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十三剑 - xp1024.com
《天问十三剑》


第一章、云汐河上

清风轻拂,流水潺潺,山花灿烂,山峦叠翠,百鸟争鸣,每到这个盛春时节,天问山绝世的景色令人向往,只是这十三座大小相连的山峰,加上错综复杂的河流穿过,犹如迷宫一般,贪恋景色的游人往往进的来,出不去,渐渐的便没有人再进入景色的最为秀美的深处,只是在外围的一些山峰游赏。

在天问山十三峰之间交错穿行的河流,名叫云汐河。云汐河并不如其他大河那样波涛汹涌,河面虽有宽有窄,望去是一样的平静,只是河水深处暗流涌动。

正是云汐河下的暗流众多,再加上河面在山涧错综相连,极易使人在天问山迷路,所以景色虽美,却是人迹罕至。

但此时的云汐河上却有一排竹筏正在向天问山深处划去,竹筏上站着一位老者和一位年轻人,那老者是江湖人称鬼手的孟不凡,年轻人则是他的徒弟孟小凡。

孟不凡站在竹筏前面,左右环顾,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而孟小凡则用一根长竹竿在水中划着,使竹筏前行。

“师父,你不会是记错路了吧?咱们都划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到。”孟小凡停下手中的竹竿,略略的喘着气问。

“为师这脑子怎么会记错路?”孟不凡头也没回的说道。

孟小凡撇了撇嘴,然后小声嘟道:“上次去皇宫偷东西,不就记错路了吗?结果差点死在里面。”

孟小凡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孟不凡听见了,他回身,扬起右手在孟小凡头上轻轻打了一下,道:“臭小子,现在连师父也敢取笑了。”

“我说的不对吗?你看我们都在这河上划了将近一个时辰,转来转去的,到现在也没到地方,难道不是走错了吗?”孟小凡被师父这么一打,很是不悦。

“虽然转来转去,但你见我们走过同样的地方吗?这里河流交错迂回,如果不记得路,划着划着很容易迷路,也很容易回到原点。为师来过多次,肯定不会不记得路的,你就放心的划,我们已经快到地方了。”

“哎~,师父,这里到底住着什么样的人,给徒儿讲讲!”孟小凡望着这处处美景,对住在这个景色秀美,却又十分难找的师父的朋友分外感兴趣,先前虽然他也问过师父,但都没得到答案,现在师父提起,他便再一次问道。

孟不凡看着徒弟一脸笑眯眯的样子,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然后才道:“罢了,看在你小子帮为师划了这么久的筏子,就告诉你,不过你要继续往前划。”

孟小凡一听,高兴的连连点头,又撑起竹竿在水中划着。

“此处是天问山,有一十三座大小山峰相连,每个山峰都有一个独立的名字,我们脚下的河叫云汐河,你别看现在河面平静,但下面暗流甚多,特别是我们一会儿要经过的一个山洞,那里的暗流异常厉害,一般人根本就划不进去。”孟不凡娓娓说道。

“您别说这些啊,赶快说住在这里的人。”孟小凡显然对师父说的这些不感兴趣。

孟不凡听到孟小凡这样说,又抬起手在他头上轻轻打了一下,然后道:“还想不想听了?”

孟小凡赶快笑嘻嘻道:“想听,想听。”

孟不凡白了他一眼,然后才继续道:“这么不凡个地方,住的人自然也是不凡,现在的江湖上,恐怕没人是他的对手。”

“他既然这样厉害,为何住在这里?”

“这个说来话长,他本来就在这里学艺,当年他跟师兄比武输了,就发誓不再离开这里。”

“那师父您是怎么认识他的?”

“你可知道天云山庄?”

“当然知道了,当今江湖排名第一的武林世家,庄主卢归元更是武功高强,但这和师父您认识此处的主人有何关系?”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当时的天云山庄势力远不如今日,江湖地位也没有现在的高,那时的庄主是卢归元的父亲卢近山。江湖传称卢近山得到了江湖失传已久的无法剑,虽然师父那时已三十来岁,但好奇之心甚重,就想着去看一看这无法剑,结果就在将要得手的时候,被卢近山发现,师父武功远不及他,没过多少招,就被他一掌打中,重伤之下再无逃走的可能,正当他要取我性命之时,一个灰衫青年把师父救了,那青年就是此处的主人,姓丁名远山。”

“他为何救你?”

“他就是卢近山的师弟,那把无法剑正是他们师父的,两人虽是同门师兄,但年龄相差十多岁,脾性也完全不同,卢近山虽然天资聪慧,但功利心极强,在即将出师之时,因私自出山参与江湖纷争被逐出师门,在他师父过世之后,他来到天问山吊唁,不想却趁机偷走了无法剑,丁远山发现之后,就到天云山庄向他追要,正好遇见卢近山要取我性命,便被他救了下来。”

“后来是不是他们师兄弟就比武了,然后丁远山输了,就返回这里不再出去了?”孟小凡问道。

孟不凡听了徒弟的问话,顿时喜上眉梢,夸道:“你小子还算聪明。”

得到师父夸奖,孟小凡很是得意。

看着徒弟得意的样子,孟不凡继续道:“其实两人武功修为不相上下,只不过丁远山天性仁厚,对卢近山念及同门师兄之情,正是他的仁念,才被卢近山侥幸赢了,虽然卢近山赢了,但他还是把无法剑还给丁远山,但是有个条件,就是让丁远山拿着无法剑回到天问山,立下毒誓从此不再出山。”

“卢近山是怕自己打不过师弟,所以才趁此机会让师弟不再出天问山,那样以后不管他师弟武功再高强,无法剑再厉害,也不能威胁到他。”孟小凡道。

“正是,”对于徒弟的此时的表现,孟不凡甚是高兴,“那时卢近山已经逐渐显露出要成为江湖第一山庄的野心,在江湖上已经少有对手,但他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师弟,他知道得到师父真传的师弟,武功修为一定会比他高,他怕有一天他师弟阻止他的野心,就趁机设下圈套。丁远山只为要回师父的宝剑,其他的并没有多想,就答应了,然后带着无法剑离开了天云山庄,临走的时候他要求把我也带走,卢近山并有反对。”

“然后你们就成了朋友?”

“是的,离开天云山庄,丁远山先给我治伤,然后我们一路同行向天问山,他本来就很少涉及江湖,遇见为师他竟觉得甚是投机,虽然后来他知道了我的本行,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劝我多做些侠义之举,我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又敬佩他的仁厚之心,就同意了,自那之后为师只偷那些不义之财来救济苦难之人。”

“师父今日来这里为何?”

“他自回到天问山之后,便真的再没离开过,经常会有与他较好的朋友来探望,为师也是闲暇之时就来这里小住,与他谈论些江湖趣事,已解他山中之闷。”

“他还真能忍受寂寞,要是师父您恐怕要憋出毛病的。”孟小凡坏笑道。

孟不凡闻言,又要抬手打他,只不过这次被他躲开,孟不凡也并没有深究,而是继续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热闹的,丁远山回到天问山,和自己的师妹成了亲,两人生活在这与世隔绝、风景秀美的天问山,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也是十分令人羡慕的。”

“这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吗?”

“他们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徒弟,他徒弟……就是这里。”孟不凡兴奋的指着山边一株大树说道。

第二章、老友相见

孟小凡顺着孟不凡的指引,看见山边的那株大树,但他并没有看出这株大树有什么不同,便问道:“真的是这里吗?”

“对,”孟不凡说道:“快划过去。”

孟小凡见师父说的很认真,便不再怀疑,用力的划着竹筏向那株大树靠近。到了跟前,才发现大树生长在一块从山体上凸出的大石的缝隙中,而这块大石旁边却有一个约两人宽,七尺多高的洞口,若不是靠近,在河中很难发现。

“就是这里,进去之后一直向前划行,等出了这个山洞就到了,只不过这里面暗流甚多,等下要多加小心。”孟不凡叮嘱孟小凡。

孟小凡连连点头,然后用竹竿在石壁上撑了一下,竹筏顺利的进到洞中。这个山洞入口的地方非常狭窄,但水流不急。前行不远,山洞豁然增大,但竹筏刚进到这里,就开始在水中打转,孟小凡使出全力也没能让竹筏前行。

孟不凡见状,一把从孟小凡手中夺过竹竿,然后使用内力,竹竿在洞壁上猛点一下,竹筏这才从原地向前驶去。但刚到这个山洞中间的地方,竹筏又开始在水中打转,并且慢慢的退向刚才的洞口,这时竹竿的长度已经接触不到洞壁,无法再借力,孟小凡正要开口,只见孟不凡把竹竿深深的插入水中,然后再次施以内力,竹筏竟然又继续往前行了。这次竹筏直接驶出了这片开阔的山洞,再次进入一个狭小的洞口。孟不凡把竹竿递给孟小凡,然后双手撑着洞壁继续施以内力让竹筏前行。

这段狭长的山洞足有百米长,出了洞口,前面是一个水潭,潭水清澈见底,水面平静,水中有许多鱼在游弋。

孟小凡把竹筏划至岸边,然后跳上岸,刚站稳,孟不凡轻轻一跃也已站在他身边。这个地方在两个山峰中间,两面全是绝壁。孟不凡师徒把竹筏从水中拉出,放在一面山体的隐蔽处。

等放好竹筏,孟不凡带着孟小凡沿着狭长的山谷向里面走去。

“师父,刚才在洞中,你为何把竹竿插入水底?”孟小凡还在对刚才洞中的情况的情况感到好奇。

“这个洞中有几股暗流,特别是中间那个地方,如若不用竹竿撑住暗流下面的一块石头用力把竹筏送到后面的洞口,竹筏就会被暗流送回入口处。”

孟小凡听了师父的话才有所明白。

沿着山谷渐行,或是崎岖,或呈缓坡状,大约半个时辰后,师徒二人慢慢来到了半山中的一处平坦处,平坦处有一个山洞入口,这个山洞并不大,刚进去没多久,就到了另外一个出口,这个出口非常隐蔽,若是不仔细查看,很难发现。

出了洞口,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地方非常大,也非常平坦。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处竹林,然后是各种各样盛开的鲜花。孟小凡还在欣赏着这美景,却被师父拉着向竹林深处走去。

“可是孟兄到了?”

两人刚进竹林,就听到远处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孟小凡暗道:“好深的内力。”

“正是愚兄。”孟不凡大笑。

师徒二人出了竹林,便看到一灰布长衫的中年男子者站在前面,那男子见到师徒两人,忙抱拳行礼,孟不凡还礼,然后看着孟小凡道:“这便是我给你说的丁远山丁师叔。”

孟小凡忙躬身行礼,道:“丁师叔好!”

“这就是你说起的徒弟?”丁远山一面扶起孟小凡,一面问孟不凡。

“正是小徒孟小凡。”

“这名字好啊,一个孟不凡,一个孟小凡。”丁远山笑道。

孟不凡也笑道:“他跟我的时候没名没姓的,自己就起了个这样的名字。”

丁远山看着孟小凡笑了笑,“名字不错!”然后转向孟不凡,道:“我算着日子,你们应该就在这几日到。”

孟不凡道:“接到你的飞鸽传书,我就出发了。我想以后年纪大了,就把小凡也带来了,让他认认路,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多跑跑。事先没和贤弟沟通,还请见谅。”

丁远山道:“兄长见外,都是自家人,何须多礼,再说我这个地方也不是来不得,只是实在不好找,孩子们也不一定愿意来这偏僻的深山中。”

“是啊,起初他感到新奇,竹筏划的飞快,但不多时便有些烦了,我就给他讲了一些旧事,这才提起他的兴趣。”孟不凡笑着说道。

“我们到里面再叙。”丁远山说完引着孟不凡师徒向里面走去。

师徒二人跟着丁远山来到一处竹屋前,虽是竹屋,也是按庭院的格局布置的,也分正堂和东西厢房。

竹屋前站着一中年妇人,虽已中年,虽是粗布衣衫,虽无施粉黛,但却掩盖不了美丽面容,这妇人正是丁远山的妻子穆欣月。

“孟兄。”穆欣月面带微笑向孟不凡施了一礼。

“弟妹。”孟不凡回礼。

“请。”丁远山引着孟不凡师徒走向竹屋。

进了正堂,丁远山和孟不凡在正位落座,孟小凡在左边客座落座。穆欣月则去为几人奉茶,然后在右首客座落座。

“两个孩子去哪儿了?”孟不凡问道。

“他们去天香峰,奇儿的云汐内功心法已经通关……”

“是吗?那真是可喜可贺啊,没想到这孩子还是个练武的奇才。”孟不凡笑道。

“是啊,我练这十重云汐内功心法用了十五年年,这孩子只用了十二年。就是因为最后这一重闭关半年,汐儿一直没人玩耍,奇儿一出关,她便拉着满山跑,今日便是一起去了天香峰,那里的天香花开了,汐儿最是喜欢了。”

“孩子们能陪着你们夫妻二人住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已是很了不起。”

“这也是我邀兄长来这里的原因,奇儿未涉足过江湖,所以他的事情还需要你多费心。”

“你真打算让奇儿离开这天问山?”

丁远山点了点头,道:“我和师妹少年时经常跟着师父云游江湖,也算见识过世间万千,但奇儿自从兄长带到这里之后,还从未离开过,现在他的武功已经初成,所以我想让他去江湖上历练历练,只是我曾经与人发誓,不再离开这里,无法亲自带他出山,他一个人出去我又不放心,所以就劳烦兄长带他出去看看。”

“他已经死了十八年,当年那个誓约你也没必要一直恪守。”孟不凡叹道。

“他人虽死,但誓约还在。”

“既然如此,老鬼也不再相劝,奇儿到了外面,我自当带他如亲生一般,他和小凡年龄相仿,两人日后结伴同行,既能了却孤单,也能互相照应。”孟不凡知道丁远山是十分守信之人,他若不自己毁约,旁人是无法劝的动的。

“其实我让他出去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探寻自己的身世,当年兄长在云汐河上救得他时,他尚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如若不是师妹那时恰好生下汐儿,有奶水喂养,恐怕也无法把他留在这里,这十八年来,我和师妹把他视为己出,他也待我们如父母,但他的身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隐瞒,何况当时他怀中还有一块血布,虽然其中的内容无法揭开他的身世,但也不能隐瞒,之前不告诉他,是怕他知道之后无法安心练功,所以才要等他把天问剑法和云汐心法练成之后再告诉他。”

“是啊,当时只是来告诉你师兄的事情,不想在云汐河中漂着的一个木盆中捡得他,这孩子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如果不是老鬼居无定所,真舍不得给贤弟留下。”孟不凡说道此处笑了起来。

“这孩子确实惹人喜爱。”穆欣月也面带悦色的说道。

丁远山道:“这么好的孩子,所以他的身世不能不清楚,真相也许好,也许坏,但终究还是知道了要好的,如若当年真有什么事情,他也该为自己的父母做些什么。”

听了丁远山的这些话,孟不凡和穆欣月都点了点头。

丁远山夫妇住在天问山中,有两个孩子相伴,自是不觉寂寞,但孟不凡的到来,还是让他们有说不完的话。虽然夫妇二人不问世事,但孟不凡每次带来江湖上的一些事情,还是让他们多少觉得新奇,所以每次相见,都相谈甚欢。

第三章、三个少年

“爹~,娘~,我们回来啦。”

三人聊得正酣,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声音刚落,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已进到厅内。

进来的这个两个少年正是丁远山的徒弟陈奇和女儿丁沐汐。陈奇身高八尺,生的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看去却是温文尔雅、泰然自若。而丁沐汐则像极了她的母亲穆欣月,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不同的是丁沐汐眉宇间透着古灵精怪之气。

“奇儿、汐儿,快来见过你孟伯伯。”丁远山见到两个孩子回来便说道。

陈奇和丁沐汐都曾见过孟不凡,自然认得,并且这孟不凡每次到这里,都会给他们讲一些外面的趣事,两人对这位孟伯伯甚是喜欢,两人面带喜色的躬身行礼,齐道:”孟伯伯好!”

“孟伯伯,这次又给我们带来什么有趣的事情啦?”丁沐汐行过礼便跑到孟不凡身边,蹲下身拉着孟不凡的衣袖笑着问道。

“乖侄女,你想听什么?”孟不凡也笑着问。

“嗯~,我想知道你最近又偷到了些什么好玩儿的。”丁沐汐嘻嘻笑道。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穆欣月斥道,面色微怒。

“弟妹严重了,汐儿这孩子我最是喜欢,”孟不凡看着穆欣月说道,然后又把目光收回转到丁沐汐身上,道:“恐怕你要失望了,这次来的急,也没带什么礼物,等下次来,伯伯给你补上,不过伯伯最近还真没偷过什么好玩的东西,偶尔去偷些金银珠宝,都是让我徒弟去的,喏~,就是他。”孟不凡说着指了指孟小凡。

“这是你徒弟啊,”丁沐汐上下打量着孟小凡,然后捂着嘴笑道:“一点也不像您,不爱说话。”

“这你才说错了,这小子现在是到了这里,有些生疏才不好开口,平时跟我在一起话多得不行,跟我这个师父都没大没小的。”孟不凡说着看着徒弟。

孟小凡刚才被丁沐汐盯着看的就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师父的话更让觉得有些难为情,他底下头,红着脸,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相互握来握去。

丁沐汐看着孟小凡的窘态,“咯咯”的笑的更开心了。

“贤侄不要在意,这孩子从小被我们娇惯坏了,讲话没有分寸。”丁远山见孟小凡被自己的女儿戏笑的有些不自在,连忙解释道,然后又对一直站着的陈奇道:“奇儿,你带小凡出去转转。”

“是。”陈奇答道,然后转向孟小凡,道:“孟兄请。”

孟小凡被师父和丁沐汐打趣的早就坐不住了,现在丁远山让陈奇带他出去,他自是高兴,赶忙站起来,向丁远山夫妇施礼,然后和陈奇一起出了厅门。

“我也去。”就在两人刚出厅门之时,丁沐汐跳了起来,跟着他们出去了,三位长者在他们身后开心的笑着。

三个年轻人到了外面,陈奇和丁沐汐带着孟小凡到处观看,孟小凡每到一处,都惊叹景色优美。

在陈奇和丁沐汐面前,孟小凡也不再拘束,其实他也不是拘束之人,只不过刚才被丁沐汐和师父接连嬉笑,才一时发窘,现在到了外面,虽然他和陈奇、丁沐汐也是第一次见面,但毕竟都是年轻人,所以很快三人便如同熟人一般说笑。

陈奇和丁沐汐带着孟小凡欣赏着天问山的美景,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山洞前,见孟小凡好奇的打量着山洞,陈奇道:“这个山洞里面都是藏书,平时练完功,师父就让我和汐妹在这里读书,这也是我们每天必修的功课。”

“走,带你进去看看。”丁沐汐说道,然后就径直进了山洞。

陈奇和孟小凡也随之进去。

这个山洞很大,也很高,所以里面很宽广。入口处放着一张很大的方形木桌,桌子四周各放着一把椅子。再往里面就是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

“这些书都是武功秘籍?”孟小凡看着这一排排书架觉得头疼,他在拜认孟不凡为师之前,从未读过书,拜师之后,孟不凡逼着他识了一些字,却也没读过什么书,此时在这里看到这么多书,再想起师父说过丁远山武功很高,才突然想这些书是不是武功秘籍。

“这些书什么类别的都有,就是没有武功秘籍。”丁沐汐笑道,“因为我们天问山的武功是最好的!”

陈奇看着丁沐汐,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孟小凡道:“这都是史书、杂学之类的书籍,并没有武功秘籍。”

孟小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师父说丁师叔武功很高,我以为这里藏的都是武功秘籍。”

“我们这里只有云汐心法和天问剑法,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丁沐汐道。

孟小凡一脸吃惊的问道:“只有这两样武功就这么厉害?”

陈奇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孟不凡坐到方桌前的椅子上,他和丁沐汐也各自坐下,然后把天问山的种种来历和天问山的两样功法给孟小凡讲了一遍。

天问共有一十三座大小山峰组成,他们所在的这个山峰叫天问峰,也就是整个天问山的主峰,其余的还有天道、天香、天域、天武、天玄、天都、天福、天佑、天智、天星、天云、天怒,而这一十三座山峰山势各异,一十三路天问剑法就是根据这十三座山峰走势、山形演变而来,所以要想真正领会这套剑法的奥妙,就必须在练剑之前到各个山峰体会其中的意境,这样方能更事半功倍。

天问十三剑如此,云汐内功心法也是如此。天问山下的云汐河暗流涌动,特别是穿流在各个山峰之间的支流,下面的暗流更是奇特,所以陈奇的师祖就根据这些暗流走势参悟无云汐内功心法,这个心法还有个独特之处,就是在修练的时候需要到天问山中暗藏的十个暗流中分别修炼。每一重心法结合相应的暗流,修炼起来融会贯通,才能最终达到最终的境界。

孟小凡听了这些,连连感叹天问十三剑和云汐内功的神奇。

“我能见识一下天问十三剑吗?”孟小凡望着陈奇问道。

“可以。”陈奇道,他见孟小凡对天问剑法感到十分的好奇,并且是孟不凡的徒弟,就决定施展几招剑法让孟小凡见识一下。

“师兄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孟兄可愿跟我师兄切磋一下,你们两个人对招才更好玩。”玉儿笑道。

“好啊。”孟小凡答道,“只不过我武功太差,还请陈兄弟手下留情。”

陈奇本来是要怪玉儿鲁莽,毕竟孟小凡是客,自己怎能随便与之交手,但没想到孟小凡却十分乐意,他也便不再好说什么,只是瞪了丁沐汐一眼,而丁沐汐却向他做了一个鬼脸。

孟小凡见两人如此,只是笑了笑,他在意的是天问剑法,刚才听两人讲这天问十三剑甚是厉害,便想见识一下。

三人出了山洞,丁沐汐从旁边捡起两根树枝折成剑的长短,一手一个分别递向两人。陈奇接过丁沐汐递过的树枝,而孟小凡却道:“你这树枝我用不惯,我带的有。”说罢,他伸手从腰间的布袋中取出一个筷子长短,小臂粗细,一头却有一个拳头似的物件。

“这是什么?”丁沐汐好奇的问道。

“我和师父的兵器,叫鬼手,也是我们做活儿时的工具。”孟小凡笑道。他说着不知动了那里,那物件突然变得有手臂长短,然后那似拳头的一端又突然变成了手掌,并且真有五个手指,而孟小凡不知又动到哪里,五根手指又索向一起。这一系列的动作,宛如一个活生生的人手,时而变成拳头,时而打开成手掌,时而又如手掌拿起东西,栩栩如生,看的玉儿和陈奇甚是惊叹。

第四章、身世之谜

三人讨论完孟小凡的鬼手,陈奇和孟小凡的切磋便开始了。但刚开始便结束了,没过两招,孟小凡就已不敌陈奇。

这是陈奇第一次用天问剑法与外人交手,再加上他对孟小凡的武功不甚了解,自是全力以赴,认真对待。孟小凡师承孟不凡,孟不凡江湖人称“鬼手”,只是偷盗本领高强,轻功不凡,打斗的功夫却是不行。再加上孟小凡在十来岁的时候才被孟不凡收入门下,虽然他也很聪慧,但怎奈从小流浪惯了,定性不足,孟不凡也督促不力,所以他的武功在陈奇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威力。

“奇儿的天问剑果然厉害!”孟不凡边鼓掌便道,面露喜色。

三个少年闻声看去,才发现三位长者不知何时站在距他们不远地方。

孟不凡转向孟小凡,收起笑容,斥道:“平时让你练功总是偷懒,现在用这三脚猫的功夫丢人。”

孟小凡撇了撇嘴,喃喃道:“我这三脚猫功夫也是你教的,如果你的武功有这么厉害,我会偷懒吗?”

他声音虽小,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孟不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却被丁远山抢先笑着道:“小凡贤侄天性可爱。奇儿,你们都进屋来,我和你孟伯伯有话对你们说。”

众人闻声都向竹屋走去,先后进了屋内,等各自坐好,丁远山看着陈奇道:“奇儿,你武功初成,这次让你孟伯伯来就是带你离开这里,到江湖上历练历练。”

陈奇站起来,双膝跪地,道:“徒儿不想离开您和师娘。”

穆欣月站起把他扶起,微笑着,道:“我和你师父只是让你跟着孟伯伯去外面看看,不是说离开这里就不让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觉得外面不好玩了,随时就可以回来。”

“是啊,”丁远山也道,“师父和你师娘年龄大了,不愿到外面去了,你还年轻,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还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以前是想着你武功未成,怕你出去荒废了修炼,再者你自己出去我和你师娘也不放心,现在你的天问剑法和云汐心法都已练成,所以师父才让你跟着孟伯伯出去,你孟伯伯久行江湖,你跟着他出去我和你师娘都很放心。”

“但是……”

陈奇刚要开口,丁远山打断他继续道:“让你出去历练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想让你亲自去探明你的身世。”

“奇哥哥不是爹爹和娘从小养大的吗?他能有什么身世?”丁沐汐一脸疑惑的问道。其实不只丁沐汐疑惑,陈奇和孟小凡也是一脸的疑惑。陈奇从小就在师父身边长大,早知道自己是无亲无故的孤儿,现在师父却突然提到自己的身世,心中暗思:“难道自己还有亲人再世?”

看着陈奇一脸疑云,丁远山继续道:“十八年前,你孟伯伯在云汐河中把你捡起送到师父这里,当时你尚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除了身上所穿衣物,便只有你衣中塞的这块青布了。”丁远山说罢,从衣袖中取出一块叠的方正的青布起身递给陈奇。

陈奇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这块记载自己身世的青布,他凝望着不敢打开,他不知道打开后会看到怎样的情景。

丁沐汐走上前,道:“奇哥哥……”

陈奇抬头看着丁沐汐,丁沐汐向他点了点头,然后陈奇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块青布。

这块青布应该是从衣服上撕下的,只有一尺见方,因为时间久远,颜色已经暗淡。

小心翼翼地打开之后,上面赫然写着:“吾村遭难望好心人收留吾儿陈奇”

上面的字是红色的,字迹很草,一看便知是人在慌乱之下咬破手指,用血所写。“奇”字后面还有一个未写完的字,无法辨认,应该是当时情况紧急,无法继续往下写了。

“奇儿,”孟不凡道:“当时我来探望你师父,在云汐河中看见一个大木盆,待我靠近木盆看时,你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睡觉,我在你身上找出这块布,看了上面的血字,便把你带到了这里,你师父师娘见你甚是喜欢,便把你留了下来。我离开之后,沿着云汐河周围寻找,想找到一丝关于你父母的消息或线索,但遗憾的是并未找到。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暗中寻找,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因此也从未向你提起过,只是现在你已成年,武功也已练成,你师父才决定让你出山,看看你能不能找到关于自己身世的真相。”

“孟伯伯都没找到线索,过去十八年了,奇哥哥还能查到真相吗?”丁沐汐问道。

孟不凡说道:“不过虽然没有找到线索,但是以十八年前发生的那些大事件来看,多半是天一教所为。”

“天一教?”丁沐汐、陈奇和孟小凡同时惊问。

“是的,天一教。”孟不凡为解几人疑惑,继续道,“十八年前突然出现一个天一教,接连灭了武林中的几个门派,就连现在的四大武林世家也没能幸免,或多或少都有所折损,尤其是天云山庄,只剩下二公子卢归元,庄主卢近山和其余人等全部惨死。但这天一教只存在了一年,之后便销声匿迹,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逐渐恢复元气的天云山庄和其他几个世家、门派多年来一直在查询天一教下落,但毫无线索,以至于江湖流传,说天一教是朝廷所派,目的就是要消弱日渐强大的江湖势力,怕危及到皇权,但以我看不是,这些江湖帮派,虽说有些势力,但都各自独立,危及皇权并不可能。”

“是啊,”丁远山说道,“别说个别江湖势力强大,即使所有武林帮派联合起来,也不可能危及皇权,何况他们根本就各自行事。这个天一教我猜测应该是某些人为达到一些目的而临时组建的,可能这些人当时已经达到目的,这才把天一教解散。所以才在十八年前那场武林劫难过后,让人无处可查。”

“那只用看谁在那场劫难中获利最大,便有可能是幕后的那个人。”孟小凡道。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在那场劫难之后,要说获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但每个获利的人都失去了很多,并没有单纯的获利之人,所以很难说他们就是幕后之人。”孟不凡看着徒儿道。

“不管怎样,这件事情我都要彻查到底。”陈奇双手紧紧的攒住,坚定的说道。

丁远山向前一步,望着陈奇道:“你也不能被此事所累,尽你最大努力,即使最后没有结果,我想你的生身父母也不会责怪你的。”

陈奇点了点头。

第五章、澧阳沈府

当今武林,声名显赫的有四大武林世家,这四大武林世家传承都过百年,其中澧阳沈府的年月最为久远。澧阳沈府一直强盛不衰,即使在十八年前的那场武林浩劫中,沈府受到的冲击也是最小的,虽然现在武林中名头最响的是天云山庄,但很多人也知道,沈府其实并不比天云山庄差,只不过沈府很少过问武林之事,沈府弟子也很少在江湖行走。

天云山庄庄主卢归元在十八年前父兄都惨遭横祸之后接任庄主,那时他只有二十二岁,虽然年轻,但天云山庄在他的打理下很快便恢复了元气,并逐渐确定了武林第一世家的地位。天云山庄虽然能在武林中排第一位,但顶尖高手只有两位,除了卢归元,还有他的师叔齐冰。

齐冰也是唯一一个在十八年前幸存天云山庄上代弟子,这齐冰武功奇高,最初的天云山庄全是靠他一个人在打拼,没有人见过卢归元出手,所以天云山庄的名头说是齐冰挣来的也不为过。

澧阳沈府的情况和天云山庄不同,他们本就弟子众多,在十八年前的浩劫中也只是折了一个老庄主的师弟,其他人都安然无恙。这十八年来,虽然老主人离世,少主人接任,但那是自然规律,根基毫发未损。老主人青字辈的徒弟中,除了四弟子俞青心因故在八年前师父被逐出师门,其余七个弟子全都健在,并且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

沈府现在主人是老主人的长子沈青煜。沈青煜在五年前父亲去世的时候接任沈府,他的三个同胞兄弟和四个异姓师兄弟都得到父亲真转,沈家的无妄剑法更是可比天云山庄的天云剑法。而当年阻挡天一教屠杀的无妄剑阵,更是被师兄弟几个练得炉火纯青。

如若不是无妄剑阵,当年的沈府恐怕也会血流成河。正是靠着无妄剑阵和老主人师弟的舍命一击,伤了天一教首领,才令天一教遁去,自那之后天一教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浩儿,你的无妄剑法虽然最近进步很大,但比着你那几个师兄还是有些差距,所以你还要刻苦勤练,只有把无妄剑法练的纯熟,才能加入无妄剑阵的演练。”沈青煜坐在大厅正中,看完儿子沈昌浩在厅中演练完无妄剑法后道。

“是,爹爹。”

“大哥,又在指点浩儿练剑。”沈青煜的二弟沈青易面带微笑的进到大厅,来到二人跟前,“其实浩儿已经很用功了,剑法的掌握也比我们当年好多了,大哥不要太过严厉了,毕竟他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他是很用功,也很聪明,正是因为如此,才应该更加严格要求,我们沈家能传承这么多年,正是靠各代弟子勤苦修炼剑法,才能在每次江湖危及中屹立不倒。”

“是啊,就如十八年前,如果不是我们沈家重创天一教,整个武林恐怕要遭受更大的灾难。”

“十八年前还是多亏了俞师叔得舍命一击,可是俞师弟……”说道被父亲逐出师门的四师弟俞青心,沈青煜神情复杂。

“八年了,也不知道俞师兄现在怎么样。”沈青易叹道。

沈青煜道:“当年父亲把他逐出沈府也是迫不得已,同时也是希望在离开沈府后他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而回心转意,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连一点音讯也没有。父亲临终之时曾嘱咐我找他回来,这些年我们师兄弟几个都曾去找过他,也派过其他沈府弟子出去找过,同时也让江湖上的朋友们帮忙打听,可是都毫无下落,现在只盼他有一天能悔悟自省,重新回来。”

“也许这些年在江湖中的经历,他早已醒悟,只是不好意思回来。”沈青易道。

“是啊,我也希望他一人独自在外,经历一些事情之后,能明白当年父亲的苦心,幡然悔悟,这样我们也好告慰父亲和俞师叔在天之灵。”

“改日我们师兄弟商量一下,我们几个再亲自出去找,这次一定要打听到他的消息。”沈青易道。

“也好,我们七个师兄弟,留下一人料理府中事务,其余六个人出去分头打听,多走访一些江湖朋友,希望有所收获。”沈青煜点头同意二弟的提议。

“二叔,你能给浩儿演练一遍无妄剑法吗?”沈昌浩跑到沈青易身旁,拉着他的衣袖道。

“可以啊~”沈青易用手轻轻的在沈昌浩的小脸上捏了捏,笑着道:“把你的剑让二叔用用。”

沈昌浩高兴的把自己的剑递给了二叔,一旁的沈青煜高兴的点了点头。

沈青易接过剑,然后纵身一跃,离开二人丈许,开始舞动手中剑。这把剑虽然是沈昌浩的长剑,在沈青易手中却是一把短剑,即使这样,他也舞的甚是应手。

沈昌浩仔细观察着二叔使出的每一招剑法,然后自己也在旁边比划着。

沈府到了沈昌浩这一辈,虽然异姓弟子不少,但沈姓男丁却不多,除了沈昌浩,还有沈青易的儿子沈昌羽,所以沈青煜对沈昌浩要求极为严格,他希望儿子能超越自己这一辈。

“咚咚咚咚咚……”突然想起一阵急促的鼓声。

沈青煜闻声,一跃从椅子上直接出了大厅,沈青易也停下演练,把剑递给沈昌浩,道:“浩儿快去后院找你娘。”说完也纵身飞出大厅,紧追沈青煜。

这鼓声是沈府放在大门处的示警大鼓传出的示警鼓声,这面大鼓已经十八年没有响起过了,今夜突然响起,一定是遇到了重大危机。

沈青煜、沈青易兄弟二人带着一种不祥的心情,先后到达沈府大门处。

此时门前的练武场已战成一团,守卫门口的护卫或死或伤,全无战力。正在与敌人交战的是早一步赶到的大师兄方青玄、三师兄狄青尘,旁边站着沈青煜的三弟沈青峰。

跟方青玄和狄青尘交手的是两个黑衣蒙面人,这两个黑衣人武功奇高,沈府的两个高手不但奈何不了他们,反而很快落了下风。

见此情形,沈青易和沈青峰也各自捡起一把剑加入战斗。四对二,但两个黑衣人却还能从容应对。

“二位夜闯沈府,不知所为何事?”沈青煜向着黑衣人问道。

“何事?来灭你们沈府的。”其中一个微胖的黑衣人道。

“狂妄至极。”

黑衣的话显然激怒了沈家众人,他们的攻击更加凌厉。两个黑衣虽然每人应对两个沈家高手,却没有丝毫慌乱,一招一式从容应付,一时竟形成了僵局。

一旁观战的沈青煜见此,大喊一声“布阵!”

沈府高手闻声,立刻转变身形,把两个黑衣人围在中间,而此时沈青煜也持剑加入剑阵。

无妄剑阵没有固定的人数,可多可少。敌人多时,剑阵人数增加相应威力增大,但对付人数少时,剑阵人数太多,反而会威力减少,露出破绽。

沈府五大高手布成的剑阵把两个黑衣人围的密不透风,五个人用的都是同样的剑法,但使出的一招一式却不尽相同。同样的招式不同的人使出,招式变化不尽相同,这就是无妄剑的最高境界。

沈府的无妄剑阵已有百年,现在布阵的五位高手更是从小在一起练习,精练程度炉火纯青,剑阵变化高深莫测。

即使被剑阵所围落了下风,但两个黑衣人并没有慌乱,沈家高手使出的招数好像他们早有了解,每招都能从容应对。

过了数十招之后,布阵的沈家五人已心中暗惊,虽然他们已经知道这两个黑衣人武功高强,但他们却想不到两个人在无妄剑阵中也能坚持这么久而不败。

“江湖中何时出现武功如此高强之人?”

沈府众人闻所未闻,而两个黑衣人使出的武功招式他们也从未见过,这不由得让他们担心起来。

面对两个来路不明,来者不善的黑衣人,沈府众人内心非常明白,今晚必须拿下这两个黑衣人,所以在沈府剩下的两位青字辈高手褚青崖、沈青旭赶来时,沈青煜示意他们立刻加入无妄剑阵。

第六章、无妄剑阵

“二位护法玩的可开心?”

褚青崖、沈青旭刚加入剑阵,便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浑厚洪亮的声音。

“好强的内力!”沈府高手暗自惊叹。

“邬长老你可来了,其他兄弟可都到了?”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偏瘦些的道。

“我们都已到齐。”

伴随着这个声音,从黑暗处同时飞出五个黑衣蒙面人,有高有底,有胖有瘦。

“既然都来了,还不动手。”还是被围的偏瘦黑衣人道。

“你们二人玩的这么开心,我们怎么忍心打扰?”一个瘦高的黑衣笑道。

“李兄,你这就不厚道了,没看他们是七个人围攻我和黄兄吗?”正在打斗的偏瘦黑衣人继续道。

“既然这样,你们两个为何不按指令要提前动手。”瘦高黑衣人继续笑道。

“我……”

“好了,”这个这声音正是被称作邬长老的黑衣人发出的,他打断了偏瘦黑衣人的话,“赶快干活吧。”

邬长老声毕,和他一起到的四个黑衣人有三个飞身冲向无妄剑阵,他和另外一个人站在一旁观战。在这三个黑衣人的攻击下,无妄剑阵瞬间被冲散,众人变成了一团混战。

先前的两个黑衣人沈府众人已然拿不下,现在又多了三人,这三人的武功并不弱于先前两人,沈府众人很快便呈弱势。见此形势,沈青煜大喝一声“布阵!”

随着沈青煜一声令下,沈府其他高手迅速抽身向他靠拢,先前在一旁观战的沈府众弟子也闻声快速加入剑阵,而黑衣人并未趁势追赶、杀戮,而退到邬长老身旁站立,看着他们把剑阵布好。

此时的无妄剑阵是另外一种阵法,这是本方呈弱势时使用的。青字辈七人在外围成一圈,其余弟子在里圈,里外两层,先有外围七人抵挡,里面众弟子负责保护,并随时准备由里向外攻击,支援外围七人,也可趁攻击敌人不备,进行偷袭。本方外围人员受伤或者体力消耗不支时,由里面人员进行替换,这样能时刻保证最大的攻击力。

十八年前正是依靠这样的阵型,在天一教围攻沈府众人攻时,沈府老主人的俞姓师弟在里圈看准机会舍命出击,一剑刺中天一教一人。但那人武功奇高,被刺中之后还能反手一剑,正中沈府老主人俞姓师弟胸口,令其当场毙命。

虽然老主人俞姓师弟毙命,但他刺中的却是天一教的首领。天一教在首领受伤之后,放弃了对沈府的攻击,迅速撤退。自那以后,天一教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人说被刺伤的首领不治身亡,天一教失去首领之后,解散消失,以至于这十几年各路武林人士追查不到任何线索。

待无妄剑阵布好,邬长老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嘿嘿”冷笑两声,道:“又是这个剑阵,今日你们休想靠它活命了。”然后他转向站在他右边的四个黑衣人,“这下看你们四大护法的了,给你们个机会,替教主把十八年前的仇给报了。”

“您老就瞧好吧。”

说罢四个黑衣人一起杀出,直奔剑阵。

此时沈青煜他们已经明白,这几个黑衣人正是十八年前出现的天一教的人,现在他们是来报仇的,惊愕之余,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迎战。

“十八年,没想到你们还在,隐秘的够深。”沈青煜边准备迎战边说道。

“十八年的隐忍,正是为了今日一出,撼天动地。”邬长老笑着答道。

邬长老声毕,四个黑衣已经从四个方向攻向了剑阵。

知道天一教是有备而来,沈家众人不敢怠慢,更何况他们已经见识过这几个人的武功。

剑阵忽左忽右轮转,不停变化,但黑人早有准备,令其怎么变化,他们只站在原地不动,攻击的对象也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不跟随剑阵的变动而变动。

黑衣人的不变应万变,使他们不会露出任何破绽,这样站在里圈的沈府弟子就没有任何攻击的机会。

一时间双方攻守竟成了僵局,四个黑衣人无法突破剑阵,而沈府的人也无法伤到黑衣人。

剑阵内圈的沈府弟子偶尔也有冒险出击的,但每当他们飞身攻击的时候,留在邬长老身旁的另外一个黑衣人就会飞出一枚暗器,给压回去。

面对这样的阵势,里圈的人再想偷袭非常困难,他们只好专心保护外围进攻同伴,并且随时和他们保持轮换,保证每个人都有足够的体力。

前面的恶战,一时难分高低,但在消息传到后院时,得知是天一教来报仇,见过十八年前那场恶战的家眷不由的慌乱起来。

好在沈青煜的夫人欧阳悦也是出身另一个武林世家蝴蝶山庄,是见过世面的,立刻控制住了场面,并命人把所有家眷集中的自己的院子中来,然后自己和几个嫂嫂、妹妹一起手持兵刃,把整个院子保护起来。

“浩儿哪儿去了?”在安排好众家眷之后,欧阳悦发现儿子不在其中。

“我去找。”说话的是沈家老四沈青旭的妻子于敏,她话音未落就已奔出院门。

沈府的后院又分成十几个独立的小院,供沈氏兄弟和几个外姓师兄弟所住。于敏把这十几个小院找遍,也没找到沈昌浩,她就接着向前院找去。

过了后院通往前院的大门,到了一个大院子,这是一众弟子和护院、杂役们所住的地方。于敏连喊几声也没听到回应,便径直来到了平时议事的大厅。

于敏刚进大厅便看到了地下扔着沈昌浩的剑,知他一定来过这里,便低声喊起了沈昌浩的名字。

“婶婶,我在这里。”沈昌浩此时从厅门进来,跑到了于敏身边,“婶婶,我在看爹爹他们打坏人。”

于敏见沈昌浩安然无恙,心中甚是高兴,“浩儿,外面的坏人,爹爹和叔叔们会打跑的,你和婶婶一起去找娘。”

“不,我要看着爹爹把他们打跑。”

“浩儿听话,如果爹爹看见你,会无法专心打坏人的,你娘和哥哥姐姐们都在后院,和婶婶一起回去。”于敏说完就要拉着沈昌浩往外走。

两人刚出大厅,便听到“啊~”的一声惨叫,于敏一怔,沈昌浩撑开她的手便向练武场跑去,于敏赶忙去追。

沈昌浩跑到练武场旁边的一颗树后面停下,于敏也紧跟其后,两人在树后面观望着战况。

此时练武场上的对战,还呈胶着状,只不过地上多了几具沈府弟子的尸体。

“四弟,你轻功最好,找个机会抽身,到后院和你大嫂带领家眷们突围,然后去穿云山西霞寺找枯荣大师。”沈青煜低声告诉身边的四弟沈青旭。

沈青煜知道今晚的沈府凶多吉少,趁此时天一教这几个人精力全在前院,让四弟赶快通知后院众家眷,快速撤离。

“哥哥和师兄们呢?”

“这里你不要管了,先把家眷们带出,我们自会想办法突围。”沈青煜道。

“是!”

数招之后,沈青旭看准时机,纵身一跃,飞向高处。就在此时,邬长老身旁的黑衣人又飞出一把暗器,直射沈青旭。沈青旭在空中长剑一挥,挡开暗器,然后借势一个变向,落在外围,又一个纵身飞向后院。

邬长老和身旁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并没有追赶。

于敏见自己丈夫飞向后院,赶紧抱起沈昌浩去追赶。

第七章、血流成河

沈青旭到了后院,见到大嫂欧阳悦,把沈青煜的吩咐说了一遍。

沈青旭刚说完,于敏就带着沈昌浩赶到,欧阳悦看到儿子没事,便放心了。她现在已顾不上多问,沈青旭带来的消息,使她此时已经知道,今晚的沈府注定是无法保全了,此刻她虽然担心丈夫的安危,但丈夫所托更是事关重大,关系着沈家存亡,她不敢耽搁。

此时的小院已经聚集了除在前院练武场之外的所有沈府的家眷以及弟子、护院、丫鬟、杂役,共计八九十人。人数众多,行动起来就不是很方便,好在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习武之人,体力什么的都没问题。

欧阳悦望着满院子惊慌失措的表情,心中一阵酸楚,她定了定神,大声说道:“大家静一静。”

乱糟糟的院子在欧阳悦的话音落下之后,立马变得非常寂静,他们迫切的想知道现在的状况以及接下来该怎么办。

见众人安静下来,欧阳悦平静的说道:“今晚天一教恶人来袭,是有备而来,沈府今晚陷入危难之局,现在老爷和众位师兄弟在前面抵挡,不知能否击退敌人,为了沈家存亡,也为了不让老爷他们分心,我们现在从后门出府,暂时撤离,去穿云山西霞寺暂避,出府之后,愿意跟随的继续同行,不愿跟随的可自行离去,日后危机解除,可随时回归沈府。”

见欧阳悦如是说,众人稍稍噪杂之后便归于安静,然后有人说道“我们愿意跟随夫人……”等等

欧阳悦示意大家安静,此时她顾不上这些人的意见,先安全的离开沈府最为重要。再次安静下来之后,欧阳悦讲了路线和注意事项,便和沈青旭前面带路,众人跟在后面,井然有序的向沈府后门走去。

沈青旭推开后门,仔细观察之后见并无异常,便指挥众人陆续从后门走出。出了后门,沿着院墙边上的一条小路向西走去。

大约离开后门四五丈远,对面树林中突然响起一声长哨,然后伴随着“嗖嗖”声响起,如雨点般的箭矢射向毫无遮拦的人群。

纵使这些人大部分都会武功,但面对突如其来,如此密集的箭矢,很多人来不及抵挡便倒下了。惊叫声、惨叫声、哀叫声响彻夜空。

沈青旭一面挥剑抵挡射来的箭矢,一面大声指挥着惊恐的众人退向后门,从而回到院内,那些惊慌中四下逃散的,没跑出去几步便倒下了,而退向后门的人群,最后能跨过那四五丈距离的,只有欧阳悦、沈青旭和抱着沈昌浩的于敏,还有一个弟子在关闭后门那一刻中箭倒地。

在返回后门的途中,欧阳悦和沈青旭一直在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保护着于敏和沈昌浩,沈青旭左臂中了一箭。

于敏看到丈夫受伤,忙放下抱着的沈昌浩,上前关心的问道:“要紧吗?”

沈青旭摇摇头,然后把剑递给于敏,抬起右手一把拔出左臂上的箭。箭被拔出,伤口顿时变大,鲜血立马染红了衣袖。于敏见状,立马扔掉手中的剑,把手伸进丈夫怀中,摸出一瓶治伤的药,打开瓶塞,把药粉撒到沈青旭的伤口上,然后又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把伤口包上。

出去八九十人,回来的只有他们四个,欧阳悦看着倒在门口的弟子,神色滞然,纵使她出身武林世家,见过无数次的厮杀,但如今天这样惨烈的场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个至亲的人瞬间倒下,让她不禁心如刀绞。

“大嫂,”沈青旭包扎完伤口,来到欧阳悦跟前,“天一教这是下定了心要灭我沈家,外面的埋伏我们是冲不出去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前面,和大哥他们一起从前面杀出。”

“好!横竖都是一死,我们就去前面跟你大哥他们会合,即使死,我们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或许我们还可以真得从前面杀出一条血路。”欧阳悦挥了挥手中的鹰嘴钩。

见欧阳悦主意已定,沈青旭转向于敏,道:“你照顾好浩儿,跟着我们。”于敏点了点头。

之前发生的事情,使他们已经能看到了结局,此时对于生死已不再计较。不畏生死,使他们在去前院的路上走的无比轻松。

欧阳悦不经意间看到了于敏手牵着的沈昌浩,顿时忍不住热泪盈眶,自己生死可以不顾,但儿子尚且年幼,现在就要跟着一起赴死,使她不能不心痛。

欧阳悦停下脚步,拉着于敏的手,道:“四妹,今晚我们沈家之难怕是难免,但我们不能就此让沈家灭门,趁现在还有时间,你带着浩儿找个地方暂且躲避一下,如果苍天有眼,兴许你们能躲过这一难……”

于敏打断欧阳悦道:“还是嫂嫂带着浩儿藏起来吧,我和青旭去前面帮助大哥他们。”

欧阳悦摇摇头,“浩儿平时最喜欢你了,你带着他我也放心,再说你武功不如我,去前面帮助不大,如果最后我们......你就带着浩儿去蝴蝶山庄,我大哥会收留你们的,等浩儿长大了,你们一定要重振沈府.......。”欧阳悦说到最后,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大嫂......”

沈青旭望着妻子道:“听大嫂的吧,你们先藏起来,我们到了前面和大哥他们会合,凭借无妄剑阵也不见的会有事,到时候我们再来找你们。”

泪水在沈青旭眼中打转,他强忍着,然后笑着拍了拍于敏,他想给妻子生的希望。

于敏点了点头。

欧阳悦蹲下,双手捧着沈昌浩的小脸,笑着道:“浩儿跟婶娘先藏起来,等娘和爹爹打跑了坏人再来接你们。”

“不,我要跟着娘去和爹爹一起杀坏人!”沈昌浩坚定的说道。

“浩儿现在太小,武功还未练成,现在去了,爹和娘还要照顾你,就没办法专心杀坏人了,等浩儿长大了,把武功练好了,再去杀坏人好不好?”欧阳悦强笑着安慰儿子。

“那个时候还有坏人吗?”沈昌浩望着欧阳悦问。

“有!有!”

“那好吧。”

见沈昌浩被说服,欧阳悦示意于敏赶紧带着他离开。

于敏抱起沈昌浩便往自己的小院跑去,她已经想好了藏身之处。到了院里,她到厨房去找了些吃的带上,然后又取了些水,这才带着沈昌浩进了自己的卧房,触动床下的一个机关,梳妆台慢慢移开,露出一个洞口。

于敏拿了一床被褥扔到洞里,自己先下到里面,然后又把沈昌浩抱进去。进到暗室,于敏点亮墙壁上挂着的油灯,然后触动旁边的机关,上面的梳妆台又回到原位。

这个暗室是于敏和沈青旭搬到这个小院之后无意之中发现的,不知道是何人所建,他们也没向外人透露过。暗室很小,里面空空的,因为留的有通风口,在里面并不会感到憋闷。

于敏把食物和水放好,然后又把被褥铺在地上。做好这一切,她拉着沈昌浩坐在被褥上。沈昌浩靠在于敏身上,慢慢的睡着了,暗室里静悄悄的。

于敏在这狭小寂静的暗室里更加担心外面的情况,但她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带着沈昌浩安安静静的藏在这里。

第八章、青心归来

前院练武场,黑衣人虽然伤了不少沈府弟子,但青字辈六人却毫发无损,无妄剑阵在他们的坚守下,还没有被突破。

欧阳悦和沈青旭赶到,趁着黑衣人不备,飞身跳入剑阵。剑阵正要攻击,见是他们二人,忙收了攻势。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带着家眷去穿云山吗?”沈青煜看到欧阳悦和沈青旭急问。

“他们早有埋伏,我们刚出去就被箭雨所袭,现在只剩下我和大嫂了。”沈青旭答道。

沈府众人闻听,更加愤怒,只是他们现在只能靠剑阵守护,由于对方武功高强,无法击杀,所以也只能暗自悲愤。

邬长老向身旁的一个中等身材的黑衣人点了点头,那黑衣人便向剑阵走去,在距离丈许时停下,他慢慢揭下黑色面纱,露出本来面目。

借着月色和院内火盆发出的光亮,沈府的老人都认出了此人。

沈青煜怒从心生,他没想到父亲临终还挂念的弟子,自己这几年一直都在寻找的师弟,再出现时竟然会是合天一教的人一起。

攻击剑阵的四个黑衣人此时停止了攻击,沈府的剑阵也停下了运转。

“俞师弟,你这是为何?”沈青煜大声问道。

“为何?”俞青心冷笑两声淡淡说道:“为的是对你们当年待我的报复。”

沈青煜道:“当年我父亲为何逐你出师门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吧?”

“是,我是犯了一些你们所谓的错,但那就是你们逐我出去的理由吗?别忘了,如果不是十八年前我父亲舍命一击,沈府在那时就已经不复存在了,难道你们不应该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对我宽容一些吗?你知道我被逐出师门后的处境吗?我像一条野狗一样到处流浪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俞青心恨恨的说道。

“既然你知道俞师叔是为击退天一教才舍命的,那你为何现在还要和他们在一起?”

“为何?因为在我被师门逐出无路可走的时候是天一教收留了我,他们不但不计较我父亲当年重伤教主的事情,还委我重任,我现在是天一教青龙堂堂主,沈府外围埋伏的弓弩手就是我的手下。”俞青心说到最后,尽显得意之情。

“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徒,你从小在沈府长大,我父亲亲自收你为徒,传你武功,视为己出,临终之时还不忘让我找你回来,而你却因为当年自己的错事来报复沈家,你还是人吗?”沈青煜越说越怒,到最后成了怒吼。

“俞堂主,”邬长老上前道:“该说的都说了,动手吧。”

“是!”俞青心躬身道。

俞青心抽出长剑,和另外四个黑衣人一起攻向沈府剑阵。

这次黑衣人发起的攻击显然不同于之前,他们攻势更加凌厉,和邬长老站在一旁的瘦高黑衣人不停的发出暗器,使沈府众人应顾不暇,再加上俞青心对无妄剑阵非常了解,专攻薄弱之处,不多时,无妄剑阵便被冲散。

没有了无妄剑阵的保护,沈府武功较弱的弟子很快便倒下完了,而青字辈的高手和欧阳悦还能勉强支撑。

“啊~”

随着一声惨叫,用刀的黑衣人一刀刺中了沈青峰的小腹。沈青易忙上前掩护,但已经晚了,那黑衣人翻手又是一刀,沈青峰随之倒地。而此时的沈青易也已暴露在对方的攻击之下,一个用剑的黑衣人趁机一剑刺中了他。

接连损失两人,狄青尘见状大怒,大喊一声,发疯似的舍命攻向持刀的黑衣人,但却被一刀划破喉咙,血如泉涌,倒地毙命。

瞬间,沈府剩下五人,刚好对上天一教五人。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沈府尚且不敌,现在一对一,差距更大。随后俞青心又刺中方青玄,用铜鞭和使长剑的黑衣人又各伤了沈青旭和褚青崖。

现在只剩下了沈青煜和欧阳悦夫妇,二人望着倒下沈府众人,心中满是悲伤。两人目光相遇,都淡然的笑了起来。

“今夜连累夫人了。”沈青煜道。

“老爷说的哪里话,你我夫妻二人,能共同杀敌而死,死而无憾。!”

“好,那我们就一起杀敌而死!”

沈青煜说完仗剑攻向俞青心,曾经的同门,现在却是他最想杀死的人,欧阳悦也提起鹰嘴钩攻向俞青心,她明白此时丈夫的想法。

夫妻二人虽然心有灵犀,但怎奈敌人早有防备,俞青心没有接招,飞身逃离二人的攻击,而他旁边的黑衣人却趁势攻向沈青煜夫妻二人。

沈青煜夫妻本就是舍命攻向俞青心,想在临死之前杀了这个背叛师门的恶徒,毫无防守,攻向他们的两个黑衣人分别用手中的兵器击中了他们,夫妻二人摔倒在地,虽然没有杀了俞青心,但他们还是面带笑容的把手握在了一起……

“邬长老,我们沉寂了十八年,现在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哈哈~”

此时的天一教黑衣人已摘去了面纱,七个人,坐在灯火通明的沈府议事大厅。坐在右首座的是一位发须全白的精瘦老头,左首坐的稍微年轻些,头发花白,目光如炬,但表情清冷。下方左排坐着两个人,右排坐着三人,这些人大都四十岁左右,或胖或瘦,俞青心坐在右排第三个座位,而刚才说话的就是右边居中的,满脸络腮胡,面部狰狞,看着甚是吓人,被他称作邬长老的就是右首座的精瘦老头。

“如若不是让你们沉寂十八年苦练武功,今日哪能这么容易就灭了沈府?”邬长老道。

“黄护法所言也不全对,成护法和石护法哪里算是沉寂?他们两位可是在外面享了十八年的福啊。”坐在黄护法对面的人说道,此人面目消瘦,虽然是笑着说话,但却让人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黄护法道:“李兄,你我也不必眼馋,谁让你我兄弟生的就是一副恶人相,让教主无法安排我们在外行事。”

“黄兄说笑了,你我弟兄全都是为教主效劳,只不过分工不同,相对来说,你们在山中更加逍遥自在些,我和成兄在外,行事要更加小心,不能暴露身份,武功修炼也不能耽搁,如果要我选,我宁愿呆在山中,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和众兄弟一起吃肉喝酒,那样才快活。”坐在左排首位微胖,面色和善的石护法笑道。

“石兄说的倒是,山中虽然比不上外面,却也逍遥自在,你们送的给养也很是丰盛,偶尔我们还能外出寻点乐子,日子过的甚是快乐,哈哈~~。”李护法说完笑了起来。

邬长老等他笑完,道:“你们四大护法都是教中支柱,只是各有分工,不管身在何处,都是教中需要,今日之后,教主的计划会慢慢有序的实施,你们都要各尽所能,全力辅佐,争取早日完成教主大事。”

“是!”众人齐道。

邬长老又道:“教主让我们今晚灭掉沈府,除了要报十八年前的一剑之仇,再者就是看看你们的武功修为到底能不能抗衡这些顶尖的武林高手,好实施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现在来看,你们没有辜负教主所望。”

邬长老说完,转眼看俞青心,道:“俞堂主,今夜你既报了仇,又顺利帮教主灭掉沈府,功不可没,日后必会重赏。”

俞青心忙站起来抱拳行礼,“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邬长老点了点头,又道:“你们青龙堂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把沈府众人的尸体处理掉,再挑选十名武功较好的留下,其余人等你带着连夜回山,把沈府所有金银细软也一并带走,注意路上要掩人耳目,回去之后参加今晚行动的每人赏银一百两。”

“是!”俞青心答道。

邬长老又望着其余四人道:“成护法、石护法,你们两人也要连夜回到各自住处,继续蛰伏,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是!”

“黄护法、李护法,你们两人带着俞堂主留下的十人,继续留在沈府,记住,只要来人,不能放走,在此十日,你们便可回山。”

“是!”

邬长老看了看一直坐在旁边一言未发的老者,那老者向他点了点头,然后邬长老把目光又转向四人,道:“我和梅长老去向教主复命,你们也各自按计划行事。”

“是!”四位护法一起起身,和俞青心齐声道,然后恭送两位护法离开。

第九章、赠剑天问

“孟兄,明天你们就要离开了,奇儿以后就有劳老哥费心了。”丁远山道。

“贤弟见外了,都是自家孩子,一切都是应该的。”孟不凡笑道。

“奇儿,”丁远山转向陈奇,“出门在外,凡事要多听孟伯伯的。”

“是!”

“小凡贤侄,这半个月在天问山玩的可开心?”穆欣月望着坐在对面的孟小凡,微笑着问道。

“娘~”丁沐汐没等孟小凡开口,抢先道:“他肯定开心了,我和奇哥哥带他把天问十三峰全都转了一遍,每到一处,他都惊叹的大呼小叫的。”

穆欣月回头白了她一眼,她则向母亲嘟了嘟嘴,惹得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丁师妹说的很对,这里确实很漂亮,各个山峰上的奇花异草我从前都没见过。”孟小凡道。

穆欣月道:“玩的开心就好,以后记得路了,随时可以来。”

“谢谢伯母!”

“师妹,”丁远山看向穆欣月,“去把剑取来吧。”

穆欣月微笑颔首,然后站起外出,不多时便手中拿着一把剑返回。丁远山站起来迎上,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

丁远山从穆欣月手中接过剑,走到陈奇跟前,“这把剑是你师祖传下来的,名曰无法,是用天问山陨铁所铸,世间难得,一直是我天问山之宝,现在你出山游历江湖,这把剑为师就送给你,不过无法剑曾在江湖上引起过血雨腥风,近几十年虽然不曾在江湖中出现过,几乎无人认得,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以后此剑就叫天问剑吧。”

“如此贵重之剑,徒儿实在不敢接受,还是留在师父身边吧。”陈奇望着这把剑,再听师父说了它的过往,知道这把剑的贵重。

穆欣月道:“奇儿,此剑虽然珍贵,但毕竟还是把剑,是需要有人使用才能彰显它的价值,放在我和你师父身边,终究无用,江湖凶险,虽有你孟伯伯照料,但还是要有把武器防身。”

陈奇望望师父,又望望师母,对于这么贵重的礼物他还是有些犹豫。

丁沐汐见状,走上前,一把取过丁远山手中的剑,塞到陈奇手中,道:“奇哥哥你就拿着吧,爹和娘既然决定给你,就说明你需要,不要再推脱了。”

丁远山夫妇笑着点了点头,陈奇不再犹豫,双手捧剑,跪下行礼,“谢谢师父师娘赐剑。”

穆欣月忙把他扶起,丁远山道:“你需牢记,此次外出,你探寻身世,但不可被此所累,毕竟年月久远,世事更变,找得到最好,找不到也不要勉强,更不可无端揣测,要多听你孟伯伯的话,行事不可鲁莽,只能行侠行善,不可仗武欺人,违背侠道。”

“是!”陈奇点头答道。

孟不凡笑着道:“贤弟多心了,奇儿宅心仁厚,此次出山,日后必成江湖传颂的大侠。”

“陈大侠,以后要多多关照吆~。”丁沐汐双手抱拳向陈奇,“咯咯”的笑着道。

众人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爹~”丁沐汐拉着丁远山的胳膊晃着,“我也想跟奇哥哥一起出去。”

丁远山道:“你的剑法虽成,但内功心法却只有九重,离开了天问山,你去哪里修炼?我们天问山师祖曾留下训示,所有天问山弟子,剑法和功法全部练成才能出山行走江湖,所以等你什么时候内功心法到十重了,才可以外出。”

丁沐汐嘟着嘴,松开丁的胳膊,转手拉着穆欣月,道:“娘~”

“你爹爹说的很对,”穆欣月道:“云汐心法只能配合云汐河中的特定暗流修炼,你离开了天问山心法修炼只能荒废,所以你还是安心留下,等你什么时候到了十重再出去。”

“是啊师妹,只剩一重了,只要你专心练习,不到一年就可达到,那时师兄回来接你。”陈奇安慰她。

丁沐汐见都大家都不同意她和陈奇一起离开天问山,便撤开拉着穆欣月的双手,气嘟嘟的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丁师叔,我能看看天问剑吗?”孟小凡在众人说笑的时候,双眼一直盯着陈奇手中的天问剑,他很想看看这把当年差点令他师父丢了性命的宝剑,到底有何不同,虽然他提出这个请求之后便招来师父质问的目光。

“这把剑现在是奇儿的,你要问他才行。”丁远山笑道。

“当然可以。”陈奇说着把剑递给了孟小凡。

天问剑外看与孟小凡在别处见到的剑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有些过于寻常。剑柄漆黑,黑色木制剑鞘虽和剑柄颜色相称,看去却更是普通无常,如若放在别处,没人介绍,谁也不知道这是一把传奇神剑。

孟小凡小心翼翼的握着剑柄,慢慢的从剑鞘中把剑抽出。剑身与剑柄颜色相同,漆黑无光,但看剑锋,却是锋利。

孟小凡看着这把并无特别的天问剑,疑惑为何会被称为神剑。

孟不凡看出徒弟的疑惑,便为其解惑道:“你看此剑外表寻常,但却刚硬无比,无坚不摧。万物不能只看外表,有时越是看似不起眼的东西,越是无价之宝,这就似人,有些人地位显赫,外表光鲜华丽,看似和善可亲,实则道貌岸然,心肠狠毒,而有些人相貌不扬,地位不高,却怀侠义之心。”

丁沐汐跳过来,望着孟不凡,嬉笑道:“这就像您,虽然是盗,却是侠盗。”

“你这孩子,又开始没规矩了。”穆欣月斥道。

丁沐汐向母亲嘟嘴做鬼脸回应。

“丁师妹是在夸我师父呐。”孟小凡边笑,边把剑入鞘,还给陈奇。

众人大笑……

“奇儿和汐儿的婚事准备什么时候办?”

重新入座之后,孟不凡微笑道。

“孟伯伯……”丁沐汐红着脸跑开了,陈奇也红着脸低下了头,翻弄着手中的天问剑。

“这丫头……”穆欣月摇头笑道。

丁远山笑着对孟不凡道:“等奇儿出山归来,那时候孟兄也一起来,我们一起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

“好~好~”孟不凡高兴的应道。

……

“奇哥哥,你还会回来吗?”

“我肯定会回来,师父师娘都在,还有你……”

陈奇和丁沐汐并肩坐在山间的一块大石上面,望着天空的皎月,银色的月光柔柔的、密密的把两人包围着。

“……我一定尽快把云汐心法练到第十层,然后出去找你……”

此时两人深深的相望,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其实我是不想离开天问山的,不想离开师父师娘,更不想离开你……只不过现在知道了身世,总要出去查探一番,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对我亲生爹娘在天之灵的告慰。”

“奇哥哥也不要伤心,毕竟这件事情过去了十八年,天一教也销声匿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从查证,我知道你是想尽一番孝心,但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尽如人愿,当年连孟伯伯都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何况现在……”

“这个我知道,所以现在我的心已经平静了,能找出真相最好,若找不到,只要我尽力了就好,我希望能找到我出生的地方,祭拜一下爹娘。”

“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出山……”

“我知道……”

“半年之内,我一定能练成。”

“我相信,我就用了半年,你一定也可以的。”

“但是……我练成了,爹娘同意我出山了,我该去哪里找你?”

“云州城吧,我听小凡说过这个地方,离天问山不是很远,那里有一家悦云酒楼,半年之后我在那里等你,一直等到你为止。”

“好!”

……

第十章、出山初遇

“奇哥哥,记着我们的约定。”

看着陈奇和孟不凡、孟小凡踏上竹筏,丁沐汐挥手告别,她身旁的丁氏夫妇也和三人挥别。

“什么约定?”孟小凡好奇的看着陈奇。

“汐儿要在半年之后到云州城悦云酒楼找我。”

“半年时间她能练到第十层?”

陈奇道:“云汐心法和别的心法不同,最初六层最为难练,到后面四层相对就好练了许多,我前面六层用了九年年,后面四层用了三年,特别是第十层只用了半年,所以汐儿半年是可以练成的。”

孟不凡看徒弟还有些不明白,便道:“这云汐心法就如同盖房,筑基要稳,时间用的就越长,当基筑完成之后,上面盖房就相对容易了。”

陈奇道:“孟伯伯说的很对,云汐心法前面六层就是筑基,要打通全身经脉,但是这个过程不能急于求成,需要循序渐进,这样才能更好的发挥云汐心法的威力,待经脉全部打通之后,后面四层心法结合云汐河中的暗流之力,修炼起来会非常快,功力也会数倍增加。”

孟小凡已经见识过陈奇的剑法,当听到他这样说内功心法时,毫无怀疑之色,只有惊叹之情。

“奇儿,当年我就是在这个地方把你捡到的,只是这天问山方圆数百里,你是从那个地方飘来的,就无从寻找了。”

竹筏在云汐河上划行到一处转弯时,孟不凡望着旁边山壁上凸起的一块巨石,认出了当年捡起陈奇的地方。

陈奇环视了一下这个与自己相关的地方,然后回头望着孟不凡,“这周围没有村庄吗?”

孟不凡道:“当年把你送到你师父那里,没几日我便离开了,出来之后我沿着云汐河找了好久,并没有发现沿岸有什么村庄。”

“多谢孟伯伯当年救命之恩,也谢谢您为奇儿所做的一切。”陈奇说完,俯身跪在竹筏上,向孟不凡行礼。

“这都是我该做的,”孟不凡忙弯下身扶起陈奇,“只是关于你身世的线索一直没有找到,让我非常愧疚。”

陈奇安慰道:“这怎能怨您,谁都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如果真是天一教所为,他们也消失了,那么多武林人士都找不到他们的行踪,您找不到也很正常。”

“我觉得陈奇的家一定就在云汐河边上的某个地方,可能位置有些隐蔽,就像丁师叔他们住的地方,不容易发现罢了。”孟小凡道。

孟不凡道:“那我们就再沿着云汐河找找,这两边山峰众多,就像小凡说的,可能是藏在哪个不容易找到的山谷中,马上就要上岸了,我们上岸之后向西行,那片山林连绵数百里,越往里走越人迹罕至,可能会有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当年我只向里走了百里,可能再往深处就能有所发现。”

“好!”

三人划着竹筏,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终于离开了两岸都是峭壁的山谷,进入了平缓的地带,等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三人弃了竹筏上岸,然后沿着旁边的山路一直向西。

……

“师父,前面有人。”孟小凡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颗大树道。

孟不凡和陈奇望去,大树下站着十几个人,大都是猎人打扮,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而在此时,那些人也发现了他们,快速奔跑过来,把陈奇三人围了起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可是和那伙天一教恶人一起的?”其中一个四十多岁、身材魁梧健壮的中年男子问。

“什么?天一教?”陈奇激动而吃惊的问道,“这里有天一教的人?大叔麻烦你告诉我们,天一教的人在哪里?”

孟不凡和孟小凡听到“天一教”三个字也很吃惊,他们没想到能在这里找到天一教的人。

那中那男子看到三人的表情,没有回答陈奇的问题,反又问道:“你们不是和他们一伙儿的?”

孟不凡道:“这位兄弟,我们刚到此地,并不知道这里有天一教的人,我们不是和他们一起的。”

这时一个年轻的猎人走到那中年男子身旁,“他们三人的装束和那些人不一样,应该不是一起的。”

那中年男子道:“既然你们和天一教的人没有关系,那多有得罪了,走,我们继续找去。”说完他转身便走,那些围着陈奇他们的人也跟着走了。

陈奇赶忙上前拦住中年男子,道:“大叔,麻烦你告诉我们天一教的人到哪里去了?”

“你要找他们?”中年男子警惕的看着陈奇问。

孟不凡道:“不瞒兄弟说,我们就是来这里找天一教的,我们和他们有仇。”

“他们也抢了你们寨子的东西?”旁边一个人问道。

“我们和他们的仇……”

“易大叔,他们去那边山上了。”一个年轻男子边向这边跑,边大声喊道。

“走!”中年男子不在搭理陈奇他们,招呼着同伴向年轻男子指的山上跑去。

孟不凡和陈奇递了一个眼神,二人立马展开轻功也向那个方向飞去,孟小凡在喊着“等等我”的声音中也飞身追去。。

山路虽然崎岖,但三个人凭借轻功,很快便超越了那些猎人,不多时便追到半山处,那里坐着二十多个人,他们身边乱七八糟的放着一些布袋和一些活物,那些活物有鸡鸭,也有半大的猪。

这些人看见陈奇他们,立马从地上站起,警惕的盯着三人。

“你们可是天一教的人?”陈奇厉声问道。

“爷爷们正是天一教的,你想怎样?”一个中年男子骂骂咧咧的走向陈奇。

“啪!”

陈奇看着这些破衣烂衫、面色蜡黄的人,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一掌劈向身旁的一株碗口大的树,“咔嚓”一声,树断成两截。

“再不说实话,犹如此树!”

那男子被陈奇这一掌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再也不敢向前走一步,另外那些人也傻傻的望着断树。

愣了片刻,那男子立马跪在地上,边叩头边哀求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另外那些人见状也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做着同样的动作,喊着同样的话。

孟小凡走上前,蹲在那男子旁边,一手楸着他的耳朵,一手拍打着他的脑袋,笑着道:“就凭你们这几块料,也敢出来行恶?你们这帮蠢货,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找天一教?你们也敢冒充?亏得今天是遇到我们,要不你们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们为什么要冒充是天一教的?”陈奇问道。

“我们本是岳州逃难的灾民,刚到云州,云州知府出了告示,说是灾民可以到运河工地做工,管吃住,谁知到了工地,每天清汤寡水,根本吃不饱,还要干重活,稍有怠慢,便会招来监工的毒打,敢有怨言就不给饭吃,已经死了好多人,我们这些人忍受不了,便逃了出来,没地方去,就躲进了这片山林,实在饿的太狠,就去寨子里抢些吃的,天一教是我们随口说的,我们不知道真的有天一教……,还请大爷饶命……”

说这话的是跪在后面的一个青年男子,面色饥黄,衣衫虽然破旧,但穿的却很整齐。

“你说的当真?”陈奇问。

“真的……真的……”跪在地上的那些人也全都七嘴八舌的说道,“真的是我们胡乱起的,我们也是实在饿急了,才会去抢东西的,大爷饶命啊……”

陈奇刚才见这些人便觉得有异样,所以才以掌断树,进行震慑,之后这群人的表现,他已确定他们说的是实话,当下便十分失望,没想到这个天一教的消息是假的。

孟不凡见状,上前安慰他,“不要灰心,只要天一教没解散,我们一定会找到消息的。”

陈奇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那些猎人也赶到了,几个年轻人看见这些灾民,上前便拳打脚踢,口中带骂,而那些人跪在地上任凭打骂,不敢有丝毫躲闪。

陈奇边上前阻住,边把事情的经过给带头的中年男子说了一遍,那男子听后,立刻阻止了对灾民的殴打。

“既是苦难灾民,那些粮食你们就留下吧,活物我们带走。”中年男子道。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那些灾民感激的连声道谢。

“你们都起来吧。”中年男子道,然后他又转向陈奇,“你们和我们一起下山吧,这里马上要下大雨了,这片山林土质松软,留在这里很危险。”

陈奇抬头望向天空,有很大一块乌云正在向这里移动。

既然这几个人是胡乱冒充的,已经没有必要深究,当下陈奇三人便决定和这些猎人一起下山。

临走,孟不凡向着那二十多个灾民严声道:“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今后不可再去行恶,不然定不轻饶。”

“多谢大爷,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孟不凡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带头的,“你们既是逃出的苦役,恐怕无处可去,拿着这锭银子,去置办些物品,在这山中找个合适的地方暂且安家吧。”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这里马上要下大雨了,赶快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避吧。”

……

第十一章、倾盆大雨

一行人刚下到山下,豆大的雨点便开始往下落。

“我们快走,看这天气和雨滴,这场雨不会小,前面那座山上有个山洞,我们去那里暂避一下。”那中那男子道。

然后一行人在他的带领下向他说的山洞跑去。快到山洞时,大雨顿时如倾盆,进到山洞,所有人都已被雨水淋的湿透。

中年男子让人在山洞中找出一些干枯树枝,用随身的带的火镰升起一堆火,然后又分出三堆,大家围着火堆取暖烤衣,陈奇三人和中年男子围在一个火堆旁。

虽是盛春,没到雨季,然而这场雨不仅势急而且密集。这样的大雨下了一个时辰,毫无减弱的趋势,从山上聚集冲下的雨水,已经形成了山洪,冲刷着山体急速的往山下流去,在山谷中汇成河流,顺着地势往下流,气势汹涌。

看着这丝毫没有停止,或者是要减弱迹象的大雨,有个年龄大些的老者跪在山洞口,开始祈祷起来,“无所不能的山神啊,看在您的子女天天为您祈祷,年年为您供奉的情分上,停止这大雨吧……”

见他这样祈祷,其他山民也跪在他身边跟着祈祷起来,而中年男子一直坐在火堆旁没有动。在一阵虔诚的祈祷之后,那些山民才站起来回到原处重新坐下。

大雨没有因为山民的祈祷而减小,众人只能在山洞中等待。而等待的时间很是无聊,山民三三两两的说笑起来。

和陈奇他们坐在一处的中年男子很快也和他们攀谈了起来。这些人都是临近山上莺歌寨的人,中年男子姓易名天虎,是莺歌寨的头人,也是方圆百里有名的猎人。

那伙苦役去他们村寨抢东西的时候,他正带着人在山上狩猎,得到消息马上带人追赶,在途中遇到了陈奇他们。

“现在还没到雨季,怎么会下这样的大雨?”孟不凡问道。

“这样的雨那里敢经常下,我活了四十多岁也是第二次见,上一次还是十几年前,也是像今天这样,足足下了三天,山洪就像猛兽,吞噬着它经过的每一个地方,好几个村寨都被冲毁了,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山上,山洪带下的泥石,直接把山下的一个村寨给掩埋了……整个村子没一个人逃出来……”

易天虎说到最后,语气和眼神中都透露着一种恐惧,还有重重的伤感。

“太可怕了,整个村庄都没了……”孟小凡道。

陈奇忙问:“大叔,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那个村庄又叫什么?”

“多少年前的事情……大概……十七八年了吧,嗯,差不多,那时候我还只有二十来岁,那个村子叫陈家村,是我……”易天虎像是回答陈奇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语气更加伤感。

“十七八年前……陈家村……”孟小凡看看陈奇,又看看孟不凡,“这,这不就是……”

孟不凡点了点头,而此时的陈奇,怔怔的,喃喃道:“十七八年前,陈家村……”

“奇儿,这可能就是我们一直找不到线索的原因。”孟不凡道。

“大叔,你能给我详细的说说当年的情况吗?”陈奇急切的蹲到易天虎身旁问。

“你们找什么线索?当年的情况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易天虎没有回答陈奇,而是反问道。

孟不凡道:“不瞒老弟,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我侄儿陈奇探寻身世,他……”

“你说什么?你叫陈奇?”易天虎第一问是向着孟不凡,而第二问已经急切的转向陈奇,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满脸焦急。

陈奇点了点头。

易天虎又急切的问道:“你有胎记吗?什么形状?在什么位置?”

陈奇答道:“有,心形,在小腹处。”

易天虎听了陈奇回答,伸手就去扒陈奇的衣服,刚才易天虎的一系列问题和透露出的表情,陈奇已经觉得有异样,所以他并没有阻止易天虎,而是配合的把衣服掀开,露出小腹处心形的胎记。

“哈哈哈哈~”当易天虎看到陈奇的胎记,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然后“扑通”跪倒在地,猛地连续叩头,边叩头边大声喊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除了陈奇之外,所有的人都被他的举动惊吓到,异样的看着他。

“您知道我是谁?”陈奇等易天虎停下来,蹲在他身边盯着他问道。

“我当然知道,那时候我经常抱你,要不我怎么会知道你小腹有心的胎记。”易天虎望着陈奇,一脸兴奋。

“那你快告诉我,告诉我的身世,告诉我的爹娘是谁?”陈奇激动的拉着易天虎问道。

易天虎站起身来,同时也把陈奇扶起,兴奋的目光在陈奇脸上扫来扫去,仔细打量,“像,真像。”

“大叔,你快告诉我我的身世。”陈奇急切的说。

“你不应该叫我大叔,应该叫我干爹。”易天虎道,“我和你爹是结拜兄弟,你出生的时候,你爹就把你认给我做干儿子。”

“我爹是谁?”陈奇问。

“你爹叫陈勇平,你娘叫董静文,我和你爹十几岁就开始在一起打猎。”

“那他们……”

易天虎收起兴奋的笑容,拉着陈奇坐到一旁,然后叹声道:“那天是你的百日宴,我和你干娘一早出发去你家,但刚出寨子不久,便下起了大雨,我们冒雨走到这里,雨下的实在太大,伴着狂风,山洪也来了,无法继续往前走,我们就躲进了这个山洞,想着等雨停了再走,谁知道这雨下来没完没了,一连下了三天,我们在这里躲了三天,满心遗憾的错过了你的百日宴,等雨停了,山洪退去,我们就急急忙忙的跑去你家,可谁知……谁知你们家村子靠着的那座山,因为连降大雨,半个山都坍塌了,然后,然后伴着山洪把整个村子都埋住了,我本想……可实在是埋的太深,根本无法挖掘,不过好在老天开眼,你还活着。”

陈奇虽然早就猜到父母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但真正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充满悲伤,呆呆的坐在那里。

“奇儿。”孟不凡来到陈奇跟前蹲下,抚摸他的肩膀,“奇儿,现在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虽然真相并不好,却并不是被恶人所害,你应该……”

陈奇望着孟不凡,“孟伯伯,我知道,对于结果我早有准备,只是一时知道真相,还是难免……”

易天虎拉住孟不凡道:“是你救了我干儿子?”

孟不凡道:“是我救了他,但把他抚养长大却不是我。”孟不凡说完,坐到易身边,把陈奇这十八的情况简单的给他讲了一遍。

“我义兄和嫂嫂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了他们的儿子现在还活着,并且练就了一身武功,一定可以含笑九泉了。”易天虎感叹道。

陈奇道:“义父,我想去祭拜我父母。”

易天虎道:“这个肯定是要去,等雨停了我就带你去。”

陈奇点了点头。

第十二章、祭拜双亲

大雨下了半日,终于停了,山洪在雨停之后也慢慢减弱,最终消失。

雨刚停,陈奇就要易天虎带着他去祭拜父母,那时山洪还没有退去,易天虎和孟不凡好容易劝下,现在见山洪退尽,陈奇又要去。

“奇儿,现在天色将暗,虽然山洪没了,但雨后的山路泥泞不堪,我们也没准备祭拜用品,等明日再去吧。”孟不凡劝道。

“是啊,我们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也非常想现在就去把你的消息告诉你的父母,但我们也得看情况,如果现在去,到地方天也黑透了,什么也看不见,你怎么祭拜?现在跟我回寨子,寨子离这里不是很远,路也好走些,回去我们准备祭奠用的物品,明日我再带着你去,我们隆重的祭拜你的父母。”易天虎也劝道。

“是啊陈奇,你就听师父和易大叔的吧。”孟小凡也劝道。

陈奇在劝说下,放弃了现在就去祭拜父母的想法,虽然他迫切的想去,想去看看那个自己出生的地方,想去看看埋葬着父母的地方,但他也知道孟不凡和易天虎说的都很对,既然要祭拜父母,那就要正式的祭拜,所以他向孟不凡和易天虎点了点头。

易天虎见陈奇同意了他的意见,就招呼众人,带着那几只活物,趁着天还未完全暗下来,踩着泥泞的山路向寨子走去。

到了莺歌寨,易天虎吩咐其他寨民把活物还回主人,随后又并安排了几个人去准备明天祭拜用的物品,这才带着陈奇三人回到自己的家。

到了易家,易天虎把陈奇他们介绍给自己的妻子,易妻知道义兄夫妇的儿子还活着,甚是高兴,激动的热泪盈眶,好容易才平复下来,赶忙去准备晚饭。

晚饭在非常温馨的氛围中进行。吃过晚饭,大家坐在一起畅谈。易天虎有一子一女,女儿年方十八,已经出嫁,儿子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已经跟着易天虎的大哥易天雄在军中待了两年。

谈到很晚,易天虎安排孟不凡师徒去客房休息,自己则在另一间屋子陪着陈奇。陈奇睡不着,易天虎便给他讲他父母的往事。

虽然睡下的很晚,但次日清晨,陈奇还是一早起来,洗漱完毕,开始打坐练功,他把云汐心法运行完一个周天,正好易妻也把早饭准备好。

吃过早饭,易天虎叫上几个寨民,抬上祭拜用品,带着陈奇和孟不凡师徒,出了莺歌寨,向埋葬陈奇父母的地方走去,易妻也同行。

由于昨日降了半日大雨,山路甚是泥泞,将至午时,众人方才在易天虎的带领下到了地方。

此处已完全看不出曾经是个村庄,而是和旁边的高山连在了一起,成了山体的一部分。由于年数已久,上面已经长满了各种树木、花草。

“奇儿,就是这里。”易天虎道,“你们这个村子本就不大,这座山被雨水冲下半个,把整个村子深深的埋在里面,到现在为止,除了你,没有发现其他的幸存者。”

陈奇望着这片山,心中禁不住悲伤起来,正是这座山埋葬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埋葬了自己的家园,而父母在危难之时又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扑通”一声,陈奇跪倒在地,冲着这座山重重的扣了三个头。

“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陈奇热泪夺眶而出。

一旁的众人见此场景,也不禁眼含热泪。

易天虎指挥着跟来的几个寨民。把祭奠用的物品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摆好,陈奇也穿上孝衣,重新跪下祭拜,点烛上香,焚烧纸钱。

易天虎拿起一坛酒打开,双手捧着,大声道:“大哥!大嫂!十八年前兄弟没有赶上奇儿的百日酒,今天兄弟带着奇儿给补上,虽然不再是百日酒,但这酒更应该喝,因为奇儿他还在,并且已经长大成人,练就一身武功,今天喝了这顿酒,大哥大嫂你们就安息吧!敬大哥大嫂!”

易天虎说完,把坛中酒撒向地上,约剩半坛时,他仰起脖子,一气喝了干净。

陈奇见状,一边烧纸,一边忍不住的又留下热泪。

陈奇祭拜完爹娘,又开始祭拜同时遇难的众位乡亲,一直到申时将至方毕。

“义父,孟伯伯,”陈奇望着二位长者,“我要在此为爹娘守孝一个月,孟伯伯,你先带着小凡出山吧,一个月后我会去云州城,到时我们在那里会合。”

孟不凡点头道:“好!”

陈奇又对易天虎道:“义父,我今日就不在离开这里了,麻烦义父回去之后派人给我送些粮食和被褥。”

易天虎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这里也无法居住啊,要不你今天和我一起回寨子,明日我带人一起来帮你搭间屋子。”

陈奇道:“这个不需要了,等下我自会搭建,不费事的,义父只需明日派人把粮食和被褥送来即可。”

“你自己可以?”

陈奇点了点头。

“要不我和小凡留下吧。”孟不凡道。

“多谢孟伯伯好意,你和小凡跟着我在山林中已经穿行多日,现在我既已找到爹娘,你们还是跟着我义父回寨子,休息一晚,明日出山吧。”

见陈奇说的坚决,众人也不再相劝,随即告别,留他一人在此,其余人等都在易天虎的带领下回了莺歌寨。

众人走后,陈奇续了香火,又烧了些纸钱,静坐片刻,便拿起天问剑去了远处的一片树林。

如果孟小凡在,他一定可以亲眼看到一点也不起眼的天问剑有多锋利,拳头粗细的树木,陈奇只一挥,便与根分离,再看断处,非常平整。

陈奇砍了几棵树拖回,在山体的一处夹角处,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木屋。主体搭好之后,又找来干草枯枝加以修缮,终于在黄昏时完工。

陈奇晃了晃木屋,很牢固,这间木屋遮挡一般的风雨没有问题。陈奇又去伐了些树,在木屋内搭了一张简易的床。

刚把这一切做完,易天虎和孟不凡师徒便到了,带来了食物、被褥和其他一些生活必须品。

陈奇非常感动,“明日送来即可,实在没必要在今晚便着急送来,我有武功在身,别说一晚,就是再多几日也无妨。”

易天虎道:“我们能来,便不会让你多受这一晚的苦。”

“是啊,”孟不凡也道,“我们在寨子里也无事,明日就要分别,今晚陪你一夜。”

说完,他们把拿来的东西,全都放在了陈奇搭好的木屋中。

从祭拜开始,陈奇一直没有让香火断掉,晚上他就在边上守护,易天虎和孟不凡师徒一直陪着他,陈奇劝了几次让三人休息,都被拒绝。

易天虎又给陈奇讲了许多他父母的事情,这些事情,让父母的形象在陈奇心中越来越完美。

次日,易天虎和孟不凡师徒告别陈奇,易回了寨子,孟不凡师徒出山去了。

之后一个月,陈奇一直呆在山中,每日为父母、乡亲焚香烧纸,然后打坐练功。偶然有一次,他发现旁边有一块直立的石头,高约丈许,形似一块巨大的石碑,本来他还想去找一块石碑,为父母及乡亲立碑纪念,现在有了这块巨大的天然石碑,他便直接拿来用了。

易天虎每隔几日便来看望陈奇,为他补充一些粮食,陪他聊天解闷。陈奇发现那块石碑之后,就央托易天虎再来的时候为他带来凿刻的工具。

工具带来之后,陈奇便立刻开始凿刻。因为他对石碑要求极高,所以凿刻的极为小心细致。

十几日后,石碑凿刻完毕,上面刻着“吾父陈勇平、吾母董静文及陈家村众乡亲之墓”然后是陈奇自己的名字及年月日。

墓碑凿刻完成之后,陈奇又找来一块扁平方石放于碑前,用作香案。

此后的日子,陈奇又在墓碑后面刻上易告诉他的关于陈家村的一些事迹及全村蒙难之事。

这些事情做完,一月时间已到。

第十三章、侠义心肠

陈奇被易天虎夫妇接回莺歌寨,住了数日后,便要拜别。

“为何不再多住些日子?”易妻不舍的望着陈奇问。虽然十八年不曾相见,但易天虎夫妇对于陈奇的突然出现,还是开心至极,待其如亲生。

“干娘,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本应在山中多陪我爹娘些日子,但那件事也很重要,日后我有时间再回来看望您和义父,那时我多陪你们些日子。”

“既然你有事要办,我们就不强留你了,日后定要记得多回来,这里便是你的家。”易天虎道。

“孩儿谨记!”

易天虎取出一封信,和一个兽牙递给陈奇,“我兄长在离京城不远的向成军中,是员副将,我儿子也在那里,你在外有事,可去那里找他们,他们见了这封信和这颗狼牙便会帮助于你。”

陈奇接过信和狼牙,道:“多谢义父!”

陈奇拜别易天虎夫妇,带着易妻为其亲手缝制的衣服和一些干粮离开了莺歌寨。

一路翻山越岭,五六日方出了这片连绵的山脉,上了官道。这条官道一方通向岳州,一方通向云州,陈奇确定了方向,便向云州城走去。

一路上陈奇遇到了许多岳州的灾民,路边经常会看到饿死的灾民。陈奇看到这些非常心痛,他所带的干粮早就分给了那些需要的灾民。见到有卖吃的,他都会全部买来,分给那些灾民。

陈奇在与灾民的攀谈中才知道,不只是岳州,衡州和青州受灾也十分严重,去年秋天,三州颗粒无收,州府上报朝廷,朝廷不但免去三州税赋,还每家每户发了救灾的粮食。

过完年立春之后,朝廷下发的救灾粮逐渐吃完,但州府没有再派发赈灾粮,慢慢的开始饿死人,开始有人逃难,开始有人抢劫官粮。抢劫官粮的很快被镇压了,杀了好多人。

最早断粮的那些人,初春就逃难出来了,有些人挨到现在,被迫无奈才逃离了世代居住的家乡,而离的最近的、没有受灾的云州便是逃难的首选。在逃难的路途中,好多人没有坚持到最后,便饿死在途中。

“既然有人抢粮,说明官府的粮仓中有粮食,为何他们不救济你们?”陈奇看着一位逃难男子问,这男子是他刚刚救起的,二十多岁,叫阿牛,人如其名,体壮如牛。

阿牛吃了些陈奇给的食物,又喝了些水,慢慢恢复了体力,就和陈奇唠了起来。

阿牛道:“朝廷下拨的救灾粮虽然不多,但也能让大部分灾民挨过春种,等到了秋收,便有了新粮,这个灾年算是过去了,可是这些官老爷,大部分都中饱私囊,不顾百姓死活,克扣朝廷的救灾粮,再联合奸商,高价售出,大发灾难财。”

“朝廷既然拨了救灾钱粮,肯定会派官员监督,你们为何不去告这些贪官?”

“告?我们连这些官员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告?”阿牛气愤的说道,“朝廷虽然派了人监督,但这些狗官都一个样,人刚到地方就地方官员好吃好喝伺候着,然后再送上大把的银票,这些人还会为百姓做主吗?”

“就为中饱私囊,置百姓生死不顾,这些狗官,实在该杀?”陈奇怒道。

虽然当日在山中听那些逃出去的苦役提到受灾的情况,但陈奇没想到灾情这么严重,没想到受灾的有三个州,更没想到这些官员敢不顾百姓死活,克扣朝廷赈灾钱粮,所以当他知道这些时,无比的愤怒,同时也自责自己该早些出山,这样便能早些救助这些灾民,少饿死些人。

“杀他们?那些抢了一点粮食的人抓到都会被砍头,谁还敢去杀他们,再说他们身边都有侍卫保护,根本近不了身。”阿牛摇了摇头,满脸无奈。

“不能就这样,一定要想个办法。”陈奇暗自道。

陈奇让阿牛跟自己一起前行,这样既可以保证他活命,也可以让他帮助自己在途中救人。

阿牛的家人在逃难途中逐个因为饥饿、疾病离去,到这里就剩他一个人了,如果不是陈奇及时相救,他现在也没命了。现在陈奇让他一同赶路,他自然非常愿意。

一路走,一路施救,一直到云州城外。

这日午后到了云州城外,陈奇一眼便看到了一个卖食物的棚子,奇怪的是棚子里虽然有许多食物,却只坐着几个黑衣男子,并没有食客。那些饥饿难耐的逃难者也无人上前去乞讨。

陈奇和阿牛走上前,向几个昏昏欲睡的人道:“你们这里食物是卖的吗?”

一个黑衣人抬头看了陈奇一眼,站起身,伸着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才慢慢的说道:“不卖?难道还送你不成?”

陈奇道:“这么多逃难的灾民,难道州府就没想到要救济吗?”

那人没好气的道:“救济?你想的美,这么多灾民,朝廷又没给云州拨赈灾的钱粮,让州府怎么救?”

“朝廷没有拨钱粮便不救了吗?难道就看着这些灾民活活饿死吗?”陈奇斥道。

那人听陈奇这么说,立刻怒了,道:“你小子是来找事儿的吧,救不救他们是官府的事儿,管老子什么事儿,你要再废话,小心老子不客气。”

另外几个人见状,立马从椅子上跃起,都是虎背熊腰的大汉,每人手中提起一把钢刀,凶相毕露。

有人道,“闹事也砍了他。”

阿牛忙赔笑道:“几位大爷消消气,我们不是来闹事儿的,我兄弟只是随口问问。”

陈奇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激动,这些并不是官府的人,只是做买卖的,虽然凶了些,但赈灾确实和他们无关。

“你们这些食物多少钱?我全买了。”陈奇道。

那黑衣人“嘿嘿”冷笑了两声,然后向后面那几个大汉笑道,“他要把我们的食物全部买了……”

那黑衣人说完,回头上下打量着陈奇和破衣烂衫的阿牛,恶声道:“看起来你真是找死,敢消遣老子。”

阿牛有些害怕,虽然这一路陈奇没少花钱买食物救济灾民,但这里的几个人看着明显不善,要不一个来买的人也没有,他拉了拉陈奇的胳膊。

陈奇拍了拍阿牛的的胳膊,示意他不必担心,然后对黑衣人继续道:“我没有消遣你,你开个价,我全买了。”

这下那黑衣人有些吃惊,又重新打量了一遍陈奇,见陈奇一身粗布衣衫,并不像有钱人,但听陈奇说话却又无比坚决,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几个大汉,那几个人都向他点了点头,他才回过头来,举起右手,伸出三个手指,“三十两。”

“三十两,你们抢钱的吧,只是些白面馒头和稀粥,你就要三十两?”阿牛也顾不上害怕了,生气的说道,实在是那黑衣人开的价钱离谱,让他忘记了害怕。

“三十两就三十两,”陈奇爽快的答应,“我再给你加二十两,你把这个地方带这些桌椅板凳一并卖给我。”

“什么?五十两你要带这个地方都买了?”那黑衣人听了陈奇的话,吃惊的瞪大眼睛望着陈奇,见陈奇点了点头,他又砖头看着身后那几个大汉。那几个大汉满脸兴奋的向他点了点头,比刚才幅度大了许多,动作也更快。

那黑衣人得到同伴的首肯,忙回过头对陈奇道:“成交。”

陈奇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扔给黑衣人,“这个地方是我的了,你们可以走了。”

阿牛吃惊的看着陈奇,他没想到陈奇真掏了五十两银子把这个地方全都买了下来。

黑衣人接过银子,瞪着眼睛仔细的来回翻看了几遍,确认没问题,才转身对着另外几人,兴奋的说道:“走,兄弟们,回城吃酒去,明日再来搭个棚子。”

他的同伴有的附和着,有的一脸不解的看着陈奇,但都没有停下回城的脚步,只是他们不明白,这是明显的挨宰,但陈奇却真的买了。

“陈兄弟,你为何要花那么多冤枉钱来买这个地方?”阿牛等那些人走后,不解的问道。

“这些食物和这个棚子里的物品,确实不值五十两银子,但我买来是有用处的,相对于用处,五十两银子不算多。”陈奇笑道,“明日你就会明白的,现在赶快招呼那些灾民,把这些食物分给他们。”

听见有免费的食物吃,那些躲在远处,一直眼巴巴盯着这个棚子的灾民,瞬间都围了过来。

“慢点,不要挤,都有......”

阿牛一边发馒头,一边大声喊道,可是那些灾民现在哪里还能听他的话,有些人挤到跟前,抓起馒头就跑。

面对这样的局面,陈奇早有准备,他拿起来整整一屉的馒头,专送给那些年迈体弱灾民。

场面虽然有些混乱,但所幸这些人并不贪心,只取够自己所需就离开了。不多时,馒头便没了,陈奇和阿牛又把那些粥分发给灾民。

当最后一晚粥送出去之后,陈奇对阿牛道:“我进城有事,今晚你就住在这里,看好这个棚子,明日我会过来找你。”

“嗯。”阿牛点了点头。

陈奇从怀中取出两个馒头递给阿牛,便向城中走去。

第十四章、客栈议事

陈奇进入城中,打听到悦来客栈的具体位置,就向那里走去。这悦来客栈正是陈奇和孟不凡约定在云州城见面的地方。

正走着,陈奇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有些熟悉,转头望去,正是下午在城外卖给他棚子的那个黑衣男子和他的几个同伴坐在旁边一家酒馆内喝酒。

“真没想到,我们一文钱没花弄来的一个破棚子,转手卖了五十两银子。”

“这不是遇见傻子了嘛。”

“公子知道我们把棚子卖了,不会责怪我们吧?”

“公子只是不想让人去救济这些逃难的灾民,所以才让我们想法把那些善人一起置办的粥棚给弄了过来,那傻子买了棚子,你看他有银子去救济灾民吗?”

“这个不要紧,如果公子怪罪,我们再从他手里弄过来,本地的几个有脸面的善人我们都不怕,何况一个外来的傻子。”

“对对,李二说的非常对,就这样办,如果公子怪罪,我们就想办法弄过来。

……

陈奇听了这些,嘴角微扬,然后离开,继续向悦来客栈走去。到来悦来客栈,他打听到了孟不凡师徒住的房间,直接敲门进去。

“孟伯伯,小凡。”陈奇进到房间,笑着向两人打招呼。

“陈奇,你可来了,我在这里都快闷死了,来来来,把包袱放下,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孟小凡本来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无聊的在桌上转玩着一个茶碗,当下看见陈奇,立马跳起,满脸兴奋的去接陈奇的包袱。

“奇儿,别理这臭小子,来,先坐下喝口水,你还没吃饭吧?等下我让小二送些饭菜过来。”孟不凡瞪了一眼孟小凡,然后给陈奇倒了一碗茶。

陈奇坐好,笑着道:“小凡,等下吃过饭,我再和你出去。”

孟小凡一听,立马苦着脸,“这里的饭我都吃腻了,咱们就不能出去吃吗?”

陈奇笑道:“我有事情跟你和孟伯伯商量,这里说话方便,你就再忍一次吧。”

孟不凡道:“臭小子,别废话了,去找小二安排饭菜,点你爱吃的。”

孟小凡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的出去了。

陈奇看着孟小凡笑了笑,孟不凡道:“我们也是近日才到云州,算着时间你该到了。”

陈奇道:“路上有些耽搁,所以晚了几日。”

“你有什么事情?”

“我想在城外设个粥棚,救济那些逃难的灾民。”陈奇当下就把一路的所见给孟不凡讲了一遍。

孟不凡道:“你宅心仁厚,又怀侠义心肠,这事可行,只不过云州的事情有些复杂,之前有几个大户人家联合在城外施粥救济,但没几日便被人把粥棚抢了去,而那些人霸占粥棚之后,并没有拆掉,每日也有粥饭,只不过不再免费,而且价格奇高,那些逃难过来的人根本就购买不起,起初有些灾民实在饥饿难忍,就去抢食物,被那些人给杀了,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去抢了。”

陈奇怒道:“他们杀了人,官府就不管吗?”

“抢占粥棚背后的指使者就是知府的公子,况且确实是灾民先动的手,这样就给了他们开脱的理由。”

“可恶,为了区区一点食物,竟动手杀人,难道在他们眼中那些灾民的性命还不如一碗粥,一个馒头吗?。”

“奇儿,”孟不凡安慰道,“你才出山,这世间的事情了解的太少,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如果心中没有百姓,那么他们才不会在意百姓的死活,这些事情以后你会见到更多。”

“他们抢了粥棚,又不救济灾民,这是为何?”

“朝廷漕运运河从云州经过,但有一处因为地势原因,造成堵塞,朝廷就给云州拨了银子,让州府疏通加宽河道,州府为了省下银子,就已以工代赈的名义让逃难过来的灾民去运河工地做工,但这个施救的粥棚影响了他们对灾民的招募,所以就用手段给抢了过去,那些灾民没有了救济,如果不想挨饿,就只能去运河工地,但到了工地……”

“到了工地他们也不让这些做工的灾民吃饱,就如我们当日在山中见到的那些人所说。”

“正是。”

“他们是不是只要那些有劳动能力的,老弱病残、妇孺儿童一概不管?”

“这个倒不是,他们所有人都要。”

“这是为何?”

“为的是好看,为的是让人觉得云州府有多么无私,况且这些人到了工地也活不了多长时间,那些清汤寡水消耗不了多少。”

“岂有此理,那我们这个粥棚更要办,明天就要开始。”陈奇激动的说道,“孟伯伯,我需要您的帮助。”

“这个自然,老鬼也看不惯他们,只是无法改变,现在你既然决定做如此善举,孟伯伯自当全力支持。”孟不凡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放到桌上,“我这里有些银子,先用着。”

孟不凡见陈奇有些迟疑,“你也知道孟伯伯是干什么的,这些都是些不义之财,现在拿着去救济灾民,正合适不过。”

陈奇站起行礼,“多谢孟伯伯!”

此时,孟小凡返回,见状,一脸迷茫,“你们这是干什么?”

陈奇就把和孟不凡商量的决定告诉了孟小凡。

“这件事情虽然无趣,但是有意义,”孟小凡微仰着头,然后一挥手,道:“我决定了,和你们一起干!”

孟不凡向着陈奇道:“看这臭小子的样子。”

孟小凡没有理会师父,而是拿起桌子上的银票,皱着眉头,道:“师父,您老人家也太抠了吧,陈奇办这么大的事情,你才给了三百两银子?”

“你以为师父身上带多少银子?”孟不凡瞪着他问。

陈奇微笑道:“小凡,这已经不少了。”

孟小凡道:“我们要救济苍生,这点银子肯定是不够的,我觉得我们应该今天晚上再去取点。”

“取点?”陈奇一愣,马上笑着道:“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可否愿意和我一起?这次我们俩一起去,不带师父。”孟小凡坐在陈奇旁边,一只手搭在陈奇肩膀上,“放心,和我一起,保证你平安去,平安回。”

“臭小子,得瑟起来没完了是吧,奇儿的武功难道没有你高?还需要你保护?”孟不凡斥道。

孟小凡不以为然的道:“陈奇武功确实比我高,但偷盗的本领肯定不如我,谁让我得了您老人家的真传了?”

陈奇笑道:“这个我确实不如你。”

孟小凡道:“那就说定了,我们吃过饭,先去城中热闹的地方逛逛,顺便踩踩点,找几个大户,等夜深了我们再动手。”

陈奇道:“找大户可以,但不能找前几日一起施粥救济灾民的那些大户,只找那些为富不仁的。”

“这个自然,”孟不凡道,“这也是我的规矩,我已经把云州这些有钱人摸底了,城北的吴府、贾府,城东的王府,城南的刘府,城西的陈府,城中的赵府、万府、周府,还有知府李之行的知府衙门,这九家都可以。”

孟小凡笑嘻嘻的伸出大拇指,赞道:“还是师父您老人家厉害!”

孟不凡没有搭理孟小凡,而是继续对陈奇道:“既然这臭小子想让你和他去,那我就答应了,你的武功我自是不用担心,只要小心就行,虽然臭小子武功不咋样,但确实如他所说,他偷盗的本领已经得到了我的真传,他自己也单独行动过,我这老鬼就不跟着你们这两个小鬼一起去了。”

孟小凡闻声站起,双手抱拳,向着孟不凡深深鞠了一个躬,“师父英明!”

孟不凡抓起桌上一个茶碗,甩手飞向孟小凡。孟小凡见状,一个侧身躲过茶碗,然后快速伸出右手,在茶碗即将远去的时候抓住了茶碗一边。

“好身手!”陈奇赞道。

“那是,”孟小凡得意道,“咱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孟小凡正在得意,店小二送来了饭菜,三人这下开始吃饭。吃饭间,陈奇把自己在城外把粥棚买下的事情给孟不凡师徒二人说了,孟小凡一个劲的贬损他,说他真傻,反倒孟不凡夸他有远见,孟小凡听师父这样说,又是摇头,又是噘嘴,最后表态,一定要把这五十两银子从那几个人身上取回来。

饭后,三人又把施粥救济灾民的具体方案商量了一下,然后在孟小凡的一再催促下,陈奇告别孟不凡,和孟小凡一起离开客栈,到云州城内游玩。

第十五章、小凡往事

云州、岳州、衡州、青州,统称云岳四州,云州是这四州中地域最广,物产最为富饶的州府。这次其他三州都遭受大灾,只有云州无事。逃难来云州的灾民,除了最近两日到来的在城外等待,其他的早就被云州府安排去了运河工地,而这些新来的,很快也会被云州府派人统一送往运河工地。云州的繁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此时,孟小凡带着陈奇正在云州最繁华的街道上游逛。陈奇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城市中,对于这满眼的繁华、热闹很是好奇,这边看看,那边瞧瞧,特别是对于那些各式各样的小玩意,攥在手里反复的把玩。

孟小凡见陈奇如此,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耐心的陪着,并且不停得介绍一些稀奇古怪的的东西给陈奇。

在一个卖玉石小玩意的摊前,陈奇发现一只大拇指大小的玉雕兔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很久,然后问老板多少钱,老板开口要十两银子。

孟小凡一把从陈奇手中夺过玉兔,打眼一看,道:“老板,你这兔子就是块非常普通的玉石,一两银子都不值,你却敢要十两,欺负我兄弟不懂是吧?”

老板解释道:“这位小哥,这确实是块很普通的玉石,但他的价值不是玉,而是这雕刻的刀工,您仔细瞧瞧,这玉兔通身都栩栩如生,特别是这眼睛,刚好刻在这块玉石的红晕处,是这玉兔的点睛之作,所以我要这位小哥十两银子一点也不贵。”

陈奇从孟小凡手中夺过玉兔,向着老板道:“您说的不错,这只玉兔确实栩栩如生,十两银子我要了。”

陈奇说着就取出一块银子递给老板,孟小凡想要阻挡,却晚了一步,生气道:“你这傻子,虽然这只玉兔雕刻的很好,但还是不值十两银子啊!”

老板见生意做成,便不再理会孟小凡,接过陈奇的银子揣入怀中,然后拿过一块锦帕递给陈奇用来包玉兔。

陈奇道了声“谢谢!”,并没有接锦帕,而是拿着玉兔爱不释手的继续欣赏。

孟小凡摇了摇头,无奈道:“傻,真傻。”

陈奇微笑道:“我看中的不是质地,而是雕刻的精美程度,你不觉的这个兔子雕刻的非常像吗?”

孟小凡有些无语,叹道:“大哥,就是再像,也是一块普通的玉雕玩意,不值钱,就好比一个穷人家的女子,长得非常漂亮,但她能和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吗?你呀,就是太傻!”

陈奇道:“穷人家的漂亮女孩子虽然出身不能和大户人家的小姐比,但有可能成为大户人家的夫人。”

“你……”

“好了,我们去孟伯伯说的几个地方看看吧。”陈奇取出一块布,把玉兔小心的包好,放入怀中,然后拉着孟小凡就走。

“我……”

“什么你呀我呀,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正事儿。”

孟小凡一脸无奈,任凭陈奇拉着走了。

“陈奇?你为什么要买这只玉兔?”

“汐儿属兔的。”

“哦~”

……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来到了云州府衙。

孟小凡看着气派异常的州府衙门,点了点头,“我们今天晚上就从这里开始。”

“听你的。”

孟小凡决定子时动手,现在离子时大约还有一个时辰,孟小凡不愿到处走了,两人就在里府衙不远的地方坐下聊天。

“丁师妹属兔,你属什么?”孟小凡问陈奇。

陈奇道:“我和师妹年龄相差不大,但是因为我身世一直是迷,所以师父和师娘也不确定我是属虎还是属兔,上次在山中幸运的遇到义父,才确定了我也属兔。”

孟小凡叹声道:“你们真好,还能知道自己属什么,多大了,而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

陈奇道:“你不是还有娘吗?她不记得了吗?”

“我娘?从我记事的时候我娘就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她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别说我的年龄了,就是我姓什么她都不记得,有时候我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我亲娘。”

“你娘现在在什么地方?”

“紫罗山天心观,我师父认识那里的主持,托他们照顾。”

“等我们忙完眼前的事情,我和你一起去看望你娘。我也多么希望我娘能在世啊!”

“虽然我娘疯癫,什么也记不得,但她对我非常好,以前讨饭的时候,无论讨到什么好吃的,她都先给我吃,我们居无定所,到处流浪,所以经常会被人欺负,但每次她都护着我,有人敢对我动手,她就发了疯的跟人家拼命,往往她被人打得遍体鳞伤,而我基本没事儿。那时候我就发誓,有一天我一定买处大宅子,让我娘幸幸福福的住在里面,找一大群丫鬟来伺候她,再也不让她吃苦受累……”

孟小凡说着有些哽咽,他整理了下情绪,继续道:“那时候虽然我发了这个誓,但我知道实现起来很难,我什么也不会,想去当学徒,要么人家看我年纪小不要我,要么就是黑心的东家,白辛苦一场。这样过了两年,实在没办法了,我就开始偷盗,由于年龄太小,胆子也小,我不敢去偷那些有钱的大户人家,那些人家都是院墙高筑,我根本进不去,即使进去了也很容易被护院发现,所以只能去偷那些普通人家。这些人也没什么钱财,并且都是辛苦钱,我每次都拿一点点。”

“但是人都是有贪念,有欲望的,虽然我每次只偷一点点,但就是这一点点改变了我的生活,我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样去乞讨,可以给我和我娘买自己想吃的食物,可以给我们添置像样的衣服,让我的生活终于不用像乞丐那样生活,虽然我们还是居无定所。正是这些改变,让我的欲望和贪念逐渐变大,我不满足仅仅去偷那些普通人家,开始去偷有钱人,虽然前几次都得手了,但还是很快就被发现了,在他们就要打死我的时候,我师父把救了。”

“师父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真正会武功的,所以当时我对师父非常崇拜。”孟小凡说到这里,终于露出了些许喜色,“师父把我救了之后,给我治伤,一直陪我到伤好,离开的时候还给了我一些银子,但是我不想要这些银子,我想跟着师父,想学他的本领,我把想法告诉师父之后,他老人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因为我和师父要到处行走,所以不能带着我娘,师父就提议把我娘送到紫罗山天心观,拜托那里的主持代为照顾。”

“师父怕我不放心我娘一个人在天心观,就让我留在那里一段日子。天心观的师父们对我娘非常好,特别是主持月心师太,对我娘无微不至的照顾,把我娘打扮的干干净净的,就像变了个人似得,其实我娘很漂亮的。”孟小凡笑道,“只不过以前太脏,遮住了容貌。我娘慢慢适应了天心观的生活,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疯疯癫癫的,还时常帮忙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偶尔脸上还会露出笑容。”

“见我娘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跟师父离开了紫罗山。在紫罗山的那些日子,我除了每天去看我娘,剩下的时间都在山里跟师父练功,我对打打杀杀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只愿意学轻功和师父的独门偷盗本领,师父也不强迫我。就是那时候,师父让我自己起个名字,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娘又给我起不来名字,我就随了师父的姓,叫自己孟小凡。”

陈奇道:“虽然我们两个的身世都有些不幸,但其实我们都还是幸运的,我们都遇见了孟伯伯,他救了我们两个,也改变了我们的命运,我们真该好好感谢他,以后我们要好好照顾他,不再让他冒险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去做。”

孟小凡道:“如果师父把他这么多年得到的财富留下来,现在完全不用再去冒险,只不过他得到财富全都用来救济别人了,自己什么也没剩下。”

陈奇赞道:“孟伯伯才是真正的侠者!”

“侠者,很累的。”孟小凡苦笑道,“这么多年他只想着救济别人,什么也没留下,其实说实话,我是有些不能理解。”

陈奇道:“我这次出山,就是想做一个行侠仗义的人,而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更坚定了我这个想法。”

“好吧,”孟小凡道:“你和师父的胸怀苍生,我跟着你们就行了。不过现在我们该动手了。”

“好”

第十六章、夜闯府衙

孟小凡对于府衙的格局非常熟悉,他带着陈奇直接就到了后院的一处主房。

孟小凡正要取出工具开门,却听到屋内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今天穆哲回来了,本来要见你的,但没等上,用过晚饭就回工地了。”

“有事吗?”一个男人问道。

妇人:“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给你说说工地上的情况,最近工地上减员严重,进度也慢下来了,另外就是银子有些不够用了。”

男人:“前几日不是才送过去一批人吗?”

妇人:“你也知道,这些人都是些逃难过来的灾民,本身都已经饿的不行了,工地上的活儿又重,有些人难免就承受不了。”

男人:“你这个弟弟啊,还是不让人省心,虽然死些灾民没什么,但他也不能太过分,毕竟灾民也是有数的,死完了,谁去干活?再者事情如果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妇人:“他这样也不是想节省些银子,我们吃肉,总得让他也喝点汤吧。”

男人:“喝汤?他恐怕也没少吃肉吧!好啦,你也不用为他说话,他是怎样一个人我还不清楚吗?明天我会让人再去招募一些灾民送过去,顺便再送些物资过去。现在到了工程的关键时候,不能因为这个影响进度,你给穆哲写封信,让人一并送过去,告诉他别因为一点儿小利影响了大局,既然他跟了我们,我们也不会亏待他的。”

妇人:“都听老爷的,我一定嘱咐他。今天去见朝廷派来的大人,一切还都顺利吧。”

男人:“顺利是顺利,只不过出现了一些变故。”

妇人:“什么变故?”

男人:“原来谈好的分成要变了。”

妇人:“为什么?分成比例不是之前都谈好了吗?”

男人:“是谈好了,只不过现在多出来一位大人物,这位大人物要直接拿走五成。”

妇人:“什么人敢要这么多?工部和户部那几位就同意?”

男人:“那个谁都得罪不起的人。”

妇人:“你们最初不是给他留的有吗?”

男人:“那些只是打算孝敬他的,只有一成,现在他府里的人直接过来开口要,就不能再给一成了。”

妇人叹了一声,“这位爷就是全要了也不能不给,不过这下我们得的就少了许多。”

男人:“其实也不少了,算下来还有近两万两。好了睡吧”

随着男人的这句话,屋内之后再没有声音传出。

陈奇和孟小凡一直在屋外静静的听两人在屋内谈话,知道屋内正是云州知府李之行夫妇。

陈奇二人对这些人无视灾民性命的做法气愤非常,也对他们上下一气贪污朝廷银两的胆量感到吃惊。

陈奇低声对孟小凡道:“我们不偷了,直接进去让他们把贪污的银两全部拿出来。”

孟小凡道:“改抢了?这样也好,偷的话还得费事到处找,这样我们省事多了。”

陈奇把右手按在屋门中间,然后用力,门闩“咔”的一声就断了,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惊醒了屋内的人。

“什么人……”

李之行话未说完,陈奇和孟小凡已到床前,孟小凡一把短剑横在他的脖子上,道:“不想死就不要说话。”

李之行点了点头,他夫人则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孟小凡用短剑挑了一下李之行的脖子,“起来把你们所有的银票和珠宝首饰找出来,敢耍花样取你们狗命。”

李之行道:“只要这间屋子里值钱的东西,二位好汉全都可以拿走,但是银票实在没有多少,二位只要不伤害我们夫妻,可以全部呈献给二位好汉。”

孟小凡问:“没多少是多少?”

“五……五六百两。”

“呵呵”,孟小凡冷笑两声,“打发要饭的呐,你堂堂一个知府,就只有五六百两银票,骗鬼呢?如果你为了把银票留下做鬼的时候再用,那我现在就成全你。”

孟小凡说着,手中的那把短剑稍稍用力,就在李之行的脖子上划了一个口子,血顺着就流了下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麻烦好汉听我把话说完。”李之行惊恐的说道,“既然好汉知道我是知府,那就应该知道我的俸禄也没有多少,还有一大家子需要我养活,根本就剩下不了多少钱,如果好汉嫌少,那我就想办法再找些值钱的东西给二位好汉。”

“屁话,你一个知府的俸禄确实不多,但你贪污的那些钱呢?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们在外面全部都听见了,一个运河治理,你就能贪污两万两,平时的贪腐能少么?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乖乖拿出两万两银票,要么我兄弟二人把你们二人杀了,然后我们自己找。”孟小凡斥道。

李之行忙道:“好汉饶命,我现在确实拿不出来那么多,您说的那两万两是在工程完工之后我才能拿到的,现在您就是杀了我们夫妻也拿不出来那么多啊。”

陈奇道:“既然他们要钱不要命,那就成全了他们,杀了他们之后,那怕一张银票也找不出来我们认了。”

“好吧,”孟小凡道,“既然你不说实话,惹得我兄弟生气了,那我们也没必要耽误时间了,取了你这狗官的性命,也算为民除害了。”

孟小凡说完,就要用短剑结果了李之行的性命,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夫人急声道:“好汉饶命,我们可以把我们现在手里所有的银票全都拿出来,只求饶了我们夫妻二人的性命,至于有多少……我们也不太清楚,但肯定不会再骗二位好汉了,不信的话等下你们可以搜。”

李夫人说完又对着李之行道:“老爷,保命要紧,就把全部值钱的东西和银票给了二位好汉吧。”

李之行叹了口气,“也罢,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和银两,愿全部献给二位,只求换得我们夫妻性命。”

孟小凡笑道:“早这么说不就完了,我们只求财,虽然你们也确实该死,但日后自有人来取你们狗命,今日我兄弟二人就不脏手了。”

陈奇道:“既然愿意舍财保命,那就拿出诚意,敢耍花样定杀你们。”

“是是是……”李之行夫妇连忙答道。

孟小凡把短剑收了起来,李之行从床上站起,径直走到对面的梳妆台前,拿起一个看似和梳妆台一起的盒子,然后轻轻在放盒子的地方按了一下。随着李之行这一按,东面靠着墙的一个书柜缓缓随墙体翻动,露出一个小门,里面是一个暗室。

李之行走到暗室门口,向陈奇和孟小凡道:“我所有的家当全在这里面,请二位到里面取。”

孟小凡一个箭步,直接进到暗室里面,他随手点亮了随身的火镰,然后把暗室内的蜡烛点亮,陈奇等灯光亮起,拉着李之行一起进了暗室。

这个暗室很大,四面全是木架,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字画,更多的是金银元宝。

“你这狗官没少贪啊!”

纵然是孟小凡经常跟着孟不凡去偷盗,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金银珠宝,直看得他两眼放光。

陈奇虽然对钱财没有太多的概念,但他也难掩兴奋。“这下可以救更多灾民了。”

兴奋过后,陈奇对李之行道:“这些东西我们不方便全部带走,你还是把银票拿出来吧。”

李之行道:“银票在外面放着,我这就去拿,顺便给二位拿些袋子过来。”

“快去快去。”孟小凡兴奋的道。

“是。”李之行转身出了暗室。

孟小凡拿着架子上的古玩瓷器,一个一个的看,“真是好东西啊,可惜带不走。”

陈奇上前道:“你若喜欢,就挑几样带走,我们少拿些金银,多拿些银票也是一样的。

孟小凡欢喜道:“多谢兄弟!”

“我……不好!”

陈奇飞身向暗室门口,但还是晚了一步,暗室门已经关上了。暗室门关上的速度远比刚才开启的时候快,当陈奇听到异响再赶到门口,只有瞬间,此时门已完全关闭。

孟小凡骂道:“狗官,等小爷出去,定不饶你。”

孟小凡骂完,还不解气,左看右看,想要拿些东西出气,但暗室中的每件物品都是宝贝,他舍不得。

陈奇笑道:“别生气了,这门他总是要开的。”

“为什么?”

“这里面肯定有开门的机关,他之所以把我们困在里面,一是为了脱离我们的控制,另外就是到外面布置人来擒拿我们,所以他在外面布置好之后就会主动打开门放我们出去。”

“那我们就等着太开门好了。”

陈奇笑着道:“我们也不能干等着,虽然不用找开门的机关,但我们还是要找找哪些宝贝可以带走,收拾好,等下开门我们就直接冲出去。”

“好,不过等下开门一定让这狗官好看!”

孟小凡愤愤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开始和陈奇一起动手。两人在暗室中找到了一件衣衫,把所有的金元宝先包了起来,孟小凡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了,用来包银子和自己找的几件古玩。

这些事情办完之后,两人又开始在暗室内翻找起来,终于在一个夹层的暗格中找到了厚厚的一沓银票。

孟小凡把这沓银票数完,瞪大双眼看着陈奇,哈哈大笑,“一万五千两……”

陈奇也高兴的道:“收好吧,这下我们什么事情都能干了。”

孟小凡点点头,把银票揣进怀中,然后踢了踢地上的两个包裹,道:“有了这些银票,这些东西我们还拿吗?”

“当然要拿,不拿岂不是便宜了这狗官。”

“那我们要不要把拿不走的东西都毁了?”

“这个倒没必要,这些东西都是宝物,毁掉实在可惜,虽然我们今天带不走,但肯定也不会落在这狗官的手里,日后定会有好的归宿。”

陈奇刚说完,暗室的门开了。

第十七章、府衙脱险

暗室门开启之后,并没有人冲进来,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陈奇和孟小凡等了片刻,便小心的从暗室中走出。

出了暗室,并无异常,两人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当下更加小心,陈奇把孟小凡护在身后。

走到屋中间时,陈奇一把推开孟小凡,然后自己一个侧身,一把剑贴着陈奇衣衫刺过。

躲过这一剑,陈奇立身未稳,又有一剑刺来,陈奇接着躲闪,但这一次躲过之后,他立马扬起一掌,攻向对方。

攻击陈奇的是一中年男子,手中一把长剑使的很是凌厉,他躲过陈奇这一掌,然后又是一剑攻向陈奇。

陈奇化掌为剑,直接攻去,双方你来我往对攻了五十来招,陈奇一招天问剑法中的“天武问道”击中对方。

这一掌如果换做剑式,那人此刻右臂已经不在,饶是如此,挨了陈奇这一掌,那人已重伤,手中长剑也掉落在地。重伤之后,那人立刻逃出了房间。

陈奇捡起地下的长剑,此刻孟小凡也来到陈奇身边,关心的问道:“没受伤吧?”

“没有,外面一定还有埋伏,出去之后一定要小心,我来吸引他们,你看准机会就走,不要管我。”

“那你呢?”

“这个地方还困不住我,放心吧。”

孟小凡点点头,然后跟着陈奇向门口走去。

两人到门口停下,陈奇刚把头探出去,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发现并无异常,这才引着孟小凡往外走去。

刚出门口,随着一声“贼人,哪里走!”,院中亮起无数火把,把整个院子照得如白昼,同时无数箭矢射向陈奇和孟小凡。

陈奇挥舞长剑挡着箭雨,护着孟小凡退回屋内。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插翅难逃,识相的话,乖乖出来束手就擒,我可以给你们个全尸,不然的话,定让你们万箭穿心,然后身首异处。”

陈奇向院中望去,满院子全是手持兵刃的官兵,前面站着一排弓箭手,说话的正事云州知府李之行,此刻他已穿戴整齐,左右站满护卫。

孟小凡道:“狗官,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小爷?你也太天真了吧,我们既然敢闯你这知府衙门,还会怕你这些手段?识相的话把人撤了,送小爷离开,咱们日后井水不犯河水,不然小爷一把烧了你这狗窝,把你贪污的宝贝全给烧了,然后把你贪污的事儿弄得人人尽知,看朝廷能放过你不?”

李之行哈哈大笑一声,道:“将死之人还不忘向本官身上泼脏水,你以为你的话会有人信吗?你想放火,尽管放好了,看是你葬身火海,还是能毁了本官的府衙!”

“你奶奶的,欺人太甚,真当小爷不敢,我先去把你那些宝贝烧了去。”孟小凡一边骂,一边向暗室走去,但暗室的门此时已经关闭,他去启动梳妆台上的机关,但也已经失效。

“小爷真是小看你了,区区一个知府衙门,这机关暗室设计的倒是有些不错。”

陈奇道:“小凡,等下我冲出去,你呆在屋内别动,我把他们注意力全都吸引了,你看准时机先走。”

孟小凡担心道:“院子里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弓箭手,你应付的过来吗?”

陈奇道:“我已有了对策,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能顺利离开,我也无事。”

孟小凡叹声气道:“以前总觉得偷盗要轻功好,身手灵便就行,至于打斗从没想过,所以师父让我练功,我只练了轻功和偷盗的本领,那些打斗的功夫我从来都不愿意练,今日方知打斗也很重要啊。”

陈奇笑道:“今日是我连累你了,你若愿意学武功,日后我把天问剑法教给你。”

孟小凡嬉笑道:“我也就说说,有你在,我更不需要打斗了,以后打架的事儿都交给你了。”

陈奇笑道:“一切随你。”

孟小凡道:“我继续骂这狗官,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只管按你自己的计策行事,不必管我,逃跑可是我的看家本领。”

陈奇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手持长剑,走到李之行床榻旁,拿起两个枕头就向屋门走去。

此时,孟小凡已经拿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的隐蔽处开始大骂起李之行,什么难听他就骂什么,开始李之行并没有回应,但怎奈孟小凡骂的着实难听,并且骂的内容还不重复。

“弓箭手,给我射死这两个贼人!”李之行咆哮着吼道。

伴随着李之行的咆哮,一阵密集的箭雨射向陈奇两人所在的屋子,但并没有一支射中两人。

李之行此时已愤怒至极,“给我冲进去杀了这两个狗贼,只要冲进屋内每人赏银五十两,伤两人者赏银一百两,能击杀者赏银二百两。”

外面围着的衙役、护院以及李之行临时从守军那里借来的兵士,闻听李之行的话之后,稍顿之后争先恐后的冲向陈奇二人所在的屋子。

陈奇晃了晃手中的枕头,笑道:“本来是准备扔出去吸引箭雨的,现在好像不用了,不过可以用来砸人。”

“哈哈!”孟小凡大笑。

陈奇扬起手,一个枕头顺势飞出,此时刚好有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官兵跨过门栏。

这几个人是最先冲过来的,他们和后面的人拉开了一小段距离,此时心里正在暗自高兴,“五十两到手了!”,但高兴劲未过,就被陈奇扔出的枕头击中,枕头带着内力,这几个人顿时被砸的向后倒去。

这几个人虽然被击倒了,但后面冲过来的人没有及时停下,正好踩在他们身上,前面的人意识到不对,想停下,但后面紧跟着的人不知所以,继续往前冲,可怜倒下的几人就这么被自己人踩的哇哇乱叫。

反正已经踩上,前面的几个此时也不管地下的同伴了,不过即使他们想管,此时也由不得他们。

当这几个人踩着同伴跨进门栏的时候,陈奇把另外一个枕头也扔了出去,在枕头击中第二波快进门栏的人的时候,陈奇也已到了门口,他没有用剑,单掌加上双脚,瞬间把府衙的人打倒一大片。

此时外面的弓箭手虽然还待在原地候命,但门口围着的都是府衙的人,他们无法放箭。

不用担心弓箭的袭击,陈奇专心对付起来这些衙役之类的人,犹如砍瓜切菜,非常轻松。

这些府衙的人此时才明白,今晚困着的两个人不同寻常,知府大人悬赏的银子没那么好挣。

其实他们如果知道刚才在屋内偷袭陈奇的那个人被陈奇重伤,估计说什么也不会冲那么快了,因为那个人是府衙的第一高手,李之行的护卫薛东明。

此时说什么也晚了,陈奇已经打到了屋门外,地下躺了一片人,好在陈奇没有施以杀手,这些人只是受了伤。

孟小凡也跟着出来了,他看准机会,纵身一跃,飞到了屋顶,有几个弓箭手正要拉弓射箭,陈奇一脚踢飞一个衙役砸向弓箭手。

“狗官,今日暂且饶了你的狗命,希望你能迷途知返,不然他日定取你狗命。”

陈奇说完捡起一个枕头也飞向屋顶,在途中把枕头扔向弓箭手。

“走!”

陈奇和孟小凡展开轻功飞走了。

看着两人离去,李之行恼怒了到了极点,他没想到陈奇如此厉害,自己的贴身侍卫都不敌,在外面布置的这么多人也没能把两人擒住。

“一群废物!”

李之行暗自骂道,但他马上带着笑容对身旁的一位将领道:“今晚之事多谢吴将军相助,这点心意还望将军收下。”

这位吴将军是云州附近驻军永安军的一名百夫长,云州的治安平时是有府衙负责,但随着大量灾民的涌入,李之行怕生出乱子,就向永安军主将求援,希望能派些兵将到云州,帮忙维护云州的秩序。

收了李之行的好处,永安军主将,就派了这吴姓百夫长带着部下来了云州。离开军营,到了繁华的云州城,有好吃好喝的招待,还被视为上宾,吴姓百夫长和部下很是高兴。

他们这些人平时就住在府衙的一处偏院,今晚李之行亲自过来寻求帮助,吴姓百夫长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本来想着是捉拿两个小毛贼,谁知遇上了硬茬,不但人没捉到,反而大部分人都受了伤,就连吴姓百夫长也挨了陈奇一掌。他心里虽然也很恼怒,但此刻也无法发作,直接拿了李之行的银票带着部下走了。

送走了这些兵将,李之行又把府衙的人也都打发走了,然后一个人进了暗室。进到暗室检查之后,李之行气的吐血,好久才缓了过来,“我一定要抓住这两个人!”

第十八章、兴云古寺

那边李之行气的肺都要炸了,这边陈奇和孟小凡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客栈。

此时孟不凡还未休息,虽然他有意锻炼陈奇和孟小凡,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看到两人平安归来,他总算放心了。

孟小凡回来兴奋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把所有的收获都交给了孟不凡,但陈奇让他把自己喜欢的古玩留了下来,孟不凡没有反对。

三人谈了一会儿,明确了一下分工,然后各自休息。

次日一早,陈奇到城外去找阿牛,做施粥前的准备工作,孟不凡则带着孟小凡去粮行买粮食。

阿牛正在粥棚内和几个灾民聊天,看见陈奇,忙迎上前去,“陈兄弟,这几个人都是我新交的朋友,我想你要做的事情肯定需要人帮忙。”

陈奇笑道:“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阿牛有些迷茫的问道:“难道你不是要救济这些灾民?”

陈奇拍了拍阿牛的肩膀,笑道:“以后谁要再说你是一头笨牛我肯定揍他。”

阿牛挠着头,不好意思的喃喃道:“其实俺真的不笨,只不过俺不愿意动脑子。”

阿牛把他结交的几个灾民一一介绍给陈奇,陈奇对众人道:“大家千辛万苦从家乡逃出,就是为了活命,但这里的情况你们应该也看到了,除了云州府的运河工地以工代赈,没有人出来帮助你们、救济你们,所以现在我想请你们自己帮助自己,自己救济自己,我给你们提供粮食,你们负责在这里把粮食做成食物,分发给这里所有的灾民,不让一个灾民饿死在这里,你们愿意这样做吗?”

“愿意!愿意!我们都愿意!”

这几个灾民大声答道。

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扑通一声跪下,冲着陈奇一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另外几个人见状,也齐刷刷的跪下叩拜。他们这些人都是昨天晚上被阿牛找来的,并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现在听陈奇这么一说,内心都无比激动。

陈奇赶忙把这些人一一扶起,“不必这样,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日后还得靠大家多多帮助。”

陈奇环顾了一下整个棚子,“我们先把这里的物品归拢一下,等下粮食就运过来了。”

“好!”

当下大家齐动手,开始忙活起来。

“陈兄弟,”阿牛对陈奇道,“我昨天晚上打听到,云州府不让灾民聚集在云州城周围,逃难过来的灾民要么跟他们去运河工地,要么离开云州城。”

陈奇问道:“离开云州城的人都去了哪里?”

“一部分人去了别的州县,另外一部分去了离这里不远的兴云寺,这座寺院地方虽然很大,但早已废弃,没了僧人。云州城内有几位善人,偷偷往那里送粮食,所以那里的人勉强还能活命。”

陈奇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对那几个灾民道:“你们和这里的灾民熟悉吗?”

众人道:“大部分都认识,怎么了陈公子?”

陈奇道:“现在你们告诉这里所有的灾民,让他们都去兴云寺,等下我会把粮食都送到那里,这个地方只作为临时的接收点,以后所有逃难过来的灾民都从这里转到兴云寺。”

“太好了!”众人高兴的齐声道。

陈奇道:“阿牛哥,这个地方先由你来照看,等兴云寺那边安置好之后,再找人来轮流照看。”

“都听兄弟的。”

一切安排就绪,就各自行动起来。城外这些灾民听到有这么好的去处,自然愿意,当下就相互搀扶,相互帮衬着向兴云寺走去。

阿牛先前结交的那几个灾民,在通知完这个城门的灾民之后,又去了云州城的其他地方,给散落在那里的灾民送去这个好消息。

没多时,本来有数百灾民的云州城外,便散去的干干净净,好似这些灾民从没有来过。

“陈奇,”孟小凡远远喊道,“看看……”孟小凡拍了拍身下的粮食袋。

陈奇看去,几辆马车上正在向这边驶来,车上装满了粮食,孟小凡就高高的坐在最前面的一辆马车上。

“只有这么多吗?孟伯伯呢?”

“四车你还嫌少?你也不怕吃撑着?”孟小凡说着从车上跳下来,“师父说先送这么多,不够可以随时让粮行送,他留在粮行和他们谈后续粮食的事情,然后去青州。咦?这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兴云寺,那里是座废弃的寺院,地方很大,可以安置更多灾民,我们现在就把粮食送那里去吧。”

孟小凡打量着陈奇身边的阿牛,“这位兄弟就是你在路上捡的?”

陈奇道:“阿牛比你大,你应该叫哥。”

孟小凡笑嘻嘻的拍着阿牛的肩膀,“阿牛哥,你觉得我和陈奇谁长得好看?”

阿牛看看孟小凡又看看陈奇,“你们都比俺好看。”

“噗~,”孟小凡大笑,“你这头牛一点也不笨!”

阿牛不好意思的说道:“陈兄弟也说俺不笨。”

陈奇孟小凡闻言笑的更开心了。

说笑完,陈奇给阿牛留下几袋粮食,然后就和孟小凡一起把余下的粮食送往兴云寺。

兴云寺离云州城十余里,建在一处丘陵上,整个建筑群占地极广。官道向西分出一个岔路,直通寺院。

寺内外大树参天,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但谁又能想到,这么个地方却是个废弃的寺院。

陈奇和孟小凡到了兴云寺,灾民们激动异常,众人一起,这四车粮食很快就被搬到了寺院原来的粮仓内。

这里的灾民大概有两千人,路上还有陆续赶过来的。

“多谢二位恩公!”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然后众人跟着喊道:“多谢二位恩公……”

伴随着喊声,整个院子里的灾民都跪向了陈奇和孟小凡,边叩头边喊。

这样的场景,一时间让两人不知所措。

“这……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孟小凡大声喊道。

千人的呼喊,孟小凡的声音如石沉大海。

孟小凡摇了摇头,看着陈奇道:“这也太夸张了吧!”

陈奇道:“这些人都很质朴,思想也很单纯,活着是他们最大的心愿,要不他们也不会背井离乡。现在他们的心愿实现了,当然激动。走吧,我们去把他们搀扶起来。”

两人从离得最近的灾民开始,逐个搀扶,慢慢的声音消失,后面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陈奇等安静下来,大声道:“你们暂且在这里安顿下来,粮食我们来解决,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会再想办法,争取让大家早日回到家乡。”

陈奇这句话刚说完,刚才跪拜的场景又重新来了一次。

孟小凡看着陈奇疑惑的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们都回家?”

“我准备进京。”

“进京?好啊,我们一起去,京城我可比你熟悉多了,皇宫我也很熟,我和师父去过……”

“当然是我们一起去了。”

两人说话间,灾民们也安静下来了,陈奇道:“我帮助你们不需要你们感谢,所以以后不要这样了,不然我就不再帮助你们了。”

“群龙不能无首,我需要从你们中间找出一些人,来管理这个地方,这些人不能有私心,要为这里所有的人着想,有愿意的请到我身边来。”

陈奇的话刚说完,就从人群中走出十几个人来到他身边,这些人大都是些中年汉子,也有几个年轻人。

陈奇和孟小凡带着这个十几个来到一处厢房内,让他们把这个地方当做家来对待,把这里的灾民都当成自己的亲人,要管理好这个地方,根据每个人的特长安排事情。

安排好这些,陈奇拿出一包碎银子,“我们不一定随时都在,这些银子你们拿着,看看这里需要添置什么就去城里买,有什么事情就到城内的悦来客栈找我们。”

“多谢二位恩公!”

这十几个人说着就要行礼,陈奇和孟小凡赶忙拦下,孟小凡道:“忘了我兄弟刚才是怎么说的?再这样就不管你们了,记住啊!”

这十几个人不好意思的笑道:“记住了。”

安排好这些,陈奇和孟小凡就要离开,刚走到门口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跟随陈奇二人到寺门口一个灾民道:“这是云州卢员外家的人,他们每天都来这里给我们送吃的。”

第十九章、卢府管家

那人说完和另外两个人迎向卢府马车,陈奇和其他人也跟着过去。

“老管家,今日您怎么亲自来了。”

驾车的两个年轻人把车停下,其中一个人跳下车,从车厢内搀扶出一位老者,有灾民认得这位老者是卢府的管家。

“小老儿闲着无事,出来走走,只当是锻炼身体了。”卢府老管家笑着道。

“您回去跟卢老爷说一声,日后不必来这里送食物了。”

老管家问道:“为何?”

那人道:“这两位公子给我们这里送来了许多粮食,够我们吃很长时间了,所以不必再麻烦您老人家了。”他说着向陈奇和孟小凡指了指。

陈奇和孟小凡向管家行礼,“晚辈见过老伯。”

老管家打量着陈奇和孟小凡,捋着颌下胡须,点了点都,“很好,很好,英雄少年。”

陈奇道:“老伯过奖,您里面请!”

陈奇说着引领老管家及众人进到寺内。

到了院内,老管家见院内忙碌的众人,吃惊道:“你们……这是把外面的灾民都聚到这里了?”

“是啊,我们打算把所有逃难到云州的灾民全部都安置到这里。”孟小凡兴奋的说道。

老管家赞道:“这可是大善,请受小老儿一拜。”

陈奇忙扶着老管家的胳膊,阻止了他的行礼,“您这是折煞晚辈,您老这么大年龄了还惦记着这些灾民,这么老远来到这里为他们送吃的,应该是我们拜您才对。”

老管家笑道:“罢了,我们不要相互拜了,六子,把拿来的食物给众人分一下。”

“是。”

和老管家一起来的两个人在那些灾民的带领下去给众灾民去分发食物。

老管家环视了一圈,感叹道:“这兴云寺荒废了多年,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老伯,”孟小凡道,“这么大个寺院,为何会荒废?”

老管家叹了口气,“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陈奇道:“老伯,我们到那边讲。”

陈奇指向不远处一颗大树下的石桌,周围有几个石凳。

老管家点了点头,然后三人一起来到石桌旁坐下,接着说道:“这兴云寺是前朝所建,香火一直很旺盛,可就在五六年前,被云州知府派人给查封了。”

“云州知府为何要查封这里?”孟小凡问道。

“因为寺里的僧人得罪了知府的小舅子。”

陈奇道:“当时的云州知府也是李之行吧。”

老管家点了点头,“正是,就是他的小舅子穆哲,穆哲仗着他姐夫是云州知府,在云州城无恶不作,是有名的恶人,那日他到兴云寺闲逛,看上一个女子,要用强,被寺内僧人训斥,想他平日霸道惯了,那容得有人来训斥?当下就指挥手下打了僧人,僧人不识得他,就还了手,结果他和他的手下都被僧人打了,这下彻底惹恼了这个恶人,回到云州城给他姐姐哭诉,他姐姐见弟弟受了委屈,就要李之行动用官府的力量为弟弟出气,结果官府果真派人去兴云寺抓人,被主持给挡下了。后来他们就设了一计,从大牢中找了一个死囚,这个死囚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云州府抓到之后还没来得及上报,他们和这个死囚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死囚自己藏到兴云寺内,然后云州府派人在寺内把这个死囚抓到,死囚一口咬定他和兴云寺主持交好,是主持收留了他,就这样,主持被抓,僧人被遣散,寺庙被封,兴云寺就这样败落了。”

“可恶,早知道昨天晚上……”

“老伯再给我们说说这个云州知府吧。”陈奇瞪了一眼孟小凡,打断了他的话,孟小凡吐了吐舌头,不再做声。

“知府李之行是二十多年前到云州的,他刚到任的时候跟现在可不一样,那时候他可是一个好官,整个云州在他的治理下一片繁荣,但人都是会变的,李之行就是这样,他慢慢变得贪婪,私欲膨胀,特别是他这些年纵容他的小舅子和儿子的恶行,让云州城的百姓怨声载道。”

“他这样就没人去告发?”

“当然有了,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老管家看了看陈奇和孟小凡,摇了摇头,“小老儿给二位公子说这些,也是心中不快。”

陈奇道:“是因为城门口的粥棚?”

老管家点了点头,“正是!我家老爷一生行善,这逃难的灾民刚到云州城,他就在城外设了粥棚,后来灾民多了,另外几位善人跟着响应,可没过几日,便被知府家的衙内带人给夺了去,我家老爷亲自找李之行理论,结果被李之行气的大病一场。”

孟小凡笑道:“老伯不用生气了,棚子现在已经是陈奇的了,只不过他是花了五十两银子买过来的。”

老管家迷茫的看着陈奇,陈奇解释道:“我昨日路过那里,就想着用这个棚子来救济灾民,顺便就从那些人手中把它买了过来。”

“他们拿小老儿建的棚子坑了公子五十两银子,真是可恨!”

陈奇安慰道:“老伯不必生气,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啊,是啊,”孟小凡道:“他们坑了我兄弟五十两银子,我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老管家道:“你们可要当心,这些人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陈奇道:“您老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们。”

“也是,你们既然敢在这里安置这么多灾民,应该是有本事的,不过小老儿还是要提醒二位公子,一切都要小心,他们当初不让我们设粥棚,就是为了方便让这些灾民去运河工地做工,现在你们把人都带到了这里,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的。他们奈何不了你们,却会对这些灾民下手,所以不得不防。”

“多谢老伯提醒。”

“哎~”老管家叹声道:“我们做的这些都是权宜之计,关键是怎么让这些灾民重回家园,让他们赶上秋种,这样才是解决的办法,现在他们流离失所,耕地荒废,来年还是没有吃的。”

陈奇道:“我已决定等这里的事情安稳了,就去京城,想办法让朝廷派人继续赈灾。”

“你京城认识的有人?”

“没有,但我想总会有办法的。”

“衙门难进啊!”

“老伯过于悲观了,我想朝廷的官员不会都是李之行那样的。”

“也是,那就预祝陈公子马到成功!”

“老伯,”孟小凡指着自己,“还有我呢,是我带着他去京城的。”

老管家笑道:“那就预祝二位公子马到成功!”

孟小凡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老管家和陈奇大笑。

“陈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三人聊得的正是高兴,突然一个灾民边跑向陈奇,边大声喊道。

陈奇站起,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那灾民道:“有一伙人去粥棚闹事,把阿牛打了。”

陈奇闻声,对老管家施礼,“多谢老伯指教,陈奇有事先走一步,小凡,你先留在这里,防止他们到这里闹事。”

孟小凡点了点头,老管家道:“陈公子小心!”

“老伯放心!”

那灾民道:“陈公子,我来的时候抢了一匹马,你快骑着去吧。”

陈奇点了点头,飞身出了兴云寺。

第二十章、粥棚显威

“你要再敢纠缠,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一个黑衣男子手拿一把钢刀,对着阿牛恶狠狠的说道。

“这地方是昨天俺兄弟花50两银子从你们手中买来的,现在想要夺去,你们还讲理吗?”阿牛满身是土,鼻青脸肿,嘴角流着血,但他还是直直的站在那里。

“你兄弟买的?可有凭据?”另外一个黑衣人笑眯眯的盯着阿牛问。

“就是你收的钱,你为啥不认了?”阿牛认出了这人正是昨天收陈奇银子的黑衣人。

“我收的钱?可有人看到?”那黑衣人继续笑眯眯的问道。

“你……”

“你什么你?你既没有凭据,又找不出人来作证,凭什么说这棚子是你们的?识相的赶快滚,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

“阿牛兄弟,不要再理论了,还是等陈公子来了再说。”

“是啊,是啊……”

旁边有几个灾民一直在劝阿牛,阿牛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和这些灾民一起退到远处一棵大树下。

陈奇策马扬鞭,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城门口,他生怕那些黑衣人对阿牛下杀手。等他赶到地方,环视四周,看到阿牛安然无恙,嘴角微微上扬。

“我的马!”

一个人从远处飞奔向陈奇,这个人正是这匹马的主人,他被那灾民夺去了马,正在愤怒,另外一个灾民安慰他,说他的马一定会回来的,让他在这里安心等待,此时看到自己的马真的回来了,他非常兴奋。

“实在抱歉,让您受惊了。”陈奇一脸歉意的把缰绳递给那人,“这些银子当做补偿。”

陈奇说着掏出一块银子递给那人,那人道:“这个就免了,我已知道他并非恶意,而是为了救人。”

说完那人牵着马离开了。

“陈兄弟,实在对不住,我没能护住棚子。”

此时阿牛来到陈奇身边,满脸歉意、委屈。

“伤的重吗?”陈奇打量着阿牛问。

阿牛摇了摇头,“俺没事。”

陈奇是安慰他,“只要你没事儿就行,先退到一边,这里我来处理。”

阿牛点了点头,退回到大树下。

陈奇走向棚子,那些黑衣人也认出了陈奇,都走出棚子,拿着刀站在那里。

“做生意要讲究诚信,既然昨日你们收了我的银子,把棚子卖给了我,那么这个棚子就是我的了,如果你们想反悔,也没有关系,把银子还我就行,但你们没有这么做,而是硬抢,还动手打了我兄长,着实太不讲理。”陈奇望着这些人淡淡的说道。

“讲理?”走在前面的黑衣人望着陈奇,然后哈哈大笑两声,“在云州城老子就是理,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不客气能怎样?”

“要了你的狗命!”那人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钢刀。

“呵呵,”陈奇冷笑两声,“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找死……”

那人说着突然挥动钢刀砍向陈奇,陈奇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钢刀砍向自己。

“啊~”众人发出声声惊叫。

“陈兄弟……”阿牛边喊边冲向陈奇。

“哈哈哈……”其余的黑衣人冷笑着。

这些人有的替陈奇担心,有的是在嘲笑陈奇不自量力,但他们心中都觉得陈奇危险了,可瞬间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砍向陈奇的钢刀被陈奇一掌打飞了,那黑衣人也同时被陈奇接着一掌打飞,一人一刀几乎同时飞出,但飞的方向却不同。

阿牛停下脚步,脸上露出喜色,而另外的黑衣人则懵了,他们本以为同伴那一刀一定会要了陈奇的命。

“啊啊啊……你们特么的还愣着干什么,啊……疼死我了,一起上杀了他啊……”被陈奇打飞的黑衣人躺在地上一边疼的乱叫,一边骂着同伴。

另外几个黑衣人闻声互相递了个眼色,然后一起杀向陈奇。

陈奇摇了摇头,然后一把抓住最先到跟前的那个黑衣人的手腕,用这个人的刀挡住了另外一个人砍过来的一刀,把这个人连刀带人一起震飞,又抬起一脚踢飞一人,就这样,这七八个人几个呼吸间就全部躺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都疼得乱叫。

“你们现在还觉得自己是这云州城的道理吗?”陈奇望着这些躺在地下的黑衣冷冷的问。

那些黑衣人此刻再也没人敢吭声,实在是陈奇刚才的表现把他们全都震慑了。

“今日只是给你们些教训,希望你们能幡然醒悟,不要再为非作歹,不然我就不会如今日这般手软,今日不杀你们,不代表下次也不会。”陈奇说完再次把这些黑衣人挨个儿看了一遍,“听明白了我的话,就赶紧滚!”

黑人听见陈奇这句话,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伤痛,撒开腿就往城里跑。

见黑衣人远去,阿牛和另外一些灾民才走了过来。

“刚夸过你聪明,怎么就变笨了?”陈奇笑看着阿牛,“他们要棚子就给他们,性命要紧,幸亏他们只是揍了你一顿,要是把你杀了你不觉的亏吗?”

阿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开始俺只是和他们讲道理,谁知道他们上来就打俺,不过后来俺就想明白了,就到一边等你。”

“你怎么知道我打得过他们?”

“你既然敢做救济灾民这样的大事儿,肯定是有本事的。”阿牛嘿嘿的笑道。

陈奇笑了笑,“你这壮牛,应该学些武功,不然浪费了这身板。”

“好啊好啊,”阿牛高兴道,“你把你的本事教给俺,下次俺自己就能把这些人打趴下。”阿牛说着挥了挥拳头。

陈奇道:“练武的事情不着急,有时间我会教你,现在你带着这些灾民去兴云寺,这个地方不能待了,这些人虽然被我给打跑了,但他们的主子一定会亲自来的,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不能守在这里,你们在这里不安全。”

阿牛望着棚子一脸不舍,“这可是五十两银子买的啊!”

陈奇笑道:“你若不怕就继续留在这里。”

阿牛使劲摇着头,“俺才不呢,你都说了他们还会来,俺留在这里肯定没命,俺还没活够,俺还要跟着你学武功呢。”

“那就带上这里的东西走吧。”

阿牛点了点头,然后招呼灾民,把这里的粮食和一些能用的东西全都带上去了兴云寺。

“你到了兴云寺告诉小凡,我去趟运河工地,然后就去找你们。”阿牛临走的时候陈奇对他说道。

他们都离开之后,云州府的官员才来到这个城门口,他们是来招募灾民去运河工地的。

“他们不是说灾民都在这个城门外吗?”

那位官员满脸疑惑,他在这里没有看见一个灾民,他先去了其他三个城门,没有见到灾民,打听到灾民都来了这个城门,这才急急忙忙赶到这里,但这里也是一个灾民也没有。

“灾民去哪儿了?”

第二十一章、穆哲合作

从云州经过的这条运河是朝廷的重要漕运河道,当初这条运河挖到云州的时候,为了节省人力、物力、财力,就借道了云州境内的一条河流。

这条河流流经云州城东南二十里的地方,有一处急转弯,这里的河道比其他地方变窄了许多,近些年由于河道内的河沙淤积,途径这里的官船经常搁浅,朝廷终于在去年决定在这个地方清理於沙,加宽河道,由工部、户部牵头,云州府具体实施,永安军派兵配合。

陈奇赶到这里的时候,午时已过,所有人正在用午饭,做工的灾民都聚在河道边上的一块空地上,周围有官兵把守。

这些人几乎都是逃难到云州的灾民,本想着来运河工地做工能填饱肚子,虽然辛苦些,但却能保住性命。谁料想,这里却堪比地狱,那些当官的根本就不拿他们当人看。每日做工七八个时辰,吃的却如牲畜,就这样还吃不饱,稍有反抗便会招来毒打,每天都有人死亡,但那些当官的却不在乎,因为隔几日就会有新的灾民被送到这里。

“吃完饭,就赶紧上工,不要偷懒。”一个黑衣男子提着一根木棒,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还用木棒打人,像他这样的黑衣人还有十几个。

一个中年汉子在挨了黑衣人一棒后,起身道:“每天的活这么重,还不让吃饱,现在天气热了,让我们歇息一下总可以吧。”

那黑衣人打量着这汉子,嘿嘿笑了两声,“想歇息?好啊,我让你永远都歇息。”说完黑衣人拿着木棒就打向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下意识的躲过了这一棒,但这却让黑衣人更加恼怒,他抬起手又一棒,却又被躲过。

另外的那些黑衣人看着同伴的两棒都被躲过,就开始嘲笑他,“赵五,你也太没用了吧!”

两次攻击都被躲过,再加上同伴的嘲笑,让赵五觉得很没面子,当下扔了木棒,抽出腰间挂着的钢刀,抬手一刀砍下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能躲过那两棒,是因为黑衣根本没想到他敢去躲,并且连躲两次,但这一刀是赵五起了杀心,中年汉子再想躲就困难了。

眼看这一刀就要砍中中年汉子,一直在隐蔽处的陈奇扬手飞出一块石头,打在赵五手腕处。“啊~”,伴随着赵五的惨叫,钢刀飞出。

“谁!”赵五左手握着右手腕,怒目圆瞪,四下寻找。而其他的黑衣人和守卫的官兵也立马警惕起来。

陈奇飞身落在赵五面前,把赵五吓了一跳,陈奇望着他淡淡说道:“他只是想要休息一下,你却要取他性命,实在狠毒。”

另外的黑衣见陈奇出现,都扔掉木棒抽出钢刀。快速跑过来把陈奇围住,被围住的还有中年汉子。旁边的灾民则赶紧退到了一边。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跑到这里多管闲事。”一个黑衣骂道。

陈奇望着他,“我的死活不是你能决定的,但你的死活我却可以决定。”

“狂妄……”那人说着挥刀就砍。

陈奇抬手抓住他的手脖,稍一用力,伴随着他的一声惨叫,他的手脖被捏碎,钢刀掉在地上。

“谁还想试试,可以尽管过来。”

另外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还算识相,带我去见你们管事的。”陈奇的目光落在赵五身上。

赵五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引着陈奇向远处走去。刚走两步,陈奇回头道:“等下我回来,这些人敢有半点损伤,你们全都要死。”

本来还想要等陈奇离开,要那灾民出气的黑衣人,顿时没了这个想法,实在是他们想到刚才同伴手腕被捏碎的场景,心中发毛。

远处有一片树林,那里有十几顶帐篷,是官府的人的住处,李之行的小舅子穆哲也住在这里,昨日他回城要物资,今日一早便送了过来,心中甚喜。此时他正和永安军派驻在这里的一个将领在帐篷内饮酒。

“爷,有人找。”赵五来到帐篷外通报。

“让他进来。”

陈奇闻声,不等赵五应声,便掀起门帘进到帐篷内,赵五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穆哲抬眼看了一下陈奇,“你找爷何事?”

陈奇望着满桌丰盛的菜肴,道:“你们在这里吃肉喝酒,外面那些灾民却食不果腹,还要被你们逼着干重活,稍不如意,你们便又打又骂,甚至取其性命,就在刚才,因为一个灾民想多休息一会儿,他便挥棒殴打,最后甚至要举刀杀人。”陈奇说着看了看赵五。

那怕现在是在穆哲这里,被陈奇看了一眼,赵五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穆哲此时已经微醉,用朦胧的眼神打量着陈奇,然后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爷的事儿!”

陈奇淡淡说道:“我是人不是东西,而你们做的事情却是连东西都不如。”

“找死!”穆哲说着抓起一个盘子砸向陈奇,然后猛的站起去拿武器,和他一起喝酒的将领也站起去拿佩刀。

赵五见状,心里暗暗叫苦,他知道主子的武功根本不是陈奇的对手,就算加上这个将领也不行,但眼看主子要动手,自己又不能站着不动。

“罢了,现在受点伤,也好过事后被他惩罚。”主意拿定,赵武也抽出刀对着陈奇。

穆哲和那将领一同攻向陈奇,这边赵五也哆哆嗦嗦的挥刀攻来。

陈奇看都没看赵五,抬起一脚正中他的胸口。“啊~”赵五惨叫着,身体飞出,穿过门帘飞到了帐外。

踹飞赵五,穆哲两人的攻击也到了,陈奇身体一闪,伸手抓住穆哲的手腕,然后又是一脚,正中那将领,那将领沿着赵五的飞行路线,也飞到了帐外。

陈奇抓着穆哲的手腕,面带微笑的说道:“可以谈谈吗?”

穆哲早已吓得浑身颤抖,闻言连忙点头,“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陈奇松开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示意穆哲也坐下。

穆哲苦笑,“我站着就行。”

陈奇看着他,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穆哲见无法拒绝,便只好坐了下来。

等穆哲坐好,陈奇道:“今日我来这里,是有一事相求。”

“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说了,是求。”

穆哲暗自骂道:“他奶奶的,有你这么求人的吗?”但他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而是连忙点了点头。

陈奇道:“我是替在这里做工的所有人向大人求个情,希望大人能改善他们的伙食,最起码要让他们吃饱,然后就是对他们好点,不要动不动就打骂,他们都是人,需要得到最起码的尊重。”

“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就是他们只有吃饱了,休息好了,才有体力,才能更好的完成工作。”

说完这句话,陈奇望着穆哲,“大人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是是。”穆哲连忙答道。

“本来我今日来这里是打算把他们都带走的,但我知道这样一来官府肯定会深究,对你,对这些灾民都不好,所以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虽然我改变了主意,但那些老弱病残,妇孺儿童我希望大人能让他们和我一起离开,这些人留在这里,本就是负担,我带走他们,也是替大人解决了负担,你说是不是?”

穆哲虽然纨绔,但却不笨,“只要爷愿意,他们当然都可以跟着您走。”

陈奇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放到桌子上,“我当然不会平白相求,这是五百两银票,请大人收下。”

穆哲连忙摆手,“小的怎敢要爷的银子……”

陈奇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知道你对那些灾民苛刻,其实就是想多落些好处,但你不要忘了,你省下的那些银子可是有人盯着的,最后能不能全都落到你的手里还是未知,但只要你答应了我的请求,这五百两全是你的,等工程完工,这些灾民完好无损,我还有重谢。”

穆哲明白陈奇所说不假,平日虽然跟着姐姐姐夫不愁吃花,但也没什么钱财,每次问姐姐要钱,都得背着姐夫,这次甘愿跑到工地吃苦,就是想着从中捞些好处,可这工地上每笔银子都有出处,自己虽然极力从灾民的伙食中克扣,但也没有多少,并且还有工部和户部派来的官员,还有刚才一起吃酒的将军盯着,他自己真的落不了多少,有时候他都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争得这个差事,自己在云州城享福多好。

现在陈奇居然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而相求的事情却是他本就应该做的,事后还有,这怎能不让他高兴。

“一切都依爷的意思。”

“快,那人就在爷的帐篷内,把帐篷围起来……”

穆哲刚说完,就听外面乱糟糟的呼喊起来。

“爷,您不要担心,小的们已经把这里围住了,贼人,快放了我家爷,要不定叫你碎尸万段!”

陈奇望着穆哲笑了笑,穆哲苦笑,对着帐篷外骂道:“都给老子滚远点,这里没你们的事儿。”

……

第二十二章、逃亡之人

穆哲决定和陈奇合作,就没再犹豫,当下就和陈奇商量具体实施细节。

虽然这里也有工部、户部和永安军的人,但这些人各有所司,穆哲才是这里具体管事的人,他决定的事情不需要和任何人商议。

商量完具体细节之后,穆哲就带着陈奇来到了工地上。此时已经开工,穆哲就命人把所有人都召回到那块空地上。

“在下穆哲,在这里向大家道歉,”穆哲说着向众人鞠了一个躬,他的这个举动陈奇都有些意外,更别说他的那些手下和灾民了,都是一脸吃惊。

穆哲不管这些,继续道:“以前的事儿是我的错,今日幸得陈公子点醒,”说着又向陈奇施了一礼,“但有错就要改,我今日向大家保证,以后绝对让大家吃饱,吃好,歇息好。”

听完穆哲的话,灾民开始纷纷议论,而穆哲的那些手下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实在是今日主子的表现着实把他们惊住了。

这时,陈奇上前一步道:“穆大人所说发自肺腑,请大家相信。”

“是啊!是啊!”穆哲连忙说道,“现在就给大家放工,歇息半日,晚上让大家吃好、吃饱。”

穆哲这些话一出,再次惊诧所有人,陈奇嘴角微扬,看着他继续往下说道:“另外,老弱病残、妇孺儿童,全都跟陈公子离开这里,他会把大家带到一个更好的地方,你们不用在这里受苦了。”

陈奇接着他的话道:“你们可能会怀疑,我会带你们去哪里,会有什么企图,我可以向你们发誓,我绝对没有恶意,并且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们安全返回家乡。”

这一个一个的信息,每一个都让这些灾民无比震惊,离开这里能有多坏的结局?能比留在这里还坏吗?

之前每个人都想尽各种办法要离开这里,现在有机会了,当然不会犹豫。当下便有人立刻大声呼喊:“我们愿意跟陈公子走,我们愿意跟陈公子走……”

陈奇等呼喊声落下,继续道:“留在这里做工的,等下我会把你们的名字和地址都记录下来,等这里完工之后我会来把你们一个不少的接走,然后送你们回家乡。”

“太好了,我们都听陈公子的……”

“陈公子到时一定要来啊……”

……

一时间,刚安定下来的灾民,顿时又沸腾起来。

接下的事情办的也非常顺利,老弱病残、妇孺儿童被带到一边,剩下的精壮劳力则站在另一边,穆哲派人把这些人的名字、地址全部都登记清楚,最后交给陈奇查验。

这一切办好之后,已到酉时,此时太阳西落,气温略降,陈奇带领老弱病残、妇孺儿童就要离开。

“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婶婶,我婶婶病了,被他们扔到了那边的山沟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拉着陈奇哭着说道。

陈奇看了一眼旁边的穆哲,“是真的吗?”

穆哲苦笑着说道:“那边都是死去的人,这孩子是不是……”

“我婶婶没有死,她只是病了!”男孩打断穆哲的话,大声喊到。

“带我去看看。”

陈奇的话穆哲不敢不应,但实在那个地方他不敢让陈奇去看,“陈公子不必亲自去,我带着这孩子过去,如果人还活着,我一定带过来。”

陈奇点了点头,他能想到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他不过去是怕自己见到那样的场景,一时忍不住杀了穆哲等人,这样即使救得所有灾民,也会给他们带来灾难,“这些账以后再算!”

穆哲见陈奇答应,立刻招呼几个手下带着男孩去找婶婶,他此刻衣服全部汗湿了,他生怕陈奇会亲自过去,即使现在和陈奇合作了,他也不敢保证陈奇见了那样的场景不对自己动杀心。

不多时,穆哲和手下带着男孩回来了,还抬回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这妇人面色苍白,蓬头垢面,陈奇上前查看,还有气息,他抬头看了一眼穆哲,“希望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出现。”

穆哲连忙道:“一定一定!”

陈奇也不再多说,背起妇人,带着众人离开这里,向兴云寺行去。

离开这里大约一里地,陈奇委托几位老者带领大家继续向兴云寺行去,自己则带着男孩和妇人去云州城。

到了城中,陈奇把两人安置在悦来客栈,然后找来大夫为妇人看病。经过大夫诊断,这妇人并没有什么大病,风寒发热,加上劳神过度,长期饥饿,这才昏迷不醒,当下开了药方,让陈奇去按方抓药。

陈奇抓来药回来,让店家帮忙找来一个婆子,帮着照顾妇人,自己出城去了兴云寺。

店家找来的婆子非常尽心,先是熬药让妇人服下,随后又熬了稀粥给妇人喝,然后就一直守在床前。

“浩儿~”

三更时分,这妇人醒来,正趴在床边迷迷糊糊睡着的婆子被她惊醒。

妇人看着婆子,满脸警惕,急切的问:“我侄儿在那儿?这是哪里?”

婆子道:“他和陈公子在隔壁房间,你别急,我现在就给你去叫。”说完起身出了房间。

不多时,伴随着一声“婶婶”,男孩闯进房间,一头扎进妇人怀里。

妇人抚摸着男孩的头,激动的泪流满面,“你在就好,你在就好……”

陈奇去兴云寺看过之后,一切都好,他从工地带出来的灾民也到了,当下跟孟小凡交代些事情,就又返回了客栈。

刚才婆子来告知妇人醒了,陈昌浩鞋都没穿就跑了出来,陈奇紧随其后。看到陈奇,男孩对妇人道:“是这位大哥哥救了我们。”

妇人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妾身无法行礼,还望公子见谅。”

陈奇道:“夫人不必客气,醒来就好。”

“你想吃些什么,我现在给你去做。”婆子问。

“多谢大嫂,我现在不饿。你们都去休息吧。”

陈奇见妇人委婉的让两人离开,便道声告辞,带着婆子出了房间,留下男孩陪着。

妇人盯着男孩,眸光中满是慈爱,“浩儿跟着婶婶受苦了,等婶婶好了,我们就立刻动身,到了你舅舅家一切都好了。”

“浩儿不苦,浩儿还要吃更多的苦,要学成武功,去找天一教报仇,重振我们沈家。”

这妇人和男孩正是从沈家逃出的于敏和沈昌浩。于敏带着沈昌浩在暗室中藏了半个多月,然后才小心的从暗室中出来。一番查探之后,确定天一教的人已经撤走,这才把沈昌浩从暗室中接出。

偌大的沈府空无一人,于敏带着沈昌浩不敢停留,找了些干粮和碎银便离开了。沈府地处偏僻,于敏带着沈昌浩不敢走大路,一路穿山越岭,专捡偏僻小道,十多日才离开沈府范围,上了官道。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于敏不愿沈昌浩吃苦,吃住都尽量做到最好。这一日他们到了云州地界,两人坐在路边休息,一群灾民路过,见两人手拿食物,便上前讨要,于敏见这些灾民可怜,便把食物分给了众人,由于人数众多,食物有限,灾民们一时乱作一团。而此时,有一个人趁乱抢走了于敏的包裹,被灾民围着,她又担心沈昌浩,追讨不及,被那人跑掉。

包裹被抢没了银两,食物又分给了众人,于敏只能带着沈昌浩强行前行,而此时于敏又中了风寒,好在离云州城只有两日路程。

这日到了云州城外,遇上官府送招募的灾民送去运河工地,沿路上许多灾民不明所以,跟着进了队伍,而于敏和沈昌浩也被夹在其中。于敏想要带着沈昌浩离开,却被官府的人拦下,她想要动武,怎奈身体虚弱,无奈之下只能跟着来到了运河工地。

到了工地两人被强行做工,可怜一个少夫人,一个大少爷,何曾吃过这样的苦?于敏身心俱惫,加上风寒发热晕倒了,在陈奇赶到工地之前,她被扔到了死人堆。如果陈奇今日没来,沈昌浩会等天黑之后冒险去救。

于敏面带微笑,摇了摇头,“浩儿要记得,在安全到达舅舅家之前,这种话不要去说,也不要让人知道我们会武功。”

沈昌浩认真的点了点头。

于敏又道:“以后如果婶婶有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管,要自己想办法逃离,一定要活着,那怕是屈辱的活着,你是我们沈家唯一的希望。”

“不,我不会丢下婶婶的!”

“傻孩子,如果因为婶婶连累了你,婶婶即使死了也不会瞑目的。”于敏抚摸着沈昌浩的头。

“我们都不会死的,婶婶,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大哥哥吧,他是一个好人。”

“不可以,”于敏激动的说道,“现在我们谁也不能相信,我们的身份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

“没有可是,人心险恶,我们不得不防,即使以后你到了舅舅家里,也不要谁都相信。”于敏说完,看着沈昌浩不解的表情,“你以后会明白的。”

第二十三章、李刚围寺

次日,于敏已经好多了,一番洗漱之后,换上了干净衣服,面色虽然还显苍白,但也难掩本就俊美的面容。

“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婆子打量着于敏笑着说道。

“大嫂说笑,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我现在还算是什么夫人,只求平平安安的带着浩儿去投奔远亲。”

于敏见婆子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心中甚是感激,洗漱干净,换了衣衫,也让她心情轻松了许多。

失去亲人的打击,多日逃亡的担惊受怕,让她心神疲惫,此刻看这非常可亲的婆子,犹如亲人,不觉说话间透着轻松。

“婶婶。”

陈奇带着沈昌浩来到了于敏的房间。此时沈昌浩也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多谢陈公子!”于敏向着陈奇深深施了一礼。

陈奇还礼,“夫人客气。我看夫人并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不知为何也去工地做工。”

“此事纯属意外。”于敏就把当日如何被带去运河工地给陈奇说了一遍。

陈奇听后,道:“夫人接下来如何打算?”

于敏道:“带着浩儿去投奔远亲。”

“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于敏又施一礼,“公子大恩,不敢再添麻烦,等妾身身体恢复,就带着浩儿离开。”

“夫人不必客气,既然你们有亲要投,那么这些银两还请收下。”陈奇说着取出一包银子递给于敏。

于敏推辞,“公子做的已经够多,这些银子妾身实在不能收。”

陈奇道:“路途遥远,你们两人若无盘缠恐怕难以前行。夫人若是觉得不妥,这些银子就当是我借给你的,日后相见还我便是。”

于敏犹豫了片刻,接过银子,再次施礼,“公子高义,妾身铭记,日后定当报答。”

陈奇道:“出门在外,难免遇到难处,在下所帮,夫人不必挂齿。我已给店家交代过,你们尽可以在这里住。我还有事儿,需要离开。”

“公子只管去忙。”

陈奇告别,离开客栈,便赶向兴云寺,知觉告诉他,那里会有事情发生。

陈奇的知觉非常准,此刻兴云寺正被昨日他教训的黑衣人包围。不是这些黑衣人不知死活,而是他们的主子回来了,带了更多的人来到这里。

黑衣人的主子就是云州知府李之行之子李刚。李刚前日外出,昨日晚上归来,听父母说起家中被抢,非常恼怒,当下就招来平日招揽的部下,要他们打探消息,当然,他没有告诉这些部下家中之事。

一个被陈奇教训的下属想借这个机会报仇,就把陈奇告诉给了李刚。李刚对于突然出现的陈奇也十分怀疑,当下就让人打听陈奇的下落。

经过一夜打探,早上有人来报,说是陈奇把灾民全都安置在了兴云寺,估计他本人也在那里。

“好个贼人,抢了我家财物,拿去救济那些贱民,看本公子怎么治你!”李刚当下认定,夜闯府衙的一定就是陈奇。

李刚立马召集所有手下,带着两个他供奉的江湖高手去了兴云寺。

此时的兴云寺正在忙碌,有的人在打扫院子,有的人在做生火烧饭。

李刚带着这七八十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兴云寺门前,站定之后,抬头望着寺门上方的牌匾,冷笑一声,“当年没有毁了这里看起来是个错误。”

说完就带着人进了寺门。黑衣人看见门前的几个灾民,二话不说抬手就打。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打人?”

这几个灾民一脸惊恐的看着这群来者不善的黑衣人怯怯的问道。

一个黑衣人道:“救你们的那个人在哪里?”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一个灾民答道。

“不明白?那我就让你明白!”黑衣说完就要向着灾民动手。

“住手!”阿牛此时过来,看着这些黑衣人,认出了有几个是昨日在粥棚被陈奇教训的黑衣人,“看来昨日你们是被我兄弟揍得太轻了,今日又跑过来找揍。”

“公子,此人和那人是一起的,他在这里,那人肯定也在,即使不在,拿住此人,那人必定出现。”

“把他拿下!”

听到李刚的命令,黑衣人立刻把阿牛围住,然后几个人瞬间就把他擒拿下,带到李刚面前。

阿牛此时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强装镇定,“我兄弟就在这里,如果不想一会儿被他揍得鼻青脸肿,就赶紧把俺放了。”

“我现在就把你揍得鼻青脸肿!”

一个黑衣人说完,一拳打在阿牛面部,阿牛的半个脸立马肿了。

“一大早的哪儿来了一群野狗在这里乱叫,扰了小爷的好梦。”孟小凡本来还在睡懒觉,被这些人吵醒,睡眼朦胧的从屋内走出。

“你是何人?”这些黑衣人都没见过孟小凡,自然不知道他和陈奇是一起的。

孟小凡看着阿牛肿起来的半边脸,笑着道:“阿牛哥,你又犯傻了吧,让人逮着给揍了,你说你们也是,不知道打人打人不打脸啊?”

阿牛没好气的道:“小凡兄弟,你就别取笑俺了,快过来救俺。”

孟小凡笑道:“打人是陈奇的事儿,我才不管。”

“你……”阿牛看着孟小凡,真想过去把他揍一顿。

孟小凡虽然嘴上说不管,但李刚从他和阿牛的对话中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把他也拿下!”李刚指着孟小凡道。

黑衣人闻言,立马上去十几个人把孟小凡围了起来。

孟小凡冲着李刚斥道:“你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我都说了我不管,你还要抓我,看小爷面善,好欺负吗?”

“是啊,你们要干什么?为何平白无故抓人?”灾民们此时也都围了过来。

李刚淡淡的对着众灾民说道:“本公子抓人还需要理由吗?”然后又对身边的黑衣人道,“谁敢多管闲事一并拿下。”

“是!”

剩下的黑衣立刻抽出武器,把孟小凡和灾民隔开。

李刚望着孟小凡,眸中透着不屑,“你是束手就擒,还是准备反抗后被我拿下。”

孟小凡笑道:“你就那么自信你的这些手下能把我擒住?”

李刚道:“废话真多,动手!”

围着孟小凡的十几个人立马攻向孟小凡。

孟小凡轻轻一跃离开丈许,这些人扑了空。孟小凡武功虽然不济,但对付这些人还是没问题,可他不愿出手,他觉得利用轻功来耍这些人更好玩。

“现在你相信了吧,你的这些手下都是些废物。”孟小凡站在远处嘲笑李刚。

“雕虫小技!”李刚左手边站着的一个供奉说着纵身一跃,飞向孟小凡,同时飞出一把暗器。

孟小凡收起笑容,一个侧身躲过暗器,然而那人飞出的第二把暗器也到了。孟小凡继续躲闪,那人接连扔出五把暗器,接着人也到了孟小凡身边。

那人手持长剑,连着对孟小凡攻出十几招。孟小凡不敢硬接,只是躲闪。孟小凡这种做法在那人看来是极大的侮辱,他发疯似的以最凌厉的招式,招招直奔孟小凡要害。

这时站在李刚身旁的另外一个供奉也飞身过去,协助先前那人一同攻击孟小凡。

孟小凡知道不妙,决定逃走,立刻向远处飞去,那两人紧追其后。

李刚见状,提剑走到阿牛跟前,把剑架在阿牛脖子上,望着孟小凡远去的身影,大声道:“本公子没有耐心陪你玩,你若敢离去,我就杀了他,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灾民们听到李刚这样说道,都害怕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去,而被剑架在脖子上的阿牛,吓得双腿直抖,“小凡兄弟,你不会真不管俺了吧?”

孟小凡突然又飞了回来,对着李刚道:“看你那点能耐吧,奈何不了小爷就拿人要挟。”

孟小凡说完,又向另外一个方向飞去,那两个供奉始终在后面追赶。

“你是当我不敢吗?”李刚说着,手上稍一用劲,阿牛脖子便被划开一个口子,血里面流了出来。

“小凡兄弟,他是真的要杀俺啊,快来救俺……”阿牛快要哭了。

孟小凡又飞回冲着李刚道:“这头笨牛和我毫无关系,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换他的性命,你要杀便杀。”

“你……”

李刚和阿牛同时道。

第二十四章、李刚怀疑

“你叫他兄弟,他却让我杀了你,你说我该不该听他的?”李刚戏笑的看着阿牛。

“当然不能听他的了。”阿牛肿着半边脸,说话有些不清楚,表情非常奇怪。

“不想死,可以啊,告诉我你们说的陈奇在什么地方。”李刚面带微笑的说道。

阿牛转了转眼珠,笑道:“俺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但俺可以向你保证,他一会儿就会来这里,你只管等着就行。”

李刚道:“你若骗我,必死无疑。”

阿牛嘿嘿笑道,“俺从来不骗人。”

“陈奇,你来了还不出手,看着我被人追很好玩是吗?”

阿牛的话刚说完,就听孟小凡在寺门外大声喊道,接着另外一个声音传来,“阿牛的生死你都不管,我为何要管你。”

阿牛听见这个声音,顿时高兴起来,冲着李刚道:“他来了。”

此时传来孟小凡的声音,“你早就来了,不也没有出手吗?还不是知道他们根本不会杀了那头笨牛。”

李刚让人带着阿牛一同出了寺门,见孟小凡正站在一个年轻人身边,他的两个供奉则站在不远处。

“就是你昨日在粥棚打了我的人?”李刚盯着陈奇问。

陈奇道:“他们言而无信,又打了我兄长,我只好替你教训他们一下,省的他们日后犯下更大的错误,坏了公子名声。”

“按你所说,本公子还要感谢你了?”

“谢就不用了,”孟小凡嬉笑道,“我兄弟不是计较之人,你只需把这些人带回去严加看管即可。”

“你为何算定我不会杀了此人。”李刚看了看阿牛,然后又转向陈奇。

“因为你找的人是我,我没出现,你杀了他不但毫无用处,反而会激怒我,你不了解我的底细,心中有所顾忌,还不如留下他,如果我不是你的对手,他随时可以杀了,如果你不是我的对手,可以拿他来要挟我,我说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有所顾忌,在这云州城,本公子还没怕过任何人!”

“我不是云州的人,我既能救下这么多的灾民,会是一个简单的人吗?”

“你很自信!”

“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

“你很聪明,但你说的也不全对,留着他就是为了引你来,并不是本公子怕你,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身份,你们两个就是做下前天晚上那件事的人。”李刚指着陈奇和孟小凡冷冷的说道。

陈奇和孟小凡心底一惊,他们没想到李刚如此聪颖,之前根本就没见过他们,反而直接推算出他们就是夜闯府衙之人。

“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儿?难道是你们知府衙门被人抢了?”孟小凡嬉皮笑脸的望着李刚。知府衙门被人抢了,还让行事之人全身而退,这怎么说也是件奇耻大辱,孟小凡料定李刚不敢当着众人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李刚起初确实不想让人知道知府衙门被抢,那的确是件丢人的事情,何况外人如果知道了被抢财物的价值,难免不会生疑,可他后来觉得,被抢财务价值这个事情只有他父母知道,外人即使猜测也无证据,而被抢这种事情又不是只有云州府发生过,京城中那些大官的家中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就连皇宫也被盗过,我们一个知府衙门比起他们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何况当晚还有那么多的官兵衙役,现在这些人碍着李之行的愤怒没人敢说出去,但之后就保不准了。

“你说的很对,确实是我们府衙被人抢了,而你们就是那两个贼人。”李刚淡淡的说道。

李刚此话出口,吃惊的不只是孟小凡和陈奇,还有他的那些手下和两个供奉。

“这怎么可能?堂堂知府衙门怎么会被人抢了?”

“我们两个跟少爷出去了,但薛护卫不是一直在府里吗?”

……

他们虽然吃惊、怀疑,但看着李刚一脸淡然,不像是在说谎,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真的。

陈奇和孟小凡也没想到李刚能这么爽快的承认此事,特别是孟小凡,他本想借此戏耍李刚一番。

“李公子不亏是出自官宦人家,这等事情承认的如此淡然,小爷实在佩服。”孟小凡继续说道。

李刚道:“事实如此,何必掩藏!”

陈奇道:“李公子怎么就认定是我们两人?”

李刚道:“你们有这个动机。”

陈奇道:“太过牵强,动机人人都有,爱财之心人皆有之。”

李刚道:“你们是两个人。

孟小凡笑道:“我们是两个人就该被怀疑?他们不也是两个人吗?”孟小凡望向李刚的两个供奉。

李刚道:“他们不会,而其他的人也没你们的身手。”

孟小凡道:“我们两个很厉害吗?你没见我被他们两个追的到处乱跑吗?”

“正说明你的轻功好。”

陈奇道:“我不知道李公子怀疑我们两个有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我可有证据证明不是我们两个。”

“你有何证据?”

陈奇道:“我们救济这些灾民,确实需要很多的钱,但你认定这就是我们要去抢劫府衙的的动机是不对的,因为我们有钱,另外你可去粮行验证,看看我们付给他们的银票是不是府衙所丢,我们昨日才从那里购了一批粮食。”

李刚道:“你不会告诉我你们的银票也是万福钱庄所出吧?”

孟小凡道:“万福钱庄乃是天下第一钱庄,全国各个州府都有分号,兑换方便,我们为何不用?”

李刚道:“那就没必要去查验了,我们府衙的银票也是万福钱庄所出。”

孟小凡摇了摇头,叹声道:“如此巧合,小爷也觉得我们的嫌疑无法洗脱。”

李刚道:“那就束手就擒,跟我回府衙,本公子保证,如果你们确实无辜我一定赔礼道歉,并且愿意和你们结交,视为兄弟,以后在云州城保你们无事。”

孟小凡笑道:“你愿意与我们结交,但我们不愿意结交你。”

李刚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比多费口舌,不管你们愿不愿意,今天你们必须跟我走。”

陈奇道:“那就要看李公子的本事了。”

“劳烦二位师父了。”李刚冲着两位供奉施了一礼。

“公子放心!”

两位供奉说完,同时挥剑攻向陈奇和孟小凡。孟小凡赶快移步到陈奇身后,拍了下陈奇背着的包袱,“你这把破剑整天背在身后不累吗?赶快取出来,让这些人见识见识你的剑法,省的他们觉得小爷是好欺负的。”

李刚对这两位供奉的态度和依仗,让陈奇觉得这两个人定不是普通的武林人士,当下不敢大意,在孟小凡说话间,他已解开包袱,拿出天问剑握在手。

在陈奇取剑的同时,两位供奉的攻击已到,陈奇拔出剑,一招“天福护佑”,挡下两人,然后又一招“天星闪耀”同时攻向两人。“天福护佑”是天问十三剑中的防守招式,而“天星闪耀”则是极快的一剑,可同时攻击多人。

两位供奉均是使剑的高手,他们攻向陈奇的第一剑就使出了各自最最凌厉的一剑,但没想到陈奇却能以一剑抵两剑,完美防御,而接下来陈奇的攻击更是他们惊诧,剑式快速无比,一闪之间两人几乎同时受到攻击。

“如此剑法,闻所未闻,此人是何来历?”

这两人虽然吃惊于陈奇的剑法,但毕竟也是高手,当下各自施展各自的剑招,与陈奇对抗。

天问十三剑虽然名义上是十三剑,却不是真的只有十三剑,是根据天问山十三峰起的总剑式的名字,每剑之下还有不等的剑招,这些剑招有的是以防御为主,有的是已进攻为主,但不管是防御还是进攻,每招都极快。

孟小凡虽然在天问山见过陈奇的剑法,但现在却是第一次见他真正与人过招,看着陈奇凌厉无比的剑法,潇洒自如的与人过招,孟小凡不禁心中羡慕起来,“我要是有这样的武功该多好啊,虽然我不喜欢打架,但避免不了别人要打我啊,不能每次都被人追着跑吧?不行,有机会我也得让自己变强,这样才没人敢欺负我!”

孟小凡在羡慕,李刚何尝不是,“此人武功如此不凡,要是能为我所用,我必能干出一番大事。”

阿牛两眼放光,“原来俺兄弟这么厉害啊!”

第二十五章、卷土重来

陈奇虽初入江湖,但他的战斗经验却并不差,在天问山丁远山与他过招,都是真正的打斗,丁远山出招毫不留情,起初陈奇觉得只是切磋,便没有使出全力,接连被丁远山用剑真的伤了几次,这才使他认真起来。

李刚的两个供奉五十余招之后,已经只有招架之势没有还手之力了,又过了十余招,陈奇一招“天香花开”,斩断两人手中的剑。

“公子,我二人技不如人,实在抱歉!”两位供奉冲着李刚抱拳。

李刚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二位不必自责。”

孟小凡跑到陈奇跟前,拍着陈奇的肩膀赞道:“不错!”然后又冲着李刚道,“现在你还要带走我们两个吗?”

李刚道:“眼下确实办不到了,但我会想其他办法的,因为本公子认定了你们就是前天晚上闯府衙的那两个人。”

陈奇道:“李公子这样认定,我们也没办法,希望李公子下次来的时候,能找到实质性的证据,而不是仅凭猜测。”

李刚淡然一笑,“本公子的猜测就是最好的证据,后会有期。”

李刚说完,上马走了,其他人紧随其后,阿牛也被丢开了。

“陈奇,”孟小凡看着远去的李刚道,“你不能离开这里了,万一他们趁你不在杀回来,这里的人可就危险了。”

阿牛也道:“是啊是啊,陈兄弟,你可千万别离开这里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孟小凡嘲笑阿牛,“这个用你说吗?人家走的时候已经明确告诉我们,他们还会回来的,真是头笨牛。”

陈奇道:“李刚的目标是我们两个,他已经认定了我们,所以这里的其他人应该无事,不过你可要小心了,刚才那两个人武功不错。”

“就他们两个还想拿我?你没来之前他们追了我好久都没追上。”孟小凡得意的说道。

陈奇道:“今日是突然遭遇,他们对你不了解,让你占了先机,下次就不一样了,还是小心为好。”

孟小凡道:“那我就一直跟着你。”

阿牛道:“俺也要一直跟着你。”

“你跟着干什么?他们又不抓你这头笨牛。”

“俺……”

“好了,进去跟大家说一声,省的他们担惊受怕。”陈奇说完,径直进了寺院。

孟小凡向阿牛做了个鬼脸,也走了,阿牛叹了口气,紧随其后。

李刚带着手下来兴云寺,着实把这里的灾民惊吓了,那几个负责管理这里的灾民趁着李刚带人出寺院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带到了后院。

陈奇三人到后院之后,把众人安抚一番,这才让他们安心下来。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一切都风平浪静,兴云寺的灾民达到将近三千人,并且每日都会有新到灾民到来。

陈奇和孟小凡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兴云寺,陈奇要孟小凡学习天问剑法,孟小凡学了两日,觉得实在太难就放弃了,惹得阿牛把他嘲笑了一顿,结果阿牛被他揍的满院子跑。阿牛也要跟陈奇学武功,陈奇就把他自己悟的一套拳法教给了他。

孟不凡在办完青州的事情之后也回来了,陈奇在悦来客栈给他留了字条,他看到之后立刻赶到了兴云寺。

陈奇去见过穆哲两次,发现穆哲真的完全遵守约定,餐餐让灾民吃饱,撤掉了监工。灾民们吃饱了,得到了尊重,干起活来也格外卖力,工程进度加快不少,再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完工。

陈奇回过一次悦来客栈,去看于敏和沈昌浩,但两人已经离开,于敏让店家转交一封感谢信。

“孟伯伯,我想去趟京城,把灾民的事情彻底解决了。”一日晚间,陈奇对孟不凡说道,“但我有些担心李刚,此人聪明至极,城府极深,处事冷静,让我很不放心,特别是这半个月来,他毫无动作,更让我担心。”

孟不凡道:“你说的很对,他们越是没有动作,越是危险。按说我们把所有的灾民都集中到了这里,云州府怎么都应该有个态度,但他们一直没有,这很危险。”

“这还不好办,让陈奇去把李之行父子揍一顿,揍得他们半年下不了床,看他们还怎么和我们作对。”孟小凡笑道。

陈奇道:“他们即使躺在床上,也可以发号施令,况且他们现在应该有针对我的办法。”

孟不凡瞪了一眼孟小凡,“你这小子,说话总是不过脑子。”

孟小凡撇了撇嘴不再做声。

陈奇道:“运河工地也快要完工了,那里还有几百灾民,我答应过他们,等完工的时候把他们接到这里,如果我离开了,怕穆哲到时候生变,此人现在虽然听话,那是利益驱使,何况到时候李之行等人也会前去,那时候他说话必然不管用了。”

孟不凡道:“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牵扯到几千人的性命,我们可以一走了之,他们可不行,既然我们管了,就要管到底,还不能出岔子。”

陈奇道:“您说的很对,我们就暂且等上几日,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动作。”

陈奇的等待并没有很久,三日后,陈奇正在指点阿牛练拳,突然慌慌张张跑来一个灾民,大声喊道:“不好了,官兵来了。”

陈奇闻声,立刻冲到寺门外,此时大队官兵也已到寺院门口,正在有序的向两边进发,看样子是要把整个寺院围起来。

寺门外还留有大量的官兵,李刚骑在马上,他身边是一员身着戎装的武将,他们两人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孟不凡和孟小凡也赶了过来,陈奇望着李刚,淡然笑着,“看来李公子是找了证据。”

李刚道:“我说过,我的感觉就是证据。”

此时李刚身边的的那员武将开口道:“据报,兴云寺聚集大批可疑之人,预图谋不轨,本将奉命前来查看,所有人等均需配合,如有反抗,就地正法。”

孟小凡道:“这里全是逃难的灾民,怎么会有图谋?”

李刚道:“是不是灾民,有没有图谋,不是你说了算的。”

陈奇摇了摇头,“我想了李公子可能用的各种手段,却没想到你竟然能动用守军,看来我还是小看了李公子的手段。”

李刚道:“既然如此,你们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免得连累了那群人。”

陈奇道:“李公子如此手笔,只是为了拿我二人?”

李刚道:“阁下还想让我拿谁?”

陈奇道:“在下自然是不想让公子拿任何人,不过显然公子不会听在下的意见。”

陈奇转身对孟不凡低声道:“孟伯伯,麻烦你去把所有人都集中到后院,告诉他们,呆在院内不要妄动,不要惊慌,如果官兵进寺不要防抗。”

“那你呢?”

“我在这里想办法周旋,实在不行,只有擒了李刚逼其就范。”

“好!”孟不凡说完转身进了寺内。

李刚道:“我劝阁下不要再费心思了,我既然等了半个月才出手,必是计划周密,纵然你武功再高,今日定被我擒。”

孟小凡道:“你那日就是这么自信,结果还不是被陈奇打跑了。”

李刚望着孟小凡,不屑道:“一个只会逃跑,被别人庇护的无能之辈,就不要在这里呈口舌之快了。”

“你……”孟小凡闻言怒极,竟一时语塞。

陈奇道:“我兄弟轻功独步武林,无人出其左右,怎能说是无能。”

李刚道:“你为兄弟抱不平,我可以理解,但无能就是无能,虽然是敌对,但我看得起你,却看不起他。”

“你……欺人太甚!”孟小凡说着就要冲过去,找李刚拼命。

“小凡,”陈奇拦下他,“他是有意激怒你,不要上当,你若出手,就给了他们出手的理由。”

“哈哈,”李刚大笑,“我既然带人来到这里,还需要出手的理由吗?”

“启禀将军,寺院已完成包围。”李刚正笑,一士兵跑到他身旁的将军跟前道。

那将军道:“传令下去,寺内如有擅出者,杀!”

“得令!”

那将军又冲李刚道:“李公子,可以动手了吧?”

第二十六章、天怒人怨

李刚冲着将军一礼,“有劳吴将军!”

吴将军点头,然后对着陈奇道:“经查证,兴云寺所聚众人预图谋不轨,领头之人陈奇拘捕,现本将命令,强行攻寺,如遇阻拦,格杀勿论。弓箭手准备!”

“且慢!”陈奇道。

李刚望着陈奇,“阁下还有什么要说的?”

陈奇道:“李公子就不怕我以死相拼,鱼死网破吗?”

“阁下的武功我已见识过,如没有完全之策,怎敢轻易再来。”

“李公子果然好手段,不过在下既然敢在这里等公子来,自然也是不怕,那我们就看看是鱼死还是网破!”

“放箭!”

随着吴将军一声令下,五十支箭矢同时射向陈奇和孟小凡,二人早有准备,闪身进了寺内,然后把寺院大门关上,插好门闩。

“小凡,他们的对付的主要目标肯定是我,等下你找个合适的地方隐藏起来,我会把他们的高手都吸引过来,然后你趁机出其不意的将李刚擒住,逼他们撤退。”陈奇取出天问剑,望着孟小凡道。

孟小凡高兴的点点头,“这孙子敢看轻小爷,这次我定叫他看看小爷的手段,你多加小心!”孟小凡说完,纵身飞向远处。

孟小凡刚走,从院墙外飞进来四个人,把陈奇围住。这四人中,有两个人正是李刚的供奉,剩下那两个人陈奇不认得。

“你们是想困住我,还是直接杀了我?”陈奇望着四人道。

“不敢,”其中一个上次和陈奇交过手的供奉道,“阁下剑法出众,即使现在我们四人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困住你,更别说杀了你,我们只想把你拖住片刻。”

“然后呢?”

“我家公子可以在这片刻之间攻进寺内,然后用那些灾民逼你就范。”

“好歹毒,”陈奇道:“那就动手吧,看看你们能不能拖住我。”

陈奇说完,挥动天问剑,直接攻向一人,这次他要占得先机。

被攻击的这个人是两位供奉中的一位,也是刚才和陈奇对话的那人,这人和陈奇交过手,对陈奇的剑法有所了解,此时见陈奇首先攻向自己,不敢大意,挥剑防守。

陈奇使出的这一剑名叫“天怒人怨”,单从剑招名字就可看出这是怎样的一招,此刻再由天问宝剑使出,更是恐怖无比。那位供奉的剑刚遇上天问剑,便被斩断,而天问剑毫无受阻。那供奉在惊呆中,被一剑划破了喉咙,血瞬间喷了出来。

陈奇本不想杀人,但今日李刚带着官兵来,不只是想要拿了他,更是要对这些灾民下手,如果不尽快解决了这四个人,等官兵撞开寺门,他就无法分身。

这是陈奇第一次杀人,虽然之前他能想象出那种血腥的场面,但真当这种场面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你……你们不是说你们两人能和他对上六七十招吗?”一个没有和陈奇交过手的人,惊恐之余咆哮般的冲着另外那位供奉吼道。

那位供奉见陈奇一剑取了同伴性命,也是无比震惊,他之前和陈奇交过手,自知不是陈奇的对手,但他们觉得和陈奇缠斗一番,拖住他些时候,还是没问题的,保险起见,他们又专门找来两位朋友,但谁想,今日陈奇一剑就要了同伴的命。

面对朋友的质问,剩下的那位供奉无话可说,他们请朋友帮忙的时候把陈奇的情况如实相告,确实告诉他们,之前和陈奇交手,六七十招之后才落败。他们这样说,就是想让朋友在跟陈奇过招的时候做到心中有数,不至于托大被陈奇伤了,但结果……

那位供奉开口道:“我们二人当日对你们所说句句属实,他一剑杀了郭兄,我也很震惊,这完全不是当日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不然郭兄也不会丢了性命。”

陈奇看着三人道:“你们是战,还是走?”

未与陈奇交过手的其中一人道:“在下与阁下无冤无仇,只是应朋友所邀前来帮忙,但目前来看,在下不可能是阁下的对手,所以我决定离去,朱兄你呢?”

“我也离去。”另一个人道。

“你们……你们真就准备这么离去?难道就看着郭兄白白死去?”剩下的那位供奉怒道。

“明知是死,我们为何还要留下?我也奉劝岳兄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要为了财丢了性命,何况那李刚并不是什么好人,之前你和郭兄为他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如不是看着多年情分上,我们也不会答应前来帮忙。该说的都说了,还请岳兄不要执迷不悟,此时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那位供奉听他说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也罢,我独自一人无法抵挡住他,与其毫无意思的死去,还不如和你们一起离去。”

说完,他就和那两人飞身离开了寺院。

与此同时,一直被撞的寺门,此时被撞开。陈奇瞬间移到门口,连出几脚,把刚踏过门栏的几个李刚的手下踹了出去。

陈奇手持天问剑,站在寺门口,面带微笑的对李刚说道:“李公子,那四个人被我杀了一个,另外三个走了,不知公子准备的是否还有其他人。”

李刚闻言,脸色顿时暗了下来,让那四人拖住陈奇,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环节,这样他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花费最小的代价来对付这里的灾民,然后再以人数的优势来对付陈奇。本来这些灾民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但想到这些本该去工地做工的灾民,却被陈奇养在这里,并且花的还是他家的银子,他就痛恨,“你不是要救他们吗?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他们死去,即使最后不能杀了你,我也要你活在痛苦中。”

这不只是李刚的想法,也是李之行的想法,所以他们父子商议后,找永安军主将帮忙。在利益驱使之下,永安军主将同意出兵,他们把兴云寺的灾民定性为乱民,有了这样的理由,永安军把这些灾民围剿了就是大功,即使有人怀疑,但死无对证。

李刚此时已经愤怒,“所有人,立即冲进寺院,对寺内众人格杀勿论!”

李刚话落,吴将军也道:“永安军听令,进攻兴云寺,对图谋不轨之人,格杀勿论!”

本来随着陈奇的出现,已经停下进攻的李刚手下和等待进攻的永安军,此刻随着两人的命令,立刻冲向寺门。

但就在此时,一直隐藏着的孟小凡突然出现在李刚的马上,一把短剑同时架在李刚脖子上。

李刚旁边的吴将军见状,抽出佩剑对着孟小凡,“快放了李公子。”

孟小凡对吴将军道:“我是来和李公子交好的,是不是李公子?”

李刚看不见孟小凡的表情,但却能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得意之情,他气愤无比,但没有理会孟小凡。

孟小凡见李刚不答,继续道:“李大公子,此时你是否还觉得小爷只是个会逃跑的人。”

李刚怒道:“你不但是个只会逃跑,贪生怕死之人,还是个会在暗中偷袭的小人。”

孟小凡闻言,不怒反笑,“现在还呈口舌之快,小爷很佩服,不过你也只剩下这嘴了,既然就剩嘴还有用,那就赶快命你的人滚蛋,不然小爷一剑要了你的命。”

“你尽管动手好了。”

“吆~,没想到你这公子哥还是个不怕死的主儿,但小爷怎能让你轻易死了。”孟小凡说着用短剑在李刚脖子上划了一道口,“这是替阿牛划的,让你尝尝他当日的滋味。”

“你……”

“你什么你,快点让你的手下停下,不然小爷有的是办法折磨你。还有你,”孟小凡冲着一直拿剑对着他的吴将军,“让你的人也停下,不然小爷也有办法对付你。”

吴将军道:“真是狂妄,你真觉得你拿住了他就能威胁到本将军?让你看看本将军是怎么踏平这兴云寺的。”

吴将军说完,回头望向寺门,但他瞬间惊呆了,陈奇一人一剑站在寺门口,把进攻的人全挡在了外面,地上躺着一大片被打倒在地的李刚收下和他的士兵。

“这……”

第二十七章、神秘三人

“公子,这里应该刚刚有大队人马经过,看样子应该是行军的军队。”

在通往云州的管道上,此刻有三人三骑。一个三十多岁,中等身材,面色略黑中透着一股威严的男子下马观察了一下路面,然后对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道。

“此时怎会有军队经过?莫不是为公子而来?”另外一个三十多岁,面色冷峻的男子道,“我们要不要改道绕过云州城?”

面色略黑的男子道:“我们一路走来刻意隐藏行踪,我想不会是为公子,离这里最近的驻军是永安军,可能是他们派出的人马。”

一直没有开口,被他们称作公子,器宇轩昂,面色俊秀的年轻男子道:“大约有多少人马?”

“五百骑。”

“此非战时,这么多人马不见兵符是不能出的,莫不云州城出了什么大事?我们前去看看。”年轻男子道。

“可是公子的安危……”

“无妨,就像你所说,他们应该不是为了我,走吧。”年轻男子说完驱马前行,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也赶紧跟上。

三人行至一个岔路口,发现通向云州城的官道上没了行军的痕迹,而是转向了旁边的岔道。

“这条路通向何处?”年轻男子问道。

“不知。”两人同时答道。

“去看看!”

年轻男子说完,不等两人回答,掉转马头驶向岔路,那两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无奈只得跟上。

三人前行没多远,就听到了打斗声,紧接着便看见一片建筑。

“公子在这里稍等,让郭兄留下,我前去查看一下。”面色略黑的男子道。

“不必了,既然离这么近了,多两步与少两步没什么区别,你们放心,等下我不上前。”青年男子微笑道。

“好吧。”

三人继续向前,看见两人同坐在一匹马上,后面那人一手揽着前面那人的腰,一手搭在那人肩膀上,旁边的马上坐着一员武将,正在注视着不远处的打斗。

青年男子看着同坐在一匹马上的两人笑道:“这两人关系应该非同一般。”

这三人的到来,也引起了那三人的注意,他们几乎同时回头,同时开口:“你们是何人?”

“哦,原来你也不认识他们啊,小爷还以为是你李公子安排的援兵呢?”

说话的正是孟小凡,他见突然来了三人,以为是李刚安排的后手,不禁一惊。

“公子错了,那两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后面那人拿剑挟持了前面那人。”郭姓男子冷峻的面容此刻露出了笑容。

青年男子同样笑道:“我说他们关系非同一般,并没有说他们是朋友啊!”

“哎~”郭姓男子叹声气,无奈的说道:“你总是这样欺负我。”

他这句话让青年男子和面色略黑那人同时笑了起来。

“你们到底是何人?”吴将军吼道,“没事儿的话就给老子滚!”

吴将军见陈奇武功高强,知道自己也不是陈奇的对手,所以没敢上前,而是想通过这几百人消耗陈奇,然后等他体力不支的时候再出其不意的一击,但等了多时,丝毫没有看出陈奇体力下降,心中不禁起怒,此时见这三人在这里说笑,不禁更加恼怒。

“你应该是永安军赵宁的部将吧,不只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他派出这么多人。”面色略黑那人看着吴将军淡淡的的说道。

“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家将军的名讳?”吴将军吃惊的问道。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竟敢擅自出兵!”面色略黑那人语气变冷,并且话语中透着一股巨大的威严。

面对这股威严,吴将军有些心惊,因为就是算他们永安军的主将也没有这种威严,他强行平静之后道:“兴云寺聚集大批可疑之人,有谋反之嫌,我家将军应云州知府所请,出兵围剿。”

“满嘴胡扯!”孟小凡斥道,“这里都是逃难的灾民,怎么会谋反?分明就是你们串通一气,胡作非为。”

吴将军怒道:“没有谋反,你们为何对抗官兵?”

孟小凡道:“这就要问你们了,不分青红皂白,强行进寺,不反抗难道等着你们屠杀?”

青年男子此时道:“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没有确凿证据不能轻言,你们认定他们谋反,可有证据。”

“我……”面对青年男子的质问,吴将军一时语塞。

“我们只是觉得他们有嫌疑,这才过来查看,他们阻拦,才起了冲突。”李刚道。

孟小凡打了一下他的头,“你还胡说,之前你已经来过一次,说是我们抢了你家财物,但你又没有证据,这次直接带兵过来,我看都是你搞的鬼。”

青年男子道:“既然没有确凿证据,就不该直接派兵,何况你们这样出兵也不符合朝廷兵制。”

吴将军怒道:“符不符合不是你说了算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不想死就赶紧滚。”

面色略黑那人闻听吴将军如此说,面露怒色,一跃从马上飞出,然后在空中拔出佩剑,一剑斩向吴将军。他这一系列动作极快,吴将军根本就没有反应,便被一剑斩了脑袋。

“永安军听着,你们的将军已经被我杀了,如果不想死,就立刻停下!”

那些正在进攻寺门的士兵,闻声立刻停下回头看去,见自己的主将确实已经死了,尸体掉在马下,头颅落在不远处。

“你们都是奉命之人,我不为难你们,现在立刻停下,返回永安军驻地,不然的话,就如此人。”面色略黑那人说完,用剑指了指地下的吴将军。

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道:“吴将军死了,我们这样回去,恐怕也难活命。”

那人道:“你回去告诉他,就说一个月后自会有人给他解释,如果他足够聪明就耐心等上一个月。”

“这……”那军官还是有些担心。

那人看出了他的担心,“我没必要骗你,也不会拿你们这几百人的性命开玩笑,你回去把我的原话转告他,他肯定不会为难你们。”

“好吧。”那军官虽然心中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话,但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一个陈奇他们就拿不下,现在又来了三个人,一人还一剑杀了他们的将军,如果此时不走,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那军官下定决心,然后就带着永安军的全体将士离开了兴云寺。

永安军的人走了,剩下了百十名李刚的手下,他们此时都退在一边,呆呆的看着被孟小凡挟持的李刚。

李刚此时万念俱灰,他思前想后,计划半个多月,却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陈奇走上前,对着三人抱拳行礼,“在下陈奇,多谢三位出手相助。”

青年男子望着陈奇,“我看阁下剑法不凡,即使没有我们出手,他们也奈何不了你们。”

陈奇道:“公子过奖!”

青年男子问:“这寺院之中收留了多少灾民?”

“三千多人,都是岳州、衡州、青州逃亡过来的。”

“朝廷不是在年前就派人赈灾了吗?为何现在还有这么多灾民逃亡到此。”

陈奇道:“此事说来话长,不知三位可否移步寺内,让灾民们亲自讲给你们听。”

“好!”青年男子说完跳下马,然后跟着陈奇向寺院大门走去,那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也赶紧跟上。

“陈奇,”孟小凡喊道,“他怎么办?”

陈奇回身,道:“放了吧。希望李公子能迷途知返,不要再来纠缠,我们只是想帮这些灾民渡过难关,没有跟你们作对的意思,等朝廷接收了灾民,我们自会离开云州。”

“真是便宜你了。”孟小凡说着收了剑,飞身下马。

李刚默默的望着陈奇,没有说话,片刻之后,掉转马头走了,他的那些收下见主子走了,赶紧也逃走了。

第二十八章、秉烛夜谈

陈奇引领三人,直接来到兴云寺后院。在途中陈奇得知,青年男子名叫魏武,面色略黑的男子叫薛晨,郭姓男子叫郭东明。

孟不凡看见陈奇,问道:“官兵都走了?”他之前按陈奇所说,把所有的灾民都集中到了后院,然后就一直守在那里,防止发生意外。

陈奇点点头,向孟不凡介绍道:“是这三位朋友出手相助,才让永安军撤去。”

孟不凡冲着三人施礼,“多谢!”

魏武三人回礼,“老伯不必客气!”

陈奇把双方相互介绍之后,就引着魏武去见灾民。

众灾民原本极度恐慌,此时得知官兵撤退,都长长的舒了口气,稍稍安下些心。

魏武向众灾民了解了朝廷赈灾的具体情况后,怒道:“一群蛀虫,真是该杀!”

陈奇道:“我当日也和魏兄有同样的想法,但谈何容易,无奈之下才把这些可怜的灾民集中到这里,作权宜之计,本想安定下来之后去京城求救,但不想被云州知府盯上,前后两次来找麻烦。”

“他们之前已经来过一次?”

“正是。”陈奇当即简要的把上次李刚围寺的事情说了一下。

魏武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他们着实太过大胆,竟然私自调用驻军。”

陈奇道:“利益驱使有何不敢?他们敢这样做,定是有了万全之策。”

魏武道:“什么万全之策,不过就是如他们所说,给你们安上一个谋乱的罪名,然后把你们全部杀光,到时候死无对证,任由他们胡说。而他们擅自出兵就可以以事发突然,来不及上报,事后上一道请罪的折子,但由于他们平定谋乱乃是大功,便可以功抵过,甚至有可能受到奖赏。”

陈奇道:“真是恶毒!”

魏武道:“不过他们的计谋最终没有得逞,陈兄弟三人能救下这么多灾民,乃是大义,请受魏某一拜。”说着冲陈奇和孟不凡师徒一拜。

陈奇三人回礼,然后陈奇道:“魏兄三人仗义出手,替我们解围,也是侠义胸怀。”

魏武笑道:“我们就不必相互恭维了。”

此时薛晨上前道:“公子,天色将晚,该起身进城了。”

魏武道:“我与陈兄弟一见如故,今晚就在这里留宿,我要与陈兄弟秉烛夜谈,不知陈兄弟可否愿意?”

陈奇喜道:“自然愿意!”

“可是……”薛晨面露为难之色。

魏武道:“这里不错,不必担心。”

薛晨点头,不再吭声,退到一旁。

晚饭极为简单,用餐之后,魏武支开众人,和陈奇单处一室,准备秉烛夜谈。

魏武先道:“陈兄弟说要去京城求救,是有熟人在京城为官吗?”

陈奇摇了摇头,“并没有。”

“那你到京城之后打算怎么办?”

“京城衙门多,当官的也多,我想总会有人来管这件事情的。”

“既然陈兄弟在京城没有熟人,也没有具体的办法,那么这件事儿交给魏某来办怎么样?”

“魏兄能办当然是好,不知魏兄打算如何来办这件事情?”

“家父与京中一些官员有些交情,若是去求他们帮忙,我想他们是不会拒绝的。”

“太好了!”陈奇高兴道,然后一礼,“在下替灾民们谢过魏兄!”

魏武道:“陈兄弟客气,能为这些灾民尽点绵薄之力,也是魏某本心,何况陈兄弟乃是魏某敬重之人,为兄弟解忧自是愿意。”

“哎~”陈奇叹了一声,“如果朝廷官员都能心系百姓那该多好啊!”

魏武笑道:“这种官员我想还是有很多的。”

陈奇苦笑道:“目前为止,我还未见到一个,云岳四州,有三州受灾,如果那三州的官员能心系百姓,不是只想着中饱私囊,趁机大发灾难财,我想也不会有这么多灾民流离失所,而这没有受灾的云州,知府李之行趁着朝廷治理运河之际,打着以工代赈的名义,视灾民生命如草芥,大肆压榨他们,联合其他官员克扣朝廷下拨的施工银两,不瞒魏兄,我们确实抢了李之行的知府衙门,不过抢来的钱财都用来救济灾民了。在李之行府内的一个暗室中,不但放着大量宝物,还有许多钱财,我们找出的银票就有一万五千两,这些钱财还不算他从运河治理中贪污的。”

“实在可恶!你们做的没有错。”魏武怒道。

陈奇继续道:“这些地方官员固然可恶,但朝廷派出的那些官员也是如此,参与赈灾的官员如果能清正廉明,就不会让地方官员趁机大肆掠取,同样的道理,参与运河治理的京官如果不是想着中饱私囊,失去监督之责,那李之行也不会如此大胆。”

魏武叹了口气,“现在朝廷的吏治确实有些腐败。但我相信,这些并不是朝廷愿意看到的,吏治腐败危及国之根本,朝廷一定不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的,据我所知,朝廷现在遇到一些问题,等这些问题解决之后,相信朝廷一定会整顿朝纲,整饬吏治,重振国政的。”

陈奇道:“但愿如此,我自幼在山中长大,这次是第一次出山,没想到所见所闻都与心中想象的世间相差甚远。”

魏武道:“陈兄弟心中是怎样一个世间?”

陈奇道:“我心中的世间当然是一个清平世界,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为官者当在其位谋其政,上能为江山社稷献计献策,下能心系百姓,为民解忧,为君者能知人善用,亲贤臣远小人。”

魏武听完,对陈奇赞道:“陈兄弟年纪轻轻,不但心怀侠义,嫉恶如丑,眼界和认知也如此不凡,不知道以后有机会,是否愿意为朝廷效力。”

陈奇笑道:“我只是个武人,可做不来官。”

魏武道:“为官也不是什么难事,以你的聪慧,只怕做什么都很容易。”

“魏兄过奖,不知魏兄此次进京所为何事。”

“打算在京城谋个差事。”

“魏兄如果当官一定是个好官!”

魏武笑道:“何以见得?”

陈奇笑道:“知觉。”

魏武道:“其实就像我刚才说过的,好官员还是有很多的,陈兄弟有时间可以多走些地方,就会看到不一样的官员,万不可因为几个蛀虫就否定了整个朝廷。就如这次赈灾,朝廷可是下拨了许多赈灾银两,朝廷也不愿意看到灾民流离失所,虽然最终有失察之责,让贪官钻了空子,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但却不能否定了朝廷的初心。其实朝廷大部分的国策、政令都是好的,只不过让下面的一些官员给执行偏差了。就如一本经书,如果是得道高僧定能深领经文要义,而那些宵小之辈不但不能领会要义,反而会故意曲解,歪曲真相。”

陈奇道:“魏兄高见!”

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至丑时方才歇息。

次日一早,魏武三人告别。

魏武看着陈奇,面露不舍,抱拳道:“陈兄弟,后会有期!”

陈奇回礼,“后会有期,魏兄一路顺风!”

魏武道:“赈灾之事,一月之内必有回复,请陈兄弟耐心等待。”

“有劳魏兄费心!”

魏武笑了笑,当下带着薛晨、郭明东和众人作别,上马远去。

“公子,我们还要进云州城吗?”薛晨问。

魏武道:“当然要进,去警告一下李之行,省得他再起邪念。”

薛晨道:“李之行是他的人,这样做怕是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魏武道:“我们的行踪暴不暴露其实已经不重要了,这一路我们虽然只遇上了一次埋伏,但越是这样,证明后面越危险,他既然知道了我要进京,就不会只有这一次截杀,恐怕现在进京的各条路上他都已布下了埋伏。”

一直话不多的郭东明此时道:“那我们就杀过去。”

魏武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第二十九章、偶遇故人

“婶婶,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多天了,什么时候才能继续往前走啊?要不我们去找大哥哥吧,我知道他在哪里。”

沈昌浩把最后一口饭饭咽下之后,望着于敏问。此时两人正坐在一家小客栈的房间内,为了尽量避免与人接触,于敏让小二把饭菜送到了房间内。

在悦来客栈住了五日,于敏完全恢复了,本来他们想要等着陈奇回来,亲自道谢之后再离去,谁知陈奇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到客栈,于敏担心日久生变,便给陈奇留了感谢的书信,让店家转交,然后带着沈昌浩离开了。

离开云州城第二日午时,于敏带着沈昌浩来到了一个小山村外,这个村子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但却分布在官道两旁,而过了这个村子,官道进入一个狭长的山谷中。

两人正准备进村子,于敏突然觉得不对,此时应该正是生火做饭的时候,但村内却是一片寂静,也无炊烟冒出。

为安全起见,于敏让沈昌浩藏在路边的树林中,自己悄悄接近村子查看。这一看,把她吓出一身冷汗,村内有几十个人,装束打扮一致,看似都是习武之人,这些人有的在搬运尸体,有的在打扫地上的血迹,而从那些尸体所穿的衣服一看便知,他们是这个村子的村民。

于敏不敢耽搁,立刻小心返回,带上沈昌浩快速的离开这里,又回到云州城。

于敏抚摸着沈昌浩的头,面带慈爱的说道:“大哥哥对我们的帮助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去给人家找麻烦,我们在这里暂且住下,等婶婶打听到前面安全了,我们再继续赶路。”

“嗯~”沈昌浩点了点头。

“只有到了舅舅家里才算是安全了,在这之前,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也不能冒任何险。”

“嗯~”沈昌浩又点了点头。

“婶婶有事儿出去一下,你要实在觉得无聊了,你就在房间内练习心法,但不要练剑,那样动作太大,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浩儿知道!”

于敏向着沈昌浩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出了房间,离开客栈。

于敏离开客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她并没有什么事情,她只是想出来走走。初来云州城,在悦来客栈养病的几日,是她这几个月来最轻松的日子,不用担惊受怕的连日赶路,还有照顾她的那个婆子陪她聊天,让她暂时忘却了一切。

如果可以,她真想那样一直生活下去。但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家族的血海深仇未报,还有沈昌浩,他是沈家唯一的血脉,一定要把他安全的送到蝴蝶山庄,让他长大成人,重振沈家。

在逃亡的路上,特别是财物被抢之后云州的那两日,没有吃饭,自己又生了病,她真想一死了之,这样她就可以解脱了,可以去找自己的丈夫了。

想起丈夫,于敏忍不住心痛,眼睛湿润,她强忍着。她无法忘记丈夫最后面带微笑的在自己身上那轻轻的深情一拍,也无法忘记平日丈夫对自己的疼爱。她本是一个孤儿,被沈家收养,从小在沈家长大,沈家青字辈没有女子,就待她如亲生,长大之后把她嫁给了和她年龄相仿,从小青梅竹马的沈青旭。

“旭哥,”于敏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轻声道,“等着我,等我把浩儿安置好我就去找你。”

华灯初上,此时的云州城更显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于敏走了一会儿,担心沈昌浩的安全,就向回走去。

“此人怎么如此面熟?”

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和于敏擦肩而过,不经意间她看了那人一眼,但这一眼让她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会不会认错人了?”于敏有些怀疑自己,“不可能的,我一定见过此人,应该是在沈府……他是谁呢?”

于敏不常离开沈府,见过的外人也不多,她在努力的回想着在沈府见过的每一个人。

“是俞师兄!”于敏突然一惊,虽然八年未见,但毕竟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他怎么会在这里?要不要把沈府的遭遇告诉他,毕竟他从小在沈府长大,虽然最后被逐出师门,但他应该不会忘了师门之恩,有他帮忙,浩儿就更安全了。”

于敏想到此处,立马就要开口,但她突然又停下了,“不行!八年了,如果他真的还对沈府念有旧情,不会这么多年不跟沈府的人联系,旭哥说过,沈府多年来一直在找他,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他为什么不回去呢?人不回去也应该传递个消息回去,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那他此时出现在这里干什么?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于敏望着俞青心远去的背影有些纠结,她既想知道俞青心现在的状况,看看有没有帮助自己的可能,又怕他对当年的事情不曾释怀,给自己和沈昌浩带来危险。

“算了吧,当年他被逐出师门就已经和沈府没关系了,现在也不要想着让他帮忙了。”

想到这里,于敏继续往前走,但走了两步,她突然站住了,“不对,八年间沈府派出那么多人,动用了全部的江湖关系都没找到他的任何消息,此时他出现在这里一定有问题,我必须要弄清楚!”

于敏马上转身向俞青心走去的方向追去。

于敏没追多远便看到了俞青心的背影,她不敢离的太近,一直悄悄的跟在远处,直到看着他进了一家酒楼。

“悦云酒楼,他来这里干什么?”于敏想着也进了酒楼。

悦云酒楼是云州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总共两层,一层是能容纳二十桌的大厅,二楼全是包间。

“欢迎光临!”于敏刚到门口,站在门两侧的四个身着华丽服饰,年轻漂亮的女子立马躬身相迎。

这四人声音未落,立马迎上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这女子服饰、装束略区别于门口站立的四位,她脸上堆满笑容,冲着于敏一礼,道:“欢迎光临!您一位吗?”

于敏环顾了整个大厅,此时正是晚饭时间,一楼大厅座无虚席,她没有看到俞青心。

“我们总共四人,其他人随后就到,这里有包房?”于敏面带微笑的说道。

“您来巧了,楼上正好还有一个包间,就是给您留的。”女子对着于敏眉飞色舞的说道。

“我能先去看看包间吗?我要请的可是贵客。”

“当然可以,您请!夫人是从外地来的吧,我们悦云酒楼是这云州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您在这里请人吃饭,肯定是有面子的。”女子边说边引着于敏来到楼梯口,“小心台阶,到了二楼自然有人带您过去。”

于敏点了点头,然后抬脚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此时那女子冲着二楼大喊一声“二楼接待,贵客一位!八喜~”

随着这女子声落,二楼传来一个清甜的声音,“小心台阶,欢迎光临!”

于敏到了二楼,一个和刚才那名女子一样漂亮,一样打扮的女子正站在楼梯口迎她。

“欢迎光临!您这边请。”那女子说完引着于敏沿着走廊想西边走去。

第三十章、山谷小村

“这房间不错。”于敏看完房间,非常满意的对女子说道。

“这是肯定的,我们这里可是全云州城最豪华的酒楼,您也是来巧了,就剩这么一间了。”女子自豪的笑着说道。

于敏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对了,”然后似突然记起了什么,“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见我夫君的一个朋友上了二楼,不知道他在哪个房间,等下我夫君来了,让他过去敬杯酒。”

“您上来之前……哦,巧了,那位爷就在隔壁的七星,您现在要过去吗?”

“不用,等下我夫君来了,我们一起过去,他们房间内有几位?”

“两位。”

“好,你先去忙吧,”于敏对女子微笑道,“我在这里等着,我夫君他们马上就到,等他们来了再点菜。”

“好的,我去给您上茶水。”

“不用了,等下一起上,你去忙吧。”

“是!”女子说完行了一礼,退出房间,并随手关上房门。

于敏等门关上,立刻移步到临着七星的那面墙壁,她把耳朵紧贴在墙上,希望能听到些声音。

但令于敏失望的是她什么也没有听到,她抬起头,张望屋顶,想看看上面有没有可能,但发现还是不行。

“罢了,由他去吧,他现在做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我还是照顾好浩儿要紧。”于敏摇了摇头,当下就要去拉门离开,她刚走到门口,却听到了隔壁的开门声,便赶紧收手。

等脚步声远去,于敏立刻走到窗前,把窗子开了一条缝隙,观察下面的情况。不多时,俞青心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这时有个人牵着两匹马走到他跟前,把其中一匹马的缰绳递给他,然后两人上马,向城门方向驶去。

“他怎么会和那些人在一起,难道他这些年去做了杀人越货的强盗?”于敏有些吃惊,她认出了刚才和俞青心离去的那个人,就是多日前出现在山村里的那伙人中的一个,当时正是此人指着着几个人在搬运山民的尸体。“他要是做了强盗,刚才他在隔壁见的又是个什么人呢?”

于敏决定继续留下来,她想等着隔壁的那个人离开时,看看那是怎样一个人。不多时隔壁的门又开了,于敏又回到窗前,等着那人出现,可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

于敏打开房门,径直走到楼梯口,刚才接待她的那名女子看到她,立刻迎上来,没等女子开口,于敏先说道:“抱歉,我夫君到现在没来,怕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我需要去看一下,要是来人了,这房间你尽可以给别人,我不能耽误你们做买卖”

女子笑道:“夫人尽管去忙,房间给您留着,刚才您隔壁房间的客人已经走了,又多出来一间房。”

“是吗?”于敏表现的有些遗憾,“还想着等我夫君来了,去见见他朋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离开了。”

“那位爷就是来见了个人,您刚到房间没多久他就离开了。”

“你知道他见的是什么人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后来出来的那位爷挺神秘的,直接从我们后门走了。”

于敏闻言,笑着道:“我也是好奇。那我走了,如果半个时辰没有回来,就不必给我留房间了。”

“好的,您慢走,小心台阶。”

于敏下楼,在门口四位美女的欢送声中离开了悦云酒楼,直接回了客栈。虽然毫无收获使她觉得不甘心,但她也不敢再贸然追查下去,此时的处境不容她继续冒险,何况出来这么久了,她真的很担心独自一人在客栈的沈昌浩。

“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早就与沈府没了关系,更何况现在沈府也没有了,还惦记他做什么。”

于敏回到客栈,深昌浩还在练习内功心法,见于敏回来,甚是高兴,其实于敏出去这么长时间,他也担心。

次日用过早饭,于敏又想起昨晚之事,“他如果和那些强盗是一起的,昨晚来是不是来复命的?毕竟已经过去十几日了,不行,我要去打探一下,如果安全了,尽快带浩儿离开这里。”

于敏拿定主意,便向店家借了一匹马,让沈昌浩留在客栈,独自一人骑马去了那个山村。

上次她带着沈昌浩,步行走了一日半,今日骑马不到半日便到。

于敏提前下马,把马藏进树林,然后步行接近山村。她绕到东面那半个村子后面,远远的仔细观察。

如果那伙人撤去,此刻村子里应该是没有人才对,但此时,村子里不但有人,而且数量还比当日更多。

“他们要在此处干什么?难道他们不是只为了抢劫这个村子的村民,还要长期占了这个地方,打劫过往的人吗?如果真是这样,要经过这里岂不是很危险?我要不要带着浩儿改道?”

于敏正在疑惑和纠结,此时从云州城方向过来三人,快马加鞭驶向村子。在离村子约五六丈时,三人勒马停下。

这三人正是今日一早离开兴云寺的魏武、薛晨和郭东明。

薛晨望着村子,一脸凝重,“过了这个村子,前面是一条狭长的山谷,如果在山谷两端设伏,把我们堵在山谷里,再借助山谷内的地形,那么我们将会很危险。”

魏武道:“那这个村子就很重要了。”

薛晨答道:“正是!”

魏武看看两边的薛晨和郭东明,笑着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不进山谷,去村子里转上一转。”

说完,魏武驱马直奔村子,薛晨和郭东明紧跟其后。

这个村子是过山谷前唯一能够歇脚的地方,所以村子里的房屋都是沿路而建,两边各有七八户,都是做小买卖的。

三人策马,直接穿村而过,但就在将要到村子尽头,进入谷口的时候,随着三声“吁~”,魏武了三人同时勒马停了下来。

“肚子饿了,下马吃些东西再赶路。”魏武说着下马,然后牵着马走向紧挨着谷口的一户人家,从店外的招牌来看,这是一家餐馆。

魏武来到门前,对着店内喊道:“有人吗?”

过了片刻,伴随着一声“来了~”,从店内跑出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矮胖男人。这男人一身山民打扮,肥胖的脸上虽然堆满笑容,但还是略显紧张,“三位爷,不好意思,小店已经打烊了。”

薛晨闻言,顿时从马上跳下,对着男人怒道:“午饭时间未过,你们就打烊了?怎么?怕爷吃饭不给钱吗?你看爷像没钱人吗?”

矮胖男人脸上一怔,立马又赔笑道:“爷说的哪里话,小的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开门做买卖,还怕您吃饭不给钱?真是打烊了。”

魏武嘴角微扬,面带微笑的对矮胖男子道:“人家打烊都是晚上,你这里怎么此时便打烊了?”

“这……这……”矮胖男子面露为难之色,双手攥在一起,来回搓着。“实话跟您说吧,”男子向着地下跺了一脚,然后右手握拳击在左掌,“昨晚吃饭时多喝了两杯,不想就醉了,没有准备今日的食材,所以……”

魏武道:“你早这样说我们也不会纠缠,实在是你先前说的打烊不合乎常理,既然这样就算了。这村子中除了你家,还有其他饭馆吗?”

矮胖男人笑道:“村子里只有我们这一家饭馆,不过你们可以过了山谷,去山谷那头的村子里吃饭,给您说实话,那里的饭菜味道要比我们的好,你们骑着马,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穿过山谷。”

魏武道:“多谢店家好意,不必了,我们还是回云州城吃吧,万一到了山谷那头的村子,他们也没准备今日的食材,我们岂不是还要饿肚子?再说了,这山谷地势复杂,万一遇上歹人,我们饿着肚子可没力气跟他们打,被他们杀了,岂不是要做个饿死鬼了。”

魏武说完就要牵着马离开,矮胖男人眉头一紧,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说话,而就在此时,从山谷中传出一个声音。

第三十一章、紫衫少女

“快让开,我的马惊了。”

随着声音的传出,一匹马疯了似的从山谷中冲出,骑在马上的是一位紫衫少女,她未出山谷就看到前面有一个人骑在马上,站在路中间,她害怕自己坐下的惊马撞上那人,情急之下,大声喊道。

站在路中间的是郭东明,他刚才一直骑在马上,站在路中间观察着四周。此刻他听到喊声,只是往紫衫少女看去,并未离开原地。

紫衫少女骑的马并未撞上郭东明,而是与他擦身而过。就在两人擦身那一刻,郭东明突然向紫衫少女出手了。

紫衫少女见状,反应极快,一个侧身躲过了郭东明伸过来的手,接着直起身,右手按在马背,稍一用力,同时双脚离开马镫,身体飞出,而她的那匹马继续发疯的向前跑去。

“你要干什么?”紫衫少女在离郭东明丈许的地方站立,左手拿着一把剑,右手指向郭东明,杏眼圆睁,怒声斥问。

郭东明冷冷的看着紫衫少女,“你会武功,为何不从马上跳下来?”

“我为什么要跳马?”少女反问。

“那匹马不是惊了吗?”

“惊了我就要跳啊?那可是本姑娘花银子买的。”

“你……”

“你什么你?现在本姑娘的马没了,把你的马赔我!”

“凭什么?”

“你偷袭本姑娘,我才跳马的,现在马跑远了,你就要赔!”

“我那是救你!”

“我让你救了吗?”

“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我不管,你就要赔我马!”

“你……”郭东明被这少女气的脸色发紫,浑身颤抖,竟一时语塞。

“姑娘,”魏武见状,牵着马向前走了两步,微笑着对少女道,“此事纯属误会,他是好心办了坏事,还望姑娘见谅。”魏武说完向少女行了一礼。

少女打量着魏武,“你是何人?”

魏武继续微笑着道:“我是他的主人,他让姑娘失去了马,自当有我来赔偿,不知姑娘的马为何会惊?”

“哦~”少女收起怒意,对着郭东明道:“你看你家主人多明事理,哪像你,做错事,不赔礼道歉,说话还冷冰冰的,真是让人生气,好了,看在你家主人的面子上就不与你计较了。”

“你……”郭东明气的眼珠子快要爆了出来,但他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少女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很是高兴,不再理他,转身笑着对魏武道:“我骑着马正在山谷里行走,突然从山上滚下一块大石头,差一点就砸到了我,幸亏我躲得及时,但马被惊了,要不是本姑娘不想丢了马,肯定上山把藏在那里的人揍上一顿。但谁知我的马到头来还是没了。”少女说完忍不住又瞪了郭东明一眼。

魏武微微一笑,“姑娘是说那山上藏的有人?”

少女道:“是啊,人还不少呢。”

魏武道:“既然姑娘的马没了,那我这匹马赔给姑娘。”魏武说完就牵着马走向少女,到了跟前,把缰绳递了过去。

少女接过缰绳,笑道:“你这主人不错,不过以后要多多管教手下。”

魏武看了看郭东明,冲着少女笑道:“一定!”

少女向着魏武抱拳一礼,“本姑娘还要赶路,告辞!”

魏武道:“姑娘是要去往何处?”

“云州城。”

“我们也是去往云州城,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同行?”

“马给了我,怎么同行?”

“我再买一匹。”魏武说完,转身对一直站在旁边的矮胖男人笑着道,“我刚才听见你家后院有马叫的声音,能不能把你家的马卖给我,我出双倍的钱。”

矮胖男人刚才就要说话,被突然出现的紫衫少女打断了,然后就一直站在旁边,此时见魏武来问,笑着道:“公子不是要吃饭吗?我这就去给您准备。”

“你没有准备食材让我们吃什么?”魏武问道。

“我刚才那样说也是想偷懒,现在突然觉得有钱不挣太傻了,况且小的已经看出,公子是阔绰之人,等下一定不会少付我饭前的。”矮胖男人傻傻的笑了起来。

魏武道:“你准备拿什么做给我们吃?我吃饭是很讲究的。”

矮胖男人笑道:“都是些野味,保证公子满意,您店内请!”

魏武笑道:“野味?我怎么觉得会是刀剑!”

矮胖男人闻声一惊,但离开恢复平静,“公子说笑,小的只会用菜刀,可不会用什么刀剑。”

魏武摇了摇头,“不要枉费心机了,再不出手,我可真要走了。”

矮胖男人再次面露惊色,但随即又笑着对魏武说道:“小的不知公子此话何意,我只是想留下公子吃饭,挣些小钱……”

魏武打断他的话,“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再不出手,你们真的没机会了。”

矮胖男人道:“既然你已明白,那就拿命来吧!”说着挥起一掌,劈向魏武。

“公子小心!”

魏武身旁的薛晨拔剑刺向矮胖男人,但薛晨的剑未到,矮胖男人的掌已到了。魏武抬起手,接下了这一掌。双掌相遇,魏武站在原地未动,而那矮胖男人被震的后腿好几步,然后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

薛晨见状,收了剑势,然后把魏武护在身后,“公子没事吧?”

“没事儿。”

郭东明只是在矮胖男人出手的时候瞟了他一眼,然后还是一直冷冷的警惕的望着四周。

“你这胖矬子,果然是要杀人啊!”紫衫少女望着矮胖男人。

紫衫少女话音刚落,突然从两旁的房屋内冲出许多手持兵刃,装扮却似山民的人,而同时从这些房屋的后院内飞起许多同样装束的人落在屋顶上,这些人都手持弓弩,在站定的同时把弓弩对准了魏武四人。

紫衫少女望着这些人,嬉笑着对魏武道:“看起来你们三个是凶多吉少了啊!”

魏武笑道:“姑娘如果不赶紧离开,等下他们放箭,可不一定都是射向我们的。”

紫衫少女莞尔一笑,“我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打架,应该很好玩儿,所以本姑娘决定留下来观看,放心,他们伤不到我。”

郭东明冷着脸,“小丫头,不要在这里添乱,赶快离开,免得丢了性命。”

紫衫少女道:“这位大叔,你不要总冷着个脸好吗?这样你即便是好心,我也不会领情。”

“我没想过让你领情,只是不想你在这里添乱。”

“你怎么知道我会添乱?”

“因为待会打起来我们要分心照顾你。”

“本姑娘要你照顾吗?”

“你……不可理喻!”郭东明又被紫衫少女气到。

“好了郭兄,”薛晨笑道,“你是说不过这位姑娘的,小姑娘,还是离开吧,他们的目标是我们,我们不想姑娘留下来受到牵连。”

紫衫少女道:“你虽然长得没有他白,但你说话我却喜欢听,放心吧,既然你们都这么关心本姑娘,那本姑娘更要留下帮你们。”

薛晨闻言,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魏武道:“你真的不走?”

“哎呀,你们真啰嗦,我都说了要留下来帮你们。”

“好吧!”

第三十二章、杀者被杀

“放箭!”

随着这个的声音传出,站在屋顶上的几十名弓弩手同时放出早已准备好的箭矢,那些离弦的箭矢大多数都射向了魏武。

薛晨和郭东明见状立刻向魏武靠近,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抵挡飞过来的箭矢。

紫衫少女一把抓住一支射向自己的箭矢,一遍俏皮的对魏武道:“看来他们最想杀死的是你啊!”

魏武也笑道:“那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郭东明一边挥剑,一边用冷冷的声音对紫衫少女道:“废话少说,小心你的小命。”

紫衫少女嘻嘻笑道:“敢说你家公子废话多,小心等下他打你屁股。”

郭东明怒道:“我是说你!”

“说我?我废话了吗?难道他们不是最想杀死你家公子,而是最想杀死你这个下人?”

“你……”郭东明又一次被紫衣少女气的语塞,要不是在全力抵挡箭矢,他真想抽自己嘴巴,“已经两次了,为什么还不长记性,嘴贱!”

紫衫少女见郭东明不做声了,笑嘻嘻的冲他做了个鬼脸,这下更让郭东明生气了。

在房顶上的弓弩手放出第三波箭雨的时候,一人骑着一匹马从西面的一个通道中冲出,直奔山谷。

魏武一边挡箭一边道:“拦下此人!”

郭东明一直骑在马上,此时闻言,立刻策马过去,但就当他马头稍转之时,一波箭雨向他射了过来,使他只能挥剑抵挡,不能继续前行。

薛晨见状,纵身一跃,飞向那人,但当薛晨刚飞起,箭雨又射向了他,他只得放弃。

“看我的!”紫衫少女说着抬手一甩,刚才她一直抓在手中的那支箭随之而出,飞速射向那人。

那人就在即将进入山谷的时候被紫衫少女甩出的箭从背后射入,然后穿胸而过。

魏武见状,对紫衫少女赞道:“内力不错,多谢!”

“不客气!”紫衫少女笑道。

随着那人被杀,箭雨也慢慢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直在旁边站着的那些人挥动手中的武器冲向四人。

紫衫少女看着这些人,笑着道:“这下更好玩了。”

魏晨三人听她这么说,不约而同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刚才那波箭雨的攻击主要目标是魏武,所以他最辛苦,而薛晨和郭东明不但要防护自己,还要替魏武抵挡,也很辛苦,最轻松的当属紫衫少女,虽然也有射向她的箭矢,但比起射向魏武三人的可以忽略不计。

进攻的这些人约有四五十人,他们分别攻向四人。方才被魏武一掌震伤的矮胖男人此刻也提了一把刀,只是他没有参与进攻,而是站在外围死死的盯着魏武。

魏武四人在这些人的攻击到来后被分别包围,这样就让他们四人只能分别应战,不能轻易相互协助。

虽然每个人都是被十来个人包围着,但还是能看出来包围的这些人武功是有差别的。攻击魏武的那十几个人,武功明显高出其他三人的包围者。魏武手持长剑,左抵右挡,还算从容。

薛晨和郭东明两人的围攻者好似只是为了拖住两人,不让两人去帮助魏武,这些人进攻的时候从不冒险,并且相互之间的配合非常娴熟,虽然也被薛晨和郭东明伤了几人,但那是刚遭遇的时候。。

还是紫衫少女最为轻松,进攻她的人本就最少,而那些人貌似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但这些人刚和紫衫少女交上手,就发现他们错了。紫衫少女剑未出鞘,就接连伤了他们四人,出手之快,连魏武三人都为之一惊。

“让你们小瞧本姑娘!”紫衫少女说话间并未停手,接连又打倒几人,剩下那三人,一时间愣住了,不敢向前。

“需要帮忙吗?”紫衫少女笑着问魏武。

“多谢姑娘,还请帮助我家公子!”魏武还未开口,郭东明急忙说道,这次他的话语不再冰冷,而是充满恳求。

紫衫少女冲他一笑,“知道改变了,不错,本姑娘答应你了。”

说完,紫衫少女拔出佩剑攻向围着魏武的那些人。见她来攻,有两个人立马迎上,这两人知道她武功不凡,不敢大意。而就在同时,刚才围攻紫衫少女剩下那三人也从她背后攻了过来。

紫衫少女一招极快极凌厉的剑招同时攻向迎上的那两人。三人长剑相遇,那两人的剑瞬间被斩断,就在两人惊诧的瞬间,少女手腕轻转,一剑又从两人胸前划过。这一剑使出之后,她并未停顿,而是顺势转身,此时那三人的攻击正好到了,她又是一招,破了三人的进攻,然后一剑伤了三人。

“这小丫头是哪里冒出来的,武功如此之高,她用的是什么剑法,我怎么从未见过?”

这是那些围攻者此时心中共同的疑问。但魏武三人见了这少女的剑法,心中一喜。

“你与陈奇陈兄弟是什么关系?”魏武问道。

紫衫少女一惊,“你认识我奇哥哥?”

魏武道:“我们今早才分开。”

这紫衫少女正是丁沐汐,此刻她从魏武话中得知陈奇离这里并不远,甚是高兴,“既然你知道我奇哥哥在哪里,我就快点帮你把这些人解决了,你早点带我去见奇哥哥。”

“甚好!”

丁沐汐面带喜色,但出手却更加凌厉了,她急着去见陈奇。

丁沐汐接连又伤了几人,这下魏武的压力骤减,也接连伤了几人。薛晨和郭东明此时也伤了多名围攻者。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站在屋顶的那些弓弩手还没来得及反应,下面围攻的人便所剩无几。当他们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再次放箭。

面对这次袭来的箭雨,四人毫无慌乱,并时不时的趁机抓住一些箭矢甩向那些弓弩手。有十几个弓弩手一时不备,被射中之后摔下房屋。

丁沐汐看准一个机会,飞身到西面房顶,人到剑到,在她落地的瞬间,有五名弓弩手同时倒地。

这些弓弩手本就武功不高,此时被丁沐汐近身,只能逃跑或者被杀。失去弓弩手的支援,下面剩下的那些人更加不敌魏武三人,片刻之后,那些人全都躺在了地上,或死或伤。

丁沐汐不停的追杀那些弓弩手,在魏武三人解决了地下那些人的同时,丁沐汐也把那些弓弩手全部解决了。

郭东明挨个把地下躺着的那些人看了一遍,突然目光停了一下,然后缓缓走向一家店铺门口,那里躺着一个人。

郭东明一脚踩在那人背上,“要继续装死吗?”伴随着他冰冷的声音,是他的脚在慢慢用力。

“爷……爷,我不装了,你收脚吧。”

在被郭东明接连几次加力之后,那人终于承受不了,他抬起头,一脸苦笑的向郭东明求饶。随着他抬起头,这才看出他的真面目,是最初那位矮胖男人。

郭东明收了脚,冷冷的道:“不想死,等下问你什么答什么,如有丝毫隐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是是……”

郭东明回身走向魏武,矮胖男人也从地上爬起跟了过来。与此同时,丁沐汐也从房顶上飞了下来,四个人,把矮胖男人围在中间。

薛晨盯着矮胖男人,展现出一股巨大的威严,然后似郭东明般冷冷的问:“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第三十三章、来龙去脉

“小的叫赵越陈,是江湖上的一个无名之卒,想必爷爷们并未听过,其他的人大概和小的情况差不多。”

郭东明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确实未听过。”

“小的说的句句属实,此时还怎敢再有欺瞒。”

薛晨继续问:“是什么人让你们在这里截杀我们的?”

“具体是什么人小的真的不知道,我是在一个月前,被江湖中的杀手组织找到的,让我临时加入他们,然后帮助杀一个人,事成之后会给我五百两银子,并让我离开杀手组织,如果不同意就会他们追杀。这个杀手组织名叫追天,想必爷爷们都听说过,在江湖中非常有名,追天,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目标人物杀死,小的不敢得罪他们,只好答应。十多日前我们这些人被安排在这里,让我们扮成山民呆在这里等待指令。”

“这里原来的山民呢?”魏武问。

“小的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就空着。”

薛晨问:“你们这里谁在负责?”

“刚才骑马被这位姑娘一箭射死的就是这里的负责人,”赵越陈看了一眼丁沐汐,赶紧又把目光转开,继续道,“不过他只是杀手组织里的一个小人物,只负责这个地方,他上面还有个人,那人来的时候都是蒙着脸,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一个小人物就能让你们这么多人屈服?”郭东明冷冷的问道。

“不屈服有什么办法,我们的性命都在人家手里攥着,最初的时候确实有人抗议过,但瞬间就当时在场的蒙面人镇压了,后来他们又逼着我们服下一种毒药,说是等任务结束之后给我们解药。”

薛晨继续问:“你们怎么知道要截杀的是我们?”

赵越陈小心的看了薛晨一眼,道:“他们给我们看过爷你的画像,说是只要和你一起的人都要杀了,特别是二十多岁的男子,要作为首要目标,不惜任何代价击杀。”

薛晨笑着摇了摇头,望向魏武,“他们找不到你的画像,竟然用了我的。”

魏武笑道:“等下你自己走吧,我们不和你一起了。”

薛晨道:“这真是个办法,我们分开了,他们就找不到目标了。”

魏武道:“你觉得我会这样做吗?”

“但为了您的安全,应该这样。”

“好了,”丁沐汐望了望两人,“你们可以易容啊,为什么要分开?”

郭东明道:“这个可以。”

丁沐汐听着他还是冷冷的声音,很是无奈,“你要是没办法改变你那语气,就不要开口说话了。”

魏武笑着道:“他一直就是这样,我们已经习惯了。”

薛晨继续问赵越陈,“前面是不是还有埋伏?”

赵越陈点了点头,“我们总共是三拨人,分别隐藏在这个山谷两端的两个村庄以及山谷中,他们是想等你们进了山谷,然后把你们堵在谷中,利用山谷中的地形,用火攻,用滚石予以击杀。”

薛晨看向魏武,“继续前行,还是返回改道?”

丁沐汐道:“不用改道了,山谷那端村子里的人,已经被我杀完了。”

“什么?”丁沐汐说完,魏武、薛晨、郭东明,还有赵越陈同时吃惊的望着她。

丁沐汐看了看魏武三人,撇着嘴道:“本姑娘可不是喜欢杀人的女魔头,实在是他们真的该杀,我昨日夜间赶到那个村子,想在那里借宿一晚,看到一家店铺里还亮着灯,就过去敲门,刚走到门前,听是两个男人的声音,有些犹豫,但就在那时,我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说是昨日抢了一对过路的夫妻,今日却什么也没抢到,然后他们又说了怎么把那对夫妻给……我当时就很生气,想冲进去把他们杀了,但想知道他们还干了些什么坏事,就在外面继续听他们谈话,得知他们不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而是埋伏在村里要杀一个什么人……”

魏武笑道:“他们是要杀我。”

丁沐汐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正是。那两个人边说边喝酒,然后也越说越多,最后说出了一个我听后非常震怒的事情。”

魏武问:“什么事情?”

丁沐汐愤怒的盯着赵越陈,“他们为了在村子里埋伏,杀了村里的所有人。”

赵越陈听完丁沐汐的话,看着她那要杀自己的眼神,扑通一声跪下,“小的来得晚,没有参与屠杀村民……”赵越陈边说边扣头。

魏武也是满脸愤怒,“虽然之前我也想过他们会这么做,但说实话,我还是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如果他们被这些人杀了,那是因为我。”

丁沐汐道:“这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

薛晨道:“公子暂且把这个仇记下,日后找他们报了便是。”

丁沐汐点点头,继续道:“当我听到他们屠杀了整个村子的村民之后,我就一脚踹开门,一剑杀了他们,然后去杀了其他人。”

魏武向丁沐汐一礼,“姑娘杀了这些人,虽说是为民除害,但也算是为在下赎罪,在下非常感谢。”

丁沐汐道:“我刚才说过,这不是你的错,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杀你,但从刚才见你到现在,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坏人。”

“多谢姑娘!”

丁沐汐道:“其实我不知道这里也有一个村子,更不知道这个村子也被他们给占了,由于痛恨那些人,我没有留一个活口,也不知道山谷中的那些人是他们的同伙,要不然刚才在山谷中就已经把他们全杀了。我要到云州城去找奇哥哥,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路,所以马惊了之后,我只是一心想着把马控制住。当看见这个山村的时候我就想过这里会不会也被他们占了,而就在这时这位大叔向我出手了。”

丁沐汐看了看郭东明,然后继续道:“他开始那一下,我真的以为是要偷袭我,但接下来他没有继续出手,所以我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就开始通过对话来证实自己的判断,最后通过我们的对话,我知道你们不是恶人,但对于这个村子我还是有疑心,所及就决定留下来看看下面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魏武道:“姑娘聪慧过人。”

丁沐汐一笑,“这人向你出手,随后又出现那么多人,证实了我之前的判断,所以我就决定帮助你们把这些恶人全部杀了。”

魏武道:“姑娘一出手,我就看出了你的剑法与陈兄弟的剑法一样,恕在下冒昧,不知姑娘与陈兄弟是……。”

丁沐汐道:“他是我师兄,不知你是怎么认识我奇哥哥的。”

魏武闻言,当下就把昨日的事情与丁沐汐讲了一遍。

丁沐汐听后,笑道:“昨日你为奇哥哥解围,今日我替你解围,算是扯平了,日后不能再觉得我奇哥哥欠你了。”

魏武笑道:“是在下欠姑娘的。昨日我们不出手,陈兄弟自己也能应付,而今日……”

丁沐汐打断他的话,“今日没有我,你们也能应付。所以还是扯平了。”

魏武和薛晨听言,都笑了起来,而此时郭东明眉头一皱,一跃下马,然后展开轻功向东面山上飞去。

“你是何人?”

第三十四章、怀疑于敏

郭东明盯着藏在一颗大树后面的于敏冷冷的问道。

于敏向前走了两步,“妾身路过此地,见你们在打斗,惊吓之余便藏在了这里。”

郭东明道:“你在说谎,你是在我们到达村子之前就已经藏在了这里,因为你一直没有妄动,所以我但此时才来找你。”

于敏一惊,稍稍平静一下,道:“妾身确实是过路之人。”

郭东明打量着于敏,片刻之后道:“跟我去见我家公子。”

于敏虽然内心忐忑,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郭东明下山去见魏武。来到村子里,郭东明简单给魏武说了经过,魏武闻言,道:“夫人是路过之人为何不赶路,而是要藏在山中?”

于敏道:“我觉得村中有可疑之处,不敢贸然通过。”

魏武道:“我看夫人不是出自寻常人家,遇事又这么机敏,应该还会武功,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夫人来自何处,要去向何方。”

于敏道:“家道中落,不提也罢,妾身经过此地是要去投奔远亲。”

魏武道:“夫人在山上想必已经看的很明白,这些人要在这里截杀我,虽然他们最终没有成功,但我的仇家不会就此罢休,前途凶险未知,不得不防,所以请恕在下无礼,还请夫人如实相告您的身份,来这里的真实目的,不然在下不敢轻易让夫人离开。”

于敏此时心中无比的挣扎,她知道被魏武他们杀死的这些人不是好人,因为好人再想利用这个村子也不可能会去屠杀村民,但杀死这些坏人的人就一定是好人吗?难道不会坏人之间的争斗吗?“不行,我不能告诉他们真实情况。”

于敏拿定主意之后说道:“我十日前来过这里,也是午时,但我发现村内有异常,打探之下发现有十几个人正在屠杀这里的村民,害怕之下我就返回了云州城,今日一早,觉得时隔多日,应该安全了,就再次来到了这里,但为了万无一失,我就先藏进山林里观察,我刚藏好,就见三位过来了,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

魏武道:“夫人说的这些在下相信是真的,但夫人还是没有说出您的真实身份。”

于敏道:“公子对妾身不相信,那么同样,妾身对公子也不相信。”

魏武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只有无礼了。”

于敏闻言,忙向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魏武道:“夫人放心,在下不会伤害夫人,只是要夫人与我们同行,同时要封了夫人的穴道,因为夫人也会武功。”

“你……我……我不能跟你们走!”

“那就请夫人如实相告。”

“我……”

于敏这下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惊恐万分,如果真的被这些人带走了,那浩儿怎么办,如果告诉了他们实情,他们真是坏人怎么办?

看着于敏惊慌失措的样子,丁沐汐道:“夫人如果觉得和他们三个大男人一起不方便,那就和我走好了,放心,我不会一直扣押你。”说到此处,她转向魏武,“你需要几日?”

魏武道:“半个月。”

“那好,就让她跟我在兴云寺住上半个月,”丁沐汐又转向于敏,“不知夫人对于我的这个办法可否同意?”

“兴云寺?”于敏听到丁沐汐提到兴云寺,当下就觉得在哪里听过,“对了!浩儿说陈公子就在兴云寺。她去兴云寺干什么?是要加害陈公子吗?不过看这小姑娘不像坏人。算了,还是跟她走吧,去兴云寺总好过跟这三个人走,况且到了兴云寺有陈公子在,他可以帮我证明,如果她想加害陈公子,我正好可以帮助陈公子。”

“我跟你走。”于敏对丁沐汐道。

丁沐汐喜道:“好啊好啊,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你是敌是友,但有个伴总比我一个人好,从小到大都有奇哥哥在我身边,这十几日我一个人赶路都快闷死了。”说完,她又对魏武道,“既然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了,你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过去这么久了,怕是他们已经有所反应了。”

“好的,”魏武抱拳行礼,“再次感谢姑娘施以援手。”

丁沐汐撇撇嘴,“你真客气!不过山谷中还有他们的人,你们通过时要多加小心。”

魏武点了点头,然后问赵越陈,“山谷中有多少人?你们三处是怎么联系的?”

赵越陈道:“两处村庄各有近一百人,山谷内有二百多人,按约定是等几位大爷进到山谷中之后,这边的人悄悄跟上,到预定地方发出示警烟花,此时几位大爷应该已经到了山谷中的埋伏地点,那里的人得到示警,见到几位大爷便会利用提前设置的机关拦截,同时向山谷那端发出示警烟花,这样就能把大爷们堵在谷中。”

薛晨道:“你们怎么敢认定你们的计划万无一失。”

赵越陈道:“我们提前推演过很多遍,也实地演练过,计算每次的用时,然后完善计划。”

魏武道:“但你们的计划还是有漏洞。”

赵越陈道:“的确如此,当时就有人提到,说如果大爷们不在第一时间进谷怎么办,要不要制定其他方案,但杀手组织的那个头领很自信的说不用,说大爷们一定会进谷的,他这样坚持也就没人再说什么了。”

薛晨摇了摇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魏武笑道:“如果他们都似你,我恐怕就回不到京城了。”

薛晨道:“失道寡助,他们不可能会成功的。”

魏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赵越陈道:“虽然你也是被迫,但你毕竟参与了屠杀村民,我不能留你,况且你身中剧毒,也活不长久,你自行了断吧,看在你如实相告的份上,我会单独把你葬了。”

赵越陈闻听,立马再次边扣头,边哀求道:“还请大爷饶命,小的真没有参与屠杀村民,我来的时候这里已被他们占了……”

丁沐汐对魏武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就暂且留他一命,让他也跟着我去兴云寺,至于半年之后他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魏武道:“就按姑娘所说。”

赵越陈连忙转向丁沐汐扣头,“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丁沐汐看着他,“起来吧,希望我是对的,你真的没有参与屠杀村民。”

赵越陈连忙道:“小的句句属实。”

丁沐汐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又对魏武道:“谷中有二百多人,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吧。”

赵越陈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听丁沐汐如是说,连忙道:“山谷中埋伏的地方我知道,小的愿意带路。”

丁沐汐笑道:“看起来我没有看错你,你是个人才!”

赵越陈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既然姑娘愿意饶了小的性命,小的就该做些事情来报答姑娘。”

丁沐汐转向于敏,“夫人是和我们同去,还是在这里等待?”

于敏道:“为了证明妾身不是他们的同伙,愿意同去。”

魏武道:“好!那我们就进谷!”

第三十五章、大道至简

离开之前,几人把这里打扫了一下,有几个身受重伤的,第一时间被赵越陈给杀了。

其他人看他这样都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赵越陈解释道:“他们虽然也是被逼之人,但身中剧毒,我不杀他们,他们也是要死的,何况他们都身受重伤,我这样做也是让他们不再痛苦。”

于敏忍不住道:“那你呢?你也身中剧毒,为何刚才一直求饶?”

赵越陈道:“我若是身受重伤也求速死。你若不信,等下到山谷中如果我受了伤,你尽可杀了我,看我会不会再求饶。”

于敏虽然不齿他的做法,但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这些人即使现在不杀,重伤之下也活成,与其忍受伤痛折磨,不如早点解脱。刚才于敏也一直在找俞青心,但是没有找到。

于敏的想法其实也是丁沐汐、魏武几人的想法。

在清理完这里之后,赵越陈又找来几匹马,当下每人骑上一匹马进了山谷。

刚进谷没走多远,道路逐渐变窄,两边的山势也开始变得陡峭,他们在这里发现了被丁沐汐射中的那人的尸体。

又往前走了没多远,山谷出现转弯,在这里山路变得更加狭窄,一次只能并排通过两匹马。此时赵越陈道:“发信号的地方就在这里。”

薛晨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道:“这个地方选的不错,即使我们发现前面有埋伏,想要往回走,他们只需派人把这个地方守好就行。如果是我,就不会派人占领两端的村子,只用派人埋伏在山上,等人过了这个地方,使以滚木山石,再加以雷火,必成。”

魏武笑道:“再次证明有你我是多么幸运。”

丁沐汐摇了摇头,“大道至简,他们非要多此一举,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魏武道:“他们是太想杀死我了!”

丁沐汐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我想你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魏武道:“以后有机会,定会如实相告,现在实在不便,还请姑娘见谅!我们继续前行吧。”

丁沐汐笑道:“他们那么想杀死你,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说完,几人继续前行。又行了大概十几里,赵越陈让大家弃马上山。这处山势略缓,几人展开轻功,不多时便到了山顶,然后在赵越陈的带领下继续前行。

又前行了五六里,赵越陈指着前面的一片山林,道:“那二百多人就藏在这片林子里,他们武功都不是很高,是一个山寨的山匪,被杀手组织全部安排在这里。”

薛晨道:“既然是山匪,下手就不用客气了,这些人平日没少祸害人。”

另外几人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各自取出兵器,展开轻功飞速奔向赵越陈所指的山林。

这片山林非常茂密,里面搭建了十几顶帐篷。此时正是夏日的午后,外面只有四个人坐在树荫下打着瞌睡,其他人都在帐篷内歇息。

薛晨到了跟前,站住了,看着这里摇了摇头。赵越陈提着大刀,率先出手,把外面的四个人逐个杀死。

把这几个人杀死之后,赵越陈没有停下脚步,掀起门帘进了一个最近的帐篷,片刻之后满身鲜血的走了出来,笑着对几人道:“几位爷和两位姑奶奶不用动手了,小的一人就能把他们全解决了。”

说完他又转身去了另外一个帐篷,就这样,魏晨几人站在原地看着赵越陈在一个一个帐篷内进出。

可怜这些山匪,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在此时偷袭他们,在睡梦中就被赵越陈摸了脖子,死于非命。

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赵越陈终于把这十几个帐篷走完了,他一手提着大刀,一手提着一个人来到了魏晨他们跟前,然后把那人往地下一扔,向着魏晨道:“他是杀手组织的人,爷想问什么就问吧。”

魏晨看着满身是血的赵越陈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人。当他仔细看时,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见那人满嘴是血,双臂无力的垂着。

赵越陈见状,立马解释道:“他们身上都藏有毒药,在任务失败或者被擒之时会以此来结束自己的性命,这是他们杀手组织的规矩,刚才我擒他的时候打掉了他满嘴的牙齿,折了他的双臂。”

魏晨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们除了这里,还在什么地方设了埋伏?”

那人闻声,抬起头,把这里的人挨个看了一遍,然后又把头垂下,不做理会。

赵越陈一脚揣在他身上,恶声道:“你如痛痛快快的说出了你知道的,我给你个痛快,不然我也让你感受一下你们折磨别人的方法。”

那人闻声,脸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同时还有满满的恨意。片刻之后他才缓缓说道:“这条路上只有这一处埋伏,至于其他路上的埋伏我也不清楚有多少,但每条通往京城的路上都有埋伏,就是因为需要布置埋伏的地方太多,才让他们这些……这些人加入了进来。”

由于他的牙齿被赵越陈打掉了,说话漏风,吐字不清,模样非常有喜感,惹得丁沐汐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他吐字不清,但细辩之下还是知道了他所说的内容,魏武听明白之后,又问:“既然你们有如此的决心要杀死我,为何此地没有你们的高手。”

那人道:“这里本来没有设伏,他们说你们中间有一位如果知道了这里的地形,应该不会从这里通过,但有人又说以防万一,所以最后还是设了埋伏,但他们觉得利用地形就可以将你们杀死,就没派高手过来,不过昨天有一位大人物来这里检查过,本来留在这里的一个我们组织内的执事在他离开的时候和他一起走了。”

于敏听了他的话,判断出那个大人物应该就是俞青心,她犹豫了片刻,决定把这个情况告诉其他人,因为她觉得俞青心进了杀手组织,就不再是沈府的那个俞师兄了,相反,他是沈府的污点。

“他说的那个大人物我认识。”

于敏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郭东明立刻对她起了戒备,而魏武和薛晨也盯着她,等她继续往下说。

丁沐汐道:“你不会……不可能,你应该和他们没关系。”

于敏淡淡一笑,“他说的那个大人物曾经是我的师兄,只不过多年前就被逐出了师门,昨天我在云州城遇见过他,并跟踪他到了悦云酒楼,他去见了一个人,但我并没见到那个人的样子,后来他跟一个人骑马离开了云州城,因为我知道和他一起离开的人是多日前屠杀村民的人,便怀疑他也在村子里,所以今日才来这里打探。”

魏武听她说完,道:“敢问夫人出自哪个门派。”

于敏道:“请恕妾身现在不能相告。”

魏武笑道:“夫人不愿说,在下便不打听了。不过既然能把这样的人从门派中逐出,想必也是名门正派。”

于敏道:“妾身日后一定会让天下人知道我们是怎样一个门派。虽然我不能说出门派的名字,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此人的名字,他叫俞青心。”

魏武道:“多谢!日后遇见此人,定当除之。”

于敏道:“如此甚好,也算是为我师门清理门户。”

赵越陈此时指着杀手组织那人,道:“这个人怎么办?还要继续问吗?”

魏武道:“不用问了,你看着办吧。”

赵越陈点了点头,一刀挥向那人。

第三十六章、兄妹相见

“后会有期!”

在处理完这些山匪之后,魏武三人和丁沐汐三人道别。

丁沐汐道:“前途凶险,多加保重!”

魏武笑道:“在下福大命大,屡有贵人相助,定能安全到达。”

“那就此别过。”

魏武点了点头,上马和薛晨、郭东明向京城方向行去,而丁沐汐三人则去向云州城。

“这就是云州城啊!”

到了云州城城内,丁沐汐望着满眼的繁华,不禁感叹道。

于敏道:“丁姑娘这是……”

丁沐汐笑道:“夫人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表现很夸张,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

于敏道:“妾身没有嘲笑之意。”

丁沐汐继续笑道:“我知道夫人没有此意,不过我确实没见过世面,我和奇哥哥自小就跟随我爹娘在山中长大,这是我第一次出山,我敢肯定,奇哥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世面,也不会表现的比我好到哪里。”

于敏道:“姑娘虽涉世不深,但凭着绝世武功又有何人敢欺?”

丁沐汐道:“出山的时候,我爹爹就告诫我,我的武功只能用来行侠行善,不可仗武欺人,违背侠道。这也是我奇哥哥出山的时候爹爹告诫他的话。”

于敏道:“姑娘每当提到奇哥哥的时候是满脸幸福,看来你这个奇哥哥便是你的心上人了,不知道他可是姓陈?”

丁沐汐听到于敏说陈奇是他心上人的时候脸上泛起羞涩之情,当她又听到于敏说出陈奇的姓氏时又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奇哥哥姓陈?”

于敏笑道:“陈公子是妾身的救命恩人,之前姑娘说要去兴云寺,而现在又一口一个奇哥哥,虽然我不知道陈公子叫什么,但此时也能想到陈公子就是你的奇哥哥。”

丁沐汐道:“夫人真是聪明,既然你不是外人,那我就不叫你夫人了,叫你姐姐怎么样?”

于敏一惊,喜道:“能有姑娘这样的妹妹,妾身求之不得。”

“那就这样定了,以后我们就已姐妹相称。”

于敏欢喜的点了点头,一旁的赵越陈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若是能攀上这小丫头,以后谁还敢欺负我?以后一定要跟紧她!”

于敏带着丁沐汐去客栈接上沈昌浩,连晚饭都顾不上吃,直奔兴云寺。

到达兴云寺时,已是戌时,兴云寺内暗无灯光,在淡淡的月光下,整个寺院更有一股阴森之气,丁沐汐叹道:“奇哥哥这是找了一个什么鬼地方,阴森森的。”

于敏笑道:“这是因为我们来的过晚,他们应该都歇息了。”

“歇息?我们还没吃饭呢?”丁沐汐道,然后又对赵越陈道,“大叔,你喊上一嗓子。”

“大叔”是丁沐汐对赵越陈的称呼,虽然赵越陈开始极力反对她这么称呼自己,但无奈丁沐汐说一时想不起比这更合适的称呼,就坚持先这样叫着,什么时候想到更好的称呼了再换,赵越陈无奈之下只能同意。

赵越陈茫然的对丁沐汐道:“喊什么?”

“随你,想喊什么就喊……嗯~这样吧,你就喊,陈奇,我把你师妹绑了,赶快拿银子来赎,嘻嘻~”

于敏闻言也笑了起来,“妹妹真是个开心果。”

沈昌浩问:“婶婶,什么是开心果?”

丁沐汐一本正经的道:“开心果是一种果子,不能吃,但会让看见它的人不管有多伤心就会一下子开心起来。”

沈昌浩道:“哪里有这个果子,我要给我婶婶一颗。”

丁沐汐问道:“为什么要给婶婶开心果?”

沈昌浩道:“婶婶最近很不开心,我想让她开心起来。”

于敏闻言,顿时热泪盈眶,抚摸着沈昌浩道:“浩儿真是个好孩子,婶婶现在不需要开心果就已经很开心了,而且以后会更开心的……”

丁沐汐明白二人所言涉及到他们的家事,而于敏对于家事刻意隐瞒,她不好多问,当下便对赵越陈道:“快按我刚才说的喊。”

赵越陈很是无奈,但又不敢不喊,当下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然后喊道:“陈奇,我把你师妹绑了,赶快拿银子来赎!”

看到赵越陈一字不差的喊出了自己要求的内容,丁沐汐笑着向他伸出一个大拇指。

此时兴云寺内虽然漆黑一片,大多数的灾民已经歇息了,但陈奇几人却还未歇息,陈奇和孟不凡在下棋,而孟小凡则在逗阿牛开心。

当听到赵越陈的喊声后,陈奇先是一惊,猛然站起,但突然又笑道:“这丫头怎么提前到了,这男的是谁?”

孟小凡也慌着站起身,不解的问道:“那人不是说绑了丁师妹吗?你怎么不着急去救?”

孟不凡笑道:“我那古灵精怪的侄女,怎么可能让人绑了,她这是故意拿我们开心。走,我们去接她。”

陈奇点了点头,然后三人一起出了房间,临出门时,孟不凡对阿牛道:“去告诉他们,不是恶人来攻,不必担心。”

阿牛点了点头,但还是一脸迷茫,“明明是个男人,怎么说是小师妹?”

到了门外,陈奇展开轻功快速快速飞向寺院大门,孟不凡师徒紧跟其后。在空中,陈奇佯做怒声,“恶人,快放了我汐妹,不然定将你碎尸万段。”

丁沐汐闻声,笑道:“虽然知你是故意这样说,但我还是高兴。”然而她这样说完,随即大声做哭声喊道:“奇哥哥,快救汐妹。”

随着丁沐汐声落,陈奇已到了寺门,他站在大门顶部,望着漆黑处略隐略现的人影,怒声斥道:“恶人,若敢伤我汐妹毫发,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他这样说完,丁沐汐笑着拔剑飞起,直杀过去。陈奇见状,嘴角上扬,也拔出天问剑,挥剑迎上。

此时孟不凡师徒也已赶到,且两人一人拿了一支火把。二人见陈奇和丁沐汐此时对上了剑招,便很配合的分别站在大门两边的围墙上,举着火把,为二人照亮。。

陈奇和丁沐汐两人长剑对上之后,好似心有灵犀,每次使出的剑招都是一样的。渐渐的,两人从对攻,变成了携手,身影重叠,双剑合璧,貌似一个人在舞剑。

于敏和沈昌浩同时叹道:“好美啊!”

孟小凡没有吱声,但尽显羡慕之情。

孟不凡笑着,尽是关爱之意。

赵越陈暗自道:“着实厉害!我跟定你们了!”

第三十七章、赠送玉兔

“你们两个玩儿够了没?我的手都已经酸了。”

在两人舞了百招之后,孟小凡向两人喊道。

陈奇和丁沐汐闻声,在又舞完当下那一招之后停下,双双站在门楼顶端,深情对望。

陈奇关心的问道:“你怎么提前出山了?师父和师娘知道吗?”

丁沐汐笑道:“他们当然知道了,我的心法第十重练完了,他们就同意我出来找你。”

陈奇吃惊道:“你这么快就把第十重练完了?”

丁沐汐嘻嘻笑道:“肯定了,你师妹我厉害吧!”

陈奇伸出大拇指赞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师妹!”

丁沐汐嘟嘴道:“你还真是会变着法的夸自己。”

陈奇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丁沐汐,“打开看看。”

丁沐汐接过盒子,一边好奇的看着陈奇,一边打开盒子。

“哇~,好漂亮啊!”当丁沐汐看到玉兔的瞬间,惊叹的叫了起来,“谢谢奇哥哥!”

陈奇道:“喜欢就好,我帮你戴上。”

“嗯!”丁沐汐把玉兔递给陈奇,然后转过身去背对他。

陈奇接过玉兔,小心的帮丁沐汐戴上。

孟小凡见两人如此,喊道:“剑舞完了,你们两个又开始卿卿我我,当我们这些人是空气吗?”

丁沐汐转向孟小凡笑道:“小凡师兄,你这是羡慕嫉妒吧?”

孟小凡撇撇嘴道:“我才不羡慕嫉妒你们,实在是你们太无视我们这些旁观者了。”

丁沐汐道:“好啦,照顾你的情绪,不过快去给我们准备吃的,我们还没吃饭呢。”

丁沐汐说完,然后飞到孟不凡跟前,行了一个晚辈礼,“侄女给孟伯伯请安!”

孟不凡关心道:“乖侄女饿坏了吧?想吃什么,孟伯伯给你去做。”

丁沐汐笑道:“孟伯伯做的,侄女都爱吃。”

孟不凡笑道:“这里食材有限,只能做些寻常的,明日伯伯带你去云州城里的悦云酒楼,那里的饭菜是这里最好的。”

“好啊好啊!”

孟小凡闻言,撅着嘴道:“师父就是偏心,你都没带我和陈奇去过,丁师妹一来你就要带她去。”

孟不凡斥道:“臭小子,奇儿确实没去过,你真没去过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说你一个人去过几次?”

孟小凡笑道:“您不带我去,我只有自己去了,丁师妹,你知道吗?悦云酒楼的十大招牌菜真是人间美味,特别是那道鱼.......。”

丁沐汐打断他,“小凡师兄,我还没吃饭呐,你这样馋我,让我等下怎么吃孟伯伯做的饭。”

孟小凡道:“好好,我不说了,明天我现场给你讲评。”

孟不凡瞪着他道:“既然你去吃过多次了,明日就留在寺内看守,我带着奇儿和汐儿去。”

孟小凡急道:“师父您不能这样啊,我好久都没去过了,我不管啊,明天我一定要去!”

孟不凡没有理他,而是对丁沐汐道:“我们进去吧。”

丁沐汐笑道:“我外面还有几个人朋友。”

孟不凡点点头,“快去请!”

丁沐汐点了点头便飞向于敏三人,此时孟不凡、陈奇和孟小凡也下到地上,把寺门打开,站在门口迎接。

于敏牵着马,领着沈昌浩,见到陈奇,躬身行了一礼,“妾身见过陈公子。”

陈奇回礼,“夫人怎么和汐妹在一起?”

于敏微微一笑,还未开口,丁沐汐抢先道:“于姐姐现在是我的姐姐了,以后你也要喊姐姐。”

陈奇笑道:“浩儿喊我大哥哥,如果我喊夫人姐姐,是不是有些乱?”

丁沐汐道:“你怎么还在意这些,我们各自喊各自的就行。”

陈奇道:“好吧,一切随你。”

丁沐汐露出赞许的目光,然后又开始介绍赵越陈,“这是我新结识的赵大叔。”

赵越陈连忙道:“不敢当,小的名叫赵越陈。”

陈奇迷茫,“这……”

丁沐汐道:“以后说给你听,我们快进去吧,我真的饿了,中午就没吃饭。”

丁沐汐说完推着陈奇往寺内走去,其他人也跟随两人。陈奇边走边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一直没有吃饭?”

丁沐汐道:“我遇见魏武了。”

陈奇一惊,“你怎么会遇到他?”

丁沐汐道:“说来话长,等下我慢慢讲给你。”

陈奇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几人到了休息的厢房,陈奇把阿牛介绍给丁沐汐,然后阿牛就和孟不凡一起去做吃的。

陈奇问丁沐汐,“你是怎么用这么短的时间练成心法的?”

丁沐汐笑道:“你可记得天怒峰下的死人潭?”

陈奇道:“当然记得,那个潭之所以叫死人潭,是因为人只要跳进里面,便不会再活着出来,所以师父从小就告诫我们不要靠近它。”

丁沐汐笑道:“我们都被爹爹骗了,他那样告诉我们是因为这个死人潭确实很危险,但不是说进到里面就一定会死,相反,利用得当,对我们练习云汐心法有巨大的帮助,爹爹之所以以前不让我们在里面练功,是因为不想让我们冒险。”

“你最后这一重是在死人潭内练成的?”

“正是,我想早日练成最后一重,出山来找你,所以就发疯似的练习,每日不吃不喝,爹和娘见状,怕我这样下去走火入魔,最后商议决定让我到死人潭内练习,他们两个为我守护。死人潭确实很神奇,虽然危险,但功法练习的却很快,再加上你师妹我天资聪慧,所以不到三个月我便练成了第十重,然后就出山来找你,爹爹还专门给我画出了路线,娘把她的佩剑给了我。本来我还想着没到约定时间,到了云州城应该不会很容易找到你,但谁知因为老天爷看我想念奇哥哥着实可怜,就让我在路上遇到了魏武,正好他知道你在这里。”

陈奇笑道:“你是怎么遇到他们的?”

丁沐汐就把路上的事情讲给了陈奇听。陈奇听完,感叹道:“你我与他们还真是有缘。能有人如此想要杀死他,他这一路应该很是凶险。”

丁沐汐道:“他们三人武功高强,并且都是极聪明之人,一般人想要杀死他们很难。”

陈奇道:“能让追天这样的杀手组织如此卖力,想要杀死他的人肯定不会是一般人,要么极有钱,要么极有权势。”

丁沐汐道:“这说明魏武也很不简单。”

陈奇道:“虽然我和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但我知道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丁沐汐道:“他应该是不方便告知。”

陈奇道:“我知道,所以就没有追问,只要他本性不坏就可以了。”

丁沐汐点点头,“从目前来看,他应该是一个好人。”

陈奇:“是的,我昨晚与他交谈,他谈吐不凡,心怀百姓,对朝廷的事情也很了解,他说去京城是为了谋求官职,如果真是真样,那就是他到京城之后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

丁沐汐道:“那这些人肯定是坏人。”

陈奇点了点头,而此时孟不凡也把饭做好了,和阿牛一起端了过来,丁沐汐和于敏他们便开始吃饭。

第三十八章、悦云酒楼

“小凡师兄,孟伯伯不是让你留下看寺吗?你为何又跟来了,小心孟伯伯打你屁股哟。”

孟不凡带着陈奇和丁沐汐,还有于敏和沈昌浩去云州城,临走的时候让孟小凡留下,现在他却骑着马追了上来。

孟小凡道:“丁师妹,你就不要说了,不然师父真会打我的。”

孟不凡瞪着孟小凡,“不听师命,难道不该打吗?”

孟小凡嬉笑道:“该打该打,只要您不撵我回去,您尽管打好了。至于寺内的安全您尽管放心,丁师妹带回来的那位大叔武功可比我高多了,还有阿牛,这头笨牛练了陈奇教他的拳法,再加上他那满身的牛力,我也快要打不过他了,当然,即使打不过他,他也打不到我,他不会轻功。”

孟不凡白了他一眼,“还好意思提武功,这里的人你能打的过谁?”

孟小凡看了一眼沈昌浩,“浩儿应该打不过我……”

沈昌浩一脸认真的看着孟小凡,“小凡哥哥,你确定我打不过你吗?要不然我们比试一下。”

孟小凡心本来看沈昌浩年龄小,才觉得他武功定然不过,此时听他如此说,不免有些后悔,“这孩子如此自信,主动约我比试,恐怕武功也不低,我还是不要自找欺辱了。”

“小浩儿,不是哥哥不愿意跟你打,实在是我们两个年龄相差太大,我若赢了你,他们会说我以大欺小的。”

丁沐汐道:“小凡师兄,我们不会说你以大欺小,你就和浩儿比上一比,人家小朋友都不怕,你还怕什么,难道你是怕打不过浩儿,觉得……”

孟小凡正色道:“丁师妹所言诧异,我是怕万一失手,伤了浩儿,于姐姐担心。”

于敏笑道:“无妨,浩儿好久没跟人过招了,正好趁此机会历练一下,让他跟你学习学习。”

孟小凡看着于敏,“于姐姐,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啊,我知道了,一定是跟丁师妹学坏了。”

“哎~”丁沐汐道,“于姐姐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才要揭穿你。”

孟小凡仰起头,“算了,就当我打不过他吧,不跟你们计较了,留些力气等下去吃悦云酒楼的美味。”

众人看他的样子,都忍不住大笑,孟不凡也不再赶他回去。

几人到了云州城,时间尚早,就在城内到处游玩,不知不觉,过了时间,赶到悦云酒楼的时候,已经没了包房,还好大厅靠近大门的地方还有一张空桌,几人便坐了下来。

由于没能坐上包间,孟小凡一直在抱怨丁沐汐因为贪玩而错过了时间。

丁沐汐道:“为何让你先来占个房间你却不来?”

孟小凡道:“我一个人多没意思,让陈奇陪我过来你又不让。”

丁沐汐道:“奇哥哥要陪我,你把他带走我肯定不同意。”

孟小凡道:“那你就不要怨我没提前来占房间。”

丁沐汐道:“是你埋怨我误了时间好不!”

陈奇道:“好了,不要争辩了,我看你们是不饿,赶快点菜。”

此时一位侍女,已经占了他们旁边,“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我们店里有……”

孟小凡道:“不用报菜名了,把你们的十道招牌菜每样来一份。”

“真的吗?”那位侍女有些吃惊的看着孟小凡,然后又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其他人,“这些菜每道都是十两银子。”

丁沐汐道:“就按他说的,每道来一份。”

于敏微笑的看着丁沐汐,“妹妹,每道菜来一份我们这顿饭要一百两银子的。”

丁沐汐道:“一百两银子很多吗?”

孟小凡道:“不多不多,你尽管吃就行,结账的事情你不用管,跟着我师父,哪儿能轮到我们这些小辈掏银子。”

孟不凡伸手在孟小凡头上打了一下,速度之快,令孟小凡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丁沐汐赞道:“侄女佩服!”

孟小凡怒道:“他打我你还夸!”

丁沐汐笑道:“就是因为打你了我才夸孟伯伯的,因为你该打。”

陈奇笑道:“小凡,以后在汐妹跟前,你还是少说话,你说不过她的。”

孟小凡站起身,甩了甩衣袖,“我武功不如丁师妹,但要论斗嘴,我不认输,我……”

此时侍女笑着打断他的话,“如果几位客官确定要我们店里的十样招牌菜,那我就去报菜了。”

孟不凡道:“就按这个上吧。”

侍女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等侍女离开,孟不凡对孟小凡斥道:“臭小子,一道菜十两银子,你还真是舍得,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敢私自来这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孟小凡笑道:“既然是最后一次,那就再来一坛酒吧,他们家的酒叫十里花香君自醉,二十年的陈酿,保证连皇帝老儿喝了都惦记,师父给您要一坛您尝尝?”

“这么好的酒当然得来一坛!”丁沐汐道。

孟小凡闻言,不等其他人再说话,直接冲侍女喊道:“二十年十里花香君自醉一坛。”

于敏笑道:“想必这坛酒也不便宜。”

孟小凡笑道:“不贵不贵。”

孟小凡话音刚落,侍女便将一坛未开封的酒送了过来,他赶忙笑嘻嘻的接过放到桌子上,然后小心打开封口,顿时一股清香飘了出来。

酒香夹带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让人闻了,心旷神怡,而少时,随着闻的时间长了,酒还未喝,便让人觉得有一丝醉意。

孟不凡见状,不觉精神一振,面上喜色,“好酒啊!”

孟小凡道:“肯定是好酒,不然徒儿也不会要来给您喝。”

孟不凡白了他一眼,“赶快倒上。”

孟小凡闻声不敢怠慢,赶紧给每人倒了一碗。每人都端着酒碗,放在鼻子前,沉醉于酒香、花香中,然后才抿上一小口细细的品味,就连沈昌浩,于敏也同意让他喝上一小口。

就在几人沉醉于酒香之中时,他们的十道招牌菜也陆续端上桌来。虽然悦云酒楼有十大招牌菜,但一次把这十道菜全点了的人还真不多,所以酒楼就有一个规定,只要有客人一次点了这十道菜,就优先安排厨房来做。

“我们这一顿饭就得一百多两银子,这悦云酒楼一天得挣多少银子啊!”于敏叹道。

孟小凡道:“肯定是不少赚,但这儿的老板听说背景也很大,如果不是这样,这样的地方很难长时间存在。听说他不但有酒楼,还有赌场、镖局,都是很挣钱的行当,传言他富可敌国。”

丁沐汐眼睛盯着满桌的美味,“他挣多少钱与我们无关,你们要是再不吃,我可要开吃了。”

孟不凡笑道:“来,汐儿,我们先吃,让这臭小子继续卖弄。”

孟不凡说着拿起筷子,并示意孟小凡之外的人动筷吃菜。

吃着美味,喝着美酒,时不时还有丁沐汐和孟小凡斗嘴,这顿饭吃的无比欢快。

就在几人将要吃完的时候,门口处的传来四位美女接待甜美的声音,“欢迎刘公子、贾公子、吴公子、赵公子!”

第三十九章、云州四少

“小悦啊,你最近可是胖了啊,你们酒楼的伙食好也不能贪吃啊,小梅,有没有想本公子啊,小蝶,……”

随着四位美女接待的声落,四个衣着华丽,看似风度翩翩的年轻人进了酒楼,看这四人的打扮装束,便知都是富家子弟,他们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下人,不过没有进酒楼,而是站立在门外。

这四人中,一个略瘦、手拿一把折扇的年轻人,进门之后便对门口的四位美女接待逐个打招呼,同时用手去摸每人的脸,那四位美女接待见状都极力躲闪,并且求饶,“刘公子,您不要每次都这样……”。

刘公子叹声道:“哎~,你们真是浪费了如此漂亮的面容,只要跟本公子走,保你们荣华富贵,可你们偏偏要站在这里受苦,每每看到,本公子都无比心痛。”

刘公子说完,双手捂着胸口,装作无比心痛的样子。其他三人见他如此表演,都忍不住乐了起来。

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年轻人道:“我说刘兄,你家里已经美女如云,就不要惦记这悦云四美了,况且你也是白白惦记,人家是不会跟你走的。”

见他如此说,一个紫色衣衫的年轻人道:“吴兄此言差矣,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只要刘兄坚持下去,这悦云四美早晚会投入怀抱的。”

刘公子一听,冲着此人一赞,“还是贾兄会说话!”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年轻人道:“吴兄是想让刘兄放弃悦云四美,他好有机会下手。”

吴公子道:“看透不说透,赵兄这样很不好啊!”

“哎呀,我说四位大公子,你们每次来都要在这里停留,把我这门都给堵了,赶快上楼吧,一品房间已经给四位公子备好了。”一位美艳的中年妇人笑着迎向这四个年轻人。

刘公子戏笑着张开双臂抱向那妇人,“柳姐姐,你可想死小弟了,来,抱抱。”

那妇人推开刘公子张开的双臂,“我的刘大公子,你跟她们年轻漂亮的妹妹闹也就罢了,我这半老徐娘你也不放过。”

赵公子道:“他只看漂不漂亮,不看年龄,柳姐姐要是答应嫁给他,他肯定同意。”

刘公子道:“还是赵兄了解我啊,像柳姐姐这个年龄的美女,更是极品!”

那妇人道:“好了好了,公子们就放过奴家吧,赶快上楼,你们在这里已经影响我的客人们用餐了。”

刘公子闻言,望着整个大厅,“本公子影响你们用餐了吗?影响你们用……我去,这小美人儿本公子怎么从未见过……”

刘公子环视大厅,目光扫向丁沐汐时突然停住了,他被丁沐汐的容貌惊到,边说边走向丁沐汐。

丁沐汐此时已经知道这人对自己心怀不轨,刚才他们的谈话就已经让她心生怒意,此时见这人竟然把色心转向自己,丁沐汐决定要好好教训这个色狼。

丁沐汐对着柳姓妇人道:“这位姐姐,我们来你们酒楼吃饭,虽然说是奔着这十大招牌菜,但也是听闻你们这里干净卫生,但不知为何今日却有这么大一只苍蝇,让人看了倒胃口,如果你们不赶快把它轰走,这顿饭我们可是不付钱的。”

柳姓妇人赶忙道:“这位小妹妹,刘公子是跟你开玩笑的,他这人最爱开玩笑了……”

刘公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丁沐汐,面露淫色,打断柳姓妇人的话,对着丁沐汐笑道:“小美人儿还是个烈性子,不过哥哥喜欢,你这顿饭哥哥请了。”

陈奇道:“请公子自重!”

刘公子道:“吆~她是你的心上人吗?”

陈奇道:“是在下的未婚妻。”

听陈奇这样说道,丁沐汐面漏羞涩,孟小凡微微撇了下嘴,而刘公子道:“未婚妻?虽然你长的还算凑合,但看你这穷酸样,小美人儿跟着你也是吃苦,怎么样,把她让给本公子,本公子给你五百两银子。”

陈奇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汐妹在我心中是至宝,不是能拿银子衡量的,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不要自找麻烦。”

刘公子道:“至宝,你见过五百两银子吗?估计你们这顿饭也不是你请的吧?”

孟不凡道:“确实不是他请,是老夫请的。”

刘公子道:“我就说嘛,他就是个穷小子,怎么舍得花一百多两银子吃顿饭。”

丁沐汐道:“钱对我们不重要,你就不要枉费心思了,赶紧离开,我们还要吃饭。”

见刘公子碰了钉子,另外三人开始嘲笑他,这下更坚定了他的得到丁沐汐的决心,另外他见陈奇几人都是生面孔,应该不是云州本地人,所以他已下定主意,软的不行,就硬抢,一个老头和两个年轻男子不足畏惧,另外是一个小孩和一个妇人……

“我只顾看小美人儿了,原来这小娘子也不错啊,要不你们一起跟我回府,我们三人一起……”

“滚!”陈奇虽然未起身,但已面露怒色,厉声斥道。

孟小凡此时站起,笑嘻嘻的来到刘公子身边,“我兄弟已经让你滚了,你就不要再自讨没趣了,不然你……”

“不然怎样?你们还敢对本公子动手不成?你知道本公子,还有他们,都是什么人吗?我们可是云州四少,在这云州城就是天!”

陈奇淡淡说道:“好个云州四少,这里面为何没有李刚?之前李刚也跟我说过和你类似的话,最后他也没能把我们怎么样,不知道你们四位比起李刚如何。”

当陈奇说出此话时,刘公子四人都是一惊,但瞬时,刘公子笑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李公子名字的,但你觉得这样就能吓到我吗?”

陈奇道:“从你对李刚的称呼就可以看出,你是害怕李刚的,如果你觉得我在骗你,你尽可去向李刚求证。”

刘公子道:“小子,你以为我真会相信你的话吗?”

而就在此时,贾公子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到刘公子跟前,在他耳边小声嘀咕几句,而刘公子听着他的话,脸上表情越变越难看。

陈奇继续道:“我们无冤无仇,对你刚才的无礼我也可以不予计较,但是你若再敢纠缠,我就把你这天给捅了!”

陈奇说完,右掌向桌上一拍,他面前的一双筷子顿时飞起,他接着轻轻挥了一下右掌,筷子似离弦之箭,射向对面的那面墙壁。

望去,筷子没入墙壁,墙壁上面留下两个小洞。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而刘公子默不作声的拉着贾公子要走,此时丁沐汐道:“就这样走了?”

刘公子顿时一惊,暗叫不好,但他又不能不回应,当下只能硬着头皮,收起刚才的下流气息,强颜欢笑,“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饶恕。”

丁沐汐道:“看你这样,平日里肯定没少干坏事,让我饶恕你可以,但你需记得,日后再如今日这般,我知道了定不饶你,那时新账旧账一起算。”

“是是是……”

“滚吧!”

第四十章、如实相告

“你们还要在城里游玩吗?”

几人吃完,离开悦云酒楼,孟不凡问几个小辈。

陈奇道:“以后有的是游玩的时间,现在我担心的是兴云寺,我们一起离开这么久我有些不放心,汐妹,我们一起回兴云寺吧,等解决了灾民这件事,我再陪你到处玩耍。”

丁沐汐笑道:“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这一时。”

于敏道:“我们也一起回去。”

孟小凡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向丁沐汐道:“丁师妹,这个是我从刚才那人身上取来的,要不我带你逛云州城,让他们回去。”

丁沐汐道:“我和奇哥哥一起回去。”

孟小凡叹了一声气,“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也没意思了,不过我还是不想回去,你们先走吧,我晚上再回去。”

孟不凡等孟小凡说完,向他伸出手,“拿来。”

孟小凡道:“我自己取来的,您也太过分了吧!”

孟不凡没有做声,只是看着孟小凡,孟小凡见状,一脸不情愿的把银票递了过去。

孟不凡接过银票,然后拿出一张又递给孟小凡,“如再敢胡乱花,看我怎么收拾你。”

孟小凡接过银票,撇了撇嘴,径直离开了。

丁沐汐道:“孟伯伯,为何你要收了小凡的银票?”

孟不凡道:“这小子从小吃苦,后来有钱了总想过有钱人的日子,我要不加以管教,怕他误入歧途,虽然我们这行来钱容易,但也不能胡乱挥霍,况且我想让他攒些银两,合适的时候给他卖座宅子,遇到合适的姑娘让他成个家,再把他娘接出来,过上安稳日子。”

丁沐汐道:“您对他真好!”

孟不凡笑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闻听孟不凡这句话,众人都都露出崇敬的目光,孟不凡笑笑,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回了兴云寺。

孟小凡过了晚饭时间方才回到寺内,此时孟不凡和陈奇在下棋,丁沐汐和于敏在聊天,阿牛和赵越陈带着沈昌浩在玩耍。

孟小凡回来后,在屋内转了一圈,见没人搭理,便道:“我今天在城内听到一个惊天的消息,你们想知道是什么吗?”

孟不凡一边在棋盘上落子,一边道:“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闭嘴。”

孟小凡嘟了嘟嘴,然后道:“江湖中四大世家中的澧阳沈府所有的人突然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院子,据说……”

“啪~”于敏手中的茶碗掉在了地上。

“姐姐,你怎么了?”丁沐汐看着突然失常的于敏问道。

此时沈昌浩也跑到于敏身旁,关切的望着她。

孟不凡和陈奇也停下,目光转向于敏。陈奇站起身,问道:“姐姐是沈府的人?”

于敏闻声再也控制不,眼泪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沈昌浩安慰她道:“婶婶不哭,婶婶不哭……”

丁沐汐也安慰她,“姐姐,你遭遇了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起帮助你。”

孟不凡道:“澧阳沈府乃是江湖中的名门世家,虽然一直处于半隐世,但在江湖中口碑极好,不知夫人可否告知,是遭受了外部攻击,还是内部发生自乱。”

于敏见众人关心,稍稍平复之后,说道:“我们沈府传承百年,从未出现过内斗,不肖弟子也只有几年前被逐出师门的俞青心,这次沈府遭难,是十八年前出现过的天一教今朝前来报仇。”

“什么?天一教!”

知道天一教事情的孟不凡、陈奇和赵越陈同时惊诧道。

于敏用衣袖沾了沾面颊的泪水,点点头,“不错,正是天一教,十八年前,天一教突然出现,危害武林,在他们进攻我们沈府的时候,被我们伤了他们的一个首领,令他们从此销声匿迹,没想到十八年后再次出现,而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我们沈府。”

“沈府在我大哥的带领下,全力抵抗,但他们有备而来,那几个人武功奇高,外围又有埋伏,最后全府上下,只有我浩儿幸存。”

丁沐汐问:“那姐姐是……”

“我夫君沈青旭在沈府排行第四,浩儿是我大哥家的。当晚我带着浩儿藏在一间密室中,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不知道了,我们一直在密室中藏了半个多月,等我们出来的时候整个沈府都空了,我们不敢停留,逃了出来。”

孟不凡道:“天一教时隔这么多年再次出现,我想不单单是要灭了沈府报当年的仇,他们肯定有更大的阴谋,接下来他们应该还有行动,就是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陈奇道:“他们灭了沈府,不留一点痕迹,如果不是于姐姐说出来,估计江湖上没有人知道是他们干的,我们应该让更多的江湖门派知道这个消息,好让他们有所防备,并设法来对抗天一教。”

丁沐汐见于敏听陈奇如此说,脸上漏出一丝惊慌,忙安慰道:“姐姐不用担心,即使天一教知道了你和浩儿的消息,我和奇哥哥也会保护你们安全的。”

陈奇道:“于姐姐下面有何打算。”

于敏道:“我大嫂娘家是另外一个武林世家,蝴蝶山庄,我想把浩儿送到那里。本来我大哥当时是让沈家的人逃出之后去穿云山西霞寺,找枯荣大师,但我觉得还是把浩儿送到舅舅那里更好些,在亲人身边照顾的更周全。”

孟不凡道:“枯荣大师是得道高僧,我有幸曾得他指点。蝴蝶山庄位列四大世家,在江湖上地位也是极高,这两个地方都是好去处。”

陈奇道:“于姐姐和浩儿就暂时住在这里,等魏兄到了京城,他会想办法让朝廷再次赈灾,那时我和汐妹陪你去蝴蝶山庄。”

于敏起身行礼,“陈兄弟和丁妹妹大恩,我现在无以回报,只能记在心中。”

丁沐汐道:“姐姐客气,既然我们姐妹相称,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孟不凡道:“我明日离开这里,去把这个消息传给一些江湖大派,再有他们传给整个江湖,让所有人都有所防备。”

陈奇道:“让小凡和你一起吧,路上有个照应,我和汐妹、于姐姐还有赵大叔和阿牛在这里足够了。”

孟小凡道:“你们这么就把我安排了,也不问问我的意见。”

孟不凡道:“你不跟着师父难道还想留下来?”

孟小凡道:“可以吗?”

陈奇笑道:“不然你留下来我和孟伯伯一起。”

“好啊好啊!”

孟不凡斥道:“好你个大头鬼,你留在这里做什么?李刚再来,你打得过吗?”

孟小凡道:“这不是还有丁师妹嘛。”

丁沐汐笑道:“奇哥哥离开我肯定是要跟着的。”

孟不凡道:“你还要留下吗?”

孟小凡嬉笑道:“我当然是跟您走了,刚才是跟他们开玩笑的。”

陈奇道:“你们离开之后就不必回这里,我们到时候在京城会合。”

孟不凡道:“京城有家八方客栈,我每次到京城都住在那里,和店老板关系很熟,我们就在那里会合,如有事情,可以留下书信,让老板转交。”

“好的。”

第四十一章、再遇埋伏

“公子,过了这个村子,前面到京城便无任何遮拦,全是官道,他们就再也没有设伏的地方,如不出意外,天黑之前我们便能进京城。”薛晨指着前面的村子向魏武说道。

“这个村子可看出有何异常?”魏武问。

“目前看并无异常。”

“这几日走来,我们没有遇到任何埋伏,按说很不应该,我们破了他们山谷中的埋伏,此时他们应该得到消息,做出应对才是。”

郭东明道:“你看看我们自己的装扮,他们还能认出吗?”

薛晨笑道:“也许和这个有关系,我变成了个老者,他们已经无法从我的身份来得出判断了,但这个村子我们还得小心,毕竟过了这里,他们就真的没机会了。”

魏武笑道:“这个村子不大,我们快马加鞭通过,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如有阻拦,那我们就杀过去,杀进京城。”

“好!”

三人策马飞奔,已最快的速度冲向村子。此时,村子旁边的官道上空无一人。

“小心!”

在三人行至村子中间时,薛晨大喊一声,同时紧勒缰绳,他胯下坐骑在惯性作用下,又向前冲了一点距离,终于在离绊马索很近时才站住。而魏武和郭东明在薛晨喊出的一瞬间也和他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就在三人站住的同时,一波密集的箭雨射向三人,而三人早有准备,在箭雨射来之前,已经拔出佩剑,在箭雨到来的时候挥剑抵挡。

由于箭雨太密,三人胯下坐骑皆被射中,幸好这些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并没有因此而受惊。

“何方朋友,为何要偷袭我们。”

郭东明边抵挡箭矢,边喊道。

一个声音答道:“没有原因,从这里经过的人都得死。”

这个声音落下,又是一大波密集的箭雨射向三人。三人见状,只能弃马,而失去主人的保护,三匹马瞬间就被几十支箭射中,在嘶叫中倒地。

箭雨是从官道旁边的一排茅草屋中射出的,薛晨道:“掩护我。”

魏武和郭东明闻言,立刻向他靠拢,并把他挡在身后。此时薛晨已经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火镰,并从身上撕下一块衣布,用火镰点燃,然后扔向茅草屋。

夏日干燥无比,当茅草屋被火点燃之后,火势立刻变大,再借以风势,快速蔓延开来,那一排茅草屋瞬间都被漫天大火笼罩。而藏在茅草屋内的人,此刻都争先恐后的逃出火海。

在这些人逃出火海的瞬间,等待他们的是魏武三人的剑。那些人在惊慌失措之下,大部分没来得及反应,便丧命于三人剑下,还有一部分人没能从火海中逃出,被活活烧死。

而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冲出四个蒙面人杀向三人。三人不敢大意,放弃对从火海冲出的那些人的斩杀,专心对付这四人。

这四人之中,有两人武功让魏武三人觉得与他们不相上下,另外两人虽然稍弱,但也相差不大。

郭东明对上的是两个武功稍弱的,因为他们三人中,他的武功是最高的,而魏武和薛晨一人对上一个,一时间,成胶着状态。

此时那些从火海中冲出的人,大约还有十几人,这十几人中没有受伤的也就五人,这五人手持兵刃,站在外围,看准时机,时不时的对魏武三人进行偷袭。

最先破开僵局的是郭东明,他在与那两人过了近百招的时候,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其中一人用剑刺入自己的左肩,在剑刺入身体,两人接近的瞬间,郭东明也一剑刺入那人小腹,以伤换命,郭东明成功的将那人杀死,那人的长剑留在他的左肩。另外一人见状,虽然心中一惊,但同时他也觉得机会来了,毕竟郭东明受了一剑,伤势不轻。

“纳命来吧!”那人低吼一声,一剑直奔郭东明要害,郭东明嘴角微微漏出一抹冷笑,在那人长剑到时,他突然一个转身,然后用后背主动迎上那人的长剑,与此同时,他用自己的长剑斩断了留在自己左肩那把剑的剑柄。

“不好!”那人暗自叫道,但为时已晚,他的长剑从郭东明左侧肋部穿入。而与此同时,郭东明狠狠一掌拍向刚才被他斩去剑柄,还插在他肩部的长剑的一端,那柄断剑,顿时如离弦之箭,穿过他的左肩,直射他背后那人。

那人虽然在郭明东转身的瞬间,已经意识到不对,但他已经来不及收手,所以当他的长剑刺入郭东明身体的时候,他也被郭东明左肩飞出的那把剑刺入胸口,然后他瞪着双目,面带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倒下。

“师兄!”魏武向郭东明投来关切的目光,郭东明笑着向他摇了摇头。

郭东明以自己受重伤的代价,斩杀了这两人,使得双方局势发生了变化,和魏武、薛晨交手的两人虽然武功高强,但也只是和两人打个平手。

“杀了那人!”和魏武交手的蒙面人向站在不远处还有战力的五人喊道。

那五人闻声,立刻把郭东明包围起来,只是他们看着被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的郭东明,虽然受了重伤,但还是巍巍的站在那里,手持一把长剑,冷冷的看着他们,让他们心中都是一颤,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一群废物,他已经受了重伤,你们还怕他作甚?”和魏武交手的蒙面人斥道。

这五个人闻声,相互望去,然后各自点点头,一咬牙,同时挥着兵刃冲向郭东明。

郭东明冷冷一笑,在那五人到来之时,抬起手中的长剑,快速移动脚步,瞬时,竟然将五人全部击杀。

和魏武薛晨交手的两人见状,不禁一惊,“此人战力竟如此之强。”

魏武和薛晨见状,则心生欢喜,当下以更加凌厉的招式攻向对手。

郭东明在斩杀了这五人之后,盘膝而坐,放下手中长剑,从怀中取出两个小瓶,他先打开一个瓶子取了几个药丸服下,然后又打开另一瓶,把瓶中的药粉,依次洒在两个伤口处,随后从衣服上撕下一块长布,把肩膀处的伤口包上。

左侧肋部的伤,郭东明比划了几下,发现撕下的布条不够长,他便站起身,从刚才杀死的那五人中的一人身上解下那人的束腰。束腰很长,他盘膝坐下,用嘴咬住一端,然后用右手拿着另一端在腰间缠了几圈,最后松开用嘴咬住的那端,在胸前打了个结。

做好这些之后,他去把之前从火海中冲出而受伤的那几个人都杀了,然后找了一个地方盘膝坐下,开始观看四人的打斗。

大约过了半柱香,郭东明对魏武道:“师弟,接下来你听我的。”

魏武道:“好!”

第四十二章、终进京城

“秋风乍起!”

“一日三秋!”

“秋风落叶!”

……

郭东明接连喊出十来个剑招的名字,他每喊一句,魏武就会使出相应的剑招,而他使出的这些剑招,正好能破了跟他交手那人的剑招,那人接连被破招,心中一惊,出手也有些慌乱。

“风起云涌!”

随着郭东明的声音,魏武本来攻向那人的招式突然收回,那人见状,立马趁势攻出,而就在此时,魏武的剑突然一转,急速迎向那人的剑,两剑相遇,那人趁势收回,而魏武的剑抵挡这一下只是个虚招,他趁那人收回变招之时,未做停留,直接发起攻击,那人顿时心惊,赶忙抵挡,但魏武好像知道他要如此,手腕一翻,手中长剑急转,剑锋正好划在那人持剑的右手手腕。

“啊~”伴随着这声惨叫,那人手中长剑掉落,与此同时,他左手紧握右手伤口处,并快速向后退去。

魏武没有追赶,而是在他退去的同时,挥剑攻向和薛晨交手的那人。那人见魏武伤了同伴,本就是一惊,此时见他来攻击自己,更是有些慌乱,一个魏晨他就已拿不下,现在又过来一个,还如何打下去?

“三位是何方朋友?”那人一边抵挡,一边问。

“现在才想起来问我们是什么人,好像有点晚了吧!”魏武一边攻击,一边道。

那人又道:“我们恐怕是误会了。”

魏武道:“误会?你们趁我们不备攻击我们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误会?”

“这……郑兄,你就这样看着吗?”

被魏武伤了的那人道:“我手腕受伤,握不住剑,还怎么打?”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打了,回去之后如若处罚,也不是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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