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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箓》


第一章 苍梧之野

九嶷山又名苍梧山,属南岭山脉之萌渚岭,纵横两千余里,南接罗浮山,北连衡岳。这里峰峦叠峙,深邃幽奇,令人神往。

《史记·五帝本纪》:“舜南巡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嶷。”《水经注》云:“苍梧之野,峰秀数郡之间,罗岩九峰,各导一溪、岫壑负阻,异岭同势。游者疑焉,故曰:九嶷山。”

事值秋分,时近晌午,日当正空,舜源峰山腰上,但见四周林木葱郁,清风徐来,鸟鸣百转,当中有一片空地,空地上用树枝支起一个大大的柳条筐,柳条筐上还绑着两块碎石块。

柳条筐底下放着两根金黄的玉米棒,树枝上绑着一根细细的藤丝蜿蜒钻进了旁边一个隐秘的草丛中。

草丛中一个少年人紧紧的攥着藤条,趴在草丛中,紧盯着前方的柳条筐,他名唤萧然,今年十八,着一身粗布青衫,面目俊秀,神情紧张,眉毛紧锁,在炎炎烈日下隐约已见汗水。

在他旁边还趴着一个青涩女孩,此女名叫叶子穗,正值豆蔻年华,面目虽然清秀但略显稚嫩,双眼透着灵气,眼中仿佛藏着两颗黑色的珍珠一般,身穿一身淡绿色长裙,扎着两辨马尾,流海齐眉,煞是好看。

“萧然哥哥,这样真的能抓到猴子吗?”叶子穗轻挠了下发梢,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萧然连忙作势禁声道:“嘘,不要说话,这山上的猴子贼得很,你说话会吓得它不敢来了。”

“咕咚”一声异响,叶子穗肚子传出一声打嗝声,她伸手悟了下肚皮,脸上微红,委屈地道:“可是我肚子都饿得呱呱叫了,这我可管不住,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吃饭吧,我不想要小猴子了。”说完作势就要起身。

萧然赶忙拉住她衣袖道:“再等会儿,可是你硬要我来帮你抓猴子玩的。这猴子呀就像你一样,你饿了猴子也饿了,也许等会就出来了,要是再过一刻还没出现我们就回家。”

叶子穗小嘴一嘟:“你是笑话我像猴子吗?”

萧然脸露笑意,默不作声,再次作势噤声,叶子穗见状也只能乖乖趴在草中,双手拖腮,不耐烦的看着前方。

须臾,前方松树林中传来一阵动静,只见树冠间枝叶窜动,悉悉索索,似有活物,待树静时,密叶中探出一个猴头,手搭凉蓬,往空地上的柳条筐张望,见那玉米棒时眼泛光泽。

但见那猴子三蹿两跃从树上跳下,却是一只三尺大的小黄猴,蹦蹦跳跳的来到柳条筐旁。

萧然二人紧盯着那猴子,呼吸紧促。

那小黄猴围着那柳条筐转了两圈,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抓耳挠腮,见四下无人,便腾地跃起钻进筐去拿起一个玉米棒,正要伸手拿起另外一个时忽地“啪”地一声柳条筐盖了下来,正是萧然扯走了树枝。

猴子见状拿着玉米棒就要冲出,奈何柳条筐上绑着石块,重得异常,左冲右撞之下也只是撞得筐子颤动,出不得去,急得吱吱乱叫。

萧然与叶子穗欢呼一声跑了出来,俩人笑盈盈地看着筐中的小猴,叶子穗咯咯笑道:“萧然哥哥真厉害,真的抓到小猴子了,我要把它带回去养大,教它煮饭,这样以后娘亲就不用叫我做饭了!”

萧然不禁莞尔,他异想天开用这捉鸟的法子来抓猴子没想到还成功了,心中难免得意,哈哈笑道:“你这懒虫,就晓得偷懒,哪有猴子会做饭的,不过你倒是可以叫它帮你捉虱子~~~哈哈哈”。

叶子穗不依,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萧然。笑骂道:“哼,你身上才有虱子呢,捉你这只大虱子。”

那猴子显然没见过生人,见二人围上来便惊恐不已,全身打颤,瑟瑟发抖。

萧然怕被它抓伤,从衣兜里掏出事先备好的布手套,这手套长及腋下,可护右手周全,可是他的得意作品,平日里掏蜂窝、抓蜥蜴小蛇不在话下。

他蹲下身将那筐往上提拉起一条小缝,伸手进去抓,不想这柳条筐有些大,小黄猴被吓得缩到了角落里,一探之下没够着猴子。

萧然索性双膝着地,再探手进去果然就拉住了猴子的左脚,小黄猴拼命挣扎,急得手嘴并用抓咬萧然的右手,却奈何仅是一只小猴,萧然手套在身,伤不得他半分。

萧然单手将猴子倒提了出来,那猴在他手上兀自动挣扎个不停。萧然将猴子在叶子穗面前一晃道:“拿着吧!”

叶子穗吓得往后一缩,忙道:“不不不、还是你拿着吧!”

萧然笑盈盈的从腰间摸出事先备好的一个麻袋,打开后将小猴装了进去。

那猴进去使劲乱蹿就是出不来。过了一会儿忽然不动弹了,却拼命的叫嚷起来,那声音极似婴儿啼哭,声音响彻山林,难听至极。

萧然二人不以为意,把柳条筐上的石块拿下扔在一边,准备带筐回家。

正收拾间,忽地只听叶子穗“啊”的一声悟住了头,叫道:“谁打我”。

萧然闻声看去,正愕然间忽地肩头一痛,感觉好像被石块砸中,回头一看,又一个石头砸中他脑门,好在不大,估摸着也就起个小包。

看清楚后面的情况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十几只猴子站在不远处,那些猴子看起来要年长些,近人身高,个个目露凶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有一只七尺高的猴子,居然身穿着一件藤甲,浑身金毛,肌肉虬结,威风凛凛,右手还持一柄巨大的石斧,像是猴王,眼神凶狠地盯着二人。

其它猴子拿着石块,树枝不停的往他们二人扔过来。

叶子穗已禁不住嘤嘤哭道:“萧然哥哥,这是不是猴精呀,这可怎么办呀。”

萧然心下忐忑,没想到抓个猴子还引出猴精了,他父亲萧宗申平日时常叮嘱让他不要上舜源峰山上,因为这上面有许多精怪出没。

想到此处他忙对着叶子穗大声叫道:“跑呀!”随即一把抄起地上的柳条筐档着石块,护着叶子穗踉跄后退,飞也似的往下山的小路逃去。

第二章 龙吟九嶷

这山间小路是村里人上山砍樵走出来的,两尺来宽,曲曲折折,两边尽是低矮的灌木和草丛。

两人足足跑了一里地,眼看就要出了树林,再过不远处就到村头了,村子附近空旷很多,眼前已能看到村中袅袅升起的炊烟。

猴王带着猴子们在树上荡来荡去厉叫连连,不依不挠的追来,不时有石块砸中二人。

萧然忍着疼痛一路狂奔,心想今天真是倒霉,抓个猴子还遇上猴精了,要是到了村里,看你们还敢不敢来,要是敢来就将你们一锅炖了。

正想着回头一看,心中一惊,他这一顿之下,那猴王抡起手中的石斧对着他甩出,正朝他面门飞来,这一下要是砸中了非死即伤。

他急中生智将手中的柳条筐往前一丢,他料想石斧被这筐一档,定能偏移少许。

却没曾想那石斧却如击纸帛般轻易打穿了柳条筐,其势不减,劲直向他飞来,眼看已到面门。

听着那石斧带起的“呼呼”风声,萧然感觉背脊发凉,这下避无可避,看这势头非得砸他个脑浆迸裂不可。

萧然吓得面色惨白,心想:“没想到我萧然这辈子还没娶妻生子,一世英名今日却要死在一只猴子手上了。”

正在这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将他往后一拦挡在了他身前。

此人身材魁梧,是个中年大汉,五大三粗,粗壮的身形将他整个人挡在了身后,萧然认得这身影,正是他父亲萧宗申,想必是见二人到了午饭时分仍许久未归寻到了山上。

说时迟,那时快。

萧宗申身上泛出一道金光,金光瞬间形成一个金色的古钟,钟体外日月星辰萦绕、风林火山显现其上,瞬间罩住了他全身,那石斧“嘭”的一声直接砸在了金钟之上。

只听见一声苍凉古朴的钟声响过,那石斧好似砸到了万丈厚的钢板上。

石斧“咣”地一声斜斜地弹了回去,命中猴王身边一棵碗口大的松树,瞬间把树拦腰斩断,声势极为吓人。

萧宗申抖擞身形,身上的金光也一闪而没,这一幕让萧然看得是心惊肉跳,心道这下要是自已被砸中焉有命在?

猴王甚为惊诧,跃身躲过倒落的松树,这石斧砸空让它愤怒不已。

它双手锤胸,仰天咆哮一声,睁着两只铜铃大的眼睛恶狠狠地向萧宗申腾空扑来,抡圆了双臂向萧宗申脑袋拍去,眼看就要把他的脑袋拍碎。

萧宗申冷哼一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猴王的双掌即将拍到了他脑门上,却又听见一声钟鸣,萧宗申浑身泛起了金光,猴王双掌拍在他头上好似拍到了万丈巨石般。

萧宗申安然无恙,身上金光一闪而没。猴王却吃痛往后退了几步,搓捂着双手呜呜乱叫,满是挫败之意。

“哇,萧叔叔真厉害”叶子穗见状忍不住拍手叫好。

萧宗申转身沉着脸对着他二人骂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话还没说完,忽然山野间传来“呜呜呜嗷嗷嗷嗷呜”的一阵巨大声响,像是洪荒巨兽在咆哮,如惊天乍雷般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这声音好似来自地底深处,伴随着巨响声起整个舜源峰地动山摇,好似地底藏着无数条巨龙,此刻正在腾挪摆动,怒吼连连,地面“咔啦咔啦”作响,只一会儿地上就出现了好几道裂缝。

众人皆大惊,萧宗申脸现凝重,将萧叶二人护在身后。

萧然叶子穗二人一听得这声响只觉得头晕眼花,正应了古语有言“黄口小儿怎听得雷电轰鸣,病体樵夫哪闻得虎啸龙吟。”再加上这地动山摇之下,俩人几欲晕倒;萧宗申沉喝一声双手拉住了他们,俩人这才稳住了身形。

猴子们眼现惊恐,吓得乱跳不已,忽地猴群站立的地上徒然出现一道裂缝,数只猴子猝不及防掉了下去,那裂缝宽有七尺,深不见底,一眼看下去尽是漆黑一片,掉下去的猴子显然已是没了活路。

猴王本就被这龙吟地震吓破了胆,见这情景更是“啊呜”惨叫着抱头往树林深处狂奔而去,猴子猴孙亦随之而去。

“嗷呜嗷呜呜嗷嗷嗷”怒吟之声仍在诸人的耳边回响。

正在此时忽然天空一暗,但见刚才还晴空万里,此刻却宛如黑夜,一丈外无法视物。

只见远处天空中有一道紫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径直照在了一棵参天大树上,分外耀眼,好似这一刻世上所有的光亮都落到了这棵树上,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从中席卷而来,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意。

众人一惊,抬头往天上看去,只见太阳正当空中,所有的阳光却汇集成了那一道紫色的光柱,常言道紫气东来,乃天地正气焉,这阳光汇聚后竟成了紫色的光柱直射在那参天大树上。

过了几息时间龙吟声嘎然而止,地面也停止了颤动。那紫色光柱突兀消失,阳光再次普照大地,恢复如初。

几人脸上都是错愕,不明就理。

萧然更是不敢置信,要不是地上的裂缝还在,还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棵参天大树三人都知道,正是他们居处的苍梧村中的古树。

那是本地最有名的一棵梧桐古树,相传已长有近千年,高大参天,枝叶繁茂,把整个苍梧村都遮蔽在底下。

传闻苍梧村先祖便是因喜这苍梧树底的阴凉而相继迁来,萧宗申和萧然家的茅草屋就在这树下。

“爹,刚才是什么在叫。”萧然忍不住问道。

萧宗申满面忧虑,望着远处村中的巨大的梧桐树。沉吟道:“这是龙”

“龙?萧叔叔,我们九嶷山下还有龙吗?”叶子穗插嘴道。

萧宗申背负双手,望着这莽莽九嶷山悠悠地道:“是龙,也不是龙。”

萧然不解道:“那是什么龙?还有为什么刚才那道光会为什么会射在咱们村里的梧桐树上?”

萧宗申长叹一声道:“罢了,反正这事迟早要告诉你,也不必瞒你,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我们先回家用饭,过后再与你细说。”

第三章 远古轶事

苍梧村,北靠舜源峰,南依萧水河,一棵参天大树屹立在村正中央。

这梧桐树非常奇特,大得异常,树干需十人合抱。萧然家的茅草屋正是围绕着这树扎就而成。

屋中正对门放着一个神台,神台上挂着一幅须发皆白的道人画像,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萧宗申父子二人分坐在神台两侧,神台上摆着一个酒坛,两碗黄酒,萧宗申拿起桌上的一碗酒一碗而尽,站起身从树墙上取下一把半圆柱型的小铲。

由于这草屋是围绕大树建成,这树干自然就成了内墙,上面还挂了两把弓箭,边上一个小木笼中关着萧然抓来的小猴兀自转来转去,四处打量。

“你不是老是问我这是什么东西吗?”萧宗申摩挲着小铲说道。

这小铲长有四尺,纯铁打造,呈圆弧状,只有铲头看起来锋利异常,不像一般兵刃可劈可打,乍看只像好像只能用来捅人。

萧然平日里见萧宗申对这小铲甚为爱惜,难免问一问。

萧宗申自顾说道:“这叫洛阳铲,是我的老行当,二十年前你爹我还是一个盗墓的土夫”

萧宗申又倒上一碗黄酒,抿着酒说起了那尘封已久的往事

那是二十年前萧宗申年方二二,他有个同行老乡叫汪执。

此人颇会些寻龙堪风水之术,他曾凭这门技艺盗了一个术士之墓,从中得到一个卷轴。据卷轴上记载这十万大山中的九嶷山有舜帝陵,并说道帝陵所在万山朝圣。

二人畴谋一番,料定帝陵中必定宝物无数,若是盗得其中一二便可一生衣食无忧。得手以后便金盆洗手,以后也不用做这犯法的勾当。

二人寻到了九嶷山,待到来时只见到这九嶷山山势逶迤,群峰叠起,而且方圆千里的山头都朝向此处最高的舜源峰。正是万山朝舜之意,二人更确定这舜帝陵必有至宝。

汪执在此运转罗盘,丈量算计,查探数日,略窥些门道。

说到:“这帝陵是依《葬志》中一种古法奇门八卦布置而成,共有八个墓门,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而苍梧村这棵梧桐树正是其生门所在!”

汪执随即取出洛阳铲,入地五丈,似有异物,取出后观泥色,果是熟土,惊呼大有可为。

二人踌躇满志,当下便往下挖盗洞,到未时已挖至五丈多深,现出一块青石板。

这盗洞方圆两尺宽,只够一人上下,汪执取了锤凿,不多时打开一个洞口,二人用绳索陆续下了洞底。

盗洞正好打在了一间石室顶上,这石室纵横各有三丈,都是厚厚的石墙。

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着符文,石室中空无一物,只有西南边有两道石门紧闭。

二人打着两盏油灯走到近前,见石门上各贴着一道小小的黄纸符,那符纸上用血红朱砂敕着符文,笔走龙蛇,一笔而就。

字形古朴难辩,也不知写的什么。

“萧老弟,这石室中并无其它出处,想必帝陵就在这石门之后。”汪执断言道。

萧宗申点点头道:“今日老天开眼教我兄弟二人发这笔横财,日后小弟得了富贵,定不忘汪兄引路之恩。”

说罢两人合力推那石门,却不料那石门如好似重如山岳,竟纹丝不动。

要知道二人都习过武艺,一般三五人近不得身,萧宗申生得又好生魁梧,汪执虽然瘦小些,但二人合力力道也不下五百斤,这石门却不见丝毫动静。

两人又去找来撬棒插入门缝之中使劲力气扳弄,弄得满头大汗仍是没有纤毫松动。

萧宗申一屁股坐在了坐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道:“难道这是断龙石,怎生都开不了,我听说有些墓道口安置断龙石,重达万斤,即是来上千军万马也奈何不得。”

汪执不以为然,摇头道:“断龙巨石一般由一整块天然石打制而成。这既是两道石门,不合规矩。我看这门上这两道符颇为怪异。我听说高人画的符咒都有鬼神莫测的神力,有些能驱魔治病,有些能引火伤人,或许这两道符能封印这石门。”

萧宗申暗暗点头,汪执读书甚多,见闻广博,非他所及,这玄学秘术他更是摸不着头脑。

当下站起身来走到左边的石门伸手撕下一道符,萧宗申看着黄符,感觉与庙中求的平安符并无区别,只是感觉略重,好似拿了一本厚厚的书,他没见过这等符咒,但心想这东西也不是凡品,幸许拿出去能卖几个钱,便放进了胸口的衣兜里,汪执见状不禁哑然。

“咦,这里有字。”汪执指着刚才黄符所贴位置道。

那石门上果然有四个篆字——生人勿近。只是刚才黄符贴在上面挡住了并不能见。

汪执抬手取下右边的黄符随手仍在地上,又见四个小字——上古巨魔。

汪执喃喃道:“上古巨魔,生人勿近。莫非里面有妖孽不成。”

萧宗申咧嘴笑道:“汪兄多虑了,这舜帝陵怎会生出妖孽,再者说都死了上千年了,什么妖孽不妖孽的早就变成一坯黄土了。”说罢挽起袖子使劲往左边石门推去,果然有些松动。

汪执见状也不多言,扔了符纸与他一起推动左边的石门。

没有了符纸石门虽然依然沉重,二人合力之下慢慢往里推开了一条小缝,门开之际一阵阴风从中吹出,两人虽然满头大汗仍感觉浑身发凉。

待到门缝推到一尺来宽,二人已累得没了力气,好在已可侧身而入。

汪执长得精瘦些,当下决定由汪执进去取,萧宗申在石室门口接应。

汪执左手提着油灯,右手拿了一把短刀侧身进去,他右脚刚踏入墓室中,忽地墓室内刮来一阵阴风,萧宗申在外面都感觉从头凉到了脚,手中的油灯被风一吹差点熄灭。

只听汪执“啊”的惨叫一声,身子瞬间就变成了一副皮囊,全身血肉好似被吸干,摊在了地上。

汪执手上的油灯也随之跌落在附近,灯油洒在他干瘪的尸体上立马被引得燃烧了起来。

萧宗申见此情景,顿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尖叫一声,拔腿想逃,哪知从那墓门中暮地出两根银白色的触须,其中一根瞬间缠住了他左脚,将他绊倒在地,另外一根径直往他胸口插去。

那触须动如灵蛇,硬如铁鞭,尖端部分更是锋利异常,这一惊可不得了,想到汪执死得那般惨状,定是这触须能吸人精血,顿时吓得体如筛糠,惊叫连连。

触须如蛇穿破他上衣没入胸口,他只感觉心口一痛,忽然那触须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伴随着噼里啪啦一阵响声,他身体如遭电击,一道浓烟伴随着烤肉的香味从破碎地衣洞飘出。

只听墓室中传出一声怒吼,那根触须好似触电般缩了回去,萧宗申恍悟定是刚才揣进怀中的黄符起了作用。

心下一松,暗道逃出了汪执惨死的命运,刚这样想着忽然脚下一紧,缠在他脚下的另一只触收猛然向墓室中缩回,他就这样被触手横拖着往墓室中去,挣扎中油灯也掉在了地上燃作了一团火焰。

他心生惊恐,想那墓门上那“上古巨魔”四字定然不假,要是被拖进去定要命丧魔窟。

只一眨眼已被拖至墓门边上,半边身子已被拉进了墓室之中。

情急之下他伸手拉住墓门想借力挣脱,怎料那触手力道奇大,刚才两人费了诺大力气才打开的一小截墓门,此刻却被扯得缓缓向里面而去

第四章 九世孽龙

萧宗申死死拉着墓门,浑身冷汗直冒。

只听身后一声怒吼,一阵寒冷侵骨而来,他扭头一看吓得半死,晕暗的灯光映出一个庞大的兽首,骆头蛇身、鹰眼鹿角、龟眼鱼鳞,赫然是一条通体紫色鳞片的龙,缠着他脚上就是那龙鳃上的龙须。

那龙身似小山,萧宗申与此龙相比,只不过它的一只龙爪上的一趾大小。

只见那龙浑身上下缠满碗口粗的铁链,足有十八道之多,铁索紧束,几乎陷入龙躯肉里,龙的两只前爪更是被手臂粗的两枚铁钉钉死在地上,由于身形太大,龙身后一团漆黑却不得见,想是亦被钉于地上。

常言道龙生五爪,此龙却有六爪,事违常理必有妖,此龙身上戾气逼人,风雷隐现,目露凶光,绝非善类!

见萧宗申回头看他,六爪紫龙暴吼一声,龙须上的力道更是重了几分,伴着一股腥臭无比的阴寒气息从它口中呼出,几滴龙涏从它满是巨齿的口中滴落,让人望而生畏。

龙须拉得他手脚生疼却无法挣脱,眼看再过得半会必命丧此地,萧宗申急中生智慌乱中用手掏出那张黄符向龙须上贴去

眼见黄符正要触及龙须忽地脚上传来一阵电击,瞬间电得他七晕八素,手一颤抖符纸掉落在地,奈何在龙须的拖拽下再也够不着符纸,想起汪执的惨状,吓得他面如黄土,心如死灰。

正绝望之际忽地前方盗洞中飘然降下一个身着青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约莫六十来岁,一副仙风道骨,只听他沉喝一声:“孽畜,休得伤人!”

话音刚落他双手并剑,掐了一道印诀,一个金色的古钟在他身前凝现,钟体外日月星辰萦绕、风林火山显现其上。

他右手手指在古钟身上一弹,伴着一阵苍凉古朴的钟鸣响起,一道金烂烂的金色光圈从古钟上闪现出来向周围荡漾而去,瞬间击中缠绕着萧宗申足上的龙须。

六爪紫龙吃痛狂吼一声,缠住萧宗申的龙须也随之松开。

萧宗申一得挣脱慌忙爬起向老者跑去躲到了他身后。

老者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双手又复掐了一个印诀沉喝道:“天地无极,混沌钟开!”

原来此钟名为天地混沌钟,相传是真圣东皇太一所遗下的至高无上之圣器。

后为人皇尧帝所得,传于舜帝,有镇压混沌之功,幻化地水火风之能,承诸天玄机之力,祭于身前可谓金刚不坏,水火不伤,立于不败之地。

“嗡嗡”但见混沌钟飞快地旋转起来,钟上的日月星辰,地水火风好似活物般幻化成一个个虚影浮现。

像似一堆仓颉古字,又似一群蝌蚪绕着钟体如流光般闪砾旋转。

老者印已结成,并指奋力向前一指,日月星辰、地水火风幻化出的一个个奇异山川星辰,水火之象汇成一道流光,越来越快,渐渐变成了血红色,流光似洪流激射向六爪紫龙。

六爪紫龙怒吼一声,怒目直视,欲挣脱束缚奋力抵抗,却见困住他的铁链和铁钉红光隐现,无数文篆刻其上,任它凶现毕露,穷力挣扎也只是晃得铁链嘎吱作响,不得动弹。

混沌钟幻化的流光如飞蝗般飞向六爪紫龙,地水火风化作的符文四散开来,如天女散花般的印在六爪紫龙身上各处。

火红的符文顿时在六爪紫龙身上烙出一个一个的符印,腾起一阵阵烟雾,日月星辰化作的符文却在空中停住了慢慢结成了一个红色古仆的篆字‘封’字。

六爪紫龙吃痛暴躁不已,眼见空中凝结的‘封’字惊恐不已,愈加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勒在身上的铁链更加深入骨肉,双爪也因为剧烈动作之下渗出了紫色的血液。

‘封’字缓缓下压,向六爪紫龙眉间印去,任凭它如何晃首却也避不掉了,劲直印在了龙首之间。

六爪紫龙好似瞬间石化,当场定住,身上的紫色光泽也渐渐熄灭,眼神中的凶光变成了一片白茫,好像成了一座雕像一般,令人窒息的威压嘎然而止。

“多谢仙长相救!”萧宗申劫后余生上前揖首抱拳诚道。

青袍老者拂袖冷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打起了舜帝陵的主意,这舜帝陵封印着异界巨魔九世孽龙,若非我来得及时,只需一息之间它就可吸干尔等血肉!”

萧宗申抹了把冷汗连连称是:“仙长教训得极是,我等土夫也是为了混一口吃食,才斗胆来这帝陵寻宝,万万没想到招惹了这么个妖怪。仙长法力高强还请发发善心救救我可怜的兄弟啊!”

老者惊愕道:“还有一人?”

空气中隐隐散发着一股焦臭味。

老者箭步走上前去,他看似从容的步伐却好似有某种玄奥之力,瞬息之间就走到了汪执尸身化做的灰烬前。

老者望着地上汪执的尸灰叹道:“唉,天意呀,天意!这九世孽龙已被这九世伏魔阵镇压了九百九十八年,只差一年就功德圆满,化尽它这一身魔气,诛杀其身魂,免去这苍生浩劫呀!”

萧宗申忙道:“仙长身强体健,定能长命百命,何况区区一年呢”

老者气得须发皆张,咆哮道:“匹夫小儿,你懂什么!我早已一百九十八岁了,又何止长命百岁!这九世孽龙并非我界之物,乃一千余年前从天降下一巨大陨石落入东海之中。”

“当时陨石降落之处三千里内鱼族尽墨,更是引发山洪海啸死伤数万人,随后陨石炸裂才生出这九世孽龙。”

老者顿了顿指着九世孽龙道:“这孽龙生有九首,可吞噬万物化为灵气为已所用,九个龙头各有异能,红色龙头吐火焚山烬林;蓝色龙头可吐水淹城覆寨;黄色龙头可吐罡风掀屋走石。”

“绿色龙头吐毒雾使瘟疫蔓衍;紫色龙头可生雷电轰杀生灵走兽;青色龙头呼吸之间可取人精血魂魄;褐色龙头喷射黑液腐蚀天地万物;黑色龙头则吞噬一切山水土石毁家灭国;而金色龙头会发一种金光让人莫名其妙的凭空消失。”

萧宗申站在一旁恭敬地听着,缄默不言,怕又说错什么话得罪老者。

老者自顾左右踱了几步,而后立身抬头望着有若雕塑的孽龙幽幽的说道:“这孽龙生性残暴以生灵为食,当年为逐杀一只炽羽火凤到了王屋山下,吸干了四水之一的济水,息数灌入炽羽火凤藏身的凤鸣洞。”

“这济水本是我华夏四大河之一,瞬间便淹死了炽羽火凤,却也让凤鸣洞方圆八百里洪水四溢,淹成泽国,浮殍遍野。这孽龙凭借着神通广大,为所欲为,视万物生灵为刍狗,只数月间便灭杀数千万人,生灵走兽数不胜数,我等世人皆杀之不得。”老者边说边摇头兴叹。

萧宗申才知招惹了此等凶魔,心生寒意一阵后怕。

“得亏道长神通盖世才了降伏这等妖魔”

老者摇头道:“此魔并非是我降伏在此,孽龙之强悍世人无人能敌。乃是上古时期巫族的前辈合全族之力推演衍出古今第一灭魔杀阵,称九世伏魔阵。”

“此阵合当世至强圣物盘古开天斧、子午乾坤刀、日月玄黄旗、水火风雷珠、阴阳六合镜、七星落日弓、八荒离火剑、九幽神煞枪汇聚于山河社稷图中,以山河神木为引汇聚八方神器之力再以人皇血祭方才镇压此巨魔!”

“我等后人奉命持天地混沌钟在此地守护,须得守护九百九十九年方才能将此巨魔炼化。”

萧宗申听罢暗暗咂舌,望着老者身前飘荡的的混沌钟问道:“仙长您这法宝便是天地混沌钟吗?”

老者颔首道:“正是,你我此刻亦在山河社稷图之中!”

第五章 天意弄人

萧宗申大讶,没想到自已和汪执竟误入了上古圣器之中,他曾听汪执说起过一些传闻,天地之前生各种生灵异物,天材地宝。

人们采集这些天生灵物以术法炼制成法宝和兵刃用以驱使,或御敌,或防守,或疗伤等等。

寻常武道中人炼制的宝刀宝剑只能算灵器或宝器,仙道中人炼制的称仙器,神道中人炼制的可称神器,圣器却是先天生成或圣道之圣人所祭炼而成,只在传说中有记载。

他不禁问道:“仙长既说我们在图中,为何我们掘墓时并未感觉和外界有甚异样呢?”

老者甩袖一拂,天地混沌钟在空中旋转着慢慢变小,渐渐淡化成虚影飞向他的身体,最后化作一道虚影没入了他的体内。

这才负手解释道:“山河社稷图为九世伏魔阵用以聚灵之圣器,汲取九件圣器的灵力加以转化以镇八方,图中山河展开才有了这九嶷风光,万山朝圣之势。”

“山河社稷图早已和此方天地融合在一起,图中山河神木用以吸收日月之精华化为至阳之气转续大阵才能维系阵法不破。此阵只需日夜运转九百九十九年就可彻底将这妖孽炼化”

“只可惜呀!可惜!”

老者边说边叹息着,神色黯然地从地上抓起一把汪执化成的灰在手上搓揉了一番。

皱眉瞥了一眼萧宗申续道:“可惜天意弄人呀,我辈族人世代守护大阵已逾九百九十八年,只差一年就可将这孽龙彻底炼化,但这孽龙今日吸食了你的同伴,法力稍复,原本你这同伴还可以再活四十七年,这孽龙吸食他的精血以后得以续命,还得需要再镇压四十八年方才可以炼化。”

老者连连叹息,抚了抚须又道:“但老朽如今年世已高,今年已一百九十八岁,却尚是仙道中庸之境,再有两年天劫便要降临。眼见跨入神道之境无望,怕是活不了四十八年了。”

萧宗申急道:“仙长法力高强真的就救不了我兄弟吗?”

老者摆手道:“孽龙早已吸噬他的肉身魂魄,就算圣道之境的真圣出手也救不了了。”

原来修真之道大致分四个境界,凡夫欲子修习内功,日夜吐纳,练至真武,气力渐增,身愈轻灵,有飞檐走壁之能,裂碑开石之力;俗称引气入体,乃武道之境,岁可至一百有余。

当至武道颠峰,气合天道,与天地相融,灵气充沛于内府凝成内丹,生成元婴,能呼引天地灵气为已所用,可施展御剑飞行,腾云驾雾之神通,或将灵气溢出化作万千神通是称炼气化神,初窥神仙大道,谓之仙道之境,世称真仙,岁可至两百。

而修真之道本是逆天行事,待到修为盛极亦或岁至两百会有天劫降临,若历九重天劫后肉身湮灭,元神尚可常存者,可脱先天之桎梏可成神道之境,世称真神,可瞬息千里,引天雷相击,施展呼风唤雨,搬山填海的神通,练至巅峰可凝练第二元神,身外化身;成神以后每三百年有生死劫,渡过则生,不过则死;据《天道拾轶》有言彼时称神者比之仙更胜一筹。

而由神道之境入圣道之境却是玄之又玄,只是传说须感天地之无常,悟生死之奥义,渐悟天地之法则,引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成不灭之圣灵真身修成真圣,生于虚无之中,纵观苍海桑田,无喜无悲,无对无错,不可以为世人所识所度,岁至无尽,可缔造虚空,知过去未来。圣道之境中的真圣常见记于各宗派史册,史称真圣,世间不知有否。

天下各宗派又将每层境界划分为三个阶段,以武道之境为例踏入境界入门者略有小成时称为武道小乘之境。

待到领悟玄功,精通法门之时便是武道中庸之境。

而将玄功练至巅峰,运转如意是为武道大乘之境。

境界之差,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以武道之境之于仙道之境如同蝼蚁之于人,蝼蚁之力穷尽亦无法撼动人类半步。

各时期的修为亦如是,武道大乘者可力战数十倍于已的武道小乘者而立不败之地。

老者名张天陵,已是仙道大乘之境真仙,奈何天劫将至,心忧不能再守护九世伏魔阵,而萧宗申误启帝陵,有愧于心,自请继承张天陵守陵之责。

两年后张天陵历九重天劫,不敌天地造化之力,陨落仙逝。

死后一缕残魂现身将天地混沌钟,山河社稷图交于萧宗申,让其守余下四十六年,并一再嘱咐不得再让任何生灵进入龙墓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完残魂便消散不见。

又两年后萧宗申野外狩猎,见一野狼嘴叼香獐奔跑于田梗之上,萧宗申一箭射穿狼颈,但那狼异常坚忍,不顾流血不止依然咬着香獐狂奔回巢意欲给幼崽哺食。

萧宗申见状心有不忍,紧随其后至后山紫霞岩洞中见到中箭之狼已经惨死当场,却有一人类婴儿伏于刚死的香獐之上吸食奶水。

萧宗申大奇,常听说老人说豺狼之属如遇幼崽早夭或丢失会寻觅其它灵长类的幼崽抚养,亦不知是谁的孩儿竟被这野狼当作狼崽抚养。

他抱起婴儿走出洞中,见婴儿全身赤裸是一男孩,约一岁有余,剑目星眉,眸黑似漆。

男孩已吃饱了奶水,不哭不闹,冲萧宗申憨憨一笑,萧宗申拉碴着胡子咧嘴笑道:“好个狼崽子!”

正在这时却见一道水柱从男孩下方冲起,正射进萧宗申咧开的嘴内,却是男孩尿尿了。

萧宗申连唾几口,又气又笑。他膝下无子,山中寂寥无趣,便决定将男孩收作义子,时值深秋,万木萧然,遂取名萧然。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不知不觉已然过了十八年。

萧然听罢这段陈年往事,不免心中感慨。

他虽然知道自已是萧宗申从狼穴中抱养回来的,每逢清明萧宗申还带着烧鸡和他去后山的狼墓前上香扫墓以祭母狼的养育之恩,但他却不知道这九世伏魔阵的存在。

第六章 不速之客

“嘎吱嘎吱”忽地门外传来一阵竹椅摇动的声响。

二人往外看去,只见门外十二名身穿黄麻丧服,手扎白绫,腰系板斧的彪形大汉拥簇着一名坐在竹制抬椅之上的肥胖华服少年而来。

肥胖少年仰面躺在竹椅之上,由其中四名彪形大汉抬着,兀自喘着粗气,肥胖的脸上不时滴下汗水。两个眼袋乌黑,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沉重的身躯压着竹椅来回晃动嘎吱作响。

萧宗申父子走出草屋看着这一幕,心下生疑。

要知道这苍梧村人烟稀少,只有诸如叶樵夫叶山,农夫张野等六户人家,平日里人迹罕至,这突然间来了这么大群人村子里的老老少少都好奇的走了出来张望。

叶山也带着妻子和女儿叶子穗出来观望,叶子穗见到萧然也在便碎步走了过来站在萧然身后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一群人。

四个壮汉近到前来将竹椅放下,为首两个壮汉身形下蹲,肥胖少年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在其一名壮汉身上一踩借力跳了下来。

只见他浑身肥肉,满面油光,留着一个光头在日光下锃光瓦亮,头上随意扎着一根粗麻,浑身华服上绣的金线和手上的翠玉斑指十分耀眼,一看便非寻常人家。

他右手持一柄折扇“噌”地打开摇动起来,细看之下折扇之上绘的尽都是春宫图。

肥胖少年目露凶光扫过萧宗申等众人,手指着苍梧巨树嚷道:“这棵树是谁家的?”

萧宗申见状心生鄙夷,挺身站出一步答道:“此树乃是我先辈遗留,在此已有近千年,不知阁下来此有何见教。”

肥胖少年脸色一沉,厉声道:“原来是你个破落户家的树,你可知道你犯下了什么大错吗!”

萧宗申咤异道:“我等山野村夫平日里都在山上走猎,极少下山,不知哪里冒犯了阁下?”

肥胖少年冷笑道:“不知道?哼,昨日我爹在后院与小婢玩耍,路过后院院墙之时突然院墙倾倒压倒了他,我爹年迈不支就此驾鹤归天。”

说着他将扇一合指着萧宗申厉喝道:“后来查明正是由于你家这棵树的根长到了墙角之下致使院墙倾倒!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天我就让你们血债血偿,先杀你全家,再砍了你这破树给我父亲当棺木!”

说话间肥胖少年眼睛一瞟看到了萧然身后的叶子穗,见她年纪轻轻长得十分秀丽,心生邪念,指着叶子穗对身后众人道:“把这些人全给我杀了,就留这小丫头给我带回家,今晚我要好好调教调教她。”

“是。”身后众彪汉应声挽着袖子就要上前动手。

萧宗申喝道:“慢!这位少爷且慢,人各有命,令尊无故横死固然让人痛惜,但这都是意外,不能因为这样你就伤及无辜,而且这个树是万万不能砍的!”

肥胖少年冷声道:“我万玉春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止,何况你家的树害死了我爹,我不让你们陪葬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给我杀!”说罢一挥手,身后众汉纷纷应声出动。

万玉春面色一凛瞬间一改颓糜之色,脸上多了一股狠辣之劲,并拢折扇以一式直捣黄龙直取萧宗申面门。

只听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却是招式太快,势道太猛,这一击要是击中头颅怕是要夺人性命。

当此时众壮汉个个从腰间掏出板斧凶神恶煞地上前要取萧然等人性命,叶樵夫见状护犊心切冲过来欲护住叶子穗被一大汉一脚踹开,直跌到萧家草屋上,口吐鲜血。

叶子穗瞬间泪目,扑在叶樵夫身上号哭不止,萧然忙从腰将掏出平日里用来割肉的短刀护在他们身前。

萧宗申见这些人毫不讲理,出手如此狠毒也不再多说,闷哼一声,指诀一掐祭出天地混沌钟护住周身。

万玉春袭来的一击打在混沌钟上只击起一道灵纹,“嗡”地一声钟响灵纹如波纹四散,混沌钟竟将他所有力道反弹回去。

万玉春始料未及,这一击本就是他全力突袭,瞬间感觉右手一道巨力传来,虎口当场震裂,血流不止。

灵纹波击在他身上,如遇重锤袭击身体一般,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十几步以后瘫坐在地,嘴角溢出鲜血,肥胖的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萧宗申也不看他,往左一个箭步左手一探拉住一个正欲拆他家草屋的壮汉,壮汉回首一斧直取萧宗申面门。

萧宗申不闪不避,板斧近到前来只听得钟声一响依然被混沌钟的灵纹反弹而出,弹飞至看热闹的农夫张野众人而去,众人惊呼一声四散逃开。

萧宗申右手挥起洛阳铲往壮汉头顶一抡,只听哐当一声,壮汉被砸得七晕八素,萧宗申倒不想伤他性命以免节外生枝,否则用洛阳铲直桶他心脏壮汉焉有命在?

他右脚踢出正中壮汉小腹将他踹倒在地,随后左腿一蹲借力弹起劲直撞向身后袭来的一个壮汉,他有混沌钟护体,钟声响后壮汉被他撞飞而去,口吐鲜血。

他再次弹起冲刚才踹倒叶樵夫的壮汉而去,那壮汉见刚才同伴的板斧倒飞而去,知晓萧宗申有护身法宝,不敢大意,双手执斧纵身高高跃起以一式力劈华山往下狠劈向冲过来的萧宗申。

萧宗申不管不顾,混沌钟在周身凝结成一道虚影,只听钟声响过,壮汉的虎口震裂板斧早已断成两截,斧头倒飞出去好远,壮汉心头巨震,惊骇不已。

但萧宗申却没有这样就放过他,未等他落地,萧宗申伸出粗壮的左手凌空抓住壮汉,眼中寒芒一闪。

右手抡起洛阳铲向壮汉刚才踹叶樵夫的左脚横拍而去,只听“咔嚓”一声,壮汉的小腿应声而断,萧宗申抬起右脚一脚踹出将壮汉踹飞出去,摔在地上惨叫不已。

围观的村民们从未见过此阵仗,平日里只知道萧宗申是个猎户,心眼很好,打到大的野味还经常分食给众村民,见到萧宗申身上好似有神器护体,勇猛异常,一时间议论纷纷。

“没想到老萧这么厉害,真没看出来呀。”一名村妇对旁边的胖大婶说道。

胖大婶点头称是,道:“是呀,去年山下的王屠夫嫌老萧的野猪肉卖得比他家养的还便宜上来找麻烦,老萧还送了人家一挂野猪脚赔礼道歉,我还以为他是怕事呢,原来是深藏不露呀。”

剩余九个壮汉见萧宗申如此神勇,也顾不得其它,纷纷双手执斧向他围攻而来。

萧宗申丝豪不俱,凭借着混沌钟硬扛一切攻击,右冲右突。

将洛阳铲挥得虎虎生风,不时砸在几个壮汉身躯之上,众壮汉毕竟是血肉之躯哪经得起铁器击打,所发攻势又伤不及他分毫。仅数息之间萧宗申便将众壮汉打得七零八落,躺在地上哀嚎。

第七章 三尸断魂

九世伏魔阵之所以能降伏九世孽龙正是因为用上古遗落圣器七星落日弓镇北方休门,日月玄黄旗镇东北方生门,盘古开天斧镇东方伤门,风雷水火珠镇东南方杜门,八荒离火剑镇南方景门,子午乾坤刀镇西南方死门,九幽神煞枪镇西方惊门,阴阳六合镜镇西北方开门。

以山河社稷图将横三十里,纵一百二十里之内山河囿于其中形成聚灵法阵,以九件圣器成九世伏魔阵。

阵中央生出山河神木——苍梧古树为阵眼吸收天地灵气运转,禁锢此方天地一切灵力,进得阵来一切法术神通皆不能施展。

而天地混沌钟先天地而生,无视世间任何禁制,可以随心运转,所以守阵之人历来虽只有一人却可以用天地混沌钟立于不败之地,击退来犯之敌。

萧宗申手持洛阳铲来到瘫坐地上的万玉春身前。

用看死狗的眼神看着万玉春,寒声道:“看你这德性就知道你爹的死定是遭了报应了,以后要是再让我在这九嶷山中看到你一定取你狗命,莫怪我让你万家绝后,带着你的人赶紧给我滚!”

万玉春见着洛阳铲开刃处泛着的寒光吓得面如土色。

双手抱拳对着萧宗申战战兢兢地说道:“是,是,是多谢萧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我保证今生今世再也不踏入九嶷山半步!否则遭天打雷劈而死。”边说边举手立誓。

萧宗申冷哼一点转过身形向萧然走去,忽的心生不对,暗想怎地我未曾报过姓名,他怎地知道我姓萧?”

正在此时只听儿子萧然大叫道:“爹,小心”

萧宗申愕然转身只见万玉堂满脸阴险之色从袖中摸出一个黑色瓷瓶扔了过来。

萧宗申意念起处身上混沌钟“嗡”地一声现身护体,灵纹护罩瞬间将黑色瓷瓶震裂,破碎的瓷瓶中迸散出一大片褐色的浆液洒在了混沌钟形成的金钟之上。

就在此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混沌钟产生的灵纹护罩在沾染了褐色液体之处竟瞬间暗淡下去,消融了一大片,灵纹护罩现出了片刻的空隙!

万玉春满脸恶毒之色扭曲着脸大吼着:“去死吧!”

顷刻间将折扇对准萧宗申按下了扇钉处的机栝,十二根扇柄中刹时激射出十二根黑色的毒针直射萧宗申周身各处。

萧宗申大惊之下慌忙后退,并运使洛阳铲挥击毒针,奈何俩人离得太近,只挥落了三枚毒针。

他只觉右肩、小腹、左腿处分别感到一阵刺痛,各中了三枚毒针,瞬间觉得中针部位传来一阵麻意,顿觉不好。

他用手撕烂右肩上衣一看,中针周遭的血液已经变成了黑色,整个肩头已然慢慢发黑,毒性之狠烈可见一般。

他急忙运气欲将毒针逼出体外,却只见毒针如附骨之蛆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自已体内的灵气一碰到黑色的血液便被污染成了黑色,使得毒液扩张得更快了,渐渐的感觉右手已经失去了知觉,洛阳铲已把持不住“铛”的一声掉落在地。

万玉春纵声狂笑:“哈哈哈,你个老匹夫,中了我的三尸断魂针,不出一刻就要你命丧黄泉,看今日是你死还是我死,你还要让我万家绝后,今日我就屠你满门,让你萧家绝后!”

萧然听到萧宗申中了暗器心中大急,抢步到萧宗申身后搀着他,将短刀横在身前怒斥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只听远处村口处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哈哈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物竟天择,适者生存,自已心慈手软怨不得别人。”只见一人从村头一棵柳树之上激射而出,脚踏着几间村舍的房顶借力飞身而来。

这柳树之上竟藏身着一个黑衣人,众人只顾着观看打斗,谁也不知道这黑衣人是何时出现的。

黑衣人头上戴着似是祭司所用的青铜兽面面具,披头散发,浑身黑袍,轻功煞是了得,说话间几个纵落便飞身落在了万玉堂身旁。

万玉春对黑衣老者揖首道:“多谢巫先生的污秽神水才能破这老不死的天地混沌钟。”

巫先生颔首道:“这污秽神水能破这混沌钟倒也不枉我费尽心机去取那黑水乌贼血,黄鼠狼王血和老尼经血了。你我各取所需,不必跟他们废话,只需将这棵树砍了给你爹做成棺木,便可福荫后辈,可保你福禄无尽,荣升九五之尊!”

万玉春听罢胖脸含笑,喜色溢于言表,他虽然家财万贯,享福一方,但却终究不能事事如愿,早年间他未得道之时曾看上一个书香世家的女子。

奈何对方家中势力极大,有诸多修士守护,他想尽办法亦未得偿所愿,最后女子被燕国选秀之人看中选去做了妃子。

对方高手如云实难得手,令他惋惜良久,倘若自已做了一方诸侯帝王那就是另一番结局了,若得此帝王气运加身天下间诸多莺莺燕燕还不是任自已把玩,行采阴补阳之事,快活胜过神仙。

当下便招呼众汉上去砍苍梧古树,除去断腿的兀自不能动弹以外,十一个壮汉找回十一把巨斧各自上前几下便将围绕着苍梧古树的草屋拆成了一堆废材杂草,抡起了巨斧砍了起来。

萧宗申万没想到这些人竟是有备而来,怪不得知道自己的姓氏,想必早已将自已摸透了,竟然使用如此污秽至极之物令混沌钟暂时失去了灵气暗算自已。

他本是一介匹夫,后来遇上张天陵以后才开始修炼高深功法,时至今日也只是武道中庸之境,如今身中剧毒,左脚和右手已然完全失去了知觉,毒素已经开始蔓延全身,全身乏力,心口隐隐做痛。

见到众人砍苍梧古树急着大喊道:“不能砍呀!”他这一口气用劲过猛,一口鲜血随之吐出。

在万玉春眼中萧宗申萧然等人已是死人,毕竟萧宗申已经无力抵抗,萧然一个毛头小子也没什么作为,便不再把他们放在心上。

用戏虐的口吻说道:“大爷我今天不仅要砍树,我还要把你的头砍下来当球踢!”

萧宗申喘了一口气道:“这树不能砍,此树乃九世伏魔阵阵眼,阵中封印着上古魔物,把树砍了封印解除之后魔物破阵而出你我皆要死无葬身之地呀!”

第八章 杀身之祸

巫先生桀桀笑道:“九世伏魔阵不破,我又怎能拿到阴阳六合镜呢?”

萧宗申剧毒发作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怒指着巫先生道:“原来你们早有预谋,是冲圣器而来!”

巫先生大笑道:“没错,二十年前我也曾上过这九嶷山,那时守阵之人叫张天陵,只可惜当时张天陵倚仗着九世伏魔阵,竟以区区仙道中庸之境的修为差点将我这神道之境的真神给活活打死,若论正常比拼他怎么可能胜得了我!”

巫先生又复怨毒地指着萧宗申阴声道:“但是我在这阵中完全无法使用任何灵力术法,只能发挥武道大乘之境的修为,好在我轻功了得才逃得一命,你既是他的后人,而我今日又破了你这天地混沌钟,正好用尔等的性命祭我这巫神双匕以报当年伤我之仇!”

说罢他双手一扬,两只手上瞬间出现了两把匕首,比普通匕首大约一倍,左边的紫光流转,右边的青光流转,看样子并非凡物。

双匕周围的空气好似泛着一种死光,让人望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似被这双匕碰上一点就会魂飞归天。

萧宗申也感到了匕首上的死亡气息,只见巫先生向左旋身运劲一式流星赶月紫青两道匕首跟着他极速旋身好似划成了一道炫丽的光圈向他袭来。

萧宗申此刻身受重伤,功力无法运转,混沌钟因受至秽之物加身灵力暂失亦无法驱使,早已无力抵抗。

而萧然这些年不学无术,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若和些人对上也定然无法生还,想到这些他暗地里心念电转盘桓。

眼见紫青匕光就要触及萧宗申父子,却见萧宗申突然伸手抓住了萧然的肩头,同时从怀中摸出一权黄色玉符用手捏碎。

刹时只见萧宗申周围的土如有生命一般化作沙粒大小的土粒似流水般向上流转,瞬间便形成了一幢有若圆柱的土流将萧宗申父子全然淹没在内。

然后黄土化作的土流旋转片刻轰然崩塌,纷纷掉落在地,又复成了黄土,地上除了满地灰尘好似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样,而萧宗申父子却已不见踪影。

巫先生收住身形,望着俩人消失的地面喃喃道:“居然还有土遁符。”

万玉春上前谄媚道:“巫先生,咱们也别管那两个杂碎了,咱把这树给砍了早日将我爹给葬了,好让我早点当上九五之尊呀。”

巫先生皱眉道:“土遁符原本是我巫族所传,遁去之地不得而知。你带几个人先把这些人全杀了,再去把那棵树给砍了。”

万玉春点点头,邪地望着叶子穗,大声喊道:“这个小丫头给我留着,其它人全给我杀了!”

叶樵夫闻言不顾伤势,蹒跚着起身拉着叶子穗就逃。

岂料万玉春从弯下身子从脚靴中抽出一把短刀甩出,刀子带着破空之声正中逃跑中的叶樵夫后心,短刀瞬间从他后心没入透体而出,刹时便没了跑动的力气,鲜血直飙得叶子穗满身都是,眼看是不行了。

“爹爹,你怎么了,你不能死呀,不能丢下小穗一个人呀!”叶子穗抱着叶樵夫哭喊着。

叶樵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推叶子穗断断续续道:“快跑快跑”说罢便两眼一翻咽了气。

叶子穗抹了把眼泪刚要走,万玉春闪身到她身前一指正中她胸口檀中穴将他定住。

随后一把将她抱起,一张胖脸乐得开了花,眼睛乱瞟中望着她身上的血迹笑道:“不要怕呀,小妹妹,等回去以后哥哥帮你洗干净哈哈哈哈。”

万玉春也不顾叶子穗大声地哭啼,将她放在了刚才来时乘坐的竹椅之上。

指挥着剩余十一名壮汉将村中一众看热闹的村民如砍瓜切菜般杀死,一时间整个村中尸横遍地,血流交错,霎时间漫山遍野都是浓浓的血腥味。

待杀光村民后众汉又齐将斧头飞出砸中了萧然家草屋的各个支柱,草屋瞬间倒塌。

一时间尘土齐飞,那被萧然装野猴的木笼子在慌乱中亦被砸开,谁也没发现野猴惊慌失措中钻进了神台下的洞中,那个洞便是当年萧宗申与汪执所挖的盗洞

待到尘埃稍定,众汉便上前运斧齐砍苍梧古树。

“嘭”地一声一斧下去古树外皮应声掉落,一涸涸绿色的液体从树的伤口中流出,好似古树的血液,苍梧古树亦好像受惊一般整棵树微微颤动了起来,树叶沙沙做响,好似无声的哀嚎。

众汉见状亦不停手,运斧此起彼落,仅两住香的时间就将古树砍掉了十之八九,古树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绿色的浆液淌了一地。

古树的绿叶因为失去了绿液开始慢慢枯萎下垂,最后都变成了黄色的叶子纷纷落下。

又过得片刻古树的树干已被砍得仅剩下碗口粗细,树身兀自颤动不已,无数树叶沾染着绿液已将地上铺了好几层,眼见古树已是摇摇欲坠。

天空中不知何时变得阴沉了下来,好似大雨将至时的天空,一种压抑的感觉油然而生。巫先生摆手示意众人停下,对方玉春说道:“带着你的人赶紧走,越远越好!”

万玉春疑惑道:“你不是让我将这树拉回去给我爹做棺木吗,怎么现在就让我走?”

巫先生解释道:“这树底下封印着上古孽龙,树倒之时封印就会解除,这孽龙吞噬天地万物,尤好人血,你这些手下在这里无异于给孽龙喂食,倘若孽龙吸食足够多的人血精魄,那将无人能敌,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我早已约好妖皇布置好了伏龙阵,待到我们收伏孽龙之后你再来取神木不迟。”

方玉春将信将疑带领着众汉,抬着叶子穗向山下来路走去,不时往后观望,只见巫先生神色凝重,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随后脚一点飞身向苍梧古树而去

九嶷山三分石,乃是当地一奇景,山顶三座石峰耸立,中间一座较高,另两座较矮伴在两侧,好似一石三分故称三分石。

此刻虽是午后天却已经黑得好似傍晚时分,山下一棵榕树下的一块草地上突然窜起一阵土流旋涡旋转而上瞬间形成一个旋转的土柱,片刻间沙土簌簌落下,萧宗申父子的身形显现了出来。

第九章 山河崩塌

萧宗申猛咳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抓着萧然的手无力的松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胸前早已被自已吐出的毒血染成了一片红中带黑的深红之色。

萧然急切的问道:“爹,您感觉怎么样?”

“这毒针太厉害,我看我怕是挨不过今晚了。”萧宗申颤声说道。

萧然急道:“爹,不会的,我这就背您下山找大夫。”说罢他便欲扶起萧宗申。

萧宗申摆手示意:“不用白费力气了,这毒早已入了我的肺腑,片刻间就会进入心脉,就算现在有解药也救不了我了。”

看着满眼噙泪的萧然他咳嗽一声顺了顺气,握紧了萧然的手续道:“今日怕是你我父子永别之日了,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是把你当成我的亲骨肉咳咳咳”

看着眼前自已一手抚养成人的青涩少年,萧宗申一边咳着血一边不禁落泪。

萧然简直不敢置信,自已和萧宗申相依为命十八年,在这一夕之间就要阴阳两隔,他心急如焚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连声安慰道:“没事的,爹,您一定会没事的。”

萧宗申连连摇头,叹息道:“我是活不了了,但你还小,要坚强的活下去,将来娶妻生子,多生几个娃带到我的坟前来看看我,我也就死而瞑目了。”

萧宗申咳了几声又道:“只是我有负张仙长的重托,没有守住九世伏魔阵,让奸人得逞,现在我将这天地混沌钟和山河社稷图传给你,他日你若修为有成便继承我们的遗志消灭这九世孽龙。”

说罢他抬手引诀,念道:“天地玄黄,混沌钟开!”一面玄黄金钟从他头顶隐现,在空中滴溜着打转,随着他的指诀慢慢飞向了萧然的头顶,随后一闪而没,入了萧然的身体。

萧然只觉灵台一震,感觉灵台脑海中突然多了一面悬空的金钟,心念一动混沌钟也跟着一动,运如臂使,学着萧宗申的指诀想象着混沌钟罩住全身。

一阵灵纹闪过“嗡”地一声混沌钟但化作金黄色灵光状金钟将他罩在了钟内,从金钟内看外面的东西好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黄光。

萧宗申点头道:“不错,不愧是我的儿子,学得很快,有这混沌钟护体,世上所有人都没法伤你半分,只是你不能学我这般心慈手软,对待恶人一定要比他们更恶,先下手为强,你不杀他们他们会就要你的命。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物竟天择,适者生存,以后你行走江湖一定要劳记我这番话。”

萧宗申若有所思,语重心长地道。

萧然心念一动收回了混沌钟,噙着泪应道:“爹您放心,以后我一定努力苦修,杀了那帮恶人,为您报仇!”

萧宗申长咳一阵,接着吐了好几口血,听着萧然的话心生欣慰,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爹只盼你能好好活下去。”他摸索着中腰间解下一根“腰带”,“腰带”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青光,递给了萧然。

萧然定睛一看却是一副造型怪异的卷轴,两根短短的轴杆加上一副细长的画卷形成了一副腰带似的卷轴,萧宗申掐着指诀念道:“天地无极,山河社稷,变!”

话音刚落瞬间只见卷轴在萧然手中光华流转,变成了一副正常大小的山水画卷,其上显出山峰耸矗,水流不息,正是九嶷山纵横几十里内的山水模样。

萧宗申也不停歇,颤抖着双手在胸前结印念道:“天地无极,山河受命,魂兮归来,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结束一蓬血红色的光从山河社稷图中飘出在空中凝结成了一粒血珠飘向了他,他张嘴吞下对着萧然道:“咬破你的中指,滴一滴血上去跟着我念”

萧然照做,跟着萧宗申一起念道:“天地无极,山河受命,听我号令,急急如律令!”

几滴血液滴在了山河社稷图上顿时一道青光骤闪,萧然隐然感觉和周围的山河有了一丝联系,好像这方天地都在自已的掌握之中。

一闭眼竟好似在万米高空俯视着九嶷山,所有山河事物尽收眼底,他心念一转想看一看在自已在梧桐树下的家。

睁眼一看,山河社稷图中已然显现出了苍梧村中凄惨的景象,尸体模七竖八,自已熟识的邻居乡亲们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有的已经被散落的梧桐树叶盖了大半身,圆睁的双眼透露着惊恐和绝望。

十几人合抱的苍梧古树树干已被砍得只剩下碗口粗细。

巫先生正飞身一脚踹在摇摇欲倾的苍梧古树之上,苍梧古树“咔嚓”一声树干应声而断,庞大的树身伴着漫天飘散的梧桐树叶轰然倒下,几只藏身在树冠中的黑鸦仓皇而飞。

天空骤然间变得更黑了,黑压压的乌云堆满了整个天空,一道道微弱的电光不时隐现,本是午后时分居然黑得像是黎明前的黑夜。

大地开始颤抖,一股强横无匹的威压从地下渗了出来,充斥在天地之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嗷呜”一声龙呤从地底传出响彻云霄,震人心魄。

天空中一道白光闪过现出一个身穿白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空中,眼神异常凌厉,眉毛略显粗扩,隐隐透着一股霸气,气定神闲地背负左手,右手掌中浮着一个泛着青光的三寸三足青铜鼎。

凌空立在空中,任风吹得衣袂飘飞,他笑呤呤的对着地上的巫先生道:“巫道友,等侯多时了吧。”

巫先生哈哈一笑,身子一跃腾空而起,身子如飞林入鸟般飘逸无痕,这一手凌空飞渡不借助任何飞剑法器显然已经到了神道之境。

眨眼间便到了白衣中年男子身前凌空而立,拱手道:“妖皇真信人也,这九世伏魔阵已破,孽龙随时可能破阵而出,接下来就要靠妖皇的神通收伏这九世孽龙了。”

妖皇淡淡一笑颔首,看着随着剧烈抖动而四分五裂的九嶷山道:“道友放心,有我妖族世代相传的伏龙鼎在此,定让这孽畜臣服于我妖皇殿之下。”

原来这伏龙鼎相传为上古妖祖鲲鹏所传圣物,为妖祖伴身之宝物。

相传妖祖鲲鹏水中化身大鱼,空中化身大鸟,真身之大,江河难以装下,妖祖鲲鹏当年与龙祖烛龙在东海争斗全凭这鼎才降伏了烛龙,将烛龙缚于不周山火山之中,遂世人将又此鼎命名为伏龙鼎。

第十章 巨魔出世

随着地下龙呤声不断传来,九疑山不远处八个方位的八座巍峨青翠的高山蓦地颤动了起来。

须臾山体崩裂,山石坠落,草木凋走,一道道各色宝光从山体中迸射了出来,片刻间高耸入云的八座山峰变成了一堆堆的碎石山,八件上古圣器悬于空中,地底现出八道金色的灵纹紧紧缠绕束缚着八方圣器。

分别是北方七星落日弓,东北方日月玄黄旗,东方盘古开天斧,东南方风雷水火珠,南方八荒离火剑,西南方子午乾坤刀,西方九幽神煞枪,西北方阴阳六合镜。

此刻八方神器好似各有灵性,意欲挣脱来自以山河社稷图成阵的灵纹束缚不信地颤动不已,拉扯着来自山河社稷图的灵纹束缚意欲挣脱。

“嗷呜”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呤再次响起,这一声震聋发聩却比刚才大了许多。

随即一道紫色雷电形成的紫色光柱从地下猛然喷发而出,顿时照亮了方圆数百里的天空,将天空中不知何时聚集的漫天黑压压的黑云轰出了一个巨大窟窿,翻滚不已,这一击仿佛已将天穹穿透,云霄贯通!

妖皇见九世孽龙出世时惊天动地的动静本是高兴不已,但见到孽龙突发如此雄威却是皱眉道:“这九世孽龙怎的好似恢复了一分神通?”

巫先生也满脸疑惑道:“我明明已将山下所有的人都杀光了,不知道这孽龙怎地吸食了生灵恢复了一个龙头的神通。待会彪兄可要小心了。”

在紫色雷电光柱喷发而出的瞬间萧然只感觉心头一震,山河社稷图便和自已突然断了联系,手中的山河社稷图灵光突地变得暗淡,变成了又短又宽的卷轴飞到了萧然的腰间变成了腰带。

他也不知道何故,只能透着树叶抬眼向北望去。借着微弱的电光依稀能看到空中飘浮着两个人影。

他却不知此刻九世伏魔阵已破,山河社稷图灵力大损自然光化黯淡,而他修为甚低自然失去了联系。

山下不远处碎石山上失去了灵纹束缚的八方圣器发出一阵阵欢愉的声响,发着五颜六色耀眼的宝光,犹若闪电般向八个方位飞窜而去。

巫先生早就飞到了阴阳六合镜的上空,在六合镜飞出的刹那变放出了巫神双匕以意念指使拦截了六合镜的去路。

阴阳六合镜镜缘伴着九瓣金色庄严的莲花饰纹,镜背篆刻着七星北斗,镜中漆黑如墨好似浩瀚星空,在空中泛着金黄色宝光。

阴阳六合镜在空中几度欲飞走都被泛着紫光和青光的两把神匕拦了回来,左冲右突不得而出。

巫先生双手在胸前结印,张口吐出一蓬黑雾,瞬间包裹笼罩住了阴阳六合镜,嘴中念念有词:“诸天法诏,六合轮回,听我号令,急急如律令。”

片刻间阴阳六合镜金色的光华渐渐被黑雾侵食,慢慢变得暗淡,终于一缕黑雾渗入了镜中,宝镜在空中一阵抖动,宝光再次一振随即彻底暗淡下来,被巫先生抄起放进了怀中。

正在这时一声爆怒的龙吼传来,一支泛着寒光的巨大龙爪从地底伸出,将一座小山堆翻。

随后长着九色龙鳞的龙头相继从地底伸出,九个龙头除了当中紫色的龙头鳞光闪烁以外,其余八个龙头虽有颜色却无光泽。

伴随着另一支龙爪从地底伸出猛地一按在地上借力九世孽龙整个身子从地底中爬了出来,只见天地间突然风雷呼啸,阴风四起,周遭的灵力变得躁动不安。

一股绝强的气息从九世孽龙身上发出,令人心惊胆寒!

飞沙走石中孽龙身如巨麟四足蹬地,大如五岳,头生九首,背生双翼,周身鳞片好似精铁所铸,双翼甩动间伴着破风之声将旁边几座小山夷为平地。

孽龙站起身形愤怒的看着倒在一旁的苍梧古树,正是这棵山河神木之力将自已镇压千余年之久。

它咆哮一声用黑色的头颅叼起苍梧古树,几人合抱的苍梧古树在它的嘴中不过如同大一点的木棍,被它叼起一甩便被甩往三分石方向而去。

孽龙依旧不解恨,张开紫色龙头上的血盆巨口往古树喷出一道紫色的电光,将苍梧古树瞬间劈得火焰腾飞,化为焦木带着呼啸的火焰砸向萧然父子所在之处

萧然见硕大的大树伴着火焰飞来心下大惊,连忙欲拉起萧宗申逃开。

但孽龙甩出的力道太大,再加上电光一击飞得更快,眨眼间大树就到了眼前,萧然只感觉脑门一阵火热,眉毛都快被烧焦了,怕是已经跑不开了。

被这么大的苍梧古树砸中怕是连尸首都找不出,只会直接化为肉酱,再和苍梧古树一起燃烧变成渣了。

说是迟,那时快。

萧然只感觉被人一堆,身体不自觉的向左边飞去,电光火石间回首望去却是父亲萧宗申使尽余力将他一把推出。

萧宗申嘴边流着黑血,面带笑意释然地看着萧然,苍梧古树化作的焦木和萧然险险的擦肩而过,却正正的砸在了萧宗申立身之地,可怜萧宗申本来是背靠着大榕树,瞬间便被挤压成了肉泥,身后的榕树也不堪重击,瞬间断折,和着萧宗申一起熊熊燃烧了起来。

“爹!爹!爹啊!”萧然想去火堆中将萧宗申拖出,怎奈火势太大近不得身,只能眼看着心急如焚,哽咽失声,望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所措。

望着九世孽龙的凶象妖皇面色凝重将手中的青铜鼎抛出,双手在胸前不断结印,口中念道:“苍冥借法,神鼎伏魔!”

伏龙鼎在空中泛着耀眼的青光不停旋转而下,每转一圈增大一分。

只片刻间越来越大,大到覆盖方圆百里,鼎中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向九世孽龙罩去,九世孽龙巨大的身形在伏龙鼎之下亦犹如巨瓮之于鳖,显得倒有些渺小了。

伏龙鼎内生出一阵巨大的吸力,好似有一个无底空洞,不断吸扯着万事万物,然后吞噬。

巨大的吸力吸扯之下,形成了一阵狂风将地上的小碎石残木吸扯入鼎内,也将九世孽龙直吸得前足离地。

就连离得极远三分石上正拿着一根树枝想进火堆中扒拉的萧然也被吸得衣袂飘起,身体几欲腾空而去,好在孽龙动静太大,也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第十一章 娥皇女英

孽龙也感到了一丝危机,将双足死死的抓着地面,几个头颅仰天一声怒吼,紫色头颅中向空中的伏龙鼎射出一道紫色光柱。

不过这光柱较之前却暗淡了许多,光柱劈在了伏龙鼎上令吸力顿减。

驾奴伏龙鼎的妖皇只感觉心口一甜,口中溢出了鲜血。

他闷哼一声,张口吐出一丝鲜血喷在伏龙鼎之上,伏龙鼎顿时光华大震,吸力大增,九世孽龙已是苦苦支撑。

但这九世孽龙喷出的光柱非同小可,倘若再让它喷出几道电光鹿死谁手就不一定了。

想到此妖皇冲着收服六合镜以后飞过来的巫先生叫道:“巫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巫先生见状知道事态严重,倘若九世孽龙不能收服,将妖皇也吸食了,那自已也难逃厄运。

便不多言,到了妖皇身后将双掌贴在妖皇后背运起全身灵力输入妖皇体内帮助他收伏孽龙。

九世孽龙被镇压千余年,本是垂死之身,但阵破之际孽龙封印松动,在山地动荡间萧然抓的那只野猴误入了石室被它卷入吸食才有勉强恢复了一个龙头的神通。

但接连几次发出光柱已将体内能量消耗贻尽,再加上妖皇和巫先生二人合力催发伏龙鼎。

在强大的吸力之下九世孽龙吼声越来越低,最终四足离地被吸得腾空而起,任它奋力挣扎,奈何空中无处借力,只扑腾了几下就被伏龙鼎吸了进去。

伏龙鼎收了九世孽龙后开始在空中反向旋转,越转越小,最后又变成了一个三寸大小,回到了妖皇手中。

妖皇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望中鼎中化作一寸大小兀自挣扎的九世孽龙端祥起来。

巫先生长呼一口气调匀了呼吸也凑了过来,含笑道:“恭喜妖皇收服如此巨魔,待您日后用妖皇殿秘术豢养,让它恢复全力,驭使杀敌定能一统天下,无人能挡呀!”

妖皇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此番费了如此大周章才禽获这头巨兽,待我将它驯化造化一般以后带它攻上正道教昆仑山,灭了万剑宗,用剑圣小儿的精血来饲养它。”

妖皇说罢手一扬,伏龙鼎便化作虚影回到了他体内。

他背负双手望了望东方,又望了望西南方,而后对着巫先生道:“我已兑现承诺帮你取得阴阳六合镜,听闻这八方圣器各有神通,其中子午乾坤刀主杀,乃天下第一杀器,本来是非常合我胃口,不过我不喜欢用刀,我喜欢用斧,大开大合的才能战得痛快,我要去东方追取盘古开天斧,这就告辞了。”

巫先生抬手一揖道:“妖皇慢走,有缘再会。”

“我去也!”妖皇话音刚落人已在空中消失不见,使的正是神道之境瞬息千里的神通。

九嶷山三分石山下,苍梧古树已经燃得枝叶尽灰,只有焦黑的主干还在不停的冒着黑烟,大榕树和萧宗申的尸体早已烧成了灰烬,不复存在。

萧然拿着一根长树枝从中拨弄欲挑捡出萧宗申的尸骨,但苍梧树枝叶繁茂,萧宗申的尸骨早已被灰烬埋没未见半分。

他擦了一把眼泪鼻涕望着遍地恢烬道:“爹,您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发誓一定帮你消灭九世孽龙,以慰您老人家在天之灵!”

正这时前方山顶三分石处一道人影闪现,萧然抬眼看去依稀能看出来是巫先生,虽然离得差不多五十丈但巫先生浑身黑袍的装束依稀还是能辨认出来。

只见巫先生站在右边的石峰之下,这石峰年深日久上头聚集了很多泥土,赘生了不少奇花异草。

巫先生深情的忘着石峰好像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随后放出巫神双匕上下左右不停的翻飞放出刃光削割着右边的石峰上在的花草泥土,泥草掉落之后竟渐渐现出了一丝人形。

萧然见着这仇人心底无比愤怒,但自知不是对手,借着平日里跟着父亲学的狩猎技巧慢慢潜了过去,蹲在一旁的长草丛中暗中观察,饲机报仇。

随着泥块乱草不断掉落,石峰现出了原来的模样。

却是一个身穿霓裳,螓首蛾眉,头梳云髻,长发及腰,素手攘于袖中的石人。

石人凤眼含笑,樱桃小嘴微合深情地望着中间的石峰,真是一个端庄俏丽的美人儿,让人看一眼便心生美意,正如书中如言:“巧笑倩兮醉人魂,美目盼兮为之动。”

巫神双匕飞回了巫先生腰间,见着石美人现身的一刻他竟看得痴了,眼中一片迷离,渐渐泛起了泪光。

随后怨毒的看了中间的石峰一眼回首对着石美人喃喃道:“师妹呀师妹,你这又是何苦呢,他姚重华早有了女英相伴。你我从小青梅竹马,本是天作之合,你却为了他望穿秋水,化身成石,留我一个人孤存于世,好不凄凉,你等着,我这就用阴阳六合镜再回来找你。”

萧然躲在草丛中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他听父亲说起过舜帝与娥皇女英的传说,舜帝本名姚重华,相传娥皇、女英是尧帝的两个女儿,后都嫁于舜帝为妃。

当年九世孽龙四处虐杀,后匿于南方荒蛮之地,舜帝为了百姓福祉南下镇压九世孽龙,最后以自身血祭成就九世伏魔阵,灵力耗尽,崩于九嶷山,化身为石守望着他的子民们。

二妃听闻舜帝驾崩的噩耗便前来九嶷山寻夫,一路痛哭流涕,眼泪洒满了九嶷山山间的竹子之上,至此九嶷山上的竹子便长满了泪痕,是称斑竹,为此地独有,萧然小时候经常上山将斑竹砍回家做成笛子玩耍。

二妃后传闻跳入了波涛滚滚的湘江之中,却不想亦在此化成了两座石峰,守在了舜帝左右,此般长情不免令人唏嘘。

萧然望着浑身黑袍,周身黑气索绕,一股邪派作风的模样心中暗道:“没想到美丽高贵的娥皇娘娘竟是此人师妹,不过一看你这黑鬼就不是什么好人,要是我是娥皇娘娘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第十二章 万物有灵

巫先生从怀中掏出了阴阳六合镜,手一扬六合镜悬浮在地上一尺左右,变成了一面大如门框的圆形镜子,镜子不停的旋转,九瓣业莲在镜缘处流光溢彩,镜背七颗星辰轮番闪烁,镜中漆黑一片,现着茫茫宇宙不时能见到几颗星辰闪烁。

他咬破手指伸手一弹一滴鲜血飞出钻进了阴阳六合镜中,六合镜徒然旋转得更快了,镜背的七个星辰同时亮起,镜中的宇宙星辰飞速的转了起来,慢慢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巫先生深情的望了一眼娥皇的石身说了一句:“师妹,等着我,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说罢他毅然对着阴阳六合镜双手结印念道:“诸天法诏,六合轮回,听我号令,急急如律令。”咒语刚呤完六合镜光芒大盛,发出耀眼的白光将巫先生笼罩在内,强烈的白光直刺得萧然不敢直视只得偏过头去。

待再回头看时只见巫先生已然凭空消失,巫先生所佩巫神双匕任空掉落“当啷”一声掉落在地,而后阴阳六合镜光芒慢慢变暗,镜身慢慢变小,变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铜镜,光泽全无,“哐啷”一声亦掉落在地。

眼前的一幕让萧然感觉十分惊奇,左右寻视之下去却再也找不到巫先生的身影了。

九世孽龙出世形成的乌云遮天虽已慢慢散去,但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西边已然升起了半轮绞月。

黑夜中萧然在草丛中强忍着冲动又蹲守了片刻,依然不见巫先生的身影,这才从草丛中走出来到巫先生消失的地方,将巫神巫神双匕拾起来看了看,感觉沉甸甸的,上面有无数神秘的浮雕,感觉定是宝物便收入了怀中。

又将六合镜捡起来打量,见这镜子除了精致非凡,轻若无物一般,其它倒普普通通,像似算命先生看风水用的罗盘。

“小子,将这阴阳六合镜收起来,日后大有用处呀。”一般声间在萧然身侧响起。

萧然乍呼而起“谁?”

四下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偶尔几声蝉鸣,不知声音来自何处。

“我在这里。”萧然腰间突然窜出了一缕白烟,在他身前凝成了一个缥缈的老者人形。

此人形只有头没有身形,头上依稀可辨鼻眼口耳,两条长须状的白烟垂下形成了胡须状,而头颈之下的烟雾如长尾飘荡形成了身子,最尾处连接着萧然腰间山河社稷图的轴木。

萧然惊异的望着眼前的白烟人道:“你是何方妖怪?”

白烟人缓缓的道:“我乃山河社稷图之灵,你可以叫我图灵,我不是妖,而是咳咳,我是仙。”

萧然摸了摸腰间的社稷图奇道:“图中之仙?你是山河社稷图变的吗?”

图灵悠悠地摆了摆首道:“神器,圣器虽然有灵但不会修炼,严格来说我不是山河社稷图所化,我乃山河神木一族,是山河社稷图上的轴木所化。”

萧然常听老人言道天地万物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浸染日久但会生出灵根意识,称为灵,灵根完全觉醒的灵实力相当于人之武道之境,万物皆有灵,家畜年岁渐长能懂人言便是灵根觉醒的征兆。

当灵有自主意识之后学习人类用功法吸收天地灵气,日久可随意变换自身形态,直至修出天地间吸收最适合修炼的人形时就成妖了,妖之实力相当于人之仙道之境,故亦常称为妖仙,妖之一族历劫亦可成神成圣。

想到这萧然便释然了,不禁哂笑:“那你不就是一根棍子吗?”

图灵气得抖动着两根胡须怒道:“哼,你小子懂什么,我山河神木一族随天地而生,衍绵不绝,修炼成仙成神者无数,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轻视的!”

萧然一想也是,即便人家本体是一根棍子但好歹自

称一个“仙”字,确实是比自已这个只有武道之境小乘武者强大太多了。

想到这便正色道:“轴木有两根,那岂不是有两个图灵?”

图灵晃首道:“非也,我乃神木之根,灵根觉醒得早,才修成了灵,另一根轴木却是神木末枝,灵根尚未觉醒。”

萧然扬了扬手中的阴阳六合镜问道:“你刚才叫我拿阴阳六合镜说有大用?可是我看这镜子普普通通,好像坏了一样,而且刚才那个黑衣人被这镜子一照瞬间就消失了,实在是太吓人了。”

图灵扬了扬左边的胡须,它的胡须本就是灵气凝结,运使起来好像人的手臂一样灵活异常,它用胡须指着六合镜道:“灵物宝器都是靠吸收灵力运转,这六合镜刚才消耗灵力太大,正在蓄灵呢;只有待吸足灵气或你渡入足够的灵气方可运使。这阴阳六合镜乃天地初开衍生的先天圣宝,不仅可以反射一切攻击,还可穿越时空的限制,可往返于六道轮回之中,刚才那个穿黑衣服的应该就是用阴阳六合镜返回若干年之前追溯因果去了。”

萧然听罢磨挲着手中的六合镜,感受着镜身凹凸的纹路若有所思,忽的两眼发光抬头希冀地望着图灵道:“你说可以用它穿越时空,那我是不是可以用它穿越回到昨天然后劝我爹离开九嶷山,那我爹岂不就不会死了。”

图灵摇摇头道:“不可以,若想通过阴阳六合镜穿越时空不能沾半点因果,只能穿越到没有你存在的时空,刚才那个黑衣人穿越时空时法器掉落就是因为那个时空存在同样的法器。若想救你爹除非穿越到没有你的时空去,而且你没有法力,使用阴阳六合镜回到从前如若法力不足并不能自由控制时间,也许你回到几十年前你爹还在穿开裆裤呢,况且这阴阳六合镜每穿越一次需要一年之后方可再次用其进行穿越。”

萧然听罢一脸黯然,想想也是,若是按自已的想法穿越回到昨天他岂不是会见到另一个萧然?两个混沌钟?那世界还不乱套了。

他想着惨死的父亲不禁一脸愁容,眼中噙泪道:“我父亲为了救我葬身火海,养育之恩尚未报答,我今后一定刻苦修炼,一年之后用这阴阳六合镜回去救他!”

图灵赞许的点点头道:“你小子倒是有几分孝心,不过眼下你要是不听我的,怕是你活不过一年呀!”

第十三章 神木花灵

萧然一征道:“为什么?”

图灵在空中左右晃了一圈,沉呤一会道:“天地之间将有浩劫来临,以你现在的修为怕是难以自保。”

萧然望着空中的图灵双膝一沉跪在地上道:“图灵大仙,您既是仙人定是广渡众生,仁心为怀,还望您看我孤苦无依,收我为徒,教我法术,好让我锄恶惩奸为我爹报仇呀!”

图灵连忙伸起两根胡须搀着萧然道:“不可,不可,你现在是山河社稷图的主人,也便是我的主人,我一定尽我所能助你一臂之力的,更何况你我此刻唇齿相依,帮你也是帮我自已。”

图灵顿了顿又道:“只怪先前九世伏魔阵未破,阵中一切妖怪灵物都被压制,连我也被封印了,否则我若早现身或许还能救你爹一命。”

萧然抬起右手“啪”地打了自已一个响亮的耳光,唉叹道:“只怪我平日里不好好练功,身手不行,要不然肯定可以救出我爹的。”

图灵道:“节哀顺便,你也莫太过悲伤,人各有命,你爹既舍命救了你,你便要好好的活下去,才不辜负他的厚爱。”

萧然连连点头称是。

图灵又道:“当下当务之急我要带你去取几件宝物,才可助你躲过这天地浩劫。”

萧然忙连忙欠身辑首相谢。

图灵掉转身形带着萧然来到山下烧焦的苍梧古树前,此刻苍梧古树已经烧成了一块巨大的黑炭,只是偶尔还有几续青烟飘出,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焦臭味。

萧然望着一地残木灰烬道:“我再去找根长点的木棍看能不能找出几根我爹的尸骨”说完便要转身去寻长棍。

图灵连忙抬须制止道:“不忙,看我的。”

说完图灵竟用两根胡须凌空结印,口中念道:“山河草木,听我号令,急急如律令!”

咒音刚落却见一堆残木灰烬中“哗啦哗啦”作响,忽的几根树根从地下窜出,树根之上卷着五六根尚未烧尽的人骨延伸着送到了萧然身前。

萧然含泪叫了几声爹,从下身衣物上撕下一块布铺在地上,再小心翼翼的接过五根尚未烧尽的肋骨包了起来系在腰间,然后对着图灵道:“我这就去把我爹安葬了。”

图灵却道:“且慢,咱们还要取一个宝贝再走不迟。”

萧然疑惑道:“什么宝贝?”

图灵飘然走到了烧成木炭的苍梧古树之前,萧然也跟了上去,只见图灵伸出胡须抚摸着烧焦的苍梧古树道:“这棵苍梧古树也是我山河神木一族,乃当年巫族女英娘娘赠与舜帝,后被植于此作为九世伏魔阵的阵眼,时至今日已愈千年,在此日夜吸收日月精华体内灵根早已觉醒,今日遭此横祸本是没有机会生出意识修成灵体了的,但它本是一棵梧桐树,自古凤凰非梧桐不栖,梧桐属极阳之火,刚才误打误撞被九世孽龙的九天玄雷击中化为焦木,却也将它的灵气聚集在一起,加上烈火的温养,此根只须我再助它一臂之力就可成就灵体。”

说罢图灵立定身形,聚起浑身灵气在两根胡须之上,刹那间两根胡须泛起了白光,正是灵气聚集之象,它将两根胡须猛然扎进了身下的地里。

“噗噗噗噗”连声响起,苍梧古树八个方位地下窜出了八根儿臂粗的树根猛地伸了出来,树根凹凸节起,好似触手般瞬间从八个方向扎进了苍梧古树化作的焦木之中,然后竟有一汩汩绿液从底下的八根树根中输送而出,好似人的血管输送血液一般。

一汩汩绿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注入了苍梧古树焦木之中,焦木的正中央的地方突然生出了变化,绿色液体凝结,已将焦黑的树皮冲胀成了绿色,好似从中有什么东西即将喷薄而出,再过得片刻只听“啵”的一声其极细微的响声,一片绿芽破皮而出,在八根树根绿液的滋养下,绿芽慢慢长大,几个呼吸间就大如斗蓬,长成了一朵七叶的莲叶。

又过得片刻七辫翠绿的莲叶中间一支花苞慢慢生了出来,渐渐变大,变成了一朵大约两尺的莲花。

莲花徒然绽放,空气中蓦地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再过得几息莲花散开,中间长出了莲蓬,一个金色的莲子孕育其中,莲子泛着碧绿的光芒渐渐的越来越大,变成了鸡蛋大小,

而此刻从地下生出的八根树根的中绿液变得越来越少,树枝也变得越来越小,显然所有的灵液都用来滋养了这颗莲子,待到莲子变成了鹅蛋大小,八根树枝中的灵液已经干涸,慢慢的树枝也慢慢枯萎,最后变成了枯枝掉落在地。

而此刻莲花莲叶也都慢慢变黄枯萎,只有那个碧绿的莲子浮在空中,图灵转头对着萧然道:“小子,这颗灵体刚刚孕育而成,咬破你的中指滴一滴血上去,它吸了你的血气以后就会认得你的气息,认你作主。”

萧然听罢略微激动的咬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血液慢慢渗透进了翠绿的莲子之中,不一会儿翠绿的莲壳表面已隐隐有了血丝,莲子瞬间又胀大了一圈。

又过了几息时间“嘭”的一声莲子炸开,莲壳四散掉落之际一蓬绿色的灵光乍现,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少女蜷缩着浮在灵光之中,少女周身泛着洁白的光,披着一头淡棕色的长发,尖尖的耳朵,赤着全身埋头蜷缩着好像在打盹一般,看不到正脸,后背似蜻蜓一样长着四只翠绿色薄薄的翅膀。

少女悠地醒了过来,抬起头来揉了揉眼,一副清秀的脸庞,鼻梁高高的,生着丹凤眼,樱桃小口,慢慢的站了起来

萧然赶紧把头转向一边满脸尴尬的向图灵说道:“老兄,你给她变一身衣服吧!”

图灵哈哈一笑胡须一扬便有几便树叶飞来,绕着莲子化成的少女飞快的转动起来,少女好奇的看着绕着自已飞舞的树叶,笑盈盈地左顾右盼。

不一会儿树叶残渣掉落,女子白嫩的侗体之上已然覆盖了用绿色的树叶和树叶的筋络缝制的一身翠绿的长裙,将少女曼妙的身形包裹在内。

少女扇动着翅膀飞了起来,好似一个绿色的精灵,长长的耳朵,一头银色白发随风飘舞,洁白的皮肤泛着诱人的光泽,曼妙的身形随着呼吸起伏。

她兴奋的绕着萧然飞了一圈,最后凌空停在了萧然眼前一尺左右,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笑盈盈的看着他道:“你是我的主人吗?”

声音稚嫩柔和,让人听着如沐春风。

萧然好奇的看着眼前这可爱又美丽动人的少女有些紧张,红着脸道:“呃是的。”

少女开心的在空中原地转了一圈,笑语盈盈的道:“主人,我刚刚修成灵体,你帮我起个名字吧?”

萧然尴尬的挠了挠头,用求助的眼神望着图灵。

图灵哈哈笑道:“没想到金火相融之下居然生出了木灵之体,小子,你以后就是他的主人,理应给她取个好听的名字。”

萧然略为腼腆地看着少女道:“我从来没给人起过名字,你这么漂亮,又是从花里面生出来的,不如就叫花灵吧”

第十四章 荒野遇袭

少女在空中欢快的鼓了鼓掌笑道:“花灵,太好了,我有名字了,花灵,真好听,谢谢主人。”

图灵对着花灵道:“小花灵,你刚成灵体不久,还很虚弱,你就先进主人的山河社稷图里面休养吧。”

花灵眨巴着眼睛点点头,萧然按着图灵的指导引诀放出了山河社稷图,花灵飞舞着翅膀飞进了图中。

图灵待萧然收好图后道:“咱们先去把你爹给埋了吧,你的实力太弱,要想在这乱世浩劫中生存,我要带你去寻一把神兵并找到巫族留下的道籍,习得其中的妙法,才能有一线生机。

萧然摸了摸腰间的残骨望着苍梧村方向道:“我要回一趟苍梧村将叶大叔他们也安葬了。”

图灵点点头道:“也好,我们灵体暴露在外颇费灵力,我先回去了。”说罢图灵化成的白雾便慢慢缩回了山河社稷图的轴木之中。

萧然望着村中凄惨的景象,夕日的房屋早已倒塌,只剩下残垣断壁,地上横七竖八满是染血的尸体,断脚残肢随意掉在地上触目惊心,他毕竟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一时间直感觉心惊肉跳,脚都忍不住微微颤抖,热泪夺眶而出。

“王大婶!”萧然一把将趴在地上微胖的王大婶转过身来,只见平日里对自已颇为照顾的王大婶已是满脸鲜血,翻着白眼,用手一探鼻子已然没了气息。

萧然悲戚地放下了王大婶,转身来到自家倒塌的草屋旁扶起了歪倒在一边的叶樵夫,亦伸手去探鼻息居然还有气息,当下欣喜的晃动着叶樵夫的身体叫道:“叶大叔,醒醒呀,叶大叔!”

叶樵夫歪耸着头喷出一口鲜血,悠然醒转望着萧然有气无力的道:“是萧然呀你还没有死呀,太好了,子穗被万玉春抓走了,你一定一定要救她!”叶樵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地抓着萧然的衣领一直连说三遍“一定要救她”说完便头一歪彻底咽了气。

“你放心,叶大叔,我一定会救出子穗的,你别死呀,叶大叔!”萧然满口答应着,但叶樵夫本就伤了心脉只是一口气息吊着才有了片刻的回光返照,此刻任凭他如何晃动叶樵夫的身体都没了任何反应。

萧然将倒塌后的草屋的茅草和四散的支木等一干柴火收集过来堆在村中的空地上,含着泪将村民们的尸体搬到柴禾上面摆放整齐,足足三十七具之多。

举着火折子,对着乡亲们的尸体做最后的告别。

“大叔大婶们,你们安心的去吧,叶大叔,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回子穗,带她到你灵前磕头。”说罢便将火折子丢了下去,不一会儿村民们的尸体便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

望着眼前的烈火萧然突然感觉自已长大了许多,从此刻开始他将不再是以前那个贪玩的少年人了

舜源峰后山,六棵松树之下立着三座土坟包,坟前坚着三个木牌作为墓碑,木牌前都点着三柱清香,最左边一座小坟上写着狼母之墓,中间一座坟较大写着仙尊张天陵之墓,这两座坟包早已长满了杂草,而最右边却是一座新坟,木牌上写着严父萧宗申之墓,子萧然泣立。

萧然跪在墓碑前烧着冥纸泣不成声:“爹,孩儿平时不听你的话,以后我一定听你的勤学苦练”

“呼”忽听背后一阵破空之声传来,萧然心生警兆体内天地混沌钟得意念催动闪现而出护住身形。

“砰”地一声沉闷的钟响,萧然虽有混沌钟护体但功力太浅,被这反震之力砸得往前一个趔趄,扶住了萧宗申的墓牌才稳住了身形。

他惊咤的回去看去,只看到一柄石斧弹射倒飞而去,落在了一只七尺高的金毛猴子,身穿着藤甲,浑身金毛,肌肉虬结,正是那只被龙呤之声吓跑的猴王。

猴王“吼吼”地连声怒吼,怒睁着双眼望着萧然,拿着石斧在地上连拍几下砸起一大阵灰尘,显然来者不善。

萧然看着凶猛的猴王连连后退,心念电转,这只石猴力气出奇的大,自已虽有混沌钟护体,猴王无法对他造成直接伤害,但巨力震荡之下自已肉体也吃不消。

萧然虽有混沌钟护体但只是一个凡人,没有任何修为。就像一只铁碗内的蚂蚁,虽然别人直接敲击铁碗是无法敲死蚂蚁的,但倘若有人连续用巨力连续敲上几十下,上百下那就不好说了,若他硬接这猴王上百下攻击怕是也要被震得吐血而亡,小命难保。

想到此处萧然连忙拍打着腰间的卷轴叫道:“图灵大仙,出来救命呀!”然而卷轴却丝毫没有反应。

猴王目光锁定萧然,带着石斧纵身跃起朝萧然头顶力劈而下,动作十分迅疾,萧然已然无法闪避。

萧然看着劈下的石斧口中默念着:“天地玄黄,混沌钟开。”将混沌钟祭出一直显现罩住周身护体。

虽然萧然顶着混沌钟挡住了这一斧,但巨大的力道还是震得他双脚巨痛,看着猴王满身的肌肉怕是自已这几分力道怕是拼尽全力也难伤它分毫,萧然不再犹豫顶着混沌钟掉头就往山下夺命逃去。

猴王紧跟其后,不时将石斧拍打在萧然身上的混沌钟之上,一路发出“砰嗡”的钟斧相交之声,萧然虽有混沌钟化作的灵纹罩住全身,但他自身功力尚浅无法像萧宗申一样用自身蛮力携钟身强撞,以他瘦弱的身形和微薄的功力撞上去拍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巨斧连续击打之下震得萧然连番了几个趔趄,直觉着头晕眼花,好像被巨浪裹挟的小舟,胸口说不出的难受,“砰嗡”钟斧撞击声再次响起,却是猴王跃身将石斧扔出飞击再次击中了萧然身上的混沌钟,萧然被巨力推着飞出三尺有余,落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他翻过身来坐在地上,感觉心口一甜,嘴角一口鲜血流出。

在被猴王连续砸中十来下以后此刻的他已是身心俱疲,猴王见状却是兴奋的怪吼连连,走了过来右一斧右一斧的拍在混沌钟上,萧然接连着吐了好几口鲜血,暗道:“没想到我萧然一世英名,最后居然被一只猴子拍死”

第十五章 缘起荒山

“吼”地一声兽吼响起,一只圆滚滚的大猫熊从附近的草丛窜出来,大猫熊全身都是白色的毛发,唯独两只耳朵、四足还有眼睛周围长着黑毛,看起来憨态可拘,却长得十分粗壮,奔走间携着风声,在大猫熊之上还坐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少女,少女头戴着精致的银饰头冠,上身穿着粉红色的对襟短衣,身前微微挺立,下身百褶裙,裙摆只到腰下,浑身戴着银光闪闪的银饰,一副苗家少女的打扮,洁白修长的大腿紧紧的夹在大猫熊身上一路奔袭而来。

大猫熊在靠近猴王还有三尺之地离地跃起,张着长满尖牙的熊嘴一口咬住了猴王的颈部,顺势一甩将猴王甩在了地上,然后又用四只熊爪死死装按住猴王四肢,大猫熊含着猴颈的大嘴猛然一甩竟将猴王整个头颅扯掉了,刹时鲜血飙出,猴王的手抖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没曾想到这看起来憨态可拘的大猫熊竟凶悍至此。

大猫熊咬死了猴王便踱步来到了萧然身前趴下,萧然见识过大猫熊的厉害,看着在身前还在伸舌舔舐着嘴上血液足比自已大上五圈的大猫熊有些心悸,害怕这大猫熊发起狠来连自已都杀。

这时熊背上的少女翻身跳了下来,走到了萧然身前,这少女和萧然年龄想仿,比他略矮,约莫十六岁年纪,一身清凉的打扮看着十分俏皮可爱,萧然起得身来拂袖抹掉了嘴边的血迹,欠身揖首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姑娘?嘻嘻,我长得好看吗?”少女玩味的笑道。

“好看好看。”萧然诚心的道,表现得略微有些局促。

少女摸了摸自已的发梢环视自身,颇为满意的笑道:“我也觉得特别好看,比我以前的样子好看多了。对了,我听说人都有名字,你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你叫什么名字呀?”

萧然摸了摸头皮不好意思的讪笑道:“我叫萧然,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喵喵,是我娘给我起的,好听吗?”少女俏皮的问道。

“好听,好听。”萧然讪讪的道。

喵喵叉着腰微笑着打量了萧然一番,不知道为什么她竞从萧然身上感到一种很舒服的亲和感,讶然惊奇的问道:“我们在哪见过吗?”

萧然咤异道:“我从未见过姑娘,姑娘是否认错人了?



“那你认得这个吗?”喵喵抬起洁白的右手摇了摇,“叮呤叮呤”一阵铃铛声响起,她手腕上戴着一个编织着许多珍珠宝石的手链,还有一大二小的两个铃铛,煞是好看。

萧然看着铃铛不假思索地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铃铛呢。”

“噢。”喵喵表现极其失望,将双手背负在后,踮着小脚,嘟了嘟嘴续道:“我想跟你打听一个地方,我听说这九嶷山附近有个凤凰古镇,常有凤凰出没,我想去抓一只凤凰来当坐骑,这样就可以不费灵力自由的在天上飞了!你知道凤凰古镇在哪里吗?”

萧然回想了一会道:“我倒是听过往的货郎说过凤凰古镇,此镇在九嶷山西北,以温泉多而闻名,凤凰古镇有一火山方圆有三里左右,原本火山口内满是岩浆翻滚,是凤凰的栖息之地,因此而得名,但是后来火山渐渐熄灭,没有了热度,火山里的岩浆慢慢凝洁,反倒装满了水,从多处流到山下形成温泉,虽然水四季也有热感,但并非凤凰所喜,所以从那以后便没有了凤凰。”

喵喵撇了撇嘴道:“没有凤凰了吗,一点都不好玩。”

说罢他便转身一蹦一跳的来到了猴王的尸身前蹲下了身子伸手放在猴王的肚子上三寸左右,口中轻咤了一声念念有词:“如是我生,如是我灵,听我敕令,破!”一颗闪着金光的内丹冲破了猴王的肚皮飞了出来,被喵喵一把抓在手上。

萧然只看她将内丹端祥了片刻,随后居然张口将内丹吞了下去,而后只见她俏丽的脸上红光一现,满脸满足的神情,好像极好吃的模样。

喵喵拍了拍小肚子嘻嘻笑道:“味道真不错,感觉功力又精进了不少呢,只要再吞几颗这种内丹估计我就能达到仙道中庸之境了!”

萧然满脸愕然,原来居然可以吞食他人内丹提升修为。正在这时忽然见喵喵刚才来的方向三丈外一只硕大的雉鸡扑腾着向这边飞来,这雉鸡足有成人般大小,两只翅膀张开约八尺有余,浑身长着七彩的羽毛,后尾拖着九根长长的五彩斑斓的翎羽,随着气流摇曳煞是好看。

喵喵看着马上要飞来的雉鸡惊呼一声,纤瘦的身形跃起跳到了大猫熊的背上,对着萧然嘻嘻笑到:“萧然哥哥,我要走了,后会有期!”说罢她从腰间抽出一根火红色的皮鞭一抽大猫熊的屁股,大喝一声“走喽。”便骑着大猫熊向山下狂奔而去,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萧然只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所以,这时那只七彩斑斓的雉鸡已然到来身前,雉鸡突然周身玄光骤闪化作了人形,却是一个风韵少妇模样,身穿青衫素衣,鹅蛋脸上一脸英气,凤眼红唇,发间、衣袖都附着许多七彩羽翎别有一番韵味。

女子望了望地上断成两截的猴王尸体若有所思抬首向萧然问道:“少年人,可曾见过我家少主?”

萧然见此人并无恶意,好似还是少女喵喵的家仆,便答道:“你说的是喵喵吗?”

少妇一扬眉道:“正是,你认识我家少主?她可曾跟你提起过她要去哪里?”

萧然指着喵喵离去的方向道:“我看她往那个方向去了,听她说起想要去凤凰古镇找凤凰当坐骑呢。”

少妇摇头苦笑道:“凤凰哪是那么好抓的,我这少主才刚刚踏入仙道之境便偷跑了出来,四处闯祸。不与你说了,我要去追她了,倘若日后你还能碰到她记得劝说她早日回家。”说罢少妇纵身一跃又变成了硕大的雉鸡挥舞着巨大的翅膀向山下飞去。

萧然摸了摸头,暗道今晚还真是多事之秋。

第十六章 轩辕圣剑

“咳咳萧然,既然已把你爹安葬好,我这便带你去找巫族先辈留下的道籍”图灵突然化作一小摄白烟凝成人形冒了出来。

萧然看了看腰间冒出白烟形成的图灵,这回图灵虽然样貌依旧,但仅现出了家猫大小的身形

萧然见着心中来气,伸手一把抓去却仆了个空,白烟如风般散去后,片刻又凝成了白烟人状的图灵。

图灵惊叫道:“你干什么?”

萧然气道:“你这个胆小鬼,刚才叫你救命死活不出来,现在没有危险了你就出来了,亏你还自称大仙,居然见死不救!”

图灵尴尬的笑了笑道:“呵呵其实吧,成仙是我的梦想,我的本体实际上只不过还是灵体中庸之境,和你们人类武道中庸之境差不多,刚才那只猴王最少是武道大乘之境,我也救不了你呀”

萧然暗骂这只破灵居然如此吹嘘自已,怒道:“原来你一直都在看着,你还真是见死不救呀你!”

图灵悻悻地答道:“其实我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那你是想了其它办法准备救我吗?”

“那倒没有,不过我不会让你这样默默无闻的死去的,等你死后我会用法术让的坟头开满鲜花”

萧然:“”

一人一灵吵吵闹闹的往九嶷山舜帝陵走去。

舜帝陵前有一庙宇是九嶷山中百姓为祭奠舜皇而设,一年四季香火不断。

二人进得庙中,但见正中端坐着一尊肃穆英武的黄铜塑像,左手持一柄黄铜大剑立于香案之上,又目直视前方,一派威严之态。

图灵对萧然道:“你去取下他手中的铜剑。”

萧然愕然:“些乃舜帝铜像,这样做未免有些不敬吧?”

图灵抚须道:“舜帝爱民如子,为救九州百姓而死,他手中轩辕剑乃轩辕黄帝之配剑,黄帝乃一代圣君造福万民,你如今取剑也是为了拯救苍生,自可取得。”

萧然平日里亦经常来这舜皇庙中烧香,不敢不敬,当下便如往日般从案台上取了三柱清香点上。

尊敬地对着舜帝的铜像欠身揖首道:“舜帝在上,后生晚辈萧然今日借您手中轩辕剑一用,用以斩妖除魔,如有得罪,还请莫怪。”说罢便恭敬的用双手取下了舜帝所佩铜剑。

他将铜剑拿到光亮处细看,此剑颇为沉重,入手微凉,剑身古仆,通体呈金黄色,一面刻日月星辰,另一面刻山川草木,无数细密的文字篆刻其中,隐隐透出一股庚金之气,绝非凡品。

萧然小时就想拿这舜帝的宝剑玩耍,但萧宗申不允,如今这把剑终于到了手中不免有几分欣喜。

他用手摩挲着剑身道:“既然是黄帝之物,想必相当的厉害,有了它我就能为我爹报仇了吧!”

图灵遥头道:“此剑本是圣道之物,蕴藏法力非同一般,若是落入人间界必遭群雄争夺,但因为此地有九世伏魔阵镇压加上张天陵与你父亲等人世代镇守,已然千年不曾现世,合当天数使然今日归你所有。”

图灵顿了顿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兴奋的萧然又道:“但圣道之剑最少要准圣修为,有五气朝元方可使用,非凡人所能驾驭,在你手中如同凡铁。”

萧然听罢有些黯然,没想到这剑非得要圣人之力才能挥使。

图灵宽慰道:“你也不必灰心,虽然此剑的威力需要圣人之力方可催发,但你取来当作法器用来施法也比平常法器强上千倍有余。”

随后图灵教萧然将轩辕剑收入了山河社稷图中向九嶷山南岳走去,在过了三座小山一个小岭之后来到了一座巍峨的大山之前。

但见山腹下有一天然的巨大洞穴,大约一丈有余,洞口极大,洞中太黑看不得真切,洞前满是怪石嶙峋,怪石缝中胡乱长着一些松树。

萧然手扒拉在一棵松上喘了口气,此刻他人在洞前感觉好似蚂蚁之于土丘,显得十分渺小。

洞口太大,空洞的黑暗让人感觉里面一种莫名的危险,他一边感叹着天地造物之神奇一边按照图灵的指引一路摸着石头遍地的山路进到洞中。

洞中湿漉漉的渐渐的已然看不到光亮,萧然便从怀中掏出了刚才点冥纸的火折子探路。

刹时间火光亮起,见洞壁之上绘的都是巫族消灭一些洪荒巨兽,奇灵恶怪的场面。

巫族的人都如巫先生一般身穿黑袍十分奇异,头顶都有一个火红色的印记,很多场景都是一堆巫族的长老在地上结着奇异的六芒星或七芒星古阵。

“我们山河神木一族最大的神通莫过于可以通过周围百里的一切树木花草感知探察,可惜由于九世伏魔阵内所有灵都被大阵所吸纳,如果已过千余年我仍然只有灵道中庸之境的修为,只能通过地下连绵的树根感知十里泛围之内的所有事物。”图灵缓缓说着。

“千年以前我曾看到巫族大巫女英娘娘陨落前曾带领巫族各长老盘桓于此洞中。听洞前的老松树讲它曾在风中听到巫族全族以自身血祭施禁忌之法欲救活舜帝,但天命难改,巫族全族耗尽灵力而亡亦没救活舜帝,唯女英娘娘在最后时刻以瞬息千里的神通回到了舜帝的身边化为了石像永远的矗立在三分石山之上。而巫族道籍等物则尽遗落于此洞之中,近千年从未有人进得这洞来。你既从你爹处继承了舜帝消灭九世孽龙的遗志,当可取这些巫族秘宝护身。”图灵在萧然腰间徐徐道来。

萧然看着巫族洞壁上绘的壁画巫族降妖伏魔多用阵法符文居多,问道:“为什么我看这些巫族的前辈对付妖魔鬼怪都是成群结队结阵迎敌呢?”

图灵抖了抖胡须道:“你小子有所不知,巫族一脉本起源于上古魔圣冥帝化身的十二祖巫,巫族祖先亦是参与平定洪荒世界的先辈,后久居于北方鬼方国之中研习天地秘法。巫族秘法大多以符文驱动天地灵气为已所用,甚至可以凡人之力施展仙道之境,神道之境的神通,神鬼莫测,变化万千,你看这副图中有十八人结阵收伏之只七眼巨犀怪,但这十八个人可能都是由一个人用黄纸所化。”

萧然怔了怔,没想到这巫族秘法如此厉害,居然可以以凡人之躯就可以撒豆成兵,身外化身。

倘若自已习得此术那便可以马上为父亲报仇了。想到这但不再看壁画,加快了脚步往洞中走去。

第十七章 两仪微尘

洞中四通八达,蜿蜒曲折,时而大如房舍,时而窄得只能矮身通过。

顶上满是钟乳石,不时还有水滴而下,地上日积月累之下也形成了无数尖尖的石笋,行走间难免磕磕绊绊。

约莫走了半柱香时间到了一个十分空旷的地方,下方不远处中间有一个约一丈有余的圆形石台,石台上黝黑的线条绘着十二芒星的图案。

石台约有一人高,一眼望过去石台上十二个方位上竟散落着十二尊身着黑袍的枯骨。

萧然先下到石台附近找了个凹凸易爬的地方带着图灵爬上了石台,看着眼前的十二尊枯骨顿生必悸之感。

但想到这些人都为了救万民爱戴的舜帝而死不免心中又生起一股敬意,对着图灵道:“这些便是巫族的前辈吧,你所说的巫族秘典应该就在他们身上才是。”

图灵点头道:“自古巫族分大巫和小巫,十二大长老,娥皇娘娘是大巫,女英娘娘为圣姑,按理还有小巫也应在此,但这里只有十二具长老的尸身,想必小巫并不在此地呀,你去他们身上搜寻一下有没有什么卷轴典籍。”

萧然点点头向离自己最近的方位的尸身走去。

甫一踏进十二芒星阵蓦然间金光大作,十二芒星图案闪闪发光。

萧然眼前的景物徒然一变,环视四周自身已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天地间飞着鹅毛大雪,狂风呼呼的刮着,远处是高大的雪山,脚下是厚厚的雪花,一股浓浓的寒意传来,浑身感觉冰凉透骨。

“不好,这是两仪微尘大阵!”图灵急道。

“两仪微尘大阵?我们刚刚明明在洞中,怎么突然就到这里来了?感觉好冷呀!”萧然双手用力的搓着双手,冷得直抖着双腿颤声道。

当前时节本是刚入秋,衣衫还比较单薄,徒然间置身在冰天雪地中自是冷得浑身颤抖。

图灵身为灵体却不怕冷,它环顾四周皱着眉头道:“我们此刻仍然在紫霞岩洞中,只是进入了两仪微尘大阵之中的微尘之境。”

“此阵引天地至阴至阳之气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可将微尘之地化作大千世界,宇宙洪荒,无边无际,摆阵之人可操控这一方天地,落入此阵之中若不得破解之法,就算走破铁鞋,望穿秋水,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走出去呀。”图灵抚着胡须缓缓地道。

萧然打了一个机灵道:“这阵这么厉害我们怎么出去呀?”

图灵右须抚着左须沉呤道:“你我入得阵来虽有寒气侵袭入体,却并未有其它杀机显现,可见此阵并非有人设伏,应该只是巫族设的一个守护阵法自行启动而已,刚才我俩在外面并未看到巫族典籍,或许这巫族典籍就藏在这阵中!”

“而且在外面见这阵法布置的也不大,没有法宝结阵阵法威力定然大减,想必这微尘之境亦并非无边无际,也许只要我们在这方世界中找到巫族典籍,习得其中妙法,自可以破解这两仪微尘大阵。”

萧然听罢哆嗦着道:“那我们现在去哪找巫族典籍?这天这么冷,我怕我们还没找到典籍就被冻死了!这要是有个太阳就好了”

话音刚落但见天边一轮奇大无比的太阳升了起来,足足有平时的太阳百倍大小,一股灼热的阳光瞬间照亮了天地之间。

慢慢的鹅毛大雪收住了,风中亦带了一丝暖意,冰山上的雪花也渐渐融化成了水,山间的树木也渐渐解冻,灼热感瞬间带走了萧然身上的冷意。

他看着空中的太阳目瞪口呆,不多时地上面的雪都熔化并慢慢的蒸发了,露出了遍地的花草树木,但那些花草树木却不知为何都呈焦黄之态。

萧然有些撑目结舌地道:“我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验了。”

图灵带着萧然走到一棵松树下,它将触须缠绕上树,闭着眼睛好似沉思之状,片刻之后对着萧然道:“我用千根探花之术查探了一番,巫族典籍就在往东三里的一堵悬崖之上的莲塘之中,若你有仙人的修为在这微尘之境中自可来去自如,可偏偏你只有区区武道修为,要想过去却是有些难了。”

萧然挺胸毅然道:“不就是悬崖吗?又有何难,我小时候就经常上悬崖上掏鸟窝呢。”

图灵摇了摇头。

刚要说话却听萧然“啊”地一声跳了起来。

萧然抬起右脚一看却是脚上的布鞋热得在冒青烟了,灼得他双脚生疼,他抬头望了望空中大如轮盘的太阳,耀眼的阳光照得眼睛都差点睁不开。

他直感觉自已的头发眉毛都要起火了,嘴里也感觉口干舌燥,环视四周但见灼热的阳光下各类花草都被晒得焉焉不振,青烟直冒。

“再这么下去我们就要被晒成人干了,这是什么鬼地方,感觉不被冷死就要给晒死!”萧然边说边解开了衣裳敞开着乘凉。

图灵看了看太阳道:“这微尘之境变化莫测,冷时刺骨,热时灼心,典籍又藏于万丈悬崖之上,想必是对来取典籍者的考验。”

“那该如何是好,照这么晒下去怕我还没走几步就成干尸了。”萧然又抹了几把脸上的汗水抱怨道。

图灵道:“以你的修为定然抵挡不了这寒热交替之煎熬,不过还好你有山河社稷图在身,大可避入图中待寒热交替之际再出来行走。”

萧然眼中光芒闪过赞道:“妙计!快教我怎么进去。”

当下图灵便教了萧然咒语,以萧然的修为运使法器尚无法随意而动,需呤唱咒语和法器灵纹产生共鸣敕使法器。

他依着图灵的教导沉喝道:“天地无极,山河受命,听我号令,急急如律令!”

引了指诀敕使山河社稷图飞在空中从上至下展开好似一副悬挂的山水画卷,他再次呤道:“一方天地,山河如意,开!”

但见画卷慢慢变大,片刻间变得足有一副门框大小,隐隐可见画中山水幽奇的世界。

萧然带着图灵一步踏入了图中。

第十八章 山河风光

图中世界与大千世界无不相同,但见这里山明水秀,林木葱郁,鸟语花香,远处瑞霞仙霭索绕不见真容,好似人间仙境。

萧然脚下是一道石阶,石阶尽头处花木围绕着有一凉亭,亭上写着‘江山亭’三个大字,左有一联是‘指点江山千山烬’,右联乃是‘画成风水万水潮’,颇有一番壮阔意味。

萧然感觉灼热感全消,看着眼前出尘如画的风景怔怔出神,这图中的景象远比以前自家居住的苍梧村还要秀丽十分。

他回首望去身后亦是一副门框大小的山河社稷图,图中显现的却是刚才所在的微尘之境,从境中晒得焦黄的花草树木依然能感觉到那份灼热。

他初到图中觉得四处都颇为新奇,沿着石径向凉亭走去,石径两侧满是桃树桂花,这里活脱脱就是一个花园,各种奇花异草争相开放。

萧然闻着桂花的香味竟有种悠然自得之意,赞道:“没想到这山河社稷图中竟然这么漂亮。”

图灵得意的道:“这山河社稷图本是女娲娘娘的伴身法宝,自成天地,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如今你是这山河社稷图的主人,在这图中你可以随意指点江山,画风弄雨,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萧然有些愕然,眼中光芒一闪,随即心念一动臆想着出现在山河亭中,只感觉忽地眼前一花,自身已然带着图灵置身在了山河亭中。

这亭中有一方石桌,四个石墩,轩辕剑静静地悬立于石桌之上。

萧然大喜过望,这种瞬息移动的神通相传只有神道之境的修为才可施展,没想到以自已凡人之躯在这山河社稷图中就可随意施为。

他又心念连闪,时而出现在花园之中,时而出现在凉亭之上。

突然空中一个人影闪现,瞬间往下坠落,发出“啊啊啊”地惊叫声。

却是萧然突然闪现到了半空之中,在即将落地摔成肉酱的瞬间他急忙臆想到远处的一座高山之上。

落地于山颠之上,萧然仍心有余悸,刚才自已想试下能否瞬移到空中,却没曾想自已毕竟只是凡人之躯,尚未习得御空飞行之术,险些摔死。

他抹了把汗问图灵道:“这图中世界是否是幻境,如果我刚才在空中摔落会不会真的就会摔死?”

图灵白了他一眼道:“这图中自成一界,与外界并无二致,如果你刚才要是摔下去以你的修为说不定真的就摔死了,你将成为世间第一个死在自已法宝中的主人。”

萧然暗中抹了把冷汗,他站在山颠之上俯瞰而下,但见下面但是一片花海,五颜六色,长满了各种奇异花草,其中曲贯着几条小溪,花丛中彩蝶翩飞,一些不知名的树木突兀其中。

一片花团锦簇中正中央正是刚才那座山河亭,更远的地方却和他身后一样满是白茫茫一片的仙霭,看不见真容。

萧然转过身看看后身后,他身后好似到了图中世界的境头一般,完全被弥漫的白色仙霭遮蔽了真容,看不得真切,让人不敢冒然前行。

萧然奇道:“这里混沌一片,便是图中世界的尽头吗?”

图灵点点头道:“这山河社稷图蕴含天地玄机,囿先天混沌之气自成一界,方圆三千六百尺,除非你修为达到圣人之境从宇宙中汲取更多混沌之气囿于其中再创天地,否则这山河社稷图始终只有这么大,你是山河社稷图的主人,这里所有的混沌之气皆可在你一念之间任意挥使。”

萧然听罢玩心顿起,右手一挥,心中臆想着生出彩虹,但见空中果然如自已所想般凭空出现了一道七彩的彩虹桥从脚下一路连接到了山河亭前。

萧然会心一笑,心念急闪,身形出现在了彩虹桥之上,在刚出现的瞬间他再次臆想到了彩虹桥的另一处,就这样他不停的闪现着,就好像踏着彩虹桥来到了山河亭前。

萧然潇洒的飘然落地,这一番折腾下来他感觉自已对山河社稷图的操控渐渐变得得心应手。

他闭目感受了一会,感觉山河社稷图中的一草一木都在自已脑海中清晰可见,他心念一闪,带着图灵现身在山河社稷图亭东的一片花海之中,这是一片大丽花形成的花海,粉仆仆的一大片,极为壮丽。

大丽花外形和向日葵极为相似,足有脸盆大小,但花瓣却是粉红色,仰天开得极为艳丽,萧然身前是一朵大大的大丽花。

花中蕊上正躺着休息中的花灵,小花灵闭着小小的美目侧伏在花蕊之上,鼻息一动一动的正在睡觉。

四周游离着一些花形成的灵气,极为好看,不愧是花中之灵,萧然不禁看着有些怔怔出神。

图灵抚了抚须对着萧然道:“你如今已对这山河社稷图了如指掌,在这山河社稷图中除非对上神圣之境的绝强者,否则无人是你的对手。在这里你还可以随意生长果实果腹,衣食无忧。”

他看了一眼花灵用古怪的眼神盯着萧然又道:“这小花灵过得数载修成人形也可陪伴你左右,不至于太过寂寥,不如我们就一直在这山河社稷图中待着,我指教你修行混沌钟上的混沌诀,悠然潇洒地过个万年千载,若得机缘修成圣道之境再出去不迟。”

萧然听着一阵愕然,自已现如今才年方十八,便要在此待上千年万年,想一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何况自已曾答应过父亲要继承遗志收服九世孽龙,而后又应了叶樵夫临死前的重托,要将叶子穗救出。

便摇头道:“我不能在这里待这么久,我答应了父亲要收服九世孽龙,而且子穗现如今生死不明,我在这世间就她一个故人了,就算我要待在此处修炼,也要先将她救出一起到这里来过这神仙般的日子。”

图灵凝重的看着萧然道:“如果我告诉你,你出去以后非旦救不了你的朋友而且必死无疑你还要出去吗?”

第十九章 十方俱灭

萧然望着突然认真起来的图灵皱了下眉头,只想了片刻后毅然道:“我必须要出去救她,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就算是死我亦无俱!”

图灵叹了口气道:“罢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九世孽龙虽然是被伏龙鼎暂时收伏了,但九世孽龙乃当年圣冥大战之际冥界召唤的远古巨魔,实力已是准圣修为,而且生性贪婪残暴,又岂是区区伏龙鼎可以降伏的,只消一个周天三百六十五日孽龙便可恢复元气,必然破鼎而出,到时世间将无人能敌!”

萧然听说有些惊愕,但他看图灵难得认真的模样,便不敢出声打扰。

“孽龙被困千年必将报复世人,涂炭生灵,以你区区武道之境与之对上别谈收服了,怕是会瞬间化为齑粉,你那朋友在这天地浩劫中始终是难免于难,你现在身在两仪微尘大阵中,又进到了山河社稷图,可谓是安全至极,你又何必出去送死呢?”图灵语重心长地道。

萧然暗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拥有圣道之境的实力,怕是自已终其一生也未必可以达到,惊问道:“难道这世间就没有其它的圣人可以收服它了吗?”

图灵摇摇头道:“这其间因果十分复杂,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萧然满面肃然的点点头。

只听图灵絮絮地说到:“据《天道拾轶》记载:上古天地之始本是一片混沌,不知几千万年后生出五十道鸿蒙紫气。”

“其中四十九道鸿蒙灵气之化成了一位道人,乃道祖鸿钧,因先天地而生后世乃称其为先天圣人,掌造化玉牒,演化天地大道,定寰宇玄机造化。”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另一道鸿蒙紫去遁去是为大道变数,又几千万年后,寰宇中演化出一巨人,自号盘古,拜于鸿钧座下,参悟造化。”

“又过了万万载盘古凝炼出了盘古斧,突感天地之无常,悟造化之玄妙,知若能开出一片天地,造化万物则气运绵长,谙合天道,可以力证道。”

“遂举盘古斧开天辟地,创造了一方世界,天地初分之后,盘古却觉自已开创的天地甚小,便双手顶着天,脚蹬着地,燃烧着自身灵力让自身变大,他每升高一仗天地又增大一分,如此不知过了多少年盘古灵力枯竭而身陨于洪荒之中。”

“但天地之间总有一线生机,盘古的身形化为世界万物,精气神化为三清,分别是元始天尊、太上老君、通天教主,而肉身化身为人间界,身上的清气上升化为天界,浊气下沉化为幽冥界,亦称冥界。”

“而后数万年盘古化身的人间界万物渐而有灵先后又衍生出了无数妖物精灵,其中女娲娘娘、接引道人、准提道人先后成圣,都拜在了鸿钧道祖门下。”

“而后鸿钧老祖遥感天地间将有量劫将至,遂遁入三十三重天之外参演大道,临行前有言此方天地伊始,根基未稳,敕令圣人之间不可逆了天数起斗,并赐下造化玉牒斥妖族准圣东皇太一掌管三界。”

“东皇太一于九天之上号称天帝,建立开界秩序,而鸿钧老祖则被世人子弟尊为圣帝。”

“彼时盘古的心魔却在天地之间以魔证道成了魔圣,自号冥帝,冥帝在冥界聚合了罗睺、冥河老祖、血魔、阎罗王、孟婆、魑、魅、魍、魉等邪灵精怪自称巫族,不服天帝管教,不尊天帝号令,与天界对峙。”

“至此天地之间由巫妖二族主宰。而后又数千载圣人女娲觉得世间太过寂寥遂攥土成人,广布人间界各处,并传下道统,有了人族。”

“女娲视人、妖为一族,渐渐的人间衍出了诸多神仙圣贤先后进入了天界,天界一时极为兴旺。”

“冥帝见状亦不甘之于后,以一化十二欲夺天地气运,化为十二祖巫于人间界创立了巫门,意图以十二分身再次修成圣道之境后合而为一成为圣皇,主宰天地大道。”

“遂在人间界广播教统,但巫族行事全凭由心,时常强行拉凡人入巫门,稍有不从者就吸食人的精血神魄,让人魂飞魄散,常被世人称为魔教。”

“为了争夺人源天界与冥界冲突日烈,渐渐变成了两界道统之争。”

“而后有东皇太一十子违犯天条,帝子十只金乌化身烈日齐出游历洪荒大地,致大地炙烤生灵涂炭,巫族大巫夸父饮尽黄河、渭水尚不能止渴,甚为不满,便追逐十个烈日而去,欲将烈日坠陨。”

“却不想被东皇第十子所杀,巫族大巫后羿大怒,以巫族秘术造箭射杀了九只金乌,东皇第十子指使众多妖神杀了后羿,并集夸父和后羿的精气于一葫芦,炼成了神器斩仙飞刀。”

“此举彻底激怒了本就好斗的巫族,其时冥帝化身的十二祖巫中的共工与祝融不知何故竟生争斗已然共同陨落于不周山。”

“却仍有剩余帝江、句芒、蓐收、烛九阴、强良、奢比尸、天吴、龠兹、玄冥、后土十大祖巫以及九凤、蚩尤、刑天、相柳、于儿、禺虢等大巫一齐攻上天界天庭。”

“天帝东皇太一聚集计蒙、英招、白泽、飞诞、飞廉、九婴、呲铁、商羊、钦原、鬼车十大妖将和一干妖族首领,凭借周天星斗大阵、混元河洛大阵守护天庭,驭使混沌钟力战巫族。”

“奈何冥帝本是盘古恶之一面化身,不怕业障加身,没有气运阻碍,实力本就强横至极,虽为了逃避鸿钧责罚,不敢以圣人现世而化身十二祖巫却仍有准圣的实力。”

“原本十二祖巫齐聚可施展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凝聚出盘古真身,圣人之下无人能敌。”

“然而天数使然十二祖巫无法齐聚,祖巫帝江在众妖围攻之下身陨,临死时自爆灭了周天星斗阵上三百六十五位真仙上的一百四十七位,破了周天星斗阵。”

“妖师鲲鹏见势不妙竟背叛妖族盗了河图洛书而去,至此混元河洛大阵亦破,而后巫族中实力最强的玄冥亦自爆与东皇太一同归于尽。”

“两位准圣的陨爆崩碎了造化玉牒,打碎了整个天庭,惊动了鸿钧道祖。”

“道祖见众神仙圣贤不遵号令将九重天打成了齑粉,唯妖皇女娲因不敢违了敕令天数而未参与争斗,而东皇所辖妖族天庭中人已然尽数湮灭,仅余所剩不多逃散的一些妖族已难成气候。”

“道祖知是天数使然,遂将冥帝化身的余下祖巫尽数点落冥界之中参演天地大道,所余实力最强的后土被点落冥界化出六道轮回。”

“经此一役妖族和巫族几尽凋零,与鸿钧老祖生息之道相违,遂鸿钧老祖在这方天地之间布下了十方俱灭大阵,隔绝了天地人三界!”

“将拥有圣灵真身的圣人禁足于九重天之上,魔圣禁于十八层地狱之下,不得逾界,一旦有圣人私自越界将会被十方俱灭大阵绞杀。”

“而凡尘人界能达到圣人修为成圣之人将会直接飞升入九重天之上的第十重天或入魔坠入十八层地狱之下的冥界,不会存留于人间界,以免圣人之力威害人间。”

“而后鸿钧化作紫气遁去了三十三重天之外,至此人间界已然没有圣人。”

第二十章 天谕符箓

“但这九世孽龙的来历却甚为巧合,乃是当年巫妖大战之时,巫族自知共工祝融陨落恐不敌妖族,遂在人间界献祭了九百九十九个青春年华的处子,以至阴之气为饵施展禁术欲从黑洞之中不知哪个天地引来异界魔兽助战。”

“此兽早已是神道大乘巅峰之境,准圣修为,虽无三花聚顶,却已有五气朝元。原本在巫妖大战之时就该降临,却不料当黑洞半开之时被妖师鲲鹏手执河图洛书展开混元河洛大阵幻化星图封暂时封住了黑洞。”

“而后三百六十五年因有扫把星袭过遮住了星光致使星图破灭,九世孽龙破了封印降临人间,为祸苍生,而后舜帝集圣器布下九世伏魔阵将孽龙封印于九嶷山下。”

“原本只消镇压九百九十九年九世伏魔阵便可将九世孽龙绞杀炼化,但天数使然,如今这孽龙已然逃脱,人世间已无圣人相抗,以你的修为无异于区区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又何必出去送死呢?”

萧然听着图灵将这番上古传说往事娓娓道来,这些传说他虽略有耳闻,但不同的记载所述之言略有不同,却从未听过这么祥尽的叙述,不禁有些悠然神往。

但想到叶子穗如今落入魔之手,设想之下不免为之坠坠,道:“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制服九世孽龙了吗?”

图灵叹道:“现如今人间界人才调零,神道之境者屈指可数,准圣早已是传说之事,天下各教若举全教之力合在一处并非不可一战,但各教各自为政,互相猜疑,不相为谋,怕是难度厄运呀。”

萧然虽然惊俱于九世孽龙的凶威,但一想到从小一起玩大到的叶子穗身处险境,握紧着拳头思索一番以后毅然道:“我答应了叶叔叔要救回子穗,就算拼死也要将她救回来。”

图灵怔怔地看了萧然,而后道:“不错,不错,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言而有信,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们这就设法走出这两仪微尘大阵罢!”

一人一灵来到了山河社稷图入口处往外看去,此刻两仪微尘大阵中却已是另一番景像,一片乌云慢慢遮住了灼热的烈日,天地间阴风呼啸,看似又要变天了。

萧然和图灵从社稷图中走了出来,登时觉得在这冷热交替的时分,温度竟十分宜人舒适,不禁大喜过望,图灵笑道:“这阵中冷热交替无常,热时可将人灼焦,冷时又能将人冻透。”

“然而你小子刚好有山河社稷图伴身,可随意出入,可趁每当冷热更替这片刻时分于阵中自由行走去取巫族典籍。”

当下一人一灵便收了山河社稷图,迎着呼号寒凉的阴风向东一路行去,每天热得受不了或冷得无法抵御时便钻入山河图中休憩,静待冷热交替之时再出来。

如此这般三个时辰后来到一处悬崖之下,但见此悬崖高三十丈有余,望之高耸入云,甚为巍峨雄壮,让人望而生畏,崖上垂下来无数长满绿叶的古藤枝蔓。

图灵探着头抬须一指上方言道:“典籍就在这崖上的一片荷塘之中。”

萧然看着这高崖居然如此之高,一眼看不到头,比自已以前抓着玩的那些号称‘悬崖’的小山坡不知高了多少倍,不禁挠了挠头有些犯难道:“这悬崖这么高可怎么上去呀?”

图灵笑着抚了下白须道:“且看我图灵大仙的手段!”

语毕它将右边的白须缠绕上了崖上垂下的一根木藤之上,闭上了双目嘴中念念有词。

但听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几个蔓藤如触手般伸了过来,缠向萧然,萧然知是图灵施的法术也不抗拒,任由儿臂粗的藤蔓缠住了腰间,举着自已往上送了一丈有余。

而后在图灵的控制之下悬崖之上方又有几道藤蔓伸来将他又卷上一丈左右,就这样来回几十次,萧然已然到了悬崖最顶处,他回首往下看去顿觉险峻异常,高得吓人,此刻如若不慎坠下必然粉身碎骨,不免让他有些胆寒。

待到藤蔓将他放在崖上立定身形,这才惊魂稍定,暗叹这图灵真是神通广大,竟可任意驱使树植为已所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翠绿的莲塘,塘中雾气缭绕,随着轻风番滚,如入仙境。

满潭云雾中依稀能看到有一路石笋矗于塘中可供行走,更远处则没于烟雾之中不见真容。

在这悬崖之上已然没了炙热酷寒交替之扰,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想是一般人进得阵中是无法在炙热酷寒交替之下还爬上这高耸的悬崖之上的,所在这里并未设有其它禁制。

萧然踩着石笋走入莲塘,周围的雾气被惊扰退到一旁,颇有一番步入仙境之感。

这莲塘中莲叶遍步,花开四处,虽能见脚下石径,但迷雾遮挡之下却不见远处道路,萧然走了一会却见石径突然分作了两条道,不知通往何处。

他心下存疑,暗想这莲塘之中看似平静无奇,但身处其中难辩东西,只消转得数圈怕是来路都找不到。

这其中道路还不知有多少条,要在这迷雾之中找到巫族典籍所在之处实非易事,忙对图灵道:“图灵大仙,这雾中道路多舛,如果胡乱行走怕是会迷失其中,你可能使些方术探知下这路该怎么走吗?”

图灵对萧然叫的这声“图灵大仙”极为受用,头一扬道:“当然!”

当下胡须一扬缠上一朵伸出的莲花闭目片刻探明了道路后对着萧然道:“先往左,再往右,到了三叉路口时走中间”

萧然依着图灵的指引在莲塘中行走,这莲塘中的道路极为奇特,有时有两条,有时三条,有时有五条之多,若非图灵指引,光凭萧然冒然行走必然迷失其中数月难寻出路。

走了约摸三柱香后突然间豁然开朗,前方一片清明,没了莲花莲叶,雾气亦无萦绕。

前方湖中石径尽头凸现一块篆刻八卦阵的石台,石头之上青光游离间悬浮着一本古仆的青色古书。

萧然走上前端祥起古书,只见书青皮封面,上面篆字注着五个大字【天谕符玉箓】,隐隐透露着一种不凡之意。

图灵注视着玉录道:“这两仪微尘大阵中只有这一本典籍,想必是巫族极为珍贵之物,这书看着倒像一件法宝,不如你融一丝血气试探一番。”

萧然暗觉有理,点了点头,伸手咬破了中指将一滴血滴下。

但见血滴在古书上瞬间融了进去,古书瞬间定在了半空,刹时过后青光大振,迅速的翻动起来,书中飘出一道道奇异的金色蝌蚪般地符箓一道道的向萧然仆来,印入了萧然的脑海之中。

一瞬间萧然脑中被印入了无数符箓的印记,这些符录笔走龙蛇,奇异非常,有些如同小孩涂鸦般杂乱无章却又让人感觉似曾相识,暗含深意。

有些却似书法大家般铁画鸿沟让人感觉鬼斧天成,造物神奇。

这些符箓好似很高兴遇见了新主人欢愉地闪烁着金光。

萧然闭目看着脑海中这些奇特地符箓,隐隐觉得这些符箓似乎含着某种毁天灭地的能力。

第二十一章 萍水相逢

古书青光褪去好似变成了平常无奇的书籍。

萧然伸手拿着古书翻看起来,但见书中第一页上写着十六个篆字:“引气灵诀,天地灵气,五行阴阳,尽听敕令。”

书中描绘着无数奇异符箓,符箓配有呤唱法诀与符箓的用法。

粗看之下此书共有三部分,上半部分记着各种符箓的画法和用法,其中不乏引火符、聚水符、石化符、土遁符、引木符、神行符、驱毒符、隐身符、落石符、聚灵符等等。

而后一部分则是用各种符箓加持相连组成各种结界阵法,其中便载有两仪微尘大阵、混元河洛大阵、周天星斗阵、都天神煞大阵等上古名阵的祭炼方法。

还有一些他未曾听说的什么万仙阵、九曲黄河大阵、诛仙阵等等看着都显得极为厉害,但这些阵法极为庞杂,所需之符箓浩如烟海。

书中最后三页却是一片空白极为奇特可称得上第三部分,白色的纸页上紫色氤氲灵气流转,隐隐有极为高深的妙法却不见真容。

图灵随着萧然看了一番,抚须道:“此书确是巫族秘典,巫族与妖族本都是盘古血脉,同属大道,妖族和人族大抵引灵气入体煅锤自身。”

“但巫族另辟蹊径,不仅修炼灵气还以符箓拨引天地灵气,五行之灵气为已所用,不费自身气力,行攻伐之道,实可称传世之上乘法术,此术日后若传扬出去必将在天下道门中大兴。”

“你且研习这些五行符箓,待精通之后再习得两仪微尘大阵之精要,自可走出这微尘之境。至于这书中最后三页空白之处想必是记载着极为玄妙的禁术法阵需要你参悟了前面的所有法阵符箓之后方可破解参阅。”

萧然闻言默默点头,当下便在石台之上潜心参阅起来

紫霞岩洞穴之中一道灵光闪过,现出了萧然和图灵的身影,与此同时石台之上的十二骨骸竟化作飞灰,消散在了空中。

想必这两仪微尘大阵便是由这十二具尸骸残余的灵力布置。

在过了六个时辰之后萧然终于学会了【天谕符玉箓】的上半部分,在知晓两仪微尘阵之法后于阵中收了阵眼的上百张聚灵符便破阵走了出来。

阵法破灭尸骸亦烟消云散,萧然暗自感叹这两仪微尘阵之精妙,阵中暗藏无数杀招绝境,若非布阵之人所设并非杀阵,怕是他这番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随手一扬手中飞中一片枫叶,此枫叶取自山河社稷图中,上面有他用枯枝刻上的风遁符箓。

但见萧然指诀一掐,意念一动,枫叶无风自燃,引来一道道黄色灵光化成一阵狂风瞬间将萧然和图灵裹挟其中,瞬间已看不见萧然与图灵的身影,只见一阵龙卷狂风朝洞外席卷而去

水萍镇,乃九嶷山下一小镇,地势平坦,水源丰富,几百年间生息繁衍已成了一个方圆十里左右的小镇。

此刻正值正午,镇南一块小土坡之上,突地袭来一阵龙卷风,然后嘎然而止现出了两个身形,正是萧然和图灵。

萧然初习得这风遁之术,尚未纯熟,落地片刻狂风余力未减只卷得他原地打转了三圈才停下来。

身形一阵趔趄勉力方才站稳,晃了下晕沉的头,拍了几下胸口干呕了几下,这才正了下衣冠叹道:“这风遁之术虽快,但实在是让人晕头转向”

图灵看着萧然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不过刚刚踏入武道之境,身体羸弱不堪,驾驭此等法术自然承消不起。”

萧然悻悻地道:“看来还是要多加修炼才是,以我现在的实力若对上九世孽龙怕是有死无生,现如今你有何计较?”

图灵抚须道:“你并非庸才,但修炼之道本是与天争命,非一朝一夕之功,九世孽龙世乃是准圣修为,若想制服九世孽龙至少要齐集九件圣器重启九世伏魔阵。”

“你因缘巧合之下已得山河社稷图、阴阳六合镜;九件圣器已得其二,况且还你还身负圣器天地混沌钟和轩辕剑在身,只需筹谋一番寻得余下七件圣器即可作为。”

萧然踌躇不已,道:“九世伏魔阵破灭之时,我看各路圣器分八方遁去,不知去往何处”

图灵胡须一扬道:“此事你倒不用担心,世间万物皆有属性,有属水、属金、属火各不相同,而灵物宝器皆会认主,圣器也不例外。”

“那七件圣器分属不同属性,似八荒离火剑属至炎之火,必定会寻世间火灵力最强之人为主,而子午乾坤刀主杀则会找寻世间杀气最强之人相依,这些人本来就来头不小得了圣器自会叱咤风云一番,还是极易寻找的,难的是如何从他们手中夺回圣器。”

萧然闻言暗暗心惊。

“给剑术最强之人拿到八荒离火剑,杀气最强的人拿到子午乾坤刀,那岂不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又岂会轻易交出来,更何况我们只有三百六十五天的时间。”萧然说着到此处不禁摇头叹息。

图灵宽慰道:“事在人为,你小子福缘不浅,得了【天谕符玉箓】,虽然你无法发挥轩辕剑的灵力,但轩辕剑本就是圣道宝剑,你用来作法当引符法器功效绝对是天下第一,只要日夜勤勉习得书上的所有法阵,再加上你有混沌钟护体,临阵对敌施展开来定可立于不败之地。”

萧然点点头道:“如今当务急是要先找到子穗的下落,这水萍镇是九嶷山最近的镇子,以前听说镇上的有个恶霸富绅叫万有良,想必就是万玉春之父,我们且去万府走一遭。”

萧然叫图灵遁入图中,自已则径直往镇内走去,但见镇前有一石雕牌楼雕梁画栋,上刻“水萍”俩字,左右有木牌作联,右联书:‘祥和一脉春秋盛’,左联是:‘百世福康日月长’,一派祥和兴旺之象。

但刚进镇内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第二十二章 传尸之毒

但刚进镇内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镇上街道凌乱不堪,做生意的招牌摊位散落一地,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

尸体脸上都有些发青,有些还散发着一股极其难闻的尸臭味。

萧然捂着鼻子从旁经过惊起了无数闻臭而来的苍蝇,若非他昨日经历了村民和萧宗申的死状,此刻定被吓得掉头就走。

他看着满目的尸体暗暗心惊,这些尸体有老人、小孩、壮年、少妇。

有些横死街头,有些暴毙院中,皆死不瞑目,死状渗人。

捂着鼻子走了三条街见到一处白墙大院的宅子,府门上写着万宅,门口亦躺着一些尸首。

萧然跨过几具尸首进入院内,此院共三进三出,他巡视一番见院墙并未倒塌。

而后进入万家大厅时又到了万育良的牌位,那牌位显得已然十分陈旧。

见此情形,他心生怒意,握紧了双拳。

心中暗道:“这万玉春说是苍梧古树的树根致使墙院倒塌压死了他的父亲,但这万宅内白墙并未有倒塌的痕迹,这牌位也历时已久,想必是信口雌黄,借机污蔑!”

而后他出了大堂,直到从万宅后门出来仍不见一人,一无所获。

正犯愁之际,万宅后门右侧的一处轩辕庙中突然窜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约莫十三岁年纪,蓬头垢面的,手里紧握着两个馒头急匆匆的向街东狂奔而去。

萧然见到有活人急忙开口叫道:“小妹妹,小妹妹,别走!”

小姑娘回头怔怔的看着萧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萧然走到她身前微笑着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姑娘虽然有些脏,但依稀能看出原先扎着的双马尾辫子,眉清目秀。

但好似经历了许多磨难这才弄成了这副脏兮兮的样子,萧然生怕吓跑了她,小心翼翼的套着近乎。

小姑娘眨着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萧然,见萧然面容和善,不像歹人,便生生的答道:“大哥哥,我叫刘小芸哩。”

萧然见这小姑娘长得十分讨人喜欢,他徒遭大变此刻才见到了一个与自已相同的凡人,不由心中一暖。

由心地微笑道:“小妹妹,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小女孩先用拿着馒头的右手挠了一下掉下来的乱发,随后说道:“我听姐姐说这镇上的人都得了“传尸症”所以都死掉了,这里也不止我一个人呢,我家里还住着一个漂亮的姐姐哩。”

萧然暗忖她口中说的姐姐莫非是叶子穗不成,叶子穗倒是比这小女孩大上少许,便问道:“可否带我去找你姐姐?”

刘小芸“嗯”一声点点头,转身急急忙忙的向前走去。

她带着萧然穿过了几道巷子,走进了一个破旧的院落,院中散落着一地晾晒的黄芪、田七之类的草药,满是一般草药味。

院里边有一间低矮的茅草屋,进得屋内只见一张简陋的木床之上淹淹一息的躺着一个浑身穿着雪白衣衫的妙龄女子。

却不是叶子穗,但见此女面容清秀非常,乌黑的秀发垂在耳际,眉如细柳淡淡的缀在其上,一双秀目微蹙带着一缕愁容,樱口小口微张好似仙桃初熟。

虽然白净的脸上因为病痛没有一丝血色,但仍不失为国色天香之容,此刻她躺在床上,眼现痛苦之色,身前随着她沉重的呼吸一起一伏,让人看了心生爱怜之意。

萧然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女子,一时不免看得有些想入非非,脸泛潮红。

他急忙转过身看着刘小芸道:“她就是你说的姐姐吗,是你的亲姐姐吗?我看她长得与你并不相像呀?”

刘小芸摇了摇头道:“她并非是我亲姐,乃是我父亲之前的徒弟,名叫道真真,平日里我都叫她真真姐姐。”

“前月里镇上的万老爷染病故去,埋于后龙山之上,但这万老爷生前作恶多端,葬后第七天不知被何人刨出鞭尸泄愤后弃于荒野。”

“而后万玉春少爷遣几人前去收尸,想来是收尸之际染上了传尸之症,镇上的人都相继染上了传尸症死去,上个月我爹爹亦身患传尸症而去。”

“我娘和我也染上了传尸症,我娘无计可施之下想起真真姐姐曾拜与我父亲名下学习药理,后来又拜入了衍道教门下静慈斋学习医术。”

“想她医术必然高超,所以托人传信给她,叫她来救命,谁知道真真姐姐来了之后虽然用药延缓了我和我娘的症状,却始终无法根治。”

“后来我症状越来越严重躺在床上起不来了,真真姐姐就将她们静慈斋所传秘药九转还魂丹给我吃了,我才得已醒转。”

“但这九转还魂丹十分珍贵静慈斋每人只有一颗,我娘因为没有还魂丹吃,在我爹去世后第十五天也跟着去了。”

“而后真真姐姐将我娘填葬之后竟也染上了传尸症,前几日她还尚能与我说话,教我找吃食,到了昨日她就开始说胡话了,今天更是发烧不止,我怎么叫她也叫不醒,刚才实在饿极了我才去庙里找些吃食回来,大哥哥,真真姐姐是个好人,你能救救她吗?”刘小芸瞪着一双乌黑的小眼睛哭声哀求道。

萧然暗忖这传尸症如此凶猛,自已身处此地怕是自身都难保,更何况自已丝毫不懂药理,又谈何救治,但若不会救治他在这镇中盘桓良久,此刻说不定也已染上了传尸症。

想到此处亦隐约觉得头上有些发热冒汗,怕是染病的症兆。一时心乱如麻,只得先安慰刘小芸道:“小芸,有我在,你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她的。”

萧然环顾屋内,见桌上有几张用来包草药的黄色纸张,想起了【天谕符玉箓】记有一道驱毒符,当下便找来笔墨,依着古书上画了三张驱毒符。

但见此符敕令开头,其间有一些蝌蚪符文,而后乃一句真言曰:‘五行顺行,九灾避退,驱疾祛毒,急急如律令!’

萧然将四方桌搬到床边,三张纸符一字排开,随后心中默念从山河社稷图中取来轩辕剑,他知这传尸症定然厉害非常,所以须用轩辕剑加持一番。

他将剑一挥口中念道:“五行顺行,九灾避退,驱疾祛毒,急急如律令!”

第二十三章 起死回生

话音刚落只见轩辕剑上白光大盛,几道灵光化成白丝射入了三道纸符,纸符飘然而起,望风而涨瞬间变大了三倍不止。

然后萧然剑身一抖灵符无风自燃,片刻成灰,化成了一缕缕绿色的青烟往道真真而去,瞬间钻入了她微挺的琼鼻之中。

道真真“呃”地一声悠然醒转,脸上慢慢有了一丝血色,香腮漫上了一层红晕。

迷糊一阵后转眼看了一下四周,见着了一旁的萧然和刘小芸。

作势就欲起身,刘小芸急忙上前搀扶。

道真真轻启朱唇道:“小芸,我这是怎地了,我晕迷了几时了?

这位公子又是谁?”

她的声音如莺言燕语,语气轻柔,煞是好听。

刘小芸答道:“真真姐姐你传尸之毒已入脏腑,已晕迷两日有余了,多亏了这位神仙哥哥施展仙法才救你醒转哩!”

边说边笑呤呤地看着萧然,她年纪尚轻,看着萧然凭空变出轩辕剑,又施展法术,早已将萧然视为仙人之流。

萧然摸了摸头颇为不好意思,随后拱拱手笑道:“小芸妹妹说笑了,在下萧然,会些微末道法。

见你急毒缠身这才为你施展了躯毒之术,刚才听小芸说起姑娘芳名叫道真真,敢问真真姑娘现在感觉如何,是否已然痊愈?”

道真真含笑回礼道:“多谢萧公子搭救,救命之思日后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小女子会些微末医技,待我自已把脉看看。”

说罢轻她挽起衣袖露出洁白如玉的左手,右手探出温润如脂的纤指搭在左腕上,秀眉微蹙。

屏息片刻后叹道:“萧公子虽已将我传尸之毒暂时压下,但此毒已深入我脏腑,怕是无力回天了,最多再有七日怕是就要了此残生了。”

道珍珍想到自已年纪轻轻,十八年华便命不久矣不免有些心酸,啜泣道:“只怪我学艺不精,未能早日炼出九转还魂丹。

想必命该如此,只是可怜了我爹爹就我这一个女儿,却无法为他老人家尽孝了。”

她越说越伤心,秀丽的脸庞之上好似梨花带雨,如玉珠压海棠般挂满了泪珠。

萧然看着心有不忍,心下筹谋不已,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图灵。

图灵虽然爱自吹自擂,但见多识广说不定有办法,便对着腰间的山河社稷图喊道:“图灵大仙。”

图灵颤颤悠悠地化作一道白烟钻了出来凝成人形,刘小芸从未见过这等精怪,吓得连躲到道真真身后偷眼查看。

萧然忙道:“小芸莫怕,它是我的法宝器灵,不会伤害你们的。”

转头又对图灵道:“图灵大仙,你见多识广,可有办法治这传尸之症?”

图灵目光炯炯地看了看道珍珍,道:“传尸之症本来是极难医治,但一般都来势甚缓。

这姓万的头七之日被人鞭尸,所传出这传尸之症经怨念加持自然十分凶戾,这位姑姑身上传尸之毒已入五脏六腑世上已经无药可医了”

萧然哀叹道:“真的就无药可医了吗?”

道珍珍用袖子擦了下眼泪道:“萧公子不必介怀,想必是小女子命薄,我这便收拾行装回去见我爹最后一面。”

萧然正惋惜间,却听图灵戏虐地道:“世上自然无药可医不过”

萧然猛然转过头紧张地看着图灵道:“不过什么?”

图灵悠悠地道:“不过你收了我们山河神木中花仙一族的花灵,她不仅可以疗奇毒,解沉疴,愈顽疾,起死回升尚不在话下,区区传尸之毒又算得了什么”

萧然心中暗骂这老家伙存心戏耍自已,害自已白白担心一场,急忙从腰间解下山河社稷图往空中一扬,唤出花灵来。

花灵欢快地震动着四只翠绿色薄薄的翅膀绕着萧然飞了一圈,开口道:“主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萧然指着道真真道:“这位姑娘身中奇毒,你试下可否能将她治好。”

“好的,主人”花灵身形一闪往道真真飞去。

道真真惊奇地看着精灵似的花灵绕着自已周身飞了一圈,随后飞上自已的头顶飞快地绕着自已飞翔盘旋。

四只翠绿色的翅膀洒下了一蓬翠绿色的水雾飘了下来落在了她的身上瞬间融入了体内,登时感觉五脏六腑之处一阵麻痒过后,病灶全无,周身舒畅不已。

花灵飞回到了萧然肩头站定,笑盈盈地问道真真:“姐姐,你可曾感觉好些?”

道真真复探脉息后喜道:“我体内剧毒已然全部清除,多谢花灵妹妹。”

她起身对着萧然腼腆一笑,行礼道:“多谢萧公子救命之思,真真没齿难忘,今后公子便是我的恩公,但有所命,绝不敢不从。”

萧然一边将花灵收进图中收回腰间,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道:“姑娘说笑了,我本是找寻我的一个义妹,也是无意间救了你,算不得什么恩情,不必记在心上。

不知真真姑娘可曾见过一个约莫十六岁年纪,身穿枣红衣衫头扎双马尾的姑娘来过此地?”

道真真轻摇臻首道:“真真自来此地从未见过公子说的姑娘,不过我年少时在此地生活过一段时日,这周遭并无其它城镇,唯有东边扬州地界有一姑苏城,盘踞方圆八十里,公子可去那边找寻,你要找的人可能就在那里。”

萧然谢道:“多谢姑娘指点,那萧某这就告辞了,我看这水萍镇已非久留之地,不知姑娘以后有何打算?”

道真真抚着身旁刘小云的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既然跟小芸她爹学过药理,自然不会放任她不管,我决定带她回静慈斋,求师傅将小芸收入门下,以报师恩。”

萧然点点头道:“既如此,不如我们一起出镇去罢。”

三人负好行李来到镇口牌坊前作别。

道真真再三谢过往大路北侧去了,萧然望着道真真清丽纤楚的背影颇为所动,暗叹世上竟有这么漂亮的女子,被自已见着了也是艳福匪浅。

一番感慨之后望了望身后的水萍镇,想起镇内无数的尸骸,心中不忍,举手扬出一张刚才寻纸做的引火符望镇中丢去。

指诀一掐空中降下无数团烈火掉落在房屋之上,引燃了两侧的房屋,不多时风助火势将整个水萍镇的房屋都引燃了,顷刻间整个水萍镇化成了一片火海。

萧然也不再看,将两张神行符贴在了两脚之上,化作一道残影往东走去。

日暮下水萍镇燃着熊熊的烈火,烧红了一片天空,这座昔日热闹的小镇直到数百年后才得以重建,愈发兴旺。

第二十四章 虎生三子

姑苏城乃扬州西部一名城,往来商客聚集之地,十分繁华,比之水萍镇大了十倍有余。

萧然有神行符相助,脚力比凡人快了百倍有余,只一个时辰就离了水萍镇到了姑苏城门口。

为了不惊了旁人便收了符箓,在城门附近找了一株树让图灵探查,图灵探查一番后无果,只道:“这城央附近的树都是新近栽下,俱无灵识,无法探查。”

只得进得城来,但见城中熙熙攘攘,车水马龙,马路十分宽阔,青瓦红墙之间无数商铺林立,小贩叫卖。

姻脂水粉档前簇拥着十数个挑选粉脂的年轻少女,菜摊前三五个姑婶讨价还价。

临街还有一处雕楼,高两层,挂着大红灯笼,粉红幔帐中间有一牌匾写着‘醉红楼’三字,楼上围栏处站着几个穿着花花绿绿,浓妆艳抹的女人不断地对着街上的男子骚首弄姿,呤声浪语招揽客户。

待萧然从门口过时,一身穿大红百花裙,露着香肩的女子对着萧然叫道:“这位公子快来我们醉红楼潇洒一番,包你快活似神仙~”

萧然见那女子欲上前拉扯自已,忙红着脸急忙向前走开了去,他虽然没进过这么大的城市之中,却也常听人言大城之中有青楼妓院,以出卖肉身为生计,想来这‘醉红楼’但是这等所在。

走出老远后他回头看拉客的老鸨没有跟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见右边有一小摊,摆着笔墨纸砚,一中年小贩正在叫卖。

他记得【天谕符玉箓】上写着若画符以黄纸为载体,朱砂描绘是为上佳,只因黄色象征仙灵之气,朱砂乃天地灵气所结,以朱砂画黄符可以引来更多天地灵气,威力倍增。

当下便上前问小贩:“老板,黄纸、朱砂、毛笔怎么卖?”

小贩殷勤答道:“黄纸一文一张,朱砂十文四两,狼毫十文一支,羊毫五文一支,这位小哥要来多少。”

“给我拿黄纸一百二十张,朱砂四两,狼毫一支。”

萧然边说边从腹袋中掏出一百四十文钱交给小贬,这些钱都是他在苍梧村为村民收尸时拾的,此刻倒派上了用场。

萧然接过纸笔朱砂见小贬身后有一八仙桌摆着些茶水,试问道:“可否借你的茶桌一用,我写些东西。”

小贬乐呵呵地点着钱币道:“公子但用无妨,桌上还有茶水,可自取用。”

萧然在桌上把黄纸铺开,又找小贬借刀裁成了长约一尺,宽约半尺的黄纸条。

趁四下无人之际取出怀中古书,对照着画起了一道道纸符,这符文引动的符印早已刻在他的脑海,但绘制的符文却要另行刻画。

他此刻独自行走江湖,凶险难测,上次被那金甲猴王追着乱跑若是有这些符咒在身又哪有那么狼狈,此刻正是多画一些放在身旁,有备无患。

约三盏茶后,萧然离了纸摊往城中走去,越往里走道路越宽,人越多,他本是山中猎户未曾到过这般城镇。

琳琅满目的许多新奇玩意从未见过,正右顾右盼间只听前方有一人高声呼道:“客位客官,往这瞧来呃!”

抬眼看去却是一个茶摊,挂着一面‘茶’字旗,正中有一高台高约三尺,上方坐着一个身着青衫,手持折扇,枣面大耳,白发长须的老者。

却是个说书的正在高声叫嚷招揽客人,前方摆着十面八仙桌已经坐满了士绅公子,周围陆续围满了看热闹的民众。

萧然一时新奇也跟着挤了过去,心道长长见识也好。

那说书的夫子眼瞅着人来得差不多了,便坐下泯了一口茶,拆扇收在左手,右手执惊堂木往木案上一拍。

清亮着嗓子说道:“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欲知天下奇闻事,且听我来说分晓!”

“好!”场下众听众纷纷鼓掌。

萧然挤在人群中见这些人都十分聚精会神的听着,想必这说书的人平日里讲得十分精彩,他本就喜欢听这些奇闻轶事,不免有些期待。

说书的夫子见此声势颇为满意,抬手制静之后说道:“上回书说到剑魔道真一收徒,十收十亡之事,今日我且与你们说说另一桩野史奇闻。

众所周知天地初开之后传下诸般道统,然道有千万,各取其一,时至今日人间界若论兴旺止有正道教和衍道教而已。

正道教讲究顺天而行,阐述天道,将万物分为三六九等,物竟天择,适者生存。

而衍道教则认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杀万物,但大道有缺,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尚留一线生机。

遂广衍道法教化天地万物修行,截取天地之间一线生机以脱人生桎梏。

如今正道教门下以昆仑山万剑宗为尊,另北有缥缈宫、西有灵鹫宫、中有终南山、龙虎山、南有静慈斋、东有蓬莱派等等皆拜在正道教麾下。

而衍道教有教无类,主张万物平等,门下多为精怪修成,以东北葬仙崖妖皇殿马首是瞻。

另有狂刀门、绝情门、炼毒门、魔神宗、邪灵派、合欢派、死神盟、驭兽山庄等等近年来是越发兴旺呀。

今天我要说的便是妖皇殿妖皇彪啸天的故事。

老话说得好‘虎生三子必有一彪’,讲的是老虎一生只生两子,若生第三子便是彪。

彪者极为生猛凶残,传言会残杀同胞兄妹,所以老虎若生第三子必然弃于豺狼豹子出没之地,让其自生自灭。

这彪啸天正是正是第三只虎子,幼时被父母弃于荒野之地,本来该他命绝。

却不想命不该绝被路过的一个善良的女子捡回了家当作大猫抚养,日夜为伴。

彪啸天本生天赋异禀后来又有了一番奇遇,如此过了八年有余渐渐修成了灵,化成人形,与这女子相爱相守,结为了夫妻,生下了一个女儿。

本应是一段传世佳话,却不想第十八年时生了变故,万剑宗剑圣独孤无极,正是号称天下第一的无极剑圣是也。

他找上门来说到这女子本是他的妻子,彪啸天与他争执被打成了重伤,女子因育有一女不愿跟独孤无极而去,羞愤之下自绝而亡。

至此妖皇殿妖皇和万剑宗剑圣便结下了不世之仇”

“呸,胡说八道!”忽然人群之中有一女子高声打段了老夫子讲话,众人看去却是人群中有一身穿杏黄长裙的女子。

第二十五章 刀剑之争

这女子约十八九岁,面如桃花,柳眉杏眼,樱嘴琼鼻,纤瘦身形,梳着流云鬓,鬓上珠花耀眼轻摇,一根碧绿丝绦束着乌黑长发随风而动,长发堪堪及腰。

胸前佩一杖晶莹的蓝玉,左手攥着一柄湛蓝色的宝剑,无数蓝色玉石缀在剑鞘之上,一身装容显得英气十足,俏丽逼人。

但见此女此刻面容生怒,身形一跃跳到台上,抽剑一剑将木案砍成了两半,又持剑指着吓得瘫坐在地的老夫子喝道:“你这老匹夫胡乱编排是非,独孤无极乃当今天下第一高人,而且膝下有女。

你这说的劳什子夺妻伤人之事定是你肆意捏造,哗众取宠之言,今日我便割下你的舌头,看你日后还怎么胡言乱语。”

老夫子见这女子生得这般俏丽却如此凶狠,那一宝剑出得鞘来更是如锋利的蓝玉般寒芒四射,声势吓人。

他直被吓得作揖求饶道:“姑娘息恕,我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真的”

黄衣女子冷哼一声:“今日若饶你,日后还不知编排出什么丑事,看剑!”

说罢便执剑刺去直取老夫子嘴间,快若闪电,这一剑若刺中一挑必将老夫子舌头削下不可。

忽地斜刺里劈来一道血红色的刀光,将剑打到一旁。

黄衣女子猝不及防,剑几欲脱手,身形也是一个趔趄,她回首怒道:“是谁,敢阻挠本姑娘办事。”

只听“哈哈”一声长笑,一个人影从左侧飞上台去。

但见此人身长约一丈有二,是个健壮少年,生着络腮胡须高鼻梁,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身穿粗布大衣,脚蹬马靴,腰系金带,右手拖着一把血红色的长刀拖在地上,刀长三尺,宽处亦有一尺有余,寒光四射,一股霸气横溢而出,这身形配着长刀一派狂放之色。

他对着黄衣女子道:“这位姑娘,我听这位老先生说得挺好,那什么无极剑圣怕就是个伪君子,若非我狂刀门刀皇失踪多年又岂能让他夺得这天下第一的虚名?

我看他是看人家妻子才得漂亮就自恃道法高强想要夺人所爱,这位老先生不过实话实说而已,看你生得这般漂亮,怎么如此不讲道理要下此毒手呢?”

女子啐道:“区区狂刀门不过旁门左道,我万剑宗何曾放在眼里。

我不妨告诉你罢,我就是独孤无极的独生女儿独孤钰琪,你和这老匹夫这般侮辱我父亲,我今天定要让你们血溅当场。”

她轻咬银牙运起法力,剑上徒然白光大盛,和身似黄莺出林般飞刺向自称狂刀门人的少年。

狂刀门少年闻言一怔,但剑光已至身前,直感觉一阵寒意袭来。

当下不敢大意,双手持刀驾住,刀剑相击之际,竟觉这一剑之下竟有不下千钧之力,且剑上寒气阴冷透过剑身传来仍令人有些寒意,心下有些骇然。

暗道:“此女来头不小,功法卓绝,此处地小间微,我这刀法不好发挥。”想到此便借力腾空而起,往对街屋顶上飞去。

脚落在青瓦之上也不迟疑法力运入刀内将刀变成血红,回首劈出一抹血红色的刀光直飞独孤钰琪而去。

独孤钰琪举剑把刀光劈在一侧直把茶摊一侧的支木劈断,吓得民众惊恐奔走,她看也不看娇喝一声亦飞身来到屋顶与狂刀门少年战在一处。

但见两人刀来剑往,旋转腾挪快似闪电奔走于各间房屋之上,一道道血红的刀光和湛蓝色的剑芒从四面八方飞出,直将四周的房屋削得檐落瓦飞。

一旁看热闹的一位大婶被掉落的瓦片砸得头破血流,围观的民众吓得赶紧作鸟兽散,避到更远处瞧去了。

霎时间就只剩下萧然一个人站在原地,虽然也有几下刀光剑芒劈中了他,但他有混沌钟护体,一片金光闪过后恍若无事,四下里的人都在看二人争斗,倒也没人注意他。

狂刀门少年的刀法本来讲究的是大开大合,加上他力大如牛,一把大刀在他手中如同薄片,舞得虎虎生风,一道道刀光猛如奔雷夹势而去。

而独孤钰琪剑法轻灵,身形极快,如花蝶采蜜,在空中衣袂翩飞间剑似惊虹时而刺出一道道剑芒于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刺来,时而一剑化数剑刺向对手让人不得不沉着应对。

一时间难分高下。

蓦地独孤钰琪身形往后退,站在一檐角之上,咬破左手食中往手中剑身上一抹,口中轻呤道:“五行听命,水灵借法。”

她这一手正是修真界常用的五行借法之术。

她生性属水,所以血中亦蕴藏着水之灵气,她这一柄剑名唤蓝魄剑,本就属水,这一番加持之下蓝光大盛,整把剑上泛起了一片片冰霜,冰霜不断凝结之下剑身徒然变大了三倍有余,一道道寒气四溢。

狂刀门少年见状也不敢大意,普通修真者以自身精血祭兵器至少可以将威力提升一倍有余,乃危机时刻搏命之源举,不可小觑。

当下亦效仿呤道:“五行听命,火灵借法。”将烈炎刀血红色的刀刃直逼得红光大盛,刀身上呼喇喇地冒着赤红的火苗。

独孤钰琪娇喝一声“去!”蓄力一剑刺出,但见寒气透剑而出化成一个湛蓝透亮蓝光闪闪的巨大冰锥朝狂刀门少年飞去,冰锥所过之处空气无数水气凝成寒霜掉落,屋上的青瓦蒙上了一层白霜。

狂刀门少年亦不示弱,奋力劈出一刀,火之灵力化成一条火龙破刀而出化成了一道火网迎上冰锥。

玄冰遇猛火阻住一时间近不得身,定在了空中,外围被大火炙烤之下开始融化,无数水珠从冰锥上落下,顺势烧灭了几分火势。

独孤钰琪俏脸胀得通红,倔强地举剑源源不断的输出灵力,维持冰锥不破。

狂刀门少年也好不到哪去,只能奋力举刀将法力不断输入刀中补充火灵力。一时间僵持不下,不一会儿两人已是大汗淋漓。

萧然从来没这么近见人斗法,二人法力修为伯仲之间,一时不分高下,他在旁观摩研习他们的招数。

俩人相斗相持半柱香左右,独孤钰琪输出的灵力渐渐变弱,所激发的蓝色冰锥渐渐变小,显然是灵力有所不济。

萧然见这女子英姿飒爽,着一身蓝衫十分美丽动人,对她心生一种莫名的好感,好似好久之前就见过一般,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不忍她落败遭人欺凌,遂从怀中掏出一张引水符往空中一扬,指诀一掐灵符无风自燃在他的意念控制下化作水灵气化成了肉眼难见的水雾飘向了独孤钰琪和周围。

独孤钰琪突然感灵周遭水灵力大增,一时间灵力徒然充沛,运劲而出,又和风无痕战成了平手,此消彼长之下隐隐有压制狂刀门少年的迹象。

正在此时蓦地突然见空中闪过六道细小黑芒从空中飞过,却是六根乌黑的细针在空中向比拼中的二人飞去正中二人后背。

二人本是一心搏命拼斗,怎料有人暗器偷袭,法力尚未收回,火网冰锥在空中炸裂开来,飞入四处房舍燃烧了一旁的几座房屋。

二人被这巨大的冲击波震得都口吐鲜血,气力衰竭之只能椅着兵器单膝跪在地上喘息不已,嘴角兀自流着鲜血。

那独孤玉琪毕竟是柔弱女子,黄色的衣襟染得一片通红,看着着实令人怜惜。

袭击二人的黑针细如发丝若非阳光照耀反光之下极难发现,萧然瞧得真切此针与那日伤他父亲的毒针如出一撤,当下心头俱震,四处张望寻找发针之人。

第二十六章 灯草和尚

狂刀门少年恕吼一声高声叫道:“何方鼠辈,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跟我风无痕大战三百回合!”

“阿弥陀佛,桀桀桀,原来是九州四仙中的北刀风无痕风少主呀,难怪刀法这般凌厉,却也不愧与我齐名。”

阴声冷笑中一道黄色身影飞身而来,蓦地出现在独孤钰琪身后。

定睛看去是一个身穿黄色袈裟顶着个光头的肥胖中年和尚,袈裟上绣着无数金线,一张发福的胖脸满面油光,眼睛却似鼠目长得极小一脸猥琐之象。

只见他一指戳出正中独孤钰琪后背魄户穴,这魄户穴乃修真之人元神之命关,一旦被制作便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风无痕怒目圆睁看着胖和尚道:“你是西灯草和尚?”

街道上站一旁正在看热闹的郑屠夫抖着肥膘好奇地向旁边算命的张神算问道:“张神仙,什么是九州四仙,听起来好生厉害的样子?”

张神算扬起头故作高深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九州四仙乃是西、东浪、北刀、南剑四位真仙,只因这四位乃仙道之境中最有名的翘楚人物,善行恶举流传甚广,故被世人称作九州四仙,且听我与你慢慢道来”

话说世间坊间评书常传各种神仙行事,评论道法境界之高低,但成神者多为一派宗主,大抵闭关不出,鲜为人知。

人间修真界之中漂泊的多为仙道之流,是以民间常谈论的多以仙道之境的仙人为主。

而仙道之境有四位堪称当今仙中的翘楚,虽然性情各异,但实力卓绝,有不少事迹流传坊间而被称评书者评为九州四仙。

分别是四处留情惹下无数风流韵事的东方浪子萧靖;

四处劫掳少女行采阴补阳之法的西域魔灯草和尚;

曾以一人之力灭杀莽荡山群寇灭杀七个门派的北莽狂刀风无痕;

以及南方姑苏城中的柳如烟,她曾在六伏天与妖魔争斗使出惊天一剑!

剑气一出寒气笼罩方圆数十里乃致全城飘雪,是称一剑飘雪柳如烟,由于柳如烟本是万剑宗门人,却被指派驻守姑苏城运筹分舵,因姑苏城在南方,所以也被称为南剑。

四人的善恶事迹常被世人津津乐道,做为饭后茶余的谈资。

灯草和尚抖着脸上的肥肉得意的狂笑道:“正是鄙人,我看这小姑娘长得十分漂亮诱人,一路尾随想度她去我洞府中共参欢喜禅。

本来料想要费些手段,却没想到你俩打得这般起劲,真是天助我也!”

“卑鄙无耻。”风无痕啐出一口血啖骂道。

灯草和尚哈哈一笑道:“这是我与这姑娘有缘份,合当共享合欢之乐。

你中了我这三尸断魂针不消一柱香就会命归黄泉,以后天下九州四仙怕是只能称三仙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独孤钰琪俏丽的脸庞笑道:“不与你多说了,再说下去这美人就等不及了,哈哈哈。”

说罢手一扬飞出一把恍若黑鞭似的乌黑金刚杵,金刚杵迎风而长变得大如小船,泛着土黄色的光。

灯草和尚大手一搂将独孤钰琪夹杂在腰间上了,随后金刚杵黄光大振化作一道残影向北方飞去。

且说萧然听到‘三尸断魂针’三字已然断定这和尚定与万玉春有些关系,否则断不会装束功法都这般相同。

便取了轩辕剑,打上两张疾行符在脚上,双足一蹬上了房顶欲询问灯草和尚万玉春的下落。

但那和尚来得快去得也快,待他刚要落在房顶之时和尚刚好化作一道残影去了。

萧然刚想再取风遁符追去,却见着风无痕“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眼看中毒已深,命不久矣。

他瞧这风无痕性情豪爽,像极了自已的父亲性情,也并非什么恶人,便心生侧隐之心,而且看刚才那个和尚也不太好对付,何况还有万玉春未曾现身。

这风无痕与灯草和尚齐名想必法力修为定然不弱,自已也需要帮手,便起了救治之心。

他来到风无痕的身旁俯身说道:“这位风兄弟,你刚才中的黑针有剧毒,若不驱除的话恐怕活不过一柱香的时间。

我能帮你驱毒,不过治好你以后你要帮我去追那个和尚,你看怎么样?”

风无痕此刻只感觉五脏俱震,三尸神乱跳,完全提不起半分法力修为,内视之下血液已成了黑色。

本来心道大限到了,听得萧然这样说喜形于色道:“少侠若能救我自然感激不尽,那个僧暗算于我,若能侥幸活得一命,定要取他狗命放血剔骨方解我心头之恨!”

萧然点点头把腰间山河社稷图拉开半卷唤出花灵来道:“花灵,你帮我替风大哥驱毒。”

花灵诺了一声飞上空中翩飞盘旋一阵,抖动着翠绿的翅膀洒下了一片绿色的水雾落在了风无痕的身上。

风无痕只觉得体内一道道绿色的灵光瞬间如浪潮般涌入了筋脉之中,血液中黑色的毒液一扫而光,又变成了鲜艳的血红色,剧毒尽消。

身体如沐春风般的舒畅,除了后背中针的地方隐隐有些刺痛以外,连以前在打斗中未好的暗伤尽都奇迹般的痊愈了。

大喜之余下运起体内灵力一震将三根黑针逼出了体外,起身笑着对萧然道:“贤弟这只灵宠真是神奇,这毒针恶毒无比,我本来以为今日必死无疑。

没想到片刻之间便重获新生,连多年前和人打斗时留下的暗伤都已经全好了,真是多亏了贤弟出手相救,还不知贤弟高胜大名,师承何处?”

萧然边收花灵边回道:“风兄客气了,小弟萧然,途经此地,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只因刚才伤你那个和尚与我的杀父仇人用的是同一种暗器,我想让你帮我一起捉住他问个清楚”

两人正寒暄间蓦地西侧见一道紫色身影御剑飞来,落在了刚才独孤钰琪所立之处。

女子穿粉紫长衣,一张瓜子脸,面容皎好,发束紫带,好似一朵紫色的花蕊般娇艳。

腰间佩着一把紫色宝剑,年龄和装束打扮和独孤钰琪极为相似。

只见她弯下蛮腰拾起独孤钰琪掉落的湛蓝色宝剑皱着秀眉对着萧、风二人喝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我师妹的蓝魄剑会掉落在此?她人在何处?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风无痕答道:“在下狂刀门风无痕,这位是我新认的贤弟萧然,适才我与令师妹在此切蹉,不想遭到了西灯草和尚暗算,你师妹被他掳去了,我等正要去追呢。”

女子轻声叫道“啊,灯草和尚,是那西域魔,我师妹落在他的手上那还能好了去!”

第二十七章 五识俱增

女子跺脚踌躇片刻拱手对风无痕道:“小女子万剑宗柳如烟,望风少侠今在同是修道中人告知他们的去向,日后定当报今日之情。”

风无痕拱手回礼道:“柳姑娘客气了,天下道门本是同气连枝,大可不必见外”

柳如烟对风无痕倒是极为客气,二人本就齐名,初次见面都在互相打量,却未将萧然放在眼里,毕竟萧然本就是无名小卒。

萧然追人心切,不想再浪费时间,轻咳一声道:“二位,我这有几道疾行符你们且贴在身上,我再发动风遁符追去,料想还来得及。”

萧然掏出四张黄符递在他们手上,此刻道门之中还未兴起符箓之术,二人第一次见到此物极为新奇。

柳如烟眼中有些不屑道:“此物看起来灵力波动极为寻常,却有什么用,我看风兄受了些伤,不如我御剑带你们飞去吧。”

风无痕却是见过萧然的手段,知道此物定然不简单,忙说道:“如烟姑娘有所不知,萧然贤弟乃世外高人,刚才若非他出手相救,怕是我此刻已经身在黄泉了,哪还能与你在这闲扯。”

柳如烟将信将疑的看着萧然,一双美目游走不定。

萧然笑道:“风兄过奖了,我这风遁之术刚学不久,你们要闭上眼睛,否则会容易头晕”

萧然手一扬一张用朱砂绘着奇异符文的黄纸飞出,轩辕剑一指嘴中念道:“风灵借法,随风遁去!”

指诀一引黄符无风自燃,引来一道道黄色灵光,瞬间化作一阵狂暴的龙卷风将三人裹挟其中,扶摇上天往灯草和尚消失的天边而去。

姑苏城北二十里望月坡,此处是城北一处荒岭,岭上长着无数叫不出名字的松、柏、桉、杨各种树木,无数杂草藤蔓丛生。

萧然在空中看到望月坡周围方圆数里光秃秃并无什么藏身之处,唯有一这处山岭之间草木遮挡,像是有什么洞府隐藏其中,便驭风下了来。

此地正是林间一官道大路,龙卷风嘎然散去现出了三人身形,残风刚吹得两旁的树木一阵摇动,地上落叶随风扬起。

柳如烟倚剑蹲在地上“呕”地一声吐了出来,忙用纱袖擦拭着嘴角。

这风遁之术本来就极快,再加好萧然轩辕剑和疾行符的加持,若无心理准备人在风中无所适从极易炫晕。

风无痕拍着胸口强忍着呕吐之意道:“萧贤弟这风遁之术确实极快,就是有点上头”

萧然尴尬的笑了笑,讪笑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他毕竟上次已经知道风遁符的弊端,已然习惯了遁风而行,所以并无大碍。

他来到一棵碗大的松树前唤出图灵查探,松树不同于其它树木不可以粗细论之,有些松木年近千年亦不过碗状大小。

图灵伸出灵须探查一番道:“往东二十丈下有一个山洞,他们就在那里。”说完便钻了回去。

风无痕见这荒山野岭不见人烟,无迹可寻。

正发愁间见着图灵化着的白烟瞬间就道明了方位,赞道:“萧贤弟竟然有这么多厉害的灵宠,我听闻西山有驭兽山庄专驯灵宠傀儡之术,莫非贤弟是驭兽山庄的门人?”

萧然摆手道:“小弟无门无派,都是自学的。”

风无痕听罢也不便深究。

萧然又从胸口掏出一张灵符,这张符比之前的黄符符文内容更为繁杂,所以仓促之中他也只画了一张。

他把黄符往头顶一扬,指诀一引黄符无风自燃,竟化作了青、黄、红、绿、紫五色灵气钻入了萧然的眼口鼻耳和身体之中。

原来此符名唤五识符,可增长人的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一瞬间萧然只感觉五识增幅百倍有余。

耳朵隐隐能听到三人呼吸间的“砰砰”的心跳声,能感觉到右边树丛间有一条小蛇在游走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抬眼看刚才被风刮动的树叶,竟摆动的缓慢无比,再仔细注意看时树叶上的脉络,树枝上爬动的蚂蚁俱都看得一清二楚;

呼吸间也能闻到山间各种草木的气息,还有柳如烟身上原本淡淡的胭脂味道,一时间感觉灵识无比灵敏奇妙非常。

“贤”

“啊”萧然被耳边俱大的声响吓得一跳

原来是风无痕见萧然呆立当地正要出声询问,但此刻萧然灵识俱增长百倍,平常说话的声间听来自然也大了百倍有余,自然是吓得不轻。

风无痕不知其中原由也被萧然的反应吓了一跳

萧然忙道:“不好意思呀两位,我看那僧法力高强,怕等下打斗起来反应不及会拖累二位。

所以我刚才用了一张五识符增长我的五识,此刻目力听力都比以前好了百倍有余,所以你们说话的声音我此刻听起来是无比巨大,还望两位说话小声一点”

风柳二人对视一眼,默默无言。

三人有神行符在身速度极快,不一会儿穿山越林来到一个山洞前,三人身上的疾行符灵气堪堪耗尽,唯有五识符刚刚贴上尚有效用。

但见山洞周围树木一片荫郁,其间有赤红的枫树,金黄的银杏。

由于已是深秋树叶大抵枯落掉在地上,在洞前一片空地上铺得足足半尺来厚,三人走在上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洞口上的石檐上写着‘逍遥宫’三字,洞内颇为光亮,显然是有人在内。

风无痕也不废话,大刀拖在地上运起法力,澎湃的火灵力将刀胀得通红,烧焦了地上的一大片树叶。

他凝神望着洞内准备对敌,大吼一声道:“灯草和尚!你这宵小鼠辈,出来受死!”声音深厚霸道,响彻山间回响不绝。

不一会儿洞中猛的蹿出一个肥胖中年人,此人体大肥圆,一脸横肉,光头锃亮,身穿金丝黄袍,手持春宫折扇,却不是万玉春又是谁?

万玉春看着萧然三人冷笑道:“是哪个不怕死的敢打扰我师傅老人家逍遥快活?”

萧然此刻五识俱增看得真切,正是当日上苍梧树害死自已父亲萧审申的恶人。

一时间怒气冲冠,恨得直咬牙,双腿上重上贴上两张疾行符。

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引火符往轩辕剑上一抹,黄符燃尽化成了一道道火光缠绕在剑身之上,赤红色的火光“仆仆”作响,看着声势极为骇人!

第二十八章 少女惨死

萧然二话不说执剑高高跃起目光锁定万玉春一剑劈下,空中大喝道:“狗贼,拿命来!”

这一剑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他此番使劲浑身解数欲先制住万玉春,再行逼问叶子穗的下落。

万玉春见萧然来势汹汹却是丝豪不惧,只因他看出萧然不过外强中干,虽然剑上火势撩人,但这劲道和速度显然不过最多不过武道小乘之境。

自已这些年采阴补阳进境不小,早已是仙道小乘之境,实不足虑。

当下把折扇一合,运起法力,登时一把折扇黄光大振,以扇作杵向萧然劈下的一剑横扫而去,一道黄光透扇而出直迎上了萧然全力劈下的一剑。

萧然只感觉‘砰’地一声与万玉春射出的黄色灵光相接,顿时感觉这一剑好像劈在了坚硬的石头之上。

巨大的灵力冲击瞬间冲灭了轩辕剑上的火光,两手感觉一阵巨震差点握不住剑柄,强大的冲击力瞬间把他打得从空中倒飞好远,落在了地上。

虽然他有混沌钟护体寻常刀剑无法伤他半分,但震荡之力着实不小,此刻他触感增强百倍,痛感自也增强百倍,这一跌直痛得哇哇大叫。

二人实力相差一个境界,虽有法宝加持,但毕竟一个是仙人,一个不过是凡人,能硬扛全力一击而不死已是十分不易。

万玉春看着地上躺着惨叫的萧然道:“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上次在山上没逮着你,却又跑来这里送死。”

柳如烟看着狼狈的萧然有些好笑,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风无痕却站不住了,爆喝一声:“敢伤我兄弟,看我烈炎刀!”

举着冒着火红烈焰的大刀跳上前与万玉春战在一起,风无痕本已是仙道大乘之境原本实力力压万玉春。

但因为前番被灯草和尚暗算,灵力大损,一时稍有不济竟和万玉春刀来扇往打成平手。

一道道红色刀光和黄色灵光四射打得四周草木凋零,一时间动静极大。

柳如烟拔剑正欲进洞寻人,蓦地从洞中又钻出一个肥胖和尚,正是灯草和尚。

只见他正倘胸露乳,上衣已脱得精光,一身的肥肉颤颤巍巍地抖动着,右手拿着乌黑色的金刚杵对阵嚷嚷道:“你们这帮鸟毛,居然敢打扰佛爷我办正事。”

他扫视一番看到风华俏丽的柳如烟瞬间笑得肥肉乱颤着笑着道:“没想到还有美人送上门,今儿个正好双飞。”话音落时跃身迅如闪电向柳如烟抓去。

柳如烟鄙夷的看着灯草和尚,用灵力将一把紫霞剑逼得紫光大盛,转身对萧然娇喝道:“你去洞中救我师妹,我在此地与他周旋!”

说罢化作一道紫色残影挟剑直取灯草和尚。

紫霞剑剑光幻化出千道紫色霞光瞬间笼罩灯草和尚全身,灯草和尚将金刚杵舞得密不透风将周身罩在其中,并将袭来的紫色剑气化作的霞光打烂飘散。

一时间灵力激荡,风尘四起,这二人俱是仙道大乘之境,此刻全力运使杀招,一时难分高下。

萧然见四个仙人对仗完全插不上手,自已不过勉强算得上武道小乘之境,凭借着一身法宝和符箓即便对上武道大乘之境仍可以稳操胜局。

但仙人对战拼的不止是力量和速度,还有凝炼于体内的灵力,萧然此刻不过是个山野村夫而已,哪有什么灵力可言,自然不是万玉春的对手。

他起身步履蹒跚的向洞内走去。

这山洞入口处和平常人家院门差不多大,进到洞来就闻到一阵檀香,沁人心脾,他此刻灵识俱增,一闻之下只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再往里面走洞穴变得宽阔起来,洞壁上每隔三五步便镶嵌着有粉色的夜明珠,四周垂挂着无数粉红幔帐相衬将洞内映得一片粉红之色,让人如同进了温柔乡一般。

石洞正厅内有一石桌,四周有石椅,桌角椅背都镶嵌着翠绿的翡翠,石桌上摆着龙眼、杏子、橘子等几碟果子,另有一些玉壶琼浆。

正中间摆着一香炉,炉烟倒流,异香四溢,萧然刚才闻到的香味正是从此发出。

这洞内桃光衬映,暖香扑鼻,琼浆玉果倒是一般好的享乐所在,倒也不负了‘逍遥宫’三字。

萧然环视一周并不见有人影,只能往内搜去,再往里走又变得狭窄起来,左右各有一石室,石室内与外面无异,皆是粉光幔帐一派菲靡之色。

萧然顾盼一番后先进了左边的石室。

石室中与一般士绅豪宅家中摆设无二,桌椅俱全,并有一座粉色的屏风,屏风上皆是绣的男女交合的春宫图案,显得十分秽,看得萧然脸颊发热。

绕过屏风后是一铺石床,垂着粉色纱帐,透过纱帐隐隐看着有一个人背对他躺在上面。

萧然收了轩辕剑伸手扒开纱帐,只见床上躺着的是个少女装扮模样,从后面只能看到披着的长发和马尾辫子,衣衫有些凌乱。

但看这装束身形却不像叶子穗,也不像白天见着的独孤钰琪,此人又是谁呢?

萧然本想把少女转过身来看看,但想着此刻她衣衫凌乱,若是冒然将她转身未着片缕岂不唐突。

想到此处便清声叫道:“姑娘,姑娘,醒一醒。”

连叫了好几声那少女却是动也未动,萧然只好说道:“姑娘,冒犯了!”

伸手拿住少女的肩头转了过来,望她面上看去。

只见到一副枯黄的皮囊包着头骨,眼窝凹陷,双目死黑,鼻梁下榻,一张脸满是扭曲的褶皱,活似八九十岁老死的老太婆,死状极为吓人,瞪时直吓得他跳出了三尺开外。

过了几息他平复下了惊惧的心境,再看那少女的尸身,却见她仍然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已。

枯槁的皮囊在这片暖光幽阁之中显得十分诡异;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本是花一样的年纪,却变成了这副惨状。

萧然不禁暗叹道:“没想到这灯草和尚师徒采阴补阳的功法这般邪恶,竟把好好的一个人折磨成了这样,真是畜牺都不如。”

叹息中也不再看,径直往对面另一间石室走去。

第三十章 私定终身(萌新不懂,已经修改,已用工具核查过再发的)

这间石室中布置与刚才那间石室一样,也有一个屏风,只是屏风上绘的却是一片佛光之中一个长着象鼻四臂,身形肥胖的凶恶巨魔,压着菩萨化身的娇艳美女。

萧然甚觉诡秘,却不知此图中意寓,相传此乃西域密宗欢喜禅之典故。

夕日西域婆罗门教毗那夜迦残忍成性,心性成魔,杀戮西天教教徒,释迦牟尼派观世音去教化他。

观世音采取了种种手段依然无法降伏此魔,无奈之下便化身成美女奉献与毗那夜迦,在观世音温暖的怀抱里,毗那夜迦顿时化解了一切恶,心中充满了爱,终于皈依西天佛教,成为了佛坛上众金刚的主尊。

密宗欢喜禅旨修的就是这般奉献度厄之法,但这灯草和尚却是密宗欢喜禅中的一败类,借修欢喜禅之名四处劫掳行荀且之事。

萧然绕过屏风果然又有一个石床,但这床上纱帐之下却空无一物,没有看到半点人影。

正愣神间突然身后传来‘嘤咛’一声喘息声,他猛然转身回头,只闻到一阵兰花香气扑鼻而来,菲红灯光之下着眼看去登时血脉贲张。

只见独孤钰琪玉容之上满脸腓红,一双美目满是迷离之色,衣衫不整的向他仆来。

萧然正愕然间,独孤钰琪却已然飞身跳到了他的身上。

温软如玉的两只素手抱住了他的双肩,小腿盘在了他的腰上。

萧然一时不防有些惊慌失措,怕她掉下去摔个好歹,只能伸手扶住她的腰。

正要出声制止,独孤钰琪红仆仆漂亮的脸蛋却越凑越近,菲光之下只见她粉红水润的小嘴让人心动神弛。

随后他只感到口中一甜,一阵触电的感觉传遍周身。

菲光照射下两个投在石墙之上的身影吻在了一起

萧然浑身如遭电击,心神俱震,他此刻五识俱僧,各种奇妙的感觉纷沓而来。

一时间只感觉独孤钰琪身上淡若幽兰的体香让他心神荡漾

个中感觉难以言喻

如身坠云端,恨不得闭目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但他看着独孤钰琪如同饿狼一般的缠着自已,不一会儿她脸上已然渗出许多香汗,不知为何脑中突然浮想起隔壁石室中那具枯槁的少女尸体,不由得心神一震。

身上的五识符到此刻刚好消了效应,鼻中所嗅异香瞬间变得淡了,一时如梦惊醒,知道定是洞府中那盘倒流烟香炉作祟,引燃了独孤钰琪体内贪嗔欲火。

他却不知这香大有名堂,名叫猄蚁合欢香,乃取自西域一种黄猄蚁研磨制成,这种蚂蚁通体金黄,力大无穷,勤勉异常,从出生起就日夜不息的劳作直到累死。

因西域有一村庄烧荒,烧死了一大片黄猄蚁,而后有些烟雾沉于地面久久不能散去,村民们啧啧称奇,争相观看,谁知闻了那烟雾之后当晚整晚村内四处传出异响。

后被灯草和尚得知取蚁研磨成粉制成香,一经燃起烟雾倒流,异香扑鼻;

男子闻之精神亢奋,女子吸入则如遭蚁噬燥动难当,神智也被引向欲望的深渊无法自拔。

此刻独孤钰琪显然就是中了这种毒香,如若不是萧然等人到来,势必已落入灯草和尚的魔掌之中,落得和那具尸体一样化为枯黄的皮囊。

萧然知道她是中毒当下不再迟疑,右手托着独孤钰琪的身子,左手从腰间将山河社稷图拉开半闸,意念一动把花灵送了出来。

花灵煽动着翠绿的翅膀飞在空中转了几圈好奇的看着二人亲蜜。

笑盈盈的道:“主人,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呢,为什么满头大汗的,好好玩呀,能带花灵一起玩吗?”

萧然脸胀得通红,双手抱住了独孤钰琪螓首,头往后仰勉强与她分离。

喘着粗气对花灵道:“快救她,她好像中毒了唔”说完却是双手制止不住独孤钰琪的力道,又被她给亲上了。

花灵“嗯”地一声飞上独孤钰琪头顶飞了几圈,抖动着翠绿翅膀洒下一片绿色水雾融入了独孤钰琪体内。

独孤钰琪眼中迷离之色顿消,变成了乌黑水灵的清亮之色。

她感觉嘴中一股甜味,鼻中闻到一股淡淡的汗味让她感觉心中小鹿乱撞,再看之下自已竟然正在和一个陌生男子亲吻。

顿时瞳孔放大瞬间清醒了过来,螓首电闪般往后仰,感觉嘴边湿漉漉地忙提手用袖一擦。

再看自已居然衣衫不整挂在男子身上,气得银牙紧咬,一巴掌扇向萧然,娇喝道:“贼!”

“啪”地一声响亮的耳光在石室中回响,独孤钰琪运劲跳了开去,蹲在床边羞愤地掩着身体收拾着衣衫,惊恐的看着萧然,伤心的哭泣道:“你这贼,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然一时语塞,手足无措,紧张得支支唔唔地指着花灵道:“你,你刚才中了灯草和尚的毒,是我让花灵救了你”

独孤钰琪抹了把眼泪看着萧然左手兀自半拉着的山河社稷图,形状像极了“腰带”,想到刚才的情景不禁“哇”地哭出声来。

边啼哭边喊道:“你你你你还解腰带,你分明是趁人之危,想占我便宜,如今我清白已经被你毁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呀,真是羞死人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不不不,姑娘,你误会了!”萧然支吾着道。

忙把腰间山河社稷图整个取下,展开来对花灵道:“花灵,你快回去。”

花灵不知所以,听命回了图中,这般像独孤钰琪演示了一下把花灵放了回去,顺手解决了一下花灵在场的尴尬。

他对独孤钰琪道:“独孤姑娘你误会了,你看,这不是腰带,这是我的法宝,只是长得像腰带而已。”

独孤钰琪这才稍止住了哭声,抹了把眼泪噙着泪珠道:“就算你没有不轨之心,可是我的清白已经被你毁了,你让我今后如何见人呢?”

她一时芳心大乱,思绪万千,忍不住又呜呜地啼哭了起来了。

萧然看着独孤钰琪柔弱的模样完全没了白天与风无痕争斗时的英姿飒爽,反倒是一副娇弱的小女人模样。

自已经确实是占了她的便宜,不免有些愧疚。

一时之间乱了分寸,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思忖片刻之后他毅然鼓起勇气道:“独孤姑娘若不嫌弃,在下愿意娶你为妻,全你的名节,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独孤钰琪止了哭声,美目流转望萧然看去,见萧然虽然穿着粗布衣衫但面目俊朗,身材高高瘦瘦,眉宇之间有几分英雄之气。

心想:“此人看着倒不像什么坏人,若是嫁给他日后带他上山让父亲教他一些高深功法也可以有一番作为,此刻既已失节于他想必也是天意,不如就应了他也保全了我的名节。”

想到便红着脸问萧然道:“我叫独孤钰琪,壬戌年六月所生,今年十八岁了,你叫什么名字?”

萧然昂首回道:“在下姓萧,单名一个然字,亦是壬戌年所生,只不过我是正月生的,比姑娘还要稍长半年。”

独孤钰琪听闻暗喜,俩人年龄倒是相仿,美目眨都不眨的注视着萧然认真的问道:“你可是真心喜欢我才说要娶我的吗?”

萧然凝望着她的双眼郑重地道:“独孤姑娘修为精深,美丽动人,是不可多得的良配,不瞒姑娘在城中看你与风无痕争斗时的风姿就已经对姑娘心生爱慕之心。

若得姑娘垂青今后定当相敬如宾,肝脑涂地地护你周全,此生不悔!”

独孤钰琪闻言心喜,娇嗔道:“那你还不快扶我起来。”

萧然忙走过去搀起兀自蹲在地上的独孤钰琪,刚刚起身独孤钰琪却“啊”地的惊声惊叫,忙对萧然道:“你快把脸转过去。”

却是她发现自已此刻依然衣衫不整,一时羞涩难当。

萧然喏喏的转过身看着洞外,独孤钰琪草草的穿好了衣服后走了过来,红着脸拉着萧然的衣袖,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

对萧然道:“我们此刻就算定了终身,明日我带你回昆仑山去,我自会与我父亲禀明原委。

你拿着这一腚金子在山下置办些聘礼,十日之后是我父亲寿辰,你上门提亲,他欣喜之下定然应允。”

萧然羞愧地道:“自古以来提亲下聘礼用的都是男人的家当,又怎么好意思用你的钱呢。”

独孤钰琪轻笑道:“你这傻子,你我以后成亲了,我的钱还不就是你的钱吗,再说修道中人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只是毕竟是终身大事行个礼仪过场罢了。”

萧然唯唯诺诺地收下了金子揣进了怀中,对独孤钰琪道:“好的,独孤姑”

独孤钰琪伸出洁白如玉的右手封住了萧然的嘴,翻着白眼道:“既然已经定下终身,你已后就不要再叫我独孤姑娘了,你以后叫我钰儿就好,我爹也是这样叫我的。”

萧然点头道:“嗯,钰儿,你师姐还在外面与那和尚打斗,我们出去帮她们吧。”

“啊,那我们快去。”

萧然在前方走,独孤钰琪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

二人情窦初开,此刻已然定下终身,独孤钰琪本就是豪放的女子,不怕人说闲话,神态间显得极为恩爱。

俩人急急忙忙携手向洞外走去,正要出洞之时萧然想起刚才看到那具干瘪的女尸,心有不忍。

便对独孤钰琪说道:“钰儿,稍等。”

独孤钰琪放开了抓着萧然衣袖,好奇的看着萧然从怀中掏出一张引火符。

萧然把符往空中一丢指诀指处黄符无风自燃,瞬间落下了一道道火光点燃了洞中的幔帐桌椅。

这才回头对独孤钰琪道:“适才我另外一个洞中看到一具女尸,我想她暴尸荒野甚为可怜,不如就同这逍遥宫一起火化了吧。”

独孤钰琪闻言暗忖:“没想到他心地还这么善良。”一时间不免心里有些窃喜。

片刻之后逍遥宫化作了一片火海,二人在一片浓烟中跑了出来。

洞外四人此刻已然争斗多时依然是不分高下,独孤钰琪见到场中把自已抓来的灯草和尚就气不打一处来,指诀一引从空中唤来了冰魄剑。

娇喝一声:“妖僧,纳命来!”飞身跳入阵中一剑刺去,蓝色剑光飞出,一分二,二分三,瞬间分成了十六道蓝色剑气,裹挟着寒霜向灯草和尚袭去。

这灯草和尚修为本就和柳如烟在伯仲之间,本来暗算偷袭了风无痕和独孤钰琪却没想到这俩人不知吃了什么仙丹妙药片刻便痊愈了,还如此生猛。

此刻骑虎难下,一把金刚杵堪堪接住柳如烟全力砍下的一剑,却见十六道剑光袭来,杵身已然回转不及避无可避。

只得运劲后退激发浑身灵力透体而出,化作一道土黄色的光盾硬接这十六道剑气。

“嗤嗤嗤嗤”一连十五声,十五道剑气打在了灯草和尚的光盾之上,光盾越来越暗。

在接连十五道剑气相击之下终于破裂消散,最后一道剑气直直的击在了灯草和尚的肉体之上,瞬间皮开肉绽,险些肚肠直流。

灯草和尚大骇,暗道此地不宜久留,否则必定命丧于此。

忙从腰间掏出一断烟草,用劲一甩燃了起来,往前一扔,落在地上瞬间冒出一阵浓浓的青烟。

灯草和尚趁浓烟遮蔽之时驾着金刚杵飞身往西边逃去。

万玉春见灯草和尚自行离去了心下骇然,叫道:“师傅,等等我!”正要抽身离去却被风无痕劈出一道刀光拦下了一时不得走脱。

柳如烟和独孤钰琪二人怕烟雾有毒,飞身后退。

却见一片浓烟下抖然钻出一个和尚来,慢慢变大,变作三尺大小模样,身体只有灯草和尚一半大小却与灯草和尚长得一般无二,二人对望一眼都未曾见过这般法术,脸现疑色。

烟雾散去三尺灯草和尚拾起地上未燃完的灯草随手一甩变成了一根一尺来长的金刚杵,而露隐光,跳身而起空中挥出一道道黄光向二人袭来。

柳如烟冷哼一声,对着独孤钰琪喝道:“师妹,寒剑伐月!”独孤钰琪心领神会举着冰魄剑与柳如烟的紫霞剑剑并在一处。

两柄剑虽然颜色不同但却同时覆上一层寒霜,飞速凌空往后旋转一圈蓄力后一剑挥出。

但见一道强大无匹的剑气破空奔袭而去,无数寒气从地底被引了出来,随着剑气翻滚激荡而去,方圆十里之内顿感寒风凛烈,四周的草木上都凝上了一层冰霜。

剑气未至,三尺灯草和尚身上已经在强大的寒气笼罩之下凝出了一层寒霜,动作渐渐变得僵硬迟缓。

在他惊惧的眼神中化成了一座冰雕立在当地,被随后破空而来的剑气击得粉碎,掉落在地成了一块一块血红的尸块,命丧当声。

这边万玉春看到灯草和尚的傀儡人偶变成了无数尸块掉落在地,其中还有几块从他面前飞过,吓得他心神俱骇,动作缓了一缓。

风无痕见他露出破绽但横斩挥去,万玉春回扇档时灵气尚未运足到折扇之上,被这一刀直拍得倒飞而出‘砰’地一声结实的撞在上后面的山石之上,再摔落下来瘫坐在地,口吐鲜血。

风无痕待他落下之时却早已飞身而至,一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万玉春也不顾口中流着鲜血,连忙赔笑作作揖求饶道:“大仙,大仙,绕命呀!”

风无痕笑骂道:“你这头肥猪,若非老子今日打斗时伤了元气,早就把你这猪头砍了下来。

早就听闻你们师徒二人作恶无数,甚至连尚未瓜熟的女子也不放过,真是畜生都不如。

今日落在老子的手里,岂能让你活命!”说罢灵气运起,烈炎刀上烈焰腾起,直烧得万玉春哇哇大叫。

风无痕用脚踩着万玉春的胸口正要抬刀一刀将之杀了,却听到萧然在后面叫道:“等一下!”

风无痕见萧然长得高高瘦瘦、文质彬彬,怕他下不了狠手。

便道:“萧贤弟,这种脏活还是让大哥来吧,杀这头猪怕弄脏了你的手。”

萧然忙道:“他前日绑走了我的义妹,我要询问她的下落。”边说边走了过来。

风无痕闻言点头,用手指点了万玉春胸口几处要穴,持刀退在了一旁。

萧然拿出一张引火符往轩辕剑上一抹,剑身上再次腾起一道道赤焰呼啸其上,只因这轩辕剑虽是圣道之物,但在萧然手中运使如同凡铁没什么杀伤力,故以符咒加持。

他把剑横在万玉春颈边一尺处,问道:“说,你把前日从山上带下来的那女孩带哪去了?”

万玉春眼珠一转谄媚着道:“你是说前天那个小丫头吗,我把她藏到西方一了个非藏隐秘的地方,你要是答应放了我,我就带你去找她。”

萧然不谙世事却不知道此乃万玉春的诡计。

第三十一三 炼魂成儡

正踌躇间却听风无痕道:“贤弟莫信他的鬼话,此人奸诈滑头,说的话绝对不能信。

他定是想引我们去他们西天教总坛,到了教中高手如云,我们寡不敌众他自然便好脱身,又岂是真心实事的带你去找令妹。”

萧然听罢暗道好险,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万玉春被识破连忙赔笑道:“风少侠说笑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就在往西五百里,不消一个时辰便到。”

萧然知道万玉春乃奸诈小人,绝不可信,那日萧宗申一时不防便着了他的道。

他从怀中掏出灵符,从中找到一张傀儡符贴在了万玉春的脑门上,随后闭目呤道:“驱灵夺魄,炼魂成儡,敕!急急如律令!”

指诀引处,黄符无风燃起化作两道青光从万玉春两边耳朵钻了进去。

片刻后万玉春眼中变得一片迷茫,呆呆地望着前方。

萧然见众人满脸疑惑便解释道:“他中了我的傀儡符,此刻心智为我所控,我问他什么他都会照实回答。”

众人释然地点点头。

萧然对着万玉春问道:“前天下午你从山上带下来的那女孩现在在哪里?”

万玉春呆呆的摇着胖脑袋道:“不知道。”

萧然颇感诧异,暗道:“居然他都不知道子穗去哪了?”

沉呤片刻后觉得自已问的方法好像不对,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叶子穗在哪呢?

便再次问道:“前日下山之后你把那个小女孩带到哪去了?”

万玉春呆呆的答道:“我们带着她下山刚走到半路,遇到一个疯道姑。

她修为高深,杀了我几个弟兄把她给带走了,我放出傀儡才得以脱身,回到了宫中休养!”

萧然心下愕然,这普天之下只有万玉春知道叶子穗去哪了,没想到居然连他也不知道。

他寻思片刻再次问道:“你为什么和巫先生上苍梧山暗算我爹?”

万玉春答道:“巫先生让我助他破阵,事成之后取苍梧古树给我父亲做棺可让我得龙气加身,富贵无穷,到时我便可以设三宫六院取乐,为所欲为了。”

萧然满是憎恶之色,想起了萧宗申临死时对自已说的话:“对待恶人一定要比他们更恶,先下手为强,你不杀他们他们会就要你的命。”

这斯为了一已私欲将自已父亲毒害,害自已家破人亡,还让九世孽龙出世,脑中又想起逍遥宫中那具惨死的无名女尸。

“若放他逃去日后免不了多生恶事!”想到此处心一狠喝道:“你杀我父亲,害得我家破人亡,此仇不共戴天,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罢引火符之力大盛,轩辕剑化作一柄火剑一剑斩落,万玉春人头落地,由于剑上的火光炙烤将血液都烤干了却是不曾落下半滴血。

萧然平日里也杀了不少野猪山羊,但杀人却还是第一次,一时不免心中有些惊颤,立在当地呼吸沉重。

正在此时只见万玉春尸身上飘出一道淡黄色的虚幻人影,若有若无,正要随风而去。

却被风无痕抬手一刀劈出,瞬间化为飞烟。

萧然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

风无痕道:“此乃这斯的元神,但凡修成仙道之境,体内灵气凝结成为金丹,而后化为元婴,亦叫元神。

仙人之躯死后元婴会遁去,若遇到修为较低的或凡夫俗子便可以夺舍重新为人,是以要想诛杀他必须要把他的元神也要打散。”

萧然听罢释然道:“好险好险,多亏了风兄相助才得报父仇,若被他跑了去真是对不起我父亲在天之灵。”

独孤钰琪听得萧然是为报父仇才至此,想他新近丧父此刻义妹又不知去必定心神哀伤。

便上前拉着他的衣袖安抚道:“萧郎,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既然妹妹是被出家人带走,出家人大抵以慈悲为怀,一心向善,想来并无大碍,总比落在此人手上要强上百倍。”

萧然闻言一怔,确是这个道理,只是听图灵说大劫将至一时半会无法找回叶子穗难免有些担忧,为今之计只有先设法集齐圣器,重建九世伏魔阵封印九世孽龙。

柳如烟见独孤钰琪与萧然这般亲密,心下有些疑惑,眨着一双美目对着独孤钰琪道:“师妹,你与萧公子早就相识了吗?我听你叫她萧郎叫这般亲切,这是有什么喜事没有告诉姐姐吧?”

独孤钰琪闻言脸刷的腓红,拉着萧然的手现出难得的捏扭之态,对着萧然眨巴着眼睛暗示一番后。

对众人轻声说道:“我与萧郎今日是第一次相见,我们一见钟情已然定下终身,叫他萧郎自可使得。”

萧然看着独孤钰琪示意心下明了,洞中发生的事对于女子来说过于隐讳,自不可对外人言,便随声附和道:“没错,我俩情头意合,已然私定终身,不日我便会上昆仑山提亲。”

柳如烟不敢置信,掩口直呼:“才第一次见面就定了终身大事,师妹你当是玩过家家呢,你是不是又在逗我玩呢?”

独孤钰琪见她不信走上前去附耳在柳如烟耳边与她讲起其中原委。

风无痕在旁听着二姝对话哈哈大笑,走过来拍着萧然的肩膀笑道:“没想到萧贤弟不仅驾驭灵宠的手法高明,这驾驭女人的手段更是高深莫测呀。

有空一定要教哥哥两招呀,大哥我粗人一个年近三十了还没找到女伴双修呀”

萧然不能明说只能尴尬的吱唔着。

独孤钰琪与柳如烟刚说完话看着风无痕与萧然正说着什么,她虽然见风无痕刚才与柳如烟共同退敌,知道是友非敌,但今日差点就落入邪僧魔掌之中。

心中仍有怒气,一双美目瞪着风无痕娇喝道:“你这坏蛋,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风无痕闻言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笑道:“姑娘说笑了。”他把一把大刀倒提着对着独孤钰琪拱手赔礼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萧兄弟刚才救了我的性命,姑娘既是她的未婚妻子,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独孤钰琪听着脸一红,但心里却不甘示弱,一翻白眼撇着小嘴道:“哼,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打了。”

众人正闲聊间突然听到远处一声鸿亮的声音传来:“倚天万里须长剑,吾自无剑笑苍天,剑气归一合身处,岂怕世人笑我癫。”

第三十二章 剑魔之徒

声响处众人直感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从四成八方席卷而来,只觉四肢百骇都被这股威压锁定难以动弹。

周身四面八方好像俱有人在无形处看着自已,暗含杀机!

饶是风无痕柳如烟早已然踏入仙道大乘之境在这毁天灭地的威压之下也难以升起反抗之心。

只感觉强烈的杀气充斥四周,来者修为强横无匹,众人身在他的气场中如同未着寸缕,被人一览无余一般,一股寒意从众人心头升起,骇然之际坚难的举剑持刀御敌。

萧然正举剑紧张地戒备着,只见空中蓦地出像一道人影闪过,手中一阵巨震,轩辕剑已被人取走。

而后见那道人影往后一闪现出身形来,双手捧着轩辕剑旁若无人的上下摩挲观摩着。

此人身高八尺,面容粗扩,身材宽大,着一身蓝色粗布衣衫,邋遢胡须,头发随意的散落在两旁。

看着如同乡下普通的贩夫走卒一般,但众人却能感受到那强横的威压正是从此人身上发出,正应了那句市井名言“人不可貌相”,皆不敢轻视于他,只能凝神静观其变。

那人双手捧着剑面露喜色,脸色缓和之际众人只感觉威压俱消,只见他将轩辕剑上下打量,不时还以指相弹,震得剑声嗡呜之后侧耳倾听,显得极为仔细。

边听边赞叹道:“好剑!好剑!”

风无痕听得他刚才所呤之谒语再结合刚才感到的强大威压想到了修真界传说中的一个先辈。

自古修真界以剑入道都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但若论剑道之造诣当属正道教下昆仑山中的剑圣为天下第一,但修真界中还有另一个剑道之高深并不亚于剑圣。

一者乃因此人淡薄名利,罕现于世,鲜为人知。

二者此人所修之剑道有悖常理,别人都是仗剑修行,以剑为媒引聚天地灵气为已所用,用之横劈竖砍发出诸般招式用以攻伐搏斗,或凭剑抵御天劫。

但这人却与世人不同,他自创一道功法为【天星剑气】,以自身为载体吸纳神兵法宝中的纯粹庚金剑气化为已用。

临敌时将剑气化为实质透体而出,源源不绝,无招无式,杀人于无影无形,世人称人为——剑魔。

江湖传言当年南方崛起有一天殇门盛极一时,修真界皆道有挤身三大宗门的势头。

后因天殇门门人盛气凌人,肆意妄为无意间惹恕了剑魔,被剑魔化出万千剑气将天殇门满门尽灭,山门尽毁,从此天殇门便从修真界销声敛迹。

剑魔所创之功法进境极快,但初学者不谙其法极易被剑气所伤,庚金之气入体绞碎筋脉而死。

是以剑魔这些年总共收了十个徒弟无一幸免,皆死于非命,这么多年剑魔只得一人独行于江湖。

风无痕暗忖如今这剑魔到此莫非想抢走我这贤弟的宝剑吸收其中的剑气?我且出言试探一番。

他一改平日狂妄之态恭敬地道:“前辈可是号称一剑灭天殇的剑魔道归一?”

剑魔闻言向风无痕看去,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还有人能认出我这把老骨头,我看你修的炎魔诀颇有些火候,想必是刀皇的传人吧?”

风无痕暗自冒冷汗,此人只往这一站便知晓自已功法修为,若是与已为敌简直是毫无胜算。

当下拱手道:“正是,刀皇风堑天正是我爹,在下狂刀门后生晚辈风无痕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到此有何贵干?”

剑魔再次把玩着轩辕剑唏嘘道:“我与刀皇已有近二十年未曾相见,他的炙焰刀法着实厉害得紧。

只可惜听说他这些年杳无音讯,无缘相见切蹉。

至于我嘛,本是出来弄些好酒回去喝喝,我那桃花酿喝了这么多年早已喝得腻了。

适才从附近经过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剑魂涌动,一时见猎心喜才跑过来看看。”

剑魔顿了顿对萧然道:“小兄弟你这把剑叫作什么名堂?为什么我明明能感觉到其中剑魂无比强大,却探知不到半点灵力?”

萧然听闻剑魔乃修真界名宿也不敢怠慢,以刚才他展现出的修为来看,若动起手来恐怕四人联手也不是他的动手。

他学着风无痕恭敬地拱手自荐道:“小辈萧然见过前辈,此剑名叫轩辕剑,乃是圣道之物,除非有圣人的五气朝元加身,否则如同凡铁。

前辈不知如今天地间将有浩劫降临,我还要依靠此剑降妖伏魔,还望前辈将此剑交还与我。”

风无痕闻听此剑居然是圣道之剑,不免心中又高看萧然好几眼,但他知剑魔厉害,若是他要强取轩辕剑众人定然奈何他不得。

听萧然这么说便趁机出言相激道:“剑魔前辈乃绝世高人,又怎会贪图你的宝剑圣器,他老人家不过是借过去观赏观赏,待会就还给你,贤弟不必在意。”

剑魔本就有取剑之心,听得是圣道之物更是不会轻易罢手。

但他听风无痕这一言却也只能缄默无言,不好开口,他虽然淡薄名利,但他若强取后辈名剑此事传扬出去怕是名声也不好听。

踌躇片刻后心生一计,抬眼向四人望去,目光炯炯有如电射,四人只感觉神台如遇电击,不免精神一凛。

他的目光最后注视在萧然身上缓缓开口道:“不错,不错,我又岂会贪图后生小辈的兵器。

不过我看你这小子毫无根基修为,尚未踏入修真界殿堂,不如就做我的徒弟,跟我回桃花峪去吧!哈哈哈!”

萧然正要回话,却见笑声中剑魔已在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自已身前。

他混沌钟尚未动念发出便被剑魔抓着肩头往北方天空飞去。

不过好在他未触发天地混沌钟,否则以剑魔的修为这一翻撞击之下怕是会把他震为肉泥,他被剑魔抓在空中手舞足蹈却不能挣脱。

独孤钰琪等人正要上前阻拦,却被剑魔发出三道纯白凌利的剑气袭来,只能各自出运使刀剑全力应对,再看时已不见了萧然的身影。

独孤钰琪气得直剁脚对着剑魔远去的天空骂道:“什么剑魔,分明就是个疯老头,就会欺负后辈。

要是我早生三十年定然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萧然是要跟我回昆仑山拜我爹为师的!你凭什么收他为徒呀!”

风无痕在一旁叹道:“完了完了,这剑魔一共收了十个徒弟十个全都死了,比之九死一生更加惨绝人寰,萧兄弟被他抓了去怕是凶多吉少呀。”

独孤钰琪闻言心中大乱,哭声对柳如烟道:“师姐,这可如何是好呀,我和萧然已经定下终身大事,我这还没过门呢就要守寡啦!”

柳如烟听着好气又好笑,道:“你还没过门呢,又哪来守寡一说,剑魔最少已是神道之境的修为,就算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也斗不过他,为今之计只能回山找师傅老人家相救了。”

独孤钰琪撇了撇樱桃小嘴道:“那我们这就回山。”说完便拉着柳如烟御剑往西方昆仑山飞去。

风无痕听闻她们要去求助剑圣,心道有剑圣相助定能救出萧兄弟,我修为浅薄去了也无济于事,且去办我的事去,便扛着一把大刀径直往山下去了。

第二十九章 红尘十姻缘

这间石室中布置与刚才那间石室一样,也有一个屏风,只是屏风上绘的却是一片佛光之中一个长着象鼻四臂,身形肥胖的凶恶巨魔,压着菩萨化身的娇艳美女。

萧然甚觉诡秘,却不知此图中意寓,相传此乃西域密宗欢喜禅之典故。

夕日西域婆罗门毗那夜迦残忍成性,心性成魔,杀戮西天教教徒,佛祖派菩萨去教化他。

菩萨采取了种种手段依然无法降伏此魔,无奈之下便化身成美女奉献与毗那夜迦,在菩萨温暖的怀抱里,毗那夜迦顿时化解了一切恶,心中充满了爱,终于皈依西天佛教,成为了佛坛上众金刚的主尊。

密宗欢喜禅旨修的就是这般奉献度厄之法,但这灯草和尚却是密宗欢喜禅中的一败类,借修欢喜禅之名四处胡作非为。

萧然绕过屏风后果然又见一个石床,但这床上纱帐之下却空无一物,没有看到半点人影。

正愣神间突然身后传来“嘤咛”一声娇柔的女声,他猛然转身回头,只闻到一阵兰花香气扑鼻而来。

菲红灯光之下真是,只见独孤钰琪玉容之上满脸腓红,一双美目满是迷离之色,衣衫有些凌乱的向他仆来。

萧然正愕然间,独孤钰琪却已然飞身跳到了他的身上。

他一时不防有些惊慌失措,怕她掉下去摔个好歹,只能伸手扶住了她。

正要出声制止,独孤钰琪红仆仆漂亮的脸蛋却已然凑了过来。

菲光照射下将两个身影投在了石墙之上,只见两个身越凑越近,最后合在了一处。

萧然浑身如遭电击,心神俱震,他此刻五识俱僧,各种奇妙的感觉纷沓而来。

一股淡若幽兰的香气占据着脑海,如身坠云端,个中感觉难以言喻。

又过了几息,石墙之上左边的身影依然如同饿狼一般的啃舐着右边的身影。

不一会儿萧然竟见她脸上已然渗出许多汗水,不知为何脑中突然浮想起隔壁石室中那具枯槁的少女尸体,不由得心神一震。

身上的五识符到此刻刚好消了效应,鼻中所嗅异香瞬间变得淡了,一时如梦惊醒,知道定是洞府中那盘倒流烟香炉作祟,引燃了独孤钰琪体内贪嗔之念。

他却不知这香大有名堂,名叫猄蚁龙鸾香,乃取自西域一种黄猄蚁研磨制成,这种蚂蚁通体金黄,力大无穷,勤勉异常,从出生起就日夜不息的劳作直到累死。

因西域有一村庄烧荒,烧死了一大片黄猄蚁,而后有些烟雾沉于地面久久不能散去,村民们啧啧称奇,争相观看,谁知闻了那烟雾之后当晚村内便发生了许多奇闻轶事。

后被灯草和尚得知便取蚁研磨成粉制成香,一经燃起烟雾倒流,异香扑鼻,人一旦吸入神智便会被引入邪恶的深渊。

此刻独孤钰琪显然就是中了这种毒香,如若不是萧然等人到来,势必已落入灯草和尚的魔掌之中,落得和那具尸体一样化为枯黄的皮囊。

萧然知道她是中毒当下不再迟疑,右手托着独孤钰琪,左手从腰间将山河社稷图拉开半闸,意念一动把花灵送了出来。

花灵煽动着翠绿的翅膀飞在空中转了几圈好奇的看着二人。

笑盈盈的道:“主人,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呢,能带花灵一起玩吗?”

萧然脸胀得通红,双手抱住了独孤钰琪螓首。

两个人影这才勉强分离。

萧然喘着气对急忙对花灵道:“快救她,她好像中毒了唔”说完却是双手制止不住独孤钰琪的力道。

石墙上的两个人影又贴在了一起。

花灵“嗯”地一声飞上独孤钰琪头顶飞了几圈,抖动着翠绿翅膀洒下一片绿色水雾融入了独孤钰琪体内。

独孤钰琪眼中迷离之色顿消,变成了乌黑水灵的清亮之色。

她感觉到一阵甜味,鼻中闻到一股淡淡的汗味,再看之下自已竟然正在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起。

顿时瞳孔放大瞬间清醒了过来,螓首电闪般往后仰,感觉嘴边有些湿漉,忙提手用袖一擦。

再看自已居然衣衫凌乱的挂在男子身上,气得银牙紧咬,一巴掌扇向萧然,娇喝道:“贼!”

“啪”地一声响亮的耳光在石室中回响,独孤钰琪运劲跳了开去,蹲在床边羞愤地掩着身体收拾着衣衫,惊恐的看着萧然,伤心的哭泣道:“你这贼,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然一时语塞,手足无措,紧张得支支唔唔地指着花灵道:“你,你刚才中了灯草和尚的毒,是我让花灵救了你”

独孤钰琪抹了把眼泪看着萧然左手兀自半拉着的山河社稷图,形状像极了“腰带”,想到刚才的情景不禁“哇”地哭出声来。

边啼哭边喊道:“你你你你还解腰带,你分明是趁人之危,想占我便宜,如今我清白已经被你毁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呀,真是羞死人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不不不,姑娘,你误会了!”萧然支吾着道。

忙把腰间山河社稷图整个取下,展开来对花灵道:“花灵,你快回去。”

花灵看几眼,凝神思索片刻不知所以,便听命回了图中。

这般像独孤钰琪演示了一下把花灵放了回去,顺手解决了一下花灵在场的尴尬。

他扬了扬山河社稷图对独孤钰琪道:“独孤姑娘你误会了,你看,这不是腰带,这是我的法宝,只是长得像腰带而已。”

独孤钰琪这才稍止住了哭声,抹了把眼泪噙着泪珠道:“就算你没有不轨之心,可是我的清白已经被你毁了,你让我今后如何见人呢?”

她一时芳心大乱,思绪万千,忍不住又呜呜地啼哭了起来了。

萧然看着独孤钰琪柔弱的模样完全没了白天与风无痕争斗时的英姿飒爽,反倒是一副娇弱的小女人模样。

自已经确实是占了她的便宜,不免有些愧疚。

一时之间乱了分寸,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思忖片刻之后他毅然鼓起勇气道:“独孤姑娘若不嫌弃,在下愿意娶你为妻,全你的名节,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独孤钰琪止了哭声,美目流转望萧然看去,见萧然虽然穿着粗布衣衫但面目俊朗,身材高高瘦瘦,眉宇之间有几分英雄之气。

心想:“此人看着倒不像什么坏人,若是嫁给他日后带他上山让父亲教他一些高深功法也可以有一番作为,此刻既已失节于他想必也是天意,不如就应了他也保全了我的名节。”

想到便红着脸问萧然道:“我叫独孤钰琪,壬戌年六月所生,今年十八岁了,你叫什么名字?”

萧然昂首回道:“在下姓萧,单名一个然字,亦是壬戌年所生,只不过我是正月生的,比姑娘还要稍长半年。”

独孤钰琪听闻暗喜,俩人年龄倒是相仿,美目眨都不眨的注视着萧然认真的问道:“你可是真心喜欢我才说要娶我的吗?”

萧然凝望着她的双眼郑重地道:“独孤姑娘修为精深,美丽动人,是不可多得的良配,不瞒姑娘在城中看你与风无痕争斗时的风姿就已经对姑娘心生爱慕之心。

若得姑娘垂青今后定当相敬如宾,肝脑涂地地护你周全,此生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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