学成之后也可以报仇,但这武功并非短期之内可以达到,快则三五年,慢着十多年,甚至是大半生也无甚大建树。这般一来,谁也不知道你们仇人在这段时间有什么变数,说不定便宜了他们,在你们来报仇时便已经死去,不若咱们现在寻去吧?”

高天点点头。我选择这般做,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如我所说的那般,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高天还小,这杀人之事只怕他也做不来,影响了他幼小的心灵可不好。这时,我见高天点头赞同,便指着那辆马车道:“以后,咱们就坐那辆马车上路,这是为我们赶车的福伯。”

高天和高颖见赶车的是一个精悍的已过中年的汉子,当即向他行礼叫好。福伯出身于农民,但因为年纪渐大,儿子不让他再下田干活,由于福伯年轻时曾经为别人赶过马车,这下一闲下来便即坐不住了,便买了一辆马车,开始干起马车来。本来,福伯听到我竟然要他赶那么长的路,一直赶到都城,他是不想赶的,不过,他见到我出的钱多,足够他过完下半生还有结余,当即答应下来了。

这一路而去,竟然在半天里还赶不到他们的家,我有些意外,这两个小东西,一路讨饭而来,倒也蛮了得,竟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中午里,我们赶到一处小镇,便叫福伯在这处小镇上休息,这才带着高天高颖二人来到一处饭店。等两人吃完饭,我便问道:“天儿,还有多远的路程?”

高天道:“师父,我想想看,……,嗯,好像还有一半的路程。”

我点点头道:“听你们所说的话,这占住你们家园的是你们父亲的至交好友是吧,那人叫什么来着,他们杀了你们父母,看来这本事不小哟,官府竟然没有追查这件事,看来这件事不简单呀!”

高天迷茫地点点头:“那人叫胡为来,这些事情,我们也不懂,全凭师父安排吧!”

我道:“嗯,我看这样吧。咱们赶到那里,先不去找他们麻烦,你们去把你家的地址指给我看,等我把这件事弄清楚之后再报仇,免得遗漏放走一个人。这些人我要教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高天听了恨恨地道:“徒儿听从师傅的。”

傍晚,我们终于来到高天家附近,我看了一眼,眼前的是一个不大的山庄,当即道:“看来,你们的父亲还是一个员外,也不知道你父亲得罪了什么人没有?唉,这事也不像表面想象的那么简单,晚上我去暗查一下吧!好了,这事就暂到此处吧!我们进城去吧!”

高天的家原来是叫高家庄,如今也不知道改成什么庄了。这高家庄本就是在城郊,离城很近,是座落在一条河边的一处林子里。我领着他们坐回马车,很快就进了城,并在城里的最好的客栈安歇下来,这时,天也黑了。

入夜,我陪着他们吃完晚饭之后,便把他们领到客房里,道:“你们两个今晚就呆在这,别出去。为师出去暗查一下。”

高天和高颖都有些企盼地看着我,高颖突然道:“师父,你真的会武功吗?你的武功厉不厉害?可是,我以前在城里过夜听妈妈说,晚上城里可是要关城门的,出不去的哦。师父你怎么出去啊!”

我摸了摸高颖的头,有些心酸地道:“好孩子,师父自有办法出去,你们在这等着就行了,师父很快就会回来的。想必少则一两个时辰,多则两三个时辰便可搞定这事,你们就呆在这等为师的好消息吧!”

高颖乖巧地点点头。我看了一下外面热闹的夜市,如今才入夜不久,我知道早去跟晚去没有什么分别,当即道:“好了,我去了。”说罢,便出门去了。

很快地,我便找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飞跃高高的城墙,来到城外,一路向高家庄的方向而去。来到高家庄时,由于时间还早,高家庄的人都没有睡觉。不过,我知道这样的庄子根本就没有很厉害的角色,所以只要我小心一些,也就没有人会发觉我。

我翻墙而入,发现自己此时置身之处是一个花园。辨明一处比较光亮的地方,我便朝那个方向奔去。终于来到庄园的中心,我看见周围有很多栋房子都露出灯光来,一时不知道该往何处而去,虽然有庄丁不时在附近巡庄,但我是来暗查报仇的,不相干的人,我还不想让他们知道,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给别人留下什么线索。

我看了几眼,实在是不知道该到那处地方去找这个庄园的庄主,当即飞身上到一个屋顶处,盘坐下来,运功于双耳,察听附近的动静。这时,山庄内的一切动静都在我的耳朵里反应出来。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便能感知到那个是庄主。

果然,过了半响之后,我扑抓到一个叫庄主的声音。

“庄主,庄主,夫人有事找你!”这是个丫鬟的声音。

只听一个雄壮的声音道:“有什么事?”这声音传入我的耳内竟然不怒而威,显是长期位居高位应有的结果。

那丫鬟道:“夫人说,小姐突然病了!”

那声音道:“突然生病了?怎么搞的,去请了郎中了吗?”

那丫鬟道:“去请了。”

那声音不耐烦地道:“既然请了,想来也没什么大事了,你就去吧,老爷我还忙着,烦着呢!这两个小兔崽子的,能耐倒不小哟,都半年了,那些废物竟然还没找到这两个家伙。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吧!”

我听到这话,不由一怔。这人说的两个明显是指高天和高颖两个了,看来这家伙肯定是主凶无疑了。

过了一会,那庄主见丫鬟走开,便又自言自语道:“这两个小兔崽子,千万别不是让别人收留了,日后回来寻我报仇那可就不妙了。看他们的年纪,跑到外面去,最好是饿死或给别人打死也好,省得麻烦!”

这时,我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冷冷地道:“很不巧的是,那两个小家伙果然让人收留了!”

那人大吃一惊,正待高叫,便看我向他点出凌空一指,那人突然不动了。我道:“看来,你这家伙还有点武功呀!不简单呀!不过,我今晚来得急了,没有蒙面,只好把你给抓走了。”说罢,便将这人给拎了出去,避过那些庄丁,翻墙向附近的一处小山而去了。

我上得半峰,便将这人放了下来,道:“怎么样,这个地方不错吧!附近也没什么人,待会有多高声就叫多高声,看看有没有人听到。嘿嘿!”说罢,我便解开他的穴道。

这人看了我凌空点穴的绝技,又亲见我一身已入化境的轻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当即求饶了:“大侠,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仇恨吧!我给你十万两银子,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冷冷一笑:“你们做的事情可是一清二楚的,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吧!那高家夫妇好像不仅跟你没有仇恨,你为什么要占他山庄,教他们死不瞑目!嘿嘿,我看你好像将会说些谎言来骗我,这个地方这么安静,弄点尖叫声来听听,也不错!”说罢,我便在他的身上点了数指,那人马上尖叫起来。

这手法正是分筋错骨手,这样用于酷刑逼供最好不过,可以叫人生不如死,浑身如蚂蚁乱咬,这种感受可不是人所能忍受的。这人一声高过一声,杀猪般叫起来,声音何其凄惨,不过,很快这人便开始声竭了,我知道这点够他受的了,便解开他的穴道来。这会,这人已经全身没有了力气,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我嘿嘿一笑。这点我可是绝对赞同这般做的。按我的做人戒条,恶人当以恶的方法来对待,何况这人还是自己徒弟的仇人,这是绝对不会让这人好过的。

136 报仇雪恨(中)

我道:“这会想必你看老老实实交代了吧!假如让我听到你说谎的话,嘿嘿……”

那人颤抖着点点头。我眼色一冷,脸一沉:“你的姓名,跟高家庄庄主的关系,将你的杀人动机说出来,帮凶都有谁?”

那人吓了一跳,胆战心惊,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我叫胡为来,是高升生前的至交好友,我跟知府大人是至亲,我看中高升的高家庄,便跟知府大人的三公子合谋,带了一些保镖,在半年前的那天夜里,我叫开庄门,然后便杀了进去,高升夫妇当场被我们乱刀砍死,只逃了他那一对儿女。”

我点点头:“口齿还很清楚,好像有点有恃无恐的味道,你确定你没有说漏或是说错了什么吗?”说罢,我便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胡为来吓了一跳:“是,是,是,小的还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我跟三公子商量好,事成之后,须得将庄上的五分之四的银票,金银等物划给他,这庄子和剩下来的都归我,当晚,我们守住各个出庄的门口,便将庄上的人杀个一干二净,事后清理里面的尸体时,这才发现少了两个小孩,搜遍全庄也一无所获,当时我们都估计他们从那些狗洞逃出去了。最后,我们趁着夜色,将这些尸体掩埋在附近的树林之中。就这些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看看有什么要补充的了。如果让我知道你故意隐瞒不报或是撒谎的话,等我抓到那个三公子,嘿嘿……”

胡为来道:“没有了,好像,好像只有这些了。”

我坏坏一笑:“是这样吗?不好意思,你还没交代清楚,看来你还得受点皮肉之苦才行了!”

胡为来大惊:“不,不,我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没有说呀,等我想想。”

我嘿嘿一笑:“可是,我的耐心好像不是那么好呀,恐怕等不了那么久了,你最好立即就交待吧。那我给你提个醒,你须得将这知府大人的三公子,还有那些参与的人说个清清楚楚,否则的话,这全国这么多知府大人,这么多知府大人的三公子,我那知道是那个呢?”

胡为来道:“是,是,我说清楚。这知府大人的三公子是本地的知府大人,那些帮手都是三公子收买的打手保镖,三公子在城里有一处庄园,离那府衙不远,那些打手有二十多人,他还请了两个武林高手,三公子叫庄庆城。”

我点头道:“这府衙到这里有多远?”

胡为来一怔:“若是骑马的话,半天便可到达。”

我点头道:“这事不错,坐马车就需要一天的时间。不急不急。嘿嘿,反正顺路,这帮人明天晚上再来收拾他们也不迟,只是我这人一向懒慢,可不想带着你这个累赘,这样便杀了你嘛,又好像太便宜你了。反正时间还早,这里的晚景也不错,那我就辛苦一点,将你吊在树枝上,吹上一阵子也不错,等我将那两个小东西提来后,再让他们来处置你!”

胡为来听了一寒,我四处看了一看:“只不过,这地方没有绳子,这可不好办了。”

胡为来听了大喜道:“既然没有绳子,大侠,那就免了吧!”

我不经意地向远处一瞥,只见不远处有些长藤,便道:“那些长藤倒也可以凑合用用!”这话一出,胡为来脸色立变,我又道,“不过,这长藤绑起来倒也不太方便,总归有用就好。”我一瞥他的腰间,不禁一拍脑门,“啊,怎么我就没有想到呢?这腰带比那绳子也好用,就用这腰带吧!”

胡为来听了心中一冷,哭丧着脸道:“大侠,就用那长藤吧,你把我的腰带解了,我这裤子不就穿不上了嘛!你看看这里有风,很冷的,你就放过我吧!”

我对这人毫无怜悯,有些戏谑地道:“这可不行,这多麻烦,这腰带又离得我近,绑起来又顺手,不用那就太可惜了。”说罢,趁胡为来一个不注意,便把他的腰带扯了下来。

胡为来一声惊叫,幸好他此时躺在地上,那裤头还在腰间。不过,即便让人强来争夺腰带,他也没有什么精力反抗,他的力气早就在忍受分筋错骨手之时便已耗尽,哪里还有余力来反抗。这也只能怪他作恶多端,杀人一家,占人庄园,如此之人,即便是打下十八层地狱也合情合理。

当下,我便开始将他的手绑了起来,胡为来不停地嘶叫,但荒山野岭的,又有谁能听到呢?在我的手下,胡为来的反抗完全归于枉然,我很快就将他绑了起来。等我将他从地上抓起来时,他的长裤终于从他的身上滑了下来,但我还是没有看到他光着屁股,他的身上竟然还穿着一条内裤。见此,我不由嘎嘎怪笑:“原来这里还有一条裤带,很好,等会我将你的腿加固一下,免得你到时两条腿到处乱甩!”

胡为来听了又是一阵嘶喊,不过,他这时说什么也没有用,我直接就将他吊在一刻树上,看着他一幅哭丧脸,不由哈哈一笑:“不错,不错,这种创意不错,以前咱还没学会怎么折磨人呢?这不,现在就开始实践了!”说着,我不容他分说,又将他内裤的腰带解下来,这会他不光着屁股也不行了。

胡为来经过我这一阵子的折腾,这会也已经昏了过去。我将他的腿绑上,恶狠狠地说:“妈的,全庄几十条人命呀,竟然就这样让你们给害了,我这样折磨算是轻的了。谁知道这家伙竟然这么不禁弄,就这样昏过去了!”

我办好事,便离开了这处小山,回城去了。我回到客栈的房间里,发现高天和高颖还没有睡。由于我是从窗口进去的,这两个小家伙见到我从这里进来,都睁大眼睛看着我。我道:“好了,别这么看着我了。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吗,以我的身份,怎么用的着这样搞!好了,那个坏人我已经抓住了,你们随我出去吧。”

高天这才会过神来:“师父,你是不是那种高来高去的武林高人。”

我点点头:“算是吧!好了,以后你们也会是的,明天咱们还要去找那个知府三公子的麻烦,现在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出发了。嗯,我一手夹一个,你们闭上眼睛,我带你们出城去!你们可别惊出声来哦!”说罢,我便夹着他们,从一处最大的窗口跳了出去。这时,夜市已经开始收场了。从这里出去,是一条比较少人的街道,所以我才能这样跃出去。

一到街上,我便把他们放了下来,高天和高颖都惊喜地看着我,我道:“别的都别说,快跟我走,早点出去,早点回来,明天还要赶路呢!”

高天和高颖心中兴奋,倒也乖巧,听了应是。在我的刻意带动下,在无人的地方,我便扶着他们运用凌波微步赶路,有人的地方我便慢下来。其实,以我的实力,完全可以不必管这些东西的,他们看见了也只不过是觉得一团幻影闪过,大多都会以为自己是花了眼。不过,为了不惊世骇俗,防止意外的事情,我还是这样做。

我很快就带着他们赶出城去了,当来到那处小山时,胡为来已经醒过来了。他大喜过往:“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快放下我来,这种罪还真不是人受的。”

高天和高颖在夜色之下,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人,那天他们同样是在夜色下认出胡为来,其他的人,他们都不认得,后来他们便连夜从狗洞里逃了出来,逃过几拨人的搜索之后,便一路靠乞讨生活,直到半年后终于遇上了我。所幸,庄庆城的手下都认为两个小屁孩在他们的地盘上扯不起什么大风浪来,搜了几遍也就没有再搜了。那位庄庆城得了银票、金银之物,对这也不是很在意,只有这个胡为来才心中害怕,这才比较注意这方面的事情,虽然吩咐了那些人,但那些人却随便应付了事,半年来也没有什么音讯。这让胡为来大为恼火,却拿他们没有办法。

我看见自己将胡为来折磨成这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但是想到那庄园几十条人命也就安之若然了。当即道:“嘿嘿,好家伙,醒来了。很好,很好,天儿,颖儿,你们说该怎么处理他!这杀害你们父母的,可不止他一个人,其他的,我们可以明天晚上去报仇。”

高天和高颖一时没有回答我,而是扑上去就对着胡为来,将他当作沙包捶打起来。

137 报仇雪恨(下)

胡为来被我折腾了半夜,如今又开始遭受高天和高颖拳头的攻击,虽然二小力气不怎么样,但胡为来早就被我折磨得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即便是说话也觉得有些难度,如今这些小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他除了小声嘶喝之外,又能怎样呢?不一会,胡为来便又昏了过去。我道:“好了,这家伙昏了过去了。天儿,颖儿,你们说怎么处置他,今晚早点完事,以便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高天和高颖停了话,便停下拳击,两人经过这一轮拳击面色都红了,同时也变得有些气喘。高天是男孩子体质,结果还好些,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师父,我本来还想让他受尽万蚁噬身而死,既然这样,咱们也不费事了,反正师父已经帮我们折磨得差不多了,就给他一个痛快吧!”

我道:“不错,刚开始时,我便教他受到分筋错骨手的折磨,这种痛苦,丝毫不弱于万蚁钻心,之后我又将他吊在树上,经受严寒的侵蚀,这家伙虽然够疼苦,只怕仍不能解你们心头之恨吧?”

高天点点头:“不过,那也只好如此了。”

我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给他一个痛快!”说罢,我便连点了他身上的几个死穴,胡为来顿时气绝身亡。我又道,“好了,这家伙死了,咱们就抛尸荒野,让他的尸首被狼叼走吧,我就让他死无全尸,这也算是对得起你们了!”说罢,我夹起他们回城去了。

翌日半夜,庄庆城的个人庄院里,闯进了一条黑影,那条黑影在庄里四处搜索,将搜到的人都点住穴道扔到院子里,这武术个来回之后,终于将整个庄园的人都弄到院子里。

在夜色下,这些人有老有少,有妇女有孩童,竟然却都说不出话来,都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三个蒙面黑衣人,这三个黑衣人有两个个子十分矮小,分明是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孩。

这些人当中,也有几个没有点住穴道的,她们能动能言,都是一些被强掳来的良家少女。这些人都深受庄园里的人的极度凌辱,可说是对他们恨之入骨。庄庆城一伙人可说是这里的一霸,作为这里的地头蛇,平时欺男霸女,鱼肉城乡的事可没少做过,他请来的两个教头师父,更是武林败类、淫贼,一生作恶多端绝对不下于那个庄庆城。如今他们毫无防备之下,便被我一招制住,扔出院子里。事前,他们还搂着这些可怜的女子坦诚相对,我看见那些女子个个脸上都露出疲倦满足的样子,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刚云雨不久的。只好叫那些女子穿好衣服再出来了。庄庆城更是过分,身上竟然挂着两个一丝不挂的女子。

如今,这些人都集中在院子里,我冷眼看着这些屠庄人,当即道:“这些被点住穴道的家伙都是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之徒,半年前又将高家庄几十口人屠戮殆尽,实在是罪大恶极,罪不可赦,今日,我将这些人都处死以儆效尤,替天行道!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明日起便要逃出城去,从此远走高飞。如果你们当中没有人去给那狗屁官府报信的话,庄中的这些死人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人看到,如果顺利的话,或许他们几天之后才发现此地的事情,到那时你们已经在千里之外,料这些人再也找不到你们了。”

高天和高颖看着院里的七八十个人,除了一些使唤的丫鬟和仆人之外,还有十多个强抢而来的少女,其余的人都可说是死有余辜之人了。他们面对这当中有这么多人参与屠庄的事情,也没有别的处置方法,虽然这样太便宜他们这些人了。可是环境不允许他们兄妹将他们折磨至死,所以,他们两兄妹决定听从我的意见,将他们在今夜里悉数处死,那些丫鬟、仆人、强抢而来的少女便放走。如今,他们听了我下了这个决定,也就没有反对了。

这些人听了我的话,脸上的变化不外乎出现两类情况,一种是那些被点住穴道的人所露出的恐惧绝望的神情,另一种便是那些没有被点住穴道的人所露出欣喜的神色。一瞬之间,个人的神色变化都尽显在我的面前,我也不再废话,脚踏凌波微步,在院里穿行了一周,将庄庆城和那两个教头都震碎内脏而死,其余的人毫无例外地点他们的穴道,让他们比较省痛地死去。等我回到原处后,无疑这些人都已经被我执行了死刑了。

当然,由于我出手奇快,高速行走时已经导致自己的身体成了一团黑影, 在他们眼里看来,我只不过是在院里走了一圈而已。他们根本不会知道我在这一转中便已经治他们于死地,即便是高天、高颖也不敢置信。当我对高天、高颖说走时,不单止那些没有点住穴道的人愣住了,连高天高颖也愣住了。

我看到他们的反应,这才意识到他们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动作,不知道自己已经将这些人悉数杀了,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这些人仍然抱持着原样不动,却因为在黑夜之下都没有发现这些人都永远闭上了眼睛。

我道:“放心,这些人都死了,你们不记得那个胡为来是怎么死了的吗?”当然,这句话我是对高天和高颖解释的。

高天、高颖听了这才恍然大悟,我这才夹起他们趁着夜幕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也不忙于赶路,在晚上给二小讲那些经脉穴道的学说,给他们接下来的武学打好基础。同时为了防止他们强练武功的事情出现,当即给他们讲述我自己的练武心得。按我的想法,我是准备给每个弟子准备不同的内功的,所以在这段日子里,我心中整理了一下自己所掌握的武功:

内功:北冥神功、小无相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九阳真经、易筋经、太极心法、乾坤大挪移、段氏内功心法以及当年在瀑布潭下自创的水下内功运行法等。这些内功心法都是极其高级的,除了太极心法之外,其他的内功心法都不适合逍遥派的普通弟子所用。当然这些心法,我都打算教给门内的核心弟子。不过,在这么多门的内功心法当中,北冥神功、乾坤大挪移、段氏内功心法,却是要择人而教的。北冥神功因为其特殊性,我打算将它传于掌门人的接班人;乾坤大挪移是明教教主特有,当然不能随便传人;而段氏内功心法,按段氏的规矩,也只能传于段氏子弟。小无相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九阳真经、易筋经、乾坤大挪移这几门内功,一旦练至大成,其威力奇大,这些功夫的传授都要严格把好关。不过,现在,我门派当中有很多人修习小无相功,其余的内功心法都没有人使用。趁着我给两小打稳武学基础之时,我果断地让他们停止背诵这小无相功的口诀。这时,他们也只记了三分之一的口诀而已,对那些内功的运行心法还没有涉及。我打算等他们有了武学基础之后,再将易筋经交给高天,将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教给高颖。

其他一部分的绝技:六脉神剑、一阳指、太极拳、太极剑法、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凌波微步等。六脉神剑和一阳指都是段氏的武功绝学,配合上九阳真经,更能显示出它们的威力,这两门绝技,我打算留给自己的子孙来学,这九阳神功也可以教给他们中品德高的人,好让他们能完全发挥这两门绝技的威力(嘿嘿,反正我有七个老婆,不愁没有儿女)。太极拳和太极剑可以推广到整个门派,而天山折梅手和天山六阳掌理所当然地配上逍遥派的内功。

现在看来,我掌握的上乘绝技还很少,而慕容博父子已亡,琅擐玉洞和还施水阁的秘籍不用白不用,等以后有时间再去弄来凑合凑合也不错。

如今我有了两个徒弟,只怕李思思等七女也会收些女徒弟,飘渺峰本来就是女子甚多,这样一来,这女子的优势还是不会少,有她们帮我收女徒,我看我以后还是尽量多收几个男徒得好。等我们一回去,也不知道这个高颖会不会被她们中的某一个人抢去作徒弟。我暂且不去管这些了。

这易筋经和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都不是短期之内便能够练成的,所以我也不着急,老老实实地给他们打好武学基础,将自己的练武心得和无崖子的练武心得逐步交给他们,让他们好好去参悟,当然,他们现在肯定是不懂得这些东西的。人体全身这么多穴道,加上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等东西,这些都不是他们几天半个月之内便能全数掌握的。所以,十多天之后,等我们赶到京城汴梁之后,他们也没有全数掌握,我也只分别教了他们那易筋经和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初步入门心法而已。

138 出逃的小王爷

经过十多天的行路时间,这一日,我们终于来到了京城郊外。

我们还没来得及入都,却不时遇到有官府的人拦下我们来盘问,刚开始,我还以为我办的事情已经有人前来追查,着实受了一惊,可是他们每次都拿出一张画像对着高天和高颖来对照,并且每次都相视摇头,我这才安下心来,知道他们找的是同高天和高颖同样大的小孩。不过,这小孩值得官府这样劳师动众,绝对不简单。另外,我们沿路让他们这样一耽搁,直到天黑前,也没有赶上进城的时间,因为此时城门已经关了。只好在城郊处的一个客栈落脚。

高天高颖对这些官府中人的刁难深为不平,整天闷闷不乐,直到住下店之后这才安息了一些。

我对此也感到无奈,毕竟让别人这么三番两次这么盘问,谁能高兴起来。我鉴于路上的所遇,特地叮嘱高天高颖呆在房里,不要出来,只等小二送餐前来。

是夜,明星高照,我立于客栈院里的树下,看着当空的明月,不禁想起身在飘渺峰的众人来,只觉一种深沉的孤寞之情涌上我的心头,我不觉叹了一口气。

高天、高颖此刻正站在我的身后,他们乖乖地站在那儿,似乎也在望月思人。这时,院里的柴房有两个小人头探了出来,这才引起我格外的注意。本来,以我的内力,这柴房早就有人是我自知的事情,但是我以为里面住得是两个仆人,这倒也没怎么在意。可是,如今,这两人竟然做出鬼鬼祟祟的动作来,这就难免不引起我的关注了。不过,我知道这两个人是普通人,所以一时之间,我也任由他们折腾了。

那两个小人头探视了一会,便跳了出来,直往高天高颖这边而来。高天高颖也发现了这两个藏在柴房的,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小孩。

那两个小孩的衣着虽旧却十分干净,从这里看得出来,这两人是穷人家的孩子。可是,从他们的皮肤来看,白白嫩嫩的,分明是自幼至今呆在富人家的孩子。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令我皱了皱眉头,我已经感到这两个小孩极有可能是官府要找的人了。

这两个小孩出来时是分了先后的,分明是有主仆之分,后面的那个小孩还用尖细的声音道:“少爷,少爷!”

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眯着眼看着他们,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这后面的那小孩竟然叫少爷,这就足以让自己判断前面的那个小孩身份不俗了。

那个少爷靠近了高天、高颖道:“你们两个也是住店的吗?”这人所说出的话分明是身居高位向低位者问话的口气,这样的语气令高家兄妹极其不爽。高天疑惑地看了那少爷一眼,点点头。

那少爷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当即大叫起来,他这样一叫,又露出小孩子的心性来:“那真是太好了,咱们以后一起到各地去玩玩如何?我们跟着你们,行吗?”

我听了眉头一皱,如今官府正到处寻找着他,我可不想揽上这个麻烦,当即向高天摇摇头。高天看到我的意思,当即道:“不行,我们还得跟师父进城呢?”

那少爷听到高天的回话,分明露出极度失望的神色,眼神也变得黯淡。我道:“天儿,颖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给我们招来麻烦的根源便是他们了。如今官府的人到处在找这两个家伙,我们可不想揽上这个大麻烦!”

高天高颖听了恍然大悟。高颖毫不客气地指着那个少爷鼻梁道:“原来我们今天受的这么麻烦都是你们给我们招惹的!哼!”

我道:“颖儿,从官府出动那么大的动静看来,这两个小家伙不简单,可能是什么皇亲国戚,或是什么大官的小孩,可得罪不得,若是让他们招来官府的人来对付咱们,咱们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那少爷听了眼前一亮:“说的对,我看你们还是听我的话的好,和我们一同到外地去走走的好,否则的话,我们把那些人叫来,可就有你们的好果子吃了!”

高天、高颖听到这少爷竟然来威胁他们,当即脸上变色,就想大骂那个小孩。我道:“哦,是吗?你去叫他们来,虽然给我们造成麻烦,可你们就没有机会出去游玩了。”

那少爷听了果然脸色一黯,但随之道:“反正我们呆在这也没有机会逃过他们的搜寻,我们若是让他们逮回去,少不了给你们找点麻烦,我看你们最好还顺从我的好,否则的话,结果就更坏了!”

我暗赞了一声,好个聪明伶俐的小孩,当然我也不可能就这么被他唬住了,当即道:“我听人说,只要有人能够提供你们的消息,不但无罪而且重重有赏,若是我将你们交给他们,恐怕我们将会沦为官府的贵客,到时,你们倒也就没有借口来对付我们了吧!”

那少爷听了顿时无话可说。我道:“天儿,颖儿,可要看着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那两个小孩听了大惊失色,他们如今也不过十岁上下,给我这样一唬,便找不着方向,若是他们稍大些,也不会被我这样的三言两语难住,反倒是我要头大了。那少爷道:“你们千万别泄露我们的行踪,我们随你们便是,大家就当没有见过一样吧!”

我道:“那有这么简单,要是你们自个去找他们,让他们来抓我们,我们岂不是要吃大亏了。再说,如今有奖赏不领,我们岂不是傻透了!”

那少爷终于怕了:“那你们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我暗自好笑,这两个小孩也太好骗了些吧,竟然就这样让我给唬住了。不过,我实在是惊奇,这小孩是什么身份,竟然值得官府出动那么多的人,这也太劳师动众了吧!我如今也不想跟官府搭上关系,当即道:“这样也简单,只要你告诉我们,你真正的身份,我们再酌情考虑一下吧!”

那少爷点点头:“你说话算话?”我点点头。那少爷继续道:“也好,那本王告诉你们吧!我是当今皇上的弟弟,遂宁王赵佶就是本王了。”

遂宁王赵佶?赵佶这个名字倒是有点印象,而且还是哲宗的老弟,这个家伙不是跟宋徽宗同名吗?这家伙肯定是未来的宋徽宗。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鸟,嘿嘿,想他之后,跟他的儿子一同被金国掳去,死于异地,这个事情在后世可是有很多人知道的。想不到,我竟然在这里遇到这个家伙。不错,赵佶嘛!这个家伙现在还不过十岁左右,还没成型,不如咱也把他掳去,教个两三年的,这在以后绝对有大大的用处。说不定,这宋朝的安定少不了这个家伙。到时自己也安定一些。一瞬之间,我便起了想影响赵佶以后的想法。他不是想跟我到外面去看看嘛,听说这个家伙还是画家,自幼就对画十分之好,这个倒可以利用利用。

我看见赵佶还在等着我的回话,我当即道:“原来是王爷,在下还真是失敬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既没有向他行礼,也没有任何失敬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好似不怎么在乎,不过赵佶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他还在等着我的回话。他能否出去游山玩水,就要看我的意思了。

赵佶道:“你考虑得怎样了?”

我道:“很好,我改变主意了,就勉强答应你,带你到外面去走走吧!不过那个家伙嘛……”

赵佶才不管身后这个小太监的意思,当即道:“这也方便,我便遣他回去告诉太皇太后和皇兄就可以了。”

我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想将你收为徒弟,这事还要征得你太皇太后和你皇兄的同意才行,当然,这事情由我来寻求他们的同意。如果不是这样,我可是要遭到朝廷的定罪的,我可不希望以后带着你的时候到处有麻烦跟着!”

赵佶听了一怔:“不行,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你这不是变相地将我送回去吗?”

我坏笑道:“当今之世,有多少人想做我的徒弟而不能做到,我也不答应;如今我亲自招你为徒,你这家伙竟然不肯。这事可由不得你了!”说罢,我将赵佶和那个小太监点住穴道,对给高天、高颖道:“你们快回房里去,我先将这两个小家伙带回房里等着你们。待会,我就带这小家伙到皇宫去一趟,我就不信,我亲自出马,再加上我的心中的定计,这皇帝和太皇太后不会答应。”

说罢,我便将这两个小孩夹起来,通过窗户偷偷潜入我定下的高级客房里。我将这小太监解了穴道,直接又点了他的昏睡穴,让他入睡了。这时,高天和高颖也进来了。而赵佶则完全用惊呆的眼睛看着我,想必让刚才的事情给惊住了。

我道:“你们今晚别出这个门了,就在房里等着我吧,天明之前,我就会回来的。现在,我带他走了!”

高天、高颖点点头。他们知道自己还小,师父所做的事,很多他们都不懂,师父若是跟自己说的自会说,不说的他们也就任由我了。我当即夹住赵佶,向京城而去。

139 葵花宝典

京城的城墙虽高,但对我这类高来高去的人自然不放在眼里。到了内城皇宫,这城墙更是高大,但还是被我借力而入。到了皇宫,这守卫并不是我想像的那般森严,相反,而且还松懈得很。这使我非常诧异。不过,想到那高大的城墙,却非寻常高手所能飞渡,而能飞渡的高手进到皇宫里,这些守卫对这类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况且,武功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人也不会来到皇宫。想到后来洪七公和老顽童偷进皇宫来偷吃御厨做的美食,我又感到不尽然。不过,看到皇宫的戒备如此松懈,我也不由放松下来,警惕心也放下不少。我以为皇宫中没有二流以上的高手,所以也就没有特意隐去自己的气息,悄悄地往皇宫的深处潜入。

可是我刚潜入不远,便陡感背后风气,一股阴柔之极的内劲向我的后背袭来。我大惊之下,向后对着来袭之气挥了挥衣袖,并借着这股袭力的反作用力快速向前面飞了几丈,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来人。

那人一副太监的装扮,此时也是十分诧异地看着我,口中却传出尖细的嗓音:“嘎嘎,大胆,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入皇宫禁地!”

我也好奇地看着这个太监,看他身上华贵的服饰,显然在宫中的地位还不低,这样的一个太监,从刚才能隐去他的气息和偷袭我的力道来看,这人的武功当至少有二流的境界。也就是跟慕容复、段正淳等人的那个层次。在我的武功层次论定中,我将萧峰,曾经的萧远山、慕容博、鸩摩智,枯荣等列为一流高手,而将无崖子、天山童姥、扫地老僧及自己列为顶尖高手。这个太监被我认为能达到二流高手的境界,显然也是十分厉害的了。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我还是低估了他。我看着自己左手上的赵佶,有点担忧地看了一眼那个太监,那个太监很快就在月光之下看到赵佶的脸蛋,当即大惊道:“大胆!竟然还敢掳去小王爷!”说罢,竟然化作一阵黑影向我袭来。这太监的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已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分出一手来抢我腋下的赵佶,一手向我攻来,想迫我去全力对抗他的哪只手,让我无暇阻祝蝴的救人行动。

他的速度竟然快到这个地步,这是我以前所没遇到过的,即便是萧峰,只怕也不如这个太监,可见这个太监的轻功厉害之处。再看他出手的手段,我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个太监的武功,就凭他这两手,就已经稳居一流高手的境界。我大骇之下,忙施展凌波微步闪开他的这两手,那太监显然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闪开,不由“咦”了两声,可他的动作并没有减慢,继续跟着我的退势袭来。并同时自袖中取出一些小暗器之类的向我射来。我暗骂这个太监根本不讲武林规矩,却殊不知自己这次前来也非君子行径。一个不防之下,那些小暗器都袭向我的身上各大穴道,所幸的是,这些小暗器都被我的护体真气震得粉碎。

那个太监又惊咦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不由一缓,我这才看轻这些袭来的暗器都是些穿线的银针,我当即心中一省,知道这个太监肯定学了葵花宝典,难怪速度奇快,轻功高绝了。若不是我身怀护体真气,只怕这次我就要吃大亏了。这个太监的武功确实有一流上乘的境界了,若不是我身上有赵佶让他忌惮,他只怕会全力对付我,所以刚才的几招他肯定没有尽全力。

遇到这样的高手,我也害怕赵佶受到伤害,当即一边闪避那太监快速的进攻,一边暗自思量着安置赵佶的藏身之处,然后再打算怎样打发这个太监。

这个太监施展不了手脚,马上退了开来,道:“只要阁下放下小王爷,咱家就放你走,怎样?”

我不置可否,将赵佶放到身后的一个石狮的后面,道:“不错,葵花宝典上的武功果然厉害!今天不领教一番倒是可惜了!”

那太监听了一震:“你是什么人,竟然知道咱家练得是葵花宝典。看来,今晚咱家可就不能放你离开了,非得留下一条命来了不可!”

我放下赵佶,心中的顾忌一去,也就放下心来,此时听这太监这么一说,心中不由勃然大怒:“你这个死太监,别以为在下好欺负,竟然敢口出狂言,今日我不将你废了,决不罢休!”

那个太监对我刚才的意外表现十分上心,不敢小觑,当即挥动掌力攻了过来。这个太监的掌力看似轻绵绵的,似乎毫不着力,其实他上面蕴含着强劲的阴柔内劲,加上他的速度奇快,应付上去,决不轻松,看来这个太监的葵花宝典绝对练到最高境界,要不不会让我感到有这么大压力。

我不敢用一阳指去应付这太监,同时心中也起了杀人的心思,一边用凌波微步闪避,一边运起天山六阳掌反击。那个太监的速度着实是快,在我的天山六阳章之下竟然也能撑下来,我愈发觉得自己的六阳掌并不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心中的讶异也是很大。自我学会天山六阳掌这么多年来,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看来自己确实有必要自创出一些合乎自己内力的武技,要不,这一身深厚的内力便不能完全被应用。这种情况自我的内力由真气进化为真液之后便已被我发现,现有的内力根本不能完全发挥。而那需要深厚内力的天山六阳掌、六脉神剑也只不过恰好能用上我八成的内力便能达到那种至高境界,再加上内力去,不外乎是威力变大点,但所表现出来的功效跟八成内力所表现出来的明显一样,这样用,明显是暴殄天物,浪费自己一身奇厚的内力。试想,八成的内力使出的天山六阳掌便已能够克敌杀人,何必用上更多的内力。而用上这六脉神剑也是一样。天山六阳掌的速度没有天山折梅手那么快,对上轻功高绝到一定程度的高手,天山折梅手还要实用的多,不过伤敌的威力没有天山六阳掌那么厉害。我换了几招天山折梅手,那种功效便立即呈现出来,那个太监开始中掌,中不过三掌,那个太监便已经开始吐出血来、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这时,这个太监便开始想逃走了,我却不想这么放了他,这家伙的轻功实在是太好了,除了包括我的少数人之外,他已经追过李沧海了。趁他无心应战之际,我突出两招六脉神剑。六脉神剑的速度远远快于天山折梅手,那太监根本闪避不了,两股无形剑气都洞穿他身上的要害之处,那个太监当即再度吐血气绝身亡。我这才停手。

我走了过去,搜了一下,便从他身上搜出葵花宝典来。也不知道这个太监是从何处得来的葵花宝典,我本想将它毁去,但突然想到那个小太监,便收了起来。然后将这太监的尸首扔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去,这才回到赵佶的身旁。

赵佶不知道被石狮挡住,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那太监的惨叫声他倒是听到了。我解开他的穴道,道:“赵佶,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跟那个太监打斗了那么久,这么大的动静,竟然也没有人发现。这个皇宫可真够大的!”

赵佶被我夹着,沿路而来看到我飞檐走壁,连这么高大的城墙也是轻易而入,眼睛早已经是满眼星星了,看到我解开他的穴道,一时顾不上回答我的话,当即跪了下来,道:“先生如此神通,莫不是神仙乎?请先生收我为徒!”

我笑道:“小子,刚才在客栈死活不肯,这会见识到我的厉害就肯了。好了你要拜师要等到见到你太皇太后再说,这事情可没这么简单。你身为皇家子弟,我可不能收你为正式弟子,最多收你为记名弟子而已!好了,起来吧!”

赵佶这才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这才道:“这里是皇宫的禁地,难怪那个太监说先生擅闯皇宫禁地!既然这里是皇宫禁地,到现在没有人发现先生和那太监的争斗,也就不奇怪了。不过,看那太监的武功也很高,先生你说他练的是葵花宝典,那是什么武功呀?”

我道:“那是只有太监才能练的武功,一旦练至大成,天下鲜有敌手!这些事情以后你自会知晓。本门派不单止武功厉害,门中弟子于这琴棋书画也十分精通,日后有得你学的,不过现在我看也不晚了,如今最紧要的是,你先引路带我去见你的太皇太后,当然还是我夹着你去,你指路就行了。”

赵佶听了兴奋不已,点点头,指着一个方向道:“先生,就在那里,咱们走吧!”

140 修心之说

在赵佶的引领下,我带着他避过十余拨的巡丁,终于来到太皇太后的寝宫. 太皇太后此时正在崇庆殿后阁,我领着赵佶来到阁外时,附近并没有侍卫,她的身边除了有两个太监,四个宫女在侧伺候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人了.那两个太监此时正垂立在阁门两旁.他们只觉眼前突然一花,两个人凭空出现在阁外的院子里.且看这两人,一人身穿一袭白衣,面如冠玉,神采飞扬,两眼炯炯有神,竟是一个俊俏的年轻人.另一个却是一个小孩,那小孩却身穿一身旧皱的布衣,两个太监正待喊叫,却猛然发现那个小孩跟遂宁王赵佶长得一模一样,两人愣住了.就在这时,便见那个年轻人对着他们虚空指了两下,两人顿时全身一麻,动弹不得,他们惊怖出声,却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了。两人顿时大骇,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两人正是我和赵佶,此时,我见已来到太皇太后的寝宫,也不再隐蔽自己的形迹,看到这两个太监看着赵佶发呆,心中一省,两屡指风对着他们奔涌而去,骤然制住这两人的穴道。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赵佶,现在咱们也已经到地方了,这开头还是得让你来引领我进去的,然后再对你太皇太后说,愿意拜我为老师,我这才能带你出去云游四海,体味人世百态,民生之疾苦!你看着办吧!”

赵佶兴奋不已,道:“先生你这么厉害,我一定促成奶奶办成这事!”说罢,当先向着大门走去,他看到这两个太监脸色苍白,惊骇地看着他,不由觉得奇怪,停住脚步,想道:“这两人平日见到自己来了,老远便开始跪迎了,这次是怎么得了。”赵佶想当然地认为,却殊不知自己如今是那身打扮,而这两个太监业已动弹不得了。

我发现赵佶的举动,便知他为何会停下来,便道:“这两人已经被我制住了,不要看了,你打他们,他们也不会有反应的。不过,他们还是能看能听,却不能说,不能动弹而已。”

赵佶听了大奇,心中更激起向我学艺的想法来。试想,刚才并没见这位先生如何动作,这两个太监便被先生制住,这是神仙才有的手段呀!哇!我可能是遇上神仙了。想到这,赵佶心中大动,回想到这位先生带着他由外城进到内城,如临平地,这般手段,不是神仙所有的,又是何人能据之。小孩子心思单纯,这一刻一认定,便即是歪理也会当成正理了。他听从了我的话,快步踏入去。

等赵佶一进去,我也没有刻意运功去听他们说些什么,只是在外面等着里面的人叫自己进去。当然,对这赵佶的想法,我心中想像的却是远没有实际中他所想的那么狂热了。也不知赵佶是如何跟太皇太后说的,但说自己如何带自己入宫,本事超凡入圣,那倒是免不了的了。总之,过了好一会,才见一个宫女出来了,她看了一眼门边站着的两个太监,用手轻推了一下,那两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用愕然而可怜兮兮的眼光看着她,她马上变得满是惊奇之色,显是也听到那赵佶说自己如何不动声色,不见如何动作,便已匪夷所思地制住这两个太监,如今看到这两个太监果真如此,那就由不得她不相信了。她这才回过头来,看到我那独特的样子,当即有些激动地道:“先生,太皇太后有请!”

我“哦”了一声,便走向门口:“前面引路!”

当来到太皇太后的面前时,我并没有下跪行礼,先只是细看了一眼眼前这个老婆子,知道这个太皇太后命不过几年,不由摇摇头,然后才抱拳弓身道:“无名子见过太皇太后!”

那太皇太后听到无名子这个名号时,还以为是道号,可看我明显不是道士装束,心中又有一丝疑惑:“先生不必多礼!不知刚才为何摇头?”

我道:“我见天命难违,生老玻豪本是人生常态,却奈何欲想与天斗、与地斗,终难得善终!故此忍不住摇头!”

那太皇太后听了我这话,心中并不是很明白,不过,她却也听得出其中蕴含着至理名言,知道眼前这人不凡,当即对赵佶道:“佶儿,给先生看坐!”等我一坐下,便又道,“恕老身愚昧,对先生刚才所言之话,老身参悟得并不多,还望先生讲解。”

我道:“先秦百家之言,世人鲜有人知,罢黜百家,独尊儒家,于这人生至理,不乏有所缺陷;晋汉时佛入东土,七苦三毒,伴随一生,这生老玻豪便是其中四苦,太皇太后年事已高,这生老玻豪本是人生常态,终有一日会度尽,此天命难违也!”

太皇太后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先生是为老身摇头,如先生所言,此时可有拖延之策?”

我摇摇头,道:“逆天行事,不可为也!既然求不得,又何必呢?”

太皇太后显然想找延年益寿之法,并不放弃:“听佶儿说,先生连夜携带佶儿入皇城,如临平地,更是视这高墙危楼如无物,显是身具大神通之人,竟然也没有法子吗?”

我道:“这延年益寿之法,倒也是有的。不过,我也无能为力,太皇太后何必执着呢?儒家有句话说‘五十而知天命’,太皇太后能如今健在,已是大造化了。我此来的目的,想必太皇太后已从佶儿口中得知了吧!”

太皇太后听到这话,只好作罢,道:“佶儿已经跟我说了。佶儿能跟先生出去云游,也是他的福分,只是先生何时带佶儿回来呢?”

我道:“这就要看佶儿而定了。我派琴棋书画,文武皆通,这些都不过是独善其身的低俗之法,对佶儿来说,这些不过是辅修之物。有言曰,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以我看,佶儿当主修心,修爱民之心,治民之心,强民之心,得民之心……,至于他能修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太皇太后听了大惊失色:“先生原来是要教他修心,修身倒还是其次,老身原以为先生是要教他长生之道呢?”

我听了一怔,这才知道太皇太后将自己当作神仙之流的人物看待了,这也难怪她刚才抓住不放了。不过,以我现在体内的真液,似是已经超脱了修武的界限,只要有机缘,随时可以踏上修真之路。不过,这种机缘却是万难遇到了。想到这,便摇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机缘,那这些就看他的造化吧!”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用这些话来搪塞了。话到这个时候,我心有担忧,害怕她提出一些让我回答不出的话来,我打的哑谜一旦让她揭破,并且让她识破自己时,不知道她会不会翻脸。当即想转移话题:“佶儿,唐太宗曾言,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你可愿随我修心,以造福万民。若是日后你成了,便是无量功德,凭此功德,你能荣登仙班也未可知!”

如今,我也只能这么来哄骗他了。但赵佶如今才十岁多,根本不理解我的话,在他的心里,这山水,这画才是他所喜爱之物,如今听到我的话,心中十分迷惑。但太皇太后却是深谙此理,闻言大喜道:“佶儿,你快答应呀,等你日后成就这无上功德,日后成仙,这便能长生不老了!先皇列祖列宗也有好个面子!”

在太皇太后的劝动下,赵佶这才点头。我看了却暗自叹了一口气,想到他原本就只是一个画家皇帝,于这治国之道却不甚了了,如今有了我的介入,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变化。对这世界,我也算是尽了自己一番心力了。

想到未来,我感到一阵无力,这萧峰的事情还等着我去妥善处理,日后领着他多到那边去走走,多领略一些民生疾苦,也是一件好事,若他真有那潜力,自然是好的。另外,这西夏皇宫中还留着刻有我逍遥一派无上绝学的石壁,李秋水已死,这些石壁也该去处理一下,免得让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学去,贻害世间。这件事最好近期就去。想到这,我感到此地不宜久留,留久破绽必定也多,便道:“太皇太后,我还有急事远去,这佶儿可否马上随我出宫?”

太皇太后听了一愕:“先生,不打算在宫中多留些时日吗,这么急着就要走?”

我道:“这次实在是有急事在身,不宜久留呀!还望太皇太后谅解!”

太皇太后只好点点头,叹气道:“也好,既然先生要走,老身也不好多留!佶儿,你就随先生去吧!”

佶儿点点头。我道:“今日之事,希望太皇太后尽量不要外传,天道难测,否则的话,日后就麻烦了。”

太皇太后看见我一脸凝重,也郑重地点点头:“我一定吩咐左右,先生放心就是了。”

我点点头,抓住赵佶,运起凌波微步,化作一片残影,闪出大门,临走时还顺手解开那两个太监的穴道,至十多丈之后,还传音道:“太皇太后多加保重,此去少则两年,多则五年便返!勿念!”

太皇太后看到原地已经没有了我们的踪影,如置梦中一般,听到我的传音,不禁微微一笑。

141 再度收徒

回到郊外的客栈时,已经很晚了。我也不多说别的,便道:“你去休息吧!天色也不晚了!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还得在这待几天才走,外面那些官府的人没有那么快就收队的。”

赵佶此时仍然兴奋不已,听到我的话,也不得不去我给他安排的房间里。而我却开始盘算着如何来处理赵佶的事了。

想到今晚的一切事情,我杀了那个太监,抢了葵花宝典,这葵花宝典的武功确实厉害,竟然能够达到一流上乘高手的境界,为实不可小觑。如今,我掌握了葵花宝典,却不能练,只能参考研究一下而已。这样就有点浪费了。若是赵佶身旁的太监还不错的话,倒是可以收他为不记名弟子,去修习这门武功。至于那个赵佶,我却不想收他为正式弟子,只作个记名弟子便可以了。毕竟,这个家伙以后很可能是会当皇帝的,我的生活可不能被他打搅了。不仅不能受他为正式弟子,也不能将有关自己逍遥派的事情让他知道,最好就只维持一个单纯的师徒关系,我只教他武功和叫他如何修心,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谈。那么这四个小孩就要分开来教了。

幸亏这些孩子才刚入门而已,这些武学上的基础可以凑到一起来教,短期之内,我倒用不着担心这个。赵佶主修心,那武功还是要学的。逍遥派的武功我不会教他,段氏的武功我也不会教给他,惟一剩下来的便是太极了。我本来就打算将太极普及到整个门派,如今教给赵佶,让他健体也不错,以他的身份,出手的机会很少,能够自保就行了。而那个太监,等我了解之后,再决定教还是不教,若是教,那这个太监以后也可以保护他了。

主意打定,我便将那葵花宝典翻了出来,果见第一页写着这八个大字: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接下来,我便将这葵花宝典大略翻了一下,却见里面所修的内功路线皆是奇诡不已,我看了不由暗自咋呼。再看那些应用内力之法,果然有独到之处,这些正是我需要注意的地方,看了一番下来,着实获益非浅。临到快天亮时,我才在床上打起座来,以弥补已消耗了一天的精力。

等天一亮,赵佶便跑到我房里来,他那红红的眼丝,分明显示着他作夜难瞑,他一见到我便道:“先生,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呀!”

我道:“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跑了。这事情还早着呢!”

赵佶听了不由丧气不已:“那先生今日教我什么呢?”

我道:“你看过诸葛孔明的戒子书吗?‘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夫学须静也,才需要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险躁则不能治性,淫慢则不能励精!’你身为帝王之子,自幼深居宫中,一不懂人间疾苦,二不懂如何修行,宁静、淡泊说不上,静、俭也谈不上,性子躁,如今虽然谈不上淫慢,但这不能励精倒是真的!”

赵佶听了迷糊了头:“先生,你讲的这些,我听得头都晕了,怎么跟宫中那些老师说的那么像呢?”

我听了摇摇头:“你现在还小,有许多事情都不懂,等以后你就明白为师的话了。好了,此次我带你修行,只收你作一名记名弟子而已,本来拜入我门,拜师也没什么繁杂的礼节和准备要做,只须磕九个响头,你不是我的正式徒弟,磕五下就行了。”

赵佶听了疑惑道:“师父,你为何只收我为记名弟子呢?正式弟子不行吗?”

我道:“你是帝王之子,有自己的路要走,我收你为记名弟子,也有有缘由的,这些你以后就懂了。”

赵佶听了点点头,遂跪下磕了五个头。

待行礼完毕,我看见那个小太监此刻正守在门口,心中不由一动,道:“佶儿,你的那个侍从可好?”

赵佶道:“师父,他很好的,他送进宫那年不过才六岁,一进宫就开始跟着我了,如今跟了我也快四年了。一直对我很衷心。”

我点点头:“他叫什么名字?”

赵佶道:“叫小福子。”

我点点头,对着小福子道:“小福子,你进来。既然我收你主子为记名弟子,我也不能厚其失彼,我便收你为不记名弟子吧!给我磕三个响头就行了!”

小福子听了大喜而拜。赵佶也十分高兴:“师父,你打算教小福子什么?”

我道:“小福子身为你的贴身侍童,日后对你的帮助极大,我就教他做账吧!另外,你主修心,这武功只是辅修,我还会教他高深的武功,让他日后保护你!”

小福子和赵佶听了更是喜极。小福子听了又跪下来不停地谢着我,我使出一股柔劲托祝蝴,阻止他继续拜下去,温声道:“你本是出身穷苦,走上这条路来,本也是上天不公,所幸你遇到遂宁王,有此机缘也是你的造化,若是能将我教给你的东西用于辅助遂宁王造福万民,这功德也是极高,也能流芳百世,供万人敬仰!若是你为非作歹,祸害百姓,不但为师不会放过你,天下人也不会放过你,死后更是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而且还将遗臭万年!你可谨记了!”

小福子听了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辅助遂宁王,以造福万民;若有违此誓,教我身受酷刑,永世不得超生!”

我点点头:“如此甚好。为师今日如此做法,也是出于为师教你们之物都是世上极好的,你若是练成为师教给你的武功,日后天下鲜有敌手,如此本事,造福万民倒是极好,若是祸害苍生,那岂不是为师莫大的罪过!这事须得慎重对待!”

小福子道:“弟子明白师父的苦心,牢记师父的教诲!”

我点点头:“好了!这事情就到这了,我们就在这停留几日吧,这些天,你们两个就和你们的师兄和师姐一同来听教吧!先把武学基础打好,再教别的给你们。至于佶儿的修心,你们日后多随我走走,那便可做到了。”

赵佶和小福子恭谨应是。我又道:“好了,佶儿,我看你昨晚也没睡好,今天白天就补上觉吧!你们两个就不要到处走动了,乖乖呆在房里,等到晚上时,就一同来听我说教吧!”

赵佶和小福子又应是,随后便怀着兴奋的心情向我告退了。

接下来的几日,我便开始不分日夜地教他们四人,不单止武学基础,而且涉及到书画,当然这样是我考虑到赵佶喜好书画,我不过是投其所好,适当引起他的注意罢了!这琴棋书画、奇门遁甲之学,其实我也掌握不多,这些都是当年我跟无崖子在一起时学的,但这些就已经足于应付赵佶了。当然,我们整天呆在客栈里,我并没有为他作示范,讲得都是一些理论上的东西,这吹我还是挺能吹得,这多出千年的见识,懂得的东西也不少,吹得倒也头头是道。

此外,我考虑到自己一人要看顾四个小孩,实在看顾不来,只好进了一趟皇宫,向太皇太后讨要了两名一品带刀侍卫,这两名侍卫武功在我的眼里,也只不过是三流居中的高手,在我凌空封穴的神技的偷袭之下受制于我,当夜便被我夹着出城了。当然,这些作为我都是出于不想让太皇太后知道我的住地,不想招惹别的麻烦而为的。

那两个侍卫被我这样一弄,当即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干,不过,他们倒是知道这门凌空封穴的绝技,这手功夫在江湖中很少听到过,有也便只是在两年前,神农帮的人遇到过这样一位凌空封穴的奇人,只是可惜当时竟然没有多少人相信,这件事过了一会便过去了。

这样过了五六日,我终于带着他们离开京城,向西夏而去。(本卷完)

142 拦路山贼

西夏跟天山飘渺峰甚近,我若是没有这几个小孩拖累着,本是想回灵鹫宫一趟的。但是现在却没有办法了。函谷八友自被我召回来帮忙后,便忙碌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间,如今也过去好一段时间了,将他们叫到来帮忙一下,也是可以的。薛慕华在江湖中很有盛名,我又不知道其他七人的具体行踪,便打算通过他,将自己需要的人叫来。赵佶爱好书法画画,我不是这方面的人,不过这函谷八友中的老四吴领军倒是这方面的人,并且还深谙布阵行军之道,将他叫来正好合适不过。此外,老三苟读,性好读书,诸子百家,无所不窥,叫他们读书最好不过。当然,我是叫他们两人到灵州相会的。只要他们一到,等我办完在西夏皇宫的事情,我就可以将赵佶两人交给他俩,然后便可带着高家兄妹回到飘渺峰,住上些时日再下山,再领着赵佶到雁门关外一行,叫他认识到战争的残酷,有必要还要让他身临其境,切身体会一下穷苦百姓的疾苦。

虽然我对古代两千年的儒学占统治地位深感心忧,但是想到在现代中,大家都走上了丢弃自己本源知识的道路,对自己传统文化从来都没有保护意识,于别国篡夺他传统文化等事除了抗议而外,便没有多大的反应。我便心疼不已,这些古代的东西,有很多都是值得提倡的。只要把握好这个度,懂得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就行了。所以,我极力让赵佶去体味诸子百家的学识,若是日后他能成为一代帝王,那便会引领国家走向一个全新的发展方向。

不过,这送信的事情倒是好办,我带着他们随便进入一个城里,便有乞丐当街乞讨,探清丐帮的分舵之后,再去将信教给信得过的乞丐去送信,再施给他们一点恩惠,那一切都好办了。

行了几日,终有一天我们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大山下。此时我已经雇了两辆马车,而那两个一品带刀侍卫也换了官服,身穿俗妆,在前面骑马引路。

我们走近一处险峻的山道上,我便察觉到山道的两旁竟然埋伏着一大队的人,我心中微惊,猜到这极有可能是一伙山贼,在此地埋伏,断人钱财性命。如今宋朝的天下并不是处于太平盛世,这山贼土匪的东西常见不过了,如今遇到了这种事情,也就有个机会让赵佶体味一下有关这方面的事情了。

我正思索着如何让赵佶深刻体会这件事,马车便已驶进这处险峻的山道,这时,这两个侍卫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相互望了一眼,便回马来到我所坐的那辆马车面前,一个侍卫道:“启禀先生,殿下,前面好像有点不太平,容属下两人前去打探一二。”

我道:“那些人都是被官府逼上山的,所谓官逼民反,你们不可伤害他们!”

想到宋江逼入梁山还是十多二十年之后的事情,现在还没有“逼上梁山之言”,我也只能如是道。不过,我一想到这方面的事情,若是我真能培养出一个好皇帝来,十多二十年之后,若有像梁山这样的英雄好汉为他打天下,这岂不是莫大的一统机缘,那就要看命数了。到时,我也不过是年近中年,到那时自己的徒弟也该出师了,到时若真能发展到这个地步,派上一两个出去襄助也不错。我培养赵佶就是为了自己以后着想,若是天下太平,自己的日子也就会显得懈意得多了。不过,对萧峰那边,我确实是没有多大的把握,这现任皇帝不好左右,我只希冀萧峰一家能自保就行了。

那两个侍卫听了一怔,不过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便点头应是,纵马先行了。那两个侍卫靠近了那条险道,取出兵器,走了不远,便突逢两旁射出一大波箭来,幸亏他们早有防备,但还是被这么一大波箭射个左右失措。接着便陡听两声锣响,从马车后方便冲出一伙人来,拦祝蝴们的退路。两个侍卫看了大惊,听到我的吩咐,不敢伤害这些人,只好纵马向山道前面跃走。谁知道前方一条缚马绳就将这两个侍卫给掀下马来,只摔得两人头脑发晕,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两旁的人便乘机冲上来就将他们给绑了。

两人看到这个结果,真是苦笑不得,想不到堂堂一品带刀侍卫竟然无用武之地,莫名奇妙地就这样给人给绑了。他们这也是久居盛名,过于轻敌的结果,殊不知这些土匪早在昨日之时,便在山下的小镇上盯住了他们这伙肥票,连夜赶回山寨做好准备,知道这两人非同小可,一早就定好计来对付他们了。这样,以有心算无心,两个侍卫又十分托大轻敌,不阴沟里翻船才怪。

不久,身在后面的我们也遇上了山匪劫车的事情。我这次是摆明要装文弱书生,所以并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为,当然,我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赵佶体味山贼的出处和这事背后所蕴含的事情。

我早就在那两个侍卫出事时,便知道这些人收拾完这两个侍卫,便会回头来收拾我们,当即道给四小传音道:“待会这些山贼过来劫车,你们个个都不许反抗,为师也扮作文弱书生,让他们掳去!好让你们体味一下,这山贼究竟意味着什么!不过,到时你们都要叫我叔叔,将我们的关系当成是叔侄的关系。”

那些人很快就冲了过来。此时车上除我们之外,还有两个马夫,他们看到此景,赶紧掉头,但还没等他们掉过头来,那些人已经将两辆马车紧紧围住。

一个头头样子的人这时站出来道:“妈的,车上的人都给我下来!老子们是打劫的!”

我同高家兄妹坐在一起,听到这话,我低声道:“你们要装得像样!”说罢,我便扮成极度惧怕的神情,揭开车帘,抖动着身子,颤声道:“各位山大王,有话好说,千万别伤害小生一家!”说着,高天、高颖也装成十分害怕的神情从车上下来。

那个山大王哈哈一笑:“你这书生倒是懂事。不过,让我们别伤害你们,倒也可以!不知道你们拿什么来孝敬我们呢?”

我道:“我们将所有的金银财物送给各位山大王,各位山大王只需给我们留下少量的东西,让我们能赶到灵州去投亲!”

那山大王道:“哦,你们这是赶往灵州投亲的?很好,这事情我看看,书生,你们将财物统统交出来,”说着,那人对着身边的两个人道,“你们两个过去,将他们的财物取过来!”

我听了,忙将自己身上的银票拿出来,还有一些碎银,这时,赵佶和小福子也过来了。我身上的银票不少,大概有几千多,而赵佶身上的银票却几乎全在那两个侍卫身上,他总共有上万两,这一票若是让这些土匪干成,那这些土匪便可转身一变,生活又是另一番样子了。那两个土匪将这些财物都拿过去,那个山大王眼睛发亮,数着手中的银票,口中还喃喃地道:“不错,不错,今天的收获不错,这一票竟然干了有几万两的银子,这次发了!哈哈!看来这次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这些人,咱们干脆绑票了!”

我听了哭丧着脸道:“这位大王,你怎能这样做呢?我们还等着赶时间呢?”

那个山大王哈哈一笑:“我看这样吧!你们中派一个人回去,你们在家里取……嗯,就取二十五万两的银票来吧!我看你家这么有钱,这点应该还是出得起的。”

我听了心中大呼,虽然扮猪吃老虎非常有趣,但这样被人勒索钱财,总归是不好的,不过,为了让赵佶认识到山贼的来源问题,为了今后生活得安乐些,我忍了。我哭丧着脸道:“大王,能不能少点!我家实在没有那么多银两呀!”

这时,赵佶的脸上并不好看,试想,他那时被人这么欺负过,但是我的话他不得不听,此时脸上的神情倒是跟哭丧着没什么区别。那个小福子脸上倒没有奇特的表情,只是眼中有一丝疑惑地看着这一切。高家兄妹完全是抱着一幅看好戏的心态,虽然表面装成可怜兮兮的样子,其实,心中却感到十分有趣。

那个山大王挥挥手:“这事没得商量!妈的,是老子绑你们的票,还是你们绑老子的!不过,这派回去的人得从那两个马夫中叫,那两个骑马的,实在厉害!放不得!”

我点点头,觉得这种把戏实在很难演下去。不过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143 山贼(上)

我道:“大王,你看,他们两个回去只怕我家人无人信他们,恐怕还会以为是想骗取钱财,不如放我回去,把我四个侄子侄女留下来,那我家听到我的话,自然信多了!”

那人点点头,沉吟道:“那倒也是。”

不过,高家兄妹听到我的话,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知道我这样做肯定有我的理由。但是赵佶和小福子却不这么理解了,他们亲睹我的能力,怎会将这些山贼放在眼里,如今又将他们留下,自己却扮成文弱书生离去,也不知葫芦里埋得什么药,当即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趁着那山大王沉吟之间,我传音道:“放心,我会在暗地里看着你们的,你们就深入其境,从中找到这出现山贼的根源是什么吧!到时领略之后,我自会出现!”

我传起音来,不过是嘴唇中嚅动而已,在这些山贼的眼里,我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想当然地认为我是为了刚才所说的话而害怕他们怪罪,故此吓得哆嗦,嘴唇这么嚅动也就很正常了。

四小听了我的传音,心中也就一目了然。虽然赵佶心中还有别的想法,不过,他也没有反对。在他的心中,我完全可以将这些来龙去脉说清楚,何必让他们受这般苦罪。他们现在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孩子而已,那里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这些山贼,是他们的一次体味生活的机会,他们能体味到多少,那就看他们了!

那个山大王点点头:“看来书生也不是一无是处,你小子挺懂事,现在道上有这么识时务的人已经很少了!哈哈,这样吧,既然你这么懂事,我就放这两个马车夫随你一起回去,顺便送一辆马车给你赶路!”

我听了大喜:“如此甚好!”

那人道:“你这么懂事,那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二十五万两若还没有到老子手里,就休怪老子撕票了!”

我听了唯唯应是:“我一定在三天之内赶回来!”

那人随手指着一辆马车,道:“你就和那两个马夫坐那辆马车回去吧!”说完,一挥手,“弟兄们,收队!对四位公子小姐好好伺候着,请回咱们山寨吧!”

众山贼哄然应是,押着四小上山去了。至于那两个侍卫已经先一步被送上山去了。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不禁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来。那两个马夫看到留下来的最后一辆马车,脸中满是担忧的神色,他们这些日子来并没有见识过我的武功,如今遇到了这种事,心中不急才怪。一个马夫扯了扯我的衣角:“公子,你看,咱们是不是该回去筹集银两了?”

我摇摇头:“不用!”

两个马车夫大惊:“不用?那那些小公子和小小姐怎么办?”

我道:“这算是他们的一场磨练吧!人总是在曲折困难中成长成熟的,他们四个还小,就像是四块没经雕刻的美玉,若是在小时就不好好雕刻,那日后也就不好办了!凡事都应从小时做起!”

我说出这话,不由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过去二十年不过弹指而过,而前世的二十年更是虚度而过,前世我便感悟出这个世界的残酷,无声的苦楚更是令人感到残酷。活在这个世上,就像是点燃了生命之烛,一点一点地将生命之光燃尽。生命如此可贵,却并不珍惜。一秒的荧光,一天的星光,并不足以让人真正震憾而重视。当人度过几十年后,才蓦然发觉时光的脚步竟如此之快,于是试着珍惜,但没几天又恢复原状,仍是这么活着。所以,人要珍惜生命,爱惜时间,要从小做起。如今我踏入天龙世界,虽然只有十余年,但从没有放纵自己。如今,有了这么多的牵挂,匆忙的生活已经让我产生了一丝无奈和厌恶,忙碌了十多年,却没有时间好好陪着家人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但我并不后悔自己现在的选择,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再努力三五年,那我很快就会轻松下来了。

那两个马车夫听到我意味深长的话,都是一愕,相视一眼,一个马车夫道:“可是,公子,他们都是被山贼掳去了啊!”

我点点头:“这些山贼还不放在我的眼里,你们就听我的,我并不是寻常的人物,只是他们年纪还小,这么好的磨练、修行机会放过了。未免太可惜了!好了,你们身上还留着一些银两吧?”

两个马车夫点点头。我道:“这也好,那你们就在山下最近的镇子里,先住下来吧,三天之后,再到此处等我们!到时,这次的磨练也就告一段落了。”

两个马车夫听了还想劝告,我道:“好了,看来不让你们看看我的真本事,你们也不会放心。那就谢谢你们的好心了。请看着,”说着,我冲天而起,立身在路旁的一棵大叔的横枝之上。此时,山上不时吹着丝丝的微风,微风掀起了我的衣角,如红旗般飞扬。两个马车夫蓦然看到惊人的一幕,看着犹如矗立在半空中犹如天神般的我,不禁相顾骇然,疑为神仙中人,纷纷伏身下拜,口称神仙。

两个马车夫虽然行走多年,见识过很多武林人士,但像我这般能一飞冲天,高到这个境地的,却非他们所能想像。这下,我看到他们的举动,才知道自己做过了。不过,如今也没有什么法子了,我道:“好了,好了,我并不是什么神仙,只不过是一个武功比较厉害的人而已。你们还是快起来吧!”

那两个马车夫那里会信,其中一个还自顾自道:“想不到咱们跟神仙相处这么久,竟然不识神仙,真是该打!”

我听了不由苦笑不得:“好了,你们听我说的那样做,快快下山去等着,三天之后就到这等我们吧!”

那个马车夫道:“既然神仙吩咐,我们尊从便是!”说罢,两人便从地上站起来,但他们还是昂着头看着我,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看了一阵头疼,看见那些山贼已经走远了,我觉得也不该再跟这两个马车夫纠缠下去,当即施展轻功,向他们追去。至于这两个马车夫,倒也不再去管那么多了。

这两个马车夫看见我御风而行,似乎有一日千里的神速,心中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不无惋惜地看着我离去。

我很快就跟上那伙山贼,并且很快就感应到前方不远处便是他们的山寨,我心中一动,走到他们的前头,潜入山寨当中。

这个山寨竟然还不小,而且里面的人也不少,也就难怪那个山大王会扣押我们再进一步勒索了。但令我感到讶然的是,里面并不是我想像的全部住的是山贼,里面住的更多的是老弱妇孺,看到这些人,我心中不由一酸,看到他们沦落到这个地步,我心有戚戚,久久不能释怀。这一幕实在令人感到太震撼了。

这些老弱妇孺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比那些乞丐逊色多少,身上有着无数的补丁,一身衣服尽管被补丁补得千奇百样,但无一例外的是都有破旧的情况。只怕孤儿寡女也不在少数。

一瞬间,我感到有些心疼。当我还在幸福地生活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人还在受苦受难,边关百姓被打草谷打得毫无人样可言。可是我如今竟然为了这点苦楚,便感到无奈和厌倦,想早点回归家里,这是多么自私的一种想法啊!想到这,我不禁心有惭愧,可是,我又能怎样呢,两者之间,我只能选其一,我没有那么高尚,选择了家人,那就于心不忍;若是选择继续忙碌,却又对不起家人。一时之间,我竟然感到难以抉择。

想不到事到临头来,心中又是另一番感受。我自知我不是救世主,没有必要将一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这么活着,未免太累了。可是,人本来就要承受诸般魔障、万千心魔的锤炼,我也不例外。对此,我又有什么话好说的呢!一切随其自然吧!

其实,这对赵佶来说,也未尝不是一次能深刻地体味人间疾苦的机会。

144 山贼(中)

我在感慨的同时,高家兄妹和赵佶等人已经被押到山寨中,那些老弱妇孺便兴高采烈地来到寨门欢迎他们回来。

高家兄妹和赵佶都口瞪目呆。他们原本以为这个贼窝里面的东西肯定是一些大恶人的聚居地,谁曾想过里面迎出来的会是这样的一些人呢?高家兄妹也只是听别人谈过这些山贼,在他们的印象中,还从来没有想过山贼里竟然会有这种人出现。而赵佶和小福子深居宫中,山贼强盗这些词眼,他们压根儿就没有听说过,有也不过是听过一些罪犯之类的词。如今他们虽然被我留下来探究山贼的来源,但他们除了疑惑之外,更多的反而是好奇。

他们四人很快也发现这些人当中有几个也是跟自己同龄的,不由好奇地看着这几个小孩。那些老弱妇孺也看着这四个新人,脸上又何尝不是惊疑之色。甚至有几个小孩更是将四人围起来,有的还忍不住地想去摸他们身上的衣服。

高家兄妹、赵佶主仆四人的衣服绝对够得上华贵两个字,这也难怪这些孩子疑惑了。那个山大王哈哈一笑:“好了,孩子们,这会大伯可是干了一大笔,立即就由几万银子入账,这会儿,咱们将这四个小孩押回来,再等几日,还有更多的银两入账,以后咱们的生活也会变得好的多了!”

听了这个山大王的话,整个山寨的人都欢呼起来,我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心中也不由有所触动,只觉自己也好像是他们中的一分子,忍不住为他们高兴。但是我知道,这事对他们来说,那肯定是一场空的,我根本没有这么多的银两来满足他们,我本身携带的银票也不过在数千之间,对他们这么多人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想到此处,我又心有遗憾,自己毕竟不能给他们实质性的帮助。

那个山大王等群情消了之后,便又道:“好了,这四个公子小姐可是尊贵人物,看在他们叔叔懂事的份上,就好好招待他们,除了不让他们出去外,寨里他们想去哪里就是那里。”

那个山大王又接着对高家兄妹、赵佶主仆说:“你们进了这寨里,想到那家吃饭就到那家吃饭,你们叔叔这么识时务,我也不能亏待了你们!”

高天兄妹、赵佶听了这话才放心下来。他们知道我肯定在暗处看着他们的表现,一个个都没有现出一般孩子应有的恐惧,反而十分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他们也正好深入各处去看看。

是日,高家兄妹和赵佶很快就在暗地里商定,决定分两路而行,一路由高家兄妹组成,另一路便由赵佶主仆组成,他们的任务便是尽快打入他们的生活当中,尽量在我来找他们之前弄清楚这些山贼的来头。

他们对我的话的理解还是处于表面的层次,听到我要他们弄清楚这出现山贼的根源是什么,三个小孩都从书面上认为是我想知道这些山贼的来历,只有高天想的没有他们那么简单,他和妹妹高颖很快就商定一个主意,决定去靠近和他们同龄的那些小孩。当然,赵佶主仆也是这般想的,究竟做得怎样,两路人就截然不同了。

高家兄妹很快就盯上了两个同他们一样的,同样是兄妹的两个小孩。这两个小孩如近的情况竟然跟他们以前逃亡的情况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两个小孩根本不是亲兄妹。

高颖先哥哥一步走到他们的面前。此时,这两个小孩正独自在一个山坡上玩耍,看到高家兄妹向他们迎面而来,都面带惊奇之色看着高家兄妹。

高颖看着那位好像比自己稍小的女孩道:“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个女孩怯生生地道:“我叫云雀儿,大家都叫我小雀儿。姐姐,你们是谁呀?”

高颖拉过高天道:“这个是我亲哥哥,叫高天,我叫高颖,你们叫我们哥哥姐姐就行了。小雀儿,怎么不把你哥哥介绍给我呀!”高颖好奇地看着这个跟自己哥哥的眼神有些相似的男孩。

小雀儿道:“这是我哥哥,叫贺铸。我叫他贺哥哥,但我们可不是你们所想的亲兄妹啊!”

高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和高天显然比较注意这个贺铸,毕竟,贺铸的眼神吸引了两个人的眼球。高颖道:“那这位贺哥哥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看你们好像很亲密的样子啊!”

小雀儿天真地道:“贺哥哥答应我,等长大后会娶我为妻,我跟贺哥哥当然好了!”

高颖听了这话,惊奇地望了两人一眼,开始不做声了。这时,轮到高天向贺铸伸出手来:“我就是高天,我快十一岁了!”

贺铸在这段时间里也十分注意高天,同样也是高天的眼神发现了两人似乎有及其相似的地方,当即抓住高天的手道:“我十岁,小雀儿八岁,以后,我们叫你天哥好吗?”

高天笑道:“我妹妹九岁,看来,她又多了一个哥哥呀!”

三言两语间,高天兄妹和云雀儿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在一起交谈当中,高家兄妹很快就知道了贺铸同他们一样也是一个孤儿,他的一家都让官府和地主的人给害死了,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高天也将自己是孤儿的事情告诉给他们。

小雀儿听到这个消息,当即错愕道:“你们不是某个富家的子女吗?怎么是孤儿了?”

高天苦笑道:“我们原本也算是富家子女,但是我的一家人全被那个大恶人和官府的人杀了,若不是遇到我师傅,只怕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落难到什么地步呢?”

贺铸听了也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天觉得对这两个合得来的伙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跟我的事给他们说了一下,我听了不由在暗地里大急:这个高天,竟然在这个关节将这些事告诉他们,这不是在拆我的台吗!我发觉到时,那个高天几乎差不多将这些事情讲完了,我也来不及传音阻止他,见到这种情况,也就只好作罢了!

贺铸和云雀儿听到高天的话,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天:“你师父这么厉害,那他现在人呢?他怎么会让你们被抓进山寨来。”贺铸眼睛一亮,“不会是那被抓了的两个很厉害的叔叔中的一人吧!”

高天摇摇头:“不是,那两个小角色,我们师父那是可以将他们像小鸡那样拎来拎去的,怎么能将我们师父跟这两个小角色相比呢!”高天有些自傲地说。

云雀儿听到高天将我描述得像那些神仙一样,带着他们去报仇,不禁有了很浓厚的兴趣:“你师父现在在那里?他怎么能将你们扔下呢?”

高颖道:“小雀儿,这可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师傅肯定在附近,是他让我们被你们抓进来的,说要我们探探那个出现山贼的根源是什么?我们哪里知道这些。小雀儿你知不知道这些?”

贺铸听了这话一怔,当即道:“这些还不是官府和地主惹的,我们山寨的人就是被他们逼得走上这条路的。听寨主们说,他们这样做完全是被官府和地主逼上山来的。这些天杀的官府和地主,若是我有朝一日,一定将这些害人精狠狠地处置!”

高天和高颖听了点点头,他们对这也算是深有感受,当然跟贺铸有同感了。不过,高天兄妹能认识到这些,赵佶主仆的行动如今却陷入泥潭当中。

原来,赵佶主仆也找到了几个玩泥巴仗的小孩,那几个小孩正在玩泥巴,当然身上很脏,赵佶主仆又是喜欢干净的人,自然不会上去跟他们玩泥巴,当时进来时,那几个小孩还想用他们的赃手摸他们的衣服呢!如今见到这几个小孩,由于想探清楚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当然硬着头皮上去,谁知道哪几个小孩着实顽皮得很,不仅嘲笑小福子的奇声怪调,而且还用一手泥巴对这两人使劲地扔,让两小狼狈不堪。小福子虽然年龄还小,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却也开始有点不正常起来。我在暗处看到他们两人土灰土脸的样子,也不又觉得好笑。

结果当然是很明显的,赵佶领着小福子黯然离去。这时,我看到这个结果也不着急,让他们吃吃苦头也好,便回身去找高家兄妹,谁又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竟然把自己的底也给泄了。

145 山贼(下)

在高家兄妹与贺铸、云雀儿谈话中,赵佶和小福子终于找到高家兄妹。他们对高家兄妹找到谈伴深为羡慕和不服,同时也为自己的狼狈感到羞愧。

高家兄妹看到两人灰头土脸地向自己走来,都脸现惊容,他们同贺铸、云雀儿一样,都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儿惊疑地看着他们两人。贺铸和云雀儿自然认得这两个人是同高家兄妹一同来的,不过,他们对两人这幅模样却深知是怎么一回事,并不像高家兄妹这般对此一无所知,显然至少曾经深受其害;他们只是对他们这么快就遭受到这样的待遇有些惊疑而已。

赵佶走了过来,丧气地道:“师父也真是的,让我们在这受苦受累,他自己却倒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真不够意思!”

高颖道:“嘿,别这样了,我们已经知道这出山贼的根源是什么了!相信师父很快就知道了,到时他也就会带咱们走了。”

赵佶和小福子一听到高颖居然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眼睛亮起来,浑然没有了刚才那种丧气的感觉,不约而同地道:“哦,说来看看!”

高颖不客气地瞧了他们一眼:“不是说官逼民反吗?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被官府和地主逼上山来的#葫以这出现山贼的根源就是官府和那些地主!”

赵佶和小福子听到这话,一时转不过弯来,赵佶道:“这关官府什么事了,明明是他们自己想过上山贼的生活,要做坏人,怎能扯上别的人身上去呢?”

贺铸和云雀儿听到这话,马上大怒,贺铸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如果不是官府和那些地主,我们会跑上山来落土为寇,我的家人也就不会死了!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穷苦人,都是被官府和那些地主逼得无路可走,才落此下策的。哼!一看就知道你是富人的儿子,说不定还是地主呢!”

高家兄妹也有些不悦地看着赵佶。高天道:“赵师弟,这事情我可是经历得清清楚楚的。我们全家可以说完全是官府造得孽,我们一家,上下老小,主仆几十口人,都是被你们官府的人尽皆屠戮的,若不是师父,我们兄妹都可能饿死在异土他乡,也报不了仇,这点我们可是完全赞同的。”高天越说越激动。

赵佶听了这话,心中也犯疑了。他自小很少听到有关这方面的事情,大多听的是一些天下太平,升平盛世,那里有什么造反,连草寇也没听宫里的人议论过,这官府真的那么可恶吗?赵佶心中惊疑不定,不过,高家兄妹的事他倒是听说过一些的,一时之间,他迷惑了。

接下来的两日,由于有贺铸和云雀儿的功劳,他们越发靠近了寨里的人,每靠近一人,高家兄妹和赵佶都会问他们为何会来到这,无一不是回到遭受到官府和地主的压迫,或者是被恶霸所欺,赵佶见问到的人都这么说,他心中极度郁闷,终于认识到自己家制下的朝廷官府竟然做的是这般的事情,这几日的经历给他留下深刻的记忆。赵佶也变得沉默了。

在那山大王等待我的银两的时候,我也没空闲着,晚上抽出时间到附近方圆百里内,偷遍了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两晚下来,竟然也让我凑够了二十五万两银票。不过,这两晚我可是一点都没有休息的,苦呀!

终于,第三天在众人的期待中来临了。我并没有直接去找那山大王,反而直接现身在高家兄妹、赵佶主仆、贺铸和云雀儿六人当中。在这两天的观察中,我看到贺铸和云雀儿这两个小孩也是两块未经雕塑的璞玉,他们的本性善良,让我对他们两个喜爱不已,心中又动了收徒的念头。想不到以前我特意去寻徒弟寻不到,如今却在无意间一个个都蹦了出来。这真是有意栽花花不发,无意栽柳柳成阴呀!

在这个想法之下,我便选择这个方法了。

高家兄妹首先看到我,马上便欢快地叫道:“师父!你来了!”

我点点头,看着这六人,道:“你们四个都知道多少了?”

高家兄妹首先跑到我面前来,高颖拉着我的手撒娇道:“师父,我们都弄清楚了,这些都是官府和那些地主恶霸弄成这样的。”

这时,赵佶主仆也来到我面前,听到高颖这话,赵佶露出不自在的感觉来。我看了点点头道:“颖儿说得不错,都是这些人比他们上山落草为寇的。佶儿,你也不用这样,这是事实!我这次让你们体味一下,可是不止这个目的呀!赵佶,你这段日子来,看透了什么!”

赵佶垂头丧气地道:“师父,想不到官府和地主竟然是这么可恶,若是以后我掌权了,一定好好整治他们。以后回去,我一定要将这事告诉皇兄知道。”

我点点头,随之叹了一口气,道:“就这些了吗,看来你毕竟年纪还小些,只想到这些东西也就不奇怪了。天儿,你有什么想法吗?”

高天道:“师父,徒儿认为这事情对徒儿来说,就是匡扶正义,除暴安良,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管尽天下不平事!”

我点点头:“你还小,这样想,已经相当不错的了。可是,你还是没有想到更深层次的东西,其实,这件事情反映的东西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即使是为师,所窥也不过是沧海之一粟呀!日后,你们慢慢感悟,发散自己的思维,多想想,多用脑,这点给你们带来的用处是很大的。你们以后完全可以有机会超过为师的成就。”

我看到不远处的贺铸和云雀儿正希冀地看着我,我笑道:“你们两个小家伙也过来吧!我可是整整观察了你们两天呀!呵呵,不错,不错!”

两小听了我的话,这才跑了过来,贺铸用热切的眼光看着我:“叔叔,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我听了这话有点意外,随之点点头,然后看向云雀儿,云雀儿却没有什么反应。不过,贺铸看到我点头同意,他整个人已经高兴地跳了起来,云雀儿也在一旁为他高兴。我道:“我收你为徒,那可是要离开这的,你愿意离开这个小姑娘吗?”

贺铸和云雀儿听了这话,马上犹如浇了一盘冷水,愣了下来,两人相顾茫然了。我看到他们这个反应,也不奇怪,便对赵佶道:“佶儿呀!你刚才已经认识到这个问题,不过这处理方法却考虑得很不周到。你皇兄没有经历过这回事,他没有你那么深刻的感受的,你年纪还小,只怕你告诉他,他也不会理你。虽然他是你亲哥哥,但伴君如伴虎呀!这善柬之道却不是每个人都掌握的很好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善纳谏言的。即便是唐太宗,也力有不殆之处。这点,你以后可要多想想,为师只能引进们,提携一下,但修行可是靠大家的。还有,你掌权时,也不是单惩治他们就够的,还要懂得与民同乐。我主要教你的便是如何修心,这民心对你来说,尤为重要,可不是一件简单的问题啊!这修心之行,你还远着呢!你日后你慢慢体会吧!这些时日,你们都多点想想,造福万民的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又对高天道:“天儿,你想得不错;可是,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无论如何大,这力量总是有限的。你应该多思妙方,结成志同道合之团,合力造福万民,官府再好,也有纰漏之处,你们可以快意恩仇,也可以快意江湖,有些事情官府管不了或者管的不好,或是他们不管,你们都可以替天行道。这侠之一字,也不简单。有句话说,侠之大者,为国为名。你可要谨记了!”

高天听了应是。我又对小福子道:“小福子,你本是遭受到不平之遇,汉有司马迁,遭受宫刑,但他却没泯灭本性,作《史记》名流千古,功德不可谓不大。你们这些当太监的,本是苦命人家,有许多都泯灭了本性,心理畸形,祸国殃民,宦官本不可以亲政,但是却由于那些做皇帝的缘故,又是亲近皇帝,深得皇帝信任,故可以仗着权势欺人,汉末之际,六常侍之乱,便是此了。不过,这些事例可远不及这些,希望你这两日所见所闻,让你有所收获,以前人为鉴,以免误入歧途。”

小福子听了应是。我又对高颖道:“颖儿,你还小,不失赤子之心。可是这人世,远非咱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们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

146 离开山寨

我看这里的事情也快完了,自己也应该去西夏了。看了看贺铸和云雀儿,道:“你们两个想的怎样了?”

贺铸听了这话,马上就拉着云雀儿向我跪下来,我运起一股柔劲托祝蝴们,不让他们跪下去:“好了,你们有话就站着说罢!如果要拜师,也不急在一时,须得在你们长辈中来拜!”

贺铸和云雀儿这才没有坚持跪下去,不过,刚才那股无形的柔劲却让他们兴奋不已,他们知道自己肯定是遇上高人了。而且这位高人极有可能是神仙一流的人物,这样的手段在他们看来,也只有神仙才能拥有的。

贺铸道:“我们两个都愿意拜叔叔为师,还望叔叔收留。”

我点点头,呵呵一笑:“好吧,我们这就去见你们的寨主吧!你们两个在前面带路吧!”

贺铸和云雀儿应是,在前领起路来。当然,这之前,我是先叫两个小孩领我前去将那两个侍卫救出来。那两个侍卫受了两日的苦头,放了出来后,两人都愤愤不平,声言一定要让山寨的人好看,一定要报仇。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丢他们的脸面了。对此,我并没有说什么,我相信赵佶应该会处理这件事的。现在他虽然还小,但也该学会处理事情了。

果然赵佶听到他们的话,眉头大皱:“好了,别这样了!这些人就暂且放过他们吧#蝴们这样做也是生活所逼,看在这个份上,你们就大人大量,放过他们吧!”

两个侍卫听了赵佶的话,不敢再多言,但是他们的眼中明显露出不甘的神色来。我看了叹了一口气,道:“佶儿,这上下的关系处理不好,可不利于办事啊!其实,这世间的一切事情,归其根本,都是处理人、物、事的关系,里面的学问大着很呢!一个处理不好,那情况也就相应变得不好了。”

赵佶瞪了那两个侍卫一眼:“就你们多事!多点向我师傅请教一下吧!”

两个侍卫唯唯应是。我摇头道:“佶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须知你要以德、以理、以情服人,以武、以威服人非上策,你这以威服人,人又怎能服你!”

赵佶听了应是:“弟子记住了。”

我对那两个侍卫叹了一声:“唉!其实,这些山贼都是苦命人呀#蝴们都是被官府和地主逼上山来落草为寇的,你们两个武功不弱,也应该体谅这些人,这个世上,贫穷劳苦的人总是比富人多得多的。你们这次权当是一次教训吧,就别计较那么多了。我们这些练武之人,首先应重武德,你们在朝是侍卫,保护皇室人员的安全;在外除了是侍卫外,还应是侠客,匡扶正义,除暴安良,行侠仗义本是侠客本分,你们也应该这样来归正自己的行为。其实,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们还可以做的更好的。”

两个侍卫听了我的话,感到心悦诚服,一起抱拳道:“先生之言,所言甚是,在下谨听先生教诲!”

我听了点点头,向前寨而去。当那个山大王,也就是那个大寨主和二寨主、三寨主、四寨主得知我领着众小孩从寨内走出来时,都十分吃惊。此时全寨的大部分人都在前寨聚集在一起,等候我将银两送来赎人。大寨主道:“奇怪,他怎么会从寨里走出来的?”说罢,便挥手领着众人向庄内迎去,还没走几步,便见一人跑出来道:“各位当家的,他们,他们都出来了,还有那两个武功十分厉害的人!”

大寨主眉头一皱:“哦,这可有点麻烦了,不过,不用怕,叫弟兄们抄家伙,咱们这么多人,难道打不过那两个家伙,就是拖也拖垮他们!”

众山贼应是,都抄起家伙向山寨里跑去。

我远远就听到他们这种举动,眉头也不由一皱,对着贺铸和云雀儿道:“你们两个先行一步,山寨里的人都抄起家伙向这边来了。你们见到他们就说我已经将这二十五万银票带来了。叫他们有话好说!至于收徒的事,等这件事处理完之后再说吧!你们照着我说的去做吧!”

两小应是,快步向前寨跑去。他们很快就在前面遇到四个寨主领着众山贼迎面而来。两人张开手,作势挡祝蝴们,贺铸大声道:“四位当家的,他们说已经将二十五万银票带来了,叫当家的有话好说!”

那四个寨主本对两小挡祝蝴们的去路十分在心,这会听到贺铸这么说,都不约而同地阻止后面的人,继续往寨里冲。大寨主道:“小铸,他们真的这么说的?”

贺铸道:“是的,他们是亲口这么说的。”

大寨主点点头,沉吟片刻,道:“好,咱们先去看看。老二,老三,你们带着人在后面接应着。我和老四带上十多人,先跟他们谈谈吧!”

说完,他们便分好人照做。一会后,那个大寨住便领着十多个人跟我们相遇了。大寨主等人都用惊疑的眼光看着我们。我道:“大寨主,我也不费话了,这里就是二十五万,你们派人过来验收吧!”

那个大寨主听到我说话的语气一改前日的怯生生,心中不由惊奇起来,若不是看见我跟前日那人的样貌一样,他几乎要怀疑这来的人不是同一个人了。大寨主听到我的话,道:“好,够爽快,老四,你去看看!”

那个四寨主应是,走了过去,看到那样一大叠的银票,眼睛一亮,赶紧接过来,当地数了起来,这时两方的人都看着四寨主数银票的情景,一时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四寨主才舒了一口气。

我道:“没错吧!”

四寨主道:“不仅没错,而且还多了三千两。”说着,他便往回走,一边还挥着手中的那叠银票,对着大寨主一行人道,“大哥,没有假的,一共是二十五万三千两!”

大寨主一行人听到四寨主的话,个个都露出喜色。大寨主迎了过来:“老四,将这些银票收好。我们跟这位公子好好谈谈!哈哈!果然讲信用!”

我笑道:“在下怎么忍心让整个山寨里的人苦苦等候三天,这银票那是一定要准备好的。”

大寨主笑道:“有话好说,好说!公子可是帮了我们山寨好大的一个忙呀!”说着,便疑惑地看着我们:“不知道公子是从何处进到这来的,又如何救出这两位壮士的?”

我还没有搭话,身旁那个叫赵山的侍卫已经接口道:“我们先生武功高强,远胜在下,他想进皇宫也是轻而易举,何况这区区小寨呢!若不是先生有意让四位公子、小姐历练一下,用得着这样子!”

大寨主听了大惊失色:“原来你是一位高人!看来,我真是有眼无珠啊!这银票……”

我笑道:“无妨,这是我专程为你们准备的。你们这两天可给我帮了不少忙啊!这四个小家伙就有劳你们的照顾了,这点算是我给你们的补偿吧!”

大寨主对我能进到山寨,据有高深武功,深信不疑。毕竟那两个侍卫对他们来说,这武功还是很高的,听到这两人这样夸我,那便认为我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他当即道:“先生今日之恩,本寨上下,感激不尽!若是先生有什么用得上本寨的地方,还请吩咐!”

我校笑道:“不敢!只是我想在你们寨里收;两个徒弟,这还需要你们的同意!”

大寨主闻言大喜道:“先生的武功远高于两位壮士,若是能收我们寨的人做徒弟,那是他们的福分!不知先生想收何人呢?”

我指着贺铸和云雀儿道:“就是他们两个。不过,我近日有急事,等会还急着赶路,所以很快就要走了,如果他们两个的家人不多,我也可以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带走!我们在外面,已经有两辆马车在外面等着了。”

大寨主听了道:“这样啊,既然先生有急事,我们也不多留了。老四,将两位壮士的马和那辆马车还给他们,同时叫云雀儿她娘收拾东西,跟先生他们上路吧!”

于是,过了不久后,我们便离开山寨,汇合了两个马夫,一同上路了。

147 银川公主(上)

收了贺铸和云雀儿为徒,我让他们也加进来,听我讲这些武学基础。我打算教贺铸九阳真经,教云雀儿小无相功,并分别将他们所要修习的入门内功传授给他们两人。由于有贺铸和云雀儿母女的加入,我们这一行的队伍变大了。除了那两个侍卫还是骑马外,其他八人都分乘两辆马车赶路。

终于有一天,我们来到西夏灵州城中,我不由松了一口气。这种奔波的生活,令我感到厌倦。我只不过是喜欢旅游而已,不喜欢奔波。可是现状如此,常促使我这般做。那两个马车夫这段日子总是让我看了心忧,他们看着我的那种眼光总让我感到心悸。

这段日子,六个小孩见识到沿途的百姓的各色生活,在不知不觉之中,也逐渐成熟起来。我很快就发现了这种显著的变化,对此我感到欣慰,他们毕竟是有血有肉的性情中人,该悲天悯人时便悲天悯人,该愤世嫉俗时便愤世嫉俗。我要他们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于海。可是我知道,虽然说人情练达即文章,但这人情的练达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的,那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物。除此之外,我还要教他们洞察世事,这更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我也不过有理论而没有实践,所以我都是给他们将其中的大道理,将哲学上的理论也搬上来,只听得赵佶这个自幼通儒的家伙口瞪目呆。一到稍大的城镇,我便给他讲工、商业,大谈那些肤浅不过的经济学,这令赵佶感到匪夷所思,大大扩展了自己的学识。这段日子以来,他们的收获菲浅,个个听了都认为我的见识渊博。我心中也是得意非常。

到这灵州之后,我对即将所要进行的事情完全没有底,晚上去搜那刻有逍遥派的武功的石壁,明显是一件行不通的事情。白天却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看来,这找石壁之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我想起了天龙八部里那个西夏公主和她的侍女肯定是知道这些石壁是在那里的,如果实在不行,那么就可以从她们身上落手。此外,我还可以探知李秋水的祝葫,缩小范围来找,谅来这样肯定是轻而易举的。权衡之下,我决定采取最后那种方法,找一个太监或是普通的宫女便可得知李秋水的祝葫,然后再慢慢寻找。

是夜,我偷偷潜入皇宫。西夏的皇宫远没有大宋的大,这是我的第一印象。我来到后花园当中,随手抓了一个太监,当即沉声问道:“皇太妃住在哪里?”

那太监惊恐地看着我,指着一个方向,颤声道:“养天宫。”

我向那边看了一眼,只见那边一座座高楼冲天而起,高楼后重重叠叠,尽是构筑宏伟的大屋,屋顶金碧辉煌,都是琉璃瓦。我那里知道那里是养天宫啊!我皱了皱眉头:“我拎着你去,你给我老实指路,办好了,我也就不难为你了。否则,哼!”

那个太监唯唯应是。在这个太监的引领下,我顺利地来到养天宫。见来到目的地,我便将这个太监给点晕了,这才潜进去四处查看。里面并没有太监,仅有几个宫女,这些宫女都身怀武功,显然是李秋水所教的。不过,这些宫女的武功都不利害,根本发觉不到我。

可是,接下来令我郁闷的是,我竟然找不到那个刻有逍遥派武功的石壁,我苦苦搜寻了大半夜,甚至将那几个正在沉睡的宫女也点了昏睡穴,这般敲敲打打,也没有发现有密室的迹象,这令我十分不爽,不知道李秋水将那武功刻到哪里去了。看着天色快要亮了,我这才无奈地离开。

回到客栈之后,我再仔细想了一下前后的经过,觉得自己大半夜的整弄,几乎搜遍了养天宫的每个角落,根本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可是,怎么就找不到呢?我突然想到李秋水的为人,以她的武功,根本可以到养天宫外面去练功,这刻有武功的石壁也极有可能在外面,可是,究竟在什么地方呢?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透在什么地方。现在离中秋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还想在中秋之前赶回去。若是我一个人,几天间便可回到灵鹫宫,但是带着这六个小孩,两个侍卫,一个毫不懂武功的妇人,用马车赶路,半个月也未必赶得回去。再说,我还要等吴领军他们来接替我去教赵佶呢?想来,算算日子,他们也应该在最近一两天之内赶到来了吧!看来,我得将这事办妥了。

我打定主意,这事情只能去找那个公主和宫女了,她们一定知道那个地方的。可是见到她们,拿什么理由让她们告诉我呢?她们都是女子,我可不想装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去逼问她们,这事非得要有一个万无一失的理由不可。我间接杀了李秋水,这事若是让她们知道了,那肯定是不得了的。惟一一个方法便是自己借用跟李秋水的同门关系,取得她们的信任,她们能知道石壁的秘密,极有可能是会点逍遥派的武功的,我只要亮出本门派的武功,她们应该可以相信我的身份了。

自来到灵州后,我便从这里的人当中得知这个公主的事情,看来女子发育到一定的程度,只要是正常的,那一定是要思春的,这种深闺的怨妇更是不得了。银川公主还是发出招驸马的榜文。不过,这招驸马的榜文却早了些时日,而我赶到这灵州,也是为了趁中秋前将这石壁中的雕刻破坏掉。

是夜,我照昨天晚上同样的手段来到这公主的住处。我来到这里,并没有急着潜进去,只是心中想着如何出面。毕竟,我是一定要跟她们朝面的,想到自己的传音入迷的绝技,心中大定,锁定这里的五六个气机比较隐蔽的人传去:“逍遥派掌门无名子,托皇太妃之遗言,特来此处寻李师叔传人,还望引见!”

那几个听到我的话的人分明出现了一阵骚动,我隐隐听到一串如黄莺出谷的妙音:“是奶奶门中的人,你们休要慌乱!快快随我出去迎接!”说完,便听众女应是,拥着那人向大门而来。

我凝目看着大门口,想瞧瞧是何人出来迎接,只听一阵配铃之音自内往外传来,只见眼前一花,一个美艳的宫女陪着一位佳丽,在众女的拥护下,走出门来。细看这处在中心位置的两个女孩,我只觉眼前一亮,只见这两个女孩身形苗条,举止娴雅,面貌更是十分秀美,而那个公主的容貌更是出众,丽色无双,千娇百媚,虽然比起思思来,还略有不及,但却在我家中其余的众女之上。我看了心中不由一动。

那公主和侍女在众宫女的陪同下,站在大门前,粗略打量了我一眼,神情间略见失措,显得甚是腼腆。那公主缓步上前来,微微躬身,向我行了一礼:“我是她的孙女,不知道这位公子此来,有何事?”

我听她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如今当面聆听,更觉得美妙无比,不禁心中一荡,道:“我是逍遥派掌门人,李师叔已经在天山仙逝,此来是特为李师叔的遗言而来。”

那公主和那宫女听了这话,香肩轻晃,那公主有些颤声道:“我奶奶去世了。她怎么去的……”

我心中不由一阵怜惜,几乎不忍心骗她,只好模糊其词道:“几个月前,李师叔在天山不慎散功,救治不及……我听说她在皇宫还留有本门绝技,特为此来。”

那公主道:“公子远道而来,请进里面一座,再谈不迟!”

我点点头,知道有些事情在这里说不得,在公主的引领下,我进到大厅中,这时,除了那个公主和侍女,还有两个宫女侍立在旁,奉茶伺候。其余几个宫女都已经退去。我看了看那公主和侍女,心中不住担忧。这些时日自己已经先后有了这么多个老婆,这真是心中越来越贪,竟然见一个就心动,这样下去,岂不是没个休止。而我又是正常男人,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孩站在我面前,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如今老婆一多,也不好应付。在这呆着,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我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近过女色了。这事情还是早点解决的好。

当下,我道:“公主殿下,事不宜迟,还是正事要近。你看,有些事情可是不方便随便说出来的,不知道可有静室,这些事情可是要慎重的。”银川公主点点头:“我们可以到后堂去。这位是我的贴身侍女,不妨让她与我同去,她的武功比起我来,可厉害多了。我只学了内功而已。”

我看了她们一眼,她们的内力跟梅兰菊竹四年差不多,便点点头,然后跟着她们去了后堂。

148 银川公主(中)

走进内堂,银川公主以门派掌门之由奉请我上主座坐下,我犹豫了一下,也就不推迟,顺着她的话坐下了。那个侍女已经将带进来的茶水分别分发给我们两人,等她在公主背后侍立之后,我也开始进入正题了。

我道:“据我所知,皇宫中还留有本门派的石雕武功绝技,至于具体的位置,我却无从李师叔那里得知。你们应该知道的,本门派的武功,诸如天山折梅手之类,没有深厚的内力是不能学的,这些武功,一旦给那些内力没到那个火候的人看了,竞相模仿,非走火入魔不可!以你们的内力,只怕也不能习练。”

银川公主点点头:“公子说得不错。我奶奶也是这般说的,她说等我们的内力修炼有成之后方可去修习。”

我道:“李师叔考虑到这方面,为了防止有内力不深的人修习这些武功,同时也为了避免本门的武功不外泄,所以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将这些武功秘籍尽数毁去,以绝祸患!”

银川公主和那侍女听了都是一怔。那公主道:“那个地方是我奶奶的练功闭关之地,那么隐秘,应该没有人会发现这个地方吧!”

我听了心中有点不悦,想到她们还不是将群雄引入那里,如今我陈述其中的弊端,她们当然会这么说了。我道:“这是李师叔的遗愿,这里又没有本门的高手坐镇,难保不出事。为防万一,这事最好这般做。”

银川公主和那侍女互望两眼,她们虽然不是很同意,但我这么说,银川公主还是点点头。那个侍女道:“你将这些武功秘籍都毁去,那我们内功有成之后,如何去学这些武功呢?”

我听了一怔:“这倒是个问题。这样吧,我每五年来这里一趟,到时如果你们真的到了可以修习这些武功的时候,我便亲自来教你们!”

那侍女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办法!不过,谁知道以后会怎样,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来,再说,公主殿下在八月十五招驸马,还不知道以后会到什么地方去呢?”

我听了一愣:“这样吧!李师叔葬在天山飘渺峰,等你们的内功修炼有成之后,干脆你们就到天山飘渺峰来吧,学武功的同时,也顺便拜祭一下你奶奶。”

那公主点点头:“我看这两种方法都用吧!我们以后肯定有很多地方需要公子指导的。”

我点头道:“既然如此,还望公主将这石壁之处告诉我吧!我过几天就要赶回天山飘渺峰,这事最好尽早搞定。”

银川公主和那侍女听了又是一愕。那侍女道:“我们公主八月十五招驸马,你就没有想过要留下来参加公主的招驸马的事吗?你这也太不解风情了吧!就是为公主把把关,看看驸马也行啊!”

银川公主脸一红:“小翠,不要说了!”

侍女小翠听了“哼”了一声,气忿地看着我。

我听了不由哭笑不得,想到家中还有这么多人还在等着我,我此时可说是归心似箭,只等这皇宫的事和赵佶的事交待完毕,便立即赶回天山。我道:“那真是太不巧了,八月十五,我还有急事,不得不离开这里啊!”

小翠和银川公主听到我这话,心中不由疑惑了。心中同时想着同样的一个话题。公主心想,自己这么美,难道他就不动心吗?没有要做驸马的想法?要知道,银川公主对自己的容貌一向很自信,虽然没有出过宫,但她却知道外面人对自己的评价。外面的人都称她丽色无双,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那小翠心中更是奇怪,这一国公主的驸马,可说一旦得到,不仅能得到公主的垂青,而且此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么大的好处,这人竟然毫不在意,而且还找借口避开,这就令她费解了。

小翠想到此处,不由对我无视公主的魅力和做驸马的好处,感到十分生气,愤愤不平道:“你有什么急事,我们多少算是跟你有很深厚的渊源,公主的终身大事,你不留下来表示表示,却找借口想离去!这算什么吗?公主殿下,依我看,他不答应留下来,我们就不告诉他!”

公主听了这话,并没有说什么,静静地坐在那儿等着我的回话。

我听了那个宫女的话,头都大了,无奈地道:“我家中确实有急事,我出来也有一段日子了,本就打算在八月十五之前赶回飘渺峰去跟她们团聚,顺便还要照顾一下她们,我的两个妻子都快生了。我实在是不得不回去呀!”

银川公主和小翠听了面面相觑。公主听到我都有两个妻子了,而且已有了孩子了,不知道怎的,心中一酸。这下,她们都感到无话可说了。

过了一会,公主才轻叹了一声:“既然公子家中有娇妻相候,而且孩子也差不多出世了,那我们也就不勉强公子了。”

我道:“公主能体会我的心情就好,还望公主带我前去销毁那些石壁上的武功招式。”

银川公主道:“公子就那么急吗?在这住几天也来得及回去呀!”

我道:“公主有所不知,我这次行走江湖,收了几个徒弟,等处理了皇宫里的事后,还要将他们的事安置好,路上的行程有几个孩子跟着,不可能很快赶路,还望公主谅解。恳请公主连夜带路,尽早办成此事,我不想惊动别人,若是可能,我还想趁天亮前离开这里!”

银川公主露出无奈的神色,她站了起来,轻叹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领公子去一趟清风阁吧!小翠,掌灯吧!”

小翠应了声是,就掌着灯,在前面领着路,三人便出了宫,径直向御花园而来,走不多时便来到清风阁。我稍微看了一眼这清风阁,这清风阁却不见得如何宏伟,我暗自纳闷李秋水怎会将这些秘籍刻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地方。同时也有点佩服李秋水,看这清风阁的样子,有谁会想到这里会有那些高深的武功绝技刻留在里面呢!

等我们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才知里面竟然别有天地,是这么大一片地方。数十丈长的甬道走完,来到两扇大石门前。小翠取出一块金属小片,在石门上铮铮铮的敲击数下,石门轧轧打开。我见这石门厚逾一尺,坚固异常。我暗自惊奇这机关设计的奇妙,竟然会用这方法来开启这个地方。我们进门后,石门缓缓合上,山内又是一条长甬道,两边石壁上燃着油灯。走完甬道,又是一道石门,守了石门,又是甬道,接连过了三道大石门。再转了几个弯,忽听得水声淙淙,来到一条深涧之旁。

在禁宫之中突然见到这样一条深涧,我感到这实是匪夷所思。我以为这下无路可走了,会不会转入另一个暗门,来到那处隐秘之处。就在这时,小翠不知在什么岩石旁的机括上一按,只听得飕的一声,细看一下,却见有一条钢丝突然出现在深涧中,这条钢丝从此岸通到彼岸,横架涧上。只是钢丝既细,又漆得黑黝黝地,黑夜中处于火光照射不到之所,还真难发见。所辛我武功早已经超凡入圣,这点东西我很容易就发现了,觉得这处地方跟飘渺峰的接天桥相似,所不同的是飘渺峰的接天桥是一根铁链,而这里却只是一条钢丝,显然险峻的多了。由此可见李秋水对这个地方的精心设计了。

这时,公主道:“这里是幽兰涧,我们需要通过这条钢丝,才能到内书房。”说罢,两女先行一步,只见她们身形婀娜,娉娉婷婷的从涧上凌空走了过去。我脑中突然闪过“走钢丝”这项杂技表演,不由跃跃欲动,便跟着她们轻身走过去。等三人一走过,那宫女不知在什么岩石旁的机括上一按,只听得飕的一声,那钢丝登时缩入了草丝之中,不知去向。我看了不由咋舌不已,这种构造实在是巧妙不已,这个地方称之为鬼斧神工也不为过。

接着,在她们两人的引领下,我突然看到前面竟然出现了一大片竹林,我的脑袋顿时让这一幕惊住了。这什么跟什么吗,里面竟然还会有竹林,这真是不可思异。两女看到我的反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稍露笑容,继续前行而已。

我随着她们穿过了一大片竹林,来到一个山洞门之前,那宫女打开山洞门,在山洞中又穿过一条甬道,眼前陡然一亮,不知不觉之中我们已身处一座大厅堂之中。

(晕,发烧,勉力更新一章)

149 银川公主(下)

这显然本是山峰中一个天然洞穴,再加上偌大人工修饰而成。厅壁打磨得十分光滑,到处挂满了字画。一般山洞都有湿气水滴,这所在却干燥异常,字画悬在壁间,全无受潮之象。堂侧放着一张紫檀木的大书桌,桌上放了文房四宝,碑帖古玩,更有几座书架,三四张石凳、石几。我看了暗自惊奇:背后的定然是那些石雕招式了,只是怎么这里真的有字画挂在上面。

公主和那侍女走到这便停了下来。那侍女道:“皇太妃可疼爱公主殿下了,连这里也划给她当内书房。”

我听了点点头,并不搭话,随手揭开一副挂画来,果见后面的是逍遥派的武功绝学。这壁上刻了无数人形,有的打坐,有的腾跃,姿势千奇百怪。这些人形大都是围在一个个圆圈之中,圈旁多半注着一些天干地支和数目字。这些图形与灵鹫宫石室壁上所刻的图形大同小异,显是李秋水所习的武功。我知道这些都是逍遥派武功的上乘密诀,倘若内力修为不到,看得着了迷,重则走火入魔,轻则昏迷不醒。

我道:“这里全是刻着这些武功吗?”

那公主点点头。我皱着眉头道:“这里这么多这些东西,看来,要全部毁去也要很长的时间呢,今晚只怕不能销完了。”

那公主听了大喜道:“既然这样,你可以在皇宫多留几天呀!”

我道:“你想的倒是很简单,我在外面却还有很多事不好处理,先不说吴领军他们要来,他们不认识我的徒弟,只认得我,我跑到皇宫来,他们怎么找我,其实就是我徒弟也不好处理。要知道其中我收的一个徒弟可不简单,我可不想泄露自己的底,只想跟他做单纯的师徒关系,我若是到这宫中来,还不知道怎样去安排他的事呢!”

那公主听了愁眉苦脸:“那怎么办好呢?”

我考虑了一下,道:“要不这样吧!我就在灵州城逗留一两日,到晚上就进来将这些东西一一销毁吧!”

那公主听了点点头:“这样也好。只是我对本门的事情了解不多,还有许多疑问,不知我到那里去请教你呢?若是你能住进宫来就好办得多了。”

我听了无奈地摇摇头:“若是明日我能等到吴领军,将那个徒弟交给他来打理,那我搬进这来就好办的多了。”

那公主道:“你就这么怕他知道我跟你有关系吗?”

我道:“这个家伙以后可不简单,极有可能会做皇帝的。虽然他现在年纪还小,但若是让他来到这之后,难免会知道一些有关本门的东西,日后他做了皇帝,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的所在。就怕他为了找到我,会将你也挖出来问候,到时那便是我极大的罪过了。就是吴领军他们,我也需要事先交待他们啊!”

那公主听了疑惑道:“他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我点头道:“我敢肯定若是以后他真的做了皇帝,只怕他会收复这幽云十六州,这西夏国只怕也难逃其劫,我真的不知道培养出这样一个人来,是对还是错。日后,我大理国只怕也难逃亡国的命运!唉!”

那公主听了大讶:“你是大理国的人?”

我点点头,道:“若是以后他真的要来攻打大理,我也不知道该帮谁好。一边是我族弟,一边是我徒弟,两边都不好办呀!这人一旦得到了莫大的权力,做了皇帝,说不定真的会变的。以前我没有想到这么多的东西,今日一想起,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那公主越听越是惊讶:“照你这么说,你跟大理段氏有莫大的渊源了!”

我道:“不怕告诉你,我便是大理的常任王。如今的大理皇帝段正淳是我的族叔,太子段誉跟我的关系又极好,我可不希望赵佶以后去攻打他们。”

那公主听到我的话,睁大眼睛看着我:“原来你竟然是大理国的王爷。真的没有想到,我这招驸马的官文可是发送到整个天下的,到时不但有土番王子,只怕你那太子也会来的,真是可惜你竟然要走了。”

我摇摇头:“段誉他不会来的,他也已经有了两个妻子了。还来这里干什么。”

那公主听了一怔,脸色有点黯然:“不知道王爷何时成家的,家中还有什么人?”

我道:“成家,好像已经有一年了,家中有父亲,不过他已经出家了,还有一个母亲倒是还在家中等着我。不过这妻子倒是多了点,有七个!”

那公主听了大惊道:“什么!有七个?我还以为你只有两个呢!”

我脸色有点尴尬,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她谈这些东西。我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棘手的事情,近的是萧峰的事情,他位居大辽高位,辽皇还是会出兵征讨大宋的,虽然已经让他们准备了自己的势力,但是日后能否跟辽皇叫板还不知道,即便跟辽皇争斗成功了,那又怎样?这契丹国也快走下坡路了,这叫他去管理一个国家,显然不符合现实,即便又能管理的好,那以后呢?面对自己的徒弟赵佶,那又该怎样?这争来争去,还不是让自己两头难为。这以后的事情还真的难说,我想的那么远干什么!想到这,我不由叹了一口气:“好了,也该办正事了。你这里有剑吗?”

公主听了奇道:“你想用剑干什么?”

我道:“我想用剑将这些东西给划掉,这样不就是销毁了吗?”

公主听了又睁大眼睛看着我:“这样行吗?你一个人!我还以为要雇石匠来将这地方打磨掉呢?那些石匠不懂武功,看到只怕以为是壁画,他们也看不懂,叫他们来打磨也不错,若是叫得人多了,用几天的时间就能打磨好。”

我听了一怔,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这样销毁得也干净。当即点点头:“这法子也好,不过,这事情在这期间可要严格把好关,别让那些会武功的石匠混进来。你能够在这几天就将这事搞定吗?”

那公主道:“应该可以吧!一个月后是我选驸马之日,我可以借口修葺自己的内书房,叫一些石匠来打磨,到时,叫小翠来帮忙监工就行了。不过嘛,你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可要天天来这里,指教我的武功哦!”银川公主突然撒娇道。

我听了一愣,随之恢复常态,笑道:“等我将赵佶的事处理完了,这还有时间的话,就是叫我搬进来也可以啊!”

公主听了大喜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很快,我就离开皇宫,回到客栈当中。翌日,吴领军师兄弟来了。我见到他们来了,并没有作声。我现在还不想跟他们当着赵佶的面碰面,这还等自己将这些事情给他们交待好,才能跟他们在赵佶面前公开见面。

他们同样跟我住在同一个客栈里,他们一进来就打探我的消息,问是不是有个自称无名子的人在这祝恨。得到确认之后,他们便开开心心地来找我。我当即运用传音入密之法告知他们,让他们暂时不要来见我,我到时候自会去找他们,我现在不方便见他们。

接着,我找了一个空隙,悄悄地来到吴领军和苟读的房里,两人马上就向我行礼道:“弟子参见掌门师叔!”

我点点头,道:“这次召你们来,实在是有大事交待,若是你们办得好,那么以后那就是莫大的功劳。不过,这事情关涉本门,我得事先给你们交待清楚才放心交待给你们。”

吴领军和苟读见我说得那么郑重,当即肃容道:“弟子谨尊掌门之话!”

我点点头,遂将赵佶之事告诉他们。

150 公主私逃(上)

吴领军和苟读听完我的话,脸也变得严肃起来。他们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不想赵佶知道逍遥派和自己的底细,只想保持单纯的师徒关系。但是却要将赵佶培养成爱民强国之人。这点要求却是很高的,殊难做到。我道:“这赵佶虽然还年幼,但以后真的有幸登上皇位,还不知道会变成怎样?我只想逍遥一生,不希望日后为他的意志所左右。”

吴领军道:“师叔,赵佶师弟应该不会这么做吧,毕竟你是他师父,这尊师之道他还是懂得。”

我摇摇头:“这些你们都不懂,皇权至上,虽然他伦理上要敬我,可是我万一有什么地方大大地违逆了他的志愿,只怕我这个师父也难保自身。唉!有句话说得对,有的人一旦得到了权力,有了钱就会变坏,谁也不敢肯定赵佶以后会不会这么做。只要咱们以后化名在江湖中行走,相必他是无法得知我们的消息的。这事防着点好,你们看着办吧!唉!”

吴领军和苟读点头应是。

当下,我便将吴领军和苟读介绍给赵佶,道:“这两位将会是你以后的师父,虽然他们名义上是你们的师兄,但是这位姓吴,拜入师门之前,在大宋朝廷做过领军将军之职,因此大家便叫他吴领军。他精通行军布阵之道,可以教你这方面的知识。”

赵佶听到吴领军做过大宋的领军之职,不是很在意,眼中分明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来,试想自己贵为大宋王爷,这领军确实不怎么样,自己随便叫个将军也会比他强。我看到他眼中不屑的神色,有点不爽地道:“你可别小看他,以后你的书画还需要他来教,他雅擅丹青,山水人物,翎毛花卉,并皆精巧。”

这话一出,赵佶大吃一惊,一改先前不屑之态,恭敬地向吴领军作揖道:“赵佶拜见老师。”

吴领军道:“殿下不必多礼!按实际辈分,我和你乃是同辈,以后叫我吴师兄便可了。”

赵佶点头应是。我接着说:“这位是你读书的老师,他性好读书,诸子百家,无所不窥,是一位极有学问的宿儒,你叫他苟师兄便行了。本来我还想叫你冯师兄来的,他精通木工艺之学,这奇门遁甲跟他学最好不过,高深一点的布阵之法也是需要他来教你的。”

赵佶听了应是,忙给苟读作揖,心中同时在想师父门中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什么人才都有。我继续道:“今后,你和小福子跟着他们学习,这武功该传的我也传给你们了,等你们修炼到一定的火候,我再传别的本事给你们。你等会就跟这两位师兄走吧,他们会带你游历天下,熟悉天下地理以及天文。等你学有所成之后,我自会来见你们的。”

赵佶一听到竟然要离开我他去,不由心生不舍:“师父,徒儿不想离开你啊!你让我继续跟着你,好吗?这些东西你教我们也可以的。”

我摇摇头:“为师还有别的事要做,你的四位师兄弟还要等为师的安排,我总不能一个人顾那么多人呀!好了,你苟师兄和吴师兄本领超凡,别的人想学还得不到,你如今有这个机会,须得好好掌握才是。再说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等你的内功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学识和修养达到一定的境界,我必定会去找你们的。”

赵佶听了这才作罢!是日,吃过午饭,赵佶、小福子和两个侍卫便跟我们分别,跟着吴领军和苟读出城而去。

看到他们终于消失在我们的视野当中,我不由叹了一口气:“回去吧!我带你们到皇宫去见识见识。”

这次,我领着高家兄妹,贺铸以及云雀儿母女几人光明正大地进了皇宫。这次进宫,我是以大理常任王的名义进去的,西夏皇帝接见了我。他还以为我是为了一个月后的招驸马之事而来,所以,他好好地招待我,因为现在距招驸马之日尚有一个月之久,还有充裕的时间,是时,来的人还少,由于我的身份,他让我住进了皇宫。

我入住不久后,银川公主很快就得到这个消息,马上便来拜访我。她和侍女小翠看到院中的四个小孩都围着我坐成一圈,听我讲解那些武学要义,她们也掺和进来,想听我给他们讲解些什么。

我看到她们来了,却停了下来,道:“公主殿下来了,你们去见礼吧!”

四个小孩当即给银川公主见礼,银川公主见到有这么多的小孩,笑容也多了起来。特别她看到其中还有两个女孩子时,更是拉着她们的手,叫起妹妹来,别提那气氛多么融洽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倒是淡然,我一边给他们讲武道,一边关注那石壁之事。当我给孩子们讲武学时,银川公主都会来听我讲解。一次,我谈到用借助外力之法来练功之时,我道:“武林当中有比试一道,是借助与对手在交手中来使自己的吴逸得到进步,并得到交战经验。这其实是借助外力来练武的一种方法。不过,世人却多数局限在此中,不得别的要领。当然还有两种别的方法,一种是借助灵药让自己的武功提升,一种是练习快捷的武技达到速成的目的这两种也可说是借助外力练功。事实上,外力远不止此,一次轻功的比试,运功到极限,激发自己的潜力,可以让自己的功力得到增强;在瀑布下练功,在惊涛骇浪中练功,同样也可以增强自己的实力。敢于跟大自然抗衡,个个都是好方法。”

银川公主和四个小孩都听得口瞪目呆,显是没有想过武功还可以这样炼的。高天结舌道:“那师父,你也曾用这些方法练过功?”

我点点头:“不错。在困境中能激发自己的潜力,使自己的能力和实力得到提高。为师当年就是在瀑布中练成护体神功,当今天下,还没有人破过。当然,成就是远远不止此的。为师当年先是在水底练内功,然后内功成,再炼武技;最后才在瀑布下练武技,直至能在瀑布中打坐,将千丈激水逼离自己身体三寸之外,衣不湿,这才算是小有成就。”

众人听到这话都惊骇地看着我。银川公主更是满眼星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看得我一阵心惊肉麻,不敢去看她的眼光。便在其时,高颖突然呐呐地道:“师父,你这样还是人吗!竟然……”

这话令我哭笑不得,但是那四个小孩却认真地看着我,云雀儿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赵佶他们和那两个马夫老说师父,原来师父果真不是人呀!”

面对这样天真无邪的话,我还有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呢!我不能去责怪他们,毕竟他们还小,有许多东西都不可理解,一些解释不清楚而又超出他们认知的范围之外的东西,他们自然会捏出一个神仙来解释了。我当即道:“师父怎么不是人了。日后,若是你们也能这般做,也能达到师父这个境界的。”

那四个小孩听了大喜:“真的?”连身旁的银川公主也惊呼出声:“我也要这样做!”

我自然是点头肯定了。

石壁的事情很快就解决完毕了,我终于向银川公主和西夏皇帝提出离开的话。银川公主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不快乐的神情来,看到她的反应,我不禁怀疑自己那天是不是看错了,那个银川公主根本没有露出星星壮的异样眼神来。看来,一切都是我想歪了。一时之间,我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在淡淡的落寞情绪中,我离开了皇宫。

出到皇宫,我还来不及上马车,便突见皇宫的偏门跑出两个人来,这两人便跑还喘着气地叫着:“等等!”

我看到这两个人正是那银川公主和小翠,小翠挽着一个包袱,竟似要远行的样子,我一时大讶了:这小翠去哪呢?难道她跟我同路,想跟我们一同走吗?

两人很快就赶到我面前。我看着小翠道:“小翠,怎么了?是不是去那里?如果同路的话,倒可以一起走。”

小翠听了叫道:“同路,同路,我们快上车!”说着,便用手催着公主上马车。

看到这一幕,我傻了眼:“公主殿下,怎么你也……”

银川公主脸色一红:“嘿嘿,同路,同路!”说罢,便钻进车里。

我懵了。

151 公主私逃(中)

看到小翠也爬上马车,我这才清醒过来。我马上揭开车帘问道:“公主殿下,怎么你也上了车了?”

公主脸色如常:“我已经禀明皇兄,我将外行,若是八月十五我还没有回来,那么这招驸马之定也就算解除了。”

我看了奇道:“公主殿下要外行,大可以另择道路,何必跟我在一起呢?”

公主道:“我还从没有出过宫,不跟着你跟着谁?你快点叫孩子们上车,女孩子就跟我们挤一车,你们男人就坐另一辆马车了。雀儿,颖儿,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呀!”

看到公主这般说,我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不过此时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时想不透倒也不再去想了。当即道:“雀儿、颖儿上车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我坐上了另一辆马车,心中暗以为公主此行应该很快会离开我们,倒也没对此多想什么了。

行至中午,我们在半路上用餐,我这才发现了公主和小翠的脸色有点不寻常,其中竟然有点忧色在里面。我看了暗奇:“公主,小翠,看你们的脸色,好像担忧什么似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两女见我这么一问,她们的脸色更加不正常起来,连忙矢口否定,我看了心中更是疑惑。不过,这时,我并没有说什么。

公主道:“段王爷,你能不能快点赶路啊?”

我奇怪地看着公主:“怎么了,你们还有急事不成?”

公主答非所问:“这样赶路实在是太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目的地。”

我听了“哦”了一声,遂不再言语,饭后便令马夫加快速度。可是,走不了多时,便骤听后面传来一串马蹄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叫我们马车停下来的声音。不知怎的,公主她们喜欢坐在前头,所以此刻我正好坐在后面,听到有人喝令我们停下来,当即掀开后车帘,便见后方不远处有十余骑紧跟马车而来,为首的一人正是那久没谋面的赫连铁树。原来来的人正是西夏一品堂的人。这时,我才想到不妥的地方,原来是公主外出却没有侍卫保护着。我立即就感到这件事不妙了。

那赫连铁树倒也干脆,追上来之后,立马就让人将这两辆马车围起来,强行执行起来。这时,事情也明了了,这公主外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看到他们将马车围起来,心中有点担心。这赫连铁树以前曾在天宁寺见过我,而我和萧峰去天宁寺救人,我们却是有仇在身的。不知怎的,我到皇宫之后,却没有见过他,甚至连段延庆和南海鳄神也没有见过,那时我认为他们是在为公主的招驸马的事情忙碌着,也不是很在意。没有他们来找我麻烦,我也乐得清闲。谁知道,今日刚出灵州城半天,却突然遇上他们,这可有点麻烦了。我还以为离开了灵州,可以放心回去了。

不过,我想到公主在车上,虽然不知道她的外出之事的内幕,相信这件事她应该可以解决,云雀儿和高颖有她在,就不会有事情,我还是呆在车上静观其变吧!可是,我想不到的是,公主她们却迟迟没有露面。

那赫连铁树见围了一会,也没有主事之人出来,当即拿出一个令牌,朗声道:“封旨意,追查!来人,给我搜!”

我这时大急,若是真让他们揭露出自己,只怕这麻烦就难以避免了。这时,心中已经有点责怪那个公主在干什么,当即给公主传音道:“公主殿下,这些都是你的部下,你还不出面解决!”

岂不知银川公主此时也是彷徨无计。她这次完全可以说是私逃出来。她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喜欢上我,得知我在近日离去的消息,早已经烦恼不已,这一次私逃完全是她事先早已经谋划好的,她素知道这招驸马一事很难推脱,便留下书信给皇兄解决,另一面就让小翠收拾东西,自己却可曾前去给常任王送别为由,来到宫门与小翠汇合,然后再借词跟我一同离开。她心中原打算就随我一同上灵鹫宫看看情况,然后再作进一步的打算。岂知事情发生了还没有半天,便有人发现了公主的留信,并禀报给皇帝得知,皇帝当即震怒,特命正在为招驸马一事而准备的赫连铁树前去将人追回来。赫连铁树得令之后,便领人马不停蹄地赶来,由于我的马车走得很慢,他们很快就追上来了。

银川公主此时听到我的话,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苦衷,当即为我不出面解决这事而恼怒不已,心中暗叹自己这是错看了我。当即揭开车帘,大声喝斥道:“大胆,你们谁敢!”

赫连铁树见到公主从里面出来,不由大喜,翻身落马参拜在地上:“臣赫连铁树参见公主殿下!”余人见状纷纷行礼。

公主见我直到此时还不露面,心中的幽怨更甚,忍不住看了后面的那辆马车一眼,道:“你们来这干吗?”

赫连铁树见公主没叫他起来,他只好继续跪在地上道:“臣封陛下旨意,特来追回公主!还望公主随臣回都!”

公主忍不住冷哼一声:“若是我不回,那又怎样?我不是跟皇兄说好的吗?”

赫连铁树斩钉截铁地道:“那臣只好得罪了!”

公主听到这话,心中更是不爽,有意将火引到我的身上,道:“你,你,你想带回本宫,那就看你又没有这个本事,将那马车上的人拿下来,那么本宫就随你回去!”

赫连铁树听了大讶,他当然不希望用强,这得罪了公主,可是他每一个人心中所不愿的,如今见到公主这话,可说是一百个情愿这么做,于是他道:“此话当真!”

公主得意地看了那辆马车一眼:“绝无戏言!”

此刻在车上的我,已经明白了整个过程,这个公主肯定是私自逃出来的,这也就难怪有人来追了。我听到公主突然将火引往我的身上,我的心都快急死了,很后悔刚才怎么没有将自己的苦衷早点告诉她,可是这时一切都太迟了。

赫连铁树得到公主的承诺,别提心中有多高兴了,当即道:“那好,请公主允许臣起来,派人拿下那马车上的人!”

公主笑道:“很好!你起来吧!”

赫连铁树高兴地应是,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待下令,这时我出来了。我可不想让高天和贺铸受到牵连,倒不如自己出去解决更好,当即钻了出来道:“不用下令了,我自己出来了!”

赫连铁树骤然看到我从里面冒出来,脸上的神情变了几变,显然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我,他这时的表情可说是好看极了。我这时忍不住白了银川公主一眼,银川公主见到我这样,反而笑了。

赫连铁树定了定神,然后竟道:“来人呀!这人挟持公主外逃,将他拿下来,重重有赏!即便拿不下来,那就就地格杀!不得有误!”

公主听到赫连铁树突然给我胡安罪名,脸上一变。我听到赫连铁树如是说,心中也是十分明朗,知道他想报天宁寺之仇!

在旁的一品堂高手哄然应是,个个都拿出兵刀,跃跃欲上,赫连铁树在旁冷冷地道:“哼哼,竟然敢挟持公主!”

赫连铁树的心中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他看到我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第一个时刻,便是想起过去在天宁寺所受的一切屈辱,当即对此作出判断,认定肯定是公主在私自外出其间,被我挟持了。

(打算准备让本书结尾。)

152 公主私逃(下)

赫连铁树一说完这话,便一挥手,左右相拥而上。我看了眉头一皱,对付这些人,须考虑到自己王爷的身份,对这些人既不能杀,又不能重伤,只能制祝蝴们,我的行动倒也干脆,运起凌波微步,身形在当场闪了几闪,右挥左点,轻袖挥洒之间,竟然出手顺利得很,一气呵成,等我停下来后,那些相拥而上的所谓的一品堂高手竟然就此全部不能动也不能言了。这一切不过在一瞬间发生,众人看到这一幕,如置梦中一样,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显然都想不到我竟然厉害如斯,这些高手竟然没有人是我的一合之敌,便被我挥手间全部制住了。他们都知道这些一品堂高手的底细,赫连铁树敢肯定,世上绝对没有人能像我一样这般轻易制祝蝴们,由此可见,眼前这位大理常任王的点穴武功已经尽得真传了。

银川公主也没有想到我的武功竟然厉害到这个程度,虽然她知道我是逍遥派的掌门,也知道自己奶奶的武功简直可以用不可思议来说,连四大恶人般的高手都难以沾到她老人家的衣角,可是这个掌门人在她的心中毕竟太过年轻,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比自己厉害到哪里去,却那里想过竟然会厉害到这个地步,可以跟奶奶相比了。

众人的反应一一落到我的眼里,我并没有意外,只是有点郁闷地看了银川公主一眼,知道自己的麻烦将会接踵而至,偏偏自己顾着大理的身份,既不能杀他们,又不能伤他们,只望这个令人头疼的银川公主能够妥善解决这件事情。不过,他们的反应也不过是在一时,很快地,赫连铁树就清醒过来,他又对着手下挥手,就连那几个站在公主旁边保护公主的高手也向我冲过来。看来他们偏偏不信邪,我也不再客气了。

不过,当我将这些冲过来的人解决完毕之后,回头再想解决赫连铁树,却猛然听到一声马蹄声,抬头却看到那赫连铁树已经趁此时机,已经骑着马想逃走了。我知道一旦让这家伙逃走,回去搬救兵,我以后的麻烦肯定不会少,为今之计,我也只好想办法将赫连铁树擒回来了。我的这些念头也不过转瞬间完成,等我想将他擒下来时,那马也不过才跑了三五丈,我急运凌波微步追去,很快我就将距离缩短为三丈,这时,我的擒龙功出手。

我曾在无量宫练习过擒龙功,抓一个人当然不在话下,虽然我已经有好一段日子没有用过,但擒龙功在我的手中还是很自然地使出来。本来,赫连铁树也算是个高手,他若是正面与我交战,而我若是使用擒龙功,也不可能在一两个回合用擒龙功就将他给擒下来,可是这会,这家伙可说是吓破了胆,上次他没见识过我的厉害,如今见到了,还不识时务地跑路。虽然他不时回头看我离他多远,可是他万万想不到我会在离他三丈的地方便使出这擒龙功来抓他,这一抓之下,我顿时抓个结实,当即将赫连铁树从马上往自己这边扯来。赫连铁树骤逢变异,大惊失色,就趁着他这一失色之时,我又趁势将赫连铁树抓住,直接虚点几指,封祝蝴的穴道,这才赶回来,连那批还在往那边奔跑的马也不管了。

这一切写来话长,其实只不过是在转眼间的事。这一手也足够惊世骇俗的了。这时,很肯定地说,赫连铁树一行人除了溜了一批空马之外,全部都给我留下来了。

这时,银川公主和那个小翠眼中满是不信的眼神,如果说前面的信手便可制人,她们还可以勉强相信,可是如今这招手便可擒人,那这一手就实在是打破了她们的理念,在她们的眼里,这赫连铁树可是一品堂的重要人物,一身武功虽然不见得怎样,但在一品堂当中,他统率一品堂,又是一位王爷,官封征东大将军,武功还算过得去的。就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就这样就给我一个招手间便擒了下来,这就未免太神乎其乎了。

我很快就将赫连铁树放到公主的面前,如今的赫连铁树,哪里还有刚才那种飞扬跋扈的神情,他这个样子,可是狼狈不堪。我不顾两人的不敢相信的眼神,道:“公主,这事情最好处理好,否则我回去的路上就不安稳,难保我一个失手,就将你的一品堂高手给毁去两个!赫连大将军,这可是你们公主跟着来的,可不是我挟持她。”说着,我解开赫连铁树的穴道。

赫连铁树在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尴尬地站在那里。他显然也对我的神技手段有点害怕,知道我有那样的轻功和武功,他是怎么也跑不掉的。银川公主点点头,回过神来:“赫连大将军,这是我自己跟着段王爷来了,可不是他挟持我,你可不要搞错了。”

赫连铁树听到这话,正好有台阶下,当即应是。银川公主叹了一口气,道:“好了,赫连铁树大将军,你还是回去吧!我只不过出去看看。你也看到了,段王爷的武功这么厉害,没有人能伤害我的。”

赫连铁树听了一阵迟疑:“可是,陛下让臣一定要将公主殿下带回去……”

公主冷哼一声:“好了,没有什么可是,我已经跟皇兄说好了,这婚姻乃是我的人生大事,一切由我作主,你回去告诉皇兄,就说我一定会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那时就由他替我搞定了。”

赫连铁树听了不由苦笑不得。公主又道:“好了,其他的就别说了。你告诉我皇兄,完全可以设置一个局来应付一下他们,最后说公主已经选定了一个人做驸马,就打发他们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赫连铁树看见我在旁边,以为自己是夺不回公主的了。其实他不知道,我现在可是完全希望他能将这个惹麻烦的公主带回去,只是我碍于公主在场,虽然我也可以用传音入迷的方法告诉他,可是刚才他诬陷我挟持公主的事情却让我放不下来,在这方面上,我又恨不得他接不回公主去复命。反正有公主以后向西夏皇帝解释,我也没有什么顾忌的。

赫连铁树应是,试着想解开这些高手的穴道,但他岂能解开我的独门指法,我当即道:“赫连铁树大将军,这是我的独门指法,你解不开的。这事情的事实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想与你结怨,这样吧,我解开他们的穴道,咱们这事也算揭过了;不过如是大将军真的想找在下的麻烦,那么在下一定奉陪到底!”

赫连铁树听了这话,不由心有余悸,他可是对我的厉害深有领会,若是真的招惹了这样的人,只怕今后自己吃不了兜也兜不走,那可就惨了!以我的手段,我完全可以轻易将他的项上人头取去,这点他可是敢肯定的,这样的人,只怕四大恶人也奈何他不了,更何况四大恶人现在只成了两大恶人了。他可不想招惹这个对头,当即唯唯称是。

我点点头,十分满意他的选择:“那就好,那这事就这样说定了。”

赫连铁树道:“是极是极!”

见赫连铁树同意,我同样在这些人当中运起凌波微步,闪过之后,这些人的行动都恢复正常,等我转了一圈下来,全部的人都能动了。我这么一转,速度奇快,可说只剩下残影,像一阵风闪过一样,这种本领让他们都抽了一口冷气,赫连铁树也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

这些高手一恢复自由,他们都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我,虽然,这段时间里,他们不能动弹,但他们却是已经目睹了整个过程,不敬畏才怪呢!

赫连铁树见这些部下都已经恢复了自由,便对公主行礼道:“公主殿下,那臣就回去,公主殿下保重!”那些部下也纷纷向公主行礼,“公主殿下保重!”

银川公主点点头:“好了,你们回去吧。不要再派人来了!”银川公主得到这个结果,别提心中有多高兴了。

赫连铁树应是,又向我抱拳道:“段王爷,今日得罪了!”

我道:“无妨!无妨!这个世界不是朋友就可能是敌人,我相信大将军是希望多一个朋友而不是多一个敌人吧!”

赫连铁树道:“那是。那我以后就将段王爷当成朋友了。好了,告辞了!保重!”

我抱拳道:“保重!”

赫连铁树翻身上马,他的部下也翻身上马,由于走失了一条马,所以他们当中有一骑有两人合骑。等我们看着这些人远去之后,我们也上马车离去了,对刚才之事,我也绝口不提。终于我们在八月十五之前顺利赶到了飘渺峰。银川公主也死皮赖脸地跟上山来了。(本卷完,下卷进入终结卷-雁门关外)

153 雁归来

话分两头,自那日萧峰一行人巧救耶律洪基之后,后又平了楚王之乱,当即被封为南院大王,阿紫她本是星宿老人门人,精通谄谀之术,倒也趁机混了个郡主的封号,当然阿朱也没有落下。至于萧峰之父萧远山,本是皇族贵僚,官复原职。过了月余之后,辽皇召见萧峰进殿道:“兄弟,你的职份是南院大王,须当坐镇南京,俟机进讨中原。做哥哥虽不愿你分离,但为了建立千万世的奇功,你还是早日领兵南下吧!”

萧峰听到了大惊:“陛下,南征乃是大事,非同小可。萧峰一勇之夫,军略实非所长。”

耶律洪基笑道:“我国新经祸变,须当休养土卒。大宋现下太后当朝,重用司马光朝政

修明,无隙可乘,咱们原不是要在这时候南征。兄弟,你到得南京,时时刻刻将吞并南朝这

件事放中心头。咱们须得待衅而动,看到南朝有什么内变,那就大兵南下。要是他内部好好

地,辽国派兵攻打,这就用力大而收效少了。”

萧峰听到这话,才稍微放下心来。后来萧峰带着阿紫阿朱迁到南京,久居宫殿,便久不久带着两女出去狩猎。是时,南京偏近中原,打草谷之事十分盛行,萧峰看到这事,想到大宋、契丹互为打草谷,苦的却是两国的贫民百姓,不由深有感叹,下令禁止打草谷。

后来遇到石嫂余婆来送信,萧峰看了信,眉头紧皱。这时萧远山已经年迈,辽皇许他随萧峰回南京养老,故萧峰对自己的亲人并没有太多的担心,但如今看到这信,心中才重视起来。萧峰将信交给阿朱和萧远山看。阿朱看了之后默然不语。萧远山道:“峰儿,为父已经年迈,这些事情怎么也算不上我的份。你二弟分析得对,以你的个性,死也不会去带兵攻打南宋,需要防上一防,这事情事不宜迟呀!”

萧峰点头称是:“如此,就按二弟所言,咱们培养一些自己的心腹,我择日便去挑选一些人来,一者用来派往上京,观望陛下的意想,二来用来保护家人。”

萧远山道:“我看这还远远不够,我们若是跟皇族斗,只怕这远远不能,而皇帝南下之意已定,我看咱们还是作好退路,然后辞去这职务,那便好了。”

萧峰叹了一口气:“那我们一走,这两国的百姓岂不是要遭受兵祸了!”

萧远山道:“峰儿,你们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既然推翻不了,那就退而择其次,这是大势所趋。我们一不能判国,又不能判皇,那便只能如此了。只是咱们该往那儿退呢?”

萧峰看了阿朱一眼,道:“咱们不如暂且退往中原,阿朱、阿紫她们的娘住在小镜湖,那里的环境也不错。我们以后不如就住在那儿吧!”

阿朱听了大喜,急切地看着萧远山,看他怎么说。

萧远山点点头:“不错,很好,就这样吧。咱们只要能安然退到雁门关内,那一切就好办了。”

过了些日子,萧峰便接到西夏国的招驸马的消息。阿朱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由心中一动:“萧大哥,这正好是一个机会,咱们可以借这个机会举家迁到中原去,留下书信辞掉这些职位,等他们发现时,咱们早就进到中原去了。”

萧峰听了道:“此话怎讲?”

阿朱道:“皇帝要想南下,咱们就说是暗地里去打探消息,顺便全家到南朝去游览一下,同时去参加西夏的招驸马,这样皇帝一定会应允的。”

萧峰大喜,当即写了奏折日夜送去上京。辽皇不疑有假,当即大喜批给萧峰三个月的时间前去。

萧峰接到批复,心中也是十分喜悦,道:“咱们带燕云十八骑前往中原,其余人就暂留在关外,继续关注大辽之事。这辞职之事,等咱们到了关内再遣人给皇上送去,那便万无一失了。”

阿朱点头道:“这事不宜迟,咱们得早点南下得好。”

萧峰道:“说得是。咱们就明日出发吧!嗯,咱们进入关内的第一站就去飘渺峰寻二弟,他前些时日举行大婚,我们没有时间去参加,这会也就去看一趟吧!听说他已经作了天山飘渺峰灵鹫宫的尊主,咱们去见识一下也好。”

阿朱道:“那便是很好。咱们的第二站那便是小镜湖了。”

萧峰笑道:“那是当然。等我们在小镜湖安定下来,过了段时日再去看看三弟,这就好了。不过,咱们得在飘渺峰跟二弟聚上些时日,等过了八月十五才走。”

阿朱虽然想早点赶到小镜湖,但是她也知道若是用一个多月赶到那个地方,行程未必太过匆匆,而且也没有时间去天山拜访了。她当即也默认了。然后,萧峰跟萧远山和阿紫谈到这事,两人也赞同萧峰的话。萧远山笑道:“当日你二弟帮助咱们报了仇,又助我治好了伤,这点恩情,咱们该当到那里盘桓些时日。”

萧峰点头道:“父亲所言甚是。孩儿过去曾得到他很多的帮助,一时也数不过来,咱们也该好好聚聚了!”

阿紫则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情来,想起当日我对星宿派的态度,至今心有余悸。

总之,他们一行人明日便带着燕云十八骑出发了,并且很顺利地分批进了关,然后他们找到灵鹫宫留下给他们的联系地址,这才得知我近日在外收徒,尚没有回来。萧峰和萧远山这才感到可惜,问到我何时回来时,他们得到我会在中秋之前回去,这才放下心来,乃遣人拿着辞职奏折回去呈给皇上,至于皇上什么反应,这倒不是他们的考虑之内了。正如耶律洪基所言的那样,“我国新经祸变,须当休养土卒。大宋现下太后当朝,重用司马光朝政修明,无隙可乘,咱们原不是要在这时候南征。”想来,辽皇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南下的。

是日,萧峰跟着灵鹫宫的人开始赶往天山飘渺峰,不日后,我也赶到了灵鹫宫,得到了萧峰一家要来飘渺峰的事情,我当即大喜,下山来迎接他们。

萧峰看到我在山下迎接他们,不由抓住我的手笑道:“兄弟大婚快一年了,为兄这才有时间到中原来跟兄弟相聚,这实在是对不住呀!”

此时,我并不知道由于我的信的影响,萧峰一家人已经辞去了职务,打算迁入小镜湖了。我道:“无妨,无妨,大哥在辽国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分不开身来,也是情有可原。不知道大哥经过这么多时间的准备,在大辽国培植的势力有多大了。”

萧峰道:“我从二弟的心中已经知道那大宋太皇太后将近天年,怕夜长梦多,借着这次西夏招驸马之事,向辽皇请命到大宋和西夏一行,如今我们已经趁着这个时候先斩后奏,辞去了这些职位,如今正打算迁到小镜湖去呢?”

我听了大喜道:“那实在是太好了!这样,我们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很好,不过,以我之见,大哥完全不必迁到那里去,还不如跟我住在飘渺峰,这样可热闹得多了。大嫂的母亲已经被我叔父段正淳召回大理去了,那就不如住在我这里吧!”

阿朱阿紫听了露出惊异之色。这却是我知道的。可能刀白凤自知内心对不起段正淳,就叫段正淳召回那些情人回宫中一起居住,段正淳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也让他的那些情人和睦相处,倒也其乐融融,段誉看到这个结果,便给我发信,是时我在外,木婉清、钟灵看了心中也是很高兴。等我回来后,便将这事告诉我了。

于是,我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阿朱和阿紫也为此感到十分高兴。阿朱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在这住下来吧!”

萧远山当然赞同这个事情,萧峰便点头应允了。

154 开战前夕

话说萧峰一家在灵鹫宫住下来后,过了不久,木婉清和李思思分别给我生下一男一女。我给他们取名为天涯,绮梦。

又过了三个多月,便突然接到吴领军和苟读的信件,说太皇太后病危,赵佶接到消息之后赶回京城去了。

我得到这个消息,心中大惊。萧峰脸上也露出忧色。我素知雁门关守将的那副德性,真怀疑他们能否守好雁门关。看到信件的末尾,我知道这信写之日已经快半个月的时间。

萧峰道:“若是太皇太后一死,那么便是宋辽开战之际。辽国得到消息,再加上准备,起码要两个月才能发兵。如今我还没有收到关外的动静,想来他们还没有得到太皇太后病危的消息。”

我点点头,道:“那我们至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来准备。我将召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大部人马,若是可能则会同丐帮一同前往雁门关,以备不测,若是那里的守将真的无能,那我们也就不跟他客气了。”

萧峰道:“三十洞、七十二岛的人马虽多,但力量相对于辽军来说还是很少的。只要我们阻止了这次交战,那将是辽宋两国百姓的福分呀!”

我眼睛一亮:“这话不错,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丐帮和明教有没有完成内部稳定,如果他们完成了的话,咱们再加上少林寺的力量,以及召集天下武林人马,这样的力量就会大得多了。我们得将这事情告诉少林寺,教他们召开武林大会,起赴雁门关抗敌!”

萧峰道:“只是这事情我们怎么安排?”

我道:“我知道大哥跟中原武林的关系不是那么好,那么,大哥不如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马先一步赶往雁门关,以防不测。策应大局。而少林那边,我便叫薛慕华去,至于丐帮,则由我亲自前去看看,若是能够争取下来变便好,然后我将远赴西域明教总坛光明顶,看看能否得到他们的帮助。另外我也会派人去通知三弟。”

萧峰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已经知道了中原丐帮等事情,连明教的事情也知道一二。他听了迟疑道:“明教总坛在西域,这么远,你去了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我道:“看情况吧!丐帮有明教的人,他的轻功倒不错,若是他敢连夜赶回召集人马,我相信这事情还是赶得及的,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出发吧!”

当我到附近的大城了解到丐帮的事情时,我不由暗自庆幸,如今的丐帮已经由吴长老等人掌管,白世镜、全冠清在丐帮内争中失去了周不颠的帮助处于下风,最终被处于帮规,死于戒刀下。是以,如今丐帮一统,我马上写了一封书信,叫了当地的一个分舵舵主前去送信,那分舵舵主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和紧迫性,马上亲自带人送去。我这才放心,相信吴长老等人收到信件会即可带丐帮高手赶往雁门关。这时,我便往光明顶进发了。

我这一路可是急行,快马都换了好几批,因为在丐帮那里我已经得到太皇太后新丧不久,这大辽进兵的时日已经很近了。我不得不加快行程。终于有一天,我来到了光明顶。

虽然我是第一次来光明顶,但我没有时间去管那么多了,以我的武功完全可以闯进去,经过连日的奔波,我也有点劳累,幸亏我的内力深不可测,能够撑下来,所以到了光明顶时,我只是恢复一下体力和功力,便迫不及待地上来了。

很快我便遇到了一伙人从前面拦住我的去路。我拱手道:“在下逍遥无名子,有十万火急前来拜会明教教主!”

那几个为首的人听了不由一怔,道:“无名子,原来是龙教主说到的那个无名子吗?我们是木旗的兄弟,各位,这位便曾是我们教的副教主了,大家来见上一见吧!”

于是,那些人听了都向我问好,我随便应酬了他们几句,便道:“各位,今日在下来到这,实在是有急事在身上,还望各位早点引我去见教主,以免误了正事!”

这个时候,我并不因为他们的热情而减轻警戒之心,没有见到龙啸天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轻信他们的。毕竟这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明教的实际情况,也不知道龙啸天有没有成功,如今只好赌一把,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金旗几个首领人物的引领下,我很快就进到了明教总坛,龙啸天、许通、周不颠等人从里面迎了出来。

龙啸天看到我来到明教总坛,心中特别高兴,抓住我的手,哈哈笑道:“无名老弟来得正好,不颠刚从中原回来,谈到在少林曾遇到无名兄弟,我们这几日正记挂着无名老弟呢!”

许通也笑道:“小兄弟,几年不见,别来无恙?”

周不颠道:“小兄弟来得正好,上次没有实践邀小兄弟喝酒,今日咱们喝个痛快,怎样?哈哈……”

我苦笑道:“这只怕要大失不颠兄所望了。兄弟此来,乃是有急事的?”

三人听到这话都不由一怔,龙啸天道:“有什么急事?”

我叹了一会口气,道:“太皇太后新近玻豪,大辽这次会曾大宋内变之际出兵大宋,我们不得不防呀!雁门关守将又不可靠,我们不得不担心呀#葫以,这次我遣尽部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齐集雁门关,然后又传信丐帮后援,少林寺召开武林大会,齐集天下群雄同赴雁门关,这次我前来,乃是希望明教兄弟帮忙的。”

龙啸天、许通、周不颠听到这话,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龙啸天道:“辽国真的会来犯吗?”

我道:“实不相瞒,我大哥乃是辽国原南院大王,他便是负责南下之事的。不过他不想两国交战,所以就离开大辽辞职了。这些情况想必已经得到了他的证实,辽皇也曾跟他提过,大宋内变之际,便是他出兵之时。”

许通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他说的话可信吗?”

我道:“绝对可信。他在中原之时,便是北乔峰。”

龙啸天点点头。周不颠道:“我尝闻中原盛称‘南慕容北乔峰’, 本想去找他们斗一斗,来到了中原之后才知道北乔峰原来是契丹人,已经去关外去了,而那南慕容却不在江南,燕子坞让我闹翻天也不见他的人影,反倒是他的四个奴才跑出来。嘿嘿,不过也让我耍得够呛的!”

龙啸天道:“宁可信其有,咱们就去一趟吧。”

我大喜道:“如此正好!”

龙啸天道:“我们刚整顿好明教,五行旗的人刚好都在,那就留下木旗留守总坛,左右使,四大法王,五散人都刚重新定好,就分出三分之二的人去吧。许老就留守总坛好了。”

我听到龙啸天派这么多人去,心中也是十分欢喜,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你们先安排好了,我就先行一步,看看有什么变故,再来通知你们。”

龙啸天见我一来就走,有些反应不过来。周不颠道:“小兄弟,这事急不来,还是先留一晚,咱们喝喝酒吧!”

我笑道:“等群雄齐集雁门关,那酒鬼多得是,到时咱们解决掉那些事情再喝个痛快,岂不快哉!”

龙啸天知道这事情十分紧急,也不强留,道:“既如此,无名老弟就先走吧!安排好就赶去。”

我也不多言,抱拳道:“如此,我就先行了一步了。”说罢,就转身离去。

这时,周不颠赶紧道:“等等,小兄弟,我也先走一步,咱们一同赶去吧!”

龙啸天和许通见到周不颠这样,也见怪不怪了,任他跟我而去了。

155 御使统领

话说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集结完毕之后,已经过了半个月。萧峰这才领着他们上路。是时,太皇太后刚死不久,所以也能够在辽军进逼之前赶到雁门关。

此时雁门关的守将姓张,称为雁门关指挥使。萧峰等人来到雁门关时,恐守军看见他们聚众入城,不让他们进去。所以萧峰决定分批入城。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全部入了城,已经是五天之后。

这雁门关并不只有军人,里面还有相当部分的居民,以及一些做生意的相当热闹的街道,当然其中也有客栈和酒店、当铺。雁门关虽然为险峻之关,但闲时便是如同一般城镇一样,打开城门,让人进出做生意;到了战时便紧闭城门守城。

我走时曾定好计划,萧峰到城时,一方面收集军情,一方面勘察附近地形,熟悉城中的情况。另外,我又叫快马通知在京城的吴领军和苟读,听说他们进城之时,已经被分别封为兵部和户部的员外郎。虽然是虚职,但官职却不是虚衔,若是让吴领军到雁门关来,这还是有一点作用的。不过,若是能得到皇帝的首肯,到雁门关等边关视察军队情况,那还是能够争取的。所以,我便叫他们争取这方面的情况。

在皇宫之中,吴领军和苟读得知这件事,马上就想出办法,叫赵佶出马去给他皇兄说,他们为同母所生,感情很好,那赵佶用吴领军和苟读教好的一番说辞之下,赵煦又刚掌握实权,很想一展汉武雄风,当即欣然应允,封吴领军为御使统领,前往边关视察军情。

吴领军看到自己竟然能得到这个官衔,当即大喜,即日便筹备准备前往雁门关。这统领之职算不得什么,但前面加个御使,那就非同小可了,这说明是皇帝的钦差大臣了。这也是吴领军的行军布阵之道,以及他的书画让赵煦和赵佶两兄弟深为叹服,故遣他前去视察,那是自然不过的了。

吴领军这次前往雁门关,还有一千官兵相随,这次他又有了重新领军的感觉。但这次的全是骑兵。这也是吴领军向赵佶要求的,大宋骑兵本来就很少,按吴领军的意思,即使没有一百骑,十多骑也可以。谁知道赵煦竟然给他拨了一千骑兵。这就大大壮大了他的声威。有了骑兵,赶路就快了,时间也大大缩短了,等萧峰赶到没有多少天,吴领军也到城下了。

守军看到有一支大宋的骑兵向雁门关而来,都大吃一惊。一边令人关上城门,一边遣人前去禀报雁门关指挥使张将军。虽然这支骑兵是大宋方向来的,但规矩是这样的,他们也只不过是按军规这么做,以防内部有叛。

吴领军自然知道这门规矩,看到这种情况,他马上派千总上前去叫门。那名千总马上纵马上前,这时,那城墙上的一名军官看到有位骑兵的军官骑马走近城门,知道这是叫门的军官,不由对着这门千总叫道:“你们是哪里的,到这里来干什么的!”

那名千总道:“我们吴将军奉皇上之命,前往各边关视察各军!尔等还不快快开门!”

那军官道:“你们有什么凭证可以证明!”

那名千总拿出金牌,朗声道:“我们将军被封为御使统领,前往视察边关,这就是凭证!”

城上离城下那千总的直线距离不过百米,那军官也能够看个大概,这时,张将军上城了,他也向着那块金牌仔细看了两眼,认得这极有可能是真的。便马上叫人开门,同时自己也下去迎接这位钦差大使。

等城门一开,城中的守门军兵也在张将军的带领下走了出来,张将军也是骑着马,对着那名千总道:“得罪了,本将军前来仔细验明身份。”

那千总倒也不多说,马上回马前去取来圣旨和金牌,递上前给那张将军看。那张将军虽然不认识吴领军这个人,但看见上面“封员外郎吴领军为御使统领,代朕视察边关”几个字,便即知道这个人肯定来头不小。忙下马奉回给那千总,道:“末将当前去迎接吴将军。”

确实,吴领军身为皇帝弟弟的老师,这来头确然不小,不是皇帝身前的大红人,也算是皇帝弟弟身前的炙手可热的大人物。那张将军确实识时务,马上奉还圣旨,亲自前来见吴领军。吴领军大咧咧地纵马迎上前来,他这次急于赶路,便没有乘坐马车,直接骑马前来了。

张将军见到一个将军打扮的人物,纵马迎上来,知道这人极有可能便是那位御使统领了,他马上半跪在地,参拜道:“末将张探功拜见御使统领将军。”

统领虽然是御营司诸军将领,但如今吴领军是皇上钦差的,张探功虽然为指挥使,但是他见到吴领军还是得以上下的关系参拜吴领军。

吴领军下马,扶起张探功:“张将军把守雁门关辛苦了,这些礼节就免了吧!本将军乃是奉旨前往各边关要塞视察,还望张将军给个面子,好好配合一下吧!”

张探功还以为这位京城来的大员也是十分喜欢金银之类的,不由谄笑道:“末将一定好好‘配合’将军,还望将军在皇上面前为未将美言几句!”这配合两字说得极其馋,那这里面大就有深意了。言下之意,不外乎是用一些金银之类的贵重东西来“配合”吴领军了。

吴领军一听到这几句话,便知道这个张探功并不是什么好鸟,不过现在吴领军不了解雁门关的情况,也不好对他不客气,当即笑道:“当然,那是当然!张将军请吧,咱们还是先入城去吧!”

张探功听了大喜道:“那就多谢将军了。”说罢,两人分别上马入城。

进到城内,张探功道:“吴将军,城中除了军营,就没有别的官驿了,不如将军住在我府上如何?”

吴领军道:“如此甚好。来呀,罗千总,你领部下前往军营安歇,留下两队人马跟随本将军就可以了。”

罗千总拱手应是,对着后面的人一挥手:“弟兄们,跟我来!”说罢,便跟着引军的军官前往军营了。这时,吴领军的身后只剩下十多个亲兵了。

进到张探功府中,吴领军跟张探功乱侃一番,然后便提道:“此次本将军到各边关视察,明是视察,实是皇上初掌皇权,朝廷内部更代之际,此时最忌外国来袭,所以皇上派本将军前来雁门关以防万一,若是到时真有辽军来袭,那么今后本将军和张将军的仕途便全靠其次了!”

张探功听了大骇,失色道:“竟有此事?那怎生是好?”

吴领军知道靠张探功是没有用的,得赶快找个理由夺了他的兵权才行,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跟萧峰一行人联系上再说。吴领军道:“怎么?张将军竟然没有想到有这个可能吗?”

张探功尴尬一笑:“不是,不是,未将想过,只是一直不敢肯定,如今听了吴将军所说的,只是感到惊心而已。”

吴领军道:“那就好,我看张将军还是派出斥候前去以防万一,一旦得到辽军进犯的消息,马上就令关外咱宋国的百姓搬进关内以避兵祸,免得到时那些契丹人将他们掳来要挟我们,不单止让我们的士气低落,而且坏了大事,这就不好了!”

张探功心中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东西,不过正如吴领军所言的,若是辽国真的进犯,那么这次就真的事关他以后的仕途,他觉得吴领军所说的话大有道理,当即决定待会吩咐下去,一一照办。他忙道:“是极是极!吴将军所言甚是,未将待会吩咐下去。”

吴领军见暂时也没有什么好交待的了,便道:“本将军赶了这么久的路,也就有点累了。不知道张将军安排本将军在何处歇息?本将军这就想去休息一下了。”

张探功道:“我府上有个大院,正好空着,就给将军住着吧!未将还要吩咐军务,那未将就不陪将军去了,就由未将的管家陪将军去吧!”

吴领军道:“如此甚好。”

等吴领军安置下来,他便派了几个人出去联系萧峰,同时也跟军营的那些骑兵保持联系,以保证军权在手。

156 夺兵权

话说萧峰那边,这日得到吴领军以御使统领的身份进到城中,他心中的喜悦那是没得说的。他来到这没有多少天,已经从城中的军民中得知这个张探功不是什么好东西,心中正在犯愁该怎样来对付这个张探功,这时得知吴领军竟然用这样的身份来到雁门关,那么一切就好办得多了。在这些天中,萧峰率领下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马可说是各色服饰,其中还有不少少数民族,若是临战时期,那是绝对不允许他们进来的,但现在在他们的分批之下,都潜进了雁门关。其中那些汉族的人物则让萧峰派去跟雁门关的军民打好关系,尽量争取到他们的帮助,当然最好的便是打进他们之中去。

在得知吴领军进城后不久,上京来的密使也送来了大辽将进军雁门关的消息,并且这个消息得到了确认,大辽决定来一次突袭,如今正在秘密调动军队,在南京一带秘密集结,兵力至少在十万,而且主力极有可能就是骑兵。

萧峰得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不过现在吴领军在这坐镇,也就有了准备,如今就是如何帮助吴领军得到这里的兵权。这次,康广陵、范百龄、冯阿三、石清露、李傀儡也相伴这些人而来。康广陵五人在薛慕华家便已经跟萧峰熟识,可说这次行动中,这五人绝对是萧峰的得力助手。他们五人跟吴领军可是不时保持着联系,如今吴领军派出的人,那当然便是首先找到他们了。

康广陵一得到吴领军叫他们随亲卫到府上密商的消息,便马上过来禀报给萧峰得知。萧峰听了道:“这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不过是草莽之士,一参加真正的打仗,一群乌合之众如何摆阵去跟军队对抗,所幸咱们这边主要是守城。这些人还得留下人来看着,我看,就由康兄、石姐、李兄三人留在这,主掌大局。吴兄那边,就由萧某和范兄、冯兄三人去一趟吧!”

康广陵点头道:“萧大侠所言甚是,老夫三人对这打仗、出谋划策之事并不熟悉,你们三个去最好不过了。”

石清露和李傀儡也在旁赞同。萧峰见他们三人都同意,便道:“既如此,那咱们就去吧!”

三人跟着这亲兵秘密进到府中。所辛吴领军所居的大院紧靠着后门,吴领军为了方便,直接就让自己的亲卫替代张探功的部下把守大门,好方便跟外界的联系。所以,萧峰三人很顺利地来到吴领军所住的地方。

萧峰等众人寒暄一阵,便将打听到的军情交给吴领军查看。吴领军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道:“我刚到城中,城中的情况还不是很明了。既然军情已经得到了确实,咱们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了。萧大侠和两位师兄已经来了几日,这城中的情况想必已经了解得比较清楚了,这些事情怎么做,还是由你们提提建议吧!”

萧峰道:“再过几日,丐帮的人马也快到了,然后是少林寺为首的中原武林人士,这么多武林众人齐集雁门关,若是吴兄没有掌握这个城中的兵权,统一不了调度,只怕到时大战一到,张探功这人只怕会拖咱们的后退,以我们了解到的情况,这张探功可是咱们一颗极大的肿瘤呀!我们可要抓住机会趁早将他除去,早点夺到兵权。”

范百龄道:“萧大侠的意见也是我的意思。不过我还要提出的是,咱们还要亲手督办军备,将关外的大宋百姓迁入关内,这事情得尽早搞定,越早越好。”

冯阿三道:“不错,咱们夺了兵权,还得操练军队,我们带来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都是一伙乌合之众,得趁这段时间好好训练一下,到时若是要他们出去拒敌攻敌,也有个方寸,避免乱杀乱砍一番,这布阵和设计机关之类,我也十分精通,我可以在这方面训练他们,以他们的武功,如果能够好好掌握好阵法和攻守之道,这将是一大助力。”

萧峰听了此言,道:“丐帮的打狗大阵,也可以用来拒敌,这次不知道来了多少丐帮弟子,若是能多来点,咱们的力量也就能多增添一份。”

吴领军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事不宜迟,立即调动人马,进行夺兵权的行动了。”

萧峰道:“嗯,不错,咱们这事情还需要合计合计,看看有什么纰漏之处。以萧某之见,咱们可要好生注意全城军马的动向,咱们这几日来也打进不少人进到军队当中,这会应该让他们严密监视好军情。”

吴领军道:“如此甚好,我会将一千骑兵中调来五百,奇袭这里,将张探功活擒或是就地处决也可以,然后抢了兵符去将兵权夺过来就是了,一旦一遇到抵抗,就杀无赦!”

范百龄笑道:“这法子不错,其中有我们武林高手在旁边帮手,那就万无一失了。”

冯阿三道:“四师哥现在就去调集军队,奇袭张府,我和大师兄就去通知他们带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弟兄监视城内各处的驻军,萧大侠就和四师兄在一起,以防万一,同时联络两处。”

萧峰、吴领军、范百龄对这个安排都很赞同。吴领军道:“那咱们现在就行动,一个时辰后就动手。”

吴领军、萧峰偷偷出了张府,在亲兵的掩护下来到了兵营。这个兵营算是城中最大的兵营,整个兵营原本就可以住上上万军士,如今有了吴领军的骑兵到了里面,也不显得拥挤。吴领军秘密来到自己骑兵的中帐,得知这个军营是全城中最大的军营,整个雁门关合计兵力竟然有两万余人,吴领军听到这个消息不由有点兴奋。不过,这个军营就已经驻扎着近万军士,此外的军士便住在另外两个军营里。

吴领军得到这个地方竟然有大批的驻军,有些不放心,道:“萧大侠,到时,不如你留在这,带领这五百铁骑严密监视这个军营,我确实有点不放心这里。至于围袭张府,有我就行了。”

萧峰得知那个张探功也不过是一介武夫,武功跟武林中人比起来,差得远了。他熟悉的不过是马战,以及一些守城的常识。而且张府至多只有上百个军士把守,吴领军带着五百精英前去,确实是绰绰有余了。当即点头道:“如此也好!”

接下来的行动确实十分顺利,吴领军顺利将张探功以玩忽职守之罪原地格杀,夺了兵符就来到萧峰这边,准备先夺了这个兵营的兵权。不过,接下来却有点小麻烦。吴领军带了五百军士召集全营人马出来集结。一个军官突然领了几十人直冲吴领军而来。

吴领军原本也没有在意,继续关注军队集结的情况,那位罗千总便带人上前去将那些人拦了下来。那军官这才破口大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不通过老子的命令,就直接叫老子的军队前来集结!放你妈的狗屁!”

吴领军听到这话,不由皱了皱眉头,开始关注起这些人来,只见为首的这人不过三十余岁,也是一个将军的装束,显然在军营里的地位不低,肯定是军营里的将领。罗千总见这人口出狂言,不由喝道:“大胆!”

那军官不屑地看了罗千总一眼:“你一个小小的千总竟然敢来喝问本将军,老子不鸟你又怎样?”

吴领军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人?”

那军官听了高傲地抬起头来,道:“你们是新来的吧!告诉你们,这里的指挥使张探功可是我的堂兄,老子叫张不讳,嘿嘿,干脆点,这里老子最大!”

吴领军听到这话,眼睛迷起来,露出很有兴趣的样子:“哦,你就是这里的头!”随着他取出兵符来,道,“本将军是御使统领,奉皇命视察边关,如今特来此地视察,这是兵符,现在我宣布,这个兵营已经被本将军接管了!这里的军队全部都被我接管了!”

张不讳听了抽出腰刀:“放屁,这里老子最大,想夺老子的兵权先要问过老子手上的家伙!”

萧峰见了怒目一瞪,上前一步,就将那张不讳一掌拍飞了!在萧峰的重掌力之下,张不讳受了这一掌,不死才怪。萧峰大声道:“有胆敢不听军令者,一律杀无赦!”

那几十个跟过来的人显然是张不讳的亲兵,本来他们还想冲过来,但看到萧峰的威势,不由心内一惧,接着便看见张不讳横死在地上,他们都不由抽了一口冷气,没有人敢违抗了。接下来,另外两个军营也让吴领军顺利地接受了。到天黑前,整个雁门关的军队都给接收了,而萧峰开始在军营中坐镇,看看有没有借机造反,同是清理一些不尊号令之人。

经过几天的整顿,吴领军等人这才算完全掌握了雁门关所有的军队。这时,丐帮的人也快来到雁门关了。

157 守城之战(上)

丐帮的人已经来到雁门关,由于萧峰跟丐帮、少林等中原群豪还没有和好,所以萧峰选择在军队中暂待些时日,等我来了之后再离开雁门关回到飘渺峰,毕竟他身为契丹人,这些日子在雁门关所做的事情已经是超出了他的本分,帮助大宋明目张胆地去对付大辽,他还不会这样去做,所以一旦真的要面临辽军,他还是会选择离开雁门关。对这事,他也算是尽力了。丐帮等人完全是吴领军师兄弟来招待他们,这些丐帮弟子有近千人之多,他们已经住惯大街破屋,所以只要能保证他们的衣食问题,其他的都好办。

再过了几日,中原各路群豪在少林的引领下也来到了雁门关,一时之间,雁门关武林人士云集,辽军进兵的消息也已经送到雁门关,整个雁门关都已经知道辽军将会大举进攻此地,而辽军的先头部队正是有十万铁骑。这次,辽皇可是准备了三十万的兵力,分成三批赶往雁门关,而他将亲率十万铁骑奔袭雁门关。

这十万铁骑的先锋乃是耶律莫哥,他正是萧峰的下属,他曾是左军将军,被命为南院枢密使,佐辅萧峰,处理军国重事。如今萧峰一走,耶律莫哥便全权处理南京之事,虽然辽皇对耶律莫哥没有辅助好萧峰,促使萧峰一家辞职而走颇有微辞,但他准耶律莫哥戴罪立功,领三万铁骑突袭雁门关。

这雁门关此时是以吴领军为首,至少在军队方面是这样。至于那些武林人士,那便推举出少林方丈玄寂大师为首,配合吴领军守城。萧峰得知耶律莫哥已经率军攻到雁门关,也就不再多留,遂向吴领军等人辞别而去。

耶律莫哥奔到雁门关下,命前锋部队急攻了一阵,却被从门中突然杀出的中原群豪杀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耶律莫哥得到前锋传回来的消息,大惊失色,他一见到竟然有这么多武功高绝之士前来阻杀,一阵下来,便将自己的五千前锋杀个溃不成军,知道雁门关已经早有准备,忙亲自领大军前去接应败军。而时间紧急,他一时也顾不得后军,领了千余骑率先奔去救援,只命后方的骑兵早点跟上。

这次群豪反杀出城来,乃是吴领军的意思,他看到来的仅是五千余的前锋部队,中原群豪虽然是一伙毫无组织的乌合之众,但是个个武艺高强,精通搏杀之际,再说这些前锋部队除了先头百骑之外,乃是步行冲杀,当然也就不用顾忌。马上就叫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马在康广陵等人的引领下冲杀而出,夺其锐气;然后少林高僧也领各路群豪杀出,一举将这前锋部队打掉,好打击地方的士气,从而壮大己方的士气。

这时,吴领军看到已经达到这个目的,而且耶律莫哥已经反攻过来,不敢怠慢,当即命丐帮弟子在丐帮吴长老、宋长老等人的带领下,摆起打狗大阵拒敌,掩护中原各路群豪,以及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马撤退。所幸,在多日的叮嘱下,这些退下来的群豪并没有冲击丐帮的大阵,都从两侧退走,而这时吴领军在城墙上远远看到耶律莫哥率着千余骑兵率先杀来。吴领军当机立断,集结自己带来的千余精骑,准备先杀杀骑兵的锐气,好让丐帮的弟兄壮壮胆,打好这第一站,他知道过了这次,只怕就没有机会出来冲杀的了,等辽国大军一到,雁门关只能全面转为守城。

同时,吴领军将城上的军权暂交给身旁的叶峰将军。叶峰本是雁门关一员守将,其本身就具有很好的军事才能,可以说是具有大将之才。吴领军整顿军队之际,便发现了军中竟然有这种人才,当即大喜,封他为代指挥使,在自己不在之际,主掌城里的军队。这叶峰也是怀才不遇,被张探功调到一处军营做一个小小的统领,被吴领军发现,也是机缘巧合。

丐帮弟子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大惊失色,毕竟这骑兵的威势不可轻视,这时,吴领军也轻军上阵,带领自己的一千骑兵趁着中原各路群豪还没回来之际,从城门冲杀而出,绕过丐帮的打狗大阵向耶律莫哥率领的先头骑兵冲杀,先减慢敌方骑兵的速度再说。

但尽管吴领军带领的是大宋的精骑,但还是不敌辽骑,冲杀一阵后,一千骑兵竟然死伤得比辽骑还要严重。一阵冲杀过来之后,吴领军已经发现自己的身后已经只剩下百余骑兵了,并且个个身上挂着伤。不过,这时,已经将大辽骑兵的速度降下来了。趁着这段时间,吴领军也算是惨重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这时,耶律莫哥也发现自己的骑兵减员过半,不过他面对前方的打狗大阵,却心存轻视,在他的眼里,不过是看到一群一群衣服破烂不堪的化子在前面当道,他完全不将这些人看在眼里,当即下令冲过去。

那结果当然是十分明了的。丐帮的人马将大多数的骑兵拌下马来,逐一收拾了,并且那耶律莫哥也难逃厄运,也被丐帮弟子给弄下马来,被打成重伤。这时,辽军的上千后续骑兵也赶过来了。

吴领军刚带领百余骑兵转过马头,便看见这连绵而来的骑兵,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当即道:“弟兄们,咱们从两翼退回去!”说着,率先领路而去。

很快,那辽骑的援兵已经来到丐帮的大阵前面,面对自家已经处在被挨打份上的兵马,他们不得不缓了下来,陷入丐帮的大阵当中。这些骑兵马上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妙之处,几个千夫长纷纷下令手下的骑兵只要求救回耶律莫哥就行了。

是时,两方一阵厮杀,辽骑最终抢得耶律莫哥的身体狼狈离去。而丐帮弟子在吴领军的授意下也退回了城中,这时,辽骑的上万铁骑的援军这才赶到城下来。又被城上的人马一阵飞箭,当即折损了数百精骑,这才退回去。

是役,雁门关守军斩杀辽军五千余人,并重伤耶律莫哥。当然这次中原群豪也有所折损,死了上百余人,而丐帮和吴领军带来的人马损伤更大,各死伤几百人马,这样加起来,雁门关的守军也是伤亡超过千人。不过,以千人的代价换来这样的胜利,也算是值得的了。

耶律莫哥被抬回先头部队主帐不久,便即伤重不治而亡,辽军先头部队变成没有了主将,只好驻扎在那里,等候辽皇的大军赶到,再作进攻的打算。同时,他们也将耶律莫哥重伤不治而亡的消息传回给辽皇,并且将雁门关有准备以及进攻遭遇到的情况,一一禀报给辽皇。

辽皇接到这个消息,当即龙颜大怒。同时,他也知道这次奇袭不成,只能换成强攻了。辽皇没有来过雁门关,自然不知道雁门关的情况,以雁门关的城墙,他只带了骑兵部队来,那是万万不能攻下来的,即便他将辽国最厉害的攻城军队调来,只怕也难以攻下雁门关。其实,到此为止,他的南下计划,已经被粉碎了。不过,辽军中的文臣武将看到辽皇正在盛怒当中,没有人敢劝阻辽皇。在这种种的原因促使之下,辽皇命令军队加快行程,早日赶到雁门关。

这时,我和周不颠这两个家伙却姗姗来迟,错过了这场交战。一路上,周不颠这家伙不是缠着我喝酒,就是缠着要和我比武。缠得我头痛不已,后悔跟他同路了。不过,我也不能这样将这家伙抛掉,毕竟这家伙是明教的重要人物。明教的那些家伙个个都是怪物,得罪了这个家伙,说不定他便会回去在那些人耳旁胡吹几句,那些人听了不来就坏了大事了。

我们来到雁门关时,吴领军等人刚刚打了胜仗回来。他得知到我来了,不由大喜,不顾劳累地和其他七位师兄弟赶出来迎接我。这时,可以说,除了明教那帮人之外,该赶来的人都来了。雁门关的防守力量空前壮大起来。再加上刚打了一个大胜仗,守军和群雄的信心也空前壮大起来。这种精神风貌在我一进城就看得出来,再加上这些人不断欢呼着这次大胜仗的消息。

我得到了这个消息,后悔得不得了了,瞪着周不颠说:“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会赶不上参加这次的大胜仗,早点赶来就好了!”

周不颠听了我的埋怨,嘻嘻一笑:“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咱们是没有赶上来参加,不过我看天色也差不多黑了,咱们也算是赶上今晚的庆功宴了,晚上咱们正好大大醉一场!”

158 守城之战(下)

我听了周不颠的话,默言无语。就在这时,函谷八友向我们迎来了,他们一来到我的面前,便弓身向我道:“弟子拜见师叔!”

此时我尚还不知道萧峰已经离去,心中对他们取得这次胜仗也十分欢喜,当即道:“不必多礼了,你们能取得这次的胜利,确实不简单呀!”

吴领军道:“这次胜仗全仗大家共同出力,才有这样的胜利。倒是师叔为我们出谋划策、四处奔波,功劳要大得多了。要不是没有师叔事先就安排好这些,我们也不会有今日的胜利。”

我听了这话,十分高兴,但并没有看到萧峰,不由问道:“我大哥呢?”

吴领军道:“萧大侠看见大战将起,已经返回飘渺峰去了。”

我听了“哦”了一声,心中有些失落地道:“回去也好!免得到时两边难为呀!”

函谷八友听了这话都点点头,深以为然。接着,吴领军便领着我进了府衙。等众人坐下来道:“你们可有退敌的万全之策吗?咱们可不能老是在这跟那些人打仗,这次战争若是胜了,我们最好还是给雁门关留下一道保障才好,最好能安排一位将帅之才守护此处,到时不需要我们这些武林高手赶来也能守住雁门关,这样才好。”

吴领军听了神情一震,道:“师叔放心,如今我心中已有了腹稿,只要咱们取得这次战争的胜利,咱们便可以向朝廷报功。到时,我会将这里的一名将帅之才推荐上去,叫他担任此处的指挥使,确保雁门关在他镇守之日牢不可破!”

我听了这话,不有点点头,道:“这么说,你心中已经有人选了!这样也好,哦,是了,不知道你们有什么退敌之策吗?”

吴领军道:“今天这场胜仗,全仗大家出力,才能取得这样辉煌的战果。从今日这次战斗可以看出大辽国铁骑的厉害之处,就连我带来的一千铁骑都远远不是对手!我们这些武林中人根本不懂军事,完全是一伙乌合之众,只能够让他们帮助守城而已。这次,他们先头来得全部都是铁骑,擅长攻城的军队即便是有也是不多,咱们守城那是万无一失的了。不过,若是他们真的有那么死脑袋,硬攻雁门关,那便有他们的苦头吃的了。”

我听了道:“你分析的不错,若是他们真的是猪脑袋,明知道攻不下来还要攻,只怕到时会令我们头痛不已。我想耶律洪基也没有那么笨,一旦看到这种情况,知道事不可为,也就会班师回朝,等待下次有机会再来攻打!再说大辽如今可是内乱不小,这女真人可是厉害非常,一旦处理不好,内乱起来,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时间来攻打大宋!我们得想办法让他认识到其中厉害之处,好让他转移注意力,只要他忙于治内乱等事情二十多年,到时如果赵佶能掌握大权的话,那便是大宋扬眉吐气之际了。”

吴领军深切领会到我收赵佶为徒的意图,当即笑道:“到时,有了他们这帮年轻人,我们也就高枕无忧了,即使从此逍遥天下也是可能的。”

我道:“我看无论怎样,还是要作好守城的准备。大家都在这方面多花费一些功夫吧!”

众人听了应是。

翌日,耶律洪基率领大军赶到雁门关城下,不待亲自去查看雁门关的地势,便即召见先头部队的将领,并且给了他们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拿下雁门关,以洗刷这次先头部队被重创之仇。他的这个命令,没经过调查便下达,当即教整个先头部队陷入苦攻之境,连日下来,五万先头部队竟然死伤三万余人,这才引起了耶律洪基的醒悟,当即亲自率军前去督战,这才发现形势大大不妙,那时,他已经损失四万的军队了。

话回原题,耶律洪基得知突袭失败之后,便叫人连夜去造云梯,并连夜向雁门关进军,到了天亮时,云梯作好,那大军也已经顺利到达雁门关不远的敌方,耶律洪基的死命令下达下去,那些先头部队的将领便去了云梯,在三天之内便组织了大大小小十多次攻城,并且攻城的行动还分为几次夜里进行,这倒给守军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不过,有武林高手在旁边帮助守城,这些攻城的辽兵都尽数让守军给打退了。

耶律洪基在中帐中关注攻城的消息有两天的时间了,但攻城的部队还是没有任何进展,耶律洪基几乎要抓狂了。他想到萧峰一家竟然无视自己皇帝的威严,公然趁机出境辞去职位,这令自己大大震怒,如今来攻打这个雁门关,不单止偷袭不成,连自己的的军队不停地一连攻了两天也没有进展,他不由感到更加生气了。等第三日一到,便再也忍不住亲自督军上阵,想去看看这个雁门关如何的难攻。

在大军的掩护下,他终于来到了雁门关前,他看到雁门关的第一眼就不仅抽了一口冷气。

雁门关在代州之北三十里的雁门险道,是大宋北边重镇,山西四十余关,以雁门最为雄固,一出关外数十里,便是辽国之地,是以关下有重兵驻守。皇帝耶律洪基来到绝岭,放眼四顾,但见繁峙、五台东耸,宁武诸山西带,正阳、石鼓挺于南,其北则为朔州、马邑,长坡峻阪,茫然无际,寒林漠漠,景象萧索。雁儿南游北归,难以飞越高峰,皆从两峰之间穿过,是以称为雁门。这便是雁门关名字的来历,由此可见雁门关的险峻非同一般。

耶律洪基越看心中越是没有底,他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军队攻了两天两夜还没有进展了。看到雁门关高大的城墙,即便是自己派攻城的部队亲来,只怕也讨不了什么便宜。这一下,他的心中有点退缩了,他开始有了班师回朝的念头。不过,这关攻了那么久,竟然没动分毫,耶律洪基有点不甘心,自己皇帝的威严不可犯,他心中当即决定亲自督军攻城。

这下,他心中一决定,便命先头部队为前锋,自己再派出一万精英为后,三万兵力向关内涌去。这一次进攻绝对是辽兵攻城最猛烈的一次。我在关上看到这个情景也不由心惊胆战,脸上变了脸色。

这三天来,我一直在城上关注战事,可谓是没有一天睡过一次好觉,心中操了耶律洪基的祖宗不知有了多少代了,但是今天的攻势更加之猛,连我看了都不由变色。这耶律洪基也真是一副猪脑,攻了那么久,不会真的那么死脑筋,在这斗上了吧!这样他也太没脑袋了。

耶律洪基在在绝岭中看到自己的军士不断从雁门关的城墙坠落被杀,看到那些武林人士高超的身手,杀人不眨眼,如同操起牛刀杀鸡,知道有这些武林中人帮忙把守雁门关,自己掉什么军队来攻也是枉然。心中不由失望起来,这场攻城之战连续进行了两个时辰,耶律洪基看到仍然没有进展,不由垂头丧气地摇摇头,对手下的将领摆摆手,道:“算了,有这些人帮忙把守雁门关,咱们一时半会是怎么也攻不下来的,命令全军暂停攻城,后军变前军,即日起班师回朝吧!”

众将见皇帝终究决定班师回朝,个个都十分高兴,有些附近的士兵得到这个消息,忍不住欢呼起万岁来了。耶律洪基看到这一幕,不由苦笑,心中想到自己攻关不克班师回朝,可说是这次攻城,折损了一员朝廷大臣,近四万人马,损兵折将班师回朝,这个脸丢的算是够大的了。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也只能如此而已。他突然想到国内的那些厉害的女真人,近年来那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既然女真蛮子大是可恶,那么留在契丹背后,终是心腹大患。他决定派兵去将这些蛮子扫荡了再说。

心中既定,耶律洪基也不在迟疑,大步向回路走了。

是役,吴领军率领守军,携同中原群豪,共歼灭了辽军四万余人,促使辽大将南院枢密使耶律莫哥重伤不治身亡。吴领军将这份捷报飞传宋都城,捷报中并言明张探功不尊号令,临阵脱逃等罪名,就地格杀,举荐叶峰为雁门关指挥使,特地言明叶峰有将才之才,堪当大任。宋帝赵煦得表大喜,传旨关边,犒赏三军,指挥使以下,各各加官进爵,并准吴领军所奏,封叶峰为雁门关指挥使,同时加封吴领军为御使都统,主责巡查边关,对边关守将等有生杀任命大权,赏黄金千两。赵煦自觉英明武勇,远迈太祖太宗,连日赐宴朝臣,宫中与后妃欢庆。歌功颂德之声,洋洋盈耳,各地庆祝大捷之表,源源而来。

15结9 大结局

转眼间,已经三年过去了。

这日,在宋都城郊外,走来五个人,走在先头的这三个人乃是一青年男子,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孩,随后的两个人清一色的青色劲装,腰配大刀,虎胆熊腰,一看便是那种不好惹之人。不过看那这两人跟随在前面三个人的后面,分明是他人的手下。这走在先头的三人显然来头不小。

那青年看见那前方的巍巍大城,突地顿住脚步,叹了一口气。

左右的两个小孩虽然看起来还是年幼,可看他们的脸蛋,却分明在幼稚中现出成熟,满脸风霜之色,他们的那种稳重的小大人模样,分明预示着这两人肯定是经历了不少事情,眼睛上早已经没有同龄人的那种天真的眼神。

那个衣服较为华贵的小孩看到那青年突然停下来,不解地道:“师父,你怎么了?你不是说要送我们回都城吗?怎么不走了?”

那青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自遇到你们,收你们为徒也有三年余了。这以后的日子还要靠你们走下去,这才能真正成长起来。师父不可能陪伴你一生,我也会有自己的事要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我要教你们的都已经教了,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至于以后咱们是否有缘分,那就看以后吧!”

那两个小孩听了不由一愕,先前的那个小孩叫道:“师父,难道你要离开我们了?”

那青年道:“佶儿,这些年你都经历过很多事情了,江湖的险恶,民间的淳朴,都一一让你好生体会了。正所谓国画有三种意境,你们能对这三年来遇到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体会,全看你们的心得了。我还有自己的事情,你也有自己的事情,你也该学会独立了。”

这一行人正是我、赵佶主仆一行人。这些年来,我将他们交给吴领军、苟读、薛慕华等人走遍天下,偶尔有时间的时候也自己领着他去深入民间,讲述农、工、商方面强国的事情,让赵佶的思维得到了大大的开阔,同时跟他讲官场上的黑暗、官官相护、腐败等问题,并让他亲身体会这些事情,让他对这些阴谋权术有些熟悉,不至于被人玩弄于股上;我还让他体味人间疾苦,阐述百姓与地主的矛盾论,并将这种种事情结合起来,用哲学的知识来看待问题,强调“情”、“理”、“行”,以德治国,以法治国,并且给他讲经济学,宋前的历史学,揭露历史上的一些大事情所预示的一些本质性问题,让赵佶等在旁边陪听的人都大有收获。可以说,我给他们讲述的那些东西,完全打破了他们的常规想法,从一个广度、深度上去解剖了一个个问题,给他们以极大的震撼。同时也给了他们极大的希望。

如今,他们听到我要离开,都舍不得。虽然他们知道我说得在理,可是多日积累的情感却让他们恋恋不舍。赵佶忍不住恳求道:“师父,你能不能时不时来看我,徒儿还有许多东西还要问你呢?”

我叹了一口气:“那就看以后的缘分吧!为师这次走后,希望你们能答应为师几件事情,不然,为师也不会安心,放心让你们独立了。”

赵佶和小福子情知劝不住,也留不住我,便道:“师父,你有多少件事情,我们都答应你!你就说吧!”

我听了不由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可是人都是会变的,希望你们牢记我这几年的教诲,不要让为师希望。第一件事便是,我走后,你们无论如何也不要想来找为师,只当为师不存在,若是真的有缘,为师自会来找你们的,如若你们真的那么做了,那么只怕我们师徒的缘分就会就此断了。”

赵佶和小福子听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面对。赵佶道:“师父,这,这……”

我道:“难道你们连这个要求也不肯答应我吗?”

赵佶拗不过我,只好道:“那好吧!我以后都不会去找师父。可是我们如果真的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到时,师父可一定要来帮助徒儿啊!”

我点点头:“这个自然,就是你不说,我也会出现的。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我还是不会出现的。第二件事就是有关大理段氏,他们曾有大恩于我,你日后若能掌握大权,平定天下,这大理一国,万望你及你后代子孙能保证它的存在,即便不能,你们也好善待他们,否则,为师便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赵佶听我说的那么严重,忙应道:“这件事情,我一定答应师父,将它以祖训传下去,若是我掌握大权,且在我大宋统治其间,保证大理国的存在。不过,我若是真的能一统天下,这大理的皇帝之称那是万不能存在的,我将将他们世袭王位,容许大理王国的存在。”

我听到赵佶这么说,知道这个小家伙已经会处理一些大事情了,不过,对他的回答,虽然我挺赞赏的,但我并不满意,有些失落地道:“大理国小,你就不能将它当作属国,保留它的一切吗?”

赵佶听到我近似恳求地跟他说,马上就有点难受了。毕竟,我在他心中的地位那是很高的,如今听到我求他,他心中又怎么承受得起,他急道:“师父,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听到这话,我才放心下来。这时,我看了一眼那都城,道:“第三件事我还没想到。不过,我希望我永远也不提这第三件事,若是提了,那你就会令我感到不满意了。我希望为师在这事上给你一点压力,只要你做事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与天下苍生黎民,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赵佶听了忙应是。我又对小福子道:“小福子,你也不要让我失望,教好你的那些同类人,以万民为己任,等天下太平盛世时,也会有你的一份功劳。若是让我得知你们当中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我都会来亲手处置你们!好了,我也该走了。”我说完这话,不想看到离别时的那种伤感,当即运起凌波微步,纵入山林中。

小福子的葵花宝典已经差不多练到极境,见我说走便走,有些反应不过来,看到我隐入山林,这才起身追来。可是,以他现今的武功,只怕穷荆蝴一生的精力也不可能追上我吧!小福子便追便叫,但是我岂会离他,走得反而越来越快。

我很快就回到了天山。这时,我已经有九个老婆了。其中便包括银川公主和那个小翠。此外,他们个个都给我至少生了一个小孩,弄得飘渺峰山成了有了一大群小孩子。在灵鹫宫中,我也有了一种坐皇帝的感觉,膝下有了七个儿子,九个女儿。天呀,一打多呀,以前,我想也不敢想我竟然有这么多的小孩。萧峰也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他的情况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当然这已经是五年之后的事情了。

不多年后,赵煦早逝,他没有子孙继承皇位,便将皇位传给自己的亲弟弟赵佶,赵佶从此掌握大权。经过十年的修养生息,善待民生,决定收回燕云十六州。在这段时间里,我也没闲着,不时教导自己的孩子和徒弟,那四个我收的徒弟在十年后便已经出师,闯荡江湖去了。等到赵佶出兵进占燕云十六州之际,他们也帮了极大的忙,燕云十六州被赵佶轻易收回。

又五年,赵佶命人兵分两路进攻西夏和已经处在混战中的金、辽,战了五年,终大败金、辽,俘虏了辽帝。各边关小国由此慑服,大理、朝鲜半岛上的国家沦为大宋的属国。

又五年,赵佶命人开拓领土,战土番,西域诸国,北入西伯利亚,南出海洋,占领海上诸岛,从此威震世界,是时称大宋为大宋帝国。

在这些年当中,赵佶谨记我的教诲,从我所教的知识大力发展国力,民富殷实,国强军盛,进过几十年的发展,在各方面都已经超过世界各国,再历经百年图治,其各方面的水平竟然已经领先西方有千年的差距。

由此,东土中国自此强盛无比,在日后的历史中,更是迅猛发展,实力遍及世界各地,成为地球球主。 (嘎嘎#轰然夸张了点,不过俺喜欢!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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