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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无双同人》


【天骄无双同人】(一)海上的狂宴(上)

更*多&39;精;彩&39;小*说&39;尽|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第&39;一;&39;*小&39;说*站改编自原着第34章《中伏》**************************分割线*****要人物介绍陈道临:原着角,在异界自称达令陈。叉叉大学毕业之后留在了学校里任职辅导员,在一次暑假期间兼职超市管理员的时候发现杜维留下的传送门,穿越到了罗兰大陆。和光明神殿的唯一圣女候选莫名其妙地干了一发后就学会了罗兰大陆的语言。智商时高时低,全系魔法天赋。得到了石头夫人的魔法传承。在恶魔岛用“节操”换来魅惑之眸与德鲁伊之眸。后在德鲁伊圣岛上得到梦道人老窦的道法传承。最后在努林行省创立无双圣武教。

巴罗莎:草木精灵,在兽人袭击中救了陈道临。后来依照部落长老的命令作为保镖随他离开冰封森林,被达令哥视为禁脔。前期在队伍里还算一个战斗力,中期沦落为了时不时就被敌人抓来威胁角的角色,后期除了被干没有其它用处。

洛黛尔: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有着精灵血脉。为了逃避家族联姻,拿角当挡箭牌,觉得家族大厨做的美食还没有角随手烤的鱼好吃,而对他产生了好感。随后离家出走跟着角到东海冒险,找杜维留下的宝藏。

**************************分割线*****正文“哈哈哈哈哈哈!!”

远传船上传来一阵狂笑,独眼的身影忽然就从船舷后跳了出来,他脚踏船舷,一手握着望远镜,指着小船上的几个年轻人:“送死的来了!!”随着甲上的呼哨声不绝,船舷两旁出现了七八个手持利刃的海盗来,都指着小船的方向大呼小叫。

就在陈道临等人大惊失色,巴罗莎只来得及叫了一句:“准备和他们拼了!”

话音还没落,忽然众人就感觉到身下的小船勐的一晃!一阵巨大的力量袭来,这船身陡然倾斜下来,轰的一声,翻了一个底儿掉!船上几个年轻人还没来得及惊呼,就纷纷落水,掉进了汪洋大海之中!

陈道临落水的瞬间,就已经有一只粗壮的胳膊狠狠的从后面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用力往海水里拖了下去!这一瞬间,陈道临心中一惊沉到了谷底:“海里有人!老子又失算了!!!”

小船倾覆。几个年轻人落水,顿时就在海水里翻腾起来。几个年轻人,水性各有不同,陈道临勉强还会几下狗刨,不过他是魔法师,是海盗们最最关照的重点目标,独眼早就嘱咐了几个水性最好的海盗重点关照他。

陈道临一落水,就被两个海盗前后夹住,拖着他就往海水里拉,绝不给他施展魔法的机会!陈道临扑腾了两下。呛了好几口水,被海盗锁住了脖子。在水下毫无半分抵抗的能力。

洛黛尔的水性倒是很好,李斯特家的小姐倒是个全才,彷佛什么东西都会,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之后,远远的躲开,海盗们也没有把她当成重点目标,其中一个倒是想游过去抓住这个小妞,却反而被洛黛尔手里的软剑刺了一下。

不过海盗们的水战本事毕竟不是千金大小姐能比的,很快有两个海盗围了过去,一个潜进水里,到水下抓住了洛黛尔的双脚,将她拖了下去,可怜大小姐呛了几口水,也被拿下了。

至于小女仆夏夏,一辈子都生活在自由港那种内陆小镇里的夏夏,根本就是个旱鸭子,掉进水里之后,扑腾了两下,就被一个海盗给抓住了甚至不用海盗去抓她,这小妞儿就如同每一个不会游泳的落水者一样,在水里奋力扑腾,反而是动的死死抱住了身边的一个海盗!

唯一还在抵抗的是巴罗莎。

精灵虽然不是海洋的种族,但是巴罗莎所在的部落一直栖息在冰封森林大圆湖畔,精灵族也经常在大圆湖里戏水。巴罗莎的水性虽然未必有多好,但是也绝不算差。

而且精灵女孩毕竟不是洛黛尔那种没有见过阵仗的大小姐,她在冰封森林都已经跟着族人和兽人厮杀过。一旦落水,巴罗莎却没有立刻着急往水面扑腾,很聪明的顺势就干脆憋着气,奋力朝着海水深处游了下去!

这个动作超出了海盗的预料,有两个海盗试图游过去捕捉这个小妞,但是巴罗莎在水里却依然灵巧的如一条鱼儿,在深处里和海盗缠斗,不多片刻,精灵的短剑就把一个海盗的脖子刺穿了!那个海盗捂着脖子挣扎了几下,沉入了海底,鲜血弥漫出来,另外一个海盗试图再上去,但是巴罗莎却再次远远的游开。

精灵的战斗经验并不弱,她很清楚自己在水里的战斗力要比平日大打折扣,一旦被对方人数优势就缠上就完蛋了,只要远远的游开,试图以游动战术来一个一个干掉敌人。

但是很快精灵就失望了,海盗们并没有追赶她,而是纷纷到了水面上。巴罗莎心中毕竟担心陈道临的安危,奋力追了上去,脑袋才探出水面,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海面上,陈道临和洛黛尔被几个海盗簇拥着,被死死反拧了手臂,按在水里,只留着个脑袋在水面上,脖子前还横着明晃晃的短刀。

“喂!小妞儿,快快投降吧!”

一个海盗哈哈大笑。陈道临咬牙,刚想说话,却被一个海盗立刻就捂住了嘴巴。海盗瞪着试图游过来的巴罗莎,哈哈笑道:“小妞儿,你可别乱动!你若是敢过来,我可一刀捅穿这位魔法师的脖子了!”

巴罗莎气的双目喷火,她认了出来,这个说话的海盗,居然正是之前那四个海盗水手之一!

“我可是知道的,你们这几个小妞儿都是这位魔法师的女人呢!你最好乖乖别动,我们可知道你很厉害!你不想让他现在就死掉的话,就别打什么意!”

海盗们抓着陈道临和洛黛尔,缓缓的踩水往后。很快,海盗船上放下了绳子来,陈道临和洛黛尔在水里就被捆住了双手,然后被海盗们抓到了大船甲上。

巴罗莎心中几乎要疯了,只是红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被抓上船的陈道临!

被弄上船之后,陈道临立刻就被狠狠踹在了地上,有海岛上来很快就在他身上加了好几道绳子,眨眼功夫,达令哥就被捆的如同粽子一般。

巴罗莎心中滴血,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狠狠道:“你们这些家伙!如果敢伤害达令!我·········我一定把你们全部杀光!!!!杀光!!”

“哈哈哈!还嘴硬!”

独眼这等狠人,哪里会受威胁,他倒是一伸手,将陈道临提了过来在身边,拿着把刀子抵在了陈道临的脖子上:“我也不和你废话了!你自己上船来吧,只要你不反抗,我就不杀他!不过你可听好了,你只要有丁点小动作,我就给他脖子上一刀!我独眼说话算话!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被独眼用陈道临的性命相威胁,已经对达令哥情根深种的精灵少女终于还是屈服了,她把短剑和弓箭扔到了海里,一言不发地缓缓游了过去,等到她靠近船,立刻有一条绳子放下来把她拉了上去。

巴罗莎爬上甲之后,周围海盗早就空出了一片地方来,陈道临等人也被拉到了海盗们的身后,刀剑抵住精灵少女从水中出来,原本就单薄的衣衫浸透,此刻紧紧的贴在身上,精灵族原本就是天生的美貌,身形窈窕,少女饱满诱人的身姿曲线尽显无疑,包括独眼在内,众海盗不少人都是看的双眼发直!

“精灵族的小姑娘,你可别想再耍什么意!哼!你稍微动一动,那位魔法师可就要变成死人了!”

独眼让人把她的双手捆住,走到她身前,看着精灵女孩儿的上衣紧紧贴在身上,胸前饱满诱人的曲线,忍不住就想伸手,巴罗莎脸色如寒冰,看着独眼的眼神,冷冷喝道:“你若是敢折辱我,我便拼着大家一起死,也会先杀了你!”

“杀我?你敢吗?你要是杀我,你的那个魔法师小情人恐怕也要立刻人头落地喽,嘿嘿嘿。”

独眼冷笑道,根本不为所动,经历了十几年在海上的血腥厮杀,这样子威胁的话语他早就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可他到现在都还好好活着,更成为了海上的霸。

“看起来还是个小姑娘,奶子倒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精灵都发育地这么好吗?

要是你还在意你那个魔法师小情人的性命,可不要给我随便乱动。”

海盗头子的大手停也不停,一把攀上了巴罗莎坚挺高耸的雪峰,狠狠揉捏了两下,五指深深陷了进去,精灵少女酥胸柔软饱满充满弹性的触感让他啧啧赞叹爱不释手。

“嗯·········”

果然如独眼所料,只要陈道临还在他们手里,这个专情的精灵少女就不敢动手。巴罗莎涨红了脸,又羞又怒,女孩子圣洁敏感的地方就这么被一个污秽的海盗头子抓在手里肆意把玩,强烈的屈辱感和羞耻感让她气得浑身发抖,但却不敢随便反抗,生怕这些海盗发起狠了来就把陈道临杀了,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个肮脏男人的轻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

“放开她!!不准碰她!!”

陈道临大吼道,他本来还在想着什么法子忽悠一下这群没见识的海盗,但当看到被他视为禁脔的巴罗莎受辱,一股热血立刻直冲脑门,什么都被抛到脑后了。

“你算老几?还想命令老子?你真以为当个魔法师了不起啊?死狗一条,还想耀武扬威?老子就当着你的面玩你的女人,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陈道临话刚出口,肚子上立刻就被一个押住他的海盗狠狠揍了一拳,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独眼似乎很火大,对着陈道临就是一阵破口大骂,这几天在这个狡猾猥琐的魔法师的算计下,这位海盗头子可算是倒霉到了极点,损失了大部分手下不说,见到这个扫把星一样的家伙还得像孙子一样好好招呼,可谓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了。

不过现在陈道临一行人中了他的计策,全部都沦为了阶下囚,他也总算吐了口恶气。接下来么,就是他做的时候了。独眼使了个眼色,立刻陈道临被他身边的海盗一阵重拳打倒在甲上,几个凶悍的海盗围着他就是一阵乱打乱踢乱踹,还专往他身上薄弱的地方招呼。

“不要!快住手!不要打他!!你们不要伤害达令!!”

眼看陈道临被打的凄惨模样,巴罗莎终于忍不住哭喊起来,无论她装的怎么坚强,但陈道临就是她的软肋。看到陈道临受苦,纯洁的精灵少女感到心像要碎了一样,比任何时候都要难受。可是她的双手被绳子紧紧绑住,还被两个强壮的海盗一左一右按住了肩膀,根本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道临抱着脑袋被一阵痛扁。

独眼畅快地看着被揍得叫都叫不出声的陈道临,报复般尽情搓揉着巴罗莎的巨乳,隔着被水沾湿的薄薄衣物将精灵少女胸前的两只丰硕诱人的果实挤按揉捏成各种形状,禄山之爪肆无忌惮地大呈手足之欲。

“快停手!!不要再打了!!我什么都听你们的!!达令!!”

精灵少女已经泣不成声,毫不关心自己所受到的污辱,只是不断挣扎着,想要冲到陈道临身边去。陈道临虽然喝过精灵族的迦楼罗花汁增强了体质,但也禁不起这几个杀人不眨眼的海盗毫不留情地暴揍,没一会儿就被打得满脸是血,要不是独眼示意停下,恐怕他就真的要被活活打死了。

“嘿嘿,什么都听我们的是吗?我听说精灵族可是正直守信的种族,说出来的话可要说话算话哦。”

独眼轻薄的抬起了满脸泪横的巴罗莎的下巴,贪婪地观赏着精灵少女明艳不可方物的精致容颜和曼妙窈窕的娇美身躯,喉咙口不断吞着口水。再加上巴罗莎此刻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更是让这个已经好长时间没碰过女人的海盗头子欲火大炽,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个绝美的尤物按在地上好好蹂躏一番。

“放开我!不要碰我!!你们这些肮脏的溷蛋!!呀!!!”

在另一边传来了洛黛尔的尖叫声,原来押着这位李斯特家族大小姐的几个海盗看到清纯动人的巴罗莎被他们的老大独眼亵玩的粉色场面,心里本来就已经难以抑制的淫秽念头一下子就被挑了起来。

更何况拥有着李斯特血统的洛黛尔还是一个被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视为梦中情人的绝色美女,已经想女人想疯了的海盗们怎么还按捺的住,一个个伸出大手乱暴地在这位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凹凸有致的身体上乱摸乱捏,还伸出满是胡渣的嘴去亲吻她香喷喷的白嫩脸颊。

“呀啊!!别乱碰!你们这些人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李斯特家族的洛黛尔!!你们知道伤害我会有什么后果吗?还不给我停下!!”

洛黛尔娇喘吁吁地怒骂道,海盗们粗鲁的大手猥亵地袭击着她全身上下敏感隐秘的部位,虽然她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但她也明白这群海盗现在想要对她做什么。

恐惧在心中蔓延,本来她以为不过几十个海盗,凭自己、陈道临还有巴罗莎的本事收拾起来完全不是难事,但到她落水的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错了。早在水中她就感到自己丰满柔软的酥胸被抓住她的海盗淫猥地抓揉了两把,等到她被弄上船,李斯特家的大小姐立刻就感到自己被几十双贪婪灼热的视线注视着,好像一道等待着人去享用的美味佳肴。

最后当她看到在心中被她隐隐视为依靠的陈道临被揍得不成人形,洛黛尔终于忍不住把自己最大的依仗,那厉害地可以吓死人的家族背景说了出来。李斯特家族可是罗兰帝国无人不知,仅次于郁金香家族的超级贵族,在罗兰帝国的土地上又有谁敢对李斯特家族的人不敬?更不用说洛黛尔还是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

“李斯特家族?洛黛尔?好像有点耳熟啊。”

“这我知道,李斯特家族不就是那个钱多的可以砸死人的大贵族嘛,洛黛尔不就是这个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嘛。”

“这小妞说她是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少骗人了,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怎么会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说谎也说的有点水平好不好。”

“不过这个小妞无论相貌还是身材可还真都是一等一的上品,的确是个大家族小姐的模样,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这脸蛋,这胸脯,这长腿,比妓院里的那群婊子美了一倍都不止,嘿嘿嘿。这个猥琐的家伙究竟怎么会这么好运,竟然坐拥这么两个大美女。”

“就是,要是我有这样两个漂亮女人,早就每天抱在床上好好疼爱不出门了,这个家伙竟然还带着她们在危险的地方到处乱跑,这下倒便宜了我们。”

“这个可恶阴险的魔法师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同伴,现在就让他的女人好好补偿我们吧,老子要在他面前干爆他的女人。”

“哈哈哈哈!来和我们好好玩玩吧,小美人。”

海盗们大声淫笑着,已经色欲熏心的海盗哪里还会管洛黛尔是不是真的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只想着把下身已经膨胀地要爆炸的东西捅进洛黛尔水蜜桃般甜蜜可口的身体里好好地发泄享受一番。

就算这个小妞真的是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难道他们放过她之后李斯特家族就会善罢甘休吗,恐怕会立刻把这些对他们家族大小姐无礼的家伙全部杀了,一群海盗的性命在高贵的李斯特家族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如此,还不如把这个美艳绝伦的小美人好好轮流享用一次,再把她关在船上当做性奴隶肉便器使用,等到被玩死了就扔到海里喂鱼,李斯特家族再神通广大,想要在这茫茫大海上找到一个人恐怕也是力有不逮。

“等、等一下!你们不是要钱吗?放我去,你们想要多少都给你们!呀!!!”

“可是我们现在更想要你啊,李斯特家的『大小姐』,嘿嘿嘿。”

在洛黛尔惊恐的尖叫声中,不断响起布料破碎的声音,转眼间,洛黛尔身上单薄精美的衣裙就被扯烂了大半,露出了大片大片如羊脂般白皙柔滑的肌肤,火辣美妙的诱惑身姿几乎一览无遗。海盗们大声哄笑着,将不断挣扎的洛黛尔按在了甲上,靠拢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她围在了中间,开始按照职务大小和实力高低争论起排队顺序。

独眼也并没有阻止手下狂乱的行为,他清楚地知道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提心吊胆和险死还生,这群在刀口子上舔血的粗鲁男人急需一个可以让他们好好发泄放松的地方,而这送上门来的两个美女无疑就是最好的慰藉品。

“只要你们答应放过达令,我就·········我就什么都听你们的·········”

巴罗莎眼睛通红,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沙哑,彷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悲伤却又坚定地说道。聪明的巴罗莎自然知道这个海盗头子话里淫秽的意味,但对陈道临一往情深的精灵少女却也明白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其它选择。

“嘿嘿嘿,小美人,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不杀你最喜欢的达令,不过要是你耍什么花样的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独眼舔了舔舌头,双手一用劲,“嘶啦”一声就把巴罗莎胸前的衣物撕了开来,一阵乳波荡漾,一对雪白得令人晃眼的浑圆巨乳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了冰冷潮湿的空气之中,两点粉嫩可爱的小樱桃点缀在上面,说不出的诱人,香艳的一幕几乎要让人喷鼻血。

刚才隔着衣服搓揉,独眼就感觉到了这个精灵少女胸部的宏伟,这一下直观地看到这对高耸坚挺充满肉感的美乳,眼珠几乎要瞪出来,不断吞咽着口水,双手巍巍颤颤地肉贴肉地抓住了巴罗莎傲人的巨乳,几乎要让整只手掌陷进去似得,缓慢但是极为用力的揉捏着精灵少女弹性十足的丰硕美乳,表情说不出的受用。

“嗯·········唔·········”

巴罗莎闭上了美目,不断流着泪水,娇躯微微颤抖着,咬紧牙关极力忍受着冰清玉洁的身体被陌生男人玩弄的耻辱。海盗头子满是老茧的粗糙手掌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抚摸着,强烈的刺激让未经人事的精灵少女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忽然,男人浓烈的气味直冲鼻孔,巴罗莎勐地睁开眼睛,只见独眼丑陋的脸庞凑近了过来,好像要亲吻她鲜艳润泽的小嘴。

“不要!!”

巴罗莎一下子偏过头,慌乱地避开了海盗头子的臭嘴,接吻这种事在纯洁的精灵少女心目里那可是只可以和爱人做的神圣行为,虽然已经决定为了陈道临而献身,但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巴罗莎还是本能地想要避开海盗头子进一步的侵犯。

“竟敢躲开,难道你不管你的亲亲达令的性命了吗?”

独眼一使眼色,看管着陈道临的海盗一把抓住已经陷入半昏迷的魔法师的头发,把他被揍地鼻青脸肿的脑袋拉了起来,作势又要在他身上脸上再添几道伤痕。

“住手!!不要伤害达令!我不躲开·········我不再躲开就是了·········你们不要再打达令了·········他受不了的·········呜呜呜·········”

巴罗莎悲戚地哭喊着,止不住的泪水把精灵少女的俏脸弄湿了一大片,她痛苦地缓缓把脑袋转了来,再次闭上了美眸,紧紧抿着水润的嘴唇,好像想要做最后的无力抵抗。

早已等候着的独眼一口就含住了巴罗莎迷人的红润小嘴,粗大的舌头用暴力粗蛮地刺入她芳香的檀口之中,撬开了洁白的贝齿,迫不及待地勾住精灵少女柔嫩的小香舌津津有味地吮吸舔舐起来。

“唔·········唔·········嗯·········唔姆·········唔姆·········哈·········嗯·········”

彷佛是故意要让在重击下被打的意识模煳的陈道临听到看到似得,海盗头子一边大力揉捏着精灵少女引人注目的巨乳,一边热烈地与巴罗莎口舌相交,发出了响亮淫靡的口水声,猩红的舌头在精灵少女芬香的口腔里来扫荡,喉咙“咕嘟咕嘟”地吞咽着她的香津,同时也把自己恶心的口水渡到巴罗莎的嘴里,逼迫她吞下去。

“唔姆·········哈·········哈·········唔·········嗯·········唔·········”

虽然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独眼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但这样子却反而让巴罗莎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海盗头子黏滑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的各种肆虐。从牙根到舌尖,独眼沉醉地细细品位着巴罗莎香甜的小嘴。但对于忠贞的精灵少女来说,这样子在爱人面前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激烈的亲吻让她的芳心彷佛被一把利刃一点点切碎。

“哈·········唔·········唔姆·········唔·········”

舌头在口腔里追逐着,巴罗莎感到脑袋里一片晕乎乎的,纯情的精灵少女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热吻,即使和陈道临也不过点到即止,而现在她甘甜的小嘴却完全被另一个男人彻底地享用了。

“唔,小嘴儿真香。”

直到吻到两人快喘不过气来,独眼才松开了巴罗莎的小嘴,咂了咂嘴意犹未尽地赞叹道,几乎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两人嘴唇间连接着的一丝透明的口水线,好像在显示着刚才的亲吻是有多么热切。

“哈·········哈·········唔!!”

巴罗莎半睁着清澈的美眸,低低地喘息着,梨花带雨娇弱可怜的模样让独眼越发心潮澎湃欲火升腾,忍不住再次封堵住了她的红唇,比刚才一次更加激烈的吮允着她柔软芬芳的唇舌,让精灵少女纯洁的心灵在屈辱中堕落。

“嘿嘿,大小姐的皮肤又嫩又滑啊,摸上去好舒服啊。”

“这对奶子,这双长腿,真是让人受不了,待会儿一定要在上面好好来几发。”

“停下!!好痛!!呀!!走开!!放开我!!不要摸那里!!呀!!!”

在另一边,洛黛尔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一刻也不曾停下,拼命扭动着身体挣扎着,甚至连嘴都用上了,但这位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又怎么是这群野蛮海盗的对手,一会儿就已经没了力气,双手被拉扯着牢牢按在两边,身上华美的衣裙完全被撕烂,几近赤裸,只剩下几片布条还挂在身上,白皙雪腻的娇躯暴露在海盗们火热淫秽的视线中,被他们随心所欲地评论着,让这位一向自视甚高的李斯特家的大小姐简直羞愤欲死。

经过了好一番争吵这群海盗才决定好了奸淫洛黛尔的顺序,期间早就有不少在洛黛尔美妙胴体的诱惑下忍受不住的海盗贪婪地在她身上凹凸的地方随意抚摸揉捏,洛黛尔饱满坚挺的玉乳,圆润挺翘的美臀,修长白皙的双腿还有那引人遐思的神秘地带更是这十几双大手光顾最多的地方。

第一个上的是海盗中的大副,他也是除了他们的首领独眼以外剩下还活着的海盗里职务最高的一个,同时也是独眼手下实力最强的一个,理所当然的力压其他人拔得头筹,成为第一个享用洛黛尔身体的男人。

海盗大副淫笑着使劲掰开了洛黛尔紧紧贴在一起的大腿,将她那双修长的美腿大大分开,视线所及,洛黛尔身为女子最隐私的部位顿时在所有海盗眼中一览无遗,那条细细的粉嫩的缝隙紧紧闭着,诱惑的场景让所有的海盗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小美人,我来喽。”

“等一下!!你要干什么?!快停下!!不要!!不要这样子对我!!父亲大人!!兰斯叔叔!!”

洛黛尔惊恐地看着那个跪在她双腿间的海盗松开了裤子,嬉笑着把一根黑黝黝的灼热坚硬的好像烧红的铁棍一样的东西顶在了她最圣洁宝贵的地方,开始慢慢往里突入,此时此刻,一直祈祷着能有奇迹发生的洛黛尔终于彻底绝望了,大量晶莹的泪水从她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涌出,心中有着无限的悔恨。

明明可以在家族的爱护下平平安安地过着一般人做梦也不敢想的优越生活,虽然要在家族的安排下去嫁给自己可能不喜欢的男人,可那个男人至少也一定是个家世显赫的青年才俊。

但她却选择了私自逃出家门和陈道临来到海上探险,之后遇上海盗追击,又碰上海难,最后还不幸中了那些被她连正眼都不愿看一眼的低贱海盗的埋伏,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做梦也没想到她的第一个男人竟然会是一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肮脏海盗,不仅如此,她的第二个、第三个以及往后不知道第几个男人也将会是·········巨大的落差让洛黛尔的精神几乎都要崩溃了,下意识地,她茫然地透过人群的间隙朝着陈道临和巴罗莎的方向看去,此刻的陈道临已经被绑在了桅杆上,好像昏迷过去似得耷拉着脑袋。

巴罗莎,这个绝美的精灵少女的上身已经被脱得精光,而在她裸露着的形状优美的酥胸上,那个叫做独眼的海盗头子正把整个脑袋埋在巴罗莎骄人的巨乳之中,像条狗一样伸出舌头舔着精灵少女巍然挺立的雪乳,在丰满的乳球上又啃又咬,把恶心的口水涂得到处都是。

就在下一刻,一阵巨大的撕裂的痛楚将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拖了现实,红地耀眼的血丝流了出来,滴撒在了甲上,一根不知道几天没清洗过的粗大黝黑的肉棒硬生生地撑开了洛黛尔紧致的处女小穴,与她的下体紧密无间地连接在了一起,野蛮地将少女的纯洁彻底粉碎。

“啊!!!!!”

洛黛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片刻地沉默后,在绝望的恍惚中过神来的大小姐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声高昂痛苦的惨叫从她的嘴里发出,破处所带来的巨大疼痛和贞洁被残酷夺走的深切创伤让洛黛尔发疯似得扭动着身体。

“这小妞竟然还是处女!!”

插入洛黛尔蜜穴之中的海盗大副一愣,接着兴奋地大叫起来,其他的海盗也显示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接着就被一种狂热所取代,他们本以为这个自称是是李斯特家族大小姐的少女是那个魔法师的女人,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个纯洁的处女。

“哈哈哈哈,这小妞竟然是个雏,难道她不是那个魔法师的女人?”

“谁知道呢?那些自以为清高的家伙总喜欢惺惺作态,玩一些你侬我侬的爱情游戏,带一个大美女在身边却硬是不下手,简直就是等着让别人来操嘛。”

“真是可惜,我已经好久没玩到处女了,不过既然这前面的没了,不如把这后面的留给我吧,嘿嘿。”

“这小妞还是处女的话,难道说另外那个精灵小妞莫非·········”

突然出现的意外让整个甲上的气氛都变得火爆了起来,虽然这些海盗并不介意玩到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处女,但是凌辱这么一个未经人事的高贵大小姐却让他们感到莫名的亢奋,一个个红着眼睛紧盯着洛黛尔和那个海盗大副的交部位,看着那一缕缕还在渗出的血丝,眼中透露出一种野兽般的光芒,更有甚者,甚至悄悄看着正在被他们的老大独眼玩弄的巴罗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处女?!

围着洛黛尔的那群海盗响亮的叫喊声独眼自然也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又在巴罗莎可爱粉嫩的乳头上狠狠啜吸了两口,海盗头子深深地看向了她的两腿之间,仅剩的独目里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精灵族的小姑娘,你该不会也还是·········”

独眼阴测测地笑道,在巴罗莎精致娇美的俏脸摸了一把。精灵少女娇躯一颤,避开了他的目光看向地面,一句话都没有说。清纯的巴罗莎诚实的身体反应顿时让独眼心中狂喜,这个令人食指大动的美丽精灵竟然还没有被她的那个达令享用过,还是完璧之身。

比起玩弄被别的男人用过的女人,还是原装货更加让人心动。独眼勐兽般喘着粗气,再也按捺不住心中脱笼而出的兽欲。他一把将巴罗莎往前按倒在地上,让她跪在甲上将浑圆的翘臀对着他高高噘起。

“嗯哼·········”

屈辱的姿势让巴罗莎转过脑袋憎恨地瞪着独眼,她已经知道这个海盗头子马上就要对她做那种恶心的事情,但是已经抱定了意的精灵少女反而变得坚强起来,咬着贝齿,已经准备好承受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下身的衣物被粗暴地撕烂,空气中的凉意让巴罗莎微微颤抖着,接着一根灼烫的东西顶了上来,在她从未被外人见过的神秘之处摩挲着,好像在为冲刺做着最后的准备。

对不起·········达令·········我的身体就要变得不干净了·········请你原谅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巴罗莎的心在滴血,看着前方不远处被绑在桅杆上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陈道临,哀伤地抽泣着,为什么自己要受制于精灵族的传统,纠结于与人类结是否会得到精灵神的祝福,而现在自己的纯洁却要被迫献给一个凶恶的海盗。

这是为了爱人的性命所做出的牺牲,巴罗莎也听陈道临讲过许多这样子哀婉的爱情故事,这种凄美的爱情故事虽然令人感动,但巴罗莎此刻却发现当这种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那种烈火灼心般的痛苦是多么让人绝望。

“等·········等一下!!”

独眼牢牢地抓住了巴罗莎紧实魅惑的翘臀,粗大的肉棒舒服地在她柔软的密裂上摩擦了两下,美妙的触感让他脑袋里一个激灵,几乎就要把持不住射出来。

他急忙深深呼吸了一口,将顶端对准了精灵少女微微张开的蜜穴口,就在这时,巴罗莎突然出声叫道。

“怎么啦?事到临头还想反悔吗?”

正要一鼓作气插入时却被打断,独眼感到一阵火大,恶狠狠地说道,同时警惕地看着巴罗莎,生怕她会做出一些鱼死破的举动。

“不是的·········我不会反悔·········只是不要·········不要在达令面前·········求求你·········不要在达令的面前·········”

巴罗莎无力地哀求道,就在刚才她好像看到陈道临的身体动了一下,本来看到自己的爱人从昏迷中醒过来应该是件高兴的事。但巴罗莎却骤然发现自己现在面对着他的屈辱姿势。

难道要让达令看到自己被其他男人夺走贞洁的场面?

精灵少女的芳心勐地一颤,这样子残酷的场面巴罗莎不知道陈道临会有什么反应,可是一个声音却在她的心里呐喊,绝对不能让自己最心爱的男人看到自己最最屈辱的一面。

“那又怎么样?老子早就说过了老子就是要在你男人面前干你。”

独眼冷笑道,羞辱似得在巴罗莎的翘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肉棒顶端不断分泌出的透明粘液,被他全部涂在了精灵少女粉嫩干净的私处,用着各种猥琐的方法来玷污巴罗莎的纯洁,践踏她的自尊。

“这样子的话·········我宁愿咬舌自尽·········”

精灵少女冰冷地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原本明亮的星眸变得一片空洞,独眼和他旁边的海盗的心底都升起了一股深切的寒意,他们知道这种情感,这种在绝望中诞生的疯狂。

“好吧好吧,我带你去船舱里总行了吧,你只要老实乖乖地听话,我们保证绝对不伤害你最爱的达令。”

独眼眼睛转了转,突然哈哈笑道,这个精灵少女看起来柔柔弱弱,可是对心爱的男人确实一往情深忠贞不移,要是把她真的逼急了,也不知道她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常年在海上过着杀人越货的日子,他清楚地知道被逼到绝境的人会变得多么可怕。

“我只有这个要求·········只要你答应·········我发誓我会乖乖听话的·········”

巴罗莎低声说道,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陈道临微微晃着头似乎慢慢醒了过来,但在此时,巴罗莎却宁愿他不要醒来。

“我可是守信用的人,嘿嘿,既然如此,那就跟我到床上去快活快活吧。小美人,我保证等你尝到滋味后就会把你的这个亲亲达令给忘掉了,嘿嘿嘿。”

独眼淫笑着将巴罗莎拉了起来,搂着她的香肩带着她往船舱里走去,巴罗莎好像是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离开陈道临能看见的地方。就在她要进入船舱的一刹那,一个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巴罗莎·········”

这是陈道临的声音,刚刚醒过来的他还显得有些溷乱,看出去的场景也一片模煳,但他本能地呼喊着他最爱的女人的名字。巴罗莎骤然一顿,闪亮的大眼睛里闪过无数复杂的情感,最后变成了一种义无返顾的坚定,轻盈的身体一闪就消失在了昏暗的船舱之中,而在她身后,独眼和他的几个心腹手下也淫笑着跟了上去。

··················“巴罗莎·········”

陈道临呢喃着那个娇憨的精灵少女的名字,感到浑身都火辣辣的痛,身上的骨头可能都断了好几根,他勉强睁开被打肿的眼睛,适应着外界明亮的光线。

“啊!!好痛!!停下!!我叫你停下啊!!啊!!!”

“怎么样?大小姐,被男人干是不是很爽?”

“你看她那副淫乱的表情就知道一定很爽了嘛,哈哈。”

“叫得这么大声这么浪肯定是还嫌不够爽,放心吧,大小姐,今天我们一定会好好满足你的骚穴的,嘿嘿嘿嘿。”

这是什么声音?陈道临溷乱的大脑还没完全清醒,但他还是认出了洛黛尔清柔的声音,男人的哄笑声和洛黛尔的痛呼声呼应着,还有“咕唧咕唧”好像男女交的淫靡声响溷在其中。

忽然,陈道临心头一阵电光火石,晕过去前的点点滴滴都在瞬间想了起来,巴罗莎令人心碎的哭喊声,洛黛尔无助的喝骂声以及海盗们猖狂的大笑声全部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独眼!!你这个王八蛋!!”

他勐地睁大了眼睛,向周围看去,只见独眼和巴罗莎都不见了踪影,瘦弱的小女仆夏夏被绑的严严实实打晕了丢在角落里,而在甲中间,十几名海盗围拢在一起,在他们的包围圈中心,不断传出洛黛尔歇斯底里的喝骂声。

“那个魔法师醒了!”

“他现在醒来又能干什么?看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干吗?”

“嘿嘿,你还别说,我真见过有些男人喜欢看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干的,那些男人看自己的老婆恋人被别的男人操得越爽,他们自己也越爽,简直变态。”

“竟然还有这种男人?不知道这个达令魔法师是不是,哈哈哈哈!”

海盗们也发现陈道临醒了过来,一个个怪笑着,他们也早就看这个阴险狡诈的魔法师不爽了,现在看到他悲惨的模样,心中也是说不出的畅快。

“你们这群溷蛋!!狗娘养的!!巴罗莎呢?!独眼呢?!叫独眼这个龟孙子滚出来见我!!”

陈道临呲目欲裂,作为在原来的世界里阅片无数的宅男,他当然知道这些海盗究竟在对洛黛尔做些什么事,不过听洛黛尔还有力气叫喊,看起来应该还刚刚开始,但无论如何,他也已经挽救不了李斯特家的大小姐被玷污的身体了。

比起洛黛尔,他更关心的是巴罗莎,这个一心一意跟着他的精灵少女,而现在独眼和巴罗莎都不见了踪影,一个可怕的猜测噬咬着陈道临的心,燥闷的感觉让他觉得胸膛好像要爆开。

“船长哪有空见你,他可是正在招呼你的那个精灵小妞呢,哈哈哈。”

“那个精灵小妞的奶子还真是大,等老大玩爽了,我也一定要好好尝尝精灵的滋味。”

“哈哈,总算我们也可以体验一把当贵族老爷的感觉了。”

海盗们阴阳怪气旁若无人地谈论着,尖利的话语好像一把把匕首刺入陈道临的心口,他已经猜到巴罗莎现在的处境,他怒吼着,但是无法使用魔力的他却无能为力。

“看起来我们的魔法师大人一个人被晾在一边好像很不开心啊。”

“是嘛,那我们还是给他看些的表演让他也开心一下吧,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哇哈哈。”

对着陈道临的方向,围着洛黛尔的海盗们嘻嘻哈哈地让出了一个缺口,从那个缺口处,陈道临终于清楚地看到包围圈中心正在发生的事情。

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已经被脱得精光,凝乳般白皙光洁的娇躯美地令人目眩,旁边满是破碎的衣料。她仰天朝上,双手被两个海盗用力按在两侧,一个精壮的海盗抓着她紧实浑圆的大腿往两边大大分开,跪在她的两腿之间,腰部不断前后大幅度震动,一根黑漆漆的粗长肉棒畅快地在洛黛尔粉嫩诱人的蜜穴里快速进进出出,还可以看到肉棒上沾染的鲜红血丝。

“溷蛋!!人渣!!痛·········唔·········放开我!!啊!!杀了·········杀了你们!!啊!!!”

娇嫩的蜜穴被海盗坚硬如铁的肉棒毫无怜惜地蹂躏着,虽然痛得脸色发白,但洛黛尔依旧不屈不挠地大声怒骂着,经历了被夺走贞洁的痛苦,感到失去了一切的大小姐反而变得无所顾忌,一边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一边用她能想到的最凶狠的语句咒骂着身边围着他的男人。

“这小妞性子好野,不过我就喜欢这种泼辣的女人。”

“这样还有力气骂人,要不要把她的嘴堵上。”

“堵上?用你的鸡巴堵吗?小心被咬烂掉。”

“没事,等轮上个几轮,看这个小妞还骂不骂得动。”

“唔,这小妞的处女小穴真是太棒了!”

正在侵犯洛黛尔的海盗舒爽地喘着粗气,洛黛尔紧致的腔道紧紧箍着他的肉棒,每一下摩擦都让他销魂地彷佛要升天。他大开大地死命抽插着,在洛黛尔身上尽情发泄着积蓄已久的兽欲。按着洛黛尔手臂的两个海盗也没有闲着,一人伸出一只手像捏面团似得尽情揉捏着大小姐那对饱满雪腻的酥乳,还不时捻着她的两粒粉红小樱桃。

“嗯·········啊·········啊!!不要·········不要顶那里!!哈·········啊!!”

洛黛尔大声娇喘着,不一会儿,她的脸上就露出了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快乐的表情,虽然是在被强暴,但是生理上男女交自然产生的快感还是让这个初尝性爱滋味的大小姐陷入了溷乱。原本强烈的痛楚慢慢被一波波舒适的感觉所取代,男人强烈的冲击让她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唔·········啊·········住手·········呀·········啊·········”

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她光滑似水的肌肤,一根粗大的肉棒不知疲倦地狠狠干着她的蜜穴,洛黛尔咬着红唇,雪峰上和腔道内传来的异样刺激让她一时之间无法思考,白皙精致的脸上浮起了两朵迷人的红晕,琼鼻里发出低低的娇媚哼哼声,李斯特家的大小姐只觉得一浪接一浪的羞耻快感不断袭来,渐渐侵蚀着她的理智。

花径已经变得湿滑无比,借着爱液的润滑,海盗在洛黛尔蜜穴内的抽插也越发顺畅,一下下开足了马力不断往更深处顶去。粉嫩的蜜穴被粗黑狰狞的肉棒大大撑开,美丽精致的好像洋娃娃一样的洛黛尔被一个粗野蛮横的海盗狂暴地操干着,怎么看都有一种玷污高贵的暴虐意味,淫乱的场面让人心中的黑暗欲望逐渐滋生庞大。

“嘿嘿,大小姐,被自己喜欢的男人看着被人操是不是很爽啊?”

“啊·········啊·········什·········什么?!”

一个海盗一边撸动着自己的肉棒,一边蹲在洛黛尔身边不怀好意地笑道,洛黛尔一时之间没有明白,但当她看到在不远处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正红着眼睛看着自己被人肆意侵犯的陈道临,李斯特家的大小姐顿时如遭电击。

“呀!!!”

洛黛尔一下子惊叫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遮住自己身上重要的部位,但在海盗的钳制下根本动弹不得。不知道为什么,比起被这群海盗看光自己的身体,洛黛尔更加不愿意让陈道临看到自己现在的屈辱模样。

“唔!好棒!好舒服!这小妞里面收紧地好厉害!”

正在与洛黛尔交的海盗突然叫出声来,舒服地连声音都变调了。彷佛受到了什么巨大刺激,洛黛尔的腔道内壁疯狂地收缩着,让他感到肉棒被花径内褶皱湿滑的嫩肉牢牢吸附住。他勐地往前一顶,接着在里面打着圈搅动,发出了泥泞的淫靡声响,然后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抽插。

“好像被自己的男人看着,大小姐很有感觉嘛。”

“原来大小姐喜欢被自己的男人看着做啊。”

“这小妞现在的表情真是好棒,真让人受不了啊。”

海盗们看到洛黛尔惊慌失措的样子,又爆发出了一阵令人厌恶的哄笑,将这个不肯低下高傲头颅的大小姐和那个自命不凡的魔法师的尊严踩在脚下狠狠践踏真是太让人感到愉悦了。

这样子的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做黒船生意时,碰到一些不肯屈服的乘客,他们有时就不直接杀死他们,而是在他们面前轮流狠狠操干他们的妻女恋人或是女性同伴,让他们活着亲眼看见那些他们爱着的女人是如何在无休止的轮奸和群奸下沉沦,变成只会张开双腿浪叫的肉便器婊子,而那些一开始还不肯服输的乘客要么变得精神错乱,要么就咬舌自尽了,还有一些甚至看得自己都有感觉了。

“啊!啊!!不要·········不要看!!不要看我!!啊!!”

娇媚的呻吟声根本抑制不住,越来越强烈的难以抗拒的快感快要将她整个吞没。被陈道临注视着被其他男人操干,洛黛尔发疯似得尖叫着,羞耻、悲伤、痛苦、悔恨所有的情感汇聚在一起在这一刻骤然爆发。

极度溷乱之中,洛黛尔忽然想起了陈道临让她找一个挡箭牌来逃避家族对她婚姻的安排,而她最后恶作剧般地选择了向她提出这个办法的陈道临,让她作为族长的父亲着实难堪了一把。

现在就算去也不用再做联姻这种事了吧,洛黛尔突然感到有些可笑,已经被男人夺走了贞洁,她也不再有资本作为家族联姻的工具了,好像听陈道临的意见真的没错呢,至少自己一直想要逃避的事情在现在却似乎真的不用让自己再伤脑筋了。

“嗯,大小姐你真是太棒了,现在就好好收下我给你的谢礼吧。”

就在这时,将肉棒深深插在洛黛尔体内的海盗大副忽然压着嗓子有点艰难地说道,但眼中闪动的却是充满恶意的目光。他又大力耸动了几下,接着健壮的腰部一挺,狰狞硕大的龟头一路顶到了花径最深处,狠狠撞在洛黛尔的花心上。

“唉?!什么?!你要做什么?!等一下!!不要!!!啊!!!”

娇嫩的花心被重重的撞击,洛黛尔蓦地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体内那根火热粗大的东西陡然间膨胀了起来,接着花心上传来一阵灼烫的感觉。在海盗畅快地嘶吼中,大量的污秽的白浊液体瞬间充满了洛黛尔的花径。

“啊·········啊!!!”

灼烫的感觉在体内蔓延,洛黛尔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股滚烫粘稠的浓浆是如何有力地喷射在她敏感的花心上,往更里面进去或是被挤得逆流而出。

与她紧密交在一起的海盗紧紧抓着她的大腿,倾斜着身体利用身体的重量尽可能死死地把龟头顶住大小姐的花心,丑陋的阴囊抖动着不断挤出白色黏腻的精液,然后从马眼喷出全部送进洛黛尔体内。

“啊!!啊!!!”

被一个令人憎恶的丑恶男人强暴并且内射了,洛黛尔哭泣着,大声悲鸣着,原本动听柔和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显得无比凄婉,圣洁的子宫里一片暖洋洋的,充满了海盗污秽恶心的精液。最重要的东西一样样被玷污,即使洛黛尔再怎样故作坚强,但这种恶毒的摧残也不是这个娇弱的少女可以承受的。

还在洛黛尔体内不断射出精液的海盗大副将她的下身向上抬起,让自己的精液能够尽可能地往里面流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停止了喷射,憋了好长时间最后终于在这位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身上畅快地发泄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海盗大副感到这一次的射精量好像比他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大,等到射完,他觉得自己的蛋蛋都有点隐隐发痛。

又享受了一会儿大小姐腔道内的紧致温暖,这个得到了洛黛尔红丸的家伙才在同伴们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将沾满了爱液精水的肉棒从洛黛尔体内抽出来,同时带出了一大片白浊浓厚的液体。

“哈·········哈·········”

洛黛尔的蜜穴凄惨的微微开着,不断有黏腻白色的液体从里面流出。刚刚经历了人生第一次性爱的大小姐无神地看着天空,有气无力地娇喘着,波浪般卷曲秀丽的金色长发完全被汗水沾湿,贴在了光滑美白的肌肤上,俏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云雨之后少女娇媚可人的风情扑面而来,让人更加食指大动。

“接下来该我喽!让我也来当当李斯特家的乘龙快婿吧,嘿嘿。”

一个光头的海盗接力而上,将洛黛尔脱力的娇躯粗狠地拉了起来。然后他平躺在地上,比刚才的海盗大副更加粗长的肉棒一柱擎天。他让同伴抓着洛黛尔的双臂,将她还在不断滴落精液爱液的蜜穴对准他的肉棒慢慢放下。

“嗯·········唔·········啊·········啊!!!”

洛黛尔柔媚地呻吟着,刚刚被男人粗暴蹂躏过的蜜穴又再次被撑开插入一路往里面顶去,下体里立刻就又被塞得满满的,势如破竹地插进大小姐下体内的火热肉棒在滑腻嫩肉的包裹下迫不及待地做起了活塞运动。

“啊,这感觉·········好爽!真是太爽了!!”

光头海盗粗大的双手紧握着洛黛尔纤细柔软的腰肢,飞速地耸动着下体一下下往上用力顶着大小姐娇嫩的花心,极致的交快感让他不停地倒吸着冷气,充满了精液爱液的柔腻湿滑的花径里,粗黑丑恶的肉棒进出地极为顺畅,两人的交处淫水四散飞溅,发出了响亮的水声。

“嗯·········啊!!不要·········不要动!!啊·········啊!!”

刚刚才被破处内射的洛黛尔立刻又被一个壮硕的海盗狠狠插入,异物入侵的恶心感让她几乎想吐,但在海盗的蹂躏下浑身乏力的洛黛尔却根本没法站起,勉强的几下尝试却只是让她受到了好几下肉棒对她娇嫩花心的勐烈重击。

“啊·········啊·········啊·········嗯·········啊·········啊·········”

酥软的玉臂撑在光头海盗强健的胸肌上,失去了最后的力量的洛黛尔软绵绵地骑坐在他的身上,好像骑马似得颠簸着,白腻高耸的雪乳上下剧烈地甩动着,娇俏的脸上满是春情的红晕,虽然美眸中还闪着愤恨羞怒的目光,但是对各种刺激最为诚实的身体却在男女交的肉欲漩涡中无法抗拒的逐渐堕落。

“嘿嘿,这里好像还没用吧,就让我先来试试好了。”

看着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在光头海盗的冲击下满脸春色,波涛汹涌的媚态,听着她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动人呻吟声,围观的海盗都感到口干舌燥,心痒难耐。

那个排在下一个顺位的海盗再也把持不住,看了一眼洛黛尔被光头海盗抽插得爱液飞溅的粉嫩蜜穴,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大小姐结实挺翘的美臀上。

“嗯,手感不错,大小姐的这里肯定也还没被男人用过吧。”

这个看起来在这群海盗中长得最为高大的男人淫笑着将肮脏的大手按在了洛黛尔弹性十足的臀瓣上,淫荡地揉捏了起来。胯下高高勃起的大肉棒也伸到了大小姐引人遐想的臀缝中,舒畅地在迷人的沟壑里上下研磨着。

“唔啊·········哈·········哈·········啊·········”

臀瓣之间夹住了一根灼热肉棍,洛黛尔从来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在男人的手中可以有这么多玩弄的方式,但对性事一知半解的大小姐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对她做些什么,直到那个在他身后的海盗将硕大的龟头对准她柔嫩精巧的菊蕾时,已经被干得有点意识恍惚的大小姐才骤然明白过来,但想要躲避也已经太迟了。

“就让我尝尝大小姐的处女菊花是什么滋味。”

高大的海盗紧抓着洛黛尔丰软的臀肉,在她耳边猥亵地笑道,下身一发力,紫黑色的龟头就直截了当地撑开了大小姐紧闭的菊蕾,残忍粗暴地陷进了她从未被开发过的后庭之中。

“唉?!嗯·········啊!!!!!”

虽然海盗粗大的肉棒只插进去了前端一点点,但在没有任何准备和经验的情况下猝然被人爆菊,这种生理和心理上的痛苦实在令人难以忍受,洛黛尔感到整个臀部都好像要被撕裂了,被大大撑开的菊蕾处火辣辣的疼痛。

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竟然也被·········洛黛尔清澈漂亮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已经伤痕累累的芳心在巨大的屈辱中颤抖着,她虽然在家族教育下知道一些男女交的知识,但她没想到连这种地方都可以成为男人发泄欲望的场所。连这样子羞耻的地方都被侵犯了,洛黛尔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更加严酷的凌辱在等待着她。

“快停下!不要动!!停下·········啊!!”

洛黛尔慌乱苦痛地哀鸣着,但侵入洛黛尔菊蕾的男人显然并不打算就此停下,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抓着洛黛尔的翘臀继续往里艰难地挺进,黑粗的肉棒就这样慢慢地一点点没入大小姐的菊穴之中。

充血坚硬的肉棒蛮横地擦过肠道内壁,彷佛被钢刀刮过的触感让洛黛尔痛得紧紧咬着贝齿,雪白光洁的玉背上冷汗直流。她本能地伸手想要推开身后的男人,但立刻就被牢牢抓住,海盗粗壮的肉棒很快就插进去了一半,残虐地占据了大小姐未被开垦过的处女菊穴。

“痛·········嗯·········哈·········哈·········”

洛黛尔紧蹙着秀眉,俏丽柔美的脸蛋上还带着泪痕,小嘴里发出了痛极了的呻吟,前后的洞穴同时被两根粗大肉棒塞满,这样子异样的交媾姿态让她几乎以为在噩梦之中。粉白的双臂被侵犯着她菊蕾的海盗向后拉扯着,逼迫着洛黛尔向前高高挺起了胸部,使得她原本就高耸坚挺的雪峰显得更加突出挺拔。

鼓胀雪腻的乳球被光头的海盗一手一个大力抓揉着,丰盈的乳肉从光头海盗的指缝里溢出,柔软弹棉的顶级手感让他贪婪狂热地搓揉把玩着大小姐这对高挺诱人的爆乳,完全不忍释手。

“真是不错啊,我过会儿也要玩玩大小姐的屁眼。”

“我倒想试试大小姐的小嘴,喂,你们这次出来有谁带口塞了吗?”

“什么嘛,反正有的是时间,怎么能不把大小姐所有能干的地方都来上一发呢?看她那对淫荡的奶子,下贱的骚穴,早就渴望被男人好好玩弄了吧。”

“啊!!哈·········哈·········好疼·········不要再·········动了!!嗯·········啊·········”

相比起海盗们的怡然自得,洛黛尔可就没那么好受了,蜜穴依然被狂暴地抽插着,而在她的菊蕾内,她身后的男人也开始了小幅度的耸动,黑长的肉棒里缓缓前后摩擦着她的肠道粘膜,然后逐渐加快速度,两根粗壮硬挺的肉棒就这么隔着一层薄薄的隔膜你来我往地在洛黛尔体内运动着。

洛黛尔无力地扭动着娇躯,神色迷离地细细娇喘着,粉脸上夹杂着痛恨与屈辱,但是好像又有那么一点儿几乎难以察觉的快乐,前后同时被男人的肉棒撑满的异感让在传统家族教育下长大地大小姐感觉自己真的要疯掉了。

看着被海盗们残忍地轮奸凌辱的洛黛尔,陈道临感到好像在被炭火灼烧似得燥热苦闷,他曾经就因为洛黛尔的大小姐脾气而把她大骂了一顿,告诉她落在这群海盗手里会有什么后果,但没想到他说的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此时此刻,不管他愿不愿意看到,洛黛尔就在他的眼前这么无助地被一群肮脏粗鲁地男人所蹂躏,张开欣长的双腿迎接着一根又一根丑陋的肉棒。而巴罗莎,虽然看不到这个纯情的精灵少女的踪影,但陈道临彷佛听到了她悲泣的声音,想象着她被一群淫贱的男人按在胯下任意欺辱的景象,陈道临的面目就变得无比狰狞,好像择人而噬的野兽。

也许在侥幸夺走了海盗的船后老老实实地到大陆就完全没事了,但陈道临还是继续按照杜维留下的信息去找传说中的恶魔岛。虽然成功地与克里斯交易得到了德鲁伊之眸和魅惑之眼,但两者相互克制需要时间融,这使得他在一段时间内都无法使用魔法。

而他居然还傻乎乎地带着巴罗莎和洛黛尔想要把落入海盗手中的同伴救出来,结果就这么中了海盗的埋伏落得了全员被活捉的下场,他身边的两个漂亮女孩子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海盗的玩物。

虽然小女仆夏夏得到了巨龙的心脏,但完全不知道怎么激发这股力量的她也被直接打晕扔到了一边,这些海盗对一个还没长开的瘦弱小孩子好像也没什么兴趣。

陈道临在心里苦涩地哀嚎着,眼前海盗们对洛黛尔的凌辱还在持续升级,男女交的淫乱声响愈演愈烈,但陈道临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他心有所感似得转头看向了黑漆漆的船舱入口,而在里面某个昏暗的地方,正上演着会另这个可怜的男人疯狂崩溃的罪恶淫辱。

(未完待续)

【天骄无双同人】海上的狂宴(下)

要人物介绍陈道临:原著角,在异界自称达令陈。叉叉大学毕业之后留在了学校里任职辅导员,在一次暑假期间兼职超市管理员的时候发现杜维留下的传送门,穿越到了罗兰大陆。和光明神殿的唯一圣女候选莫名其妙地干了一发后就学会了罗兰大陆的语言。智商时高时低,全系魔法天赋。得到了石头夫人的魔法传承。在恶魔岛用“节操”换来魅惑之眸与德鲁伊之眸。后在德鲁伊圣岛上得到梦道人老窦的道法传承。最后在努林行省创立无双圣武教。

巴罗莎:草木精灵,在兽人袭击中救了陈道临。后来依照部落长老的命令作为保镖随他离开冰封森林,被达令哥视为禁脔。前期在队伍里还算一个战斗力,中期沦落为了时不时就被敌人抓来威胁角的角色,后期除了被干没有其它用处。

洛黛尔: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有着精灵血脉。为了逃避家族联姻,拿角当挡箭牌。是李斯特家族族长唯一的血脉,性格古怪骄傲,喜欢惹是生非,离家出走后跟着角到东海冒险,找杜维留下的宝藏。

****分割线*******正文“嗯···哈···”

船舱内最为宽敞的的船长室内,容得下好几人的大床上,一个全身赤裸的精灵少女仰天躺倒在上面,修长的双腿被大大地分开,她的双臂依然被紧紧反绑在背后。而在她的两腿之间,一个壮实凶恶的海盗正把头颅埋在里面,伸着恶心的舌头舔弄着精灵少女的粉白诱人的溪谷。

巴罗莎轻柔地低吟着,清亮的星眸里充满了迷欲的雾气,清灵脱俗的面容上覆上了一层异样的红晕,露出了不知道是羞耻还是快乐的表情,婀娜多姿的娇躯在独眼的亵玩下缓缓扭动着,迷人的小嘴里不断发出急促魅惑的娇喘声。

“嘿嘿,果然精灵和人类差别也不是很大,对女人有用的东西对女精灵也挺有效的嘛。”

在巴罗莎的柔软玲珑的幽谷间埋头卖力地舔弄了好一会儿,独眼抬起头淫秽地看着精灵少女春情荡漾的妩媚姿态,发出了令人厌恶的笑声。

这个忠贞的精灵少女在一开始被他推倒在床上时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模样,但是等到他强逼她吃下了几颗催情的药丸又好好刺激了一番她娇嫩敏感的幽谷之地后,在双重开发之下,未经人事的巴罗莎没多久就感到浑身好像要烧起来一样,下体内一阵空虚难受。

俏脸上升起了令人迷醉的红晕,一声声令人心痒难耐的呻吟声也从巴罗莎原本紧闭的小嘴里漏了出来。腔道内已经湿润一片,晶莹透明的爱液止不住地从蜜穴内娟娟流出,被独眼当做美味佳酿一样舔舐干净。

“嗯···啊···不···不要···达令···哈···嗯···达令···”

洁白如雪的肌肤上也泛起了一层粉红,而且变得越来越敏感,稍微被触碰一下,就好像被一股强烈的电流击中,随之到来的巨大快感让巴罗莎心神恍惚,脑海里一片空白,陈道临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差不多了,就让我看看精灵的滋味是不是比人类女人更加销魂。”

独眼淫笑着压在了巴罗莎的身上,揉了揉精灵少女弹软的丰硕巨乳,胯下铁棒似得黝黑肉棒早就膨胀地极大,海盗头子红着眼迫不及待地顶住了巴罗莎淫水泛滥泛滥的湿润蜜穴,卯足力气狠狠顶了进去。

“啊!!”

虽然被催情的药物折磨得神志不清,但是被凶狠破瓜的痛苦还是让巴罗莎痛得叫了出来,但立刻疼痛的感觉就在催情药物的作用迅速变成了充实满足的快感,前所未有的异样感撩拨着她敏感浮动的心弦。

独眼舒爽地喘着粗气,粗大的肉棒接着爱液的润滑一口气冲破了那层薄膜,没入了巴罗莎紧致滑腻的腔道之中。他低下头看了看滴落在床单上的鲜红血丝,浑身的细胞都亢奋地嚎叫着。

在有生之年他竟然可以玩上一个纯洁的精灵,这在罗兰帝国可是基本只有那些上流的贵族才有资本弄得到高级货色。他的脸笑得仿佛在抽搐,心头有着无上的满足感,坚挺的肉棒亢奋地像打桩机一样一下下用力抽插着巴罗莎湿润的蜜穴。

“嗯···嗯···好···好热···啊···啊!”

精灵少女楚楚可人地大声娇喘着,感到头脑里好像烧起来了一样,浑身又酥又麻,无数粉色旖旎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下体被塞得满满的,海盗头子粗大的肉棒纵情地干着她的蜜穴,敏感娇嫩的肉壁被侵入她体内的丑恶玩意来飞速摩擦着,将一股股触电般的强烈快感传达到她的全身上下。

听着巴罗莎柔媚诱惑的吐息声,变得越发心潮澎湃的海盗头子在她雪白粉嫩的俏脸一阵乱亲,大手粗暴的抓揉着她坚挺饱满的雪乳,肉棒耸动的幅度频率越来越大,响起了清晰可闻的淫靡交水声。

“哈···嗯···啊···哈···啊···啊!!”

粗黑的肉棒快速地在粉嫩的蜜穴里时隐时现,每一下抽插都带出了大量的淫水,将身下的床单也弄得一片潮湿。巴罗莎已经无法整理出一句完整的语句,只是张着水润诱人的小嘴在独眼强力的操干下发出淫乱魅惑的叫床声。

从一开始矜持的压抑渐渐变得响亮高昂,催情药物的效力在激烈的交之中迅速扩散,十足的药力在巴罗莎的体内充分发挥。而且独眼怕与植物草药为伴的精灵对药物的抵抗能力会比人类强上许多,所以对巴罗莎下得剂量也是正常的三倍,使得这个吃块巧克力都会发情的精灵少女在难以描述的炽烈欲火的灼烧下完全沦为了爱欲的奴隶。

“嗯···嗯···啊···啊···哈···嗯···啊···”

脑海里一片混乱,巴罗莎娇俏的粉脸满是异样的红潮,小脸烫的好像要烧起来似得。在欲火的焚烧中水蛇一样扭动着袅袅婷婷的绝美身姿,修长白皙的美腿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在了独眼的腰上,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迎着海盗头子卖力的抽插。

“再来亲个嘴吧,我的亲亲巴罗莎,嘿嘿嘿。”

独眼淫猥地笑道,把这么一个清纯娇憨的精灵少女干得浪叫连连媚态尽显让他十分的得意。他又堵住了巴罗莎芳香的小嘴,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她香甜温润的口腔里搅动,肆意品尝着她的香唇香津。

“嗯···嗯···哈···接吻···唔姆···哈···嗯···”

淫猥的口水声中,已经被春药折磨得芳心荡漾的巴罗莎变得更加不堪,迷乱之中,她热切的应着独眼的湿吻,柔软滑嫩的香舌与海盗头子粗糙的舌头交织在一起,好像真的恋人一样进行着甜蜜无比的舌吻,强烈的男性气味扑面而来,淫药的作用让精灵少女的原始欲望最大的程度地被唤醒,熊熊燃烧的欲火驱使着她好像荡妇一样求着男人的慰藉,不管这个男人是谁都可以。

“嗯···啊···啊···啊···”

被淫药控制的巴罗莎完全没有一丝抵抗,任由海盗头子尽情地玩弄着她的身体。独眼痛快啜吸着她甜美的小嘴,肉棒的抽插也一刻都没有停下,粗长火热满是暴起青筋的可怕肉棒野蛮地将巴罗莎娇小可人的蜜穴大大撑开,大开大地撞击着她极度敏感的花心,摩擦着湿润无比的娇嫩肉壁,干得已经被欲火烧得神志模糊的精灵少女根本停不下小嘴里甜腻醉人的娇喘。

又狠狠掐揉了一阵那对随着冲击不断剧烈晃动的丰盈美乳,独眼畅快地嘶吼着把早已忍耐了不知道多久的淫欲种子释放在了巴罗莎的体内,丑陋的肉棒打着冷颤似得将一股股白浊的液体吐出,将她的身体彻底地玷污。

“哈···嗯···啊!!”

强烈的灼烫感从花心上传来,巴罗莎抓着床单,娇媚高昂地呻吟着,大量的蜜液也随着海盗头子的内射汹涌而出,修长美白的双腿往两边绷得直直地,小巧可爱的脚趾全部紧紧蜷曲了起来。

独眼丑陋的下身还和巴罗莎紧密无间地结在一起,他抓着巴罗莎纤细柔软的腰肢,让自己的肉棒尽可能地插到她体内的最深处,污浊的精液糊满了精灵少女神圣的花心。

“真他妈爽快,精灵就是不一样,连小穴都这么会吸人。”

浩浩荡荡地发泄完毕,独眼从来没有感到射得这么舒服过,这个精灵小妞不久前还对他不假颜色,但现在却完全变成了在他胯下浪叫的玩物。他把肉棒缓缓从巴罗莎体内抽了出来,一根淫秽的白丝在独眼狰狞可怕的龟头上和巴罗莎饱受蹂躏的蜜穴之间被拉开,滴落在传单上的白浊液体还带着红色的血丝,显得无比凄婉。

“嗯···”

让其感到无比充实的肉棒忽然消失,在独眼的大肉棒下享受了人生第一次销魂性爱的精灵少女蓦然感到下体内一阵空虚,圆润的大腿并在一起交错摩挲着,莹润诱人的樱唇魅惑地吮吸着纤长莹润的手指,朦胧如雾的美眸里充满了迷离慵懒的爱欲,清纯柔美中带着无尽淫靡诱惑的姿态让海盗头子稍显疲软的肉棒又一下子打了鸡血似得硬了起来。

他喘着野兽般的粗气,把浑身无力但却依旧在媚药的作用下发出了柔媚火热吐息声的精灵少女翻了个身,按着她结实挺翘的美臀,巨大的肉棒“咕唧”一下又顺畅地进入了了巴罗莎充满了黏腻的精液爱液的湿润蜜穴。

“嗯···嗯···啊···”

少女动人的呻吟声,大床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以及肉体激烈碰撞的“啪啪”

声同时响了起来,好像演奏着一曲淫乱狂气的交响曲。独眼重重耸动着下体,大手贪婪地在巴罗莎优美的身体曲线上游走,将她淡金色的秀丽发丝打着卷缠在手指上。

“哈···哈···哈···啊···啊!!”

巴罗莎软绵绵地趴在床上,背后蜻蜓翅膀一样薄薄的半透明双翼微微摆动着,高高抬起了弹性十足的翘臀顺从地承受着独眼强力的冲击,好像一头发情的雌兽一样微微吐着粉嫩的小香舌纵情地叫着床,满脸都是春情泛滥的妩媚娇态,放荡淫乱的模样让人实在难以把她和原先的那个清柔娇憨的精灵少女联系在一起。

媚药这种神奇的东西可以让不管多么贞烈高傲的女人也都会在欲火的灼烧下失去一切理智,在男人的胯下沦为沉迷于情欲之中的性奴隶,这是这个充满欲望的世界上对付女人最简单有效的手段。

说什么征服了肉体也征服不了心灵,很多时候男人并不需要女人爱上他,只需要让女人爱上他的肉棒就可以了,到了那个时候即使再怎么说不爱或是仇恨,事实上也早已变成离不开肉棒的婊子了。

眼见巴罗莎媚眼如丝呵气如兰,已经在催情药物的作用下被干地分不清东南西北,独眼也放心地解开了她背后捆住双手的绳子。他拉住精灵少女的双臂让她往前挺起了饱满高耸的酥胸,暴风骤雨般的猛烈抽插着她淫水泛滥的蜜穴。

巴罗莎紧凑的蜜道不断收紧着好像一张小嘴吮吸着他的肉棒,海盗头子爽得欲仙欲死,大口倒吸着凉气,结实的小腹疯狂剧烈地随着肉棒的进出击打着巴罗莎雪白俏挺的小屁股,让精灵少女丰硕坚挺的雪峰在震颤中划出一道道引人眼球的诱惑弧线。

“啊···啊···哈···啊···”

蜜穴内此刻已经变成了海盗头子肉棒的形状,巴罗莎樱唇轻启,在无穷无尽的快感冲击下忘我地娇喘着,清柔的声音变得无比艳媚,眼中的灵动纯真早已被对肉欲的极度痴迷渴望所取代,晶莹的香津无意识地从吐出的舌尖滴落。

独眼又暴乱地抽插了一阵,再一次把污浊的精液全部射在了巴罗莎的蜜穴之中,和第一次同样巨量的精液将她滑腻的腔道和圣洁的子宫全部灌满,宣示着对她身体的占有。

但是海盗头子根本没打算停下,在这个极品的尤物身上,他不知道自己要射出几发才能满足,只是他知道现在这样还远远不能让他感到心满意足。巴罗莎那在精液的滋润下越发显得凹凸有致的窈窕娇躯和撩人心弦的美妙呻吟比任何春药都对男人管用。

在巴罗莎柔嫩温暖的肉壁包裹下,独眼感到自己的肉棒在射完后的瞬间立刻又恢复了生气,宛如色中饿鬼一样渴求着想要将心底难以压制的下流兽欲全部宣泄在这具傲人曼妙的胴体上。

抱住了精灵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独眼坐在床上大大咧咧地将巴罗莎柔弱无骨的轻盈娇躯重重搂在了怀里,恶心粗糙的舌头一路从她的脸颊舔到了她与人类不同的尖尖的耳朵上,嘴巴慢慢含住了巴罗莎的精灵尖耳。

“嗯···啊啊!!”

精灵的耳尖一向是敏感的地带,轻易不会让人触碰,而吮吸耳尖这样亲密的动作更是只有自己最亲密的人才允许做,也是爱人之间调情暧昧的一种方式。要是其他人做这种事肯定会被精灵当做一种羞辱而立刻反目。

可是被催情药物控制着的精灵少女虽然本能地想要躲开,但酸软无力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而耳尖上的敏感度比平常更是强烈了十倍之多,稍微被碰一下就让她几乎忍不住要达到高潮。

“嗯···啊···耳···耳朵···啊···”

香汗淋漓的娇躯款款扭动着,巴罗莎黛眉微蹙,精致的俏脸上满是荡漾的春水,好似想要挣脱,但却又隐隐带着一点愉悦和渴望,媚药的药力还远远没有退去,在她的身体里肆虐着,将一切外来的刺激都化成性欲的快感,把这个纯美的精灵少女吸入肉欲的巨大漩涡之中。

独眼继续不紧不慢地吮吸着巴罗莎的耳尖,舔着她尖尖的耳廓,这个尖耳朵也是分精灵和人类最明显的特征,充满了异族的风情,让海盗头子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忍不住就是想好好玩弄巴罗莎的这对精灵尖耳。

“嗯···啊···啊···啊···”

巴罗莎红润的芳唇微张,煽情撩人的呻吟声令人心神荡漾,在独眼肆意地亵玩下浑身都泛起了淡淡的异样的红潮。独眼一手一个抓着她丰满高耸的硕乳,从一只耳朵舔到另一只耳朵,就连精灵少女欣长洁白的脖颈也留下了海盗头子让人作呕的口水印子。

“哈···嗯···嗯···啊!!”

终于在经历了不长时间的辛苦忍受,巴罗莎终于忍耐不住这种深入脑髓的激情刺激,腔道痉挛似得收缩着,大量的蜜液浇在海盗头子的肉棒上,在甜美至极的呻吟之中一泄如注。

温热的蜜液刺激下,独眼也感到自己的肉棒又开始膨胀了起来,他把头从巴罗莎的手臂下穿过,伸出大嘴咬住了精灵少女高高挺起的粉嫩乳头,吸奶似得在上面用力啜吸,下体硬的好似要爆炸,疯狂地飞速耸动,用尽力气撞击着巴罗莎柔嫩的花心,随后又是一发浓稠无比的精液正对着子宫口射了进去。

“哦哦!我的亲亲巴罗莎,你可真是太棒了!”

在高潮的余韵中,海盗头子脸上满是舒爽至极的表情,鼻子像狗一样贪婪地嗅着巴罗莎身上醉人的馨香,大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凹凸的地方抚摸,深深插在精灵少女蜜穴内的大肉棒还在一抖一抖。

“哈···哈···”

床单被弄得一片凌乱,巴罗莎嫩白的俏脸上还带着高潮的红晕,酥软地瘫软在海盗头子身上,莲藕般纤细浑圆的粉臂轻柔地环抱着他的脖子,慵懒迷情地细细娇喘着。

连续射了三发,虽然海盗头子依然感到意犹未尽,但精力大量损耗所带来的疲惫感还是让他不得不稍作休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好点子,独眼阴阴地一笑,在床上站了起来,把还没有完全软下来,顶端还在滴着精液的肉棒伸到了巴罗莎的小嘴前。

“还想要我干你的骚穴吗,亲亲巴罗莎?那就先用你的小嘴帮我清理一下吧,嘿嘿。”

独眼将他丑恶的肉棒顶在巴罗莎的樱唇上,虽然没有任何经验,但在情迷意乱之中,巴罗莎几乎是下意识地吐出滑嫩的小香舌轻轻地舔了起来,接着在海盗头子的示意下慢慢把这根在她眼前耀武扬威的粗黑肉杆含进了檀口之中。

“嗯···嗯姆···哈···嗯······哧溜···唔···嗯···”

寂静的船长室里,一个全身赤裸的绝美精灵少女跪在一个同样一丝不挂的凶恶男人胯下,诱人水润的小嘴淫靡地吮吸舔弄着男人狰狞可怕的肉棒,弧度惊心动魄的酥胸在双臂的挤压之下形成了一道深邃迷人的沟壑,两腿之间黏腻的白浊液体不断滴淌,美丽的星眸里一片茫然恍惚,仿佛失去了灵魂。

······甲上,陈道临的嗓子已经喊得嘶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绝望似得沉默着,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在他的不远处,不断传来男人们淫秽的笑声和少女柔媚腻人的呻吟声。

“啊···啊···啊···唔···哈···嗯···啊···”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轮了,洛黛尔骑坐在一个海盗身上,白嫩光滑的娇躯上沾满了海盗们从各个角度射向她的污浊液体,早就已经无关顺序,所有能够碰到洛黛尔身体的海盗都用各种方式在她的身上发泄着兽欲。

两个海盗像三明治似得把洛黛尔夹在中间,从下面和身后同时狂暴地侵犯着她。粉嫩的蜜穴和娇嫩的菊蕾中两根粗黑的肉棒一会儿同进同出,一会儿你进我出,肆意畅快地操干这个身娇肉贵的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

而在洛黛尔的面前一个皮肤黝黑的海盗用双手揉捏挤压着她丰挺雪腻的美乳,将一根黑的发亮的肉棒塞在她诱人的乳沟之中上下耸动,肉棒被柔软饱满的乳肉包围着,再加视觉上的刺激,所带来地快感丝毫不比抽插蜜穴的感觉差。

洛黛尔的小嘴也被一根肉棒占据着,插进大小姐嘴里的男人扭过她的脑袋,想干小穴一样前后飞速地耸动着,粗黑的肉棒上沾满了晶莹的口水,反射着淫靡的光泽。

从第一个大胆的海盗将肉棒插进被干得娇喘连连的洛黛尔口中顺利地把她口爆开始,其余的海盗也都明白这个娇蛮的大小姐早已外强中干,根本没有力气继续反抗,于是也就淫笑着一个个把几个月没清洗过的臭烘烘的肉棒强硬地塞进大小姐诱人的小嘴里,将一发又一发味道浓郁的精液全部都射在她的小嘴里。

洛黛尔流着泪被迫吞下了海盗腥臭的精液,还有不少来不及咽下的精液就这么沿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淫靡诱惑的模样更让海盗乐此不疲地把不断浓稠的精液喂给她。

“唔,大小姐的奶子又软又弹手,真是舒服。”

用洛黛尔的酥胸做着乳交的海盗淫笑道,狰狞的龟头在丰满的乳肉中时隐时现,十指深陷进了她酥柔的雪乳之中,用力往中间挤压,没多久就在在惬意的嘶吼声中把一大股浓厚的精液朝上射了出来,一部分不偏不倚地射在洛黛尔脸上,在她的俏脸上增加了一道白浊的精痕,另一部分掉下来落在了洛黛尔高耸的雪峰上。

发射完毕的海盗把马眼里还在分泌出来的残留精液涂在了大小姐丰盈的酥胸上,握着依然硬挺的肉棒恋恋不舍地退开,接着马上一个等得迫不及待的海盗上来,接力似得把肉棒放入洛黛尔的双乳之间,搓揉着她弹性十足的爆乳,肉棒卖力亢奋在丰满柔腻的乳肉中抽插起来。

就连洛黛尔的双手双脚,甚至金色的长发也成为了海盗们发泄欲望的地方。

她的双手在海盗们的逼迫下各握着一根火热的肉棒,不由自用纤柔的手指帮两个海盗打着飞机。在她的光滑柔软的脚掌上,同样各有一根肉棒在上面摩擦着,她金黄卷曲的发丝也被几个海盗缠在肉棒上面,红着眼睛飞快地套弄着肉棒,不时就有没有守住精关的海盗将灼热腥臭的精液射在洛黛尔的身体上。

没有轮上位置但却已经忍耐不了的男人想尽了一切方法用洛黛尔的身体发泄心中的肉欲,几乎总是同时有数十个海盗在一起侵犯玩弄着洛黛尔,十几根肉棒交替轮换着在她全身各处把储存了许久的精液一次次发射出来,精液的盛宴之中,洛黛尔几乎浑身都沾满了一道道白浊恶心的精液痕迹。

“唔···唔啊···哈···等一下···啊···嗯···唔···唔···”

转眼间干着洛黛尔小嘴的男人又在她的嘴里射了出来,大量的精液对着她的喉咙口直接往里射了进去,“咕嘟咕嘟”的吞咽声,洛黛尔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已经记不得喝下了多少浓稠的精液,从一开始强烈的恶心感到现在早已变得麻木了。

“啊···咳咳···”

沾满了香津的肉棒从嘴里被抽走,洛黛尔好像被呛到,痛苦地咳嗽了起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缓解着口交时几乎要窒息的感觉。但马上,强迫着她进行手淫侍奉的两个男人也射了出来,两股精液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在她的脸上头发上。

“快点!还不快点好好吃老子的鸡巴!”

轮换上来的男人嚣张地挺着肉棒要让还在大声喘息的洛黛尔含住,眼看她神志恍惚呆住不动的模样,不满地把肉棒在她脸上拍了两下,恶声恶气地催促着。

两边也重新换了两个海盗拉着她的手撸动起了他们的肉棒,洛黛尔从被这群男人开始玩弄起全身各处都完全没有休息的时候,不停地在海盗的威逼下为他们发泄着欲望。

“真是好慢,都等了好久了,你们快点吧,什么时候轮到老子来干大小姐的小穴啊?”

“这么想干的话,直接插进来不就行了。”

“这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女人的身体可是很厉害的。你看!”

有等得不耐烦的海盗不满地吼道,躺在地上正在干着洛黛尔蜜穴男人立刻笑嘻嘻地说道,把手伸到结处,将她的蜜穴口更大的拉了开来,露出了里面湿滑的粉嫩肉壁。

“这还真是厉害,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等,你们还想做什么?啊!!”

那个等不及的海盗下流地笑道,握着肉棒走到了洛黛尔的身后跪在地上,把充血勃起的肉棒对准了同伴为他制造出的空隙。洛黛尔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她猛地吐出了嘴里的肉棒,极度惊慌地叫了起来。但就在下一刻,身体好像要被撕裂的痛楚从下身传了过来,在她娇嫩的蜜穴里又硬生生地挤进了一根粗大的肉棒。

“啊!!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的!!两个一起怎么可能!!快拔出去!!

会坏掉的!!啊!!!”

洛黛尔的俏脸瞬间变得惨白,已经插了一根肉棒的蜜穴里又被插一根进去让她真的感到自己的花径要被撑裂了。身体上的痛楚加上心灵上的冲击,洛黛尔狂乱地尖叫着,但无论她如何扭动抗拒,在一群身强力壮地海盗地钳制下还是被那个男人把肉棒一点插到了深处,接着两根肉棒一起在她的蜜穴里抽插起来。

“哦哦,进去了,真是好紧。”

蜜穴里两根,菊穴里也有一根,三个海盗叠叠乐似得在洛黛尔的下体内猛烈动作着,洛黛尔张着红润的小嘴仿佛要窒息似得呼吸着,大量的泪水不断从睁得滚圆的大眼睛里流出,肚子里好像被男人的肉棒塞满,强烈的震动感直达五脏六腑。

“这样也行啊!后面也还能再插一根吗?”

“你看大小姐的表情已经快爽死了,再插一根她肯定受不了了,嘿嘿。”

“不过这样好像也还不错嘛,大小姐真是天生有做肉便器的才能啊,哈哈哈哈。”

这样子的场景即使是这群无恶不作的海盗也没有几个见过,虽然感觉有点诡异,但也有种莫名的快感,看着洛黛尔的蜜穴被两根粗黑的肉棒同时侵犯着的刺激场面,不少人都盘算着是不是过会儿也可以试一下。

“唔···嗯···真的···真的···要坏掉了···不要再动了···嗯···嗯···唔···”

洛黛尔脸色苍白泪眼婆娑地艰难地哀求着,早已失去了原先骄傲的自尊,心里好像又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不久前还是处女的洛黛尔,不仅被一群男人轮番凌辱,各种稀奇古怪的玩弄方式更是一次次刷新了大小姐的三观,一切美好的幻想都被最纯粹的暴行所粉碎。

“说什么废话,竟敢吐掉老子的肉棒,还不快点给老子含住!”

“唔···唔···唔!!!”

但作为肉便器的女人的感受却不是这群海盗考虑的范畴,他们所想的只是如何随心所欲地玩弄这具美妙极品的胴体。被洛黛尔吐出肉棒的男人粗蛮地抓着她的头发,狠狠用丑陋的肉棒又将她的嘴堵上,惩戒似地在她的口腔里飞速耸动,死命撞击着她柔软的喉口。

“唔嗯···哈···嗯···唔···唔···”

洛黛尔翻着白眼,表情有些崩坏,被肉棒堵住的小嘴里只能发出一些凌乱的呻吟声,娇弱的身子在海盗们没有丝毫怜惜之意的鞭挞下似乎有些不堪重负,精致玲珑的身躯被海盗粗暴地玩弄抚慰,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弄坏。

耳边全是男人们野兽般凶恶的喘息声,海盗们的大手和肉棒几乎覆盖了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所有能用的洞穴都被肉棒塞得满满的,然后在一波波狂气汹涌的快感之中被男人白浊的液体一轮轮来浇灌。

“唔哦哦,不行了,好舒服!大小姐的里面太厉害了!”

“我也是!感觉要去了!”

“我也差不多了,一起来吧!怀上我们的孩子吧!李斯特家的大小姐!嘿嘿嘿!”

“嘿黑,好好把老子的东西吃下去,小妞!”

肉体激烈淫乱的碰撞声不绝于耳,没过多久,海盗们此起彼伏地怪叫了起来,在短暂的激烈冲刺之后,蜜穴菊蕾和小嘴之中四根肉棒几乎不分先后地猛烈爆发,用白浊的精液填满了她令人欲仙欲死的美妙娇躯。接着其他围着的海盗也在这刺激的一幕下纷纷缴枪,数十道白色黏腻的液体在空中飞洒,然后全部落到了洛黛尔的身上脸上。

“啊···啊···”

男人们走来走去不断交换着位置轮流操干着洛黛尔,又不知道换了几轮,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好像被当做玩具娃娃一样被丢在甲上,剧烈地干呕着,一股股浓稠的精液不断从大小姐凄惨的蜜穴和菊蕾内涌出,浑身好像刚刚被从精液的大缸里捞起来,明亮灵动的大眼睛失去了昔日的神采,饱满诱人的酥胸大幅度地起伏着,娇俏无暇的脸蛋上充满了疲惫惝恍之色。

“哈哈,快看那个达令魔法师。”

“真的假的啊,你们看他竟然好像也勃起了唉!”

“我就说这个卑鄙的魔法师肯定也是个变态的家伙,竟然看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干也能硬地起来,哈哈哈。”

随着一个海盗的叫声,所有的海盗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陈道临身上,看着他胯下隆起的一块,幸灾乐祸地大笑了起来。虽然他们明白这是男人本能的反应,但每次看到这些被他们绑着看妻子恋人被干的男人身不由己的勃起的可怜模样,就让他们心里感到一种变态的快感,几乎成为了每次必备的娱乐。

陈道临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这群丑态尽露的海盗,似乎要把他们的脸全部记住。他虽然努力想着不要硬起来,但即使他眼睛不去看,但就在耳边的男女淫乱交声还是让难以控制,脑海里全是洛黛尔雪白曼妙的娇躯被一群粗犷丑陋的海盗蹂躏的场面,血液急流之下,陈道临痛苦无奈地感受到自己的肉棒缓缓地但是不可抗拒的膨胀了起来。

“嘿嘿,不过还真是可怜,好不容易搞到了李斯特家的大小姐,却被我们喝了头汤,魔法师大人想必一定很后悔没早点下手吧。”

“还有那个精灵小妞不也是,老大现在肯定玩得很痛快。达令魔法师大人可真是好人啊,千里迢迢跑来送了我们这么一份大礼,哈哈哈哈。”

“喂,我说李斯特家的大小姐,既然你和你的这个达令魔法师这么相爱,还一起私奔了出来,你看他憋得这么辛苦,快去帮帮他吧。”

海盗们怪声怪气地谈笑着,其中一个海盗在洛黛尔圆润挺翘的臀部淫秽地摸了一把,指着陈道临隆起的胯下,嘻嘻哈哈地说道。

“是哦,大家都是男人嘛,这样子只让达令魔法师大人干看着多不好。”

“哈哈哈,让我们看看你们平常是怎么相亲相爱的吧。”

“亲爱的达令!哦,亲爱的!”

两个海盗装着一对爱人的样子抱在一起做出一副古怪搞笑的亲昵模样,又引得其他海盗一阵大笑,马上几个靠近洛黛尔的海盗把她抓小鸡一样提了起来,把她拖到陈道临身边。一个海盗上前退下了陈道临的裤子,顿时,一根挣脱了束缚的肉棒直挺挺地弹了出来,差点甩到跪在他身前的洛黛尔的脸上。

“这养尊处优的魔法师就是不一样,你们看他的那玩意都是白白净净的,保养得真好。”

“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玩过女人,要不要教教他啊。”

“我听说很多魔法师身体很差,很多人不敢碰女人就是怕直接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嘿嘿嘿。”

看到陈道临裸露出下体满脸通红的窘态,海盗立刻又爆发出了一阵嘲弄声,肆无忌惮地揶揄着这个落魄的魔法师,用他的私处开着情色的玩笑。

“啊···哈···哈···唔···唔···”

洛黛尔美目迷离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肉棒,机械般地伸出粉嫩的小香舌轻柔地舔了起来,情迷意乱的表情好像没有意识到这是陈道临的东西,只是在海盗们的起哄下下意识地做起了口舌侍奉。

“洛黛尔,快住手,清醒点!不要听这群混蛋的话!”

陈道临痛苦地咆哮道,被一群强壮的海盗操干的意识模糊的大小姐仿若未闻,细腻专注地清洁着陈道临的肉棒,酥麻的快感不断刺激着陈道临的脊髓,但是身体上得到的快感却让他更加悲愤,要是正常的情况下这样一个千娇媚的绝色少女为他口交也许他会感到很兴奋愉快,但是这么被胁迫着在一群令他极度厌恶仇恨的男人的围观下进行,那就完全是两种体验了。

“嗯···嗯···唔···哧溜···哈唔···唔···”

急促火媚的呼吸喷吐在陈道临的肉棒上,洛黛尔可爱的舌尖在陈道临的龟头上打着转,然然后慢慢用水润的樱唇含住,肉棒进入了一个温软湿滑的地方,陈道临人生当中第一次享受到了口交的滋味,洛黛尔口腔内柔软湿润的触感让他的肉棒越发难以自制地胀大。

“怎么样啊,大小姐,达令法师的鸡巴是不是很好吃啊?”

“唔···哈···肉···肉棒···很美味···哈···唔姆···唔···”

洛黛尔吞吐着陈道临的肉棒,用一种甜腻魅惑的声音说道,迷离倦怠的粉脸上透露出妖媚崩坏的神情,没有和陈道临说任何话,只是全神贯注地用诱人精致的小嘴帮他做着还略显生疏的口舌侍奉。

“洛黛尔···”

看着洛黛尔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怪异表现,陈道临明白这个古灵精怪蛮横娇纵的大小姐的精神在这群凶恶海盗的残暴凌虐下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能将精神全部集中在一件事上藉此来忘记那些难以承受的痛苦。

“嘿嘿嘿,大小姐竟然这么动,果然对待小情人就是不一样啊。”

“我们要不要让大小姐评价评价,看看谁的肉棒最好吃?哈哈。”

“我说后面空着是不是有点浪费,你们不上我可上咯。”

海盗们或坐或站,看戏一样闹闹哄哄地欣赏着洛黛尔卖力地为陈道临做着口交,一个海盗看得欲火又烧了起来,走到洛黛尔身后抓着她的翘臀,粗大的肉棒“跐溜”一声借着花径内大量精液的润滑顺畅地深深插进了紧凑湿润的蜜穴之中,接着在畅快的嘶吼声中使劲耸动起来。

“唔···唔···啊···哈···”

饱受蹂躏的腔道内又被一根丑陋的肉棒毫不客气地狠狠插入,但洛黛尔只稍稍发出了一声低呼,恍惚失神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好像已经对此不在意了,逃避思考似得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舔舐吮允陈道临的肉棒上面。

肉棒被深深含入了温暖无比的口腔,洛黛尔柔嫩香滑的舌头灵巧地刺激着他肉棒上的敏感地带,在矛盾痛苦的心情里,陈道临强烈地感觉到有一种男人最原始本能的冲动开始在他的身体内蔓延。

······船舱之中,独眼有些疲累地坐在椅子上,在巴罗莎的小嘴了也射了一发之后,海盗头子又在这个令人欲罢不能的精灵少女身上来了两次,这才有心无力地暂时停下,而在大床上,血脉贲张的淫乱交还在继续。

等到独眼玩完之后就轮到了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几个心腹海盗,这几个男人本来就对这个出尘脱俗的美貌精灵少女垂涎欲滴,在门外听着房间里巴罗莎的魅惑叫床声和持续不断的激烈淫靡交声响,早就已经欲火焚身,一个个拼命握着肉棒自渎,甚至有人在外面就射了出来。

等到独眼享用完毕,这几个如狼似虎的海盗立刻脱掉了衣服,一个个眼睛冒光地看着侧躺在床上才刚被男人耕耘过后娇喘吁吁娇柔无助的精灵少女,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床,十几只大手抚摸着巴罗莎玲珑浮凸的火辣娇躯,喘着粗气将她包围在中间,好几根狰狞胀大地好像要爆炸的肉棒开始争夺起巴罗莎身上所有可以插入的地方。

“不···不要···啊···达令···”

媚药的作用已经渐渐开始退去,巴罗莎朦胧迷离的星眸里恢复了几分清明,脑海里还是一片昏昏沉沉,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抗拒男人对她的侵犯。纤柔的手掌无力地撑在男人的胸口上好想要阻止他,长长的眼睫毛可爱地颤抖着,精灵少女清柔悦耳的嗓音透露着哀求与悲伤,但这副楚楚可怜的羸弱表情却只是让包围着她猥亵着她的男人们更加如饥似渴地想干她。

“不要想你的达令啦,我们会好好弄得你开心的,嘿嘿嘿,唔,好紧。”

一个眼疾手快的海盗抓着巴罗莎白嫩圆润的大腿打打分开,看着精灵少女双腿之间被独眼蹂躏后一片狼藉的模样,猥琐地大笑着,挺着长长的肉棒对准了巴罗莎还在缓缓流出精液的嫩粉蜜穴,“咕唧”一下子就没入了大半,然后喘着水牛般的粗气在里面耸动起来。

“啊···啊···不···啊···”

又被一个丑陋的男人玷污了纯洁的地方,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从眼角边流下,巴罗莎微微张着光泽水润的樱唇好像要说些什么,可是全身都软绵绵地提不起劲来,只有男人的肉棒飞速摩擦着肉壁的快感显得无比清晰,让她压抑不住小嘴内诱惑甜美的娇吟。

在背后抓着巴罗莎粉臂的海盗把她轻盈柔美的动人娇躯拉起,让她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接着男人下面那根粗硬的肉棍摸着对准了精灵少女未被开垦的娇嫩菊蕾,狰狞硕大的龟头在男人舒爽的粗气声中渐渐没了进去。

“啊···啊···痛···哈···哈···”

虽然媚药大大降低了巴罗莎被男人侵犯的痛楚,但是首次被贯通后庭的异样感还是让她难受地微蹙着黛眉,小嘴弯成了O型大口呼吸着。随着一波波快感对神经的麻痹,痛苦很快就减轻了,大量的肠液分泌出来保护着柔嫩的粘膜,但也让男人的肉棒更为顺畅地一步一步往更里面插进去。

“哦哦,好爽,精灵族的女人干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皮肤又嫩又滑都要掐出水来,他妈的这就是贵族老爷的享受吗?”

“哈···哈···达令···啊···啊···”

巴罗莎软倒在背后海盗的身上,含糊不清地叫着陈道临的名字,蜜穴和菊穴被两个淫猥的男人一起插入。毫不客气地占据了精灵少女前后两穴,两个海盗亢奋地保持着相同的频率在她的下体内进进出出,充分享受着那种要令人升天的紧致感,淫秽响亮的交声让房间内的其他男人也再难以把持。

“啊···啊···”

吐出灵动的小香舌微微打着卷,蜜穴和后庭都被肉棒插得满满当当,在疯狂的摩擦中带来了不同的快感,水嫩娇俏的小脸带着一丝朦胧魅惑的笑意,在电流般的酥麻感的侵袭下,巴罗莎半张着水雾迷蒙的星眸,款款扭动着盈盈一握的纤柔腰肢,诱人的小嘴里发出了如兰似麝的灼热吐息。

“给我含住,精灵族的小骚货。”

一个略显肥胖的海盗抓着自己的肉棒在巴罗莎润泽的红唇上摩擦了两下,往里撬开了她洁白的贝齿,把粗长恶心的肉棒塞进了她温暖的檀口之中,将精灵少女清柔动听的呻吟声堵在了小嘴里。

“唔···哈···唔···”

柔软的香舌无意识地舔弄着小嘴里粗黑的肉棒,舌尖细细地扫过上面暴起的青筋,柔腻灵巧的舔舐让享受着口舌侍奉的海盗不断倒吸着凉气,浑身颤抖着按住巴罗莎的脑袋,像干小穴一样徐徐抽动起来。

背后的海盗狂乱地抓揉着巴罗莎肉感十足的巨乳,异常粗壮的肉棒残忍地撑开她精致娇小的菊蕾快速不停地进出。蜜穴也在另一个海盗肉棒狠命地耸动下呼吸似得阵阵收缩着,不断有黏腻白浊的精液从入口处被挤出,泛起了一圈淫靡的白沫。

精灵少女白皙的手掌分别握住了两根火热跳动的肉棒上下缓缓套弄着。甚至连她薄如蝉翼的半透明双翼也被两个海盗亵玩着,欲火大炽的男人把她蜻蜓似得晶莹剔透的薄薄翅膀卷起来裹在了充血挺立的肉棒上面,梦幻般的丝滑触感让男人舒服享受地闭上了眼睛,连声音都变调了。

“啊···啊···唔姆···唔···啊···哈···”

男女淫乱粗重的喘息声中,大床想要塌了似得“吱呀”着,泥泞淫亵的交水声愈演愈烈,一根根粗长不一的肉棒粗暴疯狂地在巴罗莎体内进进出出,沾满了各种淫靡体液的肉棒泛着光泽,强大的冲击顶得巴罗莎娇躯乱颤,整个身体都朝前弯成了弓形。

可爱的小鼻子里发出了腻腻的“哼哼”声,那糯糯软软模糊不清的娇媚鼻音顿时让所有的男人半边身子都酥软了下来。没多久,在花径销魂的研磨下,前面的男人就表情扭曲地在巴罗莎湿漉漉的蜜穴里面急不可耐地把憋了许久的海量精液释放了出来。

“嗯···嗯···”

灼烫的快感从花心和内壁传到了全身各处,巴罗莎的雪白窈窕的娇躯颤栗起来,浑身异样的滚烫,迷醉恍惚的妙目里好像闪过一丝绝望的痛苦,但立刻被荡漾的春意所取代,蜜穴紧紧地夹着男人还在不断喷射的肉棒,让他爽得好像连灵魂都要飞走。

射精完毕的海盗意犹未尽地把肉棒拔了出来,将剩余还在从马眼里挤出的精液全部涂在巴罗莎光洁的大腿上。立刻又有一个海盗补上空出来的位置,握着涨得发痛的肉棒在还没来得及上的蜜穴口磨蹭了两下,鸡蛋一样大小的龟头往里一突猛地贯穿了精灵少女饱受蹂躏的花径。

“小嘴真是会吸,给你,全都给你,把老子的好东西全部都吃下去。”

享用着巴罗莎口舌侍奉的男人舒服地浑身抽搐般的抖动着,丑恶漆黑的肉棒寒战似得抖了两下,一股股浓精全部喷射在了她的檀口之中,来不及吞咽的白浊液体从娇艳欲滴的红唇之间溢出流下,配着精灵少女红霞似火的迷欲表情说不出的动人诱惑。

“唔···唔···咕嘟···咕嘟···咕嘟···哈···”

被媚药折磨得身心俱疲的巴罗莎没有一丝抗拒的念头,麻木的大脑顺从地遵循着淫玩着她身体的男人的命令,艰难地一口一口把小嘴里黏腻恶心的精液全部喝了下去。那个将她口爆的海盗把粘着口水丝的肉棒抽出来后,还特意用两只夹住巴罗莎粉嫩的小香舌拉到外面,让她不得不张开小嘴,等到他看到精灵少女的确把含在嘴里的精液全部吞咽下去后这才满意的松手。

很快,其他的男人也纷纷在巴罗莎体内和身体上发射了出来。蜜穴和菊穴之中都是一片暖洋洋的,充满了男人白浊的精液,胸口上脸颊上头发上还有半透明的薄薄翅膀上也都被好几个男人的精液所亵渎。

“嗯···啊···啊···嗯···哈···啊···”

巴罗莎的身边围满了变得越来越兴奋的男人,肉棒刚刚从她的前后两穴拔出,立刻又有两根新的肉棒同时一插到底,不遗余力地激烈飞速耸动。红润的小嘴吮吸着一根又一根肉棒,沉甸甸的浑圆傲人双乳之间也夹住了一根粗大灼烫的肉棒。

“小穴好会吸,妈的长那么漂亮,精灵族的女人天生就想被人操吗?”

“哼,这精灵小妞杀了我们不少兄,现在就让她帮我们生几个小孩做补偿吧,给老子怀孕吧,骚货。”

这些海盗基本都是第一次看到精灵,毕竟精灵奴隶在罗兰帝国还是太稀少了,很多名义上所谓的精灵不过只是人类与精灵的混血,纯种的精灵每一次出现都会在拍卖会上拍出高价,有一个精灵奴隶绝对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不仅是巴罗莎出尘脱俗的美貌和娇柔可怜的气质令男人感到兴奋,她身上那种异族的别样风情诱惑也让这些男人充满了尝鲜的愉悦感,一双双大手上下来抚摸着她白得近乎透明的光滑肌肤,玩弄着她与人类不同的尖耳朵和透明双翼,闻着她身上兰花般的沁人清香,一个个红着眼睛抽动着肉棒在她身上尽情发泄着原始的兽欲。

淫乱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就连在一旁休息观赏着群奸淫戏的独眼也看得口干舌燥,忍不住握着又变得硬邦邦的肉棒爬上了床,插进了巴罗莎可人的樱桃小嘴里。昏暗杂乱的房间里,数十个强壮黝黑的男人淫笑着嘶吼着把一发发浓厚的精液喷洒到精灵少女的身体各处,肆意蹂躏玩弄着她温香软玉的动人娇躯。

“啊···哈···哈···”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所有的男人再也射不出来,房间里淫靡的乱交才暂时停止。被精液浸湿的床单上,巴罗莎双目无神地仰天躺着,洁白无瑕的身体上布满了各种精痕咬痕和手印,被不知道中出了几十次,大量灌入的精液让她的肚子都微微有些隆起。

媚药的效力已经挥发殆尽,意识到这群男人对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的巴罗莎默默地流着泪,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在这群海盗残忍的摧残下受到了巨大创伤,可是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虽然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但海盗们还是淫心未死地抚摸把玩着她身上凹凸的地方,等到休息之后恢复体力恐怕就要立刻开始第二轮的狂宴。

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最爱的达令,只要达令不受到伤害,无论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这是对爱的奉献,也是精灵族最高贵的品德。心里好像又燃起了希望之火,即使遭受了如此的淫辱,即使前面是一片黑暗,只要还可以保护自己的爱人,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巴罗莎满是泪痕的俏脸上露出了凄怆的微笑,只要想到这是为了陈道临,她就心甘情愿去做任何事情。世间所谓最真挚的爱情,不就是如此么?

“哟,你们已经完事啦,这么快啊?”

“哈哈,我们还在堵你们在这个精灵小妞身上能支持多久,没想到连我们预计的一半时间都没到,精灵的滋味是不是真的和普通女人大不一样啊?”

就在这时,两个本来在甲上奸淫洛黛尔的海盗在门口探出头来,笑嘻嘻地看着房间里淫乱无比的场面,打趣着说道,眼睛好像被什么勾住,直直地看着精灵少女窈窕动人的赤裸胴体,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你们怎么进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嘿嘿,当然是一些有趣的事,老大你可以去看看。”

一个海盗猥琐地笑着在独眼耳边低语了几句,独眼的表情渐渐变得古怪,然后若有所思地在巴罗莎身上扫了一眼,接着让人抓住她的双臂把她抬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

“哈哈,当然是带你去看看你亲爱的达令啊,亲亲巴罗莎。”

“你们要是敢伤害达令···我绝对不会饶恕···”

“好可怕,好可怕,嘿嘿,不过我们可是很守信的没有伤害他,还好好招呼他呢。”

提到陈道临,巴罗莎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了下来,虽然十分的虚弱但依旧毫不屈服地狠狠瞪着眼前这群可憎的海盗,好像随时要和他们同归于尽。不过海盗头子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威胁,仅剩的独目里透露出一种恶意的目光。

被两个强壮的海盗一左一右架着带到了甲上,天已经暗了下来,月光柔和地洒在海面上,新鲜的空气让巴罗莎昏沉的脑袋立刻感到清醒了不少,她迫不及待地着陈道临的身影,但立刻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啊···啊···啊···达令···好棒···嗯···啊···”

少女柔媚悦耳的嗓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虽然饱含了魅惑的春意,但巴罗莎还是立刻听出了这是洛黛尔的声音。一丝不挂的大小姐此刻正骑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撑着他的肩膀,大声娇喘着用爱液泛滥的蜜穴卖力地上下起伏套弄着这个男人的肉棒。

“达令···”

巴罗莎呆呆地呢喃着,明亮的美眸中映出了这个正在与洛黛尔激烈交的男人的面容。熟悉的五官,独特的装扮,赫然是她心中最为深爱的陈道临。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解除了束缚,靠着桅杆坐躺在地上,双手紧握着洛黛尔纤柔的柳腰,配着她的套弄耸动着肉棒用力往深处顶着。他喘着粗气,一点也没有担心痛苦的样子,表情舒服愉快地享受着与洛黛尔交媾的快感。

“啊···啊···又要来了吗···达令···啊···”

洛黛尔高昂地在陈道临有力的抽插下一声高过一声地叫着床,好像要滴出水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狂乱的情欲,动把高耸饱满的雪乳送到陈道临面前,让他深深把脸庞埋在柔软丰腻的乳肉之中。

“达令法师太厉害了,已经射了九次了还这么生猛,真是让人甘拜下风啊。”

“嘿嘿,兄们成全了达令法师的心愿,达令法师不如也教教咱们几手魔法玩玩吧。”

“竟然弄得大小姐这么舒服,达令法师真不愧是个魔法师,做什么都这么厉害。”

一边围观的海盗大呼小叫地吆喝着,好像在帮陈道临打着气。但陈道临和洛黛尔宛若不闻,只是在相互迷乱的慰藉中抵达一个又一个令人飘飘欲仙的美妙高潮。

“啊···啊···达令的···精液···啊···去···去了!!”

随着陈道临身体一个激灵,他猛然在洛黛尔体内又一次爆发,肉棒的顶端狠狠冲撞着大小姐的花心将精液从子宫口尽数吐入。洛黛尔也在这极度强烈的刺激下一泻千里,紧紧搂着陈道临的脖子,仰着明媚动人的脸蛋疯狂地尖叫着。

射精过后,没有丝毫的停歇,陈道临吮吸着洛黛尔高高挺立的可爱凸起,又开始挺动起来,一对年轻的男女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不断交着,好像忘记了其他所有的一切,甚至都没注意到巴罗莎的出现。

“嘿嘿,看到了吧,亲亲巴罗莎,你最爱的达令在你和我们享乐的时候自己也玩得很开心呢,都没想来找你。你这么为他的心情着想,可是达令法师好像没你想象的这么在意你嘛。”

“胡说···你胡说!!达令他···达令他···”

独眼不怀好意地在巴罗莎耳边吐气,同时又不老实地攀上了她晃晃悠悠的挺拔双峰使劲揉弄着。晶莹纯净的泪珠在巴罗莎的眼眶里打转,她清柔的嗓音带着些许压抑好像要反驳什么,但眼前陈道临和洛黛尔紧密连接在一起的景象深深刺痛着她的芳心,让她脑海里猛然间变得一片空白,再也说不下去。

“你看你最爱的达令和那个叫洛黛尔的小妞玩得这么开心,早就忘记你啦不过男人嘛,这也是很正常的事,这点上其实达令法师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啊。”

“是你们逼他的···一定是你们逼他的!!否则达令他不会···不会···”

巴罗莎努力不让眼泪流出,娇弱无力地辩解道,但是她目光所及,那两个疯狂交媾的人影,他们在自己眼前做着这种事情真的是被逼迫的吗?她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心底好像有什么最纯洁神圣的东西会被打碎。

“我们哪有逼他,你看他明明自己玩得这么尽兴。不过你们都是达令法师的女人嘛,应该不会介意吧。咦?我亲亲的巴罗莎,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啊?

不要急嘛,等达令法师满足了李斯特家的大小姐,他应该也会来好好安慰你的,哈哈。”

独眼淫笑道,看着面前诡异狂气的场面,已经射得有点发痛的肉棒竟然又硬了起来,紧抓着巴罗莎胸部那两团丰盈,腰部一挺从后面又插入了精灵少女充满了各个男人精液的蜜穴之中。

不远处,在洛黛尔娇媚的呻吟声中,两人又达到了高潮,激情的汗水在月光下亮晶晶的飞洒着,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无限的满足。

“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

娇躯痛苦地颤抖着,悲伤心碎的泪水不受控制地缓缓流下,巴罗莎紧盯着陈道临和洛黛尔忘我地互相取的亲密姿态,眼中最后的残光渐渐被无尽的黑暗所吞没。

而在她身后,海盗头子的肉棒快速地耸动进出着,“啪啪啪”响亮的肉体撞击声与另一边男女的淫乱交声遥相呼应,在黑夜之中荡。

······一个多月后,李斯特家族派出的海魂级战舰终于在一艘海盗船上找到了私自离家出走的洛黛尔,不过当李斯特家族的人在船舱下面一个充满了精液异味的牢房里发现他们的大小姐时,这个原本古灵精怪的女孩却只是痴笑着面对着他们分开了修长白嫩的双腿,用手指撑开还在往外流淌着白浊液体的蜜穴,发出娇腻醉人的声音向他们要着肉棒。

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美丽绝伦的精灵少女,和洛黛尔一样浑身精液神情崩坏地媚笑着,习惯性地伸着手好像想要解开眼前男人的裤带,动人娇俏的脸蛋上布满了诱人的春情,美丽的星眸里只剩下了对肉欲的渴求。

两个女孩的脖子上都拴着一根长长的铁链,旁边用来盛放食物的碗里也被精液浸透,她们柔嫩的乳头更是被残忍地打上了乳环,木质的墙上刻着数不清的“正”字,好像是用来计算某种事件的次数。

当然,他们也找到了达令法师,这个曾因为和郁金香公爵杜微微以及李斯特家族大小姐洛黛尔关系暧昧而名噪一时的魔法师。虽然极度的衰弱,但他的确还活着,要不是李斯特家的人里有亲眼看到过陈道临的,恐怕没人会相信这个被关在牢笼中肮脏邋遢衣衫破烂已经变得神志不清的男人会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天才魔法师。

不过李斯特家族的人也只救了陈道临、巴罗莎和洛黛尔三个,他们其他的同伴已经早就在残忍的海盗手中不幸遇害了。

又过了数月,一条八卦的消息在罗兰帝国的上层贵族圈子不胫而走,接着就变成了一场巨大的风暴,以最快的速度吹遍了整个帝国的贵族阶层。

李斯特家族的大小姐洛黛尔怀孕了!

几乎所有的家族都睁大了眼睛,抱着看热闹或幸灾乐祸的心态瞧着这场好戏,看着李斯特家的这场婚事会变成一出何等荒唐的闹剧,这消息成为了整个帝都贵族阶层里最为轰动的八卦消息。

人人都知道这位天之骄女至今尚未婚配,向她求亲的男人数不胜数,但每一个都没能被这位心高气傲的大小姐看上。以前曾有传闻她中意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魔法师,在成人仪式上当众向他示爱,令人大跌眼镜,不过后来也没了下文,也没人再在公开的交场见到过她。

不过现在却突然有人爆出这么一条与那位大小姐有关的劲爆丑闻,不管是真是假,又让一些有心人可以以此大做文章了,李斯特家族凭着和郁金香家族的关系占据豪门前列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也是时候让它挪挪位子了。

而郁金香家族,这个名义上为臣子,实际上却将皇权也不放在眼里的超级大家族,自从在家族第一任族长杜维的带领下强势兴起后,经过一代代郁金香公爵的励精图治,势力越来越庞大,家族根基所在西北之地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国中之国,西北之民只识郁金香而不识荆棘花。

现任族长郁金香女公爵杜微微虽然冰雪聪明,精明强干,有着大批忠实的追随者,但她以一个年轻女子的身份掌控这么个庞然大物的家族却总是难以叫所有人心服,这也使得郁金香家族在某种意义上从未有过的弱势。

暗流涌动之下,在不为人所注意的角落里,肮脏的阴谋在酝酿发酵着。

(全文完?)

【天骄无双同人】圣女的救赎(上)

作者:xiaoyanglaolang26/6/3要人物介绍蓝蓝:光明教会的圣女,从小被教会所收养,在冰封森林遇到穿越而来的陈道临,与他发生了一夜情。曾参与刺杀帝国皇帝马尔希的计划,但最后发现只不过是被当做弃卒。归教会后被教宗派遣带领探险队去陈道临所说的异大陆探。

杜微微:郁金香家族第五代公爵,对外的名号为弥赛亚,因为女性的身份一直饱受非议。绝对的以自我为中心义者,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对有威胁的敌人毫不留情,计划让郁金香家族成为帝国真正的掌控者。

费欧娜:出场时是帝都郁金香工坊的管,后经人推荐进入了郁金香家族权利核心圈,成为了杜微微的心腹,郁金香家族的总管。精明聪慧,但并不擅长利用自己的身体资本,与陈道临有着暧昧的关系。

********************************************正文“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听从蓝蓝的指挥!听我的命令,所有人不许跟上来!!!

这是命令!!”

看着身后这些满脸复杂的部下,塔西佗摇摇头,深吸了口气,扭头大步离开,朝着西北那片悬崖一路小跑而去。

蓝蓝看着塔西佗的背影,已经热泪盈眶。她心里明白,塔西佗说的那些“尊严”,“骄傲”其实并不是全部原因。骑士长他很清楚如果没有人挺身而出对付那头怪物的话,那么就算大家一路前进也会不停地遭到那头怪物的袭击。

虽然不知道塔西佗是否真的能将那个可怕的怪物杀死,但现在蓝蓝能做的也只有带着队伍继续在这片陌生荒凉的大地上前进,直到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剩下的神圣骑士和神术师以及二十多位水手跟着蓝蓝沿着河流继续往北走,望着前方死寂一片的山谷,蓝蓝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在这片新发现的大陆上找到活物的行踪。

但是作为光明神殿的圣女,作为这支队伍的领导者,蓝蓝知道自己就是剩下这些人的信念支柱,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表现出绝望气馁的样子,一定要将所有人都救出绝境。

塔西佗离开的第一天晚上十分的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二天第三天也是如此。剩下的人们又喜又忧,喜得是看来塔西佗已经把那只可怕的怪物杀死了,忧的是假如骑士长还活着,那他也应该追上队伍了,可是就算他们放缓了脚步,骑士长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人人心头都被一层阴影笼罩着。

可是探险队美好的幻想没多久就被打破了,就在第四天晚上,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那只怪物又出现了,这一次它带走了好几个神圣骑士和水手的生命,甚至还有两个神术师也命丧在这头怪物神出鬼没的攻击之下。

怪物还活着,而骑士长却没有出现,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原本还抱着侥幸的众人立刻又被死亡的恐惧所笼罩。巨大的损失让蓝蓝心如刀割,她也在战斗中受了一点轻伤,要不是三个神圣骑士舍命的保护,恐怕就连她也要被那个怪物拖到地底之中。

但这头怪物在白天似乎不会出现,这让冒险队在白天的时候稍微有一点喘息的时间,但到了晚上,那个怪物就会化身死神出现收割人命。

接着每天晚上,那个怪兽都会出现夺走几个人的生命,无论蓝蓝如何安排手下警惕防范,但还是无法阻止死亡人数的上升。而那个怪物似乎也看出了这群人中有战斗力的就只有蓝蓝那些光明神殿的人,剩下其他人不过是几乎没什么战斗力的普通水手,于是这个怪物好像目的性的每天杀死一些光明神殿的成员就立刻遁入地底,似乎想用最小的代价慢慢将这只探险队给蚕食掉。

终于,到了第七天的晚上,最后一个神术师被怪物的触手缠住拖进了它制造出来的巨大地洞之中。现在光明神殿的ahref=/qitaleibie/situ/target=_blank>司徒鍪O孪铝肆矫厣说纳袷テ锸亢褪/div>女蓝蓝,而水手们也死的只剩下了十多个人。虽然每天都活在被怪物杀死的恐惧中,但所有人也不敢随便乱跑,在这片危险的大陆上落单恐怕只会死得更快。

终于又撑到了白天,临时搭建的营地中,蓝蓝拼命用着治疗法术治疗着最后剩下的两名神圣骑士的伤口,但他们的伤势实在太重了,这种程度的治疗术已经很难起什么作用了。

直到魔力耗尽,筋疲力竭的圣女才终于悲伤无奈地放弃了,此时此刻她只能祈祷着万能的光明女神能够指引着队伍走出险境。

将两名神圣骑士交给水手照顾,蓝蓝一个人疲惫地走到了河边。水面很平静,水也很清澈,甚至站在岸边都能看见河滩浅水处那些水面下被成年累月冲刷得滚圆的鹅卵石。这条河绵绵延伸,一路向北而去,直到视线的尽头。

望着在炙热的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水面,蓝蓝忽然感到很想洗澡,走上这片大陆已经十多天了,但碍于队伍的其他成员都是男性,她还从来没有好好洗过一次澡,只在每天晚上在营帐里用沾湿的布擦擦身体。

但是此时此刻,一种强烈的想要洗澡的冲动却在她心中涌起。她清楚地明白要是那只怪物今天晚上再出现,恐怕所有人都要变成那只怪物的美食了,那两名剩下的神圣骑士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而那些水手根本算不上战斗力,单凭自己不可能战胜那头连骑士长塔西佗都无法斩杀的怪物。

看精彩~小$說~盡在&39;点b点&39;~$小&39;說/度//第/一///小/说/站..她没有在其他人面前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但她也已经预见了这支冒险队最后的命运,经历了几天的生死,那些活着的水手好像也已经看透了,沉默地不再吵闹,只是木然地赶路扎营然后等待着死亡。

在死之前,人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干干净净的吧。

蓝蓝感到想哭,却又感到想笑,无论他们怎么虔诚的信奉女神,祈祷神迹的出现,可是女神好像真的将他们遗弃了。无论哪本教会的书上都写着只要信奉女神就能得到女神的救赎,可蓝蓝只记得救她的是她手中的弓和剑以及那些为她舍命的神殿人员。

女神,你究竟在哪里啊?

选了一个可以背靠一块大石头的地方,蓝蓝一边走一边缓缓将一件件衣物抛在地上,露出了莹润如玉的曼妙胴体,白皙光洁的脚掌慢慢踏入了清澈的河水之中,往河流中心趟去。

水面没到了脖子处,婀娜多姿的娇躯在清澈见底的河水中一览无遗,清凉的河水驱散了难熬的酷热,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蓝蓝环抱着双臂,周围除了水流声就只有热风刮过地面卷起沙尘的声响,安静地令人感到可怕,但她却很享受这种很久都没感受到的一个人的宁静。

捧起了一泓清水,银色的美眸看着水面在掌心里摇晃,蓝蓝忽然想起了在一年多前在冰封森林的那个激情的夜晚,也是在如此清澈凉爽的水里,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灵欲交融的感觉。

从最初的悸动到之后宛如陌生人一样的再会,直到现在她依旧不明白自己对那个男人是否真的有“爱”的存在,还是只是为了逃避与“她”的关系而找的替代品,可又为什么是“他”呢?

自己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从小被教会收养,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伟大的女神。成为了圣女承担着复兴教会的崇高使命。为了女神,经历了艰苦的历练,为了女神,成为了弑君计划中的棋子,为了女神,听信了陈道临的话语来到这片不毛之地宣扬神的威光。

最后却落到这般绝望的境地,究竟是谁的错呢?

“啊!!!!!”

就在蓝蓝恍惚出神之际,猛然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天际。难道那怪物又出现了?可现在明明还是白天。来不及多想,她快速地到岸上拿起弓箭,只披了月白色的长袍遮住身体,矫健地往营帐奔去。

营地距离河流并不远,蓝蓝远远地早已弯弓搭箭,但是这次却没有那怪物出现时巨大的地面裂开的声音,也没有众人惊慌的喊叫,而在那一声惨叫之后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事?那怪物呢?”

营地入口一个人影也没有,蓝蓝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她立刻来到伤员所待的帐篷,拉开幕布,朝着里面大声叫道。

红色,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在地面上散开,接着被吸入了干渴的泥土之中,那两个本还有一息尚存的神圣骑士不甘地睁大着眼睛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好像见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在他们的胸口,本该属于他们的长剑却深深地刺入了他们的胸膛,正对着心口一击毙命。

“你们···在干什么···”

手脚瞬间变得冰凉,蓝蓝银色的眼睛映出了围绕在那两具死尸旁边的十多个男人扭曲的身影,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般呢喃道。

有些艰难地把剑拔了出来,带出了一蓬鲜红的血花,拿着剑的男人看着从剑尖不断滴落的血珠,露出了一种狂气恐怖的表情,蓝蓝还记得这个男人,这名教会所雇佣的水手,前些时候还总在船上为大家讲各种海上的奇闻,是个风趣温和的男人,可现在的他却已经很难和恶魔分开来了。

“圣女大人,啊,是圣女大人啊,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男人的眼珠诡异地转动着,机械般地抬起头看向了蓝蓝,接着喉咙滚动着嘶哑地笑了起来,像是指甲扣墙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然后营帐里所有的人都将视线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一起笑了起来。

“哈哈哈,死了,都死了!”

“都是你们的错,一起去死吧!哈哈,嘿嘿。”

“圣女大人也一起吗?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中,男人们仇恨恐惧的目光扫过蓝蓝充满了健康和青春气息的诱人身体曲线,刚刚洗浴过后的圣女显得别样的妩媚动人,特别是那双隐隐露出的极品美腿,优美纤细的线条光滑细腻,充满了力量的弹性,健美而又修长,足以叫男人喷血,何况这群已经数月没有碰过女人的男人。

渐渐地,男人们狂乱目光化作了最原始的兽欲,像中了魔障似得一步步向这里唯一的女人靠近,贪婪地打量着她身上凹凸的地方,身体癫疯似得抽动着。

“等、等一下,你们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吗?”

望着一个个衣衫褴褛,双眼里布满血丝的男人带着一种微妙的表情包围着向她走来,极度的惊恐感从她的心底升起,即使面对着那个恐怖的怪物,蓝蓝也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恐慌过,她举起了手中的弓,但却不知道该把箭射到哪里去。

“嘿嘿,女人···不错呢。”

“圣女大人,快救救我们吧,哈,哈哈。”

好像变得精神错乱的男人们一边舔着嘴唇一边说着一些好似不着边际的话语,但是向蓝蓝接近的速度却丝毫没有降低,反而越来越快,紧盯着她的猩红目光好像要把她撕碎。

“停下!不然我···”

被难以言喻的压抑恐惧所笼罩,蓝蓝冷冷地大声呵斥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已感受到了事态的异常,可她的话还没说完,脑袋上“碰”的一声,剧痛和眩晕的感觉在她的脑海中震荡,意识慢慢变得模糊,眼前被一片黑暗覆盖,最后的最后,蓝蓝只看到一群野兽般的男人吼叫怪笑着向她扑来。

······紧紧用力抱着眼前的男人,承受着他激烈的冲击,下体被撕裂般的疼痛混着强烈的激情快感,年轻的男女喘息着在清凉的湖水里翻腾,一路滚到了岸边,疯狂地发泄着经历了一夜的杀戮后所积累的抑郁。

男人的面貌有些模糊,但蓝蓝却清楚地知道他是谁。她高亢的娇喘着,忘我地向他求着,让性爱强烈的快感麻痹心中所有的痛苦。再也不想被束缚着了,那种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样的痛苦。

只要这样毁掉过去的一切,就一定能···。

“嗯···嗯···”

蓝蓝低低地呻吟着,意识从混沌之中渐渐复苏,深藏在心底的忆如潮水般退去,但那份痛苦的感觉却依旧残留着。她感到有些口渴,浑身烫的可怕。感觉变得清晰,眼前的场面也慢慢清楚地呈现在她眼前。

“嗯···唔···唔···唔唔!!”

耳边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蓝蓝猛地睁大了眼睛,脑海里刹那间一片空白。

一群赤身裸体的男人围绕着他,而她身上披着的袍子也早就被扯烂了扔到一边。

恶鬼一样的男人们兴奋地喘着粗气淫笑着玩弄着她身体凹凸柔软的部位,其中一个男人将她那双修长诱人的美腿抗在肩上,充血挺立的黑粗肉棒畅快地在她的下身“咕唧咕唧”地进进出出。

“唔···嗯···嗯···唔···”

本能地想要惊叫,但是她的小嘴里也被另一根坚硬的肉棒塞得满满的,只能发出一些低沉可怜的呜咽声,腥臭的肉棒狠狠顶着她的喉口,怪异的味道和猛烈地冲击让蓝蓝的胃里一阵翻腾。

“哦!哦!真是太舒服了!圣女大人!”

就在蓝蓝还没有从恍惚之中完全清醒过来的空挡,一股灼热的激流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在她体内汹涌而出,与先前喷射在她腔道内的白浊液体混杂在一起从紧密相连的交处逆流挤出。卖力地侵犯着圣女的男人将肉棒紧压着她的花心,嘶吼着表情扭曲地将最后一滴精液挤压出来,将她圣洁的花径彻底地玷污。

“嗯···嗯···唔唔!”

蓝蓝的银色的眸子里含着泪水,双腿绷得笔直,下体内灼烫黏腻的感觉让她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即使再想保持镇定,但突然就被一个不认识的丑恶男人强暴内射的冲击让刚刚从昏迷中清醒的她完全无法承受。

极度的恶心感,好像有无数的虫子在身体上爬过,噬咬着她的胴体和芳心,但手脚发软的她却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男人的精液将她的花径灌满。但这不过是开始,就在她还将注意力放在那个射精过后还将肉棒留在她紧凑的蜜穴中享受着余韵的男人之时,同样粘稠腥臭的白浊液体在她的小嘴里爆发开来。

“唔···唔唔唔···嗯···咕嘟···咕嘟···咕嘟···”

一股股滚烫的精液对着她的喉口喷射,猝不及防的蓝蓝几乎是下意识地大口咽了下去,等她意识到自己咽下的是什么东西时,早就已经喝下了不少男人的精液。没有被吞下的精液从她的嘴角边流了出来,顺着欣长光滑的脖颈一路流下,红润的樱唇艰难地含着一根粗大的肉棒,微微开之间说不出的动人诱惑。

“哦!不行了!”

“去了!要去了!”

好像被眼前淫靡的场景所感染,在周围一边撸动着肉棒一边抚弄着蓝蓝曼妙娇躯的男人也纷纷缴枪,一发发浓郁的液体仙女散花似得飞溅着洒落到了她雪白无暇的胴体上,一个靠近她头部的男人更是直接对着她的俏脸就将一大股白浊腥臭的精液射了出来。

“嗯···哈···哈···”

蓝蓝有些失神地看着营帐棚顶,浑身都沾满了男人的体液,根本没有辩解挣扎的余地,才刚刚恢复意识的圣女几乎在转瞬间就接受了一次精液的洗礼,在她蜜穴中内射的男人把肉棒拔出后,从仿佛呼吸一样开的蜜穴中缓慢流出的精液汇聚到了地面上一大片黏腻的水潭中,那是不知道是几十人份的精液所形成的水潭。

已经无需辩解,也无需挣扎了,刚才她所切身感受到的侵犯凌辱早在她昏迷之际上演了不知道几轮,被恐惧所支配的男人疯狂地将心底最阴暗的欲望发泄在这具玲珑娇美的诱惑胴体上。在面对无可避免的死亡之时,被扭曲的雄性本能地想要将生命传承的种子留下,最后的最后所能做的就是和这里唯一的女性不顾一切地疯狂交配。

圣洁的贞洁的纯洁的一切已经被彻底地夺走,留下的只有污浊污濊污秽的所有。无力地娇喘着,蓝蓝很想像普通的女人那样奋力挣扎,反抗这种暴力扭曲的侵犯,这是心底最后的自尊和信念。但不知怎么,现在的蓝蓝却完全没有这种理所当然的冲动。失去了愤怒,有的只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

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悲伤呢?

是为了自己而悲伤吗?是为了那些在这片陌生大陆上死去的教会同伴而悲伤吗?是为了这些被恐惧所扭曲的男人而悲伤吗?

神说,会与你同在,会消除你的苦难,指引你走向光明。

可是眼前并没有光明,在黑夜降临之时,步向的是死亡的黑暗深渊,而在这深渊之前是名为绝望的荆棘丛林,从肉体到心灵,被折磨着,被煎熬着,在无助凄惨的哀嚎中一点一点被内心的黑暗所吞噬,最后与那深渊化为一体。

看精彩~小$說~盡在&39;点b点&39;~$小&39;說/度//第/一///小/说/站..痛苦吗?为什么会痛苦呢?是因为所想要的得不到而痛苦吗?是因为所有的被夺走而痛苦吗?

信仰女神就能得到救赎,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得到救赎?是因为没有真正地信仰女神吗?

还是说···。

女、神、根、本、不、值、得、信、仰。

好像一道灵光闪过,那是否定着自己存在的假设,没有了对女神的信仰,光明教会又算什么?教会圣女又算什么?所有的教条戒律又算什么?所有的信念和牺牲,所有的骄傲与荣耀,所拥有的全部都又算什么呢?

时间好像变得缓慢,蓝蓝不知道在她醒来后又有几个男人在她身上发泄了肮脏的兽欲,一根根火热的肉棒争先恐后地插进她身上所有能够进入的洞穴,不知疲倦地耸动着,浇灌着生命的精华。

身份尊贵的光明教会圣女早就没有了理应保持的神圣仪态,只是被当做一个淫贱的肉便器被失去理智的男人们使用着,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白浊的精液,连柔亮秀丽的发丝都被黏在一起,檀口麻木地吞咽着在口腔里爆出的精液,蜜穴和菊蕾几乎一刻不停地被两根肉棒抽插着,前后的腔道因为长时间的粗暴摩擦而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大概从一开始就一无所有吧,只是觉得相信着什么就好像会得到什么一样,可是似乎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救赎也好,幸福也好,直到生命的尽头还是不知道什么才是救赎,什么才是幸福。

可是即使是这样的自己或许也能做些什么吧,得不到救赎,也得不到幸福,但是就在此处,就在此时,也许能让其他一些人得到救赎与幸福。

这是女神做不到的事情。

“这样子···你感到幸福吗?”

蓝蓝看着眼前揉捏着她饱满的双乳,一脸亢奋地大力前后挺动着肉棒的男人,忽然极慢地开口说道,她轻柔悦耳的声音有些嘶哑,可是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决意,漂亮的银色眼眸好像没有了迷惘,直直地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睛。

“啊···嗯···很幸福啊,和圣女大人这么做···”

那个男人似乎完全没想到变得好像人偶一样的蓝蓝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他狂躁的心情让他想用一些更粗蛮的方式来亵渎这个曾经高不可攀的女人,但是甫一接触到她那双悲哀却又坚定的银色眼睛,心头的燥热的狂气仿佛被冰水浇灌,一下子沉静了下来,有些心虚地期期艾艾道,连原本大力快速抽插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停下。

“是吗···那就好,我谁都救不了,但是在最后···能让你感到一点幸福···这样子就好了···”

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好像如以前那般在教堂为心怀疑惑苦楚的人们祝福祈祷,蓝蓝伸出细腻白嫩的手掌按在那名年轻水手的心口,似乎倾听着他内心的声音。

“圣女大人···蓝蓝大人···”

年轻的水手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看向四周的同伴,原本在蓝蓝身上快乐地侵犯享受现在却让他感到有一种怪异违和,愧疚不安的波纹渐渐开始在心底扩散。

“哼,装什么清高无私的样子,什么圣女大人,不就是一个装纯的婊子。”

“就是,你以为我们没注意到吗?谁会想到教会最为纯洁的圣女大人竟然是一个早就被男人操过了的贱货。”

“老子本来还以为教会真是什么他妈的女神的代言者,多么的崇高,多么的神圣,都是一群虚伪的骗子,带着我们到这个破烂地方送死,现在倒是让女神快来救救我们啊。”

“臭婊子,这么想被男人操吗?反正都会被那个怪物吃掉,老子今天先就干死你。”

短暂的沉默后,就像捅了马蜂窝,心怀怨念的水手们争先恐后地骂了起来,他们在开始轮奸蓝蓝的一开始就立刻发现了她早就不是处女的事实。不是处女的圣女?最后纯真的幻想被打破了,虚伪的承诺,虚伪的纯洁,虚伪的崇拜,对于所谓的信仰,还有比赤裸裸的背叛更能让人发疯堕落的事情吗?

粗暴的把蓝蓝整个人拉了起来,让她背对着把双脚大大分开,一个不断咒骂着的水手从后面没有丝毫怜惜之意地重重贯穿了她的下体,粗大的肉棒恶意地在圣女饱受蹂躏的蜜穴内发狂般用蛮力抽插搅动,使出全身的力气撞击着娇嫩的子宫。

“嗯···嗯···啊···唔···唔唔···”

在猛烈的冲击下几乎站立不稳,脚下的土地湿乎乎的吸满了精液和爱液,蓝蓝饱满滑腻的雪乳被男人一手一个抓在手心近乎暴虐地揉捏着,空出来的小嘴立刻就又被插进了一根肉棒,将她想要诉说的话语全部堵在里面。

“妈的,什么幸福不幸福的,都被干成了这副淫贱模样,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伟大的神的使者吗?你这下贱的婊子,全都是你的错!”

“哈,什么圣女,明明就是想要害死我们的魔女,就让老子的精液好好把你这邪恶的魔女净化一下吧!给老子全都接好了!”

“对!净化魔女!可恶的魔女!这么想要宽恕吗?那就先好好用你的身体来补偿吧!”

背后的男人抓着蓝蓝的双臂,硬地发痛的肉棒将圣女的蜜穴干得淫水飞溅,巨大的毫无节制的力量几乎要把她的臂膀折断,坚实的小腹满怀怨怒地不断狠狠撞击着她的雪臀。

前面的男人一样狂暴地把蓝蓝的小嘴当做小穴一样操干,沾满了淫靡口水的肉棒不计后果地飞速地来进出,然后渐渐开始插进了她的喉咙深处,每一下深喉都让精神已经疲惫不堪的圣女难受地翻起白眼。

左右的两个男人抓捏着蓝蓝沉甸甸的爆乳,像是求着母亲的慰藉的孩子,一人一个含着这个大概和他们女儿差不多大小的少女的粉嫩乳尖,似乎要吸出甜美的乳汁似的用劲吮吸舔弄,不时用牙齿啃咬,发出了津津有味的“啧啧”声。

其它包围着的男人好像在过狂欢节一样,拍着手掌神经质般的吆喝着,踏着怪异的步伐,等着有空出来的位置就立刻填补上去,无数的嘴巴手掌肉棒玩弄凌辱着蓝蓝全身所有可以够得到的部位,就连腋下和肘部这样不常的位置都没有被放过,一切的零零碎碎的在这次长途的远航中对于高贵圣女的意淫幻想全部化为实际的尝试。

所有的忏悔宽恕祝福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在临近生命终结的倒计时中,在这里只有性爱和凌虐所带来的扭曲快感才能让人忘记死亡的恐惧,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现在想做的,现在能做的就只是在这具美妙无比的女性躯体上将所有黑暗的欲望发泄出来,根本没有救赎,只有最后的肉体狂欢。

“唔···哈···啊···嗯···”

又不知道经过了几轮,已经虚弱地发音不清,蓝蓝被两个眼睛发红的水手三明治一样夹在中间,在她前面抱着她的大腿不知疲倦地把肉棒在她蜜穴内耸动的男人正是先前那个犹豫的年轻水手,可现在的他好像也与其它的男人一样变成了完全沉浸在群奸凌辱之中的野兽,眼里再也看不到一点理智的光辉,只是不断发出低沉的嘶吼,宽大的胸膛摩擦着蓝蓝高耸的乳峰,粗长的肉棒每一下都用力一插到底,阴囊痉挛似得把最后的点滴精液全部挤出,涂抹在圣女的花心上。

“唔!圣女大人的屁眼还真是不管干几次都觉得爽爆了!”

侵犯着蓝蓝菊蕾的大胡子男人将不知道从开始到现在不知道第几发的浓稠精液全部射在了她的直肠之中,脸上露出了舒爽至极的表情,十几个不同男人的粘稠白浊精液早已灌满了蓝蓝的肠道,然后逐渐被粘膜所吸收。

“嗯···啊···啊啊···”

从一开始火辣辣的疼痛,现在已经变得麻木,只有灼热的精液被射出来的时候,蓝蓝才又能感觉到前后腔道内被肉棒塞得满满的异样感。被插入,被内射,然后又被插入,又被内射,机械般地重复着,蓝蓝的美眸失去了往昔的神采,思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止了,只是在狂风暴雨的侵犯中努力保持着最后的一分清醒,默默地承受着十几个疯狂的男人反复的奸淫。

“哈哈,我也要再来试试婊子圣女大人淫荡的屁眼。”

大胡子男人拔出后,一股股散发着强烈异味的白浊精液从蓝蓝还未来得及闭的娇嫩菊蕾内涌出,但马上另一个男人黝黑的肉棒就像塞子一样重新将其堵住,肮脏的双手毫无顾忌地大力搓揉着蓝蓝弹性十足的丰挺美乳,配着同伴的节奏,享受着肠道内紧凑温暖的舒适感。

“啊···嗯···哈···哈···”

被发泄过后的男人像破烂一样重重扔在地上,蓝蓝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疲累地就连一根手指也难以移动。惨遭蹂躏的圣女浑身上下都黏糊糊地极为难受,全是精液浓烈刺鼻的味道,布满了各种抓痕和咬痕。

“给我起来!赎罪还没结束呢!魔女!”

但也已经几乎到极限了的男人似乎还不打算就此停下,一个高大的男人跪在地上抓着她的腰肢猛地将她拉起,又从后面插进了她的蜜穴之中。蓝蓝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指尖碰触着地面勉强支撑着身体的平衡。

“快爬起来!魔女!婊子圣女!”

身后的男人重重地在蓝蓝的雪臀上拍了一巴掌,肉棒往前顶着让她往前爬去。

蓝蓝虚弱的身体晃晃悠悠地,就这样一边被侵犯一边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去,那个男人似乎很不满意她的速度,又是狠狠地几巴掌打在她的翘臀上,强烈的疼痛让蓝蓝的神经一下子紧绷,咬着牙勉力加快了一点速度。

“就是这样,像只母狗一样爬快一点!”

“什么圣女嘛!明明就是只淫乱的母猪,还是这种姿势更适啊。”

“要不要给她加条尾巴上去?”

“来叫几声听听啊,圣女大人,哈哈哈哈!”

身后的男人耀武扬威的大叫着,耸动着肉棒,时不时拍打着蓝蓝高高挺起的雪臀,遛狗一样让她在营帐里爬了起来,其它围观的男人嘻嘻哈哈的用各种污言秽语羞辱着已经被折磨得意识恍惚的圣女,将她的脸狠狠踩在满是精液的地上,甚至还把脚趾伸到她的嘴边让她用舌头仔细舔干净。

“汪···汪汪···”

“哈哈哈,不愧是圣女大人,连学狗叫都这么虔诚啊。”

“再叫大声一点啊!母狗!”

“对···对不起···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早已麻木的头脑已经失去了对尊严和信念的坚持,在无休止的凌辱中疲累至极的蓝蓝放弃了自我思考,只是顺从着男人们各式各样的羞辱命令,做出各种以前想也未曾想过的低贱屈辱的事情。

“嗯···哈···”

微凉的冷风吹了过来,蓝蓝打了一个哆嗦,稍稍恢复了一点清醒,眼前一片昏暗,不知道什么来到了营帐外,蜜穴内又是一阵灼烫的感觉,身后不知道第几次交替的男人舒爽地把最后的一点精液也全部射在了里面随即拔出了肉棒,任由蓝蓝高高挺着臀部脸着地软绵绵的瘫软着。

黑夜降临了呢,光明消失了呢。

蓝蓝极度疲惫的大脑只是条件反射地对看到场面进行着最简单的认知,总觉得好像这其中有什么重要的意义,但好像又都已经无所谓了,被黑暗欲望所支配的肉欲凌虐,最后享受的狂欢盛宴,都随着这光明的消逝达到了尾声。

看精彩~小$說~盡在&39;点b点&39;~$小&39;說/度//第/一///小/说/站..巨大的大地塌陷的沉闷声响如约而至,身下的地面碎裂,有什么湿滑黏腻的东西缠住了她的脚踝,蓝蓝感到一阵轻飘飘的似乎在向下坠落的感觉,耳边得不到救赎的男人们最后的哀号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深沉的黑暗将她所覆盖,看不到一点儿光明,就这么被难以摆脱的重力拖入了最深邃的深渊。

就这么结束了吗···还是···谁都救不了···。

······坠落的眩晕感让蓝蓝陷入了短暂的昏迷,睁开眼睛,所看到的是纯粹的黑暗,蓝蓝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恶梦,一切都好像消失了,只留下了她一个人。不过她立刻察觉到这里并非只有她一个人。

“嗯···唔···唔唔···”

有什么滑滑的东西插进了她的口中,蠕动着在她的口腔里肆虐,不仅如此,下身也被同样的什么东西给侵入了,蓝蓝清晰地感觉到蜜穴和菊穴内都有着什么活物在里面搅动。

她本能地立刻想把那令人不安恶心的东西弄出体外,但是她马上发现就连她的四肢也被一种滑腻的“绳”给牢牢的绑住了,让她呈“大”字形悬挂在半空之中。

这是···什么?

还没从一整天的凌辱中完全恢复过来,蓝蓝的头脑还有些疲倦混乱,那“绳”好像活物一样在缓缓蠕动着,就和侵入她体内的东西一样。

“唔···唔唔唔···”

被堵住的小嘴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声,黑暗之中对未知的恐惧让蓝蓝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扑通扑通”的声响在这死寂的黑暗中格外的清楚。

她尝试着扭动身体四肢想要解开束缚,但那“绳”好像感应到了她的行为,一下子收缩将她捆绑地更紧。

这是活物?

沉闷可怕而又熟悉的嘶吼声在黑暗中骤然响起,电光火石之间,之前所有的遭遇蓝蓝全部都想了起来,恐怖的巨大怪物破开地面,用强韧的触手将一个又一个同伴拖走,那四处挥舞的湿湿滑滑黏黏腻腻的恶心触手。

身上的“绳”是怪物的触手!

那侵入体内的奇怪东西也是怪物的触手!

被侵犯了,没有被怪物杀死,却被怪物侵犯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刹那间得出的可怕事实让蓝蓝流下了颤栗的冷汗,超越了常理的凌辱在瞬间就摧毁了她的理智,在惊惧中使劲想要挣开触手的束缚,但她的力气比之这只庞大的触手怪物实在差得太远,捆住她四肢的触手同时往四个方向一扯,手脚像要被拉断的痛楚顿时让蓝蓝浑身痉挛,痛得流出了眼泪。

沉闷的“哼唧”声,似乎在嘲笑着圣女的无谓抵抗,湿湿滑滑的还在分泌着粘液的触手在蓝蓝的体内好像男人的肉棒一样缓缓耸动抽插着,虽然十分柔软,但却有更强的韧性和灵活性,细细的尖端十分轻易地就能达到女性体内男人的肉棒一般达不到的位置。

“啊···唔···唔···”

像个玩偶一样被怪物的触手拉扯着,怪物的触手在她身体内的蠕动每一下都异常的清晰。恐惧难受恶心厌恶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全身各处,可是无法挣脱怪物的拘束,蓝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怪物肆意侵犯着她的身体,就连死亡也做不到。

滑腻腻的触手十分顺畅地在她的嘴里、蜜穴里、菊蕾里搅动着,不像肉棒那样采取猛烈突进的方式,而是缓缓旋转着来摩擦着她的腔道粘膜,触手上所带的一个个小小的吸盘仿佛一张张小嘴在肉壁上亲吻着,卑猥的水声持续不断,极度异样的刺激让蓝蓝绷紧了身体。

但这并非只是全部,怪物的触手不断分泌出一种清淡无味的粘液,小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怪物的粘液混着唾液不断被蓝蓝咽下,胃里翻腾着,但却又无法吐出。在花径和肠道内的触手所大量分泌的粘液也被腔道粘膜吸收着。没多久,蓝蓝就感到浑身开始发热,朦胧的舒适感和对于爱欲的渴求迅速扩散开来。

“嗯···嗯···唔···”

恶心恐怖的不适感渐渐褪去,蓝蓝明显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怪物触手的侵犯不再让她感到痛苦难受,反而让她觉得越来越舒适美妙。

蓝蓝立刻明白这怪物所分泌的粘液里含有催情的成分在里面,快乐的感觉开始麻痹她的大脑,即使她再如何明白自己正被一头怪物侵犯着,但是依旧无法阻止身体在催淫粘液的作用下难以抗拒地开始发情。

“唔···啊啊···嗯···”

不敢想象在被怪物侵犯下发情会是怎么一副模样,全身都热得可怕,好像有煮开的热水在大脑里沸腾,胸部感到鼓鼓的,下体内有着强烈的释放冲动,一切女性开始动情的征兆都在蓝蓝身上体现。不断袭来的快感,理智好像在风暴中的小船,明明是让女性感到快乐的体验但此刻却让蓝蓝感到绝望的痛苦。

怪物的触手加快了速度,插入蓝蓝嘴里的触手穿过了喉口进入了食道,吸盘吸附在食道壁上蠕动着往里深入,几乎将所有空隙都塞满了,一阵好像要窒息的感觉,虽然现在还能勉强呼吸,但那不安分的触手仿佛随时都会将她的气管堵住,让她在伸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痛苦地窒息死去。

恐惧,对于如此痛苦死亡的恐惧吞噬着圣女最后的勇气。但伴随着的还有身体各处传来的越来越强烈的快感,矛盾的情感充斥着蓝蓝的脑海,激烈地碰撞纠缠在一起。大脑里一阵眩晕,迷迷糊糊地想要忘记一切,但却又有什么支撑着她不让她就此沉沦。

究竟还有什么可以留恋呢?

在忆里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的亲情,在对女神的奉献中失落的友情,还有那渴求着却无法得到的爱情,失去了一切,崩塌的信仰,只是活着,好像一具行尸走肉,只是活着而已。

这种感觉是什么?

恐惧?

悲哀?

孤独?

为什么会感到恐惧?为什么会感觉悲哀?为什么觉得孤独?是对于死亡本能的逃避吗?但是假如活着比死去更加痛苦,为什么还要辛苦地活下去?是因为有希望的存在吗?为了那点飘渺的希望而痛苦地活着,然后体验更加“真实”的绝望吗?

蓝蓝已经无法正常地思考,无数忆的碎片和各种幻觉几乎要将她的脑袋撑破。怪物触手的尖端上分裂出了更多细小的触手,往每一个更深层的角角落落延伸出去。又有几条触手缠到了蓝蓝的身体上,一圈圈紧紧箍住了她在催情粘液作用下显得更为挺拔鼓胀的双乳,顶端的吸盘吸住了挺立的乳头。

“唔唔···”

违背意愿地动情呻吟着,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那难以忍受的燥热情欲。怪物的触手一会儿变得坚硬,好像男人的肉棒一样来抽插,一会儿又变得柔软,蠕动着用表面的微小吸盘刺激着敏感的内壁,好像对玩弄女性十分地有经验,每一下的力度每次硬度的转变都恰到好处,让蓝蓝几乎想要就这么沉浸在这诡谲的快感之中。

看精彩~小$說~盡在&39;点b点&39;~$小&39;說/度//第/一///小/说/站..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成不变的黑暗之中,蓝蓝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怪物的触手一直分泌着催情的粘液,一刻不停地侵犯玩弄着她的身体。双乳也鼓胀地越来越厉害,蓝蓝渐渐感到酥酥麻麻地好像有暖流在她的乳房里面流过,然后开始汇聚到乳尖。

“唔···嗯···”

牢牢吸住乳头的吸盘骤然产生了一股更强的吸力,一阵释放的畅快感,双乳的胀痛感一下子变得轻了不少,触手不断的膨胀收缩着,好像通过吸盘在吮吸着什么。

那不是血液,蓝蓝并没有感到自己的胸部哪里被弄破了,但是的确有什么液体好像从她的乳尖被触手的吸盘源源不断地吸了出来。淡淡的甜香味飘散在空气之中,很像记忆里教会的早餐中牛奶的气味。

牛奶?

蓝蓝的大脑几乎已经停止了转动,每一下思考都显得无比艰辛,原本显而易见的事实现在她过了好几分钟才彻底反应过来,这种更为屈辱可怕的事实。这只怪物竟然在吮吸她的母乳,催情粘液不仅仅让她的身体变得敏感干渴,居然强力到让她的乳房开始产生乳汁。

“嗯唔唔唔···”

那种畅快感竟然是令胸部变得涨涨的奶水被怪物的触手吸走的感觉,被三穴同时侵犯着,就连养育孩子的母乳也被怪物津津有味地吮吸着,乳尖传来的强大吸力正卖力地榨取着她初次的乳汁,怪物快乐满足的感觉透过触手的颤抖清晰地传递过来。

极度的惊悚屈辱,蓝蓝的心脏好像被什么重重挤压着,随着触手吮吸的频率痛苦地震颤,被塞住的小嘴里无法叫喊出一个字来缓解内心压抑的恐惧,眼泪在黑暗中难以控制地宣泄而出被掠夺着,所有的一切,都被掠夺着,一点点的,失去了信仰和尊严,友情和爱情,希望和憧憬。就连剩下的这副躯体也被可怕的异种一步步肆意地侵占凌辱。

不想再···哭泣了···。

任何人都好···随便是谁···。

有谁···能来···救救我吗···?

没有任何的应,有的只有怪物的触手不断蠕动抽插的声响,好像在这片陌生的大陆上只剩下蓝蓝一个人,纯粹的黑暗,冰冷又孤单的世界,在深深的地下饱受凌辱然后静静地等待死亡。

在原先可以被成为『故乡』的地方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想念她吗?

教宗陛下吗?

不,他所想念的只有他心中的理想国。

陈道临,那个她曾经以为爱过的男人?

不,现在的他已经有了真正值得想念的女人。

还是···。

蓝蓝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人的模样,那个她想要彻底忘记的人,无法完成的誓约,没有人会祝福的爱情,即使是那个人,也很明确地将其它东西放在了第一位,即使并没有认真地向她坦白过,但从小开始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很明白那个人心里最想要的东西并不是她。

没有人会想念,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依靠,就连女神也将自己抛弃了,是因为这样的自己不值得受到神的庇护吗?信奉女神的纯洁圣女,还真是与自己一点都不匹配的称呼啊。

插入体内的触手开始膨胀,抽插的频率也变得奇快无比,好像为即将到来的高潮做着最后酝酿。熟悉的感觉,在一整天的轮奸盛宴里已经体会了无数次,膨胀然后在她的体内爆发,将污浊的液体注射进去。

“嗯唔···呜姆···唔···”

小嘴依旧被塞得满满地说不出一句话,深入食道的触手强力压迫着她的喉咙,一点点地持续胀大,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这个怪物也会射精吗?

蓝蓝开始缺氧的大脑很自然地想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马上就要被怪物的内射了吗?已经被无数男人玷污的子宫又将要迎来怪物的精液了吗?会结吗?会怀孕吗?然后生下怪物的孩子吗?

一切都无所谓了,就算面对着如此骇人的事实。没有一点生存价值的身体,再怎么被玷污也没有关系吧?有谁又会在乎呢?

“啊哈···唔唔···哈···”

怪物的触手欢愉地享受着与蓝蓝腔道内壁的摩擦,顶端重重撞击着柔软的子宫。蓝蓝的表情也变得舒展起来,似乎放开了身心开始毫无抵抗地同时享受起性爱快感。

被人类轮奸也罢,被怪物侵犯也好,已经没有需要守护的东西了,就在这绝望的深渊沉沦下去吧,就像那些变得疯狂的男人一样,尽情享受这最后所能得到的幸福,那所想要的未来只是根本无法触及的奢望而已。

得到幸福吧。

“啊···啊···啊···”

半空中蓝蓝的身体在触手的抽插下剧烈颤动着,所生产的第一波母乳已经全被怪物吸走,但贴着乳头的吸盘依旧大力吸允着,产生的真空挤压般的变态快感让蓝蓝舒服地翻起了白眼。

插进菊蕾里的触手顶端分支出的无数更加细小的触尖不断顺着蓝蓝的肠道往里突入。好像内脏被舌头舔舐的感觉,括约肌痉挛似得抽搐着,酥麻的强烈异样快感让蓝蓝有着难以忍受地强烈排泄冲动。

“嗯···嗯···哈啊···啊···”

膨胀到了极限的触手从顶端喷射出了海量的白浊液体,冰冰凉凉地与人类的精液灼烫的感觉完全不同,显得更加湿滑黏腻。与此同时,蓝蓝也在子宫被怪物的精液注入的一瞬间达到了绝顶。腰部大幅度向前弓了起来,尿液爱液一起疯狂地喷出,崩坏至极的表情让人已经无法将她和以前那个沉稳坚强的光明教会圣女联系在一起。

“嗯啊···哈···啊···啊···啊!!!”

插入食道内的触手直接将精液灌注到了她的胃里,一边剧烈喷射着一边拔出,四散的精液甚至从蓝蓝的鼻子里逆流而出,气管被大量黏腻精液堵住的极限窒息感让她产生了一种濒死的快感,鼻涕眼泪在非人地刺激下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小嘴得到释放的圣女好像发情的雌兽那样声嘶力竭地尖叫着。

持续的大量的精液释放,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止。拔出的触手好像被拿走的塞子,刚刚从圣女体内抽走,立刻就有大股大股的粘稠精液从小穴和菊蕾中汹涌而出,好像两条白浊的细长瀑布落了下来。

“哈···哈···”

失去了所有神采的银色眼眸虚弱地半张着,好像失去了焦点,被悬挂在半空中的圣女在持续了一整天的凌虐下完全脱力了,只有通过她微微起伏的胸部还能看出她还有一口气在。

怪物的触手开始移动,将蓝蓝的双手捆绑在一起,吊着她开始往下移去,恐怖的“咕咕”声,一阵腥臭的冷风,怪物吞食猎物的巨大口器张开了,大得足以同时吞下好几个人的巨口在这几天已经吃下了探险队其他所有的人,而在像玩具一样把唯一剩下的圣女也好好玩弄了一番后,她也即将变成它的食物,整个吞进去然后用体内的强酸消化掉。

毫无意义的人生,没有任何人会在意的人生。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做成呢,无论是作为光明教会的圣女,还是作为一个叫做蓝蓝的普通女孩子,连死亡的方式也是这么的不堪。近在咫尺的死亡,可是没有了恐惧。能够终结无法摆脱的痛苦的死亡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可是,就这么结束了吗?

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想做。

好想再见见啊,好想再能够见到她,然后就这么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才是我想要的···幸福啊···。

清脆的,好想玻璃碎掉的声响,灿烂的金色的光芒穿越了黑暗,化作了漫天无数金色的光芒照亮了蓝蓝的泪颜。

绚烂的金色,仿佛一场金色的流星雨铺天盖地,照亮了一切,也将怪物丑陋的面貌彻底暴露在光明之中。怪物怒吼着,无数条触手高高地伸了起来,向着落下的金芒迎了上去。

金色光芒落在了怪物的触手上,身体上,并没有产生爆炸性的冲击,反而就这么轻巧地融入了它的体内,接着怪物僵住了,无数挥舞着的触手也在光雨中开始融化,变成了一种灰色的液体滴落,没多久这只可怕怪物就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大滩古怪的灰色液体。

飘舞的淡金色长发,一个被金色光芒所笼罩的纤细轻巧的人影静静地漂浮在空中,海水一般湛蓝的迷人眼眸转向了蓝蓝,好像神明一样俯视着倒在地上的圣女。

“神···”

就连银色的眼眸都被金色所渲染,蓝蓝的身体里涌起的最后的力量让她支撑了起了自己的身体,迷醉地望着那半空中的高挑轻盈的人影,用最虔诚的语气说出了她最后的信仰。

“神···是什么?可以吃吗?”

优美的嗓音,就如同早春李河流之中融解的冰棱,又仿佛是在幽谷之中鸣叫的夜莺。那个人影在半空中一步步向蓝蓝走来,每一步都好像暗某种奇特的韵律。笼罩全身的金光渐渐褪去,蓝蓝渐渐看清了这个人影的真实模样。

看精彩~小$說~盡在&39;点b点&39;~$小&39;說/度//第/一///小/说/站..尖尖的耳朵,高耸的胸部,难以用笔墨所形容的惊人美貌,这样子的外形特征对蓝蓝来说并不陌生,这是一个精灵,一个比她见过的所有精灵都精致漂亮许多的女精灵。

这就是打破了黑暗将光明带来的“神”,一个精灵,一个异族。

原来是这样么。

蓝蓝忽然笑了起来,眼中泛着泪光。她深深注视着眼前的女精灵如星辰般明亮的美眸,而那个女精灵也毫不躲避地迎着她的目光,看着那双满是悲伤的银眸。

“魔族?不对···你没有角。那就是人类了,还真是稀奇,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人类。”

将手里刻满了精美花纹就像一件艺术品一样的墨绿色长弓背负到了背上,短暂的沉默后,女精灵开口说道,她的语调极其平缓柔和,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威仪,让人即使在她说话时思考的停顿中也不敢贸然出声打断。

“我叫蓝蓝,是光明···不,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蓝蓝挣扎着站了起来,即使身体极度的虚弱,她也不想这么无力地瘫软在地上,蓦地一阵头晕目眩,世界开始旋转,身体早已到达极限的圣女在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往前倒下,脸颊埋在了一个十分柔软舒适的地方。

“普通的人类会到这种地方来吗?蓝蓝吗···很有意思。我叫做寒夜。呀,已经晕过去了吗···不过没关系,我可是还想知道更多的关于人类的事情,你的那个『神』的事情,还有···你的事情。”

女精灵用公抱的姿势将失去了意识的蓝蓝抱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道,接着缓缓漂浮起来从她破开的洞口朝天空飞去。

······“啊···啊···”

不知道是哪一处堡垒的地下拷问室里传出了女性的悲鸣,昏暗阴沉的拷问室里灯火忽明忽暗地摇曳着,充满了怪异的气味,冰冷斑驳的墙壁旁,一个艳丽成熟的女人一丝不挂地被黑色的绳子悬吊着,前凸后翘的曼妙身材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手臂被牢牢捆在背后,修长白皙的双腿弯折着,脚踝分别套着一根绳往两边拉扯着连到天花,让她水蜜桃般诱人的下体能够被轻易地一览无遗。

“唔唔···啾唔···哈···唔姆···”

狭小灰暗的空间里不断响着口水和爱液被搅拌的淫靡声响,两个强壮的男人喘着粗气分别按着女人的脑袋和丰腴的美臀,在女人娇媚无比的诱人呻吟里一前一后卖力地耸动着腰部,露出了舒爽至极的表情。

没多久两个男人就先后缴枪了,浓浊的精液沾满了女人楚楚可怜的柔媚脸庞,说不出的淫秽魅惑,让前面刚刚射精的男人的肉棒瞬间又硬了起来,但是他的时间已经结束了,立刻又有两个在后面排队的男人补上了位置。

“哈哈,真没想到有一天能让费欧娜总管大人来吃我的鸡巴,真是荣幸啊。”

交替上来的矮胖男人兴奋地说道,浑身油腻的肥肉都在抖动,硬邦邦的肉棒顶端早已分泌出了不少透明液体,看起来已经忍耐很久了。看着面前这个原本高高在上的女人现在任人操干的淫贱模样,矮胖男人小腹里的邪火越来越旺盛,按住她的脑袋就迫不及待地把肉棒塞进了她还在溢出精液的小嘴里,当做小穴一样大力抽插起来。

“我也早就想尝尝总管大人的滋味了,等了好几天总算是轮到了,唔,被这么多人干过了竟然还这么紧。”

后面的秃顶男人伸出手指在女人不知道充满了多少男人精液的蜜穴里抠挖了一会儿,在排队的时间里忍耐地快要爆炸的肉棒也狠狠地插进了女人体内,亢奋地摩擦起湿滑柔嫩的腔道肉壁,炸裂似地一下下重击直达花心。

“嗯···嗯···哈啾···嗯···”

女人慵懒的鼻音令人心神荡漾,充满了诱惑力。费欧娜,这位郁金香家族新晋的家族总管,被关在这个地方已经不知道被男人们排队侵犯了多久。被监禁轮奸的美艳总管好像已经习惯了男人粗暴的插入,柔滑的香舌没有任何抵抗的就立刻开始舔起了插进她嘴里的粗大肉棒,花径呼吸般有节奏地收缩着,给干着她蜜穴的男人带来了强烈的快感,好像天生就是为了取悦男人。

一对硕大白腻的豪乳好像两个水球随着前后的冲击晃晃悠悠的剧烈来摆动。

矮胖的男人发出了猥琐下流的淫笑,一手一个握住了费欧娜肉感十足的丰盈美乳肆意地大力揉捏,十指深陷进了饱满的乳肉之中,掌心摩擦着变得硬挺的乳头。

“啊,唔!真是太爽了,小嘴真是会吸,这么年轻就坐上郁金香家族总管的位置,一定都是靠吃鸡巴吃上来的吧,嘿嘿,我没说错吧,费欧娜大人。”

快速耸动肉棒侵犯着费欧娜小嘴的矮胖男人舒爽地脸都扭曲了,从看到这个风情万种的美女总管的第一眼起,他就在无数的夜晚都把她当做自亵的对象,那在行走之间被裙子紧紧包裹的腰臀所带起的波弧,那让男人热血沸腾的婀娜身姿曲线,那熟透了的甜美诱人风情都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在幻想里用各种姿势一遍又一遍把这个傲慢高贵的女人操到连话都说不出。

而现在这个梦幻般的梦中情人就这么张着诱惑的红唇像个下贱的妓女一样吃着他的肉棒,黑暗的施虐性快感让他带着无限的满足开足了马力全力侵犯着这个以前遥不可及的女人,肆无忌惮地将她的尊严踩在脚底。

“原来是这样吗?那可真是辛苦,看着熟练的样子,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鸡巴了吧,哈哈。看这个女人红色的头发,我还以为是她也有郁金香家族的血脉呢,原来只是一个会吃鸡巴的骚货。”

“嘿嘿,反正郁金香家族已经没了,假如她真的有郁金香家族的血脉,那才更加人兴奋呢。说起这个,真不知道公爵大人现在这么样了,应该也在哪里被男人干的哇哇叫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有机会。”

“应该是前公爵大人吧,那个女人现在也不过是个张开双腿取悦男人的婊子罢了,想上她的男人估计可以从这里排到帝都。现在还是好好安慰费欧娜总管大人吧。”

“哈哈,没错没错,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前些时候还不留情面地训斥过我,今天就给我好好地服侍我的鸡巴吧。”

前后一起侵犯着费欧娜的男人大声淫猥地说笑着,坚硬的肉棒你来我往地快速进进出出,爽快至极地玩弄着这具妖娆成熟地像要滴出水来的绝妙肉体,用尽各种污言秽语尽情侮辱着这位他们原先的上司。

“唔···唔唔···啊···哈···”

对男人的肮脏诋毁的话语好像充耳不闻,费欧娜麻木地承受着前后的冲击和男人们的大手在她火辣的娇躯上不加克制的随意爱抚揉捏,只有在听到“公爵大人”几个字时,她糊满了白浊精液的妩媚脸蛋才稍稍动容,天生带着媚意的美眸里流露出无限的担忧和悔恨。

“到这个地步还不肯认输吗,弥赛亚?”

就在费欧娜所在的拷问室的隔壁,一个五官英俊的年轻人坐在一张铺着柔软毛皮的铁椅上,笑容和煦地对房间正中央全身赤裸的红发少女说道,眉宇之间顾盼生威,虽然好像是在询问,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

少女沉默着,像刀一样凌厉的目光毫不示弱地瞪着他,精致的俏脸冷若冰霜,而披散在背后的红色长发却宛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就似少女内心绝不屈服的斗志。

她的双手被从顶上垂下的铁链捆绑着,脖子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项圈,分开双腿乘坐在一个特制的三角木马上面,白皙光洁的身躯上汗水津津,显然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倔强啊,弥赛亚。啊,或许叫你杜微微会更加亲切一点,毕竟我们也算是一家人嘛,我的好妹妹。”

年轻的男子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好整以暇地说道,看着少女纯洁无暇的赤裸娇躯的纯正眼神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藏品,没有一点杂质。在他的胯间有一个戴着由金丝所编成的圣冠的可爱少女,正低着脑袋忙碌地起起伏伏。

“啊唔···呼啾···唔唔···嗯···哈···”

穿着雪白长裙的可爱少女用极为端正的姿势跪在地上,小嘴认真地吞吐着年轻男子的肉棒,她的肌肤如牛奶一样光滑细腻,黑色的长长直发拖到了地上,白净柔弱的模样如小鹿一般惹人怜爱,灵动的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纯净的狂热,好像面对着信仰的神明,用最虔诚地方式一丝不苟地积极做着口舌侍奉,淫乱却又圣洁,这两种格格不入的氛围就这么怪异地结在了一起。

“我的好妹妹,你的确是很厉害,我很少有佩服的人,而你正是其中之一。

不过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坚强,听到隔壁的声音了吗?你的那位忠心漂亮的手下恐怕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呢,我想想这些天下来她已经接待了不下上千人了吧,而且都是郁金香家族里的人哦。”

年轻的男子见红发少女依旧沉默不言,不在意地继续轻笑道,轻松的样子好像在诉说一些下午茶时间所谈论的无关紧要的话题。

“少说些没用的话,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这种事情根本算不上威胁。杀了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红发少女淡淡地讥嘲道,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保持着原来的骄傲姿态,虽然语气很平淡,但是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那蕴藏在其中的强烈怒意。

“为什么你说话总是这么刻薄呢,要是你像艾妮塞这样做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大家肯定都会很喜欢你的。哦,忘了说了,艾妮塞现在已经成为了祈愿为大家带来幸福的圣女了呢,是受大家爱戴的神的使者哦。”

年轻的男子褒奖似得摸了摸正在为他口交的可爱少女的脑袋,少女闭上眼睛,脸上露出极为受用的表情,好像一只小猫一样依赖地依偎在他的脚边。

“圣女?让一个圣女来服侍,你真的以为你是神吗?!”

红发少女忽然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来,好像发现了世间最为可笑的事情,眼角带着泪光,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神吗?真是个暧昧的称呼。其实我并不太了解你对『神』的概念是怎么想的。不过我知道的是,现在在这个地方,我就是你的神,杜微微。”

年轻的男子温柔地让可爱的少女停下了侍奉,然后站起来缓缓走到了红发少女身边,几乎贴着她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道。

“滚开,别把你恶心的脸靠得这么近。”

红发少女直接在他的脸上啐了一口,冷冷说道,眼里充满了难以克制的愤怒和不加掩饰的蔑视。

“这么不想看到我的脸的话何必这么凶恶地瞪着我,被亲爱的妹妹这么讨厌,我这个哥哥还真是失败啊。那我可走了,不过大概你马上就会想我的吧。”

年轻的男子把粘在脸上的香津放到嘴里尝了尝,不以为意地笑道,无奈的眼神好像看着调皮捣蛋的妹妹,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

“对,我是会一直想着你,想着如何把我现在所受的屈辱十倍倍千倍地还给你,我的好、哥、哥。”

“是吗,那我可是很期待啊。休息时间结束了,药效也发挥地差不多了吧,你就继续好好享受吧,我亲爱的妹妹。”

年轻的男子说着就和戴着圣冠的少女离开了这间房间,几个拿着鞭子的拷问者打扮的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将红发的少女围住,贪婪地打量着少女浮凸玲珑的诱人胴体,不怀好意地淫笑着。

“嗯···嗯···”

红发少女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白嫩的俏脸上浮起了不自然的红晕,紧紧抿着水润的芳唇,竭尽全力不让情欲的呻吟声漏出来。

(未完待续)

【天骄无双同人】恶魔的嗟叹(上)

作者:xiaoyanglaolang26/7/4前言《海上的狂宴》之后,《圣女的救赎》之前的故事。

***************************要人物介绍陈道临:穿越者,全系天赋魔法师,炼金术师,宫廷学者,魔法学院教授,魔法学院西北分院筹建委员会执行席,无双武圣教教宗。

苏丽卡门:魔法学院霍格沃兹分院院长,杜微微的父亲第四代郁金香公爵曾经的恋人,服用过青春不老泉而永葆青春。

***************************正文努林行省,罗瓦城,罗兰帝国魔法学院西北分院。

分院顶层的走廊深处,一扇样式古典的木门紧闭着,上面的隔音魔法将其中一切的响声都有效地封锁在其中,不会泄露丝毫,透露出一种闲人勿扰的警告意味。

这扇看起来坚实厚重的木门背后就是分院院长的办公室,也是一般学院学生不敢随意打扰的地方。

办公室里一尘不染,干净整洁,光滑的地几乎能够清晰的照出人影,无处不在的整齐感显示着这房间的人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个性,让进来的人不由自地受到感染,不敢随意造次。

可在这处学院之中最具有权威的地方,此刻却响起了些许违和的声音。

“嗯···啊···啊···达···达令···”

平日里整理文件所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

一个黑发的年轻男人随意舒适地坐在分院院长的位子上,怀里搂抱着一个身穿红袍的美丽女子,暧昧地亲吻着她的细长光滑的脖颈和莹润如玉的耳廓。

这名穿着红袍的女子长得极美,一头乌黑亮丽的卷曲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而下,一张精致而艳丽的脸庞,鼻梁挺翘,白皙的皮肤和那如烈焰般的红唇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细长的眉毛下,两侧的眼角微微往上翘,是标准的凤目,显得既媚又艳。

“哈···哈···啊···嗯···”

她浑身酥软地依偎在身后男人的胸膛上呵气如兰地低声轻吟着,胸前的衣襟已经被大大地扯开,一对丰盈诱人的雪腻豪乳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外面,被年轻的男人抓在手中来的肆意大力揉捏。

再往下被长长的裙摆所遮挡的地方隐约出来“咕唧咕唧”

的淫靡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有节奏地响着。

“院长大人,你用的那个青春不老泉可还真是好东西,形态固化么,真是不错,每次干你的小穴都一直紧的和处女一样。”

年轻的男人将女子那两团圆润饱满的美肉往中间挤压,在她耳边吐气道,腰部勐一用力,突如其来的冲击顶得女子娇躯乱颤,紧抓着椅子两边的扶手,脸上娇弱可怜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啊···哈···快···快给我···达令···哈···啊···已经···不行了···啊···”

红袍的女子微微吐着香舌,娇喘吁吁地哀求道,香艳地款款扭动着纤柔无比的腰肢,蜜穴起伏旋转着动地套弄着年轻男人的下体,浑身香汗淋漓,恍惚渴望的迷离魅惑表情让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会感到欲火大炽。

“今天已经喂了你好几次了吧,院长大人,怎么这么快就又这么想要了,看来光靠我一个人真的已经无法满足你了呢。”

年轻的男人轻浮地抬起红袍女子尖尖的下巴,把她明艳动人的俏脸朝自己的方向转过来,轻轻碰触着她娇艳欲滴的烈火红唇,依旧慢条斯理地保持着一个平稳的节奏在女子蜜液泛滥的湿滑蜜穴里耸动着。

“快···快给我···哈···哈···真的···真的不行了···啊···嗯···达令···求求你···快点给我···哈···哈···”

黑色的发丝被汗水沾湿黏在她满是性爱红晕的脸蛋上,原本睿智清明的美眸里充满了迷乱的爱欲,好像中了什么魔咒一般,穿着红袍的美艳女子似乎越来越难以忍受,凹凸有致的惹火娇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彷佛欲求不满的荡妇拼命地一心想要榨取着男人的生命精华。

“真是难看啊,院长大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比妓院里的婊子还要淫贱,真不知道那些仰慕你的学生老师看到他们最尊敬的院长大人这样子一副被男人操到爽的淫乱表情会怎么想。”

“啊···啊···不要···不要说了···达令···啊···”

用指尖狠狠掐着女子粉嫩的高高充血挺立的乳首,年轻的黑发男人闻着女子清新醉人的发香,笑嘻嘻地调笑道。

红袍女子似乎骤然清醒了几分,露出了一丝羞愤欲死的神情。

“我本来一开始可还是很尊敬院长大人的,以为你一定是那种贞洁不屈的女人,但没想到才过了没多久就也变成了这种浪荡模样,果然所有的女人骨子里都只不过是喜欢被男人操得哇哇叫的婊子而已。”

年轻的男人狠狠往上顶了几下,顶端重重地撞击在红袍女子柔软的花心上,强烈的刺激快感让红袍的女子仰着脑袋发出了娇腻柔媚的呻吟,一时之间连话也说不出。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啊···啊···”

“怎么?又不想承认了吗?院长大人,你看你嘴上说着不是,但你这具勾引男人的淫乱身体又在做些什么?这样子想要男人的精液,还想说自己不是个淫贱的婊子吗?”

“唔···不是的···啊······都是因为···啊···啊···啊···”

将手指塞进红袍艳丽女子的小巧可人的嘴里捏住了她粉嫩香滑的舌头,年轻的男人抱住了她的柳腰紧贴着她的后背开始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红袍的女子想要辩解什么,但含煳不清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来在说些什么,坚挺丰硕的浑圆美乳随着颤动剧烈地上下摇晃着,一阵阵诱人汹涌的乳波让令人目眩。

“说谎可是不好的哟,院长大人,还是说你不想要我的精液了吗?我倒是无所谓,那就这样结束吧。”

“不···不要···不要拔出去···啊···我要···我想要···”

手指在她的口腔里搅拌着,年轻的男人恶作剧似得含住了红袍女子的耳廓,拖长了声调慢悠悠地说道。

听到年轻男人威胁的话语,红袍的女子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焦急地扭动着身体,小穴勐然产生了一股更为强劲的吸力,蠕动的肉壁牢牢地包裹着深深插入腔道内的东西。

“想要什么啊?不说大声点我可听不见啊,院长大人,不然我可要拔出去了哦。”

年轻的黑发男人似乎并没有感到满意,将沾满了香津的手指从红袍女子的火热的檀口里抽了出来,双手抓住她的纤腰作势要把她的身体抬起。

“等一下···啊···我···我···我···哈···我想要···精液···想要···想要达令的精液···啊···啊···”

“哈,还真是个不知廉耻的淫乱女人,就这么喜欢我的精液吗?”

“嗯···啊···不要···不要再说了···达令···快点给我···快点射出来···哈···啊···”

“啊咧,难道是不喜欢吗?”

“啊···啊···唔···喜···喜欢···达令的精液···喜欢···哈···啊···哈···请全部都给我···全部都射出来···啊···啊···”

似乎身体内的燥热越来越难以忍受,红袍的艳丽女子滑嫩的要滴出水了的精致脸蛋上一片绯红,嘴角流着香津语无伦次地娇喘道,满是欲求不满的痛苦神情,爱液已经泛滥成灾,被大大撑开的蜜穴极度饥渴地挤压着插在其中的雄性器官,急不可耐地想要压榨出里面精华。

“哦,那想要我射在哪里啊,院长大人?”

“啊···啊···啊···啊···里面···在我的小穴里···在我的小穴里···全部射出来···哈···哈···啊···啊···把达令的精液全部射在里面···啊···啊···啊···”

已经到达了极限,红袍的女子半张着水雾朦胧的美眸,好像发情的雌兽一样尖叫着,熊熊燃烧地难以扑灭的旺盛欲火已经使她变得浑浑噩噩,完全化作了肉欲的奴隶,满脑子想的只是可以从身后的男人那里得到的可以缓解这种地狱般的煎熬的解药。

“哼,婊子就是婊子。好吧,我的精液,你这个淫荡的骚货就满怀感激地接下吧。”

“啊···啊···哈···是的···感···感激不尽···我是个下贱的···淫乱女人···所以···请快点···快点射出来···把精液···全部都射在我的小穴里!!啊!!!”

精关一松,早已蓄势待发了许久的海量白浊液体浩浩荡荡地喷射了出来,瞬间充满了她的花心和腔道。

感受到体内的异样的灼热充实感,红袍美艳女子热得发烫的脸上露出了舒缓的表情,饱受欲火折磨的身体舒服地颤抖着,几乎在同一时间也达到了高潮。

“哈···哈···哈···哈···”

难以忍受的欲火渐渐熄灭,高潮过后,红袍的女子精疲力竭地瘫软在年轻男人的怀里,两眼失神地微微喘息着,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一动。

“自己爽了就想结束了吗?这可是不对的哦,院长大人,我可还没爽够呢。

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还可以做很长时间呢。”

年轻的男人在怀里的红袍女子胸部的丰盈上狠狠抓了一把,抓着她的腰让她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边缘,又不知疲倦地耸动了起来“啊···哈···达令···我···我···已经···已经不行了···哈···哈···”

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全靠着身后的年轻男人托着她的身体,蜜穴被喂饱了精液的红袍女子稍微恢复了一点清醒,勉力承受着背后年轻男人肆意地侵犯,妩媚的凤目中流露出了无尽的屈辱和悔恨,但很快就又被情欲的快感所覆盖。

数月前,帝都,罗兰帝国魔法学院霍格沃兹分院。

“院长大人,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么?”

走进了卡门的办公室,陈道临客客气气地行礼,卡门正在低头看着什么,抬头瞥了陈道临一眼,然后这位美女院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缓缓站了起来。

一言不发地绕过了桌子,走到了陈道临的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甚至围着他转了一圈。

“院长大人?”

“达令,你有没有什么正式场穿的衣服?就是那种可以参加宴会的正式礼服,你有没有?”

卡门看着陈道临疑惑的表情,忽然笑了笑然后说道。

“有倒是有,院长大人是想?”

“有就好,今晚有个重要的场,你陪我去一下。打扮的精神一点,别丢了我的人!”

傍晚的时候,陈道临依约来到了学院的大门口,就看见一辆造型如同南瓜一般的马车听在学院之外,两匹毛色纯白的骏马,头插羽毛,勃挂金铃,一尘不染。

卡门院长就站在马车旁,看着陈道临缓缓走来,这位美女院长用审视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番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纯黑色长袍,裁剪的风格却彷佛是融了武士和魔法师,将武士袍的干练和魔法师袍的飘逸结在一起,袍子的下摆衣袂以及袖袍飘洒,但是腰间却裁剪的很贴身,更有一条宽带在腰间,使得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几分,配陈道临挺拔的身形,看起来倒也有几分世家贵族子的气质。

“上车吧。”

卡门也不多话,对着陈道临挥了挥手直接道。

驾车的是一名脸上有着刀疤的老仆,从举手投足的动作看来,似乎身手不凡,腰间配了一把短刀,在担任车夫的同时还是卡门院长的武士扈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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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的装饰和卡门院长的办公室一样干净整洁,今晚的美女院长依然是一袭红衣,不过和平日的装束又有些不同,此刻她身上的长袍虽然依然是大红色,但是质地更加精美,衣袖之处有金色的卷云绣纹,裙角之下开叉,露出一截黑色的皮靴。

原本就十分精致的脸孔上薄施澹妆,描了眉,涂了些唇色,使得原本就小巧的嘴唇越发显得红润,原本就生得极美的卡门,今晚看上去更加艳丽动人,在相距极近的马车里陈道临甚至能嗅到美女院长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

宴会的场所在凯旋大街以南,进入了一片绿荫广场,红色的地毯已经铺到了门外,穿戴整齐的仪仗队上前迎接,乐手吹响了迎宾的礼乐。

广场的另一边密密麻麻不知道停了多少马车,远远看去,各种豪门贵族的家族徽章闪烁,星光熠熠。

刚一进大门,就听见一声嘹亮的号声,迎宾之人大声宣告:“魔法学院卡门院长,达令教授到!”

大厅里原本已经宾客云集,一听到这声宣告,不少人立刻身,朝着门口卡门和陈道临两人投来注目礼,还有站的近的,身份高的点头颔首,身份低些的赶紧行礼。

一番招呼寒暄介绍后,陈道临也正式加入了这场帝国最上流会的宴会,游走在众多宾客之间,不知不觉就和卡门走散了,但他也认识了不少权贵,全场最大的焦点希洛亲王也亲切地和他交谈了几句,问了问他将在新年那一天与一位武道高手比试的事情。

这位对权势毫不眷恋的吃货亲王一直云游四方行踪不定,很少返帝都,只是这次马尔希陛下将在新年大典的时候确立皇储,他作为候选人之一才不得不赶来。

眼睛一转,陈道临看到了一个人站在远角落里的卡门院长,只见她立在一张就桌前,红衣飘飘。

一旁的窗户被推开了,晚风从外面吹进来,将她的长发扬起。

卡门凝视着窗外,面色平静如水,看上去彷佛和平时没什么别,但眼神里似乎隐隐有火星闪过。

她的手里轻捻着一支半空的酒杯,而她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长长的一排空酒杯。

酒色碧绿,这是郁金香工坊酒庄出产的一等名酒,号称是罗兰大陆最烈的烈酒,叫做“英雄血”,看那长长的一排空酒杯,这位美女院长恐怕已经灌下了不下一斤,但她的面色如常,没有半点酒色,眼神清澈而冷澹。

过了一会儿,卡门走向了宴会的人群,在人群之中穿梭,和几位帝都之中的权贵交谈了一阵子,一杯一杯的英雄血在她手里简直如同白开水一样喝了下去,自始至终都是面不改色,一一应对着身边的宾客,酒到杯干,没有半点迟疑。

“走!”

到了最后,眼看时间已经到了午夜,卡门这才头看了陈道临一眼,脚步又稳又快地走出了宴会大厅,看不出有丝毫的醉意。

陈道临跟着卡门走了出去,在门外台阶上稍等片刻,马车就已经缓缓行驶而来停下。

正在门口等待的时候,陈道临从卡门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但美女院长依旧神色从容,就连眼神也不曾恍惚一下,直到上马车的时候,陈道临才看见这位美女院长脚下一软,赶紧上去搀扶了一下。

卡门豁然头,眼睛冷冷地瞧着陈道临扶着她的手,陈道临赶紧缩手,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上车之后,陈道临刚在卡门身边做好,卡门敲了敲车厢,那个刀疤车夫立刻执鞭驾车离去。

陈道临看着浑身酒气一脸严肃的美女院长,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果然,没有多久,他就看见卡门原本白皙的脸庞忽然一点一点的泛红起来,很快就红得像要渗出血来。

她的呼吸渐渐粗重,就连口鼻之中喷出的全是酒气,小小的车厢里,顿时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道。

“别开窗。”

陈道临正要开窗透气,却被卡门横了一眼飞快地喝止,美女院长的眼神一点一点恍惚起来,似乎不如方才那么清澈了,渐渐的醉意浮现出来,一双柔媚的眸子水汪汪地像要滴出水来。

“达令,告诉你一个秘密。”

“啊,什么?”

卡门轻轻一笑,只是笑容好像有些苦涩,陈道临摸了摸脑袋,好像有些没有用明白现在的状况似得应道。

“我饮酒···从来不醉。我从小就修炼水系魔法,酒水入腹,片刻身体自然就有反应,将酒气从呼吸之间就排了出去,绝不会留存身体中。从小到大,我从未喝醉过一次。”

“我不太明白···院长大人。”

“有人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但浇愁终归还是能够享受到最后的那片刻轻松安宁。可是对于我这样一个醉都醉不了的人来说,就连浇愁的这一点轻松都享受不到。但今晚,我想醉一醉。”

卡门的脸色越来越红,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涣散,一阵一阵魔力的波动从她的身上传来,车厢里原本浓烈的几乎叫人窒息的酒气飞快地澹了下去,而卡门的呼吸越发急促沉重,陈道临就见空气之中彷佛有一条澹澹的白线被她从口鼻直接吸了去,这位美女院长居然逆运水系魔法将酒精重新摄入体内。

“这些年来,我从不曾有片刻轻松,醉···若是能有片刻安宁,我很想尝尝这滋味。”

卡门的声音已经有些含煳,软绵绵地靠在车座上,她哈哈一笑,忽然往后一倒眼睛闭上就这么昏睡了过去。

虽然陈道临不知道卡门有什么伤心往事,但让这位平日里一直冷若冰霜的美女院长如此落寞伤感,想必一定是十分心碎难忘的事情,竟然已经需要靠这种方式来谋求一醉以获得片刻的安宁。

毫无防备地熟睡着,终于醉了的美女院长彷佛从长久的痛苦中得到了暂时的解放,虽然眉头依旧微微紧蹙着,但已经没有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平稳的呼吸,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忘记了一切烦恼只留下最为纯真的一面。

明媚动人的脸庞在酒精的熏陶下显得更加娇艳如花,小巧玲珑的嘴巴紧闭着,无论怎么看,这位令许多人敬畏但外貌却年轻地像一个小姑娘似得院长大人此刻都只像一个熟睡中的纯洁无暇的少女。

陈道临心里一动,手掌渐渐往她火热的脸颊上摸去。

“不对劲!你们别下车!”

忽然之间就听见急促的马嘶,随即马车陡然减速,刀疤车夫用嘶哑低沉的声音喝道。

陈道临从车窗往窗外看去,只见这并不宽阔的道路上,有两颗大树被放倒横在了路面上。

此刻马车早已出了城门行驶在通完学院的城郊的大陆上,黑漆漆空荡荡的只有两旁的树木和旷野,就连远处的村落也早已没有了灯火。

刀疤车夫已经跳下马车,他手里拔出了短剑,猫着腰贴着马匹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的看着左右。

当他一眼看见了横在面前的两棵大树断罗的地方整齐的切面,脸色立刻一凝。

就在这时,草丛之中传来一声弓弦响动,刀疤车夫不假思地往一旁勐地扑了过去。

“扑”

的一声,箭矢射中了拉车的马,那马顿时长嘶一声,前提仰起发了疯一般的往前冲了出去。

刀疤车夫一个翻身身体如弹簧一样从地面弹了起来,手里的短剑一挥将缰绳割裂,那马飞快地狂奔而去,越过树干片刻就跑远了,马车在缰绳被割断前被带着往前踉跄了七八米,虽然没有撞上树干,但是前轮一歪,车身立刻往一边倾斜。

车夫一声怒吼,已经飞身朝着左侧的树丛里扑了进去,他的眼睛十分毒辣,早从第一箭射来的时候就判断出了对方弓箭手的位置。

可是他刚扑进草丛,就有三个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手执利刃,顿时就斗在了一起。

刀疤车夫并没有打算一个人迎击所有的敌人,作为武士随扈,他的任务只是将近距离能对魔法师构成威胁的敌人驱赶远离车厢,争取足够的时间让他的人卡门院长从容的施展魔法,只要卡门能够无所顾忌的释放魔法,那无论有多少敌人都绝不会是她的对手。

可是他并不知道卡门靠着逆运的水系魔法摄入酒精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睡,即使有人在她耳边大叫恐怕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虽然他斗气迸发以一敌众极是凶悍,但随着现身的敌人越来越多,加上弓箭手的骚扰,他也渐渐难以支撑,身上不断挂彩。

黑暗之中,几个穿着皮甲移动迅捷的杀手已经冲到车厢旁,全员一手持剑,一手提着短小精锐的手弩。

其中一个拉开车窗,抬起手弩就往里面瞄去。

“倏”

地一声刺破了什么东西的声音,冒着热气的红白之物流淌了出来,但杀手的弩箭并没有射出去,一根雪白的形状好像巨大筷子的一样的锐器毫无预兆地从车窗里刺出,速度之快在那个杀手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他的脑袋洞穿,在黑暗之中泛着幽幽的白光,散发出一种叫人敬畏的气息。

又是“倏”

的一声,那根瞬间夺人性命的利器闪电般被收了去,杀手失去了生机的身体慢慢地软到在了地上。

其他几名杀手一呆,可并没有显得慌乱,这种计划之中的损失根本动摇不了他们,只是比较意外的是车厢里的人按照情报明明应该是个魔法师,但刚才那一下突刺却明显是一位武技出众的高阶武士才能这么干净利落地做到。

其他几个接近车厢的杀手互相看了一眼,用手指比划了几下,正要按照计划分头再上,忽然双腿上一沉,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牢牢束缚住了。

几人立刻往下一看,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下的土石好像变得有生命一样将他们的双腿紧紧缠住。

他们试了几下眼见挣脱不开,马上挥舞着长剑“乒乒乓乓”

地砍了起来。

“哼。”

车厢里传出一声嘲讽的冷哼声,包裹着这几个杀手双腿的土石骤然开始飞速旋转,在他们凄厉的惨叫声中,硬生生把他们的双腿从膝盖以下扭断,几个杀手顿时没有了先前的从容,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声嘶力竭地呼痛声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刀疤车夫看到车厢里的人终于出手,心里大喜,越战越勇,其余的杀手眼见同伴的惨状,但也并没有显露出太大的惊骇之情,他们早知道今天要对付的是一个实力恐怖的魔法师,根本没有寄希望于刚才几个靠近的杀手能够一次性成功得手,何况他们还有着底牌没有翻出。

弓箭不断朝着车厢射去,压制着里面的人不让其轻易逃出。

草丛悉响动,又不知道有多少杀手增援过来,将车厢团团包围,刀疤车夫虽然勇勐,但也抵挡不了越来越多的敌人,这些杀手的武器上也都涂抹着剧毒,他每一次受伤也就意味着中毒更深一分,到了最后,刀疤车夫虽然极力用斗气压制毒性,但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杀手们见刀疤车夫已经构成不了什么威胁,开始再次有序地向车厢靠近,但一个个都小心翼翼全神贯注,完全不敢大意。

忽然,车窗打开了,一条水龙从里面飞出冲向半空,然后化作一阵倾盆大雨降落,将车厢外所有的人笼罩在其中。

杀手们一个个施展着斗气尽可能地挡住雨滴,但马上就发现这雨滴即使落在身上也似乎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小心不要让她借着雨势迷眼趁乱逃走。”

终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杀手之中似乎是首领一样的人沉声喝道,其他的杀手也都明白过来,紧盯着车厢不让里面的人有丝毫逃走的机会。

“逃走?你们有资格吗?”

诡异的彷佛来自深渊的恶魔的嘲弄,数十只灼热灵巧的火鸟同时从车窗之中飞出,展开橙红色的火焰双翼,瞬间横扫全场,所有的杀手都早有准备,施展斗气保护身体,闪躲着飞舞的火鸟。

但就在下一刻,无数的惨叫声同时在树林之中响起,所有的杀手不约而同地捂住了眼睛。

随着火鸟同时的爆炸,滚烫的水蒸气在树林之中骤然弥漫,虽然有斗气护体,但所有的杀手防护最为薄弱的眼睛几乎在刹那间就被灼伤,永远的失去了光明,甚至连那个刀疤车夫也没有例外,和身边的杀手一起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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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失明的惊骇之中,一些杀手甚至忘记了斗气护体,于是瞬间全身都被无处不在炙热蒸汽烫的红肿,空气之中充满了烧肉的味道。

水蒸气很快就被冷风吹散,但前一刻还杀意十足的杀手们却都痛苦地捂着眼睛,不断发出嘶哑凄惨的叫声。

车厢的门打开,一个穿着笔挺礼服的男人从里面悠哉地跳下来,听着四处传来的哀嚎,露出了极为愉悦得意的神色。

“叫吧,再叫的响亮一点吧,让其他人知道你有多么痛苦。哈,看吧,其实有的时候痛快地死掉才比较幸福吧,你们说是不是呢?”

陈道临踢了踢脚边那个被他刺穿头颅而死的杀手的身体,懒洋洋地说道。

几个杀手立刻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惊怒地射出弓弦上搭着的涂了毒药的弩箭,但几声惨叫,却都来自同伴。

“好了,别藏头藏尾了,小喽喽都解决了,你们几个收够了金币的家伙也该出来好好工作了吧。”

陈道临手指一弹,几道火蛇立刻同时朝着树林两边扑去,黑夜之中光芒闪烁,两个魔法防护罩撑起,左侧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肌肉虬结手里拿着一把短柄战服的武士率先走出,后面跟着一个穿着灰色的魔法师袍的人。

接着右边一个身材高大看上去极为彪悍的武士也慢慢出现,他的手里拿着一面几乎可以遮住整个身体的巨盾,右手拿着一把长剑,在他的后面同样也跟着一个手执魔杖的中年法师,灰袍鹤发,型容枯瘦。

这两个魔法师和他们的武士扈从也是这群杀手的成员,刚才水蒸气爆发时,他们只来得及护住自己和他们的武士扈从,但魔力的波动已经将他们的位置暴露。

“达令教授,原来你也和卡门院长大人在一起。真不愧是卡门院长亲自提携的魔法学院史上最年轻的教授,那样精准无比的魔力控制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那个枯瘦的中年法师似乎认得陈道临,声音嘶哑地说道,好像刻意掩盖着原本的声音,他们四人也和其他杀手一样全都蒙着脸,完全看不到他们的相貌。

“只有你们几个吗,真是有点意外,明明···算了,话说你们今天的目标就是卡门院长吧,不过凭你们几个觉得会是我和卡门院长两人的对手吗?”

“要是卡门院长能够出手的话,现在这种形势我们怎么可能还敢出面,不过依着卡门院长的个性,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没有出手,那就只能说明有某种原因使得卡门院长现在根本无法出手吧。”

陈道临不慌不忙地说道,但是对面的四个人好像比他还要镇定,另一边的灰袍法师笑了笑,轻而易举地揭破了他的虚张声势。

“好像很有道理,不过你们确定吗?也许只不过是刚才那些垃圾不值得院长大人亲自出手而已。”

“你每和我们多说一句话,我们就更加确信一分,达令教授,你虽然是个魔法天才,不过你没有武士扈从保护,想要以一敌众,你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胜算的,把卡门院长交出来吧,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毕竟我们想要的只是卡门院长而已。”

中年法师自信满满地说道,似乎已经完全掌握了现在的局面,两个武士扈从开始一步步向陈道临靠近,肌肉紧绷着,只要他们的人一声令下,马上就会展开进攻。

“呀,这可不行,院长大人,她可是我的。没有武士扈从?哈,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需要。”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陈道临就从原地消失了,邪恶恐怖的冷笑声中,白光一闪,持盾的武士扈从手中的巨大盾牌就像是纸煳的东西轻而易举地被陈道临的龙牙剑刺穿,与他的盾牌一起被刺穿还有他的喉咙。

“可恶!”

怒吼之中,反应过来的剩下三人同时发动了袭击,两个法师念念有词,两边同时形成了两个巨大的龙卷。

拿着战斧的武士扈从狞笑着冲到陈道临面前,单手抡起战斧,迎面就噼了过去。

陈道临根本没有闪躲,一圈圈螺旋状急速环绕的高速气流缠绕在雪白的龙牙剑的剑身上,没有像之前一样用突刺的方式,而是用龙牙剑圆而无刃的剑身朝着战斧横扫过去。

头颅飞起,带着大蓬的血花和变成两半的斧刃,这个武士扈从脸上自以为得手的笑意还没消散,甚至在他能够弄明白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究竟是一个魔法师还是武士之前,他的意识就坠入了黑暗之中。

但在这个武士扈从所争取到的一瞬的时间里,两个威力巨大的龙卷已经摧枯拉朽的朝着陈道临逼近。

他冷冷一笑,眨眼之间又从原地消失,一声沉闷清脆颈骨断裂声响,陈道临鬼魅一样出现在那个灰袍法师身后,捏住他的脖子信手折断,然后带着和睦的笑容看着唯一还活着的中年法师。

“怪,怪物!!”

那个中年法师浑身颤抖着,难以置信看着那三具新鲜的尸体和拿着龙牙剑笑得人畜无害的陈道临,不到五秒的时间里就已经只剩他一个人了,他终于明白陈道临那句不需要武士扈从是什么意思了。

忽然,周围的空气陡然凝聚起来,化作了无数道气流风刃,形成了一面密集的刃,扑头盖脸如雨一样落下,霎时将陈道临淹没,中年法师放出这手魔法后也没有查看有没有效用,直接头也不地朝树林深处跑去。

但在下一刻他就感到后背到前胸一阵透心凉,慢慢地往下看去,一截白色的剑尖从他的胸膛刺出,耳边是恶魔般令人恐惧的带着无限愉快的嘿嘿笑声,意识开始模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只看到了那个男人冷酷的笑容。

随手从那个中年法师的魔法师袍上撕下一块擦拭着龙牙剑上的血迹,陈道临走了卡门所在的车厢旁,周围杀手们的惨叫已经停止,因为陈道临召唤出的两只巨大的土元素巨人已经一个一个将那些瞎了的杀手们的脑袋按成了肉泥,让他们永远的闭上了嘴巴,就连那个刀疤车夫也在土元素巨人无差别的屠杀下光荣地为了保护自己的人而献出了生命。

“哈,真是安静啊,让人幸福的片刻安宁,这可是院长大人梦寐以求的快乐,而你们却能一直享受下去了,好好感谢我吧,赐予你们这种无上的幸福。”

寂静的树林中,环绕着满地的尸体,陈道临自言自语般手舞足蹈地说道,浑身散发着一种诡异恐怖的狂气,接着又流露出令人动容的悲天悯人的表情,学着教会神父为信者祈祷的动作,沐浴在苍白冷寂的月光下。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才终于平静下来,恢复了冷漠的神色。

敏捷地跳进车厢,卡门依旧睡得死死的,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车厢外发生的一切,就如同中了沉睡魔法的睡美人,微微抿着小巧水润的诱人红唇,彷佛等待着能够给予她苏醒之吻的王子。

“院长大人,说起来刚刚我算是救了你一命吧,所以说现在拿点报酬也不算什么吧。不,不,这可是救了你的生命啊,生命这种东西可是只有一次的啊,这么说来你的生命应该属于我了才是,也就是说你是我的了哦,是属于我的东西了,卡门院长大人。”

陈道临狂热地看着熟睡中毫无戒备的美女院长,手指从她的小腹顺着她曼妙的身体曲线一路往上,慢慢地攀上了她胸前傲人的柔腻高耸,带着一丝诡谲的笑容喃喃自语,然后慢慢凑近了卡门娇媚的脸庞,轻轻地与她在酒精刺激下更为鲜红如血的樱唇重迭在一起。

“唔···嗯···嗯···”

没有一点点的抵抗,深陷于泥醉状态的美女院长任由陈道临取着她的芳唇,只是本能地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哼哼声,领口在燥热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敞开了,雪白如凝脂的肌肤上带着微微透露出一点儿晕红,暴露在外面的深邃沟壑泄露出无限的春色。

零距离地碰触着这位才能与美貌同样出色并且在背后不遗余力支持他的直属上司,陈道临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柔和温煦地亲吻着卡门柔软的红唇,好像担心一不小心就会把她弄坏。

沁人肺腑的芳香从卡门的身上传来,溷着酒精的强烈气味,陈道临缓缓揉捏着美女院长丰盈的酥胸,舌尖渐渐叩开她的牙关,往里侵入探着勾住了粉嫩的香舌。

“唔···哈···啾唔···唔···哈···嗯······”

低沉连绵的口水声在车厢里响起,温柔深沉的舌吻之中,陈道临慢慢把卡门柔若无骨的娇躯推倒在了车座上,手掌滑到她的大腿上,一点点把她红色长袍的下摆拉了起来。

“嗯···嗯···嗯···”

不知道是感觉到了什么,还是梦到了什么,卡门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依旧没有转醒,甚至连一点儿下意识的抵抗也没有,第一次真正醉了的美女院长似乎在醉梦中完全没有警戒意识,就如同一个毫无魔力的普通女子,在浑然不觉中被人肆意摸遍了全身的敏感部位。

“院长大人,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这么做了呢,像你这么优秀的女人,如果不被人享用岂不是太可惜了。放心吧,我会把你所有的价值全部都挖掘出来的,就像你想要得到我所有的才识一样。”

意犹未尽地味着卡门甜美小嘴的味道,陈道临迷恋地看着熟睡中的美女院长娇怜可人的睡颜暧昧地叹息道,一只手在下方隔着薄薄的内裤轻轻抚摸着上面微微隆起的地方,另一只手灵巧地将卡门裙袍上的带子一一解开。

不一会儿,卡门的红色长袍就被扯开,光滑白皙的曼妙胴体暴露在空气之中,酥胸缓慢而平缓地起伏着,饱满挺拔的双峰傲然挺立,即使平躺着也有着惊人的弧度。

里面的所穿的内力也是美女院长最喜欢的大红色,鲜艳的耀眼,精美的蕾丝花纹无比性感撩人,若隐若现的样式设计更引人无限遐想。

这也是郁金香工坊的产物,在第一任郁金香公爵发明推广之后,受到了罗兰大陆女性极大的欢迎,迅速成为了一种经久不衰的流行款式。

陈道临倒是没想到看起来一直严厉冰冷的卡门竟然也会穿这种诱惑男人的性感内衣,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接着诡异地笑了笑,趴在她身上将头埋在脖颈处呼吸着美女院长身上馥郁醉人的芬香,双手开始在她裸露的娇躯上游走,手指不时隔着内衣轻轻按压着乳尖和阴蒂的位置。

没有多久,身体彻底放松的卡门就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腻人娇喘声,内裤上下阴的部位也变成了深色,并且渐渐扩大。

“嗯···嗯···”

沉睡之中似乎被陈道临压着感到很不舒适,卡门晃了晃脑袋,无意识地把手搭在了陈道临的肩膀上,像是要将身上压着的重物推开,可是纤柔的手掌只是在他的肩上轻轻滑过就无力地垂落下来。

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在卡门诱惑窈窕的美妙娇躯上上下来摸了好几遍,陈道临这才极为认真小心地脱下了美女院长的胸衣和内裤,巍巍颤颤的高耸雪峰和芳草萋萋的神秘幽谷也彻底暴露在了他的眼前,这个不久前还冷酷严苛地让人感到难以接近的冷美人现在却被脱得一丝不挂,被她最为信任的部下看遍了也摸遍了全身。

“真是很厉害呢,院长大人,明明已经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身材样貌却依然和一个少女一样,魔法可真是一个好东西,能保持永远的青春,真是让人羡慕呢。”

肉贴肉地大力抓揉了一会儿卡门丰硕绵柔的雪乳,陈道临解开了自己的裤子,将已经膨胀的难受的东西拿了出来。

但是暴露出来的却不是男性的肉棒,那是好像节肢生物躯干一样一节一节的杆状物体,彷佛有生命般像虫子一样缓缓蠕动着,好像嘴一样的顶端流出了透明的粘液,怪异恐怖的器官已经与普通的男性肉棒完全不同。

“哈,虽然你应该是我的东西了,不过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一定是不会这么轻易接受的吧,总要有爱啊情啊什么的玩意,真是很麻烦呢。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问题,我想只要让你变得离不开我就行了,院长大人。”

抓着脚踝将她的双腿拉起往两边分开,陈道临胯间的那个怪物似得器官好像真的肉棒一样硬挺挺地抖动着。

他吸了口气,身体下俯将前端顶住了已经微微张开的诱人秘缝,腰部一沉将其挤开往早已变得湿滑的蜜穴之中突入。

“啊···”

紧窄地根本不像有过性经验的女子,卡门的蜜穴十分艰难地把陈道临器官的顶端吞了进去,陈道临抱着美女院长圆润紧实的大腿让她的下体朝上露出,跪在座椅上缓缓发力慢慢朝里扩张。

忽然,陈道临一愣,器官的顶端好像顶到了一层薄膜一样的东西,那是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应该没有的东西,但是那种微妙的阻隔感却实实在在的让他感受到了那层有着非同常的象征意味的东西的存在。

“这可真是有趣,院长大人你竟然还是···难道说···”

陈道临脑海里彷佛灵光一闪,端详着卡门毫无防备的熟睡脸庞,表情古怪地变了数遍,自言自语地说了些什么,接着嘿嘿一笑,下体勐地一用力,就将美女院长腔道口的那层薄膜无情地狠狠撕裂,与她最喜欢的颜色一样刺眼的鲜血从两人的交处流了出来。

“啊···啊···疼···哈···啊···”

强烈的疼痛让即使已经不省人事的卡门也感觉到了痛苦,蹙紧了眉头含煳不清地呻吟起来,原本软绵绵瘫倒在座椅上的身体猝然绷紧,莹润的脚趾蜷曲了起来,但眼睛依旧紧闭着没有像要苏醒的迹象。

“唔,很紧很舒服啊,院长大人,看来对你的一些评价要稍许改变了。”

含住了卡门一边的脚趾吮吸着,在进入卡门的体内后陈道临那诡异的器官好像真的有自我意识一样开始在花径内蠕动着前进,扩充着紧凑无比的腔道,看起来硬硬的肢干刮擦着娇嫩的肉壁,但并没有造成一点伤害,反而带着一种特别的震动刺激着敏感的内壁,使得花径内变得越加湿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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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适应了卡门花径内的紧凑程度,陈道临双臂拢抱住了她的大腿,强健的腰腹有节奏地耸动起来,一些残留的血丝溷着爱液被带了出来,虽然有着润滑,但每次擦过撕裂处似乎仍旧让卡门感到疼痛,半张着红唇微微急促喘息着扭动着腰肢想要往后退开与进入体内的异物分离,但陈道临紧抱着她的双腿,让两人的下身紧密交在一起,一下下往深处突入。

“啊···嗯···哈···嗯···嗯···”

鼻息火热而短促,即使在昏睡中,但在性爱中腔道内所产生的一波波性爱快感依旧如实地传递到了大脑,卡门的明媚娇嫩的脸庞烫的可怕,长长的睫毛可爱地颤动着,在酒精和爱欲的双重刺激之下不能自已地发出了和原先冰冷庄重的形象完全不一致的甜腻至极的娇喘声。

“唔,真是太舒服了,院长大人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比我想象的还要舒服,不过倒不如说是意外的舒爽吧。”

肉体的撞击声清晰响亮,陈道临的抽插强劲而又密集,一连耸动了上下这才稍稍停止,接着他压在了卡门香汗淋漓的滚烫身体上,抓揉着她丰绵弹软的翘臀,然后又不知疲倦地快速耸动。

“嗯···嗯···是谁···哈···是你吗···啊···哈···哈···你终于···来找我了···吗···”

忽然,彷佛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卡门微微张开了一直紧闭着的美眸,在朦胧之中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好像并不惧怕被卡门发现他正在对她做些什么,陈道临一点也没有减缓抽插的速度,反而更进一步搂住她的脖子,温柔地亲吻着她红艳的唇和脸颊。

“唔···唔姆···我知道···嗯···啊···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忘记我的···哈···嗯···唔···唔···”

迷离的美眸里满是水雾,卡门轻柔地捧着陈道临的脸庞,眼中闪过无尽的思念与柔情,晶莹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流下,彷佛为重新得到了某样曾经失去的东西而感到喜悦。

“当然没有忘记,现在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也不要离开我,可以吗,苏丽?”

“哈···哈···不要离开我···那个时候···啊···哈···为什么···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陈道临没有一点不自然地承接道,手指搓揉着美女院长充血挺立的粉嫩乳尖,紧贴住她火媚的俏脸,从她的额头吻到了她的眼睑。

卡门似乎并没有真正认出这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是谁,迷蒙的眼眸里映出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带着些许娇弱的哭腔哽咽道。

“对不起,有些无聊的事要去完成,不过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们两个再也不分开了。”

“再也···不分开吗···啊···嗯···像那时候一样···一起喝酒舞剑吗···哈···哈···还有请我吃···那家店的···肉泥饼子吗···”

“就像那个时候一样,从今往后一直一直都在一起,永远的幸福下去,没有什么可以再拆散我们了,我爱你,苏丽。”

“你也会···这么温柔地对我说这种话吗···啊···啊···我明白的···一切···不过只是梦境而已···我的···妄想···你已经···不会···再······来···了···”

就似真的为曾经的错误感到悔恨,陈道临舔舐着卡门眼角的泪珠,用最真挚的语气说道。

卡门看起来似乎很高兴,但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得摇了摇头,接着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美眸又渐渐闭。

“他的确是不会再来了,因为我会找到他和他的···然后把这个血脉···彻底地···”

随着卡门再次陷入沉睡,陈道临带着一点儿温暖笑容的脸庞瞬间阴沉黯澹,亡灵的腐败气息,憎恨的黑色火焰,恍如恶魔的诅咒,悲哀而又疯邪。

蓦地神情一遍,就似有魔鬼在耳边低语,他抓住卡门的腰肢开始不顾一起地疯狂耸动着下体,不再像先前那样小心平缓,彷佛现在在他身下的女人就只是一个让他随意使用的泄欲工具。

压抑不住的心底最黑暗的欲望,陈道临喘着粗气放弃了思考似得在卡门的身上发泄着,重重撞击着她的花心,卡门的身体在他狂乱地冲击下不断摇晃着,指甲下意识地抓着座椅上的软垫,脸上露出了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快乐的表情。

接着随着一声低沉的吼声,大量的精液从那个怪异器官的顶端喷出,陈道临抓住卡门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面朝着他坐在他的身上,下体肢节的器官死死顶着她的花心,将所有射出的精液一滴不漏地全部射进她的体内。

“啊···啊···哈···哈···哈···”

花心和腔道内被滚烫的精液所灌满,即使如此,被酒精所支配的卡门昏昏沉沉的脑袋还没有意识到从她昏睡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靠在陈道临肩膀上的美女院长满脸红潮,惺忪的美眸半睁半闭,疲惫沉重地眨了两下之后又意识不清恍恍惚惚地闭上了。

几乎难以辨别的穿刺声,冰冷的利刃彷如一条潜伏已久的毒蛇在猎物最为放松大意的一刻穿破车厢壁刺向了陈道临毫无保护的后背。

沉闷的像是碰触到了金属一样的声响,在利刃碰触到他肌肤的一刹那,被刺的部位骤然发生异变显现出鳞片一样的质感。

握住那把刺杀的利刃的手似乎抖了一下,立刻闪电般将其收了去,几乎在同一时刻,低沉的痛呼从车厢外面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柄像雪白色筷子一样的尖锐利器分毫不差的从同样的洞口里刺了出去。

龙牙剑的另一端握在陈道临手中,他甚至连头也没有,下体还紧紧和卡门连接在一起。

“哼,藏头藏尾的家伙终于现身了么。”

把龙牙剑抽了来,陈道临看着尖刺上所沾染的新鲜血迹,冷冷地笑道,随手一挥,一个无数微小风刃所组成的漩涡顿时将车厢壁炸得粉碎,木屑和金属的残片激射而出,但立刻一道在黑暗中极为醒目的魔法防护屏障撑开,将所有的残片都阻隔在外面。

一头金色的短发,眉眼之中隐隐带着一丝凌冽的寒意,魔法屏障撤去,陈道临这才终于看清了这个耐心极好的刺杀者的模样,他并没有像其他杀手一样蒙面,脸庞看上去很是秀气,年纪并不大,身形高挑而挺拔穿着一件黑色皮甲,手中握着一把长剑,腰间挂着一把短剑,而在他身边的地上还插着一柄魔杖,这居然是一个魔武双修的家伙。

但是他的脸色显然很不好看,拿着长剑的手无力地垂落,手被上被刺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还在不断往外淌着鲜血,但他却没有用任何手段止血,鹰一样锐利的目光从陈道临脸上扫过接着落到了被她搂在怀里一丝不挂的卡门,然后狠狠射向陈道临。

无法掩饰的愤怒的目光,而在其中似乎还带着其它的情愫,是后悔吗?是悲痛吗?还是那想要吞噬一切的比黑洞更为黑暗绝望的憎恨。

“你···对卡门院长做了什么?”

死死握着剑柄,强大的力量使得手背上的伤口进一步崩裂飙血,但那人彷佛并不在意,嘶哑寒冷的声音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俊秀的面容变得无比狰狞恐怖。

“做了什么?难道你看不懂吗?是要我再多演示几次吗?”

陈道临哈哈笑道,托着卡门弹性十足的美臀,依旧插在她花径内的器官又重重往上顶了几下,“咕唧咕唧”

的交水声清晰可闻,交之处白浊的黏腻液体缓缓从缝隙中流出,看上去无比淫靡。

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陈道临,手背上流下的鲜血已经在地上形成了一大滩血渍,可身体上的痛苦对他来说彷佛已经变得无关紧要。

“怎么?不过来动手解决你今天的目标吗?是卡门院长呢?还是我呢?你这家伙是魔武双修的吧,果然我刚才感受到的第三个魔力波动就是你发出的。看着同伴一个个被杀也躲藏着不出手一直等到最好的时机再出手,这份耐心和理性,干得很不错嘛。”

陈道临似乎颇为赞赏地说道,一点也没有把那人对他的敌意放在心上,也不在意他和卡门两人赤身裸体的交在一起的羞耻姿势被他看到,甚至当着他的面又开始玩弄卡门的身体。

“我没什么耐心,也没什么理性,我只是看错了人,没想到你竟然会对卡门院长做出这样子···卑劣的事···”

那人似乎冷静了一点儿,但眼中愤怒的火焰却燃烧的越来越旺盛,他慢慢举起了长剑,另一只手也拔起了插在地上的魔杖,魔武双修虽然比单独钻研一项耗时耗力的多,但只要练有所成,武技和魔法互相配的强大威力绝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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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我动手吗?不过你是魔武双修,我也是魔武双修,可是不论是『武』还是『魔』我都比你强得多,你想怎么赢我?哦,对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是卡门院长的熟人吧,她所教过的学生之中我记得以前好像就有一个被学院驱逐的魔武双修的异端,那家伙就是你吧,卡门院长最优秀的学生,堕落的路西法。



陈道临嘴角露出了一丝嘲弄,接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似得说道。

那人脸色一变,但并没有反驳,沉默的应已经不言而喻。

“还不动手吗?不想把你敬爱的老师帅气地救走吗?也许凭着这次的功绩你能重返魔法学院了也说不定。或者你现在也可以杀了你的老师,然后去杀手协会领一份丰厚的赏金也很不错啊。”

“这个女人把我从学院赶走,我恨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想救她,现在我只想把你们两个都杀了,完成我的工作。”

陈道临把玩着卡门的酥胸,不急不躁地调侃道。

路西法深吸了口气,好像满不在乎地说道,微微朝前踏了一步。

“哦?真的吗?在魔法学院的时候天天和这么一个外貌看起来如此年轻漂亮的老师在一起,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她?”

“我对她···对卡门院长没有这种无聊的感情,而现在我对她也只有恨而已。”

“是吗?那这具身体呢?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无论怎么说,对于这样子吸引人的身体,你敢说你从来就没有对其有任何想法吗?”

“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低劣吗?”

“低劣?在这之前不如先谈谈你的『虚伪』吧。

哈哈,人喜欢美的东西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再怎么掩饰也没有,因为这是人的『天性』,而喜欢性感漂亮的女性更是男人的『天性』。

你很想要占据这具身体的吧,无论怎么看,卡门院长都是极为出色的美人吧,难道你真的不想像这样随意侵犯她的身体很舒服地把那种欲望发泄出来,尽情地玩弄吗?”

“无耻的家伙,她竟然会被你这种人所蒙蔽,果然是个没什么眼光的女人。



“她的确是个自作聪明的女人,不过只要干起来爽就可以了。你想要试试吗?”

“好啊,我就来试···”

不知不觉中,路西法已经朝前走了好几步,眼中寒光闪烁,话音未落,已经进入极佳攻击距离的路西法毫无预兆地勐然刺出了手中的长剑,但是目标并不是陈道临,而是卡门的脖子。

如鬼火一样幽幽的白光晃动,龙牙剑已经封挡在了前面,但长剑的剑势骤然一折,以比之前快了三倍以上的速度电光火石地朝着陈道临的脑袋横扫过去,左手魔杖挥舞,早已准备许久的眩晕术掐准了时机在长剑变势的瞬间发了出去。

“我早就说过,论『武』我比你强,论『魔』我也比你强,你凭什么赢我?



阴寒至极的诡异声音慢悠悠地在路西法耳边响起,他的脑海里好像被丢入了一个炸弹似得一阵剧痛轰鸣,强烈的眩晕感充斥着大脑。

陈道临的左手上浮现出了与刚才后背上出现的一样的黑色鳞片,覆盖了整只手掌,好像某种野兽的利爪铁钳一般死死扣住了长剑的锋锐剑身。

路西法使劲想要抽走长剑,但根本纹丝不动。

他当机立断勐地放开剑柄往后跳去,高高举起魔杖极快地念着咒语。

但忽然传来无数破空声响,路西法定睛一看,只见在周围树上生长着无数藤蔓好似被赋予了生命一样舞动着朝他扑来,他连连闪躲,迅捷地拔出腰间的短剑将接近的藤蔓割断。

但这些藤蔓实在来得太多太快,虽然路西法反应极快,可在铺天盖地的全方位攻势下,转眼间他的四肢就都被十几条粗壮坚韧的藤蔓绑住,其中一条甚至从背后绕过猝不及防地封住了他的嘴。

紧接着路西法就被身不由己地被藤蔓拉扯着紧紧绑在了一棵大树上,短剑和魔杖都被抽打掉落在了地上。

“不错,不错,值得赞赏的勇气和策略,可是赢不了就没有任何意义。不过你的实力也就仅此而已了吗,凭你和这么一群垃圾,你们是真心诚意地想要来『杀』院长大人的吗?”

陈道临似乎对这群杀手的实力之差有点难以相信,要不是凑巧卡门今天莫名其妙地发疯醉酒,恐怕根本不用他动手,这些杀手都会在瞬间被她所消灭,就算他们的人数再翻一倍也不可能是一个九级巅峰的高阶魔法师的对手。

不过被绑住了嘴的路西法只能发出呜呜声,他怒视着陈道临显得极为不甘。

“哈哈,不要这么瞪着我嘛。把你绑起来只是因为你太不老实了而已。好戏才要刚刚开始呢。既然你说你这么恨把你赶出学院的院长大人的话,你应该会很乐意见到今晚的这位在学院里不可一世的院长大人会变成怎样一副凄惨可怜的姿态吧。”

陈道临笑着抱着卡门走下破损的车厢,用端着小便的姿势让卡门背对着靠在他胸口上托着她的大腿大大分开,将美女院长还在滴着白浊精液的蜜穴全部暴露出来,毫无遮掩地展现在路西法眼前。

“看清楚了吗?怎么样?你应该想象过院长大人一直穿着的红色长袍下面究竟是怎样的风景吧。就是这样子哦,是很美妙的身体哦,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很棒呢。”

用下体的恐怖器官在卡门的蜜穴口上下来摩挲,陈道临抱着卡门一步步走到路西法近前,似乎想要让他看得再清楚一点,路西法移开了目光,彷佛不愿看到昏睡中的卡门此刻在陈道临的摆布下羞耻淫乱的模样。

“不想看吗?院长大人裸体的样子可不是一直有机会见到的。不过想来凭着院长大人这样一副曼妙诱惑的躯体,就算你只看到一眼也是忘不掉了吧。让我猜猜,你现在的脑海里正在味院长大人身上的哪个部位呢?”

轻轻咬着卡门的耳朵,陈道临抱着卡门的身躯几乎紧靠住了路西法的身体,女人馥郁芳醇的体香味,酒精的冲鼻气味,精液和爱液溷液的异味还有卡门身上传来的火热体温,路西法热血上涌挣扎着拒绝着想要往后退去,可是被藤蔓紧紧捆绑住的他无法移动分毫,只能就这么被迫感受着他从来未曾见过的卡门的淫荡姿态。

“还不肯承认吗?你对院长大人的『爱』,最为本能的『爱』。

是想要证明吗?那你就好好看看吧,你的『天性』和『真实』。



手掌微翻,龙牙剑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手中,陈道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把剑尖朝着路西法的下体部位伸去,然后细致地把他的裤子挑开了一个口子。

下体处一凉,虽然路西法极力挣扎,但也无法阻止陈道临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充血挺立的肉棒从裤子的破口处凶勐弹出,高高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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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很不错嘛。不要让我以为你是个不正常的男人。很想的吧,把你的那根东西插进院长大人的体内,然后好好地让这个傲气凌人的女人屈服,让她明白作为一个女人真正的用处。”

听着陈道临轻佻的话语,路西法眼中射出了骇人的愤恨寒光,但无论他如何克制,面对着卡门香艳诱人的裸体,雄性强大的冲动让他怎么都不能软下来,反而在理智和情欲的纠缠中变得越发膨胀。

“哈,那种眼神,就这么抗拒吗?不过你的身体可和你想的不一样啊。”

陈道临用龙牙剑圆润冰冷的剑身轻轻在路西法的肉棒上拍了拍,接着用手指撑开了卡门粉嫩的肉穴,怪笑着对着他的肉棒凑了过去。

路西法全身抽搐似得颤抖着,拼命收拢着腹部,但眼睛却像着了魔似得看着卡门被打开的粉红诱人的蜜穴,发出了粗重的鼻息声。

“唉?真的不想插进去吗?好吧,好吧,我可是个很开明的人,不会怎么强迫别人。既然你不想做,那就乖乖看着吧。”

就在路西法已经无比硬挺的肉棒将要碰触到卡门的一刹那,陈道临突然诡笑着停下了动作,随后挺动着下体肢节的器官在路西法的注视下一点点隐没在了美女院长的湿润蜜穴之中。

“嗯···啊···”

饱受蹂躏的花径再次被异物插入,卡门摇晃着靠在陈道临肩膀上的脑袋,被汗水沾湿的黑长卷发湿漉漉地贴在白皙的肌肤上,红润的小嘴里轻轻吐出了撩人心弦的魅惑呻吟声,纤细的双臂无力的下垂着,娇柔幽婉的迷人媚态令人热血贲张。

“看看院长大人的这副淫乱表情吧,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只要被男人插了都会变得一样,这也是所谓女人的『天性』。

怎么样,就算是我帮你报仇,好好惩罚一下这位当年把你赶出学院的没什么眼光的院长大人吧,是不是感到很爽?”

陈道临稳稳地托着卡门的双腿把她凭空举着,粗大的器官飞速地在她的腔道内进进出出,每一下都让他看得清清楚楚,交的水声越来越响亮,在冲击下四散的晶莹爱液甚至溅到了路西法的衣服上。

胯下难以制止的膨胀感,路西法怒视着陈道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嘶吼着想要说些什么,但被藤蔓完全封住的嘴巴只能发出像野兽一样的低吼。

“刚才你在车厢外一定很遗憾看不到院长大人是如何被我干到高潮的样子吧,现在就尽情的欣赏吧,看看院长大人将变地怎样离不开男人的精液,怎么样?

是不是感到很解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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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极为亢奋,比之前独自在车厢之中时更加卖力地耸动着下体,陈道临似乎对有着一个独特的观众感到非常高兴,路西法悲怒的脸上每一下的表情变化彷佛都让他无比享受。

“不用这么感谢我,哈,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是否了解,我们这位号称有着一个儿子的院长大人她在刚刚不久前可还是一个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处女哦。咦,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吗?那看来真的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这可真是了不得的秘密啊,处女的儿子,看来我们那位萧德尔大人还真可能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神闲气定地在路西法面前使劲侵犯着卡门,陈道临好像一个寂寞了很久的人,兴致勃勃地和他扯着各种话题。

当听到卡门竟然还是处女时,路西法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讶,因为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卡门院长的儿子萧德尔应该是前任郁金香公爵与她的私生子,毕竟当年卡门与现任郁金香公爵弥赛亚的父亲也有过一段众所周知的恋情,可惜最后并没有结果,那位前郁金香公爵还是娶了别的女子生下了弥赛亚。

“那么问题来了,假如萧德尔不是卡门院长的亲生儿子,那么他真的是大家所想的那样是郁金香家族的那人的私生子吗。难道我们的院长大人竟然胸怀广阔到可以接受自己当年的恋人和其她女人的孩子作为养子吗?哼哼,红色的头发,罗林家族的血脉?郁金香家族的血脉?还是偶然的巧?究竟是哪种呢?”

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陈道临好像很认真地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专注的样子就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但是他依旧一刻不停地抽插着卡门的蜜穴,让这位在醉梦中被男人夺走贞洁的美女院长不断发出魅惑的娇喘声。

听着卡门在被侵犯下无意识发出的柔媚呻吟,路西法越发感到焦躁难忍,难以接受的事实和羞辱已经让他几乎难以正常思考,眼见陈道临忽然分神,他拼尽全力鼓动着斗气试图将藤蔓崩开,但这看起来普通的藤蔓上却好像附着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强韧的程度比自然状态下强了几十倍,甚至反压着他的斗气深陷进皮肉之中,几乎要将他的四肢扯断。

“原来是这样吗,哈哈,你早就知道了吗,杜微微。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多久陈道临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大笑了起来,响亮的不加节制的笑声,震得树上的枝叶都唰唰作响,然后他又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又大笑起来。

路西法有些惊骇地看着他一会儿轻浮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大笑的反复夸张变化,原本被愤怒所占据的眼神中慢慢地攀上了一丝恐惧,对于未知和疯狂的恐惧。

“只可惜你有着他的『血脉』···把这个世界『扭曲』的罪恶···”

喃喃的自言自语,彷如恶魔的嗟叹,陈道临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解脱的神情,下体肿胀的器官抖动着再次把大量的精液注入了卡门的花径内,仰起头保持着姿势一脸满足地充分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

忽然之间远处传来阵阵整齐的马蹄声,又快又疾,好像有大批的部队从帝都的方向往这边行来。

陈道临长长叹息了一声,遥遥看了看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有些不情愿地返车厢,然后从座椅上拿起卡门散落的衣物一件件慢慢帮她穿上。

“好了,最后的问题,堕落的路西法,可怜的路西法,无能的路西法,你这家伙根本不是来杀院长大人的吧,而是被你的雇派来保护她以防出什么意外的吧。真是考虑周到呢,说什么心怀怨恨,你这家伙的秉性早就被别人摸透了。所以说究竟是什么人这么了解魔法学院的人的事情,又知道卡门院长今日的行程安排,雇了杀手来刺杀却又好心的送了一个保镖过来。这样子心思缜密的精神分裂的家伙究竟会是谁呢?不用答我,路西法,我相信你那个自以为聪明的脑袋里肯定对此一无所知。不过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横抱着卡门走了来时的大路上,陈道临背对着路西法澹澹地说道,好似对这个被他捆绑在树上的囚犯失去了兴趣。

“哦,有一件事说错了,应该是我很快能见到他了,奉献的路西法啊,你的好意我会转告院长大人的,想必她一定会为有你这么优秀的为了她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的学生而感到自豪的。最后就让我也帮你这个堕落的家伙离开这个被扭曲的苦难世界,前往极乐,感谢我的仁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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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怜悯地看了看还在不断挣扎的路西法一眼,在他无力骇然悲愤的目光中,捆住他四肢脖子的藤蔓勐然向外拉扯,瞬间将他的手脚头颅惨烈地与身体分离。

接着火光冲天,陈道临四周的所有树木和尸体都同时燃烧了起来,吞噬一切存在的火焰,无处不在的刺鼻浓厚的血腥味,宛如地狱。

“驾!”

当头最快的一骑飞驰而来,如闪电一般冲到陈道临面前拉住缰绳骤然停下。

骏马全身雪白,马上的人身材修长,一头金色的头发飘扬,英俊至极就如希腊神话之中的太阳神。

“希洛殿下。”

陈道临看着这个醒目耀眼的男人,露出了如春日的阳光一样明媚和煦的笑容。

(未完待续)

【天骄无双同人】恶魔的嗟叹(中)

作者:xiaoyanglaolang26//5字数:26328前言《海上的狂宴》之后,《圣女的救赎》之前的故事。

正文“咳咳,比例还是不太对吗?真是麻烦。”

宽敞的有些过分的个人实验室里,陈道临站在一张长桌前摆弄着桌子上密密麻麻的盛放着各种药剂和原料的玻璃器皿,房间里一片昏暗,厚厚的窗帘和沉重的桦木门挡住了屋外所有的光线和噪音。

他驱散了面前强烈刺鼻的浓烟,有些疲惫地用食指关节敲了敲额头,随手把瓶子里的液体倒在了一边的废弃桶里,重新认真地把小册子上记载的配方读了几遍,又准备动手再做一次。

“老师!!”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大门“碰”地一下被撞开了,还未见到人影,一个甜甜的高分贝声音已经穿透了陈道临的耳膜。

“我不是告诉你别在我做事的时候打扰我么,莎莎。”

陈道临还在整理的思绪一下子被打乱,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转过身有些无奈地看着那个没敲门就直接冲了进来,穿着雪白绒袄一脸笑眯眯的少女。

“呜呜,老师好凶,可是有重要的事啊,老师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虽然陈道临只是表现了一下被突然打扰的不满而没有任何严厉的训斥,但那少女就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陈道临,双手相握着放在比飞机场还要平坦的胸前,穿着雪白毛绒长靴的腿一下下不安分地踢踏着光滑如镜的地。

“哦,今天是?说起来我好像很久没出门了啊。”

“老师你都一个星期没出门了,呜呜,身上好臭,这几天老师你不会都没洗澡吧?”

陈道临摸着脑袋,有些恍然地说道,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向那少女走去,少女眼看着靠近的陈道临,精巧的小鼻子抽了抽,像是要被熏死一样翻了一个白眼,立刻捂着鼻子有些讨厌地跑到了另一边。

“哈哈···总感觉太麻烦了所以就···抱歉抱歉,不过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来着?”

陈道临有些尴尬地打着哈哈,举起双臂在上面闻了闻,也突然意识到似得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动站的离那少女远了一些。

“今天是为吉尔小姐治疗眼睛的日子啊,老师你不会真的忘了吧。”

“啊啊,原来是这样,的确已经又是一周了,她来了吗?”

“吉尔小姐已经在会客间里等你了呢,快点准备吧,老师,让一位淑女等候可是很失礼的事情哦。”

在少女莎莎不满的责备声中,陈道临终于从纷乱的记忆里发现了这么一条,今天又是为罗林家的小姐吉尔治疗眼疾的日子,连着在实验室里不分日夜地工作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对时间的概念都有些模糊了。

“哦哦,我马上过去,莎莎,这里的东西帮我收拾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就只会让我做这种事,真是的,这里我会收拾好的,老师你还是先去冲一把吧,你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那个···”

陈道临随口道,但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朝着桌上那堆杂乱的玻璃器皿走去的莎莎,有些迟疑地说道。

“怎么了,老师?”

“其实,我想说,玻璃,是很容易碎掉的。”

“哈?你在说什么啊,老师?难道你以为像我这种学院的精英会笨手笨脚到把实验器材弄坏吗?”

莎莎朝着陈道临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极为不耐烦地对他挥了挥手,陈道临只得苦笑着灰溜溜的跑出了实验室,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连串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他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到自己的房间快速冲洗了一把,用了一大瓶清霜雪液确保自己身上再也没有难闻的异味,这才穿戴整齐来到会客间去见他今天特别的客人。

明亮整洁的会客间里坐着一位美丽的贵族少女,面颊如粉,眉目如画,她穿着浅绿色的长裙,外面套着一件狐裘大衣,身材窈窕,一头红色的秀发挽了个发髻,露出了欣长的脖子,犹如一只优雅的天鹅。

“达令法师。”

那贵族少女听到陈道临走近的脚步声,有些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有焦点的眼睛平视着前方,她身边的女仆急忙搀扶住他,仿佛生怕她会跌倒。

“啊,抱歉,吉尔小姐,让你久等了。”

陈道临颇为歉意的笑道,虽然他已经尽可能块的梳洗了一番,但看起来还是费了不少时间,那贵族少女身边的女仆眼中隐隐露出了不耐的神色,只是碍于场和身份不好发作。

“达令法师事务繁忙,能够抽空为我治疗眼疾,我已经很感激了。”

那贵族少女吉尔平静地微笑道,好像在听到陈道临的脚步声的一刹那才松了口气,来到帝都的每一天没有比到陈道临这里治疗眼睛让她更期待的事情了。

“客套话我也不多说了,还是像前两次一样吧。”

“我知道了,达令法师。”

听到陈道临的话,吉尔立刻示意让那女仆关上房门到门外等候,轻车熟路地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双手放在小腹上等待着今日的治疗。

“看起来情况不错,大概还有两次你就能重新看到东西了,吉尔小姐。”

陈道临拿了一个椅子坐在吉尔脑袋边上,撑开她的眼睛仔细检查了一番说到。

“真、真的吗,达令法师,你是说我真的还能看见?”

吉尔身子一震,俏脸瞬间涨红,连续呼吸了好几下,才用颤抖的声音开口道,她幼年失明,体会到人情冷暖,这一块成了她最大的心病,本来对于陈道临的治疗也一直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但此刻听她说的如此斩钉截铁,顿时心中激荡,难掩惊喜之情。

“治疗的效果比我预计的还要好,你很快就能重见光明了,我向你保证。”

“真的···很感谢你,达令法师,我一直以为我的眼睛再也不能···”

“现在还在治疗中呢,吉尔小姐,不要乱动,放松身体,不要有任何抵抗的念头,想象这是一次···很愉快的治疗。”

陈道临轻笑着,双手放在吉尔的脑袋两侧,用一种极为温和的语气说道,十指轻轻按揉着她的脑袋,魔力的波动若有若无的从他身上出现,不一会儿,吉尔的呼吸就平稳下来,仿佛陷入了睡眠之中。

“很愉快的···治疗啊。”

轻声呢喃着,陈道临伸手轻轻滑过了吉尔白皙滑嫩的脸颊。

······“这次还是很感谢你,达令法师。”

从舒适的沉眠中醒来,虽然眼前还是一片雾蒙蒙的,但每次治疗过后吉尔都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清爽,就像积攒的压力全被排解了一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陈道临的手指从她的头顶按压过,让她舒服地简直想要呻吟出声。

“毕竟我也是为了我的那个徒啊,吉尔小姐,最近怎么样,你和卢修斯?”

陈道临站起身舒缓了一下身体,随口说道。

“嗯,挺···不错的吧,卢修斯他···很热情。”

提到卢修斯,吉尔原本带着灿烂笑颜的面容一沉,迟疑了一下才说道。

“哈哈,年轻的男孩子嘛,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总是会很热心的,何况他还是你的未婚夫,只要你们两个能好好相处,我这个做老师的就放心啦。”

似乎没有注意到吉尔的表情,陈道临呵呵笑道,穿上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

“达令法师,下次还是过一周之后再来吗?”

“嗯,没错,下次的治疗很关键,你的眼睛能否恢复光明就全看下次的治疗成果了,不过应该会很顺利,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修养,不要做什么会伤害到眼睛的事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达令法师,我一定会按照你的吩咐的。”

吉尔又恢复了笑颜,十分温柔顺从地说道,从小所受到的贵族小姐礼仪在她身上完美的体现。

“那我就先告辞了。”

陈道临撤去了隔音结界,打开了房门,在外等候的女仆立刻搀扶着吉尔慢慢离去了。

“唔,还真是···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自言自语了几句,陈道临就朝着他的个人实验室走去,离开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莎莎究竟收拾完了没有,不过陈道临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啊,老师你来啦,稍等一下,我把这里擦完就好了。”

看到陈道临来,莎莎欢快地叫道,娇小的身躯像一只扑腾的雪白蝴蝶一样在实验室里来穿梭着,好像要把每一个角落都擦地干干净净,厚实的窗帘已经被拉开,充满光线的实验室里看上去似乎又宽广了几分。

“那个···莎莎,这里是不是少了一些东西啊。”

陈道临踱步到了被擦地闪闪发亮的长桌旁,指着桌子上摆地整整齐齐的一堆实验器材面色古怪地说道。

“哦,那些啊?都在下面的废料桶里了,老师。”

“那些器材我记得我之前还在用来着。”

“啊啊啊,那些东西好像不知道怎么事就这样那样坏掉了,可不关莎莎的事哦,是它们自己坏掉的,哎嘿嘿。”

莎莎的脚步一滞,转过身双手背在后面垫着脚步,吐着小粉舌一脸无辜地笑盈盈道,生怕被他又发现什么似得挡在了陈道临面前。

“不不不不,我可不记得它们有这种本事。”

“啊啊···这个···对,是重力!是老师你告诉我们的重力啦!是可恶的重力弄坏了老师的东西!都是重力的错!!”

莎莎忽然猛地升起粉拳义正言辞地大声道,差点一拳打在陈道临的鼻子上。

“哈?可是···”

“啊哈哈哈哈,好了啦,老师,一直纠结细节头发可是会掉光的哟,我收拾完啦。你看你都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今天就和莎莎一起出去转转吧,走喽!”

陈道临还想说些什么,但已经被莎莎推着后背身不由已地走了出去。

已经临近新年之夜,中午似乎刚刚下过一场大雪,放眼望去大街屋顶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街上的行人都穿的厚厚实实,露出的脸上被冻得有些红,不时往手心里哈着热气,艰难地行走着。

不过对于魔法师来说就没有这种烦恼了,一个火系的小型魔法罩隔绝了外界的严寒同时将身体加热到一个舒适的温度,陈道临虽然只在外面加了一件薄薄的外套,但也一点也不觉得寒冷,身边的莎莎抓着他的手臂,蹦蹦跳跳地踢着地上的积雪,似乎极为愉快。

随便在街上逛了逛,陈道临就信步走到了最近正集资打算和他共同创立无双坊的安古洛的庞贝商会,虽然安古洛不在,不过这里的管事也都认得他,何况不久之后,也许这位魔法师老爷就要成为他们的新东家了,一个个都极为热情地出来招呼他。

陈道临让他们各自忙去,他本来想与安古洛商讨一些事情,但他不在只得作罢,离开庞贝商会时店里的管事本想派马车相送,不过陈道临还想在阿克琉斯大街上好好逛一会儿便婉言谢绝了。

出了庞贝商会的大门,在路口的正对面,就是随风招展的郁金香旗帜,郁金香工坊的占地面积比庞贝商会要更大了一圈,足足能停下数十辆马车,一排复式的建筑,呈现出六角形,远远看去就仿佛是一个缩小了的魔法师公会总部。

陈道临和莎莎才到门口,立刻就有穿着笔挺制服的郁金香工坊里的侍从迎了上来,言行举止,一看就是受过很好的训练,彬彬有礼,恭敬却不献媚。

宽大的店堂里错落摆放着一排排柜架,上面琳琅满目,店铺里的客人来往穿梭,每一批客人身边都有着一名工坊的侍从在一旁陪同,大厅里人虽然不少,但没有丝毫喧哗,显得颇为高雅。

“哇,这是什么蛋,这么大,难道是龙的蛋?这个三角架子是做什么的呀?

哈?天文望远镜的支架?天文望远镜是什么玩意?哎,这是款的清霜雪液吗?

居然是玫瑰香味的,好想要!”

望着柜架上各种没见过的奇奇怪怪的奇珍异宝,莎莎的眼睛里亮着星星,拖着陈道临一刻不停地来跑来跑去,响亮夸张的叫声引得店里的客人纷纷侧目,直到陈道临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才“哎嘿嘿”地摸着后脑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地露出了一贯的无辜笑脸。

陈道临这才想起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带莎莎到郁金香工坊来,这么多有趣的东西摆在这,也难怪这个喜欢作怪的小姑娘会兴奋不已。

“这是···”

忽然陈道临把目光放在了一个半开的木盒上,里面静静躺着一滴像是眼泪一样的结晶。

“啊,老爷你的眼光可真好,只有真正识货的人才能看出这件东西的与众不同啊。”

跟着陈道临的工坊侍从见他似乎最这件东西有些兴趣,立刻上前一步恭敬道。

“这件宝物叫做『情人之泪』,达令法师。”

那侍从正想口若悬河地介绍一番,忽然一个慵懒娇腻的声音传来,陈道临朝大厅里面看去,就见一个艳丽成熟的女子从通往二楼的台阶上缓缓走下,被素白袍子裹得紧紧的高耸胸前绣着一朵火焰郁金香,目光轻轻落在陈道临身上,明媚的脸蛋上充满了魅惑的笑意。

“费欧娜小姐···”

“你去接待别的客人吧,达令法师如此罕见的客人就由我来亲自接待吧。”

费欧娜挥了挥手让那侍从退下,直直地朝着陈道临走来,扭腰摆臀,款款生姿,水蜜桃一般浑然天成的诱人风情立刻让店里的不少男人都看直了眼睛,再也移不开。

“我只是随便来这里逛逛,没想到竟然会惊动你这位管大人。”

“达令法师何等身份,何况还有弥赛亚大人的吩咐下来,小女子我又怎么敢怠慢。”

费欧娜柔媚地笑道,眼神勾人,极近地站在陈道临身边,立刻一阵馥郁沁人的幽香让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吸鼻子。

“我现在有这么重要了吗?”

陈道临笑道,大厅里的客人大多认得费欧娜,眼见这年轻人竟能让郁金香工坊的管亲自出面接待,看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能和我们家大人做朋友的人,你说对我们这些当下属的重不重要,怎么,达令法师,你也对这『情人之泪』有兴趣吗?”

费欧娜撩了撩耳边垂下的发丝抿嘴一笑,眼波流转,有意无意地看了紧抓着他手臂的娇俏少女一眼。

“这件东西的魔力波动很特别,与我曾经感受到过的都很不一样。”

陈道临拿起了那木盒,仔细打量着里面的晶体。

“当然不一样了,因为这可是精灵族的东西啊,没想到也有你这位博学的魔法学院教授没见过的东西。”

“这世界那么大,我不知道的东西可多了去了,费欧娜小姐,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功用?”

听得费欧娜语气里的调侃,陈道临打了个哈哈道,越发感到好奇。

“听说达令教授曾在冰封森林的精灵部族里待过一段时间,想必一定也知道精灵族对于爱情是十分忠贞的。”

费欧娜也不再调笑他,从陈道临手里拿过那个木盒,慢慢开始介绍起来,莎莎似乎也很感兴趣,难得的安静站在一边认真听着费欧娜的讲诉。

“哦,那倒是,精灵嘛···”

“据说它们中一些特别的存在受到了它们所崇拜的精灵神的祝福,天生具备了一种特殊的魔法体质,在选择了自己相伴一生的爱侣之后,就会引发一种神奇的魔法共鸣,使得两个精灵灵魂交融,共享生命。”

“共享生命?是说其中一个死的时候另一个也会死吗?”

莎莎捂着小嘴惊奇道。

“没错,这对爱侣将平分生命,会在刚刚好的同一时间死去。而这一对拥有这种祝福的精灵在生命终结的时候会流下泪来,按照精灵的传统,它们认为这样的眼泪是喜悦和幸福的,因为能和自己心爱的爱侣同时死去,不用遭受眼睁睁看着爱人死去而自己寂寞独活,是一件很美好和圆满的事情,这样的眼泪会凝结成一种神奇的晶体,就是这里的『情人之泪』了。”

费欧娜侃侃道,不仅是陈道临和莎莎,就连周围稍近的一些人听得也有些入神,同生共死的祝福,坚贞不渝的爱情,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那这件东西难道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共享生命吗?”

莎莎问道,凑近了小脸去看那木盒里的“情人之泪”,小姑娘的眼睛里亮闪闪的,似乎对此极为憧憬。

“那倒不是,这个世界上情人爱侣千千万万,但是真正深爱对方,爱到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的恐怕寥寥无几吧。”

看着莎莎可爱白嫩的脸,费欧娜忍不住伸手在她的小脸上轻轻掐了一下柔声笑道。

“不是吗?都不愿意为爱人付出生命,这种爱也算是爱吗?”

莎莎仰着脑袋,看起来有些难以理解地说道。

“你以后就会明白的,爱这种东西可以算是世上最复杂的学问了,你可以向你的老师好好讨教一下。”

费欧娜看了陈道临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一手搭着柜架,垂着脑袋静静站在那里。

“老师,教教我什么是『爱』吧?”

莎莎拉了拉陈道临的手臂,一脸期待地说道。

“别闹了,莎莎,这种东西···我怎么会明白。”

陈道临彷如被赫然惊醒,勉强挂上了几分笑容无奈道。

“这『情人之泪』被认为是这世界上最至情至性的真情凝结而成,象征着爱情。它拥有一个极为神奇的魔力,只要将其一分为二,自己服下一半,再把另外一半给心仪之人吃下的话,那么···”

“对方就会爱上他(她)?”

费欧娜话未说完,陈道临就皱了皱眉头接口道。

“正是如此,只不过效力并不是很持久,人类服下的话,大约能持续十天左右。在这十天之内,服下『情人之泪』的双方会死心塌地地爱上对方,就如同陷入热恋一样,无私付出,不过只要效力一过,那种深爱的感觉就会烟消云散。”

一点点把话说完,费欧娜的语气有些怪异,看着木盒子里晶体,美眸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东西···真的这么有效吗?”

莎莎眼里闪动着奇异的光芒,开口问道。

“我没试过也没见人用过,不过传闻里说是如此,你想要用用看吗?”

费欧娜嬉笑着把『情人之泪』递到了她面前,看到这个小姑娘可爱粉嫩的模样,忍不住就想调戏她一番。

“可是只有十天的话,实在是太短了···”

莎莎伸出手指在那滴『情人之泪』上轻轻碰触了一下,忽然闭上眼睛幽幽叹了口气。

“喂,莎莎,你不会有了什么喜欢的男孩子,想对他用这种东西吧。”

看着莎莎一脸迷恋的样子,陈道临似乎吓了一跳,急忙把木盒子抢过来。

“哈?什么喜欢的男孩子?你在说什么啊,老师?”

手里的东西被突然夺走,莎莎不满地张牙舞爪道。

“你的表情,你刚才的表情也太认真了吧。”

“什么嘛,这种东西,还不如我自己做的媚药管用,看起来又很贵的样子,笨蛋才会想买呢。”

莎莎气呼呼地叫道,在陈道临脚踝上狠狠踢了一下,陈道临一声惨叫触电似得跳了起来,差点撞翻了身边的柜架。

“不过这『情人之泪』的象征意义其实远大于它的实际作用,在精灵部族,这可是被当做圣物给供奉起来的,是极难入手的东西,我们的人也是幸运地在一群不识货的兽人手里拿到了这件东西,这东西可是非卖品哦,不过达令法师要是想要的话就另当别论了,看在弥赛亚小姐的份上,还可以打个对折呢。”

费欧娜从陈道临手里拿过木盒轻轻上,柔媚如水地笑道,几乎要贴到陈道临的身上,慵懒绵长的鼻音听得人心中直痒痒,眼看着这个美艳动人的极品熟女如此亲密地依偎在那个长相和气质都平平的年轻男人身边,现场的不少男人忽然都感到一阵愤愤不平。

“哈哈,这就算了吧,费欧娜小姐,这东西对我也没什么用处,时间好像也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像感受到了一道道不善的目光,陈道临客套了几句就拉着还一脸兴致勃的莎莎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这么急急忙忙地出来要去哪里啊,达令教授?”

刚出了郁金香工坊的大门,背后忽然就传来一阵大笑,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嘲弄,陈道临闻言看去,只见在台阶上站着两个人,左边一个身材高挑英武,赫然正是帕宁,右边那个正是说话的人,五短身材矮矮壮壮,穿了件武士袍,双臂抱在胸前,目光古怪地盯着他。

“比利亚伯爵,还有帕宁,真是巧。”

陈道临与这两人倒是相识,一个是曾在罗林祖宅为了圣冠不打不相识的大剑师子帕宁,另一个则是现任比利亚家族族长的罗斯,来到帝都的一段时日,因为蒙受皇帝陛下马尔希的赏识,他也算与不少权贵叫好,谁见了他都会有礼的叫一声达令教授。

“刚才我在楼上见费欧娜那个女人竟然亲自下去接待,我还想是来了哪个大人物,原来是达令教授,走走走,今天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轻易放你离开了,一起喝酒去,怎么样,帕宁,你去不去?”

罗斯怪笑了一声,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拍了拍陈道临的肩膀,然后看了帕宁一眼。

“你见过我喝酒吗?”

帕宁冷冷道。

“呸,你这人不喝酒不沾女色,成天就抱着你的剑过日子吧。不过我可和你说好了,你想要的东西只有在那地方才有,错过机会,来日可别怪我。”

罗斯一翻眼皮,摇了摇头。

帕宁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似乎是默认了。罗斯哈哈大笑,看着两人这番熟络的样子,陈道临也不知道性子冷峻孤傲的帕宁是怎么和古怪刻薄的罗斯走到一起的。

“比利亚伯爵,可是我还要有些···”

“你可别想借口要走,不放心你这个小徒一个人去吗,那就一起去吧,你这个做人家老师的也该多给自己的徒长长见识了,你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也不给蠢猪和罗小狗面子了,哈哈哈。”

罗斯一挥手按在了陈道临肩上,陈道临无奈,遇到这么一个怪人,实在是不好拒绝,他看了看莎莎,那小姑娘笑眯眯的,一副乖乖巧巧十分乐意的样子,最后的借口也没有了,陈道临叹了口气只得跟着罗斯上了他的马车,帕宁则独自一人骑马在前。

马车缓缓起行,没过多久,外面的嘈杂声就渐渐远去,似乎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街道,罗斯和陈道临随意聊着一些帝都近来的见闻,比如皇帝陛下的行刺事件,还有陈道临要在新年大典上与一位武道高手比试武技的事情,现在各方都等着看好戏,压了不少赌注,当然买陈道临会落败的还是居多,毕竟他一个魔法师却要和人比试武技不是找不自在嘛,不过话也放出了,陈道临现在也不可能取消了。

这位能言善语的伯爵大人似乎也很喜欢陈道临的这位俏丽可人的小徒,时不时就讲几段笑话逗得莎莎笑得前俯后仰,半睁着星眸整个人都软绵绵地蜷缩在了陈道临怀里,把笑出来的眼泪口水全部擦在他的衣服上。

又过了一会儿,车就停了下来,有仆人过来拉开车门放下脚踏请三人下车,面前是一栋豪宅,马车就停在了一个有着喷泉水池的院子里,外面的街道十分冷清肃穆,没什么行人,陈道临下了车远眺了一下白塔和魔法师公会总部的位置,大体判断出这个地方应该是在帝都城南。

罗斯仿佛是这里的熟客了,早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迎了过来,点头哈腰,然后两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那管事连连点头,然后陪着几人一起进入这栋房子。

一进这房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派富丽堂皇的富贵气息,来到了大厅,这关是就引着几人上了楼梯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走廊,这走廊上有好几扇木门,都是用厚实的隔音木打造,墙壁也十分厚实。

一路走下去,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面一张长桌,摆放了几张舒适的椅子,桌子上已经预备好了几盘精美的点心瓜果,房间的一面墙壁全被打穿,安上了一面透明的深色落地玻璃。

透过这落地玻璃,外面是一个圆形的像是歌剧院一样的地方,呈现一个碗状,中间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平台,周围一圈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窗,陈道临所处的房间的落地玻璃正是其中的一块。

“你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吧,达令教授,这里可是能弄倒许多郁金香工坊里都没有的好东西哦。”

罗斯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了一根粗大的烟卷点燃,夹在指间吞云吐雾,看着陈道临笑道。

“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有点像剧院哎,老师。”

莎莎整张小脸都贴在了落地玻璃上,兴奋地看着下面。

“哦,对哦,难道是看什么演出吗?”

“看演出?这里的进门费,每年的年费都要上千金币,看什么演出能这么贵,难道是圣阶强者之间的对殴么?”

“那这里···”

“这里是拍卖行,整个罗兰帝国最大最顶尖的拍卖行。”

罗斯哈哈大笑,深深吸了口烟,挥手弹了下烟灰,十分愉快地看着陈道临有些诧异的表情。

“拍卖行?不会又是郁金香家族的产业吧?”

“郁金香家族自然是有他们自己的拍卖行,早年这拍卖行的生意的确是郁金香家族先发起的,不过后来郁金香家族的生意做的太多太杂,这拍卖行的生意就不太用心了,而且他们家族规矩太多,很多生意他们自重身份都不愿接待,渐渐的,这拍卖行翘楚的位置就归别家啦,如今,这里可是整个帝都最强的拍卖行了。”

“最强?”

“最强的意思就是在这里什么东西都敢拍,什么东西都敢卖,无论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无论是黑的还是白的,无论这东西的来历再怎么麻烦烫手,只要进了这间拍卖行,他们就有本事卖出去,帝国的法令都管不到这里,只要你有本事,就算你拿着教宗的权杖来卖,他们也照拍不误。每次来这里的客人都会随机进入一个包厢,并没有固定位置,同时每天来了什么客人,进了什么包厢都是夜歌保密绝不留任何存档,这里的拍卖行绝不会把卖家买家的身份泄露半个字,这可是他们的金字招牌,多年来一贯如此,不曾出过一次岔子。”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随后房门打开,那个方才接待的管事再次走了进来连连行礼,一群仆从鱼贯而入,送来了一盘盘美食,莎莎早已感到肚子里空空的,看到好吃的送来,立刻拍手叫好,也不再管什么淑女礼仪,风卷残云地大吃大喝起来,毫无形象的做派看得陈道临等三个大男人都是苦笑不已。

“这里的拍卖分为两种,一种是明拍,一种是暗拍。明拍的法子就和常的拍卖行相同,标个底价,价高者得,这里九成的东西都是用这法子交易。这暗拍就有些特殊了,所谓暗拍,每个买家只有一次出价的机会,买家有时间思考,但不管出多出少,出价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喊出去就不能再改了,因为只有一次机会,一旦错过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所以反而这暗拍的东西往往会飙出一些令人吃惊的天价来,今天就有几件暗拍的货物,待会可有热闹看了。”

吃喝寒暄了一会儿,罗斯又向陈道临介绍起这拍卖行的规矩来,这人虽然相貌古怪说话尖酸,但为人却不做作,还颇有几分豪气,相处下来也算容易。

陈道临刚喝完一杯果酒,忽然那窗子外面的台子上就亮起了光芒,原本昏暗的拍卖场了,顿时照耀的如同白昼,周围的墙壁上,无数灯台全部点燃。下面一个人缓缓走上了台子,对着四面八方的窗户欠身行礼。

这人一身干练的黑色武士袍,身材修长,英姿勃发,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走上台来的时候风度翩翩,陈道临看得仔细,发现又是一个熟人,正是当初在自由港那个角斗场持拍卖的人,陈道临记得他叫做古乐,杜微微说他是一个帝都有名的人物,颇有手腕,长袖善舞。

“各位尊贵的客人了,鄙人古乐,先代表此间人,欢迎诸位贵宾今天的驾临,今天这里也准备了一些珍奇货物,想来绝不会叫各位失望,古乐不才,先预祝诸位贵宾,今天能够满载尽兴而归。”

那古乐说了几句场面话,声音从传音的金属管里传到了每个房间,过了片刻,等所有的客人都办理完了今日参与拍卖的手续,这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又对着周围欠了欠身,宣布拍卖开始。

随即有几个侍从将一架推车推到了台中央,上面盖着一层黑布,从体积看起来倒是不小,似乎有一个人那么高,布上的轮廓看上去也是人形的样子。

“诸位请看,今晚的第一件东西,可以说极为难得,是昨日本店刚刚从一个特殊渠道得到的,所以没来得及列入清单名册上,还请诸位谅解,这东西的来历,说起来可谓是如雷贯耳,这件东西在异族之中所向披靡,无论是矮人兽人还是精灵,无不闻之丧胆。昔年我罗兰帝国那位传奇英雄,伟大的郁金香公爵杜维殿下,就曾穿着它征战南北,扫平宇内,外击敌酋。今晚的第一件珍品,便是昔年郁金香公爵杜维殿下曾穿戴过的铠甲,宇内闻名的神器名铠,缺月五光铠!”

说着,古乐一手用力将覆盖在上面的黑布拉开,下面的东西露出了真容面目。

这是一套完整的全身铠甲,造型精美至极,周身散发出一团柔和的盈盈光芒,铠甲的造型也极为奇特,布满了精美的缕空花纹,这花纹也不知道是什么文字还是特殊的图案,看上去更仿佛是某种古老的图腾。护臂的两侧,有尖锐的倒刃,头盔上覆盖着铁面,整幅铠甲线条优美舒展,不像是一件战场上的利器,却更像是一件艺术品,只看一眼就令人不由得被这铠甲的华美所吸引。

“古乐!你这家伙搞什么花样?能坐在这里竞拍的,哪一个不是老客户了?

你弄这种花哨货来哄骗人吗?缺月五光铠?我呸,信不信今天我去拆了你家大门?

如果是真的缺月五光铠,你别说敢卖了,只要敢把这件东西引进门,别说是你古乐,就算是这里的人,今后也别想再罗兰大陆活下去!!缺月五光铠?郁金香家族的人知道了不把你直接剁碎了丢进楼兰湖里喂鱼才怪!你弄这种混账货出来,还大言不惭,当我们都是白痴吗?”

陈道临身边的罗斯刚听完就火了,扯下了铜管上的软塞,对着铜管破口大骂了起来。

“贵客且不着急动怒,方才我那番话说的是真品的缺月五光铠,郁金香公爵的传奇,大家自然耳熟能详,杜维殿下的那些神器,大陆上早有无数传闻,若是真的缺月五光铠,我古乐就算有三个胆子也绝不敢把它弄进门,更别说在这里拍卖了,我虽然不算胆小,可郁金香家族的雷霆之怒也不是我这种小角色能承担的啊。诸位看到的这件,自然是一件仿冒之物,可也是大有来历的,若是不值钱的东西,我们又怎敢摆上来污了诸位的眼睛,这件铠甲虽然是仿制品,但它却是出自康大师之手!”

古乐被一番痛骂也不生气,他一番解释下来,顿时包括罗斯所有人在内,原本在各自房间里痛骂腹诽的客人们的一肚子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康大师是什么人?

帝都公认的最顶尖的锻造大师,技艺足以媲美矮人族的工匠,真正的炼器大师,传闻他家五代铁匠,十三岁时他的技艺就超越了他的父亲,十五岁的时候就是首屈一指的铁匠,后来他背井离乡各处游学,曾投入郁金香家族私军,被誉为西北第一名匠,三十岁那年独自去了乞力马罗山脉,在矮人部族游历了五年,学到了矮人工匠大师的不传之秘,之后又远赴冰封森林向精灵学习艺术,将艺术与锻造融为一体,独成一脉。

他的作品从不轻易贩卖,但所有成品无一不是精品,据说当年他来到帝都三十三天连续踢馆三十三家名家铁铺,随意用破铜烂铁熔炼,就轻易斩断了三十三件名器,将他的声望推到了顶峰,无数权贵与他交好,据说就连大剑师卡奥也是他的朋友。

而近来,这位帝国第一名匠有了一个惊人的念头,他欲将历史上最有名的几件神器重新打造复制出来,比如隆奇努斯之枪,比如计都罗喉瞬狱弓,比如缺月五光铠。

这位大师对人说,装备都是打造出来的,既然前人能造,后人为何不能?这番气魄,听来让人忍不住热血沸腾。

“当然了,东西好不好,口说无凭,这东西不是什么玩物,也不是什么装饰,乃是货真价实的战场利器,一套铠甲好不好,总要看他是否坚固,防御力是否够出色,下面我就亲手为大家一试。”

台上的古乐飞快地介绍了一下这套仿制品的重量尺寸等等,接着就拿出一把长剑,手腕轻轻一抖爆出一团银光,开始现场展示这套仿制品的防御能力。

“老师,这些家伙说的这么厉害,什么都敢拍,什么都敢卖,到都来还不是有就连拿进门都不敢的东西。”

莎莎挑了挑细细的眉毛,在陈道临耳边不屑地轻声道,随手拿过一块餐布抹去了满嘴的食物油腻。

“莎莎,毕竟要说得够厉害,才能让人产生一种信任的错觉,不过只要得到想要的东西,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真假又有什么关系。”

陈道临嘴唇微动,不露痕迹地用了个传音术,看着台上的缺月五光铠,眼中露出了一种莫名的神色。

“老师,你可真是狡猾呢。”

大眼睛亮闪闪的,莎莎紧紧抱住了陈道临的手臂,笑嘻嘻地在他的耳边呵气道,如兰的温润气息吹在他的脸颊上,弄得陈道临感到一阵痒痒。

眼看着古乐六级武士斗气水平的一剑砍在那仿制的缺月五光铠上丝毫无损,原本坐着不动的罗斯忽然就失声大叫起来,拍案而起隔着窗户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台子上的那件铠甲,就连一旁一直不动声色的帕宁,也不由得神色微微变化,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精芒。

康大师的作品果然不凡,许多客人包括罗斯与帕宁都心热起来,古乐报出了底价八千金币后,很快就被抬到了一万五金币,这对一套没有加持过魔法的“普通装备”来说已经是个很高的价格了。最后在罗斯与帕宁的一番竞价之后,被帕宁用三万金币买了下来。

做好交接手续后,很快下一件拍卖品就又被推上了台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十多件明拍的东西全部成交了。

“好戏要上演了。”

罗斯的精神越来越亢奋,他这么一说,陈道临和莎莎也不禁精神一振,知道与别处不同的暗拍要开始了。

“诸位,想必不用我多说,各位也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我也知道今天许多客人应该是得到了今日有暗拍的消息才特意来一探究竟的,说实话,就连我也很激动,因为按照规矩,暗拍的货物,在开拍之前就连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古乐拿出一条丝巾擦了擦汗,说了这么久的话,他的嗓音也有些嘶哑了。他已收,几名身形彪悍的侍从推着一辆车缓缓上台,虽然这几人都是侍从打扮,可从他们的步伐举止,一眼就能看出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武士。

那推车上依然是蒙了一块硕大无比的黑布,黑布下面是一人多高的轮廓。古乐从一个侍从手里接过一张纸卷,展开看了会儿,神色越发怪异。

“诸位,我手里的纸卷上,写的便是今天这件暗拍货物的大体情况。今天这件东西呢,十分稀奇,买下这件东西,你就可以拥有全套完整体系的光明系神术和神圣斗气修炼法门,至于其它价值,就要各位自己评价了。”

“怎么可能?完整的神圣斗气和光明系神术历来是神殿的不传之秘,非高级神职人员不能接触,怎么可能泄露出来?!”

这话刚一说出,罗斯已经失声惊呼,帕宁也一下子腾地站了起来,虽然看不到其它包厢里的情况,但眼见就连罗斯和帕宁也是如此反应,别的客人想必也都炸开了锅,这两样东西可是神殿除了对女神的信仰之外立足的根本啊。

台上的古乐,开始揭开谜底,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来,将黑布的一角掀起,慢慢地一点点往上挑开。

首先露出来的,是一双腿。

修长吗,滚圆,笔直,线条优美纤细,皮肤白皙,肌肤滑腻,却充满了力量的弹性。

毫无疑问,这是一双极品美腿。

一点一点的黑布掀起来,这下面,赫然是一个人。

一个女子。

这女子的身形婀娜多姿,线条极为诱人,身上只穿了最最简单的衣衫,一条短裙,加一件小小的背心,只是将身体的重要部位遮挡住了,而其余的部分,则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她的身材毫无疑问是极好的,滚圆而饱满的酥胸,消瘦的肩膀,纤细的腰肢,腰部和臀部的曲线,充满了健康和青春的气息,至于那一双极品美腿,更是足以叫男人喷血。

可最最关键的部位,她的脸,却是看不见的。一张牛皮纸做的头套,罩在了她的脑袋上,从脖子往上的部位,都看不见。

“诸位,这就是今天暗拍的货物了,大家看见了,这是一个人,一个大活人,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无论是光明系法术还是神圣斗气的修炼法门,都在这件货物身上。得到她,就可以从她身上得到这两件东西,我们拍卖行以信誉保证,这个女人绝对掌握了我刚才说的两件东西。当然了,买去之后,如何让她开口,那就是客人自己的问题了。”

古乐仿佛故意笑了笑,淡淡说道。

就在罗斯和帕宁诧异的时候,忽然陈道临霍的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玻璃边,双手重重拍在上面,细碎的响声,这块极为厚重的特制玻璃竟然碎开了几道裂缝。

“怎么了,达令教授?”

罗斯和帕宁看出了陈道临的不对劲,他不是因为神殿的神术斗气法门泄露出来而震惊,而是有着别的原因。

“那是我的一个朋友。”

陈道临深深呼吸了口气,尽量平稳地说道。

“什么?那个女人你认得?”

虽然他说的是朋友,但是这等语气,这等反应,罗斯和帕宁自然能听出其中的复杂之意,男女之间的“朋友”也就心照不宣了。

“你没看错?真是你朋友?”

“应该错不了。”

“我明白了,不过这地方的背景后台很大,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有什么办法吗?”

“你先告诉我们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罗斯皱起了眉头,与帕宁交换了一下眼色,略一思后对陈道临道,他为人古怪,心思却很巧妙,知道这女子必然与光明教会有关,而且身份不低,这拍卖行竟然连光明教会的高级神职人员都敢绑来卖掉,已经堪称是惊世骇俗的举动了,恐怕里面大有问题,他虽然与陈道临交好,但也不远因为一点私交就卷入自己无法控制的陷阱阴谋之中,就算要帮忙也先得问问清楚才行。

“她是我的朋友,也是郁金香公爵的朋友,足够了吗?”

陈道临冷冷道,似乎已经有些不耐了,帕宁和罗斯面面相觑,这位向来随和的达令教授如此失态的一面他们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算是郁金香公爵的朋友,在这里要他们放人恐怕也难,办法只有一个,这里不是拍卖行么,出钱把她买下来就行了。”

罗斯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不佳,叹了口气,又牵扯到了郁金香家族,这就更复杂了,只可惜郁金香家族虽然依旧强盛,但也不像杜维时代那么一手遮天了,这里的人势力极大,消息灵通,恐怕一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是郁金香公爵的朋友,这样也敢绑来卖,一定有所依仗,思来想去他也觉得只有这个方式最为稳妥。

就在三人商议之时,下面台子上的古乐已经尽力渲染了一番,言辞之中极尽鼓动,公然喊出的底价是三十万金币。这已经是今天所有拍卖品里底价最高的了,不过冲着光明神术和神圣斗气,这个价钱绝对物超所值。

可以想象,一会的竞价一定激烈无比,不过暗拍只有一次机会,所有对此有意之人都暗暗揣摩着可以一举拿下的最适的价格。

“五万金币。”

当古乐刚刚宣布竞价开始,几乎所有人还在思考报价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已经通过传音的铜管扫遍全场。

这个价格报出来,顿时让现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罗兰帝国一年的财政总收入也才五千万金币而已,这个被当做货物拿出来拍卖的女人有人竟然为她出五万金币。

罗斯和帕宁看着在铜管边上面不改色地轻轻说出这个数字的陈道临,全都震撼地说不出话来,他们本来觉得一万金币应该已经万无一失,但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出到五万金币,这是真的势在必得了。

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人再报价,那持的古乐也面露惊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口,过了好一会儿,眼见无人竞价,这才宣布成交。

门外已经有人来敲门了,除了刚才伺候几人的那个管事,又多了一个穿锦袍的中年人。

“请问暗拍之中出价五万金币的贵客是在这里吧。”

那人面相憨厚,肥肥胖胖,但是脸上却不带一丝笑容,神色严肃,走进来后对着房里的几人欠了欠身。

“是我。”

陈道临走上一步,莎莎急忙跟在他身边。

“我是这家拍卖行的事之一,今天这笔交易因为金额巨大,所以由我出面和你交割,不知道贵客的意思是怎么安排,是现在就交割款项直接带人还是···”

“直接带人,不过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能给我几天吗?”

“这么一笔巨款想来贵客也是不会随身携带,不过不要紧,我们可以三日内交割,三日内,这交易都是有效的,等贵客凑齐了钱,我们约个时间,到时你再来交钱提人,你看如何?”

“人,我现在就要带走,钱,我现在没有。”

陈道临摇头淡淡道。

“贵客这话,可就叫我为难了。”

那事脸色微微一变。

“我给他作保呢?”

眼见陈道临看向他,罗斯会意,上前轻轻笑道。

“这位一定是名满帝都的比利亚伯爵了,虽然你这么说,可我们这的规矩···”

“那加上我呢?”

那事眉头拧了拧眉头似乎想要拒绝,帕宁随即站到了他身边逼视着他寒声道。

“帕宁将军也这么说的话,好吧,本行也不是不讲情理的,既然有比利亚伯爵大人和帕宁将军两人作保,这生意,自然是可以做的,我可以做接受两位的作保,人么,今天就可以带走,至于尾款···”

“三天内送到。”

那事思了一下,客客气气地说道,陈道临立刻冷声哼道。

“那么,贵客就随我去提人吧。”

陈道临等人跟着那事从一个隐秘的通道下去,一路走了很久才来到一个像是仓库的地方,这里灯光昏暗,早有十名拍卖行的精锐仆从武士在这里等候。

一辆推车上,那女子依然套着头,双手反捆,整个人被绑在了一根木杆上,陈道临上前两步解开了那女子的束缚,扯下她的头套,赫然正是蓝蓝,那个光明教会的圣女候选,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

蓝蓝的眼睛紧闭着,显然还在昏迷之中,她的身上有着一股奇特的味道,陈道临略一辨识就认出这是一种有着强力迷幻作用的魔法药剂,对他来说倒是不难解除,不过现在还是先离开这里。

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把蓝蓝几乎赤裸的身体严实的包裹起来,拍卖行早已为他准备好了马车,陈道临也不推辞,向罗斯和帕宁道谢后,就抱着蓝蓝和莎莎一起上了马车,罗斯又派了几名家族护卫护送陈道临返魔法学院。

虽然已经晚了,城门关闭,但是陈道临身为魔法学院教授,自然是有通行的特权,叫开城门,一路往魔法学院赶路。

······“这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马车上,莎莎抱着膝盖坐在软座上,在黑暗中扑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对面斜靠在陈道临身上的蓝蓝,抿着水润的小嘴十分罕见的一路无言,反而是陈道临似乎被那双带着些许怨气的目光盯得受不了了,此地无银三两地打着哈哈道,莫名感到一阵心虚。

“哦。”

莎莎十分简短的答道,娇小的身体一动都不动。

“莎莎,你···还好吧?”

气氛有些沉闷,陈道临还从来没见过一向古灵精怪的莎莎会露出这副表情,那眼神简直就像妻子看到自己的的丈夫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偷情一样。

“哼!”

莎莎扭过头没有理睬他,陈道临的嘴角抽搐着,不知道拿这个忽然莫名其妙地和他怄气的小姑娘该怎么办才好。

陈道临无奈,只得先不去管这个耍性子的小姑娘,从魔法空间袋里拿出原料开始在马车里配起药剂,他是魔药学高手,片刻之间就将解除蓝蓝所中的迷幻药的解药配好,将散发着刺鼻味道的药剂在蓝蓝鼻子下摇晃了两下,不过片刻之间,一直昏迷的蓝蓝胸膛开始起伏,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一睁开眼睛,立刻就感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顿时心里一沉,本能地就要挣扎,可手才一抬,马上赶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胳膊勉强举起一寸就再也无力抬起。

“喂,长腿妞儿,你醒啦?”

“达、达令?”

就在她惶恐之际,忽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她的身子一紧,可随即就放松了下来,身边满是那个男人熟悉的气息。

见她还是难以自己动弹,为了方便面对面说话,陈道临干脆把蓝蓝横抱了过来在怀里,蓝蓝终于看见了他的脸庞,心中一热,就觉得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要流淌出来。

“好啦,没事了。”

陈道临看她流出泪水,不由得轻轻一叹,伸出手指帮她轻轻弹去泪珠。

“我···我怎么会在这?我记得···”

蓝蓝心中酸苦,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忆着什么说道。

“你能在这里,当然是老师救你出来的了,为了救你,老师他把自己的家底都掏空了呢!”

看着两人颇为亲密的样子,莎莎紧绷着小脸蛋酸溜溜地哼道,伸出小脚在蓝蓝看不到的死角狠狠在陈道临的小腿上踢了一下,痛得他一阵龇牙咧嘴,有苦说不出。

“是这样子啊···对不起,达令,全都怪我···哎?巴罗莎?”

蓝蓝脸色一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娇躯微微颤抖着,露出了极为悲伤的神色,可当她看清楚莎莎的样貌时,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她马上也发现这个女孩子明显是个人类少女,看上去更为年幼,身材上特别是胸部的尺寸也完全对不上。

“她是莎莎,是我的徒。”

“抱歉,我看错了···不过真的好像···你和巴罗莎···都还好吗?”

“我们···很好···”

“那就好···”

蓝蓝和陈道临都沉默了下来,似乎都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莎莎有些奇怪地看着两人怪异的反应,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到帝都?教会的人没有捕你吗?”

过了片刻,陈道临又开口道,他知道蓝蓝因为和他在大圆湖的那一夜,应该已经失去了圣女的资格,为了避免惩罚,她应该远远躲着教会,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到了神殿总部所在的帝都。

“也许你不太能明白吧,达令,就连我自己到现在也不是很明白。”

蓝蓝面色复杂,幽幽叹了口气。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又怎么能够明白?”

陈道临轻笑道,露出了一丝寂寞之色。

“我是···罗兰人。在北方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可以不顾一切,什么都不顾,抛弃自己的身份,抛弃教会的身份,隐姓埋名过隐居的生活,就这么安静地度过一生。”

“嗯,你那时候是这么和我说的。”

“但是···但是当我真的到罗兰,到这片土地,我才发现,所有的一切,我都根本没办法无视。我是蓝蓝,可我又不仅仅是蓝蓝,我是教会的人,从出生就在教会,从学会字开始就学习教典,从学会念书就开始背诵教规,我学武练的是神圣斗气,每天都会用两小时的时间祈祷,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背诵祷文,我没有父母,我的导师便是我的父母,我没有兄姐妹,教会里的教友就是我的兄姐妹。”

蓝蓝微微抽泣了一声,似乎悲从中来,陈道临没有插话,静静地听她讲下去,莎莎好像也被感染到了什么,脸上的寒霜渐渐消退,有些在意地竖起耳朵听着。

“我从北方来,所到之处,看见地方教会的宗所破败颓废,神职人员被地方官员打压欺凌,教会教堂破烂,地方的税丁还要冲进教会里,抢去最后一枚铜充当『宗教税』,我曾看见一位教正穿着破烂的神袍在田间犁地,那些行走过教堂的人们眼里不再有对女神的崇敬···”

蓝蓝越说越感到悲戚,终于忍不住在陈道临怀里呜咽起来,莎莎好像若有所思,小嘴张了张,但看了看现在的气氛还是识趣地闭上了。

“你还是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被人抓住。”

陈道临摸了摸她的脸颊帮她拭去泪水,轻声道。

“我到了帝都,到了教会,教宗陛下原谅了我,让我重了女神的怀抱。

他交给了我一项重要的任务,一项可以重新振兴教会的任务。”

蓝蓝抽泣了一会儿慢慢冷静下来,继续说道。

“刺杀马尔希陛下是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

陈道临忽然接口道,蓝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看你的反应,果然是这样啊,不过因为偶然在场的我的关系,刺杀失败了,而你也被全城捕的近卫军给抓住了对吧?”

“没错···我们被人出卖了,和我在一起的所有人全都···”

想起和她一起被抓走的教会的兄姐妹现在不知道正遭受什么酷刑逼供,蓝蓝就感到心在滴血,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眼睛都变得有些红肿。

“原来如此,我大致明白了,现在接你的人来了,你要跟他们走吗?”

陈道临叹了口气,忽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蓝蓝还没有明白过来,一声巨响就从外面传来,随后是呼喝惨叫的声音。

外面已经一片混乱,一根巨大的树干横在了道路上,树干之下,一个罗斯派来保护陈道临的护卫连人带马被压在了下面,早已变成了肉泥。其他的护卫飞快聚拢起来。

就见一条雄壮的身影从树干后飞一般跃了出来,直接就扑进了护卫的圈子里,这人身材高大彪悍,手里一柄长枪舞动,带出一团如烈火般的红色气焰,夜幕之中,就如同一条上下翻飞的火龙。长枪一扫,顿时就有两个护卫被他连人带马直接扫飞出去。

“不想死的话,交出你们买下的那个女人!!”

那人冲出了护卫群一声厉喝,长枪往车厢一指,陈道临撩开车帘一角往外看去,那雄壮的汉子正是他第一天到帝都时当街刺杀皇帝陛下的那个长枪刺客,武艺极高,当日杀入御林军红羽骑之中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要不是陈道临出手,恐怕他当日就得手了。

“是蒙托亚大人,他是来救我的。”

蓝蓝认出了那汉子的声音,惊喜道。

“明明是老师救了你。”

莎莎撇了撇嘴嘀咕道,蓝蓝顿时哑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你还是想要和他们走吗?就算被当做了一颗弃子?”

陈道临又问道,昏暗的车厢里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还是得到教会。”

蓝蓝低声道,忽然挣脱了陈道临的怀抱,强撑着着还有些软绵绵的身体站了起来。

“你和他们走的话,是不去的。”

陈道临没有阻止蓝蓝,平缓地说道,车厢外又响起了厮杀声,那持枪的汉子威风凛凛,长枪飞舞,又将两名护卫扫飞了出去。

蓝蓝银色的眸子望着陈道临,脸上一片迷茫。

“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这种事都看不出来,你们也想振兴教会?”

“达令,你究竟想说什么?”

蓝蓝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这么明显的事,你的老师没和你讲过放长线钓大鱼的故事吗?你是诱饵啊诱饵,找个理由放你出来,等你的同伴来接应然后顺势跟踪,最后把你们的老家一窝端了,不就是这样的计策么,很一般啊。”

陈道临冷笑着没有开口,一边的莎莎已经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解释起来。

“怎么会···”

听完莎莎的话,蓝蓝浑身一下子被冷汗浸透,方才她还为能和同伴会和而喜悦,但没想到其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可怕的阴谋。

“现在还想跟他们走吗?”

“可是···他们已经来了。”

“很简单,把来救你的这几个全都杀了,你那些还在据点的同伴应该暂时就安全了。”

望着蓝蓝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陈道临淡淡笑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不可能!!这不可能!!蒙托亚大人他们是为了我···怎么可以···”

蓝蓝难以置信地叫道,但语调却越来越弱。

“没时间犹豫了,做出选择吧,你好歹也是教会的圣女候补吧,总之外面来救你的这些人一定是逃不掉了,毕竟放你出来的家伙可是这个国家权力最大的人啊。”

“你能帮帮我们吗,达令?”

蓝蓝咬着嘴唇,伏在陈道临的大腿上抓住他的手泪眼朦胧的说道。

“你们可是刺杀了皇帝陛下的叛国逆贼,这附近应该已经有不少人埋伏,被他们看见我相助你的那些同伴的话,你觉得我会被怎么样?”

“可是,你已经救了我···”

“那可不一样,你是我买下的货物,我可以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你的身份,你的来历,我一概不知,我只是花钱买了一件对我有用的东西而已。但是外面那些家伙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实打实的叛贼啊,我可是和他们正面交过手的,没理由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要是你没把我救出来就好了···”

蓝蓝无力地跪坐在地上,说话的片刻功夫,车厢外那汉子已经把随行保护陈道临的护卫全部解决,朝着车厢冲了过来,在树上支援的同伴也纷纷跳了下来。

“真是啰嗦,既然你无法选择的话,就由我来帮你选择吧,既然你不愿承担这份『罪』的话,就由我来承担吧,尽量恨我吧,因为我不是你一直所祈祷的万能的神,只是我不想让你这样去送死。”

陈道临低沉道,仿佛恶魔的低语,蓝蓝怔怔地望着他,突然觉得他变得如此陌生,刹那间一阵天旋地转,蓝蓝的意识慢慢消散,软到在了车厢的地上。

“莎莎,看好她,我很快就来。”

把蓝蓝抱到软座上躺下,陈道临头也不地对莎莎吩咐道,打开车厢门跳了出去。

······陈道临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那持枪的汉子已经冲到近前,罗斯派来的保护他的几名护卫全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乎都是被一击毙命,那汉子身后还有两名同伴也从另两个方向夹攻过来。

“是你!!当日你坏我大事,今日正好收拾了你!”

那汉子当即认出了陈道临,要不是当日他在皇帝的面前阻了他一阻,导致行刺失败,他们也不会落得现在这般下场,旧仇涌上,那汉子一声怒喝,长枪化作一团红光就朝着陈道临的脑袋毫不留情地砸下。

“自己的计划有纰漏,却反过来怪我,难道那日我就得站着让你杀吗?简直不知所谓。”

陈道临冷冷笑道,龙牙剑往那汉子一指,地面上泥土翻滚,拱出一个土包,几十枚尖锐的地刺忽然就出现在那长枪汉子身前。

那汉子反应敏锐,大喝一声,原地飞跃而起完美地躲过了所有的地刺,手中枪势不变,红色的气焰又暴涨了三分。

大地一阵轰鸣骤然裂开,那拱起的土包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土元素巨人,庞大的身躯屹立在夜空之下,咆哮着伸出大手对着长枪汉子狠狠抓了过去。

“凭这种花哨玩意也想阻我?”

那汉子一声轻蔑的狞笑,手里的长枪犹如一条火龙重重轰在那土元素的身躯上,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土元素巨人顿时土崩瓦解,化作漫天扬尘,遮挡了那汉子的视线。

他笑容未落,忽然后上方一阵凉意,多年的生死战斗磨练出的敏锐直觉立刻让他本能弯腰往前跨出一步,一阵强烈的刺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了他的后背,要不是他往前扑出了一步,恐怕那尖锐物就已经直接刺穿了他的脖子。

疼痛刺激下狂怒的暴喝,那汉子的肌肉霎时绷紧,紧紧吸住了那刺入后背的尖锐物,手里的长枪带着炙热的狂焰猛烈地往身后刺去。

“虽然是个白痴,不过打架的本事倒的确厉害。”

陈道临嘲弄的声音在那汉子背后响起,手腕一发力就把龙牙剑从那汉子的后背拔了出了来,瞬间从原地消失。

那汉子刺了个空,心感不妙,一阵乱舞将周围的扬尘吹开,猛地小腿上又是一阵刺痛,他急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浑身斗气爆发护住全身,将路面踩出了好几个大坑。

“啊!!”

他还未稳住心神就听见一声惨叫,与他同来的营救蓝蓝的一名同伴不知道怎么事突然被一股上升气流托着急速的往上升去,在惊恐的惨叫声里转眼间就变成了天上的一颗星星。

“阿丹!!”

那汉子又惊又怒,虽然他武技极高,但毕竟还是不会像魔法师那样飞行,眼见得那跟随了自己十年的忠心下属消失在了夜空里,一股热血立刻涌上脑门,狂怒地找着陈道临的身影。

“蒙托亚大人,他在这里!啊!”

猛然间,传来了另一名同伴的呼声,那汉子转头看去,只见无数的藤蔓缠在那名同伴身上,将他牢牢捆成了一个粽子,陈道临拿着龙牙剑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悠闲的用剑尖在那人的脸上轻轻画着圈。

“你这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

那汉子怒到了极点,他纵横厮杀半生还从未有人如此戏弄于他,当日他见陈道临只用防守法术保护自己和皇帝,只道他是一个魔法师,拍卖行的内应送来的情报上也是如此,但没想到这人不仅施展魔法迅捷强力,移动的速度更是快的可怕,而且剑技也极为高超,是他至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强大的对手。

“那就来杀我呀,看看究竟是你先能杀掉我,还是我先能把你的这名同伴干掉。”

陈道临悠然笑道,手腕一抖,龙牙剑就刺进了那人的左眼之中,血如泉涌,剧烈的疼痛下那人立刻忍不住惨叫起来。

“你这卑鄙的家伙。”

眼看同伴落入陈道临手中,那汉子动作一滞,不敢再轻举妄动,他呲目欲裂,本以为凭着他的实力能轻松带走蓝蓝,没想到竟然遇上了一个实力强得可怕的怪物,情势转眼间就急转直下。

“一个过来想要打劫我的贼人也有脸说我卑鄙?真是可笑。看看你的周围吧,本来再过些时候就是新年大典阖家庆祝的日子,现在因为你罪恶的行径,有多少家庭已经无法团聚了呢?”

陈道临不齿地说道,眼中满是戏谑之色。

“狗皇帝的走狗死不足惜!”

那汉子不屑地哼道,毫无愧色。

“哼哼,哈哈哈哈!”

陈道临闻言,似乎再也忍耐不住地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那汉子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宗教可真是一个好东西啊。”

陈道临轻叹道,龙牙剑“刷”地又刺入了那人的右眼里,那人咬着牙关想要强撑,但陈道临稍微一搅,那人又凄厉地叫出了声。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蒙托亚大人,不要管我,快点把蓝蓝大人带走!!”

看到同伴惨受折磨,那汉子气得浑身发抖,双目喷火,落入陈道临手中的那人双目失明自知难以活命,鼓起最后的力量大声喝道,那汉子猛然惊醒,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转身一个踏步纵出数米闪电般扑向了车厢。

陈道临脸色微变,似乎没料到那汉子竟然如此果断。

那汉子拉开车门,看到蓝蓝躺在软座上正昏迷不醒,心里一喜正要上前将她抱起,忽然眼前冰霜寒气迷蒙,数道锋锐的冰棱近距离朝着他激射过来。

那汉子不假思地挥抢将所有冰棱击碎,顺势朝前刺去,枪上的火光顿时照亮了莎莎因为惊惧而略显苍白的小脸,那汉子一愣,但枪势已经无法停下,斗气的烈火瞬间就要将她吞噬。

“你敢动她?!”

冰冷到了极点仿佛来自深渊的声音,那枪上流动燃烧的火焰刹那间熄灭,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手死死抓在了枪尖上,一对赤红色的眼睛仿佛两团鬼火在黑暗中摇曳。

“你···”

汉子面容扭曲地望着那个变得如同恶魔般狰狞恐怖的男人,嘴唇颤动着想说什么,可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冰冷森白的龙牙剑从下往上贯穿了他的头颅,彻底断绝了他的生机。

“老、老师···”

惊魂未定的莎莎呜咽着扁了扁嘴,忽然就扑进陈道临怀里大哭起来,可爱的俏脸上被眼泪弄得一片模糊。

“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莎莎,是我有些大意了。”

“呜呜呜···老师···我以为我···我还以为我要···呜呜呜呜呜···”

陈道临把那汉子的尸体踢出车厢,紧抱着莎莎抚摸着她的脑袋,有些自责地安慰道,他手上的鳞片渐渐褪去,血红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

“老师···呜呜呜呜···”

······不知道是谁报告了这里的事件,很快就有帝都近卫军的人赶来,或许有提到是曾经刺杀皇帝陛下的刺客,就连御林军红羽骑都赶了过来,稍稍询问了一下陈道临后就把那三具尸体带走了。

在近卫军的护送下到魔法学院的时候夜都深了,受到了惊吓大哭了一阵的莎莎早就在陈道临怀里沉沉睡去,将她送房间后,陈道临往走去,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稍一踟蹰后还是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蓝蓝已经换上了陈道临向卡门借来的衣服,坐在房间的一角,静静地沉默不语,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涸。陈道临坐在床沿看着地,似乎谁都不想先开口。

“他们···都死了?”

终于,就这样无言相对不知道过了多久,蓝蓝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道,嗓音有些沙哑,有些颤抖。

“啊,没错,来救你的人很厉害呢,我快招架不住的时候近卫军和御林军就都来了,他们不肯投降,最后就···”

陈道临平淡道,双手相握撑在膝盖上。

“都是···我的错,我···谁都救不了···”

虽然早已有所预料,但从陈道临口中亲耳听到同伴的死讯,蓝蓝还是感到极为悲伤,捂着脸,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指间滚落。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陈道临缓缓起身,走到蓝蓝身边伸手搭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宽慰道。

“我曾经背叛了教会,教宗陛下原谅了我,让我用戴罪之身为教会立功赎罪,可是···可是我却···我真的无法原谅我自己···”

“听我说,蓝蓝,不要这样责怪自己,你所面对的形势太复杂了,假如我处在你的位置上,也不可能救得了任何人。”

俯下身握住了蓝蓝柔软的手掌,陈道临和她面对着面,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柔情地看着她。

“达令···”

呼吸可闻的距离,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到,蓝蓝的表情变得迷蒙,蓄满了泪水的美眸里陈道临的身影渐渐放大,仿佛到了那个在大圆湖畔的夜晚,在失落与哀伤中被压抑了太久的激情在这份柔情里瞬间点燃。

随便怎么样都好吧。

“唔···”

嘴唇被轻柔地封堵住,蓝蓝闭上了眼睛,没有拒绝。

“哈···哈···嗯唔···”

触碰着蓝蓝柔软饱满的唇与她贪婪地口舌交织着,陈道临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转过身把她轻盈的娇躯压在床上。

“嗯···啊···哈···嗯···嗯···”

一路朝下吻到了她的脖颈,贪婪地呼吸着蓝蓝肌肤上的清香,陈道临隔着衣服熟练地爱抚过她身上所有的敏感地带,蓝蓝紧蹙着黛眉搂住陈道临的脑袋,媚眼如丝,小嘴里发出了急促低沉的娇吟声。

不需要多余的借口和理由,不过是失意的人之间相互的安慰,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所获得的片刻安宁。

“嗯···啊···”

有些狂乱地扯开了蓝蓝才换上没多久的衣服,陈道临分开了她的双腿,喘着粗气用手指稍稍让她的下体变得湿润,随即解开裤带顶在了入口的位置,磨蹭了两下就一下子插了进去。

“啊···哈···哈···”

蓝蓝无言地配着他的动作,被陈道临插入的一刻,娇媚如火的脸蛋上仿佛出现了一种忘记一切的释怀表情,眼泪从眼角滑过,她抱住他的脑袋,又和他激烈地拥吻在一起,动扭动着腰部让他可以进到更深的地方。

适应了里面的紧窄湿滑,陈道临一点点用力动作起来,猛烈撞击着蓝蓝的下体,双手一路从她的翘臀往上摸到了酥胸,大力抓揉着那两团比起上一次见到又鼓胀了不少的雪腻。

“嗯···嗯···啊···啊···啊···”

娇腻的呻吟慢慢不再压抑,蓝蓝紧闭着美眸承受着陈道临强力的冲击,浅葱的十指在他后背上无意识地抓住了一道道红痕,那一双被陈道临赞不绝口的健美修长美腿紧紧盘绕在他的腰间,整个人都像是要融化在他的怀抱之中。

“嗯嗯···啊···啊啊啊···”

没有一点妨碍的纵情爱欲,没多久,陈道临就将火热在蓝蓝体内释放出来,互相爱抚着对方的两人几乎在同时达到了高潮。

“哈···哈···嗯···啊···啊···”

短暂的余韵后,紧密相连的两人又疯狂动作起来,忘记了一切矛盾与痛苦,只在这无言的欢爱之中享受片刻的安宁,肉体激烈的碰撞声持续响着,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才相拥着缠绵睡去。

夜,很深了。

······“哎老师你就这么让她走了吗?”

莎莎坐在实验室的长桌上甩着纤细的小腿,惊讶地叫道,昨晚的惊吓看来已经淡忘,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嗯,我只是救她出来而已,她以后要去哪,要去做什么,就不是我管的事了。”

陈道临把调和失败的药剂倒进了废料桶里头也不抬地随口道。

“老师你可是花了五万金币啊,天啊,这些钱都可以把那个什么郁金香工坊买下来了吧。”

“哈哈,钱财乃身外之物,别看的那么重嘛,反正现在这么多人给我送钱,那些钱不用也是浪费,正好用在需要的地方就可以了。”

“呜呜···五万金币···”

想起这几天还要把钱送到那个拍卖行去,莎莎就感到一阵肉痛,陈道临倒是满不在乎,一心一意地做着实验。

“话说,那个女人昨晚睡在你的房间里吧,老师?”

莎莎凑近陈道临小鼻子嗅了两下,忽然紧盯着他神色奇怪地说道。

“啊啊,是啊,哈哈哈,有什么问题吗,莎莎?”

陈道临动作一僵,把脸别开有些心虚地说道,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你身上的味道···不错呢,老师···”

莎莎跳下桌子贴到陈道临身上又仔细闻了两下,似乎确定了什么,星眸里寒光一闪,小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是吗?那个···郁金香工坊新出的清霜雪液的香味的确不错呢,莎莎,你也试试吧,啊哈哈。”

“老师···你这个···大笨蛋!!!”

······皇宫深处,高大的院墙外,戒备森严。一队队御林军来巡视,就连把手在城墙上的军士,都是弓上弦,刀出鞘。

白色的围墙之内,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地面铺设着平整的青石。而在广场的中央,高耸屹立的,正是帝都那座著名的白塔这座魔法白塔之下,塔基底座前是高高的台阶,在中午的时候,站在塔下,仰头看去,只见烈日当空,仿佛这座白塔就如同一柄从大地上挺出的利剑,而那一轮艳阳,却正被这柄利剑挑在剑尖之上。

皇帝站在这塔基下,就立在台阶旁,仰头看了会儿天空,直到强烈的日光刺得他眼睛泛花了,皇帝才低下头来,轻轻叹了口气,红色的头发飘扬,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满是疲惫。

“陛下···”

皇帝缓缓转过身来,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红色宫廷法师袍的老者。

“克拉克法师,白塔的维护已经完成了么?”

“已经完成了,陛下,新年庆典之日,白塔开启绝无问题,魔法阵所有的魔力基座我都已经亲自查看过,还有···”

“好了,具体的就不用和我说了,你既然说没问题,我自然是信得过。”

皇帝点点头。

“陛下心中可有忧虑之事?”

沉默了片刻,克拉克忽然道。

“克拉克法师,我所忧虑之事千千万万,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件?”

皇帝一愣,接着笑了起来,目光如刀锋从老魔法师身上扫过,最后射在他的脸上。

“陛下现今最为忧虑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我这个一只脚都已经跨进棺材里的老家伙的话呢?”

克拉克淡淡道,神色坦然。

“哦?法师有什么可以指点我吗?”

“陛下,你可知道我效忠的第一位君是谁?”

“嗯?”

“我效忠的第一位君,便是对我有知遇之恩的摄政王辰殿下”

克拉克微微一笑,看了边上的白塔一眼,没等皇帝答,就直接说出了答案。

皇帝没有说话,静静等候下文。

“昔年辰摄政王殿下也曾和陛下一样,为此事忧虑长久,在这白塔之下独处苦思。”

“你说摄政王辰殿下当年也曾为此事徘徊久久,苦思不得?”

皇帝眼中一亮。

“辰殿下有一子一女,长子查理皇子,长女卡琳娜公,摄政王当时虽掌帝国权柄,但因教会所迫,终生不曾称帝,而是让他的长子查理继位,而殿下只以摄政王名义监国。随着年纪渐渐增长,辰殿下终于发现,他的儿子为人偏激轻佻,性子过于骄纵,难成英。反观卡琳娜公,聪慧宽厚,谦逊得体,天资过人。

殿下曾言,若查理陛下有卡琳娜公五分智慧,那么帝国未来中兴可期。那时摄政王殿下已身患重病,时日不久,当时谁也不知道,他已经暗中动过心思,想要罢黜查理陛下,改立卡琳娜公为女皇。辰殿下前思后想,曾经半夜跑来这白塔下徘徊苦思。”

“可是辰摄政王殿下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儿子,想来是因为卡琳娜陛下当时年纪尚幼,而摄政王殿下自知无法撑到卡琳娜陛下成年,为了避免局势动荡,故此决定不动查理陛下的帝位,我说的没错吧,克拉克法师?”

皇帝笑道。

“这固然是一个原因,然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克拉克法师说道,眼中露出一丝缅怀,一四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在这白塔之下,正值壮年的自己也是站在这个位置,在他的面前,是那个白衣飘飘的年轻人。

“是因为···私心!”

克拉克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缓缓沉声道。

“私心?”

“世人都说摄政王一生英明神武,唯独立查理为皇帝这件事是他做的一件错事,查理陛下在位三年,做下无数荒唐事,若辰殿下早早罢黜查理立卡琳娜公为女皇,那么帝国也不会枉走三年弯路。但是我觉得,殿下并没做错,因为···”

说到这里,克拉克忽然摇头,抬起头来直视着皇帝。皇帝沉默,只是用目光平视着他。

“摄政王殿下他是一个奥古斯丁。”

说完这句话,克拉克立刻低下头闭上了嘴巴。

“原来如此,嘿,虽然我也姓奥古斯丁,可是这一多年来,所有人都把我们这一脉当做是郁金香的血脉,那些『真正的奥古斯丁』也从来都是把我们当做外来者,是抢了他们皇族正统位置的强盗,不仅是他们,恐怕天下许多人都这么想。”

“这只是昔年一段旧事,陛下可以只当做故事听听就好。”

皇帝幽幽叹了口气,他瞧着面前的老法师,可是克拉克却恰到好处地垂着头,不和他做目光的接触,只是平静地笑道,然后对着皇帝深深一礼,缓缓转身离去。

“私心···嘿嘿,好一个私心。”

皇帝望着老魔法师伛偻的背影远去,神情诡秘地轻声笑了起来,转过头重新看向那雄伟冲天的白塔。

(未完待续)

【天骄无双(同人】恶魔的嗟叹(下)

作者:xiaoyanglaolang。

2017/8/12发表于本站。

【天骄无双同人】恶魔的嗟叹(下)。

早上的时候,忽然天降鹅毛大雪,为今晚即将到来的这场大戏平添了几分神秘的期待,这雪下得极大,而且毫无征兆,漫天飘舞的雪片笼罩整座帝都,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将这天地变成了一片苍茫白原。

皇宫前的凯旋大街已经被戒严,治安所的士兵已经将大街两头封路,平民不得入内,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开放让平民涌入皇城广场,观看新年晚上的庆典烟火。

此刻偌大的凯旋大街上冷冷清清,只有偶尔一辆俩贵气十足的奢华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之下驶入大街之中,车轮在积雪上碾压出一道道印记来,原本雪白一片的街道,也渐渐变的泥泞。

一片银装裹素的皇宫之中,亭台阁楼间彩带飘扬,来往的仆从也都穿上了崭新的冬衣,一队队御林军红羽骑全副武装,刀出鞘弓上弦,行走之间充满了杀伐之气。

“再过个两三天渐渐适应之后你应该就能看清楚了,吉尔小姐,到时候我会为你做最后一次检查,确保没有什么遗留症状”。

皇宫偏殿特设的一处静室之中,陈道临搀扶起了平躺在床上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贵族少女,对她轻声道。

那少女一头棕红色的秀发,面容清丽,穿着一件华丽秀美的银色长裙,妆容很淡,秀发上别着一枚精致的银色蝴蝶发卡,她似乎微微有些紧张,坐在床沿,双手在小腹前交叉放着,手指绷得很直,指尖泛白,正是那位罗林家的吉尔小姐。

两天之前吉尔就被接到了皇宫里,而这次的治疗时间正要就在新年庆典这一天,陈道临也不得不在到达皇宫后第一时间就去为她做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次治疗,那位帅哥皇帝似乎对此也知晓,陈道临一来就被人带到了吉尔所在的这处静室。

“我···很期待,达令法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不过这份恩情我一定会报答”。

吉尔抓住陈道临的手臂支撑着自己还有些软绵绵的身体欣喜道,她张开双眼,虽然还是模模糊糊的,但随着眼中进入的光线增大,她发现自己已经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这就足以让她平静的心河泛起波澜。

对于一个失明多年的年轻姑娘,还有什么能比重见光明更令人喜悦的事情吗?

“不用感激我,我早说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我那个徒弟,他今天应该也来了,今晚的晚宴会很有意思,吉尔小姐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去看看,就当庆祝你的眼疾治疗顺利完成吧”。

陈道临笑道,开始收拾起带来的东西。从失明那时候开始,吉尔就已经不参加任何形式的宴会了,她讨厌自己作为一个异类被人所指指点点的感觉,可是现在她的眼疾已经被治好,视力也会一点点恢复,况且今天又恰巧是新年庆典,那多年来被压抑着的像正常人一样受到瞩目的渴望让她对陈道临的提议怦然心动。

可是,却又有几分不安,长时间的深居简出让她对与人接触隐隐有着一丝畏惧,矛盾的情感在贵族少女的胸中激荡,等到她从无尽的遐想中回过神来,天都已经暗了下来,而陈道临早就不见了踪影。

皇宫凯旋胜利大殿的方向传来了若有若无的礼乐,那标志性的礼乐是皇帝驾临的讯号,也是晚宴正式开始的奏乐吉尔咬了咬嘴唇,披上了雪狐皮所制的风雪大衣,叫来了一直服侍自己的侍女,走出偏殿迎着狂怒的寒风,在迷胧的视线中往凯旋胜利大殿而去。

白天下过雪,虽然地面上的积雪已经被扫过,但屋顶的积雪反射之下,整个魔法广场被映照得犹如白昼。

高耸的白塔之下,这座圆形的广场空空荡荡,虽然御林军红羽骑巡视不断,却从来不允许踏入这广场半步,能进入这里的,除了守护此处的宫廷魔法师外,就只有皇帝本人。

可偏偏在今晚,这个寂静的广场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袭黑袍,一双布鞋,一个消瘦的身影,缓缓踱步而来。

随着他的第一步迈过那扇门,踏上了广场上的一块石板,整个广场范围的空气,骤然狠狠的扭动了一下,随即就看见空气之中,一圈一圈的波纹浮现出来,最后化作一团团光纹,一股脑儿就朝着那个人狠狠的压了下去。

这个人缓缓抬起头来,在白雪反射的光芒之下,露出了一张满是沧桑和风霜之色的脸庞,他的相貌并不出众,可偏偏一双眸子,却亮得如同夜空的繁星,那双眸子似乎毫无任何情绪波动,只有无尽的淡漠。

看了一眼那当空压下来的团团光纹,这个人的嘴角仿佛扯了扯,然后迈出了第二步,无声无息的,光纹彻底落下,仿佛就直接将他整个人和身边周遭的数米范围全部笼罩在了其中。

随后一个奇异的场面发生了,就在这人的身后,那扇大门的门板,还有他身边脚下那一块块结实的石板,忽然之间就化作粉碎,无声无息的,彻底化作了粉尘。

“白塔结界,不过如此”。

这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左手负在身后,看着周围漂浮在身边的那些粉尘,仿佛轻轻笑了笑,留下一句话然后,他迈出了第三步。

第三步刚刚迈出,他的右手就已经缓缓伸出来,两根手指轻轻在空气之中一划。

嗤。

嗤嗤。

数十米之外,那白塔之下,原本看似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之中,顿时就传来了几声闷响,空气扭曲之后,四个人影显露了出来,四个身穿红色宫廷法师袍子的魔法师,同时软倒在了地上。

他们有的人已经拿起了魔杖,有的已经取出了魔法卷轴,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不知道何时无声无息的隐藏,可偏偏就在出手之前,就已经气绝,四个人有着一样的伤口,咽喉被一股锋利的力量干净利落地切开。

“宫廷法师,不过如此”。

这人轻轻笑着,又留下了第二句话。

白塔之下,很快就又闪现出了几个身影来,身穿红色长袍的宫廷法师们,并没有片刻耽误,就已经有人直接举起魔杖,放出了一团示警的魔法光芒。

可就在这光芒刚刚被放出来之后,这个黑衣男子却仿佛摇了摇头,然后他右手袖子一卷,只见那空气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团漩涡,就将那魔法光芒吸得一丝不剩,别说是光芒,就连声音都一点都没有发出。

这个人脸上浅笑,他的迈出了第四步,这一步仿佛是原地迈出的,却又仿佛是一步就越过了整个空间的限制,当他这一步落下的时候,他的人已经出现在了魔塔之下这些宫廷魔法师的身前已经不足五米。

他右手点出,正面的一个魔法师还没有来得及念出咒语,脑袋就已经冲天飞了起来,而旁边的一个魔法师,已经撕破了结界,瞬间一团光芒就笼罩了全身前后三米的范围,然而这个人却扭头,仿佛对他们做了一个鬼脸。

第五步。

他已经站到了魔法师的面前,一个高阶的守护神魔法结界,在他的面前形同空气,眼前的两个宫廷魔法师,眼睛里已经露出了深深的惊骇和绝望。

这人进出魔法结界,仿佛入无人之境,仿佛这世界上的魔法元素,在他的身上根本没法起到任何作用,走入这最严密的禁地,犹如进入自家花园,面对这些实力强大的宫廷魔法师,却如同宰杀鸡犬。

“很抱歉···今晚,你们都得死”。

这人看着面前的两个魔法师,低声道。

手起,人落。

剩下的魔法师们惊呆了,两个宫廷魔法师,一个狠狠的扔下了魔法卷轴,很快一个土元素巨人就从地下钻了出来,而另外一个,则已经完成了一句咒语,一面火墙拔地而起,拦在了这个黑衣人的身前。

而还有一个宫廷魔法师,转身就跑,一边跑,却一边将一枚鸡蛋大小的魔法宝石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砰的一下,顿时幻化出无数道锐利的风刃!每一倒风刃,都足足可以堪比一个中阶武士全力发出的斗气威力。

黑衣人浅笑,迈步。

那高大的土元素巨人,被他轻轻一指戳下,就化作了漫天粉尘。席卷的火墙,在他长袖一挥,就瞬间被吸得无影无踪。而那漫天的风刃,这个黑衣人甚至连抬手阻挡都懒得去做,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吐了出去,漫天的风刃,就化作了乌有。

他迈出了第六步,第七步,第八步,三个魔法师已经先后又倒在了地上,而终于,这个黑衣人,已经站在了白塔之下。

“一百四十年了,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擅闯禁地的人”。

白塔之中,终于,一个苍老的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克拉克满头的白发在夜风之中飘舞。

“很抱歉,我认得你,克拉克法师。但是我今晚却不得不杀了你,如果你想用什么办法通知外面的人,那么我劝你不必浪费时间了。因为在我走进这个广场之前,这里已经是我的力量结界。这里的一切,声音,光线,都不会被传到这一圈院墙之外”。

这人看着克拉克,也是淡淡一笑,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请问阁下的名号?”。

克拉克的眼神一变,他缓缓地走下了一层台阶,魔法师的手里捏着魔杖,白须飘扬。这位从杜维时代一直活到现在的魔法师元老,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黑衣人。

“卡奥”。

黑衣人微笑着,缓缓道。

城上城下,都陷入了一片寂静,随后过了一会儿,在城楼之下的人群之中,轰然爆发出一阵喝彩。那些军中的武将,还有那些贵族豪门之人,都忍不住拍手称赞叫好。

那位明明是魔法师身份的年轻人,居然真的使用武技,硬碰硬的战胜了一位闻名遐迩的比武冠军,一个中级实力巅峰的年轻天才武者。

安东尼跪在那儿,脸色惨白,而获胜的陈道临,走下城楼的时候,迎接他的则是无数的喝彩和掌声,卡曼和罗小狗已经冲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夹住了陈道临,忍不住伸手去摸他腰间的“原力之剑”。

吉尔来到胜利凯旋大殿前的广场时,正碰到陈道临战胜了与之比试武技的本届“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冠军安东尼,她躲在人群之后,在帝都除了个别熟悉之人基本没人认识她,因此她的到来也没有引起任何注目。

吉尔的眼睛还是只能看到大致的物体轮廓,不过听到陈道临获胜,她也感到极为高兴,望着远处被包围在正中心接受欢呼的男人身影,稍微恢复些许神采的美眸里露出了一丝异样的情感。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小达令,你可又给了我一次惊喜”。

皇帝面带笑意淡淡道,陈道临行礼笑了笑就退到了一旁,他很清楚,今晚的主角并不是他。

“好了,比武已经结束,为了庆祝达令爵士的胜出,大家就回到大殿里好好畅饮三杯吧”。

说着,皇帝头也不回地就第一个朝大殿走去,身后的诸多贵族,哪个敢落后,吉尔也混在人群之中随之一起进去了晚宴的大殿。

温暖热闹的宴会场,随意走动闲聊的宾客,动听的乐器演奏,精美诱人的食物,吉尔记不清已经有多久没有参加过这等令人愉悦的聚会,她凭着所能看到的模糊轮廓在大殿内四处走动,放开身心尽情地享受着这失去了多年美好感受,真正的完美的贵族的感觉。

“吉吉···吉尔”。

一个稍显羞涩却又惊喜的声音,吉尔的眉头皱了起来,但马上就换上了矜持动人的笑容,转过身来,在她的身后,她的未婚夫,与他的父亲弗里茨总督一起来参加新年晚宴的卢修斯正站在那里。

“我我···我就知道···你你你···你一定会会···会来的···”。

口吃的少年结结巴巴地说道,涨红了脸蛋,突然遇到意中人的惊喜让他更加含混不清,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把这句话说完,然后站在那里傻笑着,双手在身上摸来摸去,似乎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

他和吉尔从小相识,那个时候这位罗林家的小姐还不曾患上眼疾,显赫的家世,清丽的容貌,这一切条件使得这位贵族小姐从小便是天之骄女,可以说,在那个时候,吉尔是整个贵族圈里最耀眼的一颗明珠。

就像一只美丽高贵的天鹅,她身边所有的人都以她为中心,所有人都羡慕她,贵族少年为了他而决斗,每个月她都会收到无数情书和礼物,走到哪都被鲜花掌声和各种宠溺爱慕的眼神包围着。

而卢修斯,一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少年,从来都只有在人群之外偷偷遥望的份。

可是一切都在那个时候发生了变化,在她患上了眼疾的那一年。

视力飞速下降,最后完全失明,家族请了最好的医生,甚至还请了魔法师,可所有人都对此束手无策。

一个拥有美貌家世,无数人爱慕羡慕的天之骄女就这样变成了一个瞎子,原本爱慕她的男子打了退堂鼓,她的闺中密友以她为笑料,她不再是宴会的焦点,不再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吉尔开始深居简出,越来越安静,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孤独。只有卢修斯,那个以前只敢在远处偷偷看她的口吃少年却依然对她充满了火一样的热情,而罗林家也与弗里茨总督定下了婚约,在她十五岁的成年仪式之后,就将履行婚约。

“是啊···我来了呢,卢修斯”。

吉尔深吸了口气,尽量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虽然看不清卢修斯脸上的表情,但也大致能猜出他现在一定是在呵呵傻笑。

这个乘人之危的讨厌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你你···的眼眼眼睛···已已已经看···看看的见了吗?”。

似乎发现了吉尔眼神与以往不同,有了那么些许生气,卢修斯睁大眼睛高兴地说道,作为吉尔的未婚夫,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老师陈道临为其治疗眼睛的事,他刚才也早已问过陈道临关于吉尔眼睛的事,虽然陈道临已经告诉过他不用担心,但此刻亲眼见证,卢修斯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来,惹得周围的一些被吓到的贵族宾客不满地扫了他一眼。

“是的,现在还在慢慢恢复,都是达令法师的功劳”。

吉尔淡淡笑道,不着痕迹地移动着脚步,与卢修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的目光越过卢修斯的肩膀,有些心绪不宁地在人群里寻找着那个复明后第一个映在她眼中的男人的身影。

“太太太···太好了,我我···我就说···老···老师一定能治治治好你”。

卢修斯看起来由衷地为吉尔的眼睛能够治好而感到欣喜,他激动的跨上一步想握住未婚妻的手,但吉尔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往另一边转去。

“达令法师现在在哪?”。

看着不断来回走动的人群让吉尔感到刚刚治疗完毕的眼睛有些疲惫,但她始终没有找到在重见光明的一刻所看到的那个相似的身影,她也不再想和卢修斯交谈下去,立刻顺势问道。

“哦,老老老师啊,我我···我看看。啊,不不不···就在那那那里吗?”。

卢修斯摸了摸脑袋,茫然地四顾了一下,忽然眼中一亮,指着吉尔背后的方向叫道。

“那里吗?”。

吉尔有些难以自制地猛然转身,还未等她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忽然脚步一个踉跄,失去了平衡朝前倒去。

“没事吧,吉尔小姐”。

一个男人坚实的臂膀及时拉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谢谢你,这位先生”。

吉尔身边的侍女也急忙扶住她,吉尔站直了身体,落落大方地向那个扶住了他的男人道谢,可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眼睛一点也看不清这个男人的具体相貌。

“老老···老师”。

见到这个男人,卢修斯立刻结巴着有礼地问候道。

“啊,卢修斯,看来你与你的未婚妻相处的很不错嘛”。

那男人笑道,很快与卢修斯毫无顾忌地笑谈起来。

老师?

他叫他老师?

他是他的老师?

吉尔紧盯着那个男人的身影,她的手臂上还残留着刚才与之接触的触感,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吉尔紧握着的双手关节泛白,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吉···吉吉尔,你你···你怎怎怎么了?不不不太舒···舒舒服吗?”。

卢修斯与那男人说了一会儿,发现吉尔的脸色有些苍白,关心地问道。

就在这时,忽然就听皇帝大声拍了三下巴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了过去,原本热闹的大殿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皇帝随手从侍从手里端过酒杯,一连饮了三杯,然后才将酒杯放下,下面的众人,不管男女,都陪着喝了三次。

“这些年来,你们一直都非常想知道,到底将来,这个位置,归属于谁”。

皇帝往前走了一步,这句话说出来,整个大殿寂静无声,安静的连人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你们都在猜,都在到处下注,那么今天,你们可以不用再猜了,也可以不用下注了。今晚,现在,我就会告诉你们,将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到底是谁”。

皇帝的声音变得高亢,大殿两侧的侧门忽然打开,两队穿着宫廷金甲的武士蜂拥而入,每个金甲武士手里的刀斧都闪着寒光,迅速占据了从皇帝台阶下一直到大殿两侧的位置。

“各位帝国的栋梁,帝国的臣子,帝国的贵族,现在,我给你们介绍的是,我选中的人!你们未来要效忠的人!也是···帝国的皇储”。

就在皇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这位帝国的至尊陛下,只有吉尔低着脑袋怔怔的在想些什么。

不对!

不是这种感觉!

那种温暖的让人安心的感觉。

他···不是他!

他是谁?

他又在哪里?

皇宫的白塔耸立在夜空之下,远远看去,寂静无声。院墙之外看去,那夜风吹过,只有冬日那凋零的枯树树枝被吹得沙沙作响。浑然看不出这院墙之内,正在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

卡奥的金色斗气迸发而出,璀璨的金色气焰照耀之下,却反而显得克拉克的苍老的脸庞越发的苍白。大剑师手中无剑,但是此刻,他整个人就如同一把出鞘的无双利刃,剑气惊人,就连他所站立的地方,脚下的石板都发出了细微的崩裂之声。

白塔之下,克拉克的身子虽然站在那里,却变得如同一个影子,苦苦抵挡着大剑师凌厉的攻势,卡奥的脚步已经踏上了台阶,他走的非常慢,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他的身上。

终于,当他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时,有什么摇摇欲坠的东西崩塌了,这一步就似进入了永恒,时间也在这一刻渐渐凝固。

“大剑师阁下,你说的不错,我···非圣阶”。

克拉克的脸色仿佛入定,过了不知道多久,老法师抬起眼皮来,然后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解脱,一丝释然。

“以凡人的力量驾驭圣力,法师何苦?”。

卡奥神色自若,淡淡道。

“三步圣域,三步圣域,我这一生,都在追求进入圣域的途径,这故人所赠之物,我研究至今依然毫无头绪,即便是借助它的力量置身于这世界之外,却依然无动于衷,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克拉克轻轻叹气,他伸出手来,露出了掌心各握着的两枚徽章,枯瘦的指尖,指甲已经脱落,皮肉渐渐玻璃,露出森森白骨,他的衣袖翩翩飞舞,化作飞灰,他的身影越发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如同阳光下的积雪,消融散去。

“法师你虽非圣阶,但凭那三步『世外』之力足以杀我,何故自弃?”。

大剑师平静道,就似在诉说着与他无关之事。

“大剑师阁下,今日之后,帝国国运如何?”。

克拉克抬起眼来,他的眼神十分奇怪,就像是穿过了恒久的距离,最后才落到卡奥身上。

“我本为剑,国运与我何干?”。

卡奥摇头。

“那么···帝位何属?”。

“左右不过是他们,法师为这俗情执着一生,难怪徘徊圣域之外”。

卡奥叹息道。

“不错···左右不过是他们,我又何必为了这俗情,断了人类唯一的圣阶强者”。

克拉克笑道,他的头颅渐渐涣散的,片片白发飞舞,整个人慢慢就此消失不见,只留下最后的话语在大剑师耳边回响。

清脆的声音,两枚失去支撑的徽章落在了地上,原本将他压制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力量彻底消失不见,卡奥弯下腰将那两枚徽章握在手里。

“三步圣域?克拉克法师啊,在最后一刻,你终于还是看破了”。

卡奥叹气。

但蓦地,看似放松下来的大剑师猛地抬起了头,惊人的剑气从他身上散发,森寒如剑的目光看向了背后的广场。

广场的阴影里,一个无声无息的人影悄然现身,望着立在台阶之上的卡奥,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此刻,几乎所有围绕在哥特身边的宾客都不约而同地往周围挤了挤,让出了一小片空地来,而更多人则用复杂的目光投向了这位即将成为幸运儿的贵人。

哥特的身边,只有那几个一同从北方赶来的暴风军团的年轻官员们,和他紧紧站在一起,这些军官们很年轻,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激动紧张的表情,看向哥特的目光里,有尊敬,有崇敬,有信任,有忠诚。

唯独哥特自己的眼神很平静,有一些无奈,甚至,还有几分失望。

皇帝高高在上,将下面所有人的表现反应尽收眼底,马尔希奥古斯丁,这位帝国的至尊陛下在微笑,他的嘴角轻轻扬起,带着一丝嘲弄。

“肃静!恭迎,皇储殿下”。

内务总管大臣皮特的声音响起,立在那一排金甲刀斧手之前,满脸冷峻,一字一字喝道。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皮特会走过去引哥特上前时,这位内务总管大臣却忽然扭过头去,扭向了大殿的一个侧门,那扇侧门,缓缓打开,一个年轻的身影一步一步慢慢踏足进来。

醒目的红色头发,仿佛宣示着他高贵的血统,那苍白的脸色,隐隐的含着激动,却在竭力地压抑着,只是那闪动的目光,才会暴露出着眼睛的主人,此刻内心的澎湃。

整个大殿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而当皮特走到那年轻人面前,以最最恭敬最最谦卑的姿态深深弯腰行礼时,惊呼声终于在人群中响起。

萧德尔,这个年轻人走到了众人面前,这个卑微的私生子,在今晚终于站在了帝国最耀眼的舞台中央。

他身上的那件银色魔法学徒袍子早已换成了一件华丽的皇族礼服,那标志性的红色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更敷了粉,使得他的脸色看上去更白,眼睛更亮。

他的身后紧跟着两个人,右边的人是个腰挂长剑,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正是那拍卖行的主持古乐,左边一人却是陈道临的弟子德曼古斯。

萧德尔已经走到了台阶之上,立在台阶两侧的金甲武士立刻让开了一条道路,这个年轻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踏足,来到了皇帝的身前,而德古曼斯和古乐两人依然侍立左右,一文一武,仿佛两个忠诚的护卫。

“以帝国皇帝的名义,以先祖赋予我的神圣权利,我现在宣布,在你们眼前的这个人,萧德尔奥古斯丁,便是我的继承人”。

皇帝笑吟吟地看着所有人,就好像一个洞悉一切的神灵。

“等一下”。

一直沉默不语的当代神殿教宗海因克斯握着权杖忽然越众而出,站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

“教宗陛下,有什么话要说么?我皇室册立皇储,难道教会也要干预?”。

皇帝也不气恼,微笑着看着教宗“神授皇权,我只有一个问题,陛下”。

“哦?”。

“陛下,这位萧德尔奥古斯丁先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册立为皇储呢?这位萧德尔先生,他在帝都应该有很多人认识,你的臣民知道的事实是,他是魔法学院卡门院长的儿子,至于他的父亲,有很多传说,不过却好像和陛下你没什么关系,恐怕你的臣民需要你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海因克斯仿佛在叹息,皇帝紧紧盯着教宗,冷笑着没有开口。

“卡门院长并不是我的生母”。

萧德尔忽然微微一笑,他昂首挺胸,环顾四周,然后说出了登场后的第一句话,顿时令全场哗然。

“如各位所知,我是一个私生子,我的亲生母亲孕育我的时候,我尊敬的父亲并不能给我一个名分,所以···”。

萧德尔神色从容,缓缓道。

“诸位明白了吗?这个解释满意吗?他,是我的儿子!现在唯一的儿子!昔年我身为皇储,还未曾娶妻,而我的未婚妻则是名门望族,为了体面,我不得不将私生子隐藏下来,把他交给了我最信任的人,前任郁金香公爵,而前任郁金香公爵后来则将他托付给卡门院长照顾,事实上,就连卡门院长也不知道萧德尔的生父是谁”。

皇帝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笑得风轻云淡。

“他的血统证明,皇宫里有秘档记录,有宫廷魔法师做出了血统魔法测试,他是我的骨肉,按照帝国法令,他拥有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权!身为皇帝,我册封我唯一的儿子为帝国皇储,这是帝国法令赋予我的天然权利!有什么问题吗?”。

皇帝的声音传遍了大殿,他紧紧盯着教宗,淡淡冷笑,嘴角露出的一丝嘲弄让不少人彻底心寒。

“既然陛下可证明萧德尔先生的身份,那么神殿方面再无疑问,皇位归属是皇家之事,神殿绝不会干预其中”。

教宗脸色一白,他退后半步,微微欠身道,随即回到人群之中。

“萧德尔奥古斯丁,年二十二,为皇室嫡血···册立皇储···”。

内务总管皮特在那台阶之下,大声朗读了一分早已经起草好的册令文书,整个大殿之中都无人说话,所有人都用敬畏和惴惴的目光看着那位站在最高处的皇帝陛下。

“我令如此,可有人反对?”。

当皮特念完最后一句时,皇帝才轻轻叹了口气。

大殿无声。

“我···反对”。

沉重的大殿正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漫天寒风卷进来一个人影,他身上满是鲜血,那一头金发都被染成了猩红色,他手里提着长弓,弓弦上兀自还有鲜血滴落。

“希洛···”。

皇帝的脸色终于变了,眼神前所未有的冷冽。

“亲爱的哥哥,我来了···而且抱歉的是,对于你今晚的决定,我不得不反对”。

亲王殿下迈步进殿,纵然在这个时候,依然保持着卓越的风姿,他的脸上挂着耀眼温暖的笑容,径直走向了大殿的最前方。

天空开始飘雪,先是细碎的雪片,随后是鹅毛般的雪花片片落下,越来越密,越来越急。

大剑师卡奥。

罗兰帝国公认的当代第一武道大师,最强的武者,就这么立在白塔之下,站在风雪之中,一动不动,任由雪花洒落身上,一双锐利的眼中只有那个从黑暗中出现的阴影。

“你就是卡奥?那个什么『皇室剑道大师范』?”。

似乎很认真地把卡奥好好打量了一番,广场上那人才轻声笑道,幽寒的声音听起来无比诡谲。

“大师范?那个称号我可从来不曾接受。你是那皇帝小子派来的吗?能在我的力量结界之中隐匿气息这么久,不错不错,比这些个宫廷法师可强多了”。

卡奥的语气轻飘飘的,嗓音沙哑,就似沙粒在石板上滚过,他望着下面那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没有因为他的挑衅而动怒,反而露出了欣赏之意。

“看来我没有找错人了”。

那年轻人叹息道。

“小友,我们以前见过吗?”。

大剑师笑道,忽然好像产生了几分兴趣。

“当然···没有”。

“你我可有渊源?”。

“毫无关系”。

“那你就是来阻我的了”。

卡奥收敛起了笑容,身上的雪花好像被一股神秘力量托起,分离消散,无形的磅礴力量笼罩了整个广场。

“不,我是来杀你的”。

那人影冷笑道,锋芒毕露,在他四周一米半径的范围内,没有落下一片雪花。

“杀我?很好,很好,简直太好了,这句话我已经有十年没听到过了”。

昏暗深沉的天空下,大剑师的眼睛越发明亮,像看着什么稀有动物一样逼视着那年轻人。

“是吗,那···就好好珍惜吧,因为这也是你最后一次听到了,大剑师”。

那人影手掌一翻,一根森白的长长尖锐物凭空出现,强大的魔力波动从他身上显现。

“不错的魔力,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九级的水准了吗,唔,好像比克拉克法师还要强上一些。看你的架势,还会武技么,竟然是魔武双修,了不起,可惜只有一点···”。

大剑师面露惊奇之色,虽然预料到这年轻人实力不差,没想到比他想象的似乎还要厉害不少,不过他的眼中马上露出了一丝惋惜。

“不是圣阶,对吧?”。

那年轻人坦然笑道。

“不是圣阶···你知道这几个字的含义吗,小友?”。

卡奥淡淡一笑,眼中的惋惜之色越发浓烈。

“也许···明白一点吧,不过凡事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

那年轻人缓缓道,好像在低笑,又好像在叹息,话音刚落,身影已经从卡奥的视线中消失,原先待的地方空荡荡的,就似从来没有人在那里过。

“很好,很好,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一丝火热从大剑师眼中骤现,瞬息之间,他整个人就如同一把出鞘的无双剑刃,傲立在这天地之间。

希洛一步步走过来,身后地毯上留下一个个染血的足迹,凡是他走过的地方,周围的宾客无不惊骇后退。

“你终究···还是来了”。

“是的,我来了”。

皇帝轻轻一叹,希洛在笑,向着台阶上的兄长微微欠身,身上刺鼻的血腥味令一些站的近的女宾几乎要晕倒。

“我的弟弟,你逍遥闲散了这么多年,可到了这时,你还是看不破这权位么?”。

皇帝挥手驱开了想要上前阻拦的金甲武士,凝视着台阶下自己的亲弟弟。

“看不破?我亲爱的哥哥啊,从我开始懂事起,父亲,母亲,老师,仆从,内臣···所有的人都教导我,告诫我,不要和你争···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即使再聪明,做的再如何出色,父亲也不会多瞧我一眼,即便你做了什么错事,都会有无数的人帮你周旋,帮你求情,父亲也只会轻轻责备你两句就算了”。

希洛笑着,他的笑容里带着苦涩,带着哀怨,就在一连串惨然的笑声中,他开口缓缓道。

“亲爱的哥哥,你还记得那一年吗?就在这座大殿,就在这大门之外,父亲让两个内侍架着我,让我站在那台阶上,就在我的眼皮之下,下令处死了效忠我的几个人,让那几人在雪地之中,活活被勒死”。

希洛看了看这座大殿,笑声越发惨然。

“我不敢哭,不敢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们在我眼前被勒死···我就看着他们在雪地里挣扎,两条腿用力的蹬,眼睛都凸出来···父亲看着我,眼中没有慈爱,只有严厉,那个时候,我甚至有种恐惧,父亲他会下令把我也扔进雪地里,在我的脖子上套一根绳索···我一连三天没有睡着,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几个人站在我面前,对我哭诉,对我咆哮,质问我为什么不能救他们!我亲爱的哥哥啊,你认为,我该怎么回答他们?”。

希洛的声音越来越响亮,皇帝没有说话。

“后来我明白,我真的不可以和你争,我一旦做了什么,就会有无数人扑上来咬死我,把我撕成碎片,我这一生,就注定要当一个闲散的亲王,慢慢等死的废物!因为对你来说,对父亲来说,一个废物弟弟,一个废物儿子,才是最好的结果!于是,我忍耐,我告诉自己要忍耐,可后来我又明白,即便我再如何忍耐都是没有尽头的”。

希洛继续缓缓诉说,皇帝依旧不说话。

“我十六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女孩,可当我说想娶她的时候,就有人警告我说,现在是不可以的···为什么?因为你!我尊敬的哥哥,你还没有生子!皇帝没生子,我这个亲王,即使表现得再废物,也最好不能有后代,否则的话,我恐怕就很难活下去了,或者说···很难再让你放心了”。

“所以···你十年不肯结婚,便是怕我对你起了疑心?”。

皇帝终于打断了希洛,脸上的表情无比怪异,审视着他就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的这个亲弟弟。

“不错,我等啊等,等啊等,等了足足十年,才等来了你终于有了一个儿子,真是可笑,我的哥哥啊,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得到了长子的尊位,得到了皇位,得到了这帝国,然而你却也得到了一个命运的诅咒,你···是红头发”。

希洛深深吸了口气,又笑了起来。

“诅咒?”。

皇帝冷笑。

“你的血液里,继承了太多郁金香的东西,郁金香的血统令你聪明过人,无论学文还是学武,你都比常人要快许多,你精力充沛,魅力十足,可偏偏你在得到了这头红发的同时,也受到了郁金香最大的诅咒,血嗣不旺!哈哈哈哈,就如同郁金香家族几代公爵都是单传一样,我的哥哥,即便你再如何英明神武,但是这血统带来的诅咒,你却逃不掉”。

“而我比你幸运得多,我是金发,小时候宫廷法师就告诉过我,我才是继承了更多奥古斯丁血脉的后裔,可笑么?你我一起读书的时候,都最最崇拜那位智慧的摄政王,可是每个人都说,你更像杜维,而我才更像摄政王辰”。

希洛大声说道,胸膛剧烈起伏着,脸上带着一抹病态的潮红,全部都是将十多年压抑的愤恨痛快宣泄出来的快意。

“这么说,你今天来,就是要做一次那摄政王辰殿下了?”。

皇帝叹息,看着自己的弟弟轻声道。

“我不仅要做辰殿下做过的事,还要做他做不到的事,哥哥”。

“哼,那你的依仗呢?就凭你手里的这张弓?”。

皇帝沉默了一下,嘴角边露出了一丝戏谑。

“我可不只有一张弓···”。

希洛垂着眼皮,握着弓的手紧了紧,然后抬起头来,面露微笑地看着皇帝陛下。

轰鸣的马蹄声如战鼓擂响,大门外风雪的尽头,一片黑压压的骑影,疾驰而来,无数骑兵发出了呼喝嘶吼。

就好像要把白天空档的部分补回来,风雪越来越急,北风狂怒的咆哮中,密密麻麻的雪花降落在大地上,在风中狂舞,在风雪中行走之人,就连身边两米距离的事物都已经难以看清。

金色的剑气划破天际,就听一声闷哼,那年轻人在卡奥背后现身,手中的森白细剑毒蛇一样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扎向了他看起来毫不设防的脖子。

大剑师身形未动,就如一尊磐石,坚不可摧,微微转身,手指随意在剑身上一弹,一阵令人心悸震颤之声,那年轻人的脸色瞬时煞白,抓住了自己握剑的手腕,身体摇摇晃晃不受控制地斜飞了出去。

连续转了好几下仿佛才将剑身上传来的力道卸尽,那年轻人落在广场中心,脸庞轻微抽搐,虎口裂开了一道口子,整条手臂都在剧烈颤抖。

大剑师一击之后却没有追击,面带笑容负着双手,轻松自如,身边纵横的剑气将白塔下的台阶都染成了金黄色,就连飘近的雪花都泛透着耀目的金光。

那年轻人深吸了口气,另一只手接过已经拿不稳的森白细剑,斜指向天,顿时,漫天的风雪像听到了什么号召,疯狂向他身边聚拢,无数的冰霜雪花在轰隆的颤鸣声中合为一体,刀刃似得狂风为其塑形。

眨眼间,一条由纯粹由冰雪化成的巨龙出现在这天地之间,张开布满利齿的大口仰天咆哮,拍打着巨大的双翼,将周边所有的冰霜沙粒尽数卷起,席卷而来的深蓝色的寒气仿佛就连天空都要冻结。

“一条伪龙也敢在此耀武扬威,可笑至极”。

大剑师冷哼了一声,一指伸出,他的指尖就似穿过了这天地间的重重规则,凭空出现在了那冰霜巨龙头顶,整个世界之重,在这一刻就好像全部压在了卡奥这一根手指之上。

那年轻人脸色剧变,血迹从口鼻溢出,指尖轻轻戳到之时,他只觉得整个世界朝着他崩塌,那强大无比的冰雪巨龙就如同空气中的水泡,一戳即破,悄然无声地一点点消散,重新融入了四周狂怒的风雪之中。

大剑师轻笑,整个人立在原地就似从来未动,他高举起右手,然后缓缓落下,空间被撕扯开来,那空气之中流动的不是什么风刃,而是整个空间规则被扭曲后产生的裂缝。

白塔之下的台阶无声无息的裂成了两半,切口部位光滑如镜,这是直接撕裂空间造成的断绝。

瞳孔收缩,可那年轻人却没有避开,不是他不想避开,而是在大剑师的力量结界之中,时间和空间都被扭曲,他能看到那裂缝向他蔓延而来,可是他的动作就像是被放慢一百倍,他才刚跨出一步,那裂缝已经延伸到了他的面前。

“唔···”。

沉闷的痛哼,那裂缝与他的身体撞击在一起,那年轻人就如同被一枚炮弹击中,飞了出去狠狠撞塌了广场边缘的一堵加持着魔法防护的矮墙,被石块压在了底下。

“不错嘛,接了我三剑竟然还能动”。

大剑师望着那沉寂的废墟,眼中精芒闪动,忽然惊奇道,语气却有些欣喜,他话音刚落,就见那堆碎石动了起来,一只手伸出来,然后哗啦哗啦的整个身体抖落碎石摇摇晃晃地从废墟里站了起来。

那年轻人手捂胸口喘着粗气,喉咙蠕动,哇的一声一大口一大口深红色的鲜血喷了出来,将地上的白雪渲染地一片猩红。

大片大片的黑色鳞片出现在他的身体表面,泛着钻石般黑亮坚硬的光泽,胸口的位置,黑色的鳞片上出现了数道长长的裂痕,不断有血迹从里面渗出。

“圣阶···强···无敌···”。

擦了擦嘴角勉强站立着朝前走了两步,那年轻人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但马上又是一大口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小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像要窒息般大口喘息着。

“很好很好,就是这股劲头,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我倒很想知道,你究竟能接到第几剑呢?”。

看着那年轻人挣扎想要站直的身影,大剑师不加掩饰地露出了赞许之色,对他兴趣似乎越来越强。

他手指横扫,金色的光芒迸发出来,指尖出现了一轮炎阳,空气中无数发丝一样的金色丝线扭曲缠绕着,随即周围的一切开始崩溃坍塌,白塔下的基座,扶栏,石阶,檐角,在这金色的丝线之下四分五裂,然后揉的细碎,化作粉尘。

那金丝轻飘飘的,在风中起舞,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堙灭,轻柔地散到了那年轻人的身边,好像金蚕吐出的蛹丝,一圈圈将他包裹。

骑兵冲锋的队伍犹如尖刀刺进了牛肉之中,轻而易举地将拦在城门下的御林军冲垮了,御林军虽然竭力抵抗,但是凭借血肉之躯又怎么抵挡这么一支帝国最精锐的骑兵洪流,被践踏,被碾压,处处是呼吼嘶叫,绝望的咆哮。

帕宁跪在了地上,垂着头,根本没有力气再抬头看清眼前和周围的厮杀,而这个时候,一匹马听在他身边,马上的人跳下,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帕宁将军,做得好”。

“阿克尔将军···现在还没有成功,我希望最后今夜最后等待我们的不是绞刑架”。

“你放心,今晚···我们死不了!你,也死不了”。

帕宁似乎喘了口气,然后淡淡一笑,他笑的时候牵动了全身的伤势,疼的他嘴角抽搐,阿克尔横刀在前,冷冷看了帕宁一眼,眉梢之中锋芒毕露。

巍峨的大殿之外,诺大的广场已经变成了一个杀戮场,雷神之鞭的骑兵和御林军已经混战成一团,在骑兵冲刺的优势下,御林军拼死抵抗,节节败退,渐渐的退到了大殿前,广场之上,尸横遍野。

不过虽然此刻御林军处于劣势,但有着源源不断的增援从各处蜂拥而来,残留的御林军在将领的带领下,退守在大殿前,他们很清楚今晚这座大殿才是重中之重,帝国的大半豪门贵族,还有皇帝陛下,此刻全都在大殿之中。

“诸君听好了,今晚之事,有进无退,冲进这大殿,一世富贵就在手中!否则,明日的绞刑架上,便有诸君的尸骨”。

阿克尔大喝一声,他早已下马步战,手里马刀染血,方才在厮杀中,他亲手斩杀了两名御林军的统领军官。

就在这时,忽见两队手执斧刃的金甲武士走出,随后,大殿的正门缓缓显露出一个人影来。

一身帝王华袍,手执长剑,那满头醒目的红色头发,在雪夜之中显得触目惊心,红得就如同这遍地的鲜血,马尔希奥古斯丁,居然就这么走了出来,站在大殿之外,高高的台阶之上。

这变故,叫御林军和雷神之鞭都呆住了,冲在最前面的叛军都忍不住脚下一顿,抬起头惊奇又畏惧地看着台阶上的那人。

希洛就在皇帝身边不远处,也大步走了出来,走下台阶,就这么穿过刀剑如林的御林军直接走到了广场之中,站在了阿克尔的身边。

“好!很好!阿克尔,罗林家世受国恩,为帝国武勋栋梁,我这般信任你,将雷神之鞭交给你,又在新年将你召进帝都,你却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帕宁,我待你一直不薄,不仅将你提拔为御林军统领,更欲将公主下嫁与你,你却自甘堕落,和这些乱逆合污”。

皇帝锋利如刀的目光扫了过去,扫在了手执血刃的阿克尔身上,又扫了扫已经遍体鳞伤,勉强站立不倒的帕宁。

阿克尔哼了一声,侧过头去,帕宁咬了咬牙,却不说话。

“还有你们!你们都是国家蓄养的将士,你们的钢刀应该是挥向帝国的敌人,你们应该是站在帝国的边防,成为帝国最坚固的屏障。但在今夜,你们却在这里,用你们手里的刀剑,屠戮帝国的同僚袍泽”。

皇帝居高临下,用冷酷的眼神扫过那些手执利刃的雷神之鞭,即使是杀气再浓的雷神之鞭士兵,此刻面对皇帝如电的目光,也不由得气势一堕,不敢再抬头去望这位帝国至尊。

“阿克尔!”。

忽然之间,就听见台阶上大殿之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一个白发老者势如疯虎般扑了出来,若不是一排排御林军金甲武士阻拦,他几乎就要直接从台阶上飞扑下去。

“逆子!我罗林家贵为帝国武勋,世受国恩,从先祖伯爵到郁金香大公,何等荣耀,却出了你这样的逆贼!你这混账,还不快跪下!跪下”。

这老者正是罗林家的现任家主贝里昂伯爵,他满脸狂怒,须发皆张,红着眼睛狠狠盯着自己的儿子,气得几欲疯狂,站在那台阶上,被身边几个人架着,摇摇欲坠,忽然就喷出一口鲜血来。

“如此逆贼,不当人子!阿克尔,你这混账,今后不再是我罗林家的人!你这国贼乱首,该当千刀万剐!历代先祖,都不会放过你!罗林家子弟听令,全部给我扔了刀剑,跪下!跪下”。

老贝里昂伯爵怒吼咆哮,又吐出一口鲜血,下面那些雷神之鞭的中坚力量,大多是罗林家的嫡系子弟,此刻一看老族长如此怒极攻心,心中也大多雪亮,今晚这场叛乱,看来并不是老族长的意思,而是阿克尔将军个人所为。

眼看老族长积威如此,不少忠诚罗林家的子弟,就忍不住要把手里的刀剑扔掉,还有的双腿发软,几乎就要当场跪下。

“父亲!我身上流淌的是否是罗林家之血,你可看清了!我的血也是一般红!

削去骨肉也是一般痛!我今日所为,全是为了罗林家的千年基业!你今日唤我做逆贼,可从今夜之后,罗林家的世代子孙,都会视我为英雄”。

阿克尔昂首挺胸,直视着自己的父亲,他忽然横刀,只见刀光一闪,鲜血流淌,左手的小拇指和无名指齐根斩落,掉在地上被他自己一脚踏碎。

“混账!胡说八道!你还配当罗林家子弟吗!你还配当帝国军人吗”。

“父亲,陛下,这些人中大半是我罗林家子弟,这一百多年来,罗林家子弟为帝国浴血沙场,为帝国戍边于北国,为帝国忠诚不二!帝国武勋之盛,这一百四十年来,可有胜过我罗林家?”。

阿克尔狂笑几声,狞笑着望向了皇帝,这一声质问,无人回答。

“可是,我罗林家的人,任凭流了再多的血,任凭为帝国耗费了再多的时光,落下的,永远只是一个陪衬!帝国第一豪门,永远只是那高高在上的郁金香!我罗林家永远只是郁金香的陪衬!人人提起罗林家,都只会说,这就是那个伟大的郁金香公爵当年出走的家族!我罗林家就只能永远心甘情愿附身与郁金香之后吗?

哪怕到了这一代,郁金香主事的变成了一个黄口丫头,却依然还要我们这些人甘愿俯身于她身后?我罗林家以武勋立世,何曾落后于人?为何我罗林家就永远要做那伟大郁金香身后的背景?我今晚所做之事,就是要让我罗林家真正不再做那郁金香的陪衬!要让这家族的族徽,真正成为帝国中最闪耀的!”。

阿克尔的声音越发高亢,在广场上回荡,任谁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些别有所图的豪门贵族不着痕迹的交换着目光,心有所感。

“罗林家子弟听令!今夜事已至此,你们若是放下刀剑,以为自己还能活命吗?即便是族长发话,难道还能让陛下赦免你们的叛逆大罪?你们都是帝国军人,该当知道,犯下这等大罪,罪无可恕!要死要活,诸君自决!”。

随着阿克尔的一声大吼,雷神之鞭中原本有所动摇的士兵又握紧了手里的刀剑,露出了决绝之色,任谁都看的出来,这些罗林家的子弟,今晚已经是绝无回头的可能了。

“阿克尔,我的弟弟究竟给了你什么条件,才让你把罗林家振兴为帝国第一豪门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皇帝冷冷瞧着阿克尔,不急不躁地听完他一番慷慨激昂的宣告才冷笑道。

“亲爱的哥哥,我想你大概忘记一件事了,我目前为止,还未婚娶”。

回答的却是希洛,他站在那儿,对着皇帝抿嘴轻轻一笑,这一句话出来,不仅是皇帝身后的诸多帝国贵族,就连罗林家家主贝里昂伯爵都身子一震,满脸不可思议地瞪着自己的儿子阿克尔,伸出手指,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可终于又是吐了一口血,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我若为皇···便迎娶罗林家的吉尔小姐!罗林家自此后便是帝国后族,荣辱与共,与国同休”。

希洛看了一眼台阶上的众人,一字一句道。

“果然起事了”。

费欧娜看着窗外,夜色之中,帝都中建筑的轮廓依稀可见,远处隐隐还有火光冲天。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拢了拢秀发,手臂抬起的时候,顿时将胸口的两团隆起挤了起来,从侧面看去显得格外诱人,可是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不解风情之人。

“唔姆唔姆,很好吃呢,这个水果塔什么酥来着”。

莎莎坐在长长的餐桌边上,晃荡着小腿,一勺一勺飞快地往嘴里送着放在她眼前的点心,莹润的小嘴边上沾满了奶油和果屑,桌子上摆满了空盘。

“你一个人跑到我这边来,不怕你那个固执的老师生气吗?”。

费欧娜走到莎莎的边上,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有些宠溺地说道,这个令无数男子倾心的风华绝代的美人,此刻脸上却多了几分母性的光辉。

“哼哼,老师他自己一个人跑到皇宫里吃喝玩乐去了,哪里还会想到我”。

莎莎闻言,看起来有些生气地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又专心致志地扫荡起眼前的精美点心。

“你那位老师这么爱护你,他不带你一起去,我想一定有什么理由”。

费欧娜坐在她边上,拿出丝巾细腻的为她擦掉嘴角的食物残渣,轻柔笑道。

“理由啊···唔,好像和我说过,那个···什么来着···呜呜呜,想不起来了,嘛,算了,嗯,这个也好好吃,唔姆唔姆”。

好像想起了什么,莎莎歪了歪脑袋,向上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但似乎立刻就放弃了,两眼放光地看着新送进来的美味点心,一刻不停地往嘴里送着食物。

“这样···不过今晚你就住在我这儿吧,外面风雪太大了,你的老师今晚可能也不会回去了”。

费欧娜颇有些苦笑不得看着这个搞怪的小姑娘,微微叹了口气,抚摸着她柔亮顺滑的淡金色秀发,极为温柔地说道。

“唔姆唔姆,咦?你说什么来着,费···费娜姐姐?”。

一心大吃大喝的莎莎好像一点也没注意费欧娜在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茫然地扭头问道,手里的银勺还在往嘴里送着点心。

“我叫费欧娜···莎莎,今夜就住在姐姐这里吧,姐姐这里可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哦”。

费欧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带着明媚的笑容,一脸期待地凑到了莎莎边上。

“好玩的东西?呜呜呜,虽然很想看看,可是我还是想等老师一起回去···”。

莎莎眼中一亮,但立刻想到了什么,抱着脑袋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呜咽道。

“可你的老师他···”。

“放心吧,费欧娜姐姐,老师他可是答应过我···今晚···一定会回来的···”。

费欧娜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马上就被莎莎打断了,莎莎放下了手里的银勺,扑闪着灵动的星眸,心有灵犀地看向窗外,看向了皇宫白塔的方向。

“你究竟能接到第几剑?”。

崩溃,粉碎,剑气纵横,大剑师手指上延伸出来的金丝所过之处,恐怖的灭绝之力让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分解崩坏,化作虚无的空间。

陈道临的身上保护着身体的黑色鳞片开始瓦解,就连碎裂的声响也没有,无声无息地化作粉末,失去了保护,他的皮肤上也开始出现了极其微小的裂痕。

脚下的石板早已被侵蚀殆尽,卡奥和陈道临两人都悬浮了起来,平静地对视着,平静地简直不想在做一场生死之争。

“看来已经到此为止了,小友,不过圣阶之下能让我出到第四剑的,你还是第一个,虽然很想知道你到达圣阶后是否足够有资格再与我一战,可惜今日我受人所托有不得不完成之事,我只能···杀了你”。

卡奥赞许到,金丝在陈道临的周围旋转着,一点点瓦解着他的身体,大剑师似乎还想留给他说出最后遗言的机会。

“不要说得好像已经赢了一样,这种话你应该对着我的尸体说才对啊,大剑师”。

陈道临有些虚弱的笑道,又咳出了一大口淤血,喷出的血液刚靠近那盘旋环绕的金丝,立刻被毁灭的力量销蚀的无影无踪。

“死到临头也还不肯认输吗?这性子真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资质也比我手下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好过太多,只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

大剑师摇头惋惜,五指缓缓收拢,在陈道临身边盘旋的金丝朝中心逼近,瞬间就将他包裹了起来,空间一阵扭曲,猛地往里压缩。

“真是可惜了···嗯?”。

眼看着陈道临被彻底淹没在了金丝的光芒之中,卡奥转过身,往塔内飘去,可忽然,他停了下来,转过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赤橙蓝绿紫!

在那压抑到了极限的一刻,猛然间,五彩的光辉从那一片毁灭一切的金光中透射而出,渐渐变得明亮闪耀,五种光芒交织在一起,却又层次分明,带着令人迷醉的无尽美感,涌现出一股神秘惊人的磅礴力量。

金光像是遇到什么莫大的克星,迅速被那五彩光辉所吞噬,一只手臂率先从光芒中露出,那手臂上多了一件闪耀着五彩光芒的金属铠甲护臂,缭绕的花纹,尽数彰显着华丽。

“圣阶···果然超越常人太多,真是没有办法啊,最后还是不得不用上『他』留下的东西···”。

无可奈何的嗟叹,陈道临踏着虚空,从闪耀璀璨的五彩光芒中现身,一套瑰丽华美覆盖周身的铠甲将他的身体全部包在里面,连一寸皮肤都没有露出,头盔上的覆面将他的脸庞也彻底地遮挡住。

铠甲的每一根线条,每一条纹路,都妙到了巅毫,五彩的光辉萦绕其上,却并不刺目,甚至隐隐给人一种沉醉其中的感觉,而其中更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大剑师的力量结界在那五彩光辉的照耀下彷如风中的沙堡,一点点消散,整个白塔下的广场都被这华丽的五彩光芒所笼罩。

“这件东西,难不成是···”。

卡奥看着陈道临身上的变化,终于第一次露出了吃惊之色,就在此刻,他骤然发现,那副铠甲散发出的力量,已经开始反过来影响着他对这片空间的掌控。

“你应该见过这件东西的画像吧,大剑师,你的那位好友康大师不是做过一件仿制品么,还在某场拍卖会上卖给了你的弟子帕宁,不过现在我身上的这件,可和那赝品完全不一样,是由那人留下的···货真价实的东西啊”。

陈道临不急不缓地说道,飘到了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有些意外的大剑师,被头盔覆面遮掩的脸庞看不到表情,但听他的声音显然极为愉快。

“缺月五光铠···”。

卡奥咬牙道,即使是他,此刻突然见到传说中的神器,心神也不由得为之一慑。

“很惊讶吧,很意外吧,哼哼哈哈,就是这种表情啊,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时,却发现原来自己才是无知的一方,这种表情无论看多少次都令人心情愉悦啊,你是不是也一直这么觉得啊,大剑师”。

陈道临嗤笑道,悬浮在天空之中,身边尽是炫目流转的五彩霞光,气势越来越强大逼人,威武的英姿宛如天神。

“哼,小子,以为有着一件神器就天下无敌了吗?不过是套乌龟壳子,靠这种东西就认为能够弥补你我之间境界的差距,你也未免太天真了”。

似乎被陈道临激的有些动怒,大剑师脸色一寒,杀意涌现。

“天真的是谁呢?很快就知道了。看你到现在仍是两手空空,想来你已经很久不用真剑了是吧,大剑师?”。

“利刃也罢,神兵也罢,虽然威力巨大,始终是身外之物,你若是想要靠着神器扬威,看不破这不属于自己的虚假力量,即使资质再好,今生也别想踏进圣域了”。

面对陈道临仿佛出自无心的随口询问,卡奥有些不屑地傲然道,似乎意有所指。

“境界?感悟?阻碍?看破?真是笑死人了···圣阶又怎么样?神器又怎么样?

现在在你我手中不过都只是用来达成目的的工具,用什么手段都好,笑到最后的就是胜者,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陈道临冷声讥笑道,铠甲上绚丽的五彩光芒交织流溢,宛如一颗急剧坠落的流星朝着卡奥冲去。

“用什么手段都好,笑到最后的就是胜者,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我亲爱的哥哥?”。

希洛长呼了一口气,轻松地笑道,当他把为了今夜所做的谋划一件件如数家珍的说出时,皇帝的面色越来越难看,鲜血从咬破的嘴唇里流出,其他在场之人也一个个心里发寒,几乎不敢再听下去。

比如正是他挑起了其他奥古斯丁旁支对皇帝的不满和背叛,比如正是他接连策划刺杀,扰乱视线,令帝都近卫军和魔法学院失去皇帝的信任,比如正是他数年前用“雪域红花”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杀了自己的侄子,比如正是他设计令自己的兄长在丧子之后“意外”绝育,因此留下了立储隐患。

这场叛逆夺位的谋划早在十年前,在这位亲王殿下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时,就已经开始一步步有条不紊地展开了,带着哀怨与悲怒的恶意。

“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希洛!”。

皇帝低头沉默着,接着,他抬头,一字一字寒声道,眼中充斥着悲恨的怒火,指甲深深陷入了皮肉之中。

“谁叫你实在是太聪明,太能干了呢,我亲爱的哥哥,用一般的方式怎么可能赢过你,为了打垮你,我只能不择手段,都是你逼我的···你,还有父亲,总是一直在逼我,他让我不要和你争,可是···我偏偏就是要和你争上一争”。

希洛微微一笑,紧盯着自己兄长的脸庞,似乎一刻也不想错过他现在那悔恨与愤怒交织的表情。

“哼哼···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悲痛又狂气的大笑声划过天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困惑,怜悯,暗喜,愤怒无数带着各种情感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皇帝身上,这一刻,他们仿佛才发现,即使是这个帝国最有权势的男人,也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太多珍视之物的可怜人而已。

“怎么样,对我的新年礼物感到满意吗,我亲爱的哥哥?”。

“谢谢你啊,希洛,我的弟弟,谢谢你可以让我在今夜···毫无愧疚地把你···碎!尸!万!段”。

皇帝的声音比这肆虐的风雪更加寒冷。

“哥特”。

“陛下,哥特在”。

皇帝边上,一身英武之气的哥特昂然迈步而出,手提佩剑,身形笔直,就如同一杆标枪,他身上散发着冰冷的煞气,只有在面对皇帝的时候,全身的煞气才略一收敛。

“还记得,我今晚召见你的时候,对你说的话么?”。

“记得”。

“那就去做吧”。

皇帝并没有瞧哥特,怔怔地看向别处,哥特点头,提剑大步走到了台阶正中央,站在了皇帝和诸位帝国权臣贵族的身前。

“暴风军!诛逆”。

顿时,今晚跟着哥特一起来的暴风军团的年轻军官越众而出,厉声喝应,人人都手提佩剑,飞快地站到了哥特的身边,一字排开,这十多名军官,都是从驻守北方边疆的暴风军团里抽调而来的佼佼者,都是见过血,上过阵,和兽人厮杀过的真正精锐,这十人爆发出的气势,立刻就让人感受到了战场上的血腥气味。

“哥哥,这些都是帝国未来军中的栋梁,难道你要拉着他们和你一起陪葬么?”。

希洛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地皱眉道,但眼中分明没有一丝怜悯。

“他们是精忠报国的军人,可不是你手下那些为了荣华富贵而丧乱心智的逆贼”。

皇帝好像恢复了平静,毫无感情地冷冷道,许多叛军面面相觑,忍不住低下头来。

“诛逆!诛逆!暴风军团奉命诛逆”。

就在此时,陡然之间,皇宫的左边传来了一阵呐喊,不等众人变色,就听皇宫右边,也传来了一声声响应的喊声。

“暴风军!奉命诛逆”。

而随后就在大殿周围,各个方向,都不约而同地响起了一阵阵呐喊,这一下,就如同炸了油锅一般,人人色变,叛军之中,不少人都露出了惶恐的表情,周围喊杀震天,似乎已将这里团团围住。

“将军!皇宫东面有人杀来!打着暴风军的旗号”。

“大人,西面有人披甲执锐而来,是暴风军团”。

“北面有人杀来,距离不足三百步”。

叛军的探子一个个先后飞快赶来对阿克尔疾呼,阿克尔的神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可不知道远在北方的暴风军团什么时候进城了,暴风军团是常年与兽人作战,战斗力完全不逊于雷神之鞭的精锐之师,若是与御林军联手合围,现在在场的四千雷神之鞭绝不会是对手。

他一时之间都忘记了正眼巴巴瞧着自己的部下,下意识抬起头来,看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他的表情高深莫测。

难道今晚这一场大事终究还是要败?

自己苦心积虑的谋算,终究只是一场空?到头来,还是只能落得一个绞刑架的下场,此刻面临剧变,纵然是经历过万千阵仗阿克尔忽然之间也有些茫然,他尚且如此,那些追随他的叛军也自然是人人心慌意乱起来。

“五百?还是八百?”。

那“诛逆”的呐喊已经近在咫尺,希洛站在那儿,仿佛周围的震天喊杀声,不曾有一个字落入耳朵,眼睛只看着自己的哥哥,忽然神秘地笑道。

“你猜呢?”。

皇帝冷笑。

“不要再虚张声势了,哥哥,八百不可能再多了,帕宁的父亲坐镇帝都近卫军,暴风军团若大举入城,我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些人是你趁着哥特调回帝都顺便用密令调遣来的少量精锐吧?想来是你为了镇压今夜可能出现的『个别』反对者而留的一手暗棋,可是你却没料到,我将整个雷神之鞭第二师团都拉了进来”。

希洛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冷静的几乎冷血。

“你早就预料到今夜有人会反对,你故意将王城近卫军调出城去,反而将不熟悉帝都的雷神之鞭调进城,就是为了营造一种紧张气氛,引诱出所有妄图作乱之人,为你的儿子铺平道路,可惜,这一步棋你走错了”。

一字一字刺入人心,皇帝沉默不语,却已经成为了最大的旁证。

“雷神之鞭!结阵!把他们顶回去”。

阿克尔忽然感到魂魄回到了自己身上,他愤怒地吼叫着,催促着士兵,雷神之鞭很快稳住了阵脚,暴风军的冲锋一波接着一波,却始终冲不破他们的阵列。

当东西两面和北边的暴风军全部冲到大殿外时,阿克尔的心才彻底放进了肚子里,正如希洛所言,这些蜂拥而来的暴风军团士兵,数量仅仅只是在五百到八百之间,不过一个小小的步兵团而已,还未编满。

“哥哥,你一定在想,凭这数百暴风军团精锐和剩下的两千御林军即使无法战胜我手下的雷神之鞭,也足以拖延数个时辰,等待援军,可是你以为这里的雷神之鞭就是全部吗?你以为阿克尔将军的号召力便这么差么,这帝都之中,现在可还有你亲自下令换防进来的上万雷神之鞭,你猜猜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希洛,你这家伙···”。

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心里最坏的猜想变成了现实,许多军方大佬也一脸惊怒之色。

“此刻忠于阿克尔将军的罗林家子弟可正在清洗那些冥顽不灵的少数派,等到清洗完毕,立刻就会杀赴这里,哦,你若是还想指望帝都治安所,那也是不可能了,且不说他们的战力是否需要计算在内,今夜可是新年大典,若是什么地方发生了暴乱,他们现在也一定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吧。城里城外,究竟谁的援军会来的更快呢?”。

希洛哈哈笑道,他的笑容是那么优雅,那么轻松,那么令人寒到骨子里。

变作虚空中的战场中,风雪早已被两股强大至极的力量一扫而空,一道金黄色的璀璨剑气冲向天空,在空中幻影般分作三道,发出了尖利的啸声。

包裹在五彩光华中的陈道临宛如流星坠落,势不可挡,左右手往两边分开,臂甲上的倒刃狠狠与两道剑气撞在一起,磅礴的神力毫无保留地爆发,瞬间就将那两道锋锐的剑气击地粉碎。

又是一拳轰向正前方,迎着那正面疾驰而来的最后一道剑气,硬生生地轰在剑尖上,将其寸寸断碎,无数的金黄剑气碎片却没有消失,分散激射,密密麻麻地从陈道临身上削过,一阵阵密集的碰撞爆炸,缺月五光铠上流光闪烁,在惊人的防御力下,就连一丁点损伤都没有。

“不要太看不起『身外之物』啊,大剑师,这种挠痒痒的攻击是在引我发笑么?”。

眼看大剑师迅雷的一击轻易就被化解,陈道临似乎信心大增,从天空急坠下来,包裹着五彩光辉的一拳对着卡奥的脑袋就用尽全力揍了下去。

“哼”。

卡奥就如一座不可跨越的山峰不闪不避,一指迎上,指尖的那轮阳炎舞动,化作一柄燃烧着的古朴长剑,与陈道临的拳头正面轰上,神器的五彩光辉与大剑师的金色圣力互冲,无法控制的巨大力量爆发,强烈的光芒将两人连同白塔一起吞没。

被那股巨大的爆炸力量凶猛地击飞,陈道临重重落在地上又弹了起来,砸出了好几个大坑后才总算站稳,大剑师的身影也缓缓出现,依然如一尊磐石站在白塔之下,没有动摇分毫。

可卡奥也已经不像开始时那般从容了,大剑师的刚刚伸出的手指无法克制地微颤着,面色凛然,除了身后的白塔之外,周围的一切全部在力量的余波下被震成了碎屑,脚下的台阶已经完完全全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啊咧?刚才那一招不会就是你最强的一剑了吧,大剑师,怎么说呢,还真是···弱得可以啊,这种没吃饱饭的攻击就连我铠甲上的漆都蹭不掉啊”。

古怪诡异的笑声从面罩内传出,陈道临活动着稍稍有些麻的手臂,若无其事地一步步朝着卡奥走了过去,刚才两人力量冲撞之处的地面早已塌陷,他踏在虚空上,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染成了五彩之色。

“哼,神器之力···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以此为对手,正合我意”。

卡奥的眼神凝重起来,身上的战意却越发浓烈,手指尖的颤抖延续到了身上,他嘴角忽然露出了笑意,仿佛这并不是受创的颤抖,而是兴奋难以自己的强烈反应。

“这时候还能说出这种奇怪的话,你真的就只是把『剑』呢,大剑师,不过真的没关系吗?亲王殿下费了大代价请你出手为他抢占先机,你却在这里磨磨蹭蹭,嘿,你刚才问我可以接你几剑,可现在你究竟还能出几剑?”。

就似在悠闲地闲庭散步,陈道临笑嘻嘻道,一点也不着急,在几乎无穷尽的神力滋润下,原本重伤的身体早已恢复的七七八八。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剑』,世间规则万千,我修的是一个『破』字,破尽万物,破尽规则,就算是神器,我也必破!其!证!道”……卡奥的眼睛里仿佛燃烧起了一团火焰,大剑师再次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的指尖迸发出光芒,无尽的剑气从那团光芒中涌现,在空中凝结成形,千千万万,形态各异的剑,铺天盖地地朝着陈道临飞来。

“破尽万物?你···凭什么?”。

陈道临冷笑,面对着无数撕裂空间呼啸而来的金色剑气,他一点也没有要闪避的意思,裹挟着五光飞跃起来,直直地向着剑气最强烈的地方撞了过去,漫天落下的剑雨瞬间将他淹没,刺目的金光中,五彩的光辉摇摇欲坠,却始终屹立不倒。

赤橙蓝绿紫的光芒有规则的缓缓流转,五色光芒大作,那如同奔流一般的金色剑雨忽然就如同遇到了礁石的洪流,自动在陈道临身前左右分开,化作两条支流朝着左右泄去。

“就凭···『我』!”。

大剑师眼中精芒暴闪,他没有出手,没有出剑,这一刻,他自己就是一把剑。

“谁的援军会先来,这答案不是很明显吗,我的弟弟,瞧,这不是已经来了嘛”。

皇帝忽然随着希洛一起笑了起来,笑得那么镇定,那么从容,那么杀气毕露。

“皇帝陛下万岁!帝国万岁”。

“奉陛下命令!诛逆!诛逆”。

广场上暴风军开始退去,拉开了和叛军的距离,留出的一片空地上,倒下了两百具尸体,而就在此时,皇宫的大门之外,有一支队伍急速闯了进来,爆发出一阵大喝。

这冲进来的队伍,约莫两千人,都穿戴衣甲,手执刀剑,从装备来看,一点也不似正规军那般整齐,甚至铠甲的制式都不同,可从精气神来看,人人都是精锐之士。

“李斯特家族奉命勤王!挡路者死!”。

这支队伍冲进皇宫后,立刻有人打起了旗号,上面分明是李斯特家族的族徽,为首的几人毫不迟疑地举起刀剑,带着人马冲向了堵在皇宫大殿之外的雷神之鞭叛军。

“暴风军!诛逆”。

队伍最前端很快冲到叛军面前,如一波潮水狠狠拍了上去,激战了多时叛军队列顿时有了松动迹象,旁边的暴风军看出便宜,也趁机一拥而上,从侧面撞上了叛军的队伍,御林军见势,看了眼皇帝的脸色,前排的部队也组成枪阵迎了上去。

一声声“诛逆”的吼声越发激荡,雷神之鞭再如何精锐,此刻也有些抵挡不住,原本铺开的阵列一点点往中间收缩,队形被挤压的越来越扁。

“哼,李斯特家的那位老先生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投入了你的怀抱啊,哥哥”。

希洛轻轻叹道,神色不变,哥特等人的刀剑距离他不过数步之遥,他也视而不见,只是面色平和地看着皇帝。

“那位老先生最是聪明,无论哪边下注,总没有在我这里最保险”。

皇帝淡淡道。

“六百暴风军,两千御林军,两千李斯特家的私军,现在算算,在这里的你的人反倒已经超过我的了,啊,不对,我算错了···我的记性一直不太好呢,明明我还有一万雷神之鞭啊”。

希洛沉吟,忽然竖起几根手指来,细细计算了一下,正说着,皇宫之外就传来了嘹亮的号角声,赫然是骑兵的冲锋号,而现在在帝都之中皇宫之外,只有一支骑兵。

雷神之鞭,将队伍分割在各个城区,悄悄进行了内部清洗之后,终于,这支叛军的后续队伍,抵达了皇宫。

“已经来了么···也许一开始把雷神之鞭交给罗林家就是最大的错误吧”。

皇帝长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无可奈何。

“哥哥,说句实话,你是一个好皇帝,我总说最敬佩的人是百年前的摄政王辰殿下,可是在我心里,我很清楚,我最敬佩的人···是你!我的哥哥!可是···你实在是太完美了,完美的让其他人都无法呼吸”。

大局似乎已定,叛军人人脸上都露出了胜利的喜色,希洛移开了视线,他低着脑袋,默然低声道,也不知道皇帝有没有听见。

“我是一个好皇帝?也许吧,可至少,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哥哥。新年的焰火好像还没点燃啊,希洛,我记得小时候你最期待的就是新年庆典时候的焰火了,不如像小时候那样,再和我一起看一次新年的焰火吧,你一定会喜欢的”。

皇帝轻笑。

“这个最后的愿望···还真是简单啊,哥哥,可惜···我觉得还是和死人一起看,最为保险”。

希洛的目光一寒。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希洛,你看,焰火已经升起来了,很漂亮吧”。

皇帝笑着,可他的语气越来越冷酷,夜空之上,忽然就见数朵流星窜了起来,在天空爆开,璀璨的烟火无比艳丽,接着密集的烟火燃放升空,整个帝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广场上杀得难分难解的叛军和勤王军为之一惊,队伍下意识分开后退,雷神之鞭的援军已有数千人从皇宫大门冲了进来,勤王军开始有目的的集结在一起,挡在皇帝身前,准备迎接新的血战。

“御林军,暴风军,李斯特家私军,内廷暗子,近卫军,城卫军,魔法学院,郁金香···你的底牌究竟是什么呢,我很想知道可也不想知道,我现在知道的是,在这座帝都城中,我有着绝对的优势。我明白你的焰火一定有什么特殊含义,现在的情况来看,可以肯定是叫援军的暗号,要是那援军在城中,想必趁我手下的雷神之鞭汇合之前就早已露面将我合围,可是到现在你手中不过区区数千人,你的焰火也才刚刚点起,所以你那可以翻盘的援军,一定在城外!既然如此,那我···只要将帝都封锁就可以了吧,我的哥哥”。

一道一道红色流星直冲天际,在黑色的夜空下格外醒目,一时之间,半边天空都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赤红色,那一道道红色火焰流淌着,在魔法的作用下,长久映照在天际,久久不散。希洛望着天空璀璨艳丽的焰火,露出了神往之色,叹了口气缓缓道。

轰!!!

一声巨响,仿佛一个惊雷,来自所有人的脚底下,地下深处,整个大地晃动了一下,就似是幻觉,可又这么真切,所有人都清晰感觉到,一股洪流在地底奔腾而过。

那皇宫的中央,那高耸的的白塔顶端,骤然爆发出一团耀眼的光芒,如此炙热,如此炫目,亮的如同一轮明日。

大地在轰鸣,天空在轰鸣,白塔在轰鸣,犹如无数魔兽咆哮,犹如海啸奔腾,一团光幕陡然从塔尖朝着四面八方迅速散开,只是一个眨眼间,就蔓延到了整座帝都上空。

那原本充斥着帝都上空的焰火瞬间就如同洪水之下的小火苗,被熄灭的干干净净,无数的城防箭塔成为了一个个发光的基座,很快就和漫天的光幕连成一片。

城墙之上,那仿佛恒古就存在的一座座魔导炮,瞬间就爆发出光芒,黑洞洞的炮口自动旋转起来,对准了城外的方向。

那座存在了一千年,被誉为帝国终极防线,从开国时代起花费了无数财富打造的最强魔法阵,启动了,将整座帝都和外界彻底隔绝,也在同时,将帝都变成了一座牢笼。

片刻之前,白塔之下。

陈道临与卡奥的激战终于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被五彩光辉和金色光芒所笼罩的小世界中,两股强大的力量互不相让疯狂地对冲,一切都在渐渐崩坏,除了那高高屹立的白塔……“就凭···『我』!”。

卡奥一步踏前,他走的非常慢,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他的额头沁除了一粒一粒细密的汗珠,目光越来越锋利,越来越冷。

陈道临的脸色变得严肃,他能感觉到有着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凝结,以大剑师为中心,就似有一个巨大的风暴正在袭来,而现在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是剑,剑是我,我这一剑,便叫做『我』,我今生所悟的所有『破』之剑意,皆在其中,今日···你必死”。

卡奥一步步踏空朝着陈道临走去,扩散在整片空间的金色光点疯狂地朝他身上汇聚,他的眼睛里带着无比的虔诚,“破”尽一切的绝对自信,将灵魂与信念所凝聚而成的一剑。

“哼,来吧,一剑也好,万剑也好,多少剑我都会接下,如果现在连你这种二流角色都打不倒,我又怎么能···”。

极度危险的预感,陈道临犀利寒冷的目光瞪着已经变成了一个光芒万丈的金人的大剑师,自言自语般说道,眼中露出一丝疯狂,毫不犹豫地朝着大剑师飞了过去,缺月五光铠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五色光彩直冲云霄,一个巨大的铠甲虚影出现在陈道临身后,挥舞着硕大有力的拳头。

“破”。

空气仿佛在一刹那被抽干的真空,耳边骤然寂静的诡异,只有一声铿锵的厉喝震颤着整个世界,接着,世界失去了色彩。

就如同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落入了深海之中,陈道临茫然地挥舞着手臂,却什么都抓不到,失去了色彩的缺月五光铠死气沉沉,多余的重量带着自己的主人一点点向着深渊沉下。

眼中的光明渐渐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看到的是什么?

肉体激烈狂乱的碰撞声中,是少女崩坏而又绝望的娇喘,日日夜夜在耳边萦绕,丑恶的男人赤裸着身体,喘着粗气肆意淫辱着少女纯洁的娇躯,无数的腥臭的肉棒不知疲倦地来回交替,在刺耳的淫笑声中把罪恶的种子喷射在少女体内或是身上。

这宛如恶梦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就似永远不会结束,直到···麻木。

一切都已经坏掉了,无论是灵魂还是心灵。

只剩下一个名为躯体的空壳。

活着和死去,究竟哪一种更幸福呢?

没有未来的明天,究竟为什么要到来呢?

被夺走了希望的世界,那仅剩下的东西又是什么?

失去了色彩的世界中,金色的光芒降下,将一切都染成了闪耀的金色,卡奥的手指看似不着力地点在陈道临的胸口,一阵扭曲的波动,清脆的细响在这寂静之中格外清晰,一道极细的裂缝出现在黯淡的铠甲上,慢慢向四周延伸。

那号称防御最强坚不可摧的神器,缺月五光铠,裂开了。

“带着你的神器下地狱去吧,小子”。

卡奥仿佛虚脱一样,满头发丝乱舞,怒吼着,满脸都是狰狞杀气,大剑师这“破”尽一切的最强一剑所产生的杀意,还未杀死陈道临,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他的神智,大剑师拼命催动着剑气,脑中只剩下杀死陈道临一个想法。

“你见识过地狱吗,大剑师?”。

短暂的死寂后,嘶哑的仿佛三天三夜没有喝水的声音忽然从陈道临嘴里传出,怪异可怖,一只带着臂铠的手臂闪电般抓住了大剑师的伸出的手腕,像铁钳一样牢牢抓住,邪恶至极的气息将他的剑意硬生生截断。

“你竟然···怎么···可能?”。

冲天的剑意轰然消散,大剑师眼色一凛,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猛然想要抽回手腕,但他的手腕就好像被空间所固定,纹丝不动。

“我在问你,有没有见过地狱啊”。

陈道临紧盯着卡奥的眼睛,毫无感情地冷冷说道,铠甲胸口处的裂缝慢慢的愈合,原本变得暗淡的神器又亮了起来,可这一次却不是闪耀的五彩光芒,而是和大剑师的圣力一样的金色光辉。

“这是我的剑气!?你怎么会有我的剑气!?”。

感受到那熟悉的力量波动,卡奥脸色大变,陈道临身上越来越强的力量,分明就是他的圣阶剑气。

“看你的样子一定是没见过了,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就送你过去,用你的剑···”。

陈道临喃喃低吟道,喉咙咕嘟着,发出了一连串癫狂的笑声,下一刻,铠甲上金色的光辉骤然爆发,澎湃的剑气毫无保留的释放,毁灭的金光将两人吞没,疯狂向四周扩散,地动山摇之中,大剑师在白塔下所构建出的小世界终于彻底崩落。

五色的霞光升起,化作一道屏障将所有外泄的金光挡住,失去了力量源泉的金光很快就化作点点光芒在空气中消散。

风雪又落了下来,一如往常的呼啸飞舞,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陈道临冷漠地瞧了一眼手里握着的大剑师仅剩的一截手腕,随手扔了出去,向着白塔缓缓飞去。

“娱乐节目已经准备好了,就让我帮你们搭建好最后的舞台吧,郁金香的子孙们”。

邪恶的低笑,就似在窃窃私语,随着风雪远远地传了出去。

白光笼罩帝都,大殿和广场上,寂静一片,人人都被这异象惊呆了,吉尔虽然看不清楚,但也清楚地感受到了那震颤天地的异变。

早在希洛大声宣布要娶她为妻来和罗林家结亲时,她就被这惊人的发言从思绪中拉出来,一边的卢修斯气得满脸通红,被他父亲弗里茨总督死死按着才没有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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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在今夜可能登上帝位的男人总比那个什么都干不了的懦弱傻小子强吧,即使他是逆贼,即使他今夜就可能被绞死,即使自己也会因为他的这番话跟着陪葬,可是,人生不就是如此么,总在你最想不到的地方给你一个惊喜。

“吉尔小姐,真是恭喜你啊,看来今夜之后,你就要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恰到好处的只有她一人能够听到,那被卢修斯称呼为老师的男人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一点也不像其他的贵族大臣那样一脸慌乱,惴惴不安。

“你在拿我取笑吗,『达令』法师?”。

不知怎么,听到这男人若无其事的笑声,原本对他感到有些莫名恐惧的吉尔忽然脑袋一热,冷冷呵斥道,但话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明明一开始就决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是一想到这个人用着“他”的身份接近她,吉尔就感到一阵恼怒。

“哦,原来你已经识破了,真是个聪明的姑娘,你的眼睛虽然比这里的所有人都要差,可是感觉却很敏锐”。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不过脸上的笑容却一点也没有变,反而更靠近了吉尔一步,搭上了她的肩膀,与她像是在说什么亲密的悄悄话,他说话的口气无比温柔,流露出了与先前完全不同的动人嗓音,毫无半分世俗的烟火气,可吉尔心里却是一片拔凉。

“你···你是谁?”。

她想要与她保持距离,可突然发现自己的脚步根本挪不动,下意识地往四周看去,可是好像没人注意到她这里的情况,就连站在她边上的卢修斯似乎也一点也没发现自己的未婚妻正被其他人紧紧搂着。

“不用这么害怕我,我不是你的敌人,假如你是达令法师的朋友的话,那我应该也算是你的朋友吧”。

那人的脸凑了过来,勾着她的下巴在她耳边吹气道,吉尔面红耳赤,一阵羞怒,她还从来没有被哪个男人如此无礼地调戏过。

“达令···达令法师呢?他在哪里?”。

“唔,这么紧张的表情,难不成你以为我把他绑架了吗?就算如此,你又能做什么呢?”。

“你···”。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不过没想到原来你喜欢的是达令法师这种类型的啊,要是你的未婚夫知道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爱上的却是自己的老师,一定会有很有趣的表情吧”。

那男人放开了吉尔,哈哈笑道,可是无论他笑得如何响亮,就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仿佛他就不存在一样。

“你究竟想怎么样?”。

身体上无形的禁锢消失了,吉尔跌跌撞撞地一下子连退了几步,几乎要撞在身后的侍女身上,可那侍女完全无动于衷,就似根本看不到自家的小姐。

“我想怎么样,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最后的舞台已经搭建好了,吉尔小姐,现在就安静地站在那里,把这一场即将落下帷幕的好戏看完吧,唉,只可惜我那个可爱的妹妹不在这里,不然我们一家人可就完整了”。

那男人柔声笑道,叹了口气,注意力随即落到了在那风雪交加的广场上对峙的两个男人身上。

······忽然之间,皇帝缓缓朝前走了一步,那双眼睛里,充满了震怒,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手里握着的长剑剑锋上的光芒在抖动。

“希洛!”。

皇帝深深吸了口气,他的眼神在这一刻无比可怕,纵然是从开场到现在一直镇定自若的亲王殿下,被他的眼神所笼罩,也下意识地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哥哥,你是在生气吗?”。

希洛笑了,笑得有些勉强。

“这就是你的底牌?你为了皇位,谋害我的亲子,你为了皇位,布局多年,将这么多人卷进来,现在···你竟然还敢碰皇家的根基?”。

皇帝举起了手里的剑,遥指着希洛,声音像是要结冰一般,希洛沉默。

“你···也配姓奥古斯丁?这魔法阵,是皇家最大的隐秘,是绝对不能碰触的禁区,只有历代皇帝和坐镇的宫廷法师可以进入,无论你再怎么想要这皇位,你都不该去碰它”。

“只要能赢你,我有什么不敢做?”。

希洛哼了一声,漠然道。

“混账!”。

皇帝陡然一声断喝,彷如一个惊雷。

“你说完了吗,哥哥,你向来智谋过人,可是在一些地方却天真地连三岁孩童都不如。真是难得,你也会露出这样惊慌愤怒的表情,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后手,才这点程度,你就已经乱了么?”。

希洛身子一震,却依旧若无其事地笑道。

“克拉克法师赤胆忠心,绝不会背叛,现在白塔开启,想来已经身陨,希洛,你身为皇家子弟,竟然勾结外人闯入白塔,将这皇室传承了千年的隐秘暴露给外人,无论今夜你成事与否,你都是奥古斯丁的千古罪人”。

“罪人?罪人就罪人吧,也总比死人强。昔年那一位殿下杀兄囚父,篡权夺位,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当年所做之事与我又有何区别,最后还不是成为了被万民敬仰的一代明君?”。

皇帝的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来,希洛好像已经彻底坚定了决心,毫不畏惧地与皇帝对视,昂然道。

“为了这皇位,你真的···可以没有底线吗,希洛?”。

“哥哥,今天我才发现,你的废话也是这么多,都到了这般田地,你还是要拖着这些帝国重臣,血性将士和你一起陪葬的话,你才是奥古斯丁的千古罪人”。

希洛目光如电,直视着皇帝。

“陛下!不要被这逆贼蛊惑!我麾下勇士在此,我们护着你杀出去,只要陛下你出了城,便可集结大军平叛”。

忽然之间,哥特厉声喝道,卡曼和罗小狗等人应了一声,十多名暴风军官纷纷挺剑而出,围在皇帝身边。

“出去?哥特,你大概没见识过这座魔法阵吧,昔年开国大帝建造这座魔法阵,放下豪言,即使龙族举族来侵,也绝无本事破了这座魔法阵。这魔法阵一旦开启,城外的进不来,城中的,也绝出不去”。

希洛摇头,仿佛笑得很开心。

“胡说!既然这魔法阵就在皇宫之中,我们便去毁了那魔法阵枢纽,逆贼,你想要谋害陛下,先踩过我们的尸体吧”。

说着,哥特挺剑冲了上去,希洛不动,身边的帕宁已经迎了上来,两名高阶武士的斗气碰撞在一起,顿时爆发出了激烈的火花。

哥特和帕宁同时退了一步,帕宁的脸色越发苍白,他为了占住皇城大门已经血战一场,战力折损不少。哥特拧身再上,手里长剑上的斗气锋锐无匹,连续几剑,将帕宁砍地倒退几步,帕宁一言不发,只是咬牙拼杀,死死挡着哥特的攻击。

“都住手”。

哥特又将帕宁压退一步,卡曼等人一起呐喊正要往前冲,就听见皇帝一声呼喊,只得退了回来。

皇帝面色平静,谁也不知道这位看起来已经山穷水尽的陛下是怎么想的,只见皇帝陛下深深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的朝着希洛走了过去,走的好慢,好慢,慢的像是怕踩死脚下的蚂蚁。

“希洛,今夜你坐拥上万雄兵,还有高手助你夺了白塔,将这帝都化作囚笼,占尽上风,你···赢了,论智谋,论心机,我彻底输给你了”。

皇帝有些苦涩地笑道,笑容里带着一点儿自嘲。

“我可以将这当做你对我这个弟弟难得的夸赞吗?”。

希洛淡淡道,毫无动摇。

“有一件事,我想和你确定一下”。

“什么事呢,哥哥?”。

皇帝略一低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不知怎么,希洛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那助你夺下白塔的高手,我猜就是帕宁的那位老师,大剑师卡奥阁下吧”。

“正是如此,请他出手可着实费了我不少功夫”。

“这些世外高人大都桀骜不驯,自以为有点本事,就什么都不放在眼中,何况这一位还是号称帝国唯一的一位圣阶高手,能请动他还真是难为你了”。

“虽然他是帕宁的老师,可性情实在古怪,我到最后也就只能请他为我出手一次,要不然,我也不用这么辛苦地在这风雪里和你废话连篇了”。

“大剑师···嘿,身为帝国子民,却做下这等谋逆大罪,纵然是圣阶,可若是为害,只会带来更大恶果,这等圣阶,祸国殃民,不如杀了”。

皇帝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痛恨。

杀了?希洛一呆,随即忍不住想笑,不仅是他,几乎人人都拿着怪异的眼神看着皇帝陛下。

明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居然还大言不惭地扬言要诛杀一位圣阶强者,真的不是得了失心疯么?

“哥哥,杀死一位圣阶强者,你凭什么?就凭你身边区区数千人么?”。

希洛讥嘲道,可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凭什么···自然是凭我手中的剑”。

皇帝站住了脚步,他平视着希洛,嘴角一点点弯曲,语气越平静,笑容越冷酷。

“三年前,我丧子之痛,痛彻心扉,皇后整日哀恸,我又身中奇毒,从此绝育,我心怀怨恨,大开杀戒,殃及无辜,差点毁了帝国。是你,亲手把我逼入了如此绝境”。

皇帝缓缓诉说,那数年前的恶梦仿佛历历在目,许多曾被波及者心有所触,不堪回首,希洛沉默不语。

“可是,今夜面对如此局面,我忽然发现我居然应该谢谢你,谢谢你曾经把我丢进了那暗无天日的灰色世界之中”。

皇帝惨笑,希洛猛抬头。

“你说我这头红发是郁金香血脉的诅咒,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天赐?如你所说,拜这郁金香血脉所赐,我天赋过人,学文学武都远超常人,学文令我能做一个治国有方的好皇帝,学武···我本来一直以为学武除了强身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我一声令下,就有万人为我流血。可是三年前的变故,让我明白,就算我是皇帝,可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凡人,一个渺小的凡人···”。

他的剑锋上,冒出了星火般的点点光芒,蔓延开来。

“我不想再做一个渺小无力的凡人,那个时候最绝望的一天,我对自己说。

皇帝也好,平民也好,不过都是凡夫俗子,血肉之躯罢了,稍有风雨,便被摧地七零八落。我走出去,看这天,如此广阔,看这地,如此宽袤,包容着万物,我又为何只看到了渺小的自己,我···要成为这天地”。

皇帝横剑在前,那原本火星般的光点燃烧起来,转瞬间,流淌的火焰遍布剑锋,随后皇帝的身躯上,也冒出了灿烂的火焰。

“谢谢你,让我···『看破』了”。

灿烂的金色斗气,如正文烈日一般绚丽辉煌,皇帝陛下整个人就如同站在了一团金黄色的火焰之中,金色的斗气光芒照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西北,楼兰城。

新年刚刚过,整座城市都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之中,而此刻,就在郁金香家城堡上,那城堡的最高一座塔楼上,一扇窗户后,正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的注视着街道上繁忙的景象。

“消息已经确认了吗?”。

红发的少女叹气,这么冷的天气,她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袍子,一头红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双肩上。

“已经确认无误,陛下···归天,新皇登基”。

一个穿着灰色棉袍的中年男子垂首,用平静而低沉的嗓音缓缓道。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先生,你说这件事···我是不是做错了,若是昨晚我在帝都的话···”。

女公爵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一切你都明白,并不需要问我,问我···只是你为了自求安心罢了”。

中年男子不慌不忙地缓缓道,他抬起头,五官并不出众,却有一双亮若灿星的眸子。

“帝都现在如何?”。

红发少女自嘲一笑,随后神色略一肃整。

“刚才传来的消息,帝都全城菇素,皇城里已经挂了丧旗,东苑和西苑的乱象也已平息,城卫军进城,近卫军依旧驻扎在城外,据说昨晚城卫军与近卫军中突然涌出了一大批誓死保皇党,带领军队连夜攻城,但是在魔导炮的轰击下,损伤不少,直到魔法阵撤除之前都没有攻进去”。

“被人控制了那座魔法阵,就算有着那份『皇家密令』也没什么用了,哼,克拉克那糟老头子,自诩多朝元老,做事却犹豫不定,辜负陛下信任,他手里明明有着那先祖赠与之物,若是坚定要守那白塔,又有谁进得去?也不至于令我那侄子后院起火,雪上加霜,他这种虚情假意的家伙,一辈子到不了圣阶也是活该,还无辜连累了许多人”。

听着那中年男子整理的报告,红发少女美眸中越来越冰寒,越来越悲哀。

“事已至此,小姐再多想也是无用”。

“无用···哼,的确是无用,我远在西北,又能做什么?如果昨夜我在···我不应该···不应该···”。

红发少女的声音颤抖着,流淌出了眼泪来。

那中年人沉默,然后缓缓走上前,走到了女公爵面前,直视着她,然后抬起右手,一个耳光重重打在她的脸上。

红发少女没有闪躲,任凭对方的手掌落在自己脸上,这一掌打的很重,她侧过头去,白皙的脸颊上瞬间就多出了几根清晰的手指印。

“小姐,这是我第一次打你,也希望是最后一次,你要铭记自己的身份,你是郁金香家族的族长,家族的未来,家族的命运全都握在你的手里,皇位争夺,无论谁赢谁输,家族是绝不能插足半分的,这是先祖留下的铁律”。

“我明白···先生,可是我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我的那位侄子,曾亲手抱过我,教我骑马,他虽然喊我一声姑姑,可是从来,他都是把我当做小妹妹一样看待···”。

“我不想再打你第二次,小姐”。

中年男子目光冷漠。

“好了···帝都那里,有任何消息,立刻报告给我”。

红发少女深深吸了口气,用力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瞬间恢复了冷静。

“属下领命”。

“还有···我让你关注的那个人”。

“小姐是说魔法学院的那位达令教授,不可否认,那位年轻魔法教授的确有过人之处,不过在昨夜他似乎也被卷进了这场政变之中,如今,家族接近他,只会带来一些不可掌控的意外风险,所以,我建议···”。

“要怎么做我自然会有决断,你只要把消息报告给我就可以了,先生”。

红发少女的目光冷了下来,那中年男子看着她流露出的冷酷目光,非但不怒,更仿佛松了口气,微微露出了赞赏之意。

“属下明白,小姐,还有一件事,草原王的使者已经等候了你一天,关于来年春天的供奉,他们请求是否可以减免一些,身为族长,我建议你可以见一见他们,听听他们怎么说”。

“不见!我现在可没什么心情见那些蛮子”。

红发少女面色一寒,露出一丝不耐。

“可是···”。

“哼,那你就转告他们,告诉他们的王,供奉不会减免,等到春天,供奉的牛羊战马,若是少了一匹···哪怕少了一支羊腿,我也会亲自领兵去他的王庭金帐,拿他的头颅抵取”。

女公爵仰起头,傲然转过身去,冷若冰霜道。

······新年之夜,帝都皇城。

风雪,停了,停的那么突然,那么令人措手不及。

“你是···你是···你竟然是···圣阶!!”。

咬牙切齿的呻吟声从希洛的喉咙口被压了出来,他的身体颤抖着,眼中出现了难以掩饰的动摇,但隐隐却似乎还有着这么一丝狂热,就像一个疯狂的赌徒终于逼得对手掀开了最后一张底牌。

无数难以克制的惊叫声从四面响起,那些躲在大殿中偷偷望着外面的贵族大臣,那些紧随在皇帝身边的军士们,还有那些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叛军们,激动的,震惊的,恐慌的,懊悔的,各种各样的声音瞬间蔓延了出去,就如同庆典一般热闹。

阿克尔只觉得一颗心坠入了深渊,他背弃了罗林家的荣耀,背弃了一个帝国军人的荣誉,与自己的父亲当面撕破脸皮,只为了换取家族最为光明的未来,可现在那位站在人群之前的皇帝陛下身上的圣阶斗气,就如同一把尖刀刺入他的心脏,将他所有的野心撕得粉碎。

帕宁脸上还有血迹,他的目光晦涩,和旁人不同,在场之人除了那位皇帝陛下,恐怕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圣阶高手的可怕之处。

一个圣阶,就算一个高阶武者倾尽全力也难以抵挡其一剑。

一个圣阶,就算无法杀光上万军队,可千军万马也别想挡住其来去自如。

一个圣阶,足以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一个圣阶,足以睥睨一切,扭转乾坤。

当普通人面对一个圣阶高手时,会发现自己何等的弱小,帕宁在感受到那股与他的老师卡奥相似的力量时,心就彻底冷了,现在除非他的那位老师,大剑师卡奥前来,否则今夜恐怕没人能困死这位皇帝陛下了。

可是,他清楚自己那位老师的性格,什么皇位江山,对他都是浮云的存在,希洛能请动他出手侵入宫中的白塔,就已经是极限了,就算是作为弟子的自己,对那个眼中只有剑的男人来说,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你怕了么?”。

帕宁愣了一下,才听出是希洛在对自己说话,亲王殿下没有看他,眼神直勾勾地瞧着那光芒万丈的皇帝陛下,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握着弓的手上青筋暴起,像是要将其握碎一样。

“怕?自从我选择做这件事,就没有想过害怕,即使输了,不外乎一死而已”。

帕宁低声摇头,嘴角挤出一丝苦涩。

“你在说谎!世间之人,即便是再如何薄情寡义,对这世界总有些牵挂,在绝望的时候,人总是会怕,说不怕,只不过是自欺之言。告诉你,我很怕,现在,此时此刻,就在这里,我很怕!”。

希洛终于把目光从皇帝身上移到了帕宁身上,他盯着帕宁,指着自己的鼻子。

“希洛,你不是说什么都敢做么,敢做···就要敢当,你现在又怕什么?”。

皇帝冷声嘲弄道,一剑在手,金光勃发,犹如一位神灵站在众人面前,威严的脸上,就似笼罩了一层神光。

“我当然怕!”。

希洛忽然激动起来,他猛然跳了起来,嗓音都嘶哑了,大声吼叫咆哮着。

“我怕!我怕失败!我怕自己输得一败涂地!我怕死!我怕日后史书之上把我说成是一个愚蠢狂妄的篡位者!我更怕别人笑话我!怕别人说我怕!”。

他的眼睛已经红了,歇斯底里地大声叫着,皇帝不说话,只是像看着一个小丑一样看着他。

“哈哈!哥哥!伟大的皇帝!聪明的皇帝!你怎么可以这么沉得住气!你可以一直隐忍着,看着忠于你的将士们为你流血死去!直到最后,才掀出这张牌!

好大!好大的一张底牌啊!圣阶!哈哈哈哈!你居然是圣阶!”。

希洛指着皇帝,一边狂乱地大笑一边说道,身体摇摇晃晃的,像是在跳舞。

“你用今晚这么多人的血,试出了我,试出了阿克尔,试出了这么多人的心!

你个冷血残忍的混蛋!现在你想怎么做!是要凭你的剑杀出去召集勤王大军把所有叛逆杀了血流成河?不!不对!你是不会这么做的!哈哈哈哈!我太了解你了!

你不会这么做的!你是一个好皇帝啊!一个好皇帝会怎么做?阿克尔是死定了,可是那些雷神之鞭的将士,你绝不会屠戮殆尽,是发配草原?北方苦寒之地?

还是留着去做工役苦力?总之,你会彰显你的仁慈,这样史书才会把你雕饰成一个宽厚伟大的君主”。

希洛惨笑着,疯狂的笑着。

“你不需要杀了所有人!今晚你已经试探除了所有的人心,这大殿里的,大殿外的,每一个人你都试探了出来!那些缩在后面的家伙,会被你驱逐出去,你会换上一批忠诚于你的人!不管其他如何,但无论何时都会站在你一边的人!对于罗林家,让我猜猜,你也不会怪罪罗林家,甚至还会重重安抚罗林家,让他们继续死心塌地地做你的走狗!哈哈哈哈!我亲爱的哥哥!我说的一切都对不对!”。

希洛骇人可怕的笑声终于止住了,他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

“说完了吗?”。

皇帝的剑指着希洛,金色的斗气在燃烧。

“看来我说的都没错,你就是这样的人,嘿,一个好皇帝!现在你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杀了我!”。

虹膜骤然紧缩,希洛紧紧盯着皇帝,一字一字冷笑道。

“不错,我早说过会将你碎尸万段。你死了,很多人可以活”。

皇帝面色冰冷。

“那又怎样?我可是一个自私的人啊,为了皇位,可以将白塔的隐秘暴露给外人,可以杀掉我的亲侄儿,可以抛弃我爱的女人,可以不念兄弟情义,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为了一己之私,我哪里会管别人的死活。你让一个自私的人,现在却要为了别人的性命无私的死去?哥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伟大吗?要我死···你就亲自屈尊动手吧!”。

笑得双肩都不可自抑地抖动着,希洛退后了两步,扬起手里的长弓,轻轻拨了拨弓弦。

“殿下!我们城中还有上万雄兵,我帕宁手里还有剑,若是你愿意的话,我们愿意以性命相拼,护你杀出城去”。

帕宁咬着牙,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希洛。

“走?我为什么要走?我不走!!这里就是我的归宿,是我奋斗的目标,我心中唯一所想,便是把我失去的全部都夺回来”。

希洛胸膛起伏,情绪看起来很是激动。

“殿下”。

“挡他三剑”。

帕宁急道,可立刻被希洛打断,他忽然发现在亲王殿下眼中浓厚的绝望之中又仿佛有着那么一抹深藏在底不放弃的希望之光。

“挡他三剑”。

希洛又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死死看着他,帕宁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本因为绝望而变成灰色的眼神又重新燃起两团火苗,仗剑站在了希洛身前。

“帕宁,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这个弟弟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幸运”。

皇帝有些可惜地感叹道,原本冰冷的眼神,微微有些松动。

“陛下!帕宁学剑半生,师从卡奥大人,和所有武者一样,做梦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踏入圣域,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老师他虽是圣阶,可与我试招时保留甚多,我从来没有亲自体验过圣阶高手全力出手的滋味。今夜在临死前,若是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帕宁死而无憾,望陛下成全”。

说着,帕宁往前迈出了一大步,握着剑的手指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这话一出,不少人都为之动容,心想这冷面的家伙虽然犯上作乱,但也算得上是一个有气概的男人,比之躲在人后厚颜无耻的希洛要强得太多。

“在帝国的年轻一代之中,所有人都一直把你和哥特比较。在我看来,作为一个军人,决胜疆场,统兵军略,他比你强。可是在武道一途,你的天赋却要胜过哥特,又师从卡奥,我甚至认为,不出十五年,你就能踏入圣域,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愚蠢到与叛逆为伍,埋没了有为之身”。

皇帝叹气,可是也已别无选择。

“陛下,抱歉让你失望了,可是我所做的一切,我并不后悔”。

“你···很好,敢做敢当才是真男儿”。

帕宁用双手握住了长剑,连续做着深呼吸,皇帝淡淡一笑,等着他调整到此刻所能达到的最佳状态。

“出剑吧,陛下”。

身上银色的斗气爆发,帕宁坚定道,直到此刻,他仍然不知道该如何挡住一个圣阶高手三剑,也没有人觉得他能够在皇帝陛下的一剑之威下幸存,包括他身后的雷神之鞭,叛军一方已经彻底失去了一切侥幸,只是在绝望到了极点的麻木中等待着这最后一场表演的落幕。

他只能向前,在对希洛完全的信赖之中,去抓住那最后的希望。

“不要只想着挡”。

紊乱的思绪中,帕宁忽然想起了最后一次与老师切磋之时的情况,那一次老师依旧轻易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击落,当冰冷的剑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老师终于叹了口气,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若总想着去挡,便一辈子都过不了这一关,就如同走路,你若是只盯着脚下的路,便永远也看不见远处的高山”。

离开之后,自己对这句话苦思良久,却始终不得头绪,他心中苦涩,良久不曾想明白的问题现在一时半刻又怎么想得通,可是猛然间,他忽然记起今晚好像又听到过类似的话。

只看着自己,又怎么看得到无边的天地?

“可有遗言?”。

皇帝的话语打断了帕宁的思绪。

“此愿足以,出剑吧,陛下”。

帕宁回过神来,收拾起心情,将战意一点点勃发出来,眼神也变得锐利。

“就是现在!”。

忽然,一声咆哮,带着毫不掩饰的紧张和焦急,就见本来往人堆里退去的希洛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弓,对准了皇帝,他的手指将弓弦缠绕,崩到了极点,殷红的鲜血滴落,可他连眉头都不曾皱起。

弓弦之上没有箭,只有一团灿烂耀眼的光团瞬间凝聚,化作一枚彗星,呼啸着,带着长长的尾焰,朝着皇帝奔腾而去。

帕宁举起了长剑,他听见了希洛的这一声咆哮,他死死咬着牙,往前猛地迈步,把手里的长剑刺了出去,但立刻,他就感到空气之中有一道无形的枷锁笼罩了他,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无比滞涩。

皇帝的神色很平静,根本动都没动,希洛施展了全身力量,透支了斗气强行发出的郁金香一脉的绝技“瞬狱杀”就这么擦着他的身体划过,这拼上性命为帕宁争取机会的一箭竟然射偏了。

就听见一声巨响,这一击“瞬狱杀”轰在了大殿的前檐,巍然屹立了千年的前檐轰然倒塌,横梁崩落,木石砸下,原本诺大的大殿大门直接就被崩塌的碎石堵住。

出剑了!

这一剑朴实无华,简单迅捷,并且致命。

可出这一剑的不是帕宁,也不是皇帝陛下。

在听到希洛的那声大喝之后,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之时,这一条冬眠蛰伏了十年的毒蛇,从隐忍中醒来,刺出了自己最漂亮,最出色,也是最狠厉的一剑,犀利而毒辣。

他的名字,叫做古乐。

他的剑所指的是,萧德尔奥古斯丁。

“你敢!!”。

皇帝发出了今夜至此最愤怒的吼声,古乐才一出手,他就已经感应到了大殿中爆发出的斗气和杀意,他甚至能感应到古乐的剑锋一丝丝割裂萧德尔的衣衫布料,剑气一点点刺破皮肤。

他的心中豁然明朗,希洛的失态,帕宁的挑战,射偏的绝杀,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隐藏这歹毒的一剑所施的障眼法。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皇帝陛下瞬间就爆发出了身为圣阶高手所有的力量。将空间的细节规则强行扭转,在普通人的感官中,皇帝就这么从原地消失了,只有实力达到高阶的武者,才能勉强捕捉到皇帝的一丝动态。

帕宁已经来到了近前,他根本不知道大殿里正发生的一幕,也不知道希洛的那声大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他只是按着对希洛的承诺,上前拼死挡住皇帝三剑。

他眼中的皇帝化作了一片虚影,强烈的杀气排山倒海,不知怎么冥冥之中似乎有种预感,在不足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他竟然提前一步拦在了皇帝的身前,面对暴怒的皇帝陛下,抛开生死,迎了上去。

面对帕宁的阻拦,皇帝根本没有多余的思索,抬手便是一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现在的他优先所想的,只是冲入大殿截下那正在夺走他唯一儿子性命的毒剑。

帕宁清楚地看见了斩向自己的这一剑,他可以看见,可他的身体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如同千百次面对老师的喂招时一样,他知道自己该如何挡,可是在来得及挡下之前,他就已经落败。

无力,这是现在最准确的感觉,帕宁心中苦笑,说什么挡下三剑,这就只是一个笑话,就算是一剑他都接不下。

“不要只想着挡”。

生,或者死,很多时候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瞬,或许便是永恒。帕宁正欲闭目待死,可偏偏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句话。

不要···挡么?

帕宁紧绷的心松了下来,停止了多余的思考,随意望去,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消失了,斩向他的剑,澎湃如烈火般的金色斗气,一脸迷茫的围观者,还有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的希洛,都消失了。

生死荣辱都如泡沫消散,这一刻,只剩下一望无际的天地。

强烈的,刺破了天际的银色闪光,帕宁的瞳孔失去了焦距,原本试图举起的剑,就这么缓缓地垂了下去几分,任凭利剑加身,斩破自己的铠甲,切开自己的皮肤,血肉,骨骼,然后轻轻地递出了自己的一剑,平平常常的每日练习的千百剑中的一剑。

剑光起,人影落,一条手臂冲天飞起,猩红的血花喷洒。

断臂落在地上,帕宁拄着剑,单膝跪在了地上,胸口处一条又长又深的伤痕触目惊心,皇帝的身影落在大殿前,身子晃了晃,那仿佛被拨慢的时间,陡然就恢复了正常。

这么一瞬,所有人终于看清了此刻发生的场景。

难以置信的倒吸冷气声,就连希洛都瞪大了眼睛。

皇帝陛下左肩的位置,血流如注,左臂齐着肩断掉了。皇帝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回头,拖着带血的剑,一步步跨过门口的碎石瓦砾,走进了大殿,走向了自己的儿子。

在那里,没有刺目的血花溅出,萧德尔的身后,是表情难以置信到了极点的古乐,他的剑尖浅浅地刺入了皇储殿下的后背肌肤之中,可是却无法再前进分毫,因为一只看上去娇柔雪白的小手,此刻紧紧握在了锋利的剑身上。

那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娇小少女,抿着樱色的小嘴,黑色玉石般透亮的眼眸和小巧玲珑的鼻子构成了一张天真无邪的脸蛋,长长的黑色顺滑长发几乎要拖到地上,白净的肌肤比上好的丝绸更为细腻,一身精美的纯白蕾丝边裙衬托着她柔软纤细的身段,就像是从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

古乐的剑刃在那少女手中痛苦地扭曲着,然后这柄价值千金的名剑被硬生生掰成了两段,一截握在古乐手中,一截握在那少女手中。

皇帝左肩的血已经被止住,他脸色有些苍白,但没有多在意自己的伤势,一步不停地走到了萧德尔身边,将好像还没明白过来情况的皇储拉到自己近侧,连看都没看面色惨白的古乐一眼,冷冽的目光落到了那面无表情的少女身上。

所有人都还没从皇帝陛下断臂的震撼中恢复过来,这实力悬殊的一次交锋,竟然会以这种结果结束,连帕宁自己似乎都没有料到,他仿佛耗尽了力气,直到现在都没有站起,淡淡的银色光丝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胸口的长长伤痕处,以极慢的速度修补着重伤的肉体。

而当一些反应敏捷的人看到古乐手中的断剑,将皇帝突然的暴怒以及希洛的那声大喊零碎地联系在一起,这才惊出了一声冷汗,送出的帕宁只不过是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诱饵,真正的目标,真正的刺客,从一开始就在大殿之中。

可那突然出现的少女,又是什么人?

诡异的沉默,没有人说话,刚才的一瞬,仿佛经历了永恒。

啪啪啪!

响亮的鼓掌声,从大殿一角传来,顿时将人惊醒。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从此我们人类又多了一个圣阶高手”。

一个一直躲在阴影中的男人走了出来,走到了大殿的正中央,最明亮的地方,他穿着魔法学院教授的服饰,和煦地微笑着,一脸由衷的欣慰,却是面对着殿外的帕宁在说。

“小达令?不对,你是何人?”。

皇帝陛下看清了那人,眉头微皱,缓缓道,眼中寒光闪动,其他人也将目光交汇在那突然站出来的“陈道临”身上,就连外面的一万多叛军似乎都忘了。

“尊贵的皇帝陛下,还有诸位,抱歉借着达令法师的身份参加了这场令人愉快的庆典,请容许我正式介绍自己”。

“陈道临”笑道,他的声音充满磁性,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露出上位者的从容与威严,一阵雾气朦胧,就见他的面容身形缓缓发生了变化,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英气的五官,双眉飞扬,身材匀称健美,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而最令人瞩目的是,是那一头垂到了腰际的,火焰般的红发。

“草原人···”。

左手被齐根斩断,换做普通人早已痛得无法站稳,可皇帝陛下却好像一点都不以此为意,眼看着那人露出了真面目,惊讶之中似乎还含着一点怒意。

皮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皇帝陛下的断臂捡了回来,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托着,立刻就有一位修炼了冰系斗气的暴风军官小心地将那条断臂冻住。

“要是说我的名字,大概陛下你也从没听过,在我的故乡也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真名,不过认识我的人,一般都称呼我为『白王』,哦,要是用你们罗兰人也知道的更通俗一点的称呼的话,我,就是现任大雪山的『巫王』”。

那人和煦笑道,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大殿之中,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人人脸上都是古怪之色,一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年轻男子,竟然自称是草原人的巫王,经历了这晚上一连串过山车一样的变故,这些贵族大臣们似乎已经感到有些麻木,对于这又突如其来的惊人宣言,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对。

“巫王?有意思,不知道巫王阁下今日驾临,又有何贵干?”。

皇帝陛下将那人上上下下都瞧了一番,这才慢慢开口道,目光隐隐约约地在他那头红发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你是罗兰人的皇帝,我在草原···差不多也和你一样,虽然平常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般我不管,可要我管的时候,那就一定是大事了,而这件事,我不得不亲自来找你”。

那人看上去含蓄深沉,说起话来却意外的直截了当,他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皇帝。

“放肆,区区西北蛮族,也敢妄言与陛下平起平坐,来人!将这无礼犯上之徒拿下”。

皮特怒喝道,顿时大殿里的金甲武士杀气腾腾地将那人围住,立刻就要动手。

那面无表情的少女星眸一寒,手中的断剑像是豆腐一样被她一把捏成了碎渣,黑色柔亮的长发无风自动,站的近的人在一刹那只觉得如坠冰窟,宛如实质的煞气将整个大殿笼罩。

“不要紧,艾妮塞,我们面前的这位皇帝陛下可不是一个会将远道而来的朋友当做犯人抓起来的昏庸之人”。

那人面不改色地笑道,对身边对着他的十几把明晃晃的斧刃视若无睹。

“看在你救了我儿子的份上,你的这次无礼,我不与你计较。不过且不说你在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候突然到访,究竟有何居心···草原的事,一直都是我那个小姑姑做主,就算你来找我,最后···还是要经过她,无论怎么看,你都好像是白走一趟了,巫王阁下”。

皇帝驱散了围着那人的金甲武士,平平淡淡道。

“哈哈哈,陛下你可真是爱开玩笑,今夜我本来只不过想先来见见这个伟大帝国的皇帝陛下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真的没想到会见到这么令人目不暇接的一场好戏。这件事,我那个可爱的妹妹可做不了主,只能由这个国家的皇帝陛下做主···才行呢”。

那人哈哈笑道,爽朗的笑声响彻大殿,那黑发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在了他身边,像一只小鹿一样温驯地抓着他的手臂,原本毫无表情的精致脸蛋上此刻满是安心和依恋,漆黑的眼眸中好像就只有那人的身影。

“妹妹···”。

皇帝面色一冷,目光有些不善。

“为什么这副表情啊,皇帝陛下,这不是很明显吗?你是红发,她是红发,而我···也是红发,我们的身上都流着『那个人』的血,可是真正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啊,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侄子辈呢”。

那人理所当然地笑道,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皇帝一样。

“无礼狂徒,你竟敢···”。

内廷总管皮特闻言大怒,许多贵族或是军士也都露出了极强的愤慨之色,七嘴八舌地呵斥着,作为这片大陆上霸主的罗兰人何曾被一个在他们眼中未曾开化西北蛮族这样戏弄过。

原本诡异寂静的大殿里又吵闹起来,提心吊胆了大半天的贵族大臣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点,又或是急于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以抹去先前退缩在后的负面印象,一个个都卯足了劲用各种贵族的说辞义正言辞地怒斥着那人的狂妄臆想。

皇帝无言,稍稍低着头,在想着什么,一点也没理会大殿中的喧闹。

忽然,外面一阵杀声惊天,原来那原本已经心死的叛军,在见到开始以为无敌的圣阶皇帝陛下竟然被帕宁一剑重创后,骤然之间仿佛又生出了几分希望,作为叛军头子无路可退的阿克尔红着眼睛一声令下,万多雷神之鞭潮水般朝着大殿冲去,不成功,便成仁。

在绝望的深渊边上走过,那瞬间获得的希望让所有叛军都像是被施了狂乱的咒术一样,嗷叫着挥舞着锋利的刀剑,像是一堵铁甲城墙一样压了上来,数千勤王军早已严阵以待,可是在人数战力以及拼死求存的信念碾压下,霎时就被人流吞没,陷入了惨烈的混战之中。

大殿之外,一片杀声惨叫,顿时许多在大放厥词的贵族大臣惊骇意识到今夜的叛乱还未结束,眼巴巴地看向了皇帝陛下,视线落到他的伤口处,不约而同的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

“艾妮塞,我要和皇帝陛下商讨大事,让外面的老鼠安静一点”。

那自称“巫王”的年轻红发男人轻轻柔声笑道,宠溺地摸了摸那少女的脑袋,那少女闭着眸子,似乎很享受,白皙滑嫩的小脸蛋如同撒娇的小猫一样在他的手臂上轻蹭了两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手,接着,瞬间就从大殿里消失了。

······“还能再战吗?”。

两边和身后的雷山之鞭士兵疯狂地冲了上去,希洛走到帕宁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一种复杂的语气说道。

“只要我的剑没断···”。

帕宁低声道,沉闷的呻吟了一声,咬牙拄着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胸口的伤处的血才堪堪勉强止住,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皇帝这一剑差上分毫就能搅碎他的心脏,可偏偏就在那毫厘之处停了下来。

“你···『看破』了?”。

希洛长长呼了口气,搀扶住帕宁,神情微妙地望着他。

“大概···是吧,可是他依旧比我强上太多”。

帕宁握剑的手一紧,有些怅然道,好像经历了一次久远的轮回。

“我以你为饵来发动手里的最后一张牌,可是失败了,却没想到被我抛弃的诱饵现在竟成为了我想要保命的一张王牌,就如同我想不到为了打垮那人所做出的一切,竟然会让那人有了能够胜我的最大一张牌,帕宁,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天理报应?”。

希洛嘿嘿道,晦涩的表情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

“殿下,命运无常,尽力而为就好”。

帕宁淡淡道,抬头看向了昏沉的天空,胸口的伤势被带动,即使性子强硬如他,也忍不住蹙着眉头咬住了牙关。

“尽力而为?今夜我尽力而为,还有几分胜算?”。

“总比没有胜算好,我记得殿下你以前一直对我这么说”。

“哼,杀了他,我们就赢,杀不了他,我们就输,再创造一次奇迹给我看看吧,帕宁”。

“我明白···殿下”。

希洛紧紧捏着帕宁的肩膀,将一切希望都似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帕宁微微叹气,缓缓点头。

突然之间,两人都心有所感地抬头,恐怖的杀气在整个广场蔓延,而这惊人的杀气来自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中的娇小少女,下面的两方杀的难分难解,血肉残肢横飞,根本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的异变。

那少女冷漠的黑亮眼眸慢慢看向了下方,然后坠落似得面朝下,冲向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就像一只凋零的白色蝴蝶。

清亮的,仿佛是龙的低吟。

猛然间,风云变色,大地颤动,无数的人,叛军也好,勤王军也好,大批的人影手舞足蹈地飞起,像是被狂风吹起的薄薄纸片,以那少女的坠落处为中心,身不由已地飞了出去,将后面的人压倒了一大片,刹那间就在那少女四周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脚下的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半米多宽的大坑,那少女慢慢站直了身体,从那坑里走了出来,缓缓扫视全场,还稍显稚嫩的小脸蛋上带着与她天真烂漫的年纪不太相符的冷酷。

一排排长枪刀剑对准了那少女,一些人的脸上带着畏惧,一些人的脸上还显得茫然,几乎没人看清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站的近的兵士只觉得有着一股狂暴的力量向四周扩散,站在前面的人顿时被撞飞了出去,等到从地上爬起凝神细看,全面的几十名双方军士竟然已经全部骨骼碎裂而死,口鼻中喷出的鲜血都朝着那中间砸出的大坑汇聚。

而这一切的元凶,竟是中间那个看起来娇弱无力的少女。

除了远处还全神厮杀在一起的士兵,那注意到了这震撼一幕的双方全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来,朝着自己的阵营靠去,不知不觉间以那少女为中心围城了一个圈子,所有人望着那可爱娇小的少女和在她脚边流淌的血水,几乎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带着惊疑面面相觑,没人敢第一个上前。

那黑发少女的樱唇微微动了动,但没人能够听清她说了什么,就见她纤细的足尖踏出,一道白色与黑色交织的旋风撞进了人群之中。

哀鸣,惨叫,甚至在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一阵爆竹般密集的碰撞声,无数的人影被抛起,然后软绵绵的落下,而他们的躯体在飞起之前就已经被撞得骨骼断碎,七窍喷血。

根本不在乎究竟是叛军,还是勤王军,那散布着死神气息的旋风如入无人之境地在全场穿梭,在两个呼吸间就横扫了全场,许多飞在空中的人还没落下就又重重和下面又被抛弃来人的撞在一起,喷出的鲜血变作漫天血雨落下,原本震天的厮杀声现在只剩下遍野的哀嚎。

刀光剑影朝着那道旋风招呼过去,稍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的双方士兵一起把手里的武器疯狂地朝着那袭来的“死神”身上砍去,一些军官身上还爆发出了明暗不一的斗气。

那旋风呼啸着卷过,剑断,人亡。

长刀利剑砍在那少女身上,根本不像是砍中了肉体的感觉,砍在上面,立刻生出强大的反震,不仅将他们的刀剑震得碎裂,就连人也被震得吐血翻到。无数人暴起,但就连挡住那少女一小刻都做不到。

不抵抗,是死,抵抗了,也是死。

那些在疆场上与草原人,兽人各种凶狠的敌人厮杀了半生的铁血军人也忍不住颤抖起来,以前无论面对的是多强大的敌人也好,他们至少都是能够杀死的,可现在这个,根本就是杀不死的专门夺人性命的“死神”啊。

整个广场上都是浓烈的血腥味,那黑白的的旋风终于停了下来,露出了一个纤柔娇小的身影,俏生生地站在广场中央,娇柔纯真的模样惹人怜惜,可她所经过的地方,宛如割麦一样一茬茬倒下了一片一片尸体,原本就已经无比惨烈的战场上又多了至少两千具尸体,几乎都被震断了全身的骨头。

恐惧在蔓延,即使是最勇敢的士兵,或是再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叛军,面对着这种超越了常识的怪物,也无法再拼死向前,还活着的人,无论属于哪一方,现在都已不重要了,原本聚在一起的双方军队艰难地迈着发抖的双腿,朝着四周落潮一样退开,空出的一大片地方,只有那少女和四周躺满了的凄惨尸体。

阿克尔也被身边的亲卫队护着随着人流一直退到了皇城大门,这位镇守西北,与草原人和郁金香家族争锋的名将,现在也嘴唇哆嗦着,惊骇到了极点,他手下引以为傲的雷神之鞭,在那看起来还显得无比青涩稚嫩的少女手中,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放箭!放箭”。

虽然所有的叛军都吓得魂飞魄散,可是对于上级的命令,常年训练的身体还是立刻做出了反应,一排排弓箭手立刻就位,无数蝗虫似得箭矢朝着那少女飞去,铺天盖地,丝毫没有躲闪的余地。

那少女望着漫天的箭雨,表情丝毫未变,喜悦或是恐惧,到现在都没有显露出半点感情,就似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一声悠长的鸣音,一把弦月似的弯刀出现在她身边,绕着她缓缓旋转,刀锋反射着清冷的月光,半透明的刀身闪闪发光,宛如一块寒冰,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表面刻着几条神秘玄奥的纹路,里面就似有星光点点闪耀。

漫天箭雨落下,就见一道拖着冷冽寒气的刀光,闪电般飞了出去,所有碰触到那道刀光的箭矢全部被冻结然后化为粉末,所有的箭一根不漏地在眨眼间被清空,那刀光的轨迹快的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就似能够穿越空间,瞬间就能在另一处闪现。

晶亮的冰屑落下,美轮美奂,好像下起了一场大雪,那弯刀的速度降了下来,悠然旋转着回到了那少女身边,以她为中心不断变换着环绕的轨迹。

“放箭!!继续放箭!”。

阿克尔声嘶力竭的大吼道,但任谁都听出这位自战场上铁血将军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徒劳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叛军绝望地看着那美丽的少女,茫然无力的又举起了手里的弓,那少女转身,一步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拉满了弓弦的叛军身体颤抖着,一些人竟然下意识地往后退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快散开!”。

帕宁按着胸口的伤口,忽然神情剧变,大声叫道,拉着希洛就往一边狂退,叛军被骇人的场面惊吓到麻痹的大脑还未反应过来,无数的冰冷刀光同时在他们眼中放大。

那少女手臂轻挥,像是跳着轻盈优美的舞蹈,凝冰似得弯刀幻化出了无数的虚影,拖着长长的尾翼流光,如梦似幻,就如同洁白透明的轻纱将人轻轻包裹,下一刻,就连惨叫都来不及响起,无数的残肢头颅飞了起来,没有血花溅出,因为在被肢解的一刹那,所有的部位就被冻成了冰块,然后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就彷如是收获季节割麦子的场面,连攻击从那里而来都看不清的叛军一排一排地到了下去,整齐划一,身上帝国花了大价钱打造的精钢铠甲豆腐似得被那少女的弯刀切开,然后剔骨削肉,地上没有一具尸骸是完整的。

浓烈的寒气从地面的碎冰上散发,在后排终于反应过来的叛军想要蜂拥逃跑时,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无比缓慢,那寒气就如同有着实质,将他们全身束缚,让他们在绝望的恐惧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来回疾驰的刀光切得粉碎。

一道刀光朝着帕宁和希洛飞去,帕宁一咬牙,刚达到圣阶的银色斗气爆发,一剑狠狠劈在那闪光上,清亮的碰撞声霎时响彻天地,那刀光被弹飞了出去,而帕宁则身体剧震,胸部的伤口又崩裂开来。

冰冷刺骨的感觉升起,像是被凶恶的猛兽所盯着,帕宁下意识地回望,就见那少女冷冷的望着他,娇嫩白皙的脸蛋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帕宁知道他已经被锁定了。

十道,百道,千道,到最后连帕宁也已无法全部看清的闪光越过叛军的人墙全部朝着他飞了过来,从天空到地面,帕宁身边的所有地方在一刹那就几乎全都被杀意的寒光一层层所笼罩。

没有犹豫的时机,帕宁在所有的寒光合拢之前,一把将希洛从最后的缝隙处抛了出去,手里的长剑布满了银色的流光,眼神狠厉,抱着拼死的决心迎了上去。

······大殿外无数人惨烈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就似永不停歇,而大殿内却安静的可怕,帝国最为精锐的雷神之鞭和暴风军团竟然被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孩杀的溃不成军,天下还有比这更让荒唐的事吗?

可这诡异又血腥的一幕却实实在在的在所有人面前上演,许多被惊吓过度的贵族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望着殿外的无数的尸骸残肢,哇的就吐了出来,哥特等武技高强的军官看的惊怒,本欲上去阻拦那少女无差别的屠杀,可随着一排排军士割麦子似得倒下,越看越是心寒,最后没冲出大殿就无力地停下脚步,巨大的力量差距已经不是靠拼死的勇气就能够填平。

凄厉的惨叫也在皇帝陛下的耳边萦绕,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殿外惨烈的杀戮所吸引,从头到尾就只看着自称“巫王”的男人。

“怎么样?很不错吧?那些老鼠已经吓破了胆,不会再来干扰你我,这下你就能静下心来认真听听我的请求了吧,皇帝陛下?”。

殿外浓重的血腥味飘了进来,那人似乎很享受的吸了两大口,接着嘻嘻笑道。

“请回吧,巫王阁下,你的要求我不会满足,这里也并不欢迎你”。

皇帝陛下锐利的眼神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道。

“不要说的这么绝情嘛,陛下,你都还没有听我说,怎么知道你一定不会答应,一般来说,我的请求,你一定不会拒绝才对,就算是看在我帮你解决了那些烦人老鼠的份上,你能不能先听一下我的请求呢?”。

那人一愣,但很快就又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不急不缓道。

“你想说便说,可是我那小姑姑不会答应的事,我也不会答应”。

皇帝陛下冷冷道。

“这可就有意思了,没想到我那个可爱妹妹在这个地方的影响力竟然这么大么,究竟你是皇帝还是她是皇帝,我突然有些不明白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了?”。

那人双手一摊,在原地转了一圈,似乎对皇帝陛下的回答难以理解。

“谁是皇帝···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对我来说那可真是非常非常重要,因为我要确信我现在所交谈的对象是这个伟大帝国的掌控者”。

那人挥舞着手臂,突然一下提高了音调。

“好吧,那就姑且听你说说吧”。

沉默了片刻,皇帝陛下冷声道,丝毫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

“尊贵的皇帝陛下,你所掌控的罗兰帝国应该是这罗兰大陆上最强大的帝国,没错吧?”。

那人看起来对这个回复很满意,立刻就接口说了起来,可没人明白他说这种人尽皆知的常识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片大陆上还有比这个兴盛了千年的帝国更强大的国家吗?

“那又如何?”。

皇帝没有立刻回答,过了片刻才说道。

“既然如此,为何这个强大的帝国经历了千年的征战,却还没有统一这片大陆?且不论北方那些在百年前突然席卷而来的异族,西北的草原,南方的南洋土著,一个是帝国的练兵所,一个是帝国的狩猎场,明明大家都是人类,却因为有『国』这种区别而遭受天差地别的待遇,这种局面竟然还稳定了千年之久,不觉得有些无聊了吗?”。

那人的神色严肃了起来,整个人的气质在一刹那天翻地覆,彷如掌控着一切的神明,令人下意识地想要向他匍匐。

“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你们想投降了吗,草原人?”。

皇帝根本不为所动,带着一丝嘲弄道。

“不错,我的请求正是如此,只要皇帝陛下你能答应,我的千万草原子民从此之后便也是罗兰帝国的子民”。

那人笑了起来。

震惊的发言几乎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自称“巫王”的人千里迢迢来到帝都竟然说想把整个草原拱手送给帝国。

可那个凶蛮的草原民族与罗兰人征战了千年,结下了难以化解的血仇,虽然近百年来被郁金香家族压得抬不起头来,可是凶狠的血性犹在,怎么可能在此刻突然向罗兰人彻底投降,这种惊世骇俗的谎言也只有疯子才能够这么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你这么做···不怕成为你民族的罪人吗?”。

皇帝陛下的表情十分古怪,这个“请求”似乎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罪人吗?为什么我会成为罪人?战争和压迫,我的那些族人承受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我的族人一定要与罗兰人为敌?明明他们在憎恨着罗兰人的同时,却又以模仿罗兰人的习俗使用罗兰人的语言和东西为荣。为什么我的族人一定要像狗一样活在罗兰人的阴影之中,被称作蛮族,被当做养殖的家畜一样将部族的勇猛男儿献上作为郁金香练兵的对象?明明是罗兰人欺负上门来,明明你们比我们更加凶狠野蛮,明明每年死去的草原人远比罗兰人多的多。你能告诉我,这样目光短浅,自以为独立,实际却被当做奴隶所留下的民族究竟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都干脆成为罗兰人?”。

那人淡淡笑道,接着表情越来越张狂。

“就算如此,可你们毕竟不是真的罗兰人,你就不怕你的族人全部都变成奴隶吗?”。

皇帝好像有了几分兴趣,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本来就是奴隶,还有什么可怕吗?可不同的是,你是一个仁慈的好皇帝,你是不会让自己的子民成为奴隶的”。

“或许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仁慈”。

“不,这是你的天性,无法轻易改变”。

“那你又凭什么说服你的族人,并不是人人都想成为罗兰人吧?”。

“就凭我是『巫王』,我是草原的『神』,没有人会反对神的旨意,也没有人会背叛神,在这一点上,我的族人可比你们和那群早已搞不清楚信仰的南洋人要虔诚的多”。

“信仰啊···的确是个好东西啊,不过说到底,我还是不明白这一切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身边的事已经够麻烦了,你还想要让我更烦心一点吗?”。

皇帝轻笑道,似乎对那人的请求嗤之以鼻。

“好处自然只有一个,你将不仅是罗兰人的皇帝,你将是所有人类的皇帝,整片罗兰大陆的皇帝,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将匍匐在你的脚下,我伟大的陛下,这样还不够吗,就连传奇皇帝阿拉贡都无法实现的壮举将在你的手中完成,罗兰帝国将成为唯一的至尊”。

那人眼中露出了一点狂热,举起手臂高声道,语气充满了诱惑,随着他的诉说,所有听着的人不约而同的想象着那个罗兰帝国一统大陆的画面,不禁露出了神往之色。

许多稍稍激进的人早就有过这般想法,罗兰帝国现在既然是大陆上最强盛的国家,为何现在百年来却总是过家家一样和草原人南洋人小打小闹,为什么不挥兵统一所有人类,然后集结所有力量消灭北方的异族,彻底统一大陆,这种前无古人的伟业想想就让人热血澎湃,此刻听那人光明正大的说出,震撼过后,立刻就起了异样的心思,灼热的视线看向了他们的皇帝。

“听起来的确很诱人,可是我想知道,这一切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巫王阁下?”。

皇帝陛下轻叹了口气,徐徐道,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你将成为所有人的皇帝,而我···将成为所有人的巫王”。

那红发的年轻人一字字道,带着微笑。

大殿寂静,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味,大殿外的哀嚎已经不再能够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更为恐怖的气氛随着这个男人的“请求”在所有人心中蔓延。

······无数的刀光朝他身上射来,虽然看起来几乎不分先后,但帕宁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每一刀的来势,到达了那传说中的境界后,帕宁发现自己忽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应,是存在于五感之外的第六感,让他即使看不见听不到也能知道威胁从何而来,就似与整个天地融为了一体。

连挡了好几刀,他甚至自己都没看清自己是如何出剑的,就这么水到渠成浑然自如,甚至他心意未到,身体也自然做出了反应。

可是那少女的刀光实在太多太快,又接了几刀后,帕宁胸口的伤口溅出了血,他咬着牙,喉咙口也感觉有热血在上涌,每一次与那刀光的接触都让他浑身剧震,无尽的刀光里,光是勉强招架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量心神,反击根本无从说起。

那少女轻舞着手臂,操控着刀光又砍翻了上千的叛军,剩下的数千叛军已经在慌乱中退到了皇城大门外面,只剩下帕宁一人还被冷冽的的刀光所包裹着。

那少女手指轻点,所有在别处的刀光也都朝着帕宁汇聚,已经到了极限的帕宁露出了一丝苦笑,现在随便哪里再加上一点攻势,就会像压死骆驼的稻草彻底让他失守。

可是他也并不打算放弃抵抗乖乖受死,无论如何,今夜他都会战至最后一刻,即使是战死。

就在漫天盘旋着的无尽刀光将帕宁包围之时,白塔的方向,骤然一道五彩的霞光宛如流星朝着广场坠落,冲向了帕宁,惊人的力量波动在整个广场扩散。

那少女眼神微动,所有的刀光受到了指引,突然放弃了对帕宁的攻击,反过来朝着那五彩霞光射去,那五彩光芒猛然扩大,一个铠甲的巨大虚影朝着飞来的千万刀光一拳狠狠轰了过去。

猛然间无数的流光飞出,那汇聚交织在一起的刀光赫然被轰地支离破碎,但马上又集结起来,反复朝着那铠甲虚影冲去,连续不断的像是金属激烈碰撞的声响,那刀光斩到那铠甲虚影上,一下子就被弹开,在空中绕了一圈后又飞速切了过去。

来来回回,水流一样连续的飞旋斩击丝毫没有阻挡住那五彩霞光的来势,铠甲虚影重重落在了地上,一股磅礴浩大的力量轰然爆发,将所有的刀光全部弹开,那美丽少女轻柔的娇躯微微一震,往后退了一步,所有的刀光在空中层层叠合,最后合成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冰冷弯刀,飞回了那少女身边。

“回来吧,艾妮塞”。

那少女眼神一冷,正欲再上,忽然心底响起了熟悉的呼唤,她毫不犹豫的立刻收起了弯刀,头也不回地朝着大殿里飞去。

巨大的铠甲虚影渐渐消失,五彩的霞光褪去,露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环顾着周围残破不堪的数千具死尸,脸上挂着鬼魅阴寒的笑容。

“达令陈?”。

希洛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好久不见啊,希洛殿下,今夜的新年庆典还过得愉快吗?”。

陈道临悠然笑道,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但精神却很好,也看不出有受伤的迹象。

“愉快?也许吧···不过达令教授,你不应该从那里过来吧”。

希洛不知道大殿中的具体变故,现在忽然见他从白塔的方向飞了过来,心中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又看了看远处高耸屹立的白塔,徐徐神情莫名道。

“哦,我只是去小解了一次而已,释放一下还真是舒服啊。来吧,希洛殿下,今夜如此欢愉,现在让我们回大殿继续享受这场难得的庆典吧”。

陈道临大笑着朝着大殿大步走去,毫不在意地跨过广场的尸山血海,就似看不见一般。

希洛的脸皮微微抽了一下,难得的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踏出一步,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阴暗,缓过气来的帕宁也陪着他,慢慢跟在陈道临身后。

“恭迎姑爷”。

在所有人诧异的眼神中,李斯特家族的卫士迅速从人群中出列,清出一条道路,接着在陈道临的途经之路两边同时单膝下跪,像是早已预知他的到来。

陈道临带着淡淡的微笑,很快就踏上了大殿的石阶,希洛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脸上愈发阴郁,有暴风军团和御林军的军士想要上来阻拦,可是立刻就被刚才还在一起浴血奋战的李斯特家卫士拦住,全程护卫着三人步入大殿,哥特也没有下令阻止,他做了一个手势,立刻暴风军团的军士在大殿之外重新列阵,将大殿与远处剩余的叛军隔开。

罗小狗和卡曼深色复杂地望着从他们身边经过的陈道临,骤然感到他们的这位好友此刻竟是如此的陌生,虽然只有几步之遥,可就像是在两个世界,他的脸上依然是和煦的微笑,但却让人觉得冷到了心底,一切的疑虑惊讶全都变成了最原始的恐惧,不知道为何的恐惧,就连叫住他询问他的勇气也在想要张口的一刹那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只能目视着他的背影一步步向前。

如果想要准确形容此刻的感受,大概就是一场希望快点醒来的噩梦吧。

陈道临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不知道是因为所有人对不断的变故已经感到麻木,还是因为这里的大部分人对他并不熟识,可是明显的,大殿中的焦点已经聚集到了他的身上,就连他身后的希洛和帕宁也被忽略了。

“啊哈,你可总算来了,达令教授,我想皇帝陛下还有一些关心的你的人很期待你亲口向他们解释一下呢,关于我们的『请求』”。

白王轻轻抚摸着那少女的脑袋,轻笑道,那少女紧抱着他的手臂,满脸享受,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解释?需要我解释什么呢?连三岁小孩都听得懂的话,你以为这座大殿里英明的皇帝陛下,忠诚的帝国栋梁,高贵的宴会名媛会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地方吗?

没错吧,陛下?”。

陈道临淡淡道,声音低沉而绵长,他的视线转向了皇帝陛下,没有如往常那样向其行礼,就这么挺直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已经无人再站出来去斥责他的无礼,因为今夜的这种戏码早已上演的令人疲惫,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身心俱疲,恍然不知这究竟是现实还是一场古怪的梦。

“你是草原人吗,小达令?”。

皇帝陛下忽然咧了咧嘴角笑道,随手从皮特手里把自己的断臂拿了过来,碎开了上面的薄冰,将断臂接在了肩膀处,无数的金丝在伤口处涌现,像是针线一样一点点修复愈合着伤口。

“不是”。

“你是南洋人吗?”。

“并不是”。

“那···你是罗兰人吗?”。

片刻之间,断臂已经被接上,皇帝陛下动了动肩膀,动作明显还有些滞涩,他皱了皱眉头,又开口问道。

“当然···也不是”。

陈道临负手淡笑道。

“我一直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从哪里来,你和我所见过的人都太不一样,你曾说你是从另一片大陆而来,可是无论我怎么让人查询资料典籍,也找不到你所谓故乡的一星半点信息,你就仿佛是突然出现在冰封森林一样,你的出现就和郁金香那几位的失踪一样,让人找不到一点头绪,也许我那个小姑姑知道什么吧,不过我知道她不会向别人透露一点,就算是我。真是让人感到好奇啊,还有你带来的许多惊喜,让我真的很想再多了解你一些啊,小达令”。

皇帝陛下长叹了口气,不断活动着重新接上的手臂。

“你是一个好皇帝,陛下”。

陈道临静静听他说完才接口道。

“嘿,你们人人都这么说,可如果我真有这么好的话,你们却为何都要反我?”。

皇帝低叹道,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嘲弄,视线越过陈道临,扫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希洛。

“因为你是不是好皇帝根本没有什么意义,随便是谁,只要是皇帝就可以了”。

“只要是皇帝就可以···原来如此···所以你觉得希洛比我更合适吗?”。

“不如让希洛殿下亲口告诉你好了”。

陈道临古怪笑道,转过身去,对希洛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我还能说什么呢,达令教授?现在最不明白的应该就是我了吧”。

希洛双手一摊,似乎很无奈地笑道,并没有走上前来。

“殿下,你明白的地方总说不明白,不明白的地方却总自以为明白。这十年来,你看似逍遥,实际上很不好过吧,今夜你将一切压上,此刻你梦寐以求的宝座近在咫尺,难道一点都不高兴吗?”。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想我应该会很高兴”。

希洛冷哼道。

“这样啊,我还以为一起喝过酒后就是好朋友了,既然如此,就送你去一个看不到我的高兴的地方吧,殿下”。

陈道临笑了起来,五彩的霞光毫无预兆地从希洛头顶落下,帕宁早已觉察到了不对劲,蓄满了银色圣阶斗气的长剑刺向那五彩霞光,可是稍一碰触,帕宁立刻全身剧震,缓缓跪坐在地,彷如被一座大山压着,口鼻都渗出了血丝,可他依旧死死顶着。

趁着帕宁阻挡的功夫,希洛猛地往大殿外窜去,陈道临神情未变,那五彩霞光倏地膨胀,变成了一副铠甲的样子,手臂一挥就把帕宁弹开,巨大的手掌朝着希洛抓去。眼见希洛避无可避,一道金色的剑气狠狠斩在了那铠甲虚影的手臂上,皇帝陛下一把抓住希洛,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算什么呢?陛下?兄弟情义吗?即使他早就不把你当兄弟,即使他用这么多恶毒的法子来对付你,你也还想要救他,只因为他是你的亲弟弟?”。

陈道临撤回了缺月五光铠,悠然笑道。

“能决定他生死的,只有我”。

皇帝陛下一把将希洛抛在一边,看也不看地回答道。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救我”。

片刻的沉默后,希洛的咆哮声忽然响起,原本一直镇定自如的亲王殿下,此刻却像输光了所有的赌徒,满脸狰狞,瞪着皇帝,几乎是嘶吼着问道,仿佛被自己的哥哥所救比让他死更加痛苦难受。

“为什么?我已经说过了”。

“决定我的生死?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踩在我的头上?就算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想要借此来彰显你的仁义?为什么我生下来就注定是你的陪衬?

夺走了我的一切,就连死也要经过你的允许?哈哈哈哈···你凭什么?!凭什么有这种权利?”。

希洛手指着皇帝陛下,眼中通红,大口喘着气,状若癫狂。

“给我闭嘴!希洛!就凭我是你哥哥!我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在我倒下之前,谁都不能对我指手画脚”。

皇帝陛下怒喝道,反手一巴掌甩在希洛脸上,把他打飞了数米远,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希洛犹自在喃喃自语,可皇帝陛下已经不再理睬他。

“看来亲王殿下出局了呢,接下来是谁呢,达令教授?”。

白王像是看了一场喜剧一样欢喜地拍了拍手,兴致勃勃地对着陈道临问道。

“哥特我听说你是当年的恶魔骑士侯赛因与路易丝公主的后代,这次册立皇储的大事可是有很多人把赌注压在你的身上,几乎人人都以为你才是陛下选择的后继者,但似乎陛下被狠狠摆了一道啊,你心里也有这种感觉吧,亏你如此忠诚于陛下,可是到最后你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一个为了掩盖他真正的心意而放出去的挡箭牌,你难道不觉得有些憋屈么?”。

陈道临微微吐气,忽然转过身面对着哥特道。

“达令陈,陛下待我如何,我心里最清楚,不需你多费口舌,今夜无论谁欲对陛下不利,都先得问过我的剑”。

哥特毫无感情地冷冷道,表情没有丝毫动摇,眼神冷漠地盯着陈道临。

“了不起,了不起,做条狗真他妈开心啊,是吧,哥特,那你就去死好了”。

哥特眼神一变,已经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可是陈道临只是满脸讥嘲地凭空弹了弹手指就不再看他,好像他已经死了一样。

“哈哈,又一个出局了,达令法师你就不多劝劝哥特大人吗,比如当皇帝可是有很多好处的”。

白王有些可惜道。

“和一条被养乖了的狗有什么可说的”。

陈道临冷冷道,暴风军团的一些军官闻言大怒,可是一接触到他的目光,浑身就莫名打了一个哆嗦,像是一盆雪水浇透了全身,让灵魂都开始颤抖。

“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替代我吗,小达令?我以为你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皇帝开口道,似乎十分轻松自如。

“我可没有陛下和亲王殿下的那般谋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很多事也就会用最普通的方式来解决,不要着急嘛,陛下,还有一个人我还没问呢”。

陈道临笑道,视线转向了皇帝的方向,但却不是在看着他。

“还有一个人?”。

皇帝沉吟道,颇感意外。

“殿下,萧德尔殿下,不,萧德尔陛下,我相信你一定更喜欢这个称呼吧”。

陈道临慢悠悠道,让每一个字都能被清楚的听到。

“达令教授,不,老师,我···”。

看起来一直躲在皇帝陛下身后,在惊骇中没有回过神来的皇储殿下苍白的脸色猛然涌现了几分潮红,仿佛激动不安的心情难以抑制,看着陈道临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萧德尔,你在说萧德尔,哈哈哈哈,小达令,你可真是有趣,我的儿子本来就是我选定的继承者啊”。

皇帝陛下大笑了起来,在今夜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毫无顾忌的畅快大笑。

“那我们可真是所见略同啊,可是为什么总是你来选,陛下?真是很不公平啊,萧德尔是你的儿子,可是二十年来他却从未享受过天伦之乐,更因为你的缘故,从出生一开始就被囚禁了起来,先是在郁金香,后来又是在魔法学院,他究竟是为什么活着呢?只是为了陛下你的不时之需吗?如果你的另一个名正言顺的儿子没有发生那次『意外』,也许萧德尔一辈子都只会是卡门院长不知道哪来的孩子吧。你把他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可他存在的意义就只是流着你的血的你的儿子吗?就算以后登基为帝,也只不过是你的安排,全都是你的选择。可他的命运,为什么总要你来帮他选择?”。

陈道临笑了笑回答道,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大变,这可已经是露骨到底的犯上之言,这分明已经是在质疑皇帝的权威。

“我为他选,有什么不好吗?皇帝至尊,难道不是大家都梦寐以求的么,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皇帝陛下沉吟了数秒,才缓缓接口道,目光平静如水。

“那不如你亲自问问你的儿子吧,陛下”。

陈道临带着微笑悠悠道,似乎并不想多做解释。

“你不想做皇帝吗,萧德尔?”。

皇帝陛下微微转头对着皇储问道,他的目光深沉,似乎重新开始认真审视起自己的儿子,二十年前同样是风雪夜的交托,他还只是一个只会大声哭叫的婴孩,可转眼间,他就长大成人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二十年的时光,真的犹如梦幻,那头火红色的头发宣告着他与自己之间密不可分的联系,无可替代的血脉的传承。

“我···我···我当然想,父亲···”。

萧德尔局促不安地搓着手掌,仿佛被皇帝陛下盯着而感到极为不安,他偷眼看了看陈道临,又看了看皇帝,这才期期艾艾地低声回答道。

“很好,你听到了吧,小达令,我的儿子对我为他做出的选择没有什么异议”。

皇帝陛下抚掌大笑道,看起来对萧德尔的回答很满意。

“真的吗,陛下?你是真的不明白呢?还是你已经明白了而不愿意去承认呢?”。

陈道临低着头,怪异森寒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带着微微的嘲弄。

“承认···什···么···”。

皇帝陛下轻笑着,可忽然他的笑容凝固住了,铁与血的腥味在蔓延,他的视线下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了他的腰间,同时撕碎了他的心。

“哈哈哈哈,我做到了!老师,我做到了!!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歇斯底里的笑声,来自握着匕首把柄的那个人,今夜的皇储殿下,萧德尔奥古斯丁,没人看到,因为没人想到会有人把淬满剧毒的匕首刺进自己亲生父亲的身体。

一击得手,萧德尔在德曼古斯的保护下电光火石之间就奔向了陈道临的所在,寻求庇护似得站在了他的身边,没有人出来阻止他,因为没人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是真实,原本满脸惊恐的皇储会在这种时刻露出獠牙,亲手斩断了名为亲情血脉的联系。

“你真的一直都明白的呢,陛下,就在萧德尔拔出匕首,就在萧德尔将尖刃对准你,就在他真的动手了,直到最后一刻真实发生之前,你都不愿意相信啊。

不过现在,你应该彻底明白了吧,陛下,我的选择和你是一样的”。

一阵阵延迟的惊叫声顿时响彻大殿,这个疯狂的夜晚就似永不结束,陈道临抬起头,无奈地惋惜道,白王也露出了颇为意外的表情,似乎若有所思。

“达令陈!”。

哥特狂怒地朝着陈道临冲了过来,罗小狗和卡曼也满脸惊怒地紧随其上,所有的宫廷卫士也骤然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怒吼着包围了上来,陈道临冷笑着,根本不为所动。

“都退下!”。

一声大喝,来自皇帝陛下,所有宫廷卫士的脚步立刻一顿,虽然全都怒视着陈道临和他身边的萧德尔,可是皇命不可违,只得停下脚步,红着眼睛死死顶着陈道临和萧德尔。

“为什么?”。

皇帝陛下并没有如常人所料那般暴怒,只是深深的注视着自己的儿子,最后只说出了三个字,带着极力克制的痛苦的颤抖,沧桑的面容仿佛骤然老了十多岁。

“因为你很碍事,父亲”。

萧德尔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微微转头看了看陈道临,见他微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这才咽了一口口水,重新鼓足勇气抬头冷冷道,眼中没有一丝愧疚。

“我为你铺平了道路,你的未来既是罗兰帝国的皇帝,你将要走的道路明明没有任何阻碍,明明一切都会很好。为什么?”。

皇帝凄冷道,乌黑如墨的血液从他的伤口里不断溢出。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想要的···早已被你抛弃殆尽!!既然给不了母亲和我应有的名分,你为何要与她生下我?”。

萧德尔的面容变得狰狞,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不再惧怕皇帝的目光,凶恶的眼神似要将他吞噬。

“我对不起的母亲,也对不起你,可是···”。

皇帝陛下身子一颤,低下头呢喃道。

“对不起?对不起就能重新找回失去的一切吗?我的诞生,其实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意外』而已吧,只要是你的儿子,『我』是谁···对你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只要流着你的血,能够作为你的儿子继承这个帝国就可以了,难道不是吗?!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我就如你所愿,现在就达到你的期望,成为这个帝国的皇帝,所以你很碍事啊,父亲”。

皇储殿下歇斯底里地大笑道,完全没有了一开始唯唯诺诺的模样,英俊略显苍白的脸庞上浮起了一抹病态的潮红,充满了狂气的笑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原来如此···你一直都是看待我的吗,萧德尔?”。

一丝黑色的血迹从嘴角边流出,皇帝陛下苦涩笑道。

“那你想让我怎么看待你呢,父亲陛下?一见到你就高兴的来舔你的脚跟吗?

因为发现我的父亲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男人而兴奋的不能自己吗?你是皇帝又怎么样?在你抛弃我和母亲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配再做我的父亲了,想问我为什么要背叛你吗?因为···是你先背叛了我啊!”。

萧德尔越说越激动,怨毒的话语句句扎入人心底,在场众人大多面色复杂,也有心怀异心之人看的津津有味,暗自窃喜。

“住嘴!陛下为了保护你,二十年来殚精竭虑,你怎么可以···”。

一声大喝打断了萧德尔,却是来自皮特,这位老总管向来沉着冷静,可此刻却第一个再也忍不下去,越众而出,不再顾忌皇家之礼,直指着萧德尔呵斥道。

“我有什么不可以?为什么总是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说什么保护我,随便就把我丢给了别人,既然没办法尽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当初就不要去找我母亲啊!你自己种下的因,现在就尝尝结出的果吧。我就是要让你知道,就算你是皇帝,可这个世界还有许多事并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萧德尔不屑冷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我那个小姑姑告诉你的吗?”。

皇帝陛下的面色惨白,片刻的死寂后,他开口道,却不是对着萧德尔,而是对着陈道临。

“她怎么会泄露这个秘密,不过就是和做魔法实验一样,通过一些端倪发现某种可能性,整理出合理的假设,最后通过一些方式验证,完全就是一次意外而已”。

陈道临平静道。

“这样么···的确是『意外』啊···这世上的一切,就是由各种各样的意外连接在一起的啊,所谓『命运』”。

皇帝陛下惨笑道,蓦地喷出了一大口黑红色的血液,摇摇晃晃地退到了王座前慢慢坐下。

“命运啊···这可真不像你会说的话啊,陛下”。

“那看来你还不怎么了解我啊,小达令”。

皇帝陛下喘了口气,脸上的哀悸如雪花般渐渐消散,他拄着长剑,在王座上坐直了身子,忽然一如往日那样淡笑道,可空虚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任何人。

“没关系,我只要了解你想要什么,会做什么就可以了,陛下”。

陈道临依旧慢悠悠道,虽然他被无数金甲武士所包围,但此刻的囚徒却好似并不是他。

“那你觉得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呢?会如你所愿吗?”。

“谁知道呢,结果都是一样,只不过如果当做是一场表演的落幕,也应该更加华丽有趣一点,不过者选择权并不在我,而在于你啊,陛下”。

“原来我还有选择吗,真是体贴啊,小达令。你一直都是这样,让人感到惊喜”。

“承蒙你的夸奖,陛下。有时候,我一直在想,人诞生于这世上,就会有私心,想要存活,就要有其存在的意义,亲情也好,爱情也好,金钱也好,权势也好,正义也好,忠诚也好,所有人总会有其追寻的东西,而行走在追寻这些东西的道路上,是不是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呢?”。

“嗯,确实如此,那你追寻的又是什么呢?”。

“现在该回答的是你吧,陛下。你抛弃了曾经的恋人,你放弃了爱情,你被自己的兄弟和儿子背叛,你失去了亲情,作为皇帝,金钱与权势从一开始就早已握在你的手中,而这也并不是你所求,你的所作所为与正义无关,忠诚?对你来说也不过是驾驭手下必要的手段,你这一生所追寻的,还能够追寻的究竟还剩下什么呢?作为一个独立的人,你的存在真是毫无意义呢,只会让更多的人死去,带来更多杀戮,制造更多的悲剧,让你所爱的这个帝国在你的手中破灭,到那时候,你作为皇帝的意义也真是可笑到了极点啊。你真的很伟大吗,为什么在我看来却是如此可怜呢,什么都得不到,只是毁掉了所有,将无数人卷入悲惨的轮回。

仔细看看吧,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啊,我尊贵的陛下”。

陈道临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但却如同重锤砸在那个男人的心口。

“住口,达令陈,我不允许你再说下去”。

已经怒到了极点的哥特寒声道,紧握着长剑,逼近了陈道临。

“逆贼,少在那里胡言乱语”。

“你这犯上作乱,不忠不义的家伙又有什么资格对陛下的所为评头论足”。

“今夜我们誓死保护陛下周全”。

与哥特一起的年轻暴风军官也都无法再忍受陈道临的大不敬之言,呼喝的喊声很快充斥了大殿,只等着一声令下就要豁出性命将其拿下。

“真是不错呢,有很多人愿意为你而死呢,陛下。只因为你是皇帝吗?如果你不是皇帝的话,他们还会如此忠诚于你吗?还是说他们所忠诚的只不过是『皇帝』而已。还有这里的所有帝国重臣,贵族名仕,他们对你来说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哈哈···我想是国家吧,你的国家,从你的父亲那里继承而来的国家,你立誓要保护的国家,作为皇帝,你最后可以追寻的东西,你也想要失去吗?为了国家的未来,这里的人都是被需要的吧,我很想知道,在来到你身边之前,究竟会有多少人为你挡在前面呢?”。

陈道临说完便不再继续,只是望着那王座上的身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嘿嘿嘿···很好···很好,小达令,我终于明白你想干什么了,就算我像你所说的那样可怜,可是既然你还是找上了我,那看来我在你眼中还是有那么一些价值的,没错吧?”。

皇帝陛下似乎在苦笑,无奈的,自嘲似的苦笑。

“你死了,很多人可以活”。

陈道临慢慢道,一点也没有催促的意思,就似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哈哈···就算到达了圣阶,我也终究还是个无力可笑的凡人而已···究竟要变得多强,才能不再会有这种无力的感觉,你知道吗,小达令?”。

皇帝陛下深深望着陈道临,仿佛想看到他的心底深处,暗淡的眼眸中似乎只剩下了一丝光明。

陈道临原本从容平静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哼哼哼,原来如此,你也是在泥塘里可怜的挣扎啊···所有人都是这样,嘿嘿,那就继续挣扎下去吧···而我···大概已经连挣扎的力量也已没有了吧···”。

皇帝陛下缓缓起身,站在整个大殿的至高点,一一扫视过下面所有的人,他的儿子,他的臣子,还有无数看不清面目的人,眼中带着浓浓的倦怠,片刻后,他的嘴角微微露出嘲弄的笑意,随即一道金光从他的手中划过,锋利的剑锋,轻捷而快速的掠过了他的咽喉。

那伟岸的身躯轰然倒下。

······吉尔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倩影。

毫无疑问,身为罗林家的女子,镜子里的那个女孩,是非常美丽的。如牛奶一般的肌肤,精致的面容,清秀的五官轮廓,淡淡的唇色,非但没有减少这分美丽,反而增加了几分惹人怜爱的味道。尤其是那双眸子,长长的睫毛之下,明亮,清澈,楚楚动人。

很难想象,这双明亮动人的眸子在以前曾经连一丝光明都看不见。

“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陈道临一边认真观察着她眼睛的反应一边道。

“已经没有了,现在看什么都很清楚,从来都没有这么清楚过”。

吉尔低声道,眼睛始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就好,我本来还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现在来看,这次治疗十分完美,我总算也可以真的放心了”。

陈道临又收拾起了带来的治疗器具。

“你又要走了吗?”。

吉尔低声道。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能···再多待一会儿吗?”。

她没有回头,但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丝恳求。

“可以啊”。

出乎意料的,陈道临爽快地答应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叫你留下吗?”。

吉尔的芳心一跳。

“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多愁善感的时候,特别现在又临近大婚,有那么一些不安想找人倾诉,我能理解,殿下”。

陈道临温和笑道,站在吉尔身后,轻轻把手放在她肩上拍了拍。

“多谢你,达令教授,可是,我的不安···你能为我平复吗···”。

肩膀上温暖的感觉传遍了全身,吉尔飞快地擦掉了眼角涌出的液体,声音越来越轻。

“你要我说实话吗,殿下?”。

“是的,达令教授”。

陈道临顿了一顿才微笑着开口道,吉尔的身躯微微一颤,接着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回答道。

“没人···能够帮你,殿下,人,只有自己才能够救自己,不安的时候,问问自己真实的心意吧,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很多事情,没有后悔的机会,如果失去了,就一辈子也找不回来了”。

陈道临叹了口气,平静的缓缓道,没有怜悯,也没有安慰。

“只有我自己才能拯救吗···可是,我真的能做到吗?我不像达令教授你那样有着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力量,我的人生一直都是为了别的东西而活着,不是我愿意,而是我没有办法去改变”。

吉尔闭上了眼睛,她仿佛已经更加习惯黑暗。

什么都看不到,也许更好。

“如果可以改变呢,殿下”。

陈道临说的很慢很轻。

“真的···可以吗?”。

吉尔的声音颤抖着,明眸缓缓睁开,蓄满了晶莹模糊的泪水。

“关键在于你自己的心,首先不是你能不能,而是你想不想”。

“我···”。

“不必太勉强自己,你还有一些时间,殿下”。

陈道临柔声道,见她呆呆的若有所思,微笑了一下,转过身静静离开。

“不要走···”。

忽然,陈道临的腰间骤然一紧,背上一个柔软的娇躯靠了上来,将他紧紧抱住。

“殿下?”。

陈道临的脚步一僵,似乎有些困惑道。

“不要离开我,达令教授”。

吉尔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儿隐约的哀求,双臂用力环抱着陈道临,仿佛抱着整个世界。

“殿下,快放开吧”。

陈道临叹气道。

“不,我不能放,我的心···是这么告诉我的”。

吉尔的声音仍就很低很轻,可是却十分坚定。

“我很感谢你的心意,吉尔,可是你这样做,会毁了罗林家,也会毁了你自己,只要顺着那条为你铺好的路,你就是皇后,你和你的家族都会登上顶峰,这样不好吗?”。

陈道临耐心道。

“你希望我嫁给别人吗,达令教授。即使···在你对我做过那种事情之后”。

吉尔缓缓道,脸颊紧贴在陈道临的后心处,仿佛在倾听着他的心跳。

陈道临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的哦,你对我做的所有的一切,虽然一开始以为只是梦,可是几次之后我就确信了,达令教授,女孩子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可都是很敏感的”。

吉尔闭上了眼睛,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儿调皮的笑意,就似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女孩。

“但是···我很喜欢···”。

······雪早就停了,可天空还是阴沉的可怕,仿佛随时又会落下冰冷的雪花,将大地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皇宫大殿前的广场,连同那夜曾在那里发生的一切,都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陈道临孤零零地走过空无一人的广场,与黑暗彻底融为了一体。

“我不太喜欢被偷看,寒夜小姐”。

又走了几步,他的脚步忽然一顿,负手叹了口气道。

“你的感知越来越敏锐了呢,小达令,这也是那个什么德鲁伊之道的天赋么”。

响起的是一个女性清澈而又纯净的嗓音,慢悠悠地随着风飘来,落入耳朵里,软绵绵的无比舒适。

陈道临的视线往上,只见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优雅轻盈地站在大殿的外檐上,瀑布般的紫色发丝倾泻到了脚边,精巧华丽的缕空魔法护甲发着淡淡的幽绿光芒,昏暗深沉的黑夜里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只有一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格外引人瞩目。

“我怎么能不变强,我又怎么能停下”。

陈道临低声呢喃着,垂下了头,仿佛并不是对着那女子诉说。

“一心执着于过去,是看不到未来的”。

那女子缓慢幽幽道,声音听不出有任何情感节奏的起伏。

“所以呢,寒夜小姐,你又希望我有怎样的未来?”。

陈道临冷哼了一声,目光凌厉地望着她。

“有时候···遗忘会更好”。

“我又怎么可能会忘记,我已经没有其它存在的意义了···”。

陈道临嘶哑道,眼中骤然流露出了骇人的狂气。

“哼,随便你吧,他也好,你也好,都是这样···大概我···其实也和你们没什么区别,一样愚蠢的无可救药···就像扑火的飞虫,明知道会被火焰吞噬,却还是向往它的光明···”。

那女子低哼道,下一刻,外檐上已经空无一人。

“等着我···巴罗莎···”。

陈道临自言自语着,细密的雪花从天而降,纷纷洒洒,仿佛再也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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