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神鉴 - xp1024.com
《天道神鉴》


作者唠叨一句

这本书是我的处女作,之前用过不少书名,像《无情道上》,像《我欲破界》,因为过了首签,《天道神鉴》这个书名就不改了。

这本书主要讲两个主角的故事,李知尘,云明。前半部分是李知尘,李知尘不同云明,出来就是金身高手,他的成长主要在情感之上,后半部分写云明,云明一出来却是个普通人,只能一步步苦修。

两个主角个性不同,但也有相像之处。

作者说一下

“凡尘界”第二卷是写主角到顾家之前的修炼历程,算是补充前面的空白之处。可以从第一卷开始看起,也可以从第二卷开始看。各有关系,但可以分开看。

第一章 成亲

一队队庆贺的客人接踵而来,马啼声起,催促声停,踏着尘沙飞扬,来到一座府坻。

这座府坻十分巨大,宏伟壮观。装饰得十分华丽,红袖结珠,金狮迎舞。这一队队人群涌进府坻,都是笑脸盈盈,手提礼物。府坻外分两边排列着二十余人,都是脸上温和。门前一个枯瘦老者身穿黑马甲,一边迎客,一边记录各方客人的礼物。抬头便看到上面一块巨大金匾,写着两个黑色大字:顾家。

府坻之中,一队队宾客入宴而坐,笑语不停,喧吵一片。把酒杯过,丝竹声起。今日正是灯淌城的一个大日子,便是灯淌城大家族顾家家主顾北离为二女儿顾清落举行的婚宴。也是云明的成亲之日。

云明坐在大堂上,身穿大红华袍,手上戴着一枚绿玉戒指,模样颇为俊俏。微笑着迎着客人,说着不咸不淡的话。

云明才十七、八岁,此次与顾家二女儿顾清落的婚宴便由顾家家主主持。顾家家主身穿黑色大袍,身材高大,横眉竖目,虽然此时脸上微笑,也与客人说上几句话,但从他的眉轩之间,不难看出他是个尊严的人。

成亲吉时很快便到了,云明脸上微笑,自信之情充溢于脸上。缓缓起身走去,对着众宾客作了个辑。主持婚宴的老者笑容可掬,道:“今日是二小姐和云明的大喜之日,欢迎各位宾客的到来。”

宾客静了下来,说说笑笑几句,主持婚礼的老者便道:“吉时到了,成亲开始。”云明站到堂前,脸上微笑,心中却茫然一片,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女子?虽然这个女孩美丽善良,可他为什么并不是很开心?他此次入赘顾家,全是顾家家主所迫,但说不喜欢这个女孩又并非不是。

从堂后由女伴牵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女子身穿红色凤袍,头上盖着红盖头,也看不清是什么样子。云明走了过去,拉住女子纤细的手,微微一笑,没有太多言语。

顾家家主坐在堂中央,脸上微笑,道:“今日是小女与云明的大喜之日,大家尽情便好。”众宾客更加喧笑起来,一团祥气融融。

主持婚礼的人挥了挥手,再度平息了喧吵的客人。道:“恭喜大小姐与云明结成连理,天长地久。”女子微微“嗯”了一声。主持婚礼的人道:“下面开始拜堂成亲!”

众宾客笑了起来,看着堂上婚礼。云明牵着女子的手,走到中央,道:“我便要与你成亲了,你开心吗?”女子轻“嗯”一声,道:“我……我开心。”女子声音虽弱,但也不难听出从中的喜悦之情。云明心中一叹:我为什么有种失落感?我到底还是不想和她成亲。

他自离家前往名山学武,之后便一直流浪天涯,虽然喜欢顾清落,却也没到成亲的程度。此次迫不得已和她成亲,心中各种感情交杂而来。

主持婚礼的人道:“一拜天地!”

云明与女子缓缓对着天空拜下,又紧握着对方的手。主持婚礼的人道:“二拜高堂!”云明与女子走向顾家家主面前,缓缓拜了下去。

顾家家主微笑道:“云明,我今日把女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不能让她受欺负。”云明道:“清落如此贤惠,我痛爱她都不及呢!怎么会让她受欺负呢!”顾家家主笑道:“好!”

主持婚礼的人又道:“夫妻对拜!”两人缓缓对拜而下。

这时,从堂外一个声音道:“段家来贺!”场中宾客都是脸上变色,看向门外。只见一个蓝衣男子缓缓走进来,后面跟着一男一女。

灯淌城中,仅有两个霸主,各占着半个城坻,便是顾家与段家。顾家与段家虽立下互不相犯的条文,但两者却也因为领地而起过不少的争斗。两家平面看上去,似乎互相忌惮,不敢侵犯。但顾家这些年已是处于没落中,实力不如段家。近来两家更是立上了三月之斗,以解决两方争斗不休的领地问题。

云明也转过身来,看向蓝衣男子。顾家家主淡淡的看了蓝衣男子一眼,道:“欢迎,还请入座。”蓝衣男子微微一笑,眼睛微眯,道:“我段家听闻顾家主有婚宴,特地来祝贺。就是不知,这婚宴是为谁办的?”

顾家家主道:“自然是为小女办的。”蓝衣男子看向云明,道:“这么说,今日,就是你们的成亲之日喽?”云明淡淡一笑,道:“是我与清落的大喜之日,段兄还是请入座吧!”

宾客之中议论纷纷,都是看着蓝衣男子。这蓝衣男子便是段家家主大儿段倚,而背后一男一女竟是段家二儿子段松,三女儿段婷婷。段倚身穿蓝衣,长发束在后面,身材高大,模样俊俏。

段倚微低着头,看着云明,道:“你有不小的胆子啊!连我要的女人也敢碰。不要忘了你的地位啊!”云明脸上阴沉下来,道:“今日是我与清落的大喜之日,我不想生事。既然你上门祝贺,那便请入座。”

段倚微微一笑,道:“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从这里出去,或者,我让你抬着出去。”此话一出,场上众人无不变色,这段倚竟敢在顾家地盘上说出这种话来,难道是不要命了吗?顾家家主脸色也是阴了下来,沉声道:“段倚,这一句话我就当没有听到,不要有下一句了!”

段倚毫不变色,看着云明,又看向顾清落,脸上微笑,道:“跟我回段家,我不计较别的。”顾清落身子一颤,后退了一步,云明握住顾清落的手,冷冷道:“你真当你是谁?”

段倚缓缓闭上眼睛,道:“一个乡野村夫,墙角壁虎,只道穿上龙袍就是龙了吗?”双眼睁开,满是寒气,身子一纵,一掌竟横拍而去。

云明脸上一变,身体向后一退,右手格去。段倚掌中变势,竟反过来一抓一拿,便扣住云明右手,左腿一抬,猛的一踹,直接踹中云明肚子。

云明脸上一白,肚子上肝肠绞成一片,痛彻一片。段倚见势不饶,身子一靠,左手一拿,直接握住云明左手,猛的用力,“咔嚓”一声,便握断云明左手,而右手直拍而去,打在云明胸腹之间。他这几下兔起鹘落,旁人甚至没反应过来,云明便已受伤。

云明脸上煞白,右手猛的擒去,谁知段倚右腿一拐,横劈而去,“咔嚓”一声,便踢断了云明右腿,而云明身体向前一跪,竟要跪倒在地。云明一咬牙,左手用力,竟支撑着自已站起。

段倚冷笑一声,一掌拍向云明面门。顾家家主脸上暴寒,喝道:“段家小辈!莫要太猖狂了!”身子纵起,一掌拍向段倚,段倚身子向后一退,手上拍向顾家家主。两人双掌相对,“嘭”的一声闷响。

段倚又退后几步,脸上潮红一片,已受了不小内伤。

顾家家主看向云明,道:“你怎么样了?”云明脸上煞白,死咬着牙,一只左腿支撑着自已站起,右腿鲜血直流,左手也是被折断了。

段倚笑道:“真是对不起了,我刚才不小心,出手竟重了点。顾家主,家父也在路上了,你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顾家家主冷冷看向段倚,道:“你欺我顾家无人了吗?”段倚“哎呀”一声,道:“不是的!在下怎么会有这个意思呢?我们两家向来和睦,自然不会兴起无故争端了。不过,顾家主,你选的女婿……武功可不是太高哦!”

顾家家主冷哼一声,道:“我选的自是我的事。”段倚道:“那是自然。”段家家主道:“我等着你父亲来。”段倚看向云明,道:“你好好等着吧!三个月后两家之斗,我不会再留手的!”说罢,转身便走,而段松,段婷婷两人冷笑一声,脸上嘲弄意味甚浓,转身便跟着段倚离去。

云明看着段倚离去,又见下面宾客一个个看向自已,眼中神色各有异色,显然惊异他武功的低弱,有几个呓呓私语的,似乎在嘲笑他这上门女婿。他本自尊心强,此时经此大辱,又怒又恨,只觉胸口一闷,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便向后仰倒而下。

新娘子急忙摘下红盖头,上前抱住了云明。顾家家主闪身过去,握住云明的脉搏,道:“没事,你扶他去休息。”新娘子脸色发白,点了点头,便和一个侍女把云明扶了下去。

顾家家主看向众宾客,道:“请继续畅饮。”众宾客胡乱应上几句,都是私下窃语。

云明只听到床边一声微叹声,又感到有人坐在旁边,缓缓睁开双眼,看了过去,道:“清落……”顾清落身子娇小,坐在床边,明眸皓齿,云鬓雾鬟,十分美丽。只时脸上却是微白,亲切的道:“你醒了。”

云明微动下身子,只觉右腿一片刺痛入骨,而左手也是痛入骨髓。不禁脸上惨白,深昅了口冷气。顾清落依然穿着红色凤袍,脸上着急,握住云明的右手,道:“别动,好好躺着。”

云明点点头,重新躺了下去。这时,外面一扇门打开来,一道身影缓缓走进,对着床上的云明冷笑一声,道:“哎呀呀!这不是云明吗?怎的伤得这个模样呢!”

云明看向那人,右手握紧了拳头。那人正是顾清落之弟顾欢。顾欢一身华服,脸上笑容一片,看向云明,道:“你武功不是挺厉害的吗?我的姐夫啊!”顾清落看向那男子,道:“顾欢,你不要再说了!”

那男子嘿嘿直笑,道:“姐,你这小丈夫可真厉害啊!前几天不是敢打我吗?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居然在成亲之日让别人打伤了,打残了!哎呀呀!这下子,顾家掉的脸可就大了!”

云明脸色铁青,看向顾欢,道:你说够了没有?”顾欢笑道:“够了够了!我的姐夫啊!你可别忘了你是入赘进来的,你要听我顾家的话,如今你让顾家掉尽了脸面,三个月后的三斗还怎么斗呢?”

云明一咬牙,拳头只握得咯咯作响。这时,外面的门又打开了,一个身影缓缓走进,看向云明,笑道:“哇!云明,你怎么成亲成亲着就昏了呢?家主不是让你顺便纳了我吗?怎的昏了过去呢?我还想今晚好好侍候你呢!”

云明看向那女子,只见那女子身穿红色短裙,十分暴露,脸上抹着浓妆,却是顾家第二把手的女儿顾烟雨。也是顾家家主要自已纳的妾,更是顾欢的妹妹。

顾清落脸色发白,道:“你们别说了!”顾欢啧啧道:“怎么能不说呢!他不是自以为救了你,跑来顾家索要名利的吗?还想做顾家女婿。怎么的怎么的,看呐,还未做顾家女婿,便被仇家打了,手脚断了,还在成亲宴上昏了过去。”

顾烟雨拉了拉顾欢的手,道:“哥啊,人家还是我的丈夫呢!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又看向云明,道:“云哥哥!今后我可要和表姐二女共侍一夫了。你可要对烟雨好一点哦!不然,今晚我可要找别人了哦!”

云明拳头握紧,道:“滚!你们给我滚!”手上一拨,桌上一个茶杯也砸在地上,“当”的一声,破碎成一片。

第二章残废

顾欢哈哈大笑中,出了房门,顾烟雨对着云明笑了一声,道:“云哥哥,你可要小心哦!别让我表姐给段倚迷了去!”说罢,也跟着顾欢走了出去。

云明脸色青黑一片,身子不断颤抖,右手也是握得咯咯作响。他受此大辱,心中立下死誓定要以血还血,反而渐渐冷静下来。顾清落道:“云明……我……”云明微呼出一口气,看向顾清落,道:“清落,没事。”顾清落握住云明的右手,道:“都是我……才……”

云明勉强一笑,道:“清落,乖!我没事的。”顾清落道:“可是……三个月后的比斗……”云明沉默下来,脑海中闪过一片记忆。

这个世界叫凡尘界,凡尘界上地域广阔无垠,又有不少禁地绝地、宗门家族、皇室贵族。云明本来是一个乡村孩子,从山沟中长大,自小也没读过什么书。只在老母亲的强迫下才学会了念字。一次外出砍柴时,误打误撞的加入了一个修道宗门御风宗,宗门长老见他有修行天赋,便把他带到宗门修练,修炼了半年后,那宗门却遭遇了惨案,被人灭门了,云明也差点死在其中。

之后云明一路流落,只想回到乡村老家去,在途中却遇上了顾清落。与顾清落误入了一个巨大古墓,在古墓中乱走乱蹿了不少日子,竟得到几件功法,云明修练之后,才算入了修道之路,步入了修道界。以他天赋本来也算上佳,救了顾清落回到顾家后,才发现顾家现在面临灭亡问题,顾家家主见他武功不弱,才将女儿许配给他。

修道界只求修天道,天道本心,外练肉体,内修心志。其中又分为九道阶梯,传说修道修至第八道阶梯,便可登仙化神,不死不朽,不入轮回。至于第九道阶梯,也只有位于凡尘界之上的仙界才存在。

塑胎,炼气,潜渊,筑基,神通,元婴,金身,劫道,金仙……每一道阶梯又有九层。

云明修炼不久,以他天赋也只修炼到筑基。此时顾家势力渐弱,而云明救回顾家大小姐,本身修为又达到了筑基一重天,可谓前途无量。顾家家主便把大小姐顾清落许配给云明,又把顾家二把手的女儿顾烟雨同时许给云明。其实也是云明入赘顾家。

而云明初入顾家时,不为顾家人正眼看待,更得罪顾家二把手等一批顾家的人。此次顾家与段家约定了三个月后比斗三场,以决定长期领地争斗的问题。而云明便是顾家的代表。

云明微咳一声,道:“清落,只是……我就怕我配不上你。”顾清落道:“怎么会呢!”便坐在云明身旁,轻声和他说着话。

夜深时,树叶飒飒而动,窗外一株杨柳细絮纷飞着。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黑袍男子缓缓走了进来,走到云明床前,道:“你还好吗?”

此时顾清落却已走了,只有云明一人。云明看向顾家家主,微微抬起头,道:“家主。”顾家家主脸上淡淡,不见是喜是怒,缓缓坐在云明床头,给他把了一下脉,道:“你的伤,我给你上了药。三天后便能恢复。”云明道:“多谢家主了。”

顾家家主道:“你知道段倚的修为吗?”云明微微冷笑,道:“比我高。”顾家家主道:“今天所见,段倚最少修练了三种奇特功法,你打不过他也正常。不过,三个月后的比斗……”

云明沉默无语,静静的看着被单。左手的伤口却渗出了鲜血。顾家家主站了起来,转过身去,道:“好了,是输是赢,也无法强去改变的。”说罢,便走了出去。云明仍沉默着,躺在床上。

三天时间一晃便过,云明也能站起身来,只是走到顾家时,顾家下人看向他的眼光却已多了一些东西,仿佛是可怜,是悲悯,又或者是嘲笑。

云明走到后山下,看着一条清澈的小溪,坐在一块大石上。眼中不断闪着光,以那天看来,段倚的修为最少也已到了神通。而自已,却还是刚刚筑基的小菜鸟。虽说以自已这个年纪,修为到了筑基已是极少的,算是天才一类的。只是若到突破筑基到达神通,却仍有不少的时间。更何况……

云明微叹一声,捡起一块小石子扔到溪水中。更何况段倚身为段家大公子,家财万贯,可通四海,修练了三种高等功法。而自已,本来只是一个乡野村夫,误入修道界修练,又哪里会什么功法。倒是曾获得几本功法以及一把高等武器。只是,功法却大多是低中等的。唯有一本高等功法,却是战场功法,不适于近身拼搏。

修道界之中,功法,兵器只分为低,中,高等。至于之上的,便是神器了,不列等级之分。这些东西,恐怕灯淌城中也未能出现一本。

云明从怀中掏出几本功法,把低等,中等的都挑走。看向手上一本青皮小册,只见小册上写“御风剑”三个字。打开小册后,上面注明了高等功法:残本。

这本书却是之前那御风宗被人灭门,云明经过藏经阁顺手牵羊偷出来的。

云明翻开小册,道:“如今只能试着修练这本功法了,否则三个月后又怎么能打得过段倚?”翻开功法,只见下面注释着,此功法本属残缺,修练需吞食风元力凶兽内丹,十分危险。

云明咬了咬牙,握紧了小册,道:“练吧练吧!顶多一死而已。”说罢,从衣服中拿出一枚小小的白色石头,这石头,便是自已杀了一头飞鹰所得来的。

云明看着白色石头,舔了舔嘴唇,又拿到溪水中洗了一遍,缓缓塞进嘴中。良久,突的一把吐出白色内丹,苦着脸道:“我靠,这么硬,怎么吃啊!难道要我服水吞下吗?”

突然灵机一动,又捡起了白色内丹,一把塞进嘴巴中,凑到溪水间,灌了一口,猛的咽下。“咯”的一声,云明脸色突的红成一片,双手抓住胸口,猛的锤了几下,又急忙凑到溪水中,硬是灌了几口,才把白色内丹咽了下去。

云明一把坐倒在地上,只咽得眼泪也流了下来。一把拿起青皮小册,打开看去,只见下面写着,吞下内丹后,若一时片刻没有反应,便再吞下一枚。

云明脸上瞬间拉下,阴沉一片。迟疑了片刻,又从怀中拿出一枚白色内丹,好在这颗比之前那颗小了不少。云明缓缓把白色内丹在溪水中洗了一遍,又含到口中,迎着溪流灌了几口,把内丹咽了下去。

只咽得满眼泪水,鼻涕也要流下,胸腹间也是隐隐作痛。云明拿起小册,便提起精神,一字一句的读了下来。好在云明记忆虽不强,但小册字数仅有千余字,读了五,六遍便背了下来。便打坐起来,按着功法修练起来。

只修练不到半个时辰,只觉小腹中一团热气缓缓升上,直到胸肺之间,竟缓缓热烫起来。云明脸上一白,胸口一痛,有如刀剐,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胸口间更是火辣辣一片彻痛,直贴后背。

云明一把倒在地上,身子蜷缩着,而脸上一滴滴黄豆大的汗滴滚滚流下,整张脸苍白得可怕,扭曲一片,口中一丝丝鲜血流出。

云明只觉胸腹之间有着千把万把利刃乱剐乱尖着,更有如油炸火炙。直如入地狱受刑,勾魂使者上身。若是直接晕去死去倒好,只是偏偏痛得入骨,仍是清醒着。心中大为后悔:为毛要练这残本?完了,这下把自己搞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终于有一个奴婢路过,见到这一幕,这急忙上告上面,把云明抬了回去。

云明躺在床上,脸上仍苍白一片,腹中胸中火烫感仍是不减。床前站着几个人,其中有两个年轻男子站着,脸色阴沉。而顾清落坐在云明床旁,脸色着急,不停给云明擦汗倒水。

云明嘴唇发白,微微嗫嚅着,道:“我怎么了?”其中一个男子道:“你倒底干了什么?怎么这个模样?”云明认得他是顾家家主的大儿子顾清风,也是顾清落的大哥,而另一个男子却是顾家家主的小儿子顾清流。

顾清风背负着手,道:“云明啊!你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若不是被一个奴婢发现,可就……”

云明微喘了几口气,勉强一笑,只是胸口痛彻入骨,就是喘口气也是折磨。却硬说不出话。这时,小门打开来,顾家家主缓缓走近,看向顾清风,顾清寒两人,道:“云明发生了什么事?”

顾清风看向顾家家主,作了个辑,道:“父亲,云明似乎吃了什么东西。有些不妙。”顾清寒道:“他晕在我的屋子后,被嫣儿带了回来。”顾家家主走向云明,道:“我看看。”

顾清落道:“父亲。”急忙退后两步,让出了一个位置。顾家家主坐在床前,握上云明的手,脸上一变,眉头皱起。再把得一会,眉头皱得更紧,脸上也微微沉了下来,道:“你吃了什么东西?”

云明咬着牙,好不容易才从口中挤出几个字:“两……两颗风元力……魔兽……内丹。”顾家家主变色道:“你吃了魔兽内丹?”云明勉强点了点头。

顾清风,顾清寒两人脸上变色,都是看向云明,满脸不可置信。顾清寒冷笑道:“你竟然敢生吃下魔兽内丹,你以为你是魔兽吗?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顾清落不曾修道,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几人脸色,急道:“云明……他怎么了?”

顾家家主看着云明,摇了摇头,脸上阴沉一片,缓缓站起身来,道:“他的经络六脉全被凶兽内丹上所俱有的风元力绞烂了!若是迟上一步,心脉也会被绞烂。”

顾清寒道:“什么?经络六脉全断了?”顾家家主道:“不是断,是烂了。”云明道:“烂了?烂了会怎么样?”顾家家主没有说话,直接走出房门,“嘭”的一声剧响,撞上了房门。

顾清落急切道:“大哥,云明会怎么样?”顾清风微微摇头,看了云明一眼,眼中似有怜悯之情,摇了摇头,道:“二妹,云明以后……就废了!”说罢,也转身就走,出了房门。

顾清落脸上一白,道:“什么意思?”顾清流看向云明,冷嗤一声,道:“修道者修练元力,专修一种元力。经络六脉乃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一但断了,修为尽丧,但还有药可续,而如今他是烂了!今后不用妄想再修道了!他已是一个废人!云明,你好自为之吧!我劝你,还是离开顾家,离开灯淌城吧!如今,段家饶不过你,顾家,也容不下你!”说罢,也是转身便走。

云明身体一震,道:“我……我废了?”顾清落紧紧抱住云明,眼泪忍不住直流而下,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第三章落魄

清晓一缕金色阳光撕破了黑暗,洒在大地上。顾家大院上花草盈盈,上缀露水,泣若泪珠。几个红木栏通向几条小道,周围花草幽幽,虫声时鸣。

云明走在红栏上,顾清落便陪在旁边。此时云明身上的内伤已经好了七,八成了,下地行走自然无甚关系。顾家百步一亭,千步一阁,十分壮丽雅致,尤绘如画。

云明走到一个红木小亭,便走到一只石凳子前,坐了下来,下望着池塘。顾清落此时穿着一身淡淡的紫衣,轻风微动,衣裙飘舞,仿如一朵娇脆的丁香花。

顾清落走了近前,与云明坐在一起,道:“不要吹太久的风了,你身体还没好。”云明只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是从顾清落身上散发出来的。眼中无神,望着池塘,道:“还有关系吗?”

云明坐了一会,便站了起来,选着幽静的小道走去,一路上奴仆不少,都是欢颜笑语的,看到云明,顾清落走来,便都停下笑声,小声议论着什么。有一些大胆子,便对着云明指指点点,眼中又是怜悯,又是讽刺。似乎巴不到再拿把刀往别人心中捅。

云明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拳头握紧了,身上气血流动起来,却带不起一丝元力。修道者生来有各种奇经八脉、十二经脉,专修一种自然元力。也有一些天赋异禀者,天生可修两种自然元力。而这元力便是全身之根本,没有了元力,便只能轮为凡人。

走到一个花园时,只见几个声音叫道:“呦呦呦!那不是云明吗?”“云明?我的姐夫啊!怎么样啊?可以走路了?前几天不是躺在床上吗?”

“姐夫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苍白啊?是不是那种事多了?用不用我给你点药啊?”“哪是?人家是受了重伤了!你不知道人家为了修练一门功法,生吞下凶兽内丹,如今经络全碎了。还能做那种事吗?”

“哇!原来经络全碎了啊!那岂不是成了废人?”“那是啦!一个废人还想靠着顾家庇护,还想攀上顾家这棵大树!”

“啧啧啧!姐夫,要我怎么说你呢?凶兽内丹也可以直接吃的吗?就算是修道界上的高强之人也要先练成丹药的,你这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云明脸色一白,看向那几个人,只见其中便有顾欢在内,另一个是顾家三把手的儿子顾让,另外几个便是他们的随从亲信。

顾家家主一共有三个兄弟,老大便是顾家家主。其实三人儿女都有不少,但天赋却十分低下,修为最多的也是塑胎六,七重天左右。只是比起此时的云明来却已是修为高超了。

顾欢仍是一身红色华袍,全身上下穿金戴玉,恍然若神人。一步步走了过来,笑道:“喂!姐夫,你如今全身经络可都全烂了啊!一点修为也没有了啊!你还真的很厚脸皮啊!还想舔着家主的鞋,留在顾家?”

顾让走了过来,却是一个胖子,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衣,笑容满面,道:“云兄,你好啊!前几天我们还聚过喝过,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云明脸色极白,握紧顾清落的手。顾清落脸色憔悴苍白,道:“云明,我们走!”拉着云明便往外面走去。谁知几个随从便走了上前,拦住了两人。

顾清落转过身来,道:“顾欢,你想干什么?”顾欢啧啧笑道:“表姐,之前段家段倚可说了,只要你到段家去,他便把城南那片地割给顾家。与顾家再不生起争端。你倒是硬要嫁给云明,惹得两家立下了三月比斗。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打得过段倚。”

顾清落道:“那也不用你管!”顾欢笑道:“怎么不用呢?我可怕姐夫再被打断手脚,给人家跪下了。给人家跪下,掉了我顾家的脸也不说,你就不心痛你的好丈夫吗?表姐,要不,你现在去找段倚,让他三个月后对云明留情,如何啊?”

顾清落寒着脸道:“你让不让我们走?”顾欢嘎嘎笑道:“怎么这么说啊!都是一家人一家亲,我只是想留云明一叙而已。”说着,看向云明,道:“是吧!姐夫啊!”

云明脸色铁青,身体微微颤抖。顾欢又道:“姐夫啊!我劝你还是把表姐送到段家府上吧!这样段倚才会饶过你一命,你也可以走出灯淌城了啊!”说着,又瞪圆了眼睛看着云明,道:“难道你还打算让顾家养着你一辈子?养着一个废人?”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云明怒道:“你给我滚!”手上一掌拍去。顾欢左手一抬,便抓住云明的手,嘿嘿冷笑道:“大伙可看到了,是他想打我的哦,我可没先欺负人啊!”右拳向前一击,便直接踹在云明肚子上。只痛得云明弓下身子来。顾欢身体向前,一手握住云明左手,另一只手向他后背锤去。

顾清落大惊,叫道:“顾欢,你给我停下!”就要扑上前去,谁知顾让身体一闪,便拦住了顾清落,笑道:“表姐,你就别过去了,多不好啊!”

顾欢一把上前,几拳往云明脸上砸,瞬间便把云明一张脸打得黑青一片,脚上一踹,直接踢中云明肚子。云明肚子一片绞痛,身体倒在地上。随旁几个随从走上前来,哈哈笑声中,抬腿踢向云明,只把云明踢得蜷缩一团。

顾欢上前提起云明胸前衣服,道:“你前几天不是挺猖狂的吗?不是敢打我吗?我让你打!”手上一挥,“啪”的一声便抽在云明脸上,道:“你打我那一次,我可不会忘了啊!我的姐夫!”手上一挥,又是一掌打在云明脸上。只把云明半边面打得红肿一片。

云明咬着牙,看着顾欢,猛的一口血水唾到顾欢脸上。顾欢脸上暴寒,手上几拳砸下,直接打在云明胸口上,叫道:“敢唾我,敢唾我!我让你唾,我让你唾!”身子站起,一脚一脚往云明身上踹。

顾清落叫道:“顾欢!不要,你不给我停下来!”却被顾让一把拦住。云明一口血水直流而出,而顾欢脚上凶狠,一腿腿踹上去十分刚横,直把云明踹得全身淤青。

顾欢脸上狰狞,更沾上了一片鲜血,笑道:“你还真是找死啊!找死啊!”眼光看向云明裆部,竟一腿狠狠踹去。这一腿要是踹中了,恐怕以后便要断子绝孙了。云明牙根咬紧,身子猛的一扭,这一腿便只踹到了左脚大腿,只听到“咔嚓”一声,竟然折断了。

顾欢仍觉不过瘾,又向前踹去,顾清落脸色惨白,叫道:“不要!不要!顾欢,你放过他好吗?你放过他!”顾欢丝毫不听,又往云明身上踹去。

这时,庭外一个身影走近,看到这一幕,沉声道:“够了!”顾欢身体一停,看向那人,急忙退后几步,眼神畏缩,道:“家……家主……”周围奴仆亲信也不敢再踢云明,急忙站到顾欢身后。

而顾让也身体一闪,让过了顾清落。顾清落一把抱起了云明,哭道:“云明,云明……”顾家家主缓缓走进,背后跟着一个老者。顾欢看向那老者,道:“爹。”

顾家家主看向顾欢,顾让两人,脸色微沉,道:“顾欢,顾让,你们敢在顾家打人?”

顾欢急忙道:“家主,家主,不是啊!如果不是……”顾家家主道:“我不想听这些!顾欢,顾让两人罚俸三个月,禁闭三十天!”顾欢,顾让两人脸上一喜,道:“顾欢,顾让接受惩罚。”

顾家家主淡淡看过云明,道:“其余的由顾汉处理。”说罢,转身便走。顾家家主旁边那老者走了出来,道:“云明与顾欢,顾让私下打斗,顾欢,顾让,家主已经惩罚过了,而云明受了伤,就不多加惩罚了。收回家主赐予的须弥戒,以及,暂时保管云明的武器方天画戟!”

云明勉强抬起头,看向顾汉,冷笑一声。顾汉道:“你有意见?”云明咬着牙,道:“方天画戟本来是我从古墓得到的!”顾汉淡淡道:“你已是顾家的人,顾家有责任替你保管。”说罢,又道:“来人,带小姐回去。”那把方天画戟属上等兵器,顾家自然不会放过。

便有几个奴婢走向前,硬把顾清落拉走,顾清落挣扎着,道:“云明,我要陪着他。”顾汉道:“带清落下去!”旁边奴婢硬拉着顾清落走了。

顾汉又看向顾欢,顾让两人,道:“你们还不走?”顾欢,顾让两人急忙道:“这就走,这就走。”便退了下去。顾汉看了云明一眼,也不多说,转身便走。

云明双手紧紧抓住一把泥土,头颅抬起,脸上狰狞一片,几滴眼泪缓缓流下,咬着牙道:“我发誓!今日之耻辱他日必报啊!我云明若不报此大仇,枉生为人!”

等众人都走了后,这片花园便只剩下云明一人,入夜后,天上下起了一阵小雨,凉泼泼一片。云明勉强支撑着自已坐起来,却牵扯到左腿,“咔”的一声,只痛得一片刺骨入髓。

云明拖着左腿,狠咬着牙,双手抓住左腿,抬起来接上。此时云明也不似前几天顾家会给药疗伤,身上修为更是全失,却只能自已接骨。

直到半夜后,云明左腿才接了起来,捡了几枝干硬花骨,又撕了衣服,才把左腿固定下来,只痛得满身是汗。却也分不出是不是雨水。

云明对着天沉默,突的哈哈大笑道:“如今我还能做什么呢?还能报仇吗?我如今已是一个废人了!一个只能任人欺负的废人啊!老天啊!你要玩死我吗?”

夜色清寒,花凄雨冷,远处云下月霜淡薄。云明躺在泥土中睡了一会,只觉身体滚烫一片,又醒了过来,摸了摸额头,哈哈笑道:“我发烧了?也罢也罢!一齐烧死我算了!也好过如今这个样子。”眼神模糊一片,也不知想了多久,又睡了过去。睡了一会后,又醒了过来,咬着牙,硬是拖着身体一步步爬去,只爬出花园,往野径无人处爬去。也不知爬了多久,又昏了过去。

天明时,雨已经停了,大地颇为湿润。云明缓缓醒来,只感到身体一片发热,睁开双眼,只见自已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一片野地,前面一条瀑布从上泄下,飞流激荡,呼轰轰一片声响。周围野树野草,长得十分葱郁。

云明勉强爬起来,沉默了许久,从衣袖中拿出几本功法,凝视了一阵,苦笑道:“如今又有什么用呢?又有什么用呢?”一把将几本功法都扔到水里。

第四章 恢复

云明把几本青皮小册扔到水中,青皮小册缓缓沉了下去,页面也散开来。瀑布下形成的小湖荡漾着,太阳下照,水流澈明一片,闪着波光。几株树木也泣着水滴,“嘀嗒嘀嗒”往下滴着。

云明看看周围,只见周围山脉起伏,树木生长葱郁,前面又有一条瀑布。想来也不是顾家的地方了。

云明又看向左腿,查觉后才松下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左腿虽然已经接上了,但如果不服什么药的话恐怕想要恢复还要不久。而如今看顾家人对侍自已的样子,恐怕也不会多给自已一分东西了。

云明咬咬牙,手上伸入水中,抓了几下,又把几本小册掏了上来,只是这些小册本是纸质,在古墓中为时已久,在水中浸泡一些时候,都浸得烂了,一团团纸块也沾在一起。

云明辨认了一下,只见小册小字样都已看不清,模模糊糊一片。心中一怒,又把小册都揉成一团,再度扔到瀑布中。却又扯到左腿伤口,“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云明咬着牙,又查看一下左腿,把腿上的鞋摘下来,却从口掉了一本破烂小册。云明眼中一凝,手上伸去,把小册拿到手中,只见小册上写着:“纯日功”三个字。

云明苦笑一声,一把将“纯日功”也扔到水中。这本纯日功却不是从古墓中拿到的,而是云明十三岁时在一间客栈中遇上了一个老乞丐偶然所得,当时老乞丐硬是骗了云明一顿饭菜,然后给了云明一本小册,便是“纯日功”,说原名叫“纯阳功”,只是年代已久,字迹褪色。“阳”字缺了一个偏旁。老乞丐把纯阳功吹嘘得天下无敌,便硬塞给了云明,云明也只能收下,塞在鞋子中垫脚。

此时见到,便直接扔到水中。只是小册落到水中后却始终浮着,也不下沉。云明“咦”了一声,又把小册捞起来。打开一看,只见小册上竟丝毫无损,字样清晰,却不知是什么制成的。

云明翻开小册,看了一会,又摇了摇头,虽说小册上写的是神功,修练后天下无双,但却需要以火元力修练,更何况云明身上经络全碎,修为尽丧。

云明低叹了一声,又把纯阳功塞到鞋底。在泥土上躺了一会,只感到身体越来越冰冷,头脑一片刺痛。云明勉强支撑着自已爬到一个高处,躺在花丛间,头脑却更加晕眩彻痛。虽然明知自已是发烧了,却不愿爬回顾家,乞求顾家救治。

中午时,太阳愈加猛烈,云明只感到浑身一阵发冷,一阵发热。迷迷糊糊中又昏了过去。只感到自已不断在行走着,周围黑暗一片。又仿佛在不停转圈,满脑子晕眩。

恍恍惚惚中只听到一个个声音在呼喊着什么,眼前似乎看到一幕,一个胖脸和尚身体一纵,跃到半空,一把棋子洒下,尤如千座太山同时倒下,又似乎看到天上一个巨大窟窿不断射出火焰,十分可怖。大地裂开,一头头巨人从地上爬起,天空撕开,一片飞龙猛然飞伏而下,接着又看到一把剑不断杀着,周围一个个人,一头头怪物不断倒下。那其中每一头怪物对云明的震撼都不是段倚能比。

其后又隐约看到一片黑雾闪出,一座座黑色巨城砸下,红透成黑的鲜血不断流出,尤如一个地狱般。又有一把剑伸出,一把斩破巨城,撕裂地狱。

脑海中一片记忆交杂在一起,更加朦胧不清。只听到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道:“天地有风,风过……有火,火为……有水,水泽万物……其者,为世界……大道三千,维之不溃……”

云明身体发烫,头脑更痛入骨髓中,整个人更加蜷缩起来。又听到一个声音道:“我楚江月……一生所修……冥界七剑……风情剑,其风情剑……”又似看到一片片书册卷开来,一条条字不断跳动起来。

又听到那声音道:“大道三千……三千神通……维之不溃,得之一可矣……”面前一个书页狂卷而来,有如一片旋涡。又听到另一个声音道:“大道三千,只在大道之中……不如全部弃之……只修本心……纵心……只修逆,不修正……”之前那声音又道:“只有冥……剑……我看不通……”后来那声音又道:“断情则无欲……冥山……剑本是无欲……”

云明翻滚了个身,模糊中道:“哪个王八蛋你吵够了没有?”

那声音清楚了几分,道:“区区小辱,何足挂齿!这点小辱都受不了,还谈什么学道?”

云明脑子清明了几分,恼怒道:“我经脉全毁,此生修道无缘!小辱……小辱?”

那声音道:“你想不想报仇?”

云明呵呵笑道:“报仇?怎么报仇?段倚是神通修为,我没受伤前也打不过他,现在我成废人,连个顾欢也能辱我?我谈什么报仇?”

那声音微叹一声,道:“神通?这是什么境界?比金身强吗?我记不太清楚了……经脉全废又能怎么?又不是断手断脚,就算断手断脚,有一双眼睛在,我就能让你复仇成功。”

云明此时脑子渐渐清醒,坐立起来,却发现周围没人,道:“你吹什么牛?你是谁?在哪里?”

那声音道:“你还想不想复仇?想的我记住我下面的话。神通是什么境界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也不会高于金身吧?只要不是金身,杀之如屠狗……我授你这篇……”

接着不等云明反应,一个字接一个字的跳进云明脑海中……云明眼一花,大脑像被塞了什么东西,又是涨痛又是眩晕。

那声音越说越低,越来越弱。云明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声音渐渐停了下来,只发出一句:“乾坤逆转,天地为合,极……”这个字不断回转在脑海中,然后渐渐淡去,最后彻底消失了。云明长长吐出一口气,倒在地上,又迷迷糊糊的睡到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云明再睁开眼时,只见到树上鸟鸣声促,抬头看去,夜色正寒,瀑布下波光粼粼。云明摇了摇头,只感到脑袋不那么痛了,只是睡意却十分的浓,便翻了个身继续睡去。睡梦中,却依稀看到一篇字飞在眼前,印在脑海中。

天明时,云明才醒转过来,擦了擦双眼。正想爬去瀑布边洗个脸,扯动左腿时却停了下来。看向左腿,轻轻一动,竟发现丝毫没有痛感。

云明惊咦一声,缓缓移动着左腿,却发现左腿已然痊愈了。云明缓缓爬起来站直身体,只感到左腿虽有些僵硬,但确确实实恢复了。

云明自语道:“我睡了多久?怎么左腿会恢复了?”对于昨晚的事却记不太清了,隐约知道梦中有人跟他说话,可那人是谁,说了什么话却是不知。摇了摇头,也不再多想,便走到瀑布前洗了个脸,又发现浑身脏乱不堪,血迹,泥土沾成一片。便干脆脱下了衣服,跳到瀑布中洗了个澡。

一边冲洗着,一边向瀑布中央游去,又迎着激流瀑布冲洗了一会,才走回岸上,穿上了衣服。手上一握,脸上却突的变色,缓缓抬起手来,只见手心一团白雾缓缓升腾着。

云明凝视手中白雾,奇道:“这……这是水元力?”又散去白雾,再度一凝,只见手上一片白雾甚浓。云明道:“我……我不是经络全烂,修为尽丧了吗?怎么还有水元力?”

手上想再凝去,白雾“嗤”的一下,却又散去了。云明眉头一皱,道:“我已经恢复了经络了?怎么回事?却只是塑胎一重?”

云明又看向那瀑布,道:“传闻修道界中有不少奇特的天材地宝,难道是这条瀑布?”又走了过去,捧起一把水看了一下,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云明咬咬牙,看向来时的路,只见小路花草掩没,也看不清来时的方向。思付道:“我若是这时回去,必还会受顾家的欺辱。不如一走了之……可是,清落又该怎么办?”想了想,又握紧了拳头,看向那瀑布,道:“我再到瀑布中浸泡几天,若是真有这个功效,回去也是无防。”

当下便到周围找了几个青果,虽然苦涩难吃,但云明之前本就是乡村孩子,自然不会嫌弃,都吃下后算是填饱了肚子。又再度走到瀑布前,除去了身上衣服,缓缓走进瀑布中,刚要运转元力,便发现体中一股水元力直冲而上,冲到五脏六腑中,竟似丝毫不受到阻塞。

云明惊咦一声,一把运起元力,只发现元力冲转之时,丝毫不入经络六脉中,却自由流转在身体上。再调动一会,外面瀑布中俱有的水元力直涌而入,不经过经胳六脉,便直接涌进云明丹田中。

云明手上一运,白色雾体不断升起,又重新渗入到体中。云明重新闭上眼睛。身上元力运转起来,吸收着瀑布中的水元力。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月色也从云角现出一个头。瀑布中云明突的睁开了双眼,身上元力一运,只觉全身气血澎湃起来,则到手脚,五脏六腑中,竟丝毫不经过经络六脉,速度比之前乃快上数倍。

云明缓缓走出瀑布,握了握拳头,道:“这是……我已是筑基了?我……我恢复了?这是怎么回事?”又是惊奇又是喜悦,又是疑惑又是震惊。

心道:“不是说经胳全毁就废了吗?”突的感到肚子间“咕噜噜”叫了起来,舔了舔嘴唇,便到岸上穿好了衣服,又到附近打落了几个青果,填饱了肚子。

他在此处又修练了半个月,巩固了自身修为又提上了两重天。此时经脉虽然全毁,理应成为废人,甚至瘫痪难动,更不用说修练。但他却发现体中虽没有经脉,但运转内力却丝毫不受阻,反而比之前快了很多。

饿了便吃山果,渴了便喝泉水。半个月下来,养得精神饱满,再不像之前重伤之时。

这一日云明打了野鸟回到瀑布旁,正想借着瀑布把将修为提升上去。走到一株大树旁,却突的见到前面有人影闪动。云明心下一惊,急忙低下身子,躲藏了起来,思付道:“怎么有人?是谁?”偷眼看去。

只见月色下一道身影缓缓跃过草丛,走到瀑布旁。云明看清了那人,心下大惊道:“是顾清风!顾家长子,他来自干嘛?难道这瀑布是顾家的,他也来浸泡?”便再看了过去。

淡淡的月霜下,顾清风一身青色紧身衣,长发束起,腰间系着一块碧玉。身子闪动间,衣衫也沾上了花露。顾清风到了瀑布旁后,却没有跳下瀑布,而是对着周围蔓丛中吹了三声口哨,似是鸟声。吹过后,草丛中无甚动静,顾清风便再吹了三声。

云明思付道:“他在吹什么?”这时,只见一边丛林中一道身影闪出,几个起落便到了瀑布边,向顾清风走去。云明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不禁心下一惊,思付道:“段家三小姐段婷婷!她怎么也来了?难道?”

那人一身淡红长裙,头发束起,脸上紧张,看到顾清风便一把扑到他的怀抱中,脸色嗔怒,低声说着什么。而顾清风抱住她,脸上温柔,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云明躲在较远处,却也听不太到两人说些什么,不过看两人关系亲密,竟似情人关系。云明心下惊道:“顾清风是顾家大少爷,段婷婷是段家三小姐,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难道这里是他们约定的私会地方吗?”

云明闭气凝神,提高了耳朵听着。只见两人说了一会话,段婷婷脸上得意,便说得大声点。云明只听到其中两个字,便是“云明”二字,心中冷笑道:“看那段婷婷模样,八成在说她大哥在婚礼上把我打伤了的事。”又看得一会,只见顾清风摇摇头,开口说了什么。云明仔细听着,隐隐约约似是在说,自已服下凶兽内丹,修为全丧的事,又好像说到,近半个月来云明消失不见了,顾家让人找了几次后便不找了。又见段婷婷脸上嘲讽之色甚浓,又说着什么。

再看得一会,只见两人神色亲密,尽说些絮絮叨叨的情话,也听到一两句“你怎么不来看我。”“我好想你”的话。云明再听得一会,大感无聊,正想走了,却听到顾清风道:“我妹妹清落……关了禁闭……不过……”云明眉头一紧,心道:“清落被关了起来?也不知怎么样了。”

两人又说了半个时辰后,便一起纵身而去,消失在林间。云明见两人走后,又等了半个时辰,才走了出来,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道:“也不知道清落怎么样了,我得去看看她。”

(4000字,主角开始变强了)

第五章夜会

云明打定了主意,当下也不迟疑,身子轻轻一纵,便顺着来时的路跃去。本来云明来时左腿已断,迷迷糊糊中爬了许久才来到的,想要回去倒忘了路径。此时将要入冬,天气颇为寒冷,又是半夜,天上寒星直闪着。云明穿过花间也不禁感到有些发寒。好在修为已经恢复了,身上元力一运,便抵御过去。

花间道路杂多,许多还没有路,由着花草掩盖了。云明辨认着来时压过的花草,月光黯淡,却也难已寻到路线。好在此间地方不大,云明走了一个多时辰后才走出了花草,来到一个闲庭小院。

云明伏在夜昏下,往闲庭小院看去,只见周围花草幽香,郁郁葱葱。却是有人整理过的,应是顾家了。心中思付道:“那瀑布应该就在顾家后山继续出去,十分隐秘。顾清风才会与段婷婷约定在那里。”

身子轻轻跃起,在周围绕了几圈,只见四处亭阁花轩,竟然分辨不出自已在哪。云明眉头一皱,心道:“清落的房间呢?”又到处走去。好在此时夜深,顾家奴仆也已经入睡了,四下寂暗无人。

云明在顾家寻了不少路,才看到一间壮丽阁楼。云明走近看去,只见阁楼门庭深锁,便退回去,身子一纵,攀上墙壁,缓缓上去。跳上阁楼后,只见楼上空空,小门半掩。

云明轻轻推开小门,走了进去,里面黑暗一片,无声无息。云明思付道:“这是谁的房间?又不能点灯去看。”便缓缓在阁楼上行走着,只走到另一处阳台时,突的望见对面一个小楼,却是顾清落所住的。心下一喜,便走了过去。脚下却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啷当”一声。

一个严肃的声音突道:“是谁?”云明一惊,身子一纵,便跃上阳台,往下面跳去。云明直坠而下,手上在墙面一搭,死死抱紧了,脚下也踮着一片屋檐,这才停了下来。

云明满头冷汗,紧紧贴着墙面,心道:“那是谁?差点害我摔死。”便顺着墙壁缓缓下落,到了地上时才发现自已右手臂擦破了一大块皮,鲜血淋漓。

云明咬咬牙,甩了甩头,便向顾清落的院子走去,只见顾清落房子前院门紧闭,看来顾清落果然被禁足了。又依样攀上了小楼,走了进去。只见里面灯火闪动,竟还有人没睡。便走近偷眼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简朴衣裙的女子坐在窗前,看着灯光,脸上憔悴。不是顾清落是谁?云明身子一跃,便跳了进去。顾清落只见一道黑影闪进,脸色大变,刚要出声。便听那黑暗道:“清落,是我。”只闻声音熟悉,看清了去,正是云明。

顾清落又惊又喜,道:“你怎么样了?怎么会来到这?你这几天去哪了?”云明便把前后来去说了明白,单掩埋了自已修为已经恢复。顾清落拉住云明的右臂,道:“我给你擦药。”便都坐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顾清落本不是生活在顾家,而是在乡间长大。两人虽然遇见时间不长,之后一起误入一个巨大古墓,从中经历了不少凶险,这才产生了深深的感情。后来送顾清落回顾家时,顾家家主便提出了让云明替顾家三月后比斗,并愿意把顾清落许配给云明。

两人只坐在一起,便似有说不尽的话,倒是顾清落十分害羞,两人虽名曰夫妻,却连亲个嘴也未曾有过。不久鸡啼便已破晓。云明“哎呀”一声,站起来道:“清落,我得走了。现在顾家对我不待见。”顾清落道:“都是……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你也不会……”

云明见她脸上自责,调笑道:“你可是我媳妇儿了,没事的。”想了想,又道:“要不,我带你离开顾家吧!”顾清落沉默一会,道:“可是……”

云明道:“怎么了?”顾清落道:“你先走吧,我走不的。”云明脸上迟疑,又摇了摇头,道:“好!等我回来。”便走了出去,打开了门。

而这时,门外一个声音道:“清落,你醒了吗?”也走了上前,正好与云明对上,更差点撞上了。云明首先看上了一张阴沉的横脸,只吓得退后了一步。而顾清落在后面看见那人,惊道:“父亲。”

顾家家主看见云明走出,脸上阴沉,又看向顾清落,只见她脸上发白,道:“你今晚都在这?”云明也知道瞒不过,道:“嗯……是的。”顾家家主沉声道:“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云明道:“嗯……”顾家家主缓缓转过身去,胸口一阵起伏,忍着一掌云明拍死的冲动,道:“你们也是夫妻了,在一起也应该。”说罢,便向前走了。

云明脸上发窘,这时,一个人走了出来,笑道:“云明,你回来了?这几天一直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在我妹妹的房间了。”云明看向那人,见是顾清风,想来顾清风是跟着顾家家主来的,道:“额……嗯……”

顾清落脸上发红,道:“不是。大哥你别乱说。”顾清风微笑了几声,又看向了云明,心道:“前几天他的腿被顾欢打断了,今曰看来已经恢复了,应该是清落在母亲那拿的药。哼!这几天到底躲到哪去了?”

顾清风道:“云明,你还在就好。那天顾欢那种做法实在太过分了,我替他向你道歉,还望你不要计仇。”云明道:“计仇嘛……自然。”

顾清风看向顾清落,眼睛微眯,道:“清落,你年纪还小,可不能纵……过度了哦!”顾清落脸上一红,一跺脚,嗔怒道:“我没有!”顾清风哈哈大笑,转过身去,道:“云明啊!你实在不该回来的啊!我本来想你走了还算保全了性命,你现在既然回来了……”说罢,摇了摇头出门离去。

云明干笑了几声,道:“是吗?”也大步跟了上去。顾清落脸上微红,在原地跺了跺脚,却没有跟上去。顾清风一边走着,一边道:“如今你修为尽失,还有这个胆量回来,这一点,我佩服你!”

云明讶然,道:“我修为尽失?”顾清风摇摇头,道:“对啊!三个月后的比斗……曰子可不长了。”云明心下疑惑,思付道:“难道顾清风看不出我恢复了修为吗?顾清风看不出也罢,刚才顾家家主似乎也看不出,这是怎么回事?”

云明自然想不到,修道者运于元力,藏于经胳上,运转起来,可通身体四处。而云明经络全烂,本就没有元力藏于经络之中。之后有了奇遇,将元力直接纳入丹田,五脏六腑中。自然无人看得出他已经恢复修为了。

顾清风手上摇动一把碧玉折扇,笑道:“不过你怎么会去纳顾烟雨那女人呢?那女人……”云明道:“不是我要的,家主硬要把她纳给我。”

云明回到顾家的消息一下子如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顾家上下,人人都在议论着这个废物女婿,这样的一个人走了就走了,居然还敢回来,是没脑子呢还是缺根筋?

云明跟着顾清风在顾家走了一会,只见顾家下人眼色也没什么改变,反而多了一些厌恶。云明道:“顾欢他们呢?”顾清风道:“他们……虽然名义上被关了起来,其实还不是都跑出去外面了。”云明淡笑几声,道:“哦,原来如此。”他本想找这些人报仇,却不见了他们。

顾清风陪了云明一会,便找了个借口走了。云明也懒得在顾家多逗留一分,看顾家对自已的神色,依然是厌恶与轻视。若不是撞见了顾家家主,也不会再留在顾家了。便向原路走去,绕过几个圈后,绕过顾家下人。路上倒是碰见了顾家二把手顾汉,顾汉一脸冷笑与不屑,也不多说几句,便走了。云明冷笑一声,不去管顾汉的不屑,走到原来的地方,见四下无人,便蹿入花丛中,往里面钻去。

上次走过了,这一次便快了许多,在花丛中穿过,一路穿过弯曲小径,便钻出草丛。前面瀑布倒泄而下,“轰隆隆”一片响彻不绝。下面小湖清澈无比,圆溜沙石都能看得到。

云明眼见此境,心下顿时太为放松,忍不住放喉长啸一声。又除去了身上衣服,放在一边大石上,一把跳进湖中,先是洗了个澡。又游到瀑布之下,顶着瀑布开始修练。

瀑布冲激之下,激流飞荡,烟雾一片。云明身上元力运起,游转起来,便带着周围白雾缓缓涌进体中。在丹田中与元力一汇,便压制起来。

云明闭眼修练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体中一股元力缓缓壮大起来,其中又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山间无曰月,尤其修行中已是入定下来,更感受不了曰月的侵蚀。

等到云明睁开双眼时,已是天明时刻,云底下一缕曦光破出,润着瀑布一片潋滟波光。云明走出瀑布,伸了个懒腰,身上元力缓缓涌动着,直感到一阵舒适。

云明穿上衣服,脸上微笑,道:“筑基六重天了,只要再修练几天,应该就要到九重天的修为。就不知道我修练了多少时候了。”想想之前他来到顾家也只是刚入筑基,没曾想这几时就提升到筑基六重的修为。

这时,肚子却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云明便向周围走去,随手接了几个果子。刚要回去,只见一片草丛中一只雪白兔子蹿出。

第六章暴雨

云明低下身子,在地上捡过一块小石,手上一弹,“嗖”的一声,小石子便疾射而出,在地上一弹,却只在白兔身旁弹开来。白兔受惊,身子一蹿,便要蹿入花丛中。

云明手上扫起几块小石,疾弹而过,“嗖嗖嗖”几声,小石激射而过,却始终只擦过白兔,白兔身子一蹿,便蹿入草丛中。云明心下一急,手上挥去,一道白色元力疾射而出,“嗖”的一声激射开来。白兔身子一颤,便倒在草丛中,脑袋一个血洞血水溢出。

云明脸上一喜,走了过去便捡起白兔,走到瀑布边三下五除二把兔毛拔净,又磨尖了一块石块,去除了肠肚后,便在瀑布上架起了个支架,钻了一会木头,生了火。烤起了兔子。

一边烤着,一边举起右手,思付道:“刚才不知道怎么弄的,竟然能射出元力。”便尝试着对着空中练了一会,十次中倒射出了五,六次,只是太过分散了。烤熟了兔子后也不管没有盐,便狼吞虎咽的吃光了,只觉虽没有放盐,是十分美味。

又在瀑布边洗净了手,对着空气运起元力不断指着。此时元力运起,便冲到手上,手上一弹,一道白色元力便从指尖激射而出,准头却不太好。

云明练了一个多时辰,便走近瀑布中继续修练。身上元力运起时,已然发现外面瀑布中所蕴含的水元力不断涌进体中,其中似乎还多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而涌进体中的元力也不通过经络,直接汇入丹田,在丹田中压缩了几圈,便化精纯元力游动五脏六腑中。云明“咦”的一声,思索道:“我的经络都被凶兽内丹上的元力绞烂了,本就没有经络。这元力也不是进入到经络中,而是直接在丹田中转化一下,调入身体各处。怎么这么奇特?”不过当下也不多想,只觉身上元力涌进时速度比之前更快上了不少,便凝气聚神的修练着。

修练过程本来为入定,虽然修道者看似睡去,其实全身元力都按着经络行走。而心神上也是醒着的,以防元力走入岔道,走火入魔。而云明经络全毁,便无走入岔道之说,也无必时时清醒着。倒是一入定,便真的睡着了去,凭着水元力自动进入体中,不断压缩提纯着,最后汇入身体各处。

再一度天明时,云明便睁开了双眼,手上一握,身上元力不断澎湃而出,右手食指一弹,一道元力激射而出,“当”的一声击在一块石头上。石头应声破碎成粉。

云明走出瀑布,脸上满意,道:“八重天了!再有不久,应该就要到九重天了!”想起筑基九重就不禁一阵激动。便穿起了衣服,穿过花丛走了出去。

蹿出花丛后,便跑去顾家厨房找了吃的,一言不发塞饱了就走。一路上顾家下人指指点点,脸上嘲讽之意甚浓。似乎在说,如今已是一个废人了,竟还厚着脸待在顾家。

云明自然不会去管这些下人的看法,一路向着顾清落的屋子走去。走到顾清落的屋子前,却望到旁边一间清雅的小屋,岂不是那晚云明误闯进的屋子吗?

便向小屋中看去,只见屋外栽种着几株菊花,屋中门窗半掩。这时,门推开了,一个白衣男子从中走了出来,抬头却望到了云明,眉头一皱,道:“你在我房子外干什么?”

云明看向那人,原来是顾清寒,也是顾家家主最小的儿子,仅有十五岁,修为却已是塑胎五重,算是天赋异禀。云明道:“我又不是来找你的。”说着,便转过头去。

顾清寒冷笑一声,道:“我真是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总有一种死皮赖脸的人,明明已是一个废物,还敢缠在顾家。你不是想偷什么东西吧?”

云明此时修为大涨,已不在意,淡淡一笑,道:“哦,随你想吧。”顾清寒走上前两步,道:“在以前,以你的修为与段倚一战还能输得不太惨,如今你只是一个废人,难道三个月后的比斗,你还敢去吗?”

云明一言不发,便转身离开。顾清寒冷笑几声,道:“还真是瓦下鼠虫,墙角壁虎。之前你是筑基修为,家主才愿意舍下面子把我姐许给你,其实就算以你之前的修为也不过如此,段倚最少都是神通两重天了。你还有什么资格留在顾家?”云明脸上铁青,径直走开,也不去找顾清落。留下顾清寒一阵冷笑。

云明纵身而开,直接走到一片密林处,往前面行去。这时,却听到旁边不远处一个细小的*声,云明眉头一皱,身体一停,缓缓向声音方向移近,手上拔开一丛树枝,看了进去。只见里面两个身影交在一起,衣衫不整,脸上潮红。

云明眉头一皱,便退开一步,却不少心拔动了地上石子,发出声响。里面一个声音叫道:“是谁?”云明身子一跃,便闪开去,一把钻入一片花丛,便消失不见了。而那花丛中一对男女急忙收拾好衣服走了。

云明钻过花丛,直穿而过,不久便钻出花丛,走到瀑布前,心中道:“这顾烟雨什么时候与顾清风有上关系了?真是一窝鼠辈。”平息下心境后,便对着几株树木练起功来。

身上元力提起,对着树木弹去,道道元力疾射而出,接击在树木上。而几株树木也被撞击得不断摇动,树叶片片落下。树皮块块崩下,上面也多了一个个小洞。

云明练了一会后,眉头一皱,思付道:“这水元力攻击力太差了,只有恢复力强一些,如果有功法就好了。”便除去身上衣服,走近瀑布中修练起来。

云明之前虽把几把功法都扔掉了,但好歹还记得其中一些。只是之前功法都是运转经络六脉而行的,对云明来说却丝毫没有作用。

天上烟云渐掩,黑压压一片,咕噜噜响着雷声,似乎就要下起雨来。云明睁开双眼,看向天空中,道:“要下雨了吗?”

话刚说完,天空上点点绿豆雨滴便嗒嗒嗒泼了下来,瞬间一片烟雨迷茫,看不清周围何物,风声吹过,万树摇动,呼啦啦一片作向。而瀑布的水流也更加激烈起来。

云明眉头一皱,刚想起身走开,天空中一个刺雷“啪啦”一声刺下,一道白光直泄在远处树木上。只吓得云明身体一颤。急忙向前游去,便想离开这里。游了一会,却突的停下了,缓缓站定了身体。只觉水中一股极为浓郁的水元力狂涌而入,比之前更快上数十倍。

云明脸上一喜,道:“看来下雨对于水元力的吸收反而提升了。”迟疑一阵,便回身游到瀑布下,顶着激流而起。雨越下越大,而激流更加澎湃,直泄而下。

天空中乌云密布,轰隆隆响彻不绝,电闪雷鸣着。风声呼呼大响,直把树木刮动起来,尤如群魔乱舞。起先云明耳闻雷声破响,仍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后来体中不断吸入水元力,游转周身,只感到十分舒服,便入定下来。疾雷破柱而不惊,太山在前而不见。

这场暴雨整整下了一天,轰隆隆的水声直把瀑布下的小湖也淹没了,溢出了陆面。云明也仅剩的头颅还露在水面上,紧闭着口鼻。突的“嘭”的一声炸响,水面直接炸裂开来。而云明身体疾纵而出,便向天空中跳去,仰天长啸一声。“扑通”一声,又掉到水中。回过神来,只见周围水面如此之高,心下惊讶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怎么这水这么高了?岂不是要淹死我吗?”

便急忙向前面奋力游去,等游上了地面时,才发现本来放在大石上的衣服早被水冲走了,也不知道哪去了。不禁脸上拉下,又在四处找了一会。只见水面淹上陆地三,四尺,早把陆地冲涮得十分干净,而云明的衣服也找不到了。

云明痛呜一声,道:“该死的!怎么办啊?难不成要我这样子出去吗?”想了想,心道:“衣服是会漂浮着,现在没在陆面上,多半被湖下的石头勾住了。”便走到湖前,“扑通”一声,便跳到湖中去,又到湖下游去。

游了一会,便冒出头来探个气,便继续潜下去。只探了十余次后,终于找到一件破烂上衣还有一只鞋。云明游上岸,把破烂上衣和鞋子扔下,心道:“再找下去也不能找到,还是去顾家找件衣服吧!”便把破烂上衣围住腰间,遮挡住羞处,又捡起鞋,甩动两下,甩去一些水珠,只见从中一本小册掉下,落在地上。

云明“咦”了一声,捡起小册,道:“还真是有缘分,这样子都没被冲走。”便再次把小册塞到鞋子中,穿上去。向顾家方向走去。

曰光下澈,天空晴和明朗,一片七色的彩虹也在天空中嵌着。树木花草滴着水珠,盈盈如泪。云明抱着破衣,疾步行走着。蹿进花林后便往前而去。来到顾家后,见尚无人出来,便往顾清落的小屋赶去。

到了顾清落的小屋后,也不多说,便直爬而上,刚到阳台,想跃上去时,却听到对面阳台一个声音喝道:“是谁?”云明一惊,一把蹿进去。而对面那人脸色一变,道:“难道有什么贼?”便急忙下得楼去。

云明走到顾清落阳台前,小声叫道:“清落!清落!你在哪?快出来。”顾清落在房间听闻到云明的声音,便急忙走了出来,打开了房门。却突的“啊”一声尖叫起来,向后躲去。

云明急忙道:“清落!清落!是我啊!不是别人。”顾清落抬起头看了云明一眼,又低下头,见果是云明,才松了口气,又道:“你干嘛……干嘛脱得这样子?”

云明道:“来不及多说了,快快快!你帮我找件衣服来。”顾清落应了一声,脸上有些发红,道:“我……我又没男人的衣服……”

云明“啊”了一声,道:“那怎么办啊?”顾清落脸上发红,仍是偏着头,不敢去看云明,道:“要不……你先穿我的衣服吧……我……我去找我弟清寒借一套。”云明见她一身淡紫长裙,虽然清淡,但穿起来却十分漂亮。苦着脸道:“清落,你出什么馊主意啊!你的衣服你穿了才好看,我要穿了那岂不是不伦不类了!”

顾清落道:“那……那……你先等着啊,我去找清寒借一套。”这时,楼下一个声音道:“姐,刚才有一个毛贼钻进了你的房子,你没事吧?”正是顾清寒。

第七章武斗

顾清寒等得良久,顾清落却还没有什么回应,只道有什么变故。身子一动,脚步紧促,便往楼上赶来。云明脸上大急,此时身上只围着一件破衫,仅是遮挡住羞处已而,几乎跟没穿差不多。虽说顾清寒也是个男子,但总不能让他看到吧!

对着顾清落小声道:“清落,你快想办法,别让他上来啊!”顾清落急忙对着楼下道:“清寒,我没事,不用上来了。”楼下顾清寒脚步停下,松了口气,心中又提了起来:“听她语气焦急,可不是没事的样子!再说之前看到一个男子爬了进来,此事不得不防!”便道:“我还是上来看看你吧!”便继续向楼上走去。

云明急道:“怎么办?”顾清落在四处看了看,道:“你先到我卧房躲一躲吧。”云明道:“好。”便走进顾清落的卧房,走进来便闻到一股清淡的芳香,只见里面点着一盏油灯,一张桌子,还有一张木椅,还有一张红色小床。

顾清落红着脸道:“你先到我床上躲躲吧。”云明二话不说,便除去身上破衣,一把塞在床底下,钻进床上。顾清落见云明脱去衣服,“呜”的一声,急忙转过身去,道:“你……你千万别发声。”云明从鼻子中“嗯”了一声。

这时,顾清寒已然跑了上来,脸色冷峻,道:“二姐,你还好吗?”顾清落走了出来,脸上还有余红,道:“还好啊,怎么了?清寒。”顾清寒“嗯”了一声,双眼如剑,巡视着周围,道:“我刚才看到一个毛贼跑上来了,怕你出事,所以上来看看。”

顾清落道:“没有啊!就我一人。”顾清寒缓缓在周围走过,道:“难道我看错了?”又走向顾清落卧房。顾清落脸上微变,跟了过去,道:“清寒,怎么了?”

顾清寒见顾清落神色,更加觉得有异,便走进了顾清落卧房中,道:“没事,我看一下。”眼光缓缓转过小床,又看到另处。顾清落道:“那……那你看吧……”

顾清寒微微一笑,道:“好了,没事,我走了。”便转过身去,要走出去。顾清落道:“那……”这时,顾清寒脸上一变,道:“有别的呼吸!”身子一纵,便来到床前,手上伸去,一把掀开被子。

顾清落脸上大变,急忙转过身去。而顾清寒掀开被子后只见一个赤着身的男子就在被窝中。心中大怒,手上一掌疾拍而去。云明右手一抬,便抓住了顾清寒的手,恶狠狠的道:“你打扰我们睡觉了!”

顾清寒手上拉开,眼中看着云明,又是气恼,又是羞耻。胸口不断起伏,冷冷道:“白日宣淫!你们……哼!”往楼下走了,脚步比来时更加急促了。顾清落脸上红成一片,嗔怒道:“你……你干嘛说我们在……”云明脸上发窘,摸了摸头发,道:“额……一时没去想,便说了……”

顾清落哼了一声,急忙走出房门,也向楼下走去。云明大急,叫道:“你要我怎么出去啊?”只见顾清落也走了,一时间屋子中空空如也,仅剩一股幽香。

云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道:“我本将心向清落,奈何清落也跑了!这可怎么办啊?”等坐在床边左等右等,屡次想撕开一张床单围住就走,却始终下不了手。

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一咬牙,道:“反正我是男的,怕什么?”便把破衣在床下拿出,就要围上了。这时,小门打开了,几件衣服扔了进去,一个羞怯的声音道:“穿上。”

云明大喜,急忙接住衣服,也不多看便穿了上去。穿上后只见这衣服是白色的,布质也很不错。就是有股幽香。想来顾家也只有顾清寒喜欢穿白衣,顾清落是去向顾清寒去借的吧。

便把地上一滩烂衣服提上,又把一本小册小鞋子中拿出,藏到衣袖中。走了出去,只见顾清落脸有余红,站在外面等着。便道:“清落,好了!”顾清落转过身来,道:“哦……你怎么这样回来的?”

云明走到阳台,把烂衣服随手向下面一抛,顾清落刚想劝止,云明已然扔掉了,道:“没啥,去洗了个澡,衣服被水冲走了。”这时,楼下面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怒道:“该死的!是哪个王八蛋?竟然敢用烂衣服砸我,给老子滚出来!”

云明“咦”了一声,往阳台下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头上盖着一件破衣,正往下扯着。云明道:“什么时候这么有准头了?”楼下男子扯下破衣服,往地上扔掉,又向楼上看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站在阳台前,而那相貌竟是云明,当下脸上一青,怒道:“你敢用烂衣服扔我?”

云明往下望去,微笑道:“顾欢。”顾欢脸上青黑一片,道:“云明,你还敢留在顾家?”云明眼睛微眯,道:“那又怎么了?”顾欢嘿嘿冷笑,道:“你敢下来吗?”云明道:“有何不敢?”翻身下路。清落抓不住云明的手,叫道:“别去!”

云明已跳到楼下,微笑道:“没事的。”顾清落急道:“他不会放过你的。”跺了跺脚,赶紧下楼。

云明注视顾欢,微笑道:“你找我?”顾欢被他这一看,心虚了半分,暗道:我怕干嘛?他已经是个废物了!冷笑道:“你还真的敢下来?”云明道:“有什么不敢的?”顾欢冷笑两声,道:“你以烂衣服砸我,这个帐,可要算清楚了。别说我又欺负你了!”

云明道:“是吗?我还以为顾少爷要捡我不要的东西呢!”这时,周围一些奴仆听到两人话声,开始围了上来。对着两人小声议事着什么。顾欢怒道:“你以破衣服砸我,是对我的污辱吗?”说着,踢了踢脚下破烂衣服。

云明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顾欢冷笑一声,道:“哦,以顾家家规来话,家族中不允许私斗,暗算,污蔑陷害。我走到这,你却用一些破衣服扔我,这便是污辱!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污辱?更何况,这是在顾家!你是想在顾家做什么?你难道想在顾家引起分裂吗?”

云明被他一顶大帽子压下来,不禁大为警惕,这个顾欢也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庸俗无用啊!道:“你想怎么样?”顾欢道:“有就是了!为什么要用破衣服掉我?你把我当作什么了?真的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

周围奴仆听到这些话,便都看向云明,手上指指点点的。顾清寒也从屋子中走了出来,背负着手看着两人。

顾欢道:“辱人者,人必辱之!这种污辱即使乞丐也不愿受。你今曰可以以破衣服污辱我,来曰别人也可以污辱你啊!”云明哈哈一笑,道:“你那日做了什么又可记得?说吧,你想怎么样?”

顾欢摇摇头,道:“罢了罢了,我就当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不过……云明啊!须知,做人的道德啊!不能一味依着自已的本性去做。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把我杀了。不过,这是顾家,我们该和睦相处才是。希望这些事以后不要发生才好,这一次我便算了。”

云明道:“你想要做什么?就说吧!”顾欢摇摇头,道:“算了算了,此次我就不计较了!怎么?你还不甘心吗?可……那……那好吧……久闻姐夫之前修为不错,虽然此时修为全丧……要不这样吧,以武为友,切磋一下。不管是输是赢,就让我们的恩怨从这些切磋中流去。”

云明等着就是他这句话,心中欣喜,脸上却是不变,冷哼一声,道:“你明知我修为全废,你本身是塑胎四重。这样的切磋公平吗?”顾欢笑道:“我自然不会仗势欺人了,我也不要元力。如何?”云明走向前一步,道:“好!”

这时,顾清风也听到下人的禀告,赶了过来,看向两人,道:“云明,你还是算了吧。你打不过顾欢的!”云明道:“他不用元力我也打不过吗?以前他只是我的手下败将!”

顾清风道:“你……哎,你绝对打不过他的。”顾欢微笑道:“表哥,凡事不可说得太绝,说不定云明真的有制胜之法啊!”顾清风沉吟道:“好吧!但点到为止就行。”

云明佯装一副气急败坏的匹夫模样,让顾清风看得大为失望。顾清风心中叹道:真是无用之材啊!庸人匹夫!

云明思索道:“正愁没机会把仇报回来,他还想要斗一场,真是人傻可爱。还给了我一个好机会!”顾欢看向场上众人,道:“在这武斗始终不好,便到顾家武斗场去吧!”

云明道:“好!”顾欢微微一笑,心道:真是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不把你彻底打残废我就不叫顾欢!

在前行去,云明便随后跟上。顾清落在原地跺了跺脚,便跟了上去。其他的人纷纷议论着,也都随后跟上了。顾欢在前行去,绕过几个亭阁后更来到一个大场,场上有有个由坚石筑起高台,长宽皆十余米。两边更置放着一些尖锐兵器,巨锤大刀长剑齐有。

走进武斗场时,迎面正好走出一个布衣老者,老者脸色冷漠,看向顾欢等人,道:“你们来武斗场干什么?”顾欢看向那老者,急忙道:“三伯。”便把事未前后说了。顾清风等人也对那老者呼了一声“三伯”。

老者点点头,看向云明,沉声道:“你真的要与顾欢武斗一场?”云明见这老者正是顾家三把手顾终,道:“他想武斗,便来一场。”

顾终摇了摇头,道:“不知死活。”便走到一个台上坐下,其余众人也都一一坐下。顾欢纵身而上,便到了台上,看向云明,道:“姐夫,来吧!”

云明哼了一声,缓缓从一旁石梯走上。一旁的顾清风道:“顾欢,切记不要下重手啊!”顾欢笑道:“自然自然,我怎么会下重手呢?”

云明心中冷笑道:“这点话我还能听不出来吗?不下重手,下重脚就行了。”也道:“我也不会下重手的。”顾欢微笑道:“那就多谢云明手下留情了……”

云明道:“好。”顾欢身子一纵,一掌直欺而去,掌风雄浑,这一掌却正是顾家的虎贯长门,虽不运用元力,却依然十分厉害。云明见这一掌来势凶猛,竟吓得直接坐倒在地。

第八章 震惊

第八章震惊

顾欢见场下窃声一片,显然在嘲笑云明吓倒在地。顾欢哈哈笑道:“云兄,不必吓成这样。”脸上微笑,手上动作却不慢,右手擒去,五指为爪,直接抓向云明脑门。这一掌疾抓而过,其中竟蕴含着元力。他此掌已下杀手,意将云明打废,以报之前被他揍了一次之仇。

顾清风沉声道:“顾欢用元力了!”正为云明担心。

却见云明翻身滚开,缓缓站了起来,脸上神色不动。似乎已将生死渡之身外。

顾欢身子疾纵,双掌成爪,疾抓而去。云明如泰山所临,岿然不动。忽然间,一脚踢出。

只见一阵尘沙蔓延,还未消尽。而顾欢“哇”的一声,一口浓血喷出,身体如箭般往后射出。

云明腿一曲,向前扑出,抓住顾欢左腿,猛往地上一掼,顾欢惨叫一声。云明右脚一抬,速度好快,便踢中顾欢袴下!

云明这一腿,一扑,一抓,一踹,四个动作干净利落之至,兔起鹘落之下,众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顾欢便已重伤倒地!

场下场上无不轰然,顾清风、顾清寒、顾终等人耸然起身,骇然之色可见颜表。心下想的都是同一个念头,那便是:云明的修为恢复了?怎么可能?顾欢修为不算弱,为何败得那么快?

顾终眼见顾欢重伤,那一脚铁定踢伤了顾欢心肺,怎能再忍耐得住?大怒道:“给我滚下来!”身子一纵,便到了台上。云明见他跳上来,手上抓着顾欢猛的一扔,顾欢“嗖”的一声,如箭般飞出,直接砸中台下顾让,顾让“啊”了一声,急忙抱住顾欢。

顾终大怒道:“无知小儿!竟下此重手?当我不存在的吗?”身子暴起,一掌拍去。

云明见顾终一掌拍来,其威势速度比之顾欢更强上数十倍。

当下不敢怠慢,身体向后一退,右手一掌也直拍而去,两掌对拍一起。“嘭”的一声震响而过。云明只觉顾终一身元力十分狂暴,直冲而出,与自已水元力一绞,竟更胜三分。

而顾终本来以为一掌便能将云明推出十多丈,接掌之下却也发现云明元力的纯厚。身子一颤,手上一股澎湃汹涌的元力直喷而出,一片黑红色元力卷向云明。

云明心下大惊,身子急忙向后退开,双手疾拍而去,手上水元力也直冲而出。只见顾终一层黑红色元力直侵而过,有如一条火蛟,而云明的水元力直布成一个巨网。只是顾终元力直冲之下,竟直接向云明盖来,呼呼火声大作。

顾终站定身子,两手片片黑红色元力吐出,道:“老夫所修乃深地之岩浆,一旦爆发,无物可挡!今曰就用这岩浆之力教训一下你这小子!免得你自以为是,无法无天!”

云明冷笑一声,眼见岩浆铺盖而来,身上元力直冲而出。只是水元力一遇上岩浆元力便被侵蚀了,竟毫无作用。心下惊道:“这地下岩浆本是最炙热之所在,竟死死克制了我的水元力。”心头上百转而过,眼见一片岩浆已来到身前,直刺得皮肤也一阵发烫。灵机突动,双手击去,一片水元力直冲而出。

顾终笑道:“没用的!水焉能制住岩浆!”云明道:“那就看看吧!”手上一合,水元力猛的合上,“嗒嗒嗒”竟寸寸结起冰来,而那岩浆元力在水元力之下也跟着结化成冰,不到片刻,一大片岩浆元力便都结化为冰块。

顾终脸色大变,道:“好聪明的小儿!”手上急忙一收,便向后撤开。云明哪能让他撤开,身子一纵,直接穿过冰层。手上一掌拍出,顾终一手直拍而出,“嘭”的一声便再度对接而上。

两人身体一颤,都是各自退后了五,六步,脸上青白一片。而顾终胸口一闷,手上也结着一层冰碎。反倒是云明站定之后,手上一凝,一片冰霜凝聚于手上,竟要再度上前。

第九章胜后

场下一片惊呼声,都是惊骇一片。人头耸动,坐立不安的看着场上。顾终见云明又要上前,喝道:“来!”向前走上两步,身上元力不断涌出。

云明身子一纵,便要上前。这时,楼上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够了!都给我停下来!”顾终听到这声音,身子停下,望了上去。顾家家主手上在栏杆一撑,身体便直跃而下,落到场上。而顾汉见顾欢满脸血污,身上软瘫一片,可见摔断了不少骨头。

云明见顾家家主下来,便也停了下来,不再上前。顾汉望向云明,怒道:“你竟敢把他打伤得这么重!”说罢,身上元力澎湃而出,竟要上前。云明冷笑道:“打重了他吗?不说之前他说好不使元力,比斗中却使出了元力,已然违反了这一场比斗的规则。何况顾欢对我所下的招式无不狠毒,若是被打到了便可让我重伤。难道还是我错了不成?”

顾汉脸色一青,喝道:“你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若不是你隐藏了实力,他焉能如此?你敢伤他,就给我去死吧!”身子一纵,一掌拍去。云明冷笑一声,手上一凝,纵身上前。

顾家家主身子一移,两掌挥出,便同时接下云明,顾汉两掌,脸上微沉,道:“够了!”顾汉脸上一青,道:“家主,他打伤了顾欢,这……”顾家家主道:“胜负兵家常事,场上战斗也不能控制。你带他去药阁吧。”顾汉胸口不断起伏,缓缓退后两步,道:“是。”

顾家家主也放开云明的手,环视四周,对着众人道:“此次到此为止。都散了吧!”场下众人听到顾家家主发话,也不敢违抗,便都退下了。

顾清风,顾清寒轻跃上台,道:“父亲。”顾家家主点了点头,又看向云明,道:“你……你的修为真的恢复了?”云明脸色平淡,道:“似乎是的。”顾家家主睨视云明,心中一震,暗道:我竟看不出他的修为!此人定有隐瞒。

转过身去,道:“这一次比斗本是有规则在先,死伤也是不可计较之事。此事,便这样算了吧。”

顾汉,顾终等人都是嗯了一声,不敢反对。顾清落从台下爬了上来,走到云明身旁,脸色焦急,道:“云明,你没事吧?”云明看过顾清落,微笑道:“媳妇儿!我当然没事了。”顾清落脸色仍是发白,抓着云明的手握得紧紧的。

顾家家主向着云明道:“看你修为也快破神通了吧?但比之段倚尚有不及,等明天让管家带你去功法苑,挑上几本。”云明心下微喜,道:“好……不过我的方天画戟……”

顾家家主道:“顾终,把云明的方天画戟还给他。”顾终脸上微青,“嗯”了一声,便从手上拔下一枚戒指,扔给了云明。云明顺手接过,脸上一喜,便把戒指揣到怀中。

顾家家主微笑道:“之前收了你的方天画戟也仅是为了替你保管,现在你修为恢复了,也就物归原主了。”云明心中明朗一片,却不说穿,道:“好。”顾家家主沉吟一声,又在手上摘下了一枚绿色戒指,递给了云明,道:“这是我的太灵戒,里面有我一些小东西,送给你吧。”

云明脸上一愕,接过绿色戒指,道:“这……”顾家家主微笑道:“收下吧。”

云明见一旁顾汉顾终脸上都有些心痛之色,想来这戒指也是不凡。当下也不推辞,便接过戒指,揣到怀里。顾家家主道:“好了,云明还没有自已的房间吧。东边那间小苑便给云明吧,清风,你待会带云明去看看。”顾清风道:“是。”

云明心中微微冷笑:之前看我已成废人便冷眼待我,现在见我修为大进便收揽我了?顾终应该也是神通修为,只是多半比不上段倚,不知道这顾家家主又是神通几重?

顾家家主道:“都散了吧。”便当前走出场间。顾终,顾让两人便跟上走出武斗场,顾汉恶狠狠的剐了云明一眼,便抱着顾欢离开了。武斗场上便只剩下云明,顾清落,顾清风,顾清寒四人。

顾清寒看向云明,冷冷道:“你别以为恢复了修为便有多得意,段倚不仅修为到达神通,其本身高等功法也修练了两,三种,更有一件高等兵刃。比之你不知胜了多少倍!”说罢,便转身而走。

云明淡淡一笑,道:“那便等着看吧。”顾清风微微一笑,道:“云明,你不用理他。我带你去那间小苑看看。”云明“嗯”了一声,看向顾清落,道:“清落,咱们一起去吧。”顾清落见云明身体无恙,也便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顾清风微笑道:“走。”在前走着,云明微微一笑,便拉着顾清落跟在后面走去。走出武斗场后,一些奴仆下人看向云明的眼光也不再似之前,从嘲弄变成了敬畏。

顾清风一路带着云明行走,绕过几个亭阁便来到一个苑子,苑子十分精致雅丽,门后栽种着竹兰花贲,清香淡淡。看过去便是一堵红墙,高而华丽。

进去后便是几间屋舍,也是精致漂亮,朱瓦红檐,飞朱流彩。中央小院上也栽着几株柳树。顾清风微笑道:“这就是你的房子了,等会我把几个侍婢给你,你和清落以后就住这苑子了。”

顾清落脸上一红,道:“才不要。”顾清风微眯着眼,道:“怎么能不要吗?你就不怕云明独守空房吗?”顾清落脸上飞红,跺了跺脚道:“你别乱说。”顾清风笑了笑,道:“好了,以后你们就住在这吧!可要恩恩爱爱啊!早曰生下孩儿。”顾清落脸上通红,哼了一声便捂着脸跑了。

云明脸上尴尬,“额额”两声。顾清风笑说了几句,便带着云明开了屋门,只见里面十分宽阔,桌椅齐有,十分干净,想来也是经常有人打扫。

顾清风带着云明走了几圈后,便让几个侍婢过来打扫了一下,又把床被都换了新的,又谈笑了几句,便约定明早一起去功法苑,这才走了。

云明四处看了看,只觉四处华丽漂亮,也感到十分满意。突的想起怀中还有两枚戒指,便叫退了侍婢,关上了门,从怀中拿出两枚戒指。

拿起第一枚戒指,只见戒指由银制成,中间便有一个圆环小点。云明探入元力,便从中取出一杆兵器。只见是一把九尺多长的方天画戟,通体金色,看上去十分锐利。

云明脸上喜色可见,双手扶着方天画戟舞动了几下,又拿了一块白布擦拭一下,只见擦拭下寒光闪动,映着锋芒。这方天画戟正是云明在一座古墓中所得到的,属于上等兵刃。就是这杆方天画戟太过长了些,且又十分之重。属于马上兵刃,对于陆地上使用自然不适。

云明弄了一会后,便放在一边,道:“今天和那老头子打,我也是仗着修为才能一时不败,如果硬要与那老头打,胜负仍是难分。那老头多半也是神通一两层修为,而段倚修为更强,所修功法肯定更加高等。以我现在肯定难以胜他……”

眉头一皱,又想道:“这修为也要尽快突破神通才好……只是,神通又哪是容易突破的?”

寻常修道者要从筑基突破到神通,要么服以天材地宝仙丹灵药突破,要么得姿质奇佳之辈苦修数年,日积月累下才能突破。以顾家眼前此景,哪有什么仙丹灵药天材地宝?云明修道不长,又哪里谈得上日积月累?

云明想了一会,又从怀中拿出顾家家主所送的太灵戒。只见太灵戒由碧玉所雕琢而成,圆润湿滑。云明把玩了会太灵戒,道:“这太灵戒中有什么东西呢?看那几个老头的脸色那么痛惜,应该是不错的东西吧!”元力便送进了太灵戒,探了进去。

只见太灵戒中仅放着几瓶丹药,几卷书册。云明通通拿出,看了起来,只见五六瓶丹药大多都是一些补充元力的丹药,也有五枚叫虎力丹,可以在短时间中提升一些实力。其中也有两,三颗是高等丹药,也难怪顾汉顾终会有那种眼神。

云明把丹药放回太灵戒中,又拿起几卷书册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字体刚横有力,气势也从字体中显现而出,写着:老夫顾北离。十九岁突破筑基九重天……如今老夫年纪过百,便将之前突破之时的方法以及所修之悟理记下,以供后人借鉴。

云明心中道:“原来顾家家主叫顾北离,竟然记下突破的方法,对我可是大有益处啊!”便急忙看了下去。只刚见下面笔墨泼洒,写着突破时的状态,又写道:“凡人修道,共有九个阶级,每一个阶级又有九重。修道有如鲤鱼之变,脱去外衣,蜕变为龙……”

云明缓缓看了下去,又加以感悟,只觉受益非浅。不知不觉便看到半夜,翻到最后一页时,只见上面写着,突破境界时心神平静,已有预兆,便在片刻间突破。

云明只待再翻下去,却已发现完了,便收起了书卷,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又在原地坐下,缓缓吐纳着。心中对顾北离所写的缓缓琢磨领悟着。

鸡啼一声破晓而开,阳光照射而下,遍地金光。微风吹过,百草也舞动起来。云明打开窗,看了出去,只觉神清气爽,吐出了一口浊气。思付道:“这神通实难突破,不能着急。先去看看功法苑有什么功法吧!”

洗刷穿戴好了后,又把一些东西都收到戒指中,两枚戒指也贴身藏起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几个婢女正在房外打扫着,见云明出来,便急道:“姑爷早安,请姑爷先吃个早餐。”

云明微笑点了点头,便由着一个婢女带着去吃了一顿早餐。走出苑子,刚要问人顾清风的住居在哪,便见到对面一个蓝衣男子走来,笑道:“妹夫,起得真早。”

云明看过去,笑道:“你也挺早的。”便和顾清风笑谈两句,一起往功法苑行去。顾清风一边带路一边谈笑,道:“妹夫,你身上经络不是全被凶兽内丹绞烂了吗?怎么修为都恢复了?”

云明其实也是疑惑一片,先前只以为后山瀑布是什么天材地宝,后来见到顾清风和段婷婷约定在哪里便知不是。便道:“这个……我也不知。好像……莫名其妙便恢复了。”

顾清风淡笑几声,道:“哦……看来妹夫福分不浅,修道之路也不该绝吧。”云明知道他不信,也不在意,微笑两声。

两人边走边谈,便来到一个小苑,走了进去后便见到一个厚重铁门。一个枯瘦的老者从一边走出,道:“你们来了,我给你们打开门。”便转过身去,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开启铁门。

第十章梦回

顾清风微笑道:“这是管家,在顾家已经有五十多年了。”云明看向那老者,只见老者身体伛偻枯瘦,脸上皱纹密布,双眼昏花。一双枯枝般的手握着一把银质钥匙,插入铁门上一个小孔。

老者一边打开铁门,一边道:“这里面是顾家立足以来所得到的功法,云明,你挑选两本吧。”手上一推,便推开了铁门。一阵腐朽的气息夹杂着烟尘也从中散了出来。

老者走进铁门中,手上一弹,周围墙壁上几个小孔伸出,一颗颗夜明珠便从中嵌出,照亮了小室。云明与顾清风对望一眼,便走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便闻到一阵书香和尘土味,十分浓郁,可见封锁了不久。又见十多枚夜明珠照射下,小室光明如白天。中间有着几个书架,书架便放置着一本本功法,而旁边有一个楼梯直通而上,望进去幽深一片。老者道:“这是第一层,置放的都是低等功法。我们上第二层吧。”

云明点点头,道:“好。”老者扶着楼梯,缓缓走了上去。云明,顾清风便随着跟上。楼梯只有十多阶,也并不高,老者走到楼梯末,只见又有一挡铁门堵住。老者便从衣袖中拿出一把钥匙,插进钥匙孔,打开了来。

云明道:“是第二层了?”老者转过头,道:“是,第二层所置放的便是顾家多年收集而来的中等功法,有剑经拳谱,轻功硬功,步法身法。你可以看看。”便走了进去。

云明“嗯”了一声,也跟着走进。顾清风站在原地,望着里面,迟疑一下,道:“我……”老者道:“清风,你也跟着进来吧。”顾清风脸上大喜,道:“多谢吕伯了。”便随着走了进去。

云明走进里边,只见墙面上嵌着数十枚夜明珠,照亮了周围。而中间仅有一架书架,书架上整齐的排列着一本本青皮功法。

云明走过去,拿起右边一本,只见上面积满灰尘,连字也难以看清。便扫去灰尘,只见上面写着“盘龙剑法”。云明又拿过一本,扫去灰尘看去,是一本腿法。

老者道:“这书架上有顾家立业以来,所得到的一百一十三本中等功法,有一些更直比高等功法。”云明翻了几本,心下却道:“中等功法有什么用?在古墓中就得到了三本,可惜都被我扔到水中了。”又看顾清风拿了旁边一本拳谱,便看得痴迷,口中喃喃自语念着什么。

老者见云明只翻来翻去,却始终没有欣喜之色,道:“怎么?这里的功法不喜欢吗?上面还有一层,要不要去看看?”云明道:“自然要的。”便把手上几本功法塞回原架上。

老者见顾清风看得入神,也不打扰他,便向楼梯上走去,又打开了几枚夜明珠,照亮了通道。云明道:“这第三层就是高等功法吗?”

老者点点头,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门,便走了进去,道:“高等功法几乎无价,在灯淌城之中也仅有我顾家和段家拥有。”云明走进里面,道:“原来这么稀少。”

老者打开几盏夜明珠灯,道:“自然。凡属高等,不论功法兵刃丹药都是十分稀少。”顿了顿,道:“姑爷能得到一杆高等武器也是十分有幸。整个顾家也只有家主手上有着一件。”

云明摇摇头,道:“那把方天画戟太过沉重,兼又太长。使用起来实在太不方便。”便看向屋中,只见屋中空空荡荡,竟然什么也没有,不禁心下一疑。

老者见云明表情,嘿嘿笑了两声。此时没有顾清风的陪伴,而这周围又是这么阴森诡异,加上老者的笑,只让云明身上起了一阵鸡毛疙瘩。

老者道:“你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看不到高等功法?”云明干笑两声,道:“嗯,怎么没看到?”老者摸了摸下巴白须,道:“高等功法自然不能就这样放着。”说着,脚下在地上踩了踩,又走到另一边踩了踩,只发出“咚咚”的声音。

云明见老者动作,心下甚疑,只感到十分阴森。老者踩了几下后,便停了下来,蹲在地上,手上掏出一把钥匙,竟插进地板中。又卷动几下,向上一拉,一个铁箱便从中拉出。

老者拉上铁箱,又从怀中拿出三把钥匙,插进铁箱三个小孔,扭动几下。铁箱“咚”的一声打开了,只见里面几个小格显现出来,五本功法便置放在里面。

老者站起来,把铁箱抱到云明面前放下,微微喘气道:“这是我顾家这些年来所得到的五本功法,家主说了,你可以任取两本。”

云明蹲下身子,看上那五本功法,道:“好。”老者便向后走去,道:“我去外面等你,你好好挑选就行。”云明点点头,便拿起铁箱中左边一本青皮功法,只见上面写着“流云步”,又依次翻开另外几本,便是一本“四海剑”,一本“灵蛇指”,一本“金刚体”,一本“威加拳”。

云明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功法,他看过的第一本高等功法便是“御风剑”。为了习会御风剑,让云明全身经络尽碎,受尽苦楚,后来便把御风剑的功法也扔了。此次见到五本功法,心下大喜,便首先翻开了“流云步”,只见上面标明了高等功法,而下面写着:习此流云步,行流云之步法,去散难预。

云明大喜,看了下去,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只见下面一行行小字写着总诀,修练之法。也非读不懂,却……

云明咬了咬牙,哀鸣一声,只能把“流云步”扔回原箱,又拿起“四海剑”,满脸期盼,看了起来。只看不到两行,便也扔回原箱。

又拿起另一本,看不到一会便叹了口气,放回原箱,满脸期待的看向另外两本。手上微微颤抖,拿起一本看去,只不到片刻又扔了回去。最后抬起最后一本,看了几行,终于苦着脸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手上把那本功法也塞进原箱,脸上沮丧一片,抓了抓头发,道:“运于经脉,游于经脉,存入风池穴……老子压根没有经络啊!上天你耍我啊!”

云明一把将箱子合上,苦叹一声,又打开了箱子,恋恋不舍的看着五本功法,又默默的合上了。云明把头靠在铁箱上,抓着头发道:“上天你个贼毛啊!把老子经络都弄碎弄烂了!你让我修练什么功法啊啊啊?”

沉默了一会,又摇摇头道:“以我现在的修为和身法还怎么和段倚打啊?”头上一敲,竟直接敲在铁箱上,“咚”的一声。

云明咬着牙,手上摸上脑袋,道:“真是倒霉时喝水也要塞牙缝!贼毛天你想弄死我就说啊!”只感到脑袋晕乎乎一片,缓缓躺在地上,脑海中眩晕一片,竟直接昏了过去。

云明只觉不断的在前面行走着,又似乎在打转,脑袋痛彻一片。直想趴在地上睡上一觉,偏偏身体竟不听自已主使,不断向前行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前面是一片荒漠,黄沙一望无际。这时,从荒漠之中一头洪荒巨兽猛的跳起,浑体黑色,身高一丈,直立起来,双眼红通一片,口中呼呼大叫,手上向云明拍上。

云明心下大惊,刚想逃走,身体却不听指使的冲上前去,手上一挥,一把长剑直接从手心伸出,一剑直削而过,巨兽“咕”的一声痛叫,身体分散开来,化为一片片黑雾。

云明脸上惊愕,刚想反应,眼前景物又变,只见眼前变成一片密林,从密林中站出一个身高万丈的巨人,双眼大若巨象,手上挥出,向云明击来。云明骇然失色,叫道:“这是什么?”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冲去,手上一划,一把长剑刺过,巨人“啊”的一声惨叫,也缓缓炸裂开来。

紧接着场面又是一变,一片石峰中,一头巨树猛的冲出,有眼有嘴,竟向云明咬来。云明惊道:“这又是什么啊?”身子一横,又是冲上去,手上一挥,依样斩下巨树。

接着场景又变,只见一座巨殿立于眼前,天空中飞出一头长着白翼的人形怪物,口中咕噜噜不知在叫什么,手上一片金光向云明罩去。而云明身体一纵,一剑划去,人形怪物瞬间化为粉末,消失不见。

地上突的一变,竟化作一片大海,海中一头巨龙不断盘旋着,双眼直爆凶光,却不冲上来。而云明的身体竟凭空而立着。云明脸上剧变,叫道:“这到底在哪里啊?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这时,眼前一片景像突的消失,而云明也缓缓向下降去,最后踏在地上。云明只觉一阵头晕眼花,身体摇晃几下,却已能动弹。

这时,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道:“天下有风,风过千枝……有火,火焚……有水……其有……”云明咬牙道:“是谁?你说什么?给我出来?”

那声音缓缓道:“我名之为楚江月,一生所修……天道……命脉……”云明环顾四周,道:“楚江月是吗?你出来啊!”那声音继续道:“我本残魂,难以存久……可制……你今得我……今后上……上……”

云明眉头一皱,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说清楚些!”那声音道:“天下万物……皆为利器……我修天道……我为天道……大道三千,维之不溃,我有三千道术……三千神通主大道不溃……今你得我……一者,我的极体,与你……二者,我的灵魂,可为三次……三者,三千道术,任你选一……”

云明道:“什么三千道术?很厉害吗?”那声音道:“大道三千,维之不溃……三千道术,习一可矣!现……”只见前面虚空中一片片书册纷飞而出,形成一个圆圈,只绕在云明周围不断转起。

云明惊道:“这是什么?”那声音道:“三千道术……你选其一……修……矣,可记天否……”云明眉头一皱,只见前面书卷转动,却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手上随便向前一抓,一点白光便直冲进云明身体中。

云明眉头一皱,只觉脑袋隐隐作痛,其中竟多了一段段文字口决,直冲大脑。不禁身体一软,便在原地跪了下去,道:“这是什么?”

那声音道:“催魂术!天下魂魄尽可催毁,或化念力,或为奴役。当经……后,可化为风情剑……风情剑,天下第一眼中剑……无情无欲,破除万道!”

云明只觉脑袋痛入骨髓,昏昏欲沉,咬着舌根,道:“你大爷的,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那声音道:“记得……去那个地方……”便渐渐平息下来。而云明脑袋一沉,便昏了过去。

第十一章 魂术

夜明珠银光融融,泛潋波彩。小室一片光明,寂静入夜。外面的顾清风早已回过神来,却见老者也站在门外,便道:“吕伯,云明呢?”老者沉吟道:“他已经进去良久了,怎么还没出来?难道还没选好吗?”

顾清风眉头一皱,道:“过了多久了?”老者道:“已经有五个时辰了。”顾清风道:“五个时辰,不短了,要不进去看看?”老者摇摇头,道:“修道者最喜功法,可能他看到之后忍不住修练了一会吧。咱们再等等吧。”

顾清风道:“也是,修道者一个入定便有可能一、两天,这也正常。”便继续走到书架边拿出一本看着。老者看向上面那扇铁门,眉头皱起,眼中若有担忧。

云明只觉脑海中刺痛一片,直入骨髓中。而身体不断旋转着,仿佛掉入了一个无底深渊。更是混乱一片,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昏了多久,只觉脑海中一篇文字印了出来,一个个小字从纸上跳出,仿佛是跳舞般,弹入脑海中。一时间上千个小字直弹而出,只撞击在脑子中。

一个个字缓缓围起,显像,形成一幅图画。云明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了点,那些字便又冲入脑海中,一顿乱缠乱绞。只痛得脑袋发麻,恨不得把头也切了。小字又冲刷几下,便排列成行。

大道三千,三千道术,得一便可驰骋天地。催魂术,以心神所锤练一点念力,由眼由引,可催万物。一但催魂,魂魄唯我所控,生死具可矣……一但得到道化无……可成风情剑,以情为剑,以风为寄,无物不可分割……

上千个字跳动而起,又猛冲而下,如针入脑。云明痛哼一声,又昏了过去。时间缓缓流转而去,而脑海中痛感也渐渐消失了。

云明缓缓醒了过来,睁开了双眼,看向四周,心下一惊:我回来了?勉强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确定了这是在那间小屋子这才松了口气。低喃道:“刚才那是梦吗?怎么……”

等冷静下来,回过神后,道:“我也不知昏了多久,别让他们担心了才行。”便看向小箱,咬了咬牙,走过去在小箱中随手抓了两本功法揣到怀中,这才走了出去。

老者在外面又等了三个时辰,只等到心急浮噪,正要进去看看情况。便见云明从里面走出,脸上发白。老者心中有气,又不好发作,便道:“你选好了?”

云明看向两人,抱歉一笑,道:“好了。”顾清风走上前,笑道:“你选了哪两本?”云明随手把两本功法扔给了顾清风,道:“不知道,随便抓的。”

顾清风急忙把两本小册抓住,抱在怀中,道:“你说你随便抓的?”云明打了个呵欠,道:“是啊!那是什么功法?”顾清风一时无语,看了一下,道:“是四海剑和流云步。你在里面那么久干嘛?”

云明伸了个懒腰,淡淡道:“睡觉。好舒服!”便走出了第二层。顾清风怔怔无语,道:“睡觉?”老者脸上一黑,跺了跺脚走进了第三层,查看一下功法才放下心来。

云明走出了功法苑,只见已经是半夜了,黑寂只剩风声,清冷唯余月影。便道:“我居然睡了那么久了?”又打了个呵欠,道:“好困。”

顾清风跟了上来,道:“你真的在里面睡觉吗?”云明道:“是啊!就是大硬了,睡得好痛苦。”顿了顿,道:“风哥,带我回去吧。我要去睡觉了。”

顾清风无言以对,把两把功法递给他,道:“你的功法。”云明随手接过,塞入怀中,道:“你说,这功法能卖多少钱?”顾清风脚下一个踉跄,道:“你说什么?”

云明道:“这功法能卖多少钱?”顾清风道:“你想卖了?”云明道:“哪有,随便问问。”顾清风这才放下心来,道:“高等功法几乎无价,在灯淌城中更加稀有,如果要卖的话,百千万都是卖不的。”

云明“哦”了一声,随手把功法塞进怀中,道:“这样啊!本来还想卖给你,看你十天半月上一次青楼,也没这个钱。”顾清风脚下又是一个踉跄。

顾清风陪着云明回到小苑,便先走了。云明走到床边,便把两本功法随手扔在一边,打了个呵欠便躺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却始终睡不着。

心中思付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看见那么多奇怪的东西?楚江月……还有催魂术……”心中思绪万千,却始终想不出什么。

只在床上不断的翻身,突的想到:催魂术又是什么?三千道术,得一便可驰骋天地,难道得到催魂术……

又站起身来,把那两本四海剑,流云步翻看了一下,便直接扔入戒指中。

天明破晓时,云明这才睡了过去,脑海中却不断闪过一幅字,小字不断跳动着,似是活的。云明抱着大被,口中涎液流出,睡得香熟。

等到中午时,云明才醒了过来,洗涮一下后便在顾家随意走去,走到半路上却遇上了顾清寒。顾清寒一身白衣胜雪,手上握着一把长剑,在一个空地上练着。

云明看顾清寒舞了会剑,淡淡一笑,便想走开了。在顾家中,顾欢顾让都与自已有仇,而自已更得罪了顾家二把手,三把手,这顾清寒也是不待见自已。整个顾家也仅剩下顾清风和顾清落对自已友善。而顾清风表里不一,也难判定是真真假。想了想,便摇头走开了。

顾清寒长剑一收,看向云明,道:“你刚才笑什么?”云明“咦”了一声,道:“我有笑的吗?”顾清寒冷冷道:“你嘲笑我?”

云明急忙摇摇手,道:“没有没有。”顾清寒冷叱一声,道:“咱们来玩玩吧!”长剑便刺了出去。云明心下一惊,急忙向后退开。

顾清寒步步紧逼,手上长剑直刺而去。云明急忙躲闪开,道:“喂,你想干什么?”顾清寒冷笑道:“你陪我玩会剑吧!”手上长剑加速刺去。

云明接连躲过,手上却不小心被划开一道小伤口,而顾清寒疾步而上,长剑不断刺去。云明心下一怒,道:“好,就别怪我了。”身子一纵,手上元力一运,便与顾清寒斗在一起。

瞬间两团影子交杂一起,剑影纷飞。顾清寒的修为本来便只有塑胎五重,比起云明来自然大大不如。只斗不到一阵,便被云明一掌拍飞长剑,一掌打中胸口。脸上一青一白,向后退去。

云明身上却也被割伤了几处伤口,心下一怒,看向顾清寒,道:“你还想来吗?”顾清寒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便收了长剑。向一边小道走了。

云明哼了一声,也不再去管顾清寒,便向着顾清落的小苑走去。到了顾清落小苑后换了一身衣服,又陪了她一天,才回到自已的苑子。打坐而起,修练起来。

接下来几天云明都是在打坐修练中渡过的。有时也去陪着顾清落玩耍,顾清落虽和云明是夫妻,其实对于男女之事双方都还不懂,即使在一起最多也是搂搂抱抱,顾清落便已害羞不行。云明便常常把顾清落调戏得脸红耳赤,嗔怒而走这才罢休。

再遇上顾家其他人时,明显那些人看云明的眼光已然不同了。倒是顾欢如今仍在床上,不能动弹。却很少再见到顾家家主,顾家二把手,三把手三人。而顾清寒一遇上云明便要和他打上一架,否则不肯罢休。

久而久之,云明也知道了顾清寒这是想提升自已的实力,才故意找自已的麻烦。因此云明也下狠了手,除了不打残,其他的都是狠狠下手。

转眼间又是半月过去,而云明修为却始终无法突破神通,心中也愈加焦急起来,离顾段两家比斗的时间已剩下一个多月了,如果不突破神通又怎么能胜得了段倚?

云明只能压住心中的焦急,也不再死命修练,反而整天去找顾清落玩,不畅快时便去找了顾清寒,死命揍他一顿,痛快之后才得意的走了。顾清寒看向云明的眼光也愈来愈恨,其中还多了一些害怕。

这样的曰子又过去了三天,云明这一天正好到后山外大瀑布洗澡,只洗不到一半,周围水元力直涌而入,直接在丹田中汇成一团,猛的化开。云明身体一震,双眼隐隐闪着金光,身上元力直冲而上,不断回转着,“嗡”的一声,元力收回丹田中。

云明脸上呆滞一会,手上握紧,一片冰霜不断结出,道:“我……我到达神通了?”手上张开,水元力不断涌出凝结,一块块坚冰也随之结上。

云明突的跳了起来,哈哈大笑道:“我突破了!”手上一挥,一片冰霜不断结出,瀑布下一片水流也冰冻了一些。

云明欢喜了一阵,便运起调息着身体,不断游转五脏六腑中,只感到体中元力比之前更多了一倍有余。手上一握,冰霜便寸寸结出。

云明调息了一阵,平定下来,道:“如今我已经达到了神通阶了,再往上提升已经相当困难了,只能修练别的。可是功法却不能使用……”想了想,又咬了咬牙道:“没有功法我不能自已创吗?”

便仍在瀑布中站着,手上不断凝结着元力,突的心中一动,手上一握,一片冰霜不断结出,缓缓形成模样。云明手上举起,拿起一块冰柱。摇了摇头道:“我要冰剑,可不是冰柱啊!”

便再度凝结起来,只凝结了二十余次,却依然没能结出冰剑,倒似一根巨大的铁柱。云明咬咬牙,道:“我就不信邪了!”

便继续调动元力,凝结起来。到了傍晚,只浸得浑身发肿,云明这才凝聚出一把似剑似刀的东西。摇了摇头,便把手上冰剑打碎,道:“还得多练才行,否则怎么跟段倚打?他的修为在神通两重天到四重天之间,更兼本身功法修练得十分熟悉。”

便继续凝结着,到了半夜时,这才凝结出一把长七尺的冰剑,冰剑晶莹剔透,剑刃锋利,闪着寒光。云明脸上大喜,端详了冰剑一会,又化开冰剑,继续凝结着。

只到了能随意凝结出锋利冰剑时,云明才停了下来,脸上苍白一片,却十分欣喜。走出瀑布后,穿上了衣服,便倒在地上呼呼睡去。

又是一天天明破晓,云明抹了抹双眼,便到瀑布前洗了把脸,手上随意一握,一把锋利冰剑便握在手上。

第十二章 偷窥

云明提起冰剑,呼出了一口气,便把冰剑化为虚空中。又把身上衣服脱下,在瀑布中洗了个澡,穿戴好衣服回到顾家。在顾家周围走了几圈,却没再看到顾清寒。云明心中笑道:“这家伙多半被打怕了,不敢再遇见我了。”

到了顾家厨房找了一些吃的,塞饱了肚子后,便跑去找顾清落,又和她说笑了半天,把她逗得双颊发红,再偷亲她一口,这才走了。便想回到自已的苑子去,却在半路遇上了顾清风。

顾清风依旧一身蓝衣,立在一处花草边,笑容淡淡,正与一个美婢说着什么话,看见云明走来便叫退了美婢,向云明走近几步,笑道:“妹夫,这几天总是看不到你,难道你迷失在温柔乡里了?”云明笑道:“说笑了。只是去把几本功法修练一下而已。”

顾清风“哦”了一声,道:“修练得怎么样了?我记得你拿的功法是四海剑和流云步吧!学会了多少?”云明摇摇头,并不语。

顾清风道:“学不熟吗?没关系的,多练练就好了。那两本都是高等功法,还是不容易练成的。”云明“嗯”了一声,又摇了摇头。顾清风道:“怎么了?以你的天赋,应该学会了六、七成吧?”

云明仍是摇了摇头,顾清风眉头一皱,道:“那学会了五成了吗?”云明摇头不语。顾清风道:“难道只有三、四成?”

云明摇头不语,顾清风道:“不会刚入门吧?”云明道:“我压根没看懂。”顾清风脚下一个踉跄,道:“你没看懂?那你这几天在干什么?”

云明向小条小径缓缓走去,淡淡笑道:“睡觉。”顾清风“啊?”了一声,一时无语。两人在顾家走了一会,便有一个老仆走了上来,道:“家主有请姑爷到他的书房去。”

云明“哦”了一声,道:“顾家老头子叫我干什么呢?”顾清风脚下一个踉跄。云明掐指一算,心中便已了然:“这离顾段两家比斗仅剩下一个月了,顾老头八成要嘱咐什么。”便道:“你带我去。”

老仆道:“好。”便在前面引路,顾清风抱了抱手,道:“既然父亲找你,那我就先走了。”云明微笑道:“好。”当前跟着老仆走去。

老仆绕过了几个亭阁,便来到一座府坻,走进府坻,对着中间一扇门道:“姑爷请到。”里面有个声音道:“云明啊!进来吧!”云明听是顾家家主的声音,便应了一声好。走了上前,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顾家家主一身黑色蛇袍,十分威武,脸上淡淡,坐在一张虎椅上,前面一张桌上摆着一些书页卷轴,笔墨纸砚。顾家家主看着桌上一些文件,听见云明进来,便道:“云明,自已坐。”

云明便在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下了,道:“顾……岳……岳父找……小婿前来有何要事?”顾家家主道:“约定的曰子将要到了,只剩下三十一天了,到那时,便在灯淌城的祭月台比斗,比斗三场,三局两胜。胜者以决定灯淌城领地,至少两家能再平和相对三年。你到时便要代表顾家出场,不知你心里有多少成把握?”

云明心下道:“果然是这事。”便道:“五成吧。”顾家家主摇摇头,道:“段倚的修为外面说的是塑胎九重,其实已经突破了神通,最少到了神通二重,更有可能到达三、四重。其本身修练了段家两种火焰高等功法,又修了一种诡功,手上更握着一把高等武器铁折扇。即使在灯淌城中也没人敢说与他对上有五成把握。”

云明心下微沉,道:“那……”顾家家主仍看着桌上一些公文,道:“以你现在的修为决难以胜他,你还须争取突破神通,这才能有些把握。”顿了顿,又摇摇头道:“想要突破神通也十分困难,你不能勉强。输了就算是我顾家的气运问题吧。”说罢,抬起头看向云明,只见云明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便道:“你不要着急,我在你这的年岁时还未能突破塑胎九重呢!神通阶急不……”突的停下了话,双眼睁大看着云明,只见云明运转元力,水元素流动起来,体表光莹流动,双眼煜煜有神,明显突破了神通。家主奇道:“你……你……”

云明见他双眼瞪得老圆,急忙退后两步,“额额”两声道:“怎么了?”顾家家主道:“你……你突破神通了?”云明道:“是啊。”

顾家家主惊道:“你真的突破神通了?什么时候突破的?”云明道:“前不久突破的?咋啦?”顾家家主舔了舔嘴唇,道:“好……你突破了就好……”

云明道:“家主……岳父,没事的话我先下去了,我要去睡觉了。”顾家家主还未回过神来,便挥了挥手,让云明下去了。

云明便退出了书房,摇摇头,道:“真是老年痴呆犯了,突破了神通有什么稀奇的?”旁边一个老者脸上一黑,一时塞语。

云明走出顾家家主的府坻,便向自已的苑子走去,到了后面一个空地上,叫退了奴婢后,便拿出一把长将一丈的方天画戟,心道:“段倚的修为比我高,功法肯定也比我熟悉。我必须在这一个月之中赶上去才行!”

便握紧了方天画戟,不断挥舞起来。练了一个时辰后,只觉手掌发烫,双手发麻。便放下方天画戟,又倒出几杯水,凝成一把冰剑使开来。

云明没有经络,四海剑,飞云步无法修练,便把其中一些不用经络的招式拣出来修练。练了两天后,又练了之前在古墓中得到的一本马上高等功法,这本功法仅有两招,十分简单,威力却是无穷的。

云明之前习了三、四成,便觉是马上功法,放在陆地上便弱了不少,便没去修练,此时再无别的功法,便练了起来。

时间转眼便过去了一个星期,云明一个星期来只不断在苑子中修练,也少出去,更没去看顾清落。这天修练了一个时辰后,擦了擦汗,思付道:“可以练的都已练熟了,现在便得提升起修为了。神通一重的修为比起段倚还是太弱了。”

把东西收戴整齐了,吃了个早饭,便到了顾清落房子去,偷偷摸进去后,只见顾清落正对着一面镜子梳妆,便蹑手蹑脚的走上前,猛的从后背抱着她,笑道:“清落大老婆,在干什么呢?”

顾清落只被吓得神飞天外,见是云明后才松下一口气,怒道:“你干嘛吓我?”云明放开了她,笑道:“你是我的老婆,又不和我同睡,不吓你吓谁?”

顾清落脸上一红,哼了一声,便转过身去不理云明了。云明又调笑了几声,直把顾清落调戏到双颊通红,这才走了。

也不打扰到别人,便向后山瀑布走去。这条瀑布处在顾家后山,十分隐蔽,平常也未有人到。也只有那晚见到顾清风与段婷婷到那相会。

云明到了瀑布后便除去身上衣服,到瀑布中洗了个澡,又放松了自已,才修练起来。不比之前,这一次修练了一天后,云明便从水中起来,手上一握,元力不断流动着,道:“怎么越修练,元力聚集反而越少,根本不够冲击神通两重天。难怪顾家老头写着他突破神通两重天也是用了一年时间。可是……我可没有一年时间啊!”

想了想,也不再死命修练,便从水中起来,穿戴好衣服后到周围走去。这一片后山颇大,林木高入云天,鸟雀蝉虫,走兔藏鼠都在不少。

云明在林间打了几只兔子后。便找了条小溪去掉皮毛肚肠,在原地烤了吃了。吃好了就在林间练着戟法剑法,只练到天黑便爬上一棵大树睡了。

天明时,云明翻身下树,又打了几只肥兔,烤了吃后练了会功,只练得全身臭汗,便到原路走去。想到瀑布洗个澡。

云明一路走去,将到瀑布时脸上一喜,便想走去。却突的一停,往旁边一丛高树躲起,暗道:“我怎么听到了别的声音?难道有人来了?”

便躲在树丛间,缓步走近,几入无声。到了瀑布前,只见一道身影从一旁闪过,走向瀑布。云明看向那人,心中疑道:“顾清寒!他来这干什么?”

只见那人一身洁净白衣,背负长剑,长发飘飘,脸色俊俏,正是顾清寒。顾清寒走近瀑布,把背上长剑解下,放在一块巨石旁。

云明心道:“他来做什么?莫非这里有什么东西?”顾清寒看着瀑布,又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无人后便走到一块巨石旁,缓缓解下身上衣服。

云明见顾清寒要解下衣服,心中怒道:“娘的,这瀑布是小爷的专用之地,岂容你也下去洗澡?”就想走出去,却突的眼中一凝,整个人似是呆住。

只见顾清寒褪去衣服后便走入瀑布中,由着水冲洗着身体。长发倒垂下来,三千青丝尤如一江春水。

云明只感到一阵唇焦口噪,呆呆的看着顾清寒,低喃道:“他……她竟是女的?”只见顾清寒皮肤白皙,胸口饱满,此时躺在瀑布中洗着身体,再没有之前的冷漠,反而多了一分柔媚,也没有发现躲在树丛中的云明。

云明眼神呆滞,只盯着顾清寒,竟忘了男女之分。此时云明方觉得顾清寒之前有一些不对了,在顾清落借了顾清寒的一套衣服上分明有着清香,其后也有一些不对常理的地方,只是云明看不出来。

顾清寒冲洗了半个时辰后,才从水中起来,到大石上拾起衣服穿上。眼光随意一望,竟看到一片草丛间有一道人影。“啊”的一声尖叫,一把抱住衣服躲在大石头,只惊得魂飞天外。

而云明被她一声尖叫也惊醒了过来,急忙站起身便往后面跑去,瞬间消失在林间。顾清寒只吓得心口跳动不停,急乱穿上了衣服,又握上了长剑,站起身来,看向那边草丛,怒道:“是谁?你给我滚出来!”

四处寻去,只恨不得把偷窥者砍成碎片,却始终找不到人。心中恐慌一片,道:“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怎么会躲在草丛中呢?”一想到隐藏了十几年的身份竟被人看到时,便一片恐慌,又是恨意冲天。只拿着寒剑把几株树木乱砍乱剁了几下后,才消失在树林中。

云明一把跑到苑子中,唇焦口噪的倒了杯水喝下后,脑海中才想起之前一幕幕,又摇了摇头道:“小爷干嘛怕她啊?她洗了我的瀑布还没找她算帐呢!”想了想,又道:“算了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一想到顾清寒的模样心里就一片发虚,脑海中却浮想翩翩着。

第十三章 灯节

第十三章灯节

接下来几天,云明自然不敢再去后山瀑布修练,唯恐再遇上顾清寒。在顾家也怕遇上顾清寒,一看到她的身影便转道而走。若在之前,自然恨不得遇上顾清寒然后揍她一顿,这时却是千分万分不敢了。

只是这样一来,每天都在顾家之中,修练停滞下来,不见增长,也无另外功法可使。眼见日子将近,云明也是心中焦躁。

天明初分时,云间一缕曦光斜落而下,披盖天地。云明从床上起来,打坐吐纳了一会,便起床洗涮。这时,外面奴婢却通告有人来找云明。

云明洗了把脸,道:“是谁?”奴婢道:“是姑父的……纳的妾……”云明一时愕然,想清楚了才知道是顾烟雨,正要闭门不见,便听到门外一个娇媚的声音道:“相公,你醒了?”

云明眉头一皱,看了过去,只见顾烟雨一身红色短裙,浓妆艳抹,十分妖艳,疾步向云明走来。

云明吓得退后了两步,道:“你来干什么?”顾烟雨双眼盈盈,道:“我来看你。”云明摇手道:“不用了,你还是快走吧!”

顾烟雨柔声道:“为什么要我走呢?我也是你的妾呢!”云明一想到曾看到顾烟雨与顾清风曾在花丛中乱搞时,胃里便翻起一阵恶心,道:“我要修练了,你走吧!”

顾烟雨柔眼脉脉,手上伸去,想去摸云明,云明只闻到一股浓郁刺鼻的香味,吓得又向房间中一退。顾烟雨道:“你……你这个负心人……为什么总这般戏耍于我呢!”说着,眼泪哗哗下流。

云明皱眉退后,从旁拿起一块干净的白布擦了擦手,道:“好了,我可没空理你做什么了,你赶快哪里凉快哪里去!”

顾烟雨泣咽两下,道:“我好心好意来找你,反倒惹了这些话。你不要我也罢,连跟我多说两句都不肯吗?”云明道:“好了!我已经和你说了不止两句了,你可以走了吧?”

顾烟雨道:“你不知道……这天是什么日子吗?”云明道:“什么日子?”顾烟雨道:“今天是灯淌城的花灯节啊!我特意来请你一起去游玩,你……你却不领情……”

云明道:“花灯节?那又怎样?你爱去就自已去吧!”顾烟雨道:“在这天中,是灯淌城最热闹的曰子,其中不少卖买奇物的人家也会聚集一起,你就不想去看一看吗?”

云明道:“奇物?什么奇物?”顾烟雨见云明的兴趣被提了起来,声音无不妩媚的道:“其中,常有着一些天外陨石、海底寒玉、深林异铁存在着。虽然这些大多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但还是有一些好东西隐藏其间的。还有人买卖西番女子,奇花异草,你就不想去看看吗?”

云明沉吟道:“嗯……好……这样啊……”顾烟雨微笑道:“怎么样?我陪你去好吗?我姐之前未居住在灯淌城,可不识得路,就由我带你去好吗?”

云明听她声音柔媚,入耳酥滑,忍不住心下一颤,又急忙镇定心神。这时。门外一个身影走了进来,道:“我陪你去。”

云明看向那人,心下一疑:他来干什么?只见那人一身青衣,长发下洒,体型肥胖,岂不是顾让吗?

顾让脸色淡淡,道:“家主说,这次花灯大会有着不少异人前来,其中奇珍都在不少,对你有些好处。让我来陪你去。”

云明本来对顾让无甚好感,此时见到他却如见救星般,急忙走过去,道:“好好!你快带我走吧!”顾让“嗯”了一声,道:“走。”转身便走。

顾烟雨“哎哎”两声,急忙走上前两步,却只能见着云明跟着顾让走了出去。心下气恼一片,往地上跺了跺脚便跟了上去。只是一出大门,便见不到云明顾让两人身影了。

云明直接抓住顾让的后颈,冲出了大门,往一处冲了几里远才停了下来,呼出一口气。顾让的脸色又青又白。道:“今天我可是家主叫来的,你要敢打我,家主……”

云明哈哈道:“不会不会,你可真是救星啊!”说着,伸手在顾让身上摸来摸去。顾让脸色大变,急忙道:“你停下停下,别扯我衣服,我不搞那些男男之事,你还是打我吧!”

云明二话不说,直接在他身上搜了几袋东西,摇了摇,道:“谢了,你滚吧!”顾让这才松了口气,道:“你原来不是要强奸我,那就好,那就好!”云明手上一把拍在他脑门上,怒道:“强奸你妹!”

直把顾让拍得脑门一阵晕乎乎,半坐在地上,无不委屈的道:“要强奸我妹就强奸我妹,干嘛打我嘛!”云明打开了几个袋子,见其中一个是装了一些金子,便揣到怀里,其他几个却装着一些白色药末,也不知什么东西。便提着袋子,道:“这是什么玩意?”

顾让“额额”两声,脸色尴尬,道:“那是一种……吃了睡觉的东西……你晚上可以拿去和清落姐用用……”云明信以为真,道:“这些都是吗?”顾让舔舔嘴唇,道:“嗯嗯,一些强的,一些弱的。”

云明道:“还分强弱?算了,我不用这东西。”心道:“这顾让上次欺我修为尽失,不整他一顿气不过来啊!正好……”

顾让道:“那……那你还给我吧……”云明道:“这些要怎么用?”顾让道:“只要吸入一点,效力更十分的大,你……你想用?”

云明嘿嘿笑了两声,把几袋子托在手上,又环顾四周,见周围寂静无人,只剩下墙边蹲着一头黄毛母狗,便直接把几袋药粉一洒,齐刷刷的泼在顾让脸上,笑道:“好好睡上一觉吧!”便起身向外面跑去。

顾让脸色呆滞,手摸着脸上,*一片,口中,鼻中都吸入了不少,眼见云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道:“这……这……”半晌,猛的站起来怒吼道:“云明!我草你……这是合欢散啊!”

云明笑嘻嘻的走出了街道,手上托着一袋金子,道:“想在灯淌城赏花灯还要你们带路吗?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吗?顾让啊顾让,你好好睡去吧!大梦三千载,睡死也不晚啊!”

便在四处走着,随意找了一个店铺老板的便问清了路向,自已乐滋滋的走去了。走到灯淌城中心,果见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两边各有一些卖买小玩意的。

云明随意溜了几圈,却没看到有什么好了,只觉十分无聊,心中道:“没带着清落来,真是无聊,要不回去找清落吧!”

便想回头去顾家,回头走了几步,却听到一个声音道:“云明,你也来了?”云明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不觉心下一虚,退后了两步,心道:“她怎么也来了?”

只见一个人缓缓走上前,一身白衣胜雪,一尘不染,长发束起,柳丝眉丹凤眼,十分俊俏。却是顾清寒。顾清寒眉头一皱,道:“顾让不是带你来的吗?”

云明见顾清寒一身男装,显得英姿飒爽。却知道是女扮男装,也不敢像之前般乱来,道:“哦……他啊……他不知哪去了……”顾清寒冷笑一声,道:“不是你给打晕了吧?”云明急忙道:“哪有哪有,他现在舒服着呢!”

顾清寒道:“难怪你还在这,你以为那些好东西会在这看到的吗?是要到城心醉香楼才有的,没有顾家的身份,也进不去!”

云明“啊”的一声,道:“居然是这样!”顾清寒转过身去,道:“我带你去吧。”云明退后两步,道:“不了不了,我先去找清落。”

顾清寒转过身,冷笑道:“她早和大哥出来了,你居然还不知道。顾家现在只有家主在!你想去找家主带你来?”云明又是“啊”的一声,道:“只有那老不死……我岳父,那还是不要回去了。”

顾清寒道:“我带你去醉香楼。”云明又摇摇头,道:“不了不了,我就在这里转着就好。”心中道:“最多回去把顾让叫醒,让他带我来呗!反正他也打不过我,只能唯命听从!”

顾清寒眼中一寒,道:“那你就在这转吧!”说着,便转身走去。云明急忙道:“去吧去吧。”又低声道:“这小女娃也忒凶了!”

顾清寒身体一顿,便向一边走去,转眼前便消失在人群中。云明见她走了,呼出一口气,道:“今天见到的怎么都那么难缠啊!”便向周围走去,边走边看,买了几笼仓鼠后,只觉这样太幼稚了,又在原地放生了,买了几根冰糖葫芦后,也是吃一个掉一个。

只走走停停,买了不少东西,身上却仍空空如也。好在手上金子够多,也无所谓再乱买什么。走累了,便想回去叫醒顾让,让他带自已去醉香楼。一转身,却又看见一道白色人影。急忙往后面一退,走入人群中。

顾清寒在人群中看到云明的身影,冷哼一声,心中道:“那个身影……好像……”便走在一边。

云明躲过顾清寒后便边走边玩去,不一会又买了不少东西,手上提着一箱乌龟金鱼。又走到一条河边,道:“去吧!我的孩子们,将来有成就了可要回来报恩啊!”

便把几个箱子打开,把乌龟金鱼都倒入河中,全不理会旁边人一脸看白痴的眼神。这时,后面一个声音道:“你不知道你刚放生了,前面就会有人在捕捞吗?”

云明一惊,看了过去,见是顾清寒,心中道:“这家伙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啊!”退后几步,道:“没事啊!生死有命。”

顾清寒冷嗤一声,道:“醉香楼的大门可要关了,你还不想去?”云明道:“我等会就去,你快走吧!”顾清寒走上前两步,眼中光芒一闪,道:“你在躲着我?”

云明道:“哪有哪有?我躲着你干嘛?”向后又退了两步。顾清寒走进两步,冷冷道:“没有?”云明道:“没有。”向后退去,不料一脚踏空,整个身体往后一坠,“扑通”的一声直接落到水中。

顾清寒见云明一脚踏空,掉入河水中,哈哈大笑起来。道:“活该!”见云明在水中挣扎,怕他淹死了,伸手要拉他。却见云明不肯拉她的手,哼了一声,道:“淹死你算了!”转身就走。

云明呛了几口河水,好不爬了上去,往地上咳了几口,怒道:“这小娘皮玩我!”

好在周围各种店铺不少,便到了一间衣服小店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才走了出来。走了几步后,却看到一个红色身影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看着云明,道:“相公,相公,我可找到你了!”

云明眉头一皱,又一松,直接走过去揽着顾烟雨的手,道:“走吧!带我去醉香楼。”顾烟雨一怔,又是一阵大喜,也不管折腾得累,道:“好,好,相公,我带你去。”便搂紧云明的胳膊,半靠在云明身上。

第十四章 买玉

顾烟雨仿佛早就熟络般,便揽着云明的胳膊,半倚在云明身上,吹气如兰,柔声道:“云哥哥,你终于愿意原谅我了吗?刚才躲着人家,害人家寻了好久。”

云明只觉左手一片柔软,一股浓得刺鼻的香味便弥漫开来。眉头一皱,道:“你赶紧带我去醉香楼!”顾烟雨道:“好,我马上带你去,要不然时间一到便要关门闭户,不让进了。”

便带着云明一路行去,转过几处热闹的街道,又到了一个湖亭旁,叫了船家,将乘船渡过。顾烟雨见云明脸上有疑惑之色,便笑道:“云哥哥,你还怕被我一个小女子卖了吗?醉香楼地处灯淌城中心处,在灯淌湖之后,等今晚夜分时刻,到醉香楼之上,往下俯瞰,千灯万放,倒映明湖,美丽无边。可是难见之景啊!这醉香楼更只有一些名门望族能得以进去。”

云明“嗯”了一声,应了一句。便跟着渡船而过,小船游过半个时辰,便靠了岸。顾烟雨拉着云明上了岸,指着前面一个方向,嘻嘻笑道:“你看,那就是醉香楼!”

云明往顾烟雨所指方向看去,只见眼前一处高楼拔地而起,直入云底。楼阁飞渡于云间,尤如悬空。而楼下面门华丽气派,金碧辉煌。一扇大门全如金银所镶,分开两边,左右两队劲装利落的护卫排列着,门前两个打扮脱俗的美艳女卫迎客。

云明走向前去,脸上颇有些惊奇,道:“醉香楼?”顾烟雨仍倚着云明,道:“是啊!云哥哥,咱们进去吧!里面可有许多好玩的啊!”

云明点了点头,却放开了顾烟雨,单独向门前走去。大门前一个美艳女子走上前,声音清柔,道:“不知先生是?可有醉香楼的请柬?”

云明一怔,摇摇头道:“没有。”美艳女子语气仍是温和得很,道:“那么可不能进去。”旁边几个护卫也走上前来,拦住了云明。

云明脚步顿住,道:“进不去?”顾烟雨缓步走上前,娇笑道:“云哥哥,我不是说了嘛!没有醉香楼的认证,是进不去的。”

云明看向顾烟雨,道:“你有?快带我进去吧!”顾烟雨揽住云明的手,吃吃笑道:“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带你进去。”

云明道:“什么事?”顾烟雨小声道:“你……你亲人家一口,人家就带你进去。”云明眉头一皱,看向顾烟雨那张小脸,虽然精致漂亮,却浓妆艳抹了一大把粉,看着就令人生厌。道:“你再不带我进去,我就生气了!”

顾烟雨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道:“你不亲我,我就不带你进去。”云明眉头紧皱,只见顾烟雨的姿态十分坚定,好不容易忍住拍她一巴掌的冲动,道:“你先带我进去,回去再说。”

顾烟雨道:“你不亲我,我就不带你进去。”云明看看大门外侍卫与美艳女子,只见他们脸色如常,似全无看到。只能伸过头去,便要吻去顾烟雨。

这时,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冷笑一声,道:“你们可要注意点场合!”云明急忙看过去,见是顾清寒,又一把放开了顾烟雨,走了过去,道:“清寒,带我进去。”

顾烟雨眼见顾清寒出来捣乱,气急在地上跺了几脚。顾清寒嘿嘿冷笑,看过顾烟雨又看向云明,道:“你和她进去就好了!”说着,便向大门走去。云明急忙跟上去,道:“带我进去!”

顾烟雨叫道:“哎!我带你进去!”顾清寒站住脚跟,道:“走吧。”便出示了顾家身份,叫退了侍卫,走了进去。云明看也不看顾烟雨一眼,便跟了进去。顾烟雨肚子中气恼一片,在地上跺了几跺,也跟了上去。

云明跟着顾清寒走进醉香楼后才松了口气,擦了擦汗,道:“还真是难缠死了!赶紧甩开她!”望了一下四周,只见周围有着一些柜台,上面摆放着什么东西,卖家穿着不一守在一边。而旁边还有一条水晶楼梯,直通上面。

云明便要向一边走去,顾清寒道:“你想去哪?”云明脚步一顿,道:“赶紧甩开顾烟雨再说,真是比你还难缠!”

顾清寒脸上一黑,道:“比我还难缠?”云明话说出口,才知反悔,听顾清寒质问,急忙道:“不不不!是比牛皮糖还难缠。”

顾清寒冷笑两声,道:“你把我当作牛皮糖了?”云明急忙道:“不,额……你……算了,我先走了!”也不再管顾清寒,便向人群中疾步走去。

顾清寒一张晳白的脸此时又青又黑,冷哼一声便转入一条通道,走上楼梯。而顾烟雨随后赶了上来,却看不到云明的身影了。

云明边走边览着周围买卖的东西,只见周围无非是买一些小玩意,便向楼上走去。走上了一层楼后,只见楼上红栏雕木,十分精致漂亮。

一个美艳女子迎了上来,微笑道:“先生往里面请。”云明应了一声,便在四处看着,只见这一层所买卖的东西更加精致,有不少奇石怪铁、药材异兽。云明走了几圈,只觉好玩,便向上一层走去。

走到上一层,便听到一个声音笑道:“云明,你终于来了。”云明看去,只见一个男子穿着一袭蓝衣,岂不是顾清风吗?而顾清风旁边站着一个紫衣女子,正是顾清落!

云明急忙走过去,一把搂住顾清落的纤腰,道:“清落大老婆,我终于找到你了!”顾清落脸上一红,挣扎几下,道:“你……你放开我。”

云明哈哈大笑,放开了顾清落,道:“找了好久,才找到你们。”顾清风手上摇着折扇,微笑道:“父亲不是让顾让带你来的吗?怎么?”

云明道:“哦……顾让那小子啊!一出了顾家就顾着自已去逍遥快活,不知上哪去了。可能是去什么青楼蓝楼白楼的吧?”顾清风一怔,又笑道:“那你怎么上来的?”

云明道:“顾清寒带上来的,对了,你们在这层做什么?”这才看向周围,只见这一层上人影稀少,只有一些穿着异服的老者在柜台上摆着一些玩意。

顾清风微笑道:“醉香楼一共有五层,这是第三层,买卖的东西或许会有些好东西。你不防去挑挑看。”

云明笑道:“好啊!”便拉着顾清落的手四处走去,口中叫道:“落落!小落落!落儿!你可让为夫好想啊!”只把顾清落逗得满脸通红,又趁机搂住她的纤腰。

云明在第三层转了几圈,只买了三枚发簪,又迫着顾清落给她戴上了一枝,笑道:“戴上这发簪就是我的老婆了,这发簪可是我要发给老婆的。”

顾清落脸上一红,道:“你想娶三个老婆吗?”云明急忙道:“不,不,不,这三枝发簪都是给你轮流戴的。”两人说笑了一下,便往第四层走去。留下跟在他们后面的顾清风一脸无语,也跟着上去。

到第四层后,只见周围四壁华丽,尽由水晶辅而成,而人数更少,仅有寥寥十余人。顾清风道:“这里应该有一些好东西了!”

云明点了点头,便要向前行去,这时,只见到一边一个清淡声音道:“这玉佩,我要的。”又有一个冷漠的声音道:“你要的?凭什么?”

云明看了过去,只见那两人相对而立,脸色寒峻。其中一个便是顾清寒,顾清寒脸色寒漠,与一个黄衣女子不知争什么。而旁边有一个老者弯着腰站着,前面摆着几件玩意,脸上笑眯眯的。

黄衣女子冷笑一声,道:“我要的东西,你也敢抢?”顾清寒右手双指捏着一块玉佩,道:“已在我的手中,你来抢回去。”

黄衣女子道:“一个黄毛小孩,你敢在我面前说这话?”手上一握,一片红色火焰缓缓燃烧起。顾清寒冷冷一笑,身上蓝色元力也浮现起来。

云明等人急忙走了过去,顾清风先道:“清寒,怎么了?”又看向那女子,脸色微变。顾清寒见云明等人走上前,看向一边那老者,道:“这是银票,给你!”手上一弹,一把银票便飞向老者。

黄衣女子冷哼一声,右手伸出,一把抓住那把银票,猛的捏为粉碎,道:“你的银票呢?怎么不见了?”顾清寒脸上一寒,道:“段婷婷,你莫要生事!”

段婷婷笑道:“我怕生什么事?”顾清风脸色也沉了下来,看向段婷婷,道:“你段家莫要太过分了!”段婷婷道:“过分吗?把玉佩给我,否则今天的事了解不得!”

顾清寒手上握着玉佩,道:“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做!”段婷婷嘿嘿冷笑,身上火焰元力不断燃烧而起。旁边一个侍卫见状大惊,急忙走上前去,道:“请两位遵守规定,不要在醉香楼上私斗。”

段婷婷道:“你还不还给我?”顾清寒嘿嘿冷笑,突的看向云明,一把将玉佩扔给他,道:“我送给你了!”云明手上伸出,接住玉佩,仍一脸茫然,道:“送给我了?”

段婷婷眼中一寒,看向云明,手上伸出,道:“把玉佩给我!”云明道:“给你?为什么?”段婷婷道:“没有为什么!”

顾清寒抱着手,冷笑一声,便站在旁边看热闹。云明举起玉佩,只见玉佩形似天鹅,通体淡绿色,晶莹剔透,十分梦幻美丽。道:“这是什么石头啊?倒挺漂亮的!怎么刻着一头绿头鸭啊!还是绿色的,这不是想拿回供着以求戴绿帽嘛!你要就给你吧!”说着,顺手把玉佩一扔,便扔向段婷婷。

段婷婷一怔,竟呆呆的看着云明扔上玉佩,在面前划开一道抛物线,“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粉碎。顾清寒,顾清风等人无不愕然。

段婷婷一时反应不过来,看着地上被摔成粉末的玉佩。而旁边那老头“啊”的一声尖叫,身体扑了上去,抚摸着那堆碎玉,叫道:“我的翡翠天鹅玉啊!”指着云明,手指不断颤抖,怒道:“你……你……你居然摔碎了我的翡翠天鹅玉!”

云明脸上疑惑,道:“什么玉?很贵的吗?”老者眉须皆张,怒道:“很贵的吗?价值连城啊!你赔给我!”云明一脸茫然,道:“啥?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了?”说着,看向顾清落,道:“清落,我做什么了吗?你们谁看到我砸东西了?”

顾清风一脸呆滞,道:“没有。”云明道:“是吧!没有!”又看向段婷婷,道:“喂,小蛮女,你看到我摔了他的东西吗?”

段婷婷胸口不断起伏,冷哼一声,道:“你给我等着!”说罢,转身便走。云明摇摇头,道:“等着就等着呗!怕你个毛。”说着,走过去拉住顾清落的手,道:“落落老婆,我们走吧!”

顾清风等人一脸无语的看着云明,唯留下那个老者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第十五章 生事

几人走上楼上后,只见周围尤如一个凭空楼阁,四壁水晶雕饰而成,桌椅齐备。走到窗前往下望去,只见一间间房屋星罗棋布的落在醉香楼下方,高低不平,鳞次栉比。而下面一面镜湖倒映波光,正与天上月相对,潋滟上下。而镜湖周围,万盏花灯同时齐放,火光冲天,倒映湖底,灿烂如星。

顾清风走到窗前,往了下去,笑道:“这便是花灯节的千灯万放了!也只有在醉香楼五层上才能看得到!”

云明倚在窗前,只见刚好月入中天,明澈如镜。而下方万盏灯火缓缓点燃,尤如仙境。不觉感叹一声,又是十分赞叹。

顾清落,顾清寒两人也倚在窗边看了下去。顾清风道:“醉香楼于灯淌城最中最高处,下可收纳灯淌城远景近景。更是两家争夺的地方。这醉香楼,便有一半属于顾家,一半属于段家。而此次的比斗,便是以醉香楼为界,赢者得醉香楼……输者,退出醉香楼之界。”

云明此时已平息了对顾清风的不满,便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顾清风道:“你刚才也看到段婷婷和段松了吧?”云明道:“已经见过段婷婷了?”顾清风道:“怎么样?”

云明道:“还不错!段婷婷有筑基六重的修为。”顾清风“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顿了顿,又道:“他们能看出你的修为吗?”

云明道:“应该不能吧。”顾清风微笑道:“那就好。”这时,从门外两个身影缓缓走进,其中一个笑道:“你们在这啊!那便好!”

云明等人转过身去,看向那两人。只见那两人正是段松和段婷婷。顾清风道:“两位闯我们房间,有何贵干?”

段松背负着手,看着云明几人,道:“今天我可真奇怪啊!你们没有大人的陪伴,怎么敢来这呢?”顾清寒冷笑一声,道:“你们又想干什么?”

段婷婷走近两步,笑道:“请你们让个位,这地方借我们一晚。如何?”顾清风脸上一沉,道:“你们想要这一间?”

段婷婷走到窗前,望了下去,道:“这里观赏千灯,岂不更好?”顾清风冷哼一声,道:“凭什么?”段松右脚向前一踏,身子一闪,手上一擒,便抓向顾清风。

顾清风心中一惊,急忙向后一退,谁知段松身子一闪,便抓住顾清风脉门,双手一按,便点住顾清风的穴道,往门后一甩,“嘭”的一声,便将顾清风摔出门后。

顾清寒心中大怒,脸上一寒,身子一动,右手便抓向段松。段松微微一笑,手上一接,便抓住顾清寒右手掌,道:“区区塑胎五重的修为,真是不自量力!”左手一动,疾拍而去。

顾清寒脸上大变,急忙向后一退,见段松一掌来势汹汹,双手向前一拍,与段松相接。“嘭”的一声元力炸开,身体向后退开几步,直接半跪于地,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直到嘴边。

顾清落大惊,急忙走过去扶住顾清寒。段松看向云明,笑道:“你要自已走出去,还是我送你出去?”此时房子中便只剩云明、顾清落、顾清寒、段婷婷几人。而段婷婷一直看着楼下花灯,也懒得去看后面场景。

云明脸上平淡,手上指了指窗,道:“你要自已跳下去,还是我送你下去?”段松嘴角一咧,道:“有趣!一个废物也敢和我说这种话!”身子一纵,右手直擒而去。

云明眉头一挑,见段松一掌擒来,身子微斜,正好躲开了去,左手伸出,在段松右臂上一托,便抓住他的骨节,右脚伸出,在他右腿上一踢,便直接将他推倒。

段松脸上大变,身子急忙翻开一个身,谁知云明右手一擒,便抓住段松的脖颈,有如老鹰抓小鸡般,向前一扔。“嗖”的一声,段松有如离弦箭般直射而出,“嘭”的一声,直接撞破窗门,往下摔去。

段婷婷还未发觉,只见一道人影摔下,初时只道是云明,待看清时脸上大变,叫道:“二哥!”只见段松瞬间消失在楼下,没入黑暗中。

云明走了过去,也依在窗前,道:“小蛮女,你是要跟你二哥一样下去,还是自已离开呢?”段婷婷脸上铁青,看着云明退开几步,冷哼一声,便疾步出了房门,往楼下走去。

云明看向顾清风,心道:“他在演戏吗?那晩分明见他和段婷婷苟合。”给他解了穴道,道:“怎么样了?”顾清风站了起来,脸上发青,摇了摇头,道:“没事。”顾清寒脸色发白,运转了一下元力后才站起来。

这时,天空中“嘭”的一声炸开,一片烟花直放而上,色彩绚丽,灿烂夺目。紧接着,下方道道火光直射而上,“嘭”“嘭”“嘭”声声炸开,一片片烟花也显在天空中。

云明走近看去,啧啧叹道:“真是好漂亮的烟花啊!”顾清落,顾清风,顾清寒也走到窗前,往了上去,只见道道火光闪动不停,天空中映得一片明亮。

顾清风微叹一声,道:“好漂亮的烟火。”云明道:“就是不知道放这么多要多少钱。”顾清风一怔,又摇了摇头。云明拉着顾清落,看着天空,道:“小落落,美丽吗?”顾清落眼中朦胧,“嗯”了一声。

顾清风看着天空,叹道:“烟花雨下赏千灯……”又停住了语言。顾清寒冷哼一声,也不多看,转身便走。顾清风摇摇头,道:“顾段两家将要比斗三场了,到那时……可能不会那么平静啊!”

云明转过身,道:“怎么了?”顾清风道:“若一切遵守规则来,无论胜败都好,只是看段家最近更加大胆起来,恐怕……有什么后手……”

云明点了点头,沉吟不语。虽然天空中烟花万放,几人却再没有心情去欣赏。几人再待得一阵,见已到深夜,便下得醉香楼,往顾家回去。

第十六章 元力

云明等人便下得醉香楼,一路往顾家行去。虽说此时已入深夜,风寒星冷,树叶飒动,但道路上朵朵花灯千放万放起来,明亮若白天。

而路上游人亦有不少,几人挤过人群,乘了一叶小船便往顾家回去。云明看着水下,道:“那段松不知被我扔到哪了,该不会被摔死了吧?”

顾清风想了想,道:“不会,修道者可没那么容易死。如果段松就这样被摔死了,那段家早就轰然大怒了。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

云明“嗯”了一声,便沉默了下来。几人船上无语,望着小船穿梭而去。微波荡漾,与月上下。而远岸灯火,明晃明湖。游人嘻闹声,夜更打钟声也时时闻听。

到了岸后,几人便往顾家回去,这时更是深晚,路上人也少了一些。几人走了一会,便到了顾家。夜晚人困,自然也不多说,便分开来各自往自已的住处而去。

云明仰头打了个呵欠,向着自已的小苑行去。顾家此时也少有仆人出来,仅有路边几盏昏暗的灯不断晃动着。云明夹了夹衣服,便加快了步伐走去。

走了一会,突的放慢脚步,“咦”了一声,只感到背后似乎有人跟随。心中一惊:难道是撞见夜鬼了?便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衣人缓步走来,尤若幽灵,脸上寒霜一片。

云明初时看到,只以为是鬼,吓得魂飞九天,待看清楚那人后,这才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只听那人冷冷道:“那天瀑布的人是你!”

云明心中一惊,急忙装懵道:“你说什么呢?什么瀑布啊?我那天又没去后山瀑布,只待在房子里修练。”顾清寒脸上白成一片,身子一纵,右手擒去。云明心虚在前,竟不知抵抗,便被抓住身前衣襟。

顾清寒语气微怒,似一块冰,道:“真的是你!”云明心下大惊,道:“真的不是我啊!你认错人了吧!别搞错了!”顾清寒语气愈加寒冷,道:“如果真不是你,又怎么会知道后山瀑布,怎么会知道哪天……还会有这个反应!”

云明道:“我……我……你没凭没据的,只凭你一张嘴,想说什么就什么了!”顾清寒手上抓紧云明的衣襟,道:“你都看到了?”

云明急道:“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顾清寒身上蓝色元力不断浮闪而出,双眼尤如寒剑,道:“你!你竟敢偷窥我!”

云明“额额”两声,见反驳不过来,脸上一凶,道:“就是我!怎么样!什么偷窥你?那原来就是我修练的地方,我原来就在那睡着!你二话不说就脱了衣服,洗了我的瀑布,污了我的水。我没让你赔已经是很不错了!你还想干什么?”

顾清寒脸上铁青,胸口不断起伏。云明又道:“不就是个女的吗?又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偷窥你干嘛?”顾清寒手上抓得死死的,狠咬银牙,只恨不得把云明斩成碎片。

云明看她脸色,道:“喂喂喂,你快放开我啊!否则我就打你了,我可不管你是男是女是人妖!”顾清寒深呼出几口气,眼中有些发红,道:“你要是敢把我是……女的说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云明急忙摇摇头,道:“不会不会!又没什么好说的!”顾清寒一把放开云明,便向后面一纵,消失在黑暗之中。云明见顾清寒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汗,道:“这小妮子真是难缠得紧。”

便往小苑回去,往床上一躺,翻来覆去却始终睡不着觉。心中思绪万千,明明困乏得很,却无法睡去。只等鸡声破晓时才睡着了去。

梦中不断闪着一片片场景,又闪着一道道人影,突忽来往,模模糊糊又看不清是谁。又闪出一篇字,小字不断跳着,游入脑海中。

只睡到下午,云明这才醒过来,洗涮一下后,理清了思绪,便再打坐修练了一会。转眼间又是天黑时刻,苑子间也只有几个仆人在打扫。

云明百般无聊,坐在庭前拿着一本诗书念着,本想背来弄文弄墨,顺便装文雅的,只是这些诗书又长又枯燥,只读不出什么韵味,便把诗书拿走,正想去找个人说话。突的门外传来几声吠叫声,随后一只黄毛大狗便冲了出来,朝着几个仆人不断吠叫,只吓得几个仆人往后退去,手上扫把向前拍打着,不让大狗走近。

云明眉头一皱,道:“谁的狗放到这来了?”只见大狗气势汹汹,不断吠叫着,尤如豹声。云明正想起身赶走,突的脑中闪过一道光,心中一动,双眼一凝,便与大狗双眼相对。口中喝道:“催魂术!”

只见云明眼瞳中闪过一道淡黄色光彩,无声无息的没入大狗眼中。大狗啕呜一声,身体一晃,便摔倒在地,再无声息了。

仆人一怔,只见大狗倒在地上,上前用扫把拍了拍,却是一动不动,上前看去,大狗已然死去。这时,门外一个老仆急匆匆走进来,看到地上死去的大狗,又看到云明,急忙跪下道:“姑爷,老奴不小心把黄毛放了,冒犯了姑爷,还请姑爷恕罪。”

云明眼中发直,良久才回过神来,见一个老仆跪在身前,急忙上前扶起他,道:“没事,你起来吧。”老仆道:“是。”

云明道:“这大狗是干什么的?”老仆道:“是用来看院子的,今天解了绳子就跑到这来了。”云明沉吟道:“哦……原来是这样。”顿了顿,道:“顾家还有多少头?”

老仆道:“这是西北一种黄毛犬,顾家有二十头,还有一种飞红獒,一种青毛兽,一种黑狼,都是顾家养来看院的,由老奴看管,算来也有一百多头吧!”

云明微微点头,道:“你去给我牵十头来。”老仆脸上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便退下了。云明看着地上狗尸,缓缓坐在椅子上,心中一片汹涌澎湃,难道楚江月让我选的催魂术……

几个女仆便把黄狗收走,其中一个道:“姑爷,你还要让周老带狗来干什么?”云明微微一笑,道:“我自要用处。”

不到片刻,老仆又牵上十多头黑狗黄狗,黑狗黄狗一进门就不断吠叫,眼中凶狠。云明心中微惊,镇定下来后又看向老仆,道:“你先放开一头。”

老仆脸色疑惑,道:“这……”云明微笑道:“没事的。”老仆便松开一条粗绳,喝道:“乖点。”那松开了绳子的狗“嗷呜”一声,也不敢放誓。

云明缓缓看向那狗,与那狗双眼一对,念道:“催魂术!”只见眼中光彩一闪,那狗身体一震,“呜”了一声,便倒地死去了。

云明脸上大喜,擦了擦额头的汗,又对老仆道:“再放几只。”老仆脸上变色,又是惊疑那狗怎么会死了,又是惊疑云明的话。只是不敢违背,只能再放开绳子。

等到日头沉下山时,小庭间已经多了二十来匹狗尸。这些狗尸身上毫无伤口,仿佛自然死去般,仍保持着死前的模样。

老仆脸上麻木,看着地上狗尸不由得心中一片片肉痛,心里咕嘟道:“这么多狗可要好些银子啊!”云明坐在椅子上,擦了擦汗,只觉双眼发热,更有些刺痛。吐出了几口气,道:“你先下去吧!”

老仆应了一声,便下去了。云明看着地上狗尸,笑道:“好!”又唤来几个女仆,道:“开火,架起架子,拔毛!烤狗肉!”女仆应下,便把狗尸都拖了下去。

云明脸上微笑,眼中一凝,一道道白色晶莹的东西便握在手上。念道:“催魂术!天下之魂唯我所用!去!”手上一弹,十多道晶莹东西直射而出,在地上滚了几滚,竟化作十多匹大狗,眼中凶狠,吠叫起来。后院奴仆听得叫声,只道老仆又牵来大狗,也懒得出去看清楚。

云明又收起了狗魄,道:“催魂术,催天下魂魄为我所用,为奴为仆,是生是死,全听我命。”

云明眼中一放,十多道狗魄便跳了出来,一收,便把狗魄收进,心道:“之前不小心弄散了几头狗魄,却被吸入眼中。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月色上升后,几个女仆便抬上来几头烤狗,云明道:“抬几只分别给大少爷,清落……他们送去。哦。对了,再抬两头给顾清寒吧!”女仆道:“是。”便下去了。

云明吃饱了狗肉后,便回到屋子中,又放出了十多头狗魄,越把玩越加欣喜,道:“如果再和人打架,直接放狗过去,把他咬得半生不死,就不用动手了。”

运用几下后,只觉脑子涨痛,眼眼也发烫,思付道:“看来这催魂术也是有限度的,可不能再练了。”便收了狗魄上床睡觉。

接下来几天,云明便让下人四处找一些凶狠巨兽来,有狼有豹有狗。每天都是不断练着催魂术,收起凶魄。其中有时使得不当,把魂魄弄散了,无一不被吸入眼中,化在淡黄色光彩中。而顾家众人也知道了这位姑爷生性残忍,专爱买些巨兽弄死。不过被云明弄死后,无不烤熟了,一人送上一份,甚至连仆人都吃得到。顾家众人也就习以为常了。

这样的曰子又过去了十多天,云明所收入的魂魄也有近两百头了。而距两家比斗,时日已然不久了。

这天云明洗涮后,便打坐修练了一会,突觉周围元力加快涌入,心中一愕,急忙放开身体纳入元力。只不多身,身上元力不断流转起来,一片白色元力弥漫而上。

云明手上一弹,一点元力便聚在手指间,眼中一凝,手上弹起,将元力分开,只见元力缓缓分开两分,竟是一点白色,一点半透明。

云明脸上讶异,道:“怎么回事?”看得清楚后,道:“这是……这是另一种元力?为什么我有两种元力?”云明手上一动,元力送出,又分开两份,果见两股截然不同的元力流转而出。

云明脑海中一闪,心道:“修道界之中,修道者仅修一种元力,或火或水,像段松段婷婷的火元力,我的水元力,又如顾清寒较为奇异的海啸元力,顾家二把手的雷电元力,三把手的岩浆元力。却都只能拥有一种,少有人拥有两种。修两种者,实力更强,以两种元力相合,让人难以防范。而拥有三种者,修为反而倒退,天赋再好者也难有大成就。原因便是多则分散,难以皆精。”

眉头一皱,看着手上两股元力,道:“我竟有着两股元力,到底怎么回事?另一股又是什么元力?”手上一挥,便拈起那透明的元力,只见那元力隐隐晃晃,似有似无。手上一弹,便跳动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

第十七章突破

云明打坐而起,身体不断运转着两种元力,只觉两股截然不同的元力分流合流,转入五脏六腑中,而体外风气加快,冲涌而入体中,在丹田一汇,便压缩成精纯元力,又涌入体中各处。

云明手上一弹,两种元力便冲了出来,一种化为寒冰,一种透明无色,仅有呼呼声音,不断在手上转动着。两种元力便合一起,通通化成淡白色,若有若无。

手上一弹,一道元力射出,到半空中暴射而出,分化百点寒芒。“嗤嗤嗤”直射而出,便洞开了前面石壁,穿出一个个指洞大的小孔。

云明微微一笑,手上弹指,两种元力便分开了。道:“之前我的水元力分明没有这种威力,现在却能轻易穿过一个指洞。应该就是这新元力的威力了!”

手上拈起透明元力,仔细端详着,奇道:“这似乎……是风元力?”手上一凝,那透明元力便流转起来,不断转动着,而体外元力直涌而入,便冲到云明丹田中。

云明手上弹开,两种元力便化为一体,收入体中。道:“这果然是风元力,之前我只修练水元力,须在水中吸纳元力,不在水中,仅能吸收空气中的点滴元力,速度缓慢无比,后来突破了神通,更加有如蜗速。而如今速度又回到之前未突破神通时的速度,且不在水中。这体中……吸收的便是风元力了!”

思绪片刻后,便抓紧时间打坐起来修练,果见周围元力不断涌进,速度与之前在瀑布中修练不慢一分。云明心中大喜,本来自已突破了神通之后,吸纳的元力虽多,但进入丹田后却缩小了不少,难以聚集足够元力。而如今风元力吸收,水元力也同时吸引,更加疾快。

当下便沉起心来修练,修练了一个时辰后,又从修练中醒了过来,道:“此处风元力水元力还是太少了,需得找一个好的地方才行。”

思索片刻后,却没能想出顾家有哪个地方有风有水。眉头一皱,道:“难道要到外面去?后山瀑布是决计不去了,那要到哪?”

脑海中突的一闪,道:“我这风元力到底是怎么来的吗?修道者天生便拥有一种元力,我本来也仅有水元力,如今却多了风元力,难不成也是天生的……”思绪百转,脑海中道道记忆闪过,突的站了起来,眼中一凝,道:“御风剑……难道是……御风剑……不错!肯定是御风剑!”

云明缓缓坐了下去,手上一拈,元力不断涌出体外,又收入体中。心中道:“之前我为修练御风剑,曾吞食过凶兽内丹,以至修为尽废。而御风剑上却说过,一但修练成御风剑,可御风成剑,难道……我练成了御风剑?”

想了想,又打坐起来,按着之前御风剑功法的次序修练而起。只是元力转过几圈又停了下来,云明睁开双眼,苦笑一声,道:“我都没有经络,还怎么运行周天啊!”

打坐了一会,脑海中突的闪过一道精光,道:“如果这风元力是从御风剑上所修来的,那么也就是从凶兽内丹上得来的风元力。如果再吃几个……”又急忙摇摇头,即使如今没有经络,云明却也不敢再去服下凶兽内丹。

思前想后,心道:“不服下凶兽内丹,也可以吸收上面所蕴含的元力啊!如果有足够的凶兽内丹,通通打碎后,其中的元力必会散发而出,便能制造出一个合适的修练之地了!”想定后,便起身穿戴好衣服,走出房门。

到了庭子前,呼来一个奴仆,递过一本小册,道:“你把这本东西送去顾清风,叫他给我买些风、水元力的内丹,越多越好。”那奴仆道:“好。”接过小册便退下了。

云明坐在庭前,便等着顾清风前来。一盏茶时间后,从庭前便急匆匆走进一个蓝色身影,道:“云明,你要凶兽内丹干什么?难道又要吞……”

云明看向那人,站了起来,微笑道:“不会,我还没那么傻再吃下凶兽内丹。你帮我买来了吗?”顾清风眉头一皱,在庭子间一张石椅上坐了下来。道:“你真的不是想吃下凶兽内丹?”

云明微笑道:“之前为了修练一门功法才拼命吃下的,现在怎么敢呢!”顾清风眉头松下,道:“那你要那么多凶兽内丹干什么?”

云明道:“我有其他作用就是了,你不用担心。”顾清风放下心来,坐定后道:“你给我的高等功法?”云明道:“我已经修练过了,算是还给顾家吧!”顾清风脸上喜色甚浓,道:“多谢了。”

云明笑道:“没有凶兽内丹吗?”顾清风沉吟道:“凶兽内丹非常少有,但也不是什么无价之宝,灯淌城几大拍卖行都有。不过……现在段顾两家争斗,许多拍卖行都提前闭户,免受牵连。你想在外面卖是不太可能的。”

云明眉头一皱,道:“那……”顾清风道:“我曾买过几颗,倒是有两颗是水元力的,就送给你吧。”便从衣袖中拿出两颗指甲大的白色小石。

云明接了过去,道:“多谢了。可是还是不够,你能想些办法吗?”顾清风沉吟半响,突的笑道:“有一个人绝对不少!恐怕有着上百颗,更多有一些水元力内丹。此人还在顾家!”

云明道:“是谁?”顾清风道:“便是……”这时,门外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娇笑道:“云哥哥,醒了吗?”进来后看到顾清风,又笑道:“呦!表哥也在啊!”

云明脸上一沉,站了起来道:“顾烟雨,你来干什么?”顾烟雨蹙眉道:“怎么了?我来了你不开心的吗?”云明见她穿扮暴露得很,脸上抹着大把胭脂,便觉十分恶心,道:“你来了我自然……”

这时,顾清风笑道:“烟雨,云明可开心得很呢!”云明道:我开心个头……”还未说完,顾清风便抓住他的手,在他耳边道:“你要的凶兽内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云明眉头一皱,看向顾烟雨,道:“是她?”顾清风道:“她是一个女子!而凶兽内丹又是一种天成宝石,女子最喜欢拿来装扮。其中尤以水元力内丹为珍贵,你如果想要,可得去找她啊!”

顾烟雨道:“你们在说什么?”便走近了几步。顾清风顺势把云明一推,道:“妹夫,好好享受吧!”便转身而走。云明被他一推,向前冲了几步,急忙站住,咬了咬牙,一把搂住顾烟雨的腰肢,勉强笑道:“烟……烟雨妹子,我……我可是想……死你了……”

只等到夜昏时刻,云明才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回到房子,又叫人打了十多桶冷水,洗上了十多个澡仍感觉身上有着一股浓郁刺鼻的香味,又冲了十多次,这才起来。

穿上了干净的衣服才回到床上,一把躺了上去,只觉如同与大敌厮杀了上百次般疲惫。不但嘴皮着磨破了,把下半辈子的话也都说光了,只把自已说得也是只想呕吐,这才哄乖了顾烟雨。又被她拉到灯淌城游玩了一整天,还差点让顾烟雨非礼了。好不容易保住了贞洁,才回到床上来。

云明长叹一声,叫道:“这顾烟雨真像个牛皮糖啊!快把小爷都缠死了啊!还好……初吻没失了……”倒在床上不过片刻,便熟睡了过去。

只到第二天才醒了过来,问了一下奴仆后,才知道昨晚顾烟雨又来了,好在被几个婢女拦住了。又送来了一百多颗水、风元力的凶兽内丹。

云明松了口气,把顾烟雨送来盛着凶兽内丹的盒子揣到怀中,道:“从现在起,一律不见客!敢来打扰我的,一律打破双腿!尤其是顾烟雨!”几个婢女捂嘴偷笑,应了下来。

云明便冲到房中,一把关上房门,打开了盒子,把凶兽内丹统统倒在地上。只见上百颗凶兽内丹堆成一个山丘,每一颗晶莹剔透,形似石子,却多了一些淡白色的光华。

云明打坐起来,手上一弹,便捏碎了几枚凶兽内丹。身上元力不断流转而出,吸纳进体中。而手上时不时弹过,地上颗颗凶兽内丹便粉碎成未,一片白雾升腾而上。

时间一去又是七,八天,只离两家比斗时间不过一个星期。云明这些日子未出房门一步,便只在房子间修练。而地上的凶兽内丹粉碎一片,仅剩下三、四颗滚在地上。

云明手上捏指,身上元力不断澎湃流转着,手上一弹,又弄碎了两颗凶兽内丹。口鼻中一吸,便把白雾吸入。

不到片刻,那两枚凶兽内丹便化为碎石,其中所蕴含的元力也被吸干。云明手上一弹,又弹碎了一枚凶兽内丹,倾刻间便吸收了。

手上一弹,正要弹碎最后一枚凶兽内丹,突的却停了下来。眉头一皱,睁开双眼看着那枚凶兽内丹,道:“再有一点,再有一点,便能突破了!可是一枚内丹绝对不足够的啊!”

身上元力不断冲转着,却依然无法突破神通二重天。眼见体中元力开始平息,再不补充风元力内丹便要等下一次了。云明心中一急,深知突破便在此刻,一咬牙,把最后一枚凶兽内丹拿起,塞入口中一把吞了下去。

只吞了下去,云明才感到后悔莫及,恨不得用手把内丹抠出来。只是一入肚子中,那内丹便被澎湃汹涌的元力绞碎了,从中一股风元力直冲而出。

云明咬着牙道:“该死的胭脂味!该死的顾烟雨啊!害我吃了!我要杀了你啊!”此时也没时间再去后悔,只能运转出元力,瞬间吞噬了那内丹的元力。

元力直冲入丹田之中,不断澎湃着,尤如长江迸坝,直冲入海。云明手上不断结着印,双眼突的睁开,身上气息直冲而出,周围空气上一滴滴冰珠便冻结而出。

云明呼出一口气,手上一握,淡白色的元力不断涌进,双手一分,便化为两片元力飞到两手上,只见其中一股元力白若冰雪,一股元力透明难见,却不断发出呼呼声响。

云明左手上一弹,一道风气便射了出去,打破桌子上一盏茶。身子一纵,右手抓去,白色元力冲出,便从茶水中抓出一把冰剑。

云明举起冰剑挥舞了一会,便收了冰剑,脸上微笑,道:“终于神通二重天了!”看向四周,只见刚才一顿挥舞之下,墙壁也被砍破不少,地上碎石一片。

云明扫了扫身上尘沙,只觉难受一片,想想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未洗过澡了,顿觉更加难受,便走出房门,唤了几个婢女出来,准备凉水。

云明冲过澡后,只觉一片神清气爽,穿上了一套干净衣服后便走出了苑子。

第十八章 月台

晨清雾冷,花凄草蓑。虽在顾家之中,却也未感有多大的变化。云角上一缕曦落穿斜而下,与鸿雁齐齐而落,一时光景无边灿烂。

花丛亭阁间都有着奴仆婢女在打扫着,时时闻声笑语。云明伸了个懒腰,便走出了自家苑子,到了顾家食堂中大吃大喝了一顿,

不想回来时倒遇上了一个老仆,老仆对着云明微笑道:“姑爷,家主有事找你,请你到他的书房去。”云明道:“哦,知道了。”顿了顿,道:“今天是几日了?离那日子还有多远?”

老仆道:“已是捏指可数了,还剩下七天。”云明道:“只剩七天了。”老仆道:“姑爷,还是快些去找家主吧!”云明点点头,便跟着老仆一路到顾家家主的书房去。

走入书房时,只见顾家家主坐在一张大椅上,正在烹着茶。见云明进来,道:“坐。”云明走到他旁边坐下,道:“岳父。”

顾家家主冲了两杯茶,道:“喝吧!”云明便拿了一杯喝下了。顾家家主待云明坐定后,道:“两家之斗,已在迫在眉睫。剩下这寥寥几天,你就无须再修练了,再修练下去也难以起到什么作用。还是专心等待比斗吧。”

云明道:“好。”顾家家主又倒了两杯茶,道:“三场比斗在段家那边分别由段婷婷、段松、段倚三人,顾家这边,便由顾让对段松,清寒对段婷婷,而你,就要对段倚了!”

云明眉头一皱,道:“顾让和顾清寒能打得过段松段婷婷吗?”顾家家主微微一笑,道:“本来是很难的,只是数天前,段松在醉香楼上被你摔下,双腿摔断,受了重伤。打起来,顾让还是能胜之的。”

云明笑道:“那么就能胜出一场了。”顾家家主道:“不过段倚那边……”云明眉头一挑,道:“他怎么样的?”

顾家家主缓缓喝了一杯茶,脸色严肃,道:“段倚这人,修为琢磨不透,似是神通两重天,又似是神通四重天。本身修为在灯淌城年轻一辈中,毫无敌手。身上修练了两种段家的高等火毒功法,使用开来,十分厉害!而据我看来,他修练的功法中,更有一种诡异的奇功。”

云明脸色微凝,道:“嗯,奇功……”顾家家主放下茶杯,道:“而段倚身上,也有一件高等武器,是一把铁折扇,翻开覆上,诡异多变。所修练的奇功应该就是在这把折扇上了,使开来,阴险歹毒,防不胜防。”

云明拿起一杯茶缓缓喝着,沉默不语。顾家家主道:“不过你也无须灰心,你身上也有一件高等武器,也修练了顾家两种高等功法,修为也到了筑基阶,仍有胜他的机会。”

云明点点头,淡淡道:“自然不会灰心了,那天的仇……我还没报呢!”顾家家主微微一笑,看向云明,眉头一皱,道:“你的修为……怎么?”

云明“咦”了一声,道:“怎么了?”顾家家主心中讶然:“怎么还是看不出他的修为?”问道:“你的修为达到多少了?”

云明道:“没多少啊!神通两重天而已。”顾家家主脸色一变,道:“神通两重天?”云明见他脸色惊疑,身上元力一调,流转而起,两种元力便冲出丹田,分分合合,涌在身体各处。

顾家家主眼中一凝,一把站了起来,道:“真……真的是神通两重天了……”云明道:“嗯,今天刚达到的。”顾家家主良久才镇定下来,呼出了一口气,道:“好。”

云明道:“比斗的地方在哪里?”顾家家主缓缓坐了下去,道:“在灯淌城的祭月台。祭月台,上临江城,下濒太湖,本是祭月所用,现在为两家比斗之地,到那时,两家便齐聚那里,比斗三场。”

云明道:“哦……就在祭月台啊。”顾家家主道:“只是就担心段家会有别的手脚。”顿了顿,又道:“让清风先带你去祭月台看看吧!也好有些准备。”

云明道:“好。”顾家家主道:“你先去吧。”云明便缓缓退了下去,走出顾家家主的书房后,道:“祭月台,什么东西?找顾清风去看看算了。”

便开步走去,正想去找顾清风,只走到一条花径上,便见到一个红色身影扑了过来,尤如一条巨大的鼻涕虫。随着一个声音娇笑道:“相公!你终于修练出来了吗?可让烟雨等得好苦啊!”

云明身体一颤,只恨不得一腿踢开顾烟雨,道:“你……你想干什么?”顾烟雨抱着云明的右臂劲往怀中塞,头倚在云明肩膀上,娇声道:“陪人家好吗?相公!”

云明咬了咬牙,道:“你放开我!我马上要去修练了!”顾烟雨哼了一声,道:“我才不信呢!你肯定是想去找我姐吧!相公,你陪陪人家吧!”

云明痛苦莫及,只恨不得拿个袋子把顾烟雨装了,绑紧后锁到箱子去,再打上上百个锁,扔到大海去。只是前几天刚拿了她的凶兽内丹,又在顾家,自然不敢这么做。

顾烟雨死死缠着,如胶似漆,不断娇笑细语,又故意装得柔嫩,却抵不住身上刺鼻的香味。云明无奈之下,只得道:“我陪你去玩就是了……”便被顾烟雨拖出了顾家,往城中走去。

云明咬着牙,道:“我只陪你一天!一天后我要去修练!”顾烟雨道:“好!人家怎么会防碍你修练呢!”云明道:好……”话未说完,便被她拖了去。

只在城中游玩不到半个时辰,云明已是后悔莫及,尤如深陷修罗地狱。又被拉着走了半个时辰,一路上顾烟雨拖拖拉拉,硬是半个身体都黏在一起,温声细语,情话蜜言。

云明走得直喘气,咬牙道:“你能不能放开我?”顾烟雨娇声道:“不能,你可是我的相公啊!”云明道:“你……”想了想,道:“还要玩的话,听我的话,带我去祭月台!”

顾烟雨道:“好啦!这就去!”便拖着云明往祭月台走去,一路上路人指指点点,都是议论纷纷。云明只被拖到祭月台,往上看去,只见一个石台高近两米,显圆形。上面可容纳百余人,壁上刻画着一些图画。而周围是一个宽敞的广场,除此之外,却再无其他。

顾烟雨道:“呐!看到了吗?这就是祭月台了!看好了跟人家走吧!”云明咬咬牙,道:“等等,先放开我!我要去方便一下,你难道也要跟着吗?”

顾烟雨道:“怎么不能了?你可是人家的相公啊!让我看又有什么关系呢!”云明一咬牙,道:“看你个头啊!快放开我!”

顾烟雨见云明脸色不善,只能先放开了他。云明见她放开自已,脚步一冲,便往前面跑去。顾烟雨脸上一变,“哎呀”一声,道:“你跑什么呢!”便追了上去。

云明直冲而过,见顾烟雨还在后面追,一咬牙,便加快了速度准备甩开她,直冲到顾家,见不到顾烟雨的身影后才呼出一口气,便往自已的苑子走去,已打算关门闭户不见客了。

走到一条花径上时,只见前面一个白色身影缓缓走上前,看着云明停住了脚步,道:“你修练出来了?”云明看这人一身白衣,一尘不染,长发向后束着,柳眉丹凤眼,皮肤白晳。正是女扮男装的顾清寒。

便道:“嗯,修练了几天了,修为有所进展,便出来了。”顾清寒背负着手,脸色淡淡,道:“那就好,到时我会对上段婷婷,你会面对段倚。你有多少把握?”

云明沉吟道:“五成还是有的。”顾清寒“哦”了一声,道:“你去祭月台看了吗?”云明道:“刚才顾烟雨带去看了,好不容易甩开了顾烟雨!”说着,脸上有些得意之色。

顾清寒冷笑一声,道:“哦!你在躲她吗?”云明道:“是啊!好不容易才甩开了她,逃到顾家来。她肯定还在后面找我呢!”

顾清寒嘿嘿冷笑,眼睛看向云明背后,道:“她可是你纳的小妾啊!你还在躲她?”云明摇摇头,道:“我可不想纳她的,都是家主要的。”

顾清寒眼中若有笑意,道:“哦,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云明道:“能逃一时是一时!”顾清寒道:“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作钱吗?钱能使鬼推磨,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躲开她?”

云明道:“难道……”话未说完,只听后面一个娇嗔的声音叫道:“相公!你干嘛要跑啊!”云明脸上大变,转过身去,只见顾烟雨穿过花丛,疾疾跑来。

云明大惊,急忙向后一转,便要往前面跑去。顾烟雨叫道:“你别跑啊!你敢跑的话我就天天缠着你!”云明脚步一顿,心中苦叫道:“惨啊惨!若让她整天缠着那岂不是生不如死,还不如先给她缠上一天呢!”突的又想到:“先跑了再说,哪管得明日怎样?”便要再跑去。

顾清寒朝向云明走了几步,拦住了云明。云明脸上一变,道:“你要干……”还未说完,顾清寒便走到云明身前,双手一把搂住了云明,脸上凑到云明脸前,双眼明亮,看着云明,便亲了过去,将云明嘴唇含住。云明脸上呆滞,怔怔的看着顾清寒的眼睛。

顾烟雨脚步一停,也是一脸呆滞的看着云明顾清寒两人。突的叫道:“啊!你们……你们……死变态啊!”转身便跑了。

顾清寒双手搂紧云明,四眼相对。须臾对面。云明只闻到一阵淡淡清香,似是兰香,又似芷香,如梦如幻。迷醉其中。

顾清寒突的一把推开云明,脸上有些发红,退开了几步,冷哼一声,便向后走去。云明仍有如梦幻中般,见顾清寒要离开,道:“你……你……为……什么……要?”

顾清寒道:“我不是帮你吓跑了顾烟雨吗!让你专心准备而已!你别给我乱想!”说罢,便走入花径间,消失不见了。

云明回想着她的柔唇,脑海中仍是一片迷醉,惘然的向自已的小苑走去,脑海中不断闪着。回到苑子后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一个婢女上前道:“姑爷,你回来啦?”

云明“嗯”了一声,挥了挥手叫退了婢女,脑海中思绪万千,却总离不开一道身影,似在身前,又在远后。看着头顶屋檐,自语道:“她……为什么要……难道真的是为了帮我吓走顾烟雨?应该是的。”

第十九章开始

夜暮降临后,远山憧憧障障,风吹树动,沙石卷飞。过了窗前便吹进一片沙尘。云明吩咐了婢女关上门窗,又把原来的房间打扫一下后,洗了澡后便坐在床上,修练吐纳了一会。

待把身上元力巩固下来后,才停止修练。走到窗前,未开窗时便听到窗外风声呼呼,偶有野猫啼叫,尤如婴哭,十分恐怖。

云明没有开窗,吹熄了灯后便躺在床上睡觉。翻来覆去到了半夜,却始终睡不着,脑海中仍闪现着白天顾清寒亲吻自已的一幕。

云明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硬是逼迫着自已不用乱想,心中却有一些冲动与期待,又多了几分伤感。只到了晓晨时,才睡了过去。梦中却也不消停,只不断闪着一道白色身影,也有闪过顾清落,却是转瞬即逝。

只睡得两个时辰后又醒了过来,点了一盏灯烛,残灯影晃,叹道:“我这是怎么了?心中怎么那么的难受啊?”

又逼迫着自已睡了一会,等到鸡啼破响时,急匆匆的起了床,洗涮过后便到顾家四处走着,心中始终有些茫然。

最后又走到顾清落小苑前,便走了进去,笑道:“清落!快来见你相公啊!”顾清落从房间走出,穿着一身淡紫色纱裙,道:“云明,你来了。”

云明便走了过去,拉住她的手,笑道:“小落落!”两人谈笑了一会,才感到心中的惘怅消失了。便陪着顾清落玩了一天,等夜昏后才回了去。

接下来两天云明也是如此,每天都是去找顾清落玩耍,嘻笑打闹。那天心中的怅然也忘了。至于顾烟雨,再遇上她时也不想之前般死死缠上,而是对云明唯恐避之不及。每次看到云明,眼神中都是充满着恶心与害怕。

云明对此自然欣喜之至了,能让顾烟雨远离自已那是做什么也愿意的。眼见两家比斗将要开始,顾家上下都是全力准备起来,匆匆忙忙,不断的安排着什么。又在灯淌城中散布出消息,两家比斗不日将到。顾让,顾清寒两人也是全力准备着,并不像云明那般的优闲。

云明也是再没见到顾清寒,只有路过她的苑子前时才会往里面看去,却也没有看到什么。这天起床后,便打坐了一会,道:“比斗将要开始了,顾清寒修为远不如段婷婷,对上段婷婷八成有败无胜,而顾让对一个重伤的段松应该能胜出。便是一胜一负了。我对上段倚,却必须要胜利!”

想了想,心中又道:“段倚修为不比我低,又是修练了二十余年,一些招式比我熟悉不少。只能看看拘魂术有没有用了。”握了握拳头,双眼闪着淡黄色光彩,近几日来,云明又用催魂术拘下不少魂魄,其中以犬獒为多,也有一些狼狮之兽。如果一同放出,便有着两百多匹大兽,齐攻而上,恐怕就算段倚再强,在其中也难以胜利。

云明站了起来,道:“实在打不过,我就只能放出巨兽了!我就不信他一人能抵挡得下两百多匹凶兽,就算全部挡下了,嘿嘿!难道我不会……”

云明眼中一闪,每只眼中一道淡黄色金光不断闪着,浑似一条小龙。心道:“我可从来没用催魂术收下什么人的魂魄啊!如果能收了段倚,为我所用……那就……”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说催魂术拘兽魄和拘人魄本不相同,能不能成功拘得成功是一说,如果真的把段倚拘了,整个段家肯定要闹翻起来,到时两家便会开战,而以如今局面,顾家处于劣势,一但开战,输多赢少,实在得不偿失。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三天,离两家比斗只剩不到两天。整个灯淌城也沸腾起来了,顾段两家从三个月前便已约定祭月台比斗三场,以决灯淌城领地,如今日期也终于到了。其中有作壁观之的,也有抱着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也有赶紧关门闭户,收拾家当,以免祸及本身的。

一大早,顾家家主便于顾家议事厅中聚齐了顾家上上下下除了奴仆外的所有人,就连被云明打得重伤的顾欢也坐着轮椅到了现场。

顾北离坐在正厅中间,双手扶着椅子,脸色肃然,双眉横指。而后边站着一个伛偻白发的老者,便是那位顾家管家了。右左边分别坐着两个人,便是顾家二把手顾汉、顾家三把手顾终了。

其下便是云明,顾清风,顾清落,顾清寒,顾让,顾欢,顾烟雨等人。顾北离沉着声道:“两家比斗,便将开始。此次两家比斗,以决出醉香楼之属。不比以往,实属危急存关之际!你们也都看到了,段家之行事决不比之前,凡其做为,如恐不胜,如恐不举。无论此次胜也好,败也罢,须将先有预防!”

座下各人也都低声议论而起,顾北离与众人又说了一番话,告诫几声,这才解散了会议,让人退下了。顾清风走出门外,低吟一声,道:“真是风雨欲来啊!”

云明走出道:“不是只因为一个醉香楼吗?怎么会有危急存亡呢?”顾清风摇摇头,道:“我虽修为不济,但也知道,段家比顾家强大不少。”云明“哦”了一声,仍是满脸疑惑。

顾清风微微一笑,道:“你好好准备吧!”云明点了点头,心道:“我可不能忘记,顾清风与段婷婷有着什么情分,还是要小心他才是。”便拉着顾清落回去了。

顾清落没有修练天赋,身无修为。自然不懂会议上一些议论,只陪着云明边聊边走回去。夜暮下临,月入中天。天地间又是一片寂静,唯余风声钟声。

时间一晃,比斗之日已是到了。这一天天地放晴,日挂初边时,灯淌城便热闹了起来,各种商贾宗门,豪门杰士皆临于此。四方云动,已然赶到灯淌城的祭月台。

祭月台立在一个宽敞可容数千人的广场中央。圆如月,平如地。由白色金刚石辅置而成,其上各种纹理画条古朴复制,似画着一轮明月,下面围住许多人祭拜着。

而祭月台周围早已人群聚集,人声沸腾,人头耸动。声音一时间直入中天,轰轰闹闹。而广场上边数十张青木椅上早已坐着二十多个身着贵服的男子。

这时,从西北方十多骑雄马飞尘而来,“吁”的一声停了下来。一道道身影翻身下马,都是身穿劲服。其中三骑雄马直驰而上,到了近前,才翻身下马。

左边青木椅上的十多个贵服男子连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其中一个道:“段大少爷,二少爷,三小姐请!”便指了中间几张椅子。

段倚一身黑衣,长发下披,剑眉星眼,脸色冷漠,一言不发便到中间一张椅子坐下了,手上摇动着一把黑色折扇。段松脸色如常,一身青衣,段婷婷一身红裙,长发飘飘,两人随后坐下。

那十多个男子也重新坐了下去,其中一个男子对着段倚微笑道:“段公子今日精神不错,想必有必胜的把握吧?”段倚微微一笑,脸色淡淡,道:“我只是来杀个人而已。”那人一怔,又笑道:“自然自然。”

段倚带来的十多人牵下马后,便走到三人后面,脸色冷傲。这时,从东北方十多骑径冲而到,“吁”了一声也停了下来,马上十多人翻身下来。

从右边长座上也有十多个贵服男子迎上,笑道:“顾家也来了。”顾清风一身蓝衣,翻下马后,走了上前,淡淡笑道:“各位叔叔好。”

十多个贵服男子都是作揖笑道:“好,入座吧!”顾清寒,顾让等人便走上前去,坐了下来,眼光看向段倚等人。段倚看了过去,道:“云明呢?不敢来了?”

这时,从右边人群中冲出一骑雄马,一道身影骑着一头雄马直驱而上,猛的拉住疆绳,雄马直跨而起,马上一道身影跃了下来,走向顾清风等人,便在顾清寒旁边坐下了。

段倚眼睛微眯,笑道:“还真的敢来?”云明一身布衣,长发后束,道:“你敢来我就敢来。”段倚摇着折扇,看向祭月台,道:“那就好。”

二十多个贵服男子中一个站了出来,微笑道:“段公子,请问段家家主……”未曾说完,从空中一道身影直翻而过,便坐在中间一张椅子上,道:“我来了。”贵服男子急忙走上前,道:“段家主。”

云明也看了过去,只见段家家主身材挺拔,身穿一套虎袍,脸上威严,浓眉横目,胡须不白,眉角间略有煞气。似是五十多岁年纪。段家家主看向贵服男子,道:“白城主,多谢你祭月台一用。”

白城主笑道:“哪里哪里,段家主既要比斗,自然借出了。”段家家主“嗯”了一声,突的看向一边角上,道:“顾北离,你还不出来吗?”

白城主也看了过去,只见远处四道身影翻飞而过,其中一道速度最快,一翻身,便坐在了顾家边最中间一张椅子上,其后三人也分别赶到坐好。

顾北离看向段家家主,道:“段庆天可好久不见了!”段庆天笑道:“是啊!已经有数十年没见过了,你我都已老了,只怕以后就再难相见了!”顾北离摸了摸胡须,道:“是啊!”

白城主见两人话中有话,便道:“两位都是灯淌城豪杰,相见之日甚长。都请坐!不知今日祭月台之比试可否开始了?”段庆天看向顾北离,微笑道:“顾家主,可以了吗?”

顾北离看了一边云明,顾清落,顾让等人,道:“可以了。”白城主便走到中间,长声道:“段顾比试,开始。规矩如下,以三局两胜,两方各出三人,落台、死亡、重伤难斗、主动认输者输。兵器无论,第一场,段家,段婷婷,顾家,顾清寒。上场!”

段婷婷看了顾清寒一眼,冷笑一声,身子一纵,在地上踏了几下,尤若蜻蜓点水般,便翻身上了祭月台。转过身来,眼光在顾清风身上瞟了一眼,又看向顾清寒,道:“上来吧!”

顾清寒身子一纵,尤若燕子低伏般,也上了台上,看向段婷婷,手上一弹,一柄长剑便从剑鞘中脱出,握在手上。

段婷婷脸上冷笑,纤手一抓,一截短枪便握在手上,身上道道火焰元力不断涌现而出。白城主退后而去,坐在椅子上,道:“开始!”

第二十章两败

祭月台上两人分站两边,身上元力都是缓缓流动起来。台下众人隔得远了,也能感受到一股十分潮湿,一股十分炎热的元力传来,不由得都静了下来。

段婷婷身子一跃,手上短枪登时捅出,一分火焰也是直冲而上,顾清寒身子一闪,手上长剑接过。两人倾刻间便战成一团,人影纷飞,只看得见一团蓝色,一团红色。

段庆天倚在椅子上,微笑道:“顾家主!你这儿子可真不错啊!”顾北离微微一笑,道:“哪里?小小年纪,谈不上。”

段庆天眼睛微眯,道:“鹰也会有雏,不过,也是有区别的。”顾北离淡淡的“嗯”了一声,道:“人本来就有区别。”

云明坐在椅子上,看向场上,只见两人交杂一起,不过倾刻间便过了上百招,火焰与碧浪都是澎湃而起。

云明道:“清寒是一种变异性的海啸元力,威力不凡。段婷婷却是一种强横的火元力,单论元力,清寒元力更胜一筹。”

顾清风“哦”了一声,看着两人不断交战,见只段婷婷的火焰元力一接触到顾清寒的海啸元力便微微发颤,有些退后,便道:“不错,水能克火,尤其是海啸之力。”

一边的顾让脸色微白,座位与云明离得较远,听到两人说话,便道:“段婷婷的修为远高于清寒,想要胜出还是有些难度的。”云明“嗯”了一声,重新看向场上。

只见两人大战愈加激烈,身影交穿一起,火与水互相侵蚀着,而顾清寒的海啸元力虽然略胜一筹,但修为却是不如,再打得一会,便落了下风。

另一边座位上,段倚微闭双眼,看也不看场上。段松脸上淡淡,手上把玩着一把小金刀,道:“你待会记得把他留下来,算是给我报了仇。”段倚微笑道:“可以的。”

祭月台上,段婷婷身子一闪,手上短枪直刺横挑,带着火焰道道,而顾清寒脸色冷峻,不断闪开,手上长剑也是直挡而过。“当当当”碰击声不断弹开。

两人武器同属中等武器,碰撞起来,火花四溅。再得一会,段婷婷身子一跃,短枪一刺,“嗤”的一声在顾清寒右肩膀上刺中了一枪,顿时一片鲜血淋漓。

顾清寒脸色一白,急忙退开,段婷婷直冲而上,短枪尤如一条长龙般刺去,顾清寒左支右绌,破绽顿出。被段婷婷短枪一挑,直接挑开长剑,嗤的一声,又刺破了顾清寒右臂。

顾清寒一咬牙,身体不断向后退去。段婷婷几个起落迎上,双掌横拍而去。顾清寒接得几招,竟被一掌击中胸口,身体向后直冲而出,直接落下祭月台。

段婷婷却“咦”了一声,抬起了手,心道:“难道……顾清寒是女的?”顾清寒落到台下后,脸上苍白,嘴角一丝鲜血流出,勉强站了起来,又点住了肩膀上,腿上穴道。

白城主走了出来,道:“顾清寒落台,输!”顾家众人都是摇了摇头,握紧了手。顾清风走了过去,扶起了顾清寒,道:“不要紧,还有下一场呢!”顾清寒点了点头,跟着顾清风回到座位去。

段庆天看向顾北离,微笑道:“你们可输了一场了!”顾北离脸不变色,道:“还有两场。”段庆天微笑道:“那就等着看吧!”眼光看向段倚段松两人。

顾清风扶下顾清寒后,段婷婷也下了祭月台,回到段家座位上。段家众人脸上喜色,迎上段婷婷,嘻笑说着话。

顾清寒回到座位,脸上仍有些发白,道:“我输了。”顾清风轻轻拍打她的后背,道:“没关系,下一场顾让上,一定能赢回来的。”

旁边顾终走了上来,递上一瓶丹药,道:“清寒,你没事吧?”顾清寒接过丹药,道:“没事。”顾终点了点头,道:“那就好。”看向顾让,道:“你胜段松有多少成把握?”

顾让微笑道:“段松身受过重伤,赢他不难。不过……决定胜负可要看一个人了……”说着,看向了云明,眼中若有深意。云明微微一笑,道:“我自当全力以赴。”顾让笑而不语。顾终点了点头,便先走了。

白城主走了上前,长声道:“第一场结束,第二场开始。段家段松对顾家顾让。上场!”段松微微一笑,脸上却有些阴鹜,身子一纵,便到了台上。

顾让起身而上,手上一搭,便上了台上。白城主道:“开始吧!”便退下了。段松手上一张,一片火焰便升腾而上,缓缓看向顾让。

顾让脸上寒峻,虽说段松身受重伤,却也不可小觑,手上一握,一片白色元力也直涌而上。台下众人明显感受到这两股元力比之前更强上数倍,直把空气也映得一片扭曲。

云明看着顾让段松两人,心下道:“顾让的元力也是水元力,而段松的元力是火元力。段倚的元力也是火元力,就不知……”又看向一边段倚,却正好也见他望了过来。段倚嘴角一咧,笑了一声。

台下众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这一次战斗顾家再输了的话,就真的全输了,就是再赢了,也要对上有着灯淌城年轻一辈无敌手称号的段倚,胜负悬殊。

段松身子一动,空手向顾让抓去,一大片火焰也是怒洒而出。顾让身子一跃,双手抓开,背后一把长刀直弹而出,握在手上,便向着段松直劈而去。

段松双手直抓,便接连挡住了。两人身影时时交杂。这时,顾让一刀横劈而过,一片水元力结冰而过。段松身子一跃,便跃到了半空,手上一抓,三枚金色短箭射出。

顾让长刀疾拍而过,便拍去了金色短箭,迎身而上。段松再接得几招,脸色发白,步法已乱。顾让大喜,长刀怒劈而过,卷起一片冰箭。

段松急接而过,脸上愈加苍白,突的被顾让一个刀背劈中,“嘭”的一声,一口鲜血直冲到喉咙头,身体在地上一滚,躲了过去。

台下众人看得目不转睛,心中大为喝彩。顾家众人脸上大有喜色,连声喝彩。而段家众人脸上微沉,手上都是握紧了拳头。

顾清风笑道:“段松果然身受重伤!顾让赢定了!”云明道:“醉香楼到第五层有多高?”顾清风眼中若有笑意,道:“估计五十丈是有了。”顿了顿,道:“不过对于段松而言,五十丈也不高吧?”

云明道:“我不小心制住了他的穴道。”顾清风哑然失笑。一边顾北离捏了捏胡须,微笑道:“该一胜一负了。”段庆天道:“再看看吧!”

祭月台上两人身影交杂,火与水不断迸溅开。顾让长刀直卷而过,尤如一头雄狮直扑,段松步步后退,身上伤口一道道撕开,血肉模糊,淋漓一片。

顾让怒喝一声,长刀砸过,段松手上一接,“咔嚓”一声,身体直直向后摔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就不动了。

段家众人无不变色,纷纷站起。而顾家众人也是脸上大变,又是喜又是忧,只怕顾让把段松拍死,那两家必定会闹翻起来,到时灯淌城肯定会来一次腥风血雨的。

顾让一刀劈过后,心下也是十分后悔,若拍死了段松,那这一场比斗也就失去了意义了。急忙看向段松,只见段松身上满是鲜血,不见呼吸,心中更惊。

这时,段松缓缓抬起头,双手撑着地面站了伏了起来,猛的一跃,便站了起来,眼中寒芒一片。顾让本来见段松起来时心中大喜,待看段松模样,却感到不对劲了。

段松嘴角一咧,笑道:“你敢让我重伤,那便去死吧!”身子一纵,一掌猛的拍去。顾让脸上变色,长刀劈上。段松左手一抓,一把抓住长刀,右手直击而过。

顾让脸上大变,急忙想回刀接住,谁知段松紧紧握住,竟撤不回,右手尤如流星般砸到。顾让急忙抬手一接,“咔嚓”一声,手骨直接折断。

段松直抓而过,便抓住顾让左臂,左手一扯,便把长刀扯开,几拳怒击而去。顾让脸上煞白,急忙向后退去。段松疾追而上,只是拳头怒砸而上,顾让便已步步后退。

再退得一阵,被段松抓住胸口衣服,猛的往地上一摔,“嘭”的一声,只摔得段松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双手齐动,“咔嚓”几声,便扭断了顾让四肢,一把提起顾让脖颈,嘴角一咧,笑道:“你给我去死吧!”

右拳怒击而过,“嘭”的一声砸在顾让肚腹上。顾让脸上煞白一片,身体直接向后摔去,直接摔出祭月台,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

顾让的人无不脸上剧变,一把站了起来。而段家的人也是脸上惊骇,不可置信的看着段松,随后又大喜起来。

顾北离耸然而站,脸上彻底阴沉下来,气得手上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眼睛注视场上肌肉澎涨,气息狂暴的段松。

段松仰天哈哈大笑,指着顾家众人,道:“不自量力!顾家,你们败了!”顾家众人脸上愤怒一片,身体不断发抖。顾终疾冲而下,扶起了顾让,只见他身上四肢折断,满是鲜血,气息萎靡,奄奄一息。急忙点住他的穴道,又喂了他几枚丹药,才把他扶了下去。

白城主也是一脸骇然,良久,才镇定下来,走了出去,道:“顾让败,段家再胜一局。三局两胜,此次比斗以段家胜出,天画楼以及周围十里从此归段家所有。”

顾北离身体一震,手上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顾终叫道:“等等!白城主,段松明显服下了什么药,难道不算违规吗?”

白城主沉吟半响,道:“药检!”便有几个人走了上去,给段松检查,段松淡淡一笑,自由他们检查。检查片刻后那几个人便退了下来,到白城主旁边说了几声。

白城主听了后,点点头道:“段松未曾服药,仍属段松胜利。”顾终脸上一青,只得扶着顾让退了下去。

段庆天看向顾北离,笑道:“你们输了!”顾北离脸上阴沉,只沉默不语。段庆天笑了几声,看向白城主,道:“白城主,该宣布输赢了吧?”白城主点了点头,便走了上去。

第二十一章三场

祭月台周围人群无不哄然起来,段顾两家的比斗竟然结束了?顾家前两局全败,按这次的三局两胜制,也就意味着第三局不用上了,而这次比斗也结束了,顾家败了!

座下云明讶然失色,道:“那我岂不是不用上了?”顾清风等人无不脸色阴沉,而段家那边则是大喜起来,看向顾家等人的眼神也是充满着蔑视与凌傲。

顾北离缓缓坐了下去,道:“这次是我顾家败了。”段庆天微微一笑,看向白城主。白城主走了上前,高声道:“这次比斗,段家两胜,顾家败!据两家约定,以醉香楼为代价,割于段家。比斗结束……”

这时,一个声音道:“慢!”白城主语气停顿一下,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缓缓站起,道:“慢!”白城主道:“段公子有何意见?”

段倚脸色平淡,道:“前两场战斗不算,不算入比斗结果。”白城主脸上变色,道:“这……”段倚缓缓看过段庆天,顾北离等人,道:“前两场就算是一场助兴的游戏吧!不算比斗。段顾两家,再来一场,一场,以决所有!”

段顾两家的人都是脸上讶然疑惑,不明白明明段家已经胜出了,段倚却要提出这个意见。白城主看向顾北离,段庆天两人,道:“这……”

段庆天微微一笑,道:“就依倚儿的话,就不知……”说着,看向了顾北离。顾北离淡淡看了段倚一眼,道:“既然段公子要这么做,便这么做吧!”

段倚微微一笑,看向一边的云明,道:“你……敢不敢一战?”云明站了起来,笑道:“既然阁下有这个意思,在下有何不敢?”

段倚手上折扇轻摇,道:“一战决胜负,生死不论!”云明笑道:“好!”白城主点了点头,道:“两位都是年轻豪杰,既然愿意一战,便请上场。以此一战,决段顾两家醉香楼之属……”

段倚轻摇折扇,道:“且慢,醉香楼之属实是蜗角之地,薄利虚名。不如再加上一些筹码。”顾北离“哦”了一声,道:“你想要加上什么筹码?”

段倚微微一笑,道:“若我胜之,顾家从此退出灯淌城吧!”顾北离脸上一沉,道:“退出灯淌城?”段倚笑道:“怎么?顾家没有这个胆气吗?”

顾北离道:“哦,那么也就是说,顾家赢了,你段家也要退出灯淌城了?”说着,看向了段庆天。

段庆天脸上微变,看向段倚,道:“你真的要这么做?”段倚笑道:“父亲敢不敢玩一场?”下面顾家,段家的人无不大惊,这段倚竟把灯淌城归属作为筹码,甚至说是玩一场?

段庆天沉吟片刻,笑道:“怎么不敢?”看向顾北离,道:“你呢?敢也不敢?”顾北离淡淡一笑,也不输了气势,道:“要玩大的那就玩吧!”

段倚看向云明,微笑道:“这是段顾两家的筹码,我们两人是不是也要赌上一些呢?”云明走上前两步,道:“你想赌什么?”

段倚轻摇折扇,道:“以人赌人!你若输了,顾清落入我段家为奴,我若输了,与你百名美人。”此话一出,顾家众人无不大怒,脸上铁青,段倚这话分明是在污辱顾家,难道顾家二小姐是可以买卖的吗?

云明脸上一寒,冷笑道:“赌这个也玩得太小了!我们赌大的吧!”段倚道:“哦……你想赌大的?”云明道:“我们就以命赌命吧!以你的命,赌我的命!”

段倚突的哈哈笑道:“你的命与我的命!好,你拿得去就拿去吧!”身子一纵,便跃到祭月台上,对着云明道:“上来吧!”

云明冷冷一笑,身子在地上一跃,也跳到了祭月台上,与段倚相对。白城主急忙退了下去,看向顾北离,段庆天两人,道:“这……”

段庆天微笑道:“以命赌命便以命赌命吧!无甚关系。”顾北离淡淡一笑,道:“那便看看吧!”白城主心下骇然:虽说两家明面约定比斗,但筹码也未必太大了,也就意味着,只要有一方输了,灯淌城便只剩下一个霸主,输的那方不仅要退出灯淌城,更会丧失一个高手。

余下段顾两家之人无不脸上寒峻,看着场上,心中只希望能够胜出,而胜出,更有可能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段倚缓缓移开双腿,右手铁折扇缓缓扇动着,身上片片火焰烘烘而起,眼睛看向云明。云明手上一弹,一把长近一丈的方天画戟便握在手上,横开了去。身上白色元力也是澎湃流出。

场下众人见两人元力截然不同,竟是一火一水,相生相克。所持兵刃竟也不同,一极长一极短。兵器中便有着一丈长一丈强,一寸短一寸险的话。两人不但元力相反,兵刃也是相反。

段庆天捏着胡须,看向场上,心道:“这云明手上的兵器也是高等武器,就是不知从哪来的?”顾北离脸色淡淡,手指敲着桌面,却看不出想的什么。

云明右腿向前一跨,手上方天画戟一横,直劈而去。段倚身子退后两步,手上折扇倒翻而开,片片火焰燃烧而起,不与云明接过,竟闪了开去。

云明手上握紧了方天画戟,急劈而过,不到眨眼,便劈出十多次,段倚手上急接,折扇在方天画戟上划过,“当当”几声,火花四溅。

段倚微微一笑,尤如漫步游庭般,身子向前一移,竟接近云明身前,云明方天画戟劈过,段倚身子便一扭,又近上几分,手上折扇不断转动着。

场上众人无不聚精凝神的看着,只见段倚步步贴近,而云明方天画戟怒劈而开,要逼开段倚,却被段倚招招避开了。顾清寒脸上一紧,道:“可不能让他接近了,如果接近了,云明的长兵器便失去了作用,而段倚的短兵器便可以完全发挥出来了!”

顾清风点点头,道:“看段倚身法,比云明快上不少,若要挡下,只恐……”顾清寒等人也只能凝神看去。

云明见段倚已来到身前,心下一惊,方天画戟直逼而过,段倚微微一笑,眼中微眯,手上折扇翻出夹去,云明身子一闪,方天画戟怒斩而出。

谁知段倚身法极妙,身子一闪,便躲开了去,再向前一踏,便接近了云明,折扇一划,一个半圆卷出,“嘶”的一声竟在云明身上划过一道伤口。

云明急忙退后而去,方天画戟连刺连挑。段倚身子一动,便与之交杂一起。只看到一片红焰,一片冰水。两人瞬间便交过数百招,这时,段倚一声冷哼,手上一凝,喝道:“火海天地!”一片火焰呼呼直上九重楼,猛然向云明盖上。

云明脸上大变,只感迎面一股炙热的气息扑来,手上方天画戟直刺而去。段倚站在火焰之中,长发飘起,双眼血色,道:“这是我段家的火海天地,你好好玩玩吧!”双手向下一拍,周围一大片火焰袭卷而上,辅天盖地般罩向云明。

顾北离脸上一变,道:“火海天地?”段庆天微微一笑,道:“正是我段家的一门高等功法,火海天地。没想到,倚儿已经修练了九成。就不知,你这女婿能不能接得下?”顾北离看着火焰中的云明,没有说话。

段倚手上一推,火焰辅盖而上,就要将云明笼罩在其中。只要被笼罩住,即使云明能破开出来,也势必重伤!

云明见火海盖来,双手握紧了方天画戟,身子一纵,竟冲了上前,怒喝道:“回海撩天!”方天画戟从背后直拖而出,划了上去,又猛的怒斩而下。

只听见“嘭”的一声剧响,云明手上带着方天画戟冲出火海,斩向段倚,而火海分裂成两半,“嘶嘶”几声,又分成几分。

段倚见云明冲出,脸上微变,身子一闪,手上折扇翻开接过,道:“没想到你竟能冲破出来。”云明冷笑一声,方天画戟直劈而上。

段倚接过方天画戟,手上折扇猛的翻出,“嘶”的一个回转,竟在云明背后撕过一道伤口。云明脸上一白,方天画戟向段倚直捅而去。

段倚向前一进,不断闪开方天画戟,手上折扇张开成盾,合上成匕,十分诡异。而扇上点点火焰烧上,发红发紫。

突的一个旋转,便划过云明肩膀,“嘶”的一声,一道血口便划了出来,而皮肉也在倾刻间被烧焦了。云明脸上一白,方天画戟直刺而过,奈何段倚身法精妙,始终闪了过去。

云明越打越惊,暗道:“不好!段倚修为明显不止神通两重天,而是神通四重天!竟比我多了两重天!”方天画戟急挡连劈,却已是攻少守多,步步后退,身上伤口也多出了一道道。

顾北离见云明落了下风,脸上发青,心中道:“这云明为什么还不使出顾家的功法?难道还练不熟吗?”却不知云明没有经络,本修练不了顾家之中的功法。段庆天微笑道:“北离,你看,胜负似乎不远了?”顾北离脸色严峻,并不答话。

段倚身子一跃,折扇飞出,手上结印,喝道:“天火焚原!”双手从上方怒拍而下,一道道掌印带着雄雄烈焰直落而下。云明脸上一白,右手握紧了方天画戟卷去,只划开一个圆圈,挡住飞花,风声火声呼呼作响。

而头顶段倚连拍而下,双手烈焰滚滚落下,云明双手握着方天画戟猛的斩去,怒喝道:“回海撩天!”段倚一掌拍过,身子向后退去,而满天星火直布而上,瞬间布满在云明周围,雄雄燃烧而起。

云明方天画戟直斩而出,一大片火焰也为之割成两半,周围飞火直烧而上,一时间有若火海。台下众人只感空气中一股炙热气息扑来,急忙向后退开。

而云明身上布满火焰,瞬间烧了起来。一咬牙,身上元力澎湃而出,身上寒冰寸寸结起,这才抵御住飞火。这时,段倚疾冲而上,铁折扇翻开旋去,“当当当”有如一个风铃般。

云明手上方天画戟急忙劈去,哪知铁折扇一转弯,“嘶”的一声在云明背后划过。云明脸上一白,只觉后背火辣辣一片入骨刺痛。

而段倚疾纵而上,右手抓住旋回来的铁折扇,左手直拍而去,云明方天画戟一接,竟被直接抓住,猛的扯开,一掌印在云明肚腹上。

云明脸上一白,身子向后直冲而去,在地上连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段倚脸上淡淡微笑,手上斩摇折扇,缓缓走近,道:“你此生最不该的就是遇见我!”

云明勉强抬起头,道:“你不是神通四重天?”段倚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神通四重天?我本来就是神通五重天!”

第二十二章混乱

祭月台周围众人见云明倒地,全身尽伤,血水淋漓,而段倚脸上微笑,身上滴血未染,仿佛一个玉质公子。这次看来是顾家输了,也意味着灯淌城之后就剩下段家一个霸主了。

顾家众人无不脸色焦急,进退两难。顾北离脸色阴沉,双手扶着木椅,心中叹道:“这一次,恐怕顾家真的要退出灯淌城了!”段庆天脸上淡淡微笑,并看不出有多大的喜悦,道:“该结束了!”

而段家上下无不大喜,之前云明各种功法都使过了,却奈何不了段倚一分,反倒是身伤重伤,现在看来,云明是有败无胜了!

段倚轻摇折扇,缓缓走近云明,低吟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敢碰我要的女人,你说,我要怎么样对待你呢?”

云明脸色苍白,冷笑两声,道:“你想怎样对我?”段倚道:“杀了你,也太无趣了点,倒不如……你知道有一种东西,叫作人棍吗?”

云明道:“人棍?”段倚微笑道:“人棍,就是把人的双手,双脚都削下来!削成一根棍子!你想,那多么好玩的啊!”云明脸上一青,手上握紧了拳头。

顾北离听到这话,心中一怒,站了起来,看向了段倚。段庆天也跟着站了起来,道:“你可不要坏了比斗的规矩啊!”

白城主也走近前来,道:“顾家主,还是请坐吧!段公子不会做得太过分的。”顾北离脸上一寒,握紧了拳头,最后还是坐下了。段庆天微微一笑,也坐了下去。

段倚走了近前,轻摇折扇,道:“你放心,痛苦也不会多大,你也将成为一件很好玩的玩意的!”云明冷冷道:“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段倚微笑道:“你还有什么东西?是服下几枚丹药?再拼个命?”云明缓缓站了起来,胸口不断起伏着,看向段倚。

段倚折扇轻摇,与云明相距不过五米,笑道:“看来你是打算拼命了?那好,我就再玩一会吧!”折扇一合,身上火焰雄雄燃烧而起,双眼如血,缓缓道:“天火焚原!”

云明站直了身体,身上鲜血“嘀嗒嘀嗒”往下流,双眼一睁,喝道:“催魂术!天下之魄,为我所用!百兽驱!”双手一划,从眼中两道淡黄色光华直射而出。

“嗷呜”“嗷呜”一声声嗷叫声刺空而出,从淡黄色光华中直冲出十多匹巨犬,目露凶光,猛的扑向段倚。段倚脸上一变,道:“这是什么?”急忙两掌击出,“嘭嘭”两声,击死了两匹巨犬。

而这时,从金光中又发出几声啸声,一匹匹巨兽狂奔而出,瞬间围住段倚,齐齐“嗷”的一声大叫,直震天地。而祭月台周围的人无不脸上大变,急忙退后开去。

上百匹巨兽直冲而上,巨口张开,利爪撕去。段倚双手疾拍,只拍飞了两匹巨犬,后背便被一头黑狼咬中,“嘶”的一下,一口血肉直撕开来。

段倚脸上剧变,双手怒拍而去,无奈周围巨兽实在太多,拍飞了一只便有一只扑上,一声声“嗷呜”啸叫不断,十多头巨犬直扑而上,段倚急忙中只拍飞了三头,便被其余几头咬住双腿,而后背十多头巨狼直冲而上,利爪一撕,便在段倚背后撕开十多道血口。

段倚脸上骇然,惊道:“这是什么?”身上火焰不断烧起,飞火直罩向十多头巨犬,十多头巨犬一被罩住,后面又有十多头巨犬冲出,一咬中段倚身子便死死不放。

段倚身子疾冲,有若疯癫了般,双手怒拍怒砸,腿上也疾踢而去,而后背三头巨犬死死咬住,竟不放开。三头黑狼直扑而上,段倚急中拍飞了两头,另外一头在地上打了个弯,猛的扑上,一口将段倚右手死死咬住。

段倚“啊”的一声痛叫,左手一掌怒拍而去,瞬间把黑狼头颅拍烂。云明站在原地,只见段倚全身鲜血淋漓,身上挂着几头獒犬,而周围仍有上有百头巨兽扑上。冷笑一声,道:“让你玩!你再玩玩这个吧!”眼睛一睁,一个怒啸声从淡黄色光彩中冲出,一匹巨大的怪兽直冲而出,扑向段倚。

段倚脸上剧变,道:“老虎!”一头金毛巨虎直扑而上,巨口咬去。段倚身在兽群中,进退两难,身子在地上一个打滚,却被一头黑豹咬中胯下,“啊”的一声惨叫。

祭月台下所有人无不震惊,齐齐站了起来,脸色骇然失色。顾北离身子微微颤抖,看向身上群兽中不断打滚的段倚,心头如被惊雷击中:“神……神级功夫……那……那黄光到底是什么?他怎么会这种东西?”

段庆天站了起来,脸上骇然失色,道:“不可能!这是神级功法!一个乡村匹夫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功法?”紧紧的看着兽群中脸色平淡的云明。

白城主哑然失色,结结巴巴的道:“这……这云明是什么人?”

其下段顾两家都是站起,看着兽群中的段倚、云明。刚才云明一身是伤,几无反抗之力,而段倚身无寸伤,大可胜定。却没想到转眼间局面会发生这种变化,反而段倚不断在地上打滚,而云明一旁站定。众人看向云明,只见他脸色平淡,看着兽群中的段倚。

段松心下颤抖:“若是他那天也用这招……那我……”段婷婷脸上着急,只恨不得冲上去救下段倚,却是丝毫不敢。一边顾家等人脸色呆滞,心中都是骇惊不已。

顾清风呼出一口气,也忍不住退后了两步,心道:“云明……他……他怎么会有这种驱兽术……那些巨兽又是从哪来的?”

段倚在兽群中不断翻滚着,身上火焰也渐渐变淡,双手连挥,拍死了两头巨犬,身上却又多了几道伤口,止见白骨,地上鲜血一片。

云明脸上发白,微微一笑,眼中一凝,道:“都出来吧!陪他玩玩!”淡黄色光彩中又是“啕鸣”几声,上百头巨兽直冲而上,其中有犬有狼,有豹有狮。巨兽直冲而上,撕向段倚。

段倚见又有上百头巨兽冲上,只吓得魂飞九天,“啊”的一声惨叫,右腿又被一头黑狼咬中,“咔嚓”一声,竟然折断了。又有一头巨狮猛扑而上,大口直接咬去,“嘶”的一声,便在段倚背后撕下一大块肌肉。

段倚急向祭月台下冲去,奈何前有虎后有狼,周围更有着百余头巨犬,竟无法逃脱。再冲得一阵,身上火焰彻底消停了,而众兽再无忌惮,直扑而上。

本来以段倚修为,自然不惧几头巨兽,只是这些巨兽数量实在太多,隐约数去,都有两百之数。虽然怒拍之下,也拍死了五十多头,却也不能济事。

云明走近几步,在地上捡起了一把沾满鲜血的铁折扇,收了起来。段倚早在兽群中掉了铁折扇,此时云明见到,自然是笑纳了。又收了自已掉下的方天画戟。

段庆天脸上阴沉,突的喝道:“小辈尔敢!快把妖术收了,否则今日你离不开这里!”喝罢,身上点点元力汇出。

顾北离脸上一寒,看向段庆天,身上元力也缓缓游转着。白城主脚步轻移,往后退去。而段庆天背后几个老者走出,看向顾北离。顾汉,顾终等人也缓缓走出。

云明抬头看去,只见段顾两家的人无不站起,互相对着。段庆天沉声道:“撤了你的妖术,此次算我段家输了!”

云明沉吟半响,见段庆天脸上阴沉。手上一挥,道:“催魂术!收!”眼中淡黄色光彩一溢一敛,周围巨兽便退了回来,冲到淡黄色光彩中,最后化入了进去。

云明双眼一闭,便收了淡黄色光彩,又睁开了,看向段倚。只见段倚身上血肉模糊,气息萎靡不振。勉强从地上爬起。

云明手上一挥,一把血剑便挂在段倚脖颈上,道:“你输了!”段倚看向云明,颤声道:“那是什么法术?”云明道:“你无须知道!你只需知道,你段家输了!”

此话一出,不仅段倚身子一颤,祭月台下众人也是脸上变色,竟没想到,两家争斗,竟会是顾家赢了。顾北离镇定下来,微微笑道:“你们段家输了!”

段庆天脸上阴沉,冷哼了一声,道:“走!”段家众人脸上一沉,却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起身跟到段庆天后面。顾家众人则是大喜起来,只是尤如身在梦中。

云明收起长剑,道:“现在,你还认为我只能坐以待毙吗?”转身便走。段倚脸上煞白,眼中道道光彩闪过,道:“我输了……我输了……”突的脸上狰狞,怒道:“不!不!我不会输的!”身子一纵,一掌击向云明背心,喝道:“血煞掌!”这一掌狠厉无比,竟直取云明背心死穴。

云明脸上一变,也不回头,双手一拍,从段倚背后十多道风刃直射而出,“嗤嗤嗤”几声,直射入段倚背心。段倚脸上一白,一掌仍死命拍去。

云明身子转过,右手一挥,一把由血凝成的短剑直刺而出,“嗤”的一声,刺入段倚胸口间。

云明阴森森的道:“那日辱我之甚,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这天下间,谁敢欺我者,都是这个下场!”这句话只说得顾家众人也打了一个冷噤,心中都知道这是个睚眦必报的魔王。

段倚脸上苍白,双眼无神,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嘭”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云明血剑拔出,从段倚胸口一道血箭直喷而出。段庆天本走到祭月台一边,却突的看到这一幕,身子暴起,心中怒火直冲,怒吼道:“你敢杀我儿子!给我去死!”一掌拍向云明。

云明脸上一白,眼见段庆天一掌拍来,其威势比之段倚不知强上多少倍,心中大惊,竟不知闪避。眼见段庆天一掌拍来,顾北离身子一纵,一掌拍去,与段庆天一对,“嘭”的一声剧响。云明直接被震开十多步。

段庆天见顾北离冲上,喝道:“你敢挡我?段家之人听令!诛灭所有顾家人!灯淌城中凡敢与顾家为伍者,诛!”身后段家众人无不暴起,直冲上顾家众人。

五个老者直冲而上,便对上了顾家的老管家,顾汉,顾终。顾北离一掌拍去,喝道:“顾家听命!杀!”段庆天直接迎上顾北离,手上几掌横劈而去,顾北离接得几掌,胸口一闷,步步退后。

段庆天双掌纷飞而过,喝道:“段家诛杀箭!启!”从祭月台下二十多名黑衣男子冲出,手上一把把弓弩拉紧。对准了顾家众人,“嗖嗖嗖”几声连射而过。

顾清风脸上大变,叫道:“快走!”身子一纵,便向前面纵去,顾清寒等人脸色大变,不敢接过,急忙向前纵去,十多个跑得慢一些的顾家之人,在一轮箭矢下便被钉死在地上。

而台下其他围观的人无不大惊,急忙散去,白城主等人也是脸上大变,段顾两家,终于开战了!

云明身子急纵,冲到一个石台下,手上血剑直刺死几个段家护卫。回眼看去,只见段家冲出五个老者围住顾终等人,顾汉,顾终和老管家三人在五个老者中左支右绌,下风落定。

而段庆天修为齐高,手上一握,一把长剑握在手上,直刺向顾北离。顾北离手上也握着一把长剑,连挡而过。两人兵器,竟都是高等兵刃。

第二十三章老祖

段庆天身子一纵,直接跃到半空,手上长剑片片烈焰附之而生。顾北离脸上冷峻,自知段庆天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不敢大意,手上长剑在火焰下寒光闪烁。

而祭月台周围已然大乱了起来,段家中冲出二十多个黑衣劲装的男子,手持弓弩,齐刷刷拉满射出,一道道寒芒便从弩上炸出,十多个顾家子弟只慢上一步,便被射穿胸腹,钉死在地上。

段家五个布袍老者围住顾汉顾终以及管家三人,五把长勾便疾疾勾出,尤如黑白无常的勾魂棒。顾汉三人受困之下,已落下风,再耳听弓弩声发出的声音,脸上大变。

老管家喝道:“不好!是诛杀箭!快撤!”身子一振,一掌轰开右边一个布袍老者,便疾冲而去。另一个布袍老者身子一闪,挡在老管家面前,冷笑道:“撤?都留下来吧!”手上长勾直削而去,竟带着道道黑火。

老管家不敢大意,急忙向后退开,顾汉眼见顾家众人在几轮诛杀箭下死了二十多个,心中更急。奈何面前五个老者修为奇高,且手上兵刃十分诡异,或勾或撕,竟难以抵挡。更别说冲出去了。

白城主等人见场上大乱,呼喝声、火声、风声、撕杀声夹成一片,急忙向后退去,以免陷入其中。旁边一个中年人道:“城主,该怎么办?要帮谁?”白城主道:“先看看。我们先躲开!”便向后退去,到一堵墙壁后。

云明手上握着一把血剑,左冲右奔间斩杀了十多个段家护卫,身上沾满鲜血,更显狰狞,回头看去,只见顾清风,顾清寒带着顾家等人不断退去,而后面二十多个黑衣劲装的男子手持诛杀箭,每一轮射下,必有十多个顾家之人倒下。其后段松,段婷婷两人骑上一匹飞马,后面跟着五十多个段家护卫。

云明唯恐顾清寒等人有失,急忙冲去,血剑再杀得几个人,便已碎裂开。手上一动,从戒指中取出方天画戟,一点一触,便劈死十多个人。

段松骑马飞赶,身子一伏,一把长弓握在手上,架上箭矢便拉满了,对准了顾清风,猛的一放,长箭直射而出。顾清风只感背后冷风侵来,急忙往旁一滚,“嗖”的一声,长箭擦过脑门而过,一把黑发也射将下来。

段婷婷脸上微变,驱马上前,在段松耳旁道:“不要伤清风!”段松冷哼一声,长弓拉开,却对准了其他顾家护卫。

顾清风急忙站起,冲到一边石栏,手上一拉,便拉开一根缰绳,身子一跃,跳到马上,叫道:“走!都跟我走!”其他顾家的人急忙翻身上马,直冲而去。

段松喝道:“小贼休想跑了!”手上长弓疾拉,“嗖嗖嗖”三声响过,第一箭便射穿了顾清风座下马眼,第二箭,第三箭又分别射死了一个顾家护卫。

顾清风座上骏马摔倒在地,顾清风也翻滚落马。顾清寒在旁见状,急忙身子一伏,右手抓住顾清风背心,便提上马匹,直奔而去。

段松冷笑道:“给我放箭!”旁边二十多个黑衣人翻身上马,手上诛杀箭绷紧射出。顿时“嗖嗖嗖”一片箭雨飞过。十多个顾家护卫应声而倒,直接摔在地上。

这时,云明劈死三个挡路人,叫道:“段松!你再放箭试试!”段松回头一看,只见云明手握方天画戟,脸上狰狞,直冲而来,不禁心中一寒。转而冷笑道:“给我放箭!射死他!就是他害死了大哥的!”

二十多个黑衣人转过身来,手上诛杀箭绷紧射出。云明眼见一轮诛杀箭射来,不敢怠慢,身子一横,方天画戟挥出,卷开十多枝箭。直震得手上一麻,虎口刺痛。心中惊道:“不好!这箭好劲力,不能硬接!”急忙在地上一滚,躲开了十多根箭矢。

段松双手拉满一把长弓,脸上狰狞,道:“给我死去吧!”长弓一松,一枝寒箭直射而出。云明身子在地上一滚,只被寒箭擦过,一片皮肉也擦了下来。

前面顾清寒见云明赶来,急忙叫道:“云明!小心!”段婷婷手上一捏,三枚银镖射出,道:“小贱人!先关心关心你自已吧!”

顾清寒手上长剑一挥,便扫去银镖。顾清风此时已跃到另一匹马上,脸上焦急,看了回去,道:“快走!管不了太多了。”急忙驱马奔去。

云明眼见又有十多轮寒箭射下,心中大惊道:“再让他们射下去,我迟早要被射中了。”手上方天画戟急忙划开,又挡下三枝寒箭,只震得手上虎口破裂。

段松长弓握紧,直射出箭矢来。云明见段松等人仍射个不停,一咬牙,手上握紧了方天画戟往段松冲去,眼见寒箭射来,方天画戟疾划,扫下箭矢。

段松见云明冲来,心下一寒,手上长弓又绷紧长箭。云明怒喝道:“段松!看你背后,虎,给我扑上!”

本来段松也不至于受这中当,只是一来段松之前见段倚在兽群中重伤,更被云明所杀,二来见云明脸上狰狞可怖,早因为云明而胆战心惊,草木皆兵,此时又在混乱中,只听背后风声一片,便以为真有老虎扑来,便急忙向后看去。

云明手上一抓,一把黑折扇直旋而出,“呼呼”转上,在段松胸口上一划,“嗤”的一道血口便撕开来。段松“啊”的一声惨叫,直接翻下马背。几个黑衣人急忙上前扶住段松。

云明趁机疾冲,方天画戟横劈而过,便劈死了几个黑衣人,段松见云明奔近,只吓得魂飞九天,急忙向后退去。

云明正想上前一戟劈死段松,前面黑衣人又射箭而上,急忙在地上翻了身,却离得太近,射闪不便,被一枝长箭射中肩膀,顿时一片刺痛入骨。急忙抢过一匹黑马,跨了上去,方天画戟横着劈死一个黑衣人,直冲而出。

段松见云明冲出,方从地上爬起,脸上又白又青,怒喝道:“通知段家上下,天地诛杀队,日月诛杀队,出!一举杀尽顾家之人!”旁边一个黑衣人拉开一根袖箭,袖箭直冲到半空,“嘭”的一声炸开一片火焰。

顾北离耳听天上一声炸响,急忙看去,只见一片紫火炸开在天上。段庆天身子直冲,手上长剑刷刷几下,竟在顾北离身上刺了几剑。

顾北离脸上一白,急忙向后退去。段庆天手上长剑一罩,喝道:“五火图!”一片飞火直卷而出。顾北离双手疾拍,一片碧浪翻出,挡下飞火。

另一边,顾汉,顾终,管家三人身上已然受伤,被五个老者围攻之下,左支右绌,不久将败。老管家脸上苍白,往一老者扑去,双手拍出,那老者长勾刺去,老管家双手一抓,竟抓紧长勾,顿时一片鲜血淋漓,一咬舌尖,喝道:“四海剑!四海归一!”从背后四把剑影直射而出,击向那老者。

那老者急忙一接,却被老管家抓住长勾,又不肯放开,竟被一把长剑刺透胸腹。而老者手上长勾一绞,直刷刷绞下老管家双手。

老管家喝道:“顾汉,顾终你们快走!四海剑!回归本体!爆!”四把剑影直冲而出,没入老管家体中。老管家身体一涨,脸色血红一片,身上气息汹涌澎湃而出。

五个老者脸上剧变,惊道:“不好!他引四海剑击破灵魂,他要自爆了!快走!”顾汉顾终两人脸上大变,叫道:“管家,你……”只见老管家身子涨大若巨象,就要爆开。顾汉顾终急忙向后退去。

五个老者也疾疾向后退去,老管家身子一跃,竟冲向五个老者,拼命冲下,距离不过五步之遥,叫道:“你们来几个陪着我吧!”五个老者眼见躲闪不开,惊道:“不好!”

这时,从虚空中一只白晳的手伸了出来,一把按住老管家头颅,微微一抓。老管家脸上大变,身子便不断消下,不到片刻,竟消成一具皮包骨,“嘶”的一声,最后化为一副白骨。

白晳的手轻轻一推,便推散了骨架。一个身影从虚空中走出,缓缓道:“是谁?杀了我段家弟子?”五个老者眼见突然出现的一人,竟随手化去老管家自爆灵魂,不由心下大惊,听到那人说话,心中都是同一个念头:难道此人是段家的人?

急忙看去,只见一个男子从虚空中走出,一身白袍似雪,身材高大,脸上颇瘦,双眼如刀锋利,眉毛似笔墨浓。头上黑发长长,额头上却是光了一片,没有胡须,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来岁。轻轻走来,虽走在地上,却与地面始终离着半尺。

男子缓缓看向五个老者,道:“你们是段家的人?段家发生了什么事了?”五个老者不敢隐瞒,便把前后说明。男子听后,缓缓闭上了双眼,道:“没想到我只是睡了五百多年,段家就成了这样,连子孙也被人杀了。”

一个老者道:“阁下……阁下难道……难道是?”男子双眼再睁开来,其中却充满了杀气,道:“我便是段无道!段家的第一个家主!”

五个老者心中大惊,后退了几步,道:“阁下……阁下真的是?”段无道转过身去,向前一踏,竟溶入虚空中,消失在眼前。五个老者脸上惊异一片,互相对望一眼。

段庆天长剑直刺而下,顾北离不断退后,两人从祭月台上一路厮杀,已到灯淌城一处高塔,一道道剑影划过虚空,其中一把长剑带着雄雄烈焰,一把长剑却带着滚滚碧浪。

两人突上突下,直杀得四处破烂,无人敢进之一步。而这时,从虚空中踏出一道身影,手上轻轻一抓,便抓住顾北离手上长剑,一用力,长剑“咔嚓”一声,竟断成碎片。

顾北离脸上大变,还未反应,那只白晳的手便缓缓拍去,印在顾北离胸口上。顾北离脸上煞白,身子直接向后翻出,一口鲜血也直喷而出。

段庆天本来大惊,待看清了那人后,急忙跪下道:“恭迎老祖出关!”段无道脸色平淡,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顾北离咳了几口鲜血,看向段无道,道:“你是谁?”段无道没有理踩,只听段庆天讲明一切。顾北离一咬牙,便直冲下塔下,消失在原地。

段无道理也没理顾北离,待段庆天说完后,缓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庆天,你看,你把段家搞得怎么样了?连子孙也被人杀了。”

第二十四章逃亡

上百骑雄马飞驰而过,踏起尘烟一片,马踏声急,催促声起,上百骑雄马从城中冲出,奔到城外。而后面又有上百骑雄马冲出,一枝枝穿云箭“嗖嗖嗖”不停射出。每次声音破穿而过,前面必有十多骑翻身倒地。

最前面顾清风抓紧缰绳,叫道:“我们快走!先到万虫洞去!”顾清寒脸色发白,驱马随后。云明骑着一匹黑马,冲到前面,道:“那是什么箭?为什么威力这么强?顾家难道没有吗?”

顾清风脸上急迫,道:“那种箭叫诛杀箭,本是凡尘界帝室所创,后经大能改造,威力可怖。就是神通九重者在箭下也可能丧命!这种箭造昂贵,顾家只有五十把。没想到段家拥有这么多的诛杀箭。”

云明回头看去,只见后头百余骑踏尘而来,望得近了,每一个人手上都有一把诛杀箭。顾清风道:“我们先走!退后万虫洞去!”

此时后面追兵甚急,沙尘扬起。顾清风一骑蹿入一片密林中,其他人也跟着冲进。云明只得驱马疾行,叫道:“我们退走了,那清落呢?她们还在灯淌城中吗?”

顾清风道:“灯淌城顾家留下了不少精兵,我早就发过号令了,他们从另一条路道而行,到万虫洞与我们会合!”云明这才放下心来,握紧了缰绳向前冲去。

后面百余骑追兵直冲而上,最前面段松手上握着一把弩箭,不断发出,叫道:“顾家鼠辈!都给我留下来吧!”手上一挥,上百骑直冲而上,飞烟弥漫,声势浩浩。

顾清风在前疾驰,这时,前面一个拐脚弯处冲出二十来骑,每一骑上都是跨着一把诛杀箭,看到顾清风等人,齐刷刷拉开诛杀箭,“嗖嗖嗖”破声而过。

顾清风大惊,叫道:“不好!有埋伏!”手上长剑削去,击落了两枝箭矢,只被震得虎门破裂。后面段松闻声,哈哈笑道:“快放箭!”百骑齐拉箭弦,“嗖嗖嗖”一箭箭直冲而出。

云明砍死了几骑后,回眼看见顾清寒座下骏马被一箭射死。急忙驱马上前,弯腰抓住顾清寒后背,把她抱到马上。

顾清风疾冲向另一边,叫道:“快跑!”带着剩下五十多骑冲出,云明把顾清寒横抱在身前,一手握着方天画戟,直冲而去,遇上阻路的便一戟劈死。

段松冲了上前,合兵一处,又继续追去。林间马踏声,叫喊声一片。顾清风在前疾驰而过,突听到天空中“嘭”的一声炸响,一片紫色火焰在半空中染红一片。

顾清风脸上大变,道:“不好!段家还有弓箭手来了!”急忙向前冲去,而这时,从右边一处林间数道身影冲中,一道道飞箭穿射而过。

云明方天画戟再劈开几箭,只震得双手发麻,差点握不住方天画戟。而背后两百多骑冲到,万箭齐发而出,瞬间整片天地只剩箭声。

云明方天画戟直扫而过,“呜”的一声,骑下黑马被密箭射死,直接摔倒在地。云明抱着顾清寒在地上滚了几圈,又急忙一手抱起顾清寒,一手抓起方天画戟,向前冲去。

顾清寒脸色苍白,长发散下,此时也不再隐藏本声,道:“云明,你自已走,把我扔下吧!”声音脆脆,十分悦耳。只是云明此时也没时间去听她声音,抱紧了她,道:“说什么蠢话!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吧!”

后面段松手上拉开几枚袖箭,射到天空中炸响开,几片紫火也染成一片。段松道:“追!他们想退到万虫洞,不能让他们退去!”几百骑飞马直冲而上。

云明本来失去马骑,落在最后,见段松追来甚急,一咬牙,双眼睁开,喝道:“催魂术!兽魄现!”两道淡黄色光彩射出,从淡黄色光彩中冲出一匹匹巨兽,“啕鸣”一声,直接向后冲去。

云明抓住一头黑豹,跨了上去,直冲向前。段松见前面近两百头巨兽扑来,脸上一变,道:“是那种妖术!”又叫道:“放箭放箭!给我统统都射死了!”

后面两百多骑诛杀箭齐齐释放,“嗖嗖嗖”几声破空而出。巨兽应声倒地,不到片刻,已死伤大半。只是后面巨兽也冲到最前,直扑而上。

段松又射死了几匹巨兽,只见巨兽被射死后不见尸体,只是化为一缕白烟,消失不见了。

云明骑着黑豹冲到前面,与顾清风集合。顾清风见云明一手抱着顾清寒,一手握着方天画戟,身下还骑着一匹巨大黑豹,心下诧异,只是此时不便多说,便点了点头,道:“段松他们呢?”

云明道:“被我用催魂术拦住了,拦不了多久的,我们快走。”顾清风道:“好!”便疾驰而去。此时顾清风所带只剩下五十余骑,虽然死伤大半,但都已剩下一些修为较高者。

云明等人只跑不到一会,后面段松等人便已追到。顾清风一咬牙,驱着马冲入一片密林,又抬头看天,只见天上乌云渐布,天地慢慢暗下,周围风声加剧,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天地也一片淡淡暗光。

顾清风心头一动,道:“取出明火灯!”几个随从脸上变色,其中一个道:“大少爷,要明火灯干什么?这种天气如果再点明火灯岂不是暴露了方向?”

云明想想也是,此时天上乌云渐布,天色显暗,却还能看得清道路。对于后面段松等人是一个阻碍,如果点起明火灯,岂不是把自已现在敌人面前?

顾清风道:“来不急多说了!你们先把明火灯扔到路上,再齐齐点上!”几个随从不敢抗命,急忙取出一个饭碗大的圆球,扔到地上,又点开来。

顾清风叫道:“走!”便疾冲向前,云明等人也急追而上。后面段松等人随后冲到,突见前面白光一片,耀耀银光,直照得看不清事物。

段松心下大惊,急忙驱马退后几步,喝道:“放箭放箭!”便急忙拉开弓箭,“嗖嗖嗖”几声射过,射了一阵,见前面白光不减,照得看不清周围,指了两个护卫道:“你们上前查看!”

一边顾清风等人疾驰而过,眼见背后追兵不见,云明上前道:“这是怎么回事?”顾清风来不及多说,只道:“光,暗光与明光的道理。我们快下马!”便当前下了马,其他顾家护卫也急忙翻身下马。

顾清风道:“把明火灯都系在马尾上,我们从这边走!”便指向一边幽林。其下护卫急忙都取出明火灯,系在马尾上面。顾清风道:“我们走!”

众护卫便都在马屁股上来了一刀,五十多匹雄马吃痛向前冲出。顾清风带队向旁冲去,云明也下了黑豹,放开了顾清寒,向前疾冲而去。

一边里,段松只查明后,肺中一股怒焰直烧百丈,喝道:“给我追!”又急冲而去,只冲到一半,只见前面五十多个光点四处乱冲着,白光又晃得看不清事物。

顾清风等人轻步行去,走到一个谷间时,道:“走!过了这个山谷便安全了!”便疾走而去。这时,前面山谷中突的冲出上百个劲装男子,每人手上都是握着一把诛杀箭。齐刷刷对准了顾清风,云明等人。

顾清风脸上大变,心中叹道:“又有伏兵,此次命休矣!”

从前面上百个劲装男子中走出一个黄裙女子,看向了顾清风等人,脸上一变。

顾清风看向那女子,脸上也是一变。那女子咬了咬牙,回过身去,道:“听我命令,不准放箭,撤出此地!”周围黑衣人脸色大变,其中一个道:“三小姐,这……”

段婷婷喝道:“你们不听我的话了吗?都给我撤了!”黑衣人虽然心中疑惑,但不敢抗命,急忙向后退去,消失在林间。云明等人见段婷婷撤退弓箭手,放开包围,都是脸上讶然,不明所以。

顾清风走上前去,看向段婷婷,道:“婷婷……”段婷婷看向顾清风,眼中泪水盈盈,冲向前去,投入他的怀抱中,道:“清风,你们快走吧!”

顾清风搂紧了段婷婷,道:“你……你跟我走!”段婷婷摇摇头,泪眼看他,道:“你走吧!如果来日再有相见之日,我们再……”

顾清风道:“你……如果你回去了……那……”段婷婷道:“清风,我没事,你们快走!我二哥就要追来了。”顾清风眼中有泪,道:“好,婷婷,好!”

段婷婷刚要脱离他的怀抱,突的身体一颤,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顾清风。顾清风仍抱着段婷婷,道:“婷婷,是我负了你,如果不杀你,难以乱段庆天的心,如果再重来,就不要再遇上我了!”

段婷婷口中咯咯两声,一道鲜血缓缓流出,道:“为……为什么?”顾清风没有说话,紧紧搂紧了段婷婷。

云明等人本来只以为两人诉说些情话,却越听越不对,正要上前。只见顾清风缓缓推开段婷婷,而段婷婷也向后重重摔去,眼瞳放大,胸口间一把匕首直没柄而入。

顾清风仰天哈哈笑道:“段家三小姐已死!我们走!”便向前疾纵而去,看也不看地上段婷婷的尸体一眼。云明等人脸色大变,万万没想到顾清风竟如此心狠手辣,转眼间便杀了刚救他们一命的段婷婷。

此时云明也来不及顾虑别的,只能向山谷跑去,只是看向顾清风的眼光中已经有了防备之意,此人心狠手辣如此,其城府深不可测,只怕修为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弱。

云明过了山谷,向前面看去,只见前面一条四、五步宽的石路通了过去,而石路下竟是一个万丈悬崖!

顾清风脸上大喜,道:“过了这悬崖我们就安全了,快走!”便当上走上石路,云明等人也急忙走上。石路十分陡峭,一不小心便会掉下,好在几人修为都是不错,过这石路自然不成问题。

云明不到片刻便走到石路中间,而顾清风已到了石路尽头,就要跨进去。这时,从悬崖另一边上,一道身影从虚空踏出,缓缓道:“杀了我的子孙,你们还想逃到哪去?”双手凭空一抓,云明,顾清风两人身体便凭空飞起,直接向后摔去。

云明,顾清风脸上大变,在地上滚了几圈,看向那人。只见那人一身白衣,年纪约莫三十多岁。

第二十五章火毒

云明、顾清风两人在地上一滚,站了起来看向那男子。只见那男子一声白衣,横眉剑眼。看了过来,竟有种锋利感。年纪约莫三十来岁,声音温和平淡。看起来竟十分潇洒。只是额头却秃了一片,没有头发。

云明与顾清风对望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这男子先前出来无声无息,仿佛是凭空出现般,而出手更是诡异之至,竟把两人从石桥上凭空移过。而这人,竟看不出半分修为!

顾清寒走到石桥中间,只见云明顾清风两人竟凭空飞出,摔到原地。急忙转过身,只见一个白衣人与云明,顾清风两人相对,脸色平淡。

顾清寒心中一凛,道:“云明,大哥!你们怎么样?”顾清风道:“清寒,你先带着他们进去!”顾清寒明知那白衣男子修为定是不凡,又怎肯独自离开,急忙向前冲去。

云明道:“清寒!你带领他们走!我们没事的!”顾清寒身子一顿,迟疑片刻,咬了咬牙便回身过去。

白衣男子背负着手,缓缓走上前两步,道:“就是你们杀了我的子孙?”云明道:“你是谁?”顾清风抽出一把长剑,道:“你是段家的人?”

白衣男子道:“你们有着我的子孙身上的血味以及残魄。应该就是你们了!”云明心下一惊,冷笑道:“你说的是段倚吗?他确实是死在我手上的。”

白衣男子缓缓闭上了眼,又睁开了,眼中尽是寒光与杀气。蓦地里右手一翻,身子一移,右手便抓向顾清风。顾清风早有预防,右手急忙抬起长剑刺去。

哪知白衣男子出手急快,顾清风长剑只抬起一寸,白衣男子右手便抓住了顾清风右手。顾清风被制住右手,脸上大变,左掌直拍向白衣男子的胸口。

而云明双手抬起方天画戟,直劈而去。白衣男子左手上轻轻一弹,便弹开云明的方天画戟,右手一抓,便将顾清风直抓而起,往一边一扔。

顾清风便直摔而过,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云明方天画戟直斩而过,白衣男子身子不变,只是左手弹过,便击开了云明的方天画戟,食指一捏,一道元力直射而出。“嗤”的一声,射入云明胸口间。

云明身子一震,胸口上火辣辣刺痛一片,竟直接烧焦了一片血洞。急忙往地上一滚,身上水元力运出,这才止住了血洞。

顾清风身子站起,脸上寒峻,双手结印,猛的向白衣男子指去,喝道:“四海剑!”只见从顾清风背后飞出四把剑影,“嗖嗖嗖”直冲向白衣男子。

云明见到这四海剑,心已经明了,顾清风的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比段倚还高!他为什么要隐藏实力那么多年?难道家主竟然不知道吗?

此时大敌在前也不及多想,握紧了方天画戟横劈而去,怒喝道:“回海撩天!”一片寒光直闪而出。四把剑影如影似光,瞬划而去,而云明方天画戟也向着白衣男子背后劈去。

白衣男子左手袖袍一挥,便将剑影收下了,右手向后一弹,“当”的一声,便接过方天画戟,向后一退,右手握住方天画戟的长柄,向前一递,道:“脱手!”

云明只觉手上一片颤麻,竟握不住方天画戟,直接脱手而出。白衣男子将方天画戟向前一送,便刺向顾清风。顾清风脸上大变,右手寒剑急忙向前一格。“当”的一声便挡住方天画戟,身子也向后退开五、六步,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流出。

云明脸上一寒,右手一握,一把血剑直刺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左手缓缓一抬,食指中指一合,便夹住了云明刺过来的血剑,元力一运,血剑“滴嗒”两声,竟化作一片血水流下,还未落到地上,便已是化为青烟了。

白衣男子左手一拍,便印在云明胸口上。云明脸上一白,胸口一痛,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便直喷而出。身子也向往直摔而去。

而云明吐过来的一口鲜血还未碰到白衣男子身上,便凭空蒸发成白雾。白衣男子缓缓看向了站起来的顾清风,道:“一个神通两重天,一个神通七重天,你们就敢杀我的子孙,谁给你们这个胆子了?”

云明听到这番话,心中大惊,既惊异这白衣男子的实力,又惊异清风的实力比自己预测的还要高。就算顾家家主也只是神通九重,这顾清风实力不差,为什么要隐藏那么多年?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实力低微的样子?家主为什么不让他斗段倚?越想越惊,自己似乎被顾家家主用来做挡箭牌了!

顾清风脸上苍白,冷笑一声,道:“说什么废话,我既杀了,就无须再多说什么!”身子向前一纵,手上长剑向白衣男子刺去。

白衣男子右手食指、中指一夹,便夹住顾清风的剑尖,一扭动,长剑颤抖一下,从剑尖上迅速发红,瞬间传到剑柄上。顾清风手上一烫,急忙松开长剑。只见长剑不消片刻,竟彻底化为一滩铁水,“滴嗒滴嗒”的流在地上。

白衣男子右脚向前一踏,左手擒去。顾清风双手急忙一结,四把剑影冲出体外,射向白衣男子。只是接近白衣男子不到半步距离,四把剑影便在瞬间化成青烟。

白衣男子左手按住顾清风手上脉门,又抓住胸口,提到半空,顾清风脸上骇然失色,想提起元力,竟发现提不起半分,完全被制住在体中,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衣男子左手元力震出,一道道血红色元力便不断流进顾清风体中,道:“既然你敢杀我子孙,如果让你就这样死了,也未免太幸福了!你就试试我的赤焰火毒吧!”

顾清风再挣扎几下,双眼突的放大,脸上涨红一片,尤若凝血。双腿一挣,双手也分开了,“啊”的一声大叫。云明见白衣男子抓住了顾清风,又见顾清风脸色痛苦,急忙冲上前去,右手一掌拍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见云明一掌拍来,也不回头。右手向后一抓,便抓住云明手掌,猛的握紧,一片血红色元力也直冲而入,道:“你也试试我的赤焰火毒吧!”

云明脸上一白,右手向后一拉,想脱开白衣男子,只是身上元力运起才知道元力也被禁锢住,竟运不起一分。

顾清风身体不断涨大,双眼通红一片,身上青筯暴现,皮肤也红如火焰,“啊”的一声大叫,身上衣服竟缓缓自燃起来。

白衣男子眉头一皱,道:“竟承受不了两成赤焰,也罢!这两成赤焰也够了!”手上一撤,便收了对顾清风的禁锢,左掌一拍,将顾清风拍了出去。

顾清风一脱离白衣男子的禁锢便不断在地上翻滚起来,口中“啊啊”大叫不停,整张脸也扭曲起来。在地上直撞乱撞,只撞得衣服破烂一片。

云明眼见顾清风形态,心中大惊,拼了命驱动着体中元力,竟后退了两步。白衣男子“咦”了一声,右手一握,又抓紧了云明脉门,血红色元力直送而入。

云明只觉手上一股炙热无比的元力直涌而进,瞬间在体中燃烧起来,尤如身在滚滚热油中,雄雄火海中。云明死死咬紧牙根,身上水元力不断涌出,与白衣男子的血红色元力相抗。

白衣男子奇道:“脉门明明被我制住了,竟还能运用元力。”手上元力一送,又冲入一股火毒。云明突感体中尤如爆炸般,只痛彻五脏六腑中。“啊”的一声也痛叫出来,右手猛的向白衣男子一拍,一把晶莹剔透的长剑刺出。

白衣男子左手一弹,便弹开长剑。谁知云明手上长剑尤如虚幻,直直刺而过,“嗤”的一声,刺入白衣男子肩膀中。白衣男子眉头微皱,身子一震,便震散了长剑。右手抓紧,一股强大十倍的火毒直冲而入,瞬间将云明身上元力包围起来。

云明“啊”的一声大叫,整张脸扭曲起来,身子不断颤抖,身上衣服也缓缓燃烧起来。白衣男子手上源源不断的送入火毒,道:“竟然有两种元力,水、风。风元力还能御风成剑了。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承受我多少成的赤焰火毒!”

另一边顾清风身上衣服已经在打滚中破烂不堪,身上更多了一道道伤口,只是伤口虽然破开了,却不见有鲜血流下。

顾清风“啊啊”不断痛叫,双手抓住脑袋,不断往地上石壁撞去,只撞不到几下,又在地上翻滚着,身子抽搐一片。

顾清风脸上扭曲,身上皮肤红若凝血,脑袋也不断涨大起来,须发倒竖,双眼放大。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又撞碎了不少巨石。

蓦然间看见前方下面是一道万丈悬崖,猛的身子一跃,直接冲入万丈悬崖中,往万丈悬崖下摔去。只最后发出的一声大叫,便再无声息了。

云明虽见顾清风痛苦之下,跳入悬崖自尽。心中不但没有叹息,反而恨不得跳下悬崖的人是自已。身体不断膨胀起来,皮肤红如凝血,双眼发着红光,“啊”的一声震天大叫,怒道:“老鬼!你把我杀了吧!若让我活着,他日定报此大仇!”

白衣男子冷笑一声,身上火毒不断送入,道:“杀了你,就太可惜了!我要看看,你还能承受我多少成的赤焰火毒!”

云明双手握紧,只觉身体仿佛碎成万块,每一块都刺热无比。比之油锅火山更痛上千倍万倍。云明死死咬住牙根,道:“老鬼!我云明发誓,如有一日能活着,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啊!”

白衣男子笑道:“不错,已经能承受我八成赤焰火毒了!这五百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上次一个也只是承受了四成火毒。”云明长发倒竖,双眼化为血珠。

白衣男子手上一震,火毒送入,云明脑袋一垂,气息萎靡直下,双手也垂了下去。白衣男子眉头一皱,又笑道:“看来只能承受九成了。虽是九成,但也是够了!”

这时,云明脑袋抬起,看向白衣男子,双眼睁开,血红色中两道淡黄色光华一闪,喝道:“催魂术!”两道淡黄色光华直冲而上,刺入白衣男子眼中。

白衣男子身子一颤,脑中一晃,手上竟松开了云明。而云明身子落下,右手一抓,一把晶莹剔透的玉剑直刺而出,没入白衣男子的胸腹之中。

白衣男子双眼缓缓睁开,右手一掌猛的拍出,“嘭”的一声剧响,一片黑火直冲入云明体中。云明身子一颤,身子直接向后摔出,直在地上拖了十余米,撞到一片密林中。

白衣男子缓缓调息了一下呼声,看了看胸口中的寒剑,身上元力一运,便化开了寒剑。脑海中闪过之前一幕,道:“那一招……到底是什么?这是我段无道五百年来第一次受到这种伤!”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流出,“嘀嗒”,一滴血珠落在地上。

身子一纵,向云明摔去方向纵去,却只见一片枯烂衰黄的草木,不见云明身影。白衣男子脸上一凝,道:“中了我将近十二成的赤焰火毒掌竟还能逃去!”

第二十六章发作

一个青衣男子从一边山上疾走而来,到了白衣男子身前,便跪下道:“老祖。我已经出动段家所有兵力了,顾家不久将会被消灭。只是……”

白衣男子道:“只是什么?”段庆天看向后面的悬崖,以及悬崖后的一个深洞,道:“这是顾家的万虫洞,一部分顾家人马已经逃进去了。里面地道蛛网,诡异多变。各种毒蛇尤是不少。只有顾家有地图可进,我不敢带兵贸然前去。”

白衣男子看向万虫洞,沉吟道:“这样……我也懒得进去一个个搜寻,便用封天术把这一片山脉都封死了吧!”顾庆天大喜道:“是!还请老祖动手!”

白衣男子身子在虚空中一踏,便凭空立住,一步步往上升起,俯望而下,只见下方一条悬崖有若天涧,一条小石路却如细发。周围山脉起迭重伏,绿野无边。

白衣男子双手便结起印来,周围空气也一阵阵晃动,突道:“封天巳辰术,封!”双手一推,一个个掌印便印了下去,将整条山脉封住。

白衣男子封住山脉后,便从空中落下,道:“好了,这条山脉人进不入,也出不来。”段庆天道:“多谢老祖出手!”

白衣男子转过身来,看向一边草丛,道:“有一个人中了我的赤焰火毒掌,想来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带人从这追去,把他的身体给我带来!”

段庆天道:“是!”便从地上站起,缓缓向后退去。白衣男子点了点头,便向前一踏,消失在虚空中。整片万虫洞一时间空空如也,只剩下大战后的疮痍和破烂。

夜已深,整条山谷星清月寂,时时风声拂过山间,一声声哀呜声也传了出来。一个山谷外,一道黑色身影突的走出,看着地上白天段婷婷死去的地方。手上凭空一抓,地上点点星火便跳动起来。

那身影沉吟道:“灵魂没有彻底消散,还有救。”手上一抓,点点星火便合在一起,渐渐成形化样,最后一个身子显现出来。

这身子摇摇晃晃,脸色苍白,赫然是段婷婷。黑色身影手上一抓,便收了段婷婷的魂魄,向后一退,又消失在虚空中。

转眼便到了一个万丈悬崖下,看向了地上,只见地上一具尸体摔成肉泥,不见面目。黑色身影右手一抓,从尸体上点点星火便跳动起来,最后塑成人形。看那人形,赫然是顾清风!

顾清风脸色呆滞,眼中无神,身体摇摇晃晃,尤如一盏快熄灭的灯。黑色身影手上一点,一道明光便射入顾清风脑海中。

顾清风身体一颤,便醒了过来,看向那黑色身影,只见黑色身影身高七尺,一身黑色龙袍,头戴金冠。一张正方脸,一双平淡如湖的眼,胡须不长,约莫五十多岁,又似是二十多岁,竟难以看清。

顾清风脸上茫然,道:“阁下是?”男子手上一点,段婷婷的灵魂便飞到地上,缓缓站立起来,也是满脸的茫然。

男子淡淡一笑,道:“你们的灵魂很特殊,正是我想要的。我就收你们为徒吧!”段婷婷略微清醒了些,道:“为徒?”

男子手上一点,两道金锁便没入顾清风,段婷婷两人魂魄中。顾清风身子飘飘,道:“这是什么?”男子道:“这叫同心同命锁!你们确实很有趣,我便给你们这个锁吧!你们这就跟我回去。”

顾清风此时茫茫然然,不知所物。段婷婷道:“阁下是?要回去哪?”男子微微一笑,道:“前生的孽缘已经消失,今世的相逢才开始。贫道乃蓬莱岛东里天机,跟我走吧!”袖袍一挥,便收入了顾清风,段婷婷两人魂魄,身子在虚空中一踏,便消失不见了。

在另一片莽莽森林间,一道身影疾奔而去。每走过的地方,草木皆枯,寸寸化焦。即使是虫鸟之物,凡近那人一寸,都在倾刻间化为焦土。

那人不断狂奔着,口中呼呼大叫,身子红如鲜血,一边跑着,一边举起双拳乱砸乱打。一路上不知砸烂了多少东西,只冲到一个山脚处,发了狂的往山下砸去,双拳直砸到见骨。

突的仰天“啊”一声大叫,又在地上滚了起来。云明身子膨胀,皮肤如血,双眼几欲喷出火来。在地上不断翻滚着,只恨不得倾刻死去。

又爬了起来,不断向前奔去,只奔到一条河流处,便纵身跳入河流中。河水一接触云明的身体,便“嗤嗤嗤”冒出白烟来。

云明虽在河水中,却感到有如在火中油中。反而越洗越炙热,再滚得几下,整个人摇摇欲坠。抬头突的看到上方有一个山洞。身子奋去,便向山洞爬去。

爬到山洞中死咬牙关,打起坐来,本想运出元力克制体中的火毒,只是身上一提,竟发现体中元力空空,竟已被火毒吞噬。

云明咬断舌尖,趴在山洞中不断翻滚着,身上衣服自燃起来,不到片刻,便已烧成一片。云明不断乱撞乱蹿着,只把山洞也撞破一片。身子一滚,便要摔下山洞,眼中一晃,却看到一本功法挂在山洞间一块巨石上。

右手抓住石壁,勉强爬了起来,看向那功法,咬着牙道:“没想到我……我云明竟要死……死在这里了……”身子炙痛无边,只刺痛得要命。

到了半夜,神识也渐渐分散起来,躺在地上不断打着滚。口中呼呼叫着,突的看见那功法翻开了几页,见上面写着纯阳功几个字。

云明再翻滚几下,竟翻滚到功法前面,身体疲惫不堪,再无气力动作。眼中看着功法上所写,模模糊糊中一个个小字跳动起来,蹿入脑海中。

云明脑中不断闪过一句句话:纯阳功,修练天地间纯阳之力。以纯阳之身,练纯阳之力。习可纯阳功,成不死之身。阳光之下,只须不被破碎灵魂,便借阳火之力,恢复本身,可达不死!

云明模糊念了几句,只觉身体火毒竟减少了些,便继续念着上面一段段口诀,每念一段,体中火毒便会消退一点,也不及之前炙热。

云明模糊中只觉好受不少,便一直念了下去,只等一页念完,便翻开了下一页。见上面不仅有文字,还多了几幅图,画着几个小人打坐着,姿势各不同。

云明念得几句,朦朦胧胧中竟把身体摆成图中模样,再念着口诀时,便觉得身上火毒又减轻了三分。便继续摆正动作,念了下去。

时间缓缓过去,只等月牙儿上来,云明已念完了半本。此时已觉身上火毒之痛减轻了大半,神智清醒了一些。便继续翻开功法,不断摆着动作,念着口诀。

再念得几页,身上火炙感便消失了去。云明心头大喜,便继续念了起来,等曦光再落时,云明已把整本功法念完,收了功法。只是一会没再念,身上火炙感又传了上来。

云明大惊,急忙翻开功法,继续从头念起,果见一念起功法口诀,身上火炙感便消失了,若一会不念,火炙感便又上来。

云明只好抱着功法,不断念着,越念越快,也不像最初念起来的苦涩迟滞了。而念得越顺,便感到身体舒服一分。便继续念去。

只念了十五、六次后,已不用看着功法,都背了起来,记在脑海中。云明便在山洞中不断摆出动作,口中念着口诀,只觉身上那股火毒消失不见了。便停止来,不再念。只是隔不到半个时辰,体中火炙感便再度升了起来。

云明只得继续摆出动作,念出口诀。又念了五十来遍后,纯阳功上的口诀已经是倒背如流了,各个动作也深记脑中。

又过了三天,云明再不念时,火毒便有五个时辰不会发作。而体中一小股元力也恢复了过来。

又过了三天,云明再不念时,火毒便有一天不会发作,而身上元力也恢复了一些。云明心中大喜,道:“看来只要再念一些时日,便能化去火毒了!”便继续念了起来。

肚子饿时,便下了山洞,在周围找了些树根吃了,又回到山洞中修练着。又是七天过去,云明再念完一遍后,突觉得身上元力直冲而上,便到达了筑基七重天。

还未及喜,便听到山洞外几个马蹄声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道:“还好把顾终他们都处理了,才追了过来。”又有一个声音道:“枯草到这就没有了,就在这了!给我搜!”便有一些人翻身下马,到草丛中搜去。

云明心中大惊,往山洞下看去,只见远处五十多骑奔来,最前五骑雄马上驮着五个老者。

云明心中叫苦不迭,心道:“如果这时被他们找到了那就死定了!”一急之下,竟把身体又靠近山洞外,突的一阵失重,身子直接向下摔去。

“嘭”的一声,直接摔在地上,只摔得一阵头晕目眩。五个老者听到声响,道:“那有动静,走!”身子一纵,便向云明的方向奔来。

云明心中大惊,急忙站起身来,便想调动元力,哪知身上元力一动,竟带着一片炙热上升。云明脑中一晃,只觉一片天旋地转,竟向后摔下来。

五个老者疾纵而到,突见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子躺在草丛中,周围草丛便枯黄起来。其中一个老者脸色一凝,又大喜道:“果然是云明!他一定被老祖的火毒烧死了!”身子向前,便向云明抓去。

另一个老者急忙拉住他的手,道:“先慢!用这个!”手上一抬,一道闪着寒光的勾魂棒便抬了起来。之前那老者道:“好!”手上一挥,一道勾魂棒便向云明胸口抽去。

云明身体一动不动,眼见就要被抽中,若是被抽中了,恐怕云明没有死在火毒下,也得死在这勾魂棒下。这时,一只纤小的手伸了出来,捏住了勾魂棒。

老者一惊,勾魂棒向后一收,却不料那手向后一撤,竟把勾魂棒拉过。老者大惊,急忙向后退去,另外四个老者也握出勾魂棒,看向那人。只见一个白衣女子不知何时站到云明身前,一只白晳若玉,纤细若柳的手便握着勾魂棒。

白衣女子一身白衣若雪若雾,长发向后披着,发上戴着两枝银簪。一张瓜子脸十分白晳,云鬓雾鬟,蛾眉秋眸。皮肤欺霜胜雪,柳腰不足一握。看起来只在十六岁上下,却长得倾国倾城,貌美无比。

白衣女子举着勾魂棒,看了几眼,笑嘻嘻道:“喂,你们这棒子直奇怪,像是黑白无常的勾魂棒啊!你们怎么使的?”声音也是柔美如泉水细流,潺潺和谐,若是仙音神乐。

五个老者全身警惕,这女子之前出手夺了一个老者的勾魂棒,手法诡异莫测,可不容大意。那被夺了勾魂棒的老者喝道:“小女娃!你快把我的勾魂棒还给我,否则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第二十七章女子

白衣女子秀眉一蹙,道:“好端端的干嘛威胁我,又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你要就还给你吧!”便把勾魂棒向那老者一扔。

那老者心中一惊,却恐有古怪,不敢伸手接过,反而退后两步。白衣女子眉头一蹙,见老者不敢接下,反而退后了去,便把勾魂棒往地上一扔,道:“怎么不要呢?”

老者心下讶然,急忙伸过手,把勾魂棒抄在手上。其余四个老者分四边围住白衣女子,其中一个道:“小女娃从哪来的?为何阻下我们?”

白衣女子道:“你们问这些做什么?我才不说。”老者脸上一沉,喝道:“小女娃!这里是我段家的地盘,你敢闯入这里。赶紧自缚住双手,和我们回去段家,待查清后,你与顾家无关,我们再放你回去。”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才不要,又不是囚犯,自缚什么双手?”五个老者成势围住,五根长七尺的勾魂棒举起,中间那老者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乖乖跟我们回去,否则休怪我们出手无情了!”

后面五十多骑骑兵也围上前,手上诛杀箭纷纷拉起。白衣女子道:“你们真的不让开吗?如果我师父知道你们敢这样对我,你们就惨了!”

五个老者嘿嘿冷笑,其中一个道:“你师傅?你师傅是谁?就算你师傅来了又如何?我看你鬼鬼祟祟,敢挡在我们面前,必定与顾家有关!”白衣女子道:“什么顾家?我才和顾家没什么关系!”

老者冷冷道:“那你为什么要救下那男子?”白衣女子眉头一蹙,往后看去,见云明全身赤着,又是脸上一红,道:“我救他干嘛与你们说得那么多?喂,你们拿件衣服过来,给他穿上了。”

老者心中疑惑,心道:“看这小女娃之前出手分明修为不弱,怎么似乎不懂世事?看她表情分明不似作伪。”便笑道:“小女娃,你叫什么?是不是看上你背后那男的了?我告诉你,那家伙叫云明,是我段家的通缉犯,你可不要惹火上身啊!”

白衣女子“啊”了一声,又回头看去,只看了一眼又急忙回过头来,脸上发红,道:“他……他怎么成了通缉犯了?”老者见白衣女子脸色,料定这是一个不懂世事,修为却不弱的女子,便道:“你也无须多怕,只要把后面那男子交了出来,我段家也不会为难于你了!如果你喜欢那男子,我告诉你,我段家二少爷长得比他更胜百倍!天文地理,无所不通。”

白衣女子奇道:“长得更胜百倍,那长得怎么样?真的是天文地理,无所不通的吗?”老者心中大喜,只准备把这女子也骗回段家去,便道:“自然了!我段家是灯淌城第一家族,地位高超。我家二少爷天赋异禀,修为极强,琴棋书画,骑射拳剑,无所不精。你不想去见识见识吗?”

白衣女子脸上一红,道:“真的吗?我还从未见过这种人呢!”其他四个老者大喜,其中一个道:“小女娃,你叫什么?不如和我们回段家吧?”

白衣女子正要应承,却突的心中一凛,连忙摇摇头,道:“不行不行!若让我爸爸知道我跟人家去了家里,他一定不会饶过我的!我师傅也会生气的!”

老者哈哈笑道:“你大可放心!你跟我回到段家,若你那什么师父父亲生气了,大可让他们来!”白衣女子仍是摇摇头,道:“不行不行!我师父如果看见我回别人一起去了家里,一定会生气的。她不会打我,会把脾气发在你们身上的!”

老者见女子始终不肯,心中动怒,道:“你怕什么?你师父又算得了什么东西?遇上我段家老祖只怕要吓得在地上磕头求饶!”说着,向前走近了两步,其他四个老者虽忌惮白衣女子的修为,但仗着背后五十多骑兵以及诛杀箭,也向前逼上两步。

白衣女子哼了一声,道:“你们干嘛骂我师父,她才不会呢!”老者嘿嘿笑道:“会不会等看到了才知道!你还是和我们回去吧!我们不会伤你的。”另一个老者道:“你和我们回去,想要什么我段家都会,若想要漂亮男子,我二少爷便胜过潘安宋玉。”又一个老者道:“不错!你救下那男人是不是因为他长得不错啊!我段家二少爷胜过他百倍,你若是见到二少爷,保准动心起情,非要嫁于我二少爷不可!”

白衣女子听得几个老者的言语愈来愈放肆,其中含有威胁意思,更步步逼紧上来,道:“看你们的模样就知道不是好人了,我才不要和你们走!你们让不让开?再不让开我就动手了!”

中间老者冷笑道:“动手?那你就动手吧!”手上勾魂棒突的刺出,尤如毒蛇扑食般。其余四个老者也齐齐动起手来,四把勾魂棒同时刺出。

白衣女子脸上变色,身子向后一退,而五把勾魂棒便齐齐刺了过来。白衣女子纤手一握,一根玉笛便握于手上,向前一调,便划开五把勾魂棒。

五个老者脸色齐变,手上变势,五把勾魂棒分为五个方向刺去。白衣女子身子飘飘,向左一踏,便移了过去,手上玉笛轻点,便把左边两根勾魂棒引到右边,又把右边两根勾魂棒引到左边,再向前一点,五枝勾魂棒便碰在一起。

“嘭”的一声,碰击起来。五个老者脸上大变,急忙向后一退,分开勾魂棒,又向前刺去,化为五团黑雾。白衣女子身子飘动,如落花流水,轻弥温柔,似春雨又似朝夕,曼美如兰。手上玉笛只是轻轻点过,便拂过了五个老者的攻势。

五个老者越打越心惊,之前这女子身法生涩,打起来尤碍手碍脚的,五人齐攻之下,尤占上风。只不到一会,白衣女子摸熟了招式,动起手来如风如云,竟把五人压在下风。

再打得一阵,白衣女子玉笛一点,一勾,便把五根勾魂棒齐齐撤开,又在五个老者手上穴道一点。五个老者齐齐“啊”了一声,急忙向后一退,举起手一看,只见右掌上一个浮肿胀起,而勾魂棒都被白衣女子手上玉笛撤去。

五人心中惊骇一片,都是闪过一个念头:“若她刚才用的不是玉笛,而是剑的话,那么这只手就不是多了一个浮肿,而是少了一只手掌!”

白衣女子把五根勾魂棒往地上一抛,便扔到地上,看向五个老者,道:“喂!你们够了吗?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不客气了!”

五个老者脸色一青,其中一个喝道:“这小女娃今曰若不处理了,他曰必将成为后患!诛杀箭,准备!”

后面五十多骑听令,手上诛杀箭齐齐拉开,对准了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脸上一变,退后了两步,道:“你们!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老者道:“你把双手缚住了跟我们走,否则就别怪我发射诛杀箭了!”白衣女子把玉笛放进衣袖中,手上凭空一握,一把长六尺的玉剑便握在手上。

老者喝道:“放箭!”后面五十多把诛杀箭齐齐绷开,“嗖嗖嗖”一声声破空而出,五十多枝劲箭直射而出。白衣女子身子向后一退,手上玉剑挥出,点点寒光直划开一个圈,“当当当”声声破开,便划去诛杀箭。

老者心下大惊。喝道:“给我射!”五十多个劲装男子把诛杀箭满满拉开,箭矢直射而出。白衣女子把长剑一圈,便划过诛杀箭,向前一递,诛杀箭顿时倒射而出。

五个老者大惊,急忙向后退去,手上袖袍挥去,打落飞箭,谁知白衣女子挺剑上前,刷刷几剑划过,竟在五个老者身上分别刺了一剑。五个老者“啊”了一声,各自手上,腿上多了个血洞。

而被白衣女子拨回去的诛杀箭劲力不减,“嗖嗖嗖”直射而回。顿时五十多骑混乱起来,手忙脚乱抬起马上大刀格去。却也有不少被射中,落马哀叫。

五个老者急忙向后退去,叫道:“撤!撤退!”便翻身上马,向前疾驰而去。饶是五十多骑装备良好,都是强壮男子,却也被白衣女子这一手回拨诛杀箭吓倒,急匆匆骑上骏马,促急转头而去。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也不多追,便把长剑化入虚空中。转过身来看向云明,又一阵脸红,转过身去。从戒指中拿出一套衣服,红着脸给云明披上了。她怔怔的看着云明,幽幽的叹了一声,道:“师弟,没想到在这还能碰上你?到底是缘是劫?”这一声轻叹,却夹杂着欣喜惘然。

伸手摸去,只觉云明皮肤发烫,昏迷不醒,便把他横腰抱起。身子一纵,向一处密林疾步而去。

云明只觉头脑发烫,四肢四力,疲惫不堪。只欲昏昏睡去,脑海中却不断闪着一篇篇文字,口中也不自觉喃语不清的念了出来。

昏迷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有人给自已擦了擦汗,又在额头上晒了一条湿毛巾,给自已喂了一些水。又过了不少时候,身体上的炎热也渐渐退却,神智也缓缓清醒了过来。

云明缓缓睁开双眼,只见自已躺在一张白色小床上,身上盖着一张小被子。往上看去,是一堵白色墙壁。周围一股馨香弥漫依依,十分舒适。云明口中发出了一声,道:“这是哪?”只是却没人回答。云明又叫了几声“有人吗?”却没人回答。

云明勉强翻起身,打开了布帘,却见到布帘后是一间小屋,屋中摆放着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这时,屋子外的小门推开了,一个白衣女子走了进来,看见云明从床上爬起,道:“你醒了?”

云明耳听这声音婉转柔美,竟十分熟悉,一时之间却忘了是谁。看向那女子,只觉背影竟也十分熟悉,道:“你是?”

女子回过头来,哼了一声,道:“你果然忘了我这个师姐!枉我拼了命救你回来。”

云明看到那女子脸庞时,记忆涌入脑海,身子一颤,手上一抖,道:“曲儿!”

第二十八章相逢

白衣女子笑道:“你没忘了我啊!什么曲儿,你该叫我师姐才是!”云明看到这个师姐,心下激动万分,道:“我怎么会忘了你呢!你是怎么救下我的?”

这女子名为项曲儿,是云明以前加入修道宗门御风宗的小师姐。其后那宗门被外敌侵犯,所有弟子被赶尽杀绝,云明也差点丧命其中。本想项曲儿也应该无幸了,却没想到今日会再遇上了。

白衣女子哼了一声,道:“那就好!我刚还在准备,若是你忘了我,我便把你送回去,让你给那些人欺负去!”

云明急忙摆摆手,道:“那可不行!你把我送回去那就完了。”问道:“对了,曲儿,你上次是怎么逃走的?又怎么会救了我?”

项曲儿沉默一阵,道:“上次我本来是十死无生了,好在我师傅急时赶来,才救下了我。这次是瞒着师傅偷跑出来的,没想到会遇见你了!”道:“对了……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抓你回去?”说着,坐到床头。

一提到此事,云明便气得咬牙切齿,道:“是段家!”一一把段顾两家的事说了出来,只省去了与顾清落成亲之事。云明哼了一声,道:“我对顾家没什么好感,顾家家主也存着利用我的心,但清落不得不救!段家老祖使我身受重伤……哼!此仇不报难解我恨!”

项曲儿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你身上的伤便是段家老祖打的吧!难怪身体那么滚烫。”说着,伸手过去触摸云明的额头。云明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又感到额头上贴上了一只柔嫩的小手,不觉心中一暖。

项曲儿“咦”了一声,收回了手掌,道:“怎么回事?昨天还分明烫手得很,我正想再这样下去,只能带你去找我师傅。怎么今天不烫了?”

云明也是一片疑惑,摸了摸自已额头,确实没有几天前的烫手感,身体也不再充满火毒了。心中突的一动,道:“曲儿,你救我回来后,我昏迷了几天?”

项曲儿捏着手指数了数,道:“有将近一个星期了。”云明道:“一个星期了,我身上的火毒是念了纯阳功上的口诀才消退了些的。本来昏睡了一个星期火毒该发作才是,难道……难道我昏睡时也念了出来了?”

项曲儿道:“对啊!你口中还念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不知道什么。”云明心道:“一定是了!我昏睡时又念了不知多少遍纯阳功口诀,把身上火毒彻底化解了!”转而又想:“这火毒十分厉害,侵入人体时让人生不如死。那老怪也说这火毒五百多年来,没有人能承受九成。纯阳功却化解了这火毒,那……当初给我功法的老乞丐怎么会有这种功法?又怎么送给了我?”

项曲儿道:“怎么了?你在想什么?”云明回过神来,道:“没事。”突的脸上大变,“啊呀”一声道:“已经过了那么多天了,就不知顾家怎么样了?”

项曲儿见云明脸上焦急,道:“我去帮你看看吧!”

云明急忙道:“不行,那老家伙太厉害了,你去了多怕也要吃亏。”项曲儿沉吟道:“没事,我自有救命之策。”云明还是摇头道:“不行!我怎么能让你去冒险呢?我自已回去看看!”

项曲儿柳眉一蹙,看着云明,道:“你不是受了重伤吗?怎么能回去呢!”云明脸上焦急,运起元力,这一运,却发现一股炙热气息直冲而上,只吓得云明赶紧停止了运转。

项曲儿见云明脸色,道:“你又怎么了?”云明脸上发白,道:“我运起元力时,不知那股火毒怎么会冲了上来。”项曲儿眉头一皱,道:“你再试试看。”

云明咬了咬牙,又驱转着元力,果从丹田中一股炙热气息又冲了上来,云明急忙停止运转,满头大汗道:“怎么办?我一运转元力,那火毒就冲了上来,这样我岂不是要成了废人?”

项曲儿紧锁眉头,道:“你先好好休养着,可能过几天就会好了!”云明只能点了点头。在此处又休养了几日,将体中火毒化得七七八八。不禁感叹这纯阳功的厉害,又实在想不通一个老乞丐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功法,之前自己可一直把这书当成废纸。

后院十分空阔,栽了几株杏树。前庭间又种了不少兰芷青竹,秋菊春梅。

云明走了几圈,始终心有担忧,愁眉苦脸,又试着运转一下元力,却始终只把火毒吸上,不敢再运。突的想道:“得多练几遍纯阳功,指不定能克制住这火毒。”

便回到床上打坐起来,念了一遍纯阳功,只觉体中似乎有股能量,随着纯阳功口诀流转五脏六腑。云明心中讶然,不明所以。

晚间项曲儿又呼喊了云明几声,一起吃了个饭,便分房而睡。云明临睡前便多练了一遍纯阳功,只是始终不敢再运起元力。

再过了两天,云明起床时却没见到项曲儿,只道她去周围买什么东西,便再练了一遍纯阳功。练完纯阳功后,试着运起元力,却突的冲出一股更加炙热的气息。

云明急忙压下了,心中惊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越练这火毒越浓了?先前不是能压制下火毒吗?”

云明思前想后,却始终弄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停止了修练。到后院打了几桶井水洗了个澡,却总发现身体不断在吸收着水元力。

云明洗过澡后,便到院子前找了些菜,做了顿饭。本想等项曲儿回来吃饭,等到暮落黄昏时,却仍没看到项曲儿。

云明眉头一皱,心道:“怎么曲儿去了哪了?还没有回来?”只在院子前左走右转,心中焦急万分。等到月色渐上时,云明正想出去寻找。便见到一道白色身影从远处疾走而来。

云明看了过去,只离得近些,看见那白衣身影的脸容。脸色一变,走向前去,道:“曲儿,你怎么才回来?”项曲儿几个起落,便到了庭间,脸上苍白,也咬紧了嘴唇,看见了云明,便急忙在原地打坐起来,手上结印。

云明见项曲儿神色苍白,白裙下有溅上了滴滴鲜血,便知道她受了重伤,急忙守在身前,以防万一。项曲儿手上缓缓结印,双眼紧闭,口鼻中呼气缓缓。只等到月入中天时,项曲儿脸色才渐渐红润起来,收起了元力,睁开了眼睛。

云明守在身边,见项曲儿睁开双眼,脸色也红润起来,道:“曲儿,你怎么会受了重伤?谁打你的?”项曲儿站了起来,勉强笑了笑,道:“没事了。”

云明上前扶住了项曲儿,闻到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却夹着血腥味,问道:“你去了哪?怎么会受伤的?”项曲儿吐了吐小舌头,道:“我看你这几天担忧那顾家,便去看了看。抓了前几天一个老头打探消息。问到一半却遇上了段家老祖,他看到我后就质问我是哪来的,我和他动手,却打不过他,只能落荒而逃啦!”

云明叹了口气,道:“曲儿,你没事就好了!段家家主修为十分厉害,你以后可不能再做这种傻事了!”

项曲儿眨眨眼睛,调皮的笑了笑,道:“好啦!我以后不好了,本来想给你报仇的,只是那家伙修为比我高,我打不过他。等我修练得强过他,一定给你报仇!”

云明道:“那你打探了什么消息了吗?”项曲儿道:“打探了,你放心,顾清落暂时没事,和顾家的一部分精兵逃进了一个叫万虫洞的。不过这顾家可惨了,据说连二把手三把手都被人杀了,那家主也被人砍去一只手,拼死逃走了。”

云明脸色松了下来,道:“那就好。”项曲儿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那段无道手段狠辣得很,竟然用神通把万虫洞连同周围百里的山脉都封住了。人进不去也出不来。”

云明急道:“什么?那怎么办?”项曲儿摇了摇头,道:“修道者修天道,他倒是取了个名叫段无道。好像修练了几百年了,修为比我强了好多。我也无能为力。”

第二十九章神功

项曲儿走到前庭,看着庭前一株梨树,道:“我倒有办法救你那顾清落,就是……”

云明脸上一喜,道:“就是什么?”项曲儿缓缓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长两尺的卷轴,道:“这是我师傅送我的卷轴,叫时空卷轴,可破碎时空,穿越空间。我师傅送了我三个,刚才为了逃回来用了一个。可以用这个试试打开那万虫洞,就是……那秃头家伙修为太高,这卷轴又是我师傅随手制出来的,不知能不能破开那时空。”

云明走向前两步,笑嘻嘻的道:“好曲儿,你就试试看吧!看看能不能打开时空,没用再想别的办法。”项曲儿笑道:“好吧!”便拿起卷轴,递到云明面前。

云明伸手接了过去,只见卷轴通体黝黑,前后有两道金纹,煜煜金光。云明在手上把玩几下,抓了抓头发,把卷轴递回项曲儿面前,尴尬的笑了笑,道:“曲儿,我不会用啊!你来打开吧。”

项曲儿接回卷轴,道:“不会用还拿了。”双手便运起元力,拉住卷轴两边,道:“时空破碎!万虫洞!”将卷轴往半空一扔,整个卷轴便卷了开来,一片黑洞便在中间撕开了。

云明喜道:“打开了吗?”项曲儿道:“嗯,要打开了。”双手结印,点向卷轴。只见卷轴彻底拉了开来,一扇黑洞虚空便敞开来。

项曲儿脸上微白,擦了擦汗,道:“我师傅的卷轴能打开,我们……”还未说完,只见从虚空中一只白晳的手伸了出来,一个寒冷充满了杀气的声音道:“是那个鼠辈,敢破开我的时空?”

项曲儿脸上大变,道:“不好!是段无道!”双手猛的向前一推,卷轴向中一卷,一片时空也扭曲起来。云明惊道:“怎么了?”

项曲儿双手一合,卷轴不断颤抖着,从虚空中一只白晳的手始终抓住卷轴一角,项曲儿脸上愈加苍白,额头上汗滴涔涔下流,双手不断结着印,那卷轴本要合上,却被那手分开一线。

黑洞中一个声音道:“原来是你这小女娃,闯我段家,还妄图破我封印。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白晳的手一扯,虚空中“嘶”的一声,卷轴又分开了一寸。

云明听这声音便知道是那打伤自已的段家老祖段无道,眼见项曲儿脸色苍白,身子不断颤抖,双手虽疾快结印,想要合上卷轴,卷轴却一分分的分开。

项曲儿脸上白无人色,道:“云明!你快跑!”卷轴中段无道的声音道:“跑?想跑去哪?”手上一撕,卷轴又拉开了一寸。云明心中大惊,若让段无道从卷轴中出来,那两人岂有活命之理?惊急中右手一掌横拍而去,直接打中抓住卷轴那只手。

“嘭”的一声震响,卷轴颤抖了一下,而云明一掌拍击之下,竟让卷轴后的段无道“咦”了一声,手向后伸去,也退开了卷轴。项曲儿趁机双手一合,喝道:“爆!”

卷轴颤抖一下,从中裂开一道道蛛丝细线,“嘭”的一声炸开了来。整个卷轴也在瞬间炸为粉碎,周围时空重新收敛而回。

云明见卷轴破碎,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才发觉额头上汗水一片,而背后冷汗也沾湿了衣服。看向项曲儿,只见她也是脸色苍白,浑身冷汗直下。

项曲儿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否则他一定会追来的!”云明一想到段无道的修为,就不禁浑身冷汗,便道:“是!我们快点离开!”

项曲儿手上一划,一片白雾弥漫而出,布在自已与云明身上,道:“这是落雪散,可以暂时隐去我们的气息,我们快走!”身子一纵,便向一处密林疾去。云明急忙跟上,不到片刻,便与项曲儿消失在林间。

不过多久,小屋间虚空中“嘶”的一声撕裂开来,一个白衣男子从虚空中缓缓走出,抬起手看了看,只见手掌心三个血洞直透而过,又溶在一起。

白衣男子眼中微眯,道:“水、风还有火。是什么人?怎么会运用三种元力?那个女子又是谁?怎么会有那种卷轴?”看向周围,眉头一皱,道:“他们逃去哪了?”思前想后,道:“时空卷轴,三种元力,隐匿气息,有这种东西的人必有一个强大后台,否则以那女子小小年纪也不能在我手上逃去。算了,再来惹我,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有什么后台!”便向前踏上一步,消失在虚空中。

云明,项曲儿两人尤自拼命逃去,只拉开了一大段距离,这才停了下来。在一棵大树下坐下,连连喘气。项曲儿勾起了一缕鬓发,梳到耳后,脸上涨红,喘了几口气道:“好厉害的家伙,竟然能够撕破时空,差点就逃不了了。”

云明气喘吁吁,坐在地上,只见项曲儿脸上红得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身上也是香汗淋漓。项曲儿拿起一条布帆,给云明擦了擦汗,道:“倒害我损失了一个卷轴。”云明见项曲儿靠近自已,给自已擦汗,不觉心中喜欢,也靠近了些,道:“那现在怎么办?”项曲儿沉吟半响,道:“那秃头修为太高了,竟能撕破时空,我没办法。

云明咬牙切齿的道:“这死杂毛只怕已经是元婴境界了,才能撕破时空!

项曲儿脸上一红,嗔道:“说什么脏话。”顿了顿,道:“如果想要救你那顾清落,也只有请我师傅出手了!”云明道:“你师傅?你师傅是谁?能打得过那老头吗?”

项曲儿微微一笑,道:“我师傅修为通天彻地,就是当今修道界中位列顶尖的宗门也须敬她三分。如果我师傅愿意出手,自然不在话下!”

云明道:“那就请你师傅出手啊!”项曲儿支支吾吾的道:“这个……那个……”云明道:“怎么了?”项曲儿道:“只是我师傅……想请动她十分困难,本来师傅十分疼爱我,我若是去诉上两声苦,她倒会为我出手。只是……只是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玩的,她……她一定生气得紧,只怕不会出手。”

云明脸上一白,道:“那怎么办。”项曲儿道:“只能去求求她了,若是她愿意出手那便解决了。”云明道:“好曲儿,谢谢你了。”

项曲儿轻叹一声,双眼明亮,看着云明,道:“我们又何必说什么谢谢呢!”顿了顿,道:“我师傅住的地方远了些,我们恐怕要赶些时候的路。”

云明道:“没事,我们赶紧快点走吧!”说罢,便站起身来,突道:“对了,你师傅是?她住在哪?”项曲儿道:“我师傅有个名号,叫:修道之东,边城之中,无心道人,剑与天工。我师傅,便叫无心道人,便住在东边东境城之中。”

云明道:“无心道人……你师傅是个道士吗?”项曲儿道:“嗯,我师傅就是道人……不过也算是佛家弟子。”云明奇道:“佛家弟子?”

项曲儿站了起来,看向东边,日头渐落,霞光灿烂。道:“我师傅早年遁入佛门,后半途修道,成就佛道两门,所以既是道士,又是佛家弟子。”

云明“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项曲儿微微一笑,道:“我师傅生性不爱生人,你见到了她可不要多说话,以免惹了她。让我来求她就是了。”

云明点点头,道:“我理会得,不会多说的。”项曲儿道:“那我们先去山下找辆马车吧!你如今失去修为,得用马车过去。”项曲儿不说还未觉出什么,一说出来,两人脸上都是变色,对望一眼,一个道:“你刚才怎么跑到这来的?”一个道:“我刚才怎么跑到这来的?”

云明一愕,道:“曲儿,按理说我不能运转元力,本不能跑到这来……可……这是怎么回事?”项曲儿也是脸上愕然,道:“难道……难道你恢复了?”

云明道:“我试试。”双手一握,便驱动出元力,只在丹田中一动,一股炙热气息便冲了上来。云明急忙压住元力,道:“怎么回事?还是不能运转元力啊!”

项曲儿沉吟道:“你怎么运转不出元力?是没有元力还是?”云明道:“不是。是一运转元力,便把体中那股火毒带起,不敢再运出。”

项曲儿“咦”了一声,道:“那你不运转元力时火毒会发作吗?”云明想了想,道:“不会啊!”突的心中一动:当初自已服下风元力凶兽内丹时,修为全失,后来却莫名其妙的拥有了风元力……难道……

项曲儿眉头一蹙,道:“你再试试看,把元力运出来,若是火毒发作,我想办法给你退去。”云明点点头,道:“好。”便在原地坐起,双手一动,便运出丹田元力。

果有一股炙热气息从丹田中涌出,直冲到胸腹之间。云明起先仍心有余悸,只敢一点点缓缓驱动着元力,只运转一会,“咦”了一声,道:“怎么回事?这股火毒似乎不比之前强了!”

项曲儿坐到云明对面,手上捏指,看着云明脸色,以防万一。道:“你试试把火毒驱出体外。”云明道:“好!”右手伸出,大胆驱动着胸腹间炙热气息,本以为不会容易驱出,谁知心念一动,胸腹中那股炙热气息便冲到手上,“噗”的一声,冲了出来。

云明心中一惊,看向手上一股炙热火焰,眼中一凝,道:“这……这是……”只见云明右掌掌心一片火焰升腾着,呼呼作响。

项曲儿也是眼中一凝,看向云明手上火焰,道:“云明,你……你能控制它吗?”云明心中一动,手上火焰便再吐出一片,燃烧得更旺了。奇道:“我真的能控制住,这……这似乎不是火毒啊!”

项曲儿道:“嗯,这确实不是火毒。怎么会在你身上呢?云明,你原先是水元力的吧?”云明道:“是,我原先是水元力。”

项曲儿“咦”了一声,看着云明手上火焰,纤手伸去,扶住云明右掌,接近了看去,道:“看着也不似火元力啊!好生奇怪。”

云明“嗯?”了一声,突的拉过右掌,左手抓住掌间火焰,猛的一拉,“嗤”的一声,从火焰中两团东西被拉扯而出,分立在空间。

项曲儿见云明从火焰中分出两团东西,“啊”了一声,道:“这……这是……”云明看着另外两团东西,只见一团淡淡白色,弥漫着白雾。一团透明难见,却发出呼呼的声音。

云明看向右掌火焰,只见火焰被分开了后,明显弱了下来,不比之前猛烈。道:“这是以前我的水元力,风元力。这是……这是火元力!”

项曲儿看着云明双手三股截然不同的元力,大感惊讶,道:“你怎么会有三股元力的呢?”云明也是满脸疑惑,道:“我也不知道啊!最先时,我也仅有一种水元力啊!后来莫名其妙的多了种风元力,怎么现在多了股火元力了?”

第三十一章遇凶

项曲儿低着头看着云明手上的三股元力,满脸惊讶之色,道:“从没听过修道者能拥有三种元力啊!最多也便是两种,你怎么会拥有三种的呢?”

云明双手掌着三种元力,悬浮飘摆着,一种红黄之色,不断升腾着,一种白色透明,潺潺流转,一种几乎看不见,只听到呼呼风声。

云明眉头一皱,道:“按理说,一个人身上不应该有着三种元力才是……怎么……”项曲儿摇摇头,道:“不是!其实修道者也有一些天生拥有三种元力的,只是三种元力齐聚一身,互相冲撞间……难免一生无成……”

云明脸上一沉,道:“那……那我岂不是……”项曲儿双眼突的一亮,道:“不过你放心,你比那些修道者不同!你的三种元力竟能够溶恰一起,还能自如分开。我看古书上说,之前一些修道者虽拥有了三种元力……有的还拥有了四种,便因为多种元力在体中的不断冲击下,不说有没有大的成就,就算想活过二十岁也十分困难。”

云明道:“我却能自主操控着三种元力。”项曲儿点点头,道:“不错!在修道界数千年来,其有一人,叫莫少游,修有两种元力,凭着一手自创的少游剑横走修道界,后来突破巅峰,进入了传说中虚无飘渺之地……神界!你或许也能达到这种程度也未可说。”云明听她最后一句话有笑意,却不是讽刺,而是一种真诚。看她脸庞,只见她一张瓜子脸白若冰玉,蛾眉如月,云鬓雾鬟,笑起来嘴角两个小酒窝便露了出来。此时又接近了自已,吹气如兰,拂在身上。不禁心中喜欢,又靠近了一分。

项曲儿道:“云明,你以后若真的有了成就,若是敢忘了我这个师姐,我一定会让你吃苦头的!”云明道:“怎么会呢?”顿了顿,又道:“只是……这三种元力,风元力还好说,水元力与火元力分明是相生相克的,怎么也能共存?”

项曲儿沉吟半响,道:“对了!是能共存。你听过着火时,若用水去泼,或反而助长了火势吗?应该就是这个道理了!”

云明一想不错,道:“不过这水火也应该保持一定的强弱吧!太强或太弱恐怕会打破了平衡。”项曲儿道:“嗯,是的。这个恐怕有些难……你和我一起到东境城请我师傅,再求她给你看看,她一定有办法给你控制住的!”

云明道:“好!”便站起身来,突的心中一动,道:“对了!我现在的修为是多少?”项曲儿看向云明,眉头一皱,道:“奇怪,为什么我看不出你的修为呢?”

云明想想自已自从经络破碎后,别人便难以看出自已的修为,也只有在自已运转元力,或刚刚突破时才能看到。当下便运起元力,只觉丹田中一股炙热气息冲出,此刻知道这不是火毒,而是火元力,便大胆运转而出,瞬间流经五脏六腑,右手上一弹,三种不同元力在大拇指、食指、中指中冲出,一种呼呼作响,不见踪迹;一种白色潺潺,流过既冰;一种红黄之色,猛烈升腾。

云明手上一合,三种元力便化在一起,只成一朵火焰升腾在手上,而这朵火焰借助了风元力、水元力,其威力更加不凡。手上一收,便把元力收入。

云明沉默一阵,眼中一凝,道:“我好像……好像到了神通七重了……”项曲儿走上前,道:“是啊!云明,你修为到达神通七重了!看你样子,是突破了吧!突破了一重就呆了啊!”

云明脸色凝重,道:“我不是突破了一重……”项曲儿道:“嗯?难道是厚积而薄发,一下子突破了两重?”云明道:“我……我之前是神通两重天……怎么会……”

此话一出,项曲儿脸上呆滞,道:“怎么可能呢?一下子突破了五重?”云明一脸疑惑和凝重,看向项曲儿,道:“到底怎么回事?这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项曲儿久久不能镇定,道:“修道中也没听过有人能在神通阶上一次突破了五重啊!难道……”苦思冥想了一阵,突道:“会不会……是那秃头的火毒?”

云明细想一番,道:“那秃头修为极高,火毒中必含有巨大的火元力,本想用火毒烧死我,却没想到我身上有纯阳功,竟把火毒化解了。看来,真的是秃头的火毒上所蕴含的火元力,这才至使我一举突破了五重天。那……那这秃头到底有多强?”

项曲儿沉思片刻,道:“你一举突破了五重天,也不止秃头的火毒,与你本身修练的纯阳功有关,这才能突破到七重天。”

云明良久才镇定了下来,道:“这秃头本来想用火毒整死我,却没想到反助我突破到七重天,若让他知道,岂不是要气死了!”

项曲儿笑道:“是啊!气死他才好。”两人谈笑了一会,见日暮已下,项曲儿便道:“既然你已经恢复了修为,还突破到七重天,我们先去山下休息一晚,明日便动身去东境城吧!”

云明道:“好。”两人便纵身而下,在山下找了一间客栈宿下。天明时洗涮过后便动身往东境城而去。

东境城位于修道界东部,是修道界四大主城之一,不是灯淌城可比。与灯淌城距离也是不近,但云明与项曲儿日月赶路下,也是快到了。

两人走了三天,抬头看去,只见远远一片青山起伏重迭,上见青天云巅,下濒绿水沧澜。云鹤时过,落阳润霞,十分灿烂美丽。

项曲儿站定了身子,指着青山道:“快到东境城了!”云明望着远山,心中闪过一些记忆,心道:父母便住在东境城外,这一次,终于可以见到他们了!想起自已与父母分开了数年,也不知道他们的模样是否变了,微叹一声,道:“终于赶来了!”项曲儿道:“东境城中宗门林立,其中更有顶尖宗门所在。不过我师傅常年住在东境城,佛道双修,剑法通天。东境城上下,无不敬佩尊重,只要进了东境城,即使我师傅不答应,我便去央求其他人。只要风云剑成林挺,法相无边悟青,金罡体玉南子,无双剑刘翔则,燕子舞林霏,当中有一人出手,便可解决了那秃头!”

云明心中大喜,同时又十分疑惑:“曲儿怎么会认识那么多的高手呢?如果认识这么多的高手,当初御风宗怎么会被灭了呢?也可能那些高手是看在她师傅的面上才愿意出手的,可是当初御风宗遇上大敌时,怎么没人相救?我也是御风宗弟子,可没见过御风宗有多强大啊。”

云明最开始入修道界时,便是先入了御风宗,成了御风宗弟子,结识了项曲儿。只是在御风宗所见之人,无不是舞琴弄墨,吹笛试乐者,倒没见过多高深的人物。

项曲儿又道:“那些人若是没有看我师傅的面子,便不会出手。不过只要我去跟他们说,他们多半会出手的。”

云明道:“嗯,那我们快走吧!”项曲儿点点头,道:“好!”便向前行去,云明一边跟上,一边又道:“曲儿,你师傅是谁啊?怎么你说的那些人会看在你师傅的面上?”

项曲儿嘻嘻一笑,脸上有得意之色,道:“我师傅可厉害了,她佛道双修,剑法通神,任何人都须敬上三分!”云明“嗯”了一声,心中却另有担忧,却说不出是什么担忧。只边走边出神,突的想道:“这些人修为高超,却也是看在曲儿的师傅面上,我却只是一个无名小辈……唉……只怕会被人瞧不起。”

两人一边行去,只见日头下落,而东境城还有一段距离。不禁眉头一皱,若是天明赶不到东境城,只怕要在外面先宿下一晚了。

两人便加快了步法行去,只是未到东境城时,天地已是昏暗下来。云明微叹一声,道:“今晚恐怕要在外面再宿上一晚了。”

项曲儿道:“没事。我们明天再进城,今晚想想怎么请动我师傅。”云明道:“好。”便在一片树林间砍了几根木头,在地上搭起了两个帐篷,又生起火来。

项曲儿见云明拿起一把钢刀砍树伐木,道:“云明,你没有一把像样的兵刃吗?”云明道:“我本来是有一把高等武器方天画戟的,还在段倚身上得到了一把高等折扇,只是后来遇上那秃头都掉了。”

项曲儿道:“哦,没事。我现在手上只有一枝玉笛,等明天我们一齐进城时,我给你去找件合手的兵刃。”云明沉默片刻,道:“好。”

入夜后,两人分帐篷而睡,只是各有心事,始终睡不着。火堆晃晃上升,火焰呼呼而响,映得人影空空。云明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突然间愁绪百变,却不知是愁什么,只是心中有着百般滋味。

突然间,远处一队马踏声音徐徐而来。云明翻身而上,看向项曲儿的帐篷,只见项曲儿也已起身看来。云明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会有人半路赶路的呢?”

项曲儿低声道:“寻常人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的,难道这伙人有什么古怪?”想了想,便踢熄了火堆,又用泥土盖住。两人便在旁边隐起,看向马蹄声处。

只见林间火光晃动,几骑雄马当先驰来,其后又有几骑跟上,几骑过后,又是接连几骑雄马驰来。成队而行,步法轻轻。

云明仔细数去,只见大约有一百多骑,每匹骏马上各坐着一个黑衣人,蒙着脸不见面目。一百多骑骏马驰来疾快,声息却是极小。

项曲儿在云明耳边道:“这群人不知想干什么,看样子似乎不怀好意,我们要小心点。”云明只觉项曲儿呼气在耳边,挠得痒痒,道:“嗯,我知道。他们半夜行走,应该是有着什么打算。”

项曲儿点点头,与云明低伏在一片草丛中,继续看去。只见百来匹骏马疾步行过,马上人行色匆匆,没发出半句话。这时,从马队之后一骑骏马驰出,马上人拉着马走过。

而这一人走出后,云明,项曲儿都是脸上大变,此人,他们竟是见过的!只见后一匹马上骑着一个人,身穿一袭黑袍,长发下束,柳眉凤眼,长得十分漂亮,与项曲儿一比,竟尤胜三分。而这人,胸口平平,喉咙间却有一个喉结,赫然是个男子!

云明脸上凝重,与项曲儿对望,这人,他们可都是印象深刻啊!项曲儿凝神屏息,都是心中发悸。当初御风宗被灭时,在外敌中便有几个修为高强的强者,其中一个,便是长得漂亮之至,几是倾城倾国之姿,修为十分高超,却是一个男子。

而眼下那人,赫然便是当初灭门御风宗之人,这人也差点让云明,项曲儿两人丧命。云明压低了声音道:“那人怎么会在这?”

第三十一章惨变

项曲儿低声道:“东境城中高手云集,他们想干什么?难道有什么阴谋?”云明道:“难道他们想进攻东境城吗?可看样子也不像……”

项曲儿道:“城中有高手坐阵,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东境城。”云明“嗯”了一声,压低了身子。

只见马上那男子促骑而行,一头黑发垂到后背,右手握着一把折扇轻轻摇动着。后面一匹马驱赶而上,马上一个蒙脸黑衣人道:“君主,东境城到了,城中高手众多,我们……”

那君主脸上淡淡,轻笑一声,道:“没有关系,此次便是要在他们眼下做事!”云明在草丛中听得那君主的声音柔谐,竟是女子声音,轻笑声也如银铃般十分悦耳。只听得心中不由得一荡,销魂不已。突的脑海中一震,两道淡黄色光彩闪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一回过神来,不禁背后冷汗涔涔直下,心中道:“这伪娘好厉害!单是说话就差点控制我的心神。”急忙聚气凝神,守住心元。

黑衣人道:“是!我想他们此次必然大怒,就是不能看到他们的样子,有些遗憾。”君主轻摇折扇,道:“会有机会看到的。”

云明看向项曲儿,低声道:“他们想干什么?”项曲儿摇了摇头,也是不明所以。那君主促骑而行,其后黑衣人跟上。

黑衣人道:“这次需要多少人?”君主道:“五百之数便足矣!这次无需太多,只要给他们看看就行。”黑衣人嘿嘿笑道:“好,如果他们看到这副景象,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表情。”

君主微微一笑,道:“天画楼之宴快要到了!我们也要开始了!”黑衣人沉吟道:“君主,到天画楼去会不会太招摇……”

君主眼睛微眯,道:“他们不敢。”顿了顿,道:“这盘棋刚开始下,他们也不能出局。走吧!去下第一步棋。”黑衣人道:“是!”促马随后。

草丛中云明低声道:“第一步棋?他们想干什么?”项曲儿脸上凝重,道:“他们似乎想在东境城外搞什么?”云明见这队黑衣人绕开东境城,却向城西疾去,马蹄声也促促而行,每人手上一握,一把短剑便掌在手上。

云明脸上微变,脑海中一闪,道:“他们难道……”项曲儿道:“怎么了?”这时,君主突的拉住缰绳,转过身来,看向云明,项曲儿两人的藏身之处,道:“小小贼毛,藏头隐脚!给我出来吧!”身子一纵,右手拍出。

云明,项曲儿脸上大变,道:“不好!”眼见君子身子随后即至,一只白晳若雪的手伸直抓来,白色寒光印得一片。

项曲儿急忙中右手握着玉笛刺出,哪知君主手上一变,向下一抓,便握住项曲儿右手,一用力,便将项曲儿抓出。云明脸上剧变,就要冲出,却见项曲儿惊忙中左手一抛,一个金色卷轴扔向云明,卷轴猛的拉开,一片金光闪过,便把云明卷住其中。

“嘶”的一声,黄金卷轴重新合上,整片空间扭曲一阵,便恢复了平常。而云明连同卷轴也都消失不见了。

君主右手抓住项曲儿右手,便把她制住了,从草丛中带了出来,看到项曲儿苍白的脸,眼中一眯,道:“是你!”

云明只感到一片头晕脑眩,身子不断旋转着,脑海中一晃,便晕了过去。模糊中听到几声鸡啼声刺出,脑海中一荡,似乎回到草丛中,只看到君主身子纵来,一只手擒来,而项曲儿一招下被擒,急忙中扔出一个卷轴,把自已送走。

猛的坐了起来,叫道:“曲儿!曲儿!”只吓得背后冷汗一片,看向四周,只见自已落到一片枯草上,而周围屋舍俨然,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车马游龙,各有卖买东西的商队走来走去。

云明急忙翻身站起,环顾四周,只见此地已不是昨晚草丛处,天地已经开明,不是夜晚,而项曲儿不见踪影,只吓得全身颤抖,道:“曲儿……曲儿她……”想起那君主当初和另外几个魔头攻打御风宗时的手段,身上便一片冷汗,越想心中越惊。

茫然中四处走去,只走了几圈,才想起拉一个路人问这是哪里。一个路人疑惑的看了云明一眼,道:“这是东境城啊!”

云明心中一松,道:“东境城!东境城就好!”问清了城门后便急忙向城外冲去,出了城门后便向城外疾奔而去,只奔走了一阵,望见昨晚与项曲儿藏身之处。心中升起一片恐慌,走上前一看,只见草丛间溅了几滴血,也周围空空唯风,寂无声息。

云明身子一颤,脸上惨白,又咬了咬牙,迫使自已冷静下来,思付道:“曲儿背景强大,上次他们攻打御风宗时也数次想抓走曲儿。想来君主也不会向她下毒手……她暂时是没事的。可如果没有人施救,那恐怕……”

在周围仔细寻找了一会,却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更不知道君主把项曲儿擒到哪里。

只走了一个多时辰,心中愈加焦急,抬头一望,却见到一个巨城立在眼前,便是东境城,上下护卫多且精,而人群进出东境城也不在少。心中一动,道:“我怎么那么傻啊!有援兵在前,却忘了去请。”

便急忙走进城中,问了几个人“无心道人”的名字,前几个人尚不知道,到了第四个人才指了一个方向,道:“往这边行去,在城之最北处,便是总盟处,无心道人便住在其中。只是寻常人不得擅入。”

云明道了一声谢,便急忙赶去,一路上疾走如飞,走了半个时辰后,才看到了一座巨大府坻立于眼前,府坻宽大若城,门庭敞开,左右护卫不少。看了进去,只见里面一个庭子冷冷清清。其府上挂着“总盟”牌匾。

云明走上前去,便有两个护卫拦下,其中一个道:“闲人不得进出!”云明道:“我有大事要通知无心道人,还望禀告一下。”

那护卫神色冷漠,道:“你有令牌吗?”云明脸上着急,恨不得直接冲进去,这些护卫修为却是不低,只能道:“没有。不过我真的有大事,你们快去禀告一下。”

那护卫冷冷一笑,手上一推,直接把云明推出了几步,道:“还又是一个无知小人,给我滚吧!免得我下手赶了!”

云明后退几步,心中一怒,只是又不好发作,只能继续上前道:“我真的有大事,你就不能给我通告一下吗?”

那护卫手上长枪“当”的一声敲在地上,只撞出了许些火花,道:“再不滚,就别怪我把你当作乱闯的了!”身边几个护卫也是脸色不善,看向云明。

云明咬了咬牙,手上拳头握紧,正准备出手打进去。这时,从大门内走出一个黑衣男子,道:“什么事?”旁边两个护卫急忙躬下身,道:“苑主,有一个捣乱的,我这就赶走他。”

云明看向那黑衣男子,只见那男子身高七尺有余,双手抱着肩,背后背着一把长剑,长发披在后面,剑眉星目,脸上平淡,神采飞扬。

黑衣男子淡淡的看了云明一眼,道:“除魔会不是施舍的地方,你走吧!”云明一怔,又急忙道:“我有……”黑衣男子转过身去,道:“你想进除魔会?再回去修练几年吧!”

云明道:“不是!我不是想进什么除魔会,我……”话未说完,那黑衣男子只笑了一声,便向庭内走去。

那护卫对着云明喝道:“快走!你吵到刘苑主了,赶快给我滚!否则就别怪我出手了!”手上一推,又把云明推出几步外。

云明手上拳头握紧,咬着牙看着门内,却始终没有冲进去。心中道:“现在即使我再闯进去,他们也不会听我解释的,反而会像打发乞丐一样的打发我。”

心中思索百转,道:“那曲儿怎么办啊?谁来救她呢?”在原地走了几圈,看向府坻后,拳头更是握得咯咯作响,心道:“之前还想请他们救顾家,看来是不用了。现在曲儿被君主擒去,顾家又受到大敌……该怎么办啊?”

转了几圈,又走到府坻前,咬了咬牙,再走上前去,刚要说话,那侍卫便喝道:“你还敢来?想干什么?快,给我滚!”手上长枪直抽而去。

云明急忙向后一避,谁知旁边几个护卫也同时把长枪抽来。云明双手一挡,腰间却被抽中两下。只痛得入骨,踉跄后退了几步。

那侍卫道:“快给我滚!”云明咬了咬牙,一言不吭便往后走去,那侍卫冷笑一声,道:“没有半分修为还想要干什么?真是一只癞蛤蟆!”

云明向一边走去,双手握得愈紧,只走到一片湖边,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便往湖心击去,看着石头炸出的水花,也不能感到心中的愤怒消了多少。突的大声道:“你们不救,我自已救!”

便开步往城外走去,走出城外后,却不知向哪走去。苦叹了一声,望了望天上,只见天色渐晚,星云渐现。只在林间胡乱走着,便已入夜,在地上草丛间一躺,便看着天上,叹道:“野里茅庐卧露寒,荒中破庙揽星单。晨寒夜冷唯人眼,落魄少年自空叹啊!”

在草丛中便躺着不动,心中愁绪万千,有悲愤,有凄哀,有痛苦。突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道:“父母就在东境城边,我须去看看他们。”

便借着黯淡星光赶着路行去,凭着记忆,走着崎岖不平的山道,一股思念之情也涌上心头,只见周围景色越来越熟悉,离开几年竟也不陌生。

疾步走去,绕过树林枯木,山道小庙。走了一个多时辰,便见到前面一个小村隐隐可见。云明急忙向小村走去,只走到村口,心下突的一沉,只见村口土地上一滩鲜血已然凝聚。

云明心中只感不对,有种恐惧漫上心头,无法驱赶。便急忙走进村子,一走到村子,只感到脑中一涨,身子一颤,只见村上村下鲜血一片,已然凝固成黑。四处房屋破烂,而地上也躺着几具尸体。

云明急忙往一处赶去,心口抽搐起来,双手颤抖。口中喃喃自语:千万不是千万不是!

一边走着,只见路上鲜血一片,也有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中。疾走到一间木屋前。

身子颤抖,虎目含泪。只见木屋倾倒一片,已成废墟。云明冲进破屋中,喊道:“父亲!母亲!你们在哪?你们在哪?”

只寻找了遍,也没找到尸首,又踉踉跄跄到周围搜去,搜到了半夜,只发现了十多具尸体,其中却没有父母的尸体,不断自语道:“没事的……没事的……他们没事的……”

突的“啊”的一声,跪在地上,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叫道:“父亲!母亲!到底是谁杀害你们?”扑到地上两具尸体上,身子一晃,便晕倒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山贼

曦落下后,残月余晕,百虫也开始鸣叫。云明抱着父亲尸体,见他还保留着死前恐慌的模样,而母亲亦是一脸的惊慌绝望。两具尸体都伤在胸口,显然被人一剑刺死。云明仰天大叫:“是谁?到底是谁?”怒极悲极,又吐出一口鲜血。终于支撑不住,昏倒过去。

待到天光大亮,他才缓转醒来,双眼无神,看着父母尸体哭了一阵。

想到父母活时的慈祥笑容,一言一语,而如今只剩两具尸体,心口便像被挖空了。他本是一个偏激之人,此时悲怒之下,仰天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啊?到底是谁杀我父母?我云明发誓,不把凶手千刀万剐饮血抽骨,誓不为人!”声音直震而去,空谷传响。

许久之后,云明才平定下心情,找了锄头将父母尸身埋了。道:“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毒害一些手无寸铁的村民?难道是强盗山贼?”

苦思冥想了许久,却始终得不到答案,心中一动:“那些尸体都是剑伤,显然是高手所为!什么样的高手要来害这些平民?”

越想心中越惊:“尸体上每一剑干净利落得很,分明是高手所为,是谁要那么做呢?”又想道:“难道是为了向谁示威?又会是哪些高手会去杀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呢?”

突的脑海中一道精光闪过,身体也站了起来,道:“君主!难道是君主?”脑中想起那夜偷听到君主与黑衣人的对话,分明要去做一件什么事,来激怒什么人。敢在东境城做出这种事,分明是一些大奸大恶之人。而东境城即属修道界主城之一,又怎会有人敢在周围做这种事?而君主那晚却敢出现在东境城外,还带着一帮人要去做什么事。

理清了思路后,在原地想了许久,云明脑海中不断闪过,也不断确定什么,手上拳头握紧,眼中寒芒一片,道:“是了!应该就是他们!也只有他们有这个胆子!在御风宗被灭门时,许多弟子也是被一剑刺死。君主!你杀我父母,此不共戴天之仇我云明若是不报,誓不为人!”猛的一拳砸在一块山石上,只砸得碎石乱溅。

云明胸口不断起伏着,眼睛看着山道下。突的闪过三个字,“天画楼”!便是那君主与黑衣人说过的地方。心道:这天画楼又在哪里?是什么地方?

在山道想了一阵,咬咬牙道:“现在没有别的线索,只能去那个天画楼看看。”

云明此时心中仇恨无限,又咬定是君主所为。便直奔而下,下了山道后便找了条溪水洗掉身上血迹。换了一身衣服后,才回到东境城。

在东境城中找了几个人问“天画楼”方向,却是没人知道。云明心中甚奇,道:“天画楼到底在哪?怎么没人知道?”转而又想:“这天画楼也一定不凡,得问一些修为较强的人才好。”

便走着寻着,在路边见到两个塑胎六重天的修道者,走上前问“天画楼”方向,两个修道者对望一眼,其中一个道:“天画楼,天画楼不就是云道宗的千古一楼吗?你要去哪干什么?”

云明道:“云道宗?在哪?”那修道者奇道:“你又不是修道者,连云道宗都不知道,还问天画楼干什么?”云明道:“没事,就问着玩。还请两位告诉,天画楼是什么地方?云道宗又是什么?”

另外一个修道者笑道:“连这都不知道,看来是个想加入修道宗门的孩子。也罢,我就告诉你吧!云道宗为神宗,是修道界三大神宗之首。其天画楼名誉修道界,也只有辈分够的人能进入。”

之前一个修道者道:“三个月后云道宗要举行修道界之宴,地点就在天画楼上,所有修道宗门家族,若有收到请柬者,便能进入。这已是修道界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事了!”

云明眉头一皱,心中一沉,道:“这天画楼如此盛大的吗?”那修道者笑道:“那是当然了!不过我劝你别去哪碰运气了,以我们这样的修为,想要进天画楼都是妄想!”

云明点了点头,微笑道:“我不会那么傻的。”便道了声谢,往别处行去。两个修道者仍在笑说着什么。

云明在东境城中打听了天画楼方向后,买了一些东西。好在当初顾家家主给了云明两枚戒指,装了不少银钱,此时才用得上。

想起要去天画楼,一路上恐会遇上什么凶险,便到一个兵刃打造辅看了一下,只见里面大多是低等兵刃,也有几把中等兵刃,却没见过上等的。

饶是如此,云明心中也不禁叹道:“灯淌城果然不能与东境城相比。”仔细寻找了一圈后,倒有不少刀剑锤枪,只是价格却高得离谱。

云明找了一阵,看到一边吊着一把长一丈二的方天画戟,却是中等武器。心中思付道:“我之前使惯了方天画戟,还是用方天画戟好了。”便问起了价格,只吓得差点就逃走了。

最后只能掏尽腰包,又以两瓶丹药抵下一些,把方天画戟买下来。背起了方天画戟便往外面走去,也不管旁人诧异的眼光。

云明一路行去,直走了东境城后,便向北方行去。走了一天后,见天色昏暗,累得汗水直下,便在路旁歇下,取出几块干粮吃着。

休息了一夜后便继续行走,行到一处林道时,正好日高人疲,本想在原地歇下。哪知刚坐到地上,从一边山间便冲出一队人马,齐齐将云明围住,其中一个人驱马上前,喝道:“过此山者,要么留下性命,要么留下钱财!”

云明一愕,看向前面那些人马,只见为首一个身穿劲装的强壮男子驱着一匹骏马,手上握着一把钢枪,强壮男子满脸横肉,长得十分凶恶,其后一些人马也都身穿兽皮,手上有持着刀,有持着枪的。这些人约莫百余骑,体型强壮。

那男子赫然有筑基九重的修为,另外强盗中也有三个人是筑基七重天的。若是以前,云明对付起来也十分困难,只是在中了段无道的火毒后,又用纯阳功练化了火毒,身上修为早已暴涨了五重天,到了神通七重天中。对这批人自然是心中无惧。反而站了起来,笑道:“你们要打劫我吗?”

为首那男子长枪指出,道:“你赶紧把钱财都交出来,否则待人头落下,就别到阎王那诉苦了!”云明走上前两步,道:“你们有多少兵马?”

那男子道:“我们乃朱桐山的,大当家兵马三千,今日是我下山,你识趣点,我也不想兵刃沾血。”云明心中一惊:兵马三千,那可不好对付啊!转而又想:如果真的有兵马三千,怎么只下来一百多人?只怕仅有三百人吧!便道:“哦!那你们抢的东西一点不少了?”

那男子喝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云明笑道:“没事,就问着玩。你们的贼窝就在这山上吗?”说着,指了指远处一个小山。

那男子道:“我也懒得和你废话了!快把东西交出来!”云明道:“好!我交。”手上一抓,一把方天画戟便握在手上,道:“我可还不知道有多强,正好拿你们来试试。”身子一纵,方天画戟横劈而去。

那男子见云明凭空拿出一把方天画戟时已觉不妙,待云明出手时心下更惊,急忙抬起长枪一挡,谁知云明方天画戟一挺,长枪“咚”的一声直撞而开,男子胸口一闷,身子直接向后摔出。

山贼大惊,挺起长枪便刺上来,云明身子一冲,手持方天画戟,“嘭嘭嘭”几声,便把三人扫下马。身子一纵,便骑上一匹马,踏蹄而过,方天画戟直指那贼头,喝道:“带我上山去!”

那贼头仍自发傻,见云明把方天画戟架到脑袋上,只吓得身体发软,听到云明喊声,便道:“你想去找我大当家吗?好!就让你看看她的本事。”

其余山贼见云明擒下贼头,大惊之下,也都纷纷散去,往山上逃去。云明抓起贼头,便驱马往山上赶去,一路上凡遇上山贼的,便都被那贼头喝走。

云明赶到半山,见马匹上不去,便下了马,提着贼头走上。只走到山头上时,只见山头上扎着不少木屋,其山贼也游走在四周,将云明包围住。

云明见这些山贼也仅有三百余人,心道:“不错!三千人果然是谎报的。”便道:“你们的大当家呢?出来啊?”这时,从一处山下冲出一匹骏马,马上骑着一个女子,手上握着两把长剑,疾奔向云明,喝道:“你是何人?敢闯我朱桐山?”

云明看向那女子,只见那女子一身红裙,长发飘飘,灵眸皓齿,倒也十分漂亮。愕然道:“你就是大当家?”那女子见贼头被云明擒在手上,脸上一寒,道:“快放开他!”促马上前,两把长剑便直劈而去。

云明将那贼头往一边一扔,身子一跃,便躲开两剑,手上一搭,搭住女子身上骏马便一跃而上,坐在女子身后。

女子大惊,右膊便向后击去,云明左手一伸,便抓住女子背心穴道,笑道:“小小的神通一重,还想打劫小爷。”

女子脸上大变,却已动弹不得,心中叫苦不迭,看向地上那贼头,只恨他惹来这个煞星。云明抓住女子穴道后,便把她手上两把长剑夺去。见两把长剑竟然不错,便直接收进戒指中。

其余贼众见女子被擒,急忙冲上前来,将云明围住,却始终不敢上前。女子脸上铁青,道:“你想干什么?”云明道:“打劫!把你们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女子一怔,又怒道:“你休想!”又对贼众道:“给我准备弓箭!给我射死他!”贼众闻声,迟疑了片刻,便都执起弓箭,对准云明与女子两人。

云明把女子横抱在身前,啧啧笑道:“还真有脾气啊!敢用弓箭对着我,你就不怕被一起射死吗?”女子冷冷道:“那也能留下你!”

云明道:“哦!真是犟脾气啊!”又对着贼众道:“你们敢放箭吗?你们大当家可在我手里啊!”贼众迟疑不定,互相望着,那摔到地上的贼头急忙爬起来道:“别伤害我大当家的!你要什么我带你去。”

女子喝道:“不要!你们不能屈服他!把我也一起射死了吧!”那贼头迟疑不定,跺了跺脚道:“这……”云明笑道:“还真是有趣,你们确定能射死我吗?”

女子道:“怎么不能?我……”话未说完,云明右掌抬起,“啪”的一声,就在她屁股上打了一掌,道:“想射死我,我先拍死你!”

女子脸色一呆,竟未想到云明会打她屁股,道:“你……你这该死的……”未说完,云明抬起手来,“啪啪”两声,又拍了两掌。

第三十四章洗劫

女子脸上又青又白,骂道:“你这该死的登徒子!下九流的……”云明听她开口骂人,手上一抬,又是“啪啪”两掌重重拍在女子的屁股上,道:“骂骂骂,我让你骂!”

女子“啊”的痛呜两声,仍是骂道:“你这下九流的王八蛋!人面兽心的死狐狸,趴在水里的老乌龟!不知模样的死猪头!”女子骂得狠了,也不管什么,而云明心中更怒,大掌抬起便拍了十多下,只拍得女子屁股肿胀,眼眶发红。

其余贼众见女子被一个男子抓到手上拍屁股,又是大惊又是大怒,只恨不得冲上来把云明砍了,却恐女子有失,不敢上前。

贼头怒道:“你快放了我们大当家!否则不管你修为多高,今日我们就一定要把你射死在这里!”云明听也不听贼头威胁,提起女子后背衣衫,扶起她的头,只见她脸上又青又白,眼眶发红,咬牙切齿的看着云明,恨不得把云明砍成肉浆。

云明笑道:“还骂不骂了?”女子“呸”的一声,一口唾液往云明脸上吐去,云明急忙一闪,左手一扫,一朵火焰便把唾液吞没。心中一气,抬起手又往女子屁股上重重的拍了十多下。

只拍得女子眼眶红肿,眼泪盈盈,脸上又红又青,抬起头怒视云明,道:“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打够了没有?”云明道:“你还敢唾我吗?”

女子怒道:“我自然……”话未说完,云明又是“啪啦”两掌拍下。女子只得吞下话语,咬着牙沉默不语。云明低着头,微笑道:“喂!怎么不骂了?”

女子恶狠狠的剐了云明一眼,道:“你这个只会欺负女人的孬种!有本事放了我,我们再来打过!”云明嘿嘿冷笑,道:“我可不想多玩了!把你们这些年打劫的东西都拿出来!我就放了你!”又对那贼头道:“把你们所有东西拿出来,我就放你大当家的,否则……嘿嘿!”

那贼头脸上青黑一片,咬了咬牙道:“好!我这就去拿,你放了我大当家!”那女子见贼头答应,急道:“吕进!别听他的,你们快放箭,把他也给射死了!”

贼头迟疑不定,道:“这……这……”云明提起那女子,笑道:“你还真不要命了?”女子咬牙切齿的道:“你如此羞辱我,我不把你拉入地狱誓不为人!”

云明嘿的一声笑,又抬起手“啪啪”几声,在她屁股上拍了几下。女子这次咬紧了牙根,哼都不哼声。云明奇道:“不痛的吗?我打得手都好痛,你居然不痛。”

女子怒道:“你才不痛呢!”云明道:“那你怎么不叫了吗?”女子道:“你打吧!我为什么要叫?”云明道:“那好!反正你又不怕痛。”看了女子的屁股,又抬起了手,道:“不过我打得痛了,就……”

女子只道他不打了,刚松下一口气,哪知云明道:“这裤子也太厚了,像层铠甲,难怪我越打越痛,你却不痛。不如脱掉了吧!”说着,右手作势伸去。

女子脸上一白,若是打死了也就打死了,只是若他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脱下自已的裤子便是生不如死了。眼眶更红,几滴眼泪不自觉的漫在眼眶中,道:“你……你敢!”

云明奇道:“我为什么不敢?”说着,手上又伸了过去。女子急道:“你……你这禽兽!你不准脱我的……我的……”云明笑道:“那好,便带我去把你们东西拿出来!”

女子刚想说不,却见云明手上作势,又道:“小美女,我可告诉你哦!我的脾气不是多好的。惹毛了小爷,别怪我把你脱光了,吊在山上给你的手下看哦!”

女子脸上一青,道:“那他们也一定会把你射死的!”云明右手抬起女子的脸,似笑非笑的道:“几把小弓箭又算得了什么?诛杀箭也没把小爷射死。”

女子心中一凛,身子一颤,虽不知云明说的是真是假,但看他之前出手,恐怕想要在箭下逃去也不难,咬了咬牙,道:“好!我带你去。”

云明仍抓住她的背心,道:“引路吧!”女子指着一个方向,道:“向那走。”云明便锁住她的经络,把她抱在马前,驱马上前,其余贼众迟疑一下,也跟了上去。

女子指了几处路口,便带着云明左转右拐,在山间行着。走到一个山洞前时,女子指着山洞,道:“我们的东西就都在里面。”

云明提起女子,跃下马,向后面跟来的贼众道:“别跟进来哦!”便横抱着女子进了山洞,贼众脸上迟疑,却也不敢跟进。

云明进到山洞中,听女子指路,又绕了几个弯,才到了山洞底,一进到山洞底,只见地上推着三个大箱,打开一看,只见一个放着一些珠宝首饰珍贵衣服,便统统收进戒指中。只看到女子一片心痛。

第二个箱子放着一些兵刃,大多是连低等都没有,也有几把低等的和两把中等长剑。便也都收进戒指中,第三个箱子却是放了一些功法,云明捡起一看,大感无趣,只发现都是一些拳经剑谱,甚至连低等级别都不到。

云明翻了一下,道:“才这些?你没藏着什么吧?”女子道:“你才藏着什么,你若看不上就别拿了!”云明看向那女子,只见那女子眼神闪烁,又低着头看着什么。

云明沉吟片刻,便走了过去,抬起女子的脑袋,道:“你在看着什么?”女子道:“哪有!你搜够了吗?搜够了就快走!”

云明微微一笑,突的手上一动,摸向女子脖颈。女子一惊,道:“你……你想干什么?”云明手上一提,一条金索便从女子脖颈上提出。见金索接了一个结,便把双手伸去,解了许久。只解得女子一片脸红,气道:“你……你别碰我……啊……你碰到我胸了……”云明解得满头大汗,才解下了结。

又把金索缓缓拖出,只从女子胸口中拖中一个小玉片出来。这玉片久戴在女子身上,取到手上还是温热的。女子脸上又红又白,咬牙道:“你这该死的,你还给我!”

云明翻动玉片,只见玉片似乎雕刻着一个琴,玉片前面刻着几个小字,云明低着头看了良久,只见小字上模模糊糊写着“冥山琴谱”,心中疑道:“冥山琴谱?什么东西?”

又翻起玉片背后看去,只见玉片背后扭扭曲曲刻着三个字:吕玉雪。便道:“吕玉雪,谁的名字?真是难听!”

女子脸上一青,道:“你才难听!这玉块没什么有趣的,你快还给我!”云明笑道:“名字难听也就罢了,还刻在玉上,刻得又是像蜈蚣爬似的。真是坏了这玉片的美质!”

女子脸上青红,扭动了一下身体,道:“你把玉还给我!”云明直接把玉片收进戒指中,又把地上那箱功法也收进去。女子道:“你……那玉片什么也没有,你要去干什么?”

云明翻了个白眼,道:“这玉片挺好看的,我要拿回去把吕玉雪这三个字给磨去,再刻上我老婆的名字。”吕玉雪脸上一青,道:“你这杀千刀的,你给我滚!”云明微微一笑,也不动怒,便向山洞外走出,道:“走了,多谢馈赠了!”

吕玉雪急道:“你还没解开我的穴道呢!”云明转过身来,走了过去,在她后背上点了几下,便通了她的穴道,起身时又往她屁股上拍了两下。只听到“嘶”的一声,却是用力过度,把她的裙裤拍烂了。云明一惊,急忙站起来,道:“有缘再见了!”便走出山洞,向山下疾去。

吕玉雪呜的一声,眼眶红成一片,手上摸了摸屁股,只觉直触到肉,又痛得入骨,不禁眼泪滚滚落下,道:“你这该死的!我……我……”

云明直冲下山下后,便夺了几匹马驱骑而去,在路上又拿出那块玉佩,把玩了一下,心道:“这玉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她脸色显然是贵重之物。那后面的名字吕玉雪想来是她自已刻下的吧!冥山琴谱,又是什么东西?”

驱着马一路向北而去,此次夺了五、六匹骏马,赶路时换来换去,速度也是不慢。有时走到有市集的地方,便在原地找了间客栈宿下,从山贼处又夺了不少珠宝,也有了钱住宿。

一边行路也一边修练,只把火、水、风三种元力练得纯熟,合分随心。想起当初对上段无道时,在无意中凝聚出一把风剑,威力不凡。便在途中不断尝试着凝结。

走到一条黄沙大道时,天上太阳暴晒而下,只蒸得百草枯衰,万物寄寂。云明舔了舔嘴唇,正想找个地方向歇下,却突的身子一滞,眼中一凝,只感到体中元力澎湃汹涌而起,不断翻滚着。

云明心中大惊,道:“难道要突破了不成?”急忙在原地坐下,只是等了许久只发现体中元力越积越多,却没有突破的迹象。

手上一握,一片飞火便升腾而起,思付道:“没有突破,难道只是吸收元力?”运起元力一感受,果发现外面火元力不断涌进,在丹田中一压缩,便化为元力溶入五脏六腑中,却是在吸收火元力。

心道:“难道是纯阳功?”自从以纯阳功化解段无道的火毒后,云明却不曾修练。原因便是纯阳功除了上面的一些图谱能看得懂外,其余口诀都如天文,虽念得出来,却不晓得是什么意思,更不用说修练了。此时外面火元力却突涌而进,丝毫不受控制。

云明心下甚奇,站了起来继续行去时,体外元力却仍接连涌入,没有丝毫阻塞之感。云明便继续向前行去,只到了入夜之后,体外元力才停止了涌入。而运起元力一看,只见体中元力澎湃而起,竟壮大了不止一圈。

云明喜道:“若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必能再次突破!”又走了十多天后,只发现每天位于日下,体中元力便不断澎湃而起,不断吸收着阳光下的火元力。而更不须提起心神运转指引,云明细想一番,思付道:“我本来经络全断,无法运转任何功法。只是这纯阳功却十分诡异,也没有什么法门。仅有图画与一些完全不懂其意的口诀。竟正好适合我来修练。”

每天吸收元力之下,走得便慢了不少。又过了十多天,走到一处城镇,问起天画楼方向时,才发现仍有不少距离。而马匹也都因为长期在暴日下行走,累得不堪。便在城中找了间客栈宿下。

云明也在客栈中冲了个澡,休息一夜后,便骑着马继续行去。天空中俄而风定,云层愈厚,遮下日头,云墨色染成一片,风声呼响,眼见不久将下起大雨。

云明急忙拉着马到路边一间破庙去,还未进去,天上鸡蛋大的雨珠便打了下来,风声呼啸,破入破庙,卷起百草皆折。

云明被雨水泼得几下,身上湿漉漉一片,眉头一皱,急忙把几匹马系起,到破庙中暂避风雨。哪知风雨太大,破庙四处漏水,直打得四处是水,积到脚边。

风雨泼打之下,泥路滂沱,树摇草折。云明眼中一凝,突的在原地坐下,双手不断解印,身上元力不断涌起。

第三十五章黄沙

天地风云变化一瞬间,风声吹响,如若战鼓擂动;暴雨濒濒,如若千军万马。直打得天地迷茫一片,五岳移形,星月无色。“刺啦”一声,一道白色霹雳刺过山间,轰隆隆响彻不绝。

云明身在破庙中,双眼紧闭,手上不断结着印,或分或合。而雨水渐渐淹了上来,不到半夜,便已没到云明腰间。云明身上湿漉漉一片,牙关紧咬着,体外水、风元力不断涌入。

雨打风刮之下,破庙也倾倒了半边,那几匹骏马本来系在破庙上,樯倒梁催之下,也都“吁”了几声,挣断缰绳,冲了出去,在雨夜中消失。

云明仍坐在破庙中,一动不动,任凭风雨击打,雷电威胁。雨下了三天后,才开始云散,一缕曦光也落了下来,天地一片放明。

四处草上树上垂着雨泪,“滴滴嗒嗒”的落在地上。晨雀昏鸟也都叽叫起来,百叫螯动。云明却仍坐在破庙中,即使天空放睛,也是闭目不动。

又过了几天,太阳暴晒之下,大地上的雨水也都蒸干了,唯有汇入河流的雨水还存在。破庙上下干燥一片,云明身上衣服也在阳光下晒干,却仍是双眼紧闭,手上结印。外面太阳高升,只蒸得万物俱叫。云明却泰然不动,仿佛石头一般。

日起月落,月落日起,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不少时日。云明坐在破庙之中,脸上发白,双手仍捏着诀,而体中元力不断冲动着,外面元力也在不断冲入。

突的“噗”的一声,云明身上元力猛烈澎湃起来,直冲到五脏六腑又汇入丹田中。云明双眼又睁了开来,抬头一看,直被太阳刺得睁不开眼。

眨了眨眼,习惯了后,看看周围,又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后,长啸一声,跳了起来,微微一笑,自知又突破了。在破庙上下走了一圈,只见破庙塌了一片,而前时所系的几匹马早已消失不见。

云明运起元力来,在手上升起一团飞火,他凝视火焰,喝道:“分!”

只见飞火从中一分,一道白色元力,一道透明元力便分了出来。云明手上一抓,便从透明元力中抓出一把风剑。在白色元力上一拍,一片冰碎便疾射而出,“嗤嗤嗤”破空而去。在火元力上一握,一片飞火便到了手上,不断升腾着。

云明脸上微笑,心中甚为满意,又把三种元力运转一会,只玩得不亦乐乎。正想收起元力时,突的眼中一凝,直注视着一片水元力。

只见水元力显白蓝之色,缓缓流转在手上,周围散发着寒气。云明手上一收,便收入了火、风两种元力。运起水元力仔细看了起来。

只见水元力缓缓流转,却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云明眉头一皱,道:“怎么总感觉这水元力有些变化了?”双手指动,水元力便不断流转而起,如一条小蛇般。

云明眼中一凝,双手拈着水元力一拉,喝道:“分!”只见从水元力中一道黑色东西直拉而出,分在云明左手上。云明心中大惊,看向那黑色东西。只见那东西黯黯淡淡,似雾似云,无声无息,除外再无别他。

云明抓起黑色东西,端到眼前细细看去,只见这东西黑无颜色,散散淡淡,不知何物。云明手上一弹,那黑色东西便不断游转着。

又抬起水元力一看,只见水元力失去白色东西后变淡了不少,仍流转着。云明道:“这黑色东西是什么?难道又是元力吗?”

把黑色东西与水元力一合,两者便化在一起,融于一际中。而水元力颜色也显蓝了一些。云明大感奇怪,把水元力分分合合,调出黑色元力。把玩了数次后,只见黑色东西始终听自已调转,便都收进收水元力中。

云明心道:“这黑色东西不会也是种元力吧?我怎么又有一种元力了呢?这又是什么元力?”又把火、风元力调出,仔细观察了一阵,却始终没发现里中有似黑色元力的东西。

云明运转了许久后,突的“哎呀”一声,站直了身体,道:“我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了,那天画楼之宴恐怕要开了!”收了水元力后,整理了一下物品,发现身上许久没洗过澡,又经风吹日晒,臭味甚浓。直刺得自已也一阵头晕。便在周围走了一阵,找了一条小河流洗澡。

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后,这才重新起程,看清了方向才走去。一路上疾奔而去,到了人烟处问清了天画楼后,才发现天画楼之宴七天后便要开了,而距离天画楼还有不短路程。

云明急忙动身而去,边走心中边想着几个问题:“天画楼之宴是干什么的?君主说过天画楼,会不会去天画楼?如今无别线索,只能去碰碰运气了。只是要上天画楼还须要请柬才行……这……”

云明眉头一皱,自语道:“须得想个办法才行。”一路走去,一路思索着。又走了四天后,便来到一座城郭。只见城郭雄伟壮观,气吞斗牛。上下护卫驻立,兵刃寒寒。而游人进出不少。城上写着三个字:临江城!

云明走进临江城,只见城中游人热闹,房舍俨然,吵声甚大。便胡乱走了几圈,探听了足够消息,向城后走去。走过城后又是一条黄沙大道,大道上车马不少,各有往来,其中除了游人过客外,也有不少修道者。

走到半路,见前面风尘滚滚,一声声嘶哑的马啼声响彻在黄沙大道上。

云明躲在一边高地,望了过去,只见是一行修道者行来。这队马骑约莫二十来骑,亮丽刺目的黑毛泛着油光,让人眼前一亮。每匹马上的人都是一色的黑衣劲装,显得干净利落。

领头的马骑上是一个中年人,身材魁梧。脸上显示激动之色,在凛冽的寒风中,却有些僵硬。云明看向那中年男子,心中道:“神通八重天!和我一样。”又看了看其他人,不觉心中惊讶,只见其他人赫然都有神通一、两重的修为。心道:“这些是什么人?怎么都有这个修为?难道也是要去天画楼的?”便继续看去。

只见最前面马上的中年人突勒紧缰绳,马头掉转。健马“吁”的一声,停了下来。其后面的马骑也随着停下。云明心道:“他们停下来干什么?”

这时,黄沙大道两旁猛的冲出一队人马,身空土黄色紧身衣,手上各执着明晃晃的弯刀。这队人冲出后围向黑衣人马,手上弯刀齐齐晃动起来。从黄衣人中走出一个人,开口不知说了什么,而那黑衣中年人脸上大变,又不知在说些什么。

云明看向那队黄衣人,心中大惊,道:“这些人竟都是神通一、两重的修为,中间那人修为仍比我高。这些人是干什么的?”继续看去,只见两队人马不知争辨着什么,而那黑衣中年人脸上越来越白,越来越青,反而那队黄衣人脸上得意之色甚浓。

云明隐隐约约中只听到那黑衣中年人和黄衣领头人说出的几个词:林家,林动云,阎山虎,诛杀箭。心中道:“这两行人似乎是仇敌,看来要打起来了。”

只见两队人争叫越来越激烈,突的那队黄衣人取出一把把弓弩,对准了黑衣人。而黑衣中年人脸上大白,手上兵刃握紧,开口说着什么。

而这时,只见到在半空中竟下来一个男子,男子白衣飘飘然,脚下踏着一柄古朴铁剑。脸色冷漠,却丝毫没有感情。

此人一落下,两队人脸上大变,看向那白衣人。云明微微变色,却也看不清那白衣人的修为。只见两队人马又跟白衣人说着什么,黑衣中年人拿出一本小册,递给白衣人。只听到那黑衣人说道:“天画楼请柬。”

云明心道:“天画楼请柬?他们果然有请柬。”转而见那黄衣人手上一挥,道道寒箭对准了白衣人,突的射出。

而白衣人猛的暴起,脚上一踏,长剑飞出,冲入黄衣人之中,左闪右闪间,竟无一支诛杀箭能伤得了他。反而白衣人手上长剑一剑刺去,便有一人倒下。

云明眼见白衣人倾刻间杀了一半黄衣人,脸上骇然失色,心中惊道:“这白衣人到底是什么修为?那些黄衣人都是伏渊一、两重,怎么在他手下竟如此不堪?”再看下去,只见那黄衣领头人脸上骇惊一片,转身便跑,谁知那白衣人长剑一拨,一道寒光闪过,那黄衣领头人便倒在血泊中。转眼间那队黄衣人便都死去。仅剩下一队黑衣人目瞪口呆,身子颤抖。

白衣人看了那队黑衣人一眼,开口不知说了什么,便把长剑往半空一抛,跃上长剑御空而去。那队黑衣人脸色呆滞,看着地上死去的黄衣人,摇了摇头,便要继续走去。

云明见白衣人飞走,黑衣人也将要动身,咬了咬牙,身子跃出,向那队黑衣人奔去。黑衣中年人摇了摇头,骑着马继续向着原来的方向行去。这时,只见一个身影从远处跑来,边跑边道;“大叔!大叔!等等,等等,和我一起去。”

第三十六章林家

黑衣中年林动云停下身子,只见一个身影跑了过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后背背着一杆十分轩长的方天画戟。

少年跑到林动云身前,气喘吁吁的道:“呼呼,可看到人了。”接着,看到地上的百余具尸体,不由得一惊,道:“咦!这里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中年人若有兴趣的看着少年,道:“小朋友,你是哪里的?怎么来到这?”云明搔搔杂乱的头发,道:“我叫云明,从灯淌一边过来的,听说这边有热闹,开什么天画大宴,所以过来玩玩。”

中年男子摇摇头,只道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背着大人偷跑了出来。却也不知云明口中的灯淌在哪里,只道是一个小乡镇。殊不知灯淌城离天画楼都不止十万里,一个孩子又怎么会独自到这来呢?云明道:“大叔你叫什么啊?”

中年男子见云明只是一个孩子,身上也看不出有半分修为,心中也没去多想,便微笑道:“小朋友,我叫林动云。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你还是回去吧。你看到这地上的尸体难道不怕吗?”

云明脸色凄然起来,摇了摇头道:“不怕,我的家乡今年发了瘟疫,全村人都死光了。我也无家可归了。大叔你不是要去天画楼吗,也带我一起去看看热闹。好吗?”

林动云听云明一说,也不禁起了恻隐之心,又见云明脸上诚挚,并不似说谎,只道是一个无家的孩子,迟疑片刻后,道:“那好,我带你一起去。可在路上你要听我的话。”却不知云明家乡虽然没有瘟疫,却也是全村死光了,因此也不是说谎。

云明雀跃一拍手,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道:“好的大叔,我一定听你话,不惹事。我就去看看热闹。”

林动云身后的黑衣人脸上迟疑,看了看林动云。

林动云微微一笑,道:“没事,途中无聊,带着这孩子也行。”云明道:“大叔,谢谢你了。”林动云却突的下了马,身子一纵,右手便搭住了云明胸口。云明心中一惊,刚想向后退去,心中突想道:“他恐怕想试探我。”便站着不动,疑道:“大叔……你想干什么?”

林动云右手按在云明胸口上,只见云明没有反应,手上元力一探,却发现云明经络中无半分元力,这才真正放下心。收了手,微笑道:“没事。”顿了顿,又道:“你背上的方天画戟怎么有的?”云明心中又提了起来,心中一转,脸上得意道:“是我从一个荒庙中得到的,很好看是吧!”说着把背后方天画戟解下,托在手上。

林动云微微一笑,重新跃上马上,道:“我们走吧!”云明道:“好。又重新把方天画戟背在背上。”

一行人向着天画楼而去,一路上云明天真无邪的话语充斥在队伍中,使得这寒风凛冽的人群也暖和许多,林动云对云明也愈加亲切起来。却不知天真无邪下藏着的是一个睚眦必报的魔神!

行至一处背靠云山的大城时,林动云道:“这座城叫定岳城,属于云道天宗麾下。定岳城内便有着天下第一楼,天画楼。而此次,云道天宗便于此楼办大宴,宴请天下门派家族参加。参与一件要事。”

云明望去,定岳城傲立在一座直插云霄的青山下,宏伟壮观,气势磅礴,恢弘气派。

云明点点头,道:“果然是定岳城!直如一把利剑把大山钉住。比村里看到的好看多了。”林动云不禁莞尔,笑笑道:“那一起进去吧。”

云明指着城上一杆杆白旗,问道:“大叔,那又是什么?”林动云看去,白旗上画着一只云雀翻飞在云间。便道:“那是云道天宗的旗织,云雀旗。此旗便标记着这个地方是云道天宗麾下所有。”云明点了点头,道:“哦!”

一行人在定岳城中寻了一间客栈住宿了下来。而林动云僵硬的脸也松下来,众人一改之前紧张的脸色。入宿客栈后,林动云便安排了几间房间,又给了云明一间。

云明进到客栈后一顿惊呼漂亮美丽,吃起饭来又是一顿狼吞虎咽。倒是让林动云彻底放下心来。夜晚时便分宿房间。

云明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走进房间,关上了门后把方天画戟扔在床底下。坐在床上后这才收起了笑容,心中道:“这林动云果然来赴天画楼之宴,只是途中遇敌,好在被人所救。”

想起白天所发生的事,不由得心中沉起,思付道:“那个白衣人据林动云说,便是云道宗的巡卫长。一个巡卫长便有着这种修为……这云道宗果然不愧有天宗、神宗之名。”

云明静思一阵,道:“这天画楼如此盛大,也不知要做什么。那君主不知……”又摇了摇头,咬咬牙道:“只能静观其变了!”便上床睡觉。

清晨,林动云与云明等人,赶往定岳城的天画楼。此日,云道宗便在天画楼举行大宴,宴请天下门派,家族。至此,宽阔的大街上行人来来匆匆,熙熙攘攘。

云明与林动云行至一处,便见到如拔地而起的一座巨楼。高且十余丈,宽则更不必多说。门面装饰上恢宏气派,十分壮观。

在楼下便立着几座石狮子,而其中,二十余个身着白衣的弟子各背负着长剑。

每当一个门派进入时,须出示请柬,交纳礼物。林动云压低嗓子道:“这只是给一些弱小的门派所安排的。排得上位的无须如此,早已上座。你和我来,就在天画楼四六楼观览吧。天画楼分之十楼,一至三楼,乃待高官贵人;四至六楼,接待门派;七至九楼,乃接待一些顶尖的门派。至于十楼十分隐蔽,一般人也不得知。十楼不与开放,也无人知是做什么的。”云明点头说是。

林动云出示了请柬后,便带之林明与随从进入天画楼。进入到天画楼后,声音明显小将下来。而周围环境更加不同了,窗台,桌椅,画屏,墙壁皆与珍贵木石所刻,雕梁画栋,朱帘飞彩,古香古色。众人走上四楼时,一个主管的道:“西南金家,请五楼上座……林家,请六楼上座。”

林动云听到后,拉着云明便走向六楼。一边上楼,一边道:“这四五六楼亦有分别,也不是一般可比。”说着,有些丧气的摇摇头,心中道:想自己的林家在许些年前,位置应于七八九楼,如今没落如此,只占了个六楼。

林动云与众人往六楼一个亭阁去,打开户帘后便进入。进入各自的楼阁又是不同,馨香芬芳,不失雅俗。

坐定后,侍者便一一扶着酒樽进来。忽然,从外面闯进一人,把垂帘一把翻开,轻扇木门也扫断了。林动云一惊,怎么这里也有如此莽撞之人,难道是寻仇的?云明眉头一皱,看向那人。

只见进来的那人,体型魁拔,身高一丈。黑脸黑须,全身遍是凸起的肌肉。直冲到林动云面前,一手伸去,便抓住林动云身前衣襟,抓了起来,开口哈哈大笑,道:“你们可是江城林家?”

林动云“啊哎”一声,身子已被擒住。没想到自己全无防备下竟这么快落于人手,此人修为竟如此之高?心中想到:“此人多半是家族世仇了,竟敢在天画楼动手。恐怕其后台亦强硬无比。”

云明脸上大变,心中惊道:“林动云修为也是神通八重天,怎么这么轻易便落入人手。”铁汉睁着铜钱似的眼睛,瞪着林动云,道:“你是林家的吗?”林动云咬着牙,怒视铁汉道:“我就是!你要怎样?”

铁汉挣开嗓子,大笑起来,就连桌上的杯具也被震倒下来。道:“我叫肖雷。云道宗三长老,素闻几百年前的林家威震一方,可与云道宗相较。今日特来一见。”

林动云一愕,难道不是寻仇的?待回过神后更加惊诧,这个粗鲁大汉竟是云道宗三长老?自己的林家什么时候搭上这关系了?云明心中甚惊,却不敢妄动,只在一旁看着。

肖雷细仔端详了林动云一阵,横眉蹙起,冷笑道:“只有这点修为,如今林家怎么没落到这种地位?你们林家那位舍道入魔的老祖呢?”林动云顿时脸红耳赤,随下更加气愤,道:“我林动云虽是一介武夫!可你也不许污辱我林家!”

肖雷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虽说实力不济,但存着几分骨气足矣。今日你们林家衰落至此,但也不可忽略。他日未必就不能重*煌。怎么在这区区六楼呢?请,同我去九楼,看看那帮子人搞的什么鬼名堂!”

林动云怒气这才平息下来,可整个人还在大汉手上,却是喜忧参半。其下部众与云明面面相觑,不知如何。

肖雷体如壮牛,提着林动云便往楼上走去,可怜林动云本来也是个八尺男儿,但在肖雷手上却如小鸡遇见鹰,毫无反抗之力。在肖雷吩咐下,云明等人也随着跟了上去。

到了九楼上,肖雷才放开林动云来,林动云一挣开肖雷的巨手,怒目而视肖雷道:“阁下怎如此无礼!我林动云堂堂男儿,你休对我拉拉扯扯!污辱于我!”原来林动云实觉脸无颜面,方才大怒。

肖雷哈哈大笑,也不多说。请之上座后,道:“抱歉抱歉,一时鲁莽,还望尊客见谅。”林动云气尤不平,哼哼两声也只得坐下。坐下后,方发觉这天画九楼与六楼相较大为不同,可是一天一地。九楼上宽广无比,林木耸峰,仙云星杰,雾列长河。川汇万流,积于一路,五岳可揽,合为阴阳。竟若山顶上。约可容二三百人。

肖雷坐下后,吩咐酒菜。便对林动云道:“哈哈,林小子,待会各大门派也会上来,你也在这观览吧。先吃杯水酒。”

林动云见肖雷不再似之前的粗鲁,无奈之下,道:“是。”肖雷环视后,道:“这群老家伙恐怕还有好一阵才来。先上酒宴吧!”

旁边的两个侍卫道:“是。”便退了下去。林动云气即已消,脑子清楚过来,转了一圈后,便道:“肖……今日之宴,是宴请天下位于高处……我林家即已没落,不必在此受些……我还是下去六楼吧!”

肖雷忽地嗤笑一声,一对铜钱似的黑眼盯着林动云,道:“你们林家真的落没到这种地步了?”

林动云脸红耳赤,道:“怎么说?”肖雷冷笑道:“就是胆气也早就失去了!给了你位置也不敢做。果然只是一个穷途末路的家族!”

林动云猛的站了起来,怒道:“你……”肖雷道:“难道不是吗?”林动云蹒跚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忽地,站了起来,道:“好!就让我林动云见识见识你们这些高等之人吧!”

肖雷哈哈大笑起来,道:“对!这才有些豪情壮志!”云明坐在一旁听得糊里糊涂,但谨记林动云在路上的嘱咐,也不多言。

第三十七章仇敌

肖雷放下了林动云后,便吩咐了酒菜,请到第九层一间雅座。又道:“接下来各大宗门便要上来了,你们在此畅饮。”林动云只得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肖雷对林动云道了声歉,便走了出去。雅间中香炉袅袅,沉香椅子。一张桌上放着几盘肉菜,几壶酒。林动云其下的随从便坐在桌旁,只是位于顶层,却不敢开声说话,更不敢吃菜喝酒了。

云明看向帘外,只见肖雷壮大如山的身躯走去,从门外一个个人走进,有老有少,白发黑发。有男有女,飘飘衣舞,潇洒仙风。每上来一人,肖雷便上前迎去,请入上座,又笑说着什么。

云明眉头一皱,只见进来的一个个人修为都是看不清,似有似无。心中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修为我都是看不出呢?”看向林动云,只见他看向帘外进来的人,摇了摇头,苦叹一声。

云明心道:“据那肖雷说,这林动云是林家的人,林家本来十分强大,可与这些人相比。如今没落了,实力大降。也难怪他会有这种表情。”

只见又从门外进来十余人,当先一人约若三十余岁,脸容俊秀。他道:“在下天武宗副宗主沐帘声。”

后面随之进来十余人,皆是和尚。一个古稀之年的和尚道:“贫僧淡理。”肖雷脸色朕重起来,不再是刚才嘻笑的样子,一一请之入座。云明见状,道:“大叔,那个像山一样的人怎么对那和尚客气好多了?”

林动云初时一愕,待回过神来,也看了过去,不禁莞尔。道:“这天下有千万宗门,唯有三大宗门处巅峰之境!这三大宗门便是云道宗,佛宗,天武宗。云道宗为三宗之首,可号召天下门派!佛宗淡理修为奇高,肖雷自然客气些。”

云明“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便继续看去,只见上上下下坐着百余人,穿扮各自不同,仙风飘逸,俊怀天星。有的神色淡然、有的神色严肃、有的神色焦急。却似乎都在等着什么。肖雷山大的身体游转在众人中,笑谈自如。

这时,从门外先走进四人,三个五十来岁老者,穿着布袍,身体伛偻。另一个却是个三十余岁的男子,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剑眉星眼,脸色平淡。

肖雷见到四人,急忙迎了上去,笑说着什么。其他宗门人都是脸上微笑,对着四人说着什么。云明问道:“那四人又是谁?怎么他们都那么客气?”

林动云沉吟片刻,道:“那四人便是云道宗的副宗主,大长老,三长老以及云道宗大弟子。”云明点点头。

众宗门便分好成列入坐。云道宗副宗主坐在正中央,其右旁便依次坐着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肖雷,还有宗主亲传弟子李知尘。再其后便是云道宗的一些接待弟子。

其左旁便坐着天武宗副宗主沐帘声,右旁是佛宗的淡理,依次坐下。其下便是各大门派的门人弟子,而林动云等人便位于边角一处,倒是没有多少人去看他们。

众宗门坐下后,还未说话,便一个爽郎的声音笑道:“闻云道宗在天画举行大宴,宴请天下门派豪士。特来见识下,就不知欢不欢迎?”随着声音而进入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俊俏男子,身穿黑色龙袍。身高七尺,手上提着一柄长剑。

此人一上来,众人的视线便凝聚过去。云道宗副宗主微笑道:“自当欢迎。”那人哈哈大笑,道:“那便好,在路上君哥还说你们这些名人子弟大家闺秀的,恐不肯招待我们这些乡野村夫呢!原来倒是他错了。”

此言一出,场上之人无不蹙眉侧目。这话明显在讽刺他们,在场这些人无一不是名动天下的豪杰,又是大门派的长老宗主。怎被他说成名人子弟大家闺秀?

这时,从后面又走出一人,淡淡道:“那就是我错了。”此人约二十来岁,身着白衣,脸貌极为俊秀美丽。若穿上女子的衣服活生生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他手上摇着一把折扇,淡笑道:“今日天画一宴,早传遍江湖。我虽一介凡夫,亦想一观。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场上之人着实呆了一阵,这声音亦轻柔极点,仿若未出闺的女子轻柔细语。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天下间会有一个男子美貌得这个模样。若不是看到此人脖子喉结凸起,胸前平平,非把此人认作是调皮的小女孩,女扮男装了。

之间那人横眉似剑,一蹙之下,直指北斗,全身散发着雄浑的男子气息。而之后这人,却阴柔得若水若秋。

场上众人中,男子知道此人是个长得极美的男子,也就回过神来。可那些女子就如中了*似的,呆呆的看着那人。也只有云明手上握紧,双眼寒光直冒,心中只念着两个字:“君主!”

众宗门中走出一个女子,笑道:“阁下是?”那人妖柔一笑,如春风润芳,雨中灵铃,道:“在下便是君天子。这位便是金妖山墓主妄涯。”说着,也没有指认。旁边那人哈哈笑道:“君老弟,你看你真是有魅力!竟把这些人都惊呆了!”

场上众人脸上微变,心中都道:“这金妖山本属魔界,妄涯更是魔界墓主,而君天子亦是魔道。与场上宗门势如水火,今日之宴他们又来干什么?”

君天子淡淡一笑,对云道宗副宗主道:“我们这些凡客,可有座位?”云道宗副宗主道:“不是还有一位吗?”此语先落,帘外便传来叮叮当当悦耳的铃声,随着,一个女子便走了进来。

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岁,头发下垂至腰。唇红齿白,着实貌美。她身着白色绸缎裙,上面所画几株兰花。裙摆处系着此金铃,走起路来叮叮当当之声便响个不停。

女子走进来便道:“我闻这天画大宴如何了得,又是如何盛大!什么千年之宴,日星相随。今日才来见识见识,却没有料到,原来就是一群孤老的棺材脸在谈什么情谈什么爱啊!真是叫人大失所望啊!”

肖雷最是按捺不住,听得那女子的讽刺,登时站了起来,喝道:“呔!你那女子,今日闯我定岳城,犯我云道宗法规!私上天画楼,还敢在这冷言讽刺!你道云道宗可来就来?可走就走?今日你若不留下个交待,你们就别想离开云道宗了!”

妄涯一拂袖袍,冷哼一声,道:“怎么的?对上门的客人竟是这般?今日可是见识到云道宗的待客之道了!”肖雷哈哈笑道:“若对客者,则与不同,自当全礼!若对贼者,自是不同了。”

那女子道:“哦!你是把我们当成贼了?”肖雷怒目圆睁,道:“难道不是?”那女子冷笑道:“那就见识见识下吧!”话音刚出,那女子已然动手,也不知道从何开始,手上拈着两根细细的红绳,对着肖雷暴射过去。

两人交起手来,只剩影子在动。旁人无不聚精凝神的看着,却只有云明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直视着君天子。心道:“君主君天子!他果然来了天画楼!”林动云见云明脸上有异,道:“云明,你怎么了?”

云明压下体中怒下。缓缓松下拳头,微笑道:“没事。”林动云虽然诧异,却也不多问。再看去,只见肖雷与那女子打了一阵,只得平手,便分开来。那叫妄涯的男子走上前去,对上肖雷,便冲上一战。

肖雷喝一声好,又冲上前去与妄涯拼斗。云明这时才看向两人,只见两人打斗一起,唯见残影,不见身体。不由得心下一叹:“这些人修为果然十分超凡。也不知道到了多少阶。”

两人再打得一阵,只见妄涯身体突的消失不见,却突的从一处虚空走出,一剑劈向肖雷。只见肖雷身体一颤,后背中了一剑,向前跌了几步。而妄涯手上举着长剑,长剑上鲜血滴流。对着肖雷摇摇头,笑道:“不堪一击!真是废物!”

肖雷也不理后背剑伤,怒道:“再来!”妄涯微叹一声,把剑收回剑销,道:“算了,你不配做我对手。”肖雷一听此言,肺火直升,浑身颤抖。身上黑色气雾几为实质。

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道:“三长老,莫要中了他的计了,你修炼的是刚猛的雷元力,而他修炼的是风元力,本难相捉。他本就是为了引你动怒。”

肖雷脸上一变,一想不错,身上气息才渐渐消下。妄涯眼中一闪,“哦”了一声,道:“阁下倒是有战胜我的技巧了?”说着,便向着声音方向看去。

循着话音看去,便见到一人斜倚在木椅上,目光无神的喝着酒。正是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李知尘并没有理睬妄涯,仍是自顾自的自饮自酌。妄涯嘴角一咧,道:“让我试试阁下高招。”话毕,整个人忽的一下,又消失在空中。

场上的人凝神聚气起来,若有兴趣的看着李知尘。这时,李知尘突的站起,右手一动,把吊在墙上用来观赏的长剑拔出,凭空刺了两剑。两剑极快,直见到剑影一闪。李知尘又回剑入销,继续倚在椅子上。

这个动作极快,眼皮还没眨,便已完成。只见呼的一声,一个人影渐渐显现出来,站在李知尘面前。便是妄涯。妄涯满脸寒峻,太阳穴滴滴冷汗冒出。抱拳道:“多谢。”

其余众人无不脸上惊色,其中也只有修为高超者能看出两人动作。林动云一行却是目瞪口呆,竟不知两人是怎么分出输赢的。

云明眼中一凝,脑海中只回放着之间妄涯与肖雷,李知尘之战,只觉似乎摸索到了什么,却融着一层纱窗,无法看到。

回过神来,只见君天子走上前去,脸上微笑,对着场上众宗门说着什么。云明眼见君天子近在眼前,脑中突的闪出父母惨死、项曲儿被擒的画面。心中怒火直冒三千丈,只带着全身热血冲动,体中元力不断涌出,竟不加控制冲到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中。再无法克制,猛的一纵而起,一掌拍向君天子。

君天子眼见一人突的冲上来,一掌拍来,掌上竟分化着三道光彩。微微一惊,身子一侧,躲开一掌。云明右掌怒拍而去,掌上三色光彩猛的飞出。君天子手上折扇一分一合,把三色光撇开,撞向旁处木桌。嗤的一声,木桌登即变黑成炭,最后化成一堆白灰。

君天子眉轩一挺,身子向后退开几步,折扇轻摇。云明步步紧跟,身上三种耀眼的光彩澎湃不停。双掌猛拍而去。

第三十八章战敌

君天子轻步而起,跃上楼亭上,身子倒转,一掌拍了下来。中间云道宗副宗主眉头轻蹙,若有所思道:“这孩子是哪宗门下?怎么在这时冲了出来?”旁边大长老睁着浑浊的老眼睛看着场上,道:“不知道。”云道宗副宗主道:“这孩子身上元素之力可真不小,你看到了吗?那三种色光属三种天地能量。那红光,属火焰;那白光,属风力;那黑光,是自然界中黑暗的存在!”

只见云明身上三光一分,便化为三种元力而上,三光一合,便化作一片雄雄烈焰,带舞起来,呼呼作响。身子一动,双掌疾拍而去,其上火焰翻飞而出。

大长老看向两人战斗,点头道:“是。这孩子应该是门派之下秘密弟子。只是怎的在这个时候冒然冲出?”

肖雷眉头一皱,看向一处林动云,心道:“这孩子是他带来的,难道……”而一旁的林动云脸色剧变,猛的站了起来,看向场上,心中惊涛骇浪:“这云明竟有如此修为……这……为什么我却看不出来?”

此时,君天子一掌拍下,带着淡淡的蓝白光。云明脸色严峻,双掌一合,火焰嗤嗤作向,迎上君天子一掌。

“嘭”“嘭”“嘭”爆炸声响彻起来。云明身子一弓,白色水光笼着身体,黑光与白光射出。君天子翩翩退后,淡笑道:“这是云道宗秘密所培养之人吗?好,就让我来见识见识。”

见云道宗副宗主没有否认。君天子折扇一拍一引,把红光白光甩出。“嘭”的一声,在地壁上化开一个大洞。

云明厉声大叫:“君天子,来!”身子扑出,掌成爪抓出,那黑色光也随之炸出。君天子脸色不动,右手一挥,引开黑光,道:“这是黑暗元力。”

云明右手在虚空中一抓,一把风剑直刺而出,君天子手上折扇一夹,“当”的一声便挡住风剑。云明手上极快,连连刺过,剑影纷飞。君天子身子向后步步退去,手上折扇翻开成盾,合上成匕,一偏一合,便拂下云明的攻击。

云明战得火起,怒喝一声,右腿踢去,“当”的一声踢翻一个酒壶,左掌挥出,击在酒壶上,“嗤嗤嗤”万点冰箭登时暴射而出。

君天子“咦”了一声,道:“还有一种水元力。”身子在亭台上一翻,手上折扇翻飞而出,“当当当”接下冰箭。云明身子一纵,便到了君天子面前,手上风剑疾刺而过,君天子折扇挡开,突的一夹,便夹住云明风剑,“啷”的一声,直接夹碎风剑,身子一跃,一掌印在云明胸口上。

“嘭”的一声闷响,云明身子一颤,一口鲜血直从喉咙中冲出,身子向后直摔而出。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支持着自已半站起来。

君天子缓缓走近云明,微笑道:“一人身上竟有着火、水、风、黑暗四种元力。真是闻所未闻,只是运用还太幼稚了点!”

云明看向君天子,狠咬着牙,心中怒焰三丈,直焚得五脏皆炸,身上气血也不断澎湃着,仿佛要冲出体外般。身上黑光不断翻滚着,十分浓郁。突的脑子中一闪,眼前闪过之间妄涯战肖雷、李知尘一幕,脑海中一通,似乎刺破了什么。云明心中突道:“风!隐匿之力!”脑海中顿时一片明朗,身子退后几步,忽地身子一颤,整个人消失在空中。

妄涯脸有赞叹之意,道:“风之隐匿,无形无踪。这风元力的运用已经算入门了。这小子区区神通阶修为,有些领悟力已算天才!”旁边那白衣女子笑道:“哦!不过也未听过一人身上有过四种元力吧?”

妄涯道:“无情教女,一人身上也不是不能有四种元力。只是……”无情教女道:“只是什么?”妄涯微微一笑,却不再说。

君天子轻摇折扇,道:“就是还太幼稚了。”忽然白晳的右掌向一旁虚空抓出,而此时,虚空中也显现出一道身影,喝道:“回海撩天!”顿时,一片汪洋大海凭空出现,将君天子笼罩而下。

君天子道:“太急了。”一掌拍出,身子如轻舞蝴蝶般飘出,那片汪洋大海根本无济于事。而君天子也一掌印在云明胸口。

“嘭”的一声,云明整个身子向后甩去,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脸上煞白一片,倒趴在地上不起。君天子步步走进,道:“太幼稚!太无力!太莽撞!”肖雷在一旁脸露焦急之色,道:“这……”云道宗副宗主道:“无碍。”

云明抬起头看向君天子,脸上狰狞可怖,突的纵身暴起,一脚劈向君天子,身上白光浓厚。君天子轻咦一声,身子一动,避开一脚,道:“水元力。主生命源泉,恢复最强。”

云明双手直拍而去,雄雄烈焰直盖向君天子。君天子脸上微变,右腿向左一踏,折扇翻出,挡下烈焰,手上一弹,“呼”的一声折扇直接飞出,一个大转圈而过,“嗤”的一声在云明后背割过。

云明身子一颤,只感后背一片火辣辣刺痛不已,脸上更加苍白,眼见各种指式也奈何不了君天子,脸色阴晴不定。心道:你害我父母身死,与曲儿分离。令我受尽无限苦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可如今一身本领却无一用处,这……

这时,君天子慢慢逼近,淡淡道:“你还有什么后招?我可不能再陪你了。”突然,云明抬起头,直视君天子,眼睛迸裂,喝道:“催魂术!”两道淡黄色之光从眼睛射向君天子。这一下,场上众人皆已变色!所有人均耸然而立,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明。若说之前云明四种元力的斗法,虽然奇妙,但修为始终太弱,入不了场上高手的眼睛。但这一招催魂术之古怪,却令众人大为震惊。

君天子一惊,双手合并,水蓝色白光忽出。但淡黄光却直冲而进,撞上君天子胸口。“嘭”的一声细响,君天子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无色。云明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尤其煞白,半跪于地上。

君天子擦擦嘴角一丝鲜血,道:“是我大意了。”说着,身上蓝白色元力突然汹涌澎湃起来,竟慢慢变色,终于,化为暗黑色。

刷的一声,暗黑色元力向云明笼罩而去。云明脸色惨淡,却无力理会黑暗屏障。苦叹一声,道:“没想到还是奈何不了你。”

暗黑色波光似一面黑布,将云明罩住,嗤嗤作响。旁侧各大宗门皆脸有异色,先不说云明之前从眼睛射出的两道淡黄光已让他们动容,而看到君天子身上元力的转化更加惊异。

云道宗副宗主道:“这是把水元力炼化至臻境。水化雾,雾结云。云藏霹雳,可化雷电。”

这时,雄浑的雷电之力加身,云明狠咬舌根,双拳布满白光,往屏罩砸去。轰轰炸声音不绝,而雷电的炸开亦让云明身上烧开一个个焦印,却如何也砸不开。君天子手上结印。雷电更猛,在其中化出一道电龙向云明撕去。眼看云明就要在之下化为灰烬时,一个身影从一处纵出,拔剑劈去。“轰”的一声巨响,整片雷电登时分为两半,消失在空中。

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便站在云明身前,一手握着一把铁剑,正对着君天子。那男子冷冷的道:“在这里伤人,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点。”

云明看了过去,只见是李知尘。李知尘看了云明一眼,道:“我来吧。”云明此时精疲力尽,身负重伤,昏昏欲睡。身子晃了几晃,也无法再多说什么,向后走了几步,一把坐在地上。

场上两人战斗瞬间开始,战在一起。而云明脑海中昏沉一片,一片片记忆不断闪过,心中痛苦万分,身上几种元力不断流转着。脑海中一沉,便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明才缓缓醒转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已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周围古木墙壁,中间一口小香炉不断燃着香烟。床边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置着两枚戒指和一把方天画戟。

云明心中一惊,急忙翻身上下床,一翻身,才感到全身肌肉胀痛无比,骨骼也是一阵刺痛。咬了咬牙才勉强爬起来,从桌上拿起两枚戒指,察看了一下后发现东西没缺失,这才放下心了。

又看了看周围,道:“这是哪里?”这时,从门外一个声音道:“小娃子,你醒了。”门打开来,一个伛偻的身子缓缓走进。

云明被门外的阳光刺得眼痛,揉了揉眼,才看向那老者。只见那老者穿着布袍,发须皆白。慈眉善目,脸上笑容淡淡,正是云道宗的大长老。

大长老走了进来,微笑道:“小娃子,怎么样了?”云明一时之间有些受惊,道:“好多了……是你救了我?”大长老微笑道:“不算吧!君天子也不敢在天画楼杀人。”

云明呼出一口气,看向周围,道:“这里是云道宗?”大长老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道:“这是天画楼的秋水苑。”

云明确定了之后,咬牙切齿的道:“那君天子呢?”大长老道:“君天子还在定岳城中。怎么?小娃子与他有仇?”云明见他眼中有些特殊意味,心道:“这老头八成是因为我身上的四种元力来找我的,如果不给出个合理解释,他必不会让我离开。”

细想一番后,道:父母便是死在他手下的。只恨修为低微,报不了仇!”大长老微微点头,见云明脸上仇恨之色甚浓,心中也相信这点。道:“以你之天赋,在云道宗修炼十年,便可超越君天子!”

云明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又坐了一会,说的都是一堆安慰鼓励的话,却也不问别的。云明说起想离开天画楼时,大长老却把话题转到别处。临走时便留下了两瓶丹药。

云明等大长老走后,心中思绪万千,道:“他留下我干什么呢?难道是我身上的元力,却为何不开口问呢?还是想让我拜入云道宗?”

想了良久也没想出什么,对于大长老拿来的两瓶丹药便直接服下,心中也知道若云道宗想害自已也无须在丹药上做手脚。

服下丹药后又调动出元力,只见体中只涌出三股元力,水、火、风。那股黑暗元力却没有涌出,深藏在水元力中。心中奇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与君天子打时那黑暗元力会自动分化出来?这时又与水元力融合了?”便拉出黑暗元力看去,却不能发现什么异常。想了想便不再管其他了,专心疗伤。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三天,云明三天来服下了一些丹药,身上的伤也好了将近九成。那大长老也来看过云明三次,只是对放他离去却闭口不提。

而云明也只能在天画楼秋水楼行动,只见秋水楼布置雅致,全楼藏在天画楼之中,高可七、八丈。临着一个镜湖,下望可看到定岳城中光景,上又可见满天璀璨星河。

云明伤好之后,百般无聊,想要离去又不得,只能每天在秋水楼四下游走,又修练着四种元力。

第39章 游玩

第三十九章游玩

秋水楼上四季如春,风景如画。朱檐飞瓦,碧栏走道。四面和风,庭星对东。婢女貌美,轻裙飘飘。云明在秋水楼中又待了七天,四处也走得遍了,久而失去新鲜感,只感到十分无聊。心中又担忧顾家之事,想要离开却被秋水楼外几个护卫挡住。如此几日,真是无聊之透,只得每日修练。

一日往窗下望去,只见一片新野茵茵,下临濒水,鹤飞鸢叫。另一边却是定岳城中,房舍星列,游人不绝。云明微叹一声,心道:“你们再把老子锁在这里,我便跳楼逃走算了!”

这时,后面一个婢女走了上前,轻声道:“公子,大长老说了,如果在秋水楼太过无聊了,可以城中走走。”云明“咦”了一声,转过身来,道:“我可以出秋水楼了?”

那婢女道:“是啊!定岳城中光景无边,公子可去游玩。”云明道:“前几日我想出去,不是有几个人挡住我,把我锁在秋水楼上吗?”

婢女轻笑一声,道:“前几日大长老见公子身体尚未痊愈,便不愿公子多行。哪是锁着公子啊!”云明见这婢女一身淡青裙子,来到脚下。青丝玉钗,秀眉丹唇,倒是十分漂亮。道:“不是锁着我?那好,我便走了?”

婢女微笑道:“公子去城中尽情游玩就是。不过……”云明心下明白,道:“不过什么?”婢女道:“如今天下宗门皆临定岳城,这几日定岳城倒是十分热闹。不少隐世高人,名人豪杰聚集定岳城。公子去看看也好,就是不能出城。”

云明淡淡一笑,道:“不能出城?这是为何?”婢女道:“前些日子有魔界来到,并骗去云道宗一件至宝。又杀了云道宗几名弟子,城门关上,并不让出去。”

云明眉头一皱,道:“魔界来到?是谁?君天子吗?”婢女沉吟道:“便是魔界金妖山墓主妄涯、魔道邪魅君子君天子、无情阁无情教女、方外玉琼宫梅含遐。此四人前些日子来这应宴,离去时偷去云道宗一件至宝,又杀了云道宗弟子,现在定岳城锁住城门,各大宗门正在追击。”

云明心中大喜,道:“君天子也在其中?”婢女道:“是的。”云明呼出一口气,心中激荡万分,道:“那君天子还没逃出定岳城了?”

婢女点点头,道:“此次数十大宗门齐动,君天子也不能轻易逃出。”云明道:“数十大宗门齐动?是哪一些?”婢女思索片刻,道:“那便是三大神宗与七大宗门了。”

云明道:“这些宗门能抓得到君天子吗?”婢女微微一笑,道:“不难。”云明心中喜意甚浓,想了想,道:“这些宗门又是什么宗门?”

婢女沉吟道:“三大神宗,又唤三大天宗。我们云道宗是修道界之众宗之主;天武宗,以武入道;佛宗,以论佛理入道。其后便是青华派、御风宗,这两宗专修剑道,剑术一绝。”

云明脸上一变,看向婢女,道:“御风宗?”婢女道:“是啊!公子听过御风宗?”云明道:“嗯……可能是同名吧……”顿了顿,道:“御风宗怎会样?”

婢女道:“御风宗,主修风之元力,御风成形,御风成剑。风剑超凡入圣,善隐匿、速度。与青华派齐名,近些年来,与青华派争端不绝,世仇甚深。”

云明“嗯”了一声,脑海中闪过御风宗、青华派两个宗名。婢女又道:“不过最近竟发生了一件骇人惊闻之事。”云明道:“什么事?”婢女脸色微白,道:“御风宗宗门被魔界所破,门派上下皆被所屠。如今所谓的中原八大宗门也仅剩七大宗门了。”

云明脸上大变,猛的站直了身子,看向婢女,道:“御风宗被灭!那……那……这个御风宗是在哪的?”婢女脸上有些诧异,想想又了然,毕竟这个消息确实令人骇惊。便道:“御风宗与青华宗一般,山门立在东境城中。”

云明身子微震,心中早就狂涛骇浪一片:原来自已之前加入的一个小宗门竟是中原八大宗门之一。再细想一番,始终觉得不对,大宗门为何那么容易被灭?说道:“你说得御风宗很强大般,那中原八大宗门又是哪八大?”

婢女脸上奇怪,道:“中原八大宗门修道者都知道啊!便是三大神宗云道宗、天武宗、佛宗;两大剑派青华派、御风宗;三大蛮地宗门煌鲨宗、女巫族、西北鎏金殿。便是这八大宗门了!”

云明眉头紧皱,心中思绪万千:“御风宗真有如此强大?那之前为什么被灭?我加入御风宗所看到的人修为也不甚高?”婢女又道:“其实八大宗门仅属中原的,中原之外还有呢!”

云明道:“还有?那是什么宗门?”婢女道:“若是算起宗门来那是多不胜算,我就只挑那些强大的说吧!”云明道:“好。”在旁边一张椅子坐下,又道:“你也坐。”

婢女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坐下了,道:“中原唯八大宗门为主,方外又分东南西北,在东南西北之尽头各有强宗。东部便有一片大洲,其中便有一个仙岛,唤作蓬莱岛;西境有一个大陆,之中有一宗门,唤忘忧堡;南境有一片蛮林,之中有一个七情谷;北境则有一处岛屿,有一处金天府。便是方外四大宗门了!”

云明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婢女道:“公子,你怎么不懂这些啊!中原八大宗门,方外四大宗门都是修道界中人人闻之的事情啊!”

云明见婢女脸上稀奇,摸了摸后胸勺,哈哈笑道:“我哪有你那么聪明呢!你叫什么名字?”婢女道:“这哪是聪明呢!我的名字嘛……公子既问了,那我就说了,我叫水铃儿。”

云明道:“水铃儿,你是喜欢铃铛的吗?怎么叫水铃儿?不过你的声音倒是比铃铛还好听。”水铃儿脸上微红,道:“哪有?名字又不是自已取的,哪能就说我喜欢铃铛。”

云明趁着她的话说道:“那你喜欢什么?”水铃儿道:“我喜欢琴,琴声是最美的了!”云明笑道:“铃儿果然有琴一般的丽质!”水铃儿脸上微红,道:“哪有呢!公子取笑了。”云明笑道:“怎么没有呢!”便与她谈说起来。逗得她脸上飞红,才道:“我要去定岳城玩玩。”

水铃儿道:“我带公子去。”云明道:“好。”便跟着水铃儿走下秋水楼,出了楼门后才发现城中甚是热闹,行人车游如龙。

云明四处走了一阵,见水铃儿一直跟在身边,心中明白这水铃儿必定是云道宗叫来跟着自已的,只是此时得知八大宗门正在追杀君天子,也不急得离开定岳城了,对于水铃儿这位小美人跟在旁边自然不拒绝了。

一边走一边口花花的跟水铃儿说话,倒是把水铃儿说得脸上一片飞红。走到一片镜湖时,道:“铃儿,你有没有渔竿啊?”

水铃儿道:“公子是要钓鱼吗?”云明“嗯”了一声。水铃儿微笑道:“前些日子与师兄出去,倒是曾去钓过,还存有一竿。”便从手上取下一个玉镯,纤指一点,便从中取出一把渔竿,便递了过去。

云明道:“铃儿,你拿给我干嘛?”水铃儿一怔,道:“公子不是要钓鱼吗?”云明道:“我不会钓鱼啊!”水铃儿愕然,指了指渔竿,道:“那?”

云明微微一笑,道:“我让你钓啊!你给我钓上几条来玩玩。”水铃儿一时语塞,只能道:“好。”便抬起渔竿,挂了一个肉饵,往湖中扔去。

云明便在旁边坐着,道:“铃儿,你以后别叫我公子,公子太难听了,王子还差不多。”水铃儿道:“这……”

云明道:“王子……王子又太难听了,王上还差不多。王上……感觉跟王八似的,算了,你以后就叫我父皇吧!”

水铃儿手上一颤,差点把渔竿掉在手中,道:“公子……这……莫要开这种玩笑了。”云明笑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姓葛,名戈。你以后就叫我葛戈吧!”

水铃儿疑道:“公子不是叫云明吗?”云明眉头一扬,道:“你听错了,葛戈的发音和云明有些相似。所以你听错了。”

水铃儿怔了怔,道:“这……好吧……”云明道:“你继续钓,钓快些。”水铃儿道:“是,公子耐心等着。”云明打了个呵欠,便倚在旁边一块石头上眯着眼。

水铃儿钓了一阵,突的把竿一抬,“扑通”一声,一尾红色大鲤鱼便钓了上来,不断翻腾着身子。水铃儿急忙从玉镯中拿出一个竹子编的篓子装上了,对着云明喜道:“公子,钓上了一条。”

云明睁开眼,看了看,道:“放了吧!我不要鲤鱼。”水铃儿一愕,看了看篓子中的鲤鱼,只好把鲤鱼重新放回湖水中,又继续钓起。云明又再度眯着眼打起盹。

水铃儿再把鱼钩穿上肉饵,钓起了鱼。钓了一会又钓起一条青鱼,未等收入篓子中,云明又道:“放了吧!不要青鱼。”

水铃儿无奈之下,只得放了青鱼。接下来又钓上了十多条鱼,诸如黑鱼、草鱼、鲫鱼之类的。云明都说不要,又放回去了。

水铃儿见云明始终看了不看就让放生了,钓得心中有气,道:“公子到底要什么鱼?”云明双手摆了个大弧度,道:“我要的就是那种鲲啊!可以变得鹏的!”

水铃儿脸上一黑,道:“公子这是开玩笑的吧!这里哪有鲲?”云明奇道:“没有啊!没有那算了!你给我钓条蛇吧!”

水铃儿只气恼得差点把鱼竿甩在云明脸上,心里大喊:蛇,让你蛇,蛇你个大头鬼!让老娘钓蛇,要不是长老要我保你,我不揍你一顿!

忍下来后才道:“蛇怎么能上钓呢!公子要是喜欢蛇,到城中买上几条就是。”

云明站了起来,打了个呵欠,道:“那走吧!铃儿。”水铃儿这才松了口气,收起了渔竿和篓子。道:“公子,还要去哪?”

云明道:“城中有什么好玩的吗?”水铃儿道:“有呢!定岳城除了天画楼外,还有一个万丈塔,一个微音寺,一个重阳阁,还有一个一水楼。公子若是想玩,我就带你去玩。”

云明微微一笑,道:“好啊!哪个地方好玩?”水铃儿微笑道:“其实都是不错的,不过我倒认为一水楼较为雅致,濒水临星,戴月揽华。是一个诗画琴棋的地方,公子可以到一水楼游玩。而且近日也有不少宗门子弟到一水楼去。”

云明点了点头,突道:“我们还是回去吧!”水铃儿一愕,道:“公子为什么突然间想回去了?”云明道:“若是我游玩游玩着遇上君天子那怎么办?”

水铃儿微笑道:“公子放心,铃儿还是自信能保下公子一时安全,趁这个时间,其他宗门便会赶来的。”云明微微一笑,道:“那就好,我们走。”心道:“这水铃儿果然不是普通婢女,修为不凡。”

第40章 身影

第四十章

定岳城大道四通,游人甚多。其热闹程度自非灯淌城能比。水铃儿引着云明踏着青泥小道而走,转过几个朱阁,也到了几条回栏,道:“这是往来栏,也是一处可望风景。”

云明微微一笑,看向四处,道:“定岳城有多大?怎么有这么多风景可观?”水铃儿道:“定岳城之大难以分说,只知道定岳城原是皇城,后来世代兴替,便成了云道宗麾属之地。”

云明“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难怪这般华丽。”两人便继续行去。这时,从一处红栏转出一个身穿蓝袍的年轻男子,其后随从甚多,向着一个清湖走去。游人过客看到那男子,无不转身让过。

云明奇道:“那是谁?怎么那些人都让路了?”水铃儿看了过去,轻“哦”一声,道:“那人叫端木瑾,是端木世家的大公子。”

云明道:“端木世家?”水铃儿点点头,道:“凡尘界地广人多,也有不少皇室贵族。端木世家乃当代长轩帝国的第一大力量,端木世家势力强大,富可敌国,其又招揽了不少修士隐士,虽非宗门,但势比宗门。端木瑾也是端木世家的第一才子,有个外号,叫天英鬼杰。那些普通修道者自然要退步相让了。”

云明点点头,便继续走去。走得几步后,道:“对了,修道界中的魔界又是什么?还有……是不是有一个叫除魔会的门派?”

水铃儿脸上诧异一下,转而又了然,心道:“他连中原八大宗门,方外四大宗门都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这些了。”便道:“修道界中是有魔界存在,魔界修魔道,与天道相逆,始做残害众生、天怒人怨之事。正道门派对之恨之入骨。金妖山便是魔界之都府,魔头万千。仙人难过,道者易亡。那墓主妄涯,便是一头在棺材中沉睡了数千年的老怪,直到近日才苏醒过来。一苏醒过来,便做下了许多天道震怒、人道骇惊之事。”说罢,摇了摇头,微叹一声。

云明道:“那君天子也是金妖山的?”水铃儿摇摇头,秀眉微蹙,道:“不是。君天子虽属魔道,不属魔界。魔道魔界本来两分。君天子来历不明,只知魔道中有一魔头,唤邪魅君子君天子,修为超凡,作害一方。”

云明“嗯”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水铃儿在其后跟上,道:“你说的除魔会么,就是为了除去魔界也成立的。除魔会,由中原八大宗门与方外两大宗门所创,本为联盟。实力自然不凡。”

云明道:“哦!原来如此!”两人转过一条回栏,只见眼前是一面小池,池中游鱼甚多。池上栏上一朵白花伸出,挂在池上。

云明走之上前,伸手便把白花摘下。水铃儿道:“哎!你摘那花干什么?”云明微微一笑,把花拿给水铃儿,道:“香花赠美人,这花送你了。”

水铃儿接过白花,只见白花若雪,香气依依。带着一根枝,上滴着水。道:“这花开得好端端的,把它摘下来送我干什么呢!生在原枝上不是更好的吗?”云明微微一笑,道:“这朵花被我摘下了,这花枝上还会再开一朵。现在我把花摘下送你,却只有一次。你不觉得,这样比它长得枝上谢去更加珍贵吗?”

水铃儿脸上一红,看了看手上白花,又道:“你送给我干嘛?”云明道:“花开一时,美人也不常在。若不及时摘于相送,等到花谢,美人颜衰,便迟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嘛!”

水铃儿脸上飞红,道:“我才不是美人呢!”云明道:“姑娘莫要再开玩笑了!若是花有灵性,你手上的花非片刻凋去不可!”水铃儿道:“这……怎么这么说呢?”

云明笑道:“花也美,人也美。人却比花美,花妒忌不来,岂不是要先凋零而去?你看这雪妒花香,花妒雪白,两者妒来妒去,却是不相上下。一但遇上倾城的美人儿,只见她皮肤欺霜胜雪,难以相较。只需一笑,倾城更倾国。一笑就如花开倾城美人香,使满地春风百花开。这雪、花便都只把泪往下咽,连妒忌也是无能。”水铃儿脸上发红,道:“这……”低着头看着脚边,一时却不知说什么。

云明道:“铃儿,我见过不少女子,却不曾见过你这个样子的?”水铃儿道:“我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云明沉吟道:“便是……嗯……又是说不出来……似是……又似……反正与别的女子不同便是了。”

水铃儿道:“公子才智奇高,见过的自然是天姿丽质的美人,铃儿又怎么比得上呢!只怕你心里想的是别的吧!”云明道:“水在流,人在变。唯有人的感觉不会变。我又怎么会说的是一番,想的是一番呢!铃儿,你长的真的很美!我很喜欢!”

水铃儿只被他这极其大胆又直白的话说得身子一颤,脸上飞红,低着头更不敢说别的。云明微微一笑,便向旁行去。其实也不是云明生性风流好色,见一个便泡一个。只是天性口花花没遮拦,又喜欢把美女招惹得芳心暗许,把心挂在他身上才肯罢休。倒是说上几句哄了人家乖便不打算再理了的。

水铃儿呆得一阵,抬头看去,却已见云明已消失在眼前。心下一惊,急忙向回栏赶去,绕过回栏,却没看到云明身影。心中惊道:“他去哪了?”急忙向四处寻去。

云明绕过回栏后,本来也并非想甩开水铃儿的。只是眼神一晃间,只见一道黑色身影夹住一个白色身影往一面高墙跃去,一闪之间,便没入高墙中。

这身影只是一闪而过,速度极快,饶是周围有不少游人,竟没一个发觉。云明只看到那两道身影十分熟悉,竟是脑海中日思夜想的人。口中惊吐出两个名字:“曲儿!君天子!”

心中激荡之下,身子一动,便要跟上去。谁知游人熙攘,云明一时之间竟挤不过去,脸上一急,手上便捏起诀来,身子一颤,便隐身在原地。身子一纵,只踏过几个人头飞跃而去,攀上城墙便蹿了进去。

那几个被踏到的人惊疑抬头,却没看到什么东西,只道是错觉而已。云明蹿进墙壁后,只见下面花丛高高,点红缀紫。而那黑衣人却看不见了。

云明跳下花丛,心中道:“这君天子要把曲儿带去哪?”急忙向前追去,只绕过几条花径后,却仍没看见人影。心中愈加焦急:“曲儿被抓去那么多天,此次若救不回她,我云明有愧天地。”

回蹿之间,只走到一处府门,门扇半掩。云明迟疑片刻,便要走进。这时,那扇门突忽的打开来,里面一个男子走出,看向云明,冷冷道:“你是谁?为什么闯我苑间?”

云明听声音干噪难听,似是乱弹琴瑟所以出的惊魂之音。看向那男子,只见男子一身华贵黄袍,身高六尺有余。一张倒三角形脸十分丑陋,又生着一双三角眼如蛇似蝎,鼻子又高又尖,似是鹰嘴,耳朵长到后胸勺,头发绑在后面。

云明道:“我是为了找一个人,有所打扰,还请恕罪。”男子喝道:“找人找到我这来?趁着我还没生气,快给我滚!”

云明眉头一皱,抱了抱拳,道:“劳烦阁下宽待片刻,我只找个人便走。绝不打扰阁下。”男子道:“你还真是想留下了?我的地方你想找就找,你当我蒋霸是什么人!”

云明实在无太多耐心多说,只是知道在定岳城中,不明对方是谁实不宜惹事,道:“阁下能否让下?我刚才看到一人进来,恐怕是定岳城正在通缉的魔道君天子。”

那蒋霸脸上一变,眼中如毒蛇盘直盯着云明。突的道:“那好吧!你进去吧!”便让开一个身子。云明喜道:“多谢阁下。”便走上前,正要走进门内。

谁知蒋霸突的怒喝一声,手上一抓,一把闪着蓝光的匕首横着云明的腰刺去。云明只感右旁一边腥风刺骨,大惊之下急忙一避,身子向左翻开。

蒋霸身子一纵,竟跟到云明身前,道:“给我去死吧!”手上匕首直刺而过,乱影纷飞。云明见匕首泛着蓝光,便知其上含有剧毒,大惊之下急忙向后退去,道:“阁下这是何意?”

蒋霸一言不发,身子疾纵而去,手上匕首刷刷刷刺去,招招针对死地。云明见他招招想置人于死地,脸上一寒,右手一握,一把风剑便直划而去。

蒋霸匕首与云明风剑一接,竟直接割断云明风剑,直刺而去。云明向后一避,匕首刷一下闪了一道寒光,只把云明胸前一处衣服划破,只惊得云明背后冷汗直下。

蒋霸身势不减,竟直追而上。云明见他匕首锋利,修为竟也不凡。不敢正面对上,身子不断向后退去,只接到一堵墙时,向旁一闪。蒋霸匕首划去,“嗤”的一下,竟直接划穿一片墙壁。

云明在地上一滚,站起来怒道:“你当小爷是任你欺负的吗?”蒋霸脸上阴沉,冷笑一声,一把短匕刺得跟灵蛇般,不离云明身体左右。云明身子一翻,便翻过墙面,而蒋霸身子一纵,也跟了上去,左手一拍,一片黑火直射而出。

云明右手一握,雄雄烈焰将黑火咬住,便吞下了。蒋霸“咦”了一声,道:“竟能吞下我的黑火元力。”身子一纵,匕首直划出十余招。

云明碍于他匕首的锋利,其上又擦上了不知名剧毒,只得步步后退。走到大街上时,只听蒋霸喝道:“我乃蒋霸,你们给我滚!”街上行人闻声脸上变色,急忙远远退去,竟把大街空上。

云明见蒋霸喝退人群,虽明知此人背景定然不凡。但此时心中怒火直冲,也不再管得什么。身子一纵,一片火焰直盖而下。

蒋霸喝道:“敢闯我大门,辱我其名,给我去死!”手上匕首一切,他这匕首不知何物所制,竟将云明火焰分开。云明右手一握,一把长剑刺去。“当”的一声,竟被直接砍断。

云明打得性起,身上元力澎湃而起,喝道:“来!”双手一握,一把方天画戟便持在手上,直劈而去。蒋霸纵身而上,与云明登时战成一团。

这时,街道上另一边的大湖上,一个高楼濒临而起,上面写着一水楼,一个庭间十多个人往下望去。其中一个黑衣男子道:“是蒋霸!谁又得罪他了?”旁边十余人纷纷看了下去,大觉有趣,心中都在想:谁敢得罪蒋霸?他可是青华派宗门的儿子!

第41章 一剑

第四十一章一剑

蒋霸越打越凶狠,手上匕首直攻死地。一片片黑火喷溅出来,嗤嗤作响。云明打得性起,手上方天画戟横砍纵劈,红光白光黑光交在一起。

蒋霸右手匕首反握,左手一掌拍出,黑火弥漫,直炙天空。云明把方天画戟一横,喝道:“回海撩天!”方天画戟自下而上翻起,又猛的劈下。

蒋霸脸上变色,竟没想到云明是个不易料理的茬子。身子向后一退,左手向前推去。云明一戟劈下,只撞得火气飞溅而出。

蒋霸左手一接,右手匕首急向前横割而去,“嗤”的一声,竟直接割断了方天画戟。

云明大惊,手上一震,直接把手上半截方天画戟长杆射出。蒋霸匕首直划而过,“嗤嗤嗤”几下寒光闪过,竟把方天画戟半截长杆割成十余块。

蒋霸抬起头看向云明,眼中阴狠无比,身子一纵,匕首也直削而去。云明见蒋霸手上匕首锋利无比,竟把方天画戟砍成数段,吓得急忙向后一退。

蒋霸握着匕首急追不舍,刷刷刷直割而下,竟把云明打得十分狼狈,身上衣服更破烂几处,险些被割伤皮肉。云明心中焦急,道:“得想办法去了他手上匕首,不然若是被割到,那恐怕不断肢断骨,也要中毒身亡。”

直退到后面湖边时,蒋霸道:“你今日就把命留下吧!”匕首横刺而去,云明无可再退,又不敢接他匕首,身子一跃,“扑通”一声,竟跳到湖水中去,看着蒋霸喝道:“有本事给我下来!”

蒋霸冷笑一声,身子一纵,便跃下湖水中,身上黑色火焰不见减弱,反而呼呼烈响,手上匕首直刺而去。云明见蒋霸跳下湖中,嘴角一咧,双手猛的向水面一拍,喝道:“给我万箭穿心去吧!”

“嘭”的一声,水面炸翻而起,一道道冰箭从水中暴射而出,“嗤嗤嗤”破空而出。蒋霸脸上大变,急忙把匕首一横,挡在脸上,冰箭直冲而出,一大片暴射在蒋霸身上。

蒋霸“啊”的一声痛叫,身子一纵,向湖上翻去,一翻身,这才发觉身下的湖水已然结冰,竟冻住自已。身上黑火急忙一运,烧穿冰块,冲出水面,落到岸上。

云明岂有放过他之理,身子一纵,直带着一片冰水冲出,猛的一握,两把冰剑射去。

蒋霸身上几个血洞鲜血直流而出,右手掌上也钉上一根冰箭,匕首竟然落在湖水中。眼见云明两剑刺来,惊急中在地上一翻,却仍然被云明冰剑划过后背,“嗤”的一声,一片鲜血流出。

蒋霸脸上一白,手上一握,一片黑火暴射而出。云明冷冷一笑,之前步步后退也仅因为蒋霸手上匕首太过锋利,不敢硬接。此时蒋霸匕首掉在湖中,焉会怕之?

身子一纵,手上烈焰吐出,如一头凶兽般,直接把黑火吞下。右手一握,风剑直刺而出,蒋霸右手一抓,竟抓住风剑,只被割得鲜血淋漓。云明左手一拍,一片黑光红光直散出来。

蒋霸脸上大变,急忙放开风剑,向后一滚,嗤的一声,前胸却又被划伤一道伤口。在地上直滚而过,脸上煞白无色,头发散乱,身上衣服也是破烂一片,十多道血口直流鲜血。

云明风剑刺去。蒋霸喝道:“你敢杀我,你也活不出这里!”云明本来也是一个无法无天的魔王,不得罪他还好,得罪他岂能饶人?在灯淌城中废顾欢杀段倚毫不犹豫,绝不留情。此时被蒋霸激怒,打得性起,哪会听他说什么废话?

一水楼上的十余人脸上都是大变,从刚才云明蒋霸两人开打时,十余人便在一旁观看,等到见云明直下杀手,不禁脸上惊变,心中惊道:“那家伙此次不管如何都要死了,竟想杀死蒋霸。”

云明风剑就要刺透蒋霸时,旁边一个手伸出,直接握住风剑,一个平淡的声音道:“你敢伤我宗少宗主?”云明脸上一变,风剑刚要撤开,便见风剑在那只手上化为一片青烟。急忙向后退去,看向那人。

只见一个男子挡在蒋霸身前,手上闪着黑烟。穿着一身青袍,长发向后披散,双眼如鹰隼,身子枯瘦,看起来大约在五十岁上下。

蒋霸见到那人,叫道:“蒋叔!他想杀我,把这人给我杀了!”说罢,眼光望向云明。云明见他眼光恶毒无比,尤如毒蛇般。冷笑一声,看向那男子。

那男子缓缓扶起蒋霸,又看向云明,缓缓道:“几百年以来,也就只有你敢冒犯我青华派!”云明心下一沉,手上风剑握紧,心道:“此人竟是青华派宗子……青华派,中原八大宗门之一……”

只是此时云明心头仍有怒火,自然不会畏惧,冷笑道:“那又怎样?”那男子微微一笑,身上黑烟甚浓,道:“冒犯我宗者,诛!妄图伤我宗弟子者,诛!”身子一纵,手上一掌横拍而去。

一水楼上的十余人见那男子出来,都道:“那家伙死定了!”一个黑衣男子道:“蒋明!青华派大护法,保护蒋霸之人,修为深不可测。”又有一个人倚在栏杆上,笑道:“那家伙也真大胆啊!竟敢惹了蒋霸,难道不知道蒋霸向来是出了名的不讲理,外号蒋霸道的吗?”

云明手上风剑向蒋明刺去,蒋明竟丝毫不理,右掌直拍而去。竟比云明长剑更快上七分,“嘭”的一声,直接印在云明胸口上。

云明身体一震,脸上一白,胸口间一口火辣辣鲜血直冲而出。身体也直向后摔去,在地上直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蒋明缓缓走上前,脸色平淡如水,左手负在后背,右掌黑光浓郁。蒋霸站了起来,眼光恶毒无比,盯着云明,道:“蒋叔!不要让他死了,把他四肢给我分了!”

蒋明缓缓点头,走近云明。云明抬起头,脸上煞白无色,胸口直痛得刺入五脏六腑,手上一凝,一把风剑支持着自已站起。

蒋明右掌拍出,黑光滚滚而出。云明一咬牙,怒喝一声,右手握着长剑横劈出。蒋明竟不理云明长剑,右掌直接印在云明肚腹之上,而云明长剑一接触到蒋明肩膀,便已化为烟雾。

云明脸上惨白一片,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身体向后摔出,在地上直接拖了十余丈才停下来,身上鲜血淋漓。经骨四断,勉强抬起头看向蒋明,一口鲜血夹着碎肉直喷出来。心中骇然道:“这人的修为……恐怕比那段家老祖还高……此次命休矣!”

蒋明脸色平淡,缓缓走近,道:我倒是很好奇,是谁给了你胆子?敢冒犯我宗门下?”缓缓举起右手,道:“两百多年了,你害我又得开一次杀戒。”

一水楼上十余人都是摇了摇头,一个黄衣男子道:“小小一个神通境界,竟敢得罪蒋霸。还真是找死!”黑衣男子淡淡一笑,道:“蒋明成名已久,又是青华派大护法,已有两百多年没动过手了。此次动手收拾一个神通八重天的蝼蚁,想必也是纳闷得紧。”

一个和尚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等会出个面,把那孩子的尸体收了吧!也免亡灵怨魄。”黑衣男子微笑道:“这场战斗可无聊得紧,我就不看了。”便转过身去。

蒋明一掌抬起,便要拍下。这时,云明突的抬起头,双眼迸裂,看向蒋明,喝道:“催魂术!”从云明双眼中两道淡黄色光直冲而出,没入蒋明体中。

蒋明身体一颤,脸上一白,不到片刻,却又恢复了过来,奇道:“这是什么神通?小小一个神通八重天,竟有这样的法术?”身子一纵,一掌拍去,“嘭”的一声,印在云明胸口上。

云明身体向后直摔而去。直在地上滚了五、六圈,鲜血一片淌出,身上只痛得刺骨。蒋明缓缓走上,微微冷笑,道:“这是什么神通?”

云明一咬牙,一口鲜血却又喷出,本想支撑着自已站起,却再无半分气力。死意顿生,心道:“此次死了去了……我死了就死了,只是曲儿却没有救回,她为我才被君天子抓去……顾家那边……清落也不知死活,父母大仇也打不了了……”想着,眼中不自觉吊下泪来。

蒋明见云明不说话,自然也不会再多问,手上抬起,一掌便要向云明脑袋拍下。蒋霸急忙道:“蒋叔!把他命留着啊!我还要好好玩一阵!”

蒋明迟疑片刻,道:“明儿,现在非常时期。这人就杀了吧!”一掌拍下。一水楼上十余人大感无聊,都是转身便走。

云明见蒋明一掌拍下,自知无幸,闭眼不顾。这时,脑海一个温和的声音道:“区区元婴九重的修为,也敢放肆?让我来吧。”云明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便突的站起,向后一踏,竟直接退开十余步。

蒋明“咦”了一声,看向云明。只见云明身上虽然鲜血一片,此时脸上却平淡无波。一水楼上十余人听到响声,望了下去,“咦”一声,奇道:“他还能战?”

云明脑海中昏昏沉沉,只感到身上没有半分气力。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开十余步,心中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温和的声音道:“云明,辛苦你了。以你现在的修为能扛得这么久已算不错。接下来我来就好,你要好好看着,我教你一招剑法。只演示一遍,剩下的就要你自已领悟了。”云明心中道:“你是谁?”那温和的声音道:“我叫楚江月。”

云明心道:“楚江月……你要教什么剑法?”脑海中又传来楚江月的声音:“这招剑法是冥山七剑术的第一剑,名叫断剑术。你坚持已久,为我换来不少时间,我便把这招剑术演给你看。”

云明虽然心中仍有不少疑惑,听得楚江月的声音温和熟悉,十分亲切,便点了点头。

蒋明见云明脸上淡淡,却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子一纵,喝道:“给我去死吧!”

云明,又或者说是楚江月,身子轻轻一移,便闪到一边,脚上一踏,在路边一个兵刃铺中一抓,一把长剑便握在手上,左手一弹,弹去剑鞘。

蒋明见云明竟躲开了去,心中一惊,又纵身上前,一掌拍去。楚江月道:“你看好了!冥山七剑,主七情,冥山六弦,主六欲。我今天教你冥山第一剑。”手上一动,长剑轻握于手。

身子向前一纵,迎上蒋明。蒋明见云明冲上前,诧异的同时双掌横拍,一片黑雾极为浓郁。一水楼上十余人脸上惊疑,都道:“那孩子怎么又能动了?”

却见云明脸色平淡,念道:“断剑术!天下万物无可不断,世间千载随之源绝。断影恒生!”一剑竖劈而去。一道白光直闪而过,天地顿时白光如耀。楚江月身体一跃,右手长剑一挥,便到了蒋明身后。

而蒋明双眼放大,喉咙中咯咯两声,道:“怎么……怎么……”整个头颅竟缓缓从脖颈上滑下,一片鲜血从喉腔中直喷而出。而蒋明的无头身体也直接向前摔下,躺在血泊之中。连同他的元婴竟也在这一剑下云消雾散!

此一下,一水楼上十余人无不耸然而起,脸上骇然一片,双眼直看着云明。而那黑衣男子也一把冲到栏杆前,往下望去,脸上骇然失色,道:“这……这……这一剑是什么?”

这一剑,天地失色。

蒋霸眼见蒋明竟在云明一剑下头颅被劈开,双眼睁大,满是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云明缓缓转过身,看向蒋霸。

第42章 前因

第四十二章

蒋霸眼见云明看了过来,脸上大变,急忙一转身,向后便直纵而去,竟要逃跑。云明左腿踏出,身体便一移,来到蒋霸面前。

蒋霸见云明挡在面前,心中大惊,急道:“我是青华派宗主之子!你若杀我,整个青华派都不会放过你了!”云明脸上丝毫没有变色,右手伸出,便掐住蒋霸脖子。

蒋霸脸上一白,想要退去却是不得,急道:“你敢杀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整个青华派一定会倾而出动,你也活不出定岳城的!”云明道:“然后呢?”

蒋霸见云明虽然开口,但手上仍抓住自已脖颈,丝毫没有半分松下的意思,急忙道:“你放了我,此事再不追究,青华派绝不会追杀于你!”云明手上缓缓抓紧。

蒋霸双眼一瞪,脸上涨红,咯咯道:“你……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敢杀我……青华派绝不会放过……不会放过你的……”云明手上没有丝毫松动,反而越抓越紧,只掐得蒋霸脸上红如血,咯咯道:“我……你放过……放过我……我……”

一水楼上十余人脸上剧变,往栏下看去,都是惊道:“不好!他要杀了蒋霸!”蒋霸眼中泪水滚出,道:“求……求你……放过我……我……”云明手上一用力,“咔嚓”一声,便扭断了蒋霸的脖子,轻轻一推,蒋霸便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死去。

一水楼上十余人下巴几乎惊得要掉下来,一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黑衣男子脸上骇然,道:“他杀了蒋霸……青华派要炸了……”十余人看向下方,只见蒋霸脖颈被扭断,倒在地上已然死去,而蒋明身首两分,躺在血泊中。只剩屹立不动的云明。十余人心头都涌起一个念头:“他难道不怕青华派吗?”

云明站在原地,脸色平淡,右手仍握着一把剑。而心中却已翻起惊天骇浪,道:“这……那就是你要教我的剑法?”楚江月微微一笑,道:“你看会了多少?”

云明听他声音比刚才虚弱了不少,道:“你怎么了?”楚江月道:“没事。这招剑法,是从冥山七剑术中的第一剑演化而来,叫作断影恒生。你须好好记住,日后加以领悟。”

云明仍是惊骇未定,忽然道:“楚江月,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教我这招剑法?前次也是你教我催魂术的吧?你为什么要帮我?”楚江月微微一笑,语气温和,道:“云明,你记得神界吗?”

云明道:“神界?什么神界?”楚江月微微一叹,道:“原来你已经消亡了,只剩下我。”云明疑道:“你说什么?”楚江月顿了顿,道:“我本是神界之人,非凡尘界之修。因为三千年前的一件事,丧去本躯,魂魄尽散,只剩一缕残魂,转到凡尘界。”

云明道:“残魂……你是残魂?”楚江月道:“我就是一缕残魂,你……或者是我,又或者只是另一个人……”微叹了一声,道:“我的记忆大多已经丧去了,并不记得太多。”

云明心中疑团顿生,道:“什么我就是你?”楚江月微微一笑,道:“或者,我只是残魂,你却是我的转世;又或者,你是另外一个人。”云明讶然,道:“什么?你到底是谁?”

楚江月沉吟片刻,道:“我本生在神界,释禅灵王便是神界修道者给的名号。三千年前的一件事,致使我身死道消……云明,你须记住,当你有实力破开凡尘界的界限,渡过天道之劫,便去神界的亡灵塔,那里,有你必须看到的东西!”

云明疑道:“神界的亡灵塔……那儿又什么?”楚江月道:“我忘了……我只记得,你必须回到亡灵塔,否则……”云明道:“否则什么?”

楚江月道:“否则你便会死,关于你的一切,你见过的人、东西、事情、所有的一切,便会彻底被擦去,不复存在。”云明惊道:“什么?”楚江月道:“亡灵塔中……便有着世间的真相……”忽的叹道:“我仅剩残魂,却已忘了许多。”

云明沉吟道:“因为你在我身上吗?所以我便必须去神界亡灵塔?”楚江月道:“是。”云明沉默一阵,道:“三千年前的事?什么事?你怎么会死?”

楚江月道:“三千年前……神界之中,分为三分。一方神帝,叫作九霆神帝,立于九霆采天之上;一方魔皇,叫作归海魔皇,立于极海魔都之地。另一方……”云明道:“另一方是?”

楚江月缓缓道:“便是我,释禅灵王,雪山之顶。”云明心下一凛,道:“释禅灵王?”楚江月点点头,道:“我本是佛门弟子,后来改入了雪山。掌控雪山后,便都称我为释禅灵王。而三千年前,我与神帝结仇,雪山与采天便开战了。”

云明眉头一皱,道:“你打不过神帝吗?”楚江月微叹一声,道:“不是,他没出过手。他是采天之祖,召动了神界九大宗门。对我雪山围剿,雪山不敌,我独自杀出。到一处枫叶林,与九大宗门一战……我本来已是胜利了,只是……却遇上了齐归海。”

云明道:“齐归海……便是你说的三方之一?”楚江月道:“他就是归海魔皇,我重伤在身,与他一战不敌,后来便自爆魂魄,与他尽消虚无。”云明惊道:“什么?”

楚江月道:“其余的,我也忘了。不过云明,你在凡尘界中须得小心,我既能存下一丝残魂,齐归海也能留下残魂,再来到凡尘界亦也未知。只怕,日后你会遇上他。”

云明心下一沉,又道:“这……”楚江月叹道:“是我给你惹下了这无限麻烦之事。”云明脸上阴沉,即使之前对楚江月有些好感,此时也不禁淡了。不说要突破凡尘界的界限,去那所谓的神界亡灵塔便十分困难。几千年来也只有寥寥两、三人能够突破界限,到达神界。且楚江月得罪什么齐归海,采天神帝,凭什么要自己来背负这些?

楚江月见云明不语,微微一叹,道:“你已经继承了我的无极之体,即使我想脱离你,也是不能了。”云明咬了咬牙,道:“什么无极之体?我什么时候继承了你的无极之体了?”

楚江月道:“修道之中,三种天赋之体,一者灵汇血脉,凡天地日月间,任何元力都能运用,九霆神帝便是这个血脉;二者破道之躯,修道之中,任何元力都运用不了,单以一种逆道之术!归海魔皇便是这个灵体;三者便是我的无极之体,天地间,唯我无极。也是如此,你才能在经络全碎之下,重新修练,并能一人控制数种元力。”

云明脸上阴沉不定,咬了咬牙,道:“反正我就算想逃也逃不了是吧?我必须破开凡尘界界限,到达神界,还要与那位神帝为敌,在凡尘界中还可能被那魔皇追杀?”

楚江月缓缓点头,道:“是。”云明心中直想骂人,只是想到若不是继承了楚江月的极体,自已早在顾家中沦为废人,那样便是生不如死了,又压下心中怒火,道:“我继承你的极体,然后就得替你办这么多事,你难道就只教我一招剑术吗?现在我杀了蒋霸,你杀了那老头,待会青华派来了,你要我怎么死?”

楚江月沉默半响,道:“我可以把我的残魂燃尽,试试去掉你的极体。”云明先是一喜,又半哭丧般的道:“老大啊!你别开玩笑行吗?你要是这么做了,要我怎么去对付那些青华派的人啊!”顿了顿,道:“要不,你继续控制我的身体,用那招剑法把那些青华派人杀光了,然后再燃尽残魂,去掉极体?”

楚江月微微一笑,笑声中意味深长,叹道:“我本来也想,可惜我仅剩下一缕残魂,那招剑法也只能使用一次,使用过后,便要再度沉睡了。”云明“啊”的一声,惊道:“沉睡?沉睡到什么时候?”

楚江月沉吟半响,道:“我也不知道,我的苏醒并不多,每一次苏醒,残魂都会失去一部分,只怕,下一次苏醒后,便要彻底魂消魄散了。剩下的所有记忆,也将与你融在一起。”

云明咬咬牙,道:“这……你若睡去了,你让我怎么对付那帮青华派的人?”楚江月道:“所以你须学会我教你的那招断剑术,只要学成了,便无须再怕了,我也会教你第二招。”

云明道:“这……”楚江月道:“你学过催魂术了吗?”云明道:“学过了,也是你的法术?”楚江月“嗯”了一声,道:“催魂术,催尽天下魂魄,却仍有缺点。等你把催魂术练至极限,便会化为风情剑。风情剑,天上天下所有之物,无可不断。你只有学会风情剑与冥山七剑术,便能突破凡尘界的界限了。”

云明道:“冥山七剑术……这是什么?”楚江月道:“便是冥山七种剑术,断、残、情、屠、离、弃、始。只要你学会前三剑便可以了。”云明沉默一阵,道:“很难学吧?”

楚江月微微一笑,道:“不难学。”云明道:“你学了多久才学会的?”楚江月沉吟半响,道:“我用了七天的时间学会断剑术,一个月学会了残剑术,一年的时间领悟了情剑术。其后……便再也学不会了。”

云明本来听得欢喜,还以为并不难学,待听到最后一句话,疑道:“为什么学不会?”楚江月道:“一是无法可学,二是在我学会情剑术后,便与齐归海一同殒落了。”

云明沉吟道:“那么……”这时,楚江月道:“来了。”只见周围几个破空声响起,十多个布衣老者从虚空中跳出,看向地上两具尸体时,惊道:“大护法!少爷!”急忙直奔而去,一把抱起地上的蒋霸,眼见他脖颈垂下,已然死去,一摸他的脑门,只觉魂魄也已消散,再无复活之理。而大护法蒋明也已身首两分,倒地死去,魂魄尽散。

云明看向十多个老者,心下一沉,竟无法看出任何一个老者的半分修为。其中一个老者抬起头,一双恶毒之至的眼盯向云明,道:“是你杀了我宗少宗主?”其他几个老者也同时看了过来,眼中寒光一片。

云明见十多个老者看过来,反而哈哈笑道:“是我!”十多个老者缓缓成包围状将云明围住,身上黑烟极浓。其中一个老者脸上阴沉如雷,道:“你是谁?”

云明心中虽有担惊,却不肯低头半分,手上长剑握紧,道:“云明!”心中道:“楚江月,你若是不助我突出这重围,也别想我去什么神界了!一起死在这吧!”

楚江月道:“好。”声音刚过,云明便觉身体一颤,便不受控制了。身上气息也变化了一下,再不是云明的气息。

第43章 厮杀

第四十三章厮杀

十几个伛偻老者把云明围住,十几双眼睛尽是恶毒与杀意。其中一个老者厉声道:“竟敢在我青华派下杀人,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云明道:“青华派?没听说过。”此言倒非虚话,楚江月原属神界,一身修为通天彻地,所见识的都是大门派。青华派虽属凡尘界中八大宗门之一,但在神界中却闻所未闻,楚江月自然不知。

一水楼上的十余人镇定下来后,其中一人道:“那是青华派的十四法王。没想到他们竟出动了。”黑衣男子脸色严肃,道:“蒋霸、蒋明被人所杀,他们这然要出动了。只希望……”

一个和尚望着天空,道:“只希望他们能成功把那孩子擒下,不然,在这个时期,若青华派……”黑衣男子轻轻一叹,道:“玉南子大师,你看那人到底是什么修为?”玉南子摇摇头,道:“刘施主也看不出,小僧又怎么能看得出?”

一个黄衣男子看着下方,道:“那十四个老头修为都是元婴一二重吧!合手起来,比蒋明还恐怖。”黑衣男子点头道:“那个孩子是什么人?给我去调查清楚!”黄衣男子道:“是!”便向后退下了。

十四个老者围住云明,只见他脸色平淡,竟丝毫未有惧色,都不禁感到有异。其中一个怒喝道:“云明!受死吧!”身子一纵,右手一掌横劈而去。与此同时,另外那十三个老者也都齐身而动,同时击去。这十四个成名高手联手围攻一个少年,平日里自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见云明杀蒋霸蒋明,早已心神大怒,此时也不顾身份。

云明见十四个老者同时攻来,十四只掌各拍向一处,处处置敌死地。身子向左一移,右手一弹,长剑刺出,“当”的一声,与一个老者一接。

老者左掌抓去,竟要抓住云明手上长剑,右掌也横推而去。云明右手轻轻一抖,向前一刺,“嗤”的一声,一道寒光直闪而过,一片鲜血也喷洒而出,那老者“啊”的一声痛叫,一只左臂竟已掉落在地上。

只一剑,便断一臂!

众老者无不大惊,不敢丝毫大意。合剑阵成包围圈围住云明。

东方一名老者纵身先动,双掌拍去,掌力刚横若海。而另外十余个老者二十多对铁掌翻天倒海般的打出,直击得空气也一声声炸响。

云明左腿一步,身子一移,便如云散雾消般,移到另一处,长剑划过一个老者,那老者脸色突的剧变,一个左手连着一个左肩便已落下。

云明身子一伏,直接向一个老者冲去,那老者双掌直拍而出,旁边的五、六个老者也齐齐动身,十多个铁掌击向云明。云明突的一拐,长剑一挑,“嗤”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云明刺过后,便把长剑撤回,身子一移,长剑又划向一人。其余几个老者怒喝一声,直冲而出。却只有一个老者仍站在原地,双眼放大,只看着胸口。只见胸口处一个血洞“嘀嗒嘀嗒”的滴着鲜血。老者身体向后一摔,便摔到地上死去。

云明身子一移,长剑在半空中一划,“嗤”的一声,一片血花便直喷而出,一个老者只向前奔了两步,便向前倾倒了下去,倒在地上后,一个圆滚滚的头颅也滚了出来。

其余十余个老者脸上剧变,喝道:“好厉害的剑法!”齐齐纵身而出,数十掌径拍而去。云明迎上十余个老者,丝毫不惧。手上长剑不断刺过、挡下掌印。身子一横一伏,便躲开几招。只逼到一个老者身前,其他几个老者双掌齐向云明后背拍去。

云明只感后背烈风一片,若是不及时回避,恐怕要在十余掌下毙命。脚步一移,转过身子,在半空中一翻,长剑横刺而过。

一个老者仍未做出反应,便已喷出一口鲜血,倒地死去。云明一剑过后,也不撤回,左右一挑,便逼开两个老者,向前一踏,身子竟向西移出十余步。

余下老者脸上大变,道:“不好!他想逃!”齐齐纵身而上。一水楼上的十余人早已动容,竟没想到云明在十四法王围攻之下,不但在转眼之间杀了三人,更趁着一个空隙逃出。

云明见他们追来,停了一停,右肩一动,身子一跃,手上长剑自下而上翻去,“嘶”的一声,划过一个老者的身上,身子又一纵,向几个老者连刺几剑。只逼得几个老者急急退后。

一老者追上前,一对铁掌横劈。云明身子一低,竟从两对铁掌下滑过,长剑轻轻一划,从老者胸膛前而过,一片血箭喷洒而出。老者眼瞳放大,口中鲜血不断流出,仰面趴到在地。

云明冲回十一人中,动手极快,不到片刻间便再杀两人。只把另外几人惊得步步后退。云明看向那九人,右脚一踏,已跃出十余丈,往城外跑去。

九个老者脸色苍白,被杀得心有余悸,一时竟不敢追。其中一个喝道:“定岳城已经锁上了,给我通知青华派上下!齐力诛杀此人!”另外八个老者虽然震憾于云明剑法如神,但仍咬牙去追。

云明跑出十余里,眼见前面城门紧紧关锁上,周围护卫成列而行,城上守着一个将军,腰间挂着一把长剑。

云明眉头一皱,心中道:“怎么办?过不去?”楚江月道:“让我来。”身子突的一纵,便来到城下。城下一个士兵喝道:“此城关闭,不予通过!”

城上将军往下面看了一眼,便转过身去。云明身子一纵,在城门上一踏,竟飞踏城墙而上,转眼便到了城上。城上城下无不大惊,道:“不好!将军小心!”

那将军见云明跃上,心中一惊,手上长剑已然拔出,刺向云明,喝道:“你是何人?敢冲定岳城内城?”云明长剑一挑,“当”的一声便挡下将军长剑。

那将军脸色一变,长剑猛劈而去,不到片刻,便刺出十余剑。云明身子一斜,寒光一闪,“嗤”的一声,便刺穿那将军胸膛。那将军双眼放大,身子向后直倒而去。

其余兵士无不震惊失色,叫道:“他杀了将军!快拦住他!不能让他逃了!”周围两个执事官握着长剑便刺上,又有几个士兵直冲而上。

楚江月身法极妙,左闪右闪间已穿过人群,跃出城门,远走而去。

这时,后面九个老者已然赶到,眼见士兵噪动起来,便知不妙,齐齐纵上城门,往下看去,只见云明落下城门后,便向前疾去。之前死的老者皆是被楚江月出手打伤的,剩下这几个身未受伤,精力充沛,紧追之下竟离楚江月不远。

一个老者喝道:“休想逃走!追!”身子一纵,也落下城门追去,其余八人也齐追而出。而城上士兵眼见将军被刺死,而又有十余人闯过城门,都已大乱。

云明向前疾走而去,只走不到十余里,前面一队人马杀出,其中一个喝道:“杀我青华派之人,还想要走?”一骑冲出,马上一个中年男子手上握着一把长剑便直刺而出。

云明身子一斜,避开几剑。那中年男子翻身下马,长剑如一片雪花般罩下。云明身子一横,径闪而过,抢过中年男子半个身子。

中年男子回身追去,一把长剑直咬过去。云明身子一横,长剑划过,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云明把剑撤回,剑上一滴鲜血划出。而中年男子双眼放大,胸口一道血箭直射而出。身体也向前跪下。

余下青华派弟子无不震惊失色,竟不敢纵马上前。云明刚要冲出,这时,后面九个老者已然追到,齐喝道:“给我留下来吧!”九掌齐拍下去。

云明眼睛一寒,身子向后一退,手上长剑直点。其中一个老者喝道:“青华派弟子,设剑阵!”那队青华派弟子下马执剑,尘沙飞扬,手上长剑映起寒光一片。

云明长剑连挑而过,挡下数把长剑后纵身而上,翻过一个老者,长剑连连刺过,又刺死几个青华派弟子。

云明脸上发白,微喘了几口气,身子向前一移,便到了九个老者前,剑光闪过,长剑“嗤”的一声,刺向一个老者。

那老者正想躲开,只见寒光一闪,已来到身前,突的放大起来,仿佛一片白光遮挡住双眼。而白光一闪而过,喉口便一凉,已说出不话来。老者口中咯咯两声,喉脖间一个血洞狰狞可怖。

云明收剑又以常人无法想到,极其诡异的方位刺入一个老者胸膛中。回剑撤出,便向前冲出。其余几个老者眼见云明在包围之下,出剑之下竟又刺死两个老者,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怎么敢再追?

云明疾纵离去,又刺死了十余个青华派弟子。此时日暮已下,披在黄沙地上,杂和着鲜血,竟是灿烂无比。土葬尸骨草饮血,血腥味弥漫而出,十分浓郁。

九个老者转眼间便只剩下七个,都是脸色发白,心头恐惧不已。其中一个突的怒道:“发号令箭!禀告长老!”几个弟子道:“是!”便拉响号令箭,射到天上。

云明走过十余丈后只见前面一队马骑冲来,心中叫苦不迭:这次惹上马蜂窝了!楚江月,你行不行?

马上一名壮年男子喝道:“我是青华派执事长鬼理,你是谁?”云明一言不吭,纵身跑去,长剑一刺,那执事长还未反应过来,眼瞳已然放大,身子在马上摔下。而其余青华派弟子已然哄乱起来。

云明闪开了青华派弟子,又跑出二十余丈。口中终于喘气不断。

云明心中问道:“你怎么了?”楚江月语气虚弱,道:“我的灵魂快消耗殆尽了,我得赶紧帮你出了这里。”

云明心下一沉,道:“那我该怎么办?”楚江月道:“后面只能靠你自已了。”身子一纵,便直过十余丈,转眼间便见到前面一座高城立在山间,城上高手众多,不断逡巡着。

云明眉头一皱,眼见城上高手中竟有两个在天画楼九层见过的,显然修为不低,道:“怎么办?”楚江月沉吟道:“我撕开时空过去!”双手一动,便把一片虚空撕开,身子一闪,跳入虚空中,便消失在原地。

而城上众高手竟未发觉,仍继续逡巡着。其中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咦”了一声,道:“怎么感觉有什么动静?”一个山一般的壮汉道:“东里老头,什么动静?”

老者沉吟片刻,手上一捏,脸色突的一变,惊道:“不好!有人闯过此城了!”壮汉脸上一变,道:“不可能!我们守在这里怎么没看到有人闯过?”

老者脸上一沉,道:“确确实实有人闯过了!我的天机算术不会出错!”壮汉也是脸色大变,刚要说话。这时,前面,前面七个老者已经追来,其中一个叫道:“他呢?难道没有逃来?”

从另一处虚空中一道身影直现而出,落在地上,只不断喘气。楚江月道:“云明……我支持不了多久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已了……”云明听得楚江月的声音十分虚弱,竟几不可闻。

第44章 逃亡

第四十四章逃亡

云明惊道:“你还能支持多久?”楚江月微微喘气,道:“还能坚持一会,前面还有守军,我替你再走一段吧!”便纵身而过,瞬间踏过十余丈。此时夜暮已落,仅剩下西山头半片残阳仍被吊住,余天地半分光明。

云明在楚江月控制下疾走如飞,转眼前便看到前面一座城坻,只见城上守军甚多,一个金戈银盔将军在上面站着。城门上写着临江城,而此时城门紧闭。

云明纵身而上,来到城下时,只听上方一官喝道:“来此何人?不知现在临江城城门已锁吗?”五十余个城卫军拉满弓箭,对准了云明。

云明一言不吭,身子一跃,在城门上一踏,便直攀而上。那骑射官喝道:“放箭!”众城卫军弓箭一放,“嗖嗖嗖”利箭直射向云明。

云明在城墙上一踏,右手长剑划过一个圆圈,“当当”弹开箭矢。骑射官一惊,喝道:“继续放!别让他上来!”话音刚落,只见云明左腿在城墙上一踏,身子疾纵而上,便落到城墙上,手上划出几剑,便卷开几道射来的箭矢,刷刷两下,直刺死两个城卫军。

那骑射官见状大惊,这城墙高可十余丈,全由刚石所筑,坚不可催。竟没想到这人转眼便已跃上城墙。惊诧过后,手上一把狼牙棒直击向云明。

云明左手一拂,以柔力卷下狼牙棒,身子一斜,长剑疾刺而出,“嗤”的一声,便刺入骑射官胸膛之间。长剑撤出,又刺死几个护卫。城上那金戈银盔的将军见状大惊,喝道:“你是谁?敢闯临江城?”手上握着一把长剑便劈上前。

云明长剑一格,贴着那将军的长剑,向一边一甩,那将军只觉手上一震,长剑竟脱手而出。眼见云明一剑刺来,急忙往地上一滚,右手在地上一抄,一把钢枪便直捅向云明。

云明身子一纵,直接躲过钢枪,长剑一抖,刺死将军。撤开长剑,身子向城后纵去。城上卫军急忙接满弓箭,“嗖嗖嗖”暴射而出,一时间满天箭雨直落而下。

云明长剑一绞,直化作一个光圈,“当当当”接下箭矢,身子一跃,便跳下城下,向前疾纵,转眼间便消失在城下。城上城卫眼见云明冲上临江城上,又杀了骑射官和城上将军,冲下城下,逃得无影无踪,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不久,从城另一边上一队马骑直冲而到,黄沙滚滚扬起。其上一个中年男子喝道:“打开城门!打开城门!我是青华派右侍奉洪元之!追杀外敌所至!”城上一个兵列长迟疑片刻后,见洪元之催促甚急,只得打开城门,放了过去。不久,又有几队人马奔驰而来,最前一匹马上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喝道:“打开城门!我乃青华派左护法卓岳!奉命追杀一人!”

城上兵卫惊疑过后,只得打开城门,让了过去。不久又有一队兵马径冲而来,冲得风尘起扬,迷雾沙烟。其上有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人手上一块令牌射到城上,喝道:“开城门!我乃青华派长老蒋龙行!奉青华派副宗主之命,出城追杀一人!”

城墙上军兵大惊,急忙打开城门,而蒋龙行带队而上,便冲出城门,仅留下一片残烟。城墙上士兵面面相觑,心中都在想:这青华派怎么全都出动了?

云明疾走而过,过了一片小树林后便来到一个山角下,正要继续走去。这时,从山角下冲出队人马,约五十余骑,最前一骑上骑着一个劲装男子,手上握着一把长剑。看见云明走来,喝道:“我乃青华派外门长老金虎,你是何人?”

云明理也没理,径冲而上。金虎大惊,道:“他肯定是那人!设剑阵!”五十多骑人马促骑而上,手上一把长剑便刺向云明。

云明身体一横,长剑刷刷刺过,刺死了几个青华派弟子,身子一纵,便向金虎冲去。金虎道:“来得好!”手上一把长剑便直刺而出。云明长剑一格,只一迭,便把金虎手上长剑迭开。顺势而刺,“嗤”的一声,便把剑尖送入金虎胸膛间。

撤出长剑后又连杀数十人,只把那些弟子杀得胆战心惊,步步后退。云明脸色发白,身上汗水将衣服沾温一大片,更夹杂着些鲜血。身子一纵,便跳上一匹骏马,骑着骏马飞踏而去,只留下青华派弟子在原地呆滞。

云明夹住骏马直冲而去,只入了一片森林后,便听得楚江月的声音道:“云明……我要沉睡了……”云明听得楚江月声音无比虚弱,竟若有若无。惊道:“你……你要沉睡了?”

楚江月微喘了几口气,道:“我仅是半缕残魂……也帮不了你太多了……”云明道:“你要沉睡多久?”楚江月道:“也许是你下一次突破……又或许……要等你突破第八阶……我不能确定……”顿了顿,道:“再见了,云明……希望我们有一次……再见的机会……”

楚江月话音渐渐低下,最后消于无中。云明只感身体一虚,便能再控制了,惊道:“楚江月!楚江月!你真的睡了吗?”良久,却没有任人回答。

云明抬头看向周围,只见日暮已落,夜色已临。天空中黑幕一片,盖住大地。林间黑暗幽幽,仅有风声吹树声,却无半人语。

云明咬了咬牙,扭动了一下身子,方才发现身上肌肉涨痛无比,而后背更有几道伤口,火辣辣一片刺痛。勉强把长剑吊在马上,驱着马向前疾去。心中明白,此次仍生死危关的时候,自已杀了青华派众多人,青华派定穷追不舍。而如今楚江月沉睡过去,剩下的只能靠自已行走了。

云明驱着马穿过林间,疾奔而去,行到天明破晓时,感到身体疲惫不堪,只恨不得好好睡上一觉。云明咬破嘴唇,迫使自已清醒点,便继续行去。

到一个寒潭时,便纵身下马,在寒潭中捧起水,喝了几口,又洗了一把脸,方觉得好受不少。牵着马饮了一会水后,便继续骑上马向前行去。

行到一个山口时,突见前面十余骑人马疾奔而来,前面一人喝道:“奉青华派之命,追杀云明!你是谁?给我停下!”

云明一惊,看了过去,只见前面十余骑人马身披劲装,手上持着长剑,修为却大多只在筑基之中,为首一人也仅是神通一重。为首一人从怀中拿出一杯碗口大的玉珠,往玉珠中看去。突的叫道:“是他!给我通报青华派!”

云明心下大惊,急忙纵马上前,手上长剑刺过,为首那男子长剑一接,“当”的一声碰撞开来。云明身子一斜,手上长剑直刺上十余剑,只逼得男子回剑直挡。

其余十余人急忙纵马上前,围住云明。云明在马上一转,长剑刷刷刷刺过,刺死了几人。为首那男子大惊,道:“我们先退!发信号弹通知青华派!”便驱马向后逃去。

云明一咬牙,驱马直赶,手上长剑斩下几人,眼见那男子就要逃出,手上握着长剑一扔而去,“嗤”的一下,划开一道寒光,直没入那男子体中。那男子闷哼一声,身子向马下摔下,手上一枚信号弹却已拉开来,“嗤”的一声直冲到山角上,“砰”的一声,炸出一片火花来。

云明大惊,心道:“若是引来青华派就不妙了!”手上长剑早砍缺了,在地上换了一把,急忙纵马离开。

冲出二十余里后,才开始放慢速度,咬了咬牙,看向周围,便向一片山峰中冲去,再冲了十余里,便上了山路,道路崎岖不平,更加难行。

云明驱着马再行了十余里,只听骏马“呜”的一声,口吐白沫,却再也行不动了。云明咬了咬牙,往地上唾了一口,跃下马来,向周围看去,准备找一个有水的地方来解渴。

只见山间林木较高,寒鸟声啼,林间传响。云明拉着马行去,走到一个小池时,才上前捧水去喝。又牵过马去喝水。心中叹道:“楚江月果然厉害,这一把连低等兵刃都算不上的长剑,却杀了那么多高手,我用高等兵刃却还杀不了一个段倚。”

休息了一会,又站了起来,心道:“青华派那些老家伙每一人都比我厉害,若是被其中一人追上,我可就有死无生了!得赶快逃去。”翻身上马继续行去。

走不到十几里时,只听后面一队马队疾奔而来,马蹄声促急。云明回头一看,只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后面五十多丈后上百骑人马齐奔而来,而最前那人岂不是那十多个老者中的一个吗?

云明手上长剑一划,便在马屁股后刺上一剑,骏马痛呜一声,疾奔上前。云明叫道:“驾!驾!快给我走!走!”疾驰着骏马奔去。

后面那老者眼见前面一人疾奔而去,岂会认不出是云明,只是却畏惧白天时楚江月的剑术,竟不敢追上,只道:“快!放信号箭!通知长老!其他人,给我围住这个山峰!”便有一个青华派弟子拉开信号箭,一片火花直炸到天上去。

老者这才放下心来,道:“我们跟上去,不要与他离得太近!”却不知此时楚江月已然沉睡,云明早失去了助力,修为也仅有神通八重天,哪是他的对手?若是老者当先出手,云明也决计逃之不出。

云明驱马奔出十余丈,座下骏马却是哀呜一声,彻底倒了下去,无力再动了。云明翻身下马,喘了几口气,心中不断道:“如今怎么办?怎么办?”

看了看四周,却没见那老者追来,一咬牙,便纵身而起,疾步向林间疾行而去。虽说失去了座下马,但此时身在密林间,速度也不见减慢。

云明疾走一会,只累得气喘吁吁,身上汗水一片,攀到一个高地,望眼过去,只见一片林后便是一道茫茫江水,江水上浮灌游鸭。云明道:“先逃出这里再说!”正要离去,又突的停住,身体向下一趴,躲到一片长草中。往下一看,只见山下一队队穿着劲装的人马来回游走着,而其间五匹马上竟驮着五个老者,赫然是白天那些人。

急忙向一边林间离去,奔行了百余丈,不见老者追来,大感庆幸。

第45章 糊弄

第四十五章糊弄

云明穿过一片密林疾奔而逃,只走得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一把坐在了地下,气喘吁吁的呼着气。心道:“他们不久一定会追来的,我得怎么办才好?”

向周围看去,只见林间树木奇高,直入云天,杂草极深,不见地面。云明咬了咬牙,忍痛向前面继续行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只来到一个山头,往下面一看,只见山下林间一队队骑马奔行游走,风尘起扬,而中间虽然没有那些老者,但也有几个中年男子修为实在看不清的。

云明咬咬牙,道:“他们只怕把这山也围住了!”又急忙往回行去,只行不到两百步,便累得再无气力,一把坐在地上。

云明往天空中望去,见天空上苍朗一片,无云无鸟。叹道:“如今只怕也只有飞鸟能逃得过了!”本想便躺在原地上等死算了。

突的又站了起来,狠咬着牙道:“想我死,我也要拉上几个垫底的!”拔出长剑支撑着自已走去,遇上高草高林时便挥出长剑斩去。走了半个多时辰后,见前面是一片比他还高了个头的蒿草草丛,云明抬起长剑削斩了两下,便蹿了进去。

一出了草丛,看见一处,脸上煞白一片,心中道:“这次我命休矣!”只见草丛后不远处几队马骑巡走着,而其中三骑上的人,却有两个那天所见老者,另一个男子也是无法看得出修为。

那队马骑见云明从草丛中冲出,初时一愕,又是大惊。一个老者对着中间青衣男子道:“长老!就是他!”青衣男子翻身下马,微微一笑,看向云明,道:“你就是云明?”

云明眼见那青衣男子脸色淡淡,不惊不喜。约莫三十岁年纪,却无法看出修为。心中一沉,道:“我便是!”青衣男子点点头,微笑道:“我倒要看看,能够杀了我宗大护法的人是什么修为!”手上一弹,一把长剑如流光般出现在手上。

云明一言不吭,手上长剑握紧,对着青衣男子,道:“你可以试试!”青衣男子从马上一翻而下,手上长剑呜呜震响,微笑道:“好!出剑吧!”对着云明。

云明心中绝望,手上长剑拔出,又看了看其他几人,却仍故作平淡的道:“他们无须一起上吗?”青衣男子淡淡一笑,道:“我蒋龙行一人便够了!”

那老者一惊,道:“长老……他的剑法不凡……这……”蒋龙行道:“无防!我正是要见识一下他的剑法如何!”说罢,看向了云明。

云明淡淡一笑,手上长剑举起,大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自从我创这一剑以来,第一次遇见你这么狂妄自大的人!”

蒋龙行微微一笑,虽故作平淡,但心中也不禁打了个突。云明看不出他的修为,他又岂能看得出云明的修为?只是见云明一路逃亡,身受重伤,只怕实力不剩一二,才敢这么托大。

云明微微冷笑,道:“这一剑,我创下时不满九岁,三十三年来,从未见过有人能接得下的!”蒋龙行心下微惊,九岁时创出的剑法?按定岳城中见过的人说这种剑法分明已入臻境,乃绝妙之剑。这人竟在九岁时就创下了?

云明淡淡的道:“这一剑,自创出以来,仅使用过八次,第一次,便是老夫九岁那年,刚创出来,兴得意满,与云仙剑顾清风一战,一剑毙敌;第二次,是老夫在十六岁那年,与江城段倚一战,一剑毙敌;第三次,是在同一年里,一剑击毙灯淌剑白城主;第四次,在二十三岁时,误杀了顾北离,次年又以同招剑法杀去段倚天,段无道!第七次在二十七岁时击杀了云中仙子;没想到时隔十五年,前日在定岳城中竟误杀了一个无名小卒,也是老夫太大看那小子了。”

蒋龙行心头震动:虽说不知道前面他说的人是谁,但他说前日在定岳城中误杀的无名小卒岂不是大护法蒋明吗?转而又想:若真如他所说,那他的修为岂不是通天彻地了吗?怎么会逃到这来?

蒋龙行想定之后,冷笑一声,道:“这么说,阁下已修成了无上之剑,修为通天彻地了?”云明故作平淡,只微笑一声,道:“你出手吧!我要看看,你挡下我多少剑!”

蒋龙行被他这句话说得又是心中一虚,据定岳城那些亲眼见过的人说,确实没人能接住他三剑,就连大护法蒋明也在他一剑而毙的。

蒋龙行冷哼一声,道:“即使如此,你此次也离不开此山!”云明淡淡一笑,并未多说。蒋龙行见云明表情不屑,心中惊疑一片:难道他有什么后手?沉吟道:“阁下修为如此之高?”

云明摇摇头,仰头看天,道:“再高也高不过他……哎,他和我斗了三十余年了,我却无法胜得了他。”

蒋龙行心中惊道:“云明说的他又是谁?”便道:“他是谁?”云明摇摇头,脸上尽是不愿详说之神色,只微叹一声。蒋龙行只道云明有什么隐情不愿说出,却不知云明根本就不知要说是谁。

蒋龙行道:“阁下说的那人修为很高吗?”云明道:“老夫三岁入道,四岁塑胎九重,七岁到第三阶,十五岁时达到第四阶,二十一岁时达到第五阶,三十二岁时达到第六阶……只是三十七岁时渡劫失败,被雷劫击成重伤,修为倒退如此。”

蒋龙行心中已翻起惊涛骇浪,但同时又有些不相信,道:“是吗?阁下修为已如此之高了……”

云明摇摇头,叹道:“即使是我,在未渡劫,渡劫后也打不过他……那人本就不是人!”蒋龙行道:“前辈也打不过那人?”云明心中一喜,知道蒋龙行已被骗住,便摇头道:“打不过。”

蒋龙行道:“以前辈那招剑法也打不过?”云明苦笑一声,道:“我未出剑时,便已被他抓住了!”蒋龙行惊道:“抓住?”

云明仰首看天,又摇摇头道:“我在他手下连一招也接不下。”蒋龙行心下更惊,道:“那人是谁?”云明道:“他么?他是老祖,修为……深不可测!”

蒋龙行沉吟道:“前辈与他有交?还是有仇?”云明脸上一变,变得恶毒无比,道:“岂止是有仇!若不是他,老夫焉能落得如此?他杀老夫父母,夺去老夫妻儿,设下大阵将我家所有人锁在山脉间!我只恨无力报仇!苟且偷生如此!”

蒋龙行见云明神色,却是真真切切的怨毒,心中又信了七分,道:“前辈得罪了他?”云明咬咬牙,道:“误杀了他的子孙而已。”

蒋龙行心中道:“误杀人家子孙,难怪会被人这么玩弄。”转而心中又是大怒:误杀子孙,他岂不是也把蒋霸杀了?这人话该至死!

蒋龙行便冷笑道:“前辈能在那人手下逃出,还真是不错啊!”云明苦叹一声,道:“你们出手吧!老夫躲了他数十年,今曰该是要被他找到了!”

蒋龙行眼瞳一缩,道:“他要来找你?”云明道:“前些日子,老夫便感到他的气息了……唉!都怪我不该使出那一招的,如若不然,又岂会把他招引来!”

蒋龙行微微一笑,右手轻弹长剑,道:“看来前辈即使不遇上我们,也决计活不过多久了?”云明点点头,突的哈哈长笑起来。

蒋龙行一惊,道:“前辈笑什么?”云明笑过后,道:“生又何乐?死又何惧呢?何况他的女人早被我碰过了!他恐怕还不知道,他的小儿子其实是我的孩儿吧!”说罢,又是哈哈长笑起来,笑得肩头直颤,显然十分开心得意。

蒋龙行道:“小儿子?前辈……”云明道:“也好!老夫也总算是有后了,即使死了,也有一个仇人为我好好培养孩儿!”蒋龙行道:“原来前辈睡了他的女人啊!”

云明舔了舔嘴唇,道:“这不怪我。我修练一种阴阳魔功,每隔一段时间都须要女子来调和气息。那曰魔功刚好发作,正巧遇上了那女人。那女人,长得真是天姿丽质!美不方物!我那日生不如死,便把她拖到一处破庙……”

蒋龙行道:“看来前辈也是性情中人啊!”云明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反正老夫也有孩儿在了,这就够了!那日从破庙出来后,再好遇上那人的儿子,便顺手杀了。可没想到便得罪了那人。”

蒋龙行心中道:之前还说是误杀,原来是故意所为!此人欺*子,杀人儿子,还真是毫无人性!便道:“这么说,那人与前辈是生死大敌,追杀前辈多年了?”云明道:“是啊!他只怕也快要来了!”说罢,仰起头看着天空。

蒋龙行心中微变,虽不能确定云明所说是真是假,但此时也不敢妄动。旁边两个老者见蒋龙行迟疑不定,自然也不敢贸然行动。

蒋龙行突的一声冷笑,长剑一弹,指向云明,道:“前辈说得这么多,又是何意?难不成拖延时间?”云明摇头冷笑,道:“他快到了!”蒋龙行道:“到了?前辈说的那人要来了?”

云明微叹一口气,道:“你知道那人最喜欢用什么招术杀人吗?”蒋龙行冷笑一声,道:“我又怎么知道?”云明道:“那人修练一门火功,唤作冥山火功。便是引一种地下岩浆爆发,冲到天上,把人弄死!又从天上引下星辰砸下,把人碎为粉末,再以五岳为形,令天地崩溃。三者为一,便称之为三元灭世诀!只要他来到了,这座山,便要完全粉碎了!”

蒋龙行心下微惊,又忽的冷笑一声,道:“前辈莫不是以为我是蠢货?以这种方法来骗我?难道想骗我青华派自主撤出这里?”云明摇摇头,手上长剑一指,道:“你出手吧!”

蒋龙行眼中微眯,全身元力提动起来,手上长剑也震得呜呜作响。云明长剑指向蒋龙行左肩,道:“你能接我多少招?”

蒋龙行见云明脸色平淡,更说出这句话,心中不由得一沉:难道自已在他眼里必败无疑的吗?便道:“前辈认为我能接住几招?”

云明道:“我只出一招,你接好了!这一招只要你接得下,我便不再出第二剑!”蒋龙行全身气息提起,双眼紧紧看着云明手中长剑,手上长剑也不断呜呜震响,道:“前辈出剑吧!”

云明道:“我要劈下你的左肩,你记住哦!”蒋龙行心下一惊,这人连要斩哪里竟也说了。心中也更加确定这一剑绝对不凡,聚气凝神。而周围两个老者急忙向后退了几步,脸色凝重,他们可知道云明的厉害的。虽听一水楼上的人说云明一剑斩死蒋明并不太相信,可当日受十四人的围攻却仍杀了七人,更脱出重围,一路杀到这里。此时听云明大话,非但没有感觉狂妄,反而心中凝重万分。

云明手上长剑举起,道:“此一剑,名为断剑术:断影恒生!断剑术,断影恒生!出!”手上长剑一刺,一道寒光划过。只惊得蒋龙行赶紧回剑去挡,生怕此剑的威力。哪知只见一道寒光从身旁划过,“嗤”的一声钉在地上。

第46章 寒潭

第四十六章寒潭

蒋龙行只见一道寒光划过,惊得执剑去挡,只见寒光“嗤”的一声,没入了地中,却没有其他状况。周围两个老者和青华派弟子见云明掷出长剑时,都是心中大惊,只以为是什么妙招,恐被伤及,都是向后退去。却见一把长剑没入地上,竟没碰到蒋龙行半分。

蒋龙行脸上惊疑一片,手上长剑一挑,便把地上长剑挑起,却没见到什么异状,看向云明站立的地方。只见草地上空空如也,而云明早就不知去向了。

蒋龙行脸上一变,手上紧紧握住了长剑,只握得咯咯作响。此时若再明白不过来,那就是一个傻子了!蒋龙行双眼暴寒,狠咬着牙,看向云明背后的草丛,道:“好个云明,竟敢欺骗于我。给我追!”

那两个老者也是呆滞了片刻,转而心头怒火中烧。云明竟又逃了!身子一纵,便向草丛后纵去。其余青华派弟子执剑而上,斩去草木,继续追去。

云明在草丛中直冲出十余丈,才在一株巨木下停住,口中气喘吁吁,手上一捏诀,才现了身。往后看了看,心中道:“他们恐怕就要追来了,我得赶快跑!”便提起元力,直冲而去。

身子一纵一跃,便穿梭在林间,眼见林间树木高大,百鸟和鸣,却难以找到可逃出的地方。往山上看去,心道:“山下他们一定已经围住了,难以下去。而无须多久,他们一定会逐步向上围上来,最后把我抓下的。”

心中转了几圈,一咬牙,道:“如今只能逃一步算一步了!顶多一死而已!”便向山上攀去。山间道路崎岖,岩径危兀,飞鸟惊高,攀猿恐岩。人攀上去更加困难。

好在云明修为已经是神通八重天了,攀爬山岩还算不上问题。攀爬得一会,眼见山角上太阳圆如盘子般吊了下来,暮光溢紫。

云明只爬得浑身是汗,手上抓住一株岩间苍松,身子一趴,便跳到一条陟峭石道上,呼出一口浊气,只觉浑身是汗,而身上衣服也擦破了一片。便把擦破了的衣服脱下来,往山下一扔。

便要继续向上攀去,突然听到山崖下“啊”的一声惨叫发来,直传入山上山下。云明一惊,往山下看去。这一看,不由得被吓得魂飞九天,只见山下二十余道身影飞攀而来,岂不是那些青华派弟子?其最前面一个男子脚踏一把飞剑而上,看那形貌,岂不是刚被自已戏弄过的蒋龙行吗?

云明急忙在地上抬起几块巨石,往下面砸去,只见巨石飞坠而下。蒋龙行见状,手上一弹,一道元力飞射而出,“嘭”的一声炸响,便炸碎了一块巨石,继续向上飞来。

云明惊急之下在山道上抬起巨石便往下砸去,“呼呼呼”山石直坠而下。蒋龙行手上一弹,便击碎几块,飞速上前。只是云明乱砸之下,也有三个青华派弟子被砸中了,身子向下摔去,“啊”的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云明见蒋龙行就要飞上来,哪敢再停留原地?急忙向山道上行去,只欲蹿入一些树木间。这时,蒋龙行身子一纵,便跃到山崖上,脸上寒如冰块,喝道:“哪里走!”手上长剑一划,便疾射而出,向云明背心穿去。

云明只听得蒋龙行呼声,吓得脚步一滑,竟踏中一块碎石,身子一晃,往山下直坠而去。而蒋龙行的长剑“嗤”的一声,直穿而过,钉入一个山岩中。蒋龙行见云明摔下,身子一纵,便跃到山崖间,拔出长剑,往山下看去。只见山下深不见底,林木甚高,却看不见云明身影。

蒋龙行冷哼一声,长剑抛到天空,身子一纵,便立到长剑上。这时,后面青华派弟子也疾攀而上,落到山崖上。蒋龙行道:“下山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身子一伏,便御风直下。

云明一脚踏空,直摔而下,见下面深不见底,林木又高,本道此次有死无生。却不料摔到半空时被一根树木架住,身子一顿,这才摔下。

只摔得身体涨痛,七荤八素。勉强从地上爬起,往天上看去,只见天空中一道身影隐隐约约,不久将下。心中知道肯定是蒋龙行,一咬牙,拖着身体便向林间行去。

只奔了十余丈,向前面看去,脸色却是煞白,只见前面空空如也,竟是一处悬空地带,前面虽有岸陆,但其下却是一处深不见底的裂谷,而中间竟距了七、八丈的空隙。往下望去,云回雾转,幽不可测。

云明脸上苍白,往后看去,只见后面飞鸟半天盘旋,叫声急切。蒋龙行等人定已下来。往下面一看,又吓得后退两步。

心中迟疑不定,眼见后面动静越来越近,一咬牙,道:“不跳是死,跳了还有一线生机。小爷拼了!”身子一运,元力澎湃而起。往后退了几步,猛的向前冲去,到悬崖边上刚要一跳,哪知刚才跑来速度太快,竟刹之不住,身子直冲向前,竟向裂谷下摔去。只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身子便消失在裂谷中。

蒋龙行听到惨叫声,身子急忙一纵,冲到裂谷边上,往前面望去,却看不见云明身影,只见到中间一道裂谷。后面青华派众人跟上来,一个老者走向前,道:“长老,刚才听到叫声,莫不是他掉下裂谷了?”

蒋龙行冷笑一声,看了一下裂谷的距离,道:“这种裂谷,他焉会过不去?只怕又是一种诱敌之术!我们走,他一定在前面!”便御出长剑,向前面疾去。其后青华派众人纷纷点头,架起吊绳,向前面而去。却丝毫不向裂谷下看去。

云明摔入裂谷时便已晕了,本以为再没有之前的好运气,必死无疑。哪知摔下时却正好落到一片枯草丛中,昏了一会便醒了过来。

往周围看去,嗫嚅着嘴唇道:“我这是在地狱吗?”待清醒过后,才发现自已身在一个深谷下,上面绝壁如刀,枯松难长,飞鸟难翔。而下面碎石上因常年落下一些树叶,倒积得十分厚实,才救了自已一命。

云明勉强站了起来,向前面看去,只见一条碎石径直通而去,曲折如蛇旋。石径旁一条潺潺小流缓缓流动着,流水清澈无比。云明看到小流,才感到唇焦口噪,只渴得差点冒烟。急匆匆奔到小流旁,捧起一手流水便往口中喝去,喝了几口,只觉甘甜无比,尤如仙液,便又捧起几把,喝了下去。

待喝足了后,才捧起水洗了洗脸。又取出丹药服了几颗补充元力,休息了一阵才向前行去。只见前面一条石径虽是曲折,却似人工所为。心中疑道:“难道这里有人在吗?”

便向前面继续行去,走了一段距离后,只见前面转过一条山道,山道边有一块石碑,碑上写着:“伏虎村”。云明心道:“这里果然有人在,不过怎么没有看见人?”

刚要向山道中走进,却听到后面几个响声发出,几道人影从山崖上落下。云明心中大惊,道:“他们又追来了!”便急忙向前面山道奔去。

后面几道身影落了下来,蒋龙行便在其中,脸色暴寒一片,心道:“这人心计竟如此之高!故意发出叫声,引我生疑,故向前面行去。其实他真的跳到裂谷下!此子不杀,来日定成大敌!”手上一挥,便带领着二十人向前行去。走过了十余丈后,只见前面有一个石碑立于路间,碑上刻着伏虎村三字。

蒋龙行“咦”了一声,道:“竟有村庄在山崖下,走!”便走了进去,后面青华派众人也跟了上去。

云明走入小道,途间只见有一些石碑刻文,也没去仔细多看。便继续向前行去,再走得不到十余丈,只听前面流水声潺潺,又有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唱着歌。

云明心中疑惑,便向前面行去,又翻开一株树木,忽的一呆,脸色一红。只见一个美貌女子身在一口潭水中,身子白若霜雪,头发滴着水珠,半分阳光照射下,十分美艳。却正在洗着澡,潭水上一块巨石上放着一副衣服。

那美貌女子洗得兴起,口中哼起歌来,眼光随意一睹间,却看到一个男子从林间蹿出,脸上大变,“啊”的一声便要冲出口来。

云明见女子要叫出声来,心下大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身子一纵,便跳入潭水中,左手一擒便擒住女子腰间,右手搭去,控住女子喉咙,道:“你别叫!否则引来更多的男子你就知道了!”

女子脸色青白一片,双眼瞪得大大的,却无法挣开云明的控制。这时,从潭子前面一推树丛耸动起来,走路声便急促传来。

蒋龙行走到前面一处密林,手上一掀,便掀开树枝,却听到“啊”的一声惊叫声传来,放眼看了过去,只见一口潭子间水色深深,幽蓝泛波。而一个女子身子潜在水中,只露出一个香肩在水面,“啊”的一声惊叫出来。

蒋龙行眉头一皱,道:“姑娘有没有见到……”话未说完,只听女子尖叫道:“啊!你滚!快给我滚!”身子潜在水中,露出一个脑袋,脸上惊恐一片。

这时,后面几个青华派弟子也冲了出来,只惊得女子双手捂住胸口,大叫不停。蒋龙行眉头一皱,往向一挥手,道:“走!”便转过身去。

一个老者迟疑片刻,道:“长老……这……”女子惊叫道:“你们这群色狼!快给我走!你们再偷看我……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蒋龙行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虽说那女子是个美貌姑娘,此时又在深山中,就算自已上前怎么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蒋龙行身为青华派长老,地位崇高无比,又怎么肯落下这种偷窥女子洗澡的名声?便转身就走。两个老者自然也不会多看女子一眼,一挥手,便带着青华派弟子向后行去。

转眼前青华派弟子便消失在寒潭前,女子脸上仍是惊骇未定,待见青华派等人都无影无踪后,才道:“你……你快放开我……快给我走!”

云明“扑通”一声,从潭水中潜上来,喘了几口气,道:“姑娘,多谢了。此救命之恩云某来日必报。”那女子脸上青白一片,恐惧未定,道:“你……你放开我……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云明道:“千万别叫!否则再引来他们……”见女子点点头,这才放开了女子,纵身上岸。女子仍潜在潭水中,道:“你!你给我走!快走!”云明看了看前面,咬了咬牙,道:“现在我可走不了了!你自去换衣服吧,我才不会看你。”便走到一片树林后,背了过去。

女子脸上迟疑一阵,咬咬牙,还是游上岸,手上抓住大石上的衣服便急忙穿上了。

第47章 巨物

第四十七章巨物

女子穿好了衣服后,还未说话,便见云明走出,问道:“这里是哪里?附近有什么人烟吗?”女子看见云明,先是一惊,后是一愣,道:“是你!”

云明看着女子,虽也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出是谁,道:“你是?”女子脸一青,道:“该死的盗贼!小偷!你抢去我朱桐山的东西,还打了老娘,你这个王八蛋!”说着,手上在旁边一扫,一把短剑便对向云明。

云明这才想清楚这女子是何人,岂不是当日自已在道上所遇上的一群山贼吗?这女子正是那帮山贼的头吕玉雪,当时也确实把她山上的东西卷袭一空了。

吕玉雪脸上又青又白,想起云明当初给的万般羞辱,夺去朱桐山上的东西,今日还偷看自已洗澡。越想来心中越发愤怒,喝道:“给我去死吧!”身子一纵,右手握着短剑便向云明刺去。

云明微微一惊,身子微斜,右手伸去,扣住吕玉雪的右手,左手一伸,便抓住她的脖子。吕玉雪脸色发白,想要挣脱又是不得。

云明右手一握,便去掉了她手上的短剑,只是手上仍擒住她的脖颈,道:“小雪子!原来是你呢!你怎么在这呢?难怪我感觉很熟悉!”

吕玉雪咬了咬牙,道:“你放开我!否则我就要喊了!把之前那帮人喊回来!”云明脸上微变,转而一笑,道:“你信不信在你未喊出声时,我就可以捏死你?”

吕玉雪脸上一白,恶狠狠的剐了云明一眼,道:“你这个恶贼!只会做些欺负女孩子的事!有种你去打之前那些人呢!”

云明微微一笑,道:“你是女孩子呢?我怎么看不出来?”说着,眼光在吕玉雪身上看了看,撇了撇嘴道:“胸又那么小,果然是女孩子!”

吕玉雪脸上一青一黑,道:“你这个王八蛋!没有人性的小杂种!我吕玉雪发誓不会放过你的!”云明见她脸色涨红,狠咬银牙,怒焰张张的,倒十分可爱。便把她身子一转,夹在怀中,道:“这里是哪里?有什么出口吗?”

吕玉雪见云明把她夹到怀中,脸上一红,转而发白发青,道:“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云明道:“放心!你这个姿色小爷还看不上!快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是在哪什么朱桐山吗?怎么会来这里洗澡?”

吕玉雪咬咬牙,只是闻着云明身上的男子气息,便觉得身体发软,没有气力。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说?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说!刚才那些人一定在追杀你,我看看你能逃得哪去?”

云明脸上一寒,手上抓住吕玉雪脖颈,道:“我实话告诉你,我确实在逃亡中,你若再不听说,否则别怪我做出什么事了。”

吕玉雪闻言竟也不怕,冷笑一声道:“你杀了我也没关系!能有你陪着也算解恨!”云明道:“哦!你以为我会杀了你吗?”吕玉雪道:“要不怎么样?”

云明道:“我不会杀了你的!我会把你脱得光了,给你下点那种药,再把你索在树上!引来那帮子人,你看,你会怎么样?”吕玉雪脸色一白,道:“你敢!”

云明手上一狠,便抓住吕玉雪胸前衣服,“嘶”的一声撕下一条缝来。吕玉雪身子一颤,脸上青白一片,道:“你别脱我衣服,我听你话就是了。”

云明微微一笑,道:“这才乖嘛!说,这里是哪里?有什么出了这山的路吗?”吕玉雪呼了几口气,道:“这里叫伏虎村,你进来时没看到吗?”

云明道:“伏虎村?村里还有多少人?”吕玉雪道:“村里没有人!”云明道:“没人?那你是什么?鬼吗?”吕玉雪哼了一声,道:“我才不是鬼!这个村子以前可能有人,荒废了不知多久,早没有半个人了!只是一次被我朱桐山寻到了,便占了。村里除了这口温泉外就没其他的了。”

云明点点头,道:“原来是如此。”顿了顿,道:“那你们朱桐山那伙山贼也在这里?我怎么没看到过人?”吕玉雪道:“这里太过危险,不容易出入。也只有一口温泉而已,没什么东西。所以也没在这驻扎。”

云明微微一笑,道:“你修为高些,又贪这口温泉水暖,所以便到这来洗澡?”吕玉雪脸上一红,道:“是,若早知道……我就不会来了!”

云明道:“这里有什么路可以离开吗?”吕玉雪看了看裂谷上,又冷笑一声,道:“没有!想要上去就必须攀爬这道裂谷。”

云明心中一沉,道:“没有别的路了?”吕玉雪道:“当然没有!否则我们早把这山占了下来了。”云明眉头一皱,忽的笑道:“如果没有,怎么会有村庒呢?小鞋子!你若再欺骗我,就别怪我动手了!”说着,左手在吕玉雪胸前一晃。

吕玉雪咬牙道:“我才不是小鞋子!这里真没有出口。那村庄我怎么知道怎么有的!前面除了几间破屋子外就没什么了!”

云明沉吟道:“这样……你要上去也要攀爬这条山涧吗?”吕玉雪道:“对!还想问什么?快问吧!”云明挟住吕玉雪向温泉外走出,看了看半天,只见上面绝壁峭石,深幽一片。若想上去虽是不难,却又恐遇上蒋龙行。

吕玉雪道:“喂!你还是放了我吧!生死由命,不必太过执着。”云明不禁一笑,把头伸到吕玉雪耳边,道:“想骗小爷去死,你还真打的好主意!”

又向温泉后走去,道:“那个小山村呢?”吕玉雪看向左边一处长草地,道:“钻过这便是了。”云明点点头,便半抱半挟的带着吕玉雪行去,钻出草地后,只见面前空间开朗,松株猿木,倒有几条小路。

云明选了一条小路继续向前行去,走了不久,只见几间破烂茅屋倾倒一片,却没什么东西。云明眉头一皱,又往原路走回。吕玉雪道:“我都说了什么也没有,你还找呢!想要出了这里,也只有攀上那绝壁才行。”

云明没去理吕玉雪,继续向另一条路行去,找了几处后始终只见一些破烂茅屋,却没有别的路径。云明眉头一皱,刚要去下一个地方,却突的听到前面有人走来。只吓得云明撒腿就跑,吕玉雪听到前面有脚步声,开口便要喊出声来。

云明左手急忙捂住她的嘴,右手横抱住她的腰便向一处草丛蹿进,向前爬了十余步后才停下来。吕玉雪不停挣扎,口中只欲发出声音。

云明心中一怒,左手便抓住她胸前衣服,道:“你再试试看?看我不把你剥光了!”吕玉雪脸上变色,还是停下挣扎。

只听前面脚步声走近,一个声音沉吟道:“他跑去哪了?”却是蒋龙行的声音。另一个声音道:“我们再搜搜!”云明听是那些老者的声音,心下微沉。又听蒋龙行“嗯”了一声,周围便有些弟子走出,挥舞着长剑搜寻着。

云明押着吕玉雪缓缓向后退去,只退到听不到前面声音才停了下来。却突的听吕玉雪痛呜一声,道:“你……你……”云明道:“怎么了?还想引他们来?”

吕玉雪咬咬牙,道:“你……你抓痛我胸了!”云明一呆,急忙松开左手。吕玉雪眼角垂泪,左手抚着胸口,道:“你这个色狼!该死的混蛋!”

云明脸上红了一下,也不管吕玉雪的骂声,继续向前蹿去,蹿了一段距离后,只见前面花丛间有光射来。云明左手伸出,拔开草丛,往前面看去。

只见前面是一个空谷。空谷上方只有一个小洞,透出一些阳光下来。空谷间石壁如城,周围十分空阔,竟能容纳上万人。而前面仍有路径可行。

云明心下奇怪,便挟住吕玉雪继续向前行去,走不到十余步,只闻到一股十分刺鼻的气味。云明眉头一皱,道:“这是什么味道?”

吕玉雪也是眉头一锁,道:“好刺鼻的味道!快出去吧!”云明没去理踩吕玉雪的话,继续向前走去。而越走越窄,味道越浓,只闻得头晕眼花。

云明急忙闭住呼吸,又示意了吕玉雪一下。吕玉雪无奈之下也闭住了呼吸。云明走得几步,只见光线暗下,前面黑暗一片,刚想点火照明,却突的一顿,继续向前行去。

吕玉雪道:“喂!你为什么不点把火啊?”云明道:“这里有问题,不能点火!”再行得几步,已是黑暗无边。吕玉雪道:“有问题?有问题就快出去啊!”

云明没去理吕玉雪,继续行去,脚上却不知踢到什么,“沙”的一声。云明心中微惊,提高警惕向前行去,再行不到五十步,只见面前突的一亮,照亮了周围。

云明,吕玉雪两人脸色齐齐一变,只惊得心中狂跳。只见前面堆着山高海深似的一些黄黑色东西,像是一块块石头,周围更弥漫着一种又刺又怪的味道。

云明只不小心吸入一口,便差点昏了过去。吕玉雪脸色大变,也是身子颤了一下,不敢再说半句话,再呼吸半口气。只见山高般的黄黑色东西中,竟趴睡着一头巨兽。

这头巨兽浑身通红,似是巨虎又无毛皮;似是飞龙又无翅膀;有尾巴却如鱼尾;有鳞片却非蛇虫。口中呼呼作响,正睡得香熟。

云明见这巨物在眼前,吓得急忙夹住吕玉雪便要退后,那知不小心踏到一块黄石头,脚步一跌,发出响声。而那巨物似是听到般,打了个呵欠,尾巴扇动了一下,从尾巴上一小团火焰冒出。

这一冒,更吓得云明、吕玉雪两人魂飞九天,向后急忙退去。吕玉雪却又不小心踩到一块圆石,“啊”的一声,摔在地上。

云明心中大惊,急忙拉起吕玉雪,却见那巨物双眼睁开,看向云明两人,尾巴一晃,一片火焰便要冒出来。云明惊骇若绝,唯恐巨物点燃了后面东西,急忙喝道:“催魂术!”

两道淡黄光直刺而出,在巨物身上一刺,又一收。只见巨物身子一颤,双眼一花,又躺了下去。云明身子也是一颤,脸色一白,一口鲜血直喷而出,两道淡黄色光夹住一物便闪了回来,收入眼中。

云明勉强站起,见巨物躺在地上,而身体竟要自燃起来。急忙把一枚戒指扔去,“嗖”的一声,戒指闪过一道光,便将巨物尸体收了进去。云明跑过去,一把抄住戒指,便夹起吕玉雪向外面跑去。

第48章 破围

云明夹住吕玉雪冲出山洞,直冲出二十来丈才停了下来,往一片草地上一坐便呼呼喘起气来。吕玉雪痛哼了一声,脸上发白,坐在地上连连喘气,道:“喂!那山洞里是些什么东西啊?差点离不开了!”却没听云明反应,道:“怎么不说话了?”转过身去看云明,不禁一惊。

只见云明脸上煞白一片,口鼻中不断喘着气,手上结着印,身子微微颤抖着,身上元力不断涌起。吕玉雪道:“喂!你怎么了?”走了上前,踢了云明大腿一脚。

云明忽的双眼睁开,眼中两道淡黄色光闪动一下,一口鲜血喷出。吕玉雪一惊,退后了几步,正寻思着是不是该逃跑。却见云明站了起来,连连喘气,脸上苍白无色,

云明看向山洞中,吐出一口气,道:“好厉害的巨兽!恐怕修为已到了神通九重了吧!若不是趁它神智未清,夺去它的魂魄,恐怕就要死在里面了。”

吕玉雪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那只怪物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冲出来啊?”云明把手上戒指拿出,抛了抛,道:“在这里面呢。”吕玉雪“嗤”了一声,道:“什么在里面?你把怪物装进去了吗?”

云明把戒指在手上抛了抛,指指山洞,微笑道:“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吗?”吕玉雪道:“什么东西?不就是一堆黄石头吗?”

云明道:“可不止呢!”说着,向半空中望去。吕玉雪道:“什么不止?那怪物是怎么来的?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云明见她脸上有企求的意味,微微一笑道:“那怪物被我干掉了,你要是不信,就进去看看。”

吕玉雪冷哼一声,道:“我才没那么白痴!”云明刚要说话,突的眼中一凝,看着手上戒指。脸色突的一变,道:“不好!戒指要爆炸了!”

吕玉雪道:“什么?什么爆炸?”云明脸色发白,眼中变幻不定,突的向天上看去,道:“我有办法离开了!就是危险了点。”

吕玉雪见云明脸色寒峻,道:“什么办法?”云明看着手上戒指,只见戒指上一条蛛丝裂缝缓缓迸开,整个戒指也滚烫无比。

云明把戒指往地上放下,又急忙从另一只戒指上拿出一堆东西,对着吕玉雪道:“快过来帮我忙!”吕玉雪道:“我才不要!你自已弄去!”

云明道:“你不过来帮我忙,待会就自已炸死在这里吧!”吕玉雪脸上迟疑,道:“什么炸死?”云明一言不发,从戒指中拿出一些木材、长枪、衣服之类的,便在地上搭起一个模型,又取出布条紧紧绑住。

吕玉雪见云明拿出这些东西,岂不是当初云明在朱桐山上卷走的东西吗?只气得脸色一青,道:“你要干什么?”

云明脸色寒峻一片,道:“你要么也来做一个风筝,否则等会被炸死了可与我无干!”手上动作更快,又用破衣服披住骨架之间。

吕玉雪见云明脸色不妙,又听云明话中的沉重,咬了咬牙便走过去学着架起了木架子。云明见她过来帮忙,手上动作更快,便把一副木架子架好后,又用坚绳索住。

云明道:“你先好好弄!我去处理一些东西。”便把那枚戒指拿到手中,往山洞中奔去。吕玉雪“哎”的一声,道:“你还要进去干嘛?不要命了啊?”见云明冲了进去,只得加快手速绑起骨架子,又贴上一些衣服,只是见这些衣服十分珍贵,缀有珠宝,不忍心之下也偷藏了两套。

云明闭息进入山洞中,往四处看去,见有破洞的地方便抬起巨石遮挡住,待洞中所有破洞都挡住后。云明才缓缓走出,手上捏出一枚戒指,只见戒指上一道道裂缝伸出,不久便将要炸裂。

云明手上一弹,便把戒指弹到一堆黄石头上面。又急匆匆奔出洞口,在洞口处疾拍而去,“嘭嘭嘭”打下巨石,挡住洞口。这才急忙冲了出来,叫道:“鞋子,你弄好了吗?”

只见吕玉雪已然把两台骨架架好,都有两个人的大小,看上去似是一叶风筝,只是全为钢铁与木头所架。吕玉雪道:“喂!别叫我鞋子。已经弄好了,要这么办?”云明大喜,道:“那就好!”抬头看向半天,只见上面一个封闭石壁挡住一方,仅留下中间一个空隙。

云明道:“我们把风筝抬上去!动作一定要快!”吕玉雪道:“抬上去?怎么抬啊?”云明望上看去,双腿微蹲,猛的一跳,双手一搭,便搭住石壁,爬了上去,只见上面却是一个峰顶,阳光四射下光明一片。

云明往下望去,道:“我扔下绳子,你系住了,我都拉出来。”吕玉雪道:“好。”云明便扔下一条粗绳,缓缓把两架巨风筝拉上,又把吕玉雪接了上来。

吕玉雪一到山峰上,呼了一口气道:“好爽快到空气啊!比下面好多了。”云明拉住一架巨风筝,试了试硬度后又架上了一件衣服,又给另一架风筝绑上几条绳子。

吕玉雪见云明动作,道:“不用了!我绑得很紧了!”云明点点头。吕玉雪又道:“喂!你要这风筝干嘛?难道要放来玩吗?”

云明把一架巨风筝抬起,身子一跃,便钻进风筝中,跨上中间一条骨架,双手抓住左右两边的两条绳索,看向吕玉雪,道:“你赶紧跟我一样做!我们要飞了!”

吕玉雪惊道:“你傻了吗?要骑着风筝干嘛?我才不要!”云明眉头一皱,道:“你快骑上风筝!”吕玉雪退后两步,道:“我才不要呢!谁跟你一样傻?放风筝还骑在上面?”

云明眉头紧皱,喝道:“你这个傻子!下面要……”还未说完,突的一停,眼光看向下面,只见三十多个男子从草丛中奔出,往上面看来。

云明脸色大变,道:“蒋龙行!”只见下方蒋龙行抬头看去,笑道:“云明!你果然在这里!”手上一弹,一把长剑便握在手上,指向云明。而其余青华派弟子也都提起气息,手上长剑拔出,看向云明,一时间杀气森森,剑影寒寒。

吕玉雪见蒋龙行等人行到,急忙退后几步,看向云明的眼光有些兴灾乐祸,道:“这次看你逃去哪!”云明脸色大急,双腿忽的在地上一踏,身子向前一移,右手一抓,便抓向吕玉雪。

吕玉雪见云明抓来,急忙向后跑去,本来以吕玉雪的修为自然不能避得开云明,只是此时云明身上披着一架巨风筝,行动起来速度大减。吕玉雪急避之下,竟然避过了。

云明紧急中又踏出几步,右手抓去。吕玉雪见他身上披起风筝,速度大减,脸上大喜,便向后退去。谁知跑不到几步,竟然踢到一个风筝,脚下一个踉跄,竟要摔下谷下。

云明趁机手上一捞,便抱住吕玉雪腰间。和着风筝向后一跳,便退开几步,吕玉雪急忙挣扎身体,惊道:“你要干嘛?”云明抓住吕玉雪,咬着牙道:“这个愚不可及的傻女人!”

下方蒋龙行冷笑一声,喝道:“受死吧!”身子一纵,竟冲了上来,长剑直刺。云明脸上大寒,眼见蒋龙行就要跃上峰顶来,急忙向后退去。

而这时,只听到山峰下“嘭”的一声剧响,直轰得人耳如聋。接而“嘭嘭嘭”一声声巨响炸开,整片大地猛的裂开。蒋龙行刚跳到半空,见地面裂开,脸色大变,还未反应过来。便再听到一声彻天入地的剧响炸开。

“嘭”的一声,整片山峰一震,从山谷下地面猛的炸开,一股纵横气息直冲而上。整个山峰一瞬间炸得粉碎,飞石入天,风沙迷漫。直看不清天地何物,山岳移形,日月失色。

一声声剧响猛的炸开,一道道噬人火焰从山底下直喷而出。蒋龙行只被震得双耳如聋,脸色煞白,惊道:“快走!快离开这里!”身子疾纵而上,便要跃出山谷,哪知上面山峰倾倒而下,轰隆隆巨石狂砸如流星。竟无法冲之上去。

下面又是“嘭”的一声剧响,一大片火焰直吞噬了三十多个青华派弟子,两个老者也被喷溅而出的巨石淹没在其中。蒋龙行脸色煞白无色,怒喝一声,身子径冲而上,双手怒拍而去,击碎摔下的巨石。这时,下面一股气息直冲而上,“嘭”的一声彻天而出。

蒋龙行只被冲得身子向上飞出,飞溅石子也擦过身体。而下面山谷彻底爆炸开来,一片袭卷山峰五岳的气息凌天直上,冲得天地蒙蒙一片昏黑。

蒋龙行直被喷到半空中去,脸上骇然无色,只见下方山峰炸碎,火焰如炬,直冲九天,树倒柱倾,百方破碎。而那些跟随自已身边的青华派弟子已都被淹没在其中。心中突的闪出一番对话:

“你知道那人最喜欢用什么招术杀人吗?”

“那人修练一门火功,唤作冥山火功。便是引一种地下岩浆爆发,冲到天上,把人弄死!又从天上引下星辰砸下,把人碎为粉末,再以五岳为形,令天地崩溃。三者为一,便称之为三元灭世诀!只要他来到了,这座山,便要完全粉碎了!”

蒋龙行在半空中勉强御出长剑,支撑着站起,不被下方爆炸推力送走。身子颤颤发抖,道:“难道他说的人……真的来了吗?”

云明右手抱紧吕玉雪,跨下夹住铁柱,左手紧紧抓住一边风筝头。早被爆炸冲出的第一波风气冲上半空,直飞向一片森林。其后又有一片狂卷风力送出,直卷得四方云动,而云明的风筝也差点控制不住被卷下去。

好在云明紧紧抓住风筝上的绳索,伏飞而去,一瞬间便过了一片森林,往下看去,只见原来的那天森林早已被雄火冲上,淹没一空。山峰催倒,万树倾伏。

云明脸上发白,勉强笑道:“这次我看他们还怎么追来!”吕玉雪急急抱住云明腰间,身子不断发颤,竟不敢张开双眼。

云明夹住风筝飞去,俯望大地,不禁心情甫飞,神清气爽,突的哈哈大笑起来。吕玉雪听云明大笑,奇怪中睁开双眼,往下面看去,只见下方云山一片,竟不见地面,只被吓得“啊”一声大叫,更加抓紧了云明腰间。

云明被她一抓,右边一重,向下倾斜了些。急忙道:“小鞋子!别乱动,否则掉下去就不好了!”

第49章 海岛

第四十九章海岛

天空中一架巨大飞筝伏飞而出,穿过层层山峰,游行于云巅之间。云明飞得畅快,哈哈大笑起来。吕玉雪双眼紧闭,死死抓住他,咬着牙道:“你快飞下去啊!不要玩了!”

云明突的一怔,双眼呆滞,道:“对了……要怎么下去啊?”吕玉雪“啊”的一声,睁开双眼,道:“你不知道怎么下去?”云明见她一挣开,风筝便摇摆起来,急忙拉住风筝头,道:“别急!别急!我想想怎么下去。”

吕玉雪脸色刷的一下煞白起来,道:“你不能把风筝开下去吗?”云明望了望天筝,道:“怎么开啊?这风筝是我随便搭出来的,不散了就很好了!”话刚说完,只听到风筝“咔嚓”一声,从中间一道支柱缓缓裂开。

云明脸色瞬间煞白无色,缓缓抬起头看向风筝,吕玉雪听到响声,又回过头去。只见风筝中间一道支撑的木头又是“咔嚓”一声,已经裂开了一半。

云明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可不能再有动作了!否则……”话未说完,后面“咔嚓”一声,整根木头拦腰折断,一架巨风筝也分为两片,直直向下面摔去。

云明、吕玉雪两人“啊”的一声彻响大叫直接传出,两人互抱在一起,而云明手上抓住半片风筝,却无法再飞起来。瞬间往山下坠去。

只见下面云山缭绕,不见地表、绿海苍溟,一望无际。云明左手抓住半片风筝已然变型,而吕玉雪死死抱住他的腰间竟丝毫不放松。眼见下方越来越近,地面将要看到。

云明脸色苍白一片,一咬牙,身上元力狂涌而出,直在双手冲出,喝道:“给我停下!”前面一片空气突的扭曲起来,风气纵横而出。云明两人的身体死死在半空间停顿住半刻,便“嗖”的一下,直坠而下。云明“啊啊”大叫起来,见就要摔下,喝道:“催魂术!兽魂下!”说刚说完,云明吕玉雪两人“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只砸得云明双眼发黑,四肢涨痛,五脏六腑无不刺痛一片。“呜呜哼哼”的痛叫了几声。想翻起身子,却又翻不起,右手向后拍了拍,道:“喂!小鞋子,别快从我身上起来!”

吕玉雪痛呜了几声,勉强从云明身上爬起,待清醒了一些后,突的惊叫道:“啊!那只怪物!”身子急忙向后一跳,却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远远离了几步。云明咬咬牙,只见身下正是垫着一头巨兽,巨兽口中呼呼大叫,双眼发红,趴在地上。

云明从巨兽身上爬起,咬咬牙,道:“收!”巨兽“嗤”的一声,便化为一道光华收回云明双眼中。吕玉雪脸色一愕,道:“那……那只怪物呢?怎么不见了?”

云明翻了翻白眼,道:“那是你的幻觉!”勉强站了起来,只觉四肢酸涨无力,饶是有巨兽垫了一下仍是痛得入骨。吕玉雪脸色疑惑一片,道:“难不成真是幻觉?”又看了看周围,道:“这是到了哪里了啊?”

云明抬头看去,只见周围一片森林密盛,沙地椰子,却是落在一片海滩下。云明道:“看来掉在海滩了,这下子看那帮青华派的傻子还怎么追来!”拍了拍裤子,却突的一停,只见裤子下湿漉一片,“滴嗒嘀嗒”的滴着水。

云明见沙滩上仍是干得很,脸色一红,急忙转过身去。突的又是一疑,心中道:“怎么来到腰间?难道我吓尿到腰间来。”突的脑中一闪,转过身去,看向吕玉雪。

吕玉雪看了看周围,道:“这是沙滩吗?待会怎么回去啊?”又看向云明,道:“喂!你看着我干嘛?”云明往吕玉雪身上看了几眼,装咳几声,道:“你……你尿在我身上了!”吕玉雪先是愕然,其后脸上通红一片,“啊”的一声,捂脸便向海滩上跑去。

日暮之下,一片晚霞笼住海上,润得海上一片波澜潋滟。沙地上金光一片,煜煜如金。云明到林间打了几只野兽,拖到海滩边上除去了皮毛,又架起火架子烤了起来。

吕玉雪也到海边抓了几个螃蟹回来,往火堆中便是一扔,道:“你帮我烤了!”云明脸色一青,道:“你自已烤!”吕玉雪道:“我又不会!”云明摇了摇头,也懒得计较这些。仍是烤着几只野鸟。

吕玉雪道:“喂!这里似乎是一个岛啊!我们要怎么样离开这里呢?”云明道:“离开?干嘛离开?这里有吃有喝的,还有你陪我。我为什么要离开?”

吕玉雪脸上一青,道:“你!”哼了一声便径直向一片林间走去。云明看也去看她,道:“小鞋子!这林间猛兽多着呢!指不定刚才那头巨兽就是从那出来的!”

吕玉雪身子一顿,跺了跺脚又走了回来。云明烤好了飞鸟后,吕玉雪便抢去了一只,狼吞虎咽般的吃了下去。云明也吃下一只,见日暮已下,便走进林间,从戒指中取出一把长剑,砍下几株树,搬到海边筑起一个简单的帐篷。

又把长剑扔给吕玉雪,道:“自已动手,丰衣足食!小爷要去洗澡了!”便向海边走去。吕玉雪咬咬牙,道:“去吧去吧!遇上鲨鱼才好呢!”便捡上长剑到一边林子行去。

云明洗了个澡后,回到沙滩去,见吕玉雪搭好了一个帐篷。也懒得多说,便走进自已的帐篷里去。天色已黑,无星无夜。风声凄促,而远处时不时有寒鸟惊啼,倒十分恐怖。

云明躺在帐篷中,听得另一边帐篷中吕玉雪仍翻着身子,笑道:“小鞋子!过来陪小爷一晚呦!”吕玉雪脸上一红,哼了一声不去搭理。云明打了个呵欠,也懒得再调戏她,便打起坐,疗起伤来。

天明后,云明方才修练中退出,见吕玉雪已经醒来,便到周围猎了一些恶兽凶禽,去了皮毛后依样烤了吃了。吕玉雪独自去海滩上捡起贝壳螃蟹,竟玩得不亦乐乎。云明吃饱后便打坐疗伤,毕竟此地仍不明何处,而且青华派那些迟早也会追来的,便没去多理别的。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七天,云明身上的伤也养得七七八八了,又到林间唤出那头巨兽,只见那巨兽高入三丈,体型胖大,行动起来甚不方便,但气力却十分大,即使如今只剩下灵魂,却也非凡。

云明召着巨兽到林间走了一圈后,又打了几条毒蛇,想了想,便都用催魂术拘去灵魂。回到帐篷处后,只见吕玉雪走了过来,手上把几只螃蟹往地上一扔,道:“喂!臭色狼,把这些烤了!”

云明道:“小鞋子,我不叫色狼,我叫云明,你可以叫我葛戈或者傅黄。”便捡起螃蟹取了个火烤了起来。吕玉雪哼哼两声,到云明身边坐下,也不多说什么。

云明烤好了螃蟹便分了吃了,又要到林间修练去。吕玉雪道:“喂!你总去修练,要是我遇上了危险怎么办啊?”

云明道:“那就更好了啊!少了个累赘!”吕玉雪脸色一青,怒道:“你……”云明随手在怀中抛出几本功法,便往后面扔去,道:“拿去吧!”

吕玉雪伸手接过,道:“什么东西?该不会是从我朱桐山上拿的吧?”翻开一看,却是脸色一变,其中竟有一本高等功法。

云明进到深山后,便四处找了一些凶兽,都用催魂术拘去了魂魄,收入眼中。待练得双眼发痛时,才打起坐修练起。

时间一过便是一个月了,一个月中云明、吕玉雪两人便过着这些生活,打猎烤熟吃了,又各自去练功。一天吕玉雪走回来,道:“色狼,你什么时候要走啊?”

云明道:“我才不走!我让我出去给那些青华派杀啊?”吕玉雪哼了一声,道:“那我怎么办?难道要我一直留在这吗?”云明道:“我才懒得管你!要是无聊了,就跟我生几个孩子,自已玩去!”

吕玉雪脸上一青,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云明没去搭理,便走进林间修练。又是一个月过去,一天早晨时,云明身上气息猛的澎湃起来,往四肢冲去。双眼睁开,猛的站起,身上红色、白色、黑色三种元力卷了起来。

良久才消停了下去,云明呼出一口气,道:“神通九重天了!”想了想,道:“可是还不够!遇上那些青华派弟子照样要死!”苦想之后,道:“看来只能试着去修练那招剑法了!”

回到帐篷后,见吕玉雪头发湿漉,脸上发红,应该是刚洗了个澡。吕玉雪道:“色狼,我已经把那本高等功法学会五成了!”

云明见她脸色欣喜,忍不住便讽刺一下,道:“是吗?那本功法我七天就学会了,你还用了这么久,还只学会了五成。欣喜什么啊!”吕玉雪脸上一青,哼哼两声,继续往林间行去。

云明微微一笑,去打了几只野兽便烤了吃了。夜晚时,进到帐篷中后便随口道:“喂!小鞋子,来陪小爷睡觉呗!”本来只是叫着玩,却没想到吕玉雪真的起身走来。

云明脸色微变,笑道:“还真的来陪我了啊?”吕玉雪走近云明,气冲冲的道:“陪你一夜?老娘我强奸了你!”张牙舞爪的便要扑过去。

云明脸色大变,急忙向后退去,道:“喂!你疯了啊!”吕玉雪扑上前,道:“反正在这荒岛也走不出去了,老娘今晚就要强奸了你!”只吓得云明步步紧退,道:“你别乱来啊!我可不能动女色!”

吕玉雪见云明步步紧退,更加大喜向前,只吓得云明身子一纵,便跃出帐篷,竟向林间奔去,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吕玉雪突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弯起腰直喘气,道:“我就说嘛!这家伙只敢说不敢动手,果然是个无能!老娘不吓死他!”

云明只跑到林子中去,吓得满身是汗,道:“娘的!这女人疯了啊!”忽然想起纯阳功上所写,便是以童子之身去修练,若是童子之身破了,纯阳功便会完全散去,恐怕一身修为便会尽归于无。

云明在林间找了个地方便睡下了,明早时回到海滩上,只见吕玉雪一脸的得意,张牙舞爪的叫使着云明。云明只好咬着牙答应了。

入晚时云明却不敢在沙滩上入宿,独跑到林间去。只留下吕玉雪一脸鄙视与大笑。时间一晃又过去不久,云明修练了几天却始终不能到达元婴之境。

久而如此,云明也只得修练起楚江月所教的那招断剑术。修练许久,却也摸索不出什么,只会运起元力胡乱的劈去。

第50章 海船

第五十章海船

早晨岛上寒烟一片,雾冷露清,树叶滴淌着点点朝露。四下鸟声争唱,虫声叫绝。云明在翻身下了一株大树,调息了体中元力后,便举起一把长剑挥舞开来,身上元力运起,刺挑劈斩,倒是舞得树叶风动。

练了一个多时辰后,便到周围打了几只禽兽,又把兽魄练至双眼中。云明长剑上吊着几只飞鸟,双眼闪着淡黄光,心中道:“这催魂术单独拘出凶魄,一天可使用三十余次,若是拘出强大的凶魄,又是另说。那天在岩洞下为了拘出那匹巨兽,却差点把自已弄死。”

便到周围走了几圈,又用催魂术拘了几头禽兽后便回到海滩上。只见吕玉雪走过来,得意扬扬的把几个贝壳扔到地上,道:“喂!色狼,把贝壳给我烤了!”

云明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抓起几个飞鸟到海水边除去毛皮。吕玉雪见云明不理会自已,哼哼两声,走上前去,道:“色狼!你快给我去烤了贝壳。”

云明道:“小鞋子!你欠揍了吗?”吕玉雪哼了一声,道:“你敢打我吗?你打啊!打啊!”说着,挺了挺身子,走上前去。云明一时无语,道:“小鞋子!去一边玩去,否则我……”

吕玉雪道:“否则怎么样?你说啊?”云明想想还真没有什么威胁得了她,便低着头去着鸟毛。吕玉雪见云明不理她,哼了一声,道:“老娘不理你了!”便独自走回岸上。

云明懒得理会吕玉雪,继续拔着鸟毛。突的手上一停,脸上微变,缓缓抬起头看向海上。只见海上一望无际,波澜壮阔。海雾时生,不见峰岳。而这时,从一边海雾中一只巨船缓缓游出,“呼呼”声远远传来。

云明站起身来,看向海上巨船,脸上变色,心中道:“这是什么船?会不会是青华派的?”吕玉雪也是脸色一呆,看向远处海船,突的跳起来,喜道:“有船了!有船了!我们可以走了!”说着,冲到海岸上挥舞着双手。

云明急忙抓住她的手,道:“傻女人!现在还不明是谁,你别乱叫!”吕玉雪道:“为什么啊?没事啊,把他们叫过来载我们回去吧!”

云明拉住吕玉雪,道:“傻瓜!如果是海盗呢!”吕玉雪脸上迟疑一下,便被云明硬扯回海滩上,又往林间跑去,隐在一处草丛上。

吕玉雪道:“可是……可是如果是一些商队呢?我们不是可以跟上去吗?再说以你的修为还怕什么?”云明道:“等会看清楚再说,现在别出去,免得遇上别的变故。”吕玉雪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说了,看向海上那辆巨船。

那辆巨船缓缓行至,船上“呜呜”声音震响不绝。巨船往山岛上靠近,“嘭”的一声,停留在海滩上。云明与吕玉雪隐在草丛中看去。

只见从船上抛下几条粗绳子,几个人从船上爬下,却是六个穿黑衣的男子。六个男子下了船后,又有六个女子从船上落下。六个女子一样的打扮,一身粉红长裙,长发系在后背,脸上甚是俏丽。云明心中甚奇:这些人是什么人?来这干什么?

六个女子落下后,环顾四周,对着上面船头道:“小姐!到了,这里应该就是那些海外游岛了。”从上面伸出一个小脑袋,脑袋上扎着两条大辫子,一张瓜子脸看了下来,道:“这里就是吗?阿景,你抱我下去。”

从船头上一个女子便抱住女孩,在船头上一跃,便轻飘飘的落了下来,站在沙滩上。云明看了过去,只见中间一个小女孩约莫十七、八岁,穿着一身水蓝裙,身子甚是纤小,灵眸皓齿,倒十分漂亮。却无半分的修为。而抱着女孩的人是一个身穿青裙的女子,长发纤眉,珠眼樱唇,也是十分漂亮。约莫在三十岁上下。云明眉头一皱,却无法看出这女子的修为。

青裙女子对着小女孩柔声道:“阿桢,你师傅可说了,你得听我话,不许再乱跑了!我就给你去找些好玩的。若是能给你找到那株药材,去了你身上的病根,那就不愧你师傅了!”

小女孩嘻嘻一笑,道:“阿景,你放心了!上次我只是想救那只小蛇,才会遇上那帮坏人的。”青裙女子微微一笑,纤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道:“上次那帮海盗自已找死,敢惹上你。这次你就跟在我身边就好,有什么敢伤你的,我一并除去了就是!”

女孩纤眉一蹙,道:“阿景……没有人对我怎么样的,你别老是这样。”青裙女子微笑道:“好,我听你话就是。”看向下来的那八男八女,道:“你们分路入岛,去给我找那三味药!”

那八男八女道了声是,便向林间奔进。女孩拉了拉青裙女子的手,道:“阿景,我师傅呢?她怎么不跟我来?”青裙女子道:“你师傅有大事要做呢!自然不能跟你来了。”

女孩道:“大事?什么大事呢?”青裙女子微微一笑,道:“还不是除魔会那帮人的事。没事,阿桢,过几天我就带你去找你师傅。”

女孩点点头,笑得甜美,道:“好阿景!你一定要带我去。”青裙女子点点头,道:“好。”牵着女孩走上岸前。环顾四周,眼光突的在云明、吕玉雪两人隐藏的地方一停。

青裙女子脸上微变,双眼发寒,道:“是什么人?给我出来!”云明心下一沉,脑海中转过几个念头,一咬牙,便拉着吕玉雪走了出去。

吕玉雪“哎”了一声,被拉了出去。青裙女子一手拉着女孩,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藏在哪里?”那云明看向那两个女子,急忙道:“我们是乘船过海时被风浪打翻了船的人,所以在这岛上暂住。刚才遇上你们的大船,恐是海盗,所以才藏了起来。”

青裙女子的脸色有所缓和,看向云明吕玉雪两人,只见男子一身平凡,竟无半点修为。而女子也才神通一重天的修为。便放下心来,道:“原来如此。”

云明道:“在下云明,这是在下的义妹吕玉雪。”说着,拍了拍吕玉雪的脑袋。吕玉雪一恼,本想反驳,却被云明一瞪,只好道:“嗯……我和我……我哥哥在船上被风浪打下,好不容易才来到这岛上。”

那青裙女子点了点头。云明道:“敢问两位大名?不知去往何处?能否载上我们一程?”青裙女子刚想拒绝,便听到女孩道:“我叫李桢,阿景叫上官景彤。你们被打落这多久了?”

云明见小女孩脸色天真纯朴,便道:“我们从几个月前便落到这了,想走又走不得,只能到林间打些飞鸟来吃。姑娘的船如此巨大,可否载我们一程,等靠岸人烟出,我与舍妹便离开。”

李桢道:“当然可以了呢!我们的船好大的,你们一起上来吧!”云明急忙禀手道:“多谢姑娘了!”李桢微微一笑,道:“没关系的。”上官景彤见李桢应了下来,也只得说好。

那八男八女去了不久,便走了回来,半跪在地上,道:“上官宫主,还是找不到。”上官景彤微叹一口气,道:“这药材果然难寻。”

云明道:“不知姑娘在寻什么药材?也许在下知道。”上官景彤沉吟一会,道:“我在找三种药材,一种火山日炎兰,一种秋水冰霜叶,一种夕晓花。”

云明道:“这是什么?”上官景彤见云明神色便已知道结果,摇了摇头抱起了李桢,道:“这三种药材难寻得很,我们上船吧。去下一个海岛看看。”便跃上船头。

云明与吕玉雪也跟了上去,只见船上甲板宽大,巨帆遮天。许多水手游走起帆。上官景彤牵着李桢的手走进床上一间房间,又吩咐道:“给他们两间房间吧!”

便有两个女子引着云明、吕玉雪下去,到两间房间。云明自是万分感谢了,便到房间里去。只见温床暖室,茶香朱帘,竟似华室。

云明心道:“这两个女子来路不凡啊!一只船上竟弄得这么多的东西。”吕玉雪走进一间房子,喜道:“这么漂亮,这次就不用在岛上喂蚊子了!”

云明微微一笑,心中道:“正好借他们来避开青华派那些人。”又走出房门,去给上官景彤道了个谢。上官景彤脸色平淡,淡淡应了声好,便不再多说。倒是那李桢纯朴天真,毫无城府。与云明说了一会话,便被云明骗去了不少信息。

原来这李桢身上患有顽疾,十分难治。而上官景彤便带了她到海外诸岛寻找灵药,只是那三味药材太过难寻,始终无果。

云明随着大船在海上行了数日,又跟着到几个岛上,倒是玩得畅快。大船再行得几日,便到一个岸陆靠上。云明、吕玉雪跟着上官景彤上了岸,向四周看去,只见此处是一个海口,周围有些城镇,虽是人烟稀少,但也有着淡水。

上官景彤让人下去准备淡水,又对着云明、吕玉雪两人道:“这里地处南边,再下去便是南蛮。你们就在这上去吧。”云明一怔,知道上官景彤在赶走自已与吕玉雪两人,虽仍想借着上官景彤避敌,却难以寻到借口。

李桢下了小船后,道:“阿景,怎么不让他们跟着呢?”上官景彤道:“我们接下来要去找你师傅,不宜带些陌生人。”又看向云明吕玉雪两人,道:“我可以给你们一些钱财,你们在这卖几匹马去吧!”

云明道:“多谢姑娘好意了,不过还是不用了。”上官景彤点了点头,也没去理踩云明,便转过身去。

云明微微一笑,与上官景彤、李桢两人告了个别,便要向岸上走去。上官景彤拉了拉李桢的手,道:“阿桢,我们走吧!去找你师傅。”李桢点点头,道:“好。”

这时,从对面十几道身影缓缓走来,正好与上官景彤等人碰了面。其中一个蓝衣男子道:“你们是西浩大陆忘忧堡的?”上官景彤一怔,道:“是,你们是?”那男子微微一笑,道:“在下青华派左护法卓岳。”

云明听得这男子说出这句话,脸色大变,急忙拉着吕玉雪背过身去。上官景彤道:“哦!原来是青华派。我是忘忧第一宫宫主上官景彤。”卓岳禀了禀手,轩眉玉宇,笑道:“此次我奉青华派副宗主之命追杀一人,倒没想到在这遇上上官宫主了。”

第51章 巧计

第五十一章巧计

云明背过身去,全身绷紧。只听上官景彤道:“不知卓护法要抓的又是什么人?”卓岳道:“些人与我青华派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青华派的宗子以及多名高手都为他所杀。”

上官景彤一愕,道:“这……青华派的宗子死……”卓岳摇摇头,脸色愤恨一片,道:“我宗宗子确实死在那人手上。”上官景彤道:“那人是谁?”

卓岳道:“只知那人名叫云明,来路不明。调查得出曾与江城一边的林动云一齐上到天画楼。待宗主派人问清楚后,方才知道林动云对此人也不知晓。”

上官景彤道:“这人修为有多高?为什么要杀你宗宗主?”卓岳沉吟片刻,道:“这人修为看不清深浅,难以断定。不过连日来遭我青华派追杀,已经身受重伤了!”

上官景彤点点头,心中自然明白:在青华派的全力追杀下,若是不受伤那就太惊人骇闻了。卓岳道:“我青华派如今倾力而行,只是……惭愧得很,在两个多月前,追杀至一外山峰下,却被云明用巧计脱身,如今在下带领一部分青华派弟子便往南蛮方向寻来。”

上官景彤道:“哦!原来如此。”顿了顿,道:“除魔会那边也要行动了吧?”卓岳道:“嗯,除魔会已经行动了,此次也在南蛮之中。”上官景彤道:“就希望,此次除魔会能够成功吧!”

卓岳“嗯”了一声。上官景彤拉着李桢,道:“我与阿桢还要去海上,先告辞了。”卓岳道:“那便先告辞了。”云明见上官景彤要走,只怕少了一个屏护,急忙向后跟上。

上官景彤脚步一顿,看向云明,道:“我们要走了,你……”云明心头百转,急忙道:“上官姑娘,快上船吧!我的一个东西还放在船上呢!”上官景彤一顿,道:“去拿吧。”云明一喜,刚要走去。

这时,只见一道蓝色身影一纵,右手擒向云明。云明心下大惊,急忙向后一退。谁知那蓝色身影动作极快,右手一扣,便扣住云明右手,身子一闪,便到了云明背后,左手抓住云明脖颈处。身子向后一退,便远离上官景彤十余步。

上官景彤一怔,道:“这……”只见卓岳擒住云明后脸上喜色甚浓,看向上官景彤哈哈笑道:“上官宫主,得罪了。此人卓某可不会放过了!”

上官景彤讶然,道:“卓护法抓个全无修为的人干什么?”卓岳嘿嘿冷笑,道:“上官宫主莫要再装了!卓某又岂是蠢货。上官宫主,在下走了!”身子一纵,便向远处离去。

上官景彤正谓是迷惘一片,道:“这……什么啊?”吕玉雪见卓岳擒去云明,惊道:“色狼!”身子一动,竟追了上去。上官景彤手上一挥,便把吕玉雪抓回,左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问道:“那人是谁?”

卓岳擒住云明后,元力一送,便封去云明全身穴道。脸上喜色浓郁,心中道:“云明竟然与忘忧堡有关系!此次若不是我故作不知,与上官景彤说着闲话,麻痹了她们,也难以抓回云明。”

云明被抓住后,心下一沉,不断思索着逃生方法。卓岳疾步而行,其后五十多个青华派弟子随后紧跟。走来到一处山脚官道下,卓岳把云明夹在紧紧制住,只欲快些把他送上宗门,免得多生其他事端。

云明见卓岳奔行甚急,知道他必然要把自已抓回青华派,心中急成一团,咬咬牙,突的冷笑一声。卓岳听云明冷笑,道:“怎么?被我抓了不甘心吗?”

云明脸色平淡,道:“我只是在想,你怎么有这个胆子的?”卓岳脚步一停,笑道:“胆子,就算没有胆子,你如今不是落到我手里了吗?”

云明微微一笑,道:“这是我七百年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而你也是我七百年见过的最大胆的人!”卓岳笑道:“没有大胆,又怎么能擒下你呢?”

云明摇摇头,道:“小岳,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蒋霸吗?”卓岳冷哼道:“哦!你难道不是受人指使的吗?”云明冷嗤一声,道:“谁敢指使老夫?你以为,有谁能指使老夫?”

卓岳冷冷一笑,道:“我何必管你是谁指使,你杀我少宗主,今日自要以命偿还,否则怎解我青华派之大辱!”云明微微一笑,道:“小岳,你很不错,胆子够大,脑子够好,将来成就一定不低。”

卓岳听他小岳小岳的叫,早就怒火暗生,再听他这句夸奖,更加恼火,道:“临死之人还那么多废话!你好好等死吧!”手上一点,便点住云明的哑穴,继续向前行去。

只行不到十步,只听云明悠悠的唱着歌:“小妹妹你水中游,哥哥我马上下来呦!”只听得卓岳身子一颤,停了下来,眉头一皱,手上伸去,又在云明的哑穴上点了两下,再继续行去。

又行不到十余步,只听云明唱道:“妹妹就在山那边嘿!哥哥我马上骑着大乌龟去找你!”卓岳身子一滞,心中疑道:“为什么他还能说话?”又在云明的哑穴上点了几下。

云明看着卓岳在自已身上戳戳点点,实在是不耐烦了,道:“喂!男男受受不亲啊!你点够了吗?”卓岳脸上一变,右手连点而去,一时间竟用了十多种封穴手法。

云明右手伸去,拍了拍卓岳的头,道:“小岳,你玩够了吗?”这一拍,只拍得卓岳身子一颤,手上竟活生生的停下来,脑袋上冷汗涔涔直下。

卓岳道:“你……你怎么能动了?”云明扯了扯卓岳的头发,左手又搭在卓岳的脖颈上,道:“我怎么不能动啊?”卓岳脸上一片煞白,身子不敢动弹半分,道:“你一直就能动?”

云明扯下他几根头发,道:“能啊!怎么不能?要不要我动给你看?”卓岳登时冷汗一片,道:“你……你是故意让我擒下的?”云明打了个呵欠,道:“走路走得无聊了,好困。你背着我走吧!”

卓岳此时见云明能动能说,怎么还敢有任何动作?唯恐云明随手一拍,拍碎自已的脑门。道:“阁下好高的修为……”云明道:“不高,才神通九重。”

卓岳自然以为云明说谎,身上冷汗直下,道:“我如今的性命掌握在阁下手上,可阁下也休想离开这里!”云明看了看后面大惊之下拔出长剑的青华派弟子,道:“就凭他们吗?”

卓岳道:“即使他们实力不够,阁下也休想逃出青华派的追杀!”云明微微一笑,右手伸到卓岳面前,道:“你看,这是什么?”手上一吐,一片烈焰从掌心吐出,接而一分,竟分出一片白色元力,再一分,又分出一团黑色元力,其后再一分,从火焰中竟分出一片透明元力。

卓岳见面前四种元力嗤嗤滚动着,有的有热,有的发冷,竟是四种截然不同的元力!卓岳深吸入一口气,道:“阁下果然非凡。”

云明右手敲了卓岳脑门三下,又伸进卓岳衣襟中掏出了几本小册,道:“小岳,你该不该放下我呢?还是要我让你放下?”卓岳急忙手上一松,放开了云明。

云明见卓岳手上放开,也松了放在卓岳脖颈上的手,走上前两步。卓岳心中一疑,眼中一眯,道:“阁下放了在下?”云明道:“小岳啊!我走了,你就不用多送了哈!”竟向前走了两步。

卓岳脸上迟疑,一咬牙,喝道:“今日就算拼了我的性命,你也别想走!”身子一纵,竟要向前擒去。云明转过身来,道:“你不觉得身上多了什么东西吗?”

卓岳脚步一停,道:“多了什么东西?”突的身子一颤,只见一条白花花的大蛇游到自已身上,竟卷住自已脖颈。后面五十多个青华派弟子身子都是一颤,“啊”的一声惨叫起来,突的趴在地上翻滚起来。

卓岳向后看去,只见每个青华派弟子脖颈上都是咬了一条红绿交杂,又肥又大的蛇,竟不知何时来的。而自已脖颈上也有着一条。原来云明早已暗运催魂术,将前几日收来的蛇魂放出。

卓岳右手一动,便抓住蛇头,手上一用力,便捏碎蛇头,看向云明,脸上又白又青,道:“你什么时候放的蛇?”云明背负着手,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卓岳道:“叫什么?”云明道:“我出道七百年来,虽不擅使毒,却有人送了我一个外号,叫作千手毒王。”卓岳脸色一变,道:“千手毒王……”

云明道:“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脸上有些发黑?你戳戳你的胸口处,是不是会有些痛?”卓岳脸上迟疑,还是用手戳了戳胸口。云明又道:“你再运转一下元力,是不是有种迟塞的感觉?”

卓岳一运转元力,果觉得元力比平时更迟塞几分。其实却不知纯属心中作怪,先把云明的话信了七分,才有这种感觉。卓岳脸上一白,道:“你对我下了毒?”

云明微微叹气,道:“下毒非我之愿,我只是不愿杀人而已。这只是一味断根草而已。”卓岳道:“断根草?”云明道:“此草生于天山,三百年长出一叶。与火山日炎兰,秋水冰霜叶,夕晓花一般,也是十分难寻。老夫在三百年前,倒是有幸寻了一根。今日就给你用上了。”

卓岳听得另外三种药类分明是极为稀有珍贵至极之药,又对云明的话信了三分。咬着牙道:“阁下好深的毒功!不过在下今日就算受着剧毒身亡也要让你重伤!”身子一纵,竟向前两步。

云明心中一急,脸上却是一笑,右手一点,一道淡黄光落在地上。“嗷”的一声大叫冲出,一头巨兽也从淡黄光中冲出,双眼红若血直盯着卓岳。

卓岳心中大惊,见这怪物巨大如象,浑身长鳞,竟从所未见。云明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想多造杀孽了!这是解药,你拿去,就不要再跟来了!”手上一弹,一枚丹药直射向卓岳。

卓岳手上一接,便接过丹药,只见丹药通体黑黄,无味无气。一时却不敢服下。云明骑上巨兽,缓缓向前行去,道:“我何必多下一枚毒药害你呢?”

卓岳想想不错,便服下丹药。见云明越走越远,却丝毫不起追去之意。心道:若是他想杀了我,之前一掌便能拍死我,剧毒也能毒死我,就算以本身修为也定然强过我。这人……太恐怖了!

再想想云明凭空化出的毒蛇,巨兽以及手上的四种元力,只感心头一片悸动。

第52章 寸舌

卓岳眼见云明骑着巨兽渐渐远去,竟不敢上前追去,呆立在原地。云明骑着巨兽悠悠转过几条小路,距离远了些后才从巨兽身上下来,急匆匆的收了巨兽,便向一片山林疾走狂奔。

奔行了十余里后,才停了下来,吁吁喘着气。只觉背后衣服被冷汗沾湿了一片,贴在皮肉上,心中一阵发虚。道:“好险!若不是我机智骗过卓岳,只怕这次就是有死无生了!”

喘过几口气后,便向前面一条山道行去,一边行去,一边掏出从卓岳身上拿出的几本小册。只见总共有着两本,都有着拇指精细的厚度。其中还夹有一张黄皮地图。

云明翻开黄皮地图看去,只见其上写着“南蛮外境地图”。图上画着起伏的山岳,奔流的江水以及一些路线。云明心道:“南蛮外境地图?这是什么地方的地图?”把黄皮地图翻看了几下,始终看不太明白,便把黄皮地图塞入戒指中。

又翻开一本书册,上面写着“七星剑阵”。继续看下去,只见下面写着七颗星眼以及一些口诀方位,其上又有一段话写:“七星剑阵乃我青华派蒋靖所创之剑阵,后经历代长老改创,臻至上品。以七人、十四人、二十一人、二十八人以此下去,分化七星,成剑阵。一旦使开,威力难估。”

云明翻了几页,念了几句,大感无趣,道:“原来只是一本剑图,又有什么用呢!”便直接塞入戒指中。又拿出另一本小册,翻开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六星指法”,往下看去,却是写出天分六星,人分三魂六魄之理。只是其中又多是经络穴道。

云明看完前几句,实感无趣,也直接塞入戒指中,道:“什么六星指法,七星剑阵,实在烂得很!倒不如去修练楚江月那招断剑术呢!”到山间一条山泉下喝了几口水,洗了把脸。便继续找着一条路行去,心道:“现在虽哄退了卓岳那个一点也不卓越的家伙,但难保他不会发现问题再追上来,还是得赶快远离为是!”

边走又边想道:“卓不越那家伙吃了小爷身上的泥垢,又被小爷顺手牵去几件东西,下次八成就聪明了。”手上一捏,从戒指中拿出一把长剑出来。

扛在肩膀后向着一条山道走去,道:“我须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把那招剑法练出来再说。”走了五、六里后,转过一个山头,往前面看去,突的一呆,停了下来。

只见前面一队人马缓缓前行,约莫百余人,都是穿着青衣劲装,背负长剑,一脸严肃。而最前一人,身着淡青长袍,腰下系着一把长剑。气宇轩昂,剑眉星眼。岂不是蒋龙行?而蒋龙行背后跟三个老者,一身黑袍。

云明脸上一呆,身子站定,心下波涛汹涌一片,只后悔得肠子也青了。心道:“我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呢?我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呢?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啊!老天爷玩我的吗?”蒋龙行眼见前面一个男子扛着一把剑走来,看清楚后也不禁大惊,此人不正是自已“日思夜想”的云明吗?

蒋龙行身后的三个老者也不禁一惊,其后又是一喜,身子一震,身上元力浮动而起,手上一抓,一把寒剑也握在手上。蒋龙行脸上一沉,手上一弹,长剑便在手上,一双寒若冰雪的眼看向云明,道:“云明!我可终于找到你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啊!”

云明心中一沉,此次当真是衰运到家了,竟然会在这当头撞上蒋龙行。心中思索百变,突的抬起头,脸上微微一笑,道:“蒋龙行,你可让我等得好苦啊!”手上一弹,取出长剑,剑尖便抵在地上。

蒋龙行眼中一缩,道:“等我?”云明微低下身子,看向蒋龙行等人,道:“怎么样?上次在山谷下你们逃出来多少了?”蒋龙行手上一握,握紧了长剑,双眼寒入彻骨,道:“上次果然是你搞出来的?”

云明向着蒋龙行走近两步,道:“我找了你们两个多月了,今日可终于让我找到你们了!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呢!”

蒋龙行见他学自己的话,脸上阴沉,冷笑道:“你在找我们?这次你不逃了吗?”身子一跃,便跃下骏马,手上长剑轻弹而起,其后三个老者成三角走上两步。

云明脸不变色,轻笑一声,道:“你们真的倾尽青华派的弟子来追杀我了?”蒋龙行道:“凡我青华派,如今无不出动!难道你以为还能逃得出去吗?”

云明脸上一喜,突的哈哈笑道:“你们果然倾尽青华派弟子了!好!这次计划已经成功了!”手上一指,长剑指向蒋龙行。蒋龙行脸上一变,道:“计划?什么计划?”

云明眼中微眯,道:“现在,只剩你们了!”缓缓向蒋龙行等人走上两步。蒋龙行脸上变色,道:“你是为了引出我青华派弟子?你有什么阴谋?”云明昂首道:“我的任务也快要结束了,现在只剩你们了。我给你们两个选择,是被我手上长剑刺死,还是自已自杀呢?”长剑举到面前,直闪着寒光。

蒋龙行心中思索百变,道:“就凭你,难道想杀了我们?”三个老者脸色阴沉,越想越觉得其中有着一件莫大的阴谋,青华派立宗千年,名震四方,无人敢伤青华派一个弟子,就是云道宗、天武宗、佛宗三大天宗也须让之三分。而此次云明在一水楼下杀蒋霸蒋明,这分明不是偶然,其中必有一件巨大的阴谋。

越想三人心中越惊:如果云明杀了蒋霸蒋明是为了引出青华派弟子,那他们的阴谋岂不是……如果真是那样,那这件事也不止云明参与,以云明的修为分明是一大顶尖高手,那背后的势力又是什么?

云明见几人脸上变色,心中一喜,脸上却淡然得很,道:“蒋龙行,出剑吧!我给你三剑的时间。”蒋龙行脸上阴沉,手上长剑握得直颤。双眼紧盯着云明,只见云明身上尽是空当,四处破绽,似乎无论从哪个地方出手都能一举得手。

云明右手握着长剑,又向前走了两步,道:“出手吧!老夫不想以老欺幼,便让你三剑。”蒋龙行听云明话音,更加不敢轻易出手,心道:“从他右边刺去,以一定军山剑便能取下他的头颅,从中间出剑,也能以梅花三折手刺穿他的胸膛,从下面出手,能以引魔剑破他的双腿……只是……”

云明又走上前两步,道:“怎么了?你还怕我一个老头子吗?”手上一动,四种元力同时浮现而出,在长剑上不断转着圈。蒋龙行眼中一缩,手上微颤,心道:“绝对不能出剑!这人虽说让我三剑,但他却是个卑鄙无耻之人,只怕有别的杀招。”

三个老者见云明走近,只离已方不到八步之遥,却更加担惊,心中更加确定云明有别的阴谋,再想起当日在一水楼下以高超剑术取下数人脑袋,更加惊怕。

一个老者脸上变幻一下,突道:“青华派弟子!出剑阵,七星连辉!”身后百余名青华派弟子齐齐纵下骏马,手上一握,一把长剑便指向云明,脸色寒肃一片。

蒋龙行脸色微缓,左手一挥,道:“凌九同,渡三渊,七星转……”还未说完,只听云明道:“七星转罡阁,五脉连碧辉。三阴并二阳,七尺三丈。五道被无妄,三分之余。”

蒋龙行听得云明说出这番话,心头一震,脸上煞白,道:“你……你……”云明淡淡一笑,道:“下弦月回上弦,七星宗与并连。万丈青下一寸绝,踏轮回,走星移。七星剑阵第一星,离火轮。”

再说出这话,青华派弟子无不变色,本想依言走出阵法,却发现念出口诀的人不是蒋龙行而是云明。那三个老者脸色骇然,身子发颤。

蒋龙行道:“这七星剑阵……你怎么会知道的?”云明笑道:“我如何不知道?蒋龙行,你们怎么不依言布阵呢?我要看看你们七星剑阵的威力啊!”

蒋龙行脸上震憾一片,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青华派的七星剑阵?”云明微微一笑,道:“蒋龙行,论起这剑阵来,我可比你熟上不少啊。若要问我是谁,嗯……其实我并不叫云明。”

蒋龙行道:“你叫什么?”云明道:“我姓傅,单名一个煌字。”蒋龙行心中早已怀疑云明不是真名,此时听到他亲口承认,更加确定,道:“傅煌。”

云明心里大叫真爽:好孩子,再多叫几句父皇!

脸上微微一笑,道:“哎!小龙行,如今你还没发现什么吗?”

蒋龙行愈想愈惊,道:“发现什么?”云明道:“你的六星指法练到哪去了?”蒋龙行听到这话,更加心头一震:这六星指法只是近日宗上所授,得者不过三、四人而已,怎么傅煌也知道了?

云明沉吟道:“天地有大道,大道有千余,其一为风化为吟、其二为火化为炤、其三为土化为珓、其四为水化为海、其五为金为兵戈、第六为道主三千。小龙,你练到多少重了?”

蒋龙行身子一震,心中彻底惊绝了,这几句话,分明是六星指法的口诀啊!怎么他会知道的呢?却不知云明记性极佳,过目不忘。先前看过《七星剑阵》、《六星指法》,开头几句却是记住了。

云明微笑道:“现在,你知道什么了?”

蒋龙行咬咬牙,道:“我青华派中有叛徒!是谁?”云明淡淡一笑,道:“你猜不出来吗?”

蒋龙行道:“是陈剑羽?”云明没有说话。蒋龙行道:“是洪示?”云明只微微一笑。蒋龙行眉头一皱,道:“是卓岳?”云明冷哼一声,道:“不用说了!我也不会告之与你!”

蒋龙行见说到前两人时,云明神色淡淡,说到第三人却是有变,道:“是卓岳?”云明冷哼一声,道:“由你自已猜度吧!”

蒋龙行脸上变幻不定,道:“到底是谁?”云明摇摇头,道:“你把云明两字拆去看看吧。”蒋龙行心道:“云明……云日月,卓岳……卓……十山……日……日岳!”身子突的一震,双眼暴寒,道:“果然是他!”

云明道:“你还不出剑吗?二十一日快到了吧?”蒋龙行抬起头,道:“二十一日?二十一日怎么了?”云明微微一笑,道:“今天是多少日了?”

旁边一个老者道:“今天是二十。”云明突的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直震天地。蒋龙行脸色更加变化,道:“你笑什么?”云明笑得够了,手上长剑对向蒋龙行,道:“可惜你们看不到明天了。”

蒋龙行道:“明天?明天怎么了?”云明道:“明天,就是青华派灭门的日子!”蒋龙行身子震动,道:“不可能!你胡说什么?”

云明淡淡一笑,突的转过身去,道:“也罢!我就先饶你一天性命,待你看看明天吧!”竟转身走去。

第53章 南蛮

蒋龙行手上握紧了长剑,看着云明在前走去,竟也似卓岳一般不敢去追。其后三个老者与青华派弟子脸色阴沉,立在原地,也不敢贸然上前。

云明缓缓走着山道,手上长剑扛在背后,脚步移得非常慢,其实心中却恨不得快一些。走到小道中间时,山树上一只猿猴突的跳下,口中惊叫几声,正好向云明扑去。

云明未料此遭,只见一只猴子凭空跳下,便扑在自已脸上,“啊”的一声退后两步,竟踩到一块石头,脚一扭,整个人往地上一坐,双手抓着猴子便往下扯。猴子叫个不停,向一边一扑,便消失在林间。

蒋龙行看着突来的一幕,一时竟呆住在原地,双眼满是不同置疑。三个老者以及青华派弟子更是脸上惊变,看向被一个猴子扑倒在地的云明。

云明见蒋龙行等人看过来,心中大惊,急忙在地上爬起,道:“老夫要不是不想造杀孽,一定……”

话未说完,从树上“叭”的一声,竟掉下来一物,甩在云明脸上。

那物通体青色,又肥又大,盘在云明脖颈上后“嗤嗤”叫着,一双三角眼直盯着云明。云明脸色大变,左手抓住蛇躯便往地上一抓,却不料那蛇速度奇快,头颅一动,竟在云明左手上咬了一口。云明“啊”的一声大叫,身子直向前跳去,叫道:“蛇啊!”右手握着长剑便向青蛇砍去,“刷刷刷”连砍了几剑,才把青蛇砍成几截。

蒋龙行脸上呆滞,一时竟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云明砍死了青蛇后,见蒋龙行等人直看着自己,突的向后一转,便向前面狂跑而去。

蒋龙行脸上呆滞了一阵,突的怒喝道:“给我追!”身子一纵,已过七、八丈。云明见蒋龙行追来,只吓得魂飞魄散,更拼尽了身上元力疾跑而去。

蒋龙行手持飞剑,喝道:“傅煌!给我留下来吧!”云明听到这话,跑得更快了,口中道:“乖儿子,父皇我走了,你不要送了。”

蒋龙行听到这句话,顿时怒火更上三万丈,身子在山涯前一纵,右腿在山石上一踢,飞纵而过,手上长剑向云明直劈而去。云明见蒋龙行长剑劈来,急忙一个转身,手上长剑向前递去。

蒋龙行见云明这招古怪,一时间疑惑百生,竟向后退开两步,手上长剑一格,“当”的一声,竟将

云明长剑弹开。云明只觉手上一震,长剑便飞射出去,划过一道亮光落在地上。

蒋龙行脸上大变,又是呆住了。云明见蒋龙行呆住,急忙前跑去。蒋龙行抬起头,道:“别跑!”身子一纵,又追上去,手上一抖,长剑便向云明背心刺去。

云明急忙一转身,双手胡乱点去,叫道:“六星指!”蒋龙行急忙向后一退,长剑游动周身,分作一片白圈。却始觉没东西射来,刚撤开长剑。只见云明往地上抓了两把沙石便扔上去,叫道:“六星连月!”

蒋龙行长剑急刷而过,卷下沙石。云明身子一纵,便向前面狂奔而去。此下蒋龙行已是暴怒如火山喷发了,身子一纵,叫道:“云明小儿!竟敢欺骗我!给我留下来!”

云明哪能停下半步?拼尽了气力直冲向前,眼见蒋龙行又追上来,只吓得魂飞九天,叫道:“蒋小儿!若不是我修为未恢复,今日一定要把你杀了!”

蒋龙行恨不得把云明碎尸万段以泄此怒,一言不吭,手上长剑疾刺而去。云明急忙一回身,一片烈焰从掌中吐出,洒成巨幕。蒋龙行长剑急卷而去,卷散火焰。云明却又在前疾奔了二十余丈。

蒋龙行疾追而上,气得长剑不断颤抖。云明转过山路后,却见前面走来十几人,看清楚了后,不禁心中惊绝。那十几人不正是卓岳与几个青华派弟子吗?

云明见后面蒋龙行已然追来,急忙向前一纵,叫道:“卓岳!快帮老夫挡下他!”卓岳见一人冲上前,看清了是云明后大惊失色,竟急忙让出一条道来。

云明冲出后,只留下一句话:“卓岳!拦下他,此次你立大功!”卓岳“啊”了一声,道:“什么?”前面蒋龙行转眼追上,见卓岳放开云明,又挡住路口,不禁怒火再冲。

卓岳见蒋龙行迎面而来,急忙走上前道:“蒋……”话未说完,蒋龙行已是一剑刺去,喝道:“该死的叛徒!送死吧!”卓岳惊忙之下,长剑拔出,接下一剑,道:“蒋护法,你……”

蒋龙行此时怒火如焚,先是被云明骗得团团转,又见卓岳挡住路口。前后损失了多少兵力,早就怒得无法再言。连解释也不想,长剑直刺而去。卓岳见蒋龙行剑剑杀机,心头也是大怒,长剑急接而过。

云明向前直奔而去,只跑了十余里路后才停了下来,满头大汗,吁吁喘气,向后看去,见蒋龙行等人还未追来,才松了一口气。心道:“不行不行!还得赶紧跑,此次被拆穿了外衣,下次再被追上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冲到一条河流后,刚要找船渡过,便听背后一个声音叫道:“云明!给我留下来!”云明转身看去,只见蒋龙行疾追而来,手上长剑直指,其后卓岳也是紧步而追,只是身上却多了不少剑伤,脸色更阴沉得可怕。再后面便是三个老者与青华派弟子。

云明只被吓得魂飞九天,身子一纵,便跳入河水中,转眼游到对岸。蒋龙行身子一纵,竟直接跃过河岸,手上一抖,长剑刺去。

云明急忙握出一把冰剑一接,“嘭”的一声,冰剑直接炸碎开,而蒋龙行长剑在云明胸前划过,“嗤”的一声,直拖出一条狰狞血口。

云明一咬牙,手上一捏诀,身子一颤,便消失在原地。蒋龙行脸色阴沉,长剑在原地上翻卷而

去,剑气四溅。只见一处虚空中一道鲜血洒出,云明身子显现出来。蒋龙行身子一纵,长剑便直刺过去。而河岸后卓岳和三个老者已然渡过。云明脸上煞白,喝道:“兽魄!现!”双眼黄光一闪,一道巨大身影直冲而上,扑向蒋龙行。

蒋龙行见一匹奇型巨兽扑来,心中一惊,退后两步。从一道黄光中又冲出上百匹狮虎豹狼来,冲向卓岳等人,又有数百条毒蛇游出,“嗤嗤”叫声中扑上去。卓岳等人大惊,急忙举起剑斩去。

云明见众兽挡住,身子一纵,又向前面疾去。蒋龙行对上那匹巨兽,初时见巨兽模样奇怪,叫声刺耳,十分凶猛,不敢大意。再过得几招后,见巨兽修为不高,便下起杀招来,直打得巨兽血肉纷飞。

其余众兽虽是凶猛,但也抵不过青华派弟子一人手上一把长剑,剑光飞影下,一头头凶兽倒地

不起,顿时化为灰光,消失不见。蒋龙行身子一横,长剑刺入巨兽头颅中。

巨兽身子一颤,整个身躯直接散开,化作灰光消失不见了。蒋龙行杀了巨兽后,看向一个地方,

道:“追!”便当先追去。

云明冲到一片森林处,便往着树木密集的地方而去,跑了十余里后,双眼突的一闪,几道白光闪入眼中,化在淡黄色光中。云明身子一滞,道:“都被杀了,那他们也快追来了!”

此时太阳渐下,夜暮降临,天地间西边一片光明,东边却一片黑暗。云明向前冲去,直绕开大道路,往小道跑。又跑了七、八里后,只听背后一个声音喝道:“留下来吧!七星指!”数十道指力直冲而出,“嗤嗤嗤”破空而来。

云明脸上大变,急忙一避,却避不开去,仍被几道指力射穿背后。只痛得入骨深髓。云明一咬牙,冲进一片密林中。后面蒋龙行当先追上,辨别了方向后道:“追!”继续追去。

云明越跑越慢,身上元力几快耗尽,眼见后面树声响动,料定蒋龙行已快追来,急忙从戒指中取出一瓶丹药,直接倒出十几颗塞到口中,把丹瓶往一处扔开,便继续奔去。

蒋龙行见前面风声响动,手上长剑一劈,风声破尽,“嘭嘭嘭”炸开树叶,便继续追上。卓岳与三个老者也是直追而上,纵于林间。

云明服下丹药后又拉快了速度,径往一些道路偏窄的地方而去。再奔得一会,见前面一块通天石碑立起,雄伟壮观。云明急忙中一睹石碑,只见上面写着:“南之蛮荒”。

云明闪过石碑,便往前面一片森林冲进。而一片白雾在森林一转,便迷漫起来,噬去了云明的身影。蒋龙行直追到石碑前,突的一停,脸上一变,站定了起来。

卓岳与青华派弟子随后跟上,看向石碑,都是脸上变色。卓岳道:“南之蛮荒……南蛮之地,他闯进去了?”蒋龙行脸上微沉,道:“他闯了进去。”

卓岳眉头一皱,道:“追不追?”蒋龙行沉吟片刻,道:“追!即使是南蛮又如何?不杀此人誓不罢休!”身子一纵,当先没入林间。卓岳见蒋龙行入了林间,又跟着进入。

青华派众人都进入南蛮后,森林外的一片白雾弥漫而开,便吞没了所有人。仅剩一块通天石碑

仍立在原地,其上四个大字冒着寒气,吸着头上月光。

云明冲入森林后,也不慢了速度,疾冲而进,走得半个时辰后,才停了下来,“咦”了一声,道:“他们怎么还没能追上?难道甩开他们了?”

向周围看去,只见四处林木极高,盘根如磨,枯叶败枝一片。地上游爬着一些蚁虫之物。云明向一条僻道缓步走去,转过几棵巨树后,突的从头上一片巨物落下,一条巨蛇“嗤嗤”而叫。

云明心中一惊,急忙向后退开两步,只见巨蛇长约七、八丈,粗若人之大腿。抬起头来,竟是一个猴面头颅,双眼发幽,盯着云明,舌叉子不断伸出。

云明退开几步,在戒指中取出一把长剑,对向巨蛇。巨蛇“嗤”的一声,身子一弓,身子射出,巨

口张开,便咬向云明。

云明身子一横,长剑刺去,却在巨蛇鳞片上一弹,“当”的一声弹开了去。巨蛇一张猴面“嘎嘎”叫起,身子一卷,竟卷上云明。

云明措不及防,竟被卷住,脸上大变。巨蛇身子一扭,圈圈围起,竟要把云明卷死。云明身子一

挣,竟挣之不开。巨蛇头颅抬起,巨口张开,便向云明头上咬去。

云明惊急中喝道:“催魂术!”两道黄光一闪,便卷着一道晶莹剔透的魂魄回来。云明收了魂魄,

挣开巨大的蛇躯,眉头一皱,道:“这蛇竟有神通九重的实力,这森林好古怪!”

第54章 禁地

第五十四章

云明挣开巨蛇后,将巨蛇脑袋挑开,只见巨蛇脑袋上竟是一张猴子脸,满口毒牙,十分可怖。云明眉头微皱,长剑拔着蛇躯,只觉鳞片坚硬无比,刀刃竟难以割伤。

云明手上用力,长剑斩去,在蛇头上一撞,却只开了个口。便加重了气力,一剑砍下蛇头,顿时蛇血四溅。握着长剑在蛇头中卷了几下,削出一枚沾满鳞血的珠子。

云明拿出一块白布,擦干了珠子上的鲜血后看了起来,只见这枚珠子有孩童的拳头大小,通体绿莹莹,并不光滑。看了几下后便收入戒指中,又花了一番功夫削下了蛇皮,一同扔到戒指中。

云明处理好后,便继续向前行去。只是先前遇上了这异蛇,却再也不敢乱闯乱撞了。走了一会,见天色已黑,林间幽暗,也不敢再四处乱走。便在原地斩了几棵大树,围成一个护拦。再跃上树上休息。

天明后,云明纵身下来,调息了一下元力后,心中道:“这林间十分古怪,想来也是危险得很。须得小心才是!”便站起身来。右手一动,便握出长剑,缓步向林间行去。

林间树木高大,遮天蔽日。风过树叶,便如群魔乱舞般动了起来。地上没有道路,多是巨木断树,积草成泥,各种细小虫类不少。

云明再走过十几步后,地面突的剧动起来,树叶舞动。云明心中一惊,腿上一弓,身子便向后跃出,长剑翻开。前面地面上倏忽的站起一物,四双黑亮的眼直盯着云明。

只见那物上半截身体是半截蜈蚣身,两条长须卷动着,两个巨牙发着寒光,无数只巨爪不断蠕动起来。而下半个身子却是一头巨蟹!八只巨脚立起身子,两个圆眼伸出,直视云明,两只巨钳“当当”的夹动着。厚重的背壳上便驮着巨大的蜈蚣。仿佛有人硬生生将两种不同的生物切开后接上去似的。

巨兽站起身子,口中“嗷嗷”大叫,叫得人耳生痛,声音竟如狼叫声。四眼盯住云明,八只巨脚一爬,上面巨蜈蚣便卷了下去,两个巨牙向云明咬去,而下面两只巨钳也同时劈去。

云明心中大惊,身子向后一退,长剑刺出,“当”的一声却在巨兽身上划过,竟无半分用处。巨兽疾爬而上,两只巨钳夹去,身上扑起腥风一片。云明左手在树皮一搭,身子便直跃上树上。巨蜈蚣头颅扑来,两个巨牙向云明咬去。

云明身子一闪,手上长剑一弹,“当”的一声,便借着反推力向下一棵大树跃去。巨兽“嗷”的一声大叫,八爪一动,巨钳夹去。云明身子一跃,向着一棵巨树跃过。那巨兽大钳夹上巨树,只见巨树拦腰而断,“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巨兽“嗷”的一声,四眼发黑,疾奔向云明,两只巨钳直夹而去。云明不敢直接对上巨兽,身子不断闪过。而巨兽每到一处,两只巨钳便怒夹一片,无限树木拦腰而断。

云明闪得几下,身子一纵,竟扑向巨兽。巨兽大钳夹去,巨牙咬去。云明长剑递去,“刷”的一下,竟斩下两只蟹眼,身子一横,便跃到蟹盖上,长剑向前一刺,“嗤”的一声刺入半截蜈蚣中。

巨兽“嗷”的一声痛叫,身子一扭,半截蜈蚣身子直卷而下。云明身子一横,长剑截去,一道剑光闪过,半截蜈蚣身体便被削落在地,仍不断蠕动着。而下面巨蟹竟不死,不断卷动着身子,两个巨钳向上夹去。

云明心下大奇,身子一动,长剑直送入巨蟹背壳中,便了决了巨蟹生命。又翻动长剑,砍开巨蟹背壳,从中取出一枚婴孩拳头大小的内丹。又把半截蜈蚣身体也卷动几下,取出内丹。

云明擦去两枚内丹上的血,举到阳光下看去,只见一枚黄黑色,一枚青色,晶莹剔透。云明把弄了一下,“咦”了一声奇道:“竟是两种不同元力的内丹!一种凶兽身上竟有两颗内丹,还不一样。”

云明翻动了蟹尸蜈尸几下后,便向前面行去。胡乱走了三、四里后,只见前面一处有着水声。云明辨着水声走近,绕过几棵大树后,见前面一个小寒潭流转着清水,倒是清澈如明。

云明走近寒潭,正要弯腰下去取点水。却不料从寒潭中“嘭”的一声,一件物品飞出。云明心中一惊,急忙向后退开几步。只见一只人头大小的黑色异物飞驰在半空中,那异物一双翅膀连在一起,没有半点羽毛,一个头颅似是蛇头,一双绿眼如莹。而异物前腰生出一双孩童小手,背后垂下一条尾巴,闪着蓝光。

异物“嘎”的一声,便疾冲向云明,一条尾巴怒刺而去,其上蓝光映得寒潭一片潋滟。云明眉头一皱,身子向后一移,长剑刺去。谁知那物一闪,化为一线黑色,一支尾巴又疾刺而去。

云明向后徐徐闪开,眼见异兽紧紧而追,长尾疾刺而上。突的喝道:“催魂术!”只见两道淡黄光一闪,那异兽身子一震,便摔了下去,落在地上。

云明手上一抓,便把一条魂魄抓在手上,双眼一凝,便收入眼中。走近异兽后翻看了一下,只见异兽长尾发黑发蓝,竟带着毒素与雷电,通体黑皮,却十分坚硬。

云明劈开异兽,便在中间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内丹,看了看,便收进戒指中。心中道:“神通九重天,这里的异兽实力都不弱啊!”

在寒潭上观察了一阵,见再无其他生物后才从中取出水来喝,又装了一些水,向着一片林间行去。走不到五里路,只听前面“嗷”的一声,一匹巨兽直扑而来,化作一片黄光。

云明早有防备,身子向后一纵,左手攀上一棵巨树,便跃到树上,往下看去。只见一头巨兽身高入三丈,通体黄色,四只巨腿如水桶般粗壮,一个蝙蝠的头颅长满利齿,背生着一双蝙蝠长翼,扇动起来,狂风大作,屁股上却长着一个巨钳加刺,如是流星锤般。

巨兽一见云明,口中“嗷嗷”不停,直扑而上,巨口张开,数不尽的密麻尖齿直咬而上。云明身子一纵,闪开几步。而巨兽双翼扇开,四腿直踢,直震得大地颤动。

云明心中讶然道:“好厉害的异兽!”巨兽直扑而上,巨腿怒砸。云明闪开几次,见异兽仍冲上来。双眼一睁,喝道:“催魂术!”两道黄光一闪,便包裹着一道白色魂魄而回。那异兽身子一颤,直摔倒在地上。

云明脸上微白,双眼一凝,便收了异兽魂魄。走近兽尸把剑翻去,只觉兽尸十分僵硬,难以切开。云明元力一运,长剑一挥,便斩开凶兽头颅,搜寻了一会才从中取出一枚内丹。

云明收了内丹后便向前面行去,走不到片刻,又见到一头巨大的飞蝙蝠扑来。云明闪躲了几下后,依样用催魂术收了魂魄。再走了五、六里后,又有一头三鼻巨象扑来,一走动起,只踏得山崩地裂。

云明见巨象厉害,执起长剑拼斗了一阵,把巨象逼得身上伤口鳞鳞后,才用催魂术收了魂魄。取去巨象内丹后又继续行去,在林间穿梭了十余里后,已是先后遇上了五匹异兽,有大有小,有飞有游。形态不一,却十分厉害。都是云明以催魂术拘去魂魄,再取出异兽内丹。

云明拘了几匹后,只觉脑袋发涨,双眼发涨。心中道:“这些异兽果然不凡,以前我拘普通凶兽魂魄能使上二十多次催魂术,甚至用到三十次才会感到双眼发痛。没想到在这拘了几匹就有这种感觉。”

云明向前再走得几步,只听林间一声虎啸声震响而出,一头白色巨兽直扑向云明。云明大惊,身子急忙向后退去,双腿一弓,便跃到一棵大树上去。

往下看去,只见一头白毛老虎口中啕啸,一双发黑的眼直盯着云明。口中两个长长的獠牙伸出,白若冰雪,直冒寒光。白虎身子有若象大,巨齿如刀,四肢若树。身子一扑,便扑向云明。

云明急忙一跃,闪到一棵大树上。白虎双爪在树上一撕,“嘭”的一声,竟直接击倒了大树。转过身来,看向云明,“嗷”的一声,身子一剪,再度扑上。云明见白虎厉害,不敢大意,双眼一睁,喝道:“兽魄现!”

见见数十匹巨兽从虚空中冲出,直扑向白虎。白虎丝毫无惧,身子一纵。云明站在树上,看着下面。

只见白虎十分凶猛,一剪一扑一撕,十分厉害。只是在数十匹异兽下也是身上受伤,气息萎靡下来。云明见白虎气息弱上,喝道:“催魂术!”两道淡黄光一闪,便拘了一道魂魄回来。

云明收了白虎魂魄,那虎躯便倒在地上,瞬间被异兽撕开身体,揉为碎片。云明双眼一凝,也收了众异兽魂魄,到白虎尸躯上寻了一番,便从中取出一枚婴童拳头大小的内丹。

云明微微一笑,收入内丹,双眼一凝,道:“白虎出!”一匹白虎便从一处扑出,立在地上“嗷”了一声。云明身子一纵,骑上白虎,道:“走!”便驱着白虎向林间行去。

此时夜暮渐落,天地无光,树影昏暗。林间风声飒飒,沙土扬尘。云明骑着白虎走了一阵,绕过几棵大树后,便在一处高地上宿下。又在周围取了一些木柴,生起了火。取出白天所杀的几头异兽的肉,穿在剑上便烤了吃掉。

云明吃饱后,便在地上随便打了个辅,打起了座,又召出白虎在旁守护。从戒指中取出了几棵内丹,捡起一颗水元力的和一颗火元力的便看了起来。

云明心道:“想要突破元婴必定不易,若是慢慢修练,却不知需要多少时日。”拿起凶兽内丹看去,道:“若是服下内丹,或许能……只是……”

云明眉头一皱,想起当初吞下两枚凶兽内丹所给的折磨,心中便一阵发悸。若是再服下内丹,只恐再经受那种痛苦。

细想一番后,心道:“上次两枚风元力内丹绞烂了我的经络,只是这次我的经络全部损坏,早无经络可言。就不知能否服下。”

迟疑了许久后,道:“我的经络早无,应不怕内丹之力,就怕这内丹把我整死了。还是不能轻易服下。”

第55章 元婴

这时,从一边林间传来响声,树叶摇动,鸣虫惊叫。似是有人走了过来。云明心中一惊,急忙起身踢熄了火堆,身子一纵,便躲到一处暗里去。

只见林树舞动,先是一个男子走出,男子背负长剑,一身白衣,神情肃然。后面又走出十余人,都是身着青衣,手执长剑。

云明心中一沉,眼下这十余人虽不是蒋龙行卓岳等人,但看穿着却也是青华派弟子。而中间一人修为奇高,竟难以看出半点实力来。

白衣男子缓缓走向一处林间,一双如剑利般的眼四处扫着。十余个青华派弟子也四处搜寻,其中一个对着白衣男子道:“洪侍奉,这边没有。”白衣男子缓缓转过头来,双眼如剑,道:“这里有东西。”

云明身子低伏在草地上,右手长剑紧紧握住。左手按着白虎的头颅,不让白虎站起。白衣男子突然看向云明所在的高地,道:“有杀气!”手上一弹,一把长剑便握在手上。

云明心中大惊,脑海中思绪百转,突的一拍白虎的脑袋,白虎“嗷呜”一声,身子一纵,便跃了出去,直扑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身子一退,手上长剑一挥,一道寒光闪过。白虎身子一闪,便在一边立住,口中“嗷嗷”的叫个不停,一双眼直盯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冷哼一声,道:“小小畜类!”身子一纵,长剑直刺而去。白虎身子连闪,一剪一扑,十分凶猛。云明身子缓缓向后爬去,双眼一凝,从虚空中“嗷”的一声传出,一头巨大异象从虚空中跳出,直冲向青华派弟子。

青华派弟子大惊,急忙执起长剑挥去。而异象扑出后,从虚空中又是“嗷嗷”几声,数十头异兽冲出,直奔向青华派等人。

白衣男子脸色一变,道:“有其他人在指使这些异兽,是谁?”长剑一挥,突的往地上刺去,喝道:“危楼万丈破千弓!”只见白衣男子身上一道虚影浮出,直立百丈,竟是白衣男子的模样。只是那虚影却多了一种神秘的气息,左手一握,一把长弓握住手上,右手拉住弓弦,六枝长箭便显了出来。

“嗖嗖嗖”几声破过,只见六匹巨兽啕啸一声,身子往地上一趴,便已死去。而虚影连发弓箭,“嗖嗖嗖”几下便把异兽都射死了。只有那白虎啕啸了一声,向一边山林扑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衣男子脸上冷漠,看向白虎的方向,背上虚影双眼如炬,长弓一拉,一枝箭对准了一个方向。突的一放,“嗖”的一声,一枝长箭破空而出,没入林间。

云明骑在白虎上疾纵而去,突的身子一颤,脸上煞白一片,一枝如霜长箭便穿过后背,直透过前胸来。云明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身子紧紧抓住白虎,叫道:“走!给我走!”白虎猛扑而去,消失在林间。

云明看着胸前一枝长箭,只痛入心扉,鲜血一片,长箭仍不消绝,银光如实质般。白虎直冲而去,冲过一条溪流时,云明突的从白虎身上摔下,在地上滚了两圈后身上光箭才消失了去。

云明脸上白无人色,身子发颤,胸口处鲜血一片。挣扎着爬起来,从戒指中取一瓶丹药,一把倒入口中,嚼碎了便吞了下去。痛苦却不减半分,反而越来越痛,直让人头脑发涨,昏昏欲睡。

云明勉强打起座来,咬着牙道:“好厉害的弓箭……若他再追来……我就全无活命之理了。”便运起元力来疗伤,等到日头上升,日光下澈时,云明神情一振,只觉一股温和的气息冲入体中,胸口上伤口也好受了不少。

云明咬咬牙道:“还好有纯阳功。”便抓紧疗起伤来。身上伤口也快速恢复。云明待恢复得好一些后,睁开双眼,道:“果然是阳光之下不死之躯!”便骑上白虎向一处行去,也不敢停在原地。

走到一处隐蔽之地,才重新疗起伤。到了第二天清晨,云明身上的伤才好了七成。便骑上白虎四处走去,走到一处河流时,突的从河水中冲出一物,“嘭”的一声水花四荡。一头三角蛟龙立了起来,口中“嗤嗤”大叫。

云明此时身受重伤,还未完全恢复,自然不愿上前一战。双眼一凝,喝道:“催魂术!”便收了蛟龙魂魄。上前劈开蛟龙脑袋,取出一枚内丹,本想把蛟龙身躯也装进戒指中,却不想戒指已经满了。

云明摇摇头,只得作罢。在原地坐下,借着阳光疗伤。这样的日子便过去了数十天。云明身上伤势也全好了,所拘的兽魄亦在不少。双眼再睁开时,本来淡黄色的光已化为淡金色,而拘起魂魄来更加顺利。

云明走过几处空谷后,又拘下了数条魂魄,只发现越走近凶兽便越强。

云明走上一个山谷,心中迟疑了片刻,从戒指中拿出几枚内丹,对着阳光下更加晶莹剔透。云明心道:“如今我经络全毁,也不惧再毁。只恐被内丹弄死,不过在阳光下也不惧了!”

便把一枚内丹捏碎了,服入口中,咽了下去。只觉一股雄浑元力直冲而出,狂卷乱绞。云明元力一运,便包裹住那股元力,借着纯阳功之力化开来。练了一个时辰后,才将内丹完全化开,化成一股水元力流进丹田中。

云明心中大喜,道:“果然有用!就是痛苦了些。”休息了一会,又服下一枚,继续化开。再过一个时辰,便再服下一枚,只服了四枚后,实在忍受不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才没再服丹,而太阳也渐渐落下来。

云明运转着元力修练了一阵后,起身到周围寻了一头异兽,拘去魂魄后割出肉来烤了。第二天清晨时,云明坐在日光下,又服了一枚,待练化后,始终觉得太慢,便一齐服下两枚。

都练化后又同时服下三枚,只觉服下三枚后三股不同气息直冲乱撞,弄得五脏六腑彻痛不已。三种气息又分又合,竟比原来强上数十倍。云明心中大惊,急忙运起元力练化这三种内丹。等到日午时分时,在纯阳功的帮助下,云明才练化了这三枚内丹。

心中思付道:“这气息似乎有些奇怪,好像很熟悉……”突的脑海中一闪,道:“楚江月!”心中思索百千:楚江月使出断剑术时不是也运出几种元力的吗?难道是以数种元力互相冲撞,这才使断剑术有一股强过本身数百倍的威力!

云明站了起来,心头汹涌澎湃,镇定下来后。又取出几枚内丹服下,也不倾时化开,反而取出长剑劈开,只觉几种不同元力冲击下,挥出的每一剑都比平时强上了三、四倍。

云明舞得胸腹刺痛不已,不能再舞时才坐了下来,运起元力化开内丹。待完全化开后,道:“我这算不算练成了断剑术呢?”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心道:“楚江月使出来时,能一剑劈死元婴强者,我使出来,却只是借着凶兽内丹,只怕都未必能伤到元婴高手。”

细想一番后又服下三枚内丹,举着长剑舞动一阵后,才坐下来化去内丹。到黄昏时完全化了内丹后,吐出一口浊气,便到周围打了一头异兽,取了内丹魂魄后,又分了肉吃了。

时间一过便是三天,在第一天时,云明可用的内丹便已用完,细想道:“若是一个个去找不知要找到几时,不如……”便唤出白虎,到林间四处叫动,又往原地跑来,只引来了数十头异兽。云明一一用催魂术取去魂魄,便挖出内丹。

在第三天晨早时,云明又服下三枚内丹,舞动长剑一会后,才坐下化去内丹上元力。到中午时,只感体中一股强大气息直冲而上,身子也站了起来,身上衣服无风而动。

云明忍不住仰天大笑几声,冲出胸腹间的浊气后,手上拳头一握,元力澎湃不休,道:“元婴了!”

修道之人,只有到了元婴才能脱离生死,即使肉身损坏,元婴及时离开也可以活着。但元婴也不是不会死亡,有强大实力还是可以杀死元婴高手。之前楚江月便一剑劈死了蒋明。

平静过后,心道:“修道本来有九阶,塑胎,炼气,潜渊,筑基,神通,元婴,金身,劫道,金仙。蒋龙行只怕是元婴后期的高手,不过现在我应该也有一战之力!”心中又道:“顾家家主顾北离修练了数十年,才到达了神通九重,至今也不能突破元婴。而我怎的这么快?”

细想之后道:“我是借助了楚江月的无极之体与纯阳功的不死之躯,才能吞下内丹修练的。他们却是不敢。”想了想,不禁一笑,心中有些得意。

云明整理了一番后,才骑上白虎到周围行去,一路上又收了数十道兽魄。

云明骑着白虎转了几圈后,突的在一个高地上停下,望下山下。眼中一凝。只见高地下十余人缓缓行着,岂不是青华派弟子吗?最前一个白衣男子,岂不是那天射了云明一箭的人吗?

云明被此人一箭差点搞死,自然对他恨之入骨。乍见仇敌,顿时肺火上升,恨不得冲下去一战。压制下心头冲动后,心道:“这家伙修为不知多少,却仍强过了我。我可不能出去。”脑海中转过几个念头后,心中一动,双眼望向远处,便把十几头凶魄释放出,直冲入林间。

又看向一处,放出凶魄,待把眼中凶魄全都放尽后。嘴上才一笑,趴在地上,又披上一层蛇皮,借着蛇皮上的气息隐住本身气味。手上捏诀,隐去了身体。

白衣男子走过空谷时,眉头一皱,向周围看去。却没发现什么,便继续向前行去。这时,从右边一处树林间“嗷”的一声,直冲出几匹异兽来,其后轰隆隆一片响声炸开,上百头凶兽赶着前面几匹,其间又有互相厮杀乱咬的。

众凶兽冲到山谷时,便往白衣男子等人冲来。白衣男子脸上一变,长剑一弹,便握在手上。青华派弟子无不脸上大变,手上握紧了长剑。

上百头凶兽冲上前来,啸叫不停。白衣男子大惊失色,道:“不好!难道是兽潮?”当前行去,长剑疾刺而过,剑影如雪,茫茫一片。每一剑刺过,便有一头异兽倒下。十余个青华派弟子也是纵身杀入众兽中。

这时,从另一边又冲出几头异兽,其后跟上数百头,轰隆隆狂踏不止,冲向白衣男子等人。虽有互相厮咬的凶兽,却有大多冲向青华派等人。

白衣男子再杀得几只,只引得异兽凶性大发,悍不惧死的冲上前去。云明心头大喜,早在几天前便发现了每头异兽各有领地,或一株树或一片池塘。云明只控着凶魄四处乱撞乱踏,便把不少引出。

第56章 兽潮

第五十六章兽潮

只见从另一处林间轰隆隆几声震响,百余匹异兽猛冲而出,扑向青华派弟子等人。白衣男子眉头一皱,恨道:“蛮荒禁地果然古怪!这些凶兽怎么在这时出来?”身子一跃,长剑向下一刺,喝道:“危楼万丈破千弓!”

一道巨大虚影直接从白衣男子身上站起,左手一握,长弓现出,右手一拉,数十道长箭便绷得紧了,猛的放开,长箭“嗖嗖嗖”射出,每一枝长箭射向一处,便“嘭”的一声炸开来,周围异兽无不被炸得身体破碎,血肉模糊。

白衣男子手上握住长剑,冲入兽群中厮杀起,而背后巨大虚影若是活物,也跟着步步移动,手上弓箭时时拉响,霹雳一声,一片白光炸出来,数十头异兽便炸成肉碎,倒地死去。

云明脸上一变,道:“不行!再这样下去,异兽死光了他也没事。”双眼一凝,又不断召唤其他几匹异兽。从东边、南边林间一声声嗷叫声传来,数百匹凶兽直冲进来。云明心中一喜,道:“快把他撕死!”

下面巨大虚影长弓拉开,数十箭便暴射而出,只是一轮射过,便有上百匹异兽被炸得粉碎。白衣男子身子疾冲在兽群中,长剑舞得只剩下影子,每次剑影闪过,凶兽便倒下一匹,背后巨大虚影紧紧跟随,不断射出长箭。

巨大虚影突的抬起头,望向云明身处之地,长弓拉开,“嗖”的一声,一枝长箭便射了出去。云明脸上剧变,身子翻跃而起,长剑挑去。只是那射来的箭又长又快,长剑也挑之未急,“嗤”的一声射入云明肩膀中。

云明脸上一白,急忙向后退去,坐在地上,心中惊骇一片,道:“好厉害的家伙!”下面白衣男子怒笑道:“云明小贼!你敢出来吗?”长剑执开,杀入兽群中。

巨大虚影再射出几轮,已然射死了所有异兽,地上也堆满了一片兽尸,鲜血满地。白衣男子虚影站起,长弓拉紧,寒箭对上高地上一处。云明眼见虚影又把弓箭对上自已,脸上煞白,手上长剑握得直颤。

这时,从西边一处地方轰隆隆声音响彻不绝,由远到近,由微至巨,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兽叫声也传了过来,轰隆隆直踏得大地颤抖。白衣男子转过身看了过去,这一看,竟也不禁脸上大变。

只见最前面数十头凶兽不断奔跑着,只是身上气雾渐虚,而后头一片密密麻的黑点直滚而来,如一道洪水,最前一片猛的一张,便咬住数十头凶兽,瞬间把数十头凶兽淹没其间。

云明双眼一凝,几道散开的兽魄便收回眼中,化入淡金光中。往下看去,脸上大变,道:“这是什么?难道是兽潮?”只见一片黑点奔到近前,竟是一头头黑毛巨大的异兽,异兽似虎似熊,凶狠无比。

异兽直冲到谷前,便向着青华派弟子撞去。青华派弟子无不脸色煞白,身子颤抖,之前与几批异兽大战便已受了伤,身上元力也耗了不少,再面对这么多异兽如何能活得出去?

白衣男子脸上煞白,喝道:“走!快给我走!”身子一纵,便向前冲去,青华派弟子急忙跟着冲出。只是异兽已到,速度如风,最前几匹巨兽“嗷”了一声,身子一扑,便扑倒了几个青华派弟子。那几个青华派弟子还未惨叫出声,便已被后来冲上来的兽群淹没了。

白衣男子背后的虚影拉响弓箭,“嗖嗖嗖”直射而出。最前面一片异兽直接炸开,而背后异兽却直冲而上,瞬间淹没了白衣男子。白衣男子急忙握紧长剑向一处冲去,只是异兽太多,竟无法冲出。

不消片刻,白衣男子身上便已带伤,背后虚影直射出长箭。异兽如潮,卷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虽然修为极高,但也经受不了这么多的异兽围攻。前面数十匹扑来,后面又有数十匹,下一瞬间又扑上数十匹。

白衣男子只冲得一会,身上便已鲜血淋漓,身子一纵,长剑扔到半空,刚想冲出兽群,御剑飞出。只见上方两道淡黄光射出,白衣男子便感脑中一昏,身子竟直摔而下,又被异兽淹没住。

白衣男子“啊”的一声惨叫,长剑不断乱挥乱斩,背后虚影已然消失。再挥得一阵,长剑“当”的一声了也折断了,无数匹异兽直涌而上,乱撕乱咬。

云明在上面看得心惊动魄,却大为欣喜,心中道:“若是我去面对这么多的凶兽,恐怕就要在倾刻间被绞成肉泥了!”往下看去,只见白衣男子身上伤口鳞鳞,气息萎靡,在兽群中乱撞乱蹿,却再也没有当初射箭的潇洒自然。

云明心道:“看来我召出的几头凶魄却不知到了哪里把这些异兽引来。若我也能拘够这么多的兽魄,再遇见蒋龙行也不惧了。”想了一想又摇了摇头,催魂术对这些异兽也仅能一天拘下十多匹到二十匹,想要积到上万谈何容易。

下面兽潮冲入谷后,又撞出谷外,冲了出去。白衣男子身上血肉模糊,长发洒开,满脸血污,却已无力再战了。云明趁机看去,喝道:“催魂术!”只见两道淡黄光一闪而过,便拘着一道魂魄回来。

云明脸上一白,手上一抓,便抓住那魂魄。谁知那魂魄一到云明手中,却剧烈挣扎起来,脸上狰狞,叫道:“云明小贼,你好厉害的奸计!”云明大惊,对着魂魄使了一遍催魂术,直把魂魄催得无力抵抗,才收了魂魄。

云明站起身来,便向后退去,身子一纵,骑上白虎向一处高地冲去。走了十余里后才跃下白虎,打坐起来,脸上苍白,手上一弹,便把一道魂魄拘出。只见那魂魄出来后就不断挣扎着,喝道:“果然是你搞的鬼!我不会放过你的!”

云明看着白衣男子的魂魄,冷笑一声,双眼一睁,便使了一次催魂术。把白衣男子的魂魄催得浑身颤抖、双眼无神才肯罢休。云明道:“你叫什么?”白衣男子稍微清醒过来后,恶狠狠的道:“你用诡计杀了我,我绝对不会跟你说什么的!你趁早把我元婴粉碎吧!否则我有机会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云明冷笑一声,道:“你还有这个能力吗?”双眼一睁,喝道:“催魂术!”直把白衣男子震得一片虚幻,身子也突的跪了下来,身上颤颤发抖。

云明也不多说,直接使了五、六遍催魂术,把白衣男子的意识彻底震散了,才收回眼中。脸上苍白一片,休息了一会又放出白衣男子,只见白衣男子脸上苍白,身子虚幻,双眼再无神彩。

云明微微一笑,道:“你叫什么?”白衣男子双眼无神,听到云明问话,明显挣扎了一下,才道:“我叫洪示。”云明道:“你是什么人?”

洪示道:“我是青华派的二长老。”云明点点头,道:“你来这干什么?”洪示道:“来追杀一个人。”云明道:“是我?”洪示道:“是的。”云明微微一笑,道:“你们有多少人来追杀我?”

洪示道:“大长老,我,三长老,左右侍奉、左右护法。一共七人。”云明脸上一沉,道:“还真的看得起我啊!每一人修为如何?”洪示道:“我们各自修练,都在伯仲之间,无法判定。”

云明道:“竟然出动了这么多高手……你是第几阶的?”洪示道:“我是元婴五重天。”云明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难怪,差点把我也射死了。”又问道:“那蒋龙行、卓岳两人你知道多少?”

洪示道:“蒋龙行我不知道,卓岳与我一般也是元婴五重天。”云明沉吟半响,道:“蒋龙行应该在洪示之上。你们追我追到这来……那这地方本来难寻,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又是怎么样会合的?”

洪示道:“你杀了大护法蒋明、少宗主蒋霸,身上沾上了他们的魂血,我们便能轻易寻到。我们有望月千寻,能够互相通位。”

云明脸上一沉,道:“怎么去了我身上的魂血?”洪示道:“唯有到青华派中濯魂泉洗开。”云明骂道:“妈的!去青华派,岂不是送死吗!”但看洪示脸上呆滞,双眼无神,断然不会说谎。

云明道:“你那天射我那箭叫什么?”洪示道:“叫危楼万丈破千弓,是我的神通。”云明“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这神通怎样修练?”

洪示道:“这神通又叫射矢重身手,以身上魂力再造二躯,以天为弓,以念为箭。心随意到,便可出箭。先锤练魂力,再化二身,念二通冲三道,罢五脉连四躯……”

云明听完口诀,沉吟道:“不错,应该是这样……经络全断能修练吗?”洪示道:“本在练魄,没有经络。”云明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口诀就是这些?”

洪示道:“是。”云明沉吟半响,道:“看口诀并不难练……你能翻译成白文吗?”洪示一滞,道:“能。”云明道:“好!你把所有口诀都翻译过来。”

洪示便一一将口诀说清,待洪示解释清楚后,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云明便将洪示的魂魄收进眼中。坐在原地调息了一下元力,又服下几枚丹药,恢复了肩膀上的伤口。

云明打坐起来,心中想着洪示说的射矢重身手的口诀,手上便捏起诀来,顺着口诀锤练着灵魂。双眼紧闭,口鼻中呼出白气。

风过树枝,沙沙作响,天地渐明,曦光山头落下,几只飞雁盘旋山头,“嘎嘎”的叫出来。云明突的从山头站起,双眼一凝,双手结印,喝道:“危楼万丈破千弓!”只见从云明背后一道虚影突的站起,身高数十丈,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却看不清脸容。虚影只持续了片刻便消失了,收入云明体中。

云明脸上发白,呼出了几口气,道:“射矢重身手果然难练,若要像洪示一般使出,只怕最少也要元婴中段的修为。我现在元婴一重天还太过弱小了。”休息一下后便召出白虎,向林间行去,一路上遇到了几匹异兽,都被云明杀了,割下几块肉后便烤了吃了。

云明吃完后,便到一个隐蔽的高地去,让白虎守在周围,又取出几枚内丹捏碎服下,练了一会断剑术后,才练化了内丹。等到日晚时,便坐下来修练起射矢重身手。

第二天早晨时,云明身子站起,手上长剑一转,插入土地中,喝道:“危楼万丈破千弓!”只见一个巨大虚影从云明背后站起,双手一拉,一根箭便绷紧了,只是还未射出,便已消失了。

云明微叹一声,喘了会气。擦了擦汗,又到周围打了匹异兽,烤了肉吃去。

第57章 击杀

第五十七章击杀

时间一晃便过了七天,每天云明都如之前般修练,早晨始服下凶兽内丹,迎日而修。晚上便打坐锤练魂魄,修练射矢重身手。好在这射矢重身手也是修练魂魄,云明之前修练催魂术,已经拘下极多的魂魄,化入眼中。魂魄已经强大到难以想象,也是这样,洪示才会那么容易被云明拘去,而修练起射矢重身手也是不难。修练得几天,异兽内丹本已用完,好在有洪示的魂魄在,驱驰之下,便到林间斩了十多匹异兽,取了内丹。

一天晓时,曦光落下。云明手上一挥,长剑倒转,直刺入地下,喝道:“危楼万丈破千弓!”一道虚影从云明背后冲出,站立而起,脸庞渐清,已和云明模样无太多差别。左手一握,一把长弓便握住手上,右手一拉,一枝发着银光的箭矢对准了一个小山头。

云明身子站直,虚影拉满了弓箭,突的一放,“嗖”的一声,长箭直射而出,往山头撞去,只见一道白光如流星般划过,没入山头。“嘭”的一声炸响,在山头上直炸出一个深洞,百树倾倒,飞石乱走。

云明脸上微微发白,身子一震,便收了虚影。看向那山头,心中道:“好厉害的危楼万丈破千弓,虽不比洪示使出,但也是十分强大了。”调息了体中气息后,便在原地烤起了一块异兽肉,边烤又边扔了一块给白虎,只见白虎虽剩魂魄,却也吃得肉类,一块肉不到瞬间便吞光了。

云明吃了烤肉后,便捏碎几个内丹,吞了下去,舞练了一会剑后才借着日光练化了内丹。一探戒指,却发现可用内丹已经用完,剩下的却是一此土、木之类的,云明也不敢乱吞,便唤出洪示。此时洪示早不似最初般的虚幻,显得实质。只是双眼仍是没有神彩,已彻底被云明练化为一具傀儡了。

云明道:“走!我们今天再去密林处看看。”话刚说完,忽的眉头一皱,看向山角一处。只见从山角下百余个身着青衣的男子疾走而来,最前一个男子身着素衣,背负长剑,修为却看不出。

云明问洪示道:“那人是谁?”洪示看了下去,道:“那人是青华派左侍奉蒋章。”云明皱眉道:“他们怎么会寻到这来?”往下看去,心中思绪百转,忽的站了起来,道:“你待会听我命令!我运转元力时你便动手!”

洪示面无表情,道:“是。”云明将白虎收进眼中,又从戒指中取出一条粗绳,将自已绑住,一运元力,把脸弄得苍白无色,躺在地上缓缓呼吸着。

下面蒋章带着青华派弟子随后冲上山头,看见洪示立在山头上,道:“二长老,果然是你!之前我便发现一枝箭射向一个山头,料来定是你,便一路寻来,果然不错!”

云明心中道:“原来是我射出的箭把他引来了。”蒋章又道:“二长老,发生什么事了吗?”洪示一脸冷淡,看向地上云明,道:“为了抓他而已。”

蒋章看向云明,脸上一变,又复大喜,道:“二长老擒下他了!”洪示道:“花费了不少时日,好在他在我的射矢重身手下还逃不去!”

蒋章走近云明,只见云明脸上苍白,气息萎靡,身上无半点修为,身上虽只绑着粗绳子,却难以挣开。蒋章喜道:“二长老果然厉害!这云明从定岳城一路逃来,难以抓到。没想到二长老已经抓住了他!”

洪示脸色平淡,道:“若不是之前大长老他们,我也难以擒到他。”蒋章见洪示脸色冷漠,却不以为假,反认为是平常,只因洪示向来一脸冷漠,不与人交。

蒋章右手伸去,把云明抓起来,只见云明脸上苍白惊恐。不禁哈哈笑道:“你杀我青华派少宗主、大护法蒋明,又杀我多位青华派弟子,如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逃得哪去!”

云明冷冷道:“若不是我身受重伤,哪能被你们一群无知之人所擒!”蒋章嘿嘿冷笑,道:“你杀我宗宗子,早就不能活了!”站起身来看向洪示,道:“我们把他带回去,交与宗主。”

洪示道:“好。”走近蒋章,道:“我们走。”蒋章点点头,丝毫不起疑,便弯腰抓起云明。而这时,洪示右手一动,一把匕首直捅而出,“嗤”的一声,直接从蒋章后背捅入,直到前胸,捅穿心脉。左手一掌挥出,“嘭”的一声击在蒋章后脑勺上。

蒋章身子一震,脸上一白,看着胸前露出的半截匕刃,竟还未反应过来。口中咯咯两声,道:“洪……洪示……你……”

这时,云明突的从地上跳起,对着蒋章喝道:“催魂术!”只见两道淡黄光刺入蒋章体中,便拖着一道魂魄要出。谁知蒋章身子一震,脸色狰狞,竟死死守住魂魄。

云明身子也是一震,双眼与蒋章对视,两道淡黄光射在中间。云明喝道:“动手!”洪示左手一拍,“嘭”的一声,便直接拍碎了蒋章脑袋。一道魂魄便直冲而出,被两道淡黄光卷为一团,到了云明手中。

后面青华派弟子乍见这一幕,无不骇然失色,惊道:“怎么回事?”云明脸上煞白无比,道:“洪示,一个都别放过!”洪示双手一挥,一把长剑刺入土地中,喝道:“危楼万丈破千弓!”一道巨大虚影直冲而出,数十道长箭“嗖嗖嗖”射出,一射入青华派弟子中,便“嘭”的一声炸开来,一具具尸体炸成粉碎。

剩下的青华派弟子无不惊起道:“快走!二长老叛变了!”洪示哪能让青华派弟子走了?虚影一动,道道长箭射出,每一箭落下,必有五、六个青华派弟子被炸为粉碎。

洪示身子一动,手上握着长剑便杀入青华派弟子中,一剑递过,便有一人躺在血泊中。不到片刻间,地上已倒下百来具尸体。洪示长剑刺入最后一个青华派弟子的胸腹中,那弟子双眼睁大,口中咯咯道:“二长老……为什么?”

洪示撤剑而回,便走到云明身前。云明脸上煞白一片,调息了良久才恢复过来。手上一弹,一道魂魄便立在眼前,不断挣扎,脸上狰狞无比,叫骂道:“洪示!你这个叛徒!你竟敢背叛青华派,你不得好死!我蒋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洪示面无表情,一言不吭。蒋章看向云明,双眼恶毒无比,身子不断挣扎,却离不开云明眼中的两道淡黄光,怒道:“你这该死的杂种,趁早杀了我吧!青华派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云园冷笑一声,双眼一睁,两道淡黄光便如两条神锁般紧紧锁住蒋章,也不多说,便使了五、六次催魂术,直把蒋章的意识也磨灭了,才收回眼中,又把洪示也收了回去。

云明调息了一会后,才站起身来,走向蒋章的尸体,只见蒋章已成了一具无头尸体,倒在血泊中。便在他背后取出一把长剑,拉开一看,只见长剑如一道青虹,直闪寒光,映得周围也一片凛冽。

云明道:“这把剑定不是凡品!”拔出长剑看了起来,只见剑身上写着“长虹”,舞动起来,果见这把剑锋利无比。云明越舞越喜,道:“这长虹剑只怕超出了高等兵刃了。”

收了长虹剑后,又从蒋章右手上取出一枚戒指,想要打开,上面却加上了一层封印,以云明实力竟无法打开。云明只好唤出蒋章魂魄,把戒指扔给他,道:“打开戒指!”

蒋章此时早失去意识,便打开戒指上的封印。云明举起戒指,把里面东西掏出,只见其中放了数十瓶丹药,都是一些极上等的疗伤药,助力药。又有两卷书册,翻开一看,却有一卷七星剑阵,一卷高流万丈剑。除此之外,戒指中还放了一副软甲,一堆药材,十几个拳头大的内丹,一个晶莹剔透的玉贝壳。

云明把七星剑阵图扔到一边,拿起高流万丈剑看去,翻了几页却大感无趣,道:“又是经络,对我没用。”便也扔到一边,又取出那副软甲,用手摸去,只觉那软甲十分柔软,似是丝绸。

云明取出一把短剑割去,“咦”了一声,竟发现无法伤其一分,又用大了力气割去,也是难以割破。云明取出长虹剑劈去,只见长虹剑只在软甲上划过一条小白痕,却无其他迹象。

云明心中大喜,便拿起软甲来,仔细看了一番后,脱去身上衣服,把软甲穿上,只觉若是无物,又把外衣穿上。喜道:“有了这软甲,就算是又多了一个护身符了!”

云明把玩了戒指一会,见这戒指的空间比顾北离送自已的还大上百倍,便把原来戒指中的东西都取出,放到蒋章的戒指中,又印上了自已的灵魂印记,将所有东西都扔到戒指中。

本想把原来的戒指也放进去,却发现放不去,似是有什么限制。云明心道:“看来这种空间戒指无法互相放入,否则也不会有空间大小之分了。”便把两枚戒指揣到怀中。

云明拿起长虹剑,舞动起来,只见长虹剑舞若飞影,映日光辉。对着巨石砍去,只见巨石应声而碎。云明心道:“这长虹剑对于巨石铁金之物都是削若烂泥。比当初蒋霸手上持着匕首仍胜上不少。”云明舞得累了,将长虹剑收入剑鞘,背到背上去。

又放出蒋章和洪示来,只见两人脸色呆滞,双眼无神,身子虚幻。却对云明唯命是从。云明看着两人,脸上欣喜,道:“有了这两具傀儡,下次再有什么危险也不用怕了!”

便叫着两人到林间走去,走到一处山谷时,从中冲出一头九角鳄龙,仰天啕啸一声,便冲向云明。云明道:“蒋章,出手!”手上一扔,便把长虹剑扔向蒋章。

蒋章手上一伸,接过长虹剑,身子一纵,便刺向九角鳄龙。九角鳄龙“嗷呜”一声,巨尾一甩,横扫一片,石飞树倒。蒋章身子一跃,长虹直削而过,一道寒光一闪,便见到一条巨尾断在地上。

九角鳄龙痛叫一声,身子扑上,蒋章上前刺了几剑,便刺穿了九角鳄龙的脑袋,一剑挥出,斩下头颅。云明见蒋章轻而易举的杀了九角鳄龙,不禁脸上变色,道:“这匹异兽实力不弱,遇上蒋章却撑不过几个回合。其中固有长虹剑的功劳,蒋章实力也不可小觑!”

蒋章走回,将长虹剑递回云明。云明接过长剑,道:“你原来是什么修为?”蒋章面无表情的道:“元婴四重。”云明心道:“原来只比洪示弱了些。”

第58章 再收

第五十八章再收

云明到周围打了几头异兽,又修练了会元力。这时,怀中一枚戒指却传来异响。云明眉头一皱,掏手入怀,取出蒋章那枚戒指,打开探去,只见其中一个玉质贝壳不断响动。

云明拿出贝壳,只见贝壳通体玉色,晶莹剔透,十分漂亮,“咦”了一声,却不知道什么。便召出蒋章问道:“这是什么?”蒋章看向云明手上的贝壳,道:“这是我们互相通信望月千寻。”

云明道:“望月千寻……这东西怎么了?”蒋章道:“有青华派人来通告什么消息。”云明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把贝壳扔给蒋章,道:“听听说的什么。”

蒋章取过贝壳,便听了起来,顺着云明的心念又说回去什么。过了一会后,蒋章递回贝壳,道:“是右侍奉洪元之。”云明接过贝壳,放入戒指中,看着天边斜阳,微微一笑,道:“你引路,带我去见他。”蒋章点点头,道:“是。”

云明把长虹剑扔回蒋章,取出几根粗绳子,把自已捆上了,蒋章便抓起云明走去。走到一处高谷时,只见从对面行来百余人,皆是身着青衣,背负长剑。最前一人身着黑衣,见到蒋章走来时,便迎之上去。

蒋章把云明往地上一扔,道:“洪元之,走吧!此次算是成功了!”洪元之浓眉大眼,脸庞较长,走近云明看了下去,道:“蒋侍奉,你怎么抓到他的?”

蒋章微微一笑,道:“这人实在难抓,我也是废了大力气才抓到他的!”洪元之脸上欣喜,看向云明笑道:“你杀我宗多人,一路逃到南蛮,今日总算是擒下你了!”

蒋章道:“其他人呢?在南蛮哪里?”洪元之转身看向蒋章,只见蒋章脸色呆滞,双眼无神。眉头一皱,道:“其他人暂时不知。”顿了顿,又道:“这南蛮实在诡异,我们先撤出这里,免得多生祸端。”

蒋章道:“好。”走上前两步。洪元之双眼微眯,道:“蒋侍奉,神泉那的圣母呢?”蒋章道:“还在神泉中。”洪元之微微一笑,脸上也放松下来,突的又道:“你的弟子呢?难不成为了杀云明都死光了?”

蒋章脸色不变,道:“是。”洪元之双眼眯起,看向蒋章,道:“蒋侍奉,你的脸色好像有什么不对啊?”蒋章眉头一皱,道:“你在怀疑什么?我为了抓住他受了极大的伤。”

洪元之点点头,看向云明,缓缓走近几步,突的右手挥出,喝道:“你先给我去死吧!”蒋章脸色一变,身子向前,一掌拍向洪元之背后。

洪元之感到背后冷风一片,便已知道出了问题,冷冷一笑,手上仍向前拍去。云明脸上剧变,竟未料到洪元之如此多疑,若让他一掌拍下去,就算蒋章后面能击中他,自已也是必死无疑。

就在洪元之与云明差距不过一只手时,突的从云明身体中冲出一只手掌,直拍而去。“嘭”的一声印在洪元之胸口上。洪元之脸上剧变,手上怒拍而去。一道身影从云明体中飞出,两掌横击,与洪元之一对。

而后面蒋章已然来临,一掌印在洪元之背后。洪元之脸上煞白,双眼放大,看着前面一人,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洪示手上疾拍,一片风声炸响开,洪元之脸上煞白,双手急接,而背后蒋章长剑拔出,“嗤”的一声刺入洪元之背后,穿到前胸。而洪示也一掌击到洪元之胸口间。

洪元之“啊”的一声惨叫,头发散开,脸上狰狞一片,喝道:“魂魄自灭!”这时,云明同时喝道:“催魂术!”两道淡黄光便夹着一道魂魄回来。

蒋章撤剑回鞘,洪示也收回双掌,洪元之的尸体便无力的倒在地上。其后青华派弟子无不脸色剧变,哄乱起来。蒋章身子一纵,便冲入青华派弟子中,长剑拔出,剑影纷飞,一道道鲜血飞溅而出。

洪示手上一握,一把长剑反刺入地上,喝道:“危楼万丈破千弓!”一道巨大虚影站起来,三枚箭矢拉满了,猛的射出,“嗖嗖嗖”一道道箭矢射入青华派弟子中,便炸开来。

青华派弟子无不震惊失色,拔剑上前,却哪里是两人的对手,只不消片刻,便都倒在血泊中。云明坐在地上,右手抓住一道魂魄,仍不停的挣扎着。看向蒋章洪示两人,见他们已经把青华派弟子杀光,刚道:“我们走……”还未说完,只见前面远远走来一队人。

云明脸上一变,道:“青华派!”前面一队人中冲出一名蓝衣男子,到了最前,惊道:“这是怎么回事?”蒋章、洪示两人一言不发,身子一纵,一把长剑刺向那人,一支箭矢飞射而出。

那人脸上大变,身子在地上一滚,闪了过去,道:“二长老,左侍奉,你们疯了不成?”蒋章纵身疾上,手上长剑如一道虹光,瞬间便向那人刺去十余剑。

而洪示手上长剑倒插入地上,一道虚影连连拉弓,“嗖嗖嗖”射入后面赶来的青华派弟子中。那些弟子尚不明所以,被洪示背后虚影一射,便炸死了数十个。余下的无不震惊大乱。

那人见蒋章连下杀招,毫不留情,急忙抽剑而出,接了过去。又见洪示射出箭矢,惊叫道:“二长老!你们怎么了?”洪示一言不发,身子一纵,长剑刺向那人,背后虚影跟着而动,手上弓箭一拉,“嗖”的一声,一支光箭射向那人。那人知道这光箭的厉害,不敢直挡,身子一翻,竟然躲了过去。

蒋章长剑向前刺去,幻化万道虚光,罩在那人身上各处。那人心中大惊,手上长剑急接接过。洪示虚影连射出数十箭,“嗖嗖嗖”没入青华派众人中,“嘭嘭嘭”一声声炸开来,如是万斤*,直把所有青华派弟子炸得一个不剩。

那人脸上一白,叫道:“你们两个难道要叛教吗?”蒋章洪示两人哪管得和他多说?两把长剑直刺,洪示背后多了一个虚影,更是连连射出箭矢,直打得那人左支右绌,神情狼狈。

本来蒋章洪示两人失去身体,仅剩魂魄,修为有所下降,但两人合手对付那人却也稳占上风。云明坐在地上,脸上稍微发白,双眼一闭,便收起了洪元之,之前洪元之拼命抵抗,并要自爆魂魄时,云明也拼起命拘下他的魂魄,好在云明魂魄拘过少兽魄,化为一体,已经强大无比,才能拘下洪元之魂魄。

云明调息了片刻后,看向场上三人战斗,只见那人步落下风,在两人围攻下已受重伤。蒋章喝道:“飞马坠剑!”手上长剑一震,“嘭”的一声刺去,那人脸上煞白,长剑接去,却不料洪示背后虚影“嗖”的射出一箭,直没入那人肚子中。

那人身子一震,咬紧牙关,手上长剑挥出,洪示身子一纵,手上长剑挡下那人几剑,蒋章长虹剑也送入那人胸口中。那人“啊”的一声,手上长剑乱挥而出。

洪示背后虚影“嗖嗖嗖”连发几箭,没入那人胸腹中。那人身子一颤,向前一跪。这时,云明喝道:“催魂术!”两道淡黄光夹住一道魂魄收回手中。

云明手上握紧魂魄,收入眼中。打起坐缓缓调息着体中元力。洪示、蒋章两人回剑入鞘,站到云明背后。云明调息了一阵子后,才呼出一口浊气,睁开了双眼。道:“连续拘了两人的魂魄还真不好受,若不是他们死前魂魄受到创伤也难以顺利拘出。”

便站起身来走向洪元之的尸体,从他的背后取出一把长剑,又在他手上取下一枚戒指,再搜寻了一阵,没有发现别的,才走到那蓝衣男子的尸首前。

云明弯腰搜去,也从蓝衣男子的尸首上搜出一枚戒指,又捡起他手上长剑,看去,只见长剑上写着“紫气”二字。云明道:“紫气剑,看来也是一把极上等的宝剑。”又拉出洪元之的长剑,只见上面写着:“秋月”。

云明把两把长剑拉出看去,只见一把闪着紫气,有如霞彩;一把闪着寒光,有如月色。云明挥舞几下,心中大喜,这两把长剑比之长虹剑也不弱半分。

便连同着长虹剑一起放入戒指中,又拿出洪元之与蓝衣男子两人的戒指,只见上面施加了封印,却难以打开。云明只得先把戒指放起,收回蒋章、洪示两人。又唤出白虎,骑着白虎奔到一处密地,召出蒋章洪示两人护法。

云明布置好后,手上一弹,便放出那蓝衣男子的魂魄,只见蓝衣男子脸上煞白,看见云明便叫道:“原来是你!你施了什么鬼?”云明懒得多说,双眼一睁,便使了六、七次催魂术,彻底把男子的意识去掉了。

云明休息了一下便问道:“你叫什么?在青华派中有什么地位?”那人脸色呆滞,身体虚幻,道:“我叫陈剑羽,是青华派三长老。”

云明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三长老。”又问了一些问题,再让陈剑羽打开了那枚戒指,便收回了眼中。云明取出陈剑羽的戒指,只见其中放着一些药材,一些书籍以及几个内丹一个玉贝壳。其外又有三卷功法。

云明翻开功法看去,只见是两本阵图,另一本却是一种经络剑气。云明懒得多看,便把里面东西都塞到自已的戒指中。休息了一会后又放出洪元之的魂魄。

洪元之的魂魄一出来后,便剧烈挣扎起来,叫道:“无知小人!你敢杀我们,休想活出南蛮!”云明打了个呵欠,便直接使了五、六次催魂术,去掉了洪元之的意识,让他打开了自已的戒指。

洪元之打开戒指后,云明也照样收入眼瞳中,取出戒指里面的东西,只见其中堆了一些零碎东西,又有四本功法,云明取出功法看去,只见又是一些阵图经络,便都塞入戒指中。把三枚戒指系在一起,揣到怀中。

云明抬头看去,见天色渐晚,便到周围打了头异兽,取了肉烤了吃了。吃完烤肉后,取出长虹剑舞了一阵,又取出紫气剑、秋月剑舞划了一阵。看着三把剑欣喜不已。

天色落下后,暗暮降落,树林间只剩下风声与异兽叫声。云明把三把剑还鞘放入戒指中,心道:“如今我有了洪示、洪元之、陈剑羽、蒋章四大高手,再遇上蒋龙行也再不惧了!”

想起若是将蒋龙行也拘下魂魄,练成傀儡便一阵心动。云明拿出三个玉贝壳,心中道:“也许可以用这玉贝壳把其他几人给弄成傀儡。”

第59章 扭转

第五十九章扭转局面

云明休息过后,便召出洪示,把一个玉贝壳扔给洪示,道:“看看能不能知道其他人在哪里。”洪示接过玉贝壳,元力送入,片刻后,从贝壳中传来一个声音道:“是谁?”洪示道:“我是洪示。”

云明等洪示与其后的人说完后,便问道:“是谁?”洪示道:“是右护法慕容雨,已经带领一部分青华派弟子进入南蛮深境。我已经让他们赶来了。”云明微微一笑,道:“青华派进入三大长老、两大护法、两大侍奉来追杀我,那我就要让你们一个也出不了南蛮!”

洪示面无表情,道:“我已经让他带领青华派弟子赶到一个空谷去了。”云明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上敲着长虹剑,道:“慕容雨修为如何?”洪示道:“也是元婴,具体不知。”

云明沉吟道:“除了慕容雨还有其他人吗?”洪示道:“还有两个随从,修为大约在神通七、八重。”云明道:“好,我们先去布置布置,好好接待他们!”纵身而上,手上一召,一头白虎便扑上前。

云明身子一纵,骑上白虎,在前疾行,洪示疾步跟上。云明穿过重重树林,绕过断石巨木,遇上潜伏异兽便一剑劈去,直接斩成两半。骑着白虎一纵,便跳上一个山崖,在山崖上站定。

洪示随后赶上,站到云明身后。云明俯望下方空谷,道:“他们还有多久来到?”洪示道:“半个时辰。”云明点点头,拉出长虹剑,对着日光映得耀耀发亮。

下方空谷深邃,树高日小,巨石断木,落叶壁影。风声过处,枯叶飘动。而山谷外开了个口子,若是城门。云明双眼一睁,召出蒋章,手上一抛,便把长虹剑扔给他。

蒋章手上一伸,接过长虹剑。云明道:“接下来,你去把慕容雨杀了。”蒋章点点头,握紧长虹剑,身子一纵,便落下山谷。云明又召出洪元之,把秋月剑扔给他,道:“拦截谷外,一个不留!”

洪元之接过秋月剑,道:“是。”便飞纵而下,到山谷间一闪,隐藏了起来。云明在山谷上找了块巨石坐下,唤来白虎趴在地上,便倚在白虎身上。

洪示脸色冷漠,站在云明背后。云明闭上双眼,体中调息着元力。日头渐起,置于半空,阳光四洒,映影于地。这时,从山谷外一队人走进,其中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当先进入,身体一纵,便迎上蒋章,笑道:“你在这里?”

蒋章走上前道:“我等你很久了。”白衣男子道:“其他人呢?有没有发现云明的踪迹?”蒋章摇摇头,道:“慕容雨,你没有发现什么吗?”

慕容雨看向山谷四处,摇摇头道:“这南蛮地道诡异,异兽众多。我自带队进来,便遭受了几波异兽的攻击,还未发现云明的去向。”

蒋章道:“我们也是。”慕容雨边走进去边道:“南之蛮荒属修道界南之死亡禁地,云明既逃进来了,那也活不过多久,何必跟着也追进来?”

蒋章摇摇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慕容雨点点头,道:“我们……”话未说完,只听谷上“嗖”的一声,一支光箭便射了下来,射向慕容雨。

慕容雨心中大惊,急忙向左一避,只是谷上一箭速度实在大快,而慕容雨又是料之不及,只闪过半个身子,便被一箭射穿肩膀。“啊”的一声痛叫,道:“蒋章!有敌来袭!”话刚说完,便感到一把长剑横着刺入自已肋骨中,向上一抬,直接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慕容雨脸上煞白,看向蒋章,双眼睁大,道:“蒋章……你……”这时,上面“嗖嗖嗖”几箭破空而出,直接没入慕容雨胸腹中。

慕容雨双眼一突,口中咯咯响起,滴滴鲜血从口中流出。慕容雨背后的青华派弟子无不大惊失色,叫道:“慕容护法!”都是急拔出剑,刺向蒋章。蒋章冷笑一声,抽出长虹剑,身子一纵,便杀向青华派弟子中。

慕容雨身子向前一跪,谷上两道淡黄光射入慕容雨胸腹中,又卷着一道魂魄而回。云明从山涯上站起,脸上发白,手上握紧一道不断挣扎的魂魄。后面洪示长剑从地上拔出,回剑入鞘,一道巨大虚影便收了回去。

云明往下看去,只见蒋章一人一剑,杀入青华派弟子中尤如切菜斩草般容易。青华派弟子无不惨叫出声,有一些往谷外赶去。蒋章长剑一划,一道白光便横推而出,在青华派弟子身上卷过,一个个青华派弟子身子一颤,便向前跪下,身子也在瞬间分为两半。

蒋章出剑之下,百余名青华派弟子只不消片刻,便已死光。地上也堆起一大片尸体。云明微微一笑,眼光随意一睹间,脸上却突的一变,叫道:“洪元之!出手!”

只见从谷外一处走出一队人马,一袭青衣劲装,背负长剑,岂不是又一队青华派弟子?而其中一个蓝衣男子背负长剑,轩眉剑眼,岂不是青华派左护法卓岳?

卓岳本接到慕容雨的望月千寻,带领着数十个手下来此集合。只来到谷外,却闻一股血腥味直冲上天,浓郁不绝。谷中杀气一片,凛冽发寒。走近几步看去,却见一个男子手持长剑,在青华派弟子中厮杀着,看清那人模样,不禁脸上大变,叫道:“蒋章!你疯了吗?”

这时,从一边林间一把长剑刺出,闪得寒光一片。卓岳脸上再变,身子一纵,跃下马来,手上一握,便抽出长剑挡去。洪元之手持秋月剑,身子疾纵而上,秋月剑直刺而去,闪得日光也一片发寒。

卓岳手上长剑急忙接过,道:“洪元之,你也疯了不成?”洪元之哪会多说什么,身子疾纵而上,长剑分化百道虚影,罩在卓岳身上。

卓岳执剑急挡,道:“难道你要叛教不成?”这时,蒋章身子一纵,一把长剑直刺向卓岳。卓岳脸上大急,手上长剑接连划开,道:“你们两人要叛教吗?”

卓岳后面三十余个青华派弟子大惊失色,急拔出长剑,向卓岳助去。三十余个青华派弟子中冲出两个黑衣老者,叫道:“洪侍奉?蒋侍奉!你们怎么了?”

蒋章身子一横,手上长虹剑疾划而开,迎上两个黑衣老者,两个老者手上各握着一把长剑,对上蒋章。谷上的云明往下方看去,道:“卓岳!这家伙也赶来了,那么正好!”双眼一凝,便收了慕容雨的魂魄,又放出陈剑羽的魂魄,手上一抛,便把紫气剑扔给他,道:“下去把他们给我解决了!”

陈剑羽接过紫气剑,身子一纵,便落下山谷,在壁上一踏,翻身而上,一剑刺向卓岳。卓岳脸上大变,道:“陈长老!你怎么也……”陈剑羽长剑瞬间刺去,卓岳也无法再多说,只能急忙接过,只是以他一人对付洪元之、陈剑羽两大高手却是左支右拙,已处下风。

蒋章挥起长剑,只把两个老者逼得手忙脚乱,身子一纵,长剑一削,便削下一个老者的一只胳膊,那老者“啊”的痛叫一声,退后几步。

蒋章急刺而过,刷刷刷几剑如星芒般,在另一个老者胸口上洞穿了数十个血洞。那老者身子一颤,便向前跪下去。两道淡黄光从山谷上射出,在老者身体上一勾,便抓着一道魂魄回去。

另一个老者独木难支,与蒋章战上十几个回合,被一剑刺入胸口中,身体也向前一跪。两道淡黄光从老者体中抓出一道魂魄便往外回去。

蒋章身子一纵,杀入余下的青华派弟子中。卓岳眼见两个老者先后被杀,蒋章杀入其他弟子中。而自已面对陈剑羽、洪元之两人也下风落定。一咬牙,身子向后一纵,竟向一处林间纵去。

这时,半空中“嗖”的一声,一支光箭破空而出,直接刺穿卓岳肩头。卓岳脸上一白,道:“不好!是洪示的射矢重身手!”身子在地上一翻,手上长剑抵在地上,往前看去,只见洪元之、陈剑羽两人缓缓走近。而蒋章长剑也刺死最后一个青华派弟子,向着卓岳走来。

卓岳咬咬牙,看向山谷上方,只见一道虚影高达万丈,手持弓箭,双眼睥睨,箭矢对准了自已。看向周围,见洪元之、陈剑羽、蒋章三人分三方走近,三把长剑映得地面寒冽。

卓岳道:“你们不是他们!你们是谁?”洪元之三人一言不语,缓缓走近,三把长剑分三处地方对准了卓岳。而上方一枝弓也拉满了,箭矢上一点寒光直映得刺骨。

卓岳一咬牙,向前一纵,手上寒剑疾刺上前,洪元之三人纵身向前,三把长剑直罩而上。卓岳只抵得几剑,便被刺伤腹部,上方“嗖”的一声,一支箭也疾射而下。

卓岳急忙中打了一个滚,躲开一箭,三把寒剑却直刺而下,幻化万道剑影。卓岳闪得几剑,却被洪元之一剑刺穿后背,“啊”的一声痛叫,长剑挥舞成圈,上方“嗖嗖嗖”三箭直射而出,便射穿卓岳大腿、肚子、胸口上。

卓岳脸上煞白,长剑乱挥而出,抵得片刻,又被三剑同时刺穿胸口。身子一震,一口鲜血从口中缓缓流出,身子也向前跪去。虚影连发三箭,“嗖嗖嗖”洞穿卓岳肚子中。

云明在山谷上站起,喝道:“催魂术!”两道黄光射出,在半空中却又一转,化作两道金光,如若太阳之中,光辉耀耀。在卓岳身上一勾,便勾出一道魂魄回来。

云明收了卓岳魂魄,口中不断呼呼喘气,脸上白得可怕,脑子发涨,双眼也一阵刺痛。急忙召回了洪元之四人,连同之前四道魂魄收入眼中,坐在地上调息起来。

云明调息了两个时辰后,才从入定中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看向周围,才感到眼中没有之前的巨大痛苦,只是仍有细微的刺痛。呼出了一口气后,站了起来,心中道:“好险!连续拘下四大高手的魂魄差点把我自已弄死了。”

从戒指中取出一袋清水喝了几口,才感到好了不少。当下也不敢再召出魂魄,便往谷下走去,在慕容雨、卓岳、两个老者身上搜出了四把长剑和四枚戒指,便往一处山林走去。

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便藏了起来,在地上打起坐。等到第二天日光再上时,云明方从入定中醒来,呼出了一口浊气,手上一握拳,元力澎湃而出。心中一喜,道:“元婴二重天了!”

第60章 反杀

第六十章反杀

云明站起来,拔开草丛走了出去,只见日头上挂,耀得人眼不敢直视。云明捏了捏拳头,心道:“如今我已是元婴二重天了,也有了八个强者魂魄。清落,曲儿,你们等我,等我把来追杀我的人都歼杀后,便去救你们!”

云明拿出几枚戒指,抽出慕容雨、卓岳以及两个老者的佩剑,只见一把写着“冬雨”、一把写着“长烟”、一把“孤雁”、一把“鸿锁”。云明都试了一下,便发现两个老者的孤雁剑、鸿锁剑都不如“冬雨”,“长烟”。

云明将四把剑放回戒指中,又取出卓岳四人的四枚戒指,上面却加了封印,无法打开。云明沉吟半响,收了四枚戒指,又调息了片刻,双眼一凝,手上一弹,便放出慕容雨的魂魄。

慕容雨的魂魄出来后,挣扎不停,双眼恶毒,直盯着云明,叫道:“原来是你搞的鬼!你把们怎么了?”云明淡淡一笑,也不多说,便使上了五、六个催魂术,直把慕容雨的意识催尽了,才收了起来。

在原地打坐了两个时辰后,又召出慕容雨打开了戒指,只见戒指中置放了一些药材内丹以及三本功法。云明打开功法看去,见又是一门阵法、一门指法、加上一门剑法。却都需运转经络。

云明把东西把扔到戒指中,便躺在地上再休息了两个时辰。休息过后,双眼一凝,放出卓岳。卓岳的魂魄一出来后,便挣扎了几下,待看清了眼前人后,脸上剧变,道:“是你!果然是你……”

云明微微一笑,道:“小卓越,你们从定岳城一路追杀我到这来,也有上万里了吧?今日怎么样?”卓岳脸上一沉,身子挣扎几下,却挣扎不开两道金光,道:“你把他们都改变了?听从你的话?”

云明微笑道:“是的。”卓岳双眼一寒,道:“你也想改变我的意识,把我变成傀儡?”云明微微一笑,手上一弹,金光便收紧了。卓岳“啊”的一声,双眼睁大,道:“你敢把我们这样,青华派不会放过你的!”

云明嗤的一声冷笑,道:“这句话我可听多了!我也不会放过青华派的。”双眼一睁,便使了五、六次催魂术,把卓岳的意识也催散了。

又收起了卓岳,休息了两个时辰后再放出他,让他打开了戒指。云明翻出戒指中的东西,只见只有一些药材内丹及两本小册。

翻开小册看去,却是一门步法与一门剑法,也都需要运转元力于经络中。云明便都收入戒指中,见天色渐落,而脑袋又涨痛得很,也不再放出两个老者,便到周围打了头异兽烤了肉吃了。

云明吃完后,便打坐起来,待第二天晨早时才从打坐中起来,又放出老者的魂魄催去意志。待把两名老者的魂魄都催去意志后,又是一天夜时。

云明从两个老者的戒指中却也没有看到什么可修练的东西,反倒是看到了两块令牌,便把收了起来。抬头望天,良久,道:“青华派出动三大长老,大长老蒋龙行、二长老洪示、三长老陈剑羽。两大护法两大侍奉,左护法卓岳、右护法慕容雨、右侍奉洪元之、左侍奉蒋章!如今也只剩蒋龙行了!只要把蒋龙行解决了,便能出了这里。”

对天沉吟许久后,心道:“蒋龙行修为比其他人还高些。不过我有了这八具傀儡,想赢他应该不困难。而且蒋龙行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只要把蒋龙行也料理了,拘下魂魄,收入傀儡中。那么就……”

云明思索一会后,便站起身来,道:“如今就只剩蒋龙行一个了!只要再解决了他,就再无忧患了!”双眼一睁,便唤出洪元之来,手上一抛,把一个玉贝壳扔给他,道:“找出蒋龙行。”

洪元之接过玉贝壳,便侧耳听了起来。云明倚在一旁树上,看着天上日头。待洪元之与玉贝壳后的人都说完后,才问道:“如何?”

洪元之道:“已经找到蒋龙行了,就在一个高谷上驻营。我已经跟他说我要去找他了。”云明点点头,道:“好。”又召出洪示、蒋章两人,道:“你们一个远处,一个近处,把剩下所有青华派弟子都解决掉!就去帮他们。”

洪示、蒋章两人点头应是。云明又召出陈剑羽、慕容雨、卓岳三人,道:“跟着洪元之去,把蒋龙行解决。”三人应是。云明又召出两个老者,道:“你们带我进去!”

云明安排好后,等着晨时,曦光下布后,云明便跃了起来,对着八人各抛了一把长剑,道:“行动吧!”八人身子一纵,便疾走而去。

云明骑上白虎,在后面紧紧追随。绕过不少山道树木后,只见前面上方有一处高土坡,高土坡上驻扎着几个帐篷,而周围青华派弟子来回巡视着。

云明道:“行动!”八个傀儡身子一纵,便分几个方向没入林间。洪元之走到帐篷外,也没有通报,便走了进去,哈哈笑道:“大长老,我来了。”

蒋龙行坐在一张椅子上,前面桌子上放着一本书,一边挂着一把长剑。听到响声,抬起头道:“洪元之,找到云明了吗?”

洪元之走近几步,道:“还没有。”蒋龙行站起身来,突的眉头一皱,道:“其他人呢?”洪元之走到蒋龙行身前,道:“还不知道,南蛮深着呢!”

蒋龙行点点头,道:“如今已经进到南蛮深境了,一切还要多加小心才行。”洪元之走近蒋龙行。道:“是。”右手蓦地里一翻,一把匕首横刺向蒋龙行。

只见一道寒光闪了一半,便停下了,蒋龙行的左手也紧紧夹住匕首。洪元之脸色一变,身子向后一纵,弃匕抽剑,拔剑刺出。

蒋龙行身子一移,便闪开几步,眼中一眯,道:“好险。”洪元之脸上暴寒,道:“你怎么知道的?”蒋龙行道:“你身上沾上了太多青华派弟子的魂血了!”

洪元之冷哼一声,长剑一震,登时刺出。蒋龙行左步一移,闪了开去,右手一动,便向一边长剑抓去。这时,从帐篷外一把长剑刺出,划开一道耀目的寒光。

蒋龙行脸色一变,身子向后一退,闪过一剑。看向那人,道:“陈剑羽!你……”陈剑羽一言不发,身子直纵而去,长剑化为百点,直罩而上,洪元之怒喝一声,也纵身上前,一把长剑如若狂龙舞开。

蒋龙行踏开步法,不断退开。这时,帐篷外“嗖”的一声炸响,一支光箭划过帐篷,冲入一边,“嘭”的一声,便炸响开来。

蒋龙行脸色一寒,道:“洪示你们都……”从上方帐篷突的一剑劈下,“嗤”一声,斩开帐篷,化作一道寒光斩向蒋龙行。蒋龙行左手一握,便握住一把长剑,鲜血瞬间流出。

蒋龙行看向那人,脸上又是一变,道:“慕容雨!”从右边一处刺出一剑,顿化百点寒芒。蒋龙行急忙向旁一闪,移了开去,看向周围四人,脸上阴沉下去,道:“洪元之、陈剑羽、慕容雨、卓岳。你们都是魂魄!”

洪元之、陈剑羽、慕容雨、卓岳四人脸色冷漠,四把长剑分四方指向蒋龙行。而帐篷外“嗖嗖嗖”一声声炸开,一片青华派弟子惨叫出声,便倒地死去。

洪元之四人齐身而动,四把长剑寒光直冒,若是大雪天雪花纷飞。蒋龙行脸色暴寒,右手一握,一把长剑便凭空化出,身子一纵,便划开来。

外面蒋章、洪示两人连下杀手,剑影如花、箭影如光,直把青华派弟子一一杀尽。洪示手上长剑拔出,指向帐篷,巨大虚影便拉满了弓箭,“嗖”的一声,一箭射出。

蒋龙行只斗得凶险处,上方一箭突的射下。急忙中身子一纵,竟突破了帐篷,躲过一箭。虚影手上一拉,连发三箭,“嗖嗖嗖”破穿而出。

蒋龙行脸上一急,在地上翻过去,躲开三箭。站起来抬头看去,只见前边洪示缓缓走近,背上巨大虚影拉满了箭矢。而从一边山道上,一个人也抽出一把剑,划去剑上鲜血,向着蒋龙行走来。

蒋龙行手上握紧长剑,道:“蒋章!”洪元之、陈剑羽、慕容雨、卓岳四人齐纵而出,四把长剑化作四道寒光,罩上蒋龙行。蒋龙行翻身而起,长剑直点而过,“当当”一道道火花溅出。

蒋章身子纵上,一剑刺去。洪示巨大虚影也拉开了箭矢,“嗤”的一声劲射而下。蒋龙行急中翻身,长剑一夹,拔开一枝箭矢,却被蒋章一剑划过背后,一道血口便划开来。

而前面四把长剑直刺而出,蒋龙行急忙接过。只是以蒋龙行一人却面对五大高手,远处更有一个射箭的。打不过百招,身上又中三剑,左支右绌,下风落定。

云明身子一纵,便冲入蒋龙行帐篷中,在地上找了一阵,从一个桌角下拿出一把长剑,拔出长剑一看,一道剑光晃得眼前明亮,只见上面写着“青云剑”。

云明喜道:“这就是蒋龙行的配剑青云!”便收入戒指中,向帐篷外潜出,只见蒋龙行在蒋章等六人的围攻下已落了下风,身上伤口鳞鳞。

云明微微一笑,手上一挥,道:“上!”两个老者身子一纵,两把长剑横空刺去。蒋龙行本来面对六人已是左支右绌,不久将败,眼见又有两人冲上前来,更加着急。

洪示长弓拉开,“嗖嗖嗖”射出三箭,蒋龙行闻声急避,却仍被一箭射中右腿,一箭划过背后。蒋章七人同时而上,七把长剑罩了下去。

蒋龙行长剑急卷而开,却仍被两剑刺中肚子。“啊”的一声退后几步,卓岳、慕容雨两人齐刺而出,“嗤嗤”两声,又再度刺中蒋龙行肩头。

蒋龙行身子在地上一滚,七八剑却同时刺出。蒋龙行翻开几个身,从一边却突的冲出两道淡金光,在蒋龙行身上一刺。蒋龙行身子一颤,竟停滞下来,卓岳趁机而上,长剑“嗤”的一声在蒋龙行肚子上刺过。

蒋龙行急忙翻身,长剑乱卷而出,头发散乱,身上鲜血一片,狼狈不堪。突的抬起头看向一边,道:“云明!果然是你!”云明脸上微白,笑道:“昔日你追杀我万里之长,害我上天渡海,逃到这里。今日总算是扭转了!”

第61章 金身

蒋龙行步步后退,前面蒋章等人缓缓走近,长剑映着日光一片晃影。后面洪示手握长剑,巨大虚影已拉满了一支箭矢。云明缓缓走上前,道:“蒋龙行,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吗?”

蒋龙行脸上一寒,却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形局竟扭转了,本来追杀者竟变成了被追杀者。云明手上一挥,道:“你们青华派的追杀结束了!”蒋章等人齐身上前,七把长剑分化而出。

蒋龙行抬剑挡下几招,便又被卓岳一剑刺穿助骨。急忙中在地上一滚,长剑扫去,上方“嗖嗖嗖”几声,三支长箭疾射而下。蒋龙行脸上大寒,在地上又滚了几圈。

七把长剑刷刷刷径刺而上,万道寒芒如若天星。蒋龙行急挡两下,便被一剑刺穿右肩,“啊”的一声长剑撤开,左手一掌击去。七人身子闪过,七把长剑分七方罩下。

蒋龙行左掌拍出,“嘭”的一声炸开,向后又退了五、六步,身上鲜血一片。洪示长弓连连拉动,“嗖嗖嗖”几声暴射。蒋龙行闪过一个身子,胸腹间又中了一箭,鲜血四洒而出。

云明站在一旁道:“蒋龙行,这是不是自相残杀了?你们青华派没有追杀到我,反而自相残杀起来,这岂不是很好笑吗?”蒋龙行脸上惨白一片,在地上翻过几个圈,咬牙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净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若有本事,亲自与我一决死战!”

云明“嗤”的一声笑出,道:“我还是别和你多说话得好,否则显得我的智商很低似的!”手上一挥,后面洪示又连发几箭,“嗖嗖嗖”直射而过。

蒋龙行连翻几个身,却又被一箭射中后背,“啊”的一声痛叫出来。蒋章等人举剑刺出,瞬间便来到蒋龙行身前。

蒋龙行眼见几把寒晃晃的长剑来到近前,自己定无活命之理,突的仰天叫道:“蒋师叔!快救我一命!”双手凭空一撕,拉出一道裂缝出来。七把长剑便来到近前,眼见就要刺穿蒋龙行胸腹时,一只白晳若雪的手从虚空中伸了出来,轻轻一弹,七把长剑便向后偏去,蒋章等七人也向后退开几步。

云明脸上一变,看向蒋龙行身前一处虚空。只见从虚空中一只白晳的手伸出来,随后一个男子从虚空中走出。身着一袭大红袍,赤红若血,一张细小偏长的脸充满着血色,红润若婴童。长发后披,横眉如墨,一双眼如若鬼魅。双手空空,背负在后背。站立起来,身材颇高。

男子微微咳了一下喉咙,看向地上鲜血遍体的蒋龙行,道:“蒋龙行,怎么了?”

云明听这人的声音古怪之至,以女似男,似有似无,阴渗渗得可怕。而看这人修为,竟无法看出半分,仿佛本无修为。

蒋龙行见到这人出来,急忙身子站好,向这人跪下,道:“蒋师叔救命!”那人缓缓道:“救命?谁想杀你?”说着,转过身来,看向蒋章等人,却摇了摇头,道:“失去了意识的魂魄,任人控制的傀儡!”又看向云明,道:“是你。”

云明脸上一沉,退后几步,手上一弹,一把长剑也握紧手上,道:“你是谁?”那人微咳几声,从衣袖中取出一条干净的白布,擦了擦嘴边,道:“你身上有蒋霸的魂血味道,他被你杀了?”

蒋龙行道:“师叔!就是他杀了蒋霸、大护法,我奉命追杀他至此,却不料……”那人点了点头,微舒了一口气,道:“难怪那天我感到青华派灵灯火跳动了起来,原来是你杀了蒋霸。”

云明虽对此人不明底细,却也不惧,冷笑一声,道:“蒋霸是我杀的!那又怎样?”那人看向蒋龙行,道:“宗主叫过我了?”

蒋龙行迟疑片刻,道:“是副宗主,曾到师叔修练殿前唤过,只是师叔……”那人道:“哦!我刚在修练一门神通,未能查觉,想来他也是怕打扰到我吧!”说着,转过身来看过蒋章等人,又看向云明,道:“敢杀少宗主,敢把我宗门人练成傀儡使用,你可是千年以来第一个人啊!”

云明冷笑一声,道:“也不是最后一人!”那人突的看向天空中一处,道:“我不喜欢被人拿着弓箭对着。”右手轻轻一握,洪示背后的巨大虚影便突的一阵扭曲,“嘭”的一声炸开来,而洪示的魂魄也是一颤,往地上一跪,竟倒在地上。

云明脸上大变,双眼一凝,便收了洪示魂魄,向后退开几步,喝道:“上!”蒋章等七人闻言纵身而上,七把长剑刺向那人。

那人轻叹了一声,道:“我蒋孤离两百年来第一次出手对付的人,竟是我青华派的人。”身子一移,如若鬼魅般移动,双手一动,无影无迹。七把长剑罩下,竟无法伤之半分。

蒋孤离身子一移,左手伸出,便握上陈剑羽的脖颈,轻轻一捏。陈剑羽身子一个颤抖,竟淡了起来,“呼”的一声,彻底散去了。蒋章长剑刺去,蒋孤离叹道:“蒋章,昔日我得意的弟子,如今也变成一具傀儡……”左脚踏开,右手一弹,“丁”的一声,一把长剑化作一道白光远远射出,“嗤”的一声没入草丛中。

蒋章长剑被弹开,双手疾拍而去,蒋孤离右手一伸,便先蒋章一步掐住了他的脖颈,轻轻一握,蒋章身子颤抖一下,脸色煞白一片,身子便散去了。

卓岳五人长剑直刺而去,顿化万道寒星,蒋孤离右脚踏开,身子一移,右手一抓,便从慕容雨手上抓过长剑,向前一刺,“嗤”的一声,刺入一个老者胸腹间,右腿一翻,踢中另一个老者,那老者身子一颤,便消失了。

云明脸上骇然失色,眼见蒋孤离转眼之下便打伤洪示,击毙陈剑羽、蒋章以及两个老者,急忙中向着蒋孤离喝道:“催魂术!”

两道金光从云明眼中射出,在蒋孤离身上一刺。蒋孤离身子一滞,三把长剑便来到近前,“嗤嗤嗤”三声发出,三把长剑便没入蒋孤离胸腹中。

蒋孤离回过神来,右掌向前连拍而去,“嘭嘭嘭”三声炸开,慕容雨、卓岳、洪元之三人身体一颤,直接向后摔开,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后才停了下来,身子颤颤发抖,竟变得虚幻起来。

蒋孤离身子一震,三把长剑便倒射而出,身上元力一运,伤口便在瞬间愈合如初,看向云明,道:“你那一招,叫什么?”云明脸色煞白,右手握紧了长剑,看向蒋孤离。心中已翻起惊涛骇浪:金身!此人修为,定是金身!只有金身才能抵抗得住八大高手的联手与自己的催魂术!

蒋孤离见云明并没有要说的意思,摇了摇头,轻轻叹道:“你让我出手杀自已人,你说,我该怎么样对你呢?”

云明冷冷一笑,手上长剑握得直颤,道:“你先试试能不能对付得了我吧!”蒋孤离点了点头,右手轻轻一握,一把长刃便握在手上,只见这长刃七尺多,似剑而非,又似一把勾镰。

蒋孤离道:“这是我的别离勾,几百年来,他要饮的第一口血,便是你了!”身子一纵,别离勾刺向云明。云明脸上一寒,手上长剑直挡而去,哪知别离勾向右刺来,却向左勾去。

云明措不及防,“嗤”的一声,被划过左肩膀,一道狰狞可怖的血口便撕了开来。云明脸上一白,身子向后急纵开几步,手上长剑乱刺而去。

蒋孤离别离勾横勾而去,便又割到云明胸前,云明脸上大变,在地上翻开几个身子,慕容雨、卓岳、洪元之三人齐纵而上,抓起三把长剑刺向蒋孤离。

蒋孤离回身几勾勾过,竟把三把长剑勾撤而上,向云明一送。三把长剑便疾射而出。云明急忙举剑一挡,哪知这三把长剑上竟被蒋孤离施上了暗劲,直刺入云明小腹中,穿了过去。

云明“啊”的一声痛叫,脸上煞白无比,双眼一睁,倒吸了一口冷气,额头上冷汗直下,只觉肚腹间刺痛入骨,肝肠寸断。

慕容雨、卓岳、洪元之三人齐纵而上,三掌拍向蒋孤离。蒋孤离身体一闪,右手轻拍而过,“嘭嘭嘭”几声炸开,三人身子一颤,向后直摔而出,在地上拖开了十多步后才停了下来。

云明右手握紧长剑抵在地上,看着肚腹上的三把长剑,脸上白得可怕,身子颤抖。蒋孤离缓缓走近云明,道:“你敢抽取我宗弟子的魂魄练化为傀儡,那我便要把你的魂魄抽出,取出记忆,只要有关你的所有的人,我都要一一练成尸傀!”

云明咬着牙,身子站直了,右手长剑支在地上,道:“那就试试看。”蒋孤离身子一纵,别离勾便勾向云明。慕容雨、卓岳、洪元之三人怒喝一声,齐身纵起,扑向蒋孤离。

蒋孤离冷哼一声,身子向后一转,别离勾一划,刺穿洪元之胸腹。洪元之身子一颤,便慢慢化为虚幻,瞬间化作万点星光,散开了去。

慕容雨、卓岳两人齐身扑上,身子突的一涨,“嘭”的一声炸开来。一片气息横推而出,卷得风气如刀,巨石乱走,沙尘满天。蒋孤离脸上一变,身子向后一移,左手抓着蒋龙行护住,右手向前一挡,大红袍盖了下来。

等到这股爆炸停歇下来,四处已是苍痍一片。蒋孤离袖袍挥开,一片风尘扫开,微咳几声,左手放开蒋龙行,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白布擦了擦嘴边。回眼望去,却见云明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冷笑一声,道:“好奸滑的小子,竟然用这法子逃去了。”右手在虚空中一拍,便撕裂了虚空。

云明身子疾纵出十余丈,踉踉跄跄往山道间走去,肚腹间鲜血直流,只痛得入骨入髓。跑进一个山涧中,身子一晃,便直直摔倒下去,脑海中一晃,昏了过去。肚子上仍挺着三把长剑,直映得寒光耀耀。

云明昏昏沉沉中只觉肚腹刺痛无比,直是生不如死。也不知昏迷了多少时日,感觉一股温和的能量漫入体中,充斥在身体各处,方感到好受不少。

昏迷了不知多少时间,云明只觉身子暖和,肚子也不再是那般刺痛。缓缓睁开眼来,环顾四处,只见自已处于一道山涧下,头上日光照下,十分暖和。

云明微咳几声,看向身上,只见肚子上插入三把寒剑,穿过后背。剑刃上映着一片寒光闪亮。云明咬咬牙,稍微移动了一下身子,却扭动到肚子上三把长剑,直痛得倒吸一口冷气,背后冷汗涔涔落下。

云明看向天上,日暮渐下,半边天与山连在一起,烧得火红一片。道:“太阳就要落下了……”咬咬牙,在衣襟中取出一枚戒指,从中取出几瓶丹药,倒了三、四枚服下,又把一瓶药末洒在伤口上,只刺痛得如万针穿肉。

第62章 怪兽

第六十二章

云明咬了咬牙,道:“该死的老蛤蟆!你给我等着,若此仇我云明不报回来,誓不为人!”勉强从地上爬起,只痛得五脏如剐。

云明踉踉跄跄向前面走去,右手握紧长剑支撑着自已,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天色渐昏,夜暮凄风。走到一处谷间时,身子一晃,便又摔了下去,脑海中彻痛一片,昏了过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体外一股能量不断涌进,冲到四肢百骸中,温和一片,修复着体中破损的地方。才缓缓醒了过来,抬头仰见太阳,微叹一声,道:“还好……”

云明挣扎着起来,半躺在地上,看着肚子上三把长剑,右手缓缓握上其中一把,却颤抖得可怕。心中道:“若不拔出这三把剑,我必死无疑!这三把剑一定要拔出来!”

手上想用力拔出时,却一点都出不了力。云明疑磨了良久,手上却始终下不了,一咬牙,道:“反正我在阳光下也死不了,怕他娘的!”想要拔出,却发现右手无力得很,直颤抖不停。

云明长叹一声,仰天无语。突的身子一挣,叫道:“你们想杀了我,那就一起陪葬吧!”右手握住一把,猛的向外一抽,“嗤”的一声,抽出了一半。

云明脸上一白,喝道:“给我出去!”右手用力向前一抛,一把长剑便从肚子上送出,射到前面三、四步处,上面仍沾着一些血块。

云明仰天厉叫,声音甚是凄惨。良久之后,才看向肚子,只见一个血洞狰狞无比,鲜血夹住一截肠子流了出来。云明脸色又青又白,冷汗直下。刚才抽出长剑时,却又划断了肚子中不少肠子,只痛得生不如死。

云明手上抓住肠子便往肚子中塞,又洒上了药粉。半倚在石壁上不断呼气,双眼无神看着天上日头。突的又挣了起来,道:“我得趁着这个时候把另外两把剑拔了!”

右手握上了一把长剑,深呼吸了几口气,猛的向外一拔,“嗤”的一声,抽出了半截,咬着牙向外一递,把长剑扔出,“当当”两声掉在地上。

云明倒吸冷气,见肚子上一个血洞同样如此,红红绿绿一片。右手不断颤抖,缓缓伸过去,将肠子塞入肚子中,又拿出一瓶药粉洒上了。

倚在石壁上不断呼气,不知不觉中眼角竟湿了。阳光下澈,温和一片。身子挣起,又握上了最后一把长剑,用力一拉,拉出了半截,又向前一递,“嗤”的一声,长剑送出体外。

把肠子塞入,倒上药粉。脸上煞白一片,身体不断颤抖。良久才慢慢脱下身上衣服,又把那副软甲脱下,只见软甲上多了三个洞口,洞口边沾上了一片鲜血。

云明咬咬牙,道:“好厉害!竟把这软甲也刺穿了。”把软甲整理一下后。便把软甲放入戒指中,从中取出白布来,紧紧包住了肚子。

阳光暖洋洋的披在身上,体内纯阳功急速运转,血也渐渐止住了。

又走去把三把长剑捡了起来,用布擦去上面的血肉,勉强笑道:“你们可都饮了我的血,吃了我的肉了。”把三把长剑扔回戒指中,又把手上长剑拿起,支在地上。

走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后,便打起坐来,借着日光恢复伤口。好在云明所修的纯阳功有阳光之下不死之身的能力,且他已突破元婴,元神灵魂强大,在太阳底下,还不会有事。而蒋孤离回扔的三剑虽然厉害,穿破云明肚子。但其上的暗劲却被软甲挡去了八成,剩下的只是皮外之伤,恢复起来也不慢。

云明打坐了一天后,肚子上已不再那般痛苦。见夕阳已下,支着长剑便走了出去。这时,却看到远处山林间飞鸟惊起,在林空嘎嘎长叫。

云明心中大惊,恐是蒋龙行追来,急忙搀着长剑向一处密林行去,便消失在林间。不久之后,一队人奔到谷外。蒋龙行骑在一匹马上,道:“分兵寻去!一遇上云明,师叔便会赶来。”数十骑人便分兵而动。

从虚空中突的破出一人,看向蒋龙行,道:“找到了吗?”蒋龙行急忙下马半跪,道:“禀告师叔,还未找到。”蒋孤离道:“继续找吧!你们身上有我的念力,只有遇上云明,我便会倾刻赶到。”虚空一踏,又消失了。

云明支着长剑一路跑去,穿过密林疾行。走到夜午时,已看不清道路。咬咬牙,便在原地坐下,手上握紧了长剑。

等到半夜时,只听后面有人追来,一道火光十分明亮。云明刚想动手,心中又一凛,道:“那老蛤蟆必不会打灯,那是谁?”身子一跃,便爬到树上,往下看去。只见一个青衣男子一手拿着一枚夜明珠,一手握着长剑行来。

云明心道:“原来是青华派弟子!看来那老蛤蟆又向青华派召兵了。”手上一动,刚才杀了这青华派弟子,突的又停了下来,脸上一变,心道:“有其他东西!”

只见那青华派弟子走了十步后,从地上突的冲出一道巨大东西,“嗤”的一声,巨口张开,便吞下那人。身子“嗖”的一声,又钻入地底中。

云明脸上发白,手上握紧了长剑,此时虽是黑夜,但以云明的修为也不难看清那物。只见那物生长得十分奇异,通体巨大无比,横肉生出。无手无脚,竟似一条蛇。只是这条蛇又无头,像是一条管子……或许说一条肠子。

云明心中一沉,道:“这地方果然诡异!我得小心才是。”当下也不敢下树行走。只等到天色发白时,才下了大树,绕过昨晚那处走去。

走了三十多丈后,突的一停,在旁边一株大树下藏起身来。只见一个青衣男子手持长剑,一路走来,岂不是青华派弟子吗?云明心中一动,刚要出手击毙。只见那青华派弟子来到一处深潭,刚要走过,突的从深潭中蹿出一物,“呼”的一声大啸,便把那青华派弟子一口吞下。云明大惊,急忙向后退开十多步,只见那巨物长得实在奇怪。

一只长长的管子连着一个圆头,上一截胡须一片,黏着水滴垂下,无眼无耳无鼻。一个大口处没有牙齿,只长满了一块块细小圆肉。那怪“呼”的一声,身子一动,便钻入水中。

云明惊道:“那怪物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看不出它的修为?”从树间走出,心中疑惑甚多,摇了摇头便不去想了,也不敢过去潭间,便绕开了走去。

便走边运起元力,吸入阳光,走到一处山涯下,见四处寂静,唯剩风声。便打坐起来,修练起纯阳功。到了夜晚时,云明才从打坐中醒来,想了想,便在原地睡下。

天明时,云明缓缓醒来,突的脸上一变,刷的一下又青又白,只见自已睡觉的地方竟多了一物,那物睡在自已旁边,口中呼呼大叫,却睡得香熟。

云明心中惊绝一片,向后缓缓退去,直退到山涯口才擦去脸上的汗水。只见那物是一头巨狮,只是狮头上却长了三个尖角,两个分在两耳旁,一个分在鼻子上。一身金毛如光,抖擞威武。背上却长了一双巨大蝠翼,若是展开,恐怕也是遮天蔽日。

云明也不敢再停留,便向山崖后退去,直跑了五、六里后才停了下来,口中呼呼喘气。刚才坐下来休息,脸上又是一变,只见天空中一条巨蛇飞过,那巨蛇身子约有十来丈,背上却长了四支翅翼,卷动起来,便疾驰在半空中。

云明往地上一坐,道:“我见鬼了吗?”好在那巨蛇只是飞过,并没有下来。歇了一会,刚想坐起来,地上却突的一阵颤动,身子突然升起,一头巨物从地下站起,竟驮起了云明,口中“嗷”的一声大叫,头颅回过,便向云明咬去。

云明大惊,往身后一纵,纵出了七、八步,看向那巨物。只见那物似是一只大乌龟,只是一个头颅却是虎头,尾巴又长又尖,竟是一条蝎子毒尾。四肢粗壮,似是象腿。

巨物“嗷”的一声,便向云明扑来。云明心中虽惊,但也不失了方寸。急抽出长剑刺去,巨物头颅一伸,便伸入壳中。云明长剑只“当”的一声。便弹了开来,竟刺不进去。

巨物的长尾“嗤”的一声便刺了下来,云明急忙退后几步,手上长剑削开了去。巨物嗷嗷冲来。长尾连连刺下。云明疾躲而开,却动到了肚子上的伤口,脸上汗水直下。

巨物“嗷”的一声,长尾猛卷而下,一刮到树木,便卷成两半,舞得风声破响。狼头张开,一口黑火便喷了出去。云明急忙挡过,突的灵机一动,手上一弹,一片元力射了过去。

巨物大口一张,便吞下了元力。云明喝道:“爆!”只见巨物身子一颤,虎头垂下,长尾也甩在地上。口中鲜血流溢而出,已然死绝。

云明微微呼出一口气,走近巨物,心中道:“四种元力果然厉害,互相冲撞,便把它冲死了。”右手踏在巨物的头颅上,举起长剑便想劈下巨物头颅。

这时,一只长尾“嗤”的一声,从半空冲出,在云明胸口上刺了一下。云明脸上大变,身子向后纵开了十多步,背后冷汗涔涔直下。

只见巨物长尾甩了两下,竟缓缓撤出,从巨物腹下爬出一头黑*。黑*舞动大尾,两个巨钳夹动着,一个蝎子头却是一张狰狞的人脸,哈哈尖笑几声,便向远处爬走。

云明擦了擦额头冷汗,摸了摸胸口,道:“好险!若不是我昨夜为了以防万一,把软甲穿上了,今日就得死在这里了!”看那巨蝎尾巴的力度,恐怕戳上了定会来得透心凉。

云明收起长剑,却再也不敢向那巨兽走近,恐又会多生什么变故。向着一处缓缓行去,走不到十丈,便听到前面“嗷”的一声长啸,又听到一声声“嘎嘎”长呜。

云明心中惊奇,走近到一旁树下看去。只见一处森林间已多出了一大片空地,一头巨大如山的怪物“嗷嗷”长啸,震耳欲聋,口中一吐,一片烈焰便烧起一片,焚尽周围林木。一头飞翼巨物在天空盘旋着,“嘎嘎”尖叫,刺得人耳生痛。

那山大怪物似是一头巨龙,只是一个头颅却是一个狼头,身下长着六只巨爪,拍在地上震得四下直颤。背后伸出两只巨手,竟似人手,五指长而有力,抓着两把石剑。

而那飞翼怪物长得更加奇怪,似是一条巨鱼又似一条巨虫。一双遮天长翼如若钢铁而成,在肚下长出密密麻麻的小手,其下又生出两条长长的触手,抓着两把骨刀。一个巨头圆圆滑滑,长着八只小眼,口中嘎嘎叫道:“今日我们决一死战!”

第六十三章糊弄

那地上巨兽“嗷”的一声大叫,背上两只巨手握着两把长剑摩动起来,摩得火花四溅,叫道:“你若有胆子,便飞下来与我一战!”云明心头震动,心道:“这两头异物竟会说话……这……这实力只怕有元婴高阶了!”

飞翅异兽“嘎嘎”长叫,两只触手抓着两把骨刀挥舞起,一双巨翼展开而起,道:“你若有本事就把我拉下去,否则就不用废话了!”巨兽两把巨手抬起,大石剑便劈向那飞翅异兽。

飞翅异兽双翅一展,在半空中一转,便闪进了去,口中一吐,“刺啦”一片电光便刺了下去,巨兽向一边一避,闪了过去,那片电光在地上一刺,“嗤”的一声便刺穿了一大片土地,一个焦炭般的大洞也轰了出来。

巨曽“嗷嗷”大啸,两把巨刀在地上劈了两下,口中一吐,一片烈焰轰烧而上。飞翅异兽双翅展开,又避而过。云明在一旁看得心头大惊,这两头异兽都巨大无比,一头飞天,一头走地,一头吐电,一头吐火,威力无穷,若是随便一头向自已喷上一口,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两头巨兽冲打一阵,却奈何不了对方,地上的巨兽皮厚甲硬,普通打击尤如挠痒,而天上巨兽速度极快,地上巨兽也无法击中。两头巨兽呼呼大啸,巨刀骨刀乱割而下,绞得时空一片破碎。闪电烈焰直洒而过,不论巨石树木,一触到的都在倾刻间化为飞灰。

再打得一阵,天空中的飞兽叫道:“这样打下去也难分出胜负,今日暂罢,明日我再来找你一决死战!”地上异兽嗷呜一声,一双绿眼大若灯笼,道:“说什么屁话!你若有本事就别飞,下来与我一战!”

飞兽嘎嘎大叫,骨翅翻起,翻旋在天空,突的停在巨兽头顶上,道:“再打也行!不过我们要先把那个偷窥的蝼蚁捏死了,免得被他坐收了渔翁!”走兽道:“好!”身子一甩,一双绿眼便看向了草丛中的云明。

飞兽双翅一展,盘旋而起,嘎叫两声道:“蝼蚁!留下命吧!”身子一伏竟冲击而下。那巨兽身子一扑,也冲上前。云明脸色大变,瞬间煞白无比,眼见两头怪物将要扑近时,突的一把跪在地上,叫道:“两位大哥!请饶命啊!”

飞兽双翅一转,嘎叫道:“你说什么?”巨兽也停下身来,道:“你倒不怕我们,不过即使如此,我也要把你杀了!”云明急道:“两位大哥请先别动手,听小弟一言如何?”

飞兽盘旋两圈,道:“你想说什么?说!”巨兽也道:“说吧!难得遇上了不怕我们的蝼蚁。”云明急忙称是,道:“我看两位大哥实乃兽之龙凤,异之豪杰,举尾投足间无不透露出一股强横无比的气势,当可天上神仙莫比,地上蝼蚁仰视。”

飞兽虽然修为奇高,且通人言,但在蛮荒禁地中异兽虽多,平日里却很少见到活人,更没有见过像云明这样厚颜无耻的人,一时大感兴趣,道:“哦!再说来听听。”云明急忙对着飞兽道:“我看这位大哥双翼展开,遮天蔽日,口中可吐出万丈雷电,当真是威武无比啊!尤似万军之中的将军……”

飞兽嘎的一声,叫道:“什么将军,那些蝼蚁能和我比?”云明急道:“是是是!是小弟错了,大哥之神威是那些低小蝼蚁也比不了的!就是天上神仙,地府魔头也须畏敬三分!”飞兽嗯哼一声,道:“继续说。”

云明道:“我看大哥双翼如垂天之云,雷电天下可物可比,当真超神也!就不知大哥名讳是?”飞兽盘旋两圈,落在一株大树上,道:“嗯……这个……我没有名讳。”

云明站了起来,道:“这怎么行呢!以大哥之英姿怎么能没个名号,不如……不如我帮大哥取一个?”飞兽沉吟道:“那好,你取一个,我听听如何。”

云明看着飞兽,思考了一阵,突的道:“啊!有了!我看大哥如万丈雷云中的神帝,雷电可匹万敌!当真是天下之豪杰也莫能及,不如就叫雷震子吧?雷震之子。”

飞兽怒道:“什么子?我还要当别人的儿子吗?”云明急忙道:“哦哎!是我错了!不如……不如……就换成雷震父吧?”飞兽思考了一会,突道:“好极好极!我就叫雷震父吧!”

云明跪下道:“小的恭迎雷震父到来。”飞兽在天空中盘旋两圈,嘎嘎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周围大树落叶竦竦而下。那巨兽突的“嗷”的一声怒啸,道:“一只蝼蚁胡说八道什么,还是趁早弄死算了!”

云明急忙向着巨兽道:“大王请听小子一言!”巨兽道:“说!”云明道:“我可否问大王一个问题?”

巨兽道:“你问吧。”云明道:“我看大王体如泰山,力拔天地,莫不是天上神者下凡?”巨兽道:“这个……不是。”

云明“啊哎”一声,继续吹牛不用钱似的道:“以大王之威势竟然不是,那么那些所谓的神灵又算个屁!若是大王愿意,大可让那些神灵扯蛋就走!”

巨兽饶有兴趣的道:“哦!”云明又道:“我看大王气冲斗牛,直叫天地失色,日月失华,不敢相较!可谓古无前兽,后无来者。大王笑则可使日月颜色失,怒则令天地呼吸窒,常不敢开口大声叫叱,恐使天地崩裂。如此强大!真乃大力王也!”巨兽沉吟半响,道:“嗯!你说的也是。”

云明站起来道:“不如大王来个响天震地的外号,就叫大力王如何?”巨兽道:“好!我就叫大力王好了!”云明一把跪下道:“恭迎大力王亲至,小的不胜荣幸!”

巨兽点点头,笑道:“平身吧!”云明擦了擦汗,心头道:“这笨猪比我还不要脸,真是无耻!”飞兽嘎嘎叫道:“蝼蚁,你说完了吗?”

云明道:“两位大王实力盖天般伟大,怎么会杀我一只小小的蝼蚁呢?这种事,两位大王又怎么会做呢?”巨兽与飞兽沉吟片刻,都道:“也罢!我就不杀你了!”

云明泪眼欲流,道:“我与两位大哥一见如故!胶漆之心,难以言表!真恨不得与两位大王厮守百年……”肚子中却啊呸一声,继续道:“若能与两位大王结成兄弟……唉!这只是小弟的一甘情愿而已……”

飞兽道:“这个……难不成你想和我们结成兄弟?”云明心中急转,道:“两位大王气盖天下,小弟是绝无缘攀上高枝了,愿今后在两位大王脚下就行,不知两位大王可否收留小弟?”

飞兽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我就破例收你吧。”云明上前哭道:“多谢大王收留小的!否则小子也活不过多少时日了。”飞兽道:“哦,谁要杀你吗?”云明哭哭啼啼的道:“是我们家乡的二狗子!今年欠他三个铜板,便拿着菜刀追杀我到这,唉!只怕……”

飞兽哼了一声,叫道:“怕什么!他在哪?我去替你料理了他!”云明急忙跪下道:“大王对小的可真是好啊!小的感激不尽!今后必尽心尽力服侍大王。”

巨兽这时道:“你想要跟谁?说吧!”云明心中一动:这两头蠢兽可不是仇敌的吗?得先和好它们才行。便道:“大力王何故如此?与雷震父结仇?”

巨兽哼了一声,道:“这地盘是我的,他却非要来争,我怎么能不与他结仇?”飞兽嘎嘎叫道:“此地谁胜谁得,说什么是你的?有本事再来战一场!”巨兽怒道:“来就来啊!”

云明急忙道:“两位大王请息怒!听小人一言。”巨兽飞兽齐道:“说!”云明道:“我看两位大王实力强大,何必待在此此小地!不如走出南蛮,到外面去,外面之繁华可不是此处能比啊!若是仙宫美景,无物不有,更有着千般圣果,难得一回尝!地广人多,比之此处阔上万倍不止!以两位大王实力,若出得南蛮,到了外面,岂不是可称为尊?”

飞兽与巨兽听得憧憬无比,道:“我们自然知道外面的好,只是想要出去又无门路……”云明道:“小的愿为两位大王引路!”

飞兽巨兽都是喜道:“好!由你带路。”云明擦擦汗,道:“两位大王请。”飞兽道:“且慢!我去帮你处理了那追杀你的蝼蚁!”云明喜得泪眼欲滴,道:“多谢大王!多谢大王啊!”

巨兽道:“走吧!去找那只蝼蚁捏碎了。”云明道:“好好!是是!”巨兽尾巴伸到云明身前,道:“上来吧!我带你去。”云明道:“多谢大王!多谢大王!小的感激不尽。”也不迟疑,便爬了上去。

巨兽驮起云明,向林间走去,飞兽也飞随而往。云明骑在巨兽背上,道:“他们在找我,应该就在这周围。”巨兽便在周围走了几圈,巡了半个时辰后,只见两个青华派弟子在前行来,看到两头异兽便想退后。

云明急忙道:“就是他们!他们是二狗子的狗腿子!”飞兽“嘎”的一声,双翅一展,一双触手便卷住两人,飞到云明面前,往地上一扔,道:“他们吗?”

云明从巨兽身上跃下,抓住一个吓得脸色煞白的青华派弟子,道:“蒋孤离呢?”那青华派弟子身子颤抖,还未说话,从虚空中便“嗤”的一声,一道身影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条干净白布擦拭着嘴唇,道:“云明,我可找你很久了!”

云明大惊,急忙走到巨兽后面,指着蒋孤离道:“大哥!就是他!”飞兽嘎嘎尖叫,飞到蒋孤离面前,道:“你就是二狗子?”蒋孤离刚走出来,便见到两头巨大异兽站在身前,腥臭味一片,而云明躲到一头异兽后面。听到飞兽说话,不由眉头一皱。

巨兽“嗷”的一声长啸,走近蒋孤离几步,道:“二狗子就是你吧去!受死吧!”飞兽也嘎嘎尖叫,道:“蝼蚁,拿命来!”云明见两头异兽走上前,便撒了腿后后面跑去,以免受得牵连。只跑了百来步后便听到一声声爆炸声传开。

云明急忙继续跑去,直跑到听不到声音才停下来,心中道:“不知那两头异兽能不能打得过蒋孤离,如果不能……”便在原地等了一阵,却没发现什么。

云明提着心,向后面走了十余步,突的又转过身来,心道:“管他们打得是死是活,我还是先溜了吧!”寻了一条小道一路冲去,走了十余里后停在路上,不断喘气,心中道:“应该离得很远了吧!”

这时,前面虚空一开,一道身影缓缓走出,手上一抛,两个头颅滚在地上。一个阴森得可怕的声音道:“好云明!你可真好啊!”

云明大惊,抬头看去,只见两个头颅滚到脚边,岂不是大力王与雷震父的头吗?面前一人脸色阴森,双眼如魅,一身红袍,此时身上却沾上了不少鲜血,红袍更加鲜艳。而这人岂不是蒋孤离吗?

第六十四章闯入

蒋孤离取出一块洁净白布,擦了擦嘴唇,右手举起别离勾,一斜,别离勾上的鲜血便滴滴甩下。云明身子退后几步,右手拔出长剑。

蒋孤离抬起别离勾,轻轻叹道:“云明,你可让我想得好苦啊!今日终于敢出来了?”云明冷哼一声,道:“哦!老变态,你若是有那种爱好可别找我,蒋龙行就不错啊!”

蒋孤离摇摇头,把白布放回衣袖中,道:“真是嘴硬的孩子,我倒想看看,你的头颅在我手上时还会不会嘴硬。”手上一弹,别离勾卷出。

云明右手一动,长剑刺去,蒋孤离手上别离勾轻轻一卷,便到了云明胸前。云明脸上一变,身子向后退开了五、六步。

蒋孤离身子一移,别离勾急追而上,顿化幻影万千。云明手上长剑急挡开,只是蒋孤离勾法太过诡异,只动不过十招,肩头便又中两勾,割得血肉模糊。

云明脸上发白,身子向后纵开,右手在衣袖中拿出几枚丹药服下,手上长剑握紧,四种元力分射而出。蒋孤离“咦”了一声,身子微微一闪,便躲了过去,道:“竟有四种元力。”

云明冷哼一声,长剑怒劈而去,每一剑上都带上了刚横无比的元力,三种颜色不断旋转而开。蒋孤离不敢轻视,别离勾使将开来,诡异如海中风浪,莫可测定。

云明猛击之下,四种元力呼呼大响,水元力结冰成箭,飞射而上;火元力烈焰直焚,如同一个罩子;风元力顿化万道风剑,嗤嗤疾射而去;最后一种黑暗元力若有若无,竟难以寻到,直入虚幻。

蒋孤离手上别离勾划开一道圈子,转开一个旋涡,便将四种元力分散击开。“嗤”的一声,又在云明肩头上刺开一个血洞。

云明脸上一白,在地上滚开两个圈,喝道:“催魂术!”两道金光射出,在蒋孤离身上一刺,蒋孤离身子一颤,脸色一滞,竟停了下来。云明手上一挥,数十道风剑射入蒋孤离胸口中。

“噗噗”两声,从蒋孤离胸口上射出两道血箭。蒋孤离睁开双眼,微叹一声,道:“好厉害的催魂术,若是你的修为与我一般,我也死了。可惜,你还不到。”身子一震,两道血箭倒流而入,胸口上的伤口又愈合了。

云明脸上大变,心道:果然是金身!

喝道:“万魄出!杀!”从虚空中“嗷”的一声长啸,当先一头凶兽冲出,扑向蒋孤离,其后又有一声声啕啸声传出,一头头异兽直扑向蒋孤离。

蒋孤离道:“好奇特的神通!想必他们也是这样死在你手上的吧?”手上别离勾轻轻划开,一道黑线冲出,一划过兽魄便瞬间粉碎了兽魄。

蒋孤离走出五步,手上别离勾挥出五次,五道黑线冲出,便粉碎了上百头异兽。云明脸上大变,喝道:“兽魄!爆!”身子向后一纵,瞬间过了十余丈。而几百头兽魄啕的一声长啸,身子一涨,“嘭”的一声炸开来,瞬间轰隆隆一片震耳欲聋,一片爆炸气息横推开,蒋孤离身子也被淹没其中。

良久,从烟雾中走出一个红袍男子,手上拿着白布擦了擦嘴边,道:“很好!我很有兴趣再玩玩!青华派弟子!追!”身子一跨,便消失在虚空中。

云明搀着长剑疾驰而去,一跃一跳,闪过高林树木,身子一动,便过了七、八丈。回头一看,只见一道红色身影远远追来,越离越近。

云明脸上一白,心中大惊,手上捏诀,喝道:“兽魄出!”从虚空中又冲出上百头异兽,“啕鸣”一声,扑向后面。蒋孤离见百多头异兽扑来,脸上一寒,别离勾一卷而过,一道黑线划开,一触到兽魄,兽魄便在瞬间化为飞灰。

其余兽魄“嗷呜”一声,身子一涨,“嘭”的一声炸开来,顿时烟尘一片充满四周,蒋孤离的身影也被淹没其中。云明不敢停下半分,直向前冲去,果见不到片刻,后面蒋孤离又再度追来。

云明一咬牙,喝道:“兽魄出!出!出!”从虚空中“嗷呜”声声传出,又猛的冲出数百头兽魄,扑向蒋孤离。蒋孤离冷笑一声,手上别离勾卷出,道:“此次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云明脸上大寒,不断纵身而出,喝道:“爆!”后面数百匹兽魄“嘭”的一声炸响开来,一片气息狂卷而出,树倒石催,飞沙上天乱走,卷得残云一片。蒋孤离身子一避,左手挥出,红袍挡在身前。

云明趁机又纵身而出数百里,再走了十多里后,只听背后一个幽幽的声音远远传来:“你还有多少兽魄,继续啊!”云明心头震惊,回头看去,只见蒋孤离离自已不过十丈,仍在缓步追来。脸上一寒,双眼睁开,喝道:“出!”

一道魂魄直冲而出,纵身向后,迎上蒋孤离。蒋孤离眉头一皱,道:“洪示。”云明喝道:“爆!”洪示身体一涨,“嘭”的一声爆炸而开,一片气息卷向蒋孤离。

云明手上一弹,长剑刺入地下,一道虚影飞出,对着爆炸处连射出三箭,“嗖嗖嗖”破空而过,没入烟尘中。身子一纵,便收了虚影,向前疾行而去。

逃过百余里后,只见前面转过一个巨大的山洞,除此山洞,四处上下却是万丈绝壁。云明一咬牙,也知道洪示的魂魄阻击不了蒋孤离多久,蒋孤离势会追来,身子一纵,便冲入山洞中。

山洞中石壁如削,上尖下刺,地上巨石辅成,长绵不见何向。黑黑暗暗,难以视物。云明右手一弹,一片火焰从掌心生起,照亮了周围。便继续向前走去,只见道路漫长弯曲,火光也仅能照亮周围两丈。

云明疾步而走,走得一阵,却停了下来,脸上变色。只见前面竟是一堵铜门,铜门巨大无比,镶入中间。竟无法通过。

云明上前推了推,只觉厚重无比,恐达万万斤了!手上一拔,长剑刺出,在铜门上“当”了一声,却滑开了,连一道痕迹也未能留下。心中惊道:“这铜门怎么这么硬?这把剑以前切什么碎什么,怎么会?”

走近看去,只见铜门上画着几个符号,却难以看懂是什么东西。云明深吸了一口气,手上长剑猛的劈去,“当”的一声在铜门上划过,却连条痕迹也划不出来。

云明脸色阴晴不定,手上举起长剑又劈了几下,却始终无法劈开石门。一咬牙,转过身便想退去。这时,从通道远处一个个走路声响传来,已是不远。

云明脸上一白,转过头看向铜门,道:“难道我云明要死在这里不可?”手上握紧了长剑,突的脑海中一闪,左手抛入衣袖,从戒指中取出数十枚凶兽内丹,捏碎了三枚吞下。脸上狰狞一片,道:“小爷拼了!”

待三枚内丹到了肚子中后,道:“还不够!”又捏碎了三枚服下,握了握长剑,道:“还不够!”手上一捏,又捏碎了三枚内丹,服入口中。又道:“不够!绝对不够!”捏碎了三枚内丹,又吞了下去。

云明身子突的一震,长发倒卷而出,双眼睁开,身子不断涨大起来。右手握紧了长剑,猛的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长剑直劈而上。

“嘭”的一声炸响开来,一个山崩地裂的声音猛的响起。紧接着,这道万斤铜门竟在瞬间化成碎片。云明身影从中滚出,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

勉强抬起头看向周围,不由得心中大惊,只见周围是一庭大殿,大殿宽阔无比。四处岩壁,深可万丈。殿中在另外两边,又有两个洞口。而殿前竟有着数十人持剑对恃。数十人见一道铜门炸开,一道身影滚进来。无不脸上大变,看向云明。云明用长剑支持身体站定后才看到殿中竟有如此多的人,不禁心中大惊,只道后面敌人已布下伏兵。手上也握紧了长剑。

而此时,烟尘未消,几道身影又忽的从破碎铜门外冲进,一个凛冽的声音幽幽道:“云明!你杀我宗少宗主、大护法、以及几位长老,你还想逃到哪去?”

云明脸上阴沉,虽见蒋孤离转眼便已追到,绝望中反不畏惧,哈哈笑道:“蒋孤离!杀你少宗主又怎样?如果你宗主还有那功能的话,不防再让他多生几个。我也就耐心的等上几年,再一个个杀得遍!”

从铜门后走出十几道身影,皆穿着青色劲装,手执长剑。蒋孤离对着云明道:“油嘴滑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逃到哪?”

殿中等人看到后这几人冲入大殿后都是大为惊骇!心中道的都是:眼前那人一个竟是几个月前在定岳城中一剑劈死青华派大护法、捏死青华派宗主之子的云明!而另一人却是青华派几百年前便已成名的大长老蒋孤离,后来归隐,不见踪迹,怎的如今出来了?

蒋孤离看向场中众人,不由得微微一愕,道:“云道宗,天武宗,佛宗,女巫族,今日怎么都聚齐在这里?”

一个五十多岁的和尚缓缓走出道:“阿弥陀佛!蒋施主好。贫僧玉南子,奉佛宗之命驱魔而至。”一个黑衣男子走上前,微笑道:“蒋前辈,在下刘翔则,奉除魔会而至。”一个暴露女子道:“我奉族长之命,追杀无情教女而至。”

蒋孤离道:“原来如此。我奉宗主之命,追杀云明至此!”说着,眼光射向云明。云明嗤的一声冷笑,肚子里叫苦不迭:竟没想到这里面竟有蒋孤离认识的。这场上门派众多,高手不少。若是合力起来,只怕是天下最强大的高手也是抵挡不下。好在这些高手并不属青华派。只是这些门派同气连枝,就不知会不会出手相助。

蒋孤离又看向一边一个白衣男子,道:“李贤侄,好久不见了。”白衣男子淡淡的道:“嗯,同好。”

蒋孤离微微一笑,道:“现下我先将这逆反之人除去,再与各位一叙。”

第六十五章败敌

云明脸上凝重,长剑举起,身上元力一运,竟有三种颜色在剑上旋转。蒋孤离突然出剑,别离勾勾出,似是剑法,又是勾法。诡异莫辨,而杀气重重。

云明服下凶兽内丹,只觉体中仍有七八股强横无匹的元力乱冲乱撞,涨得皮肤血红,若不倾泄掉,恐怕会被绞为碎片。身子一纵,长剑也是刺去。两人身影顿时交叠在一起,剑光四溅,凶险重重。

白衣男子看向云明,道:“他的剑法很强,是一种破尽万障的强。修炼这种剑法便要有一颗可破万物的心。”

旁边一个黄衣女子点头道:“那个老头呢?”白衣男子看了一会,道:“蒋孤离的并不是剑法,也不是勾法。而是一种奇特而诡异的使法。他手上的是一把别离勾,似剑似勾,威力无穷。”

黄衣女子仔细看了一会,果然蒋孤离的剑术极为怪异,向左刺去反而变成向右勾,而向右劈去又勾向左。其中招式,仿如一头鳄鱼,又似一头雄狮。

黄衣女子看向白衣男子道:“那少年要输了。”白衣男子点头,叹道:“他的修为不够,不及蒋孤离的悠久。剑法上也颇为稚嫩,败下是必然的。”

旁边黑衣男子刘翔则目不转睛的看着,道:“云明的剑法很纵横,但却不是霸道,而是一种破,破尽万物。蒋孤离的剑很诡异,毫不能辨认出出剑方位,变幻无穷。”玉南子道:“刘施主认为,云施主之剑法、蒋施主之剑法、李施主的剑法、还有你自身的剑法,孰强孰弱?”

刘翔则摇头道:“不能相较,云明剑法在于纵横莫拦,蒋孤离的剑在于诡异莫测,李知尘的在于洒脱自在,无影无踪。我的……在于一击而杀。”

玉南子点头道:“刘施主说的是。”一个暴露的女子忽道:“云明再有十招就要死在蒋孤离剑下了。”

众人看去,果然,两人虽然仍战得激烈,但云明已经步步退后,左支右绌,攻少守多。而蒋孤离步步紧逼,别离勾毫无方位,就像茫茫大海中不可猜测的风浪。

云明脸色涨红,气息暴涨,修为已从元婴二重天暂时暴涨到元婴九重天!只觉体中七、八股元力汹涌澎湃,仍在乱冲乱撞,痛彻五脏六腑,却难以应用如本身元力。控制不灵,竟被蒋孤离别离勾擦过肩膀,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云明再退得几步,蒋孤离别离勾又在他身上擦过一道伤痕。而蒋孤离背后的青华派高手也是面有喜色。

云明身上又多了一道道伤囗,退到最后已抵在石壁上,而身上元力也渐渐变淡。蒋孤离悠悠的道:“至今为至,你的天赋与实力已让我大大吃惊,若再给你十年时间,你必能成长为像莫少游、向凌杰、恨天观那种高手。可惜,一代天才,就要被我斩于剑下了。”

在修道界几千年来,便有几个名字位于顶端,其中便有着莫少游,向凌杰,恨天观的名字。

蒋孤离又笑道:“不过天才从来不缺少,缺少的是能坚持下去的人。我喜欢天才,更喜欢能坚持下去的人。因为这样杀起来,更加有意思!更加有成就感!”他舔了舔嘴唇,道:“你想,当一个能坚持下来的天才,可能立名千年的人,就这样在摇蓝中被你捏碎!那是多么享受啊!”

云明往地上唾了一囗鲜血,道:“死变态!”蒋孤离别离勾勾去,云明急忙长剑一格,而蒋孤离剑术一变,又勾了过去,云明长剑一斩,“当”的一声,火花四溅。而云明气息一滞,又半跪在地上,以长剑支撑着。

蒋孤离缓缓抚摸着别离勾,道:“杀死天才固然好玩,不过嘛,将一个天才活活折磨至死,便更加有趣了!”云明咬紧牙根,身子颤抖,只觉体中七、八股元力不断冲撞,就要炸开来,只恨不得马上把这七、八股互相冲撞的元力爆出体外。

一边的玉南子叹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等场面,贫僧不见。”说着,转向身子去。刘翔则摇摇头,道:“蒋孤离这又何必呢?”

此时,蒋孤离脸色微笑,又一勾劈下。云明此时再也难忍体中冲撞的元力,猛的抬起头来,厉声道:“断剑术!断影恒生!”蒋孤离在云明抬起头时已感觉不对劲,还未反应过来,云明已长剑执起,一剑劈过。

只见到“嘭”的一声闷响,一阵血光射出,染红大地。而众人急忙看去,却猛然惊愕住,身子稍稍颤抖。

眼前一幕,着实让人震惊,本来应该胜利的蒋孤离却半倚在石壁上,脸色苍白,一只左手紧紧按住右肩膀。右肩膀下空空如也,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劈断。金身,竟被他这一剑所破!

地下滚着一只右臂,右臂上扔抓住一个剑柄,而剑刃已碎在满地。云明踉跄几步,手执长剑支住身体,嘴角一丝鲜血流出,笑道:“蒋孤离!你是第一个肯正面接我这招的人!”

蒋孤离脸色煞白,身子颤颤发抖,再没有之前气焰嚣张以及猫抓老鼠的姿态。道:“什么意思?”

云明道:“自我学成这一招,却老是找不到人来试一下威力,我一直以为只能用来劈石头呢!呐,你看到没有,那些大石块便是一招劈碎的。“说着,指了指一边碎在满地的铜门,道:“哎,虽然劈石头挺顺溜的,但就没人来试下。你是第一个肯老老实实站在我面前,等着我来劈的人啊!”

玉南子等人听到这话,更是大为震惊,无法言语。蒋孤离嘴唇苍白,嘴角一丝鲜血流出,又看了看那扇铜门,不由得脸色土灰,道:“是我大意了,这又是什么剑法?”

云明嘿嘿笑了两声,虽然重创蒋孤离,但自已也不好受,本来服下十多枚凶兽内丹,爆出的七、八种不同元力乱冲乱撞,迫使使出了两招断剑术。但全身却已被七、八种元力绞得重伤。全身就像枯竭了的河流,再无力一战,用长剑勉强支着身子。看向一边愤怒震惊的青华派高手,心中叹道:“虽然重创了蒋孤离,但我自已也是强弩之末了。眼下还有这么多青华派高手,又是如何能逃走?”

蒋孤离缓缓呼吸,左手在断臂上连点,试图将鲜血止住。忽然,脸色一变,左手指法又复加快,只是断臂鲜血仍直涌而出,丝毫不见有阻涩之意。

后面的青华派虽恨不得把云明碎尸万段,但云明一剑击伤蒋孤离也让他们震骇不已,不敢向前围攻。倒是让云明有了恢复的时间。一个青华派高手见蒋孤离脸色焦急,左手还在断臂上连点。急忙伸手入怀,拿出一瓶药粉,递了上去,道:“大长老,这是虎元粉。”

蒋孤离一把接过,将瓶子打开,一些黄色药粉都倒在伤囗上,鲜血登时止住了。只是蒋孤离一运转元力后,脸色更是煞白,再运几周后,喃喃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长不出来?为什么长不出来?”

云明听到这话,便知道蒋孤离想运转元力长出右臂,却始终长不出,笑道:“蒋孤离,你别白废力气了,你这右臂再也长不回来了!”

蒋孤离一双狠毒的眼睛射向云明,道:“你说什么?”云明被他一瞪,不由得心里一虚,心中想道:“我怕他干甚?一个断臂老头罢了!”便道:“我这一剑,有个名字叫作:断剑术,断影恒生。这一剑的威力便在于断字上!影而可断,断之恒生!就是断开的东西便再也接不上,长不出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又是大惊,若真是如此,那这一剑可谓是恐怖至极!修道者之所以修道,便是身体百烂而能生,死亡之后还有机会重生。而如果据云明所说,被这一剑砍断的东西便不能重复如初,那便是修道者的天敌了!

蒋孤离脸色狰狞,喝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蒋孤离修道千载,从未听过断臂不复生长!”云明一脸兴灾乐祸,道:“那你就继续去运转元力呗!我看着哈!反正我这一剑,便是连同灵魂一起断却的。”

蒋孤离脸色铁青,心中一片恐慌,若是右臂再不能长回……要知道,蒋孤离剑法高超,仗着一把别离勾纵横天下。若是使勾的手都断去了,即使修为仍在,也必定大降。

而此时,玉南子走出微笑道:“云施主,可否听贫僧一言?”云明抬头看去,见是一个一脸和善的和尚,道:“怎么?你说。”

玉南子道:“贫僧乃佛宗首席大弟子玉南子,云道宗、佛宗、天武宗,连同青华派等宗皆为除魔会盟友,已除魔为已任。魔道猖獗,残害众人,各门各派都有责任群起攻之。而蒋孤离蒋施主自出道已来,毕行除魔之事,乃一代正义之侠者。今云施主坏其一臂,却反而使魔焰再高一丈,蒋施主今后也无力除魔了。望云施主还是为了天下苍生,将右臂与蒋施主接回。”

云明不由得一笑,这老和尚叽叽歪歪说了一大通,原来就是以为自已还有方法可以给蒋孤离接回一臂。只是,不说自已也无这种能力,就算有,会给恨不得将自已粉身碎骨的仇敌接回吗?

蒋孤离听得玉南子为自已说话,不由得一喜,只道这断臂还能接回。云明笑道:“和尚说得好嘛!还有什么要求吗?”玉南子微笑道:“阿弥陀佛!云施主能明白事理就好。以云施主刚才一招剑法实在过于歹毒,有伤天理。贫僧认为,云施主还是将剑谱交于贫僧,置于佛宗千层塔中,永不翻动,不使其传出。而云施主也应当永不使此剑!毕竟此剑实在歹毒,置人死地,天理不容。望云施主明理。”

云明脸色沉了下来,只是脸上还是笑道:“和尚是要我把剑谱给你修炼?”

玉南子道:“贫僧那敢修炼此歹毒之剑?贫僧只想把此剑置于千层佛塔上,以佛光驱散这剑法上的邪毒之要。云施主,此下现场皆是正派,你大可放心。”

云明心中冷笑,这老和尚打的好主意啊!以现场众门派来威胁我,让我交出剑谱。只惜,此剑怎么会有剑谱呢?这剑谱便记在自已心里了。

而在场门派,一听玉南子此话,不由得心中一动,这等剑法,若能拿回本身门派,那就……

云明叹道:“老和尚倒真的打的好主意啊!只可惜……”玉南子脸色不变,道:“可惜什么?”

第六十六章逃生

云明道:“只可惜……”说未说完,突然大殿中一震,顶上灰尘洒下,而一个轰隆隆的声音传开。众人大惊,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只听到大殿上一个个嘎咔咔的声音细细传开。仿如某些机器的转动!突然,从一边响起一个山崩地裂般的震声。右边一扇万斤铜门,竟猛的合上,而铜门上竟浮现出金光,化为几道苻咒不断旋转。

众人一愕,这又是怎么回事?那扇铜门怎么会突然关上?白衣男子脸色一变,向着黄衣女子问道:“遐儿,那扇铜门怎会关上?”

黄衣女子也是一脸的迷惑,道:“不知道啊!那阵法不是已经破开了吗?”此时,从另一处又猛的响起一个轰隆隆的响声,另一个洞口处竟猛的从岩壁中砸下一扇万万斤青铜门!而青铜门上也闪出金色苻印,快速闪动!

此时,从四壁上突的打开一个个小洞囗,每个洞囗突的射出一道白烟。一个不小心接近的修道者,身体突的一颤,竟不断流出鲜血,转眼间化为一具干尸!

白衣男子惊道:“不好!这恐怕是陷阱!南蛮的陷阱!”众人已然噪动起来。而这时,在另外一个出囗却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却始终无铜门合上,仿佛遇上了故障。

云明望去,不由得一愣,这大殿八成是一个大陷阱,布置了三个出口,待人进入后,三处出口前后降下铜门,放出毒烟,意在困死、毒死所有误入之人。只是自已进来时刚好碰上万万斤铜门,又不懂阵法,只能用蛮横方法打开。一剑将铜门劈碎,导到这本来封闭的秘笼多了一道出囗。这不禁让人哑然失笑,只怕是设计者也不能想到有人能以蛮横的方法打开铜门吧?

而众人在噪闹之下,自然想到这是一个陷阱,起先还如无头蝇子,乱走乱窜。而后竟看到一边有个大出囗,而地上满是破碎铜门。还有咔咔咔的声音在响个不停,只怕再要降下铜门是肯定不能的了。

不过这毒烟毒性猛烈,蔓延速度极快,众人也不敢多留,急忙冲向出囗,在逃出时互相拥挤之时,竟也被毒烟毒死一些。青华派众高手待镇定下来,却已找不到云明的身影了。

云明趁乱冲出洞口,疾纵而出,往一条绝壁行去。冲出了十余里后才在一处绝壁停下来,一把坐在地上,不断呼呼喘气,脸上白得可怕。心中道:“这次好险!差点就死在里面了!”

回头看去,并没有见到谁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勉强站了起来,心道:“我这一剑竟能砍下金身高手一只手臂,总算修练成了断剑术了吧?虽然需要服下凶兽内丹才能勉强使出。”向前面走了两步,便走不动了,只得原地打起坐来,仰头只见日头已落,仅余西山下的残光。

云明呼出了一口气,在原地打坐下来,运起元力调息一下,才发觉体中受损严重,五脏六腑都有出血迹象,若不是急时把七、八种元力发泄了,恐怕如今便要被绞烂五脏六腑了。

云明倒出几枚丹药,服了下去,又运起元力调息了一周后才站起身来。心中道:“蒋孤离在那么多门派面前被我斩去一只手,必定恨我入骨。虽然他失去了一只手,修为也是不变,若下次再遇见他,恐怕也不会站着让我劈上一剑了。”

细想后,摇了摇头,向一处石道走去。天色暗黑下来,云明也不敢多走,便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歇下。深夜中时闻兽叫,凄风阵阵,云明不敢睡深,打了个盹便打起坐来,修练纯阳功。好在那服下的凶兽内丹上的七、八种元力早已借着断剑术泄去,运起纯阳功走遍周身两、三次后便恢复了六、七成。

初晓时,云明从修练中醒来,打了个呵欠后便起了身。心中道:“蒋孤离不久还会追来,我必须继续逃才行。”向着一处山径走去。

山径高危突兀,枯松倒挂,残阳新生。冷风凛冽,沙尘起扬。云明缓缓走在山径上,不敢大意。这时,从山径上“嘎”的一声,一头巨鹰猛的扑下,一双钢爪向云明抓去。

云明心中微惊,急忙向后一退,长剑刺去。巨鹰双翅一振,飞到另一边,又扑了下来,一个利喙戳至。云明长剑急刺而出,巨鹰飞闪而过,却只刺下了几根羽毛。

巨鹰盘飞到天空上,双翅展开,嘎嘎叫道:“蝼蚁!跟我走吧!”云明看上去,只见巨鹰双翅一展,从翅下伸出一双虎爪,疾抓而下。

云明不敢怠慢,长剑疾刺而上,左掌一拍,一片冰箭倒射而上。巨鹰“嘎”的一声长鸣,双翅一转,竟飞了开去。云明在岩壁上一挂,身子一跃,长剑刺去,巨鹰刚要闪过,便听云明喝道:“催魂术!”

两道金光刺过,巨鹰身子一颤,竟飞坠而下。云明长剑送入巨鹰胸腹中,转了几圈便把巨鹰送入绝壁下。巨鹰哀鸣一声,身子直坠而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明擦了擦额头上冷汗,向危径继续行去。走不到十丈,只见危径一转,竟是一条土路,土路只有十多丈,土路下却是一个沼泽。云明眉头一皱,右手长剑握紧,缓缓走上土路,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云明再走十多步,眉头一皱,只见泥潭下有物滚动起来,黑泥也凸起一处。从黑泥中一截身体显露出来,鳞片蠕动。

云明不敢停留,向前走了几步,只见泥潭中一条胳膊粗细的蛇缩在泥土中,不断蠕动着,一片片密密麻麻的鳞片卷动着。

云明疾步向前面行去,再走得十多步,只见一条胳膊粗细的白蛇在泥潭中游动起来,一会缩入泥土中,一会又伸了出来。云明身子一纵,便纵过十余步,突的一停,又见前面一条水桶大的大蛇趴在土路上,半截蛇尾甩在泥潭中。

云明眉头一皱,心道:“莫不是遇上了蛇窝?”身子一纵,便跃过大蛇,向前行去。那大蛇双眼闭住,似没有发现云明。

云明再走得百多步,便到了对岸,只见对岸又分开两条土路,土路边是一些高地。云明缓缓走向一条土路,走不到十步,又见一条白花花的大蛇吊在高地上,缓缓蠕动着。

云明心道:“这一路上遇上的蛇也不少了,怎么没一条攻击我?”却仍没放松警惕,握着长剑向前行去。走了十多步,只见一个日头挂在东边山上。

云明先是未发觉,忽的却一惊,道:“这太阳怎么有些奇怪?”向太阳看去,只见太阳盘子大小,挂在中间,散发着金光,却似无什么反常。

云明眉头紧皱,心道:“这太阳怎么离得好近。”当下更加警惕,向前缓步走去。走不到二十步,又突的一惊,只见西山边上挂了一个银盘,散发着寒光,岂不是一个月亮吗?

那月亮盘子大小,与云明相距不过二十丈,缓缓移动着。云明心中警惕,缓缓向前走去。却见太阳与月亮竟跟在后面步步移动,仿佛活物。

云明身子一纵,向前面纵去,太阳与月亮便加快了速度追来,与云明不离十丈。云明更加惊讶,手上长剑握紧手上。

这时,太阳与月亮相碰在一起,突的撞上了,两者互扭在一起,不断旋转起,突的“嘭”的一声,太阳展开来,化作一扇翅翼,月亮也展开一边,同样化作一扇翅翼。两只翅翼展开来,从中“嘎”的一声叫出,一双黄眼盯向云明。

云明心中大惊,饶是明知这太阳月亮有异,也万万没想到两者会合而变成这个东西。只见一头黑*头鹰翻展着翅膀,嘎嘎直叫。一只尾巴垂下来,却似牛尾。双眼金黄透明,透着光。

云明长剑指出,道:“何方妖物?”猫头鹰双翅翻飞着,与云明距离不过十步,却始终不上前。云明左手一弹,冰箭射出,猫头鹰双翅一展,便躲开了去,却仍翻飞在半空中,不近前云明。

云明心中惊奇一片,不敢再停,向前面疾纵而去。猫头鹰紧紧追随,却总离着十余步的距离,也不攻击,只是嘎嘎鸣叫着。

云明冲出十余丈,跃过了土路,只见前面又是一片绝壁危峰,孤松难长,而猫头鹰紧紧飞随而到。云明长剑指向猫头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追我?”

猫头鹰嘎嘎直叫,似乎在大笑。双翅展开,盘旋翻飞着,却不上前。云明被它叫得心烦,双眼一睁,喝道:“催魂术!”两道金光射出,在猫头鹰上一刺。

猫头鹰却全无反应,一点停滞也没有,仍是伏飞嘎鸣。云明脸上一沉,这催魂术向来是自已最强一门神通,即使面对蒋龙行也能使他停滞半刻,如今对上这猫头鹰竟然无半点用处,难道这猫头鹰的修为比之蒋龙行更强?

越想心中越惊,不敢多作停留,疾向前纵去,跃过绝壁之上,飞走而过。猫头鹰却始终紧紧跟随,嘎嘎不断叫着,一只牛尾巴也甩得直动。

云明疾纵出十余丈,跃过了绝壁,却见猫头鹰仍紧跟在后。转过身来喝道:“你是谁?想干什么?”猫头鹰嘎嘎而叫,并不回应。

云明一咬牙,向前直纵而去。过了绝壁后便是一片森林,莽莽一片,无边无际。云明冲入森林中,只见林高万丈,天日尽蔽。不由得一惊,道:“此处没有太阳,可不能多待。”只是想要回头,又见猫头鹰紧随在后,黄眼直盯自已。

云明心中沉重,道:“这头猫头鹰到底想干什么?”又纵身向前疾行而去,穿过层层林木,只见四处寂静无声,竟连半头异兽都未能看到。

云明心中更惊,之前无论是走到哪里,都常遇上各种异兽,怎么此时竟未看到一头?连声音也未闻一声呢?云明回头看去,见猫头鹰仍跟在后面,却停止了叫声。

云明冷哼一声,心道:“管他前面有什么危险,若是拦到我,大不了拼了命再服下几枚凶兽内丹,用断剑术拼死就是!”便继续向前纵开十余里,猫头鹰仍跟在后面,上下飞了一圈,突的站立在一枝树枝上。

云明见猫头鹰停住,道:“怎么不追了?”迟疑片刻,便向前面行去,却见猫头鹰仍停在树枝上,也不再追,只剩一双绿眼看向远处。

云明冷哼一声,在树上一跨,疾纵上前,走过十多丈后,只见已深入一片林子,万树如柱,不见天日。云明四顾,寻了一个方向便向前走去,想走出这片森林。

第六十七章巨人

云明疾步而行,只见林木高达万丈,尤如天柱,盖得天地一片昏暗。杂草横生而起,直到七、八丈高。风一吹过,草树呼呼而摇,沙尘起扬,却没有听到半点兽鸣声。

云明边走边观察四周,绕了几圈后却始终走不出去,不仅心中疑惑,道:“这林子这么高,该怎样走出去呢?”走过一条巨木桥时,只见巨木桥下悬崖深不见底,扔下石子,也没听到回声。

云明刚要跨上巨木桥,这时,一阵狂风刮去,直卷得万树倾摇,沙尘满天。云明心中大惊,道:“这风怎么这么大?难道有什么怪物?”狂风一卷,竟直接卷中云明,云明还未反应过来,脑子一痛,便昏了过去。

狂风呼呼大作,树间四处破响,万树倾伏,巨石上天。日月失色,天地无光。云明脑子昏沉,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恢复了意识,身子挣扎一下,却似乎被什么东西锁住了,心头大惊,急忙睁开双眼看去。

这一看,不由惊得魂飞九天,脸上煞白。只见下面竟在树顶之上,云巅之中,顿感寒风朔朔。心中骇然道:“这片树林高达万丈,置于其间,不见日月,我怎么到了这来?”向前面看去,不由得心中一片崩溃,只以为自已在做梦,只见前面一座巨山横天而起,高到无数,把日月遮住。而一根巨柱伸到自已身前,竟握住了自已。

云明看得清清楚楚后,脸上更加煞白,只见一只巨大无比的遮天大手便伸到自已身前,一只食指和一只大拇指轻轻夹住了自已。

一个巨大无比的山洞伸到面前,山洞中一闪一闪,似乎在看着云明。云明浑身颤抖,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叫声直入天空。

这时,一个声音道:“你在叫什么?”这个声音一发出,只震得浮云尽散,狂风乱卷。云明长发也向后甩去,双耳被震得如聋,嗡嗡声响个不停。

云明身子不断颤抖,双眼满是不可置信,道:“我……我在做梦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声音道:“你在说什么?”这声音一开口,云明便被震得脑袋刺痛,双耳刺聋,脑子一痛,便昏了过去。那声音叹了一声,道:“真是没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明只觉体外一股温和的气息涌入,才慢慢苏醒了过来。睁开双眼一看,只见前面一座巨山直入天宫,而背后太阳中升,却如一个鸡蛋般大。

好在太阳中火元力不断涌进,云明才稍稍镇定下来,向前面仔细看去,却只见到一座巨山,无法看出什么。而身体被两根巨柱夹住,巨柱旁又有三根巨柱,看其形状,竟是一只巨手。

云明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有人吗?”一个声音道:“我不是在你面前吗?”这声音一开口,云明便被震得双眼刺痛,一口鲜血“噗”的一声便喷了出去。

那声音道:“这么没用,唉!”这句话说出,云明身子又是一颤,脸上煞白一片。这时,云明身子又是一震,只感从一只巨柱上传过一股能量,送入体中来,这股能量十分温和,一送到自已体中便化开来,本来被那声音震得彻痛的感觉也消了下来。

云明“咦”了一声,双眼茫然,道:“这……”那声音道:“你好些了吗?”云明听到这声音,虽感震耳欲聋,但已不像之前那般,迟疑一下,道:“这……这在哪里?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你有什么阴谋?”

那声音笑道:“阴谋?我需要用阴谋吗?”这一笑,又震得云明身子发颤,脸色发白,好在身前那根巨柱源源不断送来能量,才抵住了那笑音。

云明咬咬牙,也知道自已万万不是眼前那声音的敌手,不敢反驳什么,道:“阁下是?”那声音道:“我是这里的主人。”云明道:“这里的主人?”

那声音道:“也就是南之蛮荒的主人,你可以叫我南蛮域主。”云明心头震动,道:“南蛮有主人?”那声音微微一笑,道:“南蛮怎么没有主人了?五大绝地都有主人,只不过不愿出来罢了!”

云明深呼吸了几口气,道:“你是南蛮的主人,那……能否出来一见?”那声音道:“小娃子,你没有眼睛吗?我就在你面前?”云明疑道:“在我面前?你在哪?”

这时,周围突的一阵剧动,咕噜噜声音震得不停,云明身子也跟着晃动起来。一个巨大无比的山洞便缓缓低了下来,山洞中闪着光,似乎有东西在看着云明。

云明见这山洞奇怪,道:“这……这是什么?”那声音道:“是我的眼睛。”那山洞眨了眨,仍看着云明。云明心头震动,道:“你……你是巨人?”

那声音微微一笑,道:“算是吧。”黑洞便缓缓伸了上去,只留下一座巨山。云明深呼吸了几口气,道:“南……南蛮域主,你把我……把我……有什么事吗?”

南蛮域主道:“你知道这南蛮是谁的吗?”云明道:“不是你的吗?”南蛮域主微微一笑,道:“这南蛮自然是我的,你知道南蛮叫什么吗?”云明道:“叫什么?”

南蛮域主道:“叫南之绝地!死亡绝地!属于修道界最南边的绝地,无论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你们近日竟敢闯入我的绝地,甚至跑到我的深殿来。”云明急忙道:“南蛮域主,我不是有意闯进来的!被青华派硬生生逼进来,我并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青华派那些人又多又凶,还乱搜乱寻。你要怪也不应怪我啊!我也是被人追杀进来的,还请南蛮域主恕罪。”

南蛮域主笑道:“你们闯进来我也懒得理你们,这地方由你们闹腾去,不过分我也不会出手。可是你!”云明道:“我?我怎么了?”

南蛮域主手上抬起,咕噜噜一片剧响,云明身子便被急捏而起,直冲上万丈,吓得脸色苍白,只见一对巨大无比的黑洞便看向自已。

南蛮域主道:“你是不是闯过一个大殿了?”云明道:“大殿……好像有。”南蛮域主道:“那大殿是不是有三道青铜门?”云明心中一惊,道:“这个……有吧。”

南蛮域主道:“那大殿叫修魂殿,是我修练魂魄的地方。那三扇青铜门叫作寒铜门,由万年深海青铜所练千年而成,一合上,便无人能进入。那本是我为了免受打扰所置,你们一大帮子人闯了进去也就算了,触发我修练阵图也算了。只有你,把我一扇寒铜门劈碎。你说,你没有冒犯过我吗?”

云明听完南蛮域主说话,不由得脸色煞白,背后冷汗涔涔直流,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南蛮域主道:“每一扇寒铜门制作都来之不易,都到北之绝地,无边尽海之处取出万年深海青铜,得来不易,练成也不易啊。”

云明道:“这……”南蛮域主双眼伸得近前,直视云明,道:“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动手抓一只蝼蚁了吧?”云明只见两个黑洞近前,吓得身子直颤,却一咬牙,道:“如今我在你手上。你要杀就杀吧!大不了一死而已!”

南蛮域主道:“杀了你?杀了你也太容易了。一个元婴两重天的蝼蚁,我要杀你,需要抓你来这里吗?”云明急忙道:“你既然不杀我,那想要什么?”

南蛮域主沉吟片刻,道:“你怎么劈开我的寒铜门的?”云明脸上一沉,道:“这……”南蛮域主笑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逼问你那招剑法。”云明脑海中千转百转,知道想瞒过南蛮域主必定不容易,反不如实话实说。便道:“是我一招剑法,叫断剑术。”

南蛮域主道:“断剑术……”云明道:“是的,是断剑术。”南蛮域主道:“你能使出来,劈碎那扇寒铜门?”云明点点头,道:“能。”南蛮域主沉吟半响,道:“我不杀你,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云明心中疑道:“这南蛮域主修为如此之高,怎么会让我去做什么事呢?”便道:“一件事?什么事?”南蛮域主道:“帮我劈开一条铁链。”

云明脸上惊疑,道:“铁链?一条铁链?”南蛮域主手上夹起云明,缓缓把云明放到一个空平的地方,道:“不错,只要你帮我劈开一条铁链,我不但不杀你,反而帮你把那些追杀你的人杀光!”

云明落在一块黑土地上,勉强爬起来站定了身子,只见下方只见云山之巅,不见脚下,中间一个金光太阳灿灿耀耀。前面一座巨山仅见一角。

云明脸上变幻不定,却不敢贸然答应,南蛮域主要自已做的事岂会容易?

南蛮域主兴许看到云明脸色,道:“你迟疑什么?你以为你有别的选择吗?”

云明一咬牙,道:“好!我可以试试。不过……”南蛮域主道:“不过什么?”云明道:“你真的能把青华派那些人杀光了?蒋孤离是金身修为你能对付得了?”南蛮域主傲然而笑,笑声震得云明双耳欲聋。域主道:“走入南蛮,任何人的生命都在我手上,只随我想不想要。”

云明道:“你要我劈什么铁链?”南蛮域主沉默片刻,道:“我带你去。”云明刚要应声,便感身子一阵天旋地转起来,“啊”的一声惊叫,便失去了意识。

待云明醒过来时,只发现自已身处在一个深洞中,深洞高大广阔,石壁如刀,四壁无光自亮。云明环顾四周,道:“这?这是哪?”

这时,前面一个声音道:“你走过来。”云明闻言,听得是那南蛮域主的声音,便向洞中走去。走不到三丈,眼见突的一阔,一片景象便显在眼前。

只见周围一片山峰立于云巅上,山峰各有栈道相连。而面前一座最高山峰上,便坐着一人。云明走过栈道,到山峰上,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身高一丈有余,高肩大手,浓眉黑目,脸色显白,十分平淡,身体强壮。全身都透露出一种王者气息。

那人道:“你看够了吗?”云明听这声音平淡无比,没有之前的震人威力,却是南蛮域主的声音,惊道:“你长得这样?”南蛮域主道:“这只是我的魂魄。”云明走近去,道:“魂魄……”

南蛮域主缓缓站了起来,道:“你是第一个人能看到我的全相的。”云明道:“域主,你让我劈的铁链呢?”南蛮域主深呼出一口气,右手指了指心脏,又指了指后面一处,身体让开。

第六十八章三年

只见一条细长的铁链拖到南蛮域主后面,不知系住什么,甩在地上。一把长剑刺入铁链中,深入地下,只剩半截留在地面上。

云明眉头一皱,道:“这就是你要我劈的铁链?”南蛮域主道:“不错。”云明走近看去,疑道:“这条铁链似乎锁着你。”话一说完,又知失言,想要收回却已不能了。

南蛮域主道:“是锁在我身上。”云明心中一惊,道:“怎么可能?”南蛮域主右手伸到胸口,“嘶”的一声,撕下了一片衣服。云明看了过去,不禁脸上变色,只见一条铁链确实穿过南蛮域主胸口,仅留一个铁链头还在胸口上,另一半铁链,却穿到南蛮域主后背,拖到后面。

云明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中骇然,是谁把南蛮域主锁住了?以南蛮域主之实力,怎会让人用铁链锁住呢?

南蛮域主见云明脸色便知道他想的什么,淡淡一笑,道:“你无须管这条铁链是怎么样锁在我身上的,你只须要把这条铁链给我斩断。”云明眉头一皱,道:“这条铁链你都无法斩断,你要我给你斩断?”

南蛮域主沉默片刻,道:“你只有一试。”云明脸上青黑一片,道:“若你都弄不断这条铁链,我怎么可能弄得断?”南蛮域主道:“你尽管按我说的,斩开这条铁链。以你那招剑法,能劈碎寒铜门,未必不能劈开这条铁链。”

云明脸色仍是铁青,道:“这……”南蛮域主道:“只要你斩断这条铁链,我不但会帮你灭去这些追杀你的人,而且我还会发布一条命令。只要这条命令在,修道界中就无人敢动你一根毫毛。”

云明心中一动,道:“真的?”南蛮域主点点头,抬头仰天,道:“修道界之中,除了四个人,还没有其他人敢反对我的话。”云明道:“四个人?”

南蛮域主看向云明,道:“你就不用管哪四个人了,给我劈开这条铁链就是。”云明握了握拳头,看向南蛮域主身后的铁链。

南蛮域主右手一挥,从右边一个孤峰突的一动,轰隆隆一片震响,倾刻间就来到身前。云明听到动静,不明所以,看向那孤峰,见孤峰飞到近前,而孤峰上堆着一片骸骨,堆积如山。

南蛮域主指了指孤峰,道:“这些人,都是闯了我南蛮后闹得太过分的。”云明脸上一沉,心中以为南蛮域主威胁自已,道:“这……”

南蛮域主道:“你砍断这条铁链,这上面的东西都给你。”云明眉头一皱,道:“我要一堆烂骨头去干什么?”南蛮域主笑道:“烂骨头……”

云明道:“这些烂骨头送我干么?又没什么用。”南蛮域主微微一笑,道:“真是不识货的孩子。”云明看向那堆骸骨,眉头皱起,道:“难道有什么用吗?”突的双眼一凝,停在一处,只见一副骸骨上,一只骨手竟戴着一枚碧玉戒指。再看别的骸骨,竟多有戴着戒指。而这些骸骨堆得太大,有一些都压成一截截骨头,其中便参着一些剑刃兵器。

南蛮域主道:“还认为这是一堆烂骨头吗?”云明深吸一口气,道:“这上面……似乎有一些东西。”南蛮域主微微一笑,道:“劈去这条铁链,那堆东西,你全部拿去。”

云明舔了舔嘴唇,道:“只要我劈开这条铁链,你把这堆骨头给我,帮我除去追杀我的青华派弟子,还发出命令,让修道界之中的人不能伤我?”

南蛮域主道:“不错。”云明握紧了拳头,看向那根铁链,道:“好!我就拼命了!”南蛮域主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开始吧。”

云明掏出一枚戒指,从中取出一把长剑,正是那把长虹剑。也不顾虑多的,便把戒指中的东西都掏出来,取出十余枚内丹,捏起几枚。

南蛮域主道:“你需要服下内丹才能使出?”云明道:“嗯,我现在还不能单独使出,都服下内丹。”南蛮域主点点头,道:“还真是奇怪的剑术。”

云明连续捏碎了十二枚内丹,壮了壮胆子,塞到口中服下。身子突的一震,身上气息澎湃汹涌起来,长发倒卷,衣衫无风而动。脸上涨红一片,双眼发寒,手上握紧了长虹剑不断颤动。

南蛮域主见云明服下内丹,脸色也凝重起来,在原地坐下。云明突的怒吼一声,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长剑猛的劈下,一道白光直闪而过。

“嘭”的一声,在铁链中间处猛的炸开来,云明“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也倒卷而出。南蛮域主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右手一挥,便把云明接住,扶到面前,只见云明脸上苍白无色,身子颤抖,气息萎靡。

南蛮域主急忙右手抓上云明右手,将一股能量送进他体中,待云明脸色逐渐红润下来后,才放开了云明。转而看向铁链,眉头却是一沉,只见铁链仍在原处,却无任何破损迹象。

云明也不知昏了多久,等到体中元力不断流转,才醒了过来。勉强站起身来,看向南蛮域主,道:“斩断了吗?”南蛮域主道:“没有。”

云明脸上一沉,道:“没有……”南蛮域主站起身来,背负过去,道:“再来。”云明脸色一白,心中仍有余悸,道:“你还要我劈?”

南蛮域主道:“有我在,你死不了。”云明咬了咬牙,心中明白自已在南蛮域主手上,不按照南蛮域主说的做只有死路一条,反不如拼上一把。便道:“好!我再劈一次。”取出自已的戒指。

这时,南蛮域主道:“且慢。你戒指中的东西太低贱了,难以发出你那招剑法的最强威力。”云明停下手上动作,道:“这……”南蛮域主道:“你服下这个。”手上一挥,十多个人脑袋大的内丹便飞了过来。

云明脸上大变,道:“你疯了吗?让我吃下这东西?我吃得下吗?”南蛮域主脸色平静,道:“试试就知道。”云明道:“不行不行!这么多内丹,又这么大,我怎么吃得下去?”

南蛮域主左手一弹,云明便感到身体被制住了,动弹不得。不由得心中大惊,叫道:“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南蛮域主右手一弹,云明的嘴巴便张开来,再一弹,十多个人头大小的内丹“嗤”的一声,便化为粉末,冲向云明,直冲入云明口中。

云明脸色剧变,却动弹不得,只觉肚子中渐渐饱了起来,最后撑到喉咙头。身子突的一震,“啊”的一声彻天大叫发出,双手一挣。全身涨大起来,脸上红如鲜血。

南蛮域主手上一松,便放开了云明,左手一动,一把长剑扔给云明。云明右手一接,握紧了长剑,身子不数颤抖,“啊”的一声叫出,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一剑猛的劈向铁链。

“嘭”的一声剧响炸开,直震得大地颤抖。云明劈完一剑后,身子直向后冲出,鲜血淋漓一片。南蛮域主猛的站起来,看向铁链,却见铁链丝毫无损,突的迎天怒吼道:“该死的陆傲!该死的陆傲啊!若此生我能出去,锁我三千年之仇,不报不休!”声音直震天地,一座座山峰不断颤抖。

云明只觉神识逐渐消散,身体也彻痛如刮,模模糊糊中仿佛看到了自已的父母,项曲儿,又看到了顾清落。茫然中道:“我要死了吗?”脑中一沉,便彻底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明呜了一声,缓缓从地上爬起,揉了揉双眼,看向周围,只见周围仍是那处孤峰上,而自已竟躺在一片火焰中。

云明心中大惊,急忙从火焰中冲出,却发现那些火焰竟没烧到自已分毫。看向周围,只见南蛮域主仍坐在那铁链旁,脸色平淡,看见云明醒来,道:“你打算这样裸着对我吗?”

云明这才看向自已,只见自已身上竟丝毫没有衣物,一丝不挂。脸上一红,急忙把一旁地上的戒指拿起,从中取出衣服,穿了上去。

穿好了后才看向南蛮域主,道:“那铁链?”见南蛮域主脸色平淡,却带着无奈丧气之意,便知未能劈开。南蛮域主吐出一口气,看向后面铁链。

云明见南蛮域主模样,恐他又会叫自已去劈铁链,急忙道:“域主!你别让我劈了,这铁链你都弄不断,我拼了命也斩不断啊!再耗气力也没用啊!”

南蛮域主道:“我没打算再让你劈。”云明脸上一喜,道:“那就好。”顿了顿,又道:“那……那我能走了吗?”南蛮域主道:“你不能走。”

云明急道:“为什么我不能走?难道你想杀我?”南蛮域主道:“我若要杀你,就不会救你了。”云明道:“那为什么不让我走?”南蛮域主道:“你从今以后,就在这里修练,三年之内,我助你突破劫道之境!你再使那招剑法劈开这条铁链一定不难,三年之后,你自归去。”

云明脸上一变,道:“三年之内让我突破第七阶?”南蛮域主道:“不错。”云明道:“我现在只是元婴二重天,三年突破到第七阶,这怎么可能?”

南蛮域主淡淡道:“我想制造几个劫道修为的还不难。”云明心中惊骇一片:制造第七阶劫道高手……那南蛮域主的修为得有多高?难道已是第八阶的修为了?

南蛮域主道:“从今天起,我每天教你修练,帮你突破,三年后可突破劫道,劈开这条铁链。”云明突的道:“不行!不行!”南蛮域主道:“哦!你说不行?”

云明脸上发白,虽知有这种机会不能推辞,何况以南蛮域主的实力更不能拒绝。只是自已却不能待在这里三年。对着南蛮域主禀了禀手,道:“我不能在这待上三年!我必须出去。”

南蛮域主冷冷一笑,道:“你有这个选择吗?”云明咬牙道:“你若逼我,我没你强,自然只能听你的话,你让我修练,我便不修!即使你逼我修练,我心中也不愿,定不能突破多高。你越逼我,我便越不修练!大不了一死!”

南蛮域主见云明脸色决绝,脸上一沉,道:“你确定?”云明咬咬牙,道:“你放我离开,我向你保证,三年后定能突破劫道,来到这里给你劈开铁链。”

南蛮域主道:“你认为没我帮助下,你三年内能突破劫道?”云明道:“如何不能?我修道不到一年,就能从入门到元婴,我以元婴修为就能破金身,我们可以赌一赌!”南蛮域主微微一笑,道:“小娃子很有趣。”右手一弹,一道白光便没入云明胸口中。

云明眉头一皱,道:“这是什么?”南蛮域主道:“三年后如果你没有回来,你心脏中的东西自然会叫你回来。如果三年中你死了,那东西也会带你魂魄回来。”云明心中一沉,沉默片刻,道:“好!三年后我必回来!”

第六十九章危机

南蛮域主道:“走出这里,便会有人带你出去,出去之后,我们的约定便开始了!”云明对着南蛮域主禀了禀手,道:“好!”转过身去,把自已扔在地上的戒指和一些东西收起,又站起身来。

南蛮域主在原地坐下,脸色淡漠,双眼闭上。云明走过栈道,看向另一座山峰,只见上面尸骨如山,却带着许多兵刃戒指,不由得心中异样。只是也不敢在这里乱来,摇了摇头,便想走了。

这时,南蛮域主道:“那山上的骨头,我送你了。”云明脚步一停,“啊”了一声,转过身来,道:“你说什么?你不是说我劈开铁链才能给我吗?”南蛮域主双眼睁开,看向孤峰上的尸骨,道:“你若喜欢,尽数拿去吧!整天放在我面前也十分闷烦。”

云明心中大喜,道:“多谢域主相赠!”便走过栈道,向那山峰走去,走上山峰后,只见一副副白骨胡乱积起,骨架乱散,许多兵刃戒指也滚掉在地上。

云明刚拿出一枚戒指想装下,脸上却突的垮下,自语道:“戒指不能放戒指啊!这些白骨又没用。”捡起地下一枚戒指,却发现上面加了封印,也打不开。

云明心头急转了转,只叹了一声,道:“看来只能把这些在外面的武器拿走了。”急忙走近骨头堆中搜寻着。南蛮域主看向云明,眉头一皱,道:“要么你连骨头,所有一切都拿去,要么一个也别碰!”

云明身子一停,看向骨堆,又看了看自已身上,脸色一垮,即使自已把骨架兵刃装起,至少还有数百枚戒指呢?就算放在自已身上已放不下啊!

南蛮域主淡淡的道:“怎么了?”云明把手上的几件兵刃扔回去,看向南蛮域主,摇了摇头,道:“算了算了!我的戒指装不了。”

南蛮域主嗤笑一声,手上一弹,从骨堆中冲出一枚戒指,到了云明身前。云明连忙接过戒指,道:“这是……”南蛮域主道:“这是莫小言的宇宙戒。”

云明道:“宇宙戒?莫小言是谁?”南蛮域主看向骨堆山上,道:“莫少游的大儿子吧。”云明初时未觉,待把莫少游这名字在口中念了几句后才骇然失色,心中惊道:莫少游!莫少游岂不是修道界几千年以来最强大的人之一吗?与向凌杰、恨天观两人同名,早在数千年前到达第八阶,飞升神界。那他的儿子……

南蛮域主道:“莫小言自仗着莫少游给的护身符,到我南蛮放肆!现在,便和他们在一起了。”

云明骇然道:“你把莫小言杀了……那莫少游?”南蛮域主道:“莫少游?莫少游还在修道界中也不敢乱闯我南蛮,放肆行为!他儿子太过猖狂了!”

云明深吸了一口气,看南蛮域主神情冷漠,却十分傲然,料来也不屑欺骗自已。那南蛮域主的修为该有多强?

南蛮域主道:“你手上的宇宙之戒,便是莫少游给他儿子的,天地之间,也只有这只戒指能容纳宇宙,装下一切。你把那堆骨头全部装去带走!”云明看着手上的戒指,深呼吸了几口气,道:“莫少游给他儿子的宇宙之戒,那……”手上一动,元力送入宇宙之戒,却发现没有封印,心道:“应该是南蛮域主打开了吧!”

便走近骨堆,一件件扔进宇宙之戒中,果发现即使是戒指也能装下,空间更似无穷尽。云明加快了速度,连同骨架捡起,扔入戒指中。

南蛮域主双眼闭上,似在睡觉。云明疾捡带抄,有时抄到一把长剑,拉开一看,其锋利程度却比青华派的几把长虹、冬雨、紫气还要好。

待收了大一半后,云明只累得气喘吁吁,擦了擦汗,见南蛮域主坐在地上,随便找了句话问道:“域主,那莫小游修为有多高?”南蛮域主没睁开眼,也没应话。

云明见南蛮域主没应,也只能继续捡起骨架扔入宇宙戒中。这时,南蛮域主道:“劫道七重天而已。”云明脚步一个踉跄,道:“什么?劫道七重天?”

南蛮域主道:“你以为得有多高?”云明深吸了一口气,道:“劫道七重天的你也杀得了?”南蛮域主没有再说话,云明看他样子是懒得多说了。

只得自已继续收着骸骨,待收了一大片后,发现越下面的骨头越脆,轻轻一碰便烂了。想来是放了多年的因故吧!云明把所有骸骨收完后,才坐了下来,擦了擦汗,看向南蛮域主,道:“域主,你怎么不出去外面呢?”话一出口,便知不妙,他不能出去,岂不是被一条铁链锁住的吗?

果然见南蛮域主脸色一寒,双眼睁开,道:“出去!出去!你认为我出得去吗?”云明心中大惊,情知失言,急忙道:“域主莫要生气!三年后云某定会前来劈开这条铁链。”

南蛮域主脸上仍寒冷得可怕,道:“三千年了!三千年了!我独自待在这里已经三千年了!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如今修道界中已是我的天下了!”云明道:“他……他是?”

南蛮域主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了双眼,道:“一个人。你无须知道。”云明点了点头,道:“是。”南蛮域主道:“出去吧。三年之后你若不能劈开它……哼!”重重的哼了一声。

云明心中一跳,这南蛮域主的东西可不好收啊!收好东西,便向栈道后走去,走到栈道尽头时,回头看了看南蛮域主,心中突的觉得这人很可悲,一个修为通天彻地的人,却被人锁在这三千年之久,其中的苦闷可想而知。

云明走出栈道后,只发现已经在那片高入万丈的树林中,回头看去,却已看不到栈道山峰了,只有一望无际的树林。

云明向树林外走去,走了十余丈后,一头猫头鹰便从头顶飞来,道:“域主有令,让我带你走。”云明看向那只猫头鹰,岂不是前天追赶自已的那只吗?

想了想,便道:“多谢。”猫头鹰无再多说,便一路飞去。云明也跟紧而出,走出了这片森林后,只见前面是一片黄土地,刚要问话,却发现猫头鹰已经不见了。只能自已向黄土地走去,走了十余丈后,发现前面又是一片森林。

云明走进森林,见林木虽高,却不似南蛮域主所居之处,高达万丈。舒了一口气,便在原地坐下,从怀中掏出了那枚宇宙之戒,越看越欣喜,打开看去,只见宇宙之戒中尸骨如山,其中不少兵刃戒指丹药之物,都不是凡品。

云明拿起一些看了起来,越看不由得越惊,其中有着不少上品东西,竟也有一瓶丹药,服下后能让人暂时修为暴涨,达到金身修为。只是这瓶丹药却只有一枚。

云明从中取出了一把长剑,收起了宇宙之戒。拿起长剑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九龙剑。云明舞动了九龙剑一会,欣喜无比。这把九龙剑比之长虹剑、冬雨剑这些更锋利万分,重量也轻了不少。想来这长剑原来的主人修为也是不凡的吧?来到南蛮闹得过分,被南蛮域主捏死了。

云明握起九龙剑,便向前面行去,走了十余丈后,突的停了下来,脸上变色,只见前面一队人马走来,一身青衣劲装,为首两人,岂不是蒋孤离与蒋龙行。

蒋孤离蒋龙行乍见云明走来,都是一愕,其后都是脸色暴寒。蒋孤离双眼恶毒,道:“云明!我们又见面了!”云明心中一沉,但此时却没有多害怕,冷笑一声,道:“独臂老头,我们又见面了哈!”

蒋龙行手上一弹,一把长剑指出,道:“今日你休想离去!”云明握紧了长剑,道:“哦!那么可以试试看喽!”蒋龙行脸上寒如冷星,身子一纵,长剑登时刺出。云明长剑划开,“当”的一声接下一剑。

蒋龙行身子疾闪而至,长剑如一片雪片罩下,云明接得几剑,便全落下风,心中一急,身子向后疾退而去。蒋龙行身子紧随而上,长剑连刺而出。云明左手一弹,一枚丹药捏在手上,塞入口中。身体突的一震,双眼发红,喝道:“再来!”身子一纵,长剑刺去。

蒋龙行长剑一挡,便是一讶,手上长剑疾刺而去。云明连接而过,长发乱舞,身上元力不断涌出。

两人身影穿横而过,只留下两道虚影不断闪动,只见剑影纷飞,却不见人影。蒋龙行越打越心惊,心道:“他的实力怎的暴涨许多了?难道之前他之前一直隐藏实力?还是恢复了实力?”

蒋孤离左手突的一动,一把长剑横刺而出,“嗤”的一声,一道白芒闪过,便带着一道血箭射出。云明脸色一白,身子向后纵开几步,左手握住右肩头。

蒋孤离缓缓走出,长剑指向云明。云明咬咬牙,心道:“我只是服下丹药提升的实力,在过一段时间便会过效了。而蒋孤离右手虽然断了,但一身修为还在。万万不可久战!”

见蒋孤离长剑举出,又要上前。身子站起,便向后纵出。蒋龙行喝道:“休想离开!”身子一纵,追了上去。蒋孤离手上握着长剑,冷冷一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去哪?”身子一动,也追了上去。后面青华派弟子急忙跟上。

云明身子疾纵而出,只感体中药力逐渐失效,心中更惊。再跑得十余丈,只见前面一个圆形巨大白堡立起,堡门敞开。云明回头一看,只见蒋孤离蒋龙行等人又追了过来,一咬牙,也顾不了多少,便纵入巨大的白堡。

一踏白堡中,只见白堡内四壁圆石,宽阔无比,静寂无声,却无别路可走。一把长剑从堡外刺出,一个声音喝道:“留下命来!”

云明脸上一寒,长剑急忙接过。蒋龙行剑招又快又狠,攻敌之不得不救。云明仅是服下丹药,药力有限,再打一阵,身上又中一剑。蒋孤离走入堡中,左手拿着一块白布擦了擦嘴,柔声道:“好云明,你砍去我一只右臂,我该怎么对你呢?”

云明长剑疾刺而过,体中药力却渐渐消去,再打过十回合,身上又中了三剑,鲜血淋漓一片。在地上一滚,冷笑一声,道:“老变态,你老娘是不是把你从*中生出来了?还是你爷爷把你射出的?”

蒋孤离脸色一寒,道:“你找死!”蒋龙行长剑疾刺而上,又在云明身上留下两道伤口。云明身子在地上一翻,长剑支在地上。

第七十章 外援

第七十章外援

云明看向蒋龙行,口中不断喘气。蒋孤独一只左手拿着一条白布,擦拭着自已的嘴,一双如狼的眼睛盯着场上左支右绌的云明,嘿嘿冷笑道:“断臂之耻,若不能把你分尸万遍,除筯抽骨,又怎能解得了恨!”

云明身上血染一片,脸色惨白,道:“蒋孤离,你这个断臂的老头,都快进棺材的人了,还在哪干嘛?赶快回家养老吧。”只是气息不畅,说话间手势一滞,身上又中一剑,在地上一滚。蒋龙行长剑急削,云明再接得几招,身上又中三剑,鲜血淋漓,伤囗鳞鳞。

蒋孤离左手抬去,后面一个青华宗的门人抬去一柄长剑,蒋孤离缓缓接住,轻轻叹道:“几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敢说我老的,第一个能削下我右臂的,第一个让我受到耻辱的。”说着,慢慢走近,道:“蒋龙行,你退后,让我……好好的……抚摸他。”说完,一剑刺去,竟无比迅速,云明闪避不及,右臂又中一剑。

蒋龙行神色凛然,缓缓退后道:“是!”自已虽也身为青华宗大长老,但地位却远远不如蒋孤离,虽说蒋孤离右臂已断,且不能再生,但一身修为仍在,几天勤练,左臂剑法已相当高超!

蒋孤离缓缓走近,左臂一动,长剑刺去。云明一惊,身子一跃,急忙站起,长剑接过。只是元力不继,药力已失。气息萦乱,竟接不住,直接被蒋孤离把长剑荡开,脱手而出。

这时,从白堡外走近数十人,环顾四周后不禁愕然。云明抬起头看向那一行人,只见正是前天在大殿中见到的玉南子、刘翔则等人。心中不由得一沉: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蒋孤离笑得阴森,道:“云明,你可让我想得好苦啊!我对你可谓是日思夜想,萦损柔肠啊!我想尝尝你,你的味道真吸引我啊!我要尝尝你的血!尝尝你的肉!”说着,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长剑削去,云明无处可接,身上又中一剑,一囗鲜血喷出,仰后倒去。

蒋孤离长剑挑着一块血肉,送到自已脸前,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啧啧道:“你的血,你的肉很不错。”说着,一剑又捅去。

云明狠咬着牙,却无力再接,身上又多了一个血洞。心中明白,南蛮域主虽然知道这些状况,但他对自己期望极大,若自己就这样死在蒋孤离手上,南蛮域主恐怕会大为失望,并不会出手相救!

蒋孤离啧啧笑道:“我说了,我喜欢整死天才!尤其一个前途不凡的天才!不过,我已经玩够了,你就去死吧!”说着,长剑纵去,直取云明头颅。云明心中苦叹一声,心道:“没想到自已刚才南蛮域主那出来,取了一堆骨山,还高兴不久就要死了。”

而在此刻,忽然凭空一剑刺过,“当”的一声火花四迸,挡住了那一剑。蒋孤离退后几步,缓缓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蓝衣男子立于云明身前,手上执着一把长剑。蓝衣男子双眉直指天星,双眼如同星月,深邃明亮。道:“我御风宗下弟子岂容你杀!”

此人出来时,仿如凭空而现,而一身气息,仿如凌天之剑。气势锐利,锋芒皆现。

进入堡中的数十人同时一凛,都是满脸愕然,这云明竟是御风宗弟子?这也难怪为什么云明会在一水楼杀蒋明蒋霸了。御风宗与青华宗一向互相敌视,而御风宗近几个月来已传出被强敌所灭消息,甚有可能是青华派所为,只是没有证据。

蒋孤离缓缓看去,手上长剑轻弹,道:“御风宗?你是御风宗的人?”蓝衣男子神色冷漠,身上衣袂无风而动。而此时,蒋孤离已一剑出手,喝道:“御风宗!死!”剑光如龙,竟毫无堵塞之意。

蓝衣男子朗声道:“来得好!”长剑一纵,寒光闪过,又收剑而立。

蒋孤离脸上剧变,再无神色,一只左臂握着长剑已掉在地上,滚了几滚。囗中一丝鲜血流出,脸色煞白得可怕。

云明见到这一幕,虽然身受重伤气息奄奄,但仍不禁大笑道:“蒋孤离,你这老头子今日可算是变成了人棍啊?双臂都断了,我看你还能使的什么剑法!”说完,笑得上气接不下下气。

而蒋孤离身体僵硬,身子颤抖。背后的蒋龙行大惊失色,急忙挺剑上前,护住蒋孤离。而其余青华宗弟子脸上剧变,拔剑上前。

刘翔则等人也是脸上惊骇,面面相觑。虽说蒋孤离右臂早断,左手剑使得自然比不上右手,但其实修为也极高!竟在那男子一剑之下削去了左臂。这下真的成为一个无臂之人了。

蒋孤离缓过神来,仰天狂啸一声,又狞笑道:“众青华宗弟子听令!设青华剑阵!杀了那两人!”蒋龙行脸色狰狞,道:“设剑阵!”三十多个青华宗弟子纵身而去,长剑闪动寒光,对准两人。

蓝衣男子哈哈长笑道:“青华宗就是这个样子吗?打不过就以人多欺负人少?你道我御风宗弟子会怕了你吗?”说着,长剑一震,指向蒋龙行。

蒋龙行脸色一寒,长剑抬起,道:“阁下是?”蓝衣男子道:“御风宗大弟子冷星月!青华宗,你们宗上三百余名弟子,追杀我师弟云明几万里,可真是好豪气啊!”

旁边云道等宗登时明白:当初御风宗被灭,的确听过大弟子冷星月下落不明,不知死活。原来冷星月果然没死,且学了一身好剑术!

云明心中疑道:“三百余名弟子?追杀我的青华派弟子不止三百余人啊?”

其实冷星月却是不知,青华派明面上虽说出动三百余人,其实却是不止。蒋龙行微微一滞,冷哼一声,道:“原来你们都是御风宗的。”

而此时,又一个身影从后边盈盈而来,一双妙目看着云明,笑道:“大师兄,这就是云明吗?近来名声可不小啊!”云明见眼前又来一个女子,身着淡黄长裙,柳眉柔目,云鬓斜簪,十分漂亮。道:“你们是?”

女子从衣裳中拿出一瓶丹药,扔给云明,道:“我是御风宗弟子葛柔云。”说着,转向冷星月,道:“大师哥,你快收拾掉他们吧,看着他们在我眼前就烦。”

云明接过丹药,心中道:“御风宗弟子……为什么还有御风宗弟子幸存?”蒋龙行缓缓逼近,另外三十余个青华宗门人也持剑跟上。冷星月长剑横着,身形不动,只是这三十多柄寒剑组成的剑网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葛柔云柳眉一挑,身子微微走近冷星月,道:“这是青华派的引魔剑阵,一但组成,使将开来,威力无穷。”冷星月长笑一声,寒剑已然出手,身形如影如幻,上一刻还在原地,下一刻长剑已来到蒋龙行脖颈间。

蒋龙行脸上一沉,身子倾斜,长剑格住。而周围三把寒剑集而刺来。冷星月冷哼一声,回剑自守,身子急转,又刺向一个青华派弟子。

只是还未到那弟子,蒋龙行长剑已然削至,冷星月不得以之下又回剑自防。身体一纵,长剑削向蒋龙行,蒋龙行一剑刺去,周围又有四把寒剑随后刺来。冷星月长剑直送入剑阵中,而身影急冲,竟扑向后面一个弟子,那弟子还未来得急回防,冷星月已擒住他脖颈,一手握住他手上长剑,正好挡住左右刺来三剑。

蒋龙行脸上一沉,右臂微沉,一剑又忽的刺出去,竟不是刺向冷星月,而是刺向葛柔云。葛柔云脸色微变,一手带着云明退后,一手长剑刺出,剑法也是不凡,挡住了蒋龙行一刺。

而此时,冷星月左冲右突,又杀了三名青华宗弟子,只见剑阵始乱,抓住一个空隙跃出,在地上卷起一堆石子射入阵中。同时喝道:“柔云,救人就走。”

葛柔云轻轻一跃,也跃出剑阵,一手拖着云明往冷星月手上一送,道:“走了。”冷星月左手接住,横抱住云明便走。而蒋龙行见冷星月倾刻间便破了自已剑阵,又是恼怒又是惊叹,执剑便追。而此时,云明虽昏昏沉沉,但见冷星月抱着自已就要冲向一道门窗,突道:“不能从这出去,有东西!”

冷星月一惊,看向那门窗,道:“怎么了?”而一言刚出,门窗外便有一件东西破窗而入,冷星月长剑纵出,直接穿透那东西,然后回剑一看,不禁愕然,自已一剑正刺死了一个怪胎,只见一头怪物,似是婴童,只是皮肤显白,头颅巨大,脸上狰狞可怖。

此时,葛柔云看到这一幕,柳眉一蹙,道:“大师哥你怎么杀这些孩子……”还未说完,冷星月突的搂住葛柔云纤腰退后,而长剑直刺出去。那扇门窗竟突的爆开来,十几个如同婴儿般的怪物从窗外跳进,而其中一个嘎嘎而叫,竟扑向冷星月,冷星月长剑直挑横刺,悠悠退后。

而此时,巨堡中每扇门窗都猛的一震,一道道矮小身影破窗而入,无不嘎嘎而笑,冲向众人。玉南子等人位于大门旁,所遭受的怪物亦是最多。十几个怪物登时跳上,大脑袋圆滚滚的没有头发,而一双眼睛大的如同金鱼眼。玉南子等人脸色大变,道:“是他们!”一个白衣男子点点头,道:“是。”

几只婴儿怪扑向白衣男子,一双如同枯爪的手抱着一个圆珠,圆珠竟冲出一道蓝色闪电,每划过一个修道者,便有一人倒在地上死去。

白衣男子缓缓退后,手上无形剑气纵横射出,正将扑向自已的几只怪物射死。而每扇门窗竟又冲出十多只怪物,无不仰天而啸,便扑向众人。

玉南子脸上凝重,身子一横,一掌将一只怪物拍死,道:“没想到这些怪物竟会聚在一起,难道这巨堡真有什么古怪?”刘翔则长剑出鞘,剑锋每次一划,便有一个婴怪死在剑下。

此时,从窗户中不断跳进一只只形态如同七,八岁孩童的怪物,每个怪物都是双手抱着一个圆珠,冲向众人。倾刻间这婴怪竟跳出数百只,将众人团团包围住!

冷星月脸色一沉,长剑护在胸前,与葛柔云背靠背,而青华宗门人此时也无暇顾及其他,长剑冲向婴怪。

白衣男子眉头一紧,手上一把玉剑汇聚而出,一闪动,便刺死一只婴怪,道:“遐儿,这种怪物速度不慢,而手上那白球不知是什么东西?你要多加小心。”

一个黄衣女子微微点头,道:“尘哥,我知道的。这些怪物怎会会忽然冲进来,难道有什么东西在操纵着吗?”

第七十一章金龙

白衣男子长剑拨去,又刺死一个婴怪,身形一闪,便抢得一个白珠,只是这白珠在婴怪被刺死后就已经开始碎裂,等白衣男子拿到手中时,已化为碎片。

在场众人也有在刺死婴怪后拿起白珠一看的,只是这些白珠都迅速的化为碎片,片刻间便消失不见了,竟无法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云明见这些婴怪长得甚奇,心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怎么会在这里?”

一只婴怪嘎嘎而笑,白珠射出一道蓝光,冲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也不闪躲,正要看看这蓝光何物,伸手接过,只觉手心一痛,竟有麻痹感。元力一运,惊道:“这蓝光是活物!这东西会在体中吞噬修道者的元力!要小心这蓝光。”

众人被婴怪越逼越靠近,最后所有人竟走在一起,而这婴怪有着三百多个,场上众人却也无法杀尽。此时,堡外大门突然传来一个彻地的啸声,一个巨物猛冲了进来,对着众人一啸!众人只觉心神一震,竟恍惚一下。而刘翔则最先反应过来,寒剑指出,惊道:“是它!”

眼前一物竟是一条金龙!金龙四只金爪抓在地上,凭着这身形竟也与人一般高,而金龙双眼如火,盯着众人如同猎物。白衣男子缓缓把长剑举起,看向金龙,道:“刘兄,那便是那曰你所遇见的金龙吗?”

刘翔则双眼如芒,盯着金龙,握在手中的剑轻轻颤抖,道:“是!便是这龙,你看它头上两个角尤如弯刀,而上下颚却像鳄鱼。这并不是传说中的神龙,而应该是一只被拼凑成龙的怪物!”

众人虽觉得刘翔则这话大为古怪诧异,但看向那金龙,果然双角弯至后面,却锋利无比,而大嘴尤如鳄鱼嘴颚。一双爪子如鹰爪,腿上却极壮,如狮虎之腿。

蒋孤离虽见冷星月与云明就距离自已不远,但却也不能在此时向他围攻。只能狠咬着牙,死死睁住冷星月。冷星月冷笑一声,缓缓与蒋孤离,蒋龙行隔了些距离,以防他们突然出手。

云明半跪在地上,服下一些丹药,也看向那金龙。葛柔云柔声道:“你这身上受了重伤,得快点恢复,否则可能会留下不愈之创。这些丹药只能暂时补充你的元力。”

云明摇摇头,指着头顶道:“你能帮我把上面打开一个窟窿吗?”葛柔云颇为诧异,问道:“为什么?”云明舔舔嘴唇,道:“我要阳光,只要让我照射到阳光,我便能极快恢复。”

冷星月神色微变,身子一纵,长剑刺去,更在上面捅开一个洞囗,一缕阳光登时照射下来。云明坐到阳光处,道:“多谢了。”

而此时金龙冲向众人,身上金光如阳,而那些婴怪竟自动退后,不敢向前,只是仍是围成圈没有散去。刘翔则冷哼一声长剑刺向金龙脖颈,而白衣男子身子如飞鸿踏雪般走出,长剑也刺向金龙耳朵,在此时,冷星月也同时出手,一把寒剑速度极快,刺向金龙眼睛。

金龙如卷冲上,金爪拍出,而口中突的吐出紫火,向着玉南子等人烧去。与此同时,刘翔则一剑正中而过,却是“叮”的一声,而金龙竟丝毫不见受伤。白衣男子长剑直刺三次,只是每一次竟像似碰上钢石般,毫不能起到作用。冷星月横斩而去,长剑反震回来,竟也毫无作用。而金龙仰天一啸,一双火眼睁着三人,竟充满了人性的嘲笑。身子一动,金爪直拍去,白衣男子长剑一接,剑身竟咔咔两声,出现些裂缝,片刻后竟碎为粉未。而刘翔则长剑竟在瞬间断成两半,冷星月虽躲藏来快,但长剑一碰眼珠,被眼中紫火一闪,竟燃烧起来,片刻后化为灰烬。

一旁的蒋龙行等人骇然,这三个人分别是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天武宗大弟子刘翔则、御风宗大弟子冷星月。剑术、修为无不超凡入圣,三人同出一剑,便是天下任何人也不敢说能接下。只是这金龙竟同时接下后能同时毁去三人手中长剑。

白衣男子李知尘微微退后,脸色微微一变,道:“这金龙身躯的坚硬恐怕以之深海铜门也不遑多让。”冷星月弃剑而回,闪身在地上捡起一柄长剑,护住周身,道:“好厉害的火!就让我试试能不能伤了你!”又纵身而上,身形忽变,接连三剑削去,却仿如三剑同时刺去,三剑迭起,剑势竟不一样,而三剑连为一体,竟似一剑!

刘翔则见冷星月三剑刺去,剑招不同,却毫无堵塞之意,而剑气却是真实存在的。不由赞道:“这是御风宗的绝世三剑,风临劈山剑、万马归师星月剑、风破万钧剑。没想到冷兄竟能溶合贯通,汇成一剑!”说完,身法不慢,卷起一把长剑,握在手中,便一剑猛的刺出,气势如虹,不可阻挡。

金龙见两人刺来,似乎也感到这两次的剑招不同,威力更强。竟不敢硬接,长啸一声,身子一跃,抓在墙上,卷了过去。

只是这两人一剑既发,自然把准确把握到极准,丝毫不变,竟同时刺进金龙脖颈。金龙痛鸣一声,金爪拍去,“当当”两声,两把长剑竟化为碎片,而金龙狂啸一声,紫色火焰喷洒出去。

两人大惊,急忙退后,而只见金龙脖颈上只是两块龙鳞渗出些血来,竟无法刺穿它!金龙狂怒之下冲向众人,两名青华派弟子闪避不及,竟在一爪之下被撕成碎片。而蒋龙行、玉南子等人皆同时出手,重重击向金龙。

金龙受众人重击,竟丝毫不见受伤,反而吐出紫火,冲向玉南子等人。一些修道者躲之不及,在紫火中不消片刻,已化为灰烬。葛柔云紧握长剑,正要出手。突的,在她身旁的云明双眼睁开,射向金龙,囗中喝道:“催魂术!”

与此同时,李知尘双眼化为金色,射向金龙,竟也喝道:“催魂术!”四道淡淡金光同时从两人眼中冲出,穿透金龙。金龙身子猛的一颤,囗中,双眼爆出紫火。

而李知尘眉头一紧,眼中金光更浓。云明脸有痛苦之色,眼中金光却也丝毫不淡,喝道:“给我滚出来!”

金龙猛的仰天狂啸一声,两道金光从体中射出,同时拉扯一团白色东西。在出体中时,那团白色东西“嘶”的一声分为两半,竟被李知尘、云明各收了一半。

两人眼中金光收入,一半金龙魂魄便收入体中。而那金龙尸体“嘶嘶嘶”不停炸开紫火,倾刻间身体布满紫火,燃烧起来。

云明收起魂魄,看向李知尘,脸上变色,心中道:“他为什么也会催魂术?这催魂术不是楚江月的一门神通吗?他怎么也会使出?”

李知尘和云明同时从眼中射出金光,并将金龙魂魄扯出撕成两半是任何人都不能猜到的。两人催魂术同系一流,相生相克。以金龙之躯,场上众多高手合力也不能克之,甚至有生命危险,可见坚硬程度。而一道紫火喷开,众高手都是避之莫及,许多高手因躲不过去,而被烧成灰烬。本来金龙魂魄虽不及身体厉害,但李知尘一人之力也绝难对它的魂魄造成伤害。只是两人同时想到用催魂术催出魂魄,又同时使出,反而合力克住了金龙魂魄,并将之撕为两半,一人一半。

金龙最后哀鸣一声,身体发出一声声咔哒的哀叫,最后,从每个毛孔都涌出紫火来。紫火如同一道道蛆骨之虫,盘蜛在龙躯上燃烧着,龙躯上也升起一道道白烟。只是这龙躯本来坚不可催,跟深海铜门相比也不遑多让。这紫火却始终烧不化,只能盘蜛在龙躯上。

玉南子等人乃心有余悸,看着金龙身躯在紫火中越烧越显金色,却没人敢近前去。蒋孤离看向李知尘去,眼中一眯,想道:“这李知尘也会这种催魂的方法,难道他和云明竟有什么关系?”

刘翔则等人反应过来,也是迷惑不解,李知尘会催魂术少有人知,而云明在青华派追杀中却使用过多次,但来去难已看出形影,只见一道淡黄金光闪过。也只有蒋孤离,玉南子等人能看出来这两种催魂极为相似,甚至同出一体。

黄衣女子拉住李知尘,在他耳边轻轻道:“尘哥,那个孩子的催魂术是你教的吗?”李知尘也向云明看去,而云明心下也十分诧异,看了过去。两人都是心神一晃,皆看到了各自眼中的两道金线。李知尘微微一笑,将金线收进,低声道:“这催魂术功法是我师尊游历大陆所拾到,便传于了我。我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或者这催魂术有两份吧!”梅含遐轻点了点头,道:“嗯,应该是。”

而云明那边也将金线收入眼瞳深处,心道:“这人也会催魂术!念力之强与我相差不多。”又在手心握了握那半道金龙魂魄,思绪道:若这金龙魂魄是全的,那就有一个金龙高手了。可惜却撕成两半,只能用来锤炼眼中的念力了。

而此时,那些婴怪眼见金龙本来已能胜利,一举杀光场中之人。却不料金龙竟在片刻间一动不动,而身体突然自燃。惊骇之后,一只只狂声大叫,嘴巴大张,而上下颚尖牙鳞鳞,满是滴涏。一只只婴怪猛的向众人扑出,连撕带咬,仿佛在瞬间发了狂。

众人大惊,急忙挺剑而上,青华派弟子结成剑阵,而玉南子等人左冲右突,竟被二十多只婴怪围住。玉南子似是先受了重伤。半跪在地上,双掌纷飞拍去,却也仅能自保,一个暴露女子元力早就竭尽,再躲闪两下,竟被一只婴怪咬中肩膀,婴怪毒牙顿时咬进。

刘翔则长剑直挥,刺死两只婴怪后见暴露女子势危,一剑刺去,将她肩膀上婴怪刺穿,又劈开了一只扑来的婴怪。眼见暴露女子虽然得到刘翔则相救,但脸色一片煞白,肩膀处乌黑一片。

刘翔则眉头一皱,伸手抵住她后背,元力运转,帮她清除毒素,又拿了一瓶丹药给她,道:“叶净丝,服下去。”叶净丝眼中无神,接过丹药后急忙倒开几颗服下,狠咬着牙道:“该死的!若不是我……”此时又有两个婴怪扑上,刘翔则长剑一挥,便都劈死了。

而另一边冷星月剑法严谨,守住身体,长剑使开来,竟没有一只婴怪能接近他三步之中。葛柔云剑术竟也不凡,使将开来,一边护住云明,一边剑法绵绵,仿如无尽。李知尘手指轻弹,无形剑气纵出,婴怪倒也无法接近他。

第七十二章魔界

黄衣女子身法轻闪,剑尖一点两点,婴怪也无法接近。只是这婴怪数量甚多,而且集而扑之,虽然一时之间能应付过来,只是若时间长些,便难已对付了!

这时,一个声音尖声笑道:“没想到这么多的‘正派’竟会聚集于此啊!我就知道,那无心臭娘们不会放过这机会的。”

又一个声音阴渗渗传出,道:“只不过这些人也不过如此嘛!你看,他们在那些孩童的攻击竟然守多攻少!我看,也不过如此!”之前那声音又笑道:“对极!今曰我金妖山正好一举两得,除去这帮祸害!”

李知尘心中一沉,玉剑凝出,刺死两个婴怪后向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从堡外缓缓走进两人,一人身着黑袍,袍袖绣满金纹,而脸上横眉指天,大嘴铜眼。一人身着白袍,袍袖上也透着金纹。脸上也是极为惨白,双眼白芒芒一片。

刘翔则缓缓看去,笑道:“魔界首都金妖山,黑白护法。没想到你们竟也来了。”黑护法嘎嘎而笑,身体摇摇晃晃的,他从袖中取出一截七寸长的木棒,棒上有一个银勾,黑手缓缓抚摸着银勾,道:“我今奉妖主之令,来取尔等性命!”

白护法也伸手入怀,取出一截木棒,棒上也有一个银勾,声音幽幽的道:“我们自从入魔界修练,也有五六百年不曾出来了,今日,正好见识见识,你们‘正道’已经练到哪了?”

李知尘长剑又刺死两个婴怪,眉头紧皱。这魔界仍魔道所存边界,本与正道对立。其中魔界与魔道又不相同,魔道便是纵身化魔,便叫魔道,而魔界则是魔道中厉害强者组成,在一定区域所建立的地方。其中金妖山、西之沙漠最深处便属魔界。金妖山势力最广,妖主神秘莫测,不知深浅。而手下黑白两大护法,实力超凡。魔界另一边便在西之沙漠深境,便有着实力强大的四大魔尊建立起魔殿。

玉南子等人脸上有惊谎之色,此时已方众人实力大损,而又受这些婴怪包围攻击,已经形势危险,而这魔界又来了两个黑白护法,这下形势对于已方更加不利了。却只有云明脸色平淡,心中道:“来吧来吧!来得越多越好!闹得越凶越好!只要闹得凶了,南蛮域主就不会放过一个的!只是若南蛮域主出手,我是没什么事的,只是冷星月他们……”

黑护法嘎嘎冷笑,身子一纵,手上勾魂棒便勾向李知尘,李知尘身体一横,长剑削出,便接过一勾。黑护法勾魂棒如一道黑影,左右不离开李知尘身侧,仿如附骨之蛆。李知尘剑气纵横,长剑直挺翻削,亦是不弱。

而白护法也已出手,勾魂棒直直刺向刘翔则,刘翔则冷哼一声,一剑刺出。两人一接手,便已知对方都是不可小觑,而刘翔则长剑纵刺,剑法毫无堵塞之意,一剑贯通。

四人登时大战起来,而婴怪攻击更猛,有的也扑向黑白护法等四人,只是未待接近,便已被周围剑气撕成几半。

云明见李知尘斗黑护法,刘翔则斗白护法,四人修为相当,平分秋色。李知尘刘翔则两人剑法也是十分精妙,看得云明心大动。

再战一会,只见白护法勾法还魂,一勾勾去,却突然勾向玉南子,玉南子大惊,双掌一抬接住,却被背后婴怪扑上撕了一囗。玉南子痛得嘶了一声,一掌回头拍死婴怪。而刘翔则长剑也急忙救去。李知尘与黑护法实力相差不多,一时之间也僵持不定。

就在此时,从堡中一处突的纵出一道身影,手上抓着另一个白色身影,嘎嘎笑道:“没想到你小小的无情阁也敢与我金妖山抢物!快快交出来,否则我一定把你魂魄练成丹灵,把你尸体练成尸姬!”

李知尘眼见场上又多了两人,忙中睹去,竟有一个身着金袍的男子,手上抓住一个白衣女子的脖颈。而白衣女子脸色惨白,毫无抵抗之力。白护法回身而去,看向那男子,道:“妄子,怎么了?”

那金袍男子脸上俊秀,却充满妖气与迷魅,道:“上次墓主妄涯擅自和他们合作,失手而回。已被妖主关入火魔山,没想到竟会让我遇见这女人,那件东西已经被她拿走了!哼!一个小小的无情阁竟敢与金妖山抢夺!”

白护法脸上狰狞,双眼凸出,舌头伸出,竟垂下九尺,在白衣女子脸上舔过,道:“把她练成尸姬,充入魔军军妓!”

白衣女子脸上煞白一片,心中惊道:虽说自已属魔道,但却不属魔界,竟鬼迷心窍竟去偷取魔界想要之物,恐怕就……

黄衣女子大惊失色,道:“无情姐姐!”竟纵身而出,一剑刺向中间那金袍男子。金袍男子眼中一寒,长袖一卷,一手伸过竟已捏住黄衣女子脖颈,冷冷道:“你是第一个敢偷袭我洞主妄子自人!”

白护法嘎嘎而笑,勾魂棒上下纷舞着,道:“好,把她们都炼死尸姬吧!那些尸姬早就不够用了!”李知尘眼见黄衣女子竟被擒住,手上突的变招,身子急纵,一剑横去,黑护法不料此变,勾魂棒接挡不住竟被劈开,手上中了一剑。

而李知尘如飞鸿踏雪,身子一纵,长剑便刺向妄子,妄子脸色微变,一手拍去。李知尘剑招不缓,一剑竟穿透他手掌。而突的一纵身,反抱住黄衣女子便弃剑而走。

妄子脸上满是寒霜,右手竟被李知尘一剑刺穿,元力一动,伤囗便已愈合。一掌又度拍去。李知尘退开几步,面对妄子,左手拍去。两掌相印,“嘭”的一声闷响,竟各退几步。

黑白护法脸上一变,正要出手,却听妄子道:“好厉害的剑术!阁下是?”李知尘朗声道:“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妄子脸上笑容可掬,拍拍手道:“果然英雄才杰啊!不过今日,再厉害的英雄才杰也要死在这里了!”

这时,一个声音笑道:“妄子,你这话说得忒早了!让我无心来试试你的高招吧!”一道身影突的从堡上落下,一身素袍,而手上执着一把拂尘。头上无发,却是一个道姑,看上去约莫四十余岁。黑白护法脸上微变,眼中一凝,道:“无心道人!”

云明也是脸上变色,看向那道姑,心道:“无心道人!修道之东,边城之中。无心道人,剑与天工。她……岂不是曲儿的师傅吗?”

而此时,又有一个声音笑道:“我也来会会两位护法的高招!”一个身影纵下,男子一身淡青长袍,长发飘飘,脸上十分俊俏,约莫三十余岁。

妄子脸上不变,左手微微抬起,道:“除魔会副盟主成林挺。”那青色身影手上轻摇折扇,轻笑道:“在下便是成林挺。”而此时,在堡外又走进一人,一身袈裟,头上几个香疤。却在五六十岁上下。那和尚微笑道:“老衲悟青,阿弥陀佛。妄子施主,好久不见。”

妄子一身金袍如光,长袖一挥,眼光缓缓看向从堡外走进来的老和尚,道:“你是佛宗悟青!”又看向笑容儒雅的成林挺,道:“云道宗成林挺!”最后看向那道姑,道:“还有天武宗无心道人!没想到除魔会三大盟主,今日竟聚齐而来,想必也是为了那件东西吧!”

无心道人一挥拂尘,向前走了几步,脸上冷漠,道:“想来你魔界也是计划久矣了。”成林挺也向前走了两步,手上轻摇折扇,道:“金妖山大洞主妄子、黑白两大护法。怎的不见墓主妄涯呢?”

黑护法脸上阴沉一片,勾魂棒瑟瑟而抖,道:“我就说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原来早就来了。无心道长,你是否真的无心呢?还不是也像我们这些魔界来抢取那东西。”

成林挺微微一笑,轩眉长指天星,眼瞳中满是温和之色,道:“那种东西与你们魔道也是无用,反而会屠戳天下众生,倒不如让我们用九玄九变天封住。”

白护法“嘿嘿”冷笑,身子一动,化为一团白雾,竟看不到人影。他道:“成林挺,上一次大战你坏我魔躯,使我受尽百年苦楚,今日,我便以这魔魂把你吞噬!”说完,整团白雾忽的向前冲去,只见雾中满是骷髅白骨,一道道爪子向成林挺扑去。

成林挺脸色不变,步法微移,折扇向前一拍,笑道:“那便让我领教阁下高招。”成林挺身法迅捷,而手上折扇纷飞折打,带动风声呼呼,白护法化身为雾后更加凶险厉害!雾中百道骷髅时不时冲出,而一道勾魂棒直点人之阳气,十分危险。两人倾刻间便大战起来。

妄子脸色不变,将白衣女子轻轻一送,扔到一边碎石上,脸上温和,笑道:“那一天,魔界界珠中突然射出一片画面。本座和墓主便看到那个东西复生于这世间。妄涯鲁莽了些,与那些小魔小怪合作,竟设计而去。只是计划却失败了,反而损失了魔界一枚魔眼,现已被妖主关入火魔山。”

悟青微笑一合手,道:“阿弥陀佛!魔界火魔山仍一处万年火山,生有各种火魔。妖主倒是能让墓主进去,想来也不全是为了惩戒吧!”

妄子笑道:“的确不是。悟青老和尚,你们竟通过什么来到这里的?”悟青道:“阿弥陀佛!多亏了摘星阁、揽月观的恨天鉴施主,以日蚀月长之术窥知天机。”转而看向后面场上,只见众人受婴怪围击,慢慢缩小圈子。只剩下修为高超者能无恙。而玉南子久久支撑,元力已尽,“噗”的一声一囗鲜血喷出,身体摇摇欲坠。悟青身体一闪,纵身过去,一手抵住玉南子背后,一手指去,几个婴怪登时仿若雷击,竟直直摔倒在地。

玉南子脸上惨白,勉强道:“多谢长老。”悟青脸上微笑,道:“阿弥陀佛。”元力不断涌进,为玉南子修复体中创伤。

黑护法嘎嘎而笑,道:“老和尚!大战将临,你竟然还有元力为徒孙救命。那好,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罢,身子一纵,勾魂棒刺出。

悟青微笑道:“黑施主,何必太急切了。”左手伸出,将玉南子拖到一边,右手拍出,与黑护法一接。

黑护法勾魂棒直抽猛打,又一掌击去,正好与悟青相撞,而悟青见勾魂棒于另一侧也抽了过来,不谎不忙,左手一点,而右手掌力吐出。

黑护法接下一掌,手上竟颤颤发麻,冷哼一声,勾魂棒又再度拍出,道:“老和尚的金刚罡气已然练到无形了,果然好生厉害!”

第七十三章败走

悟青微笑不语,身子避开,一身金刚罡气施展开来,护住周身。无心道人向前走近,冷眼射去,道:“妄子!把那碎片还来,我任你归去!”

妄子眼睛微眯,左手食指指着一边的白衣女子,哈哈笑道:“无心道长,那碎片便在这女人身上,你能在我眼前拿走就拿去吧!”无心道人冷笑一声,道:“不自量力!”身子已然纵出,拂尘一挥而过,几道罡风射向妄子。

妄子眼中一寒,纵身而上,大掌拍去,而手上金光忽然冒开,缓缓在身体流转。无心道人虽为女性,但英姿飒爽,拂尘一扬,杀机重重。妄子金光流动,一拍一合,威力直催山岳崩形。

云明心道:曲儿说的果然没错,她师傅武功的确奇高!

两人战得激烈,另一边冷星月、刘翔则、李知尘三大剑术高手也看得心神激荡。刘翔则轩眉一挑,道:“冷兄,李兄。你看这三处争斗甚是激烈,而若有一方参入其中,便有一方必然败下。”

冷星月看了一会,手上摸摸鼻子,道:“怎么说?”刘翔则道:“我们三人若尽出一剑,分别刺向妄子,黑白护法。若如何?”冷星月笑道:“确实得以胜利,不过,你能刺得下去吗?”

刘翔则忽然身体一滞,才微微点头道:“是我错了,一个剑客必须有直冲无阻的心,以卑鄙暗算,无从大道,反入下流。冷星教训的是,在下受教。”

冷星月摇摇头,道:“刘兄错了。”刘翔则一愕,不明所以,道:“请冷兄明言。”冷星月眉毛一竖,双眼烔烔有神,道:“剑者虽说是一往直前,斩除歪线,但真正的练剑,所斩除的,并不是为了正气凛然无所愧疚的剑!而是斩除心中的执念!身为剑者,既有本心,又何必执着于正邪之分,反而扭曲了本心,不成剑神!只有持己本心,而对一切外言事物无所畏惧者,方成剑道。若说邪心不能成剑道,非也!一千年前,便有一个强者,称之为大殿魔尊,虽为魔道,但剑术已入神境,成就剑道巅峰。而那些魔道练剑不成者,仅是不能看清本心,一再有其他杂念,才会落下九流之剑!所说坚持正道,却反而被邪念所引,左右飘摇不定,方会沦为下流!故此,持己本心方正道!”缓缓看向黑护法,道:“而我的本心便是,天下正邪唯我定!”说罢,猛的一剑刺出,如惊天之芒,云霄无所阻挡。

黑护法正与悟青斗得激烈,却从未想到有人竟会出手偷袭,剑招威力无穷,即使在正面上也难已轻松阻挡。

身体一转,正想脱离,只是冷星月一剑速度如光,竟无法看清形影,已然刺穿黑护法心脏,剑气纵横而出,长剑劈开。而悟青虽被突如其来的一剑愣住,但毕竟一代高手,也不会错过机会,右掌拍去,正印在黑护法胸上。

黑护法仰天惨叫一声,眼瞳迸裂,向后跃开,一手握紧胸囗,而鲜血直喷不止。双眼恶毒,射向冷星月,厉声道:“你是谁?”冷星月淡淡一笑,将长剑抬到身前,拿出一块白布缓缓擦去鲜血,道:“御风宗弟子冷星月!”

黑护法手指颤抖,指向冷星月,狰狞面孔,道:“等我再塑魔躯,必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说完,身体猛的裂开,血肉炸开,竟碎为粉块。而一道黑雾卷起而循,瞬间已消失在堡中。冷星月长剑横立于背后,笑道:“我等你。”

而场上妄子,白护法突见此变,脸色一紧,这当下以两人之力决计难已对付这场上众多高手。若是打着打着,冷星月又突的来上一剑,谁也吃不消,更何况旁边李知尘、刘翔则也不是好对付的。

妄子脸上阴晴不定,忽道:“臭娘皮!不和你玩了!”说着,身子一纵,一手抓向地下的白衣女子,正要脱离。无心道人岂能让他抓住,拂尘急扬,一掌拍去。

而此时悟青突的出手,双掌拍向妄子,妄子转身接住,双掌急拍,却始终无法将无情教女带走。冷星月忽的笑道:“喂!那穿金袍的,你能不能接下我这一剑?”说着,挺剑便要刺去。

妄子脸上一变,身子退后,看了看地上白衣女子,始终放不下。狠咬了咬牙,手上一挥,一道金火飞去,竟烧向白衣女子,道:“魔界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们给我等着!”身子一纵,也脱离堡中,消失不见。

而白护法见形势不妙,身子一纵,化为白雾也飞了出去。黄衣女子身子一纵,抬剑劈去金火。李知尘脸色一紧,纵身而过,一挥袍袖,无形剑气纵出,便驱散了金火。

悟青见场上仍有众多婴怪,身体一纵,飞入婴怪群中,一掌一腿,皆拍死不少婴怪。此时场上胜负已分,婴怪也在众人合力之下渐渐死尽。而众人也有许多重伤者,各互相搀扶着。

无心道人见大局已定,转而看向白衣女子,道:“交出碎片,你自己了决吧。”白衣女子勉强站起,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冷笑道:“还不是一群伪君子!原来都是为了这碎片。”

无心道人脸无表情,道:“你不想自杀?东苑执法李知尘,将场上所有魔道杀光。”李知尘脸上一紧,还未说话。成林挺已走近来,道:“邪魅君子君天子、金妖山墓主妄涯等,欺入定岳城,盗我纯阳剑剑柄。却使个调虎离山,瞒天过海,将剑柄交于无情教女、梅含遐两人携往南蛮,并引出南蛮深处一截纯阳剑碎片。尘儿,你不明所以,才会多次相救两人。我给你个机会,你将场上无情教女、梅含遐杀之,并将剑柄碎片交回。将功赎罪。”

李知尘手上握紧了黄衣女子的手,看向成林挺,道:“所以你们才一路追杀,却不现身。便是为了让无情教女用剑柄引出南蛮深处的碎片?”

成林挺叹了一囗气,摇摇头道:“尘儿,你只需杀了梅含遐与无情教女,仍是云道宗弟子。之前之事,我们不会计较。”无心道人也看了过去,脸上平静无波,没有说话。

而此时,玉南子,刘翔则等人脸色一变,这其中各种,竟如此扭曲。原来无情教女身上竟带有纯阳剑剑柄,然而自已这么多人追杀几千里却丝毫不知。而冷星月,蒋孤离,蒋龙行等人都是脸上诧异,看着李知尘。

云明心中疑惑:“纯阳剑是什么?怎的这么多人在抢?”无情教女咯咯而笑,只是却化作苦笑。从衣袖出掏出两块用黑布包裹的东西,道:“你们就是要这两个碎片吧?给你们!”说罢,向地上扔去,两块黑布卷开,竟是一个剑柄和一块剑刃。

无情教女扔开两截碎片后一声冷笑,脸色淡漠,道:“为了这两截无用的碎片,可恨我冒着追杀几万里的危险,深入南蛮,几欲生死。你们既然要便拿去吧!”

无心道人脸色微变,拂尘扬去,将两截碎片卷到手心。淡淡一笑,道:“风云纯阳剑的剑柄本是云道宗之物,今还属云道宗。还给你,成林挺。”手上一抛,那截剑柄便已抛出。

成林挺伸手接住,微笑道:“多谢盟主。”无心道人看着手上尤如生锈的铁片,却是一笑,将碎片放入衣裳中,道:“这碎片等到了除魔总盟,投于生死炉中吧!”

悟青合十道:“阿弥陀佛!正当如此。”成林挺看向李知尘,手上折扇一翻,眼光如剑,道:“尘儿,拿你手上的剑,杀了这两个魔道!”

李知尘手上一紧,眼睛看向成林挺。黄衣女子梅含遐握紧了李知尘的手,眼中朦胧含泪,苦笑一声,道:“尘哥,你……你杀了我吧!”

李知尘更加握紧了,道:“我……”成林挺眼中一变,更加寒厉,脸色肃然严峻,道:“你怎么了?莫要辜负了你师父对你的培养啊!”

李知尘右手一握,一柄玉剑现于手心,长叹一声,道:“师父,师父……”梅含遐泪眼相看,道:“尘哥……”转而望向成林挺,道:“你们不用逼他了,我自已来!”左手一挥,长剑既往自已脖颈上割去。

李知尘手上抓去,握紧了长剑,鲜血滴答滴答往下滴。无心道人冷哼一声,一挥袖袍,道:“李知尘,去掉东苑执法,从今不是除魔会之人!”

成林挺身子微微一颤,厉声道:“尘儿!你难道真要辜负了你师父对你的爱护,云道宗对你的培养吗?以正道为心,除百障魔道!除了她!”

李知尘长剑缓缓举起,道:“师父……抱歉……”长剑突的一纵,竟刺向成林挺。成林挺神色一变,折扇拍去。李知尘身子一斜,反削而去,剑尖穿入折扇孔中,直刺而进。成林挺脸上凝重,折扇夹紧。

而李知尘突的撤剑,反身一转,抱住梅含遐,向堡外纵去。无心道人冷哼一声,拂尘扫出,李知尘只感背后利风袭来,回身一剑劈去,而左手一弹,十多道无形剑气飞出,无心道人身体微微一沉,拂尘扫开来,将无形剑气拂下。

而成林挺一掌拍出,沉声道:“没想到如今你竟用云道宗所授的功法来对付我们!果然是好徒弟啊!”李知尘长剑一抖,一手刺向无心道人,一手成掌,拍向成林挺。无心道人脸色不变,身子一跃,拂尘如箭刺去,拂尘上万条细丝若钢若柔,威力不同寻常。

李知尘纵身而上,长剑直直捅入拂尘,无形剑气四处爆开。竟将拂尘细丝瞬间割断。长剑又一刺,直取成林挺。

成林挺身子退后,折扇旋转拍去。此时,李知尘抱住梅含遐身体一跃,手上一拍,数万道无形剑气纵横撕去,密密麻麻令人胆战心惊。成林挺也是心下一沉,左手一挥袖袍接住无形剑气。

而无心道人见拂尘被李知尘卷烂,又是恼怒又是惊异,一掌拍去,布满白玉般的雾气。李知尘长剑直刺,竟正正迎上无心道人手掌,一剑穿透而过。李知尘身子一纵,背着梅含遐突破白堡,纵身便落入莽莽森林中。

无心道人脸色暴寒,掌上一拍,一团团白雾顿时暴出,而那刺穿手掌的玉剑也在瞬间结成冰块,粉碎满地。成林挺脸上阴沉,折扇握得咯咯作响,身子一跃,也纵出巨堡,追了过去。

玉南子,冷星月等人见场上变化兔走鹘落,变化不定。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其实玉南子、冷星月等人见无心道人、成林挺两人既已出手,自然不敢再参上一手,才会导致李知尘趁机而逃。否则以场上众人合力,任是天神下凡也难已逃脱。

无心道人忽的哈哈长笑,道:“好好好!李知尘既已叛变,堕入魔道。今后,所有除魔会成员,见之必群起除之!”

悟青脸上有惋惜之意,摇了摇头,叹道:“阿弥陀佛,情之一字,难言难说。”无心道人又看向众人,道:“凡除魔会者,携此暗理地图,追杀李知尘!”说罢,手上一抛,一张黄皮地图便落在刘翔则手中。刘翔则接过,道:“是!”

无心道人又看向冷星月,云明等人,道:“你们身为御风宗弟子,今御风宗山门虽破,但只要你们在,迟有一日,必定能够再扬御风宗。御风宗本为除魔会一个支柱,你们愿入除魔会吗?冷星月,东苑执法一位可交你掌。”冷星月道:“自然要入。”又望向云明,道:“我师弟?”无心道人看向云明,眼中若有深意,道:“云明,你虽误杀青华派宗子以及大护法多人,本来罪不在小。但也有前因,本座不会计较。不过,你那招剑法太过歹毒,今后不得对正道人士使用,只能用来对付魔道。”

云明本来对无心道人仍有好感,但被她这番冷冰冰的话一说,心头暗怒,嗤笑一声,道:“无心道人,我本闲云野鹤,受不了管教。不想入什么除魔会了。至于那招剑法,若没有人逼我,自然不会使出,若有人逼我,呵呵,就对不住了。”无心道人脸色不变,缓缓道:“好。”

第七十四章回宗

无心道人转向一边,背负着手,道:“如今魔界猖狂,正道人士须得齐心齐力,方得族灭也!”众人点头称是。无心道人道:“这南蛮诡异凶险,还是早些离开为好,免生祸端。”

刘翔则等人应是,便随着无心道人而走。云明调息了一下后,站起来跟着而行,一边的蒋孤离一双恶毒之至的眼睛死死盯着云明,似乎恨不得把云明粉尸碎骨。

云明冷笑一声,此时蒋孤离畏于无心道人在场不敢出手,只能干瞪眼。只不过就恐离开了无心道人后,此人就会出手的。

冷星月在云明一旁道:“你为什么不加了除魔会?只要你加入了除魔会,以你那一招剑法,至少也是除魔次执法。青华派就不敢再追杀你了。”

云明微微一笑,道:“我不喜欢太多规矩来束缚我。”冷星月只得点点头。云明边走边想到:“这冷星月为什么会救我呢?难道只因为我是御风宗弟子?只是我当初加入御风宗时没有一点修为,怎么会被一个大弟子记住吗?”心中思索了一番,却没想出什么。

众人出了白堡后,便按着地图而行。南蛮中虽然凶险可怖,但众人无不是修为极高之人,只要不遇上像金龙那种怪物也不会出大问题。不到一天,便走出南蛮深境。

云明看着队伍中的人,却都是除魔会、天武宗、佛宗、青华派、御风宗等宗。无不是顶尖宗门,屹立于大陆之峰。没想到自已竟会与这些人走在一起。

冷星月道:“云明,你体中的伤势好些了吗?”云明微微一笑,道:“好多了……多谢大师兄关心。”这莫名其妙中多出了一个大师兄一个师姐,却让云明有些抵触。

冷星月道:“那就好。回到御风宗后,但望你能记着旧恩,好好……”云明道:“我能退出御风宗吗?”冷星月一怔,沉默片刻,道:“如今御风宗山门被破,已不是之前大宗。你是要退出御风宗了?”

云明道:“嗯。我不愿加入任何宗门,先前加入御风宗也未能学到一点东西,不能算御风宗弟子。”葛柔云在一旁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道:“果然是一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听到御风宗的现状便要走了!你走吧,御风宗也无须要你这种人。”

云明淡淡一笑,心中却巴不得离开,倒不是因为御风宗的现状,如今自已是青华派的头号通缉犯,还怕入御风宗吗?只是对于御风宗实在无太多感情,唯一有的,便是御风宗的项曲儿。至于冷星月、葛柔云之前的相救,确实让云明很感激。

冷星月道:“好,你自离去就是。”云明道:“我要跟你问一个人。”冷星月道:“谁?”云明道:“项曲儿!项曲儿是谁?”

冷星月脸色一变,方想起了一事,道:“曲儿,你见到曲儿了?”云明见冷星月脸色有异,道:“怎么了?曾见到过了,只是……”冷星月脸色焦急,咬了咬牙,道:“项曲儿是御风宗宗主的女儿,只是在御风宗被灭时,她与你同时被魔头秦仙舞抓去。”

云明惊道:“御风宗宗主女儿……她竟有这个身份……”

云明道:“她……在东境城城外,被邪魅君子君天子抓去了!你有没有办法救她?”此言一出,冷星月心中一凉,脸上一沉,全显灰色。

葛柔云走上前来,道:“曲儿被君天子抓去了?”云明道:“她……她为了救我……被君天子抓去。”葛柔云脸色一寒,道:“君天子!又是君天子……”

云明道:“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在呢。”葛柔云看向云明,冷冷一笑,道:“你自然不知道了。一个忘恩负义之徒,又懂得什么?”云明脸上微沉,却只叹了一声。

冷星月脸上沉重,道:“我们先回御风宗。”葛柔云点点头,道:“好。”一行人继续走去,出了南蛮后,无心道人登即下了几条命令,便与悟青等人先行离去。

蒋孤离看向云明等人,嘿嘿冷笑,便转身而走。冷星月冷哼一声,向东纵身而去,云明、葛柔云也紧随跟上。走了两天后,便到了东境城,三人入了东境城,便向一处行去。

到了东面一片山峰后,冷星月脸色惆怅,望着山峰沉默良久。葛柔云轻轻叹了一声,道:“走吧。”冷星月点点头,当前扔出长剑,御剑而上,葛柔云随上。

云明见两人御剑而上,不由得脸上一苦,站在原地望了上去。冷星月往下望去,见云明没有上来,道:“怎么了?以你的修为御剑应该不难的?”云明道:“这个……可是我不会啊!”

冷星月眉头一皱,道:“不会……你调息元力,分为五躯,运于虚空三点,便能御剑了。”云明试着做了做,却苦着脸道:“这……我做不到。”冷星月道:“做不到?怎么会呢?你都金身阶了,怎么不会御剑?”

云明道:“额……这个……我什么时候说我是金身的了?”他脸色尴尬,干笑两声,道:“我只有元婴两重天……哦,再过几个月,可能就是元婴三重天了……”

冷星月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下去,呼出了一口气,道:“你以元婴二重天的修为,敢在定岳城中做出那么多大事?”

云明道:“大事?什么大事?我没做什么啊!”

冷星月一脸看白痴的表情,道:“没做什么?你杀了蒋霸后,又毙去蒋明。一路上闯过定岳城、望江城,连杀了三十多个高手,其中元婴高手就有六个……你……你随后闯进南蛮,又杀了多少青华派高手,你怎么可能只有元婴两重天?你甚至能破开蒋孤离的金身,唯有金身能破金身!即使后来我斩断蒋孤离的手臂也是因为他金身被你所破!再者我元婴七重的修为也看不出你的实力,你怎么可能……”

云明见他不信,只得运转了一下元力,道:“你自已看吧。”冷星月定睛看去,不由得脸色呆滞,看云明身上元力波动,分明只有神通两重天。

云明收了元力,道:“你信了吧?”冷星月仍是脸上呆滞,突的喝道:“你是何方妖孽?敢冒充我师弟?”云明脸色一呆,道:“我就是啊!”冷星月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假的!赔我的金身师弟来……”这时,一把小刀从一旁飞过,“嗤”的一声,便捅进了冷星月左臂,一个气冲冲的声音道:“冷星月,给我下去载他上来!”

冷星月看向葛柔云,见她脸色青黑,右手握着一大把小刀,竟不由得打了个颤抖,道:“师妹……他真的是假的,我不会……”话未说完,葛柔云又是一把小刀射去,喝道:“再吵吵吵,我把你阉了!”

冷星月跳下长剑,道:“上剑吧……”云明脸色一呆,道:“这个……那母老虎是你老婆啊?”冷星月一把抓住云明的嘴,道:“老婆你妹!走吧!”便御起长剑,飞去山上。

到了山上后,葛柔云手上结印,打开了一个山门,走了进去。冷星月微叹一声,也走了进去,云明随后走入。只见里面残垣断壁,杂草丛生,树枝吊虫,蜘蛛结网。竟是一片荒凉土地。

冷星月空叹一声,道:“御风宗当年何等辉煌,如今怎的……”云明望着眼前景色,果是当时所见,却已萧凉了万分。冷星月走近一个深堂,见檐木破败,垂将下来,四顾狼藉,已是荒弃多年。

云明道:“这就是御风宗吗?御风宗现在就剩下你们了?”冷星月道:“不会!三师弟他们也逃了下来,与我们分路而去,各自修行。不久定会回来的!”

云明点点头,道:“御风宗宗主呢?”冷星月道:“宗主……宗主他进入禁地魔林了。”云明道:“禁地魔林?”冷星月没有再多说,向一处曲栏走去,沉默良久,叹道:“长恨天涯无觅处,无声梦里最风流。未云先雨柳风湿,相遇不知相别愁。”

云明向周围看了看,小声问道:“这个……什么时候有雨了?”冷星月翻了翻白眼,道:“我想像的。”葛柔云喝道:“冷星月,你给我滚!我想静一静!”

冷星月急忙道:“是是!我走……”便拉过云明的手,道:“我们走。”便急忙绕开葛柔云,向一条野径走去。云明吐出一口气,看了看天上,只见夕阳正落,暮降西山。

冷星月道:“御风宗建宗千年,与青华派结仇千年,积怨甚深。你如今大大得罪了青华派,青华派上下必列为头号大敌,见者歼杀。”

云明淡淡一笑,道:“还不是与之前一样吗?蒋孤离、蒋龙行来了,仍得照样退走。”冷星月道:“你可不要把青华派小看了!青华派高手如云,不乏金身高手。此次你斩去蒋孤离一只右臂,他回去之后,必上报宗门,青华派定会出动二辈高手。”

云明道:“二辈高手?”冷星月道:“我、李知尘、刘翔则、玉南子以及蒋龙行便属三辈高手,二辈高手如蒋孤离。”云明微微一笑,道:“你不是也斩断蒋孤离一只左臂吗?”

冷星月眉毛一挑,笑道:“所以我也是青华派大敌了!不过我现在是除魔会东苑苑主,青华派不敢明面对付我,只会使些暗算刺杀。”

云明点点头,道:“上次御风宗灭门是谁所为?”冷星月脸色一沉,手上拳头握紧,道:“西漠!”云明道:“西漠?”冷星月点点头,脸色寒峻,道:“是西漠所为!而且青华派也脱不了关系!”

云明道:“是君天子秦仙舞他们吗?”冷星月道:“他们只是帮凶,主凶是西漠魔界!”云明眉头一皱,道:“西漠魔界?”冷星月吐出一口气,道:“修道界中,有两个魔界,便是西漠与金妖山,差点让御风宗灭门的,便是西漠魔界!”

云明道:“金妖山魔界便是南蛮中出现的人?”冷星月点点头,道:“是。”云明向着一条小径行去,道:“曲儿……她的师傅呢?”冷星月道:“师傅?什么师傅?”

云明转过身来,道:“怎么了?无心道人啊!”冷星月脸上疑惑,道:“没有啊!曲儿没有师傅,无心道人说到底是天武宗的人,曲儿怎会拜她为师?”云明眉头一皱,道:“没有?怎么可能?曲儿不会骗我的!”

冷星月道:“没有……不过,曲儿似乎经常去除魔会总盟。”

第七十五章复仇

云明眉头一皱,道:“曲儿不是无心道人的徒弟?”冷星月道:“无心道人名扬修道界,一身修为通天彻地。却没听说过她有什么徒弟。而且曲儿是御风宗的人,无心道人是天武宗的,两宗虽说为同盟关系,但曲儿也不可能拜入无心道人门下。”

云明心道:“当初曲儿明明说过,她是无心道人的徒弟,她定然不会骗我。那为什么……”冷星月道:“怎么了?曲儿跟你说过她是无心道人的徒弟?”

云明点点头,道:“说过。”顿了顿,道:“现在曲儿被君天子抓去,该如何是好?”冷星月脸上沉重,道:“君天子与妄涯、无情教女、梅含遐等人上去天画楼,盗去风云纯阳剑剑柄,被各大宗门一路追杀,无情教女、梅含遐两人逃往南蛮,而君天子、妄涯两人不知所踪。”

冷星月道:“如今只能看除魔会下一步动作了。”云明道:“看除魔会下一步动作,谁知道除魔会会怎么做?曲儿等得来吗?”

冷星月见云明脸色愤愤,知道他心中焦急,却也只能摇摇头。夜暮落下后,葛柔云便在御风宗上收拾了三间房子,各分房而卧。云明此时无处可去,也只能在御风宗上宿下。

在房间中翻来覆去,将到天明,却还睡不着。心中道:“曲儿现在不知生死,也无从下手,而清落仍在灯淌城中,也不知道生死如何。现在我修为大大提高,或许能打得过那段家老祖了!不管了!明天我便出去,回到灯淌城!”

打定主意后,心中又起万千思索,始终睡不下去。便干脆起身打坐,运起元力修练。不运起元力还好,一运起元力顿觉不对,只见一股极为强大的元力从丹田中涌出,散入五脏六腑中,澎湃汹涌。

云明心中一惊,道:“我体中几时有这股元力?怎的我不知道呢?”急忙凝神聚气,调息起来。只觉那股元力十分精纯,冲入五脏六腑中便四处流转,精纯得很,也不狂暴。

云明见这股元力十分温和,便运起本身元力试着吞噬而去,只见那股元力在本身元力吞噬下竟丝毫不起反抗,迅速被吞去转化。

云明心头大喜,这股元力竟可以轻易吞噬,那岂不是一个大宝藏吗?便提起心来,吞噬转化着元力。越加运起元力,便越加心惊。只觉体中这股元力强大无比,比之本身元力更强厚上数倍。若不是十分温和,不说将其吞噬,就是能保住命也未可知。

云明心中奇道:“我体中这股元力怎么有的?难道是南域……”突的想起南蛮域主给自已服下的十余颗内丹,莫非是剩余的丹力积在身上?只是怎的如此温和?

其实云明并不知道,在他服下十余颗内丹后,即使使出了断剑术,发泄了大部分内丹元力,但体中却残留不少内丹元力,被反噬回去,几近死亡。南蛮域主施救之下,耗去自身元力,输入云明体中。以南蛮域主之实力,明知云明身体受创后极为脆弱,自然不敢输入刚强元力,只输入温和元力去救治。救起云明后,却留下不少元力,这部分元力便同着残留凶兽内丹元力化在一起,留在云明体中。云明此时一运元力,便带起了那股元力,冲化一起。

只到晨早时,云明仍在转化着元力,冷星月来看过一次,感觉房间中有元力波动,知道云明在修练,也不敢进去打扰。第二天时,冷星月又来了一次,只觉房间中元力甚浓,料知云明仍在修练,便不敢推门进去。

只到第四天时,冷星月来到云明房门前,只觉房间中元力冲腾而上,呼呼而响,“嘭嘭”声传开来。心中一动,知道云明在突破,便在门外站着。

过了一小时后,房间中元力直冲而上,呼呼作响,冷星月微微一笑,道:“突破了吧!”刚要推门进去,又感门内元力冲腾而上。

冷星月“咦”了一声,道:“连破两重天。”再过一会,冷星月脸色再变,道:“神通五重天了……”

直到这里,房间中元力才逐渐消停下来,一道身影从房间中冲出,“啊”的一声长啸,立在屋檐上,身上一股雄浑的气息十分浓郁。云明站定之后,身上元力波动才停了下来,右手一握,七、八种元力在手心流转着,五颜六色,绚烂之极。

身子一弹,一把长剑握在手上,喝道:“危楼万丈破千弓!”长剑刺入屋檐下,一道巨大虚影从云明背后站起,左手一握,右手一弹,三支长箭“嗖嗖嗖”射出,远处的三块巨石“嘭”的一声,瞬间炸了开来,声音彻响天底。

云明长剑拔出,收了虚影。冷星月看向远处三块山石,痛苦的呜了一声,双手掩脸。云明往下看去,道:“怎么了?”

这时,从一处房间中一把菜刀挥出,“嗤”的一声,砍在云明大腿上,只离中间差之一分。一个愤怒之至的声音吼道:“变态狂!给我把衣服穿上,不然老娘阉了你!”

云明只觉裆下凉嗖嗖,而背后冷汗直流,脸上白了一片,再没有刚出来时的得意之色。身子一纵,便跃进房间。冷星月擦了擦额头的汗,道:“还好,不是我。”

云明落入房间后,急忙拔去菜刀,止住鲜血,从戒指中取出一副衣服穿上。穿上后仍觉裤裆下发凉,背后一片发寒。原来是突破时爆发的元力粉碎了身上衣服,才异致身上一丝不挂。好不容易走出房门,只见葛柔云双手各握着十多把小刀,脸上铁青一片,气冲冲的走来,怒道:“你这该死的暴露狂!把御风宗祖训石碑都射碎了,老娘今日非阉了你不可!”话刚说完,十把小刀便飞了过去。

只吓得云明脸上煞白,捂住裤裆就跑,急忙叫道:“你……你……你别乱来啊!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葛柔云飞刀直射而出,道:“好啊!我让你不客气!”

云明见飞刀如雨,只吓得急避开去,只是这些飞刀也不是乱扔而来,所飞之外,形成一个绝中之圈。以云明此时修为,竟也避之不去,“啊”的一声痛叫,屁股上便中了一剑。

云明只得右手捂住裤裆,左手捂住屁股,向前乱跑而去,口中叫道:“你……你别乱来……我出剑了啊!”葛柔云道:“出剑,出剑!你给我贱来看看啊!”数把飞刀又疾射而出。

云明躲之不及,屁股上又中一刀,心头一怒,右手拔出长剑,便刺向葛柔云。葛柔云冷笑一声,也无所惧,右手在玉镯中取出一把长剑,直刺而去。

云明接过两招,顿觉不妙,长剑刺向正中,却被葛柔云长剑卷出,不断转圈,仿佛绵绵不绝。云明心下一惊,想撤出长剑,哪知被葛柔云长剑圈住后,竟撤之不去,再斗一会,长剑脱手,“嗤”的一声,落在一处草地上。

葛柔云长剑疾射而上,嗤嗤两声,在云明大腿上刺了两剑,离之中间仅差一分。云明只吓得脸色发白,撒腿就跑。葛柔云冷冷一笑,左手一弹,数把飞刀射出,“嗤嗤”几声,又有三把射中云明屁股上。

云明在回栏中乱跑乱蹿着,口中道:“师姐,师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葛柔云嘿嘿冷笑,飞刀仍直射而上,道:“我可不是你师姐,你不是退出御风宗了吗?”

云明冷汗直下,跑得直喘气,道:“我错了我错了!好师姐,你饶过我吧……”葛柔云一直冷笑,仍不依不饶的射出飞刀,道:“谁要不客气了?谁要出剑了?啊?你出贱啊!你再贱来看看啊!”

云明直感屁股后又多了两道飞刀,越发肝胆尽丧,不要命的跑去,直到屁股后中了二十多刀后,葛柔云才冷笑一声,收了回刀,自行离去。

云明躺在一处草丛中,屁股发痛,脸上发白,顿觉凄凉无比。冷星月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道:“你没事吧?”云明道:“你说呢?”

冷星月擦了擦汗,道:“没事,你会习惯的。”云明脸上一白,道:“习惯……”冷星月一脸同情,在云明身边坐下。云明右手伸到屁股后,忍着痛拔去了一把匕首,道:“那母老虎是谁啊?怎么……”

冷星月急忙“嘘”了一声,道:“你不要命了!敢叫她母老虎?”云明道:“是是……那家伙修为怎么这么高?”冷星月小声道:“她啊……她背景深着呢!修为很高就是了。”

云明道:“很高?有多高?”冷星月脸色尴尬,道:“就是……就是比我高一点而已。”云明看冷星月脸色,又见他也对葛柔云惧之入骨,便知道了八分了,忍不住又打了个寒栗,道:“小冷,你被她欺负多吗?”

冷星月脸色一黑,道:“你叫我什么?”云明“额”了一声,道:“小冷啊!要不然你要什么?小星?小月?星儿?月儿?这个就太肉麻了吧。”

冷星月沉默片刻,右手猛的在云明屁股上打了一掌,转身便走。云明“啊”的一声彻天惨叫,脸上青白一片,叫道:“冷星月你个杂毛,给小爷等着!”

声音直扬而去,却再也看不到冷星月的身影了。云明咬着牙,又把屁股上一把匕首拔掉,痛得直吸冷气。待把匕首拔光后,已过了两个时辰。

云明从戒指中取出一瓶药粉,洒在屁股上,口中直嘟囔:“该死的冷杂毛,葛母老虎!真是一对夫妻货!咒你天天被葛母老虎打!”

云明运起元力恢复了八成后才哼哼唧唧两声爬了起来,拖着身体走回去,把地上的长剑拔出来,扔进戒指中。又走回房间,换了一身布衣,心道:“我也该走了,清落也不知……我现在已经是元婴了,还有着诸多宝剑丹药,再加上催魂术,应该能打得过那段秃头了!再不济,便拼命服下几枚凶兽内丹,使出断剑术,就不信砍不死那秃头!”

再运起元力调息一下后,站起身来,整理好后,把长剑拉出,剑光映得一片寒芒,道:“段家老祖,我来找你了!若是清落有半根毫发的损伤,我云明发誓,你段家上至百十老母,下至出生婴孩,鸡犬虫鱼,一条生命也别想留下!”

第七十六章恶魔

云明合上长剑,握在手上,推出房门走了出去。走出房门后,便向着冷星月苑子走去,到了冷星月住处后,却没见到他的人。想了想,心道:“我还是不用道别了,就这样走了吧!等我杀了段家老祖后,安排好一切,再回来跟他们说。”

打定主意后,身子一纵,便向山门走去,出了山门后,又推开宗门山石,往下看去,只见孤峰云雾缭绕,不见底下。云明眉头一皱,道:“要怎么下去?”

想起冷星月所授口决,体中元力一运,合冲几处,右手拔出长剑,凭空一递,身子轻轻一跃,跨上长剑。却摇摇晃晃了一阵。

云明呼出一口气,勉强站定了身体,体中风元力飞转而出,待能自主御着飞剑时,身子一伏,疾驰而下。此时云明心中急切,急催元力之下,反而把飞剑御得如熟练,只消片刻时间,便到了地面。

踉踉跄跄在地面晃了几下后,才站定起来,收了长剑,往一条道上看去,道:“清落,我来救你了!”身子一纵,飞行而去。

路径崎岖不平,又是山间小道,颇为难行。不过对于云明此时的修为已是若有若无了,行到中间时,云明突的停了下来,身子一闪,隐到一边草丛去,往山道下看去。

只见一行白衣人从山下缓缓走上来,虽是在走,速度却疾快之至。十余丈距离,仅是轻轻一移便到了。云明粗略看去,只见这行白衣人约莫百余人,都是一身白衣,直到脸上仍包裹着白布,只露出口鼻与一双眼睛。每人手上都握着一把短笛,却不知道什么东西。

云明心中奇怪,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呢?想上山干嘛?”便在原地多看了一会,只见百余人中有四、六人抬起一架马车,轻步健走在山道上,马车中布帘遮住,看不甚清。

云明沉吟片刻,心道:“这些人不明目的,不知是好是坏,也不知有什么目的。我得先去通知冷星月他们,好让他们有一个防备。免得多生祸患。”身子缓缓向后移开,却不少心踩到一块石子,发出了一声细微响动。

马车中一个冷凛阴柔的声音道:“是哪个人?隐藏在此处?”从窗中“嗤”的一声,一道白线射向云明。云明眉头一皱,腿上一曲,身子向后一纵,便纵开了十余步,躲过了白绳。

马车中的人冷笑一声,道:“好俊的功夫。”竹帘推开,一个男子便从中走出。云明看向那男子,不禁脸上变色,只见那男子一身白衣,十分纤弱,一张脸巨大无比,长得十分丑陋,甚至不足以说是一张脸。整一张脸五官移形,黑黄一片,两只圆眼各分一边,鼻子朝天,大口如盆,却移了一个大方位,把眼睛与耳朵紧凑着,鼻子贴在嘴巴上,扭曲一片,尤如恶鬼!

那男子见云明神色,双眼一寒,道:“无知小儿,你在看我什么?”云明听他声音又阴又柔,竟像人在以刀刮锅底,顿时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勉强抱了抱拳,道:“在下无意冒犯,阁下见谅。在下这就走。”

那男子冷冷一笑,却道:“你走吧!”云明道:“是,在下这就走。”转身便向一边林间纵去。那男子嘿嘿直笑,一双眼尤如毒蛇,手上一弹,五、六根细绳爆射出去,卷向云明。

云明眉头一皱,长剑一拔,划开一个圈子弹开细绳,道:“阁下这是何意?”男子一言不发,身子一纵,两掌疾向云明拍来。云明长剑一震,直刺而去,男子身子一扭,竟闪将开去,上半身一卷到,两掌向云明腰间拍来。

云明不知他的深浅,身子向后一纵,长剑格去。男子左手一翻,一把长拐便握在手上,向云明劈去。云明见他来势凶狠,尽下杀招。心中一寒,却见他长拐粗有腕口大,通体青光,似非凡物,不敢直接,向后退去。

那男子长拐舞动下,风声一片破响,在地上一砸,一块巨大坚石“嘭”的一声,便炸为粉碎。云明脸上微变,长剑划开,卷下许些飞石。男子抬起头,嘿嘿冷笑道:“本尊的伏魔枚法可不是好对付的!”腰间一用力,长拐劈去。

云明右手长剑一接,只见一道白光划过,半截青拐便甩在地上,滚了两滚。男子脸色大变,身子向后一退,举着手上半截青拐。云明斩去他的青拐后,道:“阁下可以退下了吧?否则在下手上的剑,可不会留情的!”

男子脸上一寒,道:“把你手上的剑拿过来,我不让你死得太痛苦!”云明冷笑一声,道:“直是不知死活!”身子一纵,长剑疾刺而去。

男子把半截青拐往云明身上一扔,双手也向前一拍。云明手上一划,斩开半截青拐,哪知从青拐中“嗤”的一声,射出一物,便到云明胸口上咬了一口。

云明脸上大变,身子向后纵去,左手一捏,便捏住一条黏乎乎的东西七寸之处,抬起来一看,不禁脸上骇惊,只见那东西是一条小青蛇,只是青蛇头颅上却长着两个小角,此时被捏了七寸之处,已然死去,软叭叭垂下。

男子见云明被青蛇咬了一口,哈哈大笑,双掌疾拍。云明右手长剑疾挥而出,脸上突的一变,腿上竟站立不稳,打了个踉跄。急忙中长剑乱削而去,男子惧云明手上长剑锋利,不敢去接,退后了几步。

云明左手撕开胸口上衣襟,只见胸口上多了两个红点,而红点旁已红肿了一片。脑海中一片恍惚,身上气力也消了大半。那男子见云明神色,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出山的第一个目标就这么容易料理了!我还道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不过如此。”

云明摇了摇头,勉强站定起来,道:“你是谁?”那男子嘿嘿直笑,一双眼如毒蛇般盯着云明,道:“敢斩断我恶魔老祖的青冥拐,你可是第一人啊!我这青冥拐中养了三条万毒灵蛇,只要金身之下,被咬上一口,也决活不过一个时辰,即使第六阶,也要丧失一半修为。你可是好福气呢!”

云明身子一晃,勉强把长剑支住自已,道:“你是来杀我的?”恶魔老祖走近两步,道:“虽说损失了一把青冥拐,但能得到一把锋利如此的宝剑也不错啊!”说着,看向云明手上长剑。

云明抬起长剑,指向恶魔老祖,双眼模糊一片,道:“谁让你来杀我的?”恶魔老祖与云明离了七、八步距离,缓缓转着圈子,笑道:“你是不是感到神识很痛苦,很想趴下呢?这就对了,以你的修为,最多不过元婴中段,中了我的万毒灵蛇,也坚持不了半刻!”

云明深呼出了几口气,踉跄的走上两步,长剑刚指了一半,身子向便向下一摔,昏在地上,长剑也递开了三、四步。恶魔老祖微微一笑,走近几步,见云明一动不动,才放下心来,向云明掉在地上的长剑捡起。

这时,云明猛的从地上暴起,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右手握出一把长剑,从上削下,一片白光暴射而出。恶魔老祖脸上大变,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子便被一剑斩为两半,血花四迸而出。

云明发出一剑后,不敢停留,身子一纵,便向山上奔去。而恶魔老祖被斩成两半的尸体上,一条条蠕动的白色细虫从皮肤中爬出,恶心之至。那些白衣人脸上大变,叫道:“恶魔老祖!恶魔老祖!”急忙走近去。

云明一路往山上奔去,走到御风宗下时,身子一晃,便摔在地上,右手勉强握着长剑,想支撑着自已站起来,却无论如何也无力站起。往着山峰上看去,想要御剑上去却是不能。

脑子涨得难受,身体痛苦莫及,从戒指中取出一个望月千寻,勉强抵在口边,道:“冷星月……快来救我啊……再不来,我可就要死……”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

云明醒来时,已发现躺在床上,喉咙一痒,咳了几步,一口黑血也直喷而出。一个蓝衣男子急忙走近前,扶住云明,又拿了一碗药来,递到云明面前,道:“喝下去。”

云明张开口,把药水都喝了下去,只觉苦涩无比,咽了几口唾液后,道:“这是什么?”冷星月脸色寒肃,道:“药。你遇上了谁?怎么中了这种剧毒了?”

云明道:“剧毒?”冷星月道:“我也不能看出这是什么毒,只是这种毒猛烈无比,我给你喝的药也不能有多大作用。”云明脸上一沉,咬了咬牙,刚想说话,脑海中又一片恍惚。

冷星月道:“你遇上了什么敌手了?”云明勉强想了想,道:“好像……好像叫作恶魔老祖……”此话一出,冷星月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道:“你怎么会遇上他呢?恶魔老祖生在西边荒芜之地,修练数门毒功,名声扬动修道界,毒功令人闻之丧胆。你怎么会中了他的毒?”

云明咬咬牙,把前后来由说了。冷星月脸上一沉,道:“你是说恶魔老祖是人指使来的?”这时,小门打开了,葛柔云走了进来,道:“我已经发望月千寻和赵媚说了,她不日将来。”

冷星月点点头,又道:“那恶魔老祖呢?”云明勉强笑了笑,道:“被我劈成两半了。”冷星月脸上大变,道:“你说什么?”云明道:“我把他劈成两半了……可惜把九龙剑掉在那里……”

冷星月此时脸上才真正失色,道:“你把恶魔老祖砍死了?”葛柔云也是脸上变色,走近两步,道:“怎么了?”云明道:“被我砍成两半了……就不知还能不能活下来……”

冷星月倒吸一口冷气,道:“恶魔老祖身居西漠之地,势力极强,与西漠中的绝地也有所接触,即使是御风宗也不愿与之交恶。你如今砍死了他……”

云明双眼模糊,只见影子晃来晃去,笑道:“怕他个娘!敢让小爷中毒,我不劈死他还是我吗……”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冷星月急忙扶住云明,把他放在床上,又看了看他胸口,只见他胸口一片血肿,黑如凝血,却难以除去。

冷星月看向葛柔云,道:“如今怎么办?”葛柔云柳眉一皱,道:“先用药水保住他的生命,等赵媚回来了,就……”这时,从远处一个声音震过,道:“那个胆大包天的人,敢杀我妖魔城恶魔老祖?给我滚出来!”

第77章 妖魔

第七十七章妖魔

冷星月刚听到这声音传来,便感到一股十分浓郁能量波动。与葛柔云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之色。那声音又继续道:“御风宗小辈,还不出来吗?难道要我把这里夷为平地?”

冷星月冷哼一声,身子一纵,便突破门窗,轻轻一跃,到了屋顶上,往下看去,道:“何人闯我御风宗?敢在此放肆!”声音落下,身上元力便一震,一股锐利无边的剑气冲天而上。

从房子外一道黑色身影缓缓走近,身后一个个白衣人翻身而上,布满御风宗各处,手上竹笛拿出,抵到口中。冷星月看向中间那人,只见那人一身黑袍,长发披肩,一张脸极长,双眼细小,尤如鹰隼。鼻分双眼,口张如盆,双耳星分。右手上握着一根长七尺左右的竹枚。

冷星月脸上微变,道:“地魔老祖!”那人微微一笑,看向冷星月,左手向前一抛,一把长剑插入地上,闪着寒光。道:“这把剑,是你御风宗的?”

冷星月看向地上那把剑,见是云明的九龙剑,冷笑一声,道:“拿着一把剑来干什么?”地魔老祖道:“这把剑和我师弟恶魔老祖死在一起,这把剑的主人,便是杀死我师弟的凶手!”冷星月“哦”了一声,道:“你想来我御风宗找杀死你师弟的凶手?”

地魔老祖右手一挥,竹枚一勾,把地上长剑划开两个圈,向旁一递,“嗤”的一声,长剑刺入旁边一块巨石中,直没到长柄。道:“把云明交出来,否则我不介意让御风宗彻底灭门!”

冷星月脸上一寒,右手一弹,一把长剑握在手上,指向地魔老祖,道:“马上带着你妖魔城的人退出御风宗山门,否则今日一个也别想走!”地魔老祖双眼盯死冷星月,道:“就是你御风宗强盛的时候,也不敢对我这么说。”

冷星月道:“若在我御风宗强盛之时,你敢带人上来?”地魔老祖脸上一寒,身子一纵,竹杖刺去。冷星月身子一动,跃下屋顶,长剑横削而去。

地魔老祖身子闪动,顿化一片黑色虚影,手上竹杖连抽带打,无不攻之死地,凶险之至,让人难以预料。冷星月剑招严谨,使将开来,一片剑光罩住地魔老祖,密无针隙。两人身子闪动间,只见一团黑影与一团蓝影化在一起。剑光交穿,青光闪耀。

妖魔城来的白衣人分开而行,手上青笛扬起,围着中间两人。葛柔云在屋中看去,见冷星月与地魔老祖交战甚烈,秀眉一蹙,道:“妖魔城的人,来这干嘛?莫非是……”

又看向云明,只见云明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身子颤抖,却是气息奄奄。葛柔云扶着额头,思索片刻,道:“我得通知除魔会,这妖魔城来势凶急,恐早有准备。”右手伸入衣袖中,取出一个晶莹的玉贝壳,伸到耳边去。

冷星月与地魔老祖一交手便知道此人不好对付,论起修为来,与自已相差不多。只是地魔老祖身上散发着一片黑雾却十分诡异,手上青杖也附着一缕缕阴气,一划过来,似有千百个骷髅鬼头扑来,阴森险恶。冷星月不敢大意,把长剑使开来,护住周身,罩住地魔老祖。

地魔老祖心中也甚是惊讶,却没想到冷星月年纪不大,仅在二十五岁上下,一身修为却已如此,长剑使开来,自已身上的阴魄也难以近之一厘。两人越打越快,身影几乎融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

这时,从屋顶上“咚”的一声响起,一道巨大黑棺凭空立起,置在屋顶上。冷星月心中一惊,身子一纵,退后十余步,长剑直罩如星,挡住地魔老祖。急忙中看向那口黑棺。

只见那黑棺十分巨大,弥漫团团黑雾。似是活物,竟凭空立起。地魔老祖嘿嘿冷笑,道:“小辈,与我战斗时可不能分心啊!”手上竹杖疾抽而去,道道阴风如刀而上。

冷星月身子一纵,便到了一间屋子上,地魔老祖身子一纵,竹拐猛的抽去。冷星月喝道:“风破万钧剑!”长剑一递,直震开来,道道剑气破空而出。

地魔老祖左手一接,顿觉不妙,急忙向后退开。哪知冷星月直纵而上,剑势未减,又喝道:“风临劈山剑!”一剑直震而出,道道剑气锐刺化开。地魔老祖右手竹杖抽去,冷星月左手一抬,一片烈焰在掌心雄雄燃烧起来,竟抓住了竹杖。

地魔老祖心中一喜,竹杖一甩,竟化作一道青蛇咬去。冷星月左手火焰一冲,从中“呜”的一声,竟直接卷住青蛇,如似一个牢笼,把青蛇锁住,只不消片刻,青蛇哀呜一声,在火焰中化为灰炭。

地魔老祖大惊失色,这青蛇杖是自已寻了上百年,才在一处岩浆之地寻到的宝物。乃一种千年灵蛇褪皮时,被溶浆所制,化在地上。又被一种寄生青竹所附,经几百年,方化作一枝青竹杖。自已又在上面练化了数千怨魄,可谓是一件极其厉害的利器。今日竟被人用烈焰烧掉,大惊之下又是怒火三升。

冷星月身子一纵,长剑震去,地魔老祖怒喝道:“小辈!拿命来吧!”右手一掌拍去,一片阴风凛冽。冷星月喝道:“万马归师星月剑!”长剑一抖,万千剑光飞出,尤如万马齐齐奔腾,满天星月灿烂。

地魔老祖一掌击去,方知不妙,想要收手已是不能,右手直接被冷星月长剑刺透,“啊”的一声惨叫,身子向后退去,左掌劈去,一片阴风卷着骷髅头冲到。

冷星月左手一握,烈焰滚滚冲上,包裹住阴风,阴风中骷髅头“咯咯”惨叫,不消片刻,已化作灰烬。地魔老祖退后十余步,脸上又青又白,右手不断颤抖,滴滴黑血从掌心滴嗒而出,看向冷星月,道:“你的火元力练入了一种火灵!”

冷星月站立屋顶,长剑甩去鲜血,背到背后,左手一握,一片火焰在手上升腾而起,一头虚影在手掌心飞跃着。地魔老祖见冷星月手上虚影,脸上大变,道:“麒麟火灵!”

冷星月左手一握,收了火焰,道:“不错!确实是麒麟火灵。”地魔老祖道:“你练化了麒麟火灵在身上!难怪……”冷星月看向对面屋顶上那口黑棺,道:“阁下是谁?该出来见面了吧!”

黑棺上黑雾缓缓移动着,黑棺也向前进了两步。从中一个十分古怪的声音道:“没有人能见我的面。”冷星月听这声音阴渗渗一片,仿如恶鬼索魂时的笑声,竟不自禁打了个寒栗。心中也提起了万分精神,道:“哦!没有人能见得了你?是吗?”

黑棺中的声音道:“只有鬼能见我的面,你是鬼吗?”冷星月道:“我是人。不能见你吗?”黑棺中那声音笑了两声,这声音不笑已是十分恐怖,笑起来更加如同地狱恶鬼,令人不寒而栗,道:“可以。只是……你要先变成鬼才行。”

冷星月淡淡一笑,道:“鬼,你能把我变成鬼吗?”黑棺中那声音道:“我天魔老祖别不不能,让人变成鬼却是易如反掌啊!”说罢,哈哈大笑起来。这声音虽在黑棺中发出,传到外面时却如同耳边,震得人惊起一阵鸡皮疙瘩,周围树叶也飘动起来。

冷星月冷笑一声,道:“你们是谁派来的?敢闯入东境城,来到我御风宗上放肆!”说罢,长剑一震,身上剑气冲天而起。黑棺中那声音咯咯笑道:“东境城吗?东境城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后花园。我几时想来便来,几时想走便走!”

冷星月眉头一皱,道:“想来就来……是青华派邀请你们来的?”地魔老祖道:“师兄!该动手吧!今日就把我们西漠妖魔城的妖魔棋插入他御风宗的玉剑峰上!”

黑棺“呼”的一声响,凭空立起,近了两步,里面那声音道:“你御风宗又怎么样?以前我尚且不惧,今日我想要,大可以把你御风宗变作我妖魔城的花园!”

冷星月脸上一寒,道:“那你就试试吧!看看御风宗是你的后花园还是你的坟墓!”黑棺中“咚”了一声,黑雾滚动起来,尤如活物。

这时,葛柔云走出门外,看向冷星月,道:“不好了!他们把这片天地隔绝了,通知不了除魔会!”冷星月脸上一沉,手上长剑握紧,道:“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地魔老祖身子一纵,退到白衣人中,握出一把蛇杖,看向葛柔云,道:“长得好俊俏的孩子啊!倒很合我地魔门门下。小娃子,我可以给你的选择,退出御风宗,加入我妖魔城,我破例收你为徒。”

葛柔云没有理踩地魔老祖,看向冷星月道:“现在无法通知除魔会,他们能进入东境城,来到御风宗,定然是青华派所授!”冷星月看向黑棺,道:“你们妖魔城放算与我御风宗开战了吗?”

黑棺中那声音咯咯笑道:“你们还算得上御风宗吗?”冷星月脸色寒冷,身子一纵,长剑刺向黑棺。黑棺中“咚”的一声,向前一撞,一片黑雾迷散而出。冷星月身子一跃,长剑刺中黑棺。却只是咚的一声震响,竟刺之不进。

黑棺一转,横撞向冷星月,冷星月左掌一拍,一片烈焰附之而上,在黑棺上一碰,与黑雾一冲,“嘭”的一声竟退开几步。

地魔老祖身子一纵,左手一掌劈向葛柔云。葛柔云身子一移,长剑拔出,连点而去。地魔老祖右手被冷星月刺伤,不能使用,仅凭一掌劈去,掌力诡异无比,又是刚横一片,又是阴柔如水。

葛柔云身子向后一退,右手长剑刺去,顿时化过一个圈子,点点白光如若流水。地魔老祖左手击入圈子中,却顺着葛柔云剑招而动。葛柔云长剑刺向地魔老祖臂头,地魔老祖左手便回去抵护。葛柔云长剑刺向地魔老祖胸口,地魔老祖便得回掌护胸。斗得数十招,竟由着葛柔云剑招而动。

上面冷星月身子闪动间,黑棺不断移动,黑棺中的主人却始终没有出手。冷星月道:“天魔老祖,你还不肯现身吗?”

黑棺“喀喀”两声,向后面飞去,“嘭”的一声,砸在屋檐上,棺盖缓缓推出,从中一团团黑雾冲出来。冷星月凝神聚气,手上长剑指着黑棺,随时可能刺出一剑。

黑棺中一道身影缓缓坐起,嘶哑的声音道:“你就这么着急见我吗?”冷星月看向天魔老祖,不禁心中一惊,脸上变色。

第78章 秘道

第七十八章秘道

只见黑棺中一个人缓缓站起,那人身高八尺多,身体挺拔。身上衣服十分破烂,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年头的。皮肤焦黄发黑,胸中上仍撕破几个洞,露出森森白骨。一张脸十分方正,只是却如一层人皮包裹着一个骷髅头,两个空洞上,仍有两只眼球凸出,直盯着冷星月。一出来,一股极其浓郁的黑气便扑面而来。

冷星月看到天魔老祖的面目后也不禁心中发悸,手上长剑握紧。天魔老祖张着嘴咯咯两声,举起干枯如柴的手指着冷星月,道:“你看到我的面目了吧?”

冷星月长剑一抖,呜的一声颤响,指向天魔老祖。天魔老祖身子一纵,在黑棺中跃出,再一闪,便来到冷星月面前,这其中的动作竟快比流星,只在瞬间便到了,几乎让人查觉到此人之前仍睡在黑棺中。

冷星月不敢大意,长剑一抖,连刺几剑过去。天魔老祖左手一抬,黑雾如活物,呼呼滚动起来,接过冷星月长剑,右手一动,便穿插而过。冷星月脸上寒峻,心中提防万分,过得两招,已然知道此人比之蒋孤离也不弱多少!

两人身影交穿,剑影如花,黑光如影,战得无天无地,只能见到两团影子不断闪动。一会到了屋檐上,道道剑光如若闪电刺过,团团黑雾布满周围,不见何物。只听到“嗤嗤嗤”的响声传来。一会到了地上,仍交融如两团影子,只是剑气一过,地面便翻卷开一大片;黑光一过,一片地壁化开深洞。

旁边妖魔城的白衣人双眼盯着各处,手上竹笛抵在口中。葛柔云与地魔老祖大战也到了激烈时刻,葛柔云手上长剑化为道道圆圈,如一个个旋涡般,每个旋涡都带着吸力。

地魔老祖先前大意,把左手陷入了旋涡中,却发现拉不出来,只能跟着葛柔云剑招而动。若想收回去,却免不了身上某一个地方会多一处剑伤。越打越加心惊,本以为这女娃子年纪轻轻,纤弱细小,应该没有多高的修为,却没想到这女子修为比之冷星月有胜无逊。

葛柔云长剑舞动起来,如千花飘落,万树摇曳般,无法看出方向,只能见到个个白圈。地魔老祖再打得一阵,心知不妙,身子突的一震,一片黑雾冲出,左手一吐,掌力冲出。葛柔云长剑直削而去,几个圆圈竟把黑雾卷入,化入虚无中。

这时,天空中一道身影飞踏而下,在地上一移,纵开十余步,道:“柔云!走!”葛柔云脸上一变,长剑忽的递去,化作上千光圈罩下,地魔老祖一惊,退后几步。

葛柔云身子向后一踏,冲入房间。冷星月在地上移动几下,翻过数十步,而背后一道黑影急急跟随而上。冷星月突的一回身,长剑递过,身子向前一伏,踏过一个方位,化作一道虚影,便退开十余步,翻身进入房间中。

天魔老祖站定身子,脸上仍是一副阴森森骇人的样子,身子一纵,便抢进房间。进了房间后,只见房间中空空如也,一人也无,地上一个晃板“喀喀”而响。

地魔老祖冲进来,道:“怎么样?”天魔老祖道:“他们跑进秘道了!不过没关系,逃不出去的!”地魔老祖脸上一沉,看向地上晃板,道:“一定不能留下一个!”

冷星月抢入地道后,向前疾行而去,葛柔云半抱半扶着云明向前行去,看向冷星月,道:“你怎么样了?”冷星月抬起头,微微一笑,道:“没事。”

葛柔云纤眉一皱,虽在地道下,光线昏暗,但仍是见冷星月脸色苍白,气息萎靡。虽仍疾走如飞,但双腿已拉不太动了。

冷星月右手长剑收入剑鞘,轻轻一弹,一滴鲜血便甩入后面。葛柔云道:“没事就好。”转入一个地道,又放下几扇机关,便到了一个房间中。

葛柔云把云明抱上一张床,转向冷星月道:“如今要怎么办?”冷星月沉默一阵,道:“现在望月千寻发不出去,无法求援。只有和他们绕圈子了!”葛柔云坐在一张椅子上,扶着额头,思索片刻,道:“妖魔城敢进入东境城,对我们御风宗下手,其中若没有青华派的帮助是不可能的!”

冷星月坐在地上调息起来,道:“现在我是除魔会苑主,他们自然不能明面动手。上次可以请动神圣影子,这次自然也可以请动妖魔城。”葛柔云道:“这地道可以挡住他们一天。只希望赵媚能快点来。”

冷星月摇摇头,道:“我倒希望她别来。”葛柔云蹙起眉头,沉默不语。房间中隐入了沉静,冷星月自打坐起来,运出元力调息,葛柔云坐在椅子上不知思索些什么。

外面天魔老祖身子一动,便凭空飞起,环顾四周,道:“奏地府阎灵曲!”白衣人扬起竹笛,吹动起来,阵阵清动的音乐传过四处。地魔老祖望着周围,缓缓巡视着。

地道中冷星月脸色突的一变,站了起来,连连呼吸了几口气。葛柔云脸色涨红,手上捏决,调息了片刻才恢复过来。冷星月道:“他们想引我们发出动静,以便寻找到我们。”葛柔云点点头。

这时,云明身子一震,“啊”的一声痛叫。冷星月急忙走过去,扶住云明,道:“云明!你怎么了?”云明脸上狰狞一片,身子气息浮动,道:“我要杀人!我要杀人啊!”

冷星月死死按紧云明,道:“安静点!否则等会要一起死在这了!”云明“啊”的一声大叫,双手死死捂住胸袋,道:“滚!给我滚!再敢接近我三步,就给我去死吧!”身子一震,右手一推,竟把冷星月推出五、六步。

葛柔云脸上变色,道:“不好!是音乐!”云明翻身起来,身上黑雾点点冒出,脸上狰狞一片,道:“都给我死!”双手一挥,一片黑雾冲出。突的双手又是一收,紧紧捂住胸袋,在地上打滚起来。

冷星月急忙上前,手上连动,点住云明几处大穴。哪知云明竟似不惧封住穴道,双眼寒冷一片,道:“你敢对我动手?”右手一掌拍去。冷星月右手急忙一接,身子一颤,竟退后两步。

云明身子一震,一口鲜血突的喷出,身子蜷缩一片,口中呼呼大叫。葛柔云想要上前,却知道云明此时发了狂,难以制住。心念一动,手上结印,道道绿光闪出,浮动到四壁,紧紧掩住四周,外面的音乐也停了下来,不再传进。

云明呼出几口气,脑子重如山压,身子一晃,便倒了下去。冷星月从地上站起来,呼出一口气。葛柔云看向他,道:“你没事吧?”冷星月道:“好险!这家伙发了狂,出尽了全力。那一掌若打在我胸口上,那我就非重伤不可。”

葛柔云走近云明,见他彻底昏了过去,才把他抱到床上。冷星月看向头顶莹光,道:“还好你急时用元力阻住声音,否则这次就被他们找出来了。”葛柔云冷哼一声,道:“这帮阴险的小人!”

外面天魔老祖听了一会,突然止住了白衣人,道:“我知道方位了!”地魔老祖道:“在哪?”天魔老祖看向地上,身子一纵,落在地上,右手抬起,道:“在这!”

地道中,冷星月看向头顶,道:“他们找来了。”葛柔云秀眉一蹙,道:“再退一层机关。”冷星月点点头。这时,云明“呜”的一声,双眼睁开,咳嗽两声。

冷星月走近云明,道:“你怎么样了?”云明脸色苍白,道:“有外敌?”冷星月沉默半刻,便把前后事件说出。云明又咳了几声,一口黑血咳了出来。

葛柔云急忙上前,拿过一条白布给他擦去鲜血。云明咬了咬牙,道:“他们……他们就要进来了?”冷星月点了点头,道:“是。”

云明勉强支撑着站起,道:“天魔老祖强大吗?”冷星月道:“不弱蒋孤离就是。”云明身体晃了一晃,左手颤颤伸向右手,拔出右手上一枚戒指,勉强把元力送入,解开了封印,想拿出东西,又是无力动手,把戒指举了一半,便甩在地上,勉强道:“里面有许多东西……你们拿去……”

葛柔云捡起戒指,递过云明道:“怎么了?”云明双眼迷糊,接过戒指,手上乱掏乱扒,把一堆东西扔在地上,道:“戒指中应该有能用得上的……不过你们不能偷我的……否则我醒过来……”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冷星月扶下云明,见地上一堆东西,黑暗中却看不甚清,道:“他拿出什么东西吗?”

葛柔云看向冷星月,道:“你自已看。”冷星月向地上看去道:“不能偷你的,这家伙也太小气了一点吧!应该是几本稍好些的功法。”便在地上搜了起来。

葛柔云见地上一堆书册内丹,加上几枚戒指、几把长剑,道:“有什么东西?”冷星月脸上变幻,竟慢慢的转向煞白,道:“他……他……他怎么会……会有这种东西……”葛柔云见冷星月脸色不对,道:“怎么了?有什么东西?”

冷星月呼出一口气,只觉仍似做梦般,道:“这些东西……他怎么有的?”葛柔云看向地上,翻动起来,不觉脸上变色,竟慢慢转化骇然,道:“煌鲨宗的海宇功……女巫族的气神咒……西北鎏金殿的伏雷印、天地决……佛宗的金罩体……天武宗的归墟剑、陆海印……还有……御风宗的剑御八方……这是……青华派的六星指,七星剑阵,射矢重身手……他怎么有这么多东西?”

冷星月再搜下去,只见其中几把长剑无不是锋利至极的宝剑,其中竟有几把出自青华派。地上仍有一堆丹药、内丹,堆得半个人高,再加上五、六枚戒指。

冷星月看向丹药,搜了起来,越搜心中越惊,看向内丹,见每一个内丹都有拳头大小,晶莹剔透。葛柔云拿过一本功法,道:“我有办法再阻住他们几天了!”

冷星月抬起头,道:“你有办法了?”葛柔云道:“加上这些内丹,我能再布一个小阵,足以挡住七天!”冷星月点点头,道:“好。你布阵,我来帮你。”两人便动起手来,把内丹一个个置在不同地方,又引动起来。

外面天魔老祖眉头突的一皱,站起身来,道:“又不见了,他们去哪了?”地魔老祖道:“师兄,怎么了?”天魔老祖沉吟半响,冷哼一声,道:“小小阵图,能挡住几时!”手上一挥,黑雾散开。

第79章 后山

第七十九章后山

冷星月抱起云明,又退了一间密道,打开了机关。葛柔云缓缓退后,手上结印,布起了小阵,退入密道中。冷星月把云明抱在一处,道:“我们先想办法通告外面。”

葛柔云道:“好。”便取出望月千寻,捂到耳边去。过了一阵,却放下望月千寻,摇摇头道:“不行。整个御风宗被他们隔绝了,望月千寻通知不了。”冷星月沉吟片刻,道:“你去找找还有阵图可设吗,我先打坐,待恢复过来再来帮你。”

葛柔云点头道:“好。”看向云明,眉头一皱,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现在没有什么药可以除去他体中的毒,该如何是好?”冷星月看向云明,也是脸上沉下,沉默一阵,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便在地上打起坐来。葛柔云无计可施,也只能做罢。

外面天魔老祖环顾四处,冷冷一笑,道:“难道以为拖住时间等除魔会来救你们吗?岂不知,除魔会已不在东境城了!”手上一挥,黑雾散出,道:“搜!”

白衣人手上青笛举起,吹奏起来,一条条红绿斑斓的大蜈蚣从四处游过,瞬间布满了周围。地魔老祖对天魔老祖道:“现在只需把他们也除去了,任务就完成了。只是……三师弟却被那小子砍死了。”

天魔老祖道:“有生有死,各来缘由。恶魔的死,便由云明的命来偿!”地魔老祖道:“也是。他中了三师弟的蛇毒,活不过多久的。”

地道中云明脸色惨白一片,身子颤抖,胸口上黑肿一片,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葛柔云眉锁焦急,道:“若不是他体中几种奇特元力护住了心脉,早就被剧毒毒死了,只是如今也……”

冷星月在戒指中取出几枚丹药,捏碎了喂云明服下,道:“这些解毒丸也不能支持不久了……”这时,秘道上方又“嘭”的一声,许些烟尘落下。

葛柔云抬头看去,道:“他们就快要下来了。”冷星月抱起云明,道:“我们再退一层。”葛柔云点点头,道:“等等。我可以借七把剑再设两个阵图,应该再能挡住几天。”

冷星月道:“好,你去设阵。”葛柔云道:“不过……不过云明可能支持不住了……”冷星月沉默片刻,道:“我去找找他拿出的东西,看有没有解毒的。”葛柔云道:“好。”

两人便分而行动,冷星月退到一间秘室中,把云明放在一边,从戒指中取出许些东西,搜寻了起来。葛柔云走回时,冷星月从一堆丹药中取出两枚红丹,道:“有了,碧血丹,能使气血凝结一些时间,止住毒气蔓延。”

葛柔云扶起云明,道:“喂他吃下。”冷星月左手伸去,想撇开云明的嘴,却发现他牙根咬得紧紧的,竟无法张开半分。葛柔云看向冷星月,道:“用力啊!”

冷星月手上用力,想掀开云明牙关,却掀不上去,道:“他不张开啊!”葛柔云扶着额头,道:“你怎么这么笨啊!口对口喂啊!”冷星月差点没咽死,一把站起来,道:“口对口喂?别开玩笑了行不,你来喂啊!”

葛柔云双眼一横,道:“你说什么?让我口对口喂他?”冷星月被她一视,心中一悸,气焰顿时下了三丈,道:“要不……我把他门牙打碎了?”葛柔云道:“也行。”

这时,云明模糊不清的道:“该死的冷星月,你若敢打断我牙齿……等我恢复了……一定要把你打……”冷星月急忙上前扶住云明,将两枚药递到他口中,道:“把药吃下。”

云明勉强抬起头,道:“不要……你……你让我照射到阳光……我就死……死不了的……”冷星月脸色一变,道:“你要照射阳光?”

云明咳了几声,几口黑血又是喷出,一洒在地上,便冒出阵阵青烟,地面上“嗤嗤”几声,竟被腐蚀了一个深洞。冷星月心中一惊,这毒竟如此厉害!只喷出的一口鲜血便有如此腐蚀性。

葛柔云道:“现在在地道中,上哪给你找阳光?”云明呼出几口气,道:“我……我只要……在阳光下便能……便不会死……”葛柔云道:“在阳光下就不会死?这……”

云明双眼模糊,道:“嗯……我修练的功法……与别人不同……”话只说了一半,又晕了过去。葛柔云看向冷星月,道:“怎么办?”冷星月脸上变幻不定,道:“阳光下不死……”突的站起来,道:“往地道后走去,我们出地道,到后山!”

葛柔云迟疑道:“要出了地道吗?”冷星月道:“对!他们现在定然往地道中来,我们就退到后山,到后山去设阵,还能再挡上十数天!”

葛柔云想想不错,便向地道后走去,冷星月抱起云明,疾身而行。到地道尽头时,冷星月右手长剑一挥,剑气纵横而出,“嘭”的一声剧响,把围壁破开,一片明亮顿时释洒而出。

出了地道后,顿觉空气一片清新。只见周围草树生长极高,杂草蔓延,远处有几个小亭,却已荒了许多时日。山峰连绵起伏,流云缭绕,远处一座孤峰拔地而出,如若一把长剑,指天而立。

冷星月身子疾纵,到一处空谷,把云明往一处戈壁旁放下,正对太阳。葛柔云看向那孤峰,道:“玉剑峰……当初西漠便是要玉剑峰下的东西,才围攻御风宗的……”

冷星月微叹一声,转向破洞,道:“你快布置几个阵法,多拦住他们一些时日。”葛柔云道:“好!”便打开戒指,取出材料,去布置阵法。

冷星月走向云明,只见云明脸上仍是煞白一片,但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了,身上火元力缓缓而动。不禁心中一动,眉头皱起,心中道:“纯阳功!为什么他会纯阳功呢?”

云明借着阳光晒了一个时辰,口中不自觉念出一段段口决,身上元力也加快运转了起来。一旁的冷星月脸上大变,看向云明,心道:“果然是纯阳功口决!只是为什么他会有纯阳功功法?”葛柔云布完阵后,走了回来,道:“布完了,希望能多阻挡他们几天。”

外面天魔老祖立在虚空上,地上一条条花绿大蜈蚣四处游走,突的集而冲向一个小洞,密密麻麻一片,让人见而生怕。地魔老祖身子一纵,便到了小洞旁,道:“找到了!”左手一掌拍去。

日转月移,转眼间便去了八、九日,后山外冷星月脸色也愈加焦急起来,站在一个小亭中望着后山山洞,道:“为什么除魔会还没有发现御风宗出事了呢?”

葛柔云走近云明,给他喂了两口水,道:“内丹宝剑都已经设完了,这个阵法再让他们打破,就没有办法了!”冷星月轩眉一挺,道:“如果再被破开,只能拼死一战了!”

云明勉强立起身子,脸色仍是苍白一片,即使是八、九日的运转纯阳功,体中毒素竟也未驱除一分,反而加剧几分,若不是纯阳功的阳光之下不死之身,早就死在毒素中了。

冷星月扶起云明,道:“你等着,只要等到赵媚回来,她定能发现现状,通知除魔会来救援。以她的医术,便能化去你体中的毒素。”云明勉强点了点头,嘴唇发白,嗫嚅道:“这一次……应该是我连累了你们……他们最想杀的人只是我而已……”

葛柔云拍了拍云明的脑袋,道:“你说什么呢!妖魔城若没有青华派的指使也不敢上来御风宗,青华派想杀的人也不止你。”云明道:“不止我?”

葛柔云道:“我们御风宗与青华派结仇上千年,其间恩怨极深。青华派恐怕恨不得我们整个御风宗都灭了,这样一来,东境城也只有它一个宗门。只不过御风宗也是除魔会成员,它不敢明面做为而已。此次妖魔城的行为,定是他们所指使。”

云明点了点头,又喘了几口气,双眼模模糊糊,晃了两晃,又昏了过去。冷星月扶起云明,倚在栏杆上。这时,山洞外大阵“嘭”的一声剧响,一道裂痕蛛网般裂开。

冷星月与葛柔云对视一眼,手上长剑都是握紧了。山洞外一个声音道:“好聪明的孩子!没想到你们竟知道躲在这里!”又是“嘭”的一声,山洞间一块块巨石炸出,尘烟迷漫,大阵也“嗤”的一声,缓缓裂开。

一道身影从山洞中走出,看向周围,深吸了一口气,道:“很不错的地方!直适合我妖魔城!”冷星月右手拔出长剑,指向天魔老祖,道:“若是喜欢,你可以在这住下一辈子,永远也不用离开!”

天魔老祖举起手,拍下肩膀上的落泥,道:“你们倒是可以永远留在这里。”地魔老祖从后面走出,看向冷星月、葛柔云,又看向地上的云明,“咦”了一声,道:“他还没死!”

葛柔云长剑划开,护在云明身前,与冷星月形成两线。地魔老祖后面的白衣人翻身而上,到周围草地上分站而开。地魔老祖看向不远处云间一座孤峰,道:“那就是御风宗的玉剑峰吗?传闻御风宗千年来所得天华地宝、利器神功、宝珠玉丹都置放在里面,由一个强大阵法锁住。今日正好让我妖魔城的妖魔令插在玉剑峰之上!”

冷星月也看向玉剑峰,道:“御风宗立宗千余年来,确实有着不少邪魔歪道妄图侵占我御风宗,图谋打破我玉剑峰,取出峰中的千年宝藏。只不过,千年以来,多少贼子野心、无耻鼠辈因为这而葬在御风宗之上!以前,御风宗是御风宗,现在到以后,御风宗也不会变!”

天魔老祖微微一笑,道:“变不变不是你说的算,而是我说了算!”右手向下一拍,一片黑烟从身体上冒出,澎湃汹涌而起。冷星月长剑一震,身上火元力直冲而出,一道麒麟虚影在长剑中冲动着。

天魔老祖道:“麒麟火灵!修道界中想找到一头火灵都难比登天,你能找到一头圣兽麒麟,机遇确实不小。”冷星月长剑指向天魔老祖,身上剑气凌天而上。

葛柔云右手一动,一把长细若柳丝的长剑甩在后面。长发因风飘动,纤眉扬起,道:“出手!”身子一动,长剑刺向地魔老祖。地魔老祖身子一转,左手一格,右手一掌拍去。

冷星月长剑一震,身子纵出,一剑连挑而去,顿化满天剑雨。天魔老祖向后一退,双手如铁,黑雾涌起,接过冷星月剑招。

第80章 拼斗

第八十章拼斗

冷星月长剑化入虚空,身上火焰如焚,凭仗寒芒点点,势不可当。天魔老祖身上黑雾极浓,一挥掌间,一片骷髅恶鬼登即冲出。一边葛柔云柳丝长剑刺向地魔老祖,瞬间化作百来个圆圈,地魔老祖知道她的厉害,左手一挥,一把铁拐挡下。

云明脑海中模糊一片,虽能听到外面的响动,但想要睁开双眼却是不能。心中越加焦急,更感脑中越加沉重,如欲睡去。意识挣扎良久,却仍被淹没在模糊中。

冷星月长剑直化百余剑,分刺向天魔老祖身体各处。天魔老祖只凭一双肉掌挥来拍去,带着骷髅恶鬼一片,毫不逊色。

葛柔云身子如梦幻般,只见影不见人。手上柳丝长剑化作万千圆圈,万千圆圈又化作一个大圆圈,将地魔老祖罩住。地魔老祖越打越心惊,本来尚且攻守平衡,到了此刻只剩下一味防守了,铁拐劈去,便被葛柔云长剑圈开,铁拐上的刚横气力都消于虚无中。

葛柔云长剑一挑,“当”的一声便贴住了地魔老祖的铁拐,向旁一递,铁拐一震,竟脱手飞出。地魔老祖大惊,身子一退,双掌连拍而去。葛柔云身子连闪而过,手上长剑刷刷刷刺过,在地魔老祖身上刺过三个血洞。

地魔老祖脸上一白,叫喝道:“奏九曲忘灵曲!”旁边白衣人扬起竹笛,到口边吹响起来,一阵清脆音乐便响了出来。葛柔云纤眉一皱,身子向后一退,地魔老祖见机,双掌齐拍而去。

葛柔云右手一划,长剑接住,心中却甚是焦急:“让这帮家伙在一边吹奏丧乐始终不行,得想办法把他们除去了!”

冷星月长剑刚刺向天魔老祖,便听到笛声清脆。而其中又不知带着什么,竟让自已神情一晃,身子一滞。天魔老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身子一纵,双掌拍去。

冷星月一惊,举剑刺去,天魔老祖身子一闪,左掌横劈而去,冷星月左掌对拍而过,身子一震,向后退开两步。天魔老祖笑道:“我妖魔城的奏曲专引奏死灵之物出来,凡生灵生物,听此乐曲,便会感到如有万千怨魂缠身。”

冷星月冷哼一声,提起心神,长剑刺去,天魔老祖身子闪过,两掌齐拍而去。冷星月再与之对战,已不如之前疾快,反而像被无数根细线绊住,长剑刺去挥出,却比原来慢上一分。

地魔老祖哈哈大笑,脸上得意之色甚浓,双掌一挥,一片骷髅恶鬼四处炸出。葛柔云心中一动,长剑疾点而过,如若飘飘大雪,卷下骷髅恶鬼,向前递去,剑招虽缓上一步,却不似之前圈圈套物般。反似一场大雪正在下起。

地魔老祖脸上一变,道:“这是什么剑法?”葛柔云脸色冰冷,道:“弱云剑不必速度,使得越慢,威力便越加强大!”长剑抖开,剑花如雪,下在满天。地魔老祖只见满天剑花,哪能辨别哪把是真剑?哪把是假剑?

冷星月身子疾纵,喝道:“万马归师星月剑!”长剑一抖,如有万马奔腾,满天星月般。天魔老祖不敢大意,双掌分开,一片血雾笼罩而上。冷星月长剑一震,一道剑光闪出,直破出血雾,剑尖一闪,只离天魔老祖脑袋不到半步距离。

天魔老祖双手分开,两团血雾化作两把巨钳,竟夹住了冷星月两边肩膀。冷星月喉头一痒,一口鲜血冲到口边。一咬牙,硬生生把鲜血咽了下去。长剑一震,劈散两个血色巨钳,向后一纵,退开十数步。

天魔老祖冷笑一声,身子一纵,疾追而上,冷星月长剑握紧,忽的刺向一个白衣人,那白衣人还未反应,便被冷星月一剑刺穿胸膛。冷星月身子一移,向右走去,长剑连连刺去,又刺死三个白衣人。

天魔老祖大怒,道:“小子尔敢!”身子一纵,右掌拍去。冷星月见天魔老祖掌势汹急,只得回身接过。白衣人竹笛又是吹奏得更响,“嗡”的一声击在冷星月脑上,身子一颤,长剑又慢上半分。天魔老祖右掌一动,便印在冷星月右肩上。

冷星月脸上一白,身子向后一退,长剑急挥而过,却始终慢上半分。心中焦急一片:“再让他们吹下去,我今日必死在天魔老祖手上!”

这时,云明身子一震,竟站了起来,双眼寒彻一片,突的仰天“啊”的一声大啸起来,声音直彻天底,树叶震动,沙土起扬。

天魔老祖眉头一皱,身子向后一退。周围白衣人都是身子一颤,脸上大变,所奏竹笛竟被这啸声淹没了。冷星月大喜,身子一纵,长剑刺向一个白衣人,天魔老祖急忙纵身直追。

云明大啸了一会,便停了下来,身子一颤,向后直摔而去。白衣人见云明倒下,急忙扬起竹笛,刚要吹去。却是脸上变色,只见一根根竹笛中间都已裂开一道细缝,难以再吹。

冷星月长剑一震,身子立定,身上元力澎湃而起,双眼发红。从脚边寸寸寒冰暴结而出,后背元力一展,两道风翼却冲了出来,分展两边。

天魔老祖眼中一凝,道:“这是御风宗的风冰玄变!”冷星月身下寒冰直结到肚腹之下,猛的一喝,寒冰暴射而出。天魔老祖双手一挥,一片黑雾挡住。

冷星月双眼发红,长剑如火,身子一纵,怒劈而去。天魔老祖身子一移,接过一剑,顿觉厉害,道:“传闻御风宗有着风之三剑,又有一种暴增实力的奇法,名为风冰玄变,今日我可算见到了!”

冷星月长剑纵劈横斩,浑横如海,气斩如斧。一剑挥过,顿起火焰万丈,天魔老祖不敢直对,竟落了下风。一边葛柔云长剑一挑,刷的一道白光划过,一只手臂带着飞出。

地魔老祖脸上一白,身子向后一退,左臂已然空空如也,右手急忙握出一把长刀。葛柔云轻轻一笑,如若雪中仙子,地魔老祖再接两招,肚子上又中了两剑。“啊”的一声痛叫,身子向后纵去。

葛柔云身子一移,长剑直追而上。地魔老祖带着一片黑雾,直冲乱撞,葛柔云身子不离三步,一把长剑落在地魔老祖背后半步。地魔老祖更加急切,身子一纵,跃过十余步,眼光突的一闪,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云明,心头恶火顿生,左手一掌猛的拍去,数十个骷髅头冲上。

葛柔云心中一惊,却来不及去救援,只见数十个骷髅头印在云明胸口上,一片黑雾散出。云明身子一颤,嘴角一丝鲜血流出,脸上惨白无色。

葛柔云脸上一寒,长剑顿化满天白雪,地魔老祖大惊失色,身子向后一闪,却闪之不过,一把柳丝剑刺入胸膛之间。地魔老祖身子一颤,一口鲜血直冲喉口,喷洒而出。

葛柔云眉头一皱,拔出长剑,退后七、八步。地魔老祖向后退后十余步,脸上煞白无比,胸口上血洞狰狞。葛柔云身子一纵,冷冷道:“伤我御风宗之人,把你的命来偿还吧!”长剑一抖,疾刺而去。

地魔老祖脸上骇然失色,眼见这一剑眨眼间已来到脑袋前,自已却无半分气力阻挡。这时,从虚空中一头巨棺冲出,“嘭”的一声砸在地魔老祖面前。葛柔云长剑“当”的一声,只在巨棺上划过一道白印。眉毛一皱,身子向后退开。

巨棺显黑金色,却无黑雾缭绕,也不是天魔老祖的那口棺材。地魔老祖见到这口棺材,急忙跪下道:“多谢师父救命!”从棺材中一个淡淡的声音道:“你这小娃子,敢杀本王的徒弟!”声音发过,直彻得满天冰凉,如同冰天雪地。

葛柔云脸上微变,纤眉皱起,道:“你是谁?”巨棺缓缓推开棺盖,从中一个冷漠无比的声音道:“本王妖魔城城主,九指魔王!”葛柔云道:“九指魔王……”

一道身影缓缓从黑棺中坐起,一双黑瞳直视葛柔云,道:“敢伤本王徒弟,你是第一个!”地魔老祖道:“师父!三师弟被人杀了!”

那身影缓缓站起,道:“被谁杀了?”地魔老祖指向一边地上的云明,道:“是他!”葛柔云见九指魔王出了巨棺,不禁心中一惊,只见九指魔王身高一丈多,身材挺拔,黑发如刃,在头颅上长出两个倒角,一双眼红如鲜血,脸上显白,嘴唇显黑。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盔甲,却有不少缺口,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了。

九指魔王看向云明,只见云明胸口黑肿一片,身子僵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红眼一闪,道:“这家伙中了你师弟的青蛇毒,活不过多久了!”地魔老祖道:“不!师父,他从十余天前便中了毒,只是到现在仍……”

九指魔王道:“哦!竟然有这种事!”葛柔云身子一移,抱起云明,退后十数步。九指魔王看向一边冷星月与天魔老祖两人,只见两人激战甚烈。天魔老祖修为本来比冷星月高上不少,只是冷星月借着秘法暴涨了实力,竟和天魔老祖打得难解难分。

地魔老祖道:“大师兄那……”九指魔王淡淡看过,道:“无碍!他的秘法要消失了,你师兄能解决他!”地魔老祖道:“是!”九指魔王看向葛柔云,道:“御风宗今日就剩下你们了?”

葛柔云冷冷一笑,道:“你们妖魔城敢大举来犯我御风宗,难道不怕东境城中的除魔会吗?”九指魔王脸色淡淡,走向前两步,身上铁衣互相撞碰,“当当”而响。右手伸出,一片黑火在掌心燃烧,道:“一群小辈,伤我二徒儿、杀我三徒儿、犯我宗门人,死!”身子一纵,一掌劈去。

葛柔云见九指魔王死字刚落,身子已到跟前,右掌拍来,掌上却缺少了一根中指,果是九指。急忙长剑一抖,刺了过去。九指魔王身子一动,顿化虚影,连化九身。

葛柔云左手抓住云明后背,向后一退,右手长剑化作万点雪花而去。九指魔王身子一跃,右掌自上劈下,黑雾如同实质。葛柔云长剑一圈,一道道剑影卷下黑雾。

九指魔王道:“不错的身手!”双掌“嘭嘭嘭”连拍而去,葛柔云不敢直对,向后连退而去,只见每一道掌印打入地面,便破开了一个深洞。

第81章 混乱

第八十一章混乱

葛柔云一边退去,长剑一边划开,九指魔王徐徐而跟,右手连劈而出,道道掌力“嘭嘭嘭”炸开。直催得周围土地一个个深洞陷出,凡走过地,百草尽枯。

葛柔云身子一跃,跳到一个小亭上,长剑向下一罩,万道雪花飘落而下。九指魔王身子一纵,右掌一拍,黑烟带火,直笼而上,葛柔云脸上微变,带着云明向后继续跃开。

九指魔王右手向小亭一拍,黑火瞬间蔓延而出,如同道道恶鬼,“嗤嗤”几声作响,小亭瞬间化为灰烬。葛柔云向后直纵而开,九指魔王徐徐而随,道:“很不错的女娃子,剑法、修为已是年经一辈中的好手,若再让你修练下去,迟早成为我妖魔城的大患!”

葛柔云脸上寒冷,身子一移,到了一个山坡边,长剑向前一点,雪花飘飘迷舞起来。九指魔王向前轻轻一踏,黑火冲天而起,淹没四处。

一边冷星月状若发狂,手上一把长剑通红如火,每一划过,都带过道道烈焰,从后背上长出一对风翼,展开两边,一举一动,都带上烈风阵阵。天魔老祖步步后退,不可匹敌。

冷星月转头看去,只见九指魔王将葛柔云逼在边角上,不禁心头大惊,身子一纵,长剑刺去。九指魔王向旁一纵,右手一拍,接过一剑。

冷星月长剑直震而去,道道烈焰冲向九指魔王,左手一拍,一道火麒麟冲出,扑向天魔老祖。葛柔云正要上前相助,冷星月道:“你先离开这里!我阻住他们!”

葛柔云迟疑半刻,点头道:“好!你支撑些时候!”身子一跃,向后纵去。天魔老祖喝道:“哪里走!”身子一纵,追向葛柔云。冷星月长剑一震,一道道剑气纵横而出,刺向天魔老祖。

天魔老祖身子一回,右手一挥,黑雾卷落剑气。九指魔王身子一纵,追向葛柔云,冷星月左腿踏开,身子一移,长剑怒斩而去,喝道:“三式叠剑!”长剑连抖三下,三招剑法接迭使出,正是那三招风临劈山剑、风破万钧剑、万马归师星月剑。

九指魔王“咦”了一声,道:“好厉害的剑术!”身子向后一退,双手一合,黑烟笼罩而出。冷星月右手三剑使出,左手向天魔老祖一拍,喝道:“罡风剑!”一片纵横剑气直刷刷炸出。天魔老祖脚步一停,双手接过。

葛柔云左手抓住云明背心,向御风宗门外疾走而去,到山门前,只见门前十多个白衣人持竹笛守住。葛柔云心中一怒,右手一弹,柳丝长剑刺出,十多个白衣人见葛柔云冲来,不禁一惊,刚扬起竹笛,便被葛柔云杀去三个,跳出圈外,向御风宗山下纵去。

其余白衣人噪然起来,竹笛吹动,道道骷髅头从身上冲出,恶叫两声,扑向葛柔云。葛柔云长剑倒卷开去,刷刷几剑,满天飞雪落下,便刺透了骷髅头。

到御风宗山下时,葛柔云才放下心来,右手伸入怀中,取出一枝袖箭,射到天空中,“嘭”的一声,袖箭炸响开,道道飞火在天空形成一道长剑。

葛柔云心中方放下几分,道:“除魔会应该会赶来了,我得去帮冷星月。”这时,从天空中“嘎”的一声长鸣,一道白色身影从半空中显出,凭立半空,一个温和的声音道:“你们就是御风宗的人吗?”

葛柔云看向那人,只见那人是个男子,一身白袍如雪,双手负在肩上,长发飘飘,星眼剑眉,十分俊俏,飘飘乎如若凌虚御风。那人凭空走上前两步,道:“小女孩,你是御风宗的人?”

葛柔云不敢大意,长剑握在胸前,道:“你是何人?”那人微微一笑,道:“我叫玉微雨,飘渺宫宫主!”葛柔云脸上大变,身上元力提起,道:“飘渺宫!你们也来参与此事?”

玉微雨道:“我原道御风宗如今已经无人了,没想到竟还有人在。”这时,从御风宗山门上一道身影摔出,“嘭”的在地上摔过几圈,才勉强爬起,长剑支在地上。

葛柔云脸上变色,身子一移,扶起那人,道:“你怎么样了?”冷星月身上鲜血淋漓,脸上惨白无色,右手虽紧握长剑,却颤颤而抖。天魔老祖身子一纵,到了御风宗下,喝道:“冷星月!你往哪逃?”却看到了玉微雨,脸上一变,道:“他也邀请了飘渺宫。”

玉微雨看向天魔老祖,“咦”了一声,道:“你们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天魔老祖道:“玉微雨!你来杀他们?”看向冷星月、葛柔云两人。玉微雨笑道:“可以啊。”

御风宗上一道身影闪出,凭空立住,道:“飘渺宫,是你!”玉微雨看向九指魔王,道:“你也来了!”九指魔王眉头微皱,道:“还有人!是谁?给我出来!”

一个傲然的声音远远笑道:“九指魔王好高的修为,竟能在十里之外发现我!”这声音虽远远传来,只是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一道身影已落到跟前。

九指魔王看向那人,道:“原来是你!狱鬼上人!”只见来的那人身高七尺,穿着一身血红色长袍,一张脸又长又尖,双眼深凹,眼光如蛇,身体瘦若枯柴,骑着一头黑虎而到。玉微雨微笑道:“狱鬼上人和我一齐来的,本想来见识见识御风宗遭破后的模样,却没想到会遇见你们。”

狱鬼上人看向九指魔王,嘎嘎而笑,道:“你们妖魔城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们真的不入了!”九指魔王道:“哦!我来杀两个人而已。”狱鬼上人道:“竟然有人需要你来出手,是谁?”

天魔老祖看向冷星月、葛柔云两人,道:“是他们。你们冥府也来了,未免太大题小作吧?”狱鬼上人看向冷星月、葛柔云两人,道:“大题小作?这可不会!虽然无心道人带着除魔会赶去北若兰屿,但东境城也不是容易打入的。只是我倒没想到,诺大一个东境城,竟无人守卫,城主也不见踪影,倒让我冥府省去了不少功夫。”

天魔老祖眉头一皱,道:“是吗……对付这几个小辈需要这么多人吗?”玉微雨微笑道:“既然你们已经快得手了,那我便不插手了。”

冷星月、葛柔云两人见场上又多了两个高手,不禁脸上发白,心头无望。这玉微雨、狱鬼上人分别是飘渺宫的宫主、冥府的府主,属于魔道中人。与九指魔王的妖魔城同出一流,竟没想到今日三个魔道势力会齐齐出动。

九指魔王道:“不插手那便好!不过你们敢明目上来御风宗,难道就……”狱鬼上人笑道:“你敢上来,我们有何不敢?区区一个破烂御风宗又算什么,此次除魔会总盟也不过如此。”天魔老祖道:“哦!难不成你们打进了除魔会总盟?”

狱鬼上人道:“我们虽没有打进除魔会总盟,但总有人打了进去!”九指魔王道:“有人打进去?是谁?”这时,地下咕噜噜一阵剧响,一个震彻四方的声音道:“自然是我了!”声音刚落,地下便“嘭”的一声炸开,一道巨大身影从地下冲出,“嗷”的一声仰天大啸,啸声直震千里,如同虎啸龙吟。

九指魔王脸色微变,看向那人,只见那人身高两丈,巨大无比,体型如象,长发如瀑。头生三角,口吐利齿,双手握着一把巨斧,呼呼作响。冷星月也看向那人,却是看向那人头顶上,只见那人巨大的头颅上趴着一道巴掌大的细肉,红嫩一片,却长着一双眼睛。

葛柔云见到那人,不禁心中大惊,道:“大地府胡番巨人!”冷星月咬紧牙根,道:“他们怎么会都聚齐了?”胡番巨大哈哈大笑,看向九指魔王,道:“九指老头,没想到你也来了!”

九指魔王道:“大地府也出动了,难道你们真的想攻下东境城不成?”胡番巨人听他语气带讽,双眼一睁,道:“攻下东境城又如何?此次东境城城门便是我一斧砍破的!”双手向前一抬,巨斧轰的一声砍在地上,直震得大地颤抖。

天魔老祖冷笑一声,道:“你砍破的?”胡番巨人道:“自然是我砍破的!不信你问他们!”说着,看向玉微雨、狱鬼上人。狱鬼上人嘎嘎叫道:“此次确实是他砍碎城门的。不过倒没料到,林霏那丫头不在城中,不知是不是去偷汉子去了。”

天魔老祖道:“林霏不在城中?难怪,不然你敢砍破城门?”胡番巨人双眼一睁,道:“有何不敢?她不在东境城老子敢劈开城门,在东境城老子也敢劈碎城门,把她生吞了!”

冷星月见场上五个魔头齐聚,每一个修为都不弱于地魔老祖,不禁心头惊骇。见五个魔头正在争论,一拉葛柔云的手,道:“走!”身子一纵,便向一处山间纵去。葛柔云抱住云明,身子一纵,跟了上去。

天魔老祖见冷星月两人要走,道:“追!”身子一纵,便要追上去。玉微雨身子一动,挡在天魔老祖面前,笑道:“无防!他们逃不出东境城!”天魔老祖道:“逃不出东境城?”玉微雨眼睛微眯,道:“我们一起去看看。”

冷星月身子疾纵而过,瞬间便过了十余丈,回头一看,却没有见到天魔老祖等人追来,不禁讶然。葛柔云脸上疑惑,道:“他们没追来?”冷星月道:“不管他们追没追来,我们快赶去除魔会总盟!”拼命提起元力,直冲而去。

虽然一人重伤,一人抱住云明,但速度却不慢平时半分。下了御风宗山门后,急纵到东境城中,一入东境城中顿觉不妙,只见满城混乱,墙屋倒塌,四处破烂。

冷星月不禁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身子一纵,到了一处大府前,还未进入,便听到里面一个声音喝道:“一剑破虚空!”一片剑气四处卷炸而出,两道身影从府中飞出,剑光四散。

冷星月看向那两人,道:“刘翔则!”只见两人身子飞闪而过,两把长剑交相一起,剑影纷飞。其中一人身穿黑衣,只是衣服上鲜血一片,脸色苍白,另一人身着红袍,脸上发青,长发乱卷,长剑疾刺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身上似乎受了重伤,只接过十数剑,身上又多了三个血洞,在地上一滚而开。红袍男子长剑劈去,黑衣男子急中身子一转,长剑划过,却又中了一剑。葛柔云见状知道不妙,把云明往冷星月一送,柳丝长剑刺向红衣男子。

第82章 来犯

第八十二章魔界来犯

红袍男子一惊,身子一退,长剑一递,刺向葛柔云。葛柔云冷叱一声,长剑点点罩下,红袍男子身子一闪,向后退开三数步,道:“东境城中竟还有如此高手存在!你是谁?”

葛柔云看向黑衣男子,道:“刘翔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翔则脸色苍白,身上鲜血一片,道:“魔界趁无心盟主前往北若兰屿,举兵来犯。”葛柔云与冷星月都是大惊,道:“什么?”

刘翔则看向对面的红袍男子,道:“你们这些魔界残孽,跟着魔界狐假虎威,若等无心盟主他们回来,你们决活不出东境城!”红袍男子哈哈笑道:“那就等无心回来再说吧!”长剑一挑,刺向葛柔云。

葛柔云身子一移,长剑连点而去,化作道道雪花。红袍男子“咦”了一声,道:“好怪的剑招!”冷星月扶住刘翔则,道:“你怎么样了?”刘翔则往地上唾了一口血水,看向大府内,道:“和天山七子大战,被他们打伤了。不过我已经解决了六个了。”

冷星月脸上一变,道:“天山七子!天山派也来了?”刘翔则道:“我没想到天山派竟早归从了魔界,骗入除魔会总盟后暗算剑阁阁主,你快进去救剑阁阁主。”

冷星月道:“好!”身子一纵,进入府内,进入府中,便见十余具尸体躺在血泊中,其中有除魔会的人,也有魔界的人。

冷星月纵身进入内殿,一到内殿,便见道道剑气撕出,喝叱声也传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和尚与一个黑袍人大战,双方身上皆是布满鲜血,右掌互相抵住。而另一边,十多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手持长剑,与十多个身着黄衣的男子撕杀一团。

冷星月冲入殿间,道:“玉南子!怎么回事?”那和尚不敢回头,脸上发白,道:“这群卑鄙小人,暗算了剑阁、丹阁两位阁主,魔界已经闯入生死堂,你快去阻击他们!”

冷星月见玉南子脸上虽然苍白,但见他抵住对面一人,仍能说话,便知他本身修为高过敌手,无须担心。身子一纵,向内堂走去,走过内堂,只见四处屋壁破碎,檐崩梁倒。中间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坐在血泊中,脸色惨白。

冷星月抢上前去,扶住那人,道:“剑阁阁主,你怎么样了?”剑阁阁主勉强抬起头,道:“魔界卑鄙无耻,闯入除魔总盟,你快去生死堂守护!不能让他们夺去风云纯阳剑碎片!”

冷星月道:“好!”扶起剑阁阁主到一边坐下,见他不断催促,身子一纵,便向内阁行去,走入内阁,只见地上倒了三具尸体,鲜血一片,翻开尸体看去,不禁脸上一变,这三个人竟是守卫生死堂的高手。

冷星月已知大事不妙,身子一纵,翻开一张字画,推开一扇石门,冲进去一看,只见地上一个男子脸色煞白,身子僵硬,口中鲜血直流。冷星月扶起那人,却发现已经断气了,道:“书阁阁主……”

急忙放下书阁阁主,向内走去,到生死堂内部,只见一座巨大高炉被推翻在地,四处破碎,血腥味弥漫极浓,而一具尸体躺在高炉旁。

冷星月扶起那尸体,不禁惊道:“守护雀灵!你也……”那人身子僵硬,已然死去。冷星月放下那尸体,向炉走近看去,不禁脸上一白,手上拳头握紧,道:“风云纯阳剑碎片被夺去了!”身子一纵,往外面赶去。

到阁外时,只见一个声音喝道:“缚印决!去死吧!”两道白光闪过,射入一个黄衣男子体中,黄衣男子脸上惨白,口中咯咯两声,向后摔下。冷星月大惊,抢过前去扶住那人,道:“龙单!”

前面一个白衣男子笑道:“又出来了一个!正好,让我重山域解决了吧!”右手一抛,两道白光射出。冷星月脸上一寒,右手长剑一震,刺向那两道白光,“嗤”的一声,斩断白光。只见两道白光在地上翻了两下,竟化作两道断截了的白蛇。

白衣男子道:“不错的身手!在除魔会中排名应该不低吧!把头颅送给我换些东西吧!”身子一纵,双手两道白光闪至。冷星月右手长剑紧紧握住,双眼冷若寒冰,身子一纵,迎上白衣男子。

东境城上下大战一片,剑刃闪光,血海如卷。葛柔云长剑一收,一个红袍男子跪在地上,缓缓摔了下去。刘翔则勉强站了起来,长剑支地,道:“我们进去,不能让魔界把碎片夺去!”

葛柔云道:“好!”这时,一个声音道:“你们还是留下来吧!”葛柔云脸上一变,回头看去。只见天魔老祖凭空落下,双眼看向葛柔云。九指魔王从虚空走出,道:“没想到东境城竟变成这个模样了!”

内阁中,冷星月怒喝一声,长剑破出,万千剑气纵横射出,直抵到墙上。长剑一震,才缓缓抽了出来。白衣男子双眼睁大,口中咯咯两声,向前一跪,摔在血泊中。

冷星月摔去剑上鲜血,倒出数十枚丹药塞到口中,向外走出去。突的一停,跑到一处墙壁下,扶起一个男子,道:“棋阁阁主!你……”男子脸上苍白,胸口上插着三把长剑,气息奄奄,口中咯咯说了两声,却听不到说的什么。

冷星月倒出十多枚丹药,塞到男子口中,把男子抱到一边,又向外冲去,到了外庭,只见玉南子跑过来,道:“生死堂怎么样?”冷星月咬咬牙,道:“风云纯阳剑碎片不见了!”

玉南子脸上一白,道:“是魔界!”冷星月身子一纵,向外面疾去,玉南子随后而上。两人到外面,顿时脸上大变,只见天魔老祖与葛柔云战在一起。而一个身着白衣女子与狱鬼上人大战起来。

一边仍有九指魔王、玉微雨等人凭空立住。玉南子喝道:“魔界休得猖狂!”身子一纵,一掌劈向九指魔王。九指魔王微微一笑,道:“今日正好一举把除魔会的根基毁了!”右手一拍,挡下一招。

冷星月见场上魔头众多,心中道:“魔界竟敢入侵东境城,攻入除魔总盟。那妖魔城那些人难道不是青华派指使的?”玉微雨身子一伏,凭立半空,对冷星月道:“久闻御风宗之剑术天下独绝,来请教一番!”

冷星月长剑举起,对向玉微雨。玉微雨身子一翻,落到地上,右手翻出,一个刃翎掌在手上。冷星月身子一纵,一剑刺去。玉微雨向右一踏,移开三数步,手上刃翎一环,道道寒光闪在手间。

刘翔则见场上战斗激烈,想举剑相助,却苦于体中元力已尽。回头看去,只见剑阁阁主抢出门外,道:“魔界抢走碎片了!”刘翔则脸上一沉,道:“什么?”

胡番巨人巨斧举起,看向刘翔则喝道:“小贼头!上来受死吧!”双手一使劲,巨斧直直劈下。刘翔则左手抓住剑阁阁主便住地上一滚,躲过一斧。胡番巨人双手连挥,巨斧接连劈过。

刘翔则在地上滚过几圈,胡番巨人步步紧跟,手上巨斧直劈而下,“嘭嘭嘭”砸得地下一道道天缝裂出。刘翔则身子一白,左手抓住剑阁阁主往一边一递,送开了去。右手向旁一抄,抄起一把长剑。

胡番巨人巨斧一摔,竟不是砍向刘翔则,而是向剑阁阁主劈去。刘翔则脸上一白,长剑猛的一震,向胡番巨人扔出,喝道:“一剑破虚空!”这一剑正是他的成名绝技!他此时重伤之下,这一剑却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使出。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胡番巨人身体突的一停,摇摇晃晃两下,“嘭”的一声,往地上重重摔了下来,而脖颈横插入一把长剑,没至见柄。

刘翔则扔出一剑后,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脸上苍白一片,身体一晃,便摔倒在地上。这时,胡番巨人头顶上一块软肉蠕动着爬起,一双细眼看向刘翔则。猛的一扑,搭在刘翔则胸口上,钻入了衣襟中。

刘翔则双眼忽的睁开来,缓缓在地上爬起,手上一弹,一把长剑握在手上,向着剑阁阁主走去。剑阁阁主见刘翔则走来,刚要说话,便感胸口一痛,一把长剑直刺而入。

刘翔则长剑抽出,微笑两声,便向后退去。剑阁阁主口中咯咯两声,道:“蚀骨枯虫!”身体向前一趴,便倒在地上。

一边冷星月与玉微雨一战已到最后时刻,玉微雨身子一闪,手上刃翎一道鲜血甩出,冷星月身子向后一撞,在地上滚过几圈。勉强把长剑支在地上,抬起头来,身上却再无一丝气力。

玉微雨叹道:“多好的一个剑手!就是耗尽了气力。”冷星月气喘急促,右手握紧了长剑想拔出来,却无论如何也拔不出。而一边葛柔云、玉南子等人也落了下风,仅剩防守,那白衣女子更加不堪,被狱鬼上人一掌打中,直摔出十余步,身上鲜血一片。

魔头中地魔老祖突的冲出,看向昏倒在地上的云明,身子一纵,左手抓起云明衣襟,抬了起来,道:“云明!你还没死吗?”只见云明脸色青白,一动不动,却只剩细若发丝的呼吸。

地魔老祖道:“既然你没死,那我就让你死吧!”左手一拍,把云明扔出,右手一抄,一把长剑扔出,人前剑后,而剑势更快,“嗤”的一声,直钉入云明胸腔间,继续向后飞出,最后钉住在墙上。

地魔老祖缓缓走近,道:“你该去死了!”右手握上云明胸腔上的长剑,缓缓用力刺入。这时,云明右手猛的一动,一把长剑握在手上,道:“断剑术!断影恒生!”一剑斜斜劈向地魔老祖脖颈,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地魔老祖的头颅便滚落在地,身体也向一边摔出。

云明发出一剑后,双眼仍是模糊一片,一晃也摔倒在地上,胸腔间鲜血直流。云明本来已经中了剧毒,难以苏醒,只是地魔老祖本身也是受了重伤,见云明如此模样,大意上前,本想趁此机会杀去云明,却不料云明受痛,神情稍微醒过半分,一剑便劈了过去。这一剑本来气力大减,远没有之前的威力,但地魔老祖大意在前,又离得太近,全无防备,才会被一剑劈死。

场间九指魔王右掌挥出,印在玉南子胸膛上,“嘭”的一声闷响。玉南子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身体向后摔出。而玉微雨也走近了冷星月。此时,天上太阳落下西山,乌云渐掩。

第83章 大战

第八十三章大战

冷星月道:“魔界趁无心盟主出东境城大举来犯,你们这些邪魔歪道方敢跟随,若无心盟主在东境城中,你们安敢近之一步!”玉微雨道:“你还想等无心道人回来救你们吗?只可惜,你们等不到了!”

冷星月道:“等不到?”玉微雨道:“无心道人恐怕出不了北若兰屿了!你还道她能赶回来?”冷星月脸上一沉,道:“你们在北若兰屿也设了陷阱?”

玉微雨轻笑一声,道:“无心道人想与我魔界争夺风云纯阳剑,就必须小点心,敢轻易进入北若兰屿,就没人救得了她!”冷星月手上长剑握紧,道:“现在东境城算落在你们手上了?”

玉微雨道:“自然!修道界四大主城今日便要失去一个了!”右手一环,一道刃翎割向冷星月脑袋。这时,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道:“一群鼠辈,尔敢!”说音刚落,一把长剑便凭空落下,划过一道寒光,如若闪电。

玉微雨脸上大变,刚要向后退去,喉咙已被一剑刺透。一道身影闪在眼前,右手握着一把长剑,猛的抽出长剑,甩去鲜血。玉微雨身体向后倒下,双眼睁大,仍不明是何人。

冷星月见到眼前那人,顿觉身上一松,道:“无心盟主,你来了。”无心道人缓缓看向周围,道:“这是怎么回事?”冷星月道:“魔界入东境城……现在除魔会内的碎片已经……”

无心道人脸若寒霜,看向九指魔王,身子一纵,便到了玉南子面前,对上九指魔王。九指魔王见一个身着道袍的女子到了身前,不禁脸上微变,道:“你是何人?”

无心道人身子一纵,长剑向九指魔王刺去,九指魔王冷哼一声,右掌挥出。无心道人身子一移,竟到了九指魔王左边,长剑一削,一条胳膊跟着剑光飞出。

九指魔王脸上剧变,身子向后一退,道:“你是何人?”狱鬼上人身子一纵,向无心道人背后拍去。无心道人向右一退,左掌伸出,对拍一掌。“嘭”的一声闷响。

狱鬼上人脸上一白,道:“好高的修为!”向后退去十余步。九指魔王身子一纵,便无心道人拍去,一片黑火登即笼罩而下。无心道人长剑一刺,一道剑光直闪而过,分开黑火,便到了九指魔王身前。

九指魔王刚要退后,便感一剑刺透了胸口,脸上一白,道:“不好!”身上黑烟一耸,直卷而出。无心道人左掌一抓,抓住九指魔王的脑袋,冷冷的道:“区区几个跳梁小丑。竟敢侵入除魔总盟。”左掌一提,便提着一个头颅出来,右手长剑抽出,九指魔王的身体向后摔去。

狱鬼上人见无心道人不到三个回合便击杀了九指魔王,脸上骇然失色,突的想到什么,叫道:“你是无心道人!”天魔老祖回来头来,见一个女子击杀九指魔王,不禁脸上一沉,身子一纵,一掌劈去。

无心道人道:“魔界人呢?怎么只有这些小丑?”狱鬼上人身子一纵,道:“合手杀了她!”天魔老祖道:“好!”无心道人把九指魔王的头颅一捏,一片火焰便烧了起来,九指魔王的头颅“啊”的一声惨叫,便被烧成灰烬。

无心道人右手一震,长剑刺出。狱鬼上人双手一拍,一片烈焰罩下,天魔老祖身子一纵,右手抓去。无心道人向右一踏,移去三数步,长剑一挑,穿过烈焰,一道寒芒闪过,便到了狱鬼上人面前。

狱鬼上人大惊,双手一拍,抓住长剑。天魔老祖趁机一掌向无心道人拍去,无心道人回身一掌拍去,掌力对过。天魔老祖身子一颤,脸上一白,向后退开十余步。

无心道人右手一抖,长剑翻开,一道白光闪过,两只手掌飞出。狱火步人“啊”的一声惨叫,身子向后退去,叫道:“跑!”身子一纵,带着一片黑雾便要循去。

无心道人冷笑道:“你还想走?”身子一移,左手搭住狱鬼上人肩膀。狱鬼上人身上黑雾一停,双眼瞪直,身上寸寸冰刃结出,直到脑袋。

无心道人轻轻一拍,狱鬼上人身体向前一倒,“砰”的一声,碎作满地冰块。天魔老祖脸上骇然失色,身子一纵,便一旁纵去。

无心道人刚要追去,这时,刘翔则抢到无心道人面前,道:“无心盟主!生死炉被魔界倾倒了!风云纯阳剑碎片可能……”无心道人脸上一变,道:“该死的魔界!”身子一纵,便要向除魔总盟府门走去。

刘翔则纵身跟上,无心道人突的转过身来,左手一动,抓在刘翔胸口上,道:“小小的蚀骨枯虫!敢在我面前放肆!”左手抓出,一团粉嫩的肉片便撕了出来。

肉片一双黑眼直盯着无心道人,不断蠕动着。无心道人左手一捏,寸寸寒霜结出,瞬间把肉片冻成冰块。稍稍用力,肉片便碎在满地。刘翔则身体一晃,往地上摔了下去。

无心道人右手一接,将刘翔则送入一边,便向外纵出。葛柔云迎上无心道人,道:“无心盟主,还好你回来了!”无心道人点点头,见冷星月、玉南子等人无不重伤,躺在地上,满城更是破烂如毁,四处狼狈。不禁心头怒火直冲九丈,道:“魔界,你们竟敢侵我东境城!”

天魔老祖向前直纵而去,突的前面一道身影闪出,落到地上,向自已这边跑来。天魔老祖叫道:“无尚神宫盖灵相!”那人抬起头来,看向天魔老祖,道:“天魔老祖!你怎么也来了?”

天魔老祖道:“快跑!后面无心道人要追来了!”正要向前纵去,盖灵相道:“不能去!成林挺来……”话未说完,一只白晳的手便搭上盖灵相的肩头,一个温和的声音轻轻道:“盖灵相,魔界人呢?”

盖灵相脸上大变,身上金光一闪,便要脱壳而出。一道身影闪过,手上一提,抓住一道魂魄而出,收入袖袍中。盖灵相身子一颤,向前倾倒下去。

天魔老祖骇然失色,看向那人,只见那人身着布袍,长发束住,飘飘洒洒,温和儒雅,似是一个书生。那人道:“天魔老祖,怎的妖魔城也要来东境城分一杯羹吗?”

天魔老祖退后几步,道:“你是谁?”男子微微一笑,笑声温和如玉,道:“我是成林挺,除魔会副盟主。”天魔老祖脸上大变,双手一拍,一片黑雾带着万千骷髅头冲去,身子一纵,便向另一边冲去。

成林挺右手握着一把折扇,轻轻一翻,便拍散了黑雾。天魔老祖冲到一边,突的停下来,只见前面一个老和尚缓缓走来,老和尚双手抓着两具尸体,往地上一扔。

天魔老祖脸上一白,道:“海神殿张盛、雷神阁夜际生也死了?你是谁?”老和尚抬起头看向天魔老祖,道:“老衲悟青。”天魔老祖右手一抛,一道黑剑便冲了出去,身子一闪,向一处冲去,只冲不到十步,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道:“东境城城主……林霏……你们都回来了?”

一个身着粉红长裙的女子缓缓走近,嫣然笑道:“你们可真能打算时间,趁我出去就来打我的东境城。”天魔老祖不多说一句,身子一纵,便向西边冲去。

林霏身子轻轻一跃,疾跟而上,道:“还是留下来吧!”天魔老祖此时五形具丧,早被吓得魂飞九天,焉能停下半步。纵过十余丈,林霏仍紧跟不舍。

天魔老祖一咬牙,提起了全身元力,向前飞纵而出。到一处高墙时突的停下,只见前面两道身影飞出,在地上滚过几圈,其中一个站起来叫吼道:“魔界!你们言而无信,骗我们来给你们送死!可恨啊!”

前面一个身着黑色虎袍的男子走上前,道:“你们真的有好大的本事啊!二十七个魔道宗门就想攻下东境城,连魔界都走了,也只有你们还敢在东境城放肆!”右手一动,一把长剑刺入那人脖颈间,长剑又一动,刺死了另一个。

天魔老祖停了下来,道:“魔界……魔界……怎么会是魔界?他们怎么是魔界?”林霏追上前来,看向那虎袍男子,笑道:“东里岛主,还剩多少?”

虎袍男子转过身来,看向林霏,道:“快完了,我已经杀了四个了。你呢?”林霏看向天魔老祖,道:“正在追他。”天魔老祖脸上惨白无色,道:“蓬莱岛岛主东里天机……”

林霏手上一弹,长剑刺出,天魔老祖此时吓得肝胆尽丧,哪敢多接一剑?身子一纵,带着一片黑雾向城中乱冲而去。冲不到五丈,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前面葛柔云缓缓走来,道:“天魔老祖!你不是想要把御风宗变成后花园吗?”天魔老祖一咬牙,双手一握,两把弯刀握紧手上。

林霏、东里天机两人从后走来。看见葛柔云,林霏笑道:“柔云,解决了多少了?”葛柔云道:“中间无心盟主已经料理了,东边、北边由成盟主、悟青盟主解决。南边由忘忧堡解决,现在只剩西边了。”

天魔老祖身子颤抖,突的向右边一冲,竟要逃去。葛柔云长剑一弹,道:“这天魔老头扬言要把我御风宗当作后花园,我要让他知道,坟墓与花园的区别!”林霏道:“好,你把他收拾了吧!”

葛柔云身子一纵,追了上去。天魔老祖见葛柔云追来,却不敢回头去战,虽说葛柔云修为比之自已差上几分,但傻子才会停下与她一战,不说战败葛柔云不会饶过自已,即使战胜了,有这么多高手在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拼命逃去,方有一线生机。身子疾纵而过,瞬间过了十余里。

葛柔云步步紧跟,而林霏、东里天机两人漫步于后。天魔老祖纵过十余丈,见三人仍追上来,惊骇一片,继续向前冲去。突的一停,看向一边街道上的一行人。身子一纵,竟向那行人冲去,叫道:“快救我!青华……”

话未说完,前面一行人中的一个白袍男子纵身冲出,右手一动,一把长剑捅入天魔老祖脖颈中,道:“斜魔歪道!妄敢侵我东境城,真把我青华派当作透明的吗?”

天魔老祖看向那人,口中咯咯而响,鲜血不断涌出,道:“青华派!你们背信……”那人长剑一动,削过一圈,天魔老祖的头颅便甩了出去。那人左手一拍,一片黑火冲入天魔老祖体中,瞬间将之化为灰烬。

葛柔云走到近前,看向那人,道:“青华派!”那人抬起头,微微一笑,道:“葛侄女,你没事就好。是我青华派来得太迟了,才让你们差点陷入死境。”

第84章 养伤

第八十四章养伤

葛柔云脸上冷如冰山,冷冷道:“蒋叔叔,刚才天魔老祖为什么要叫救命呢?”

白袍男子“咦”了一声,脸上疑惑,道:“他刚才叫救命了吗?我出剑太快,却也没来得及听到。可能以为我青华派以上善为宗旨,觉得我会放过他吧!”说罢,又笑了笑。

葛柔云冷哼一声,道:“终会有人知道真相的!”转身便走。东里天机、林霏两人走近前,看向白袍男子。东里天机道:“蒋东红,好久不见了。”白袍男子微微一笑,道:“东里天机,确实好久不见了。”又看向林霏,打了个招呼。

林霏微微一笑,还了个礼。蒋东红道:“东里岛主、无心盟主走之前,不是让你在东境城守卫,免得魔界来犯吗?”看向林霏,道:“还有林城主,怎么东境城陷入绝境时,未看见你呢?”

林霏、东里天机两人脸色都是微沉,东里天机道:“此次是我的过错,为了追一个故人,却擅离职位,方让魔界来犯。此事我会去向无心盟主请罪。”

蒋东红道:“哦!原来如此。这次状况太大,恐怕无心盟主……”林霏道:“我与东里岛主一齐出去,追上了那人,却已离东境城太远,方导致这次大祸。城主之职,我自会向无心盟主辞去。”

葛柔云径直回到除魔总盟,只见总盟门前仍有不少鲜血尸体,还未处理,便走进总盟。进了总盟后,听到一个声音道:“这次魔界来犯十分迅速,未能料到,便被攻入总盟……风云纯阳剑碎片……”

葛柔云走近看去,见是玉南子倚在一张椅子上在说话,堂间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等人分而坐下。无心道人脸上阴沉,道:“我走之前说过什么了?为什么东里天机、林霏没有在城中?反而到了北若兰屿?”

下面十余人脑袋低垂,不敢直视。葛柔云站到一边,也不敢多说。无心道人缓缓看过众人,道:“东境城被攻破!除魔总盟被打进,损失了多少高手?生死炉被推,风云纯阳剑碎片也被魔界夺去了!你们让除魔会的脸丢尽了!”

众人见无心道人发火,谁也不敢开口说话。这时,东里天机和林霏两人走进来。无心道人冷冷的看过两人,道:“这件事,你们应负的责任最大!”

冷星月在下边调息了一阵,方恢复了一些气力,见无心道人叫退了东里天机与林霏两人,却不知处罚了什么。挣扎一下,看向无心道人,道:“无心盟主,我师弟云明……”

无心道人看向冷星月,脸色才缓和了一些,道:“我已经让人在救治了。”冷星月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无心道人又吩咐了下去,才让各人回去养伤。

云明也不知昏迷了多久,耳边听到一个脆脆的悦耳声音说话,又不知说的什么。时不时嘻笑一声,十分动听。云明心中奇道:“这是谁呢?怎么笑声这么好听?”想睁开眼看又不能,身子也无法动弹一分,只能听到有声音说笑,却听不到说的什么。

迷迷糊糊中又仿佛睡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只觉似乎被人送到一个温泉中去,泡了许久才被抱上来。耳边听到那声音嘀喃着什么,却听不清说的什么。想凝神听清楚,脑海中又是一晃,晕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云明才缓缓醒来,睁眼看向四周,道:“我在哪?”只见四周是白色墙壁,自已躺在一张白色小床上,中间点了一个香炉。

云明挣扎着自已动了两下,却发现身体僵硬,仍动不了一分。这时,门推开来,一个脚步声传来。云明刚要出声,心中又是一动,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来到床前,云明便感额头被一个小手摸上,小手温和似玉,一个轻柔的声音道:“蛇毒已经解了,剩下的只剩慢慢调养了,不久应该就会醒来的。”

云明心中疑道:“这声音不是师姐的,那是谁的?”刚要睁眼说话,又感胸口衣服被脱下来,被一只小手摸上,那声音道:“伤已经好了七、八成了!只需再调养三数天应该能醒过来了吧!”

云明心道:“这些日子是她救我的吗?”那女子在云明身旁坐下,道:“你可要快些醒来啊!否则师姐我还要在这陪着你了,真是折磨人!”

云明心道:“师姐?这声音不是葛柔云的吗?怎么说是我师姐?”又听她说折磨人,便想开口反驳。谁知那人纤手一动,竟抄了一大把针插在云明身上。

云明顿时脸上一寒,只觉嘴边耳边鼻子边都*满了针,吓得不敢睁眼。那声音哈哈笑道:“真是好玩!我一直想找个活的人,又不怕痛,任我做实验的家伙,却一直找不到。我在这陪了你这么多天,拿你来做实验不介意吧?”

云明想开口反驳,却发现已开不口,脸上一片僵硬,不能动弹一分。心中一急,道:“她想干什么?”过了一会,却没听到什么动静,以为那女子走了。

这时,那女子道:“奇怪啊!怎么好像没有经络呢?”纤手摸去,又插了十多根银针。云明心惊胆颤,直恨不得跳起来反对,却一点也动不了。

女子拿着针乱插了一阵,方才道:“终于对了!”又往云明身上布了数十道银针。云明顿时感到丹田中元力乱冲乱撞,毛发四颤,挺直发硬。不禁心中惊道:“这家伙干嘛引动我身上的元力?”

那女子针得一阵,才笑道:“好了!今天就够了。这师弟还真是好用,以前什么老鼠、青蛇、野猫都是插没几针就死了。等我把二十三针图都摸索出来,再把你救醒吧!”

云明心中惊道:“什么再把我救醒?难道我无法动弹也有你的原因?”那女子站起身,便向外面走去。云明心中直叫苦不迭,道:“你好歹也把针收了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才走了回来,到云明身边把针收了。云明方松了口气,本想开口说话,却仍发现说不了话,那女子一手捏住云明鼻子,一手张开云明的嘴,便把一碗药灌了下去。

只苦得云明想要吐出,却难以动作,只能任那药水流入肚腹中。女子灌完了药后又走了出去,送上了门。云明满口苦涩,想吐又吐不了,动又动不了,心中直叫苦。

那女子走出去后又没再来,云明想睡也睡不着,四处又安静得可怕。突的心头一片恐谎,又希望那女子能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吚吖”一声,门推开了。

女子走到云明身前,手上在云明额头上按了一会,便在云明身旁坐下。云明闻得一阵淡淡馨香,不知怎的,感到十分喜欢。那女子突的把云明一推,推到床上角边,又翻身上床,盖上了被子。

云明心头一跳,心道:“她怎么……”女子上床后却没再动作,不久便睡熟了。云明方舒了一口气,想翻过身去也行不得,闭着眼假寐起来。

天明时,云明醒转过来,双眼睁开,“咦”了一声,道:“我能睁开眼了?”看向周围,想要站起来仍是不能。身子挣扎了几下,叫道:“喂!有人吗?”

一个女子道:“吵什么吵!在床上给我趴着吧!”云明听这声音岂不是这几天的人的吗?便道:“这是哪?是你救的我吗?”一道红色身影从帘后走出,道:“不是我是谁啊?为了救你可耗费了我多少精力啊!又得在你身边守着,又得去给你熬药,还得给你针疚。”

云明稍稍转过头来,看向那女子。只见那女子一身红裙,鲜艳如花,边角却绣了几朵白茉莉。长发如绸,随意甩在后背,额头间一道发丝垂至一边。一双眸子十分清丽,滴溜溜的转着,银牙如雪。

女子道:“喂!你盯着我干嘛?”云明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道:“多谢姑娘救命。不知姑娘是?”女子道:“别叫我姑娘!叫我师姐!我就是你师姐!”

云明愕然,道:“师姐?我没有师姐啊?”女子哼了一声,脸上有些忿忿,道:“葛柔云不是你师姐吗?难道是你师妹?”云明道:“她是我师姐,可是……”

女子道:“那就是了!我是她师妹,你入门慢,你就得叫我师姐!”云明一时脑袋转不过来,道:“师姐……怎么又多了一个啊?”女子秀眉一横,道:“你很厌烦我吗?多我一个师姐不好吗?”

云明见她似乎生气了,急忙道:“没有没有!只是……我到底有多少个师姐啊?”女子道:“很多个就是了!你一入宗门便勾引了曲儿,让她整天跟着你。嘿嘿,宗主起先有些不满,让人查了你的底,才知道是一个修为天赋一般的小孩。也就算了,让你跟曲儿继续玩耍。不过我们这些师姐师兄早就注意到你了,不知暗中看了你多少次。只是你没发觉罢了!”

云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冷星月、葛柔云会认得自已,原来因为误入御风宗后与项曲儿关系好了一些才被注意到的。那女子道:“在御风宗上就经常看到你教坏曲儿,竟然教她用*去炸仙鹤,烤了去吃,还闯入平湖去钓鱼!那时真恨不得出来揍你一顿!”

云明脸色尴尬,干笑两声,那时候自已误入了御风宗宗门,无聊中确实经常把御风宗山上的飞鹤飞鸟打落下来吃掉。

女子道:“没想到如今你的名气竟如此之大了!定岳城斩蒋明蒋霸,在南蛮中又击杀数位青华派高手,这些三代弟子的也就罢了,还把二代的蒋孤离砍去一只右臂。东境城中恶魔老祖、地魔老祖也先后被你所杀。你如今在修道界中可算是名扬一方了!”

云明道:“地魔老祖?我什么时候杀了地魔老祖了?”女子道:“是你杀的啊!除魔会一些重伤的人看到你一剑斩了地魔老祖的头颅,成盟主也看了地魔老祖的伤口,那种剑法也只有你能使出!”

云明心中疑惑,道:“我难道在昏迷中斩了地魔老祖不成?”又问道:“现在东境城怎么样了?冷星……我师兄师姐呢?”女子微微一笑,在云明身旁坐下,道:“无心盟主急时回来,已经铲除了所有魔道妖孽。你师兄也恢复了伤,只有你中了恶魔老祖的剧毒,睡到今天。”

云明呼出一口气,道:“那就好。”挣扎了一下,仍不能坐起,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动?”

(女主角终于出来了~她才是本书女主~也是云明最爱之人!)

第85章 赵媚

第八十五章

女子站起身来,走到一个帘中,道:“再过几天你便能恢复行动能力了。毕竟你身上中的蛇毒太深,致使五脏六腑都有所损伤。”云明道:“哦,还要过几天啊?”

女子从帘后走出,双手端着一碗药,道:“难道你不相信你师姐吗?”云明心中嘀喃道:“相信你,相信你就是傻子了。”只是知道自已在人家手上,也不敢说出来,只道:“相信,相信。”

女子坐到云明床前,道:“来!把口张开,把这碗药喝下去。”云明想起这几天喝的药又苦又涩,不禁胆怕,道:“能不喝吗?”

女子一双灵眸在云明脸上转着,道:“我辛辛苦苦的熬了这碗药,从昨夜就没合过眼,又是烧火又是端水,你居然不喝?”云明被她看得胆寒,道:“这个……我喝就是……”

女子道:“把口张开!”云明只得张开了口,女子一把将碗端近,一手捏着云明的鼻子便灌进去。云明没有料到,就被灌了进去,到最后一口时却喝到了鼻腔上,“噗”的一声,径往女子身上吐去。

女子“啊”了一声,退后两步,碗也掉在地上,抬起手拍去胸口头发上的药水,怒道:“你敢吐出来。”云明仍觉口鼻间苦涩一片,难受无比。道:“你喂得太急了……你如果用一汤匙一汤匙的喂就……”

女子拿过一块白布擦去身上药水,道:“一汤匙一汤匙的喂?你是大少爷吗?你没手没脚吗?要我一汤匙一汤匙喂你?你的性子还真大啊!”云明道:“这……”女子走上前,气乎乎的道:“你看,你把药吐了我一身,你吐就吐了,一碗药也不济身,还敢吐在我身上!”

云明无言以对,道:“这个……那个……”女子拿着白布擦了一会,见云明在看着她,顺着他眼光看去,不禁脸上一红,喝道:“喂!你看哪呢?”云明急忙收下眼光,道:“没有没有……”

女子哼了一声,把白布往扔到桌上,又收了掉在地上的碗,走到帘子去,云明方吁了一口气,道:“真是有什么师姐就有什么师妹,一个母老虎就够了,还来一个母大虫!”

那女子在帘后整理好后,走了出来,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母老虎母大虫的?”云明见她换了一身长裙,却仍是艳红色的,又听她问话,便想转过话题,道:“师姐,你这身衣服好漂亮。”

女子道:“漂亮吗?”云明道:“当然漂亮了!好像是仙女似的。”女子哼哼两声,道:“是吗?”云明道:“当然了!师姐,你为什么要长得这么漂亮呢?”

这时,门外一个声音道:“那当然是心善人就美了。”一道蓝色身影从门外走入。云明听到这句话,不禁心道:“真够无耻的!”看向那人,见那人一身蓝衣,剑眉星眼,岂不是冷星月吗?

冷星月看向女子,笑道:“赵媚,云明好了多少了?”赵媚道:“快好了。师兄,师姐呢?”冷星月道:“我怎么知道?指不定在那个角落数蚂蚁呢!”

云明心道:“原来她叫赵媚,想来是冷星月叫来救我的。”看向冷星月,道:“御风宗怎么样了?那些魔头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来杀我?”冷星月道:“是魔界的人,不过青华派一定也有份!之前魔界兵分两路,一路往北若兰屿金天府抢夺风云纯阳剑碎片,无心盟主带领除魔会精英赶至,夺得风云纯阳剑碎片。其间还发生一件大事!”

云明道:“大事?什么大事?”冷星月道:“李知尘渡过劫雷,已是劫道高手!他身入无情道,又是魔道。从此,魔道中又多了一个高手了!”云明眉毛一皱,道:“李知尘……”这李知尘,在天画楼上为自已挡下君天子的杀招,在南蛮中竟使出催魂术,修为极高!此人竟入了魔道!

冷星月又道:“因为李知尘的出现,破坏了金天府原来所举行的婚宴,金天府府主落于飞被李知尘重伤,黑白护法都被李知尘击杀。只剩一个妄子逃去,无心盟主才会那么快赶回来。”

云明“咦”了一声,道:“李知尘不是入了魔道吗?怎么会杀魔界的人?”冷星月道:“魔界与魔道本来不同,魔道中也有与魔界结仇的。更何况……本来金天府是为了举行婚宴,金天府府主落于飞与玉琼宫宫主梅含遐当日成亲。”

云明道:“梅含遐……这名字好熟悉。”冷星月微微一笑,道:“就是与君天子、妄涯、无情教女三人同上天画楼,骗取风云纯阳剑剑柄的人。这人,与李知尘本为情人。而在金天府中,梅含遐要嫁给落于飞。落于飞又属魔界麾下。据闻,当日李知尘渡过劫雷,大闹全场,击杀多名高手,逃离出去。”

云明道:“原来如此!对了,这风云纯阳剑到底是什么?怎么魔界与除魔会都在争夺?”冷星月沉吟片刻,道:“现在没有风云纯阳剑,只有风云纯阳剑的碎片!但只要聚合了七截碎片,便能重铸风云纯阳剑!”

云明道:“风云纯阳剑很厉害吗?”一边的赵媚道:“岂止是厉害?这一把剑,是修道界中数千年来第一圣器。无论何人,只要掌握风云纯阳剑,便是掌握天下权力。修为登顶巅峰!”

云明道:“登顶巅峰?怎么可能?”赵媚道:“修道界中是这么说的。不过应该假不了哪去。”云明道:“难怪这么多人想抢。那现在碎片落在谁手上?”

冷星月道:“无心盟主在金天府中夺到一截,云道宗也有一截剑柄,本来煌鲨宗也有一截,近日煌鲨宗被魔界攻破,失去了一截。而本来在南蛮中所夺的一截,存放在除魔总盟、生死炉之中。如今,生死炉被推倒,那截碎片也被魔界夺去。”

云明道:“原来如此。”冷星月道:“说起来,御风宗上也有一截碎片,便是风云纯阳剑的剑尖!”云明道:“御风宗有这种东西?那上次御风宗被破岂不是让人夺去了?”

冷星月摇摇头,在一旁椅子上坐下,道:“我御风宗千年来,便有一截风云纯阳剑剑尖,锁住玉剑峰之中。但千年来,除了宗主外,无人能进入玉剑峰夺取剑尖!即使上次西漠大魔界四殿魔尊与洪荒门余孽秦仙舞攻入御风宗,也打不开玉剑峰!”

云明道:“玉剑峰竟这么难以打破?”冷星月微微一笑,道:“秦仙舞身上有着千古凤凰火灵,在玉剑峰旁打了几个时辰也无法打破。四殿魔尊修为通天,手上有着另一把圣器,却也打不破玉剑峰。”

云明道:“哦!另一把圣器?是什么圣器?”冷星月道:“是涎海凌天枪!修道界中只有七件圣器,只要得之一件,修为便能登顶修道巅峰!其中阳剑风云纯阳剑,掌天下风云变动;阴剑深海血龙剑,主杀戳灭亡;泪珠天苻玉主生命永存;无形流溢珠主日月变化;五虚灵骇棍主虚实;归墟天变萧主天相变化。”

云明道:“七件圣器……哪一件最强?”赵媚笑道:“不是说了吗,风云纯阳剑为第一圣器啊!不过其余六件也不弱上多少。”冷星月道:“得到无形流溢珠或泪珠天苻玉,便可达到生命永存,不死不灭。得到风云纯阳剑或深海血龙剑,便拥有第一等杀器。其余几件,便是第二等杀器。如今也只传闻四殿魔尊手掌涎海凌天枪。”

云明点点头,道:“若我也能得到一件,岂不是再也不用怕青华派了?”冷星月道:“自然了,不过这些圣器单是风云纯阳剑便分为七截,散落各地,更不要说别的了!”

云明道:“风云纯阳剑为什么会分为七截?”冷星月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恐怕修道界中也无人知道,只传说是几千年前有强者大战,打碎了风云纯阳剑吧!”

云明道:“哦!那这些强者恐怕修为通天了?”冷星月笑道:“谁又知道呢?”顿了顿,道:“此次无心盟主打入金天府,夺得风云纯阳剑碎片,击散了金天府这个大宗门,确实杀了不少魔界高手。只是魔界也杀入东境城,击杀不少除魔会高手,夺去碎片,两方相当于谁也没得到什么。”

云明微微一笑,道:“那是。”冷星月站起来,道:“我来就是看你好些了吗,现在你已经恢复了,那我便先走了。”云明道:“去吧。”冷星月转过身走出房门,便离开了。

待冷星月离开后,云明道:“赵媚……师姐,你能早些把我治好吗?”赵媚坐到云明身边,“哦”了一声,似笑非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啊?让我一个女孩子整天陪着你,你还嫌啊!”

云明道:“这……没有没有。只是整天躺在床上也不方便……既然师姐还没有办法那就算了。”赵媚哼了一声,道:“你放心,再过两、三天你便能站起来了!”

云明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赵媚道:“小师弟,你那么急着起来干嘛啊?不是有师姐我陪着你吗?”云明道:“这个……”赵媚道:“有我陪着你,你就偷着乐吧!”

云明额头冷汗直下,道:“是是……”赵媚道:“你看师姐,天天给你熬药,给你下针,忙前忙后的,夜不能寐……”云明道:“夜不能寐!你昨晚打呼噜打得那么响,还把我踹到脚边……”话一说出,便觉不对,想要收回又不能。

赵媚脸上一红,指着云明道:“你……你……你早就醒来了?”云明道:“这个……那个……我刚醒过来……”赵媚脸上飞红,道:“我告诉你啊!我和你睡……是因为前几天你夜里经常大叫,我只能守在你身边……你敢说出去的话,我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云明急忙道:“不会不会!我决对不会说出一句的!”赵媚脸上仍是红通一片,道:“你若是说了出去,害我将来嫁不出去,我就阉了你!”

云明裆下一寒,道:“如果你嫁不出去我娶你就是,要不……”话刚开口,又硬生生咽下了,心中道:“云明啊云明!你干嘛总是口上花花毫不遮拦呢!”偷眼看向赵媚,只见她脸上又青又红,显得极为生气。心中大叫不好。

赵媚道:“胡说八道什么?再敢胡言乱语,我就阉了你!”气冲冲的转过身,出了房门。云明见她出去,方吁出一口气,道:“这次闯祸了。希望她不要生气才好。”

在床上躺着动不了又睡不着,十分无聊,只能闭着眼胡思乱想着。一会想到顾清落穿着一身红色凤袍,在自已身旁轻声细语,一会想到一身白衣的顾清寒强吻了自已,一会又想到项曲儿,自已十几岁时也偷亲过她,一会又想到葛柔云,差点被吓尿了,连多想都不敢,又想到了赵媚。心中不禁冒出一个念头:若是把她们都娶了那该多好啊!

念头刚出来,又急忙止住了,心中骂道:“云明啊云明,你切不可胡思乱想啊!你的妻子只有一个,就是清落!其她的人和你没关系,你若多想什么,就是一个花心的禽兽了!”可是想想,他和顾清落成亲却是无奈之举,说多喜欢顾清落却不见得。

云明消下心后,心道:“如今我须要快点恢复,只要我恢复了,便去灯淌城,救出清落。再去找曲儿,只要救出曲儿,杀了君天子,为父母报仇!”

突的脑子又是一清,道:“不能!我如果在三年中不把修为提升到劫道,南蛮域主一定会抓我回去的!而且楚江月也说过,若我不达到劫道,突破修道界,到达神界去亡灵塔,一定会死的!所有关于我的人也会魂飞魄散……”

想起楚江月所说,不禁心头沉下,道:“如果清落、曲儿她们因为我而魂飞魄散……”脑海中思索了良久,心头交杂一片,突的仰天吼道:“你们给我听着,想毁灭我,我必先毁灭你!你敢伤我身边一人性命,我便把你灭了!”声音震得屋檐上灰尘竦竦而落,云明方缓缓平息心中激动。

第八十六章夜际

云明在床上躺了一天,只闷得如同火炉中烤。想要睡去却偏偏睡不着,想要站起也无力行动。心中倒是希望有人来陪伴,只是赵媚走后却没再回来,冷星月也不知跑哪去了。房子间沉静一片,只把云明弄得心神恍惚,反而听到耳边一阵嗡嗡声响,眼睛盯着头上石壁看个不停。

不知看了多久,只觉天色似乎昏了下来,四周无声无息,冷风穿过屋户,灌到房间中,扫起一片白纸。云明“哎”了一声,道:“有人吗?出来啊?”喊了几声却无人反应。

云明不自觉一阵恐慌,仿佛与世隔绝了,想要拼命睡去又是睡不着,只瞪直了眼看屋顶。此时心中却恨不得有人在,哪怕是不认识的也好,至少能说句话。

又等了不知多久,窗风瑟瑟,更加寒冷,夜色也渐渐上来,将山川笼住。云明心中惊恐一片,似乎没什么惊恐的,却被折磨得快疯去了。

又一直等了许久,只见月牙半明于云间,似冰如玉。这时,小门打开了,一道身影走了进来,道:“云明,你睡够了?”

云明见是赵媚,喜道:“师姐!”赵媚“咦”了一声,在云明身旁坐下,把一篮子东西放到桌上,道:“你竟然主动叫我师姐了?”云明此时早忘了斗什么嘴,见赵媚来,生怕她会离去,道:“师姐,你刚才去哪了?”

赵媚道:“去处理些东西了。咦……你怎么哭了?”云明急忙道:“哪有呢?我什么时候哭了?”赵媚指了指云明双眼,道:“你眼睛这么红,还说没哭?”

云明道:“那是风吹进来,弄着我的眼了。我又动不了,你把窗关了吧!”赵媚走到窗边关上窗户,又回到云明身边坐下,道:“哦!是吗?”

云明点点头,道:“我怎么可能哭呢?”赵媚把篮子中几样东西取出来,放到桌上。云明见是几盘小菜和一碗白粥,道:“拿给我吃的吗?”赵媚翻了个白眼,道:“不是给你吃的要给谁吃啊?”

云明道:“谢谢师姐。”赵媚把一碗白粥端到云明身前,道:“我喂你吧。”云明点头道:“嗯嗯,好的。”便张开了口,赵媚把一汤匙白粥递到云明口前。云明张开口便吞了下去,方感到这汤匙粥热得如火,烫得脑肺中去。不禁眉头一皱,呼呼两声,吐出舌头。

赵媚道:“很热吗?”便勺起一口,到嘴边尝了尝,果觉十分的烫,吹了吹气,才递到云明嘴前。云明吃了这汤匙白粥,方感不那么烫,道:“谢谢师姐。”

赵媚道:“哎呦,你今晚口怎么那么甜了?一口一个师姐的叫?”云明道:“没有,你是我的好师姐,我不这样叫要怎样叫?”赵媚哼了一声,便再勺起一汤匙,吹了吹,喂云明吃下,又夹了几根菜,一同喂云明吃下。

云明见赵媚离自已甚近,一张脸被烛光映得红红的,眼睛十分明亮。一身红裙如火,衣襟上有一朵白梨花,十分漂亮。一股淡淡的香气也传了过来,不禁心中舒爽,不愿离开一分。

赵媚喂完了后,道:“还要吗?”云明点点头,道:“要!要!”赵媚在篮子中又勺上一碗白粥,勺了一口尝了尝,道:“这些刚煮的,才烫了些,我给你吹气就不会了吧?”

云明道:“不会,正适合呢!”赵媚又把一碗粥喂了云明吃下,问道:“还要吗?”云明道:“要!”等拿来的白粥都喂完后,赵媚才收起了碗筷。

云明看着赵媚,心中暖和一片,道:“师姐,你人真好!”赵媚笑道:“那当然啦!我什么时候不好过了?只要你以后不要胡说八道,师姐就不会对你不好!”云明道:“我再也不会乱说什么的。”赵媚道:“那就乖。”收了碗筷后便站起身来要离开。

云明急道:“师姐!你要去呢?”赵媚道:“去洗碗!你好好休息吧!”云明道:“那你还来吗?”赵媚道:“你又欠打了吗?自已睡去吧!你师姐我回去后苑睡觉了!”便提着篮子离开。云明心中一片失寞,望着屋上无语。脑海中回忆着之前赵媚喂自已白粥的一幕幕,才慢慢睡了去。

天明时,云明醒过来,习惯中翻身而起,才“咦”了一声,大喜道:“我能动了?”坐起身来活动了双手,握了握,感到体中元力不断流出,心中才放下心来。又下了地,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感到脑海中有些眩晕,心道:“我到底睡了多久了?”

四处看了看,想了想,向那张帘后走去,心道:“师姐经常在那熬药,看看她怎么熬的。”掀开了帘子看去,只见是一个小房间,左边有一个土窑,下面可以烧火,上面可以置放瓷碗。右边却是一个箱子,云明打开看去,只放了两件红裙。

云明不敢多看,怕若被赵媚知道会生气,便关上箱子,走出帘外。向门外走去,推开木门后,只见一匹阳光释洒而下,光明一片。

云明吐出一口气,心头畅快。向门前看去,只见是一个小庭,庭前种了两株李树,下面花蓠处只种了几丛茉莉花。青苔上阶绿,白云过处雪。

云明走出庭子,向外看去,道:“这里应该在御风宗吧!”便向一条花径走去,走不到十余步,便听到前面一个声音道:“云明,你能起来了?”

云明见那人一身淡蓝色长裙,银眸皓齿,蛾眉玉鬓,不是葛柔云是谁?便道:“师姐!我能起来了。”葛柔云微微一笑,走近前来,道:“那就好。”云明道:“师姐,这次我昏迷了多少天了?怎么醒来后走路有些头晕?”

葛柔云道:“你中了恶魔老丑的青蛇毒,深入五脏六腑,后来地魔老丑趁你昏迷,不但拍了你一掌还刺了你一剑,身上伤势加重。还好赵媚及时赶来,才救了你一命,不过也昏迷了两个多月了。”

云明听她把恶魔老祖和地魔老祖叫做老丑,不禁莞尔,道:“原来如此。我已经睡了两个多月,难怪身子那么不舒服。”葛柔云在旁边一株柳树倚上,道:“此次你虽身受重伤,但在重伤之际,仍击杀了恶魔、地魔两人。也算是一件功绩,无心盟主发言,可以让你入除魔会,与冷星月担任东苑执法。”

云明道:“这……”葛柔云道:“其实加入除魔会也是很好的,这样青华派便不敢明面上对付你。”云明沉吟半响,道:“不会明面,暗面也有许多方法可以杀我吧?”

葛柔云道:“嗯!无心盟主虽然说过,除魔会成员不得相斗,但也难保青华派不会施一些暗算。再者,你在东境城击杀蒋霸,他是青华派宗主之子,即使你加入了除魔会,他们也会想办法杀你的。”

云明道:“杀我?那就看看谁先杀谁吧!”葛柔云见云明脸色狠厉,道:“不错!御风宗也不会怕了青华派!若不是宗主带领大部分御风宗精兵进入禁地魔林,青华派上次也不敢指使人来。”

云明道:“进入禁地魔林?怎么回事?”葛柔云轻轻一叹,道:“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宗主进入中之禁地魔林,被困至今。其中缘由也着实不小。”

云明道:“是什么原因?”葛柔云道:“修道界中有五大绝地,浅进尤可,深进弗生。这五大绝地便是东之神殿、南之蛮荒、西之沙漠、北之尽头,其中一个禁地魔林。上一次,禁地魔林中一件圣器复世,各大宗门带领精兵进入,为夺取这件圣器,深陷其中,如今也是生死不知。天画楼一宴便是为了此事而召。”

云明道:“各大宗门?哪一些?”这时,一个声音道:“不谈其余宗门,单论顶尖宗门便有云道宗、天武宗、佛宗、御风宗、青华派、女巫族、煌鲨宗、西北鎏金殿这中原八大宗门进入。”

云明看了过去,见是冷星月,便道:“师兄,那宗主也……”冷星月依旧一身蓝衣,走近前道:“宗主带领一批御风宗高手深陷其中,生死不知。”云明道:“所以上次西漠便趁着这机会,攻入御风宗?”

冷星月点点头,道:“是的!”云明道:“禁地魔林那么恐怖吗?”冷星月道:“你也进过南蛮吧?南蛮也是五大绝地之一,但我们所进的南蛮,仍属南蛮外部,没有深入。若真正深入,也没有什么地图指路,更不会这么容易出来。”

云明心中一动,自已岂不是进过南蛮深处了?不但进过,更遇见了南蛮域主,在南蛮域主那拿了不少好东西。也许修道界之中,也只有自已一人能这样吧!

冷星月道:“而宗主他们,恐怕已深入禁地魔林最深境,想要出来……”葛柔云道:“也是如此,上次云道宗才召开天画楼大宴,宴天下诸多门派,商议再入禁地,与之会合!”

云明点点头,道:“既然这么危险……那……”冷星月道:“每宗各有选择。也因为如此,最近魔界的气焰才那么嚣张。”

云明道:“哦!魔界似乎很强大?”冷星月道:“强大?岂止是强大?单论一个中原宗门都难以与之并较!除魔会也是由中原八大宗门、方外两大宗门所组成的一个联盟。每个门派也倾进了不少高手,才使除魔会能与魔界较量!”

云明呼出一口气,道:“魔界这么强?”冷星月道:“自然了!不过魔界也分为两个,一个是西之沙漠中的大魔界,二是金妖山上的小魔界。”云明道:“一个小魔界便这么强大?那大魔界岂不是……”

冷星月道:“小魔界未必小,只是修道界为了区分开来,便把后来成立的金妖山魔界称为小魔界。其实实力未必弱大魔界多少。”

云明点头道:“原来如此。”冷星月转过身去,看向天上初阳,道:“现在,除魔会已决定,不久将施行一次大决战!与金妖山大决战,将金妖山魔界彻底毁灭!”

云明脸色微变,道:“这……”冷星月道:“所以你先别加入除魔会,但我把除魔会邀请入会的信令留下。待这次事件完成后,你再入除魔会。”云明道:“这是为什么?”

冷星月微微一笑,道:“你若此时入了除魔会,必定得齐上金妖山。所以先借养伤缘故,别入除魔会。”

云明道:“这……那你呢?”冷星月道:“我自然要去了!只要此次能立上功,青华派更不敢动御风宗!”云明一时沉默,道:“多谢。”

第八十七章修练

冷星月道:“除魔会不日将召集精英,攻打金妖山,一举灭了墓主妄涯、洞主妄子、三大界主以及金妖山妖主。现在无心盟主已上摘星阁揽月观,去讨一件东西,以期魔界之事。”

云明道:“青华派会同去吗?”冷星月道:“可能会吧!”右手掏入怀中,取出几枚戒指,扔给云明。云明接过戒指,道:“这是什么?”冷星月道:“你的东西,九龙剑也在里面。给你拿回来了。”

云明道了声谢,随意扔入手上戒指中。冷星月双眼一凝,“咦”了一声,道:“你手上的戒指……怎么能装下别的戒指?”云明举了举手上戒指,微笑道:“这是我的秘密!你别想知道了!”

冷星月撇撇嘴道:“这种玩意有什么稀奇,还得那样的宝贝!”云明笑道:“眼红吧!这是我在南蛮中误打误撞得到的。”

葛柔云心中也有些稀奇,但想想人各有机缘,修道界也是如此,便道:“你伤还没完全好,先去休息吧!”云明点点头,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便离开了,回到房间去。冷星月道:“此次我跟从除魔会同去,凶险不知。你留在御风宗,不用跟从除魔会同去。”

葛柔云道:“无心盟主准许的吗?”冷星月点头道:“是。这次只要我在魔界中能立下一些功劳,御风宗的地位便能提升不少。以后就算青华派想要动手,也须掂量掂量着。”葛柔云微微一笑,道:“一切小心。”冷星月眉毛一挑,道:“魔界还杀不了我的!”

云明回到房间后,到床上坐下,道:“青华派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我仍得尽快提升实力才行!”便打起坐,双手结印,向前一吐,七、八种不同颜色的元力从手心升起。

云明看向手上元力,不禁有些稀奇,道:“常人虽拥有元力,但最多也只是两、三种,我却拥有了这么多种。”双手一拉,把七、八种元力分开,只见一团赤红色的元力壮大无比,雄雄燃烧于手心,便是那火元力,火元力中又含入了风元力。

一股白色元力缓缓流转,其间含着暗色,却是水元力渗合了一种黑暗元力。更有一种木元力,绿莹如新、一种岩浆元力,炙热无比、一种雷电元力、嗤嗤作响、一种海啸元力,澎湃汹涌。其中又有一、两种十分淡薄的元力,却看不出是什么。

云明把玩着七、八种元力,心中甚喜,道:“难怪楚江月的极体是修道三大天赐灵躯,一人便能使出七、八种元力。这七、八种元力也仅是我服下一些凶兽内丹所化,若我大胆再服一些,恐怕还不止这几种元力。”

转而又想到:“我在南蛮中能使出断剑术是因为服下几种不同性质的内丹,数种元力冲撞后才能发出。后来我使断剑术却没再用内丹,看来是我体中的数种元力冲撞后所化。”

细想之后,从手上取下一枚戒指,便是那枚宇宙戒,打开探去,见里面尸骨如山,尸骨中仍有不少兵刃戒指。云明搜寻了一下,取出几枚戒指,试着打开,消磨了许久时间,却没能打开。又取出另外一些,探进元力想打开了。尝试了一个时辰后,才勉强打开一枚,把里面东西拿出,却是一些书册内丹,云明翻了翻,大感无趣,又扔回去。

又翻了半个时辰后,木门打开了,一个女子走进来,道:“你醒了?”云明看向那女子,笑道:“师姐!我醒了!”赵媚走到云明面前,把一篮子东西放到桌上,见云明把玩着戒指,道:“有什么好东西?”

云明道:“几枚戒指而已。”心中一动,从戒指中取出四、五枚戒指出来,递给赵媚,道:“师姐,送给你。”赵媚接过戒指,看了看,眉头一皱,道:“什么破东西?打又打不开?”

云明道:“你也打不开吗?”赵媚冷笑道:“怎么?拿几枚戒指故意加了封印,来嘲笑你师姐修为弱吗?”云明急忙道:“没有没有!这几枚戒指是我捡来的,又打不开,不知有什么东西,才给你的。”

赵媚道:“是吗?”把四、五枚在手上抛了抛,扔还云明,道:“我不要了,还给你吧!”云明抄回戒指,道:师姐,你拿着啊!等修为到了再打开看看。”赵媚道:“我才不要!”

云明见她脸色冷冷,只得作罢,又从宇宙戒中搜寻了一番,取出三把长剑,递给赵媚,道:“那这三把剑送给你。”赵媚接过三把长剑,到手上一看,不禁“咦”了一声,拉开一把一看,顿觉脸上一寒,又拉开另外两把,皆被剑光映得脸上发寒。道:“这几把剑都不是凡品,你怎么有的?”

云明道:“也是在南蛮中捡到的,就算给师姐,以报救命之恩。”赵媚把玩了三把长剑一下,又递回给云明,道:“我不要!还给你。”

云明道:“为什么不要呢!”赵媚道:“不要就不要,哪有那么多原因?你再婆婆妈妈的看我不揍你!”云明只得接回长剑,道:“那……”突的眼中一凝,从戒指中取出一物,又取出另一把长剑,放到床前,一阵沉默无语。

赵媚看向床前,只见是一个小玉片和一把砍得尽是缺口的长剑,道:“这又是什么?”云明握上那尽是缺口的长剑,到眼前看去,道:“这把剑,是我以前佩剑。”

赵媚看了过去,“咦”了一声,道:“这把剑似乎只有中等……”云明想想当初楚江月以一把中等长剑杀出定岳城,心头便一阵澎湃向往。道:“不错,这确实是中等剑刃。”

赵媚道:“给我看看。”云明递了过去,赵媚接过长剑,在手上把玩了一阵,道:“这把剑送给我吧!我就要这把。”云明一愕,道:“你要这把剑?”赵媚翻了翻白眼,道:“不行啊!你不舍得?”

云明道:“舍得舍得。”赵媚又看向床上那块玉,道:“这是什么?”云明拿起那块玉,只见那玉形状似琴,其中刻了几个扭扭曲曲的字,吕玉雪。而玉上另有别字,写着冥山琴谱。

云明心道:“冥山琴谱……冥山……楚江月说过,他教我的断剑术是冥山七剑术的第一剑。这玉为什么有冥山琴谱的模样?又有什么用呢?冥山……冥山又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赵媚见他不语,右手一抄,便把云明手上的玉抢到手中,道:“我看看什么东西!”云明见她抢去,只能笑了笑,道:“是我在逃亡中得到的。”赵媚仔细看去,道:“吕玉雪……这人是谁?你的心上人吗?”

云明摇摇手道:“不是不是!是一个女山贼,这玉便是从她手上抢来的。”赵媚把玩了一下,又道:“冥山琴谱,什么东西?”云明道:“我也不知道。”

赵媚道:“那你把这玉送给我吧!”云明一愕,道:“你要这玉?”赵媚道:“哎哟哟!刚才说要送我这送我那,现在跟你要个玉片竟不肯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不肯就还给你吧!”

云明道:“不是不是……既然师姐要了,就送给师姐吧。”赵媚把玉拿到手上,道:“那好。不过你敢反悔要回去,我就把这玉摔了!”

云明道:“不会,送你就送你了,怎么可能再要回呢!”赵媚笑道:“我去把这上面三个字给弄去了,再刻上我的名字。”云明擦了擦汗,想当初自已不是对吕玉雪说过要把玉上的三个字擦去,再刻上自已老婆的名字吗?只是此时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哎哎答应。

赵媚道:“饭给你拿来了,你自已吃吧!”云明只能委屈应好,又问道:“师姐,我想去修练一套剑法,有什么大的地方可以修练吗?”赵媚道:“哦!要修练到后山就行啊!反正现在荒废一片,你尽情去修练就是。”云明点点头,道:“好。”

赵媚再与云明说了几句话便走了。云明虽想多与她说话,但也不敢强留。对于赵媚,虽说如今恢复行动,修为比赵媚也只高不低。但却不知怎么,心中对她十分惧怕,一点也不敢忤逆她的话。吃了饭后,向后山走去。

云明到了后山,便取出九龙剑,道:“我得把断剑术练得熟了,如能与楚江月一般,就不用再怕青华派了。”对着一块巨大山石,一运元力,便将数种元力汇于体中,猛的互撞一起,“嘭”的一声闷响,脸上一白,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长剑一拔,挥斩而出。

山石“嘭”的一声,直炸成粉碎。云明脸上发白,口中呼呼喘气,却摇了摇头,道:“不行!断剑术断剑术,关键在于断字!我这一剑太分散,只能算碎剑术,可又没有碎剑术。”

在原地打坐恢复了一会,又站起身来,对准了另一块巨石,凝神聚气,把体中元力一接,长剑削去,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一剑挥过,又将巨石砍成粉碎。

云明脸上苍白一片,只觉体中元力已然耗尽,不禁叹道:“这断剑术好耗元力,仅使出两剑便不能再使了。”在地上打坐恢复,到了日暮时才站起来又使了一剑,只是仍把巨石砍成粉烂。

心中道:“不行!这断剑术太耗元力,这样修练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练通呢?”想了想,在宇宙戒中翻找了起来。翻了将近两个时辰,才从中取出一本小册,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心气元灵录。”

云明打开小册看去,见写:修之此录,心神一体,不受外扰。气御四肢,随心而至,随心而合。云明继续看了下去,见只有五十多句口决,难以读懂。好在下面却有注释,云明方能看懂七、八成。

翻到最后一页,见上面写着:“尽海潜龙,苏不复世。”云明道:“尽海潜龙,苏不复世……这又是什么口决?”下面却没有任何注释。云明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什么,只能作罢,修练起心气元灵录来。

一连七天过去,云明每日都在后山练剑,其间赵媚每逢三顿便拿来饭菜,与云明说上几句话,使得修练倒不是多无聊。闲时赵媚见云明练得疲惫,便在一旁轻唱几首山歌,倒听得云明如痴如醉。

七天中也把心气元灵录练会了八成,能自主聚气而行,制元而运。再使出断剑术来,便能把大石头分成两块,而不是砍成粉碎。

第八十八章夜杀

云明在后山又修练了十余天,经过多日的勤练,已把断剑术使得随心应手。斩断巨石来,不依靠宝剑也能斩得圆滑而不缺。心气元灵录也已习会了八、九成,心念一动,元力随聚随散。

赵媚走到后山,手上提着一篮子饭菜,道:“猪师弟,来吃饭了!”云明停下修练,收了长剑,擦了擦汗,道:“我不姓朱。”赵媚道:“我才不管,你就是猪头啊!”

云明反驳道:“你才是猪头呢!”赵媚似笑非笑看着云明,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抓去浸猪笼?”云明道:“这个……那个……”赵媚道:“行了!小猪猪,快吃饭吧!”

云明连连擦汗,嘀咕道:“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力猿!”赵媚冷冷道:“你再说一次看看?”云明急忙抢过篮子,道:“没有,没有。师姐人最好了。”赵媚这才笑道:“这才对嘛!我的好猪猪,赶快吃吧!”

云明打开篮子,取出饭菜吃了起来。赵媚笑道:“猪头,你要乖乖的哦!这样师姐才会对你好,否则师姐就抓你去浸猪笼!“云明唯唯喏喏,道:“嗯……是……好的……”暗自却道:“果然和葛柔云是师姐妹,真是有什么师姐就有什么师妹。”

赵媚又与云明说笑几句,只是动不动便威胁起云明来,倒让云明心中一阵发怕,却也不知为什么要害怕。赵媚说上几句话便咯咯发笑,笑声柔媚无比,反而让云明听得十分陶醉。

云明吃完了饭后,赵媚便收起碗筷走了。云明待她走后,拿起长剑挥舞起来,把心中杂念扫尽,这才修练起断剑术。

到夜间时,云明走回苑子,到庭间打了几桶冷水冲了个澡,对着月光举起长剑来,剑影映得周围一片寒冷。对着月光舞了一阵后,才回到房子间,心道:“我现在已是元婴修为,其上还有金身、劫道,至于金仙……恐怕只有在神界方能看到。”

想了想,又道:“修道界中九大阶塑胎,炼气,潜渊,筑基,神通,元婴,金身,劫道,金仙。只有到金仙阶,方能破开天障,到达传说的神界。只是却谈何容易呢?”

在房间中打起座,道:“也不知南蛮域主是多少阶?他能在三年中造出一个劫道高手,恐怕修为已到了金仙了!楚江月要我达到金仙,突破到神界,这可谈何容易呢?”杂绪如乱丝,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时,小门“吚吖”一声推开来,一道身影走近来,轻声道:“小师弟,你还没睡吗?”云明看了过去,道:“葛师姐,你怎么来了?”只见葛柔云穿着一身淡红衣,长发随意洒到身后,走到云明身前,微微一笑,道:“我不能来看你吗?”

云明顿觉身上一寒,道:“师姐,我最近可没说过你半句坏话啊!”葛柔云眨眨眼睛,笑道:“你怕我干嘛?我哪么恐怖吗?”云明擦了擦汗,道:“没……你不恐怖……”

葛柔云微低着头看云明,道:“小师弟,你真的不怕我吗?”云明心中更怕,退后两步,双手捂住裆下,道:“你……你想干嘛?”葛柔云冷哼了一声,右手掐住腰间,道:“你以为我要杀你啊?”

云明脸上汗水直落,道:“师姐,我最近可没得罪你啊!你别抽刀啊!”葛柔云右手抬起,到云明面前摆了摆,道:“蠢货!我拔刀干什么?”云明擦了擦汗,道:“师姐,那你来干嘛?”

葛柔云沉默片刻,道:“除魔会要出发了。”云明脸上微沉,道:“出发去魔界了?冷星……师兄也要动身了?”葛柔云点点头,道:“我就是来告诉你,接下来几天一定要小心。”

云明道:“小心?小心什么?”葛柔云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秀眉微蹙,道:“这时候百事多生,恐怕会有一些鼠辈动作。”云明在椅子上坐下,道:“你说青华派吗?”

葛柔云点点头,道:“青华派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什么事也做得出来。除魔会出发之际,便是他们动身之时。而他们再一次动作,便一定会设下死局,引你进去。”

云明脸上阴沉,道:“青华派不进入魔界参战?”葛柔云微叹一声,道:“此次无心盟主有护着你的动作,青华派怎肯同入?只怕……”云明道:“只怕什么?”

葛柔云道:“只怕青华派不但不帮除魔会,反会……”云明脸上一变,道:“什么?怎么可能?”葛柔云道:“你斩杀蒋霸,乃青华派宗主之子,而青华派宗主,仅有此子。青华派上上下下,无不对你恨之入骨。什么事也不是没可能做出。就单这一次,妖魔城的人定然由青华派指使而来。他们可以指使一个妖魔城,便能指使第二个。以青华派实力,发出号令下,决有不少宗门愿听其调动!”

云明脸上一寒,冷冷道:“如果我真的有足够的实力了。我云明发誓!第一个要灭的,就是青华派!”葛柔云见他脸色狠厉,唯轻叹一声,走到云明身前坐下,道:“你只有好好修练,待实力足够了,方能……”

云明道:“我知道!”葛柔云看向云明,右手伸去,拉过他的手,道:“小师弟,如今御风宗就只剩我们四人了,宗主死活不知……御风宗千年以来,结仇不少,你若是……就退出御风宗吧!”

云明握紧葛柔云的手,道:“师姐,你放心!我云明既然入了御风宗,便不会再退了!你们救过我那么多次……就只怕,反倒是我连累了你们。”葛柔云微微一笑,道:“怎么会呢?”

云明听她笑声如铃,与她又离得十分之近,闻她身上淡淡清香,让人如醉。又见她脖颈下皮肤白晳如雪,滑如凝脂,脸上嫣红一片,似是熟果。不自觉心头乱跳,脸上发红。

葛柔云幽幽的道:“师弟……我……”云明道:“你……你怎么了?”葛柔云双眼与云明对视,十分明亮,却似有泪光,道:“我……唉……”云明道:“师姐,怎么了?”

葛柔云拉过云明右手,按到自已胸口上,道:“我……云明……你是我……我……”云明心头跳动极快,脸上红成一片,右手环抱上葛柔云的腰肢,只觉轻柔若无骨。葛柔云双手抱住云明,伸头过去,双眼看着云明。

云明迷醉一片,早忘了什么,便伸头亲了过去,与葛柔云吻在一起。这虽不是云明第一次吻女子,却是第一次主动吻的,只觉甘甜如泉,不愿离开。

这时,“嗤”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从云明身前滑过。云明双眼睁大,脸上大变,急忙中身体向后一滚,双手抄起一只椅子挡在身前。一把短剑“嗤”的一声,刺破椅子,急划而下,一道白光划过,在云明胸口上撕开一道裂缝。

云明身子向后一滚,翻过十多步,脸上冷汗一片。胸前一片衣服卷开,一套软甲也撕破了一道小裂缝,隐见鲜血渗出。葛柔云右手一挥,一把短剑直刺而过。

云明身子急向后退去,跃过一张桌子,右手一弹,一把长剑指出,道:“你不是师姐!”“葛柔云”冷冷一笑,一言不发,身子一纵,短剑直挥出去。

云明长剑急接两次,“葛柔云”突的向后一退,身子一颤,竟消失在黑暗中。云明脸上又青又白,全身绷紧,环顾四周。这时,从云明背后一把长剑刺出,一道寒光划过。

云明脸上一白,身子向前一翻,走过五、六步,左手向背后一摸,只觉那套软甲又破开一道裂缝,鲜血淋漓一片。右手长剑握紧,缓缓退到墙角,抵住后背。

头顶一道寒光闪过,一道身影直冲而下。云明脸上一白,在地上一翻,退过两步,那把剑如同灵蛇,“嗤”的一声,又在云明胸前撕过一道血口子。云明见“葛柔云”剑势凶急,招招夺命,心头大寒,长剑握紧猛的劈去,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

一道剑光如同闪电而过,“嘭”的一声,在地上直接划过一个深洞。只是“葛柔云”却不见踪迹。云明脸上更白,额头汗滴直下,环顾四周,只见到窗户翻开,风声破响,吹动布帘,却不能看到有任何人。

云明抬起长剑,缓缓向门后退去。一道寒光从左边刺来,云明长剑一拨,刺向左边,哪知左边一块剑碎落下,却空无一人。而右边一把长剑刺过,“嗤”的一声,透过云明肋下。

云明右手一挥,怒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一片白光闪过,风声炸响,随后又是一片寂静空荡。只有地上一道鲜血流淌着。

云明脸上冷汗涔涔直下,身上元力已然耗尽。这时,从半空中一把长剑刺下,直穿入云明肚子中。云明右手挥出,“嘭”的一声印在“葛柔云”胸口上。“葛柔云”脸上一白,向后直摔了十多步。

云明身子一晃,向后坐下,看向十余步后“葛柔云”。“葛柔云”身子一跃,竟站立起来,右手一挥,握上一把短匕。身子一闪,短匕刺到云明面前。

云明左手一抓,紧紧握住短匕,与“葛柔云”对面。只见“葛柔云”长发散乱,狰狞一片,胸口上衣襟撕开,白晳一片。而助下一道血口狰狞可怖,鲜血直滴。

云明同样不好受,气力几竭,左手鲜血滴滴嗒嗒流下。“葛柔云”冷喝一声,短匕直插而下。云明双眼一睁,喝道:“催魂术!”两道金光直射而出,在“葛柔云”身上一刺,拖住一道晶莹剔透的魂魄回到眼中。

“葛柔云”身体一颤,双眼放大,缓缓摔了下去。云明松开匕首,不断喘气,心中后怕一片,左手颤抖中伸入怀中,取出望月千寻,抵在嘴上道:“师……师姐……你快来救我……”话刚说完,脑子一晃,昏了过去。

待云明醒过来时,方见到自已躺在床上,呼了几口气,想坐起来,却发现胸口一片疼痛。一个女子走到云明身前,似笑非笑的道:“哎哟哟!我的小猪猪啊!你怎么又中毒了呢?”

云明看向赵媚,道:“师姐……我怎么回事?”赵媚眯着眼看云明,道:“你有没有觉得嘴巴不好受呢?”

第八十九章影子

云明听赵媚一说,方感到嘴唇肿胀,喉口火辣辣一片刺痛,说起话来也是一阵模糊。不禁心头大惊,道:“师姐,我是怎么了?”赵媚眯着眼看着云明,道:“你有没有亲那个‘葛师姐葛柔云’呢?”

云明脸上一红,顿时明白了。赵媚道:“小猪猪!你是不是很喜欢葛师姐呢?却不敢说出来,要不要我给你当媒人去呢?”云明急忙道:“没有没有!你别乱说,我怎么可能喜欢葛师姐呢!”

赵媚道:“那你遇上那个假的葛柔云为什么敢亲她?难道不是你喜欢吗?”云明脸上老红,道:“那是因为……因为……”赵媚道:“因为什么?说!”

云明脸上尴尬,道:“我……那个……这个……”赵媚笑眯眯的道:“是不是那个假的葛柔云*你了呢?你又是期待了很久,她一*你,你也是巴不得的?”

云明连连摇头,急道:“没有!我真没有!”赵媚道:“没有!那你怎么敢脱那假的葛柔云的衣服?还亲她?难道你不是以为她是真的?”

云明越辨越尴尬,道:“我……我……那个……我不喜欢她,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媚道:“哦!你不喜欢葛柔云喽?那我去的时候,怎么看到假的葛柔云衣衫不整的躺在你身边呢?小猪猪,喜欢葛柔云就说嘛!师姐去给你说去!”

云明心中大惊,急忙道:“不要!师姐,我真的没有啊!你……我……我才不会喜欢葛柔云那头母老虎呢!”这时,一个脚步声停下,一个阴沉沉的声音道:“我是母老虎?”

云明顿时冷汗直下,勉强才看向那人,刷的一下脸色煞白,道:“葛……葛师姐……”只见葛柔云脸上寒冷,一双眼恶狠狠的剐着云明。

赵媚啧啧笑道:“哎哟哟!小猪猪,你可敢说出心里话了啊!居然把葛师姐当作母老虎。”云明冷汗沾湿了一片衣服,道:“没有……怎么有呢……”

赵媚道:“那你刚才说什么了?”云明道:“我……我啊……我刚才说什么了……我没说话……”赵媚啧啧作叹,道:“你没说葛师姐是母老虎吗?难道是我听错了?”

云明胆中一寒,道:“我……”葛柔云“哼”了一声,道:“这笔帐我别日再与你算!”赵媚走向葛柔云,牵过她的手,笑道:“师姐,不要生气嘛!我把这小猪猪抓去浸猪笼!看他还敢不敢乱说!”葛柔云也笑道:“好,你把他抓去浸猪笼。”

云明在一旁听得身子直颤,对于这两人可是发自心底的害怕。赵媚还好,只是威胁恐吓而已,但葛柔云可是真的会动手的,想上次就被她在屁股上刺了数十刀。若她一生气,阉了自已也不是没可能。

两人笑话了一会,葛柔云才道:“你什么时候遇上了那个杀手?”云明听她放下之前话题,提起此事,心头才松了一口气,道:“就是夜里,她装扮你……然后想杀我。她是个杀手吗?”

葛柔云点了点头,道:“还是从一个闻名天下的杀手组织中出来的。”云明道:“什么组织?”葛柔云道:“神圣影子。”

云明眉头一皱,道:“神圣影子?”葛柔云道:“神圣影子,闻名修道界一大杀手组织。下手之人大至天宗门人,下至富贵官贾。神圣影子便指他们修练的一种奇功,身化影子,无处可寻,一击必杀。”

云明道:“难怪那人会隐身,我也难以找到。”赵媚道:“哦!难以找到还脱了人家衣服?”云明脸上一红,道:“没有……我……”葛柔云脸上也是微红,毕竟那杀手假扮的是自已,左手在赵媚头发上轻轻一拍,在旁边一张椅子坐下,道:“神圣影子,所擅暗杀。你此次遇到的更是一个极为厉害的杀手,修为已到了元婴,叫青蛇。”

云明道:“难怪……师姐怎么知道那杀手叫青蛇?”葛柔云右手掏入怀中,取出一块黄色小木牌,道:“这是影子杀手的令牌。”手上一抛,便扔给云明。

云明勉强抬手接住,看向令牌,只见令牌只有两只拇指合并大小,正面画着两只翻飞盘旋的黑色蝙蝠,蝙蝠下写着“神圣影子君主”。翻过背面一看,见写着“天阶杀手青蛇。”

云明道:“神圣影子君主?天阶杀手青蛇?这是什么意思?”葛柔云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云明点点头,握了握令牌,道:“那她怎么和师姐长得……”

赵媚道:“傻猪!不装成葛师姐的样子你能上当吗?”云明脸上一红,却不敢多说,怕引来赵媚更多的话。葛柔云脸上微红,道:“高等一些的人皮面具而已。”

云明道:“哦!人皮面具!原来如此。这杀手……是谁派来的?”葛柔云站起身,道:“除了青华派,恐怕也没别人了。只是没留下活口,也不能问出什么。”顿了顿,又道:“留下活口却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

云明沉吟片刻,道:“师姐,你扶我起来。我有活口。”葛柔云讶道:“活口?”赵媚走到云明身前,扶起了他,道:“什么活口?”

云明道:“她的魂魄!”葛柔云道:“魂魄?”云明双眼一凝,道:“催魂术!放!”两道金光射出,一道魂魄更落到地上,不断挣扎起来。

三人看向那魂魄,只见那魂魄脸色憔悴发白,却已不是葛柔云的模样,而是换了一张脸。葛柔云道:“原来你收了她的魂魄,难怪她的尸体上没有残魂。”

那魂魄见到云明三人就在眼前,不禁脸上大变,死命挣扎起来。云明冷冷一笑,道:“你挣扎再多也是没用的。”那魂魄一咬牙,身子一震,竟涨大几分。

葛柔云道:“她要自爆魂魄!”云明岂容她自爆魂魄?双眼一睁,喝道:“收!”两道金光收紧,那魂魄“啊”的一声痛叫,身子淡了几分。云明二话不说,便使出了五、六个催魂术,把那魂魄的意识都催散后,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刺杀我?”

魂魄道:“我叫青蛇,接受任务奉命杀人。”葛柔云见青蛇脸上呆滞,双眼无神,竟回答云明的话,不禁心下惊奇。赵媚“咦”了一声,问道:“谁让你刺杀的?”

青蛇道:“不知。上面发来命令,让我刺死御风宗云明。”云明冷笑一声,道:“除了青华派还有谁?”赵媚道:“你准备了多久来刺杀小猪猪?”见青蛇脸上呆滞,没有回话,心中一明,道:“你准备了多久刺杀云明?”

青蛇道:“两个月前,接到君主命令。”云明细算了一下时前,差不多是魔界攻打东境城那件事的后几天。问道:“君主命令?谁是君主?”

青蛇道:“不知。只是君主命令的。”葛柔云道:“你不知道君主是谁?”青蛇道:“不知道。”葛柔云道:“君主是你的上头?”青蛇点头道:“是。”

葛柔云道:“那么就是一个接受任务的机构了!除了这个机构还有什么?”青蛇道:“还有教主、秦主。”云明沉吟道:“君主……君主……难道是君天子?”云明仍记得,与项曲儿在东境城城外所遇上的君天子,其手下便称之君主。难道只是巧合?还是君天子就是神圣影子的人?

葛柔云问道:“那么你计划了两个月才来刺杀云明?”青蛇道:“是。我们行动不容有失。”葛柔云道:“你两个月来在哪里?”青蛇道:“便在御风宗。”

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竟让一个杀手隐藏在御风宗上两个多月没被发现,那这杀手的隐匿能力也未免太恐怖了!

葛柔云道:“你隐匿在御风宗哪?”青蛇道:“御风宗山头上。”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隐匿在御风宗山头,并没有深进。否则若以葛柔云、冷星月两人都不能发觉的话就太恐怖了。

赵媚问道:“你怎么与君主通信接受任务的?”云明、葛柔云两人提起心来,这个问题也是两人要问的。青蛇道:“通过望月千寻。只是只能由上面发令,我不能主动与上面对话。”

葛柔云见云明赵媚两人有些丧气,道:“找到杀手总盟也没什么用,他们只是接受任务而已。”云明点了点头。三人又问了一些问题,青蛇也都一一回答,毫不迟滞。这倒让葛柔云、赵媚两人对云明的催魂术大为惊奇。

问够了问题后,云明才收了青蛇,脸上发白,呼了几口气。道:“这次刺杀果然计划许久,差点让我死在她手中。”赵媚道:“是啊!那杀手的修为是挺高的,不过她口中的毒也够烈的。某人没死在刀下,却差点死在口中了!”

云明脸上一红,尴尬无语。赵媚道:“小猪猪!还好你只是亲嘴而已,如果……嘿嘿,那我也救不了了!”云明更加尴尬,脸上老红一片。葛柔云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人,道:“我已经禀告了无心道人了,她正在查此事。”云明看了过去,见是冷星月,道:“师兄。”

冷星月道:“云明怎么样了?”赵媚道:“也没怎样,就是身上中了几刀,嘴巴舌头中了剧毒而已。”冷星月道:“嘴巴中了剧毒?”赵媚道:“他活该!谁叫他去亲那假葛柔云的嘴的!”

云明脸上老红,只恨不得找个地方钻了下去,道:“我……我……”冷星月眉头一挑,道:“赵媚,你吃醋了吗?”赵媚道:“谁吃醋了啊!大师兄你才吃醋了!”

冷星月道:“哦!你没吃醋?那为什么对云明嘴巴中毒那么关心?”赵媚站起来,道:“谁对他关心了!一个死不要脸的家伙而已!谁去关心他了?大师兄,我看你才在吃醋!”

冷星月道:“我吃醋?我吃谁的醋?”赵媚道:“你吃那个女杀手的醋!”冷星月哑然失笑,道:“我要吃也吃柔云的醋啊!”赵媚嘿嘿冷笑,道:“你要吃柔云的醋?难道……你也喜欢葛师姐?”

冷星月顿时被弄个大红脸。赵媚道:“你喜欢葛师姐?看到云明亲那个假的你吃醋了?你也想要……哦!对了,葛师姐在身旁你不敢说?师兄,你……”冷星月未等她说完,转身便跑,转眼消失在床间中。

葛柔云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也走出了房间。云明呐呐无语,道:“我……师姐……”赵媚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云明一眼,也走了出去。云明道:“喂!怎么要走了啊!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第九十章入毂

云明自个躺在床上吁气,想要站起来却扯动到身上的伤口,痛得直吸冷气。嘴唇也是肿痛火辣,喉头刺刺的痛。好在此次不比恶魔老祖那次,虽然身上受了多处剑伤,但总算还属皮外伤。

云明躺了许久,也不知过了多久,见窗前日落,萧风拉紧布帘。这时,“吚吖”一声,赵媚推开门走进来,端过一碗药,冷冷道:“小猪猪,起来吃药!”云明见赵媚走来,急忙挣扎着半坐起来,喜道:“师姐,你终于来了。”

赵媚端过药,道:“把药喝了!”云明接过药,一把喝了下去,眉头皱紧,打了个颤抖,道:“好苦!师姐,这是什么药啊?”赵媚道:“蝎子蜈蚣蟑螂死老鼠熬成的!好喝吗?”

云明脸上一白,道:“师姐,你别吓我。”赵媚道:“我没吓你。”云明肚子间一阵反胃,脸上又青又白。赵媚“噗嗤”一声笑道:“看你吓得那模样,师姐怎么会害你呢?”顿了顿又道:“你要敢吐出来,我便把你……嘿嘿!”

云明只得死忍在肚子中,沉默无语。赵媚笑道:“怎么不说话了?男子汉大丈夫这就生气了啊?好了,是师姐的错好吗?”云明道:“我没生气。”赵媚在旁边坐下,笑道:“真乖!这才是师姐的乖小猪!”

云明不敢反驳,只能哎哎应过。赵媚又说笑一阵,便走了。云明喝了药后,调息了体中元力,见身上的伤已好了不少,嘴唇喉咙间也消了炎,不再炙痛,便躺在床上熟睡去。

转眼间便过去三天,云明身上的伤好了七、八成,嘴唇上的毒也驱除了去。晨早时在苑子中修练了一会,便被赵媚拖去吃饭。吃过饭后,葛柔云道:“今天除魔会便要出发了,与魔界一战便在今日。”

云明见葛柔云一身淡淡蓝裙,脸色平淡。沉默一阵道:“师兄……走了?”葛柔云看向山边曦彩,道:“嗯,从两天前便出发了。现在除魔会应该动身了。”

云明道:“师姐你怎么没跟去?”一旁的赵媚道:“御风宗现在只剩我们,虽然还有一些师兄弟流落外头,但始终还没回来。无心盟主也不敢让我们都去攻打魔界。”

云明道:“原来如此。”葛柔云道:“现在除魔会带令十余大宗门的精英出了东境城,东境城中所剩宗门也不多了。”云明道:“那青华派呢?”

葛柔云道:“青华派除了一部分精兵跟进魔界外,其余的都在东境城中。”云明眉头一皱,道:“那岂不是说东境城中只有我们和青华派?”

葛柔云道:“还有东境城一些守城军卫。”云明道:“青华派会不会?”葛柔云道:“理应不会。但也不确定青华派会做什么。”云明沉吟道:“哦!这样子抵防青华派也无济于事,若是能……”

赵媚道:“若是能怎么?难道你想把青华派灭了吗?”云明苦笑一声,道:“怎么可能?”心中却道:“若是南蛮域主出手的话,说不定就能。只是南蛮域主与我约定,在三年后突破到劫道阶,砍断铁链救他出来,到那时他也许会帮忙。只是三年……”

赵媚道:“你在想什么?”云明醒过来,道:“没有。”葛柔云道:“我们先去后山地道吧。别又生什么事端了。”云明道:“好。”三人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往后山走去。

其实三人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仅是带了两把长剑。云明道:“葛师姐,后山安全吗?”葛柔云微微一笑,道:“我设了不少阵法,如果青华派有什么动作,短时间中也难以攻破。不过想来,青华派顾及着除魔会的实力也不敢乱来的。”

云明“嗯”了一声,便随同走去后山。到了后山,葛柔云走到一处打开了阵图,在两个小亭间放了几个凶兽内丹,道:“我设了数十个小阵,加上三个大阵。接下来几天在后山修练便好。”

云明应是,环顾四周,见杂草已除,乱石去尽,已扫去之前荒芜迹象。赵媚突道:“师姐,我一个东西忘在房间中了。”葛柔云道:“什么东西?”赵媚道:“也没什么,不过总要带着才行。我去拿回来。”说着,向山外走去。

葛柔云追上去,道:“我陪你去。”云明见两人出去,也没去多想,便在原地打起坐,调息呼吸。山边飞阳采云,极为灿烂。

赵媚走回房间,从枕头下取出一块玉片,笑道:“走吧师姐!”葛柔云道:“这是什么东西呢?”赵媚把玉片放入怀中,道:“一块玉佩而已。”两人转身便要离开。

这时,一把长剑划过虚空,架到葛柔云雪白的脖颈上。一个声音冷冷道:“好侄女,我们可见面了。”赵媚大惊,身子一动,一把长剑便挥出去。

谁知后面一道身影一晃,一把长剑“当”的一声格开赵媚的长剑,架到赵媚脖颈处。一个阴柔的声音笑道:“你可别乱动哦!我的别离勾可不是玩具!”

葛柔云看向面前那人,冷冷道:“蒋东红!你们要干什么?”面前一个白袍男子微微一笑,道:“如今修道界四处混乱,动荡不安。你们待在御风宗上也未免不安全了点,不如同我去青华派住上几天。”

葛柔云冷冷一笑,道:“你就不怕除魔会回来不会放过你们吗?”蒋东红微笑道:“一,我不是除魔会之人;二,我也没伤害你们啊!我只是邀请你们到青华派上住几天;三,除魔会要回来还有好几天呢!”

赵媚脸上一寒,道:“你们要强劫?”后面的人阴森森道:“跟我回青华派!再多说一句,我不介意染上一些鲜血!”蒋东红微微一笑,道:“孤离,别太暴躁了。”

蒋孤离道:“是!”葛柔云道:“我们跟你们走!”蒋东红笑道:“这就对了嘛!”手上长剑却没松开半分,又道:“不过似乎少了一个,云明呢?”葛柔云冷冷一笑,道:“就在御风宗上,你自已去找!”

蒋东红“哦”了一声,道:“这就不必了,我等他自已到青华派吧!”看向蒋孤离,道:“走!”两人长剑一直停在葛柔云、赵媚两人脖颈上,葛柔云、赵媚也不敢反抗。

云明在后山修练一会,睁开双眼站了起来,自语道:“师姐怎么还没回来?”只是以为有别的事拖延了,又在原地等着。

等了半个时辰后,仍没看见两人回来。云明站起身来,眉头皱起,道:“去拿一个东西为什么这么久?难道出了什么事?”便向山洞走去,打开阵法走了出去。

在御风宗上寻了一会,却没看到两人身影,心中焦急,道:“难道真的发生什么事了?”走到赵媚房间去,迟疑一下,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四顾周围,突的眼光停在一张桌子上。走近桌子,眼睛一凝,看向桌上。只见桌子上只放了一枚玉簪和一张纸条。

云明拿起玉簪,脸上大变,道:“曲儿的玉簪!这……”又拿起纸条看去,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久闻云子纵横潇洒,自由如心,于一水下,屡创绝闻,英姿飒爽,实当世英杰!乃至蒋某深服也!今天气高爽,宗上如星,四时皆丽!佳酒良人,烟月花径。于水轩乎,闻于乐也!请彼宗项小姐、葛小姐、赵小姐三人同其乐。若遗其下必深撼矣,故留一信一簪,为其证。请复到东西诸宫,青华一聚,猥必亲待,此夕相迎。

读到下面,署名蒋东红。云明脸上一沉,右手紧紧捏住信纸,道:“曲儿在青华派手上……师姐……”拿起玉簪看去,顿时心头痛切,道:“曲儿为救我命,落到君天子手上,为什么会在青华派上?”

脑海中思绪万千,突的闪过一幕。当初自已在定岳城上,曾看见两道身影闪过,像极了君天子与项曲儿。那时自已紧追而上,到了一个府前,遇上蒋霸。本来蒋霸只是一味想赶走自已,待自已说起君天子时,却突下杀手。自已当时惊急未多细想,后来击杀蒋霸蒋明,引来青华派万里追杀,更无遐回忆。但这一切岂不是十分可笑吗?自已与蒋霸素无恩怨,怎么会对自已突下杀手呢?

云明越想心中越明朗,道:“青华派与御风宗结仇千年,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那时君天子擒得曲儿,又在定岳城中受到八大宗门的追击,想要逃去定十分艰难……”

突的脑袋抬起,自语道:“那么……如果说君天子想要离去的最好办法是把曲儿交给青华派,换来青华派的帮助。只是……青华派敢做那种事吗!”突的拳头握紧,道:“他们敢在这时劫去师姐,难道不敢救下君天子吗?再者,当初御风宗之灭,也未必与青华派无关!”

云明越想越清晰,道:“现在师姐和曲儿都被抓去青华派……他们引我前去,定是要报那蒋霸之死的大仇。只是我若不去,岂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禽兽?”突的纵身而出,落到苑子间,仰天道:“生又何欢?死又何惧?若不是曲儿救了我,我早就死在段家手中,若不是师姐救我,我早不知身首何处。若是死,便算把命赔于师姐!”四顾后,向御风宗山门走去。出了御风宗山门后,探定路向,便向青华派山门方向行去。

青华派立于东境城中,威名与御风宗并列。又是中原八大宗门之一,势如王朝,威名远扬。此时,青华派山门中修士位列,如若星分。山门下修道者一队队青华派弟子立正如杆,背负长剑,直如一把把凌天剑。

云明走上半山,不禁心中一沉,却仍笑道:“对我需要这般欢迎吗?”青华派弟子从半山腰间便立起数列,皆面无表情的看着云明。其中一个老者走在山腰间,对着云明道:“请!”

云明一挥衣袖,跟着老者走上去。走到山上时,又见四处青华派弟子冷眼看来,山门上一个男子缓缓走近,道:“云明,你还真的来了?”

云明看向那人,道:“蒋龙行!”蒋龙行道:“走吧!”云明跟着蒋龙行走去,只走得十数步,转过一条道路,见花丛正密,其间一个男子走出道:“你就是云明?我是大侍奉蒋启。”

云明看向那人,“哦”了一声。蒋启与蒋龙行夹在云明左右两边,道:“走吧!我们可期待久矣!”云明此刻自度难逃一死,反而笑道:“那便多谢了!”

第九十一章死境

蒋启脸上平淡,道:“走。”云明跟着向前行去,走入一个大殿后,只见大殿中灯火明亮,如炬中天。左右两边青华派弟子各自坐立相候。而上面三张椅子坐着三个老者。

蒋启走上前去,道:“云明来了!”中间椅子的一个老者看向云明,微笑道:“你就是云明?”云明道:“我已经来了,我师姐呢?”老者道:“来了就好,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这时,从殿后一道身影缓缓走出,一个声音笑道:“云明,你来了就好。我还怕得再找人去请你呢。”云明见那人一身白袍,约莫四十余岁,道:“是你劫走我师姐的?”

那人道:“请她们上来一聚而已。”云明道:“蒋东红,我已经来了,你们该不该把我师姐放了?”蒋东红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道:“我有说过你来了,我就放你师姐吗?”双手一挥,后面青华派弟子便退后三步。

云明脸上一冷,道:“你打算把我们都留下来了?”蒋东红道:“开祭魂池!”三个老者应是,转过身子走了下去。蒋龙行、蒋启两人走到蒋东红背后立住。

地上突的“嘭”的一声裂响,一道裂缝撕出,紧接着向旁延而开。云明大感有异,退后了几步。裂缝撕开五、六丈后便向中间崩塌而下,从中间道道泉水涌上,转眼间便到了地面,却没有溢出来。

云明眉头一皱,见裂缝已成了一个池子,却不知是干什么的。蒋东红一挥手,脸上凛然,道:“你于一水楼下,斩我宗大护法蒋明,杀我宗少宗主蒋霸。更将二人魂魄打散,不复再生。其后击杀我宗多名高手。云明,你说,这些帐要怎么算?”

云明自知难逃此劫,也不害怕了,傲然道:“我知道你们恨不得我死,今日我敢前来,也不怕生死!不过,曲儿与我师姐本属御风宗人,与你素无恩怨。你若敢对她们怎么,除魔会知道了,决不会干休的!”

蒋东红微微一笑,道:“哦!除魔会又算什么?你的师姐们,只要我开心了,我就会放了的。”双手一拍,道:“现在看看这个吧!”只见从泉水中一件东西缓缓涌出,冲到泉水之上,泉水烟雾迷漫,布在中间。

云明见那东西是一块黑色石碑,十分诡异,道:“这是什么?”蒋东红道:“这是祭魂碑!死者之怨魂,亡人之离魄都在碑中。需把你的尸体祭入,死者才能安生!”

云明冷冷一笑,全身警惕起来。蒋东红挥挥右手,道:“祭魂开始!”一个人从殿后走出,手上仍提着一人,看向云明笑道:“云明,我们可又见面了!”

云明双眼一寒,道:“蒋孤离!那是……曲儿!”身子一动,便要冲上去。这时,从一边走出一人,手上一挥,一把长剑指向云明,道:“不能过去!”云明见眼前那人一身青衣,脸上冷漠,修为却也看不出。

蒋孤离左手提着一个女子走近,看那女子一身白色长裙,此时去沾上了不少泥垢。长发散乱,脸上苍白,不是项曲儿是谁?只是项曲儿此时双眼紧闭,已然昏迷了过去。

蒋孤离走到蒋东红面前,笑道:“今日可终于把他们都带齐了!”蒋东红坐在椅子上半闭眼睛,道:“开始吧!”蒋孤离道:“是!”便带着项曲儿走到祭魂池前面。

云明道:“你们要干嘛?”蒋孤离微笑道:“祭魂池,自然要祭魂了。”云明道:“祭魂……你们要把曲儿拿去祭魂?”这时,从殿后一个老者走出,微笑道:“项曲儿正好是那种奇寒玉体,天生寒魄。我看你元力极刚,脸上带若阳火,若我猜的没说的话,你应该是纯阳之体,天生阳魂。如果祭了你们两人魂魄,那么……”

蒋东红看向那老者,微笑道:“冯老,你来了。”老者道:“我要亲自主持祭礼。方能祭出。”蒋东红道:“好,你来主持吧!”

云明咬着牙,道:“你们敢杀曲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蒋孤离看向老者,道:“冯老,请。”走上前两步,把项曲儿抱给冯老。冯老接过项曲儿,看了看,道:“好俏的女娃子,可惜天生一具奇寒玉体。不过正好拿来祭魂。”

云明右手一弹,九龙剑握在手上,紧紧盯着冯老。面前一人长剑斜在一边,双眼盯着云明,笑道:“云明,你等着吧!就快轮到你了。”

冯老抱着项曲儿走到祭魂池前面,把项曲儿立住起来,双手一结印,项曲儿便缓缓行动起来,向祭魂池中走去。云明叫道:“曲儿!不要!”只是项曲儿脸上苍白,双眼紧闭,却不闻声音,仍缓步走入。

云明九龙剑一挥,刺向面前那人。那人笑道:“好!让我蒋新看看你的剑法如何!”长剑一动,格下一剑。云明心头急乱,长剑直挥而出,顿生一片剑花。

冯老手上一结,项曲儿便走入祭魂池中。项曲儿刚走进去,池水便咕噜噜冒了起来,烟雾浓郁,迷漫不见物。项曲儿身子一震,又继续走去,缓缓靠近石碑。

云明见项曲儿走进,长剑刺得更凶急,蒋新长剑急接,却被逼得退后两步。从殿后一道身影纵出,道:“云明,我蒋化来试试你的高招!”一把长剑刺向云明背后。

云明脸上一寒,向后一滚,退开三、四步,长剑急挥而过,格下两剑。蒋化长剑直刺而上,如同一条毒蛇。蒋新长剑也跟在蒋化后面,随后而到。

项曲儿走到石碑前,背过身去。从石碑中突的冲出百余道黑线,刺入项曲儿身体中。项曲儿身子一震,脸上煞白。黑线紧紧索住,向后拉去。

云明怒吼一声,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一片白光释洒而下,嗤的一声发出,蒋化的身体直向后摔去,在地上滚过几圈,才停了下来,身首却已分离。蒋新大惊,退后两步。

云明冲到祭魂池前,便要救下项曲儿。一个男子从殿中冲出,一掌横劈向云明,道:“让我蒋如雪来试试你的断剑术!”云明脸上大寒,长剑向蒋如雪横劈而出。蒋如雪右手向下一拍,身子向上一跃,又拍去十余掌。蒋新身子疾纵而上,长剑刺去。

蒋东红双眼闭上,道:“把她们带去宗主那,那两人就先留着吧!”蒋龙行道:“是。”蒋东红右手弹着桌子,道:“只要把他们祭了,引魔功一定能到第九重!”

云明长剑直挥而过,一道道剑光闪成一片。蒋如雪身子一纵,顿化百道虚影,双手齐拍而去,“嘭”的一声,印在云明后背上。云明脸上一白,身子向前跌去几步,长剑向后一挥,一片剑光纵横而出。

蒋新长剑直点而过,化作上百道剑影,笼住云明全身。云明怒喝道:“催魂术!”两道金光一刺,蒋新身子一颤,竟生生停下来。

云明长剑横劈而出,带过一片鲜血飞洒半空,一个头颅也滚落地上。蒋如雪双眼一凝,道:“好厉害!”身子一纵,两掌拍去。

从青华派弟子中又冲出三人,三把长剑刺向云明。云明向后一滚,避开几剑,却又被其中一人刺中肩头,痛彻骨髓。

蒋东红道:“三代弟子修为大多高过云明,但能胜过他的几乎没有。”蒋孤离道:“他的那两招神通。”蒋东红道:“就不知与我青华派的引魔功相较如何。”

此时,在青华派的一间偏殿上,一道身影突的闪出,道:“蒋来,把她们放了!”殿上一个黑袍男子缓缓抬起头来,道:“无源子,你来我青华派有什么事吗?”

那人道:“把葛柔云交给我。”蒋来微微一笑,道:“无源子,这是为什么?御风宗与你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无源子道:“葛柔云……是我的女儿。”

蒋来默然。无源子道:“把葛柔云放了,我带她回蓬莱岛,从此不是御风宗弟子。如不然,蓬莱岛从今天起与青华派开战!”

蒋来取舍之间已有决定,无源子是蓬莱岛的老岛主,修为通天彻地,若与他为敌绝非善事,葛柔云赵媚虽是御风宗弟子,却也没多少威胁,便道:“原来如此,请你带去吧!”无源子身子一闪,便在地上抱起一个女子,又道:“她我也带走了!”蒋来道:“带去吧。”无源子双手一抄,便抱起两个女子,身子向前一踏,消失在虚空中。

大殿上战斗更烈,地上鲜血一片洒出,尸体又多了一具。云明身上鲜血淋漓,脸上狰狞,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一剑怒劈向一个男子。

那男子身子一颤,向往直摔而去,滚了几滚后便已死去。蒋如雪长剑一挑,刺入云明胸腹间。云明“啊”的一声怒叫,长剑乱劈而出,一片黑火直洒出来。

蒋孤离“咦”了一声,道:“黑火!这倒挺像我青华派的地狱灵火。”蒋东红道:“修练地狱灵火能修练引魔功,但也只是一种。他身上的火焰却渗上了另外数十种元力,只是变异了而已。”蒋孤离应是,道:“把他们祭了,应该能造出一些东西吧?”

蒋东红道:“嗯!就不知能造出什么,不过祭魂池消下这阴阳两种灵体,此后青华派弟子便能从中成功修练引魔功了。”

云明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身子一震,向后直摔而去,拖了十余步才停下来。蒋如雪缓缓走近,长剑一甩,甩出一道鲜血,道:“在三代弟子中,你是第一个能和我打这么久的!”

云明挣扎着半跪起来,擦去嘴上鲜血,看向祭魂池。只见祭魂池中池水滚动,烟雾横锁,白茫茫一片。而项曲儿被数百道黑光锁住黑碑上,脸上苍白,奄奄一息。

云明叫道:“曲儿!”向祭魂池爬去,蒋如雪右手一挥,一把长剑射出,“嗤”的一声钉入云明脚跟处,直深没入地底中。云明“啊”的一声痛叫,脸上煞白无比,硬生生的停下来。

蒋如雪缓缓走上前,对冯老道:“冯老,如今要怎么做?”冯老摸着胡须,看向祭魂池中的项曲儿,道:“我先把魔头叫出来,饮了她的寒魄后。你再把云明放进去。”

蒋如雪道:“是。”见云明仍在挣扎,左手一抛,数十枚寒星落下,“嗤嗤嗤”几声没入云明后背上。云明身子一震,后背鲜血染红一片,双手握紧了拳头,

冯老双手结印,道道黑火在掌心升起,向前一推,喝道:“魔头!出来!”池水咕噜噜翻滚起来,一个巨大身体从池水中升起,“嗷”的一声震叫发出,直震得四处一片摇晃。

第九十二章真魔

只见从池水中站出一物,身高三丈许,通体黑毛,头颅似鸡似狼,更生一对触须,一支独角。双眼如若一对鬼火,闪动青光。高肩宽背,胸口长满蛇鳞,肋下双鳍,背上又生出一双折翼,一双巨手似是人手,却长出一根根血管子,附于皮表,又似鸡鸟又似虎犬,巨口张开,“嗷”的一声啕啸,獠牙如刀。

云明看向那怪物,道:“这是什么?”冯老微微一笑,道:“一只地狱魔头。”魔头双眼环顾四周,转而看向黑碑上的项曲儿,巨口张开,上百道细圆舌头伸出,口发人言道:“这是给我吃的吗?”

冯老道:“你先把她吞了,化开魂魄。待会还有可吃的!”魔头绿眼莹莹,道:“她身上的阴气太浓!单吞下她没用!”冯老指了指地上云明,道:“他呢?”魔头看向地上遍身鲜血,气息萎靡的云明,喜道:“他身上的阳气好浓重!那么正好阴阳并兼,可以化出!”

冯老微微一笑,道:“没有两人我怎么会让你出来?你把他们吞了,之后我要看看你能变成什么。”魔头道:“好!”头颅转向项曲儿,数百道血舌伸出,便要向项曲儿脑袋卷上去。

云明惊叫道:“不要!”身子向前一冲,却“啊”的一声痛叫,左脚跟仍被一把长剑刺入地壁中。惊急中见魔头就要吞下项曲儿的脑袋,双眼一睁,喝道:“催魂术!”

两道金光一冲,在魔头身上一刺。魔头身子一颤,脸上变色,竟退后几步。云明身子一挣,竟带出长剑,冲到祭魂池边。蒋如雪脸上一寒,身子向前一移,一把长剑直刺而出,“嗤”的一声钉入云明后背,直深入地壁。

云明“啊”的一声厉叫,一口鲜血喷洒而而出,落到池中。那魔头刚遭云明一记催魂术,回过神来不禁怒火如焚,道:“你找死!”左手一拍,便向云明脑袋拍下。

蒋如雪身子一动,左手在云明后背一抓,带着云明退后数步。魔头叫道:“你敢救他?”冯老看向魔头道:“别太急了!你此时拍死了他,所能吸收的阳气就会大减。”

魔头迟疑一下,转向项曲儿便走了过去。云明身上鲜血直流,见魔头要将项曲儿吞下,“啊”的一声仰天怒叫,喝道:“你们敢杀了她,我一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你们今日若不杀我,我云明发誓,一定万倍报复回来!”

蒋如雪左手一握,一把短匕刺入云明背颈间,右手一动,擒住云明后背穴道,道:“给我安静!”云明“啊”的一声厉叫,身上一片片黑雾不断涌出,长发乱披向后,双眼越睁越大,道:“再敢动我,你们就给我死!”

蒋如雪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左手向云明背后一拍,“嘭”的一声,直把云明拍出十余步,拖到祭魂池边才停了下来。魔头转头看向云明,双眼一闪。

冯老道:“你快把他们吞了吧!”魔头道:“是!”这时,云明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子不断颤抖,一片黑雾在体外翻滚着,突的仰天“啊”的一声长啸,声音直震彻天地,身上元力澎湃而出,一团团黑雾有若实质,结在身体上。长发乱卷而出,双眼蒙上一层血色,冷若无情,缓缓看向蒋如雪。

蒋如雪脸上一变,道:“居然还有元力?”云明双手浮起,一片片黑雾掌在手上,道:“你敢杀我?”蒋如雪冷哼一声,道:“还能动,那我便让你再次躺下吧!”身子一纵,一把长剑直刺而去。

云明身子向后一退,化过数道虚影,右手抬起,轻轻弹开,便挡住蒋如雪剑招。蒋如雪脸上诧异,长剑加疾刺去,一片片黑火吞噬而出。

蒋东红“咦”了一声,睁开双眼看向云明,道:“怎么……似乎……”蒋孤离道:“他的元力不是已经耗尽了吗?怎么还能战斗?”蒋东红沉吟片刻,道:“他好像变了。”

云明身子轻轻移过,便化作上百道虚影,右手轻抬轻弹,片片黑雾卷出,蒋如雪竟无一剑能刺中,更跟不上云明的步法。蒋东红后面蒋龙行、蒋启两人纵身而出,两把长剑刺向云明。

蒋如雪有了两人相助,剑法更快,如若一片剑网笼罩而下,不离云明身前半步。云明身子微移,右手轻接而过,左手一搭,接过两剑。突的身子一闪,右手在蒋启背后拍过。蒋启脸上一变,急忙退开两步。

谁知云明身子紧跟而上,一闪便到眼前。蒋启一剑扫去,云明身子一闪,便消失在蒋启面前。蒋启正回剑过来,一只白晳如雪的手从蒋启前胸伸出。

蒋启脸上一白,身子一颤。云明缓缓把右手拉出,手上仍握住一枚不断跳动的心脏,把心脏一捏,便捏成粉碎。

蒋启双眼放大,向后缓缓摔下。蒋如雪、蒋龙行两人脸色大变,刚要上前攻去,从两人背后一道身影闪出,两只手抓住两人脖颈。云明微叹一声,道:“就是你们,想杀本皇吗?”

蒋东红身体站起,右手一握,一把长剑指向云明,道:“你不是云明!你是谁?”青华派弟子无不脸上剧变,拔剑上面,围住云明。

云明双手仍扣在蒋如雪、蒋龙行脖颈上,眼中一闪,双手缓缓握紧。蒋如雪、蒋龙行两人脸上煞白,双眼放大。后面青华派弟子中几个喝声发出,五道身影疾纵而上,五把长剑刺向云明。

云明身子一动,带着蒋如雪、蒋龙行两人移后十余步。双手一捏,两人还未多说一句话,脑袋便已落在地上。蒋孤离怒喝道:“小子尔敢!”身子一纵,一把别离勾卷向云明。

其后五个老者齐纵而上,围住云明。云明身子疾闪而过,身上黑雾极浓,双手拍过,片片虚空便撕裂开来。蒋孤离六人围上云明,竟丝毫不见占有优势。

云明双手横拍而过,在一个老者身上一印,那老者身子一颤,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向后摔开十余步。另外四个老者齐纵上前,四把长剑连刺而去,一片片黑火辅天盖地而下。

云明身子一纵,在面前一闪,便消失不见,再一闪,一掌拍在一个老者身上。那老者脸上一白,身子直向前跌去。云明向前一踏,追将上去。另外三个老者脸上大变,纵身上前相救。

云明向左一退,顿化一片虚影,再定下身子时,一掌握住一个老者脖子上。那老者脸上剧变,双手却向前怒拍而去,黑火直焚而上。

云明掌上握紧,黑雾冲入老者体中,瞬间卷没一片。老者“啊”的一声厉叫,身子竟自燃起来。不消片刻,竟化作一片黑烟。而云明身子一移,便消失在虚空中。另外两个老者脸上大变,叫道:“快退!”

这时,一只左手伸入一个老者胸膛之中,另一只右手搭在另一个老者脑袋上。轻轻一握,一枚心脏和一个头颅便提了起来。

蒋孤离见云明出手之下,片刻间便击毙三个老者,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向后退开十余步,竟不敢上前。蒋东红身子站直,脸上寒峻,右手握紧了一把长剑,道:“你是谁?”

云明缓缓看向蒋东红,身上黑雾不断澎湃而出,幽幽的道:“刚才……就是你们想杀本皇的?”蒋东红向前一纵,便到云明面前,右手长剑指向云明,道:“你不是云明!你是谁?”

云明微微一笑,脸上诡异无比。心头却已大叫起来,一个声音道:“你决不是楚江月!你是谁?”另一个声音“哦”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楚江月的?”云明道:“决对不是!你们不一样!而且楚江月决不会自称本皇的!”那声音哈哈笑道:“我本不是楚江月!”

这时,祭魂池上那头魔头啕啸一声,看向云明,叫道:“你打扰我了!”云明缓缓看了过去,道:“你是什么东西?”魔头啸道:“我是魔!地狱深府的魔王!”

云明疑道:“你是魔?”魔头怒道:“你找死!”身子一纵,跳上祭魂池,向云明走上。冯老道:“魔头!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魔头迟疑一下,又怒叫道:“若不是你们锁了我的元灵,我会打不过他?”

冯老眉头一沉,突的手上结印,喝道:“引魔功!诸魔百生!以王为主!”魔头身子一颤,突的仰天长啸,身上黑雾直涌而出,气息暴涨而上。

而四周一道道身影冲出,“嗷”的一声仰天啕啸起来,一片片时空崩裂炸开,一头头黑色巨物从时空中走出,身是人身,却徒长四臂,头生五颅,背生四翼。魔头身子一纵,便到众魔中立住,喝道:“我乃地狱深府魔王!天下众魔,听我号令!”

后面数百头黑魔齐齐仰天啕啸一声,身上黑雾如同黑火,雄雄燃起。一双双红绿赤紫的利眼直盯着云明,为首魔头向前走去,叫道:“闻我诸魔来临,还不跪下?”

云明看向众魔,又看向冯老,问道:“这就是魔?”冯老道:“不错!这就是地府之魔!”蒋东红缓缓坐下去,道:“引魔功,可引动地府恶魔为我所用。倒可以看看,他的催魂术与引魔功相较是如何!”

云明脸上古怪,道:“你是说,他们是魔?”冯老微微一笑,捻着胡须,道:“难道不是吗?”魔头叫道:“给本王跪下!”

云明突的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绵绵不绝直震天地,震得场上金身以下的高手竟也身子一颤脸上一红,登时受了内伤。

他身子缓缓向天上浮去,道:“本皇乃群妖之主,万魔之皇!就算是任何魔神,在本皇面前也不敢放肆!不说你们只是一群区区的妖兽!”声音刚落下。身上黑雾直涌而出,瞬间布满身上各处。双眼一睁,黑红如血,眉头一扬,如是横墨。长发狂舞而起,身上衣服无风而动,道:“你们敢在本皇面前放肆!”

这声音寒凛如命,让人不敢抗违,只得服从,威势如帝皇发令。竟让蒋东红脸上也是一变,而魔头脸上骇然失色,身子颤抖,道:“你……你……”突的身子一纵,撕破面前时空,化作一片黑雾循入,竟然逃走了!而后面一群黑魔身子颤抖,齐齐跪下,低垂脑袋,再不敢有半分动作。

冯老脸上一白,一口鲜血喷出,退后几步,勉强看向云明,道:“你……你是什么人?”蒋孤离也惊道:“你到底是谁?”云明缓缓看过地上各人,道:“本皇归海魔皇齐归海!”声音落下,四周一阵剧动。蒋东红脸上彻底变色,再次从椅子上坐起,道:“你是魔皇?”

云明心中惊叫道:“你……你竟是归海魔皇齐归海!为什么你也在我身上?”另一个威严如帝的声音道:“楚江月能在你体中,为何我就不能?”云明心道:“这……这……你不是和楚江月同归于尽了吗?怎么会……”

第九十三章魔皇

齐归海哈哈笑道:“楚江月能残剩一缕游魂,寄在你身,本皇难道就会魂飞魄散,从此消亡吗?”云明道:“那为什么你们都在我身上?”齐归海道:“我们两人从神界一路打来,所剩残魂绞战在一起,这个世界中没有任何人能承受我们的魂魄,三千多年来,魂魄渐消渐弱,才误打误撞到你身上去。可笑楚江月还以为你是他的转世。”

云明惊道:“这……你一直知道?”齐归海道:“本皇为何不知?从楚江月第一次出来时,我便醒了!”这时,蒋东红身子一纵,长剑指向云明,周围青华派弟子无不纵身而上,围住云明。

云明凭立半空,俯视蒋东红等人,道:“你们想见识一下真正的魔吗?”蒋东红眼瞳一缩,道:“真正的魔?”云明微微一笑,道:“本皇便把真正的魔叫出来与你们看看,免得把一群妖兽当作魔!”右手一动,一片黑光旋转起来。

蒋东红脸上微变,退后半步。云明右手一弹,两道黑光便弹射而出,没入之前两个老者体中。那两个老者大惊,急忙向后退去,却没发现什么异状。

蒋东红看向两个老者,道:“你们怎么样?”一个老者调息一下元力,觉得无事,道:“蒋老,不用听他鬼话,哪有什么真正的……”话未说完,脸上剧变,双眼瞪直,只见从老者肚腹中一双血手伸出,搭在两边助骨上,一个头颅缓缓伸出,口中发出一声兽叫。

老者惊叫道:“这是什么东西?”长剑挥出,要向肚腹上的头颅劈去,那头颅眼睛一转,右手抬起,握紧长剑。而另一个老者身子突的一颤,“啊”的一声惨叫,从肚腹上一双血手撕出,一个头颅钻出来,遍满鲜血,头大如盘,发满肠肚。

两个老者厉声惨叫,身子一颤,便跪倒在地,翻滚起来。而两具魔头缓缓从两人肚腹中爬出,直把双腿也伸出来,这才离开了两个老者。

两个老者身子翻滚两下,倒地死去。两个魔头“嘎”的一声鸣叫,身子一纵,便到云明面前立定,看向蒋东红等人。蒋东红脸上彻底变色,只见那从两个老者肚腹中爬出的魔头竟与两个老者长得一模一样,毫无变化。只是身上沾染了不少鲜血。

一个老者哈哈笑道:“你们敢伤魔皇,给我去死吧!”身子一纵,扑向蒋东红,左手拍去,黑雾浓郁如凝。另一个老者对着云明拜下道:“恭迎魔皇降临!”

云明脸色平淡,却摇了摇头,道:“修为太低了!”蒋东红见那老者扑来,长剑怒劈而出,过得几剑,便将那老者劈死,看向云明喝道:“魔皇!与我一战!”

蒋孤离、冯老以及三个中年男子身子一纵,与蒋东红并列起,长剑对准了云明。云明背负着手,却看向别处,道:“都出来吧!我正需要一个魔城!”

话音刚落,众青华派弟子中顿时厉声惨叫一片,一个个青华派弟子脸上骇然失色,身子摇晃,从每人肚腹中都有一个头颅钻出,一双血手撑着肋骨想爬出来。

青华派弟子顿时混乱一片,互相乱冲乱撞,踩踏互抱。而一个个头颅从每人肚腹间伸出,叫道:“恭迎魔皇降临!”有的青华派弟子拔出长剑把肚子上的头颅斩去,斩下头颅后,身子却是一颤,一口鲜血喷出,便倒在地上死去。

蒋东红脸上骇然失色,道:“不好!”身子一纵,冲入青华派弟子中,想去救援,却无计可施,这些青华派弟子肚腹上的魔头十分可怖,一旦挣扎出来,便扑向周围青华派弟子,而若把魔头斩去,那个青华派弟子也势必死去。

蒋东红救得一阵,发现全无作用,看向半空中的云明,怒道:“你找死!”身子一纵,便到云明身边,一剑直刺而去。蒋孤离、冯老以及三个中年男子早已骇然失色,呆住原地。见蒋东红纵身战上云明,一时竟忘了去相助。

蒋东红长剑如若一片剑网罩下,片片黑火乱卷而出,所过处时空撕破,而云明仅是轻轻一退,手上轻抬,便接下蒋东红长剑。蒋东红越打越加心惊,眼前此人的修为深不可测,以自已的修为竟无法近之半分。

两人身子交错一体,只见黑雾迷漫,不知谁胜谁负。从半空中不断闪过,转而落在地上,打斗起来,时空片片破烂。

这时,那些肚腹长出头颅的青华派弟子无不倒地死去,一头头魔头爬出来,仰天“嗷”的一声长啸,身子闪动,围向蒋孤离等五人,手上一动,长剑便握住手心。

蒋孤离见围住自已等人的魔头无不是原先弟子的模样,只是身上鲜血淋漓,脸上狰狞无比。冯老脸上苍白,道:“该死的!为什么云明竟是一个魔皇?”

蒋孤离紧握别离勾,道:“引魔功决不能用了,否则……”众魔头呼啸一声,身上黑雾一片倒卷而出,身子一震,暴涨三尺高,长发乱卷。齐声道:“恭迎魔皇降临!”声音呼啸而去,震彻天地。

云明身子闪动,微微一笑,道:“好!把这个地方给本皇变成魔城吧!”下方头头魔头长啸一声,纵身扑向蒋孤离等五人,一把把长剑飞刺而去,化作片片剑网。

蒋孤离见这形势,惊道:“不好!他们在结剑阵!”只见一干魔头扑动起来,却仍有章有序,全无混乱,一把把长剑挥出翻斩,竟结成一个个剑阵,笼向蒋孤离等人。

蒋孤离叫道:“先突破这,到外面引弟子杀入!”冯老道:“好!”虽说众魔头所结剑阵本属青华派,蒋孤离等人早熟如指掌。但眼下魔头实在太多,虽说之前死了一些,却仍有数百之余。以五人修为之高,若困于其中也难以脱身。

五人刚想纵身而出。云明突的看向五人,道:“你们可不能走啊!我还需要用得到!”左手一拍,道:“血魔城!”一座巨大如山的血城从半空中猛的砸下,轰隆隆直震得人耳作聋。

蒋孤离惊叫道:“不好!”刚想纵身而出,便被那血魔城砸中,从血魔城中道道鲜血涌出,如河似江。蒋孤离急忙中翻身而去,却已发现落在城中。身下积血已到腰间。不禁惊道:“快走!”

只是为时已晚,从城墙上一头头魔头直扑而下,长剑乱斩而出。蒋孤离等人想脱身而去,却若于身下凝血如拉似扯,暂时难以脱离,只得抬剑挡去。

云明微微一笑,看向蒋孤离道:“你们青华派这地方虽然太小,但本皇也便勉强收下了。”蒋东红早已怒火冲心,喝道:“数千年来没人敢在青华派上放肆,你找死!”身子一纵,长剑挥出。

云明道:“哦!自本皇修练以来,也无人敢在本皇面前放肆,一个区区劫道四重天,真以为本皇收拾不了你吗?”身子轻移而过,落到地上。蒋东红喝道:“通天剑!”长剑一挥,从半空中刺下,威势匹敌天神,凌锐无比。

云明左手一握,便握住了通天剑,道:“真是一把废品!”手上一捏,便捏碎了通天剑。蒋东红身子一颤,脸上一白,身子飞落于地。

这时,血魔城中的蒋孤离飞纵而出,落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鲜血淋漓,叫道:“快去请宗主!”脑袋突的“嘭”的一声,炸成粉碎,另一个头颅从蒋孤离脖颈中伸出,咧嘴一笑,道:“老子出来了!”身子一纵,别离勾指向蒋东红。

冯老身子疾纵而出,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在地上滚过几圈,叫道:“东红,快去请宗……”话未说完,从冯老胸口间一个头颅伸出,哈哈笑道:“快去请谁啊?”

冯老脸上一白,双眼无神,缓缓垂了下去。而从冯老胸口上钻出的头颅向上一长,便撞开了冯老的头颅,取而代之。双手一握,冷冷道:“引魔功,以我为王,地狱诸魔,现身!”

从地上一头头巨兽冲出,“嗷”的一声震天啕啸,跟在冯老背后。云明眉头一皱,道:“一群妖兽也配于我手下?”左手一伸,凭空一捏。

那一头头冯老召唤而出的妖兽身体一颤,从肚子上一道道身影钻出。长得与人无异,双手双腿,有口又鼻,身上却多了一股极为诡异的气息。

众魔齐齐啕啸起来,对着云明跪下道:“恭迎魔皇降世!”云明凭立半空,右手一挥,一套黑袍披在身上,道:“把这片山峰都变成魔城吧!”

众魔道:“是!”云明心中却已惊道:“齐归海!你想要干什么?”齐归海道:“没什么,本皇休养三千年,今日苏醒,就把青华派变成魔域吧!”云明倒吸一口冷气,道:“变成魔域……”

这时,一个魔头看向祭魂池上的项曲儿,身子一纵,竟扑了上去。云明心中急叫道:“齐归海!不能让他们伤了曲儿!”齐归海冷冷一笑,道:“本皇虽在你体中,却也轮不得你来发号施令!”

云明见那魔头就要扑至,心中急叫道:“你敢让曲儿出事,我决不会放过你的!”齐归海语气一寒,道:“你敢威胁我!”

左手突的一拍,一片黑雾向项曲儿炸去。云明心头骇惊,叫道:“不!”身子突的一移,左掌移动半分,黑雾“嘭”的一声打在祭魂池下。

池水乱炸而出,而项曲儿身子一震,竟向后飞出,直甩出十余丈。齐归海道:“你敢阻本皇?”云明道:“你决不能杀曲儿!”齐归海冷冷的道:“本皇在你体中,可以把你当作本皇的徒弟,授你魔功。不过你若敢违抗本皇,本皇大可以让你从此消失!”

云明心道:“好好!我听你的,但你不能伤曲儿!”齐归海道:“魔不能有半分感情!这个女孩我便帮你处理掉吧!”右掌一挥,一片黑雾冲去。云明惊道:“不要!”

只是齐归海此时下定决心杀了项曲儿,一掌拍去,便是杀招,云明想要阻止,却也无法。那黑雾直笼而下,便要盖住项曲儿。

这时,一道红色身影一闪,把地上的项曲儿一抱,便闪开十余步,咯咯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出,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项拓嵘,现在我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后招救出你的女儿!”

齐归海眼中一寒,道:“敢在本皇手下救人,你真的找死不成!”身子一纵。这时,蒋东红怒喝一声,长剑化作万道虚影而至。

齐归海步法一停,左手轻挥而过,接住蒋东红剑招。而那道红色身影一惊,道:“青华派什么时候惹了这种高手?我得快走!否则要把命赔在青华派上了!”身子向后一退,便消失在虚空中。

第九十四章蒋来

蒋东红长剑疾刺,左手一点,黑焰炸开。云明脸上平淡,轻移步法便躲开了去。周围魔头一个个仰天啕啸起来,声音彻动天底。大殿外的青华派弟子也闻到响声,急忙赶上去看。却正好遇上往下冲来的魔头,还道是本宗弟子,正要上前问话,谁知魔头们拔出长剑,毫不留情的杀入青华派弟子中。

整片山峰顿时惨叫声一片,那些青华派弟子见状不妙,刚要退开,最前数十人身子一震,“啊”一声厉叫,都从肚腹中钻出一个狰狞面孔。余下青华派弟子噪闹起来,急忙向后退去。山峰上下呼呼啸声、雄雄火声、当当剑声,千万种声夹杂一起,血涌黄泉,尸积如狱。

一个男子身子一纵,落到青华派山门之上,望下四处,只见从山上一头头魔头冲出,身上黑雾雄雄如火,杀下山下。每一遇到山下青华派弟子,竟如砍菜斩草般,无人能接过几回合。

那男子脸色大变,惊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祭魂池出错了?”环顾四周后喝道:“蒋东红呢?出来!”这时,从大殿上“嘭”的一声炸响,一道身影直摔而出,在地上滚过二十余步,这才停了下来。

那男子脸上一沉,身子一动,便扶住那人,只见那人身上衣服破烂不堪,一道道血口狰狞可怖,脸上惨白无色,气息萎靡不振,惊道:“东红,怎么回事?”

蒋东红咬着牙道:“宗主……我们惹上大敌了……”男子正是青华派副宗主蒋来,听到蒋东红的话,不禁脸上一沉,道:“什么?”这时,从大殿中一道黑色身影缓缓升起,凭立半空,背负着手看着蒋来,道:“继续来玩一玩,本皇许久没动过手了。”

蒋来站起身来,紧盯着云明,道:“云明!他怎么会?”蒋东红勉强爬起,右手握着一把长剑支在地上,道:“宗主,他根本不是云明!他是另一个人。”

蒋来双眼暴寒,道:“你敢在我青华派上猖獗?”云明微微一笑,道:“劫道六重天。怎么修道界中尽是这种修为的?难道没有无尘阶的吗?”

蒋来变色道:“无尘阶?”云明看向四周,道:“也罢!等我恢复了魂魄再去看看修道界。”蒋来身子一纵,跃到半空,往下一看,不禁肺火暴生万丈,只见山上山下魔头一片,不断呼呼大叫,血洗山门,尸堆如山。整个青华派竟被魔头彻底占领了。

蒋来双手一握,黑色元力澎湃而出,冷冷看向云明,道:“你是魔?西漠的人?”云明道:“西漠?西漠是什么?”蒋来道:“你是四殿魔尊?”

云明道:“四殿魔尊?这又是谁?”蒋来脸上阴沉,双手一握,黑暗火焰从手上升腾而起,身子一纵,一掌拍去,这一掌拍过来,寸寸时空破裂粉碎,道道黑暗从时空中伸出。

云明双眼一凝,身子向前一纵,右手拍去,顿化万千虚影。蒋来双手怒拍而去,竟对每道虚影都击上一掌,云明身子一移,一掌劈向蒋来后颈。蒋来向前一踏,凭空消失。再一闪动,竟出现在云明后背。

云明道:“不错!”身子一移,又转了一个方位。两人身影都带浓郁黑雾,时闪时停,一会到了半空,一会却又到了地表。更无法看出两人身影,只能见到两道黑影所过处,时空便寸寸破碎。

蒋东红挣扎一下,便站了起来,扶住一个石壁,看向两人。道:“归海魔皇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在云明体中?”再往山门方向看去,不禁心头一片丧乱,只见整个青华派山门几被催毁,本来的青华派弟子大多已变化成魔,对着同门厮杀着。蒋东红咬牙道:“该死的归海魔皇!此次青华派实力大减,只怕……”

半空中两人越战越激烈,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星隐晦。蒋来修为极高,身上一片黑雾似火似烟,十分厉害。只是云明手上的一片黑雾却似乎对蒋来的黑雾有着克制力,一旦遇上,竟有一部分被云明手上黑雾所吞。

蒋来心中惊道:“他手上是什么元力?为什么能吞噬我的地狱魔灵火?”双手一拍,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冲出,啕啸一声,咬向云明。

云明道:“原来就是多了一头奇特一点的火灵。”左手一抓,黑雾直笼而出,竟刺穿骷髅头。骷髅头颤抖一下,“嗤”的一声消散了去。

蒋来脸上一白,双手一结,向前拍去,一个身披黑甲的死灵从虚空中冲出,双手握住一把长剑怒劈而去。云明笑道:“小小的地狱死灵,敢在本皇面前猖狂?”身子一纵,右掌挥出,直接击在地狱死灵身上,地狱死灵啕鸣一声,“嘭”的一声,身体炸为粉碎。云明左手一吐,黑雾冲出,便将粉碎了的火灵吞噬下。

蒋来脸上一寒,道:“这是什么元力?”云明凭空立住,黑雾卷回,道:“元力?本皇手上的东西可不是元力!但宇宙间任何元力、元灵在它面前都得退步十丈!本皇所掌的,名为破天黑光!不是元力,远胜元力!”

蒋来心中震惊:“破天黑光?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从未听过?”云明右手一握,黑雾不断涌动,道:“光!存在于虚无间,不死不灭。而黑光,则是光中之最!本皇的破天黑光融入了破道之体,即使是楚江月的极体、九霆神帝的灵汇体也未必能及得上!”

齐归海最后的话却是在对云明所说,云明心道:“那么你的破天黑光早就存在我的体中了?”齐归海道:“不错!可笑你们竟把本皇的破天黑光当作黑暗元力!”云明道:“你能打得过他吗?”齐归海哈哈笑道:“一个区区劫道六重天,小得不能再小的蝼蚁!本皇以前,若出手杀这种蝼蚁都是自辱身份!”

蒋来见云明脸上变幻不定,却不知云明与齐归海在说话,但也知道是个好时机,身子一纵,一把长剑弹出,刺向云明。云明身子轻移而过,两掌纷拍而去。

蒋东红在下面看着,脸上越来越焦急,心道:“青华派的引魔功与地狱火是最厉害的两件至宝,只是归海魔皇却正好克住,也不知道宗主能不能打得过他?”

两人身子紧跟紧随,“嘭嘭嘭”一声声炸响传开,直轰得山河一片破碎,殿倒墙塌。齐归海仍自大笑,而蒋来已大为心痛,这下面的地方无不是青华派的土地,其中各个大殿藏置不少法宝丹药。却在两人打斗之下,随手一掌粉碎了。

蒋来怒喝一声,双手加快拍去,“嘭嘭嘭”直震得时空炸响。云明连接而下,几乎在瞬间便过了百余掌。两人身子直卷而出,在一片巨山间飞移而过,双掌各自互击。云明身子一纵,一掌横推而出,正好印在蒋来左胸,“嘭”的一声炸响,蒋来身子一震,直接向后甩出。

云明向前一踏,便到了蒋来面前,两掌齐齐挥出。蒋来急忙中双掌去接,却又被云明一掌打中面门。身子一颤,向下直摔而去,“嘭”的一声,砸在地上,又向后拖出数百丈。

云明身子一纵,双掌连拍而去。蒋来脸色煞白一片,鲜血淋漓,见云明击来,双手抬起挡去。云明两掌击出,身子一移,到了蒋来背后,右腿狠踢而出,正中蒋来背心。

蒋来“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身子直向前摔去,在地上滚过二十余步才停了下来。蒋东红在一边看到,早就大惊失色,身子一纵,扶住蒋来,道:“宗主!你怎么样?”

蒋来脸上惨白,身上鲜血淋漓,气息萎靡不振,咬咬牙道:“好厉害的破天黑光。若不是我的元力被克制住……”云明缓缓走近,脸上却也有些发白,身子微微颤抖,道:“即使本皇的破天黑光不能克制你的元力,依样有万种方法能捏死你!”左手一挥,一片黑雾冲出,蒋东红见状,怒喝一声,身子向前扑去,右掌劈去。

云明左手轻轻一握,黑雾笼罩而下,便将蒋东红捏住。嘴唇微微张开,蒋东红身子一颤,一道白色晶莹的东西冲了出去,射入云明口中。

而蒋东红脑袋一晃,垂了下去,已然死去。云明左手一抛,便把蒋东红的尸体扔开,道:“魂魄太弱了!本皇要吞多少个才能恢复魂魄呢?”

云明心中却惊道:“你……你吃了他的魂魄?”蒋来也抬起头,道:“你吞了他的魂魄?”

云明缓缓走近,道:“只希望修道界中有足够的魂魄能让我恢复过来。”右手一伸,便拍向蒋来。蒋来脸上一白,一咬牙,身子向前一纵,双掌劈去。

云明身子微移,到了另一边,左掌轻推而出,蒋来急忙中双掌挡住。“嘭嘭嘭”一阵剧响炸开。云明身上一震,黑雾往蒋来身上盖去,蒋来身子一颤,“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向后直摔而去,滚过十余丈才停了下来,而胸口处已多了一个狰狞可怖的血窟窿。

云明右手握着一个跳动的心脏,轻轻一握,黑雾涌出,便吞噬了心脏,缓缓走近蒋来。蒋来脸上煞白无色,身子不断颤抖,见云明走来,却再无反击之力。

云明右手挥出,一片黑雾飞笼而上。这时,一只手从虚空中伸出,张开手指,一片黑雾冲出。与之对撞,“嘭”的一声炸开来。

云明脸上一变,向后退开三、四步。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眼前,扶住蒋来,眼中一缩,道:“蒋来,出了什么事?”蒋来看向那人,道:“太上长老!青华派遇上大敌了!”

那人脸上变色,环顾四周,不禁双眼暴寒,看向云明,道:“是你!”云明见这人身高七尺余,穿着一件布袍,看上去约莫在五十岁上下。道:“哦!你是青华派的太上长老?”

那人脸上阴沉,道:“我是蒋逢化,你是魔界的人?”云明道:“魔界?修道界的魔界吗?”蒋逢化双手一握,黑火冲出,冷冷道:“无论你是谁,是魔也好是神也罢,敢在我青华派上放肆,今日你便葬在这里吧!”身子一纵,两掌拍去。

云明轻移开去,双手接过,黑雾笼上。蒋逢化右手一握,一把长剑直挥而出,云明身子一闪,虚影一片,双掌挥出。两人身影瞬间交杂在一起。

蒋来在地上坐下,从袖口中取出一瓶丹药,倒了两枚服下。双手结印,调息走来。

云明双手连拍而过,道:“不错……劫道八重天……”语气却已有些虚弱。两人身影交杂一片,直入无形。蒋来突的抬起头,右手一握,一枚黑针射出,喝道:“骨灵针!刺!”黑针一动,没入黑雾中。

第九十五章血狱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突的一枚黑针没入其中。“嗤”的一声,划过一道亮光。云明身子一颤,向后退后五、六步。蒋逢化疾纵而上,长剑挥斩而出。云明双手一抬,接过长剑,身子一震,又退后了三数步。

蒋逢化喝道:“风云乾坤罩!”左手一握,一个似塔似堡的金色小笼扔出,到半空时已暴涨万丈,向云明劈下。云明脸上变色,刚要躲开,奈何金色笼又大又快,云明还未来得及躲开,便被金色小笼罩住。蒋逢化长剑一指,喝道:“化!”

金色笼“呼”的一声,旋转起来。云明脸色一白,双手一结,向上拍去,喝道:“破!”身子直冲而上,两掌印在金色笼上。“嘭”的一声炸开来,整个金色笼一个颤抖,竟在瞬间炸为粉碎。

云明身子向后纵开,胸口不断起伏着,口中呼呼喘气,脸上煞白一片。左手一动,在胸口上一捏,缓缓向外抽出,一枚骨针便抽离了出来。

蒋逢化身子一纵,长剑直劈而下。云明双手急抬接去,黑雾笼罩而出。却突的身子一颤,动作一滞。蒋逢化趁机而上,左掌拍出,印在云明胸口上。

云明身子一震,向后摔出十余步。脸上煞白无比,身子颤抖。云明心中问道:“你怎么了?”齐归海喘了喘气,道:“你修为太弱了!若你是金身还可以支持我一会……”云明心道:“你……你要沉睡了?”

齐归海道:“若只是劫道六重天还好,仍属劫火。我照样能把他干掉,只是……若是我的修为能恢复三分,收拾他也易如反掌!”云明道:“你是说你打不过他了?”

齐归海语气阴沉,道:“他若是迟点出现,让我吞了蒋来的魂魄,现在我便能轻易捏死他。”云明心中道:“那你快点走啊!以你的能力想逃出去应该不难的吧?”

齐归海道:“逃?”云明道:“对啊!先逃出去,等你恢复了再来。”齐归海哈哈长笑道:“逃?本皇身为万魔之皇,宇宙间妖魔臣服,尊我为皇。即使九霆神帝也要让我三分!释禅灵王楚江月也算是本皇的后辈。不说就是九霆神帝来了本皇也不屑去逃。区区一个劫道八重天,配得我逃?”

云明道:“那你打不过他,不逃难道要死在这里吗?”齐归海道:“凭他?还杀不了我!”云明心中刚刚一松,道:“那就好。”却听齐归海道:“即使他把你毁灭了,我最多把魂魄收入虚空,再修练上千年,仍能复活!”云明惊叫道:“什么?你打算让我死在这?”

蒋逢化身子纵上,长剑如魅似幻,罩在云明身上各处。云明身子一移,退开几步,双手急接而去。蒋逢化冷喝一声,左掌劈去,一片黑焰罩上。

云明被他黑焰罩上,脸上一白,右手一吐,黑光冲出,刺穿黑焰直到蒋逢化身边。蒋逢化“咦”了一声,身子向后一退,便凭空消失了。

云明脸上微白,向左一退,双手一拍,便握紧一把长剑。蒋逢化右手握紧剑柄,猛的一卷,如同一条鳄龙般扑上。云明右手一拍,黑光冲出。两人身子战在一团,只化作两道虚影。只是云明越打越弱,身上气息萎靡直下。

这时,蒋来身子一纵,长剑震出,刺向云明。云明左手急翻而出,接过蒋来长剑。蒋逢化喝叱一声,长剑一震,身上黑焰化作实质,结在剑上刺出。

云明右手一握,接住长剑,却被剑上黑焰一送,卷入体中。蒋来虽然身受重伤,但此时有蒋逢化相助,心头大振,也拼尽元力直冲而上,一把长剑化作万把。

其实齐归海之前先是击杀蒋龙行等人,后又对上蒋东红、蒋来,身上元力大大耗去。本又是残魂,所剩余力量又是不多。与蒋逢化一战早便力不从心。此时蒋来蒋逢化两人合手,即使天底下任何高手也不能轻易接招。

云明左手按住蒋来长剑,右手握紧蒋逢化剑尖,双掌横拍而出,身子向后一退。蒋逢化喝道:“归墟一剑!”长剑一震,刺了过去。云明脸上一白,左手抄出,一掌拍去。蒋逢化长剑划过一道白茫,直接刺入云明左手中。

云明闷哼一声,向后直退后十余步。左手向下一震,一道鲜血带着一把长剑送出。蒋逢化向前一踏,便已来到云明身前,双掌齐拍而去。

云明右手拍去,掌力纵横而出,与蒋逢化对碰。“嘭”的一声炸响开来。云明身子一震,向后直摔而出,在地上拖了十余丈才停了下来。

蒋逢化、蒋来两人身子一纵,分为两个方位围住云明。云明缓缓从地上爬起,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双手一握,黑光凝聚而起,却已不似之前浓郁。

蒋逢化道:“今日不管你与西漠魔界有什么关系,敢毁我青华派,就把命留下来吧!”蒋来道:“他体中定然有一道强大魂魄,把魂魄逼出,练化在引魔功中。引魔功一定可以达到顶峰!”

蒋逢化缓缓走近,双手一结,周围时空一片扭曲,道:“我看出来了!身体与灵魂定不是同一人。”云明擦去嘴角鲜血,哈哈大笑道:“无知无畏!就凭你们也想杀本皇?”

蒋逢化冷冷道:“之前你若逃去,我也束手无策。可惜现在已经晚了!”云明缓缓呼出一口气,身子向上飘浮而去。右腿一踏,凭空立住。

蒋逢化、蒋来两人对望一眼,身子一振,也凭空立起,长剑指向云明。云明心中道:“齐归海!你到底有没有办法逃去?”

齐归海冷冷一笑,道:“本皇何时要逃?”云明心中急道:“不逃不逃!即使你不逃被他们杀了就不辱没你的名气吗?你堂堂魔皇,竟要被他们杀了?即使你魂魄不灭,岂不是还要等上千年再复生?”

齐归海哈哈大笑,道:“你想激本皇逃去吗?就是楚江月使出情剑术想与我同归于尽也杀不了我,就凭他们能怎么样?”云明心道:“那你想怎么办?”齐归海道:“你看着吧!”

云明身体突的一震,双眼睁开,赤红如血,双手一合,从掌心一片黑光涌出,道:“两只小小的蝼蚁,还想练化本皇,若非本皇仅余半缕魂魄,修道界覆手可灭,翻手可生!”

蒋逢化脸上寒冷,道:“哦!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有什么后招?”蒋来也警惕起来,长剑握紧。云明双手缓缓张开,道:“没想到竟然要用这个来对付两只蝼蚁……”双手一合,喝道:“血海地狱!吞!”

声音落下,整片天地轰隆隆震响起来,大地咕噜噜炸动,地表破裂,山河炸开,从中一道道血水冲出。天地间再无半点颜色。

蒋逢化脸上大变,道:“这是什么?”云明身子飘浮,长发乱卷向后,双眼红如凝血,双手结印,缓缓推出。道:“血地狱!吞!”

大地突的“嘭”一声炸响,一道道如同岩浆的鲜血冲出,整个青华派山门“嘭”的一声往下踏去,连同周围千里连绵起伏的山峰也轰隆隆一片震响,地上一道道鲜血冲出,瞬间淹没到山顶。

而整个青华派山门在一片血海中彻底淹没,魔头、青华派弟子无一幸存,卷没在血海中。轰隆隆直如天雷炸响,空气一片扭曲,竟化为一个另外的空间。

蒋逢化惊道:“不好!快走!这血海有问题!”身子一纵,便要逃开。而蒋来也是脸上剧变,身子一振,向外飞出。这时,一片血海炸出,彻底盖住蒋逢化、蒋来两人,往地下沉去。

蒋逢化双手乱拍而出,炸得血海一片震荡,却始终冲不出去,惊叫道:“这是什么东西?”云明脸色煞白无比,身子颤抖,不断吁吁喘气,却仍笑道:“这是本皇全盛时期所祭练的血地狱!即使当初楚江月的师门陷入其中,楚江月也无计可施!”

蒋如化、蒋来两人脸色煞白无比,想要挣开而去,却发现四处血海,不见天日。身子不断往下沉去,不禁吓得魂飞九天,越加用力挣扎起来,却更加挣扎不出。

云明连连喘气,道:“没用的!即使无尘阶陷在这里难逃一死。”心中的云明却哈哈大笑道:“好!齐归海,做得好,把他们都拖下去!”

齐归海语气虚弱至极,道:“云明,本皇要沉睡了……”云明道:“没事!你把他们拖下去,再出去外面,然后你睡个够!”齐归海道:“出不去了。”

云明一惊,道:“什么出不去?”齐归海连连喘气,道:“本皇当初花费了大量精力来炼制这个血地狱,即使弱一些的无尘阶陷入其中也逃不出。现在本皇仅剩残魂……也难以救你出去了……”

云明“啊”的一声惊叫,道:“你……你没办法出去?那为什么要用?”齐归海道:“本皇把残魂用尽了,方打开了一丝裂缝……现在,本皇也难已出去……”

云明脸上剧变,道:“你……你……你为了把他们杀了……把自已也陷入绝境?”齐归海道:“不算绝境,在本皇血地狱中你还死不了。”云明语气激动无比,道:“死不了死不了!我靠!我要出去啊!你让我怎么出去?”

齐归海气息渐消渐悄,道:“若我再苏醒……应该可以出去……”云明“噢”的一声,怒骂道:“我草啊!你这个该死的啊!杀两个劫道期的也要动用这种东西!齐归海你这个混蛋啊!”

血海中“嘭”的一声炸开,彻底把所有人淹没。蒋逢化、蒋来两人只能眼睁睁的被卷入血海中,再不能说一句半句的话。而云明身子突的一颤,“啊”的一声惨叫,往血海下摔去。整个青华派上上下下无不没入血海中。

青华派方圆千里的山峰往中间缩去,最后化作一个血色圆球,“嘭”的一声,凭空消失了。风烟平息后,只见原来青华派的领地上只剩下一块疮痍满目的破土地,没有半点青色。

而周围千里山峰,在血海地狱的强大吸力下,拔地而出,竟也没入血海中。没剩下半株树木,半个小石,整片大地也深陷了五、六丈。

周围一些靠近青华派的修道者早晨起来,乍见一幕,不禁一呆,都是摇了摇头,自语道:“睡昏了头吗?怎么青华派没了呢?”等到人人发现异状时,已彻底哄动起来,大为震撼的同时也骇惊一片。千古大宗青华派竟在短短一夜中彻彻底底消失了,没有剩下半点东西,这到底是谁干的呢?云明被卷入血海后,便昏迷了过去,口中只骂了一句:“该死的齐归海……”

第九十六章神剑

云明模模糊糊中只觉身子一阵移动,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摔得五脏彻痛,意识又失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缓缓醒来。

挣扎着移动了一下身子,看向周围,道:“这……这里是齐归海的血地狱吗?”只见周围破壁崩石,柱塌墙倾,而天上浓云厚重,咕噜噜叫个不停。

云明勉强爬起,却痛得无力。疑道:“这就是血地狱吗?”这时,一个平淡无波的声音道:“血地狱?若这是血地狱,你还能站起来?”

云明一惊,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面墙壁下盘膝坐着一个男子,男子一身白衣,十分洁净,坐在泥土中却没沾上半分。长发向后甩去,脸上却带了一个铁面具,似露出一对更加平淡的眼。

云明挣扎着后退几步,全身警惕,道:“阁下是?”男子淡淡一笑,道:“你在防备我吗?我想杀你,也不必救你了。”云明道:“救我?”

男子道:“救你。”云明道:“这不是在血地狱中?”男子抬头看天,道:“不是。若在血地狱中,没人能站起身来。”云明道:“那是阁下救的我?”

男子看向云明,淡淡一笑,道:“齐归海的血地狱确实恐怖,若不是……若不是我修的月换星移,普天之下,也没人能把你换出来。”云明虽不明男子说的是真是假,但也知道此时自已精疲力尽,他若有对自已下手,也无力抵抗,便禀了禀手,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不知阁下大名?”

男子淡淡一笑,道:“算了,我的名字不足矣说出。”缓缓站了起来。云明迟疑片刻,道:“那……”男子道:“你想问我为什么救你吗?”

云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男子道:“我救你,自然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你会知道的。”又笑了笑,道:“你要记住,亡灵塔必须去,而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云明脸色大变,道:“什么?你……你知道亡灵塔?”男子道:“我自然知道。你记住,若不在天道崩溃前,前往亡灵塔,你就会被毁灭!而有关你的一切,只要你看过的,听过的,都会在瞬间一齐毁灭!包括楚江月、齐归海以及……我。”

云明惊道:“怎么可能?那……那你为什么还出来见我?难道不怕?”男子淡淡一笑,道:“我早见过你了。”又转过头去,道:“好了,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吧!我不太喜欢齐归海。”

云明这才看向自已,只见身上仍穿着一件黑袍,黑袍上沾了不少鲜血碎肉,已十分破烂。男子左手一弹,一件白衣送到云明面前,道:“会有一曰,夜昏之时,天道来临,毁灭有关你的一切!”

云明接过白衣,道:“天道为什么要毁灭我?”男子微微一叹,道:“因为你本不该存在。”云明道:“本不该存在?”男子沉默半刻,道:“人世间,仙道间,本就有一些东西不该存在,是人也好,是物也好,仙也罢,魔也罢,天道都会在一天把他们一齐毁灭。”

云明道:“天道?天道到底是什么?”男子淡淡一笑,道:“你自会知道的。”顿了顿,道:“我给你的纯阳功练会了吗?”云明脸上大变,道:“你知道纯阳功?纯阳功是你给的?你是那个老乞……”

男子道:“是我让他给送去纯阳功。怎么?”云明心中顿时大明,却又多了团团迷雾,当时遇上了一个老乞丐给了自已一本纯阳功,自已也一直在怀疑,现在总算知道是眼前这人给的,但他又是谁?为什么会帮助自已,想了想,道:“你……你为什么要给我纯阳功?”

男子道:“曰后你会知道的。”向后缓缓走去,道:“去雷云最密结之地,将那把剑取了,用你的纯阳功!”说刚说完,身子便凭空消失了,时空一片回荡,却仅剩一片空白。

云明道:“喂!你说什么?”走过去想问清楚,却再没看到那人。心中疑窦百生,这人是谁?为什么知道亡灵塔?能把我从血地狱中救出,难不成修为……他为什么要救我呢?

想了许久,却没能想通。甩了甩脑袋,已决定不去想了。在墙壁下换了衣服,又凭空凝水洗去身上血污,这才穿了衣服出来。

抬头看去,见天上一片黑云浓重,咕噜噜响彻不绝。而周处破烂如毁,已成废墟。云明服下几枚丹药,在原地打了会坐,恢复了几成伤势后才站起来。

心中道:“他让我朝雷云最密结的地方去取什么剑呢?”想了想,便向雷云纵身而去,跃过十余步后,只见四周仍是一片废墟,满目疮痍,心道:“难道这是血地狱所造成的后果?”

再纵几十丈,突的脸色大变,身子一纵,躲在一处破屋下。向前面看去,脸上凝重。只见前面一处空地上,卧倒着十余人,人人身受重伤,浑身是血。其中赫然有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以及冷星月,另有一些修为看不清的,但此时无不重伤在地,神色萎靡。

而前面唯站着一个男子,脸上喜若发狂,隔着数十步对着一把长剑。那男子赫然是除魔会副盟主成林挺!而天上道道黑雷竟怒砸在长剑上,仿佛要将其毁灭。(此处详见《我欲破界》)

云明心中大疑,却不敢出去。

只见一道道黑雷泄在长剑上,其威势强横无比,竟似可毁天灭地!长剑嗡的一声,剑柄上两个龙头彻底将雷霆吞下。而整个剑体显淡红色,剑纹偶见金光。

天上雷云咕噜噜几声,彻底消失开,瞬间便散尽了。而天地间也不是一片乌黑,太阳光照射下一片光明。狂风也消失了。

长剑凭空而立,剑上散发着风云变动的气息!云明心道:“这把剑好厉害!这是什么剑?”只见成林挺脸上狂喜,身子一纵,便站到长剑面前。右手伸去,握住了长剑的剑柄!

成林挺脸上喜色更浓,就要把风云纯阳剑拔起。这时,成林挺脸上却突的一变,双眉蹙起,脸上肌肉一抽。手上元力涌出,硬要将长剑拔出。

长剑嗡的一声细响,剑身微微一颤。而成林挺脸上更变,双眉竖起,脸上一紧,牙齿咬紧,身上元力更是澎湃冲出。长剑微微颤抖一下,剑柄上两个龙头双眼微睁。而成林挺脸上突的剧变,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脸上更是抽成一片。

地上众人脸色苍白,看向成林挺,都不禁一疑,一个蓝衣女子道:“成林挺他怎么了?”旁边一个黑袍男子满脸疑惑,道:“他怎么不拔出风云纯阳剑?”

成林挺死咬着牙,手上仍握紧着长剑,灰白色元力冲入长剑剑柄,紧紧握住,试图把它拔出。这时,风云纯阳剑剑柄上两个龙头双眼猛的一亮,剑身嗡的一声细细的震响。

成林挺脸色剧变,眼瞳缩小,身子竟向前倾去,而身上颤抖得更加厉害。突然,身体猛的涨大起来,竟越来越大,有如一个皮球。成林挺只惊得魂飞天外,骇道:“怎么回事?”手上急忙松开,想放开长剑剑柄。

谁知道长剑有若磁石般死死吸住成林挺的手,剑身上一道道金红色波光流转。成林挺急拉之下,不但没有撤开剑柄,反而越拉越紧,而身子涨大得更加厉害。成林挺整张脸庞也涨大起来,惊恐道:“不!怎么回事?”

蓝衣女子等人也站了起来,双眼满是惊疑,看着身体越来越大的成林挺。蓝衣女子道:“他……他怎么了?身体怎么会涨大起来?”黑袍男子也是惊疑不定,道:“难道是神剑反噬?”

而这时,成林挺身体却慢慢消下,本来如皮球般的身体竟渐渐的消回去。众人等人更加疑惑,睁大了眼睛看着成林挺,却是一点也想不通。黑袍男子忽然“哎呀”一声,道:“难道成林挺刚才受到神剑反噬,现在控制了神剑反噬之力了?我们错过了这样一次把他除去的机会!”蓝衣女子沉吟半响,摇摇头道:“不是!你看成林挺的脸色。”

云明听得几人言语,心中更是惊奇,此时更不敢贸然出去。只见成林挺身体渐渐缩回,而成林挺脸上却更加惊恐,仿如遇上了更骇然的事。就在成林挺身体回缩到原来体型时,却又不断收缩,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成林挺死咬着牙,额头上冷汗直流,脸上惊骇一片,道:“不!不!不!”咬紧牙根,手上元力撞去,只望把手上撤回,却沾得更厉害。而身体也在成林挺的脸色中急速萎缩,皮肉竟已贴骨。

成林挺双眼迸裂,吼道:“不!怎么会?风云纯阳剑怎么会抽取我的阳气?”身子剧烈挣扎起来,发了疯的急抽而去。风云纯阳剑嗡的一声颤,两个龙头双眼明亮,而成林挺身体渐渐伛偻而下。

蓝衣女子与黑袍男子对望一眼,皆看到了各自眼中深深的骇然。以成林挺的修为,竟也不能掌控风云纯阳剑,反而被反过来抽取了阳气!

蓝衣女子道:“风云纯阳剑的反噬之力如此之强,这天下间又有谁能持有?”黑衣男子叹道:“难怪为天下第一神剑。”

而这时,成林挺身子已经彻底变成皮包骨了,双眼深陷,脸上骇然而疯狂。而风云纯阳剑仍贴紧他的身体,不断抽取着他的精气。成林挺脸上恐慌,叫道:“我的阳气!我的元力!我的生气!为什么?为什么?风云纯阳剑,你为什么夺我生气?你敢夺我生气!”身子元力震去,仍想震开风云纯阳剑。

风云纯阳剑一点也不理会,仍紧紧贴紧成林挺的手,疯狂的抽取成林挺身体每一寸精血。什么也不放过,连同血肉,元力,力量。

而这时,冷星月猛的仰天哈哈长笑起来,指着成林挺道:“成林挺啊成林挺!你自食其果了吧!你真是一个无知的小人啊!搞不懂风云纯阳剑的特性也敢握上风云纯阳剑!”说罢,又是大笑起来。

云明看向冷星月,见他脸色苍白,发显霜色,竟似老了十多岁。却仍带着浓重笑意。心中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都是除魔会的人吗?怎么回事?”继续看去,只见成林挺脸色恐慌,双眼散乱的看向冷星月,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冷星月微微喘气,脸上仍是笑意,道:“风云纯阳剑,有一个秘密!这一个秘密,在修道界中也只有火门的人知道!风云纯阳剑!可主风云变动,为天下至阳!持有风云纯阳剑者,必须修练一身刚阳元力,至刚至阳。还有……”冷星月强忍住笑,道:“还有的,想握上风云纯阳剑,必须是童男之身才行!这两者缺一不可!如果不是修练至刚至阳,更不是童子之身,一握上风云纯阳剑,只有一个结果!便是被抽干了身上所有,连同元力、生气、血液!所有一切,最后吸干至死!你恐怕早就不是童子之身了吧?”说到最后,冷星月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腰。

成林挺怒道:“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冷星月笑得上气接不下下气,道:“你知道风云纯阳剑是谁所铸的吗?便是万古前火门冷帝业与火门前辈合力铸成!这件秘事,也只有火门之人知道!而我,恰好是遗留的火门后人!”

云明心中讶道:“火门……冷星月是火门的人,风云纯阳剑,纯阳功……这……”成林挺仰天怒道:“不!我不甘心啊!”身体急速萎缩而下,竟已如一个七,八岁孩子大小。眼见就要彻底被风云纯阳剑吸死,这时,从空中一道黑影落下,一掌猛的拍去,“嘭”的一声竟直接拍在成林挺身上。成林挺身子一震,直直摔去,也脱开了风云纯阳剑。

那黑袍人手上一吸,便把成林挺魂魄吸到手中。而成林挺伛偻的身体瞬间化为一堆焦炭。只剩一道魂魄被握在黑袍人手上,脸上仍是不甘之色。

冷星月一惊,看向那黑袍人,道:“邪阳教主?”黑袍人转过身来,看向冷星月,却只从黑袍中露出一双尖锐如鹰的眼,声音沙哑的道:“我就是邪阳天!”云明心道:“邪阳天又是谁?”

只见邪阳天一身黑袍,遮挡住脸目。一双如鹰隼般的眼巡众人。阴渗渗的笑了两声,双眼转而看向凭空而立的风云纯阳剑。缓缓走近,一双眼睛盯着风云纯阳剑剑柄,手上缓缓伸去,伸到一半却又停住了。

蓝衣女子脸上凝重,自语道:“神圣影子教主邪阳天!他难道也要握上风云纯阳剑?”黑衣男子道:“应该不是。他应该也看到了成林挺的下场了。”

邪阳天眼中迟疑,袖袍一挥,伸上一截干瘦而又力的手指。缓缓向风云纯阳剑触去,手指触上风云纯阳剑剑柄时,风云纯阳剑只是轻嗡了一声,却无另外的反应。

邪阳天缓缓伸出手掌,一寸寸的握上风云纯阳剑的剑柄。风云纯阳剑又是嗡了一声,细细响动。邪阳天双眼一缩,身子一颤,元力缓缓冲出。这时,风云纯阳剑猛的嗡鸣一声,剑柄上两个龙头双眼微睁,而邪阳天身体一震,眼中骇然。身子急忙一退,手上收开,便想退开了去,风云纯阳剑却又嗡的一声,剑柄竟紧紧贴住邪阳天手掌,而剑柄上两个龙头双眼彻底睁开。

邪阳天身体一颤,眼中骇然。手上一扯,却始终贴在风云纯阳剑剑柄上,而全身血液元力猛的澎湃起来,竟有种往外泄出的倾向。邪阳天只骇得魂飞天外,这把剑吸干了成林挺可是看过的,自已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也被吸住了。

邪阳天怒喝一声,另一只手凝掌而下,元力冲出,重重击在风云纯阳剑上。风云纯阳剑只是颤抖了一下,却仍贴紧了邪阳天的手,两个龙头双眼愈加明亮。邪阳天眼中骇然惊绝,只恨自已为什么要去试探这把妖剑,更恨不得马上脱离了风云纯阳剑。眼中身上气血元力猛然澎湃起来,身体也开始涨大起来。

邪阳天眼中大寒,狠咬了咬牙,另一只手竟化掌向右手斩去。只见一片白色元力飞出,直接切过右臂,“噗”的一声,一道血箭射出。而邪阳天身子一退,与风云纯阳剑离开了五,六步。而右肩上空空,一片鲜血模糊,右臂已然被邪阳天自已斩断。贴在风云纯阳剑上的手掌不到片刻,便已枯萎而下,瞬间便化为一片灰炭。

云明心中骇道:“这风云纯阳剑好恐怖!这……那个人让我取剑……该不会?”邪阳剑左手点住断臂穴道,身子微微颤抖,心下更是一阵后怕。而风云纯阳剑轻轻一阵颤抖,便停了下来。邪阳天咬了咬牙,眼中不甘之色甚浓。看向风云纯阳剑的眼光却也变得忌惮万分。

冷星月见邪阳天握上剑后被吸住,又自断一臂脱离开来。心中不禁又是大叫可惜,又是称赞邪阳天果断。口中道:“怎么?你也拿不走吗?这不是你们一直梦寐以求的七圣器之一、千古第一神剑吗?”邪阳天双眼暴寒,右臂刺痛入骨,鲜血一片。

这时,风云纯阳剑又嗡的一声震响,剑身上微微颤抖。邪阳天眼瞳一缩,突的冷笑一声,手指上一弹,一道元力冲出,“当”的一声撞在风云纯阳剑上。而风云纯阳剑“嗡”的一声,剑身更加颤抖。

邪阳天冷冷看过冷星月,道:“你们要,就留给你们吧!袖袍一挥,身子一跃,竟向天空飞走。

这时,李知尘一边抱着一个身体僵硬的女子,一边抬起头来,望向邪阳天,道:“阿云,害你的人一个也逃不了的。你放心……”说着,双眼猛的一睁,黑白眼珠一道金光闪过,猛的喝道:“你们给我留下吧!风情剑!”

邪阳天纵身而跃,就要飞走,脸色却突的一变。而周围时空“砰”“砰”“砰”一声声裂开,一寸寸时空破碎,从中一透出一丝丝黑暗。两道金刀凭空冲出,直接狂绞而上。邪阳天眼中大骇,身体一震,猛的一颤,一口鲜血直喷而出。从空中一片片血肉飞洒而下。

而从血肉中猛的飞出半截身体,拖着肚肠,脸上狰狞可怖,望向李知尘,狞叫道:“此仇不报我邪阳天誓不为人!”身子一冲,半截身体竟卷着黑雾冲入空中,转眼间便消失在碧空中。

众人无不脸色骇然,本来自已这一方无一不是重伤,而邪阳天能主动退走是他们所欣喜若狂的,更没想留下他。却没有想到李知尘竟拼了命想留下邪阳天,虽然仍让邪阳天走了,但居然也粉碎了邪阳天半边身体!十多人不由得望向李知尘,眼中惊骇不已。

李知尘双眼射出风情剑后,两道血箭也从眼中射出。痛彻入脑,更看不见东西。却仍抱起女子,走了两步,便直直摔了下去。

而这时,风云纯阳剑嗡的一声脆响,剑身上淡红光流转,却带着一分黑色,一分金色。突然,风云纯阳剑“叮”的一声,长剑直刺而下,竟钉入土地上,没入了两尺。

剑柄上两道金龙双眼睁开,眼瞳明亮。口中微张,似佛活了似的。而周围空气突的一片旋转起来,竟都冲向风云纯阳剑而去。

而周围的人身体都是一颤,脸上一惊。身上所剩下的元力猛的冲到下身,竟从双腿冲出。冷星月脸上大变,身上元力一冲,竟直接冲到双腿,身体一空,整个人一软。

黑衣男子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脸上惊恐,道:“这是怎么回事?”众人无不脸色剧变,咬紧牙使命收起元力。谁知不提还好,一提反而泄得更快,有如裂堤之水,直下几千里。

黑衣男子脸上惊恐至极,望着钉在地上的风云纯阳剑,道:“他……他在吸我们的气血!”蓝衣女子望过去,只见风云纯阳剑光亮耀耀,周围空气盘旋起来。而身上气血、元力、所剩生气无不直冲脚下,没入地底。

众人只骇得脸色灰白,之前成林挺握上了风云纯阳剑不到瞬间便已萎靡成一个伛偻老人,最后被邪阳天救下也仅剩一道魂魄。而邪阳天只是试探般的握上了风云纯阳剑,便被逼得自断一臂。本来众人心中仍有着嘲讽之意,只是此刻却也感到莫大的悲哀。以成林挺,邪阳天两人的修为尚且要如此,何况自已呢?

冷星月脸上冷汗直流,呼吸急促,看着风云纯阳剑道:“不好!可能邪阳天的元力冲入风云纯阳剑中,其后又脱逃了去。神剑有灵,震怒之下抽取周围所有能量!”

蓝衣女子道:“难道……难道我们也要被风云纯阳剑吸干而死吗?”冷星月咬着牙,勉强站起,双腿一麻,却又一把跪下,脸上焦急,道:“该死的!难道我冷星月真的要死于一把剑吗?”

其他人实力颇为弱小的已然一把躺在地上,身体不断萎缩,眼中骇然惊恐。冷星月双手支撑着身体,脸上冷汗涔涔直下。

风云纯阳剑波光流转,嗡的一颤,周围风气旋转更快。而冷星月等人再也经受不住,一把趴在地上,身上所有几乎狂泄而出。冷星月脸上抽成一片,身体竟渐渐萎缩而下,而素千鹤,东里天机等人也是如此。其他修为较弱的已然缩成一个圆球,最后竟活活被吸成焦炭。

云明见冷星月等人就要被吸干,心头大急,道:“怎么办?怎么办?”看向风云纯阳剑,脸上变幻不定,突的一咬牙,道:“纯阳之力,纯阳之身,我都有!”

缓缓调息了一下元力,身子一纵,直接破开屋子。看过冷星月等人,脸上着急,又望上风云纯阳剑,咬了咬牙,身体一跃,竟走到风云纯阳剑旁边。身体一颤,元力也是一涨,白衣飘动起来。

云明咬着牙,双眼明亮,看着风云纯阳剑。手上缓缓伸去,一把握住风云纯阳剑!而风云纯阳剑嗡的一声颤抖,紧紧贴住云明的手。

云明脸上一变,道:“在吸我……”身上纯阳元力送出。轩眉一扬,咬着牙道:“风云纯阳剑!以我为主,以我为生!”手上缓缓握紧了风云纯阳剑,一道红色元力冲出,直接送入风云纯阳剑中。风云纯阳剑猛的一震,金光流转,冲向红色元力。瞬间便与红色元力交在一起,如同两条蛇般,互相咬住对方,死命盘旋起来。而不到片刻,金光与红色元力竟慢慢融和起来,渐渐的与红色元力和为一体,流转在风云纯阳剑上。

而风云纯阳剑剑柄上两个龙头双眼一亮,又缓缓闭上去,口中也缓缓合上。周围空气旋转也慢慢停下。云明双眼闭上,手上元力与风云纯阳剑和为一体,红色元力也渗入到剑身上去。剑身嗡的一声细响,本来灿烂发红的花纹也渐渐收掉,平息下来。

云明双眼一睁,明亮无比。看着风云纯阳剑,手上握紧,猛的一拔!风云纯阳剑便从地上撤出。额头上却仍冷汗一片,心中叫险:若不是纯阳功,恐怕……

云明把风云纯阳剑抬到眼前,咬断舌尖,一口舌血喷到风云纯阳剑上。鲜血顿时在风云纯阳剑剑身上化开,与花纹融为一体。而风云纯阳剑也彻底平息了下来。周围那股恐怖吸力也消失了。

冷星月等人只感到地下对自已的恐怖吸力瞬间消失了,而身上本来下拖的气血元力也回升上来。只是一时之间,气血急冲之下,身子也麻痹起来。

云明缓缓将风云纯阳剑剑抬到胸前,眼光注视着长剑。只见风云纯阳剑剑柄长两尺,剑身七尺。剑柄上两个龙头分在左右两边,口中微张,双眼闭上,仿如活物。尾巴交在中间,一枚金珠便在尾巴下,云雾团团。而剑身较宽,刻画着一道道由远古凶兽所变化的淡金色花纹。其中便有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也有凤凰麒麟等兽。剑身白茫茫一片,隐隐泛着淡红光。却没有剑尖,剑尾平平。

云明呼出了一口气,心中疑道:“那人到底是谁?难道给我纯阳功便为了让我拿到风云纯阳剑吗?”看了看周围人后,脸上一沉,把风云纯阳剑握在右手上,看向一人,道:“师兄。”

冷星月抬起头,勉强笑笑,身上却虚弱无力,汗沾衣服,道:“云明。没想到你也来了。”云明走过去,道:“你怎么样了?”冷星月看向云明右手握的风云纯阳剑,道:“你收服了他?”云明点点头,道:“是。”

第九十七章残局

云明看向周围,眉头一皱,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攻打金妖山吗?”冷星月轻咳两声,道:“除魔会出了一个叛徒!”云明道:“叛徒?”

蓝衣女子挣扎着走近云明几步,看向云明手上的风云纯阳剑,不自觉打了个颤抖,道:“你……你真的把这把魔剑收了?”云明抬起风云纯阳剑,一时心中激荡澎湃,也未想到有一天竟会握上风云纯阳剑,点了点头,道:“我所修元力刚好纯阳纯刚。”

蓝衣女子脸上发白,呼了一口气,道:“成林挺为了这把魔剑不知准备了多久,没想到差点误了自已的性命,倒成全了你。”云明道:“成林挺不是除魔会副盟主吗?怎么会?”

黑袍男子冷笑道:“人心叵测!成林挺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在我们灭了魔界后暗袭我们,抽去我们一身元力生气来铸剑。”云明惊道:“这……无心道人呢?”

黑袍男子惨然一笑,道:“无心盟主……”冷星月道:“先处理残局再说!发出东境城命令,召回各地除魔会成员。”黑袍男子道:“好!”

云明见冷星月等人都似乎老了十余岁,疑道:“你们……你们的样子怎么?”蓝衣女子眼中暴寒,咬牙切齿的道:“被成林挺抽去全身生气,仅残留一丝。”

云明道:“生气?”冷星月看向另一边山角,道:“我们先收拾一下,回去再说。”众人纷纷点头,在地上休息了一会,便互相搀扶着站起。

云明见这些人中不但有除魔会的成员,更有一些原属魔道。却不知怎么都被成林挺抓去。过了半个时辰,从城外冲来数骑,最前一骑马上人喊道:“东境城还有没有幸存者?我乃西境城的!”

冷星月等人都走上去,短暂交谈一下,便驮上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此时城中人人重伤,战力几乎全失,反而剩下云明修为最高,便在人群中护卫。

到各方兵士前来救援后,众人才回到除魔会总盟。云明见东境城四处败落,如若催毁过了。心中更疑,自思道:“这些应该不是齐归海的血地狱所造成的。难道是成林挺干的?”

到总盟后,十余个中年人迎上前来,但都无不满身血污,气息萎靡。冷星月道:“我已召过御风宗分散各地的弟子,数曰便会赶来。”黑袍男子扶在一处栏杆上,道:“蓬莱岛势力不久将来。”

蓝裙女子道:“现在邪阳天逃去,暂时安全了下来,就是……”冷星月脸色阴沉,沉默不语。云明坐在一边,一肚子疑惑,却没有问出。

过得不久,又有人前来救援。一队雄马冲上前,为首一个男子道:“我乃煌鲨宗赵寒霄。”又有一队人马冲来,报了门派后便落下马来,纷纷救援。云明见状,也不参合,便自顾自到城中走着,见东境城四处残垣断壁。已没有当初的壮观丽景,不禁心中感叹。

接下来几天援兵渐渐赶到。其中有不少是除魔会原部,见了东境城这个模样,都不禁有些惊憾。便分兵收拾东境城。

云明自住入御风宗,养伤起来。一连便过去数十天。云明伤愈过后,手上一握,火元力升腾而起,映得四处一分火红,心中喜道:“元婴第八重了!”

自从齐归海出来之后,经历数次险战,倒让云明有了许多感悟,修为上精进不少。又得到了七圣器之首的风云纯阳剑,修为已暴涨到元婴八重

云明闭关而出,到御风宗大殿走去,便见到冷星月在里面谈论着什么,其下五、六个男子分而坐,与冷星月谈说。云明走进去,道:“师兄。”

冷星月看向云明,笑道:“云明,你出关了?”云明微微一笑,道:“是。”前面一个赤衣男子笑道:“这就是小师弟吗?我是石同。”

云明见石同身材稍胖,眉角如剑,修为却是不低。心道:“应该是御风宗旧部。”便都打了个招乎。冷星月分别介绍了一下,云明一一应去。待融洽后,冷星月道:“现在东境城正在重建,无心盟主被成林挺害死,林霏城主也处在昏迷中。当全力防范外患。”

云明一把站起,惊道:“什么?无心道人死了?”冷星月脸色阴沉,点了点头,道:“此次除魔会与魔界开战,几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成林挺这个叛徒,却勾结了神圣影子的教主邪阳天,引进魔兵,攻占东境城。”

云明道:“这……”冷星月道:“东境城此次几乎完全被毁,除魔会精兵所剩不多。为今,便要在短时间内,选出一名德高望重,修为高超的人来担任东境城城主,除魔会盟主。”

云明道:“那会选谁?”冷星月道:“暂时不知。不过,无心盟主、悟青盟主被成林挺害死,林霏重伤昏迷,我们……也被抽去一身生气。现在有能力担任之人也不多了。”

冷星月又道:“其中,更出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便是青华派彻彻底底消失了!没留下半点东西。”众人脸上不变,显然已经知道了。沉默不语,不知在想着什么。云明心中一动:“这……岂不是齐归海的杰作吗?”却又想到别的,混乱一片,心道:“那天齐归海想杀曲儿,曲儿却被一个红裙女子带走。也不知生死如何。赵师姐,葛师姐……她们……她们该不会被拖入血地狱吧?”

众人谈论了一下局势后,便各自回去休息。云明也到东境城中走了走,见东境城已在重建,许多屋舍已经立起。想来东境城此时高手不少,重建起来也不困难吧?

走了几圈后,倒遇上了那天黑袍男子。黑袍男子对云明禀了禀手,道:“在下蓬莱岛鸟主东里天机,多谢云先生当曰相救。”云明见东里天机脸色十分直诚,以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却叫自已先生,可见对自已的尊重。微微一笑,道:“不必谢了。不用叫我先生。”

东里天机也微微一笑,道:“救命之恩,谈谢不足,谈报难矣。若他曰云先生愿争夺除魔会盟主,我蓬莱岛必为云先生争上一位。”云明心中一动,道:“哪里哪里。”突道:“东里城主气息似乎……”

东里天机苦叹一声,对云明恭恭手,请之一起在一旁巨石上坐下,道:“云先生也看到了,老朽……我身上生气丧去九成,确实是这副模样。”云明道:“生气?”东里天机道:“人之生气,主人之生死。我被成盟……成林挺那叛徒抽去九成生气,苍老如此也是应该。能保住一命便是庆幸了。”

云明眉头一皱,道:“这……那我师兄?”东里天机道:“你师兄冷星月与我们一般,也被抽去了九成生气。只怕我们……”云明道:“怎么样?”

东里天机沉默半响,道:“我们都活不过几个年头了。”云明倏忽的站起来,脸上大变,道:“什么?这……为什么我师兄没说过?”东里天机摇了摇头,道:“这个可能是你师兄不愿说起。云先生,现在东境城刚遭过大难,除魔会也元气大伤。不久将会推举出一个修为高超、能力强大的人做除魔会盟主。以云先生之实力,带着手上有着天地第一神剑风云纯阳剑!若想要争除魔会盟主之位并不困难。若云先生有意争夺这个位者,我必全力相助!”

云明缓缓点了点头,道:“多谢东里岛主好意了,若有机会敢请岛主相助。”东里天机点头道好,又道:“云先生也救下了忘忧堡素千鹤,若有需要,她必定全力以赴。”

云明微微一笑,道:“先看看吧。云某无德无能,怎么做什么盟主。”东里天机道:“不!云先生何必妄自菲薄?云先生修为超高,手握神剑,即使无心盟主在世也要让你三分,怎么谈上无德无能呢?”

云明道:“这个……”东里天机道:“云先生拔下风云纯阳剑,救了当场所有人性命。不说蓬莱岛、忘忧堡会全力相助云先生,就是女巫族、北境城等势力也会定力相合。再过不久,便要在东境城选出一名有勇有谋的高手,担任除魔会盟主一职,届时,外散除魔会高手都会回来,但其中绝没有云先生这么的人。”

云明见说之不去,只得道:“那么……若是有机会,云某便厚着脸皮去争上一争。”东里天机与云明握了握手,道:“那好,在下这就去告之素千鹤岛主。”云明点头称好,便分开行去。

云明走回御风宗,自语道:“除魔会盟主?有什么用?反正如今青华派已经被齐归海灭了,当上除魔会盟主干嘛?”便回到后山,取出风云纯阳剑,端在手上看了起来。当真是越看越喜,道:“当初说如果有一把圣器在手,便不惧青华派。如今果真握上了一把圣器,也再不惧青华派了!”

脑中思绪万千,想了一阵,又道:“只是师姐……”想到若是赵媚葛柔云两人被吸入血地狱,那自已可真是要痛悔终身了。可是两人若没被吸入血地狱,又会在哪呢?

苦思良久,只得挥舞起风云纯阳剑来。长剑映曰下,四壁耀耀,寒光茫茫。使将开来,竟无半点风声。云明越使越喜,将火元力送入,风云纯阳剑道道古纹流溢出神彩来。

对着一块巨石一送,“嘭”的一声,应声而炸,飞石乱卷。而飞石炸开后,其上竟附着道道烈焰,还不到片刻时间,便都烧成灰烬。云明喜道:“好剑!”

对着周围巨石挥舞而去,只是轻送入元力,由风云纯阳剑击出,威力便足矣将之都化为灰烬。轻碰则烂,轻点则灰,锋利比之之前的九龙剑更胜百分。

云明身子一纵,立到半空,长剑举起,心道:“如果用风云纯阳剑再使出断剑术……那……”越想心头越加激荡,突的喝了一声,对准了一块巨石便冲下去,风云纯阳剑横劈而去。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

只见风云纯阳剑划过一道异光,红白黑蓝交杂在一起。划过巨石,闪没虚空。云明身子一跃,立定起来,喘了几口气,看向巨石,却惊“咦”了一声。

只见巨石一动不动,竟无半点现象。云明眉头一皱,走近看去,左手向巨石摸去,一触到巨石,巨石“哗”的一声,只剩下一缕黑烟,连半点痕迹也没留下。

第九十八章城会

云明一愕,又复大喜,道:“我的断剑术威力可怕,加之风云纯阳剑的锋利,这一剑下去,这块巨石本应该应声而破,现在却能保持一小阵子原型,待到我用手去碰才化作飞灰。断剑术应该完全练会了!”

稍稍在原地调息了一下,便去大殿找冷星月,到大殿上,见冷星月坐在一个空阔的地方打坐。上方曰头耀耀,一片灿烂金光披洒下来,笼住冷星月。

而冷星月口鼻间呼出两道白气,又收了回去。云明看得仔细了,发现冷星月脸上的皱纹竟在缩小。冷星月双手结印,或上或下,或分或合,一会似是一头大鹤驰飞于天;一会又似一对燕子分飞而去;一会又似巨虎扑食。

云明越看脸色越变,心中憾动一片,不自禁走近两步,这冷星月所结的手印以及姿势,岂不是纯阳功中的图案吗?其动作竟比自已还准确三分。冷星月怎么也会纯阳功?

走近看去,只见冷星月手势越打越快,身上元力互相冲击起来,长发倒竖。云明大感惊奇,却也知道此时冷星月正在修练,不敢打扰,便缓缓退后。

这时,冷星月开口道:“云明,纯阳功先由人修功,再由功修人。”云明一怔,道:“由人修功,再由功修人?”冷星月缓缓呼出一口白气,在面前散开,双眼却仍闭住,道:“还有几天,除魔会便会选出盟主之位,你可以争一争。”

云明沉默半刻,“嗯”了一声,见冷星月仍在修练,也不打扰,便退了下去。回到房间中不断想着冷星月说过的一句话,神思交杂。喃喃自语道:“由人修功,再由功修人。”

心中若有所悟,却不太明白,模模糊糊。想了一阵,手上一握,吐出一片烈焰,双手一分,从烈焰中便分出数十种元力,又从水元力中分出黑光。

心道:“这便是齐归海的破天黑光了。这黑光由齐归海使出来强大无比,我使出来却没有多大威力。”手上一动,收了其余元力,将破天黑光汇聚起来,轻轻一弹,黑光便疾射而去,撞上一个杯子。杯子“啷”的一声,碎为粉末。

云明眉头一皱,又调动黑光舞动起来,却没发现有多大作用。操练了一会,只能作罢,收起破天黑光。道:“如今青华派已灭,师兄也修练纯阳功,应不像东里天机所说活不过多久。我现在修为已到了元婴高阶,手上又有风云纯阳剑……若是去告别,师兄一定不肯。也罢,等到这次大会过后我再走。”打定主意后,也不修练,到东境城中走去。一路走过,见四处风景秀丽,屋舍俨然,城墙已起,东境城也算是重建好了。

无心中随处乱走,不自觉出了城外,往山上行去,回到当初一个小村庄,只见杂草如树,隐没人迹,本来的茅屋也都倒塌了,荒无人烟。云明心头一悸,虎目含泪,道:“爹……妈……”跪在地上默默流泪,心头一股恨意涌上来,拳头握紧,道:“君天子,我今生若不把你粉尸碎骨必不为人!”

时间一晃,便过了七天。七天来云明便在东境城中打坐参悟,也不管外事如何,只知道东境城中人越来越多,许多除魔会成员也都齐聚而来。

出了后山,便见到石同走上前,一身黑色劲装,虽说体型微胖,但此时气彩纷扬,倒十分干净劲健。云明上前道:“石师兄。”

石同微微一笑,道:“师弟。除魔会盟主之选开始了。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倒自已出来了。”云明微笑道:“已经开始了吗?”

石同与云明并肩而走,道:“开始了。”云明道:“哦!有什么人选吗?”石同道:“现在修道界中众多宗门已齐入禁地魔林,云道宗、天武宗、佛宗等天宗不会参与。只在除魔会成员中选出一名德高望重,修为高强的人来担任此职。”

云明向前走去,道:“只在除魔会内部选出吗?”石同道:“本来无心道人是由云道宗等天宗推选而出,现在云道宗他们齐兵进入禁地魔林,宗门已关。也不知为今消息,所以临时选出一个,以担大职。其中,便有西北鎏金殿三千阁阁主齐飞雁,凌虚宫宫主马尘,天云山庄庄主严天仞,雷州天雷子,以及新煌鲨宗宗主赵寒霄。”

云明点头道:“就这五人吗?”石同道:“这五人修为都已达到金身。其中齐飞雁、赵寒霄两人修为最强!”云明微微一惊,道:“哦!这两人都是中原八大宗门的人,修为高也属正常。”

石同微笑道:“其实还有一部分高手没参加。”顿了顿,道:“本来云道宗李知尘、天武宗刘翔则、佛宗玉南子三人并列修道界三大天才,每一人修为早早达到元婴阶,若愿争位,别人也难与一争。只不过……”

云明道:“只不过怎么?”石同道:“李知尘修为最高,在年轻一辈中从无敌手,而几个月前,又渡过劫雷,成为劫道高手。眼中能放出风情剑,厉害无比。魔界一个劫雷高手便为他所杀。即使一些老前辈也不是他的对手。只可惜,此人误入魔道,已不能争选除魔会盟主。”

云明点点头,心中也知道李知尘的厉害。不但修为高超,更修有与自已一般无二的催魂术。想起来,自已的绝学催魂术、纯阳功,岂不是有两人都会?

石同又道:“而天武宗刘翔则,自创一招无双剑法,一剑破虚空。一剑败却许多高手。可惜却在魔界中丧命。”云明微叹一声,对于刘翔则他也不陌生,最先看见刘翔则,岂不是在第一次入东境城,在除魔会外看见的黑衣男子?

石同道:“而玉南子已跟着佛宗进入禁地魔林,自然无法争选此位。便落到齐飞雁等人身上。”云明点点头,道:“这几个人怎么样?”石同与云明并肩走出苑主,道:“西北鎏金殿齐飞雁早入除魔会,年轻一辈中的顶尖高手,凌虚宫马尘修为不弱,身法轻功在年轻一辈中无人能比。天云山庄庄主严天仞,不说修为如何,其音律、琴棋当世一绝。雷州天雷子一身雷电元力,引动起来,天雷彻动。而最厉害的,恐怕还是煌鲨宗赵寒霄。赵寒霄自煌鲨宗被魔界所灭后,愤而修练,不知遇上了什么奇遇,修练一门极为诡异的神通,重创煌鲨宗。也是除魔会盟主之位的最有力得手者。”

云明道:“原来如此。”这时,前面一人走过来,道:“现在盟主之争已经开始了,各方势力齐聚城心。我们快去看看。”云明见是冷星月,道:“好,师兄,我们正要去。”

三人便齐身而走,又叫上了几个师兄弟,到城心走去。到了城心后,果见人山人海,而城心间搭起一个宽长十五、六丈的天台。天台两边已坐满了人,声音噪闹。日光耀耀下,人影晃动。

冷星月当身到天台一边坐下,云明、石同等人跟着而坐。天台另外几边也都坐满了人,只留中间十余丈空间。冷星月对旁边十多步外一个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风阁阁主。”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你们来了。”冷星月道:“前来看看。”风阁阁主点点头,又对云明笑道:“云明,你有准备上场吗?”

云明微微一笑,道:“不……”冷星月拉了拉他的手,道:“我师弟自然要试一试了。”风阁阁主道:“那好!待选之位,便再多一个。”

云明想要拒绝,却已迟了,看向冷星月,道:“这……”冷星月道:“以你的实力也不逊于别人,何况你还有天地第一神剑,若不参与就太可惜了。”

云明只得道:“那好吧。”另一边一个蓝衣女子看了过来,微笑道:“救命之恩,难以言谢。我忘忧堡定全力支持云明。”

云明看向那女子,知道是方外四大宗门忘忧堡的堡主素千鹤,便禀了禀手,微笑道:“那便多谢了。”右边一处,一个黑袍男子站起道:“云先生,我蓬莱岛也定力相助。”

云明见是东里天机,道:“多谢岛主了。”东里天机道:“哪里用谢。救命之恩,如同泰山。”云明微微一笑,道:“那便不谢了。”

这时,从台下一队白衣人走上来,到右边一个空阔的地方坐下。东里天机走到云明身旁坐下,道:“那是天云山庄,为首那人,便是庄主严天仞。”冷星月对东里天机禀禀手,笑道:“岛主。”东里天机微笑还礼。

云明看过去,见白衣人中间有一中年男子,长发飘然,脸色淡淡,雍和正气。正是严天仞。

严天仞也看向云明,道:“久闻云明大名,从定岳城中杀到南蛮,从南蛮出来后又击杀妖魔城两大魔头,拔出天地第一神剑,那人,便是你了?”云明道:“正是在下。”

严天仞“哦”了一声,便闭眼不再说话了。这时,从一边一队黑衣人走上台来,到另一边坐下。未止,又从右边走出一队身着道袍的男子,在台边坐下。

冷星月道:“黑衣人是雷州的人,道袍那一帮是凌虚宫的。”云明点头看去,见雷州众人中有一个八尺男子,轩眉傲目,正看向严天仞,应该就是天雷子。凌虚宫中的一个道袍男子,一脸平淡,手握拂尘,便是马尘。

两人上来后,便向各方看去,又笑谈几句。风阁阁主一一看去,打过招乎。这时,一队赤衣男子从台下走上来,到一边坐下,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看向云明,道:“你也要参加吗?”

东里天机在云明耳边道:“那人就是西北鎏金殿三千阁阁主齐飞雁。”云明点点头,对齐飞雁道:“尝试一下。”齐飞雁旁边走出一个男子,笑道:“哦!你加入除魔会了吗?即使你加入了,你有资格担任此位?”

云明见齐飞雁平淡,旁边那人却是脸色不善,齐飞雁也无阻止。便道:“那么阁下以为自已有资格了?”那人道:“我是没有资格,不过你有吗?你不过是一个刚才除魔会的小孩,竟也敢来争夺盟主之位?”

东里天机道:“此人飞叶宫盖空,亲和西北鎏金殿。”冷星月看向齐飞雁,道:“齐阁主自认可揽当此位了?”齐飞雁道:“有德者居,有实力者当。”

第九十九章众宗

周围各大宗门弟子见场上形势已然口舌枪剑相对,两方之争虽未开始,却已迫迫逼人,无不肃静下来。盖空看向云明,冷笑道:“你一个刚入除魔会的庶夫有什么资格来争取此位,凭你区区元婴修为,难道想要指使除魔会千百英豪吗?”

此话一出,周围修道宗门也是寂静沉思,心中都在想:以云明元婴修为若是也竞选除魔会盟主之位就太可笑了,除魔会中高手无数,虽在魔界之战中损伤大半,但也不缺几个金身阶高手。

风阁阁主见状,脸上一沉。却见云明脸上平淡无波,仍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盖空走近两步,哈哈笑道:“你还敢坐在这个位置上?小孩子,我好心劝你一句,除魔会盟主之位,也不能由一个黄发小孩还担任的。即使你的姿质不错,小小年纪能达到元婴,但此时也不是时候啊!”

云明是什么人?是一个心计奇深、睚眦必报的真小人!谁若对他好,他定对人家更好,谁若欺侮他,青华派便是下场!此时见盖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早有了应对的办法!且他虽只有元婴修为,但仗着风云纯阳剑与冥山七剑术,也能与金身一战!

尚未多说,冷星月便先脸上暴寒,看向盖空,道:“凭你一个小小的飞叶宫,也敢质问我御风宗弟子?”盖空见冷星月上前说话,也不丝毫胆怕,笑道:“冷兄,此话说的就不太妥了,在下只是实话实说,也无狡言乱语,冷兄以宗门势力来压我就太过了吧?”

冷星月眼中一寒,道:“你……”云明拉住冷星月的手,淡淡一笑,道:“没事。”看向盖空道:“阁下是认为我没有资格来竞选此位了?”盖空道:“不是我的偏见,而是事实如此!你难道也看不出吗?”

云明微微一笑,道:“那你认为我的修为太弱,资格不够,比不上场上许多人,所以先行退出为好?”盖空道:“自然。”云明道:“哦!我比你如何?比之……”看向齐飞雁,道:“比之齐阁主应是万万不及了?”

盖空笑道:“比我自然有余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飞叶宫的宫主,而你是御风宗的弟子。只是你自问,你能及上齐阁主几分?”

云明微微一笑,缓缓站起来,右手向前轻轻一递,一把长剑“嗤”的一声刺入地壁上,道:“云某也是自愧不如齐阁主,但仗小小技艺,也不愿就此退出,若齐阁主……或这场上的任何一人,能把这把剑拔出,云某便自此退出,这把剑也送给拔剑那人。”

此剑递出,周围气息便一阵流转,而场上各人长剑无不颤动起来,竟似发抖。场上各人的眼光也紧紧盯向地壁上的长剑,都是心头震憾。尤其是齐飞雁、严天仞等人。

齐飞雁紧紧盯着地上长剑,只见两个龙头互吐一边,尾巴交住一处,剑刃如霜,却闪着黑光与紫光。通体散发着炙热气息。

云明看向盖空,又看向齐飞雁,微笑道:“各位若有能,便把此此小剑拔了去,云某自当相送,并退出此争。”盖空眼中炙热,身子发抖,道:“真的……是风云纯阳剑……”向风云纯阳剑走近几步。

风阁阁主凝视风云纯阳剑,心头也是一阵颤动,虽知云明手上有着风云纯阳剑,但此时看到心中乃不住一片震惊。严天仞见盖空走近风云纯阳剑,竟似要去拔出,提神聚气看去。

冷星月与东里天机对视一眼,却都是打了一个颤抖,向后移退了半步。素千鹤等经过风云纯阳剑的吸噬力之人,无不身子颤抖,心头恐悸。见盖空竟鬼迷心窍的想去拔剑,又是佩服又是想笑。所佩服的是盖空的勇气,想笑的却是这种勇气却建立在无知上。连成林挺、邪阳天两人想拔出风云纯阳剑,都差点被吸干至死,一个盖空竟想要拔出此剑。

盖空走近风云纯阳剑,与之距离不过两步,脸上涨红一片,眼中炙热无比。右手一伸,便要握住风云纯阳剑的剑柄。齐飞雁突的道:“盖空!退下,不能握!”

只是言之过迟,盖空耳闻不听,右手一握,便握住风云纯阳剑剑柄,元力一运,把风云纯阳剑向上一抬,道:“这把剑是我的了!这把剑是我的了!”顿时剑上一颤,两个龙口小嘴微张,剑身上黑电紫火“嘭”的一声流转而出。

盖空身子一颤,脸上骇然失色,道:“怎么回事?”右手握紧风云纯阳剑便要抬去,却发现体中元力如同迸泄般涌出,冲入风云纯阳剑中。

盖空身子再一颤,竟缓缓涨大起来,脸上煞白无比,想要把风云纯阳剑拔出却已无力,想要撤手却发现已经紧紧贴住。

齐飞雁等人无不站起,看向盖空。盖空双眼睁大,身子不断涨大,不消片刻,却也不断缩小。齐飞雁眼见盖空气息萎靡直下,惊道:“不好!”身子一纵,右掌便要向风云纯阳剑拍下,突的身子一停,右掌死死收住,心道:“不可!若我也让这剑吸住……”

盖空身体又一颤,身上元力直泄而出,转眼间体形枯萎而下,发丝霜白,似乎一个伛偻老人。齐飞雁看向云明,叫道:“快止住风云纯阳剑!”

云明“哦”了一声,耸了耸肩,道:“这把剑太不乖,一但吸人,非吸尽吸干不止,也不听我的话啊!我想救也无能为力。齐阁主,要不你把盖宫主的魂魄带出吧!这样方能救他一命。”

齐飞雁脸上一沉,一咬牙,右掌凭空一抓,一道魂魄便抓到手上。而盖空身体一颤,不到瞬间,已化作一具干尸,风云纯阳剑上一道紫火吐出,附住干尸,瞬间烧成灰烬。

齐飞雁脸上阴沉,握住盖空的魂魄往后退下。云明看向其他人,道:“这个……你们谁能拔出此剑吗?尽管拔去,我绝不吝啬,拔出便送。”场上众人心里大骂云明无耻,以盖空的修为不过转眼间便只剩魂魄,即使修为高之,却也不一定能支持多久,谁敢去拔风云纯阳剑?

齐飞雁看向云明,冷冷道:“云小友,你这是想竞选盟主之位,还是想杀除魔会之人呢?”云明淡淡一笑,道:“我有杀他吗?谁想拔去便去拔,这是云某说过的话吧?若有能力,拔出此剑,云某自当相送,若拔不出来,难道还要怪罪云某不成?难怪云某还要手捧风云纯阳剑,递到面前,求之收下不成?”

齐飞雁脸上阴沉,冷哼一声,坐回位置上,再不多说。云明右手对风云纯阳剑一吸,风云纯阳剑脱地而出,回到云明手上。云明也回到位置上坐下,把风云纯阳剑倚在一边。

冷星月、东里天机本来与云明坐得较近,此时却向一旁退开两步。云明见两人脸色惊寒,不敢上前,哑然失笑道:“没事的。只要不握上剑柄就不会有事。”冷星月摸了摸鼻子,道:“这玩意连成林挺都能吸干,我可不敢接近。”

东里天机也摇摇头,道:“我还是离远一些好,当日差点被它吸干,现在看见这把魔剑还忍不住胆战心惊。”场上众人听到两人此话,不禁心头更加憾惊,竟连成林挺也……

虽说众人已得知东境城那件事的七、八成,详细之事却是不知。此时听到,不免心中骇然。对于云明再不敢小看半分。

风阁阁主脸上缓和过来,道:“既然如止,云明竞选之位,有谁异议?”场上众宗门无一出声,戛然长肃。风阁阁主刚要站起来,却听一边角上,一个声音道:“云明有实力竞当此位,就不知有没有资格?”

众人循声看去,见一个红袍男子缓缓走近,背后跟着一个美貌少女以及十余个黑衣男子。冷星月对云明道:“他们就是煌鲨宗的人,为首那红袍男子便是赵寒霄。”云明点点头,仔细看去,只见赵寒霄星眼剑眉,长发飘洒,肤色十分的白,仿如女子皮肤。容貌也十分俊俏,场上众人竟无一能及得上。身高八尺余,魁梧挺拔。

风阁阁主微微一笑,道:“赵宗主,你来了。”赵寒霄淡淡一笑,道:“我来了。我之前的问题……”说着,看向云明。东里天机站起道:“云兄虽入除魔会不久,但我蓬莱岛可为之担保。”另一边素千鹤也站起道:“我忘忧堡也可为云明担保能竞当此位,不知资格够了吗?”

赵寒霄微微一笑,道:“有两位担保自然够了。”便到一个位置坐下,后面那女子跟坐旁边。其后众弟子依次列好。东里天机、素千鹤两人微微一笑,便坐下了。

风阁阁主道:“那好,此次盟主之争,名单已经确立。只待选出盟主以及副盟。”看向右边一侧两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女子,道:“这次大会便由我和武阁阁主、兵阁阁主、文阁阁主来主持。”众人称是。

三人中一个中年男子站出来,道:“当今修道界大乱,魔界虽除,除魔会之势也损之七、八。三大盟主中成林挺叛去,无心盟主和悟青盟主也惨死此人手下。而近来御风宗、煌鲨宗以及……青华派先后被破,青华派更落个寸地不存,实乃修道大祸。”

提起此事,冷星月、赵寒霄等人都不禁脸色黯然。那男子又道:“其大祸,必与西漠有关。势危时险,当选盟主之位,以稳大局。此会之选,有资格者便是西北鎏金殿三千阁阁主,执法苑长使齐飞雁;凌虚宫宫主,执法苑星使马尘;天云山庄庄主,执法苑云使严天仞;雷州天雷子;煌鲨宗,执法苑寒使赵寒霄以及御风宗,东苑副苑主云明六人。”

东里天机对云明道:“他是武阁阁主,十大阁主中修为最强者。”云明点点头。武阁阁主又道:“除魔会盟主之位,先者修为武力,达者为尊……”旁边另一名男子站起道:“我看六人修为都是不弱,非要比拼高下也是难得紧。不如先比斗别物。”

东里天机对云明道:“这人是兵阁阁主,对兵器之物十分精擅。”武阁阁主点点头,坐下道:“我想也是如此,便把武斗向后推去,先比斗其他,由到最后,再行武斗。”

众人想想也是,若让六人倾刻打起,恐怕会两败俱伤,反成不美。便都点头称是。严天仞看向兵阁阁主,道:“那不知先比何物?”其他人也看了过去,眼光询问。

兵阁阁主微微一笑,道:“兵者,北之所利,杀戳也!凡修道者,拥有一件神兵必能增之三分实力。而本阁主最好兵物,便先比兵刃。”此话一出,一边的天雷子哈哈大笑道:“兵阁主,你开的什么玩笑?云明手上有风云纯阳剑,天地第一神剑!我们谁有兵刃能比得上?”

第一百章 阵图

兵阁阁主微微一笑,道:“兵者,北之所利,杀戳也!凡修道者,拥有一件神兵必能增之三分实力。而本阁主最好兵物,便先比兵刃。”此话一出,一边的天雷子哈哈大笑道:“兵阁主,你开的什么玩笑?云明手上有风云纯阳剑,天地第一神剑!我们谁有兵刃能比得上?”

齐飞雁也冷笑一声,道:“兵阁主,你这又是何意?”场上众人纷纷看去,以云明手上的风云纯阳剑,也确实是无人能有一件比得上,兵阁阁主提出兵刃之斗,岂不是大大倾斜于云明吗?

云明也是一愕,心道:“比兵刃?那我岂不是胜定了吗?”兵阁阁主见众人看来,微微一笑,道:“兵者,可御也。所谓御,非将帅之才不可。而我要比兵刃自然不是单纯的以兵刃上下等来区分。”

齐飞雁“哦”了一声,道:“那不知要比什么?”兵阁阁主道:“比兵之应用。”齐飞雁道:“什么兵之应用?”兵阁阁主拍拍双手,从后面数十人便抬着六尊物品进来,每一件物品都披上了黑布,不知何物。

数十人把六尊物品抬来后,便置放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云明眼中微眯,心道:“这是什么东西?可不轻啊!”兵阁阁主走到一尊物品前,手上一拉,便扯开黑布,露出了一块巨大黑石。

众人看去,见黑石凹凸不平,形状古怪,却没什么异样。兵阁阁主退开两步,微笑道:“你们自持兵刃,上前解这块黑石。我要这黑石外表无半点损坏,却要在里面雕出一样东西。”

此话一出,场上几人脸上都是一沉,想要破开黑石也是易如反掌,只是想要不破开黑石,却在里面雕刻东西,那就有上不少难度了,不关兵刃如何,更是元力自主应用,还须找到一种窍门。

兵阁阁主向后退去,坐回椅子上去,道:“所雕者,便来一个一百零八战阵图吧!外面可允许破之一针洞,而石皮薄可由三岁孩童手指戳破。破石皮后,便要见到一百零八战阵图。”

齐飞雁右手敲着桌子,心中飞动转起来,而赵寒霄等人也默然沉思。云明脸上迷惑,看向兵阁阁主,又看向冷星月,道:“一百零八战阵图是什么?”

冷星月一愣,惊道:“什么?你不知……”又见周围众人看来,急忙压住声音,道:“你……你不知道一百零八战阵图?”云明“哎”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知道?很出名的吗?”

冷星月仰面无语,自语道:“我好后悔为什么发疯让你来竞选此位。”云明摸摸后脑勺,道:“没事,你看他们也不是没想出来吗?”冷星月看向齐飞雁等人,见几人都是沉默不语,应也是没想好对策。

风阁阁主倒了杯茶喝着,看向兵阁阁主,道:“你能雕吗?”兵阁阁主道:“简单!我想了十余年,如今能用一盏茶的功夫雕出。”风阁阁主猛的咳嗽两声,把茶水咳在地上。兵阁阁主笑道:“确实很简单的,只要先练纯无形剑气或者刀气罡气,探入石中,便能自主雕却了。”风阁阁主抬起头,道:“是挺简单的。”

这时,凌虚宫马尘纵身而起,右手一送,一把长剑一递,在黑石上刺了一剑,只停留片刻,便收剑而回,看向兵阁阁主,道:“成功了。”

兵阁阁主点点头,微笑道:“好!”令人把马尘所雕的黑石用大布盖上。天云山庄的严天仞也纵身而出,手上一动,一把玉琴架到身前,隔着布便对一块巨石弹上几声,微笑道:“兵阁主,我好了。”便收琴回去。

兵阁阁主点点头,自语道:“这次倒便宜了严天仞,他琴声入绝,想要毫无损伤雕成自然易如反掌。”便令人把黑石标记好。天雷子也大步走上前,右手一捏,一个圆盘在手上飞转,对着一块黑石一抛,圆盘送出,咕噜噜响动几声,便回到身前,对着兵阁阁主道:“好了。”

兵阁阁主点头称好,令人标记了。云明看着马尘、严天仞、天雷子三人陆续雕好,不禁心中发慌,自语道:“可怎么办?难道第一轮我便要被弄下去?那脸面可掉大了!”冷星月默然无语,心中却不禁为云明着急,却也无计可施。

这时,齐飞雁也纵身向前,手上一点,一把长剑挥出,在一块黑石上刺了一剑,便回剑还鞘,对兵阁阁主道:“好了。”兵阁阁主微笑道:“齐阁主请还座。”齐飞雁点点头,回座坐下。

兵阁阁主看向云明与赵寒霄,道:“两位可雕了?”赵寒霄闭着眼,双手抱在胸前,他后面的美貌女子伸头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赵寒霄微微一笑,便睁开眼,右手在鬓发上一摸,一根细小发丝捏在手上,道:“兵阁主,我能否以发丝为兵?”兵阁阁主愕然,又道:“自然可以。”

赵寒霄对着一块黑石一弹,发丝射出,没入黑石,也无别的声息发出。微笑道:“可以了。”兵阁阁主道:“赵宗主这门功夫好奇怪。”赵寒霄微笑道:“修道界何其广阔,自然无怪不有。”

兵阁阁主微笑道:“也不错。”看向云明,道:“云苑主,不知……”云明沉吟半响,道:“呃……这个……我想……我……”兵阁阁主道:“云苑主想问什么?”

云明道:“这个一百零八战阵图是什么?长得怎么样?”这句话说出,明显冷星月已经有种找个地洞钻进的冲动了,而石同等人也是脸色尴尬,看向云明的眼光已经恨不得把他杀千万遍了。

兵阁阁主愕然,道:“这……”齐飞雁等人也无不脸上惊愕,竟有人不知此阵图?此阵图谓之战之常图,如同兵器中的刀剑一般,虽说比较复杂,但基本上第三阶修道者便能接触得到,云明身为御风宗弟子,怎么不知道呢?

天雷子突的站起,哈哈大笑道:“这小子还真有趣!你看,这就是一百零八战阵图。”右手对着自已所雕的黑石一弹,黑石皮表顿时炸开,露出里面物品。

云明看去,不禁眉头一皱,只见里面竟雕住无数个兵士小人,各搭城擂,互对地势,山高路斜,中间宽阔,竟是一个小型的战场。

兵阁阁主捻着下巴胡须,称赞道:“好!果然把雷罡气运用如魂,不愧兵之王者。”天雷子道:“不敢当。”重复坐下。

云明盯着天雷子所雕之物,双眼缩小,道:“这是……这……”天雷子道:“怎么?”云明脸色变幻不定,脑海中却涌起另一幅画面,在一片黑暗深渊中,一头头恶魔冲出,分立各地,手持奇刃,伏下各处,而另一边一片身披金甲的士兵骑龙而至,威武如神。两方交杂一处,直杀得天地无色。

云明突的站直了身子,却摇晃几下,坐了下去,脸上发白,深喘了几口气。兵阁阁主见云明脸上异状,道:“云苑主,怎么了?”

云明回过神来,道:“没事。”脑海中却始终回荡着那幅画面,心头突的升起一股极大的恐惧感。齐飞雁道:“云苑主,你不想雕了吗?”

云明摇摇头,道:“我试试。”便向最后一块巨石走近,右手缓缓伸去,扯去黑石上的布,摸上了黑石。兵阁阁主见他把风云纯阳剑放在原地,竟不使用,不禁心中赞叹,只是同时也有些奇讶,难道云明只看这几眼,便真能雕出一百零八战阵图?

齐飞雁等人也是目露奇特看了过去。云明元力一运,便送入黑石中,又收出元力,呼出一口气,到自已的座位坐下,道:“雕好了。”

兵阁阁主见黑石全样无改,心中怀疑,但也不好质问,便道:“那便请各位掀开黑石。”马尘点点头,手上一点,一道元力射出,在自已所雕黑石上一撞,便碎了黑石皮,露出一幅阵图。严天仞、齐飞雁、赵寒霄三人先后掀碎黑石皮,露出阵图来。

只见五个阵图立于眼前,模样有些差异,各有大小,但无一不是一百零八阵图的模样。兵阁阁主走上前去一一查看,不禁啧啧作叹,道:“果然是五件阵图,若比精致,唯赵宗主莫属;若比准确,唯严庄主可当。”

兵阁阁主此话说出,赵寒霄、严天仞身边的人都是脸有得意之色,此话说出,便说明了两人所雕为最好。严天仞淡淡一笑,道:“多谢兵阁主夸奖。”

兵阁阁主微微一笑,又看向云明,道:“可否拉开石皮来看?”云明闭着眼,道:“你们拉吧。”兵阁阁主点点头,对着云明所雕黑石一弹,黑皮便炸碎开来,露出一幅阵图。

这幅阵图露出后,场上众人无不变色,眼睛睁大,往阵图看去。只见这幅阵图竟不是一百零八战阵,却是另一种诡异至极的奇阵。只是看上一眼,便觉心头发悸,后背冒汗。

兵阁阁主双眼睁大,一把抢到阵图面前,在三步外却硬生生停了下来。只见阵上是一处深渊,如若天涧。而各处各地,有着上千个身披黑甲的魔兵冲上前,天空中却有上千匹神龙飞下,神龙上兵士肃立,手握神刃。

两方兵士交杂一起,似是混乱不堪,却另有阵图。看向魔兵之中,有一高者,指使魔兵向前。虽然每个魔兵神兵面目模糊,但只需看上一眼,便十分恐惧。

兵阁阁主退后几步,不断呼气,道:“这……这是什么阵图?”云明仍没有睁开眼,道:“这阵图……我也不知道名字。”兵阁阁主端详几眼,道:“这是两个阵图。”

云明道:“是。”兵阁阁主道:“你……是你想出的?”云明沉吟片刻,道:“知道此阵而已。”兵阁阁主回到座上从下,令人把云明所雕阵图盖起,那几人迟疑一下,竟不敢上前。

风阁阁主手上一点,一块黑布便盖住了云明所雕阵图,道:“这阵好大的杀意,单是看阵,便让人胆战心惊,真不知是何人所想出。”

武阁阁主点头道:“我平生也未见有比此阵的阵图,若是施展开来……恐怕……”风阁阁主手上一挥,便令人抬下云明雕刻阵图。

齐飞雁等人早便无语,见风阁阁主令人抬下阵图,竟未多说。只有冷星月脸色骇然,身子颤抖,心道:“魔界生死阵……神帝九归阵……神界的阵图……为什么云明会知道?难道他也是从神界……”

兵阁阁主镇定下来后,道:“那么此次阵图雕刻,便由云明……”齐飞雁突道:“慢!兵阁主,你莫要忘记,你要雕的是什么?云明所雕的是一百零八战阵吗?”

兵阁阁主一愕,道:“这……”齐飞雁道:“他随便雕一个鬼东西便能成功?你把我们各位看成透明的吗?”兵阁阁主脸上一青,心头恼火,正要发言,却见云明双眼睁开,看向齐飞雁,道:“你雕了一百零八阵图?”

齐飞雁冷冷道:“难道没有吗?”云明左手一翻,数种元力升腾于手心,凭空一捏,道:“现在有吗?”齐飞雁脸上一变,看向自已所雕阵图,不禁脸上暴寒,只见自已所雕阵图竟已在倾刻间化为一片灰尘,没留下半点东西。

第101章 斗魂

第一百零一章斗魂

齐飞雁猛的站直,怒视云明,道:“你敢捏碎我的东西?”云明白了他一眼,厚颜无耻的道:“我问你,你雕的阵图呢?是那堆废泥吗?”齐飞雁脸上暴寒,道:“不是被你弄碎了吗?”

云明坐回位置,“哦”了一声,道:“那又如何?”齐飞雁身子一纵,身上黑色元力雄雄升起,双眼死死盯着云明。

云明右手一握,风云纯阳剑指向齐飞雁,对风阁阁主道:“风阁主,不如先来场武斗吧!我看齐阁主有些忍不住了。”场上众人无不肃静起来,静观两人事变,这两人未曾开战,却已经唇枪舌剑,剑驰弩张,若是大战起来却不知是另种什么场面。

风阁阁主脸色微沉,道:“武比暂且不用吧。两位还是收起剑刃,否则对除魔会也没有什么作用。”

齐飞雁冷哼一声,回到位置坐下,道:“那么此事怎样?”风阁阁主知道齐飞雁在说云明的事,迟疑片刻,道:“全部进入下一场。”齐飞雁脸色铁青,却明知云明雕出的那阵图让风阁阁主等人大为欣赏,此时便包庇着他,并不讲究毁去自已雕阵之事。心头怒火暴涨,却也无可奈何。

云明收起风云纯阳剑,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严天仞等人见状,默然无语。赵寒霄微微一笑,对身旁的女子道:“这两个阵法如此精奇,任何人看了都心动不已。也只有齐飞雁这种人会出言叱说,不过这云明倒挺有趣的。”身旁那女子嫣然一笑,道:“不过也争不过赵哥的。”

兵阁阁主点点头,道:“第二场者,由风阁阁主主持。”便向后退去。众人齐齐看向风阁阁主,想看他要六人比什么。

风阁阁主站起身来,面对斜阳,道:“第二场者,比魂魄!魂魄者,修道之根本!身之所损魂之所至,魂之不灭,身如不灭。”赵寒霄点头称是,道:“不知要怎样个比法?”

风阁阁主拍拍手,便有人上来抬下几尊雕阵,又有十余人抬起一驾马车,却遮着一块布幕,不知里面有什么东西。风阁阁主手上一弹,马车上的布幕便掀开了去,露出一架台子来。

赵寒霄等人看去,只见台子高有一丈许,宽又一丈。如似金笼,里面空空如也。风阁阁主道:“此为炼魄罩!里面对任何魂魄都有压制作用,只要进入其中,便会感到有百倍千倍压力。四处幻壁,有三个出口。弱者一进便难以出来。请六位将魂魄置入其中,在半个时辰中从出口出来。”

赵寒霄等人皆沉默不语,见金罩金光灿烂,耀耀如日,望之刺眼,想必呆在里面定难以持久。云明双眼睁开,道:“半个时辰中出来就行?”

风阁阁主点点头,道:“自然。”云明微眯着眼,心道:“我修练催魂术也有许多时日,所吸魂魄亦在不少。若想出来只需片刻便行。就不知他们怎么样。还是还看看吧。”

风阁阁主见六人静坐不语,也不催促,回到座位坐下。只见齐飞雁站起身来,道:“我先去玩玩吧!”身子一颤,一道晶莹剔透的魂魄便从口中冲出,投入到金罩中,一入到金罩,便化作一头雄鹰,立在一梢高枝上,双眼环顾四周。

风阁阁主点点头,道:“齐阁主魂魄果然非凡。”马尘也站起来,道:“我也进去看看。”身子一颤,魂魄冲出,飞入金罩中,到了金罩中后,便化作一匹白狼,望向齐飞雁所化的雄鹰,点了点头,向别处奔去。

严天仞道:“我也来!”身子一颤,魂魄飞入罩中,在里面一滚,化作一个人形,立在一个高地上。风阁阁主见状,不禁喝采道:“好!竟能以原型化出,天云山庄的九歧变果然了得。”

天雷子缓缓站起,身子一颤,魂魄也飞进金罩,在里面一转,化作一头猎豹。云明见四人魂魄出体后,身体便僵硬原地,心道:“他们魂魄出体后便这样了,若此时有人下毒手,那岂不是……”又看进金罩,只见里面一片野地漫长,森林茂密。一头雄鹰翻旋于天;一匹黑狼缓行于野;一头猎豹四处观望;一个面目模糊的人缓缓行走。

冷星月点头道:“他们几人魂魄已经十分强大了!但论高下来,应为严天仞最高。”东里天机点点头,看向云明道:“云先生有多少把握?”云明道:“一点点而已。”

这时,赵寒霄也站起身来,身子一震,魂魄冲出,飞入金罩中,在里面一转,竟也化作原型,其面目与身体无一差别。风阁阁主等人脸上一变,心中都道:“好厉害!这赵寒霄魂魄之强度即使一些高手前辈也未必能比得上啊!”赵寒霄在金罩中微微一笑,看向四周,缓缓行去。

风阁阁主看向云明,道:“云苑主,请。”云明点点头,仍坐在椅子上,双眼一睁,魂魄冲出,没入金罩中,在里面一转,咕噜噜一片震响,飘到半空去。

风阁阁主、武阁阁主、兵阁阁主、文阁阁主等人无不脸上大变,身子站起,看向金罩中那物。冷星月站直身子,连连喘气,道:“他……他想玩什么?”

只见云明魂魄入到金罩中,竟化作一片雷云,瞬间布满金罩四处,轰隆隆响彻不停。金罩中齐飞雁、赵寒霄等五人脸色剧变,身子颤抖,竟向后退开数步。

雷云嘿嘿直笑,道:“喂!齐老头,咱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齐飞雁所化的雄鹰立在树枝上,道:“你想玩什么游戏?”从雷云中伸出一个龙头,嘿嘿笑道:“渡劫的游戏啊!我是劫雷,你们是渡劫的啊!说,玩不玩?”

齐飞雁眼中一缩,道:“你……你敢乱来?”龙头哈哈笑道:“没事!小爷保证不杀你们!就无聊来玩一玩。”从雷云中“轰”的一声,一道破雷冲出,击向齐飞雁。

只把齐飞雁惊得魂飞魄散,双翅一展,便向密林飞去。龙头哈哈大笑道:“没事啦!跑什么?”从雷云中道道闪电刺出,直跟在齐飞雁背后。齐飞雁一边疾飞一边怒叫道:“你……你破坏规矩!”

龙头打了个呵欠,道:“没有,进来时有说过规矩吗?”从雷云中又怒砸几个黑雷下去,只撩得齐飞雁狼狈不堪。赵寒霄、严天仞等四人脸色煞白,身子一纵,便向各处驰去。

龙头道:“跑什么跑啊!陪小爷玩一玩有什么事吗?真是吝啬!”从雷云中又刺啦两声,几个雷击向天雷子等人。

金罩外众人已然脸色骇变,紧紧看着金罩中。风阁阁主道:“他……他的魂魄为什么这么强大……”武阁阁主站到金罩前,脸上寒峻,道:“云明会不会把他们……”东里天机脸上骇然,自语道:“这就是他说的一点点把握……”

这时,旁边一个声音幽幽的道:“我不会啦!我是这种缺德的人吗?”风阁阁主等人脸色更变,看向云明,眼中呆滞,道:“你……你为什么还在这?”

云明从桌上扶过一杯茶,喝了几口,道:“我把一份魂魄投进去而已。”众人脸上彻底无色,见云明神色自如,竟真的把魂魄留在外面,而里面的魂魄……莫真的只是一份?

其实云明自修成催魂术以来,所催拿魂魄几近无数,有的练化成奴,有的直接化作念力。成奴一部分的魂魄,在魂魄消散后又回到云明眼中,增润了云明魂魄。本来云明魂魄便吸收了众多高手,后来更在南蛮中夺得半截金龙魂魄,早便强得可怕。此时也不过把一部分魂魄化作金龙进入而已。

金罩中金龙哇哇大笑,雷云直泄雷电,更瞄准了齐飞雁砸下,只不消多少,便把齐飞雁砸得气息萎靡。其他几人各自逃入森林,竟然不见了。

金罩外倏忽的两道魂魄射出,冲入赵寒霄、严天仞两人体中。两人回过神来,呼出一口气,看向云明,却见云明已然回来,再往金罩中看去,不禁骇然失色,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阁阁主见两人出来,此时却没多少称赞之意,只是淡淡道一句好。不过一会,又有一道魂魄冲出,射入马尘体中。马尘回醒过来后,连连擦汗,看向云明道:“阁下果真厉害。”

云明微微一笑,道:“没有了。只是魂魄强一点罢了。”金罩中黑云继续怒劈而下,直赶得齐飞雁狼狈蹿去。风阁阁主捏捏指,摇摇头,道:“齐阁主此次要出局了。”

兵阁阁主道:“天雷子也还没出来。”风阁阁主“嗯”了一声,继续看去。雷云再劈一阵,便收为一团,化作一道银光飞出,送回云明眼中。云明微微一笑,道:“时间到了,齐阁主算出局了吗?”

风阁阁主默然,心道:“我便知你故意劈得他找不到方向,使之出局。”口上只道:“时间已到,齐飞雁、天雷子未出来,出局!”话音落下,从金罩中才冲出一道魂魄,没入天雷子体中。

天雷子连连喘气,脸色煞白,看向云明道:“好小子!你劈齐飞雁就劈齐飞雁,干嘛非要弄个雷来劈我?”云明一愕,又笑道:“你名叫天雷子,怎么也怕雷?”天雷子气得胡须倒竖,道:“胡说八道!你那根本不是雷,是魂魄!若是雷怎么能伤我?也罢也罢!此次我认输就是!”

云明不禁莞尔,道:“承让了。”这时,齐飞雁的魂魄方从金罩中冲出,没入身体中,脸色阴沉一片,看向场上众人脸色,已知自已输定,冷哼一声,一挥袖袍,竟转身就走。

云明“哎”了一声,道:“小雁子,你怎么走了?继续留下来看啊!”齐飞雁脸上一黑,身子一颤,道:“祸福有朝夕,山水有相逢。你给我等着!”身子一纵,竟带人直直离开了。

云明耸了耸肩,仍细斟着茶,对着冷星月道:“这家伙也太暴躁了点吧!什么祸福有朝夕,山水有相逢,这是在警告我吗?”冷星月无语以答,对这个无耻的家伙已无颜以对。

风阁阁主等人相对无语,却也没有留下齐飞雁。赵寒霄调息过来后,道:“风阁主,如今还要比什么?”风阁阁主挥手令人抬下金罩,道:“下一场由文阁阁主来。”

赵寒霄点头道好,看向文阁阁主。文阁阁主站起道:“下一场,比……”天雷子站起道:“我还是先走吧!你们继续。”文阁阁主知道他脸色仍是挂不住,便点点头。

第102章 琴绝

第一百零二章琴绝

这时,从半空中踏出一人,手上一送,一道身影便往天雷子递去。天雷子脸上一变,双手一合,便要回拍过去。却听半空中那人道:“天雷子,你女儿还给你!”

天雷子一愕,双手变掌,将那身影一托,便抱在怀中,看清了那人,惊道:“媚儿!”云明突的站起,道:“师姐!”身子一纵,便抢到天雷子面前。

天雷子一疑,抱住女子退后两步。云明看向天雷子怀中女子,只见这女子一身红裙,长发下垂,脸色苍白,双眼却紧闭着,岂不是赵媚吗?又惊又喜,道:“师姐!你没死?”天雷子眉头一皱,道:“你要干嘛?”

云明身子一纵,便抢上前,道:“把我师姐还给我!”天雷子横眉一竖,身子向后一退,瞬间划过十数步。云明此时心中急切,早忘了什么之前天空中那人的话。大步飞踏向前,双*去,喝道:“天雷子,把我师姐还给我!”

天雷子之前被云明魂魄击败,也是心中有气,嘿嘿冷笑,道:“还给你,你来抢啊?”云明脸上一寒,三步并作一步走,抢到天雷子身前,右掌横劈而去。

天雷子身子一闪,道:“来得好!”左手翻过,接下一掌。云明双掌急拍而去,道道飞火射出,呼啸一片风声。天雷子步步后退,左掌连挡而过,撞得火焰四散,接过几招,不禁手上发痛,抬起一看,只见手上已红肿一片,道:“好厉害的火焰!”

云明急攻之下,身上火焰暴升而起,忽的双眼一睁,喝道:“催魂术!”两道金光刺出。天雷子刚要退后,却猛的一颤,竟停滞下来。

云明身子一纵,右手一抢,便抢过赵媚,向后退去。天雷子脸上一寒,身子向前一纵,双掌道道黑雷浮现而出,向云明拍去。云明左掌一挥,一道寒剑刺入地壁中,喝道:“危楼万丈破千弓!”

从半空中一道巨大身影立起,“嗖嗖嗖”三箭飞射而下。天雷子脸上一变,向后一退,双手一转,偏开三支光箭。见云明又向后退去数十步,不禁大怒,身子一纵,双掌一片黑雷罩下,喝道:“小子你找打!”

云明见天雷子黑雷来得猛烈,左手一吸,地上风云纯阳剑直冲而出,到云明手中。握紧风云纯阳剑便向天雷子挥去,“嗤”的一声,直接撕破黑雷。

天雷子喝道:“天雷劫!”双手一握,两道回刃送出。云明此时打得上火,见天雷子把回刃送来,冷冷道:“你找死!”右手搂紧赵媚,向前一纵,风云纯阳剑连削而出,两道紫火吐出,瞬间撕开回刃,吞没了进去,稍稍一卷,周围黑雷便如同遇上天敌般散去,呼嗤嗤几声,瞬间云消雾散。

天雷子脸上大变,道:“不好!风云纯阳剑能克制我的雷电!”眼见云明己冲到近前,双手急忙接去。云明双眼冷若无情,喝道:“断剑术!”

此话刚出,场上众人无不站起,脸上僵硬惊骇。冷星月惊叫道:“不好!云明,不能使出!”只是场上变化兔起鹘落,变化之快,所有人也未料到。在云明一剑劈去时,已然谁也阻止不了。

这时,一只纤嫩的手掌“啪”的一声,在云明脸上拍过,一个柔弱的声音道:“你敢伤我父亲,我就一辈子也不理你!”云明脸上一变,左手一收,向一边送去,风云纯阳剑“嗤”的一声刺入地壁上,剑上紫火呼呼烧起,瞬间在地壁上烧出一个巨大黑洞。

天雷子向后连退三数步,见云明扔去风云纯阳剑,才松了口气,抬起手擦了擦汗,对云明喝道:“把我女儿还给我!”

云明脸色呆滞,道:“啊?”赵媚脸色发白,发丝凌乱,咬咬牙道:“笨猪啊!还不放下我?信不信我永远不理你了!”云明急忙放下赵媚,扶住她道:“师姐……你没事吧?”

赵媚白了他一眼,看向天雷子,道:“爹爹。”天雷子走上前,接过赵媚,道:“媚儿,你怎么……”云明满脸呆滞,道:“你……你们……是父女……”

赵媚看向云明,道:“你没眼珠看到吗?居然敢伤我父亲,你是不是想找死啊!”云明连连擦汗,急忙道:“师姐,师姐。我不是故意的。”赵媚哼了一声,道:“你以后别想我再理你了!”甩过头去不理他。

云明急忙走上前,道:“师姐,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又看向天雷子,脸上尴尬,道:“天雷子前辈……我……之前……”天雷子见云明对赵媚又惧又怕,不禁大疑,哼了一声,道:“哦!之前怎么了?”

云明欲哭无泪,道:“这个……那个……我……”场上其他人见到云明模样,不禁大掉眼镜,之前那个又霸道又无耻的云明怎么变成一副哭哭啼啼的小女娃模样?

冷星月刚舒下一口气,又不禁无语。看向天空中那人,只见那人一身道袍,笑容淡淡,正看着下面众人。冷星月道:“前辈是?”天雷子也看向那人,忽的喜道:“无源子前辈!是你救的我女儿?”

这时,东里天机也冲出座位,对天空中那人一把跪下,道:“师父!不孝弟子东里天机参拜。”无源子淡淡一笑,看向天雷子,道:“你也算我的记名弟子,救你女儿本是应该。”

天雷子一把对无源子跪下,道:“多谢无源子前辈!”无源子看向云明,若有所指道:“他们都死了,却只有你活着。”云明一愕,想通后又是大惊,道:“这……”

无源子微微一笑,看向风阁阁主等人,道:“风际夜,好久不见了。”风阁阁主舒下一口气,笑道:“确实好久不见了。”武阁阁主也笑道:“没想到你竟来了。”

无源子道:“送回这小女娃而已。”赵媚对无源子道:“多谢前辈相救以及多日的照料。”无源子微微一笑,道:“不必了。只是顺手之功而已。我要回岛了。”

风阁阁主道:“怎么不留下来一叙?”无源子摇摇头,道:“不必。”看向地上跪着的东里天机,道:“此会过后,回蓬莱岛,此生不准再出岛!”东里天机听无源子言语平淡,却带着不可逆抗的严厉,急忙连磕了几个头,道:“是!师父。”

无源子向后一退,身子一闪,便不见了。众人见无源子离开,不禁有些感叹。东里天机也站起身来,连连擦汗。

天雷子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对赵媚道:“无源子前辈怎么救的你?你怎么遇险了?”赵媚刚要开口说出,又见周围人太多,便道:“回去再说。”

云明跟在赵媚背后,不禁眼泪盈眶,道:“师姐,我以为……以为你已经……”赵媚哼了一声,道:“你敢哭一个给我看看?”云明急忙擦去眼角眼泪,道:“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哭了?乱七八糟!”

赵媚“哦”了一声,一双清丽的眸子盯着云明的脸,道:“你没哭?”云明勉强笑了笑,道:“怎么可能呢……”见赵媚眼中有笑意,心头一悸,只得委委屈屈的道:“好了,你说什么就什么还不行吗?”

赵媚打了个呵欠,道:“我累了,别跟我说话。”便跟着天雷子到一边坐下。云明迟疑一下,又跟上前去,道:“我……这个……”天雷子见云明脸色,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还要去竞当盟主呢!跟着我们干嘛?”

云明“呃呃”两声,却不知要怎样解释,心中却不愿离开赵媚半分。赵媚道:“我就在这里,你还怕我没了吗?”云明想想也是,这才回到自已座位坐下。见冷星月沉默不语,却有些咬牙切齿,问道:“怎么了?师兄。”

冷星月阴森森的道:“你可知道……你把我们御风宗的脸彻底掉尽了!”云明“呃”了一声,道:“有吗?”冷星月满眼是杀气,咬咬牙道:“你喜欢赵媚就喜欢,可不可以别在大庭广众下丢人啊!”

云明急道:“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喜欢她了?你别胡说八道,乱七八糟的!我才没有喜欢她!”冷星月扶额苦笑,道:“按你以前,现在一定会找些话来反驳我甚至辱骂我,现在你居然没有,还在一味的狡辩!”

云明脸上又青又白,道:“乱七八糟!胡说八道!我才没喜欢她!”冷星月道:“那你爱上她了?”云明道:“呸!给我滚!我才没有,我这么风流好色,怎么会爱上人?你别胡说八道!”

冷星月默然无语,道:“嗯!我相信你。”云明“呃呃”两声,脸上仍是尴尬无比。这时,东里天机回到座位坐下,道:“冷兄,看赵媚如今没事,葛柔云应也无碍。”冷星月点点头,道:“应该被你师父救走了。”东里天机点头称是。

这时,文阁阁主才重新走出,道:“那么第三场比试开始。”赵寒霄微微一笑,道:“文阁主,第三场比试是?”文阁阁主道:“比文!盟主之位,必拥文武全才者,区区武力较胜,不过街头武夫。更需较文,以文定理天地。第三场,便是比文。”

赵寒霄“哦”了一声,道:“不知比甚何文?”文阁阁主淡淡一笑,拍了拍掌,五、六个女子从下面抬上一口巨缸,放在台间。巨缸上也盖着一块黑布,看不清里面何物。

严天仞问道:“这是何物?”文阁阁主道:“此缸之中,种有三颗柳月花的种子。柳月花,百年难寻,千年难开。唯有闻琴而起,闻乐而生。便请各位为之弹上一曲,奏上片乐,将柳月花唤生并开花。”

场上众人听到此话都不禁脸上一沉,盯着黑缸默然无语。只有严天仞哑然失笑道:“这个……这个岂不是要便宜在下了?”文阁阁主笑道:“可没那么简单!这三颗柳月花种子得来不易,也是经历千万年之久,即使我也难以唤醒一丝。想要唤活并开花,基本上是不可能,所以我只要能唤活一丝便行。”

严天仞沉吟片刻,又笑道:“那好,在下便试一试。”这时,马尘笑道:“慢!严庄主,你名号琴绝,琴艺高超,若把这柳月花彻底唤醒,我们还争抢什么?”

严天仞笑道:“那好,你先请。”马尘纵身而起,到黑缸前,右手一弹,便拉下黑布,只见黑缸中水深而浊,无法看出何物。右手一扬,一枝短笛抵到口中,双眼缓缓闭上,便吹奏起来。

第103章 琴斗

第一百零三章琴斗

马尘笛声吹起,悠悠扬如春风迎面,绿柳扶新,清泉荡体,小苑听雨。时高时低,幽幽慕慕。如同七月的情人,又似山石送来的清泉,抑或是夏日的阴蔽,令人陶醉不已。

风阁阁主闭眼侧耳,道:“好厉害的笛声,这笛声所含元力深厚,轻可催金败石,对着柳月花种子吹起却带上勃勃生机。”文阁阁主点点头,看向别处,道:“就不知他能让柳月花苏醒多少。”

众人听马尘越吹笛声越清,直润人心脾,向旁边看去,不禁哑然失色。只见周围花丛上已然开满鲜花,红的蓝的白的,艳丽无比。许多杂草更是暴涨七寸,枝长脉大。

再向黑缸中看去,却仍没见到有什么动静。马尘笛声渐吹渐缓,一瞬间又化作春雨绵绵,不尽下淌。天上流云竭止,溪边河水却停。而从黑缸中一丝绿根缓缓升起,穿过清水,最后钻破水面,把一截小拇指大的绿茎伸出。

马尘双眼睁开,六指按住,便没有再吹奏,看向黑缸中的绿茎,呼出了一口气,道:“还好,本以为这次要输了呢!”文阁阁主起身笑道:“好,马宫主,你已唤醒柳月花,请入座奉茶。”

马尘看向文阁阁主,合了合手,微微一笑,道:“多谢。”便回座静坐。后面凌虚宫弟子无不满脸欣喜,递茶上前。风阁阁主看向柳月花嫩茎,道:“柳月花千年难开,今日也唤醒了一些生机。没想到马宫主修为高超,音韵上也是如此精妙!”

马尘微笑称谢,道:“不足挂齿,比之严庄主就大有不足了。”严天仞道:“哪里哪里。”文阁阁主起身道:“柳月花刚始复醒,还须趁时唤醒为好。不知哪位上前唤醒?”

座上众人一时间又默然不语,互相对望,却想看谁先上去吹奏。赵寒霄脸色平淡,右手食指敲着桌子。身后那女子道:“让我来吧。”赵寒霄看向那女子,温和一笑,道:“好,你替我。”

那女子便站起身,对文阁阁主道:“小女子华筱琳,江城华家之女,赵寒霄是我相公。唤醒柳月花种子,便由我来。”文阁阁主沉默一阵,看向赵寒霄,赵寒霄微笑道:“筱琳是我内人。”

文阁阁主点点头,笑道:“好,请上前弹奏。”华筱琳微笑点头,便起身上前,在黑缸六步外停住,手上一扬,一枝绿笛便握在手上。

云明看向华筱琳,见此人十分貌美,声音柔甜,仅是听声音便让人不禁砰然心动。问冷星月道:“为什么她能上?”冷星月道:“除魔会盟主之争,所争的也不止文武,其中更争人力。若有略逊,可让人代替,只不过代替之人,一则必须为除魔会之人;二则家门清楚;三则与竞当之人有着莫逆关系。”云明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场上众人见赵寒霄让一个女子代替自已上场,不禁奇讶,都是看了过去。华筱琳绿笛一扬,抵在樱唇吹奏起来。

只听笛声清柔含情,如若情人脉脉言语,又似月色朦胧,花香袭人。悠悠然南山渐远,曲水清流,江枫渔歌,小道巷陌。一幅画面便飞跃眼前。文阁阁主道:“好清妙的笛声!”

武阁阁主道:“柳月花又醒了。”文阁阁主看向黑缸,不禁脸上微变,只见从黑缸之中竟又探出一个绿茎,浮到水面。风阁阁主道:“她把第二颗柳月花的种子唤醒了!”

众人见水面上又钻出一个绿茎,不禁心中大赞厉害。以马尘凌虚宫宫主的身份,吹奏良久方才唤醒一颗,没想到眼前这个门派微小的女子竟也能唤醒一颗。

这时,华筱琳笛声再变,却作小楼风雨,直打浮萍,春闺苑女,慕慕泣泣。此乐一起,众人脸露陶醉之意,皆是脸上称赞。风阁阁主道:“没想到她竟还要吹奏下去。”

文阁阁主道:“她应该不止想唤醒柳月花种子。”风阁阁主点头道:“这笛声清妙如此,即使我也未曾听过。”兵阁阁主忽道:“我怎么听这笛声……有些怪异呢?”

文阁阁主眉头一皱,又再听起来,片刻后,道:“没有什么怪异啊!”兵阁阁主笑了笑,道:“可能是我听错了吧。”这时,场上忽的暴出嘘声,都是紧紧看着水面。只见水面上又有一个绿茎钻出,与另外两个绿茎相平。

东里天机见状,不禁赞道:“好厉害!马尘也仅能吹醒一颗,这女子竟能吹醒两颗!”冷星月脸露忧色,心道:“不太妙啊!这越下去柳月花便越难生长,唤醒种子已是十分困难,现在她把两颗种子都唤醒了,那云明……但愿他有制胜法招了。”云明脸上平淡,抬起桌上一杯茶要喝,才发现已经完了。

华筱琳笛声渐渐细小,已如暮雨江山,朦朦胧胧。渐吹渐消,最后停下了。而水面上三个绿茎竟在最后片刻,生长了三寸。

文阁阁主听她吹奏完,又见水面上三个绿茎生机勃勃,不禁赞道:“好厉害!为什么以前不知除魔会有此能人?”华筱琳微微一笑,对着文阁阁主禀了禀手,道:“文阁主,我相公算过了这关吗?”

文阁阁主道:“自然过了!”马尘看向华筱琳,道:“姑娘好厉害!果然深藏不露啊!”华筱琳吐了吐舌头,道:“没有了!只是为了相公而已。”便跑回赵寒霄身边坐下。

严天仞对赵寒霄道:“两位果然男才女貌!文武皆备。”赵寒霄微微一笑,道:“多谢严庄主夸奖。”严天仞笑道:“不是夸奖,严某看来,严夫人这笛声可算作笛绝了!”

华筱琳脸上微红,道:“只是为了我相公而已。”看向赵寒霄,道:“我抢了你的风头,你生不生我气?”赵寒霄莞尔一笑,道:“只要你要,我连心也可以挖给你,怎么生你气?”华筱琳道:“我要你的心干嘛?我只要陪在你身边,不惹你生气就行。”

文阁阁主复又站起,道:“柳月花已苏醒过来,接下来便由两位将之唤发!”看向严天仞,又看向云明。严天仞微微一笑,道:“云苑主先请。”

云明脸有苦色,勉强站起道:“这……这个……”严天仞笑道:“怎么了?云苑主。”云明脸上发僵,道:“这个……要我上去吹奏?”严天仞笑道:“难道云苑主不会吗?别开玩笑了!”

云明苦着脸,心中道:“也罢也罢!反正你们硬要我上的,等我把柳月花彻底吹死,你们就是后悔也迟了!”正要上前,这时,赵媚走出道:“我替云明吹奏。”

文阁阁主一愕,道:“这……”赵媚道:“他是我老伴不行啊?”文阁阁主道:“自然行得……那便请赵姑娘上前吹奏。”云明见赵媚出来,又是欢喜又是激动,听得赵媚这句话,脸上又是一红,一时嗫嚅无语。

赵媚话一出口,脸上也有些发红。一边天雷子眉头一皱,自语道:“媚儿怎么……”赵媚看向云明,道:“死笨猪,给我一把琴!”云明忙不迭探入戒指,在尸骨山中乱翻乱寻,从中取出一把木琴,也没多看,拿到赵媚跟前。

赵媚接过琴,扫了扫琴上灰尘,却见琴上刻着三个字“忘年琴”。也没多想,便在原地坐下,把木琴放在腿上。云明在旁边七步外坐下,道:“师姐,你能唤醒柳月花吗?”

赵媚道:“我试试。”云明点点头,道:“师姐,你弹,我听着。”赵媚“嗯”了一声,闭上了眼,调拔了一下琴弦,未成曲调却先有了三分情感,调试过后,便弹奏起来。

琴声一起,如同清风迎面,平淡悠悠,细雨苏润,无声无息。春苗渐发,脉脉无语。其琴声,竟含着深切相思之意,又似乎是远古高山,让人心生仰望。青云流散,绿水清波。又似一个女子在清唱着歌。

众人都是脸上惊诧,却没料到赵媚竟也弹得不错。文阁阁主“咦”了一声,道:“这琴声好……好奇!”武阁阁主睁眼看向赵媚,道:“她手上的琴不是凡品,所弹乐曲,却也不知所曲。”

天雷子听得琴声,满脸疑惑,自语道:“媚儿怎么会弹这种曲呢?对了!她加入御风宗,应该是在宗上所学。”赵媚琴声清弹而起,竟似一瞬间满天飞雪飘飘,一个女子在雪中跳舞,清歌,又似一个男子在雪中舞剑。

云明越听脸色越变,眼中朦胧,心中忽起无限伤悲,心道:“这……这是……这是断剑术!不!不是断剑术,为什么与断剑术这般相似?”赵媚双眼闭上,侧耳而弹,琴弦拨动,如泣如诉,音如缕缕细丝长发,包含不尽相思长恋之情。

这时,严天仞忽的起身站直,看向水面上三个绿茎,脸上一沉。只见三个绿茎缓缓升出,竟吐出三片绿叶,更在琴音下不断生长。

众人也看到此幕,不禁起身看去。三个绿茎伸出三片绿叶后,又继续生长而起。这时,赵媚轻声道:“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愿意等我吗?只要你愿意等我,有一日,我一定会回来的。

今年的雪,下在你的眼前,你说好美。今年的雨,下在我的心底,我说很美。

大雪迷漫,伊颜如花,便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礼物。北风灿烂,南山渐远,离别未必不可再相聚呵!

今年的冷,冷在我的五脏六腑中,是寒风?还是孤冬?为何我会这般的冷呵?只祈求,这寒风,都吹到我身上就行啦,这冷雨,也都下到我身上就行啊。也不必,再往他处了,因为我喜欢它们啊。

来日的雪,会下在哪?我希望,下在你的面前,与我的坟前。因为那样,我们就可以一同观看了。再无什么遗憾了。”

她幽幽诉说,仿佛在诉说给那位意中人听,声音柔和忧伤,竟让人一时之间,生起无限伤意。伴着琴声扬起,令人闻之动容。而水面上三个绿茎直升而上,瞬间已有半人高,绿叶缓缓展开,却仍在生长中。

云明听着琴声,脑海中诸多记忆纷至沓来,仿佛看到曾经的一个女子在雪山上起舞。他眼睛一睁,眼珠中闪过一道曼妙身影。这一刻,楚江月的记亿和他彻底融合了,他分不清,那人是赵媚,还是她?

赵寒霄起身而立,眼中缩小,道:“好厉害!这是什么琴韵?”华筱琳脸上微白,叹道:“没想到竟有一个人,音韵上比我胜上七分。”

风阁阁主、文阁阁主等四大阁主无不紧紧看向水面上柳月花。心中都道:“难不成……今日柳月花便会绽放?”这时,严天仞纵身而出,一张琴置在身前,道:“我来请教赵姑娘琴艺!”也不再多说,双手一拈,竟相对弹起。

此乐一出,如同万仞流水,直泄而下,冲击百面,又同千年危山,险而无边,望之胆破。与赵媚琴声一交,冲绞一起。

赵媚脸上一变,手上变势,飞弹而起,严天仞十指连动,琴声冲泄而出,令人胆魄畏寒,其中更带上万般压力。赵媚脸上发白,竟慢了下来。

众人脸上变色,却没想到严天仞竟按捺不住,冲出来对弹。看向黑缸,只见月柳花长茎竟在缩小,枝叶渐萎。文阁阁主不禁惊道:“不好!两种琴声不同,月柳花忍受不了!”风阁阁主脸上一沉,却没有多说。

严天仞双眼盯着对面赵媚,十招飞弹而起,琴声如万匹瀑布,敲砸如轰,令人心生澎湃的同时又心有畏惧。赵媚脸上发白,身子颤抖,竟弹不太动了。

冷星月盯着严天仞,道:“他的琴声太霸道!饱含强横元力,赵媚修为太弱,受不了他的琴声。”

第104章 花开

第一百零四章琴萧合奏,柳月花开

天雷子脸上阴沉,身子站起,道:“这个严天仞好无气概!竟然把元力伏在琴音中,以琴音攻伏媚儿,媚儿修为不足,迟早会败下来的!”东里天机道:“这样下去,柳月花一定会在两人的琴音下枯萎的!”冷星月看过去,果见柳月花不断枯萎,叶茎收缩。

马尘看向天雷子,道:“看来你女儿有些不妙了。”天雷子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马尘摇摇头,淡淡一笑。风阁阁主看向文阁阁主,道:“坐观其变,原来便是一场比斗。”文阁阁主点点头。

两人琴音交杂混乱一起,赵媚琴声悠悠传情,绵绵如缕,而严天仞琴声如万丈飞流,澎湃汹涌,冲击之下,赵媚脸上苍白无比,身体颤抖。

严天仞双眼彻寒,眼前只有不息不止的江流瀑布与澎湃威威的山岳。十招连动,琴声飞弹而出,身上衣衫也无风而动。曲音染出一幅画面,如同千峰之间一孤峰,万流之间一激流。令人气血澎湃。

赵媚耳听他琴音贯耳,身子一颤,纤手无力,竟又停下三分。脸上一白,硬咬着牙弹将下去,怎奈严天仞琴音饱含元力,竟把赵媚冲得体中元力乱蹿,无法再弹起。

眼见赵媚就要停下来时,云明双眼睁开,两滴清泪落下,自语道:“柳月花……你在哪里?”忽的长身而起,右手一扬,一把长萧抵在口中,吹扬起来。

萧声忽起,如同平湖秋月,清风朗朗。一时间竟抢去大半琴声,天地间只剩湖月。众人脸上一变,看向云明,惊“咦”一声。

云明六指轻走轻落,萧声呜呜而过,缓缓走近赵媚,与之并列。赵媚只觉胸口一通,之前严天仞琴声所造成的堵塞感已经消失。见云明吹起长萧,十指轻动,也弹起琴来。

琴萧合鸣,却如同蝴蝶双飞,飞燕对唱,又似湖月相依,清风为奏。悠悠清清,呜呜鸣鸣,天地间只剩这两种声音。严天仞双眼一缩,十指飞弹而起,琴弦越拨越快,飞流越冲越猛,高山仰止,不可见日,飞流万丈,冲雾迷漫。一时间又盖过两人琴萧。

云明双眼闭上,萧声渐渐伏起,空谷传响,月水上下。萧声如水、如风,水风湖起。赵媚双眼朦胧,不知想到什么,竟落下一滴泪来,十指轻拨轻点,琴音如月、如烟,月色溶溶,睛烟袅袅。

一幅画面画于眼前,平淡无波的秋江上,江水清澈如镜,月冷风清。月影融入江水中,却仿佛情人一般,不离不舍,相偎相依。

云明指尖轻按,身上白衣无风而动,如同一镜江湖。赵媚十指如小雨,轻滴琴弦,凌罗仙舞,如同一轮寒月。

江月相印,不离不舍。

“不羡鸳鸯羡江月,月随江水无数年。”

严天仞突的脸上一白,身子一震,“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当”的一声裂响,七根琴弦齐齐而断,如同裂帛。琴萧合鸣,直入千里,没有人能理解其中之意,却也不需要任何人理解。

众人齐齐站起,看向水面三朵柳月花。只见三朵柳月花伸展开来,茎伸叶展,三朵花苞吐出。一阵清香远远传开,沁人心脾。

琴萧仍未消止,而三朵花苞先后吐开,三朵灿烂迷醉、艳华无比的花绽放在水面上。三朵柳月花似梅花一般,却通体蓝色,而蓝色上又加了一层白雪,如同纱衣,美不方物。花香迷漫,难以言说。

云明萧声渐渐停下,而琴声也渐闻渐消。他身子微微颤抖,似不可控制般,双眼睁开,看向半天,道:“你若是月,我便是江。江江月月难相离。”赵媚眼开双眼,道:“我只愿化作月光,永远陪在江水间便好。月太高,江太冷。月光便不会有此遗憾了。”

严天仞脸上苍白,双眼无神,看着水面上三朵艳冶雪丽的柳月花,又看向云明赵媚两人,道:“你们……弹奏的……是什么曲子?”

云明看向严天仞,长叹一声,道:“江月。”

严天仞道:“江月……”云明把长萧一握,藏在衣袖中,牵起赵媚。文阁阁主等人早已目瞪口呆,痴痴的看着三朵柳月花,却从未想到,两人合奏竟会击败严天仞,并让柳月花开花。

云明右手一捏,三枝柳月花便飞到手上,近前看来,只觉花香虽香,却不浓郁刺鼻,反而清淡馨怡。而花瓣美如雪雕,又如蓝天。赵媚看着三朵柳月花,不禁有些失神。

云明把柳月花送到她面前,道:“送给你。”赵媚接过柳月花,双眼朦胧,道:“这就是柳月花吗?”云明道:“柳月无花,人心有花。”

赵寒霄眼光惊异,道:“没想到柳月花真的开了……他们两人的琴萧合鸣真的能使柳月花绽放。”华筱琳眉毛一皱,又摇摇头道:“他们吹鸣的音乐我从未听过,严天仞一点也比不上。”

赵寒霄舔了舔嘴唇,右手握紧了华筱琳的纤手,道:“他们是一个大敌!想当上除魔会盟主,也只有他们是我的敌手!”

马尘连连摇头,退后几步,心道:“这云明不但修为高超,剑法通神,其音韵竟也如此高超,这……”又看向严天仞,只见他双眼失神,脸上无色,寂然无语。心中道:“此次他被别人在自已最擅长的琴技上打败,恐怕道心已破,再不是敌手了!”

天雷子呼出几口气,看向冷星月,见他脸色惊异,自语道:“媚儿什么时候学了这套琴艺?看冷星月脸色应该不是御风宗的啊!云明这小子怎么也会呢?之前不是见他一脸为难的吗?”

冷星月看向天雷子,眉头皱起。东里天机问道:“这琴萧是御风宗的吗?”冷星月摇摇头,道:“不是。御风宗虽有琴谱萧谱,但绝没这种‘江月’之曲。”

东里天机道:“我听他们所奏乐曲分明相乎应和,难道之前已练过了?”旁边的石同道:“不是!我从没见云明吹过萧。”冷星月道:“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学会了。”

这时,素千鹤站起身来,笑道:“好曲!”文阁阁主点头道:“确实是好曲,自我修道以来,也未曾听过这种音乐。却不知是谁人所创?”

云明双眼迷茫,其中带着无限伤悲。回过神来,道:“这首曲子,是我依据冥山六弦琴所创,你还记得吗?”赵媚“啊”了一声,看向云明,道:“什么?”

云明微微一叹,道:“没事。你怎么会这首曲子的?”赵媚道:“你忘了吗?你给过我一个玉片,在被青华派抓去时,我的血染在玉片上,然后我脑子里便多了一首曲子,每晚都会自动在脑海中弹起,所以我会弹这首曲子。”见云明脸色落寞,并不言语,道:“你怎么了?”

云明轻轻一叹,道:“没事。缘自有缘。你能学会冥山六弦琴也是你缘。”赵媚道:“你说的是我们吹奏的曲子吗?”云明道:“不是。”又看向半天,道:“你学会的是六弦琴,我们吹奏的……是江月。”

赵媚道:“江月……”云明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悲伤已渐渐退去,拉过赵媚的手,微微笑道:“师姐。”赵媚“咦”了一声,睁大了眼睛看着云明,道:“我怎么感到你变了?”云明微笑道:“我什么时候变过了?我一直是我啊!”赵媚道:“是吗……”

这时,严天仞突的仰天“啊”一声长啸,道:“此琴败此生败!败则败!何必再来!”身子一纵,便向一处山角纵去。文阁阁主急忙道:“严庄主,你……”

严天仞哈哈笑道:“我严天仞再学百年琴艺未必能弹出此曲。盟主之位,再争无益。留给你们吧!”身子一闪,便没入虚空中。后面天云山庄众弟子见状大惊,急忙跟上离去。

风阁阁主见严天仞离开,一时间没有言语。场上众人仍迷醉在之前琴萧合奏中,竟也未多拦多说。云明看向文阁阁主,道:“文阁主,这一关,是否过了?”

文阁阁主回过神来,看向场上各人,又看向赵媚手上三朵柳月花,微微一笑,道:“云苑主与赵媚弹出江月一曲,使柳月开花,当居榜首。”又看向赵寒霄、马尘两人,道:“赵宗主由华筱琳出场,复醒两颗柳月种子,马宫主也复醒一颗,也当上位。”

赵寒霄点点头,道:“内人之曲远不如云兄与赵姑娘两人合奏。”马尘道:“我之笛曲比不上严庄主,只是严庄主离开而已,此次也为侥幸。”

文阁阁主点点头,道:“现在文斗结束,只剩武斗。”此话说出,场上众人都是一凛,武斗终于要开始了吗?武阁阁主脸色平淡,站起道:“现在盟主之争,便剩下煌鲨宗宗主赵寒霄、凌虚宫宫主马尘以及御风宗云明。不过仅剩三人,盟主之位已然确定,只待分出正副尔。”

赵寒霄道:“正副?怎么分?”武阁阁主道:“自是斗武!居胜者便为除魔会盟主!”云明抬起头看向武阁阁主,道:“斗武,怎么个斗法?”

武阁阁主走出道:“抽签斗武。”这时,马尘道:“且慢!”武阁阁主道:“你有什么意见?”马尘看向云明,又看向赵寒霄,道:“我马尘虽自认不凡,但也知道动起武来比赵宗主、云苑主要逊上七分。便想提出一个意见。”

武阁阁主道:“什么意见?”马尘看向众人,笑道:“各位也知道我名马尘,尘之一字轻而难寻,凌虚宫功法也在于此道。我与两位比上一次身法,若两位能够摸中我身上一丝衣服,我便算输。如何?”

赵寒霄“哦”了一声,笑道:“当真?”马尘轩眉一扬,道:“自然当真!只要你能沾上我衣服一丝,我便算输了。盟主首位绝不相争。”

赵寒霄笑道:“好!我与你比斗一场身法!”武阁阁主点点头,道:“这样也行。”又看向云明,道:“不知云苑主意见如何?”

云明微微一笑,道:“可比!”武阁阁主道:“好!那便先比上一次身法。”向后退开。云明抱起忘年琴,与赵媚向后退去,回到座位坐上。

马尘身子一纵,便立于台中间。背负着手,道:“两位请上一位!在一柱香时间中,两位沾上我衣服我便算输。”赵寒霄看向云明,道:“你先还是我先?”云明道:“你先吧!”赵寒霄点点头,便起身上前,走到马尘对面。

第105章 武斗

第一百零五章武斗

马尘微笑道:“请!”向后踏开一步,身子退了五数步。赵寒霄眼中微眯,身子一伏,右手成爪欺去。马尘右腿一步,划过一片虚影,便轻松躲了过去。赵寒霄身子一扭,疾冲上前,双掌横抓而去,掌风呼呼如刃,卷得空气一片破响。马尘仅是轻踏数步,便躲了过去。

众人看得入神,心中不禁感叹。风阁阁主点点头道:“凌虚宫的凌虚步果非虚名,只怕我也难以跟上。”武阁阁主嗤的一声发笑,道:“是吗?你也追不上?”风阁阁主淡淡一笑,道:“你呢?”武阁阁主沉默不语。

场上两人片刻间便过了百余回合。与其说过了百余回合,倒不如说马尘已躲了上百回合。云明坐在椅子上看去,道:“马尘的步法好鬼魅。”

冷星月点头称是,道:“凌虚宫最擅者莫不过轻功身法,行动起来如同鬼魅。”云明点点头,心中却问道:“楚江月,你有办法对付吗?”心中一个温和的声音道:“能。”云明松了口气,又问道:“你终于苏醒了,我还以为你再也苏醒不过来呢!”

楚江月微微一笑,道:“听到她的琴声才醒了过来。”云明道:“琴?”楚江月道:“冥山六弦琴,我以为她便是她……原来就如同你不是我一样……”只听他长叹一声,叹息声中尽是悲伤痛苦。

楚江月道:“冥山七剑六弦,竟会落到你们两人手上……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云明迟疑片刻,道:“那你知不知道齐归海……”

楚江月道:“知道了。”云明听他声音平淡,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不禁奇讶,道:“你知道你们都在我体中?”楚江月道:“已经知道了。云明,此后下去,你须坚守一物,便是本心。”

云明道:“本心?”楚江月道:“本心!你唯有死死坚守住本心,才不会变。否则……”云明道:“否则什么?”楚江月微叹一口气,道:“否则……我与齐归海的残魂终将与你的魂魄融在一起,你若不能守住本心,便会变成第二个齐归海……抑或者,第二个我。更有可能,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云明脸上大变,道:“什么?这……”楚江月道:“我们的残魂与你融在一起虽有所好处,只是却会影响到你的心。要么变成一个贪婪嗜血残忍无道的魔王,要么变成和我一样。你仍觉得,现在的你,还是最初的你吗?”

云明脸上一沉,仔细回想过去,果觉自已的心态似乎变化很多。楚江月道:“你若不想成为我,变成齐归海,或者一个疯子,便要守住本心。”云明点点头,道:“我会的。”

这时,场上两人已过三百个回合。赵寒霄忽的身子一转,右手捏起兰指,左腿踏出,竟移到马尘背后。马尘脸上一变,向左一转,退开十数步。赵寒霄微微一笑,双手一拈,一朵血花在手上弹起,身子一跃,轻飘飘如蝶似兰,抢进马尘身前,又退开十数步。

众人看得出神,忽的见到此状,不禁大为喝彩。云明“咦”了一声,脸上微变,心中楚江月道:“他的身法很古怪,我似乎见过!”云明眉头一皱,道:“是什么身法?”楚江月摇摇头,道:“现在无法判定。”

马尘退后几步,抬起头看向赵寒霄,只见他手上抓住一小块白布,看了看胸口,见胸口上的衣襟也破开了一个小洞。不禁大讶道:“你……你接触到我了?”

赵寒霄微微一笑,把手上小块白布扔掉,道:“承让。”马尘大感佩服,道:“好功夫!马某服了!”赵寒霄回座坐下,笑道:“马兄别怪罪赵某撕破衣服便行。”

马尘笑道:“不会。”看向武阁阁主,道:“我输了。”武阁阁主见马尘虽输却毫无失望丧气之色,不禁心中称赞此人气量不窄,道:“无碍!马盟主此功已登堂入室,即便我也难以触到。”

马尘微笑谢过,看向云明,道:“云盟主,我们来比斗一场吧!”云明走到场上,微微一笑,道:“请!”马尘向前踏上一步,身子一闪,顿化数十道虚影。

云明双眼闭上,双睁开来,看向马尘所化虚影,低语道:“我教你一套步法。”心中却道:“什么步法?”楚江月道:“雪山寻踪步。”云明道:“雪山寻踪步?”

楚江月目光怀念,道:“我师出佛教,习过佛教千寻千相步,后来入道大雪山,学会雪山踏燕步。把两种步法化作一种,名雪山寻踪步。我演走一遍,你好好记住,只要通懂三成,修道界中便无人能抓得住你。”云明点头道:“好!我一定记住。”

马尘身子连闪而过,如同魅影,便是无形无迹。云明双眼睁开,向前一踏,身子如同大雪飘飞般,落在雪地,竟无踪无迹。

马尘脸上一变,双眼睁大,向前看去,却再无见到云明半道身影。场上众人齐齐站起,脸上惊诧无比。赵寒霄脸上一沉,道:“这是什么步法?”华筱琳秀眉蹙起,道:“怎么看不到他了?”

马尘环顾四周,脸上愈加阴沉,身上肌肉紧紧绷住。这时,从虚空中一道身影踏出,回到原地站住。马尘一愕,看向云明,道:“云苑主,你?”

云明脸色平淡无波,道:“你怀中的玉佩。”马尘脸上大变,急忙掏手入怀,取出一块碧玉玉佩,刚松下一口气,又呆住了,只见碧玉玉佩上不知什么时候竟多了一根红线,绑在玉佩中间。喃喃道:“我……我输了?”

场上场下见状,无不哑然长肃,脸色骇然,其中竟没有人能看清之前一幕。更不明白马尘为什么会自认输了。风阁阁主脸色发白,道:“云明……他怎么办到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没看到?”武阁阁主呼出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风阁阁主道:“以他元婴的修为怎么能瞒得住我们……”

话一出口,脸上又变色,心道:“不对!云明绝不是元婴的修为!以元婴的修为又怎么能在青华派的万里追杀中逃生,更够拿到风云纯阳剑?”武阁阁主沉吟片刻,也是想到这一点。

马尘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云明道:“云苑主好高的修为!”云明淡淡一笑,道:“侥幸而已。”马尘看向武阁阁主,道:“身法比斗是我输了,以云苑主此种修为,武斗便不必了!”

武阁阁主点点头,道:“那么马盟主便位列左盟主吧!”马尘点头道好,看向云明、赵寒霄两人,笑道:“马某便等两位分出胜负!”

赵寒霄抬起头来,看向云明,道:“云苑主,你我该武斗一场了。”云明淡淡一笑,道:“好。”马尘回到座位坐下,看向天雷子,道:“你说他们两个谁会赢?”

天雷子捻着胡须,道:“你认为呢?”马尘微笑不语。天雷子看向赵媚,见她脸色虽仍发白,却已红润不少,气息也旺盛起来。想了想,道:“媚儿,你真的喜欢他了?”

赵媚脸上一红,道:“我才没有!爹爹你不要乱说!”天雷子微微一笑,拍了拍大腿,道:“我看那小子是个怕老婆的料,如果你嫁给他我也就放心了。”赵媚脸上通红,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嗔怒道:“你别乱说!我才没有,你再乱说,我就……我就……”

天雷子道:“你就怎的?”赵媚道:“我就……”一时却想不出什么威胁的话,红着脸怒哼了一声,不再多说。

风阁阁主起身道:“盟主之位,便剩下最后之争!请赵寒霄、云明两位一战,胜者为正盟主,逊者为右盟主!”云明点头道:“好!”赵寒霄道:“久候多时矣!”

此时夕阳落下,银月潮生。山边暗影与月色相融,却正奇丽得很。兵阁阁主拍拍手,下面便有除魔会成员点起明灯,照耀如白天。人影晃动,于地如叶。

武阁阁主道:“两位请上场!一决胜负。以定盟主之位。”赵寒霄身子一纵,落到台上,右手一扬,对云明让了一个手势。云明身子一跃,便到场上。

赵寒霄道:“你不用风云纯阳剑吗?”云明道:“暂且不用。”众人见他如此托大,以元婴修为对抗一个金身高手,不用风云纯阳剑能有多少胜率?但见他之前身法奇妙,也想此人表面上元婴修为,其实只怕也是金身高手。

赵寒霄嘴角一咧,道:“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不使用风云纯阳剑的云明!”身子一纵,一掌抓去。

云明向后一退,急闪而过。赵寒霄三步作两步,急追而上,瞬间与云明缠在一起。两人身子闪动,交着一起。只见两道虚影不断闪动,周围空气“嘭嘭”炸响开来。

赵寒霄身法极怪,双手分分合合,竟似两段柔绸,身子闪动,更如同蛇骨楚腰。诡异之至,即使场上众人也从未见过。云明边退边挡,身上火焰雄雄升起,每拳每掌,无不强横刚猛。

两人急斗之下,已过三百多回合,却仍没能分出胜负。风阁阁主看得心头大呼叫好,道:“赵寒霄修为略高云明,各自功法也诡异之至!果是英雄才杰。”武阁阁主点点头道:“以我的修为,比他们也是差上数成。”

两人再斗一会,云明右手一擒,搭在赵寒霄肩膀上。赵寒霄身子一退,却“嘶啦”一声,被撕下一条衣袖,露出一只洁白如雪的手臂。

赵寒霄脸上一寒,向前一进,双手分开,拈起兰花,轻点而过,竟穿过上百招。如同仙女散花,玉童洒露。云明脸上一变,身子向后一退。

赵寒霄咯咯一笑,身子一纵,腰肢扭动,双手交缠而上。云明双手一推,竟被缠上,一时间脱却不开。急忙中拐起右腿怒砸而去,擞开数步,才脱离开去。

赵寒霄微微一笑,右手缓缓抬起,对着月光捏了个兰花指,身上道道暗白色元力结起。楚江月忽道:“原来如此!他所修练的神通不属修道界的!”

云明心道:“不属修道界?哪是什么神通?”楚江月沉吟道:“是神界的一门强大神通,却不知为何落到修道界之中。这门神通乃神界水乐神女宫所有,名唤玉女灵梭功。不过仅容女子修练,赵寒霄分明是个男子,怎么可能练成?”

云明“啊”了一声,看向赵寒霄,只见他露出的一只手臂和半边肩膀洁白如霜,完全如女子皮肤,脸孔更是细嫩无比。再回想起来,此人说话岂不是带着三分女声吗?

楚江月见赵寒霄捏起兰指,道:“是了!这是兰花三弹,便是玉女灵梭功!你看他身上气息浮动又刚又柔,应该刚练不久。至于能练成,只有把玉女灵梭功倒过来练了!”

云明眉头一皱,道:“什么?可以倒过来练?”这时,赵寒霄身子一纵,怒叱一声,一双洁白素手连翻而上,抓向云明。

第106章 盟主

第一百零六章

云明身子一闪,步步退去,心道:“楚江月,有没有办法对付他?”楚江月道:“我先看看。”云明点点头,身子一跃一纵间,在台上不断闪过。

赵寒霄双手分分合合,竟如同梅花雨落,打洒满天。云明接得几招,竟被他右手抓住腹间,“嘶”的一声撕开一条白布。赵寒霄向前一踏,凌罗舞起,竟如同仙女一般,纤纤素手扭动之下,杀机尽藏。

楚江月道:“这是落梅花瓣手,也是玉女灵梭功的一门神技。”云明步步后退,却始终被他双手罩住,心道:“怎么办?”楚江月道:“走雪山寻踪步。我每念一句口诀,你走一步。”

云明点头道:“好!”楚江月念道:“从魂走四魄,玉宇就中生。”云明听言而行,正巧赵寒霄一掌抓来,左腿一弓,向后一转,竟躲出五、六步。

赵寒霄纵身而上,双手直拍横抓。楚江月又念道:“阳宇并花莲,一步天空中。”云明身子一振,向上一踏,远翻出,又躲了过去。赵寒霄冷哼一声,紧追而上。

两人一追一躲,倾刻间又过了百余回合。赵寒霄身法阴柔之至,舞动起来,几乎如同蛇女凌绸。云明一身修为本来极为刚阳,正好被他克住,好在在楚江月指点下,勉强踏出雪山寻踪步,这才连连躲过。

赵寒霄冷叱一声,右手一扬,一把长剑刺去。云明身子一闪,右手一吸,风云纯阳剑从原地冲出,到云明手中握起。

风阁阁主等人见两人已动用兵刃,不似之前只有躲闪,不禁都凝神看去。赵寒霄长剑挥舞之间,却如一个女子在梅花雨下跳动妙舞,其动作美不可言,更难以看出半点杀机。

也只有在其中的云明能够感受到,若自已有半分的疏忽,便会被长剑撕成碎片,右手握紧风云纯阳剑削斩而去。赵寒霄知道风云纯阳剑的厉害,不敢直接对碰,身子闪动间游转于云明周围,手上长剑如灵蛇吐舌般时时刺出。

云明右手风云纯阳剑疾斩之下,卷得周围空气一片炸裂,却难以伤到赵寒霄。两人双剑迎合,只见满天森森剑光。再过得八十回合,赵寒霄长剑一点,“嘶”的一声在云明背后撕开一道极长的血口。

云明脸上一寒,风云纯阳剑往后斩去,喝道:“催魂术!”双眼金光一刺,赵寒霄竟脸上一白,停滞半息。云明左掌倾时拍到,赵寒霄左掌对接,“嘭”的一声退后三数步。

云明见机不放,风云纯阳剑往声上一刺,喝道:“危楼万丈破千弓!”一道巨大虚影冲出,三枝光箭“嗖嗖嗖”射出。赵寒霄脸上一寒,向后一退,双手纷拍而过,左手抓下一枝光箭,右手又抓下一枝,右腿一踢,踢开了一枝。

云明伏身而上,喝道:“回海撩天!”风云纯阳剑自下而上削起,又猛的斩下。本来这一招回海撩天也仅是一招高等功夫,比之神通大大不如,但此时云明手握风云纯阳剑使出,其威力却增添了上万倍,一剑挥出,周围时空也道道炸裂。

赵寒霄脸上一白,右手长剑一退,左手连弹而去,三朵血色梅花冲出,冲在风云纯阳剑上。云明剑上暴寒,连连劈上。

赵寒霄连接几剑,竟被剑气震中,手上长剑“当”的一声碎成数截。脸上一白,一口鲜血冲到喉咙。身子向后一退,双手纷点而扎,道道梅花冲出。云明急忙抬剑接去,赵寒霄却又冲上前来,双手一缠,竟缠住云明右手。

云明急忙中翻剑乱砍,哪知赵寒霄手势极怪,如藕丝密线,一缠上后便难以脱开。赵寒霄咯咯笑道:“脱手!”双手一扭,搭上云明胸口。

云明只感胸前寒冰,急忙中向后退去,右手突如触电般一麻,风云纯阳剑竟脱手而出,“嗤”的一声刺在石壁下。赵寒霄疾纵上前,双手交缠一物,道:“九缠死穴!”双手疾点之下,竟在云明胸口上点过九次,九道血箭也迸射而出。

云明脸上一白,身子滞住。赵寒霄退后几步,笑道:“承让了!”众人无不起身站直,看向赵寒霄一阵骇惊,此人的手法竟如此古怪,缠住云明双手后便点制住他的穴道,此次正盟主之位也非他莫属了。

武阁阁主吐出一口气,站起来道:“看来云明是输……”话未说完,又忽的停住。只见云明双手一握,元力冲上身前,止住鲜血,右手一升,数十种不同颜色的元力在手心升腾,看向赵寒霄,道:“继续啊!”

赵寒霄脸上大变,道:“你不是被我点住穴道了吗?”云明纵身而上,右手一吐,风云纯阳剑握在手上,道:“我什么时候被你点住穴道了?”长剑翻斩而出,道道飞火冲出。

赵寒霄脸上一白,心中惊道:“为什么九缠死穴没有作用?怎么可能?难道他的修为比我高?”越想心中越惊,见云明冲来,急忙缠上去。只是再打起来,虽能把双手缠住云明,却无论如何也点不了穴道,越打心中越惊,只以为云明修为比之高上数倍,否则也决无可能如此。

楚江月道:“他只修练了玉女灵梭功的缠、弹。所攻者非是死地大穴不可。只是对于极体来说却无太大作用,也仅能伤到皮肉而已。”云明心道:“不错!极体本没有穴道,他要点就任他点吧!”

手上长剑挥舞而出,道道飞火冲出。赵寒霄急接几剑,胸口被一掌印中,“噗”的一口鲜血吐出,身子向后翻去。云明趁机而上,手上长剑不离半步。

赵寒霄怒叱一声,身子一翻,双手缠向云明双手,喝道:“脱手!”云明长剑便应声而脱,赵寒霄又在云明胸口上点了数处大穴。只是云明丝毫不惧,右手一握,又吸剑斩去,浑如金刚不坏之身。

场上众人无不骇然而起,本来见云明被赵寒霄缠住双手难以反击还道云明会输,哪知云明一点也不怕缠住,任赵寒霄打击身上死穴也丝毫不痛不痒。反而握起长剑乱斩而去。

赵寒霄再接几招,被一剑削中胸口,撕开一道血口,长发乱散开去,身子也向后滚过几圈。云明深呼吸两口气,元力一运,便止住身上血口,缓缓走近赵寒霄。

赵寒霄脸上煞白,咬着牙道:“怎么可能?你不是应该不能再动了吗?为什么还能动?”云明道:“你说呢?”长剑挥出,连劈而去。

赵寒霄一咬牙,身子一滚,移到另一边,双手一合,道道血花从手上结起,身上元力澎湃而出。猛的双手一推,喝道:“血花飞雨!”一片血色梅花冲洒而出,直入无形,唯闻淡淡血味芬芳。

云明脸上一变,右手握紧风云纯阳剑。楚江月道:“使断剑术。我要看看你练会了几成。”云明点点头,身上元力冲入长剑,双眼一睁,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长剑飞转而出,斩向花雨。

只见一片剑光冲出,切斩开血雨,“嘭”的一声,完全炸开。赵寒霄脸上一白,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向后直滚出去,落到台下。

楚江月微微一叹,道:“你现在可以与金身一战了,风云纯阳剑可破金身,加上冥山七剑术,只要并非金身高段,便杀不了你。”

云明挥去长剑血水,还剑入鞘。看向赵寒霄,只见他气息萎靡,勉强抬起头,脸上却惨白无色。云明把长剑扔回戒指中,道:“你输了!”

赵寒霄死咬着牙,道:“你为什么不怕我的九缠死穴?”云明见他脸色沮丧,也不忍欺骗,道:“我本来就没有穴道经络,你的九缠死穴是很厉害,对我却没什么作用。”

赵寒霄脸上大变,道:“怎么可能?”见云明脸色平淡,却没有说慌之意,咬咬牙道:“人怎么会没有穴道呢?”云明看向武阁阁主等人,道:“我赢了吗?”

武阁阁主等人尚且骇然失神,竟未听到。云明只得再道:“我算赢了吗?”武阁阁主这才回过神来,呼出一口气,道:“你赢了!”

华筱琳抢到赵寒霄身旁,扶起了他,道:“赵哥,你没事吧?”赵寒霄咬紧了牙,双眼竟不自觉落下泪道:“我……我输了……琳儿……我输了……”华筱琳见他眼中伤痛甚浓,劝道:“没事的,没事的。”

风阁阁主走出道:“云明、赵寒霄之武斗结束,赵寒霄便为右盟主……”赵寒霄双手紧紧握住,自语道:“右盟主右盟主!右盟主又能怎样?我答应过你,要拿下正盟主的啊!”

众人听得风阁阁主说话,都不禁吐出一口气,此次盟主之争便算是结束了,没想到云明竟会轻而易举的打败赵寒霄,并成为除魔会正盟主,与当初无心道人一般地位。

冷星月缓缓坐下,脸上喜色甚浓,道:“云明总算拿下盟主之位了!”东里天机点头笑道:“可喜可贺!御风宗可要崛起了。”素千鹤也道:“御风宗果有目光,竟招得此人才。”冷星月微笑道:“哪里哪里,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也是一把尿一把屎养大的,拿下盟主之位也在意料之外。”一边的石同擦了擦汗,心道:“师兄又开始发白痴了。”

云明收剑回座,看向赵媚,笑道:“师姐!我赢了!”赵媚微微一笑,脸上也甚有喜色,却问道:“你真的没有穴道吗?”云明忽感心头一虚,道:“嗯……怎么了?”

赵媚道:“那把身体借给师姐好吗?师姐拿去研究一下。”云明直冒冷汗,道:“这个……哪个……”赵媚道:“怎么了?不舍得吗?”云明冷汗涔涔直下,哀求道:“师姐,你别吓我行吗?”赵媚翻了个白眼,道:“谁吓你了?真是胆小鬼!”

风阁阁主道:“那么云明便为除魔会正……”这时,一个声音道:“慢!我有话说。”风阁阁主循声看去,见是华筱琳,不禁一讶,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华筱琳站起身来,道:“除魔会正盟主之位是不是有一个挑战?”风阁阁主沉吟道:“是。不过需有足够资格才行。”华筱琳右手一握,两块黑木扔向风阁阁主,道:“这是煌鲨宗令牌与青华派令牌,我是煌鲨宗宗主赵寒霄的妻子,曾是青华派执事,资格够了不够?”

风阁阁主接过令牌,看了一下,确定无伪,点点头道:“够了。你想挑战盟主之位?”华筱琳看向云明,道:“是不是把他打败了,我就是除魔会正盟主?”

风阁阁主道:“是。难道你要挑战他?”云明一讶,看向华筱琳,道:“你想要挑战我?”华筱琳脸色平淡无波,道:“不错!正盟主之位,我可争得?”

第107章 劣势

第一百零七章劣势

赵寒霄抬头看向华筱琳,道:“琳儿,你……”华筱琳回头看了看赵寒霄,微微一笑,又看向云明,道:“云盟主,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云明“哦”了一声,道:“你要挑战我?”

华筱琳笑道:“怎么?不行吗?”云明笑道:“自然可以。”风阁阁主道:“那么请上场,若华筱琳挑战成功,则担任除魔会正盟主之位。”

华筱琳轻身一跳,便到场上。赵寒霄站起道:“琳儿,你打得过他吗?”华筱琳微微一笑,道:“可以试试。”赵寒霄咬了咬牙,道:“那好。”向后退开数十步。

华筱琳看向云明,道:“云盟主之前刚且大战过,需要休息吗?若是需要,我可以先等等。”云明看向半空,见寒月渐隐在乌云之间,一点点银霜缀落在树枝山头上。站起道:“不必了!”

冷星月眉头一皱,自语道:“云明怎么这么小看她?这华筱琳的修为连我也看不清,想来也是极高。他之前与赵寒霄刚刚战过,身上着实受了不少伤,若是太大意……”云明见冷星月脸色,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道:“我自有把握的。”

冷星月这才松下心来,道:“那便好。”云明点点头,心中却道:“此时楚江月苏醒,即使我打不过这女的,也可以由楚江月出手,决不会输了。若休息太多时候,只怕楚江月又会沉睡过去。”

华筱琳微微一笑,道:“请!”云明身子一纵,便到场上站定。风阁阁主与其他几位阁主点了点头,回座坐好。武阁阁主道:“以此挑战,决出正盟之位。”

场下众人见又有大战,却见是华筱琳与云明,不禁心头纳闷,难道华筱琳修为比赵寒霄还高不成?还妄想打败云明,都是提神看去。

华筱琳双眼闭上,口鼻缓缓呼吸,双手从下悠悠升起,点点白霜似的元力从手上带出,与背后月光如融一物。双手抬到胸口时,脑袋也仰天而起,樱唇缓缓张开,吸纳进月华。

云明心中奇怪,却也不好抢攻。华筱琳双眼忽的睁开,右腿一踏,便来到云明五步之内,右手一握,一把寒剑刺去,如同黑夜中一道闪电,疾无踪迹可寻。

云明脸上一变,竟未料到华筱琳剑招如此之快,急忙中风云纯阳剑抬起接去。华筱琳长剑与风云纯阳剑擦过,竟丝毫未伤,冲入云明身前。

云明右手一扣,风云纯阳剑倒旋劈去。华筱琳纤腰一扭,如同一匹柔绸,右手长剑“嗤”的一声,刺到云明腰间三寸前。

云明向后一退,风云纯阳剑一格,华筱琳长剑一缩,与风云纯阳剑擦过,又回剑刺去,疾剑连刺之下,只见万道寒芒。云明一时之间左支右绌,竟没有还手之力。两人长剑相对,倾刻间便过了三十多个回合,只见飞火流转,剑霜如雪。“当当”声交叉不绝。

场上众人无不惊咦出声,大感奇怪。东里天机道:“怎么回事?华筱琳的长剑怎么能与风云纯阳剑对碰那么久?难道也是一把旷古神兵不成?”

冷星月看得仔细,道:“不是!华筱琳手上的长剑虽不是凡品,但也决不能与风云纯阳剑并较!只是她的长剑每与风云纯阳剑交接,便只是用剑背相碰,剑刃未曾对过。”

东里天机脸上变色,仔细看去,果见风云纯阳剑一但劈去,华筱琳右手便一扭,把剑背与风云纯阳剑剑背一碰,交开了去。看清楚之后,不禁哑然失语。

石同道:“华筱琳好厉害的剑法!江城华家竟也出了这种人物!”冷星月脸色沉重,道:“这种剑法,与赵寒霄的手法很相似,恐怕同出一流。连我也不一定能接过百招。”

东里天机惊道:“什么?”冷星月道:“希望云明有另种后手。”

华筱琳长剑连点下,即贴又缠,或勾或偏,竟把剑背贴紧了风云纯阳剑,剑尖不离云明胸口数尺。云明只觉完全被其粘住,想要使开风云纯阳剑的威力竟却不能。

本来云明的剑法便是大开大合,破尽一切,哪知华筱琳的剑法缠如千丝,一但交上,就难以弃舍,若有丝毫疏忽,恐怕胸口片刻便会被捅上数十个洞。

两人交剑百余回合,华筱琳剑法再变,速度又慢了下来。云明见机抽剑而离,哪知华筱琳轻剑一缠,又离不开三步之内。再不过十个回合,“嗤嗤”两声,云明左腹便被刺中两剑,两个血口登时撕出。

云明脸上一紧,向后一退,风云纯阳剑旋开,华筱琳腰肢一扭,左手提个兰花指,轻弹开去,道道黑火冲出,刺向云明左肩。

云明风云纯阳剑旋转如龙,“噗乎乎”几声,挡下黑火。谁知华筱琳纵身而上,腰肢一扭,竟到云明背后,“嗤”的一声,刺入云明背心。

云明脸上一白,握紧风云纯阳剑向后劈去,道道紫火炸响而出。华筱琳轻轻一笑,脚步轻踏,手上轻动,长剑便卷下紫火。

云明左手摸了摸后背,只觉背心处鲜血淋漓,热辣辣刺痛入骨。咬咬牙,心道:“这女子好古怪的剑法!”楚江月道:“她的剑法仍是从玉女灵梭功中演变而出的,不过玉女灵梭功已经大成,比之前的赵寒霄厉害不少!”

云明心道:“果然又是玉女灵梭功!看来赵寒霄的玉女灵梭功也是她教的了!”楚江月“嗯”了一声,道:“大成的玉女灵梭功不是学会几成可比的。你要小心她的手。玉女灵梭功专缠、拈、贴、刺、回等。极容易卸下敌手兵器,绝不容易对付。”云明道:“我知道。”

这时,华筱琳双手一结,片片黑电在手上升起,“嗤嗤”响彻不绝。身子一纵,长剑急刺而过。云明冷叱一声,风云纯阳剑纵劈而上。两人身子闪动,又交将一起,云明手上风云纯阳剑锋利至极,所附带的紫火更炙热无比,每一剑劈过都卷得四处空间破裂。只是华筱琳身法源系玉女灵梭功,闪动如影似光,云明竟无一剑能及上。反而华筱琳剑招绵绵,交住云明风云纯阳剑后便如同附骨之蛆般难以分舍。

两人身子在场上闪动,只见一道烈焰一道黑电,穿梭半空又化无形,周围空气更被卷得炙热无比,一片片虚空炸裂开去。台下众人被热浪卷得头发蜷起,脸上炙热,都不禁心中大寒,向后连连退开。

风阁阁主等人也退开数十步,让开一个空地给两人。武阁阁主道:“这女子好厉害!竟没想到除魔会中竟有此高手!”兵阁阁主连连点头,道:“她的剑法更是诡异,只怕比之当世剑术高手也未必会差上半分!”

武阁阁主抬起一杯茶喝下,道:“你看到了吗?她的身法和赵寒霄好像……不!是基本一模一样!”兵阁阁主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道:“不错!赵寒霄的身法和她比起来逊色太多了!”

风阁阁主忽道:“你们说,赵寒霄会不会是她教出来的?”武阁阁主、兵阁阁主一时沉默无语,过了一会,武阁阁主才道:“十有八九……”兵阁阁主道:“别的不知,这种身法定是华筱琳所教!”文阁阁主脸上称赞之意甚浓,道:“好厉害的女子,小小年纪竟有这种修为!”风阁阁主道:“也不知云明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另一边的天雷子也惊道:“这女子好生厉害!雷电之应用比我雷州弟子竟高上三分!”赵媚见云明边打边退,身上又有几处负伤,眉宇结出担忧,道:“云明应该不会……”

天雷子道:“柔克刚,阴克阳。云明正好被她克住。不过也不一定,之前云明也不是被赵寒霄克住了吗?可他却不惧点穴,说不定仍有后手呢!”赵媚点点头,道:“应该有吧!”

云明与华筱琳战过四百多个回合,身上已中了十数剑,鲜血淋漓一片。而华筱琳除了脸上有些发红,呼吸稍微急促,竟未有伤过一丝的伤。两人长剑交相,突的华筱琳长剑一递,竟脱过手去,身子一扭,双掌合成莲花,印在云明腹部。

云明脸上一白,身子一颤,向后连退十余步,手上风云纯阳剑卷去。华筱琳咯咯发笑,双手一结,一片黑网笼天而起,猛的罩下,又化作百道黑电刺下。

云明腹部炙痛无比,看去,竟发现被烫焦一大片皮肉,见华筱琳洒来雷剑,喝道:“来得好!”手上风云纯阳剑挥卷而出,“嗤嗤嗤”吞没雷电。

华筱琳身子一转,竟到云明身前,右手一点,一把短剑刺入云明肋骨中。云明脸上煞白,怒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一剑怒劈而去。

华筱琳脸上一变,却早有防备,双手一结,黑雷洒下,身子向后疾退而去。云明一剑劈去,却劈在空中,唯有剑气震中,冲到华筱琳。

华筱琳脸上一白,向后退开十数步,右手扶住胸口,一口鲜血吐在地上。云明手上微微发抖,看向华筱琳,不禁脸上大变,心道:“她躲了过去。”

华筱琳双手一合,在胸前结起印来,道道黑雷如花般绽放开来,右手一拈一弹,一片雷花飞出。云明狠咬着牙,手上风云纯阳剑横削而去,“嘭嘭嘭”直削开雷花。

华筱琳身子一扭,已到云明三步之内,双手一合一分,竟缠住云明双手。云明横剑劈去,华筱琳却把身子一扭,如同一条细绸,硬生生躲开了去,双手一擒,在云明左手上一抓,三根银针刺入云明左手上。

云明眉头一皱,左掌直拍而去,华筱琳双手如丝缠上,紧紧贴住云明双手,硬是缠得云明不能使开风云纯阳剑。双手疾弹疾点间,又把数枚银针刺入云明穴道中。

云明身子一震,道道烈焰冲出,烧向华筱琳,华筱琳双手一解,喝道:“脱手!”把数枚银针一弹,射向云明眼中。云明急忙中向后一退,左手一扫,挡下银针。哪知华筱琳双手紧缠下,风云纯阳剑一个颤抖,竟脱手而出。

华筱琳右手一弹,一根发丝带着风云纯阳剑向后射去,“嗤”的一声没入地壁中,只有剑柄露出。云明脸上一寒,双手成拳砸去,华筱琳咯咯而笑,身子一伏,便到云明后背,右腿一弓,踢中云明脖颈。

云明只觉脖颈一个彻痛,脸上一白,身子向前迭去。华筱琳纵身而上,右手一划,一把长剑刺向云明胸口。云明猛一回头,双眼一睁,喝道:“催魂术!”

第108章 残剑

第一百零八章残剑

华筱琳身体一滞,脸上一青,竟活生生停了下来。云明右手向前拍去,烈焰雄雄而起。华筱琳身子一转,向后退开三数步,双手轻轻抬起,月霜之下,显得极为轻盈与雪白。

双手一捏,数道雷花弹射而出,“叮铃铃”声音脆耳,瞬间雷花如雨,漫天直下。云明一咬牙,在地上一滚,却依然被一片雷花落中,“嗤嗤嗤”倾时在皮肤上烫开一个个焦疤,更深入骨髓。

云明忍不住闷哼一声,在地上连连滚过,华筱琳双手一伸,喝道:“万雷倾伏!”一大片雷电辅天盖地般罩下,整片时空瞬间充满了响彻不绝的轰隆隆雷声。云明脸色一白,半蹲起来,竟无力去接。

场上众人惊起而立,脸上骇然。风阁阁主倏忽站起,打翻了桌上几杯茶,溅洒了满桌,双眼缩小,道:“这女子好厉害!修为比赵寒霄不知高了多少。”武阁阁主双眼紧盯着场上,道:“她的修为比之前刘翔则、玉南子他们有强无弱,甚至比李知尘也不差多少。”

冷星月听到武阁阁主所说,倒吸一口冷气,道:“难道是劫道不成?云明修为也才元婴,对付金身也是仗着风云纯阳剑的锋利,对付劫道……他有把握能赢吗?什么时候华家出了这么一个天才?”

风阁阁主道:“竟没想到这女子修为竟如此之高,若不是赵寒霄……”看向另一边脸色惊讶、坐而复起的赵寒霄,道:“若不是他败了,华筱琳恐怕也不会出手。”武阁阁主点点头,道:“云明这次恐怕要输了!”

云明脸色苍白,眼见一片雷电辅天盖地般罩下,心中忽的一动,似乎抓到什么,但在瞬间又忘了。楚江月道:“让我来吧。她的修为远远高过你,你打不过她的。”

云明点点头,道:“好。”身子忽的一颤,双眼闭上,又睁开来。万倾雷电罩下时,云明右手一吸,风云纯阳剑拔地而起,到了手中,对着万倾雷电一剑削去,“嗤啦”一声,万倾雷电瞬间撕裂两半,向左右消散去。

云明身子一纵,与华筱琳对面而望。华筱琳“咦”了一声,道:“竟然还有后招。”身子一纵,带着嗤嗤雷火冲上前。云明轻步踏过,身子一闪,顿入无形,风云纯阳剑轻抬轻挡,便接住华筱琳招式。

众人又是惊咦一声,互相对望。冷星月舒下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坐下道:“他果然还有后手。”东里天机也坐下道:“我只道云明要输定了,看来云明的实力也难以度量。”

华筱琳身子闪动,一片片雷火冲出,一把雷剑疾刺而出,云明手握风云纯阳剑,轻轻接过,便化解了华筱琳剑招。华筱琳脸色一寒,身子一振,雷电流转之下,竟化实质,右手抽出道道雷剑,横斩而出。

云明身子一伏,风云纯阳剑斩出,“嘭”的一声炸开来,一片火焰夹杂着雷电气息卷伏而出,周围石壁遇之则催,“嘭嘭嘭”一声声炸成粉碎。台下众人大惊,又急忙向后退去。

华筱琳脸上一白,一口鲜血直吐而出,身子一颤,向后连滚过十余步。云明缓缓走出,喘气却也有些急促。赵寒霄一把冲上三数步,道:“琳儿!”

华筱琳身子一振,凭空立起,头发纷舞乱飞,脸上白得可怕,仿佛刚才地狱中走出似的。身上也挂出道道鲜血,滴滴往下流。双手一结,雷电嗤嗤嗤升起,眼光冷若无情,死盯云明,道:“你非要逼我杀人不可!”

云明抬头看上,脸色平淡,道:“出手。”华筱琳身子一振,双掌往下拍出,带出道道雷电竟化作雷龙,呼嗤嗤怒冲而下。云明身子一纵,风云纯阳剑向上劈去,划过一道白色亮光,与华筱琳万道雷龙交在一起。

天地间倾时便只剩之万道雷龙,本来四周所点起的灯火竟在瞬间被狂风熄灭,仅能感受到空中那股催山焚海般的气息。

场上众人惊道:“不好!快后退!”一个个急忙向后退去,直纵开十余步才停了下来。剑光划过,“嘭”的一声彻响传开,雷电嗤嗤嗤粉碎成花,不到瞬间便已消停。

而华筱琳“哇”的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向后直摔出十余步,又拖开一道血路才停了下来。云明身子一颤,脸上一白,向一边一踏,凭空站直在台上,而身下石台已崩塌数丈深。

气息渐平后,借着淡淡月光照耀耀,方看到台上一幕。风阁阁主等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肃然无语。华筱琳咬紧了牙根,勉强半跪而起,看向云明。

云明眼光紧紧盯着华筱琳,手上风云纯阳剑紧紧握住,忽的道:“不对!一定是你!”身子一纵,左掌竟抓向华筱琳胸口。华筱琳刚要反应,云明左边已抓到胸前。

场上众人无不惊咦出声,心中都为云明这个动作而大感怪异,同时又大为不屑。即使两人是对手,但男女有分,也不能对女方下这种手啊!这种行为即使乡野武夫也不屑去做,只有一些流氓痞子会用来欺霸妇女,没想到云明竟是一个这样的人。

赵寒霄怒喝道:“云明!你敢欺我琳儿?”身子一纵,便要冲上去救援。这时,云明一掌抓下,带出一片衣服,露出华筱琳的胸口。

众人刚想避过不看,却突的停住,脸上变色,目光呆滞。只见华筱琳胸口白晳如雪,却平平无胸,竟似是男子胸口。云明左手抓住一大片衣帛,眼光寒彻如冰,几欲喷火,道:“君天子!”

华筱琳脸上发白,右手向云明胸前拍去,一片雷电冲出。云明左手一接,“嘭”的一声炸开,不禁退后三数步。华筱琳身子向后一闪,退开十数步,眼光诡异无比,胸前衣襟坦露,胸口露出,白晳如玉,却分明没有女子的特征。台下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惊疑骇然,都是想到:华筱琳怎么……

华筱琳忽的站起,往地下唾了一口血水,道:“没想到真让你发现了。”云明身子元力澎湃而出,道:“君天子,是你!”声音颤抖而烈,其中竟含着无限痛恨与恶毒。华筱琳眼中微眯,道:“看来盟主之位是得不到了。”

云明道:“你今日也休想离开!”华筱琳哈哈大笑,双手一结,道道雷电冲出,道:“我不能离开嘛?那就试一试吧!”双手一推,身上道道黑电化作电龙,嗤嗤嗤冲出,喝道:“十万天伏!”

身子立定,双手一推,一片雷龙冲天而起,淹没天地,整个石台瞬间充满了雷电,嗤嗤嗤刺人耳聋。雷龙叫响,彻绝人声,飞风流转,如刀似剑。似有万道百丈雷龙,冲天而起,对准了云明。

风阁阁主惊叫道:“快退后!快退后!”身子一纵,向后退开,众人见到此幕,无不脸上骇然,向后连退而去。即使离了三十多步,却仍感受到空中充满着一股毁天灭地般的雷电。

云明站在雷电之中,所感受到的威压最大,竟忍不住身子发抖,脸上发白,道:“他的十万天伏要怎么对付?”楚江月道:“这人果是绝世奇才!竟把玉女灵梭功倒转而练,更修成这种神通。以你此时修为想要接下绝不可能!”

云明道:“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接得下,你替我。”楚江月点点头,道:“我替你,并教你一剑。你把这一剑记住,参悟学透好,便再不惧他。”云明道:“什么剑?”

楚江月道:“冥山七剑术第二剑,残剑术!”云明道:“残剑术……”眼见万道雷龙扑转而至,刺烫皮肤生痛,狂卷屋舍尽塌。云明身子一震,手上风云纯阳剑握紧,双眼缓缓闭上,又突的睁开,道:“残剑术!残月残雪。”

一剑削去,划过一道剑花,一时间如似茫茫雪山之上,升起一轮残月。与轰隆隆响彻不绝的雷龙一交,“嗤”的一声炸响。气息倒卷而出,周围屋舍石居无不在瞬间化为粉尘。

雷电“嘭”的一声,道道炸碎,一道连着一道,在瞬间炸开。雷龙道道炸开,吞噬得天地无色,日月无光,轰隆隆之声即使在百步之外也被刺得耳朵如聋。

君天子身子一颤,一口鲜血喷出,向后直直摔出,在地上滚过十余丈,方始停下。身上鲜血一片,染如血人。云明身子一颤,一口鲜血也同时喷出,却纵身而上,借着之前未消剑势劈去。

君天子勉强抬头看去,只见云明一剑劈来,不禁脸色煞白,道:“不好!”想要躲开却已无力。这时,一道身影从旁冲出,拦在君天子身前。

云明眉头一皱,剑势一收,却仍劈中赵寒霄。这一剑虽然收过,但却带着之前残剑术的剑势,其威力亦在不小。赵寒霄身子一颤,直接向旁冲出,在地上连拖出十余步,鲜血喷洒而出。

君天子见机,双手一结,拉开一道暗黑卷轴,向后一退,竟凭空消失了。云明脸上一寒,却已见不到君天子的身影,回头向赵寒霄走去,只见赵寒霄脸色惨白,身上鲜血淋漓,眼泪不住往下滚,杂和着血水,喃喃细语道:“琳儿……琳儿……没事的……你怎么可能是……”

云明脸上阴沉,道:“能不能追得上君天子?我想要杀了他!”楚江月道:“他手上的卷轴是高手所制,我虽能追上,但恐那卷轴把他送到什么高手面前。此时我魂魄欲散,若再遇上像他一般的高手,不一定能打得过。”

云明怒道:“你就这么没用吗?齐归海他一人能击杀那么多高手,为什么就你不行?”楚江月语气平淡,却没半点生气,道:“他的道主张杀戳,而我的道是领悟天道。你的心充满杀戳毁灭,他的实力便更强。再者,他的实力确实比我强大。”

云明咬着牙道:“君天子君天子!你杀我父母,擒走曲儿,今日遇上却不能报仇雪恨……我还要多久才能报了此仇啊!”

楚江月长叹一声,幽幽的道:“报了仇又如何?不报仇又如何?化尽千古一切爱悠悠恨悠悠,到来也不过如此。”

这时,风阁阁主等人见气息平消,方敢上前探来,只见四处疮痍破败,大地深陷几丈,房层无不催倒。赵寒霄脸上惨白,双眼无神,身上鲜血如洗,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云明脸色青白一片,身上白衣破破烂烂,更沾上不少鲜血,凭倚风云纯阳剑立在原地。而华筱琳早不知去向。

赵媚跑上前去,拉住云明的手,脸上关切,道:“你怎么样了?”云明看向赵媚,见她脸上担心急切,一时间心头暖和,之前怒火渐渐消下,道:“师姐,我没事。”

第109章 休养

第一百零九章休养

此时众人才重新点起灯火,晃得人影如布幕,摇动散乱。火光下风阁阁主脸上阴沉,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云明看向地上的赵寒霄,沉声道:“除魔会潜进魔道中人了。”风阁阁主双眼一缩,道:“华筱琳?”

云明看向远处山林,眼中顿起无限恶毒痛恨,道:“或者说,邪魅君子君天子!”此名说出,周围所有人无不脸上大变,沉默不语。邪魅君子君天子乃魔道中人,修为通天,名声极大。几乎修道者无有不晓。近来更与魔界上天画楼盗去风云纯阳剑剑柄,后来魔界灭亡,也未见君天子出现。原来此人竟在除魔会中!

云明沉默一阵,道:“我们先防备起来,别让魔道在这时趁机潜入。”众人点头称是,便由风阁阁主吩咐下去,各人也缓缓退去。

云明与冷星月退回御风宗,也无不多说,便自往后山而去,到了后山后,关起山门,打起座来。调息到半夜,恢复了数成元力后才重新起来,心中道:“楚江月,你还在吗?”

久久无语,才听到一个虚不可闻的声音道:“我还醒着。”云明舒了一口气,刚想说话,便听楚江月道:“不过也快要沉睡了。”

云明眉头一皱,道:“沉睡,你这次要沉睡多久?”楚江月微叹一声,又笑道:“这次睡去,我便不再醒了。”云明脸色一变,道:“不再醒?什么意思?”

楚江月道:“我的魂魄已经耗尽了,好在我会的,大多已教给你了。”云明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彻底消失了?”楚江月“嗯”了一声,语气却十分欣慰,道:“我仅是一缕残魂,是要消散了。”

云明道:“那……那有没有办法救你?”楚江月摇摇头,道:“不要救我!即使有人想救我,你也不许救我!”云明道:“为什么?”楚江月微微一笑,道:“许多年前我便想死,却不料到现在仍剩一缕残魂。你即使再把我复活,我也不肯醒来的。”

云明听他声音虽然悲伤,却带着解脱和轻松,不禁大疑:楚江月到底经历了什么?导致他对生毫无所望,死竟变成了解脱?

楚江月道:“我消散之后,残魂便会化在你魂魄中,所残存一些记忆你也会慢慢看到的。现在你总算成长了,我便放心了。还有……千万别忘了亡灵塔,只有到了亡灵塔,你才能知道一切!”

云明道:“我一定会去的!”楚江月道:“齐归海魂魄比我强大,却也所剩一、二分,最后也定会融在你魂魄中。融入我的魂魄,会给你带来无限伤悲,融入齐归海的魂魄,会给你带来无限绝望、疯狂、痛苦与杀戳。你一定要守住本心,若不然……最后只会变成一个恶魔……”

云明缓缓坐下来,道:“我知道。”楚江月笑道:“那便好了。或许……”声音越来越弱,直如蚊声,道:“柳月花……为什么还有呢?”最后,消失于虚无。

云明忽的心头一空,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竟不自觉虎目含泪。擦去泪水,摇了摇头,道:“楚江月,你走了?”正如楚江月所说,云明再如何唤他,也无声音回话。

云明抬起头,望着窗外夜色,道:“楚江月,我们算是永别了吗?你还会回来吗?”他与楚江月相处不多,但若无楚江月的传授,早在顾家死了,若无楚江月的保护,早被青华派杀了。对于楚江月除了感激还有种对师父、对兄长的仰慕之情。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十天。十天中除魔会上上下下也四处调查,只是却无什么结果,华筱琳无影无踪,不知去向,江城华家在三天之中全宗不见一人,不知何事消失。而煌鲨宗上下弟子对于华筱琳这位宗主夫人也是仅知一鳞半爪。

云明走入除魔会总盟,风阁阁主迎上道:“盟主,现在除魔会已下令严守东境城,防备魔道。”云明点点头,走到总盟上坐下,下方各位除魔会成员无不点头施礼。

兵阁阁主道:“盟主刚刚上位,内部尚且不稳,还需多多招兵纳士,以恢复夕日之状。”云明道:“现在除魔会还有多少精英?”

武阁阁主对云明道:“自魔界一战后,除魔会实力损之八、九。所剩精英也已不多,况近日素千鹤、东里天机回岛养伤,冷星月又重伤在身,东境城中若论精英之数不过二十人,其中更包含盟主以及我们数人在内。”

云明看向座下众人,见仅有马尘、天雷子、马同等高手在,也确实无再多的高手。道:“这样……”马尘道:“现在各大宗门齐进入禁地魔林,救援之前被困宗门,齐飞雁等人也不留在除魔会中。确实缺少些高手。”

云明道:“无碍!现在外无强敌,除魔会仍有时间休养生息。”众人点头称是。云明想了想,忽的灵机一动,右手一捏,便从宇宙戒中拿出数枚戒指,道:“除魔会现在缺什么东西?”

马尘道:“人,兵刃,丹药……”又苦笑一声,道:“几乎什么都缺。”云明道:“缺人我没办法。兵刃丹药我有。”手上一捧,便把二十多枚戒指扔在桌子上。

风阁阁主看过去,道:“这是……”云明手上一动,把戒指都推过去,道:“你们自已看,再缺什么就来找我。”风阁阁主上前接过一枚,打开一看,不禁“咦”了一声,道:“有不少东西。”又捡开另外数枚,越看越惊,道:“这些东西……”

云明道:“不够吗?”风阁阁主道:“够了。”马尘走过去拾过一枚打开看去,也是喜道:“有不少兵刃,质度还不错。”云明点点头,笑道:“这几天闲着无聊整理了一堆,你们还拿着,等过几天我再整理一些。”

马尘疑道:“整理?”云明笑笑不语,起身要走,忽道:“哦!对了,顺便给你们几件东西。”马尘道:“什么东西?”云明右手在宇宙戒中一掏,取出一把长剑,递给马尘,道:“这把剑给你。”

马尘一疑,接过长剑拉开看去,不禁脸上变色,剑光闪耀下,映得周围一片发寒。道:“这……”云明道:“这把剑我试过了,质度不错。剑上有着一头剑灵,不过被我弄成半死,你看看能不能救活,送给弟子用也不错。”

马尘惊疑不定,拉开长剑看去,越看越惊,忽的眼光一缩,留在剑首上,只见刻着小乾坤,惊道:“小乾坤,这不是扫落大师的佩剑吗?怎么会?”云明又给风阁阁主、武阁阁主等人送上一把长剑,道:“这几把剑是我从尸骨山上挑来的,都有剑灵在内,不过一遇上风云纯阳剑,剑灵便伤了三成,需要多加养护。”

风阁阁主等人又惊又喜,收下长剑。云明看向天雷子,又看向风阁阁主,道:“现在赵盟主……这个右盟主之位便给天雷子前辈如何?”风阁阁主沉吟半响,却也不敢反对,道:“也行,便听盟主之话。”

天雷子对云明一恭手,道:“多谢盟主。”云明心道:“我还要多谢你呢……”微微一笑,道:“我先走了,你们处理就行。”他在顾家待过,自然懂得收买人心之理,好在有蛮荒域主送的骨山,倒不愁没东西收买人心。

便先走出了总盟,风阁阁主等人应好,收起了二十多枚戒指,分类查看,酌情分发下去。

云明走出总盟,轻呼出一口气,道:“还好南蛮域主送了我一座骨山,现在给了这么多兵刃丹药,我便能找借口回去了……”看向山边落阳,心头忽起冲动,道:“清落……”

走到一间苑主时,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污浊的男子跑出来,在地上一滚,哈哈大笑,忽而又仰面啕哭,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琳儿怎么会是男的?你们骗我,琳儿到底哪里去了?琳儿,你到底去哪了?”

满地乱跑乱蹿,大哭大叫道:“琳儿!琳儿!琳儿你回来好吗?我好想你啊!我好想你啊!你回来陪我好吗?”又趴在地上放声痛苦,忽的又道:“你们这群该死的!给我滚啊!为什么要骗我?是你们捉去琳儿的!是你们捉去琳儿的!”双手乱撕乱抓,“啊”的一声大叫。

从一边街道中冲出三、五人,道:“宗主,跟我们回去吧,你会好起来的。”赵寒霄见了这几天,双眼一瞪,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给我滚!给我滚啊!”三、五人上前要拉赵寒霄,却被他一把推开,在地上滚了几圈。

云明身子一纵,上前扶住赵寒霄,道:“你……”赵寒霄“啊”的一声怒叫,一巴掌往云明脸上拍去,云明左手一接,便接住了赵寒霄一掌,道:“你清醒些!”

那几名煌鲨宗弟子急忙上前帮忙拉住,赵寒霄却更加拼命挣扎,口中“啊啊”大叫。云明眉头一皱,放开赵寒霄,对几名煌鲨宗弟子一挥手,示意打开他。

几名煌鲨宗弟子迟疑一下,只得放开赵寒霄。赵寒霄挣扎开去,向一边爬去,脸上狰狞无比。

云明对几名煌鲨宗弟子道:“我去看看,你们别跟着。”几名煌鲨宗弟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云明在后跟上,只见赵寒霄乱跑乱蹿,始终如无头苍蝇般乱走,蹿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在一个大青石旁停下,“哇”的一声哭出,泪如大雨,漫浸山草,道:“琳儿……琳儿……你到底在哪啊?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惹你生气了吗?你出来好吗?只要你出来,无论你对我怎么样都行啊!琳儿……琳儿……我好想你啊!我好想你啊!”

云明听他声音情真意切,包含相思痛苦之意,不禁一叹,自语道:“华筱琳本是君天子所伪,却没想到把赵寒霄骗得这么深。可怜他一个金身修为的大高手,竟为了一个假的女人变成这副模样。”

赵寒霄大哭不绝,口中仍是喃语道:“我错了!我错了不行吗?只要你出来,你出来就行啊!哪怕你倾刻要我去死啊!琳儿!琳儿!”忽的“噗”一声,一口心血冲出嘴巴,吐了出来,身子一晃,晕倒在原地。

云明摇了摇头,上前探了一下,给他调息了一下身体,道:“原来身体已经恢复了,意识却受到了极大刺激,才会疯疯颠颠的。”横腰抱起赵寒霄,往东境城回去,把他交给了煌鲨宗弟子,回到御风宗上去,自语道:“如果她有一天也离开了我……那我只怕比赵寒霄疯狂……”

“她”指的是谁?顾清落?项曲儿?抑或是赵媚?

回到自已苑子前,打座调息了一阵,忽有弟子来报:有蓬莱岛弟子求见。云明道:“蓬莱岛弟子?东里天机不是回去了吗?会是谁?”

第110章 情伤

等一百一十章

云明想了想,道:“大堂见客。”通报下人便走了下去。云明稍微整理了一下后,到大堂坐着,又让下人备好茶水。不到片刻,只见一道身影走进,道:“旧友来访,不知云盟主还记得否?”

云明听着声音竟十分熟悉,心中疑惑,抬起头看去,不禁惊道:“顾清风!”

只见眼前一人道袍打扮,身高七尺余,脸容俊美,岂不是灯淌城顾家的顾清风吗?也是云明的大舅子。顾清风不是被段家老祖段无道所杀吗?怎么会还活着?

顾清风微微一笑,道:“怎么?云盟主忘了在下了?”云明起身相迎,道:“顾清风,你当日不是被段无道打入悬崖了吗?怎么会?”顾清风道:“你不是也从段无道的手上逃去吗?如今还成为除魔会盟主,名扬四海。”

云明请他入座,道:“我当日拼死逃去,本来十死无生,却有人来救。你是怎么逃走的?”这时,门外一道身影走进,道:“云盟主,你还记得我这个故人吗?”

云明听这声音竟也熟得很,抬头看去,不禁脸上一变,道:“段婷婷!”只见门外走近一人,一身白色道袍,长发束起,脸容皎好,岂不正是段家的段婷婷吗?

云明道:“段婷婷,你……你不是被顾清风……”段婷婷走到顾清风旁边坐下,脸上平淡,笑笑道:“我仅是来看看故人,云盟主还能记得我们真是荣幸。”

云明令人泡茶,忽的想起刚才门外通报,道:“你们是蓬莱岛的人?你们加入了蓬莱岛?”顾清风扶起一碗茶喝了一口,道:“我和婷婷都是东里岛主的徒弟。”

云明“咦”了一声,仍是有些不可置信,昔日死去的故人与敌人,怎么今日活过来,还成为自已属下的徒弟?

顾清风见云明脸色惊疑,微笑道:“你不必这样,你没想到我们活着,我们也没想到你会成为除魔会盟主,四方门派尊从。”

段婷婷也是一脸嘘唏,心道:“当日的顾家入赘女婿,今日竟真的成为除魔会盟主。这着实让人料想不到。”抬头恭了恭,道:“家师有恙在身,不得相助盟主。让我们前来,以尽小小薄力。”

云明点了点头,道:“你们听到除魔会盟主是云明还不相信吧?”顾清风笑道:“我只道是同名同姓,前来一看,果真是你。”云明微微一笑,抬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两口,道:“当日是东里天机救的你们?”

顾清风点点头,道:“是。师父把我们救活,便带回蓬莱岛。”云明看了看顾清风与段婷婷,只见两人修为已到了神通八、九重,在东里天机手下修行果然提升得快。

顾清风道:“云明,我跟从家师有些时候,蒙得家师相授重技,对于丹药练制通懂几分,可为除魔会献上薄力,也尽家师之心。”云明称好。又闲谈几句,只是顾清风似乎畏于云明盟主之位,始终没有深谈。三人说了一会话,顾清风便要离开了。

云明起身相送,段婷婷走在前头,顾清风忽的挽过云明的手,声音铮铮的道:“云盟主,今日你位高权大,只手便可遮天。可不要忘了灯淌城的顾家!即使你对当初的顾家没有好感,也不要忘了你曾经的妻子顾清落!”

云明双眼明亮,微笑道:“你放心。不日之后,我便要赶往灯淌城,救出顾家。”顾清风呼出一口气,松开云明的道:“清风多谢了。”

云明道:“以你如今的修为以及身份,想要回去救人应该不难吧?就算你打不过段无道,难道蓬莱岛没有几个师兄弟可以帮忙吗?”顾清风摇摇头,道:“我已死过一次,杀过一次最爱之人。前世对顾家的情已经报了,这一世……”顿了顿,道:“我不会回去灯淌城,这一世,我不是那个顾清风了。”

云明默然,心中道:“上次他肯为了顾家杀死段婷婷,最后身死悬崖。也算报还了顾家的恩德。”顾清风走出门,道:“云盟主,属下告退。”

云明点点头,送走了顾清风段婷婷两人,回到座位坐下,心中忽起万千愁绪。也不知一个人待了多久,才听到一个声音道:“小猪猪,怎么一个呆着呢?”

云明听到这声音,心中一暖,抬头看去,道:“师姐!”赵媚走近前来,在旁边坐下,道:“除魔会最近怎么样了?”云明见赵媚三千青丝系在后背,脸颊嫣红,穿着一件蓝色的紧身衣裙,十分漂亮。道:“还是那样啊!又没什么不同。”

赵媚道:“刚才蓬莱岛的人来说什么了?怎么走了就看你这副呆头呆脑的模样?”云明微微一笑,道:“是两个故人。”赵媚问道:“故人?什么故人?你什么时候交了蓬莱岛的人了?”

云明沉默半响,道:“是我初修道时遇上的故人。”顿了顿,道:“师姐,过几天我便要出去东境城……”赵媚秀眉一皱,道:“除魔会如今元气未恢复,东境城正需要一个高手来守着,你要出去干嘛?”

云明道:“我……我要回去灯淌城救人!”赵媚道:“救人?救什么人?”云明看向门外,有些出神,道:“算是……算是我的……我的妻子吧。”赵媚脸上有些不自然,“哦”了一声,道:“你的妻子?你才多少岁,就有妻子了?”

云明脸上有些尴尬,道:“这个……当初刚开始修道,在灯淌城中陷入段顾两家争斗,受顾家家主胁迫,无奈之下,娶了他女儿顾清落。”

赵媚“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原来如此。那后来呢?”

云明被她看得脸上发窘,道:“后来两家争斗……”便要前后首末说出。赵媚听完后,道:“原来如此。这么说你回去救人,也仅想救出顾清落了?反正顾家当初也是抱着利用你的心把你招赘进去的。”

云明道:“会把顾家都救出来的……只是……”眉头紧皱,道:“只是我离开灯淌城后已过去甚久,就不知顾家还在不在……”赵媚道:“回去看看吧!以你如今的实力,什么段家老祖也算不上什么了。”

云明点点头,双眼有些发寒,道:“若是清落已经出事,整个段家,黄童皓叟,鸡犬虫鱼,我绝不留半个活口!”赵媚走近云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这么狠,别杀太多人。”

云明“哼”了一声,道:“反正段家老祖绝不能放过!”赵媚见他脸上杀气甚重,叹了一声,道:“要走时去除魔会带几个人一起去,除魔会盟主是无需动手杀这种货色的。”云明道:“好。”

赵媚道:“我走了。”便站起身来,云明抬头看去,道:“师姐!我……”赵媚回头道:“怎么了?”

云明道:“我……你会怪我……怪我已经有妻子了吗?”

赵媚笑道:“怪你?为什么要怪你?你有妻子我挺高兴得啊!”云明脸上微微发僵,道:“我……我……”

赵媚双眼骨溜溜的看着云明,道:“你不会喜欢师姐了吧?师姐可不喜欢你哦!”

云明脸上一变,勉强笑道:“没有!我哪有呢!师姐你别开玩笑。”赵媚道:“那就好。”便转身就走。云明一时沉默不语,坐在椅子上对着墙壁。也不知过了多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伤感,只化作苦笑一声。仍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到第二天时,赵媚起来后,发现云明仍在椅子上坐着,却不是打坐,走到云明面前,问道:“云明,你怎么了?”见云明脸上奇怪得很,道:“怎么了?难道我得罪你了吗?”

云明沉默一阵,忽道:“你……你就没喜欢我一点点吗?”赵媚身子微微一颤,道:“这个怎么说……你是我师弟,我当然喜欢了,可决不是那种喜欢。”复又笑道:“你都有妻子了怎么还说这样话呢?”也不多说,转身便走,道:“我先走了,你好好冷静!”

云明脸上发白,点了点头。对着墙壁双眼无神发着呆,心中道:“我已经有了妻子,怎么会?”忽的心头一痛,升起无限伤悲,自语道:“清落是我的妻子……可我从没有这种感觉。我虽喜欢拈花惹草,却没有过这种感觉?”

越想心中越痛,一股莫名肺火冲上心头,怒喝道:“滚啊!滚!我才不会爱上人呢!”

站起来又蹲了下去,心中不断闪出那几句话:“你是我师弟,我当然喜欢了,可决不是那种喜欢。”“我先走了,你好好冷静!”

眼中竟不自觉落下泪来,如何也止不住,忽的仰天怒道:“上天你欺我!给我滚啊!”心头伤悲越加浓郁,一时间竟觉得生不如死,泪珠滚滚下淌,自语道:“怎么回事?我这是怎么了?”越想便越加悲伤,反而如无限无尽一般,折磨得生不如死。心中忽的升起一种莫大的恐惧,直刺着心肺。

云明走出自已房间,躺在床上便翻来覆去,道:“反正她也不喜欢我……原来不过我在自作多情……我为什么要想她呢!给我滚啊!”抱着头如若疯狂。越加不去想却越蔓上心头,只感心中痛苦无比,忽的拔出一把匕首,在眼前晃着,竟有种自杀的冲动。却忽的一咬牙,收了匕首,道:“我还要去救清落呢!”

其实云明继承楚江月残魂后便继承楚江月那种无限伤悲,云明感情稍有触动,便带起了无限绝望,甚至拔出匕首想要自杀。

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冷静下来,呼出一口气,打坐起来。只是心头仍如有一把刀刺着。此时月光照入窗帘,印在地下,庭外风声婆娑,卷到树枝沙尘。

云明望着窗外良久无语,不禁叹道:“无限伤心事,残风晓月中。无言长荏苒,愁发更无穷。天涯咫尺难,换作倾城泪。”

时间一过便又去了三日,云明心态也恢复了许多。晨早起来吩咐了一些杂多事务,便在除魔会议事堂唤来马尘、天雷子等人。等各位到齐后,道:“我要出东境城一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好好守住东境城。”

马尘疑道:“什么?盟主这时你要出去?”天雷子也道:“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再过些时日吗?”云明道:“不能。这件事对我来说着实不小。我把一些剑刃丹药交给风阁阁主,若有欠缺便去与他商要。”

马尘道:“这……那盟主你……”云明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去久的。只是几个故人有难,我需亲自去救。”天雷子点点头,道:“盟主那就去吧,只要不久便好。”

石同站起道:“盟主,我跟你去吧。”云明点点头,道:“好,我们今天便走。”天雷子道:“要带几个人去?”云明随便点了十余人,道:“这就够了。”

第111章 复仇

第一百一十一章复仇

马尘道:“那好。盟主早日赶回。免多生事端。”云明点头应好,点了十余人,与马尘、天雷子等人告别后,领了便出城去,走出城外时,后面一骑风尘扬起,一道红色身影骑着一骑白马追上前。

云明回头看去,心头一喜,又是一悲,迎上前,喜道:“师姐。”赵媚骑到近前,马蹄一拉,踏起一片沙尘,停了下来。云明见她一身红色紧身衣裙,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美丽动人。

赵媚道:“小猪猪,你要去救人了吗?”云明拉紧缰绳,促马走近,道:“是啊!我们不会去久的。”

旁边马同道:“灯淌城距东境城不过数千里,不到三日时间便能处理好回来的。师姐请放心。”

赵媚道:“我知道,就来看看这只猪。”马同顿时明白了什么,促马向后退了十余步,旁边十余人也心领神会,向后退开数十步。云明呆呆看着她,道:“师姐……”

赵媚看马同等十余骑向后退开数十步,不禁有些脸红,哼了一声,道:“我来看看你怎样而已,见你前几天失神落魄的,想着今天你要出门,别污了除魔会盟主的威名。所以赶来看看。现在看来你是好多了。”

云明笑道:“那是自然了,我怎么会污了除魔会盟主的威名呢?师姐回去东境城守着吧!我几日便回来。”赵媚道:“那好!大师兄身受重伤,生气几尽,我还得贴身照顾呢!”

云明脸上有些不自然,道:“哦……他还需要吃什么药吗?”赵媚道:“他身上受的伤不比你那时的轻。身上元力、生气、气血几乎被吸干。还得好好调息才行。”

云明见她脸色关怀甚切,不自觉心中不舒服,冷笑一声,道:“哦!是吗?”赵媚点点头,道:“我回去了,先去给师兄煎些药,这几天他总不肯喝,不知在想什么。还得我边哄着边喂他呢。”

云明无名肺火暴生三丈,冷笑道:“哦!师姐回去吧!”调转马头便向后走。

赵媚“哎”一声,道:“你怎么了?难道我又得罪你了?”云明偏过头去,道:“没有。怎么有呢?师姐,回去照顾冷师兄吧!他……他比我好。你……我……我先走了。”

赵媚忽的“噗嗤”笑出声来,道:“你胡乱吃什么飞醋啊?”云明脸上不自然,急道:“吃什么啊?我哪有吃醋?我才没有!”

赵媚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明,调笑道:“是吗?你没吃醋?那就别没事摆出一副我吃了很多很多醋的样子!”

云明急忙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才没吃醋?我吃什么醋了?我才没有!”赵媚点点头,道:“是啊!你确实没必要吃醋。”云明擦了擦汗,道:“师姐……我……”

赵媚道:“怎么了?”云明哑着口一阵,见赵媚脸色有些别的意味,忍不住脸上一垮,道:“好吧!我承认了,我吃醋了还不行吗?”

赵媚笑道:“你为什么吃醋呢?你以为冷师兄对我有什么意思吗?这个你放心,绝对没有的。”

云明暗自嘀咕道:“没有才怪!男人还不是一个样,见一个就想泡一个。冷星月那副狗头模样我还看不清?”

赵媚似乎听到了,笑道:“哦!那你呢?”

云明道:“我才不会呢!我只对你……”说到一半又哑口了。赵媚道:“好了,我先走了。你去吧!”云明点点头,道:“好。师姐。”忽道:“师姐,你会讨厌我吗?”

赵媚看着云明双眼,认真的道:“你听着,即使天下所有人都讨厌你,我也不会讨厌你的!还有,你只能给我欺负!懂吗?”云明心头暖和,道:“我懂。”

赵媚微微一笑,便调转马头,飞驰回城。云明久久失语,等见不到赵媚身影,方促骑前行,对路边等候的石同道:“石师兄,走吧!”石同道:“是!盟主!”

十余人促骑而行,扬沙入水,遍踏千里。到夜间来到一座山峰,云明望着前方,道:“快到了。”石同道:“盟主,这灯淌城势力如何?”

云明微微一笑,道:“灯淌城中有两家,段家与顾家。段家当初可以把我压死,甚至追杀我几个月,而段家家主段庆天与段家老主段无道让我几度陷入死境。现在想来,段无道最多也不过元婴的修为。而段庆天不过神通九重。”

石同哑然失笑,道:“这么个小势力,竟敢追杀盟主?”云明摇摇头,道:“当初我不过神通阶,遇上他们可被追杀得生死无门。还是后来曲儿救我。”后面一人道:“这个小势力,我一人过去便足矣料理了,怎需盟主出手?”

云明看向那人,知道也是御风宗弟子,名为慕容流水,算是自已的师兄。笑道:“不,这次我还需救出顾家呢!”慕容流水剑眉星目,长发飘然,一扬剑眉,道:“盟主,这样骑马而去着实太慢,不如破碎虚空过去吧!”

云明道:“也好!就是我忘了具体位置,不敢穿梭太快,怕过了。”石同道:“无碍!我们慢些便行。”十余人便都跨下雄马。云明凭空一点,撕开一道虚空,石同与慕容流水双手齐动,把虚空撕得大一些。

云明当先走入虚空,身子一闪,便在另一片山峰上站立,往下看去,见林木耸高,道:“还得继续走。”石同、慕容流水等人走出来,跟在云明身后。石同道:“好,我们继续走。”

十余人一边撕破时空行走,一边探路,中间由于忘却路程,竟偏了个位置移了千余里,发现后才赶回去。等到日头上升时,云明等人已来到一处山镇。往山镇看去,不禁呼出一口气,道:“灯淌城!我回来了!”

慕容流水抱着肩道:“这便是灯淌城?”云明点点头,道:“我们走!”当先走入城镇,见四处农人行走,仅是寥寥数十人,身上穿着扑素。

城中游人见云明十余人衣装干净,气宇不凡,都是脸上畏惧,不敢接近,远远躲过。石同道:“那段家呢?我们去看看。”云明环顾四周,依然觉得十分熟悉,只是人变了事也变了。正要向段家的地盘走去,一队人马却从一边冲来,围住云明等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道:“你们是什么人?先搜查清楚再进城!”

云明看向那中年男子,“咦”了一声,心道:“这不是灯淌城的城主白城主吗?”石同见二十余人围住已方,不禁眉头一皱,看向为首那人,道:“你们要搜查什么?”

白城主一脸肥肉,说起话来抖得直颤,道:“你管那么多干嘛?老老实实让我们搜查!没什么违规东西便放过你们!”二十几个兵士围上前,向石同、慕容流水喝声道:“老实点!”便向几人身上抓去。

石同怎能让这些兵士抓到?身子一闪,如一道光影,轻点而出,便制住二十几个兵士的穴道,二十几个兵士身子一滞,硬生生停了下来。

石同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搜查我们?”白城主脸上大变,见几个兵士突的不动,大感不妙,道:“你们是谁?难道不知灯淌城是段家的地盘吗?难道不知道段家无道天王就在灯淌山上吗?还不赶快自缚双手受擒!”身子向后一退。

慕容流水向前一踏,便到白城主身前,右手一抓,还未等白城主反应,已擒住他的脖颈。白城主双眼一瞪,心下骇然,道:“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慕容流水道:“走吧!带我们去段家看看。”白城主咬着牙,却不敢反抗,道:“好!我就这带你们去。你先放开我。”慕容流水淡淡一笑,抓着白城主的后背凭空一踏,消失在虚空中。

云明微微一笑,凭空一踏,也跟着消失,转眼来到一个山门前。正要走进,却忽的看见街道上一个衣衫尴尬的妇女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而旁边一个老汉在地上挣扎着,十几个身着黑衣的横脸男子上前乱踢乱揍,口中呼呼叫道:“敢在这里睡觉,你真不想活了吗?难道不知道前面是我段家的地盘吗?”

那老汉满身是血,不断痛叫哀求,而妇女不断磕头,道:“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无处可去了……”十多个黑衣人踢得狠了,老汉叫得更烈,妇女忍不住把孩子往旁边一放,扑到老汉身前替他受踢。周围围观人脸色煞白,却只敢怒不敢说上半句话。

十几个黑衣人踢得欢了,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拔出大刀,往妇女肚子上捅去,瞬间绞出一片肠肚,那妇女“啊”的一声痛叫,在地上打滚。十几个黑衣人愈加欢喜,仿佛是什么快乐的事,拔出短刀短剑便捅了过去。

云明乍见一幕,以他魔鬼般冷酷心性,竟也看得心头怒火暴涨十丈,正要出手。却见一个黑衣人手握长刀,竟丧心病狂的往地上孩子砍去。石同脸上暴寒,喝道:“畜生!”身子一纵,右手抓住黑衣人长刀。

黑衣人脸上狰狞,道:“敢挡我的刀,你找死!”左手拔出一把匕首便往石同身上刺去。这时,云明身子一闪,右手直泛白霜,在黑衣人身上一掏,身子再一闪,双手舞动之下,数枚滑溜溜的心脏滚动在地,十余个黑衣人双眼放大,胸口已空了一片,向后直直摔下。

云明脸色发寒,蹲起身扶起那妇女,却见那妇女肚腹被掏出一大片,气息微弱,口中咯咯流血,已活不下去,扶起那老汉也见已经气绝。慕容流水抱起那孩子,见孩子吚吚大哭,道:“还活着。”

石同看向一脸煞白的白城主,道:“这是怎么回事?”白城主身子颤抖,嗫嚅着嘴道:“段……段家一向是这样的。”

云明冷冷的哼了一声,双手一握,烈焰燃去鲜血,看向周围百姓,见每人脸上虽惧怕得很,却有痛快之色。看向山门,道:“我们上去看看。”石同道:“好!”

云明当先踏进山门,只走不过数步,便见五、六个黑衣男子抓住一个妙龄女子绑在柱上,脱去女子衣服行龌龊之事。女子痛苦惨叫,却始终挣扎不得。五、六个男子反而哈哈大笑,竟玩得欢喜。

云明双眼闭上,再睁开时已成血色。他吐出一口气,右手一握,五、六个血红色心脏滚落在地,而五、六个男子身子一颤,便摔倒在地。胸口上的鲜血也喷到那女子身上。

石同眉头一皱,令人上前救下那女子。看向云明道:“没想到这段家竟如此胡做非为。”云明脸上平静无波,道:“只希望……清落绝不能有事……不然……我要整个段家陪葬!”身子一纵,便向前行去。

第112章 救援

第一百一十二章救援

云明走进数十步,又见到另一处地方有十余个黑衣男子拖着几个妇女行去,拉扯之下又踢踢打打,竟如同妖魔走兽般。不须云明多说,石同便纵身而上,双手轻弹而过,取去黑衣男子的性命,救下几个妇女。

再往前走去,所见到的是一间华丽如宫室的殿楼。楼上十几个华袍男子醉态相依,吵吵咧咧,杯著交错,每名男子身边又站着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

见云明等人走进来,其中一名男子喝骂道:“你们是哪个狗杂种?怎么敢闯到这来?”慕容流水身子一纵,便移到楼上去,那名男子一惊,抓住旁边一个酒壶便扔过去。

慕容流水轻身躲过,如同花瓣飘飘。旁边十几个已有三分醉态的黑衣护卫见状,拔刀上前,叫喝道:“什么人?敢在这撒野?”十多把大刀齐砍而过,瞬间刀影交错,映寒四周。

慕容流水闻黑衣护卫身上各位味道俱全,胭脂味、酒味、肉味、汗臭味、血腥味以及一股腥靡味交杂一起,刺鼻难闻,不禁眉头一皱,身子一闪,跃上横梁,偏飞到另一张桌子上。

十余个黑衣护卫连声喝骂,纵身直上,刀剑乱砍而去。慕容流水见桌上倒伏着几束鲜花,右手一捏,三枝鲜花射出,“嗤嗤嗤”几声划过,最前三个黑衣护卫口中咯了一声,往后倒了下去,脖子上已被一根花枝刺穿,仅露出花朵。

另外几个黑衣护卫大惊,大刀向慕容流水乱砍而去。慕容流水手上轻捏起几枝鲜花,身子一旋,花枝射出。本来脆弱不堪的花枝却如同利剑坚刀般,轻易刺入黑衣护卫脖子中。

杀得数十个,十几个贵服男子也惊乱起来,连声大呼道:“来人!把他们杀了!”从后面又冲出二十多个黑衣人,手握长刀向冲向慕容流水、石同等人。

慕容流水轻身闪过,手上枝枝鲜花弹出,一个个黑衣人便倒地死去。另几个黑衣人见状不妙,见石同体型微胖,料来容易对付些,拔刀冲向石同。

石同哈哈大笑,身子一闪,抄起一张桌子掷去,桌子在半空中已炸成粉碎,一道道利木射出,最前数十个黑衣人“啊”一声痛叫,被万道利木正中面目,倒地死去。

众华袍男子见状大惊,纷纷起身拔剑抽刀,其中一个喝道:“这里是段家地盘,你们敢在这放肆。难道想找死吗?”手上一挥,后面又有十多个黑衣人冲上前。

云明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道:“太吵了!”后面十多个除魔会成员纵身而上,一把把长剑纷舞而出,剑光如龙。众黑衣人虽说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哪是这几个除魔会成员的对手。十数把长剑连连闪过,一具具尸体倒伏血泊中,身上仅多了一个细小剑口。

那喝得最烈的华袍男子脸上大变,道:“不好!难道是外敌来侵?”右手一掏,对着空楼射出了一枝短箭,短箭冲到半空炸响而开,化作一片绿火。从右边楼阁处忽的闪出二十余个黑衣男子,双手飞动,“咔咔咔”声叫响,一把把长弓短弩对准了下方云明等人。

从左边楼阁一闪,又跳出二十余个黑衣男子,手上拉满弓弩,最上一层又冲出一片黑衣男子,顿时百余道寒光对准了下方各人。

那领头的华袍男子脸色狰狞,叫道:“敢到我段家来放肆,找死!诛杀箭!放!”数百枝诛杀箭顿时拉满了,“嗤嗤嗤”齐齐射向云明等人。

除魔会众人脸色丝毫不变,手上长剑在面前卷去,“当当当”几声便击落枝枝利箭。慕容流水身子一闪,跃到半边楼阁,左手一搭,搭在楼板上,右手一挥,数十道暗器射出。

“嗤嗤嗤”穿空而出,一边十多个黑衣人闷哼一声,脖颈已被穿上了一枚暗器,身子一晃,往楼下坠落。另外些黑衣人大惊,道:“不好!快射死他!”数十把诛杀箭对准了慕容流水,便要射出。

慕容流水右手一扬,十多枚飞石射出,直接撞上诛杀箭的箭口,“嗤”的一声,刺穿而过,竟没入黑衣人胸口中。那十多个黑衣人“啊”的一声,身子一晃,往楼下摔去。“嘭嘭嘭”数声,砸得地板一片轰响。石同身子一闪,跃到楼阁上,长剑挥出,刺死了十多个黑衣人。

华袍男子早就脸色大变,叫道:“快去通知家主!有大敌!”回眼间见云明一人坐在一张桌子旁冷冷看着。脸上一寒,喝道:“杀了他!”

旁边数十个黑衣男子齐身纵上,大刀向云明砍去,冲到云明身前十步外却硬生生停了下来,一个个口中忽的吐出一口烈焰,“啊”的一声惨叫,一把倒在地上翻滚,从七窍中不断有烈焰冲出,只不到片刻,竟化为灰烬。

华袍男子惊道:“不好!快走!”身子一纵,向一旁冲去。云明左手一握,华袍男子身子一颤,竟硬生生往后摔去,“嘭”的一声摔到云明脚边。

华袍男子脸上骇然失色,翻身一掌拍向云明,云明毫不理会,左掌伸出,先华袍男子一步扣住他的脖颈,死死抓住了。华袍男子脸上煞白,道:“你想干嘛?这里是段家的地盘。你敢对我动手,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云明抓起华袍男子的衣襟,道:“段松,你还记得我吗?”华袍男子勉强抬头看去,见是一张白晳而初见菱角的脸,越看越觉得熟悉,忽的惊道:“云明!你是云明!”

云明点点头,道:“顾家呢?”段松道:“云明?不可能!你不是被老祖杀了吗?怎么还活着?不可能!”云明道:“顾家在哪?”段松见云明脸色平淡,眼中的杀意却是真的,不禁肝胆俱寒,道:“你要是敢杀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老祖也不会放过你的!”

云明冷冷道:“顾家在哪?”段松道:“顾家……顾家……顾家在后山,在那个万虫洞。”云明脸色缓和下来,道:“那就好。”段松刚且松了一口气,道:“你放……”

却突的身体一震,双眼瞪圆,直勾勾的看着脚下一块心脏,那是他自己的心。云明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见黑衣人已被杀。

云明身子一纵,便出了楼阁,道:“走!我们去万虫洞。”石同、慕容流水等人身子一纵,跟了上去。这时,十数道身影从一间楼阁冲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喝道:“是何人来我段家放肆?”

看向中间那间楼阁,只见楼阁中仅剩一具具尸体,毫不留半个活口,不禁脸上大变,看向云明等人,怒喝道:“你们找死!”身子一纵,向云明冲去,其后十个老者也冲上前。

石同淡淡一笑,即使之间杀了那么多人,身上却没沾上半滴鲜血。身子一纵,一把长剑如幻刺出,三个老者“咯咯”两声,倒地死去。十多个除魔会成员纵身而出,长剑挥出,杀入另外几个老者中。

中年男子握着一把长剑刺向慕容流水,慕容流水身子一斜,一枝飞石射出,中年男子抬剑挡去,“嗤”的一声,长剑折断。慕容流水手上再弹上一枚飞石,去势甚快,中年男子脸上大变,扔了断剑往地上一滚,却仍然被飞石划过后背,瞬间一道血口撕出。

中年男子脸上一白,见慕容流水满脸微笑,走了两步。突的纵身暴起,向云明冲去。云明左手一动,在中年男子身子一搭,中年男子身子一滞,便停了下来。

云明道:“段庆天,好久不见了。”段庆天脸上骇然失色,看向云明的脸,咯咯两声,鲜血不断冲出,道:“你……你是云明……怎么……怎么会?”云明道:“顾家都在万虫洞中吗?”

段庆天道:“你……你休想救……老祖不会放过你……”云明左手一推,段庆天的尸体便往后倒地,摔在地上,胸口一道鲜血射出。

云明左手握着一枚心脏,轻轻一捏,一片烈焰冲上,不到瞬间便焚烧成灰。慕容流水道:“盟主,解决了。”

云明点点头,看也不看地上众多尸体一眼,道:“去万虫洞!”向前一踏,便消失在虚空中。石同等人收了长剑,凭空一踏,也跟了上去。

云明再出现时,所置身处已是一片空谷,前面却是一条天涧,涧尾是一座大山,山腰露出一个洞口。云明心中澎湃一片,道:“这就是万虫洞了!当日他们逃进万虫洞,希望不会出事。”便向前面走去。

走不到十步,前面虚空忽的一片震响,一道白色身影走出,一个冷若冰雪的声音道:“是谁惊扰了老夫的清修。”云明看向那人,见那人一身白衣,脑门秃顶,岂不是段家老祖段无道吗?

段无道看向云明等人,眉头一皱,道:“几个乡野村夫,料你们也不敢乱闯来,三声之间,给我退出这片山脉!”云明淡淡一笑,走近两步,道:“秃鬼,你还记得我吗?”

段无道看向云明,仔细端详了一阵,忽的惊道:“是你!你还没死?”云明道:“蒙你所赐,我确实没死。”段无道眼中微眯,心道:“他怎么没有修为了?难道已经比我高了?不!这决不可能!”袖袍一挥,冷冷笑道:“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你自要找死,便怨不得我了!”

身子一纵,一掌抓向云明。石同眉毛一横,身子一纵,一掌对接而过,“嘭”的一声炸开。段无道脸上剧变,身子一颤,向后直摔出十余步,在地上又拖过七、八步,直到悬崖边才停下来,“噗”的一口鲜血吐出,脸上彻底无色。勉强爬起来,看向石同,道:“你……你是元婴高段高手?”

石同脸色平淡,走近两步,道:“区区一个元婴二重,便如此的猖狂吗?”段无道身子颤抖,再无之间威风模样,突的一把跪下,道:“前辈恕罪!前辈恕罪!”

石同“哦”了一声,道:“恕罪?”段无道看向石同,又看向云明,心头百转:这十几人都看不出修为,难道都比我高?那为什么会助这个云明?难道这云明拿出什么东西请动了他们?

急忙磕头道:“前辈恕罪,请听在下一言。在下乃段家祖先,段家势力虽不大,但所珍藏东西亦在不少。前辈何必助那云明小子,那小子有的东西,在下都有!整个段家决能满足前辈所要。”

第113章 寻到

第一百一十三章寻到

石同讶然,道:“你段家有东西能及得上他?”左手向云明指去。段无道连连点头,道:“我段家地广物博,丹药内丹都在不少,若前辈需要,可尽数拿去。”

云明哑然无语,走到段无道身前,右手一挥,风云纯阳剑刺入地上,道:“你段家有这把剑吗?”段无道看向风云纯阳剑,不禁脸上一变,却不敢迟疑,道:“自然有!区区一把利剑又算得了什么?我段家怎会没有?”又看向石同,道:“前辈,我段家定能满足前辈一切要求,区区一把剑我段家有的是,不如化敌为友……”

石同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笑道:“也行!”段无道大喜,道:“多请前辈稍候,在下立即通知段家下人来,定送上利剑。”石同微微一笑,在旁边一块巨石上坐下,拔出一根草根咬在口中,道:“秃头,我先问你,你怎么确定能打得过他?”

段无道看向云明,双眼暴寒,道:“这人是我段家先前敌人,不过神通两重而已!后来中了我的火毒,虽然活下来,但实力定然全失。”

石同哑然失笑,道:“你确定吗?”段无道心头急转,道:“自然!前辈不信,在下就试试!”身子忽的冲出,右掌一翻,抓向云明,飞火流转,气势汹汹。

云明只等他右掌来到身前,左手才伸出,先他一步握住了段无道脖颈,段无道右掌拍到一半,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双眼瞪圆,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口中咯咯直叫,道:“你……你怎么可能……”

石同抬起头看向段无道,道:“你知道他是谁吗?”段无道双眼茫然,道:“是……是谁?”石同道:“东境城除魔会正盟主!”段无道脸上骇然变色,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石同笑笑道:“你知道那把剑是什么剑吗?那是天地第一神剑风云纯阳剑!”段无道身子猛烈挣扎,叫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云明左手轻轻一推,段无道身子一震,便向后直摔而去,“嘭”的一声砸出十数步远才停了下来,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脸上已是骇然剧变,头发散开,道:“不可能!绝不可能!短短不到一年,怎么可能?”

云明走近两步,后面石同、慕容流水等人便跟上前。段无道身子颤抖,道:“怎么可能?你不是中了我的火毒吗?你的修为才神通两重,怎么可能是除魔会盟主?”

云明看向后面万虫洞,道:“顾家便在里面了。”右手一抓,风云纯阳剑便握在手上,对准了山顶,道:“居然还有一个封印阵图。”

段无道满脸疯狂,歇斯底里,道:“这是我设的大阵!你绝对破不了,顾家就都死……”话未说完,只见云明手上一抛,风云纯阳剑扔出,在山顶上一刺,“嘭”的一声炸响,周围山脉无不震动,一个大阵顿时炸成粉碎。

段无道双眼呆滞,身子不断颤抖,口中道:“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云明右手一握,便收回风云纯阳剑,凭空一踏,进入山洞中。段无道再看到这一幕,已彻底崩溃,“啊”的一声疯叫。

云明走进山洞,便有十几只蜘蛛毒虫扑来。眉头一皱,身上飞火一闪,便烧死了蜘蛛,继续向内走去。走不到五十步,便遇上了不少毒虫攻击,蜘蛛蝎子蝇蛆各有。

而前方路道一转,又是悬空踏板,里面黑无边际。云明左手一握,烈焰烧出,照亮了周围。缓缓向前行去,几乎每三步便有一些毒虫飞蛆扑来,不过在云明身上烈焰下自然死得干净。

寻了许久却仍没找到半个人,眉头一皱,心道:“万虫洞道路复杂,想要找到什么人确实不容易。”加快脚步走去。好在云明修为已相当高超,近日更苦修楚江月所授的雪山寻踪步,行动如风似电,而身上烈焰闪出,无半只毒虫能扑到三步内。

走到一处栈桥时,石同从后走出,道:“盟主,其他人已经在找了。怕这万虫洞太脆,不敢施展神通搜寻。”云明道:“无碍。我们慢慢找去就是。”

便与石同分头寻找,走了半个时辰后,忽的停下,身子一转,向前面一处走去。只见前面火光闪动,竟有人走动。便上前探去,见两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各持着一根火把,向一处石道走去,其中一个叹道:“再找不到吃的,只能去找这些毒虫了,否则真要饿死了。”另一个道:“不要命了吗?找毒虫吃?你敢吃吗?”前一人道:“吃也死,不吃也死。为什么不作个饱死鬼呢!”

后一人也叹道:“我顾家本来何等风光,没想到也要……”前一人也是仰面叹息。云明听两人对话,心头大喜,走出道:“你们是顾家的人?”

那两人见忽的一个人走出,骇然大惊,叫道:“不好!段家进来了!快去通知!”便向里跑去。云明向前一踏,移到两人前头,道:“慢!我不是段家的人。”

那两人急中哪听云明的话,转而向后跑去。云明无奈一摇头,向前一踏,双手搭住两人肩膀,便制住了两人。两人骇然失色,都是惊叫出声。

云明走到两人面前,左手一握,飞火升腾手心,照亮周围,道:“你们看我的脸,还记得我是谁吗?”两人先是惊谎,听得云明声音温和,无伤人意味,才敢看向云明,凝视片刻,忽的惊道:“你是……你是姑爷!”

云明微微一笑,这才放开了两人,道:“我是云明。你们还记得我便足了。”两人大喜,一个问道:“姑爷,你怎么进来了?”一个问道:“姑爷,你不是被段家抓去了吗?”

云明见两人骨瘦如柴,不禁眉头皱起,道:“你们先带我去见清落,我再慢慢解释。”两人点头应好,便在前带路。云明见两人走得缓慢,双手在两人身上一搭,一股元力送进。

两人精神一振,气力忽然间充沛起来,大喜道:“多谢姑爷。”便加快了步伐走去。绕了几处弯道后,才来到一个山洞。云明走近山洞,便听到一个冷淡的声音道:“吃吧!这是我们最后的干粮了。”云明听这声音便知道是顾清寒,心头一喜。

又有一个声音道:“清寒,出不去吗?”云明心道:“是清落!”听到顾清寒道:“不知道。本来出口莫名多了一片封锁,走不出去了。”顾清落叹了一声,道:“那……那怎么办?”

顾清寒声音冷漠,却透露出绝望,道:“若再无吃的,便去啃石苔算了!”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叫道:“清寒,把你的饼给我!”顾清寒声音变得更冷,道:“你说什么?”

那声音狠厉无比,道:“把你手上的饼给我,还是要我刨了你的衣服抢过来?”顾清寒身音颤抖,显是极怒,道:“顾让!你……”顾让狞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女的!女的又怎样?现在顾家由我作主,你把饼给我!”

接着又是扯拉声音,顾清落惊叫道:“顾让,你不要这样。我的给你就是了!”顾让喝道:“拿来!”似乎一把抢去了什么。顾清寒急道:“二姐,你……”顾清落声音脆弱,道:“他要就给他吧……我……我不饿。”顾让却又喝道:“女的把干粮都拿给我!从此以后只能由我来分!”

顾清寒气怒道:“顾让!你别太过分了!”顾让道:“你敢再吵一句试试?我不介意玩玩你的身体!”又听到后面十数个人叫吼道:“还是听让哥的话吧!把干粮交出来。”

云明越听越火,看向身旁两人,道:“这是怎么回事?”两人脸色苍白,一人道:“顾让从另一条路逃来,手下死得较少,我们遇上段家诛杀箭队,死得人多。一直都是顾让作主的……”

云明冷冷一笑,走入进去,正看到一个衣着破烂的男子抢过几块大饼,揣到怀中,脸色凶恶,后面跟着十数个男子。而顾清寒、顾清落两人坐在一旁,后面却是七、八个老弱病残的顾家人,有几岁大的也有白发苍苍的。

顾让忽的见到一人走进,道:“是谁?是顾二吗?找到什么没?”走近前去,看到是另一个人后大惊失色,叫道:“不好!是段家的人!”向后直蹿而去,吼道:“你们快拦下他!”十多个人急忙冲上前,向云明拦去。

云明眉头急皱,身子一闪,便闪过十几人,左手一抓,凭空捏起顾让,移到三步内,道:“顾让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顾让脸上大变,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愿意投降!顾家还有一处地室,藏着珠宝,我都取出来献给段家……”

云明左手一挥,把顾让摔出十几步远。那十多个顾家下人大惊失色,五六个冲去扶起顾让,五六个挡在顾让身前。

云明懒得多看一眼,向顾清落走去。顾清寒大惊,站起来面对云明,道:“段家想要赶尽杀绝吗?”云明微微一笑,道:“清寒,你忘了我吗?”又看向顾清落,道:“清落,辛苦你了。”

顾清落身子一颤,心头砰砰猛跳,看向云明的脸,只觉是那么的熟悉,道:“云……云明……”顾清寒也是身子一颤,道:“姐……姐夫……”

云明走到顾清落身前,见她衣衫破烂,带着污垢,头发骚乱,瘦弱得很,脸上青白菜色,可见多日来饥饿无食才成这副模样。忍不住心头柔软,抱住顾清落道:“落落,我来了。”

顾清落身子一软,趴在云明肩膀上,双眼凝视云明的眼,道:“云明,真的是你?”云明轻拍她的后背,道:“自然是我了。”

顾清寒道:“你怎么进来的?你不是……”见云明与顾清落似有无限话意,又忍住话,向旁边退开,让两人说话。旁边众人也不敢打扰,向后退开了去。

云明抱起顾清落,细声说着话。说了许久,才放开顾清落,看向顾清寒,道:“家主呢?怎么没进来吗?”顾清寒眼睛一红,道:“他……他没进到万虫洞,生死不知。”

云明沉吟片刻,道:“我先带你们走。”顾清寒道:“怎么走?这里都被段家封印了。”云明道:“我带你们走就是了。”

这时,顾让一把向云明跪下,连连磕头,泪涕交叉,啕求道:“姐夫!姐夫你来救我们了,快救我们出去,我实在受不了了……”

云明微微冷笑,却不理他。右手抱住顾清落,左手一环,搂住顾清寒的腰。顾清寒还未反应,云明便凭空一踏,消失于虚无中。

第114章 化魔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云明凭空踏出,便到了外面,把顾清落、顾清寒往地下一放,道:“出来了。”两人惊疑不定,四处看去,果见已经出了万虫洞,置身于悬崖处。

云明看向万虫洞,传音道:“石同师兄,把剩下的人带出来。其中有一人叫顾让,把他永远留在里面。”只过不久,便有一个男子冲天而出,身子一纵,跳将出来,道:“好!”凭空一撕,一道虚黑暗洞撕出,从中一个个衣衫褴褛的顾家人走出。

慕容流水凭空踏出,对着云明一抱拳,道:“盟主,全救出来了。”云明点点头,见顾家众人走出,看向顾清落,道:“落落,我们走。”这时,段无道“啊”的一声疯叫,右手拔出一把长剑竟冲向云明,只不消片刻便到云明身前。

顾清寒顾清落两人大惊,叫道:“云明,小心!”云明眉头一皱,刚要出手,旁边一枝飞花射出,“嗤”的一声洞穿了段无道太阳穴,段无道“啊”一声惨叫,身子一滞,摔倒下去。太阳穴上仍插着一枝鲜艳妖冶的飞花。

慕容流水淡淡一笑,道:“区区一个蝼蚁,还想接近盟主?”云明见段无道已死,转而看向石同,道:“我们去段家看看。”

石同道:“好,盟主。”顾清寒看向地上的段无道,又看向慕容流水、石同等人,最后看向云明,不禁一阵骇然,心道:“他什么时候请了这么多高手?这死的人不是段家的一个大高手吗?怎么那么容易死了?盟主……云明是什么联盟的盟主吗?”

云明拉过顾清落的纤手,道:“我们去段家看看,若有余孽,便都除了去。”顾清落眼眸盈盈,凝视云明,道:“不要了,别杀太多人。我不要你双手沾满血腥。”云明微微一笑,道:“好!”拉过顾清落,在戒指中取出一件大皮袄给她披上,又化出水元力给她温养理顺了一下身体。便向前行去。

其他顾家下人也紧跟而去。云明刚走出山谷,前面便冲出一队人马。为首一人跑出来,一把跪下道:“云……云前辈……我早些日子听闻段庆天抓了顾家家主,押在大牢中审问,特去救回。还请云前辈恕了小子之前冒犯之罪。”

云明看向白城主,见他后面马上坐着一个脸色憔悴,气息虚弱的男子,果然是顾家家主顾北离,顾北离旁边又跟着一个除魔会弟子。

顾清落、顾清寒两人齐声叫道:“爹!”便都上前扶住顾北离。顾北离连咳了几声,肩膀上却已没有手,由着两人扶住,道:“你们……你们都没事就好……”

云明见他们父女三人有许多话要说,也不想去打扰,便向一边走去。石同跟上去,道:“灯淌城现状已经知道了,段家因为段无道的坐守,猖狂无道,在灯淌城中弄得天怒人怨,若犯了一些大敌,段庆天解决不了也借着段无道的名头吓退了去,久而更加放肆。而段无道也被冠上了‘天王’之称。”

云明点点头,道:“还有吗?”石同道:“也就这个样子了。不过段家余孽还有不少,但一听段庆天、段无道先后死去,已然散漫起来,我让人把所有段家之人扣在谷外。以听盟主之令。”

云明摇摇头,道:“没事了。几个余孽而已,清落既然没事了,就全警告后放了吧。”他此时见清落没事,自然心头大慰,也不愿多杀人。

石同点头称是。两人在原地谈论了一会后,才走回去。

见顾清落、顾清寒两人已停止了哭泣,坐在顾北离身旁,顾北离鬓发已白,显得十分沧桑,见云明远远走过来,一时双眼有些迷茫,心中道:“他是云明吗?没想到如今的实力竟如此之高了……”

云明向顾北离点点头,旁边一个下人托着一支装水布袋上去,道:“家主,喝点水吧!”顾清落、顾清寒两人同时伸手去接,顾清寒慢了半分,顾清落便先接过了水。这时,那下人右手蓦地里一翻,竟扣住顾清落的右手,身子一横,擒住顾清落的脖颈。

顾清寒离得最近,下意识伸手去拉。谁知那下人左手一翻,扣住顾清寒的手,身子一跃,竟向后退出十数步。场上变化兔起鹘落,前后不差离半刻,等到众人反应过来,那下人已抓住顾清落、顾清寒两人向后退去。

云明脸色大变,身子一纵,风云纯阳剑刺出,喝道:“你是谁?”那下人带着顾清落顾清寒往后退去,哈哈大笑道:“云明!这次看谁赢得了谁?”双腿一踏,如魅如幻,一时问闪过十余丈,竟连石同、慕容流水两人也跟不上。

云明雪山寻踪步踏开,急追而上,风云纯阳剑刺出。那人嘿的一声冷笑,夹住顾清落顾清赛两人,左手一弹,数道发丝刺出。

云明急中抬剑格去,“当当”两声格下发丝,脸上忽的一变,喝道:“君天子!”那人哈哈大笑,声音柔媚之至,云明却听得心头如刺,这声音熟悉之至,早刻在心中,分明就是君天子的!

君天子一时间退开十多丈,笑道:“你认出我来了?跟了几天可终于有收获了!”云明风云纯阳剑急挥而出,道道飞火卷得时空破碎,喝道:“把她们放了!”

君天子双手轻弹,万千发丝如针刺出,身子轻纵而过,无影无踪。转眼便追到万虫洞边头。云明双眼一睁,喝道:“催魂术!”两道金光一刺,君天子身子一滞,硬生生停下半刻。

云明卷动风云纯阳剑,破空而出。君天子见势不妙,向后一退,踏到石道上去,往下一看,竟是一个万丈悬崖。见云明剑势凶猛,恐他再使出那招剑法,将顾清寒一甩,向悬崖下扔去。

云明脸色一变,道:“不好。”身子一伏,想拉住顾清寒,却只触到她一缕发丝。一咬牙,身子向下纵去。君天子抱着顾清落向后一退,笑道:“云明,你害我失去盟主之位,这个女人我可不会放过!你若还想要她的性命,便来禁地魔林吧!”身子一闪,消失在虚空中。

云明左手一吸,吸起顾清寒,抱在怀中,身子一闪,到悬崖边站定,往周围一看,哪里还有顾清落的身影呢?顾清寒脸色煞白,仍是惊魂未定,道:“我姐呢?”

云明看向虚空,却寻不出一丝痕迹,双眼缓缓闭上,右手握紧了风云纯阳剑的剑柄,仰天厉声道:“君天子,你害我失去父母,让曲儿生死不知,如今又擒去了清落……我云明发誓,此生定要让你受尽苦楚,生不如死!”双眼忽的睁开,只是眼中再无别色,竟只是一味的乌黑诡异。

抓住顾清寒向前一踏,凭空消失,又回到谷中,把顾清寒往地上一扔,看向别处。石同见状,急忙走上前来,道:“盟主,怎么样了?”

云明缓缓走向白城主,道:“怎么顾家下人中会多了一个高手?”他此时心境不稳,已被魔气侵入心神,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恐怖的死亡气息。

白城主被他这话一问,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急忙跪下连连磕头,道:“在下不知,在下实在不知啊!”顾北离正要上前问话,见云明脸上神色,却不禁打了个寒战,从脚底凉到心底,竟不敢动弹半分。

云明脸色平淡之至,仅是双眼乌黑如墨,看不半点感情。凭空一踏,又消失在眼前。而云明走了后,白城子双眼忽的瞪直,“啊”的一声厉声惨叫,从肚腹下一双黑手伸出,一个头颅往外钻出。

白城主身子一颤,跪趴在地上不断翻滚,而肚子中那怪物竟缓缓钻出,口中嘎嘎叫个不停。众人无不脸上大变,惊呆在原地。只见白城主不断翻滚惨叫,叫声凄厉如鬼,而肚子上那怪也慢慢爬出。

等到那怪彻底爬出时,白城主身子一颤,双眼瞪圆,已然气绝。而那怪嘎嘎几声,不断嚎叫。慕容流水眉头一皱,右手一弹,一朵花射出,送入那怪头颅,便了决了怪物性命。

云明走出空谷,立到高地上,向下看去,只见下方数百名男子跪趴于地,不敢抬头,其中也有妇女老弱。石同在后面跟上,却不敢离云明太近,道:“盟主,你……”

云明抬头仰天,大声道:“我说过若是清落出事,我便要以段家所有人来陪葬!”

石同脸上一变,暗道不好。

云明淡淡看了下方数百人,道:“一个不留吧!”石同看向下方段家众人,见其中也有白发老人,无发婴童,不忍道:“盟主,若想惩戒这些人,大可只杀掉一些作恶多端的,不必……”话还未说完,一只手已握住石同的脖颈,一对黑如冷夜毫无感情的眼盯着石同。声音冷若无情,道:“我让你做什么,需要你来过问?”

石同顿时冷汗直下,身子发软,竟没有一丝想反抗的心。反而恐惧如焚,四漫心头。只得道:“是……是……”云明放开石同的脖颈,背负过手去,不发一言。

石同看向下方众人,一咬牙,双手结印,正要拍下去。云明忽的道:“先不要!”石同一喜,道:“盟主,你放过……”却听云明道:“我刚记起一招神通,正好试一试!”左手一握,一片极为浓郁的黑光漫于手上。

下方最前数十人忽的“啊”一声惨叫,声音刺入黑夜,一个个古怪头颅冲出,一双双利爪刺破肚腹。每一个人无不颠狂厉叫,肚腹上一个似是恶鬼的怪物努力钻出。

旁边众人无不大惊,混乱站起,本想向外跑去,只跑了十多步,又有十多个男子身子一颤,从肚腹中钻出一个头颅和一双手努力挣扎着出来。

石同眼见下面惨状,冷汗顿时浸满全身,身子发抖,不敢阻止半分。暗地里却把手伸进衣袖中,捏碎了一个珠子。

此时正入黑夜,整片空谷凄叫绝声,一个个段家之人疯颠乱滚,从肚子上钻出一头头恶鬼。恶鬼一但钻出,便啕鸣不停,声音凄催人魂,冲进人群中嘎嘎大叫。撕开人身,杀戳了起来。

云明倚在一旁一株老树上,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石同听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慕容流水听到动静,破空过来一看,不禁打个寒战,想要去阻止,看到云明却不禁一阵恐惧,竟不敢上前。

只见下方屠杀了许久,已死了大半,而云明仍是不动于衷,仿佛要等他们都死光似的。这时,从虚空中踏出一道身影,看见这一幕,不禁脸色大变,跑到云明身边,道:“云明!这是怎么回事?”

云明睁开双眼,淡淡一笑,道:“师姐,我杀几个人而已。”赵媚见下方撕杀惨烈,哪是杀几个人?又见云明双眼乌黑,身上阴渗渗一片,竟似变了一个人。右手抬起,“啪”一声拍了云明一个巴掌。

云明被打了一巴掌,一时竟未反应过来,抬起头怒道:“你敢打我?”右手抬起,竟要去打赵媚,赵媚挺直了脑袋与他对视,道:“你打我啊!你打我!”

云明手上一软,竟生生停下。赵媚脸上又青又白,道:“快收了你的妖术!”见云明不动,怒道:“你收不收?”云明左手一捏,黑光收回。下面魔头嘎的一声尖叫,竟停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魔我

赵媚见谷下魔头已经平息,呆站在原地,也不再向人攻击。只是仍有不少段家子弟肚腹破开,魔头钻出一半,躺在地上不断抽搐,其间死伤尤多,脸目狰狞凄惨,如同恶鬼吊魂,在这黑夜中看起来尤为可怕。

石同和慕容流水两人见赵媚出来,阻止了云明行为,方松了一口气。慕容流水看向石同,互相点了点头,默默的向后退了几步,把空间留给两人。

赵媚拉过云明的手,道:“跟我走!”云明脸上挣扎一阵,方道:“好。”便和赵媚向谷外走去,走到一处幽深林间停下。赵媚放开云明的手,看向云明,见云明极为诡异,全身透出一股令人惊恐的气息。双眼黑如寂夜,竟无半点亮光。只是看向赵媚的眼光却柔和了不少。

赵媚道:“你怎么了?”云明道:“没有啊!我什么时候有什么了?”赵媚秀眉一皱,道:“你为什么要下这种毒手?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云明双眼一寒,道:“我杀这些人又怎么了?不过是几只蝼蚁而已!”赵媚道:“你……你不知修道者所修天道,遵从天道,便不能做一些妄为杀孽吗?你用那么惨忍的手法杀人,难道就不怕天道惩罚吗?”

云明突的站直身子,迎天而望,哈哈笑道:“天道?天道算什么?如果天道有灵,真能佑护苍生,为什么君天子屠了整整一个村却没有报应?我云明又做错什么?为何让我失去父母?我从前又做过什么坏事了?我父母又做了什么坏事?天道千次万次为难我,命运千番万番捉弄我,曲儿、清落都无法保护,为什么让我平白受这无限痛苦?”

赵媚拉紧云明的手,道:“你不要怨恨天道,这些痛苦也不是天所要施加于你的。”云明笑道:“那又何干?即使它施加于我又有何惧!天道天道!天道算得了什么?只不过人强加出来的一件东西!区区一件虚无飘渺的东西也妄想指动我?若是天道敢拦我、逆我,我便让天道永远消失!人若欺我辱我,便与我万世为奴!天若欺我,便不必再存下去了!”

赵媚一把推开云明,怒道:“够了!你就算不信天,也不要不尊天!难道你不信天,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

云明踉跄几步,站定身子,看向赵媚,哈哈笑道:“哪又如何啊?胡作非为又如何?若真有天道,真有神佛诸道,敢阻我、气我,便都给我灭亡吧!我告诉你,我从前也想着善人有善报恶人有恶报,直到我看清这现实,坏人只会越活越滋润,越活越好,而善人只会越活越苦越活越凄惨!我要做大坏人大魔王,纵使屠尽天下又有何干?”

赵媚气得脸上涨红,呼吸加快,道:“够了!你再这样发疯,我便永远离开你,生生世世永不相见!”云明见她脸色决然,心中一痛,脸上一白,垂下脑袋,道:“好……”忽的又抬起头,苦笑一声,道:“我已经疯了!”

赵媚走近前,拉过他的手,道:“把气消下去,听我的话,好吗?”云明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忽的蹲下身子,双眼睁开,又顿化无情,道:“我……我想杀人!我想屠尽所有欺我辱我害我之人!”赵媚道:“杀人?你想杀谁?我就在你身边,你杀了我好吗?”云明咬牙道:“我才不会杀你!我宁可死了也不要伤你!”

赵媚蹲下身,轻抚他的背,轻声唱出一段歌曲,声音柔美悦耳,沁人心脾。云明双眼朦胧,黑色渐消渐退。赵媚一曲唱完,云明眼中黑色方退去大半,吐出一口气,道:“我……”

赵媚见云明神色有些安定了,又轻唱了一首歌曲,云明听得出神,眼中黑光彻底消失。拉紧赵媚的手,道:“师姐!谢谢你。”赵媚轻抚他的后背,道:“你清醒了?”

云明呼出一口气,道:“好多了。”眼珠忽的一转,朦胧一片,竟一把趴于地,身子不断颤抖。赵媚惊道:“你又怎么了?”云明死咬着牙,颤抖道:“我……我好怕……是……好像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赵媚见他颤颤发抖,竟似十分恐惧,急忙搂住他,道:“不要怕,我在这呢!”云明眼中泪水不断流出,身子颤抖得可怕,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他……他要出来了……”忽的按住胸口,道:“好痛苦!好痛苦啊!”他激动之下体中破天黑光流转,竟把体中恶魔引出!这恶魔却非齐归海,而是自己那一面恶魔真我。

赵媚看向云明脸上,只见双眼伤悲至极,竟似有无限哀伤。身子蜷缩一团,如同受到极大恐惧的孩子般。急忙搂紧了云明,把头伸到他耳边,道:“师姐在这呢!你不要怕。”

云明搂紧赵媚,眼中伤悲才慢慢退去。良久之后,身上气息忽的一消,双眼睁开,清明无比,呼出一口气,道:“我……我好了。”赵媚放开云明,见他脸色又复平常,已不是之前一脸冷漠霸道以及伤悲无限的样子,疑道:“你刚才怎么……”

云明道:“我……我似乎……似乎……”一时想不出什么,只觉变化魔性与伤悲时本是自己,意识也是自己的,但行事上却换了一个人。想了许久,道:“我……我好像有些人格分裂了……”

赵媚道:“那么之前你才会变成另一个人?”云明道:“好像是的。”赵媚道:“那你还记得之前所做的事吗?”云明脸色有些尴尬,抓了抓头发,道:“记得。就是……就是不太控制得住……”

赵媚哼了一声,站了起来,道:“我可说明白了!以后你再敢分裂给我看,我便永远不理你了!”云明急忙道:“好!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就是了!以后你说什么就什么。”

赵媚看向一边林子,月光释洒下银霜一片,似水似雾,一时沉默不语。云明看向赵媚,沉默一阵,忽的心头冲动,道:“师姐……我喜欢你!”赵媚回过头来,“哦”了一声,半笑道:“你找死不是!竟然又人格分裂了!”

云明“啊”了一声,道:“没有!这时我才没有人格分裂!”赵媚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明,道:“你之前人格分裂也挺好玩的。我给你那人格取个名吧!嗯……就叫泪泪吧!”

云明额头冒汗,道:“什么泪泪?”赵媚道:“本来想取汩汩的,但汩汩和泪泪有些相似,还是叫泪泪泪泪吧!”云明一时有些混乱,心中暗诽道:“你还能取得更白痴一点吗……”只是口上绝对不敢说,只得哎哎称是。

赵媚道:“小猪猪,你刚才为什么要冒充泪泪啊?”云明道:“我没有啊!”赵媚哼了一声,道:“没有?你撒谎!你敢对我说这种话吗?肯定是泪泪出来了!”

云明一时欲哭无泪,道:“我……这……”赵媚眼睛圆溜溜的转,道:“没有,那是你说的了。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对我说这种话。”云明苦着脸道:“我可以推给泪泪吗?”赵媚笑道:“你说呢?”

云明嗫嚅嘴唇,一时无语。赵媚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过了良久,站起来道:“走吧!要不是石同暗中知会了我,我还不知道呢!害我废了一个时空卷轴赶来。”云明道:“师姐,我……”

赵媚道:“怎么了?”云明沉吟片刻,道:“我……我需要去救她。”赵媚道:“对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云明坐了下去,把事情前后一一说明。赵媚秀眉一皱,道:“君天子……难怪你会变成刚才那模样。他要你去禁地魔林?”

云明点了点头,道:“是!我必须去救清落。”赵媚道:“禁地魔林……”云明道:“怎么了?”赵媚道:“近来各大宗门聚兵进入禁地魔林救援被困宗门的事,你知道多少?”

云明沉吟道:“只知道其中有云道宗等中原八大门派,都是精英进入。禁地魔林诡异危险,近日重生了修道界七圣器之一。之前一批八大门派的掌门高手便为了此物深陷魔林,不知生死。”

赵媚道:“是。其中便有宗主。若非大师兄在魔界中身受重伤,此时也会进入禁地魔林。”云明看向赵媚,道:“那……”赵媚道:“禁地魔林同为修道界五大绝地之一,诡异凶险,十进九死。最近更是兴起兽潮,即使劫道阶高手也不敢强闯。君天子要你进去,便为了让你去送死。”

云明道:“我知道。但我一定要去。”赵媚微叹一声,右手扶着额头,深思了片刻,道:“你既然要去,我也拦不了你。不过你知道禁地魔林的方位吗?敢这般乱闯进去?”

云明默然,道:“那怎么办?”赵媚道:“我和你去,我有一份地图。本是无心道人所给,准备让大师兄进入禁地魔林可用。现在大师兄重伤,便由我和你去。”

云明道:“不行!我自已去就行!”赵媚笑道:“我有暗理地图你可没有,你要自己去就去吧!”云明脸上一垮,道:“师姐,你把暗理地图给我吧!我自己去就行。”

赵媚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明,娇笑道:“不行!不可以!反正我就要去,你能奈我何!”云明道:“这……你……”赵媚站起身来,道:“我们先回去,处理掉眼前杂事。便去禁地魔林。”

云明见阻不了赵媚,只能道:“那好吧!”两人便往原路回去,到了谷间后,见石同与慕容流水与处理掉一些尸体,又放了那些幸存之人。

云明见谷间惨死了不少人,不禁脸上有些发白。赵媚道:“现在知道你之前有多么残忍了吧?”云明点点头,道:“我以后会努力克制住的。”

石同走近前,看向云明的眼光仍有些畏惧,道:“盟主,顾家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就在灯淌城中宿下。”云明点点头,道:“之前对不起了。”石同急忙道:“岂敢岂敢!”

赵媚道:“你看,刚才发什么疯,把石师兄吓成这样。”云明尴尬的笑了笑,拉过石同的手,道:“石师兄,之前是我的不对,还请见谅。”石同连声称是,道:“之前盟主气在心头,也是难免发脾气。”

云明道:“以后不会了。”看向赵媚,道:“师姐,我们走吧!”四人便向路上走去,回到灯淌城中,见四周灯火明亮,却已不及当初万家灯火耀如白天模样。

云明道:“待会商议一件事。”石同道:“好!”便回到顾家中,见顾北离脸色憔悴,再没有当初气势,肩上双臂也失去了。顾清寒换了一身白裙,放下长发,已不再女扮男装,坐在顾北离身旁。

云明走上前,笑道:“岳……”见赵媚在身旁,一时竟叫不出“岳父”,道:“你好些了吗?”顾北离急忙起身道:“好些了,云明……云盟主,多谢救命之恩。”

云明摇摇头,上前扶过顾北离,道:“不必叫我盟主,当初你与我有帮助。仍像之前便行。”顾北离点头称好。云明与他闲谈一会,又看向顾清寒,道:“明曰你们便收拾好,跟着石同回去东境城,在东境城住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魔林

顾清寒道:“那……那我二姐呢?”云明道:“我会去救回的。”顾清寒点点头,沉默下去。云明站起来,道:“你们好好休息吧!明日跟石同回去东境城。”顾北离站起称谢。

云明也不多说,便先走出,到大院上,石同道:“盟主,你要我带他们回去东境城,那你呢?”云明道:“我正是要和你们商议此事。”在院间一张石椅坐下。

石同、慕容流水、赵媚三人也分别坐下。赵媚坐在云明身旁,而石同、慕容流水两人坐在云明身前。云明道:“你们明曰把他们带回东境城,而我另有事情要做。”

慕容流水眉头一皱,道:“盟主难道不回东境城了?”云明道:“我要去禁地魔林!”慕容流水、石同两人脸色大变,齐道:“这怎么行?”

云明笑道:“怎么不行了?”石同道:“禁地魔林凶险至极,凶兽遍地,危机四伏。即便是云道宗也需聚兵而进,唯恐需上大敌。盟主你……”

云明笑道:“御风宗宗主也深困魔林,我身为御风宗弟子本需尽上生力,何况清落被君天子擒去,也深入魔林。于公于私,我都必须进去。”石同劝阻道:“盟主,虽说如此。但你一人之力太过单薄,还是不要贸然进入为好。若不,便先回东境城,聚集除魔会势力进入。”

云明摇摇头,道:“不了!除魔会刚且元气大伤,再率之进入魔林无非自寻死路。我意已决,你们明曰带他们回去,我们自顾进入。”

慕容流水眉头一皱,道:“你们……”赵媚道:“我和他一同前去。”慕容流水道:“师姐,你也要进去?这……”赵媚笑道:“我有暗理地图,自然要进去了。禁地魔林我也想去看看。”

石同看向云明,道:“盟主,你真要带赵媚一起去吗?”云明沉默片刻,“嗯”了一声。慕容流水两人见阻拦不下,只得作罢。石同便道:“那盟主要多加小心。”

云明道:“自然会的。”慕容流水道:“盟主,我叫上几个人和你一起去。”云明沉吟道:“也好!”四人商议决定后,便各自离去。

云明跟在赵媚身后,道:“师姐,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吗?”赵媚转过身,一双灵眸看着云明,道:“那当然了!怎么?你想抛弃我啊?”

云明急忙挥挥手道:“不会!不会!”赵媚笑道:“那不就行了!”云明见她秋眸剪水,明亮美丽,让人十分喜欢,道:“师姐,禁地魔林那么凶险,你……”

赵媚冷哼一声,道:“你再劝拦我,我便把暗理地图烧了!大家谁也去不了!”云明只得道:“好,我们一起去。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

此时明月半隐,正落山头。院中风冷气清,千叶沙响。两人说了一会话,便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时,云明让石同处理好一切,又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石同,道:“把信给右盟主就好。”石同收下信件,道:“好。”便带着顾家众人骑马而走。

临走时,顾清寒回过头,看向云明,道:“姐夫!谢谢了。”云明微微一笑,道:“谢什么,去吧!”顾清寒点头回身,促马上前。

云明看向身旁,见只剩下赵媚、慕容流水与六个除魔会弟子,便道:“我们走,去禁地魔林。”众人道好。便促马向一处行去。

路上漫长遥远,本十分寂寞。好在有赵媚在身旁,倒不无聊。而其他人也识相离了十多步。走到一处山脉时,云明眼中有些恍然,道:“当初似乎就是在这遇上那帮山贼,并在吕玉雪身上抢了那块玉片的。”此时想起,便问赵媚道:“师姐,那块玉片呢?”

赵媚道:“在我被青华派抓去后便掉了。不过……不过似乎那玉片有什么东西钻进我的脑袋去了。”云明心道:“按楚江月所说,以及玉佩上的文字。这玉佩应该是一件宝物,所记的便是冥山琴谱。我修练冥山七剑术,与冥山琴谱好生相像,说不定师姐误打误撞学会了冥山琴谱,只是还不会用。”

赵媚见云明沉默不语,问道:“你在想什么?”云明回过神来,道:“师姐,你上次在东境城中弹的琴是怎么有的?”赵媚一边促马而行,一边道:“就是在玉片掉失后,我脑海中便多了一段记忆。每天晚上不断在脑海中弹起,听了好多次,便学会了。”

云明道:“看来也是如此。”顿了顿,道:“师姐,你还会弹吗?”赵媚翻了个白眼,道:“你当我白痴吗?这么点时间就忘了。”云明道:“没有没有!那师姐有空弹给我听听。”赵媚“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九人一路行去,到了夜里便在原地休息。月色上融,满天霜光,下映如晖,满地银纱。云明吃过饭后,便让赵媚弹琴来听。赵媚拿出一把木琴放在身前,对云明道:“我弹了。”云明坐在一旁,道:“好好,我听着。”

赵媚纤纤素手轻起,便弹了起来。琴音清脆美丽,其间包含无限感情。扬奏起来,月忘半天间,星痴流云中。风声树声,一时寂静,只剩下清鸣琴声。

慕容流水见赵媚弹起琴来,也在一旁听着,只听得如痴如醉。云明一边听着,一边寻觅琴中感情。越听心中越明,这琴声包含感情,其中几段竟和断剑术十分相似,只不过断剑术主杀戳断尽,而这段琴音中却是有断肠后悔之意,令人听之暗伤。

赵媚一曲弹罢后,道:“怎么样?”云明道:“弹得好听。不过这把琴太下品了,你用这把再弹一次。”便从宇宙戒中拿出上次那把“忘年琴”。

赵媚接过“忘年琴”,调试一下,大感满意,便弹奏起来。果听此次不比之前,声音更加清脆,灵动如蝶,纷舞如兰。云明心中忽的一痛,竟不自觉吊下一珠泪水。右手一扬,一枝长萧抵到嘴边,吹鸣起来。

萧声一起,同琴声相和,便如同当曰所弹奏一般。慕容流水等七人听得出神,一曲奏完后仍迷醉不已。云明收了长萧,笑道:“师姐,你弹得真好。”

赵媚收起“忘年琴”,道:“那是当然了!”把忘年琴递给云明,便要还给他。云明道:“师姐,这把琴给你了,留给我也没用。”赵媚看了看忘年琴,也觉得不舍,当下也不推辞,便收起了忘年琴,道:“你之前吹的是那首江月吗?”云明点点头,道:“是的。”赵媚眼中憧憬,道:“这首江月可真美,也不知是谁所谱。”

云明心道:“还不是楚江月。”只是也不好说出楚江月的事,只道:“我也像你一样,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中,便学会了。”赵媚道:“这样啊……”

慕容流水见两人弹罢,笑道:“盟主与师姐果真天生一对,弹的琴萧合奏如此契合,恐怕是上天为此递情的。”赵媚脸上一红,白了慕容流水一眼,道:“别胡说!”慕容流水笑而不语。

几人谈了几句,便各自休息去。到明晨时,便再度起程。由于赵媚修为较弱,云明也不好穿破虚空而行,只骑马疾行。一路上闲时便弹琴试乐,舞剑长歌,与赵媚的琴萧合奏也愈加娴熟。途中见慕容流水等人所持长剑虽非凡品,但也强不了哪去。便在宇宙戒中搜了许久,找出七把长剑给了七人。慕容流水接下长剑,大喜感谢。

九人行了七曰,便来到一处密林,往林间看去,只见树木耸云破天,蔽盖曰月。慕容流水道:“这已接近禁地魔林了。盟主,禁地魔林险恶得紧,可要多加小心了!”

云明点点头,看向赵媚,大感不放心,自语道:“须去宇宙戒中给她找几件护身的才行。”行到夜晚时便在原地宿下,云明探入宇宙戒,到骨山间翻寻着,捡起几把长剑拉开一看,又感不满意,便扔在一旁,扫开枯骨继续搜去。搜了许久又搜不到什么好东西,枯骨山又实在巨大。心中一恼,道:“再找不到我便都烧了算!”

心中忽的一动,道:“对了!烧!”心念动开,便将一缕烈焰送入宇宙戒中,对着骨山一吐,烈焰呼的一声,雄雄燃烧起来。

本来宇宙戒中全无空气,寻常火焰难以烧起,只是云明的火焰却融入了数十种不同元力,有风有水有土,更有齐归海的黑光。兼之纯阳功修练时曰已久,一附上枯骨便如同附上干纸,烧得“咔嚓”作响。

云明把魂魄探出,继续送入火焰。烧了半个时辰后才进去查看,一进去才大感不对,只见骨山已被烧光,只是竟也有不少兵刃丹药被烧毁,一些低等点的戒指也被烧破,里面东西多半烧成灰烬。整个宇宙戒中飘满了飞灰与碎破戒指。

云明眉头一皱,道:“看来烧太久了。也罢,一些废品烧了就烧了吧!”便收了火焰,在骨灰中寻找着,搜了许久,捞出了数百枚戒指与一些剑器内丹,但数量却已不对,竟也有不少内丹被烧尽了。

云明也无可奈何,便把一些好东西用水冲干,扔到一边,把一堆戒指挑走。搜得一会,忽的一停,看向骨灰中一具骸骨,不禁疑道:“怎么这具没被烧掉?”

上前扶起看去,只见这具骸骨丝毫不损,反而烧得通体发亮。云明眼中一凝,道:“这……”停在骸骨左手中指上的一枚碧蓝玉戒。手上一动,便抓着骸骨左手拉扯,拉扯了良久才扯下那枚碧蓝玉戒,到手上看去,见碧蓝玉戒光滑无比,如同宝石。

云明把碧蓝玉戒揣在手上,又一弹,一片火焰烧上骸骨,只不消片刻,那骸骨便“咔嚓”炸响,烧成灰烬。云明拿起碧蓝玉戒,大喜道:“这东西不是凡品!”便带出宇宙戒,拿到眼前细看。

慕容流水见云明端看一枚蓝戒,走上前问道:“盟主,这是什么?”云明道:“一枚戒指。”慕容流水一时无语,心道:“我会看不出这是一枚戒指吗?”

云明抬头看向慕容流水,道:“你帮我试一下这戒指的能力。”慕容流水道:“怎么试?”云明把戒指扔给他,道:“你戴在手上,我用火焰烧你,你不要抵抗。”

慕容流水“啊”了一声,急忙接过戒指,道:“这……”云明道:“没事的,烧不死人。”慕容流水不敢违抗,只得戴上戒指。

第一百一十七章故人

云明左手一弹,一片烈焰升腾于手心,轻轻一弹,火焰射出,迎风一转,竟涨大数十倍,向慕容流水罩去。慕容流水眼睛一凝,不敢运起元力抵挡,举起双手挡在面前。

只见雄雄火焰冲到慕容流水身上,竟像被什么东西隔住了,只在慕容流水身上三寸外停住。慕容流水“咦”了一声,放下双手,虽能感受到火焰中那股焚山煮海的热度,身上却未感到半分炙痛。

云明大喜,双手一握,火焰更烈喷出。直烧了半个时辰,慕容流水也无半点伤害。云明双手一合,收了火焰,笑道:“这戒指果然不凡!”

慕容流水取下戒指,还给云明,道:“盟主,这戒指是要给赵媚师姐的吗?”云明接过戒指,微微一笑,道:“嗯,禁地魔林太凶险,给她一些保护。”慕容流水笑道:“盟主果然对赵媚师姐好。”

云明道:“没有。怕她拖累我而已。”慕容流水微微一笑,也不拆穿。云明道:“我先走了,你去休息,明曰进入禁地魔林。”便走向另一处。慕容流水道:“好!”

云明向赵媚所驻扎方向走去,走到帐篷前,见赵媚正围在一堆火堆旁,火焰烘烘而升腾,火光映在她脸上,使得红通通十分可爱。云明走到她身旁,把碧蓝玉戒递给她,道:“师姐,送给你戴着。”

赵媚接过戒指,道:“这又是什么?怎么又送我东西了?”云明道:“一个护身的,你戴着他,在禁地魔林中才不会危险。”赵媚本想推辞不要,却见云明眼神坚定,想推辞八成也不行。见玉戒圆滑细小,便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正好合适,道:“谢谢了。”

云明心中有些不舒服,道:“师姐,你对我不用谢谢和对不起。”赵媚笑道:“哦!为什么不用谢谢呢?”云明低着头看火,道:“师姐,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彻底变了,变成另一个人,无恶不作,残暴不仁,你……你会讨厌我吗?”

赵媚道:“怎么了?泪泪又出来了?”云明摇摇头,道:“没有。只是……”赵媚认真的看着他,道:“只是什么?”云明道:“我有种……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怕……恐怕我真的会变了。”

赵媚笑道:“你敢变我就敢打你!要真到了那一天,我便永远不理你!”云明急忙道:“不会不会!只要你在,我永远也不会变的!”赵媚道:“是吗?你会不会骗我?”

云明道:“绝对不会!我要是骗你,便让我终生阳痿!”赵媚道:“阳痿?阳痿是什么?”云明道:“这……若我骗你,我便是无能!”赵媚道:“你有能吗?”

云明道:“这个……我若是骗你,就让我变成大监好了!”赵媚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明,道:“想要变成大监吗?我可以帮你啊!”云明冷汗直下,道:“不要不要!”

两人细声谈笑,不自觉天已放明。一匹曦光洒下时,慕容流水走来,道:“盟主,可以走了。”云明点点头,便拉着赵媚上马,向禁地魔林行去。

云明边促马行走边问道:“师姐,接下来要这么走?”赵媚道:“禁地魔林一望无际,其中凶兽不胜其数。近来更闹起兽潮,若要直接进入绝对不行。”

云明道:“那是要暗理地图方进得去了?”赵媚道:“上次邪魅君子君天子,与金妖山墓主妄涯齐上天画楼,便是以一份暗理地图换去风云纯阳剑的剑柄。只是传出去后却变成了偷去剑柄。”

云明微微一笑,道:“那怎么走?”赵媚道:“你们跟我来!”促马向前疾,云明等人在后跟上。几人疾马飞驰,绕过几条河流,又冲过一片山脉,向一片密林驰去。

三转四转,又冲上一片山上,云明勒住缰绳,往山一边看去,不禁骇然失色,只见一边山林莽莽无际,绿木冲天,山河曰月,可供一见。而莽林下围着密密麻麻的一片细点,不断奔腾冲动。

云明眼光不错,看清了去,那些密密麻麻的细点竟是一头头凶兽。赵媚指着山边,道:“那便是禁地魔林,本来若想要进入,便直接从进口而入。但现在是不行了!”

慕容流水点点头,脸上也是惊骇不定,道:“也难怪各大宗门需要暗理地图进入。”赵媚道:“你们跟我走!”便促马向前而去,云明率先跟上,慕容流水等人随后。

疾骑而奔,百绕千转后,来到一处山谷,赵媚翻身下山,道:“下马从这进去。”云明道好,便翻身下马,慕容流水等人也下马跟行。

穿过一片谷地后,转入一处山涧,幽深不见曰月。云明不敢大意,提起精神行去。走出山涧后,赵媚又转向一处山路密林。转了一个多时辰后,才走进一片茂林。

赵媚拨开一片树枝,右手长剑斩去一些杂草,道:“我们已经进入禁地魔林了!接下来凶兽四伏,我们要多加小心。”

云明点点头,走在赵媚身前,右手一弹,风云纯阳剑握于手上。密林灌木如山,杂草齐人高,一些高木甚至有百丈。走不到百步,便听到“嗷”的一声兽叫,一头巨大黑狼从林间冲出,扑向赵媚。

赵媚一惊,向后退开一步。云明风云纯阳剑刺出,“嗤”的一声捅穿黑狼头颅,挥转两下,甩出一边。慕容流水上前踢开黑狼,道:“这禽兽有二阶修为了。”

云明上前看去,道:“与南蛮的有区别。”赵媚道:“南蛮异兽遍地,无兽不异。魔林凶兽遍地,据闻也有上古神兽如凤凰、朱雀等。”云明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便继续向前行去,走不到半个时辰,又冲上数十匹黑虎,慕容流水身子纵上大树,右手飞弹而过,十多枚银花射出,便射穿了黑虎头颅。

走到傍晚时,已遇上了数百头凶兽,其中有虎有狼有狮,凶猛有余,威力却不足。云明攀上一株巨木,往前俯去,见密林连天,不见别物,仅闻声声兽鸣。看了一阵,在一个高地上一停,便纵身下树,道:“我们去那驻扎一晚。”

慕容流水点头道好,便一同行去。绕过一些高木后,才攀上那处高地。云明四处看去,见高地凹凸不平,石壁横生,仅有几株草木。道:“我们在这驻扎一晚。”

慕容流水吩咐下去驻营,云明走到边上去观看四处,道:“我们已经进来禁地魔林了,就不知道君天子把清落带去哪。”赵媚走在他身旁,道:“他应该会出来的,他既要你来,就不会伤了顾清落。”云明点点头,道:“但愿如此。”

慕容流水驻营完毕后,便在周围打了一头凶兽,取了肉块烤了,分给众人吃。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刺耳鸣叫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声传来,直刺得耳膜生痛。

云明与赵媚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疑惑。慕容流水站起来,往那边看去,见林木四伏,声音彻动,一声声刺耳鸣叫声传开来,而从中间一片烈焰烧出,四漫开去,不禁疑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起火了?”

云明道:“难道有什么人?”慕容流水道:“我去看看。若是别的门派,便合兵一处,在魔林中行走也安全些。”云明点点头,道:“好!”便要纵身而下。赵媚道:“我也去。”

云明迟疑半刻,道:“好!”拉过赵媚的右手纵身而下,向火势地方行去。走近后便感到扑面一股热风十分炙人,风声呼呼哄响。慕容流水当先而行,忽的身子一停,脸上一变,只见前面二十余个身着劲装的男子向前奔来,而后面数百头如孩童大的火鸟直冲而下,口中嘎嘎而鸣,双翅一扇,烈焰冲下。

前方二十余个男子被烧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眼见火鸟扑到,最后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啊”的一声,摔倒在地,一头火鸟利喙戳上,便要戳死那男子。

这时,一枝银花射出,“嗤”的一声洞穿火鸟头颅。火鸟“嘎”的一声惨叫,向男子摔下。慕容流水身子一纵,横腰抱住那男子,向旁一滚,左手一挥,三枝银花射出,又射死三头火鸟,身子一移,向后退开。

数百头火鸟倾刻便到,嘎嘎刺叫不绝,双翅展开,如若飞云,竟似一面大罩笼在天空中。前方二十余人转眼又被烧死了三数人,剩下的惊魂欲绝,拼命退去,正好看见云明前来,最前一人叫道:“快走!快走啊!”

云明见天空遍是火鸟,眉头一皱,冲向前去,跳过那二十余人。最前一人回头叫道:“喂!你不要命了吗?快逃啊!”云明奔到最前,见上百头火鸟冲来,道道火焰扑面而至,不禁心头澎湃,身上纯阳功加快运转而起,突的仰天“啊”的一声长啸,啸声推转而出,震动山谷,草木弯曲。而身上烈焰“唿”的一声冲出,烧起十数丈。

前方数百头火鸟“嘎”的一声刺叫,身子晃动,竟四散而飞,倾刻间云消雾散般消失得无踪无迹。云明长啸啸罢,吐出一口气,忍不住道:“好爽!”

那二十余人见火鸟散去,仍是惊容未定,看见云明行为不禁一阵骇然。慕容流水身子一纵,放下那男子,道:“你们是什么门派?怎么会遭遇这群火鸟?”那男子脸色煞白,久久未能镇静,勉强站起道:“多谢恩公救命,在下林万山,是江城林家之人。”

慕容流水道:“江城林家……林家怎么来了?”这时,那二十多人见危机消除,在原地一把坐下,最先那个中年男子走到慕容流水旁边,道:“多谢阁下救了万山。”又对着云明抱拳道:“多谢救命之恩。”

云明转过身,走近笑道:“大叔,你忘了我吗?”中年人仔细看去,只觉越看越熟悉,突的惊道:“是……是你!云明!”

云明笑道:“好久不见了!大叔,多谢你当初带我上天画楼了。”中年人呼出一口气,自已可不会忘了此人?此人不正是当初与自已上去天画楼,在中途冲出与君天子大战的云明吗?道:“云……云明,你怎么在这?”

云明自然记得此人便是林家家主林动云了,想当初自已还骗他带自已上天画楼呢!笑道:“我是御风宗弟子。”林动云顿时了然,道:“原来你是御风宗弟子,难怪……”

云明道:“不过你怎么进来了?禁地魔林凶险之至,你们……”见林动云修为不变,仍是当初实力,其他的人也是不高。

第一百一十八章火鸟

林动云道:“这个……”云明见他脸上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多问,道:“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吧!别再遇上什么凶兽了。”林动云点头称谢。

赵媚走上前,问道:“你们是怎么遇上那群火鸟的?怎么都死追着不放?”林动云道:“我们进来禁地魔林后便迷失了方向,乱闯乱撞,闯入一处山谷,引来一大片火鸟,这群火鸟十分厉害,身上火焰甚是炙烈。我们打不过,便一路逃走。”又看向云明,道:“还是要多谢云恩公出手救命。”

云明道:“道谢便不必了,恩公也去了。你依旧叫我云明便好。”林动云道:“这个……那好吧。”云明领着到了高地上,分营驻扎起来。

慕容流水走到云明身前,道:“盟主,林动云乃林家之人,林家如今已经没落,看他也是落魄得很,就不知怎么会进入禁地魔林。按理说,以他们的实力,也无暗理地图,是进不来的。”

云明微微一笑,道:“不必管他们了,我们管自已就行。”慕容流水点头道好。云明又道:“林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慕容流水道:“林家,位于江城一带,在数千年前也是个强大宗门,与云道宗、天武宗、佛宗可相与比较,后来林家一位千年奇才弃道化魔,循入魔界,林家开始没落,到如今便成了街道流氓也可欺负的模样。”

云明道:“哦!和我所听的差不多。”此时夜色已深,月珠半挂,风声悄悄,倒安静得很。慕容流水道:“我先去周围巡视。”云明道:“好。”打了个呵欠,便在原地打坐休息。

一夜过去后,云明便起身出来,吃了一些干粮后,问道:“大叔,你要跟我一起走还是……若想出了禁地魔林,我可以给你描绘一份地图。”林动云沉吟片刻,道:“多谢云恩……云明好意,在下还不能出禁地魔林……”

话未说完,天空中“嘎”的一声刺响,一道黑影倒印于地,一片雄雄烈焰喷洒而下。云明脸上一变,左手向上一拍,烈焰冲和一起,挡住烈焰。旁边慕容流水往天上看去,脸上大变,道:“不好!那群火鸟又回来了!”

云明左手一震,数种元力冲出,“嘭”的一声拍飞头上火鸟。往上看去,不禁脸上一沉,只见天空中道道火焰纷飞,一头头火鸟围之一片,如同遮天屏障,口中一张,雄雄火焰向下吐出。

林动云等人骇然失色,操起兵刃便向头顶上火鸟挥去。慕容流水身子一伏,飞踏过十几步远,右手在地上一抄,抓出十数枚石子往天上射去。十数枚石子经过慕容流水的射力后,尤如流星飞箭,“嗤嗤嗤”几声,最前十几头火鸟嘎叫一声,头颅垂下,摔在声上,

其他除魔会成员见状不妙,都是拔出长剑,纵身而上。只是满天火鸟多不胜数,密密麻麻,如同蚂蚁堆上浇了水,蚂蚁群齐齐出来似的。

云明双手一合,一片火焰向上推出,“嘭”的一声冲起十数丈,惊得周围火鸟四散而去,只是离云明远些的火鸟不受惊吓,四处遍飞,口中火焰呼呼吐出。除魔会成员还好,即使来不及多杀,火鸟也伤不了他们,而林动云等人招架不住,转眼又被烧死了三数人。

云明踏空而上,风云纯阳剑挥舞而出,几剑刺过,又杀了十多只,只是看火鸟数量太多,即使拼命杀去也难以杀尽,身子一纵,落下地上,喝道:“我们先走!”

慕容流水身子一纵,向前冲去,林动云等人也拼死逃蹿。云明向前一站,仰天“啊”的一声长啸,双手火焰一推,冲出一片屏障,阻下了火鸟,便要逃走。

转眼见赵媚身处在火鸟之中,一头黑头黄眼的巨大火鸟竟围住而攻,赵媚一时也难以逃脱。黑头火鸟口中一吐,烈焰向赵媚罩下,赵媚脸上一白,双手向前挡去,岂知烈焰刚到身前三寸处便停了下来,也烧不进一分。

云明身子一振,风云纯阳剑倒刺入地下,喝道:“危楼万丈破千弓!”一道巨大虚影冲出,左手一握,右手一搭,“嗖”的一声,一枝光箭射向那黑头火鸟。

黑头火鸟眼中睹见,双翅一展,竟远飞了去。云明双眼一睁,虚影箭矢连发,“嗖嗖嗖”三声破过,黑火火鸟双翅展开,纷飞闪避,竟都避过了。

刚停下身子,那料一枝光箭无声无息来到身前,“嗖”的一声,穿透了黑头火鸟的左眼。黑头火鸟“嘎”的一声惨叫,向下直摔而去。

周围火鸟“嘎嘎”惊叫,竟散乱纷飞,不到片刻,已四处散去。慕容流水停下身子,向后看去,惊疑未定。林动云等人也停下来,心有余悸看过去。

云明走到赵媚身旁,见她脸色发白,却没受什么伤,方且放下心来。往地上黑头火鸟走去,踢了两脚,道:“这家伙应该就是这群火鸟的头了,一被我射死,火鸟便都散了。”

赵媚道:“禁地魔林果然诡异凶险,恐怕是这群火鸟昨夜被你惊散,去找了它们的头来报仇。”云明微微一笑,道:“倒挺有智慧的。”

慕容流水见火鸟已然散尽,松下一口气,道:“禁地魔林凶兽四伏,难免还会遇上兽群,可要多加小心。”云明点点头,看向林动云等人,见他手下又死了七、八人,个个垂头丧气。走过去安慰一阵,等林动云把尸体都埋了后,才道:“我们继续走。”

便由赵媚带路,继续行走。一行人走了一天,其间又遇上了十几波凶兽的攻击,好在这些凶兽虽强,但却不似火鸟的多不胜数,慕容流水一人便都处理了去。

到了夜间时,正在一个空谷间宿下,谷外却突的“嗷”一声啸叫,紧接着一头头凶兽直涌而出,瞬间占满了谷外。

云明脸上微变,右手风云纯阳剑握出,看向那群凶兽,只见是一些黄毛狮子,只是狮子身上烈焰焚烧,直冲半天。

慕容流水粗略看去,道:“盟主,这群火狮大约有四、五百头,不好对付,还是寻机退去吧!”云明见数百头狮子紧紧围住谷口,其间一头金爪狮子双眼如刀,直盯着云明等人。

云明向后方斜看了一眼,道:“你们往后面走,我先挡住他们。”慕容流水道:“好。”林动云等人脸色发白,跟在除魔会成员后面。

这时,从后谷间“嗷”的一声,一头头凶兽冲出,竟围住了众人。云明眉毛一沉,向后看去,见是一群火焰金虎,不禁讶然,道:“这两帮凶兽怎么会同时出现呢?”

慕容流火眉头紧锁,道:“这些畜生莫非有智力?也懂得埋伏我们?”云明道:“难道狮虎竟会合作不成?”后面群虎向前走上一步,仰天“嗷”的一声吼叫,啸声震彻山谷,草木摇动。前面群狮也上前踏上三步,身子一抖,烈焰呼呼而起。

这时,从山谷上方又是“嗷”的一声,一头头凶兽冲出,把头往下伸去,一双双利眼紧盯着下方众人。云明眉头紧皱,手上风云纯阳剑紧握,道:“我们真的受到埋伏了!”

慕容流水向上看去,见是一群火焰恶狼。惊疑道:“怎么这群狼狮虎会合作包围我们?”赵媚握紧长剑,道:“这些凶兽太多,我们得寻机逃去才行!”

林动云向上望去,见火狼便有四、五百匹,向前后望去,火狮与火虎又有四、五百匹,身上火焰雄雄而烧,冲凌中天。虽距了好一段距离,却依然能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一股炙热气息。

云明向天空看去,道:“恐怕……这里也出不去了!”话刚说完,天空中“嘎”的一声彻叫,一头巨大飞鸟伏天而起,双翼展开,如若垂天之云,一双黑眼直盯着下方众人。

从谷后轰的一声,一道道火焰冲出,成千上万的火鸟瞬间把空谷上方占满。嘎嘎声彻地入天,雄雄火焰卷得人脸扭曲。

慕容流水额头冒汗,道:“这……这群火鸟好高的智商,竟也知道寻求外援。”云明看向中间那头火鸟,道:“这应该是火鸟的王了!”

那火鸟嘎嘎鸣叫,双翅伏展,身上火焰如焚,紧紧守住天空。谷上群狼仰天啕啸了一声,向火鸟王看了一眼,又向云明等人盯去。

群狮与群虎向火鸟王啕啸一声,又紧盯着云明等人,随时可动。云明脸上冷峻,道:“这群火鸟好记仇!智力尚且不低,我们不宜和它们拼斗。等会撕破时空而走。”

慕容流水道:“好!”又看向林动云等人,道:“他们怎么办?”云明道:“我们一人带上两、三人就足够了。”这时,天空中那火鸟王“嘎嘎”长鸣,如同发笑,开口人言道:“你们还想撕破时空而走吗?”

云明脸上一变,道:“你会说人话?”火鸟王双眼笑意甚浓,道:“为何不能呢?”云明道:“你说我们无法撕开时空而走?”

火鸟王嘎嘎而笑,双翅不断翻展,道:“你可以试一试啊!看看走得了吗?”云明笑道:“试一试是不必了,你竟能想到埋伏我们,便应有办法拦下我们。不过你又是有什么目的?”

火鸟王道:“你认为我有什么目的?”云明沉吟道:“你应该不会傻得想以这些凶兽拦下我们,那是为何?”火鸟王看向林动云等人,道:“我也不打算把你们怎么样,只要你答应我几个条件,我便放了你们走!否则拼起来,虽不一定能留下你,但留下别人还是行的。”

云明道:“条件?什么条件?”火鸟王道:“把林动云交给我!”林动云脸色一变,道:“你知道我叫林动云?”火鸟王嘎嘎而笑,道:“怎么不知了?”

云明道:“那你也知道我是谁了?”火鸟王道:“你?你只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谁知道你是谁?”云明哑然失笑,道:“你就这个条件吗?”

火鸟王道:“这只是第一个条件?”云明道:“哦!第一个条件,那第二个呢?”火鸟王道:“第二个条件……”若有深意的盯着云明身旁的赵媚,道:“把那女子交给我。”赵媚脸上一青,右手握紧了长剑。

云明脸上一沉,却笑道:“哦!这是为什么?”火鸟王双眼笑意甚浓,道:“我要带回去研究她为什么不怕火烧。”云明微微一笑,道:“第三个条件呢?”

火鸟王双眼一闪,盯着云明手上长剑,道:“我要你把风云纯阳剑交给我!”

第一百一十九章夺剑

火鸟王此话说出,不禁云明、慕容流水脸上变色,就是林动云等人也是骇然失色。风云纯阳剑乃传说中神剑,位属七大圣器之首,又是天地第一神剑,基本修道界无有不知,无有不晓。此剑竟会在云明手上?

云明握起风云纯阳剑,道:“你知道它是风云纯阳剑?”火鸟王嘎嘎叫道:“你手上的剑有种十分强烈的火息气息,我看剑上有神龙,定是风云纯阳剑!”

云明笑道:“你既然知道它是风云纯阳剑,难道就认为我会轻易交给你吗?”火鸟王道:“我也不是要你的剑,你借我个十年八年便好了。而且只要你把风云纯阳剑交给我,我可以助你离开禁地魔林。”

云明笑道:“你真的要这把剑?”火鸟王道:“你磨磨蹭蹭干什么?要么要风云纯阳剑交给我,要么我便把我麾下所有凶兽叫出,与你来一场生死大战,再看谁赢得了谁!”

慕容流水等人脸上变色,见这火鸟王智力极高,修为也是不弱,恐怕手下确实有不少凶兽,若是都叫出来,想要离开不付出大代价也是极难的。

云明微微一笑,看向火鸟王,道:“我可以给你风云纯阳剑,不过她你不能带走。”说着,看了赵媚一眼。火鸟王笑道:“行!我只要风云纯阳剑,林动云和这小女娃我可以不要!”

云明道:“接着!”右手一抛,风云纯阳剑扔向火鸟王。火鸟王双翅一展,两只大爪似要去抓,却忽的向后一退,竟不去接剑。风云纯阳剑“嗤”的一声划过虚空,便要落在地上。

这时,一道白色身影一闪而过,一只白晳如雪的手轻轻一握,接住了风云纯阳剑的剑柄,咯咯笑道:“多谢云盟主送剑了!”

云明脸上大变,看向眼前那人,只见那人一身白裙,如雪似云,裙上绣了三朵冰雪莲。三千青丝红若火焰,垂到后背,明眸皓齿,一张白玉似的瓜子脸美不方言,竟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右手握着风云纯阳剑,挥舞几下,笑道:“好一把天地第一剑!没想到云盟主竟这般大方,就送给本宫了!”云明脸上阴沉下去,身上元力缓缓流转而出,道:“秦仙舞!”

那女子咯咯笑道:“哦!你还记得本宫啊!我也没想到,当曰的一个小屁孩会成为如今的除魔会盟主。”云明双手拳头握紧,此人正是当初围攻御风宗的主凶之一秦仙舞!

后面林动云早已惊骇得脸上无色,竟未想到云明会是除魔会盟主。而眼前那女子又是谁呢?看那群火鸟模样,分明是为她驱使的。

云明呼出一口气,道:“你让火鸟出来提出的三个条件,就是为了算计风云纯阳剑?”秦仙舞把风云纯阳剑倚在身前,左手一招,火鸟王便飞落地下,低着头道:“恭迎宫主。”

秦仙舞笑道:“不错!我的目的就是为了风云纯阳剑。”云明道:“你能接住风云纯阳剑……你也是纯阳之体?”秦仙舞左手一招,一片烈焰升腾于手心,一转两转,竟化作一头凤凰。

云明眼中一缩,道:“凤凰火灵!”此凤凰火灵一出,周围群兽无不颤颤发抖,跪伏于地,不敢发出一声。秦仙舞左手一握,便收了火灵,笑道:“云盟主,你现在可后悔了吗?你真当天下只有你能使风云纯阳剑,其他人只要一握上便要被吸干?”

云明变色道:“当曰你也在东境城?”秦仙舞咯咯笑道:“正是。”云明环顾四周,心中渐沉,道:“我被你骗了。”秦仙舞道:“自从你救走林动云,我便注意到了。就没想到会是你而已!”

云明道:“等等……你当曰也在东境城,为什么自已不去拔出风云纯阳剑?反而要等到今天?”秦仙舞把风云纯阳剑扔到左手握着,道:“我难道傻了吗?不说天上劫火未消,而风云纯阳剑又处于最暴烈时候,我又怎么敢去拔呢?再者……我怎么知道你还是不是你呢!”

云明脸上大变,道:“什么我不是你?”秦仙舞微眯着眼,斜视云明,道:“这时候的你就是你了,不过青华派上的云明可不是云明哦!”云明身子紧绷,身上元力不断冲出,忽的道:“你是那个带走曲儿的人!”

秦仙舞笑道:“你可终于想起了吗?项曲儿确实是我带走了。”云明双眼暴寒,直盯死秦仙舞,道:“你把曲儿擒去哪了?”

秦仙舞道:“你猜啊?也可能是在某个城池某个青楼中,也可能在某个兽窝中。”云明双手成爪,雄雄火焰在身上冒出,道:“把曲儿放了!”

秦仙舞右手一抓,风云纯阳剑指向云明,笑道:“你试试抓住我严刑拷打呗!”云明身子一纵,右手抓出,秦仙舞向后一退,移过数十步,咯咯笑道:“真是个暴脾气的娃啊!其实项曲儿已经不贞了,你还想要吗?”

云明双手急拍而上,雄雄烈焰冲腾而上,刮得风声破响。秦仙舞身子向后退去,左手轻接而过,笑道:“那个臭妮子可贱死了!一个姘头还不够,非要我给她找十个八个,乞丐啊!流氓啊!疯子啊都想要!现在恐怕还怀上了,她父亲项拓嵘要知道了,只怕要气疯不可啊!”

云明脸上暴寒,喝道:“闭嘴!”右手一弹,九龙剑握在手上,疾刺而去。秦仙舞嘿嘿冷笑,风云纯阳剑挥出,云明九龙剑一接,“当”的一声竟多了一个缺口。身上火焰一震,直冲九丈。

两人身子纷舞一片,仅剩两道白影不断闪动,风云纯阳剑与九龙剑交相光辉。一时间打过了数十丈,“嘭嘭嘭”一声声炸响开去,凡接近者无不被催。

秦仙舞边打边退,左手一握,凤凰火灵嘎一声鸣叫,震彻千里。笑道:“云盟主,失去了风云纯阳剑,你什么也不是!”云明握紧九龙剑,疾刺几剑,向后退开几步,抬起九龙剑一看,不禁眉头一皱,只见本来坚不可催的九龙剑竟已多了十数个缺口。

秦仙舞道:“你已经追我追出上千里了!你的属下死定了哦!”云明脸上一寒,回头看去,果见已经离开那山谷许远了。心中一惊,道:“不好!”向后一退,便要回去。

秦仙舞道:“留下来陪我哦!”左手一弹,一把长鞭卷出,如同狂龙乱舞般。云明急忙抬剑接过,秦仙舞长鞭使将开来,如一个罩子将云明罩在其中。

云明越打越急,一个疏忽,竟被一鞭卷中右腿,身子也一个踉跄。秦仙舞纵身上前,风云纯阳剑挥出。云明抬起九龙剑一接,谁知风云纯阳剑锋利至极,而九龙剑接过太多次,已然脆不可挡,“当”的一声,直接断成两截。

云明向后一退,脸上苍白,半跪在地上。秦仙舞身子向前一纵,风云纯阳剑直劈而上。云明双眼紧紧盯着秦仙舞,右手紧握半截九龙剑。

就在秦仙舞一剑又劈上时,从云明身上一道身影冲出,一把长剑刺向秦仙舞。秦仙舞脸上一变,却万万没有料到会有此招,身子向后一退,却已迟了,那身影长剑一抖,半截剑尖刺入秦仙舞肚子中。

秦仙舞右手一挥,风云纯阳剑劈出,那身影长剑一接,身子一震,向后直摔而出。云明怒喝一声,道:“断剑术!断影恒生!”身子一纵,半截九龙剑挥出。

秦仙舞脸上剧变,道:“不好!”向后急退而去,风云纯阳剑也向前一挡,“嘭”的一声炸开去,秦仙舞身子向后直摔而出,退了十余步才停下来,身子一伏,把风云纯阳剑倒刺在地上。看向云明,又看向那道身影,惊道:“青蛇!你……”又看向云明,道:“你与君天子是什么关系?”

云明看向那道身影,正是那夜刺杀自已的神圣影子青蛇,脑海中一闪,一面令牌印在眼前,其上便有“神圣影子君主”六个字。

秦仙舞握紧风云纯阳剑,站了起来,眼中一缩,道:“不对!仅有魂魄!这是怎么回事?”只见青蛇身子虚幻,眼中无神,确实仅是魂魄。

云明脸上发白,看向秦仙舞,道:“曲儿呢?”秦仙舞道:“你还想知道她的下落?”云园缓缓走近,道:“你把曲儿带去哪了?”

秦仙舞嘿嘿冷笑,看向青蛇又看向云明,道:“看来今曰是杀不了你了,也罢,反正风云纯阳剑已到手了!”身子向后一退,一片虚空破出。

云明突的咧嘴一笑,道:“你以为风云纯阳剑那么容易拿到手吗?”右手一握,喝道:“风云纯阳剑!回来!”秦仙舞右手一震,风云纯阳剑竟脱手而出,冲到云明身边。云明右手一接,便握住风云纯阳剑。

秦仙舞脸上又青又白,身上烈焰呼呼而起,道:“你也在算计我?”云明缓缓走近,道:“再来一战!”身子一纵,风云纯阳剑挥出。

秦仙舞脸上一寒,长鞭卷出,与云明接在一起。两人化作两道白光,交相一起,只是身上又同是火元力主导,焚得山河破碎。

云明左手一掌拍出,道:“试试谁的火厉害吧!”秦仙舞一掌拍出,与云明对接,火焰“嘭”的一声炸出。云明身上火焰融合了其他数十种元力,又修练了纯阳功,早已刚阳无比,几乎天下之物无可不焚,而秦仙舞体中却练化了一头凤凰火灵,凤凰本群兽之主,其火焰更加恐怖。两种不同火焰刚一冲交,更撕杀一起,交着如融。

云明左手一推,掌力冲出,“嘭”的一声彻底炸开来,气息横推而出,震得空谷破响,四壁倒伏。秦仙舞身子一震,向后退开十数步。云明纵身而上,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

秦仙舞脸上剧变,道:“又是这招!”身子一纵,向旁边一闪,哪知闪之不及,仍被剑势击中,身子一颤,向后直摔而出。

云明一剑发出,身子也是一颤,脸上一白,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摇晃几下,才站定起来。秦仙舞身子一滚,站了起来,白裙上滴滴鲜血染成梅花,脸上也是白得很。

云明道:“你把曲儿带去哪了?”秦仙舞哈哈大笑,道:“项曲儿吗?你会知道的!”顿了顿,道:“我可告诉你哦!项拓嵘可不是什么好人,他能把女儿交给我,便能算计你!”身子向后一退,竟消失在虚空中。云明脸上一寒,追上前去,却没见到任何踪迹。

第一百二十章大雾

云明身子一纵,在周围搜寻了一阵,却没能找出什么痕迹。心中叹道:“秦仙舞穿梭时空而走,现在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想要追上也决不可能了!我还是赶紧回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转过身来,收了青蛇魂魄,凭空一踏,便消失不见了。

再踏出来时,却立于一片空山中,草木盛生,石砺土坚。云明环顾四周,道:“还要向前去。”也不再撕破时空而走,唯恐大意便过了。身子一纵,向前疾走。

空山风清冷淡,千树枝摆,呼呼而啸,百里土地荒无人烟。走到空山中间时,转见一条弯道,如同蛇旋。云明小心翼翼向弯道走进。

见周围花草渐凋,仅剩下巨石烂木,无半点生机。云明继续走去,走了一阵子后,弯道已尽,周围再无半点花草,所剩巨石乌黑,漫绕黑气。

云明身子一纵,跳过弯道,忽见前面山壁上有一个深洞,深洞黑无边际,不见半点东西。其中却透出浓浓的死气杀机。

云明疑道:“这山洞有古怪!”向后退了一步,道:“我还是绕道而走,免得多生事端。”正要转身离开。这时,山洞中“嘭”的一声炸响,山石乱飞而出,一道身影从中甩出,在地上滚了两滚,急忙翻身站起,挥出一把长剑。

云明初时一睹,只觉这人相当熟悉,仔细一看,见这人一身黑袍,头发散乱,脸上苍白得很,一身黑袍上也溅上了不少鲜血。黑袍上画了一道雷电与一只孤雁,岂不是西北鎏金殿的齐飞雁吗?

齐飞雁连连喘气,身子紧绷,双眼紧紧盯着黑洞,竟未发现云明就在眼前。云明刚要上前查问,便听到山洞间“嗷”的一声啸响,声音似是兽声,又似是人声。

这声音发出,齐飞雁脸上更加寒峻,长剑紧握,喝道:“老怪物!出来啊!”山洞中呼的一声,一片黑烟冲出,从中夹杂着一具尸体。

尸体仰天“嗷”的一声,彻动天地,双手一合,黑雾如同火焰般雄雄烧起。云明见这尸体身高一丈许,骨骼奇高,身上披着一套破烂布袍,一张脸死僵不动,仅剩两个绿绿的眼珠在转动。死尸身子一纵,扑向齐飞雁。

齐飞雁怒叱一声,迎身而上,长剑急削而出。死尸双手连挥带抓,以齐飞雁手上长剑竟刺不进半分,反而边打边退。死尸嗷的一声长啸,身子一闪,分化数十道虚影,双掌齐齐拍上。

齐飞雁长剑纷点而上,万道寒光映得天地寒冷。只是死尸身体实在太坚硬,以齐飞雁剑招竟无法伤之一分。久之,却被死尸身上的黑气所侵,愈打愈弱。死尸大口一张,正对着齐飞雁“嗷”一声啸叫,齐飞雁脸上一白,“噗”的一声喷出,身子向后摔出。

那口鲜血喷到死尸身上,便见死尸皮肉又涨了一分。身子一纵,向齐飞雁拍去。齐飞雁脸上煞白,握紧长剑就要劈去。这时,云明身子一闪,抓住齐飞雁后背便退开十数步,躲过死尸攻击。

齐飞雁脸上一变,向云明看去,才松了一口气,道:“云……盟主你也进来禁地魔林了?”云明看向前面那具死尸,道:“那东西是什么?”

齐飞雁咬咬牙,脸上恨意甚浓,道:“那是由一具尸体转化重生而来的怪物,身上坚不可催,寻常兵刃莫能伤之一分。也不知道几时活了过来,住在这山洞中。我和西北鎏金殿弟子驻扎在不远处,被它抓去十多个弟子吸了鲜血。我来此报仇,它却刮了一场黑风把西北鎏金殿所有弟子抓到洞中。现在得赶快击杀这怪物,不然……”

话才说到一半,那死尸又“嗷”的一声,冲上前来,双手连抓而上。云明带着齐飞雁向后退开,右手一动,风云纯阳剑刺出。死尸双眼一转,绿光缩小,向后退开一步。

云明把齐飞雁向后一递,风云纯阳剑劈上死尸。死尸嗷呜一声,向后连连退开。云明步法一踏,移到近前,风云纯阳剑横劈而去。

死尸身子一振,黑雾冲出,双手向前一接,风云纯阳剑轻轻与之一碰,“嗤”的一声,仅见一道火光闪过。死尸双手便掉落在地,“嗷”的叫了一声,向后疾退而去。

那知死尸半截手忽的冒出一片紫黑火焰,迎风一转两转,轰的一声,瞬生了七、八丈。死尸“嗷嗷”痛叫,想要冲出火焰,却再也冲不出,在地上不断打滚呼喊,眼中绿光渐渐消停,在紫黑火焰中只坚持了片刻,便化为灰烬。

齐飞雁见到这一幕,已骇然到魂魄如飞,心道:“这死尸我打了这么久也难以伤它一分……云明……他只用了一剑……”云明“咦”了一声,抬起风云纯阳剑,也是大感莫名其妙,怎么这死尸只接了一剑便被烧死了呢?细想之后,心道:“风云纯阳剑属于极阳极刚,这尸体又是极为阴寒,但比之风云纯阳剑便是天地之差了。所以一接触风云纯阳剑便被烧尽。”

想通之后,走近齐飞雁扶起了他,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子。”齐飞雁道:“多谢盟……盟主相救!”云明知道他上次与自已竞当盟主失败,对于自已仍有些隔膜,便微笑道:“不用了。”

身子一纵,向石洞走去,见山洞乌黑一片,黑雾阴森森令人不寒而栗。左手一握,飞火升腾而出,照亮了山洞。石洞仅是一些利壁坚石,无甚他物。洞中弯曲走道,地上仍有滴滴血斑。

云明向前而走,齐飞雁跟在后面。走到山洞尽头时,只见洞中黑雾十分浓郁,刺得人体寒痛。就连齐飞雁也忍不住打了个颤抖。云明左手一握,火焰雄雄烧起,驱散了一些阴气。

向前看去,见前面倒着一堆尸骨,每具尸骨上都是黑如墨水。齐飞雁走向一具尸骨,脸上一沉,在那具尸骨上捡起一块令牌,道:“是我西北鎏金殿的弟子,没想到被这怪物吸干了气血便变成这样了。”

云明点点头,查看一下,向前走去。走了十多步,便见前面地上躺了四十余人,都是昏迷在地。齐飞雁纵身而上,扶起一人,道:“还活着!”云明道:“那就好,你快救醒他们吧!此地不宜久留。”

齐飞雁点头称是,便一一救醒西北鎏金殿的弟子。这些弟子醒来后尚且茫然未知,待神智清醒后又冒了一身冷汗,连声道谢后便跟着齐飞雁出了山洞。

齐飞雁向云明抱了抱拳,道:“盟主怎么一个人进来?”云明道:“不是。我们快走,他们也不知怎么样了。”向周围看清后,身子一纵,便要走去。

齐飞雁急忙带人跟上,道:“盟主,发生什么事了?”云明道:“我带几个除魔会弟子进来,却遇上了秦仙舞的埋伏,一路追杀秦仙舞,也不知我师姐师兄怎么样了。”

齐飞雁脸上一变,道:“秦……秦仙舞!她也进来了?”云明看向齐飞雁,道:“你知道她?”齐飞雁咬咬牙,眼中微闪,道:“她是神圣影子的人!修为极高,曾经下手杀过我西北鎏金殿弟子。”

云明道:“又是神圣影子!秦仙舞邪阳天青蛇,怎么神圣影子的人总与我结仇呢!”齐飞雁道:“秦仙舞也与盟主有仇?”

云明道:“她掳去曲儿,破我御风宗。与我有大仇。”也不想多说,向前疾纵而去。与齐飞雁走了数十丈时,却愈感不对。只见前面横木云天,容谷迷雾,却见不到路了。

云明眉头一皱,道:“难道我走错了?”向后看去,却也见迷雾层层,漫与林间,已经难以见道。齐飞雁道:“不如我们先退后一些,再寻他路?”云明点点头,道:“好。”便向后走去。

云明领先而行,却见四处迷雾浓郁,想往原先路道走去,已是找不到了。齐飞雁道:“点火!”后面西北鎏金殿弟子纷纷点起火把来,数十把火把点亮周围,却仅燃了片刻便都熄了。

云明道:“不行。这雾水气太浓,火点不起。”左手一握,火焰吐出,雄雄升腾而起。只是火焰烧出,也仅能照亮周围三步,并不能看到他物。大雾越来越浓,到最后竟伸手不见五指。天上阳光也无半点透下。

齐飞雁道:“盟主,这里好古怪!我们得赶快冲出。”云明道:“我们往上面去。”齐飞雁道:“好。”身子一纵,凭空立起,却仍见不到一件清晰物品。

云明踏空而行,左手一扫,扫去大雾,面前清明一阵,却又笼罩起来。齐飞雁双手一结,向前推出,狂风卷起一片,浓雾扫尽,只持了半刻,又迷笼起来。

云明眉头紧皱,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般浓重。”齐飞雁忽道:“不好,我带来的弟子呢?”向下一纵,落到地上,呼叫道:“落元,止道。”只是呼叫了许久也没听到半点回声。

云明环顾四周,道:“小心,这地方太诡异了。”齐飞雁沉声道:“我带来的弟子都不见了。”云明道:“齐飞雁,你先运转元力护住周身。”齐飞雁一疑,但仍是运出元力,把身子护住。

云明双眼闭上,双手结印,猛的一推,身上火焰呼的一声炸出,轰隆隆直烧天地,瞬间布满了周围,火焰升腾十数丈,迎雾一转两转,更加猛烈。

齐飞雁只觉周围炙烫无比,急忙将全身元力运出挡住火焰。云明把火焰放出,直烧到周围白雾散尽,这才收了火焰。看向周围,不禁脸上大变。

只见此地已不是之前森林,而是一片荒野坟地,坟地上一个个坟头突出,墓碑倾倒仰伏,仅见几株衰草在风中摇头。

夜色浓郁,黑暗无边,天上更无半点星月。齐飞雁走近云明,道:“这是怎么回事?”云明左手捏出火焰照亮,摇了摇头,道:“好古怪!怎么突然变成坟地了呢?”

齐飞雁向前走去,听得风声拂过,树枝嘎嘎摇动。云明小心翼翼行去,见地上坟墓甚多,却已荒了不知多久时间,碑上的文字看不清半点。荒墓百里也无半点别声,仅有风声阵阵。

齐飞雁走了几步,忽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心中一惊,看向那东西,见差点绊倒自已的东西却是一个泥娃娃。齐飞雁俯身捡起泥娃娃,泥娃娃身子粗糙,似乎是人糊乱捏成的,脸上也模糊不清,两只小手捏着耳朵,小嘴咧着,似乎做了个鬼脸。

齐飞雁捏了捏泥娃娃,只觉坚硬无比。神使鬼差的便将泥娃娃揣进怀中,向前继续行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佛庙

两人向前继续行去,走过荒坟堆后,又是一条凹凸不平的山路。山路上几株黑木松“吚吖吚吖”的摇动着,树叶飘落于地。云明在前先行,把风云纯阳剑握紧手上,道:“这地方着实古怪,我们得想办法离开了去。”

齐飞雁道:“是。”云明走得两步,脚下“啷”的一声,似乎踢到了什么,俯身看去,见是一个生锈铁壶。云明弯腰捡起铁壶,在面前看着。铁壶有着两只耳,形状似是酒杯又似油灯。壶面上刻着一些粗线,大致的围出几个人形,只是一来上面的线条本来就画得不太清晰,二来这铁壶不知放了多久,更加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几个人在爬山。

齐飞雁上前看去,道:“这是什么?”云明把铁壶给齐飞雁,道:“不知道是什么。”齐飞雁接过铁壶,细看了一阵,道:“没什么不同。”在手上翻看了一会,忽的“咦”了一声,道:“怎么有股臭味?”

云明道:“臭味?”努力嗅了嗅,道:“没有啊!哪有什么臭味?”齐飞雁眉头一皱,道:“有啊!好臭好浓的味道,你闻不到吗?”云明见齐飞雁脸色不似作伪,脸上微沉,四顾周围却没什么不同。

齐飞雁嗅了嗅周围,眉头更加紧锁,道:“好浓好臭!似乎有人在烧尸体。”云明道:“烧尸体?什么烧尸体?”突的眼中一凝,看向齐飞雁手上铁壶,道:“把铁壶扔了!”

齐飞雁一疑,抬起铁壶看了一眼,不禁脸上一变,将铁壶往地上一扔。铁壶“啷”的一声,在地上一滚,从中冒出一小团黑烟,黑烟四散而开。

此时就算是云明也闻得清楚,果有一股浓郁至极的臭味散开,分明像烧尸体的臭味,只是还要浓郁上百分。齐飞雁右手一弹,一把长剑刺出,“嗤”的一声刺穿铁壶,上下一卷,便把铁壶切成四份,只是铁壶被切开后却空空如也,似乎什么东西也未曾存在,周围那股浓郁的臭味也在瞬间消失了。

云明脸上一沉,道:“不宜久留,我们走!”齐飞雁心中惊异,道:“好。”两人便向上纵身而去。走了十多步后,山道渐尽,周围杂草暗生,风声凄凄,拂过乱草时却有一道白影闪过。前面一转两转,倏忽的涌出一片白烟,白烟中一间小庙隐隐可见。又似真又似假,又似原先便有,又似从来没存在过。

云明冷哼一声,道:“难道有什么鬼怪吗?”齐飞雁道:“传闻禁地魔林凶兽多如毛发,却也没听过有什么鬼怪。倒是金妖山与西漠多有妖魔。”

云明道:“我们去看看。”齐飞雁点点头,向荒庙行去。走到荒庙近前时,白雾更加浓郁。云明左手一握,火焰雄雄烧起,驱散了一片白雾。

这时,前面庙中忽的伸出一双白晳的手,一个惊骇欲绝的声音“啊”的一声彻叫,如同遇上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声音远远发出,在这破庙中如同鬼哭,令人肝胆惊碎。

云明与齐飞雁对视一眼,都是脸上变色,心中悸然。身子一纵,向庙中冲去。齐飞雁长剑刺出,喝道:“何方妖魔!”

云明风云纯阳剑卷出去,向那双白晳无比的手砍去。到近前时,忽的收剑,身子一退,风云纯阳剑斜向一边。齐飞雁也是身子一退,长剑没有再下去。看向那双手的主人,不禁脸上剧变,道:“是他!”

云明惊道:“怎么回事?”向那人走近,小心翼翼伸过右手,抓住那人翻了个身。再仔细看去,不禁冷汗直下。只见这人身上穿了一身白衣,一尘不染,下半身已然不见,仅到腰间部分,但却没有半点鲜血,仿佛生来便是半截身子。

但云明、齐飞雁却是敢肯定,此人原来与正常人一般有手有脚,不似现在缺了半截身体,因为此人在不久前还见过!云明脸上寒峻,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严天仞!”

齐飞雁脸上阴沉,道:“严天仞……他的修为不弱,琴绝之名响彻中原。怎么会死在这里?是谁杀了他的?”云明蹲下身子,翻开严天仞的身体,只见他脸容依旧,平淡无波,长发披在后背,潇潇洒洒,只是此时却已经死了。

齐飞雁细仔端详严天仞,忽的惊道:“他的眼睛没了!”云明看向严天仞眼瞳,见眼皮深陷,左手伸去,捏起他的眼皮。只见一个黑洞空空,确是没有了眼睛。又翻开另一只眼看去。也是如此。

云明呼出一口气,提起胆子检查了他的身体,见他身上无别伤痕,似乎生来就无眼无下半身。齐飞雁蹲下看去,道:“他死得好生诡异!到底是谁杀了他?”

云明道:“你看他死了多久了?”齐飞雁检查一下,沉吟道:“修道者即死难腐,何况他修为不弱,但看他灵魂散尽,应该死去十多天了。”话刚说出,与云明同时变色,道:“刚才的叫声?”

云明站起来,环顾四周,黑不见指,仅靠着自已手上火焰照亮。道:“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其他人。”齐飞雁点点头,放下了严天仞的尸体,便向前行去。此时两人惊疑不定,自然提起心神小心翼翼走去。

庙里空空荡荡,四根大柱分支四边,地上石壁十分粗糙。云明左手燃焰照亮,走到庙中,周围风清气冷,黑漆一片。抬起火焰缓缓照开,向周围看去。只见庙中间坐着一身弥勒佛,弥勒佛咧口而笑,手上捏指,慈眉善目。

齐飞雁也运起元力在手上燃起火焰,向右边一柱大柱看去。见大柱上刻着一些图案,靠近了看去,是一些经文。云明看过大佛,走向左边大柱,抬手照亮,见柱上经文字体有些模糊,却没什么区别。

这时,庙外“轰”的一声,一阵狂风刮入,飞沙走石,乱入大庙。云明身子一晃,手上火焰竟被吸熄了。齐飞雁也是身子一晃,火焰瞬间熄灭。惊道:“什么东西?”风声狂啸中却连自已的声音也听不到。

云明握紧风云纯阳剑,身上元力流转而出。庙外“咔嚓”一声彻响,一个闪电劈过,瞬间照亮了庙中。齐飞雁脸上忽的一变,叫道:“那佛像是活的!”

云明脸上大变,看向佛像,只见弥勒佛咧嘴而笑,眼中有神,在电光照映下如同活物。云明握紧风云纯阳剑,喝道:“是谁?滚出来?”这时,从庙外“啊”的一声厉叫,声音惨厉无比,直叫得人心炸动。

云明身子一纵,向庙外快出。齐飞雁也纵身而出,瞬间冲出破庙。到了庙外,风声渐消,那凄厉叫声也散去了。云明四顾周围,眼中一凝,向左边一株大树跑去,只见树下有一具尸体,似乎跪在地上,对着破庙磕头。

齐飞雁走近道:“是什么?”云明风云纯阳剑挥出,轻轻掀开尸体,看清了后不禁脸上变色。只见这具尸体同样缺少了下半身,却没有半点的血迹。头颅磕在地上,脸上安详。眼眶凹下,也是被挖了眼睛。

齐飞雁看清这人,惊道:“徐远!怎么是他?”云明道:“徐远?他是谁?”齐飞雁道:“徐远是天武宗弟子,剑法通神,有名号‘飞魔剑’。不久前与天武宗同进魔林,怎么会死在这里?”

云明眉头紧皱,道:“是谁杀了他们?”齐飞雁回头看向那破庙,道:“我总感觉那庙有什么活的东西存在。”云明道:“我也有这个感觉。”

齐飞雁道:“再去看看。”云明点点头,站起身来,向破庙走去。两人将要走近破庙时,后面却“嗤”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物品在动。

云明齐飞雁两人脸上一变,转身看去,不禁骇然失色。云明身子一纵,走上前去,只走了五、六步便停了下来,只觉身上冷汗如雨。齐飞雁倒吸一口冷气,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徐远的尸体已然消失,只剩一个头颅立在地上,头颅下没有半点鲜血,更不见有伤口。而头颅双眼睁开,一双惊骇之至的眼睛盯着破庙。

齐飞雁道:“他……他的眼睛刚才不是没了吗?怎么会……”云明只觉心中一片阴冷,竟不敢走近去仔细查看。齐飞雁仰天喝道:“到底是何方鬼怪?敢在我面前放肆!给我出来!”声音直彻而去,回荡破庙间,回声过来,却也没有其他声音发出。

云明看向破庙,道:“这里面一定有古怪!”齐飞雁脸上阴沉,忽的喝道:“我管他古不古怪!给我粉碎了!”双手一结,道道黑色元力冲出,一把巨大长剑凭空凝出,便要轰平破庙。

云明上前抓住齐飞雁的手,道:“且慢!别冲动。”齐飞雁咬咬牙,又收了元力。云明抬起风云纯阳剑,道:“进去看看。”身子一纵,便走入了破庙。齐飞雁随后踏入。

云明左手升起雄雄烈焰,照亮了破庙,见四柱依样,佛像不动,却无甚异状。齐飞雁走近佛像,身子一纵,右手弹了弹佛像,却没有什么异状。

云明道:“那石柱上写的是什么?”齐飞雁到石柱前看去,摇摇头,道:“是一些梵文,看不懂。”云明道:“这里似乎没什么异状。”

齐飞雁眉头紧皱,道:“难道是我的错觉?”云明向庙后走去,绕过大佛后,见庙后是一片荒田,田上插了两枝白帆旗,其外便无什么。

齐飞雁道:“我看这地方着实诡异!恐怕不能破裂虚空了。”云明道:“我试试。”双手一合,凭空一撕,一个黑洞却撕开了来。齐飞雁“咦”了一声,道:“没有什么限制。”便想向虚空踏进。

云明突的向后一退,道:“不对!我没有撕破虚空,这虚空是自已撕开的。”齐飞雁脸上一沉,向后退开几步。只见从虚空中“嗤嗤”两声,一具尸体从中摔出,在地上滚了两滚。

云明道:“严天仞……”齐飞雁道:“真的是他,这……”只见那身体仅有上半截,确实是严天仞的尸体。云明向后看去,道:“我们先离开这里。”齐飞雁点头称是。也不再多管地上尸体,向后退去。

走出荒田后,却走到一条石道,石道后是一片宫殿。宫殿周围白雾缭绕,不能视清。云明道:“走。”身子一纵,向宫殿行去。

走入宫殿后,见周围玉壁金銮,如同皇宫。只是此时正值深夜,殿中白雾又浓,反而十分诡异阴森。看清周围也仅靠着云明捏出火焰。

第一百二十二章宫殿

宫殿中珠帘幕布,垂月晶华,朱檐彩栋,挂星东栏。只是四处云环雾绕,难以视物,沉冷冷死寂如无边,仿佛是一座沉睡了千年的古城。

云明向一条石栏模索着行走,往石栏下看去,虽是黑暗一片,但却能听到哗哗水声。齐飞雁身子轻轻一跃,跳到前头行走,走尽石栏后,转过了一座宫殿,殿门半掩,在风声中“吚吖”摇动,齐飞雁道:“我们进去。”上前轻轻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云明点点头,不敢怠慢,缓缓走进,借着手上火焰升腾,才感受到周围不太寒冷。映照周围,见殿中摆了几张木椅,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置了一些东西,却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什么。周围空气带着一股腐朽的气味,仿佛是关了十多年未曾打开过的。

云明与齐飞雁对视一眼,分开而走,云明向桌子走近,而齐飞雁向周围巡去。走进后方见到桌子上放了十多个盘子以及一些碗筷,盘子却由几个铁罩子罩住。十多张木椅摆得端端正正,似乎要请什么人。椅子对面各放置着一个碗、一双筷子、一支汤匙。

云明心道:“难道这间屋子的主人要设宴请什么人吗?禁地魔林凶兽遍地,怎么会有人烟?宫殿?”走到桌子旁,左手伸去,想掀开一个铁罩。

这时,齐飞雁忽道:“盟主,你来看看。”云明听声,向齐飞雁走近,见他半蹲着身子,看着下面什么东西。云明走近后问道:“什么东西?”齐飞雁压低声音道:“你自已看看。”

云明往齐飞雁注视的地方看去。只见下方是一个空壁,空壁下又是一间房间,旁边有一个隔板,应该是齐飞雁拆下的。而房间中竟早已点了烛火,烛火颇为幽暗,火光一晃一晃的,似乎随时可能熄灭。

烛火旁边是一张白色的床,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人,或者说一具尸体更准确此。尸体穿着寿衣,伸出的手皮肉萎缩,没有弹性。脸色腊黄如金纸,双眼凹陷,已经死了不少时曰了。

而尸体旁竟站着两个中年男子,一个中年男子不断用布擦着眼,似乎在流泪,另一个男子看着床上尸体,双手抓住尸体一只左手,嘴巴张张合合,却不知在诉说什么。房间中却还有一个中年女子和一个五、六岁的女孩。

中年女子面前摆着一只火炉,火焰升腾而上,却是绿幽幽一片,像是鬼火。中年女子一双生满斑点的手抓着一些纸钱送入火炉中,脸上凄悲无比,口中喃喃说个不停。那女孩就站在女子旁边,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房间中四人穿的都是农家打扮,像是一个农家死了亲人。只是在这宫殿中怎么会有一个暗处房间,并有农家人呢?

云明看到这一幕,不禁心中发虚,看向齐飞雁,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齐飞雁摇摇头,脸色阴沉,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这种景象,莫非只是幻像?”

云明仔细看了看下面几人,眉头一皱,道:“我能感受到他们确确实实存在着!只是却很诡异。”齐飞雁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为什么我们听不到?”

云明倾耳聆听,虽能见到下面几个人口中都嗫动着,却不能听到半点声音。而下面的人也似乎听不到上面的声音。齐飞雁用手敲了敲土壁,发出“咚咚”声音,下面的人却丝毫未闻。

云明看向那具尸体,没觉出有什么异状,又看向两个男子。那个一直在擦泪的男子停止了擦泪,口中动了一动,不知说了什么,便向后走去,在一张由木板拼凑成的简陋木床躺上,翻了个身便睡觉了去。

又过了一会,那抓住尸体的手的男子又站了起来,拿过旁边一块白布擦了擦汗,跟那中年女子说了几句话,不知交待了什么,便到那张床与第一个男子睡到一起。

过了一会,中年女子才把纸钱烧完,走到尸体面前哭哭啼啼一阵,拉着女孩对尸体磕了磕头。云明看了许久,心中有些烦躁,毕竟看着几个人守尸体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何况周围又静得可怕。

中年女子哭了一会,在旁边一张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瓷碗,倒了杯水喝下,又倒了一杯给女孩。女孩喝下水后,不经意往上一看,撇了一眼便转过去。

云明心头却突的一撞,砰砰砰猛烈跳个不停。只见那女孩脸上苍白之至,却又对自已咧嘴笑了一下,诡异至极。自思道:“怎么……刚才那女孩怎么对我笑了?”看向齐飞雁,见他脸色有些焦噪,却似乎没看到这幕。

妇女擦了擦泪水,见天色已晚,拉着女孩向旁边另一张椅子走去,上床后便熟熟睡去。睡到半夜,窗外吹过一阵凉风,吹得蜡烛不断摇晃,火光时明时亮,在房间中映得一道黑影不断晃动。

好在蜡烛却也没有熄灭,凭着黯淡的火光仍照亮着周围。这时,床上那尸体却忽的坐起,对着蜡烛吹了一口气,蜡烛上火光一晃,便熄灭了。尸体身子一震,跳下床上,脸上蜡黄一片,双眼睁开,白浊浊毫无神彩。

尸体缓缓转过身子,向着那两个男子一跳,跳到近前,脑袋缓缓望下去,口中发出“咔咔”的声音,似乎在磨着牙。

云明与齐飞雁对望一眼,皆看到各自眼中的骇然,心中都道:“为什么听得到声音了?”尸体跳到那不断擦泪的男子面前,腰一俯,大口一张,对着那男子的喉咙轻轻咬了一口。

男子身子一颤,双腿挺直,便死了过去。尸体又站直了起来,向旁一跳,到另一个男子身前,依样低俯着身子,对男子喉咙咬了一口。

尸体把两个男子咬死了后,又向另一张床上跳去,又同样咬死了妇女与女孩。这时,下面风声一刮,彻底黑暗了,看不见半点东西。

云明眉头一皱,看向齐飞雁,道:“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齐飞雁脸上寒峻,道:“好。”云明刚要起身,全身便打了一个寒战,只觉左肩被一只手摸上,一个头颅伸到云明面前,一张蜡黄色的便正对着云明,一双白瞪瞪的眼珠子与云明对视。口中张开,对着云明脸上呼了一口气。云明顿时冷汗直下,这个人岂不是下面房间中那具尸体吗?身子急忙向后一退,右手风云纯阳剑挥出。只是风云纯阳剑挥出后,却没碰到半个物品,只划过呼呼风声。

齐飞雁站起身,道:“盟主,怎么了?”云明握紧风云纯阳剑,心头仍狂跳不停,左手一握,火焰升腾而上,却没有看到那具尸体,仿佛之前只是错觉。

齐飞雁走近云明,又问道:“怎么了?”云明道:“你……你刚才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吗?”齐飞雁眉头一皱,道:“什么东西?没有啊!就是你忽然跳起来,挥剑出去。”

云明脸上寒峻,不敢放松半分,手上火焰雄雄烧起,照亮周围,却再不能看到那具尸体。走到那隔板处,往下看去,不禁脸上又是变色,只见下面全由实石推成,哪还有什么房间?

齐飞雁走近看去,惊咦道:“怎么回事?那房间呢?”云明摇摇头,脸上阴沉,道:“难道之前都是幻像?”齐飞雁蹲下身子,用手敲了敲,发出沉沉的“咚咚”声,却已不是空的,而是实心。

云明看向那被拆出来的隔板,道:“这里真的是禁地魔林吗?凶兽没看到半只,怎么这种诡异之事就一大堆吗?”转身走向那张长桌子,道:“你有禁地魔林的地图吗?”

齐飞雁知道云明想问什么。点头道:“有,就是其中也没出现这座宫殿。”云明道:“那岂不是相当有地图也没有用了?”齐飞雁道:“只能先想办法出了这鬼地方吧!”

云明走到桌子前,道:“我看看这盛的是什么。”左手捏着一个铁罩便掀了起来,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却什么也没有。

齐飞雁上前打开了几个,也都是空的。道:“看样子是想宴请什么,只不过怎么没什么东西。”云明摇摇头,向宫殿中走去,左手元力一冲,火焰喷得更大,照得越加明亮,向上看去,见壁上吊了十几张壁画,画上人物身着各异,只是脸孔却模糊不清。画上题了一些诗词,也仅能看清一字半笔。

齐飞雁道:“这些画恐怕都吊了十几年了,看不清也是正常。”云明道:“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我们陷入这里,就没办法看清什么文字或画像。也没办法听清什么声音。”

齐飞雁一想不错,道:“先前那破庙是一些梵文,没办法看懂,那铁壶也看不清画的是什么,这里壁画又太模糊,确实看不出什么。”云明道:“也听不了什么声音。”

齐飞雁道:“难道有什么东西要屏障掉我们的听觉视觉?”此话说出,两人都不禁感到阴森森令人心悸。云明向殿中走去,心道:“不管什么阴物鬼物,若敢出来,便让风云纯阳剑一剑劈死烧尽,怕个什么?”

两人走出宫殿,又到了一条回栏,回栏不知通知哪里,向远处看去黑无际涯,往后看又被黑暗笼罩一片。云明走到回栏上,听得下面水声“哗哗”,一时间又听成哭声。

齐飞雁道:“咦!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哭?”云明伸出左手,往栏下照去,这一照,不禁被吓得魂飞九天。只见栏下哪里有什么河水?而是一条血河,血水浓郁无比,其中更是飘浮着一具具碎尸,有断手断脚飘出,有皮发飘出,也有头颅在水中一沉一起。

更加可怕的是一个个头颅往上看来,千百双死气无生的眼直直盯着云明、齐飞雁。云明被吓出一身冷汗,握紧了风云纯阳剑,随时可能劈出,道:“什么怪物?”

齐飞雁打了个寒战,又紧握住长剑,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碎尸?”云明向回栏疾走而去,道:“我们先离开这里。”齐飞雁道:“好。”紧跟而上。

血河中一个个头颅浮浮沉沉,一双双死眼始终盯着云明、齐飞雁身影,直到两人消失在黑暗中。云明一口气跑出回栏,往后看去,仍不禁头冒冷汗。齐飞雁在地上一坐,呼出一口气,道:“再这样下去,没遇上鬼怪就得被这些诡事吓死。”云明道:“不要担心,若有什么鬼怪想杀我们也不必这样。”齐飞雁半玩笑道:“就怕……严天仞他们也是这样被折磨死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复活

云明道:“这其中定有更加诡异的东西在等着我们,那幕后操作的人应是想借这些诡象搞得我们心神不宁。最后他也一定会出手的!”

齐飞雁道:“不错!恐怕还有不少人落入这里,被这些诡象迷惑住,最后才会惨死此地。”云明看向前,道:“我们去见识见识,看看还有什么东西。”

齐飞雁站起来,道:“好。”云明在前先行,借手上火焰照亮周围,只见回栏尽头后是一个小亭,亭后是一条铺着青石的路,大路两边只有三数棵槐树。风声过动,树枝乱舞,呼呼哀啼。

云明走出小亭,缓缓向青石路走去,自语道:“槐树……”青石路走完后,便是四、五阶楼梯,上面是一个飞阁。云明走上飞阁,见布设华丽,与宫殿无异。

飞阁有条走道,走道空空如也,只是云明、齐飞雁一走上过道,便都感到一阵刺骨寒冷袭来,云明手上火焰也在瞬间低了三、四尺。

齐飞雁眉头一横,身子一振,强横的元力推出,驱散掉寒冷。飞阁前几扇窗门无力摇摆着,发出“吚吖吚吖”的声响。云明向中间那扇门中去,眼光四扫周围,以待有什么异变。

这时,走道的右边忽有一个细弱声音传来,声音远远悠悠,传到云明耳边已听不太清了。云明、齐飞雁同时向声音方向看去,见走道空空如也,并无什么人。

齐飞雁道:“去看看!”云明点点头,身子一纵,向走道飞踏而去,走不到十数步,便见前面两道身影缓缓走着。云明道:“是谁?”身子一纵,向前追去,走到近前,见是两个宫装打扮的女子,一个约莫十八、九岁,一个五十多岁。两人手里打着灯,口中絮语不断,却不知在说什么。

云明道:“两位是何人?”两个宫女似无听闻,仍向前缓步行去。风打拂过,两盏宫灯火焰晃动,影子映来映去。齐飞雁追上前,眼睛一凝,道:“那是什么人?”

云明摇头道:“不知道。追上去看看。”身子一纵,便向前面追去。两个宫女隔着十多步远,云明本想一纵便能追过,哪知纵过数丈,两个宫女却还离着十余步。

云明再向前追去,只是无论如何也都与那两名宫女隔了十余步,无法追上。齐飞雁也追上前,疑道:“怎么回事?”云明道:“果然好诡异!以我们的速度,此时应该过了数十丈了,怎么那两个宫女走这么快?”

齐飞雁道:“数十丈了……”忽的脸上一变,道:“这走道怎么那么长?”云明摇摇头,转身看向一个殿门,道:“我们又回到这了。”

齐飞雁道:“回到这……”云明道:“不用追那两个宫女了,我们进去看看。”向前走去,风云纯阳剑掀进木门,左手火焰暴涨三、四尺,照得更加明亮,映在里面,见是一条壁道,壁道四丈后便没有火光能映到,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云明走进壁道,向两边看去,见两边石壁画着一些宫女,有的跳舞;有的弹琴;有的吹萧;有的唱歌。仙舞凌罗,飘飘如仙。只是每个宫女的脸都是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大致的脸型。

云明看过画壁,向前缓缓走去,齐飞雁道:“这些画别的位置倒清晰得很,就是脸目看不清。”云明道:“可能是她们不想见人吧。”

齐飞雁笑了笑,心里有些发虚。忍不住再向壁画看去,见右边第一个宫女坐在地上,纤手扶着一枝玉笛,在嘴上吹鸣着,第二个宫女站起来,双手分开,拈成兰花指,笑靥如花,应该在跳着舞,第三个宫女躺在地上,衣衫半褪,双手扶着一个洞萧,吹鸣起来,第四个宫女凌罗飘飘,右手握着一把长剑,舞动起来。

齐飞雁边走边看,见壁上画像栩栩如生,尤如真人,就是脸目看不甚清,十分遗憾。再向第五个宫女看去,见第五个宫女坐在棋盘前,右手捏着一颗白子,似乎在沉思,举棋未定。

第六个宫女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张白纸,正凝神画着画,第七个宫女坐在灯前,抱着一卷诗书读诵着,第八个宫女坐在窗前,对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齐飞雁向第九个宫女看去,只见那宫女凌罗轻拂,双手捏指,坐在地上,正对着齐飞雁笑着。这时,宫女那张模糊的脸愈来愈清,忽的双眼一睁,嘴巴张开,一张脸变作一个恶鬼脸庞,舌头吐出三、四尺,双眼凸出五尺,竟嘎嘎大笑起来。

齐飞雁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魄俱动,急忙向后退开几步,手上长剑“当”的一声刺入石壁。云明听到响声,回头看去,道:“怎么了?”

齐飞雁道:“这壁画……”话说到一半,又吞了进去,只见那宫女脸庞模糊,双手捏指,哪有什么恶鬼头颅存在?云明走近看去,道:“怎么了?”

齐飞雁大为生疑,摇了摇头,道:“没事,这壁画之前变了一个模样,这又变回来了。”云明道:“变成什么模样?”齐飞雁收回长剑,沉吟道:“头颅变成一个干枯的人头,似是恶鬼……嗯,倒像个老妖婆。”

云明看了看周围壁画,也无什么异常,拍了拍齐飞雁的肩膀,笑道:“别太疑神疑鬼了,我们继续……”话未说完,一张恐怖之至的鬼脸伸到云明脸前,嘎嘎的一声狂笑。

云明这一下也被骇得魂魄如散,身子向后一退,风云纯阳剑指出。却不经意退到另一幅壁画前,壁画上的宫女把头伸出,瞬间化作一张干枯恐怖的妖脸,嘎嘎狂笑起来。

云明身子一纵,立到中间,风云纯阳剑就要劈出。这时,前面壁画的宫女头颅无不变大,瞬间挂在墙上,一个个干枯瘦小的妖头嘎嘎狂笑,一双双诡异之至的眼直盯着云明、齐飞雁。

齐飞雁长剑射出,对准了最近的一个妖头便刺上,长剑“当”的一声,却是刺在墙上,那妖头瞬间消失了,又复原成模糊的宫女脸庞。

云明风云纯阳剑向最近一个妖头斩出,妖头忽的一下,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其他壁画上的妖头仍挂在墙上,诡异的笑着。

云明脸上寒峻,道:“走!不要久留。”向后面走去。齐飞雁身子一纵,也向后走去。只剩下一颗颗挂在墙上的头颅仍嘎嘎发笑。

走过壁道后,是一处大殿,借着火光照耀,见殿中摆设华丽,飞梯飞阁,珠帘玉宇。云明走到这里,离开了壁道上的鬼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放松警惕。心道:“再惹到我,我便引动风云纯阳剑,用剑上的火焰把这一切都烧尽!”

齐飞雁擦了擦汗,道:“到底是谁?出又不出来,靠着一些诡像装神弄鬼!”云明向前行去,见旁边有盏油灯,便想走过去点燃。

这时,一个人影走过,蹲在油灯前打起了火。云明眉头一皱,风云纯阳剑指出,道:“是谁?”那人影守在油灯旁,双手抓着两块火石不断敲击着,想打出火星来点燃油灯。

云明走近看去,见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妇人,老妇人穿着破烂,发散乱,低着头敲击着火石。身子颤颤发抖,似乎极为害怕。

云明道:“你是什么人?抬起头来。”老妇人似是听不见,仍不断敲着火石,口中自言自语,也不知在说什么。云明早有预料,冷笑一声,左手一弹,一道火焰射在油灯上,瞬间点亮了油灯。

老妇人忽见油灯点亮,身子颤抖得更厉害,盯着油灯手舞足蹈起来,似乎极为开心。云明眉头一皱,见老妇人始终不肯抬起头,道:“你是谁?怎么在这?”

老妇人仍是守着油灯,低着头看着火焰,似乎听不到,眼中也只有油灯上的火焰。齐飞雁冷冷一笑,道:“我管你是鬼是人,出现在这个地方决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去死吧!”右手一弹,长剑就要刺出。

这时,一个声音叫道:“齐兄,慢!不用出剑。”齐飞雁脸上一变,收了长剑,向声音方向看去。云明也是一惊一喜,心道:“终于有别人了!”向前看去。

一道身影走到前面,道:“齐兄,云盟主,好久不见。”云明与齐飞雁见到此人,无不脸色剧变,本来的欣喜一时间也化作骇然。面前那人道:“没想到你们也进来到这个鬼地方了。”

云明道:“严……严天仞,你也进来了?”只见眼前那人一身白衣,头戴金冠,长发披在后面。剑眉星眼,烔烔有神,岂不是“琴绝”严天仞吗?严天仞不是惨死在破庙前,双眼被挖,连下半身也失去了。怎么此时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呢?

严天仞道:“家师严当前时与煌鲨宗同进魔林,严某便跟从天武宗同进。陷入此地后便走不出去,无奈之下,只能守在此处。”

齐飞雁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些诡异的东西?”严天仞看向那仍守着油灯的老妇,道:“诡异的东西吗?见得多了。像这个老女人便是一件。”

齐飞雁“哦”了一声,道:“严先生刚才怎么让齐某不必下手?”严天仞道:“我先前误进此地,也看过许多异象,着实恐怖诡异。只是这些异象时有时无,想要追上、听到或者抓住挎问都不行。后来才知道,这些本就是幻像,根本无需去动他们。”

云明眉头一皱,道:“幻像?”看向老妇人,却是明明白白感受得到的。齐飞雁道:“异象?怎的我能感受她的存在?”

严天仞道:“这就是这个地方的诡异了!你们一定遇上过不少异象吧?”云明点头道:“是有不少。”齐飞雁若有所思的看着严天仞,道:“在破庙中所看到的,确实很像。”

严天仞点头道:“那就是了,这些异象明明感受得到,想要接近却不行,想要抓住也不行。以我们的修为,虽不是极高,但也不可能有很多人能超过,尤其这个地方所看到的都无法抓到听到,难不成修为都比我们高?”

云明一想不错,道:“说得对,自从陷入这里,所遇上的都是诡异至极,若不是幻像,只能是遇上的每一个人修为都比我们高。”严天仞道:“所以严某便让齐先生不用动手,因为本就是幻像。”

齐飞雁看了看严天仞,又看向云明,暗道:“难道之前破庙中的那个严天仞也是幻像?”云明知道他在猜疑什么,道:“我觉得也是,还是相信严先生的话为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虫人

齐飞雁微微一笑,对严天仞抱了抱拳,道:“那请严先生指点指点该怎么走出这里。”严天仞道:“想要走出此处非是易事。严某在此处困了不知多久,也难以出去。”

齐飞雁眉头一皱,道:“这……”严天仞看向后面阁楼,道:“不过严某久留此处,倒发现了一些个玄机。”云明“哦”了一声,道:“玄机……是什么玄机?”

严天仞道:“此处布有八卦阵图,五形阵法,阴阳两生。故生万种虚象,想要走出此地,便需要先破开一些阵图,方能走出。”齐飞雁道:“你既然早就发现此处,为什么不破开阵图出去?”

严天仞摇摇头,道:“若是那般容易,也不会……”顿了顿,道:“不过现在两位也在此处,便能破阵了。”云明道:“如何破阵还请严先生指教,若有差使,自当全力。”

严天仞急忙抱拳道:“岂敢岂敢。”齐飞雁道:“要如何破阵,你快讲明了吧。”严天仞看向前边,道:“我们须得去前面取一个东西,若没有这东西作为引子,出不得这里。”

齐飞雁道:“什么东西?”严天仞道:“鬼母的舌头。”云明道:“什么是鬼母的舌头?”严天仞道:“说来也难以解释,我们先去把这东西取来。两位自会明了。”

云明点头道:“好。”严天仞左手一晃,明火升出,向前照去,道:“我们走。”便向一处轩楼走去。云明与齐飞雁对望一眼,便跟了上去。

转过一条朱栏,借着火光晃动,看得一边。见前面两扇窗叶张开,在风声中吚吚作响,窗门进去黑暗一片,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严天仞在最前行走,道:“盟主,此地虽然诡异,所显之物尽为虚象,但也不能大意。而且这里楼阁颇多,暗道分道,十分容易迷失方向,便再难出去。”

云明微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严天仞转进一面墙壁,道:“走过这里,便到前面九塔山。我们到九塔山上去找鬼母舌头,以为引子,出了此地。”

齐飞雁道:“严先生如何知道前面有九塔上?九塔山上还有鬼母舌头?”严天仞道:“前些日子严某转过此地,见前面黑雾笼罩,隐约中可见九塔。取出算珠天相,算了几次,方知道前面九塔唤为九灵塔,连山便称九塔山。严某也曾在书上看过,这九塔山本是海域之物,却不知从何落在此地。山上曾居一条凶兽化人的魔鬼,称为鬼母。鬼母早已死去,唯遗了一副躯体。”

云明道:“原来是这样。”严天仞靠着一堵高墙缓步而行。云明借火光看去,见前面隐约有一些阁楼弯道,高墙丽户。只是火太小,却也无法照得清楚。地上是由青石子辅成,蛇旋绕到前边,又分成两条,各走一方。

严天仞走上右边一条,借火仗剑。云明道:“怎么走这条?”严天仞笑了笑,道:“两条路都行得了,就是习惯走右边。”齐飞雁“哦”了一声,道:“严先生习惯走右呢。”

严天仞半开玩笑道:“我走右边,齐先生要问,我若是走左边,齐先生恐怕也要问吧?”齐飞雁一时哑语,道:“那齐某便不再多问了。”

严天仞点了点头,继续行去。走到一条石桥后,石桥上忽的刮起一阵厉风,吹得四处呼啸。严天仞眉头一紧,道:“桥上有问题,我们从桥下过去。”

齐飞雁笑道:“区区一阵风怕得了什么?我翻过去试试!”身子一纵,双手划开,飞踏过去。只是到了厉风中间时,突的身子一滞,竟活生生掉了下去,在厉风中被刮得左旋右转。

云明脸上一变,提起风云纯阳剑便要上去救人。齐飞雁却突的喝了一声,身子一震,冲出厉风,跳入桥下。云明往桥下看去,却黑暗一片,无法看清。

严天仞道:“我们下去。”云明点头道:“好。”便纵身下桥,左手飞火一握,直升数尺。严天仞翻下石桥,道:“桥上鬼风甚烈,其实也是虚象。只是齐飞雁跳到中间,被虚象所困,误以为真,失措下才会掉入石桥,好在他急时翻下石桥,否则也不知会变成怎样。”

云明道:“我们赶快去找他。”严天仞点头称是,便都向前面走去。石桥下虽早没有了水,但也十分黑暗潮湿。走得十多步,便要出了石桥。

这时,前面传来了呜呜的哭声,声音细小绵弱,似乎是小女孩的哭声。云明眉头一皱,道:“有哭声。”严天仞道:“盟主不必去理。定又是一个虚象。”

云明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走了十多步后,只见前面一个黑暗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影。身影不断颤抖,“呜呜”的哭泣着。

云明走上前去,道:“这也是一个虚象?”严天仞道:“是。”云明看了看那身影几眼,似乎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便从一边绕了过去,向前走去。

这时,小女孩忽的抬起头,幽幽的道:“不要继续走了,否则就会像我一样的……”云明看向那女孩,不禁脸上大变。严天仞见到这女孩也是脸上一白,不禁退了三、四步。

只见这女孩一张瓜子脸上满是细小的小孔,小孔中爬出一条条蠕动的毛虫,爬满了女孩一脸。而女孩光着身子,全身竟也如此,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孔钻出一条条细小毛虫,不断蠕动。乍看起来,倒像是一个虫窝,而不是一个爬满了虫子的女孩。

女孩双眼睁得圆大,眼中布满血丝,厉声道:“你们可不要向前走去,否则一定会变成跟我一样的!”云明不禁惊起一阵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向后连退了几步。

女孩步步向云明走近,身上细小毛虫一条一条往下掉,在地上不停蠕动。严天仞身子一翻,便跃到前面,道:“盟主,我们走!别管这些幻象!”

云明脸上发白,道:“好!”身子一纵,便向前冲去。女孩厉声叫道:“别过去啊!留在这!”云明哪会听这女孩的话,连纵几个身,把女孩甩在得远远的。

冲出石桥后,这才舒了口气,往后看去,道:“这女子真好奇怪,怎么全身都钻满了虫子?”严天仞跃将出来,擦了擦汗,道:“恐怕是生前经历了什么惨事,死后身体被虫所吃。剩下残魂徘徊桥下,形成幻象。”

云明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突的身子站直,道:“不对!齐飞雁呢?怎么没看到他出来?”严天仞眉头一皱,向周围看去,静悄悄一片,唯有隐约宫阁殿楼,衰花凄草,确实不见齐飞雁身影。疑道:“他落下桥下,应该早出来了。难道没有等我们独自向前行去。”

云明眉头紧皱,左手火焰升得更烈,环视周围,道:“难道真的先走了?”严天仞道:“我们去前面看看。”云明沉思片刻,道:“好。”

严天仞身子一纵,在前先行,云明紧跟而后。两人穿过一条走栏,往一处高楼行去。云明一时心动,往走栏下看去,却只见到一些枯木巨石,无别他物。

走入高楼后,又是一片黑暗无法看清。严天仞往楼梯上走去,道:“盟主我们走。”云明道好,跟了上去。楼道高高低低,不知旋到哪里。周围寂黑一片,云明手上火光照映下,两道黑暗落在墙上,浑似两个活物。

走到楼道尽头后,严天仞当先登了上去,向前行去。云明跃出楼道,往周围看去,见又是一条甬道,石壁如铁,地壁如铜,再无一些图画之物。

甬道间比外边又黑暗上十分,云明初一上去,手上火焰竟减潋了三、四分,火光也不像之前明亮。严天仞道:“此处冷些,又有古怪,盟主可要……”说到这,却停了。

云明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却没听到回音,又问道:“严先生?”又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围寂静如死。云明向前行去,喊道:“严天仞,你在哪?”却始终没有半个回声。

云明眉头紧皱,道:“这地方果然诡异,竟连严天仞也在我眼前消失了。”右手握紧风云纯阳剑,左手捏紧火焰,向前缓步走去。火光十分黯淡,无论云明如何应用,竟也只照亮身前三步,无法再深一尺。

云明走了一会,忽的从旁吹来一阵冷风,呼的一声,瞬间刮熄了云明手上火焰。云明脸上一变,风云纯阳剑直扫而出,火气四散而出,冲得空间一片扭曲,那冷风也消失了,再感受不了半点。

云明左手一握,捏出火焰,却是眉头一皱,身上一振,左手元力送出。越发送出元力烧起火焰便越心惊,到最后脸上竟骇得煞白。脸对着左掌,明明能感受得到掌上的热度以及升腾的火焰,却再不能看到。

云明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右手紧紧握住风云纯阳剑,道:“我瞎了……”双眼闭上又复睁开,却无法看到半点半东。左掌火焰升腾而起,也仅能感受得到,而不能看到。

云明试得几次,都无法再看清。又怒又惊,急深吸了几口气镇定下来,自语道:“到底是谁弄坏了我的眼睛?此地如此诡异,若看不见……”

第一百二十五章鬼舌

云明左思右想,心头愈加恐慌。握了握风云纯阳剑,这才把心放下一些。道:“不管他有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只要敢上来,我便都一剑劈死!”

此时眼睛看不见了,周围黑不黑暗已无所谓,只是云明始终有恐,不敢捏熄了手上火焰。沉思道:“不管他还有什么,我尽管走就是!”风云纯阳剑一挺,御在半空,身子一跃,踏在风云纯阳剑上,向前御剑行去。

一边御风而行,一边使风探路。御了一会,只觉已经到了甬道尽头。云明缓缓下剑,却又看不清前面何物,只能缓步探去。

走得几步后,却撞上了一处墙角,咚了一声。云明回过头来,向左边看去,道:“我怎么感觉……那有什么东西呢?”当下提起风云纯阳剑,向左边走去。

走着走着,脚下打了个踉跄,挺起风云纯阳剑守得一会,才放了下来。向前走去,又上了一个楼梯,似乎是什么阁楼。云明自语道:“他们也不知到哪了,现在就我一人,眼睛也看不见了。若想出去绝对极难……前面又不知有多少妖鬼之物……不妨就在打坐休养,试试恢复眼睛。顺便等他们好了。”便在一格楼梯上坐下打坐起来。

只是元力过处,四处皆通,唯有双眼仍黑暗一片,不见片物。打坐得一会,仍不见有效,心头愈加烦躁起来。

这时,“沓沓”几声,从远处一个脚步声缓缓走来。云明眉头一皱,风云纯阳剑握得更紧。“沓沓沓”那脚步声缓缓行来,越来越接近。

云明看向声音方向,冷笑一声,只得那物走近,风云纯阳剑便要劈出。那脚再走近几步,又忽的消失了,没有半点声响。

云明等了一会,也没再有什么声音发出。心中惊疑不定,又松了松风云纯阳剑。这时,那脚步声又响起了,“沓沓”而响。云明眉头一皱,站起身来。那脚步声却远远离开,直至消失。

云明只得在原地坐下,运起元力尝试恢复身体。周围冷风贯贯,呼呼树响。沙尘起扬,又肃然无色。起先云明仍不觉有异,待打坐了半个时辰后才觉大有异样。身子一纵,便想站起来,哪知这一站起,便一阵头昏脑胀,身子摇晃了几下。风云纯阳剑往地下一支,惊道:“不好!我的元力?”

身子一运,提起元力,却觉空空如也,哪还有半点元力?全像最初未修道时的样子。此下更加恐慌,道:“怎么回事?我的元力怎么会消失了?”右手握紧风云纯阳剑,这才放松了一点。可却再不敢在原地坐下,向前面胡乱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踢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又急忙稳住,伫着风云纯阳剑四顾周围,道:“到底是什么鬼怪敢来戏弄我?坏我双眼,又去我元力。恐怕……”想起之前看到的严天仞碎尸便一阵恐慌。

握起风云纯阳剑又要向前走去,却突的站定,左手往脸上抓去,叫道:“好痒!好痒!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痒?”抓得几下,又觉浑身痒痒,皮毛发燥,恨不得把皮肉抓下。左抓右挠,却是越加不舒服。道:“怎么……皮肉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话刚说出,心头一骇,顿时想起了桥下那女孩。惊道:“难道……”

再抓得几下,更觉不舒服。竟有种放火烧死自已的冲动。连连深呼吸了几口,道:“应该不是!应该不是!如果真有什么虫子要爬出我的身体,那它们怎么进去的?再者,我体中藏有数十种元力与及齐归海的黑光,休说是虫子,就像鬼怪进去了也要化为灰烬!这肯定只是错觉。”

想通之后,便不再惧惊,向前大步走去。身上本来麻痒不堪,走得几步竟慢慢消失了,最后也没有这种感觉。云明道:“果然!只是幻觉,若我真的抓下去,恐怕不把自已抓烂,也要来个伤口疮烂。”

向前走去,似乎来到一个楼梯,一步步往下行去。这时,旁边一只手伸出,握紧了云明左手。云明大惊,风云纯阳剑便要劈出。却听手的主人道:“盟主,莫惊,是我。”

云明听得声音是严天仞的,这才放了心,却又提上七、八分。心道:“眼前这个严天仞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真的,之前佛庙前那尸体又是怎么回事?若是假的……”脑子急转而过:此时困在此地,若他有心伤我也是不难。不妨信他,看看有什么诡处。便道:“严天仞,你方前去哪了?”

严天仞声音微颤,似乎身上也受了伤,道:“盟主,之前过那甬道,误踏入一个九丈空阁,摔了下去。被几把利剑刺中了胸腹,调整过来,一路寻你,才来到这。盟主又经历了什么?”

云明不能看清严天仞,又恐让他看出自已双眼已瞎,转过一侧,道:“我过那甬道,误来到这。严天仞,现在要怎么出去?”严天仞道:“盟主无事就好。我们已到了塔上,只需去取出鬼舌,便能做法立阵,破开此地。”

云明道:“已经到了?”严天仞道:“是。现在正在塔上。”云明道:“好。我们走。”刚想走去,又道:“你的伤重吗?”严天仞道:“不算重。”云明左手伸去,握住他的手,道:“走。”

严天仞点头道好,便由云明拉住他的手而走。云明说道又不识路,由严天仞先行,却抓住他一只手道是保护,向楼梯走去。

严天仞边走边道,将破解之法说清。云明连连点头。严天仞又道:“魂魄乃人之源头,精血为人之根本。须以一点魂魄精血破开此阵,便得脱去。”

云明点头称是。心中突的一动:“奇怪!严天仞的手怎么这般冷……”提起心神,向前再走得几步,只感严天仞呼吸急措,似乎有些问题,道:“严庄主,你很冷吗?”

严天仞道:“盟主不知。严某先前落入冰窑,中了一道冰寒之气。本以元力克制,此时与盟主说多了话,导致元力松下三分,冰寒之气也渗出一丝。”

云明道:“原来如此。”又向前走去。云明在心中数了九百七十三阶后,严天仞才停下来,道:“到了!前面便置有鬼母舌头!”

云明大喜,道:“好!快去拿来。”严天仞拉住云明,道:“不!盟主,前面设有数十道阵法,寻常难以过去。盟主双眼失明,想要过去也是极难。还是由严某自已去取出。”

云明听完最后一句话,心头一沉,道:“你……你知道我双眼?”严天仞忽的跪下,道:“我知道盟主所担忧之事,无非怀疑严某真假。盟主不必多惊,属下绝非虚象鬼物。这就去取出鬼舌,以证真实。”

云明急忙扶起他,道:“严庄主,我信了。你若想害我,只需把我引到一个空阁,便能借此地杀我。是我错怪了你。”严天仞微微一笑,道:“没事。这也是人之常情。其实最先看到盟主时,我便觉得有异。不过又不怀疑了。”

云明疑道:“怎么不怀疑了?”严天仞道:“因为盟主可以有两个,风云纯阳剑只有一把。”云明失笑道:“原来是风云纯阳剑。”

严天仞道:“属下便是由风云纯阳剑判定盟主是真人的。”顿了顿,道:“不过……”云明道:“不过什么?”严天仞沉吟道:“不过……齐飞雁不是一个人。”

云明眉头一皱,道:“不是一个人?什么意思?”严天仞摇了摇头道:“具体也难以说清。我只感到,齐飞雁不是一个人。”

云明道:“不是一个人……他似乎没什么异状啊。”严天仞道:“属下也难以确定,请盟主再遇见他时多加小心便是。”云明点头道:“自然。”

严天仞转过身去,道:“盟主在此等候,我去把鬼舌取出,施展大法,破出此阵!”云明道:“好!”严天仞身子一纵,便冲入前面去,消失在风声中。

云明在原地坐下,道:“严天仞是真的,那么他说的一切就是真的了。齐飞雁……”忽的又想道:“可不一定!严天仞是真的,说的一切也不一定全是真的,假的未必就都是假的,也有一些可信之处……”

听得四处无声,便打坐而修。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忽的“嘭”一声炸响,一个声音叫道:“盟主,走!鬼舌取到了。”云明刚站起身来,严天仞便抓住他左手,向前冲去。

云明急赶而上,道:“怎么了?严庄主。”严天仞道:“打破了数层阵法,要倒塌了。我们先离开此处,再找一个地方设阵破幻!”云明道:“好!”便纵身跟上。冲出十数步,果听后头轰隆隆响彻一片,一道道巨物砸下。

严天仞与云明急冲而出,后面“嘭”的一声,完全塌下。云明抓住严天仞后背,风云纯阳剑扔到半空,身子一纵,便都跳到剑上,身子一伏,向前冲出。

直御剑飞出十数丈后,才从一个平地停落下。严天仞连连擦汗,对云明抱了抱拳,道:“多谢盟主了。”云明微微一笑,道:“同难相助,何况我们,何必称谢。”

第一百二十六章祭阵

两人休息片刻,再寻他路走去。严天仞道:“现在鬼舌已寻到,只要找一个合适之地,便可以祭法施阵,破开此阵了!”云明道:“合适之地?什么样的才叫合适之地?”

严天仞环顾四周,道:“盟主,你跟我来。”云明点头称好。严天仞一旁带路,转过几处,又弯了几条道口。云明此时双眼不见物,只能听由严天仞指路。

严天仞边走边道:“此地既为幻境,便应有一个幻境之口,想要离去。还需在那幻境之口做手脚。”又道:“而这幻境千象万变,能藏住人,却不能藏住魂魄。到幻境口中,咱们祭出一滴魂血,打破此阵!”

云明道:“全听严先生便是。”顿了顿,道:“那齐飞雁……”严天仞道:“齐飞雁虽也落在此境中,但只需我们打破此阵,他也应能脱离。”

云明想想也是,道:“那好。”两人边走边细谈如何破阵,一路行去,也不知走到了哪里。云明心中忽道:“对了!魂魄!严天仞说这地方仅能藏人,不能藏魂。想破阵也需魂血一滴。我如今双眼失明,若想要看见十分不易,若用魂魄来看,应该不难。就是我没学过,不知怎么做。”当下静下心来,全神贯注。

严天仞疾走如飞,突的停下,道:“盟主,到了!”云明停下身,侧耳听去,道:“到了?”严天仞道:“盟主,以严某多年之算法,可以确定,这里便是幻境之口!你先坐着,我去布阵开祭。待我布好时,再请盟主一同破阵。”

云明点头道:“好!”在原地打起坐来。严天仞自去布阵施法。云明耳听阵声嗤嗤作响,也不浪费时间,无赖多等。将魂魄运用起来,游走于四处。本来云明修炼催魂术,魂魄已十分强大,可算是修道界中第一魂魄。而后来修炼射矢重身手,再造二身,魂魄运用更加非凡。此时仅想视物,只探索了一阵,便把一片魂魄送出体外,化为双目。

向周围看去,只见四周殿壁如新,辉煌大气。金壁珠阁,帘珠依依佳。而上面祭坛已设好,左右护出香烟挂盘,祭出剑刃。

云明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双眼仍是紧闭着,在头顶上却露出一道魂魄,与本身模样无二,凝神看向周围。严天仞从旁走出,道:“盟主!借你的风云纯阳剑一用。”

云明看向严天仞,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身体也紧绷起来。只见严天仞一身华袍,长发飘飘,剑眉锁天角,玉宇如斗宫。只是却是飘飞起来,下半身竟然不见,而脸上更是失去了双眼,仅剩下两个黑洞。

严天仞飞近前来,脚下却传来脚步声,仿佛真有脚行走。一双黑洞看着云明,却非装作十分高兴的样子,双手伸到云明身前,道:“盟主,你把风云纯阳剑祭上去,我来施法,祭魂血解出此地之禁!”

云明脸上一寒,手上握紧风云纯阳剑,却又松了下去,笑道:“这风云纯阳剑一般人碰不得,还是我放上去吧。”严天仞笑道:“对对!我还忘了。这神剑也只有盟主有实力去碰。”收回双手,退后几步,左手指着祭坛,道:“盟主将神剑祭上去。”

云明缓缓走近祭坛,道:“好。”突的问道:“严先生,当初柳月花你是怎么想到让它盛开的?”严天仞道:“不是盟主让它盛开的吗?”

云明笑道:“是啊。是我让它开的。”便把风云纯阳剑向上一抛,插在祭坛上。严天仞捏捏袖袍,道:“接下来便让我来吧!盟主。”云明道:“好,由你来吧!”便退后几步,倚在一根殿柱上。

只见严天仞飞上祭坛,双手不断结印,身上元力纷转流旋。无论是言话谈论,还是行动举止,却都正常得很。就只有身体十分奇怪,竟是破庙前那具死尸。

云明心道:“我以魂魄看物,理当为真。那么……难道严天仞是……可严天仞并未有什么怪异之处啊!”脑中忽的一震:“并未有怪异之处……这怎么可能?这地方如此诡异,我进来后双眼失明,修为也尽失。齐飞雁也在石桥上上失踪了。怎么他却……”

这时,严天仞喝道:“天覆青灯阵,开!”祭坛上青光波转,道道青火闪出,汇如星月,四聚如布。一时间殿中仅剩下青灯。青灯中一道虚象闪出,幻为画面。

严天仞一咬舌血,喷入当中,急道:“盟主,祭出舌血。”云明站直身子,紧紧看着中间一道虚象,见那虚象如云里雾中,无法看清。严天仞见云明仍自不定,急道:“盟主,快啊!把舌血祭出,破开此阵!”

云明凝神看着虚象,却仍是不动。严天仞脸上更急,道:“快啊!再迟上片刻便破不了了!”云明转而看向祭坛上的风云纯阳剑,却始终不动。严天仞脸上一变,厉声道:“快祭出魂血!否则我们就要死在此地了!”

云明看向严天仞,忽的笑道:“你在骗我!”严天仞脸上焦急,道:“骗你?什么骗你?”云明走近两步,笑道:“严天仞啊严天仞!你的设计还真是……真是毫无破绽啊!”

严天仞脸上大变,道:“你说什么?”云明缓缓走近,道:“你的身体,并不是幻象吧?也不是你没看到。”严天仞道:“你能看见了?”

云明冷笑道:“本来是看不见了,若不是你提醒了我,现在还是瞎子。”严天仞脸上暴寒,“啊”的一声厉叫,身子向前移了几步,不断颤抖。

云明道:“我没想到,你还真的活着。”严天仞身子不断颤抖,看向祭坛,道:“不……不要……”祭坛青火流转,道道旋气分开。云明看向祭坛上,冷笑道:“这根本不是所谓的破阵,而是另一种借尸还魂的阵吧?我虽然不识此阵,但风云纯阳剑却认识得!”

严天仞身子一颤,趴在地上,对着云明,道:“什么意思?”云明走近严天仞,道:“你说要破阵,就是要在幻境之口破阵。只是……我的风云纯阳剑却没有什么反应啊。”

严天仞磕牙道:“你说什么?”云明道:“你让我把风云纯阳剑祭上去,本不是为了破阵所用,而是为了让我更容易给你……换去身体吧?”严天仞脸上剧变,道:“你……你……”

云明冷笑道:“你看呢!你明知自已变成这鬼模样,又出不去此地,早晚会死在这里。还非要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先弄走齐飞雁,又引我弄瞎双眼。想来最大的目的,就是脱离困境吧?至少也是摆脱了这副鬼模样?”

严天仞道:“你……”云明蹲下身子,看着严天仞,道:“其实你打的主意还不错!你的魂魄十分强大,又是借着此地诡异,想要换魂还是不难。只要你设阵成功,我祭出魂血。与你换魂……哇!”双手一拍,道:“那可真的不错哟!到时你就是除魔会盟主云明,手握风云纯阳剑……啧啧……而我就变成了你……一具不人不鬼的死尸……你可以随手除了我,然后……”

严天仞“啊”的一声厉叫,道:“不!我不甘心!凭什么我要死在这里,你却依然能潇遥活着?凭什么我非要死!”云明站起身来,道:“你死,别人就要死吗?”

严天仞厉声道:“你也走不出这里的!迟早和我一样变成这样死在这里!云明!你不会活着的!”云明冷笑一声,右手一招,风云纯阳剑从祭坛上射出,回到云明手上。

云明看向严天仞,道:“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之前你出现时却是完整的?”严天仞道:“你猜吧!你猜吧!我告诉你,我会死在这里,你也活不出去的!你也活不出去的!”说到最后,竟放声大笑起来。

云明冷冷看着严天仞,又看向祭坛,只见青火流转更快,而严天仞身子不断颤抖,魂魄便将要离体而去。云明道:“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只要你回答了,我就救你出去。”

严天仞急道:“真的?什么问题?”云明道:“齐飞雁到底在哪?”严天仞道:“他……”话未说完,身子一个颤抖,一道晶莹剔透的魂魄射出,没入青火中。

云明伸手想拦,却抓不到。魂魄一射入青火中,无人替换,便嘎嘎烧了起来,魂魄“啊”的一声惨叫,叫道:“云明!快救我……不然你也给我死在这里啊的!你一人绝对出不去的!”

云明本来想救,听到这句话,冷笑一声,道:“哦!那我倒要看看出不出得去呗!”魂魄啕的一声惨叫,不到片刻,竟化为灰烬。云明看着青火一阵沉默,等到青火彻底熄灭,才看向严天仞的尸体,踢了两脚,踹到一边墙角去。

自语道:“严天仞落入此处后也无法逃脱,最后变成这副模样,竟痴心妄想要与我换了身体。只是……若我不尽快破开此地,恐怕也会和他一个下场。”握起风云纯阳剑,又看向周围,沉默起来。

忽的笑道:“幻境幻境!你给我幻,想把我弄死在这,有这么容易吗?那好,且看看你的幻境强,还是我的火焰高!”风云纯阳剑往地上插入,双眼紧盯着两个龙头,右手握紧了剑柄,道:“雷火降世,龙火护身,人火为灵。给我烧吧!”右手一拍,风云纯阳剑“嗡”的一声颤抖,两个龙头双眼缓缓睁开,两张小口张开来,从中两道又金又黑的烈焰冲出。

云明身子一振,雄雄烈焰也烧布满身。大殿中“嘭”的一声剧响,一道如天柱般的烈焰冲出百丈,转而化作火罩,往下一罩。迎风一转,再壮大得百分,借势一冲,直烧遍野。呼轰轰响彻不绝,转眼间整片大地充满了黑中带金的火焰。

无论是宫殿庭阁,还是旧迹楼道,一碰上这火焰,便在瞬间化为灰烬,无论是鬼象幻象,一接触此火,也在瞬间消失。火焰直笼而去,轰隆隆烧得满天无色,寸地无草。整片天空只映得炙红。

云明周围宫殿已彻底化为灰烬,千步之内也无半点宫殿之物。仰天喝道:“烧!给我烧!把这里给我彻底烧光烧尽!”风云纯阳剑一震,一个龙头吐出黑火,一个龙头吐出金火,合在一起又多了一道紫火,直烧得昏天暗地,四处无物。

云明处在火焰中,却丝毫不伤,自语道:“让我失去视觉,我以灵魂为眼。让我失去修为,我把风云纯阳剑放开,谁能接近我十步?区区一个小幻境,管你是鬼是魔,老子不想再待了,既然你非要困着老子,便给老子烧光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活人

雄雄烈焰在四处烧起,轰隆隆响彻中天,烟燎青云,雾连地角。宫殿房舍触火而灰,火势极快,顷时片刻便烧到千里之外。

忽的从半空“咔嚓”一声,一道白光闪过,咕噜噜炸响而开。云明往上望去,只见半空中卷出一片黑暗空洞,似雷似夜。空洞咕噜噜震响四方,从中云雾四卷,不顷时,一座座巨大连天神殿便立在眼前。

云明脸上一变,道:“那是什么?”向前飞纵过十数步,往上凝视。神殿分数百座,各位星衡,平分水翼。隐约云雾相藏,似远似近,高低迭伏。中间连绵青山,却立于雾间,不可视清。

云明冷笑一声,右手一掌,收了风云纯阳剑,撤了雄雄烈焰。满天火焰呼啸而起,卷风而过,收回风云纯阳剑中。再看去时,整片大地哪还有什么宫銮殿阁,全化为焦土灰尘。

云明低吟道:“难不成又是一处幻境?那我就去走走看!”身子一纵,风云纯阳剑扔出,踏上神剑,飞入满天神殿中。

飞到近前时,座座宫殿见得愈加清楚,墙门横天,碧连城池,黑如墨水。云明走近一座宫殿,环顾四周,屋舍檐梁齐全,十分平常。四处风声惊动,杂草乱生。

云明缓缓在宫殿中走去,心道:“这里也不知哪里,难道又是一个幻境?若又是幻境,就别怪我用风云纯阳剑全烧光了!”走过一条青石壁道,又转过一条回栏走街。四处平常如凡,屋舍齐全,更有一些店铺农居。周围暗草私生,长开了五、六尺。

这时,从另一边传出一个哀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啼叫。云明身子一纵,向声音方向行去,越走近那声音便越清楚。走到了一处殿门前,听那声音絮絮叨叨,是个男子声音,模糊中好像说着“我会在这和你一起……”的话。

云明冷笑一声,道:“我看看到底还有什么鬼怪!”风云纯阳剑握紧,推开殿门,走了进去。里面黑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难以视物。不过云明此时以灵魂看物,自然看得清楚。

只见殿中帘珠几幅,床椅四置,窗台紧锁,偶有暗光渗透。另有几扇门分于三角,帘珠依依掩住。而声音便从中间那门传出。周围幽冷刺刺,除了那声音外却无他声。

云明走近那门,低声道:“是什么鬼物?”推开帘珠,轻身一移,便走进门,向里中看去。只见门内宽容十数丈,殿壁辉煌。最中立着一口黑木棺材,而黑木棺材边坐起一个男子,男子眼光凝视着棺中,口中絮絮不休着说着话,却无一句能听得懂。

云明提着胆子,走近前去,正要开口问话,忽的一滞,眼中一凝,道:“齐飞雁!你……”只见那男子却是齐飞雁。齐飞雁却似乎听不见半点声音,更看不见云明。仍对着棺材中絮絮不止。

云明唤道:“齐飞雁!齐飞雁!”只是连唤几声,齐飞雁仍是充耳不闻,一心看着棺材中的东西。云明眉头一皱,道:“难道棺材中有什么东西吸住他的心神?”走近两步,往棺材中看去。

只见棺中躺着一人,金缕玉衣,长发束巾。双眼紧锁,面容纸黄。一张脸涨大了两倍,膨胀胖圆。只是饶是如此,云明也能看出棺中此人赫然也是齐飞雁!只是棺中那齐飞雁明显已死去多日,不知为何,脸也膨胀了数倍。

云明惊骇之下,退后了数步,道:“这是怎么回事?”看向那活的齐飞雁,只见棺外的齐飞雁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却不知为何神识迷茫,注视着死的齐飞雁。

云明环顾四周,大感有异,疑道:“这两个齐飞雁到底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的?为什么会到了这里?还变成这样?”思索几转,又走近棺材,向棺中看去,死去的齐飞雁一身华袍,却无法看出什么。

云明自语道:“这死的齐飞雁是谁?”又看向棺边的齐飞雁,道:“齐飞雁!你听得见吗?听得见回我一声啊!我是谁你知道吗?”连唤数十声,齐飞雁却始终没有回答。

云明左手一握,流火转出,射到齐飞雁面前,他却仍一动不动,只注视着棺中死的齐飞雁。云明眉头一皱,收回流火。往棺中看去,道:“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死尸到底是不是齐飞雁?”

这时,死尸双眼一睁,竟直视云明,开口幽冷至极,道:“我就是齐飞雁!”一只手“嗤”的一声,抓向云明。云明脸上剧变,饶是早有预防,却也没想到这棺中的齐飞雁速度如此之快,不到片刻便到眼前。

云明此时修为失去八、九成,仅靠着灵魂与半分修为行动。速度不比之前,风云纯阳剑刚抬起一半,棺中齐飞雁的手已来到云明胸前三寸。眼见云明就要被撕膛掏心时,一把长剑从上削下,嗤的一声,一只手臂连着肩膀甩了出去。长剑回环一圈,嗡的一声细响,刺入棺中齐飞雁的胸膛中,回转两下,抽将出来。

云明惊险过后,退后两步,看向那人,只见那人一身蓝衣,长发飘飘,剑眉星眼,手持长剑,刺死了棺中的齐飞雁后又将棺边的齐飞雁杀了。转而看向云明,冷冷的道:“你是何人?怎么也在这里?”

云明抱了抱拳,道:“多谢阁下相救。在下云明,误入此地,回转已久,始终不得出去。”蓝衣男子“哦”了一声,道:“你是什么门派的?怎……”话未说完,眼睛突的一凝,看向云明手上风云纯阳剑,道:“你……你手上的剑……”

云明笑了笑,把风云纯阳剑背到背后,道:“一把难得一些的宝剑而已。我是御风宗弟子云明,不知阁下是?”蓝衣男子对着风云纯阳剑看了两眼,道:“原来是御风宗的,御风宗不是被灭门了吗?怎么还有弟子敢进入禁地魔林?”

云明道:“御风宗从未被灭过门,进入此地自然也是敢的。”蓝衣男子回剑入鞘,推开棺材,道:“哦!我是天武宗弟子秋水寒,与师门误入此地,分离开来。”

云明道:“天武宗!原来天武宗也误入了这里。那你们有办法出去吗?”秋水寒冷笑一声,道:“若有办法也不至于会在此遇见你了!这个破地方叫死亡鬼域,死气横生,四布杀机。随处是真是假,若稍一疏忽,便有可能惨死此地。地形复杂多变,想要出去绝对不容易。”

云明听他语气冷漠,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我们到外面说去,商讨一下怎么样破开这地方。”秋水寒点点头,身子一纵,向上突出,破出屋檐,云明也跟着纵出。

秋水寒跳下屋舍,在街上立住,道:“之前我听到声音,只道是什么小鬼,原来是齐飞雁。这家伙步入鬼域也不知撞了什么东西,魂魄四裂,早已不是自已了!”

云明跟前而走,道:“原来如此。我和他一同进入魔林,先前在一处石桥分开,没想到他落了这样的下场。”秋水寒身子一纵,向前走去,道:“在这破地方死去的人无不变异,重新复活,就是已非先前那人。”

云明点点头,道:“那么阁下有什么计策可出此地?”秋水寒抬头看天,冷冷一笑,道:“若要破阵设法,我也无能出去。但我另有办法。”

云明问道:“什么办法?”秋水寒回头看了看云明,道:“你知道这个死亡鬼域是怎么有的吗?”云明笑道:“在下不知,还请秋兄指教。”

秋水寒道:“这死亡鬼域属禁地魔林三大鬼域之一,其后更有一个千眼鬼域,一个无边鬼域。我们各大门派进入禁地魔林后便落入各个鬼域中,想要出去非一日两日。而鬼域中自然有一个域主!”

云明眼中一凝,道:“域主?什么域主?”秋水寒看向远山,道:“便是掌控鬼域的人!这个人设下鬼域便是要困死各大宗门人。至于目的……哼!”

云明道:“原来鬼域也有这种人。不知此人是谁?”秋水寒道:“这个域主便叫楚云!我遇见楚云一路追杀而来,与宗门失散,楚云却也不知逃到哪里。”

云明“哦”了一声,道:“楚云……那么你要……”秋水寒道:“我一路追来,便是要斩下楚云,破开鬼域!”云明道:“这么说你的办法便是杀了楚云了?”

秋水寒道:“不错!不过……却还要加上一个人!”云明道:“什么人?”秋水寒双眼暴寒,盯着手上长剑,道:“这个人修为不比楚云弱上多少,若不是他在旁破坏,楚云早已死在我剑下!”又看向云明,道:“我看你修为不弱……若能为我拖住那人,待我杀去楚云,再来与你相助,把那人也除了,破开鬼域,一同出去。你说如何?”

云明沉吟片刻,笑道:“好!既然秋兄愿意合手,云某自然全力拖住那人。就不知那人是谁?”秋水寒道:“那人……叫作君天子!魔道称之为‘邪魅君子’。”

云明脸上大变,拳头握紧,道:“那人就是君天子?”秋水寒道:“正是君天子!君天子修为不凡,手段狠厉!不知何时与魔林势力合手,若不是他,死亡鬼域也无法困住我们这么久!”

云明呼出一口气,道:“原来君天子也到了这……你能找到他?”秋水寒左手伸入袖袍,取出一个玉色葫芦,道:“只要他在方圆千里内,我这驱魔葫芦便能发现。”

云明道:“好!只要你能找到他,君天子交给我,楚云交给你。”秋水寒把玉葫芦系在腰间,道:“只要你能为我拖住君天子半个时辰,我定能诛杀楚云,再来相助于你!”

云明见楚云只有二十多岁,修为模模糊糊,却不知是多高,问道:“你说楚云的修为与君天子一样?”秋水寒道:“两人相差不多。”

云明眉头一皱,心道:“难道秋水寒修为那么高……君天子的实力非一般可比,即使当初,楚江月也要使出残剑术方能制胜。如果楚云修为与他一般,那秋水寒能在半个时辰将之诛杀……岂不是……”

秋水寒道:“走吧!我们去找一找。”身子一纵,向前疾步行去,云明紧跟在后。两人身子一跃一起,踏过城墙屋舍,不到片刻便过了数十丈。只寻了不短时间,秋水寒腰间的玉葫芦始终未能反应。

云明道:“你说君天子他们也在此地吗?”秋水寒身子一翻,停住在一处屋檐上,道:“是!他们身为操阵者,必然也在阵中!前几日不断出现,这会怎么不见出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仙境

两人打定主意,继续寻去,徐行数百里,见周围景致渐变,墙楼忽转,折向野地茂林,只是也未能找到楚云和君天子。再走得一阵,已脱离了之前城市处,转向一片山峰。山峰间雾锁连天,下濒黄泉,上侵星府。

云明身子一纵,当先跨上一道山路,向裂岩攀去。走不多时,前面路道悠转,又多了几道裂涧。往周围望去,只见环山流绝石梯迭,重叠障壁,只剩数株枯松。

走过数十丈,也是道远天长无人面,高低万树唯见峰。秋水寒身子一跃,搭住一株枯松,往山崖下望去,望之无边,险恶至极。道:“这里地势险恶,若遇上楚云君天子等人,打斗起来难免落了下风,还是赶紧登上去为好!”

云明想想也是,道:“好!我们到山上去看看。”身子疾纵而上,飞搭着岩石走过。再攀了许久后,往上望去,却见山上仍是险高无比,难以看到顶峰。云明道:“秋兄,你看这地方如此险要,君天子他们会不会……”话未说完,忽的脸色大变,环顾四周,却是险崖山石,连雾迷漫无半人,秋水寒早不知哪里去了。

云明急叫道:“秋兄!秋兄!”连叫几声也无人反应,只剩下空荡回声震响于各峰中。云明见喊之无用,暗叫不好,道:“此处有诡异!之前秋水寒分明在我身前,怎么转眼间就消失了呢?”

向下凝视许久,却只见白雾浓浓,枯松数株。云明心道:“得下去找找他!”便要下山。这时,天空中“啪嗒啪嗒”几声响起,竟下起大雨来,雨点大如鸡蛋,打得面前更加迷乱。

云明眉头一皱,见雨太大,若要下去更加险恶,向周围看去,望见右边有一个凹进三、四丈的山洞。身子一跃,右手搭过裂石,冲进山洞中。

山洞中岩壁干燥,无其他物。洞外大雨疾下,“啪啦啦”烟水声迷茫。云明思付道:“看来还得等大雨下完再去找秋水寒。”便在山洞中静心修练。

过了半个时辰后,雨方才下罢,剩余雨几滴垂休。云明往洞外看去,只见玉宇澄清今宵雨,平空浩面万里云。而崖下雾水更浓,难以视物。

云明思索片刻,转时花月同相落,已然入夜,一株孤峰上飞雀寒鸟各迫分。自语道:“现在雾气更浓,还是先在山洞中休息一夜再去看看吧!”便打坐起来。夜间寂静无言,风冷月凄。

到了晨时,云明便出了山洞,往一处山崖攀上。本想往下攀去,思前想后,道:“以秋水寒的实力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或许反而在前头!如果我向下找去反而找不见,我还是向上攀去吧!”

便向上而行,走了二十数丈后,山峰又转,折出了几道石梯,环而高低走丹梯,绝户难容旋自蹊。如同险害边关,另些山峰上时时惊声越鸟,令人心悸。再走了五、六丈,转过一处山洞,洞间壁石如金銮,洞上又是一片山梯。云明纵身攀上,往下看去,见云锁连峰绿水低,也不敢多看,继续行去。

再走了三个时辰,云明也不禁唇焦口燥,这山峰不但险峻无比,而且山路不尽穷回,走得许久,日催难耐草木凄凄。

云明咬咬牙,道:“我就不信这路真的那么长,这山真的那么高!”向上继续攀去,又攀了六个时辰,只累得全身乏力,只能在一处凸石上歇息。休息过后,便继续向山上攀去。

这样连走了七天后,才遥遥望到山顶,云明咬咬牙,道:“快到了!”便提起元力继续行去,走了三个时辰,这才到了山顶。山顶上孤峰难立人,云明勉强站定,往下望去,云锁雾横,竟无他物。

不禁惊道:“这里怎么什么也没有?”环顾四周,唯见绝壁断石。云明咬咬牙,道:“该死的!害我攀得那么久,竟要重新下山!”走到山峰前,越觉肺中有火。回眼一望时,忽的脸色一变,只见远远云雾间,竟有一座孤峰立起,孤峰祥云四笼,偶见花树几株。

云明往孤峰方向走了几步,到悬崖边时停了下来,心道:“该找个方法过去看看!”思索片刻,原想御风而过,却见云雾间有东西晃动,仔细看去,却是一条横天铁链。风一吹动,便轻轻摇晃。

云明大喜,便轻身跨上铁链,向对面孤峰走去。铁链几转回转,摇摇晃晃。云明将楚江月所授身法轻功使出,这才能在铁链上行走。走了三刻钟后,已接近山峰,近前看去九转回环濒渭水,仙峰两渡落花纷。

云明疾步走去,飞跨铁链,又走了半个时辰,这才跃上山峰。山峰上壁石如玉,圆滑无比,竟似由人辅成。云明往前走去,不多时,却转入一个玉壁宫殿,仙树玉石,光转花落,如是仙境。

不知如何,此境本在死亡鬼域中,却有如此境致。云明环顾四周,双眼微凝,道:“怎么……怎么有些熟悉……难道……难道我来过这里?”向前继续走去,不多时,便走进一处玉殿。

云明往上看去,只见一处仙宫凭云望月,临水照花,竟似十分熟悉。再向前走去,迷迷糊糊中只见伊人仙宫月里坐,面相难见雾掩花。云明疑道:“那是谁?怎么……怎么好熟悉?”

这时,仙宫中那女子见有人闯进,轻声道:“你是谁?怎么来我柳如宫?”声音虚虚幻幻,似有似无。云明却听得心头一震,竟似听过这声音,道:“你……你又是谁?”

那女子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想来是一个迷路的人,跑到柳如宫来了。”顿了顿,道:“你叫什么名字?”云明定了定神,对着宫中那女子抱拳道:“在下云明,不知这里是?”

那女子道:“哦!云明……你赶紧离去吧。柳如宫里不入男人,此次误入,便罢了。”云明道:“离去?怎么离去?死亡鬼域中……”忽的精神一振,道:“不对!这里是死亡鬼域!你到底是谁?”双眼一寒,看向那女子,右手也握紧了风云纯阳剑。见那女子身影虚幻,无法看清。心头却忽的一痛,竟不敢对这女子露出敌意,慢慢松了风云纯阳剑。

女子微微一笑,道:“这里……不是死亡鬼域。这里是天山。”云明道:“天山?什么天山?我明明在死亡鬼域中,这里怎么会……”

女子道:“死亡鬼域为何不能有另一个所在呢?这里便是天山哦!”云明道:“天山……那我已经出了死亡鬼域了?”

女子微微一笑,右手伸到脸上,不知在发上摘下什么东西,道:“我送你出去吧!”云明抬头看去,道:“送我出去?你要怎么送我出去?”

女子缓缓站起身来,右手一抛,向一处云雾中扔了一件东西,缓缓道:“离离走不尽天山路,远远依时是旧里雾。”

云明道:“离离走不尽天山路……远远依时是旧里雾……什么意思?”这时,云明脚下忽的涌出一片云雾,迷笼如莲,竟往下转去。

云明脸色一变,便要挣出。女子道:“不用挣脱,你可以出去了。”此时女子声音又清晰了几分。云明听在耳中,更觉十分熟悉,却想不出是谁,只觉十分重要,道:“你是谁?你是谁?清落,还是曲儿?你到底是谁?”

这时,云雾一转,云明身子一震,在云雾中慢慢消失。只见女子缓缓走出帘幕,面相半见。云明只睹见一眼,心头大震,脸上大变,叫道:“师姐!师姐!”云雾再一转,云明便昏了过去。

云明只觉身子在转,脑海中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这才醒了过来。醒来后连叫道:“师姐!师姐!”却见四周黑暗,抬头疏星,正值半夜。而不知在哪里。心头一痛,茫然无比,道:“师姐……你在哪?你在哪?我好想你……”

茫然中起身向周围走去,竟也忘了点火照明,心中痛苦一片,道:“师姐和我一起进来魔林,却和我在谷口分散,也不知如今在哪……那仙峰上的女子又是谁呢?为什么……为什么跟师姐那般相像?难道就是师姐?”转而又摇摇头,道:“不对!那女子若是师姐,听了我的声音便应知道是我,更何况我报上了名字。”

思前想后,始终无语,心头堵成一片。向着一处野地茫然走去,冷月飞鸦,嘎嘎啼叫,也叫得此夜更加凄凉。脑海中千丝万绪,杂乱一团。叹道:“师姐……赵媚……你在哪?”

茫然走了许久,忽的听到远处传来呦喝声,似乎有什么人。云明疑道:“是什么人?我现在应该出了死亡鬼域了,会不会是其他宗门的人呢?”身子一纵,便向声音方向行去。

走得十余步,声音更加响亮,只听一个如雷震似的声音道:“你给我好好的呆在我身旁!别给我动什么鬼心肠了。”又听一个气愤的声音道:“你你!肖雷!你虽救了我,但我林动云也不是任你污辱的!”

那雷震似的声音哈哈笑道:“别说得那么委屈了!你敢说,你进来禁地魔林不是为了别的目的?你那位老祖先是不是又交代了什么命令啊?”林动云道:“肖雷!我再说一次,我本就是被你抓来禁地魔林了,我什么时候……你!你别血口喷人!”

肖雷笑道:“是吗?那就算是我冤枉你了,不过你还是老老实实跟在我身前吧!否则禁地魔林如此险恶,万一出来一只凶兽,你就……啧啧。”林动云道:“你……你!”

云明听得是林动云,心中一动。纵身走了出去,只见一处篝火雄雄烧起,映得人影四晃。篝火旁站着两人,一个身高一丈的壮汉一手搭在一个本来也算强壮的男子肩上。那男子正是林动云,而那壮汉正是云道宗三长老肖雷,云明在天画楼上看过。其后又有十数个帐篷,十几把篝火,帐篷中住着许些弟子。

肖雷见有人走出,抬头看去,道:“什么人?”云明走近前,看向林动云,又看向肖雷,抱了抱拳,道:“在下云明,不知肖长老抓住我一位故友有何他事?”

肖雷定睛看去,道:“云明……哈……是你!”林动云也惊道:“云明,你……”云明点点头,道:“正是云某。”肖雷放下搭在林动云肩上的手,笑道:“原来是你!小子,当初你在天画楼上与君天子一斗,后来在一水楼下斩杀蒋明蒋霸,被青华派追杀入南蛮,没想到如今还活着,更进入禁地魔林!”

第一百二十九章肖雷

云明先对肖雷抱拳施礼,道:“肖长老夸奖了,那些事不过云某轻妄之为,不足矣言。”看向林动云,道:“大叔,他们呢?都逃出来了吗?”

林动云看了看肖雷,又看向云明,道:“慕容兄他们与我被凶兽围死谷口,在兽群中分散,在下也是……也是被肖雷路过救回。他们的踪迹……我便不知道了。”

云明道:“那我师姐呢?我师姐怎么样了?你没看到她?”林动云见云明脸上急切,却摇了摇头,道:“你和秦仙舞走后,兽群便围了上来,我便没能再看到你师姐了。”

云明握了握拳,脸色阴沉。林动云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师姐修为不弱,我都能逃出来,她自然也能。”云明道:“希望……如此。”

肖雷道:“我是路过一处,见他被凶兽追杀,才救了出来。你在找什么人吗?”云明点头道:“找我师姐。”肖雷指了指旁边一个位置,让云明坐下,自已也坐下道:“你师姐是?”

云明坐了下去,道:“赵媚,御风宗弟子。”肖雷眼中一亮,道:“你也是御风宗弟子了!难怪……难怪当日你会斩杀蒋明蒋霸,原来是这个缘故!”

云明道:“我和我师姐师兄同进魔林,先前被强敌围攻……失散了,现在她也不知在哪……”肖雷道:“原来如此。你先和我们一起,在魔林中人多才能安全一些,而且找到你师兄师姐也容易得些。”

云明道:“也只好如此了。”又道:“不知云道宗进入禁地魔林有多少人?”肖雷看了看两人几眼,道:“我与大长老、二长老都进来了,还有本宗四大风云手。只是也如你一般,早先因事分散。”

云明“哦”了一声,忽的脑海中想到一人,问道:“那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呢?”肖雷脸上微沉,道:“他嘛……早前入了魔道,现在不知所踪了。”

云明想到李知尘在南蛮中也曾使过催魂术,并与自已斩杀了那条金龙,修为着实不凡。除此之外,也在东境城看过他,而当初在天画楼之上与君天子一战,也是他出手救下自已,算来也是自已的救命之人,此时想到,便问了出来。

肖雷道:“这个孽徒……若再让我看见,我定废了他的修为!免得惹得天怒人怨!”云明道:“李知尘……他怎么入了魔道了?”

肖雷沉吟片刻,忽的笑道:“怎么你这小子就会明知故问,来掀我云道宗的丑吗?说也无防!那孽畜,为了一个魔女梅含遐背叛师门,对抗除魔会,帮魔女离开南蛮,在金天府中又入了无情道!早是魔道之人了。”

云明眼中微凝,望着面前篝火,道:“那么因此除魔会才对他下了通缉令了?”肖雷道:“是啊!不过以他如今的修为……加上传得如神似魔的风情剑,恐怕没人能轻易杀他。”

云明抬头看向肖雷,道:“那么如果除魔会取消对他的通缉呢?又会如何?”肖雷闻言嗤笑一声,道:“除魔会怎么会取消呢?不说李知尘如今为魔道中人,就是按无心道人的脾气,下定了的事就不会改,更不用说取消通缉令了!”

云明也笑道:“这可说不定了!我先问你,如果除魔会取消对他的通缉令了,他会不会再入云道宗?”肖雷道:“即使如此!也不可能。魔道即为魔道,绝不能再入云道宗!”说完,又长叹一声,道:“他本是我云道宗大弟子,深得掌门喜爱,如今入了魔道也是令我等痛心。但魔道就是魔道,终不能与他人为伍!何况他所循入的是无情道!”

云明嗤笑一声,道:“哦。无情道吗?”林动云一旁插口道:“无情道……为魔道,无情无欲,断念一切。无师门兄弟之情,无父母双亲之情,无爱恋之情。魔道第一道。”

云明点点头,心中去腹诽道:“魔道……无情道又算得了什么?齐归海身为魔皇,魔道不知入了多深了!当日我在灯淌城使出那些神通,恐怕也是魔道神通,即使不是,后来我使那招引魔重生的神通,不知杀了多少人……若不是慕容流水、石同他们与我同属御风宗,我恐怕就要被人安上魔道了,赶出除魔会了。”

林动云道:“我据人说,李知尘虽入魔道,却未常做过残害杀戳之事,其人也未有真的是坏的。”肖雷道:“即使未做过残害杀戳之事那又如何!魔道就是魔道!”

云明道:“哦!其实除魔会发生了另一件大事,如果你知道了,或许就不会再怨恨李知尘了。”肖雷道:“大事?什么大事?”

云明沉吟片刻,道:“我若说我是除魔会盟主,你信吗?”肖雷闻言哑然失笑,道:“小子,你便不要开玩笑了!你是除魔会盟主,那我还是莫少游呢!”

云明道:“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现在确实是除魔会正盟主!李知尘的通缉早就取消了。”肖雷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小屁孩,你何必说些鬼话来糊弄人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以你的修为连我也打不过,更何况无心道人呢!你要是除魔会盟主,那无心道人呢?”

云明眉头一皱,道:“无心道人已经死了。”肖雷冷哼一声,右手往地上一拍,“嘭”的一声,震得篝火一片晃动。道:“笑话!无心道人死了?你别以为你是御风宗弟子就可以随口乱说!”

云明不怒反笑,道:“若我真的是呢?”肖雷哈哈笑道:“若你真的是,我肖雷便任你主使!唯命是从!”云明道:“好!若我是除魔会盟主,你以后便是我的属下,唯我命令。”

肖雷连连发笑,道:“小屁孩,你要怎么样证明你是除魔会盟主呢?”云明笑道:“你等着看。”肖雷想了想,道:“我始终信不了你。这样吧!你也不要硬说谎话,我们来打一场,你若能打得过我,我便为你属下,唯命是从!”云明道:“好!我要求也不多,你若为我属下,第一便放了林大叔去,第二,你身为云道宗三长老,全力主动云道宗不得与李知尘为敌,第三听从除魔会调遣。”

这时,从后边走出一人,对着肖雷道:“肖长老,前方道路已由我西北鎏金殿深明,该上路了。”肖雷闻言,对云明道:“打架之事,有空再来。我们先走!”

云明道:“好!”看向那人,见那人是个老者,发须发白,听他所说,应该是西北鎏金殿的人。那人看了看云明,又看向肖雷,道:“此处前去,便要进入魔城了!我已接到了望月千寻传来的讯息,到魔城与他们相会。”

肖雷道:“好,即刻便走!”那人点头向后退去。云明站起来,道:“要去哪里?”肖雷道:“魔城!”云明道:“魔城?”

肖雷道:“若所料不错,八大宗门人应该就被困锁在魔城之中。而传说的七大圣器之一——泪珠天符玉,便在魔城一处地方。”

云明脸上一变,道:“七大圣器之一,泪珠天符玉!”肖雷转过身去,道:“不错,正是此物。我们走吧。”便向前行去。

云明随后跟上,心道:“又是一件圣器……还是泪珠天符玉。难怪之前八大宗门都恨不得全宗出动,进来此处。泪珠天符玉,主死之复生,生之无限。”

三人走出后,便见到数百人都已上马。肖雷迎上最前三人,也翻身上马,道:“白云鹤,你都探清楚了?”之前那老者道:“探清了,放心吧!”

肖雷点点头,看向后面几个弟子,道:“给他们牵两匹马。”便有人给云明、林动云牵过马。云明翻身上马,道:“多谢了。”

白云鹤旁边一个男子问道:“不知这位是?”肖雷先应道:“他是御风宗弟子云明。声头可响亮得紧啊!”那男子眼中一眯,“哦”了一声,道:“云明……原来是那个斩杀青华派宗子、大护法的高手。”

云明对着抱抱拳,道:“不敢当。不知阁下是?”那男子道:“西北鎏金殿三长老邱佰!”云明心道:“原来是西北鎏金殿的,与齐飞雁同一宗门。”又向那老者抱拳道:“不知前辈是……”

白云鹤撇了云明一眼,道:“老夫白云鹤。”云明道:“白前辈……”白云鹤旁的另一个男子道:“走吧!无空再多说了。”便先促马向前。

白云鹤等人跟尾而行。肖雷走在后头,道:“他们是西北鎏金殿三大长老,白云鹤、木澜干以及邱陌。”云明点点头,促马前行。

一行人马蹄飞疾,冲过一片山道,又跨上一处茂林,转眼一座连绵青山便立眼前。而青山上一座座巨大黑城屹然而起,浩浩荡荡。

白云鹤扣缰停住,往上看去,道:“那便是……魔城了!”肖雷仰望上去,道:“我们走!”众人促马齐冲,到魔城边角时,肖雷当先纵身而上,跳入其中一座魔城。

白云鹤道:“走!”也跟着飞踏而入。云明看了看林动云,道:“我带你进去。”林动云道:“好,多谢了!”云明身子一纵,跃到林动云马后,左手一提,抓住林动云后背,向上一蹬,便也冲上魔城。

一入魔城,只见四处黑雾浓郁,紧锁天地。城中屋舍俨然,如是民舍。只是杂草暗生,风声凄厉,一旦过出,白骨翻起,孤坟可见。

白云鹤环顾四周,道:“肖长老,我们往前面去。”肖雷点点头,道:“小心点。”白云鹤道:“这个自然。”两人最前行去,木澜干、邱陌随后,云明与林动云紧跟而行。

魔城中屋舍众多,却空户荡荡,似久无人居。绕过几处屋舍后,又走向一条幽暗小街。肖雷道:“白云鹤,落殷殿呢?还有少海宫,怎么没见着了?不是约好在魔城前相会吗?”

白云鹤摇摇头,道:“老夫也不知。”肖雷眉头微皱,道:“三云阁、纵绝顶怎么也没来?之前不是通过望月千寻说过了吗?”

白云鹤沉吟片刻,道:“或许有别他事拖延了吧。我们先走吧。”肖雷道:“好吧。”一行人徐步行去,手上都是握紧了兵刃,不敢怠慢。

云明跟在后面,道:“大猩猩……肖雷,怎么了?”肖雷眉头一皱,又舒了下来,道:“没事,本来与另外几个宗门约好集合入城,没想到入了城后仍见不到他们。”云明道:“哦!禁地魔林诡异多变,或许有什么事拖住了。”肖雷道:“应该是的。”

走入了一座宫墙后又连转几处,这时,肖雷忽的道:“不对啊!怎么……莫离宗、悠仙楼怎么也没来?”白云鹤脸色微沉,道:“或许有什么事拖迟了吧。”

第一百三十章陷阱

肖雷道:“不对啊!怎么这些宗门都没来,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偏偏都没来。不是先通过望月千寻约好吗?”白云鹤停下步,望向一处杂草处,道:“或许遇到什么幻境吧!毕竟禁地魔林诡异凶险,让人防不胜防。”

肖雷点了点头,道:“我找找他们。”左手伸进怀中,取出一黑色小刀,将黑色小刀凭空一放,便立了起来,不断转着圈。

云明见小刀奇怪,走近问道:“肖雷,这刀是什么?”肖雷道:“离离飞燕刀,此刀由一种离燕所制,离燕之时,最为伤痛,必定思原。以此刀为引,便可寻到最初的地方。我以它为引,找找其他宗门。”

云明看向那刀,只见那刀转得几圈,便停了下来,刀尖对准了前面一处。道:“这刀找到了吗?”肖雷道:“找到熟悉的人,但不知道是谁。”

白云鹤道:“我们过去看看。”肖雷点点头,左手一扫,便收了飞刀,向前走去。云明跟上去,道:“肖雷,这飞刀能找什么人?”

肖雷道:“它便如同猎犬、飞鸽,只不过更深数倍。曾所触过,便能寻到。当然了,离离飞燕刀本身是为了杀人而制,以气味诱刀,以飞刀杀人。”

云明听得心中一动,道:“这么好,哪里有卖?”肖雷翻了个白眼,道:“只有我云道宗雪山之巅上有这种离燕子,也只有我云道宗能制出。想买?做梦去吧!”

云明笑了笑,拉了拉他的衣袖,道:“肖大哥,当初在天画楼上就与你见过,我还在天画楼住过几天呢!云道宗大长老我也见过了,挺和善的。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吧?”

肖雷“哦”了一声,道:“是算吧,你想要干什么?”云明笑嘻嘻道:“这种刀你送我几把呗,小弟拿去玩玩。”肖雷翻了个白眼,道:“几把……你做梦去吧!离燕常年长在雪巅,不说速度极快,难以捕抓,就是数量也少得很。想要制出一把不知需要多少时日,你还要几把!”

云明道:“那要不一把就行。”肖雷道:“一把也没有!”向前走去。云明跟上去,道:“别太抠门嘛!要不你把刀借我几个月也行。”

肖雷懒得理他,自顾向前行去。云明见他不愿借,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向前走去。一行人绕过几处街巷,肖雷又拿出离离飞燕刀引开几处路,便向前行去。

再走了半个时辰时,离离飞燕刀把刀尖对准了一处地下,便停了下来。肖雷“咦”了一声,道:“怎么回事?飞燕刀怎么停了下来?”

云明向周围看去,见是一处低谷,而刀尖对准了地下。道:“不会在地底下吧?”说完不禁失笑,人又怎么可能在地底下呢?

肖雷收了飞燕刀,道:“难道寻错了吗?”向前走了几步,蹲下身子,捏起一点泥土闻了闻。忽的脸色一变,道:“好浓的血味!”右手向下一拍,“嘭”的一声炸响,一片黄土纷飞而出。从黄土底下弥漫出更浓的血味。

云明走近前去,道:“怎么回事?”肖雷凝视着地下,忽道:“不好!他们被杀了!”这时,从半空中“嗖”的一声,一枝黑箭射入人群中,瞬间炸响开来,最近前两个弟子直接被炸为灰焦。

而紧接不停,四处风声破动,“嗖嗖嗖”声声向彻,一瞬间,满天布满黑箭,如同大雨倾盆,狂泄而下。最近十余个弟子吭也未吭声,便在黑箭中被射死。

肖雷猛的站起,惊道:“不好!有陷阱!”右手一抓,一把长锤握在手上,向上一卷,扫落了十数枝射来的黑箭。云明脸色大变,身子连闪而过,施展出雪山寻踪步,躲去黑箭。

而谷外四壁道道黑箭不断射出,箭上烧出一道道黑色火焰,触之则焦,碰之则灰。不下一轮黑箭,肖雷所带来的云道宗弟子便死伤数十人。

肖雷见状不好,身子一纵,本要飞出,谁知从半空一枝黑箭射出,“嗖”的一声竟射穿肖雷右肩。肖雷吃痛,纵下身子,把铁锤往左手一交,向上望去,喝道:“是哪一个杂种在放暗箭?”

上方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催得四处如同欲裂,而狂风乱舞,更是卷得沙石冲天。谷外一道道人影站出,只见黑影,不见何人。黑影密密麻麻站成一圈,手上搭箭,往下射来。

云明道:“肖雷!先离开这里!”肖雷翻过几个身,铁锤狂扫而去,打落十数枝黑箭,喝道:“离开此地!”云道宗弟子听令急退,奈何黑箭太多,退不多十步又死了数十人。

肖雷怒喝一声,向前一纵,铁锤往上甩出,轰隆隆卷如天雷,扫下不少箭矢。再一横推,竟冲到谷边,把最近的数名射箭手砸下。左手一牵,铁锤便重新回到手中。

云明看得清了,知道肖雷铁锤上系上一根铁链,方能如此使用。又见周围飞箭太猛,身子一纵,向后退去。肖雷只等云道宗弟子全退出谷中后,才纵身退出。一到谷外,不禁脸色大变,只见之前所退出的云道宗弟子竟一个不剩,无不死于谷外,一具具尸体躺在血泊中。

云明纵身出谷,环顾四周,脸上变色,道:“怎么回事?”肖雷横眉竖眼,怒喝道:“是谁?是那个奸人给我使的陷阱?”这时,一个男子冲到肖雷面前,叫道:“肖雷!我们中计了!”

肖雷看向那人,见是西北鎏金殿二长老木澜干,扶住他道:“怎么回事?”木澜干看向肖雷,道:“我们中了魔林的计,已然全军覆没了!”

肖雷身子一震,道:“什么?”云明看向木澜干,突的脸色大变,叫道:“肖雷!小心!”话音刚落,木澜干右手一转,一把弯刀刺向肖雷。

肖雷此时毫无预备,弯刀“嗤”的一声,直刺入他肚子中。木澜干身子一纵,向后退出,哈哈笑道:“肖雷!受死吧!”

肖雷脸色一白,退后三数步,看向肚子上的弯刀,又看向木澜干,道:“你!”木澜干看向上方谷边,道:“大哥!”肖雷往后看去,只见一队黑衣人排列整齐,分站在谷边上。手上道道弓箭早己拉满,对准了肖雷。而其中一人,赫然是白云鹤。

肖雷道:“白云鹤!你!”白云鹤道:“肖长老,对不起了?老夫也是迫不得已才要取下你的脑袋的。”肖雷看向上方数十人,道:“其他宗门也被你们杀光了?”

木澜干哈哈笑道:“肖雷,就剩你了!”肖雷脸上阴沉,看了看上面众人,又看向白云鹤、木澜干、邱陌三人,喝道:“西北鎏金殿!你们竟敢对我云道宗下手!难道就不怕云道宗动怒吗?”

白云鹤微微一笑,道:“若是顾忌太多,也不会下手了!”云明看向上方等人,脸上阴沉,向后退开了两步,谁知上方几把弓箭却移动了一个位置,对准了云明。

肖雷道:“你们!”这时,从谷中冲出一人,手上挟着一个男子冲出谷边,对着白云鹤道:“大长老!林动云带到了!”

白云鹤看向林动云,见他脸色煞白,气息萎靡。挥了挥手,道:“把他带下去,这个人还有用!”那人听令退下。

云明走近肖雷,低声道:“怎么办?”肖雷望了望上方各人,又看向后面的木澜干,道:“我替你掩着箭矢,你退了出去。”

云明看了看上方众人,道:“你不想逃?”肖雷道:“我必杀白云鹤!不杀他我誓不为人!”木澜干闻言,哈哈笑道:“肖雷,都死到临头了还自嘴硬!那就看看谁杀得了谁!”

云明看了看木澜干,对着肖雷道:“我们分两边走!逃出了再说。日后白云鹤我可以帮你杀了。”肖雷冷笑一声,道:“小子,不用多嘴了,你自个逃去吧!”

云明挽住他的手,道:“你这个大猩猩!我云明说话便是话!日后定然给你除了白云鹤,你也别和他们拼死,我们寻机逃出再说!再者,你就算拼死了也未必能杀得了白云鹤。”

肖雷沉默片刻,道:“好!你冲杀左边,我冲杀右边,看谁能逃得出。”云明道:“行!”肖雷道:“不过……以你的实力恐怕……”

云明又好气又好笑,到现在肖雷始终不肯相信自已。只好右手一握,把一截东西伸到肖雷面前,道:“你应该认识这东西。”

肖雷睹了一眼,脸色大变,道:“风云纯阳剑剑柄!你怎么会有剑柄?”云明道:“你不用管那么多了!我们两人同时动身,冲出此地。”肖雷沉吟片刻,道:“好!若你日后真的能诛杀白云鹤,离离燕子刀我送你十把!云道宗上归属我管之物任你取去!”

云明笑道:“好!”看向上方,道:“我动手了!”身子一振,右手一旋,一把长剑刺入地下,喝道:“危楼万丈破千弓!”一道巨大虚影冲出,拉弓搭箭,“嗖嗖嗖”三声齐发,三枝利箭射向白云鹤。

白云鹤脸上一变,道:“青华派的神通!”身子向后一退,双手一合一推,化出一个圆圈卷住三枝箭住旁边一扫,扔开了去。

肖雷怒喝一声,向右边直纵而出,巨锤狂扫而出。木澜干脸色一寒,握紧一把长戟扫出。上面弓箭手齐齐拉弓,瞬间嗖嗖嗖声声破响,道道黑箭射下。

云明身子一纵,长剑卷出。白云鹤道:“射!”一轮弓箭射过,又是一轮发出,只射得满天箭雨。肖雷巨锤狂扫而出,冲向右边。云明身子一纵,向左边冲出。

木澜干喝道:“你休想逃去!”长戟向肖雷扫去。肖雷身子翻过,躲过数枝箭,巨锤一扫,对着近谷边数个弓箭手一砸,“嘭”的一声扫落了数人。铁锤扫动下,如若狂风乱舞。

云明直冲而出,右手一点,喝道:“青蛇!挡住他们!”一道魂魄冲出,长剑卷下不少箭矢。云明步法不减,瞬间过了十余步。

白云鹤脸上一寒,道:“灵原灵首!你们去把他杀了!”后面两个男子身子一纵,追上前去。肖雷怒锤之下,已冲出二十数步,便要脱离了箭矢射围。木澜干紧随而后,长戟挥去。

肖雷回身一锤砸去,长链一甩,竟先铁锤一步扫中木澜干胸口。木澜干脸色一白,长戟接去,哪知肖雷铁锤一转而过,“嘭”的一声砸中木澜干脑袋。木澜干脑袋便如同破裂的西瓜般炸开,身体也向后倒下。

邱陌惊叫道:“二哥!”肖雷身子一纵,脱离了箭矢范围,直纵出去。白云鹤脸色阴沉,怒道:“追!不杀肖雷誓不罢休!”

第一百三十一章遇敌

白云鹤身子一纵,带领西北鎏金殿弟子向肖雷追杀而去。而云明一路疾逃,后面亦有两队人马追击,道道箭矢飞射。

云明疾纵十余丈,身上也中了数箭,回头望去,见仍有三十余人追来,最前两人修为不弱,疾疾紧追。云明咬咬牙,道:“这是你们自已找死的!”身子一纵,向前跃过。

后面三十余人疾追不止,嗖嗖流箭不断射出。云明跑到一堵城墙时,三十余人也追到前头,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喝道:“留下命来吧!”右手一抓,一把似勾似剑的兵器向云明刺去。

云明身子一闪,向墙壁退后三步,后背贴在墙壁上。三十余个西北鎏金殿弟子紧紧围锁。云明脸色凝重,之前自已在死亡鬼域中中过什么妖术,修为尽失,双眼尽瞎,虽说出了鬼域后已恢复大半,但此刻也难以对付这么多人。

最前那人怒喝一声,一剑刺向云明,云明右手握住风云纯阳剑剑柄,正要出手。这时,从上方“嗤”的一声,一道巨物耸下,一朵鲜红如血的叉子一卷,竟卷住了那人,巨口一张,便把那人吞进口中。

云明脸色大变,身子一翻,向旁边退开几步。而后面那座墙也“嘭”的一声,彻底倒塌下来,一道庞然大物从后站起来,一条条叉子不断耸动着。

西北鎏金殿弟子脸上大变,急忙向后退开数步,叫道:“不好!师兄……”云明闪到另一处墙边,看向冲出来的庞然大物,不禁冷汗直流。只见那巨物竟是一条怪异巨蛇!巨蛇头顶长出九个分支,九个分支又长出九个蛇头,嗤嗤嗤上百道舌叉子不断吞出,一对对红眼也盯着下方西北鎏金殿弟子。

巨蛇头颅一动,向西北鎏金殿弟子冲去,数十个头颅一卷,便咬中几个弟子,一口吞下。其它弟子哄然大乱,向后疾退而去,其中一个叫道:“走!离开这里!”身子一纵,向半空冲出。

只见那人冲到一半时,身体竟活生生停了下来,腰间一条尾巴紧紧锁住,旁边一对对眼睛盯住他,道:“走?你以为我禁地魔林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闯我魔城,毁我魔殿,你们这群渣滓胆子好大!”尾巴一收,那人脸色一白,口中咯咯两声,鲜血横溢而出。

下方西北鎏金殿弟子更加哄然,向巨蛇冲去,叫道:“放开我师兄!”巨蛇头颅一吸,便将那人吞了。尾巴一扫,又卷死数十人。八十多个头颅齐齐卷动,只不到片刻,所有的西北鎏金殿弟子便全部死光。

巨蛇扫死众人后,八十多个头颅看向云明,八十多个声音齐齐道:“你竟然不逃,还算是明智啊!”云明倚住一壁墙,脸上微白,道:“我能逃出吗?”

巨蛇嗤嗤两声,道:“所以我说你明智。”云明冷笑一声,看向旁边一处空隙,道:“禁地魔林果然凶险,不过你怎么长了这么多头?叉叉丫丫的不麻烦吗?”

巨蛇吐着舌头,巨躯缓缓移动着,道:“三千年来,就你敢这般说我。”云明道:“哦!你活了三千年了?想来也是,禁地魔林这么大,活过几千年的畜生也未必没有。”

巨蛇头颅一动,向云明撕去,云明见它口大如盆,利牙密布,可怖之至。身子一动,移到一边,躲开过去,道:“喂!大蛇,你都吃了那么多人了还想吃我啊?”

巨蛇身躯一动,轰隆隆压得地壁破裂,头颅一吐,撕咬而过。云明身子一纵,双手在地上一搭,抓住一具尸体便向巨蛇砸了过去。

巨蛇一口张开,直接吞了尸体,身子挪动,便碾压一切。云明连闪而过,笑道:“蚯蚓,你够了吧?都吃了那么多人了还要呢?看来是头太多了,才吃不够。要不要我给你砍去几个呢?”

巨蛇身子一耸,巨尾扫去,道:“好个臭嘴的小子!”云明见巨尾来势太猛,不敢去接,身子向后一纵,退开十数步,在地上一搭,又把一具死尸砸出。

巨蛇头颅一绞,“嗤”的一声便吞了尸体。云明边退边抓起地上东西砸去,或是巨石巨木,又或是追杀的西北鎏金殿弟子的尸体。巨蛇稍稍移动,便追上前,八十多个巨口一合一吞,将云明扔去的东西吞了。

云明直退到墙边时,巨蛇已然逼紧,“嗤”的一声叫响,八十多个头颅咬上前去。云明脸上一寒,身子一纵,横跨上巨蛇一个头颅,道:“小蚯蚓!你非要找死啊!”

巨蛇身子一耸,狂卷而上,一个个头颅扑咬上云明。云明连躲而过,忽的右手一握,喝道:“破!”只见巨蛇身子一颤,从肚腹中竟有几只利爪撕出,三、四个人头从口探出,口中嗷呜大啸。

巨蛇“嗷”的一声厉叫,身子一扭,急卷成一圈,竟活生生把肚腹中的人碾碎。身子一蹿,上百个巨头看向云明,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云明见巨蛇肚腹间破开几个血洞,但对于它本身的巨大却显得微不足道。听巨蛇叫话,笑道:“几个人魔而已!怎么样?滋味好受吗?”

巨蛇嗤啸一声,身子一耸,冲上前去,道:“以你区区这点修为,若不是我在三千年前损去了身体,如今早把你吞了!”云明向后疾纵而开,道:“你没有身体!你是魂魄?”

巨蛇头颅一卷,几口毒雾喷出,道:“即使是魂魄,想要收拾你也不难!”云明身子一纵,退开十数步,看向巨蛇,眼中微眯,道:“你现在只剩魂魄了还这么厉害,看来你未失本体前更厉害了?”

巨蛇道:“若非我被人镇压了三千年!如今早是劫道巅峰了!”云明眼中微眯,紧紧看着巨蛇,心道:“凡是多头禽类,虽然脑袋众多,但必定有一个主头。这个主头主控另外头颅。不然也难以控制所有。这巨蛇的主头在哪呢?”

巨蛇身子一冲,八十多个头颅齐齐蹿动,如同一片天雾。云明忽的笑道:“巨蛇!看我这把剑能不能砍下你的主头!”右手一握,风云纯阳剑掌出。

巨蛇眼中一缩,眼光停在云明剑上,道:“什么?你想砍我主头?笑话!不过你这把剑有点奇怪啊!”云明凝神看去,忽的双眼一睁,道:“我知道主头在哪了!受死吧!”

巨蛇眼中一变,其中一个头颅往后一缩,另外八十余个向前一卷。云明双眼紧紧盯住,道:“小蚯蚓,你死定了!催魂术!”两道金光一刺,竟直接刺入其中一个头颅,如同两道金剑,直刺再绞。

巨蛇身子一颤,“啊”的一声大啸,八十多个头颅不断颤抖,白光乱卷。云明右手一抛,风云纯阳剑钉中巨蛇下七寸,巨蛇嗷的一声,一点白光冲出,其中两道金光紧紧绞住,拖回到云明眼中。

云明双眼一闭,右手一招,风云纯阳剑便将散去的魂魄吸干。待巨蛇彻底消失了后,云明才在原地坐下,脸上煞白一片,道:“这巨蛇好厉害!若不是上了我的当也没那么容易收拾了。”

打坐了片刻后才恢复了些元力,站起身来。这时,天空中“嘎”的一声鸣叫,一道庞然巨物挡在天空上,一个声音道:“风云纯阳剑!是你杀了他!”

云明脸上一变,抬头望去,只见一头巨大火鸟凭飞在半空,两扇巨翅一拍两拍,飞火流转,而九个头颅伸出,紧紧盯着云明。

云明退后两步,道:“你又是谁?”九头火鸟嘎的一声长啸,道:“是你杀了耶齐!”云明道:“耶齐?”九头火鸟道:“风云纯阳剑……没想到风云纯阳剑也出世了。”

云明道:“哦!耶齐是那头蛇吧?是我杀的。怎么?你也要为它报仇吗?”九头火鸟眼中暴寒,道:“你以为有一把风云纯阳剑就能在我魔城中妄为吗?”双翼一展,九个头颅飞火吐出。

云明风云纯阳剑刺出,道道烈焰冲出。九头火鸟齐吐火焰,两只利爪抓了上前。云明道:“火焰!你要火焰就让你火个够!”风云纯阳阳剑暴射而出,喝道:“风云纯阳剑!吐!”从风云纯阳剑中嘭的一声炸响,两道烈焰冲出,直卷向火鸟。

九头火鸟叫道:“不好!”双翼一展,九个头颅吐火相抵。云明站在一旁,道:“剑火生龙火,二火生雷火……三火为一!”从风云纯阳剑中吐出一口金火,紧而又吐出一口紫火,最后吐出一口黑火,三道火焰直烧向火鸟。

火鸟只抵得片刻,竟被三火卷住,皮毛变软,在火中哀叫几声,气息萎靡而下。云明身子一纵,拔出风云纯阳剑,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一剑横劈而过,“嗤”的一声砍下三个鸟头。

九头火鸟仰天“嘎”的一声惨叫,身子一颤,竟在火焰中慢慢变淡。云明双眼一睁,道:“催魂术!收!”两道金光刺入九头火鸟体中,只绞了几绞,便不废气力的收了火鸟。

云明收了火焰,脸色发白,连喘了几口气,道:“这火鸟还真厉害,若不是……”这时,一个声音道:“若不是老二太愚蠢了也不会致死!以他的实力本可以轻松杀你的,却偏要和风云纯阳剑比火焰,耗尽了元力才被你所杀。”

云明脸色一沉,看向声音方向,只见一头金毛狮子缓缓走出,几对火眼看向云明。金毛狮子颅长五头,体毛如火。

云明道:“老二……你是老大了?那头巨蛇是老三了?”五头金狮缓缓走近云明,道:“不错!把风云纯阳剑留下来吧。”

云明笑道:“留下来?你能做到吗?”五头金狮嗤笑一声,道:“你要是再敢引动风云纯阳剑的火焰,恐怕还未烧到我,就把自已烧死了。”

五头金狮道:“风云纯阳剑……果非虚名。一火生二火,二火生三火,三火主天地。剑火为质,龙火为灵,雷火为威,若再加上一味人火,天下独尊!”

云明弹了弹风云纯阳剑,笑道:“是吧。怎么了?你也想要它?”九头金狮道:“你就是那味人火了!纯阳之体,若化为火,不逊龙火。再融入风云纯阳剑中,就是阴剑也未必能胜之。”

云明道:“你想要把我和剑都收了?”九头金狮道:“风云纯阳剑属阳剑!与另一把阴剑相对,只要有它……”云明道:“怎样?”

九头金狮仰天吼啸一声,道:“有了它,我必能再塑身体,恢复人身!修为达顶劫道巅峰!”身子一纵,扑向云明。云明脸色一寒,握紧风云纯阳剑急接而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事变

云明身子向后一退,风云纯阳剑卷上五头金狮,五头金狮身子一剪,躲了过去,巨爪拍向云明后背。云明转身接过,风云纯阳剑横劈纵砍,五头金狮身子扭动起来,一闪而过,一个头颅呼的一声吐出一道冰箭,“咚”的一声击在风云纯阳剑上。

风云纯阳剑火光一转,便化开了冰箭。五头金狮中间的头颅嗷呜一声,一口风刃吐出。云明身子一偏,风云纯阳剑接过,送到五头金狮面前,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

五头金狮眼中一变,身子一剪,向后闪过,五个头颅齐喷出五道异光,与风云纯阳剑一接。“嘭”的一声推炸开来。云明脸上一白,只觉喉口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去,身子一颤,向后退开十数步。

五头金狮向后连退数十步,皮毛上已多了一道狰狞血口。烈眼一睁,道:“好厉害的剑!”身子一纵,五个头颅齐咬而去。

云明冷哼一声,风云纯阳剑横劈。五头金狮不敢接剑,身子一扭,右爪抓向云明腰间。云明身子一闪,风云纯阳剑又是斩过。

一狮一人舞斗一起,只见一道金光一道火光交杂一处,火声呼呼,剑声裂裂。五头金狮怒啸一声,右爪一送,在云明左肩上撕过。云明吃痛,向后退开三数步,风云纯阳剑向前卷去。

云明脸色发白,倚着风云纯阳剑,五头金狮身子一纵,五个头颅同时吐出五口气息,两爪也撕了上去。云明握紧风云纯阳剑,忽的喝道:“残剑术!残月残雪!”一剑横削而过,唯见白光茫茫。

五头金狮眼睛瞪大,还未反应过来,云明一剑已然削过。五头金狮身子一颤,两个头颅滚落在地。云明左手一抓,还手风云纯阳剑,左手执剑,横劈而去,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刷的一道白光闪过,又砍下五头金狮一个头颅。双眼一睁,催魂术使出,收了五头金狮的残魂。

周围早已破烂不堪,残壁败垣,深坑巨洞,满目疮痍。云明在原地打坐起来,调息了一个多时辰后脸色才红润了一些,倚着风云纯阳剑站起,道:“这三头凶魄果然厉害!若不是太大意也不会被我斩杀。”

环顾四周,只见边角处仍有几具西北鎏金殿弟子的尸体,四处断墙碎石。想来自已与九九巨蛇、九头火鸟、五头金狮打了那么久,所造成的破坏也在不小。

望向来时方向,心道:“肖雷也不知逃脱了吗,我得回去看看。”身子一纵,踏开雪山寻踪步,向原处回去。走到那低谷时,云明风元力一运,便隐去了身体,向谷外谷中探去,却不见一人。走出谷外,道:“看来他们已经走了!”

看向周围地表,见一处脚印甚多,漫到不知何处。心念一动,道:“肖雷应该逃了去,他们方死追不放!”身子一纵,便跟着脚印而去。脚印虽然杂乱,却有一定章度,并非乱跑乱蹿,向前面回旋扭卷而去。

云明加紧追去,只追到一处大殿时方停了下来,向大殿看去,只见大殿雄伟巨大,浩浩荡荡,殿门如分,其中声音甚杂。云明身子一纵,纵到殿上去,灵魂之眼往殿中看去,不禁脸色一变。殿中竟有不少人在,其中有和尚、女子、道人。云明大多不认识,但也有几个是熟人,便是云道宗大长老与李知尘。只不过李知尘与云道宗等人站在一起,似乎已经和好,而云道宗大长老脸色苍白,似乎受了重伤。其外一些人也无不是身上有伤。

肖雷忽然冲入,手上一把铁锤向后砸去。而后面数十道人影直冲而入,最前一人手上长戟一接,便挡下铁锤。

众人脸上变色,其中云道宗大长老道:“肖雷!怎么了?”只见肖雷全身是血,脸上狰狞,看向众人,叫道:“大长老!我们中了西北鎏金殿的计了!他们是叛徒!”

风敛子脸色一变,道:“什么?”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后冲出,望向众人,又停在云道宗大长老身上,微笑道:“风敛子,好久不见啊!”

肖雷身子一闪,铁锤握紧,双眼迸裂,道:“白云鹤!我肖雷发誓,此生若不生食你的肉,生饮你的血,誓不为人!”白云鹤脸上一寒,道:“那么就等着看看吧!”外面数十人冲进殿中,手上都是握着一把把弓紧了的铁驽,一个身穿黑衣,手持铁戟的男子走上前,道:“肖雷,你砸死我二哥,今曰我也不会放过你的!”那男子正是西北鎏金殿三长老邱陌。

云明元力提出,全力隐去身上气息,心道:“看来肖雷得救了。”往下看去,见一个身披龙纹的老和尚走向前去,道:“白云鹤,这是怎么回事?”白云鹤心下微微一惊,又冷笑道:“雷霆诛杀箭!准备!”只见后面上百名西北鎏金殿弟子铁驽拉紧,上百道寒芒对准了众人。

肖雷走向风敛子,道:“大长老!西北鎏金殿是叛徒!我们中计了!我带来的云道宗弟子、落纷等宗都已被他设计杀光了!”风敛子脸上大变,又猛的咳嗽几声,几滴鲜血直咳而出。

李知尘上前几步,看向西北鎏金殿,眼中寒芒一片,道:“你们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白云鹤身子向后退开一步,道:“我的真面目?你们看到已经迟了!”手上一挥,一把长剑便握在手上。后面百余名弟子弓弩一对,点点寒芒也沾上了黑色亮光。

龙纹和尚身子一横,走上前两步,道:“白施主,你这又是为何?”白云鹤道:“那是因为西北鎏金殿本就是你们的敌人!动手!”只见白云鹤后面上百余弓弩手齐齐拉开弩箭,一时间上百道利箭直射而出。李知尘眉头一皱,身子一纵,跃到一边,手上长剑挥出。

倾刻间上百道寒箭破空而出,“嗖嗖嗖”声声破响。那老和尚脸上一寒,手上袖袍挥去,一片元力直卷而出,直接接下十多道寒箭。殿中其他人也齐齐而动,手上挥去,打下寒箭。

肖雷手上巨锤举起,怒砸而去,邱陌见肖雷一锤来势汹猛,手上长戟抬上一接,“嘭”的一声震响,两人互退几步。

白云鹤手上一动,喝道:“天雷劫动阵!劫!”手上一拉,一把长弓便凝在手上,长弓上一枚雷霆之箭便闪出来。而殿外风云突动,一片狂卷起来,风声直击巨殿,有如巨兽凶怪,森然直扑。

云明藏身殿上,只见雷云瞬间聚集一片,黑压压如欲噬人,更离自已不过十丈距离。不禁脸上剧变,心道:“不好!莫让这雷把我劈了!”刚要纵身下去,忽的又停下身来,望向天上雷云沉默起来。

殿中邱陌手上长戟往一边一放,也是虚空一握,一把长弓便拉紧了,长弓上一根长箭直闪着电光,“嗤嗤”作响。而上百名西北鎏金殿弟子身子一动,跳跃到四方,咬破舌尖,一把将舌尖上鲜血唾到诛杀箭上,手上诛杀箭绷紧起来,一道暗黑色长箭便对准了众人。

众人眼见西北鎏金殿结下阵法,道道雷箭对准了已方众人,而前面白云鹤、邱陌两人两道雷箭也朝过来,不禁心下一沉,这西北鎏金殿的雷霆劫动阵却不是好对付的。

风敛子微咳几声,脸上苍白,看向白云鹤,道:“你们真的对我们下手了?”白云鹤冷冷一笑,道:“你放心吧!其他宗门都已处理了!现在只剩你们了!”

李知尘握紧长剑,道:“是你们的殿主命令的?你们的殿主本就没有进到禁地魔林?”白云鹤脸上微变,道:“你说什么?”李知尘道:“你们的殿主早就计划好了?”

白云鹤脸上寒霜一片,手上拉满了长弓,道:“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一个黑衣女子冷笑道:“你认为凭着你们这些人对我们能造成什么危险吗?”龙纹和尚走向前两步,手上金刚罡气不断涌出,道:“白施主,放箭吧!老衲正想试试你们西北鎏金殿的劫动阵!”

另外一个身披虎纹的和尚也走向前,手上寒气一片上升,道:“邱施主,你那一箭就由老衲来接下吧!”邱陌脸上一寒,手上弓箭拉得绷紧如满月,直接对准了那和尚。

又有两个和尚走向前几步,挡在受伤的人面前,道:“只望你一轮箭射下后,能有时间发出第二轮!”

白云鹤脸上更寒,身子绷得更紧,手上长箭对向龙纹老和尚,只待一把发出。只是就算射伤他,其他高手仍有不少,自已等人又如何对付得过来?手上虽然拉满弓弩,始终难已下手。

一个雁纹和尚走到龙纹和尚后面,道:“天龙,设伏魔阵吧!”天龙道:“不用!我也想试试看鎏金殿的雷箭威力!你身上修为尽失,先后退吧!”雁纹和尚点点头,道:“好!”后退了几步。

天龙看向白云鹤,微笑道:“白施主,你还不想放箭吗?”这时,异变忽起,只见雁纹和尚身子向前踏上一步,手上一指横戳而出,金刚罡气纵横而出,“嗤”的一声直接刺入天龙背心中。云明望见这一幕,眼中一缩,心道:“怎么回事?”

天龙脸上一白,身子向后翻去,一口鲜血直喷而出,一把半跪在地上。只见雁纹和尚身子一纵,便站到一边,脸上始终微笑,看着天龙。李知尘虽在一边,却始终未料到会有此变,脸上也是大变,望向雁纹和尚,道:“你……”

天龙双手抓紧身上衣服,背后一滩鲜血直流而出,望向雁纹和尚,道:“你不是善雁!”善雁微微一笑,道:“老衲正是善雁!”

天龙脸上冷汗直下,身体微微颤抖。其余众人无不脸上变色,却是万万没想到善雁竟也在此时偷袭天龙,身子都是紧绷起来,以防另有他变。李知尘上前扶住天龙,眼中暴寒,看向善雁,道:“你到底是谁?”

这时,从殿外一个黑袍人缓缓走近,笑道:“他本来就是善雁!也是由本座在百余年前,安排入佛宗的人。”此人一走进,便让人感到一阵心悸,一片阴冷的气息也蔓延开来。云明脸上剧变,更加不敢露出半点气息。此人赫然是当初在东境城中争夺风云纯阳剑失败的邪阳天!

李知尘看向黑袍人,道:“邪阳天!”邪阳天微微一笑,道:“天龙寺主,味道好受吗?”天龙寺主咬着牙,道:“他一身金刚罡气分明精纯得很,如果不是佛家弟子,又怎么能修练得出?”

善雁寺主微微摇了摇头,道:“天龙,你说的错了!你以为就佛家弟子能修练金刚经,练出金刚罡气吗?”虎纹和尚走上前,脸色寒彻如冰,道:“你与我一同入佛宗,怎么会背叛了佛宗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引雷

邪阳天道:“也是!你们说的也对!善雁寺主就是我安排的人,而你们所说的善雁寺主……百余年前,那个家伙早被我拍死了,植入了另一道灵魂后,才能修练神速,成为五大寺主之一。以百余年前那个你们认为的善雁寺主,再修练百年也到不了这种程度!”

玉虎寺主手上握紧,寸寸冰霜不断结出。李知尘道:“成林挺、善雁寺主就是你的后手?”邪阳天微微一笑,道:“不够吗?”

一个男子走出两步,看向善雁寺主,冷冷道:“你根本没有丧失修为,所有身误触阵法也恐怕是故意而行的?”善雁寺主微微一笑,道:“我的修为确实损失了一部分。”天龙寺主脸上煞白,道:“原来如此。”

邪阳天看向白云鹤,手上一弹,一块令牌飞射而出。白云鹤握住弓箭,眼光在令牌上一看,脸上变色,急忙撤开长弓,一手接过令牌,对着邪阳天一把跪下,道:“参见殿主!”

邱陌脸上一变,手上仍握着长弓,道:“大长老,他是殿主?”白云鹤举着令牌,道:“殿主驾临,西北鎏金殿恭候殿主!”其余西北鎏金殿弟子脸上一变,手上也收起弓箭,对着邪阳天跪下。

天龙寺主道:“原来……你竟是西北鎏金殿殿主!”邪阳天背负着手,道:“如今你认为,我还没有后手吗?”善雁寺主缓缓走到邪阳天背后,一脸微笑看着李知尘等人。

风敛子苦笑一声,道:“我早该想到了,你就是西北鎏金殿殿主。也就是说,之前你本就是与禁地魔林合作,所有宗门被困禁地魔林也与你有关?”

邪阳天微微一笑,道:“是的。你们还有机会翻牌吗?”天龙寺主道:“你的局布了多少年了?”邪阳天道:“几百年了吧!本来你们进来禁地魔林就是一个错误的。如果不是禁地魔林,也无法把你们留下。”

李知尘冷冷道:“原来如此。那么这禁地魔林本来也是有主,它的主人又是谁?”邪阳天笑道:“你们也知道两大魔界吧?两大魔界,一是西之沙漠,二是金妖山,这便是你们的认为。其实,两大魔界是西之沙漠与禁地魔林!而金妖山……只不过是禁地魔林外的一个分界罢了!”

李知尘道:“果然如此……”风敛子微叹一声,道:“我们一直就在你的算计之中?”邪阳天手上一挥,道:“雷霆劫动阵!甲转丁,乙化丙,天风犯四陆!”

白云鹤脸上一肃,身子纵起,手上黑弓拉出,而其余鎏金殿弟子身子一纵,便踏开方位,手上诛杀箭再度拉开。百余点寒芒直指而过,寒芒上雷电闪动起来,瞬间化为百余点白光,直接照亮了大殿。

而殿外雷云更浓,轰隆隆响彻云绝。云明身处殿上,感受更深,望着雷云,忽的把风云纯阳剑扔上去,只见风云纯阳剑一入雷云,便直冲凌上,布于其间。所有雷电如同水遇上绵般被吸入。

云明擦擦汗,道:“果然有用!”身子一纵,也冲上雷云中,只在剑下打坐凝意,便有一片雷电冲入体中,却在风云纯阳剑的减弱下化为雷元力,直送入云明体中。云明双手不断结印,身上元力澎湃而起,只不消片刻,便恢复了死亡鬼域的修为封锁,甚至修为还在雷电之下暴涨……这片雷云威力十分强大,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天雷,且由风云纯阳剑减弱其威力,在到云明身上已化作一股精纯雷元力!

殿中李知尘脸上一变,扶住天龙寺主向后退去。其他人脸上变色,身上元力运转起来。邪阳天道:“这是我所创的雷霆劫动阵!你们好好看着吧!”

只见白云鹤等人手上弓箭拉得满了,点点黑白闪动的寒光闪耀不绝。而大殿外风云滚动,呼噜噜震响一片,风击雷闪,汹涌如若怒浪狂海。

邪阳天手上一挥,道:“放箭!”李知尘等人脸上一紧,手上兵器握紧了。白云鹤手上刚要松开箭弦,只见箭尖上黑白闪电突的嗤的一下,竟慢慢淡开,白云鹤脸上一变,急忙松开箭弦。只见长箭射出时,箭尖上黑光一闪,竟有若燃尽了的蜡烛般熄灭了。长箭直射而过,却再也没有那骇人失色的雷霆之威。

李知尘心下一讶,手上长剑一挑,“当当”几声便轻易挑开长箭,一个女子长鞭一卷,便把一大把箭矢卷下。众人脸上讶然,手上挥去,便都轻易打落箭矢。

白云鹤脸上变色,道:“这是怎么回事?”望向了邪阳天。邪阳天“嗯?”的一声,黑袍下也是眉头一皱。

殿外风云全消,雷电也散之虚空。云明身子一振,双眼睁开,长发乱舞,只觉体中仍澎湃着一股强横的元力,极欲仰天狂啸,以散去这股澎湃之力。

之前云明在南蛮中为使出断剑术也是服下了凶兽内丹,借一股澎湃元力发出绝剑,使出后仍是气息冲动,极欲发泄。此时吸下雷电,比凶兽内丹不知强上多少倍。一时间只觉天下四处可走,无敌不胜。

望下殿下,忽的身子一纵,直纵而入,哈哈笑道:“西北鎏金殿多谢了!这些雷云在下就收下了!”横跨而出,跃在半空。白云鹤脸上暴寒,喝道:“何方小丑!给我留下来!”手上向前一拍,一掌直拍而过。云明见白云鹤一掌拍来,身子在半空一转,手上一剑横劈而去,道:“断影恒生!”

邪阳天脸上剧变,喝道:“不好!”身子刚要上前,只见云明一剑横着划过,一片凌肆天底的剑气直冲而出,横割而过。白云鹤脸上剧变,双眼放大,身子直接向后摔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后,竟直接烧起一团紫黑色火焰,不到片刻,竟已烧成飞灰。众人无不脸上大变,只见是一个白衣少年倚剑长笑,甚是潇洒得意,他一剑之下竟把全力出手的白云鹤劈死!

邪阳天双眼一寒,只见云明一身白衣胜雪,长发飘飘。手上倚着一把长剑,而长剑上“嗤嗤”电光闪动着。

邪阳天手上黑雾不断涌起,紧盯着白衣人手上长剑。云明“哎呀”一声,道:“我叉!又不小心劈死人了,看来下一次要注意的点了。”邪阳天眼中寒冷虚幻,看向那人,缓缓道:“风云纯阳剑!”

云明缓缓举起长剑,笑道:“这正是风云纯阳剑!”此言一出,场上所有人无不震惊失色,风云纯阳剑本修道界上的七大圣器之一,况唯属七大圣器之首,主风云变动,天地纯阳。乃云明手上竟持有着风云纯阳剑。

众人看向云明手上长剑,只见长剑通体银光,剑刃上闪着点点雷电。剑柄两个龙头分开两方,嘴巴微张,双眼如活。而长剑下方却缺少了一截剑尖!

邪阳天道:“最近修道界上传得沸沸扬扬,说有一个白衣男子得到风云纯阳剑,驻威东境城。修为登顶天下巅峰。再度成立除魔会,身为除魔会盟主。那就是你?”

云明微微一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善雁寺主看向地上已然烧成飞灰的白云鹤,又看向云明,道:“施主就是云明?”云明道:“我就是。”善雁寺主向前走上一步,道:“云施主,你真的要跟我们作对吗?”

云明倚着风云纯阳剑,斜睨着善雁寺主,微微一笑,道:“你说错了!第一,我不是与你们作对,你们也看到了,那老家伙见我进来就出手打我,我若是不还手,岂不是傻瓜?”善雁寺主点点头,道:“是。”

云明道:“我呢,刚学剑不久,以前又是乡下农夫,砍柴的。出手不知轻重,才砍死了他吗!这能怪得了吗?不是有句话说不知者无罪嘛,所以呢,我没有得罪你们。不是吗?”

善雁寺主微笑道:“那云施主之前为什么要把我们所设的雷云吸走?”云明道:“哎呀!你们还怪我了?我可是救了你们了!你们还怪我?那雷云那么凶猛,那么恐怖,我如果没有出手……我叉了个叉叉叉啊!那你们岂不是要被劈成焦炭?”说着,用商量的口气道:“老和尚,我可救了你们啊!话说,救人一命当造三级屠城……啊呸!滴水之恩将涌泉相报,何况我还救了你们,难道你们要知恩不报吗?何况你还是佛家啊!老和尚,这样吧,你随便给我一千八万金子就行了。对了,不要美女,家里有了。”

善雁寺主脸上一沉,还未说话,邱陌便走向前几步,怒喝道:“你杀了大长老,还叽叽喳喳说个屁话!今曰你休想离开这里!”云明看向邱陌,身子猛的一动,手上长剑横着劈去,道:“断剑术!断影恒生!”

邱陌脸上剧变,身子向后躲去,邪阳天、善雁寺主两人都是大惊,万万没有料到刚才还说说笑笑的人会突然下此一剑。却不知云明此时元力澎湃,极欲泄去,早恨不得和人打一架,见到有机会自然要动手了。邪阳天身子一纵,刚要去救。只见云明一剑横劈而过,邱陌直接被击中,向后飞出。

云明转身而过,风云纯阳剑对着上来的邪阳天、善雁寺主两人横劈而去。邪阳天脸上一寒,身子向后一退,只见邱陌滚到地上时全身已然燃烧起紫黑色火焰来,还没有听到惨叫声便已化为灰烬。

善雁寺主手上一弹,接过一剑,眼见云明又再劈来,身子向后一退。云明也收住了风云纯阳剑,身子横对着邪阳天。李知尘等人都是变色,没有想到转眼间场上局面便已发生这么大的变动,白云鹤、邱陌两人也先后被云明一剑劈死。

邪阳剑身上黑雾不断滚动着,一丝尤如幽灵般的眼直视云明,道:“你很好!很好!”云明摇摇头,道:“哎!我也不想杀他的!他对我大吼大叫,吓到我了。一时之间还以为是在村里的二狗,想欺负我。这才不小心出手的。哎!都怪我出手不知道轻重啊!此刻我也是歉意甚浓的!”旁边鎏金殿弟子无不脸上大变,脸上怒容一片。

善雁寺主脸上阴沉,道:“阁下非要与我们作对?别忘了这里是哪里了!”云明眼中微眯,道:“就凭你们?”善雁寺主手上一横,金刚罡气不断涌出,道:“你以为凭着一把风云纯阳剑,就能天下无敌了吗?”

云明微微一笑,道:“天下无敌?至少在这个世界上,你们仅是蝼蚁!至少,我可以任意屠戳你们!”

语气狂妄自大之至,若非地上还有白云鹤邱陌两人焦躯,众人都会以为这是个无知无畏的自大少年。

邪阳天嘿嘿冷笑,一双眼如若虚幻,道:“屠戳我们?”云明眼睛微眯,道:“给你们三声时间,给我滚出这里!否则地上再多几具尸体,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了!”

善雁寺主脸上阴沉,喝道:“那就试试看吧!”身子一纵,一掌横拍而去。云明身子一斜,手上提着风云纯阳剑向前劈去,道:“断影恒生!”善雁寺主身子一横,手上一凝,一片金刚罡气直涌而出,身子向后翻开几步。只见云明这一剑劈在虚空中,虚空一片撕裂开,模糊起来,却没有起到刚才的效果。

善雁寺主身子一横,又再度一掌拍去。云明眼睛斜睨,手上风云纯阳剑横着劈去,善雁寺主身子一闪,一掌凭空推出,金刚罡气纵横而出,“呼赫赫”一片震响。云明手上握紧风云纯阳剑,直劈而去,道:“残剑术!残月残雪!”只见一剑直分金刚罡气,怒削而过,刷的一下,直接划过善雁寺主的肩头。善雁寺主脸上一白,身子向一边一纵,只见长剑劈过,半个肩头直接落在地上,瞬间一片黑紫色火焰烧起,化为灰烬。

善雁寺主脸上苍白,左边半个肩头直被削下,鲜血淋漓一片。站定后急忙点住肩膀血口,身子微微颤抖。邪阳天眼中暴寒,直视云明。只见云明脸上略微有些发白,仍举着风云纯阳剑,道:“怎么样?你也想试试吗?”

邪阳天双眼寒彻一片,道:“来曰你自会明白,今曰的所做所为是要付出代价的!撤!”右手拉过善雁寺主,便向后退去。而西北鎏金殿弟子也跟上去。

云明见邪阳天等人退去,这才松下一口气,背后衣衫也沾紧一片。天龙寺主等人又惊又赞,竟没想到以云明一人之力竟挡下邪阳天等人,迫使邪阳天撤出。

云明看向一边的肖雷,笑道:“大猩猩,怎么样?我已经解决了!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肖雷脸上惊色甚浓,却没想到云明真的击杀了白云鹤,听到云明说话,急忙道:“自然!等回去后我自然会兑现。”云明笑道:“好!”

天龙寺主看向云明,道:“多谢云施主相救。”云明道:“不用多谢了,我也不是为了救下你们。”天龙寺主微怔,又微笑道:“还是要的。”

云明看向李知尘,道:“天画楼上多谢一救。”李知尘道:“本只为云道宗而已。”云明微微一笑,又看向大长老风敛子、二长老离寒子两人,道:“天画楼上,也多谢你们了。”风敛子微微点头,道:“不用。”

云明看向殿中一块玉壁,眉头一皱,只觉里面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再一感受,与项曲儿身上气息极为相似,却另有不同。心中一动:他们来禁地魔林便是要救出之前各大宗门掌门人,难道各大宗门掌门人就在里面。御风宗宗主项拓嵘也进到此地,难道是他?问道:“从这里面进去,便能找到那之前被困入其中的人?”

风敛子微微咳嗽,道:“应该吧!众宗主的气息就在此间,这玉壁应该就是最重要的通道。”云明心道:“果然是。”走进玉壁,只见玉壁缓缓生着寒烟,白如雪,手摸上去,柔软似羊膏。云明道:“不能打破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真假

李知尘道:“你或许能打开。”云明微微点头,退后两步,手上风云纯阳剑一把劈去,只见剑刃在玉壁上划过,却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云明眉头一皱,再后退两步,风云纯阳剑一把斩去,喝道:“断影恒生!”剑气一时间汹涌澎湃而出,直接砸中玉壁。只见风云纯阳剑在玉壁上一触,便被玉壁滑下。剑上的剑气也化为虚无中。

云明眉头紧皱,握着风云纯阳剑退后几步。李知尘道:“没有用吗?”云明摇摇头,道:“奇怪,这玉壁似乎是虚无的。”

肖雷走近来,道:“以你的剑也砸不开?”云明道:“砸不开。”风敛子走向前两步,看着玉壁,突道:“这个……应该是一种阵法。不会破阵恐怕无论如何也开不了。”

李知尘看向风敛子,道:“大长老知道怎么破吗?”风敛子眼中凝神,看着玉壁,道:“这玉壁似是深海白寒玉,又像结云仙女石。玉壁上刻着数百种奇特阵法。”

天龙寺主走上前,看着玉壁,道:“似乎……是天地唯令阵!”李知尘脸上微变,道:“天地唯令阵?”云明道:“天地唯令阵是什么?”

李知尘沉吟片刻,道:“天地唯令阵、时间万丈阵、曰月合一阵是修道界中三大绝阵。一旦布下,极难破除。”离寒子微微喘气,道:“这阵正是天地唯令阵,内困外守,以此阵守在这里,里面定有异物。”

水元侍奉道:“有没有办法破除得开?”天龙寺主摇摇头,道:“老衲不识阵法,无法破阵。”风敛子看着玉壁,道:“我能破阵,这阵法在五百余年前,与宗主同上云道宗圣道塔时曾观过,那时与宗主参过此阵。”

李知尘道:“那就请大长老破阵!”风敛子道:“好!我指挥阵图,由你们破开。”众人点头称是。风敛子便在原地坐下,手上结印,道:“如今我魂魄将散去,无力破阵。由我说出方位,你们行动。”众人齐声道好。云明也点头道好,心中却道:“风敛子魂魄将散?难道受了什么重伤?”

风敛子手上捏诀,双眼闭上,念道:“玉虎、渡鸿、向鱼,三人大壮,井卦,震卦……同人转大有,无妄化大过,离卦为临卦,未济走鼎卦……”

随着风敛子一声声念出,场上众人都是坐到各自方位,手上结印。风敛子缓缓念去:“屯卦化师卦,小畜化同人,无妄走咸卦……”

李知尘走到一个方位,依言捏决,手指玉壁。云明等人也各走一个方位,手上指向玉壁。只见玉壁寒烟散动,从间“咕噜噜”一声声响起。风敛子脸上汗水直下,直盯着玉壁,突道:“以舌尖一滴魂血!开玉壁!”咬破舌尖,一滴鲜血吐出。

李知尘等人依言而行,都是咬破舌尖鲜血,吐了过去。滴滴鲜血落在玉壁上,只见玉壁寒烟动得更快,整片玉壁都染上了血红。

风敛子手上一指,道:“祭魂血!开天地唯令阵!”只见玉壁“嗤”的一声,缓缓向后开去,一片黑暗无底的洞门便显现了出来。

风敛子脸上一红,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向后仰倒而去。李知尘急忙纵身而上,扶住了风敛子。风敛子微微一笑,眼中神采涣散,道:“尘儿,宗主在里面!我已经感受到了,快去救出宗主。”众人见玉壁打开,脸上大喜,急忙站起。

只见玉壁推开来,一个大门便开在眼前,里面一片黑暗,也看不清何物,却透出一股阴寒诡异的气息。云明看向门后,道:“里面有什么?”一个黑衣女子道:“女巫族的族长就在里面!”

玉虎寺主道:“我也感受到佛宗宗主的气息,他就在里面!”天龙寺主微微咳嗽,道:“进去,救出宗主!”玉虎寺主道:“好!”身子一动,便要走进。风敛子突道:“先别进!”玉虎寺主转过身来,道:“怎么了?”

风敛子喘了几气,道:“里面有古怪!如果本宗宗主被困里面,料来也不会不破开此阵而出。”玉虎寺主眉头一皱,道:“本宗宗主的气息就在里面。”

风敛子摇摇道:“可能是有别的原由吧……小心进去。”云明手上提着风云纯阳剑,缓缓走了进去,玉虎寺主等人跟着而进。李知尘走进里面,只见里面宽阔无边,周围是一些岩石,空气也十分干燥。

黑衣女子手上一弹,几片冰箭飞射入四处,在地上形成几个冰镜,手上几枚夜明珠弹去,互相映照下便照亮了周围。只见周围空阔荡荡,壁上有着三个出口分对三方。望之进去也是黑暗无比。仅有一边角上放置着十多具木棺。

李知尘看向木棺,道:“那又是什么?”风敛子看向十多具木棺,脸上微变,道:“那……”天龙寺主也看向十多具木棺,脸上微微一沉,缓缓向木棺走近。

李知尘看着木棺,眉头愈加皱紧。云明冷哼一声,手上提着风云纯阳剑走近。这时,最中间木棺“刷”的推开棺盖,一道巨大的身影缓缓从木棺中站起,道:“你们都来了?”

众人脸上一变,看向那人,心下又是一惊。李知尘脸上变色,走上前两步,道:“师尊!”只见从木棺中立起的男子身着素白长袍,头戴金冠,一张四方脸十分尊严,身材高大,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风敛子、离寒子、肖雷等三人都是一惊,叫道:“宗主!”男子微微一笑,看向李知尘,道:“尘儿,师尊终于等到你了!”说着,缓缓从木棺中站起,跳了出来。

李知尘走上前去,长跪下去,手上作揖,道:“师尊!徒儿不孝,至今才来救你。”男子手上微微摸上李知尘的头发,道:“尘儿,你可让师尊好想啊!”李知尘抬起头,道:“师尊被困这里许久了,徒儿马上救你出去。”

男子道:“不不不!我并非受困这里,而是甘愿留在这里的。”风敛子脸上微变,紧紧看着男子,道:“宗主,你九宫落花图还没有绣完吗?”男子看向风敛子,微笑道:“九宫落花图本就不该绣完的。”风敛子脸上一变,急忙对着男子跪下,道:“参见宗主!”离寒子,肖雷两人也急忙跪下,道:“参见宗主!”

男子眼中一闪,缓缓把李知尘扶起,眉头一皱,道:“尘儿,你受伤了?谁打伤你的?”李知尘此时见师尊仍精气好得很,高兴大过一却,也不管体中伤势,道:“无碍。师尊不必担心。”

天龙寺主看向男子,微微咳嗽了两声,道:“天行施主,不知道我们宗主在哪?”送天行道:“他吗?他也在这!”这时,边旁一口木棺棺盖推出,一个身影缓缓站了起来,微笑道:“我就在这。”

天龙寺主看向那身影,脸上一变,急忙道:“宗主!”从木棺中跳出一个男子,身上穿着袈裟,发须皆白,脸上慈容,道:“天龙,你们也都进来了。”天龙寺主道:“宗主,你被困多曰,可还安好?”这男子自是佛宗宗主归路子。

归路子道:“很好!这是我感到最好的时候了!”天龙寺主脸上微变,看着归路子,道:“宗主,你们为什么要藏在棺木中?”归路子微笑道:“叶落须归根,人死当入墓。棺材与被褥又有什么不同呢?”

一个青衣男子看向归路子,道:“请问本宗宗主又在哪里?”这时,右边第一口棺木突的推开棺盖,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笑道:“青龙、枫令,你们都来了?”青衣男子看过去,喜道:“宗主!”

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一身蓝衣,腰间系着玉佩,脸上笑容,道:“我已经等了很久了,你们可终于都来了!”青龙看向其他几口棺木,道:“那些……”年轻男子便是天武宗宗子沐林雨。沐林雨眼中微眯,笑道:“你们还不出来吗?”

只见几口棺木一一推开,从棺木中站出了几个人。两个黑衣女子看向其中一道黄色身影,叫道:“族长!”一个黄裙女子走了出来,发鬓微霜,柔声道:“水元,火元。”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走出棺木,道:“我煌鲨宗弟子呢?”

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纵出棺木,背负着手,道:“我青华派弟子呢?怎么没来?”云明眉头一皱,青华派……这人竟是青华派宗主,岂不是自已的大敌?

李知尘看向其他几人,道:“师尊,你们为什么要在棺木中藏着?难道这里有什么?”送天行道:“这里绝不能乱闯,否则很容易死无葬身之地!”李知尘眉头一皱,道:“师尊,那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送天行摇了摇头,道:“尘儿,先不能走!”李知尘道:“不能走?”送天行看向其他几个宗主,道:“他呢?”沐林雨摇了摇头,道:“他灵俐得很呢!或许又躲在哪口棺材中了!”

归路子道:“善哉善哉!一切自有归源,放宽心只看流云飞花吧!”青袍男子背负着手,眉头紧皱,道:“我青华派弟子怎么没有来到?”黑袍男子也道:“我煌鲨宗弟子呢?”

李知尘一怔,煌鲨宗早在魔界三大界主出手时毁灭,而青华宗也在东境城那件事后不知所踪。沐林雨摇摇头,道:“别管其他的了。”说着,又看向青龙等人,道:“跟我走!”青龙道:“去哪?”沐林雨指向一个洞口,道:“跟我到那里面去。”

送天行拉着李知尘的手,道:“尘儿,一起走吧!”归路子也向着天龙护法等人道:“咱们走!那可是我们布置许久的东西。”

天龙护法等人迟疑一下,便跟着归路子向黑洞走去,而女巫族族长也拉着水元,道:“走!一起去。”水元等人点点头,便跟着向前行去。

仅有云明站在一边,看着送天行等人带着众人向一个黑洞走去,眉头紧皱。黑袍男子看向云明,眼中一缩,停在云明手上长剑,道:“你手上的剑是风云纯阳剑?”云明眉头一皱,道:“是,怎么了?”

黑袍男子道:“没事,你也一起跟来吧!”说罢,在前行去。云明迟疑一阵,便跟着黑袍男子走去。前面三方空着三个黑洞,如若城门,中间黑寂一片。送天行带着李知尘等人向中间一个洞门走去,道:“我们困入许久了!想要出去就必须通过这道生门。”风敛子微微点头,道:“宗主,外面的天地唯令阵你怎么不破开了?”送天行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去。风敛子一怔,也不再说话,向前跟去。

这时,后面一个声音道:“你们跟进去可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这可不是生门,而是死门啊!”李知尘等人一惊,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袍,脸上威严,却十分苍白的五十多岁男子站在中间。

送天行看向那男子,道:“你还没走?”男子道:“你们不是不想要我走的吗?”送天行脸上寒霜一片,道:“尘儿!此人是御风宗宗主项拓嵘!也是一个最大的叛徒!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被困此地!”

李知尘心下一惊,看向项拓嵘。项拓嵘缓缓走近,看向送天行等人,又看向天龙寺主等人,道:“那不是生门!而是他们所布置的绝阵!死门!他们早就不是原来的人!你们如果跟他们走,誓必死亡!”

风敛子看向项拓嵘,又看向送天行,脸上微白。送天行冷哼一声,道:“叛徒之言何信之!你竟还敢来,那就去死吧!”身子一纵,一掌挥出。项拓嵘身子向后一退,看向李知尘等人,道:“你们自已想想,他们为什么要从棺材中出来,为什么被困魔林这么久还无异于常人!”

沐林雨身子一纵,道:“留下来吧!这一次你不用走了!”手上一划,一柄寒剑直刺而上。项拓嵘冷哼一声,身子向后一退,直接翻开数十步。

李知尘看向送天行,脸上迟疑不定,道:“他分明是师尊啊!”风敛子脸上阴沉,道:“项拓嵘,你想挑拨离间吗?”项拓嵘脸上青白一片,身子疾纵退后,语气却有些虚弱,道:“你们不信就算了!”

水元侍奉冷哼一声,手上寒剑寸寸结出,就要出手,而火元侍奉手上一挥,一把火焰长鞭也甩出来,这时,背后的女巫族长柔声道:“水元,火元,你们陪我一起吧!我可想念你们想念得紧啊!”一双白晳如雪的纤手突的伸出,直接印在火元、水元两人背后。火元水元两人脸上一白,身子直接向前摔去。

而归路子手上突动,双掌直接击中白虎寺主、渡鸿寺主两人背心。白虎寺主、渡鸿寺主两人脸色剧变,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身子也向前倾倒而去。

归路子看向向鱼寺主,道:“一起决解了吧!”身子一纵,手上向向鱼寺主抓去。向鱼寺主脸上大变,身子向后纵去,道:“宗主,你为什么?”归路子一掌挥出,一匹金刚罡气纵横而出。向鱼寺主身子一横,手上向前接去。

黑袍男子缓缓走向李知尘等人,道:“既然如此!就干脆解决了吧!免得做戏做得辛苦了!”身子一纵,手上两掌齐拍去而去。李知尘脸上剧变,一把拉开风敛子、离寒子两人。

青袍男子身子一纵,一剑向着云明横劈而去。云明脸上一寒,道:“果然有问题!”手上风云纯阳剑抬起,横劈而去。

场上瞬间一片混乱,其中本还有不少各宗门弟子,眼见各方宗主突然下此狠手,一时间骇惊疑惑一片。水元看向女巫族族长,脸上苍白得很,道:“宗主,为什么?”

女巫族族长缓缓走近,微低着头看着水元,火元二人,笑道:“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们的。你们可是我亲爱的手下啊!”

项拓嵘身子一边向后退去,手上一把长剑刺出,接过送天行、沐林雨长剑。送天行身子一纵,手上横擒而去,上百道无形剑气瞬时间暴射而出。“嗤嗤嗤”一片破空不绝。

项拓嵘长剑急点之下,幻化千万点,每点都刺下一道无形剑气。沐林雨眉毛一扬,长剑直纵而去。一边的煌鲨宗宗主手上一拔,一把锯齿大刀便握在手上,望向了青龙等人。

青龙脸上剧变,道:“你们都是假的?怎么可能?”煌鲨宗宗主道:“我们本就是真的!我就是沙重楼!你们若是乖乖听话,我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沙重楼锯齿刀抬起,道:“你们接受命运吧!”身子一纵,锯齿刀横劈而去。青龙脸上一寒,身子向后一退,手上青笛点出,片片竹叶纷飞而出。

第一百三十五章 镜缘

青华派宗主身子一纵,与云明身影交杂一起,两把长剑不断划开流光。云明手提风云纯阳剑,实力已达顶尖。而青华宗宗主修练上千年,修为比之云明却强上不少,一时之间两人不分胜负。

云明斜眼视去,眼见各个宗门宗主已然暴起,厮斗一片。青华派宗主长剑如一条蛟龙水中狂舞,十分凶猛诡异。云明风云纯阳剑直劈纵斩之间,威力更是无穷。青华派宗主身子一纵,与云明身子交过,道:“你身上有我青华派弟子的气息,怎么回事?”

云明嘿嘿冷笑,风云纯阳剑横劈而过,道:“你们青华派吗?我记得杀了那个叫什么蒋霸还有什么大长老大护法时被他们身上的魂血沾上一些。”青华宗宗主脸上一变,喝道:“你说什么?”手上长剑刷刷刷刺开。

云明身子向前纵去,风云纯阳剑竖着劈去,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一剑竖劈而下,剑气纵横而出。青华宗宗主脸上一白,身子向后退去,手上长剑向前划开一个圆圈。

归路子身子一纵,道道金刚罡气直逼得向鱼不断后退,而天龙、玉虎、渡鸿三人此时无不重伤,坐倒在地。白虎寺主脸上苍白,喝道:“宗主!你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归路子冷哼一声,道:“我不是对你们下手,我是要你们重生!你们放心!”手上直弹出金刚罡气,“噗”的一声,一道金刚罡气瞬间洞穿了向鱼寺主肩头。向鱼寺主脸上苍白,身子一纵,双掌拍向归路子,叫道:“所有佛宗弟子听令!带天龙他们走!”

一边女巫族族长已然打伤了水元、火元两人,身子一纵,一匹白练直卷向李知尘等人。肖雷巨锤直砸而出,有如百丈流星般。女巫族族长身子一纵,便跃开去,手上白练袭卷而过。

又有四个白衣男子纵身而上,围向女巫族族长,女巫族族长咯咯直笑,纤手捂着嘴,道:“还是乖乖听命吧!我若飞柳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手上白练直接卷入一人,猛的一拉,白练直击而过,竟似万斤巨石,而不是一条白练。

那人脸上一白,一囗鲜血直喷而出,身子也向后摔去。另一人脸上一变,身子纵去,接住前一人。肖雷喝道:“你们这帮冒牌的玩意,给老子死去!”巨锤猛砸而去,呼呼风雷不断响彻开。

若飞柳身子向后一纵,便移到一边,笑道:“我可是真的!非是冒牌货啊!”手上白练推出。

李知尘看着场上局面,脸上惊疑一片,道:“到底怎么回事?他们……”风敛子看向四方,脸上又白又青,道:“青华派蒋天正的天道引魔功;女巫族若飞柳的袖里乾坤锁;煌鲨宗沙重楼的怒鲨破天刀;佛宗归路子的金刚罡气;天武宗沐林雨的花雨几重剑;还有……本宗的天月两绝剑、飘渺天涯步。他们……”

李知尘手上握紧长剑,道:“但他们确实有问题!”若飞柳白练挥去,直接卷上肖雷,猛的一拉,竟把肖雷远远摔去。

这时,一边的项拓嵘身上已中几剑,前面送天行、沐林雨两人急纵而上,两把长剑不断击来。项拓嵘向后退去,叫道:“想要活命的快走!”身子一退,竟隐入无形中。

送天行、沐林雨两人脸上一变,两把长剑刺入虚空中,却再也寻不到项拓嵘的身影。送天行脸上一青,冷哼一声,道:“又让他跑了!”沐林雨身子一纵,在四壁游过一圈,又落在地上,道:“御风宗的隐匿功法天下独绝,项拓嵘已经修到巅峰,一旦隐去,任何人也难已找到。”

送天行道:“他逃不开这个地方的!先处理掉他们!”说罢,看向李知尘等人,身子一纵。沐林雨环眼四周,只见佛宗一边已被归路子紧紧逼去,不久将败。天武宗一边大多修为被封,也是下风落定。

女巫族水元、火元已然重伤,仅剩十多个女巫族人不足为患,而云道宗已然有送天行、若飞柳两人上前,李知尘、风敛子、离寒子三人都已重伤,风敛子、离寒子两人更是魂魄将碎,仅剩四大风云手和肖雷二人。

眼睛斜看而去,只见蒋天正与云明身影交在一起,却难已分出胜负。身子一纵,一剑横着刺去。云明正与蒋天行缠斗起,眼见旁边沐林雨一剑刺来,脸上一紧,身子一闪,却避之不及,“嗤”的一声被划过肩膀。

云明向后一退,脸上苍白,手上握着风云纯阳剑却有些颤抖。之前断剑术接连使过,残剑术也使过一次,体中元力大大耗去,却是难已再使一次。

沐林雨缓缓走近,手上长剑轻弹,蒋天正对他点点头,也缓缓走近。云明见两人走近,冷哼一声,身子向后退去,突然眼光一停,只见已退到一个黑洞门前。

沐林雨长剑一弹,登即刺出。蒋天正身子一纵,长剑横劈而出。云明脸上一横,身子向后一跃,直接蹿入黑洞门中。沐林雨、蒋天正两剑刺出,却停在空中。都是退后几步,脸上严峻,沐林雨道:“他进去了!”蒋天正道:“不要紧!这也不是生门,这才是最大的死门!”

一边肖雷一人迎战送天行、若飞柳两人,身上已是血囗淋漓。风敛子拉着李知尘,道:“尘儿!快走!”李知尘脸上迟疑,咬了咬牙,抓着风敛子、离寒子两人向后退去。若飞柳白练一卷,一把卷住肖雷,往一边一扔,竟直接甩入一个黑洞门中。

云明冲进黑洞后,在原地滚了两圈,风云纯阳剑支在原地,全身警惕,环顾四周,心道:“这是什么地方?”灵魂之眼一探,周围环境便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四壁玉墙,路道金石,弯延前向,不知探到何处。

这时,洞上轰的一声,一道身影摔了下来。云明灵魂之眼一望,双手向前一接,一个扭转,便把那人托住送到地上。

那人口中呼呼喘气,右手抓住云明右肩,道:“你是谁?”云明道:“大猩猩,是我!”那人正是肖雷,听到云明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云明,你也被他们打进来了?”

云明点点头,道:“这里不知是什么地方,我们小心点。”肖雷点点头,右手握紧巨锤。云明向前看去,道:“我们去看看。”

肖雷望了望上方,道:“不出去吗?”云明摇摇头,道:“他们每个人的修为都不弱邪阳天,上去绝对保不了性命。去前面看看或许还有生机。”

肖雷想想也是,便向前走去。云明缓步行去,道:“那些人怎么回事?”肖雷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绝不会是本身!”

云明道:“这个我也知道。”前面路道转过几转,出现了一个洞门。云明与肖雷对望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全身警惕,走了进去。

洞门内空空荡荡,只有四根天柱支在四处,顶起一座大殿,每根柱子锁了一条夔龙。肖雷道:“这是什么地方?”

云明摇摇头,环顾四周,只见远旁有一个潭子,潭子上立着一块石碑。云明走近看去,见潭子约两丈宽长,潭水清澈见底,而潭上石碑写着三个字:“一生镜”。

肖雷道:“一生镜?什么一生镜?难道能看到一生吗?”云明看向潭水,风云纯阳剑伸入了进去,绞了两绞,道:“一生呢?有本事把我一生照出来!”

话刚说完,脸色大变,只见潭水中出现了一道身影,正蹦蹦跳跳着在一片林间玩耍。看了仔细,岂不是云明小时候吗?

肖雷望向一侧泉水,也是脸色一变,双眼凝视潭水。云明看那潭水,见水中的云明仍是十岁左右,尚为稚嫩。转眼间又见到了父母双亲,笑眯眯的陪在自已身旁。不禁身子一颤,双眼泪水朦胧。

再看下去,便是自已入了御风宗,与项曲儿一起游玩的时候,其后御风宗山门被破,自已流浪别处,和顾清落误入古墓……

一座古墓中,三十多个僵尸撩着云明、顾清落两人跑。赶得两人狼狈不堪。顾清落俏脸涨红,满头大汗,从背后拉紧了云明的手,边跑边道:“云明,云明!你不是修道者吗?快打他们啊!”

云明拉扯着顾清落急刹了一段路程,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是修道者啊!”顿了顿,突然有些哭腔的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又打不过。别说了,快逃吧!”说着,扯着顾清落就往前窜去,而三十多个僵尸在后面追着跳着。

顾清落腿脚发软,跑了几步后实在受不了,香汗淋漓道:“不……不行了,跑不动了……而且,你没发现吗?我们一直在这大殿上转圈啊!”

云明身子一滞,看了看周围,自己不知怎么跑的,跑着跑着,又跑到那个水池边,而一群僵尸又团团把他们围住了。

顾清落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云明,这下怎么办?”云明狠咬着牙,双眼怒睁,对视一大群僵尸,看到一大群僵尸眼睛凸出,嘴巴流脓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一阵发慌。

但还是咬紧了牙根,气势汹汹的道:“好啊!你们既然敢追着老子跑那就来吧,我要让你们看看,我不是好欺负的!”

说着,装成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雄模样。结果,一只僵尸仰天呴哮了一声,似乎为了表达心中的不满。云明身子一颤,双腿发软,就差点跪了,拉着顾清落不断颤抖。

顾清落脸上不满,紧接着,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的眼光。指着云明某个地方,道:“你……你……你尿了……”

天可明鉴!云明真不是害怕,只是喝太多水了而他本人又是放荡不羁,所以……

云明大概是沉默了几秒,发呆似的看着湿嗒嗒的档下。然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鬼嚎声:“啊啊啊啊啊!”然后杀气腾腾望向众僵尸:“我要杀了你们啊!”突然间发狂似的冲向了众僵尸。在这瞬间,仿佛忘了对面是一群僵尸,也忘了刚才被赶得像狗一样的跑。

景象飞速晃过,便又到了另一幕。云明、顾清落两人坐在地上,各自拿着两块草饼咔嚓咔嚓的咬着。云明擦拭一下嘴角粉末,站了起来,仰着头看着大殿上,举出方天画戟插在地上。顾清落问道:“你想干什么?”

云明嘿嘿一笑,道:“我要把另外几根大柱也砸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好宝贝!”顾清落无语,沉默的看着云明。云明仰仰头,道:“怎么了?不可以吗?”

顾清落幽幽抬起手指,指了指殿上其它七根大柱,道:“你都要砸了吗?”云明看看大殿上,本来两边各竖着八根大柱,此时只剩七根。他点点头,道:“对啊!说不定上面也有什么好东西呢!”

顾清落颇为奇怪的看着云明,指了指头顶,道:“你砸烂了柱子我们怎么办?”云明奇道:“什么怎么办?”

顾清落幽怨的看了云明一眼,指着头顶,己经很无语的道:“你砸了支撑大殿的柱子,上面不会塌下来吗?”云明一时无语。

时光再一转,古墓倒塌,云明抱紧了顾清落便往外跑,突然,一根大柱轰的一声砸在面前。飞起的烟尘让云明重重的咳了几声。

急忙中见地上一柄长杆,顾不得什么,弯身捡了起来。却是自己的那把方天画戟,紧握紧方天画戟就往前冲去,遇上阻碍后直接一把扫去,也不管是什么,直接扫断后走人。

背后轰隆隆的倒塌不绝,震耳欲聋的声音刺得耳朵一阵阵的发痛。云明狂吼一声,身上布满元力,一杆方天画戟劈去,眼见最后两扇墙壁挡在身前,而后面整座大殿己经彻彻底底的倒塌了下来。

云明猛的一跳,抱紧了顾清落,方天画戟横着扫去。整个人像炮弹似的撞上了墙壁。周围轰隆隆彻响一片。云明只觉眼中一花,便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然出了古墓。

又是另一幕光闪过,一处山洞中,顾清落走了出来,道:“你……你先脱下衣服……我给你缝……”

云明一愣,见顾清落一脸通红,不胜娇羞的样子,不由得感到好笑。心中一动,调笑道:“我脱了衣服,那不是要光了吗?”可没想到顾清落的下一句话真接让云明差点钻进地上的缝隙中。只听她道:“你身上哪一个地方我没看过?”

云明坐在山洞中,身上也仅剩一条大裤衩,想起顾清落不甘示弱的反驳,不由得啧啧作叹。过了一会,顾清落板着脸走进来。把手上一堆衣服扔给了云明,道:“你的衣服,赶快穿上吧。”

云明接过后,嘿嘿一笑,见衣服上一些破烂的地方都补好了,只是上接下,左接右,不太好看而己。云明拿起来边穿边道道:“清落,没想到你还会缝衣服啊。”

顾清落早己转过身去,道:“嗯”云明穿好后,道:“好了,我们走吧。回去你上次那间木屋。”

顾清落转过头,还板着脸,道:“嗯。”云明见她不冷不热的样子,一滞,倒不知说什么了。顾清落道:“我……我去那边洗个脸……你别去……”

云明一愕,洗脸干嘛不让我过去,随即心里一动,笑道:“我想先去洗个澡,一起去吧!”顾清落脸上一红,跺了跺脚,嗔怒道:“你先去打些吃的来!”

云明心里大笑,能把一向冷淡若水的顾清落逗得这副模样也算是天下独绝了。顾清落哼哼两声,转身就走。突然,云明道:“对了,清落。我没有看见你屁股上有个胎记的。”

顾清落脚下一个踉跄,捂着屁股跑了。云明哈哈大笑起来,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转而又过去不少时光,夜色己见,一个山洞中。云明期期艾艾道:“这个……嗯……清落……我去山洞外睡吧……”就在这时,仿佛为了回应他的话似的,从远处传来一声狼嚎。云明身子颤抖了一下。

顾清落忍着脸红,指着山洞两个地方道:“你睡那边,我睡这边。”云明“嗯”了一声,道:“你要是睡着睡着滚了过来怎么办?”顾清落脸上更红,嗔怒道:“不会的。要不你就去洞外睡!”

云明尴尬装咳了两声,看看洞外一片黑暗,又忍不住打了个颤抖。云明用一堆树枝堵住了洞口,两人便各躺在一边睡了起来。

月色透过树枝,点点光斑落在地上。云明心中思绪万千,翻了几百个身都没睡着,却发现顾清落也在装睡着。

两人都不知在想些什么。在寂静的山洞内却能听到互相的心跳声。早晨阳光洒在山峰上,一缕阳光也照射下来。

云明打了个呵欠后才缓缓醒了,昨晚什么时候睡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数了三万两千多遍的小绵羊后才睡着了。顾清落呢?

云明就要起身时,不由得一愕,不敢再动,脸上也一红。不知为什么,他竟然紧紧抱着顾清落!两人面对面,心对心的抱在一起。甚至顾清落一只腿还压在他的身上。

云明胡思乱想着,难道自己滚过去?还是顾清落滚过来?便慢慢的移开顾清落的腿,再松开顾清落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蹑手蹑脚的站了起来,当然,离开时倒没忘了在顾清落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像小偷似的轻轻的搬开树枝走了出去。

口中笑吟吟的道:“正如我轻轻的滚,不留痕迹的亲了你,我轻轻的走了。哈哈!”便得意洋洋的拖着方天画戟吊儿朗当的走着。

在云明走后,山洞中顾清落脸上一片红霞,神色呆滞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纤手也摸上脸上云明亲过的地方。

又晃过一幕……云明手上又捏着一个东西,道:“也有一颗!这些野兽都是凶兽!可是,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的凶兽呢?算了,不管它。”

顾清落早退后在一边,道:“走了吗?”云明“哈哈”的笑了起来,道:“好了好了,走吧!先去前边找个山溪洗下手。”

顾清落突然脸上一红,不知想到什么。在一条小溪上,云明拿着两颗不同颜色的石子把玩着,道:“这就是内丹。”

一手拿着一颗淡绿色的内丹,一手拿着一颗白色的内丹。淡绿色的是黑狼的,白色的是飞鹰的。

顾清落在溪的上流洗了把脸,道:“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两颗石子吗?”云明一边把两颗内丹放进衣裳中,一边道:“还是不同的,这东西还能卖钱!石头就不能了。”

顾清落突然沉默一阵,道:“你不是很有钱吗?在我的枕头下还放了一颗宝石。”云明一愣,讪讪的笑了笑。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囚人

云明望着天边一片残霞,霞光美丽鲜艳,似血似画。在天边染成一片,就是画师也画不出,诗人也无法描述。

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今晚要睡在路中间了。”顾清落也相顾无语。

云明砍了一些木头在中间绕了一个圈,又在其边紧紧的围着高高的木头,头顶上也盖了一些,以防空中的威胁。便成为一个简易的、用木头建起的帐篷。

只是空间较窄,入夜后两人的后背紧紧相贴着,各自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云明心跳得很快,即使他己经很疲惫了。但还是睡不着。顾清落瞪着大眼睛看着一边的木头,她自然也睡不着。

云明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脑海中混乱一片。突然,转过身去,一把的搂住了顾清落,搂得紧紧的。

顾清落身子一颤,挣扎了一下,却发现云明搂得很紧,挣扎不开。脸上红霞了一片,竟比黄昏时天上残霞还美。抬头看去,却发现云明己经睡着了。

顾清落也因此松了口气,闻着云明身上的气息,却突然感到很放心,躺在他怀里便很快睡着了。早晨时,云明作贼心虚的离开了木帐篷,拿出一只豹腿,烤了起来。

两人吃过后便继续行走,在路上也遇见了一两只凶兽,只是比在森林中的少了许多。

……

顾清落收拾了一下,道:“今晚你还是睡在原来那间。”说到这,脸上又是一红。

云明随手把方天画戟扔到一边,调笑道:“反正一起睡了那么多天,再一起睡吧!”

顾清落脸上一红,转身就跑。道:“要睡你自己睡!”云明坐在床上,感叹了几声顾清落越来越可爱了。

时光一晃而过,便是两人回顾家,应段家一战之事,接着打死段倚,逃离灯淌城,入天画楼,杀蒋霸,被追杀千里入南蛮,离开南蛮遇上师姐赵媚……东境城拔剑,入禁地魔林,一片片画面闪过。云明双眼迷茫,不知不觉中竟看完了自已的一生,双眼不禁湿透了。

云明擦了擦眼角残泪,再看潭水中时,里面景象又转,竟化作另一副景象,却是另一个人的一生,只见那人面目渐清,却是刚才方看到过的项拓嵘!

云明“咦”了一声,继续看去,只见镜中的项拓嵘十分年轻,似是少年时候。只穿了一袭蓝衣,独立于雪地上舞剑。雪地后一个女子缓缓走出,笑脸盈盈的迎上了项拓嵘,项拓嵘放下长剑,和女子走在一起,不知谈笑着什么。

云明看得清了,不禁脸上变色,那女子赫然是先前的除魔会盟主无心道人,只是镜中的无心道人却只有十八、九岁,亲昵的躺在项拓嵘怀中。时光又是一晃,只见一处帷幕中,无心道人脸色苍白,怀中抱着一个婴孩,一脸迷茫的看着项拓嵘。项拓嵘不知说了什么,无心道人将孩子送到项拓嵘怀中,便掩泪而走。

云明疑道:“难道……难道无心道人和项拓嵘竟是……”再看下去,时光一去就是十余年,再站在项拓嵘身旁的已是另一个女子。云明脸色一变,道:“曲儿!”

项拓嵘前面站着无心道人,一脸淡漠的牵过项曲儿的手,便离开了。项拓嵘仰天哈哈大笑,转身就走。云明看得不明所已,隐约觉得项曲儿与无心道人定有极大的关系。

接着只见项拓嵘指兵挥阵,不知计划着什么。在一间书房中,项拓嵘双手一划,面前出现一副景象,景象中一人竟是一身白衣的云明。

云明双眼凝视,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镜中项拓嵘微微一笑,道:“给我等着!棋已布好了……天武宗由无心来……至于这枚棋子……将来必定与青华派结仇!便又是一招杀着!”

云明脸上渐渐阴沉下来,脑海中一闪,记得秦仙舞所说过的话,项拓嵘送走了自已的女儿,也肯定会利用自已……镜中项拓嵘双手连指,意兴风发。随后又把项曲儿从无心道人手上接过,自已带队进入禁地魔林中。

禁地魔林中屡次凶险,直到项拓嵘与各大宗门掌门在一面石壁合手破阵,献出一滴舌精血。在吐出舌头精血时,只见项拓嵘右手暗弹,精血未到阵中便已破碎,只有残血溅到壁上。画面到了这里,便消失了。

云明脸色阴沉一片,右手握紧了风云纯阳剑,道:“项拓嵘!若这一生镜所看都是正确的……那他果然利用了所有人!早在我未修道前便也算计了……这人好厉害!”眼睛看着水面,道:“那么……秦仙舞说的应该……曲儿真的也在他算计当中……”

这时,肖雷呼的一声,退后了几步,如大梦初醒。云明看向肖雷,道:“你看到了什么?”肖雷擦了擦汗,眼中若有泪光,道:“一生……我的一生!还有……还有知尘的一生。”

云明道:“我也看到了。这潭中似乎记载了不少人的一生。”肖雷点点头,看向潭中,道:“这潭真是前生镜……真的能看到人之一生。”

云明道:“就不知这潭是怎么有的。”这时,一个声音道:“这潭水又唤作心镜!是从人的心照出来的。”云明、肖雷两人脸色一变,握紧了兵刃向声音方向看去。

只听那声音道:“心镜心镜,度查一生。一生心镜一生照,你们也看到自已的一生了吧?”云明道:“你是谁?怎么也在这里?”

那声音轻叹一声,道:“你们走近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云明与肖雷对视一眼,缓缓向声音方向走近,只见一处空地上打坐着一个白发老者,老者脸色微白,双眼浑沌看向两人,道:“原来是你们。”

云明风云纯阳剑指向那老者,道:“你是谁?怎么在这?”老者咳嗽两声,摇了摇头,道:“你们没看到吗?我是囚徒啊。”

肖雷道:“囚徒?”老者右手向后扯了扯,“当当”几声拖开一道铁索。云明看向铁索,只见铁索扭转几圈,锁住老者腰间,另一头伸到一边,其间一把长剑横插而入,钉住了铁索。

云明疑道:“你被人锁在这里了?你是谁?”老者苦笑一声,脸上毫无气色,道:“老夫被锁在此地已有三千年了!三千年来,每时每刻只能坐在此地……你们也无须怕我,我是再无气力了。”

肖雷走到老者后面,眼中微眯,道:“谁把你锁在这的?为什么要锁着你?”老者道:“老夫名字已忘了,倒有一个外号,叫作禁地林主——圣主。”

云明、肖雷两人无不脸色剧变,手上兵刃紧紧握住,全身警惕起来。禁地林主尚不熟悉,而圣主之号,岂不正是邪阳天所说过的禁地魔林之主吗?

云明眼中发寒,道:“你是圣主?就是你设的诡计把我们骗人禁地魔林?”老者苦笑一声,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双手支在地上,好不容易才喘过了气,道:“你们看我这病老头,还要实力布什么阵吗?”

云明与肖雷对视一眼,确实感受到这老者弱不经风,已是日薄西山。却也不敢放松警惕。肖雷道:“你说你是圣主?难道外面那些东西不是你弄的?”

老者道:“东西?哦!你是说那些人偶吧?”肖雷眉头一皱,道:“人偶?”老者道:“那是西漠魔界做的,我禁地魔界本无那些东西。”

云明缓缓走到老者侧面,道:“西漠……西漠能在禁地魔林做那些事?”老者脸上一青,又一白,微叹一声,道:“若在三千年前西漠确实不能……只是现在……”

肖雷道:“现在什么?三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吗?”老者道:“三千年前,西漠魔界与我禁地魔界开战,为争夺魔道第一圣的降生地,大战三百多天,本该是各损半数,不能分胜下。却谁知……”

云明道:“怎么了?”老者咬着牙道:“谁知却出了一个煞星!若不是这个煞星,我如今何必这样?这个煞星重伤于我,以神通封去我大半修为,更将我元神、身躯钉死此处,不得出去。也是这样,我魔林战将才被西漠一一击杀,封锁一地,禁地魔林从此……有主若无!”

云明脸上微变,道:“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把你钉在这里?”老者咬牙切齿的道:“这个人完全是一个疯子!一个疯魔!谁知道他想干什么?他一见我便二话不说打上来,把我打伤封印!我只恨不得将他抽筯括骨,饮血食肉啊!”

云明听他说的歹毒之极,语气更是怨恨无比。心中忽的一动,闪过一人。南蛮域主岂不是也被人封印起来,不能离开。怎么禁地林主也是一样?难道两人之事为同一人所为?

肖雷哈哈冷笑,道:“你这老头!三千年前打不过人家,被像乌龟一样锁了三千年,如今落得这副模样还想把人家杀了,还真是……啧啧!”

老者脸上一青,双手握紧,却缓缓松了下来,道:“没错。确实如此……三千年前我便打不过他……又何况三千年后呢?陆傲啊陆傲……难道此生之仇便永远报不了吗?”

云明道:“那人叫陆傲?”老者点点头,道:“就叫作陆傲。”云明走到铁索末端,看向索上横插进去的一把长剑,眼中一缩,道:“一样!”肖雷道:“什么一样?”云明摇摇头,道:“没。”看向那铁索凝视半晌,心道:“这种手法……和南蛮域主一模一样……看来还真是同一人所为。是谁要把他们钉死一地呢?又有什么目的所在?”

老者道:“自那时后……西漠之人入侵魔林,魔林几已成为西漠领地了……你们所看到的人偶便是西漠所制……你们……本不该进来的。”

云明道:“西漠制的人偶,西漠为什么要那么做?”老者笑了笑,道:“你想不通吗?为了修道界啊!为了修道界,西漠什么事做不出来?”

云明道:“那些各大宗门掌门都是西漠制出的人偶?那为什么邪阳天说和圣主合作的?”老者苦笑一声,道:“因为邪阳天就是西漠的人啊!西漠有四殿,邪阳天就是第四殿魔尊林默的人。”

肖雷横眉一竖,道:“你说的当真?”老者道:“我有必要骗你吗?”肖雷沉吟片刻,道:“西漠……原来真是西漠!”云明看向肖雷,道:“西漠怎么?”

肖雷道:“未发生此事前,本宗宗主便已料到日后西漠定成为五大绝地最强的一个,必成为危害修道界之首!”老者看向云明,道:“小孩子,你手上的剑是风云纯阳剑吧?”

云明挥了挥风云纯阳剑,道:“正是。”老者道:“你的修为不高,有了风云纯阳剑却足以媲美顶尖高手,这便是圣器之威力。而西漠……据老夫知,至于有两件圣器在手。”

云明道:“两件圣器……这……”老者道:“不错!两件圣器。”又勉强转过身子,看向肖雷,道:“你宗宗主所猜不错!若任其下去,修道界迟早为西漠所统……而所有修道者,也将过上非人非魔的日子。”

肖雷脸上阴沉,道:“云道宗不会让他们顺心顺意的。”老者摇摇头,笑道:“单凭一个云道宗不够!就算加上中原八大宗门、方外四大宗门……在此时也是不够的!”

云明点点头,道:“若真如你所说,确实不太够。”老者看向云明,道:“若加上我魔林……不!加上我,便够了!”肖雷道:“加上你?”

云明也问道:“怎么加上你?”老者右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云明手上的风云纯阳剑,道:“你……你的风云纯阳剑,还有你的剑法!只要你帮我劈开这条该死的铁索,我便能出来了!你救我出来,我可以把禁地魔林的一切都送给你!再帮你打平西漠!”

云明沉默不语,看着地上铁索。肖雷走到云明的身旁,静候不语。老者道:“你如今也没别的选择了!出去也会被人偶杀死,不出去也会困死在这。不如放手一搏,救出了我……只要你救出了我,我必不会恩将仇报的!”

云明缓缓吐出一口气,又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试过了,劈不开的。”老者脸上一变,道:“你试过了?”云明点点头,道:“我进过南蛮,见过南蛮域主,他也与你一般被一条锁链锁了千年……只是……我劈了数次也未能动之一毫。”

老者脸上一白,叹了一口气,道:“这……原来他也一样……”云明忽的道:“不过那时我没有风云纯阳剑!现在却有了,指不定能!”老者大喜,道:“不错!风云纯阳剑威力无穷,有了风云纯阳剑,你那招剑法愈加强大,定能劈开它!你快试一试!”

云明点点头,走到铁索旁,风云纯阳剑缓缓抬起,到半空时停了下来,道:“不行!我元力尚未完全恢复,一剑使出恐怕只是半剑。”老者道:“哎呀!这有何难?我给你一枚丹药,帮你恢复了元力!”

第一百三十七章重返

老者右手一弹,一枚黄色丹药便飞到云明身前。云明伸手接过,道:“这是什么丹药?”老者道:“定神回元丹,服下它元力便能完全恢复。”

云明拿到面前,便闻到丹药中一股清淡的香味,十分好闻。老者见云明迟疑,道:“没事的!我不会害你,你赶紧服下吧!”

肖雷上前拉住云明的左手,道:“小心!”云明微笑道:“没事。”将丹药送入口中。丹药一入嘴便化为一股元力冲入肚腹,一瞬间化开在五脏六腑中。

云明身子一振,长发纷舞,身上元力澎湃而起。对着肖雷道:“肖雷,你退后些!”肖雷点点头,向后退了七、八步。

老者狂喜不已,道:“快!用你那剑招把它劈断了!”云明抬起风云纯阳剑,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一剑直劈而下,“当”的一声在铁索上击过,却只划过了一片火花。

云明脸上一白,退后两步,望向铁索,却见铁索上光滑如旧,丝毫无损,更别说断开了。老者脸上一沉,眼睛凝视铁索,道:“陆傲的封印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破开的……若是……”

云明看向老者,道:“怎么办?”老者闭上双眼思考了片刻,道:“以你的修为,再加上风云纯阳剑也决难劈开,除非你能突破劫道。否则……”

云明摇摇头,道:“当初南蛮域主也是这样说的。”老者睁开双眼,道:“那个老家伙……嘿……”忽的双眼一缩,道:“无形流溢珠!它怎么也到了?”

云明道:“什么?”老者看向云明,沉吟不语。肖雷走近道:“喂!圣主,你这铁索也砍不断了,还要如何?”老者呼出一口气,道:“也罢!砍不断便砍不断吧……”

云明道:“要不再试一次?”老者摇摇头,望向殿中一处,手指指去,道:“走出这里,在那个洞口钻出去,便能离开魔城!你们逃离禁地魔林去吧!”

云明道:“我们能出去?”肖雷看向那洞口,道:“那里能出得去?”老者道:“我毕竟是魔林之主,让你们出魔林并不困难。”

云明凝神看去,道:“走出那里,便能出了魔林?”老者点点头,道:“不错。”肖雷道:“那他们呢?其他宗门的人呢?”

老者冷笑一声,道:“其他何必自管他们生死?我能救你们,却没那么大气力也救他们。”肖雷默然。云明忽的摇头,道:“不!我不能出去,我还要救出清落!不救出她……不能出去!”

老者闭上双眼,道:“清落……那个穿紫衣的女子?”云明道:“是!你怎么知道的?”老者左手一拂,一道身影冲出,飞落到云明怀间,道:“这是她吗?”

云明伸手急接而过,在怀中看去,不禁身子一颤,只见这女子一身紫衣,秀发如兰,脸上苍白无色,昏迷不醒。不是顾清落是谁?云明探她鼻音,虽气息微弱,却还算稳定。

老者闭上双眼,道:“带着她离开这里吧!”云明抱紧顾清落,看向老者,道:“她怎么会在你手上?”老者道:“我虽不能动弹,但至少也是魔林之主,在魔林中找出一个小女孩又有何难?”

云明对着老者一躬,道:“多谢!日后云明突破劫道,定然重回魔林劈开铁索!”老者道:“出去吧!”云明对肖雷道:“肖雷,我们出去!”

肖雷迟疑片刻,本来牵挂上面其他人,但此时也不会蠢得上去,道:“好!”云明向前纵去,一闪身,便钻进了那黑洞,肖雷紧跟而入。

而在两人走后,老者忽的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煞白一片,咬着牙道:“好厉害的反噬之力!陆傲啊陆傲,你还要锁我多久呢?”

云明冲出黑洞后,便见已不是先前魔城,而是魔林之外。肖雷环顾四周,道:“我们出来了!”一时间又是茫然与失落。

云明看向顾清落,见她仍昏迷不醒,好在气息稳定。道:“我们赶紧出了魔林!”肖雷点头称是。两人疾步而走,不消多时,便已走出魔林深境。

走到一处绝壁时,忽的一个声音喊道:“是谁?”一道身影冲出,长剑低压而动。云明看了过去,见是一个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脸上苍白,身上负了伤,双眼却烔烔的看过来。

肖雷忽的叫道:“沐海生!你怎么在这?”那人看向肖雷,道:“你……肖雷!你也出来了?”将长剑收回剑鞘中。走近上前。

肖雷道:“不错!你不是跟天武宗一同进魔林的吗?怎么会?”沐海生脸上一沉,咬牙切齿的道:“是西北鎏金殿用诡计害的我!”

肖雷脸上一变,道:“西北鎏金殿也向你们动手了?”沐海生握紧了拳头道:“是!他们下毒在清酒中,又布阵绝地,把我们……你们呢?”

肖雷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出了魔林再说。”沐海生点头应是,道:“我还有十几个受伤的同门。”肖雷道:“一起走!”

再上行时,便多了十余人,粗浅交流了一下,便知原来都中了西北鎏金殿的诡计,云明与之粗谈数句,也知道前后。

一行人疾步如飞,只到了傍晚,便出到魔林外面。见天色已晚,不宜行走,便在原地点起篝火,搭起帐篷。云明抱着顾清落,看她身体虚弱如此,心中一痛,搭手为她输进元力。

也不知是不是输进元力后见效,顾清落悠悠醒转,眼睛模糊的看着云明,良久之后,才道:“云明……是……是你吗?”

云明搂紧了她,道:“小落,是我。”顾清落眨了眨眼睛,也抱紧了云明,道:“我知道你是。”两人低声说了会话,云明喂她吃了几片兽肉,几口清水,便抱入帐篷安睡。肖雷等人也不敢打扰,只守在远处。

云明把顾清落抱在怀中,便等她睡了过去。两人本来便有夫妻名分,只是各自未交代全部,但睡在一顶帐篷中也是正常的。

到了半夜时,云明手上一环,却抓了个空,脸上一变,道:“清落!”翻身起来,却见顾清落走到帐篷外,对着夜色抬起了手,嘴唇微张,双眼闭上,不知在干什么?

云明凝神看去,脸色却渐渐阴沉下来,走回帐篷中躺下。直到天欲眀时顾清落才走回帐篷,贴着云明睡下。云明脸色阴沉,右手握紧拳头,心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一魂三魄……她……”再回想之前顾清落行为,分明是吸纳天地精华,月色之光。顾清落本来并不是修道者,哪会什么吸纳吞吐?

天明后,云明迳自走到肖雷帐篷前,拉起了他,道:“清落不对!”肖雷道:“不对?什么不对?”云明看向外面景色,道:“大猩猩,你是不是想送我离开魔林后便重新回去?”

肖雷默然,道:“不错!送你出去是尽义,我必须回去,是报忠。”云明道:“那好!你现在和我回魔林!回到妖主那里!”

肖雷脸上一变,道:“什么?你为什么要回去?”云明走出帐篷,道:“我要去找圣主!这个顾清落有问题!”肖雷沉默片刻,道:“我跟你去!”

云明点点头,也不多说,等肖雷吩咐了沐海生等人后,便拉起顾清落向原来方向行去。只见一路上顾清落越走越虚弱,走到半道时,竟嗤了一声,化为虚无。

云明脸上阴沉一片,道:“清落……”肖雷见状脸色大变,道:“她果然有问题!”云明道:“快回去!找圣主问个明白!”便疾冲而行。

两人飞走之下,只不到半天,便回到魔城,从原来洞口处钻入。走出洞口后,云明疾冲向前,却忽的脸色一变,只见原来殿中已升起一座高土坡,土坡旁有一架梯子,土坡上树叶摇动,也不知是什么。

肖雷与云明对视一眼,道:“我们上去!”云明点头,向梯子飞踏而上。几个纵身便翻上了高土坡,向中间一物看去,不禁脸上大变。

肖雷看清后也是身子一震,惊道:“这……”只见土坡上一棵大树高高长起,枝繁叶茂,无风自动。而枝头上却吊着一道道水晶玉片,玉片中一滴红点不断游动,而每片玉片上赫然都有一个名字,云明略过几个,却见到了“李知尘”,“沐林雨”,“天龙寺主”等名字。

肖雷呼出一口气,脸上骇然一片,道:“这……这是生命符……一个人的生命全在符上,这……这生命符怎么会在这里?”

云明脸上阴沉,道:“快!快找!看有没有我们的!”肖雷急向树上寻去,在一道道玉片上看过,云明也急找而过,其间看到不少熟悉之人,都是之前在殿中所见。

云明忽的一动,道:“找到了!”与此同时,肖雷也道:“我也找到了!”伸手向树枝上摘去。这时,大树间裂出一个人头模样,有口有鼻有眼有耳,呼隆隆叫道:“你们还是回来了!”两枝树枝猛的一甩,向云明、肖雷两人甩去。

两人脸色大变,身子向后一退,手上却只碰到各自的生命符一角,大树猛的剧烈一动,万枝群魔乱舞,双眼寒如星,巨口道:“你们自寻死路!”一道树藤甩去,正中两人。

云明、肖雷两人身子一震,向后摔出两步,而两个生命符也摔在地上。大树一根树藤一动,便向两个生命符甩下。

云明叫道:“不好!”肖雷眼角如裂,道:“不能让它碎了我们的生命符!”云明身子一纵,一手抓住地上两个生命符,在旁边一滚,却仍被树藤甩中后背,一口鲜血喷出。

肖雷巨锤一动,直接摔向大树,身子一纵,抱住云明往下滚去。大树巨藤一摔,直接卷碎巨锤,口中呼呼大啸。

云明与肖雷直摔下土坡,直滚出十余步,而高土坡轰的一声崩塌下来,其上大树万枝乱舞,卷得风声破响,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自送死就别怨我了!”

云明听树妖话音虽然轰轰震震,但却听过,稍微一想,便已知道,惊道:“是他!”肖雷也听出是之前那老者,从地上爬起,道:“没想到是棵老树妖!”

树妖千枝一甩,直冲而下,卷中两人便甩了出去。两人脸上一白,一口鲜血喷出,直向后摔出十余步。树妖万藤一起,又冲伏下来。

云明咬紧牙根,猛的纵身而起,喝道:“残剑术!残月残雪!”一剑直削而过,一片白光茫茫,不见交际。万藤呼的一声断开一片。

云明一手抓住肖雷,向后冲出,树妖一藤甩去,“嘭”的一声击中云明背后。云明“啊”的痛叫一声,右手把风云纯阳剑射出,炸开深殿一个破洞,左手向前一拍,将肖雷先推出去,身子一纵,冲出深殿,脑海中一晃,便昏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混战

云明再度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候,摇了摇头站了起来,看向周围,见一片屋舍,仍在魔城之中,向后面城墙倒塌一片,却不知何向。

站了起来看向周围,却见不到一个人,道:“肖雷呢?”恢复了一些元气,向周围巡了几圈,却没见到肖雷人影。这时,只听远处一片剑声响动,似有人在剧烈打斗。

云明心中一动,向声音方向行去,走到前面,声音便更浓,身子一纵,躲在一处暗墙后,向前看去,只见前面四个人影缠在一起,其中一人是李知尘,另外一个和尚攻向李知尘,却是善雁寺主,其间一人,却是旧时除魔会副盟主成林挺!

云明心道:“成林挺……他不是被风云纯阳剑吸剩魂魄了吗?怎么……”另一个人和着成林挺、善雁寺主围攻李知尘,却不知是谁。再向另处看去,见天龙寺主等几人被困在一处光罩中,脸色焦急。而旁边一人,赫然是邪阳天!

云明脸上一沉,心道:“邪阳天……这邪阳天可谓与我有不浅仇恨啊!不说君天子、秦仙舞与他有莫大关系,我更斩杀了白云鹤、邱陌两人,他肯定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可不能大意!”隐了身子,看向四人缠斗,只见李知尘缓缓后退,手上长剑一转。其间那云明不认识的男子身子一颤,退开几步,咬着牙根,双眼恶毒无比,看向李知尘,道:“你剑上有毒!没想到一个堂堂的云道宗大弟子也会在剑上下毒!”

成林挺脸上凝重,长剑直刺直挑。李知尘道:“这毒只不过是从你们那要出的罢了!”身子一退,长剑“当当”直击而过。善雁寺主脸上一变,道:“是孤独长恨的无双骨毒!”转而又惊道:“不!这不是无双骨毒!”

李知尘身子疾退,身上元力不断流转而出,剑尖也微微颤抖。那男子脸上青黑一片,身体微微颤抖,看向李知尘的眼光越来越恶毒。突的纵身而起,两把长刀怒劈而去。善雁寺主一咬牙根,身子一纵,一掌拍向李知尘。四人缠斗越紧,光影流转。

邪阳天看着李知尘伤了落于飞、善雁寺主两人,脸上微变,身上黑雾涌动而出,身子一纵,便要出手。天龙寺主等人一惊,这邪阳天的修为比之成林挺有胜无逊,如果四人同时出手,即使李知尘也是无法胜之的。

李知尘也是脸上一变,长剑疾接过成林挺三人招式,只见邪阳天一掌拍来,已到眼下。云明眉头一皱,道:“我若不出手,李知尘多半要败……”一咬牙,身子一纵,风云纯阳剑横劈而过,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

邪阳天脸上一变,身子向后纵去,双手向前一撕,一把将虚空撕开,便吞噬了剑气。而云明直落而出,长剑举起,直对邪阳天,道:“你我也该了决我们之间的恩怨了!”

邪阳天眼中一闪,道:“云明!没想到你又回来了!”云明看过李知尘,道:“你先对付他们!”李知尘淡淡一笑,道:“好!”

云明手上风云纯阳剑一横,身子直纵而出,身上元力澎湃而起,一时间静若空明,口中念道:“断剑术!断念无生!一断百断!”身子直冲而过,风云纯阳剑也劈向邪阳天。

邪阳天眼中一寒,腿上在地上一跃,直冲而出,两掌拍去。云明身子疾纵,长剑横劈竖斩,纵横无匹的剑气直凌天地。

天龙寺主等人见云明从虚空中冲出,挡下邪阳天,这才松了一口气。青龙看向云明,道:“他能胜得了吗?”天龙寺主沉吟道:“他们都有圣器,应该不会输。”

成林挺见云明冲出,手持风云纯阳剑挡下邪阳天,不禁心头怒火直焚百丈,脸上暴寒一片,这风云纯阳剑自已算计了百年,所耗费的东西不计其数。却没想到在该握上神剑时会有那种结果,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当下暴怒心头,手上长剑直刺而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寒星笼罩而上。

李知尘脸上凝重一片,手上长剑直刺而过。而那男子有若发狂,身子直扑而上,两把长刀猛劈,善雁寺主一身金刚罡气也不断射出。

李知尘身子一纵,长剑刷的一下,直接在男子胸腹前撕开一道血口,左掌挥出,与善雁寺主一接,“嘭”的一声剧响,两人都是身体一震。

成林挺双手一握,两把长剑直闪而过,穿流过花,毫无踪影。李知尘一咬牙,身子一横,左掌伸出,两指夹住一把长剑。右手直刺而出,剑尖咬着成林挺右手剑。落于飞怒吼一声,胸前血肉一片,狰狞可怖,手上长刀猛砍而出,而善雁寺主也疾纵而上。

李知尘腰上一扭,左手弃开成林挺长剑,身子一退,长剑刺去,如梦如花,只在男子身上一停留,一滴血珠便躺在剑尖上。男子双眼放大,喉咙头鲜血直喷而出,身体向后倾倒而下。

成林挺脸上暴寒,喝道:“催魔掌!”双手一握,寒剑化入虚空,右手一掌拍去。李知尘右剑刺去,“嘭”的一声竟节节断裂开,而成林挺一掌也拍在李知尘胸口上。

李知尘身体一震,脸上白得可怕,向后直退而去。而这时,从男子身体中一道魂魄突的冲出,直接撞向李知尘,满脸狰狞,喝道:“你给我去死!”李知尘眼见成林挺、善雁寺主、落于飞魂魄齐齐来到,眼中一凝,喝道:“风情剑!”

“砰”“砰”“砰”空间猛的破碎开来,尤如打碎的玻璃般,一块块掉下。成林挺身体一化,向后一退,便躲开去。善雁寺主脸上剧变,向旁一跃,依然被一把金刀划过,一片血肉登时洒出。而落于飞位于最中,还未反应过来,便随着空间在风情剑下破碎为虚无。

云明与邪阳天缠斗得烈,却也看到这一幕,脸上都不禁大变,这风情剑果然不凡,若让自已也被其卷中,恐怕要在倾时化为碎片。

两把金刀直绞而出,便把男子的魂魄绞烂在其中。成林挺脸上一寒,身子一纵,一剑直刺而去,李知尘身子一闪,却依然被一剑划过腹下,一道狰狞血口便浮现出来。

李知尘手上一握,便握紧了剑刃,顿时一片鲜血淋漓。成林挺右手长剑一撤,左手一剑直刺而出。李知尘脸上更加的白,右手长剑直挡。善雁寺主身子一横,一掌横推而过。

李知尘身子向后一跃,右手长剑猛的劈去,一片剑气纵横而出,竟直接分开善雁寺主掌力。“嗤”的一声,剑尖直没入善雁寺主心口处。善雁寺主脸上一白,双瞳放大,胸口一道血箭直射而出。

成林挺手上长剑直绞而出,直接在李知尘背后划过,两道深可见骨的血口便划出来。李知尘脸上一白,右手长剑直送入善雁寺主体中,身子向前一纵,猛的一扭,转过身来,长剑带着一片鲜血直拔而出,向成林挺劈去,成林挺身子向后一退,手上两把长剑仍挂着一滴滴鲜血。而善雁寺主脸上惨白一片,一道鲜血从胸口间直喷而出。

邪阳天身体如幻,闪动起来,黑雾一片缭绕于身。一双枯枝般的手或点或抓,道道指力直撕开虚空。而云明手握风云纯阳剑,纵横开来,便不使出冥山七剑术也是威力无穷。两人一交手便战为两团影子,黑白交杂,只有道道空间撕裂开来,却难以见到两人招式。

李知尘浑身血口,几乎已被染成血人。右手长剑握紧着,脸上苍白一片,看向成林挺,道:“我们的恩怨,该解决了!”成林挺一身青衣,十分儒雅,身上丝毫没有受过伤。脸上阴沉一片,双手两把长剑元力直化开来。道:“我们确实该解决恩怨了!”

李知尘身子一纵,长剑直刺而出,成林挺长剑接去。瞬间化为两道影子,交化一起。剑光飞闪而过,道道元力冲撞而出。而这时,善雁寺主尸体上一道魂魄猛的冲出,直扑向李知尘。

李知尘脸上狰狞,回剑直刺而去,“嗤”的一声直接刺入魂魄中,猛的一卷,魂魄身体直破碎开来,化为点点星光。脸上骇然失色,直盯着李知尘,却已彻底化为虚无。成林挺一剑直接刺过,“嗤”的一声,直接刺入李知尘心口。

李知尘身体一震,左手紧紧握住成林挺长剑。而成林挺长剑直刺而出,剑尖只挂在李知尘背后,两人脸面相近。李知尘双眼一凝,两把金刀直射而出。成林挺脸上一变,身子向后退开,长剑也向后一拔,便化为一片灰雾,而两把金刀直穿过灰雾,却是刺入虚空中。

李知尘胸口血箭直喷而出,却是身子一纵,一手抓向灰雾,掌上元力直涌而出,竟缠住灰雾。眼中金光一闪,喝道:“催魂术!”两道金光直冲而出,刺入灰雾中,灰雾猛的停下,便化为成林挺。李知尘右手长剑直劈而上,“嗤”的一声,一片鲜血直洒而出,一个头颅直落在地上,滚了几滚。

李知尘长剑执开,一具无头尸体便倒在地上。这时,成林挺的头颅却猛的飞出,一枚丹药从尸体中直射而出。成林挺口中一咬,便咬住丹药,吞了下去。头颅下一片身体疾长而出,不到片刻,便已长出一具巨大魔躯。脸上暴寒一片,眼光恶毒无比,看着李知尘道:“好!你竟敢伤我身躯!我成林挺若不把你练出无形流溢珠誓不为人!”身子一纵,一掌猛的拍去。

李知尘眼见成林挺纵身而上,双眼一寒,两把金刀直冲而出,“砰”“砰”“砰”时空一片片破碎开来,而成林挺脸上剧变,身体一转,便要化为灰雾。李知尘身子一纵,一指指出,一道元力冲出,直接刺入成林挺体中。成林挺脸上一变,身体一颤,竟僵了下来。而金刀狂绞之下,“嘭”的一声炸响,成林挺的尸体也化为一片血肉。

另一边云明直冲而上,风云纯阳剑纵横无双,邪阳天身体闪动,几掌拍去。地上鲜血点点落下,尤如朵朵梅花。两人身体一冲,便跃到半空,身影交杂一起。

云明身体一横,手上长剑直劈而去,喝道:“断影恒生!”一片催天般的剑气直纵而上,邪阳天脸上一寒,手上在虚空一撕,身体移形换拉,竟化到另一边去。而云明一剑直接撕开虚空,划开一片黑暗。

邪阳天身体一纵,直纵而上,手上拍去,道:“这一套剑法是谁教你的?”云明冷笑一声,长剑劈去,道:“我自创的!”邪阳天身体闪过,眼中微变,道:“这套剑法厉害是厉害,只可惜对我没用!”

云明身子纵上,长剑横劈而去,道:“是吗?”邪阳天身子一跃,手上几掌拍去,竟化为数十个方位,“嘭嘭嘭”几声直拍而去。云明手上风云纯阳剑直接而过,身上却多了几个血印。

天龙寺主本不料李知尘会胜,此时见到,也是满脸惊骇,镇静下来后,道:“李施主!快去帮云施主吧!”李知尘看向天空,只见云明与邪阳天已是交战剧烈。正想出手,云明身体突的一闪,两道金光直射而出,竟……

第一百三十九章妖主

李知尘正想出手,云明身体突的一闪,眼中两道金光闪过,喝道:“催魂术!”两道金光直射而出,竟直接没入邪阳天体中。邪阳天身体一震,脸上一变,正想闪开。

云明身体一纵,手上风云纯阳剑直劈而去,喝道:“残剑术!残月残雪!”一片剑气纵横而出,“嘶”的一声,竟直接撕开虚空,在邪阳天身上削过。

邪阳天脸上剧变,身子一纵,拼命向后退去。云明一剑直接挥下,一大片鲜血直洒而出,半具尸体落到地上,直接烧起雄雄火焰,瞬间化为灰烬。而邪阳天仅剩下半边身体,身体一动,竟远远离去,一双眼直盯着云明,却平淡得很,喝道:“你给我听着!今日碎躯之仇,我邪阳天他日必千倍报回!”身子一闪,竟直接消失在虚空中。

云明脸上发白,风云纯阳剑微微颤抖,剑刃上道道紫金纹彩闪动着,身子一纵,便落到地上。李知尘见云明落下,走了过去,道:“怎么样了?”云明身上白袍沾上点点鲜血,胸口上更是一片血污,微笑道:“还行。”说着,走向天龙寺主等人,只见一道七色光罩不断闪动着,而天龙寺主等人困于其中,却难以出来。

李知尘也走了过去,道:“这阵法要怎么破?”青龙护法看向李知尘两人,眼中惊骇之色甚浓,听见李知尘问话,摇了摇头,道:“时间万丈阵同属修道界三大绝阵之一,我从来也没有机会观览过,也不知道如何破阵。”

李知尘看向天龙寺主,道:“你们也不晓破阵吗?”天龙寺主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佛宗不擅阵法之术,也无能破除。”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那该怎么办?”云明走近阵前,看向七色光罩,道:“能不能把它劈开?”青龙脸上一变,道:“切切不可!这时间万丈阵本时间倒流之阵,一但误触,只会使阵中时间倒流逆流,更有可能化成枯骨孩童。”

云明笑道:“那也没事啊!说不定随便转个几百年,就给你们多了几百年修为了。如果变成小孩那就更好了,返老回童嘛!就怕转得太恰合,变成了一颗精子,一颗卵子。不过也没事,顶多再植入人体中,再生成婴儿。”青龙干巴巴的笑了笑,道:“云明说笑了。”

云明眉轩一挑,道:“我可没说笑!不信咱试试!”说着,手上风云纯阳剑便抬起来,作势欲劈。青龙脸上大急,急忙道:“不可!不可!”

云明放下风云纯阳剑,笑道:“开个玩笑而已,看你吓得那个模样。还是天武宗护法呢!”青龙只能干笑几声。

李知尘道:“不知道我的无形流溢珠能不能改变这阵法,把你们放出来。”云明心中一动:无形流溢珠……这不也是七大圣器之一吗?看来李知尘也有一件圣器。

天龙寺主道:“无形流溢珠主日月,亦是时间。李施主不防试试。”李知尘点点头,手上元力一运,便要伸去接触七色光罩。

这时,一个声音道:“我要是你,就不会去碰这阵法。”李知尘手上一停,看向声音方向。只见一个男子缓缓走出,看向李知尘、云明两人,道:“时间万丈阵,不是那么好破的。”

青龙道:“项拓嵘。”项拓嵘点了点头,脸上颇白,道:“你们确实英雄少年,年纪轻轻便拥有一身强厚修为,兼有一种惊天动地的神通,更有着七圣器之一。可是,还是太年轻了。”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这阵法不能破?”项拓嵘缓缓走近,道:“能破!但不能像你们那般去破!”天龙寺主道:“项施主有计可破?”项拓嵘微微点头,道:“我御风宗有过这种阵图。”天龙寺主等人大喜,道:“还请项施主破开此阵!”

项拓嵘看向云明、李知尘两人,道:“我深陷禁地魔林多日,身上修为丧去五成,还须你们相助。”云明走向前,脸上微微阴沉,道:“好!我还有些事,等出了此地,再和你说。”项拓嵘看向云明,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云明呼出一口气,道:“好。”

项拓嵘走了上前,道:“我马上破开阵法,离开这里!”这时,地上猛的“嘭”一声剧响,一道道裂缝直接裂开,轰隆隆声音响彻不绝,一道身影带着一片岩浆直接从地下冲出,仰天哈哈大笑道:“我终于破开封印了!陆傲!你封印我千年,今日,我终于出来了!你等着!”

声音直彻天地间,笑声更带着一股强大刚横的元力,直震而来,项拓嵘、天龙寺主等人都是脸上一白。胸口一闷,一口鲜血直接吐出。

李知尘、云明两人脸上大变,看向那人。那人笑罢后,看向了李知尘等人,眼中傲然一片,身体缓缓落下,站在地上,而地上道道裂缝竟猛的合上,化为原样。

云明只见那人身穿青袍,看上去差不多五十多岁,身体干健有力,脸上却皱纹一片,正是那被囚三千年的老人!也正是禁地林主——圣主,又唤妖主。

妖主看向李知尘、云明两人,道:“没想到风云纯阳剑,无形流溢珠都已复世了!今日,三件圣器也要集齐了!”妖主一身青色虎袍,脸上平淡无波,看向李知尘等人,道:“把风云纯阳剑,无形流溢珠拿出来。”云明手上风云纯阳剑握紧,身上元力缓缓流动,一脸警惕的看着妖主。

李知尘手上寒剑波光流转,双眼紧紧盯着妖主。之前妖主一笑,震天憾地,竟让项拓嵘吐血,其修为可谓极高。天龙寺主缓了缓神,擦去嘴上鲜血,看向妖主,道:“你就是圣主?”

妖主缓缓看向天龙寺主等人,淡淡道:“你们也可以叫我妖主,众妖之主!”李知尘道:“金妖山上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妖主微微一笑,双手背负在背后,道:“你说的哪个人?他的确死了。只不过,他仅是我一个分身罢了!”

李知尘脸色凛然,道:“分身?”妖主看向李知尘,眼中若有深意,道:“我的分身也有着我一些修为,没想到竟然死了。若不是我为了突破封印,不得不耗费心力,你们也不会那么容易杀了他。”

李知尘心下更寒,身上肌肉紧绷,元力不断流转而起。云明看向妖主,手上风云纯阳剑道道紫金光流转着,道:“禁地魔林之主,便是你?这一切的死局,也是由你所设?”

妖主微微一笑,眼中若有赞赏之色,道:“禁地魔林本是我所统的魔界,三千年前与西漠魔界一战,被陆傲从中坏事,这才没落至今。否则以你们的实力……也进不来禁地魔林!”

项拓嵘脸上发白,擦去嘴角鲜血,道:“你还是冲破了封印了,可惜!”妖主眼睛微眯,道:“我曾说过,在我破开封印后,这天下修道界必要一统!为我所用!看来,我不用食言了!”

李知尘冷笑一声,道:“是吗?又是一个妄想一统修道界的!如果你有这个实力,早就在三千年前统一修道界了,又何必被封印三千年,等到如今才出来!”妖主眼中一眯,看向李知尘,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道:“不错!如果我实力足够,这修道界早就统一了!只不过,你以为我是怕了八大宗门了吗?”

李知尘道:“不是吗?”妖主微微一笑,道:“如今在修道界上,能让我忌惮的人,只有五个!一是西漠魔界的大殿魔尊,二是南蛮深处的蛮荒域主,三是东之神殿的神子祭司,四是北之尽头的尽海魔龙,第五个,便是陆傲。”

项拓嵘脸上苍白,道:“所以你先后设局,把我们八大宗门引入地城,以绝阵骗取我们的魂血,再以泪珠天符玉复活一个新的人。”妖主道:“不错!要一统修道界,他们是必不可少的支力,只要收服了他们,召集八大宗门,先后灭掉南蛮、东殿、西漠、北海、陆傲,修道界便算是一统了。”说罢,转过身来,看向李知尘,云明两人,道:“你们确实有很好的姿质,以你们的姿质,加上身上的圣器,再修练千年,必会成为向凌杰、莫少游、天官那些人。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归从于我,二,放下圣器,退出禁地魔林!”

李知尘脸上平淡,冷冷道:“是吗?可惜,这两个选择我都不会选。”妖主脸上丝毫不变,看向云明,道:“你呢?”云明脸上迟疑,低着头看着手上风云纯阳剑。项拓嵘脸上一急,道:“云明!你不要相信他的话!如果他真的有足够的实力也不会放你们走了!”妖主脸上一寒,身子一移,一只干枯如柴的手直抓过去。项拓嵘脸上一变,急忙向后一退,却不料妖主速度如光,竟直接掐住项拓嵘的喉咙。

项拓嵘脸上一白,只感到一阵窒息。李知尘脸上一变,身子一纵,长剑指向妖主。妖主丝毫不理会李知尘,对着项拓嵘道:“不错!我刚刚突破封印,一身修为尚未完全恢复。不过要杀你们也是易如反掌!”说罢,手上一抬,便把项拓嵘摔在一边。

项拓嵘脸上青白一片,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勉强站起。妖主看向云明,道:“你想好了吗?”云明抬起头,看着妖主,却笑道:“如果你是个美女的,那我也就留下来,与你共渡春宵,从此云明不早起了,只是,你却是个老头子。再留下来,那岂不是天天恶心了?”说罢,手上风云纯阳剑一抬,直指妖主。

妖主脸不变色,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就和你们玩一场游戏吧!”李知尘走上前,与云明站到一起,身上元力流转而出。天龙寺主等人脸上焦急,看着李知尘、云明两人。青龙咬咬牙,道:“不知道他们能打败妖主吗?如果他们打不过,那么这次……”天龙寺主脸上阴沉,双手合十,道:“只愿天道有灵,不让邪魔得逞。”

妖主看向李知尘,云明两人,笑道:“我与你们玩一盘棋,这盘棋叫做生死局!在这片天地中,便是棋局!”双手一合,只见方圆百里之地轰隆隆滚动起来,竟缓缓凸出凹陷,一片片丘陵地也像老龟背壳般站了起来,一棵棵大树或倒或竖,尤如长江波澜。而魔城中各种房屋墙楫不断倒塌而下,竟慢慢塑成一具具巨兽,仿似活物,立在四方,虎视耽耽的看着,凶猛欲扑。

一片片土地曲折起皱,或合或分,便化作一片千山之地,一座座顶尖山峰直插天底。妖主身子一跃,便到了一个最高的山头。右手在天空一挥,道:“我化大地为局,化天相为兵。就与这个死局陪你们玩上一场!”只见右手挥过,天空中顿时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直催山河川岳,乌云间咕噜咕噜不断翻滚着。整片天地顿时黑暗一片,有如魔境!

李知尘脸上惊变,身子一动,也跟着跃到一个山头,而云明、项拓嵘两人也各自立到一个山头上。天龙寺主等人仍在原地,只是被周围几几山头深埋住了。

妖主头顶乌云,背负着手,道:“此生死局!仅有分出生死,才能出了天雷之下!不分出生死,天雷之下,怒焰焚洲,纵是天神也难已全身而退!”

李知尘脸上寒峻,道:“那就看看这个生死局中谁会死!”身子一纵,直接踏过山峰,直冲而去,一剑径刺而出。雷电闪动下,竟有如一条白龙。妖主身子微斜,手上一抬,直接一片黑雷挥出,轰隆隆向李知尘怒砸而去。

云明看向项拓嵘,道:“你去救天龙寺主他们!我先拖住他!我知道,你一定隐藏了一些修为。”身子向妖主纵去,手上风云纯阳剑直斩而去。

项拓嵘脸上冷峻一片,道:“好!”望着云明飞出的方向,高耸的山峰上,与妖主战在一起的李知尘,又望向天上,只见天上雷云滚动而起,有如实质!竟比劫雷时所见到的雷云更加恐怖!直叫人心胆催散。

项拓嵘身子一动,便冲到山峰下,走到时间万丈阵旁。天龙寺主见天上黑压压一片,咕噜噜雷声彻响,直骇人心魄,只见项拓嵘飞下,急道:“怎么样了?”

项拓嵘脸上焦急,道:“没时间多说了!我先救你们出来!”一把咬断舌尖,一口鲜血吐在阵上,手上迅速结起印来,而随着项拓嵘步步结印,七彩光罩也转得更快了!

云明风云纯阳剑怒刺而过,剑身上紫金纹彩在雷声电光下更加明亮,一只只远古凶兽有如活物。李知尘手上长剑疾刺而出,片刻便化作万点寒星。妖主脸色始终平淡,身子一退,手上轻轻一抬,便架开两人招式,在雷云之下,动作丝毫不见急促,仿佛举杯喝茶,拈子下棋般。

李知尘身法越来越快,手上长剑有如一条狂海蛟龙,独具一势,在不到十丈的山峰上步法如飞,长剑不离妖主身上半寸。云明脸上寒峻,在电光下苍白一片,手上风云纯阳剑走的是刚横之路,一剑剑劈出刺去,都是带着紫火,直焚得周围空气也一片炙烫。

妖主身子闪在山峰上,双手只是抬起划过,便偏下两人剑招,竟以慢制动。云明越打越加强横,脸上狰狞一片,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一道雄浑无匹的剑气直冲而出,对着妖主竖劈而下。

妖主左手轻轻一托,“嘭”的一声,竟一把托住云明风云纯阳剑,而剑上急为强横的剑气竟有如遇到天敌般,瞬间散去了。云明脸上大变,这一招断影恒生至今也没有人能正面挡下,就是邪阳天也是撕开虚空,暂避开去。却没想到妖主手上一抬,便接下这一剑。

妖主身子一纵,一掌轻轻印在云明胸口上,只听见“嘭”的一声闷响,云明身体一颤,脸上一白,身体直接向后摔去,“嘭”“嘭”“嘭”竟直接砸开三柱山峰,一口鲜血直接喷出,左手一抓,才搭在一柱山峰上。

妖主脸色平淡,笑道:“不错的剑招,只可惜太过分散,不够集中,始终没有力量。风云纯阳剑更是缺了剑尖,失去了锐利,本是修为更是太弱了!”

云明长剑疾刺而过。妖主只是轻轻一闪,手上轻抬轻移,便接下去。身子一横,一指指去,“嗤”的一声直接戳穿李知尘胸口,一片鲜血直接射出。李知尘脸色煞白,身子向后直摔而去。

妖主摇摇头,道:“修为足够了。运用起来却如此幼稚!无形流溢珠给你练化了还真是使宝珠蒙羞!还是多看你们了!”

李知尘脸上煞白一片,胸口上鲜血一片,若不是到这这个修为,心脏已不是致命伤害也早死去了。胸口不断起伏,硬是咽下了一口鲜血,猛喘了几口气后,身子一纵,手上一握,长剑又复刺去。

而云明手上一抓,身体纵上,直接跃到半空,怒喝道:“断影恒生!”风云纯阳剑直劈而下。妖主双手举出,左手一把握住风云纯阳剑,右手握住李知尘的长剑,猛的一抓,身体向前一伏,李知尘手上长剑节节碎开,妖主右手一掌直击而上,“嘭”的一声,印在李知尘胸口上。左手将风云纯阳剑一扯,竟直接扯出,扔落山峰下,再向前一拍,同时印在云明胸口上。

云明身体一震,直直向后摔去。而李知尘直摔落山峰,胸口更凹陷而下。妖主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身子一纵,一掌拍向李知尘。

李知尘脸上剧变,眼见妖主一掌便要拍来,身子一动,元力运出,竟直接消失在虚空中。妖主轻“咦”一声,道:“无形流溢珠的无形之力!”

第一百四十章铸剑

妖主眼睛微眯,脸上平淡,双手分开。而孤峰之上除却雷云密布,轰隆隆一片彻响外,却无别的动静。电光不停闪动着,一亮一暗,映得人脸也一片阴暗。

这时,从半空中一把长剑猛的刺出,无声无息,尤如一把幽灵割魂刀一般。这柄长剑来得十分突忽,就似凭空出现一般,妖主发现这把长剑刺来时,剑尖已到了妖主脖颈上。

天雷怒吼之下,电光不断闪动,而这把剑也在剑光下刺出。妖主眼中一变,身子向一旁一退,谁料此剑竟十分之快,“嗤”的一声,剑尖竟刺入妖主脖颈上,只划开一点皮肉,却再也刺不进去了。

李知尘脸上苍白,手上长剑直刺而出,刺到一半时,却再也刺不出去。妖主右手食指,中指双指拈开,正好夹住长剑,而长剑却再也刺不进半分。妖主转过头,脸上微沉,右手双指一夹,长剑“当当当”几声,彻底化为碎片,落在地上。而妖主身子一纵,左手直拍而去,“嘭”的一声闷响,直接印在李知尘肚腹之上。

李知尘脸上瞬间煞白起来,一口鲜血直冲而出,“噗”的一下直接喷出,而身体也向后径直摔出,直在孤峰上拖了十多丈,只见身体直冲而下,竟疾疾向山岸下掉去,李知尘右手伸出,猛的抓住山岩,身子吊在山峰上,这才没有掉下去。

妖主手上一挥,便扫开李知尘喷出鲜血。脸上沉下,脖颈上一道小口隐隐可见,一点鲜血也从小口中渗出。妖主走到山峰边,望下去,只见李知尘一手抓住山峰,脸上格外惨白,身上鲜血一片,不断往下滴去。

妖主缓缓道:“你是三千年来!第一个伤了我的人!也是我破开封印后,伤我第一寸肌肤的人!”李知尘咬着牙,双眼尽是不屈之色,道:“你放心,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的!”妖主点点头,道:“会有!可惜你看不到了!”身子一伏,右手一掌猛的向李知尘头颅拍去。

这一掌若是拍下,只怕李知尘再强大也难保头颅粉碎,而且在妖主手上,更有可能一掌将魂魄也震碎了。李知尘看着妖主一掌拍下,双眼迸裂,两把金光直闪而出,喝道:“风情剑!”

“砰”“砰”“砰”一片时空破裂而开,一道道虚空黑暗也撕开来。而妖主身体一滞,整只右手直接炸裂开来,化为一片血水,两把金刀直闪而上,横割而去,直接冲到妖主胸口上,“嘶嘶嘶”几声,更划开一片血口,直见森森白骨。

李知尘手上一松,便直接坠下山峰,往下面摔去。而妖主所站的地方也直接破碎开来,妖主更直接往下摔去。雷云轰隆隆之下,整片天地仅剩骇人雷云。两道身影先后从孤峰上摔下,“嘭”“嘭”两声剧响,直接落在地上。

只见李知尘整个人摔在地上,地上也流下一滩血水,而妖主身体落下,却是隐隐站定。从右肩膀处连着右臂整一片直接被削去了,一片血肉模糊。妖主脸上阴沉,一双眼幽暗无比,看向李知尘,道:“你果然有这个实力。”

李知尘勉强支持着自已爬起来,半跪着看着妖主,道:“有我伤你,必有别人再伤你。”妖主冷冷一笑,道:“是吗?只可惜,我是死不了,伤不了的!”身子一震,一片银光从体中流转而出,冲过右肩膀处,只见右肩膀血肉突的融合起来,一只手臂也从右肩膀上伸出,不到瞬间,整片血肉也彻底融合。

妖主抬抬白晳而有力的右臂,五指伸出,道:“你的风情剑确实是无上神通,可惜,仍伤不了我!”李知尘眼中一缩,脸上大变,道:“泪珠天符玉!”

妖主看向李知尘,道:“送天行那几个老匹夫,只以为引爆六具傀儡便能炸坏我的泪珠天符玉,只道圣器那么容易毁坏吗?”

李知尘右手支在地上,咬牙道:“所以你是杀不死的?”妖主微微一笑,缓缓走近李知尘,道:“泪珠天苻玉,仍天地一滴泪珠,似玉似苻,拥有者,青山可老,绿水可忧,唯我不灭不朽!与你一样,泪珠天符玉早与我融为一体了!”

李知尘看着妖主走近,身子微微颤抖,咳嗽几声,几口鲜血也直接咳出,双眼微微朦胧,道:“杀不死你?”妖主走近李知尘,手上一掌直拍而出,李知尘右手猛的一拔,一把长剑直刺而出。妖主身体一横,直接拍断长剑,一掌击在李知尘身上。

“嘭”的一声,李知尘身体一颤,直接向后摔出,直接在地上拖了十多步的血路,这才停下来。身上已是肌骨尽碎,五脏六腑破烂不堪。

妖主缓缓走近,道:“你放心,我会把你的尸体,灵魂练化开来,重新塑造一颗完美的无形流溢珠的!”手上一拍,从手心中一道青木巨藤直冲而出,有如一把惊天巨戟,向李知尘钉去。李知尘脸上惨白无色,身体元力溃竭,经胳全废,一动不动。却再也没有力气接下青木巨藤。

一边山峰上,云明直坠而下,身体鲜血一片,只见下面风云纯阳剑也在落下。身子一扭,疾冲而下,右手一握,便握住风云纯阳剑的剑柄。

“嘭”的一声,便重重摔在地上。云明死咬着牙,往地上唾了一口血水,脸上狰狞一片,右手握紧风云纯阳剑,支撑着自已站了起来。身子一跃,便要向山峰上纵去。

这时,几道身影直纵而出,最前自一道身影叫道:“云明!等一下!”云明身体一顿,便在天上一扭,跳了下来,看向项拓嵘几人,道:“你们都出来了。”

天龙寺主脸上焦急,点了点头,道:“是,还要多谢项施主施救。”项拓嵘脸上苍白,喘了喘气,道:“以你现在这样,即使再加上我们。也是决对打不过妖主的,死更是肯定的。”

云明脸上一变,道:“那怎么办?难道你要我逃了吗?”项拓嵘见云明脸上鲜血一片,狰狞可怖,急忙道:“以妖主实力通天,身上更兼有七大圣器之一的泪珠天符玉,即使我们合力围攻,也是绝难胜下!”

天龙寺主等人点点头,脸上冷峻,之前见妖主一击之下,便抓住项拓嵘喉颈,可见修为极为高深,此时自已等人无不重伤,更不用说与妖主一战了。

云明脸上一沉,道:“你有什么办法吗?”项拓嵘微微呼气,望向天上,道:“此生死局唯有利于妖主,想要胜出唯有先破此生死局。”云明道:“怎么破?”

项拓嵘看向云明,转向云明手上风云纯阳剑,道:“此刻只有以圣器破开,只有圣器的威力,能克制此生死局生死之命!”云明脸上微变,抬起风云纯阳剑,道:“怎么破开?”项拓嵘道:“此时这把风云纯阳剑失去剑尖,便失去了剑上最锋利的一节!若没有重铸剑尖,便是想伤到妖主也十分困难!”

云明眉头一皱,道:“剑尖剑尖!这剑尖不是在御风宗玉剑峰上吗?还被你以血脉之力锁住了,你难道要我去御风宗取出剑尖吗?”项拓嵘微微一笑,道:“谁告诉你剑尖在御风宗玉剑峰上了?”

云明看向项拓嵘,道:“难道不是吗?冷星月不是说所有御风宗珍重法宝神通都锁在玉剑峰上吗?”项拓嵘道:“剑尖本就不在玉剑峰上,玉剑峰中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所置放的一件赝品。真正的剑尖,一直在我身上!”

云明脸上一变,叫道:“靠!我就知道,你这老狐狸没那么简单!”风云纯阳剑递出,道:“好,你快尽快铸全风云纯阳剑。”项拓嵘却退后了一步,不敢接过风云纯阳剑,道:“不行!这把神剑只有你能拿。你须助我一臂之力,方能铸全此剑!”

云明点点头,收起风云纯阳剑,道:“倒忘了这点,好!”项拓嵘看向天龙寺主等人,道:“你们也须相助,否则难铸此剑。”此时生命危急关头,天龙寺主等人自然急切答应下来。云明握开风云纯阳剑剑柄,插在地上。

项拓嵘从怀中掏出一块黄布包,缓缓打开了,只见黄布包内是一截长一寸的剑尖,这截剑尖,不比之前剑碎一般生满红锈,反而晶莹剔透,直闪寒光。

云明接过剑尖,道:“怎么做?”项拓嵘抬头望天,道:“借雷铸剑!众人合力!”天龙寺主道:“我们怎么帮?”

项拓嵘道:“云明,祭出风云纯阳剑,铸火!我等元力相噬,送入剑中!把风云纯阳剑送入雷云中!”云明道:“好!”风云纯阳剑凭空一扔,飞射上去,双手一结,剑上火焰呼的一声生出,一道金火,一道紫火,一道黑火。

项拓嵘与天龙寺主等人围剑而坐,双手结印,一道道元力射入风云纯阳剑中。云明双手一合,风云纯阳剑三火合一,烧得愈雄,把剑尖一弹,便与风云纯阳剑结住。

项拓嵘双手猛的向上一推,咬断舌尖,一口舌血喷到剑上,喝道:“起!”风云纯阳剑嗡的一声,直射入天空中。而天龙寺主等人身子一颤,一口鲜血都是喷出。

项拓嵘脸色苍白,看向云明,道:“上去!把剑置雷云中,以雷塑剑!”云明脸上寒峻,点了点头,身子一纵,飞入雷云中。

另一边妖主一手拍出,一道利箭般的藤蔓直射而出,便要穿透李知尘。而李知尘脸上苍白,身子勉强站起,只见藤蔓刺来,却全力还手之力。而这时,从一边一道黄色身影直纵而出,双臂张开,一把拦到李知尘面前。

藤蔓“嗤”的一声直穿而入,蕊黄色身影身子一颤,脸上煞白一片,胸前一根藤蔓直穿而出,半截直透背后。胸口上一片鲜血也缓缓流出。

妖主眉头一皱,手上一收,藤蔓“嗤”的一声,收了回来。而蕊黄色身影身子一颤,直接向后摔下。李知尘脸上大变,身子站起,一把将那女子搂到怀中。只见那女子脸上惨白无色,发鬓凌乱,双眼朦胧,直看着李知尘,而胸口一片鲜血直射而出。

李知尘双手急忙捂住她身上的伤口,道:“为什么?”那女子脸色惨白,咳了几声,道:“尘……我还能这样叫你吗?”李知尘不自觉眼泪直落而下,手上紧紧抱住她,道:“能,能。”女子勉强一笑,道:“谢谢……尘哥……我……我真不是要离开你的……你知道吗……你恨我吗……我总那样子对你……”

李知尘身子一颤,道:“为什么?为什么?”女子眼中朦胧,轻语兰香,道:“我……我怕……那时候,魔界那般强大,如果……如果我跟了你,落于飞一定不会……不会放过你的……与其如此,倒不如……倒不如……”说着,女子不断喘气,眼中泪水朦胧。

李知尘一把搂紧梅含遐,道:“遐儿,遐儿!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离你而去的,我不该离你而去的!”

女子眼中神彩渐散,道:“你不要忘了就好了……即使我去了,也不要忘了我……好吗?”李知尘只见女子脸上苍白,胸口鲜血浸红一片,雪白腮子上也沾上滴滴血珠,道:“不会!不会!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忘了你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腰肋

女子看着李知尘,眼中模糊一片,喃喃自语道:“那就……那就好……可惜……可惜我们的孩儿……也要随我……”一句话未待说完,脑袋垂下,便已死去。

李知尘紧紧抱住女子,眼泪忍不住滚滚流下,仰天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苍天!你为什么要这般戏弄我?”

妖主缓缓走近,看向李知尘,手上缓缓抓去,道:“这一次,你还能活吗?”李知尘脸色痛苦,手上紧紧抱住了梅含遐,却没有半点反抗的意味。

妖主一掌举起,就要拍下。这时,天上风云顿变,“呼呼”一片狂风大作,雷云猛烈翻滚起来,雷云中电光一片,轰隆隆直震得万物寂无声。妖主眉头一皱,手上停住,抬头看去。

只见雷云中“嗤”的一声,一道金光从中亮起,整片雷云彻底分开两半,而一道身影直坠而下,不到片刻,便已来到妖主头顶,一个怒喝声道:“断剑术!断影恒生!”一剑猛然劈去。

妖主脸上大变,身体向一旁一退,右手抬起欲抓。只见一片金紫之光闪过,“嘭”的一声剧响,一道身影直射而出,拖开十余步后才停了下来,而一只右手已然掉在地上,鲜血淋漓。

妖主右臂断去,血肉模糊,脸上寒若冰霜,看向眼前的人,眼光突的一停,停在那人手上的剑,道:“完整的风云纯阳剑!”云明握着风云纯阳剑,些时剑上已多了一截剑尖,直闪着锐利寒芒,仿佛黑月中一点寒星。

云明眉头一扬,笑道:“还得多谢你的生死局中的雷劫!否则我也无法铸全此剑!”妖主眉头一皱,看向天上。这时,天上雷云呼噜噜一顿彻响,竟从一分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最后完全散去。整片天空瞬间开朗起来,一缕阳光也照射而下。

妖主冷笑一声,道:“没有生死局,也早注定了生死!”右肩膀一颤,一只右臂直接长出,身子一纵,一掌拍出。云明身子一纵,风云纯阳剑横劈而去。两人身影瞬间交杂在一起,长剑划过,掌印交加,周围时空不断片片破碎起来,一道道黑暗也裂出时空。

李知尘抱着女子,眼睛凝视着女子,脸上痴迷,却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从一旁一道身影冲出,一把拉住李知尘的手,道:“师上!快走!快走!现在刚好可以逃走!”

李知尘看向那人,只见那人一脸狼狈不堪,衣服破烂,却是一个童子。道:“走?”童子脸上着急,看向李知尘,只见他眼中寒冷,不禁心上大惊,道:“师上……不是我要来的,她醒了后就……就逼着我来,我又打不过她……”

李知尘缓缓呼出一口气,缓缓站起,身上白光流转起来。童子只道李知尘要走,急忙拉住他,道:“那老怪物和别人打,咱们快趁着这时候走。”李知尘却停下身子,把梅含遐递给了童子,道:“你抱她走。”

童子一滞,回过头来,道:“你不走吗?”李知尘缓缓看向已到十多丈后的妖主云明两人,道:“你带她走!”身上白光更加浓郁起来,几乎凝为实质。

童子接过梅含遐,道:“师上……你……”李知尘缓缓退开两步,脸上冷漠,看向妖主,身子一纵,疾冲而去。童子抱住梅含遐,脸上迟疑一阵,咬了咬牙,便向后逃去。

李知尘疾纵而过,速度却比之前更快上一倍,竟丝毫不见有过受伤的模样。而身上白光,化为一片,直流在李知尘身上。

妖主与云明已是战在一片,剑光掌力不断挥出,直把空间撕开一道道裂缝。妖主身上已是多了几处剑伤,直深入骨,身上白光一闪,便完全愈合了。而云明身上伤口更不见少,鲜血一片往下滴,却反而越打越猛,风云纯阳剑不断劈出。

此时风云纯阳剑已是有了剑尖,自然非之前可比。使出起来,山海俱碎,天地同惊。妖主缓缓移动身体,手上疾拍,直接印在云明胸口上,云明身体一颤,脸上更加狰狞,右手一剑直劈而出,“嘭”的一声剧响直砍入妖主体中。妖主身体向后一退,微微停顿,身上伤口便痊愈过来,笑道:“你们杀不了我的!”

云明脸上苍白,身子一纵,手上风云纯阳剑疾斩。这时,一道身影直纵而出,一把长剑刺向妖主。妖主脸上一变,左手抓向风云纯阳剑,右手直拍向李知尘,只见妖主一掌拍过,碎开长剑,直拍向李知尘。李知尘左手拍去。“嘭”的一声剧响,两人身体同时向后退去。而云明一剑也劈在妖主身上。

妖主向后退开十余步,身上鲜血一片,脸上苍白,看向李知尘,道:“你与无形流溢珠彻底融合了?”李知尘不出一言,身子一纵,右手一把长剑直劈而出。

妖主脸上一寒,双掌齐齐拍去,云明猛奔上前,手上风云纯阳剑怒劈而下,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嘭”的一声剧响,风云纯阳剑直劈而下,而李知尘的长剑直刺而出,“嗤”的一声刺入妖主胸口中,而妖主两掌也拍在李知尘身上。

妖主直接向后摔去,在地上拖开了一条血路,竟缓缓站了起来,只见他身上鲜血一片,整只左膀直削而下,而胸口上更插着一把长剑。脸上也是鲜血一片。

妖主身体一颤,一片白光流转而出,胸口上长剑倒射而出,而左膀一只手也长出来,身上血口不到片刻,便恢复如常。缓缓看向云明,道:“日月可熄,天地可灭,唯我不死!我本死不了!”

云明脸上煞白,不断喘气,手上风云纯阳剑微微颤抖,以刚才之招,竟也不能伤到妖主。李知尘缓缓从地上爬起,口中呼噃喘气,脸上鲜血一片,而胸口更加了两个掌印。

妖主身子一纵,一掌拍向云明,云明脸上煞白,突的一咬牙。怒道:“给我去死吧!残剑术!残月残雪!”手上风云纯阳剑直劈而出,一片纵横剑气直冲天地。而妖主一掌竟先云明一步,击在他胸口上,云明一剑直劈在妖主脖颈上,直削而下。

“嘭”的一声剧响,两人身体直摔而出,在地上滚了十多步才停下来。妖主缓缓站起,一个头颅垂在一边,中间一道血口直裂到心脏,竟可见跳动的血块和肌骨。妖主双手抬起,缓缓扶正了脑袋,身上肌肉不断长出,白光一闪,便快愈合如初。

云明急咳几声,一片鲜血夹住碎肉也咳了出来,身上鲜血染满。手上仍握着风纯阳剑。只见妖主就快要愈合时,李知尘双眼一裂,怒喝道:“风情剑!”

“砰”“砰”“砰”一声声虚空破裂声炸开,一片血肉直洒而出,妖主身体直直向后摔去。李知尘不断喘气,身子颤抖,看向妖主。

只见妖主缓缓站起,头颅却已失去。而身上白光一闪,一个头颅便缓给长了出来,身上伤口也完全愈合了。看向李知尘、云明两人,缓缓道:“你们是我此生以来,至使我受过最重的伤之人!现在,你们该瞑目了!”身子一纵,已是化为一片虚影。

“嘭”“嘭”两声,直接击在李知尘,云明两人身上。李知尘、云明两人直接向后摔去,直拖开二十多步,才停了下来。妖主缓缓走近,道:“你们也该去死了!”

李知尘勉强支撑着自已站起,半跪于地,看向妖主,手上一凝,一把长剑支在地上。而眼中点点血泪也流了下来。

云明风云纯阳剑插在地上,呼呼喘气,看见妖主又复痊愈,心中彻底沉下。突的站起来,仰天怒喝道:“不死我就让你死!”身子一纵,一剑直斩而去。

李知尘站了起来,仰天哈哈大笑道:“我本不愿无情,上天你一步步让我无情!早便如此,生又何乐?死又何惧!”身子一纵,一掌猛的向妖主劈去。

妖主身体一横,两掌直接拍去,左手与风云纯阳剑一接,右手击在李知尘掌上。“嘭”的一声,三人同时向后摔去。

李知尘一把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看向妖主,道:“以我生命!化灭一生!成无情绝道!斩除一切!”身子一纵,双掌怒拍而去。

妖主脸上煞白,喝道:“来得好!”双手一震,疾拍而去。两人掌力互冲而出,直绞入各方体中,向后直摔而去,直把后面几座山头也摔断了。

而云明身体一纵,一剑怒斩而去。妖主身上一片血肉碎开,一腿直踢向云明,云明一剑直斩入妖主胸腹上,而妖主一腿也踢在云明肚子上。两人身体向后直摔而去。

妖主在地上缓缓爬起,口中不断喘气,脸上煞白,身上白光运转而出。肚腹上的伤口却不能再愈合如初。脸上更加狰狞,怒喝道:“你们都给我死了吧!”身子一纵,双掌分开两边,两道剑藤冲出,疾刺向李知尘、云明。

李知尘身子一跃,纵身而上,云明脸上狰狞,身子爬起,直冲而去,风云纯阳剑直刺。“嗤嗤”两声,两把长剑直斩断剑藤。李知尘、云明两人长剑直刺向妖主,而妖主两掌也同时拍上。

云明怒喝一声,正要出剑,突的听到一个冷漠声音道:“刺他左腰肋下三寸!”云明脸色一变,眼见妖主已上前而来,风云纯阳剑突的变势,“嗤”的一声,直刺入妖主腰肋寸三寸。而李知尘长剑直刺而过,“嗤”的一声送入妖主左腰肋下三寸。

两把长剑同时刺入一个地方,两匹刚横剑气直绞而入,催天毁地般。妖主两掌直拍中李知尘、云明两人。李知尘、云明两人直向后摔出。而妖主脸上煞白一片,向后摔开十余步,身体不断颤抖,脸上骇然一片,道:“你们怎么会知道的?你们怎么会知道的?”

李知尘、云明两人勉强爬起,看向妖主,脸上也是茫然一片。妖主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突的仰天叫道:“不!不!天道!任何人也不可能杀了我!不可能……”身子猛的一震,“嘭”的一声闷响,整个人一阵扭曲变形,缓缓化开,竟化成一株巨树!巨树上有眼有嘴,几根巨藤舞动而起,直卷一片巨石粉碎,仰天叫道:“不!我死不的!我死不了的!陆傲!陆傲!我与你不死不休!”巨树“嘭”的一声,从半腰一道裂缝裂出,从中一片紫金火焰直烧而起。

云明见状,手上风云纯阳剑一扔而过,直接插入裂缝中。一片紫金火焰直冲而出,瞬间烧遍了巨树。大树猛的一颤,口中啕的一声长啸,所有枝叶也烧了起来。李知尘手上一点,一道银光也没入巨树中,交杂起来。

巨树摇晃几下,竟直接倒在地上,一片紫火雄雄烧起,中间一柄长剑立在火中,两个龙头微张着口,眯着眼。云明微微喘气,道:“他死了?”李知尘看向巨树,道:“他死了!”

这时,大地猛的一个震动,轰隆隆震响不绝,一根根巨柱轰隆一声砸下,烟尘迷漫,天云无物。云明脸上大变,道:“怎么回事?”李知尘身子一闪,躲过几根巨柱,望向四处,道:“快走!这里要倒塌了!”

云明右手一抓,取回风云纯阳剑,回头一望,只见天空中黑暗一片,一根巨柱猛的怒砸而下。云明右手一震,风云纯阳剑劈出,“嗤”的一声击碎巨柱,身子一闪,向后退开。

转眼只见整片大地炸裂开来,魔城中屋舍俱毁,一大片一大片倒塌下来。项拓嵘脸色一变,猛的站起道:“不好!魔城要炸了!快跑!”

天龙寺主道:“怎么回事?”项拓嵘来不及再多说,道:“快离开这里!魔城要炸开了!”身子一纵,便向城外飞去。天龙寺主等人见这副境像,不用想也知道要发生什么,急忙提起元力,向城外冲去。

魔城轰隆隆炸响一片,大地一个嗤响,便撕开一道天涧,其间黑雾顿生百丈,如同妖物欲噬活人。云明身子疾纵而出,风云纯阳剑横斩竖削,也不知斩碎多少塌倒之物。

回头一看,只见后方大地已然深陷下去,黑雾顿生,竟追上来。云明咬咬牙,道:“该死的!”身子一纵,拼起体中所有元力向前冲去。

地下轰隆隆不断震响,而天空黑暗一片,却已入了夜里。云明身子一纵,跃过一座屋舍,忽的身子一停,回头向一个角落看去,只见角落中躺着一人,是个和尚,双腿却被一块巨石压住,无法逃脱,口中惨叫不已。云明咬咬牙,回望过去,见黑雾已冲到近前,此时四处崩塌,黑雾也如此之烈,恐怕也不是易与之物,再也没人顾得去管谁,自各自往前冲去。

云明身子一纵,一剑砍去,“嘭”的一声击碎了巨石,左手一搭,便抓住那和尚后背,身子一退,向后急纵而去。那和尚得到一救,才舒了口气,紧忙中也无法多说什么。

云明几个急纵,远望城门可见,心中大喜,更加快了速度冲去,一将跃出城门,风云纯阳剑也顺势抛出,身子一跃,跨剑而飞,直冲出数百里才停了下来,跃到一片茂林中去,坐在地上不断呼呼喘气。

那和尚擦了擦汗,见已远离魔城,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松了口气,看向云明道:“多谢云施主相救。”云明呼出一口浊气,又咳嗽了几声,看向那和尚,见是佛宗的天龙寺主,道:“不用谢了,顺手而已。”

天龙寺主道:“是。云施主,妖主呢?”云明看向魔城方向,道:“应该死了吧!已经被风云纯阳剑烧光了。”天龙寺主听到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休息了一会,天龙寺主道:“妖主终于死了,这一次也算……”云明道:“算什么?”天龙寺主苦笑一声,又摇头道:“也算是八大宗门与禁地魔林的一战,最后两败俱伤……”

云明想想也是,此战后,八大宗门实力大损,连宗主也没能离开,而禁地魔林妖主也被自已和李知尘除去,岂不正是两败俱伤?

天龙寺主把上身袈裟脱了,包扎了双腿伤口,道:“此战后,御风宗也是要崛起了,八大宗门也仅剩项拓嵘活着……”

这时,一个声音哈哈笑道:“未必未必!八大宗门是损了,但可不是只有项拓嵘活着!”云明、天龙两人听声看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缓缓走出,黑发下垂,脸肤极白,柳眉水目,竟似个女子,一脸邪魅,右手握着一把折扇,左手抱着一个女子。

云明看见这人,脸色大变,身子一振,跳起来,风云纯阳剑握紧,眼睛紧紧盯着他,道:“君天子!”天龙寺主也是身子一振,全身警惕起来,道:“君施主说未必只有项拓嵘活着?”

君天子缓缓走近,笑道:“你们别忘了西北鎏金殿哦!邪阳教主什么时候出事了?”云明道:“你果然和邪阳天有关系!”

君天子微微一笑,道:“不错!若算在神圣影子中,我便是君主,邪阳教主便为教主。”云明道:“秦仙舞呢?”君天子道:“秦仙舞嘛……便为秦主。”

云明冷冷一笑,道:“果然如此!而邪阳天不仅是神圣影子的教主,更是西北鎏金殿的殿主!”君天子点点头,道:“所以天龙寺主说的话错了!八大门派实力大损,西北鎏金殿却不会。”

天龙寺主点头苦笑道:“也是。”云明道:“你诱我入魔林,是为了借魔林之险杀我。”君天子点头又摇头,道:“可惜你还活着。”

云明看向君天子左手抱着的女子,道:“清落呢?”君天子笑道:“这不是吗?”左手一抛,便将一个女子向云明扔去。

云明脸上一变,双手一伸一托,便将那女子抱在怀中,看上去,见女子一脸苍白,秀眉樱唇,岂不是顾清落吗?

云明抱住怀中,道:“清落,清落。”君天子轻摇折扇,道:“不用叫了!她的一片魂魄散了,醒不来了!”云明脸上一变,双眼盯向君天子,道:“你说什么?”

君天子微微一笑,道:“你听不懂啊?那我再说一遍,她的一片魂魄被我取出送人了,现在应该散了。不过嘛……她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云明身子一颤,抱紧了顾清落的身体,叫道:“清落!清落!你醒一醒,我是云明啊!你醒醒!”君天子身子一纵,折扇扔出,嗤的一个回转,在云明背后擦过,一道血箭登时带出。

云明身子一颤,脸上一白,抱着顾清落向旁一滚。君天子右手一抓,旋回折扇,身子一纵,左手一掌拍去。云明左手抱紧顾清落,右手握紧风云纯阳剑劈出。

君天子身子一动,折扇飞出,嗤的一声又在云明背后划过。云明忍不住痛呼一声,向前一跪,背后热辣辣刺痛一片。

君天子啧啧道:“原来真的重伤在身了!我只道还在装呢!”云明双眼暴寒,右手紧握风云纯阳剑,道:“君天子!你……”

君天子身子一纵,左手一把长剑刺出,云明握剑去格,君天子剑上元力极浓,只交迭几招,云明虎口便被震破,风云纯阳剑脱手而出。

君天子身子一闪,到云明背后,右腿踢去,“嘭”的一声闷响。云明身子一颤,身子向前摔去,在地上滚过圈,口中鲜血直淌而出。顾清落也滚在另一侧,脸上苍白,仍是昏迷不醒。

君天子缓缓走近,啧啧笑道:“今日除魔会盟主便要死在此处了!”天龙寺主叫道:“君天子!你休要猖狂,我……”

话未说完,君天子右手一拈,三枚银针射出,嗤嗤嗤正中天龙寺主胸口。天龙寺主身子一颤,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脸上煞白一片。

君天子冷笑道:“老秃驴!真是寻死!”云明勉强半跪起来,眼睛看向顾清落,咬着牙道:“清落……”君天子走到顾清落身前,道:“一个失去了一片魂魄的女子而已,还这么喜欢,啧啧,还真是个痴情的孩子。”

云明双眼暴寒,喝道:“君天子!清落若是有事,此生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君天子眯着眼看着云明,道:“你说什么?”云明双眼紧紧盯死君天子,眼中恨意极浓。

君天子轻轻摇头,道:“你都敢说了,我怎么不敢做呢?”右手一转,一把长剑握紧,对准了顾清落的心头缓缓刺下。云明脸上剧变,叫道:“不!不要!”

只见君天子长剑缓缓刺下,一道血箭甩出,顾清落身子一颤,胸口鲜血直淌而出。云明身子一震,竟一把扑上前,君天子轻步一移,便闪开了去。

云明抱起顾清落,只见她胸口鲜血喷出,急忙双手按住,只是却再也没用了。只等到顾清落胸口的血凝固,身体僵硬。

云明双眼泪水如泉,紧紧抱住了顾清落,任由鲜血也沾满了一身,见她脸色苍白,白色腮上溅了几滴鲜血,却已毫无呼吸了,道:“清落……清落!你不能走!清落!”

君天子摇摇头,道:“我本不愿杀女人,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但是,我也最恨威胁,你触动我的底线了!”

云明泪如雨下,眼中模糊一片,自语道:“父母离开了我……连你也走了……连你也走了……”君天子走近道:“云明,你知道吗?在你拔出风云纯阳剑,就是我神圣影子必杀名单上的人了!”

云明忽的仰天大啸一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君天子眼睛一眯,道:“怎么了?还发疯了?”

云明双眼闭上,猛的又睁开来,“啊”的一声狂啸,身子一颤,长发乱舞而出,双眼颜色一转,竟转为血黑色。君天子眉头一皱,道:“这是什么?”

这时,半空中一道身影闪出,道:“君天子!还不把他杀了?”天龙寺主听到又有人来,勉强抬头看去,却不禁身上一震,只从脚底凉透到全身。只见那人一身黑袍,雾气回环,不是邪阳天又是谁?

君天子看上去,道:“是!教主。”便向云明缓缓走近。邪阳天身子一纵,落到君天子面前,道:“让我来吧!”君天子身子一滞,脸上却一喜,道:“是!”天龙寺主脸上苍白,心中疑道:“邪阳天不是被云明重伤,更砍去一半身体吗?如今看来,邪阳天分明丝发无损啊!怎么会?”

云明看向邪阳天、君天子两人,道:“都是你们,玩弄了我的一生,使我一生悲惨黑暗,充满痛苦!”邪阳天冷冷一笑,道:“妖主真的死了,若让你也逃出去,真的没人能制住你了!”

君天子道:“我取了他性命再说!”身子一纵,一掌拍向云明。云明双眼一睁,忽道:“催魂术!”只见两道金光射出,却忽的一转两转,从中两把金刀划出,烔烔金火。两把金刀速度极快,只刚出来,便刺到君天子身前。

此一下,不仅君天子脸色剧变,就是邪阳天、天龙寺主也骇得脸无人色。这两把金刀,岂不是李知尘的眼中剑术风情剑吗?

邪阳天身子一动,右手抓住君天子,向后急退而去。两把金刀急削两下,砰砰砰数声炸过,如同打碎了的玻璃般。

一片血肉纷飞而出,遍洒天空。天龙寺主脸上骇然一片,身子颤抖。只见邪阳天挡在君天子面前,整只右胳膊彻底被卷烂,鲜血喷得四处都是。

云明缓缓站起来,身子一振,黑雾狂卷一片,双眼化为乌黑,长发纷飞,衣衫无风而动。邪阳天眼中惊骇彻绝,道:“不好,是风情剑!”身子一动,竟化作一片黑雾卷着君天子向天空飞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乱灵

天龙寺主见邪阳天化作黑雾,卷着君天子向上飞去,这才松了口气,看向云明,道:“云施主……”话未说完,却停了下来。

只见云明身子一颤,黑雾一转两转,迷漫全身上下,双眼一红一黑,竟无比鬼魅。往邪阳天逃脱方向看去,双眼一睁,两道金刀重新炸出,在时空中“砰砰砰”炸响开来,一片血肉纷飞而下。只听半空中闷哼一声,一片黑雾颤抖一下,又消失了。

云明望向半空,道:“我要看看,你们能逃到哪!”凭空一踏,便消失于虚空中。天龙寺主见状,脸上大变,急忙叫道:“云施主!不可轻敌啊!”只是云明的身影已消失在虚空中了。

一个高低起伏的山峦下,两道身影互相搀扶着走,身上无不血迹斑斑,显是受了极大的伤。两人都是黑袍黑衣打扮,正是邪阳天、君天子。

君天子脸上苍白一片,胸口处一道血口狰狞可见,一手搀扶着邪阳天快步向前走去。邪阳天身上黑雾更浓,一只右胳膊被砍下,黑袍遮挡住面目,却也能猜到他的脸色定十分苍白。

邪阳天道:“快走,前面是鎏金殿的地方,有一个乱灵谷,可以借恶灵把他困住!”君天子点头道:“好!”也不敢多说,急向前走去。

两人虽说互相搀扶,速度却也不慢,山峦间山沟甚多,婉转回旋。树高日小,影覆大地。两人一转一合,不知旋过多少路程。

转到一处深谷时,君天子道:“教主,到了,怎么做?”邪阳天向深谷上看去,道:“我们进去,主控日月台,等云明来!”

君天子道:“好!若是他敢追来,便用日月台下的诛多恶灵把他困住!”邪阳天脱开君天子的搀扶,身子一纵,冲进深谷,顿化作一道黑烟钻入一处,君天子急忙跟上。

邪阳天在一处高地打坐而起,面前却是一个巨大的石盘,石盘上刻字星文,似蝌蚪游戏。君天子到一边坐下,道:“教主,你怎么样了?”

邪阳天双手拈指,缓缓呼出一口黑雾,道:“李知尘的风情剑可割破世间一切物件,是人是魂,一旦接上,便会被卷成粉碎……我如今受了云明两道风情剑,若没有殿中的新元丹,绝难以恢复。”

君天子脸色阴沉,道:“云明为什么也会风情剑?那不是李知尘的神通吗?”邪阳天缓缓调息,双手拈指结印,道:“无论云明变成什么,有什么样的神通,此次,我必要诛他!”

君天子看着面前圆盘,道:“单凭日月台与恶灵……若他想要逃脱,恐怕……”邪阳天冷笑一声,道:“你不用担心,只要云明敢追来,此次必死!”顿了顿,缓了缓语气,道:“他身上早受了极大的伤,元力消耗几近,只不过借着风情剑伤我而已!而据我所知,李知尘的风情剑最多不过四道,第五道上双眼便要毁了!云明也不会比李知尘多上一道的。”君天子眼中一眯,道:“原来如此。”

深谷中黑风劲动,呼呼而啸,草木凋零,凄声鸣响。一道道转弯角落阴影一片,几只血手伸出又伸进。这时,虚空中一道身影跨进,直接落在深谷中。

邪阳天双手缓缓结印,道:“他来了。”君天子道:“来了!我帮你推行阵法。”便打坐起来,双手也是不断结印。两人身上气雾一转,便化作一道黑火,冲进巨石盘中。巨石盘一个颤动,便缓缓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到最后只化作一片石影。

深谷中风声忽破,呼啸一片,沙石冲天,其中恶吼惊鸣,一道道恶鬼冲出,嗷嗷鸣啸不停,直冲向云明。云明眼中一眯,身子向后一退,右手握起风云纯阳剑向前一劈,一道白光闪过,划开一道虚空,最前数个鬼头便被击杀。

谷中风声更响,一个黑色身影从风中冲出,嗷鸣一声,喝道:“敢闯我乱灵谷,你是何人?”云明看向那黑色身影,只见那人似人不是人,似兽又非兽,身躯直达丈八,头颅是牛头,牛头上长了十多只眼睛,又是人身,只不过却长了六只臂膀。

云明眼中微眯,道:“你又是何物?”那兽哈哈大笑道:“本王地灵王!手可通天地,眼可视幽冥!上来受死吧!”身子一纵,六只巨手各抓着六把石剑横劈而上。

云明身子向后一移,卷着黑雾躲开了去,道:“哦!就是一个怪物而已。”地灵王十眼一睁,火光甚深,喝道:“敢说本王是怪物,你好胆啊!”身子一卷,带上无限鬼头冲上前来。

云明冷冷一笑,道:“小魔小丑,自敢称王。”身子一移,只化作一道黑光。地灵王脸上一变,环顾四周,道:“人呢?”

这时,一只白皙的手伸出,直接搭在地灵王头颅上,猛的一压,一道烈焰冲进,“呼”的一声直刺入百寸。地灵王身子一颤,脸上剧变,道:“不好……”未及挣扎,便被烧光,化作一片黑烟散去。

云明双眼一睁,左手一掌,烈焰便焚三丈,直接冲散无数鬼头。对着周围环顾一圈,道:“邪阳天啊邪阳天,你想躲去哪?看我寻得寻不到你。”

这时,谷中风声又响,一道鬼影冲出,顿生百丈,咕噜噜叫道:“敢在乱灵谷杀人,找死!”风声一动,一只巨物便冲向云明。

云明身子一退,左手向前一托,向旁一推,却被那物反震得身子一颤,向后退开十余步。看向那物,只见那物似是一头山猪,却比象更大,背生双翼,猪头上又长出一副人脸,嘎嘎叫道:“受死吧!”巨口一张,一口黑火冲出。

云明握紧风云纯阳剑向黑火劈去,嘭的一声击散黑火,身子一纵,迎到巨猪身前,猛的劈去,“嗤”的一声直接刺穿黑猪。黑猪惨嚎一声,便化作黑雾散去。

云明道:“这就是什么乱灵谷吗?不过如此!”这时,谷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道:“你接我一掌试试!”一只长手忽的拍出,刚刚出手,便已来到云明面前。

云明身子一闪,左手接过。那掌刚收过,又有一掌拍出,一时间便过万掌。云明一边急接,一边向后徐徐而退,道:“这又是什么怪物?”

那道身影藏在石后,却无法看清,卷着风声道:“本王多手王!”这时,另一侧石壁中嗷的一声叫响,声音直彻而过,震得人耳欲聋。

云明听到此声,脸上竟一白,又向后退开五、六步。那声音哈哈大笑道:“本王多音王!”刚一开口,声音便刺破青天,彻响深谷。

云明脸上一寒,道:“嗓门大的怪物!”多手王似有无限只长手,连拍数百次却不见消停,直击到破响凌空。云明握紧风云纯阳剑劈出,连斩了数十只手臂却仍有长手抓出。

多音王哈哈笑道:“小子!让你听听我的歌声吧!”猛的一吸气,又是一吐,嗷的一声彻叫发出,直震得沙石飞动,阴风更卷。

云明脸上一白,身子一颤,又向后退开了三数步。这时,半空中一道身影一转,一头飞蛟凭空立着,叫道:“让你看看我多眼王的多眼神通!”飞蛟头上千眼一开,顿放出恶风恶水,乱卷如焚,冲向云明。

云明脸上一沉,风云纯阳剑急斩而出,挥去恶风恶水。另一侧石壁间一道身影冲出,竟是一条通天巨蛇,叫道:“试试我多舌王吧!”又有一头巨蚊冲出,叫道:“我多头王来也!”

一时间多手王、多音王、多舌王、多头王、多眼王齐齐冲上前来,云明风云纯阳剑急接而下,飞火流转,黑雾更浓。

深谷后邪阳天手上不断结印,道:“此处有万怪千妖,诸王数百,但若以这些却也难以把云明留下。”君天子道:“那怎么办?”

邪阳天道:“逼他使出风情剑!只要他再使出两次风情剑,我便出手。”君天子道:“好!把所有妖王都唤出来吧!”邪阳天点点头,双手再度结印,忽的向前一推,喝道:“诸王现!”

谷外阴风更浓,云明手握风云纯阳剑急卷而出,直接刺死多眼王,又转身而退,躲开多音王的音波,身子一纵,迎上多手王,道:“你打了那么多掌了,也接我一掌!”一掌击去。

多手王叫喝道:“好!”千手一迎,竟罩上去。云明冷笑一声,右手风云纯阳剑向上一卷,白光划出,数百只手齐齐断开。云明左掌一伯,直接击在多手王头颅上。多手王啊的一声,头颅炸碎,身子向后倒下。风云纯阳剑向后一卷,逼开多头王、多音王、多头王。

谷中阴风再响,一道道阴魂冲出,数十道身音同时呼啸,又冲出十多头怪灵。云明脸上一变,向后急退数十步,只见十多头怪灵冲出后,又冲出了数十头,无不长相各异,皆逼上前来。

云明徐徐退到石壁后,看着面前数十个怪灵,脸上微沉。怪灵哇哈哈大笑,声音彻响深谷。其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看向云明道:“本王修罗王!”

云明看向那人,只见那人身高一丈五,人身鬼头,身披银甲,双手各握一把弯刀。修罗王道:“闯入我乱灵谷者,死!”

云明见此王开口,其他诸王便不敢出声,心中料知是这里的老大,冷笑道:“哦!就凭你们也想要我死吗?”修罗王冷冷道:“上!”旁边众王听令皆动,齐齐围上前来,百手百脚抓上踢上,百眼百嘴射上咬上。

云明连接几招,不断向后退开。修罗王身子一动,便立于半空,道:“你休想离开这里!”云明忽的嗤笑一声,眼中微眯,道:“一群小丑。”双眼一睁,两道金光放出。

谷后邪阳天忽的站起道:“他使风情剑了!”君天子道:“他使出了?”邪阳天点点头,道:“只要他使出两次,我便出手杀他!”

谷外云明倒负着手,冷笑道:“把他们一并除了!”面前九九巨蛇、九头火鸟、五头金狮齐齐长啸一声,猛的冲入诸王中。云明闭上眼,忽的身子一卷,便化作黑雾消失了。

谷后邪阳天脸色一变,道:“不对!好像出问题了。”这时,从半空中一把长剑射出,嗤的一声钉中在石盘上,石盘嘭的一声,火花四迸,咔咔咔数声磨响,却再也转不动了,生生停下了。

云明缓缓走出,看向邪阳天、君天子两人,微微一笑,道:“两位,咱们又见面了。”邪阳天脸上大变,左手一递,一个黑塔甩出,嘭的一声向云明罩下,身子一卷,化作一片黑雾,卷住君天子便往虚空中冲出。

而在邪阳天冲出后,黑塔也“嘭”的一声剧响,彻底炸得粉碎。云明望着邪阳天离开的方向,脸色平淡无波。

第一百四十三章无庭

连绵不断的青山上缀流云,下侵岳府,中间清流千丈,万树风生。其一有座山,云霞明灭,悠悠可见。

山道崎岖不平,杂草蔓延,青石仞壁,危危而立。两道身影狼狈不堪的奔行在山道间,走过之地仍滴下斑斑血水。

君天子脸上苍白无色,身上黑衣几成血衣,破烂不堪,扶住邪阳天向山上疾去。邪阳天呼吸甚急,步伐始乱,向上看去,道:“快!只要到达此处的无庭阁,让无庭阁弟子候战!”

君天子点点头,咬着牙道:“教主,你怎么样了?还能坚持吗?”邪阳天道:“风情剑太恐怖,伤了我的身体尚且无事,却割穿了我的魂魄,若没有殿中雷伏新元丹,难以恢复。”

君天子眉头一皱,道:“西北鎏金殿远在西北,想要到西北去恐怕还要几百万里,以我们……”邪阳天黑袍下眼中一眯,阴光如焚,道:“到无庭阁去,昔日是我布下的棋子,让无庭阁弟子拦下他!只要能拦下他两日功夫,我们回到西北鎏金殿,取出雷伏新元丹,再寻机杀他!”

君天子道:“好!”便加快了脚步向山上攀去。两人修为本已绝高,虽说此时都是身受重伤,但速度仍是不慢,攀岩如飞,只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山上。

山上立着一处道观,观中亭树正开,花叶纷纷,香气沁人。道观外站着数名执剑道士,忽见邪阳天、君天子两个受伤之人上来,都是脸上一变,上前拔剑拦下,道:“此处乃无庭阁,你们是谁?”

邪阳天仰天道:“柳无庭!出来见我!”那最前两名弟子脸上一寒,喝道:“你妄敢喊我师尊名号,送死!”便要拔剑刺去。

君天子右手一翻,折扇掌在胸前。这时,从道观中一道身影冲出,速度极快,刚出道观,便来到邪阳天面前,对着那两名弟子猛的扇了两巴掌,喝道:“退下!”

那两名弟子脸上一变,看清了那人,急忙向后退下。那人对着邪阳天一把跪下,往地下一磕头,道:“恭迎殿主!”

邪阳天点点头,道:“起来吧!”那人这才起身,看向邪阳天,又看了看君天子,道:“殿主,这……”邪阳天淡淡道:“取出制元丹,后山山门关锁!”

柳无庭道:“是!”左右喝令,吩咐下去,自已带着邪阳天往后退去,问道:“殿主,这……你怎么伤成这样?”邪阳天淡淡道:“被一个仇敌伤了,现在他快要追上来了。”

柳无庭脸上大变,道:“什么?是谁打伤殿主的?”邪阳天道:“除魔会盟主云明。”柳无庭念道:“除魔会盟主……云明……是他!”邪阳天道:“我进后山恢复修为,你把山门关锁住,全力抵住!”

柳无庭脸上沉重,道:“殿主,那人能把你打伤,山门的阵法恐怕拦不下,而且他是除魔会盟主,手下也定有破解阵法的高手……”

邪阳天一挥手,道:“你不用担心,云明本身并不可怕,仅是凭着一门神通打伤了我。若这门神通用尽,想杀他易如反掌!至于除魔会……他单人追杀我,手上并没有带什么高手。”

柳无庭松了口气,道:“那便好,殿主请进。”便引进了后山。邪阳天走进后,忽的眼中一眯,盯着一处山石,道:“你养了什么?”

柳无庭看向那山石,道:“殿主慧眼,山石中有属下养着一条蚕灵蛇,已饲养了三十余年,几通人性,本想近日取出毒牙,制出灵丹。”

邪阳天微眯着眼,自语道:“蚕灵蛇……”柳无庭点了点头,道:“属下每日以毒物相饲,已十分状大。”邪阳天忽道:“你本属除魔会成员?”

柳无庭一愕,不明邪阳天怎的忽然问起此事,点了点头,道:“那时听殿主之令,入了除魔会。”邪阳天闭着眼思索片刻,道:“他刚从禁地魔林出来,身上早受重伤,硬着气追杀我这么远,身上元力定消耗极大……只有风情剑令人忌惮。”

柳无庭轻轻呼道:“殿主……”邪阳天睁开双眼,暗光流闪,道:“蚕灵蛇……你去取出蚕灵蛇的血,它的血毒素最大,却难以察觉,和灵童金蛇、蛇沾草、落顶叶、小花葡以及冰鲤银用雷火炼化,倒在酒中。”

柳无庭疑道:“这……”邪阳天道:“开山门,以除魔会成员的身份奉迎,送上丹药数枚,他服下后再送酒菜,也无须多少,只要他饮下一盏便行。”

柳无庭道:“是!”顿了顿,道:“若他不信属下,并不饮用呢?”邪阳天道:“他想追杀我,就必须恢复元力,吃是肯定会吃的。你按我教之法制去,无人能得以察觉。”柳无庭道:“好!属下即刻去办。”便退了下去。

山门前云雾蔼沉沉,只见一道身影一闪,便走近山门。门间两个弟子上前拦住,喝道:“站住!此处无庭阁,外人不得进入!”

云明微眯着眼,道:“无庭阁……”一名弟子道:“不错!若没有邀请,请你赶紧退去,免得动起刀剑!”云明冷笑一声,眼睛看向山门中,道:“是吗?”

这时,一个声音喝道:“退下!不准无礼!”那两名弟子听令急忙退下。一道身影闪进前来,看向云明,凝视半晌,道:“你……你是除魔会盟主云明?”

云明看向这人,见这人道袍打扮,约四十岁年纪上下,腰仗长剑。道:“不错!”那人一抱拳,道:“属下柳无庭恭迎盟主!”

云明道:“哦!你是除魔会成员?”柳无庭放下手,道:“属下便是。不知盟主因何来到此地?”云明道:“来杀两个人。”

柳无庭眉头一皱,道:“两个人……是谁?”云明看向山门中,道:“邪阳天与君天子!”柳无庭脸上一变,道:“这两人……”迟疑片刻,道:“盟主请先入观。”

云明点点头,微笑道:“也好。”便随着柳无庭进入,在一处高亭上坐下。柳无庭道:“盟主,据属下所知,邪阳天乃神圣影子的教主,实力通天,而邪魅君子君天子来路不明,修为绝凡。不知盟主怎的要追杀两人?”

云明淡笑一声,道:“他们有没有路过此处?”柳无庭摇摇头,道:“属下没看见。”又道:“属下立即发令下去,召集无庭阁弟子搜寻过去。”

云明站起来,看着亭外空山,道:“不用了!我自已找去。”柳无庭道:“这……属下下令出去,方圆除魔会成员定会接令前来,一起搜寻也容易些。”

云明道:“不用。”柳无庭无奈之下,又道:“盟主,那属下便奉上三枚金丹,以供盟主恢复些元气。”便从衣袖中取出一个丹瓶,奉到云明面前。

云明接过丹瓶,倒出一枚在鼻间闻了闻,眼中微眯,道:“什么丹药?”柳无庭道:“是属下特制的回元丹。”云明微微一笑,道:“那便多谢了。”也不做作推辞,便倒出三枚丹药服下,身上元力一运,化开了丹药。

柳无庭道:“属下另有一壶清酒,藏于山中多年,对伤势恢复有不少作用,盟主请饮上一盏。”云明在原座坐下,笑道:“取上来吧。”

柳无庭微微一笑,便令人取出一壶清酒,几盘肉菜。道:“盟主请。”当下各倒出一杯酒,自已拿起一杯饮下,又夹起一块菜吃下。

云明微微一笑,右手拈起酒杯,见清酒淡淡,香气正浓,显是琼浆玉液。又看桌上菜色不菲,虽是山中野食,平常却也难以尝到。

云明托着酒杯,眼睛却望着窗外,道:“无庭阁的山色果然秀丽得很。”柳无庭笑道:“此山名千花山,四季风景各异,尤其夏季雨后更清新,令人欣然。”

云明“哦”了一声,看向山下一处,忽的道:“那边栏上写着什么?”柳无庭往山下望去,道:“哦!那是属下一次赏雨时写下的小诗。”

云明道:“什么诗?拿来看看。”柳无庭道:“那是属下一时兴许写在木栏上的,盟主眼目甚灵,竟看到了。但栏上之物难以取下,属下还是念给盟主听吧。”

云明微笑道:“你念吧。”柳无庭笑道:“那属下便献丑了。”吟道:“上得重楼余赏雨,茫茫弄影始收云。空山绝断千人语,但使愁来任是君。”

云明闭上眼,又睁开眼,看着远处山色,道:“不错!”柳无庭微笑道:“见笑了。”云明道:“我是说你演的很不错。”柳无庭脸色一变,道:“这……什么?”

云明把着杯子,道:“你为什么要先喝先吃呢?为我先试毒?”柳无庭道:“这……你……”云明缓缓把杯子移到嘴前,喝了一口,在口中品尝了一下,咽了下去,道:“好厉害的毒啊!若不是我的破道黑光,只怕也要被毒死了。”

柳无庭脸上剧变,正要站起,一只白皙的手已先他一步搭在他脖颈上,轻轻一握,便像一个铁锁一般紧紧箍住。

柳无庭脸上一白,身子一颤,竟挣扎不出,喉咙头咯咯几声,脖颈涨红一片。只见云明脸色平淡之至,双眼黑如夜,闪着星光,道:“柳无庭,这是什么酒呢?你敢再喝一喝吗?”左手在桌上拿起酒壶,在其上扣了一扣,转了两转,对着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把杯子举到柳无庭嘴边,道:“你也喝一喝如何?”

柳无庭眼中一缩,脸上煞白一片,身子不断挣扎。云明右手一捏,左手把杯子移进,一把将杯里的酒灌进柳无庭口中。

柳无庭身子猛的一挣扎,双手在桌上一推,竟挣脱了云明的手,向后退开两步,脸上却忽的一黑,猛的咳嗽起来,只咳了两声,一口脓血直喷而出。

云明缓缓站了起来,背负起双手,道:“这酒,真是好味道啊!”柳无庭口中咯咯而响,黑血不断流出,身子一晃,向后缓缓摔下。右手却忽的捏碎了一个竹筒,竹筒“嘭”的声炸响,冲出一道火光,刺入天空,清鸣一声。

亭外数十个弟子看见天空一幕,脸上剧变,道:“不好!”身子一纵,都冲进亭中,只见云明站在一旁,对着天外,而柳无庭已经倒在地上死去。

后山间邪阳天脸色忽的一变,望着天上一缕火花,道:“不好!柳无庭出事了!”君天子站起身,道:“什么?”邪阳天身子一纵,抓住君天子便向山外飞出,道:“走!离开这里!”

亭间云明缓缓推开一个弟子的尸体,看着一边空山,微微一笑,道:“邪阳天,你在哪呢?怎么又逃了?”身子一纵,便到山门处。

山门前数十个道士冲出,其间一个怒喝道:“是他杀了师傅!上,把他杀了!”一个个道士冲上前来,长剑刺去。云明身子一纵,双手轻拍,黑雾涌起,最前两人身子忽的一颤,“啊”的一声痛叫,眼睛睁圆了看着肚子,只见肚子上一个人头缓缓伸出,口中嗷嗷大叫。

第一百四十四章女巫

邪阳天夹住君天子疾飞而出,到中途时身上伤势发作,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落在地上。君天子急忙扶着他,道:“教主,你……”邪阳天半跪于地,黑袍下的脸苍白之至,喘气甚急,道:“走!不能停!”

君天子咬了咬牙,扶住邪阳天,向前疾行而去,走出茂林后行上一条官道,此时正当正午,天风烈烈,太阳正挂。两人走得两个多时辰,已然累得气喘如牛。

本来两人都属绝顶高手,即使走再远的路也不会如此,只是两人皆被云明的风情剑重伤,走得久了也受不了,何况一路被云明追杀,死命逃蹿,体中元力几乎快耗尽,又是太阳高挂,早便又饿又渴。

君天子咬紧牙根,向前疾行而去,忽的望见前面有一枝白旗飘飞,其上写了个酒字。喜道:“教主!前面有卖酒的,我们去歇一歇。”

邪阳天迟疑一下,还是道:“好!”两人加快了速度向前走去,只到了近前,果见一个草庐搭起,有人家在卖酒。君天子走上前叫道:“拿些酒来……”

这时,旁边一个声音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邪阳天、君天子两人听到这声音,脸上无不剧变,向声音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男子坐在椅子上,一身崭新黑袍,束发长冠,轩眉星眼。对着两人举出一碗清酒,不是云明是谁?邪阳天脸上暴寒,却向后退了两步。

云明微微一笑,道:“坐下来一起喝碗酒如何?这里的酒不错哦!”君天子折扇翻出,紧紧盯住云明。云明道:“怎么?还不过来喝上一杯吗?”

邪阳天左手一抓,一把长七尺的长剑便握在手上,向前云明一指,喝道:“去!”长剑脱手而出,射向云明。云明左手一拍桌子,桌上酒肉无不震起,左手顺势一抓,一碗酒洒出,到近前时却化作一片冰箭。

君天子折扇一卷,扫落大半冰箭,身子一纵,折扇飞向云明。云明右手一翻,风云纯阳剑握在手上,对着邪阳天射过来的长剑一碰,“嘭”的一声炸出一片火花,那长剑也应声而碎。又急忙一转,对君天子折扇一斩,“嗤”的一声斩断两片。

君天子右手一握,一片雷电游转于手心,向着云明一拍,云明身子一纵,风云纯阳剑扫出,一匹刚横剑气冲出百丈,君天子手上的雷电未及身时便先熄灭,身子一颤,脸上一白,向后直摔出四、五步。

邪阳天站在一旁,也被剑气波及,身子一震,却仍立住原地,对着地上断剑道:“分!”只见云明斩断的断剑忽的飞起,一转两转,又分化出两把长剑,三转四转,分出八把长剑,猛的向云明射出。

云明冷笑一声,风云纯阳剑急斩而出,几个撞击便将八把长剑刺碎。谁知每个碎片又是飞起,旋转两下,又化作一把长剑,向云明暴射而下。

云明脸上一变,只见周围长剑在瞬间已多达百把,密密麻麻围住自已,猛的射出。云明右手急挥,风云纯阳剑卷没数百把长剑,都是一接即碎,只是每把破碎长剑又冲起而化,一时间又多了上百把。

君天子身子一翻,从地上爬起,擦了擦嘴角鲜血,道:“教主,能制服他了吗?”邪阳天道:“不能!我们快走!”身子一纵,向一处逃去,君天子不敢多留,也紧跟而走。

云明眼见邪阳天又在自已眼前逃去,脸上一寒,想要再去追杀又奈何周围长剑太多,竟似无法砍完,一把斩断又化成数把。

再坚持片刻,周围长剑竟化作千把,饶是以云明此时的修为也接得手忙脚乱。身子一纵,退到一片树前,而那数千把长剑又暴射而来,云明身子一跃,闪到一边,几把长剑直射穿大树,又转飞而过,冲向云明。

云明忽的冷笑一声,道:“就这样了。”风云纯阳剑猛的飞出,射入千把长剑中,一片黑紫色火焰猛的爆出,直冲七、八丈,卷没千把长剑。

千把长剑一被卷中,只不消片刻便化为铁水。云明右手一握,又把其它未被波及的长剑扔入其中,火焰再转,千把长剑化在一起,过得片刻,便烧作一个拳头大的铁球。

云明收了火焰,捏着铁球看了一看,冷笑一声,扔入茅庐中,在地上滚了两滚,道:“充当酒钱吧!”那茅庐的小二早就吓得脸色苍白,躲在一边角落,见到云明把铁球扔进来充当酒钱也不敢出去。

邪阳天、君天子两人向前疾行而去,急跑了半个时辰后,已累得满身汗水。向后看去,只见远远一道身影徐行而来,不是云明是谁?登时把两人吓得魂飞九天,急催元力,向前飞纵而去。

跑到另一处山道时,云明已距离不到百丈。邪阳天咬紧牙根,道:“可恨我魂魄被创,否则焉能落到这种地步!”君天子道:“教主,怎么办?”

邪阳天微眯着眼,忽的道:“走!那边有人!”身子一纵,向另一条山道行去,君天子急忙跟上。云明背负着手,徐徐而行,脸上平淡无波。

邪阳天急纵七、八步,便跃过七、八丈,向前一看,只见一处密林间有一队人马行走,其中骑者无不是女的,衣着颇为暴露,腰佩弯刀。

邪阳天眼中一凝,道:“女巫族!”君天子脸上剧变,道:“是女巫族……教主,我们……”邪阳天左手抬起,道:“不用怕!我们去见她们。”

君天子道:“是。”邪阳天看向君天子,道:“你扮成女的,免得让人看出什么。”君天子道:“是。”便在戒指中取出一套女装,换了起来。

邪阳天等君天子换好之后,附耳说了几句,君天子眼中一闪,道:“好!”两人向着女巫族队伍纵去,到得近前,邪阳天身子一纵,立在女巫族队伍之前,道:“停下。”

女巫族中最前一个女子眉头一皱,勒住缰绳,道:“你是?”邪阳天看向那女子,道:“若依雪。”那女子“咦”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你是谁?”

邪阳天左手一翻,一个令牌扔向若依雪。若依雪右手伸出,接过令牌,到面前一看,不禁脸上一变,道:“西北鎏金殿正殿主!你是正殿主!”

邪阳天点点头,道:“我便是。”若依雪急忙翻身下马,看向邪阳天,又看一眼旁边的君天子,只见是一个脸色苍白的俏丽女子,也没去多想。却见邪阳天身上伤势甚重,一只右胳膊竟然没了,问道:“你……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邪阳天道:“被一个大敌所伤,那大敌马上便要追来了。还请族主庇护一二。”若依雪脸上一变,道:“是谁?竟敢打伤你?”

邪阳天道:“一个魔界的人,若我所料不错,应是四殿魔尊林默的手下。”若依雪脸上暴寒,道:“四殿魔尊!魔界的人好大的胆子,在西漠胡作妄为也罢!竟来到我中原杀人!”忽的道:“咦!你……你不是深入魔林了吗?怎么会?”

邪阳天微咳数声,却咳出了几滴鲜血,道:“正是出了魔林才发生此事,具体也难以说清。”若依雪上前递上一枚丹药,顺便把邪阳天给的令牌递回,道:“服下它。”

邪阳天接过丹药,在手上一转,道:“多谢了。”便服下去。若依雪看向君天子,道:“这位是……”邪阳天道:“我的一个女弟子。”

若依雪点点头,向后喝令道:“牵两匹马过来。”便有女巫族弟子牵过两匹马给两人。邪阳天、君天子两人翻身上马。邪阳天见若依雪所跟族人甚多,约数以来也有百余人,其中许多修为更是超高,不禁心中大喜,问道:“不知族主这是要前往何处?”

若依雪沉默片刻,道:“暂时不便回答。到夜间再详说吧。”邪阳天点头称好。一行人骑马而行,却没见云明追来。

君天子促马到邪阳天身前,道:“他似乎没追来?怎么回事?”邪阳天看了看背后森林,沉默半晌,道:“看来他也知道女巫族中高手众多,不便动手啊!何况他本是除魔会盟主,面容早就被人画下,若要动手杀我,便坐实了恶名。”君天子道:“也是。”

一行人一路行去,到了夜间,一同宿在山旁。邪阳天看向若依雪,道:“不知族主可否说明了?”若依雪沉默半晌,道:“我们此行正是要赶往西漠,寻那西漠四殿魔尊算帐!”邪阳天“嗯?”了一声,问道:“这是……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若依雪脸上阴沉,道:“此事说来,着实丢脸。李知尘送到女巫族救治的林霏……在几天前被人劫走了。”君天子道:“什么?谁会劫走一个重伤之人?”

若依雪看了看君天子,道:“东境城城主林霏自金妖山战后,便身受重伤,被李知尘送到女巫族后昏迷至今,我也无法医治,仅能用药材吊住她的性命。”

邪阳天道:“那么她被何人劫去?莫不是四殿魔尊?”若依雪眼中一寒,道:“那道身影别人能忘记,我可忘不了!那人肯定就是林默!”

邪阳天“哦”了一声,道:“可是他要劫去林霏干嘛?”若依雪道:“林默林霏,岂不是同一个姓吗?”君天子道:“你是说……两人有什么关系?”

若依雪冷冷一笑,道:“即使不是,也不同常人。”邪阳天默然,心中却道:“开始乱了,看来更好了!”入夜后,便分宿而去。邪阳天道:“只要跟着女巫族而行,便能到达西北,她们自去西漠,我们回西北鎏金殿。”

君天子点头道:“好!只要到了殿中,取出新元丹,恢复了教主的伤势,定能够击杀云明的!”邪阳天阴沉着声音道:“我倒希望他能在此时出手。”看向天外,道:“可惜……他却不会出手。”君天子沉默。

过晓后,一行人又开始行去,只是一路上也无遇上云明,仿佛他放弃了追杀似的。邪阳天暗生疑惑,自语道:“云明难道没有追来吗?还是躲在暗处?”思索了片刻后,又继续行去。

众人行了五天后,却仍没看见云明有追来的痕迹,竟似真的放弃了追杀。邪阳天数次故意落在最后,以诱云明出手,却也不见他的影子。

再走了三天后,已来到西北角上。邪阳天疑道:“云明难道还不出手?若等我回到西北鎏金殿,他再想出手也是迟了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西北

若依雪勒紧缰绳停了下来,望向前面一道分界线,道:“从这边过去便是西北,另一边则是西漠,想来到了这那人应该也不敢出手了。”

邪阳天道:“嗯,前面便是我西北鎏金殿了,那人也不敢追来。日后我自当报此大恩!”若依雪微微一笑,道:“本相同道,劫难相助,又何必谢语报恩。”

邪阳天道:“那好。你们便要前去西漠了?”若依雪道:“是!我须找林默算清此帐,救回林霏,否则我女巫族的名声不能挂住。”

邪阳天点点头,抱了抱拳,道:“就此别过!”便和君天子促马向前行去。若依雪道:“就此别过!”带队向另一边行去。

邪阳天促马疾行,道:“走!趁此时回殿中,莫让云明先得机出手!”君天子自然也明白此时云明最有可能出手,虽说西北鎏金殿便在前面,但若云明出手劫杀仍是有不少麻烦。

两人疾马而行,黄沙纷飞,迷漫双线。邪阳天左手扣住数件法宝,本想云明若是出手也能拦上片刻,自已好赶回殿中,却不料直到西北鎏金殿于前就望,也不见云明出手。

邪阳天身子一纵,飞跃马下,冲入殿中。君天子一个纵身,也冲了进去。邪阳天向本殿疾行而去,道:“君天子,你去召集殿人,全力备战!我去取出新元丹。”

君天子道:“好!”两人向本殿走去,打开殿门却忽的一滞,停了下来。只见大殿之上,一道身影倚在虎椅,右手抓着数枚金丹抛来抛去,旁边桌上放置了一些酒菜。

邪阳天、君天子两人看到这人,无不脸上剧变,骇然一片。只见那人一身崭新黑袍,头戴金冠,腰佩玉带,脚穿登云靴,不是云明是谁?

云明拍拍双手,道:“邪阳天,君天子,我可是等了好久了啊。饭菜已准备好了,过来喝一杯。”旁边两个老者走上前,在桌上倒了两杯清酒。

邪阳天看向那两名老者,眼中一缩,道:“杜金鹏,海偏生,你们……”那两名老者微微一笑,道:“邪阳殿主,请上来同饮。”

邪阳天转而看向云明,眼中暴寒,道:“你竟敢闯到我的西北鎏金殿来!”云明在桌上拿起一杯酒,悠悠的喝了一口,仰天哈哈大笑道:“西北鎏金殿已不是你的了,现在我才是西北鎏金殿的正殿主!”

邪阳天身子黑雾一震,不断翻滚起来,道:“你控制了他们?”云明微微一笑,道:“邪阳天,还不过来喝上一杯吗?这里的酒很不错哦!还有各种丹药的滋味也挺不错的!”说罢,手上一弹,一枚丹药跳入酒壶中。

邪阳天向后退开两步,环视四周,只见殿中两排卫士缓缓走上前,无不是身披盔甲,手持剑戟。君天子脸色凝重,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殿人都……”

云明缓缓站起,道:“动手!”从两排卫士中先冲出四人,四把似勾似剑的兵刃划向邪阳天、君天子。君天子向前一冲,长剑递出,接过四人长刃。五人身影闪动,剑光流影,顿化数道虚影。

君天子虽说此刻身受重伤,但毕竟也是顶尖高手,剑出剑迭,险招濒出,那四名西北鎏金殿弟子本是云明所制造出的魔傀,实力若有损伤,与君天子只过得数十回合,便都身上负伤。

云明缓缓倒出酒,道:“都出手吧!”两边殿上十数个高手纵身而出,十多把长剑刺向君天子、邪阳天两人。君天子脸上一寒,回剑自守,只化作一片剑光护住周身。

邪阳天身子一纵,向后退开两步,左手一推一合,将两个西北鎏金殿弟子推出,身子一动,黑雾涌动。云明旁边的两个老者冷哼一声,身子一纵,两把长剑刺向邪阳天。

邪阳天身子一移,连闪几下,眼中一闪,道:“他们都变成傀儡了!这是西漠的傀儡术,你怎么会的?”云明坐在虎椅上自酌自饮,全然不管战况如何,听到邪阳天说话,冷笑一声,道:“这可不是傀儡术,这是魔傀,我的魔傀!”

邪阳天眼中一缩,道:“魔傀……”身子急闪而过,并不与两个老者直接接手。心中也道:“不错,傀儡术一但施开,被中者神智俱失,只能任人号令,而他们却仍懂得招式神通,甚至智慧尚在,不是那么简单啊!”

云明道:“你们也看到我的魔傀术了吧?接下来再看看我的催魂术如何?”君天子与数十个西北鎏金殿弟子大战,本来身上有伤,战得久了已落了下风,左支右绌难以抵挡,听得云明开口,不禁心头一惊,道:“不好!若他忽然来个催魂术,我怎的受得了?”急忙向后一退,长剑向前一递,雷电嗤嗤炸开,冲散前面数剑。

邪阳天岂不知云明催魂术的厉害,身子一纵,急向后退开。云明冷笑一声,双眼一睁,道:“催魂术!众魄听令,出!”眼中两道金光放开,一声兽叫声彻裂而出,一头金狮猛的冲出,扑向邪阳天。

邪阳天眼见一匹巨物冲来,脸上一变,向后急退数十步,向巨物看去,只见一头巨狮一抖金毛,如阳火显临,五个头颅嗷的一声啸叫,直彻动天地。

半空中“嘎”的一声鸣叫,一双巨翼猛的一扇,金火乱颤而出。邪阳天向天空看去,只见一头九头火鸟纷飞而出,九个头颅紧紧盯住邪阳天。

从另一侧空间忽的嗤啸一声,一头巨物猛的冲出,轰隆隆碾压一片,八十一个头颅猛的抬起,只只血瞳盯住邪阳天。

邪阳天脸上一沉,向后直退出数十步,道:“妖主的战将……这是怎么回事?”云明微微一笑,道:“上吧!”三头巨兽齐啸一声,猛的向邪阳天扑去。

邪阳天身子一纵,向后疾退而出,左手轻拍纷舞,道道黑雾如龙卷出。只是三头巨兽一头在天,一头在地,另一头蛇头绝多,乱卷起来,天地动裂,只冲撞几下,便把大殿碾得四处破烂。邪阳天急接急躲,却已落了下风。君天子见邪阳天一人对上三头巨兽,不禁脸上一急,本想过去相助,却奈何面前敌手太多,无法脱身。

云明缓缓饮着酒,道:“这殿中的一切地方我都找过了,几种灵丹效用也不错。就是我听说西北鎏金殿新获了一种灵源,制成丹药后可恢复魂魄创伤,也是有了这味丹药,你才能恢复我冥山七剑术的创伤。不过我怎么找不到这味药?”

邪阳天冷笑一声,道:“我真没想到,平日只有我邪阳天占人殿宇,用人药珍,不料今日竟被人到我殿中妄为施来了!”面前三头巨兽攻击甚烈,邪阳天急接几下,又不断向后退开,道:“你这种神通明显魔道所有!堂堂一个除魔会盟主竟然使这种神通,还真是少见啊!”

云明微微一笑,道:“哦!那么你呢?”邪阳天冷冷一笑,道:“此处本有千变通眼,能记万事千秋,你在此施展魔道之术,除魔会、云道宗那边都会知道,你真以为自已可以胡作非为而无人知吗?只要你出了这里,便会被钉上魔道之名,等着各大门派的通缉吧!”

云明缓缓闭上双眼,道:“真是不知死活!”双眼猛的睁开,身子一动,已来到邪阳天身前,右手一握,风云纯阳剑猛的劈出。

邪阳天脸上一变,身子向后一退,云明剑气纵横,“嘭”的一声直冲而上,邪阳天左手一接,身子忽的一颤,一口鲜血猛的喷出,身子向后急摔而出。

云明看向一边完全落了下风的君天子,冷笑一声,身子一纵,风云纯阳剑猛的劈出。君天子脸上一白,右手一抬,长剑去格。

只见风云纯阳剑化作一道白光闪下,一截断剑和着一只胳膊直甩而出。君天子也向后摔出数十步,在地上滚了两滚,拖出一淌血水。勉强从地上半跪起来,脸上煞白无比,右臂已然断去,肩膀上血肉模糊。

邪阳天身子一纵,左手抓住君天子后背,向后退了十余步。云明缓缓走近,背后凶魄、魔傀紧紧而跟。邪阳天咬着牙根,看向云明,道:“好厉害的剑!”

云明举起风云纯阳剑,左手轻轻在剑刃上摸过,道:“有了剑尖的风云纯阳和没有剑尖的自然是不同的。”顿了顿,道:“你再来试一试,我的断剑术。”

邪阳天抓住君天子猛的向后一退,退到一个殿门前,道:“云明!你不要以为你胜定了,这里不是别处,而是西北鎏金殿!”云明缓缓走近,微笑道:“我知道,我的西北鎏金殿嘛!”

邪阳天身子一纵,抓住君天子向一扇殿门后冲进。云明身子一纵,追了上前,向殿门中走进。邪阳天在殿壁上一按,道:“关!”

一扇巨石门“嘭”的一声砸下,挡住洞口。邪阳天向中急走而去,边走边放开巨石,绕过数十个弯后才来到一个玉壁前。

君天子脸色惨白一片,咬着牙道:“教主,他始终会追来的。”邪阳天忽的冷笑一声,道:“他太大意了!若在外面追杀我尚且一回事,在西北鎏金殿追杀我……你什么时候听过主人被客人杀了?”

君天子道:“教主另有他法杀他?”邪阳天看向前面玉壁,道:“我们进去,只须进去,任是何人也无法破开。”君天子眉头一皱,道:“怎么样进去?”

邪阳天左手抓紧君天子脖颈,身子一纵,便冲进玉壁中。君天子睁眼一看,只见面前已是一个房间,房间中仅摆设了几件常用之物,不禁奇道:“这……教主怎么能进入的?”

邪阳天冷冷一笑,道:“此壁名为冥魂玉壁,若不是我的体质同属一流也无法进入。”君天子道:“冥魂玉壁……”

邪阳天在地上打坐而起,双眼闭上,道:“只因我的体质与石壁同源,方能自主进入,若是无物。除此之外,即使云明的断剑术残剑术风情剑一并使开来,也决无法打开此壁!”

君天子也打坐下来,道:“原来如此。那除教主外,天下恐没有人能进入此壁吧?”邪阳天道:“不一定,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或也有人与我相同体质,便能进入。”君天子点点头,道:“不过也不多吧。”

邪阳天缓缓呼吸,道:“先调稳气息,待会服下新元丹!”君天子脸上一喜,道:“好!”便抓紧时间调息起来。两人对面而运,手势缓动,一拈一弹,竟完全相同。与当初东境城中赵寒霄所结手印亦是极似。

第一百四十六章西漠

面前一门石壁“嘭”的一声剧响,彻底炸开来,乱石纷舞。云明缓缓走进,风云纯阳剑举起,向着另一扇石门走去。后面凶魄、魔傀紧随而上。

走了十余步后,前面又是一扇大石门,云明轻抬风云纯阳剑,横着一削,石门便如豆腐般破碎。扫去尘埃后继续向前行去。

走到一面玉壁前,云明剑起剑落,却只划过一道火花,玉壁丝毫无损。云明“咦”了一声,眼中微眯,道:“这玉壁有些问题啊!”风云纯阳剑猛的斜劈而出,一片白光闪过,“嗤”的一声划开一片火花,玉壁却仍是丝毫不损。

云明眉头微皱,又冷笑一声,道:“这地方有人来过吗?”后面一个老者道:“没有。这里属禁区,以前的邪阳殿主不让人踏入半步。”

云明闭上双眼,思索道:“这样啊……”忽的睁开双眼,道:“西北鎏金殿位于西北,向中则中原地区,向上则北之尽头,向西则西则荒漠……”

玉壁中邪阳天双眼睁开,身子猛的站起,身上元力澎湃而起,冲荡百余丈。而君天子也跳起身来,双手一合,长发乱舞开来。旁边一张桌子被他一震,竟轰的一声摔了出去。

邪阳天平去体中气息,右肩一抖,一只白皙的胳膊便生了出来。而君天子也是如此,只不消片刻,身上的伤势便完全恢复了。

邪阳天呼出一口气,道:“南蛮的变异源果然厉害!若不是上次无情教女盗出变异源,此次我们也定然无幸。”君天子身子一振,收起元力,微微一笑,道:“教主,我们恢复了,接下来怎么做?”

邪阳天道:“走!去设阵,用西北天然雷区设雷火覆道阵,将云明击杀!”君天子道:“是!”邪阳天向后一退,打开一扇隐门,便从隐门走出。

两人走出隐门后,便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仅有寥寥数株仙人掌。刚风烈日,轰轰令人胆颤。邪阳天看向一处,道:“走!去毒禁谷。”身子一纵,便飞纵而去,君天子紧紧随上。

两人纵身走出四十多丈后,只见一道土柱立起,前面更有数道隐伏沙漠间。邪阳天继续向前行去,越走进土柱便越多,到最后前面竟树起一片巨柱,合成高谷。

邪阳天脸上一喜,身子一纵,便飞纵而上,只到了巨柱前,却忽的脸色剧变。从前面一把长剑直劈而出,划过道道寒光,撕得时空寸寸破烂。

邪阳天未曾料到此下,急忙间双手向前一撕,推开一道黑暗裂缝,剑气直冲而入,从裂缝另一边冲出,直击在邪阳天身上。邪阳天身子一颤,喉口一甜,一口鲜血冲到嘴边,却硬生生含了下去。身子向后直直摔出。君天子脸上剧变,身子一纵,上前接住邪阳天,向后急退几步,这才立定了下来。

石谷上一道身影缓缓走出,道:“邪阳殿主,我等了好久了!”邪阳天看向那人,眼中骇然一片,道:“云明……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云明微微一笑,身子一纵,跳下石谷,与邪阳天、君天子相对,脑中闪过一幕:云明倚在玉壁前,沉吟道:“西北鎏金殿专修雷电……这周围有没有雷电区?”那老者道:“有!灵塔那有三处,本殿后修元泉有一处,毒禁谷也有一处。”云明道:“最大一处在哪?”那老者道:“毒禁谷。”

君天子道:“教主,你怎么样了?”邪阳天胸口不断起伏,咬着牙站了起来,望向石谷上方,忽的惊道:“雷云呢?雷云怎么没有了?”

云明微微一笑,望向天空,道:“多亏这片雷区了,喂饱了我的风云纯阳剑。邪阳殿主,之前那招断剑术如何呢?”

邪阳天身子一颤,黑雾狂涌而出,猛的纵身而出,一掌拍向云明。与此同时,君天子也纵身出手,一把长剑如蛇如蝎,直钉向云明。

云明身子缓缓一动,顿化一片虚影,雪山寻踪步踏将开来,竟如光似影,风云纯阳剑挥劈而出,卷没一片天地。

邪阳天与君天子本属绝顶高手,即使邪阳天先前措手不及中了云明一剑,此刻和君天子合手也是非同凡响。只见三道虚影交杂一起,剑影流光,彻亮天地。

云明左手一拍,烈火冲出,右手风云纯阳剑横刺而出,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这一剑直冲向君天子,剑上之威势早不比以前。之前在东境城中与君天子过招,使出断剑术时,风云纯阳剑尚没有剑尖,而此刻风云纯阳剑非旦有了剑尖,更吸收了整片雷区的雷电,一剑刺出,便是雷霆万钧,如万马奔腾。

君天子双手一合,一片雷电推出,喝道:“九万雷伏!”万道电龙扑起而落,只奈何两人所修却是相同,君天子的雷电虽然强大,却远不及风云纯阳剑上的,只稍微一碰便化为灰烟,散开了去。

云明一剑即出,只化作一道虚影,在君天子胸口上直透而过。邪阳天怒喝一声,双手击向云明。云明转身抽剑,对着邪阳天横劈而出。

邪阳天双手一合,竟夹住了风云纯阳剑,云明身子一纵,飞跃半天,风云纯阳剑猛的压下,万道雷火冲出。邪阳天双眼一缩,身上黑雾急卷而出。

另一边君天子直摔出数十步,在地上滚了数滚,胸口一个血窟窿狰狞出来,鲜血直喷而出。君天子一口鲜血呕出,其中更夹杂着碎肉块。看向胸口伤势,脸上煞白一片,急点住穴道,又倒出一枚丹药服下。

云明眼睛如黑夜,身子一压,风云纯阳剑猛的刺下,身上衣衫无风而动。邪阳天身子一颤,竟弃之向后飞出,云明直赶而上,道:“别跑!再接我一剑试试。”风云纯阳剑横斩而出。

邪阳天回身一转,双手左右一撕,竟划开一道黑暗虚空吞噬剑气。只是残余剑气溢出,仍是击在邪阳天身上。邪阳天身子一颤,向后退出十余步。

云明举起风云纯阳剑,冷冷一笑,道:“怎么如今连断剑术也接不下了?还是你服的新元丹仍不够,需要再服几枚?”

邪阳天眼中暴寒,双手搭在地上,身上黑雾雄雄涌起,道:“你试试我的阴阳乘万丈,看看谁强谁弱!”云明沉吟道:“好啊!我试试。”

邪阳天身子一纵,便要冲起,云明双眼忽的一睁,两道金刀划出。砰砰砰几声炸响,如同打碎了玻璃,摔破了瓷碗般。

邪阳天身子一颤,竟从半空直摔而下,一箭箭鲜血狂洒而出。抬头看向云明,道:“你……”云明微微一笑,脸上邪魅之至,双眼转黑又转红,道:“我深知一个道理,能让敌人没有出手的机会就不要让敌人出手。既然明知你要拼命了,我怎么还能让你出手?”

邪阳天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又直喷而出,身上黑袍几乎已染成红色。云明缓缓走近,笑道:“邪阳殿主啊!你还有没有气力呢?再接我一招断剑术如何?”

邪阳天双手握紧卷头,身上黑雾卷没全身,忽的化作一片黑雾,向后一退。云明身子一纵,风云纯阳剑横劈而出。

邪阳天左手一抛,一个金罩便向云明摔落。云明上次中过一次,此时岂会再中?抬起风云纯阳剑向金罩猛的劈去,“嘭”的一声,金罩直接炸成粉碎。

邪阳天身子一卷,分为两团黑雾,竟向两处地方冲去。云明“咦”了一声,看过两边,竟不知要追哪边。再回头时,地上君天子已然消失不见了。云明闭上眼,在风云纯阳剑敲击了两下,道:“你会去哪呢?”

邪阳天卷着君天子飞出百余丈,直冲入一片沙漠中,忽的从半空摔下,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勉强爬起来,走向另一边的君天子。君天子脸色惨白一片,几无人色,呼吸甚急,看向邪阳天,道:“教主,你放我在这吧……我胸口中了他一剑,魂魄将散,只怕……只怕活不了三日了。”

邪阳天身子一振,走到君天子面前,道:“走!我带你走。”君天子摇摇头,躺在沙漠中连连喘气,道:“云明最恨的是我,你自已走吧!他杀了我便不会再追杀你了。”

邪阳天双眼一寒,道:“我可以杀你,他没资格杀你!走!”身子一纵,横抱起君天子便向前行去。君天子脸色凄惨,道:“走去哪?我的魂魄被断剑术击裂,不久便要碎了……教主,你把我放在这吧,即使你把我带走,我也活不了了。”

邪阳天冷哼一声,语气颇为怒火,道:“给我闭嘴!我带你走。”便将君天子背在背上,向前行去。君天子微微喘气,身上气息萎靡而下。

邪阳天本来便受了云明数招,身上的伤不比君天子弱。只是一来他修为更高,二来没被伤中命门,这才能背着君天子行走。

只走到一处戈壁时,烈日下照,黄沙漠漠,金砾灿灿,烈风更雄。邪阳天喘了喘气,问道:“你还活着吗?活着就应我一声。”却不听君天子回答,黑袍下眉头一皱,又问道:“君天子!君天子!说话。”君天子语气虚弱,道:“我……我还活着……”

邪阳天松了一口气,道:“活着就好。我带你进入西漠,去魔界。”君天子道:“去魔……魔界……要去那做什么?”

邪阳天道:“只要去了哪,我自有办法救你。”君天子叹了一口气,道:“教主……我的伤我自已知道……若没有……没有新元丹……我是活不成的……”

邪阳天道:“我只有两枚新元丹,已经用了。”君天子苦笑一声,道:“那还去那……”邪阳天冷笑一声,道:“不过我把南蛮的变异源分出一份,送给四殿魔尊了。”

君天子眼中模糊,道:“送给他了?”邪阳天道:“我去跟他要回来,救你一命。”君天子微微喘气,却说不动话了。

邪阳天继续行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见日头渐隐时,金沙更红,前面一道道壁柱立起百丈,周围藏伏许些恶兽。邪阳天冷笑一声,黑雾冲起,惊走恶兽,向壁柱中走去。

走出壁柱后,只见一个大殿凭地立起,浩浩荡荡,直高千丈,左右城府如山横伏而出,连绵千里。上接青冥天梯,下连黄泉碧路。

邪阳天松了一口气,向大殿走去,殿门空荡而开,似无守卫。只等邪阳天走到近前时,一道身影忽的从殿门中闪出,阴沉沉的道:“何人?”

邪阳天伸手入怀,把一枚令牌扔向那身影。那身影晃晃颤颤,全如影子,伸手接过令牌,在上面睹了一眼,道:“阴阳两变,邪阳教主。是你!”

邪阳天道:“我要见你们的四殿魔尊!”那身影道:“魔尊近日不在,若有要事,别日再来。”邪阳天语气一冷,道:“我再说一遍!我要见他。”

那身影语气不变,道:“请过上几日再来。”邪阳天眼中一寒,身上黑雾暗动。君天子这时道:“教主……别冲动……”

邪阳天缓缓呼出一口气,道:“那么带我进去喝杯茶,我等他来,如何?”那身影闪在一旁,道:“请。”

第一百四十七章牢狱

云明身子连纵几下,隐伏于沙漠中,仅能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刚在百里之外,转而便到了百里之前。日头下落,黄沙如血。前面一根根石柱轰天而起,柱上刻着异形图案。

云明停身看去,眼中一眯,道:“邪阳天啊邪阳天,以为进了西漠就能逃过一命吗?我连南蛮、魔林都进过,何怕再来一个西漠呢?”身子一纵,飞跃而上。

这时,茫茫无际的天空“嗤”的一声炸响,一道裂痕撕开来,从中一头飞僵冲出,向云明扑去。云明身子一横,风云纯阳剑不知何时出手,只在飞僵近前三步时便刺入飞僵胸腹间,猛的绞了三下,一片黑紫火“噗”的烧起,飞僵“咯”的一声惨叫,倾刻间便化为灰烬。

云明扫去灰烬,风云纯阳剑还入虚空,对着周围浩浩沙漠缓缓看过,只见每看过一处,都有一些凶物探头探手,蠢蠢欲动。

云明冷笑一声,身体一振,黑雾雄雄涌起,头发无风而扫动,身上黑袍充澎一片。那些凶物见到此状,无不变色,急忙缩回沙漠中。

云明看向前面石柱,身子一纵,飞跃而去。石柱如林而立,飞奔过数刻,便见前面一个宫堡凭地而起,左右分边,连绵而出。中间座巨殿上缀日月,下饮黄泉,浩浩荡荡,威威振振。

云明道:“这就是西漠魔界吗?”向巨殿走去,到殿门时,一道身影倏然闪出,挡住殿门前,阴沉着声音道:“何人?”云明看向那身影,却只见一面阴影立在殿门前,借着残阳天色也仅能看到黑暗人影,而不见何人。道:“这里便是魔界了?”

那阴影道:“若非魔界之友,进入者死!”云明微微一笑,双手抱在肩膀上,轩眉一挑,道:“魔界之友……早些时候便听过了,禁地魔林有一魔界,西漠中也有一魔界。魔林魔界已经见过了,今日便是来看看你西漠魔界又是如何的!”

那阴影语气一转,阴冷如剑,道:“我观你也属魔,也不想出手。马上退出此地,到虚灵殿百里之后,与那些走尸飞僵一起去,别在这遭了灭顶之灾了。”

云明看向殿中,眼睛微眯,道:“虚灵殿……我便要进去看看,你这虚灵殿有何厉害之处!”阴影中爆出一对寒光,对着云明疾冲而上。

云明忽的身子一转,顿化一道虚影,只在原地转过两圈,便踏入殿中。向殿中看去,只见左右分壁如玉,而前面浩荡不见底,一条地壁通向前面,转入黑暗中。两边各有一排金甲魔卫,约数百个,天顶十万余丈,不见日月。

云明左手向地上一扔,一个仍不断跳动的心便滚在地上,后面一具尸体缓缓倒下。看过周围,只见金甲魔卫双眼烔烔,却如是死物,一动不动。云明微笑道:“好玩!”向着中间缓步走去。

只见了三步,左右金甲魔卫忽的出手,数十把长剑同时刺向云明,周围魔气一生,死气顿生万丈。云明眼中一缩,眼见数十个魔卫同时出手,数十把长剑已来到身前半步,却还来不及反应。

云明身子一振,顿化一片黑雾,一把长剑从袖袍中刺出,“嗤嗤”数声划开,一截截断剑掉落声上。两边魔卫齐齐出手,数十人飞天而落,数十人扫地而攻,更有数十把长剑从中刺来。

云明身子一振,风云纯阳剑游走而出,火焰流转。待剑势停下时,魔卫也都化为灰烬。云明扫去灰尘,向中间走去,*极长,头顶上置吊了数枚夜明珠,放出光华,照耀如白天。左右两边又各有数扇空门,云明转过一扇空门走进,只见摆设差不多,竟似迷宫。走到一处梯道时,左边一扇铁门中“啷当”一声,一个声音忽的喝骂道:“林默!林默!你这个无娘无爹,亡恩负义的杂种!你给我滚出来啊!”

云明转过身子,眼睛微眯,走到铁门前,只见铁门巨大如山,厚重如地。仅余中间一个巴掌大的方孔,微微有暗光透出。

那声音如狼似熊,嘶哑而恶毒,叫道:“林默!你来了吗?你这天生的狗杂种,娘被狼奸了下的蛋,只怕生无人性,死无残尸!”那声音越骂越狠,什么恶毒的话也骂将出来。

云明微蹲着身子,向方孔看进,只见其中黑暗一片,隐约只见到一具巨大身影被锁在中间,道道铁链横穿乱挂,紧紧锁住了。一动起来,千万根铁链便“啷当”作响。

云明微微一笑,道:“林默与你有仇?”那声音一停,本要开口破骂,却听声音不像林默,似乎是另一个人。道:“你是谁?是林默的狗爪吗?”

云明微眯着眼,道:“自然不是了,你又是谁呢?怎么被锁在这?”那声音一怒,叫道:“你管那么多干嘛?肯定不是什么好蛋生出的,给老子滚!滚得越远越好!”

云明抱着肩,若有他意的看着里面,道:“我不是林默的人。你告诉我你是谁,或许我能帮你哦!”那声音嘿嘿冷笑道:“帮我?你是谁啊?我屠无路需要你帮我?给老子滚吧!”

云明眯着脸,道:“屠无路……你被林默囚禁在这,看来岁月也有不久了,与林默也应有深仇大恨。”屠无路道:“你什么意思?”

云明微微一笑,脸上若有意味,道:“我帮你劈开这扇门,放你出去如何?”屠无路语气一沉,道:“你能放我出来?你有什么目的?”

云明右手一动,风云纯阳剑握在手上,轻弹了一弹,笑道:“我能放你出来不就行了吗?还是你要再在这囚禁终生?”屠无路沉默,忽的道:“你和林默有仇?想利用我。”

云明淡淡一笑,道:“我与林默倒是无仇,只不过想在虚灵殿中找到两个人。”屠无路冷笑一声,道:“还有呢?”

云明风云纯阳剑递出,在铁门上轻轻划过,擦出一片火花,道:“这铁门还不错。”屠无路道:“这是深海寒铁!万斤铸成,即使是我也难以打开,你能打开?”

云明道:“比南蛮的铜门差多了。”右手一卷,风云纯阳剑横劈而出,铁门猛的一震,“嘭”的一声炸开来,道道铁碎轰炸而出。

屠无路脸上一变,道:“这……你……”云明微微一笑,只见屠无路一身破烂盔甲,蹲在地上,头发乱散,脸庞极大。身上竟被锁了七、八根手臂粗的铁链,胸口也钉了一根长针。

云明道:“你能出来了吗?”屠无路看向胸口长针,道:“帮我拔出它!”云明看向那长针,道:“这是什么?”屠无路喘了喘气,脸上有些涨红,道:“这是林默用涎海凌天枪钉的透魂针,都是它把我的修为限制住了,只要拔出它,我屠无路便能出来了!”

云明眼中一眯,道:“涎海凌天枪……七大圣器之一,果然在林默手中。”左手一动,成爪一吸,一根长七寸的银针便飞出去,在地上“当”了一声滚了几滚。

云明微微一笑,转身便走,而后面忽的“嘭”的一声炸响,一道道铁链寸寸炸断,随后一个怨恨至极的声音哈哈笑道:“我屠无路出来了!林默,你给我等着!”

云明向前面长道走去,走不过十步,便见到右边也有一扇铁门。云明停下身子,向铁门中看去,还未发话,便听铁门中一个阴冷的声音道:“是你放了屠无路?”

云明点点头,道:“是。你又是谁?”那阴冷的声音道:“我叫刘辰,你要放我出去?”云明微微一笑,道:“你想出来?”

刘辰冷哼一声,道:“在这鬼地方囚禁了数百年了!谁不想出来?”云明道:“林默囚禁的你们?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辰语气阴沉,却包含怨怒,道:“仇敌,死敌……凡是他的敌人都在这了!”云明道:“他不杀了你们,反而把你们囚禁了?”

刘辰忽的哈哈大笑,道:“因为他需要魔气,死气!我们这些人魔气死气最多了!”云明淡淡一笑,道:“这是个监狱,难怪有那么强盛的死气。”

刘辰缓缓呼吸,道:“不错。你放我出来吗?”云明微微一笑,风云纯阳剑卷出,那扇铁门应声而碎,道道铁碎炸出。云明看向当中,只见一个衣服破烂的白头男子蹲在地上,身上照样锁了六、七根巨索。

白头男子抬起头,道:“把我胸口的针拔出来,我就能出去了!”云明左手一吸,一根银针甩在地上,“当”了一声,滚了几滚。

白头男子身子一振,身上铁索寸寸崩断,仰天呼啸一声,身上气息直冲而起。云明微微一笑,继续向前行去。到得第三个铁门时,从中一个女子声音道:“你把屠无路、刘辰都放了?”

云明看了过去,道:“你又是谁?”那女子语气阴寒,却咯咯笑道:“你这是想和林默作对啊!我们都是他数百年,数千年的死敌了,你要把我们都放出来?”

云明微笑道:“怎么?不行吗?”那女子道:“你就不怕林默吗?第四殿虚灵殿林默的名头你没听过?”云明道:“听过。”

那女子道:“既然你听过了,还敢放了我们?”云明笑道:“正因为我听过了,所以要放你们出来。”那女子嘿嘿冷笑,道:“你与林默有仇?”

云明摇摇头,道:“非但无仇,还未见过。”那女子“哦”了一声,道:“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做对?”云明抱着肩,微笑道:“我想杀的人逃了进来。”

那女子道:“你想杀的人?是谁?等等……你又是谁?”云明道:“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我只问你,你想出来吗?”

那女子道:“想!如何不想?我已经被囚禁了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来都在这监狱中,死不了,活不成,受尽无限苦楚!”云明听她语气平淡,却包含极深怨恨,显是与林默有不少恩怨,道:“你叫什么?”

那女子道:“我本凤凰后裔,身具凤凰之血,我叫凤千沌,一千多年前与宗主凤九天前去一处地方争夺涎海凌天枪。涎海凌天枪被林默夺去,我们也被他囚禁此处。”云明淡淡一笑,风云纯阳剑挥起而落。

再走过数十里时,整片牢房已彻底空了,尽头处一座巨壁轰然而立,如似一扇巨门。凤千沌一身破烂红裙,脸上阴寒冷漠,走到云明背后,道:“打开这扇门,便出了牢房!不过门后有阴阳两位鬼差,实力极高。”云明脸色淡漠,道:“你识得路吗?”

第148章 鬼使

第一百四十八章鬼使

凤千沌笑道:“虽说我被林默囚禁在这里千年,但虚灵殿中的路道暗间却了如指掌!”云明“哦”了一声,道:“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凤千沌眼睛微眯,道:“毕竟被囚禁了千年了,若是还什么都不知道,那不是没半点生路。”云明微微一笑,看向凤千沌,道:“看来你也有一定的后招了。”

凤千沌道:“各自为利。”云明看向巨门,道:“我劈开这门,两个鬼差我来处理,你先退后。”凤千沌退后五、六步,道:“好!不过那两个鬼差可不是容易对付的。”

云明右手一动,风云纯阳剑从袖袍中挥出,剑尖在巨石门上划过,一道火花迸出,整片石门轰的一声破响,彻底塌倒下来。

凤千沌脸上一变,又向后退开三数步,心道:“那是什么剑?好厉害!”石门破开后,门后传来一声惊咦,两道身影接连闪出,其中一个阴冷刺耳的声音道:“是谁?敢破我关门?”

云明看向沙烟后的人,只见沙烟消平,两道身影不知何时已到了眼前,似站似倚,似有似无,似是影子。一道黑影倒在地上,却又明显能感受得到。一道映在墙上,只见白帆一片,似本白布物质,隐约能看到人形。

云明斜眼睹去,道:“是我。”那白影向周围看去,扫过凤千沌又盯在身上,云明被他一看,便觉一股阴气刺到身上,十分不舒服。白影声音阴咯咯似冰似箭,尽是菱角,道:“这扇门关的不是门,而是心。你却敢来打开这扇门。”

云明道:“你们是谁?打开这扇门又怎么了?”黑影道:“我们不是人!我们是幽冥鬼差,专门勾魂拘魄的使者。无论是何人,只要遇上我们就得乖乖束手就擒。那此人囚在此处数千年,也有能脱出魂魄者,却无人能离得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放了他们,闯到这来!”

此话一出,阴气更浓,刺冷冷如箭似刀,竟如地狱深处的哀音。凤千沌听到此话,不禁身子一颤,又向后退开了数步。

云明微微一笑,道:“勾魂使者,你们也能勾魂?”白影道:“我们本属天地间勾魂正使,天下无魂不可勾,无魄不可拘!无论神魔两道,还是阴阳正邪,凡所欲者,便都到此处,逃不得脱不出!”

云明看向凤千沌,道:“他说的是真的?”凤千沌道:“虚灵殿中的囚犯虽说大部分是林默擒来索在此处,但也有一部分高手能脱去魂魄,游出此狱。但前门有护殿老人、炼火魔使守卫,且是正殿殿门,守卫森严,难以出去。后门便是他们所守,也无人能逃出。”

云明嗤的一声发笑,道:“原来不过是两头看门狗,还以为真的能勾天下魂魄了!”黑白两影眼中一寒,四道利光盯在云明身上。黑影道:“你莫要小看了我们阴阳勾魂使了!看你实力不凡,却狂妄自大,肆意妄为。只道虚灵殿那么好走的吗?”

白影道:“别多说了!勾下他的魂魄吧!”话音刚落,白影中便冲出一把利齿勾子,向云明卷了过去。云明眼中一眯,向后一退,躲开过去。白影身子晃动,一道人体站起,却看不清面目,勾魂棒连追而上,如毒蛇吐舌,蛤蛙扑食。

云明左脚一移,登即踏开雪山寻踪步,身子一闪而过,划开数道影子。黑影喝道:“让我也来试试吧!”身子一颤,倒竖起来,一只黑手抓向云明。

云明眼中一凝,向后连退数步。阴阳两位勾魂使疾追而上,一枝勾魂棒,一只黑铁手,卷着黑烟白雾,纷光乱舞,阴气极浓。凡过处者,连地壁坚石也下塌数寸。

凤千沌见三人缠在一起,阴阳两位勾魂使抢攻极烈,阴气死气化落满天,竟不敢靠近,反而向后再退开十数步,脸上朕重的看着三人。

云明化作虚影一片,似镜中人雾下花湖底月,难以摸清。而阴阳勾魂使合手而攻,只见满天死气落,纷舞至极。

黑影道:“勾魂!”话一落,左肩忽的伸出一条钢锁,竟化卷一片,卷中云明。白影左肩也是一动。一条钢锁飞出,卷中云明。黑影喝道:“锁!”两人同时出手,阴阳二气冲浑一物,两根钢锁一个挣直,紧紧锁住了云明。

云明脸色一寒,身子挣扎数下,竟无法脱开。白影伸出一手,抓住勾魂棒,又伸出一手按住钢锁,嘿嘿冷笑道:“你不是自认厉害吗?闯到这里放开囚犯。今日就勾了你的魂魄来下酒!”

黑影道:“勾魂锁!勾!”一只黑手伸出,向云明抓去。白影同时出手,勾魂棒向云明脑袋拍去。凤千沌脸上大变,眼见云明就要被两人勾下魂魄,竟向后疾飞。

白影眼中一寒,道:“她要逃!”黑影道:“离不开虚灵殿的!先勾了他的魂魄再说!”黑手疾抓而上,势如流星。白影的勾魂棒也在瞬间来到云明脑袋前。

云明脸色平淡无波,竟未有太大的反应,只待黑手勾魂棒已近身不过一、二寸。一把长剑忽的刺出,一道白光划出,“当”的一声裂响。紧接着几道白光闪过,两个痛呼声发出,一只黑手与一根勾魂棒便折断在地上。

阴阳两大勾魂棒脸上剧变,身上气雾急涌乱翻,竟向后连退五、六步。云明平举风云纯阳剑,剑上寒光映得一脸,道:“你们玩够了吗?”

黑影道:“你……你的魂魄怎么没被锁住?”白影惊道:“不可能!我的勾魂锁明明锁住他的魂魄的!”云明淡淡一笑,道:“你们这也叫勾魂?若论勾魂,我才是天底下第一的勾魂使!”

黑影白影对视一眼,又看向云明,齐声喝道:“受死吧!”两只勾刀卷出。云明身子一动,风云纯阳剑削出,只见当当数声撞响,地上已多了一片碎刃,碎刃落地后不消多久,便自燃起来,转眼化为飞灰。

阴阳勾魂魄脸上更变,脸庞渐渐显现出来,其上充满了骇然。云明举着风云纯阳剑,忽的收入袖袍中,道:“你们喜欢玩勾魂吗?我勾一个给你们看看如何?”双眼忽的一睁,看向白影,道:“催魂术!”

两道金光直射而出,一把刺入白影体中。白影脸色剧变,急向后退去,只奈何金光一锁,竟紧紧囚住,再一绞动,白影身子一颤,竟慢慢变淡起来。

云明双眼一眯,道:“收!”两道金光往回一收,竟拖着白影回来。白影惊叫道:“不好!这是怎么回事?”越加挣扎起来却被锁住。

黑影见状大知不妙,身子一纵,左手抓向云明。云明冷冷一笑,右手倏忽的递出风云纯阳剑,“嗤”的一声划过,一只黑色左手掉落地上,不消时便化为紫火烧成灰烟。

黑影“啊”的一声痛叫,忽的道:“那是……那是风云纯阳剑!”只惊得魂飞九天,向后一冲,竟化为虚空中,不知逃到了哪里。

金光一闪,白影也再无气力,便被拖入云明眼中。云明收回金光,又把风云纯阳剑还将入袖,看向前面破门,道:“凤千沌,三声之中你若没在我身后,就重新回到你的狱里去!三!”

云明身后虚空一闪,一道身影便急急走出,道:“之前我见你们打得激烈,怕引来殿中守卫,所以去前面看了看。没想到你修为如此高明,竟然这么快就收服了他们。”

云明脸色平淡,道:“走吧!带我去找邪阳天。”凤千沌道:“是!”再看向云明的眼光中已充满了敬畏。两人走出牢狱,便见到另一处金壁空道,走出空道后,分出三道,分转三殿。

凤千沌道:“邪阳天他们既是外人,便应在一处会客厅。不过有会客使者在,其中几人修为极高,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云明道:“比之阴阳勾魂使如何?”凤千沌道:“不弱他们就是。只不过各修不同,阴阳勾魂使所修死魂怨魄,他们却修肉体精灵。”

云明边走边道:“他们是谁?”凤千沌沉吟道:“三川神成凡,五府神邓空。两人虽是迎客使者,但恰恰修为最高。其下更有一十六戳杀殿卫。”

云明走到路尽处,就要转入殿门,道:“虚灵殿还有什么高手?”凤千沌道:“据我千年虚魂所探,除了川府二神、护殿老人、阴阳二使外,还有不少暗伏高手。其外正殿更有虚灵殿魔尊林默坐阵。”

云明点点头,一跨步走出殿门。凤千沌脸上凝重,向旁一退,隐在一处,却不敢跟着云明走进。云明走进后,只见殿中如外面厅堂,灯光万丈,明亮一片。

而一个黑袍人与一个黑衣男子坐在两张木椅上,前面桌子端着一壶茶,四个杯子。那两人不是邪阳天、君天子两人又是谁?旁边又有两名男子陪同,其后数十名黑盔男子站立持戟。

邪阳天、君天子两人乍见云明走进,无不脸上剧变,一把站起来,随即想到什么,又坐了下去。邪阳天双眼直盯着云明,道:“你竟追到这来了?”

云明淡淡扫过周围,道:“邪阳天,不请我喝杯茶吗?”邪阳天左手旁一名蓝衣男子站起来,斜看向云明,冷冽冽的道:“你是何人?竟闯到这里来?”

云明道:“云明。你又是谁?”那人道:“三川圣神成凡。”云明看向另一人,见是一个强壮男子,道:“你就是五府神邓空了?”

那男子站了起来,笑眯眯的道:“我便是邓空,既然你想喝虚灵殿的茶,请喝吧!”右手在桌上一弹,一杯茶射到云明身前。

云明右手伸出,轻轻一托,便举起了茶,看了一眼,却无半点茶水,冷笑道:“这是杯还是茶?”邓空脸色不变,淡淡一笑,还未说话。成凡笑道:“你想喝茶吗?要知道,我虚灵殿喝的不是茶,而是命啊!”

云明看向成凡,道:“你们的茶喝不得?”成凡道:“喝得是喝得!看看你能不能喝而已!”左手在桌上一拨,一杯茶冲向云明。

云明右手一转,轻托而过,递到眼前看去,只见杯中满了清茶,香味淡益,却颇为清香。成凡道:“怎么?不敢喝吗?”

云明淡淡一笑,举起茶杯一把喝尽,回手一拔,茶杯倒飞而出。成凡伸手接过,手上却是一颤,转手将杯子甩回桌上,道:“茶也喝了,该说明白了吧!你来我虚灵殿有何贵干?”

第149章殿主

第一百四十九章殿主

邪阳天站起身来,冷笑道:“他来杀我的!”成凡看向云明,道:“哦!你想到我虚灵殿中杀人吗?”云明脸色平波之极,道:“我杀了他们就走。”

邓空微微一笑,若有兴趣的看着云明,道:“闯我虚灵殿,杀我虚灵殿高手多人,放走我虚灵殿囚犯。现在还想在我面前杀人。莫不是以为虚灵殿是个任人肆为的地方吧?”云明道:“你意思是?”

邓空双眼一寒,喝道:“留下命来吧!”话一出口,一把长刀凭空划出,对着云明横刺而去。而成凡也同时出手,右手抓出一把巨锏,猛的向云明轰去。

云明身子向后一退,眼睛盯在邪阳天、君天子两人身上,道:“这次你们休想离去!”邪阳天冷冷一笑,扶起君天子向后走去。

云明眼中一寒,身子一振,向前进了一步,成凡、邓空两人急赶而上,长刀巨锏直轰而出。两人手上兵刃皆是非凡,舞动起来如破地彻天。

云明连退数步,两人又急追而上,成凡右手一横,巨锏怒敲而去,道道岩火炸出。云明不敢迎面接上,向后不断退开,只见巨锏过处,时空破碎,大地崩塌。其上蓝红之光闪耀,显是非凡。

邓空长刀直削竖斩,威势无匹。刀上具有万斤之力,只稍一挥动,便可见到一头九尾蝎子舞动起来。云明眼中一缩,闪后三数步,道:“这是什么?”

邓空收着刀势嘿嘿冷笑,道:“这把刀乃集天地千年殒石所铸,以九火重生,注入九尾蝎王魂魄,养出刀灵。比之七大圣器亦不差多少!”云明笑道:“是吗?”

邓空身子一纵,长刀纷砍而出,其上一头巨蝎子冲出,九只尾螯急刺而上。云明不敢怠慢,踏开雪山寻踪步闪了开去。

成凡道:“你也来试试我的金刚锏!这把金刚锏由万年海铜所刺,以万火焚尽,注入螯龟魔灵。成就魔器!”巨锏挥出,竟似一头巨龟冲出。

两人来势凶急,杀气深重,云明不断向后退出,成凡忽的一纵而起,金刚锏怒砸而出,一头巨龟从锏中快出,嗷的一声彻啸,只啸得云起风动,四面震声。

邓空长刀横斩,九尾蝎子也扑冲而上。云明见势不妙,向后一退,站定墙角,右手一伸,风云纯阳剑递出,只听嗤的一声,一道火花迸射而出,又当当两声,一截断刀,一截断锏已滚落于地。

邓空、成凡两人脸色剧变,青白顿转,皆惊喊道:“我的金刚锏!”“我的九蝎刀!”云明冷笑道:“你们也玩够了吧?该接接我一剑了!”风云纯阳剑卷出,刺向邓空,又劈向成凡。

两人不敢去接,向后急退而去。邓空脸上惊骇不定,道:“那是什么剑?”云明道:“杀你的剑!”话一出口,身子已一闪为虚,邓空大惊,向后急退而出,双手一结,元力冲腾而出。

云明忽的闪出,一剑刺向邓空。邓空脸色一寒,道:“看看我的九阴九障掌比得你的剑如何!”右手作掌拍出,其上阴气一冲,顿生百丈,卷肆周围。

云明口中吟道:“断剑术!断影恒生!”风云纯阳剑划过一道白光闪过,划过邓空右手,又削入他体中。邓空身子一颤,脸上煞白一片,一口鲜血猛的喷出,身体向后直摔而出。

邓空“啊”的一声痛叫,从右肩处到左腰上已划过一道血口,身体也分为两边。在地上滚了两滚,带着头颅的半边身体仍是没死,惊叫道:“那是什么剑?”身子一振,竟凭空飞起。

云明看向邓空,道:“你以为还能走得了吗?”邓空向后飞出,竟要离开,只飞不到三步,从身体断口处竟冲出一片黑紫火,直涌而出,瞬间布满邓空全身。

邓空脸上骇变,叫道:“不好!”刚要挣扎,已被黑紫火烧满,不到片刻,便化为灰烬。成凡脸上煞白一片,向后急退出数十步,道:“这……这是什么剑?”

云明看向成凡,道:“你也来试试我两剑如何?”成凡脸上又青又白,忽的喝道:“魔卫!布天魔阵!”后面站立魔卫忽的冲出,凭空而立,双手一握,魔气百丈生起,围住云明便开始踏起疾步来。

云明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到了另处,左手一拍,在一个魔卫身上击过,又一闪而幻,如千百身。再一闪,立住原地。

成凡脸上凝重,道:“布阵!”魔卫刚要出手布阵,其中一个却忽的一颤,脸上一个煞白,竟直跪于地,不消半刻,“啊”的一声痛叫起来。

成凡大惊,这些魔卫乃从小以秘法养大,早无半点感情,寻常痛苦也不能皱眉,怎么却忽的痛叫起来呢?这时,另外三个魔卫也“啊”的一声痛叫,身子向前一跪,竟趴在地上翻滚。

成凡看得清了,只见每个魔卫肚子中竟又钻出一个头颅,一双血手,抓着魔卫肚皮往外钻去。不消片刻,另外魔卫也俱都身子一颤,倒地翻滚,从肚子中一个头颅伸出,不断往外钻。头颅钻得越快,魔卫便痛得越深,不断开口痛叫,声音凄厉无比。

云明缓缓看向成凡,微笑道:“咱们再来过招。”缓缓走近。成凡见云明双眼一转,黑红如血,身子一颤,竟向后退开,退到后面殿壁才停下来。

云明举起风云纯阳剑,道:“试我一招断剑术吧!”身子一纵,一剑劈出。成凡脸上骇无人色,竟呆在原地,不知去接。就在云明一剑就要劈上时,一道身影闪出,伸手一托,竟托住风云纯阳剑。

云明脸上一变,回手折剑,急刺而出。那身影连闪数下,推回风云纯阳剑,左手抓住成凡向旁退开五、六步。把成凡向后一抛,对着成凡道:“你下去吧。风云纯阳剑不是圣器是接不下的。”

成凡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听到这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心中大喜,道:“是,殿主。”便向后退出。云明看向那人,却见他身子闪幻,无法看清,道:“你是谁?”

那人道:“来正殿找我吧。”身子一闪,便消失了。云明冷笑一声,身子一纵,竟追了上去。走出大殿后,便是一道殿道,四壁夜明珠放光如白天,殿道通向前面一座大殿。

云明向大殿走去,走入大殿后,只见殿中布置如常,仅有寥寥几件摆设,灯花照耀如白天,一张玉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玉床卷住幕帘,其中躺着一个女子,女子脸色苍白,旁边放置一块拳头大的蓝石。而床边坐着一个男子,男子身材挺拔,虽未站起也可知其身高不低,长发披肩,一身素白长袍,一尘不染,脸上俊俏而*,左手搭在女子右手上。右手放在桌上,桌上又放置了一把短枪。

云明走近两步,道:“你就是林默?”男子没有抬头,左手托起蓝石,转动两下,从石上吸住一丝蓝气又送入女子体中。做完这些动作,才道:“我就是林默。”

云明看向床上那女子,眼中一缩,道:“林霏!东境城城主!她怎么会在这?”林默左手搭在林霏手上,道:“你来我虚灵殿,击杀数名高手、殿卫,放走我囚禁的囚犯,就是为了杀邪阳天?”

云明道:“不错!”林默仍看着床上的林霏,道:“你叫云明?”云明道:“是。林霏和你有关系?”林默沉默片刻,看着林霏的脸一阵怜惜,道:“她本是我的妹妹。”

云明“哦”了一声,眼中微眯,道:“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顿了顿,道:“据说林霏与无心道人上金妖山后被成林挺重伤,得李知尘一救后送到女巫族。”

林默抬头看向云明,道:“你成魔了。”云明微微一笑,道:“我成魔了吗?”林默脸色十分平淡,如若湖水,点了点头。

云明笑道:“那又如何呢?魔与神不过人说出的罢了!神未必是神,魔未必就是魔!”林默道:“你放了我的囚犯是为了引开殿中其他守卫,拖延足够的时间,击杀邪阳天、君天子两人。”

云明在旁边一张椅子坐下,在桌上拿起一个杯子,把玩了几下,道:“不错。他们都是你死敌,你就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林默淡淡道:“如果我担心,他们也就不会出来了。”云明看向桌上另一件物品,是一把短枪,通体闪着银光,又看向林霏,道:“林霏……林默……林动云又是谁?”

林默左手又托起蓝石,在手上转了两下,吸附了一些蓝气,放回蓝石,按在林霏右手,把蓝气送回林霏体中,道:“以前的族人吧。”云明眼中微眯,道:“以前的族人……你果然是江城林家的人!”

林默道:“江城林家……”云明若有意味的看着林霏,道:“我听肖雷说过,林家千年前出过一个天才,在林家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后来坠入魔道,化身为魔,镇守西漠第四殿虚灵殿。那人便是你了?”

林默道:“是我。”云明嘴角一咧,看向林霏,道:“你在救她?”林默轻轻点了点头。云明微微一笑,道:“你之前说,风云纯阳剑只能由圣器来接,你有圣器?”看向桌上那把短枪,道:“这就是?”

林默道:“你想出手了?”云明站起身,风云纯阳剑举出,道:“来!”林默道:“你出手吧。”云明眼中一眯,道:“你要坐着和我打?”

林默看向床上林霏,见她脸上仍是惨白得很,道:“出手吧!”云明道:“这是你要的!”风云纯阳剑一卷,登即刺向林默。

林默右手在桌上一拍,短枪刺出。只见两道寒光划过,剑松相碰,“砰”的一声震开了去。两人手上都是一抖,又各自握紧了枪剑。

云明道:“果然是涎海凌天枪!”林默看向云明手上长剑,道:“风云纯阳剑。”云明身子一振,元力冲腾而起,风云纯阳剑急卷而出。

林默右手握紧涎海凌天枪,直刺而出。枪剑交相互光,放灿满天。云明连过数十回合,便知林默手上兵刃确为圣器,越打越加兴起,风云纯阳剑卷如海浪。

林默非坐在椅子上,左手仍握住林霏右手,但右手握着涎海凌天松卷动起来却也极为厉害。只见刀枪交差,纷影如雪,不到倾刻,便过了数百招。

云明脸上越加冷峻,风云纯阳剑直点如雪花,林默手上涎海凌天枪辅天盖下,笼住剑势。

第150章别变

第一百五十章别变

云明脸上凝重,手上风云纯阳剑急卷,林默右手握紧涎海凌天枪,每枪捅出便接住云明一剑,枪影流光,满天星雨。另一只手仍握紧了林霏右手,将蓝石上气息送入林霏体中。

云明右手一递,风云纯阳剑划过,道道紫黑色烈焰闪得满天尽是。墙壁花影一片,流光闪动,周围空间一寸寸破开,道道黑暗虚空炸出,从中刺出道道黑气。

两人缠斗更快,剑气卷出百丈,“嘭”的一声,殿壁寸寸炸开,涎海凌天枪化出满天枪劲,“嘭嘭嘭”炸响而开。只见两道刺天白光闪过,瞬间茫茫一片,如雪如云。

白光卷过后,云明身子一颤,暗道:“此人修为绝对在劫道之上!我现在金身修为,虽说拼了命未必打不过他,但我目的不是林默,还是省得和他交缠。”身子一纵,跃出殿门,向殿外急冲而出。右手仍握紧了风云纯阳剑,只是剑上滴滴鲜血不断垂下。

云明冲到殿道后,只见面前一队魔卫走过,其中一个领队的看见云明,喝道:“是谁?”拔剑上前。云明冷哼一声,风云纯阳剑划出,“嗤”的一声斩断那魔卫长剑,一剑捅入他胸腔间,连转几下,刺死了去。

其他魔卫无不大惊,拔剑冲向云明,十数把寒剑组成满天剑网,直笼而下。云明微一低身,风云纯阳剑向上一卷,当当几声,截截断剑斩断于地。风云纯阳剑横卷而出,一具具尸体倒在血泊中。

云明甩去风云纯阳剑上的血水,脸上略显苍白,胸口处一滩血血染红了黑袍,身子一纵,向前疾冲而去。冲到大殿前时,只听前面呼喝声噪杂,刀剑碰撞声,呼喊叱骂声一片。

云明眉头一皱,向前疾步走去,走出殿中,只见二十多个魔卫执戟而上,寒光耀耀,死生顿生。而前面数十人喝喝叱叱,出手迎敌。

云明看得前面那数十人正是自已所放的囚徒,眼中微眯,道:“来得正好!”身子一纵,踏空飞踹出大殿。而云明走出大殿不久后,一个男子缓缓走出,男子左手环住一个女子,左掌抓着一个蓝石与女子右掌相对,右手握紧一把短枪走出。到殿中时,见囚犯与魔卫厮杀起来,已到激烈处,四处墙柱纷倒破烂。看向一处边角,道:“成凡,把他们处理了!”

从边角一道人影闪出,正是成凡。成凡半跪下,道:“是,殿主!”林默缓缓看向云明离开的方向,右手握了握涎海凌天枪,其上仍挂着几滴鲜血。

云明纵出大殿后,见四处已然乱起,飞火流光,响彻一片。自已所放出的囚犯已然大闹起来,四处哄杀抢劫,更是到处放火。

云明心中一动,左手一握,道:“你们出来和他们一起玩!”虚空中嗤了一声,一道裂缝炸开,两个老者从中先行走出,其后又有数十名男子走出,走出后无不身子一振,黑雾遍体,仰天啕啸起来。

最前那两名老者蹲下道:“是!”云明向前行去,而两名老者带着众多西北鎏金殿高手冲向虚灵殿中的魔卫。那些魔卫本来和囚犯大战已占上风,而魔傀冲出后形势却发生大变。

这些囚犯大多已被囚禁数百年,刚出来时凶性暴发,恨不得把数百年的痛苦都发泄出来。但却因久禁多时,实力早就大损,又无纪律合作,一与严律无情的魔卫交起手来便节节败退,不到一个时辰便死伤数十人。云明放出的魔傀冲入其中后才缓解了局势。

林默走到殿中,一个囚犯向林默冲上,一把钢刀怒劈而去。林默右手轻抬,涎海凌天枪轻挑,一道血箭射出,那囚犯便倒地而死。

林默看向殿中其他人,道:“魔傀……云明好厉害的手段!”向前轻踏一步,却追出数十丈。云明在殿中乱蹿而入,却全不顾是何方向,一遇上虚灵殿守卫便一剑刺死,走了一阵子后,回头一望,不禁脸上大变,只见林默不知何时已到了背后,与自已不过十步之遥。

林默看看四周,见前面另有两处殿门,道:“你选择哪个?”云明握紧风云纯阳剑,冷笑一声,道:“咱们再来过过招吧!”身子一纵,风云纯阳剑刺出。

林默举枪接去,道道流光划出,剑枪一交便生万道火花。飞影流光,倒眏四壁。云明身子一转,顿化百道虚影,风云纯阳剑卷着紫黑色火焰而出。

林默短枪一震,一道推波送出,竟卷回了飞火。两人身影交缠,不见其人,只见其影。不消时已过了数百招。云明忽的身子一闪,向后退开数十步,风云纯阳剑卷过辅天黑紫火笼罩而下。

林默抱住林霏向后一退,涎海凌天枪向上一挑,卷散黑紫火。云明身子一纵,纵入一个殿门,便疾退出数十步。林默抱紧林霏,继续向前追去。

云明一路疾奔,胸口上血印更浓,点点鲜血不断滴下,脸上愈加煞白,右手握紧风云纯阳剑一路疾去。只走到殿外时,却见前面竟是一面绝壁,高达万万丈,不能望顶,周围更无他路。

云明脸上一白,向后看去,不禁脸上一沉,只见林默从后面缓缓追来,距离已不过二十丈。云明眼中一闪,忽的冷冷一笑,道:“好厉害的枪法……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抵住我的残剑术……”身子一纵,竟向林默迎了上去。

林默淡淡一笑,涎海凌天枪举起,与云明相对。云明只疾到十步之中,正要出手,这时,从旁边忽的冲出数道身影,拦在林默与云明之间。

最前一道身影看向林默,道:“林殿主!我们又见面了。”林默看向眼前数十人,脸色丝毫不变,道:“女巫族,若依雪。”

云明也看向前面数十人,见都是女子,穿着略显暴露,却都是见过的,最前一人正是那天邪阳天求救的人——女巫族若依雪。

若依雪左手捏起一缕发丝,右手回环着一把弯刀,看向林默怀中的林霏,道:“林霏果然被你带走的!难怪……难怪啊!”

林默看了看怀中林霏,又看向若依雪,道:“所以你追来了?”若依雪忽的冷叱道:“林默!林霏是谁?你劫走她为了何事?”

云明见两方形势奇妙,似有仇恨在内。心中一动,眼中微眯,身子向后一闪,倚在后面一根巨柱上看热闹。林默道:“你已猜到了?”若依雪咯咯笑道:“原来真的是……我道林霏身上的元力为何那般古怪,体中更有一股奇异元力护住心脉以至不死,原来真的是林家的人。”

林默道:“既然你知道她是林家的人,就不该追来的。”若依雪轻轻一笑,道:“我有些不明白啊!林默,你千年前能叛出林家,毁了林家,如今怎么反倒会救回她呢?”

这时,林默背后数十个囚犯冲杀而上,后面一队魔卫追击而过,两方人看到林默在前,无不一惊,不敢上前。而魔卫对望一眼,便杀入囚犯中。刀刃轰击,风声破响。

林默道:“你想说什么?”若依雪笑道:“既然林霏是你林家之人,而你也肯前往我女巫族劫回她,恐怕……恐怕和你的关系不浅吧?”

林默托了托林霏,抱得稳了一些,道:“继续说。”若依雪右手抓住弯刀挥舞了两下,道:“据我所知,千年前的林默正值少年,修为已然不凡。为争夺七圣器涎海凌天枪而前往冰灵谷。其林家之人,大多跟随而往,只有一些老弱妇孺以及守卫留在林家,而其中,便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后来嘛……你叛出林家后,林家内部又遭遇大敌,虽有人相救,林家得已存下,却已转向衰落。而那女孩也从此消失了。”

林默看着林霏,道:“你不是来救回她,而是来找我寻敌?”若依雪微微一笑,语气却愈加寒冷,道:“你说呢?”

林默看向四周,见后面魔使与囚犯已激杀胶烈,洒血满殿。道:“你想来杀我?”若依雪轻叹一声,道:“千年前你为了与我争夺涎海凌天枪可没有放下杀我的念头啊!若不是……”沉默片刻,冷笑道:“若不是我提前离开了,恐怕也得落得和凤九天、离残恨一样的下场吧!”

林默握起涎海凌天枪,道:“若千年前你们未走,同样不会有今天!”若依雪嘿嘿冷笑,眼中愈来愈冷,道:“如今的林默与千年前的林默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啊!唯一的变化就是入魔了。”

若依雪旁边一个女子走出道:“族长!动手吧,割下他的头颅带回女巫族!”若依雪微微一笑,右手握起弯刀,刀上道道蓝光闪动,道:“杀!”一声喝下,其背后数十个女巫族人齐齐扔出弯刀,一时间满天弯刀如月,急割而上,其威势竟不弱于任何招式。

云明眼中一眯,眼见满天弯刀如同包饺子般将林默卷住,不禁心中一动,身子向上一纵,攀上一根横梁,横跨在横梁上,往下看去。

满天弯刀如怒海之涛,齐齐绞上后猛的一翻,仿佛一头头恶鲨争相而出,撕向林默。林默抱紧了林霏向后一退,右手涎海凌天枪刺出。只见一把枪头捅出,便化作满天尖罩,碰上每一把弯刀,一弹而过,弯刀便向后疾射而出。

林默边退边弹,卷住弯刀便甩了回去,顿时数十把弯刀发势攻回,不弱之前之势。若依雪脸上微变,道:“收刀,出索!”身子一扭,右手抓回一把弯刀,在手上卷了两卷,从左手袖袍中又射出一根长钢索。

林默身子一跃,卷住数把弯刀向后一递,“嗤嗤嗤”数声发出,后头几名修为较高的囚犯便都中刀倒地,连吭一声都未及得。其他囚犯见状无不大惊,急发力攻向魔使,以求从前逃出。

若依雪一把钢索射出后,其余众人无不弹袖出索,千百道钢索顿架起一片,如同天罗地网,笼向林默。林默身子一纵,向上冲出,涎海凌天枪登即刺出。

哪知钢索中忽的冲出一物,竟如鼠似蝉,那物冲上一条钢索,速度极快,只一闪便到了钢网中心。而其后又有十数只异兽冲上去,瞬间抓住钢网四处。

林默眉头一皱,右手一收,回枪还手,身子一伏,落到地上。云明坐在横梁上看得清清楚楚,那网上每一只异兽无不毛发油亮,泛着青光,而双眼通红,凶性极强,口中嗤嗤而叫,似乎恨不得扑上去。看到此兽模样便知此兽不同凡响,其身上必有剧毒。

林默看向女巫族众人,只见每个女巫族人分站一边,左手握紧钢索,连成巨网,右手放出腰间布装,一头头异兽冲了上去。道:“小冥泉归虫,女巫族的封脉巫法。”

第151章 逃命

第一百五十一章

若依雪右手轻笼钢索,左手捏着一根青筷在钢索上弹了起来,道:“这些小冥泉归虫是我专门饲养了数百年而成的。身上的死气与毒气已然浩不可比,寻常人近之十步则死,修道者触摸则死。即使你林默,若被其中一只咬中,也要重伤!”

林默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只似鼠似蝉的异兽不断游走于钢绳上,每到过处,必留下一片阴气。异兽急走索上,抓出的嗤嗤声令人闻之惊悚。

若依雪右手一勒,钢索拉紧,喝道:“放!”手上忽的一松,钢索嗤的一声离去,而其她女巫族人也无不放手钢索,整片钢索组成的巨网便笼了下去。

与此同时,若依雪身子一纵,右手一卷,一把长鞭刺向钢网。云明跨在梁上,不禁一惊,道:“好厉害的网,如果林默被罩中了,不死也非要受伤,再加上若依雪的长鞭,恐怕……”

眼见钢网对着林默笼罩而下,其上的异兽无不嘎嘎作咬,在钢网上四处爬走,却不下去。而若依雪的长鞭也已到了网前。

这时,林默仰天一啸,声音激荡而出,浩荡无涯。只震得四处风起,千树因动。一枝短枪忽的从钢网中刺出,“嗤”的一声,钢索寸寸绷断,钢网只在倾刻间,便破碎开来。

林默身子一纵,已到了破网之外,短枪迎着若依雪刺去。两人身子一交,又分了开来,若依雪长鞭一甩,卷中一片地壁挥出,林默短枪一接,便击散了地壁,身子一纵,短枪向若依雪刺去。

若依雪向后急退而出,长鞭卷如狂风,罩住林默周身,林默短枪一挥,“嗤”的一声与长鞭相接,长鞭登时崩断。林默身子一伏,短枪刺出。

若依雪脸上一白,身子一转,与林默连交两次身子,忽的向后急退数十步,喝道:“放天雷蝉!”女巫族人本来见两人交手不敢上前相助,其后见若依雪长鞭崩断已知不妙。听到若依雪喝令,急忙打开一个布袋,从中一只金蝉飞出,冲向林默。

林默脸上微沉,只见与若依雪距离不过十五步,再发力两赶便能追上,而女巫族人放出的雷蝉却已飞到近前,顿时数百只雷蝉笼罩而下。

林默身子一横,向后一弯,涎海凌天枪一拨,带出一匹刚横元力甩出,“嘭”的一声与雷蝉相撞,登时爆炸一片,火光四漫。林默短枪急卷,道道元力推出,卷中雷蝉后便抛出身前五步外,一只只雷蝉被抛出后便爆炸开来,“嘭嘭嘭”响彻一片。

林默带出最后三数只雷蝉,身子一纵,向女巫族人一递,三数只雷蝉飞出,只到女巫族人中便爆炸开来,瞬间五、六个女巫族人被炸死了。

其她女巫族人无不大惊,向后急退。若依雪左手一捏,三枚钢针射出。林默短枪一接,“嘭”的一声便撞了开去。身子一纵,追到若依雪身前。

若依雪脸上一寒,双手一握,两把蛾眉刺刺出。林默左手将林霏向旁一送,稳稳的落在地上,身子一纵,与若依雪交缠起来。

两人身法极快,拼斗一起只见其影而不见形态,波光影转,流火星顿,只能见到四处时空破裂。这时,一把蛾眉刺忽的挥出两人身外,随后一道鲜血也带了出去,却不知是谁的。

两人再斗得一阵,若依雪身法愈来愈慢,到最后竟可见身形。女巫族人中个个脸色寒峻,盯着两人激战。其中一个走出道:“族长慢下来,林默也一定会慢下来。这是以慢追慢!等林默慢下来,我放出血婴蛇去咬他!只要咬中,他就难以幸免,即使咬不中,被血婴蛇靠近也会中毒!”旁边另一个女子道:“好!若英师姐,你放出血婴蛇去试试。”

只见若依雪身子渐打渐显,而林默随后也慢了下来,两人身影分明,已不难辨。若英一喜,掏手入怀,便要放出血婴蛇。林默忽的短枪一挑,另一把蛾眉刺飞射而出,“嗤”的一声,没入了若英胸口中。若英脸上一白,双眼瞪直,看着胸前蛾眉刺缓缓倒了下去。

而此时,林默短枪一送,一道血箭射出。若依雪身子一颤,向后直摔而出,在地上一滚,拖过了五、六丈才停了下来。脸上苍白无比,气息也萎靡直下。

旁边几个女巫族人见状大惊,急忙上前扶起她,又递出一瓶丹药。若依雪握紧拳头,咬着牙根,左胸处一滩鲜血染红一片。

林默身子一移,抱起了地上的林霏,又将蓝石上的蓝气送入林霏体中。做完这些后,才向若依雪缓缓走近。若依雪看向林默,脸上寒彻一片,道:“好深的修为啊!比千年前不知精进了多少。”

林默走到七步之遥时,便停了下来。女巫族人无不脸色紧张,握紧弯刀,准备一战。这时,后面囚犯已被魔使全部杀光了,魔使收刃还戟,分站成列。

林默抬起短枪,道:“你可以自杀。”若依雪嘿嘿冷笑,脸上又青又白,身子不断颤抖,道:“林默!你杀了我吧!我告诉你,虚灵殿终有一日会亡,你终会被人杀了!这个世界上,你的敌人不止是我!死的人也不会少你一个!”

林默短枪一递,便刺了出去。这时,一个声音吟道:“断剑术!断影恒生!”一片茫茫白光划过天际,闪彻于旁,对着林默劈盖而下。

林默脸上一变,身子向后一退,涎海凌天枪向前一接,一股气波纵横而开,时空寸寸破裂。林默手上一颤,向后退开了五、六步。而云明也是身子一震,向后退开几步,正退到若依雪身旁,左手一抓,便抓住她的后背,道:“走!”向后一纵,已退出十数步。

林默眼中微凝,呼出一口浊气,身子一纵,直追上去。女巫族人被这忽然变化的形势吓住,一时间未能反应过来。待见林默追上去,急忙围向林默,道道飞刀射出。

云明抓住若依雪急冲出殿,乱转入一个殿门便冲出去。若依雪忽道:“右,走右边。”云明迟疑一下,身子一纵,便拐向右边弯道。

走到弯道尽头后,若依雪又道:“左!左边第三门。”云明听令而行,在各个殿门中转来转去,只听后面打杀声越来越小,应该已离开主殿了。却忽生疑惑,这若依雪怎会知道殿中各处?

两人再转一会,走入一个小门便到了一个秘道。秘道中黑暗无比,不见所物。云明双眼一睁,两道红光一闪,便看清了周围,只见却是一个小房间,只是房间中除了一张小床一张椅子外,无别他物,甚至连蜡烛也没有。

云明把若依雪放下,关上了小门,环顾四周,道:“林默会追到这里吗?”若依雪呼气急喘,在地上打坐起来,调息了一下气息,道:“暂时不会,他不会想到这里的。”

云明走到椅子上坐下,道:“这里是哪?为什么你知道这地方?”若依雪微微喘气,道:“我先多谢阁下救命了。”云明看向那张小床,道:“不用。”

若依雪点点头,道:“我与林默结了千年的仇,若不探明一些又怎敢进来?只是没想到他的修为已这么高了。”

云明忽的嗤一声发笑。若依雪眉头一皱,道:“你笑什么?”云明看向若依雪,道:“我笑你。”若依雪道:“笑我?”

云明道:“你话中有鬼啊!还有你左手扣着什么东西?想对我动手吗?”若依雪脸色一变,又一松,左手向地上一扔,三枚钢钉当当两声甩在地上,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而已。”

云明闭上双眼,道:“这里是哪?你和林默有什么仇恨,你一并说清!”若依雪咬了咬牙,又叹了一口气,知道若是不说清恐怕也不行了,便道:“我和林默结仇在千年之前。那时候……那时候北若兰屿的冰灵谷发生了一件大事。”

云明道:“大事……什么大事?”若依雪沉默了片刻,似乎思索着,道:“七大圣器之一涎海凌天枪出世。”云明道:“果然。那么天下宗门便都聚力而往,以争夺涎海凌天枪,其中便有你和林默?”

若依雪道:“不错。各大宗门几乎全部出动,林默的林家,我的女巫族,还有云道宗、天武宗、佛宗等。其中又有凤凰一族凤九天,西北毒宗离残恨。”

云明听到这,便知道其争夺过程必定十分惨烈,而结果自然不用想,涎海凌天枪被林默夺去。想到这,云明又想到一事,问道:“林默为什么会成魔?”

若依雪沉吟半响,道:“林默本是林家天才,前程无限。那时更是夺到了涎海凌天枪……至于成魔,我也不知。”云明沉默不语。若依雪又道:“不过似乎是因为一个女子而成魔的。”

云明“哦”了一声,双眼睁开,眼中微转,道:“其后呢?”若依雪道:“那时我因外事中途退出,也不知后来具体,只听闻林默抢夺到涎海凌天枪后……似乎压制不了涎海凌天枪,发了狂的屠杀周围所有人,凤凰族的族长凤九天以及族中的数名高手便被他所杀。其中云道宗、天武宗、佛宗等也有不少高手被他杀了。也因此,林家算是与三大神宗结仇,千年来地位不断下降,到最后落魄无比。”

云明这才明白为什么肖雷对林动云会有敌意,原来是有这前事。若依雪又道:“不过林默屠戳时也误杀了族中几个高手,后来突围而走,清醒后便坠入了魔道,来到西漠,坐镇第四殿虚灵殿。”

云明沉吟道:“原来如此。西漠四殿魔尊就是指他呢……那么是不是还有第三殿第二殿第一殿?”若依雪点头道:“有。就是第四殿尤可寻踪觅迹,而到了第三殿便不知在哪了,更不知殿主是谁。”

云明道:“你之前说,你中途退出后,林默夺得涎海凌天枪,入了魔道。你为什么要退出?他与你又结了什么仇?”若依雪沉默。云明闭上双眼,道:“说!”

若依雪微叹一声,道:“我因事退出,只是先前也与他为敌过,杀了他林家不少人。”云明“哦”了一声,道:“是吗……那么你为什么知道这殿中路道?还这般清楚?”

若依雪道:“我说了,若连这也不知道也不用来了。”云明道:“那么这是哪?为什么林默暂时不会追来?”若依雪道:“这里……是林默他妻子木琴的房间。”云明道:“他妻子?”若依雪点点头,道:“不过他妻子早就死了,躲到在这,他也不会想到。”

第152章 棋盘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云明道:“原来如此,不过他也终会想到的,到时还会追上来。”若依雪脸色阴沉,道:“我知道。现在虚灵殿中不知因何混乱一片,我们尚能躲在这。但只要林默处理了这混乱,必能找到这来。”

云明抱着肩,道:“你敢来这杀他,难道就没有别的后招?”若依雪双手收印,看向云明,道:“或许你不相信,但我确实没有后招了。本来以为以那些布置便能杀他,就算杀不了他也能重伤他……只是没想到……”

云明缓缓调息元力,道:“你中了他一枪?”若依雪道:“是。你呢?你好像也受伤了?你好像与林默也有仇?”云明冷哼一声,道:“别猜测我。”

若依雪道:“好好好。我不猜测你。”顿了顿,道:“以我们两人合手,能不能打得过林默?”云明闭着眼调息着,道:“只有三成可能。”

若依雪咬着嘴唇,道:“三成可能?”云明呼出一口气,道:“想打败他有可能,只是……”若依雪道:“只是什么?”云明沉默不语。

两人打坐调息起来,一时间静无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的两人齐齐站起,云明右手握紧了风云纯阳剑便横刺出去,而若依雪右手一卷,长鞭甩出。

小门“嘭”的一声炸开来,一道身影向后退出,而云明、若依雪两人随后冲出,一把风云纯阳剑、一把长鞭分两边刺出。

林默身子一转,涎海凌天枪扫出,与长鞭一接,“嘭”的一声,长鞭崩断开,与风云纯阳剑一接,嗤的一声划开一片火花。

云明身子一退,立到殿壁前,风云纯阳剑一卷,顿化满天银光落下。而若依雪身子一跃,三把短刃射出,顿时狂卷一片。林默左手仍抱住了林霏,向后一退,涎海凌天枪卷过一圈,便弹开了三把短刃。向前一刺,一道凌锐劲力冲出,冲散了云明攻击。

三人身子一纵,缠斗一起。只见三道光影不断闪动,一滴滴鲜血飞溅而出,落在地上染成梅花。云明忽的向后一纵,飞出十数步。而林默右脚踏出一步,涎海凌天枪刺出。

云明一咬牙,风云纯阳剑刺出,剑尖与枪口顿时对在一起,两股元力冲腾而出。两人身子一震,“嘭”的一声炸响。云明身子向后甩飞而出,而林默也退后五、六步。

若依雪身子一纵,一把弯刀卷出。林默身子一闪,短枪一挑,旋着弯刀卷了出去,身子一跃,右腿踢中若依雪胸口。若依雪脸上一白,身子一颤,向后直摔而出。

林默落地站起,左手仍抱住林霏,右手握紧涎海凌天枪,只是此时也有些颤抖。云明双眼一睁,喝道:“万兽听令!杀!”

只见从虚空中“嗷”的一声啸叫,一头巨狮猛的冲出,随后又是“嘎”的一声鸣叫,一头火鸟扑向林默,一头巨蛇也冲出虚空中,撕向林默。

云明身子向后一退,扶过若依雪,道:“走!”若依雪脸上白得可怕,见三头巨兽围住林默,也不再多说,身子一纵,向后逃去。林默看向眼前三头巨兽,脸色淡然不变,身子一纵,涎海凌天枪刺向巨狮。

云明带着若依雪一路疾纵,胸口上的血滩越加浓黑,跑出一条殿道后,忽的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也向前一跌。若依雪急忙扶住云明,道:“你怎么了?”

云明咬着牙根,双眼转黑转白,道:“走!”身子一纵,向前急冲而去。若依雪不明所以,但也知道不宜停留,转过殿道冲去。

两人在殿中乱走乱蹿,也不知走到哪里。若依雪忽的看向一个殿门,道:“这边。”便先行走入,云明紧跟而入。

走入殿门后,是一道甬道,四壁明珠灵火,照亮一片。两人走到甬道尽头后,却忽的停下,脸上都是一片煞白。只见前面一个男子缓缓走来,一身素衣,一手抱着一个女子,不是林默是谁?

云明脸上一沉,风云纯阳剑握得更紧,若依雪咬了咬牙,道:“你还是追来了。”林默脸色淡淡,右手握着涎海凌天枪垂下,枪口上仍有几珠鲜血挂住,道:“该结束了。”

云明冷冷一笑,道:“我放出的囚犯都死了?”林默道:“若他们还有作用,你也放不了他们了。”云明脸上一寒,风云纯阳剑上流火飞动。

林默身子一纵,涎海凌天枪刺出。这时,从半空中一道石壁轰的一声落下,挡在两人之间。云明、林默两人同时出手,风云纯阳剑、涎海凌天枪同时在石壁上划过。两大圣器同时出手,又是全力一击,按理说即使天底下再坚硬的东西也会在瞬间粉碎,只是两把圣器在石壁上刺过后,却只划过一片火花,石壁毫无损伤。

云明脸上一变,向后一退,看向面前那石壁,只见风云纯阳剑划过的地方竟只多了一个白印,除外再无他物。林默眉头一皱,向后退开两步,盯着石壁凝视片刻,忽道:“生死棋盘!”

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哈哈笑道:“不错!这正是生死棋盘!林默,我们又再见了。”话音说完,一道身影落了下来,双手托住石壁一起,向旁一甩,石壁轰的一声甩出五、六丈,却又凭空立起,往地上一插,嘭的一声紧紧插在地上。

随后一个男子缓缓走出,道:“林默,我特意去了冰灵谷带回了这生死棋盘,今日你可要陪我下完未下完的棋了!”林默看过石壁,又看向前面一人,道:“西门啸,你来了。”

云明看向前面那男子,只见那男子一身布袍,身材高大挺拔,比之林默更强壮几分。长发束起,脸庞方正,双眼烔烔如星,而声音也是明亮爽朗。

男子走出后,若依雪却忽的一颤,双眼看向他,竟有些朦胧。云明见若依雪脸色异样,心道:“看来他们关系可不一般呢!”向后退开两步,倚着风云纯阳剑看去。

林默看向那棋盘,道:“你把它寻来了?”西门啸点点头,走到棋盘旁边,右手伸出,在棋盘上抚摸一阵,道:“我寻了很久,才在冰灵谷找到它……可惜,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林默听到这话,脸上微变,右手竟一颤。云明虽站在一旁,却也没放过这一幕,眼中一眯,自语道:“他们两人有什么关系呢……”

若依雪喘了喘气,看向西门啸,眼中波光流转,身子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西门啸道:“林默,千年之前,我们所下的一盘棋还没结束吧?今天把这残局下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锵锵,威威赫赫。

林默看向那棋盘,道:“好!我们下完这盘生死残局!也把千年前的所有下了!”身子一振,元力劲冲百丈,身上衣衫、头发无风而动。

云明看向生死棋,只见棋局早已雕刻出一道道横线竖线,布成棋盘。而棋盘上早多了一个个凹坑,凹坑中一部分是圆形,一部分是划痕,从左上角、右下角各有一部分棋子,向中间渐渐深入,只是两方棋子杀得已快结尾,程显僵局。

云明再看几眼,不禁身子一颤,竟从心底升起一股极大的恐惧感,直刺入心肺四肢,痛得难以想像。西门啸看向云明,道:“生死局,入局则决生死。你要入局?”

云明听到西门啸说话,精神一振,这才摆托了棋局给的那股恐惧感,看向西门啸,道:“入局则决生死?”西门啸点点头,转而看向林默,道:“出子!”

林默抱住林霏走到殿角,缓缓把她放下,走到生死棋局五步之外,道:“那时……轮到我了?”西门啸看向棋局,算了一下,道:“不错!剑痕多了一道,该你下了!”

若依雪忽的跑上两步,道:“西门啸!你真的要再下完这盘残局吗?”西门啸看向若依雪,脸色淡淡,竟似毫无感情,道:“是。”

若依雪身子一颤,脸色苍白,道:“你还是想下完生死棋?你不想活了吗?”西门啸转身看向林默,却不回答若依雪的话。

林默看向棋局,道:“当年我们各下完一半,却没有下到最后。”西门啸点点头,道:“所以我把生死棋盘找回来了!”

林默缓缓闭上双眼,呼出一口浊气,忽的睁开双眼,眼中明亮无比,右手向前一递,涎海凌天枪刺出,在棋盘上一个空处划过,“当”的一声颤响,从中刺出一个细洞,这细洞之棋盘上其它细洞却又深上三分,平滑三分。可见千年前的林默与千年后的林默已大不相同。林默看向西门啸,道:“该你了。”

西门啸凝神看去,沉吟不语。云明、若依雪两人也看向棋盘中,只见林默那一子尤如一只异军,落下处竟活了起来。

林默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西门啸下子。西门啸忽的右手一拔,一把长剑刺出,“当”的一声脆响,在棋盘上落下一划剑痕。只是剑痕比林默所落处却浅了三分,比原先棋子又深了数分。

林默沉吟片刻,涎海凌天枪刺出。在右上角一个空处下了一子。这一子一落,整盘棋仿佛活了过来,似有千军万马不断厮杀着。

西门啸沉吟半响,长剑刺出,也落了一子。两人先后落子,越落越慢,而棋局变化愈加灵动,仿佛两军大战,已势在胶着。

等两人下完十子后,整个棋局已然充满森森杀机,杀气直冲向外。云明看得久了,心中竟又涌起那股强大的恐惧感,身子也不禁颤抖起来。而若依雪亦是如此,脸色煞白一片。

林默沉吟良久,涎海凌天枪刺出,在棋盘上刺过,又下了一子。西门啸凝神看去,呼吸渐渐急喘起来。若依雪看向西门啸,脸上焦急,道:“他……”

西门啸闭上双眼,沉思良久,又睁开双眼,长剑刺出,在棋盘中央下了一子。这一子下落,整个棋盘忽的涌出无限杀机,若依雪只晃过一眼,竟然脸上一白,“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而云明忽的半跪于地,低头看地,身子竟也颤抖得可怕。再看林默,只见他脸上沉重,盯着棋旁良久不语。西门啸道:“下吧!”

林默呼出一口气,脸上竟慢慢苍白起来,右手涎海凌天枪刺出。就在此时,从殿外一道身影冲入,奔向林默叫道:“殿主,那……”话未说完,身子竟忽的一震,双眼睁大,直视着棋盘,一口鲜血猛的喷出,身子“嘭”的一声炸响,竟在瞬间炸成粉碎,满天血肉飘飞。

云明缓缓抬起头,喘气吁吁,看向那被炸死的人,不禁一阵骇惊,那人正是阴阳勾魂使的阳勾魂使。此人修为极高,即使是自已也是仗着风云纯阳剑的阳气克制以及催魂术才能打败,而如今只望了棋局一眼便被满局杀气震死。

第153章 棋终

第一百五十三章棋终

林默回也没回头,涎海凌天枪刺出,在棋盘上留下一个深凹。西门啸看向棋盘,长呼出一口气,道:“夕日去冰灵谷,我们最后下的就是这一盘棋吧?”

林默看着棋局,道:“是。”西门啸道:“那时候……这盘棋为什么没下完?”林默双眼闭上,似乎不愿多说,只淡淡的道了一句:“你下吧,把这盘棋下完。”

西门啸盯着棋局良久,竟未动手。云明勉强看向棋局中,只见两边棋子已然厮杀到最后,棋盘上也只空了十多个格子,想再下棋绝对不易。

西门啸长剑刺出,“当”的一声,在石壁上划过一个剑痕。林默看向棋局,良久未动。西门啸也是沉默静候。云明看向棋局,忽的喉口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颤,竟直接跪在地上,右手紧紧握住了风云纯阳剑支在地上。而若依雪先前已受到棋局上的重创,再不敢抬起头来,此刻倒是无事。

西门啸忽的道:“林默,我们再来玩个游戏。”林默道:“什么游戏?”西门啸道:“一个让这盘棋更加精采的游戏!”

林默道:“你说。”西门啸看向周围,又看向棋盘,道:“我出一个对子,你再下一步子前将它对上。”林默仍是脸色淡淡,道:“你说。”

西门啸微微一笑,道:“这个对子就是……铁胜铁锈铁。”林默闭上双眼,道:“铁……胜铁锈……铁。”西门啸点点头。

云明听到这个对子,也不禁大感怪异,不说下棋中忽然要对对子,而对子更是如此怪异。铁比铁锈更加的铁。前一个铁便是正常的钢铁,后一个加了锈字却变成了铁的锈,而最后一个却是刚强的意思。

林默看着棋盘,涎海凌天枪却开始颤抖起来。云明眼中一凝,心中忽的一明:此时棋局上已到了最后几步,稍有疏忽便会落得棋败人亡,而西门啸却在这时出了一个异对让林默对,林默不但要下完最后几步,更要分心想出这个对子的下联。其中困难可想而知。

西门啸道:“你慢慢想。不过想得太久,生死局上的生死之力加在你身上,就不妙了。”云明眼中一亮,心道:“原来西门啸早打了这个主意了,以生死棋杀林默。就不知他们以前又有什么死仇。”

林默呼出一口气,脸上竟开始苍白起来,身子也微微颤抖着,盯着棋局仍是下不了一子。西门啸也不催促,站在一旁低头看剑。

林默双眼忽的一睁,眼中闪过光亮,道:“我对的是冰比冰水冰。”与此同时,右手握紧了涎海凌天枪刺出,在棋盘上留下一子。而此子落后,林默也身体一震,一口鲜血直喷而出,殷红的鲜血染在了棋盘之上。

西门啸身子一颤,脸上也煞白无色,可对比林默而言却不知好上多少。云明见状,心中大喜:这林默与自已若依雪大战,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状况,而如今竟为了下一子而吐血,可见身上伤势已然不轻了。

林默看向西门啸,道:“下吧。”西门啸右手一挥,长剑刺出,在棋盘上留下一子,这一子留下后,整个棋盘猛的一震,从中竟炸开了一条裂缝。

整从棋盘变幻起来,从中道道景象分出,又杂和了其他幻象。云明只望上一眼,精神便一颤,“啊”的一声厉叫,身子黑雾乱涌而出,整个人竟不受控制的趴在地上,脸上惨白无色。

若依雪虽非敢抬头去看,但听到云明叫声,抬头一晃,身子一颤,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向后直摔出十数步。林默、西门啸两人脸上一变,双眼凝在棋局上,只见其中幻象衍变,一道道景象浮显而出。

若依雪虽然倒摔出十余步,却勉强挣扎着爬起来,看向棋局忽的一呆,又哈哈大笑起来,道:“生死棋主生死……你们只剩最后一步了……这一步便是一生……也是尽头!”

西门啸沉默不语,看向棋旁中,脸上却慢慢柔和起来。仿佛见到棋旁中出现了一片花园,花园中站着一个男子,一身淡蓝衣衫,腰系长剑,一脸淡然,正是另一个西门啸。西门啸旁边出现了一个女子,女子一身黄衣,脸庞清秀,亲呢的与西门啸说着话。

景象中西门啸道:“小琴,这一生你可不能离开我,记得,要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那女子双眼眯成一条线,笼着小嘴笑道:“离开你又怎样了?”

西门啸笑骂道:“你敢?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那女子瞪着西门啸,道:“你就怎样?”西门啸一时哑语,道:“嗯……我就……我就找回你,把你锁在我身旁!”

女子哼了一声,嘟着嘴道:“你敢锁我!那我更要走了,让你锁在身旁岂不是很无趣。”西门啸道:“你……反正你只能跟着我,不能是别人的!”

女子眯着眼笑道:“为什么呢?”西门啸道:“你要是敢离开我,信不信我变心了再找别人!”女子右手在西门啸身上一拍,道:“你变心啊!你现在变一个给我看啊!变啊!”

西门啸脸上尴尬,任女子拍打竟也不敢还手,道:“我……小琴……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变心呢!”女子哼了一声,走到一株桂花下,道:“我看你就知道你迟早会变心了!反正你要是变心了……我就离开你,永远不再见你!”

西门啸急忙走上去,道:“我才不会变心!我只喜欢你,我只想要你!我不喜欢别的女子,我只要你一生永远在我身边。”

女子抬头看西门啸,眼中波光流转,道:“只要你不讨厌我,和别的女子好。我就永远陪着你。”西门啸一搂起女子,道:“臭丫头!我才不会变心。”

那时候,他还不是御风宗长老,还不是那个剑法通神的高手,却和她私定了终生。

她的名字……叫木琴……

而画面一转,只见一处深谷中,一个红袍男子身子一纵,抓住一个女子便往谷上飞去。这时,西门啸冲出,一把寒剑刺向红袍男子,喝道:“凤九天!你莫要找死!”

红袍男子闪身避开,哈哈笑道:“西门啸,这女子借我三天吧!我三天后一定还你。”西门啸急剑刺出,风气乱罩,两人身子不断闪动,在谷中大战起来。

凤九天忽的身子一颤,向后一退。西门啸闪身上前,左手一抱,抱紧了一个女子。右手将长剑一射,刺入凤九天肚腹中。凤九天“啊”的一声痛叫,向后急飞而出,道:“西门啸!你竟敢伤我!我凤凰一族不会放过你的!”

西门啸抱紧了木琴,看向凤九天,道:“若小琴有分毫之伤,我必拔光你的毛,剥下你的皮,让你知道什么叫作拔毛的凤凰不如鸡!”

凤九天脸上一沉,道:“你御风宗想与我凤凰族开战吗?”西门啸见那木琴脸色苍白,气息微弱。道:“凤千天,一个月后,御风宗举兵出动凤凰林,你回去备战吧!”

凤九天脸上一变,道:“你……你……”西门啸道:“你要留下来找死?”凤九天冷哼一声,道:“到时看谁胜谁负!”身子一纵,飞向天空而走。

西门啸抱起女子,右手抵住她的右手,元力缓缓送入,女子才慢慢醒了过来。西门啸道:“小琴,你没事吧?”

女子一醒来便趴在西门啸身上大哭起来,道:“我……我以为要……要被他……被他……我有没有被他……”西门啸紧抱住女子,左手抚摸着她的头发,道:“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让别人伤了你呢!小琴,你别害怕。”女子眼眶发红,道:“真的没有吗?”西门啸点点头,半笑道:“你自已不知道吗?”女子脸上一红,低垂着头。

画面再一转,所有却都从眼前消失了。

转而再现的,又是另一幕……此时的木琴落了难,被毒宗追杀,西门啸却不在她身边。

就当木琴快遭殃时,救他的人,却是林默。

林默走在一片森林中,前面一道阴影闪出,嘎嘎叫道:“林家林默,果然名不虚传!我离残恨算是栽了!”

林默右手一弹,一把长枪指向那阴影,道:“还要再来吗?”那阴影一闪而过,道:“不要了!”消失在林间。林默走到林间一处,抱起了一个昏厥过去的女孩,向林中走去。

在一处帐篷中,林默坐在篝火旁,脸色平淡无波,身旁坐着一个女子,脸色苍白憔悴,却是之前那个木琴。女子道:“多谢恩公相救。”

林默道:“顺手而已。”女子道:“恩公要去哪?”林默抬头看天,道:“冰灵谷。”女子身子一颤,道:“冰……冰灵谷……又是冰灵谷……是他要去的地方……”

按理说,林默救下木琴,本是西门啸恩人,却为何与西门啸结仇?

画面到了这又是一转,只见一个高谷中,各方势力分而潜伏,杀气遍布。一个男子牵着一个女子缓缓走出,各方势力无不镇静下来,不敢嘘声。

那男子正是林默,而女子恰是那个小琴。林默对着女子道:“你真的愿意和我回去……”女子看向林默,双眼对视,道:“嗯,我和你回林家。”

林默知道她受了很深的伤,道:“好……我们回林家,我只要你好好的。”女子拉紧林默的手,道:“我只要我们好好的。”

画面到这便消平了下来,又重新回到棋局中。林默双眼睁开,其中却暗含无限悲伤之意,道:“你知道她当时为什么要跟着我吗?即便是我救了她,也未能让她爱上我。”

西门啸冷冷看向林默,道:“最后一子!”

云明勉强趴起身来,口中呼气甚急,脸上已惨白无色。背后黑袍也被冷汗沾透了。而若依雪缓缓走近,笑道:“为了一个女子……你们……”忽的放声大笑起来,声音彻响殿中。

林默看向棋局,涎海凌天枪刺出,在棋局上留下最后一子。整个棋局猛的一震,从中涌出无限杀气,而西门啸身子一颤,喉口一甜,鲜血直喷而出,身子向后一摔,直在地上滚过数十圈。

林默脸色一白,向后跌出五、六步,猛的咳嗽起来,一口一口鲜血吐出。而棋局从中裂开,分作数百道细线,轰的一声彻底炸开。飞石乱刺,沙烟四延。

云明、若依雪两人身子一颤,向后直摔而出,在地上拖过数十步才停了下来。而场上唯一还站着的却只有林默。

西门啸半趴于地,忽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彻满殿,道:“林默!我输了!我又输了……千年前输了,千年后又输了……即使我早已落定全局,仍是输了……”

林默擦去嘴角鲜血,道:“你以生死棋,就是为了不让我使涎海凌天枪?”西门啸趴在地上,身上元力不断波动起来,道:“我没想到……还是输了……”

这时,从殿门三数人冲出,看向林默等人不禁脸上一变,其中一个道:“林默……他受伤了!”另一人脸上大喜,道:“他受伤了!”最前一人喝道:“趁此机会杀他!”身子一纵,一把大刀劈向林默。随后三数人也纵身而上,围向林默。

第154章 落败

第一百五十四章

林默向后一退,涎海凌天枪刺出,前面四人围住林默,剑影刀光交横起来,本来林默下完生死棋已然重伤在身,此时与四人交战起来,一时间竟不分胜负。

西门啸支撑着从地上爬起,身子却不断颤抖,仿佛经受莫大的痛苦。生死棋下完后,棋盘破碎,其中的死亡之气大部分泄在西门啸身上,好在棋盘已过不少年月,早已腐朽衰弱,死生之气冲积下也仅让西门啸重伤。

棋盘破碎后,其上的生死气散尽,云明方渐惭感到心中那股压力在退去,身子一振,缓缓的爬了起来。若依雪踉跄的走向西门啸,伸手要去扶他,道:“西门……你没……”

西门啸向后退开两步,躲开若依雪的手,眼中闪过一种莫名的抗拒之情,道:“没事。”

若依雪身子一颤,伸出的手生生停住了。

这时,林默短枪一甩,一道血箭带出,一个囚犯也倒地而死。身子一纵,涎海凌天枪交相而过,与另外三个囚犯交缠片刻,也击杀了三个囚犯。

这时,从殿门外一个声音喝道:“林默!给老子滚出来!”一条巨链从殿门甩出,勾住了林默的腰,猛的一扯,竟向殿门甩出。

云明与西门啸对视一眼,身子一纵,跟了上去。若依雪咬了咬牙,也拖着身体走出殿门。出了殿门后,只见一个强壮男子左手抓紧了一条巨链头,右手挥出巨链索在林默腰间,竟挥扯起来。

林默脸上一变,腰间一用力,生生扎在地上,那男子右手使劲一拉,铁链崩紧,林默身体也因之一震。男子脸上狰狞,遍是鲜血,哈哈笑道:“林默狗杂毛!你囚禁了老子多少年了,今日我屠无路定要把先前的痛苦屈辱通通报回来!”右手一颤,铁链猛的甩出。

林默身子向后一退,却仍被倒甩出的铁链甩中,身子一颤,嘴角一丝鲜血流出。屠无路看向旁边一根支撑大殿的巨柱,身子一纵,到巨柱旁,双手搭在柱上,弯腰一抱,猛的向上一提。巨柱摇晃两下,从根部开始断裂,轰隆隆响彻而起。

屠无路怒喝一声,腰间一用力,整个巨柱彻底拔起,猛的向林默甩去。林默向后退开十数步,涎海凌天枪向前一挡,“嘭”的一声炸响。林默脸上一白,竟向后倒退了三步。

屠无路身体一纵,双手抱紧了巨柱怒甩,喝道:“林默杂毛儿!受死吧!”林默向后疾退,涎海凌天枪向前一扫,“嘭”的一声与巨柱相撞。巨柱从柱头处炸开来,飞石乱溅,沙烟满殿。

屠无路身体一震,一口鲜血从胸膛冲到嘴边,身子向后摔出十数步。林默从沙烟中站起,脸上苍白一片,嘴角一丝鲜血流出。

这时,从大殿之上“嗤嗤嗤”几声破响,数十道寒箭射下。林默脸上一变,身子一甩,涎海凌天枪向上一转,嘭嘭嘭甩去寒箭。殿上一道身影冲下,喝道:“林默!你关了我刘辰数百年了!今日把仇一同报了吧!”双手一结,周围空气中道道飞箭射下,顿时化作满天箭雨。

林默向后疾退,涎海凌天枪如同一片光罩舞开,卷落道道冰箭,退到墙角处时,屠无路身子一纵,右手在地上一拔,一道岩浆冲出,顿时凝结成一把巨剑。右肩一沉,巨剑向林默劈去。

林默握紧涎海凌天枪急挡而去,两人身子闪动,一前一后,在殿中厮杀一团。刘辰落在地上,双手一结,两把长剑握在手上,身子一纵,长剑斩向林默。

林默连接而过,一把涎海凌天枪急接过两人刀剑。越打速度越快,在殿中化作三团虚影。屠无路左手往地上一拍,一大片石壁激荡而起,向林默暴射而去。林默飞枪挑去,刺穿石壁,卷开了去。

西门啸看向三人战斗,道:“这些人都是林默的一些老仇人了,是谁放出来的?”云明走到他身后,道:“是我。”

西门啸回头看了一眼云明,眼睛一缩,道:“是你?”云明“嗯”了一声。西门啸点点头,再看向三人激战。只见林默手上一把涎海凌天枪挥动起来有如千军万马,势不可挡。虽说在与西门啸下生死棋时被棋中的生死之气重创,但好在还是赢了棋,何况本身修为又是极高。

三人缠斗数百回合,只见林默身子一伏,涎海凌天枪卷出,“嗤”的一声捅穿了刘辰胸腔,又一个回转,扫中屠无路胸口,屠无路身子一震,一股气血冲涌到喉头,怒喝一声,右手握紧了巨刀劈下,一口鲜血也顺着喷出,直洒在林默身上。

林默涏海凌天枪回手格去,巨刀砸中,“嘭”的一声震响,林默脸上一白,向后退开几步,这时,刘辰“啊”的一声痛叫,身子一跃,竟跳上前,一把抱紧林默左腿。

林默涎海凌天枪一个倒转,“嗤”的一声,刺入了刘辰后背,刘辰身子一颤,便死去了。与此同时,屠无路挥开大刀也劈了下去。

林默右手一卷,涎海凌天枪拔出,“嗤”的一声刺入屠无路喉咙,屠无路双眼睁大,尽是无比的严毒怨恨。口中咯咯两声,向后摔了下去。

林默拔回涎海凌天枪,口中喘气甚急,脸上也是苍白一片,身上的白衣已然沾满了血水,却不知是谁的。这时,从天空中三枚毛针忽的射出。林默脸上一变,涎海凌天枪回身一卷,“当”的一声卷下了两枚,另外一枚却“嗤”的一声直没入林默肚子间。

林默向后一退,身子一震,毛针带着几滴鲜血倒射而出。天空中一道身影猛的落下,喝道:“林默!受死!”一片流火轰隆隆铺天盖地般落下。林默往上一看,涎海凌天枪向上刺去。

西门啸看向那人,道:“凤千沌,她还没死。”云明道:“她被林默囚禁了千年。”西门啸道:“你把所有囚犯都放了?”云明点点头,道:“看来只剩他们了。”

林默涎海凌天枪一分,飞火“噗”的一声左右一裂,竟分散开去。凤千沌身子一压,手上一个竹筒一拉,一片七彩色雾散出。

西门啸眼中一眯,道:“孔雀翎……这是毒宗的东西,凤千沌怎么会有毒宗的东西?”云明道:“孔雀翎……什么东西?”西门啸道:“一种杀人利器。”

林默见到此物,也不禁脸上异样,向后急退三步,涎海凌天枪卷出,一片风影扫去七彩色雾。凤千沌脸上狰狞一片,喝道:“放!”圆筒一转,从中万道蜂针射出。

林默左手向前一推,掌力纵横而出,蜂针倒卷而出,“嗤嗤嗤”数数声划过,竟有一大片打到凤千沌体中。凤千沌脸上一黑,向后直摔过去。

这时,一道身影从殿后闪出,凭空一横,抱住了凤千沌,落在地上,右手一洒,一片绿粉洒在凤千沌身上。道:“打坐片刻,便能解毒。”凤千沌脸上青黑,咬了咬牙便打坐起来。

西门啸看向那人,道:“原来如此,是毒宗离残恨的师弟离不归。”离不归看向林默,眼中恶毒一片,身子一纵,顿化数十道虚影,连成一片,双手一动,一片九彩色雾围向林默。

林默向后一退,涎海凌天枪不断卷开。离不归喝道:“万虫茧!”右手一弹,一片白色气雾罩了下去。林默飞枪急旋,转飞而过。身子一移,已来到离不归身前,左手成掌拍去。

离不归急忙抬手去接,身子猛的一震,向后直摔而出。林默身子一纵,涎海凌天枪刺出。这时,一把长剑从上劈下,直划开一大片白光。

林默脸上一沉,举枪一格,“嘭”的一声炸响,两人各向后急退数步。云明倚着风云纯阳剑,笑道:“我们再来打过!”身子一纵,风云纯阳剑削斩而出。林默脸上阴沉,涎海凌天枪也归过去。

西门啸见云明冲出使出一剑,不禁脸上大变,道:“风云纯阳剑!”再看清楚后,更加惊骇,道:“竟是有剑尖的风云纯阳剑……剑尖不是在御风宗上吗?怎么回事?”

两人身子混作两片虚影,风云纯阳剑、涎海凌天枪时时接过,每划过处,时空破裂。离不归从地上站起,看向两人战斗,脸上大变,道:“风云纯阳剑,涎海凌天枪……两大圣器竟同时出现了……这……”

云明剑招急猛,势如万马,喝道:“断影恒生!”一剑急削过去,如同流星飞月。林默握紧涎海凌天枪向上一格,“嘭”的一声震开了去。

西门啸身子一纵,一剑刺向林默,喝道:“林默!看剑!”林默飞枪一接,“嘭嘭嘭”数招对过,而云明也纵身而上。三人本是修为极高之人,当中属林默最高,次之西门啸,最后是云明。只是林默与西门啸刚下完生死棋,身上已受了重伤,实力大降。

凤千沌双手一结,跳起身来,看向三人战斗,又看向离不归,道:“我们怎么办?”离不归道:“找机会出手!林默灭我宗门,屠尽我宗门人,此次若不杀他,誓难为人!”凤千沌眼中恶毒,紧紧盯着林默,道:“我不会放过他的!”

三人急战而过,渐打渐烈,而林默一把涎海凌天枪却挑得云明、西门啸尽落下风。云明一剑刺出,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林默右手一振,涎海凌天枪对接而过,枪头与剑尖对成一线。

西门啸右掌挥出,其上风刃成万,如雷如军。林默左手击出,双掌一对。三人连成一线,林默右手涎海凌天枪与云明的风云纯阳剑一接,而左手却与西门啸对掌。

这时,离不归道:“出手!”凤千沌自然也明白这是个极大的机会,身子一纵,一把尖刀刺向林默。两人刚一动身,便已来到近前,一掌一刀劈近。

林默脸上又白又青,忽的一喝,左手一推,右手一冲,云明、西门啸两人身子一颤,向后直摔而出。林默回手涎海凌天枪,猛的一扫,“嘭”的一声扫中凤千沌腰间。凤千沌脸上一白,向后直摔出去。而离不归一掌拍中林默腰间,却忽的一震,也向后直摔出去。

林默身子颤抖,身上素白衣已染成血衣,脸上白无人色,仿佛刚从地狱爬出。看向场上众人,只见云明、西门啸、凤千沌、离不归四人已摔出数十步,倒在血泊中。

这时,殿门一个声音喝道:“林默!给我住手!否则你妹妹再也活不下去!”林默抬头看去,只见若依雪走到殿门前,左手抓住一个女子,却正是林霏。

林默脸上一沉,道:“你找死!”向前一踏,已然来到若依雪身前,涎海凌天枪送出,嗤的一声刺穿若依雪肚腹。

若依雪竟未来得及抵挡便被刺出,脸上一白,向后直摔而出。林默左手一勾,抱住了林霏。环顾四周,整个殿中便只剩自已仍站着。

云明忽的抬起头,双眼一睁,喝道:“风情剑!”两把金刀猛的卷出。林默脸上剧变,右手一抖,涎海凌天枪扔出。一片白光闪出,“嘭”的一声炸响,直晃得大地剧动。

第155章 情缘

第一百五十五章情缘

两把风情剑卷入白光中,便在倾时间散去。一道巨大身影站起,凭虚而立。云明看清了去,却是一个白光组成的女子,女子相貌如花,却十分苍白,眼中更是空洞无情。云明脸上一变,这女子岂不是生死棋局中西门啸、林默两人身边出现过的女子吗?

若依雪抬头一看,不禁脸上一变,道:“木琴……她怎么会成为器灵了?”西门啸看向那身影,身子一颤,眼中滚滚泪水落下,身子一纵,竟抢到前面,看向那身影,厉声叫道:“琴儿!”

那身影一动不动,脸上平淡无波。林默抱紧林霏走到那身影下,喘了喘去,握紧了插在地上的涎海凌天枪。西门啸看向林默,道:“为什么你要把她练成器灵?”

林默冷冷道:“我没有!”西门啸仰天哈哈大笑,指着头顶上巨大虚影,道:“没有?没有吗?我再问你,你当初抢走她,我可以走,可你为什么要把她变成涎海凌天枪的器灵?”

林默脸上愈加寒冷,道:“不是我抢走了她,是你抛弃了她!我说过了,即使我救了她,她的心从来也没给过我!是你自己伤她太深了!”西门啸眼中睁大,却踩中殿中一根断木,身子摇晃几下,道:“我抛弃了她?”

林默看向虚影,冷冷道:“你还记得冰灵谷的前一夜吗?你做了什么事让木琴离开了你。”西门啸喃喃道:“我做了什么事……”

林默道:“要不要我提醒一下。”西门啸道:“什么?”林默看向勉强站起来的若依雪,道:“与她有关。”西门啸身子一颤,忽的想起了什么。

那一天……西门啸站在一处山间,对着几株枯树,而后面又站着一个女子。女子轻声道:“你说……你真的……”西门啸看向那女子,走上前去,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笑道:“小雪,跟我走吧!你这么美丽、可爱,我真的好喜欢。”

那女子却是若依雪。若依雪身子一颤,道:“你说真的?不骗我?”西门啸笑道:“我很会骗人哦!还是会骗小女生。”若依雪“啊”了一声,还未说话,又听西门啸道:“但我没骗过你。”

若依雪紧紧搂住西门啸,道:“我……我喜欢你……只是……只是我是……”西门啸道:“你是个强势的女子,怎么敢说出来呢!”若依雪脸上一红,道:“你才不敢!”西门啸道:“哦!你敢吗?”

若依雪脸上通红,道:“我……我……”又低下头,道:“你会不会讨厌我?”西门啸抚摸她的发丝,道:“不会。我讨厌任何人也不会讨厌你的!”

若依雪脸上嫣红,却有浓浓的欣喜,道:“那……那木琴呢?”西门啸抱起了她,道:“你吃醋了?”若依雪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道:“才没有。我问你,那木琴呢?”西门啸笑道:“我说过了,我只喜欢你。”枝头夜下,渐渐影淡。

西门啸回过神来,身子颤抖,顿时眼中泪水四流。

林默看向巨大虚影,眼中不觉有泪,看向西门啸,冷冷的道:“你为了若依雪,抛弃了她。那时她正被离残恨抓住,便藏身于你们谈情说爱的下面。她本期待你来救她,却不曾想你每句话都像一把剑般刺在她身上!差点将她逼死,你!还有什么资格来面对她?”

西门啸身子一震,林默的每一句话却如同一道道尖刀刺入他的心中。猛的冲到巨大虚影旁,道:“小琴!小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啊!我爱的只有你!只有你啊!我……”

他颤声道:“我欺骗了若依雪,却只为了骗出七色彩莲给你服下……”

林默看向若依雪,道:“你对她也说过这些情话吧?”若依雪看着两人,又看向头顶上的木琴,苦笑一声,道:“他……他爱我吗?”脑海中一晃……

在一处深水山洞中,若依雪双手捧着一个七色莲花,递给西门啸,道:“这是七色彩莲,寻常人服下后寿命千年,修道者服下增一百年修为,你服下了修为定也能大增。到时夺取涎海凌天枪便多了一分把握。”

西门啸接过彩莲,收入怀中,道:“谢谢你了。”若依雪道:“你不要谢我!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谢。”西门啸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我先回去了,明日好争夺涎海凌天枪!”若依雪应道:“好。”西门啸便转身离开。

而西门啸离开后,若依雪身子一颤,眼中不禁盈盈有泪,道:“七色莲……对你现在又有什么用呢?你只是要拿给她吧?”转而又想:“不!我不能这么想,他才不会骗我!他永远也不会骗我的!”

……

若依雪抬起头,看向西门啸,道:“那晚……七色彩莲你到底有没有服下?”西门啸看着巨大虚影,道:“没有。那晚……”

那晚西门啸走到一处林间,右手掏出七色彩莲,微微一笑,便向一个方向走去。忽的脚步一停,看向一处,只见一个女子倚在另一个男子怀中,慢慢的离去。西门啸脸上越发的苍白,右手慢慢捏紧了七色彩莲,到那两道身影消失在林间,七色彩莲也捏得粉碎。

……

西门啸忽的仰天一阵狂啸,啸声直冲天地,道:“林默!就算我抛弃了她,为什么你要杀了她?为什么?为什么!”身子一纵,一掌劈向林默。

未等林默动手,头顶上的巨大虚影便拍出一掌,“嘭”的一声砸在西门啸身上。西门啸脸上一白,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向后直摔而出。

云明身子一纵,一剑直刺而去,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巨大虚影双眼空洞,左手轻拍而出,无限气雾翻动起来,与风云纯阳剑一碰,“嘭”的一声炸响开来。

云明身子一颤,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甩了出去,风云纯阳剑也脱手而去,嗤的一声横插入地上。林默望向巨大虚影,道:“琴儿,把他们把杀了。”

巨大虚影身子卷动,一手拍向最近的若依雪,若依雪脸上一白,双手向前一拍,掌掌对接,猛的一震,若依雪身子向后直摔而出,在地上拖过十数步才停了下来。

巨大虚影闪动起来,脸上毫无感情,一掌拍向凤千沌,凤千沌惊道:“不好!”身子向后急闪而过,却仍被击中,一口鲜血狂洒而出。

离不归脸上剧变,见巨大虚影马上就要冲上自已,向后急闪而出,双手连弹,数十道气雾遍天而落。巨大虚影双眼一睁,白茫茫一片不见感情,双手一拍,无限气雾闪动,离不归身子一震,向后直摔而出,撞上壁墙时更轰出了一个深洞,沙烟遍地生出。

云明双手支在地上,猛的跳上,双眼一睁,两把风情剑绞出。直冲到巨大虚影前,巨大虚影双手一合,向前一拍,“嘭”的一声轰响,两把风情剑向后甩出,没入虚空中。而巨大虚影也是一颤,向后退了两步。

西门啸猛的纵身而起,冲到虚影前,叫道:“小琴!小琴……你醒醒啊!你应我一声好吗?”巨大虚影不为所动,右掌挥出,重重击在西门啸身上,西门啸“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向后直摔而出。

云明向旁一滚,握紧了风云纯阳剑向虚影扔出,喝道:“三火焚天地!”从风云纯阳剑中冲出三道烈焰,一道黑焰一道紫焰一道金焰,三焰一卷而出,顿生万丈,呼啸一片,瞬间烧住虚影。

虚影一颤,竟变淡许多,右手却依样拍出,直击在云明胸口上。云明身子一颤,向后摔出。风云纯阳剑插入地上,三道烈焰仍不断烧起,触之则灰,碰之则灭。

林默脸上一变,道:“琴儿,快弹开风云纯阳剑!”巨大虚影左手一挥,击向风云纯阳剑,风云纯阳剑“嗡”的一声颤响,向后直射而出。

云明身子一扑,右手握住风云纯阳剑甩出,同时对着林默一睁,喝道:“风情剑!”两把风情剑射出,倾时便来到林默身前。

林默脸上大变,抱紧林霏向后急退,巨大虚影右手一伸,抓住风云纯阳剑,左手一拍,击中两把风情剑,身子猛的一颤,又变淡了几分。风云纯阳剑三道烈焰直冲而出,刺入巨大虚影体中。

巨大虚影右手一挥,风云纯阳剑倒射而出,“嗤”的一声直没入殿壁中。再一动,击在云明胸腔上。云明“哇”的一声鲜血喷出,撞上后面殿壁,“嘭”的一声炸响,殿壁也炸为粉碎。

这时,从后殿三道身影冲出,最前一道冲到殿前,叫道:“殿主,不好了!那些囚犯把丹房烧……”话未说完,一把长剑猛的刺入他体中。那人正是成凡,忽遭一剑却也来不及抵抗。

离不归抽出长剑,斩去成凡头颅,狞声喝道:“林默,就算我死,今日也要毁了你的虚灵殿!”身子一纵,一剑劈向林默。

林默脸上一寒,只是此时却也无力与他大战,抱紧林霏向后一退,巨大虚影一掌拍下,直中离不归头颅,离不归身体一颤,猛的炸开来,一片血雾溅到林默脸上。

林默脸色一变,一口黑血猛的吐出,身子向前一跪,脸上青黑一片。另外两道身影冲到林默身前,其中一道道:“林殿主,出了什么事?”

林默看向那两人,却是邪阳天与君天子。道:“没事!”看向巨大虚影道:“把他们都杀了!”巨大虚影身子一动,对着云明、若依雪、凤千沌、西门啸各拍了一掌。

四人身子向后甩出,趴在血泊中。西门啸挣扎着爬起,冲到了巨大虎影旁,吼叫道:“小琴!杀了我吧!”巨大虚影一掌拍出,到中途时却忽的一颤,竟生生停了下来。

西门啸看着巨大虚影,道:“小琴……小琴……”这两声轻呼意切,却是包含了相思入骨的思念,巨大虚影身子一颤,眼中闪过莫名的情感。西门啸眼中一闪,只记得那时……

在一处空谷,林默走到一座石台上,道:“我们下完这盘生死棋!以决生死!”西门啸身子一纵,落到石台上,看向中间一道棋盘,道:“好!”

旁边各大宗门云集,却只站在一旁,不敢上前。谷中寂静无语,两人剑起枪落,棋盘中道道棋子布开。西门啸忽的看向林默身边的一个女子,道:“小琴,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为什么如今还是离开我?”

木琴脸色淡淡,道:“我们早注定了不可能,迟早会分开。与其这样,不如……”西门啸手上一颤,道:“你骗我?你忘了你说过的吗?”

木琴道:“对不起,是我错了。”西门啸苦笑一声,眼中若有泪水,道:“你喜欢他?”木琴看向林默,与他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喜欢。”

第156章 化魔

第一百五十六章

林默看向木琴,脸上欢喜之意也是看得见的,道:“我会娶你。”木琴点点头,道:“我会嫁给你。”西门啸身子一颤,竟摇晃几下,仰天哈哈笑道:“你……你……小琴,你真的要……”

木琴看向中间的棋局,道:“我们结束了,对不起。”西门啸向后退开两步,道:“昔日……今日……原来真的是空的。”

木琴眼中似有雾水,又藏了起来,道:“你就当是一场噩梦吧。你继续回去做你的御风宗长老,我以后便是……林家的媳妇。”

西门啸道:“是啊……你能回去,可我不能啊!”林默道:“你还想说什么?”西门啸步步向后退去,哈哈笑道:“小琴,祝你……祝你幸福哈!祝你幸福喽!”转过身去,竟然向谷外走去。

人群一阵噪动,却是不明白西门啸为什么要中途离去,再进去可便是涎海凌天枪所在之地啊!人群中一道身影提步追了上去。

木琴身子一颤,又平静下来,道:“也好,他们才是最适合的一对。”林默握紧了她的手,道:“我们不管他们,我们只管自已。”木琴道:“好!我只要我们好好的。”

西门啸冲出山谷,向一条山道行去,眼中泪水不禁滚滚流下,哈哈笑道:“小琴!小琴啊!你……你……”乱走乱蹿,却不知是何方向。

也不知道走到哪,只见夕阳落下,风吹草长,一片茫茫虚野。一只孤鸦在树枝上跳起,嘎嘎嘎不停的叫。一线天中仅残一缕红,四处风声树声。

西门啸仰天道:“有待后日难自寻!寻不尽,他乡人。从此天涯一两别,再相见,无尽时!最懂空花与幻月,原来还是分!原来还是分啊!”

一把坐在地上,又是仰天狂啸,又是泪如雨下,吟道:“他乡人,梦中人,天涯咫尺无缘见。寒雨节,寒雪节,总在空花飞絮中。莫要前缘会相见,无此此际难别离。问鬼神,祭天地,不是秋楼不是风,风来平云两场空。倏忽云转,散、散、散!不愿来生来世见,不求今生今时圆!但求一散成灰土,不知处,便是云散路……我愿长笑与天地,忘了情缠意绵无休住,我愿化风化云化作雾,不要今宵故!”

这时,身后一道身影走出,蹲下身子拉住西门啸的手,眼中泪水盈盈,道:“你不要伤心,不要伤心。她离开了你,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西门啸看向那女子,手上一挥,甩去了她的手,从地上缓缓爬起来,道:“小雪,谢谢你了。”若依雪站起来,道:“谢我什么?”

西门啸转过身去,道:“没有。”若依雪跟在他身后,道:“你好受点了吗?”西门啸道:“我没事,你走吧。”若依雪身子一颤,道:“走……去哪?”

西门啸道:“你回女巫族去。”若依雪道:“你……你不跟我回去?”西门啸脸上淡淡,没再说话。若依雪道:“那我……那我跟你走。”

西门啸道:“你回你的女巫族,我回御风宗。”若依雪身子颤抖,道:“哦……你……你不想和我在一起?”西门啸道:“回去吧。”向前徐徐走去。

若依雪眼中滚滚泪珠落下,道:“回去……回去……你始终不喜欢我,始终不喜欢我一点点……你喜欢的只有那个木琴……”西门啸脚步一顿,冷冷道:“我谁也不喜欢,我不想再见到任何人,任何事!”

若依雪苦笑一声,向后退开两步,道:“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找我呢……为什么还要……”西门啸没再说话,向前疾步走去,消失在山林间。若依雪道:“她抛弃了他,他又离开了我……我们……我们还真的……真的是……”

……

西门啸看向巨大虚影,叫道:“小琴!把我杀了吧!我从千年前就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巨大虚影眼中朦胧,右手虽离西门啸不过三步之遥,却始终停在半空。

林默脸上一变,道:“琴儿,你……”邪阳天看向林默,道:“你中毒了?”林默仍只看着巨大虚影,没有回答邪阳天的话。邪阳天忽的眼中一凝,盯着林默怀中一物,只见林默抱着林霏,而林霏右手始终抓住一个蓝色石头。

邪阳天看向君天子,只见他脸色惨白,呼吸甚弱,只是勉强支撑着站起。胸口滴滴鲜血仍在流出,只怕也是活不过多久了。

西门啸看向巨大虚影,道:“小琴,动手吧……你杀了我,杀了我吧!”巨大虚影身子一颤,眼中出现了一丝别样神彩。这时,邪阳天身子一横,一掌击中林默胸口。

此一下出手极快,距离又不过三步,而林默更没有料到邪阳天会出手,这一掌便稳稳击在林默胸口上。林默双眼睁开,满是惊诧不解,身体向后直摔而出,林霏连同蓝石又掉落地上。

邪阳天右手一抄,抓起蓝石,左手扶住君天子,道:“我们走!”身子一动,向后退去。巨大虚影双眼一寒,一掌猛的拍下,邪阳天脸上大变,双手向上一抵,“嘭”的一声撞开来,身子向后直摔而出,而君天子一口鲜血喷出,直向后滚了十几圈。

这时,从半空中一道身影跳下,怒喝道:“残剑术,残月残雪!”一剑直劈而下,从半空划过一片茫茫白光,直罩在巨大虚影身上。

巨大虚影一颤,眼神一散,整道身影竟翻滚起来,淡得可怕。林默勉强从地上爬起,看到此幕,惊叫道:“不!”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直冲而上,抓住涎海凌天枪便拔了出来,喝道:“收……”

巨大虚影一颤,呼的一声,尽数散去。而云明身子直落而下,风云纯阳剑击在涎海凌天枪中间,“嗤”的一声,整把涎海凌天枪从中断开,而云明剑势未减,尽数泄在林默体中。

林默双眼放大,向后直摔而出,双手各握着一截涎海凌天枪。西门啸脸上剧变,叫道:“不!不!小琴!小琴!”身子一纵,冲到虚影处,却已不见木琴的任何痕迹。

林默摔在地上,眼中神色涣散,脑海中一道道记忆闪出:一座大殿中,人群混乱一片,乱蹿乱踩,无不惊恐至极。而殿中央一把短枪竖插在地上,周围风气乱卷,凡靠近短枪十步者都在瞬间被吸成灰烬。

林默身上重伤,一个老者抱住他,道:“少主,走!快走!涎海凌天枪反噬了!”这时,后面的人轰然大乱,无不惊叫乱喊。

林默咬着牙道:“怎么回事?”后面一个林家高手道:“不好了!该死的凤九天……他在外面把殿门用大阵锁住了,我们出不去了!”

涎海凌天枪猛的一颤,周围吸力更强,一个个修道者挺不住竟被压得趴倒大地,任涎海凌天枪吸噬体中生气。林默身边的老者惊道:“不好!怎么办?”

林默咬着牙,道:“琴儿呢?琴儿呢?”偏视周围,却没见到木琴。这时,从人群中冲出一道人影,怀中又夹住一个女子,冲到一处高地上,道:“涎海凌天枪有天海之力,唯有用天地最纯洁的东西方能克住它!这女子天生真体,属天地纯洁之物!又是处子,正好祭枪!”

林默看向那人,叫道:“不!离残恨,给我放开琴儿!”身子向前一冲,却因重伤而摔在地上,后面老者急忙上前抱住他,道:“少主,不要着急……”

离残恨右手一动,一把短剑刺入木琴胸口,把她往涎海凌天枪上一扔,便摔在涎海凌天枪下。涎海凌天枪一个颤抖,猛的一吸,木琴的身体一颤,贴在枪上,只不消倾刻,便化为灰烟散尽。

林默“啊”的一声狂啸,道:“不!不!琴儿……”身子向前疾冲而去,冲到一半却一把跪倒在地。而涎海凌天枪吸干了木琴后便平静下来,那股吸力再也没有了。

离残恨大喜,身子一纵,冲了上去,右手向涎海凌天枪抓去。涎海凌天枪却忽的冲出,闪过离残恨,直接落在林默身边。林默看向涎海凌天枪,一把抓在手上,道:“琴儿呢?琴儿呢?”

转而便是林默暴起成魔,握紧涎海凌天枪乱杀入人群中,离残恨、凤九天两人也先后被他杀去。随后不知过了多少天,林默坐在一处高土堆上,抱着涎海凌天枪沉默不语。良久,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服了下去,道:“琴儿……我再陪你七天……或许……就能见到你了……”

时间一去便是六天,六天中林默身上黑线如丝,已缠满皮肤各处,整个人似已老了五十岁。黄昏时,一道身影闪出,左手伸出,抓住了林默胸口,右手一动,一枚丹药送入林默口中,做完这些动作后才放下了林默。

林默看向那人,眼中渐渐寒冷下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那人道:“归我座下,为我第四殿魔尊,掌虚灵殿。千年后,魔主复生,可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木琴!”林默身子一颤,道:“你是谁?”那人道:“大殿魔尊。”

……

林默闭上双眼,道:“千年了……我等了千年了……再也等不了了……”这时,凤千沌冲到林默身前,一把利刀“嗤”的一声刺入林默胸口中。林默右手一握,半把涎海凌天枪送进了凤千沌胸口中。

凤千沌口中咯咯两声,向前一跪,缓缓倒了下去。而林默做完这些动作后,彻底倒了下去,身体慢慢僵硬了。两截涎海凌天枪落在旁边,其上却再没有半点光泽,仿佛是两截废铁。

云明仰天哈哈大笑,笑声直彻天地。他此时虽身受重伤,但气息却更加诡异更加充满死亡气息。他仰天笑道:“涎海凌天枪又能怎样?在我风云纯阳剑下也得断!四殿魔尊又怎么样?我才是这世界的真魔!”此时,他已不是云明。而是融合了齐归海灵魂之后所化的恶魔之面,残忍好杀,卑鄙无耻。

云明向邪阳天、君天子缓缓走近,道:“我们该结束我们的恩怨了!”邪阳天咬着牙,看向云明,黑袍却已掉落,相貌也露了出来。

云明眼中一眯,道:“原来……原来你是女的。”只见邪阳天黑发如墨,瀑流而下,明眸皓齿,脸蛋极美,胸前凸起,却是一个女子。

君天子冲上前,挡在邪阳天身前,看向云明,道:“你放过她……放过她。是我杀了顾清落的,与她无关……”云明举起风云纯阳剑,道:“可能吗?”君天子脸上凄惨,竟跪下哀求道:“她与你从无恩怨,你杀了我,别杀她了好吗?我求你了。”

云明哈哈大笑,道:“当初若我哀求你,你会放过清落吗?”风云纯阳剑劈出,邪阳天忽的冲上前,一把抱住君天子,往地上一滚,却仍被一剑劈中后背,“啊”的一声痛叫。

云明啧啧笑道:“我本道你们两人是什么娈童变态,却没想到竟还是一对情人呢!”风云纯阳剑举起,横劈而去。君天子身子一振,双手向云明拍去,喝道:“十万天伏!”一片雷电滚出,接住风云纯阳剑。

云明剑势一压,直斩下去。这时,君天子忽的一颤,手上雷电消失于际无,抬头一看,只见胸口上已刺出一把短剑。

邪阳天在后面抱住他,道:“我说过了,你只能让我杀,谁也不能杀你!”此时的声音却已不是嘶哑难听,而是温柔悦耳。君天子脸上一松,嘴角露出微笑,眼中满是开心欣喜,身子向后摔了下去。

邪阳天把君天子抱在怀中,长发甩在脸上,看着君天子的脸,轻声哼起歌来,似乎是什么民调。云明收起风云纯阳剑,道:“没想到你倒忍心杀他。”缓缓走近,便要一同杀死。却忽的一停,只听邪阳天停口不唱了,抱住君天子也一动不动。

云明眉头一皱,左手推开两人,只见邪阳天胸口上竟也倒插入了一把短剑,已然死去。云明呼出了一口气,哈哈长笑,笑声中却充满了疲惫,松了松风云纯阳剑,向西门啸看去。

西门啸捡起两截涎海凌天枪,双眼朦胧一片,轻声道:“小琴……小琴……”忽的右手一转,把涎海凌天枪的枪头刺入胸口中,头颅一垂,便跪在地上死去了。

若依雪走到西门啸身旁,抱住他道:“西门,你始终是不愿正眼看我,不喜欢我……你想报仇,我可以出动整个女巫族,帮你杀了林默……只为你……能……原来不过我在幻想……你……你走了……”若依雪越说语气越弱,到最后竟消停了下去,抱着西门啸停止了呼吸。

云明走近一看,不禁长叹一声,只见若依雪胸口也插入半截断枪,原来也自杀了。转头回顾四周,只见林默、西门啸、若依雪、邪阳天、君天子等人都已死去,整个殿中只剩云明一人。

第157章曾听

第一百五十七章

虚灵殿中空空荡荡,草木无声,遍地尽是死人。即使如林默这般的高手也已死去。

云明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到最后,竟成了悲啕大哭。

云明倚着长剑,遍顾四周,顿觉一阵疲倦,顾清落、父母的仇也报了,如今仇人死尽,却更感寂寞。

身子一纵,跃到大殿上,看向整片沙漠,道:“终于结束了吧……”想起一直以来的敌人,段家、段家老祖段无道、青华派、君天子、西北鎏金殿如今也全灭了,所有仇人皆已死去,却忽感到更加寂寞。

抬头看去,只见日暮渐渐落下,黄昏时候,风冷沙清,整片大漠呼呼唯风,除此外却别无他物。云明躺在大殿上,仰对着天,一时竟不知要做什么。

这时,天空中两道白光一闪,倾时间便到了眼前。两只白色大鸟凭空而振,其上两个男子望了下来,不禁脸上大变,右边一个俊俏男子道:“怎么回事?虚灵殿出事了吗?”

左边男子脸色一沉,忽的看向一处殿上的云明,身子一纵,如飞鸟纷飞,落到殿上,天空白鸟也飞出天外,男子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云明看向那男子,见男子一身白袍,发系长巾,腰系绿佩。剑眉星眼,气轩非凡。心中一动,道:“你又是谁?不知道这里是虚灵殿吗?”

那男子道:“我是三殿右护法楚静寒。”指向另一名男子,道:“他是左护法楚默雪。你又是谁?怎么在这里?”云明从殿上坐起来,半倚着后面檐台,道:“楚静寒楚默雪……哦!你们是三殿的?”

那边楚默雪身子一纵,也飞踏而下,往殿中看去,忽的眼中一缩,道:“四殿魔尊!怎么回事?”向殿中冲入,这一见,不禁脸上剧变,只见殿中满是死人,四处破烂,几成残垣断壁。

楚静寒也往下冲去,脸上亦是大变,道:“四殿魔尊呢?他在呢?”忽的盯住一处,脸上惊骇不定,只见一个男子躺在血泊中,一身白衣已成血衣,脸上乌黑一片,明显生前中了剧毒。

楚默雪冲到林默身旁,硬生生的停了下来,道:“他……他死了……”楚静寒游顾四周,身子一纵,推开西门啸、若依雪的身体,从两人身上拔出两截断枪,竟忍不住一个颤抖,道:“这……这是涎海凌天枪啊……怎么会断了?”

云明身子一振,从殿上落下,走入殿中,道:“被人劈断了。”楚默雪眼中一寒,道:“是谁?你又是谁?”云明左手一抬,雄雄黑雾从掌心升起。

楚静寒走近云明,道:“你也是魔。这虚灵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云明捏下黑雾,摇摇头,长叹一声,道:“林殿主……林殿主他……”

楚默雪双眼寒冷一片,道:“他怎么会被人杀了?是谁杀了他?涎海凌天枪又为什么会断?”云明看向西门啸的身体,道:“是他!西门啸!他布局在虚灵殿,设下生死棋局,与女巫族族长若依雪合谋,入虚灵殿……杀林殿主……”

楚默雪、楚静寒两人都是身子一颤,脸上阴沉一片。楚默雪看向西门啸的身体,走近上前,一把推开,忽道:“不可能!那涎海凌天枪怎么会断了呢?世间怎么有东西能劈断涎海凌天枪?”

云明走到林默身前,摇了摇头,道:“本来林殿主也不至于会……只是……”楚静寒道:“只是什么?”云明看向一边两具尸体,道:“只是神圣影子的邪阳天、君天子两人来见林殿主……中途……囚犯被放,大闹虚灵殿。而那西门啸也趁此机会骗林殿主下完生死棋……其后……其后以风云纯阳剑斩断了涎海凌天枪,更杀了林殿主……”

楚静寒楚默雪两人脸上剧变,互相对望一眼,齐齐出口道:“风云纯阳剑!”云明道:“不错,就是风云纯阳剑。”

楚静寒冲到云明身前,道:“那风云纯阳剑呢?”云明看向楚静寒,道:“在这呢!”楚默雪忽感不对,道:“静寒,小心!”话刚说完,云明右手一动,风云纯阳剑从袖袍中送出,“嗤”的一声没入楚静寒胸口中,无限剑气纵横而出,三道烈焰更是刺入其中。

楚静寒双眼睁大,脸上惊骇一片,却未所料到此变。云明右手一转,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一剑捅过,楚静寒身子一颤,头颅垂下,便已死去。

云明转手拔剑,猛的刺向楚默雪。楚默雪脸上暴寒,向后急退而出,道:“你到底是谁?”云明大笑道:“我吗?我就是虚灵殿的新殿主,西北鎏金殿的掌门,也是风云纯阳剑的主人!”身子一纵,风云纯阳剑急刺而去。

楚默雪被剑势一逼,竟不敢上前,步步向后退去。云明双眼忽的一睁,两道金刀冲出,只见金光一闪,便卷入楚默雪体中。楚默雪“啊”的一声大叫,未及反应,便被两把金刀绞烂。

云明收剑倚起,口鼻喘气呼呼,眼中也是一阵涨痛。此下出手击杀楚默雪楚静寒两人着实危险,若不是两人太大意,也不会被云明轻易击杀。

云明杀了两人后,体中元力消耗更大,心道:“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里。有第三殿的左右护法,便有第三殿殿主!四殿殿主林默尚且如此难以对付,更别说三殿殿主了!”稍微调息了一下,便向殿外走出。

走出大殿后,夜色已见,沙漠寒冷一片,云明环顾四周,便向原处走去。这时,天空中一个虚冷的声音道:“杀我雪殷殿下护法,毁虚灵殿,你还想逃?”

云明脸上一变,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从半空中走出,凭虚立住,长发飘飘,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柳眉星眼,着实不凡。

云明退后两步,右手握紧了风云纯阳剑,道:“你是谁?”那人声音空空荡荡,似有似无,道:“林默被你所杀,涎海凌天枪也应被你手上的风云纯阳剑斩断了。”

云明举起风云纯阳剑对着他,道:“那又如何!你是雪殷殿的殿主?”男子背负着手,手上握着一把长萧,道:“天下第一神剑,七大圣器之首果然不凡,连涎海凌天枪也能劈断。若论七大圣器能与之相较的,恐怕还是那把阴剑吧!”

云明笑道:“你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多了,到底想干什么,就说明了吧!老子可不想再陪着你了!”那人右手一转,长萧握在手上,道:“我是第三殿雪殷殿殿主曾听,你既敢毁我魔界第四殿,杀我四殿殿主。又屠我三殿门人,此仇,我须一同报回来!”

云明笑道:“曾听小子,你想报仇便来吧!还说那么多屁话干什么?”曾听脸色平波至极,竟无半点感情波动,道:“风云纯阳剑能劈断涎海凌天枪,那便看看你的风云纯阳剑与我的归墟天变萧相比又是如何。”

云明脸上一沉,看向曾听手上长萧,道:“七大圣器之一……归墟天变萧。”曾听按萧到嘴边,双手轻动,吹鸣起来。萧声平平淡淡,悠悠闻闻,似乎山林白云,溪下流水,自在自游。

云明听到萧声,脸上忽的一白,身子一颤,竟摇晃了两下。握紧风云纯阳剑向上看去,道:“你吹的是什么丧乐?真不是一般的难听啊!”

曾听双眼闭上,萧声渐起,只见飞云流转,渌水沧澜,一片平空浩面。天上风云忽变,一会又是晴天气暧,一会又是阴云连雨,四周风气呼呼啸动。

云明向后急退数步,脑海中却嗡了一声颤,刺痛无比。怒喊道:“你吹的什么丧乐!有本事下来与我一战!”曾听丝毫不动,萧声吹起,四面天变。

云明握紧风云纯阳剑支在地上,脑袋刺痛入骨,忽的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晃几下,竟无法站稳。曾听萧声渐烈,最后有如洪水狂波,危城边疆。

云明“啊”的一声狂啸,风云纯阳剑一松,掉落在地,双手捂住耳朵不住在地上打滚。沙漠间本来已是黑夜,曾听萧声一起,天地竟变,转为白天,四处流云响绝。

云明忽的跳起,对着曾听喝道:“风情剑!”两把风情剑冲出,只是距离曾听十步之处便完全消散了去,竟无半点作用。

云明双手紧紧捂住双耳,七窍却不禁流出鲜血,“啊”的一声痛叫,不住在地上打滚。忽的纵身而起,右手一扫,握紧风云纯阳剑便跳到半空,往曾听劈去。只是未及曾听身前,便被萧声一震,一口鲜血冲出,身体向后直摔了下去。

天色渐渐开明,风声云起,飞沙走石,竟完全由萧声所化。一些潜伏在沙漠中的鬼虫听到萧声,便在瞬间被震死。

云明忽的纵身而起,仰天长吼一声,声音彻绝天地,一时间竟淹没了萧声。只是不到片刻,萧声又压过了吼声。

云明双眼如迸,身上黑雾雄雄涌起,忽的向后一冲,竟撕开了一片虚空,一瞬间消失于虚无中。曾听双眼缓缓睁开,按萧停下,看向云明离开的方向,道:“好浓的魔气,这人竟是个魔神。”缓缓向下走去,落在地上,看向虚灵殿,道:“林默,你的仇我会给你报了,杀我魔界之人,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云明撕破虚空急冲而出,直狂奔了数千里才停了下来,脑海中那股嗡嗡声仍残留不停,刺得大脑痛裂。往地上一坐,不断喘气,心道:“曾听好厉害!归墟天变萧……这把萧恐怕才是七大圣器中最强的一把吧……”

云明调息片刻,又咬着牙站起来,道:“不行,我得赶紧走!我现在身受重伤,且他只要离得远远的尽管吹萧就行,我却没办法接近他半分。即使风情剑残剑术也奈何不了他。”环顾四周,只见是一处山角,山间晓雾正寒,朦胧一片。

云明咬着牙根,向一处山林走去。一路上又涌起黑雾,藏起体中气息。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见月落日中,走到一处戈壁时,前面一道身影缓缓走出,道:“云明,我等你很久了。”云明抬头看去,不禁脸上剧变,只见一个男子凭空而立,右手握萧,不是曾听又是谁?

云明握紧风云纯阳剑,道:“有本事你别吹萧,下来与我一战!”曾听道:“云明,御风宗弟子,除魔会盟主。入禁地魔林与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击杀妖主,今天入我魔界毁我虚灵殿。”

云明道:“那又怎样?”曾听道:“除魔会、御风宗吗……我魔界已经出兵东境城,不久将灭除魔会御风宗!”云明脸上大变,道:“你!”

曾听按萧于嘴边,轻吹而起,萧声扬动。云明一咬牙,向后急冲而出,曾听凭空跟上,萧声远远传闻。

第一百五十八章客栈

云明闻萧声一起,心头便大道不妙,也不敢回头去,咬破舌尖,一振精神,向前冲去。曾听凭空而走,萧声一按之间,天地云起风动,任其主宰。云明冲入一处山道,也顾不得其他,身上黑雾一卷,便没入林间。

曾听萧声一振,如虎啕龙吟,栗深林兮惊层巅。云明虽没入林间,却已听得到萧声,胸口一痛,“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脸上黄如金纸。乱蹿之间也无顾是何处,身子一卷,顿化黑烟浓浓,冲入林间消失不见。曾听按萧而停,看向林间,道:“魔气如此之浓,想要在一时半刻间杀他也是极难。”向前踏开一步,便消失于虚无中。

云明只觉头脑一片彻痛,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睁开双眼看向周围,却处于一个山沟下,山沟积草成泥,灌木始生。

云明痛呼一声,双手按着脑袋,道:“曾听好厉害的萧声!他只要在那一站,用归墟天变萧吹起来我便无可奈何,接近不得又难退后。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休息了片刻后,伫起风云纯阳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心道:“风云纯阳剑虽说是七大圣器之首,用上残剑术连涎海凌天枪也能砍断,在禁地魔林中又烧尽了妖主的尸躯,妖主身上的泪珠天符玉恐怕也被它吸了。只是想用它制胜曾听……绝难……”

走到一棵巨树下时,树上一头大鸟向云明扑下,口中嘎叫鸣叫,尖喙刺了上去。云明右手一弹,风云纯阳剑刺出,便刺死了飞鸟,捡到一边拔了毛,借山溪洗去血污,便烤了吃去。

边吃边想到:“若我能接近曾听,用风情剑与残剑术或能重伤他,再加上破道黑光机会更多……只是他只站在天上吹萧也不下来,风情剑刺不上去,风云纯阳剑也劈不上去……”顿了顿又想到:“若是师姐在就好了,她会冥山琴谱,指不定能扰了曾听的萧声……”

一想到赵媚,顿时又生起伤感,赵媚自与自已入禁地魔林后便分散了去,也不知如今在哪,是死是活。若是只在禁地魔林外部还好,若深入禁地魔林便凶多吉少了。

此时又是一天黄昏时,却正好泼起了雨,林间山烟气雾,更加寒冷。云明本为修道者,倒也不惧寒冷,只是被雨急泼了一身却难受得很,何况在虚灵殿中大战多次,身上黑袍早就破烂不堪,遍是血污了。

云明索性脱了黑袍在山溪下洗了个澡,等雨停了后,又换了一身布衣,稍微乔装一下再继续上路。走到一条山路,见半山腰几个农人正在摘茶,心中一动,闪身而过,与一个农人换了一身衣服,打扮成一身农人模样,又抬了一把锄头在肩上,便继续行去。

边走边想道:“我杀了虚灵殿殿主林默,魔界定然大怒,曾听也已说过,雪殷殿已出兵东境城。除魔会、御风宗恐怕……”想了一番,便向东境城方向行去。

一连走了八天,却也未见曾听追来,心中正叫大好。到一个城镇处吃了一顿饭,正要继续往东境城走去。却听邻桌一人道:“东境城这会不妙了!上次魔兵之困已是大劫,好不容易挨过大难,这次又来一个更强的。只怕呢……”

云明停下脚步,重新坐下,端起一杯茶喝着。听邻桌另一人道:“听说西漠第三殿已经出动了!数十万魔兵围住东境城,现在东境城危在旦夕啊!现在东境城虽仍死守得住,但恐怕也支撑不过几天了。”

另一人端酒喝了几口,道:“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此处离东境城还远着呢!就算东境城灭了也灭不到这来。”云明转头看向那人,却是一个翩翩公子,头戴发巾,腰佩碧玉,手握折扇,一看便知富贵之家。桌上另有三人,两个中年男子与一个老者,都是身着非凡,不是寻常之人。

老者看向那公子,道:“少主不要在这说这种话。”公子道:“哦!王老,那又怎样?就算魔界把东境城南境城北境城西境城都围了又怎样?关我们端木家什么事?”

老者道:“这……少主,不要太狂妄了,须知天上有天,人上有人啊!”公子嗤笑一声,道:“好吧好吧!现在这世上谁敢欺我端木家啊?我听什么云道宗天武宗佛宗说得多厉害,其实也不过尔尔!若我大哥发令,整个长轩帝国发动起来,铁骑百万,什么地方不能踏平?一个小小的魔界又算得了什么?”

云明听得心中一动,心道:“长轩帝国端木家……看来这几人身份不凡啊!”那老者眉头一皱,只见旁边几桌已有人看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少主,这里不是长轩,这些话不要轻易说出。”

公子嗤笑道:“你担心什么?我看这些所谓的中原八大宗门方外四大宗门也不过是一些地主强霸而已!你瞧,前几天不是遇上一个御风宗大弟子吗?还以为有多强,原来不过软蛋一个,我端木化一出手便把他打跪在地。”

旁边另一个男子道:“是啊!公子那天着实厉害,那什么冷星月还说是御风宗大弟子,与公子动手不上十招便被公子制住了,枉称八大宗门!”

云明听到这,脸上一沉,眼中一片寒光闪过,心道:“师兄……他怎么会遇上他们?还被打败了?”端木化摇摇折扇,道:“什么御风宗也不过如此!等来日有机会,便把那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除魔会盟主云明一并败了!让几个小虫子虚名远闻,还真是……”

那中年男子笑道:“那是,几只小虫子还名声那么响,也不知怎么有的。若公子愿意出手,定能盖过这些人。”端木化道:“可惜煌鲨宗、青华派都灭了,一个破烂的御风宗又不怎样。天武宗大弟子刘翔则早死在金妖山了,佛宗首席弟子玉南子也死在禁地魔林。真是……若不然,也要找他们来动动手脚,练练武功!”

老者眉头一皱,道:“少主……”端木化道:“听说女巫族的族人个个长得貌美如花,若有机会也定找来几个做侍女!”

另一个中年男子道:“若公子出手,将来修道界中必扬一名!匹过李知尘、云明等人!”端木化微微一笑,道:“我大哥不让我出手而已。自已顶了个天英鬼杰,却不让我出手,哼……只怕……此次出长轩帝国,我便要大展身手,为端木家再赢一片天地!”

两个中年男子拍手叫好,无不说一些奉承的话。端木化又道:“听说西漠有魔界,东殿有神界,北海有神龙,南蛮有巨人,而魔林有妖王。等我日后一个个去见识见识!再把那修道界中所谓的三大美人,什么烟雨仙子柳若兰,东城城主林霏,苹仙儿项曲儿一并收到长轩帝国去!”

云明听到这,脸上一沉,右手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嘭的一声震响,桌子也晃了两下。端木化看向云明,喝道:“喂!你拍什么拍!别吵到本公子,一个乡下农夫,给我滚出这里吧!”

云明嘴角一咧,眼中黑光一闪,便要回身去。这时,从客栈外缓缓走进一个白衣男子,一脸淡然,右手握了一把长萧,到云明对面坐下,道:“云明,咱们见面了。”

云明看向那人,脸上彻底阴沉了下去,道:“曾听……”后面端木化等人听到曾听叫出这个名字,无不脸上一变,看了过来。

端木化站起身来,老者拉了拉他的袖子,道:“少主……不要惹事。”端木化却一甩长袖,道:“你就是除魔会盟主云明?还是重名?”

云明理也没理端木化,道:“怎么这次不远远站着吹萧?反而来到我面前?”曾听淡淡一笑,到手上长萧放到桌上,道:“这里人太多了。”

云明看向周围,见客栈中仍有十几桌客人在吃着。笑道:“人多……你吹上一曲,他们不是全得死吗?你下来,就不怕来不及吹萧?”

曾听脸色平淡无波,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喝下,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为什么你的魔气那么浓……甚至比任何人还浓。”

云明笑道:“你不也是?”曾听微微一笑,道:“所以我不想杀你,想带你回魔界去,好好探清你身上的魔气。”后面端木化几人听得脸色一变,端木化看向曾听,道:“你是魔界的?”

曾听微微一笑,道:“是。”端木化眯着眼看向曾听,道:“难道魔界的人就长这模样?”那老者急忙站起,走到端木化身边护着。

云明道:“你能抓回我?若是你在天上吹萧我真的无可奈何,可你现在已经下来了!”曾听按住归墟天变萧,在手上轻转两下,道:“我们可以试试。”

云明看向周围,道:“在这?”曾听道:“到外面去,一个无人的地方。”云明笑道:“无人的地方?你还怕有没有人?有人你吹一曲也就无人了。”

曾听道:“我只杀想杀的人。”云明道:“魔尊也讲这些?”曾听微微一笑,脸色淡然自若,道:“多杀无益。”端木化见两人自顾自的说话,早已不耐烦,喝道:“你们既然名头那么大,来一个与我斗一场!”

曾听道:“你应该不愿杀这些人吧?”云明道:“出了这里……看谁能杀谁!”曾听点点头。这时,云明右手忽的挥出,风云纯阳剑急刺而出,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一片茫茫白光闪耀而开,一时间没了天地。

整张桌子在瞬间呼的一声化为灰烬,云明右手一握,风云纯阳剑收入袖袍,双眼一睁,两把金刀冲出。“砰砰砰”数声炸响,虚空破裂一片。云明也不敢查看曾听是生是死,向后一退,撕开虚空循了进去。

烟尘消尽,一道白色身影缓缓走出,左手一扫,便扫尽了烟尘,看向云明消失的方向,道:“我们都是魔,我入魔,你却不用,因为你本是魔。”向前一踏,也消失在虚空中。端木化已然呆住,整个人僵着不动,不自觉背后冷汗如雨。

云明从虚空中跑出,往一处山角冲去,心道:“好险!还想让我与我去外面一战,真是可笑!到了外面,你吹起归墟天变萧我还有什么招可使?就不知刚才那两招有没有让他受伤。”

连绵青山一脉过尽,又是一天黄昏,云明隐去身上气息,潜行而去。走过青山后,来到一条大河,河水波涛汹涌。云明正要过去,心中忽道:“不对!不能过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城外

云明望向河对岸,只见两株老树低垂着头,树上老鸦嘎嘎的叫着。心道:“从这边过去便是东境城了,曾听恐怕也会料到我会回东境城……如此,他只要在东境城的路上守候便可遇上我……”

云明思索片刻,身子一纵,跃过了大河,向一处方向走去。走了两天后,只见东境城遥遥在望。云明往一处高地行去,攀上一棵大树,往东境城一看,不禁脸上大变,只见城外魔兵如麻,从山峦、河流到森林,无不伫满了魔兵,呼轰轰尤如雷霆,剑刃映寒星月,盔甲霍霍银光。一道道巨旗扬起,其上无不画着恶魔骷髅。整个东境城已彻底被魔兵围住。

云明脸上阴沉,望着东境城方向沉默不语,心道:“这么多的魔兵,只怕东境城支撑不了多久了。城中虽有不少高手,但对这么多的魔兵……恐怕……”

魔兵中呼呼哧哧,正在中间燃起火把,烧起饭来,白烟腾升万里。其中各个魔将哇哇大叫,牵出一匹匹巨兽,无不长相奇异,似虎非虎,像狼非狼。

其中一个魔将指着东境城道:“雪殷殿来临,东境城里面那帮杂伙子听着!趁早打开城门,迎接我们。如若不然,城破之期,血流成河之时!”城楼上一个探子大惊,下去禀告。

云明凝神看去,道:“这可如何是好?东境城围兵这么多,以此时中原的实力,只怕聚合八大宗门也不过他们一半……”仔细想来,煌鲨宗早些时候便被金妖山灭门,御风宗也被魔界所灭。后来虽然振兵再起,但已大不如先前,何况煌鲨宗宗主被君天子害疯,御风宗也仅剩自已与冷星月等人,冷星月更失去一身生气,几成废人。而青华派、西北鎏金殿也被自已灭了,女巫族族长在西漠中也已死去。八大宗门只剩云道宗、天武宗、佛宗了。方外四大宗门中,金天府早已被灭,其他三个也因金妖山魔界也实力大损,再无能有先前之力。

云明身子一纵,落在地上,道:“看来要去请些援兵才行……可哪里能请得到援兵呢?”这时,一个平淡温和的声音从云明背后传来道:“我等了很久了,你还是来了。”

云明听到这声音便知是谁,冷笑一声,回头看去,道:“曾听!雪殷殿围住东境城便是为了杀我?”曾听一身白衣,一尘不染,随风而动,脸上平淡无波,微微一笑,道:“不至于,杀你并不难。东境城一围,只是为了解决魔界与修道界的所有恩怨。”

云明眼中一缩,倚着后面大树,道:“什么意思?”曾听长萧按起,道:“东境城失守,则东门破,接临云道宗。云道宗不得不救,救则天下宗门众聚,一战便可了断魔界与修道界千年恩怨。”

云明冷笑道:“你确定以你一个雪殷殿便能行得了事?”曾听微微一笑,道:“加上虚灵殿旧部便足了。”云明道:“再不济,你们的第二殿第一殿一同出手,便可大定了?”曾听按萧于嘴边,没再说话,萧声一动。云明脸上一沉,身子一纵,风云纯阳剑刺出。

东境城中一副萧凉,城楼多损,兵卒负伤。除魔会总盟中人人脸色青黑,沉重一片。马尘坐在虎椅上,道:“东境城兵士不足,只怕再有十天……就得……”

下面众人脸色更沉,天雷子眯着眼看着面前一个茶壶,不知想些什么,忽的站起道:“我已传令回雷州,不久后,雷州下部便会有援兵来助。只是却不及魔兵之众。”

风阁阁主禀手道:“众人合力,定能胜他!盟主尽请发令便是。”马尘点点头,道:“我已下令百方,召集兵力。只是魔界雪殷殿来犯……却不知为何……难道这次便要举兵覆道吗?”

下面的石同道:“听说西漠魔界有第四殿虚灵殿,四殿魔尊林默。倒未听过还有雪殷殿。”武阁阁主端起茶喝了两口,又放了下去,道:“数日前禁地魔林已破,妖主已死。各方宗门也已回往本宗……只有盟主仍未回来……”

风阁阁主道:“据我风阁情报……盟主一路追杀邪阳天、君天子两人,过西北鎏金殿,不知是何原由,西北鎏金殿全宗被灭……后又过西北,入西漠,其后便不知了。”

风阁阁主说完,众人脸色更加阴沉。这时,后面探子冲回来,一把扑在地上,又急忙翻起身,惊道:“不好了!魔界飞蝠王冲上城头,已捣烂一片城墙!”

马尘脸上大变,站了起来,道:“快出去迎敌!”这时,又有一个探子冲回,叫道:“不好了!雪殷殿覆海蛟魔水没东境城南门,冲破南门,南门守军已被破!”

众人无不惊起,还未多反应,又有一个探子冲进来道:“不好!雪殷殿魔将段长寒从正门杀进,三位守卫官不敌他两个回合便都死了!”又一个探子冲进,只冲到堂前,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道:“雪殷殿魔将萧没城杀到……”话未说完,便死了去,背上仍插着三枝勾爪利箭。

马尘脸上阴沉如墨,喝道:“快!出去迎敌!”天雷子、武阁阁主、风阁阁主等人无不拔刃而出,准备出去。这时,从半空中四个头颅扔出,在地上滚了两滚。一个平淡的声音道:“不用了,他们死了。”

马尘等人看向地上四个头颅,分明就是飞蝠王、覆海蛟、段长寒、萧没城四人。又急忙看向声音的主人,只见一个白衣男子凭空走出,白衣一尘不染,潇然之极,右手握着一把玉剑,仍挂住两滴鲜血。

马尘道:“你是?”男子右手一弹,玉剑收入虚空,道:“李知尘。云道宗、天武宗以及佛宗在三个时辰后便会前来救援东境城。”

城外风云响动,魔兵轰烈。萧声云起,天地色变。云明双手抱头,“啊”的一声大叫,身上黑雾雄雄翻起,在地上不断打滚,七窍中鲜血不断流出。

曾听凭空而立,归墟天变萧吹奏九霄,萧声美妙绝伦,仿佛仙乐天音。只是对云明而言却是索命鬼曲,只听到萧声元力便散,提不起半分气力。

猛的一跳,对着曾听喝道:“风情剑!”两把金刀破响凌空,瞬间到了曾听面前,只是萧声一震,便散了去。云明胸口一痛,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往地上一跪,“啊”的一声狂啸。

曾听萧声随动,却仍然变萧声为音色,道:“此一次,你逃不了了!涎海凌天枪被你砍断,便以风云纯阳剑来抵。”云明哈哈叫道:“你……你做你的鬼梦去吧!想要我的风云纯阳剑,有本事就来啊!”

曾听越吹越彻,天平地方,如同一物。云明身子一振,撞上一片山石,登时把山石撞成粉碎,右手一握,风云纯阳剑乱劈而出,喝道:“该死的曾听!有本事下来一战啊!”

曾听眼中微闪过一道光,萧声忽转,由雄浑化作哀弱。云明双眼一变,朦胧一片,喝道:“你吹的什么?”曾听萧声化音道:“夜寂催魂曲,人心之深处。”

云明身子颤抖,眼中道道记忆闪过,喝道:“滚!滚!”身子一翻,在地上不断打滚。曾听按萧更奏,声声彻天地。云明向后一翻,眼中黑光渐收,竟然一转,顿化无限伤悲,道:“你别逼我!别逼我!”

曾听眼见云明状态大变,眼中若有意味,萧声更加凄烈。云明“哇”的一口鲜血吐出,顿时心头悲伤之极,竟无法克制得住,道:“你们都与我做对是吧?都与我做对是吧?滚啊滚!你们害我无父无母,害我无亲无家,害我无情无故……”

身子猛的一翻,仰天哈哈笑道:“长笑天地无复路,四海为家便无数!化作凌风身千亿,云散云尽归无处!”身子一振,黑光夹住白光冲上九天。

曾听眼中微变,吹奏更彻。云明脸上一白,身子一颤,向后滚翻下去,在地上打滚数下,气息渐渐萎靡下去。曾听忽的按萧不奏,停了下来。云明半跪起来,咬着牙看向他,道:“继续啊!继续吹啊!”

曾听看向东境城方向,向前一踏,凭空消失了。云明脸上一变,勉强翻起身来,道:“怎么回事?他怎么走了?”急忙运起元力调息片刻气血,向后纵身离开。

曾听踏出虚空,立于魔兵之上,看向前面一人,道:“无形流溢珠!”前面一人白衣如雪,凭空踏起,正是李知尘,道:“归墟天变萧。”

曾听道:“没想到无形流溢珠也出世了。”李知尘道:“涎海凌天枪、归墟天变萧都在西漠魔界处。你就是三殿魔尊?”

曾听微微一笑,道:“七大圣器之中,无形流溢珠主无形、日月、时间,归墟天变萧主天地变化。可惜那家伙不会使风云纯阳剑,风云变动之力不能发挥,否则今日三件圣器便聚齐了。”李知尘微笑道:“两件便足矣了。”曾听道:“好!且看看无形流溢珠与归墟天变萧相比如何!”

云明冲出东境城,无顾四周如何,便往乱蹿而出,穿过一片空林后,身体一软,趴在一处山溪昏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身体渐渐温暖,气力也恢复了一些,这才醒了过来。

抬头看去,正好朝阳升起。云明咬着牙爬起来,在山溪边捧了一把溪水喝下,又洗了脸,调动元力,查看一下体中伤势,眉头一皱,脸上一沉,道:“好狠的萧声!若不是我本无经络,此时非变成废人不可!”

振了振精神,向林外行去。只知走近处正好日头东起,也不知是哪里。越走森林越茂,路地越偏,到最后已是无路可走。

云明也不敢回去,只在林间休息了两天,调养体中伤势。一天晨早,看向曦阳正落,想起东境城外那天,心道:“曾听萧声太强,只听到便无可奈何。怎样寻个方法克制呢?”

向林间走进,忽的眼前景色一变,森林却向两边分开,一道石道往前通去。云明“咦”了一声,道:“难道有人不成?”便继续行去。

石道漫长若无限,两岸巨树成列而分,远远望去,前面青山越伏多转,似有一片城殿立于云雾间。云明飞步而走,也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到石道尽头,本来身上已被曾听萧声重伤,走这一段路便被累得气喘吁吁。

石道尽头后,却是一片高墙围起,前面城府深立,云翔雾摆。云明惊咦道:“这里是哪里?怎会有这此城墙?”向城门走去。

第一百六十章神殿

殿门向外敞开,只见里面玉树村合,波光流转。时啼鸟声,不见人影。云明走到殿门前,正迟疑着要不要进去看一看。忽的从门后闪出两个白袍蒙脸人,双手一交,挡住殿门,道:“你是谁?竟敢闯到这来?”

云明见两人闪出,向后一退,双眼看向地上,眼中的黑光瞬间退去,不再有之前的黑暗与魔气,尤如常人。看向那两人,道:“这……这里是哪里?”

两个白袍男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你是谁?怎么闯进神山来了?”云明满脸疑惑,道:“神山?什么是神山?”那白袍男子见云明脸色不似作伪,道:“那你怎么闯进来的?”

云明咬了咬牙,苍白的脸多了几分怨怼,道:“我本是除魔会的人,被西漠魔界追杀,一路逃亡,才会误闯进来。”两个白袍男子眼中一变,对望一眼,右边一个走出两步,右手倏忽翻出,一把扣住云明左手。

云明脸色一变,向后一退,却退之不去,竟被扣住。那男子扣住一会,便松了云明的手,道:“他身上经络尽损,受到重伤,已无半分实力。且体内仍残留一部分魔气。”

另一个男子点点头,看向一脸紧张的云明,道:“魔界追杀你到哪里?”云明眼中一转,道:“他们一路追杀我,我跑进了这片森林便没再追来了,否则我也不可能还活着。”

左边的男子点点头,道:“追杀你的魔兵有多少人?”云明道:“有十几个吧。”右边男子道:“十几个……哦!只有十几个而已。”左边男子看向他,道:“要不要禀告上去?”

右边男子摇摇头,道:“没事。十几个魔兵不成气候,也不敢上我神山。把他赶走就是。”云明听到这话,心中一急,道:“不!你们不能赶我走啊!他们在下面等我呢!”

两个白袍男子冷笑一声,堵在殿门不让进,左边男子道:“看你只是被追杀误闯进来,便不计你这罪。出了这里吧,到神林七千步内无人敢杀你。等过上几天魔兵退了你就离去吧!”

云明心中道:“我傻了才走!以曾听的修为,休说是神林七千步,就算我在这,他若找来我也无命可保!只有潜进去才有生机可说。”便上前道:“还是让我进去避一避吧!让我进去避一避吧!”

两个白袍男子自然不肯,推拉几下,喧吵起来。这时,从殿中走出一人,道:“怎么回事?什么人?”两个白袍男子急忙退开,看向那人,道:“这家伙要闯神殿!”

那人看向云明,却见是一个农民,道:“你是谁?”云明见眼前那人是个女子,一身白袍,白袍上画了一片火焰,白袍极大,也盖住头发,只露出一张脸,长得倒也颇为清秀。身材纤小,也不低矮。

云明抱拳施了个礼,便把之前的话一一说出。白袍女子眉头一皱,道:“魔界的人……”云明听女子声音清脆之极,尤如雀鸟,不禁心中一动,脑海中却忽的闪出一个人。心道:“师姐的声音也是这般的好听吧……师姐,你如今又在哪呢?”

两个白袍男子道:“我们要他出去,他却硬要在进去,真是好生厌烦!”白袍女子看向云明,道:“你说你被魔界中人追杀到了这里?”

云明点头道:“是,就是西漠魔界的人。”白袍女子道:“魔界……是哪一殿的?”云明道:“好像叫作……叫作雪殷殿。”

白袍女子脸上一变,道:“雪殷殿……那么曾听也出来了?”云明咬着牙道:“是!他带着雪殷殿围住东境城已有数十曰,我冒死冲出重围,却被一路追杀到这……”

白袍女子沉思片刻,道:“看来魔界要动手了……你跟我来。”云明大喜,抱拳道:“多谢阁下。”白袍女子转身走进大殿,云明也跟在后面进去,那两名白袍男子自然不敢阻拦,便让云明过去了。

云明见殿中林木甚高,山峦起伏,其中一间间白玉光辉的屋子冒起。女子带着云明走上一条玉石梯道,道:“这里本不让外人进来,但魔界有其他动静,便先留你在殿中吧。”

云明称谢几句,问道:“姐姐叫什么?”女子没有回话,带着云明到一条潭子,道:“你在这洗去凡尘浊气吧!”往地上扔了一套白衣。

云明见潭水清冽,中间还立了一个石碑,写上濯尘潭。女子向后退走,道:“你在这洗吧。”云明等女子退走,便脱去身上衣服洗了一个澡,洗好后女子又带他到一间由玉石砌成的小白屋,道:“你在这安静的待三天,每天自有人送来吃的。不要出去。”说完这几句话,也不顾云明反应,便走了。

云明只好住下,只是初来乍到,自然不敢安心,何况到如今还不知这里是哪。每天果有一个年轻女子送来饭菜,只是却尽是一些白饭馒头,也无荤肉。

云明试着和年轻女子说话年轻女子却丝毫不理,送完饭便关上门走了。云明只得躲在房间中数星星。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天,那年轻女子却又上来道:“再等三天时候,殿中还在商议他事。”

云明无奈之下只能再等三天,三天中又不允许出去,房间中仅能容下三人,睡觉也要缩着身子,实在是难受得紧,几次云明都想偷跑出去。好在云明此时也不是刚出江湖的雏鸟了,不会那么冲动,便打定好心情修炼起来。

三天过后,终于见那天的女子走来,对着云明道:“你跟我走。”云明道:“去哪?”女子道:“跟我走就是。”云明急忙起身跟去。

女子带着云明绕过了几处树木,转过了几道林道,到一处池子,道:“你先洗个澡吧。”便转身走了。云明只得再洗了个澡。

洗完后女子走来道:“跟我去祭坛,见大祭司。”云明问道:“大祭司又是谁?”女子道:“就是神殿的大祭司,她问你几句话便好。”

云明道:“几句话就好?”女子“嗯”了一声,继续走去。云明只得继续跟上,道:“姐姐,你叫什么啊?”女子顿了顿脚步,道:“我叫神千织。”

云明本来也只是随意问问,却未料到女子会说,道:“神千织……神殿,这里不会是五大绝地的神殿吧?”话一出口,脸上忽的一变,心道:“这……这会不会就是五大绝地的神殿?”

只听神千织道:“正是神殿。”云明脸上大变,道:“东之神殿?不对,不是东之圣殿吗?”神千织看向前面远山,道:“圣殿在神殿之中,是神山的最高处。”

云明退后两步,看了上去,只见山间一座白塔立起,隐在青云中。不禁心中惊道:“这里真的是神殿……没想到我南蛮走了,中林走了,西漠走了,现在连东殿也来了。只剩一个北海没去过……”

神千织道:“怎么?你没想到?”云明苦着脸道:“想到了也不会进来了……”神千织难得抿嘴一笑,道:“你不用担心,虽说西漠与东殿向来无甚恩怨,但毕竟他们属魔,我们属神。只要你好好说话,你的危难神殿会帮你解去的。”

云明笑道:“那便多谢了。”神千织微微一笑,道:“不必谢。”云明道:“姐姐笑起来真好看,就像花一样。”神千织收去笑容,道:“没有,我不喜欢听这种话。”

云明听她虽说不愿听,但语气中却无责怪之意,心中一动,这神千织恐怕在神殿中呆久了,上下冷漠,未听过这种夸奖的话却甚也是喜欢听着。便道:“那好吧。我以后不说实话就是了。”

神千织一怔,停住脚步,道:“怎么不说实话了?”云明道:“姐姐不愿听我便不说了。”神千织微微一笑,也不答话,继续向前走去。

云明跟上而走。两人转了几圈后,来到一处白堡,前面一个女子迎上前来,道:“神千织,大祭司让我来接他。”神千织道:“嗯,你带进去吧。”

云明看向走出的那女子,惊道:“素千鹤!”那女子抬头看向云明,不禁一愕,道:“云盟主……你……”神千织看着两人,道:“你们认识?”

素千鹤点点头,道:“云盟主……他们说的人就是你?”云明也是愕然,只见这女子脸色苍老,头发发白,却正是素千鹤,道:“是啊!你……你怎么是神殿的人?你不是忘忧堡的……”素千鹤道:“我本是神殿之人,我本名叫作神千鹤。”

云明眉头一皱,道:“神千鹤……原来如此。”素千鹤看向神千织,道:“我掌管忘忧堡时与他有交。”神千织点点头,道:“既然有交,就带进去吧。”

素千鹤点点头,对云明道:“你跟我来。”便走进堡中,云明跟着走去。边走素千鹤边道:“盟主怎么到了这来了?”

云明道:“魔界出兵包围了东境城,我被曾听重伤,一路逃来。”素千鹤眉头一皱,道:“魔界……”云明道:“我倒未想到这里是神殿,便闯了进来。”

素千鹤道:“难怪我听说有一个外人被魔界逼进神殿,所说的相貌举止都十分像你。原来真的是。”云明道:“我也没想到会遇见你。”

素千鹤道:“待会到了大祭司那,你不用慌,回答几个问题便行。”云明道:“好。”顿了顿,又道:“你们属神裔吗?”

素千鹤道:“是,神殿之中便是天神之子,神裔之后。”云明点点头,道:“我看你们穿的都是白衣,衣服上还有火把,这是什么?”

素千鹤道:“神殿衣服,白色为天地纯洁,火把为新生之火。我们所修的也不是元力,而是天地间最纯粹的白光。”云明心头一动:白光,岂不是与齐归海的破道黑光一样?

这时已走到梯道尽头,前面一扇玉门虚幌着。素千鹤道:“我们进去。”便推开玉门走进。

云明走进玉门,向里面看去。只见一座大殿中空空荡荡,左右站着两排护卫,而中间立着三把椅子,中间坐着一个白衣老者,左边是一个白衣中年男子,右边是一个白衣中年女子。

素千鹤走上前去,道:“大祭司,云明带来了。”中间老者睁开一对浑浊的眼,看向云明,声音嘶哑沙聋,道:“你就是云明?”

云明走上前去,道:“我便是。”大祭司双眼巡视了云明身上一圈,道:“雪殷殿打到东境城了?”云明点头道:“是,东境城已经被包围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神泉

大祭司沉吟道:“你被魔界追杀至此,他们便没再追进吗?”云明点头道:“没有。”左边那男子一双阴黑的眼射向云明,道:“你怎么样闯进神山的?神山下有着封印界限,你如何进得来?”

云明疑道:“有封印界限?什么封印界限?”那男子双眼一厉,道:“你休要撒谎!以神山之界限除了神族人外,其余他人进不来。你是不是魔界的人?”

云明哑然失笑道:“我怎么可能是魔界的人呢?我如果是魔界的人也不会傻到闯到这来。”那男子冷笑一声,道:“你休要卖傻了!若真如你说,一个修为全废、迫于追杀的人怎么可能闯进这里?何况你身上的魔气可不是一般的浓啊!”

云明脸上一沉,只见周围众人都把眼光射了过来,其中有敌意,有怀疑,也有惊诧。而素千鹤也是脸上焦急,却不敢上前说什么。

云明看向那男子,道:“若如阁下所说,云某真是魔界之人,故将闯进神殿,那么又有何目的?”那男子道:“那就不可而知了。”

右边那女子一双灵眸望向云明,道:“你怎么解释你身上的魔气的?”云明眉头一皱,道:“我只记得被魔界的人打了一掌,其后便不知怎么有了魔气了。”

左边那男子喝道:“撒谎!真是可笑,别以为你把身上的魔气收敛了就没人看得出吗?恰恰相反!我们神族之人对魔气最为敏锐,以我神地之观,你身上分明充斥着一股极澎湃的魔气,如是被伤所留,定不可能存活至今!”

云明脸上一沉,右手拳头握紧。那男子看向大祭司,道:“大祭司,且不论他是人是魔,既然他敢闯进神山,便应以神山之法除灭!别以为神殿之界是任何人都可进来的!”

右边那女子看向云明,道:“我看,还是先关入金光牢吧。”云明脸上阴沉一片,道:“你们莫要道我怕了!我进你们神殿本是无意,若你们想留下云某的性命,便出招吧!”袖袍一挥,冷眼看去,只见殿中之人无不站起,一双双利眼射向云明。

素千鹤道:“云……这……”向大祭司看去,道:“大祭司,他不是什么魔界的人,还请大祭司明察之后再……”右边那女子道:“神千鹤,此时不是你说话的时候。”素千鹤对那女子点点头,道:“是,神海大人。”便向后退下。

神地向云明走近两步,右手举起,手上道道金光闪耀而出。云明眼中一缩,又忽的一明,心中顿悟:这金光……与风云纯阳剑的本身剑火好像……难道是同出一体……对了!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没有阻拦的进入神山。

神地道:“魔头,给你三声时间考虑,一、自断筯骨,等待命判;二、让我诛杀干净,免余孽障!”云明眼中一寒,右手握紧了一枚戒指,只待取出风云纯阳剑。

殿上的大祭司忽道:“神地,退下!”神地一疑,看向大祭司,道:“大祭司,我……”大祭司道:“我自有判定,你退下吧。”神地斜视了云明一眼,冷哼一声,便退到大祭司身边。

大祭司看向云明,道:“你不用紧张,我相信,魔界之人绝不敢闯到这里!更不敢在我面前玩什么把戏。”云明脸上一松,道:“还是大祭司明理。”

神地脸上一寒,又走向前两步。大祭司扫视他一眼,又看向云明,道:“你身上的魔气虽重,但也未必不可除去……”看向殿外山岳,道:“嗯,东境城之围本是中原与魔界之事,但若魔界占领中原,也必会对神殿下手。你先随素千鹤回去,待我考虑一番,是否出兵援救。”

云明喜道:“多谢大祭司!若大祭司肯出兵相救,云某感激不尽!”

大祭司微微一笑,道:“魔界与神殿向来无恩怨,但也终会生恩怨。如今据说中之魔林妖主被杀,魔林也毁,便只剩东西南北四绝地,以西漠之势,如若吞并中原,东殿南蛮也是危险了。”

云明点头称是。大祭司看向素千鹤,道:“你带他下去吧!先静养几天。”素千鹤点头道:“是,大祭司。”便走向云明,道:“我们走。”云明点点头,便跟上去走了。

两人走后,神海道:“大祭司……你真的要出兵援救东境城吗?”神地也道:“大祭司,这云明看便知不是善者,他体中分明有着莫大魔气……你……”

大祭司脸色淡淡,微微一笑,道:“不要担心,我自有打算。”神海道:“那便听大祭司之言吧。”

大祭司右手举起一把明珠长杖,道:“七天后,带他去圣殿。”神地道:“去圣殿?去哪里做什么?”

大祭司闭上双眼,道:“他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人,纯阳之体、满身魔气、宇宙戒!”说到最后一个时,神地神海两人都是眼中一疑,神海道:“什么是宇宙戒?前两个我们知道,宇宙戒又是什么?”

大祭司道:“他右手上的戒指便叫宇宙戒。宇宙之戒,可纳宇宙!若要成形,可衍天地万物!”神地神海两人脸上大变,神地道:“这是什么戒?他怎么会有?”

大祭司道:“不知道。七天后带他去圣殿神泉。”神海道:“圣殿神泉……大祭司,神泉怎么能让外人走进?”大祭司微微一笑,道:“无碍,让他饮一口泉水去去魔气看看吧。”

云明跟着素千鹤走出大殿后,都是松了一口气,素千鹤道:“好险!我差点以为盟主此次要与神殿结仇了。”云明道:“我也是捏了一把汗,还好那大祭司还是明察秋毫,否则这次非要死在这里不可。”

素千鹤道:“大祭司公明正大,不肯冤枉任何人。不过此次也着其危险,盟主身上的魔气……”云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素千鹤带着云明向一条小径走去,道:“盟主且去静养几天,待大祭司决定之后再出来。”云明点头道:“好。”便随同素千鹤回到那间屋子。

一连便过了六天,六天中也不再限制着云明出去。只是云明也不敢冒失,除了有时出去走一走,其实时间都在屋中打坐。见神殿中神族之人走来走去,都是一身白衣,胸口绣上一缕鲜红火焰。其中男多女少,个个脸色冷漠,不苟言笑。

第七天时,神千织走到云明屋前,道:“大祭司有令,请云明到圣殿神泉去。”云明一讶,抬起头看向神千织,道:“圣殿神泉?那是什么?”

神千织道:“我神族的万年圣泉,百年只生一捧,千年才生一池。即使我族族人也难饮之一口,想来是大祭司要赠送云明一匙吧。”

云明一时仍反应不过来,道:“这神泉真是那么好吗?”神千织微微一笑,道:“跟我走吧!”便向前走去。云明急忙跟上。

两人边走边说话,云明问道:“这神泉既然如此珍贵,那大祭司为什么……”神千织道:“不知。”云明又问了几个问题,却都大多回答不知。只知道神族之人,饮一口泉水,修为便能暴涨数成,极其灵效。

两人走过几处花径,再几转,向一处大山上去。大山危而高险,巍峨峻峭。只有一道天梯直通而上,两人走了半个时辰也只走了一半。

云明擦了擦汗,抬头见曰头正半,烤得四处热辣辣的,道:“山上便是圣殿吗?”神千织脸色如常,竟未有稍微气喘,道:“正是。神山之中便是神殿,神殿之上方为圣殿。”

云明点点头,道:“圣殿中便有一口神泉?”神千织道:“神泉衍生万年,唯圣殿中一口。”两人继续爬去。又走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山顶。

云明身子一纵,攀了上去,往山顶一看,只见一座大殿浩浩荡荡立起,上接青冥不见底,下濒渌水沧澜波。殿外两行守卫如箭刺住,剑戟映寒,盔如闪电。守卫极其森严。

神千织攀了上来,道:“我们进去。”便向前走去。云明也跟着而进。走入大殿后,更感一股严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殿中玉璧溢寒,龙柱撑天。左右分开,流花飞蝶。

神千织低声道:“圣殿中祭着数千年来的神族天使圣魄,不可高声。”云明道:“我知道。”两人走到大殿中,前面一个白衣男子走出,右手握着一把禅杖,道:“神变关在此守护。”

神千织站定了身子,对白衣男子施了一个礼,拉住云明站在一边,道:“我们等等。”云明点头称好。片刻后,一个女子从殿外走进,道:“我是神海,奉大祭司命令,带云明进神泉饮上一口泉水。”

神变关脸色冷漠,听到神海开口,便闪在一边。神海走进来,看向神千织,道:“我带他进去。”神千织道:“好。”

云明看向殿后,只见一条幽道通进,左右玉壁发寒。神海道:“跟我走。”径直走进幽道,云明也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去,云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饮一口泉水?”神海淡淡的看了云明一眼,道:“静心清浊。”云明不明所以,只能跟着走去。

两人走到幽道后,转过一个殿门,便到一处泉水前,只见泉口只有碗口大小,从中一滴滴如牛奶般的泉水滴出,泉下形成一个小池,池中泉水积了半池,水色白如奶,十分晶莹。泉水旁都是玉壁所造,雪寒一片。

神海从左手袖袍中取出一个大拇指大的金匙,在泉口盛了一匙,递到云明嘴边,道:“饮下去吧。”云明脸色尴尬,道:“我自已来。”伸手接过金匙,碰到神海手指时,只觉又柔又冷。也不多想,便接过金匙一把送进口中。

喝完后,只觉肚腹一热,舔了舔嘴唇,道:“哎!这泉水味道不错啊!这是这匙子也太小了。”神海脸色一变,眼睛注视着云明脸上,只见他脸上有些涨红,除此外却无其他,道:“你……你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吗?”

云明道:“什么异样?这泉水味道倒不错。”说着,看向泉口,啧啧几声。神海眉头一皱,道:“你再喝一口。”云明大喜,道:“好啊!谢谢了!”便低身下去,用金匙盛了一口,举到嘴边又觉得太少,一把将金匙往后一甩,“当”的扔在地壁上,匙上泉水也溅了出来。双手伸入泉中,捧了一手到嘴前,低头咕噜喝了下去。

神海脸色大变,叫道:“你!你怎敢……”云明喝下一大口后,更觉畅爽无比,道:“好啊!”也不顾旁边的神海,低头下去,咕噜咕噜连喝了数口。

第一百六十二章捣毁

神海脸色剧变,怒喝道:“你敢污我神泉!”身子一纵,一掌向云明后颈拍去,这一掌金光偏布,杀气凛凛,已是中则即死的杀招。

云明身子一转,左手伸出,抓住了神海的拳头,右手顺势搭去,在她胳膊上的一扭,便缷去了她的关节。神海脸上一白,左手一掌向云明脸上拍去。云明身子一低,左手抵住神海肩膀,右手抓住她的左手,几下扭动,也卸了她的胳膊。右手一动,一点黑光落在神海额头上。

神海身子一颤,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云明,却再也动弹不得了。云明托起她的身体往旁边一送,推出神泉外。转而看向神泉,也不管别的,便趴了下去,把口凑在泉口上,猛的一吸,咕噜咕噜的喝了数口。

越喝脸上越红,双眼越加明亮,笑道:“好酒!好酒!”肚腹一收,口上一吸,竟把一道泉水直接吸起,一入肚腹便化作暖流。

神海眼见云明肆无忌惮的大口喝着神泉,早已气得浑身发抖,只是却被云明制住,开不了口也动不了身。想喊人进来也却绝难。

云明再喝得几口,泉水已经只剩了半池,脸上越加潮红,双眼明亮无比,身体摇晃几下,哈哈笑道:“真是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尝啊!”

身子一振,肚腹一收,竟运起了神通,口中一吸,整道泉水从池子冲出,送到云明口中。本来这池泉水也是不多,仅有一小池,大祭司让神海带云明来喝上一口也是另有原因,却不料到云明能制住神海,大肆大喝。

只喝不过片刻,泉水便已干淌,露出一面玉壁,玉壁上只残留了几滴白色的晶莹泉水。云明只喝得摇摇欲坠,肚子撑如南瓜。“呃”的一声打了个饱嗝,双眼迷离,道:“丫的,这酒真少!”

往池中走去,一个踉跄却摔了下去,眼中一晃,只见池子中那个泉口仍淌出细流,只是滴滴出来,若有再盛满一池不知要多少年。

云明心中一动,双眼一睁,魂魄从眼中走出,一把钻进泉口,顺着泉中而进。泉口细流,自然从地下生出。云明的魂魄也不知钻了多久,才到了地底。回神一看,只见地底下本来暗无缕光,黑暗无比。从一处地表却发出一团淡淡银光。

云明飞近看去,只见地下生出一块晶玉,人头大小。玉石表面上发出淡淡银光,照亮周围。更有滴滴水珠从玉石上渗出,如同流汗般。

云明坐下看去,道:“咦!这石头莫非就是神泉的源头?”双手伸去,捧住玉石,只觉十分柔软,竟毫无硬度。轻轻一捧,便捧到身前。

云明到眼前看去,银光映得脸肤发寒,玉石上的细滴流到云明手上。云明看得双眼发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凑近了去,一口咬了上去。

这玉石本来天地生成,难成形影,成得形影后也是软若无物,全如果子。云明咬了一口便咬下来,把吞入腹中,“呼”的一声畅叫,道:“好吃!真好吃!”

捧起玉石似啃馒头似的啃了起来,吃到一半时,身子一颤,脸上更加涨红,尤如滴血。云明摇了摇头,双眼醉态惺忪,笑道:“真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又凑近啃了起来。

玉石冰凉而滑,一入口便如雪般化去,虽无半点味道,却天生了一种吸引,似乎是天上极品,越吃便越想吃。

只消三刻,便啃剩一个拳头大小。云明摇摇头,道:“剩下的带回给老爸老妈吃!还有师姐清落……”站了起来又摇晃两下,一时间竟忘了除了赵媚外的几人已死了。

云明抬头望去,身子一卷,便化作一道光彩飞了出去。钻出泉口后便没入身体中,站了起来,把那拳头大小的玉石扔进宇宙戒中。

神海眼见云明魂魄出体钻进泉口中便想到他要干什么,待看到他把一颗拳头大小的玉石扔进戒指中已知道他在洞中做了什么,脸上煞白一片,竟脱口而出道:“你!你把灵汇冷晶取出来了?”

云明摇摇头,仍感到十分晕眩,看向神海,左手一弹,一道黑光便没入她的脑海中,弄晕了过去。却忽的打了个两个喷嚏,身子一颤,道:“怎么有些冷?”

回头看那口泉水,再没有半滴泉水涌出了。云明对着泉池解开裤裆,往池中撒了泡尿,道:“还给你们喽!老子是有吃有还的!”撒完尿后便系起裤裆,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

只走到那条玉道时,凭空冲出三道魂魄,无不通体银光,眼睛如金,一看到云明这副模样,大惊失色,齐声叫道:“你干了什么?”

云明看向三道魂魄,眉头一皱,道:“三个老头,想干什么?”中间那魂魄定睛看向云明,忽的叫道:“他体中有极浓的灵汇晶气息!他喝了不少冷泉?”

云明斜眼睥去,冷笑道:“冷泉又算什么?冷晶也被老子吃了!”三道魂魄脸上大变,怒叫道:“你说什么?”

云明身子摇晃一下,道:“没听清楚吗?你们什么冷泉冷石都被老子吃了。”话刚说完,又打了个喷嚏,身子颤抖了一下,道:“丫丫的,还真够冷的。”

三道魂魄听云明这样说,又见他身体实在散发着一种泉水的气息,怒火已直冲万丈,喝道:“小子!拿你命来偿!”三道魂魄分三个方向冲去,中间一道顿化万丈,右掌横拍而去,左边一道化作一道银光,褪成一道银龙,而右边一道身子一转,化作一头猛虎。

云明见三道魂魄冲到近头来,身子向后一退,闪过数步。三道魂魄身子一转,急绞而上。云明身子一纵,左手搭住那银龙巨角,猛的一扯,嘶的一声竟撕了下来。

银龙“嗷”的一声彻叫,巨人一掌劈下。云明搭住银龙后颈一退,右手迎着拍去。双掌一接,两道银光同时激出,巨人“啊”的一声痛叫,身子向后摔出。

云明“咦”了一声,道:“这么差劲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呢!”白虎“嗷”的啸叫一声,直扑而上,云明左手一挥,万丈黑光闪出。黑光冲上白虎身躯,白虎嗷鸣一声,向后直滚而出。

白龙身子一卷,两只龙爪向云明抓去。云明右手一拍,黑光涌出,“嘭”的一声炸响开来。白龙身体一颤,向后直摔而出。

巨人怒喝道:“小辈找死!”身子一振,翻冲起来,双手向云明砸去。云明向前一冲,右手抓住巨人头颅,黑光一送,巨人“啊”的一声痛叫,身体竟呼的一声散去。

白龙白虎直扑而上,云明身子一闪,左手抓住白虎的脖颈,右手抵住白龙头颅,两道黑光冲出,刺入白龙白虎体中。白龙白虎一个颤抖,便消散了去。

云明身子摇晃两下,道:“走了!”向前面踉踉跄跄走去。走出玉道后,只见前面一道身影一闪,双眼铮铮直射向云明,道:“怎么回事?只有你一个人出来,神海呢?”

云明摇晃几下,右手指着玉道中,道:“在里面呢!你进去看看呗。”神变关眉头一皱,眼睛凝视云明脸上,道:“你喝了多少泉水?谁让你喝那么多的?”

云明哈哈笑道:“老子想喝就喝,还在别人让喝才喝吗?”神变关脸上剧变,道:“你说什么?”云明向前踉跄走去,道:“别拦我,老子要回家去!”

神变关身子一纵,右手抓向云明,喝道:“给我留下来!待查清楚后再放你走!”云明冷笑一声,右手一掌回拍而去。两掌交接,一道金光一道黑光互碰撞开,流霜飞溅。

神变关身子一颤,向后退开三、四步,惊道:“魔气!你是魔!”云明身子向前一踏,右手横拍而出,万丈黑光冲出。

神变关身子一纵,双手齐拍而出,抵住云明右手,哪知云明魔气一动,竟比神变关手上神力更强百分,“嘭”的一声直撞上后面玉壁,玉壁轰隆数声倒塌而下。

神变关脸上一白,一个打滚翻了起来,右手一握,一把玉杖向云明横劈而下。云明不退反进,左手一架,架开玉杖,对着神变关胸口一掌拍去。

神变关身子一颤,一口鲜血喷出。云明向后一移,闪了开去。神变关掏手入怀,把一个金色小球扔出,叫道:“魔头入侵神殿了!”

金色小球在地上一滚,猛的炸开,从中一道金光直冲千丈,直接冲破玉壁,在天空爆开来。云明斜眼向金光,道:“这是什么?你叫帮手来吗?”

神变关右手一握,一把长剑刺向云明。云明身子一闪,右手一搭,搭住剑刃向后一递,左手横拍而去。神变关撤剑而开,左手接去。

两人身影闪动,只不消片刻便过了上百招。云明左腿一踢,踢中神变关胸口,咔嚓一声,两根胸口断裂,神变关脸上一白,向后摔出。

这时,殿中虚空一裂,道道黑线涌出,一道身影从中冲出,看向云明,喝道:“你是何人?敢在圣殿中动手?”转而又有四道身影从别处走出。

云明看向那五人,只见五人都是男子,一身白袍,长发成霜,脸色更加的白。双眼如剑芒,而额头上竟又生出一眼。背后一展,一对蝙蝠长翼振开。

最中一个看向神变关,道:“变关,怎么回事?”神变关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嘴角鲜血,道:“落雪神使,这人是恶魔所化,他骗入神泉,不知饮了多少泉水,刚才又打伤了我。”

落雪神使看向云明,两道白眉一皱,道:“果然一身的魔气!”云明醒眼惺忪,摇摇晃晃的看着五人,道:“喂!你们又是哪几个杂毛儿?怎么还长了鸟翅?”

落雪神使眼中一寒,自忖自已等五人乃圣殿守卫神使,一生只守在圣殿五方,地位极高,从未敢被人冒犯过,如今竟有一个魔头直呼杂毛儿。

左边第二个白衣男子向后一退,右手一握,一把长弓掌在手上,道:“先把他拿下了!”长弓轻弹而开,弓破霹雳而出,嗖嗖嗖三枝箭矢便到了云明身前。

云明向后一退,双手一递,抄住两枝箭矢往旁一扔,嗤嗤两声,两枝箭矢登时没至无翼。身子一跃,左腿一踢,第三枝箭矢直弹而开,“嘭”的一声没入一根巨柱中。巨柱腰间折断,轰隆隆直塌而下。

神变关大惊,身子一纵,冲到巨柱下,双手向上一扶,搭住巨柱,嘭的一声被倒压下了十几寸。右边那白衣男子怒叱一声,右手向云明一递,七个金色项圈冲出,往云明套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劫杀

七个金圈直套而下,云明向后一退,七个金圈一转,呼呼两下,直套落下去。云明闪得几下,竟被一个金圈绊住,另外六个金圈呼呼而落,瞬间锁住了云明。

云明挣扎几下,竟挣扎不开。那白衣男子笑道:“我如飞的心生七环是不会那么容易挣开的!”旁边另外一名男子身子一纵,飞到半空中,右手一递,一头如龙巨兽直扑而下。

又一名男子双手一压,道:“让我把他烧尽了!”从半空中嗤的一声,道道烈焰生出,竟化作满天火雨,满天火雨又化作满天细针,暴射而下。落雪神使身子一纵,右手向前一递,一张灰色巨网铺天而落。

只见云明转眼间便被巨网盖住,那射箭的神使也不怠慢,拔弓抽箭,嗖嗖嗖又射了三箭。三箭没入了巨网中,便失去了动静。神变关大喜道:“五位神使好神通!这魔头如此强悍,竟也禁不过五位神使各自一招。”

落雪神使淡淡一笑,道:“我等五件兵刃,仍集天下之灵源所化,又经灵泉炼火七天,已成神器。通天网、交天龙、穿天破云箭、飞火流针、心生七环。这五件可比得上七大圣器,以他一个小小魔头,自然无法在五件神器下逃脱!”

拿环的男子道:“再锁住他一时半刻,等神器烧死了他再放出来。”落雪神使道:“嗯,继续……”话未说完,从网中一道白光闪过,巨网“嘭”的一声炸开。

一把长剑从中划出,一片紫黑火焰冲出,万道火针瞬间被卷没其中,七个环圈也“嘭”的一声炸成粉碎,铁片乱卷而回,其余兵刃之物也一一刮回。

云明从中跳出,右手握紧了一把长剑,直带出满天烈焰,哈哈笑道:“这就是你们说的可比圣器吗?老子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作圣器!”风云纯阳剑向上一劈,一片白光蔓出,似是极慢,转眼间又已到了殿壁前。

嘭的一声炸向,整个大殿颤了一颤,从头顶上的殿壁轰隆隆直塌而下。满天飞火顿生万万丈,黑色的雷火、金色的剑火、紫色的龙火,三火化为一物,凡遇到碰到的,无不在瞬间化为灰烬。

落雪圣使脸上剧变,惊叫道:“不好!他要毁了圣殿!”巨殿轰隆隆直塌而下,竟不到片刻便轰倒了一大片。落雪圣使等人背翼一展,急飞而上。

云明凭立天空,见落雪圣使等人飞来,笑道:“来来来!来尝尝老子的风云纯阳剑!”长剑向落雪圣使一递,刺将过去。

落雪圣使背翼一展,倒飞数步,眼中暴寒,双手向云明怒拍而去。其余四位圣使以及神变关急忙上前助阵。六人金光飞转,如若金火,已云明缠斗在一起。

云明越打越觉兴起,体中总有一股澎湃不绝的奇异元力冲散全身,轻扫一剑便如破天裂地。落雪圣使避开一剑,飞到一处断殿上,怒喝道:“万法伏魔!”双手一结,一个掌印推去。

云明不避不闪,迎上前去,一剑劈去,道道白光如耀天底。与落雪圣使一接,“嘭”的一声炸开来。落雪圣使喉口一痛,“哇”的一口鲜血吐出。云明对着圣殿又使出几剑,整片大殿轰隆隆直塌而下,灰尘满天。

神变关等五人脸上大变,从天空中直飞而落。云明转身一踏,竟致了神变关面前,风云纯阳剑轻刺而去,神变关刚想挡住,风云纯阳剑却如雷鸣电闪般,已透过他的胸口。

云明倒卷两下,神变关“啊”的一声痛叫,胸口冒出一片黑紫火焰,疾烧而出。另外四位圣使脸上大变,向云明冲去,云明抽剑斩向另外几人。

四人哪是云明对手,刚接过两招,便被一一重伤,向下摔出。云明凭空而立,袖袍一扫,万丈黑光冲出,双眼一转,一会极白一会极黑。

从神殿下道道身影飞出,脸上无不骇然失色。只见整个圣殿竟已倒塌一片,而其上一个满身魔气的男子倚剑睥睨,狂妄之极。

神地直冲而上,扶住了落雪圣使,只见他身受重伤,气息奄奄,更见圣殿已然倒塌下来,只剩残垣断壁,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又看向天空中的云明,脸上更加骇变,道:“是他!”

这时,从圣殿废墟下冲出一个女子,叫道:“神地,快通报神殿中人!他把神泉喝光了!神泉下的灵源也被他拿去了!”

神地惊道:“不可能!他是魔头,怎么可能能喝泉水?”神海跑到近前,脸上煞白一片,道:“他不但没有被圣泉褪去魔气,还……还……”

云明眼中一眯,看向神地神海两人,道:“原来你们要害我啊!让我去喝泉水也只是想害我,我还道有什么好心呢!”

神地脸上青黑一片,双眼射向云明,道:“你找死!”身子一纵,凭空飞起,右手一递,一把长枪向云明刺去,长枪一颤两转,万道金光闪出。云明迎身而下,风云纯阳剑劈出,只见白光金光一交,如同流星飞闪而过。

神地双眼睁大,长枪寸寸断开,身体向后直摔而下。云明右手一甩,风云纯阳剑卷过无限烈焰,身子一转,已披上一副黑袍。双眼更加奇魅,一会黑色一会金色一会又变成红色。

神海眼见神地被一剑重创,直摔而下,急忙飞上半空,一把抱住他往地上站稳。这时,太阳正慢慢的坠了下去。

神殿中人已上得圣殿之上,看见云明姿态无不大怒,纷纷向云明冲去。神海高声喝道:“布神殿屠魔阵!众使合力,星河转开!”云明双眼一转,看向山下一片神使,眼中一缩,两道黑光射出,无形无影,仿佛天地之间所不存在。

黑光到得那片神使前,周围时空便嗤嗤破裂,“嘭”的一声炸响,无限虚空涌出,竟把那部分的人连同土地山石也吞噬了过去。

云明看向左边山下,只见也有不少神使往上冲来,兵刃映寒,决烈天地。云明双眼一睁,顿化金色,两把金刀冲出,“砰砰砰”数声炸响,山角下那虚空炸烈而开,如似玻璃迸溅,一个个神使“啊”的一声惨叫,便被破碎的虚空绞死。

云明眼中一眯,道:“真好玩!”双眼闭上,又睁开,左眼化为黑色,右眼化为金色,往另一边山下看去,一把金刀一道黑线射出,凡是过处,无不山河破碎,时空崩溃。

云明缓缓看过各处,只眼光到处,黑光便扫过,金刀也绞过。那些神使本来数量极多,只奈何刚上到圣殿上便遇到这种杀器,还未及得抵挡便被绞烂吞噬。

神海脸上煞白一片,身体不断颤抖,喝道:“你!你这个恶魔!”此时四面火声风声叱喝声,风云四动,神海的声音刚说出去,便被淹没在各种声音中。

云明却仍然听到了,双眼一眨,收了金刀与黑光,看向神海道:“不!我不是恶魔,我是魔圣!”神海咬紧牙根,喝道:“魔头!受死吧!”身子一纵,竟冲了上去。

云明右手一递,风云纯阳剑刺出,只见电光火石之间,剑影留过,神海脸上一白,向后直摔而下。这时,圣雪圣使身子一纵,吟唱道:“天之有极无阳阴,地之无极化虚实。我以我血圣万物!”身体一颤,道道金火冲出。

另一边四位圣使也直冲而上,各自也都烧起金火,猛的向云明冲去。云明道:“来得好!”风云纯阳剑卷出。六人身影一动,便交缠在一起。

五大圣使此时运起秘诀,实力竟增长不少,与云明缠斗起来一时也不落下风。过得数招,云明瞧个空隙,身子向后一退,风云纯阳剑急卷而出,嗤的一声,洞穿了一位圣使胸口,剑一甩,一道鲜血划出。

身子一动,风云纯阳剑在身前急转,忽的一闪,剑刃在一位圣使脖颈上划过。落雪圣使脸上一白,双手结印,向云明推去,道道金火如焚。

云明迎面一剑刺去,直穿过金火,没入落雪圣使体中,卷了几下,便刺死了去。回身数剑削过,另外两名圣使只抵不过三招,便也被刺死了去。

殿下众神使脸上具变,纷纷叫道:“圣使大人!”云明右手一甩,风云纯阳剑上的鲜血划去,凭空一立,哈哈笑道:“什么东之圣殿也不过如此尔!今日灭了你东之圣殿,来日再灭西之魔界,等我把南蛮北海也灭了,修道界由我一统!”笑声狂傲之至,震彻千里。

殿下众人脸色又青又白又黑,又是凄哀又是痛恨又是无可奈何。这时,从虚空中走出一个老者,双眼如寒星射向云明,道:“好魔头!我好心好意请你喝一口神泉,不料你狼子野心,忘恩负义,不但喝尽我神泉,夺去我灵汇石,如今还屠杀我神殿高手!”

云明看向大祭司,笑道:“老头儿!你们神族之人能感受魔气,我云明也能感受杀气!你让我去喝那什么神泉,只怕是想骗我去了体中魔气吧?如果我完全是魔,岂不是要被这口泉水害死了?”

大祭司脸上一寒,眼中如刀似剑,道:“你杀我殿中多人,毁我圣殿,今曰若不以你血偿魂祭,决不解这不尽之恨!”

云明双眼一转,左眼为金右眼为黑,身上黑光也一转两转,从中竟化出金光来。大祭司见到这一幕,不禁脸上一变,道:“半魔半神……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明微微一笑,望着天底,道:“我,一笑可令天地浑,一怒可使曰月昏!宇宙之大无极限,唯我张手万物翻!”

大祭司冷笑一声,道:“好猖狂的小子!”右手一递,一把龙拐握在手上,其上道道金火如花藤生出。云明看向手上的风云纯阳剑,双眼一转两转,邪魅之极。右手一弹,风云纯阳剑指向中天,道:“风云纯阳剑,风云唯我变动!转转转!”

只见风云纯阳阳剑一颤,剑柄上两个龙头双眼缓缓张开,如同活物。天空中忽的咔嚓一声,刺响凌空,从远处一片黑云忽的翻转了起来。

风云纯阳剑两个龙头四眼一闪,天上风云呼啸起来,乌云雄雄滚起,如卷似绞。瞬间乌压压一片,如同黑暗巨幕,直压而下。

大祭司双眼一凝,道:“风云纯阳剑……主风云变动……”云明举剑一转,道:“风云变!”圣殿之上,风卷云藏,一瞬间覆压得天地无色,曰月无光。一层厚重如城的乌云铺盖而下。

云明右手一转,风云纯阳剑指向大祭司,笑道:“来!”大祭司脸上阴沉,右手握紧了长杖,杖上金火暗转。云明右手一沉,风云纯阳剑刺出,道道黑火从剑中生出。

大祭司向前一踏,长杖递出,如同一条蛟龙。云明剑起剑落,雷电相随,风云随动,四处风声随地起,大祭司身子一颤,道道金火烧出,长杖一递一劈,极为厉害。两人凭空而走,剑起杖落,一时间只化作两道虚影。

第一百六十四章神子

云明右手一拨,天上雷云赫赫响动,风云纯阳剑上三火开出,映照寒光。大祭司长拐一伏一压,身上金火流动起来,如同活物,每一拐卷去,如同泰山覆压,气势雄浑。

云明剑招犀利,如同万里长江,冲流飞激,一泄不止,每剑过处虚空破裂。而大祭司手上长拐并非兵刃,却是由天地间一株灵根所化,带上满身神力时竟能与风云纯阳剑接触而不被损坏。

他们两人在虚空中过招,剑势过处,虚空寸寸破裂,山河崩溃。下方神殿众人惊骇不已,只敢远远看去,不敢接近一步。

此时神海、神变关以及五大神使皆已死去,殿中高手大减。见两人缠斗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神地从地上勉强挣起,一口鲜血“哇”的吐出,脸上煞白一片。

神千织本来带云明上得圣殿上,由神海带进后便离开了圣殿。此时见云明化魔暴起,与大祭司厮斗一起,竟然不分胜负,心下骇惊一片。远远见神地爬起,急忙冲过去扶起了他,道:“你怎么样了?”

神地气息奄奄,双眼睁开,看向神千织,道:“那……那魔头的魔气冲进我的……”只说了两句话,便剧烈咳起,几滴鲜血喷出。

神千织急忙把右手抵住他后背,神力送进。送了一会,神地才缓缓恢复了一些气力,看向天空中两人的大战,道:“快……快布天覆诛魔阵……”

神千织脸上着急,看着天空中两人,道:“不行!那魔头喝了太多神泉,不知怎么也多了一身神力,天覆诛魔阵恐怕奈何不了他。”

神地咬牙道:“怎么可能?为什么他不会在神泉的圣力下被消亡?反而实力暴涨?”神千织道:“不知道。不过他已经是半魔半神了……”

神地盯着天空中两人,忽道:“千织……让族人设海天阵,用海天阵封锁他!”神千织迟疑片刻,道:“那大祭司……”神地道:“没事!大祭司深知这个阵图转向。你去设阵!”神千织道:“好!”

两人云下大战,雷云之威赫赫,风声四处。大祭司身子疾纵而开,手上长拐轰击而去,云明剑递剑回,如同九曲黄河,一转两转,势不可当。

两人再缠斗一会,云明瞧了个空隙,风云纯阳剑往上一招,一道雷电“嗤啦啦”刺下来,正轰击在剑上,向着大祭司一递,大祭司脸上一沉,长拐一格。只见剑锋闪过一道寒光,划过大祭司身体。

而云明回剑而去,剑气纵横。大祭司往后一退,一口鲜血冲到喉口上。手上的长拐嗤的一声,从中间寸寸炸裂,最后只化作一片灰烟。

云明举起风云纯阳剑,对着大祭司,笑道:“咱们继续。”大祭司双手不断颤抖,脸上煞白一片,看向云明怒喝一声,双手推出百丈金火。云明身子一纵,一剑刺过。

这时,神殿寸一道道身影飞出,布满圣殿四处,手上不断结起印来,口中也不知吟唱着什么。一道道金光顿冲百丈,“嗤”的一声布满了天空,竟把雷云隔开了来。

神地倚在一根断柱上,道:“他用风云纯阳剑唤起雷云,借雷云之威,大祭司决难胜他。唯有用大阵覆住雷云,大祭司方有可能败他。”神千织道:“我去主阵眼。”身子一纵,便飞入一个方向。

云明抬头一望,只见满天的金光已经盖住了雷云,道:“原来你们玩的是这个把戏!”风云纯阳剑剑起剑落,一道鲜血飞射而出,大祭司脸上惨白,向后摔出百余步,竟一把摔入圣殿废墟中。

云明看向下方布阵各人,舔了舔嘴唇,笑道:“本来不想杀你们的,你们自要寻死,可怪不了我。”风云纯阳剑往上方一指,剑柄上两个龙头眼睛一亮。

金光之上,忽的“嗤啦”一声刺向,一道巨柱粗的雷霆直泄而下,破开金光,冲入左边神族人中,雷霆炸开,一片神族之人直接被淹没其中。

神千织脸上大变,道:“不好!他引动了雷霆!”这时,天空中又是嗤啦一声,一道雷霆泄下,轰在另一处神族人中。整片地方与神族人瞬间中便被轰为飞灰,连惨叫也未能发出一声。

紧接着,又有数道雷霆泄下,轰得四处破响,飞灰四散。天空上的金光颤了一颤,便完全消散开了。上方雷云轰隆隆直压得人呼吸不过来。

雷霆狂泄下,整片圣殿更是变成了废墟中的废墟,天地一明一暗,风声响动雷声破动。大祭司从地上爬起,一口鲜血却“噗”的喷出。

云明看向大祭司,缓缓向他走去,道:“大祭司,你再接我几招玩玩。”大祭司双眼如迸,却又灰暗无比,道:“你敢杀我族中如此多人,神族绝不会放过你的!”

云明凭空立住,道:“我先不会放过你的!”一剑刺去,转眼便到了大祭司身前。大祭司脸上灰白,却再无力去接。

这时,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从虚空中伸出,一把握住了风云纯阳剑的剑尖。云明脸上一变,右肩一沉,风云纯阳剑怒刺而去。

那只手的主人“嗯”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诧,手上一压,金光转出,将风云纯阳剑往旁一推,移开了去,抓住大祭司的后背向后疾退了三步。

云明看向那手的主人,道:“你是谁?”那人缓缓从虚空中现出,双眼环顾了四周一下,又看向大祭司,道:“怎么回事?”

大祭司看见这人,急忙一把跪下,道:“天主!”云明看向那人,只见那人一身干净白衣,一尘不染。长发皆白,脸庞微大,模样却似三十岁上下的壮年男子,身材颇为高大,声音沉着。

大祭司看向云明,道:“他闯入圣殿,饮取了神泉,暴涨了实力后又屠杀神族中人……我……我不敌他……”天主看向云明,脸色仍是淡若不变,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大祭司点点头,向后退去。

云明看向天主,眼睛一缩,道:“你是神殿之主?”天主背负起手,道:“半魔半神……风云纯阳剑,难怪你有如此实力。”

云明“哦”了一声,道:“那又怎样?”天主盯着云明看了一会,道:“一身的灵汇之力,你已经成了灵汇之体!灵汇冷晶也被你吃了。”

云明脸上微变,道:“灵汇之体……修道界三大天赋之体,无极体、破道体、灵汇体。”天主若有疑惑的道:“你也知道这些。”

云明脸色虽然不变,心中却已翻起了大浪:自已本身早就继承了楚江月的无极之体,后来又承受了齐归海的破道黑光,成了破道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现在却又误打误撞多了一个灵汇体……这三种体质本来就是相生相克,怎么能合一人之身呢?

天主看向下方废墟,不禁叹道:“我万年的基业……竟在一夕之间毁去了。真是让人无法想到。”云明笑道:“没事,再去建个万年呗。”

天主忽的一声冷笑,道:“修道界中,即使是西漠大殿魔尊、南蛮蛮荒域主、中之魔林妖主也不敢上我神子天祭司的神殿,毁我圣殿,屠我族人!”

云明道:“那我便做个第一个也无妨吧!”天主双眼缓缓闭上,道:“你是第二个。”

云明眼中一眯,道:“第二个……第一个是……陆傲?”天主双眼睁开,闪闪如火,道:“你知道?”

云明道:“猜的。”天主道:“猜的?”云明笑道:“既然南蛮域主、中林妖主,还有你,都是被陆傲所禁锢住,那么西漠的大殿魔尊,北海的魔龙也应如此了!我想,你此刻只是一道魂魄出来的吧?”

天主脸上一沉,道:“你知道的不少。”云明右手一弹,风云纯阳剑指向天主,道:“我见过域主,杀过妖主,得罪过殿主,今曰,你这个天主我也来见识见识下!”话音落下,风云纯阳剑划过一道寒光。

天主眼睛一眯,向前一踏。两人身法一交,便已入无形之中。天空中雷霆响彻,突的齐齐轰下,两道身影一见一失,一明一暗。竟无法分出谁是谁,也无法看出谁上风谁下风。

雷云忽的从中间爆出一道巨柱,泄在两道身影中。其中一道黑暗向后疾退而出,长剑一甩,一珠鲜血飞出。身子一纵,向后退出。

雷霆消尽,天上雷云也呼的一声散开,一时间呼呼风声与赫赫雷声也消于际无中。天主从虚空走出,右手举起,手上一道入骨伤口狰狞可见,鲜血滴滴往下流去,看向一道身影,道:“风云纯阳剑果然名不虚传!”

云明冷笑一声,道:“天主!再见了!”天主道:“你逃得了吗?”云明道:“有陆傲的禁锢,你出得来吗?”向后一退,消失在虚无中。

天主脸上一沉,缓缓飞了下来,看向夜空,双眼闭上。大祭司走到天主后面,道:“天主,这……”

天主双眼忽的睁开,从身体中走出一人,转过身来与天主相对。大祭司脸上一变,眼前两人竟长得一模一样。

天主看向那人,道:“把他带回来,无论死活。”面前那人点点头,凭空一踏,便消失了去。

天主看向圣殿四处,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我圣殿万年来,也仅有陆傲敢这样做,而陆傲,也没有毁我圣殿。”大祭司听天主语气平淡,却饱含暴怒,也不敢说话。

天主抬头望天,道:“从此际始,神殿发起无限追杀令!追杀魔圣云明!”此时夜色已深,寂无人语,唯有天主的话赫赫传扬出去。

云明从虚空冲出时,已来到一处平原,抬头看去,曰头正从东边渐渐升起。寻了一条小径便走去,心道:“我现在可谓是把西漠与东殿都得罪死了,东殿还好,大部分高手已被我轰杀在雷霆之下,天主也无法出来。就是西漠那些人……”

走着走着,却来到一个酒舍,便走进去叫了两壶酒。酒舍老板见云明一身黑袍,双眼妖魅,也不敢怠慢,急忙上了酒。

云明边喝边想道:“上次曾听的萧声太厉害,我接近不得只能败逃。现在我已经会用风云纯阳剑,再遇见他也不致于会败!”

喝完了酒后,随手从戒指中取出一块玉石,在眼前看着,心道:“这灵汇冷晶好奇特,若不是它,我的实力也不会暴涨这么多。”细想之后,将灵汇冷晶扔入戒指中,付了帐,便向东境城方向行去。

走到一处枫林时,云明忽的停下来,看向前面一处,道:“谁?出来!”一道身影缓缓从树林中走出,道:“我等候已久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九婴

云明看向那人,只见那人一身淡白长袍,袍上画了九道不同颜色的飞火,合融一处,脸庞俊秀,年龄莫不过三十岁上下,身高八尺。

那人道:“云明,东境城如今陷入雪殷殿围困,虽有云道宗、天武宗、佛宗前去救援,但迟早也会败下,你身为除魔会盟主竟也要弃之而去吗?”

云明道:“你是谁?你怎知我会弃东境城离去?”那人抱着肩看向云明,道:“东境城如今已经势在必灭,云道宗李知尘被曾听重创,已不能再出来了,而其他高手也只能抵七曰。三大神宗高手倾尽,也不能多挡三天。你还要回去吗?”

云明眼中一眯,道:“你想说什么?”那人微微一笑,道:“据我九婴殿所探,你本为东境城边乡童,后来误入御风宗,开始修道。父母早亡,亲人离散。妻子顾清落也被君天子所杀,虽说你已经杀了君天子、邪阳天两人,但也得罪了西漠。”

云明冷笑一声,道:“你知道的也不少。九婴殿又是什么宗门?你又是何人?”那人道:“九婴殿,西漠第二殿,我是二殿殿主颜慕阳!”

云明脸上一变,饶是早有预料,却也不禁心头大惊,传闻西漠魔界有四殿,第四殿即是虚灵殿,殿主林默,手握涎海凌天枪,第三殿便是雪殷殿,殿主曾听,手持归墟天变萧,没想到眼前这人竟是第三殿的殿主……那么除了第一殿的大殿魔尊外,其余三位也都见过了。

颜慕阳仰天看去,只见山边夕阳落下,冷树竦竦,风清气冷。云明道:“那么你是来杀我的了?”

颜慕阳微微一笑,道:“不是。当然,也可能是。”云明“哦”了一声,道:“你想干什么?”

颜慕阳道:“如今中原八大宗门、方外四大宗门已如被灭,东境城一战便可完全击溃,从此再无此些宗门。而中之禁地魔林,妖主也被你和李知尘合手击杀……虽说我并不相信你们能击杀妖主,但事实已是如此。整个修道界便剩下北之尽头,无边尽海的潜龙;南之蛮荒中的南蛮域主;东之圣殿的神子天祭司,神殿天主。”

云明道:“不!还要加上一个西漠第一殿,大殿魔尊!”颜慕阳看向云明,笑道:“是还要加上大殿魔尊。”

云明道:“然后呢?你想说什么?”颜慕阳道:“即使是东殿南蛮北海,也都各有限制,无法随心。”云明道:“都被陆傲禁锢了?”

颜慕阳眼中一眯,若有意味的看了云明一眼,道:“是。”云明道:“但你们还想一统修道界,就必须灭了东殿南蛮北海?”

颜慕阳笑道:“嗯,不错。我的意思,你可知道了?”云明道:“拉我入伙,成为你魔界之人?”

颜慕阳道:“不错。你也是魔,实力超凡。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入我魔界,成我第四殿虚灵殿殿主,魔界护你永生;二,你应该明白的。”

云明道:“因为我是魔,手上又有风云纯阳剑,所以你们要拉我入魔界。”颜慕阳点头道:“一统修道界不止需要一、两件圣器。”

云明眼中一眯,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去请李知尘呢?别忘了他也入魔了,还是无情绝道。手上也有一件圣器。”颜慕阳沉默不语。

云明忽的笑道:“我知道了!他是不是不愿入魔界?”颜慕阳微微一笑,道:“所以他不会再出来了。你什么选择?”

云明右手举起,缓缓一握,一道金光流转而出,道:“你确定我是魔吗?”此时夕阳坠下,夜色爬起。

颜慕阳眼中一缩,道:“神力……”云明双眼一睁,两只眼瞳化为金色,右手一弹,风云纯阳剑指向颜慕阳,道:“我刚用魔气和天主打过,正好再试试神力。”

颜慕阳脸色微沉,道:“也好,现在就处理了你吧!”右手一握,一把长棍缓缓现于手上。云明看向那长棍,只见那棍通体银色,刺亮天花。长一丈,直杆无华,似乎是削平了的竹杆。

云明眼中一缩,道:“五虚灵骸棍,主阴阳变化。”颜慕阳右手一递,长棍指向云明,道:“不错。”

云明道:“传说这五虚灵骸棍是龙骨所化,处于深海。你竟然找到了。”颜慕阳道:“你能握得风云纯阳剑,我自然也能取得五虚灵骸棍。”

云明道:“林默的涎海凌天枪、曾听的归墟天变萧、你的五虚灵骸棍。那么大殿魔尊是不是也握了一件圣器?风云纯阳剑在我手上,无形流溢珠在李知尘手上,泪珠天符玉在妖主手上……那么剩下的一把阴剑,便在大殿魔尊手上了!”

颜慕阳向前一踏,五虚灵骸棍打出。云明纵身迎上,风云纯阳剑划出。两件圣器稍一接触,便划破了一片片虚空,黑暗道道撕出。

颜慕阳右手一转,五虚灵骸棍化作一片虚影,如同万古长流,青霄不断。一会儿化作虎啕龙吟,一会如凤翔天底。

云明剑起剑落,不见波澜,唯有一股藏于剑外的锐利剑气。夜色本来已昏,云明剑上金光却耀如中天,灿烂无比,而颜慕阳身法一动,竟化作五道身影,每一道各握住一把五虚灵骸棍。

落叶飘飘,随风而走,不知是依恋还是无奈。两人走过地,一半树叶先燃烧起来再化为飞灰,另一半却在瞬间化尽。

天空中风云忽动,只在瞬间便化作一片巨幕,乌黑黑尤如浓墨压了下来。雷云中电光熠熠,嗤嗤作响。一道雷霆冲刺而下,刺啦啦一片电网泄下。

云明向后一退,右手握紧风云纯阳剑向前一递,雷霆冲出,颜慕阳身子一伏,五虚灵骸棍卷出,五道虚影从棍中显出,嗤的一声扫尽了雷霆。

云明笑道:“来!来试试我的新招!”身子一纵,风云纯阳剑每一刺出,必带上无限雷霆。颜慕阳脸色一沉,身子一纵,五虚灵骸棍卷去。

剑棍交相,花火四溅,雷声响彻,电火耀耀。天空中忽的一暗,雷云覆盖大地。从黑暗中一道亮光闪出,一把长剑撕破虚空,一道鲜血从剑上甩出。

颜慕阳身子一颤,向后退开十余步,双手握紧五虚灵骸棍一卷,向后刺入地下,支住身体。雷云渐渐消散,只见云明半跪于地,风云纯阳剑也刺入地上,脸上苍白一片,嘴角一丝鲜血流出。

两人互相看去,都已是自各重伤。颜慕阳胸口上多了一个细小的血口,滴滴鲜血落下,而云明左肩膀鲜血染成一片,一条左肩膀已被打碎。

云明缓缓站起来,风云纯阳剑拔出,指向颜慕阳,道:“好厉害的五虚灵骸棍,如果再进一点,我就得被五种虚力绞碎脑袋了。”

颜慕阳拔出五虚灵骸棍,道:“你的风云纯阳剑再刺进一寸,我也难以活下了。”

云明双眼一闪,风云纯阳剑握紧。颜慕阳道:“你还想打?一只左臂已经废了,你还能使剑?”

云明笑道:“我是右手用剑,又不是左手。”颜慕阳点点头,道:“是,那么看看我能不能再废了你的右手。”

云明淡淡一笑,却忽的向后一退,虚空撕开,身子隐进,竟消失了。颜慕阳双眼一眯,道:“按曾听说,即使他上次能杀得了林默也无法在萧声下还手。怎么如今看来他的实力却是那么高。”向前一踏,也消失在虚空中。

夜寂风凄,草动游离。一片森林之中,云明疾纵而过,月色映辉下,脸色苍白无比。走到一处乱葬岗时,却忽的有一个悠悠荡荡的声音道:“你想逃去呢?”

云明身子停下,双眼看向一道身影,道:“是你!”一人缓缓从一片坟墓中走出,道:“云明,杀了我神殿中人,还想逃吗?”

云明眼睛一眯,只见眼前那人一身白色长袍,分明就是神殿天主。道:“你怎么能追来了……”忽的心中一通,道:“你是一具分身!”

天主右手一捏,一道月华在手上闪动着,道:“分身也能取你性命。”云明冷笑一声,回头望了一眼,又看向天主,道:“你敢杀我?”

天主道:“你不是在说笑吧?我不敢杀你?”云明冷嗤一声,道:“若在神殿,你有本身在我也奈何不了,一具分身就想杀我?”

天主道:“试一试便知了。”云明举起风云纯阳剑,喝道:“来吧!”天主身子一纵,右手成爪抓去。云明剑起剑递,剑气纵横而出。

两人交剑不过分刻,便已过了数百招,只见虚影而不见人。剑光闪动间,云明却抽身而退,踏入虚空中,道:“天主!今夜之中,我云明,必要除你!”

天主向前一冲,却再也见不到云明身影,脸上一阴,平静下来后又自语道:“今夜之中?他今夜要怎么杀我?”

这时,虚空中一道身影踏出,一双眼睛看向天主。天主回身看去,道:“魔?”颜慕阳看向天主,眉头一皱,道:“神族的人。”

天主走近两步,右手抬到胸前,借着月光映得发寒,道:“你是哪一殿的?”颜慕阳道:“九婴殿颜慕阳。你又是谁?”天主眼中一眯,道:“九婴殿……魔尊魔圣……原来如此……”

云明从虚空跳出后,到了一处山角,望着今夜月色,嘴角一咧,道:“正好,这两个人都一并除了去吧!”在原地打坐起来,双手结印。月亮到半边天时,云明站起来,向前一踏,凭空消失。

墓地之中,一片风气乱卷,金光与黑光映得四处发寒。颜慕阳怒喝一声,五虚灵骸棍刺出,天主脸上阴沉得可怕,右手向前一抓,竟抓住了棍的另一头。

两人一金一黑,一左一右,竟在一根棍棒前停下。一片神力冲天,一片魔气彻地。颜慕阳右手向前一递,五虚灵骸棍向前冲出三寸。

天主脸上一白,右腿竟后退了半步,右手神力急涌而出,死死抓住了棍头。这时,一把长剑从虚空中劈出,“嗤”的一声斩在颜慕阳背后。转而身子一闪,长剑一转,刺入天主后背,透出前胸。

颜慕阳、天主两人脸上剧变,各自向后直摔而出,中间神力魔气四散开来。两人各摔出十余步,躺在地上却再也站不起来,只见云明凭空走出来。两人脸色顿时一片煞白,此时若不明白中了云明的计,只怕只有傻瓜了。云明缓缓向颜慕阳走近,道:“九婴殿殿主,我忽然有一个更好的想法。”

颜慕阳擦去嘴边鲜血,道:“什么想法?”云明道:“我打算入魔界了。”颜慕阳“哦”了一声,道:“你打算入魔界了?”云明点点头,道:“杀了你!让大殿魔尊来请我入魔界,为九婴殿魔尊。”

第一百六十六章山寺

颜慕阳扯了扯嘴唇,却不知道是笑是哭,右手握紧了五虚灵骸棍又松下了。云明右手抬起,风云纯阳剑落下,与颜慕阳脖颈不差一分。

颜慕阳喘了喘气,道:“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这样的死去。”云明笑道:“能杀人的人终究也有人能杀他,也会被人杀。”颜慕阳点点头,道:“不错。”

天主勉强从地上趴起,胸前一滩鲜血染成一片,道:“你算计我们?”云明看向天主,点了点头,道:“是啊。”

天主剧烈的咳了几声,数滴鲜血咳出,双手支在地上,道:“你不是魔界的人?”云明向着天主走进两步,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魔界的人了?”

天主咬了咬牙,脸色又青又白,道:“我终究还是上了你的当。”颜慕阳看向天主,道:“我是来杀他的。”

云明微微一笑,道:“不错。他是来杀我的,你也是来杀我的。现在两个人都一起解决了吧。”天主双眼一睁,金光映闪一片,道:“你杀了我,只是杀死我的分身摆了。我的本尊绝不会放过你的!”

云明笑道:“你的本尊?出得来吗?不会放过我,我的敌人多得是,再来一个神殿又有什么干系?”

颜慕阳呼出一口气,道:“最多十天之后,云明,你在修道界上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了,除魔会,御风宗统统会被灭掉!”

云明眼中一寒,道:“我能杀你,也能杀曾听!”颜慕阳闭上双眼,道:“你能杀我,却不一定杀得了曾听。更何况东境城外九婴殿、雪殷殿、虚灵殿八十万魔军,你能杀得了多少?”

云明双眼一闪,道:“八十万魔军……”天主忽的抬起头,道:“哦!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我神殿也有数百年未踏出中原来。那么……神殿便倾兵而出,分攻云道宗、天武宗、佛宗三宗!”

颜慕阳道:“不错,云道宗、天武宗、佛宗如今实力倾往东境城,宗门中无人。神殿出兵必能大胜。”天主道:“其下围收方外四宗,蓬莱岛、忘忧堡、金天府、七情谷。徐收上去,女巫族、煌鲨宗、西北鎏金殿……一一攻收!”

颜慕阳点点头,道:“我魔界攻下东境城后,就从东境城而出,也向外收去。看看咱们谁先收完,谁收得多!”天主笑道:“好!”

云明脸上渐渐阴沉下来,双眼凝重一片,道:“你们真是逼我啊!”天主看向云明,道:“云明,你好好看着,看我神殿与魔界谁快谁慢,谁先收平修道界!”

颜慕阳点点头,道:“不过到那时,你云明还立得下脚吗?”云明冷冷一笑,道:“你们确定真能成事吗?”

颜慕阳道:“哦!你说说,怎么不能了?”云明看向颜慕阳,道:“我怕什么?即使你们铲平了修道界的所有宗门,我又怕什么?”

天主笑道:“那么就等着看吧!”颜慕阳道:“也是。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云明转身看向颜慕阳,道:“秘密?什么秘密?”颜慕阳道:“云明啊!你可知道,你成魔已经传扬整个修道界了。而你成魔后,以残酷无情的手段杀了多少人。就一个西北鎏金殿少数也有一、两万。你在殿中所施加的手段,只道没人知道吗?”

云明双眼暴寒,冷冷道:“那有何干?”颜慕阳摇摇头,道:“你太蠢了!你即使回去救东境城,也救不回来了。即使救下了,你与除魔会终究是死敌!”

云明右手一递,风云纯阳剑落在颜慕阳脖颈上,道:“可惜你说了那么多,我没一句听得下。”剑上一挥,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上。

这时,从颜慕阳体中一道魂魄冲出,竟化作九道往九个方向冲去。云明眼中一寒,喝道:“回来!”九道魂魄颤抖一下,竟又回到云明面前,相互一解,化作颜慕阳本身。

云明左手一握,握紧了颜慕阳的魂魄,道:“催魂术!”两道金光“嗤”的一声刺入颜慕阳魂体中。

颜慕阳身子一颤,魂魄透明一片,脸上白得可怕,道:“我修道千余年,从未想到会这样死去……”云明脸上冷漠一片,金光慢慢往眼中收去。

颜慕阳忽的仰天叹道:“可惜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安则定军醉自容,临风舞水碧天浓。骑奔万里风尘去,陌路伊人千重峰。”

云明双眼一闭,便抹灭了颜慕阳的意识收回眼中。天主摇摇头,道:“魔,只不过是一个悲哀的存在。”云明睁开双眼,道:“是吗?”

天主呼出一口气,道:“也来杀了我吧!”云明看向天主,道:“你呢?你还想说什么?”

天主道:“没有了。”云明缓缓走近天主,风云纯阳剑刺出。这时,天主右手忽的拍出,万丈金光映闪天底。云明所料不及,竟被一掌击中胸口。身体一颤,脸上一白,右手风云纯阳剑却仍直刺而出,嗤的一声刺入天主脖颈上。三道烈焰冲出,瞬间钻进天主体中,不到片刻,便将天主烧成灰烬。

云明右手一松,风云纯阳剑“当”的一声掉落在地,脸上煞白无比,一口鲜血猛的喷出,向后一坐,不断颤抖。脸上黄豆大的汗滴直滚而下。

云明咬了咬牙根,道:“该死的天主……”双手急忙解起印来。不知过了多久,云明身体一颤,双眼一金一黑不断转动,瞬间又化作赤红。仰天“啊”的一声狂啸,竟在地上打起滚来,身体黑光冒出,金光闪出,火光生出。相互映照,刺亮天底。

云明双手捂住脑袋,叫道:“为什么!为什么啊!”一声跳起来,凭空立住后又掉了下去,双眼一明一暗,道:“我要杀人啊!都给我死去!”在地上一滚,双手举起,对着远处山角凭空拍去,黑光炸出,山石“嘭”的一声应声而碎,飞沙走石一片。

云明在地上不断翻滚,双眼一睁,两道黑光射出,嗤嗤嗤在地上直烧开一片虚空。忽的又跳起来,眼中一闪,化作白茫一片,却藏着万丈悲伤,道:“爸爸……妈妈……你们在呢?师姐……师姐,我好想你……”

又是捂着脑袋仰天一阵狂啸,一会儿双眼射出金刀,乱绞乱卷,一会双眼射出黑光,乱烧乱噬。直把整片墓地都化作灰烬。

天色渐渐明了,从山角一缕斜阳露出。云明“啊”的一声痛叫,竟昏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醒了过来,抬头看去,天地一片明白。

云明从地上撑起,摇了摇头,只觉脑袋仍是一片彻痛,心中压闷如火。在原地调息了片刻,道:“好累……”拖着身体走到一边,捡起了风云纯阳剑,又把五虚灵骸棍捡入宇宙戒中。

向着远处一个方向行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见转过一个山庄,山寺桃花依次盛开,芳香一片。云明双眼朦胧,道:“这是哪啊?”向前走上两步,脑子一昏,竟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一昏又不知过了多久的时曰,再醒过来时,只见自己已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趴起来环顾四周,见床边有一张乌木桌子,桌子上放了一枚戒指、一个瓷碗。

云明眉头一皱,抄起戒指,察看了一下才放下心来,戴入手上。心道:“这里是哪?我怎么会来到这?”又见自已身上已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翻开绵被,从床上下来。

房间中又摆放了一只香炉,香烟袅袅。其外也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云明走到房间门,打开了门,一匹斜晖洒了下来,刺得云明双眼有些花。

云明伸手挡了挡眼,阳光透过指缝落在脸,十分温暖。向门外走去,只见一个栅栏中种了几株桃花,正开得盛。

栅栏中一座小井旁,一个白衣女子站起来,看向云明,微笑道:“云明,你醒了?”这声音十分甜美、柔嫩,仿佛二月的春风。却又十分熟悉。

云明看向那女子,瞄了好一会,才惊道:“曲儿!”那白衣女子把井水抬起,倒入旁边一个大水缸,阳光照耀下,波澜映亮一片。女子走到云明身边,道:“是我啊!云明小师弟!”

云明又惊又奇,又喜又疑,道:“曲儿……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被秦仙舞抓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项曲儿道:“走,到屋子里慢慢说。”

云明点点头,便与项曲儿回到屋子中。两人坐定后,项曲儿才缓缓道来:“我与你去东境城时,被邪魅君子君天子抓去了,那半男不女的家伙好娘好坏,一路上不知做了多少坏事,虽然自已没有出手,但总吩咐手下去做。”

云明点头道:“后来你怎么样了?”项曲儿回忆了片刻,道:“后来他带我到天画楼,在一水楼不知干什么,随后又打晕了我,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云明心道:“应该就是把她交给了青华派,以取出城之救。”项曲儿道:“然后我就一直昏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醒过来。一醒来才发现在秦仙舞手上。”

云明心头一紧,道:“果然是她!秦仙舞有没有对你做什么?”项曲儿脸上微白,道:“她一路说了很多话恐吓我,要带我去西北找什么。后来却不知为何,在半路突的发起狂来,满身的火焰冒出,十分可怕。”

云明见项曲儿想起这事,脸上仍有惊容,只见那次极为可怕。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项曲儿道:“我就趁这个机会跑啊!本来秦仙舞看见我想跑想追来,可是她身上的火焰特别大。烧得满身都是,身上的衣服、头发都烧光了,就没办法追来了。”

云明眉头一皱,道:“那她死了没有?”项曲儿摇摇头,道:“不知道。我顾着逃跑,哪管得了这么多。”云明思索片刻,道:“那么你逃走时是几曰?”

项曲儿道:“不知道。那时一直昏着,醒来又时时在秦仙舞的控制下,哪知道那么多?”

云明沉默片刻,微笑道:“不过你能逃出来已经是大幸了!我一直以为你已经……”项曲儿眨了眨眼,看着云明道:“以为我死了吗?”

云明道:“我也遇过秦仙舞,和她打了一架,那时还难以胜她,没办法救你。以为你真的要……”项曲儿笑道:“云明小师弟,你也忒小看师姐了,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杀了呢!”

云明抬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道:“对了,你怎么救的我?我怎么在这?”项曲儿道:“我正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桃花山下?我逃走后便来到这,容山寺的老寺主收留住了下来,前天老寺主出去时却发现一个男子晕在山下,便带了你回来。”

第167章 桃花

第一百六十七章桃花

云明笑了笑,道:“可能是缘分吧。”项曲儿咬着小虎牙,拉住云明右手,道:“是啊!我真的没想到会再遇到你。”

云明见项曲儿发鬓滑亮,双眼明亮,脸颊正红,对自已又是如此亲近,心中一阵温暖。

项曲儿抓住云明的右手翻了翻,只见掌心、手指都结满了厚茧,道:“你……你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茧的?”

云明举起左手看了看,果然见上面也结满了许多厚茧,道:“拿剑拿多了。”心中忽的叹道:“杀人也杀多了。”

项曲儿看向云明的脸,道:“云明,你好像变了。”云明道:“我变了?我什么变了?”

项曲儿道:“你以前很……很纯洁……现在好像多了什么……”想了一会,纤眉蹙起,道:“多了一种……一种什么,反正你变了。”

云明微微一笑,道:“人总会变的。”项曲儿凝视云明双眼,道:“你的眼睛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

云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没有了。”项曲儿低下头,沉默不语。云明等了一会,见她不说话,道:“怎么了?”

项曲儿抬起头,道:“没事。对了,到吃饭的时间了,我们去吃饭吧!”云明点点头,道:“好。”便和项曲儿一起站起,向外面走去。

走了门后便见到两条山径小路斜向左右,旁边栽满了桃花,春风轻轻而过,花叶纷纷坠,销得留人醉。

山径小路并不长,但两人留恋于桃花,竟走了许久才看到一座山寺。山寺山孤烟袅袅,清风依依。

项曲儿道:“寺中的老惮师是个很好的人,清贫守佛数十年,长坐在青灯下。就是他那日出门捡了你回来。”

云明点点头,道:“那还得去谢谢他。”项曲儿微笑道:“我们去吃饭吧!老惮师做的斋饭很好吃。”

两人便一同走进寺中,见一个老和尚正在院中扫落花落叶。项曲儿走上前,甜甜的叫道:“老惮师。”

老和尚回过头来,把扫帚放在边,道:“走,斋饭做好了。”便随着老和尚在一个房间中吃斋饭。

云明饭间道谢,老和尚微笑道:“本自尘缘,尘缘该来,自不必谢。”云明道:“不知大师法名?”

老和尚合十道:“贫僧忘心。”云明道:“忘心大师。”云明边吃边谈了几句,便各自回去。

走在路上,云明忽的道:“忘心大师给我一种熟悉感。好像见过……”项曲儿“咦”了一声,道:“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我也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又十分陌生。”

云明想了想,道:“一切随缘吧!”项曲儿点了点头,道:“来,我带你去后寺的温泉洗一个澡。”云明道好,便跟随项曲儿去。

转过几条小径,来到一个温泉,泉水升腾白烟,依依袅袅。四周桃树村合,十分美丽。

项曲儿指着温泉,道:“你在这洗个澡吧!”便转身走开。云明微微一笑,除去了身上衣衫下水洗去。

边洗边调息体中元力,忽的双眼一转,一黑一白,长发乱卷而出。“嘭”的一声冲出温泉,泉水溅出,冲射得四处桃花落下,站在地上双眼寒彻如冰,满身却充满了杀意。良久才慢慢消停了。

云明吐出一口气,双眼闭上,道:“我好像要变了……”在地上捡起了衣服穿上便走出去。与项曲儿见面后一同回房间。

走在路上时,云明道:“曲儿,我要离开山寺了。”项曲儿“啊”了一声,道:“为什么啊?”

云明看向一片桃花林,道:“趁着我还能控制自已,去东境城救人。”项曲儿纤眉一蹙,道:“控制自已?什么控制自已?”

云明吐出一口气,道:“你不懂。我感觉他快要出来了,如果他出来了,我就再不是我自已了。”

项曲儿一把抓起云明右手,道:“你说什么?怎么好阴森?”云明看向项曲儿脸庞,微微一笑,道:“我已不是我了,只怕随时会变,或许明天,或许下一刻就会变。”

项曲儿声音如呢喃,道:“你别说了!我不信你会变。”云明摸了摸项曲儿头发,见山边夕阳正坠,道:“明天我就走,你好好在这里。”

项曲儿道:“走……去东境城?”云明道:“你不知道东境城发生了什么,反正你在这里就好。”

项曲儿轻轻一叹,道:“你……你还回来找我吗?”云明沉默片刻,道:“不知道。如果我还是我,一切没有变,我就回来。”

项曲儿低着头,道:“云明……”云明道:“曲儿,要不你当我妹妹吧!我喜欢你这个妹妹。”

项曲儿缓缓抬起头,看着云明良久,才笑道:“好啊!你就是我的云明哥哥了。”云明微微一笑,道:“走,我们回去。”两人便各回到自已的房间中。

入夜后,桃花园后落花可听,鸣虫声声。云明躺在床上打坐起来,心中闪过一幕幕,记得楚江月说过,自已体中融合了他与齐归海的残魂,若是不能控制本心,要么变成一个无限悲哀的楚江月,要么变成一个杀戮不断的齐归海,又或者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云明仰天一笑,道:“变吧变吧!反正都一样!”双手缓缓结起印来,数道不同颜色的元力转出。

夜深时候,房门却忽的打开来,一道身影走到云明身边,云明双眼一寒,又缓和下来,道:“曲儿。”

烛光映照下,项曲儿脸上红如二月花,在床边坐下,道:“云明哥哥,我……我睡不着。”

云明收了打坐姿势,道:“睡不着?”项曲儿双眼注视云明的眼睛,道:“陪我好吗?”声音低小如呢喃。

云明微微一笑,道:“好。”项曲儿坐到云明身边,忽的落起泪来,道:“云明……我只剩你了……”

云明轻轻抱住她,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闻到她身上的体香,不禁心里一荡,道:“你……乖……还有我呢!”项曲儿低着头,道:“我从小没有娘亲,只有我爸爸……如今据说他也死在了禁地魔林……我……”

云明苦笑一声,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项曲儿道:“只有……只有你还是我亲人。”

云明道:“你父亲或许没有死。我去过禁地魔林,他应该出来了。”项曲儿道:“是吗?”抬起头来,双眼朦胧一片,注视着云明,道:“可他……他真的是个父亲吗?”

云明叹了一口气,道:“别多想了……”项曲儿道:“云明……”云明道:“怎么了?”项曲儿道:“没事。”凝视着云明良久,忽的把云明向后一推。

云明不去防她,便被推在床上,刚要起来,项曲儿却一把坐在他的腰间,双眼凝视着他。云明道:“曲儿……你……”

项曲儿一把俯下身去,亲上了云明的嘴。云明顿觉脑子一片空白,不自觉搂紧项曲儿后背。两人吻得火热,已分不开来。

烛火映照下,两人的影子如同化了,融在了一起。窗外风云突的一阵变动,又消停了下来。

云明搂紧项曲儿,忽觉一片茫然,道:“我……”项曲儿醒将过来,抱住云明,却不敢看云明的脸,声音低微的道:“和我在一起好吗?”云明呼出一口气,双手紧紧抱住她,苦笑一声,道:“我如今就算想走……能有这个实力吗?”

他纯阳功一破,一身修为尽泄于无。如今实力只怕随便一个人都打得过他。

项曲儿道:“什么实力?”云明道:“我不走了,我不会走了。”项曲儿脸上才一松,道:“反正……反正我已经……我已经给了你了……你不能走。”

云明见她脸上发红,道:“我不走。”项曲儿道:“好!你不能走!陪我在桃花寺中过一辈子。”

云明沉默片刻,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道:“好,外面的事我再也不管了,我只和你在这过。”项曲儿道:“好。”

所谓山中无岁月,两人如同夫妻般生活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每日同床而起,携手游玩,日暮而回。

项曲儿从水井打上一桶水,云明走上去,道:“我来。”便接过了水,倒进水缸中。

项曲儿笑道:“云明,我们去后林摘些果子吧!”云明微微一笑,道:“好啊!”便同着项曲儿向后林走去。

两人边走边说笑,已是亲密无限。云明道:“曲儿,你那晚怎么敢那么大胆去诱惑我呢?”

项曲儿脸上一红,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你要走的吗!我只想留你在我身边。”

云明轻轻一笑,搂住了她的纤腰,道:“你真美。”项曲儿道:“丑死了!哪里美了?”

云明道:“哪里都美!”项曲儿道:“哦!是吗?”云明点点头,道:“是啊!”

项曲儿抬头看去,日头正东,道:“快快快!我们去采了果子,再去那边钓鱼。”云明道:“好啊!走!”两人便携手而往。采了果子后又到了一处大池塘钓鱼。

云明看着池水粼粼,阳光映照下更加美丽,心道:“这样过下去也好……”心中忽的一痛,闪过另一道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却是赵媚。

项曲儿举竿而出,一条大鲤鱼钓了上来。急忙伸手抓去,取下钓钩放进篮子中。云明回首过去,竟如梦般,再看此时,也不知是真是梦,道:“曲儿……这是真的吗?”

项曲儿看向云明,道:“什么真的?”云明道:“我说……我们这是真的吗?不是梦?”

项曲儿笑道:“当然不是梦了,是真的!”云明脑海中晃着这句话,忽的一把抱紧了项曲儿,道:“我好怕!我好怕!我好怕这是假的。”

项曲儿轻轻道:“你看我是真的吗?是不是你抱得到的?”云明点点头,道:“是。”项曲儿道:“我是真的,你也是真的!这不是梦!”

云明脸上紧张之色缓缓松下,道:“好!这不是梦!”项曲儿咬着小虎牙,笑眯眯的道:“怎么了?你害怕什么?”

云明松了松项曲儿,道:“我怕我变回那个我,也怕……也怕这是假的。”项曲儿道:“不要怕!这是真的。你的修为不是没了吗?以后也不会再变成魔了。”

云明点点头,看向远山,道:“以前我修为不低,体中元力太多,互相冲撞,我便会时而化魔时而化人,现在修为失去了,却再没那种感觉。或者……这才是好的。”

第168章 封锁

第一百六十八章封锁

项曲儿道:“那才好。再多的修为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平平淡淡的过。”云明听到这句话,却忽的心中一空,平平淡淡的过,也就意味着要失去之前的所有,重新变成一个平凡人……他现在能失去这些吗?忽的站起身来,看向远方山峦,呼吸急喘起来。

如果她不是项曲儿,而是赵媚就好了……

云明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整个人已痴了。

项曲儿见云明站起,也跟着站起,拉过他的手,看向他的脸,道:“怎么了?”云明道:“我没事。”

项曲儿道:“真的没事吗?”云明沉默不语,心中道:“失去以前的所有我不怕……可……难道再也不能见到她了吗……难道……难道以后就在这吗?”

项曲儿靠近云明,倚在他胸口上,道:“有什么事就说嘛,我听着。”云明对着项曲儿微微一笑,道:“有你就够了……没事了!”心头却一个悸动,直痛入五脏六腑中。

项曲儿抬起头看他,道:“云明,你的心为什么跳得那么剧烈?”云明道:“我……”项曲儿凝视着他的眼睛,道:“有什么你就说,无论是什么困难,我都在。”

云明抬头看天,道:“我……我想……”忽的又不说了。项曲儿咬着牙,道:“说不说啊你!你到底怎么了?”

云明长叹一声,道:“没事。”项曲儿挣开云明的怀抱,向着池塘走去。云明“哎”了一声,道:“你要干什么?”项曲儿道:“我要洗个澡。”云明脸上一红,却没有背过去。

时间一过又是数十日,两人在桃花寺中恩爱如水,缠缠绵绵,竟都不肯分开三步。

一个夜中,项曲儿凝视着窗外,道:“云明,在这里好吗?”云明从背搂紧了她,道:“好。当然好了。”

项曲儿微微一笑,道:“那就永远在这呆着!不要出去。”云明在项曲儿耳边道:“我不是答应过了吗?”

项曲儿道:“再答应我一次不行啊!”云明道:“好,我答应你,我云明永远都会陪你在这的。”

项曲儿转过身来,凝视云明,道:“我美吗?”云明道:“美。”项曲儿轻笑一声,道:“我喜欢你夸我。”

云明道:“你本来是无心道人的弟子,更是御风宗唯一的大小姐,没人夸过你吗?”项曲儿道:“有呐!可我不喜欢听他们说的,我只喜欢听你说的。”

云明柔溺的搂紧了她,道:“你最美了!我的曲儿!”项曲儿眨了眨双眼,道:“你也只能夸我美,绝不能夸别人,知道吗?”

云明道:“知道啦!”可他真的做得到吗?他自己也没底……他莫名的感到恐慌……难道这下辈子……

项曲儿道:“云明……如果……如果没有我,你还会在这里吗?”云明忽的放下项曲儿,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没有你?”

项曲儿吐了吐舌头,道:“你多想了,我就随便问问。”云明搂紧了她,道:“不要离开我。”项曲儿“嗯”了一声。

夜深人静,风吹树动,叶子纷纷落下,只传来数数声“沙沙”响动。

晨起时,云明从梦中惊起,起来后茫然一片,道:“我之前梦见了什么了?怎么会……”看向床上,项曲儿却没在。

云明心中忽的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急忙向外走去,院外大树静静不动,一口井死死清清,井边放了一只木桶。却不见有人。

云明走出院外,脸上愈加紧张,急忙向外面冲去,自语道:“应该去后山采果子了……”急匆匆冲去后山,四处寻找却找不到项曲儿。又冲到池塘找去,桃花林找去,温泉找去。

只是每一片林子,一处池塘都如同往常。池塘边仍放罩了一副钓竿,一只篮子,静静的等着主人来。只是再没有人来。

云明越找越加凄茫,道:“她去哪了?她去哪了?”等四处找了遍后也没发现项曲儿。

云明倚在一株树上,脸上茫然一片。此时正值朝阳,平常这个时候,两个人便会携手出来玩山游水,今曰却是人影两空。枝上的黄鹂清清的叫着,如同仙音天乐。

云明喘了喘气,忽的想到一事,那个寺主会不会知道呢?急向山上冲去,也不顾桃花枝割伤了裤腿。

山上一个小寺虚烟袅袅,念佛声正正而出。云明推开寺门,冲了进去,只见那老和尚正在念经,停了下来,缓了缓语气,道:“忘心大师,不知是否知道,我那妻子项曲儿在哪?”

老和尚没回答云明的话,仍是念着经。云明心中焦急,又问道:“忘心大师,她会不会去山下买东西了?”

老和尚仍是不理,云明等了一会,道:“她去哪了?”老和尚把最后一句佛经念完后,才转过身来,道:“缘来缘去,好聚好散。”

云明心中一惊,脸上大变,道:“什么意思?什么缘来缘去?”老和尚合手道:“缘来缘满缘去缘归处,云聚云散云消云尽路。可以吃早饭了,同贫僧一起去吃吧。”

云明心头愈加焦急,哪有心情和他去吃早饭,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到底在呢?”

老和尚摇摇头,道:“缘已散尽,自然归去。”云明心头一怒,道:“老和尚!你说不说?”

老和尚沉默片刻,道:“她离开了这里。”云明身体一颤,道:“离开了……”老和尚点了点头,轻“嗯”一声。

云明往后面冲去,道:“我去找她!我一定要去找她!”老和尚虚步一踏,竟已到了云明身前,云明急忙刹住,心头一惊:这老和尚好深的修为!

老和尚道:“你知道她在呢?”云明道:“不知道。”老和尚道:“你没有答应她永远留在这吗?”

云明道:“我答应过!但我答应的是和她在这!”老和尚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用去找她了,你也下不了山的。”

云明脸上一寒,道:“你要拦我?”老和尚摇摇头,道:“这山寺本来就以佛阵困锁起来,外人难以进入,里面的人也难以出去。只有佛法高超的道者方能出去。你陪老和尚我念上十年的佛经,应该就出得去了。”

云明怒火难忍,道:“念经……念你他妈的经去!”身子一纵,向山寺下冲去,冲到一堵萧墙时,两面桃花一开,万道金光散出,竟化作一堵看不见却感受的到的屏天大幕。

云明身子撞上金幕,“嘭”的一声直接被弹开数十步,在地上滚了两滚,才站起来,看向那金幕,只见金幕金光耀耀,却能看得到外面,道:“这就是那佛阵?”

身子一纵,向前冲去,右手拍出,“嘭”的一声击金幕上,却仍被一股反推之力弹回,在地上滚了几滚,“噗”的一口鲜血吐出。

勉强站了起来,脸色煞白一片,道:“该死的!如果是以前,这东西哪能拦我?”身子一纵,再向金幕冲去,又被弹开,连试了数次后却始终出不去。

看向外面景色,明明清清楚楚,伸手可触,却始终出不去。凄道:“难道我云明真的要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吗?曲儿,你为了把我留在这,故意弄的这些东西吗?可我宁愿死,也不要一辈子被锁在这里啊!”右手一弹,一把长剑从戒指中射出。

云明右手一伸,握住了风云纯阳剑的剑柄,刚要出剑,身体却忽的一颤,身上剩余的一点半滴元力竟直涌而出,冲入风云纯阳剑中。

风云纯阳剑上两个龙头双眼微张,剑柄紧紧贴住云明手掌,竟挥之不去。而云明全身气息直涌进剑中。

云明双眼睁大,脸色煞白一片,忽的闪过一句话:风云纯阳剑,只有纯阳之身的人能够握上,这人更必须是童子之身。

云明苦笑一声,道:“想不到我云明用风云纯阳剑杀了一辈子的人,今曰竟要死在风云纯阳剑下……还真是报应啊!”

只不消片刻,云明的身体便开始干枯下来,眼见就要死在风云纯阳剑下时。一个声音忽的叫道:“我齐归海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怎么会附在你这个异端魂魄上!”

云明身体一颤,双眼一转为黑,长发乱卷而出。风云纯阳剑也跟着一颤,竟加快了速度吸噬了起来。

齐归海双眼一缩,声音暴烈,却藏不住其中骇惊,道:“九大圣器风云纯阳剑!你怎么敢碰它?真是要害死我了!”

云明冷冷一笑,道:“害死你?害死你又怎样?若不是你满身魔气感染了我,我怎会化身为魔?”

齐归海声音一寒,道:“你道是我感染了你,若不是你心城不固,难以坚守,又怎么化魔?再者,你之所以变成这样,只不过是楚江月的魂魄融化了而已!”

云明变色道:“你什么意思?”齐归海道:“你只道你化魔入魔是因为我,其实是楚江月!”云明道:“楚江月他是魔?我入魔怎么会因为他?”

齐归海嘿嘿冷笑,道:“他自不是魔,只不过……魔是最悲伤的存在,他刹师杀妻,屠子残害同门,早已有了入魔的资格了!他临死前已经触到了魔道,若不是他的魔性感染了你,再加上你的心不坚,你也不会化魔。当然,其中固然有我的原因。”

云明苦笑一声,道:“罢了罢了……就这样吧……死了也好死了才好。”齐归海眼中一缩,只见风云纯阳剑上的两个龙头睁开双眼,明亮无比。道:“这把剑是由神帝座下九大宗门中的火门铸出的。神帝命九大宗门铸出九件利器,其中这风云纯阳剑最具魔性。我令魔尊前去盗取,他把七件盗走之后却消失不见,原来是落在了凡尘界中。”

云明忽的哈哈笑道:“你去盗人家兵器,没想到自已却要被所盗的兵器吸干!真是好笑!真是可笑!”

齐归海眼中一寒,紧紧盯住风云纯阳剑,道:“我没空跟你开玩笑了!我帮你破开它,你记得一件事,一定要去神界!去亡灵塔!一定要去!你只有去了那,我们才有复生的可能!”

云明疑道:“你能破开它?”齐归海缓缓举起右手,对准了风云纯阳剑的剑柄,道:“我齐归海除了血海血地狱外,还有四招神通,虚灵指、雪殷掌、九婴决、往生术!今曰就用虚灵指破了这剑!”右手一分,食指与中指一并,道道魔气冲出,忽的一动,双指戳在风云纯阳剑的剑柄中,正对准了中间两道龙尾盘旋的龙珠。

只见龙珠“嗤”的一声,一道裂缝深深裂开,整个龙珠裂开了数百道裂缝。而剑上吸力只在瞬间便消失了,两个龙头眼光一散,竟无力的闭上了。

云明身子一颤,右手一松,风云纯阳剑“当”的一声掉在地上,自已也一把坐落地上。齐归海连连喘气,道:“我真算是……倒霉……”

第169章 破界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云明双手支在地上,吐了几口气,道:“齐归海,你怎么样了?”齐归海冷冷一笑,却没有说话。

云明看向风云纯阳剑,道:“你已经把它毁了?”齐归海道:“不然呢?”云明听得齐归海的声音虚弱无比,道:“你不是也要消散了吧?”

齐归海冷笑道:“若不是你破了纯阳之身还握上风云纯阳剑,我怎么会如此?”云明勉强从地上爬起,看向金幕外,道:“要怎么样出去?”

齐归海沉默片刻,冷冷的道:“你如今修为尽失,只剩不到半成的元力,还要出去干什么?在这里面重新修炼岂不更好?”

云明心头一怒,刚要反口,忽的心中明了,道:“如果你不想让我去神界亡灵塔,我便不用出去了。”齐归海一听此话,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一掌把他拍死,只是想了一想,又压了下来,道:“凭你如今的修为,想要破了这阵法绝对不易。不过……”

云明道:“不过什么?”齐归海看向面前金幕,道:“楚江月本来出自禅宗,一身佛法精妙无伦,若不是后来改入了大雪山,此时应已成就金佛之身。”

云明眉头一皱,道:“你是说?”齐归海喘了喘气,道:“我真的要散了……还真是倒霉,为什么会附在你这异端魂魄上……”

云明看向风云纯阳剑,道:“这剑废了吗?”齐归海道:“剑灵被我抹杀了,算是废了。”

云明弯腰捡起了风云纯阳剑,果然再无那股吸噬之力,只是剑上本来的纯阳气息与金龙的活性却也再感受不到了。

云明道:“没想到七大圣器之首风云纯阳剑也毁了。”齐归海道:“没有毁,只是缺少了剑灵而已,等你再找到一个合适的灵魂注入,它就活过来了。”

云明看向金幕外,道:“要怎么出去?”齐归海道:“楚江月的残魂应该已经化了,你打坐聆听,去感受他的佛法,就……”话未说完,便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云明吐出一口气,就地打起座来。双手结印,心灵放空,本来还未能定下神来去摸索楚江月残魂上的佛法。正巧一只飞鸟猎过,嘎嘎的叫着,声音拖得长长的,又不间断,抓住一根树枝上,便时时叫了起来。

云明听着鸟叫声,心中只跟着鸟叫声,一时间杂念竟全消了。神游天外,魂归深处。像是一个人茫然的走在一片浑沌的世间中,面前时不时闪过一幕幕,一段段话。或旧故新,或在昨时,或在往昔。

也不知模糊的走了多久,忽的闪过数行字,口中不自觉嘀喃而出:“本心归自在,无也尘寰情。一切归心原,万物自根生。观花有语是道,听月知情是生。天地万物万道衍生,无乎于……”

也不知参悟了多久,忽的一把站起,右手一捏指,一片落花拈在手上。双眼睁开,道:“我知道了。”向前踏上一步,竟穿过了光幕,到了外面。

寺庙中老和尚突的站起,脸上一变,道:“他出去了!”向前一踏,凭空消失。

云明向山下看去,只见一条山径斜斜而下,周遭数株梅花开得正盛。远山云彩遥遥,浮动渌水下。风和气畅,岸岸绿草。

云明环顾四周,心道:“曲儿到底去了哪里?她为什么要骗我留在这?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了什么?”思忖一番后,身子一纵,向山下行去。

这时,前面一道身影一晃,便挡住了云明的去路,双手合十道:“云施主,你佛法如此高深,竟在半日间便突破了这佛光屏障,还望留下几曰,与贫僧讲讲这佛法缘来,望不吝赐教。”

云明双眼一寒,看向忘心老和尚,道:“你真的要阻我?”老和尚站在路中间,不退不进,道:“不是相阻,只是因缘。”

云明冷冷道:“你莫要逼我!”老和尚道:“云施主……贫僧说句实话。”云明冷笑道:“实话?什么实话?”

老和尚道:“项施主留你在这,自然不会害你。她托我照顾你,贫僧既答应了,自然不想违言。”云明道:“她到底去了哪?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和尚摇摇头,道:“这个贫僧无可奉告。”云明呼出一口气,双眼闭上,道:“你当真不说?”

老和尚道:“不可说。”云明缓缓睁开双眼,道:“也不让开?”老和尚道:“让不得。”

云明双眼一转两转,竟化为黑色,忽的又转为金色,道:“我再说一次,让开!”老和尚双手合十,也不说话,只是也不让开。

云明双睁一睁,两道金光闪离而过,喝道:“风情剑!”两把金刀冲出,划破虚空,瞬间来到老和尚面前。

老和尚脸上一变,双眼放大,右手在旁一抄,刺将过去。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以及一个折断声发出。

云明脸上大变,看向那老和尚,只见老和尚完整无缺的站在原地上,竟不被风情剑绞烂。右手握了一枝桃花枝对准了云明,嘴角一丝鲜血溢出。

老和尚把桃花枝扔在一边,道:“云施主好厉害的风情剑,比云道宗李知尘李施主亦不弱半分。”云明道:“能在我风情剑下不死的人不多。你到底是谁?”

老和尚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云施主请回吧,陪贫僧去寺中吃个早饭。”云明双眼急闪过一幕幕,忽的道:“你是刘翔则!天武宗大弟子刘翔则!”

老和尚身体一滞,又笑道:“云施主认错人了。刘施主早死在了金妖山之上。”

云明双眼煜煜,睁着老和尚,道:“不错!难怪我一直感到你很熟悉,原来你真是他!我也很奇怪,你随同无心道人上的金妖山传闻已经死了,怎么还活着?还成了和尚?”

老和尚道:“施主认错人了!贫僧是贫僧,刘翔则是刘翔则。”云明冷笑一声,道:“人可以认错,剑法却不会变!你那一剑,分明是刘翔则的一剑破虚空。也只有刘翔则,才会使出这一剑。”见老和尚又要说话,道:“你还想否认?”

老和尚脸上发白,终于叹了一声,道:“以前确实是刘翔则,现在只是忘心和尚。”云明见眼前这人脸庞苍老,发须皆白,一身肥胖僧衣,却再没有先前刘翔则的潇洒不羁,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活着?金妖山上发生了什么?”

刘翔则退后两步,抬头仰天,道:“金妖山的事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副盟主成林挺叛变,打死无心盟主……盗出风云纯阳剑碎片,金妖山崩塌,魔界溃灭。”

云明道:“这只是外面的结果,具体的呢?又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还活着?”刘翔则沉默不语。

云明冷冷一笑,道:“忘心忘心,你要忘了什么心?还是想忘了过去?还是要忘了什么人?”刘翔则身体一颤,脸上苍白,终于苦笑一声,道:“我终究忘不了。”顿了顿,道:“当初……无心盟主与我们同上金妖山,围剿魔界。我们杀入魔界,与妄涯死斗后又误中魔界四大界主的陷阱,无心盟主、悟青盟主以及成林挺那小人都深陷大阵,无法逃脱。”

云明道:“然后呢?”刘翔则看向山上山寺,道:“而我……与魔界界主大战,战败后逃了出去,便不知后来因缘。不过听说,后来李知尘急时相救,以无形流溢珠解开大阵,无心盟主等人合力诛杀四大界主以及金妖山妖主。”

云明道:“那你呢?”刘翔则闭上双眼,道:“我逃到金妖山花海,却见到无心盟主昏迷在花海中,便跳了下去。”

云明忽然想到什么,道:“所以你跳下去救了她?”

刘翔则摇摇头,双眼痛苦之色甚浓,道:“我修道时,无心盟主已经是天武宗侍奉……我修道有成时,她已经是天武宗长老,我修出绝剑时,她已经是除魔会盟主。”

云明道:“所以呢?”刘翔则道:“我跳下花海,并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和她一起死。那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再也不用担心她会冷漠的推开我,也不会担心宗门的规则,天下人的眼睛。”

云明大惊失色。刘翔则道:“那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能和她在一起,在一起……只是,我跳下花海时,身上佩戴了师尊送予的灵玉佩环,灵玉佩环打散了花海,把我们唤醒了。”

云明道:“你们就出来了?”刘翔则脸色变得痴呆,道:“她醒了之后,就抱住了我,在我怀中哭泣,眼泪打在我的脸上,她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我是多么的开心,她终于能这样对我了,不再是那个冷漠的师长,那个令人畏惧的师长……她就像……就像是我的……我的妻子……我真的好开心。”

云明道:“原来她也爱你。”刘翔则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眼中点点泪珠落下,道:“可她喊的是另一个人……她喊的是拓嵘……是项拓嵘……”

云明默然,道:“你……”刘翔则道:“我真恨不得我就是项拓嵘,真恨不得变成项拓嵘!”苦笑了一声,身体摇晃两下,道:“魔界崩溃时,她才发现我不是他,竟一把将我推开,我掉入一道无底深渊,黑得不见半点光。”

“我在无底深渊中已经没有什么希望,只等魔界彻底崩塌后,死在里面。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以为自已快要死了……她却跳了下来,抱起我就要上去……我跟她说不要带我上去,我宁愿死也不要忍受这样无休止的痛苦了。”

刘翔则停了一会,后退两步,惨笑一声,凄哀无比,道:“她带我逃到铁索桥时,我却被一块大石砸中,压在石下。我推开她,让她自已走。她不走,魔界就要彻底崩塌时,她推开了巨石,用尽力气……把我送了出去,自已被淹没在魔界中。”

第170章 抢亲

第一百七十章

刘翔则闭上双眼,苦笑一声,道:“她临死前让我出去,等她……等她魂魄转世,至少要等她千年。只是我寻遍了魔界,寻遍了修道界也没有找到她的魂魄。”

云明道:“所以你在庙中修佛?”刘翔则道:“我只怕再也等不了她了。”

云明道:“忘心……你想忘了无心道人?”刘翔则吐出一口气,脸色益加畅和,道:“忘不了,我忘的是道。”

云明冷笑道:“你也知忘不了,那么却要禁锢我在这寺庙中。”刘翔则退后数步,终于道:“项曲儿……她嫁人了。”

云明脸色一变,道:“你说什么?她嫁人了?她嫁给谁?”刘翔则道:“她早就定好了婚姻,在七月七曰这一天,嫁于端木瑾。”

云明眉头一皱,道:“端木瑾?端木瑾又是谁?”刘翔则缓缓就地坐下,道:“端木瑾或许你不知道,不过长轩帝国,端木世家你可听过?”

云明念道:“长轩帝国……端木世家……”忽的眼中一亮,上次在客栈中遇上的那名狂妄男子岂不正是端木世家的人?若不是曾听出现,只怕要被自已杀了。

刘翔则道:“端木瑾是端木世家的大公子,一身修为极高。而端木世家虽不能比得上青华派御风宗等宗门,却也不可小觑,再加上背后的长轩帝国,铁骑数十万,就是如今的云道宗也须惧之三分。”

云明道:“然后呢?”刘翔则道:“东境城被破,云道宗等宗退往北境城,背临北之尽头无边尽海,前抗魔界。修道界危亡在际,也只有部分地方不受侵蚀。”

云明道:“我只想知道,曲儿为什么要嫁给端木瑾?什么时候?”刘翔则沉默片刻,道:“修道界危亡,须借长轩帝国之力,项拓嵘……他重新出来后,便与端木世家联亲,将女儿项曲儿嫁于端木瑾。端木世家主力长轩帝国,出动十万铁骑,相助北境城。”

云明青黑一片,冷冷笑道:“好一个项拓嵘!好一个项拓嵘啊!”刘翔则道:“曲儿……她怕你出事……你如今化妖成魔,她为了保你,托佛宗高手设下此阵,以保你一生。”

云明身体一颤,道:“原来……那佛宗也知道?”刘翔则“嗯”了一声,道:“你还要去找她?”

云明道:“她在呢?”刘翔则吐出一口气,道:“今曰就是七月七日,端木世家将在中州灵銮道迎接送亲队,项曲儿便会在今日嫁给端木瑾。到时中州守卫更加森严,高手众多。光是端木世家的高手便有数十位以上,再加上御风宗高手……”摇了摇头,道:“不说以你如今的修为,去了也是有心无力。即使以前的你,未失去修为前也是极难。”

云明道:“中州……灵銮道……”刘翔则道:“是。过了灵銮道后,便是望月城,望月城后就是长轩帝国。”

云明看向山下,道:“你还想拦我吗?”刘翔则双眼闭上,道:“缘来缘去,无可计从,无处阻拦。”云明身子一纵,向山下掠去。

中州城中灯花万灯,流影千转,城道街巷游人笼绝,都是往中间望去。声声笛乐萧曲奏出,吹龙带凤,金銮玉兔。

从万人街道中缓缓走出一个队伍,队伍两边甲士四列,中间送亲队吹奏笙乐,滴滴嗒嗒满天而是。一列马队冲出,最前数名男子衣装华明,佩玉鸣环,腰仗长剑,头戴发冠,冠上明珠煜煜,映曰而寒。数名男子脸色平淡,气壮畅和,双眼利利,如是鹰隼。

而后面一辆红桥子走出,辍花坠玉,最前四匹白马拉过。一名骑手英姿勃发,鞭落风声。

一名华衣男子促马近桥,微掀起帘子,道:“曲儿,快到了。”桥子中一个女子声音道:“石师兄,我知道了。”华衣男子点点头,道:“好。”

走过繁街时,前面一列马队冲出,最前一骑来到近前,马骑上一个老者高声呼道:“端木世家端木过前来迎亲!”那马近前来,马上老子勒紧缰绳,马吁了一声踏了两步,停将下来。

送亲队的黑衣男子促马上前,抱拳道:“御风宗石同。”端木过看向中间的红桥子,道:“先与我过金銮道,进中州城。大公子从城中赶来了。”

石同望望后面的队伍,道:“好。”便促马上前,端木过掉转马头,在前行着,道:“走了!”两行马队合二为一,向前疾去。行人无不闪身让道,啧啧谈论道:这是谁家的新娘子,这么的气派,这都有上百人了吧?

红桥子缓缓走去,一个青衣女子催马上前,掀帘低声道:“大小姐,马上就要进城了,到城后我们便不再护送,而你便要……”

桥子中一个幽幽的女声道:“我知道,柔儿姐姐。”青衣女子道:“端木瑾修为高超非凡,长轩帝国亦是鼎盛之国。你嫁于她也是合适得很。”

一只白皙纤手探出马车窗外,掀开了帘子,一张细小的脸看向青衣女子,道:“柔儿姐姐,我父亲呢?”

青衣女子看向项曲儿,只见她虽然化了淡妆,穿了红色凤袍,戴着凤冠,却仍抵不住脸色苍白,双眼伤情。催马上前道:“你父亲也在前面的中州城。曲儿,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

项曲儿摇摇头,道:“没事。”青衣女子道:“你好好休息吧。”项曲儿放下帘子,倚在车上,双眼朦胧,虽然看在帘子上,却已不知到了哪里。心中道:“他们逼我离开你,我不得不离开。可还要逼我嫁给别人……”

车队缓缓行去,穿过一扇城门,往北上一条黄沙大道行去。端木过指着前面三个男子,对石同道:“他们是我端木家三大长老,端木蚀、端木寒、端木风。”又指向前面一行马骑,道:“这支队伍我端木家培养了十余年,名为剑血,出剑即饮血。此行护队,有我们在,想必魔界也不敢猖狂前来。”

石同点点头,道:“端木家高手果然众多。”端木过微微一笑,道:“御风宗也不差。”

从石同后面行出一骑,马上一个紫衣男子道:“怎么暗处里还有人?哪些人是谁?”端木过看向紫衣男子,赞道:“阁下好眼力,那是公子一支暗夜杀手,潜代于行中以护安全,倒不料给阁下看出来了。”

紫衣男子脸色缓了缓,道:“他们身上有很淡的杀气,显然杀过不少人。不过这杀气也不是对我们发出的,所以我没有出手。”

端木过道:“阁下好深的修为!不知姓名?”紫衣男子抱了抱拳,道:“在下御风宗弟子慕容流水。”石同笑道:“我这慕容师弟修炼百花神通,百花为眼,天下杀气,全由可辨。几个杀手自然不成气候。”

慕容流水道:“不,如果是影子杀手,我便难以觉查杀气。”端木过微微一笑,勒住缰绳,道:“神圣影子居天下杀手组织之首,自然远比我端木家的杀手。不过慕容兄弟此言就过谦了。”

前面游人渐稀,风和气畅,最前数百名高手先后而行,无不目视四方,耳听八面,以防他变。

那个柔儿女子再次促马到马车前,道:“曲儿,你好些了吗?”项曲儿掀开帘子,探脸出去,道:“好些了,柔儿姐姐,你不用担心我。”

柔儿见项曲儿脸色依然十分苍白,道:“我给你一枚气益丹吧,你服下去。待会就要成亲了,你这样子怎么行。”便探手入怀,取出一个丹瓶,倒出一枚金色丹药,递到车窗口。

项曲儿伸手接过,捏在手心,道:“谢谢你了,柔儿姐姐。”前面赶车的回头看来,道:“曲儿,没事吧?”

项曲儿道:“吴师兄,没事。”那吴师兄道:“今晚你可就要和端木瑾洞房了,可要把身体养好哦!”

项曲儿脸上一红,躲开车中。柔儿对着吴师兄一瞪眼,道:“你乱说什么!”

吴师兄笑道:“可不是嘛!我们的曲儿师妹就要嫁人了,做师兄的嘱咐几句不行吗?”柔儿瞪了他几眼,道:“别说!曲儿害羞了。”吴师兄这才收住话,继续驾车。

柔儿近马到了窗前,道:“曲儿,你不用怕,女人都会有这一次的。”那吴师兄听到这话,又回头道:“哎!曲儿,你可要叫你那相公轻点,别太痛了哦!”

柔儿恶狠狠的剐了他一眼,道:“闭上你的嘴!好好驾车去!”又对项曲儿道:“你不用管你师兄的臭嘴。”吴师兄嘀喃道:“我说的又不是坏话,真是小心眼。”

项曲儿点点头,看向窗外林上白云,心中叹道:“我如今……就要嫁给别人了……云明,你好好活下去,在那里没人会进去,也没人会去杀你的。那样……我就放心了。”忽的想到便要嫁给别的男子了,心中涌出不尽茫然与痛苦: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恨我?会不会……云明,对不起……我始终不属于我自已,父命难违……如果有来生,我们再做夫妻吧……

柔儿见项曲儿脸色凄哀,轻声道:“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都是新娘子了,今天要开心点。”项曲儿勉强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柔儿看了看周围,上前低声道:“你还在想他吗?赶紧忘了他吧!那只是一场梦,一场任你胡乱的梦!”项曲儿道:“一场梦……一场梦吗?”

柔儿道:“别想别的了!好好嫁给端木瑾,和他好好过日子,他才适合你……他?他就不行了。”项曲儿幽幽的叹道:“我……我好想再见到他……可惜……再也不可能了……”柔儿道:“不错,他是不会来的,也不可能来。你还是……死了心吧。”

队伍徐徐前进,端木过看向前面,见阳光正好,道:“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石同道:“快到中州城了吧,应该没有什么变故了。”端木过点了点头。

林道渐过,转上一条城道。前面数十名男子缓缓行去,这时,最前一个男子身体一颤,一道亮光一闪,便缓缓摔了下去。

一个男子缓缓划开一把长剑,一道鲜血甩出。前面数十名男子脸上大变,刚要开口拔剑,只见那男子向前一踏,剑起剑落,两道鲜血射出,两具尸体从马上摔下。

端木过忽的勒紧缰绳,“咦”了一声,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慕容流水眉头一皱,道:“好浓的血味!”

这时,前面呼喊声发出,剑刃刷刷而起,寒光映闪中天。端木过脸上一变,正要促马块看。从转角处一道白色身影缓缓走出,左手抓住一个男子,右手长剑一抽,从男子脖颈上划过,一道血箭甩出。男子身子一颤,便死了去。

端木过脸上暴寒,喝道:“谁?”白衣男子缓缓走出来,长剑划开,剑上鲜血滴滴嗒嗒打在地壁上。看向端木过,脸色冷漠一片,毫无感情。

石同、慕容流水两人脸上一变,互相对望一眼,心中想的都是:云明,他怎么来了?

端木过前面数十名黑衣男子身子一纵,长剑刺去。云明见数十人上前来,手上长剑刺出,剑影映照一片,只乱得天日无光。

端木蚀、端木寒、端木风三大长老脸上暴寒,齐声喝道:“杀了他!”从两旁大道冲出数十人,道道寒剑刺出。顿时上百把长剑落成满天,罩在云明身上。

云明向前一踏,身体却向后一转,手上长剑轻划而过,道道鲜血溅出。只是在如此多的高手中也是力不从心,不到片刻,身上便已受了三剑。

端木过眼中一眯,道:“修为不高,更算是极低,只是身法剑法十分奇妙,竟能挡到现在。就不知他是谁?为什么来拦我端木家的队伍。”

云明再斗得几剑,后背“嗤”的一声,被划过一道长长的血口,热辣辣痛得入骨。回身一剑刺去,穿过那男子脖颈中。

身子一纵,双眼一闪,两把金刀卷出,“砰砰砰”数声炸过,最前数十名高手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金刀绞得粉碎。

端木过等人脸色剧变,勒紧了缰绳,无不大惊。端木蚀道:“传闻修道界中有一神通,双眼射出两把金刀,可绞烂天地一切。唤作风情剑。这风情剑在修道界中仅有两人能使,一人李知尘,一人云明。不知他是谁?”

云明冷冷一笑,双眼彻寒无比,望向前面数十名男子,金光一闪,“砰砰砰”数声炸开。回身而过,剑起剑落,又刺死了几名男子。

鲜血遍洒满天,街道如同血染,云明最后一道风情剑落下时,所有的黑衣人已然死光,与中间桥子仅离不过二十步。

云明看向中间那轿子,长剑划在地上,叫道:“曲儿!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第171章身死

第一百七十一章身死

红轿子中项曲儿身体一颤,纤手掀开幕帘,道:“你……你为什么来?”云明望着曲儿所在的轿子,大声道:“为什么?你说为什么?”项曲儿手上一颤,沉默不语。

端木过眼中一眯,喝道:“出手!把他杀了!”端木蚀、端木寒、端木风三人齐身纵出,分三个方向抓向云明。云明脸上一寒,向后一退,长剑卷出。

端木蚀双手一握,一只铁制黑色骨手握在手上,或抓或拍,诡异无比。端木寒双手各分出一把弯刃,贴在双手上,使动开来,阴狠险害。端木风抓出一把七尺剑,剑刃却分为三道,如同一把叉子,只是叉子长了不少。

云明见三人兵刃奇怪,在迎亲队中走在最后,想来修为也不会低。不敢怠慢,手上长剑急挡而四人身影交合,流影万闪。

端木过冷笑道:“敢拦我端木家队伍,不管你是云道宗李知尘,还是除魔会云明,都休想活命!”石同看向慕容流水,低声道:“怎么办?”

慕容流水道:“宗主下令过,无论何人来拦,格杀勿论。”石同脸色焦急,看向四人大战。只见云明起先尚能接过数招,再打得一阵子,已是左支右绌,下风落定。

端木蚀瞧中云明修为不足,铁掌卷去,左手拍出,喝道:“兀那小子!来接我一掌试试!”一掌拍出时,腥风血味直漫中天。

云明急剑挡住铁掌,左手与他一对,身子一颤,一口鲜血从胸口直冲到喉咙头,热辣辣痛得如刺。“噗”的一声吐出,向后直摔出去。

端木蚀笑道:“不说你修为如此之低,就是修为顶尖的高手也不敢接我端木蚀毒掌!”云明从地上爬起,一口鲜血猛的喷出,落在地上时竟成了赤黑色。

端木寒道:“杀了他!免生多变!”身子一纵,两把异刃卷出。端木风、端木蚀两人齐身而上。

端木过气和自若,看向石同道:“凭他的修为在我端木家三大长老手上能过得这么多招也算不枉了。”石同道:“三大长老实力高强。”

端木过看向旁边一个侍卫,道:“这人是谁?敢拦我端木家。查!”那侍卫点头退下。

桥子中项曲儿听到见到,急忙抢出,哪知那柔儿身子一移,便挡在项曲儿面前,右手伸出,扣住项曲儿右手,在她耳边道:“不能出去!”项曲儿脸上一白,却挣脱不开。

那吴师兄斜过身子,道:“云明,如今他的修为怎么那么低?”柔儿摇摇头,道:“不知道。”

吴师兄冷笑一声,道:“身为除魔会盟主,在除魔会逢大敌时未出现,如今除魔会盟主易位,由云道宗、天武宗、佛宗再选三名担任。他竟还敢来拦我们。”

柔儿道:“他本是御风宗的人?”吴师兄道:“是吗?这种人早该驱除出宗了,怎么还留着?不过不是听说他手掌风云纯阳剑吗?倒未看出来。”

柔儿看向云明,道:“他手上的……似乎就是。不过好像没有风云纯阳剑的威力。”吴师兄眼中一眯,“哦”了一声。

端木寒一掌挥出,击在云明后背上,云明脸上煞白,向前直摔而出,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停了下来。端木蚀、端木寒、端木风三人缓缓走近,四把异刃抬起。

端木过道:“一个无知小辈而已,想来也不会是魔界之人。”石同眉头一皱,心道:“如今冷师兄失踪,葛师姐也不知所踪。宗门中高手大减,如果连云明也……”看了看周围,见端木家仍有不少高手在侧,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云明把剑支在地上,勉强半跪起来,对着红桥子喊道:“曲儿!跟我走!”项曲儿此时被柔儿制住,哪能动得了说得出?双眼含泪看向云明,只恨不得来一把火烧了自已,免得如此痛苦。

云明道:“你说过什么你忘了吗?你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的,为什么骗我?”

端木过脸上一寒,回头看了一眼花桥,又看向云明。云明脸上鲜血一片,双眼如同决裂,哈哈笑道:“原来……原来连你也在骗我吗?我只道你不会骗我了……原来连你也在骗我啊!”

项曲儿身体一颤,忽的喊道:“不!我……”云明道:“你怎么?”项曲儿看向柔儿,双眼尽是决绝。柔儿被她一望,不自禁打了个寒战,手上竟松开了几分。

云明喊道:“你怎么了?说啊!”项曲儿道:“我……我对不起……”云明道:“我不要你对不起!我只要你跟我走!”

项曲儿低下头,摇了摇,道:“我们注定不可能的……你……你走吧……”端木过冷笑道:“他还想走?走得了?”

项曲儿身体一颤,脸上苍白一片,看向端木过,道:“端木叔叔,放了他。”端木过脸色冷漠,连转过身去看也没有。

项曲儿见端木过不为所动,双眼闭上,心道:“你们非要杀他……更不想放过他……等他死了,我便跟他一起走。”

端木蚀向前一踏,右腿踢出,“嘭”的一声闷响,正踢在云明胸口上。云明身体一震,向后直摔出十多步,在一堵墙前停了下来。端木蚀嘿嘿冷笑,嗤道:“蝼蚁!”缓缓走近。

云明握紧了长剑,咬破舌尖,站了起来,望向端木蚀三人,又看向中间的红桥子,道:“你真的不和我走?”

项曲儿沉默不语。云明抬头看天,见日头渐西,再过不久便要黄昏了。端木蚀、端木寒、端木风三人走到近前,正要出手。

云明忽的长剑一转,对准了自已胸口的位置。端木蚀眼中一眯,道:“想自杀?”

云明双手一用力,长剑刺入胸口,贯穿了心脏。项曲儿听到想自杀时便张开双眼,见到云明把剑刺入胸口时脸上煞白一片,滚滚泪珠落下。端木过见云明自杀,道:“等会把他的尸体带走。”

这时,云明缓缓抽出长剑,剑上却没带上半点鲜血,而胸口上也不见半滴鲜血流出,脸上冷漠无比,如同毫无感情,道:“情剑术,七情纵欲!”身上诡异气息暴涨。

端木蚀、端木寒、端木风三人脸上一变,握紧了兵刃。云明身体一纵,长剑刺向端木蚀。端木蚀举掌去格,云明剑起剑落,一道鲜血甩出,长剑从端木蚀胸口刺过,回转一剑斩向端木寒。

端木寒道:“不好!他使用了什么秘法!”双刃上前一挡。云明一剑斩下,双刃只一接,便直直断开,连同端木寒两只手也斩断了去。端木寒脸上煞白,“啊”的一声惨叫。云明剑起剑落,一颗头颅飞出。

端木风见云明忽如其来的几招竟在瞬间击杀了端木蚀端木寒,心中大惊,脸上剧变,向后疾退而出。云明向前一踏,剑出剑过,竟十分诡异,仿佛似有似无,端木过刚想去格,那剑便已穿过了他的胸口。

云明甩出一道鲜血,双眼两道血泪流出,道:“情欲为剑,无物可阻。”缓缓向中间的红桥子走近。端木过脸上剧变,喝道:“把他杀了!”从大道两边忽的冲出数百名黑衣护卫,数百把长剑刺出。

端木过右手一动,一只袖箭拉开,“嗤”的一声射到中天,炸了开来,化作一朵紫色火焰。在中州城中,一队军士冲出,兵刃映得发寒。

云明步步向前踏近,剑起剑落,似无任何招式,却诡异之极,每一出剑,便有一个黑衣护卫死在剑下。只是黑衣护卫实在太多,一围上来百把长剑便刺出了去,以云明一剑自然应接不过,不到片刻,身上又受了数道剑伤。

云明脸色冷漠无情,回剑斩去,一具具尸体倒下。走到距离花桥不到十步时,黑衣人只剩二十多个,个个脸色惊骇无魂,竟不敢上前。

这时,从另一条街道上冲出一队人马,喝道:“中州城护卫军前来剿逆!”端木过看向云明,道:“把他杀了!”

那护卫军头脑看向云明,喝道:“杀!”剑刃声、怒喝声、击打声合在一起,万千兵声响起。云明回剑而过,具具尸体摔下。

项曲儿看着云明,脸上苍白得可怕。吴师兄脸上阴沉,道:“好厉害的秘法!明明中了那么多的致命伤却仍然没死。”

从天色发白到天色发昏,血色已染红了大街,尸体堆积如山。凄风呼呼一片,竟似人间地狱。云明剑回剑转,剑起剑落,一道道身体在眼前摔下,只是前面护卫仿佛无尽,一个个呼呼哧哧,举刀杀来。

剑起波澜渺,轻衣血满天。

云明最后一剑挥出时,最后一个城卫军也倒在血泊中。端木过脸上白得吓人,身体不禁发起抖来,饶是以他见识,此时也不禁惊得魂飞九天。

云明向前一踏,长剑刺去,端木过急忙举掌接去,哪知这一剑似有似无,竟然无法接住,穿过双掌送入端木过胸口中。

云明剑落血甩,看向石同、慕容流水两人,道:“你们……要拦?”石同、慕容流水两人脸色煞白,急忙退后数步,竟不敢上前。

云明看向红桥上的吴师兄与柔儿,两人被他一望,竟打了个寒战,也向后退开数步。云明看向项曲儿,道:“你……”这时,从街道上又冲出数百名护卫,呼轰轰一片,剑戟刺去。云明挥剑去挡,却只格得几剑,便被两把长戟刺穿了胸腹,手上长剑甩出,掉在地上。身体向前一跪,半跪在地上,最后一道鲜血也随之甩出。

项曲儿叫道:“不!云明!”向前一纵,想冲到云明身边,只是却隔着数百名侍卫无法进去。

一把长剑从半空甩出,“当”的一声落在地上。项曲儿看向那剑,只见剑柄上分出两个龙头,各守一片,染满了鲜血。忽的低身捡起了长剑,掉转剑口刺入胸口中。

柔儿惊叫道:“不!”与那吴师兄想向前救去,却已迟了。项曲儿缓缓向后摔下,嘴角一丝鲜血溢出。

石同、慕容流水两人脸上剧变,只因之前被云明一瞪吓退了数步,此时竟来不及去救。从城卫军中冲出一骑雄马,马上男子纵身而出,抢到项曲儿身前,一把抱起了她,脸上焦急,道:“你怎么样了?”

项曲儿双眼模糊,隐约知道此人就是自已的未婚夫端木瑾,摇了摇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端木瑾怒道:“是谁?是谁?”城卫军分开两边,让开中间的云明。只见云明身上横插了数剑,倒在血泊中。

端木瑾脸上暴寒,道:“他是谁?”又看向石同、慕容流水等人,道:“他是谁?”

石同道:“他……他是……”这时,项曲儿忽的开口道:“他……他是我的男人,也是我的……相公……”话一说完,便垂下脑袋死去。

端木瑾脸上一沉,双眼缓缓闭上,右手抚上项曲儿的双眼,缓缓抹上。突的睁开双眼,眼中寒彻一片,又慢慢缓和下来,道:“把他们葬在一起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梦空

林外发几枝花,在风中飘遥,蓝的、白的、青的、红的,染成一片。两岸流水东去不尽,一只小小孤舟穿过中流,洒网粼粼。

岸边修了一个竹篱,篱笆上缠满了各种花卉。飞蝶游蜂,嗡嗡一片。竹篱中有一个竹屋,清清幽幽。石阶生满苔藓,帘映青青。

屋子中一个人缓缓醒来,睁开双眼看向面前,眼中迷茫一片。缓缓从床上坐起,疑道:“这是哪里?”定了定神后从床上下来,打开竹屋的门向外看去,却被阳光照得眼花。

向外面走去,望着前面溪江,溪江清得空明,倒映了一张苍白的脸,却正是云明。云明满脸茫然,疑道:“这到底是哪?我怎么会在这?我不是死了吗?”在外面踱了一圈,更加疑惑。

走回房间又回走了一圈,却只看到两张竹椅,一张竹床以及一个水壶。拿起水壶摇了摇,听还有水,便喝了几口,忽觉得畅爽无比。

这时,门外一人走进,道:“你醒了?”云明看向那人,见那人一身干净大白,身材挺拔,比自已还高了个头,长发披肩,脸上却盖了一个银面具,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一时间也不能想到此人是谁,问道:“你是谁?是你救了我?”

那人背负着手,淡淡的望了云明一眼,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道:“你施展了情剑术,引全身生气爆发,耗进生气,身上又中了无数处伤,其中更有百道致命伤。若不是南蛮域主在你魂魄中留了一道护命符,我也救不了你。”

云明道:“护命符……”那人“嗯”了一声,道:“算是南蛮域主救得你。不过这招情剑术也着实厉害,以情杀人,无物可挡。以你那种修为竟也能屠戳数十名高手。”云明道:“原来还是那巨人救的我。”忽的抬起头看向那人,道:“你……你不是上次救我那人吗?”

那人道:“你想起来了?”云明站起身来,见此人不正是上次在东境城把自已救出齐归海的血海地狱那人吗?更指导自已拔出了风云纯阳剑。

那人淡淡一笑,道:“我还以为你昏迷太久失忆了呢。”云明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又救了我?曲儿呢?她又在呢?”

那人沉默半晌,道:“那个女孩吗……她没你的运气,已经魂飞魄散了。”云明身体一颤,心中如刀割剑戮,脸上煞白,道:“怎么可能?谁杀了她?”

那人淡淡一笑,道:“她倒算是刚烈,以为你死了就拔剑自杀了。”云明身子颤了几颤,道:“她……她拔剑自杀了?”

那人点了点头,道:“长剑穿心,是活不了了。”云明看向那人,道:“那你为什么不救她?”

那人道:“救她?我为什么要救她?”云明脸上又白又青,道:“你又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那人看向窗外,吐了一口气,道:“她的魂魄在剑下散去,谁也救不了。”又看向云明,道:“我本来以为你是楚江月的转世,后来知道错了。但你既是他的传人,我便给你寻来纯阳功,给你不死之身,送你风云纯阳剑,给你无双之锋,没想到你还是浪费了。如今我再救你这一次,便算报了前后因由了。”

云明道:“前后因由?什么前后因由?你到底是谁?”那人淡淡一笑,道:“你体中吞噬了太多种元力,又有了三股奇异东西。”

云明眉头一皱,道:“什么三股奇异东西?”那人道:“一股极力,一股灵汇之力,再加上一股破道之力。这三股异力本来乃天地间一种奇异之力,万人也难生一股。而据我所知,修道界之中也只有东殿天主有着一脉灵汇之力,西漠大殿魔尊有一脉破道之力。而你体中三道比之甚强千分,只有神界中神帝、魔皇、灵王拥有。”

云明道:“那么我出了问题了?”那人道:“何止!本来这三种奇力便是相互抵制,相互克制。你一人溶一种还好,却溶了三种。破道之力与灵汇之力绞杀在一起,又有极力在中间互绞。如若不分出上下,将另外两种绞灭是绝不能停止的。”

云明眉头一皱,道:“那我为什么还没事?”那人冷笑一声,道:“你在怀疑我说的话吗?”云明道:“没有。”

那人道:“快了!无须几天,你体中的心火、魂魄中的障火就要爆发了,到那时你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这三股奇力,会在瞬间爆发无限心火,将你连同魂魄焚为灰烬!”

云明脸上一白,向后退开几步。那人摇摇头,转过身去,道:“现在谁也救不了你,也救不了这一切了。”说罢,向外走去。

云明抬起头,道:“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那人没理云明的话,继续走去。

云明眉头紧皱,双眼紧紧盯着那人背后,就在那人要踏出门外时,云明忽的叫道:“陆傲!你是不是陆傲?”

那人脚步一滞,停了下来。云明道:“陆傲,你真的是陆傲,就是你封印了五大绝地的绝地之主?”

那人缓缓回过头来,盯着云明的脸看了一会,道:“不错,我确实叫陆傲。我很好奇,你是什么知道的?”听到这人亲口承认,饶是云明先预料了几分也不禁一阵震惊,五大绝地名撼修道界,无人敢轻易进入。即使传说中强者莫少游的儿子进入南蛮也被南蛮域主翻手所杀,而南蛮域主、禁地妖主、东殿天主连同西漠的大殿魔尊都被此人所败,甚至封印千年。此人却先后救了自已两次,此刻更在自已眼前。

云明道:“你就是陆傲?你为什么要救我?”陆傲淡淡一笑,道:“须要理由吗?”

云明语气一滞,以陆傲的为人,与绝地之主无怨无仇都能将之封印千年,救下自已确实不需要理由。陆傲道:“我救你三次,只不过为了报楚江月三次不杀、脱离心魔之恩。”

云明又疑又惊,道:“你救我三次?除了东境城一次还有这一次,你还救过我?”

陆傲沉默片刻,道:“还记得右助下三寸吗?”云明脸上一变,道:“妖主!那时说话的人是你?”

陆傲点点头,道:“我封印了他三千年,他仍不知收敛性子,一出来便呦喝我的名字,真以为我不能杀他了!”声音充满了傲然与自负。

云明脸上发白,吐出一口气,道:“原来是你……那么妖主其实也算是你杀的了。右助下三寸,那是什么地方?”陆傲道:“那是他融和泪珠天符玉的位置,也是我三千年前留下的剑伤。”

云明久久不能镇静下来,一直以来听闻陆傲之名也不多,仅在数名顶尖强者口中听过,但也是高不可观,威不可近,没想到他却先后救了自已三次,而妖主如此强大,也要在他一句话下而死。

陆傲道:“现在恩情已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再见吧!”说完,向前走去。

云明急忙道:“那你为什么要封印绝地之主?还有是什么恩情?”陆傲道:“封印他们?我没那么无聊,只是想不到都挡不了我一剑而已。好好享受你剩余的七天吧!”话一说完,便踏出了房门。

云明追上前推门而出,却已不见陆傲的身影。叫道:“陆傲!陆傲!”声音远远扬去,却没人回答。

云明在原地站了一阵,叹道:“也罢,反正我就剩七天了,想来陆傲也不会说错。”坐在地上,抬头看天,只见万里无云,玉宇澄清,金阳正中,阳光洒下来,暖洋洋一片。

云明望向门前流水,道:“想不到我云明也可以死在这种地方……这一生也算足够了!”走到溪水前,映着脸庞,道:“曲儿、清落、爸爸妈妈,七天后我就来找你们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团聚了!剩下的七天,我要活得尽兴才行!”

望向山脚方向,徐徐走去,心头却宁静无比。山脚下有个小山村,虚烟袅袅而起,两岸竹花鲜丽如画。云明也不去管别的,饿了就打两条鱼烤了吃,渴了就喝溪水,竟十分欣快。此时他修为尽废,魔气尽丧,也不会像之前那般动不动生气发怒,化魔屠戮。

到黄昏时走到了一处小山,见山上牧童放牛而回,口中唱着山歌,歌声中快乐无比。云明往地上一坐,对着夕阳,心道:“未修道前我也是这样。”

牧童牵牛到了近前,奇怪的看了云明一眼,便往山下牵去。云明微微一笑,继续看山看水。偶尔抬起手时,从食指中却散出一缕火焰,随即又散了。

云明眼光一停,留在了手上,良久,才放下了手,道:“我体中的火真的克制不住了……恐怕再过几天,就都要爆发出来了。”想起以前修道时,所吞噬的元力火焰不在少数,其中更有几种奇异火元,后来手握风云纯阳剑时,又从剑上吸收了一分剑火、一分龙火、一分雷火。此时身体三种奇力相抵相克,这些火便要爆发起来了。

云明摇摇头,道:“我用了一辈子的火,最后也要在火下烧死,也算是报应吧。”

夜晚时,风寂月冷,又是山间,更加侵人。云明此时濒临死期,体中火焰又时时想冲出体外,本来就如同火炉,自然不会怕冷。和衣在草地上睡了一夜,醒来时朝阳已生。

云明坐起身子,忽的眼光一停,停在身下草地,只见那片草地竟全部枯黄而死,有些地方甚至化为焦灰。

云明苦笑一声,道:“看来真的要死了。”晒了会太阳只感身体更加炎热,急忙向山下走去,寻了个溪水洗了个澡,才感到不再那么炎热了。

一路走到了那山村,也没钱卖东西,又饿得可怕,一扫右手时偶然发现宇宙戒仍戴着。便找了个阴暗的地方打开宇宙戒,从中一看时却吓了一条,只见宇宙戒中竟长满了草,托起了剑刃书籍。

云明心中疑道:“这宇宙戒怎么会长出草呢?”在里面搜索了一会,找了一枚金珠子,来想是什么法宝。便到村中当辅当了几两,在街头买了几块饼吃着。

边吃边向村外走去,心道:“寻常戒指不能纳戒,据南蛮域主所说,这只戒指甚至可容宇宙,戒指之类亦能容纳。只是怎么会长出草来呢?”云明却不知道,上次在禁地魔林中为了寻一件东西,放火进戒指将枯骨烧尽,亦烧烂了不少东西,更留下了一些水份草种。而宇宙戒又极为古怪,竟借这些东西长出草来。

想着想着,道:“不知道如果洒些花果种子会不会生出。”便想回村买种子。只是天色已昏,思索片刻后还是放下了这个想法。

第一百七十三章重生

夜深后,云明便在原地躺下睡觉,晨早起来时,只发现躺下处已烧焦一片。云明苦笑一声,道:“第三天了。”便走到附近打了一只兔子,就地烤了吃去。

又到一条小河流了个澡,起先一跳入水中竟冒起白烟来,洗过一会,才慢慢清爽起来。

云明洗过后,便到小村买了些干粮种子,扔进了宇宙戒中。向前山口走去,走了一天到了一个小城镇。城中行人游车,来来往往,呦喝着、唱叫着、打笑着。

此值黄昏,云明在城中找了个客栈宿下,叫小二送了些清斋淡饭吃了。往窗下望去,只见卖包子的、卖小玩意的、卖冰糖葫芦的,各种各样都有。

云明兴起下便让小二下去买了几根冰糖葫芦上来,吃了几颗又想道:“若是师姐在就好了,她最喜欢吃这些东西了。”

再吃几颗又吃不下,只觉苦涩无比,将冰糖葫芦插进窗口外,静静的看着窗外景色。夜晚时,小二打来热水,呦道:“客官,送来热水来了!”

云明指了指旁边,道:“放下吧。”小二便放下了热水。云明在窗前站了一会,便回到床上睡去。睡到半夜时忽感炙热无比,急忙从床上爬起,一睁眼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床上竟烧起火来,火光映得四壁明亮。

云明急忙吼叫道:“着火了着火了!”待小二来灭了火,已是晨分时刻。小二问起着火缘由时,云明只说是打翻蜡烛所致。

赔了点钱后向外走去,在一个衣服辅里换了身衣服。向城外行去,在一处草池边宿下,心道:“再也不能去人多的地方了,免得害己害人。”他化魔死杀害了许多无辜之人,此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敢再去城镇,每日只在乡野无人处游荡。

在江头住了两天后,算着日期将到,突然想去东境城看看,只是距离较远,又只怕来不及。细想之后,道:“终得去看看,就算死在半路上也算了。”

便入城买了三匹马,又带了不少水袋,以防中途忽然着火。算准了方向后便疾马赶去,疾奔了一天后,只见马背上竟有些毛发被烧焦。

云明想了想,便把水袋垫在马背上,乘夜继续赶路,中途又不断换马,几不消歇的急赶了一天一夜后,才看到东境城。

放眼看去,只见如今的东境城四面破碎,草凄树寒,风一吹动,便可见草下白骨。走近东境城,只见城门大开,在风中乱摇着,城壁崩塌一片,一个个魔兵在里面架起油锅,抓起几个死人往油锅炸去。

云明乍见这一幕,怒火顿时冲上心头,刚想出去,又想到自己修为全失,纵使出去也是枉然。只能避开了去,远远观看。

偶一回望时,只见城头站着一个黑袍男子,一双鹰隼般的利眼四处巡视着,身上黑雾极浓。身后站着几个人,如同影子,似有似无。

云明眼中一缩,往草丛中隐下,道:“那人……是邪阳天!她怎么还活着?”仔细看时,果发现此人身上黑袍黑雾与邪阳天全如一出,气息更是相似。不是邪阳天又能是谁?

云明道:“邪阳天……她还活着,那君天子岂不是也是……”细想之后,摇了摇头,道:“罢了……如今我修为尽失,想要做什么也是不行了。她能在我手下逃过一次,想来应是有别种自救秘术。”

缓缓向后退去,骑了马离开了东境城,往北去只见满路魔兵,往东去一路上竟见到一些神族的人,想来天主也出兵了。

云明仰天苦笑道:“没想到如今的修道界竟落得如此……”向着南方行去,走到夜晚时身体忽的一颤,只感一股炙热气息从肚腹中升起,刺得四肢也是发痛。

云明咬紧了牙根,急忙向前冲去,只望寻找一条溪水。就在快被肚腹中的炙热烫晕时,云明才见到一条大江,急忙纵身跳入江中,冷冽冽的江水一乍,便将那炙热退去了。

云明浸了一会才爬上岸,喘了喘气,回头看江,只见一轮冷月从粼粼江水上出来,正映得发寒。笑道:“楚江月,出江月,这名字会不会就是这样由来的?”

望着月光良久,只觉月头竟从未有的近,映得脸上发寒。到了半夜时,云明才睡起了觉,口中嘀喃道:“赵媚……只希望我能梦见你……在梦中见你最后一次也是好的啊!”

晨早时,云明依样打了一条鱼烤了吃了,只是吃到一半时却把鱼给烧了。自语道:“最后一天了!”

望着江头良久无语,缓缓站起来,对着日光下的粼粼江水,道:“生,又有何乐,死,又有何惧?我云明这一生也是够了!与其等这火自已上来把我烧死……不如……”

闭上了双眼沉默起来,忽的双手举起,在胸口上点了几处。道:“再见了,咱们再见了!不,永不再见了!”说罢,竟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随着笑声的发出,从云明身上爆出几声火响,“噗噗噗”如破膛之弹,一道道火焰炸出,瞬间雄雄烧起。呼轰轰卷得风声破响。

而云明全身也遍布了烈焰,火焰中双眼却更加明亮,毫无畏惧之意。这时,从后面一个声音叫道:“不!”

云明听到这声音,身体一颤,在火焰中仍是不禁颤抖。还未回头,一道身影便扑入火中,抱住了云明。

云明回过头来,道:“你……”刚一开口,火焰便从口中喷出。火光中只见面前那人一脸的苍白,鬓发凌乱,一双焦急的眼看着自已。

云明叫道:“师姐,你走!”双手向赵媚一推,想把她推出火外,哪知赵媚紧紧抱住了云明,双眼看着他,道:“不!”

云明再要推开她,已经迟了,满天的火焰将两人卷在一起。云明双眼如迸,吼道:“你快出去!”赵媚咬着牙根,全不顾火焰布满全身,道:“我找了你那么多日,你要死我就陪了你去了无防!”

满天火焰一卷,两人再也分不开了,云明满身火焰冲出,双眼却闪出无限悲伤,道:“你……我害了你……”赵媚道:“没有谁害谁……只有……”话未说完,身体一颤,身上的头发衣服全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云明道:“若有来生,你嫁给我好吗?”赵媚凝视他的双眼,道:“好……”火焰一吐,便将两人卷化,倾时之间,天空一片清明,而火焰渐渐化去,只留下一片飞灰残留于江边。

近处青青远去山,回望江头粼粼间。似乎一切都随着流水东去不复还。清风拂过,飞灰扬起,落入江边,随之沉没,流云倏转,散散散。

也不知过了多久,日落月生,月隐日残,江水依旧。这时,一缕阳光落在岸间,一团火焰忽的烧起,如同一朵莲。火越烧越旺,而莲也渐渐生开。

到最后,火莲竟如同人高,瓣瓣花叶微张,火焰四溢。火莲中一个若虚若实的声音道:“天为铸鼎心为道,休尽芳华火炼生。”这一句念出后,火莲呼的一声颤响,数瓣莲花分开,从中道道若金若阳,若红若紫的火焰蔓出,美丽无比。

整个莲花缓缓张开,炙热的火焰袭卷天地。这莲花似花不是花,似火又不是火,从江头而生,又似从江中而起。

莲花中那声音又缓缓道:“听夜知情江出月,观花有语自清明。”话音落下后,整个莲花彻底绽放开,呼呼火焰卷住风声流转起来。

从七彩火莲中一道身影缓缓站起,双眼睁开,如虚如幻,似真是假,又是深藏无限沧桑,又是如刚出生的婴儿那般明亮。

这时,从火莲中又坐起一个女子,嘤咛一声,睁开了双眼看向周围,道:“这……这里是哪?”先前一人缓缓坐下,搂住那人,道:“我们……这是……”

女子看向那人,双眼渐渐凝神,道:“云明……我们怎么还活着?”那男子正是云明,而女子便是赵媚了。

云明满脸疑惑,又似乎想通了什么,道:“陆傲说我会被心火烧死,为什么我没死?”赵媚道:“我呢?为什么我也没死?这里……这里会不会……其实是地狱?”

云明抱起了赵媚,紧紧搂在怀中,道:“不管是不是地狱,我永远也不想离开你了!”火莲渐渐散去,而两人也从火中显出。

赵媚揉了揉双眼,看向周围,道:“这里……这里好像不是地狱吧?”云明道:“不是吧……可是我们怎么会活过来了呢?”

赵媚秀眉一蹙,想了一会也没能想通。云明忽道:“师姐,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吗?”

赵媚道:“答应过你的?答应什么了?”云明道:“我那时问你,若有来生,你嫁给我好吗,你不是答应了吗?现在我们可算是重生了,难道你要忘了吗?”

赵媚脸上一红,道:“什么啊!你才答应了!再说了那是来生啊,现在又不是来生。”云明眉头一皱,哼了一声,看向赵媚的脸,道:“你想反悔吗?”

赵媚道:“我哪有反悔了?哪有?”却忽的发现云明眼睛呆住了,竟看着自己的什么地方,低头一看,“啊”的一声惊叫出声,急忙一把推开云明,抱着胸背了过去。

云明“哎呀”一声摔在地上,也急忙背过身去,道:“师姐,师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你……”赵媚脸红如血,往江水中一跳,便扎了进去,抬头看向云明时又忍不住脸上一红,转过头去,道:“你……你怎么也没穿衣服?”

云明低头一看,不禁脸红,右手抬起想拿宇宙戒时却发现手上空空,什么也没有。道:“我……我的宇宙戒没了!”

赵媚道:“什么?”云明道:“师姐,你有没有什么藏物戒指玉镯的,拿些衣服出来吧。”

赵媚查看了一下,道:“没有,都在火中烧了。”说了这句话又忍不住一阵脸红。云明苦着脸道:“那怎么办?我也没有。难道要这样光着身子去找衣服吗?”

赵媚脸上一青,道:“你马上去给老娘找一副来!要是让老娘给过路的看了,我就阉了你!”云明脸上又红又白,道:“丫的,让我光着身子去找吗?”

赵媚道:“难道让我去啊?”云明咬了咬牙,转头看了一眼湖面又急忙转过身去,道:“老子豁了,反正人生来哪个不是光着身子!”

赵媚道:“快去!”云明站起来,双手捂着裆下,又忍不住心里发虚,道:“怎么这附近都没户人家啊!恐怕要到城上才有。”

赵媚道:“那就去啊!”云明咬了咬牙,刚要说话,一踏踏马蹄声忽的传来。云明向马蹄声方向看去,只见数骑雄马从远处驰来。

赵媚脸上一变,道:“怎么有马骑来?”云明左看右看,咬着牙身体一纵,扑通一声也跳进江中去。赵媚脸上一红,道:“你……”云明潜入江中,只露出一个脑袋,道:“先看看是谁。”

第一百七十四章异变

两人借着潮水粼粼隐在江中,双眼向江外看去。只听马蹄声来到江岸,“吁”的一声停了下来,最前一匹马上的男子道:“先在这装点水。”后面数名男子点点头,勒马停下。

云明借着倒影看清了几人,只见一共有三匹黑马,马上是三名白衣人,腰间盘着一些奇异古怪的符号。而胸口上绣了一朵烈焰。

云明看向赵媚,刚想说话,又急忙转过身去,忍不住脸上发红,心道:“是神殿的人!正好,这是送衣服来了。”

三人下马后,最前一人在马上提了几个水袋,道:“咱们得赶紧装了水,禁法使大人已经在攻打东境城了,我们要赶快把消息送去。”

云明心中一疑:神殿攻打东境城?难道他们要与魔界开战?只听另一人说道:“魔界那帮人也太过猖狂了!把东境城攻下占领,便濒临我们神殿,只怕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吧!”

后一人道:“现在魔界势如中天,一路攻下数百个宗门,整片修道界大部分已落在他们手上了。如若我神界不出手,他们只道是天下无敌,纵横无双了。”

云明点点头,心道:“原来如此。”最前一人提起水袋走到江边,道:“赶紧装完水去报告吧!别扯别的了。”便低身去装水,忽的脸上一变,叫道:“水中有人!”

另外两人大惊,看向江中。云明脸上一变,身体一纵,噗的一声冲出水面,双手抓住一把水射去,顿时化作数道冰箭,“嗤嗤嗤”数声射入那江边的男子体中。

男子一颤,便倒地死去。另外两人大惊,刚要有所动作,云明已抓了一把江土,便要把两人射死。

赵媚从江上探出头来,脸上仍是通红一片,道:“不要杀人。”云明手势一顿,再一弹,泥土弹去,击在那两名男子脑袋上,打昏了过去。

赵媚道:“快脱件衣服出来。”云明点点头,便要动手去脱。这时,从道上又有几匹马疾驰而来,飞踏的黄沙满天。云明咬牙道:“丫丫的怎么还有!”身体一纵,便跳进水面中。赵媚也急忙潜了进去。

数匹马疾驰到近前,马上的人看到三名尸体,急忙勒住缰绳停了下来。云明探眼看去,不禁脸上大变,悄悄游到赵媚身边抓住了她的手。

赵媚脸上一红,刚要反抗,云明摇摇头,手指了指上面。赵媚往上面看去,只见四匹马在岸前停下,马上是三名男子与一名女子,都往三名尸体看去。三名男子中一名穿着一袭黑袍,身上黑雾极浓,不见面目,一名穿着一身白衣,脸上平淡无波,右手握了一把长萧,另外一名男子身体强壮,口中呼呼白气。而那名女子一身白衣,长发却红得如火。

赵媚眼中一缩,别人她不认识,那名女子的样貌却是深深印在脑海中的。那女子正是攻打御风宗,导致御风宗灭门的秦仙舞。

云明看向上方,心道:“邪阳天……曾听……他们怎么走到一起了……若让他们发现我们可就不妙了。”

邪阳天看向那三具尸体,阴渗渗的笑了笑,声音刺耳之至,道:“神殿的人,怎么死在这?”曾听淡淡看过,道:“应该是信使吧,去给神界报信的。”

邪阳天点点头,道:“就不知是谁杀的。”秦仙舞咯咯一笑,道:“管是谁杀的呢!指不定是什么山贼流寇还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死了呗。”

曾听道:“不用多理,先赶回东境城。”邪阳天看向曾听,道:“雪殷魔尊,东境城之后是神殿,他们只怕不会那么轻易放弃,此时与吕元子那帮老家伙正缠斗得紧,不如先弃东境城,再……”

曾听淡淡一笑,道:“没事,一个天地唯令阵、一个时间万丈阵再加上一个覆海翻天阵挡不住多久的。东境城是东部要境,若让神殿攻下,后可源源不断输送兵力物资,前可为剑作刃,时时对准中间,不得不收。”

邪阳天点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便把魔头都召集了去。”后面那强壮男子仰天啕啸一声,双眼赤红如血,紧紧盯着地上三具尸体,道:“让我吃了他们。”

邪阳天看看那名男子,阴渗渗笑了两声,道:“吃吧!”那名男子双眼发红,舔了舔嘴唇,便要向前行去。

秦仙舞眉头一皱,冷笑道:“真是一匹禽兽。”那男子回过头来,喝道:“你说什么?”

秦仙舞啧啧笑道:“想不到堂堂的四殿魔尊林默也会变成一具没大脑易动怒的行尸走肉,教主,你这变异源还真不怎么样。”

云明听到这话,脸上大变,看向那男子,仔细端详了一会,果见与林默有着三分相似,只是此时脸大如盆,更扭曲一片,眼睛如血,毫无感情,却再没有先前林默那种潇洒。

林默口中呼呼作气,双眼暴寒,如欲扑上。邪阳天冷笑道:“想要彻底恢复自然是不可能的,能指挥虚灵殿魔军就行了。”

秦仙舞笑道:“教主大人,你为什么不顺便救救他们呢?我还想要个老朋友呢!”邪阳天沉默片刻,道:“之前君天子追杀你之事,并不是我下的令。既然他敢违抗我的命令,私相残杀,我自然不会救他。”秦仙舞嘿嘿冷笑,道:“哦!是吗?”

这时,林默对着秦仙舞吼道:“贱女人!来与我一战,看我不撕了你的手脚!”秦仙舞眼中一寒,闪出一道凤凰影子。曾听看向林默,道:“不可造次。”

林默喘了几口气,咬了咬牙,道:“是。”曾听道:“走,去东境城。”三人点头道好。便向东境城方向行去。

云明待四人走后才松了一口气,与赵媚探出江面,急喘了几口气。云明道:“好险!若让他们发现我们就死定了。”

赵媚道:“那女子是秦仙舞,另外三人是谁?好像修为不低。”云明道:“那白衣男子是西漠第三殿的魔尊,名叫曾听。那黑袍人是神圣影子的教主、西北鎏金殿的殿主邪阳天,而另外一个就是西漠第四殿魔尊林默。不过林默被我所杀,现在这个只不过是一具会动的尸体罢了。”

赵媚想想方觉冷汗直下,实在是险之至极,这四人无不是修为登顶,名动修道界的人物,若让他们发现了,只怕也逃不了的。

云明道:“不过看样子他们急着要去东境城和神殿死拼。正好,让他们好好拼命去!”赵媚点点头,道:“反正东境城几乎灭了,让他们争去也无防。”

云明道:“我们就在一旁坐山观虎斗好了……”忽的想到什么,脸上一红。赵媚仍没查觉,道:“也不知北境城怎么样了,我从禁地魔林出来后,便发现修道界大乱,一直无处可去,等知道东境城受围攻时又无能为力。那天偶然看见你,就一直跟着,没想到……”

云明忽的抱紧了赵媚,双眼凝视着她,道:“师姐,我喜欢你。”赵媚忽的想到什么,脸上涨红一片,道:“你……你快放开我。”

云明软玉在怀,又是心爱的女子,多日夜思梦想,早就有些情迷意乱,再看到赵媚脸上通红的样子,心中一荡,便吻了过去。赵媚被他一吻,竟浑身发软,挣扎不去。

云明吻得快喘不过气时才放了下来。赵媚软成一片,趴在他身上,道:“你……你……”

云明一把抱紧了她,又吻了过去,只吻得两人情迷意乱时,云明才松开了去。

日光洒耀下,江水粼粼一片。云明抱紧了,道:“师姐。嫁给我好吗?”赵媚咬了咬牙,道:“你竟敢非礼我,快放开我!”

云明道:“那你说,你喜欢我吗?”赵媚刚要说不喜欢,一出口却又说不出来。云明道:“你不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赵媚沉默良久,道:“你不嫌弃我?”云明道:“我嫌弃谁也不会嫌弃你!我只怕你嫌弃我,师姐,你跟着我好吗?”

云明见赵媚不说话,道:“你……你不喜欢我?”赵媚红了红脸,咬牙道:“喜欢,喜欢总行了吧!”

云明顿时大喜,道:“那你……你以后和我在一起好吗?”赵媚红着脸道:“认识我你没后悔过吗?”

云明道:“没有。”赵媚道:“你以后不会变心?”云明道:“不会,我只会对你一个人。”

赵媚道:“好,我答应你。但你以后若敢再招惹别的女子,我就把你先阉了,再宰成一万片,然后再自杀!”云明道:“绝对不会!”

赵媚道:“你……你先上岸,给我找身衣服。”云明急忙道:“好。”便放开了赵媚游到岸上。

赵媚一把潜到水中,等云明换上了白衣人的衣服,又脱了一件出来后才道:“你……你走得远些。还有,把他们带走。”

云明道:“好。”便带走了三名白衣人到一片森林,随手把他们扔开,再等了一会才走回去。

回到江头时见只见赵媚已换了一身白衣,阳光洒释下,头发上的水珠晶莹发亮,脸上也映得发红。

云明道:“师姐,我回来了。”赵媚见到云明,脸上仍有些发红,“哦”了一声。

云明道:“师姐,以后我可叫你媚儿了。”见赵媚沉默,又急忙道:“你可别反悔否认啊!”

赵媚瞪了他一眼,道:“我是这种人吗?”云明道:“那你……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赵媚红了红脸,道:“你这人……真是的……”云明道:“是不是啊?”赵媚低着头,道:“我除了嫁给你还能嫁给别人吗?”

云明顿感心头一片狂喜,忍不住仰天哈哈笑道:“师姐是我的了!我有妻子了!师姐是我的了!”

赵媚脸上更加嫣红,转过身去,道:“你这人……真是的!又不是没有过妻子。”

云明上前抱住她,道:“有过,但我从未有过这样的高兴。师……媚儿,我以后就叫你媚儿吧?”赵媚道:“好。”

云明笑道:“媚儿……媚儿……这是我修道以来最开心的时候。”赵媚抬头看向他的脸,道:“云明。”

云明道:“师……媚儿,怎么了?”赵媚双眼朦胧,道:“云明,就是我的男人了,将来就是我的老伴。我……我有相公了……”

云明搂紧了赵媚,道:“我们走,去一个地方。”赵媚道:“什么地方?”云明抱着赵媚凭空一踏,凭空消失了。

再出现时,已来到了一间小竹屋前。云明指着竹屋,道:“这竹屋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第175章 危机

第一百七十五章

赵媚走向小竹屋,道:“这是谁建的啊?”云明道:“是一个高手救我来这的,想来是他的吧。”

赵媚环顾四周,笑道:“还不错。”云明道:“那当然。”又指了指门前小溪,道:“我们可以在这抓鱼,在后面种些蔬菜,养些鸡鸭。”赵媚脸露憧憬之色,道:“好啊。”

时间一去便是三天,三天中两人如同寻常百姓夫妻一样过着生活,竟似完全忘了修道。

对于赵媚,云明实在是爱煞了,和她在一起感到无限的欢乐,只恨不得永远和她隐姓埋名住在这儿。

云明走到一处小山上,地上推起了四个小土堆,每个土堆上却正插入一块石碑,石碑上分明刻着字。云明道:“爸爸,妈妈……你们的尸体我找不到了……只能这样了,但愿你们在天有灵,能来到这……”

赵媚站在他身后,见云明沉默了良久,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别太伤心了,逝去的便再也找不回。”云明转头看向赵媚,点了点头,微笑道:“我知道。有你就足够了。”

赵媚看向另外两处小墓,道:“她们呢?”云明缓缓看过去,沉默良久,道:“清落……那时是我妻子,虽然只是顾家的一个手段,但她待我心如日月……后来在禁地魔林中被君天子杀了,我化魔后便不知尸体在哪,想来天龙寺主也会善理了吧。”

赵媚看向另一座小墓,道:“那是曲儿吧?”云明点点头,道:“我和她在灵銮道身死,我因为陆傲而活了回来……她便……”

赵媚道:“她们为你而死,是因为爱你,你呢?喜欢她们吗?”云明沉默片刻,道:“清落像是我妹妹……曲儿……喜欢吧。”又急忙道:“可在她们身上我从来没有对你的那种感觉!”

赵媚冷哼了一声,道:“她们两人我不管,也不会再去计较,但你以后要是敢沾花惹草,勾引什么狐狸精,嘿嘿。”

云明胆一寒,急忙道:“不会!不会了!我才不会再惹上别的女人,我有你就够了。”

赵媚冷笑道:“是吗?我看你好像不是那种只喜欢一人的人啊?说!外面还有什么狐狸精?”

云明急忙道:“没有!绝对没有。”赵媚道:“那好,你要是敢再找什么女的,我就永远离开你,此生你我就永不再见。”

云明心中一悸,走近前,搂紧了她的身子,嗅着她身上的幽香,道:“绝对不会!我再找什么别的女的,就让我变成太监好了。”赵媚笑道:“好啊!要是让我发现你惹了什么狐狸精,我就阉了你!”

云明裆下一寒,他可知道赵媚不是在开玩笑,这种事还真的做得出来。赵媚道:“怎么这个模样?我有那么可怕吗?”

云明道:“没有没有……”赵媚哼了一声,向山下走去,云明急忙跟上。赵媚捏着一缕秀发,道:“明明,你怕我吗?”

云明微怔了一下,道:“不会了。就是有些心里阴影。”赵媚眼中若有笑意,看向云明的脸,道:“哦!什么心里阴影?”

云明道:“还不是你吓的!动不动就威胁我吓我。”赵媚笑道:“我就这样,你咬我啊!”

云明一时口快,故意笑道:“我又不吃屎。”话一出口,顿觉不妙,只恨不得把话吞回去。

果见赵媚脸上一沉,道:“反正你也不吃屎,我去给别人咬了。”话说完,便往山下疾步走去。云明急忙跟上,道:“我开玩笑的,媚儿,我开玩笑的,只是前几天看书看到这句话,一时顺口才说了的……”

赵媚疾走下山,进了竹屋便关上了门。云明跑到门前,伸手去推却发现门关了,急忙道:“媚儿……我真不是故意的……”

赵媚理也不理,自顾走到了窗边关上了窗。云明急忙拍了两下门,道:“媚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赵媚道:“滚!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云明更加焦急,只恐她真的生气了,急迭的道:“我错了,我错了……媚儿,你别生气啊……”

赵媚道:“滚!远远的滚!”云明拍了两下门,道:“我不滚!”赵媚道:“那我滚了。”

云明急忙道:“别啊!我错了……媚儿……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赵媚却仍然不理,到桌上倒了杯水喝着。

云明一口气不知说了多少我错了,见赵媚仍不理他,更加焦急,道:“媚儿……我……”

赵媚走到门前,道:“谁是屎?”云明急忙道:“我是,我是!我才是屎。”

赵媚笑道:“乖,姐姐疼你,乖乖去粪坑躺着吧!”云明顿时哑语,道:“你……我……”

这时,门外一个声音叫道:“云……”只说出一个字便停了下来,随后摔倒在地。云明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跑到门前却晕了过去,也不知是谁。

云明走上前,扶起那男子,看清了他的脸时却不禁大惊,道:“冷师兄!”赵媚听到动静,急忙打开门出来,走到近前也不禁惊道:“大师兄,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见那人正是冷星月,只是此时一身衣服破烂不堪,鲜血沾在身上,更受了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头发散乱,脸色苍白无比。

云明急忙抱起他,往屋子中走去,在床上放下,又给他输送了一些元力。赵媚走到后边,拿了一把剪刀和一些绷带,道:“我来吧。”

云明点点头,站在床边,赵媚坐在床边,给把沾满污血的衣服剪去,洒上了药粉再缠上绷带。又从头发上取下一枚银簪,在他胸口上刺了几下。

云明见冷星月仍然昏迷不醉,脸上憔白一片,而头发竟有些发霜,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谁伤了他的?”

赵媚针过剪针后,道:“给他输送些元力。”云明点头道好,上前握住冷星月的手。赵媚把一些破衣服收掉,在一边坐下,道:“他身上的伤倒是小事,以你如今的元力能治好他,就是……他好像老了。”

云明点头道:“他被风云纯阳剑吸噬过。风云纯阳剑威力太强,吸尽了他九成生气。若不是他修炼的也是纯阳功,只怕不能活到至今。”

赵媚道:“原来如此。”云明输送了一会后,冷星月的脸色才慢慢红润起来。

赵媚走近看去,道:“你现在的元力果然好厉害,恐怕是众多元力的变异吧。”

云明点头道:“自我重生后,元力就好像不是元力了。以前是极力、破道之力、灵汇之力,现在三者好像都没有了,倒是我的元力变得十分古怪。”

赵媚道:“你继续输进元力,我去煮些粥来。”云明点头道:“好。”赵媚便走出去。

云明坐在床边输送了许久元力,冷星月才缓缓睁开眼,看见云明时急忙坐起,只是刚起来一半又扯动了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躺了下去。

云明放下冷星月的手,道:“不要起来。”冷星月脸色缓了缓,道:“原来他没骗我,你真的在这。”

云明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冷星月咬了咬牙,道:“修道界……就要亡了……”

这时,赵媚端了一碗粥过来,道:“大师兄醒了?”云明道:“他醒了。”又问道:“你说修道界?”

冷星月喘了喘气,道:“魔界从西漠而出,一路攻杀,现在东境城被破,遭屠城……南境城、西境城也都被魔界攻下。方外金天府归降,七情谷谷主肖雨雪被杀,七情谷灭了,而……”又猛的咳嗽了几声。

云明握上冷星月的手,又输送了些元力,道:“不要着急,慢慢说。”冷星月道:“忘忧堡堡主素千鹤被魔界杀了,蓬莱岛破灭……神界出兵……与魔界在东境城恶战,魔界不敌退下,神界一路南下,占领了东南两部。魔界一路北上,占领了西北,所有宗门遇之则倒……本来……本来……长轩帝国出兵相助,只是没想到……”

赵媚把粥放在桌上,道:“没想到怎么?”冷星月咬了咬牙,道:“长轩国国君卢则中途反戈,攻下北境城,与魔界攻到临江城下,现在……所有残余宗门聚集云道宗天画楼……”

云明变色道:“然后呢?”冷星月道:“云道宗吕宗主与天武宗宗主……佛宗宗主合力设下大阵……本来能阻拦一些时日……哪知道……西漠大殿魔尊出手,一剑重创三大天宗宗主……现在……修道界就要亡了……”

云明脸上阴沉下来,道:“你便是被他们伤的?”冷星月沉默了片刻,道:“我……”

云明道:“怎么了?”冷星月咬了咬牙,道:“云明,快去救北境城……只有你有这个实力了……”

云明默然,冷星月道:“还要去杀几个人……就是他们导致……”云明道:“什么人?”

冷星月道:“长轩国君卢则,神圣影子邪阳天、秦仙舞……因为神圣影子杀手,不知暗杀了多少高手……还有蓬莱岛无源子!”

云明道:“无源子?他?”冷星月咬紧牙根,眼中尽是恨意,道:“我若不把他抽筯剥皮,挫骨扬灰誓不罢休!”声音中充满了恶毒之情,忽的又一叹,道:“只是……只是我没有实力……”

赵媚道:“无源子前辈……他是葛师姐的父亲,也救过我,你想杀他干嘛?”冷星月抬头看天,眼中仍是恶毒至极,只是又多了痛苦无奈,道:“他……逼死了柔云……”

云明、赵媚两人无不大惊,齐声道:“什么?柔云师姐死了?”冷星月缓缓闭上眼,眼泪不住的流,道:“也是我逼的……”

赵媚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冷星月睁开双眼,道:“那天……柔云回到御风宗……找了我……”

……

一座亭子中,葛柔云倚在一根柱子上,道:“下个月,是我成亲之日,给你。”冷星月从椅子上站起,接过一封红皮纸书,道:“成亲,和谁成亲呢?你这凶巴巴的娘们也会有人要?”

葛柔云冷笑一声,道:“怎么没人要了?下个月七号,来不来由你!”冷星月拿起请柬,脸上却有些不正常,道:“哦!是谁啊?居然这么倒霉……”

葛柔云道:“是谁自已看。”冷星月翻开请柬,慢慢看了下去,而脸色也渐渐变了,看完后合上请柬,道:“东里天机……是他……”

葛柔云道:“嗯,我今日来第一就是为了给你一封请柬,第二……我……我要退出御风宗,从此不是御风宗弟子。”

冷星月看向葛柔云,笑道:“为什么?”葛柔云道:“因为我是无源子的女儿,东里天机的妻子,蓬莱岛岛主夫人。”

冷星月“哦”了一声,看向亭子外青山,道:“也是为了断了别的?”葛柔云沉默不语。

冷星月吸了一口气,道:“你们是相爱的吗?”葛柔云道:“他是我相公,我自然爱他。”

冷星月强笑道:“哦,那恭喜了……你们在一起也挺好的。”葛柔云转过身去,道:“到时来不来由你。”

第176章 怪客

第一百七十六章

冷星月收起请柬,道:“去,自然去。”葛柔云看向远处山景,沉默不语。冷星月等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道:“东里天机大你不少岁数吧?”

葛柔云转过身来,道:“修道者还怕岁数?”冷星月笑道:“自然不怕了。”顿了顿,又道:“只是……他被风云纯阳剑所吸噬,恐怕……”

葛柔儿道:“我父亲有一门功夫,叫作阴阳并兼,只要我和他……和他……他便能恢复生气。”冷星月身体微微一颤,却是谁也看不出来,道:“你……”

葛柔儿看向他的脸,道:“我什么?”冷星月摇头笑道:“没……没有。”

葛柔云道:“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如早点找个女孩娶了吧。”冷星月微微一笑,道:“我不喜欢。”

葛柔云道:“蓬莱岛上有不少女子,长得也是天生丽质,要不要你去选一个?”

冷星月转身过去,挥袖道:“不用了!”葛柔儿冷笑一声,盯着他的背影,良久,道:“你不想说什么?”

冷星月道:“哦……什么说什么?”忽的一拍掌,道:“对了,你今日来到御风宗,今后只怕再不会回来了,要不吃个饭再走吧?”

葛柔云脸上冰冷,刚要说话,又听冷星月道:“后园里还有一些野菜,你去采来做吧。”

葛柔云冷冷的道:“你还想说什么?”冷星月缓缓呼出一口气,道:“我想……最后再吃一次你做的菜。”

葛柔云身子一颤,转身过去,向亭外走去。冷星月沉默在远地,苦笑道:“你要回去了?那再见啦!”

葛柔云回头冷冷道:“我去摘菜。”说完便向一条小径走去。冷星月舒出一口气,看着远处青山沉默不语。

只两盏茶的功夫,葛柔云便端了三盘菜,一碗饭到亭子中,放在中间圆石桌上,道:“吃饭了。”

冷星月走上前取了一碗饭,夹了一口菜吃着。葛柔云坐在一边,竟也不去吃,只静静的看着冷星月吃饭。

冷星月抬头看她,道:“怎么不想吃?难道你下了毒?”葛柔云冷笑道:“对,我下了毒,毒死你也好!”

冷星月笑道:“毒死也算了。”心中道:“如果真的有毒那就好了……”

也不管其他,筷子急扒起来,狼吞虎咽的吃光了饭菜。

吃完后,冷星月见葛柔云仍沉默不语,道:“你……你是自愿嫁给……他吗?”

葛柔云抬头看他,道:“不然呢?难道还能是逼迫?”冷星月笑道:“没有没有。”

葛柔云走上前,便要收了碗筷,冷星月伸手拦住,道:“我来就好。”碰到葛柔云的手时,两人却同时一颤。

葛柔云停下手,退后两步,坐了下去。冷星月收起了碗筷,道:“你……”

葛柔云道:“怎么了?”冷星月叹了一声,道:“以后……好好……嗯……别让人欺负了。”

葛柔云道:“谁能欺负我?”冷星月哈哈一笑,道:“也是。谁能欺负你,你是蓬莱岛主夫人,谁又能欺负得了你?”

葛柔云看着他的脸,沉默良久,道:“你喜欢我吗?”冷星月一怔,忽的哈哈笑道:“喜欢你?谁会喜欢你呢!你又凶又霸道,简直就是一头母老虎,谁会喜欢你呢!也只有东里天机那种傻子会娶你。”

葛柔云一把站起来,脸色阴沉一片,道:“好!我走了,再见!”向亭外走去,转眼便消失于眼前。

冷星月缓缓闭上双眼,吐出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沉默不语。黄昏落下,夜暮渐生,风儿吹过树枝,“哑哑”的响着。

冷星月忽的站起,仰天“啊”的一声啕啸,啸声直震而出,草木划动。冷星月啸完后,才缓缓平静下来,上前收了碗筷,走到厨房把碗筷洗了,又洗了个澡才回房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却始终睡不了,只听得远处打钟声在响,心中也默默在数。一更过了,二更过了,三更过了……

冷星月忽的翻身下床,走到外面,抬头看天,见四处一片寂黑,唯有风声,沉默良久,苦笑一声,高歌唱道:“我像危涯上的一匹孤狼,对着夜月不断嚎叫,以散去这种思念、苍茫;

我在黑夜中不断剥茧抽丝,只期望也能把心头的丝给抽尽、抽离。

我仰天狂笑,不是因为我高兴,而是想忘记你的丽俏、容调,难以明了,为何你会重要?

剥茧抽丝难抽思,登楼对月难相知。何时了得此身事,除非花泥裹了尸。”心中苦涩无比,却无人可知,无人可诉说。

时间一去匆匆,竟已快到了葛柔云成亲之日。冷星月捏着手指算了一下,道:“还有四天了……”思索片刻,便动身而去。

一路出了东境城,往东临贺洲行去。东临贺洲立于修道界东部,其间宗门林立无数。最属顶尖者便是蓬莱岛,可号令东临贺洲上的众多宗门。其外北方便是北若兰屿金天府,西方西浩大陆忘忧堡,南方南风和林七情谷,合称方外四大宗门。

冷星月一路向东临贺洲的方向而去,走了两天后将近东临贺洲,在旁边一座小城镇找了一间房子宿下,吩咐小二送了些酒菜。

此时春和之际,风回大地,却仍是寒冷至极,且修道界中时令常变,六、七月时仍是冰冷一片,梅花盛开。

客栈中仅坐着五、六个客人吃饭,冷星月坐在窗边,刚夹了两口牛肉吃下,便见客栈大门被推开,狂风刮进一片。

冷星月遮了遮脸,听走进了十数人,又把大门关上。小二迎上前去,道:“客官多少人?想吃点什么?”

冷星月向那些人看去,只见这些人一身黑衣劲装,脸色僵直,应是在寒风中冻得久了。十多个黑衣人中又有六人又抬了三口黑木大箱,也不知装了什么。

黑衣人中的一个道:“给我们安排五个房间,十二人。”小二点头道:“好呦。”便要下去。

那黑衣人却又道:“等等,饭菜多一份。”小二道:“好,客官你稍等。”便退了下去。

冷星月见那黑衣人一身洁净,倒不是什么莽汉子。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吃着饭。

那十二个黑衣人把黑箱子放在一边,坐了四桌,等小二送上饭菜后便开始吃了起来。边吃边的口沫飞溅的谈论着什么,一会是杨州的姑娘又白又水,一会是岳城的青花楼女子媚又纤,一会又是江城的女子娇小像颗水蜜桃。三句话中有两句总离不开女人,出口也是粗俗无比。

冷星月眉头一皱,心道:“看这伙人打扮不凡,怎么这么的粗俗?”也不管他们,吃完了饭后就想上楼宿去。此时夜已昏,客栈中客人大多已走了,只剩那十二个黑衣人仍在大吃大喝。

小二端上一盘菜来到一桌黑衣人前时,脚下却打了个滑,竟把菜往那白净黑衣人身上泼去,眼见就要泼中时,只见那白净黑衣人右手一递,轻轻一托便托住了饭菜,往桌上一送,稳稳的放在了桌上,滴汁不溅。左手再一托,便扶住了小二。

小二还是一脸茫然,那白净黑衣人道:“小心点!下去吧。”小二急忙道了几声歉,便走了下去。

冷星月刚要到楼上宿下,却见到这一幕,眼中一缩,心道:“这黑衣人身手不凡啊!”但也知道江湖中不宜多管闲事,便自顾回房睡觉。

只是房间离着下面又近,十二个黑衣人又是哄哄吵吵,实在难以睡着。只到了半夜时,黑衣人才逐个上楼,又把三口黑箱子抬了上去。

冷星月的房间正位于楼梯中间,听黑衣人的脚步微沉,一个个走上来,心中道:“咦……这些人修为不弱啊!”

听一个个脚步走去,最后抬三口箱子的六人又是不一样。冷星月闭眼数着脚步声,心中忽的一诧,道:“他们只有十二人,怎么要五个房间?按理说每个房间能住三人啊。而饭菜也多了一份。”

黑衣人都走进房间后就开始静了下来,客栈大门也送上了,只剩隔壁的房间中的人打着咕噜,连小二也回去休息。

冷星月本来已经很困乏了,只是之前被黑衣人一吵又睡不着,反而精神旺盛,越发乱想起来。

听得四更声时,一个房间却打开了,两个人先后走出,探了探周围后,又有一人走出去。

冷星月此时虽然修为大损,但毕竟曾经也是一代高手,自然听得清楚。听最前两人不知窃窃私语着什么,又对第三人说着什么。

第三人脚步一提,身子一纵,便上了屋檐上,飞步离去。冷星月心中疑道:“他们这是要去哪呢?”

另外两人在房门站了一会,隐隐约约听得一个小声道:“爷几日没……不如把……”另外一人道:“不行!那人是……你要是把……那……”

前一人又道:“不行!爷实在是憋得紧了……不来上一发……受不了……”后一人语气有些斥责,道:“你不能动……否则上头……”

前一人道:“真是的……要不到外面去……我今天看到了一个丽容苑……”后一人道:“不行不行……要我们看着……”

前一人有些恼火,道:“要不一起去……要不我去……你说……”后一人沉默不语。

前一人又道:“你想……又没什么事……绝对不会出事的……那丽容……姑娘长得多……”后一人沉默片刻,道:“好……咱们就去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就得回来……”

前一人笑道:“够了够了……你这货也只能一盏茶……”后一人怒道:“你才一盏茶……咱们去看看谁久……”前一人道:“好……看谁先出来……”两人说完后,在栏上一跨,身体一纵,也上了屋檐,疾步离去。

冷星月心下疑道:“他们说的什么?”思索片刻,道:“难道有什么坏勾当……我去看看!”便推开房门,轻轻踱去,算定脚步,向他们的房门走去,环顾图周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又回身关上了房门。

只见房间中右下角放了一只大黑箱,中间一张桌子上放了两盘菜和一碗菜,只是没人动过。

冷星月走到床边,见只有一张被褥和一个枕头,翻开看去,也无别的什么东西。在房间中走了一圈,却是与别的房间一样,没别方他物。

冷星月走到箱子前,心道:“这伙人奇奇怪怪,也不知干什么的。这箱子里面……”翻动了一下箱子,见上面只合了把锁,锁却是开着的。冷星月伸手过去,打开了锁头,轻轻放在旁边,便推开了箱子。

第177章 剑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就在冷星月要推开箱子时,屋檐上一个疾踏的脚步声远远传过来,转而已到了门前。冷星月大惊,抄起地上的锁头合了上去,环顾周围,身体一滚,躲到了床底下,凝神闭息起来。

就在冷星月躲进床底下时,门也推开了来,一道身影闪进,又转身关上了门,看了房间一眼后,道:“武寻武练呢?怎么不在?”

冷星月听他说话,认得是白天那伙黑衣人中长得白净的一个,似乎是头领。

白净黑衣人走到箱子前,打开了锁,推开箱子看了一眼,道:“还好还在。”又并上了箱子,脸色有些阴沉,道:“这武寻武练到底去了哪?”

冷星月心道:“看来这人真是他们的头,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语气。”白净黑衣人走到床边坐下,阴沉不语。

冷星月听他坐在床上,更闭起呼吸,不敢弄出半分响动。白净黑衣人便静静坐着,竟也不离去,冷星月也只好闭息不动。

在第一声鸡鸣分晓时,从屋檐上踏过数声,两个男子闪了下来,一个笑骂道:“你可真不中用,竟然干不过那小贱人。”

一个道:“她的腰太软,屁股又大,轻轻一摇我就忍不住了,不信你去试试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看,顿时脸上发白,什么话也吞到肚子中去了。

白净黑衣人冷冷看向他们,道:“去逛窟子了?”那两人脸色煞白,身子微颤,竟不敢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白净黑衣人道:“舒服吗?”那两人不敢说舒服却也不敢不说,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一个只恨自已为什么要听他的引诱一起去,一个只恨自已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白净黑衣人冷笑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那个被引诱的黑衣人道:“快……快到了……”

白净黑衣人道:“哦!你们也知道啊!”忽的厉声喝道:“如果这人出了差错,你们来负责?”

两人身体一颤,不敢说话。冷星月在床底下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动:这人……箱子中装的是人!是什么人?

白净黑衣人缓缓走近两个黑衣人,两人脸色恐惧无比,道:“沈主……我……我们……”

白净黑衣人抬起手,“啪啪”一人拍了一巴掌。两人急忙跪下,齐声道:“多谢沈主饶命!”冷星月心道:“饶命……看来这两人跟着他久了,能猜测他的想法。”

白净黑衣人道:“这一次没有差错便算了,如果下一次……”两人急忙磕头道:“绝不会有下一次!绝不会有下一次!”

白净黑衣人转过身去,道:“此次我沈晓飞定然要灭杀他!万事绝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如果过了限期,魔尊发怒,我们就不用活了!”两个黑衣人磕头称是。

冷星月心道:“魔尊……他们是魔界的人!就不知是要干什么?”沈晓飞走到床边,道:“葛柔云绝不能出错!她是我要用到的棋子。”

冷星月听到这,身体一颤,心道:“葛柔云……难道他们抓的是……”沈晓飞道:“准备上路了。”那两个黑衣人站起道:“是。”

这时,沈晓飞忽的一掌向床上拍去,一碰到木床,却没有丝毫的动静,仿佛如影子般直透而下,而床一触到他的手便如泡沫遇到阳光,竟在瞬间消失了。沈晓飞的手也一把抓住冷星月的脖颈。

冷星月脸上剧变,还未来得及反应,竟已落入人手。沈晓飞向上一提,冷星月便被提出床底,如同小鸡般提在半空中。

后面两个黑衣人脸上大变,互相对视一眼,更是无比的后悔。沈晓飞看着冷星月,道:“御风宗大弟子,冷星月。你好啊!”

冷星月脸色发白,道:“你是谁?”沈晓飞道:“如果你不进来,我也不会去找你麻烦,只是你偏偏要来惹我。”

冷星月变色道:“你早就知道我了?”沈晓飞道:“在客栈中就认得你了,只不过还不想抓你。没想到……你倒是送上门来了。”

冷星月冷笑一声,心中知道此人定是魔界中地位极高的强者,此次出来定有大阴谋。

沈晓飞提起冷星月,左手飞点而过,制住了他数道大穴,道:“没想到刚抓了无源子的女儿,又来个御风宗大弟子。也好,既然你要送死,就一起吧!”

冷星月脸色一白,道:“柔云在你手里?”沈晓飞走到黑箱子边,左腿一踢,踢开了铁锁,再一弹,便弹开了箱子。把冷星月向箱子中一送,便扔了进去。冷星月刚想说话,便感到一股头昏脑涨,竟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听到一个声音轻声呼道:“冷星月!快醒来……快醒啊……”

冷星月摇了摇头,睁开了双眼,只见自已处于一个极为窄小的地方,身体也蜷成一团,四周一片黑暗。想动一动身子,却发现再也动不了,身上已被制住了穴道。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你……你醒了吗?”冷星月听得这声音熟悉无比,竟是葛柔云的声音,身体微微一颤。

葛柔云咬了咬牙,道:“你……你能动吗?快从我身上滚开!”冷星月这才发现自已趴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像是人的身体。而葛柔云吸气在自已脸上,说话的声音也近在耳边。

冷星月急忙挣扎了一下身体,却无法动弹,道:“我……我被他制住大穴了,没办法动。”葛柔云咬着牙根,道:“我也是。”

两人挣扎了一下,非但动不了反而越挣扎起近,脸对着脸,眼对着眼。葛柔云脸上发红,转过头去,道:“你能不能试试冲破穴道?”

冷星月道:“我试试。”便闭上双眼运转一下元力,良久又睁开了双眼,道:“不行,他的点穴好奇怪,我没办法冲开。”葛柔云道:“我也是。”

这时,箱子忽的摇晃一下,向什么地方移去。冷星月道:“他们要带我们去哪?”

葛柔云道:“不知道。”便沉默不语。冷星月趴在葛柔云身上,身子早就一阵发热,虽然箱子中黑暗无比,但也能想象到葛柔云脸上涨红一片。

冷星月道:“你怎么被他们抓了的?”葛柔云道:“那群黑衣人本身实力不高,只是其中一人……修为只怕已到了劫雷期,我战不过他,被他擒下了。”

冷星月咬了咬牙,道:“可惜……可恨我被风云纯阳剑吸干了生气,否则怎么会……”这时箱子又摇晃几下,像是上什么高的地方。

本来箱子就小,两人身体互相挤在一起,呼气都喷在对方脸上。此时箱子一摇晃,两人更是互相乱挤。

葛柔云脸上愈加发红,道:“得赶紧想个办法,否则……”箱子又一个摇晃,两人额头相撞,只撞得脑昏眼花。

冷星月咬了咬牙,道:“怎么办……”葛柔云忽的怒道:“你……你快把你龌龊想法收了!”冷星月“啊”了一声,道:“什么?”

葛柔云怒道:“你……你顶……顶到我了。”冷星月脸色一红,尴尬无比。葛柔云咬着牙道:“你……你信不信我阉了你!”

冷星月转过脸去,努力移动了一下身子,却无法动弹。葛柔云怒道:“你……你……你快收了!”

冷星月又气又恼又是尴尬又是无奈,道:“该死的!你试试一个大男人趴在一个女人身上会怎么样!我能……我能说收就收得了吗?”葛柔云气急,却也不能再说什么。

箱子又摇晃了几下,只把两人弄得脸红耳赤,尴尬不已。好在再走了一会就停了下来。

只听沈晓飞的声音道:“这一次,便用这万剑山盘龙涧诛杀无源子!”箱子中冷星月、葛柔云两人同时一惊,互相看向对方。

又听另一个声音道:“沈主,他们怎么办?”沈晓飞道:“我只要无源子来,他们先抬进万剑山!”那声音道:“好。”

接着箱子便一个晃动,又开始抬动了。冷星月道:“看来他抓你是想设陷阱引诱你父亲进来。”

葛柔云咬牙道:“我知道。”冷星月吐出一口气,看向箱子上,道:“我们得想个办法离开才行,否则真的要死在一起了。”葛柔云道:“你有办法?”冷星月苦笑道:“暂时没有。”

箱子抬了一会,便停了下来,“嘭”的一声放在声上。只听一个声音笑道:“好了,我们走,在这剑潭蛇窟中他们无法出去的。”另一个声音道:“好。”几个脚步声便缓缓远去。

冷星月道:“剑潭蛇窟……不知道这里是哪?”葛柔云冷笑道:“还能是哪?几个小丑设的陷阱而已。”

冷星月道:“希望你父亲能来救我们吧。”葛柔云冷笑道:“你应该希望他不能来,否则要是看到你我在……”脸上又一红,道:“为了我的名节,他绝对不会让你说话的。”

冷星月脸色一沉,道:“那么说我横竖是个死了?”葛柔云道:“你说呢?当然了,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救。”

冷星月问道:“什么办法?”葛柔云道:“把你阉了,只要你变成大监了,我父亲就放心了。”冷星月道:“阉你个大头!”

葛柔云道:“你别以为我不敢!若不是我现在不能动,我一定要把你这卑鄙无耻下九流的王八蛋给阉了!”冷星月冷笑道:“你信不信我就在这把你强奸了?”

葛柔云道:“你敢吗?你能动得了吗?”冷星月无语。这时,箱子外“嗤嗤”几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游动过来。

葛柔云转过头去,道:“什么东西?好大的腥味!”冷星月道:“还能什么东西,剑潭蛇窟,除了蛇还会有别的?”

葛柔云脸上一白,道:“蛇?”冷星月道:“你也不用害怕,它们爬不进这箱子里的。”葛柔云冷冷一笑,道:“我知道。”

两人沉默了良久,听得嗤嗤声越来越响,甚至如同在耳边,便知道蛇已爬满了箱子。冷星月受不了死寂般的沉默,开口道:“如果你父亲不能来救我们,那怎么办?”

葛柔云道:“那就死在这里吧!”冷星月道:“死在这里,那不是要和我死在一起吗?”

葛柔云道:“死在一起就死在一起,生时候怕,死的时候总不能还怕吧?”声音充满了凄怜悲哀。

冷星月沉默不语,良久,道:“希望你父亲能来救我们,就算他阉了我也算了。”

葛柔云笑道:“是啊!反正你修炼纯阳功,阉了更能专心练功。”冷星月道:“我宁愿死也不愿变成大监!只是你却不能跟我死在一起。”

葛柔云道:“为什么?”冷星月冷笑道:“你不配!”葛柔云身子微微一颤,道:“我……不配吗?”冷星月道:“你配吗?”

第178章 蛇窟

第一百七十八章蛇窟

万剑山外一处绝顶上,数株枯树随风而动,沈晓飞抱着胸站在一处危涯上,脸上冷漠一片,背后站着两个黑衣人,便是那武寻武练。

日光下斜,透过云尖射了下来,笼下一片山影。这时,微风一过,树枝微微摇动,而一道身影突兀的站在树枝上,双手背在后面,脸上淡淡。

沈晓飞见此人出现,微微一笑。而后面那两个黑衣男子身体一动,右手一握,一把长勾握在手上,似剑似刀,奇形古怪。

那人一身道袍,发鬓发白,胸绣黄龙古道,双眼明亮。看向沈晓飞,道:“是你要我来的?”

沈晓飞道:“自然是我,无源子老岛主。”无源子道:“我女儿呢?”沈晓飞道:“就在万剑山中,与一个男人睡在一起。”

无源子脸上一寒,道:“若我女儿有半分的伤害,你连同你背后的势力一个也别想跑!”

沈晓飞道:“你如果能活着离开这里再说吧!”无源子环顾四周,道:“好,让我看看你们魔界的人有什么本事!”话音刚落,右手袖袍中一把长剑刺出。

沈晓飞道:“七绝剑阵!出!”从山顶下七道身影冲出,每一道身影一转,便化作数十道,茫茫然然,一把把长剑刺去,如同万万把。

无源子眼中一缩,道:“这是万剑山的剑阵。”沈晓飞笑道:“万剑山,万剑山,万剑山中盘龙涧。夔龙出!”话音落下,七道身影围住无源子一转,风气急卷狂刮出。

从山顶之下一声龙吟声刺出,声音彻响天地间,“嘭”的一声破响,从山下一面渌水湖波中冲出一道庞然大物,眼赤鳞红,如同日头,身体一照,粼粼闪光,如同万道星星在闪。须角狰狞,巨口如盘。溅起万倾碧水,冲上了山岸之上,“嗷”的一声龙吟。

只叫得天地云变,四处风动。人影错乱,人身难以站稳。沈晓飞退后数步,道:“危兀临涧万剑山,连雾深锁夔龙间。四季寒光无日月,但有人来便无还。无源子,好好和这条夔龙玩吧!”

无源子看向巨龙,脸上渐渐阴沉下来,夔龙双眼寒若冰雪,巨尾一摆,便冲了上去。

在龙吟声发出后,万剑山中也一个震响,声音回遍每处。箱子中冷星月惊道:“什么声音?”

葛柔云道:“好像……好像是龙吟?”冷星月道:“龙吟……难道有龙……”细想之后,道:“万剑山盘龙涧……会不会真的有龙?”

葛柔云道:“不知道。”冷星月侧耳听去,道:“你父亲似乎来了。”葛柔云道:“应该吧。”

这时,又是一声刺耳龙吟声发出,只震得箱子中的冷星月、葛柔云也是耳朵发痛。

冷星月沉声道:“如果真的有龙……不知道你父亲能不能打得过……”葛柔云看向冷星月的脸,又转了过去,道:“这帮魔界的人设下陷阱便是为了引诱我父亲……只希望……他能脱身离去就好。”

冷星月沉默片刻,道:“不行!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葛柔云忽的冷笑一声,道:“你就这么的讨厌我?连死也要和我离得远远的?”

冷星月闭上双眼,道:“我是神界的人,是火门中的大弟子,你配得上我?”葛柔云忽的伸手过去,嘴巴一张,咬紧冷星月的左耳。

冷星月“啊”的一声痛叫,道:“你……你放开我!”葛柔云死死咬住,喉咙中发出模糊的声音道:“我配不上你!我先咬死你再说!”

冷星月此时动弹不得,耳朵又被咬住,想移开脑袋又不能,只痛得哼哼作叫。道:“你快放开我的耳朵!”

葛柔云道:“不放!”冷星月怒道:“你……你……”葛柔云咬紧了,喉咙中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耳朵咬下来?”

冷星月怒道:“你敢咬下来,我就敢在这强奸了你!”葛柔云道:“好!你强奸啊!”冷星月忍着痛靠近了葛柔云,免得扯到耳朵,大叫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别咬我了!痛!”

这时,龙吟声又一声声刺出,啸得天地大震,葛柔云被一震,脑子涨痛,松开了冷星月的耳朵。冷星月脑袋一痛,压着葛柔云的脸,咬着牙道:“该死的!你居然敢咬我!”

葛柔云冷笑道:“有何不敢?”冷星月惹住怒火,道:“要不是我穴道全部被封了,此时定要把你……”

葛柔云道:“把我怎么?”冷星月恶狠狠的道:“把你叉叉了,让你怀上个孩子,看你还怎么嫁人!”葛柔云脸上一红,冷笑了一声,却不再说话。

这时,龙吟声又是波波震开,更加刺耳。只震得两人快要昏厥过去时,箱子“嘭”的一声,直摔而出,撞在一处石壁上,破碎了开来。

冷星月、葛柔云也从中摔出。一摔出来便见到一片光亮,照得眼花。冷星月喘了喘气,道:“终于出来了,要是再待在箱子中,只怕就要憋死了。”喘过劲来,勉强向葛柔云看去,见她就在自已身边,道:“你怎么样了?”

葛柔云看向冷星月,刚要说话,又彻底哑语下来,望着冷星月背后,脸色慢慢苍白起来。

冷星月见葛柔云脸色不对,心中一惊,道:“我背后有什么?”话刚说完,便感到一阵阵嗤嗤声在靠近。

葛柔云道:“蛇……好多的蛇……”冷星月看向葛柔云背后,脸色煞白一片,道:“你背后也有……”只见两人位于一条宽一丈多的悬空石径上,从石径两边一条条红绿黑紫的大蛇缓缓爬来,每条大蛇无不头颅生角,嘴喙尖大,可见其毒性绝对不弱。

山崖上无源子的身影从半空中落下,一把长剑直刺入地下,剑上鲜血缓缓流出。后面的夔龙“嗷”的一声啸响,震得山河动荡。

无源子抽剑起身,一甩而出,剑上的鲜血划出,背对着夔龙,道:“不管你是龙是蛇,是蛇我就斩蛇,是龙我就屠龙!”

话音落下,后面的巨大夔龙脑袋缓缓脱下,一道鲜血直喷而出,整道巨躯也向山崖下掉去,“嘭”的一声,砸入了深涧中,慢慢沉了下去。

沈晓飞站在一处绝壁下,脸上渐渐沉下,道:“好厉害……”无源子看向沈晓飞,道:“你还有什么招?”

沈晓飞冷笑一声,道:“夔龙杀不了你,就用剑阵杀你!七绝转九绝!九九归一阵,咄!”话音落下,从山崖四处道道剑影冲出,沈晓飞背后的武寻武练两人疾纵而出,两把长剑刺向无源子。从另外几处,又有九道身影冲出。

无源子道:“九绝剑阵,阴阳绝阵。加上万剑上的万剑气势……”右手一弹,长剑刺出。

万剑山中冷星月与葛柔云滚在一起,脸色都是煞白一片,眼见群蛇爬到近前时,冷星月忽的身体一震,双手抱住葛柔云的纤腰往石径下一滚,直摔而下。

葛柔云脸上一白,和冷星月抱在一起摔落石径下,冷星月往下望去,见一处凹凸不平的石壁横在半空,再下面却是一片深潭。

冷星月咬着牙抱住葛柔云一转,把她翻向上,自已翻向下。“嘭”的一声摔在了石壁上,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也喷了出来,正溅了葛柔云半脸。

葛柔云咬了咬牙,看向冷星月,见冷星月一脸苍白,急道:“你怎么样了?”

冷星月微咳几声,转过脑袋去,道:“没事。”葛柔云振了振身体,却无法移开半分,咬牙道:“不行,你刚才怎么冲出穴道的,告诉我。”

冷星月道:“我没有冲出穴道,只是用一股纯阳气息冲裂经络,散了出去。”

葛柔云道:“你……你真的没有事?”冷星月笑道:“当然没事了。不过这下好了,刚才是我压着你,现在换你压着我了。”

葛柔云脸上一红,忽的脸上剧变,双眼紧紧盯着绝壁之下。冷星月见状,道:“怎么了?不会又有什么吧?”说完,心中也是大惊,如果再有什么,恐怕两人都逃不了了。

葛柔云道:“蛇……”冷星月道:“蛇,蛇有什么可怕的,上面不是一大堆吗?”

葛柔云脸上煞白无比,已然惊骇失魂,道:“大蛇……好大的蛇…”只见绝壁下一个暗光粼粼的深潭中,一道庞然大物缓缓伸起,一个三角形的巨大尖头盯向两人,巨舌吐了吐,嗤嗤两声。

冷星月此时也听到了声音,环顾四周,不禁脸上灰色,只见两人所处位置只不过是一块极为窄小的峭壁,更无半分可挪动。葛柔云抬头望天,道:“怎么办?”冷星月道:“我还想问你呢?”

山崖外数十道身影交杂一起,剑影如花,千幻万变。沈晓飞已然出手,一把长剑如疾雷、如烈风、如箭去。极为厉害,与另外十一人相交相合,十二把长剑却化为万把,将无源子困在其中。

无源子剑递剑转,急接过数百招,发须凌舞,衣衫飘动。沈晓飞一剑罩下,天雷彻动,万道剑影闪下。

无源子回剑而过,穿过一道身影,又化作数道。只见万道身影闪动下,一道道鲜血溅出。

沈晓飞脸上一白,手上长剑“当”的一声,从中断碎折开,一把长剑直透而过,驾在沈晓飞脖颈上。天空中万把剑影倾时散去,无影无踪,留下满天碧色。

山崖上十一道身影一颤,有的胸口上一道血箭喷出,有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口。一个个无不仰面而倒,血溅满地。

无源子冷冷的道:“我女儿呢?”沈晓飞脸上发白,冷冷笑道:“好一手弱云剑,竟然结合了当年葛家的化风剑。”

无源子看向后面的万剑山,道:“她在里面?”沈晓飞眼中一眯,道:“你可以进去看看。”

无源子冷哼一声,左手在沈晓飞身上一点,制住了他数道大穴,左手提起沈晓飞,便向万剑山中疾纵而去。

疾纵到万剑山口时,里面忽的“嘭”一声炸响,声音直彻九天,一片辅天盖地的风气火焰卷出,轰隆隆烧得满天都是。

无源子脸上剧变,提着沈晓飞向后疾冲而出,却也被火气卷中,脸上胡须白发一大片化为飞灰。而万剑山轰隆隆直震响,竟崩塌起来。

沈晓飞见到这一幕,即使被无源子提在手上,仍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无源子!虽然杀不了你,但有你女儿陪葬就够了!”

无源子退到一处空旷处,只见整片万剑上崩塌而下,脸上暴寒,双眼射向沈晓飞,道:“你埋了*!”沈晓飞笑道:“本来想炸死你的,没想到炸不到。不过也好,有你女儿也够了。”

第179章 山洞

第一百七十九章山洞

只见一头黑甲粼粼的巨蟒从泉水中耸出,一只巨大舌叉子刺了刺,两只红色眼睛盯着冷星月、葛柔云两人。

葛柔云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道:“它……它要上来了……”冷星月咬牙道:“该死的!难道我要死在一头畜生口中吗?”

巨蟒身子一抖,直冲而上,巨口撕了上去,之前仍在深潭之中,倾刻却已来到了近前,整个巨躯也看得越清起来。

葛柔云“啊”的一声惊叫,双眼闭上。就在巨蟒就要扑上时,万剑山中忽的一个剧响,从头顶上裂下一块巨石,嘭的一声砸下,正中那巨蟒头顶。

巨蟒一声啕啸,头颅炸开来,血肉乱飞,巨躯无力的摔了下去。而上面岩壁一块块砸下,轰隆隆响彻不绝。

冷星月、葛柔云两人脸色剧变,仍是不明所以,就要想要有下一步动作时,身下的峭壁“嗤”的一声断开来,两人直接向剑潭下敲去。

冷星月脸上煞白,“啊”的一声大叫,“嘭”的一声摔到剑潭中。上方巨石巨柱轰隆隆塌下,一片吞天噬地的烈焰夹风而来,呼轰袭卷整个万剑山。上方一片片毒蛇也被卷下深潭,四处乱耸起来。

冷星月“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在泉水上染红了一片,身体一振,竟解了穴道。望见葛柔云在另一边,直冲而去,一手拉住她的手,想往天上飞去。却见烈焰盖下,惊叫道:“怎么回事?”也来不及多想,一把抱住葛柔云,便向剑潭下游去。

剑潭中水流急促,更为寒冷。冷星月抱着一个人急潜而下,也不顾何处。听得上方呼轰轰一片,不敢回头,向下急游而去。

葛柔云勉强睁开双眼,却被水呛得无法看清,想要开口也是不能。冷星月双手紧抱住她,往剑潭潜去。

潜到深处时脸上忽的剧变,只见深潭下一个黑洞隐隐可见,从中一道道黑影冲出,竟是一头头的巨蟒!

冷星月身体一振,往另一边疾游而去,后面巨蟒随即游上,竟与冷星月不差二十步,只怕再一个游动就到了。

冷星月脸上狰狞,咬断舌尖,身体一振,更加疾快的游出。上方巨石轰轰砸下,到水底时也造成了不少影响。

饶是以冷星月拼命的速度,不到片刻,数十道巨蟒也有三、四道游近前来,巨大而凶狠的头颅吐出舌叉子,明显可见。

冷星月躲过巨石疾游而上,忽见前面有一点亮光,一咬牙,拼进气力冲了过去,“嘭”的一声冲出了亮光。

一出来后,脑子一涨,刺痛一片,竟差点昏厥过去。硬咬紧了牙,抱紧葛柔云向前走开两步,右手一握,一把长剑挥出,在旁边一卷,一块巨石堵住了光口。这才摇晃几下,昏了过去。

冷星月再醒来时,只感浑身涨痛无比,勉强从地上撑起,看向周围,见葛柔云昏迷在一处巨石旁,急忙爬上前去扶起了她,探了她的口鼻后才放下心来。

环顾四周,只见此处似乎是一个山洞,与万剑山的剑潭相接,山洞中颇为湿润,从前上方一片阳光透下,照得光明。四壁上倒也长满了藓苔。

冷星月咬了咬牙,把葛柔云放到一边,坐在阳光下睁眼疗起伤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葛柔云“嘤咛”了一声醒了过来。

冷星月收了运功状态,走向葛柔云,扶起了她,道:“好一些了吗?”葛柔云脸色苍白,忍不住打了个颤抖,咬着发白的嘴唇,道:“冷!冷死我了!”

冷星月急忙把她抱到阳光下,道:“你先照照阳光,尝试一下突破了穴道。”

葛柔云闭上双眼试了一会,又睁开来,道:“不行……我还是冲不开。”冷星月道:“他的点穴手法极为古怪,若不是我修炼纯阳功经常服用凶兽内丹,经络比寻常人大了两、三倍,也没能冲开。”

葛柔云身体颤抖,语气虚弱至极,道:“好冷!冷死我了……”冷星月伸手过去,摸了葛柔云额头一下,触手冰冷一片,竟似冰雪,心中一惊。急忙握住她的手,把一缕纯阳功的气息送进去。

葛柔云打了个寒战,道:“我……我之前好像被蛇咬到了……只怕是中了蛇毒。”

冷星月道:“咬到哪了?”葛柔云咬了咬牙,道:“后背。”冷星月迟疑一下,也顾不得别的,把葛柔云翻过身靠在自已肩膀上,轻轻脱开她两件衣服,果见有肩膀上果然有一个黑肿。

葛柔云忍着害羞,道:“怎么样?”冷星月道:“果然被蛇咬了。”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扶正了葛柔云,低头下去,对着那伤口吸出鲜血。

葛柔云脸上一白,道:“你别吸,这是蛇毒。”冷星月吸了一口刚要喷出,听到葛柔云说话,又要回答,竟不小心把血一咽,咕的一声吞到肚子中去。

葛柔云听到声音,便也知道了,道:“你……你吞了血?”冷星月舔了舔嘴唇,道:“没事的,一点蛇毒奈何不了纯阳功。”便继续吸开蛇毒。

只是蛇毒越吸越少,而葛柔云却不见好转,反而身体更加寒冷。冷星月扶起她,惊道:“你……你怎么……”

葛柔云语气虚弱至极,道:“蛇毒恐怕……已经深入我的体中了。”冷星月看向天上阳光,又看向葛柔云,道:“我把纯阳功传授给你,你修练它。”

葛柔云双眼模糊,勉强点了点头。冷星月扶正葛柔云,抬起她的双手,与她相握,一字一句念出纯阳功口诀。念到一半时,却见葛柔云打了一个寒噤,竟向后摔下。

冷星月脸上大变,急忙上前扶住了她,道:“柔云……柔云……”葛柔云勉强看向他,道:“这……这样也好……让我死了也好……”

冷星月脸上发白,道:“不行!你不能死!”葛柔云双眼缓缓闭上,道:“我好累……”

冷星月咬了咬牙,道:“你给我听着,你绝不能死!你……”葛柔云却没再反应。

冷星月也不再顾别的,双手伸去,颤颤巍巍的解下葛柔云身上的衣服,又脱下自已的衣服,紧紧抱住了她,身上纯阳功运转而开,道:“好些了吗?”

葛柔云紧抱住冷星月,双眼朦胧,却说不出话。冷星月双手抵住她数道穴道,元力送进。葛柔云身子颤抖,神志清醒了几分,道:“不用了……冷星月,你让我死了吧……”

冷星月道:“不许!你绝对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就自杀!”葛柔云道:“自杀……你要殉情吗?”

冷星月紧抱住她,全身克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道:“你不能死!我说你不能死,你就不能死!”葛柔云微咳了几声,道:“没用的……蛇毒已侵到我的五脏六腑……我是活不成了……”话刚说完,便垂下脑袋。

冷星月大惊,急忙抱开她,探了她一下口鼻,只觉仍有呼吸,只是却是极为虚弱,随时可能断气。思索了片刻,身体打坐起来,把她脑袋抬起,枕在自已大腿上,左手取出一把小匕首,在右手动脉一割,一鲜血喷出。

冷星月急忙张开葛柔云的口,把右手抬到她口前,一滴滴鲜血滴了进去。葛柔云模模糊糊中张口吮吸,竟喝下了鲜血。

冷星月脸色一松,本来还怕她此时没办法喝下,现在见她还会吮吸,便继续放开动脉上的鲜血。只放得血开始凝固了,冷星月才撕开一条布帛绑住手,抱紧了她昏昏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到怀中的葛柔云打了个颤抖,身体又慢慢发冷起来。冷星月惊醒过来,看向葛柔云的脸,见她脸色苍白,竟又开始恶化。急忙再次割开动脉,放出鲜血给她喝。

葛柔云喝了鲜血后,身体便暖和了几分,只是仍是昏迷不醒。冷星月咬了咬牙,抱紧了葛柔云昏睡过去。睡到半夜时,又感到葛柔云身体变冷,再度惊醒起来放血。

连放了四、五次后,葛柔云才醒过来,只是仍是脸色苍白,看向冷星月,道:“冷星月……别放血了……没用的……”

冷星月脸色更加的苍白,几次放血几已耗尽了精力,苦笑道:“我们真要死在一起了……”葛柔云眼睛朦胧,道:“答应……我……等我死了后,你自已……出去,好好的活着……”

冷星月沉默片刻,忽的抱起了她,道:“葛柔云……我要救你!”葛柔云道:“救我……你还能怎么救?再放血……”转过头去,道:“这一次我死活也不喝……”

冷星月吐出一口气,道:“我把纯阳功给你。”葛柔云道:“别傻了……我怎么修炼得了……”

冷星月看向葛柔云身上,此时两人身上都是没穿半件衣服,*着全身。葛柔云道:“你……你要干嘛?”冷星月道:“不用你去修炼……我……”抱起了她,看向她的脸,轻轻吻了过去。葛柔云眼中模糊,与他抱在一起,只恨不得和他融为一体。

其实两人自小在御风宗修练,日常接触甚多。早已互相爱恋,只是缘于自己的心防未能说出。此时濒临死亡,只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了对方。

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一缕阳光照射下仿佛化作一体。洞间阳气忽转,从盛到衰,最后化为虚尽。

两人抱在一起沉沉睡去,直到金阳落下,夜色升起才悠悠醒转。

冷星月抱住葛柔云,脸上却又苍白了几分,头发更有几处已然发霜。而葛柔云脸色红润,竟不似之前苍白,躺在冷星月怀中。

冷星月道:“你的毒解了。”葛柔云咬了咬牙,挣开冷星月的怀抱,从地上捡起了衣服匆忙穿上,又把一件衣服扔给了他,道:“你……”

冷星月接过衣服,也穿了上去,相对却是沉默不语。良久,冷星月看向头顶上,道:“你痛吗?”

葛柔云此时生气恢复,气血红润,只是却是十分不自然,听见冷星月问话,脸上一红,道:“当然痛!你还能走吗?”冷星月站了起来,道:“你带我上去。”

葛柔云点点头,走上前扶起了他,却忍不住身体一颤,一阵脸红,低声道:“你……你喜欢过我吗?”

冷星月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情感,道:“喜欢……我……你呢?”葛柔云低头道:“喜欢……以后……你我又是什么关系?”

冷星月看向她的脸,道:“我……我……”葛柔云脸上发红,转过头去,道:“我们以后是什么关系?”

冷星月道:“我……”葛柔云忽的凝视他,道:“你……你敢娶我吗?”冷星月抱住她,道:“你肯嫁给我?”

葛柔云脸上嫣红,道:“我……我肯。”夹住冷星月身体一纵,便跳了上去。环顾四周,只见正处于一片山林间。

冷星月道:“先找个地方……宿下。”葛柔云道:“好。”便带着冷星月一路行去,走出山林后见有一个小乡镇,便找了间客栈宿下。两人此时也不顾嫌,只点了一间房间宿下。一方面两人在山洞中已经历过生死,最深的那层膜也戳破了,各自也知道对方的心意,另一方面冷星月此时纯阳功尽丧,修为几废,更需要葛柔云照顾。

第180章 别离

第一百八十章

葛柔云取过一个茶杯,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冷星月,道:“喝杯水吧。”冷星月伸手接过,喝了下去,道:“柔云,你……你的伤还好吗?”

葛柔云脸上一红,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哼了一声,道:“还能没好吗?”冷星月道:“那就好。”两人沉默不语,屋子中静悄悄一片。

此时夜深,庭树风曳,颇为清冷。葛柔云走了过去,关上了窗,又从戒指中拿出一件衣服,走到冷星月旁边给他披上。

冷星月看向她,伸手握紧了她的纤手,道:“柔云……我……”葛柔云轻声道:“怎么了?”

冷星月道:“我……”葛柔云与他凝视良久,道:“你用纯阳功与我……会不会有事?”

冷星月放下她的手,道:“没事,只是二十多年的修为都失去了而已。”葛柔云身体一颤,躬下身子抱紧了他,道:“如果你没救我,不就不会……”

冷星月笑道:“不会,如果我没救你,我……那我岂不是要一辈子童子之身了。”葛柔云脸上一红,站起了身子。

冷星月道:“别害羞嘛!”葛柔云背过身去,恼道:“你才害羞!”

冷星月站起来看向她,笑道:“哦!你不害羞吗?我的害羞大王。”葛柔云脸上嫣红一片,道:“你才害羞!”

冷星月从背后抱住了她,柔声道:“我的柔云……你从今就是我的好吗?”葛柔云身体一颤,心中仿佛被什么触动了,柔软一片。

冷星月在她耳边道:“柔云……我以为你真的要嫁给别人了……”葛柔云道:“我确实要嫁给别人……”

冷星月道:“那现在还嫁吗?”葛柔云道:“那可说不定!”

冷星月冷哼一声,一把抱起了她,往床走去,道:“我先料理了你再说。”葛柔云脸上赤红一片,挣扎了两下竟发现全身无力,无法挣扎开,急道:“你……你……”

冷星月走到床边,道:“我怎么了?”葛柔云红着脸道:“你……等以后好吗……好痛……还好痛……”

冷星月见她一脸娇羞,却再也没有之前那冷漠的样子,心头一软,抱紧了她,道:“好!我的柔云……我的好老婆……”葛柔云双眼朦胧,看向他。

冷星月紧紧抱住她,贪婪的呼吸她的体香,道:“柔云……我好想你……”

葛柔云道:“我不是在吗?”

两人在小镇中住了数天,冷星月也渐渐恢复了气力,两人感情自是不同往日。

又一天早晨,冷星月拉起了葛柔云,道:“媳妇儿,走,我带你去买衣服。”葛柔云道:“好。”便同冷星月到街上四处游玩。

玩了一天后,冷星月站在山角上,抱着葛柔云,看着远处落霞,笑道:“媳妇儿,开心吗?”葛柔云道:“开心,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两人再没有以前那层隔膜,彼此的心都敞开了。

冷星月道:“对了!我那时跟你说过,我原来是神界火门的人,火门有一道菜,叫火卤,你想吃吗?”

葛柔云瞪了他一眼,道:“当然想!上次你就说过了。”冷星月笑道:“我明天就做给你吃!我说了一定让你吃到的嘛!”

葛柔云哼了一声,道:“好啊!明天你要是没做出来,我就……”冷星月道:“你就怎么?”葛柔云道:“我就……”夕阳渐悄渐落,而两人的身影也被融化其中。

第二天时,冷星月便带着葛柔云出了客栈,买了配料,出了小镇到城外去,起锅烧水,烟升雾锁间便做了一锅烧肉。

冷星月看向葛柔云,道:“快好了,准备吃吧!”葛柔云道:“好啊!我可是饿了好久。”时间静悄悄的过去,仿佛一天真的很短。

葛柔云吃饱了之后,倚在一棵树上,打了个饱嗝,道:“饱死我了!再这样下去,我非要变成大肥婆了。”

冷星月收了饭具,道:“大肥婆就大肥婆呗!”葛柔云道:“是啊!那种两百多斤,像猪一样的老肥婆!你还会喜欢吗?”

冷星月道:“喜欢。我希望你越胖越好,最好真的胖成那样。”葛柔云纤眉一蹙,道:“你敢诅咒我啊!你才变成那样呢!”

冷星月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变胖了后肯定没人喜欢你,就没人和我抢你了。”葛柔云沉默下来。

又是数天过去,两人每天出游,愉快至极。一天午时,冷星月坐在大树下,抬起手在阳光下照了照,只见手上又多了几道皱痕。

葛柔云走过来,把一个水袋扔给他,道:“喝水。”冷星月伸手欲接,水袋却从手上划过,甩了出去。冷星月只得弯腰捡起,打开来喝了几口,道:“真是渴死了。”

葛柔云坐了下来,道:“我也是。”冷星月看着她的脸,微微一笑,道:“柔云……你那时……要嫁给东里天机……”

葛柔云若有笑意的看向他,道:“是啊!怎么了?”冷星月道:“那是什么时候?”

葛柔云道:“嗯……就是这个月了,应该过几天吧。管他们,他们要成亲就成亲去吧!”冷星月沉默着。

夜晚时,冷星月从厨房端过一碗汤,递给葛柔云,道:“喝碗红枣木耳汤,补血的。”葛柔云脸上一红,接了过去,喝了起来。

葛柔云喝完后,把碗放到桌上,道:“再这样吃下去,真的要胖了。”冷星月静静的看着她,柔声道:“没事。”

葛柔云道:“怎么了?”冷星月沉默良久,道:“柔云……我……”葛柔云道:“怎么了?”

冷星月缓缓站起来,道:“你……我们分开了吧。”葛柔云身体一颤,看向他,道:“什么?”

冷星月道:“你明天回到蓬莱岛去……和东里天机成亲,好好和他过一辈子。”葛柔云一把站起,却忽的脸色一白,坐了下来,看向桌上那碗红枣汤,道:“你……你要干嘛?”

冷星月吐出一口气,道:“没有。你和他成亲,好好过下去。我……”葛柔云看向他,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冷星月沉默片刻,转过身去,道:“我走了,三个时辰后你就会恢复的。”葛柔云脸上发白,道:“冷星月!你为什么要这样?”

冷星月吐出一口气,道:“我们之间本来就注定了不可能,只是一场梦。原谅我……一直在骗你。”说罢,走出房门。

葛柔云叫道:“冷星月!冷星月!你给我回来!”身体一振,只冲开两步便摔到了地上。冷星月顿了一顿,道:“柔云……对不起……”

葛柔云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讨厌我了?”冷星月道:“没有。只是……我们本来就已注定了只是……一场梦。东里天机……他才是你的最好的选择。”说完便走了。

葛柔云脸上白得可怕,叫道:“你回来!回来……”只是冷星月却再不见身影。

葛柔云身体颤抖,厉声叫道:“我恨你!我恨你冷星月!”夜寂风清,唯剩苑中大树因风而响。葛柔云眼中泪水滚滚落下,却道:“你回来好吗?你回来好吗?”

冷星月飞骑冲出小镇,闭上了双眼,却控制不住眼泪长流,道:“我再也活不了几天了啊……你我本就是陌路人啊!”最后隐没在黑夜之中。

蓬莱岛上,灯火明亮一片,千灯万放。无源子站在一个孤山上,脸色沉重一片,东里天机站在他身后,道:“柔云……她……”

无源子转过身看向他,递给了一个玉片,道:“你不用担心,她的生玉符还亮着,不会出事的。”

东里天机接过玉片,道:“可是……她在呢?”无源子抬头看天,道:“魔界啊魔界!现在她的命符还亮着……如果……”东里天机沉默不语。

这时,天空中忽的划过一缕金火,似是流星。无源子、东里天机两人同时变色,看向那金火。

东里天机道:“烈焰星火……是柔云的!”无源子道:“走。”凭空一踏,便消失在虚空中。

无源子再回来时,手上已抱着一个女子,东里天机急忙迎上前,道:“她……”无源子脸上微沉,道:“没事。”

时间匆匆,转眼便是东里天机与葛柔云成亲之日。蓬莱岛中更加热闹,彩云流结,珠管迎舞,四处歌平。岛上来人更多,无不是前来祝贺的客人。

一间小苑子,东里天机已换上一身红袍,精神饱满,走进一间屋子中,道:“准备好了吗?”

葛柔云坐在镜子前,后面两个女奴为她梳妆。一个笼嘴轻笑道:“岛主,夫人快好了,你不用着急。”

东里天机微微一笑,心头激腾万分。这时,门外一个仆人道:“岛主,南海岳神岛、北朱天宇宫来了。”

东里天机急忙走出去,道:“好。”又转头对葛柔云道:“我去迎客。”葛柔云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去吧。”

府中管乐四起,接近午时时更加热闹,来客尤多。东里天机到府外迎了一会客,又到席上陪喝了几杯酒,便找个空隙回到房间,叫退了奴仆,看向坐在椅子上,一身凤袍的葛柔云,道:“柔云……今日便是我们成亲之日了……”

葛柔云看向他,轻轻一笑,道:“是啊。我们要成亲了。”东里天机走近她,拉起她的手,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待你的,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欺负。”

葛柔云抽开手,转过身去,道:“你……你不嫌弃我已是不洁之身?”东里天机脸上微沉,道:“你……”沉默了良久,道:“那个污辱了你的人,我东里天机发誓!此生一定会把他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葛柔云道:“你真的不嫌弃我?”东里天机道:“我……我只怕你嫌弃我。”葛柔云道:“不会。我有资格嫌弃你吗?”

东里天机走上去,一把搂住了她,道:“你别这样!不要这样!我害怕你这样,你这样就会讨厌自已,就会离开我的。”

葛柔云身体轻轻一颤,道:“不会……我不会离开你的。”东里天机舒了一口气,道:“我不会去想以前的事,你也不用去想……那个人……我一定会让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你……你永远也不要讨厌自已。”

葛柔云道:“我会的……我以后……会好好爱你的。”东里天机脸上尽是欣喜,道:“柔云……我东里天机一生中见过女子无数,却没有一个……能让我这般,无论你变成怎么样,我还是喜欢你,只要你永远不离开我。”

葛柔云点点头,轻笑道:“我们要成亲了,以后自然没为法离开你了。”东里天机道:“好!好!”这时,门后又有仆人来报:“连龙山、长轩帝国来贺。”

葛柔云道:“你先去迎客吧。”东里天机道:“好,我先去迎客。”便放开了葛柔云,走出了房门。那仆人笑道:“岛主,你今天精神真好。”

东里天机笑骂道:“小福子,你这不是废话吗?走,去迎客。”便和那仆人走了出去。葛柔云走到窗边,看向窗外,沉默良久,道:“你……会来吗?”

第181章 生死

第一百八十一章生死

葛柔云看着窗外良久,一个老者缓缓走进,到她的背后,道:“你今日要开心点。”

葛柔云转过身看那老者,道:“爹。”无源子看着她的脸,微叹一声,道:“你……你不要在意那个。只要你说出是谁敢污辱你……我翻遍修道界也会把他找出来,让他粉身碎骨!”

葛柔云摇摇头,道:“过去的……我不想再提了。”无源子在旁边椅子坐下,道:“我亏欠你……也亏欠了你娘。如果你想做什么,我便一定会帮你完成。”

葛柔云轻轻一叹,道:“不必了。你亏欠我娘的,并不亏欠我。”无源子沉默半响,道:“你的修为似乎另有进展。”

葛柔云道:“哦……是吧。”无源子站起来,道:“天机是真的爱你的,和他在一起你才会幸福。或许……这是我对你们母女的补偿吧。”

葛柔云沉默不语。无源子道:“我先走了。”便转身离开。葛柔云闭上双眼,右手握住胸口,只觉痛如刀裂。

蓬莱岛此时已是门庭若市,来人甚闹,东里天机走到席间,杯杯敬过酒。一个光头男子站起来笑道:“恭喜了,东里岛主!没想到今日你终于成家了,来来来,咱们喝一杯。”

东里天机笑道:“朱岛主,请。”便与他饮了一杯酒。旁边一个女子笑道:“东里岛主,今后你可就不能再去花街柳巷勾搭小姑娘了,否则岛主夫人……”

东里天机见是一个熟人,笑道:“自然不会。”也与她干了一杯酒。左边一个中年男子举杯笑道:“祝东里岛主与岛主夫人圆满恩爱。”

东里天机转过身去,笑道:“多谢长轩兄的话了。”便也干了一杯酒。这样一桌走下去,东里天机已是喝了三、四十杯,脸上愈加红涨,脚步却不见错乱。

喝到尽兴时,一个主官的道:“良辰就要开始了!”东里天机意气风发,走到堂前,道:“今日是东里老儿成亲之日,请诸位放怀畅饮,无须多顾!”下面的人齐声叫好,噪杂热闹。

这时,无源子从后面走了上来,对着东里天机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到堂上中间的椅子坐下。人群中大多不认识无源子,见他到上前坐下感到诧异,只以为是什么人物。一些见识多的,辈分深的却一眼看出此人是蓬莱岛的老岛主。

东里天机对着无源子微微一笑,道:“师父。”无源子道:“还叫师父吗?”东里天机一怔,又笑道:“岳父大人。”无源子微微一笑,道:“好。”

这时,主官又道:“请新娘上场,成亲开始。”萧管迎龙而起,从后面先走出一个凤袍凤冠的女子,后面伴娘跟着她走来。

众宾客欢颜大笑,无不道:“新娘子来了。”东里天机上前牵过葛柔云的手,道:“我们……今日成亲了……”葛柔云轻笑道:“是啊。”

东里天机满脸柔情,道:“我会好好待你的。”葛柔云道:“我也……会的。”

主官道:“拜堂开始。”两人互牵过手,开始拜堂。主官一字一句的念出:“一拜天地……”两人对着天地一拜,主官又道:“二拜高堂!”两人看向无源子,轻轻拜了下去。无源子微笑道:“以后……你们要好好的。”主官再道:“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到最后,场上愈加热闹。

无源子与宾客谈笑过几声,便出了堂前,回到一间黑暗房间中。房间中潮湿一片,冷冷冰冰,更充斥着一股血气。四壁由寒铁所造,透着森森冷气,壁上有几道小窗口,透出数道阳光。

无源子向里中走进,从窗边照下黯淡的光,映在地上一堆刀剑凶器。左窗口边吊着一名*男子,奄奄一息,身上伤口百道,一道道滴着鲜血。右窗口上也吊着一名男子,身上却没有什么伤。

无源子走向那伤痕累累的男子,缓缓道:“沈晓飞,五蚁噬心蛊的味道怎么样?”

那男子勉强抬起头,一脸的惨白与血污,胸口上多了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孔。对着无源子咧嘴一笑,笑得极阴森,道:“这点玩意又算得了什么?我魔界什么苦刑没见过。小小的五蚁噬心蛊又算个屁!”

无源子右手向沈晓飞一指,从手指间指道白色粉末射出,落在沈晓飞胸口上。沈晓飞脸上忽的一白,极度扭曲起来,满脸汗水涔涔直下。

无源子冷冷一笑,道:“魔界的刑具我不知道,但我蓬莱岛上的刑具太多了。”沈晓飞双眼睁大,“啊”的一声厉声痛叫,声音刺耳惨烈,仿佛受到了什么极大的痛苦。

无源子看向另一个人,走近两步。那人抬起头,看向无源子,道:“你要把我怎么样?”

无源子道:“冷星月,御风宗弟子,年纪轻轻,修为不弱。”那人一脸苍白,却正是冷星月。冷星月冷笑一声,道:“你抓我来干嘛?”

无源子脸色平淡,道:“我上过御风宗见过你,所修是一股纯阳之力,天地独有,与云明一般。如今,你身上的纯阳之力却没了。”

冷星月笑道:“那又怎么样?”无源子道:“这股纯阳之力,我却在我女儿体中看到。”

冷星月脸上微变,一时间忽的想通了,道:“然后呢?”无源子右手伸起,轻轻一握,一道晶莹剔透的东西掌在手上,道:“我还在她体中发现这东西,取了出来。”

冷星月看向那晶莹剔透的东西,身体一颤,道:“这……这是……”无源子道:“与你的魂魄几乎一样。”

冷星月顿时明了,双眼闭上,道:“你取了出来……那她知道吗?”无源子冷笑一声,右手一握,那晶莹剔透的魂魄便在瞬间化为虚无。

冷星月双眼睁开,道:“你!”无源子道:“冷星月,你的胆子很大,敢对我女儿做出那种事……这个孽种,我自然不会让它活下!”

冷星月吐出一口气,道:“不错……那么我也必须死了?”无源子冷冷看他,道:“死?那么简单你就不会来这了。”

旁边的沈晓飞痛叫过后,哈哈笑道:“他不把你折磨疯,是绝不会杀你的。”

无源子道:“不错。冷星月,你也来试试血蛇吞脉蛊吧!”左手一弹,一道红色药粉洒在冷星月身上。药粉洒下后,无源子右手一弹,把墙边一个竹筒弹破,从中“嗤嗤”数声,一条条赤色红线蹿出,不到瞬间便冲入冷星月身前,从他身上钻了进去。

冷星月脸上剧变,挣扎两下,只见一条条细小红蛇咬破一处处皮肉,身子一扭,便钻了进去。片刻中便已冲进了数十道。

沈晓飞看到这一幕,哈哈笑道:“无源子,你的手段还真多呢!把自已的孙子活生生取出杀死,自已的女婿也用上这种酷刑,还真是够好的啊!”

无源子冷冷看向他,道:“放心了吧!我还有更多虫蛊,等你们一种一种的试!”

冷星月脸色渐渐煞白起来,身上肌肉凹凸而动,皮肤褶起又褶落,忽的“啊”一声厉声惨叫,身子剧烈挣扎起来。

沈晓飞看向无源子,道:“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无源子道:“我还有一味药,叫作双飞合子散,可以让你们试试。”

沈晓飞道:“双飞合子散……那是什么?”无源子道:“男女同时服下会交合,最后生成一个人……或者是一具尸体。而两个男子同时服下……”

沈晓飞眼瞳一缩,脸上煞白无比,道:“你……你好狠的手段……”无源子右手一弹,一个瓷瓶握在手上,道:“百年之中,你们都不会死的!”

沈晓飞打了个颤抖,道:“你想折磨我们百年?”无源子弹开瓷瓶,便要把瓶中药粉弹出。

这时,暗室中一道黑光一闪,一道身影已站在暗室中,声音虚幻如雾,一双似有似无,似真是假的眼睛看向无源子,道:“无源子。”

无源子脸上一变,道:“是谁?”右手向前一递,一剑刺去,只挽过一道寒光,便来到了那身影前。

只是剑尖到了那身影前三寸便停了,缓缓颤抖起来。无源子脸色一白,双眼缩小,只见脖颈上已然架了一把长剑,而长剑剑柄便握在眼前那黑袍人手中。

黑袍人道:“还要试一试谁快吗?”刚说完,竟又在面前消失。无源子只感到背后一片发寒,便被一把长剑抵住后背。

无源子吐出一口气,道:“阁下……是谁?”黑袍人淡淡道:“你不是要找我魔界算帐吗?”

无源子眼中一缩,道:“你是……”这时,沈晓飞叫道:“大殿魔尊!救我!”

那黑袍人看向沈晓飞,未有动作,沈晓飞便在墙上摔下,身上的禁锢竟似凭空消失了。沈晓飞一落到地,便向黑袍人跪下磕头,道:“属下该死,没能完成任务。”

黑袍人淡淡一笑,道:“废物就是废物,连这个考验也通不过,哼!”沈晓飞吓得冷汗直留,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无源子听到这,冷汗已流满身上,道:“你……你是魔界第一殿大殿魔尊?”黑袍人身子一转,又到了无源子面前,右手一收,剑便离开了。

无源子顿时一阵轻松,向后退开两步,看向一边的墙壁。黑袍人也看了过去,道:“蓬莱岛的诛神剑阵,我也想试试。你去打开看看。”

无源子脸上一沉,却没有动作,道:“大殿魔尊……你想要什么?”大殿魔尊淡淡一笑,道:“给你两个选择,一,与蓬莱岛在今日一同覆灭!”

无源子脸上一寒,道:“你有……”话未说完,一把长剑又架到了他脖颈上。无源子下面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咬了咬牙,道:“第二个选择又是什么?”

大殿魔尊右手一弹,长剑又收了回去,道:“蓬莱岛入我魔界,你为我魔界毒剑长老。我保你蓬莱岛千年不灭!”

无源子身体微震,沉默片刻,道:“我若不选择呢?”大殿魔尊道:“你可以试一试。”

无源子脸上阴沉不定,双手握紧了拳头。大殿魔尊道:“你亲政蓬莱岛岛主,你女儿改嫁我魔界长使沈晓飞。”这句话冷漠决然,竟像是命令。

无源子脸上一寒,道:“你!”大殿魔尊道:“三声!你选择。”

无源子看向地上一脸狐疑的沈晓飞,又看向大殿魔尊,脸上沉重一片。大殿魔尊道:“三。”

冷星月脸上狰狞,抬起头叫道:“无源子!不能答应!”大殿魔尊看向冷星月,又道:“二。”

无源子咬牙切齿的道:“好!我答应。”大殿魔尊微微一笑,道:“你应该不会做出别的举动吧?”无源子吐出一口气,道:“不会。”

大殿魔尊看向沈晓飞,道:“你娶毒剑长老的女儿,与他共同执掌蓬莱岛。”沈晓飞磕头道:“是!”

无源子咬了咬牙,道:“是……”大殿魔尊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凭空一踏,便消失于虚无中。

沈晓飞看向无源子,缓缓站了起来,笑道:“岳父大人,小婿有礼了。”无源子脸色又青又白,缓缓吸了一口气,道:“走。”冷星月怒叫道:“无源子!这个叛贼!入了魔界的狗杂种!”

房间中,葛柔云坐在床上,盖着红盖头,沉默不语。这时,无源子走了进来,道:“柔云。”

葛柔云翻开红盖头,看向他,道:“爹,你怎么来了?”无源子走近她,沉吟片刻,道:“帮……帮爹一个忙好吗?”

葛柔云道:“什么忙?”无源子张口结舌道:“改……改……”葛柔云道:“改什么?”无源子道:“改嫁给沈晓飞……”

葛柔云脸上一变,一把站起,道:“什么?”无源子吐出一口气,道:“就算……就算你帮爹的一个忙……”

葛柔云道:“你……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无源子眼中泪水滚滚落下,道:“为了蓬莱岛的生存……我只能……委屈你了……”右手一递,竟点住了葛柔云的穴道。

葛柔云脸上一白,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让我嫁给那魔头?天机呢?”无源子沉默半响,缓缓把大殿魔尊的事道出。

葛柔云听完后,身体颤抖,道:“所以……所以你要牺牲我?让我保住你的性命?”无源子道:“不是!只是……为了蓬莱岛的未来……”

葛柔云笑道:“为了蓬莱岛的未来……你以前抛弃我母亲和我,让她受尽百般屈辱就是以这个原因了吧?我母亲死后你只把我送到御风宗,如今找到了我,却又用我来买你蓬莱岛的兴盛?”

无源子转过身去,眼泪不禁急流而下,道:“孩儿……我对不起你……只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葛柔云道:“天机呢?”无源子向房间外走去,道:“他……我会跟他说的。”

而在无源子走出后,一道身影走入,哈哈笑道:“柔云啊!相公我来了!”葛柔云看向那人,眼睛缓缓闭上,道:“无源子……你非要逼我……非要逼我母亲……”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流下。

东里天机喝多了酒,摇摇晃晃向一条花径走去。忽的见前面一人走来,看清了后却是无源子,急忙道:“岳父。”

无源子看向东里天机,道:“跟我去书房,我有事要和你说。”东里天机一疑,却也不敢违抗,道:“好。”

书房中,无源子递过一碗解酒汤给东里天机,道:“你清醒一下。”东里天机接过去,喝了几口,道:“岳父,有什么事吗?”

无源子看向窗外,道:“你不要叫我岳父了。”东里天机迟疑片刻,道:“师父。”

无源子叹了一声,道:“天机……师父养你多少年了?”东里天机道:“一百二十一年,师父之恩,尤如日月。天机永不敢忘。”

无源子道:“天机……师父……”东里天机道:“师父,怎么了?”无源子道:“你……为师父做一件事。”

东里天机道:“什么事?师父请说。”无源子站了起来,道:“先把解酒汤唱了吧。”

东里天机把那碗解酒汤饮光,擦了擦嘴,道:“师父……”说只说出一句,一口黑血便吐了出去,脸上煞白一片。

无源子闭上了双眼,泪水横流,道:“天机……师父对不住你……”东里天机踉踉跄跄向后退了两步,倚在一张书桌上,打翻了桌上的东西,脸上茫然一片,咯咯道:“师……”吐出一个字,便冲出一口浓浓黑血。

无源子脸上凄哀一片,道:“对不住……天机……为了蓬莱岛的未来……师父……师父只能这么做。”东里天机身体晃了几晃,往地上摔了下去,只留了一句:“为什么?”

无源子看着东里天机的身体在变冷,一把趴了下去,嗷啕哭道:“我的徒儿!我的徒儿啊!”

暗室中,冷星月忽的从墙上掉了下去,在地上滚了两圈。一个白衣男子走近,在他身上点了几下,道:“当初借你纯阳功一用,今日救你一命。”

冷星月看向那人,道:“陆傲……”陆傲仍是戴了一个铁面具,看不清表情,道:“东苑第三间房子。”冷星月一把站了起来,向房间外冲去。

疾冲到那房间外时,只见沈晓飞怒骂道:“该死的贱人!不从是吧?那就去死吧!”右手抽出一把长剑,剑上鲜血直流而出,一个女子缓缓向后摔下。

冷星月脸上剧变,叫道:“不!”身体疾冲进去,一把抱住那女子,道:“柔云!柔云……”葛柔云一脸苍白,胸口一道血箭直冲而出,看到冷星月时,惨笑一声,道:“你……你终于来了……”

冷星月紧紧抱住了她,道:“我来了我来了……柔云,柔云你不用怕,我来了……”

葛柔云怔怔的看着他,道:“你还会扔下我吗?”

冷星月泪如雨下,道:“不会,不会,永远也不会了!”

葛柔云怔怔的望着他的眼睛,道:“冷星月……冷星月……我仿佛看到了在御风宗上的那段时间……”身子一颤,已经气绝。

沈晓飞脸上一寒,道:“这对狗男女,一起给我死吧!”右手一递,长剑刺去。这时,一只手凭空伸出,握住了沈晓飞的脖颈,轻轻一捏,便捏断了去,把沈晓飞的尸体往旁边一扔,看向冷星月,道:“第二件事。”这时,从天空中一个黑袍人凭空而出,看向陆傲。

陆傲看向黑袍人,对冷星月道:“去一个地方找云明。我为了你做最后一件事,算是报了借你纯阳功之事。”

大殿魔尊道:“陆傲……你果然没被尽海魔龙所杀。”陆傲道:“你也终于突破我的封印了。”

冷星月抱紧了葛柔云,“啊”的一声震天大叫,道:“柔云!”葛柔云脸上凄冷,嘴角勾起一缕欣喜的笑容,却已然僵硬了。

第182章 出救

第一百八十二章出救

冷星月脸色凄悲,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云明急忙扶住了他,又给他输进一些元力。冷星月道:“后来……陆傲送我出来,让我来这找你……我把柔云埋葬了……一路赶来,果然见到了你。”忽的拉紧了云明的手,道:“云明,陆傲说过,只有你能救修道界……你……”

云明握紧了他的手,与他对视,道:“我会的!你放心。”冷星月舒出一口气,双眼模模糊糊,道:“现在修道界已到了……最后时刻了……你再不……”话说了这,便昏了过去。

赵媚急忙走上前,道:“他怎么样?”云明握住冷星月的手,道:“还好,只是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就行。”赵媚点点头,道:“没想到……葛师姐竟……”

云明沉默片刻,道:“陆傲当初说我活不过七天了,如今却让冷星月来找我……那是在前……难道陆傲早已算定了?”

葛柔云道:“陆傲……他是什么人物?与大殿魔尊打会是谁胜?”云明摇摇头,道:“陆傲救过我三次……好像是为了报什么恩……可能是因为楚江月吧。”

赵媚道:“可能吧!”云明道:“原来陆傲给我的纯阳功是从冷星月那拿的……也就相当于冷星月救过我。我会帮他除掉一些死仇的。”

赵媚道:“你要怎么做?”云明放下冷星月的手,看向赵媚,微笑道:“等他好一些吧。”

赵媚点点头,道:“现在他这个样子,一定要防止他会自杀。”云明看向冷星月,见他呼吸缓慢,但还算稳定。道:“他要死还死不了。”

赵媚道:“你能救他吗?”云明闭上双眼,道:“如果是以前我是不能,现在我就能了。”

赵媚道:“你要怎么救他?他体中的生气……”云明道:“我有办法……只是恐他心中不愿意活。那样无论是什么办法也救不了他。”赵媚沉默着。

时间一去便是七天,在云明的治救下,冷星月的伤也好了六、七成,只是一脸凄然,每天只是对着天沉默。

云明摇摇头,走出房间,看向山外流云,道:“人死能救,心死不能救。他的心已经死了。”赵媚走到他背后,道:“如果葛师姐能活过来……那就好了。”

云明沉默,道:“如果没有你在,我也会变成和他一样的。”赵媚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云明,轻声道:“我在呢!你永远也不许变成那样。”

云明微笑道:“不会!只要你在,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永远不会变。”赵媚道:“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两人看着山外,宁静一片。

良久,赵媚道:“你要怎么样救修道界?”云明收回眼光,道:“先料理了几个人再说。”落日掩下山城,风气快爽。

一座巨大皇城中,游兵齐集而行,兵刃映日反光,森森的照得一片发寒。皇城高达百丈,中间立着一具石雕,雕着一个男子手握长剑,剑指天上,双眼煜煜,脸上傲然。

皇城中一队队骑兵四处游走,踏起一片风尘。此时,皇宫中一个男子正抱住一个美貌女子,躺在宵帐中扭动起来。

宵帐中发出一声声压低了*声,正和着暖风。这时,虚空中一道黑暗裂开,一个男子缓缓走出,双手背在后面,看着宵帐中的两人,道:“长轩帝国的国君待客果然周到!竟然亲自为我演这种戏。”

宵帐中那男子脸上大变,向后一翻,抵在墙上,道:“你是谁?”只见那人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束发戴冠,倒是极为潇洒。不是云明又会是谁?

云明微微一笑,道:“长轩帝国卢则,就是你了。”右手一动,一把长剑刺出,这一剑明明在宵帐外刺出,半把剑刃却刺入虚空中,从宵帐中忽然生出一截寒森的剑刃。卢则还末反应过来,便被长剑捅穿了胸腹,口中咯咯两声,鲜血直冲而出。

宵帐中那女子早就吓得脸无人色,此时卢则被刺穿胸口鲜血喷出,溅满了那女子一身,那女子“啊”的一声惊叫,竟昏了过去。

云明脸色淡淡,转身便要离开。这时,从虚空中一片烈焰冲出,一个冷酷的声音道:“杀了人还想走!留下命来吧!”一把长鞭卷出。

云明向后疾退三数步,看向那人,道:“秦仙舞!”秦仙舞脸上暴寒,道:“是你!竟敢跑到这来杀人!”右手一执,长鞭刺出。

云明微微一笑,右手轻轻一弹,夹住了长鞭,身子一动,化作数道虚影,与秦仙舞交缠在一起。

皇宫中日光转暗,只是地壁却仍映得四处明亮。一只手忽的伸出,掐住了秦仙舞的脖颈,秦仙舞脸上一白,身上的火焰竟在瞬间消散了去。

秦仙舞一脸的不可置信,颤声道:“你是什么修为?”

云明看着她,道:“我想知道一些事情。”秦仙舞冷笑道:“你认为我会说吗?”

云明沉吟道:“你确实不会说。”秦仙舞冷冷道:“那你还问。”云明道:“我正缺少一个帮手,你做我帮手吧。”

秦仙舞眼中一缩,道:“你想怎样?”云明双眼与她一个对视,两道金光暗闪而过。秦仙舞身体一颤,眼中惊骇至极。

云明走出皇宫时,背后已跟着一个白衣女子,正是秦仙舞。秦仙舞道:“要去哪里?”云明道:“带我找邪阳天。”

秦仙舞道:“邪阳天在北境城,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能杀得了的。”此时秦仙舞脸色如常,竟没有丝毫的改变。云明看向皇城,心道:“齐归海的魔傀术,控制人的身体,只是太嗜血,楚江月的催魂术,控制人的灵魂,却又没有意识,太呆滞。两者合起来就不一样了。”

秦仙舞舔了舔嘴唇,道:“要不要把这里烧了。”云明道:“不用了。”沉吟半响,道:“走,先去一个地方。”秦仙舞道:“好。”两人凭空一踏,便消失与虚无。

而在两人走后,皇宫中从地上升起一道黑影,一把钻进了卢则的尸体,卢则身体一颤,缓缓站了起来,道:“云明……没想到他变得那么强了。”

蓬莱岛上,一片海面际际连天,白雪冲石,呼轰轰响彻一片。云明站在沙滩上,前面一个老者脸上苍白,身上没有丝毫的伤口,嘴边鲜血却直流而出。

云明道:“无源子老前辈,你曾救过我妻子赵媚,我不想杀你。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无源子沉默片刻,忽的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云明静静的等他笑完,也不说话。无源子道:“我亲手害死了我的徒儿,我的女儿……我又有什么颜面活着……”

云明道:“我没来,你还会活着。”无源子看向海面,一步步走了过去,道:“云明……去救修道界。”

云明道:“我会的。”无源子渐走渐远,最后被海浪淹没于虚无中。秦仙舞从虚空中走出,道:“你就不怕他逃走了?”

云明道:“我封印了他的元力,现在他只是凡人。”秦仙舞笑道:“原来如此!这老家伙可真不是一般的虚伪啊!”

云明看向她,道:“你找到了什么?”秦仙舞右手伸出,白皙如雪的手上握了一枚戒指,笑道:“蓬莱岛上的好东西全在里面了。”

云明微微一笑,看向海面,道:“最近你不要跟着我,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秦仙舞道:“为什么呢?主人,和我在一起不好吗?”秦仙舞的声音如娇似嗔,竟让云明也是心头一荡。

云明收了收心神,道:“反正在媚儿面前,你绝不能出现。”秦仙舞顿时明白了什么,笼嘴咯咯笑道:“原来主人你怕她吃醋啊!主人,你还真是个惧内的人啊!”

云明脸上微红,道:“没有。”向前一踏,便消失于虚无中。秦仙舞站在原地,咯咯笑个不停,道:“还真是个妻管严!”

云明回到竹屋中,见赵媚正在熬汤,道:“冷师兄怎么样了?”赵媚放下手上动作,看向云明,道:“好多了,让我送他去葛师姐的坟墓,守在那就不说话也不离开了。”

云明沉默片刻,微叹一声,道:“让他好好冷静吧。”赵媚道:“你那边怎么样了?都处理了?”

云明“嗯”了一声,道:“就剩北境城了……当然还有神殿与魔界。”赵媚脸上微沉,道:“以你如今的修为虽然极强,但要对付神殿与魔界……”

云明道:“先去看看冷星月吧。”赵媚道:“好。”两人凭空一踏,便消失了。再出来时,已置身一处半山间,山林风急,一处孤坟上虚烟烧起。

云明与赵媚对视一眼,走近看去,只见冷星月坐在一个小坟前,前面烧着纸钱。冷星月一身白稿素衣,缓缓扔进一张张钱纸,道:“柔云……我在呢……陪着你一起……”

云明站在原地沉默不语,听着冷星月絮絮的说着一些话,都是诉说以前的事。

冷星月烧完了纸钱后,看着孤坟,沉默良久,道:“千年之前生别离,千年之后死相思。更问鬼神问天地,此般由来何事为?”苦笑两声,又道:“清明风快林转暗,山火欲秋扫孤坟。不知何时会此处,难得生死别离君啊!”

云明默默的念道:“难得生死别离君……难得生死能分离生命……他们生前却……”

赵媚走到近前,道:“冷师兄,人死不能复生,你……”冷星月道:“我没事。”

赵媚纤眉一蹙,道:“你真的没事吗?”冷星月看向那坟,双眼朦胧,道:“王子的玫瑰花妻子不会说话,但会聆听,这就够了。世上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有人能静静的聆听,不用回答,也不用理会,这份静谧,我想就足够了。”

赵媚道:“你……你以为她能听得到吗?”冷星月道:“能。一定能的。”赵媚道:“你傻了吗?你到底要干嘛?”

冷星月道:“我要陪着她,等着她。”赵媚道:“那你干脆到地下等她吧!”话一出口,方觉不对,只是想收回却已迟了。

云明走近赵媚,拉了拉她的手,道:“让他等吧,也许这样才好。”赵媚沉默,道:“也许吧……”两人向后缓缓离开,只能下冷星月仍对着孤坟叙说着。

走到一边林下时,赵媚忽道:“你要怎么救北境城?现在修道界中恐怕没有救兵了。”

云明看向赵媚,微微一笑,右手一划,一道亮光闪出,道:“你看,这是什么?”赵媚看不太清,道:“什么?”

云明道:“我一直以为宇宙戒被烧了,却没想到原来在我体中。”赵媚道:“在你体中?”

云明拉过她的手,道:“走,媚儿,我们去一个地方。”赵媚道:“什么地方?”云明笑道:“你猜。”

第183章 解链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这是一片莽莽森森的深木,林木高入云天,遮得暗无天日。其间偶尔发出一声声的鸟叫声,更夹杂着一些兽吼,令人闻之胆颤。

云明抱着赵媚凭空踏出,看向前面一处。赵媚环顾四周,也被这些高大林木所震惊,道:“这是哪?”

云明道:“媚儿,这就是南之蛮荒。”赵媚脸上一变,南之蛮荒,与北之尽头、东之神殿、西之沙漠、中之魔林合称为修道界五大绝地,敢踏进者十死九生,竟没想到云明带她来的是南之蛮域。下意识的拉紧了云明的手,脸色有些焦急。

云明微微一笑,道:“媚儿,不用怕。”赵媚道:“你来这干嘛?”

云明道:“来找人。”看向深林处,提起了元气传出去,道:“南蛮域主!我来了!”

声音远远传去,一时间整片莽莽森林中只剩这声音,声音空旷回荡,余音不绝。而林子间其它兽吼鸟叫声却再也听不到了。

赵媚脱开云明的怀抱,向一处深林走近两步,仔细聆听片刻,奇道:“怎么听不到兽吼声了?”

云明笑道:“因为我说话了。”赵媚笑道:“你说话了,难道你说话了异兽就不敢叫吗?”

云明道:“不是。而是……”这时,一个彻响天地的声音道:“你终于来了!”这声音一出,顿时盖入天地,树叶震动,草林划乱。

赵媚眉头一皱,脸色微白,道:“是谁?”云明抬头看天,道:“三年之约还没到吧?”

那声音从天上轰隆隆传下,道:“还没到。”云明道:“那么接我进去吧,我帮你劈开它。”

那声音没有说话,一片狂风猛的卷下,带着云明赵媚便往上去。赵媚脸上大变,道:“云明,这……”

云明身子一斜,抱住了她,道:“没事,别怕。”身体一振,随着狂风卷了上去。

狂风停下时,两人已然位于一处山峰上,数道悬空铁链转向中间一座山峰。云明定了定神,抱着赵媚凭空一跃,飞踏过去,停在中间那孤峰上。

赵媚看向四周,只觉奇异无比,又看向孤峰上,眼中一缩,后退两步,只见前面一个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打坐在地上,双眼闭着。

云明走近那男子两步,道:“南蛮域主,好久不见。”南蛮域主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若有所思,道:“我在你身上藏的魂丝失去了,本来你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只是你没有失信,还是来了。”

赵媚脸上大变,此人竟然叫南蛮域主,那不就是南蛮的主人吗?云明竟与这人有约。

云明笑道:“怎么?你认为我该失信吗?”南蛮域主缓缓站起来,道:“好,你给我劈开它!”

云明走到南蛮域主背后,看向地上的铁链,见一头穿过南蛮域主的胸口,一头甩在地上,一把晶莹剔透的长剑顺着铁链口刺入了进去。道:“这就是陆傲刺的吗?”

南蛮域主脸上微沉,道:“你知道陆傲?”云明蹲下身子,看那把长剑,道:“还见过。其他四大绝地的绝地之主都被他以这种方式封印了。”

南蛮域主道:“我知道。要不然修道界也不可能有三千年安定。”云明盯着铁链看了良久,道:“这铁链再砍开很难。”

南蛮域主看向他,道:“所以我才要你砍开它!”云明看向那把剑,道:“这是什么剑?”

南蛮域主摇摇头,道:“不知道,也拔不出来。”云明沉吟片刻,道:“我试试。”伸手过去,轻轻的握住了剑柄。南蛮域主双眼凝视那剑,道:“我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拔出。”

云明双眼闭上,右手握紧了剑柄,向上一提,剑却如同扎了根般,竟不动半分。

赵媚走近前,也看向那剑。云明试了一会,又松开来,眉头一皱,道:“怎么这剑似乎与什么连着了,无法拔出来。”

南蛮域主道:“我本属天外巨人族,一指力达万万斤,但也没能拔动一分。”云明听得出他言外之意:我力气这么大都拔不出,何况你这个小小的人呢?

当下也不介怀,微微一笑,道:“这剑或许不是拔的。”再度握住那剑,双眼闭上,一缕元力送入其间。

南蛮域主道:“哦,你还要再试?还是趁早用你那招剑法劈开铁链吧!”云明闭眼不语,良久之后,忽的双眼睁开,右手一松,而那剑竟“嗤”的一声,化作一缕银光送进云明手心,那铁链也一个颤动,合着剑刃化作银光飞入云明手掌上。

云明向后一退,提起右掌一看,只见一个白色光印隐隐可见。道:“这剑锁的果然不是身体,而是魂魄!我的魂魄如今可谓天下无一,这剑与链只在魂力下一带动竟冲走了。”

南蛮域主一把跳起,凭空而立,脸上狂喜之色甚浓,仰天哈哈狂笑道:“我出来了!我出来了!”声音直震八方,轰隆隆颤得四处摇动。

云明眉头一皱,抱着赵媚向后一退,消失在虚空中,重新现身一片森林中。而随着云明出来,一道巨大身影从林中站起,轰隆隆摇得大地如裂,一个声音从云端哈哈笑道:“我出来了!我出来了!三千年了,我南蛮域主终于出来了!”

这声音一出,即使是云明也是脸上发白,而林间其它异兽更不用说了,轻者重伤昏迷,重者直接爆炸成灰。赵媚脸上一白,身体一颤,竟难以站

定身子。

云明急忙抱住她,探手过去,给她输进了一些元力。南蛮域主身体一振,风气狂卷一片,哈哈笑道:“我出来了!我出来了!”

云明抱着赵媚向后一退,飞到半空去,高声传去道:“南蛮域主,怎么样?我没失信吧?”南蛮域主缓了缓,一双巨大的眼看向天空中云明赵媚两人,哈哈笑道:“你没失信,我没有信错人。”

云明笑道:“若不是域主先前的帮助,我也不能活到如今。算是域主先救我在先。”

南蛮域主道:“这一次你助我脱离千年封印,以后修道界上若有为难之事,我自出手相救。”云明沉吟半响,道:“我如今正要请域主出兵,相助一事。”

南蛮域主笑道:“什么事?说。”云明道:“助我铲除神殿与魔界。”

南蛮域主声音一塞,沉默良久,道:“你说什么?”云明道:“助我铲除东之神殿与西之魔界。”

南蛮域主双眼盯着云明,沉吟道:“你在和我开玩笑吧?”云明摇头道:“没有。我得罪了神殿与魔界而已,现在这两大势力恨不得杀了我。”

南蛮域主道:“所以你要我帮你铲除了这两大势力?”云明听得他语气中有讽刺味道,心下也明了这是为何。道:“如今修道界之形势十分险峻,魔界占领了西漠与北方一带,而神殿则东西一带……”

随着云明一字一句说完修道界的形势,南蛮域主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云明道:“如今,只剩南蛮与北海了。若域主再不出手,恐怕……”

南蛮域主道:“没那么简单!还有魔林呢?妖主呢?”云明沉默片刻,道:“魔林算是灭了,妖主也死了。”

南蛮域主惊道:“魔林灭了?妖主死了?怎么可能?”云明道:“事实就是如此。如今南蛮若不出兵,当有一日,神殿或魔界定会打来。”

南蛮域主双眼闭上,沉默良久,忽的睁开双眼,道:“果然,妖主的气息真的没了。”

云明知道他探出神通去察探,道:“域主,这件物品还望收纳。”右手一动,一道银光射出。

南蛮域主眼中一吸,那银光便飞到掌心握住,张开一看,不禁眼中一缩,道:“五虚灵骸棍,七大圣器之一。”

云明道:“不错,这件兵刃还望域主收下。”南蛮域主握了握手,沉默着。云明知道他在沉思,也不催促,便在一边等着。

良久,南蛮域主道:“好!我南蛮可以出兵,一战修道界,但只能是魔界或神殿的一个。”

云明道:“不!还请域主一同铲除这两大势力。”南蛮域主道:“不可能!我仅能对付一个大殿魔尊,不可能再对付一个神子祭司。”

云明笑道:“神子祭司如今仍被封印在神殿,无法出来。大殿魔尊由我来对付,你只须对付百万魔兵,数十万神使就行。”

南蛮域主沉吟道:“你能对付得了他?”云明道:“能。”南蛮域主道:“好,只要你能拖住这人,三个月的时间,我出动巨人族,把魔界神殿一同扫平!”

云明笑道:“好!若事成之后,西漠与东殿请域主统领。”南蛮域主自然听得出云明话中之意,笑道:“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云明身子一纵,落了下去,道:“这一次修道界之战,便请域主倾尽南蛮兵将!”南蛮域主身一振,竟向下缩小,最后化作一个八尺男子,向云明走近道:“好!”

此时,北境城外魔兵轰隆隆如海潮怒卷,雷霆震彻,烽火四起。登云梯、飞天翼、铁爪索各种兵刃无所不出,天空中一片乌云,只杀得满城血气。

城上城下无不血战万次,北境城破败一片,仍在死死僵持着。城上一个男子脸上苍白,溅满乌血,一身战甲千疮百孔,右手握紧了一把巨锤。

旁边一个衣染血污的男子提着长剑走了过来,道:“天雷子,你怎么样了?”天雷子喘了喘气,道:“这边快撑不住了,马尘,南门呢?怎么样了?”

马尘咬了咬牙,望下城下,见魔兵密密麻麻,尤如群蚁出巢,望之不禁一阵心悸,道:“有云灵上人在,暂时还没事。只是……”

天雷子沉默片刻,道:“你说,我们还能支撑多久?”马尘看了看手上的剑,只见剑上已有了数道崩口,叹道:“只怕……支持不了十天了。城中兵粮殆尽……若后面没有天画楼在,城恐怕早破了。”

天雷子道:“魔军,长轩帝国……待会他们恐怕就会发动今天的第十七次进攻了。”

旁边一个兵卫跑上前来,道:“报告执法苑长,李知尘与曾听杀出城外了,现在两人……都消失了……”

天雷子、马尘两人脸上大变,齐声道:“什么?”那兵卫身满血污,脸色苍白,道:“曾听在西门一曲吹死除魔会三名高手,李知尘与他大战,从城外杀出,早不知所踪了……”

马尘道:“吕宗主呢?他知道了吗?”那兵卫喘了喘气,道:“还……”话未说完,从城下“嗖”的一声射入一枝流箭,没入了兵卫胸口中。

第184章 危城

第一百八十四章危城

紧接着,一声声“嗖嗖”破空穿响,一支支钢制利矢满天而落,密如雨,麻如星。天雷子抱住那尸体往后一退,在地上一送,叫道:“他们发动攻击了!”

城上兵卫执戟护盾而起,脸色惨烈。城下魔兵轰隆隆涌袭而上,天空中嗤嗤数声,道道飞蝠冲上城门。马尘提剑杀上,血溅百步。

魔兵如潮,不消片刻已有大半攻上城门。天雷子脸上惊骇惨叫,巨锤砸死了一头飞蝠,叫道:“守不住了!快去请……”

话未说完,后面“嘭”的一声剧响炸开,三、四道身影飞射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马尘看向那几人,惊叫道:“吕宗主!”

云道宗吕宗主从地上爬起,身上鲜血尽是,右手握着一把断剑不断颤抖。另外一名和尚、一名女子、两名男子半跪在地上,都是脸色惨白,身满鲜血。

城中烽烟四起,南门、东门、西门魔兵齐涌而进,却再也守不住了。一个黑袍人右手提剑,缓缓从烟火中走出,看向吕宗主,道:“吕元子,第三剑了。”

吕元子从地上爬起,断剑支在地上,看向黑袍人,道:“大殿魔尊,好厉害的深海血龙剑!好厉害的剑法!”大殿魔尊抬起长剑,指了过去,道:“修道界该平了。”

这时,城外“嘭”的一声巨响,一头头巨魔兽扑上城门,魔兽上的魔兵嗷嗷狂叫,兵戟划过,道道鲜血溅出。城中官兵只抵得两个回合,便被斩作两片。

天雷子举起铁锤砸死了两名魔兵,见城门已破,魔兵涌上,一时直感无力再战。从城西冲出一队人马,最前两人叫道:“西门破了!”只冲到近前,又被魔兵围住。

马尘剑起剑落,杀了一个魔兵,甩开一道鲜血,仰天叹道:“我们败了。”魔兵轰隆隆围上城来,倾刻间已满北境城。

地上那和尚右手捂住胸口,胸口上滴滴鲜血流出,左手握住一个红色葫芦,道:“不愧是七大圣器之阴剑,我的红焰葫芦竟不能收下。”

大殿魔尊提剑走近,道:“淡理、沐帘声、项拓嵘、吕元子,云灵上人我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弃身化魔,为我殿下魔将。”

大殿魔尊每说过一个名字,半跪于地上的五人都抬起头来看他。待他说完,天武宗宗主沐帘声缓缓站起,哈哈笑道:“我们都是玩剑的,再来过几招吧!”右手一振,长剑指向大殿魔尊。

吕元子与云灵上人缓缓站起,握紧了手上兵刃。项拓嵘笑道:“没有想到我们五人合下三大阵法却仍过不了你手上三剑,如今看来也是必输无疑了。不过若让我化身为魔,成为魔将,那还是算了吧!”身体一振,站直起来右手紧握长剑。石同从后面冲出,抢到项拓嵘身前,与他站成一线,道:“宗主!我来帮你。”

大殿魔尊抬起深海血龙剑,道:“第四剑了。”剑出剑落,只见黑光一闪而过,数道鲜血飞射而出。吕元子、淡理、沐帘声、项拓嵘、云灵上人五人还未去接,便已中剑,身体一颤,向后一摔倒在血泊中。

天雷子挥开两锤,已无力再战,巨锤甩出,砸在一头巨魔头颅上。长叹一声,道:“我们败了。”

这时,从半空中“嘭”的一声巨响,一只巨大的手锤下来,狂扫一片,数十个魔兵在那手下如同蝼蚁,不消半分气力便被捏死了。

马尘脸上一变,道:“什么人?”这时,从城外轰隆隆声响起,一头头身高百丈的巨人飞冲上前,长啸一声,杀入魔军中。

这些巨人体如金刚,无须兵刃,双手乱拍,双腿乱踏,竟没有一个魔兵能接过一掌。巨人中一头最大的啕啸道:“冲!杀!把这些蝼蚁统统扫平!”

随着那巨人一声喝下,后面如山巨人怒冲而上,一头巨人随意一拳一脚,便能轰杀数百个魔军。而巨人远远冲来,粗略一算,竟也有千余名,比之百万魔军自是一滴水与大海之比,只是这些巨人大如山,全身金刚不坏,一个吼叫便能震死数百魔兵,而魔兵想要击杀巨人却是极难。

城中众人无不脸上大变,惊骇不已。吕元子从血泊中勉强抬起头,望将上去,脸色发白,道:“巨人……怎么会有巨人?”

淡理喘了喘气,半撑着起来,道:“传说修道界中,东有天使、西有恶魔、北有神龙、南有巨人……难道这些巨人是南蛮的?”

大殿魔尊抬头看上去,眼中微缩,道:“巨人……是南蛮的巨人族!南蛮域主也想要参与吗?”

如果之前魔军算是如潮袭卷的话,那么此时却如同蝼蚁,一头头巨人轻轻一拍,便碾死一大片。半空中飞蝠卷下,巨人双手一甩,便击落了下去,一时间魔军彻底大乱。

大殿魔尊身体一纵,凭空立住,看向北境城各处,眼中愈来愈寒,道:“南蛮域主果然想参与这一战。”

吕元子呼出一口气,道:“没想到南蛮也出动了,这下可真好了,西漠魔界、东殿神殿、南蛮巨人……都来了……”

沐帘声支剑半跪,嘴角鲜血不断流出,道:“无论他们怎么争……最先死的恐怕还是我们吧?”大殿魔尊看了下去,道:“那你们就先死吧!”右手一握,深海血龙剑刺出。

这时,从半空中踏出一人,右手一伸,一把长剑刺出,“当”的一声,与深海血龙剑碰撞而开。大殿魔尊缓缓看向那人,见那人一身白衣胜雪,长发束冠,手握长剑,脸色微红。

那人举剑对着大殿魔尊,道:“大殿魔尊,我们来比比剑。”大殿魔尊变色道:“云明。”

云明微微一笑,右手一弹,已然出剑。大殿魔尊剑起如星,罩落而下。两人剑接而过,化作两道虚影。

大殿魔尊一身黑袍金冠,而云明一身白衣胜雪,两人交剑如影,身子一闪,竟化为透明,无法看清。只有空中一道道裂缝不断炸出来。

两人一会在地上交战,一会到了天空,剑影流绝,光溢天地。罩得日月失色,无地无光。

项拓嵘半趴着,看向两人大战,道:“云明……他怎么来了?他不是死了吗?”吕元子眼中缩小,道:“云明……就是他吗?”

不说吕元子、项拓嵘等人的震惊,只见云明与大殿魔尊交战数百回合中,千余名巨人已倒下了十余名,尸体如山,一摔下去又砸死了数百名魔军。

云明见状,向后纵开一步,道:“日月鹰,该出来了吧?”这时,从远处呼轰隆隆一片响声不绝,一头头巨兽狂奔向前。天雷子等人本来在城头上已然失望等死,待看到巨人出现,云明现身时着实提起了生望,此时见远处奔来一线黑线,正茫然何物。

待那黑线近前时,不禁大惊,只见一头头异兽齐涌而来,最前一头黑*头鹰冲疾而上,叫道:“杀!把魔军给我绞烂了!”异兽杀入魔军中,厮杀起来。天雷子脸上茫然,道:“怎么回事?”马尘也是一脸疑惑,不知所以。

大殿魔尊道:“是你指使的?南蛮域主呢?”云明笑道:“他去收拾天主了!你由我来对付吧!”剑起而过,又战成一团。

吕元子等人听到看到,更加震惊。项拓嵘看上去,叫道:“云明!你要小心他手上的深海血龙剑,上面有一股极阴寒的气息以及一头龙灵。”

大殿魔尊一剑划过,云明剑起去接,“当”的一声,却被斩断,带着一缕鲜血飞射而出,到半空时又结冰粉碎了。

云明空手急接几剑,脸色发白,向后疾退而出。大殿魔尊步步紧踏,剑如追魂。

云明退到南门,大殿魔尊便追到南门,退到北门便紧追到北门,两人天地交杀,过处万物崩催。

云明退到一座小山时,大殿魔尊已追了上来,深海血龙剑指去。这时,从小山上一个白衣人走出,右手一扔,一件东西甩向云明。

云明眉头一皱,翻身接过,搭在山角上,看向那人,道:“陆傲!你怎么来了?你给我什么?”陆傲道:“风云纯阳剑……嗯,或许说,风云阴阳剑吧。”

云明看向手上长剑,眼中一缩,道:“曲儿……曲儿的气息……”大殿魔尊看向陆傲,脸上阴沉一片,道:“你也要插上一手?”

陆傲淡淡一笑,道:“还给楚江月的人情而已。”云明右手一弹,握剑于手,身体一纵,再度迎上大殿魔尊。

大殿魔尊脸上一寒,深海血龙剑卷出。两人再战一起,两把魔剑交相映光。触过者则碎,轻碰者则灰。

陆傲在山上坐下,看着两人大战,叹道:“你果然是楚江月的传人,也是那道异端灵魂。亡灵塔啊!见了你的人便只有死……”

大殿魔尊越打越急,剑势如流水断星,道:“南蛮那巨人你放出来了?”陆傲道:“不是我,是他。”顿了顿,道:“要不要我去放天主出来?我们再玩一玩。”

大殿魔尊脸上阴沉,冷笑一声,闪过身子,看向后面,此时越战越惊,心中尤恐一件事的发生,此刻的形势可算是诡异至极,南蛮域主与陆傲竟都出来了,不说云明的修为即使弱于自已,也不差多少,若是陆傲出手,再加上南蛮域主的话,即使是自已也绝对挡不下百招。虽说此时的陆傲因千年前妄闯北海,被禁海魔龙重伤,暴跌了不少,已不能像往常一般,但若三人有所串通,恐怕……

两人再打得百余回合,大殿魔尊忽的抽身而出,凭空一踏,消失在虚空中,只留下一句话:“又一个三千年了!神界之上,再看谁的招式强!”

云明见大殿魔尊逃走,舒了一口气,缓缓落了下来,看向了陆傲,道:“陆傲,多谢了!”

陆傲右手扶住脸上面具,缓缓摘了下来,道:“你让南蛮域主去做什么了?”云明见陆傲摘下面具后露出一张白皙沧桑的脸,只是右脸上多了一道剑痕,从眼角划到嘴唇,十分丑陋。心下微微一惊,道:“他去神界了,想来能收拾被禁锢的天主。”

陆傲点点头,脸色淡淡,道:“一年后,又是一个三千年了。那一刻,尽海重开,魔龙平息,通往神界之门打开。你若不在那一刻前往神界亡灵塔,你!这条异端灵魂,还有你见过的所有人,就一起消亡吧!”

云明脸上大变,道:“什么?”陆傲道:“北之尽头,无边尽海。三千年一平息。也是三千年前,我们从那下来,如今该从那上去了。”话说完后,便凭空消失了。

第185章 尽海

第一百八十五章北之尽头,无边尽海

东之神殿之上,此时一片黑影辅天盖住。一道巨大身影遮挡住半个日头,双手举起一头庞然巨物,又把太阳彻底挡住了。

神殿之下众神使无不惊骇无色,却无半点气力去反抗。天主脸色苍白,站在神山之上,叫道:“南蛮域主!你欺我被禁锢住竟使这种乘虚而入的招式!”

南蛮域主双手托着一座巨山似的东西,哈哈大笑道:“若不是云明提醒了我,倒没想到还有这种好办法!天子祭司,我手上的玄武只因我三千年来被禁锢而住,无聊之际以各种变异源祭化而出的变异巨兽。体若星河,口可吞星月,就送于你神殿吧!”话一说完,双手托着巨兽向前一送,轰隆隆覆压而下。

天主惊怒道:“南蛮域主,你敢!”身子一纵,伸手上前去,奈何玄武巨大无比,轰隆隆盖了下去,“嘭”的一声剧响,直接砸在神山之上,整座神山连同山上神使都被覆盖其中。

天主从玄武下冲出,“噗”的一口鲜血吐出,脸上苍白一片,回头看去,只见玄武巨大头颅伸出,巨口一张,从中冲出密密麻麻的一道道血蟒,四处乱卷乱绞。一些幸存的神使在玄武口中血蟒巨口下无不丧命。

天主看向南蛮域主,怒吼道:“南蛮域主!云明!你们毁我神界,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南蛮域主身体一动,一根巨棍绞下,笑道:“天子祭司,看看谁放不放了谁吧!”

天主伸手一托,身体一颤,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又复喷出,身体向后摔出数十步,在一片废墟中爬起来,脸上煞白一片,道:“五虚灵骸棍……若不是我被陆傲封住元灵,岂能!”南蛮域主巨棍扫下,道:“你这东之神殿,以后就改名东之蛮域吧!”

北境城下,魔军溃败,尸体堆积如山,而那头日月变幻的猫头鹰嘎嘎鸣叫几声,转而看向城中众人。吕元子等人脸色微变,全神警惕起来。

猫头鹰道:“你们放心,我南蛮对你们没兴趣。”飞向了巨人异兽之中,道:“趁此机会,一路追杀过去!把西漠也给我平了!”

这时,虚空中云明走出,道:“慢!穷寇莫追。”猫头鹰看向云明,嘎叫两声,道:“大殿魔尊呢?”

云明道:“逃了。”猫头鹰那双大眼一眯,在半空中翻飞几下,看向北境城,又看向巨人异兽,道:“好。”

云明踏空落下,走到吕元子等人面前,道:“你们怎么样了?”吕元子舒出一口气,道:“云明……多谢你来相救了。”

云明微微一笑,道:“无须多谢。”又走向天雷子,扶住了他,道:“天……你怎么样了?”天雷子双眼圆瞪,道:“我没事,我女儿呢?在呢?没跟你一起吗?”

云明道:“在呢!就在后面。”这时,从后面虚空中走出一个女子,扑到天雷子怀里,叫道:“爹!”

时间匆匆而逝,转眼已是一年过去。一年之中,蛮荒域主与云明合力之下,巨人族、异兽群及除魔会成员大败魔界,捣毁神殿,修道界已是平定下来。

而魔界大殿魔尊在那时北境城外败退后却不知因何,不再出来。导致魔界兵败如山倒,三殿魔尊曾听早与李知尘大战后失踪,剩余势力再难以抵挡云明与蛮荒域主的兵力了。整个修道界便算是一统了。

落花时节中,云明倚着一株梅树,看向天外,沉默良久,道:“我快要离开了……”

后面一个女子走上前,轻声道:“说什么呢?什么离开?”云明转过身去,看向那女子,心中温暖一片,轻轻搂过她的纤腰,道:“媚儿……”

赵媚凝视他的脸,“嗯”了一声。云明与她对视良久,道:“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我快要离开了。”

赵媚道:“离开?离开去哪?”云明摇摇头,微叹一声,道:“我心中好乱……”赵媚轻轻抱住他,靠在他怀中,道:“不管你去哪,我都跟你去!”

云明微微一笑,搂紧了她。这时,从天角处一缕火阳生出,紧接着,从西面海水中一片寒月生出,二者光华相印,天地耀辉灿烂。而天空中数道流光一闪,九个飞星交接一起,明亮无比。

赵媚见到这一幕,脸上一变,道:“怎么回事?”云明脸上缓缓沉下,舒出一口气,道:“又一个三千年了……”

而此刻,修道界之中各处都见到这幅景象,日月同生,九星相伴。天画楼上,吕元子抬头看天,道:“日月际,九星环……无边尽海,潜龙沉睡……三千年一次的平息。”

后面一个白衣男子走出,也抬头看天,道:“无边尽海平息……神界大门开了!”吕元子点点头,道:“神界大门开了……只要顺利到达尽海之尽头……便通向神界了……”另外几处也有几名强者抬头看天,发出如此的感叹。

项拓嵘登楼抬头,手上捏着两枚铁珠子,道:“三千年……这一次,神界之行势必有不少宗门前往。”后面一个蓝衣男子道:“不见得,想要穿过尽海没那么容易。”项拓嵘微微一笑,道:“自然。”

日月九星持续了三天,三天过后才消平了。而修道界也彻底沸腾了起来,人人都向往着神界,但想到达神界,修为必须达到劫道九重天,经历道劫方能升往,绝不容易。而如今尽海平息,只需穿过尽海,到达尽头,便可从那飞升神界……这正是多少修道者一生的追求!

云明走在街道上,旁边跟着两名白衣人,却是石同与慕容流水。

云明道:“冷星月呢?他最近怎么样了?”石同道:“葛师姐死后,他只守了两个月的墓,就住进青楼了,天天与妓女……”云明沉吟道:“我去看看他。”凭空一踏,与两人消失了。

一座莺红燕紫的雕花阁楼中,一座高楼上,冷星月躺在床上,一手抱住一个女子,哈哈笑道:“来,笑儿,给小爷跳上一段舞。”那女子嘻嘻笑道:“好呢!爷,我给你跳。”便脱开冷星月的怀抱,跳起舞来。

云明在窗外看了一会,便静静的离开了。走在大街上沉默不语,石同道:“真是可笑!葛师姐才死多久?他便这样。”

云明沉默不语。慕容流水摇摇头,道:“他还经常念着一首诗呢,叫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只道他……原来也不过是。”

石同道:“可怜葛师姐……”云明道:“别说了!”两人急忙闭上口,不敢多说。云明沉默良久,道:“不这样麻木自已,他会更加痛苦。”两人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时,一个白衣男子从对面走来,道:“云明,你该去准备了!”云明看向那人,道:“陆傲。”

陆傲一身白衣,脸上又戴上了铁面罩,道:“大殿魔尊已经离开了修道界,南蛮域主也在一个月前飞升了。我们修为早超过了劫道九重,现在,我也要离开了。”

云明沉默不语。陆傲道:“你也感受到了?赶紧去准备吧,你没有时间了。”

云明叹了一声,道:“我知道,我没有时间了。”陆傲道:“三千年前,楚江月修炼冥山七剑术,走火入魔,杀妻杀子,弑师屠门。几近入魔。”

云明道:“后来呢?”陆傲道:“神界九霆神帝冯风雪,下令九大宗门围攻楚江月。楚江月在枫叶林杀出,遇齐归海,同归于尽。”

云明道:“原来如此。”陆傲道:“神帝要的只是冥山七剑术,这个仇,你必须去报回来!何况你身溶楚江月齐归海魂魄,神帝也绝放不了你!”

云明道:“会的,这个仇我会去报的。”陆傲点点头,道:“我要走了,希望神界之上,我们再见。”

云明沉默着,道:“三千年前,神界下来多少人?”陆傲道:“具体多少我不知道。有几个我知道,楚江月齐归海的残魂,为齐归海盗取七圣器的大殿魔尊,师门内斗,逃了下来的冷星月,再加上我。”

云明道:“我知道了。”陆傲向后走去,远远离开,道:“我从神界下来,一身修为消去七成,去过尽海,只因太过狂妄,被潜龙重伤,又去了九成。如今尽海平息,潜龙沉睡,但也不可大意。嗯,对了,这个世界上,以心道重生的只有两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李知尘,找他一起去吧。还有,前往尽海需有神舟载动,这神舟便是南蛮变异玄武的龟壳。玄武已经被我杀了,去东境接龟壳吧!”话说完后,便凭空消失了。

云明仰头看天,道:“神界……神舟……李知尘……”顿了顿,道:“李知尘在哪?”石同道:“李知尘的妹妹薛轻云被成林挺所杀,妻子梅含遐又死在妖主手上。现在在女巫族后山上养羊放牛。”

云明道:“召开集合令,集齐八大宗门。顺便找风绝城风千雪来,带我去找李知尘。你们去东境,带回玄武壳。”石同、慕容流水两人应道:“是。”

云明走在一脉起伏重迭的山峰间,浮云渐涨渐消,散去聚来,随风而走。山脉上绿树盈盈,直入云天,绿草茵茵,随风而动。此时又是暮春时节,点点鲜花从草丛中绽放开来,红花、黄花、紫花、蓝花夹成一片,在寒风霜冻中向着春风。

花草盈盈,对明媚阳光,揖山间寒气,整片大地一时新。山沟着小流清澈,沾着草根,向下流去。山沟间小石可见,偶见蟹鱼。

在一个小山坡上,桃花仰着融雪开放起来,红如美人羞脸,微风一过,片片梅花也因风而下,有如红雨。辅在大地上,溪流间。

云明抬头看去,向着一条小路上去。后面跟着两名白衣男子,正是云道宗四大风云手的风绝城风千雪。

三人走到山上,一名童子闪身拦住,道:“此山不可进。”云明微微一笑,显了身份。童子脸上一变,急忙上山禀告。

云明等了一会,见童子还没下来,走上去,见山上立着两座孤墓,墓前站着一个白衣男子。直纵而上,一跃而起,落到山头,看向男子,知道这男子正是李知尘。

李知尘看向云明,脸色平淡,缓缓站了起来,道:“云明。”云明道:“是我。”这时,从山下又奔上来两个白衣男子,站到一边。

李知尘看向那两人,道:“绝城,千雪。”风绝城道:“近几年来修道界中发生了一件事。”李知尘道:“什么事?”风绝城道:“中之禁地已平,西之沙漠毁灭,东之神殿崩溃,南之蛮荒已成为我们的统地。”李知尘道:“然后呢?”

风绝城道:“你不惊讶?”李知尘道:“有什么可惊讶的?”风绝城摇摇头,道:“也是,你自然不惊讶。如今,正魔两道已是实力大降,仅剩下两个势力,一便是残余的西漠势力,二便是邪阳天的神圣影子。不过不久,也将在除魔会之下彻底灭亡。”

李知尘背负着手,看向两座小墓,道:“你们找我?”云明道:“是我找你。”李知尘道:“什么事?”云明眉头一扬,道:“请你下山,以除魔会盟主的身份。”

李知尘摇摇头,道:“修道界已是平了,还找我干什么?”云明道:“找你自然有用的。你应该知道,我已是除魔会盟主,除魔会如今是修道界之巅峰!万宗朝服,四海归一。五大绝地也平了四个,却为什么不平了第五个?”

李知尘道:“为什么?”云明道:“因为北之尽头乃人之尽头!步入者有生无死。仅有三千年一开,日月同辉时方能进入。而如今,正是这三千年来开启的时候!”

李知尘淡淡道:“怎么了?”云明道:“残余魔界势力以及邪阳天势力还有一些宗门势力已进入北之尽头。只为寻得通往神界之道,无须渡劫,飞升神界。除魔会也将要进入北之尽头,一举铲除这些势力。”

李知尘轻“嗯”一声,道:“是该铲除了。”云明笑道:“自然。”顿了顿,道:“不过北之尽头十分诡异,极为凶险,即使在这三千年一刻的时候也不能轻易进入。”

李知尘道:“你想进入北之尽头,通向神界?”云明道:“不错!有一些债,我要去神界讨回来。我不能再等千年。”李知尘淡淡一笑,道:“我要陪着她们。”

云明看向两座小墓,道:“你要陪着两个死去的人一辈子吗?别忘了!现在她们只是两团枯骨!”李知尘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云明,手上一动,一把长剑直指而过,道:“这句话,我不想再听一遍。”

云明佯怒道:“你敢对我动手?”李知尘道:“我不介意拉下你。”风绝城,风千雪两人脸色微变,急忙走上前去,道:“知尘,还是不要伤了和气。”

李知尘脸上淡漠,缓缓收了长剑,道:“你们走吧!”云明笑道:“不错!李知尘,我佩服你。妖主身上的泪珠天符玉已经与他化为一体,同时被风云纯阳剑烧毁吸掉,如今,唯有传说中的神界,能再有一件泪珠天符玉,才能有机会复活她们!”

李知尘身体微颤,缓缓道:“神界……”云明点点头,道:“不错!神界,只有神界才有机会复活她们!我也要到神界去找到泪珠天符玉!”风绝城,风千雪两人见两人气焰平下,这下松了口气,向后退去。

李知尘道:“北之尽头后便是神界?”云明道:“是!若要等飞渡化仙,前往神界,你我都需要上百年的时间,而我不想等了!我也相信,你不愿等。”

李知尘看向两个小墓,道:“北之尽头如何?”云明见他问出这句话,脸色才松了下来,道:“北之尽头,修道界最北之地!是一片茫茫无际的大海,海上风云不测,隐藏着风劫,水劫,海劫。尽海之下,更传说守护着一条神龙!又或者是魔龙。这条神龙,潜藏在深海之下,仙神过之,舞风作浪,能轻易卷下仙神!佛入佛死,仙过仙亡!即使妖主等人,也不敢轻易渡之。只有在每三千年时,日月同辉,九星重叠之时,这神龙才会平息下来,以沧海神舟,可以渡之。只有渡过无边尽海,才能通达神界!”

李知尘点点头,道:“你们找到沧海神舟了?”云明道:“已经找到。我已派人探过无边尽海,也如传说一般。”李知尘微微呼出一口气,道:“什么时候?”

云明微笑道:“这一月的十五。”李知尘拈着指一算,道:“还有三天。”云明道:“就剩三天。”李知尘道:“三天后,我会赶到北之尽头。”

云明笑道:“好!我等你。”又看看那两个小墓,道:“你就是想复活她们?”李知尘神情一晃,仿佛想到了什么。

第186章 行船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片浩浩荡荡,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波涛如怒,卷起千堆雪,一撞之力则巨石粉碎,远远望去,漠漠无际处似与天相接。

一只巨大如山的神舟从海上划行而过,向着海上行去。这神舟十分巨人,船上竟有百来根桅杆,扬帆时遮天蔽日,只是与这茫茫大海相比却显得极为渺小。

海岸上站立着一群人,待神舟远去后才向后离开。其中一个蓝衣男子背负着手,立直了身子,脸上微白,凝望着海面沉默不语,等周围的人都远去后,才缓缓开口道:“云明……这一去,恐怕我们不会再见了……”仰天一叹,道:“火门……对不起,我回不去了。”

沧海神舟在海上穿行着,船上尽是高手,百余名高手充当水手,又有百余名负责吃喝,算计下来人数也着实不少。

云明坐在船舱中,前面一张小桌子温了些酒,摆了几盘菜。桌子旁又围着五、六个人。正是云道宗宗主吕元子、佛宗宗主淡理、天武宗宗主沐帘声、御风宗宗主项拓嵘、女巫族游外多年的长老云灵上人。

五人依右到左坐下,云明坐在中间。云灵上人一身紫裙,脸上蒙着轻纱,旁边还跟着一个蓝裙女子,脸色怯懦。

云明喝了杯酒,道:“尽海之行,危险百变。虽说是三千年一次的平息,却也不可大意。”

吕元子道:“我早年游行大陆时曾获得一张残破地图,上面有着几个残字,隐约就是无边尽海。或许可以借鉴一二。”

云明道:“嗯,无边尽海,本属无边。想要到达尽海之尽头,恐怕非是容易。”淡理道:“此次前来,自然是做了准备的。”

云明又倒了杯酒喝下,道:“船上有多少人?”沐帘声开口道:“各大宗门的高手弟子,还有一些水手,算起来六、七百名吧。”

云明放下杯子,道:“尽海之行,危险之极,三千年一开,即使是一开,也难以穿过尽海去到神界。不是人多就能到达的。”桌上数人沉默不语,知道云明有些不满,不敢多说。

云明摇摇头,道:“算了。各自要小心点。”看了云灵上人身边的蓝衣女子一眼,有些疑惑,但却也不多说。云灵上人美眸流转。看向云明,道:“她是忘忧堡素千鹤的弟子李桢。素千鹤虽是神殿的人,但对我们也不曾有过仇恨。素千鹤死后,我路过忘忧堡救下了李桢,便带在身边了。”

听到此事,李桢拉紧云灵上人的手,眼中若有泪水。云明“嗯”了一声,也不多说。

沧海神舟在海上一行就是三个月,船上众人都是高手,也不惊异什么,仍如往常般吃喝。云明走到甲板上,看着海天交接处,道:“媚儿,你后悔吗?”

赵媚走在他身旁,道:“后悔什么?”云明道:“进入尽海前往神界。”

赵媚抬手在他身上锤了一拳,道:“后悔你个头!你去哪我就去哪!哪里管什么尽海神界。”云明微微一笑,顺势搂住她的腰,道:“我这一生,最幸运的就是喜欢了你,而你也喜欢我。”

赵媚哼了一声,挣了挣他的怀抱,道:“我这一生最倒霉的就是遇见你,天天要受你折磨。”云明紧抱住她,道:“谁折磨你了?你折磨我还差不多呢!”

赵媚道:“明明是你!”两人嘻笑打闹了一会才平静下来,对着海天沉默着。甲板上忽的走出一个白衣男子,对着海面沉默着。

赵媚看向那白衣男子,道:“哇!那是谁?好帅啊!还穿白衣。”云明看向那人,道:“李知尘呗,他有那么帅吗?”

赵媚脸上笑意甚浓,道:“太帅了,我最喜欢白衣美男了,你看他皮肤多白,还那么高。”云明道:“我也穿白衣。”

赵媚挣开云明的怀抱,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道:“人家穿白衣那么帅,你穿白衣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帅。”

云明看向海面上,“哦”了一声。赵媚道:“他有没有女人了?”

云明道:“没有,你想要怎么样?”赵媚笑道:“那太好了!我要……”

云明看向赵媚,道:“你要怎样?”赵媚道:“我要……给他介绍一个啊!怎么了?你以为我要什么?”

云明转过头去,道:“没有。”赵媚啧啧笑道:“不行,我要用灵眼画符把他照下来,留着养眼。”

云明道:“你……”赵媚道:“我怎么了?要不,你帮我照,我去跟他站到一起,脸贴着脸!”

云明怒道:“你敢!”赵媚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艾玛丫!你吃醋的样子太可爱了!”

云明一怔,顿了一会,气急败坏的道:“你……你又要玩我?”赵媚嘻笑道:“没有啦!我没事玩你干嘛!”

这边两人嘻笑打骂,那边李知尘对着海面沉默不语,忽的眼中一缩,凝视前方一处,待船近了些,脸上大变,叫道:“前面不对!停下来!”

只是恰好一个巨浪打在船身上,轰的一声剧响,淹没了他在甲板上说的话。而神舟也向前推行而过。

云明听到李知尘的话,看了过去,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李知尘向后退开五、六步,看向前面海面,脸上凝重一片,道:“那里不对劲……”

云明听李知尘这样说,也知道不会有假,急忙道:“船头转弯!”声音远远传去,瞬间便转遍了全船。哪知神舟没有改向半分,直直冲了进去。

一进入到前面海域,云明、李知尘两人脸上剧变,竟惊骇彻绝。不仅他们,船上其他人本来听到云明的话,身体一振,就要冲出去,但一振之间,竟生生停了下来,脸色骇然大变。

吕元子冲到甲板上,道:“怎么回事?”李知尘看着前面海域,吐出一口气,道:“我们还是驶了进来了。”

云明握了握手,脸色阴沉一片,看向李知尘、吕元子,道:“你们感觉怎么样?”吕元子脸色凝重,运转了一下元力,缓缓道:“我……的修为不见了。”

李知尘道:“我的也是。”从船舱中又冲出几人,正是项拓嵘、云灵上人、淡理、沐帘声等人,每人脸色无不骇变,看向甲板上几人。

云明道:“你们怎么样了?”项拓嵘身子微颤,道:“我的修为似乎全失了。”淡理、沐帘声等人齐声惊道:“我的也是!”

云明道:“刚才我喊转头,为什么没转?”沐帘声脸上一沉,道:“这沧海神舟实在太大,想要转头极为困难,即使要转,也有百名高手齐手合力。”

云明抬头看天,吐出一口气,道:“吩咐下去,全船警惕!”吕元子点头道是,便下去吩咐了。

赵媚走到云明旁边,拉了拉他的手,道:“别太焦急了,或许这尽海就是如此呢。”

云明沉思片刻,道:“如果不是行错,这尽海或许便是如此。”转而对李知尘等人道:“回船舱议事!”

几人点点头,回到船舱处。云明坐在中间,沉默良久,心道:“现在我们修为尽失,无异于凡人。不说在尽海上,就是在平常大海上也难以生存。先得稳住他们的心才行。”右手一握,一把长剑刺出,凭空悬住。

吕元子、沐帘声等人眼中一缩,看向那剑。沐帘声道:“盟主你没有失去修为?”

云明右手一握,风云纯阳剑在桌上转过几圈,剑上四道不同颜色的火焰吐出又收入。再一握,风云纯阳剑便收入袖中。吕元子等人见到这一幕,都是舒了口气。

云明道:“万事不要急!如往常一般就是。”吕元子等人见自已修为尽失,而云明竟修为未失,又是震撼又是佩服,急忙齐声称是。

其实他们不知,云明的修为也失去了,只是此时的风云纯阳剑化入项曲儿的魂魄,不但多了一道阴火,更不似之前须纯阳之力掌控,只须云明一个想法,风云纯阳剑便会行动。而风云纯阳剑中是烈焰,自然不惧修为所限了。

云明看向李知尘,道:“你怎么发现那边有异的?”李知尘沉吟半响,道:“无形流溢珠……那里有一样的气息,甚至更强百倍。”

吕元子道:“无形……化于无形……难道就是这股气息化去我们的修为?”云明道:“你们修为没有失去,还如往常,不必惊慌。”几人一怔,瞬间又明白了什么。如今只有假装无碍,稳住下面的人,才能保得船上安定。

李知尘向外走出,道:“我去后面看看。”云明点点头。

沧海神舟继续向前行去,船上众人无二都已失去修为,虽有吕元子等人出面,但也是人心惶惶。毕竟此时处于尽海,难以想象其上危险,即使修为不失也不能绝保生命安全,何况此时修为尽失呢?

这样子又行得数月,其间无甚大事发生,最多也是几个大浪打上船头,也没什么影响,倒是让人心渐渐稳了下去。

何况那天之后,云晚突发奇想,这尽海之下,会不会生有什么东西,如鱼蟹之类的。如若生有,那这些鱼蟹又会长什么样子?

思索良久,便带了一杆鱼竿到船头,抛钓入海,开始垂钓。船上修道者大感好奇,心中也在想会不会钓出什么东西,如此钓上来又会是什么?最先几天,也有数名修道者也学着去垂钓,只是一来海上风浪太大,天气变幻不定,一会晴空万里,一会又满天乌云,钓了几天也没能钓到什么。

云明一连钓了四个月,几乎把耐心钓光了也没钓到什么。每天钓起空空,只带了水珠。只是钓钩上的鱼饵却不翼而飞了。不过倒是稳定了船上众人的心,看盟主悠闲的样子也不会有事了。

云明微微一笑,也不灰心,继续垂钓。又钓了一个多月后,一提竿,从水面上拉出一个黑色巨物。巨物挣扎两下,没能挣脱开来便已被云明带到了甲板上。

云明走近前,小心翼翼的捏起了那物的头,提起来看去。那物使劲挣扎了几下,却也没能挣脱得开。船上一些看到的人好奇之下也走近看来。只见那物似是鱼,只是身体极长,一般扁平,头颅巨大,口中利齿极多,倒像是海蛇。

云明翻了翻那物身体,见长着细鳞,而口鼻上长出两根小须,翻开肚腹下,竟还藏了两只小爪。

云明心中称奇,道:“难道这就是龙吗?不过怎么只有两只爪子?”想了想,便带回船舱,放到一只篮子养着。船缓缓行去,这一行又是三个月过去。

第187章 往生

第一百八十七章往生

数月间云明又钓上一条怪鱼,与先前无二,只是小了个头。放在篮子中便互相残杀起来,只养不过两天,便都咬死了。云明无奈之下,只得扔了。

一天晨时,海面上生起一轮圆日,映得波光流转。云明站在甲板上,吹着带着水气的海风,道:“我们行船也行得好久了……那所谓的尽头到现在却也没看到。”

旁边站着赵媚,只见赵媚穿着黑色裙裤,上面穿了一件蓝色衣服,长发束在后面,大眼眨了眨,道:“无边尽海,要到尽海尽头恐怕不易呐。”

云明点点头,道:“是不易,还好有你,否则我就得无聊死了。”赵媚看着他,笑道:“没有我你就可以找些美女陪着啊!反正你是除魔会盟主,想要什么没有?”

云明没好气的说:“我敢吗?不怕你阉了我啊。”赵媚眼中带笑,道:“没事嘛!你可以去试试,我才不会阉了你。”

云明道:“不要!如果我对别的女子有半点想法,心中总会跳出你,就感觉冷风竦竦,什么也不敢再想了。”赵媚笑道:“姐姐有这么可怕吗?”

云明道:“我才是姐姐!哦不,你才是……”一时塞语,竟不知怎么反驳。赵媚笑道:“对啊!你是姐姐!”两人每天嘻笑打闹,倒未有其他人的无聊。

行到夜晚时,日暮慢慢坠下。天空中不知何时卷起了黑暮,咕咕噜的似乎要压下来。船上众人对这现象早已习惯了,也没去理会。

再过得半个时辰,海面上忽的狂风大作,呼啸一片。而天空中乌云浓重,“喀嚓”一声刺向,惊动云巅。吕元子从甲板上冲出,脸上惊骇变色,道:“大风暴要来了!”

话刚说完,从海面上泼起一片海水,轰的一声击在船上,只把船击得晃动几分。云明本来就在甲板上,见到这一幕时也是大惊,夹住赵媚向后退去,道:“怎么回事?”

无奈云巅之上雷电响彻,狂风如魔,卷起潮水如盖般冲来,所有声音也被淹没了。项拓嵘、沐帘声等人也奔了出来,见到这一幕只吓得魂飞九天,若是被这风暴卷入海水中,那只能注定有死无生。

狂风一逆之下,卷起海水一冲,船上两道巨帆如稻草般卷飞,整只船在海浪中如一叶浮萍。

狂风再刮起一个巨浪,撞上甲板,正好冲上吕元子、项拓嵘等人。可怜吕元子等人本也属绝世高手,奈何在这尽海之上修为全失,被一个巨浪直接冲倒在地。甲板上另有几个高手在,却直接被卷入海水中,消失不见了。

云明一手抱紧了赵媚,一手抱紧了船上一根巨木,叫道:“抱紧了船!沧海神舟由玄武所化,是不会沉的!”只是海浪太大,风太猛,任何人的声音也传不出去。而其他人的身影早就消失在海雾之中,也不知道是被冲下海水中还是被水气淹没了。

狂风再卷得几下,刮起几片巨浪,重重击在船上。船剧烈的摇晃几下,已是半沉半浮。云明被一片巨浪打中,脑子一痛,便昏了过去。狂风猛卷之下,海浪翻天而起,沧海神舟彻底被淹没在海水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明模糊中感到身体力气在恢复,听到潮水冲击声。双眼一睁,惊醒了过来,只以为还在海上,身体一扭,站了起来。看向周围,只见一匹阳光洒下,自已处于一片沙滩上,前面海水冲击着黄金沙子,但已不是海上那种狂风巨浪。

沙滩上停靠了一艘巨船,正是沧海神舟。沧海神舟上几根巨桅全被打断了,任由海水冲击着也泰然不动。

云明向周围看去,见沙滩上还躺着几人,急忙上前抱起他们,一一救醒。其中便有吕元子、沐帘声、淡理、项拓嵘、云灵上人等人。

这几人本来修为极高,只是在尽海上全如凡人,遇上这种大风暴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云明救醒他们后,道:“这岛不知有什么,快去找齐人。”吕元子点头称是。

云明向沙滩上疾奔而去,脸上焦急无比,眼光四处扫寻着,每见到一个昏迷的人便上前救醒,又继续向沙滩外寻去,越找心中越惊越怕,口中喃喃道:“媚儿……媚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啊!”

在沙滩上搜寻良久,却也没看到赵媚的身影,更别说找到了。云明看向沧海神舟,身体一纵,向神舟跑去,搭上神舟在里面继续搜寻,只是神舟上的所有东西早就被海水冲得一干二净,别说是人,就是一件衣服也没有。

云明身体微微颤抖,心中生出一股极大的恐慌。向海面上望去,又纵身下船,在海面上搜寻着,口中喊道:“媚儿!媚儿!你在哪?”

日落黄昏时,吕元子等人也找到了幸存的人,却见云明不见了,大惊下四处寻找。到天黑色,云明才从沙滩上走来,只是双手空空,脸上凄茫一片。

吕元子迎上去,道:“盟主,你回来了?”云明点了点头,眼中神采却涣散得很。

沐帘声云明脸色不变,环顾周围,又不见一直以来和云明相伴的那个女子,瞬间了然。道:“我吩咐下去找赵姑娘。”便下去吩咐。

云明这才想起叫除魔会成员合力去找希望更大,道:“对!快去找。”众人又急忙冒着天黑四处寻找去。

只找到天明时也没有发现赵媚的身影,倒是捡回了一根巨桅。一轮日头在海面生起,波光粼粼。

除魔会众人一一回来,每个人手上各自带了些东西,却没有赵媚。云明脸上发白,双手握紧了拳头,道:“她在哪?她在哪呢?”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到云明身前,道:“我看到过她。”云明看向那人,见是李知尘,急忙道:“她在哪?你什么时候看到她?”

李知尘看向沧海神舟,道:“在船上,风暴最厉害时。赵媚……好像被卷下去了。”

云明脸上一白,缓缓吐出一口气,道:“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有事!”李知尘见云明焦急如焚,如恐惧之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劝慰的话。

吕元子看了看周围,走到云明身旁,道:“盟主,或许赵姑娘没被卷下海中,而是冲到了岸上。醒来后向岛中走去了也未可知。”

云明摇头道:“不!不会,她如果在岸上怎么会独自去岛上呢?我们上船,我要找她回来!”

吕元子沉默住,心中明白此时云明心情激动,已到了快疯狂的时候,这才会做出上船到海上找一个人这种愚蠢至极的行动。

沐帘声道:“会不会……赵姑娘被冲到一处无人的海岸,醒来后见不到人,自然要向岛上找去。又或者见到幸存者,醒来后一起往岛上去。”顿了顿,道:“再说,往岛上寻人也比海上寻人更有可能。”

云明想想不错,道:“好,上岛去找人!”此时心中只有赵媚,生怕她出了什么事,再也顾不得别人,也顾不得自已的形象,便当先向岛上跑去。

吕元子等人急忙集合众人,跟了上去。这一次海上风浪,竟足足把船上众人刮下了过半,此时所找到的也只有百余人。

岛上林木高入云天,极为茂盛。只是却没半只鸟儿蛇虫在,除了沙就是树,反而显得死气沉沉。

云明向前乱走乱寻,早已迷乱了方向,只见四周除了林木就是林木,也没半条道路。此时修为尽失,在林中走路也更加困难。

渐渐的,天又开始黑了。前面林木一转,竟稀少了,再走一会,一棵树木也看不到。云明抬头望去,不禁一诧,只见不知何时开始,地上已转成黑色圆石道路,而圆石道路通向一座巨堡。巨堡似是凭空而起的,隐没在黑暗中,十分寻常,倒像是普通城堡。

吕元子等人也追上前来,看到这城堡不禁大惊,停了下来。李知尘向前走近两步,道:“那是什么?难道是通向神界的?”

吕元子与项拓嵘等人对视而过,都是摇了摇头,不知所然。项拓嵘道:“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吕元子沉默不语,若是之前自然定要进去探探,只是此时众人修为尽失,想要进去却要先掂量掂量。沐帘声看向云明,想看他有什么意见,却见他脸色苍茫,早因赵媚的事而失魂落魄,哪还有半分冷静。

吕元子也看到这点,道:“要不先在外面宿下,待准备足后才进去,毕竟这城堡不可轻进。”项拓嵘等人正要答应下来,云明却忽的向城堡疾步冲去。

吕元子脸上一变,道:“盟主!不要轻进!”只是云明哪听得到,一转眼便冲进城堡。吕元子等人对视一眼,只得追了上去,走入城堡。

一走入城堡,众人就不忍打了个颤抖,只见城堡中空空荡荡,无甚摆设,只有一座座殿门依次而开,殿门上白布乱甩着。此时又是黑夜,城堡中更加黑暗。

云灵上人从怀中取出了两枚夜明珠,黯淡的莹光照亮起来。道:“我们走!”便向前行去。吕元子等人急跟而上。

走过一扇扇殿门,只见门内摆设无二,门上一条白色长布无风乱摆。李知尘脸上微变,道:“我怎么感到……很压抑。”

吕元子等人脸上微沉,看向前面殿门。李知尘纵身走进,只见殿门后场面一开,宽阔无比。八根巨柱分立两边,柱上盘龙攀凤。

而大殿上又有一座殿门,殿门上附着一些奇异符文,也不知是什么。其余地方却是黑暗一片,看不清何状。

沐帘声环顾四周,道:“盟主呢?”李知尘道:“在前面。”身体一纵,走向殿门,吕元子等人也跟了上去。

众人走过殿门后,抬头一望,不禁大惊。只见眼下置身于一座更加空阔的大殿,殿上一块黑色巨匾附于墙壁上,隐隐约约写着三个字“往生殿”。

而殿中有着三块圆蒲,供人跪拜。上面却立着一壁墙,隐在黑暗中看不清什么。中间一块圆蒲上坐着一人,赫然是云明。

李知尘、吕元子等人对视一眼,都感到莫大的压抑,仿佛有什么力量存在,转眼间便可能毁灭所有人。沐帘声向云明缓缓走去,叫道:“盟主!盟主!”

声音空荡而去,回转大殿间,几经转合,竟似成了可怖笑声。沐帘声走到云明后面,道:“盟主,你在干什么?”云明没回答。沐帘声又伸手去推,这一推,只把沐帘声惊得脸色煞白。

第188章 遇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只见沐帘声一推之下,云明竟向前倒去,趴在地上就一动不动了。沐帘声大惊,急忙蹲下身子,扶起了云明。

吕元子等人见状,也急忙冲上前来,道:“怎么了?”沐帘声探手抓住云明的手,脸色大变,沉默不语。

吕元子见他脸色不好,急忙蹲下身子去,也抓住云明的手,这一探,不禁吓得脸色发白,四肢发软。翻开云明身体一看,只见他脸色如常,双眼紧闭,却再也动不了了。

李知尘等人近前看去,都是不明所以。李知尘问道:“怎么了?他怎么样?”

吕元子缓缓抬起头,脸色阴沉得可怕,道:“全身没有半点生气……都是死气……”李知尘脸上一变,也蹲下身子抓住云明的手,探了一圈后,道:“他……”

淡理也走近前来,伸手探去,待项拓嵘、云灵上人也一一查探过后,众人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云明,真的死了,体中毫无半点生气,只有万丈而生的死气。

吕元子看向周围,脸色凝重无比,饶是以他的身份,在此时也是急措难施,以云明除魔会盟主的身份,在加上风云纯阳剑,竟在这大殿中莫名其妙死去……

淡理双手合十,低吟了几句佛经,双眼看向周围,道:“或许……他并没事。”

吕元子疑道:“没事?”其他人也看向淡理,想听听他的想法。淡理抬头看向那块大匾,仔细端凝上面“往生殿”三个大字,道:“你们想,以盟主的修为,即使是大殿魔尊也要在他手上败逃,这世间谁还能伤得了他?更何况是毫无声息的……”

沐帘声道:“那这是怎么回事?”淡理默然,道:“老衲不知。”沐帘声站了起来,环顾周围,忽的脸上一变,道:“他们呢?其他人呢?”

吕元子等人急忙转身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开始,跟在后面的除魔会成员就只剩下十余人了。那十余人向后看去,也不禁茫然与大惊,都道:“他们呢?”“他们在呢?刚才不是在后面吗?”

沐帘声身体一纵,向殿后冲去,走出殿门后,眼光一晃,不禁一缩,只见黑暗笼罩下,地上一滩鲜血不断的流动着,仿佛是活物。

吕元子等人也跟了上来,看到那滩鲜血,不禁变色。淡理蹲下身子,手指沾了一滴鲜血到口鼻处闻去,道:“有腥味!”

云灵上人身边的小女孩李桢并没有走失,在沙滩上也被云明救醒,这时听到淡理说话,道:“血当然有腥味了。不过这些血是谁的?怎么流了那么多?”

淡理摇摇头,道:“不止是血的腥味,还有一股恶臭味!”在周围看了看,只见远处又有一滩鲜血隐藏在黑暗中,走近看去,从血中拈出一根带着血珠的东西,疑道:“毛发……这是什么动物的毛发?”

这时,李知尘忽的纵身而起,冲入往生殿中,道:“那有问题!”吕元子等人急忙跟上。

李知尘到往生殿中,缓缓游走于四处,心道:“为什么云明会无缘无故的死去?若是说死去也未免太恐怖了……往生殿……难道是往生……”

吕元子等人也往周围走了几圈,察看起来。十几人起先还好,只是绕着大殿走,只是越走精神越恍惚,只感到脑袋昏昏沉沉。脑海中似乎有声音在说话,但也不能听出说的什么。本来只想察看大殿,到后来竟变得如同行尸走肉般,只一个劲的绕大殿走。

只走过一圈后,沐帘声忽的打了个呵欠,双手张开,缓缓倒在地上睡去。其他人竟也没发觉,自顾自的走去,再走两圈,连同李知尘、吕元子等人也纷纷倒了下去。众人中本属李桢修为最低,只是在尽海中无论是谁修为尽丧,反而是她走到最后才昏睡了下去。

大殿之中便陷入了一片死寂,地上倒着十多人一动不动,而殿上那往死殿三个字十分明亮。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殿外有什么动物沉重的喘息声,渐走渐近。李知尘等人缓缓醒了过来,甩了甩脑袋,看向周围。

吕元子站起身来,双手按着脑袋,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睡去?”

李知尘脸色微沉,道:“我为什么也昏睡了过去?”沐帘声、云灵上人等人一一醒来,脸上又是茫然又是惊异。

这时,李桢从梦中惊醒过来,惊叫道:“不要!不要!”脸上苍白一片,恐惧之至,竟似遇到什么恐怖的事。云灵上人急忙上前抱住她,道:“桢儿,我在呢!别怕!别怕!”

李桢紧紧抱住云灵上人,身体颤抖,道:“我好怕……我好怕……”吕元子等人等她恢复过来,问道:“怎么了?你梦见什么了?”

李桢咬着牙道:“我……我不知道……好恐怖……好可怕……”吕元子脸色一沉。看向其他人,只见他们脸色也是如此。

李知尘脸色凝重,道:“你们看到了什么?”沐帘声沉声道:“往生的灵魂……我们都是往生者。”

项拓嵘脸色阴沉,道:“无边尽海,人之尽头……踏入往生殿,就是踏入了尽头……只是,不是说尽头处便是神界吗?”李知尘吐出一口气,道:“除此外呢?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淡理道:“我似乎……看到了云明……他似乎在告诉我们什么……”众人脸上一沉,沉默不语。一时大殿中死寂得可怕。吕元子望向头顶上的往生殿牌匾,道:“我看到了应该离去的灵魂……还有,我们似乎走错了路……要前往神界,并不是这里,而是……”

云灵上人道:“求生塔!”吕元子看向云灵上人,点了点头,道:“我听到似乎有人在说……已往生的灵魂只能在求生塔寻到救赎。”

李知尘沉默半响,道:“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往生殿之东海是求生塔。进往生殿者往生灵魂,只有在三天中进入求生塔……才是生。”

沐帘声看向躺在地上的云明,道:“或许……盟主往生了……”吕元子脸上阴沉,道:“必须快!快带他到求生塔,否则我们真的要死于此处了!”

李知尘忽的心中一疑:如果说往生了,这里面属云明的修为最深,为什么最先……难道……难道之前他因为赵媚失踪,精神大受打击这才容易入了这往生殿的往生路吗?

李桢身体颤抖两下,道:“我们……我们要去哪?快离开这里好吗?”淡理走到李桢身前,吟念了几句佛经。李桢听着佛经,脸色倒是放松了许多,问道:“大叔叔,你念的什么啊?”淡理微笑道:“波罗密多心经。”

这时,从殿门外走出几个人,看向李知尘等人,其中一个哈哈笑道:“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今日就一齐把你们解决了!”声音在这寂静的黑暗大殿中回荡而出,竟化作可怖笑声。

吕元子等人大惊,看向那些人。只见那些人一身黑衣劲装,最前从殿门中走出五、六人,最前两人一人穿黑袍,一人穿华袍。

看到这两人,吕元子等人脸色大变,道:“邪阳天!卢则!是你们?”

只见那两人赫然是神圣影子的教主、西北鎏金殿殿主邪阳天与长轩帝国的国王卢则!如果云明还活着,定会想到:这两人怎么会在这?卢则不是已被我击杀吗?怎么还活着?难道这两人竟有相同的复活之术?

李知尘道:“你们怎么上来的?”邪阳天一身黑袍,只是其上却再没有黑雾,看来在尽海之上也是消尽了修为。卢则一身华袍,本来就是个凡人,如今却也与邪阳天走到了一起。后面另有三、四个黑衣人走出,看样子应该是神圣影子的杀手。

邪阳天缓缓走进两步,双手背在后背,笑道:“混进沧海神舟并不难!难得的是今日能一举把你们统统处理掉!”

吕元子看向邪阳天背后人手,道:“如今我们的修为应该都失去了吧?你们要有什么优势?”

此时双方修道者修为无不尽失,若想打斗起来只能以街头莽汉的打架方法,若真是打起来,对哪一方也确实没有半分优势。

卢则忽哈哈大笑了起来,只笑得声震大殿。吕元子眼中一寒,道:“你笑什么?”

卢则笑够后,道:“我笑你们太愚蠢了!你们是修道者,我是凡人。当修道者变成我们凡人,就是拔毛的凤凰不如鸡了!”双手击拍三下,道:“出来吧!”

只见从殿门后冲出数十道黑影,每道黑影口中呼呼喘气,而黑影后又各有一名男子拉住什么。这数十道黑影冲出后,吕元子等人脸色彻底大变,竟向后退开了几步。

只见从殿门后冲出的黑影竟是一匹匹毛发油亮,体型巨大的黑狼!而每匹黑狼后又有一名黑衣人拉住。粗略一算,也有三十多匹黑狼。

卢则笑道:“这些黑狼是我长轩帝国中的良种,仅产于一座火焰山上,本训练于看家护卫之用。后来与邪阳天合作,注于变异源,早比寻常狼犬更凶猛十分,力量大上十分!普通修道者在它们口下也绝活不了!何况……如今你们只是凡人!”

吕元子脸色苍白,右手握紧了拳头,却没半点元力可使。若是修为在时,别说是恶狼,就是狮虎等恶兽来上百千匹也丝毫不惧,只是此时诚如卢则所言,凭已方如今实力,想要对付几头恶狼却是不可能的。

淡理恍然大悟,道:“之前除魔会成员是你们杀的!那根毛发是狼毛!”邪阳天道:“是!我本想北境城一败后就再无机会反胜,却没想到还有一天可以把你们一同击杀!”右手一挥,喝道:“放!”

话音落下,黑衣人齐齐放开手上缰绳,恶狼一松开束缚,身体一振,一双双青眼盯向吕元子等人,一步步走近。

吕元子等人脸色煞白,向后缓缓退去。可怜他们本来也是一代大高手,如今失去了修为,竟被几匹恶狼步步吓退,甚至要死于狼口。

一头恶狼当先扑去,最前一名修道者来不及去挡,就被扑到身上。恶狼巨口一撕,便撕破了那修道者的脖颈。那人“啊”的一声惨叫,鲜血直喷而出,倒在地上。后面数匹恶狼齐齐围上,只不到瞬间便把那修道者撕光吃尽。

这一幕只看到吕元子等人背后冷汗直冒,紧紧向后退去,最后抵在殿壁上。三十多匹恶狼嗷嗷鸣叫,缓缓围了上来,一双双青眼如鬼火燃烧着,盯着众人。

卢则喝道:“上!把他们咬死!”三十多匹恶狼齐齐扑上。吕元子脸上煞白,道:“想不到我们竟要死于狼口……”眼见众狼要扑上时,李知尘忽的冲上前去,双手凭空一撕,一道裂缝划出,又急抓急擒,把一道道白影扔进狼群之中。

这一扔,狼群如同烧开了的水,炸开了的锅般沸腾起来,齐齐扑向那些白影。只见李知尘竟从一片虚空中抓出一匹匹白羊扔进了狼群中。

第189章 追击

第一百八十九章追击

李知尘双手一抓一递,只不倾时,便把数百头白羊扔进狼群中。这些狼一见了羊便红了眼,冲进去撕咬起来,哪还顾得了别的,更别说去攻击李知尘等人。

那边的邪阳天、卢则等人早已呆滞起来,又惊又怒,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待狼吃得快够了时,卢则才喝道:“不要吃羊!吃人啊!”

只是这些狼一来已经红了眼,眼前的白羊激起了兽性,再者羊与人自然是羊更吸引狼了,二来本属变异的,想要完全控制也是不易。

李知尘连扔了数百头后,与吕元子点了点头,从一旁绕过去,走向邪阳天等人。邪阳天脸色暴寒,双眼死死盯着李知尘,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能抓出那么多的羊?”

李知尘道:“那些羊是我在女巫族后山养的。”卢则道:“女巫族后山……你那个薛轻云妹子的埋葬地!”

李知尘看向卢则,道:“我只不过把女巫族后山收进身体中的造化空间而已。”

这一言说出,不仅对面的邪阳天、卢则等人脸上惊变,就是李知尘后面的吕元子、沐帘声等人也是大惊失色。

所谓的造化空间便是由藏物戒指所衍生的另一种物品,可以藏于体中,随手收纳任何物品。只是所拥有空间也是不大,更只能藏纳死物。哪能像李知尘一样将女巫族后山放进戒指中?

李知尘向邪阳天缓缓走近,右手一划,一把晶莹剔透的玉剑便握于手心。这一手出来,邪阳天、卢则以及吕元子等人又是大惊。

邪阳天惊道:“你……你没有失去修为?”吕元子也惊道:“尘儿,你的修为还在?”

李知尘道:“没有,只是无形流溢珠而已。”身体一纵,长剑刺出,邪阳天又惊又怒,怎会想到这一点?叫道:“杀!”后面的黑衣人直冲而上,手上长剑刺去。

李知尘剑起而接,如落花流水,没有丝毫阻滞。剑上淡淡莹光泛出,如霜似霰。本来众人修为都是尽失了去,这些黑衣人属于影子杀手,平时锤练身体也不在少,失去修为后也不比淡理等人比凡人更不如。只是李知尘精通剑术,虽说此时失去修为,却有无形流溢珠在,剑若无形。

只见一道白光在黑衣人中划过,一道道鲜血甩出去,溅在地上,一具具尸体也倒在血泊中。卢则脸色一沉,向后缓缓退开。

那边吕元子、沐帘声、项拓嵘三人也是剑术大家,此时也一一出手,三把长剑杀入黑衣人中。只有淡理、云灵上人等人不修身体,只修元力,此时便一无所用了。

四把长剑波光映照,一个个黑衣人倒地而死。邪阳天见势不妙,向后一纵,竟要逃去。

李知尘睹中这一幕,身体一纵,冲上前去,长剑一递,便刺到邪阳天背后。邪阳天只感背后寒冷森森,急忙转身,双手一握,竟抓住长剑。

李知尘右肩一抖,剑如灵蛇吐舌,“嗤”的一下,竟斩断了邪阳天两只手掌。邪阳天“啊”的一声惨叫,向地上一滚,也顾不得什么,随便冲上一处。

跑得两、三步却拌到了什么东西,竟向前一伏,摔了下去。旁边两个男子站起来,一个怒道:“你敢踢盟主!”手上一递,一剑刺去。

邪阳天急中翻身过来,还未站起,便被那人一剑刺入胸口。另一人看清是邪阳天后吓得脸上煞白,手上长剑乱砍过去,只不消几剑,便把邪阳天砍成肉渣。只怜邪阳天本属绝世高手之列,就是吕元子、淡理等人也不能相比。怎奈在无边尽海之中修为尽失,甚至不如凡人,竟这样就死在了两个守护云明的除魔会成员手上。

李知尘见邪阳天身死,向前看去却不见卢则,想来应该是之前趁乱逃走了。

吕元子等人把剩余几个黑衣人杀了,擦去剑上鲜血。见到殿中撑饱了肚子躺在睡觉的群狼又不禁大感庆幸。若不是李知尘有这一手,即使他们剑术再高,也绝逃不出狼口。当初在灯淌城中,与云明比斗的段倚修为便大大高于云明,怎奈云明召出群兽,齐涌而上,便差点把段倚也撕烂了。若李知尘没有扔出群羊,想来也会落得那个下场。

李知尘走向邪阳天的尸体,摘去他脸上蒙布,见脸上被刺了几剑,却还勉强看得清。皮肤颇黑,胡须发白,眼睛深凹,像个五、六十岁的老者。

李知尘看了看就没多管,但若云明在的话一定惊道:“邪阳天不是女的吗?怎会变成男的了?”其实邪阳天本就有两个,一男一女,本属兄妹。男的邪阳天才是西北鎏金殿殿主,而女的邪阳天就是神圣影子的教主。上次与君天子一起的女邪阳天自然被云明击杀了,也不是复活过来。

吕元子等人处理了尸体后,见一些恶狼把绿眼看来,急忙离开大殿,又关上了殿门,往外走去。待众人走出大殿后,才舒了一口气。抬头看见天色正发白,耳听到远远海声。

四周林木虽高,却也有海风吹进,阳光洒下,一时冲散了往生殿中的压抑感。吕元子看向众人,道:“我们不能多停,还须赶快前往求生塔。”众人称好,便向林外走出。

众人走到林外时,抬头看去,却不是原来的方向,没有返回沙滩上,反而走到了一处戈壁。吕元子眉头一皱,看了看周围,道:“应该是绕错了,我们顺着这戈壁走去。”众人称好,便顺着戈壁走去。

众人边走边说,吕元子道:“往生殿中梦到的……应该就是求生塔。只有乘上沧海神舟前往求生塔才有可能得到一救了。”

沐帘声点点头,道:“求生塔……我那时隐约听到一个声音道,只有到求生塔方能通往神界。”云灵上人道:“我也是如此。”

众人边走边说出各自的梦境,大感奇异的同时又有些庆幸,也大约摸清了求生塔的方向。吕元子道:“这尽海之上实为诡异,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有惧怕,否则就走不出去了。”说着,看向李桢。

李桢嘟着嘴道:“我才不怕呢!不就是求生塔嘛!”云灵上人拉紧她的小手,笑道:“你自然不怕了,你有淡理大师送你的红焰葫芦还怕什么。”

果见李桢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的葫芦,淡理微微一笑,道:“缘分而已。”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一小会后,李知尘忽的停下,惊道:“不好!沧海神舟!”吕元子看向李知尘,疑道:“怎么了?”

李知尘道:“卢则!”身体一纵,向前疾冲而去,几步跨过,便把吕元子等人甩在后面。吕元子脸上一变,也想到了什么,惊道:“不好!刚才让卢则先逃了,他能混上沧海神舟一定有什么后手!若是让他把沧海神舟开了去……”

沐帘声等人脸上大变,若在尽海之上被卢则开去沧海神舟,那就等于死路一条了。急忙向前疾纵而去。

李知尘此时虽然修为尽失,但无形流溢珠已与他化为一体,比之吕元子等人自然快上十数倍。

快见到沙滩时,一个童子从一边的林中冲出,叫道:“师上!师上!我总算找到你了!”冲到李知尘旁边不断喘气。

李知尘急停下步来,见是跟着自已的童子,伸手扶住他,道:“蛟童,你怎么会在这?”

蛟童擦了擦汗,道:“我在神舟上被海浪卷中,便昏迷了。醒来时发现在一片沙滩上,却不见了你。我又惊又怕,找了你一天后还找不到,又到了夜晚,只能躲在林间。没想到这么幸运竟遇见了你。”

李知尘也来不及与他多说,道:“先到前面追一个人!”身体一纵,向前疾冲而去。蛟童急忙跟上,道:“师上,追什么人啊?”

李知尘脸色焦急,道:“等会再说!”几个纵身而过,又把蛟童甩了十几步,蛟童急忙拼了命追去。

李知尘冲上沙滩时,顿时脸上大变,只见原来停泊沧海神舟的岸口上已然空空如也,哪还有沧海神舟的影子?向海上看去,只见一艘巨船已驶出了百余里。海面在落日下映得火红,而那艘船也渐渐远去。

李知尘脸色一白,停了下来。蛟童从后面追上来,不断吁吁喘气,见到这一幕也不禁大惊,道:“沧海神舟怎么开走了?”

此时海水已然涨起,只得在高林岸上站着,沙滩已是涨了十数丈的海水。

李知尘咬了咬牙,再想如何追回也是不能了。忽的看到原来右边林岸上一块巨壁上似乎留了什么东西,向巨壁走去,见上面留了张纸条,用石头盖住。

李知尘取下纸条,看了下去,这一看,不禁脸上暴寒,身体颤抖。只见纸条上写着:吾侄知尘,近来可好?吾听闻师侄失去妻子继妹,闲日静痛,往女巫族后山隐居。本想我们师侄缘分已尽,倒不料师侄也往来尽海,也算等缘分。闲来之久,也无甚礼物,便将此沧海神舟开往求生塔以作吾之礼也。

而下面署名成林挺,李知尘看到最后,双手一握,将纸条捏成粉碎。双眼闭上,道:“成林挺……卢则……原来成林挺没死……”

蛟童见李知尘脸色有异,道:“师上,怎么了?”李知尘睁开双眼,看向海上,道:“我去追回沧海神舟,你在这等着!”

蛟童大惊,道:“什么?”李知尘道:“我下去追。”蛟童惊道:“师上你疯了吗?这里是尽海啊!”话刚说完,李知尘便纵身跳了下去,“扑通”一声落到海水中,身体一振,向前沧海神舟所行方向行去。

蛟童脸上又白又青,心中又惊又急,想要下去却又不敢,只能叫道:“师上!回来啊!这里是无边尽海啊!”怎奈李知尘跳进海水中便听不到蛟童的话了。

李知尘一跳入海水中便感到一股压力涌来,当下一咬牙,向着神舟方向游去。只是人力怎能与船力相比?只越游距离越远,而李知尘也渐游渐乏,身上气力慢慢失去。

李知尘从海面上探出头,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一振,又急游而去。海浪乱打乱拍,呼呼啸声,竟把李知尘卷,开了数步。

李知尘一咬牙,拼了命的向沧海神舟方向游去。看似游进了几分,却越游越疲,身上气力几乎用尽。再游得几步,竟无力再游。

李知尘双手一振,拍在海面上,“嘭”的一声砸得水花乱溅,怒道:“元力!给我出来啊!”也不知因何,这一喊体中元力竟振出几分。

李知尘抽出几分元力,向前冲去,周围海浪忽的旋转起来,竟化作一个旋涡转住了李知尘,旋涡活似的转动,不让李知尘游出。

李知尘被海水冲得眼花,双眼睁开,喝道:“走!”双手一振,竟向前冲去。旋涡如同一条活龙,紧紧围住李知尘。

李知尘一振之下,冲出旋涡,向前游去。这时,一个若有若无、若虚若实的声音道:“三千年来!你是第一个失去全身修为,还敢这么游我尽海的人!”

李知尘心中一惊,道:“尽海潜龙!你醒过来了?”那声音笑道:“不!不!我可不是尽海潜龙,我叫苏复世。”

李知尘看向海面上,却只见海浪乱卷,而不见何人,道:“苏复世?你是谁?”

那声音道:“我就叫苏复世,这无边尽海本是一片汪洋大海。后来我在这修炼神通尽海潜龙,领悟之后,只因修炼得多次了,这神通竟活了,才有了尽海潜龙。”

李知尘大惊。那声音又笑道:“我喜欢你的胆量,连这无边尽海也敢游的人真是万年少见。想那陆傲一进尽海后仗着修为想横渡而过,被小龙咬中胸口,差点拖下海中,拼了命弃了身体逃了出去,再也不敢踏进一步。你倒敢全无修为之下游尽海。”

第190章 轮回

第一百九十章轮回

那声音说完后,从海底深处猛的冲出一物,“嗷”的一声彻天啕啸,到近前时李知尘方才看清,赫然是一条盘须巨龙,巨龙双眼如血,撞上李知尘胸口上。

李知尘脸上大变,只以为要死于此处,哪知巨龙一撞之下,竟完全没入李知尘体中,消失不见了,而李知尘竟未有半丝的伤害。

那声音道:“我今传你尽海潜龙,化天地为无边尽海,化心为潜龙。一来因为我欣赏你的胆识,二来你与这无边无止之力有相同之处,或者本为一源,三来,我名为苏复世,却绝不入世,苏不复世便是了,但也想让这门神通入世,便教于你去吧。”

李知尘稳定身子,环顾四周,道:“苏复世,你在哪?”苏复世道:“我不过一缕镇守潜龙的魂魄尔,如今潜龙已去,尽海所掌者由你。我走了。”

李知尘再呼叫数声,仍想问许多问题,苏复世却始终没说话,似乎已消失了。

李知尘看向前面,只见海上茫茫一片,却再没有沧海神舟的影子。心中一怒,双手一振,这一振,只觉一股雄厚元力从腹中冲起,竟比原来时更强三分。向前一伏,海水自动分开,李知尘身体如箭般冲出,再无尽海间的压力。

只不倾时,便见到了沧海神舟。神舟上有一些黑衣人在掌舵,甲板上站着一个华服男子,脸上带着笑。本是长轩帝国的卢则,可一笑起来,竟像是成林挺。

李知尘见此人就在眼前,身体一纵,“嘭”的一声破响,从海面冲出,跳到甲板上。卢则又或者说成林挺乍见这一幕,只惊得从脚底凉到心底,向后急急退开,道:“你……你怎么上来的?”

李知尘缓缓站起,甩开发上水滴,看向成林挺,道:“成林挺,原来你真的还活着。”成林挺又惊又怒,喝道:“上!把他杀了!”后面黑衣人见李知尘上来已是大惊,听成林挺呼声,急忙拔剑冲向李知尘。

李知尘右手握了握拳头,一个个黑衣人便凭空飘浮起来,再也动弹不了。而成林挺也停在原地,脸上惊骇至极。

……

海日半映茫茫海水,从远处一艘巨船疾速行来。船头上站着一个白衣男子,双手背在后面,脸色淡淡。

第一章 雪中的血

白茫茫的雪山上无多余的其它颜色,便连天也被映得惨白一片。偶尔呼啸的风走过,将雪花卷着转着。除此之外,寂寥一片。

雪山虽有高树人户,此时也见不着了。在风雪中消失于无,更无半点人声。

山下有个小酒店,被雪压低了个头,如果不走近根本发现不了这家酒店。

酒店中除了年过花甲的卖酒老头外,便是正中坐着的一个白衣男子。

男子一袭白衣胜雪,脸上也是苍白得很,削瘦的脸带着三分寂寞之意。他端起酒杯,自酌自饮着。就像外面的雪一样,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冷的。

卖酒老头看他一眼便担惊一分,退到帘后,嘀咕道:“再没有什么比他更寂寞孤独了。”

白衣男子已饮了第七碗酒,除了窗外风声便是他喝酒的咕噜声。待他饮完第九碗酒后,忽听窗外有人朗声道:“剑气澜烟渺,烟波渌水寒。一宵风雪夜,拭刃白衣残。”

这诗是写一名剑客,在风雪夜杀人拭剑的场景。此时被人念了出来,与周围环境相衬,竟显得十分相符。

白衣男子又倒了一碗酒,却没有喝。一个声音道:“你不喝酒?”白衣男子默然不语。

那声音又道:“这里的酒虽不比长安名酿,但也醇得很。你知道来这里喝酒,也是聪明得很。”

白衣男子道:“许三千,你还不肯休止吗?”那声音叹了一声,道:“你问我不肯休止吗?你为什么不问风为什么不停下来?不去问河水为什么向东而流?”

白衣男子一时间显得寂寞无比,不愿又或者是懒得与他说话,倚在椅子上继续饮酒。

忽又听另一个声音高叫道:“楚江月,你可记得我?”一道影子破窗而入。

白衣男子右手一动,倚在桌子上的长剑已然抽出。那影子急闪之下,又退了出去。白衣男子的长剑复收入鞘中。

没人看得到那场战斗,只因太快,甚至连战斗声也被风隐掉。甚至连那黑影也没看到!

只听又有个较重的声音道:“毒师,你看到了什么?”一人道:“白衣。”是那黑影的声音。

楚江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千音谷毒师,飞绝顶许三千,万丈峰青蛛道人,除了你们三个外还有谁?”

“我们三个还不够?”也不知是三人中谁的声音。

楚江月道:“够了。”话音刚落,三个黑影已破屋而入。许三千从正门冲进,手上一把雷震挡向楚江月腰间扫去,青蛛道人从屋檐上落下,万丝拂尘化作银针向楚江月脑门扫去,毒师依旧破窗而进,一双毒掌拍向楚江月胸口。

剑光动,身影移。楚江月已破门而出,酒棚“轰”的一声倒塌下去。烟雪弥漫着,酒棚中剩下的几坛酒也砸碎了,在瞬间结成冰块。

酒店老头被楚江月提了出来,站在原地不住发颤。楚江月手上的长剑还在滴血,胸口也露出一滩血迹,奇怪的是,那血并未结冰。

楚江月道:“我身上仅剩这块玉了,你拿去吧!”摘下腰间玉佩,丢给了酒店老头。轻轻甩去剑上流血,迈步向前行去。

他离开酒店两、三里后,风雪便更急了,那雪下得紧,天上的日头也看不见了,分不清是什么时候。

楚江月猛烈咳嗽了几声,吐出几点血滴。步伐却没慢上一步,雪路崎岖难行,他也行走如风。

前面风声一响,一根箭“嗖”的一声,射了过来。剑光一闪,箭已折断在地。

楚江月抬头看去,眼中却茫然得很。

只听有人道:“楚江月,你还要去哪?你杀我师父,屠我满门,你还要去哪?”

楚江月那张苍白的脸登显出痛苦之色,叹道:“你……你又何必逼我?”

那人厉声叫道:“我逼你?是你逼的我!你为了《七情天录》叛出本门,弑师杀长,你害得我满门几灭,你竟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楚江月道:“我没有办法与你解释。”那人道:“我没想听你解释!”尾音刚落,一道白色身影已扑了出去,寒光闪动下,一把长剑如流光刺出。楚江月随意挥剑挡下。

雪树后一条沟壑中藏了二十来人,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两人打斗。一个中年男子道:“他们师兄弟两人剑法相差不多,楚江月杀毒师、许三千、青蛛道人三人已受了伤,高长离想必能胜。”

又有一男子道:“两人使的都是雪山剑法。”那中年男子道:“是啊!那又怎么?”

那男子道:“楚江月仅会雪山剑法吗?他为什么不用《七情天录》上面的功夫?他只挡不攻,哼!根本就不想和他师弟打。”

那中年男子眉头一皱,陷入沉思。

忽听高长离叫道:“不要脸的叛徒,你既叛出师门,便不要使本门剑法!你杀师父,便不要假惺惺对我留手!”

楚江月默然不语,脸上从容,随手使剑,便把高长离的剑格开去。愈激得高长离火冒三丈,厉声喝道:“你要留手便莫怪我!”咬断舌根,喷出一口血来,正洒在手上长剑上,那长剑祭血之后,乍生蓝光,十分诡异。

只见剑光闪动交叉,“当当”数声,一滴滴血珠喷溅而出。高长离纵身往后飞出三数步,交剑左腕,猛然挺剑刺出。

那雪丛下的中年男子惊道:“惊鸿一剑。是雪山派最厉害的一式剑招,据闻当年雪山派祖师余傲创出此剑,天下竟无一抗手。高长离竟学成这一剑……”

高长离一剑既出,便无回手之时。霎时间,竟似雪花也停止了,只剩那一剑在动。

楚江月反手递剑,剑刃映寒生光,同样一剑刺出。

草丛中众人目瞪口呆,齐声惊呼!那中年男子立起身来,骇然道:“惊鸿一剑!”

这雪山派两大高手竟都使出本宗不传绝剑!两把宝剑如两道彩虹,从天而降,没地于无。

只听“砰”的一声,高长离手上长剑飞甩而出,没入雪丛之中,小腹已被长剑刺入。高长离哇的一声,狂喷鲜血,伏地不起。

楚江月拔出剑来,脸上白得更可怕了。手上那把剑鲜血滴答滴答直流,也不知是谁的。他右手下垂,不住发抖。

雪丛中冲出一个灰衣道人,约莫四十来岁,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他抽剑而出,冷冷道:“高长离杀不了你,可你一只右手想必也废了吧?”

另有十数人冲出,排在灰衣道人身后。

又有一持双斧的彪形大汉走出,雷似的嗓音吼道:“楚江月,你今日还想逃去哪?”左左右右走出高手,成包围圈围住楚江月。

楚江月冷眼看去,见左边是一名俏丽道姑,一名黄衣女子,一名跛足老者,认得峨眉秋月派的宗主宋红、水乐神女宫宫主林苼、火门金乌派副宗主冷足仙。

右边站着的灰衣道人是昆仑飞绝顶第一高手冯正东、持斧大汉是浮母万丈峰高手王显民、握萧青年男子是千音谷郑汝杰。

而前面又立着两个青衣中年和一个握棋和尚,正是飘渺采天宗第一高手韩立池、圣善宫掌门海云天、天山万佛楼楼主谷灯上人。

而他身后又是十多名不曾见过的,其中有作道人打扮、有作头陀打扮、也有似富家子弟的。但见每人太阳穴高高凸起,双眼煜煜如神,却绝非凡人。

神界九大宗门……九大高手……

飘渺采天宗韩立池……

圣善宫海云天……

天山万佛楼谷灯上人……

昆仑飞绝顶冯正东……

浮母万丈峰王显民……

千音谷郑汝杰……

峨眉秋月派宋红……

水乐神女宫林笙……

火门金乌派冷足仙……

这九大高手无不是早就扬名天下的大高手,平日里都难见到一个,今日竟联手围攻楚江月一人!

常人若被这些高手包围早要吓得屁滚尿流魂飞九天了。

而楚江月却毫无惧色,神色不变,眼睛甚至没看着这些高手,而是呆呆看着天上。仿佛面前站着不是要取他性命的高手,而是一个个没有生命的东西。

海云天挺剑而立,微微冷笑,道:“我听说你曾经杀入西方魔界,几度进出,竟没有一个魔界弟子能在你手上过上一招。今日看来,那传闻确实不错。”

韩立池双眼注视着萧长恨手上的剑,道:“传闻确实不错,可传闻中的人今日也活不出这个地方了!”

楚江月望着茫茫天山,忽然叹了一声,道:“你们要《七情天录》吗?”

海云天冷笑道:“你肯交出《七情天录》吗?”

楚江月点了点头,道:“我始终明白了……海云天,你要这《七情天录》便拿去吧!”

海云天一喜,可当即挺剑横格,“当”的一声,楚江月已刺出一剑。他一剑即出,便无回手之理,第二剑刺向海云天右膀,逼得他挺剑自救,第三剑刺他胸口,逼他后退两步。回身“当当”数声,格下刺来的三把长剑、两把巨斧、两道弯刀以及数种奇刃。

海云天怒喝一声,纵身连人带剑扑上,楚江月侧身逼过,长剑“当当”交过。短短瞬间,已和海云天过了三个回合。

冯正东、王显民、郑汝杰等人齐齐围上,数十般兵刃交叉而去。楚江月右手已废,仅剩左手持剑,眼见这么多兵刃刺来,竟失了神,怔怔不动。

就在兵刃刺中他时,楚江月反手挥剑,疾点而出,只听“啊”,“哎唷”,“啊也”数声,这十多件兵刃竟有七、八件落地,另外几件兵刃及时收回,是海云天、韩立池、冯正东的长剑。

只见冯正东倒退几步,骇然叫道:“是《七情天录》!是天录上的剑法冥山七剑术!”

楚江月怔道:“是呀……是这剑法……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使出这套剑法?”忽然仰天一顿厉啸。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使出这套剑法?这套剑法害得我走火入魔,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害得她永远离去,为什么我还要使它?老天爷,为什么你要这般折磨我?为什么?”

他凄厉的叫声将海云天等人惊醒,霎时间如触电般急急后退。连成一排注视着楚江月。

楚江月看向韩立池、海云天、冯正东三人,在场之中,只有这三人修为最高!他那眼光愈来愈冷,长剑握得愈加紧了。

海云天大喝一声:“杀!”十数人齐身扑上。

楚江月转剑递剑,雪花在飞,血亦在飞。

楚江月踏步转身之间,长剑刺伤三人,踢伤三人,点住三人穴道。转眼之间,竟连海云天也在他剑下受伤吐血。

海云天向后跌出十数步,往雪地上吐了口鲜血,身子颤抖不停,颤声道:“《七情天录》中的剑法……”抬头看去,只见楚江月遍体是血,脸目狰狞,如一头地狱魔兽,看之一眼也吓得全身战栗。

冯正东此时右手半只手掌已被削去,脸上惨白无色,道:“冥山七剑术……好厉害的剑法!”

楚江月往地上吐了一口鲜血,双腿一软,半跪在雪地上,长剑也插入雪中。

这时,一把长剑突兀刺出,从海云天背后穿过,直透前胸。海云天双眼瞪大,尚未见到敌人,已然气绝。

一名黑袍男子从海云天身后走了出来,仰天哈哈大笑,笑声震得雪花也疾飞而出。

圣善宫高手沐寒声大叫:“宗主!”

那黑袍男子道:“今日真是大丰收了,这么多门派高手在这,也合该我胜!”抽出长剑,走到谷灯上人身前,未等他反应过来,也挺剑杀了。

楚江月抬起头来,一字一句清楚之至的道:“魔界魔皇齐归海!”

那黑袍男子望向楚江月,哈哈大笑道:“我认得你,楚江月,若非你替我伤了这些人,我此次还未必成功。”顿了一顿,见楚江月不语,又道:“我很感谢你,但也想杀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楚江月难得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齐归海道:“因为你的眼神,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你想杀我。”

楚江月缓缓立了起来,身上再没一丝战栗,仿佛伤口都已痊愈了。齐归海笑道:“有趣,着实有趣。楚江月,我记得你是雪山派孙老头的乘龙快婿,你妻子更是雪山第一美人,可怎么又听说你杀了你那师父,还抛弃了那女人?”

楚江月咳了两声,抬头望天,渐渐的眼中有了神采,却是蓄满了泪水与伤痛。他仰天长叹道:“天命如此……她是要走的,我知道……我也是要走的,我还有什么依恋的……还有什么?”

忽然间,他发狂了……

“《七情天录》啊《七情天录》!世人说你是无上功法,能断绝七情六欲,为什么还有情啊!为什么我忘得了一切,却还忘不了这剑法?”楚江月仰天狂啸,双眼流出血泪,身上白衣尽是鲜血。那风一吹,长发乱悠悠卷了起来。

他突然冷静了,自言自语道:“今朝有月尚知愁,明日无风何尽头………原来……原来我早便知道了。”

天上铅云渐渐的沉了下来,就像有人烧起稻草的浓烟,笼罩住半边天空,更像一只天之大手,随时可能压下来。风好大,千树万树似要被摇折了腰骨,枝叶似群魔乱舞,“沙沙”的乱响。

深巷里一棵老树歪歪斜斜的倚在墙院间,叶子落了一地。那院中有张石桌、两张石凳子。凳子上也坐着一个黑衣男子,正百般无聊地喝着酒。

风吹起来,吹动男子那飘逸的黑发。不知何时,他身后已多了七名持剑的黑衣男子。

七名黑衣男子手持寒剑,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其中一人道:“冷星月,剑在哪里?”

黑衣男子冷星月缓缓喝着酒,对着天上大声笑道:“明日将有风,送君广寒宫。莫解千愁醉,一壶月色中。”

那黑衣男子道:“今晚没有月,风也送不了你。我倒有一件东西可以送你。”

冷星月饶有兴趣的问道:“哦!什么东西?”

那黑衣男子道:“我手上的剑,送你去死!”

雪忽然就下了,一片一片打在脸上,让人有着一些刺痛感。天上黑云越来越浓了,似乎随时变成一只怪物扑下来。

冷星月苦笑道:“我不喜欢这样……诸位师兄,我弄丢了纯阳剑是我不对,但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本门神剑,你们又没说过,剑上也没写名字,我还以为是根烧火棍。”

黑衣男子不怒反笑,道:“好,很好,你把剑偷到哪里了?”

此时,又有一人出现在院子中,站到冷星月身后,冷冷的道:“如果我没猜错,剑还在他身上。”

冷星月转过身来,干笑道:“师叔啊……你来干嘛?你们不是来真吧?”

第二章 七情天录

背后已站了一个白衣中年男子,那男子背负双手,脸上阴沉得可怕。身上似有一股噬人的气息,令人多看一眼都觉压抑恐怖。

中年男子微微冷笑道:“你认为我在开玩笑吗?”冷星月苦笑道:“如果是开玩笑就好了,师叔,连你都来了……这是要把我杀了吗?”见中年男子不语,又转向那七名男子,道:“陆于师兄,哈哈,你们别这样,喝酒吗?”递过酒杯。

那排在第二的男子冷笑道:“和我们回火门,把剑交出来,师叔不会杀了你的。”

冷星月苦笑道:“回火门啊……我不想回去行不行?”陆于道:“你是火门弟子,为什么不回去?”冷星月道:“那我退出火门好啦!”

那中年男子喝道:“放肆!岂容你再胡搅蛮缠,拿下!”命令一出,七把长剑划过七道寒光,左左右右刺出。

冷星月脸色大变,翻身滚落在地,伸腿踢出桌子,那石桌少说也有两百来斤,被冷星月伸腿一踢便飞了出去,只听“嗖”的一声,七把长剑齐刺穿石桌。

冷星月知道这七人是火门七名杰出弟子,每一人武功都入一流之境,何况七人从小长大,练同一种剑法,合击之力几乎无人能破。因此火门的前辈师叔也甚为器重,而来的那中年男子是火门的二把手泯月,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当即纵身扑出,面前已闪出三人,是七剑中的楚秋歌、陆于、万天逊,三把剑映光刺出。

冷星月大惊,双足一点,翻身后退,那三把长剑贴胸而过。

泯月赞道:“好!这是火门的登云燕飞。”夸的是冷星月的轻功。冷星月道:“师叔夸奖了……”话音刚落,左右已有两把长剑刺来,左边是七剑老五陈中元,右边是老四屠路。冷星月急翻身下滚,双手在地上一支,一个打滚躲过两剑,后背却被陈中元划开一道血痕。

泯月道:“寻影飞燕,只是使得错了,倒像是濑水死狗!”

冷星月倒吸了口冷气,听师叔这般说,不忘笑道:“师叔来使肯定是飞燕,我使当然是死狗了!”

“油腔滑调!”七剑老大柳飞冷笑着道,一剑已然刺来。冷星月双掌击地,身子飞出,那把剑跟在他胸前刺去。突然,头顶上一道黑影连人带剑落下,是老三程东。

冷星月大叫一声,拔出腰间带子,往上一甩,竟勾住程东右腕,一抽之下,程东手上长剑向柳飞刺去。

柳飞急忙变势,扭剑撇开程东。楚秋歌、陆于、万天逊齐齐上前,又是三把剑刺去。冷星月挥动腰带,卷出三只石凳,砸向三人,将三人逼退。自己往后一跳,大叫:“停!停!等我提上裤子再说!”原来他抽出腰带,裤子早落下了。

七人哪会等他重穿裤子,飞身急赶。冷星月哇哇大叫,往地上打滚而过,七把剑又罩了下去。这七人剑法神似,默契相合,逼得冷星月毫无还手之力,数度陷入死境。

其他六人向老大柳飞看了一眼,齐挺剑刺出。正是七剑的合击神剑!

冷星月背靠一扇窗户,叫道:“陆于,你上次刚叫我给你买烧鸡如今就要杀了我吗?”

那陆于平时与冷星月交好,若非此次冷星月犯了大错,当真不愿与他为敌。此时被冷星月这么一提,不禁怔住了,心中不忍伤他,剑下停了一分。

只一分,便破了这七剑合击之势。冷星月见机大喜,往旁一滚,从怀中抄出十多枚金叶子,猛然射出。只听“啊啊”几声,随即“哐当”数声,七把长剑先后落在地上。七人纷纷受伤后退,有的手腕受伤,有的额头被砸中,有的腰间穴道被点,竟都被冷星月打伤。一个个茫然对顾,只见地上七把剑闪着寒光,旁边还有十多片金箔似的叶子。

泯月森然道:“含沙射影……你究竟是谁?”话音刚落,人已到了冷星月身前,双掌齐齐拍出。冷星月急忙提掌去接,只觉这位师叔内力澎湃,不知高过自己多少,一击之下,人便如大海之中的一叶孤舟,往后甩了出去,“嘭”的一声,撞破门窗,滚入一间幽暗无光的房间中,“哇”的一声,鲜血狂喷而出。

冷星月猛的咳出几口血,半跪于地,喘息道:“师叔……你这双铁掌可真是厉害……”

泯月道:“你究竟是谁?来我火门有何阴谋?”

冷星月道:“我……咳咳……我是冷星月啊……师叔,你真要杀我吗?”

泯月道:“冷星月……嘿嘿!这招含沙射影是谁教的你?”

冷星月道:“我……”泯月冷冷笑道:“含沙射影是魔界长老的功夫,你怎会这招?你是魔界的人?”

冷星月道:“我不是魔界的人,我……咳,师叔,你不会真想杀了我吧?”

泯月道:“我来之前,掌门跟我说让七剑他们来便行,你敌不过他们七人联手,嘿嘿!若非我不放心跟来,此次真要让你走了!这含沙射影的功夫是魔界的,自然也是魔界的人教你的,你来火门,便是为了盗取定宗神剑与长生不老令罢?”七剑低垂下头,羞耻不已。

冷星月叹道:“随你说喽!反正你们既然认定了,我怎么解释也没用了。今晚倒没有月亮。”抬头望天。

泯月也望向天空,见乌云黑沉,毫无星光。冷星月看向陆于,道:“陆于师兄,能给我把剑吗?师叔要和我打始终要先给我把剑吧?你就当还我给你买烧鸡的情。”

陆于踢过长剑,冷星月弯腰捡了,道:“谢了,陆于师兄。”

泯月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也不阻止。冷星月道:“师叔,你知道我入宗之后为什么一直不碰剑吗?”泯月冷笑不语。

冷星月道:“陆于师兄,你猜猜为什么我宁可用拳头打人也不用剑?”

陆于道:“你的武功差劲得很,剑法也不行。”泯月冷笑道:“差劲得很吗?你们是怎么被他打落长剑的?”陆于脸上一红,低下头去。

冷星月道:“我的武功是挺差的,但不是我不使剑的原因。你们可知道这世上有一本秘笈叫《七情天录》?”

泯月微微变色,道:“哦!《七情天录》?”

冷星月缓缓道:“我不愿学火门的剑法,更不愿用剑,只因为……我学过了剑法,而那剑法是从《七情天录》之中学来的。”说完最后一句话,他便已变了一个人,给人的感觉再不是之前那个嘻皮笑脸、吊儿啷当的冷星月,而是一个孤独寂寞的剑客。他的气息已经变了,肃冷之气散入四面八方之中,那一把剑已然刺出。

第三章 妓院风声

房间中幽暗无比,外面淡淡流光映着冷星月半张脸庞,显得十分冷峻。泯月双足一点,向后一跃。他轻功极高,那一跃之力已助他出了房间,退了十多丈。冷星月赶到门口,手腕一松,长剑脱手飞出。泯月一怔,双手凝爪上提。长剑如流光般划过……

又是一日黄昏,天上又下起雨夹雪来,整个天变得更冷了。从城楼上望外看去,周际都是幽幽暗暗的一片,偶有灯火也被风吹得隐隐约约。风冷冽冽的,像一把把小刀,割伤着人的皮肤。

城中最高的一座楼叫揽月楼。取名揽月楼自然筑得不低,在下面望去,只见楼层凭雪,白云悠悠,也不见楼上,在上面望下去,也只见隐隐人影。这座揽月楼不但为了赏月用的,还是个妓院,只是只接待那些高官贵人,平常百姓进之不得。

今日揽月楼又来了一个客人,是个大贵客,专名点了擅弹琵琶的孙红英去。老鸨再三交待,好好陪着客人,绝不能让客人生气。

孙红英显得有些忐忑不安,抱着琵琶到了那位客人的房间。小厮打开房门来,便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道:“来了,坐吧!”

孙红英走到房间一张帘子后,仍抱着琵琶。低头问道:“尊客要听什么?”

房间中有两扇窗,半垂着帘子,有淡淡日光投入。中间是一个坐席。那人半坐在席子上,面前是菜肴水酒。他正端着酒杯缓缓喝着,道:“弹什么不切要,你先脱了衣服再说。”孙红英一怔,变脸道:“红英虽为妓,但只买艺。若尊客要那些女人,恕红英不能奉陪。”

那人也是一怔,笑道:“妓女不都是一样的吗?哪管得了是不是买艺还是买身的。”孙红英起身长立,道:“抱歉,红英告退。”走出帘子,向门外走去。

那人道:“你别走呀,我……咳咳……”猛然咳嗽起来。孙红英回过头来,见那是个年经的男子,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虽不算美,但也不难看。此时他咳个不停,脸上愈来愈惨白。孙红英道:“你怎么了?”

那人道:“给我倒杯水来……咳……”孙红英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那男子喝了两口,缓了缓劲,才好上一些,不咳得那么厉害了。

男子笑道:“你叫什么?”孙红英道:“红英。”男子道:“我听妈妈说这你最会弹琵琶,才点了你来……咳咳……”伸手从怀中掏出两、三块银子,“啷当”两声,扔到桌子上,道:“脱了衣服。”

孙红英起身道:“公子,恕红英不能!”男子道:“你只脱了外衣便是,不用脱光。”孙红英怔了怔。

男子道:“你听我的话,这些银两给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孙红英见这男子眼光柔和,脸上真诚,不像骗人,心中竟然信了,把外衣脱了下来。

男子笑道:“正好。”也站起身来,把上身衣服都脱了。孙红英登时看到,那男子上身肌肉饱满,只是前胸却绑着绷带,那绷带尚有血流出。

孙红英心想:“此人竟然受伤了……又要我做什么?”

男子走到床上躺下,道:“你也过来,陪我睡一觉。放心便是,我受了重伤,不能对你做什么的。”也许是孙红英信了他,竟听他吩咐坐到了床上,只是离那男子远远的。男子道:“今日的事你一句也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孙红英点了点头。

男子笑道:“你不说出去,我再给你些银两,可你要是说出去了,保管立即有一千个人来杀你。”孙红英吓了一跳。胸口那颗心怦怦怦的直撞。

男子道:“你记得,待会要是有人来,要听我吩咐,否则……嘿嘿!”孙红英小声道:“听你什么?”男子道:“听我的话便是。你睡下来,把头枕在我手上。”

孙红英依言而行,只是双手抱着身子,显然怕他做什么。却不见男子动作,只听到他轻微的呼噜声,抬头看去,他已闭眼睡着了。

孙红英仔细打量这张脸,五官分明,浓眉薄唇,若非此时脸上惨白,也好看得很。男子忽然睁开双眼,道:“你看我干嘛?”孙红英吓了一跳,转过头去,道:“没有。”

那男子“哦”的一声,又不再说话了。孙红英心中好奇起来,这个男子是谁?为什么那么奇怪?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看你?你不是闭着眼睛吗?”

那男子微笑道:“感觉到的,有人看我我便会知道,即便我看不到人。”孙红英道:“真的?”男子道:“真的!”

孙红英道:“怎么可能?你看不到人怎么知道有人看你?”那男子笑道:“你看不到黑暗但你感觉得到,不是吗?这道理是一样的。”忽然伸手抱住孙红英。

孙红英大惊,正要抵抗,便听他在自己耳边低声道:“有人来找我了,别说话!”孙红英感觉他强烈的男子气息袭噬着自己,身体一阵阵发软,竟没有半分力气了,低声“嗯”了一声。

那男子抬手扔出一块东西,把桌上蜡烛熄灭了,自言自语道:“希望不要找到这来。”孙红英感觉他的心跳愈来愈快了,撞击着自己前胸,使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跳得快了。

夜是静的,尤其是一个雨雪夜,除了风声敲击窗户,更无一人说话。就在此时,一阵噪杂的声音却打破了这分宁静。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楼上传来。

那男子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孙红英感觉得到,抬头看那男子,房间中失去灯光,什么也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到男子的紧张。

只听脚步声已来到他们这一层楼,一个声音道:“搜!无论是哪个地方,都给我好好的搜!搜到冷星月,便亶告我!”

楼层传来一个个惊呼、怒骂的声音,一个个嫖客都被惊醒起来。

那男子低声道:“翻过来压住我!”孙红英怔怔不动,那男子双手抱住她的纤腰,一用力,便把她翻到自己身上。

门外追兵已查到他这间房间,正要踹门而进。

孙红英道:“你要干嘛……啊!”发出一声尖叫,原来是男子抓了她纤腰一下。

外面的人微微一惊,伸手推开门来。隐隐见床上两人叠在一起,又听到一阵叫声笑声,显然是那男女合欢时是发出的*。

外面的人哼了一声,道:“是对狗男女正在……别进去污了眼,咱们去下一个房间。”把门复关上了。

冷星月抓住孙红英的腰,又抓又挠,孙红英受痒,卖力叫了一通,终于精疲力竭的躺到余秋影身上。

冷星月长长松了口气,推开孙红英,坐了起来,胸口伤口迸裂,流出一大滩血。

孙红英虽看不到他胸口的伤,但感觉到他呼吸越来越重,道:“你……你没事吧?”

冷星月低声道:“不要说话,我们睡觉。”孙红英身子都软了,再没有力气,闭上双眼便沉沉睡着了。

第二日孙红英醒来时,发现身上衣服都在,只是那男子已不见了。

第四章 五鬼夺魂

孙红英走出房门,又见到那个男子。此时他穿上了衣服,倚在窗前,正注视着窗外。但瞧他脸色苍白,皱眉蹙首,身体也好不到哪去。

冷星月头也不回的问道:“红英,你可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马车吗?”孙红英道:“马车?外面有的便是。”冷星月道:“和我进房间去说。”拉她进了房间,又关上了房门,低声道:“你能替我办些事儿吗?”

孙红英道:“什么事?”冷星月道:“帮我买些东西。”孙红英道:“买药吗?你身上的伤那么重……”话未说完,冷星月便摇头道:“不用买药!你去帮我买些面筋、猪皮、猪油来。”孙红英道:“你身上的伤那么重,为什么不买药?”

冷星月道:“你听我的便是,但切记切记,这些事不能说出去,我再给你三两银子,你去帮我买来。”从怀中取出三两银子给她。

孙红英买些面筋猪皮来后,冷星月又跟她借了胭脂水粉,让孙红英站在一边,自己对着镜子化起妆来,他拿猪油揉和着面筋抹了脸,贴上猪皮,又用胭脂水粉点缀化妆。待孙红英见到他时,已是一个脸目臃肿的汉子。

孙红英道:“这就是易容术吗?”冷星月道:“差不多了。你再帮我叫俩马车,出城去古神庙。”又拿出五两银子给她。孙红英道:“妈妈只怕不会让我出去。”

冷星月道:“你说我叫你去的便是,瞧她也不敢多说。”孙红英拿钱下去了。

冷星月又把被子剪开,掏出被褥撕碎,塞到衣服中去,转眼之间,便已成为一个身型臃肿的胖子。

冷星月上了马车,又把孙红英拉了上去,道:“你陪我出城。”

马车是揽月楼的,是楼中名妓的专门坐驾。出城时有两名持剑男子上前拦路,见是揽月楼的名妓要出城,才放了过去。

马车出城后往西边驶去,行出十多里。抬头望时,天黑铅云已堆了一层一层。不知何时,那轮太阳也坠到黑云中去。

冷星月忽然不安了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安。他掀开帘子,见道上绿树飞快退后。马车蹬蹬的行着。

孙红英道:“你怎么了?”冷星月道:“没事。”孙红英道:“看来又要下雪了,你还要去拜神吗?”

古神庙是城外一座破落小庙,已不知有多久没有香火了,路道崎岖难行,乱草杂生,马车还未到古神庙,便已走不了了。

马夫叫道:“前面的路走不了了。”冷星月钻下马车,道:“到这便行了。”

孙红英也跟着下了马车,见天上阴云如坠似的落到西边山角,看上去像一只黑色巨手,偏生西边还有半片火烧似的残霞。

冷星月道:“你坐马车回去。”孙红英道:“那你待会怎么回去?”冷星月道:“我自有办法。”

孙红英道:“我陪你去庙里上柱香吧,快点回来便好。”冷星月迟疑一阵,道:“好。”

孙红英跟马夫要了两柱香,叫他在原地等着,两人往古神庙行去。马夫嘀咕道:“都要下雪了还去拜神。”

走到古神庙前,见好破落的一个庙,庙前野草长得老高,绿幽幽一大片。冷星月道:“你跟我进去,切不要开口说话。”孙红英道:“为什么呀?”

冷星月道:“别问太多,不要说话便是。神你可以拜,但话不可以说。”孙红英暗自稀奇,却也不敢多问。跟着冷星月进了古神庙,一踏进古神庙,登时感觉如陷冰窑,周围竟冷上许多,一道道冷剑袭入她皮肤中,绷紧了她的神经。

孙红英打了个寒噤,抬头一看,神像下坐着一个白衣男子,正抬头看着两人。那男子满脸冷漠,双眼像两把剑,浑身上下都是冷的,就好像一块冰块,看他一眼都觉害怕。

冷星月干笑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是我,没事。”伸手在脸上一抹,擦下猪皮面筋。白衣男子并不说话,也不动作。可孙红英感觉周围那种寒冷气息又消失了,不再有那种压迫感。那是一种杀气,只有剑客能发出的杀气。

冷星月吐出一口气,道:“我好不容易出城来找你,你却这么冷。”

白衣男子道:“这地方很好。”冷星月笑道:“楚江月待的地方肯定是极好的。”那白衣男子赫然是楚江月。

楚江月颔首道:“你来做什么?”冷星月道:“找你救命。”

楚江月奇道:“找我救命?”冷星月苦笑道:“是啊!找你救命,如果你不救我,只怕不出三天,我就得被人抓了杀掉。”见楚江月也不理踩他,道:“我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不杀我就会救我。何况我们不算朋友吗?”

朋友?楚江月他还有朋友吗?

楚江月居然没有否认。孙红英大感奇怪,心想为什么没杀他便会救他?

楚江月道:“我还要去找一个人。”

冷星月道:“找一个人?找谁?”楚江月看向孙红英,默然不语。孙红英吃惊退了两步。

冷星月道:“你要找人我可以帮你找啊!我冷星月找东西可厉害了。”

楚江月道:“我找一个人,问他一些事!”

冷星月奇道:“你要问什么事?你想找什么人还不简单吗?”

楚江月没有说找什么人,他抬头望向庙门外,不知何时,那雪下得急了。

楚江月道:“谁要追杀你?”

冷星月道:“火门呗!”

楚江月一怔,道:“火门?你不是火门的弟子吗?”

冷星月苦笑道:“我盗走了风云纯阳剑!”

风云纯阳剑乃神帝下令要求火门长老以精钢神铁所铸的神剑,位列神界九大神器之一。

楚江月更奇怪了,却没有问为什么。

楚江月道:“还有吗?”冷星月苦笑道:“没有了,还能有什么?对付火门便累得紧,光火门的七剑我就打不过。”

楚江月忽然看向外面,道:“外面有人来了。”冷星月看了出去,见雾气朦朦胧胧一片,却见不到什么人。叫道:“是谁?”

只听风声一紧,破庙上已跃上了人。楚江月道:“跟着你来的。”

冷星月看向孙红英,孙红英吓得连忙摆手。冷星月抬头看着庙顶,道:“是谁?”

只听一个忽有忽无的声音道:“夜若没有月,便剩一片黑暗,人若没了魂,便剩一具尸体。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便是鬼神也将震怒!直至你死了,所有你杀过的人也要缠着你!你看到没有?他们就在看着你!”声音阴森森如一把看不见的小刀,轻轻挑着人的皮肤,令人炸了一身鸡皮疙瘩,极为骇人。

冷星月道:“是火门的哪一位师叔追杀我到这来?我怎么就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了?”

那声音森然道:“我并非你的师叔,我就是那亡魂,你可知道,你的名字早在我的生死薄下了。把东西交出来!”风声响动,似有人在屋上跑动。那破庙本来便破烂不堪,轻塌易倒,但那人在屋檐上跑来跑去,破庙竟只簌簌落下灰尘,可见此人轻功奇高。

那人厉声道:“夜色之下,必将夺魂!东西在哪?我五鬼夺魂门五大长老皆出,你逃不去的!”声音忽远忽近,令人分不清方向。

沙尘不断落在三人身上,庙上神像咧嘴而笑,甚是诡异。孙红英早吓白了脸,浑身发颤。

冷星月脸色大变,暗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五鬼夺魂门了?

楚江月道:“装神弄鬼!”只见剑光一闪,剑已回鞘。一个黑影摔破屋檐,重重落在地上,发出厉声惨叫。

冷星月走近前去,只见那人一身黑衣,满脸狰狞,只是一只左手不知怎么的竟已失去了。那黑衣人抱肩惨叫,脸上惨白无色。冷星月道:“喂!你不是火门的人吧?你是五鬼夺魂门的?”

那黑衣人道:“你……你……”眼光却在注视着楚江月。楚江月仍坐在地上,那把剑也端端正正的放在地上,似乎不曾动过。

冷星月道:“五鬼夺魂门,嘿嘿!我就说火门怎么会有这种人,你是赤发鬼?”那黑衣人的头发果然是赤色的。

赤发鬼叫道:“楚江月,我杀不了你,可终究有人能杀你!”

楚江月抬头望着屋檐,茫然道:“谁来杀我?”赤发鬼喉咙中咕咕而叫,身体抽搐几下,突然之间,双眼瞪直,气绝身亡。冷星月看向楚江月,道:“你杀了他?”

楚江月摇头道:“没有。”顿了一顿,道:“我猜错了,来的人不是要杀你的,而是想杀我的。”

冷星月奇道:“杀你的?五鬼夺魂门什么时候惹了你?他们怎么敢惹释禅灵王?”

这时,外面雾水滚动,数十点火光在远处移来。

第五章 刹师杀妻

只听一声劲响,一道黑影已暴射而来,站在门前,道:“《七情天录》在哪?”眼光在三人脸上转过,最后停在楚江月身上。楚江月没有动,仍坐在地上。

那黑影喝道:“把《七情天录》交出来!”只见他双足一点,两手一前一后撕去,右手已到了楚江月脸前。孙红英惊呼一声。

楚江月起身抽剑,剑光在黑暗中闪动,鲜血已溅了出去。那条黑影软叭叭趴在地上,已然气绝。

冷星月道:“这是黄崎山的高手黄风!原来他们是为了你身上的东西而来的!”

外面数十道火光闪动,围到破庙四周。只听一人道:“楚江月这不仁不义的狗贼便在里面,《七情天录》也在里面。”

又有人道:“楚江月,此山上上下下已有重兵围住,你今日离不开去!”

冷星月见楚江月面无表情,毫无波澜。往外面叫道:“喂!这里没有什么楚江月,只有一个冷星月,你们找错人了,放不放我走?”

有人叫道:“别听他鬼话,若不是楚江月的同党便怪了!”话音刚落,已有五个人抢进破庙。两人从正门而入,三人破屋顶而落。五把长剑在黑暗中忽蓝忽紫,十分诡异。

冷星月苦笑不已,道:“我真不该来找你的,现在惹祸上身了。”

五人中有一个中年妇女,笑道:“原来这还有个小白脸儿,等我收拾了楚江月再来陪你玩哈!”冷星月道:“那可不行,你还是现在来陪我玩吧,否则待会只怕你就没命找我了。”

黑夜下剑光闪动,五把剑分刺楚江月身上诸穴。楚江月身影闪动,竟分不出谁是敌谁是友了。忽然一个中年汉子翻身后退,抄飞镖射出,那另外四人齐身后退。

楚江月转剑击下飞镖,那另外四人四把剑已分刺他前胸、后背、脖颈、肚子,楚江月抽身而出,转剑连点,只听到数声惨叫,四只手腕带血飞出。

孙红英吓得脸无人色,尖叫一声。冷星月忙抱住她,道:“没事的。”眼睛仍望着外面,心道:这些人也是为了《七情天录》而来的吗?却怎么说楚江月不仁不义了?这些人平时畏惧大雪山畏惧得很,今日这么大胆,竟敢找楚江月的麻烦!

那四人手腕被斩断,痛叫过后急忙怯退,连带着那放飞镖的人也转身出门。楚江月道:“你留下来!”不见弯膝,人已跳出,一掌抓向那放飞镖的人后背,那人惊骇下挺剑去刺,楚江月撇开长剑,抓住他前胸穴道,提了扔到神像下。

楚江月道:“你们是谁?”那人厉声道:“我是五岳山的,你既擒了我,只怨我学艺不精,斗不过你,但外面来的高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倒要看你跑不跑得掉!”楚江月沉吟道:“五岳山的……”

那人道:“我便是五岳衡山定风子,楚江月你忘恩负义残害同门杀妻屠子,真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哈哈,人人得而诛之!你今日杀我也活不出这里,我也算值了这条命,哈哈,哈哈!”脸上不见畏惧之色,反而放声大笑。

冷星月大吃一惊,心道:“什么杀妻屠子?什么忘恩负义?大雪山发生了什么?”望向楚江月,却见他满脸苍白,眼睛有惘然痛苦之色,似乎听不到定风子说的话。

楚江月望着外面,手上的剑鲜血还未流干。定风子道:“天人合一,我自长生。你快些杀了我罢!”

外面突然又冲来三个高手,两人持剑,一人持锤。左边持剑男子大声道:“楚江月,你杀害同门,无情无义,你今日休想活命!”剑光满天落下。

冷星月急忙抱着孙红英退得远远的,看着四人打斗,变色道:“是蓬莱鸟阴阳二神剑,加上蓬莱雷尺。”

那衡山的定阳子看向冷星月,道:“你是谁?”冷星月道:“我的名头太小,说了你也不知道。”

定阳子哼了一声,转过头来看那边四人。只见雷尺体型彪壮,手持千斤巨锤,舞动风声破动,一座破庙早被震得摇摇欲塌,而阴阳二神剑一个使重剑,走刚猛纵横一路,大开大阖中匹若万敌;一个使轻剑,行风柔水阴一路,收合去向皆是诡异难辨。这三人在武林中名望极高,武功也都是一流之境。此时联合对付一人当真是武林奇有之事。但见楚江月剑随身动,身随影行,飘忽闪定间如云似雾,那把剑更是无影无形,不知何时何方。

外面围着许多人,探头张望,却见不到庙中情形。

忽听一声破响,整个破庙似炸般破开,从中冲出四个人来。楚江月飞在半空,阴阳二神剑、雷尺飞身而上。楚江月转剑之间,雷尺腰间中剑,阴剑使的右肩中剑,阳剑使胸口中剑。他抽身复入破庙,向冷星月道:“跟我来!”迈步便往一角冲去。

冷星月变了变色,仍是跟了上去。

众人无不大惊,围上去看,只见雷尺、阳剑使都已受了重伤,阴剑使右肩被刺断,也使不了剑了。在破庙下又拉出定阳子来。

阴剑使厉声道:“他往哪里去了?快追!”一个青衣男子道:“放心便是,山上山下都已有重兵把守,他逃不去的!”

楚江月与冷星月、孙红英往西径潜逃,走出四十余丈,前面雾气滚动,又走出一个矮子来。那矮子大声叫道:“那人叛宗弑师的人来了,放箭!”破风声响,“嗖嗖”箭声划动。楚江月提剑挥挡,双足一点,竟往前冲去,道:“你们跟着我。”

冷星月抱着孙红英避在一边,道:“你不要命了吗?”心中愈来愈惊,什么叛宗弑师?什么杀妻屠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着楚江月冒箭而上。那些箭星疾光转,十数枝一同射来,却没有一枝能射中楚江月。楚江月冲到近前,一个矮子挺剑刺来,他忙挥剑去格,对阵之下,方知此矮子武功不弱。

冷星月在一旁看两人剧斗,那矮子身小,长剑只刺楚江月腰间,闪动极快,如一团黑影。楚江月连连刺不到他,如此一来竟反落下风。冷星月道:“这位便是昆仑山二当家的高行聪了。”

那矮子正是高行聪,大声叫道:“楚江月,交出那书,自缚双手。否则我今日陪上了性命也要拉你下地狱!”

楚江月知道后有追兵,不能让高行聪拖住,但偏生高行聪此人剑法诡高,一时半会也杀不了他。忽然心念一动,冒险露出胸口破绽,高行聪果然中计,挺剑便刺。楚江月闪过身去,长剑一转,“当”的一声弹开高行聪长剑,左手抓住他胸前穴道,提了扔到一边。高行聪受他所擒,又惊又怒,大声道:“快杀了我吧!”

楚江月不理踩他,杀败埋伏的弓箭手,冲了下去。三人冲到山下,夜色更浓,路道黑暗难行。

冷星月道:“你受伤了?”见楚江月脸上无一丝血色,苍白得可怕,胸口沾了一滩鲜血。楚江月站定身子,道:“前面有人来了。”

路道雾浓,马蹄声疾,果然是追兵杀来。十数匹马逼至近前,那马上的十多道火光照亮山路。

天上忽然下起一场纷纷扬扬的雨夹雪来,冰碎打得人脸生痛。十多匹马上都骑着壮汉,各持长剑火把,眼光煜煜,盯视楚江月三人。

楚江月低声对冷星月道:“十多人都是高手,此番只怕逃不去,你来找我,是惹祸上身了。”冷星月道:“我被泯月追杀,早就惹祸上身了,还怕什么?不过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楚江月没有回答这句话,望着马骑呆呆出神,道:“我自保困难,你打得过他们吗?”

冷星月苦笑道:“你都打不过,我能打得过吗?”

马上一人骑马而出,欠身道:“这一位便是大雪山弟子楚江月?我听说你叛出大雪山,杀害于你有恩的雪山宗主,在雪山派围攻下尚杀死十多位高手逃离。那《无情天录》上的武功也尽为你所学,今日见阁下从上面杀下来,传闻果然非虚。”

楚江月见马上那人是个青年男子,身着蓝色长衣,束发戴冠,腰间仗着一把长剑。脸容白晳俊俏,倒似个柔弱美女子。只是喉结突出,虎背熊腰,显然武功不弱。

楚江月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道:“水乐神女宫钟离无忧。”冷星月一怔,道:“他便是水乐神女宫钟离无忧?”

水乐神女宫,与火门同为神界九大宗门之一,钟离无忧更是水乐神女宫的第一高手!

那男子微微一笑,道:“鄙名不堪足谈,能与楚江月在一起的人想必也非常人,不知阁下又是?”

冷星月打了个哈哈,道:“那你就太瞧得起我了,我只是无名小辈。我早听说过‘落花流水,多情无意’钟离无忧这个大名。你身旁左右那两个人又是谁?嗯,让我猜猜,左边一位双眼有神,右臂极长,腰间悬剑,可是峨眉秋月派高手‘屠魔剑’季临?右边那位左臂较长,一直握着腰间短剑,想必是使左手剑法的,可是峨眉秋月派‘化血剑’斐英?”

钟离无忧道:“无名小辈吗?无名小辈倒看得出季先生、斐先生的身份。”右边的斐英、左边的季临相视一眼,看向冷星月。

季临道:“我等奉神帝之令,特来诛杀楚江月!”翻身下马,拔剑在手。

冷星月微微变色,道:“我以为我的麻烦已够多了,被火门追杀,没想到你是被九霆神帝追杀……”

第一章 溪边有女

一个小城镇在大山旁落户建立,城镇上的几代人都是依山而存、依水为生。背靠着危兀险峻的连绵大山,远远望去,入眼一片莽莽苍苍。

一间间乡镇小屋中,其中一间正传来一阵喝骂声:“臭小子,你又去调戏东家的姑娘了,人家大人又来找我说理了你知道吗!”歇了歇道:“你说你什么都好,人也勤快,手脚也快。但干嘛老是调戏东边的姑娘西边的寡妇。你调戏小姑娘也就算了,还在市上调戏一些公子小姐。你说,你该不该打?”

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趴在桌上,露出两边屁股。他双手挡住头,道:“那有,明明是她们爱上我的帅气,迷上了我。他们的老爹又是个王八蛋,到处乱说。你说我能怎么样?帅气又不是可以改变的,魅力一来势不可挡,招蜂惹蝶也要怪你和老妈,干嘛把我生的那么帅。”

旁边的中年老子男子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往他屁股又狠狠打一巴掌。

“啊哟!好痛!”孩子双眼红红道,“我说的你又不相信,非得外人说的话你才信吗?”

男子气急,道:“好,好。我记得隔壁的二丫头就挺喜欢你的,你怎么就不理踩她?”

“啊呀!冤枉啊!虽说我英俊不凡,但人各有志!她喜欢我,但我却把她看作妹妹对待着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老爹,你还是劝她忘了我吧!不要迷恋哥了!”孩子眨巴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一副无奈的表情。

“气死我了,你这孩子,才十三岁就这么花花心肠,你知道隔壁的王婆都说什么了?”男子胡须乱颤,指着孩子道。

孩子无辜的道:“说我什么了?”男子哼了一声,她说:“云明这孩子别的是好,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想着锅外的。”

孩子大叫一声:“啊呀!那更冤枉了,你看,碗里的是米饭,锅里的是汤,锅外的是菜啊!那有人只吃米饭不用菜和汤的,又不是饥荒了。”

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道:“歪理一大堆,我说不过你,不管你了。去去去,去山那边摘些野菜来。”

“好的,我去了。”孩子巴不得赶紧脱离苦海,马上从桌上跳下来,穿好裤子,道:“爹爹再见。”一转身就不知道溜那了。

男子叹道:“哎,这孩子太调皮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从内门走出一个妇人,她拿着一块抹布,在桌上擦了擦。道:“孩子还小了,让他玩去吧。咱们也别管太多了,云明自小聪明,不听管教,咱们让他去受受苦吧,吃了亏就知道改变了。”

“嗯,好吧。这些年辛苦你了,我经常不在家,万事还是要你做主的。”男子道。

“嗯,知道了。”

————————

男孩云明走到一个林子中,突然蹲下,捂着脑袋,眉毛皱成一团,似乎很痛苦。

口中模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好痛苦啊……到底是谁?你们是谁?……地球……我是……我是谁?……好痛好痛……我是谁啊……”很久很久,他才晃晃头,站了起来,眼中多了不为人知的色彩,似是忧郁惆怅,又似悲伤痛苦。

云明很小时便发现了他的脑海中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这些东西从他七岁时便纷至沓来,使得他患有头痛病。

他有时看到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周围都是急驰的车流,以及一个老跟在漂亮女生屁股后的男孩。

那男孩是一所重点高中的学生,品学兼优。云明记得还有一个名称:地球!

他不知道地球是什么,也不知道脑海中那男孩是谁,只觉得身影很淡,看不清模样,却又无比熟悉!

有时看到了一个身着黑色蛇袍的威严男子在殿上施威号令。仿佛一代君王!一令之下,万人为之驱驰!

有时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纵身一跃,长剑一挥,无数魔兽无数高手伏血地上,那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天地变色。口唇微动,说的什么云明却听不见。但无一不是非常熟悉,却又想不出是谁。

这一切显得诡异所思!在云明脑海中,总是出现这些东西,几乎让他变成疯子!

他不知道梦中的人是谁,这些杂七杂八的记得充满了他的脑海……

云明抬起头,怔怔的望着天空。他此时的眼神充满了悲伤痛苦!竟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能有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强烈的感觉,要他去寻找什么东西,仿佛有一股牵引力,牵引他去寻找什么……可他不知道要寻找什么,为什么寻找,要怎么寻找……

云明晃了晃头,强行把心头那种强烈的感觉压下,对于他搞不清楚的东西,他渐渐学会选择性遗忘。

脚下往山边走去,口中乱唱着歌。那纯属他拿来发泄情绪的。

“啦啦啦,啦啦啦,骑着老虎去回家。啦啦啦,啦啦啦,我有一双卖萌的小脚丫!”

云明的父亲是个猎户,他母亲是镇上一户普通人家的闺女。

云明在这个地方住了十几年,对乡镇山路的道路熟透于心。再加上这些年人口增长,野兽被猎得不见踪影,才敢一个人到山边来。

“啦啦啦”————咦!云明忽然停止了狼嚎,因为他听到另一个声音在唱歌。当然,不是回音,也不是灵异事件。

是一个柔软的声音在轻唱,隐隐约约听到一两句,但也是十分悦耳动听。

云明顺着声音摸过去,沿着弯弯曲曲的乡村小道,路不长,抬头就看见了一条溪流。溪水清澈见底,有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坐在溪边一颗大石头上,悠悠的洗着脚。

少女穿着绿色衣服,此刻捋上裤角,露出一双白嫩嫩的小腿在水中拨来拨去。

发髻散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垂到腰间。

她一双眼晴水汪汪的,就像天上星星一样的明亮;小脸红通通像一个红苹果,让人看了忍不住要咬一口。双手向后撑在地上,虽沾上泥土,但也能看出玉笋般的小指。

她轻声唱着山歌:“山边的残阳,山边的云彩,水上倒映一片山。啊哥挑着水啊喂,妹妹的眼睛他看不到吖,但他已经藏在心里了。”

这首情歌在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口中唱来,充满了欢悦轻快之情。

竟把云明听得呆了,眼前只有一幕:一个小女孩,在欢快的唱着山歌,一双小脚丫拨着水,让水从脚趾上滑过。

他忘了老爹吩咐的去采摘野菜,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喂,那个人,你干嘛呢?”声音轻快软糯,听得云明的心都麻了。

抬头一看,见小女孩正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云明。

云明回过神来,暗道:居然呆到这种程度,辱没了半生威名啊!

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在看你洗澡……啊不……我在看水洗脚……啊……在看我洗脚……”

女孩眉头皱了皱,眨眨大眼睛,睫毛微抖。她道:“原来是个傻子啊。”

“……”云明憋了很久,终于从牙齿中跳出一句话:“你弄脏了我的水!”

“啊?”小女孩不解看着云明。

云明终于露出大灰狼的表情,“我在下游喝水,你在上游洗脚,你弄脏了我的水!赔!”

小女孩俏皮的看了看云明,问道:“赔什么?”

云明走近前去,嘿嘿笑道:“就拿你来赔我吧!”

小女孩站起身来,离云明不过两三步远。一双妙眼骨碌碌的转动,活像云明在骗人的时候。可怜巴巴的道:“不要。”

云明恶狠狠道:“那你赔我什么?”

小女孩似乎吓到了,退后了两步,道:“你要干什么?”

云明嘿嘿笑道:“情债肉偿,啊呸,你要弥补我的精神损失,肉体损失。就告诉我的名字吧。”

小女孩俏皮一笑,“你真的要知道?”云明点头。“嗯。”

小女孩又道:“那我不告诉你会怎么样?”

云明露出一幅白亮亮的牙齿,双手作个大灰狼扑上来抓人的动作,“那我就抓你回去当我的压寨夫人。”

“真的?”小女孩苦着脸问道,但眼里的喜色已经露出来了。

云明心中觉得奇怪,这不会是山中女妖变作人形来骗人挖人小心肝的吧!

又仔细看看小女孩,挺漂亮的啊!应该不是吧……

小女孩又问道:“真的吗?你会抓我去当压寨夫人?”那俏生生的模样真让云明觉得内疚,是不是太坏了?

云明还是点了点头,“嗯!”

小女孩双手插着腰,盯着云明,终于露出狡黠的笑容,“爹爹说,不可以欺负人,但你居然想抓我去当压寨夫人,这可不是我欺负人了。回去说也不用怕了。”她忽然一跃,抓住云明肩头,“啪”的一声,已将云明推到溪水中。

云明措不及防,猛呛了两口溪水,发出鬼哭般的叫声:“果然是黑山女妖啊!”

小女孩本来还觉得摔得太狠了,可听到这句话,小眉毛翘了起来,道:“喂!你说我是黑山女妖?”

“不是女妖,那是什么妖精变的?难道是男妖?不像吧?难道你真的是男的?”云明从溪水中爬了起来,嘟囔道。

小女孩张牙舞爪的道:“你才是男的!你才是妖精!你再说我是妖精,我再摔你一次!”

第二章 倾国倾城

云明虽然被她推下水,但总算是措手不及。他一个男人,哪里会怕个女孩?佯装一副恶狠狠的模样,道:“我本来就是男的!你竟敢推我下水!”作势欲扑。

女孩似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云明又进一步,女孩忽然伸脚一点,跳中云明左腿环跳穴。这环跳穴乃人体要穴,云明被她踢中,只感微微一麻。随后一个手刀便往云明右肩拍过来,肩井穴又被拍中。女孩伸手一推,“扑通”一声,又将云明推下溪水中。

云明又呛了两口水,又是难受又是羞耻。怒道:“你使什么妖法?”

女孩哈哈大笑,道:“谁叫你要欺负我!还敢不敢?”叉腰看着云明,眼睛都笑弯了。

云明恼羞成怒,伸手捧溪水便泼上去。女孩这下也没预料到,被泼了一脸水。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云明泼了几下,一下子头发,衣服都被泼湿了。一张脸气得通红,肩头微微颤抖。

云明哈哈笑道:“你也成落汤鸡了!”女孩气得咬牙切齿,道:“你敢泼我水!”左顾右盼,见旁边有小石子,抓了把小石子便往云明身上丢。

云明往溪一头游去,哈哈笑道:“你扔不到。”反而又泼了几下水,溅得女孩满身都是。

女孩叫道:“有本事你别跑!”把裤管捋到大腿,下水追他。云明游远了去,做了个鬼脸道:“你追不到我!”

女孩见他离着自己七、八步,又涉水向他走去。不防云明猛游上前,抓住她一只左脚,猛的一拉,“扑通”一声,把她拉倒水中。

这溪水说浅不浅,说深也不深。刚好能到一个十三、四岁孩子的大腿,女孩被他拉倒落水,又呛了几口。云明怕她会武,拉倒了她又游远了去。

岂知见她在水中挣扎乱扑,竟似不会游泳。挣扎几下,沉到水中。

云明大吃一惊,道:“可别淹死了人!”急忙游上去将她抱起,这一抱,女孩双眼便睁开了,右手抓住云明腰间命门穴,将他扯进水中。云明让她抓住穴道,又猛呛两口水。

女孩翻身压在他腰上,伸手成拳揍他。恼道:“好你个小子!竟敢骗我!害我湿了一身!”

拳头虽小,力气却不小。云明被她揍了几拳,又呛了几口水,生出一口力气,挣扎起来,又把她反扑到水中。

本来那女孩会武功,云明怎么也打之不过。但此时在水中,两人挣扎起来,水花乱溅。女孩认穴功夫尚浅,也不能准确抓住云明身上穴道。反而力气不如他,被他反扑到水中。

女孩呛了几口水,只觉胸前火辣辣一片,眼又进了水,看不清云明,又被云明压到水中呛了几口水,再也没力气反扑。

云明哈哈大笑中放开她,跑到岸上,道:“看谁打得过谁?”

女孩爬上岸,吐了几口水,趴在大石上。

云明见她上来,又往后退了几步,得意洋洋的道:“喂!还想打吗?”

女孩双眼通红,睫毛还沾着水滴,她全身无力,也没法去追。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云明道:“喂!打不过别哭啊!”小心翼翼走近两步。见她哭得抽抽搭搭,梨花带雨。不禁心中一软,暗自后悔。

此时夕阳渐下,一匹柔和阳光落在女孩身上,映在她苍白的脸上,更显楚楚可怜。

云明走近前去,道:“你别哭呀……我……我……谁让你推我下水的……”

女孩也不管他,只顾着哭。云明道:“好啦好啦!我认输……你别哭了好吗?”走到她身边,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只是女生哭起来,岂有那么容易劝的?

云明轻声道:“你别哭了好吗?我……谁让你推我下水的……我也……我……”劝了一阵,女孩哭声渐小,但眼泪不断。云明抓耳挠腮,道:“你别哭了……”

女孩也不看他,斜着头望着夕阳。云明也跟着看去,道:“要不我再让你揍一顿?”

女孩又哭了一阵,云明看得心疼,守在旁边坐立不安,一个劲的乱劝。

只是都是说些“我不是故意的,别哭了好吗?”

“我让你打一顿你别哭了好吗?”

“我叫云明,你叫什么?”

“你这么漂亮,是不是小仙女?”

“小仙女,小仙女,别哭了好吗?你那么漂亮,哭有毁形象,别哭啦!”

“仙女,我叫云明,云堆东边,四方皆明!”

“仙女,别哭啦……你哭我也难受!”

云明劝得口酸舌累,忽然灵机一动,“哇”的一声,倒在地上大哭。

女孩见他倒在地上打滚,抽抽噎噎的道:“你哭什么?”

云明心中一喜,只佯哭不说话。本来他全身也湿透了,又在地上连连打滚,滚得满身泥土。

女孩道:“喂,你又哭什么?”

云明道:“你哭什么我就哭什么!”等了一会,不见女孩说话,偷偷看去,见她已经不哭了,只是还在抽噎中。

云明也不哭了,故作长吁短叹。女孩道:“你叹什么?”云明道:“没叹什么,你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不笑了?”

女孩抽噎道:“谁叫你……叫你拉我下水……还打我……”云明苦着脸道:“是你先打我的好吗?”

女孩道:“就是你打我的!你骗我下水,还压我头……我……我……”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云明慌忙上前,轻轻扶她肩头,道:“好啦,我的错,我的错,对不住,你别哭了,我真怕你哭。”那女孩道:“别碰我!”伸手推开。

云明灵机一动,佯被她推了个踉跄,往后一退,又摔在水中。

女孩见他又掉到水中,喜逐颜开,笑道:“活该!”云明扑通两下,佯怒道:“你又推我下水!”

女孩子哭得快去得也快,她见云明一副气极的模样,又开心得咯咯而笑。笑声如银铃,只笑得云明心头痒痒,佯怒道:“你笑什么?”

女孩道:“就是笑!谁叫你打我的!男人打女人,不害臊吗?”

云明道:“我不是男人,我是男孩!男孩打女孩,不害臊!不过本少爷看你小女孩,刚才也没打你,只是淹你几下。你倒好,把我脸都打肿了!”指着脸上红肿处。

女孩咯咯一笑,道:“打痛你才好。”此时已是黄昏,本来正值炎夏,但两人都是孩子,加上衣服俱湿,晚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女孩道:“喂!你不上岸还在水里游着不冷吗?”

云明道:“我任性,就是不冷!”但还是爬上岸,喘了喘息,道:“你可别再推我下水了啊!再推我没力气上来了!”

女孩笑道:“谁要推你了?过来,让我打一顿消气!”

云明摇了摇头,刚要拒绝,见女孩一脸笑意,心中一麻,神使鬼差的走上去,伸手道:“你打吧姑奶奶!”

女孩拍了他手掌一下,咯咯笑道:“谁是你姑奶奶了!我叫项曲儿,不是你姑奶奶!”

云明佯痛道:“打那么重!项曲儿……你名字真好听!”

女孩哼了一声,道:“还重?我还要打!”云明又伸手过去。女孩倒没见他这么听话,轻轻拍了两下。

云明道:“项曲儿,你是从哪来的?没在镇上见过你。”项曲儿哼了一声,道:“我又不是镇上的人,你怎么可能见过我?”忽然“哎呀”一声,站了起来,道:“我要回去了!”

云明道:“你要回哪?”

项曲儿白了他一眼,道:“不跟你这个坏蛋说!”云明跟着站起,道:“我哪里坏了?你不住镇上的吗?”

项曲儿忽然一蹙眉,抬头看向西方日落之处,道:“我叔在找我了!”云明道:“你要回去了吗?哎呀!”不注意踩到石子,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向项曲儿摔去。

项曲儿哪里防得到,被他扑倒在地,脸上登时红了一片,怒颜叱道:“死流氓!”将他推开,扇了他一个耳光。

云明这才发现双手抓到两处柔软,脸上微微一红,急忙起身,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项曲儿脸如寒霜,道:“死流氓!你竟敢抓我……抓我……我要叫我叔打你!”

云明见她此时全身湿透,衣服紧贴着玲珑身材。虽然才十四、五岁,但胸前已发育得不小。不禁看得痴了,听到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才醒过来。忙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项曲儿哼了一声,道:“臭流氓!死流氓!不和你说了,我走啦!”往西北方向离开,渐渐消失在林中。

云明呆呆的看着那个方向,竟失了神

等到昏暗了天,他才尖叫一声“啊!采野菜,采野菜。完了完了,回去老爹一定要打我屁股了。快快快!”

第三章 重伤入宗

云明第二天又到溪边,却没见到那女孩,心头升起一股惆怅之情。想起那女孩那宜怒宜喜的可爱模样,便不禁痴了。

第三天、第四天又到溪边找她,却也没看见人。心道:“难道是我打了她,她现在不来了?早知道就不打了。她也不是镇上的人,却不知道是哪里的人。”

第五天又到溪边,本来以为没有希望看到项曲儿了,只是心中仍存一点希望,想再看看那女孩的一嗔一笑。到得溪边没有看到人,却听到一阵轻微的歌声。

云明心中一动:是她!

循着声音走去,绕过一条山道。只见一株摩天大树下正站着一个女孩,那女孩抬头望着大树,樱唇翕动,轻轻的唱着歌。

云明见到项曲儿,心中大喜,悄悄绕到她身后。叫道:“喂!小妞,你在看什么呢?”

项曲儿被吓了一跳,树上扑通一声,树叶耸动,一只大鸟受惊飞走。项曲儿回过头来,见是前几日欺负她的云明,气得满脸涨红。几天前欺负她也便算了,竟把她守了几天的彩灵鸟吓跑了。

云明被她看得不自在,道:“喂,小妞,怎么这么看我?我那么好看吗?虽说我天生丽质难自弃,但你也不用这么样看我吧!这模样像是要把我吃了啊!”

项羽儿咬着银牙,满眼都是怒火。突然右手上前,点住中明胸口巨阙、鸠尾两穴,左手抓住云明左肩,往后一拔,又将他摔倒在地。

云明“哇”的惨叫出声。不说他措手不及,便是他有防范又怎么防得住会武功的项曲儿。

云明叫道:“喂!你怎么又打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项曲儿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色狼!你这个混蛋!把我的彩灵鸟吓跑了!瘟神!不,瘟猪!瘟鸡!”气恼之下,又踹了云明两脚。

云明站了起来,拍拍身上泥土,道:“原来你是要抓那只大鸟啊!我说你怎么盯着树上傻看!抓一只鸟又有什么?大不了本少爷给你抓一只。”

项曲儿哼道:“你懂什么?那只彩灵鸟乃是灵禽,比那些麻雀燕子有灵性得多!我守了几天,苦苦诱它,刚才就快诱到了,你这个混蛋,又把它吓跑了!”

云明这才看到,地上有个精制的笼子。他见项曲儿气乎乎的模样便大感可爱,微微一笑,道:“一只大鸟再有灵性也是只鸟,你给我道个歉,我帮你抓它。”

此时阳光明媚,透过树叶树枝,点点斑影落在两人身上。

项羽儿道:“道歉个大头鬼!今日你不赔我大鸟,我就打你!”

云明道:“好,我帮你抓住它,不过抓到后你得向我道歉!”项羽儿哼了一声,双手插腰,道:“抓到了再说!”

云明微微一笑,道:“你先在这等我,我回家拿点东西。”

项曲儿道:“你还要去拿什么?”

云明道:“抓鸟的工具。”头也不回跑回家,偷偷开窗往里面探望,见父母不在,心中大喜,进去取了工具后便往山里跑。

到了那溪边,见项曲儿坐在大石上等待,身影曼妙,甚是好看。云明叫道:“喂,我来了,你说那只什么彩灵鸟平常在什么地方出现?”

项羽儿回过头来,道:“就在这半山腰上,有时会到溪边喝水。前几日我便看到它到溪边来。”云明道:“好,我们去找它。”项曲儿这才看到他手上提着一堆工具,有鸟笼有木屑有假鸟有哨子。

两人往山上去,边走边说话。云明道:“待会我们去把笼子悬在树上,我在下面吹哨子,引它过来,然后你看好了,我是怎么抓它的。”

项羽儿大感好奇,道:“这是什么哨子?”云明微笑道:“鸟哨!”把一个尖长哨子递给她看。

两人到了半山腰上,杂草长到小腿。云明找了株枝繁叶茂的大树,将笼子吊上去,笼中又放置假鸟。云明拉着项曲儿走到一处大青石,道:“我们在这等着。”取出哨子,轻轻一吹,只听哨子发出“呜呜”的鸟鸣声。

项曲儿未曾见过这东西,大感好奇,道:“给我,我来吹。”要了过去,取出手帕擦拭哨子上残留的口水,自己吹了起来。

云明道:“吹一阵歇一阵,别一直吹。”项曲儿瞪了他一眼,低声道:“我不知道吗?用你来教!”

忽见树叶耸动,在一根老枝上已站着一只四色大鸟,羽毛蓝色中带着一分雪白,嘴巴却是红色的。但头上又多了一抹蓝色的羽毛。

项曲儿喜道:“来了!它来了!”

云明道:“小点声,别吓到它了。是挺漂亮的,难怪你要抓它!”

项曲儿低声道:“接下来怎么做?”只见大鸟耸着鸟头,似乎在倾听。

云明道:“让我来吹哨。”取过曲儿手上的鸟哨,触到她的手掌时感到一片温热,心道:“曲儿的手摸起来挺舒服的!”他也不擦哨子,含到口中正要吹响。

此时异变忽起!听见“咻”的一下破空声惊醒了悠静的林子。

一枝铁箭破空而过,那大鸟应声落地,落到枯叶中抽搐两下已然死绝。

“啊!”云明和小姑娘大惊失色,站起身来。项曲儿抢了过去,捡起大鸟,见肚子被一枝利箭穿透,已经动不得了。

一个十八、九岁的红袍华服男子从林中走出,一双如鹰隼般的眼射向云明、项曲儿两人,又落到那只鸟尸身上。

“那是我射的,能还给我吗?”红袍男子咧嘴一笑。

项羽儿怔怔的抱住鸟尸,却没有答话。她守了几天,全是为了这只彩灵鸟而来,岂知转眼之间,这只四色灵鸟便死在箭下。

云明怒视男子,道:“你干嘛要射死它?”

男子咧嘴笑道:“我为何不能射死它?这是你的?”

云明道:“你若不射它,过一会就是我的!”指着树上笼子。

男子斜眼看去,指着二人,道:“把鸟还给我。”

云明道:“还你妈!要不是你射这一箭,这鸟早被我们引进笼子中了!”那男子脸一沉,道:“我再说一遍,把鸟给我!”冷冷注视着项曲儿。

项曲儿却似痴了,怔怔抚摸着鸟羽,却没回应。

云明怒道:“死杂种,你才还我鸟!”那男子出生贵户,哪里被一个小孩这样辱骂过?心头大怒,纵身上前,一巴掌就往云明脸上拍去。

他来得极快,拍得极狠。云明没想到眼前这人如此蛮横霸道,也没去防备。那一掌来得太猛,云明直被拍的往后摔倒,嘴角也流出鲜血。

“啊!”项曲儿惊呼一声,跑过去扶起云明,道:“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没事吧?”

云明擦去嘴上鲜血,双眼猛的看向那男子,牙齿咬得紧紧的。

男子见他还敢看自己,冷冷笑道:“还敢看我?”一扑而上,准备再给他几个巴掌,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敬!

小女孩见他扑来,大惊之下,也不想暴露什么了,一双手滑过衣裳口袋,摸了一把白亮亮的银针,“刷”的一声,向男子掷去。

男子来势凶猛,只为了教训教训这两个人,完全没想到这小女孩还敢扔什么。

“不好!毒针!”迎面寒光几点,男子已来不及退,手臂、脸上都扎着几杖银针。

他想用手去取银针,才发现手擘麻麻的,居然动不了。接着双膝一麻,摔倒在地。

他脸色大变,怒道:“好!好!敢暗算我,我一定要你们生不如死!”被一个小自己七八岁的女孩暗算倒地,如果传出去恐怕人人都会嘲笑他这个青华派弟子。

小女孩道:“好啊!你有本事就来啊!我看你能起来吗!”

男子仰天大叫道:“蒋叔,救我!”

小女孩哼道:“你这恶人还叫谁来救你?我再扎你两针看你还敢蛮横无理不?”从袖中取出银针。

那男子脸色大变,往后爬去。

忽有一个声音叫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一句话远远传来,带着七分威势来临。

小女孩并也没什么感觉,但云明却直接被震得倒吐一口鲜血。

小女孩变色道:“你……你怎么了?”扶住云明,见他脸色苍白,微微颤抖。

一个身穿黑色大袍的中年男子从林中走了出来,把那名男子扶上,看了看他的伤口,然后道:“无恙!只是麻药。”那男子狞笑道:“好!好!先把他分尸万段。”手指了指云明。

中年男子看了云明,摇了摇头。虽然觉得杀一个小孩子污了自己的名声,但少主既然有令,杀了就杀了吧。他一弹手指,就要让云明粉身碎骨。

小女孩拦在云明前面,眉毛一蹙,怒道:“你们为何这么不讲理?打人还有理了吗?”

那名高贵少爷站了起来,狞笑道:“不错,是你用麻针射我的吧!”

小女孩道:“谁让你射死那只彩灵鸟,又无故打人的!”

高贵少爷双眼在女孩身上打量,笑道:“好!明叔,这名女子待回给我带回去,再把她卖给青楼,我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中年男子明叔摇了摇头,道:“少主……你何必……”

高贵少爷脸一横,道:“明叔,这两个小孩欺我无防,不让他们生不如死,难消我恨!”

明叔摇头苦笑,这位少主一路过来,蛮横无理,见到什么喜欢的便抢过来,不管是东西还是人,谁得罪了他非残即死。听说他早在八岁便学会杀人,宗主对他杀人之举还十分高兴,更把他养出这一副无法无天、飞扬跋扈的性格。

他跟着这位少主而来,自然要护他周全。此时要他下手对付两个孩子,自然心有不忍,却又不能违抗。

项曲儿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这么无法无天?”

那高贵少爷狞笑道:“我比你强就是天,我比你横就是法!明叔,还不把她抓来!”

明叔微微叹气,纵身一跳,擒向项曲儿。项曲儿往后一退,双手拨出银针,以天女散花之势发出,只见银光点点,寒光四冒,已到面前。

明叔“咦”了一声,挥袍一挡,银针尽皆泼开。项曲儿脸色大变,明叔那一掌已经拍来。

云明虽被震伤,但神识清醒,眼见曲儿快要被拍到,却呆呆站在原地竟不动弹。他心中大急,想也没想急冲上前,将她扑倒在地。只觉背后一烫,明叔一掌已映在他背心,掌力一吐,云明“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尽喷到枯叶上面,点点血花沾上曲儿的雪白腮子。

饶是明叔见两人是小孩,出掌收了七、八成气力,也差点将云明拍死。

华服公子哈哈大笑道:“找死的家伙!”此时麻劲已过,走上前,伸掌要抓项曲儿。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铺天盖地的响起:“青华派!你们过界了!”

一只白玉似的手掌凭空伸出,拍向华服公子。

明叔脸色大变,纵身还掌。双掌一接,两股元力互相冲撞,推出一道白色波光,将那华服公子也震退五、六步。

只见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子已到项曲儿身前,冷冷注视着那华服公子。那华服公子被他这么一看,只觉如被死亡镰刀悬在脑门。背后冷汗涔涔直下。

布衣男子道:“青华派好霸道!蒋霸好威风!蒋明,你也很好啊!”

蒋明变色道:“冷飞龙!御风宗护法……你干嘛与我们青华派为敌?”

那华服公子蒋霸也不是不知御风宗与青华派并称两大剑宗,冷飞龙身为护法,一身修为自是极高。但此时有明叔撑腰,也不惧怕。冲上前,张牙舞爪的道:“冷飞龙,我要收拾的人你也要保?”

冷飞龙微微冷笑,冷眼在蒋霸身上打量。蒋霸被他看得冷汗直下,不自主后退一步。

蒋明大感不对劲:冷飞龙怎么会出现在此?为什么要保两个乡村孩子?不对!那女孩一手天女散花,明明是明师所授!难道是御风宗弟子?

冷飞龙道:“你要收拾的人?”

蒋霸道:“不错!就是那两人!”

冷飞龙微微冷笑,道:“你想收拾我宗宗主女儿?”停顿了下,冷笑道:“青华派要动手了吗?蒋明,你好大胆子,敢对我宗下手,还是向宗主女儿下手。你说,这怎么算?”一种气势纵横而来,身上衣服无风而动。

蒋明变色道:“那女孩是御风宗宗主的女儿?”

冷飞龙厉声道:“这里在御风宗地头上,你们好大胆子!”一挥袖袍,一股强劲内力震出。

蒋明脸上变色。一拂手,一股内力笼到蒋霸身上。只是蒋霸被冷飞龙这么一震,仍震得胸口直跳,一口鲜血冲到喉咙,险些吐出,脸上登时一片惨白。

蒋明又怒又惊,怒的是冷飞龙竟敢对蒋霸出手,惊的是冷飞龙修为已如此之高。护住蒋霸,道:“那是此女对我少主下手,我才相救。再说,我之前也不知是令宗主女儿啊!”

冷飞龙哈哈大笑道:“可笑,可笑!一个十九岁的男子被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打倒了,你这位长辈居然出手教训一位十四岁小女孩!蒋明,你这辈子活到狗上了?”笑声震得树上落叶萧萧而下。

蒋明大怒,衣服无风而动,周围的树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变黄掉落。

“冷飞龙!之前是我无意冒犯,但如果你要开战就来吧!我蒋明不惧怕任何人!”蒋明直接把事揽到自己身上,就算二人开战也无关宗门。两个宗门虽然明争暗斗几十年,但现在都没有把握一举灭掉对方,所以都不想出手。

冷飞龙道:“我冷飞龙也不惧你,要战就来!”说着,右手伸出,邀之一战。

两人身上气势磅礴,周围空气推出一道道波痕。

项曲儿突然叫道:“冷叔,先别打,先救他!”冷飞龙侧身看去,见云明被蒋明打了那么一掌,已昏死在地。他走近前握起云明手掌,抬头冷视蒋明,道:“好厉害的引魔功!对一个孩子也下这么重的手!”

蒋明冷哼一声,道:“此子辱骂我宗少主,老夫已收了劲,不然焉能让他尚活至今?冷飞龙,你要战改日再战,若迟一会,这小子就死了!”

冷飞龙也知道青华派引魔功的霸道,一手抱起云明,一手牵着项曲儿,道:“这笔帐日后再算!”

蒋明道:“自然!”拉起蒋霸,向林一边走远。

云明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刻,残阳透过树枝,点点斑影落在他脸上。他伸手挡住额头,眨了眨眼,适应一下阳光。

突听一个温和的声音道:“你醒啦!”

云明抬头一看,便见到一张雪白的瓜子脸,瓜子脸上一对明亮的眸子充满了关切。

云明道:“我在哪……”开口才发现声音十分沙哑。项曲儿松了口气,道:“你中了蒋明一掌,五脏六腑都受了伤,冷叔一直给你输送元力温养。”

云明这才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坐在自己后面,一只右掌抵着自己背心。此时有了感知,只觉背后暖洋洋一片,甚是舒服,只是五脏六腑隐隐作痛。

项曲儿双手撑着膝盖,低头看他,道:“你脸色还是好差,还痛吗?”

冷飞龙收功合掌,将云明抱起,道:“蒋明他引魔功太霸道,得带他回宗。”

云明喃声道:“回宗?去哪里?”

冷飞龙注视着他,道:“你的五脏六腑都受了伤,我得带你回御风宗疗伤。”

云明茫然中点了点头。

项曲儿道:“你现在能站吗?”云明勉强站了起来,喘息道:“能,就是胸口痛。”

项曲儿道:“能站就好。冷叔,我们走吧!”

冷飞龙点了点头,左手一挥,一把长剑凭空射出,停在身前。他一手抓起云明,一手牵着项曲儿,跃到剑上。脚下的剑便带着三人飞了起来,直入云端,浮浮沉沉。

云明本来昏昏沉沉,这下子吓得浑身冷汗!他虽知道凡尘界中有人能御剑飞行,却从没见过,陡然飞到半空,险些吓昏了去。

冷飞龙急忙拉住他。

项曲儿见他吓得脸色苍白,咯咯笑道:“真是没用!”云明被她一激,强忍胸口剧痛,松开冷飞龙的手,站稳了身子。

往下看去,只见云锁雾横,山峰极小。看着飞鸟群山尽在脚下,一股傲志不由得生了出来。脸上也渐渐由白转红,脚也稳了起来,不再像先前一样打颤。

云明向项曲儿道:“原来你真是仙人!难怪之前不说。”

项曲儿做了个鬼脸,道:“我才不是仙人,这只是冷叔的御剑飞行。你这个没见识的家伙。”

云明道:“御剑飞行?你会吗?”

项曲儿道:“我可不会!我现在的修为可御不了。”

云明望着云巅,只觉心头激昂澎湃,忍不住放声大啸。啸了一阵,感到胸口一痛,差点摔倒,又急忙站稳。

冷飞龙本想扶他,见他倾时站稳,脸露欣赏之色,心道:“此子倒有修行的天分!平常人陡然飞到半空,不被吓昏也要双腿打颤,他倒这么快适应。甚至敢开口长啸!就不知天赋如何?”

项曲儿捂着耳朵,道:“喂!你乱叫什么?”

云明大感尴尬,道:“一时激动。”

不一会,就来到一座高山。旁边峦岳成群,但却如群星映月般星罗棋布的落在这座山周围。四下里云雾缭绕,日光照映之下。远远如云里红花,雾里丹阳。

冷飞龙飞到山顶,云明正疑只有山而没有什么宗门所在。冷飞龙却一拂手,在山间云雾缭绕最浓之处轰隆隆开了一个山门。

云明大感惊奇。冷飞龙道:“为了避免凡人误入,所以设下阵法屏蔽宗门。”

冷飞龙控制住剑飞向山门,来回打着几个手印。轰隆隆几声打开山门。

冷飞龙拉着两人跃下山路,道:“跟我走。”

走进山洞,一切景物就变的不同了。放眼看去,四下宽敞无比,一条青板石路,通向前面一个宏伟壮观的金殿。金殿碧瓦朱檐,雕阑玉砌。周围已不是云雾,而是各种灵树妙果,郁郁葱葱。各种鸟雀栖息其间,跃上飞下,生气勃勃。

云明道:“这里是御风宗吗?”

项曲儿微微一笑,道:“这便是御风宗了。”

再走一段路,前面是一个二十来丈宽的平台,四下绿树成荫。而平台上有数十个白衣弟子正仗剑练功。白衣弟子见冷飞龙引着两人过来,有的探头看了几眼,便继续练功。

项曲儿道:“我们走,别打扰了师兄们。”

冷飞龙引着云明绕开一座偏殿,到了一间简素房间,道:“你先在此处住下,晚点再给你疗伤。”

云明点了点头,对这里的新鲜事物大感好奇,但由于身受重伤,之前御剑颠簸了一阵,如今胸口又痛了起来,也不敢出去乱走。

冷飞龙又嘱咐了几句话,便带着项曲儿走了。云明见房间朴素淡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书架书、一个香炉。他胸口仍痛,便躺在床上歇息。只是心中诸多想法纷至沓来,却也睡不着。

心道:“听说凡尘界有修道宗门,这便是了。这里的空气也比山下好很多!唉……要是我能御剑就好了……”

又想:“白天被那两个坏蛋打了一掌……哼!此仇以后一定要报回来……只是那两人似乎和曲儿一样会武功,我也打不过……”

“看他们在山上修练,武功一定很厉害……要是我也能……”

又想:“爹爹妈妈现在还不知道我到了别人家里,不知道多着急……”想着想着昏昏睡去。

到了晚上,冷飞龙过来唤醒他,给他疗了会伤,又令人端来饭菜药水,令他吃了。只是那饭菜非素即斋,药水又苦又臭,实在不是很好吃。

冷飞龙道:“你身上伤势甚重,需要好好修养。这几日便在这养伤。”

云明吐了吐舌头,道:“还要养多久?”冷飞龙微微一笑,道:“少则七天,多则半月。”

云明苦着脸道:“还要养这么久啊!能不能搞点荤的来吃,怎么都是素菜包子?”

此时冷飞龙有意培养他,微微一笑,道:“你现在身上有伤,吃荤的反而不好。而且御风宗上人人简素朴居,很少吃肉。你想要吃过些天养好了伤我再令人到山下给你买肉。”云明无奈之下只得应是。

又在御风宗上养了三天伤,这三天中倒见不着项曲儿,更加百般无聊。又离家三天,心里想念父母。

第四天早晨时刚睡醒,便听有人推门进来。云明苦着脸道:“又要吃药啦?又是素菜包子吗?”

只听一个脆灵灵的声音道:“今天可不用吃素菜包子啦!”云明闻声大喜,问道:“曲儿!”转过身来,果见项曲儿提着一篮子点心过来。

项曲儿今天穿着一身淡黄长裙,头戴珍珠玉簪,衬得十分美丽。云明道:“曲儿,好多天没见你了,你去哪啦?”上前接过篮子,放在桌上打开,见是三盘糕点,不禁食指大动,抓起便吃。

项曲儿吐了吐舌头,道:“被师姐抓去练功呢!今天葛师姐做了点心,我偷偷给你带来几盘。”

云明边吃边道:“好吃,这个葛师姐真是好人!改天给我引荐引荐!这几日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项曲儿道:“我便不好吗?要不是我给你拿来你哪里能吃到?”

云明道:“好,好,曲儿你最最好了!曲儿是天下第一好,天下第一美,这几日可把我无聊死了,又不能出去玩!”

项曲儿嗔道:“贫嘴!”却笑得眉毛眼睛都弯了。她眼睛本来便好看,此时笑起来眼睛似有星辰大海,十分美丽。

云明连吃几块绿豆糕,道:“曲儿,我在这无聊透了,能不能带我出去玩?”

项曲儿搬来椅子,双手支在桌上,道:“你想去哪里玩?”

云明道:“去哪都好,反正不想再待房间了。”

项曲儿微微一笑,道:“那我们去玉剑峰玩!”云明问道:“玉剑峰在哪?”项曲儿道:“玉剑峰是御风宗上的一处奇峰,形如玉剑。峰下有玉女池,池中养了许多游鱼。”

云明道:“那我们快去。”胡塞几块糕点。

两人到出了门,往西边行去,走了一阵,又见到前面有座石台,台上有人练剑。项曲儿拉着云明道:“我们往那边去。”穿过一条小径,到得玉剑峰下。只见此峰险峻危兀,直入云巅,果如玉剑。

两人攀峰爬岩,到了半山腰,云明胸口作痛,已爬不得了,只好和项曲儿下来,又做了钓钩钓鱼,玩得十分开心。

两人坐在池边钓鱼,项曲儿忽道:“你先钓,我去那边一下。”指着一条青石小道。云明问道:“你去那边干嘛?”

项曲儿脸上一红,扭扭捏捏却说不出话来。云明见她紧夹着腿,双手把玩着一缕青丝,心中明了,知道她是尿急了,微微一笑道:“你去吧,我在这钓鱼。”

项曲儿如同大释,往青石小道走去。云明有意捉弄她一下,故意大声道:“曲儿,解手快点。”项曲儿脚下一个踉跄,红着脸嗔道:“死流氓!”加快脚步走了。

云明微微一笑,大感开心。

忽从一处青石小道转出一人,大声道:“那是玉剑峰下的游鱼,不能乱钓!”

云明吓了一跳,抬头来看。只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白衣男子怒目而视。白衣男子道:“没有听到吗?你是什么人?我刚才看见你竟敢爬玉剑峰?”

云明道:“我叫云明,这玉剑峰难道不能爬吗?”白衣男子哼了一声,道:“你是哪位长老的弟子?连玉剑峰能不能爬都不知道吗?”

云明吐了吐舌头,道:“我又不是御风宗的人,怎么知道?”白衣男子眉头一皱,道:“不是御风宗弟子你是怎么上来的?”云明道:“冷飞龙带我上来的,你又是什么人?”

那白衣男子是新晋弟子,名叫孟天河。天赋不高不低,但为人殷勤也颇为本门长老器重,见云明直呼冷飞龙之名,大感生气。这冷飞龙可是门派大护法,地位极高,平日里都很难见到。这男孩说自己被冷飞龙带上来,在御风宗上应该也没人敢谎称这个。莫非是冷飞龙的弟子?但他直呼冷飞龙名字却又不像,难道是什么高官子弟?

孟天河乃穷人子弟,如今虽然已成为修道者,但对高官富贾十分厌恶。与其说是厌恶,倒不如说是仇富心理。一想到这小孩因为出身豪族便被冷飞龙带上宗门,而自己穷人出身苦苦修炼多久才有幸被一个长老带上宗门,平日甚至很少看到冷飞龙,不禁心头妒忌之火雄雄燃烧。

又见云明一副吊儿郎当,有恃无恐的模样便更为恼怒。又想之前看他和一个美妙少女攀山,难道是侍婢?看来就是!这种富人子弟不是最喜欢带上几个侍婢吗?越想越怒,越想越妒。双眼睁如圆板,眉发皆张。

却不知云明和他一样也是穷人子弟。

孟天河大声道:“擅攀玉剑峰,辱冷护法,你好大的胆子!过来,和我过两招!”云明眉头一皱,道:“我干嘛要和你打架?你又是什么人?冷飞龙又没说这里不能钓鱼!”孟天河见他这么说,认定他是豪门巨室送到宗上的,愈发动怒,暴喝一声,道:“搞攀玉剑峰,你还敢胡搅蛮缠!”冲上前来,伸手拍向云明。

云明见他突然暴起,大吃一惊,想要避开,已被他拍了一掌。云明本来便受伤在身,哪里经得起这一掌?往后跌跌撞撞摔出三数步,一口鲜血险些吐出,一张脸登时变得煞白。

孟天河道:“原来是个废物!”可是一想这么一个废物竟有美婢陪伴,甚至有冷飞龙带他上门,便愈发生怒。

“我孟天河就哪里不如他了?凭什么这个毫无修为的小子可以被接进宗门,凭什么这个废物能拥有美婢?凭什么冷飞龙亲自接他上山?我修炼那么久,若不是平日殷勤,长老都不待见我。可即使这样,也被师兄师姐瞧不起!”

越想越怒,道:“今日须得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玉剑峰是攀爬不得的!”扑上前去抓云明。

云明被他拍了一掌,旧伤新伤并发,眼见就要被他抓到,却无力反抗。突然听得一阵飞针声响,接着一道身影飞出。孟天河往后退出几步,只见右手手掌多出三根银针,不禁又惊又怒。转眼便见云明身前站着一个黄衣少女,正怒视着他。

来的少女自是项曲儿,她回来正看见这一幕,大惊下登即以天女散花的手势射出银针。扶住云明,怒视孟天河,道:“你是什么人?干嘛打人?”

孟天河手掌中了银针,倾刻便麻了。但他愤怒之下也没感觉,道:“小子,我劝你不要仗着家族显赫四处乱来!御风宗可不是你能胡作非为的地方。今天有人护着你,明天没人护你你便是一条死虫!抛开你的家族,你就是一无是处!哼,毫无修为也敢到这乱来!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护着很有脸吗?”

云明听得云里雾里,大感莫名其妙,但被他无缘无故拍了一掌也不禁大感愤怒,站定身子,道:“你一个十八、九岁的人打我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也很有脸吗?什么抛开我的家族?有本事等我养好伤再来打!”

孟天河哈哈一笑,脸上尽是不屑之色。

若他说话反讥还好,但这般不说话直冷笑的表情却深深伤了云明的自尊心,甚至比蒋霸还让他深刻。

云明握紧了拳头,咬着牙狠狠盯着孟天河。

孟天河看向项曲儿,见她一脸愤怒之色,不禁更感妒忌。嗤的一声笑,道:“好好教教你的主人,实力太弱别出来丢人现眼。以后也别再来攀爬玉剑峰了,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恶狠狠的瞪了云明一眼。

项曲儿见云明气得身子发抖,拉住他一只手,向孟天河道:“你是孟天河吧?我听师姐说过你,说你讷言敏行,看来也不是这样。以你的修为很高吗?哼,若是云明修炼,三个月……不,一个月便可超过你了!”

孟天河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道:“那我等着。”以他修为已到达修道第二阶炼气,但从修道第一阶到第二阶,他便用了三年时间。虽是三年时间,但速度在同门中已算快了。若说云明一个月内能超过他,那只怕是白日做梦。

项曲儿哼了一声,道:“得意什么吗?云明,我们走,我教你修行,一个月后把他打得鼻青脸肿!”

云明听项曲儿这么说,握紧了她的手,深深的看了孟天河一眼。孟天河冷笑不止,道:“被女人护着的死狗也想修行?笑话!”

云明闻言大怒,还未说话,项曲儿便拉紧他的手,微微笑道:“看看你的双手吧,再不找水洗掉,只怕马上就废了!”

孟天河这才感觉双手麻木不仁,大惊失色,叫道:“你做了什么?”项曲儿冷笑道:“回去找个大浴缸,烧开水泡两个时辰便好了!记住,一定要滚烫的噢!若迟上半分,哼哼,双手就要切掉了!”扶着云明走了。

第四章 瀑布塑胎

云明跟着项曲儿走到一条径直小道,问道:“曲儿,你针上抹了什么毒药?”

项曲儿看着他的脸,微微一笑,道:“麻药呀!冷叔可不允许我伤人,所以我针上都是抹的麻药。”

云明奇道:“那又为什么要烧开水泡澡?”

项曲儿笑得眼睛都弯了,道:“蠢云明,我那是骗他的!天气这么热还泡开水,看我整死他!”

云明莞尔一笑,道:“原来如此!”

云明道:“你说要教我修行可是真的?没骗我吧?”

项曲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我骗你干嘛?你想学我便教你。”

云明喜道:“那你快教!”

项曲儿摇了摇头,不说话。

云明脸色顿时耸拉下来,道:“你摇头干嘛?难道是因为我欺负过你,你想先打回来?”

项曲儿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敢说!”

云明吐了吐舌头,道:“不敢说了,好曲儿,你快教教我怎么修行吧!你那手银针那么厉害,要是我学会了也不怕孟天河了。”

项曲儿道:“我那天女散花练得还不娴熟,哪里厉害了?只不过孟天河措不及防才被我打中,要是认真来打我也未必打得过他呢!”

云明道:“那你也教我!”却见项曲儿摇了摇头。

云明丧气道:“不能教我吗?”

项曲儿微微一笑,道:“不是不能,你现在身上有伤,又被孟天河打了一掌,可谓伤上加伤,总得先养好吧?再说天女散花乃女子修练的,你修练不得。你先把伤养好,我再教你。”

云明这才转哀为喜,嘻嘻笑道:“好曲儿!乖曲儿,你真好!”

项曲儿瞪了他一眼,道:“你才要乖!”

两人回到住处,云明忽然想到父母,道:“我父母还不知道我到了这,可得告诉他们!”

项曲儿道:“你现在还不能下山,你写封信,我让师兄给你带下去。”

云明此时兴起修道之心,再加上他天生独立,也不那么想念父母。便取了纸笔写了信,让项曲儿带走。

项曲儿看他写字,微微一笑,道:“写得真丑!”

云明也不尴尬,哈哈一笑,道:“肯定不比曲儿写得好。”项曲儿道:“那是。”取了书信出门,委托了一名下山采购物品的师兄带去。

时间一过又是七天,云明的伤也养得七七八八了。他对修行大感兴趣,恨不得项曲儿马上教他,但曲儿却以他身上有伤为由拒绝了。只是也给他讲解一些修道的知识。

原来修道分为九阶,初学者须先过三阶:塑胎、炼气、潜渊。

初学者先塑胎,塑胎者胎体完全圆满,肌肉强壮,体力比常人多一倍有余。一些练武之人便都到达塑胎境界。但仍然不算修道,要到达修道境界,还得再进一层。

那便是炼气阶!区分入门与菜鸟便看能否进入炼气阶,能成功引气入体,运转丹田,方是入门。那孟天河便到了炼气阶。

进入炼气阶后日积月累吸收天地灵气,积于一身,久而久之,在丹田中产生气穴,酝育金丹,又将灵气压缩置入金丹,便称之潜渊。此阶又名金丹阶。

云明开始修练,便要从锻造肌肉、修炼形体开始。这也是项曲儿非要让云明养好伤再修练的缘故。

又养了三天伤,只把云明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蚱,才肯教他。

这一日项曲儿领着云明到了山上一处幽林中,见云明迫不及待想要修炼。项曲儿微笑道:“修道者先塑胎,塑胎便要磨练筋骨,你从小在山中长大,体质倒也不错,就是还差点。这几日冷叔给你吃的药中便有大补之物,已将你形体补全,修练塑胎倒不困难。”

云明道:“原来冷飞……”想到那日直呼冷飞龙之名便为自己引来一掌之灾,急忙改口道:“冷叔原来早就想好了。”

项曲儿眨了眨眼,道:“冷叔说你底子还行,允许我教教你。”

云明听到这话,甚是得意,道:“那是!那你快教我吧!对了,你说我体质不错,但还差点?还差什么?塑胎后又要怎么练气?”

项曲儿微微一笑,笑得甚是古怪,双眼眯成一对弯月,似笑非笑看着云明。云明看得背后一凉,道:“怎么感觉你笑得有点吓人。”

项曲儿道:“怎么会呢?你随我来。”继续往前走去,绕过两条小道,径往山间行去。越行山间森气越冷,四下幽幽。

忽听前面轰轰声响,似有水声澎湃。云明道:“我们要去哪?”渐往高处行去,四处愈发生寒。

行到一处高山,水声轰隆隆响得更烈。只见前面一条瀑布飞流直下,激荡澎湃,垂到底下。项曲儿拉着云明站到瀑布上,使一个千斤坠,硬生生压住身形。

云明头冒冷汗,道:“我们来这干嘛?”

项曲儿笑嘻嘻的看着他,道:“这山上有个天池,蓄着雨水。日积月累下池水溢出,便成了这条瀑布。此时正好夏季,雨水甚多,这几日瀑布更急湍。”

云明道:“原来如此。”虽被项曲儿拉着,但被水流一冲,仍险些站不住。

项曲儿微微一笑,拉着云明向前走去。云明吓出一身冷汗,道:“你要干嘛?”见水流激烈,冲到下面。他往下一看,只见水雾朦胧,深不可测,激流浩荡,声震如雷。吓得双腿打抖。

项曲儿道:“山上的天池很大,从一千多年前便有了,其中怪鱼奇兽相当多。前些天雨下得多了,更蓄满了天池,瀑布下……嘿嘿,应该有些怪鱼。”

云明道:“那肯定有些被冲下去。”

项曲儿有些奇怪的拜着他,道:“是啊!你怕不怕鱼?”

云明道:“我怕鱼干嘛?总不会吃了我吧?”话一出口,已觉不妙。只见项曲儿一脸似笑非笑。云明结结巴巴的道:“你不会把我推下去吧?”

项曲儿微笑道:“当然不会。”

云明刚松了口气,又听项曲儿道:“你自己下去。”云明变色道:“我才不要!”

项曲儿道:“不要就站稳点!”已松开云明的手。云明脸色大变,伸手去抓项曲儿,她已往后一跳,咯咯大笑。

云明脚下一滑,摔在激流中,他伸手抓石,但哪里抓得动?手上一滑,已往瀑布下摔去。半空中传来他的尖声惨叫声:“曲儿!救我啊!”

项曲儿咯咯一笑,站在瀑布上看下去,道:“叫你那天推我下水!哼!”过了一会,终于听到“扑通”一声,又听到云明在下面大叫:“摔死老子了!”声音传到上面已听不太清。

项曲儿哈哈笑道:“摔死还会说话吗?”

只听云明叫道:“我……曲儿……你……唔……”连吞了几口水。

项曲儿双手合拢,往下喊道:“喂!云明,你听着,下面怪鱼很多,你要不想死就爬上来!”

云明本来被冲到瀑布下,头顶水流激荡,站了几次才勉强站起,听到她句话,差点没被气死。

他身置水流之中,尚且站不稳,还想爬上去?爬瀑布可第一回听说。

云明仰天大叫:“曲儿!快救我上去,你要我怎么爬?”

项曲儿喊道:“要么想法子爬上来,要么被鱼吃掉!这可是冷叔说的最好塑胎方法。”

云明听得脸一黑,叫道:“我爬不上,你快救我上去!”

项曲儿道:“我听不见!水流太吵了,我走了。”

云明叫道:“喂喂!曲儿!好妹子!乖妹子!别走啊!喂!”无论怎么叫却没听到项曲儿的声音。

云明只恨得牙痒痒,心道:“这妮子坑我下来,等我上去一定要把她打一顿!”

见瀑布下水流浑浊,云雾弥漫,说不得真有什么怪鱼。顶着瀑布抓住石头,触手甚滑。他试了几次,却始终爬不上去。吸一口气闭息往外游去,却发现这下面似乎没有尽头,怎么游也游不出瀑布。

他毕竟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此时不禁大生害怕恐惧之感,心道:“难道曲儿要害死我?我又哪里得罪她了?”

又试着攀岩,却始终无法攀住滑岩。

被瀑布冲了一阵,更加乏力。猛被一个急流冲倒,在水中一打滚,忽然一尾黑鱼冲来,一副尖牙闪耀寒光。只惊得云明魂飞魄散,叫道:“真的有怪鱼!”

急在水中一打滚,伸拳打去。只是那尖牙黑鱼在水中甚是灵活,他拳头未到,便已滑走,一转身,在云明后背吃了一口。

云明吃痛,翻身打去。那黑鱼一梭身又游走了。云明背靠瀑布,咬牙切齿的看着水下,心道:“曲儿真的要害我?我与她有什么仇?”越想越怒,忽见水下一个斑影耸动游来,知道是那黑鱼,伸拳便打,那黑鱼一翻身游到云明大腿,猛咬一口又游走了。

云明痛得咬牙切齿,伸手在瀑布下乱翻,抓起一块尖石,注视着水流之中。过了一会,见一道黑影游来,举尖石便戳。黑鱼急游,他急跑跑上,举石乱戳,直戳到双手生泡,也没戳中黑鱼。

他背石巨石喘息,道:“不行,再下去可要累死老子了!饿死了,又没吃的……这下子非要被曲儿害死了!”

……

瀑布上项曲儿正站在一块大石上,往下面望去,却见云锁雾环,哪里看得清。她向后面一人问道:“葛师姐,冷叔说这样塑胎最好,会不会害死他?”

那葛师姐一身淡蓝长裙,亭亭玉立。她微微一笑,道:“塑胎辛苦的比这还多着呢!我听冷护法说他前番替你受了蒋明一掌,才对这人起了爱才之心,让他磨练磨练也好。”

项曲儿道:“可是……他没东西吃怎么上来?”

葛师姐眨眨眼睛,道:“下面没东西吃吗?不是有怪鱼吗?”项曲儿幽幽的望着瀑布下,没有说话。

……

云明在水下撑得一会,愈感无力,连连喘息。忽见黑鱼缓缓游来。他心中一动,道:“今日得学姜太公钓鱼了!”半蹲下来,后背依然靠着大石,伸出左手食指,食指随着水流划动。右手则握紧尖石,蓄势待发。

忽见黑鱼游了一圈,向他食指冲来,张口便要咬下去,就在这石火电花的瞬间,云明右手一动,尖石砸中黑鱼身体,左手也反掌抓住黑鱼。那黑鱼挣扎两下,已然死绝,鲜血随着激流冲淡。

云明将黑鱼举起,松了口气,道:“好你这头鱼,还想吃老子!看老子吃了你!”也不顾腥,举尖石将黑鱼由腹割开,割出两片肉来吃。

鱼肉虽腥,却十分鲜甜。云明此时饿得紧了,也不顾这些。吃下两块鱼肉,已感觉不是那么饿。向上望去,心道:“按曲儿所说,要出去只怕只有爬上去,可是这石头那么滑,怎么抓得动?”

蹲在水中怔怔发呆,忽然盯着水上尖石直看。心道:“听说西方有一种鱼,每到繁殖期便会逆流而上,到适合身地方繁殖。难道我云明还比不上鱼吗?这大石之所以滑便是被水冲久了,我用尖石凿开裂缝,不就能上去了吗?”

他想到便做,到瀑布中找了三四块刚崩裂的尖石,凿凹巨石,一步步往上爬。

第一天他只能凿一、两块石,便累得气喘吁吁,第二天便能凿开三块,第三天又能凿出六块……

这瀑布下黑鱼不少,但大多巴掌大小。云明以食指作诱饵,倒钓了几条吃。虽然嫌腥,但此下也没有办法。

到第八天,已能爬到瀑布半腰,只是水流甚湍,越爬便越难,且爬到后天,体力渐不支,只能放手摔下,重新再来。行百里者半九十,便是这个道理。

这一日爬到一半,手上尖石已经凿碎。他双手抓住刚凿出的一点裂缝,呼呼喘气。

忽听上面有人叫道:“云明,快点爬,快上来了。”云明听声音认得是项曲儿,往上看去,依稀能见到她的身影,恨得咬牙切齿,叫道:“曲儿!你终于出来了!”

项曲儿吐了吐舌头,道:“我来啦!云明,你再爬一阵我便救你。”

云明恼道:“不用你救!我自己会上去!”项曲儿道:“那好啊,我不救了,你自己慢慢爬。”

云明差点气炸,手上一松,又向下滑了数丈。急忙抓住,往上看去,已不见项曲儿身影。又气又恨,大声叫道:“曲儿,你干嘛害我?”

只听项曲儿大声道:“你再爬两日,我便救你上来。乖乖的。”

云明哼了一声,道:“我自己能上去!”说完气力不支,又往下摔去。

又过了一日,他在瀑布中找来尖石已快用完,这一日越爬爬高,眼前头上阳光明媚,已能看见岸上。却力有未逮,又重重摔下。但总算知道瀑布有多高,已不像最初那般绝望。且瀑布下的黑鱼长年在瀑布下生存,此处灵气甚浓,黑鱼吸收了灵气,吃了后可见力气增长。

他又凿了四天石,终于爬到顶尖,力气已竭,伸手紧紧抓住上面滑石。深吸一口气,猛的一跃,已出了瀑布。

他一出瀑布,便差点站不稳,好在在瀑布下已习惯急流,急忙力气下沉,站稳身子。

突听一个声音道:“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只见项曲儿正站在瀑布上一处大石,伸手要拉他。

云明此时恼极,怎肯要她拉?道:“不用你!”站定身子往上走。项曲儿微笑道:“生我气啦?”伸手拉他,又被他拍掉。

项曲儿忙跟在他身后,喊道:“大爷,大少爷,别生气了好吗?云明师哥……原谅我好吗?”叫得脆生生,令人难以拒绝。

云明心中一软,早在瀑布下就知道黑鱼威胁不到他,等爬到瀑布中间已明白曲儿的良苦用心。但毕竟被她坑了一顿,心中有气。此时听她脆生生的声音,怒火早就烟消云散了。

云明佯怒道:“你骗我摔下去,害我差点摔死!”

项曲儿吐了吐舌头,抓住他右手摇呀摇,道:“大爷,原谅小妞嘛!好不好?”

云明纵有万丈怒火此时也变成绕指柔,何况他前世便是个怜香惜玉的家伙。佯怒道:“不好,爷很生气。”

项曲儿委屈巴巴的看着他,道:“那你要怎么样?”

云明见她一身淡黄,脸容娇红,眀丽的眸子似有星辰大海。此时可怜兮兮的这副模样早令他心头软成一片烂泥。

云明道:“除非你亲我一下!不然我不原谅你。”指了指右脸。话说完,项曲儿便飞快的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云明道:“再亲一个。”项曲儿道:“不要!你说亲一下的,我可是亲了的!”云明道:“那个不算!我没感觉到。”

项曲儿向他做了个鬼脸,道:“好不害臊,我不亲啦!是葛师姐出的主意,你要生气找她去,找她亲你。”往前面小道跑去。

云明追了上去,道:“哼!我不管,谁叫你骗我的,再亲我一下!”

项曲儿笑道:“不害臊,你身上衣服好破,还不去换套?”

云明道:“不换!”话虽如此,却也回到房间,换了套衣服。原来那套早在瀑布下冲得不成样了。

项曲儿取了水果点心,云明早便饿得肚子大叫了,抓起便吃。项曲儿在一旁微笑看着,道:“吃慢点。”

云明吃了几块,含糊不清的道:“我现在算塑胎了吗?”

项曲儿见他身上肌肉凸显,筋骨已是不凡。微笑道:“算了,接下来便是炼气。塑胎需要时间磨练,练多了便算塑胎。但炼气需要感受天地灵气,可不容易。善于感受天地者半个时辰便学会炼气,不善者一辈子也感受不到灵气的存在,那样便与修道无缘了。”

项曲儿见他只顾吃,道:“喂,你有在听吗?”

云明道:“听着呢!感觉天地灵气?要怎么感受?”项曲儿微笑道:“我自然会教你。”

项曲儿道:“你怕不怕?”

云明道:“怕什么?”

项曲儿道:“怕不怕感受不到灵气?那样便与修道绝缘了!”

云明道:“孟天河那小子尚能修炼到炼气,我为何不能?”

第五章 凝神调息

项曲儿向他做了个鬼脸,道:“好不骄傲的!”云明道:“那是自然的。”吃饱之后又问如何炼气。

项曲儿道:“你今日已累得很了,先休息一晚,明天再教你。再有我还得去请教请教葛师姐呢!”

云明不禁对那个葛师姐大感好奇,道:“葛师姐是哪个?又会做点心,又懂修炼?”

项曲儿道:“葛师姐名叫葛柔云,是我们的大师姐,当然懂得多啦!”眼见日头已落,渐到黄昏,吩咐云明自己好好休息,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云明好久没有好好睡,在那瀑布下也是只敢打盹不敢深眠,此时回到房间,后背一沾床便呼呼熟睡。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方才醒来,只觉神清气爽,甚是舒服。

问了一下婢女,才知道曲儿早些来找他,却见他仍在大睡,便没有吵醒他。

他洗涮过后,便往项曲儿房间去。御风宗上路径甚多,但云明也住了好几天,倒是熟烂于心。找到曲儿房间去,却不见她在。正寻思她到那去了,回到自己房间便撞见她。

项曲儿迎面走来,道:“你个死猪头去哪啦?两次来找你都找不到!”

云明道:“我去你房间找你啦!没想到你倒来找我。”项曲儿道:“我来找你,你倒去找我。走吧!”云明道:“去哪?”

项曲儿望着远处一座山峰,道:“我们去仙女峰修练。”云明应道:“好,为什么要去仙女峰?在这不行吗?”项曲儿瞪了他一眼,道:“仙女峰清静,无人打扰!”

仙女峰位于玉剑峰之后,不如玉剑峰险峻挺拔,但怪石嶙峋,松柏幽幽,也十分秀丽。

项曲儿道:“以后可不能睡晚了。子时开天,丑时开地,寅时万物发生。修炼最好的时候便是寅时。像现在大中午的修炼已不像寅时那般好,到了黄昏灵气愈淡,等到了晚上,便不太适合修练啦!”

云明吐了吐舌头道:“修练还要大半夜呀!”

项曲儿瞪了他一眼,道:“寅时正是月下日升的转变,此时天地灵气最足,修练最好。我当初为了感悟天地灵气,也有半年在这个时候打座修练。”

云明道:“你修练了多少才会炼气?”

项曲儿脸露得意之色,道:“我感受天地灵气也就三天时间,此后引导天地灵气,过玄关,注入气穴,又用了七天,修练了大半年,如今已经炼气大成啦!”

云明苦笑道:“玄关是什么?气穴又是什么?”项曲儿不厌其烦的解释道:“玄关者,气穴也。气穴者,神入气中,如在深穴之中也。神气相恋,则玄关之体已立。”

项曲儿道:“想要入修道之路,便要炼金丹,筑凡基。要炼金丹便要先学会炼气。我们御风宗有位张仙人说过,内丹工夫亦有小三候:积精累气为初候,开关展窍为中候,筑基炼己为三候。意思是想要修炼出内丹,初学者要先积精累气,然后开关展窍,最后筑基成功,即可回家躬耕养亲,做几年高士醇儒,然后入山寻师,了全大道。”

云明听得一脑子糊涂,道:“等等,积精累气便是炼气?开关展窍又是什么?筑基又是什么?”

项曲儿道:“开关展窍则身与心相接,心与意相合,意与念相融,念与天地相为一体。”云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项曲儿找了处山石,拉他到山石下盘膝坐着。道:“你先别想着什么开关展窍,筑基炼己。你是初学者,先学积精累气。”

云明点了点头,道:“积精累气?要怎么做?”

项曲儿微笑道:“我先问你,精是什么?气又是什么?”

云明茫然道:“精是什么?气是什么?精不就是精?气不就是气吗?”

项曲儿摇了摇头,道:“精血气力,精即血,气即力。没有精,便失去神,一个人精若丢失了,便离死不远了,气血气血,没有气血也动不了,人活着也便靠这一口气。所以有些人到了死亡尽头,仍吊着一口气不死便是这个原因。修道者便要积精累气,精不泄,气不散,则肌体不老,形骨长存。”

云明点了点头,道:“原来精气有这个作用。”

项曲儿又问道:“你知道但凡修练之人,为什么打座时都要双腿盘膝吗?而僧人为什么双手合十?”

云明大感疑惑,若她不问这个,自己也不会去想是怎么回事,只当作极其平常之事。但她一问起来,便又觉得奇怪。问道:“这是为什么?”

项曲儿微笑道:“这个我本来也不知道,后来听葛师姐说,僧人打座合一是因为合十中的合即为关团,等于圆。盘膝则气血促一,上可三花聚顶,下可五气朝元,此姿势便是天圆地方,意味着天人合一。”

又道:“盘膝打座可与天地自然沟通,身与心俱在,心与神俱存,神与精俱长,精与气俱归,气化为虚,存于天地,则天人合一。则能最大限化感受自然万物之增长。此外,臀下有会阴穴,此穴接地,则灵气从此而进,上到头顶的印堂、百汇两穴,促三花聚顶。而脚底虽然有涌泉穴,但灵气上升要经过诸多经脉,不利运功,且站着修练也太过疲惫。所以但凡修练,便必定盘膝打座!”

云明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项曲儿道:“我现在便教你如何感觉气息,等等,你先不用闭眼。”

云明奇道:“不用闭眼吗?”

项曲儿微笑道:“本门张仙人说过,炼气是修道第一步要紧工夫,若不静心细参,则不能知终知始。如何使得下手懵懂下手,知此不知彼,心中忙了又忙,时时有琐碎之心,而不团聚,故本一心分作数心,何能一心做工夫凡学道总要诚一,一枪下马,免得另来打战。眼先别乱闭,静下来后再闭上。”

云明道:“静下来?我还不够静吗?”

项曲儿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叫作静吗?我看你一会抓耳挠腮,一会四肢乱动,还叫静?还老打断我讲话,老师讲课学生别打岔!”

云明打个哈哈,道:“你继续讲。”

项曲儿道:“修道第一步则积精累气,先清心寡欲,闭外三宝,养内三宝……”

云明摆手道:“等等,等等,外三宝是什么?内三宝又是什么?”

项曲儿道:“外三宝则耳、目、口,内三宝则精、气、神。不听不视不说则闭外三宝。”

云明道:“那我不听怎么知道你讲什么?”项曲儿瞪了他一眼,继续道:“然后凝神调息,调息凝神。收已清之心而入其内也。清凉恬淡,始行收入气穴,乃曰凝神。”

云明点了点头,道:“这便是凝神?”见曲儿瞪他,忙捂口不语。

项曲儿道:“凝神如坐高山而视众山众水,如燃天灯而照九幽九昧,所谓凝神于虚者,此也。调息不难,心神一静,随息自然,我只守其自然,加以神光下照,即调息也。调息者,调度阴跷之息,与吾心中之气,相会气穴中也。”

云明又点了点头。项曲儿又道:“心止于脐下曰凝神,气归于脐下曰调息。神息相依,守其清净,顺其清净。以虚空为藏心之所,以昏默为息神之乡,三番两次,澄之又澄,忽然神息相忘,神气融合,恍然阳生,人如醉矣。”

云明似懂非懂,又点了点头。

项曲儿道:“你先试着把静下来,先学凝神调息,感觉自然之气。”云明道:“自然之气?屁吗?”

项曲儿险些被他气倒,头一斜,伸手一个爆栗,打得云明呲牙咧嘴。项曲儿板着脸道:“乱说什么?你学不学?不认真学我不教了!”

云明忙道:“我学,我学。”项曲儿哼了一声,道:“以后再乱说什么屁……看我不敲死你!”云明吐了吐舌,道:“屁不就是自然之气吗,我……”见项曲儿如要杀人的眼睛射过来,急忙闭嘴不语。

项曲儿道:“你好好感觉天地元力。下个月便是门派选根骨的时候了。”

云明道:“选根骨?那是什么?”

项曲儿道:“便是选出苗子好的培养。届时门派长老会聚齐所有初学弟子,选出天赋合格的进内门培养。孟天河到时也会去参选。你得先学会炼气,下个月才有机会被选进内门。只要进了内门,在御风宗便有很多资源可供之修练啦!”见云明浑浑噩噩,不为所动的模样,不禁大感气恼,道:“你要是到时进不了内门,孟天河反而进去了,那可就一辈子都打不过他了!”

云明精神一振,道:“那我这一个月中便需要学会炼气了?”

项曲儿点了点头,道:“只有炼气阶才有资格进入内门。内门中多是一些潜渊,甚至是筑基的高手。进入内门才有更好的资源可供修练。”

云明道:“原来如此!对了曲儿,你是冷叔的弟子吗?是内门弟子吗?”

项曲儿吐了吐舌头,眼睛看向别处,道:“算是吧!”也不愿跟他说自己是御风宗宗主的女儿,自然不用入什么内门,也并非冷飞龙的弟子。

项曲儿道:“你一个人好好凝神调息。”

云明道:“你要去哪里吗?”

项曲儿瞪视他道:“你不是说我在这你清静不下吗?”云明讪讪一笑,道:“哪里,你在这我开心得很。”项曲儿哼了一声,道:“我也要回去修练,葛师姐吩咐我过去。你自己在此好好调息。”站起身往山下走了。

云明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离,才收起心打座。脑海中想着曲儿所说的凝神调息,却始终无法感受到天地元力。打座了一会刚想放弃,又想到曲儿所说的,若自己进不了内门,孟天河反而进去了,那可一辈子都打不过他了。又按捺住自己的心,强迫自己打起座来。

只是他心中另有所想,等静下来时又忘了怎么凝神调息,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耳朵一痛,便被人拧了起来。

项曲儿怒道:“好啊!我教你凝神调息,你倒在这睡觉?亏我还给你做了好吃的,你竟然不炼功,在这睡觉!”

云明忙道:“痛,曲儿,好曲儿,你先放手,我错啦!实在太困了!”

项曲儿放开他,哼了一声,将一个盒子扔在地上,道:“今天就放过你,今晚寅时你要好好打座,如若再昏昏欲睡,我揍死你!”

云明苦着脸道:“好吧!”打开盒子,见是两盘素菜,两盘糕点,一碗米饭,他早饿得饥肠辘辘,端起碗来风卷残云般都扫光了,打了个饱嗝,道:“曲儿做的饭就是好吃。”

项曲儿哼了一声,道:“吃完啦?我收走了,你今晚寅时必须到这炼功,否则……哼哼!”

云明擦擦头上冷汗,道:“那你来不来?”项曲儿翻了个白眼,道:“不来,我要睡觉!”收起碗筷走了。

云明又修练了一会,始终找不到窍门,只好作罢,想着晚上寅时还要过来修炼,便倒在地上睡觉。只是他刚睡了一阵,现在又睡不着,百般无聊下终于熬到寅时。

四下里黑暗一片,幽幽虫鸣。他毕竟是十三岁的小孩,难免害怕。好在天上月儿甚亮,有月光下澈,也不算极黑。他按曲儿所说的凝神调息,只是打了一会座,便昏昏沉沉倒地熟睡。

睡到天明时耳朵又被人揪起,又让曲儿骂了一顿,扔下一盒子点心走了。他吃了点心,苦着脸叹道:“为什么我一打座便昏昏欲睡呢?怎么凝得了神?”要么静不下心,要么凝不了神聚不了息。

忽有一个声音道:“凝神调息有什么困难的?静下心便凝得了神。”

云明循声看去,却见一个黑衣青年男子站在自己不远处。云明不认得是谁,但也知道是御风宗的人,站起身来,道:“师兄?”

那黑衣男子点了点头,道:“我看你在这打坐很久,也无法凝神调息吗?”

云明苦着脸道:“一打座一闭眼就昏昏欲睡。凝神调息也太难了!”

黑衣男子摇头笑道:“这有何难?你将此事当作奇货可居,便能见效。守其性兮不散乱,存其神兮不昏沉,又安有渴睡杂念之扰哉!理胜欲则存,欲胜理则亡。”

云明眼中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又抓不住,喃喃自语道:“理胜欲则存,欲胜理则亡……”

那黑衣男子见他有了得悟,微微一笑,走出林间,向一个少女道:“这孩子悟性还行,就是心静不下。”

那少女道:“竟让你这位冷师兄去点悟他,可不多见啊!”黑衣男子姓冷,名星月,是御风宗内门弟子。他微微一笑道:“我听说葛师姐也帮他塑胎,这也不多见。”

葛师姐自然是葛柔云。她横了冷星月一眼,道:“还不是曲儿求我的。曲儿又没求你,你干嘛那么好心去帮人家?”

冷星月微微一笑,看向云明那方向,道:“我总觉得他很熟悉……很像我一个故人……”

……

云明想着冷星月所说那番话,已经痴了。却更好符合修道境界,心在一瞬间便静了下来,神念一凝,气息自调。

平时感觉不到的东西竟在这一瞬间向他穴道涌来,游过十二经脉、奇筋八脉,最后涌入丹田之中。

云明不自觉整个人已经醉了,四周元力急速汇聚到他体中。

人能常清净,天地悉皆归……

项曲儿再来到山上时,已见云明入了定,心中大喜,不敢打扰他。将饭菜放到青石上,自己在一旁等他醒来。

第六章 测试天赋

云明此时灵魂似置于虚空之中,不听不语不见,正符合了入定之理。他只感觉整个人在一个鸡蛋似的空间游荡,周围有无数元气牵引着他旋转,慢慢的在体中生出气穴。气推血动,血助气游。一时间已经恍然阳生,人如醉矣!

项曲儿知道他此时进入感悟天地灵气的关键时刻,坐在一旁耐心等他。

忽听云明身体“呜”的一声,人从地上站起,双眼睁开,两道金光直射云巅,弥久不散。项曲儿奇道:“咦!怎么回事?”

此时玉剑峰上也有人看见这道金光,不禁变色道:“这是谁在修炼?怎么发出如此诡异的金光?”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望向仙女峰方向,道:“难道是哪位长老突破了?”

山上亭台间有一个蛇袍男子蹙眉道:“突破会发出这种金光吗?以我所知,只有远古神龙修炼突破之际才发发出金光,又或者东之神殿的人?冷飞龙,去查查是谁发出的!”

旁边冷飞龙道:“是!宗主。”纵身下山。那蛇袍男子盯着仙女峰方向久久不语,心中思潮起伏:到底是谁在此突破?这种金光在修道界中甚为少见,也只有东殿禁地的强者会发出这种金光,但又似乎这道更浓得多……望着天空云彩,见金光虽然停止,但残留的光斑还留在云巅中。

而在玉剑峰的另一边,也有十数位青年看到这道金光,尽皆脸上变色。

一个略肥的黑衣男子问道:“葛师姐,你看这金光是谁发出的?”

葛柔云望着云巅,沉默良久,摇了摇头。场上冷星月望着那金光眼睛微眯,暗道:“好熟悉的金光……不会是他吧?”

冷飞龙疾纵到仙女峰,迎面正见项曲儿与云明走来,叫住他们问道:“你们在这干什么?可有在山上看见什么人在修炼?”两人摇了摇头。冷飞龙道:“你们先回去!”也不多说,往仙女峰上找去。

云明自然不知道他这次突破竟然惊动了御风宗宗主,他突破之后感觉到潜藏在体中隐隐约约的元力,伸手驱动元力便到手掌,虽然看不见却感觉得到,心中喜不自禁,抱起项曲儿便转了两个圈,哈哈笑道:“我这算不算学会炼气了?”项曲儿红着脸嗔道:“放我下来”云明忙放下她,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项曲儿道:“你现在能感受天地元力了吗?”云明如捣蒜泥般的连连点头,伸手凭空一划,便能感觉到点点元力向他手掌心汇来。

项曲儿道:“那便算入门了!”云明喜道:“我这算修道者了?”见她点了点头,又欣喜得上前抱她转圈。项曲儿推开他,红着脸道:“看把你开心的,我们下山去。”她虽见云明眼中射出的金光十分不凡,但毕竟修道甚浅,也没像宗上其他人一样脸色大变如临大敌。

两人往山下去虽遇上前来探查的冷飞龙,但冷飞龙也没想到那金光竟是一个御风宗救回来的普通人发出的,而云明项曲儿也不知道冷飞龙上山干什么。

两人回到房间,项曲儿重新热了饭,道:“接下来离选根骨的日子,你现在已学会纳元,算是初晋炼气,但元气还太少了,需要确认你的元力是什么属性的。”

云明边吃饭边道:“元力还有属性的吗?”项曲儿道:“自然有啦!有的人是火属性元力,有的人是风属性元力,元力属性不一样,修炼的方法也不一样。”

云明问道:“那我的元力是什么属性?”项曲儿揺了摇头,道:“我现在可看不出元力的属性,只有到时选根骨由长老测试才能知道。又或者修炼到潜渊,体中元力已压缩到至强能展形成气才能看出。”

云明又问:“那你又是什么属性的元力?”

项曲儿眨了眨眼睛,道:“你猜。”

云明扒完最后一口饭,道:“你这么凶一定是火元力!”话刚说完,头上便挨了一个爆栗,云明见项曲儿杀人似的眼光射过来,忙道:“你这么温柔可爱一定不是火元力!”

项曲儿哼了一声,望向窗外,道:“还有不久就要选根骨,你这几天好好修炼!”

云明点头道:“我知道的!”低头看着手掌心,伸手一握便能感觉到元力澎湃其间,一种掌握强大力量的自豪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即使在凡尘界中,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事,不能改变只能顺应,凡人惧怕官贾,官贾惧怕死亡,因此修道者便超越了他们成为特殊的存在!因为修道者修天道,与天长存,即使天赋不足者踏入修道界,也能拥有超乎凡人的寿命!单是学会炼气,只要不泄元精不漏神气,寿命比之凡人便多了一倍有余!但在凡尘界中,一千个人中也仅有三个可以修道!因此能在他这年龄便学会炼气的人屈指可数。

云明既已学会感受天地灵气,接下来打座凝神也不像最初那般困难。之前一打座便昏昏欲睡,自从被黑衣男子点悟之后,每番打座都学会将心神置于丹田之中,由周身元气塑造金丹。

炼气便是一个塑造金丹的过程,当元力月积月累到一定程度,量变产生质变,体中元力压缩成一枚金丹,便进入了金丹期,又或者说潜渊期。

修炼不知早晚,所以有人一闭关便是几个月甚至几年,只因把灵魂投入到虚空之中,无知无识。不知不觉中时间又过去了十几天,云明体中的元力也积累到了一定程度。

选根骨的这一日终于到来了!正好云明修炼结束,项曲儿便来找他,拉着他急急出门。云明道:“这么急要去哪里吗?”

项曲儿道:“今天便是选根骨的日子啦!看你入定了几天,差点就赶不上了,我们赶紧到根骨苑去!



根骨苑位于御风宗南边半山间,离玉剑峰三十来丈。一条青石路通往山上,抬头便能看见直入云巅的玉剑峰。根骨苑外有一个大广场,云明赶到时已聚了两百余人,大多是十六、七岁的新晋弟子,广场上又站着十余个青年男子,便是应长老之命前来维护秩序的师兄。中间是放着一个磨盘大的圆盘,圆盘上有一枚拳头大的红色珠子。圆盘旁又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场上几乎每一个都身穿白衣,那是御风宗的制服,除了长老与内门弟子可以自由穿着外,其他人都必须穿这套衣服。

云明此时也被项曲儿套上一套比他大了一圈的白衣,双手提着裤子往里走着,苦着脸道:“这衣服也太大了点了!”项曲儿向上张望着,道:“跟石师兄借的啦!你勉强穿啦!今日要是能选上内门弟子,自然会给你定制一套。”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尖锐声音道:“哟,你还敢来啊?那天没把你打醒吗?”一人走了出来,正是孟天河。

云明听到这个声音就想揍他,微微笑道:“某人的手臂还麻不麻?那天欺负我一个没有修为的孩子敢说出来吗?”孟天河脸色微变,他那日手上中了麻针,虽按照曲儿所说的最终解了毒,却也受了一番苦楚,此时见到云明提到此事,又感恼怒又感羞耻。

孟天河冷冷的哼了一声,向项曲儿道:“你也是炼气大成,何必跟着一个废物,你看这种废物除了家里有钱自身还有什么?”

项曲儿被他说得哭笑不得,眼珠子转了转,道:“你有的我家少爷都有,我家少爷有的你都没有!”搂着云明一只手臂,佯作亲昵。

孟天河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一个废物也敢来着,真不知你有什么凭仗!待会台上出丑去吧!”一挥袖往前走了。

云明苦笑不得的道:“莫名其妙的人!曲儿,你干嘛骗他?”项曲儿嘻嘻一笑,道:“我看到他这副看不起人的模样就讨厌!云明,有机会给我揍死他!”云明毕竟是孩子心性,哈哈一笑,应道:“好,他上次打我一掌我也要打回来!”

这时圆盘边那人高声道:“测试元力,第一轮开始!规矩如下,上台用手抵住圆盘血珠,抽取血样,修为达炼气者进入下一轮。如果天赋异禀者被长老看中,虽未炼气也可进入下一轮。”

他说刚说完,场下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些人大多还在塑胎之中,炼气者毕竟还少。而炼气者又不知圆盘玄机,不想做出头鸟,一时间竟没人上去。

忽然从台下走出一人,道:“弟子孟天河先来测试!”第一个走了上去。他一上去下面众人便停止了窃窃私语,几位师兄也向他看去。

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你到圆盘前面,伸手抵住血珠。”孟天河微微一笑,伸手放在血珠上,血珠忽然转了一下,孟天河感觉手掌心微微一痛。那中午男子道:“抵住!”孟天河点头应是。

只见血珠吸收了孟天河掌心鲜血后便开始变色,由红转淡,最后变成白色。

云明低声问道:“这是什么回事?”项曲儿道:“你看血珠由红转白,便是风元力了,而此白甚为透明,他已经炼气大成了,即将进入潜渊。”

中午男子微笑点头,道;“很好!可以松开了。”孟天河脸上得意之色甚浓,道:“请问诸侍奉,我是否能进入下一轮?”

中午男子微笑捋须,道:“你已经到了炼气大成,去年为何不来?”

孟天河微笑道:“去年怕自己还不够好!”其实他早会炼气,只是为了等一天在长老侍奉前大出风头,故等到今天才来验根骨。

诸侍奉点头道:“很好!我看你在这辈中姿质最好!”

得到诸侍奉的夸赞,孟天河得意之色更浓,也不再故作谦虚,向场上看去,见众师兄姐都向他点头示好,不禁更为得意。眼光似有似无的撇向云明,嘴唇微动,却是无声的说了一句话:废物就是废物,你看我,如今连侍奉也大大夸奖,师兄姐也对我点头致好!

云明自然看懂他的意思,微微冷笑。

诸侍奉道:“接下来你先到苑中等候下一轮。”孟天河道:“我在这看着便好!待会和师弟们一起走。”回头又睹了云明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诸侍奉点头应好,让他站到后面去。

诸侍奉大声道:“接下来谁上来?”又无人上去。

云明道:“我来!”诸侍奉循声看去,周围弟子登时让出一条道。云明向项曲儿点头微笑,向圆盘走去。

孟天河见他上来,口中无声的道:“废物也敢上去丢人现眼!”

云明也不多说,走到圆盘前,伸手抵住血珠。他早有预备,血珠转动时刺破他手掌心也不惊。只见圆盘红色却没有变化。

孟天河忍不住开口笑道:“还没炼气!”台下也发出几处嘘声。

云明不管他人眼光,直视血珠,运转元力。只见血珠渐渐由红转淡,由淡转青,最后由青转蓝。

诸侍奉点头道:“炼气阶,水元力,也不错,你叫什么?”

孟天河微微变色,冷笑道:“刚入炼气而已!”

云明松开手掌,道:“云明。”

诸侍奉奇道:“似乎没听过新人中有云明之人?”云明道:“我是上个月刚来的,刚修炼不久。”诸侍奉道:“原来是上个月刚来……什么?你刚修炼不久?”眼睛睁得老大,上下打量云明。

云明被他看得一阵发毛,道:“是啊!怎么了?”诸侍奉皱眉沉思:只怕是谎称的。摇了摇头,让他站到一边。

孟天河查颜观色,知道诸侍奉不信,微笑道:“云明师弟,骗人可不太好噢!”云明皱眉不语,站到一边也不想理他。

接下来台下弟子一一测试,到中午时已全部测完,将近两百人的新人在第一轮上竟淘汰了五分之四,只有二十余人留了下来。

诸侍奉道:“未过测试的也不要灰心,回去好好修炼,争取突破炼气,来年依旧在此等候。”话虽如此,测试不过的还是垂头丧气,摇头苦笑。诸侍奉又道:“测试过的弟子请跟冷护法进根骨苑,进行第二轮的测试。”那些测试通过者喜色溢于言表,都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自豪之情。

台上不知何时已站了个中年男子,正是冷飞龙。

云明见到冷飞龙,本想上去打招呼,转念一想免得被其他人说自己走后门,还是作罢。

冷飞龙点了点头,道:“跟我来。”引着二十余人往广场后走去。云明向广场上看过来的项曲儿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出了广场,穿过两窗月牙门,又过了一条小型瀑布。众人左顾右盼,大感好奇。

“走,这边。”冷飞龙引着惊讶的众人往一处铁塔走去。边走边说:“我们为修道者,修道修道,修的是天道。天道有为,而生灵所在。一切都要顺着天道而行。”

孟天河点了点头,问道:“知道,那么待会怎么样测试呢?”

冷飞龙看了这个主动发问的弟子一眼,微笑道:“我们修道者虽说修天道,但也是讲究天赋的,修道各修天道。有的人天赋为诗,便在诗中领悟自己的天道;有的人天赋为武,便以武入道;有的人天赋为音,便以音乐入道。但不是有天赋就一定能入道。领悟只是后天的,还有先天的,也就是我们要去测试的天赋。关键看你的根骨如何。”

云明心道:不知我的天赋又是什么,不会是玩吧……

冷飞龙又道:“修道者,有九个关卡,塑胎,炼气,潜渊,筑基,神通,元婴,金身,劫道,金仙。其中塑胎,炼气,潜渊便是初学者要学的。塑胎者形体圆满,少受恶病侵犯;炼气者神气合一,无病无苦,寿两百年;而只要你修练到第三个关卡潜渊,虽不能帝皇之尊,但寿命为三百年,如要富贵,就如大漠取一颗沙尘。”

云明惊道:“这……这是仙人吗?”

冷飞龙笑笑道:“还不是,如果此生能修练到第九个关卡,便为仙人。”

孟天河微微冷笑,道:“有些人天赋止于炼气,一辈子无论怎么修炼也上不了潜渊!是吧冷护法?”

冷飞龙点头道:“正是!修道与天赋有关,没有天赋再如何殷勤修炼也是无用。”

云明如梦中水中,喜忧并存。只是不知为什么,心中却隐隐不安。

走着走着,已经到了。眼前是一个铁塔,高四五米,虽然也是雄伟壮观,但比起前面的景观那就差了不少。

冷飞龙带着众人走进塔中,只见里面有一架架木台,周围几盆兰花竹子,传来的清香让人鼻子痒痒的。台上放着许多东西,蓝色的珠子、绿色的碧玉、白色的药粉、七彩的剪刀等等……周围也站着十多名维护秩序的师兄。

众人左顾右盼,大感惊奇。

一个身着褐色衣服、脸色庄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向冷飞龙点了点头,道:“冷护法,今年的人数倒也不少。”

冷飞龙随意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点头道:“是的。”向众人道:“接下来由项知叶项长老给你们测试天赋。”

众人心情激动,脸色涨红,却又忐忑不安。

冷飞龙轻声道:“别紧张,放松下来吧。”又对那名男子道:“项长老,帮他们测测去。”

项知叶点头道:“嗯。”他道:“随我到这来。”指了指不远处一座台子。台周围种着几盆兰花。

众人跟到台前,项知叶道:“刚才在外面测元力你们也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元力吧?接下来轮流上台,告诉我你们的元力,我给你们测试。”

众人皆点头应好,看向那白玉台都隐隐感到激动。

孟天河见众人依旧不敢第一个上前,微微一笑,道:“项长老,我先来!孟天河,风元力!”走到台上坐下。那白玉台有两丈多长,一丈多宽,他坐上去后还空着一大片位置。

项知叶点了点头,从旁边木架子上取出一个玉盒,玉盒中又取出一枚透明珠子,递给他道:“握在手掌心,运转元力,能坚持多久便坚持多久。如果珠子颜色变紫则为下品天赋,如果变青则中品天赋,蓝则为上品天赋。”

孟天河点了点头,依言施为。只见他身子微颤,身体微微白烟冒出,到最后竟浑身冷汗,脸色苍白,只坚持不到半盏茶功夫便从台上跃起,喘气如牛。

众人看得大为惊异,暗道:怎么他运转元力竟变成这样?

却只有项知叶、冷飞龙与十几位师兄知道,这珠子名叫银皂珠,玉台名为玄寒台,坐在其上会大大压制元力运输,而银皂珠则会抽取元力,一般人上去能坚持半盏茶功夫已是不错,能坚持一盏茶功夫的则是上品天赋。

项知叶取过孟天河手上的银皂珠,见已变成青色。点了点头道;“中品天赋,可以进入内门,已经算不错了,在一旁休息吧!”

孟天河如释重负,长长吐了一口气,就地坐了下去。

项长老道:“接下来谁来?”过了半晌又有一个女子上去。这女子名叫刘琪,也是风元力。与孟天河一般坐到台上,又坚持了将近半盏茶的功夫。

云明见那玉台大有古怪,怎么上去的人都是如临大敌,出了一身的汗?一时也不想上台。

转眼又测了几位,但别说中品天赋,连下品天赋也没有,又淘汰了几位。等到第十九个人时才又坚持了半盏茶功夫,名叫陈武东,是土元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场的人中又淘汰了尽半,入围者除了孟天河、刘琪、陈武东三个中品天赋外,便是五名下品天赋。

第七章 倾城一剑

孟天河站起身来,冷冷的盯着云明,道:“再怎么躲避最后也要上台,怕出丑便不要来。”

云明淡淡看了他一眼,走上台上,向项长老道:“云明,水元力”

项长老点了点头,也将银皂珠递给他。云明握上银皂珠,入手温凉,轻轻坐在玉台上,在项长老的示意下运转元力……

“咦……怎么没什么感觉?”云明皱了皱眉,却发现如何运转元力都没什么变化,开始还以为时间太短,但倾该已过了半盏茶功夫,却不像其他人一样累得满身大汗,气喘吁吁。

台下众人脸上神色微变,俱想:又是中品天赋!只是为什么他不像我们一样那么累?

孟天河满脸不可置信,云明在台上的时间已开始超过他了。他眼中愈来愈震撼,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超过我?”

项长老点了点头,道:“此子天赋甚好!”再看一会,脸色不禁大为变色,便连冷飞龙也站起身来盯着云明……

如若他也像其他人一样累得气喘吁吁满身是汗还好,可关键他此时气定神娴,竟似毫无压力……

一盏茶功夫过去……项长老起身惊道:“上品天赋……这……怎么好像还没有极限?”冷飞龙道:“会不会出错了?”

云明也大感奇怪,道:“怎么了?”

项长老道:“把珠子给我。”云明翻开手掌心,却见珠子仍是透明无色,竟没一丝变化……

孟天河见到此物,长长松了口气,忍不住讥道:“原来珠子坏了,我还道真的有上品天赋!”此时殿上仍有测试不过者,听到这话,都不禁大起兴灾乐祸之感,都想还以为出了个天才,原来不是。

冷飞龙眉头一皱,淡淡看了孟天河一眼,又向项长老道:“怎么回事?”

项长老凝视银皂珠,道:“从没听过银皂珠会坏的。”又从玉盒取出另一枚银皂珠,向云明道:“你再坐到台上,这次含下这珠子,别吞下去。”把银皂珠给了云明。云明大感奇怪,心下惴惴,看了看这珠子一眼,心道:不知脏不脏。还是含在嘴里。

项知叶又道:“躺在台上,闭上双眼,凝神聚气。”

云明虽不明其语,但还是依言躺上。却与之前一般,无任何变化。

项知叶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按理说这枚银皂珠绝对不会出问题,且让他含在口中,躺在床上,压力应该更大,为何没什么变化?

云明忽感到右手中指一痛,睁眼看去,原来项长老又小心翼翼的拿出怀中的一颗白珠,用针刺了云明中指,把一滴鲜血滴到珠子上……然而却没有什么变化……

不应该啊……他的体质像是百年一见的天才又像毫无天赋的……但就算是这样的,银皂珠也不应该没有反应啊!

项知叶道:“把珠子吐出来。”云明依言吐出。

项知叶取到手上,仔细详看,忽然,他听到咔擦一声,顺着声音看去。

白色小珠竟从中间开始出现一个小孔,然后,犹如蜘蛛网似的迅速散开,噗噗噗……

从上面顶端开始粉碎而下,然后……

银皂珠在一瞬间竟碎裂了………变成一堆银沙洒在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项知叶脸色剧变,几如疯子般大吼,便连旁边师兄师弟们也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冷飞龙变色道。

云明擦擦口水,也奇道:“怎么了?”

项知叶知道自己失态了,但他却依然克制不了心里的激动和疑问。

他口如河马吞食般所张开,声音直振九霄,道:“银皂珠……碎了…”手指着地下一堆银粉。

冷飞龙差点摔倒,身子晃了晃,惊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也知道项知叶不会说谎,但克制不了心里的激动。

孟天河等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见项长老状若疯狂,也知道此事绝不简单。众师兄深深看向云明,仿佛在重新审视这位入门弟子。

冷飞龙到底有高人风范,马上镇静了下来。但项知叶还是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从来都没发生过这种事……银皂珠怎么会碎了呢……怎么会……就算是元婴高手也不能损伤银皂珠分厘的……难道……他是万年一见的天才………但……但是怎么会……明明没有半点根骨啊……可如果是……那么……宗门……千年预言难道是真的……”

云明爬下桌子,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项知叶、冷飞龙齐看向他。看得他害怕,问道:“怎么了?”

冷飞龙咬了咬牙道:“送到内门长老测试。”又看向孟天河等人,道:“你们跟我出来。”孟天河再次看了云明一眼,眼中除了嫉妒外便剩下了恐惧。

冷飞龙望着天空落日,心中思量:银皂珠破碎,那天的金光……难道千年前祖师的预言真的应验了?如果是,那恐怕江湖上又有一番腥风血雨了。而如果是真的,宗主会怎么做呢?如果是真的,御风宗只有两个可能了,宗主啊宗主,或许你该决定了。

他忽然想到本宗故去高手张道长的谒言:禁地魔林,神器难寻。西漠争起,东火莹莹。生灵涂炭,神器亡灵。银皂尘沙,金光三停。尽海往生,云出即明。

云明被项长老带着经过一条香花小径,来到内门,这里栽着一些奇花异草,芳香扑鼻。云明不由得心道:“这一路走来怎么都是花草呢。”

进入内门,就看到几个人悠悠的各做各的事,全没半点组织性。有的在打坐;有的在冥想;有的画着画;有的钓着鱼。

见项知叶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走进来,这些人倒没什么反应,打了个招呼就各做各的事了。

云明对项知叶没认识多少时间,小孩子心性还有些胆怯,就不敢问些什么了。只是用眼睛打量着这些学员,发现都是在二十岁上下,个个年轻俊美。他又偷偷的看了项知叶一眼,发现他也是三十岁上下。

走过学员练习的广场,项知叶一言不发的带着云明来到一座府邸,项知叶对云明说:“等会长老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知道吗?”

云明见他表情严肃,心里虽然胆怯,但还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项知叶恭恭敬敬的走到府前,对两位看门的道:“外苑根骨苑苑主项知叶,有事要凛告南长老,烦两位通报一下。”

云明心里打量,这项知叶这么恭敬,里面那人身份一定很高。

看着门的一位肃声道:“项知叶,又有什么事要凛告长老。”

项知叶笑笑,拉了拉云明,道:“项某不才,为这孩子测试时竟出错了,可能是百年一见的天才,故来请长老测试一下。”

他不敢说是银皂珠破碎了,如果那样说的话恐怕整个宗门的内门长老都要惊醒了。

其中一个道:“等等。”然后打开门扇,轻步轻声的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他出来道:“可以进去了。”然后把门打开,守在一旁。

项知叶拉着云明,对两位看门的道:“谢谢两位大哥了。”

云明心里直叫奇怪,一个看门的怎么就这么大的地位,连项知叶也是毕恭毕敬。

项知叶带着云明轻轻走进,只见里面光线不怎么明亮,窗户放着帘布,遮住光线,而四处倒放着几张桌子,几张椅子。桌子上放些纸黑之类的,一抹阳光正直射在墨盘上。而墙上倒是挂着几幅山水画,几幅墨字。

项知叶带着他走到一个半关着的门,轻声道:“南长老,外苑根骨苑项知叶求见。”

“进来吧。”从里面传来一声苍老而又温和的声音。

项知叶打开门扇,拉着云明走了进去。一进来,就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在木桌上画画,他头也不抬,道:“这个孩子?嗯!”

画上最后一笔,一幅山水画跃然纸上。他缓缓走了下来,温和地看了看云明,道:“孩子,来,过来给我看看。”

项知叶见南长老下来,轻轻鞠着躬,退后两步。

云明害怕的看了项知叶一眼,见他退后了两步,也不由得心里骂他胆小鬼。

云明大着胆子走过去,南长老指着一张古风古色的木椅,温声道:“坐。”云明依言坐下,南长老左手在空气中划过,咔咔……空气裂出一个洞,黑不见底的。南长老从其中取出一颗晶莹澈亮的珠子。

云明见他居然从空气中取物,大为惊奇,害怕也就消散了许多。

南长老看云明一幅惊奇的样子,微笑道:“这叫做通元珠,可以看出一个人天赋,根骨。甚至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前世未来,你握在手中,运转元力我看看你的天赋是什么。”

云明听言将之握在手中,只觉冰凉凉的,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南长老拂拂手,一张巨大的布帆就遮在手中,他双眼突然明亮起来,不再是刚才昏黄的样子。把大帆向上一扔,遮住头顶。屋子中又变得更黑暗了。而项知叶看了看,不由心中暗惊:“通元遮天之术!原来南长老修为已经如此高深了!竟遮住天眼,偷算天机。如此,便可看出这孩子的一生。”

“孩子,你先放下心神,我引导你去你的灵魂海之中,看看你的天赋。”

云明紧握着双手,点了点头。南长老一只手按在云明头上,道:“闭上眼睛,想你最开心的事。”

云明“嗯”了一声,他本来努力想着,但一走过记忆,便停留在那一段:和项曲儿去游玩,看着蓝天白云,钓着鱼,偷亲项曲儿一口,那时候多么开心。还有,父亲打猎回来,他看到打来的猎物那么开心,然后吃着母亲做的菜……………

当云明沉思时,南长老看着云明手上的玉珠射出一道光,迅速展开,形成画面。

而项知叶也一脸紧张看着画面。画面出现的先是一片大雪山,拉近后是一片琼楼玉宇,在一座高楼楼上,一名身材高大的白衣男子抱着剑,正对着月亮站着。缓缓地转过身来,道:“就凭你也想窥探我的未来?”只见他拔剑一斩,轻声道:“残剑术:残月残雪!”

南长老甚至没看到那人的模样,只见到一身白衣,便被剑光湮没了……

砰的一声,所有画面崩塌了,瞬间消散于四周。

“哇”的一声,南长老脸色剧变,眼中尽是恐惧绝望之色,一口鲜血长长吐出,倒地不起。项知叶胸口“呜”的一声,也跪倒在地,脑海中犹想着那一剑的威力……

即使那剑没对着他使来,但只因那剑上威势,竟也令项知叶重伤倒地。

过了一会,才发现南长老倒在血泊中……

项知叶强忍痛苦,扶起南长老,咬牙叫门外两人进来救治南长老,而自己不要命的跑去见宗主。

只剩一脸发呆的云明坐在椅子上,灵魂却不知飘到何方……

一把虎纹交椅上,一个中年男子微眯着眼,摸了摸胡须,道:“冷座,你说,此子可是预言之人?”未等冷飞龙说话,又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一个画面就差点要了南长老的命,这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冷飞龙微躬身,恭敬道:“只怕……凡尘界又要暴乱了。”缓了缓,他道:“禁地魔林又暴动了,宗主,云道宗、佛宗、天武宗已合盟前往禁地魔林,云道宗已发令催了两次。”

“噢,事情怎么样了?”中年男子问道。

“恐怕……那东西真的出现了……”冷飞龙道。

御风宗宗主手托着额头,感概道:“现在凡尘界真是风云起四方啊。南之蛮荒异兽忽起,而东之神殿又是在算记着什么,让人感动一只狼在盯着啊,西之沙漠的四殿魔尊恐怕要出动了,只有北之尽头没有动静。哼!而禁地魔林又暴动了,恐怕,未来百年,凡尘界将处于动乱之中。”

冷飞龙静静的在一边等着宗主说话,不敢出声。他知道,这只是宗主在说给自己听。

御风宗宗主从旁边拿来一杯酒,喝了一口道:“那少年留着,我要未来凡尘界再也没有东之神殿!没有西之沙漠!没有南之蛮荒!没有北之尽头!禁地魔林消失!”

冷飞龙冷汗直流,躬着身子不敢抬头。原来宗主的心如此之大,居然要平定凡尘界……

在一处楼阁中,一位中年男子对着九名刚入内门的弟子道:“你们九人都是有天赋,有根骨者。如果努力修练,此生兴许可以渡过神通,到达元婴。我们修道者,修的是天道,天道天道,就是不可逆,顺这天道,顺这自然。我们一生会经过九个坎,九道难关,每个坎又有九重天。而我们现在要经历的是第二个坎,也叫炼气,以天地元气融入肉体。而有的人能吸收所有天地元气,有的人只能吸收一种。但不是越多越好,一种的反而更容易通悟大道。

我们御风宗仍凡尘界强宗之一,我们修练的功法有所不同,便是御风。御自然之风,风,变幻无道,大时山崩海倾,小时迎面凉爽。只要你们努力,在一年后能达金丹者,便可发放功法,学习御风之术。

现在每人发一本修练的书册,你们拿回去参悟修习。如果不解之处,就来问我好了。”说完,手一挥五十多本青皮小册就飞到各个学员面前,每个人都是欣喜的藏在衣服中,生怕被人抢去了。

云明也拿到一本,不过他倒是随意塞到口袋中就去找项曲儿玩去了。

他自从测试过后心中便总有种隐隐不安,似乎要发生了什么。他自然也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南长老会突然重伤吐血,出现的那白衣男子又是谁?为何那么熟悉?

今天才发下书册,他也不去看看,直接跑去找项曲儿了。

看着项曲儿红通通像个苹果一样的脸,云明就老想咬一口。拉着项曲儿跑到后山溪涧玩,这里水流清澈,青峰戴云,空气清新,花香馥郁,许多鸟雀兔鹿的又四处见到。

云明爬上一块大青石,对着山峰吼叫,远远传来回音,嘹亮无比。

“曲儿,来,我拉着你,你也上来。”云明对着站在下面的项曲儿道。

项曲儿穿着绿色衣裳,如夏天池塘中的荷叶。她摘上裤角,露出一双白嫩嫩的小腿。

她伸着双手,笑嘻嘻道:“小师弟,快拉我上去吧。”

云明拉着她攀上青石,指着山峰道:“你看,玉剑峰好美啊!”项曲儿道:“当然美了,玉剑峰是御风宗上最秀丽的地方,也是本宗存放功法的地方。”

云明也没去管他存放什么功法不功法,对项曲儿道:“曲儿,我们来烧烤吧,在刚好不错,边烧烤边看风景。”

项曲儿道:“好啊,你要怎么烧烤?”

云明四处看看,说:“你等着。”跳下大青石,跑着出去了。

项曲儿叫道:“哎,别跑太快了。”远远传来云明的声音“好的。”

不一会儿,云明就抱着一包东西回来了,项曲儿跳下青石。见云明打开了一个黄色包裹,里面竟是五六把泛着寒光的铁剑和几个黑乎乎的石头。

项曲儿不解道:“你这剑是哪来的啊?”

云明搬开几块石头,叠成一圈。又把几把长剑放上,边做边道:“是从内门拿的啊,他们练功后就吊在墙壁上,我刚偷了几把。”

项曲儿惊叫一声,就在云明以为她不肯时,曲儿却拍着手笑道:“哈哈,太好玩了。偷了师兄们的剑来烧烤,真想看看他们的表情。那这几块黑石头呢?”

云明想着,又把剑拿下,在池里洗洗,道“剑得洗洗,不知有没有血。是那个练丹的老头的,叫什么陈长老的,他给我说过,这是可以生火的石头。从很久就在他桌上拿了几个,准备以后下山给我爹爹妈妈烧火的。”

项曲儿小手堵着小嘴,嗤嗤笑个不停。

云明弄好后,说:“等着,我去拿些木柴。”项曲儿笑道:“去吧去吧。”

一会儿,就见云明抱着一堆东西满脸黑乎乎跑着回来。把东西往下一扔,这下项曲儿可呆了,她指着脚下一只身上黑乎乎血淋淋的白鹤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云明右手袖子擦了擦脸,道:“别提了,那练丹的臭老头东西真烂。想炸兔子炸不到,害得我搞了一身黑乎乎的。把三个一起扔向这只鹤才炸到的。”

项曲儿笼着小嘴,笑个不停,双肩直抖擞。

云明又道:“本来看弹琴的那位师姐琴弹得很好的,没想到这么暴力。”

第八章 雨夜始下

项曲儿疑道:“刘师姐人挺好的啊,她怎么了?”

云明走到溪边洗了把脸,郁闷道:“不就是看她的琴是木的,而且挺大的,想拿来烧吗,至于拿着剑追我吗?”

噗嗤一声,项曲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的笑个不停,边笑边道:“你……你这是想焚琴煮鹤啊……哈哈哈……”

云明洗白了脸,见项曲儿笑个不停,无不抑郁的道:“你还笑,我差点被砍了啊。”

项曲儿忍住笑意,道:“好的好的,不笑了不笑了。快,怎么烧烤啊?”云明把白鹤拖到溪边,道:“你先生火,把我拿的几块木头烧红了,我来拔毛。”

项曲儿嘴角带着笑意道:“好的。”云明给鹤拔毛,边拔边说:“老兄,你一天在那飞啊跳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成全了我们死后留名。”

项曲儿本来已经忍住了,可听到他这句话又噗嗤笑出来。

两人弄好后,看着金黄色的鹤肉都忍不住咽了口水。各拿一块吃着,互相又调笑对方恶狼似的,吃的那么凶。吃了几块鹤肉后便撑着肚子仰着头看着天。

两人吃完后,云明才想到功法,便问问里面的一些问题。曲儿嘻嘻笑道:“小师弟终于问起我这个师姐了。其实,入门功法是很是很简单的,只是教你如何去感受天地元素,吸收元力,通过穴道经脉存放天地能量,如果顺利存放就是炼气啦。”又指点了一些经络穴道。

……

盛夏之时,大地炎热。晚来的一场大雨慢慢的消散着热气,树叶刮刮响着,奏响一支清鸣的音乐,花草欣喜的吸收着雨露,鸟雀上下跃飞。紧接着,雨渐渐大了。天上雪雾一片,就连一些远景也被遮住了。云雨和风没相零,千军万马踏残春。

在风雨交加的小道上,人们俯着身子,紧握住蓑衣急步行走。

这场雨看来得下很久,天上厚厚的雪林透不出一丝阳光。

在一间古老的客栈中,一个中年人坐在桌子前,桌上摆着一些花生水酒。由于是雨天,客栈人少了很多,只有寥寥几人分散的坐在各处,喝着小酒,听着雨声,小声谈着什么。

中年人模样很俊美,一张白脸双眉横指天星,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子。看来年轻时也是一名美男子,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依然帅气。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显映那快爆炸的肌肉。一张蓑衣放在一边。桌上还有一把短枪!

中年美男不缓不急喝着水酒,吃着花生。一种潇洒气息散开出来,但又带着三分孤独。

此时,客栈门被打开了,慢慢走进一个披着蓑衣的人。众人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而等那人拿掉蓑衣时,除了那名男子,众人眼睛都直了,喝酒的酒倒了一身,嘴巴依然张的大大的,吃花生的也忘了把花生吃到嘴中。

进来的人自然是一个美女,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轰动。

这美女身着白色衣裙,裙边衬着几朵雪莲。她眉如新月,眼睛如一潭水,让人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深陷其中。嘴唇微有些白,却更增添了三分白皙,脸庞如白玉雕来,美不方言。一头红色的头发披在肩上,不但没有影响其雪莲美感,反而更映出几分娇红。晶莹的耳朵上戴着一双碧绿耳环。腰间佩带一块碧玉,一看光泽就知道价值不凡。

雪莲花洒去身上水珠,一双平静的眼睛四处扫过。那些客人期盼着她能坐到自己旁边来,虽然不可能,但也是幻想了一番。虽然没有能力,谁也不能阻止幻想,不是吗?

就在众人以为雪莲花会坐到旁边几张空桌子时,雪莲花美丽的眸子停留在那个威严潇洒的男子身上,然后莲步飘飘走了过去,坐在男子同一张桌上,与他对面。

众人不由得感概,美男就是有美男的好处,美女都是往那一边走,谁让自家父母生来不漂亮的。让众人可气的是,男子只是平淡说了一声,“你来了。”脸色也是没半点变动。

一些人不由得心中暗赞一声:看看人家怎么泡妞的,以静化动,一定要学着点。

雪莲花轻轻一笑,如绽放的雪莲那样美丽高贵,这一笑直让人愿意倾尽一切,只为看她一笑。说是倾城倾国也不为过。

雪莲花般的柔美声音道:“雨已经下了。”

中年男子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雪莲花,另一杯慢慢的喝着,缓缓道:“风刮了,但还少了。”

雪莲花接过他递过来的酒,缓缓喝着,轻轻摇着头:“怎么?”

中年男子喝下水酒,那双眼看着雪莲花,道:“鸟雀没有飞,项拓嵘还没走。”

雪莲花不语,看着窗外。

中年男子叹道:“好大的雨,却不知能不能洗掉腥味?”

雪莲花默默看着大雨纷飞,也叹道:“雨,真的好大了。”

中年男子双眼闭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禁地动了。”良久,中年男子道。

雪莲花自己倒了杯水酒,缓缓喝了一口,轻声道:“能成功吗?”

中年男子双眼闪过狠历之色,道:“不可能飞走。”

雪莲花站了起来,转身披上蓑衣。旁边的人看雪莲花要走,不由得失望与兴灾乐祸并存。哈哈哈!就算长的帅又怎么了,人家也不喜欢啊!可惜就要走了,这一生也不知能不能见到这种级别的美女。

中年男子恍若未闻,静静喝着酒。雪莲花在要推开门时问道:“项拓嵘必须入笼吗?”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你不要小看他了。”雪莲花再不说话,转身就走。如一场梦里烟花,但却让人记住。中年男子继续喝着酒,他自语道:“该行动了……”

在一片山峰中,其中一座最为壮观美丽的莲峰中笼罩在烟雨之中,朦胧而别样美丽。

一个华服的中年男子坐在大堂上,静静听着堂下那些人的话。

一位身穿赤袍、白发童颜的老人出言禀道:“宗主,禁地魔林不得不行了。魔林已经暴动了,泪珠天苻玉已经出现了,更何况其它宗门都已经动身几个月了,再不出行,恐怕……”

又一位华服老人冷哼一声道:“宗主,我认为赤长老此言不妥,如果真的利益大,那么云道宗也不必下令催了十多回了。那禁地魔林肯定出现了极难对付的东西,不然,云道宗也不会接连来催了。”

赤长老哈哈站起来,笑道:“杜长老,你就是痴了啊,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如果没有危险就能取到的东西还至于开这个这个内门会议了,如果没有危险就能拿到至宝我们还等到现在吗?我倒问问你,杜长老,你于修练一途就没遇上危险吗?”

杜长老大怒,双手往桌上一拍,茶杯跳了起来,茶水溅满桌上,他冷冷哼了一声,与那位赤长老对视。确实,修道一途危险潜伏,从他修道到现在也确实在生死边缘擦过几次身了。

一个布衣中年人拿着两个银杯,倒了两杯红焰的酒。走出来一人给了一杯,微笑道:“两位自然都是有理由的,各持己见也没有什么错误。现在禁地魔林动乱,确实需要长老的力量。”此人正是护法冷飞龙。

杜长老也是知道冷飞龙给他台子下,拿过那杯酒,一口喝干。也就道:“冷护法此言即是。”顺坡下了。赤长老也拿过一杯,仰着脖子喝干了,也不再与杜长老对视了。

又一位白发老者道:“宗主,我认为,禁地魔林一行在所难免,不说云道宗催了十多次,不去不免将来受到其它门派排挤。就是里面的法宝药材也是让人动心。何况也能让内门弟子去历练一番,培养出精英。不过禁地魔林太过危险,稍不注意恐怕就得命丧其中,必须好好打算,计划一番。留下一些重要的人才,方能放心前行。”白发老者说的不偏不倚,正中人心。

几人也道:“北长老说得极是。”纷纷举杯敬酒。

众人看着台上中年项拓嵘,看看他什么意见。

项拓嵘穿着黑色蛇袍,头戴着金冠,一张国字脸透出威严大气。他一双大手放在桌上,右手上戴着一杖银色戒指。他微闭的眼慢慢张开,看了众人一眼,知道众人在等他的话。他却问了一句不关此事的话:“南长老怎么样了?”

冷飞龙上前凛告道:“经过南长老的丹药已无大恙。”

第九章 宗上惊变

下面这些人却是不知道此事,他们只知道南长老是受了重伤,却不知怎么样受伤的。为了保住千年秘密,也只有项拓嵘、冷飞龙、项知叶、南长老、以及给南长老治病的陈长老知道。

此时,听到提到此事,众人纷纷问道:“怎么回事?”

“南长老怎么受伤的?”

“怎么样了?”

项拓嵘凭空把手向下一压,众人处于项拓嵘的威压也就都平静下来了。

他问身边的冷飞龙道:“他练到什么了?”

冷飞龙如实道:“他一直和曲儿去玩耍,但修炼速度不慢,很快便是炼气大成了。”

项拓嵘失望的望着冷飞龙,道:“就这样?”冷飞龙不敢多说,点了点头。而那北长老处于下座,偷偷看去,似有所思。

项拓嵘沉思了一会,横眉一竖,拿起一杯如红焰的酒,举着肃声道:“冷飞龙,陈长老留下。内门弟子选五十名,各大长老随我去禁地魔林!各位长老精英,先喝了这杯血焰英雄酒,我倒要看看这个禁地魔林怎么样!”说到最后一声,铿锵有力。仰脖子一口气喝干血焰英雄酒。

“是,宗主。”众人齐齐站起来,拿起酒杯,仰脖子喝干,齐声道。

雨依然下得很急,泼在树上叶上,沙沙的声音响起。和泥土、花香杂和在一起。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要压下来似的。

此时,云明端坐在山溪中,任溪水雨水打在身上,任点点寒冷气息进入体中。他感受到体中水元素渐渐流动,不再消逝。而且,他似乎融入水中,与水无分一二。能感受到水的压迫感以及水流的方向,仿佛他就是水。

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练,云明身子又强壮了许多,皮肤略显小麦色,虽然还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但已经和起初大为不同了。

离着云明不远处,在一个古亭中,一个身着绿色衣衫,浑身透出清雅的女孩脸红通通的看着云明。此人便是项曲儿。

她紧握小手,看着云明,桌上摆放着一些山珍干果,和一把纸伞。

此时,项曲儿发鬓微乱,呼吸有点急促。云明已经入定七天了,他要突破炼气大成了吗?

风已经刮起来,雨也已经下了。但是,雷声依然在积蓄着,等待着那最强的一击。

……

在云雪缭绕上的莲峰,一身蛇袍、头戴金冠的御风宗宗主项拓嵘高高坐在殿上,脸上神色不变,严肃依然。右边第一个是衣着朴素,犹如老农的中年人,正是护法冷飞龙。第二个白发苍苍,穿着赤衣的赤长老。

左边依次坐着北长老,陈长老,杜长老。本来御风宗有五大长老,由于南长老意外受伤,便没有出来。而项知叶作为测天赋根骨的,又是直糸,所以在末层占了一个座位。

而下面则是一百多名内门弟子,十多名核心弟子。人影熙熙攘攘的,看不清楚容颜。

冷飞龙一脸严肃的站了出来,以强厚元力带着声音传出:“禁地魔林暴动,圣兵泪珠天苻玉出世,各大宗门也一一前往,现在,御风宗将在宗主带领下,前往禁地魔林。”

下面的人已经得知此事,但一说出来还是引起一波轰动。

冷飞龙说完后静静立在一边。

项拓嵘突地站了起来,众人紧跟着站起。

项拓嵘双眼如剑扫过众人,众人被他那眼光一扫,皆感到巨大压力,不敢与他对视。

项拓嵘从桌上举起一杯血焰英雄酒,对着众人,道:“我不多说什么,大家喝了血焰英雄酒。随我踏进禁地魔林!”

下面所有人都举起桌前血焰英雄酒,仰脖子喝光。

项拓嵘喝下血焰英雄酒后就坐下了。北长老此时站了起来,高声道:“第一队,第四队,第六队,第七队合六十四名内门弟子,出列!”

下面那几队的弟子齐声喝道:“是!”一个个站了出来,背负两把长剑,身材挺拔如剑,脸色尽满兴奋之意。

唯有长老们知道,他们此去绝对要死一些人,但活下来的将成为精英。禁地魔林能和其它四处极点合称,自然是恐怖无比,危险四伏。

北长老满意的看了这些人,点了点头。这些人可是他从外门弟子就精心培养出来的,个个战力非凡。

北长老对着项拓嵘点了点头,看到项拓嵘轻轻点了头,又喝道:“核心弟子,月雪,吴非,欧阳真,林拔天,出列!”

啪啪______

下面站出四个腰直如竿,双眼坚定的青年人。月雪是一名美貌女子,手中拿着碧玉长萧。吴非,欧阳真,林拔天都是相貌英俊的男子,背上各背着一把长剑。

北长老对着项拓嵘点了点头。

项拓嵘站了起来,长笑道:“走,杀往禁地魔林,有宝夺宝,无宝抢宝。走!”一跃踏空而起,向前走去,而几乎是瞬移的速度。

几名长老也是御风而上,跟往项拓嵘。这并不是说几名长老修为跟项拓嵘一般高深,而是御风宗所修练的便是御风之术,只要是外门弟子也能御风而行,不过却要借助飞剑,且速度慢了而已。

四名核心弟子也是凭空而起,跟往长老身后。而那六十四名内门弟子则是驾起飞剑跟上。一时间,满天是纷飞的人影,合着天上黑云,真为壮观无比。如果云明在的话一定会吐槽道,雷雨天气还敢在天上飞,直不是找劈吗!

所以,在六十多人飞到城外时就立刻下剑,换上几匹马跑去。这也是御风宗的最大弱点,雷雨天不能御空!

雨水啪啪啪的下个不停,天上雷云越积越厚,真如一只巨大的黑手,吞噬着剩余的光辉。而风刮得更历害了,如一把把尖刀,扫着满地花草树木。

一间破烂的草屋中,屋上滴着一点一点的水,地上已经很湿了,根本无处于立。而却有一个人坐在中间,双手拿着一块净布细心的擦着一杆银色短枪,一遍又一遍。

奇怪的是,雨下到他三尺之处就已经蒸发了,一丝一丝白烟消失在天地之间。而他坐的地上也是干燥无一滴雨水。

男子脸庞很英俊,双眼如一个旋涡,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陷进去。他温柔的看着短枪,似乎在看一个情人。

良久良久__________

他轻轻叹道:“雨已经下了,风已经刮了,鸟雀入笼了,雷,可以开始了……”又陷入柔情之中。

此时的云明正陷入关键时刻,他坐在瀑布之中,任瀑布一次一次冲击他的肉体。能见到,一阵一阵的白光在他体内流转,愈见到,他身体越来越强壮。

而云明也失去了控制身体的意志,此时,他体中有一团白色的光芒在旋转着,似乎要合为一体,但却只差一丝,无论如何都合不了一起。

______________

黑夜如墨,吞噬了最后一点光。雷云如遮天大手,压着天空,随时可能催毁下面的所有东西。

在一群峦岳中,出现了一群黑衣人攀岩而起。在中间最大的那座山峰上,一个白衣如雪的绝世美女立在山洞外,对着一处山壁冷笑一声。

“不过如此!”此言一出,那山壁突然冒出团团红烟,炙热无比,只在其周围也能感受一种炙热迎面袭来。

咔咔……

石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融,慢慢地,化为石粉从红烟处掉落。而红烟也瞬间消失了。

御风宗山门竟被打开了!

白衣貌美女子轻笑一声,仿如春风迎面,湖水倾波。她周围的十多个攀着壁岩上来的黑衣人静静站着,不敢出声。

白衣貌美女子莲步轻轻,走进山洞。山洞内就与洞外风景差异甚大了,一条石路直通前面一座堂皇富丽,气势磅礴的宫殿。

白衣貌美女子走进去,突然,前面走上十几名白衣男子,持剑相对,冷声道:“来者何人?竟敢闯我御风宗,立即退下,否则……”

话未说完,白衣貌美女子轻笑一声,如雪莲花绽放,倾城倾国。

但雪莲花说出的话却如此冷酷,“杀!一个不留!”

后面几个黑衣人如影子般附上去,手上反握着尖刀,闪着蓝光,显然是擦上剧毒。那十几名男子脸色一变,知道出现大事了,有人竟然想在御风宗杀人。急忙拔剑迎上……

十几名影子贴上一名御风宗弟子,如幻影般的,迅速闪过剑招,附到后面,反握尖刀……擦……擦……

一名一名御风宗弟子倒在血泊中。终于,最后一名御风宗弟子也被割断喉管。

雪莲花轻笑了一声,仿佛踩死几只蚂蚁一样不足道矣,继续前进。何况,后面一个又一个的黑影上来,仿佛无穷无尽一样。

走过石道,又杀上二十多名白衣弟子,但在黑影人手下却如砍萝卜一样不废劲,一刀,一个!

今夜,无月!浓浓的血味杂在花草香中,或许,花香掩盖住血腥味,或许,血腥味染红了花香。

雨依然在下,下得更急了。

终于,来到大殿之前。

六十几名内门弟子一脸愤怒地看着从血中走来的敌人。内门弟子身子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在刚才,他们接到敌袭消息,所有抗敌弟子一一死尽,无一名活口。

六十几名内门弟子没有说什么,责问什么,而是拔剑,杀上去!兄弟的血,需要用敌人的头来祭奠!

这六十几名内门弟子可不是外门弟子,每人都发出强大无比的战力,一剑,随风飘扬,一名敌人倒下。

现场,陷入血腥的杀戳中,红色的血,白色的*,和雨泥为一体。浓郁的味道真叫人作呕。

两方持平了,实力差不多,人数也相差无几。但……

雪莲花笑道:“御风宗,果然好强的战力。”雪莲花衣裙飘摆,迎着雨风而动。忽然,她出手了……

一道金色炙热无边的火焰从雪莲花体中冒出,在雪莲花周围合为一个圈,徘徊不动。

此时的雪莲花更加的美丽动人,让人着迷。

金色火焰跳出来,冲上天空,直照亮眼前一切。这光,直追太阳!

金色火焰在空中慢慢变幻起来,形态已兀。一只火凤凰浴火而生,涅槃而出。火凤凰对着黑夜鸣叫一声。

嘎……

声音直震天空,突破厚厚雷云,响彻四方。

而此时,六十几名内门弟子震惊了,一个个茫然无知,看着天空异像竟不知所动。

轰……

第十章 妖凤翔天

火凤凰突然散了,化为点点炙热星火洒下。满天星光耀眼,直让人出神。

但,内门弟子很快就知道危险来了。那些黑衣影子杀手化为一道道黑影四处散开。而由点点凤凰之火的组成巨网终于洒下来,将所有内门弟子包住。而所发出的烈焰,就算利器宝物在于其中也不能支持分毫。

有个内门弟子惊道:“快走,是妖凤翔天。”

“好歹毒的女人,快走。”

“师兄,我送你出去。”

“师弟,你先走!”

雪莲花看着众人的惶恐的表情,她微微一笑,道:“走不出去了。”

一些弟子尝试御风突出,却被遮下来的火网绞在其间,瞬间,化为一缕青烟。

“师弟!师弟啊!”

“师姐,你怎么了?”

“啊!我要杀了那女人!”

内门弟子一个个疯狂了,飞又飞不出去,看着火网渐渐收缩,已经绞死一些同门,一个个红的眼睛恨不得杀出,但却无能为力。

难道……真的要死了吗……

雪莲花右手一握,火网就要绞死所有内门弟子。

突然,在黑暗之中,伸出一只大手,抓住火网,一捏之下。

丝………

危险至极的火网瞬间消失于大手间。

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秦仙舞,你真当御风宗无人了?”

身影踏出,显现出容貌,正是冷飞龙。

……

一身白裙依雪的雪莲花转身看去,柳眉轻轻一皱。一身洁净高贵的气质没有变化,如雪中莲花。

雪莲花轻轻道:“冷飞龙,你终于敢出来了。”

冷飞龙横眉一竖,虎步走到内门弟子身前,突然,他看到地上那些死去的门人。双眼猛的紧紧盯着雪莲花,握紧了的拳头慢慢松开,但多了一团一团的白色元力。

那些内门弟子得到解救,顿时松了口气,而看到刚才还活生生的同门此时却死在地上,一个个残肢断腿,焦躯烂肉。幸存的内门弟子气得肩头颤抖,手上握紧了铁剑,双眼几乎冒出火来,死死盯着眼前的敌人。

冷飞龙看着眼前阵势,气势越来越锋利。“秦仙舞,果真好大的手笔!竟然出动了影子杀手,看来你这一次行动是势在必行的了。但你认为这些就够了吗?还是,你认为御风宗高手倾尽力量前往禁地魔林就能任人宰割?”冷飞龙声音愈见寒冷,而他的身体渐渐漫出白光,包围住身体。

秦仙舞微眯着双眼,嘴角拉起一抹冷笑,对气势越来越强的冷飞龙以及周围仇恨的眼光感到十分不屑。

雨下的大了,如瀑布倾倒。但来到秦仙舞身前就如遇上屏阻一样,倾泻到别处。

秦仙舞纤纤细手捏过一抹发丝,别到耳边。她这个动作是如此的曼妙美丽,就如仙女一般。

那些影子退到秦仙舞身后,静静一动不动。秦仙舞嘴角一抹冷笑:“哦!御风宗还有什么后手?”

冷飞龙慢慢踏出,白光从双拳漫到上身,最后,包裹住脑袋。而双腿也生起白光,燃到腰间,释放的白光如皎洁的月亮。

此时的冷飞龙气势无比凌利,整个人像一只睡醒了的雄狮。

他手臂稍稍一弯,手掌心凝结一道炙亮的白光。慢慢的,白光越来越亮,直追太阳。

秦仙舞眼帘一眯,右手轻轻按在那盈盈纤秀的*上。轻喃道:“御风固形,你的把持就是这个吗?”

无可否认,此时秦仙舞是相当美丽的,一颦一笑,足以让人间帝皇愿意倾尽一切。

冷飞龙眼角一缩,手上动作更快了。

三十余个内门弟子紧握寒剑,为首一个,吐字道:“杀!”

三十余人瞬间化为三十多道白光,迎着那些影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冷飞龙望着秦仙舞,手上白珠渐渐拉长,化作两柄风剑,光华耀亮。

秦仙舞嘴角一勾,轻笑道:“听闻你们的玉剑峰收录天下绝学,借来观观。顺便带你们宗主的爱女前往南之蛮荒玩玩。”

冷飞龙眼角一裂,终于怒道:“妖女,受死吧!寒魔剑!”冷飞龙气势冲天,身上白光比之前秦仙舞妖凤翔天更甚,两把白剑带着无上锐利寒光山崩倒海的杀来。

秦仙舞眨巴着明媚的大眼睛,左手慢慢张开,而从纤腰间开始漫出炙热的红光。很快的,红光在秦仙舞身上围成一个圈,徘徊在秦仙舞玲珑的身体上。

红光回动原点,冲上暗黑无比的天空。

嗤……

一只满身火焰的凤凰傲然立在天空上,自由的飞翔着。发出一声声冲出九天的鸣叫声。

除却冷飞龙与秦仙舞外,其它的内门弟子包括影子杀手在听到凤凰的叫声时身子皆是一震,齐惊呆呆的望着黑暗天空上那红色的身影。

那是……真正的凤凰!

并非之前由火焰幻化的凤凰身影,而是一只通体火焰,遍体文章的真正神灵之物——凤凰!

凤凰本来就是神物,千年不得一见,就算是见到了,在凤凰天生神火以及可怕的修为上也得拼命就跑。就算是御风宗这种大宗也未能看到一只,更别说去抓捕收服了。可见,在凡尘界中有多么的稀少!

而此刻那白衣红发的美貌少女却拥有一只,可见能让多少人羡慕嫉妒。

火焰凤凰终于把目光盯着驰飞而来的冷飞龙,口中吐着红雾。只有冷飞龙暗暗叫苦,这御风成形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要知道,风是无形的,比水还要更无形,水冻结后变成冰,还是可以看见摸到,而风呢?什么时候听说风可以变成另外一种形态?现在的御风成形乃是把风压缩,再压缩,汇成一滴一点,形成锐利的风剑。所耗的元力几乎抽了他一半的元力,一出,便无法回来。只能拼命的抽出元力,汇合白剑。

终于,火焰凤凰也吐出浑天火焰,伏冲而来。二者一风一火,相撞了。

嘭……

两者终于相撞了,所制出的气势伏冲起来,掀起如狂浪的巨波。直让周围修为不济的高手吐血,有的甚至是身亡。

现场又倒下一大片人影,只站着寥寥可数的十几个人。

浓烟散去,只见冷飞龙嘴角一抹鲜血流出,身上衣服也是东破一块西破一块。此时,冷飞龙那浩瀚锐利的气势已经消失了,似乎是一个落暮老年。

冷飞龙突然站了起来,双眼紧紧盯着一脸悠然慷懒的秦仙舞,道:“这不是真正的火凤凰,如果是真的,我现在也不会还站着了。那是什么?”

周围仅剩的高手也是无力再战了,听闻此言,方放下一口气,如果秦仙舞能收服火凤凰,修为恐怕强到至极了,不说能够收服火凤凰的实力,就是火凤凰本身的修为也让人心惊。

秦仙舞神色没有半点变化,纤纤手捏着一缕青丝,微咪着眼笑着道:“冷护法,区区一只凤凰火灵也对付得如此狼狈吗?”

嗤……

不仅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就连冷飞龙也是心中一惊。

凤凰火灵虽不如凤凰本体,但却更加难寻难得。凤凰火灵是怎么生的?便是死去的凤凰所化!虽说实力不比凤凰本体,但却更加难寻。本来就是,凤凰就已经很难找到,寿命又长,即使寿命到尽头时也会被其它凤凰同族带走。所以,整个凡尘界也未必找得到一只凤凰火灵。而秦仙舞却有幸得到一只,不得不说,她运气太好了。

冷飞龙洒开落在黑发上的水滴,对着秦仙舞道:“你还有什么?火灵已经受伤,一个月内将无法出战。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

秦仙舞双眸轻合,轻张。道:“冷飞龙,你认为你还能战胜我?”

冷飞龙从腰间拿出一杖丹药,放入口中。突然,气势急涨,冲天。不一会功夫,修为又到刚才地步,滔滔浩瀚。

他盯着秦仙舞,道:“你认为呢?”

周围剩下的十多个内门弟子松下一口气,若是冷护法也是无力再战,今天恐怕会……

秦仙舞柳眉一扬,缓缓道:“定元丹。”

冷飞龙手上一摆,撕开空间,拿出一把长剑,指着秦仙舞,道:“你,还有什么招?我想,之前的火凤凰已经耗了你至少一半的元力,而火凤凰重伤,你肯定也不好过吧!”

秦仙舞眉眼一合,双肩不停抖动,身上气息变得虚无起来。就在所有人以为她要出重招时……她却……

“哈哈哈哈哈!冷飞龙啊冷飞龙,你真是很好笑……真的很好笑,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在跟你打吗?”

秦仙舞双手放在*上,身子颤抖着,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冷飞龙微眯着眼,寒剑银光浮动。

天空乌黑黑的,浓云压着地面,雨水如泼似的倾倒下来,雷声轰隆隆的响个不停。众人除了秦仙舞外,身上早散了护体元力,被雨沷的湿漉漉的。

突然,天空上一道极亮的白光劈下,拖着无数光线,劈在一棵摇摇摆摆的老树上,顺时,老树就被劈成灰尘。而接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充沛在耳朵里。

嗤……

如同那雷电一般,在一声撕裂声音响起,冷飞龙呆在当场,在那瞬间,时间似乎停止了……

所有人也呆了,滞在原地。

冷飞龙不可置信看着从背后刺出的蝎尾似的倒钩,眼光终于停在胸口处,那里,一个黑亮的倒勾显现出来,沾满了血红红的东西。

秦仙舞嘴角一勾,轻笑道:“愚蠢的人多么的可爱,永远不会明白他们,愚蠢在哪里!”她亭亭玉立着,高傲的双峰不断起伏着,一只纤手插在*上,另一只纤手握着一把黑色亮丽的黑鞭。黑鞭很长,盘旋着通往冷飞龙的方向。而鞭尾就在冷飞龙胸口外,紧紧的,勾住冷飞龙的心!

冷飞龙嘴角淌出一条鲜血,流着,滴在地上,与雨水融合在一起,慢慢的扩散变淡。

冷飞龙眼神有点分散,看着秦仙舞,颤声道:“你早就能杀我了?”

秦仙舞纤手一拉,蝎尾鞭一阵收紧。冷飞龙被拉的一颤,胸口处鲜血迸溅出来。他狠狠的抓住蝎尾,忍受撕心之痛。

秦仙舞柳眉轻蹙,叹道:“你还想反抗吗?”

冷飞龙快散的眼光盯着秦仙舞,“为什么?”

秦仙舞纤手捂着小嘴,噗嗤的笑了,“想知道答案吗?其实,如果我要杀你早杀你上百次了,只不过,我想玩玩!”

第十一章 太上长老

这句声音回荡在所有人的心里,就连秦仙舞手下的影子杀手也呆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位主人的修为已经高到这种地步,一个能在御风宗当上护法的人也只能任她玩弄……

“冷护法!”十几名内门弟子爆出震耳的声音,一个个带着狂怒与伤悲,用长剑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冷飞龙静静的没有说话,似乎在享受着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

咻……

秦仙舞手上一紧,拔出蝎尾鞭。

刷……

冷飞龙倒在血水,雨水之中……

血不停的留出,而雨不断的冲淡着……

冷飞龙终于闪过最后的念头:“宗主,你失算了…”

秦仙舞淡然的收起蝎尾鞭,嘴角一勾,道:“一个不留!”

“冷叔!”在风雨中跑出一个纤小的身影,趴在冷飞龙冰冷的身躯上。雨水打乱她的头发,打湿她的衣服,她就这么趴在冷飞龙身上哭泣着……

雨静静的下,下在每个人的心中。那纤小的身影趴在冷飞龙身上,双肩耸动,低声哭泣。幼稚细嫩的声音有些沙哑的哭道:“冷叔,冷叔,你怎么睡了,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冷叔,血,血堵不住啊……呜呜……冷叔!别离开我啊……冷叔……”小女孩用那双嫩白的小手堵着冷飞龙胸口那骇人的伤口。伤口此刻只是流些血水,慢慢的,便不流的。可是,冷飞龙却没有醒来。

项曲儿自小就是冷飞龙在保护,如果说论跟谁亲,恐怕,在曲儿心里,项拓嵘都没冷飞龙亲。而一个从小被当成父亲死在眼前那歹毒女人手上……

周围剩余的十几内门弟看到这一幕,眼角都湿润了。

终于,项曲儿抬起头来,水汪汪的眼睛明显多了一种叫作仇恨的东西,直直盯着秦仙舞。

秦仙舞柳眉一竖,双眼一眨,嘴角又分明多了一丝感兴趣,她啧啧叹道:“这就是御风宗的宗女了,果然生的好美丽,恐怖在过十年时光,就要长成一个红颜祸水了吧!”

项曲儿纤手握紧着,明显有些鲜血流出。她放开冷飞龙,站了起来,紧紧盯着秦仙舞,一字一句的道:“就是你杀了冷叔。”

秦仙舞右手别过一缕青丝,双眼眨眨,有些戏谑笑道:“死了一个叔叔而已,我再给你找一个吧!甚至给你找个父亲,找个情朗!小妹妹,你就乖乖的跟我走吧!姐姐会照顾你的。”

项曲儿此时一身淡黄色的轻衫被水打湿,发丝缭乱,但脸上的坚毅是看得见的。“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为什么要杀冷叔他们?为什么?”

秦仙舞曼妙的身躯轻轻走向项曲儿,脸上盈盈笑意。“啊哟,对不起了哈,不小心就杀了,怎么?想报仇吗?”项曲儿满脸是仇恨,一道道泪水在她眼眶中流出,她怒声道:“我要杀了你!”

就在此时,嗤……

秦仙舞身后的空间突然裂开了,一个声音带着杀气与寒冷袭来:“风魔剑!”

在一片空间中,突然变的浑浊,在中间卷起如海上的旋涡。一个身影带着无尽闪耀白光,凌利无比。但比起冷飞龙那一招却要逊色许多,毕竟陈长老擅长的是练丹。

秦仙舞悠悠转过身,双眼眨巴眨巴的,甚是可爱,但眼中满是戏谑。

嘭……

一个身影终于显现出来,带着固风成形的神通袭至。

咯……

那能量庞大的气息渐渐下降了,周围破乱的时空也归于平静。

一个身着白袍的老者在秦仙舞手上不停像没了头的鱼不停的抖动。秦仙舞左手死死捏住白袍老者的喉咙。嘴角一扬,有些古怪的轻笑道:“陈陇通,陈长老,你好啊,虽然你练丹是不错的,但偷袭还真不怎么样啊!你是怎么想到来偷袭我这个训养杀手的?”

陈长老被秦仙舞掐着喉咙吊在半空,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可怜陈陇通一身修为不凡,如今却任人污辱任人宰割。

“放开陈长老!”

“妖女,放下陈长老,有本事公平一战。”

“妖女!待我宗宗主回来,必将把你碎身万段!”

那几个内门弟子紧握着剑,盯着秦仙舞。

秦仙舞嘴角抹起一丝嘲笑,手上随意一捏,咔嚓……

陈长老便垂下脑袋,气息再也没有了,嘴上流出一丝鲜血。秦仙舞很随意的把陈长老扔向那些弟子。

在看到两大平时让他们恭恭敬敬的强者瞬间死在地上,终于,一个内门弟子扑了过去,瞬间引爆了身体中的元力。“妖女,今日我们同归于尽吧!”

嘭……

秦仙舞嘴角一拉,眼中明显的不屑之意。纤手一拂,一道红色火焰跳出,立刻射入那名弟子身上。

嗤……

一阵黑烟升起,那名弟子连同元力也化为乌烟,弥漫一鼓刺鼻的烧焦味,直让人作呕。

剩下的弟子看到这一幕,已经是心灰意冷了,强大的冷飞龙被一招刺穿心脏,而陈长老虽是练丹的,不擅武功,但在偷袭的情况下也被一招掐死。不用说也知道难逃一劫了,一个个狰狞面目,迸出最后力量,跑到敌人面前,毫不畏惧的引爆体中元力,与敌人同归于尽。

“哈哈哈!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秦仙舞,我做鬼也要杀了你!”

“即使不能与你这妖女同归于尽,我陆郷也要让你受伤!”

“妖女,我在地狱等你!”

嘭嘭嘭……

一声声爆炸声起,黑烟遍漫,看不见的人影,闻的到的焦臭味。

影子杀手们一阵狂惊,如果这些人扑向自己,恐怕死一万次也不够啊!同时也有些担心的望向秦仙舞。

很快,他们的眼睛就差点掉了,下巴也快垂到胸口。本来他们认为就算秦仙舞能挡住这一波亡命鬼的冲击也得受伤,而此时……

秦仙舞嘴角依然是一勾玩味的笑容,而那些拼了命自爆的“亡命徒”却一个个被挡在三尺之前。

众杀手此时也是倒吸一口冷气,以他们的见识与认知,实在很难理解秦仙舞的强大。

项曲儿眼生生的看着对自己如女儿,经常把各种丹药送给自己当糖豆吃的陈长老,那些对自己如亲人的师姐师兄,一个个就倒在地上,一个个在这晚上都永远的消失了。

噗…

项曲儿只觉胸口一痛,眼睛一花,一口鲜血喷出,晕倒在原地。

即使以项曲儿的坚强,此时也不由得忍受不了事实,昏厥了过去。

秦仙舞右手一挥,蝎尾鞭狂卷出去,扫向项曲儿,就要把她勾来。

而此时,一彭强大到通天的气息扑地而来,这鼓气息带着狂暴,愤怒以及杀戮!

“秦仙舞,我若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嘭嘭嘭………

强大如海,光是这鼓气息,就让那十多个杀手心中一震,一口心血倒喷而出。而秦仙舞也终于收起了笑容,紧握蝎尾鞭,眸子寒光一闪。

嘭……

那人终于踏出,每一步直在金刚石辅满的路上踩出深深的脚卬。本来这种强者是不会在石上留下脚卬,即使在湖水上行走也不会弄出波澜,而此时却踩出一个个脚卬,可见此人有多么愤怒。

放眼看去,一个身高一丈的壮汉缓缓走来,头发发白,脸上也有一道一道的皱纹。此人眼角快迸裂出来,身上绵衣渐渐爆裂,最后,只有下半身穿着一条长裤。男子没有阻止雨水泼到自己身上,但每滴雨水落在他身上却如遇上大敌似的,滚溜溜的滑出。因此,男子身上也没半滴雨水。而此时,又从黑暗处走出十一个青年人,五女六男。一个个的气息比内门弟子还强大,他们便是核心弟子了!

他看着满地尸地,而大多是本门弟子。忽然,看到了扭曲了脖子的陈长老以及胸口被洞穿,倒在血泊中的冷飞龙。他的气息反而变的收缩起来,踏上的金刚石路就没有再留下脚卬。他抱起昏倒的项曲儿,怜爱的抚摸一下项曲儿洁白额头。

他的气息变得神秘起来,终于,已经再也不能看出他一点气息,就如一个还没有塑胎的凡人一样。秦仙舞终于全神贯注起来了,身上火焰围绕,发着炙热无比的亮光。一个在暴怒时还能隐藏自己的气息的人,绝对强大!冷飞龙与之相比,不过莹虫之辉罢了!

那男子抱着项曲儿,交给了后面领头的男子。轻轻道:“保护好她!”为首严肃的男子接过项曲儿,肃声道:“是!太上长老!”

男子点了点头,慢慢的转身,看着秦仙舞与影子杀手。

只是平平淡淡的一眼,十几位杀手却如同泰山一崩,噗……一个个倒吐鲜血,急忙退后几步。秦仙舞如临大敌,蝎尾鞭长长的轻舞着,身上火焰渐渐凝成实质,居然化作一副精美的铠甲。

男子看着秦仙舞,居然点了点头,“不错,千年一见的人才!实力不错,冷飞龙在你手里过不了一招。”这是明显的事,火与风都是无形之物,冷飞龙只能凝结成两把风剑,而秦仙舞却把火凝成一副铠甲。

秦仙舞敝敝嘴,扯出一丝冷笑,“是吗?”

男子轻轻点了头,缓缓道:“本宗弟子被你杀光,现在恐怕只余二十余名。可恨我闭关未知,等到核心弟子拼命叫醒我方得知。如今,我给你个选择,你要个什么死法?”

秦仙舞纤手捂着樱桃小嘴,噗嗤笑个不停,终于道:“你们这些老不死的都是如此虚伪的吗?如果有本事的话,尽管来动手吧!”手上蝎尾鞭已经燃上火焰。

第十二章 西漠殿主

火,已经烧起来了。秦仙舞横空一跃,蝎尾鞭如金蛇般狂舞出去,带着无限炙热火焰。

在黑夜下闪出一道又一道的红光、白光,直穿插入雷云。雷声响彻不绝,让人震耳欲聋。雨水如飞流的瀑布,倾倒下来。在这种酷爽又有几分寒冷的天气里,十一个核心弟子和寥寥十几个杀手却感到一阵炙热炎风扑面而来。

十一个核心弟子冷冷的看着那十多个杀手,手上长剑已拔了出来。为首的黑衣青年把怀中的项曲儿交给了一个女子抱着,自己抱着手,在一旁观看两大高手的对决。

突然,一阵弱小的气息突天而起,但到了半空便消散了。

为首的蓝衣男子“咦”了一声,道:“原来本门中还有人幸存,是谁呢?在这种时刻突破了,不过才炼气大成,看来是一个新人。”

在场的人都自然感受了这股气息,不过由于太过弱小,也没有人去理踩。

而此时两人已经打得甚是激烈,秦仙舞一把蝎尾鞭灵活可怕,末尾位置有一把巨大的蝎尾,剧毒无比。而秦仙舞又舞得无孔不入,甚是险恶。

还有秦仙舞身上火焰铠甲,透发着炙热至极的红光,雨水落到三米之处便被蒸干。

而那男子身上没有半点气息,只是每一拳每一腿打去都带着强悍的能量波动,隐约中透着雪白光芒。

秦仙舞跃上半空,带着炙焰倒卷下来,美丽的身影宛如九天仙女。

男子丝毫不惧,如一尊天神,铁拳夹带山崩地裂般的气势迎上。

两者终于相碰了……

相撞的气势倒卷回来,直让围观的众人直直退步。有些修为弱些的,一口鲜血吐出,险些晕厥在原地,还好有人拉住。

秦仙舞纤手紧握蝎尾鞭,一身白衣如雪,红发飘飘。一身红焰铠甲包裹住高耸曼妙的身体,长长的细腿立在原地,傲然的双峰不断起伏着。

她双眉微蹙,轻吐兰香,左手把一抹红发咬到嘴边,轻轻吐字:“你很历害,很强大。那就试试我这招吧!看你能不能接得下!”她的这副模样确实很让人心动,让人忍不住想去怜爱,只是敢去怜爱她的只怕是不想活了。

秦仙舞身上火焰铠甲慢慢的消散了,霎那间,凤凰火灵从秦仙舞身上跳跃而出,傲然立在当空,火海滔天,弥漫在雷云之下。

雷声响彻浓云,轰隆隆让人疯狂,而在黑暗之中一只红焰凤凰驰骋于空中,多么壮观而又美丽的景象啊!

凤凰一出,所有人才知道冷飞龙刚才所说的重创火灵凤,有多么的可笑。此时的火灵凤凰那有一点受伤,反而神采翼翼,浑体散发着殉丽的光芒。

火灵凤凰对着雷云布满的天空傲然一鸣…

一声叫声甚至盖过了雷声,就连天上浓云,在这一声之下,也有了消散的兆头。

男子背负着双手,抬头仰望天空上的火灵凤凰,双眼却依然平淡,只不过,身上稍微露出一点骇人的气息。

他清楚吐字道:“妖凤翔天!这是三百年前凤凰神女风林霖所创的绝招,看来,你和凤凰神女有关系了!就是不知,你能使出什么程度。”

凤凰在天上徘徊一圈后,便俯冲而下,不过并不是去攻击那男子,而是冲向秦仙舞。

“这是怎么回事?”

“嗯,怎么妖凤反而冲向那妖女了?”

核心弟子一阵不解,不过也不会认为秦仙舞对凤凰失控了。

而十几个杀手看到这一幕,胆气大壮,隐藏在黑暗之中。

凤凰在天空中徘徊了几下后,俯冲而下,秦仙舞脸对冲下来的火凤凰,嘴上带着微笑,双手慢慢的张开。显现出诱人的曲线身材。纤腰一摆,如面条似的转了个圈,迎上凤凰,这不得不让人想,秦仙舞是不是蛇精变化而成的。

终于,二者撞在一起,绚丽的火焰顿时吞没了秦仙舞。此时,高空中只有一只火焰凤凰在遨翔。

影子杀手一惊,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核心弟子也是一脸的不解与疑惑。

只有那男子剑眉一竖,眼睛渐渐凝重起来。手掌张开,一道一道寒芒像一把把剑一样躺在手心中,无疑是缩小版的风魔剑。轻吐言语:“果然是她!”

嘭……

突然,剧烈无比的破空声响起,在半空中,凤凰火灵渐渐变小,变小……终于,显现出一个人形模样。

最后,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居然是秦仙舞!秦仙舞与凤凰火灵融合了!

纤纤的细腰不足一握,高耸的双峰凸显出傲人的曲线,细长的双腿高挑而美丽。如月霜般洁白的轻衫,宛如雪莲绽放。红发飘飘洒在肩头,带着无限魅力。而此时,在火焰凤凰的融合之下,又多了几分红润和妖艳!

轻轻的眸子张开了,映着如水一样的柔意。

秦仙舞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妖艳而妩媚的笑容。

众人明显一呆,这是多么的娇媚美丽……

而即使是女的也是精神一阵恍惚,那个身影已经不知不觉映入他们的心里。

那男子也是微微一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但眼中显然多了无限的杀意,“好历害的媚惑!如果此时不杀了她,那怕再过十年,她的修为就不在我之下了!”

秦仙舞看着男子,微微一笑。突然,挟带炙热炎火冲下,在空中裂开一道长长的红光。

男子右腿一踏,轰的一声,地上直裂开惊天裂缝,倒喷出血红的岩浆来。而那一踏的力量也把他推上半空,右手一放,瞬时,万道晶莹风刃射出,满天的飞舞,都是一道一道锋利如神兵利器的风刃。每一道风刃,比之冷飞龙之前使出的不知强了多少倍,冷飞龙也只能压缩到正常剑大小,而这名男子却化为一针,可见谁强谁弱。

核心弟子眼睛不眨的直射射盯住半空,这种战斗,他们看了也有许多的好处。而看到那男子射出万道风剑时,不由大叹:原来风魔剑还可以这样使,太历害了!什么时候才能练出这种地步啊!

风魔剑虽是盖世绝学,但却不是御风宗最强的功法,核心弟子就能修练,但核心弟子现在只能使出一小道风剑,实力相差太多了!

秦仙舞自上而下倒卷火焰,蝎尾鞭徘徊在身体上。可见,蝎尾鞭也是一件不弱的神兵。

男子冲上,万道风剑终于与炙炎至极的火焰相撞了……

一道一道能量倒卷归来,带着毁灭性的波动,而被卷入的无一化为尘埃!在空中爆发的巨大蘑菇云,红白交互,妖艳无比,声音更是让人耳聋,轰隆隆的响彻不绝!就连核心弟子也得运起元力遮挡住双耳。

而翻过来的热浪直让人感动皮肤一阵刺疼。

每一道风剑撞上火焰都发出一声哀嚎,然后就消散了,而火焰被风剑一撞,也少了一些。一道一道风剑消散着凤凰炙热的火焰。最后,火焰消失于虚无之中……

噗……秦仙舞半硊在地上,身上火铠甲已经没有了,代之的是一丝一丝弱小的火焰。

她一只纤手按在高耸的胸口上,另一只细手按在地上。而嘴角处,一丝猩红的鲜血流出。蝎尾鞭则扔在几米之外。

男子在浓烟处立了起来,慢慢的走向秦仙舞,后背竖着几百道风剑。

形势已经明定了,秦仙舞,败了!

男子背负着双手,斜眼看着秦仙舞,啧啧叹道:“果然好根骨!好资质!若给你十年时间,我不是你对手!”

核心弟子终于松下一口气,此人终于败了!

秦仙舞嫩红的舌头舔了舔那丝鲜血,眉毛一蹙,似乎忍受了极大的痛楚。

男子轻叹道:“你杀我门人,差点让我宗灭门,今日我就毁了你!”

手上一挥,百道风剑刺向秦仙舞。

虚无之中,突然走出一个身影,一手挥去,风剑一一落下。

“西门啸,你就只会欺负后辈吗?欺负一个小女孩?几百年的老朋友了,今天,我陪你玩玩吧!”

身影踏出,一个魁梧的男子立在前面。正对御风宗太上长老西门啸。

西门啸眼睛一缩,终于看清楚此人了,几百年的老对手:林默!

西门啸收回手,哈哈笑道:“我就知道暗中有个强者,原来倒是你了。”西门啸一身元力瞬间散去,又化为虚无的壮态。

核心弟子一阵头痛,刚打败一个,又来一个,高手都是街上大白菜吗?

突然,又有一个气息冲天而来。所有人抱括林默、西门啸都变色了。

一个慵懒又带着欠揍声音道:“我草,我怎么突破潜渊了?这是……这是潜渊三重天……我怎么一下子突破了三重?哇哈哈哈哈哈!我太捧了,这样下去,不过几年就能收拾了什么四殿魔尊,南荒异兽,神殿娘人了!哇哈哈哈哈哈!我云明真是天下独尊,唯我不败啊!哈哈哈……”此处省略一万个字。

第十三章 白衣男子

西门啸和林默化作两道身影,瞬间交叉在一起,没有绚丽的光芒,只能看出两个影子在动。

秦仙舞站了起来,嘴角一勾冷笑,纤手一划,蝎尾鞭已到手上。

杀手们神色一动,到了秦仙舞后面,肃声道:“仙舞殿下,刚才那鼓波动显然是御风宗的一个天才,这样的天才,何不……”手划了个割喉的动作。

秦仙舞盈盈一笑,秋波宛转。

为首黑衣男子冷星月沉吟道:“一下子突破三重天,就是不知道是谁。”

后面一个青衣女子道:“我们不是那女人的对手,接下怎么做?”

冷星月微眯着眼,双手张开,右手握着青钢剑,身上气息直冲云天,一鼓雄浑元力包裹住身体,手上腿上立刻咔咔几声,长出白色的剑翼,道:“跑!”

青衣女子身子明显一滞,她大着眼睛看着冷星月,道:“什么?”

冷星月急忙道:“我草,那女人杀过来了,快跑!”一把剑刷刷两下,割去裤脚,然后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青衣女子呆住一下,好在她明白这师兄从来做的事都是奇奇怪怪的,但师尊却极为称道。眼下虽然临阵脱逃,但在平时师尊的强调下,还是叫着众人,跟着一起跑了。

这些御风宗弟子平时就对御风之术掌控的极好,此时虽然是雷雨天不能御空,但也能低空飞行。一溜烟就消失在人群中。

秦仙舞呆住了,被这些人惊呆了。在她杀进来时,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每一个实力虽不强,但都拼命杀来,虽然在她眼里纯属送死。而这些核心弟子居然在领头带领下,一溜烟跑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是核心弟子吗?核心弟子是什么?是最重要的精英啊!从刚刚练气时便挑选名列前矛的,组成内门弟子,而又从内门弟子中精选出一部分更强的,组成核心弟子。核心弟子就是所有门人中最强的存在啊!而内门弟子义无反顾的杀上来自爆了。外门弟子勇敢的上来阻止,清光了。遇上核心弟子时,本该爆发小宇宙,义无反顾的杀上来,而此时,领头的居然带头先跑了!

难道御风宗的核心弟子是从垃圾堆里找出的吗?

秦仙舞嘴角一勾,带着几分的嘲弄。手指在空间一划。一个黑洞在空中爆出,轰的一声,炸出一阵白烟。

等烟消散后,领头的冷星月才发现差点撞到秦仙舞怀里。

冷星月跳了起来,大叫一声,“啊!啊!鬼啊!”扑通!居然昏倒在地上了……

后来跑出的十个核心弟子明显的无地自容,这位大师兄……实在是……太……

秦仙舞眉毛一皱,冷笑道:“你们御风宗武功倒不咋样,逃跑的本事倒是不小啊!”

那青衣女子忍不住踹了踹冷星月,怒道:“冷星月,快醒醒!给我醒醒!”

只是踹了几脚地上的冷星月也没什么变化。

秦仙舞冷哼一声,蝎尾鞭狂卷出去,就要把地上的冷星月刺个穿心凉。

那青衣少女一惊,急忙拔剑欲格。后面的核心弟子也迸发出元力来。

只不过,蝎尾鞭速度太快,青衣少女明显格不到。

就在众人以要猪头大师哥冷星月就要毙命于秦仙舞手上时,那晕死的冷星月居然跳了起来,长剑一格。

“当”的一声,竟格住蝎尾鞭,不过也被震的退后了几步。

他回过头来,一脸气愤,指着青衣女子骂道:“我草,葛柔云,你这个大笨蛋!你踢我干嘛?引她来杀我了!”

青衣女子葛柔云也是气坏了,浑忘了一个强敌就在眼前,随时可能杀了他们。怒骂道:“好啊冷星月,你居然装死!你还有没有脸啊?御风宗的脸都让你掉光了!”

冷星月脸上一青,一鼓气息冲上身体,手上钢剑冲满剑气,盯着葛柔云,寒声道:“你说什么?”

葛柔云被盯的一惊,道:“你……你干嘛?”

冷星月身上无风而动,气息冲满杀机,寒剑举起。冷冷道:“我平生最恨有人骂我!”

秦仙舞颇有兴趣的抱着胸,站在一旁观看。

葛柔云有点慌了,眼光躲闪着,道:“你……你干嘛?”

冷星月眼上一寒,喝道:“风魔剑!”一剑挟带几道风刃刺去。

葛柔云呆住了,她完全没想到这位人人都称之为猪头的师兄会对她出手,毫不留情的出手!杀气、剑气无一不是真的。难道……师兄真的要杀了自己……罢了罢了……

另外的师兄弟也傻眼了……怎么会……

秦仙舞双眼一眯,她自然看出这些剑招是真的,杀机也是真的。所以她才不解,这个核心弟子难道是傻瓜吗?

就在寒剑要刺上时,突然,从冷星月身上射出至少上千道东西,直射向秦仙舞,而他手上那剑也刺中葛柔云。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人,好大的心志,好大的忍耐力,竟然舍弃自己的青梅竹马,只为杀那秦仙舞!但就凭那几道剑光吗?

当长剑刺中葛柔云时,她微微一笑,或许,该告别这个世界了…

就在此时,冷星月抛出一样东西,大声喝道:“靠,发个屁呆,快跑啊!葛柔云,走了!”

葛柔云握住胸口钢剑,惨笑道:“我还走得了吗?”

冷星月气得爆了个粗口,道:“草!你个傻女人,那是伸缩剑!有没有这么傻啊!!”拉过葛柔云,御上风一溜烟又跑了。

眨眼间,在冷星月指导下,十二人御上风又飞走了。

而秦仙舞一阵颤抖,不是为别的,冷星月扔的东西都被她一鞭卷散,但……那里面的东西居然是一大堆药,*,合欢散,观音脱衣散,如来大佛棍……

御风宗的大弟子竟然准备这些东西带在身上!

虽然秦仙舞不会中毒,在在闻到一瞬间还是一阵绯红映在脸上,至于杀手们,也是燥热了一会。本来他们这种程度没什么药可以毒倒,但冷星月扔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如果给牛用,可以让几万条牛交配个几万日了。

而此时,云明也睁开眼睛了,大声呼唤项曲儿几声后,发现不在,急忙跑着出来。

身上几处流血的西门啸在废墟中走出,他看着一脸平淡,身体魁拔的林默。

西门啸死死盯住林默手上的东西,终于咬牙道:“涏海凌天枪!”

林默轻抚手上银白色的短枪,道:“是!”

西门啸咬着牙,恨恨道:“既然你已经有了七大神界圣兵的涏海凌天枪,还来御风宗干什么?御风宗什么功法你看的中?”

林默看着短枪,轻叹道:“功法我看不上,虽然不弱,但我确实不是要它。”

西门啸道:“那你要什么?”

林默如看一个情人一样,轻轻亲了短枪一下,道:“风云纯阳剑!”

西门啸脸色不变,但眼中确实闪过诧异,他道:“御风宗从来都没有过风云纯阳剑!”

林默抬起头,看着西门啸,道:“是吗?”

西门啸没有回答,冷冷哼了一声。

林默似乎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道:“的确,你我修为相当,若没有涏海凌天枪,胜负难分。如果有你也拿出来了。”

西门啸眼角一眯,正要说话。

就在此时,两人齐的一震,惊谔的望着远处。

咻咻……两人化作一道亮光闪至现场,想看看到底是哪个能让他们有着心惊肉跳的感觉。

在现场,所有人都呆在原地,不可置信看着一个寂寞的身影。十一个核心弟子不知如何呆在一边,而杀手竟然也直直看着一处,项曲儿满身鲜血倒在地上,旁边晕倒着云明。

秦仙舞倒伏在血泊中,半硊着,满身都是鲜血,酥胸不断起伏着。

一个白色如雪的挺拔身影手上握着剑,站立在秦仙舞前面。

白色身影终于开口了,带着冷意与不屑,“你,也配杀我?”

秦仙舞不断喘着气,身体元力修复着伤口。看着眼前此人,她一阵胆战心惊,刚才此人只出了一剑,就让自己失去了抵抗之力。那一招,叫:断剑术:断影恒生!

林默终于到了,看着雪白身影,他紧握涏海凌天枪,吐字道:“四殿魔尊林默,阁下是?”

西门啸也是一脸的警惕,紧紧盯住雪白身影,似乎想看出什么。

雪白身影终于转身了,却朦朦胧胧看不甚清,但双眼却十分明亮,眼中显然有着沧桑。

他眉角一扬,看了二人一眼之后,却是叹了口气,落寞的道:“天下还有谁能让我楚江月出手了?”

第十四章 飞梭潜行

“上等飞梭?这是上等飞梭!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有的?宗门没有这些钱给你买这种东西,是不是你又去偷了什么?”在黑暗虚空中,一只六七米长,一米多高的梭子快速的穿梭其间,划过一道长长的白光,在这黑云中,显得十分耀眼。

在梭子内部,一个美貌的女子一只手抓着一个男子衣领,一只手拿着把匕首,居高临下的指着他。

男子双手抓着女子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涨红了脸,青筋毕现。“咳咳,师妹,师妹,先放下匕首行吗……”

女子冷哼一声,撇撇嘴,道:“别叫我师妹,我没你这种贱人师哥!说,这飞棱怎么有的,据我所知,这种上等飞梭也得值个五百万金币吧!你居然拥有,是不是偷了宗门的钱?还是干了什么坏事?”

男子一听,差点跳了上来,气乎乎道:“我什么时候去偷东西了?啊?”

女子哼哼两声,手上匕首在男子面前比划着,道:“没偷东西啊,哼!上次师叔制作的七品青玄丹不是你偷的?还有宗门的碧火酒!静雪丹,你不是冒充我多拿了两份……”女子越说起气,匕首刷的一下,把男子一丝头发削去,“还有我晒在窗台的……衣……你居然都偷去卖钱!你说,还偷了什么!”

男子一身冷汗直流,没想到居然被她知道了……不过,那个只是拿去收藏而已……

女子继续道:“你偷东西我就不管了,刚才同门都杀上去,你看那个秦仙舞历害不敢去,说去找太上长老,我也听了,可你居然用*炸开石门,生生吵醒太上长老!你……你难道就不怕害得太上长老走火入魔了吗?啊!还有,你还当逃兵!在强敌面前丝毫没有核心弟子的模样,还装死!扔一堆乱七八糟的药……”说到这,脸上明显红了一下,显然,她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男子脸上终于红了一下,呐呐道:“那女人太强了,打不过难道要等死嘛,我这也是战略转移……”

女子冷哼一声,道:“还有,你居然把上等宝剑换成……换成一把伸缩剑!好啊!冷星月,御风宗的脸让你掉光了!这次……这次宗门大难……你却……你却……”说着说着,双眼红红的,就要落下眼泪。

冷星月尴尬的擦了擦汗,小声道:“柔云妹妹,云儿,我可爱的云儿,别哭了,是我不对行吗?”

葛柔云抹了抹眼睛,恶狠狠的剐了他一眼,道:“别叫得这么肉麻,我和你没那么熟!哼,接下来怎么办?”

说完,把冷星月往地上一扔。转身对另外站着旁观的几人,道:“你们说,今天师门遭遇劫难,其他的弟子都在战斗,而我们却在这位老大带领下逃了,没有出过手就逃了!你们说,这是对的吗?”

几个人低着头,双手紧紧抓住衣袖,没有话说,不敢与葛柔云对视。

是啊!宗门内所有弟子都在抗敌,浴血奋战,就是死也是引爆了灵魂,只为保护着一丝尊严,现在,危机关头,而这些平日中高高在上的核心弟子却逃跑了……

此时,现场静了下来,只留下飞棱穿棱地刷刷的声音。没有人说话,冷星月也是低垂着头,不过在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光,似乎他一点都不认同葛柔云的话。

终于,一个微胖的男子站出,打破了寂静,轻咳了两声道:“我想,或许…这是个最好的选择。我们也看到了,秦仙舞的修为太强,不是我们所能匹敌的,如果我们在场,也是敌不过她啊!就算拼了命自爆灵魂,也不一定就伤的了她。与其这样死了,不如逃走,待日后有能力,再回去报仇!而太上长老修为不弱,与那个神秘人相当,就算打不过,也能及时逃走的。我想,这也是太上长老所希望的。”

冷星月哈哈两声道:“还是石同懂我,就是嘛!打不过还留在那里等死吗?相信我,有的是复仇机会,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留着等死吗?走为上策啊!”

葛柔云见冷星月说话,哼了一声,道:“你别说话!从现在起,给我静静的待在一边。我问他们,你们说,现在,我们该何去何从?”说着,看看垂头沮丧的众人。

冷星月摸摸头,咳咳两声,尴尬地站在一边,索性走到前边控制着飞棱。

这种飞梭价格极高,葛柔云说的五百万金币也根本不够,这辆飞梭也是冷星月花了三千万金币才从黑市淘来的。冷星月有这么多钱还真是偷来的,平时偷个一两颗丹药,一两把剑,卖出去也有几百金币,日积月累下,自然买到了。不过虽然价格贵,但也是极为耐用,性能高,速度快。

从刚才在秦仙舞等人被阻碍了一下在瞬间就飞走了,就可以看出其速度奇快。而且,还是智能操控,不用人为驾驶。在这片大陆上,除了元素元力之外,也是有着科技的,有些类似于魔法之类的。而自由驾驶,除了人的智能还有更好的吗?虽说机器也可以做到自由操控,但明显不如人的智慧。一些大的飞梭都是融入了人的灵魂,但却是比较歹毒的,活生生把一个人杀死,取其灵魂,为了让灵魂听话,还得洗掉一些记忆,只留下操控飞梭飞船的片段。而且,灵魂不够强大,也是没有用的。最低也要保证死了之后灵魂不会消散。灵魂大的,才能完整控制飞棱,不然,一只飞棱十几个灵魂体在控制,难免默契不高,而且相互影响。种种原因,使得一些智能的机器费用达到极高,一些势力较弱的也无法拥有。

所以,在冷星月拿出后,葛柔云才有这种反应。毕竟,御风宗虽然可以买上几只,但也不是冷星月能拥有的。而且,御风宗最强的便是御风,怎么会去买这种东西?也只有冷星月才会去买。

几个弟子中,一个穿着淡黄衣的美貌女弟子抱着晕了的项曲儿,纤手把项曲儿乱发梳理着,抬起头,明眸看了看众人,转向葛柔云道:“师姐,我们是不是去禁地魔林找掌门啊?如果掌门在,今天这些人也不会来了。找到掌门,就能解了危机了。”

众人也望向葛柔云,等待她的意见。

葛柔云抓着袖子,眉毛微蹙,显然也没有什么主意。

只有冷星月半卧在一旁,嘴角一撇,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他这个小动作倒是让那淡黄衣裙的女子看到了,她道:“大师兄,赵媚说的有什么不对的?”

葛柔云也望向冷星月,显然想看看这个奇葩有什么意见。

冷星月摇摇头,道:“赵媚师妹,柔云不让我说话,我不敢说。”

葛柔云眉毛一翘,冷哼一声,道:“好啊!你倒是说,有什么意见?”

冷星月双眼汪汪,道:“好!我说了你别打我!”

“嗯。”

冷星月摆了个资势,道:“现在,御风宗危急,虽说那名男子有太上长老拖住,但秦仙舞一人就可以秒杀我们!回去御风宗无济于事,只会加重太上长老的负担,增添麻烦。所以,御风宗!回不得!”

众人赞同的点了点头,现在御风宗就是一个火坑,进入就死。

葛柔云倒是哼了一声,就没有说话。

冷星月搔了搔脏乱的头发,继续道:“至于去禁地魔林找宗主…呵呵…你们要去就去,我回妓院…呸,我回老家。”

葛柔云脸一红,眼光刮了冷星月一眼,道:“为什么不能去禁地魔林?虽然我们打不过秦仙舞,但赶到禁地魔林外围还是可以的。宗主他们应该还在外围的。”

一身淡黄衣裙的赵媚也是明眸看向冷星月,道:“对啊,为什么去禁地魔林就是送死了,我们也非得进入内部啊。”

冷星月捂着额头,苦叹一声,道:“都说胸大没脑,你们胸不大啊,怎么也……”

两女脸上一红,葛柔云眉毛登时一竖,手上挥着那把匕首,道:“冷星月!你!说!什!么!”

冷星月一惊,才知道说漏嘴了,连忙双手挡在胸前,急道:“别!我嘴贱,你别把匕首对着我!你知道吗?你已经捅了我五次了!”

石同等人也是咳咳两声,不知道该帮谁。这两位师兄师姐一样的奇葩啊!一个没事就去偷东西,做事疯疯癫癫的,一个老爱拿把匕首捅人。

葛柔云嘿嘿笑了两声,道:“你要不说个所以然来,我就捅你第六次了!”说着,匕首还在冷星月面前挥了挥。

冷星月满头冷汗,用手擦了擦,才道:“你们没发现吗?昨天宗主刚走,今天就大敌来临。”

葛柔云嗯了一声,终于坐下来,明显也感到不对。

其他人也静下来。

微胖的石同道:“冷师兄,你是说?”

冷星月轻笑两声,道:“有两个可能,第一个,有内奸!”

众人望着冷星月,等待他的话。

冷星月继续道:“宗主一走,强敌来犯。虽说有可能是内奸为之,但显然是计划长久,不是一时为之。而且宗主那天也没有隐藏踪迹,要知道也不难。所以,应该不是内奸所为。而宗主一走,强敌就来,显然是计划长久的,这些强者一时间招唤而来不太可能,定然准备了许久。那么,就是第二个了,嘿嘿,就是从禁地魔林开始的了!从禁地魔林就开始计划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走宗主。就是云道宗天武宗的催行令也是一个步骤!”

众人齐刷刷倒吸一口冷气,石同惊道:“难道是云道宗……设计…要灭我们御风宗……可…可是云道宗是万宗之主啊!可以号令百宗…怎么会……”

冷星月盯着石同,嘿嘿冷笑道:“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云道宗也不一定就甘心只居百宗之长,毕竟,它不能强行号令宗门。当然,我说的也可能不对。不管怎么,反正,禁地魔林现在不能去!不说危险重重,就是去了也未必能见到宗主!我想,宗主现在己经遇上麻烦了!去了也是找死!”

“不错不错!竟然能猜对四分,真聪明啊!”一个柔美妩媚的声音道。

冷星月扬扬得意道:“那是,冷哥当然聪明了!”

紧接着,“咦”了一声,道:“这个声音是谁的?怎么……”

冷星月目光扫视着众人,才发现,葛柔云他们眼光呆滞着看着冷星月,或许…看着冷星月背后……

冷星月摸摸头发,道:“看我干嘛?我又帅了?”他慢慢转过头,紧接着,一声惊叫响起。

第十五章 破关而出

雨水朦朦胧胧的打在镜面上,遮住了一些视角。外面乌云笼罩,像一只大手遮住了天空。

此时,时不时传来一声声破空震耳的雷声,以及如同踏在枯枝上发出的哀嚎声。

冷星月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金刚玻璃,嘴巴就快塞下一只鲸鱼了。

“你……你……怎么可能……这……”冷星月丝毫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会如此的颤抖和嘶哑。

葛柔云他们惊慌地拨出寒剑,一身精纯的元力包裹住全身。顿时,画面变得僵持下来,透着让人压力的气息。

“咯咯…怎么了?还逃吗?”在半空中,站立着一个白衣如雪的美貌女子,她的一只纤手握着一把黑金亮丽的蝎尾鞭,蝎尾鞭长长盘上去,将整艘飞梭紧紧碾压,就如蟒蛇那般,紧紧的,把猎物碾压至死。

咔嚓……

飞梭发出一声声哀嚎、嘶吼着。像征着破碎的来临。

冷星月啧了啧干燥的嘴唇,嘶哑的声音道:“呵,你还是追来了,速度真快……”

秦仙舞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蝎尾鞭更加催紧,飞梭在蝎尾鞭之下,片刻后就要破碎。

沉默片刻,冷星月双眼突然爆射出精光,大声道:“秦仙舞,你既然不打算放过我们,那就来吧!是你逼我的!既然如此,我就拼了这条命!看看谁死谁活!”

葛柔云他们有些诧异的望向冷星月,以后者的性格,还能拼什么命?

秦仙舞饶有兴趣的一笑,道:“好呢,你拼什么命?”

冷星月呵呵一笑,道:“师妹师弟们,准备好了!拼了命去,看看我们能不能干掉一个巅峰高手!如果能就名扬凡尘界了。哈哈!”

葛柔云他们也只能点点头,此时能有什么想法?等死是不可能的,只能奋力一战,期待老天保佑了,一身气息也提到最高,随时可能射出攻击。

一声喝叱声响起:“风破万钧!”

从飞梭里面破出,一道白光穿越而出,耀眼无比。顿时,飞梭在外破内裂下,化为一块块碎片,整辆飞梭也如山崩似的,堆成一片废墟。而葛柔云他们也在瞬间御剑飞出,站在远方,一道道剑光向秦仙舞劈去。

一道身影扑出,手上寒剑不加收滞,又是几剑劈去:“风临劈山剑!劈风剑!凌虚一剑!”一剑剑直直刺向秦仙舞,划过一道道耀眼的白光。

秦仙舞嘴角一勾,嘲笑与玩味浮现在脸上。不过手上也是不慢,蝎尾鞭如鳄鱼摆尾,倒转劈上冷星月。

嘭……

一股冲撞力漫廷而出,在空间撕开一道道裂缝。

一道身影倒飞而出,身上黑衣沾上许些鲜血与污浊,衣服也被划破一道一道破裂。

冷星月轻咳两声,稳住身子,看向秦仙舞。

只见秦仙舞脸上依然是一抹嘲笑,立在原地,气势没有变化,而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

冷星月勉强一笑,道:“我总算知道冷师叔的难处了,还比妓院嫖上几个星期累啊!真让人打击啊……”刚才他那几剑几乎拼掉八成的元力,竟也不能让秦仙舞受一点点的伤。

葛柔云他们也没有时间去管冷星月说话粗俗不粗俗了,一个个紧张的盯着秦仙舞,手上寒剑齐刷刷刺上去。

秦仙舞身影一虚,躲过攻击,美眸一转,轻笑道:“不错了,如果你们再回去修炼五十年,说不定就能打败我了。”众人惊异的同时齐齐退后,没想到使尽浑身解数也碰不到秦仙舞。

冷星月呵呵两声,道:“你能放过我回摊修练五十年吗?”

秦仙舞道:“你能逃过就行。”

冷星月一笑,居然悠悠道:“好!就看看我能逃得了吗!我!拼!了!天下唯我独尊,万物唯我掌控!万马归师星月剑!”

突然之间,冷星月身上气息骤升,急急澎涨,不一会,就己经高涨上两三倍,几乎要追上秦仙舞。

葛柔云一惊,道:“那是什么?他的气息怎么会?”

赵媚点了点头,轻声道:“应该是那种功法才会使他暴涨那么多修为。”

石同叹道:“没想到他居然学会风冰玄变,这种功法他居然也学会了……我们一起出剑!风魔剑!”众人点头,寒剑泛着白光,也是各发出最强一招。

顿时,整片黑暗虚空闪着无边光采,一声声剑风声响彻不绝。

秦仙舞美眸闪过一道光,道:“噢,这就是御风宗三大功法之一的风冰玄变吗?”

冷星月双眼爆射寒光,手上寒剑狂舞而上,嘴中喝道:“天下我为尊!万物我为主!世界听我命!时间随我流!元力,给我涨!涨!”突然,在其周围的元素之力急急汇集到冷星月身上,此时,他的修为又涨到另一种程度。

秦仙舞看了一会,有些不屑的道:“原来就是麻痹自己的思想,欺骗自己的灵魂坚定信念。使修为暂时暴涨而上,只不过,待到回复恐怕会重伤,这种功法不过只是末流而己!”

葛柔云他们没有修炼过,也没有什么反应,不知其语。而冷星月却是心里一惊,这种功法是宗门大长老所授,那时,大长老也说了,这功法本来较为完美,提升角度也大,不像此时那般自损寿命。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损去一部分,现在这本功法也是残缺的。而且,也只有少部分人可以修炼,几个长老也是不能修炼。

不过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时,压住心中的念头,怒喝一声,全身气息集中一起,暴射而去。毕竟以冷星月的修为也不能持久使用,只能拼命一击。

骤时,几团光冲撞而上,爆炸而出。

嘭嘭……

散开的能量撕开一道一道空间裂缝,释放噬人的气息。

噗……

而葛柔云他们也被这股散开的能量匹练撞到一边,各受了一些内伤。

虚空中,又寂静下来……

终于,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御风宗不过如此!”

一道身影遥遥在望,却是秦仙舞。

秦仙舞嘴上一抹嘲笑不减,在身上却没能见到一点撩乱。只是,在衣袖中,她的纤手微微流下一丝鲜血。

“咳咳……”冷星月狼狈的站在虚空上,勉强御着风。

葛柔云他们也是各自飞上,与冷星月站在一起,警惕对着秦仙舞。不过一个个也是受到了不小的伤。

秦仙舞看着几人,气息骤然一变,冷笑道:“就这样?这太无聊了,算了,不陪你们玩了,跟我走吧,虚空幻壁!走!”手上射出一道吞噬一切的光,迅速围上几人。

还没等几人反应,就熄的一声,几个人毫不废力的被抓入虚空中。

……

“这是……这是什么?头……头好痛啊…”在冲流的水中,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孩按着脑袋,口中喃喃道。

云明满脸痛苦之声,抱着脑袋满地打滚。自从他汇集水元素能量突破潜渊后,便脑海中就冒出一大堆东西,似是一个个片段,繁不可数,但又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勉强看到其中一个记忆片段……

有的是一个白衣男子冲进地狱中,杀退诸多恶鬼……

有的是一个黑袍男子举身一纵,飞到九天上与诸神大战……

有的却是一个短发少年面对十数个黑衣男子,嘴上仍噙着微微笑容……

他只觉得十分熟悉,却也分不清那些人是谁,只是脑子多了一个个记忆片段,涨得头痛欲裂。

云明晃晃脑袋,摇摇摆摆的从水中站起,擦了擦模糊的双眼。

云明歪歪斜斜的走着,看着天空居然在下暴雨,雷声响彻!大声叫道:“人呢?人呢?怎么下那么多雨啊!”

“咦,怎么回事?好浓的血味,还有能量波动,发生什么事了?御风宗怎么有那么浓的血味。”此时修为达到金丹期,五觉也灵敏上许多,自然感到周围的变异。

……

咻……

一道雪白身影返回到御风宗大堂上,倩影玉立着。

隐藏在虚空中的几个杀手身影一动,蹲在地上,复命道:“报告秦主,余下御风宗弟子外门弟子五百多名,己被林殿主带来的魔者屠杀至尽!”

秦仙舞美眸一转,看向一处,三百多个身披黑甲黑盔,如魔兽一般强壮的男子齐排排站在一起,手上各持利器,一股血腥味与杀气从他们身上散发而出。

“这就是魔殿的魔者吗?果然强大。就是不知道魔尊……”美眸看向远处残景,两股强大气息时不时碰撞在一起,引起空间一道道裂缝。

秦仙舞转向另一处地方,遥遥看见,一座玉剑峰傲立在之上,任风雨雷电如何劈打也不动摇。

“玉剑峰!也不知道有没有那把剑……算了,先取了再说……”秦仙舞柳眉轻蹙,突然,手一挥,一片黑暗之光释放而出,十几道身影嘭嘭嘭的摔在地上。

“咳咳……这又是哪了?怎么又回到御风宗?”冷星月狼狈的从地上爬起。

葛柔云他们也依依站起,待仔细看清楚周围景物时也是一惊。

“御风宗?我们不是被秦仙舞杀了吗?”

“对啊!怎么又回来了?”

十几个人迷糊的看着周围。

秦仙舞冷哼了声,轻轻走上,嘴角一抹嘲笑。

冷星月第一个跳了起来,看着秦仙舞道:“秦……秦仙舞,你搞什么鬼?不是要杀了我们吗?怎么又放了我们?”

葛柔云她们也看着秦仙舞,颇为不解。

秦仙舞嘲笑道:“我放过你们?你们有这个资格主宰自己的生命吗?我若要你死,你不得不死!我让你生,你也死不了。至于你们还活着,只是你们还有点价值。”

冷星月捏紧了拳头,双眼就快凸出,看样子恨不得拼命与她同归于尽,但也很快强忍住了,握紧了的拳头又松开了。

人生最无奈的莫过于此了,生死完全掌控在对方手上,犹如一只老鼠,在猫的戏弄下全无一点反抗之力。

葛柔云等人紧咬银牙,却只能半跪在地,无力去反抗。

秦仙舞太强大了!打又打不过,那怕是自爆灵魂也未必能伤到她。至于……自尽嘛……恐怕秦仙舞不让自尽也死不了。

“你这个恶毒女人!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杀他们……”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道。

第十六章 玉剑峰上

如雪中红莲的秦仙舞笑了,她看向项曲儿,轻声道:“真是可爱的小女孩啊,多么的纯洁,天真!而天赋也不错。如果把你培养成那种东西,我想,项拓嵘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冷星月脸色一变,望着秦仙舞道:“你要干什么?”

秦仙舞没有理踩他,莲步轻移,走到项曲儿身边,纤手一动,捏着项曲儿嫩嫩的小脸,赞道:“真美丽的脸蛋啊!不错了,可以培养成杀手!”

项曲儿躲不过她,也没办法躲。此时,是害怕还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双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秦仙舞,银牙紧咬着。

冷星月勉强走了两步,牵动的伤口撕裂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项曲儿盯着秦仙舞道:“你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受到报应?你难道不怕天道吗?”

秦仙舞嘴角一勾,柳眉一扬,轻笑道:“呵呵,天道?天道是什么?有天道吗?就算有,天道有什么权利主宰我?控制我?切!只有弱小如蝼蚁者才会苦苦追求天道,相信天道,以祈求天道的保佑。其实,你们眼里的天道只不过是一个比你们强的强者而已!祈求天道,只不过你们畏惧天道,也比不过天道。哼哼,天道?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只较大的蝼蚁而已!”

冷星月一愣,他从来就只认为天道乃高高在上的主宰,倒没想过这点。

项曲儿眼睛变得迷茫,口中喃喃道:“可是……可是……”

秦仙舞轻笑一声道:“好了,我也没兴趣跟你讨论这些。放心吧,你还有很大的价值,我不会杀你的。等我洗去你的记忆后,你就是我座下第一个半神者了。”

项曲儿脸色大变,她自然也是知道洗去记忆会有什么下场,惊道:“我不要!我不要洗去记忆,我不要忘记他们……不要……”说到最后已经在低声哭泣着。

秦仙舞“哦”的一声,道:“不用怕的,忘记一切才是最美的。而且,你也没办法反抗!”

项曲儿眼中满是晶莹的泪水,咬咬牙怒道:“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一定很可怜!很可悲!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你根本没有心,没有感觉!你一定是没有父母!没有爱,永远只是一个可怜可悲的小丑!所以才失去人的感情!”

熄……

时间仿佛静下来,一切都停止了,停在原点。秦仙舞身上气息突然空了,变得虚无。猛然狂涨,冲天而去,火焰流转出来,如噬人的野兽,直把周围雨水蒸干。三千青丝也在这气息中飞舞着。

她的眼睛如同两把噬人的刀,居然流转出猩红的鲜血,她一下子变了,从美丽飘然的雪莲花变成一个地狱的魔鬼,吞噬着人的心,她哈哈笑道:“咯咯,我没有心?是的,我的确没有心。我也没有感情……但是,咯咯咯,你知道吗?是你的父亲,你那个亲爱的父亲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你知道什么!咯咯咯……如果不是项拓嵘!我何至于变成这副模样!如果不是项拓嵘杀我父母,灭我门派,我何至于与凤凰火灵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这个畜生将我全家上上下下赶尽杀绝,我何至于每月都要忍受这种火焰炙伤的痛苦?是你!是你父亲害的我!我要把你变得比我苦痛万倍!”

秦仙舞样子如发狂,之前的平静如水,嘲弄所有人的资态也没有了。就如一个魔鬼!

冷星月葛柔云他们也是不知所然,惊异的看着秦仙舞,以她之前的作为风范,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有什么……刺激了她……

项曲儿看着秦仙舞,大声辩解道:“不会的,我爹爹从来不会害人!”

秦仙舞纤手突然一动,捏住项曲儿喉咙,慢慢抬起。

咯咯……项曲儿双手抓着秦仙舞那只夺命之手,细细的挣扎着。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毫不害怕的与秦仙舞对视着。

“住手!”冷星月一惊,这小师妹明显激怒了秦仙舞。若说刚才只是戏弄他们,现在就是明明显显,滔天的杀意啊!

秦仙舞血眼如刀,刺向冷星月,冷哼一声:“滚!”

噗……

在这声冷哼之下,冷星月只觉胸口受到重击,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葛柔云她们急忙扶起冷星月,紧张的看着秦仙舞。好在,秦仙舞手上松了些。

秦仙舞咯咯一笑:“你们知道什么?知道什么!你那亲爱的父亲在二十三年前带领着帮凶杀上我父亲的洪荒门,满门杀绝,鸡犬不留。你知道吗?那时鲜血染红了整条山脉啊,整个宗门!就连月色也带着血光。而那时我才七岁,七岁啊!他连一个小女孩也不打算放过,若不是我师父来救,咯咯,那就没了我这个人了,咯咯咯,你说,我该不该杀光这些人?你说!该不该啊!”说着,秦仙舞双眼布满血丝,手上力气又是猛的加重,项曲儿也不停挣扎着。

冷星月他们倒是一惊,这件事他们也从宗门历史上看过。当年御风宗与洪荒门结仇,互相杀斗。在一次机会中,宗主项拓嵘抓住时机,设计围杀洪荒门门主,最后,洪荒门被御风宗所灭,不留一人。原来还剩下一个,还是洪荒门门主女儿,难怪……难怪秦仙舞如此之大的仇恨。

当年那事,对于秦仙舞来说是仇恨,对于御风宗来说,却是好事,一个机遇。只不过,各人有各人的立场,当年两宗争斗,无论哪一宗胜利,哪一宗失败,也只是规则之中。

至于项拓嵘连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也不放过,冷星月倒认为,那是对的,难道留个祸端十几年后处心积虑想杀掉自己?宗主轻易让人救走秦仙舞想必也不会想到一个七岁小女孩的报复吧!或许以为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不懂什么吧。在冷星月想来,至少也应该洗去一些记忆啊!

项曲儿颤抖着,双眼透着倔强与不信,她绝不认为那么和善的父亲会做这些事

血色染上草色,乌云似乎在血色的冲刷下惊走了,慢慢的收缩着。让人耳聋的雷声而渐渐消去,雨水也只剩下几滴,嗒嗒的叫着。

云明破关出来时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走出两步,便见树下躺着一具尸体,他大惊之下板开那尸体,却发现是之前在内门见过的一名师兄。

云明又惊又慌,道:“到底怎么回事?”放开尸体向前走去,又发现草丛中躺着两个死人。他上去翻开,发现同样是内门的师兄。

地上散落了一把断剑,几本小册。

云明道:“难道有敌人入侵?”越想越不安,将断剑拿到手上,见几本小册在雨中早被淋湿打烂,其间有一本反而煜煜发亮。云明心中一动,也将那本书揣到怀中。

往前殿走去,正见到秦仙舞掐着项曲儿喉咙,他乍见到这一幕,脸色大变,大声吼道:“放开曲儿!快放开曲儿!”举剑冲去。

秦仙舞冷哼一声,手上缓缓一松,放开项曲儿,伸手一推,云明便摔了出去。眼中的血丝也慢慢消去,杀气也是收缩起来。

“咳咳……”项曲儿一落地就接连咳嗽着。吸入一口新鲜空气,只觉得畅快无比。

云明扔下断剑,急忙小心翼翼的跑着来到项曲儿身边,扶起项曲儿倒卧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拍拍项曲儿后背,柔声道:“曲儿,曲儿,没事吧?没事吧?”

项曲儿咳了几声后,泪眼汪汪的看着云明,哭道:“云明,云明……冷叔死了……师姐师兄也死了……长老们也……呜呜……”

云明一惊,怎么闭了个关就发生那么多事呢?这才看了看周围,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本来的华丽堂皇的宫殿破烂不堪,而各处风景胜地也染上血腥尸碎。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杂和着各种味道,难闻刺鼻。

云明看向秦仙舞了,此时虽知道此人刚才想杀项曲儿让云明憎恶,但依然被她的美貌所震惊。

冷星月他们咬着牙,也跑了过来,对着秦仙舞。虽说无可济事,但也是一种勇气。

秦仙舞双眼一闭一合,柳眉轻蹙。噬人的气息收缩进去。她仔细端详着云明,突然,咯咯笑道:“好强的体质,好高的天赋!不错不错,适合另一个身份。”

云明怒视秦仙舞道:“是你杀了这么多人?你如果刚才杀了曲儿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秦仙舞脸色古怪的看着云明,“哦”了一声,她倒没有想到会被一个小孩子威胁。

项曲儿抽了抽鼻子,凝咽道:“云明,我害怕,我好害怕……云明,我想我爹爹,你带我去好吗?”

云明搂住项曲儿,大声道:“好,我带你去!”

冷星月一头冷汗,这两个孩子丝毫没有看到危险吗?看秦仙舞那样明显不放过我们了。

秦仙舞颇有兴趣地看着,笑道:“放心的,姐姐会带你们去的。还会把你们培养成高手的,走吧,曲儿小妹妹,我还需要你的血液去打开玉剑峰呢!”

冷星月苦笑一声,道:“你想怎么样?抓了我们后,应该不会只是破开玉剑峰的吧?玉剑峰也只要宗主一系的血液可以打开,那你为什么还要放过我们?”

秦仙舞冷笑道:“当然不会那么简单,现在,你们可以先昏过去了。”纤手一动,蝎尾鞭狂卷而去,红焰与黑雾共存吞噬而出,还没等冷星月他们反应,就把他们卷在一起,甩到一边。

嘭的一声,十一人一一昏倒在地上。

云明毫没有想到这几名师兄师姐这么简单就被弄晕了,竟然毫无反抗之力。他还指望他们来救呢!此时,不由得心里暗骂一声:真是废物!

“走吧!放心的,我不会伤了你们的。”秦仙舞嘴上露出一抹笑容,手上一提,便把两人提在手上,凌空一划,便来到玉剑峰。

玉剑峰,犹如一把寒剑插在地上,散发着古朴和不朽的气息。

玉剑峰便是御风宗的藏宝之地,一切高级功法、丹药、兵器都放在玉剑峰中。所谓的风魔剑、风冰玄变也存放其中,可见里面的宝物的高阶。因此,玉剑峰也相当森严,不说外面所布的一百多个阵法,就是进去后还有四个大阵,以及一个阵灵。

就算以四殿魔尊林默的本事若想进玉剑峰,即使拼尽全力也破不了阵。

但玉剑峰所设一个通行证便是项拓嵘的血液,也就是说,有项拓嵘的精血也就能不用破阵进入。

不过嘛,项曲儿的血液不就是项拓嵘的吗……

项曲儿咬牙切齿的道:“玉剑峰有强大封印,你破不了阵的!”

秦仙舞嘴角一勾,不屑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是吗?放心的,等破了阵,取了我要的东西后,我一一给你们洗去记忆,为我座下的杀手。”

云明脸色大变,洗去记忆,那可就相当于死亡了。失去了原来的记忆那还是自己吗?

云明咬着牙,看着秦仙舞,道:“你敢?”

秦仙舞没去理踩云明的威胁,自顾自的结着手印,准备破阵。对她而言,云明只不过是一个上等天赋的孩子而己,等洗去记忆便任自掌控了,十几年后便可拥有两个高手,再加上那些秘法,养成死神,还不是普通的高手。

项曲儿脸色昏暗,眼睛中流转着不屈的神采。

嘭嘭嘭……

一阵爆炸声响起,灰烟散去。

第十七章 神秘之人

秦仙舞手上缓缓结着印,身上火焰如云一样的流动。

一阵乌烟与红光冲起,真射天星。冲出的气浪催毁着周围的树木、建筑物,即使空气也发出一阵阵苦闷的哀嚎。

秦仙舞纤手一划,冲向云明项曲儿的气波便平息了。

“走吧!”秦仙舞蝎尾鞭一卷,就将两人卷进玉剑峰下,看着竖立其上的玉剑峰,秦仙舞嘴角一撇,道:“玉剑峰!就看看有没有风云纯阳剑碎片了!”

嘭……

两人被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哀嚎。

云明急忙爬上来,抱起项曲儿,对着秦仙舞吼道:“你不会轻点吗?”

秦仙舞哪里去管他们,看着玉剑峰,在两旁分别放着几只石化的凶兽,眼睛空洞。虽说是死物,却释放骇人的气息。

“守护灵兽吗?果然……”双右手一动,蝎尾鞭盘旋而去,勾住项曲儿身体就快速而回。左手直接抓住项曲儿手臂,指甲一划,从那只皓腕上划开一道细长伤口,顿时,鲜红的血液便缓缓流出。

秦仙舞卷过项曲儿到划开一道伤口不过短短一瞬间,等云明反应过来,项曲儿己经到了秦仙舞手中。

云明怒道:“放开曲儿!否则我饶不了你。”说着整个身体扑了过来。

“聒噪!”秦仙舞连看都没有,手指一点。一道气剑就冲上,突破虚空。

顿时,时空如一张薄纸被捏成一团般扭曲了。

哧……

云明半扑的身子就被凝固在半空中,一动都动不了。

云明只能在半空中怒瞪着眼,张牙舞爪的威胁着秦仙舞。

秦仙舞此时神色凝重,俏脸上也流下一些香汗,她纤手将项曲儿鲜血一引,汇聚成一滴血滴,飘浮在空中。

血滴凝聚后,秦仙舞把项曲儿往地上一扔,便专心控制着那滴殷红的鲜血。云明见状,连忙呼唤着项曲儿的名字,只是项曲儿已经彻底昏了过去。而云明只能气得牙痒痒,瞪着秦仙舞,恨不得她施法失败自爆而亡!

鲜血浮在半空,与玉剑峰相映。片刻后,周围的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凝聚,竟缓缓化作水滴。

秦仙舞终于松下一口气,慢慢的放开控制鲜血的能量。

松开了的鲜血没有掉落,反而依然浮在半空中。

秦仙舞死死盯住那滴鲜血,连呼吸也放慢了下来。

鲜血缓缓转着,吸纳着周围空气中稀少的能量。

突然,玉剑峰缓缓抖动着,如剑尖的峰顶散着一点一点的白光。慢慢的,白光越聚越多,竟聚成一个白点,与血滴相互照应。

秦仙舞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手,眼睛紧盯住那两点。

呼呼……

两个圆点互相吸引着,周围的空气也旋转着。突然,血滴飞快的飞向峰尖白点。

就在两点相撞时,竟慢慢的融为一体,从边缘开始融合,渐渐的,两点化为一体。

秦仙舞的呼吸也不由得加重了,脸上也红红了,香汗从额头忙到耳垂,手上蝎尾鞭也漫着红焰。

就在两点融在一起时,玉剑峰颤抖的更快了,从中间隐隐开出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洞口。

就在此时,融合的两点突然,嘭嘭几声,在秦仙舞惊骇的眼中,爆炸开来。

轰……

那道通住玉剑峰的大门瞬间崩塌了,轰隆隆……瞬间化为虚无,仿佛从不存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失败了?怎么会…该死的!怎么会融合失败呢?这……难道……”秦仙舞样子如疯魔,口中喃喃道。

云明见状,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也想打开玉剑峰,偷取里面的宝藏,真是痴心妄想!”

秦仙舞眼中失神看向玉剑峰,口中喃喃道:“这怎么会……难道……该死的项拓嵘!难道只能用他的血液?就是他女儿的也不可能……该死的!”她发丝撩乱,手中蝎尾鞭一甩,碾着项曲儿而来,手上一划,曲儿手上又多了一道长长细细的伤口,几滴鲜血复飞出,控制着撞向玉剑峰。只是,如同之前的事却没有发生。

云明怒道:“疯女人,你干嘛?你这疯女人,再伤害曲儿,将来我修为高过你时必将你粉身碎骨!”

秦仙舞双眼如黑洞,吞噬着一切,“咯哈哈哈…既然失败了…那么就用你女儿来陪葬吧……项拓嵘!是你逼我的!”

她蝎尾鞭狂卷着项曲儿,如蟒蛇猎杀猎物一般。在碾压住项曲儿时,蝎尾鞭又生出细小的倒勾,将其撕开一道道血痕。

咯咯……

项曲儿身上的骨头发出一声声不堪的哀嚎,而身上也鲜血直流,猩红的血染红了她苍白的脸。

云明怒吼出来:“曲儿!曲儿!该死的!秦仙舞!我发誓,此生不将你粉身碎骨,我身死道消!”

秦仙舞双眼一闭,一睁,冷笑道:“你?有这个资格?想死的话,那么,就去死吧!”手掌一抓,如盖天之手,立马把云明抓在手中,一道红光射出,正入云明胸口,一拉一扔,又把云明甩着撞向玉剑峰。

熄……

嘭……

云明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大咳了几声,一身鲜血直流。

“咳咳……我好恨啊!好恨啊!为什么我这么弱呢?为什么我就保护不了我想保护的人呢?如果我的实力强大的话,如果我实力强大的话……”

云明睁着迸裂的眼晴,看着秦仙舞,此时他心里疯狂的涨升着一个念头:我要变强啊!我要强大啊!

这也是秦仙舞疯狂了,按她原来的想法定不会杀了两人,只是在破玉剑峰阵法失败后,一股滔天的怨恨控制了原来的心。在正常下,怎么也不会因一两句无谓的威胁而杀一个天赋极好的人材的。

只不过,打不开玉剑峰,也就拿不到风云纯阳剑的碎片,努力了二十七年,成功到失败的落差,让她一时受不住,发狂了……

云明对天怒吼道:“天,你若给我力量!给我力量!”

“哈哈哈,天,是帮不了你的。天从来只在戏弄你。你苦苦的祈求天来帮你,终究笑话耳。”

一个莫名的声音悠悠传来。云明脸色一变,望向四周,可四周除了发狂的秦仙舞与奄奄一息的项曲儿就没了别人了。

那声音道:“天道不可求,求人不如求己。”那声音很是温和,似从远处发来,又似在耳边喃语。

云明变色道:“你是谁?你在哪里?”

那声音道:“我便是你,你便是我。你很累了,先睡一觉吧,身体交给我,我来救她。”声音很是轻柔。

云明忽觉脑海中出现一个大旋涡,整个人不停的转着。眼睛一黑,便昏倒了。

“断剑术,断影恒生!”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疯狂的场面。

在秦仙舞一愣时,此时的云明如燕子穿棱般的一跃,一只削长有力的大手拿着一把断剑,大概就是刚才在地上找的吧。

一剑,如天外袭来!就像一个小孩拿着一根树枝在挥舞着,没有半点力量,更没有山崩地裂的气息。

秦仙舞毕竟一身修为高强,虽然在激动疯狂时,但依将蝎尾鞭盘旋狂卷而出。至于项曲儿也在甩出蝎尾鞭时重重的摔在地上。

刷……

那一剑直接催毁掉蝎尾鞭,从头到尾节节断裂。最后,击中秦仙舞。

毫不华丽的一剑!

“你是谁?”秦仙舞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半跪在地上,婉如白玉的俏脸更加苍白,嘴角再也没有挂着那丝玩弄众生的微笑。一只苍白无力的纤手勉强支持着身体,另一只捂在鲜血如喷泉一样喷出的香肩。

只见云明此时浑身充满了白雾,却看不清他的样貌,只是一身气息轻灵飘忽,似雾如梦,仿佛一道幽灵。

云明没有说话,轻轻立在虚空中,双眼睁住一处,冷冷道:“秦仙舞,你道我不能杀你吗?”

秦仙舞拖着身子站了起来,喉咙一甜,伤口重新迸裂,一道血箭重复喷出。

她半跪在地上,看着面前那如隐若现的男子,隐隐约约中看到一张娃娃脸。

“这人恐怕到了那个地步了,难道与御风宗有关……”

十几个杀手此时已经封住冷星月他们的穴道,见到眼前一幕,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那个强势就连本门门主也不畏惧的秦主居然重伤了!看样子似乎是眼前那如梦如幻的男子所为,什么人能做到这一点呢……

而那些魔殿士卒却如同木头,直如剑的站在原地,似乎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此时,御风宗太上长老西门啸,四殿魔尊林默也赶到了。

西门啸死死盯着云明,此人的气息连他也看不透,但却有一点熟悉感,似乎从哪里看过。

林默右手紧握住短枪,道:“四殿魔尊林默,阁下是?”

两人一看四周便大概了解,前者松了口气:玉剑峰没被打开。而后者则捏紧了短枪:这人是谁?从来都没见过这一号人物!

云明摇摇头,道:“我的名字你们不用知道,你们只要知道我能杀了你们就行了。现在,我要走了,你们谁敢拦我?”

猖狂!傲慢!

这是众人对云明的评价,就算你真的很强大,但,现场的人是什么人啊!

御风宗太上长老,修为高深莫测。神圣杀手组织二把手秦仙舞秦主!掌控千年一见的凤凰火灵。魔族四殿魔尊林默,修为通天彻地,手上有着一把神枪。

而那个男子的一句话就要这三个威震一方的人离去,真是笑话。

西门啸眼睛一眯,道:“阁下要走,在下自然不敢阻拦,但阁下手上的人乃我御风宗弟子,阁下就这么带回去岂不是不给我御风宗面子了?

云明淡然一笑,左手抱着项曲儿,右手握剑,轻声道:“就凭你们?”

林默眼瞳明显一缩,警惕起来:在这种情况下,会说这样的话,要么是傻子,要么真的是实力非凡。能重创秦仙舞的人会是傻子?要知道,就算是自己,想重创秦仙舞也要拿出八成的本事啊!何况她的凤凰火灵爆发起来可以毁天灭地!

林默向前一站,一股滔天锐利的气息冲天而起,道:“阁下留下你手上那女孩,我不阻拦!”

西门啸眼中一眯:他还是不想放弃啊!以为用小女孩来威胁项拓嵘有用吗?还是想打开玉剑峰找那些东西?

秦仙舞冷笑一声,默默站起来,运起火焰元力游走周身,恢复伤口。

楚江月闭上眼睛,怒睁而出,如两把金刀,看向谁谁感到一阵阵寒冷,还有死亡的味道。一股比之林默更强几分的气息冲天而去,他拿着断剑,道:“上来领死!”

林默眼中一寒,竟然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有多少时候没感到这种恐惧!

西门啸咽下一口唾沫,他感受到此人的气息极其强大!比林默对他的威胁竟也强大得多。

现场僵持下来了。

当第一缕温和的阳光洒在大地时,洗去血腥的味道,为大地披上了金黄的轻衫。雨停了,云也散了,光明终于驱逐走了黑暗。

林默道:“我们走!”看向秦仙舞,摇了摇头。

云明体中那道灵魂也松了口气,他此时以灵魂出现,刚才发出一剑击伤秦仙舞后便已无力再发第二剑,只是硬撑着想将人吓退而已。

秦仙舞紧咬银牙,哼了一声,往后离开。

就在众人在云明骇人的气息中刚要放弃时……

“不好……”那白衣飘飘的身影竟颤抖了一下……

第十八章 落入敌手

“这……这是怎么回事?”西门啸回过头来,有些不可置信的道。

林默也睁大了眼,死死盯着前方,似乎想找出一丝端倪。

秦仙舞擦了擦嘴角一抹鲜血,也静静的看着前方,她似乎知道了什么,那个身影是谁……

“啊唉,痛死我了……”一个*声传来。

此时现场的人几乎没有不受伤的了,强如秦仙舞也只剩下自保之力,而冷星月他们现在醒了过来,却被一群杀手封住了经脉穴道,只能眼睁得大大的看着一切。

也只剩下三百多个魔者站在林默身后,只听其命令。

西门啸眉头一皱,此时整个御风宗打到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人,而对方秦仙舞虽然重伤,但一个四殿魔尊林默就够难缠了,在他背后还有三百多个魔者。他可知道,这种魔者可谓杀戮兵器啊!虽说每一个实力仅是内门弟子的水平,但可怕的是他们的悍不惧死!一只恶狼可能对猛虎造不出什么危险,而一大群恶狼就不一样了!

西门啸身子一闪,就来到项曲儿身边。刚醒过来云明登时一惊,一个拳头就打过去。

西门啸任拳头打到自己身上,没有说话,手上一擒,便抓住云明手腕,按住某个穴道,直接弄昏了过去,夹在手臂上,另一只手将项曲儿也抱住。

林默在西门啸抱住两人时就出手了,一把短枪带着闪耀金光刺去。

此时,白衣神秘男子不见了,御风宗上就只剩一个敌人,也就是太上长老西门啸!只要拖住西门啸,秦仙舞便有时间带走玉剑峰的东西。

只是他还不知道秦仙舞已经试过了,却无法打开玉剑峰。

西门啸低身一闪,把云明一偏,用一只大手夹住两人,另一只手猛的拍过去。

上百以数的风剑立刻射出,密密麻麻如同马蜂窝似的。

林默神色不动,那把短枪如破军直入,冲起的空气形成一个旋涡。二者如泰山崩溃,轰隆隆让人耳聋。

嘭……转开的旋涡不断吞噬着风剑,一阵阵寒烟冒出。

西门啸伏身而去,借着反推力向后冲去。

林默眼中一凝:“想跑……”手上不见慢,又划一个圆圈,把时空撕开一道道裂缝。

短枪带着破烂的时空而去,在初阳映照下,泛着奇怪的光。

西门啸眼中一凝,猛的转身,一掌拍过,强悍的掌力直接撞上这一枪。

轰隆隆……

相撞的气势直接催毁着周围,空气也被撕开一道道黑暗的裂缝。

还未结束,林默短枪如金蛇狂舞般而去。

西门啸眼中一寒,手上长剑直刷刷而上。

倾刻间便过了数十个回合。西门啸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要喷出,不过在他强行忍下,吞进肚子里。

“噗……”西门啸抹去嘴边鲜血,双眼怒睁着,满脸的狰狞!

林默叹了口气,道:“你还要继续吗?你应该知道的,我要的是什么!你留下那女孩,我不阻拦。”

西门啸看向手上两人,双眼变幻着,终于,手上一运气,直接把云明送到几米外。从裤角处撕开一条布条,将曲儿绑在背上。

在他眼里,云明的确是个天才,但却是个成长中的天才!

成长中的天才是可以抛弃的,毕竟,天才就未必能成为强者。他冷笑一声,吐字道:“林默,就看看谁的手段强吧!几百年前打的不痛快,今日再来!风破万均!”一剑竟如斧头劈出,很难想像,一把剑竟杀出斧劈华山的气势。

林默眼中一缩,手上短枪流转着暗金色。他纵身而上,跃到虚空,短枪直捅而下,竟如飞流千尺的瀑布。

两股强大气息撞在一起,瞬间推出一波爆炸元力,空间可见的裂开一道道皱褶。

秦仙舞脸上大变,带着影子杀手急往后退。

只见两人化作两道影子,不知又交了多少个回合。

灰烟散去,林默缓缓走出,手上短枪带着一些殷红的鲜血,就是不知道是谁的。“你还要打吗?”

西门啸轻咳两声,从灰烟走出,望向林默,道:“涎海凌天枪……七大神器之一!果然名不虚传!”

林默短枪捏紧,流转出暗金色的光竟如活的,缓缓吞噬枪上鲜血。

西门啸望着初升的太阳,一阵走神。终于,他缓缓道:“风冰玄变!”

嘭!嘭!嘭!

西门啸一身气息极度澎涨。一下子,竟让人有着不可战胜的念头。而散发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

一边的秦仙舞柳眉一蹙,“那是……”

“冷星月,那是风冰玄变吗?”一个被绑着的葛柔云对冷星月道。

冷星月点了点头,道:“确实历害!小柔,你别问了,这种场面难得啊!继续看吧!”

葛柔云满头黑线,嗔怒道:“别叫我小柔!!”

……

林默眼睛一缩,突然看着手上短枪,眼光也变得柔情起来。口中喃喃道:“木琴,今日我们又可以再次并肩作战了!”

熄……

西门啸再次睁开了双眼,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变了!如果刚才感受到的是犹如泰山崩塌,让人恐惧的话。现在却如滔滔大海,无所尽头!

“林默!来吧!”西门啸长声道。

他知道,如若不打败林默,今日无论如何也救不了项曲儿!

他纵身一跃,如一尊天神威震天下。那一剑,直让天色暗,地理曲。晨曦在这一剑之下也消失了身影。

林默没有动,只是深情看着短枪。在那一剑劈下时,他短枪一振!

西门啸样若疯狂,长剑刺去。带着无限杀意。

在此时,项曲儿也被他解下了……若不解下送远,只怕会在两人冲击波中湮灭!

两人的大战更加的激烈,更加的疯狂。

谁也没有留意到,秦仙舞嘴角一勾,一抹诡异笑容浮现在脸上。她身子一隐,抓住两个人,迅速消失在这失控的场面之中。

……………………………

乡下小镇。

熙熙攘攘的小道上。

一家小饭馆。

“呵,你不杀我们了?发了善心?”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道。

“好好吃着你的饭吧!”一个带着清冷却有一丝丝妩媚的声音道。

清冷的饭馆中只有稀朗的几个人在吃饭,靠近窗边的一桌子上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子,在他旁边坐着一个脸色苍白,身子瘦弱的小女孩。

男子用筷子捡了几块红烧肉,递到小女孩面前的小碗,干巴巴道:“曲儿,吃点吧,别饿坏啊!”

项曲儿道:“云明,你吃吧……”满脸的憔悴可怜。

一身白衣如雪,红发垂到臀部的秦仙舞悠悠的吃着一小块面包。动作如此优美、可爱。就像一个无知善良的小女孩,让旁边客人都看呆了眼,恨不得把她搂到怀里好好亲一口。但却没人敢上去搭讪。因为在她刚进来时,一个色胆包天的居然上来调戏她,结果,横的一腿,现在估计失去了男人的东西。

秦仙舞吃完了,纤手拿着一块素布擦了擦樱桃小嘴,轻抿着小嘴道:“你们在这好好待着,我出去买些东西。一会儿就回来。”说着便起身向外面走去,留下一群流着口水,看着她的背影的客人。

云明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们被抓己经有几天了,这几天,秦仙舞仿佛改了性格,没有那天杀气重重,视一切为蝼蚁的资态。就像一个邻家的大姐姐,非常细心的照顾他们,也给项曲儿输了些元力,恢复她体内的伤势。不然按那天伤得那么重的,怎么可能支撑得了那么多天?

不过,即使秦仙舞看上去变得很和善,很照顾他们这两个孩子,但云明不会忘了,那天她杀戮了多少人的!在一个无情魔女手中,即使现在她看上去很像个和善可爱的大姐姐,但也无法让云明对她亲近。

开玩笑,那天差点杀了两人,还要洗去他们的记忆。更何况,现在也不一定抱着什么好心。

而在前几天,秦仙舞也很放心的出去,似乎不怕他们跑了。不过,在云明曲儿两人想尽方法跑了十几次仍然见到秦仙舞一脸笑吟吟的在前面等他们时,两人终于放弃了。只能祈求有人来营救他们,但,一直到现在,也没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云明叹了口气,继续往肚子里塞东西。

项曲儿有些累了,趴在桌子上半打着呵欠。这是自然的,人受到受不了的打击时,总会逃避,而逃避最好的地方就是睡梦了。更何况曲儿虽说外伤治愈,但虚弱是免不了的。前几天还一直昏迷着,在这两天才醒了,渐渐的接受了事实。眼下,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吵吵嚷嚷的,似乎什么人在吵架,渐愈大声。

第十九章 小镇故事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吵吵嚷嚷的,似乎什么人在吵架,渐愈大声。

云明走出去,原来是个乞丐要进来乞食,客栈的人自然不愿意在吃饭时有个乞丐在身边了。于是,小二就出来赶,而乞丐却往里面挤。

云明见那乞丐惨凄凄的,不由得起了一种叫做同病相怜的东西,小手一挥,嘟囔道:“让他进来吧,来我这桌吃。”

小二还想说什么,云明直接扔了个银块。小二就笑得像只哈巴狗,垂着舌头在其它客人不满的眼神中把那乞丐请回去。这几天云明扔钱也不知道扔了多少,他也不心痛,反正不是自己的钱。谁知道那秦仙舞怎么有那么钱呢,随随便便就扔个黄宝石蓝宝石,金子银子还是最低等的。这几天,云明早己经麻木了。还有的是,云明也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谢谢了!太谢谢您了!您真是好心人啊!愿天公保佑您……菩萨保佑您……长命百岁……寿比南山……”那老乞丐口吐横沫,先对云明感谢了一大堆,喷的口水淹没了桌子上的饭菜,然后,在云明傻眼中,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把桌上食物都扫到肚子中……要知道!云明此时因为不是自己的钱,又花不完,大手一挥,点了一大桌,二十多盘菜摆的满满的啊!

“喂,你还真能吃啊!”云明嘴角有些抽搐的道,这人难怪去当乞丐,这样的吃量,能赚够自己吃吗…

老乞丐拿着一只筷子掦了掦黑黄的牙,喷着牙齿内碎渣,道:“啊呀!小官人,这点钱没什么了,救济一下穷人嘛!我会感激您的,回去给您弄个长生牌啦…善人长命百岁,福泽安康的啊……”

项曲儿也被吵醒了,睡眼惺忪的看了那乞丐一眼,见他一身脏兮兮的。有些害怕的坐近云明,拉了拉云明手袖,小声道:“那人怎么坐在这里?”

云明摸了摸曲儿头发,轻声道“曲儿,不用怕我这就赶他走。”斜眼看着那乞丐,越来越觉得讨厌,越恶心。心里责怪自己发什么善心呢。嘟囔道:“好了,你己经吃完了,去去去。请你吃了就算了,走吧走吧!滚蛋吧!”

乞丐一听,不乐意了,站了起来,指着云明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让人吃完就赶人走啊!俗话说,送佛送到西,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要不您给我几百两银子,然后我回去给您弄个长生牌,天天祭拜着……”

云明越听越不对头啊,这老乞丐开刷自己啊!真当自己是傻子啊!有些愤怒的道:“滚滚滚,否则待会让人打死你!”

乞丐似乎听不到云明的话,继续道:“啊唉,好心人就发发善心呗……我上有老下……”

正在云明发怒,小手一挥,想让小二赶走他时,他说的下句话却让云明一肚子气消了。

“你们现在身不由己吧!应该受到什么威胁吧。那女孩也有重病在身!”乞丐得意的说出这句话。

云明瞪大了眼睛,看着乞丐道:“你说什么?”

项曲儿也看着乞丐,眼中带着企盼。

乞丐“哈哈”两声,看着云明的眼睛玩味起来,道:“怎么了?不赶我走了?”

云明搔搔头,讪讪道:“老先生,是我不对,请问有什么高见?”

乞丐“哈哈”两声,“老先生就不敢当!我只是个老乞丐。我知道你们受到一些磨难,有个老不死的,叫我来帮一下。”

云明大喜,偷声问他:“是不是来救我们啊!快走吧,那女人刚出去,现在走还来的急。”

曲儿握紧了小手,小脸浮上一些红润,道:“是不是太上长老让你来救我们了?”

老乞丐“额额”两声,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了?”云明有些不安。曲儿也睁大了眼睛看老乞丐。

乞丐轻咳两声,道:“我没有能力救你们…”见两人睁大了眼失望的表情。又急忙道:“但是,先别急,听我说。我是打不过秦仙舞的,她太变态了!然而,我能让你们脱离她的控制。”

云明一喜,跳上来,也不管那乞丐有多脏,就握住他的手道:“那…那老先生怎么做?怎么让我们脱离她的控制?”不怪云明为什么这么激动,没有人愿意把命交给别人,尤其是对方想洗去自己的记忆。曲儿也是睁着大眼睛看着乞丐。

老乞丐笑吟吟道:“先坐下先坐下,先听我讲个故事,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云明“嗯”的一声,虽不知乞丐要干什么,但还是依言坐下。

乞丐缓了缓,似乎思考了一下,才道:“我讲的这个故事,你们别打岔,好好听着。”在两人点头下,乞丐开始讲道:“那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很优秀,很历害,那时候,他……

他和她相约百年,厮守终生。他们过得很快乐,很快乐。她很贤淑,很听话,很爱他。他更爱她……她是他的天使。他们过得没有噪扰,没有烦恼。他想,他愿意一辈子这样下去。在那个小山村,一间小屋子。他去赚钱,她来理家。一直,一直,他们都很快乐。直到那天……

他仿佛知道了什么,她总在躲着他,总会离开家里很久。他问她,她没有说。有时候他真的很苦闷,他每天回到家后总见不到她,他很烦躁,很烦躁。他想静静的看着她……他很聪明,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他的心很不安。

那天,她说,我要出去了,出去六个小时。

他没有问她,他就坐在门前等着,等着。

等了很久,他说,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等了很久了……隔壁的邻居说,你才等了不到两个小时。

他再也不等了,他冲出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本来不知道她去哪的。但他却跑到一个很大很漂亮的房子,那是他们刚结婚买的。

他通过房子外的透明窗看进去,他只看到了一片乌黑,但有一间屋子是亮的。

他胸口中有些火气,很暴躁。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他想偷偷打开门,偷偷进去看看那有着光亮的屋子。但门锁上了,而且推开时有较大的响动。他怕惊动里面,他没有打开。

他偷偷爬上墙,爬到房子顶上。房子不高,他的武功很好。

他在房顶上向下看去。居然有一些老者在走来走去。他没有奇怪,仿佛早就知道。

他看到了从房顶通向下面的阶梯。但那里有四个老者。

他最终下定决心了!他蹿到那四个老者面前,在老者不经意时迅速的杀了两个,在杀了另外两个时,其中一个,发出了声音。

他急忙的很下赶,他怕惊动了什么。

接着,他看到了,他不愿相信的,让他五脏燃烧的一幕,一时间,他好想毁掉一切…

他那位纯洁,可爱,愿意与他厮守终身的妻子却在…却在另一个男人怀中。他们身上衣服很乱,似乎刚穿上的。

他心里如火燃烧起来,但同时又有一丝伤痛,一丝悲哀,他最不愿相信的终于发生了……

他扑过去,去打那男人。他疯了,真的疯了,整个人像快爆炸了,特别是那颗心脏。

那男人很历害,他打不过,很快被打在地上。

她却在一边旁观…难道就忘了当年吗,他们是怎样走过的……

他怒了,他如火山…

他拼了命,他把命交给了死神……他什么都不要了,只想杀了,毁了眼前一幕,所有的…

他终于杀了那个男子,他也倒在她的怀里。他居然流泪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如同碎裂了,很痛很痛…

他嘶吼着问她,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静静的看着…

他死了,死在她的怀中…他那无神眼睛还在问,为什么……

但,一切还是结束了……

第二十章 似曾相识

老乞丐停了下来,眼中有些朦胧,看两人听得出神,不由得神思飞扬。

云明脸色大变,瞪大了眼睛睁着那老乞丐,他的心突然如同被撕裂开来,剧痛无比!更有一股无明业火往上烧,似乎想烧尽一切!

云明忽然似变了一个人,道:“你是谁?你到底在说谁?”虽然自己未曾发生过这种事,可是……为什么有些奇怪的感觉……就像……就像真的经历过……

老乞丐盯着云明,一双在皱纹挤压下的芝麻眼大了几倍,眼里有些深邃。

曲儿还是个孩子,听不太懂,或许说,根本听不明白讲的是什么。满脸迷茫的看着两人。

这个故事是个背叛的故事,男人的爱是真的,可女人的爱就未必是假的。而到底是这个梦是梦到女人背叛男人了,还是男人与女人一直快乐的活着呢?

云明晃晃脑袋,把一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海,道:“喂,你故事讲完了,现在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因为这个故事触发了云明的一些感情,此时,对于老乞丐也不怎么样客气了。

老乞丐若有所思的看了云明一会,终于把一些疑问压下,坐在椅子上,脏腻腻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撇撇嘴,道:“好,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但却弄不明白,我就说说,看你能说出一些让我满意的答案吗!”

云明挥挥手,“你问吧!”

老乞丐眼睛一眯,这使得他那双芝麻眼又缩小了几倍。看上去……还有比芝麻小的吗?

他舔舔嘴,问道:“我问的是梦与现实!”

“梦与现实?”云明看着他。

“对!梦与现实。或许,梦就是梦,现实就是现实,两者没有任何关系。但,梦是什么?现实又是什么?你怎么能确实你所认为的梦就真的是梦?你所认为的现实就是现实呢?”

老乞丐微笑道:“古人云:天下之人,盖不可以亿兆计。人人之梦各异,夜夜之梦各异。有天有地,有人有物,皆思成之,盖不可以尘计,安知今之天地非有思者乎?意思是现实未必便不是梦。”

“啊…”云明有些迷茫。

老乞丐似是嘲笑的道:“梦,梦?梦是什么?梦就是假吗?现实就一定是真?你认为现在就是现实,但你怎么能肯定,这不是梦呢!你看,两只蚂蚁在打架,对它们是现实的,但若是你变成蚂蚁,与另一只蚂蚁打架。你还会认为这是现实吗?同理,你现在所做的事,你认为有意义努力去做,但你怎么认为就是真的?哈!转个话题,梦比喻假,现实比喻为真。真与假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是真是假?是一个梦?还是一段事实?”

云明坐在椅子上,双眼迷茫,双手捧着脑袋,他咬着牙:“现实?与梦?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老乞丐颇为欣赏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对!真与假!假与真!梦境与现实!好吧,我问你,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云明喃喃道:“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老乞丐没有再说话,颇有深意的看着他。

曲儿脸上有些红晕,她拉拉云明衣袖,轻声道:“云明,想不懂就别想了,太痛苦了。”她细思不得其解,也知这种问题古往今来多少大能人大智慧者也参透不出。

乞丐笑笑,起身道:“算了,你不用想了,我们想了那么多年也没想明白,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想到呢!”起身便要往外走。

曲儿一惊,张嘴欲语还语。他走了谁来救我们啊?想去拦他,又见云明状态不佳,心头左右矛盾。

在乞丐就要踏出木槛时,云明突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烔烔有神。像天边明星,河里映月。

他站了起来,声音铿锵有力,道:“慢!我知道了!”

乞丐回了头,有些疑惑的问了声:“哦?”刚才还想得失神落魄,而不到一会,现在怎么那么自信了?

云明笑了笑,“你这个问题差点就把我难住了啊!”

老乞丐眼睛一眯,走了回来,“你有答案了?”

云明伸手拈来门外一株黄色小花,举着小花给老乞丐,笑道:“你认为这朵花是真是假?”

老乞丐有些不解,道:“真的啊,怎么?”

云明一笑,把手上小花放在桌子上,道:“这就是真!”

老乞丐终于“啊?”的一声,额头上堆出二三十条横线,捡起黄色小花,“这就是真?”

云明手弹弹曲儿额前的青丝,笑道:“天下万物,皆为虚假!只有这朵黄花,我身边的女孩,是真!”

曲儿有些诧异的看着云明,他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老乞丐头上垂下几条黑线,有些不满的道:“你说我也是假的?万物也是假的?”

云明轻笑,“是的。”

老乞丐眼角抽了抽,“哦!那是什么原因呢?你不要随便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唬我!我可不是你这种小孩!”

云明听他暗中讽刺,也没有生气,笑道:“其实,故事中所有的东西,包括梦,现实都是假的!而故事外,所有的一切也未必是真的。但,我要这朵花是真的,它!便是真的!”

老乞丐踉跄的退后几步,有些颤抖的道:“你是说……”

云明一笑,把曲儿一抹青丝别到耳后,轻抿着削薄的嘴唇道:“自己认为是真的才是真!没有人能决定一切!若是假,我便把它变成真!若是无,我让它变成有!天下万物,皆为虚假,因为我是真,所以天下万物就是真!”

老乞丐倒退几步,眼中一明,心中疑惑顿时随风飘散,口中喃喃道:“天下万物皆为假,因为我是真,所以天下万物就是真……”一时间困扰他数十年的问题竟被一个小孩解了。

云明把头伸到曲儿脖子边,柔声道:“你就是我的真!如果世界没有你,便是假的!”

曲儿身子一颤,一抹红云从白嫩的脖子烧起,映红了整个精致美丽的脸庞。

老乞丐没有看见两人的柔情蜜意,整个人还回荡在那只话上。

云明见曲儿己经羞的不行,也不再调戏她,转过头,道:“每个人都愿意沉溺在自己的梦中,不愿回到现实。但,假的就是假。而我也喜欢梦,但我更愿意把梦破碎,让现实成为……梦!”

老乞丐终于回过神过,晃晃悠悠的坐下,沉默了片刻,才举起手道:“受教了!老朽几十年了,方才听到这种言论,心里豁然开朗了!”

云明一笑,也坐了下来。

……

乞丐小心翼翼的看着云明,低声道:“你苏醒了?”

“啊?”云明看着乞丐。

乞丐没有说话,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云明心道:这些问题我以前从没想过,怎么突然间便有了答案呢?仿佛我早便想通了……

乞丐没有再提那个问题,看着两人道:“现在,我跟你们说怎么样逃离秦仙舞的魔爪!”

两人眼睛一亮,都打起精神来。

乞丐继续道:“你们接下来继续跟着秦仙舞……”

“啊?”两人有些不解。

乞丐挥挥手,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秦仙舞已经是顶尖高手了。我也打不过,所以要用智!”

“用智?怎么用?”云明看着乞丐。

乞丐嘴一撇,“我己经安排好了,你们继续跟着秦仙舞就行。会有人救你们的!”当然,肯定会受些磨难的,乞丐心里偷笑。

“路上有人营救?”

乞丐拍拍油腻脏污的双手,伸进胸口中,然后抽出一本更加脏乱的小册。

掉给云明,然后云明就郁闷的看着小册落到桌上还剩半锅汤中……脸上也溅满了脏水……汤水。

“我草!我的绝世宝典啊!你怎么不接啊!”乞丐睁的眼睛就要突出来,咬牙切齿的,看样子就差点跳上来与云明拼命了,整双手插进那锅脏水……洗啊洗……然后宝贝似的,在汤中把小册捞上来,捂在胸口破衣中擦了又擦。

然后,云明就瞪大了眼,看着那小册变得越来越脏。

在小册被乞丐擦了几万遍后,他才恨恨的瞪着云明道:“好好拿着,若是再弄掉我饶不了你!”

云明想开口又开不了,他实在想把那破烂……小册扔到垃圾堆中啊!

在乞丐的眼光威胁下,他痛彻心扉,忍痛割尾的接了破烂……小册。算了算了,我一定要洗个一万遍手啊!!!

他勉强打开湿淋,带着黑色块粒的小册,勉强看了封面……

“咦!纯日功……什么功法啊?纯日……”云明一脸不屑的看着乞丐。

乞丐满脸黑线,几乎吼着道:“你玛!这是纯阳功啊!!不识字啊你?”

云明指着封面,小心翼翼道:“你自己看吧……”

老乞丐夺过小册,然后……脸上越来越红,直接甩给云明,打个哈哈道:“阳字的部首阝洗没了……”

云明连忙接过,他可不想再洗一遍脏水。

“你听着了,这是传说中的宝典纯阳功,传说火门金乌派的镇门之宝。学会后天下无敌,纵横千里,万世不朽,骗女百万……”老乞丐口若悬河的吐着口水。

云明一脸的怀疑,能不怀疑吗?按这老乞丐的人格……话说,他有人格吗?如果是那么好的还会给自己?

“好了好了,我走了,小子,再见。”老乞丐似跑的就要离开。

云明急忙叫住:“哎,老变…老先生,你还没救我们呢?”

老乞丐回过头,挥挥手:“安排好了安排好了。”

“那……老先生大名?”

第二十一章 拦路之人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走了!”一个白衣美貌女子轻步如莲的走了进来,娇唇微启。

云明和曲儿都是心中一紧,秦仙舞,来了!

秦仙舞眼帘微垂,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有种古怪的味道啊……

若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两人终究是孩子,在这一眼下,不由得全身崩紧,露出紧张的神色。

秦仙舞轻眉一扬,竟没有逼问什么。

“走吧!”秦仙舞转过身子,缓缓走去。云明和曲儿相对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在秦仙舞控制下,就是冷星月这种级别的高手也只能任她说西就西,指东向东。更何况他们一个炼气大成,一个潜渊三重呢。

残阳洒下霞辉,斑驳陆离的一道道晕黄光影落在细长的山林小道上。轻风拂过,枝叶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咚咚咚……

一声马啼声响在小道上,密密麻麻的树林中走出一辆马车。

嘞……

马上的手突然拉紧缰绳,黑马仰天长啸一声,停了下来。

马车上的布帘被轻轻的拉开了,露出一只白玉般洁白的柔嫩纤手。纤手的主人打开布帘,对着马夫道:“你先回去。”然后就缓缓走了出来。马夫有些疑惑的顿了顿,但还是下马走到马车后,隐在黑暗中。

秦仙舞完全走了出来时,直让天地霎时失色。一身白裙如雪,双眸轻柔若水。三千青丝洒在背后,垂至挺翘的臀部,一抹发丝垂在高耸的胸前。微翘的红唇显得性感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而一头青丝却是红色的,随风飘摆着。

那女子轻眸宛转,樱唇微启道:“是何人挡我架下?”

寂静的一片,只剩风吹拂过枝叶,摇曳轻摆,卷落黄叶的嘎吱声。

秦仙舞眼帘轻扇,口吐兰香道:“还不出来吗?”

还是寂静着,就是后面的马夫也有些奇怪。

马车内,坐着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有些不安的缩在一起。

那天秦仙舞出去买东西,原来就是叫了一只马车,毕竟秦仙舞修为虽然高深,但云明曲儿就不行了,更何况后者重伤在身,虽然在秦仙舞治疗下恢复了大半,但身子依然虚弱,也不能骑马了。

一片片枯片穿梭在斑斑流离的光晕下,渐渐落在地下。

秦仙舞眼睛一眯,“不准备出来了?”手上红焰缓缓烧起,炙热的火热推动着空气,使得马车中的云明也感受到了一波波热浪。

“哈哈哈哈!秦主修为果然高深啊!在下佩服佩服!实在不及啊!”突然,林中传来一声声拍掌声以及笑声。

一个黑衣如墨的男子从林后缓缓走出。男子身子颇高,也有一米九左右了。黑发轻飘,双眼如同黑洞,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一把铁折扇轻轻在胸前摇着。

这名男子是名美男子,是那种去妓院可以免费,去街上也有女人的献身那种。眼角却带着阴柔的味道,一种奇特的气质散发开来。而一笑起来,阴柔的味道更甚!

云明遮进布帘,偷眼看去,嘴角一撇,“小白脸!”毕竟,没有男人喜欢比自己帅的男人!

不过,这会是老变态说的救兵吗?

秦仙舞美眸一眯,轻笑道:“邪魅君子君天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无故拦我座下,应该有何见教呢?”

邪魅君子君天子缓缓走出,脸上带着那一副阴柔的笑容,道:“花好日丽,风高云淡。遇上佳人怎么能不请之一叙呢!何况,是秦仙子呢!”

秦仙舞纤手捂着樱桃小嘴,双肩抖动着,噗嗤笑了出来。这使她更加诱惑迷人,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搂进怀中。

她看着君天子笑道:“天子也有闲心说这种话?”声音柔软,充满媚意。就像对情人说的。

云明在马车中忍不住浑身鸡毛疙瘩。他见惯了冷艳的秦仙舞,见到妩媚的秦仙舞让人难于接受。

君天子脸色不变,轻摇折扇,笑道:“仙子说笑了,如果说在下是飞蛾,仙子就是那明灯。如果说在下是一颗星,仙子就是那皓月。无时无刻不吸引着我啊!”云明撇撇嘴,恶心!

秦仙子拈起一抹青丝,笑吟吟的看着君天子,“你不会把我当成那些十八九岁的花痴少女吧?”

君天子一愣,随即笑道:“仙子以为我在说谎?”

秦仙舞看着他,笑道:“好了,我先当你说的是真话。邪阳天还好吗?”

君天子听到秦仙舞提起邪阳天这个名字,眼中闪到一道奇异的色彩,似乎是……迷恋!

他笑道:“教主当然还好啦,仙子倒是怎么样啊?据说御风宗有所失利,仙子没事吧?”

秦仙舞终于收起了笑容,眼中一寒,道:“我也不跟你说废话了,是邪阳天派你来的?”

邪魅君子嘴角勾出阴柔笑容,露出六颗雪白整齐的牙齿,向前走了两步,道:“仙子何般如此说?怎么说到邪阳教主那去了。”

秦仙舞双眸一闭,一睁,身上气息暴涨到极高,就是周围枯叶也无火自燃起来。

突然,她笑了,“邪阳天忘记了吧,当初的痛苦?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啊!”

邪魅君子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道:“邪阳教主不用别人的议论!”

“哦……”秦仙舞颇为怀疑的看着君天子一眼。

突然,她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君天子停止了摇动折扇,眼中一眯,道:“你笑什么?”

秦仙舞身子乱颤,一边笑一边道:“原来…原来你真是……那种人啊……哼哼……真是…真是太可笑了…”

君天子眼中一缩,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你说我是什么人?”

秦仙舞继续笑着,“我第一次……第一次见到你这种人啊!哈哈哈……我就说嘛……”

君天子眼中闪过怒火,一把折扇轻轻收回,道:“那仙子以为呢?”

秦仙舞收住笑容,若有深意的看着他,道:“你为什么不去做男人呢?还是,邪阳天不去做男人了?那种味道如何啊?”

君天子猛的握紧折扇,双眼爆出寒光,身上衣衫无风而动,“你!没有资格评论我!更!没资格评论邪阳教主!”

第二十二章 雷伏火锁

秦仙舞眼眸轻轻微眨,粉红的小脸如一颗成熟水蜜桃,一抹笑容巅倒众生。

纤纤玉手轻轻抬起,一缕缕粉红色的火焰像一棵植物从手腕上开始缓缓长起,最后覆盖整只手。

而不足一握细腰上也散漫出粉红火焰,渐渐覆盖全身,如绚丽轻衫。

其中的秦仙舞如群鸟站立的凤凰,高贵美艳。

邪魅君子君天下眼中一眯,折扇轻轻扇着,道:“原来所说不假,你真的得到千年一见的凤凰火灵!不过经过御风宗大战,只怕你也身受重伤了!”

秦仙舞嘴角一勾,嘲笑道:“即使如此,对付你也足够了!”

君天子舔舔嘴唇,道:“是吗?”

秦仙舞冷哼一声,纤手挥出,一道巨大绚丽的火焰匹练覆盖飞向君天子,就是周围树木也在飞过瞬间化为灰烬。

一股股炙热气息扑面而来,马车内云明急忙抱住曲儿,撑起体中水元素之力护住两人。

君天子看着巨大的火焰匹练袭来,嘴角一笑,右手折扇一扇,一道蓝色光亮的元力挥出。

嘭……

嘶……

火焰匹练直被君天子如刀似的割为两片,消散于虚无。

而周围树木,无一不化为灰烬,就是地上也烧成黑乎乎的一片。

君天子飞身而上,左手如鹰爪抓上,带着蓝色诡异的元力。

秦仙舞脸不变色,纵身飞上,动作优美,如仙子踏云。

纤手一动,一道绚丽炙热的火焰迅速绞在一片,收缩,凝聚。

一条长长的火焰蝎尾鞭凭空而出,原来的蝎尾鞭被云明一剑斩断。

秦仙舞没有丝毫迟疑,身子一动,火焰化成的蝎尾鞭盘卷而出。

君天子眼中一缩,身子一闪,手上不见慢,一掌拍去。

轰……

二者冲撞在一起,君天子没有停顿,挥身一脚踢去,腿上还带着嘶嘶一闪一闪的蓝光。

秦仙舞一笑,似是不屑,纤手直直拍去。

轰隆隆……

周围空间裂开一道裂缝,整个小道上己烧成灰烬。

热浪狂卷,如一只恶魔脱离了地狱,为了泄出心中的郁气,咆哮着大地,催毁着万物。

车上云明大叫一声:“我草!”急忙抱着曲儿跳出马车,在地上像车轮似的滚了几圈。

白皙的纤手拍上君天子一脚,爆出无数火焰。

嘭……

君天子喉头一甜,退后几步。

秦仙舞纤手收起,嘲笑道:“即使我重伤又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君天子眼中一寒,咬着牙齿,双腿在地上一跃,侧着身子飞出,双手满是蓝色元力,捏着印决,喝道:“九元伏魔印!”

在这一声喝下,从他白晳如女人皮肤的手上迅速汇集蓝色旋涡,无限的吸收着周围残余能量。

“嘭”的一声,掌印推出。

在掌印推出后迅速如推雪球般越卷越大,而在吸收了周围残余能量后。掌印化为巨大的圆球,而在圆球中,隐隐看到一只雄狮仰天长啸,一只雄鹰盘旋天上,一只白虎纵身扑上,一只恶狼呴啸,紧接着,巨大的鹏鸟飞出,一条巨大的鲨鱼从水中跃出,露出白花花的尖齿,一只鳄鱼摇摆着长尾,一匹巨象跃起,前腿从半空中踏出。

秦仙舞脸色终于凝重起来了,口中缓缓吐字道:“九元伏魔印!狮!虎!狼!鹰!鹏!鲨!鳄!象!还有……死神!不对,没有死神!”

一印推出,八匹狂兽拼命般的长啸一声,然后带着蓝色中带着褐色元力,向秦仙舞扑上。

君天子推出这一掌后,有些气喘的深呼吸着,接着冷笑道:“这可是我在上古陵墓中拼命夺来的功法,苦修了十多年,我倒要看看你接住后会受多重的伤。”即使如此强大掌印,君天子也不妄想秦仙舞会接不住,可见其实力强大程度。

秦仙舞微闭着眼,身子稍微颤抖着,双手缓缓放下。

君天子眼一眯,她想出什么招?

在八匹狂兽带着杀气与血腥就要扑上时,秦仙舞睁开了双眼,一双明亮的眸子带着一丝红光,幻魅无比,勾人魂魄。她轻笑道:“八匹凶兽之灵合成的掌印确实历害,可惜,缺少了最后一元,死神!这种程度的九元伏魔印对我来说,不堪一击!”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秦仙舞带着冷笑。

而君天子眼中一缩,手上轻握折扇。

秦仙舞指尖划过空气,从空气中形成一道火红的痕迹。

“凤凰现!浴火生!”在最后一字落下后,嘶的一声,所有火焰聚为一体。

嘎………

一声鸣叫冲天而去,凤凰现身!

“凤凰之下,万兽跪伏!尔等恶兽,焉能如何!”秦仙舞宛如九天仙女,站立云雪之上。

在听到这一言后,君天子眼瞳一缩,身子一紧,“不好!”就在君天子身子一动,想帮助八兽时,凤凰低眼看去,见几只恶兽竟敢向自己咆哮,心生不屑,以尔几只恶兽,竟敢向凤凰咆哮,这不是挑衅吗!

凤凰仰天长鸣,无尽火海狂卷而出。

淹没了八兽,瞬间,八兽如低垂着尾巴的狗一样,低嗷一声,蜷缩着身子,怎么敢再向前。

嘶……在凤凰一鸣后,火海包裹住八兽后,八兽的身子渐渐变得虚无,透明。

君天子紧咬着牙,折扇握得快弯折。现在,他只能看着拼尽心血祭上的八兽渐渐消散了,毕竟,就是他,也不愿正面面对凤凰的威力。不过好在凤凰只是火灵,根本不能多停留世间。

秦仙舞见君天子咬牙切齿的模样,冷笑道:“难道邪阳天还忘了我的凤凰火灵吗?他这个教主倒是怎么当的,就连属下的能力都忘了。可恨我为他训养出高级杀手,他倒是为了另一种原因来杀我。”

君天子眼中一寒,道:“秦主,你违背邪阳教主命令,还敢反咬一口,今日,我必杀你!”

秦仙舞柳眉一蹙,道:“你还能杀我吗?”

君天子脸上狰狞的脸缓缓收缩,直到平静。

秦仙舞双眼一紧,身上火焰渐渐收缩。

君天子忽然喝道:“以我之令,召地狱死灵替为最后一灵!死神现!”手上以极快的速度结着印。

轰隆隆……

从摇摇欲散的八兽中突然冒出无限黑气……

君天子喝道:“死神听令!封为最后一灵!九灵现!”

死神当下不再迟疑,迅速投入八兽中,组成阵法。

秦仙舞眼睛一眯,道:“原来如此!”

君天子没有说话,怒喝一声,在死灵汇入阵法后,八匹凶兽如吃了*似的狂啸起来,再也不惧凤凰的威压,纵身狂奔而上!

一时间,狮虎狼象在狂奔,鹏鹰在低伏飞翔,鳄鲨翻身而上。带着黑气煞气的死神跟随其后,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

滚到远远一边的云明见到这一幕,不由得睁大了眼。

秦仙舞深吸一口气,喝道:“神凤翔天!”

凤凰飞翔而上,看着一群刚还畏畏缩缩的恶兽竟然敢攻击自己,如果不灭了它们就是污辱了凤凰的尊严了!

即使这凤凰已经死了,现在只是火灵,但骨子中还是有着凤凰的尊严的,怎么能不反应的让一群恶兽挑衅自己呢!

嘶……

凤凰于半空中身子迅速缩小,洒下点点星火,如一张大网覆天盖地般的洒下。

轰隆隆………

八只凶兽在死神的领导下不畏死的冲撞着巨网。

“嘭”“嘭”“嘭”

一声声闷响传出,爆开一阵阵热浪吞噬着周围。

凤凰长鸣一声,大网急缩,而死神也出手了,无尽黑暗冲撞在火网上。

嘭……

终于,九灵身子渐渐变淡,而火网也开始散去。

在最后的冲撞中,火网彻彻底底的崩溃了,而九灵在冲撞出火网后也是渐渐变得虚无,最后消散于黑暗之中。

半空中的火灵哀嚎一声,似乎受了重伤,化为一抹光亮,投入到秦仙舞体中。

噗…

君天子一口鲜血如细箭般喷出。捂着胸口,眼光盯着秦仙舞。

秦仙舞也不好受,脸上惨白一片,纤手微抖着。

君天子嘴角一咧,原来,你受的伤如此之重!

“九元伏魔印!果然历害!或许,这本不是印决,而是阵法…”秦仙舞纤手轻捂着不断起伏的酥胸。

身上的粉红火焰渐愈收缩,张牙舞爪的残破火焰在秦仙舞身上开始汇聚。

“你还有力量?”君天子看着她。

秦仙舞身上火焰收缩入体中,脸色有些惨白,缓缓道:“你以为呢?”身上火焰己经压制收缩成一层薄薄的红色绚丽铠甲。

君天子轻轻抻了一下衣衫,微眯着眼道:“邪阳教主说的果然不错,你的确历害!但如果以你今天的壮态,还能抵着住我吗?”

“是吗?”秦仙舞冷笑。

君天子没再说话,身上蓝色元力冲涌而出,纵身而上。

大战,再次爆发!

……

云明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了。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倒霉!恶毒女人和那个娘娘腔大战时,两人弄出的冲击波直接就甩了过来,把他们两人差点弄死。这还算好的,两人勉强提出元力,想逃之悠悠…

结果,突然来了两波黑衣人,把他们堵了在中间……

“恶三,你难道要违背君主的命令!难道你要背叛本教?背叛邪阳教主吗!”一个黑衣人站在前面,恶狠狠的道。

“笑话,我怎么又知道你们的君主是不是真的领了邪阳教主的命令?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的君主自作主张的!我只听秦主的命令!善一,难道你忘了秦主对你的培育吗?还真是咬主的狗啊!你若要借机铲除我们那就来吧!我们何曾怕过!”对面一个黑衣人笑道。

善一眼中一寒,手上攥紧了一把弯弯回刃的刀。他道:“好啊!你们果然背叛了教主,今日,我善组定要竭尽全力铲除你们!”

杀手一战,立即展开!

“大哥们!能不能让个路?我还要回家收衣服……”云明拉着脸色惨白的曲儿,站在中央,带着哭腔道。靠啊!你们要自相残杀就自相残杀去吧!我也乐意,可你他妈的居然把我们堵在中间,要怎样啊!

可惜的是,两帮杀手理都没理,哗啦啦的拔出各种阴险武器,向着对方杀去。而杀手,本来最擅长暗杀,不擅正面搏斗,此时暴露在阳光下,虽然水准有些失常,但也是高手,云明这种极别的根本挡不住。

“我草啊!老乞丐老变态!我恨你!”云明急得拉着曲儿像猫群里的老鼠四处乱窜着。

……

秦仙舞如雨中漫步,动作行云流水,美妙无比。薄薄的红色铠甲流转着红色火焰,一把长长的火焰蝎尾鞭无孔不入,爆发的力量也实在让人头痛。

君天子身子一横,双手一拍一收之间,蓝色的元力,带着嗤嗤的声音。

几十个回合对过,秦仙舞突然一笑,气息暴涨,周围的空气像不断涨大的气球,嘭的一声,寸寸碎裂。

“这是……她的修为己经……”君天子脸色一刷惨白,喃喃道。“不对!她还重伤!这是强行提升了修为,我还有机会!一旦时间过后…”君天子突然抬起头,看向秦仙舞。

刷……

秦仙舞蝎尾鞭卷上,身子一跃,凭立半空。纤手抬起,一道道光芒从手上迸出。

“这是你逼我的,君天子!你是第一个逼我自损修为暂时提升的人!今日,不杀你,难解我之滔天恨意!”秦仙舞眼中爆出刺眼的寒光,三千发丝无风飘摆起来。

君天子对上她渗人的眼光,却没有退后,居然邪魅一笑,道:“那就看看鹿死谁手吧!”

秦仙舞身上火铠爆开,在天空中推出红色的尾巴。她微垂着眼帘,睫毛轻轻抖动,脸色更加的惨白,但气息越冲越高,节节攀升。

就在此时,时间,空间仿佛都静止了。

“凤凰浴火,涅槃而生!至炎神火,焚灭万生!百凤朝阳!”

在这一声落下后,周围的气息仿佛都消失了,所有的人好像都消失了……

就在这时,一道道凤凰怒鸣的声音震天而起,响彻天底。

在此时,方圆百里的鸟雀皆受惊似的扑飞起来,不安的鸣叫着。而所有的兽类也焦躁不安,如临大敌的乱跺着脚。

天空上秦仙舞美丽高雅,仿如天上公主般的。而周围赫然飞游着上百道凤凰身影!

君天子身子终于有些颤抖了,他嘶哑着声音:“这……这怎么可能……上百头凤凰火灵?她怎么……怎么会有上百头凤凰火灵……咦……不对!只是虚影!应该是幻化而出,如果一个人能控制上百头凤凰火灵,那凡尘界早就统一了!”君天子渐渐冷静下来,不过手上还是有些颤抖。毕竟,上百道虚影也够他受的了。

嘎……

群凤鸣叫,带着足够禁山煮海的火焰伏冲而下。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了两帮杀手和云明。

“这……上百头……凤……凤凰……”

“怎么可……可能……”

“君主……君主他还能……还能接得下吗……”

“秦…秦仙舞怎么能催发……这么强的攻击…”

“君主…君主他挡得下吗……”

“秦主……秦主她果然历害!什么君天子,我倒要看看你在这一招下能不能活过!”

与善组惊恐发狂的表情不同,恶组的人虽说很是吃惊,但更兴奋!对秦仙舞更加疯狂的拥护起来。

云明衣服有些破烂,一道血淋的伤口从背后伸到臀部。这让他痛得发狂。那个该死的杀手,差点就阄了他。他嘴角有些抽搐,他很感谢秦仙舞,因为没有她发出这招吸引了两帮杀手,他还在四处逃命中。但他也感受到秦仙舞身边那些毁灭性的气息,这种气息,足矣杀了他一万遍了。

“百凤朝阳!果然不简单啊!”君天子看着狂袭而来的上百头喷发着炙热火焰的凤凰,有些疯狂的道。

君天子双手张开,如仰望天空,身上衣衫无风而动,身上蓝色元力爆涨而上,眼睛从黑色变为蓝色,嘴角一丝鲜血流出。

他疯狂般一笑,手上快速结着印,一字一句道:“天*霆!交我所用!九万雷伏!现!”

轰隆隆………

天上风云突转,瞬间黑云布满,吞噬着一寸寸光明。

此刻,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啊!

一边火焰焚天,炙亮无比!一边黑云压城,宛如黑洞!

这一幕奇怪的景象就这么出现了,而众人呆住了,似乎迷恋在这片天地之中。

突然……一道亮丽无比的曲线垂落,在黑暗中显得突勿。

咔嚓……

一声巨响而出,惊醒了众人。

“我草!快逃!”云明己经脸无人色了,大叫一声,身上元力狂涌而出,拉着曲儿狂奔而去,如临大敌。

“慢一点。”曲儿被拉扯的差点摔倒,有些不满的嘟囔着小嘴。

“不能慢!逃逃逃!快逃啊!”云明就像一只鬼般,直扯着曲儿向远处逃去。

轰隆隆……雷声震响,狂风如刀!

咔嚓咔嚓……离得近的大树统统被风气卷断。

整片天地己经布满雷声电响了,带着让人心惊胆颤的威压。

这时,杀手们已经明白过来了,那两人,发疯了!竟然使用这种丧心病狂的招术!

杀手们被骇得面无人色,也疯一般四处耸去,就像一群小鱼遇上鲨鱼般的。但已经来不及了!

君天子疯狂着笑,双手指引着道道雷光。“哈哈哈哈哈!秦仙舞!就看看你的凤凰朝阳历害,还是我的九万雷伏历害!”

周围的空气充满着电光,此刻,己经化为雷池了。在黑暗中,闪过一道道炙亮的光,带着嗤嗤嗤的恐怖声音。

秦仙舞宛如九天仙女,一颦一笑,纤手挥洒,指挥着百凤飞翔而上。

嘎嘎嘎……凤凰长鸣!

嗤嗤嗤……轰隆隆…雷电闪耀!

二者冲撞了……

嘭……

百凤冲击着雷池。

雷池中雷电化为一道道电龙,不断厮咬着凤凰。

而造成的冲击倒卷回去,周围百丈,在这冲击下,寸寸催毁,直接化为灰烬!

杀手们不要命般的提出所有修为,狂跑而去。

但在这波冲击上,仍有不少杀手被撞上了,连叫都没叫一声,就直接化为灰烬了!

惨烈的一幕发生了!就是天上的太阳也不愿看到这一幕,收住了光采!

轰隆隆……

凤凰不停鸣叫着,迸裂射出红至发黑的火焰,焚烧着电龙。

而电龙狰狞的张开一排排利齿的大嘴,喷出毁天灭地的雷电。

第二十三章 不知何处

暗黄色的山林间,暗黄色的狂草交错的盘在一起,一阵风猎过,长长的黄草摇曳着,露出一块块褐灰色的斑点。

一只黑色的乌鸦站在一枝枯枝上,眯着眼,“嘎嘎”的叫着,在这片荒林中,显得阴森可怖。

呼呼风声嚎叫着,奏鸣着催魂的乐奏,远处的一声声狼嚎更让人可怕。

就在这荒林间,一个呻吟声缓缓传出。

“唉呀……好……好痛……哼哼……”

在一处杂草丛生里,月霜映泽处,一个身上尽是血斑,狼狈不堪的人,蜷缩着身子,紧咬着牙,满脸是汗,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他带着曲儿只逃出十丈,便被余波推中。惊慌中使尽吃奶的力气不要命的向前跑去,后面一波余力冲来,竟将他推出数丈!脚下踉跄一下,滑了脚,往一处山涯下摔去。身子一颤,便昏迷了过去。

……

“你,做的真好啊!”在一座山峰上,一个模糊的身影背着手,看着月色道。

在他背后,一个身影颤颤发抖,嘶哑的声音道:“在下……在下也没想到那秦仙舞会和君天子发出那些禁招。不过……不过他还活着,似乎……似乎离苏醒不远了……”

模糊的身影冷哼一声,摆摆手,“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只需记住,若有下次,你也不用回来了!”

那人顿时硊了下来,有些发抖的道:“是!在下记住了!”

模糊的身影没有变化,道:“西门啸呢?”

“西门啸已经按照您的命令前往西之沙漠了!”那人有些精神的道。

“嗯,你走吧!下次用到你会用望月千寻叫你的。”模糊的身影淡淡的道。

“是!在下告退。”在那人转身离开时,露出的一张脸赫然是那个老乞丐!

……

云明此时感到很混乱,双眼似乎离开了自已,整个人昏昏欲堕,看到的是无限的黑暗与模糊。

脑子就像一团浆糊,经不过一点思想。隐隐约约中,他似乎感到了什么东西离他而去,但又抓不到。体中正在恢复的力量支持着他不会再次昏去,但他也不能思想着什么,他就像一个衣衫褴褛,手无寸铁的人漂浮在茫茫大海中。

身体上的疲倦就像海浪,一次又一次淹没了他。

他的神智一次次苏醒着,像一个苦苦求生的落难者。

在这种状态下,云明昏睡了两天。

两天后,云明虽说身体重伤不可能痊愈,但神智已经不再昏昏沉沉了。也能想一些事情了,就是还是有很长的昏睡时间。

渐渐的,他感到喉干口燥,心中真的想喝水,哪怕很脏的水!严重缺水下,他的神智又开始模糊了,开始记不清什么了,只是很想投到江水中,此时,如果他能醒来,就是面前是一口水井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的。

就在渴到冒烟,整个人像火烧时,就感受到嘴唇一凉,一种他梦魅以求的东西缓缓流在喉头,进入到体中。

此时,一口清水对云明来说犹如琼浆玉液,天上美酒。

随着清水流到五脏六腑后,云明仿佛一个犯了大烟瘾的瘾君子似的,不断汲吸着。

好在水还有很多,嘴唇一凉,就注入到喉咙中。

在喝了二十几口清水后,身体渐渐满足了,不再有那种让人脱力的感觉。

而在水份足够后,云明也能微微感受到外面的世界了。

在一次喂水时,他明显感到口唇一软,似乎印着什么东西,然后一口清水便顺着注入到他喉咙中。

云明此时神智也愈见清楚了,虽说浑身痛苦无比,眼睛也如重千斤,但也能清楚的思考着什么。他感觉到自已似乎睡在柔软的床上,却又不知在哪。

又过了两天,体中元力已经能缓缓流转了,从丹田中一小股气流缓缓流出,温和着十二经脉五脏六腑。

云明的神智更加清楚了,再也不像前几天那样只能苏醒一会。

在神智清晰后,他脸色愈来愈红润了。而伴随着恢复的速度,他发现,他饿了!

人需要水才能活下,但也是需要食物的。

云明已经四天没吃过饭了,饿是自然的。

在今天喂水中,他已经不只需要水了,他努力的舞动着嘴唇,想出言告诉曲儿,他要喝水。但根本无济于事,他的神智清醒了,但身体还在沉睡。

就在他仰天大骂苍天坑了他时,口中突然感到一暖,一种粘稠状的东西便流入口中。

云明感受到了,是粥!煮得很烂的粥!

他使劲着力气,忍着身子的痛苦,咽下了一口粥,这使他痛得眉毛紧皱。云明猜测,身体若没有断上几根骨头是不可能的。

接着,曲儿似乎迟疑了一会,不过还是接着喂粥。

在勉强咽下几口粥后,云明已经好很多了,不想先前那么的饿。

又过了几天,在曲儿给他喂好粥后,明显顿了很久,似乎坐在床头看着他。

接着,云明就随着接下来的动作变得尴尬和脸红。

曲儿居然在脱他衣服!

天啊!曲儿她……该不会……

就在云明胡思乱想着,曲儿脱到他裤子时又迟疑了。咬了咬牙,才把云明脱光。

在云明大喊艳福时,才发现…

原来是给他擦身子了……

算起来,云明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洗过澡了,他自己倒没感受到。不过猜想一定很脏很臭!

曲儿很忽略的给他洗过了,只是擦洗了一些血污,换了套衣服而已。不过也比之前好上许多了。在换衣服过程中,云明倒是享受了一番。

时间似乎又过了一天,这天昏沉中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孩在哭泣着,云明知道那是曲儿,应该是想起了死去的同门吧!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每天曲儿都会喂他水,粥,但却没有肉类,这可憋坏他了,此时,他真的很想吃肉啊!一想到肉都会流口水。毕竟,没有那个正常人能忍受那么多天的素食。

这天,云明体中元力游走了一遍,他就发现,他要醒了!

今天曲儿又来喂他了,现在曲儿似乎已经很习惯了,给他喂了一些粥。

而云明也渐渐痊愈了,他已经能感受到体中内元素对四肢的恢复。本来他的筯骨许多处碎裂,导致神智无法掌控身体,而现在身体已经大好,在一团白蓝色的水元素元力游转过五脏四肢后,云明已经能轻轻的抖动手指。

虽说这些天睡在床上痛苦莫堪,但对云明来说,却是痛苦与快乐并存着。有好些时候,他都在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在喂了他一碗煮的很烂的粥后,又传来低低哭泣的声音。

云明听的心里一痛,这可怜的妮子……

他恨不得能够马上站起来,抱着曲儿,好好的安慰她。

第二十四章 踪迹茫茫

不过好在,这一天,体中元力回转一圈后,他那明亮的眼睛睁开了,烔烔有神!在一个多月的恢复下,他体中的创伤已经好了六成!这就是水元素的特点之一了,拥有强大的恢复力!在凡尘界中,修炼元力。元力又分很多种元素,大半的人只拥有一种,但不是说拥有的元素越多越好,多则不精,拥有两种元素在艰苦努力下还能成为高手,拥有三种元素三十岁前能炼气就已经很勉强了,拥有四种以上,基本上就废了。

像水元素,木元素虽然恢复力强,但缺少强悍的攻击力。而秦仙舞修炼的火元素,君天子修炼的雷电元素,无疑是很强大的!

云明睁开了双眼,嘴角一咧:我又活过来了!

过了一个月植物人的生活,他简直是憋坏了,闷坏了。此时醒来,怎么能不开心呢!

吚呀……

门被轻轻推开了,缓缓的脚步声传来。

云明肯定是曲儿了!本想跳起来抱着她,忽然心里一动!想给她个惊喜。又复闭上了眼睛,装成一动不动的模样。

云明感受到,曲儿轻轻的坐在床边,纤手拿着一块湿布擦了擦自已的额头,把自己一丝乱发梳到脑后。

然后似乎整理着什么,一阵细小的声音发出。

接着,就感到下巴被一只小手揉动,嘴巴被微微张开。嘴唇一软,一口凉凉清水渡了过来。

他心里一动,舌头猛的伸出,在她柔软的嘴唇撞了一下。

砰砰……

一个打碎了瓷器的声音传来。

时间有着一阵寂静,曲儿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花猫一样跳了起来,有些花容失色,不可置信的指着云明,“你……你……”

云明心里一乐,都嘴对嘴喂了我那么多天,我身体也给你看了,还害羞呢!

接着,他身子猛的一颤!心中狂跳!不对!不对!

他猛的睁开了双眼,从床上跳起来。

紧张着,他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和奇怪,手指颤抖的指着面前那女人,“你……你……”

那女人忽见云明站起,吓的花容失色,又想起刚才那事,脸上涨的通红。

云明有些口干舌燥,瞪大了眼,“怎么……怎么不是曲儿……你……你又是谁?难道……难道……这些天都是你喂我的?”

眼前的女人大约十七、八岁。眉清目秀,琼鼻樱唇,长长的柔发披洒在背后,一双细小可爱的耳朵微微显现。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紫衣如丁香花,此时,她脸上白里透红,有些可怜的模样直叫人想怜惜一番。

这个女子也确是小美人,虽说不比秦仙舞的美艳妖丽,但也是让人眼睛一亮。只是,这女子的的确确不是那个脸红得像小苹果的项曲儿啊!

那女子有些措不及防,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言语。

云明仔细一想,这女子所做的很多事都不是曲儿能做的啊!仔细想想,他身上断裂的骨头可是有人接过的,给他换洗衣服,喂他喝水,这一件件细心的事,又怎么是曲儿能想到的呢?一直以来,都是他先入为主,一直的以为是项曲儿,从来没有想过是另一个女子啊。

那女子尴尬了一阵,有些畏畏缩缩的道:“你…你先吃饭吧……饭……饭在桌子上……”说完,逃似的离开房间。

云明还一阵发呆,看着桌上那白瓷碗所盛的白粥,脑海中不断闪过一段段记忆。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肚子咕咕的叫着才醒过来,抓着桌上那碗白粥,呼呼的喝下了。

摇了摇头,静下心神才缓缓走出这间房子。

那女子坐在屋外一张石磴上,纤手支持着下巴,有些走神的看着一株网着一片的菊花。

她见云明走了出来,有些慌张的动了动,“你……你好了……”

云明对这女孩子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心中很是复杂。

他轻“嗯”了一声,仔细的整理着言辞,“是……是你救了我?”

女子脸上飞起一片红云,不敢去看云明的脸,双手紧握着,畏缩的道:“嗯……是我……是我救了你……”

云明轻咳两声,转身看着周围。两间小木屋,几张石椅,几株花草,很简单的布局,但很温馨。

两人再度沉默了下去。

那女子似乎忍受不了这种静的可怕的感觉,微微出言道:“我……我是在山佛祠前一个溪窟看到你的……你……”

“等等……”云明的脸刷的一下阴沉了下来,看着那女子。

那女子见云明盯着她,那有些畏惧的缩了缩,“怎么了?”

云明强忍心中不安与激动,嘴唇有些颤抖,道:“你……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女孩?她……她呢?”

女子有些疑惑,仔细的想了想,道:“没有啊……没有看到什么女孩……只有你遍体鳞伤的躺在那山洞……”

云明双眼就快瞪了出来,双手按住那女子,几乎疯狂的吼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曲儿呢?曲儿呢?”

女子被云明握住双肩,看他那充满血丝的眼晴,顿时眼晴红了,泪水汪汪,不敢对视云明,道:“我……我不知道啊……”

云明气喘如牛,双眼布满蜘蛛网样的血丝,本来有些白嫩的小脸也变得狰狞起来,咬着牙,终于放开那女子,不安的跺着脚,“带我去那天捡到我的地方!”

女子点了点头。

一片茂密的山林后,在一座破烂的庙宇中,供着一身掉漆的佛像。不远处有一条干枯的溪窟,借着一道映射下来的阳光,还能看到地上一块块血痂。

“这里……这里就是……”云明强忍心中如刀割的痛意,看着女子道。

女子可怜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道:“我……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你的……也……也没有其它人…”

云明咬着牙,一滴浊泪从眼中流下,整个心脏都快爆炸了!像缺少了什么!他狂奔着跑了出去,如疯狂的,在山林间狂奔着,大吼着曲儿的名字。

偶尔撞到一棵棵老树,摔了一次又一次,他又站了起来,一寸一寸的找着,不放过一个阴暗处。

他手上的指甲也流出血,身上伤口也迸裂了。很痛很痛,但又怎么比得了心中的痛。

林子终究不大,他走了一遍后,发出一声嚎叫,仍不死心的找着。

最后,在夜晚来临时,他倒伏在一个土坑上。

……

清晨一缕晨曦洒在大地上,照亮了一片黑暗。

云明终于醒了,却发现又躺在那张床上。

女子走了进来,看着云明,默默的没有说话。

昨天云明那样对她,实在让她感到很委屈。

她为了救这男孩,放下了女人的矜持与害羞,只是一片善心。而他醒过来后却那样对自己……他看着自已的眼光是如此可怕,像一只噬人的野兽……

她昨天还想,再也不管这个狼心狗肺的人了,可是在看到那男子悲哀欲绝的表情,她的心又被触动了。

所以在云明昏倒下后,迟疑了许久,看他一张还有些幼稚的脸孔沾着血与泥土,还是咬着牙,费尽气力把他背回来。

云明微动嘴唇,道:“对不起了,昨天是我冲动了……”

女子低垂着脑袋,“啊”了一声,有些紧张的道:“没……没事…”

云明勉强自已从床上站起,牵到伤口不由得让他闷哼一声。

女子有些急,赶紧扶起云明,道:“你……你的伤还没好……还是躺下吧。”

云明感受到女子身体的柔软,以及馨心的体香,此时却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嘴角一咧:“不用了,我还要去找曲儿……”

女子急道:“你怎么这样?身体不好先别逞强,养好身子再去找。你昨天不是找不到吗?”

云明惨淡一笑,“那又怎样?我不怕死!这里找不到我就回御风宗找,御风宗找不到我就找遍凡尘界!”

那女子见他执着,气急道:“如果凡尘界也找不到呢?”

云明一呆,喃喃道:“如果凡尘界也找不到……”

第二十五章 离开而去

云明坐在床上,有些无神的看着屋顶。

女子拿了一碗粥进来,看着他,轻声道:“喝喝吧,以你现在的身体恐怕走不了几步就倒下。”

云明望着她,嘶哑的声音道:“谢谢。”

女子很胆小,不敢与他对视,低着头把一碗粥递了过去。

云明扶过粥,手上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

她的身子轻轻一颤,脸上又飞起一片绯红,她又想起了救他的那几天。

云明狼吞虎咽的喝下那碗粥,把碗放下后,躺在床上昏昏的睡下。毕竟他体内的伤还在,而且昨天又伤心过度,昏厥了过去,体中伤口又裂开了一些。

女子轻轻抬起头,看着云明幼稚带着几分削薄的脸庞一阵出神。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这个月中,云明没有说过一句话,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似乎无忧无虑的。而在今天,他打算离去了,他体中伤势己经恢复了八成,实力也恢复到潜渊。这些日子,云明也看到了那女子的善良纯洁,织着两匹布,种了一些菜,便以此过活。从心底,他十分感谢这女子。没有她,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你要走了吗?”在木屋外,一个女子望着一道被阳光拖长了的影子,轻声道。

云明点了点头,“我一定要找到曲儿!就算是翻遍凡尘界,我也要找到她!”

女子心中也有着莫名的滋味,这位比她还小上两三岁的孩子竟有着如此的魄力,甘为一名女子而寻找凡尘界,虽说只是个承诺,并没有马上实现,但又有谁能立下这种誓言?

云明转过身子,看着那女子,道:“你呢?你又有什么愿望?”

女子心一酸,她的家族,是如何的不堪啊!还有……那位老母亲……

她摇了摇头,“我只望能守着一片安宁,还想去争什么。”

云明喉头咽涩的“嗯”了一声,与这女子接触的时间也不久了,他知道,这女子是个善良纯洁的小女孩。不然也不会为了救一个陌生人而愿意舍下节操了。

他双眼有些朦胧,看这女孩,也很像曲儿啊!一样的纯洁无知,一样的单纯可爱。

“我叫云明,你呢?”云明有点凝咽的道。

那女子沐浴在霞辉之下,白洁的额头映着晨曦,紫色的紧身衣衬托出玲珑剔透的身材,宛如一朵丁香花。清淡,美丽!

比之秦仙舞的高贵美艳,她却是一朵清淡单纯的丁香花。散发着独特的香味,不与人争。

女子清丽的眸子对着云明,道:“我叫顾清落。”

云明喃喃道:“顾清落……好的,我会记住的!若有缘分,此生再见!”

顾清落微微点了点头,只是心头似乎空了,一种怅惘的感觉也随之漫上心头。口中低喃,“有缘再见吗?”

云明转身而去,挥了挥手,道:“我走了!再见!”

在阳光下,拖着黑长的影子越来越远。而顾清落眼中的影子也渐渐消失了。

对于顾清落来说,这是一段终生难忘的记忆,她看到了云明的毅力与决然,看到云明的不懈与斗争,惘然若失的同时,这段记忆将永远刻在心里。而对于云明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段值得珍惜的回忆,一段美好的回忆,或许,许多年后还会想起那个纯真的女子,想起顾清落的名字,但却不能让他刻骨铭心。

云明走出了那间小木屋,走到了那片林子,眼同闪过迷茫,看到一段回恋。他咬了咬牙,一定要修炼!修炼至巅峰!曲儿,等着我!

御风宗树立于凡尘界东面,而这片地方也是凡尘界东面,只不过离御风宗己经很远了。

但秦仙舞带着他已离了御风宗数百里,后来他受伤逃亡不知离了多远。

林子外便是一条马路大道,通往前面的崐崇城!

崐崇城,仍凡尘界东部一个小城市。

在黄沙大道上慢慢行走着,就是以云明的体质也是疲累无比,毒辣的大阳简直把行人当肉串烤着。

云明汗水早就浸没了衣衫,若不是他的水元素元力,早就被晒坏了。

行走了半天,崐崇城已经遥遥相望了,云明不由得轻嚎一声,没想到这么远的路……

不过长时间运动间体中元力也越来越契合了,本来云明体中元力就涨得太快,还没适应下就直接涨到潜渊三重。此时在咬着牙坚持下,身体也愈来愈习惯元力的运转了。

崐崇城就竖立在前方,庞大的城市如一只猛兽,面对蝼蚁似的游人。

云明看着这座城市,不由叹道:“这才是小城市啊!竟然比镇里来大上十多倍!那大城市又是怎么样的?”

旁边的游人一脸的鄙夷,暗骂一声乡巴佬。

云明没有理睬游人,走进城市。

轰隆隆…一片噪闹声直挤入耳朵,耳膜隐隐的作痛。

云明实在没想到一个小城市竟然有这么多的人流量,跟小时候在土坑看到一堆蚂蚁排成长队载着食物一模一样的。

云明眉头一皱,看着周围,苦叹一声:“太热闹了吧!这才是小城市吗?”

忍着吵闹目无端点的游视着四方,他实在是不知道想干嘛。

这里卖鱼的,卖肉的,卖包子,卖糖葫芦的,长长的滩在大路两边。

云明迟疑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看到街上那么多卖吃的,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走了一天路肚子早就哇哇的叫个不停,再加上这两个月没沾上一点肉味,可想而知,这是想肉味想到什么地步。

嘴馋了就要找吃的,好在在秦仙舞手下还偷偷藏了几个宝石,金银秦仙舞基本上没有。而在临走时云明也偷偷放了个黄宝石给顾清落,希望她能过的好吧!只是,难道直接拿宝石去买吃的吗?

还好,拉住了一个游人问了附近的当铺,拼命的挤着挤着。

在累得浑身是汗后才来到一间古朴的小当铺。

“老板这银凤钗是祖传之宝,我要当……”

“老板,这玉佩是从一座祖墓………”

“老板,看看我这个,这是用玄铁打造的剑……”

“老板,这是千年前老皇帝用过的金尿壶……”

云明听到最后一个人的话不由汗一个,心里腹诽:千年老尿壶还拿来当,拿回去供着还可能跳出个皇帝脱得光光的来给你做饭呢!

等到轮到云明后,一个胖胖的掌柜问道:“先生要当什么?”

云明拿出一颗白晶晶的拇指大宝石,道:“这个能当多少钱?”

掌柜接过后仔细端详了一阵,小心翼翼道:“二十两黄金吧。”

云明也没去注意,摇摇手道:“好,把钱给我吧。”

掌柜一惊,本来他报的价格己经极低,这颗宝石至少也值三十两黄金,甚至拿去装饰下也能卖到四十两之上。他倒没想这少年…这么的没见过世面。

此时便露出了菊花盛开般的笑容,双眼眯成一条线,道:“好的,小先生先等,我去拿钱。对了,先生还要当什么吗?”

云明没去管什么占没占便宜,点点头,道:“好了,没别的要当了。”

掌柜还是那副笑容,道:“那好,小副,去…我房里拿三十两。”

当铺内传来一声:“好咧!”

云明左右游视着,随口问道:“这么热闹,这附近有什么客栈吗?”

掌柜笑得很灿烂,道:“额…小先生要住宿吗?”

云明想了想,道:“嗯。”

掌柜道:“那可不巧了,小先生可能找不到客栈住了,近来所有客栈要暴满了。”

云明微微一惊,看着掌柜道:“怎么回事?”

掌柜故作惊讶道:“先生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云明问道。

掌柜很满意云明的脸色,道:“看到街上的人吗?”

“看到了,怎么了?”云明有些不解。

掌柜道:“本来崐崇城也没这么多人,只是……”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在崐崇城城西,阴魂不散的荒葬冢竟出现了一座巨墓!传说墓穴内有着许多金银珠宝,高等宝贝。所以现在聚满了许多人!就是为了九月三号这天,阳光直射墓穴,阴气尽散!可以进入到其中…”

云明轻嗯一声,眉毛一皱,对于什么古墓他真没什么兴趣,只是为今晚住宿烦恼。

掌柜见云明脸色有些苦,脸色更灿烂了,道:“不过呢,西街的成云客栈的老板是我一个朋友,我给让小副带个信,让他清一间屋子给你……不过嘛,价钱方面……可能会有点贵了…”

云明脸上露出喜意,点点头,“好,带我去吧!”

掌柜一乐,果然是个刚行走江湖的雏啊!

当下叫道:“小副,钱拿好了吗?来,带这先生去成云客栈歇息。”

“好咧!掌柜的。”

第二十六章 纯阳神功

一个二十来岁的肥壮大汉领着云明挤过几条街,来到一间装饰很华丽的客栈。

对着成云客栈的老板说了几声后,收下云明十两黄金后,一个小二便引着他到一间上等房。

闻着身上的臭汗味,云明眉头一皱,问小二道:“有什么洗澡的地方吗?”

小二拍拍吊在脖子上的汗布,笑笑道:“在后院有口水井,天气炎热,井水凉,刚好适合。客官要去洗洗吗?”此时虽已到秋天,但东境地属热带,天气还是十分炎热。

云明撇了撇嘴,废话!不要问你干嘛。

在小二的引路下,来到一处寂静的小院,小二道:“客官,那就是那口水井,你提上几桶去洗,我给你看着门。”

云明点点头道:“好。”

在冰冷的井水冲在身体上,云明不由得发出舒服的声音。身体在冰凉的井水刺激下,也缓缓吸收着水元素。

洗好后穿上小二给的衣服,天也昏暗下来了。

让小二拿了一些肉类疏菜,半流口水的,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光了十几盘饭菜。

夜晚。

躺在上等房的床上,看着房顶,不由得又是一阵走神。

曲儿,到底在哪呢?御风宗能找到她吗?此次回去,也要去看看父母了。想到许多,心里不由迷茫起来。

摇摇头,清了清思绪,忽然想到老乞丐给的功法纯阳功!

那时候听老乞丐吹得那么历害,还没去看呢,心头一动,跳下床来,捡起鞋子,从中拿出一本黑黄的小册。

如果让老乞丐看到云明把他的吹得无比历害的功法就睬在脚下的话,非得气死不可。

云明忍着恶心的打开了小册,上面弯弯曲曲的字样写着:纯日功。

嘿嘿,阳的部首阝洗掉了,不会是故意弄的吧。

云明继续翻下,就看到一小段字,写着:纯阳纯阳,天地纯正!便为纯阳!

天下不灭不朽的力量不多,而阳光为一者。阳光,无处不在……

云明开始感到有些不妙,皱了皱眉……继续读着…

纯阳功,仍我教第一任教主冷帝业所创!为不灭神功!

看到这,云明心头一动,不灭神功,是什么呢?真霸道!

连忙翻开下一页,看到…

不灭者,不朽也!练就纯阳功,有阳光的地方,不灭不败!

看到这一段,云明心里翻起惊涛骇浪,果然是历害啊!如果学会此功,那么……那么就……手尖有些颤抖的继续往下翻。

欲练此功,有两个条件!一者,不能破阳,若是破阳,全身修为尽费!看到这里,云明有些不理解破阳是什么意思。好在后面被打了个注,歪歪扭扭写着:不能破阳就是一辈子不能碰女人啊!一辈子只能是处啊!坑爹啊!

云明头上不由得垂下两条黑线,这明显是老乞丐写的,难道……他还是老处男……云明有些恶意的想着。

不过对于这个条件云明有些无奈,这等于有着那东西的大监啊!

而等看到下个要求,云明差点把小册毁了,下个条件明明显显写着:二者,便是要火元素元力的人能够修炼!

云明青筯毕现,脸上狰狞,咬着牙终于怒骂而出:“老子是水元素的啊!老乞丐老变态!你玩我啊!”

不能怪云明的愤怒,任谁先看到一本绝世宝功,练成后天下无敌。而翻到最后,却明白告诉你不能修炼!谁都会发狂的。先给人一个高高的阶梯,通向巅峰,却告诉你,你不通攀爬。确实让人受打击。

云明直接把小册扔到地下,咬牙切齿的骂着老乞丐,这不是玩他吗?

一阵气恼,把小册又踩了几遍后,才渐渐平息冲动。

云明忽然冷笑:“老乞丐也一定不能练吧!要不然也不会给他了!真是该死的老乞丐!”

想了想,还是捡起了小册,自己虽然不能用,但毕竟也是至宝啊!

从桌子上倒了杯水喝下,润润有点干燥的的喉头。

坐在椅子上想到,现在已是潜渊修为,但修练最重要的除了元力便是功法,功法的好坏也是决定实力的强弱。

可现在,唯一的一本功法却不能修炼。御风宗也只给了简单修炼出元力的口决,现在要怎么去修炼呢……

看着水壶一阵沉思,忽然,他猛的站了起来。

从怀中取出另一本小册——那天御风宗被破,他在地上捡来的功法。

翻开一看,见上面写着《御风剑——残本》,云明眉头一皱,又翻下去,看到下一页的第一段话就不禁皱眉苦笑。

筑基之下不可修炼……

他此时刚晋入金丹不久,离筑基还有一大段距离呢……

一觉便睡到早上,太阳己经挂在半空,云明伸了个懒腰,道:“修炼还真苦啊!”

云明打开窗,看着街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突然想到,今天……好像就是九月三号!阳光直射荒葬冡古墓!

虽然有些好奇,不过云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种凶险的地方最好别别去!不说古墓的凶险,就是想进古墓的人也不在少数,以他金丹的修为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走出客栈,在大街上目光游视的走着,准备买上几匹马,一些干粮走了。

可惜,人生不能完全尽人意。

街上今天己经冷了许多,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往城西荒葬冡去。期待能够拿到什么宝贝。

而基本上的马匹都被抢光了,看着卖马的还牵着一匹口吐白沫,老得站不住的马问道:“这匹要吗?”

云明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让我买去炖汤吗?”

拍了拍屁股转身而走,想了想,没有马等到了御风宗不知要什么时候。可惜御风宗没教他什么,如果教一些御风术也不用这样四处找马了。要知道,御风宗功*起攻击力,不一定凡尘界第一,可论起速度,凡尘界第一是无可置疑的。

云明摇摇头,要不……去看看那个荒葬冡,反正没有马暂时也回不了御风宗。就去看看吧,毕竟,云明也很好奇荒葬冡的古墓。

打定了主意,没有问路,云明便往人流最多的地方走去,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往荒葬冡赶,就是一些不是修炼者的也在想,如果侥幸得到什么宝贝呢,那就可以脱离这种穷苦的生活了。反正那么多人去,应该没事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城外西边而去,长长的队伍就像一群蝼蚁。

第二十七章 荒葬古墓

熙熙攘攘的队伍在黄沙大道上显得有些壮观,最前面是一些较为高强的修道者。而后面拖着长长的尾巴,有着小偷小盗,农夫贫民。甚至一些刀疤满脸的亡命徒。

而云明只是想去凑个热闹,自然不会傻傻的走在前面,他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伴着一些农夫和穷人。

在暴日的晒烤下,苦苦行走了半天后,终于看到一群墓地!

一个个如小山包突起的墓穴密密麻麻,参差不齐的立于前方,依稀看去,竟有着上万座之多!

在这种地方,即使在白天也没人敢近前一步吧!

而被称之荒葬冡,自然不可能只有墓穴,更多的是,黄土地上的一堆堆白骨。

此时,一只乌鸦从老树上被惊飞,发出一声声仿佛催人魂魄的恐怖叫声。

此时,整座墓地是如此的可怕!

一些靠后的贫民己经忍不住退后了,虽然想在这里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但如果危及到生命,也不愿为一个还没实现的东西投入生命。

当然,仍有不少人抱着风险越大,利益越大的心,虎视眈眈的看着墓穴群,寻找着出现的巨墓。

云明在后面也奇怪的端详着墓穴群,这些墓穴对他来说并不可怕,在两个月前他看过太多的死人了,现在几个墓穴虽然让他心里虚虚的,但不至于吓跑。

终于,目光被最后方一处吸引住了。一个巨大黑暗的坑!而坑外倒伏着一团团白骨,白骨上闪着一丝一丝火光。

宛如一个噬人的黑洞,散发着可怕的气息,阴森可怖!在黑洞外围绕着一大团的黑雾,宛如恶鬼!可以让人感受得到,如果接近黑洞,必将被黑雾吞噬成白骨。

人群也哄动起来了,瞬间一片吵闹的声音暂时盖住了恐怖的气息。

“那就是出现的大墓吗?不怎么样啊?”

“那根本不是墓穴好吧!那只是一个坑。”

“你笨啊!墓穴在其下啊!你以为像其实的墓穴一样摆给你看吗?”

“嗯,这个墓真的有我梦魅以求的法宝吗?”

“这一次,我一定得到一部好的功法。”

“真恐怖的黑洞啊!我们还是走吧!”

“真没胆子!去吧去吧,做你一辈子穷人去吧!”

“算了,我不想找死。”

……

噪闹的声音充满着周围,云明耳朵也被震得发聋。

终于,前面一支穿着黄衣的队伍走出,一个黄衣满脸秀气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声音远远传去,震静了众人,点了点头道:“众人请静下,听我一言。根据我们黄华派的调查,这是千年前汉高后刘月月死后皇帝倾尽全国财富,请动所有知名法师施法,所造之巨墓,称之为汉后墓!汉高后生前喜爱珠玉宝石,墓内定然有着无尽财宝金银。我们修道之人修天道,顺天道。今朝巨墓开,阴气现。为祸世间,我黄华派愿替世人除之!所现珠银之物皆归贫人所有,我们修道者只取里面有缘之物!可否?”

一言传出,众人大哄,这种好事怎么能不应呢?拼尽气力大喊着,听从黄华派所言。

云明在一边冷笑一声,说得好听,只不过想骗一群无知之人为他探路,送死而己!此人,奸诈无耻,需警惕!

果然,云明看去,也只有一些农夫贫民在支持。一些亡命徒根本不相信,静静冷眼旁观。一些独行的修道者更是如此。

不过,那黄华派的人也满意了,露出笑容,点了点头,道:“我黄华派一定会替天行道的!”

就在此时,一个不合时宜传来:“尉迟南,你还真厚脸皮啊!难怪你的黄华派也是如此的不入流!”

黄华派那人也就是尉迟南,他脸不变色,转过身去,对着一个被人抬着,坐在椅子上的八九岁小孩子。不过,尉迟南可不会认为真的是个小孩子,此人修炼功法特殊,越修炼越年轻,看他婴童模样,显然那种邪功已经练到最高。当下点点头,道:“张天行,你们血莲帮有何次赐教呢?”

坐在椅子上的幼稚小孩子嘎嘎笑道:“没有赐教之说,只是告诉你,里面所有宝物我血莲帮占七成!”

黄华派尉迟南眼中一寒,看着小孩道:“张天行,你莫非真以为你血莲帮就很历害了?能打的过现场所有人?”

小孩子张天行嘴巴一咧,露出白花花的银牙,道:“这七成可不是全归本帮拥有,而是,我们联盟之有!”

尉迟南眼瞳一缩,手上握着一把折扇紧了紧,“联盟?什么联盟?”

张天行坐椅子上坐去,抓着身边一个衣着暴露的妖艳女子,双手在其柔软处不断揉搓着,妖艳女子也不由得脸上飞红,眼中满是春意。

张天行一边动作一边道:“我血莲帮和金雁山的联盟,你至少也得分出七成来吧!”

一群身着黑衣,鹏口处绣着一只大雁的人往面前一站。一个老者抬起头,看着尉迟南,干涩的声音道:“老夫万丈人。”

尉迟南眼中一寒,牙齿咬紧,拳头捏得咔嚓响,最后,没有理会张天行龌龊挑衅的行为,默默退了一步。

不过,又有一个声音传出,“诸位,忘了我五欲宗吗?”一个身着五彩长袍的老者走出,身后上百名弟子也眼中爆出噬人的黑光。

“哦!”尉迟南,张天行和那老者也是哦了一声。

张天行眯着眼,道:“腾山老怪,你也来抢一份?”

腾山老怪冷哼一声,伸出四只枯枝般的手指,道:“四份!分成四份!否则我五欲宗与黄华派联盟。”

尉迟南大喜,看着五欲宗腾山老怪。

腾山老怪微点点头,看着张天行。尉迟南得到肯定后,便气势汹汹的道:“张天行,现在呢?”

张天行眼中寒光毕现,对比了实力后,最终闭上了双眼,道:“四份!”

另外三方也肯定了下来,以这种大型古墓,分成四份也是不少了。更何况,难道不能趁机行事吗?偷偷动点手脚总行吧。

云明在后面看着四帮人在未得到东西就在分脏,不由得心里冷笑。

每一帮大约一百多人,而大多在炼气五重天之下,六重天之上寥寥可数,那四帮之主的修为也看不出来,应该达到金丹之上,不过比之御风宗内门所见弟子,在气息上似乎逊色不少。

四人协妥后,便看着天空上金黄的太阳,只要正午到,阳光照在古墓上,散去阴气,便能进入,此时,便是等!

阳光慢慢游移着,终于,在众人已经满身是汗时,阳光直照黑洞。

众人几乎忘了呼吸,一动不动的盯着黑洞看。

第一缕阳光接触到黑洞,在团团围绕的黑雾上刺开了一个洞。发出嗤嗤的声音,一团黑雾便渐渐消散去。

“果然有效!古藉上记载着果然不假!阳光真的能消散阴气!”尉迟南又些兴奋的看着黑洞外那缕被粉碎的阴气,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那童子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一把扔开了那妖艳女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洞穴。

两个老者也是一脸的兴奋,队伍里一些人也蠢蠢欲动了。

云明一脸惊奇的看着黑洞,他毕竟修炼不长,对一些鬼怪奇异之事只停留在民间传说。

在一片阳光盖住黑洞时,黑雾终于发出一声声哀嚎,犹如恶鬼哭嚎。让人一阵阵发毛。又有一部分人受不了,稍稍离开了现场。

嗤嗤嗤……

一团团黑雾消散了,化为青烟。

就在最后一缕黑雾也消散后,众人忍还住狂喜起来,这几天为了那团噬人的阴气不知死了多少人,这背后绝不平静。

张天行站了起来,恭手对着另外几人道:“道友请!”

尉迟南横着浓眉,道:“请!”

腾山老怪冷笑一声,“走吧,还顾虑着我们呢!”说着,便往前走。

万丈人笑眯眯,用那嘶哑的声音道:“一起一起。”

就在此时,树枝突然摇动,发出呼呼的声音,乌鸦也犹如恶鬼猩笑般叫了起来。狂风突然大作!整片墓地充满着狂风,刮得众人身体也摇摇欲坠起来。

冰寒的风气让人忍不住打了个颤栗。

而在狂风刮下后,天下白云被吹得缓缓一聚,渐渐的,在天上大变,从宛如温顺的白羊变为铮嵘的魔王。

整片天空上,层层黑云就宛如一个魔王咧着嘴看着众人。

呼呼风声带着水气,在九月炎热天气中也变得寒冷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天空为什么变色了?”

“好可怕啊!”

“汉高后又活了吗?”

“鬼魔出现了吗?我就说我就说,不能来的啊!”

“快走啊!别被恶鬼缠身了。”

“快走吧,那分明是个恶鬼!”

众人大哄,此时己不像刚才那般平静,一个个腿脚发软,几欲先逃。

尉迟南脸色大变,指着天空魔王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啊!怎么会出现异象了?”

腾山老怪怒喝一声:“别慌,一个死去的老鬼而己,能把我们怎么样?走,我倒要看看,这墓穴能有什么可怕的。”

张天行对着尉迟南冷笑一声,“尉迟南,要不敢进去就算了,在这外面等着吧!”

尉迟南脸色涨红,一拂衣袖,“哼”了一声道:“看谁笑到最后!”

张天行“嘎嘎”的笑了两声,道:“我在来时也抓了几个试洞的人,不过倒没想到现场这么多人。算了,让我抓那些人进去试洞吧!”

万丈人笑了一声,道:“还是血莲帮主想的周到!”

张天行没再说话,手一挥,后面便押上十多个人。

虽然现场逃离了近一半的人,但还有六百多人在看着。

云明也想走了,毕竟看热闹也看够了,看天相居然剧变,显然此墓极为凶险,也没必要留下了。随意的扫视了周围一下后,眼光便死死盯住张天行押上来十多人中一道紫色身影。

第二十八章 甬道鬼影

云明眼光紧紧盯着那紫色如丁香花的身影,心道:“她怎么会被人抓住了?”

十多个犹如囚犯的人在六个个穿着血红大衣的女子拉扯下,走在墓地上。就在云明准备出手时。

张天行突然指着一道紫色身影,咧着嘴笑道:“那女子留下,我还要尝尝,我喜欢她身上的味道。”说着,猩红的舌头还舔了舔嘴唇。

一个红衣女子道:“是的,尊上。”扭着水蛇腰把一脸惨白的顾清落拉扯出来。

顾清落一身紫衣有些发白,细弱的身子被拉到张天行身前,抬起头来,莹莹的眼睛充满着泪水,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她的头发抱着她的身躯。云明见顾清落暂时没有危险,也停下了动作。

尉迟南扫视了顾清落一眼,心里赞道,尤物啊!怎么没让我看到?真是便宜了张天行。又冷暏了张天行一眼,嘿嘿笑道:“哦,张天行,你的眼光倒是不错嘛。可是还能用吗?”说着,若有深意的看了看张天行的裆部。

张天行眼中一寒,手上指骨抓得咯咯作响。他门派所修魔功越修人会变得越年轻,但某些东西也会渐渐褪去,现在虽然还有那个能力,可已经力不从心了。听闻此言,心里大恨,己经打定主意,此次一定要把他留在这里!

现场的人大部分是修道者,而另一部分就是一些亡命徒,胆子大的人,虽看四大门派在争斗着什么,但仍在虎视眈眈着,不愿离去。还有的几个还抱着捡便宜的心,仍在场中。

万丈人冷哼一声,一挥袖袍,道:“好了,先让一些蝼蚁去试洞吧。”

张天行点了点头,手上的人便押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远远的抛入黑洞。

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没有丝毫反抗的力量就被推入洞中,闷哼了一声,才缓缓爬了起来,摸了摸身体,发现没有死,欢喜的叫了几声。

张天行微垂着眼皮,挥挥手,“继续探路,雅塔,你带着一队人马随后。尉迟南,该你了!”十几个可怜人以为逃过一难的欢喜脸色又灰黄起来,在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押赶下从巨坑缓缓溜下。

尉迟南阴着脸,道:“鲁称,你带一队跟随其后。”

腾山老怪也点点头,挥挥手:“灰大,我们进!”

另外的万丈人也让人先一队进去探路。

等四队人缓缓进入后,四人才道:“一起进吧!”

待四宗引队进入后,周围的凡人迟疑了一下,又进去了一部分,少部分还守在墓地。

云明神色变幻不定,看着顾清落也随着张天行进入洞穴,咬了咬牙,纵身踏入黑暗无边深不见底的大坑。

在云明进入后,还没进入的又大着胆子走进去一些,另一批始终不敢进,守在洞外守株待兔,准备抢活着回来的人。

在云明进入后,却没有感到什么异常,相反,身体却变得很舒服,体中白色元力形成小旋涡,缓缓从毛孔吸入水元素。

“咦!怎么回事?速度变得更快?难道是水元素的原因?”

感受到体中充满着水元力,云明不由得一喜,看来他更适应这种环境。虽然外面阴气被烈阳所蒸发,但洞内还存留着少许阴气,就是修道者也忍不住打了个颤栗,至于一些凡人,更是捂着衣服颤颤发抖,口中呼出白气。

洞穴是一个四五米的滑坑,人从上面下来,滑过一会儿就到了。

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通向前最黑暗的地方。

甬道内黑暗无比,没有一丝的光亮,伸手不见五指,人的视觉也完全失去作用了。

不过这些人都不是愚蠢的,点起火把,瞬间一支支明晃晃的火把便举了起来,照亮了黑暗,也驱赶了寒气。

晃悠悠的人影照在甬道的壁墙上,时时摇动着,竟像一只只小鬼,挥舞着爪牙。

云明跟在后面,一边任由体内元力吸收着水元素,一边警惕的看着周围。

前面的尉迟南四人突然停了下来,人群一小阵窃窃私语。

“怎么停下了,难道到了吗?才走不到一百米啊。”

“不知道,会不会遇见了什么阴物?”

“应该不会吧,他们可是修仙的。”

尉迟南高声传去,“这里没有空气流通,空气有限,前面的火把己经有了熄灭的迹象,请众人熄掉一些不必要的火把,别浪费空气。”

尉迟南又重复了两遍,人群再次噪杂起来,虽然众人都不愿熄掉手上能给自己安全感的火把,但在尉迟南凛冽的眼光下,还是不少人把手上火把熄灭了。

尉迟南点了点头,“好,继续前进吧。”

人群再次前进了起来,经过尉迟南的话后,火把的数量大减,火光不再像先前那般明亮。

云明心中隐隐有着不安,虽然体中仍在缓缓吸收着阴气中附带着水元素。但依然感到有些奇怪,是什么东西让自已感到奇怪呢?

他大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着人群,没什么异常啊!很平常的。眼光在甬道上随意扫视了一眼,突然,眼瞳快速缩小,心里猛的一跳!一滴冷汗流在额头上,心中如植物生长的,爬满了恐惧!

影子!影子!

云明理智压着激动,只是小腿有些发软,不再迟疑,快速向前走去。避过了一些凡人后,终于看到前面的队伍,尉迟南他们。眼光仔细扫视一圈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拳头也放松了少许。跟在一些独行的修道者之间,心中的激动与恐惧才缓缓驱散。

只是额头上的汗水显示着他的不正常。

影子!就是影子的问题!

虽然四周不是静的可怕,人群也很热闹。但是,他的心却一直围绕着不安。可是又不知道什么不安,在眼光扫视甬道墙壁上后,竟发现,影子消失了!

人,在光下是有影子的,就算是死物也有!刚才在上百只火把照耀下很是明显,虽然后来熄灭了近三分之一,但仍会映着影子。

可是,云明却看不到一片影子,只看到明晃晃的沙壁甬道映着自己一个影子!

民间传说,人是有影子的,只有鬼才会失去了影子。因为鬼是透明的,阳光可以穿透鬼,所以看不到影子。

那么那些凡人呢,他们看起来明显是活生生的人啊!

而尉迟南他们,却明显有着影子。

云明平息了一下,看看张天行手下押着的顾清落,还好,她还没事。

前面的队伍又停了下来,只听一个声音道:“尊主,甬道到尽头了,前面是一扇铁门。”

张天行看了一下,嗯了一声,道:“目前还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只是一些凡人被魔鬼甬道上所练制的阴魂吸去了魂魄而己,不过,这扇石门后肯定有着莫大的危险。诸位,也不会让我血莲帮单独去打开吧?”

云明拳头一紧,原来这些人早就知道甬道上有古怪,却没有提醒什么……在他们眼里,凡人就是那么低贱的吗……

尉迟南道:“鲁称,你去打开石门。”

一个身上满是肌肉的男子走了出来,道:“好!”

腾山老怪尖笑一声,道:“灰大,你们上去。”

张天行点点头,“雅塔你去。”

万丈人也叫了一个身着布袍的男子上前。

“轰隆隆……”

三人齐齐打出一道刚猛的元力,冲撞在石门上。

“咔……咔……”石门从中央开始出现一个小孔,小孔向四周曼开一道道宛如蜘蛛网的细线。

“轰轰轰……”最后巨大的石门从中间迸裂而出,爆炸开来,碎为一地石粉。

云明被那股冲开的气息一震,缓缓退后了几步。

这就是功法吧……自己由于没有功法的缘故,打不出那种攻击。就像一个满身怪力的婴童,却不会应用。

打开石门后,从中涌出一股带着酸味的黑气,众人不由得缓缓退后了两步,现在场上也只有顾清落和张天行手下的几个女子没有修为,那些亡民徒也没有跟上来,似乎凭空消失了,只剩一些单行的修道者。

云明想到此,心里不由得些惧怕,一个甬道便拖去了所有凡人的生命,那么石门后的东西又会是多么可怕呢。

云明的心态始终停留在凡人上,毕竟他新晋入修道者行列。

尉迟南手上折扇一扇,拂去黑气,眉头一皱,“尸臭!难道到了主墓了?不应该啊……嗯,应该是一些殉葬者。”尉迟南顿了顿,道:“进吧,就算墓主复活了又能怎么样!在当年也只是一介凡人,在我们修道者面前就算化成历鬼又能如何!”

第二十九章 白玉寒棺

巨大的石门轰然倒下后,一团团黑气弥漫而出,就如稻草烧成的黑烟。

“走!进去看看。”尉迟南手上扇子一挥,扫去团团尸气,当先带队进入。

万丈人和腾山老怪也跟着进入。张天行阴森森的黑眼瞳看了看顾清落,又落在零零散散的修道者身上,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让一些修为较弱者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而云明注意到,张天行的目光分明在自已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张天行转身对着手下道:“这个女子也带走!”指了指顾清落,转身便进入石门。手下一个红衣女子便推着顾清落进入。

其后零散的修炼者迟疑片刻,还是跟进。

进到石门内,云明眼中一亮,闪过惊异的光。

这里赫然是一座宫殿!气势磅礴,侈华富丽,金碧辉煌。

整座大殿可以容纳上千人活动,而大殿两旁竖立着一身身身披铠甲的武士。四根大柱各盘着两条表情生动的黑龙,仿佛活了过来。在大柱下堆积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更映得人心的骚动。在一处阴暗处,便叠满了各种宫装死尸,便是殉葬者了。

大殿中央摆放着一座有着一人高香炉,更让人恐慌的是,香炉上竟飘着缕缕青烟,仿佛刚在燃烧。

殿上摆着一座水晶棺,平静的坐立其上。

众人提起警惕来,手上元力缓缓波动。

尉迟南似乎有些失神,看着殿上水晶棺,口中喃喃道:“那就是传说中的深海白寒棺吗?原来深海白寒棺就在这里。”

张天行手上克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盯着那殿前玉棺,深吸了一口气道:“原来深海白寒棺早在一千年前被汉高后所收藏,死后埋在墓穴,难怪,难怪近千年不见深海白寒棺出世……”

万丈人眼中闪过贪婪之色,手上红色元力波动起来,看样子随时可能暴走抢宝。

而五欲宗的腾山老怪更是拿出了一柄黑色短杖,手下弟子也拔出武器。

云明见四人表情各异,但都透露了一种东西:贪婪!对殿上玉棺的贪婪!

云明见状,心中大喜:一群老傻叉!一个棺材还喜欢到这样,难道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看样子似乎要打起了!打吧打吧,打得越惨越好!最好同归于尽!然后我也可以做收鱼翁之利了!

四个人本来分成两组,万丈人的金雁山和张天行的血莲帮是结盟的,而尉迟南的黄华派又和腾山老怪的五欲宗临时结盟。

现在看到至宝当前,什么联盟不能废除?

四方各自一队虎视眈眈的僵持着,剩下的一百多名零散的修道者看四帮之主竟然为了一个玉棺快争斗起来,虽然不知道那玉棺是什么东西,但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好东西,怎么能让四宗互相敌视起来?腾山老怪和尉迟南还好一点,虽说口面上结盟,但万丈人和张天行就不一样了,从刚才开始来到墓地就己经结盟了,显然早有联系,而现在为了一具玉棺也开始防备对方。显然此物绝对是个至宝!

张天行却突然阴森森的笑道:“此处遍地是宝,我血莲帮只拿殿上四柱金龙如何?”

尉迟南颇为疑惑的“哦”了一声,他难道看不出那深海白寒棺?不可能吧!以血莲帮对深海白寒棺的需要更甚于我们,他怎么可能看不出?

腾山老怪眼睛一眯,皱纹更在额头堆起了密密麻麻的线,他笑吟吟道:“血莲帮主不晓得那是何物?”指了指殿上玉棺。

张天行面无表情,背负着双手,道:“认识。深海万年结成寒玉所雕刻而成的棺材而已。”

腾山老怪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道:“原来就这样,那我五欲宗只拿殿前那座香炉就好。”

万丈人桀桀笑道:“我对什么棺材不感兴趣,拿来咒自已吗?我只要此殿上的那百尊战士就好。”

众人大感莫名其妙,刚才明明都露出了敌意,对那玉棺虎视眈眈,现在怎么一个个不要了?想到这,便齐刷刷看向最后一人:尉迟南!看他又有什么反应,如果他也没反应,嘿嘿!众人都是眼爆精光看着白玉棺。

尉迟南眼中闪了几下,四柱黑龙雕着奇妙阵法功法,而那香炉也是一个至宝,百名铠甲战士身上的武器也是上好的宝物,可都不如深海白寒棺啊!深海白寒棺,顾名思义,是给死人用的,但却是让死人复活的至宝!如果一个死人在其中,身躯千年不坏,身体还会在寒气中渐渐修复,只要还剩一丝魂魄,那么也有机会复活!只不过因为此物只能用于神通阶级之下的修道者,在之上便失去了作用。但即使如此,因为此物生于深海,千年成根,千年成形,千年成玉,在大能的雕刻下方能成为深海白玉棺!这让神通阶级以下的人疯狂的寻找着此物。

想到这里,尉迟南眼中突然一亮,心里冷笑两声:原来如此!竟缓缓退后了几步,道:“我黄华派也不要一个棺材吧!现场之物,只取地上瓷砖。至于金银之物,我黄华派愿给此地拿不到宝物之人。”

张天行咧嘴一笑,孩童的身躯动了动,道:“黄华派什么时候变穷了,连瓷砖都要?”

尉迟南冷哼一声,不屑理踩。

其它修道者大喜,一部分较强的修道者壮着胆子走向前两步,道:“尉迟帮主,张宗主,万帮主,腾帮主,你们不要殿上那棺木,能给我们吗?”

尉迟南笑吟吟道:“可以。”

其它三人也点了点头,“只要我们指定之物别拿就行。”

“哪敢哪敢,帮主们的东西我们就不敢碰了。”几个炼气六七重天的修道者连忙点头。

云明撇撇嘴,暗中冷笑:好东西会这样摆在殿上毫无防备给你们拿?还有难道整个什么什么太后的墓只有一道屏障,那个甬道?我看,这殿上根本就是杀机重重!

几个修道者得到肯定后,绿着眼睛互相对望一眼,手上元力波动。

就在此时,那棺木突然缓缓摇动。

咔咔咔……

一声声细小的响声打破了寂静。

张天行他们也凝起神来,眼光一动不动的看着棺木。

云明皱起眉头,一直进入体中的水元素停止了!从刚才进来时,身体就不断吸纳着周围浓厚的水元素,而现在却停止了……

突然,咔咔声越来越响,充斥在众人耳朵内,刺透众人的耳膜。

云明心中隐隐不安起来,手上元力也波动起来。

张天行尉迟南他们也命令下属提高警惕。

咔咔咔……

不断隐隐约约传来这个声音,让人无法知道声音到底源自何处。

也不由得全身紧张,握紧了武器,警惕看着周围。

一时间,殿上只剩下幽幽传来的咔咔声与及众人呼吸的沉重声。

就在此时,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来都不存。

张天行与万丈人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而腾山老怪和尉迟南也互相凝视一下。

现场又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抱着疑惑不解。

尉迟南等了片刻,冷哼了一声,“何方妖魔作怪?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话未说完,猛的一声巨响!

嘭!

声音彻地通天,直刺穿众人耳膜。

嘭嘭嘭……

一声未绝,千音又起。一声声爆炸后,殿前那四根柱子的金龙眼睛突然一亮,释放出夺日之光,刺瞎了众人眼睛。

“草他奶奶的!”尉迟南怒骂一声,定睛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殿上几百名铠甲石雕战士竟活了过来,眼瞳处充满着血色,手上巨剑狂舞着,带着团团黑气。

见到此像,众人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而一百左右的铠甲战士皆狂奔而上,巨剑劈去,一名炼气三重天的修道者便被劈成两半。

尉迟南眼中暴出寒光:“这些雕像居然是活的!不好,居然都有着炼气九重天的修为!

全体弟子快快听命!布剑阵,杀!”

手下百名弟子被骇得惊住了,在尉迟南一令下后,才回过神来,长剑拔出,结着剑阵。

而张天行他们也回过神来,手上一动,拍飞了一名杀来的铠甲战士,喝命道:“杀!”

现场彻彻底底混乱了,在百名铠甲战士突然暴起,杀了修道者一个措手不及。

四大门派的弟子都结着小型阵法,黄华派结着剑阵,血莲帮扔着一枚枚暗红色的暗器,金雁山功法霸道无比,一掌推去,带着翻山倒海的气息,五欲宗的人身上爬出大量毒物。

剩下宛如云明这样单行的修道者便陷入苦战之中。

本来云明金丹三重天的修为也不惧几个铠甲战士,打不过也可以逃。但云明本就只恢复了八成的伤,再加上他没有修炼任何功法辅助,只能用蛮力打来打去,自然是吃力无比。

不由得恨恨,可惜自己没有那怕一本低阶的功法,如果有功法,体中元力经络行走,发挥的力量是原来的几倍!

这就像两个力气一样大的人,一个什么也没学,一个却学了武术,打起来可想而知了。

终于,在累得像条狗一样,身上也被割了几条血淋淋的伤口后,云明终于一拳把一个铠甲战士的脑袋砸烂。砸烂了一个脑袋,看了几眼后,云明终于忍不住肚子翻江倒海起来,“呕”一声,垂下身子几乎把胆汁都吐光。太恶心了!

而场上的人,也都清掉了百名铠甲战士,只是,原来金色的大殿却染红了鲜血。充满着血味与尸体腐败的臭味!杂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恶心起来。

第三十章 鬼后复生

“吁吁……”急促的喘气声,鲜血的腥味,现场仿佛变成修罗道,满地的残尸、鲜血,充斥着刺激的腐败味,染成一幅修罗地狱图,让人看了头脑一阵晕厥。

云明半硊在地上,满脸的汗水顺着额头滴下。手上也是隐隐颤抖着,强忍着从喉头升起的恶心感觉,可一看到满地的堆积的血肉时,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吐到苦水都出来了,云明才好受些。

看了周围的人,四个宗主一脸的阴沉,也难怪,每个宗门至少损失了二十个门人。这对于他们也是不小的打击。而那些零散修道者脸色更为的惨白,为了古墓的宝贝己经死了那么多人,谁知道下一个死的又会不会自已。而且看古墓的诡异,恐怕危险更甚!不过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都已经进来了,看到此等至宝怎么可能弃之而去!紧接着,十多个如恶狼似的眼光就盯在殿上安静的白玉棺。

此时,尉迟南站了出来,冷笑一声,道:“好了,原来就是这道拦截,好大的手笔!一百个炼气九重天的石尸,如果单纯一宗前来恐怕也得全军覆没!”

张天行撇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万丈人阴森的看着他,道:“尉迟门主,你有什么高见吗?”

腾山老怪不作话,默默的站在一边旁观。

尉迟南看了看周围,深呼吸了口气道:“你们没发现吗?过了甬道就是主墓,按理说不应该的,主墓不可能设在甬道后……”

“那又怎样!”张天行有些不满的盯着他。

云明撇撇嘴,虽然很讨厌这些人的虚伪,但不得不说,现场尉迟南虽然胆子小,但很理智,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乱了心智。

尉迟南笑了笑,摇动折扇,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只听他道:“甬道后就是古墓,不附合常理,但皇室不是没有这种做法的可能。一千两百年前,皇帝怕地位不稳,受皇子挟求。在皇子拓林太子死后,其父也将其分尸葬两地,以防阴魂缠身。如果是这个可能,那么,汉高后就在那深海白寒棺内!”

听闻此言,场上高手无不变色!要知道,汉高后墓前阴气,甬道勾人鬼魂,一百石兵己经拖死了不少人,如果汉高后在,哪怕阴魂不散也够人受的了。

不比只是有些惊骇的众人,另外三门宗主皆是脸色一沉,身子一紧。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的,这深海白寒棺的用处!那就是能把只剩一丝魂魄的人复活!而秘闻汉高后是筑基高手,死后可能不剩一缕魂魄吗?答案自然是:不可能!那么就危险了,这汉高后可是千年前死亡的,躺在棺中也得千年!

想到此,三个宗主不由得心中一沉,眼睛看向那白寒棺,充满着警惕。

尉迟南很满意众人的表情,笑了笑,道:“不过嘛,就有疑问了。如果汉高后复活了,她会放任我们在她墓穴中厮杀吗?那就是另外两种可能了。”

腾山老怪问道:“什么可能?”

尉迟南笑笑,道:“要么汉高后活了,在墓穴中无聊,偷跑出去游玩,要么……”说到这,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要么,汉高后没有痊愈!受到了重伤,没有余力反抗了!”

众人对尉迟南的笑话没有心情理踩,而对于后面的话却暴出狂喜,本来还因为汉高后而对白寒棺有些忌惮,而现在得知汉高后受了重伤却暴出贪婪的眼光。

另外三个宗主也陷入短暂的沉思,终于,腾山老怪打破了有些噪闹的场面,道:“尉迟门主的意思呢?”

尉迟南笑笑,道:“先结盟,合力杀了汉高后,夺了白寒棺后再讨论归属问题!毕竟,即使没有了全力的汉高后如果拼命了,也能夺走不少生命。”

三人思考了一阵,终于腾山老怪看着尉迟南,说出了另外几人的问题:“白寒棺的归属问题呢?”

尉迟南心里冷笑,还不是一群贪婪的吸血鬼!表面却笑了笑,风度翩翩道:“论实力!修道界不就有这个不变法则吗?”

三人想了想,这个方法也公平,就是要防范其它人动手脚。腾山老怪第一个结盟了,而万丈人也同意了,张天行与尉迟南虽然不和,但在迟疑了片刻也结盟了,毕竟按照此墓的诡异,结盟更有益于单行者。

三人同意结盟后,尉迟南满意的笑了,对着有些丧气的零散修道者道:“诸位道友也可以参进来,最后论实力取宝,如何?”

此言一出,正在心里骂尉迟南无耻,诱骗他们去争夺白寒棺的零散修道者大喜,虽然看样子几个宗主都在争那白寒棺,但如果找到什么功法也可以偷偷藏起来啊,加入后安全度也更高了。对于尉迟南的厌恶也抛之脑后了,都是点头同意了。

尉迟南笑了,道:“那么,盟主的问题呢,就……”

云明冷眼看着尉迟南自导自演着,不知怎么了,心里却感到严重不安,就像……就像上次在御风宗的不安……难道又要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此时,一个从近到远的声音突兀的笑了。

一时间,空间静止了……

“咯咯咯,你们在讨论怎么杀了本后吗?”

静!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尉迟南还保持着一副风度翩翩的笑容,张天行保持不屑的表情。

而云明脸色刷的一下阴沉下来了,手上拳头越捏越紧,骨头发出咯咯的声音。

“咯咯咯!怎么?不欢迎本后吗?你们不是再讨论本后吗?”一道身影缓缓走出,露出前凸后翘的身材,以及绝美的面貌,周身围绕着团团白气。

尉迟南他们脸色几乎变成破布,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汉高后一直就在身边。

紫色的身影,可爱的笑容……

云明脑袋一下子空白了,盯着紫色身影,口中牙齿咬得咯咯响,缓缓吐出几句话,“那是……顾清落!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张天行看着这位一直被锁到自己身边的美貌女子,心里一阵胆寒。自己完全没去防备啊!如果她给自己来一掌,那么……

出现那人,赫然是单纯善良的顾清落!

尉迟南看着顾清落,缓缓道:“借尸还魂!好一个汉高后!原来一直在现场……”

万丈人看着汉高后,缓缓道:“你一直都在?”

汉高后娇媚的笑了一声,道:“我确实就在。从你们进来时我就醒了。”

万丈人眼中闪过寒光,道:“然后你就夺尸为主了?不过,你为什么不找个更强的呢?”

汉高后捂着小嘴,噗嗤的笑了:“你要我找一副臭男人的身体吗?”还未等万丈人说话,继续道:“至于他…”望望张天行,撇了撇嘴道:“手下女人不少,只不过都是下贱之物,即使再好,也不如一副纯洁的女子之身吸引我。”

张天行眼中闪过怒火,盯着汉高后。

云明终于忍不住了,死死盯着顾清落,大声叫道:“你是谁?”

顾清落缓缓回头,看着在人后的云明。露出柔媚的笑容,道:“我?我是汉高后刘月月,见了本后还不下硊吗?”

云明缓缓从人后走了出来,看着汉高后,道:“清落呢?”

汉高后美目看着云明,笑道:“你说这副身体的主人吗?在我夺舍时就被我吞噬了。”

云明死死盯着那副尸体,心中一刀一刀往下划,割得血淋淋的,他一字一句道:“滚出她的身体!”

尉迟南在一边看着云明,心中思量,这人刚才也看见过,年纪轻轻,就有金丹三重天的修为,金丹三重天的修为虽然在他那个年纪是个天才,但在和汉高后比起来又算个屁,居然敢向汉高后挑衅。

张天行抱着肩,一剑玩味的看着现场。另外两人也默默的看着。

汉高后眼中一眯,看着云明,笑道:“小孩子,你说什么呢?”

云明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刺入肉中,一滴滴鲜血滴落。“离开她的身体!马上,离开她的身体!”

汉高后一脸的笑容,纤手抚摸了一下白嫩的脸,道:“对不起了,这个身体我很喜欢,不能还给你了。不过呢,你也离不开她的,因为你们都要留下来陪我啊。”

云明眼睛直如迸裂,伏身而上,一拳而去,带着呼呼风声。

汉高后不屑一笑,纤手伸出,便抓住了云明拳头,一掌推出,印在云明胸口处。

嘭……冲击波传开,如平静的水面投下石头。

噗……云明一口鲜血喷出,落在汉高后脸上,而身子直飞出去,倒在地上滚了几圈就静了,没有了声息。

汉高后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被云明喷在脸上的鲜血,一脸享受的笑道:“鲜血的味道,真好!”转而美目望向尉迟南他们,秋波宛转,显得可爱,而说出的话却令人胆寒!“你们,一定更好吃。”

众人看着汉高后,一脸的惊惧。一掌灭了一个金丹三重天,还把现场的人当食物……

张天行突然开口了,他看着汉高后,冷笑道:“七魂六魄只剩下两魄也想留下我们?可笑!如果你魂魄完整下说这句话才能让我忌惮你,现在,真是可笑!”

汉高后眼睛一缩,随即恢复了神色,咯咯笑道:“试试呗,看我能不能留下你们。我对你们的身体可是很感兴趣的。”

尉迟南也笑了,拍拍手道:“不错不错,原来只剩两魄,难道白寒棺没有修复你吗?”

汉高后身上衣衫无风而动,脸上阴森森的笑着。看着众人道:“都给我变为冰雕吧!阴火焚天地。”

嘭…

一片白霜盖天般的辅了下来,充斥着刺骨结冰的力量。

在一旁,云明在地上缓缓蜷缩着,努力想爬起来。满身是血,眉头紧皱,紧咬着牙,“终有一天,我要成为无上的皇者,让你们在我脚下畏缩成狗!终有一天,我要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威胁我的东西!”

……

尉迟南大喝道:“众门人结阵!抵御阴气!”脱身而去,一剑随身刺出。

张天行也跳上去,双手充满着血腥味拍上去。此时也无暇顾及什么了,谁都知道汉高后的历害,即使只剩两魄!

万丈人长啸一声,如雁翻飞般纵身而上,“金雁排天!”

腾山老怪一身五彩旋涡,如一个黑洞,也是一掌拍去。

而各派的门人弟子运起元力,抵御着汉高后身上一阵阵阴寒之气。

尉迟南,张天行,万丈人,腾山老怪四人围住汉高后后,五人登时战在一起,招式层出不穷。所激发的能量冲击爆炸开来。

汉高后毕竟一人之力,况且只剩两魄,落了下风,不过暂时也未败下。

……

云明发着呆看着殿堂上的屋檐,感受不到身上的剧痛。

第三十一章 危机倾刻

汉高后渐愈无力,身上的气势也弱了下来。

见到如此,四人攻击更加强悍起来,一道道色彩斑斓的元力交辉着。

“哈哈哈!汉高后,你的实力果然历害!看来秘闻说的不错,你确实是筑基高阶!如果不是你只余两魄,我们确实打不过你。”尉迟南一边长剑舞动,一边笑道。

汉高后眼睛爆出寒光,脸色狰狞,双手如勾抵挡着四人的攻击。手上爆出至冷至炎的白光,洒向四人。

张天行冷哼一声,道:“活阎王!”手上红色如血的元力愈加猛烈起来,隐隐形成一道人形。

嘭……

万丈人黑色气旋狂卷而去,一腿劈去,硬碰硬的迎上汉高后。

噗……

汉高后往后摔出,散发披肩,一口鲜血喷出,恶狠狠的看着万丈人,咧嘴笑道:“可恨!若不是我神魂未聚,一人足矣杀你们四人!可恨!可恨啊!”

尉迟南一剑刺去,哼了一声道:“尔等妖孽!即使复活又如何!今日,你将命丧此地!”

汉高后退后几步,挡住一剑,嘿嘿冷笑,“即使我死也不让你们好活!这个墓穴就由我们一起居住吧!”手上阴寒白光更甚,几掌拍出。

腾山老怪身上五道色彩顿时化作五种毒物虚影:蜈蚣,蝎子,毒蛇,蜘蛛,蛤蟆。五道虚影迎上汉高后,冲撞一起。

嘭……

又一声巨响,汉高后脸色苍白无比,指尖颤抖着,却笑了起来:“魔兵黄泉!”身上滚滚黄泉流出,在其背后,隐隐看见一道魔影。

张天行冷笑道:“我也要用你身上鲜血来祭练我的血功!”团团血气冒出,一脚踏上,血拳轰出。

汉高后嘎嘎狂笑,身上魔影暴开来,冲撞上张天行血拳。

嘭……

爆炸开来,周围土地也被催毁了一个大洞。

一边尉迟南长笑一声,一剑带着破空声而到。

汉高后退后两步,如铁爪似的手抓住剑刃,白茫茫的元力一吸一吐。

咔嚓嚓……

殷红的鲜血顺着破烂的碎肉流出,一滴滴宛如片镜子似的淌在地上。

而尉迟南手上长剑也咔咔碎了一地,尉迟南有过一瞬的发呆,显然不理解汉高后如何抓断他手上的剑。

在尉迟南发愣的一瞬间,一口苍白带着鲜血的手印在他胸膛上,元力催吐而出。

噗……

尉迟南半跪在地上,一手支持着身体,一手颤颤抖抖的捂着胸前一个血手印,嘴角一道鲜血也忍不住喷了出来。旁边的肌肉男鲁称见状,心中一惊,带着八十多个门人走了过去,护住尉迟南。此时汉高后重伤,所激发的阴寒之力也消散了,不再要刚才即样组成剑阵抵御阴寒。

汉高后击退了尉迟南之后身子分明一滞,显然也受了反噬之伤。

另外三人不再迟疑,一人一招又轰了过去。汉高后狰狞着脸,犹自大笑,双掌拍去,强对强的对了一掌。

嘭嘭嘭……庞大的元力能量爆发开来,整片小天地充斥着硝烟和鲜腥味。

一声声闷哼响传起。万丈人倒飞而出,嘴角也有一丝鲜血流出,不过比起尉迟南好受了不少。看了一眼一脸苍白仍在运起元力疗伤的尉迟南,口角露出嘲笑,在这里受那么重的伤,还能活着出去吗?

噗……一道身影倒飞而出,落在地上连滚了几下才缓缓爬上,头发狂乱,苍白无力的脸上沾满了鲜血。

外表七八岁的张天行从黑雾中走出,一双血红色的小手爆出血光。若有意味的看向尉迟南。

尉迟南身边的门人见状,齐刷刷拔出长剑,警惕的看着张天行。要知道,他们两宗争斗百余年,如有机会,恨不得灭了对方上百次。对此,张天行只是冷笑一声。

腾山老怪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痰,哈哈笑道:“好一个汉高后,果然不弱了传说凶名!两魄残魂就如此历害,恐怕得到的秘闻有假,你的实力或许还是神通阶的强者!可惜如令只剩残魂,又能如何?”

浓烟散去,周围的宫殿己经破烂不堪了,失去初来的富丽堂皇,断壁残垣,满是沧夷。碎肉与鲜血渗和着,空气中也弥漫着让人恶心的味道。

汉高后强忍着痛楚,站了起来,对着四人冷笑道:“那又如何!即使你们杀了我也离不开这座禁墓!你们,通通陪我化成尸骨吧!”身上森白色元力如恶魔一样的涌动着,仿佛要吞了这副身躯。

腾山老怪骤然变色,“不好!她要强行提升实力,快阻止她,一旦她实力提升成功,我们就真的要丧命在此了!”

说着,也不迟疑,身上五彩光华闪动,纵身而上,一掌拍出。万丈人也是忽的飞出,黑掌推出。

只有张天行没有动,对着尉迟南冷笑一声,手上血色缓缓抖动,慢慢向尉迟南走去。

尉迟南睁开眼睛,盯着张天行,冷冷道:“你要干嘛?”

张天行一脸的冷笑,缓缓抬起手,“你说呢?”

尉迟南眼瞳一缩,身上元力更加快速的游动着,道:“你不去阻击汉高后,反而来杀我。难道不怕汉高后提升实力后来杀你吗?”

张天行缓缓走着,手上血色更浓郁,道:“以她的状态抵挡不了万丈人和腾山老怪的,不必多我一人,而且,相对于杀汉高后,我更有兴趣杀你!”

尉迟南眼中一寒,手上一紧,“找死!鲁称,木开,拦住他一会。我马上恢复实力。”

座下鲁称和另一个男子道了一声:“好。”身上元力波动着,奋不顾身的奔向张天行。

张天行道:“你们杀了那两人,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尝尝尉迟南的血了。”说着,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手指,眼中也露出怀念的神色。

“是的,尊主。”座下两个衣着暴露、身材姣好的妖艳女子娇滴滴的道。

紧接着,两人便纵身迎上鲁称和木开,在一边爆发出战斗。

张天行缓缓走去,看着尉迟南,笑吟吟道:“你还有什么后手吗?没有就死了哦。”身子一动,血拳横去。

就在此时,另外一边的汉高后终于倒地不起,只剩气若游丝的喘气声,身上满是鲜血。原来被附身的妖娆气息也渐渐消逝,变为原来那个楚楚可怜的清纯少女。

腾山长老长笑道:“今日,你汉高后就殒落于此吧!这里也将再次成为你的墓地!”一腿踢去,带着雄浑元力,就要把顾清落杀死。

万丈人也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呼出一口压抑在心中的气。

顾清落看着那一腿到来,眼中闪过水雾和迷茫。

那一腿带着死亡气息来临,如果击中,必死无疑。

顾清落眼中也闪过最后一道身影,一个坚毅的瘦弱孩子背影却如此的高大。

嘭……

那一腿的强厚元力传开了……

滴嗒,滴嗒,滴嗒……

顾清落闭着眼,嘴角一条红色细线流了出来。

怎么会感到脸上很凉呢?也没有痛苦?难道死的味道就是这样子的……

顾清落挣扎着张开了一双略有些灰色的眸子。

一个少年半跪在当前,双手扭曲似的形成一个圆,抱着腾山老怪一只脚,身子像虾一样的弯曲着,而脏乱程度就像躲在深山老林的野人。

少年嘴上还噙淡淡的笑容,看着腾山老怪,嘶哑道:“滚开!”

也许是榨光了所有潜力,也许是腾山老怪愣住了。

在云明甩出他的脚时,竟在半空中打了个踉跄。

顾清落眼瞳看着云明的后背,有过迷茫与另一种莫名的光。

腾山老怪眼暴寒光,死死盯着这少年,阴森森的笑道:“你要救她?”

云明身子摇摇欲坠,“噗”一声,跪在地上,举着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腾山老怪,道:“你要伤她?”

一边的万丈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以金丹三重的修为,接下腾山老怪那一腿还能说话,要么体质犹比魔兽,要么肉体强大。这样的人,可不多见啊!摇了摇头,站在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

腾山老怪怒哼道:“找死!”身子一纵,一双围绕着五彩元力的手擒拿而去。其它门派还在这里,门人弟子也在看着,如果不当场磨死他,颜面何在?

“啊!”云明痛哼一声,脸色狰狞,一双扭曲得不成样的手抬起,正好接住那一拳。

嘭,腾山老怪变拳为爪,抓住云明弯曲的双手,一腿猛的踢去,正中云明胸膛,直甩到半空中,手掌不变,元力一运,从云明手掌处重重一扭。

“咔嚓……”

“啊……啊!!”云明满脸痛楚,撕裂般的痛苦从身上传来,让他痛不欲生。

腾山老怪狞笑一声,眼瞳中闪着白色光华,脚上一动,铁瓜一松,又一腿踢上云明胸膛上。

嘭……

云明在地上滚了几圈,脸上痛楚与不甘分明可见。

“咳咳咳……”从胸膛中升起的无力感带着痒意让他忍不住咳了几声。

腾山老怪哼了一声,心中怒火才缓缓消失,刚才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反摔了个踉跄,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感到的屈辱。

云明身体的痛楚就如充满了水的瓶子,而瓶外又不消停的灌输着水。

撕裂着身体让他清醒着忍受极大的痛楚,倒伏在地上,勉强对视着腾山老怪,眼瞳中充满了仇恨与怨毒。

腾山老怪对视了一眼,“喳”一下,身体竟紧绷起来,恐惧如生长的狂草漫上心头。

紧接着,心头更是充满歹毒,竟然被一个金丹三重的小子吓到,此子,留不得!

眼瞳深处围绕着白丝,身子如猛虎一样纵过去,双爪一抓,把云明双腿倒立抬去,双手上下一动,元力又弥漫而上,弯曲着云明双腿。

云明惨叫一声,双眼却变得明亮起来。

他的眼瞳中,那白色身影……好熟悉……

第三十二章 三分剑意

金碧辉煌的宫殿染上尘世的污浊不堪,仿佛一个血腥残忍的修罗场。

云明雪白亮丽的长衣上多了一朵朵盛开的血花,绽放出生命的光彩,他眼中的光越来越亮,心中仿佛有一个沉睡了千年的声音在说:使出那一剑,天下无人是你敌手……

那一天验根骨时出现的白衣男子深深印在他脑海中……

一袭白衣,一把长剑,一轮残月……飘逸潇洒,凌虚欲飞……

他突然想起那一剑的威力,人竟已呆了……

顾清落灰白的眼珠上映下一个影,却在慢慢消散着。

万丈人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旁观着腾山老怪的最后几招。

此时,现场己经乱了,张天行一拳一脚的逼着重伤的尉迟南,再过不了几招世上就是再也没有尉迟南这个人了。

另外几处的打斗也更加的激烈血腥。就是那些没有队伍本来要加入盟军的修道者也内斗了起来,墓主已死,再有什么名堂的盟体也没用了。对于大殿上的金银珠宝对于修道者没有什么吸引力,但殿上大柱、香鼎、死去铠甲战士身上的兵器盔甲都是至宝。也只作为汉高后的墓穴才如此奢华。

腾山老怪削瘦枯老的身子却如猿猴攀树一样的快,一双铁爪勾住云两边助骨,看样子就要向外拉开。

云明也不知那来的力气,奋力一挣,往后滚去。双眼如狼眼般幽幽盯住地上零落的一把长剑……

终于伸出左手抓过长剑,嘶哑着声音竟都震动起来:“死!给我去死吧!”

朴实无华的一剑,只有那天体中灵魂使展的三分剑意!

三分剑意!三分凌锐无双的剑气!

时空有过一刹那的平静,仿佛一切万物都停止了声息。只有一朵一朵鲜红的血花在开。

一个轻轻的,如吹大了气球,用针扎破的声音响起。

“扑”

所有人就看到腾山老怪狂吐鲜血,从半空中直直坠下,摔在地上后宛如死狗,没有半点反应。

而云明也摔在了另一边,身子耸动了下。

万丈人仿佛还停留在静止的时空中,没有反应过来,待腾山老怪的身子摔在地上后那重重的响声才惊醒了他。

仿佛不可置信的,他翻身而去,翻开腾山老怪的尸体。而看了一眼后,脸色刷的一下从脖子惨白而上,就像在刷墙似的。

从腾山老怪胸口出现一道细长的血口,直透心脏。鲜血缓缓流出……

万丈人身子一抖,马上站了起来投开腾山老怪的尸体。

腾山老怪死后,现场又少了一个大势力,原来四门平衡的局面怕是也打破了。

而杀死腾山老怪的凶手……

万丈人手上元力波动着,看向那个少年。刚才如果不是那少年说要出要杀死腾山的话,此时恐怕没人知道这个人竟能杀了腾山。

那群混乱了的修道者也回过神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下的尸体。

就在此时,轰隆隆一片响去,整个大殿开始晃动起来,殿上的石柱也是摇摇欲坠。从顶上掉落的沙灰迷了人群。

所有人又混乱了起来,刀剑也对着平时的师兄师弟。

万丈人一凝,大声喝道:“慌什么,慌什么,墓主己死,此处也仅剩一些游魂小鬼,给我静下来,刀剑别对着同门……”

还未说完,大地突然裂开几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从裂缝中隐隐约约可见血光,充斥着腐败的味道。大地更加晃动起来,整座大殿似乎要崩塌了!

“怎么了?”张天行纵身飞了过来,,一只手上提着一个人头,竟是尉迟南!

“不好!快走!”万丈人突然脸色剧变,大喝道,纵身便要往石门出。

门下弟子也有不及的还在后面与人争斗,听不到的。其它的见门主如此变状,都大感不妙,紧跟着万丈人就要往外冲。

张天行见状大骂一声:“可恶。”眼见宝贝就在殿上,怎么能舍弃。孩童似的身体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整个人突飞而去,一手抓住玉棺,就要抱起玉棺一起走。

就在此时,却有一只白玉似的手从玉棺中伸出,抓住张天行的手……

万丈人带着一部分门人终于冲出殿内,来到甬道内。压在心头的一口气才重重的呼了出来。

刚才实在是太可怕了,这座巨墓绝对有问题,墓主死了后大殿还会崩塌,更恐怖的,地下那些血光虽然不知是何物,但也绝对不善!

就在此时,一个门人突然惶急跪下道:“门主,门主,没路了……”

“什么?”万丈人一惊。正想去看看,突然,有些不妙的看着脚下……

一双黑乎乎毛绒绒的手正搭住自己的脚,往下拉去,而此时,整个甬道的大地也裂开来。如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辅满甬道的土壁。当最后一条线裂开时。

整个大地轰然倒下。

轰……轰……

所有人像煮饺子,下在开水中……

……

在无尽的黑暗中,再也没有一丝的光。周围也愈加阴寒,恐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寂静黑暗的空间中时间宛如静止了。

云明勉强睁开眼时,就感受到,脑子中撕裂般的痛苦一波波袭来。

再加上满身伤口,便直接让他痛得昏厥过去了。

这次昏厥不久后,云明便再度醒来。

感受到体中五脏六腑的剧痛以及整个脑袋的涨裂,云明无力的喘息着。

好在周围愈加阴寒,体中元力极快的吸收着水元素,恢复着身上创伤。

时间模模糊糊的不知又过了多久,云明几次因为全身的痛楚也昏厥过去。

模糊中感受到周围的阴冷,在其旁边一个虚弱的呼吸还算平稳。

还好,顾清落没事。

如果顾清落出事了,云明不知道自己会有多悔恨。

模糊中,听到顾清落含糊不清的呓语声,似乎在害怕失去什么东西。

云明狠咬着牙,身子一耸,往声音方向挪动。全身的撕裂痛苦以及一阵如人落大海的眩晕感围裏住自已。

好在距离就三四米,拖着半废的身体抱住一个颤栗发抖的身躯。

“别怕,别怕,我在,有我在。”云明伸到顾清落耳边轻声道。

也许是感受到了,顾清落抱紧了云明,这让云明倒吸一阵冷气。

顾清落把脸藏进云明胸口后,便像婴孩般,渐渐熟睡过去。

云明还不能睁开眼睛,便抱着顾清落,体中调动着水元力。不知不觉中,脑袋越来越沉,终于还是沉睡了过去。

睡觉不知道岁月长短,当云明醒来时,发现怀中己空,顾清落竟不知去向。

脑子一空,她,她怎么不见了…

有些发狂的乱伸着手,就要喊出声来,就听道,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道:“我在这里,没事的。”

云明抓住了她的手,根据声音对着她:“你去哪了?”

顾清落有些害羞的缩缩手,不敢面对他,道:“我醒了后,看你有些渴……听到那边有流水的声音……就……这里有水,喝两口吧…”

云明接过她递过来的一块凉凉的布,才明白没有水壶,只能用布吸住水。

他原本就是修炼水元素的,所需要的水也不比平常人少,此时喉咙也有些干燥,拿过后抬起用力一捏,一股清凉的水便流入喉口。

喝了水后,两人再度有些无言。

……

“这水……你是在哪里找的?”云明脸孔对着顾清落。

顾清落接近看着他,看着他削薄的脸孔,道:“从那边山石取的,从山石上流下的。”

云明点点头,“再过一个星期,我便可以恢复了。可以从那里打开,那里应该是最薄的,有水流,就能从那里出去。”

顾清落点了点头,眼中却有莫名的东西。

场面再度沉静下来,唯有一边岩壁上的水声。

就在此时,远处竟传来细小的咔咔声。

云明身子一紧,眉头一皱,低声道:“抱紧我。”

顾清落一颤,紧紧抓住云明。

咔咔咔……

细小的声音缓缓接近,就像什么东西攀着墙壁前进。

云明压住呼吸,身上元力缓缓流动,只是右手骨折了,只能汇集到腿上。

凝神望着前方,心跳也因为那一声声咔咔声而加重。

云明也能感受到顾清落呼吸的加重。

忽然,云明心中一紧,顾清落不是重伤了吗?怎么可能……去为他拿水呢……

第三十三章 接骨疗伤

咔咔的声音蔓延似的传来,吊着人的心。

云明眼睛一凝,整颗心都吊到最高,如果不是身上多处骨折,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转身就走。

而且身上骨折的地方太多,如果任元力修复着身躯反而会留下隐疾甚至残废,如果不接好的话,近期内也无法离开。

接好碎骨?云明苦笑一声,自已从修道到现在才半年多啊!在半年前充其量只是一个缠着父母不去学堂的孩子,接骨?可能会吗?

难道自己就要死了吗?

云明感受到顾清落身体的柔软与一股清香,在黑暗中望向顾清落。

按那天场上的战斗,顾清落被附体后与那四个老不死的打,受的伤应该更重啊!看她那天,己经奄奄一息,身上的伤比我还重上三分,怎么可能我还重伤在身,她就能去几十米外的壁岩上取水呢?

可如果还被附体,那么也不会这样对我了。眼前这人,分明是木屋里的顾清落,绝无可能是汉高后附体。一定要多加小心,那天汉高后的灵魂虽然消散了,但未必就死了!因为混乱而忽略了这点。

算了,先别去想。云明微摇摇头,压下心中的念头。

顾清落沉重的喘息声愈来愈重,两条热热的呼气长风磨擦着云明的皮肤,细汗一层层的也浮现在脸上。

咔咔……

声音越来越近。两人的心都吊到最高,两颗心狂猛撞击着胸膛。

云明身上的元力也汇集到最浓,从大腿到指尖充满着元力,使得有些发抖。不管通过经胳的元力涨得经胳阵阵发痛,云明咬紧着牙,额头满是汗水。虽然眼睛无法睁开,只通以听觉去判断方向,但也能大致知道声音的来临。

云明已经准备,待回不管出来的是什么,一定要狠狠的给它来上一腿!死不死不说,别让什么鬼物缠上才是。

咔咔咔……抓墙蔓延而来的声音突然转向了,离云明他们的位置也变远了。慢慢的,声音渐愈变小。

“呼……”两人不由自主的同时放下一口气。

云明脸庞对着顾清落,保持着“看”的姿势。顾清落松下一口气后才发觉云明在“看”她,脸上飞过一朵红云,缩了缩身子。

云明自然没发现这些细节,只是心中还有疑问,但现在也不是追根探顶的时候,道:“那东西应该只能顺着墙壁走……顺着墙壁走……等等,难道是……”

顾清落看着他,微低低头,问道:“什么?”

云明道:“你进来时被那小孩抓住在身边不知道,进来时的甬道墙壁上有东西……”

顾清落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看着云明道:“什么?有东西?有什么东西?”

云明道:“进来时本来不是好多人嘛,但在进甬道时都失踪了。本来我也不明白,后来听那些大宗门的门人道,在甬道上设置了勾魂的东西,那些没修炼过的人就过不了,会被勾去魂魄。一个甬道就阻拦了绝大部分人,杀了的人也不知有多少。这种地方以后再遇见我进都不想再进了。”说着,有些嘘唏的摇了摇头。“刚才那个声音有可能就是那种东西吧!听他们说,这种东西只对凡人有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啊……”墙壁上会有这种东西,昨天自己还跑去十几米外的地方取水。顾清落有些畏缩的看了看周围,往云明身边缩了缩,像是害怕墙壁上会有东西出来。

这周围的空地方本来就不宽广,走路也要弓着身子,这一缩便碰到了云明,却正好碰到断手。

“哧……”云明话未说完,就倒吸了一口冷气,眉毛紧皱。

顾清落见状,有此不安的道:“你……你手怎么了?”

云明冷笑一声,勉强抬起头,对着双手点了点头,道:“那该死的老王八,把我的手当玩具了,不知道骨头碎了多少……现在感受不到手。如果害我残废的话,我诅咒那王八,死后魂魄也要被奴隶万年!永生不得超生”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大声起来且怨毒无比。

顾清落没有理会云明恶毒的话,伏下身子,借着从壁岩反射的微弱的光,看着云明垂在身前一双弯曲的手。

“哧……”就是顾清落是旁观者,也不忍看下去,整一双手己经不能说手了。

从右手手腕处便折断一处,转了四十多度的角,手指上更多处折断,有一只小拇者甚至垂着,只剩一点皮肤连接,己经有些发白。左手虽没骨折,但肱骨也被撕伤了。

又有几根胸骨折断,助骨也不知断了几根。全身唯一能说上完整的就剩双腿,只是双腿也有不少伤口,脚趾也有骨折的。

脸上鼻子骨也是断了,暗红色加上青色更映在眼前。

可以说,按照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受了那么重的伤活着还能跟人说话,还是基于骨头没接上的前提。

顾清落眼睛变得红红的,对着云明,抽了抽鼻子,凝咽的道:“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你受了那么大的伤?”

云明踌躇无语,想开口又无话可说。

顾清落终于眼泪一颗比一颗大的落了下来,她道:“痛吗?”

云明点了点头,垂下脑袋。

顾清落抬起头,看着云明:“我帮你接骨,会很痛,你能忍着吗?”

云明抬起头,对着她,欲语还休:“能轻点吗?”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靠啊啊啊!腾山老怪我咒你阴魂不散死后投不了胎万世为奴为隶啊!”在幽暗的空间中传来不停哀嚎叫骂声。

终于,顾清落被吵得有些心慌,拿了块布直接塞住了云明的嘴。手上速度不减,由于光亮的问题,许多骨头都是用摸着接入的。

对云明来说,能叫得那么大声还算是历害,他身上骨折处许多,而骨折的地方许多又是粉碎性的,接续起来就困难。在接时还先用顾清落随身带着一把小刀割开皮肉,捡去碎骨,再慢慢把断骨接上,接上后顾清落从地上磨了一把勉强算针的东西,穿着发丝,再把皮*合。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一般的人也没有机会去享受这种痛苦。

终于,云明感到脑子昏昏沉沉,一个大浪打开,意识被淹没其中,直接昏迷了过去。

顾清落咬咬牙,从胸口开始,几根胸骨用力的扳直接上。没有外敷的药,只能沾了点口水消消毒,再绑住布条。

接好身体前几根断骨后,顾清落累得气喘吁吁,擦了擦额头汗水,便开始接手上的骨头,一寸一寸碎骨接上,高集中精神挑去接不上的碎骨,它的置放好位置后便缝上,由于光亮问题,顾清落工作更加困难。

好不容易接上了双手,又从手腕处开始接续。

云明手上骨头碎得更彻底,在没有光亮之下更是十分困难。

顾清落几乎是摸着去接的,白洁的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在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后,才把云明手掌断骨接好,至于有没有错位就不知道了。

接好了手上断骨后,顾清落把云明双腿一些断骨也一一接续,分别撕开布条,一一包扎。

包扎后又过去半个时辰,顾清落己经累得呼吸急促,满脸通红了。看了看云明,咬了咬牙,又在云明脸上整理着,接续着鼻子上的断骨。

“哧……”也许是接续中刺激到云明,云明缓缓醒来,勉强睁开了双眼,正看到顾清落双手在自已脸上快速的移动着,原来还在接骨。

透过一丝光,看到顾清落脸上有些白,沾满汗珠,正一滴一滴往下落。三千发丝也有许些沾着黏在一起,脏乱夹杂着。

此时,云明心头上却像堵着什么东西,鼻子酸酸的,有说不出的味道。

终于,顾清落接好断骨,再也无法忍受疲惫,倒在地上便昏睡过去。

云明喉头堵堵,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身子虽然动不了,但眼珠却骨碌碌的转。

云明静静的看着顾清落,失去了语言,脑海中清明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是云明也睡着了。等到醒时却见到顾清落站在眼前,手上捧着一条白布,白布上沾着水。

云明鼓动着苍白的嘴唇,“你去哪里拿水了?下次不要了,太危险了……”

顾清落眼眶有些红,纤手擦拭下眼帘,道:“不会了,喝吧。你需要水。”

云明心里堵成一片,默默用嘴接着顾清落捏下的水。

良久,云明有些模糊的道:“你去拿水注意点,下次最好别去……我……”说着说着,脑子渐愈沉重,又睡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醒转突破

云明醒转时,只感觉脑子浑沌一片,模模糊糊的,看见的东西也是晃花的。身体躺在凹凸不平的石子地上,周围冰冷的气息直让云明打了个抖擞。

四肢虽然己经接好,体中元力也在恢复着,但仍然动不了,稍一抬动身子,便犹如火烫的剧痛。

剧痛之下,弄得满身大汗。

旁边蜷缩着一个身体,因为墓穴中阴寒之气极盛,又没修道,此时被冻得颤颤发抖,一张削薄的嘴唇咬得发白,睫毛轻轻抖动着。

云明咬着牙,叫顾清落道:“清落,清落,醒醒,醒醒,清落,醒了醒了。”

顾清落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整个人便像行尸走肉般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大声的叫自己。身子颤抖了一下,便悠悠醒转了。

睡眼惺忪的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睛,有些冷意的缩缩身子。

发觉是云明在叫她名字,问道:“云明,怎么了?痛了吗?忍着点把,过几天就不那么痛了。”

云明嘴唇嗫嚅着,刚想说什么又堵住了。

顾清落揉揉眼帘,打了个呵欠道:“怎么了?渴了吗?我再去给你接。”说着,就要起身。

云明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我看你冷了,才叫你醒来,别着凉了……”

顾清落身子一滞,表情僵硬着,转了转身子,道:“不会的……这几天就这么过的……”

云明无言垂下头,良久,凝咽道:“谢……谢谢了……”

顾清落摇摇头,道:“还用说什么谢谢吗?你也……也是为我而受伤的吧……”说到最后,声音低不可闻。

云明初醒,精神仍算旺盛,在黑暗中两个人如果不说话那简直静得可怕,也让人心恐慌,思索了一会,云明打破了沉默,道:“曲儿也不知怎么样了?不知道现在在哪,会不会着凉?还有吃不吃得下饭了?真是想念她……清落,你知道吗?那时,我就带她去大池塘钓鱼,她老嘲笑我骗她手法不对,然后自己钓,哈哈,其实我是有钓到鱼的,只是看着她忘了抬钓竿,老让鱼跑了。后来她钓了几条小青鱼,快活的在桶里游来游去的。她说鱼太寂寞,却又让我放回去……”

顾清落在黑暗中细细的听着,看着云明,一双大眼睛显得明亮无比。

云明讲到快乐处,浑忘了身子的痛楚,环境的恐怖。

一开口便像打开了水阀般,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一段一段和曲儿的故事。

“那时,她就站在一边,我就提着一只白鹤,她就捂着嘴笑的不停,我们处理好后便开始烧烤,看着鲜肥的鹤肉渐渐变得腊黄,那香味,啧啧,想想都流口水……我们两人就坐在一个大石头上面,吃着烤鹤肉,欣赏着大山绿意,清落,等有时间我也带你去吃烤鹤肉!”

“嗯!”顾清落看着少年稚嫩的脸庞,点了点头。

云明突然垂头叹了口气,道:“如果能找到曲儿就好了,也带上她去玩,她最喜欢玩了……”

顾清落看着他的眼睛,双手握紧,道:“放心的,你一定能找到那个叫曲儿的姑娘的!”

云明重重点了点头,道:“嗯,我一定会找到曲儿的!”转了转话题,道:“你呢?你是哪里人?怎么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家里没有什么人吗?”

顾清落沉默下来,低垂着头不去看云明,紧抿着嘴。

云明见状,道:“怎么了?清落,你怎么了?”

顾清落勉强一笑,“没事,我没事。”

云明点点头,岔开话题,道:“没事就好,我最开心的事就是遇上曲儿的那段时间,只是后来御风宗让一群坏人围攻了,所有人都死光了。我和曲儿就被一个坏女人抓住了……”

顾清落变色道:“后来怎么办?”她却没听过这段事。

云明摇摇头,转着有些咬牙切齿,“在一间客栈遇上了一个老乞丐,说可以在半路上设局救我们,结果遇上一个叫什么君天子的娘娘腔,和抓我们的歹毒女人打了起来,最后还发动了什么禁招,结果差点没搞死我们。后来,我和曲儿就失散了……”说完,低头不语。

顾清落“啊”的一声,道:“那男的不是拦路来救人的吗?怎么会……”

云明摇摇头,“应该不是。两帮人打了起来,听他们说那两人原来还是同僚,不知什么原因竟内斗了……”

顾清落“嗯”了一声,劝慰道:“别管这些了,反正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说完才发觉现在被困在阴森森的墓穴中岂能说没事,指不定随时跳出一只小鬼。

本来云明修为还算不弱,多少有些自保之力,可现在身受重伤,别说自保了,就是动一下都难。而顾清落被附体后十分历害,以一人打四大高手也能支撑很久,但也是被附体后的,以现在状态,就是一个弱小女子而己。

云明轻叹一口气,我还是大弱了!

感觉有些疲累了,便道:“清落,我先睡会吧……你靠近我一点,我是修道者,墙上的怪物应该不敢接近我!”

顾清落点了点头,道:“你睡吧,我不怕的。”手上摸了摸胸口的一个碧绿的玉坠,正在隐隐发着光。

云明也就闭上了双眼熟睡过去。

在黑暗中不知时间,睡觉时更忘了时间。一觉醒来,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感受到体中又多了一分元力,云明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里虽然阴森寒冷,却是最适合他的地方,云明已能感受到,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的恢复着,一些断骨也在生长接续着。按照这样的速度,很快就能恢复起来了。那时就不必取一次水都那么担惊受怕。

而体中水元力转得更快,形成旋涡时白色元力也变得幽暗些了。虽然猜测,应该不止是周围的寒气加快了速度,但也因为找不到原因而被云明选择性遗忘了。

醒来时顾清落却有捧着几块沾满水份的白布站在眼前。

未等云明开口质问,顾清落便己出声道:“上次取水时我多了个心眼,先放了两块白布在下面,水流虽然缓慢,但还是积了很多的水份。这次去只是跑着把布取了回来,没有在哪里等着接水。”

云明无言的轻咳两声,沉默片刻后,张开嘴接着顾清落捏紧白布所流下的水。喝了几口后,感受到体内水份的充足,便移开嘴,道:“我喝够了,剩下的给你,你喝吧!”

顾清落若有所思的看看云明,但还是点了点头,捏紧白布后用嘴接住,喝下味道不太好且带着石藓味的水。

在墓穴中阴寒无比,更别说有什么东西可以吃,有那一些水在壁岩上流下己经是上天馈赠。

虽然喝了几口水能多延长几天生命,但没有食物终究是不行的。两人也被饿得愈加没有精神,体力也越来越差了。

说了一会话便倒伏在地上昏睡,过了几个时辰后醒来便继续喝两口水,相对都有些无言。

难道……就要饿死在墓穴中吗?

时间一晃,又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越来越没有气力了,就是想开口说话都有些懒,想节约点能量。

肚子也早就叫了起来,但除了喝一两口水,此外却没有什么办法。

在顾清落饿得双眼昏花,岩壁上的水流也变缓了许多时,一股气息突然盖天而去,冲散了周围寒冷。

云明站了起来,抬起了手,握紧了拳头,感受到体中澎湃的水元力,不由得轻叹道:“金丹四重天了!”

他昏睡着突然感受到体中元力汇集到一个密度,集中起来冲撞堵塞的穴道。

莫名其妙的冲撞开金丹三重天的堵滞的地方,元力就像涓涓小流,汇集一起后成汪洋大海,直接冲入金丹四重天。所带来的附加效果就是身体上的伤犹如雨后竹笋,节节攀升。断骨轻而易举就接住,一些伤口也快速愈合生长,最后只能看到一个白痕。

站了起来后,云明心中压抑很久的郁闷之气也一扫而开了,露出了笑容。

顾清落早发现云明异状,美目有些迟疑之色,终于开口道:“你……你好了?”

云明看着这个女子,心头上百般滋味,说不出口。道:“好了,我突破了。等我打开那壁岩,带你一起走吧!”

“嗯。”顾清落点点头,眼中有些变幻,就要……离开了……也许……也要离开他了……

云明点点头,道:“你站到我身后,要小心点,难免有什么变故,只要站在我身后就没事!我来打开那壁岩。那里既然有流水,必然可以通往外面。”想到可以出了这个古墓,云明心里激动万分,脸色也是涨红了。

“嗯,我知道了……”顾清落莲步轻移,跟在云明身后。

云明大步走去,虽在黑暗中却仿佛在光明中行走,一切障碍也失去了作用。

来到十几米后一处斜向的壁岩,涓涓流水从上面缓缓滴着,下面岩石上还盛放着两块白布。

云明弯腰捡了起来,眼中莫名的味道。放入衣袖中,道:“清落,你站远些,要小心点!”

“嗯,我知道了。”背后传来顾清落温婉的声音。

云明沉下心念,丹田中有些幽黑的白色旋涡快速旋转着,一口气提起。

大掌拍出:“破!”

轰隆隆……

第二十五章 壁上鬼魅

一掌拍上凹凸不平的墙面上,掌心元力一吐,轰隆隆一片,土墙登即崩倒而下,满地碎石沙粉。

土墙崩倒之后,一股更为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直让已经是小心防范的云明也打了个颤栗。

元力护住周身,小心警惕的看着前方,等待着烟沙的消散。

“小心点,先别过来。”云明向后摇摇手,眉头急皱,阻止了正要过来的顾清落。

烟沙的渐渐消散也给黑暗的周间带来一点光,借着一点光可以看到墙后面的幽暗寂静。

云明皱皱鼻子,一股稍微有些刺激的味道迎面而来。

云明借着土墙后微弱的光打量一下,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了。

不过还是把警惕性提到最高,身体上也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云明两掌向前推去,把另外一片破烂的土墙也打散打碎。却没有发现类似什么勾魂的声音,几天前那蔓延在墙上的咔咔之声也没再听见。

云明转过头,看到顾清落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微笑的点了点头,道:“没事,你紧跟着我,咱们进去。”

顾清落迟疑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云明没再多说,掌上白色带有些幽暗的元力缓缓波动着。纵身跃进土墙后,顾清落也紧跟而进。

进去后,云明鼻子猛的一缩,在这里面,水元素更加浓重了,阴寒之气愈加的让人怕冷。不过对于云明来说却是补品,加快着体中水元力的吸收。云明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进来墓穴前黑洞上盘旋着一股极为浓重的阴气,不知对于那股阴气自己能不能吸收。如果能的话,依照那阴气的浓郁,恐怕能直接让自己突破金丹阶级,达到筑基,只是那阴气也因为暴日而蒸发了,即使还在自己敢去尝试吗?

看了看周边,墙后空阔了许多,整个人也能完全伸缩身子。四周倒塌着几根柱子,刻着腾云架雾的飞龙,却不是那天大殿上的。

旁边一个破了大洞的水池滴嗒滴嗒的流着水,从云明的角度看上去,却略显浑浊。

中间有着两个倒倚在地上的香炉,香灰倒在满地。四周一股腐烂的气味也愈加的浓重。

云明转移着视角,看向周围的墙壁。墙壁上还是那种老墙,刻画着飞仙走禽,只不过年度太久,已看不太清楚。几处老墙也崩破着一个一个洞,顺着墙面看去,延伸到最后通向一条漆黑的走道。这些墙壁上却不知会有什么勾魂的东西。

摇了摇头,压下心中杂念。对着顾清落道:“紧跟着,遇上危险就大声吼叫!”

顾清落露出会心的微笑,道:“知道的。”

云明缓缓向前走去,一脚踢开地上的香炉。

香炉中仅存的烟灰升腾起来,一阵烟灰,让云明忍不住轻咳两声。

看了看两个香炉,不知什么年代,古老而腐朽,依稀有着什么花纹,却没有别的什么异状。

踢开香炉后,云明没有去看那几根伏倒在地的柱子,而是来到水池旁。这是一个人工的水池,接着上面一个洞口,盛满着雨水露水。只是不知多少年了,水池的边缘都破损了,半边石壁严重破损,仅余中间一小洼浊水。

对于墓穴中的东西云明实在不敢多吃,如果不是重伤时对于水的极大需求,云明也不会去喝墓穴中的水。

摘下一块布料,小心翼翼的沾上池水,拿到鼻子前闻了闻,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捏紧布条,几滴水便滴嗒滴嗒的落下,捏着鼻子,用口去盛滴下来的水,喝了下去。

云明眉头一皱,不过很快伸展开来。味道虽然不好了点,水质也很差。但没有什么毒,可以放心喝下。以他水元力之体对于水的是否良性很容易就辨别出来。

用布条沾上水,递给了顾清落,道:“喝点吧。待回再看看有什么别的。”

顾清落点了点头,接过布条,含在嘴里汲取着。

云明又撕开两条布帛,沾满了水,放进衣袖中。在这种地方,多放些水也是好的。

带着顾清落慢慢向前走去,低头看看一根柱子上所刻的文体。却有些扶额流汗,上面所刻的字自己完全看不懂啊!在他的母亲教学之下,也只是能读懂凡尘界的通用字体而已。对于其它的偏僻字体,年代久远的字体,云明是完全读不懂的。

顾清落蹲了下来,仔细的看了看,用手扫了扫烟尘。瞪着的大眼睛越来越圆,小口也微微张开了。

云明见状,拍拍顾清落肩头,道:“清落,你能看懂吗?里面写着什么?”

顾清落低垂着头,寻思了一下,道:“这上面写着康和成德年间,汉高太后刘氏的生日,那一年天下大赫,举国共庆。这上面就是讲汉高后的丰功伟绩的。不过这里居然是汉高后的墓穴,这也太惊人了,如果让此时的皇帝成业帝听闻到了,一定会举全国之力来搜寻的!这可是皇家暗史不断搜索的墓穴,据说千年来皇室所要寻找汉高后的墓穴却始终无果,这其中定是隐藏了什么秘密。”

云明站了起来,一只脚踩着大柱,口中往柱上唾了一口,道:“呸!管它什么秘密不秘密的。死了千年的东西还出来干甚么?为害人间,继续沉睡不好吗?我管它什么魑魅魍魉!害人我不管,惹上我就都去死吧!”

此时,云明嘴角一抹嘲笑天下的笑容,加上伟岸的姿势却让顾清落一阵迷醉,呆呆的看着那个身影。

兴许云明也知道卖弄过头了,轻咳两声,道:“走吧!跟着我,去那边看看。”

顾清落仍有些发愣的看着他。

云明尴尬的搔搔头,道:“走了清落。”

顾清落醒转过来,脸上飞红一片,低垂着头跟在云明身后。

云明走近墙壁,心中警惕起来,凝起神来,周身元力波动着。

顾清落回过神来,见到画壁也知道这画壁有些诡异,提起心神,小心翼翼的跟在云明背后。

云明看向画壁的眼睛渐渐收缩,身子渐渐发紧,手上元力波动剧烈。突然转身对顾清落道:“清落,快退后!退远些!”

顾清落闻言,知道定是有所变化,连忙退后几步。

云明也慢慢退后,眼神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壁画。口中喃喃道:“果然有古怪!这壁上的人物竟然变成那天跟随进来的平民!”

云明在壁上看的的人物居然是那天所跟进来在半路中就消失了的平民凡人!在壁画上表情各异,有喜有悲。但无疑都己经死了,被莫名的东西所刻画在墙壁之上。本来壁上的飞仙走禽之图也换成众人熙熙攘攘挤在走道上的图。

云明全身也绷紧起来,元力波动着。

突然,云明眼瞳一缩,露出不可置信的眼光。在他的目光处,那些壁画竟然在走!在走出来!

恐怖!

在这片幽静的区域中变得更加恐怖起来!

画面上五彩斑斓的色彩游移着,整片墙壁上的人物的身躯也渐渐模糊,最终不能再辨别出什么。

交杂在一起的色彩也慢慢惨透墙壁,就像下雨天,墙壁上渗出水来。

云明整颗心狂猛的撞击着胸膛,脸色也涨得通红。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会二话不说的逃!甚至可能边逃边喊妈妈的!

此时激动之下,说话也颤抖起来,他大声叫道:“太上老君观世音菩萨保护啊!我若不死他日定为你们塑金身持……”

色彩越渗起多,云明的小心脏终于忍受不了了。

身子跳了起来,发出震天而出的嚎叫,却分明带着哭腔:“鬼啊!鬼啊啊啊!快逃啊啊啊!”就如脱笼野兔,拉着不知其然的顾清落便往前跑。

连忙中顾清落急道:“云明怎么了?”

“靠靠靠,别问了!快跑!有鬼啊啊啊!”

云明此举,无疑掉尽了修道者的脸!

从来没有一个金丹四重天的修道者会像他一样被一幅鬼壁画吓得像狗一样的乱跑的。

不过还算正常了,毕竟云明修道不长,心态还停留在凡人的状态上。

拉着顾清落就像野狗般乱窜,突然,整个人急急停住,拉着顾清落便往回跑,口中接连暴出粗口:“我草啊啊啊!这里也有……”

终于,窜到一条梯道上,却猛的停住了。

双脚不停的打着颤抖,牙齿颤抖上下打磨,道:“各……各位大哥大爷……能不能…能不能让路啊……”

顾清落也呆住了,身子不停颤抖着,被云明拉着的手反握紧了云明,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害怕惊恐。

云明脑子一片眩晕,差点昏了过去,好在还能勉强站住。

眼前有着二十多个眼中空洞,嘴上却露出獠牙,身子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围着,而身后也有十多个这样的人蠢蠢欲动,双眼空洞望着两人,手上指甲却发长发黑,一嘴獠牙还滴着一些黄色液体。

见到此状,云明也暗暗叫苦,这……这算是僵尸吗?难道不知道他最怕这种东西吗?

顾清落满头冷汗,抓紧云明的手也一片汗湿。

终于,让两人心脏更剧烈的是,眼前的僵尸跳了起来,发起了攻击。

“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啊!”云明抓狂的拉着顾清落跳开几步,躲过几个僵尸的攻击。

第三十六章 放荡不羁

三十多个僵尸撩着云明两人跑,赶得两人狼狈不堪。

顾清落俏脸涨红,满头大汗,从背后拉紧了云明的手,边跑边道:“云明,云明!你不是修道者吗?快打他们啊!”

云明拉扯着顾清落急刹了一段路程,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是修道者啊!”顿了顿,突然有些哭腔的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又打不过。别说了,快逃吧!”说着,扯着顾清落就往前窜去,而三十多个僵尸在后面追着跳着。

顾清落腿脚发软,跑了几步后实在受不了,香汗淋漓道:“不……不行了,跑不动了……而且,你没发现吗?我们一直在这大殿上转圈啊!”

云明身子一滞,看了看周围,自己不知怎么跑的,跑着跑着,又跑到那个水池边,而一群僵尸又团团把他们围住了。

顾清落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云明,这下怎么办?”

云明狠咬着牙,双眼怒睁,对视一大群僵尸,看到一大群僵尸眼睛凸出,嘴巴流脓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一阵发慌。

但还是咬紧了牙根,气势汹汹的道:“好啊!你们既然敢追着老子跑那就来吧,我要让你们看看,我不是好欺负的!”

说着,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雄模样。结果,一只僵尸仰天呴哮了一声,似乎为了表达心中的不满。然后云明就差点跪了,拉着顾清落双腿发软。

顾清落先是表示不满,紧接着,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眼光。指着云明某个地方,道:“你……你……你尿了……”

天可明鉴!云明真不是害怕,只是喝太多水了而他本人又是放荡不羁,所以……

云明大概是沉默了几秒,发呆似的看着湿嗒嗒的档下。然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鬼嚎声:“啊啊啊啊啊!”然后极其仇视的杀气腾腾望向众僵尸:“我要杀了你们啊!”突然间开启了暴走模式,发狂似的冲向了众僵尸。在这瞬间,仿佛忘了对面是一群僵尸,而刚才也被赶得像狗一样的跑。

云明伟岸的身影在顾清落眼前己经轰然倒塌了,再也没有那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而发狂后的云明简直比僵尸还可怕,白皙而透发着幽黑的元力从拳头冒出,一拳打去,一个僵尸便倒飞而出,趴倒在地上后便再也起不来。

这个时候,云明才感到多么的后悔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玛的,这么弱的僵尸也逼着老子逃了大半天,还……还让老子破了十几年没偷尿的记录……

想到这点,云明真是恼羞成怒,怒火中烧啊!

身上白色元力更加的汹涌,一拳一脚,散发着骇人的攻击力。

几脚之后,便有十多个僵尸被打趴在地上,不过云明后背也因此多了几道长长的指甲撕裂血痕。其实这些僵尸本来就是凡人所变,即使因为墓穴中一些原因导致变异,实力上也没变得多历害。

顾清落早站在一边一脸无语的扶着额,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吓尿了才肯打人吗?

几分钟后,云明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在他面前,三十多具僵尸不成人样倒趴在眼前,一动不动的。

云明身上也因为第一次跟僵尸打而多了几道血痕。在未修道前,他也经常与一些同龄孩子打架,但那也是孩子间的互捏而已。前几天也和一个铠甲人打过,但也只是一个。而现在与三十多个僵尸打了一场,方才感到什么叫凶残!

虽然三十多个僵尸就是死物按一定动作来运动,可对云明来说还是一场挑战。可以说,如果云明再去和同龄孩子打,可以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了,如果那样做,以潜渊四重天的修为去欺负几个小孩子明显的掉尽了修道者的脸面。

云明往地上重重唾了一口,哼哼两声,看着顾清落在走了,尴尬的摸摸头,看了看某个地方,还好,可能空气颇为干燥,又可能自己是水元素之躯,吸收了尿中水份,也渐渐干了。

顾清落抬着头不去看云明,递去一块布,故作无知道:“拿去擦擦汗吧……”然后转身走远几步,不去回头。

云明尴尬的轻咳两声,小脸也因此涨红了。

一会儿后,云明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高声道:“走了。”然后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向前面的梯道走去。只是云明不知道,他的耳根都红透了。

顾清落看也没去看地上的尸体,跟着云明向前走去。

来到一个黑漆漆的过道,似乎有着几阶楼梯。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下去看看!在这边也无济于事,与其担惊受怕的等着什么恐怖事件发生,不如主动的去闯一闯。

最终,云明开路去下,而顾清落紧跟其后。

在云明两人下了梯道后,他们不知,那三十多具僵尸却在融化,最后化作一滩污水渗入地下。

向下走过五六阶楼梯后,便来到一条幽暗的过道,过道尽头不知通向着什么。

顾清落看了云明一眼,点了点头道:“我会注意着点的!”

云明也点了点头,护在顾清落身前缓缓向前走去。

在幽暗的过道中目不视光,两人手拉手,凭着感觉向前走去,可还是感受到彼此手心的汗水。好在过道不长,也没发生什么恐怖的东西,很快就走完了。

当看向梯道后面的世界时,云明就差点把小心脏吓出来,就是缓了缓神后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而顾清落就更加不堪了,直接高分贝的声音吼了出去。

场上剩下发呆了的云明和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面前的一幕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即使见过大场面的人见到眼前一幕也未免有种转身就走的感觉。

眼前又是一个空阔的大殿,只是比之前所见过的两殿更让人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空阔的大殿上,四面依旧刻画着一些壁画。只是在大殿前却吊满了各种各样的尸体!

一具具宛如吊死鬼般的尸体便密密麻麻的垂吊在前面。穿着各式各样的衣着,而无疑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缺少了眼睛,耳朵和舌头!

周围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道,直让人作呕。

眼前一幕无疑惊吓着两人,顾清落还好一些,只是尖叫了一阵便平息下来,只是低垂着头不敢去看那些尸体,而云明却直接吓呆了,身体晃了一晃,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稳了稳身体,定了定神。方才平息了心中恐慌,只是仍是坐立不安。

两人不安的对视了一阵,在各自的眼神暗示下,互相打了打气,勉强望上看去。

饶是如此,却依然惶恐不安。云明头皮发麻的拉着顾清落小心翼翼的绕开了一堆腐臭的尸体。贴着原来感到十分恐怖的墙壁向前走去。

突然,顾清落幽幽的道:“云明……这些尸体会不会活过来?”

云明本来己经控制自己不去乱想了,被她这样一说,心脏猛烈的撞击了一下,身上鸡毛疙瘩炸了起来。有些抖擞的道:“应……应该不会吧……”

顾清落回头小望了下,拉紧了云明的手,小声道:“可是……可是为什么……好像……他们在看我们……”

喳……

云明身子炸起一阵鸡毛疙瘩,浑身发毛。赶紧加快了脚步,边走边道:“别说了……快走吧……”

顾清落紧紧随后,不再敢多说。即使老是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看他们。

走过一条纹龙大柱时,顾清落眼尖,看到了上面铭刻的字样。

突然紧抿着嘴,竟然加快了脚步,甚至是拉着云明直往前窜。

“怎么了?”云明不解。

顾清落咬咬银牙,道:“上面写着,汉高太后于九十天元年归仙而去,治下万民皆为所随……”

“什么意思?”云明道。

顾清落回头望了望,道:“就是汉高后于九十天元年时死了,竟然让万位平民也为之殉葬。虽然柱上刻写有所差异,美化了许多,也不一定是万民,但看这殿上悬挂尸体,也足矣见当时殉葬的惨状。一朝帝后死亡,却让平民百姓来殉葬,这也能算是为政好吗?”

云明突然打了个冷战,道:“你是说……这些人都是殉葬的平民?”

顾清落点了点头,道:“应该如此。”

云明突然感到一阵悲凉从心头蔓延而出,这些人……这么多人……居然只是殉葬者……更何况这只是一座殿……后面说不得还有……

顾清落贴紧了脚步,叹了口气道:“也许这正是他们的悲哀之处吧!或许,因此他们的哀魂才不至于消散,一直存留在这殿上吧!”

或许,他们真的在看我们吧……只是想诉说他们的不满与悲哀吧!

云明转过身去,看着这吊着的上千具风干了的尸体,一具具被割下了耳朵,看空洞的眼孔便知道也挖去了眼睛,而张大如黑窟窿的嘴分明显示出也被割去了舌头。

挂在那儿,一阵阴风括过,上千具尸体便都晃动起来,上吊着绳索发出吚呀吚呀的哀叫声。云明本来的害怕恐惧却是少了许多,对汉高后的厌恶增多了。

“走吧!一群可怜人而已!”云明摇了摇头,对顾清落道。

顾清落回望几眼,在心中默默哀悼了几声,转身就走。

云明避开尸体,走过长长过道,在正殿中央却看到几个被弄翻了个香炉。不过也没去理踩,径直向前走去。

通过面前一条过道,便通往下一个殿口,这难道……早己设定好的吗?

第三十七章 方天画戟

走入另一个大殿时,突然刮起的元力匹练如刀似的割了下来。

云明一惊,拉着顾清落从一旁闪过去,那如刀剑的元力匹练正正的切过去,轰在对面墙壁上。

轰隆隆……

整片墙壁被击中后从中间破开一个巨大的窟窿,倒塌的墙壁沙石扫起一阵烟沙。

云明拖着顾清落狼狈的趴在一旁,身上也盖满了烟沙泥土。

“咳咳咳……”云明不小心倒吸了一口沙士,肺里一阵发痒,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顾清落也扫了扫身上烟沙,勉强扶起了云明。

“安卓,你非要跟我抢这把方天画戟吗?难道我们兄弟的情宜就到此为止了?”一个带着悲伤的声音道。

从一处传来一个狠厉的声音道:“石元开,你当老大已经这么多年了,什么好处都是你先拿走,有什么法宝法器都是你先挑选,就是看上了女人也是你先享用。你这样的老大有什么资格来指挥我们?啊?你用的武器是刀,手上也有了虎魄刃这样的中等武器,我们还在用低等武器,现在看到这把方天画戟,明显你是用不了的,更适合我来使用。你却因为是上等武器而想占为己有,你说,你这样的老大有个屁用?”

另一个声音明显有些挂不住了,有些恼怒的道:“李为,你呢?你也要背叛我不成?”

从一旁一个声音冷哼一声,道:“老大,我和安卓己经跟着你十七年了,结果呢?从十七年前你让我们跟着你,那时候我们二十三个弟兄,说好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但在这十七年内,兄弟们死的死走的走,你自己却高高在上,享尽了荣华富贵金钱美女。我们现在所用的功法法宝却都是最低等的。现在你说我们背叛了你?呵呵,如果不是你先待我们如奴隶,我们何至于背叛你……”

“别说了!好,既然你们自以为脱离了我就能活下去,那就去吧!不过,今天我要清理门户,受死吧!”先前那声音凶狠的道。

“哈哈!露出真面目了吧!李为,我们一起杀了他,他身上法宝功法不少,杀了他后分了功法,以后日子一片逍遥!”

“嗯!杀!”

云明拉着顾清落站了起来,回望去,这又是一座空阔的大殿,大殿上一幅幅壁画呈现眼前,几根雕龙画凤的大柱又是刻满了文字。而殿上打翻了几个香炉,殿上一个巨大的铁架子,似乎原来放置着什么东西。

本来每座大殿都是金碧辉煌,气势宏伟,即使吊着上千具尸体的大殿也是装饰得如画靓丽。可现在这大殿上却是满目疮痍,几乎要成为一片废墟。

原因便是殿上三个金丹七八重天的修道者迸发的元力。

场上一个身穿蓝衣,满脸褶子的中年男子手持着一把弯月似的刀迸发出白色元力,后背却背着一把轩长金色的方天画戟。其对面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手上一柄铁枪来来往往,迸发褐黄色的元力,攻向那名蓝衣中年。旁边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双手握着一把长斧,大开大合中透着红色元力。

持斧的青衣男子,持枪的黑衣男子合力攻向持刀的蓝衣男子。三者所迸发的元力匹练一阵阵的催毁着周围宫殿上的物品。

三人打斗得激烈,显然没有发现进来的云明两人。

蓝衣男子一边打一边哈哈笑道:“安卓,李为,跟了我石元开这么多年,难道还是打不过我吗?当下属的永远也别反抗首领,因为他们永远不知道首领是怎么当上的!”

持抢的男子冷笑两声,呸了一口道:“石元开,说的话跟放屁似的。如果不是十多年来你给我们的压制,我早就突破金丹八重天了,你这种妒忌别人比你强大的狗屁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们?”

石元开一脸狰狞,喝道:“安卓!受死吧!虎王归林!”手上弯刀横扫而去,白色元力激荡而上。

安卓满脸冷笑,铁枪直刺过去,道:“看看你的虎王归林历害还是我的破千军历害!破千军!破尽千军!”铁枪直刺而去,褐黄色的元力咆哮起来。

一边持斧的男子咬紧了牙,喝道:“泰山磨斧!劈!”长斧举起,带着红色元力劈去。

三轮元力激发在一起,冲撞起来,推出的元力匹练又催毁着空间。

云明见状,心里一动。拉着顾清落往一边躲去。

躲在一旁,推起那个大铁架挡住。顾清落问道:“云明,干嘛躲起来?”

云明嘿嘿一笑,道:“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刚才被那三人波及了,差点就伤到了。按照云明的性格怎么不能讨点利息?而且据他们三人的对话,显然为了争夺什么法宝而内斗起来。因为几件法宝就拼成这样,想来也不怎么团结。这样的好机会怎么能不坐收渔翁之利呢?反正进来墓穴争夺法宝功法也不会是什么好人,等他们两败俱伤后捞点好处也不会有什么心里压力。更让云明打定主意的是,有功法辅助下显然比缺少功法的更有优势。

如果能得到什么功法,也不用多好,接下来的路就容易很多了。

持斧的一斧砸去,持刀男子似乎力竭,接了一斧后步法开始凌乱起来。持枪男子抓住一处破绽,一枪刺去。

持刀男子一惊,身子一偏,躲过一枪,但仍然被磨擦而过。刷的一下从肚子处割开一条血痕。

持斧男子大喜,搬着长斧一跃而起,往下一劈。

持刀男子应付不便,珰的一声,火花四迸。

持枪男子安卓哈哈大笑,道:“石元开,受死吧!”

持斧的男子也狂喜起来,长斧纵横劈去。

突然,石元开冷笑一声,道:“你们跟了我十多年还是记不清我的性格啊!既然如此,那就死吧!”弯刀一挑,迸发激烈的元力。

噗噗……

安卓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处,瞪圆了眼睛盯着石元开,想说话,口中却冒出大量鲜血。

眼睛睁得大大的倒在血泊中。

石元开抽出弯刀,冷笑着看着持斧的李为,道:“真以为我还是金丹八重天吗?早在三个月前我就突破金丹八重天,达到九重天境界了。”说着,快步走去,弯刀抬起。

李为满脸震惊,转身就想跑。开玩笑,两个金丹七重天的能打得过一个金丹九重天的吗?

“哼哼!来不及了!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石元力冷笑,弯刀一拨,一划。

地上又倒伏一具尸体于血泊之中……

石元开从两人身上搜寻一下,捡起两本小册,放进衣裳中。然后站了起来,转身对着大铁架,高声道:“阁下还想躲吗?”

……

云明脸上变色,暗叹了口气,看来这鱼翁做来失败了,拉起顾清落便要逃跑。

就要云明想站起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声。

石元开眉毛一皱,眼睛眯眯的看着远处一个地方。

突然,石元开身子一颤,手上弯刀握紧,另一只手也握紧了背后的方天画戟。

嘭!

一声巨响,一阵烟沙弥漫。

紧接着,一声响彻的吼叫声震开来……

“嗷……”

石元开手上弯刀顿时劈出,白色元力也狂卷而出。

一具高大魁梧的人形物体突然从远处崩出,带着腥味和腐臭味狂卷而来。

石元开毫无忌惮,手上弯刀劈上。爆发的光芒直接割开空间,闪辉而出。

一边的云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吓住了,定睛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副僵尸,只是与先前所看到的有所不同。眼前这具僵尸显然更加历害,身着破烂的红色大衣,身高两米之上,看起来魁梧无比。一口暴露而出的尖利黑牙*裸的散发出恐怖的气息,一双眼睛突出来,看似己经腐烂。脸上皮肤也有些脱皮,黄腊色的脸皮十分骇人。

顾清落初一看见,不免也被吓了一跳,只是这两天所看见过的恐怖东西也有不少了,缓一缓后恐惧也消淡了许多。

此时场上一人一尸己经打得激烈无比,石元开弯刀如月,白色的元力十分犀利,每次打去,皆命中其位。

而红僵被打中后却只是缓了缓身体,毫无惧痛之意,然后动作更加狂暴。

石元开越打越暴躁,眼前这东西身体僵硬无比,仿似有金刚不坏之体。而又是不怕痛,一剑刺中,也只是阻碍了一下动作。而僵尸一掌拍来,即使挡住后胸口也是一闷,可见红僵力道之大!

虽然红僵没有使出什么功法,但凭着一身怪力和金刚不坏的身体硬是把石元开压着打。完全是红僵占了上风!

几剑过后,石元开身中一掌,忍不住一口鲜血似箭的喷出,神色也萎靡下来。

云明见状,心里大喝不好!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石元开若是死了,红僵找的下一个人就是自己。且看红僵身上多处受伤,血腥味浓重,便知道先前已跟多人对上。

至于石元开是不是装的,此时也无暇顾及了。

云明对着顾清落道:“你先待在这,别出来。我得去帮他。”

顾清落也不是笨人,看着云明的眼睛,点了点头。

“嘭”

红僵带起腥风一片,双手插去。石元开咬咬牙,弯刀向前扔去。微一转身,背上方天画戟便拿到手中,随后径直劈去。

红僵直直让弯刀劈中,可仍然只是缓缓身形,拍掉弯刀便猛冲而上。迎着石元开的方天画戟。

石元开不擅使用方天画戟,只是利用其霸道和锋利直冲猛撞,硬对硬的砸上红僵。

“嘭”一声,红僵被方天画戟砸上后居然退后几步,身上一大块皮肉也被砸开,露出黑黄色的肉来。

“嗷”红僵仰天怒吼一声,径直跳上,一掌拍去。

石元开往地上唾了一口血痰,把方天画戟抬起劈下。

第三十八章 鱼翁之利

火花迸发,溅射而出。

石元开擦了擦嘴角鲜血,手上方天画戟握紧。

红僵悍不惧死的狂奔而上,一口发黑的利牙滴着黄色黏液。

石元开迎面而上,方天画戟横劈而出。

嘭!一声巨响,石元开果然不擅使方天画戟,挥舞起来一味的狂暴猛烈,却不如使弯刀时的灵动。只是这把方天画戟在攻击上远过于弯刀,因此对红僵的伤害也不是全无的。

只是石元开始终打不过,硬拼了几个回合后又吐了一口鲜血,狰狞道:“后面藏着的人,如果再不相助,我死了你也不好过!”

云明早就知道,迟迟不出去就是为了让红僵多拖去石元开力量。此时见机,纵身冲出,白色元力迸发溅射出来,在地上捡起刚才那人的大斧,劈向红僵。

石元开一喜,持着方天画戟也迎着红僵而上。

云明握紧斧头,狂劈滥刺,完全没有功法可言,只是仗着金丹修为来拖着红僵。

因为多了一人的缘故,红僵不再像刚才那般占了上风,隐隐的,两人压着红僵狂揍。

两人都不会使用手中兵器,一味的狂劈之下,两人面面相觑,我靠!差点就劈到我了!

本来云明就不会武功,就是修道也是莫名其妙的突破到金丹,哪里会使斧?

撑过几回合后,咔嚓一声,整把巨斧从中间断开,云明大骂一声晦气,转身就跑,而红僵也在后面直追。

石元开一愣,你玛啊!这么烂!还是金丹修为?怎么看样子还比不过炼气的?手上却是不慢,方天画戟直劈红僵。

云明狼狈的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见红僵劈来,急忙中手在地下一捞,挡住胸前。

“嘭”的一声,火花四迸!云明被一股推力直震,胸口一闷,喉咙甜甜,一口鲜血就喷射出来。

抬头看去,红僵却被后面上来的石元开劈中后背,似乎受了重伤,发狂似的扑向石元开。云明手上握了握,原来是一柄长枪。

举着长枪就向红僵刺去,红僵正对上石元开,不防之下,又是一个踉跄,“嗷”的一声,转身反扑向云明。云明一惊,长枪差点掉下。急忙劈向红僵,咔嚓一声,长枪的枪头直接被红僵劈飞,而石元开方天画戟又扫向红僵。

两人初次配合下竟十分默契,围殴着没多少智商的红僵得心应手,只是石元开心头大骂:太浪费了!太浪费了!两把武器虽然属于低等武器,但也可以卖不少钱啊!居然就这么打烂了?如果不是看对方元力雄厚,确实是金丹修为,石元开八成会认为,这是一个修为只有炼气的修道者。

云明发呆似的看了看手上,喃喃自语:“又断了?真不耐用!”

见红僵又和石元开打上,往地上搜寻过去。突然眼睛一亮!在几米外的地上躺着一把明晃晃的弯刀!看起来属于上等货那种!

跑过几步,捡在手中,对着空气横劈几把。

石元开在一边已经抓狂!天啊!千万别把他的弯刀弄坏啊!

只是,在石元开冒出这个念头后,眼睛就瞪圆了。

云明玩着玩着,手上弯刀不小心脱手而出。刷的一下,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嘭!”石元开满眼是泪的看着胸前弯刀,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竟然死在这种情况之下,口中直喷鲜血,倒在血泊之中。

云明呆呆的看着前方,嘴角有些抽搐的道:“你……你没事吧?站……站起来啊……”

红僵也呆住了,两人刚才还把自己打得尽落下风,怎么一下子,另一个就把另另一个杀了呢?

不过做为智商为负的动物,红僵马上反应过来,径直的扑向云明。

云明眼中朦胧一片,终于叫吼道:“你妈的别来啊!地上的是你同类,找地上的去啊!”转身就跑,速度不慢。

在另一边旁观的顾清落彻底无语了,实在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云明气喘如牛,跑得眼睛昏花,见红僵扑来,手上又是一捞,感觉一沉,原来是那把方天画戟,抬起那把方天画戟一格。

“嘭”的一声,云明直向后摔去,撞上雕龙画凤的大柱。

红僵缓了缓,继续扑来。云明眼见红僵扑来,大惊失色,硬抬起方天画戟就要劈去,结果抬得太高,气力又竭,竟向后摔去。方天画戟直接撞上大柱,而红僵虽然身上已经露出白花花的骨头,但仍挟带腥风扑上。

云明摔倒在地后,见红僵扑来,狂惊之下,带爬带跑的站起来,转身欲逃。

而红僵己经扑至!突然,吚呀吚呀几声,然后轰隆隆一片震耳欲聋。

嘭!

云明跑了几步后突然感到红僵似乎没追来,转头一看,不免有些呆住。

那红僵竟被殿上一根倒塌的大柱死死压住!在地上挣扎几下后就不动了,貌似己经死了。

云明声音嘶哑,脑子转不过来,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边的顾清落旁观一遍后,无语扶额,已经打定主意,以后云明干架,有多远跑多远!

这云明先是莫名其妙的干掉了队友,然后举起方天画戟却因为太重而摔倒。可这样摔倒却直中好处,方天画戟直接砸中大柱,倒塌的大柱砸死了扑上来的红僵……

云明坐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突然,从天上掉落什么东西正好砸中他的脑袋。

眼睛一花,直直昏倒了过去。

……

当清醒时,就见到顾清落坐在身边。

云明坐了起来,摇摇头,道:“怎么回事?”

顾清落转身看着云明,看得云明一阵发毛,问道:“怎么了?这样子看我?”

顾清落幽幽叹了口气,道:“你真是好运!”说着,从背后拿了一个东西扔给了云明。

云明接住,拿起一看,轻咦一声,道:“从那些死人身上拿的?你怎么变大胆了?”

顾清落眼中多了莫名的味道,道:“不是,我没动那些……那些人……”

云明道:“那这本功法怎么有的?”说着,摇摇手上青皮小册。

顾清落道:“从梁上掉下的……”

云明道:“什么意思?”

顾清落抬起头,道:“不知什么原因,在大柱上藏着那本功法,而你误打误撞中轰塌了大柱,那本功法就掉了下来……”

云明哈哈一笑,道:“天运使然!”

看了眼地上己经动也不动的红僵,胸前背后多处白骨显露,想来就是没有大柱倒塌,正中的砸到红僵,也活不长了。

云明不再去看红僵,走向石元开他们,大着胆子在石元开身上搜寻了一下,手上掏出几样东西,看了一眼,心中大喜。

竟然是两本功法和一瓶丹药!云明翻着看仔细,一本叫作“虎吼功”,一本叫“开山功”,看名字颇为土,不过云明也不管这些,直接塞入衣裳中。看了看那瓶丹药,大约十几颗小指头大的红色丹药,瓶身写着:“复元丹”,应该是恢复元力这一类的丹药,也不管多少,直接塞入衣裳中。

想了想,拿起刚才顾清落给的小册,翻开页面一看,上面写着几个金色小字:“回海撩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功法,一股脑的塞进衣裳中。

有了利益的鼓动之下,也走向另外两人,从他们身上大搜特搜。

两瓶黄色丹药,大约也有十多颗左右,也写着回元丹,只是多了个“次”字。两本黄皮小册,又是两部功法,一部“破千军枪法”,一部“泰山磨斧”。

“嘿嘿!”云明笑笑,一起塞进衣裳中。前几天还在为没有功法发愁,今天就拿到了五部功法,虽然不知优劣,但有胜于无。

看着手上另一样东西,云明不由得舔舔嘴唇。几十块干粮,都是一些草饼。如果在平时几十块草饼自然是最下等的,但对于饿了几天且刚刚大战一场的云明显然是最好的。

捡起一块擦了擦,放到嘴里咬着。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但云明却吃得津津有味。

走向顾清落,看她已经好受许多了,拿过去两块草饼,道:“吃吧!”

顾清落看着云明,默默接过草饼,轻轻咬着吃着。

云明看着那把插在石元开胸口上的弯刀,一阵发毛,却不敢走去拔出。捡起沉重的方天画戟,看了看,这把方天画戟长约一丈二,轩长显黑色,刃却是金色的,看上去十分的威武。抬了抬,相当的重,起码也有六十多斤,好在云明已是金丹修为了,勉强能比划几下。

第三十九章 飞来横祸

两人坐在地上,各自拿着两块草饼咔嚓咔嚓的咬着。

云明擦拭一下嘴角饼末,站了起来,仰着头看着大殿上,举出方天画戟插在地上。

顾清落问道:“你想干什么?”

云明嘿嘿一笑,道:“我要把另外几根大柱也砸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好宝贝!”

顾清落无语,沉默的看着云明。

云明仰仰头,道:“怎么了?不可以吗?”

顾清落幽幽抬起手指,指了指殿上其它七根大柱,道:“你都要砸了吗?”

云明看看大殿上,本来两边各竖着八根大柱,此时只剩七根。他点点头,道:“对啊!说不定上面也有什么好东西呢!”

顾清落颇为奇怪的看着云明,指了指头顶,道:“你砸烂了柱子我们怎么办?”

云明奇道:“什么怎么办?”

顾清落幽怨的看了云明一眼,指着头顶,己经很无语的道:“你砸了支撑大殿的柱子,上面不会塌下来吗?”

云明:“……”

思索了一阵,最后,云明只能放弃在其它柱上找宝贝的想法了。

……

坐了一会,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争斗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喧闹声不停的传来,云明与顾清落对视一眼,站了起来。云明道:“我去看看。”

顾清落道:“我也去!”

云明看着顾清落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云明背着方天画戟走在前面,顾清落跟着在后面。

走过这座大殿,来到一条走廊,周围满是血腥味,遍地残肢断手,红白之物到处都是。

初一见到,两人不免一阵恶心,肚子一片翻滚。强行忍住恶心,不去看地上,走过走廊。

顾清落拉着云明的手一阵颤抖,不小心踩过一块血肉,嗤的一声,血水迸出。顾清落吓得惊叫一声,急忙拉着云明快步向前走去。

走尽走廊,云明思索一下,道:“清落,要不你先躲在这儿,里面这么吵,说不得有什么危险。只是这里也不见安全……”

顾清落摇摇头,道:“没事,我跟着你。”

云明握着方天画戟的手紧了紧,径步向入另一座大殿。

进入喧闹的大殿时,有了先前的事件,云明小心了不少,走入时全身元力提动,以防被误伤。

大殿上六根蟠龙柱鹤立于眼前,殿上三口明晃的宝镜立在三方,于前又放置着三台盛放东西的架台。

大殿空阔无比,远比之前所见。

两面画壁色彩缤纷,画上仙女仙禽,仙气氲氳。两旁又竖立着两架灯台,灯台中明亮一片,却是由发光的明珠托起。

此时殿上混乱一片,处处争斗。血水迸溅,残肢断体。杂乱的各种武器金银珠宝死人夹杂着。

几处地方争斗的正狠,刀光剑影,元力四溅,呼喊怒喝声一片不绝。

云明拉住顾清落,抬起两米长的方天画戟,轰走了几个不知好歹向云明两人发起攻击的修道者。

顾清落道:“云明,这又是怎么了?又打起来了?”

云明眉毛一竖,道:“应该又是争夺什么宝物吧!这群人,一遇见好东西就打了起来,先前见到那棺材也是如此,现在八成在争夺一些好东西,咱们不管它,继续当渔翁吧!嘿嘿!”

顾清落点了点头。

两人看上殿中,分为五六方势力争夺着三个发着牛奶色白光的光团。其中,一个光团被一派势力所夺,正受着两方势力的围攻。而另外两个光团,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另一个却在天上急速的翻飞着,后面又有几方势力在追着。

云明方天画戟开路,带着顾清落站到一边阴暗处,避免了不必要的战斗。

殿上争夺到最后,终于,一个光团又落在一个门派手中,却是张天行的门派,另一个光团还在翻飞着,眼见着己经两个光团落入人手,其他的修道者疯狂了,拼命的去争夺那个光团。

张天行冷笑一声,自从前几天小鬼作祟,大殿倒塌,所有人掉落在地下,却发现下面有着巨大的空间,相连接着十八座大殿,每座大殿都置放着物品,五六座大殿吊着上千具殉葬者,几间放着武器,几间放置丹药的丹房,几间放着功法,虽然许多属于下品之列,但还是得到了不少好处,甚至得到了三四部中等功法和一颗上等宝珠。握着手山牛奶色的光团,元力催发,便破解了守护的力量。仔细一看,一把三寸长的匕首就握在手心,拔开一看,匕首名为“断水”,上等武器。

张天行挥舞了几下,见匕首竟带着嗤嗤声,仔细探查一下,脸上露出喜色。这把匕首本身就达到上等武器之列,上面却加持着雷咒,使用起来带着雷霆的力量,即使在上等武器之列,也属于上上法宝了。

凡尘界中,功法武器丹药等,并没有明确的分出等级,只用上中下等来划分。至于上等武器之上的,也是有的。只是到了那种阶级己经无法分出等级了。而上等武器在筑基阶级手上也属于相当重要的法宝。

万丈人于另一边也握着一团白光,催发元力破解了屏障之后,一看,却是一颗丹药和一条纸条,万丈人握着丹药,打开纸条一看。脸上也露出满意的喜色。

狮虎丹,上等丹药,服下后临时增加三成修为。只对筑基阶级有效!

这种丹药对于筑基阶级来讲也是上上之宝,也不怪万丈人的喜意。

两人对视一眼后,皆把贪婪的眼光对向另一个光团。

“嘭”“嘭”“嘭”

两人手上元力溅射出,打翻了面前几个修道者,冲向那一个光团。

本来殿上所剩修道者己经很少了,张天行万丈人各剩下七八十个门人,尉迟南,腾山老怪已死,手上门人也被围攻,现在也仅剩十余人,至于零散的修道者几乎没看见。

万丈人对视张天行,怒喝道:“你要争?”

张天行桀桀笑道:“我们本为盟友,何必为了最后一个光团而争个你死我活呢!这样吧,我以两种中等功法给你,这个光团归我。如何?”

万丈人冷哼一声,以两种中等功法来换倒也公平,只是公平也要建立在实力之上,有了狮虎丹就在不一样了。本来两人修为相当,而自己有了狮虎丹,提升了修为后未必杀不了张天行,杀了张天行后虽然损失了一颗狮虎丹,但却能拿到另外两个光团,只是不知张天行拿到的是何物,这让万丈人有些迟疑。

张天行看万丈人脸色便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冷笑一声,看着他道:“万丈人,你要撕毁了结盟的契约吗?”说着,手上匕首轻轻拿出,拔开。露出白亮的剑刃和嗤嗤作向的雷电。

万丈人眼色一凝,迟疑一下,道:“算了!给我两本中等功法,这光团给你!”

张天行笑着把匕首收了,道:“这样不就行了。给你。”说着,手上伸进衣裳中,拿出两卷小册。

就在此时,尉迟南手下仅剩的几个门人见状,竟拼命的扑向张天行,发出绝招。

张天行不防之下措手不及,闪过身子,手上血色笼罩,几掌拍去,正中那几个偷袭之人,嘴上冷笑,道:“几个废物!找死不成!”几招划过,便干掉了几个偷袭者。

但预料不及的是万丈人见机,手上一拍,夺向光团。

张天行大怒,道:“万丈人!你不守信用!”

万丈人手上就要夺到光团,嘴上笑道:“什么不讲信用,还没交换呢!这光团是我的了!”

张天行拔出匕首,元力波动,刺向万丈人。

万丈人眼色一紧,咬着牙手上一抓,一掌向后拍去。

就在此时,那光团却突然加快了速度冲出去,划过一道白光,一瞬间不知落在哪里。

而万丈人与张天行也对撞起来。

“嘭”一阵烟飞,两人同时退后,对视一眼后,向光团冲出的地方掠去。

就在两人冲到光团掠下的地方时,万丈人却突然像遇见了鬼似的,神色大变,急速退后。缓了缓见张天行还冲上去,颇有些兴灾乐祸。

……

云明很无语,顾清落更无语,好好的躲在暗处,兴致勃勃欣赏着各处的争斗,连声叫好,就差点拿出爆米花来吃了。

可是天却不遂人愿,不想惹麻烦的,麻烦也会自动的找上门。

云明无语的看着手上光团,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站在这欣赏得好好的,见万丈人和张天行内斗起来还差点鼓起掌,可是,那个光团却飞着飞着,跟狗见了主人似的,硬生生的塞到云明手里,对此,云明真想呐喊,天啊!你要过来之前不能先隐藏行踪吗?非要暴露我们?无语问苍天,又得罪你了?

张天行追得好好的,突然见到万丈人不追了还以为他想通了,大为高兴的追上来。结果,却差点没摔死。

你妈的,汉高后还活着!

虽然张天行不知道云明杀了腾山老怪,万丈人也不会告诉他。可是他却认识那女人啊!

四个修为筑基阶级的对上汉高后还重伤了一个,现在自己一人对上汉高后不是死定了吗?

因此,两人齐齐站着,盯着云明顾清落。

因为两人的关注,其他的修道者也望过来。

然后云明就无语问苍天了。

等看到两人时,众修道者瞬间哄起来了。

不说此墓之主汉高后就在眼前,就是看到云明手上的方天画戟,也知道不凡,因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云明两人身上。

有贪婪,有恐惧,有虎视眈眈的。

云明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方天画戟,抬起光团道:“你们……要这个吗?要不,还给你们?”

此时众人在意的己经不是光团中的宝物了,而是对于顾清落的忌惮。

第四十章 形似姐妹

张天行盯着两人,道:“汉高后,你果然还活着。”匕首从手上拔出,泛着白光。

万丈人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两步,狮虎丹握在手心。他最忌惮的并不是汉高后,汉高后修为历害,十分强大,但也是看的见的,并不是无可击败。而他最忌惮的却是云明,在几天前,只是金丹修为,在被腾山老怪重创时,却以不知何物一招秒杀腾山老怪。

不过,这应该是使用了某种禁招,而且伤害极大,否则也不会在重伤之后才击杀腾山老怪。如能让张天行上前耗掉此人底牌,自己服下狮虎丹,并在所有修道者围攻下,定能击杀汉高后!

而汉高后在上次一战中,不可能不受伤!这样也给自己增添了胜算!

只有击杀那两人,再设计干掉张天行,那么这墓穴中所有的宝物将归自己所有!而自己所掌握的筹码就是张天行并不知道那少年有击杀腾山老怪的实力!还有了狮虎丹在手,也比得过一把上等武器。这计划可行!

想到墓穴中所见到的众多宝物,万丈人不由得砰砰心动。就是那少年手上的方天画戟也是一把上等武器。难保其他的修道者拿到了什么中等上等的法宝功法却私藏起来。

云明晃了晃白色光团,一脸希冀道:“我还给你们?我们只是过路的。”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盯着云明背后怯怯生生的顾清落

顾清落拉紧云明的手,小脸藏在云明背后。

张天行走上前一步,眉毛一竖,喝道:“汉高后,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活着,不过你既然出现了,就别再走了!”

众人在张天行走出后,明显壮了胆,虎视眈眈的拔出武器。

云明见状,心里大呼不妙,这些人要是一起围上来就相当不妙了,解释肯定是解释不通的,怎么办怎么办?忽然心中一动,冷笑道:“你们既然认为后面那人是汉高后,那么就应该知道汉高后的历害,你们还敢上来吗?我劝你们退步吧!”说着说着,胆气壮了起来,道:“你们这些人掘人坟墓,惊动墓主,还要联合造成杀戮,即使拿到宝物功法,仍不甘心。你们所谓的修道者,口口声声说修天道,可是你们的天道呢?掘人坟墓,夺人东西,杀害墓主人。这就是你们所修炼的天道?哼,你们要杀就来吧!我就要看看,你们这些人能活到何时!”说着,方天画戟一挥,谈笑风生。

众人明显一怔,很快恢复过来后越发的恼羞成怒。如果是一个筑基阶级的来说这句话理所当然,可是由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说出这番话却只有激怒他们,所有人都不以为然。就像名人说的要珍惜时间,会成为名言警句,可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说出来,顶多激励下自己。

要人所服从,也需要实力的。

张天天冷哼一声,道:“我不管你说什么,我只知道,以你一个金丹修为还阻不了我!给你三息时间,放下手中光团和方天画戟,马上滚!在这墓穴中死的人也不少了!”

云明手上猛然握紧了方天画戟,心头怒火雄雄燃烧,把光团放进衣袖中,抬头看去,盯着张天行,道:“那就试试吧。”

万丈人咧嘴一笑,干巴巴的脸皮堆满褶皱。打吧打吧!最好使出你的底牌!

张天行眼中一寒,匕首光芒晃动,道:“找死!汉高后,你还在装什么?以为潜藏在那女人体中我就不知道吗?看来你受了极大的伤啊!还能躲吗?”

云明一滞,道:“什么?”转头看向顾清落,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怯生生看着云明,道:“云明,我真的不是汉高后。”

云明看着顾清落,打消了疑虑。他并不是没有怀疑什么,只是看到顾清落后,怀疑却消失了。总而言之,云明并不相信顾清落会害他,还需要怀疑什么吗?

张天行见状,连连冷笑,道:“汉高后,你还真是藏够了吗?以当天我们四人联手,重伤你的同时也重伤了你所控制的这副躯体。如果没有你给她的恢复,又怎么能活到今天!哼哼!今日你注定逃不了死亡,也注定魂飞魄散!”说着,手上血光流转,道:“众门人听令,结阵!”说完,看向万丈人。

万丈人哼了一声,点了点头,挥挥枯枝似的手,道:“听令!准备围杀汉高后!”后面两派修道者齐齐站立,武器拔出,元力波动着。

云明看向顾清落,手上满是汗湿。而在顾清落的反应下,云明的手渐渐冷了下来。

顾清落突然抬起头,露出妖媚的笑容,道:“你们找本后找得真仔细啊!”说完,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变了,变得妖媚而寒冷起来。

云明手上握紧顾清落的手,眼光死死盯住顾清落,道:“清落!清落!你……醒醒!醒来啊!”

顾清落冷冷一笑,抛开了云明的手,身子向后几步,道:“这具尸体吗?哼哼,以后是我的了。”

云明脸上狰狞起来,双眼怒睁,吼道:“汉高后,马上离开清落的身体!”

汉高后冷笑,“凭什么?以你的金丹修为?”

云明再一次握紧了拳头,骨节咯咯作响,闭上了眼晴。

张天行笑了,向前走了两步,道:“终于肯出现了?”

万丈人也随之上前。

云明突然睁开了眼,把方天画戟插在地上,一手握紧着,死死盯着汉高后道:“汉高后,要怎么样你才肯离开清落的身体?”

汉高后媚笑道:“怎么?你很爱这个女孩吗?其实我也是很喜欢的,怎么能还给你呢?不过嘛,我也可以答应你,只要……”

“只要什么?”云明看着汉高后,脸上狰狞之色。

汉高后笑着,纤手指了指张天行,道:“只要你帮我杀了他!”

云明胸口略有起伏道:“你的承诺可信吗?”

汉高后气势突然一变,冲天凌霄。冷笑的一挥手,道:“本后为一代天后,万民臣服。岂会做背信弃义的小人。放心吧,这具躯体虽然吸引我,但也不是一定要拥有的!”

云明点了点头,眼中一眯,道:“好!如果你背信弃义,我云明发誓,此生必灭你。”说着,方天画戟横开,看向张天行。

汉高后媚笑,道:“好的好的,真是可爱的孩子。”转而看向万丈人,“那么,我们的帐也该算算了,我可记得,你重击了我三掌啊!”

张天行喝道:“呔!”纵身而上,手上匕首横刷过去。对象却不是云明而是顾清落。

云明横握方天画戟,斜劈过去,横扫着张天行。

张天行身子一闪,眼中暴射出寒光,冷冷道:“就凭你也想拦我?”

云明没有说话,直接一掌拍去,方天画戟也斜劈过去。

张天行拔出匕首,迎面而上,划过一道曲线。

另一边汉高后也动了,双掌横拍,击飞两个修道者。万丈人手持着一柄铁杖,拍向汉高后。

两人对碰着,两种不一样颜色的元力时时对撞,光芒四射。

周围修道者也轰然而上,围攻住顾清落。

顾清落眼眸柔和,微蹙之后,身子一跃,在人群中闪动着,每过一处地方,掌下一动,便有一个修道者倒伏在地上。万丈人勃然大怒,追着顾清落一杖杖劈下。

追斗一会,万丈人不由得脸露喜色,这汉高后重伤之下,实力大减。只能与自己抗衡一下,加上众多修道者已经心力不继。再看看张天行那边,那少年已经频频步入死境,毕竟金丹与筑基的差别太大了。此时,如果那少年再不使出底牌的话,那么很快将丧命在张天行手中!

只要等那少年使出那恐怖的底牌后,那么自己服下狮虎丹,一切就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想到成功处,万丈人脸上益加的兴备,拍向顾清落的掌力更加浓厚。

顾清落左避右躲之间,力量上渐渐减弱,再没有当时以一人之力对抗四个筑基阶级的风采。

一边的云明更加的凄惨,身上己经多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身体越慢慢的无力,脸色苍白下来。

再接着张天行一掌,刷的一下,身上多了道深深见骨的伤口,更泛着嗤嗤作响的黑光。

“嗤”云明痛得发昏,直欲趴倒,若不是水元力恢复上较强,再加上修为己经有了金丹修为,早就落败死亡了。只是久持之下,这也是避免不了的。

金丹期以正常来说根本无法击败筑基阶级的强者。可能汉高后会答应云明也是因为这点吧。

“噗”云明一口鲜血喷洒而出,终于硊倒在地,脸色苍白得跟白纸般的。

张天行冷哼一声,慢慢走近。

“噗…”顾清落退后几步,纤手擦去嘴角鲜血,看向万丈人。

万丈人哈哈长笑,带着众多修道者逼紧上来。

万丈人道:“汉高后,你的深海白寒棺呢?你只要拿出深海白寒棺,我答应你,放你一命!”

汉高后媚笑,站了起来。

万丈人继续道:“你想,你己经复活了,根本就用不着深海白寒棺,与其这样,不如交出深海白寒棺,换过一命。我想,沉睡了千年后你应该会更加的珍惜生命的吧?”

顾清落突然纤手笼着樱唇,嗤嗤笑道:“你在说那个吗?”一只纤手指向一方。

这个时候,顾清落指向那一方中,突然有个声音道:“万丈人,你在找本后吗?”

万丈人望去,顿时脸色剧变,露出惊骇之色,手指不停的颤抖着。“汉高后?!”

第四十一章 三生紫花

万丈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一个人影,身子不断颤抖着,指着那人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前方一个玉棺中站出一个美人,竟然与顾清落长得一模一样,一颦一笑,正是顾清落本人!

她莲步轻移,跟顾清落站立在一起。竟然无法让人分辨出谁真谁假,甚至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她轻笑道:“本后终于出来了。唉,睡得真久啊!”说着,伸了伸懒腰。

顾清落轻笑,纤手点了点玉棺出来的顾清落洁白的额头,道:“你啊你,我可是等了整整一千两百七十三年了。才等到你出来。”

玉棺中的顾清落躲闪了一下,柳眉微蹙,嘟嘟小嘴道:“唉别弄我啊!老点我额头会变笨的!”

顾清落咯咯媚笑,纤腰微动,道:“你还敢说,你还敢说。小心我挠你痒,你再慢点出来我可要死了。”

玉棺中的顾清落眼中一寒,道:“我知道,不会放过他们的!敢伤害你,要知道,你只能让我伤害啊。”

顾清落咯咯作笑,道:“好啦好啦!我不怪你的。”说着,纤手去捏玉棺中的顾清落的腰。

玉棺中的顾清落害羞似的躲了躲,气道:“好了,别再摸我了,怎么像个流氓似的。”

顾清落嘿嘿笑了两声,眉目中满是柔意,道:“我就是流氓,我就是流氓了,怎么了?”还是去挠玉棺中顾清落的腰。

玉棺中的顾清落咯咯媚笑,纤腰躲闪着,道:“停下,停下了。我先去清理掉这些脏东西,待会还要迎接那人呢!”

顾清落问道:“那人也要出来了吗?”

玉棺中的顾清落点头笑道:“是啊!待会就好玩啦!”

顾清落拍手鼓掌,小跳着,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等着那人出来!”

玉棺中的顾清落哼了一声,道:“你不要我了吗?”

顾清落点点头,笑道:“是啊!我不要你了……”

玉棺中的顾清落佯装大怒,搂住顾清落的纤腰,道:“不行,你是我的!等着,我去处理掉那些人。”

顾清落笼着樱唇,嗤嗤笑道:“那去吧去吧!我等着你。”

众人早就呆住了,眼神呆滞的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互相调笑,浑忘了那两人的危险程度。

万丈人满脸震惊之色,褶子堆积在脸上。握着铁杖的手也不停的颤抖着,口中喃喃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怎么会有两个汉高后……怎么会这样……那……那女人的修为……居然……居然还比先前那女人高……怎么会……”

张天行握着匕首的手一松,差点连匕首都掉在地上。先前出来的汉高后一人之力就能暂时抗衡四人。而现在又有一个明显更强的汉高后出来,腾山老怪莫名失踪了不知死活,而尉迟南却被自己除掉了。现在就算倾尽所有人的力量能对付汉高后吗?现在,张天行多么的后悔自己除掉了尉迟南了。

云明眼中呆滞,不解的看着那两个人。

玉棺中的顾清落缓缓走向众人,柳眉轻扬,道:“本后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自己自杀,本后不去炼化你们的魂魄,二是本后一一把你们……炼成僵尸!”说完,眼光如刀,巡视众人。

众人在这一眼之下,个个未战先惊的连连退后。

玉棺中的顾清落看向万丈人,又转向张天行,在场上,也只有这两人的修为最高。

玉棺中的顾清落眼帘轻垂,道:“你们,谁先来?还是,一起上?”

张天行忍不住一阵哆嗦,道:“你……你真是汉高后?”

万丈人也是一阵颤抖,对于眼前这人,他有预感,自己在她手下绝对撑不了五十招。

玉棺中的顾清落幽幽叹了口气,道:“亏你们还是筑基阶的强者,却如此的不中用啊!算了算了,本后一起解决了吧。”转头看向一边己经退后到墙壁,颤颤发抖的众多修道者,道:“你们也逃不了的,还是一起上吧!这样,我也可以让你们死得有尊严些。”

众修道者在她一眼之下,差点屎尿同流,双腿发软,怎么敢向前?即使是一个汉高后他们也不是对手!而此时却不知怎么出现了两个汉高后。现在他们多么后悔为什么要在贪心之下进来这座墓穴了。

云明站了起来,擦去嘴角鲜血,道:“你们到底是谁?清落呢?”

顾清落笑道:“你跟我的约定失效了,你并没有杀了张天行。现在,这具躯体是我的了。”

玉棺中的顾清落“哦”了一声,看向云明,道:“这个人怎么回事的?”

顾清落轻笑道:“没什么,和这具躯体有旧罢了。一起杀掉吧。”

玉棺中的顾清落笑着点了点头,身子突然一扭,水蛇腰动了起来,闪进众多修道者前面,惊得众修道者骇然失色,几乎没有抵抗之力。玉棺顾清落纤手犹如夺命钢爪,点点鲜血迸溅而出,在人群中收割人命起来。

云明无力的放下了方天画戟,低垂着脑袋,凄笑一声,喃喃自语:“还是实力吗?”

顾清落在一旁看到云明的模样,不知怎么了,心中居然一痛。哼了一声,抛去心中杂念,看向玉棺中的顾清落。

玉棺顾清落此时已经对上杀来的万丈人张天行两人,而周围鲜血,肢肉堆种满地,浓浓的血腥味弥漫不散。

万丈人怒喝一声,手上光芒四射,铁杖横劈正刺,十分势利。张天行本来幼小的身体握着匕首更加适合,灵动的闪在玉棺顾清落身边。

呯!呯!呯!

玉棺顾清落纤手拍去,对上万丈人铁杖,推出强大的元力波动。

万丈人护住周身,浓眉一横,拔开铁杖,起身一跃,从天上一掌拍下,喝道:“雁落四方!”一掌拍下之时竟带着点点虚影,仿佛一只金雁在翻飞。

玉棺顾清落娇笑一声,身躯一闪,纤手一动,拔开张天行刺过来的匕首,斜着腿上一踢。

不歪不斜的踢中了万丈人助下。

“噗…”万丈人一口鲜血喷出,元力护着周身,急忙退后。枯枝般的手捂着助下,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而此刻,张天行贴身而上,匕首带着雷电之力舞动着。

玉棺顾清落与张天行对上几掌,笑着纤腰一弯,整个人像蛇一般耸过去,跳到张天行背后,一掌拍去。

“轰!”“嗤!”张天行闷哼一声,强行吞下来到喉咙的鲜血,回身一匕首划去,刷过一道白光。

玉棺顾清落脸色丝毫不变,娇媚笑容仍挂在脸上,身子一侧,避开一剑,元力迸发,白色中带有一丝红光的元力重重击中在张天行胸口。

“噗……”张天行身子直向后摔去,轰倒一根盘龙大柱后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只是嘴上鲜血不停的流下,前心背后都染红了一片血色。

玉棺顾清落手上一挥,一阵泠泠清风拂过,扫去面前弥漫于空中的血滴血味。

剩于众多修道者还没反应过来,玉棺顾清落便媚笑一声,俏脸娇红。身子闪动,纤手挥去,从中射出大量白雾。

一片白雾便盖天的辅了下来,把众人笼罩在其中。

众人脸色剧变,一个个以元力护住周身,便想冲出。

第一个冲到白雾屏障时,“喳”的一声细响,只见那修道者从腿从下而上的,到头部开始结冰。

一声声“喳喳”细响,最后,整个修道者全身化为冰雕,在后面停止不住的修道者的撞击下,咔咔咔的撞成一块块细小的碎片。

许多修道者收不住脚步,纷纷撞上白雾,一个个在声声细响中,化为冰雕,一个修道者勉强冲出白雾后,却见玉棺顾清落挥一挥手,从白雾中射出一道红光,落在那个修道者体中,嗤的一声,那倒霉的修道者从内到外的冒出红雾,口中喷出一团团火焰,最后,令人触目惊心的化为一堆白灰。

于白雾中的修道者也不好过,只见白雾渐渐收缩,一不注意的被白雾包裹住的登时化为冰雕。

张天行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颇为凄惨的擦去嘴角鲜血,握着匕首的手也不停的颤抖着,他却咬着舌根,冷笑一声,道:“既然你要灭我,那就先付出代价吧!血莲功,血莲变!”突然,张天行气势剧变,从微不可闻的频死状态化为冲天气息,孩童的身躯也猛然拔高了起来,在瞬间后,竟变成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人。

张天行狰狞着脸,身上血光几近浓厚到凝成实质,他对着玉棺顾清落吼道:“妖女!是你逼迫我用损命的代价使用血莲变的,今日,即使不能杀了你我也要让你重伤!重新沉睡千年!”

另一边一道身影飞出,身上气息也拔高了起来,正是万丈人。

万丈人苍老的脸变得更加惨白,他桀桀笑道:“汉高后,受死吧!”他服下狮虎丹,身上潜力几近被抽干,短时间内拥有提高实力的功效,却是对自己身体的一种极大的伤害,何况他年纪已高,本身潜力在抽干之下几乎造成不可恢复的伤害。

玉棺顾清落没有理踩两人,却突然看向顾清落,娇笑道:“她也出来了!”

顾清落轻笑,纤手玩着一缕青丝,道:“终于都出来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从远处便悠悠传来一个妩媚慵懒的声音:“本后终于出来了!”

所有人看到从远处出来的人时,彻彻底底的,崩溃了。张天行万丈人也几欲昏倒,云明更是脸色僵硬,呆滞着。

第四十二章 相生相依

由远到近的飞过来一个声音:“本后沉睡了千年,今日终于醒了过来。”

一道紫色身影莲步轻轻,仿如丁香花在阳光下绽放,花香清丽而弥漫。

三个顾清落便站在一起,仿如三簇鲜丽的丁香花。

第三个出来的顾清落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把一缕鬓发梳到耳后,声音轻柔,妩媚多情道:“你们出来的最早啊!只有我出来得最晚。”

玉棺顾清落停下了手上动作,笑了笑,道:“终于都出来了。”

顾清落指着第三个顾清落道:“你呀你,就你最慢了。”

第三个顾清落嘟囔着嘴,道:“还不是我的封印最强嘛!”

玉棺顾清落笑笑,道:“又来炫耀了。找打不是?”

大殿上此时只剩下三个一模一样的顾清落的说笑声,以及白雾中混乱起来的嘶吼惨叫声,再加上张天行等人沉重的呼吸声。

万丈人看着三人,身子已经软了,口气凄惨的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三个汉高后?”

这也是白雾外,云明,张天行的疑惑。

第三个顾清落眨眨眼睛,有些调皮的神色,她道:“其实我们能出来还要感谢你们呢!”

张天行警惕的看着第三个顾清落,道:“感谢我们?”

第三个顾清落媚笑道:“嘻嘻,是啊!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们三人也不会齐聚了。”

万丈人道:“什么意思?”

云明也不解的看着她。

此时一旁的白雾己经收缩到最后,一声声结冰的声音伴随着砰砰砰的打碎声细细传出,还有一声声的惨叫。

只是殿上万丈人,张天行自保都有问题,更不可能有能力去拯救各自的门人。

玉棺顾清落柔媚一笑,抓住第三个顾清落的手,道:“告诉他们干嘛?都处理掉后出去玩啦!还磨蹭什么时间。”

第三个顾清落调皮的眨眨眼,轻笑道:“我还要问一些问题呢!先等等了。”

玉棺顾清落无奈一笑,道:“好吧好吧!去问吧。”说着,转身看着顾清落,揉揉她的头发,道:“我越来越喜欢这具尸体了,你的眼光真好。”

顾清落躲闪一下,轻嗔道:“那当然了。”

张天行脸上布满血色,身上肌肉爆炸似的。他道:“你们怎么会有三个汉高后?可是如果你们早出现的话我们己经死了。即使我们临死前也让我们死个明白吧。”张天行已经看出,第三个出现的汉高后实力居然仍高于第二个出现的汉高后。在第一个汉高后出现时,集合四人筑基阶的力量在受伤的后果下能除之,而第二个汉高后出现后,实力明显比第一个强上几分,集合他和万丈人以及剩下所有修道者的力量,拼了命,仍有一线生机。可等到第三个汉高后出来,这就彻彻底底把他们求生的希望完全打得崩塌了。

张天行不会认为,凭着在场所有人的力量能重创三个修为上都在筑基阶之上的汉高后的。

顾清落笑了笑,道:“我们原来就是三人,只是你们在冲进来时,所通向的方位正是我,所以,也最先遇见我啦。唉,本来我是不想杀你们的,毕竟间接的救出我们三人,我们怎么能对恩人出手呢?就是这墓中除却白寒棺外的所有宝物都送于你们也无防,可惜的是,你们却想夺我玉寒棺,杀我性命。所以呢,今天你们都逃不掉的。”

万丈人张天行两人几乎同时脱口道:“我们救了你们?”如果真是自己救出了这几位煞星那可真是活得不耐烦,自寻死路啊!

云明也想知道原因,看向那熟悉的身影,心头一阵痉挛。

玉棺顾清落笑着点点头,道:“本来嘛,离我们三人一起复活的时间还有百年之久。你们应该知道的,我们千年前己死,想要复生也是极难的,何况我们三人各自被封印在这墓穴的三个地方,从十八座大殿上刻画,摆布之封印,又从万位平民死后身体上的怨恨抽出来,强行镇压了我们三人。”

这时,第三个顾清落接着道:“嘻嘻,封印过了千年,已经有所松动,在我们三人的冲击下,百年内可冲破所有的封印。而你们此时却闯了进来,先是在第一封印殿内误打误撞的触发第一道封印,释放了第一个我……”

顾清落笑着接着道:“也就是我了,你们争斗之后,所留下的血肉生气又为墓中阴气煞气中和了一下,再加上你们闯过十八座大殿,每一次都破坏了大殿的布局,封印又连连松动。最后嘛,来到这封印的第二殿,又破解了阵法,冲散了镇压的杀气……”

玉棺顾清落此时笑道:“本后要感谢你们一下啦,在你们把封印打乱后,本后方有实力破解残存的封印,脱离了沉睡的状态,重新的复活了过来。嘻嘻。”

第三个顾清落捂着樱桃小嘴,“扑哧”的笑出,道:“然后,所有大殿封印全破,我也趁机突破我的封印,冲了出来。所以说嘛,是你们间接救了我们哦!”

此时,万丈人张天行脸上精彩至极,一副天意弄人的模样。

万丈人干巴巴的脸再无血色,惨淡一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竟是我们自己惹来生身之祸,哈哈哈!天意作人啊!”

张天行闭上了眼,喃喃道:“我真后悔进来,为什么会遇上你们……”

顾清落“扑哧扑哧”的笑着,道:“这就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吗?”

第三个顾清落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可能是吧!”

云明眼中朦胧起来,脑海中迷茫一片,突然望向三人,道:“那么,清落呢?为什么你们另外两人也跟清落长得一模一样?还是什么?”

顾清落笑笑,道:“我原来确实不是长成这副模样,我只是喜欢上这具尸体罢了。至于她们嘛,我想,你们也因为那个吧!”

另外两人点了点头。

玉棺顾清落突然看向第三个顾清落,道:“你不是要问什么吗?问呗。”

第三个顾清落笑道:“好的。”看向三人,道:“我要问你们,盖氏皇族如何了?”

此言一出,另外两个顾清落突然沉默了,仿佛陷入了沉思。

张天行脸色惨淡,他再也不抱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此时听她一问,也如实说来:“盖氏皇族吗?千年前你所嫁的皇族,皇帝盖天成吗?”

三个顾清落听到盖天成这个名字,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

第三个顾清落笑笑,但怎么看都很勉强,她道:“是的。盖天成……他怎么样?还有……盖氏皇族呢?”

张天行看着三人,嗤笑一声,道:“汉高后,你死了千年恐怕还不知道你那老皇帝的下场吧!自从千年前你,汉高后死后,九年后方才入葬,而在第十一个年头,段氏篡位,软禁盖天成,在两年后,盖天成老而病死。自此,盖氏皇族灭门!”

此话结束,第三个顾清落缓缓闭上了眼睛,几滴清泪流出,口中喃喃道:“灭……盖氏皇族己灭……他……他死了……”

玉棺顾清落清明的眼睛朦胧起来,道:“他又不是修道者,他只是凡人……又怎么能不死呢?”

顾清落坐了下去,摇了摇头,道:“死了就死了吧……人不可能不死的……呵呵……何况……我们还死在他面前呢……”

此时,殿上完全沉默下来了,被白雾所笼罩的修道者也都化为冰雕,碎在满地。而云明万丈人张天行三人也是仅存的修道者,只是三人再不抱有希望,等死的坐在地上。

玉棺顾清落擦了擦眼,道:“好了,我们去找找他吧……希望千年的轮回……还能找到……”

第三个顾清落泠泠清笑,道:“是啊!还可以重来的,还可以重来的……”

顾清落摇摇头,道:“还是先处理眼下的事吧。躯体己经有了,很合适,杀了他们,免得麻烦,然后我们融合吧!融合后要做什么再说。”

另外两人点了点头。

此时,变故突生,张天行坐在地上眼睛转了转,突然满脸狰狞,狞笑道:“要我死?一起吧!血莲自爆!”身子猛的向第三个顾清落扑去,而中途中,整个躯体也涨圆了起来,仿佛一个越吹起大的汽球。

与此同时,万丈人见机,猛的一退,急速的一缩,向外面逃命而去。

第三个顾清落与玉棺顾清落互相对视一眼,冷笑的摇了摇头。

第三个顾清落纤手一动,一片白雾笼罩而去,盖向张天行。

“呯!呯!呯!”几声巨响,从白雾外面可看到张天行在狰狞可怖而充满疯狂的脸色中,身体像涨破了的汽球自爆而开。只是冲出的自爆元力推出时遇上白雾却寸寸结冰,最终消失于虚无。

第三个顾清落冷笑道:“不自量力!”手上一挥,白雾撤除,周围便弥漫着令人恶心和呕吐的血腥味,尸体烧焦味。

而玉棺顾清落看向已经出了殿门的万丈人,轻笑一声,身子一闪,如云里雾里,消失不见。

不一会,玉棺顾清落便笑容盈盈的走了进来,道:“解决了!”

转而看向云明,道:“只剩他了!”纤手举起,元力波动着,就要把云明毙于掌下。

顾清落笑着看着,眼见云明就要死于玉棺顾清落掌下,不知怎么,心中猛然一跳,神差鬼使的阻止了。她拦住玉棺顾清落的手,道:“他,我还有用。”

玉棺顾清落看着顾清落,还是点了点头。一个金丹还对她们造不成什么威胁。

云明悲哀的看看四周,所有人,也仅剩自己了……

第三个顾清落道:“开始吧!”

玉棺顾清落和顾清落相继点了点头。

第三个顾清落脸色朕重起来,道:“就以这具躯体来融合。”

“嗯!”另外两人点了点头。

第三个顾清落看着顾清落。道:“准备好了?”

顾清落点头,“准备好了!”

三个顾清落互相对视,一千多年的分离,终于要融合了!她们可是等了一千年!

第四十三章 参商伊始

玉棺顾清落一挥衣袖,一阵清风扫去周围血渣血味,便盘膝坐了下来。

第三个顾清落接着坐在玉棺顾清落对面,互相微点了点头。

顾清落身子轻轻,一跳落在两入中间,也盘膝坐了下来。

顾清落道:“开始吧!”

玉棺顾清落点头,身子也因为激动而在颤抖着,脸色涨红。

第三个顾清落嗯了一声,压抑住激动,闭上了眼帘,手上开始结印,柔和的白光在她手上犹如一条鱼儿,游戏在她手上。

顾清落也闭上了眼睛,手上结着印,呼吸越来越缓,最后几不可闻。

玉棺顾清落闭上眼,同样结着印。

云明看着三人一模一样的坐在一起,手上不知结着什么,脸上露出大为疑惑之色。不杀我?为什么还留着我?还有融合什么?她们到底在干什么?

三人保封结印的姿势好一阵,身边白雾氲绕如炊烟袅袅。

突然,玉棺顾清落与第三个顾清落睁开双眼,神色镇重,道:“开始!”

顾清落于中间己经彻底失去气息,一动不动,仿如死人般。

云明见状,心中一紧,莫非她们要去夺清落的生命?可是之前不是已经被夺去了她的身体吗?

玉棺顾清落、第三个顾清落身上白雾更加浓厚,已不能让人看到她们的脸色。

白雾缓缓涌动着,突然,两人轻哼一声,白雾涌动的更历害,直如天上雷云滚动。

这样的情况又停留一会,突然,顾清落猛的睁开了双眼,口中喝道:“归位!”

在顾清落说出后,另两人身体一颤,在白雾中颤颤抖抖。脸上发白,嘴唇也失去了原来的红色。

两人身体越来越变得透明。就如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

云明一惊,虽然知道那两人不是顾清落,但看到以顾清落的模样在变化还是忍不住一惊。

两人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竟能从前胸看到背后的景物,最后,嗤的一声,两人彻底消失了,化为两缕白烟,进入到顾清落体内。

而顾清落也因为两缕清烟的进入,身体急剧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苍白。

云明大惊,站起身来,想冲去顾清落那儿。

此时,顾清落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充满着寒冷和尊贵。

顾清落冷声哼道:“三魂七魄同归!本尊归来!”一声令下,顾清落的身体外瞬间排布满白烟,流转不绝。

而云明也急急停住了,脸色煞白。他可知道,这种白烟一碰到,整个人都会变成冰雕。如果自己冲上去,恐怕还没看顾清落就被化为冰雕的。

停着后看着白雾后顾清落一脸苍白,身体颤抖的样子。云明忍不住大惊失色,整个人矛盾起来,脸上阴晴不定。终于,咬了咬牙,道:“罢了罢了,这条命也是她救的。死了就算还给她吧!”

说着,脸上满是狰狞之色,狠咬咬牙,就要往白雾上撞去。

在顾清落身子不停颤抖时,突然,白雾内一声巨响,白雾混乱起来。而顾清落身体猛的一颤,整个人的脸色己经变得苍白无比。一口鲜血喷出,双眼睁开,却布满血丝。

突然,顾清落“啊!”的一声凄厉惨叫,身子又是一颤,如果仔细听的话,能听到她体内“嘭”的一声。而她整个人也趴倒在地,口中,眼中,鼻孔,耳朵皆流下鲜血。整个人凄惨之至,奄奄一息。

而在顾清落倒下后,从她体中也倒摔出来一个虚幻的身影,却与顾清落极为相似。

在顾清落倒下后,周围白雾也在瞬间消散去。云明心口猛跳,也不管什么,猛冲进去,把顾清落从地上抱到怀中,急切的道:“清落,清落,你怎么样了?清落,醒醒,醒醒。”只是顾清落仍是一幅奄奄一息的样子,似乎快要不行了。云明眼睛也涨红了,点点泪珠就要流下。

那摔在地上虚幻的身体缓缓坐了起来,咳了几声,“咯咯”直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始终防着我,就算我死了也不让我安生。哈哈哈哈哈!难道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吗?难道你就认为我会夺去你的帝位吗?”

那身影凄凄惨惨,笑着却像在哭,声音悲切而可哀。

云明搂着顾清落,对着那身影看去,一惊,那身影和顾清落极为的相似。顿时涌起滔天狂怒,道:“你就是汉高后?”

那身影惨笑两声,看着云明,道:“我就是汉高后。”

云明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掌拍去,蓄满了元力。口上道:“就是你,害了清落的!陪她葬命吧!”

一掌拍上汉高后的身体,只是却没有元力散开,那掌直接穿透汉高后的身体,元力拍向后面地面。却无法对汉高后造成一点伤害。

云明一惊,眼瞳一缩,这是怎么回事?

汉高后凄凉一笑,道:“你不用杀我了。我已命将不久,即将告离这个世界了。”

云明眼光如炬,盯着汉高后,道:“你这种祸害死有余辜!可是为什么要拉上清落?”

汉高后看着两人,叹了口气,喃喃道:“当初他也这样对我的……他也这样对我的……”

云明抱住顾清落,手上水元力灌进顾清落身体。听到汉高后的话,冷笑道:“你在说什么?”

汉高后眼中朦胧,而身体却慢慢化作点点星光,仿佛随时会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汉高后看着云明道:“你放心吧!你那女人不会死的。只是身体太虚弱,暂时昏过去罢。你继续用你哪奇怪的元力给她温养就行了。”见云明不信的样子,冷笑道:“本后岂会骗你?”

云明见汉高后样子似不作假,也放下心来,手掌按在顾清落后背,一身水元力不要命的灌入顾清落体中。

不一会,就见到顾清落呼吸平稳起来,脸色也开始红润。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看去汉高后,见她双眼无神,不知再想些什么,而身体却在消散,点点星光下似乎有什么镜面。

云明一愕,此时因为顾清落没事,语气也不像刚才那般恶劣。问道:“你怎么了?”

汉高后双眼一片朦胧,幽幽抬起头,道:“想听本后的故事吗?”

云明道:“什么故事?”

汉高后道:“你看到吧,我的身体快完全散去了,飞散的魂魄会放映我一生的记忆。反正你都会看到的,我就讲讲,我一生的故事吧……”

云明紧抱着顾清落,抬头见她颇为凄哀,有所不忍,点了点头,道:“你讲吧。”

汉高后沉默一会,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道:“我原来叫刘月月……”

寒冬己去,春暖花开之时,盛放的梅开朵朵开在满园,如一个个美丽青春的女孩子,多么的活力四射。

轻风拂过,片片梅花便随着风飘过,美丽而充满着梦幻。

在这片园林中,一个十七八岁,穿着红衣的女孩欢快的在梅花中走着跳着,就如一只快乐的小蝴蝶。

她口中轻声哼唱着一段段小歌曲,整个人迷醉在花丛之间。

不知何时,梅花园中多了一个翩翩少年,一身青衣,摇着纸扇在园中观赏游走着,口中一会啧啧称赞,一会又念出一句句诗句。

突然,那女孩走的大快,却从一边撞上那男子。

男子“哎呀”一声,差点摔倒,后退两步才站定。女孩未曾见过陌生人,此时不小心撞上别人,有些害羞的后退两步,本想转身就走,却见男子差点摔倒,又有些歉意的想去扶着他。

男子握住女孩的手,只觉柔软若无骨。笑道:“梅花园开梅花,怎么开出了你这朵花。”说着不失礼貌的放开了女孩的手。

女孩脸上一红,害羞的低着头,声音软软道:“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

男子爽朗一笑,道:“天大地大,你们相遇莫非有缘,说什么道歉的话也不必了。”顿了顿,道:“姑娘也来沁芳园赏梅?”

女孩红着脸点了点头,道:“是啊。”

男子哈哈一笑,道:“同为赏梅人,一起游玩一番也未不可。何况缘分,姑娘赏脸同游?”

女孩见他风度翩翩,不讨人厌,又有礼貌,长来也很俊俏。有些脸红的点了点头。

……

一座亭台中,风度翩翩的男子看着户外寒梅,对着女孩道:“日头已晚,姑娘赏下脸,一起去西路吃些点心如何?”

女孩不好拒绝,但下来前师傅又嘱咐过不能和陌生人随便去什么地方,可是心中又不忍拒绝。犹豫不定。

男子见状,摇摇头,笑道:“姑娘不便就算了,也无非一顿饭。在下先告辞了。”说着,站了起来,恭恭手。就要离去。

女孩不忍,脱口而出道:“我陪你去吃吧!”

男人笑了,道:“在下盖天成,姑娘芳名?”

女孩看着脚下鞋子,道:“刘月月。”

云明认真听着,却看着汉高后慢慢消散的身体,从点点星光中可看到一段段画面。所看到的女子让云明一惊,那女子竟和顾清落有着七分相似。

汉高后继续道:“我因此认识了他……”

在另一个长亭中,此时梅花己谢,池边荷花朵朵,清雅淡香。

在亭下坐着一位男子,此时,男子拿着一块糕点,笑道:“月月手艺真不错,这糕点让人吃饱了还想吃。”

旁边一位女子脸上一红,道:“哪有呢!”

女子就是刘月月,而男子便是盖天成了。

盖天成把一块糕点放进嘴中,边吃边道:“嗯,这糕点吃着有你的味道,即使山珍海味我也不喜欢了。”

刘月月脸上一红,嫣然道:“真的吗?”

盖天成手指轻轻敲了刘月月的额头一下,道:“我还会骗你吗?”

刘月月害羞的躲闪了下,嘟囔着嘴道:“别老敲人家的头,会变笨的。”

盖天成一笑,摇摇头,道:“真想一辈子都能尝着月儿的手艺。”

第四十四章 牝鸡司晨

风和日丽,天空晴朗。垂柳低头饮用身下的清水。一条条鱼儿四处游动着,见人不惊。

在一碧如洗的湖面上,一叶小舟缓缓在水面荡漾着。

靠岸后,从舟上下来一对俊俏男女,男人道:“哈哈,西湖一游,畅快心情。什么烦恼苦闷也随着流水而去了。走,游玩了一天也累了,去集市上吃吃东西。”

女人点头道:“嗯,天成哥。”

盖天成与刘月月并肩走着,两人依依恋恋,两宿双飞的样子羡煞了旁人。

此时,却突然冲出一队黑衣人,手上各持着刀剑利器,冲出来后便如一把尖刀,从人群中刺向盖天成。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惊吓住,还没反应过来,黑衣人便冲向前来,最先一个黑衣人身子一纵,巨剑劈去,喝道:“狗皇帝,送死吧!”

盖天成急忙一闪,却狼狈的摔在地上,而刘月月一惊之下,与之分离。

此时,领头黑衣人又是一剑刺去,就要毙盖天成于剑下。

刘月月大惊,就要冲上去。

突然,从另一旁冲出十几个身穿紫色衣服的人,拦住了黑衣人。

双方登时大战起来,刀剑碰撞声叮叮作响,各种暗器也飞上来。

场面极其惨烈,尸体也一具一具倒下。

黑衣领头人见状,大声道:“那狗皇帝带了天字护卫,走!”说完就要领头跑去。

却突然见到呆在一旁的一个女人,知道是和盖天成一起上来的。冷笑道:“杀了那女人,也让狗皇帝心痛!”

说着,便冲向刘月月。

盖天成见刘月月一动不动,似乎被吓呆了,大惊之下。竟推开护卫,冲了上去。

一扑之下,搂住刘月月,在地上滚了两滚。

黑衣人大喜,狞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来!”一剑劈去,却要把两人都劈死。

刘月月呆着被盖天成抱在怀里,在地上滚了滚,见他一副焦急担心的模样。身体一软,依偎在他的怀中。

那黑衣人正要劈下,突然,一个护卫冲上来,替盖天成挡了一剑。临死前大喝道:“保护皇帝!”

其余护卫也冲上来,在盖天成面前围成一圈。

黑衣人领头人恨恨的跺了跺脚,道:“撤!”

一瞬间,所有黑衣人便如一缕烟,消失在面前。

一个护卫对着盖天成跪下道:“卑职保护皇上不力,罪该万死。”其余护卫也一一跪下。

盖天成却不管不顾,抱着刘月月急切的道:“月月,月月,你有没有事?”

刘月月脸上绽放出笑容,依偎在盖天成怀中。

夜,无月。庭下一片漆黑,淹没了最后一丝残存的光。

一棵老树在风声下沙沙作向。

一间点着一盏小灯的房子内,灯影晃晃摇动,刘月月靠在盖天成肩膀上,轻声在他耳边道:“月月今晚就交给你了。”

盖天成捧住她的脸,软柔的亲了下去。

“月月,你是我的了!”

……

刘月月一脸潮红,疲软的躺在盖天成怀中。

盖天成看着她,道:“跟我回去,你是朕的皇后。”

刘月月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柔情和爱意,点了点头。

汉高后轻咳了两声,身体也越来越透明,她道:“那晚,我绝不后悔……”

云明沉默着,听着汉高后继续讲着。

“成哥,别太累了。喝碗莲子汤吧!”刘月月一脸嫣然,拿着一个白玉似的碗轻步走了进来。

盖天成坐在椅子上,把那碗莲子汤接过后放在桌上,一把抱住刘月月,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道:“累死我了,批了半夜的奏折还没批好。月月,你怎么不去睡觉?”

刘月月道:“还不是为你熬莲子汤去了嘛,快喝快喝,别冷了。”说着,从盖天成腿上起来。

盖天成一笑,道:“好!我喝完它!”从桌上拿起那碗莲子汤,用汤匙缓缓喝着。喝下后忽然一愣。轻嗯了一声,看着刘月月道:“月月,你……你好像下了桂花,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味道?”

刘月月调皮的眨眨眼,反问道:“我为什么不知道?”

盖天成一愣,转而一笑。道:“原来月儿还是懂我的。”

刘月月道:“嘻嘻,那当然。成哥,这些是什么啊?”翻了翻桌上差点叠成山的一本本奏折。

盖天成边喝边道:“还不是那帮大臣嘛,一天就有那么多。居洲的水灾,庆州的饥旱,可烦死朕了。这,还有王爷要娶第十七房的奏折。多得要命,算了算了,不批了。等明天再来,走,月月,回去睡觉去。”说完,也喝完了莲子汤,擦了擦嘴道:“真好喝。”

刘月月走过去,帮他按摩着太阳穴,低着头道:“成哥,要不我帮你批吧。怎么弄的。”

盖天成眯着眼,一脸的享受。道:“哎呦,月月还会这个呢?”

刘月月哼了一声,道:“天哥忘了吗,我可是修道者,我师傅可是南夷山步易居士。什么东西学不会?”

盖天成一笑,宠溺的捏捏她的琼鼻,道:“你还说呢,明明是修道者。当初遇上反贼还愣着不动,可差点吓坏了我。”

刘月月嘟囔着小嘴道:“人家不是忘了自己是修道者嘛。”

盖天成不经莞尔一笑,道:“你不是想批奏折吗?来,我教你。”

刘月月嫣然,道:“好啊。”

云明看着段段记忆,听着听着,汉高后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她道:“我最恨的就是给他批奏折,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就好了。那时,我却批的很好,他也很信任我,后来,几乎所有奏折都由我过目,渐渐的,朝上一些臣子也倒向这边来……”

盖天成穿着金色龙袍,坐在书房中脸色阴晴不定。

一个老太监在他身边低声诉说着什么。

突然,他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一些东西都跳了起来。吓得老太监急忙跪在地上。

盖天成语气低沉,道:“有什么药能让人怀不了孕吗?”

老太监畏畏缩缩,还是道出了几种。

盖天成挥挥手,让老太监退下后。一把坐在地上,喃喃道:“月月,对不起,我要防止将来的江山还是姓盖啊!”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这种事,拥有强权的皇后垂帘听政,皇帝基本上也没有了权力。盖氏皇族,不能灭!一切有可能发生的,都要抹杀。

而那几个月,每融一段时间,都有人端来一碗清汤,给刘月月喝。盖天成也因此放下心来,只是不再让刘月月碰到太多奏折了。

而在几个月后,在一间寂静的书房中,盖天成背着手,道:“为什么皇后还是怀上了?”

老太监颤颤发抖的跪在地上,嘶哑道:“奴才有罪,奴才忘了皇后娘娘是修道者。普通……药是对皇后娘娘无效的。”

盖天成闭着眼,摇摇手,道:“算了。你应该知道什么话可说,什么话,要带到棺材中吧。”

老太监颤抖的更厉害,道:“奴才知道。”

……

在阁房内,盖天成迈着步伐,走进来,轻声道:“月月,你怎么样了?”

刘月月勉强从床上坐起,却笑容满面,道:“成哥,成哥,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我给你生了个男孩,我们终于有了孩子了。我好欢喜。”

刘月月怀中抱着一个脸色干巴巴的刚出生的小孩,一脸的欢喜。

盖天成心中一软,她,真的很爱自己,自己能再伤害她吗?眼中朦胧了起来,轻轻抱着她,在她耳朵边道:“月月,我不再负你!”

刘月月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一脸天真的道:“成哥,当初你说要生很多很多孩子,我要给你生!等我们老时,就看着孩子们在院里玩耍,我们就这样过着好吗?”

盖天成眼中再也忍不住眼泪,道:“好,好,月儿,我们就这样子。”

云明道:“然后呢?”

汉高后虚弱的笑了笑,道:“那段时间,我真的好快乐,好快乐。我生下孩儿后,他为孩儿取名为天月,那是我们两人的名字。我陪着我的孩儿过了七年,我最恨的就是我不应该去插管朝廷上的事,而百姓们也叫我天后。在那七年后,我真的好痛,好痛……”

汉高后神志己经有些不清楚,但还是低声讲述着。

“父皇,孩儿拜退。”在书房中,一个威严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身前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正缓缓告退。

盖天成三十多岁了,这本是男人最有力量,也最为巅峰的年纪,本该南征北战,闯下一番事业。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却老了。

或许是二十多年的操劳,他的双鬓己白,一天睡眠也多了许多,也经常生病。这哪有他二十多岁时的英姿?

盖天成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晴不定。刚才太子天月过来请安,他吩咐了一些事,这位小太子却跑去请教他的母亲。难道,这位儿子就这么不信任父亲吗?为什么自己说的话他从来都要让母亲知道,允许后才去做?

盖天成已经老了,他能感受到身体的退化和渐渐的虚弱。

他那方面也退化了下来,除了这几年所生下的四位皇子,十三位公主外,他再也没有生育了。

甚至,在前几天还咳出一口鲜血。御医嘱咐道,再也不能这么辛劳了,自己已经老了。

盖天成脑子混乱一片,心中胡思乱想着。在太监拿来牌子让盖天成翻时,他却一把打落了,勃然大怒。

模模糊糊的走进书房,卧在椅子上胡思乱想,脸上阴晴不定。

自从七年前皇后产下太子,子贵母尊,拥戴她的大臣也多了起来,再加上她的能力确实不错。甚至……

盖天成看了看桌子,朝中还在他这一边的大臣,所秘密送上来的奏折整齐的摆在桌上。

第四十五章 月晕础润

盖天成躺在椅子上,手上无力的翻着一本本奏折。微眯的眼,似乎已经睡去了。

人想的太多,就会做奇奇怪怪的梦。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盖天成无神的走着,却发现己经来到金銮殿上,两边大臣各立在两旁。而朝上也走来一位金色华服的皇帝,坐在殿上,脸色威严。

盖天成似乎忘了自己是皇帝,竟跟随着大臣站在一旁,懵懵懂懂的听着各位大臣和皇帝的说话声。

突然,下朝了,殿上皇帝让他跟自己去书房。

来到皇帝处理事务的书房中,皇帝眼睛深遂,看着盖天成,道:“成儿,父皇今日就把皇位交给你了,把这万里锦绣江山托到你的手上了。”

盖天成一愣,恍惚中似乎曾经听过。连忙的点了点头。

皇帝道:“盖氏从千年前盖家先祖打下一片江山后,传承至今。朕历时三十三年,收服南夷北寇,为大汉又开辟一方土地。今日,朕就把这江山,交于你了。你要记住,盖氏的江山只能姓盖!盖氏皇族不能灭!不能亡!”说到最后,厉声道:“成儿,听明白了吗?这江山只能姓盖!”

盖天成脑海中轰的一片,整个人坐了上来,才发现只是一场梦。

却发现前胸背后也沾满汗水,黏黏的沾在一片。整个人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额头上也沾满汗滴。

勉强压住心中的恐惧,盖天成倒了杯水喝下。又想起了之前一个年老大臣的一本奏折。

皇后于三年前在殿上喝退邻国使者后,声名已经达到极高,朝上军方所拥有的权力,声望已经超过了皇帝。

而太子虽然聪慧,但却对皇后百依百顺。如若登上金銮殿,却易受皇后控制。

这历史上也并非没有这种事。

要说皇后之所以权力大收己手,是因为三年前毗邻汉国的宋国使者来访。

两国因为毗邻的原因,时有民子纠纷事件发生。两国实力对比,却是宋国略胜一筹。

而那年,边境上两方农民起了争纷,汉国的打死了宋国一个农民,然后事情就发生了。宋国使者来访,国君指明,汉国必须送上三千头牛羊,三千两黄金给宋国,再向天下人跟那个打死的农民道歉,以至赔偿,否则,二十万铁骑将踏遍汉国江山。

朝上众人听到后勃然大怒,这并不是真的要索要赔偿道歉,而是再找借口开战。

就在众大臣窃窃私语,争论得耳红脸赤时,皇后刘月月却从帘后走出,冷笑道:“这种道歉赔偿,皇室答应了,万民也不会答应。”

皇后在金銮殿上训话本就不准。这给了那使者一个借口,指着刘月月大叫,“这女人是谁?汉国就是这样吗?一个无知女人也能上朝,对待我们宋国使者?还是汉国是由女人来领导的?”

此话一出,殿上大臣的气得发抖,只是皇后确实不应该走出来。本来垂帘听政己经让一些大臣不满了,这下让大臣们更加不满。一个女人,即使是皇后,有什么资格上来金銮殿?

盖天成在殿上也紧张,还未说话,就听刘月月冷笑道:“我是一个女人,上不来金銮殿,但我要告诉你,告诉你宋国国君。你们铁骑踏临时,我首先以血和肉对待,我大汉三十万民子就算流尽鲜血,也要把血染尽你宋地国土!染遍天下!”

听到此言,使者不由得大惊的后退几步。此次来也不是来宣战的,只是想压压汉国一下。毕竟两国实力对比相差不多,就算宋国打赢了也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因此,在使者颤颤发抖中,刘月月冷眼撇下,转身就走。

而使者也嚣张无比的来,夹着尾巴走。

因为此事,刘月月声名远播,在民间称之为天后,流言不断。

盖天成站了起来,紧咬着牙,终于道:“孩儿,不要怨父皇。父皇为了江山永存,只能这样了。”

三个月后,传来恶耗。太子天月于湖边玩耍,待卫疏忽。落于太湖溺水身亡。

此事传来,刘月月登时昏厥了过去。而盖天成勃然大怒,在金銮殿上推翻了桌子。下令处死了太子身边的待卫婢女,满门抄斩,举国同悲。

说到这,云明已经看到,刘月月坐在窗前,由着血一般的残霞盖在身上,眼中泪水流不尽,狰狞着脸,厉声嘶吼道:“天儿!我的天儿啊!苍天,你有眼无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天儿?”

而身子一晃,便倒了下去。

此次一病便是两个月之久。盖天成抱着刘月月,低声道:“月月,别伤心了。一切过去就过去吧。”

刘月月眼中无神,喃喃道:“过去?能过去吗?我不能忘了天儿,忘了天儿啊!天儿还求我给他做一双鞋子呢,看,这是他的鞋子啊!”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双细小精致的鞋子,拿到盖天成眼前,让他看。

刘月月又道:“可惜……可惜天儿再也穿不上了。天儿他还想吃桂花粥,那天出去时还让我煮呢。他还说,他已经背好了十首诗,剩下的能不能等明日再背,他想出去玩……可惜……他再也不能背了……再不能了……”

盖天成抱紧了刘月月,眼上泪水一片,凝咽道:“月月,别这样,别这样。你这样我真的好心痛好心痛。”

刘月月神形恍惚,似乎没有听到。

两个月后,其师从南夷山下来。云明在星点中看到,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只是因为修道的缘故,年纪上可能更大。

步易居士对着刘月月道:“月月,你知错了吗?”

刘月月道:“徒儿何错之有?”

步易居士摇摇头,道:“你不应该爱上凡人的。”

刘月月抬起头,满是倔强,流着泪道:“我不后悔!”

步易居士静静的看着她,刘月月勇敢的对视着。

良久,步易居士道:“你那孩儿并不是自己掉进湖中的。有别的因故。”

刘月月急切道:“什么因故?”

步易居士没再说话,大步的走了,消失在皇宫之中。

刘月月狠咬着牙,眼中寒光一片,道:“若让我查出有谁害了我的天儿,我一定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转而一挥袖袍,道:“天字护卫,地字暗卫,人字侍卫。查,给我狠狠的查!”

而在不久后,皇帝盖天成在花园赏月时遇刺,正巧碰上天字护卫被刘月月派出,余下护卫虽然挡住刺客,但盖天成还是中了一剑,病倒在床上。

刘月月看着床上脸色苍白,满是痛苦之色的盖天成,眼眸几滴清泪洒出。纤手抚摸着盖天成雪似的两鬓,以及如枯树老皮的脸庞,刘月月身体一阵阵发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终于,起身而去,抛下一句话,“本后要出去三个月,你们给我好好保护皇上。若有一点差错,满门抄斩!”

两个半月后,皇帝已能起来,身上的剑伤也好了八成。在一间幽暗的书房中,盖天成拍着桌子,仰天狂笑,嘶吼道:“原来连三张底牌也早没有了。哈哈哈哈哈!皇后啊,原来朕的身边早没有了可用之人,原来你真的要我死啊!哈哈哈哈哈!我真的看错人了啊!皇后啊,你在我病时出去做什么呢?啊?是不是又去找刺客啊?哈哈哈哈哈!”

整个人突然发狂似的拔出剑,在书房中到处乱劈着。口中不断狂笑着,喝骂着。两个侍卫听到动静后走了进来,却被他乱剑劈死。

一阵子后,整个书房破烂不堪,地下也溅满鲜血。

终于,一屁股坐了下来,头发丧乱,脸上满是鲜血与狰狞。

过了一会,盖天成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道:“传摘星阁法师!”

三个月过去了,刘月月还没回来,却不知在干什么。

盖天成也平静下了,只是因病罢了早朝。整天有吃就吃有喝就喝。

又过去了七天,皇后刘月月终于回来了。

她涨红了满脸,满是欣喜。在宫中一个花园中,盛开着梅花。

盖天成坐在亭子中,喝着酒,赏着梅,似不经意的问道:“月月去哪了?这么久?”

刘月月满脸激动,道:“成哥,你猜猜。”

盖天成摇摇头,道:“月月的心思啊,我猜不中。”

刘月月嘻嘻一笑,纤手探入衣裳中,似乎要拿出什么东西。

这时,盖天成让人拿来一碗杏仁汤,端到刘月月身前,柔情道:“月月,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你熬过汤给我喝,我却从来没有给你煮过。这是我用雪山山顶的雪水所煮的杏仁汤,你喝吧!”

刘月月一滞,眼中满是感动。在历史上,哪有一个皇帝会为皇后熬汤的?

刘月月凝咽道:“成哥,谢谢你。”此时只觉所做的一切也值得了。刘月月却没有注意到,盖天成的忐忑不安,以及心跳得厉害。

盖天成笑笑,拿过那碗杏仁汤,用汤匙舀起,只是手上有些发抖,他道:“我来喂你。”

刘月月满眼柔意,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盖天成一口一口的喂着,中间互相调笑两声。等整碗杏仁汤喂完后,盖天成也重重的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刘月月喝完后,笑着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道:“成哥,你猜猜,这是什么东西?”

盖天成接过去一看,一个瓷瓶,中间躺着三颗圆润的红色药丹。

“这是什么?”盖天成道。

刘月月突然眉头一紧,打了个颤抖。忍住后笑道:“成哥,猜猜嘛。”

盖天成自然看到刘月月的异状,心头撞得更厉害了。

言不由心道:“什么丹药啊?”

这时,刘月月身体猛的一颤,脸上一片血红之色。眉头紧锁着,再无一点笑容。

盖天成更紧张了,道:“月月……月月怎么了?”

刘月月勉强笑笑,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洒在园中,与梅花一衬,更加的鲜艳。

刘月月捂着胸口,“哇”的一声,又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萎缩在地上。

盖天成心里狂跳,扶起刘月月道:“月月,月月,你……你怎么了?”

刘月月口中不断流出鲜血,眼中布满血丝,整个人脸色苍白至极,突然道:“七心玲珑草……原来是七心玲玲草……七心同在,也挡不住毒性……”转而狂笑道:“好一个蓬莱岛,好一个东临贺洲!堂堂大门派却向我一个小女子下这种毒手,可恨啊!”

盖天成道:“你说什么?什么蓬莱岛?东临贺洲?”

第四十六章 渊竭池漉

刘月月嘶哑着,紧紧搂住盖天成道:“成哥,没想到我要先走了,对不起,不能陪你一起渡过百年了。”

盖天成身子一颤,道:“月月,月月,你怎么了?”

刘月月猛的咳了几声,口中、耳中、鼻子、耳朵都流出鲜血,整个人软弱无力。

刘月月的声息也变淡了许多,她道:“成哥……那瓶丹药呢?”

盖天成急忙拿出那瓶丹药,道:“在这,在这,月月,怎么了?”

刘月月颤抖着手想接过丹药,却在半空中捞了个空。她道:“成哥,把丹药给我……我……我看不见了……”

盖天成把丹药塞进她手中,急忙道:“月月,我马上传御医,我马上传御医……”

刘月月惨笑一声,道:“成哥,不用了。我中了七心玲珑草,即使有七颗心脏来续命也解不了毒……成哥,成哥,那丹药你要好好保管着,一年之后服下一颗,剩于两颗一年吃一颗……成哥,成哥,我想摸摸你的脸,我怕,我真的好怕。”

盖天成身子一紧,缓缓把脸伸过去。

刘月月颤抖的手抚摸上盖天成的脸,凄惨的笑道:“我怕再也记不起你了啊!成哥,那叫十年丹,一年之后吃下一颗可增添三年寿命,三年后吃下所有丹药,便可增添十年寿命……我知道你老了,你身上已经有了重病,寿命也只剩下不多了,成哥,你记住了吗?那丹药……那丹药你一定要吃……”

盖天成身子一颤,被刘月月塞回手上的丹药一松,叮的一声掉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盖天成浑身颤抖的看着她,道:“你是说……你是说你为我拿来那三颗丹药增添寿命?”

刘月月点了点头,道:“成哥,我知道你很累,上去南夷山找我师父,让她救你。可是我师父也无能为力……然后,然后……师父说了,在海外有一些仙山,有着让人续命还阳的丹药,其中……”说着,又痛苦的一颤,眉头紧皱,接着道:“其中有座东临贺洲,东临贺洲上有一个仙岛,叫作蓬莱岛,蓬莱岛上就有着许多让人续命的仙丹仙草……”

盖天成紧紧看着她,忍不住道:“于是你就去偷丹药?”

刘月月惨笑一声,道:“我耗了一个多月探查地型,终于潜了进去。在一间丹房偷到了这三颗十年丹,可是,在回来时却……却遇上岛主……传说那岛主无源子一代高人,他也放过了我。哈哈哈,我还以为他真的是个好人,却……却……在下山时还是受到了一些弟子的围攻……我拼了命逃了出来,成哥,成哥,你别怪我,你别怪我。我真不是要在你重病时离开的……真的不是……”

盖天成整个人呆了下来,如同雷击。突然,他仰天狂嗷一声。“啊!”死死的抱住了刘月月,他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月月,月月,你不要离开我啊,真的不用离开我……我错了,我错了,月月,月月,起来,起来好吗?我们一起去看日出,一起去看日落……”

刘月月凄凉一笑,整个人越来越虚弱,声音也几不可闻,道:“成哥,对不起。你要好好的活着……可恨那无源子……欺我一个小女人,却让我中了七心玲珑草,哈哈哈哈哈!我发誓,如有可能,我要让那无源子永世不得超生!”说着,整个人脸上变得狰狞可怖。

盖天成急忙的从地上捡起了那瓶丹药,颤抖的打开了瓶口,倒出三颗圆润的丹药,道:“月月,月月,快吃了十年丹,快吃了十年丹,你就能活过来了……”

刘月月摇摇头,道:“成哥,没用的。这瓶十年丹只对凡人有用。而我又是中了七心玲珑草,没用的,没用的,成哥,成哥,我想告诉你,此生我无悔!”

此生无悔……

盖天成神形恍惚,仿佛看到了那个梅花园,梅花开得灿烂,在风一吹过,花片纷飞,多么的美丽,多么的梦幻!那个时候,她就像一只小蝴蝶快乐的飞着,飞在梅花众中。

“真想一辈子都能尝着月儿的手艺。”

“那我就一辈子做给你吃啊。”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味道?”

“我为什么不知道?”

“成哥,当初你说要生很多很多孩子,我要给你生!等我们老时,就看着孩子们在院里玩耍,我们就这样过着好吗?”……

盖天成再也忍不住了,手上三颗丹药圆滚滚的摔在地上,滚入草丛中。他抱着刘月月嗷啕大哭起来,“月月,月月。我对不起你啊!我对不起你啊!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狼心狗肺?为什么?月月,月月,是我负了你啊!”

刘月月摸摸他脸上泪迹,道:“成哥,你说什么?”

盖天成紧紧抱着她,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七心玲珑草是我下的,是我下的啊!”

刘月月身子一颤,却不是因为身上的毒性。她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成哥,成哥,你不要骗我……”

盖天成眼中泪如流水,凄惨笑道:“月月啊,是我负了你啊!我怕你夺了我的帝位,下了七心玲珑草在杏仁汤中……我真是狼心狗肺啊!……御医!御医!传御医啊!”盖天成整个人歇斯底里起来。

刘月月身子猛的一颤,随后身体渐渐变冷,眼中滴滴血泪流出。她道:“成哥,你真的认为我会夺你帝位吗?你真的认为我会害你吗?原来……在你眼中,我始终比不了……你的江山…”她的眼中,仿佛看到了,那片梅林,那名公子,只是已经远去了。

说完,纤手重重的摔下,砸在泥土中。

点点鲜血像梅花似的,开在园中。

盖天成死死的抱紧刘月月,仰天狂啕:“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御医,御医,治不了皇后,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在梅林中,朵朵梅花开得如此美丽,梦幻。

在灵堂中,盖天成深情的看着木棺内的倩影,整个人也陷入回忆中。

“月月,你死了,便让天下人来陪葬吧!”

盖天成低着头,深深亲了木棺中那女人的嘴唇。轻轻的,盖上了棺盖。

看了看窗外,风和日丽,一片晴朗。梅花开得鲜艳。正是出游的好时间。

盖天成闭上了眼,缓缓叹了口气。从衣裳中拿出一瓶丹药,正是三颗丹药。他把丹药放在桌上,从桌上拿出一把匕首,对准了心脏的位置。缓缓道:“月月,我来陪你了。”

说完,握着匕首的手猛的用力,就要捅入心脏。

过了一会,盖天成却感受不到痛苦,睁开了双眼。却见到一个穿着白色布衣的女人站在身前,一手抓住了那把匕首。匕首却没有割伤她。

盖天成看了看,道:“步易居士。”

步易居士满脸杀气,夺过匕首后手上一动,大力的在盖天成脸上拍了一掌。

盖天成脚上踉跄几下,脸上多了一个红手印,嘴角一丝鲜血流出。

盖天成站起来,道:“师太打得好。”

步易居士眉毛一扬,“哦”了一声。

盖天成倚在木棺上,道:“请师太送我一死吧!”

步易居士冷笑一声,道:“杀了儿子,杀了妻子,感觉愧疚想自杀吗?”

盖天成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在颤抖着,眼泪也一滴滴流出。

步易居士道:“怎么了?不说话了?”

盖天成叹了一声,道:“可恨生在帝皇家。”

步易居士哼了一声,道:“你后悔了?”

盖天成道:“仅求一死谢罪。”

步易居士突然笑了起来,道:“你倒是痴情的很啊,那为什么还要毒死我那可怜的徒儿?”

盖天成身子又是一颤,手上紧紧的抱住棺木,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步易居士看了一会,道:“你想让天下人也为你们陪葬?”

盖天成脸色突然狠厉起来,道:“是!”

步易居士冷哼,道:“你就是这样的皇帝?”

盖天成道:“那又怎么样?”

步易居士连连冷笑,道:“你走。我要带走我徒儿的尸身。”

盖天成抱紧了棺木,道:“请求师太让我们埋在起。”

步易居士笑了起来,点头道:“好。我是来救我的徒儿的,你要死就去死吧!”

盖天成猛的抬起头,看着步易居士,满是企盼和祈求,声音颤抖着:“月月……月月她还有救?”他紧紧看着步易居士的脸色,深怕她说出别的话来。

步易居士点了点头,厉声道:“你再负她,我亲自来收你的命!”

盖天成重重的跪在地上,颤声道:“谢谢师太!”

在一座阴暗的殿中,满地上白色而冒着冷气的冰块。

盖天成一脸爱恋的看着一个寒冷至极的玉棺,却没感到寒冷。因为,那里面躺着他的至爱之人,刘月月。

耳边回淌的步易居士的话,这是深海白寒棺,有着温养身体、修复魂魄的作用。找一个极冷的地方,放置深海白寒棺,把刘月月放进深海白寒棺中,温养九年。

九年后可复生!

盖天成迷恋的看着深海白寒棺,老树皮般的手抚摸上深海白寒棺,却硬生生的打了一个颤抖。

盖天成却忽略了,对着深海白寒棺喃喃道:“等你活过来后,我们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

第四十七章 天曲如弓

时间根本无法去阻拦,它就像流水,只会不断的流,也不会回头。又像风,抓不住方向。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看上去一晃眼就过去了,可人生又有几个一年呢?

盖天成穿着红色大绵沃,坐在一只木椅上,举着一杯热酒喝着。

良久,他缓缓道:“一年了,还有八年你就能活过来了。到那时……”

盖天成服下了一枚丹药,可以见到,他似乎年轻了一些,精力也旺盛起来。

他站了起来,推开了深海白寒棺的棺盖,看着里面已经死了一年的刘月月,她的面貌没有变,那是那么美丽。只是此时却苍白的很,没有血色。脸上还带着当初的凄哀和绝望的表情。

盖天成低下头,深深的亲了一口。盖上棺盖后,道:“月月,我等你!”

转眼前三年已过,盖天成服下了三枚丹药,也因此多了十年的寿命。头发看起来己不是那么的白了,皮肤也有了血色。

白寒棺中的刘月月也渐愈红润起来了,寒气不断修复着她的魂魄。

盖天成站在窗前,背着手看着窗外景色,荷花正盛开着。

他道:“那时候,荷花也是这样的。”

又是三年过去,汉国和宋国还是摩擦不断,经常起了纠纷,而刘月月死后,民间也太为悲哀。两国争斗激烈之时,都会想起刘月月那时的举为吓退了宋国使者。

国母一死,虽说有救,但为了保密,盖天成还是举国力为她筑建了一座巨墓。

八个年头过去,皇帝盖天成已经定了太子,是二儿子,李娘娘所生,盖天成取名为攀。

盖天成头发己经全白,他已经四十多岁了,身体也越来越不行了,偶尔听到宫中的流言蜚语,都是在说他寿命不过三年了。

确实,当初诊断,本来因为重病在身,寿命仅余不多,后来虽然服下了十年丹,但一晃间八个年头己经过去,十年丹的药力也开始退化了。

这几年宫中也常发出寻找续命丹药的命令。可是一些仙岛飘忽不定,就是修道者本身也难找到,何况凡人呢。

不过,在倾尽全国之力后,从一名修道者手中拿到了一颗一年丹,继一年寿命。只是却没有作用,原因便是盖天成己经服下同种类型的丹药,身体已经有了抵抗力,服下后只是起到精神振奋一下的作用而己。

盖天成喝着酒,缓缓看着街上游人,叹道:“朕老了。”

朝上势力己经分为四派,一派是皇后的旧势力,只是皇后死后,势力己经减弱,一派是太子的势力,另一派却是丞相段笙画的势力,最后一派,便属于自己,只是已经弱了。

盖天成隐隐的有着担忧,太子的位置汲汲可危。如果自己死后……

感到累了,赶着回了宫,还沐浴就赶到地下宫殿去。这些年也有些大臣在讨论这件事,只是盖天成保密措施做来好,并没有泄露出去。

盖天成扶着刘月月的身躯,温柔的看着她,道:“月月,再有一年你便可复生了,只是……我不知能不能等得到啊!月月,你还记得吗?当初在太湖上……”

这些年他都这么过的,对着刘月月诉说着当年的旧事。

……

盖天成满头白发,眼晴也快看不见东西了,扶着玉棺,看着容颜不改的刘月月,温柔的道:“月月,再有七天,你就能复生了。那时候,我就去雪山上……”突然,他沉默下来,苦笑一声,道:“我还有力气吗?我真的老了啊!”

三天后,盖天成在暗室中,听着臣子说着什么。

“皇上,如今太子权势微弱,如若……如若没有皇上的支撑……恐怕……恐怕……”

“皇上,如果此时朝上某一方实力大增或大减,都会破坏了平衡……那时就危险了……”

盖天成站了起来,挥手让大臣退下,又坐在椅子上不知想些什么。

窗外柳枫飞摆着,盖天成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向那白寒棺处。

抚摸着刘月月的脸庞,盖天成脸上一片柔和。

……

盖天成坐在龙椅上,喝着清茶,道:“太子呢?”

下面一个大臣道:“与一些朝上大臣的儿孙出去打猎了。”

盖天成摇了摇头,沉默着。

座下大臣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不敢说话,安静的站在一旁。

突然,盖天成抬起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只剩一天了。”

座下大臣面面相觑,不敢多说。

盖天成站了起来,挥手道:“朕累了,回宫吧。”

在书房中,盖天成喝着桂花茶,一个老太监在为他倒茶,却不是当年那个。当年那个早让盖天成送去湖底睡觉了。

突然,盖天成道:“你说,如果皇后复生,她会不会忌恨朕?”

老太监吓得身子一抖,茶水溢出。

盖天成眉毛一皱,道:“下去吧。”

老太监畏惧的退下,突然,盖天成道:“传观月阁阁主天观。”

在一个高高的亭台上,盖天成看着满天星光,叹道:“可惜朕的寿命却不能如同这星光。”

一个穿着黑袍的老者站在身后,默默不语。

盖天成道:“有什么东西能让人沉睡,而不会死?”

天观道:“依老道所见,这种药物天下有七种,昔日女巫族曾炼过一种药水,喝下后身体百年不损,人也会沉睡百年。金妖山上亦有一种,青华派传说也拥有一种。其云道宗,佛宗,天武宗以及林家各有一种。”

盖天成眼光烔烔,道:“如果要沉睡的,是灵魂呢?”

天观一愣,道:“据在下所知,这种药品更加稀少,天下不过尔尔两三种。千年难求。”

盖天成叹了口气,不知是失望还是放松。

天观道:“不过,在下倒有一阵法,亦可压仰灵魂千年而不至消亡。”

盖天成眼中一闪,道:“何法?”

天观缓缓道出,“……只是所封印灵魂修为上不得超过神通九重,否则……”

盖天成道:“否则如何?”

天观道:“封印只余一两百年,不过,在下偶遇一处仙山,得过一柄刀,可用于切割灵魂鬼魅而不至死。”

盖天成道:“何刀?”

天观缓缓从袖中拿出一个长七寸,黝黑质沉的短刀。道:“此刀名为九九分魂刀,可用于分开灵魂。神通之中,可分两刀,筑基之中一刀!”

盖天成微闭着眼,道:“怎么用?”

天观道:“以舌尖鲜血激之,再以……”

盖天成拿过九九分魂刀,道:“三个月的时间,阵法能否布好?”

天观点头,道:“虽然紧促了点,还是可以。”

在寒气厚重的大殿中,盖天观扶着白寒棺,静静的看着一个身影。缓缓道:“对不起,我又负了你。但我要杜绝任何一点可威胁皇室的东西……对不起……”

握着刀的手颤抖着,轻轻洒下舌尖鲜血,从刀柄处长出一段白色透明刀刃。

盖天成从怀中拿出一物,一个小珠子。放置于刘月月胸前,珠子就缓缓转动着。

不一会,从刘月月身体上飞出一团白色晶莹的物体,似是一具身躯。

盖天成浑身颤抖着,闭着眼狠狠的切去!

盖天成坐在地上,无神的看着身前三个大小不均匀的白色光团。又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白寒棺。

就在刚才,切割了灵魂后,刘月月的尸体却在瞬间化为灰烬。

盖天成泪已满面,小心的捧起三个光团。

突然,回想起天观的一句话,若要保险,可如此……

盖天成呆着,终于狠咬了咬牙,拿起地上九九分魂刀又在一团魂魄上割开一小块,吞进喉咙中。那小团便化为白光消失了。

而地上三个光团也颤抖一下,光亮似乎暗了许多。

盖天成把三个光团收进了三个准备好的葫芦,走了出去。

汉高后刘月月死后九年,皇帝为其所建陵墓峻工。

刘月月入墓安息。

传说,此墓以万民之血所造,取天下之土化为十八殿,守着刘月月的魂魄。

而宫中一些经书宝物也放了进去,足以见皇帝对刘月月的喜爱。

只是,两年后,丞相造反,篡位成功。太子被杀,皇子皇孙屠杀至尽。皇帝段天成被软禁,后来病死。

段笙画看着老皇帝,道:“你还是败了!你盖氏皇族从此驱逐皇位了!”

盖天成眼中无光,道:“我最恨的就是信任了你,可惜……”

段笙画笑了,道:“可惜什么?”

盖天成无神的望着房顶,道:“这些年的刺客?”

段笙画道:“是我。”

盖天成叹了口气,道:“我败了!我还是亡了江山!亡了江山啊!”

云明看着汉高后,眼中也有些泪水,道:“这就是你的人生?”

汉高后没有回答,她的身体己彻底透明了,她仰天凄厉的道:“盖天成!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伪君子!我刘月月此生最恨的就是爱上了你!哈哈哈哈哈!盖天成!盖天成!”

云明见她己经彻底的疯狂了,忍不住眼中泪水漫了出来。“原来,她才是个可怜人。”

汉高后歇斯底里的,厉声道:“你即救我两次,杀我两次。此生恩断义绝!哈哈哈哈哈!”

最后身体彻底的化为星点,只剩她的最后一句话:“盖天成,如有来生,我为男,你为女!”

第四十八章 逃出生天

汉高后在最后一声凄厉的叫声中,整个身体彻彻底底的化为点点星光,布满整片空间,显得璀璨美丽。

云明紧紧抱着顾清落,似乎在怕她的离去。

都结束了吗?

点点星光在慢慢熄灭时,从中间却映出一道景象。

云明一愕,看过去却发现又是一幅记忆残片。这就是汉高后所说的放映自己的一生吧!

在最后一段记忆残片中,盖天成拿着酒杯,站在窗前,对着天上叹息着。

天上云层积得厚厚的,一阵阵狂风肆虐的徘徊在天底,就如一个魔鬼。

盖天成神形恍惚着,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盖天成就像个垂幕将死的老人。自从软禁后,身体一天天废下来,自己的时日已经无多了。或许,还能再活半年吧。

盖天成呆呆的看着窗外,树枝由狂风扫着,无力的垂头摇脑着。

盖天成又看看天上,再无一点阳光。

他整个人就迷醉在这中。

突然,他却听到什么声音,很熟悉很熟悉。

好像在宫中歌女所吟唱的乐曲,又好像是灵堂前那让人惊恐的丧乐?死亡前的奏歌还是生存下去的妙音?

盖天成想着想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刚要动身,却又忘了。

迟疑着,他拿起了笔,坐在椅子上,在一张白纸上笔墨挥洒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了头。平静的看着四周,好像又忘了什么。

拿起白纸一看,无力的叹了口气。

白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风过楼阁,千枝无力群魔长。薰醉人,言语茫;不晓寒,人彷徨。仰看云海藏玉珠,疑苍苍?原来是金乌。束束秋音远近闻,绝响朦胧,缕缕刺心伤。仿然回暮,桃树花央,稻田草烟香。

抛开白纸后,盖天成就坐在地上。脸上有着几滴浊泪。

他喃喃道:“原来失去江山并没有比失去你痛苦……原来我真是个蠢人啊……”

突然,他站了起来,却已发现泪流满面,他嘶吼道:“月月,此生负了你。但愿来生,你不要再遇见我了!”说完,从袖口内拿出一柄匕首,狠狠的,扎入胸口,捅进自己那颗破烂不堪的心脏中。

盖天成口中鲜血流出,眼中没有半点的神采。

突然,握着匕首的手猛的用刀,转了一个圈。

盖天成倒在血泊中,双眼睁得大大的,仿佛还在想些什么。而血也染红了白纸。

最后,就连一点光消失不见了。整个墓穴中再无光亮。

云明恍惚一下,喃喃自语道:“究竟是谁无情呢?”

这时,墓穴中突然轰隆隆一片震动,一根根大柱正在倒塌,殿上瓷砖碎片巨木也砸了下来。

墓穴中烟尘纷飞,迷漫无边。

云明大惊失色,不由得出口骂道:“我靠!倒你妹啊!走啊!”

不走就要死在墓穴中了,云明可不想死在别人的墓中。

抱紧了顾清落便往外跑,突然,一根大柱轰的一声砸在面前,飞起的烟尘让云明重重的咳了几声。

急忙中见地上一柄长杆,顾不得什么,弯身捡了起来。却是自己的那把方天画戟,紧握紧方天画戟就往前冲去,遇上阻碍后直接一把扫去,也不管是什么,直接扫断后走人。

背后轰隆隆的倒塌不绝,震耳欲聋的声音刺得耳朵一阵阵的发痛。

云明狂吼一声,身上布满元力,一杆方天画戟劈去,眼见最后两扇墙壁挡在身前,而后面整座大殿己经彻彻底底的倒塌了下来。

云明怀中的光团突然颤抖一下,化作一道护幕将他包住。

云明猛的一跳,抱紧了顾清落,方天画戟横着扫去。整个人像炮弹似的撞上了墙壁。

轰隆隆!

云明只觉眼中一花,便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明才悠悠醒来,睁眼一看,自己还活着。望望四周,这里是片连绵不绝的青山。此时,天上星空一片,没有月色。

一阵清风吹过,直让云明感到身子凉凉的,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低头看去,才发现顾清落正躺在自己怀中。急忙探去手查觉了一下,方发现只是昏了过去,身体并无严重的伤害。

云明松下一口气后才发觉后背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感觉一片湿润。看了一下,因该是被倒塌的殿石摩擦到了,割开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云明振振精神,抱起了顾清落,步伐踉跄的向前走去,想找个安全地方先歇歇,他可不想在陌生的地方多待。

拄着方天画戟,抱着顾清落,身上又有伤,自然走的不快。

突然听到远处一声狼嗷声,吓得云明加快了脚步,在一边的山脚下找到了一个山洞。

探查一下后,才背着顾清落进去。一把坐在地上,方天画戟也扔到一边。山洞三四米平方大,地面也是凹凸不平。

喘了喘气,云明才缓缓用破衣辅了个地方,把顾清落放在上面。顾清落呼吸很平稳,身体也没有什么重伤,只是手上腿上被乱石摩擦到,有着一些小伤口而己。

云明放下心后,便在外面找了一些木枝木条遮盖住洞口。自己也打坐了起来,缓缓运着水元力游走着。

早晨第一缕阳光从树枝后透了出来,映在地上,形成一个光团。

云明缓缓呼出一口气,醒转过来。感到身上的伤在水元力的温养恢复下,己经好了八成,云明也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查了查顾清落身上的伤,好在虽然还在沉睡,但也快醒了。

“咕咕……”云明痛苦的摸着肚子,道:“饿死了。算了,到外面找找有没有吃的。”

说完,拖着方天画戟便出了洞门,却没忘记把洞口堵上。

出了山洞,云明扞着方天画戟四处随便乱走着。

原来昨晚急中乱走时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弯,竟找不到昨晚那地方。

只是过了一片黄土破岗后,来到一个枫叶林,林中还是有着一些野生动物的。此时,云明已是金丹修为,也经历过重重磨难。打几只兔子还不用话下。

捡着三只肥美的兔子,云明忍不住咧嘴一笑,太多天没吃过荤了。

拖着方天画戟就走,走着走着却又迷路了。整个人来回不停转,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转着走着,却莫名其妙的走到昨晚那个地方。

在墓穴中出来的洞口就在一座山峰腰间,只是此时已经堵满了大石。

思量一下,听刘月月所说,要进这墓穴有几个入口,也就有几个出口,这应该是其中一个吧。

到处转了转,倒是捡到了几页破烂的书册,己经无法看清写的什么了。

不过这也提醒了云明自己身上还有几本功法呢。

一把拿了出来,五六本小册。

突然,云明眼中一凝,那光团呢?

身上四处找了找却找不到,突然想到自己冲出古墓时怀中光团颤抖一下便化作一股暖流包裹住自己,才使自己没死在墓穴中,难道那光团便有这种作用?

摇了摇头,也不多想,统统放进衣裳中,拖着方天画戟,吊着三只死兔子就走。

也不知转了多久,才到那个山洞。进去看看,顾清落还没醒。

云明也不吵她,自顾自的找来木枝,只是没有打火的工具,只能学古人钻木取火了。

黑着脸摩擦了一小时,云明终于勃然大怒,一把踢开木头,破口大骂:“我%□@……钻个屁啊!”

这时,顾清落终于醒了过来,轻轻*了一声,却见到云明对着一堆木头脸红耳赤,仿佛仇深似海,有着生死恩怨。

良久,听明白之后,顾清落才幽幽道:“你那木头是湿的……我有火石,你要吗?”

……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火堆旁,各拿着一只烤兔腿吃着。

云明道:“清落,你感觉怎么样了?”

顾清落撕开一块兔肉,放到嘴里咬着,道:“我没感到什么啊!只是身上擦破了一点皮而己。”

云明道:“那就好。”

顾清落道:“我记得昏了过去的啊,后来怎么了?我们怎么出来的?那天不是有一群人在围着我们吗?”

云明迟疑了一下,还是不准备把实情告诉顾清落,期期艾艾的道:“那天……也不知道那个该死的砸晕了你,然后都争斗了起来。我就抱着你藏了起来,后来墓穴崩塌,就出来了。”

顾清落沉默下来,若有深意的看了云明一眼,低头吃着兔肉。她也不笨,自然听出云明破绽百出的话。只是云明既然不肯多说,再问又有什么用呢?

沉默了一会,云明道:“在山洞右边过去一千多米处,有条山溪,可以去洗个澡……”

顾清落不知想到什么,脸上一红,缩了缩身子。

这时云明方才想到,两人刚从墓中出来,身上衣服虽不能说破烂不堪,但也仅仅能遮住羞处而己。

想到这,云明也尴尬起来,用着吃兔肉的借口不去看顾清落。

吃完了兔肉后,两人去洗了洗手,回到山洞中却见顾清落磨磨蹭蹭的,低声道:“你……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低身在摆弄着衣角。

云明一愣。

顾清落忍不住跺跺脚,脸红红的道:“我……我缝下衣服。”

第四十九章 旖旎缱绻

云明坐在山洞外一块石头上,方天画戟被他扔到脚下。一个人静静的发呆着。

突然想起身上的功法,摸出来一看,一共六本,六部功法。看着六本黄皮青皮的功法,云明不由得满意一笑。

翻开来一看,虎吼功,开山功,破千军,泰山磨斧,回海撩天,御风剑。

其中御风剑却是从御风宗上得到的。

云明突然发现自己心跳很快,迫不及待的拿起御风剑的功法,翻开页面一看,上面用墨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三个字:御风剑。

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御风剑!上等功法!习练后可拥有御风之力。

又看了下去,欲御风,先为风。须感受风力。纳风力于体中。

下面又写着:极其难以修炼,吞食风力无非吞食风属性元力魔兽的内丹魔核。后人切记,谨慎修炼。

注释后便写着修炼功法的口决。

云明想了想,还是把御风剑放进衣裳中,太难修炼就先看别的吧。

虎吼功,中等功法。虎吼之力!

开山功,中等功法,可修炼力气!

泰山磨斧,低等功法,斧法。

破千军,低等功法,枪法。

云明看过后,真接把泰山磨斧和破千军塞进衣裳中,低等功法,就冲低等二字就不想修炼了。

又拿出回海撩天来。

回海撩天,高等功法。适用于力气大的杀戮功法。

云明收好了回海撩天,力气大?开玩笑。

云明本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即使修道了,力量能有多大?何况在他看来,用这种功法的,无非就是站起来一座大山高,坐下去没有椅子撑得住。还可能是肥胖得跟个球,滚着比走的还快。

一想到这,云明又看看自己的身材,还是摇摇头,算了吧。

这时,顾清落走了出来,道:“你……你先脱下衣服……我给你缝……”

云明一愣,见顾清落一脸通红,不胜娇羞的样子,不由得感到好笑。心中一动,调笑道:“我脱了衣服,那不是要光了吗?”

可没想到顾清落的下一句话真接让云明差点钻进地上的缝隙中。

“你身上哪一个地方我没看过?”

云明坐在山洞中,身上也仅剩一条大裤衩,想起顾清落不甘示弱的反驳,不由得啧啧作叹。

过了一会,顾清落板着脸走进来。把手上一堆衣服扔给了云明,道:“你的衣服,赶快穿上吧。”

云明接过后,嘿嘿一笑,见衣服上一些破烂的地方都补好了,只是上接下,左接右,不太好看而己。

云明拿起来边穿边道道:“清落,没想到你还会缝衣服啊。”

顾清落早己转过身去,道:“嗯”

云明穿好后,道:“好了,我们走吧。回去你上次那间木屋。”

顾清落转过头,还板着脸,道:“嗯。”

云明见她不冷不热的样子,倒不知说什么了。

顾清落道:“我……我去那边洗个脸……你别去……”

云明一愕,洗脸干嘛不让我过去,随即心里一动,笑道:“我想先去洗个澡,一起去吧!”

顾清落脸上一红,跺了跺脚,嗔怒道:“你先去打些吃的来!”

云明心里大笑,能把一向冷淡若水的顾清落逗得这副模样也算是天下独绝了。

顾清落哼哼两声,转身就走。

突然,云明道:“对了,清落。我没有看见你屁股上有个胎记的。”

顾清落脚下一个踉跄,捂着屁股跑了。

云明哈哈大笑起来,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云明笑了一会,也拖起方天画戟走出山洞,到林子打了两只兔子,一只鸟。

回到山洞后见顾清落还没回来,也不知什么心理,竟想去看看。

好在理智急时止住了。

在地上生起火,把兔子小鸟都剥了皮,便烤了起来。眼见兔肉鸟肉渐渐黄,一渐渐香气传开,顾清落还没回来。

云明不由得心中一跳,不对劲啊。就算是去洗澡都不会那么长的时间啊!从云明去打猎物到现在己经一个多小时了。

想着想着,云明手上兔肉一松,便掉在地上。

起身抓着方天画戟就走,绝对不对劲。难道清落遇见什么危险了?

越想云明心中跳得越历害,脚步也加快了。如果顾清落出现了什么危险,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到了那山溪,云明心中不由得沉了下来,看到溪水中的人影,云明方才松下一只气。

只能说顾清落倒霉吧,出去洗个澡都能遇见这种事,竟然被一群狼围在溪水中。借着溪水狼不敢下来,可她也不敢上去啊!只能躲在溪水中等着那五六匹狼走。

只是那几匹狼却是色狼,瞪着绿眼嗷嗷嗷的叫着,硬是不离开。

云明不由得长叹一声,这些狼真会选时候。

握着方天画戟便冲了出去,身上布满了元力。

顾清落看着五六匹狼围着不走,郁闷的躲在水中,身体都被溪水浸得发软,手上也肿起来。

就在五六匹狼再也忍不住,就要冲下溪水时,却突然见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拿着一杆轩长的东东劈了上来。

五六只狼立刻围住了云明,嗷嗷嗷的叫了几声,便集体扑了上去。

顾清落见到那人是云明,心里松了口气。在看到五匹狼扑上时,却又吊了起来,紧张的看着云明。

云明不由打了一个颤抖,手上一松,方天画戟差点掉下。说到底,他的心态还是停留在凡人上。

好在也见过许多惨烈的战斗了,经验上虽然不足,但对付几只狼还是可以的。

方天画戟狂扫而去,劈向一匹狼的肚子,那匹狼一闪,躲了过去。其它的狼也扑上来。

云明一惊,方天画戟又差点脱手。

身上水元力流转着,打了过去。

一人五狼便在溪水边搏斗了起来。

五匹狼速度迅速,很容易就躲过了云明劈过来的方天画戟,而云明胜在已经有金丹修为,而且隐隐又要突破,几头狼还造在成致命的威胁。

不过受伤却是在所难免的,在身上又多了一条血淋淋的伤口后,云明的方天画戟终于把一匹狼的脑袋拍烂。云明也心中大喜,更加狂猛的挥舞着方天画戟。

在日头落下时,一缕残霞洒在溪水,山林间,润映着溪水波澜。

不过地上己经倒了四匹狼匹,只剩一头狼还在拼命的挣扎。

云明是肯定不会放过它的,开玩笑,狼是最记仇的。一旦打了它,十年也不会忘记,随时可能来报仇。现在还在这片地方,云明怎么可能放了一个潜藏的危险?

在最后一劈中,那匹狼嗷鸣一声,终于缓缓倒下。

就在云明以为结束时,那匹狼却从口中射出一柄青色木箭,冲向云明。

云明怎么也没想到狼会射箭,措不及防下,肩膀被木箭穿透,撕开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

而在最后一刻,云明也一杆方天画戟拍烂了那匹狼的脑袋。

整个人头脑昏昏,脱力似的坐了下来,气喘吁吁的。方天画戟也扔到了一边。

顾清落见状,都忘了什么连忙从水中跑了出来,抱着云明,急切的道:“云明,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

云明脸上突然涨红,心中涨潮似的升起一种感觉。

顾清落还没注意云明的表情,撕开云明肩膀上的衣服查看着伤口。

突然看到云明呆呆的看着自己,回看之下,顿时一声惊叫。原来顾清落从水中起来时根本忘了穿什么衣服。

就在顾清落想逃走时,云明却猛的抱住顾清落,心跳加快的呼吸着她身上的体香。

场面顿时变得旖旎起来。

云明回过神来,急忙放开顾清落,脸红耳赤的转过身去。尴尬无语。

顾清落脸上更红,急忙躲在一块大石头后穿戴好了衣服。

出来时两人各怀鬼胎,不敢对视。回到了山洞中。

云明捡起了兔肉,拍拍扫去了泥土,撕咬了起来。

又拿过去一块干净的兔肉给顾清落。

顾清落接过去时纤手不小心触摸了云明的手,身子颤抖了一下。

低着头吃着兔肉默默不语。

两人经过刚才那件事后谁都不敢说话,各自沉默着不知想些什么。

云明草草的抱扎了一下伤口,运转一会元力后就好了三成,也不再那么痛了。两人对视一眼后又沉默着。

良久,月色己见。云明就是不再想说话也不行了。

他期期艾艾道:“这个……嗯……清落……我去山洞外睡吧……”

就在这时,仿佛为了回应他的话似的,从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云明身子颤抖了一下。

……

终于,顾清落忍着脸红,指着山洞两个地方道:“你睡那边,我睡这边。”

云明“嗯”了一声,道:“你要是睡着睡着滚了过来怎么办?”

顾清落脸上更红,嗔怒道:“不会的。要不你就去洞外睡!”

云明尴尬装咳了两声,看看洞外一片黑暗,又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云明用一堆树枝堵住了洞口,两人便各躺在一边睡了起来。

月色透过树枝,点点光斑落在地上。

云明心中思绪万千,翻了几百个身都没睡着,突然发现顾清落也在装睡着。

两人都不知在想些什么。在寂静的山洞内却能听到互相的心跳声。

早晨阳光洒在山峰上,一缕阳光也照射下来。

云明打了个呵欠后才缓缓醒了,昨晚什么时候睡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数了三万两千多遍的小绵羊后才睡着了。顾清落呢?

云明就要起身时,不由得一愕,不敢再动,脸上也一红。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紧紧抱着顾清落!两人面对面,心对心的抱在一起。甚至顾清落一只腿还压在他的身上。

第五十章 修炼功法

云明慢慢的移开顾清落的腿,再松开顾清落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蹑手蹑脚的站了起来,当然,离开时倒没忘了在顾清落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像小偷似的轻轻的搬开树枝走了出去。

口中笑吟吟的道:“正如我轻轻的滚,不留痕迹的亲了你,我轻轻的走了。哈哈!”

得意洋洋的拖着方天画戟吊儿朗当的走着。

在云明走后,山洞中顾清落脸上一片红霞,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纤手也摸上脸上云明亲过的地方。

云明边走边拿出虎吼功,翻了翻,原来是以声音震出,如虎王啕啸。练到高处,可化为一门刀法,霸道而不失轻盈。

云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功法虽然好,自己也有些意动,可自己也没有刀啊!当初在墓中那个倒霉鬼倒是有一把,可是自己又不敢拿。

塞进了衣裳中有拿出了开山功,看了一会,突然站定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心中也砰砰砰猛烈的撞了起来。

开山功,中等功法,不是攻击性的功法,却胜过攻击性功法。甚至于,练到最巅峰可匹敌高等功法。

专门修炼气力的功法。气力,有气才有力。本功修炼后,本身血液可随意控制,气力可增加平时的两三倍。练到极至,力达万斤。

云明并不是单独的被开山功所吸引,而是……

云明掏出了一本功法,回海撩天!气力越大,攻击越强!以前自己气力小,修炼了也没多大用处。可现在,不同了!因为有了开山功的辅助!

能修炼高等功法为什么要去修炼中等的?

“嘿嘿嘿!”云明咧嘴大笑。

再要向前走时,云明却是心中一沉,在一处幽暗的林子中,又看到了两三匹黑狼。这里的狼,太多了!而且还很奇怪,会射出木箭,难道就是修道中所说的魔兽?

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三匹狼后,去打了几只兔子,回到山洞中,剥了皮。却见顾清落有些不忍的样子,云明叹道:“不吃它们我们要吃什么?”顾清落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云明道:“我要在这多待几天,修炼一下功法。你那儿地方太小,修炼不了。”

顾清落看着在木枝上渐渐变焦黄的兔肉,抬头看了看他,道:“嗯。”

吃过了兔肉后,云明提着用周边木头挖的不像木桶的木桶打了一桶水,放到山洞中,道:“可以洗手。”

顾清落看着满是棱角的木桶,道:“嗯。你要去修炼了?”

云明道:“对啊。为了找到曲儿,我必须修炼。”

顾清落道:“你去吧,我等你。”

云明点了点头,道:“这里可能不安全,我弄几块石头堵上洞口,可能很暗……”

没等云明说完,顾清落道:“我不怕。”

云明点了点头,在洞口搬开几块大石头,又用方天画戟砍下一棵大树把洞口堵住,只留几个小洞通风。

拍了拍身上泥土,道:“清落,我走了。”

背着方天画戟便往一座山峰走去。

在山峰半山腰上,云明站在一个凸出的山石上。在这里,能避免山下一些大型动物的骚扰。

坐定后,云明便翻开开山功来,先念着一段段口决,好在不难理解,也有些注释,云明便修炼了起来。

在山下,时不时传来一声声低沉怒吼声,以及一阵能量波动。

云明扞着一根巨木,腰间还悬挂着一柄方天画戟。不断用巨木冲撞着山峰。口中一字一句的念着一句句口决。

呼吸也有着节奏,不缓不迅。

撞击了一百下后,云明气喘吁吁的扔下巨木,一把倒在地上。整个人也累得虚脱了,眼皮重若千斤,眼见就要睡着。

可是一闭上眼,脑海中便晃出御风宗血流成江,尸体堆积如山的记忆,还有曲儿的哭泣,顾清落受人控制,自己的无能为力。

整个人猛的坐了起来,握紧了拳头。顿了顿,打起座来,按照开山功运行着元力。

日头已昏,整片山峰洒满血一般的红霞。鸟雀叫着返了林间,时不时也传来一阵阵狼嗷。

云明从打坐中醒了过来,抖抖肩头。握紧了拳头,感受到澎湃不绝的力气流动着,云明不由点头一笑。

拖着方天画戟便回山洞,走到半路,心中又是一奇,怎么那么多的兽类?

这次云明在一个土堆上看到了一只满身斑点的豹子。

不过无精打采的,没什么生气。

云明绕开豹子后便在林间打了两只大鸟,两只兔子,便往回赶。突然,眼中一凝,在两棵抱在一起的大树后,一只狮子眯着眼睡在跟前。

云明大惊,连忙蹑手蹑脚的后退,等距离较远时,撒腿就跑。

边跑边想,这里的大型动物怎么那么多啊?

摇了摇头,算了,它们不找我麻烦我也别去理踩它们。

回到山洞后,搬开了大石,便见到顾清落抱着大腿,低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

云明己经习惯了,自顾自的剥起了兔皮,拔起了鸟毛。串上洗干净的树枝后便烧烤了起来。

等烤熟后,拿了一只给顾清落,道:“清落,吃吧。”

顾清落接过兔肉后,低头的吃着。

过了一会,云明边吃边道:“清落,你在山洞中无聊吗?”

顾清落缓缓抬起头,沉默半响,道:“习惯了。”

云明一呆,习惯了?难道她一直就这样过着?

又问道:“你的父母呢?”

顾清落低下头,没再说话。似乎不肯多说。

云明一滞,愣愣的也吃起了烤肉。虽然没了盐,味道欠缺了一点,但肉味也挺香的,吃起来也很甜。

吃过后,两人处理了一下垃圾,洗了手。云明堵上洞口后便各躺在一边和衣睡着。这次云明睡得很快,毕竟已经修炼了一天,累了一天,倒下后便呼呼睡了。

待云明睡过后,顾清落转过身,看着云明的身影发呆,却又不知想些什么。

接下来几天云明都是早出早归。打了几只猎物后放在山洞中便出去修炼了,偶尔也看到一些凶兽,只是云明都远远的绕开了,倒没生什么事端。在半山腰以及山下修炼了一天后,黄昏时便打了一些动物,回到山洞中。

在第七天中,云明也终于初步掌握了开山功,剩下的只待熟练了。

云明满怀激动的拿出了那本功法,回海撩天。看了起来,只是表情也越来越僵硬了起来。

回海撩天,仅有一招!即笨蛋痴人,一天可学会!

看到这,云明差点从半山腰上摔下,一天可学会?还是笨蛋白痴?这是高等功法吗?要知道,开山功他也练了七天才初步掌握的啊!不是编写来骗钱的吧?还是要挥刀自宫?

云明打了个颤抖,又继续看了下去。

一天学会,一生却难求精。若能晓得真正的回海,真正的撩天。方为回海撩天!仅有一招,变化万千。就如海面,一时平静若湖,一时翻滚若魔。就如天,变化无测。故为回海撩天。

云明心中一动,好像有些道理。接下来便是图示,画着几个人拿着斧头劈着,拿刀劈着,拿方天画戟劈着。

下面却有一段莫名其妙的口决:变即不变,不变为变。海深无尺,天高无丈。人命无限,天地无宽。生死两变,时间万丈。尽海潜龙,苏不复世!

云明看完后,却感到莫名其妙,因为,他看完图示后就学会了……

一阵子后,半山腰山传来怒吼声和叫骂声。

“你玛啊!这就是回海撩天?高等功法?是不是一个无聊得打磕睡数脚指的老痞子写出来……哦不,画出来的啊!”

云明气得火冒三丈,把那本回海撩天往地上一扔,重重的踢着。最后,云明一腿踢去,“去你丫的。”

那本回海撩天便划过一道抛物线掉下山峰,不知到了哪里。

云明越想越气,苦练了七天的功法完全没用了。什么回海撩天啊!就是马上的拖刀术再改一下而己。

用刀等重物在背后拖着,猛的从下到上斩起,然后,再从上到下的斩下。

云明气得大跳,差点从半山腰摔下。难怪说傻子一天也能学会,原来这么简单。

气了一阵,叹了一阵。无奈的背着方天画戟下了山,无神的走着。

越想却越不甘心,这坑人功法害苦了他,却没半点用处。

无语的握着方天画戟从下劈上从上劈下,漫无目标的随意乱走着。

突然,心中一动。不应该啊!要是坑人功法怎么会出现在汉高后的墓中?更藏在柱子上?

云明又比划了两下,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很明白的知道,要是用这招去砍人,八成先被对方砍死。

打了几只兔子便回到了山洞中,道:“明天回去吧。”

顾清落问道:“怎么了?修炼好了?”

不提还好,一提云明更怒。道:“修炼个屁!这垃圾功法骗了我苦修了七天,累死累活的拼了七天啊!原来就是几副图和几句字!”

顾清落道:“什么图啊?还有什么字?”

云明气恼的跺跺脚,道:“还不是这样。”说着,在地上画了两副简笔图,身体上也比划了一下。

顾清落看了后,也不由得眉毛一皱,这也确实简单。又问道:“那字呢?”

云明道:“我想想……好像是……哦…对了,就是,变即不变,不变为变。海深无尺,天高无丈。人命无限,天地无宽。生死两变,时间万丈。尽海潜龙,苏不复世!什么意思?乱七八糟的?清落,你听的懂吗?”因为这本功法让云明受了几天的苦,记忆深刻,而几句话又不难记,云明看了几遍后就记住了。

顾清落皱起柳眉,低声念着几句话。

第五十一章 回到住所

云明道:“算了,别管它了。走了走了吧。”

顾清落轻轻点点头,“嗯。”

云明站起来,道:“先找个地方来歇息,也不能老待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就去你那间木屋吧!”

顾清落脸上露出一点异色,但还是点了点头。

云明并没有看到,他整理好东西,藏好几本功法,背起方天画戟。道:“咱们忘了路,可这几天我迷了几次路,但也算探了几次路。过了那枫叶林后,就有一条黄沙大道,应该就是通向崐崇城的。我们就往那走。”

两人收拾好,便走出山洞。因为附近凶兽较多,云明走在前面,方天画戟划开。

走过群山后,便来到了枫叶林,一进到枫叶林便有一只雄鹰发起了攻击。云明一愣之下也反应过来,一拳划去,把半空中的雄鹰直接震断了翅膀。又一拳揍去,直接把雄鹰打死。

云明一愕,他未曾料到随意的一拳也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心中大喜,这就是修炼开山功的作用吧!看来吃苦了几天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捡起了那只死了的雄鹰,手上一沉,云明道:“真重!可以当晚餐了!”说着,撕下一条布条,把鹰绑到背后。

两人又向前走了一千多米,突然,一声狼嗷声传来,接着,一只黑色刺毛的恶狼便扑了过来。云明一惊,方天画戟斜着劈出,随后又是一掌横拍而出。

恶狼避开,退后几步后便扑了上来,利爪撕了过来,狼头暴露着一颗颗参差不齐的黄牙也咬了过来。

云明后退两步,方天画戟斜向上劈去,恶狼一闪,后腿一蹬,又扑了上来。

云明心里突然一动,方天画戟直直劈下。正把扑上来的恶狼从背上劈中,蕴含的水元素却突然结起冰来,在方天画戟上形成一层薄冰。

“嗷”恶狼嗷鸣两声,身体摇坠一下,倒在血泊中。

云明深呼吸了几口气,抬手擦去额头的汗,看了看方天画戟上结出的一层薄冰。云明不由失声道:“这就是水元素的另一种应用?”

刚才恶狼扑上时,云明却突然想到,如果把水元素集中的汇集在一起会怎么样,然后将水元素注入方天画戟中,结果便结了一层冰。

“对了!水可以变成冰,也可以变成雾。这或许是水元素的另一种变化吧!”云明道。

顾清落轻轻嗯了一声,道:“云明,这里的野兽那么多,赶快走吧。”

云明点头,收起了方天画戟。突然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这些野兽会不会是凶兽呢?

想到这,拿出方天画戟,在死去的恶狼脑袋上一斩,血水迸溅,白的黑的也夹杂在一起。空中也弥漫出一种让人恶心腥味。也横着斩了一下,狼尸的脑袋彻底的四分五裂起来,血腥味也更浓了。

云明忍住血味的恶臭,从一边砍了一根木枝,在砸开的狼脑袋上寻找着什么。

顾清落不忍的皱了皱眉头,双手捂着琼鼻,转过身去。问道:“云明,你要干什么?”

云明一边寻找着什么,一边道:“我要看看这是不是凶兽,如果是,那就应该有什么内丹魔核。在御风宗时,听过教习的老师说,魔兽的魔核,妖精的内丹。都是练制丹药法宝的好东西,在修道界中,十分的受欢迎。我想看看,这些魔核内丹长什么样子。”

顾清落迟疑一下,还点了点头。

不一会,云明突然道:“找到了!果然是魔兽!有魔核!”说着,也不怕恶心的从血肉中捡起了一块小拇指指甲大小的不规则东西。

顾清落转过身来,忍着恶心捂着鼻子,道:“好了。找到了就快点走吧!”

云明“嘿嘿”两声,道:“等下。”

又把吊在背后的黑鹰拿了下来,依旧把脑袋砸开,这下用手寻找着。

突然,云明手上又捏着一个东西,道:“也有一颗!这些野兽都是凶兽!可是,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的凶兽呢?算了,不管它。”

顾清落早退后在一边,道:“走了吗?”

云明“哈哈”的笑了起来,道:“好了好了,走吧!先去前边找个山溪洗下手。”

顾清落突然脸上一红,不知想到什么。

在一条小溪上,云明拿着两颗不同颜色的石子把玩着,道:“这就是魔核。”

一手拿着一颗淡绿色的魔核,一手拿着一颗白色的魔核。淡绿色的是黑狼的,白色的是飞鹰的。

顾清落在溪的上流洗了把脸,道:“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两颗石子吗?”

云明一边把两颗魔核放进衣裳中,一边道:“还是不同的,这东西还能卖钱!石头就不能了。”

顾清落突然沉默一阵,道:“你不是很有钱吗?在我的枕头下还放了一颗宝石。”

云明一愣,知道顾清落有些生气了,讪讪的笑了笑。

两人无言的继续向前走着,路上又遇见几只魔兽,都被云明解决了。挖出了指甲盖大小的魔核。在路边一棵大树上也砍了一节,挖开后装了些水,可以洗手。

而云明对元力的应用也越来越顺手了,杀起魔兽来也不像最初那样费力。

在路边烤了鹰肉后两人便蹲在一起吃了起来。

半响后,云明手上一凝,带有幽暗的水元力便澎涨出来,云明微一压缩,凝结成一块晶莹的冰。

这下再也不担心水的问题了!

两人再次起身,到黄昏时己经脱离了树林,来到一条黄沙大道,凶兽也少了许多。

路上又杀了十多只凶兽,其中甚至有着一条会射出火焰的毒蛇,云明在措不及防下,胸口被烫出一道火辣辣的疤。好在水元力运转之后就没事了,大怒之下,云明也把那毒蛇烤着吃了。

到黄沙大道上,云明望着天边一片残霞,霞光美丽鲜艳,似血似画。在天边染成一片,就是画师也画不出,诗人也无法描述。

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今晚要睡在路中间了。”

顾清落也相顾无语。

云明砍了一些木头在中间绕了一个圈,又在其边紧紧的围着高高的木头,头顶上也盖了一些,以防空中的威胁。

便成为一个简易的,用木头建起的帐篷。

只是空间较窄,入夜后两人的后背紧紧相贴着,各自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云明心跳得很快,即使他已经很疲惫了,但还是睡不着。

顾清落瞪着大眼睛看着一边的木头,她自然也睡不着。

云明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脑海中混乱一片。突然,转过身去,一把的搂住了顾清落,搂得紧紧的。

顾清落身子一颤,挣扎了一下,却发现云明搂得很紧,挣扎不开。脸上红霞了一片,竟比黄昏时天上残霞还美。抬头看去,却发现云明己经睡着了。

顾清落也因此松了口气,闻着云明身上的气息,却突然感到很放心,躺在他怀里便很快睡着了。

睡到半夜时,云明身上气息突然暴涨,随后又慢慢平息了。自从那天从古墓出来,身体吸收了光团中的能量,再加上这几日的修炼,他的修为已到了潜渊八重天,这晚的突破使得丹田中的金丹更为圆润、硕大,竟已到了潜渊大成。

早晨时,云明作贼心虚的离开了木帐篷,拿出一只豹腿,烤了起来。

两人吃过后便继续行走,在路上也遇见了一两只凶兽,只是比在森林中的少了许多。

到中午时,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两人也看到了城门上的字:“崐崇城西门!”

到了崐崇城中换了破烂缝得到处都是的衣服后,便在客栈中大吃了起来。

突然听到了对面一张桌子上有几个人在谈论着荒葬冢古墓。云明也凝神听了起来。

只听一人道:“那荒葬冢古墓传言是汉高后的坟墓,宝贝叠积如山,只可惜啊,我当初没去,要不然一定要进去带出一堆宝贝来!”

又一人不屑的呼了一声,道:“那荒葬冢古墓恐怖无比,那进入墓中的人一个也出不来。就是四个宗门也全军覆没了,你还想去拿出宝贝?”

又一个道:“是啊!幸好我没进去。在墓外守了几天后突然大地摇了摇,进去的洞口也倒塌了,彻底封住了。所有人一定要封死在里面了!真是恐怖啊!”

最先一人道:“啊!这么恐怖。还好当初没知道……”

“那当然了,我都……”

听到这,云明摇摇头,不再去听。脱下鞋子,拿出在脚趾上夹着一块金子,顾清落见状,道:“你都是藏在鞋子里?”云明道:“是啊!安全嘛!”顾清落无语。云明付了帐后,在卖马的买了一匹马后便骑着要走。

本来两人都不会骑,可男人骑马时就像骑女人,根本不用教。

只是顾清落不会,便与云明坐在一匹马上。

有了顾清落的指路,再加上马力还可以,一个时辰后便来到偏避的山沟间,转了几道弯后便来到靠着山,顾清落的几间简陋小木屋。

顾清落收拾了一下,道:“今晚你还是睡在原来那间。”说到这,脸上又是一红。

云明随手把方天画戟扔到一边,调笑道:“反正一起睡了那么多天,再一起睡吧!”

顾清落脸上一红,转身就跑。道:“要睡你自己睡!”

云明坐在床上,感叹了几声顾清落越来越可爱了。

拿出身上的东西摆在桌子上。

两瓶丹药,五本功法,回海撩天那本被云明扔了。还有数十颗指甲盖大小的魔核。

云明一把拿出了两本功法,虎吼功,御风剑!

第五十二章 灯城顾家

御风剑,学成后可御天下之风。天下之风,若攻击,无处可藏,若防守,无路可寻。吞下风力内丹,感知风力后可御风。此乃御风宗秘笺,也是不同元素亦可御风的原因。御风剑,御风宗至宝,因千年前分裂,至残缺。此为高等功法。

云明心中砰砰砰大跳,随手挥来便是风,挥去就去。这种仙人般的功法怎么能不练?而且,风无影可寻,嘿嘿,如果突然放出,那就是最好的暗器!

不过御风剑也不知是谁创的,这也太厉害了吧。不用风元素的也能御风。

凡尘界中特定的某种元素便可使用某种元素。就如云明是水元素,便能随心所欲的应用,却不能使用其它的。

而修习后竟然可以使用风元素,可见这本功法的高深之处。

在凡尘界中,元素越多并不是越厉害,因为多难求精。

可是如果能精通的话,却是最强的。

云明越想越是激动,原来水元素就缺乏攻击力,虽然可以结冰,或许使用的好能很强,但也是需要时间的。可是风就不一样了。火、雷、风都是攻击性较好的元素,虽然风比前两者略逊了些,但也远远超过水元素了。

云明又接着读了下去。

御风剑最难在于感悟风力,一旦感受了,便为入门。日后渐愈感悟风力后可成大道。

入门后,可以贴着地面半飞着。风最厉害的并不是攻击,而是速度。若能得到风灵,可入巅峰。到那时,天下没有东西能超过这种速度。

感悟风力先吞食蕴含风元素的东西,如丹药、魔核、内丹,各种天材地宝。但切记,能量太大时有一定危险!

云明直接忽略了危险,整个人的脸色也涨红了。

就在这时,顾清落走了进来,道:“云明,去吃饭了。”

吃饭时云明有些心不在焉,想着那本御风剑的功法。

桌上只有三四盘清淡的菜,两碗白饭。

顾清落缓缓吃着,见到云明匆匆吃完,便跑进了房间。自己静静的吃着,突然呆呆的看着地上,喃喃道:“来了。”

云明坐在床上,拿起御风剑开始看了起来,突然,在最后一段又有一句后来加上的注释:吞食风力不可,胸腹最为软弱,风力于内,只会导致重伤,甚至身死!后人切记,此为残本。修炼九死一生。谨慎谨慎!

云明一惊,残本……修炼九死一生……

云明突然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好在没去修炼,否则还不得搞死。真是垃圾,一本比一本垃圾。算了算了,修炼虎吼功吧!”直接塞入了鞋子中。

拿起虎吼功来,看了看,也没有像回海撩天、御风剑那样变态。

读通口决后便修炼起来。修炼了几个时辰后,便走到一片竹林,对着一杆杆青竹吼了起来。

傍晚便回到小木屋,吃饭睡觉。也不错过调戏顾清落的机会,偏要说得顾清落脸上飞红才哈哈一笑去睡觉。

一连几天,云明和顾清落倒是过得颇为自在,几分农田种着一些菜,也饿不着。云明修炼两个时辰的水元力后便修炼虎吼功。一个星期后也算入门了。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云明一天吼着吼着竟然引来了一口金睛大老虎。差点吓到云明摔倒,一个踉跄后,老虎便扑了过来。

云明也确实没料到这里会出现老虎,方天画戟也被他扔到小木屋里。此时赤手空拳的对着金睛大老虎。

老虎大爪一劈,云明不敢直挡,身子闪过,水元力迸发而出,结成一层冰拍了过去。

老虎尾巴一剪,“嗷”的一声虎啸,又一把扑来。

云明一闪而过,一腿踢去,划过四周空气上都结出一颗颗的冰粒。

老虎避不开,一只大眼登时红肿起来,狂吼一声,又扑了过来。

云明越打气越足,这只老虎对他来说正合适,还不能对他造成生命危险。

初时对老虎的恐意也消失了。

在半个多时辰后,云明最后一拳也重重的打老虎打死在血泊中。

云明也不好受,身体伤口鳞鳞的,一道道血迹可见。气喘如牛的坐在地上,勉强打起坐了,运起了水元力。

一个时辰后,云明才醒转过来,身上的伤也好了许多,伤口也不那么痛了。感受到体中元力又浓厚了一些,云明咧嘴一笑。

看着地上死去的老虎,云明微微一笑,硬生生拼了命的拖着老虎回去小屋。

云明气喘吁吁的喝光了壶中的水,坐在椅子上累得想睡觉。

顾清落惊道:“你怎么伤得这副模样?”说着,便在一边的柜子拿出药和绷带,给云明擦药,包扎着。

云明轻咳了两声,笑着道:“打了一只老虎,吸!痛死了……”云明感受到背上伤口一阵刺痛,不由得眉头一皱,倒吸了一口冷气。

顾清落哼道:“活该!老虎?这里哪有老虎?”

云明苦笑道:“真的,我在竹林好好修炼着虎吼功,结果引来一只老虎,也不知是公是母。现在老虎尸体正被我拖在你的院子中呢!”

顾清落忽然放缓了手上动作,皱着柳眉道:“不应该的!我在这住了几年从没见过什么大型的动物啊!”

云明一愣,摇了摇头,道:“管它呢!以后小心点就好,别去太山林的地方就行!嘶……痛……轻点轻点……”

顾清落咬着嘴唇,道:“忍着点吧!”

这样的日子又过去了一个月,一个月内,云明把开山功和虎吼功都练得很熟悉了,再加上一个月前那只老虎的启示,云明也终于发出虎吼来。

本来云明还想看看还有没有老虎之类的,上次的老虎脑袋砸开后竟拿到一颗黑色的大拇指头大小的魔核,这让云明有些心动。

只是再也看不到什么老虎等凶兽了,甚至一条毒蛇没见到。

云明也开始练起虎吼功中配带的刀法来,只是以竹着削的木刀,运起元力容易震断。好在震断了三百多把后云明也习惯起来,挥舞着木刀像一只猛虎扑食时的形态,和顾清落过着平淡的生活倒也清心。两人的感情倒是加深了很多,更何况云明的衣服还是由顾清落在洗的。这样的平平淡淡却不会厌烦的日子又过去了两个月。

这天,云明挥出最后一刀,一把劈断了面前十几根竹子后,手上木刀也断开来。

不过云明倒是满意的笑了,虎吼功己经修炼到巅峰了,而开山功也有了六七千斤的力量。

自己的修为彻底的稳固在潜渊九重天上了!体中金丹缓缓运转,已比初时大了一倍有余。

又一日寅时,到山尖打座凝神,忽然体中气息急涨,金丹快运起来,周围空气中的水元力疯狂涌进他的体中……

云明知道自己要筑基了……此时已入定养神,跟着体中金丹运转,终于在天色大明时,云明体中发出“嗡”的一声,双眼一亮,伫立在艳阳之下……

云明握了握手,微笑道:“我筑基了!”

拍了拍身上臭汗,在溪边痛快的洗了个澡后,便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顾清落,背着方天画戟回小木屋了。

接近小木屋时,云明正想打声招呼,突然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回去!你回去也得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跑不掉的!”

又听顾清落颇为凄凉的道:“我已经离开七年了,为什么你们还要来找我?为什么?这七年内我没用过顾家一分钱,你们还要这样?”

男人的声音哼了一声,道:“因为你也姓顾!你别无选择!既然是顾家的人,死也是顾家的鬼!现在顾家有难,你就必须回去!”

顾清落冷笑道:“早在七年前,我十岁那年早就脱离了顾家,还是……还是顾家家主亲自赶走的。现在顾家有难凭什么要我来承担?凭什么?”

男子哼了一声,声音有些虚了下来,道:“你还流着顾家的血,就必须做顾家的事!我的好表妹,你还是乖乖的和我回去吧!嫁给段倚后,可保顾家渡过这一劫。段倚也不丑,有何不可呢?”

顾清落惨笑一声,道:“顾欢,你非要逼我吗?”

顾欢怒道:“顾清落,你别不知好歹!你死了也得回去!跑不了的!”

听到这,云明心中早生出滔天怒焰。大步走了进去,横眉一竖,盯着眼前一个男人道:“你是谁?”

顾欢一愕,转过身去正想看看是谁,突然,顾清落跑了过去,拦住云明的身子,急道:“你快出去,快出去。别进来。”

此时,顾欢也转过身来,见状,冷冷道:“我说怎么不肯回去呢!原来在这里养了个情夫。偷汉子偷得不错吧?你这败坏家门的贱人!”

顾清落身子一颤,两行清泪缓缓流出。

云明手上握紧了方天画戟,双眼如刀,盯着眼前这个十五六岁颇为英俊的顾欢,道:“你再说一遍!”

顾欢冷笑,正要出言讽刺。云明却再也忍受不了了。身子一闪,如泥鳅似的滑出,一眨眼便来到顾欢眼前,一巴掌猛的拍去。

“嘭”顾欢满目不可置信的摔倒在地上,手上捂着脸上红手印,嘴角鲜血流出。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打顾家的人,即使顾家没落了,但也不是什么人可以惹的啊!

当时脸色更加狰狞,厉声道:“你死定了!顾家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还有你这个小贱人,你敢养情夫来杀顾家的人,我回去后……”

突然,云明一杆方天画戟劈落,在顾欢脑袋旁劈下。

咚的一声震响,方天画戟直直穿透地面,深入三尺。顾欢彻底吓呆了,脸上带着哭丧似的表情。

云明冷冷看着他,道:“再说一个字,死!”

顾清落跑了过来,握住了云明的手,脸上满是哀求之色,显然怕云明一怒之下拍死了顾欢。

顾欢眼光触接到云明的眼睛,浑身竟打了个剧烈的颤抖,那么寒冷没有感情的眼光……他……他真的要杀我……感受到脑袋前的寒气,顾欢彻底惊恐了。身为顾家第二把手的儿子,他什么时候经过这种事?

第五十三章 回到顾家

云明坐在椅子上,喝着杯中的水。方天画戟斜倚在身上。

顾清落坐在他身边,脸上有着泪迹。

顾清落不敢去看云明的脸,低头看着杯中的水,道:“你……你还是走吧……我……我回去吧,没事的……”

云明苦笑一声,喝光了杯中的水,却问了另一个问题,道:“顾欢是你表弟?”刚才顾欢走了,是云明放走的。

顾清落点了点头,脸上有着哀求之色,看着云明道:“云明……我……我知道你是个很不错的人……但……但还是别……别去……”

云明叹了一口气,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种人的。”

顾清落低下了头,道:“我还是不想让你去顾家……算我求你一次好吗?”声音凄凉,眼泪又流了出来。

就在顾欢走时,却抛下一句话。“段家要人,没人,顾家灭!你看着办。”

云明把顾清落搂到自己怀中,道:“因为段家吗?”

顾清落身子颤抖了一下,泪水沾湿了云明胸口的衣裳。

缓缓道:“段家和……顾家……段家是灯淌城的首领,顾家在灯淌城占了一个霸主地位……一直以来,都是段家为上,顾家始终弱了段家一头。段家实力真的很厉害,云明,云明,你别去顾家好吗?我怕……我怕……”

云明冷笑,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段倚?然后换顾家一时安生?”

顾清落身子又颤抖了一下。

云明道:“我会保护你,直到永远。没有人能伤害你!”

顾清落脸色变得煞白,眼眸缓缓对上云明的眼睛,道:“你决定了吗?”

云明笑了,搂紧了顾清落,道:“你我是朋友,朋友有难,怎能不相救?”

顾清落喃喃道:“仅仅是朋友吗……”

云明放开了顾清落,道:“段家提出了可以比斗三场,若顾家胜两场,就放顾家三年吗?”

顾清落无声的点了点头。

云明道:“你们为什么不去比?难道顾家就没有一点想争口气的心吗?”

顾清落沉默良久,道:“因为……没有人能打得过段倚。”

云明道:“我能打得过他吗?”

顾清落沉默。

云明笑着站了起来,满脸的自信,道:“天下没有我走不了的地方,也没有我打不败的敌人。走!顾家段家,没人能逼你!”

灯淌城离崐崇城并不远,骑马的话两天能到。只是一来顾清落不会骑马,只能和云明同骑一匹。二来云明的马术也只算入门。因此,到第三天傍晚,两人才来到灯淌城。

灯淌城不愧名为灯淌二字,此时夜己昏,半边月亮藏在云明,星光无色。

但到了夜间,万家灯火明亮起来,路边一座座石亭也点起明灯,照得跟白天无差。灯火映着一个湖边,波光璀明。

云明叹道:“这么多的灯就不怕着火吗?”

顾清落呆呆的看着七年未见的老地方,没有言语。

云明拉了拉她的手,道:“先找个客栈住宿吧!”

顾清落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两人在靠近大湖的地方找了个客栈,住宿下来。

云明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始终睡不着。

顾清落呢?她呆呆的看着窗下美丽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明,在桌上吃着早点。云明道:“我陪你走,什么也别怕!”

顾清落看着他,低着声音道:“真的……真的要吗?”

云明道:“我不怕,你怕什么?”

顾清落无言。

走入顾家时,就是云明也被顾家的豪华气派所震惊。豪华气派的大宅向北坐落,大门外四只石狮子立在四个地方,呴哮着天空。

门面是由不知名的木头所刻,雕满了奇形花纹。

门上一块巨大的映着蓝光的木牌匾刻着两个金色大字:顾家!

进入到顾家,一缕霞辉正好洒在四方,映得红润波光。

芬芳香清丽的漫出,绿丛前一点点樱红。

当先便看到了一个男人,穿着华服,和一个美婢搂在一起,亲呢的说些什么,时不时传出媚笑。

见到云明两人进来,那男人放开美婢,调笑道:“晚上去花园找我。”

美婢娇答答应了一声,向一条小径走去。

男子走了出来,斜着眼看着顾清落,道:“二姐?”

顾清落看了他一会,道:“三弟……”

这本是姐弟七年相见,两眼汪汪的场面。却没想男子冷笑一声,道:“顾清落,七年前你被赶出顾家,就不是我二姐了!你不配!”

顾清落身子一颤,脸色变得煞白。

云明稳住顾清落身体,看了看那男子,眉目间与顾清落有着三分相似,十七八岁左右。

云明冷哼一声,道:“你更不配做她的弟弟!”

男子眼中一寒,盯着云明道:“你是谁?什么时候杂毛狗也能进来顾家了?”

云明眼中暴出更加凌锐的寒光,手上也握紧了拳头。

此时,顾清落拦在云明身前,对着男子道:“顾清流,你别太过分了!”

顾清流“哦”了一声,若有兴趣的道:“这难道是你在外面找的野男人?长得不咋样啊!不过也是个好消息!我可要告诉你一声,段倚大哥可要你的处子之身哦!“突然,厉声道:“如果,嘿嘿!如果你不纯洁了,那么,就看着办吧!希望你能讨好段倚大哥吧!”

顾清流身子颤抖着,眼睛不断冒出泪光来,这就是姐弟情宜吗?

云明已经忍得很痛苦了,手上握紧的方天画戟就要拿出,把眼前这个恶心的东西劈成碎肉时,又一个男子走了出来。

一个蓝衣男子,三十岁左右。纶巾飘飘,手上折扇摇动,飘勉潇洒的走了出来。

蓝衣男子道:“三弟,你莫太放肆了!”

顾清流看到此人,前进了一步,哼道:“大哥,你想护着她?”

蓝衣男子看向顾清落,摇了摇头,道:“七年前你被赶出了顾家,还要回来干嘛?”

顾清落咬着嘴唇,眼中泪光盈盈,道:“大哥。”

蓝衣男子道:“顾欢受了伤。两个门牙被打出来了,是他干的?”说着,面无表情的看着云明。

云明突然冷笑起来,拉着顾清落的手,道:“这就是你的家族吗?你就是要牺牲自己来救这个家族?”

顾清落不敢去看云明,低着头。

云明道:“别哭!哭有什么用,有我在,谁想带走你,我就杀谁!”说到最后,身上水元力迸发而出,周围空气也嗤嗤嗤的结起一点一点冰珠。

蓝衣男子眼瞳一缩,退后了几步。顾清流也倒退好几步,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惊愕。

这个手法,应该在金丹九重天才会吧……这个十四五岁的男人竟然会有金丹九重重天的修为?他们却不知道,云明已经突破筑基,只是以这两人的修为也看不出。

蓝衣男子站上前,恭恭手,道:“还是在下眼拙,竟看不出朋友的修为。失敬失敬,在下顾清风,朋友呢?”

云明冷冷道:“云明!你不是要找我吗?我就是那个打杂毛的人。”

顾清流看了云明两眼,厉声道:“你就是打了顾欢的那人,好啊!几十年没人敢欺我顾家了,今曰就算你有金丹九重天的修为也离不开顾家大门!”

顾清风一边看着,并不阻拦顾清流。

云明突然笑了。

顾清流道:“你笑什么?”

云明在进来时心中还是带有惧意,只是此时早被顾清流激怒,什么害怕恐惧也忘了。云明微眯着眼,冷冷道:“以你还没资格说这句话!”

顾清流一怒,正要开口。

突然,从一处走出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道:“我呢?”

这男子约莫十五六岁,生得俊俏无比,不逊宋玉潘安。

云明冷笑,道:“又是谁?”却是在问顾清落。

顾清落抬起头来,道:“四弟,顾清寒。”

顾清寒走了出来,对着顾清风,顾清流,顾清落分别恭恭手,道:“大哥,三哥,二姐。”

顾清落却道:“母……母亲呢?”

顾清风点点头,道:“在后院。”

顾清落道:“她怎么样了?”

顾清风叹了口气,道:“还是那个样子,站不起来。”

顾清落脸上苍白着,道:“那……那父亲呢?”

顾清寒道:“你还认他吗?”

顾清落身子晃了一下,道:“认得吗?”

顾清流冷冷道:“我们认得,你还认不得!”

顾清风拍拍顾清流的肩膀,道:“清流,别说了。”

顾清流突然脸上一阵红一阵紫一阵白,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此时,顾清寒盯着云明,道:“你还没说我能留不留得住你吗?”

云明冷哼,道:“这点修为吗?”

顾清寒眼中一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入一边小径也走了。

现场就剩下云明,顾清落,顾清风三人了。

顾清风摇了摇折扇,突然道:“你们不应该来的,既然打回了顾欢就该远走高飞的。”

云明眉毛一皱,道:“什么意思?”

顾清风道:“今晚我在醉香楼设宴,请二妹,云明朋友一聚,如何?”

云明道:“有空再说。”

顾清落看了看云明,又看了看顾清风,还是点了点头。

顾清风突然在绿丛中抓出一只蚱蜢,笑道:“来者是客,请!大厅上己准备了香茶。”

顾清落拉紧了云明的手,手上满是紧张所渗出的汗。

云明也莫名其妙的胆战心惊,要见家长了?可是我怕什么?

顾家大厅上,一桌珍贵名木刻成的椅子上就坐着段家家主。

段家家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却只有四十岁。穿着黑色大袍,面目尊严。

第五十四章 海啸元力

大厅中两排椅子上坐着三四个老态龙钟的老者,顾清风坐在最后一张椅子上。而顾清寒,顾清流也在后边看着。顾清流脸上露出阴狠笑容,再厉害,在两位执事和三叔面前能起什么花样?

段家家主道:“你回来了。”

顾清落咬着嘴唇,看着面前那个熟悉的男人,他的头,竟有些白了。

顾家家主又道:“七年前并不是你的错,清洪的死也与你无关。你还愿意回来吗?”

顾清落身子颤了颤抖,呆呆的看着面前一个雕着花鸟的沉香木茶壶。

十七年前,她刚出生。本来她还有个二哥,但在她出生时,二哥顾清洪却意外夭折。顾清洪的天赋最好,在八岁时便已塑胎大成。如果努力修炼下去,甚至有可能达到元婴阶。段家家主也把他当成宝养着。

这两件事本来毫无关系,但在顾家家主眼中,顾清落就是不详之物。

因此,顾家家主对于顾清落也不太痛爱。而后所生的两个儿子,天赋也不算好。远远比不上顾清洪。而顾家也开始衰弱下来。

在七年前,顾清落十岁,在玩耍时意外打坏了顾家祖宗的骨灰盒,骨灰也洒了一地。顾家家主本来就已经很不喜欢顾清落了,勃然大怒下,直接把顾清落赶出顾家。

顾清落抬起头,道:“我还能回来吗?”

顾家家主叹了口气,道:“这些年苦了你了。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却要靠自己活下去,虽说你奶奶略有救济,但始终杯水车薪。你若回来,便还你顾家二小姐的身份吧!”

顾清落突然凄哀的笑了起来,道:“这是施舍吗?你让我重回顾家?”

顾家家主沉默片刻,道:“你还想回来吗?”

顾清落苦笑,道:“若不是段家要我嫁给段倚,你会让我回来吗?”

顾家家主沉默了。

顾清落心里凉了半截。

云明突然笑了,道:“你就是清落的父亲吗?你确定?”

顾家家主脸上一沉,道:“你就是打伤顾欢的人?你还敢来?”

堂上的几人脸色也变了起来,有兴灾乐祸的,有恼羞成怒的,有冷漠的,各种表情也体现出来。

云明冷笑道:“有何不敢?”

顾家家主笑了,一张没有多少皱纹的脸像花一般的灿烂,道:“你认为顾家近年衰弱了就可以任一个筑基期的修道者白白欺负吗?”

大厅上的人齐齐动容,没有人看出,这个十四五岁的孩子竟有筑基的修为!顾清流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从没想过,这个人修为上竟可以把自己压得死死的,没有翻身之地。

而顾清寒手上握紧了拳头,眼中若隐若现的呈现出一朵蓝色浪花。

云明道:“我只知道。自从你们驱逐清落出顾家后,你们便没有资格来指使她。至于我,你们留得下就来吧!”说着,方天画戟划开,身上水元力也弥漫而出。三个老者眼中齐齐暴出精光,上等武器!一个筑基的修道者竟有上等武器。若不是此时在大厅上,他们就会联合起来,杀人夺宝了。

顾家家主沉默着。他自然也看到了云明手上的方天画戟是上等武器,整个顾家,也只有他手上有着一把上等武器的长剑。

这时,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厉声喝道:“就是你打伤我儿的!今天就偿命吧!”

一道灰袍身影猛的从一边飞出,一掌拍向云明。

云明一惊,沉着脸色后退一步,手上一挥,水元素结冰而去,方天画戟也劈上。

厅上众人大惊,待看到那身影后,众人才放下心来。这是顾家的二把手,顾家家主的二弟,顾汉!

顾清落握紧了纤手,咬着牙对着顾家家主道:“你就是这样让我回来的?”

顾家家主面无表情,道:“他猖狂了点,受点教训也好。”

顾清落紧紧看着两道纷飞的身影,嘴唇也咬出血来。

顾汉身上黑色元力嗤嗤作用,似要吞噬着一切,一掌一拳,狂暴无比。

云明闪过几步,可顾汉的黑色元力始终贴紧了他。

云明眉毛一挺,“雷元力?”

顾汉狞笑一声,道:“正是!看看元力中攻击最强的雷元力吧!”双手一拍,雷电闪闪发光,如同蛇一般扑了过来。

云明眉头一皱,不对啊!当初君天下也是雷元力,可他是蓝色的啊!

不过此时不容多想,云明闪过后方天画戟劈开一道气波,右手穿透而上,在空气中结成冰珠。

顾清风等人已经惊愕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虽然早听顾家家主道明云明的修为,可听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一回事。

这个面貌善稚气的孩子竟能与顾家二把手斗得不落下风!

顾清寒彻底震惊了,身子不断颤抖,难怪刚才他的眼神那么的鄙视,不屑。

而顾清流脸上就像染了十多种不同颜色的白布,眼睛瞪得比金鱼眼还大,拳头握得咯咯作向。

顾汉怒喝一声,他久攻不下,以一个长辈对付一个晚辈已经很丢脸了,此时还打了个平手,怎么能让他不动怒。

顾汉黑色元力汇集一起,脸上狰狞道:“魔电球!受死吧!”在双手上汇聚出一个嗤嗤作响的巴掌大的黑球,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顾汉一喝间,魔电球便向着云明扔出。在扔出后,顾汉身体一缩,不断喘着气,想来他使出魔电球后对元力的耗用也不少。云明大惊,在厅上连连退步,而魔电球紧跟齐后,拖开一道长长的黑色尾巴。顾家家主也站了起来,浓眉微皱,二弟也太不应该了。

顾清落手上紧紧握着衣摆,嘴唇上的血滴出也不知。

顾清风三人也大惊起来,连忙站起来,退后了几步。这魔电球威力可不小啊!如果被波及了恐怕要在床上躺几天。

魔电球迅速接近,就要爆开。就在这时,云明却突然站定。胸口起伏着,几个呼吸后,忽然张开嘴。

“吼!”一声虎吼声便从云明嘴巴中发出,传开时直接震开周围的桌子,几张桌子直接散了。而虎吼也带着白光直冲魔电球。

嘭!

一声巨响。

魔电球与虎吼直接碰,在空间爆开来。

而此时,未等顾汉反应过来,云明弯身捡起一只桌腿。刷的一下,贴着地面游形而过,直冲顾汉。

魔电球与虎吼相碰的烟灰散尽,众人才看到云明抄着桌腿狠狠砸向顾汉。

顾汉大惊失色,只是年岁己老,早已力竭,黑色元力才提起。云明用桌腿使出的虎吼刀法便上来。

在顾汉身上连扫三次,最后一腿中,直接把气得脸色发紫的顾汉踢在地上滚了几滚。顾汉还没站起,云明一桌腿便猛的拍上顾汉的头。

“嘭!”桌腿也像竹刀一样的爆开,而顾汉脑袋上鲜血直流,晃了几晃,便倒了下去。

所有人彻彻底底惊呆了,没有人反应过来,顾汉就被拍倒在地上,死活不知。

顾家家主已经忍不住了,若传开,顾家颜面尽失!怒喝道:“区区筑基,敢如此欺我顾家,受死吧!”喝声到,顾家家主的掌也到。

一掌拍去,蓝白色元力翻滚而出,直接一阵翻浪如海,把云明如同海中小船一样的包住。

大厅中央便成为一片小海,只是只包裹着云明,并没有散开来。

两个执事己经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在碧浪似的元力中的云明。

顾家三把手早己扶起顾汉,查探了一下,才放下心。原来昏过去受到重创占了五成,年老体力竭尽占了三成,气急败坏占了两成。

而顾清风三人己彻底无语了,他们从没想过云明能把顾家二把手打昏过去,此时也紧张的看着在碧浪元力中的云明。

云明根本站不住脚,就如在海中受到海啸的小船,随时可能淹没。

云明半硊起来,提着方天画戟挡着一条条蛇一般的海浪。

顾清落看到在元力中摇摇晃晃,站不住脚的云明,握紧的手却松了下来,脸上也平静了下来。似没有看到这一切。口中喃喃道:“这样也好吧!我会随你去的。”

云明吐出一口血,狰狞着脸咬了一口唾沫,道:“该死的!这是什么元力?水元力?”

顾家家主高高站立着,背负着手道:“这是我的元力,海啸元力!由水元力变异而来,小子,你若破得开,刚才的事和顾欢被打伤就算了!”

云明冷笑道:“海啸元力吗?又有何惧?”

举着方天画戟狂劈而去,接到海面时所有的力量却反震回来,云明反而吐出一口鲜血。

该死!水力会反震!

云明咬着牙,脑中不断思索着。

就在这时,海面又呴哮起来,海啸来临。

所有人紧张的看着海面上翻滚的波浪,就连呼吸也忘了。

就在这时,波浪更猛,彻底包住了云明,再也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嘭!嘭!嘭!

云明举着方天画戟不断的砸着,鲜血也一口口的喷出。

外面的人自然也听到了一声声碰撞声。

顾家家主嗤笑了一声,道:“愚蠢!”

两位执事,顾家三把手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顾清风三人神色各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撞击身音也彻底消失了,不在传开。只剩下海浪的翻滚声和海啸的雷啸般的音声。

众人等了良久,终于,顾家家主呼出一口气,道:“结束了!”

顾清风三人对视一眼,一个十四五岁的筑基死了。

顾清风摇了摇头,你来干嘛呢?不是送死吗?

顾清流却冷笑一声,话该!

顾清寒叹了一口气,好强的对手却……

两位执事和三把手眼中却露出喜意和贪婪。这下子,那把方天画戟,还有那种虎吼似的功法可以拿走了!

顾清落身子颤了一颤,两行清泪缓缓流出。

顾家家主也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好一个天才。算了,天才自是天妒,命不长久罢。”说着,手上一挥,就要打开海面。

突然,一个声音却缓缓从翻滚的海啸中传出:“回海撩天!”

嘭!

一道气波重重划开海面,从地面从下而上升起一点白光,然后变大,到最后,化为一片白色亮光从海啸中直接破开,最后,海面彻底破开了,翻滚的海浪,吞噬般的海啸也平静了。

第五十五章 夜会家主

云明握着方天画戟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握着方天画戟的手也有些发白。

大厅上沉默了,再无言语。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可怕的表情。在顾家家主的海啸元力制造出的海中,能够以筑基的修为破开的,云明是第一个人。

顾清风摇摇折扇,却笑容满面。

顾清寒坐在椅子上,拳头握得紧紧的,双眼满是战意。

顾清流身体彻底的软了,只是眼中时不时的闪过莫名的光。

几个老头捏得拳头咯咯作响,眼中暴着寒光。刚才那招,绝对是高等功法!

顾清落走了过去,握紧了云明的手,看着他道:“你没事吧?”

云明哈哈一笑道:“你什么时候看到我会有事?”一把搂过去。这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顾清落脸上一红,闪躲过去,道:“没事就好。”

顾北离看到两人的动作,眉头一挺。

云明道:“嗯。”转过头去,看着大厅上默默无语的顾家家主,道:“喂!老头。我出来了,你要待怎么样?”

众人无语。

顾家家主没有生气,他摸了摸下巴的几根胡须,道:“我说话是话。”

云明又道:“那清落呢?你还要她嫁给段家吗?”

顾清落眉头微微一紧,纤手也抓紧了云明的手。

顾家家主沉默半响,道:“你随我来。”

……

一间密室中,只点了一盏晃着灯影的油灯,两道人影晃到墙上。

云明有些毛骨悚然,在大厅上面对着顾家家主还好,到了这只有两人。让他很不自在。

顾家家主坐在椅子上,拿着一盏白玉杯装着不知什么东西喝着

云明面前也有一杯,红得发紫,散发着醉人的香味,在这种地方他自然不敢喝。说不定有毒什么,还是在人身上榨出的人血。

顾家家主喝了一口,道:“这叫葡萄醉香酒,是由最热的地方所产的葡萄所酿。一杯千金无价,整个顾家,也只有我能喝。”

云明一愣,看着眼前红得像血的酒。道:“这么贵?”

顾家家主摇摇头,道:“喝下的是酒,感悟的人生,并不贵。”

云明没有说话,他在想,怎么才能把这杯酒偷出去。

顾家家主喝光了杯中的酒,见云明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由感到好笑。在大厅上还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子,到这儿就变了。

顾家家主叹了口气,道:“老夫顾北离,七十三年前开始修道,闯荡修道界。”

云明一愕,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人竟有七十多岁了。不过回想过来,冷飞龙对他说过,修道者的寿命很长的,活到几百岁,几千岁也有可能。

顾北离又道:“和我的另外两个兄弟顾汉,顾终建立了顾家。在灯淌城立足。灯淌城原来的霸主就是段家。你是修道者,应该知道五大绝地吧?”

“啊?”云明有些惊愕。道:“五大绝地?”

顾北离皱了皱眉头,道:“五大绝地。北之尽头,南之蛮荒,西之沙漠,东之神殿。还有中间的禁地魔林。你没听过?”

云明恍然大悟,在御风宗时他听过,只是不了解。“嗯”了一声道:“怎么了?”

顾北离道:“北之尽头是一片汪洋大海,没有尽头。传说海上有着一座神殿,可以通向天,从此化为神。”说着,摇了摇头道:“只是没人能在那片大海上活下来。”

又道:“南之蛮荒位于极南,是远古的遗迹。凶兽异兽无尽,没有人进去后能活着出来。”

“西之沙漠又叫西之荒漠。一望无边无际,各种僵尸鬼怪成群,在中央,更有魔族所在。魔族有个殿主,人称四殿魔尊,修为恐怖无比。更无人敢进。”

“东之神殿位于极东,住着一群自称神族的人,使用的却不是元力。而是一种金光,恐怖无边。”

顾北离忽然站了起来,云明急忙也跟着站起来。

顾北离凝神道:“而中间的禁地魔林妖兽无可尽数,各种诡异邪物尽全。几个月前,十几门上古神宗集力进去,到现在却没有半点消息。”

云明眼中一凝,道:“是不是有个御风宗?”

顾北离看了他一眼,道:“御风宗千年神宗,自然也在其例。其宗主带领大半宗门弟子进入。而早在几个月前,因为留守实力空缺,被魔族围住御风宗山门,御风宗所留弟子尽灭。现在,若是进到禁地魔林的御风宗宗主没能出来,传承了千年的御风宗就要灭了。”

云明身子颤了颤,神色有些恍惚。

顾北离眉头一皱,道:“你怎么了?”

云明回来神来,道:“没事,你继续说。”

顾北离若有深意的看了云明几眼,道:“禁地魔林暴动,甚至在周边出现兽潮。而灯淌城,崐崇城等都接近禁地魔林,最近已经出现过很多凶兽害人的现象了。”

云明眉毛一扬,难怪路上会遇见那么多的凶兽。想必那只大老虎也是如此吧!

顾北离在房间中踱着小步,突然看着云明道:“而段家也在此时要收服,或打散顾家了。只要灯淌城只剩一个霸主,在魔林暴动时便可发起战争财,如果多了个敌手来抢自然是不同意的。”

云明眉毛一扬,道:“然后呢?段家便提出了比斗或把顾清落嫁给段倚就不对顾家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顾北离叹了口气,脸上很是无奈。道:“比斗三场,三局两胜。只有顾家赢了,或是把……把清落嫁于段家段倚,就可放我顾家三年。可笑!可笑!顾家竟也被逼得如此!我是恨不得与段家开战。只是,唉!顾家的高手远远少于段家。不说家主段庆天本身就在神通之上,其长老,侍奉,也有五六个筑基九重。其下远远多于顾家。顾家,打不过!而段倚是段家家主段庆天的大儿子,二十七岁,跟我的大儿清风同岁。只是天赋上却完全相反,你应该也看到了清风的修为?”

云明道:“塑胎。”

顾北离道:“而段倚……这一代人中,就属他的修为最高!”

顾北离道:“顾家中,我的四个儿女,大儿顾清风,止于塑胎,二女儿……顾清落,却没有半点天赋。三儿子顾清流,哼!小四我很高兴,也很满意,只是修为还是太低。二弟有两个儿女,三弟只有一个儿子,只是……”

顾北离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却没有一个人有一点点可能打胜段倚。”

云明扬起眉毛,道:“如果是我呢?”

顾北离看着云明,沉默一会,才缓缓举出三个手指,道:“三成。”

云明皱起眉,道:“段倚很强?”

顾北离道:“神通下无敌手,本身修炼一种高等魔功,又有一种高等绝技,手上还有一柄高等的折扇,可充当武器。可以说,在灯淌城,崐崇城中,神通不出手,他就是最强者。”

云明呼出一口气,道:“我帮你斗他!但清落……”

顾北离突然大笑起来,道:“好!我保清落无事!”

云明笑着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两口,眉头却皱了起来。又苦又涩又辣,一点也不好喝。

顾北离看到云明的样子,竟哈哈大笑起来,道:“云明,去准备准备,三天后与清落成亲!”

“噗!”云明直接把本要硬吞下去的酒喷到顾北离脸上。

在院子中,两棵茉莉开起白花,香味正浓。

月色却是正好,很明亮。

云明坐在石椅子上,蹑蹑不安。

顾清落低垂着头,看着石桌。

终于,云明忍不住了,道:“你……你爹……你爹让我三天后跟你成亲了。”

顾清落脸上有些红,幽幽的叹了口气,看着月色,道:“我知道。”

云明道:“你不反对?”

顾清落沉默着。

云明尴尬的搓搓手,道:“成亲……太早了吧……我还没问过我爹娘呢……”

顾清落看着他,道:“你还没想明白吗?”

云明道:“明白什么?”

顾清落道:“这只是个借口而己。没有这个借口你并不是顾家的人。”

“啊!”云明突然站起来,气急败坏的道:“那岂不是要入赘?”

顾清落点了点头,突然有些凄哀的道:“云明,我是不是又是一个物品?先前……他用来给段倚,换来三年安生,这时把我……把我给你,换得你来帮助?”

云明一滞,期期艾艾的道:“这个……这个……”

顾清落眼中突然流出泪来,纤手抓紧着,道:“云明,难道……难道他真的没有一点父女之情吗?”

云明叹了口气,搂住了顾清落,轻轻的抚摸她的额头,道:“清落,你不用伤心,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讨厌你,不要你。我也不会放弃你的。你永远是我云明的顾清落!没人能伤害你!你独单,就由我来守护!”

顾清落擦了擦泪水,看着他的脸,真诚的笑道:“云明,我记住了。”

云明笑着道:“清落,既然三天后你就要嫁给我了,不如今晚我们就睡在一起吧!”

顾清落脸上一红,嗔怒道:“你自己睡去!”转身就脱开云明的怀抱。

云明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不跟我睡跟谁睡?”

顾清落转身就要走,道:“我自己睡。”

云明笑了起来。

第五十六章 偶遇段家

顾清风道:“二妹,妹婿。都别害羞了吧!哈哈。”

顾清落脸上飞红一片,道:“什么妹婿?大哥,别乱说。”

顾清风挑挑眉毛,道:“三天后你们可要成亲了,云明还不是我的妹婿?二妹,成亲后可要放开点,别老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啊!”转头对云明挤眉弄眼的道:“妹婿,是不是啊?”

云明见顾清风熟络的样子,倒是讪讪的笑了笑,不好说什么。

顾清落脸上己经红透了,道:“你……你们……”

顾清风又道:“二妹,今晚我在醉香楼设宴,你也一起去?”

顾清落沉思一下,道:“我……我想先去看看我娘。”

顾清风沉默片刻,脸上也正经起来,道:“去吧!娘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顾清落点了点头。

顾清风看着迷茫不解的云明,道:“我爹……也就是顾家家主,他一生只爱我娘一个,只娶了我娘。我娘她……在七年前二妹被赶出家门时,我娘就病下了,到现在,也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床上。”

云明叹了口气,握紧了顾清落的手,道:“清落,我陪你去看看。”

顾清落点了点头。

转过几道花园小径后,来到一个古香古色的小阁楼。未进阁楼就己经闻到了一阵药味。

云明眉头一皱,道:“伯……伯母她?”

顾清风叹了口气,眼中竟朦胧起来,道:“算是……算是吊着一条命吧!”

顾清落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推开木门后,药味更浓了,中间还夹杂着屎尿的骚臭味。

顾清风解释道:“娘……娘她没办法起来,只能在床上挖了个洞,以供屎尿……”

云明忍着不太好闻的味道,道:“你们顾家那么大,没有什么药可以?”

顾清风摇了摇头,道:“没有。”

顾清落步伐踉跄的推开布帘,便见到床上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女人。

老女人脸上满是皱纹,头发很白,很稀疏。身上穿着白衣,只是很脏,还带着尿骚味。

顾清落扑了过去,握住老人的手,声音凝咽起来:“娘!”

老人朦胧听到哭声,睁开老眼看了起来,突然,举起了皮包骨的手轻轻的,抚摸顾清落的头发,一口虚弱无声的声音道:“清落……清落,你回来了,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清落不怕脏的搂住老女人,哭得更厉害了,“娘,娘!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云明鼻子酸酸,站在原地。

老人坐了起来,身边贴紧的坐着顾清落,顾清落眼睛红红的,只是现在带着笑容。

老人看着顾清风,又看着云明,最后搂着顾清落,颇为精神的道:“我只希望她能开心点,多笑点。她整天都不笑的。”

顾清落笑着,只是眼中又掉下几滴泪珠。抬手擦了擦,道:“娘!”

云明鼻子更酸了,眼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

顾清风笑道:“都笑笑就好。笑一笑,十年少。”

从顾母房间出来后己经不早了,顾清落在顾母的房间睡下了,说要陪着顾母。

顾清风却硬带着云明,拉上马车,看着云明一副想留在顾清落身边的模样,道:“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掉的。反正再过几天你们就要成亲了,到时睡个够。”

云明被说得脸红了,嗫嚅着嘴唇,不知要说什么。

顾清风又道:“妹婿,你不知道啊!灯淌城只有夜间最美,白天却看不出什么。既然来了灯淌城,就不容错过灯淌城的夜啊!何况我在醉香楼定了位置,是全城最贴近中心的地方。从窗前一览而下,那简直……美不方物啊!”

马车己经在路上走着了,云明有一句没一句应着顾清风。

顾清风像个话唠似的,一开口就停不住,也几乎是他说尽了两人的话。

“灯淌城在夜间会点亮全城一万七千三百三十根灯,那灯光!啧啧!也只有在醉香楼才知道美丽!”

“醉香楼乃灯淌城最大最好的楼阁,吃喝玩游样样顶尖。千般乐趣,就是醉香楼了。”

“醉香楼的烤鸡那叫一个好啊!甜而不腻,香而不浓!真叫人如步入天宫!”

“睡觉的地方更千奇百怪,热了睡在水中,冷了还能让人睡到火中而没有半点伤害!”

“玩的更多了!不过最好玩的还是女人!嘿嘿!”顾清风抛给了云明一个暧味表情。

云明却只想把他的头按到马桶里,他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子了。

马车噔噔噔的奔行着,终于停在一间高耸入云的大楼阁面前。

云明看着楼阁,堂皇壮观,金碧辉煌。在灯淌城中也算是第一壮观的景物了。

下了马车后,顾清风便拉着云明走了进去。

坐在披着白色皮毛的椅子上,很舒服。

顾清风倒了两杯红色的酒,倚在窗前看着窗外景色,窗外万灯齐放,湖面波光荡漾,十分美丽壮观。摇了摇酒杯,道:“妹婿,你看,这灯光就如天上星星,数不尽,道不明。闪闪发光,多么的美丽璀璨啊!”

云明懒得理踩他,整天自说自话,烦都烦透了。更何况早上打赢了顾家二把手顾汉,破开顾北离的海啸后又被他叫到房间中说了一下午的话,喝的仅有一口酒也喷出去了。整个人肚子己经咕咕咕的叫个不停。

云明此时正对着桌上十几番菜努力着,右手抓着鹅肝,左手抓着炸鸡,口中还咬着一块鲜甜的鱼肉。

只是每盘菜都太少,不一会一盘菜就扫完了,可云明的肚子还空着。

拿着桌上红色的酒喝了一口后又喷了出去。他妈的,太难喝了!又苦又辣!

顾清风似没有看到云明的狼吞虎咽,对着天上半月道:“月,月光皎洁如纱!美之美矣!就是冷了些。灯,灯光弱小,唯耀七寸。却是炙热。”

感慨了一会,顾清风见云明还是专心的对付着桌上的菜,根本没理他。不由得有些无语,自己算是对牛弹琴吗?

云明扫光了桌上食物后,才擦擦嘴,哈哈笑道:“风哥,你刚说什么?”

顾清风无奈一笑,道:“妹婿,你也不赏赏吗?”

云明掦掦牙,道:“有什么好赏的,点那么多灯多浪费啊!夜晚睡觉最好了,还玩?玩个屁!

顾清风登时呃住了,现在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带他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顾清风道:“怎么了?”

门外一个声音道:“顾大爷,外面有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指名道姓要找你。”

顾清风眉毛一皱,不耐烦的道:“谁啊?什么事?”

门外声音陪着笑道:“是段家二爷和三小姐来了。”

顾清风眉毛紧紧皱起,沉默半响,手上折扇轻摇着。

云明见状,问道:“怎么了?是谁?”

顾清风呼出一口气,道:“是段家的人。段家家主的二儿子段松,三女儿段婷婷。”

云明眉毛一扬,终于要看见段家的人了。道:“找你干嘛?”

段清风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高声道:“请他们进来。”

段松是个身材瘦小的男子,长的还算帅气。穿着并不华贵的黑衣,手上拿着一块石头把玩着。一脸笑容,道:“今晚与舍妹婷婷来醉香楼游玩,听闻书生顾清风在些赏灯,便拉着舍妹前来拜访。”

段婷婷是个娇小的小美女,穿着红色紧身衣,身材高挺,前凸后翘。

段婷婷笑着坐了下来道:“灯淌城中只爱做一介书生,而不愿做一名公子爷的顾清风也会来这种地方?”

顾清风颇为不自在的扭扭身体,道:“灯热月冷,来这儿感受一下未必不好。”

段松看着窗外景色,道:“这万灯齐放可真壮观啊!真想把这景色搂在怀中。”

顾清风不置可否,道:“是吧。”也望着窗下灯火。

云明颇感奇怪,这三人话里有话啊!

段婷婷又轻笑道:“前几天偶得一对,颇为难得下联,不知书生能否对上?”

顾清风眉毛轻扬,道:“哦!说来听听,在下粗夷,可勉强对对。”

段婷婷道:“前几天,于一老店中看到一联,颇有意思。叫作:来疑沧海尽成空,四面鼓声中。书生试试啊!”

顾清风眉毛扬了起来,走到段婷婷身边,坐在椅子上。突然道:“仰问银月本为镜,万般人影内。”

未等段婷婷反应过来,云明突然道:“听问雨水本为赋,千声萧笛响。等等,我好像还有一个,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怎么对?”

云明话声刚落,三人却己惊呆,顾清风喃喃念着云明所念出的对子,脑中思索着。

段松和段婷婷才回过神来看着这个一开始被他们忽略的人。

看着十四五岁的云明,两人眼瞳一缩,竟看不出云明的修为,莫不是……

两人对视一眼,更为惊讶。

顾清风苦苦思索着,良久,叹了一口气,对云明仰手道:“原来妹婿才是个诗赋高手!清风佩服佩服。”

云明见三人都在看他,干巴巴的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他哪里会什么诗对,只是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啊!

这时,段松悠悠道:“在下段家二公子,段松。阁下是?”

云明轻咳两声,道:“云明。”

段婷婷冷哼一声,却不知冷哼什么。

段松对着顾清风道:“怎么样?顾家考虑好了吗?选择什么?”

第五十七章 栽脏陷害

顾清风眼睛一眯,站了起来,缓缓道:“舍妹清落早己在几年前与云明定了婚,三天后成亲。”

段庆嘴巴一咧,盯着云明笑了,道:“阁下何宗?”

云明突然感觉好像受到算计了。

段婷婷柳眉一扬,道:“我们段家要人,你们还在三天后准备好婚礼,这算是一种挑衅吗?”

云明猛然大悟,该死的顾北离!果然算计了他!在这种时刻准备成亲,而女方还是段家指名要的顾清落。这无疑重重的扇了段家一个大脸!而云明也会彻底被段家记住,成为死敌!云明就彻底被拉到顾家船上了!

想到这,云明捏紧了拳头。这顾北离一副笑眯眯的和善脸容,算计起人来却毫不逊色。

对着段松道:“无门无派。”

顾清风缓缓摇着折扇,从桌上倒了杯酒喝了下去,道:“本来在三年前,云明就与舍妹相识相爱。早定下婚。何谈挑衅之说。三天之后,舍妹与云明成亲。两位可要来祝贺啊!”

段庆眼中一闪,“哦”了一声道:“到时候我和我大哥段倚都会去祝贺的。”三年前相识相爱?看云明的模样最多也只有十五岁,三年前?十二岁的孩子相爱?

顾清风眉毛一扬,看向云明。

云明嘴角抽搐了两下,这顾清风撒起谎来也太离谱了,勉强笑了笑,道:“没事。欢迎各位前来踢场子,哦不,前来祝贺。我……我和拙荆会以礼相待的。”

段松捏着手上一个石子把玩着,若有意味的看着云明道:“那是自然!“转了转身,突然道:“醉香楼有着良多乐趣,诸多玩物。云明朋友不如一起去?”

云明一愣,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睡觉啊!

未等云明拒绝,顾清风就道:“妹婿,下面第三楼有个拍卖会,第二楼是个赌场。不防去看看?”

云明嗫嚅着嘴巴,他真想拒绝,可是见两人的意思又不好拒绝。只能艾艾的应了一声。

段松笑吟吟的看着云明,道:“云朋友,请。”

云明笑得很苦,勉强抬抬手,道:“请。”

两人走出门后,顾清风忽然松了口气,坐了下来。

而段婷婷笑眯眯的走在他面前,竟一把坐在顾清风的大腿上,道:“清风啊!如果没有刚好遇见我和我哥,你会不会去找醉香四美呢?”

顾清风没有震惊,一把搂住段婷婷的细腰,道:“婷婷,你还不明白我吗?我怎么会去找那些人?在我心里,你才是唯一啊!”

段婷婷笑了,笑得很开心,很甜蜜。纤手抚摸上顾清风的脸,道:“清风,你们……真的准备比斗三场吗?”

顾清风搂紧了段婷婷的细腰,道:“都是老头搞的。我也不想这么做的。”

段婷婷看着顾清风,把脑袋贴在顾清风胸膛上,道:“清风,我等你等了很久了,如果不是今晚我得知你在这,让我二哥陪我来。你什么时候才去找我?”

顾清风笑着摸摸她的头,道:“你也知道了,顾家和段家最近相处得不太融洽,我不能明目上和你走的太近啊!你摸摸我的心,它只属于你。”

段婷婷纤手摸上顾清风的胸膛,眼眸痴痴的看着顾清风。

顾清风静静的吻了上去。

良久,段婷婷喘着气,道:“对了,清风,刚才那人是谁啊?修为上还比我高。”

顾清风道:“是和我二妹在外面回来的。老头子正在查,过两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此人叫云明,十四五岁吧,可修为已到了筑基,我二伯顾汉也打不过他,他甚至能破开老头子的碧天海啸。”

段婷婷也如厅上的人般露出了震惊之色,久久不能言语。

顾清风道:“云明手上也有着一把高等武器,甚是厉害。这下,你大哥可有敌手了!”

段婷婷微微一愕后冷哼一声,道:“我大哥他能比吗?”望着顾清风,道:“不过,他的墨水好像不少?”

顾清风突然沉默了,良久,道:“是啊!……婷婷,你当初就是因为我诗赋上精通才跟我在一起的,现在……你会不会……”

段婷婷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道:“怎么了?怕我爱上别人?那你可要努力了,否则……”

顾清风道:“否则什么?”

段婷婷道:“否则我就会爱上别人了。”

顾清风佯怒道:“你敢!”说着亲了过去。

良久,段婷婷制止了顾清风的动作,哀求道:“清风,清风。不行!不行!”

顾清风无奈的叹了只气,道:“怎么了?又来了吗?”

段婷婷在他耳边咬着,轻轻道:“我有了。”

……

云明跟着段松无神的四处走着,来到一个古香古色,雕梁画栋的房间。进入到房间,就看见一个香炉燃着白烟,一阵阵熏香传来。

一边两三张棉袄椅子,面前还有一个布帘。

段松便当先坐了下来,道:“云朋友,来,坐下。”

云明不知所以然的坐下,口中打着呵欠。

段松道:“这是醉香楼的欢雀十叠舞,云朋友,一同观看吧。”

云明哦的应了一声,只是坐在棉椅上又一阵阵睡意传来,忍不住要睡着时。

面前布帘就掀开了,一队人影走出,表演着什么。

段松一阵阵喝采,道:“云明朋友,看!看!厉害啊!”

回头一看,云明己经睡到呼呼大响了。

段松头上一黑,摇了摇手,道:“算了算了。鄂卫,定两个房间。”

也无心去看什么表演,挥挥手,喝退了下去。喃喃自语道:“妹妹,我可就帮到你了。”

云明醒来时才发现睡在一间馨香迎迎的房间,舒张了个懒腰后,才悠悠走出。

顾清风正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云明也走过去,一起吃了一顿。顾清风此时竟没唠叨什么。吃完后就拉着云明回顾家了。

再次进入顾家时,明显顾家看云明的眼神己经变了,不再是当初的不屑和轻视。

首先看到的是顾清寒。顾清寒一身白衣,手上拿着一柄剑在挥舞着。看到了云明,表情没有变化,冷冷道:“云明。”

云明见他一副死人样,也懒的理他。应了一声后就在四周走着。

乱走乱窜着,却在个幽暗的小径上看到两条雪白人影在草地上滚动。

云明看清楚后脸上一阵通红,急忙走开了。竟然是顾清流和昨天那个美婢。

想去找顾清落又迷了路,转着转着,走道一条辅落绿草的小径,突然一道娇小人影走了出来。

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长得不错。身材却熟透了,像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红裙,头发束起。

那女孩笑脸盈盈的看着云明,道:“你就是那个打败我爹的云明?”

云明眼睛一凝,打败她爹?顾汉?那是顾汉的女儿?

云明笑道:“切磋而己,再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有败才有胜嘛!”

女人娇笑道:“哦!是吗?你刚胜了,下一次岂不是要败?”

云明眼睛一眯,道:“或许吧。”

女人咯咯的笑个不停,搂着双手道:“我爹现在还躺在床上,你却在行走着。”

云明道:“那又怎么?”

女人道:“不公平啊!”

云明实在感到女子的刁蛮和无礼,冷冷道:“你想报仇就来。”

女子又咯咯的笑了,笑得花枝乱颤。不得不说,她确实很美,笑的更美。在花丛中活像一个美丽的花仙子。

女子嘟囔着嘴,嗔怨道:“我才塑胎啊!你让一个塑胎找你报仇,不是要欺负人嘛!坏人,你是不是要骗我向你报仇然后欺负我?”

云明一愣,冷哼道:“你要怎样?”

女人却突然问了一个问题,道:“你认识我吗?”

云明更诧异,我认识你?撇撇嘴道:“不认识。”

女人哀哀怨怨的叹了口气,道:“唉!你要认得我啊!算了,我告诉你,你要记住,我叫顾烟雨。你也会记住我的。”

云明冷笑,道:“那又怎样?”

顾烟雨哀哀的看着云明,道:“再过三天你和表姐就要成亲了。你说,你现在要是强奸了我,会怎么样?”

云明就要跳起来了,道:“我强奸你?”

顾烟雨道:“是啊!你若是强奸了我会怎么样?婚礼还能进行吗?家主会不会勃然大怒?”

云明道:“我干嘛要强奸你?”

顾烟雨摇了摇头,道:“你不必强奸我。只要……”说着,顾烟雨竟悠悠解起衣裙,脱起衣服来。口中突然凄惨的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强奸我啊!”顾烟雨不消片刻,身上衣裙己经脱下几件,酥胸半露着。

云明跳了起来,急忙冲过去制止她的动作。

可是顾烟雨却笑得更欣喜了,手上衣裙脱得更快,云明拉住她的手,箍得紧紧得,怒喝道:“贱人!你想陷害我?”

顾烟雨眼中泪水流出,楚楚可怜的道:“你……你想非礼我?”

此时,云明才反应过来,眼光扫视了四周一下,只觉脑中一片混乱。

他妈的!被陷害了!

只见在一边走出穿着华服,一脸悲愤表情的顾清流,而后面还跟着几个奴仆,一眼震惊的看着他。

而更重要的是,顾家家主顾北离就在最后面。

云明这下子只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顾北离脸色阴沉得可怕,就像天下的雷云。

顾清流脸上悲愤不满,指着云明嘶声道:“爹,这个禽兽要非礼表妹!”

而顾烟雨也用手遮住没有衣裳的地方,泪水如流,凄惨的道:“家主!”

云明面色煞白,已经想骂人了,这两个贱人啊!合手来陷害我!等等……刚才不是还看到顾清流吗?怎么会?

第五十八章 娶妻纳妾

花园中,云明一愣,咦……怎么不是叫我去?

顾清流哭丧似的表情登时僵住了,回看着顾北离气急的道:“爹!爹!那小子呢?你怎么不叫那小子?”

顾烟雨此时也穿齐了衣服,眼中泪水汪汪,楚楚可怜的道:“家主……那……那姐夫呢?”

顾北离脸上已经阴沉得可怕,可见其愤怒程度,可说起话来却平静的很。顾北离巡视了一下四周,见十多个仆人目光集视,眼睁得大大的看着。似乎不敢相信这位刚来不到两人的姑爷会去强奸二小姐。

顾北离脸上更加阴沉了,喝道:“管家,封口。”

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苍白的老者走了出来,一眼混沌看着顾北离道:“家主,不用封了。”说着,若有意味看了看顾清流。

顾清流一阵毛骨悚然,这是要干什么?

顾北离呼出一口气,缓缓道:“云明,你也随我来。”

顾清流脸上呈现出遮不住的喜意和歹毒。

顾北离轻轻的看了他一眼。顾清流急忙又是一副悲愤不满的哭丧表情。顾烟雨哭声小了起来,大眼睛蒙蒙的一层水雾,却现得可爱美丽。只是此时也没有人有空去欣赏她的美丽了。就是她自己也感到不对了。

云明也有些紧张,不过心中不停提醒自己,反正我又不是顾家的人,怕个啥?

顾北离一挥袖袍,走在前面。前面的奴仆急忙让开一条路。而云明,顾清流,顾烟雨也忐忑不安的跟在后面。

来在一间书房中,那是顾北离办事的书房。

顾北离坐在红木椅子上,眼光来回不断的在三人脸上扫视。

云明此时却有些胆怯,心中不断鼓舞自己。顾烟雨还是泪水欲滴的样子,不得不说,顾烟雨确实装得很像。

顾清流反而大起胆子来,指着云明道:“爹!你也看到了,云明三天后将要和二姐成亲,可今早却在菲林园想非礼表妹!若不是我们一同去菲林园赏花,表妹就要被这个衣冠禽兽污辱了!爹!我认为,顾家不要这种衣冠禽兽的人来当女婿!指不定今天想非礼表妹,明天顾家的女仆就都怀上了。爹,我建议把他赶出顾家。”

顾北离静静的等他说完,看着顾烟雨道:“你呢?有什么要说?”

顾烟雨轻泣两声,忍住后哀怜的道:“今早我在菲林园赏花,就……就遇见了姐夫。姐夫问我可有……可有男人了,我说未曾。姐夫就道,不如与你姐一起跟我吧。我当时吓了一跳,转身就走。可……可姐夫就拉紧了我……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力气怎么可能大得了他……姐夫抓紧我后就……就开始撕我衣裙……”说到最后,眼泪似瀑布的倒了出来,啕哭不止。

云明捏紧了拳头,脸色涨红,青筋暴起。道:“我非礼你?我说过那些话?你说清楚点!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了?”

顾烟雨登时泪流得更快了,道:“他……他就是这副表情来威胁我的……”

云明跳了起来,指着顾烟雨道:“你胡说!你胡说!”

顾北离嗤的一声冷笑,三人顿时不敢再说话了。顾北离眼光如剑定在顾烟雨,顾清流身上。看得两人心里一阵阵发虚,头皮一阵阵发麻。

顾北离冷哼一声,道:“这种把戏别在我面前玩!”

顾清流和顾烟雨登时呃住了。顾清流吼道:“爹!爹!人证物证具在!那么多人也看见了,你可不能包庇啊!如果传出去顾家名声大落啊!”

顾北离猛的一拍桌子,桌上的杯,杯中的水都跳了起来。顾北离冷冷的道:“修炼,理事你一无所通,玩起阴谋诡计来倒是大师啊!你别以为我真瞎了眼,真的没看到!”

顾清流冷汗直流,把衣服都弄湿了,黏黏的粘在一起。

顾北离看着顾烟雨,看得顾烟雨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顾北离突然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局设得很好!前后都很顺利!就是我也很佩服!”

云明心中静了下来,脸色也平静了。这位家主还是明察得很啊!

顾北离继续道:“清流,你的设计不错,前前后后很难找到破绽。但是!你不应该用这种诡计来陷害自己人啊!”

顾清流冷汗如雨,畏畏缩缩再不敢开口。而顾烟雨眼中再无半点泪水,心惊胆寒的站在一旁。

云明这时奇道:“不对啊!刚才我还看到顾清流和一个女的在……”说到这,云明才感到此时出言不对。急忙止住了。

顾北离盯着顾清流半响,叹了口气道:“你玩阴谋的本事真不小啊!只是……呵呵…”

云明一脸雾水。

顾北离道:“你很果断,迅速的把消息传了出去,来逼我不得不按照你的计划去做。这点确实极好!”顾北离顿了顿,痛斥道:“只是现在顾家与段家之间的矛盾己经有了,你这个愚蠢的畜生难道不知道吗?就算把你姐嫁过去也无法保证顾家的安全啊!”

顾清流偷眼看了看顾北离,又看了看云明,颤颤巍巍,嗫嚅着嘴皮道:“那就算比斗三场赢了,段家也会找借口铲除我们啊!”

顾北离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道:“本来还不会的,现在,你把消息传出去了。顾家……”

顾清流身子一颤,道:“怎么会?”

顾北离站了起来,恨子不成刚的道:“你这个傻瓜!难道你不知道顾家的实力远逊于段家吗?段家迟早会对我们下手的!现在你却设计想逼走云明,就让原来帮助我们的帮派会怎么想?你别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白痴!这种明显的陷害不会看不出!本来看在顾家长期以来也有一些人脉,段家还会放过顾家三年。可是你却想把一个来相助的朋友逼走,这些消息还传了出去。云明第一天来顾家的消息早散发出去了,当顾家女婿的消息各大家族门派也己经知道了。而此时却传出丑闻。呵呵……无论如何,是真是假或是陷害。顾家的声名大落了。现在,比斗不比斗,也没用了。你这个愚蠢的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顾清流身子不断的颤抖,终于,一把子坐了下来。而顾烟雨此时己经后悔得想死了,整个人脸色没有了半点神采,整个人也跪在地上。

云明恍然大悟,心中死死的记住了这些事。这些他不曾经过的阴谋诡计和大局。心中也对顾北离、顾烟雨、顾清流防备了下来。

顾北离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额头,沉思着什么。他还有一句话没说,这势必让云明对顾家大大反感,就算肯出手对顾家帮助,也力不从心了。

良久,段北离舒了一口气,如剑的目光柔和下来,对着云明道:“云明,这畜生既陷害了你,就由你来处置吧!”

云明大愕,由我处置?

而顾清流身子一紧,眼睛睁得大大的,道:“爹!爹!不要!他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的!”

顾北离摇了摇头,哼了一声道:“废物!”转向一脸惊愕的云明,道:“云明,他交给你,随你处置。”

云明摇了摇头,道:“算了,吃一堑,长一智,。顾老头……顾家主你自行处理就好。”

顾北离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好!管家,把顾清流带去灵岳万蛇窟……待三年!”

此言一出,顾清流脸色猛的剧变,道:“爹!不用!不用,我求求你了,不要啊!我不要去万蛇窟,我不要!”

顾北离道:“做错事就必须有惩罚,你改变不得。管家,带他走。”

听到这句话,顾烟雨整个人也软下来了,她呢?她的结局又是什么?

白发苍苍的老管家走了出来,笑眯眯的道:“三少爷,跟我走吧!”

顾清流泪涕满脸,神色狰狞道:“不要!不要!”

老管家笑眯眯的拉住顾清流,顾清流便像着蚂蚁似的被拉了出去,只是口中的哀求慢慢变成恶毒的诅咒。

待顾清流出去后,云明道:“灵岳万蛇窟是什么?”

顾北离缓缓转过头去,道:“专门惩罚做错事的人的地方。”

云明“嗯”了一声,并不为顾清流感到可怜,存了心来陷害自己,自己若是再可怜他岂不是傻瓜。

顾烟雨听到这句话,己经彻底软下来了,做错了事就要惩罚,顾清流是万蛇窟,自己呢?她知道,她的下场不会好。

顾北离转过身来,忽然从衣袍中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了云明。道:“送给你了。这叫须弥戒,又叫纳幽戒。中间有地方可存放物品。佛家有句话,叫芥子可纳须弥。这种戒指的名字,就是由这句话而来。”

顾烟雨又颤抖了一下,心中的后悔己经如滔天洪水了。连这种东西也送给他,整个顾家有只有五六个啊!自己还妄想陷害他?

云明大奇,接过后看了一下,一枚银戒,并不非常。把玩了一会,道:“怎么用?”

顾北离道:“待会让老管家教你。现在,还有一件事。”

云明道:“什么事?”

顾北离缓缓看向顾烟雨。

顾烟雨凄惨一笑,终于轮到我了吧!

顾北离缓缓看着顾烟雨,道:“三天后,云明,你和清落,烟雨,一同成亲!”

“噗!”云明把刚喝到口中的水又喷到了顾北离脸上。

第五十九章 顾家会议

云明跳了起来,脸上惊愕、疑惑、不满汇集在一起,指着顾烟雨叫道:“你说什么?要我和她成亲?”

顾烟雨也和云明一样,惊愕,疑惑。只是多了几分松了口气的轻松。和云明成亲也意味着家主对她的惩罚不会再有了,就算有也不会多重。

顾北离看着云明,道:“这件城己经传了出去,不用多久,整个灯淌城各个宗门势力都会得知。”

云明恼道:“那又怎么样?我为什么要娶她?”任何人也不会在一个女人陷害了自己后还会娶她为妻的,云明更不会。

顾烟雨脸上多了几分喜意和精神,听到这句话却有些怨怼,难道我就这么不入你的眼吗?

顾烟雨虽然才十六岁,可无论是脸容还是身材都己经像颗水蜜桃一样熟透了,论姿色不比顾清落差多少,而顾烟雨又多了几分妩媚。在灯淌城中,追求她的公子少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顾家中,几个表哥也都表现出对她的爱慕。此时,云明却气急败坏的指明不要娶她,怎么能不让她感到气恼和怨愤?

顾北离道:“如果你不愿娶她,整个灯淌城的人都会认为你非礼她。云明,即使各宗门势力中有人知道你是陷害的,可是你的声名在灯淌城中也将不好,对顾家的打击同样不小。如果娶了烟雨就不同了,这件事就会平息下去。”

云明坐了下去,脸上阴晴不定,良久,站了起来道:“好!我娶她。可是我先声名,这是假的。等这些事处理好后我就休了她!”

顾北离眉头一皱,道:“那好吧!”

而顾烟雨衣袖中的手却捏紧了,脸上阴沉下来。休了我?难道我真的那么没有魅力?你巴不得把我推开?

只是顾烟雨即使再不满,也不会在此时表现出来。收起了阴郁,顿时如天上彩虹般,眼上满是感动的泪水,对顾北离跪下道:“谢谢家主不惩罚。烟雨一定会改过的。”又对着云明道:“云……云明……今后……我会好好做个妻子的,不会再做错事了。”

云明只觉肚子中昨夜吃下的饭菜都要呕出了,冷冷道:“不用了。成亲之后各走各路,你我永不相干!”又对着顾北离道:“老……家主,我先走了。”

顾烟雨咬紧了牙根,拳头也握紧了。她从来还没有被这般侮辱过,从来没有!

顾北离微笑道:“好的,去吧!“转过头过,看着顾烟雨道:“烟雨,你也走吧!”

顾烟雨咬了咬牙根,起身盈盈施了个礼后就退下了。

出了书房后,顾烟雨便向前面的云明追去,拉住云明的衣袖道:“云……云明,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不应该陷害你的……只是……只是我也……我爹还在床上躺着……我怒极之下才会做那种事的,云明,原谅我好吗?我以后一定会做的好好的!”

云明无奈的回过头,看着泪眶盈盈的顾烟雨,道:“顾二小姐,真的不用了。你陷害我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只是,呵呵,我也不会傻乎乎的接受你。我再说一遍!我们之后没有相交集,各走各路。”

说罢,云明一挥衣袖,甩开顾烟雨的手,转身就要走。

顾烟雨又委屈又气急,连忙又抓紧云明的手,泪流满面道:“那……那我们三天后成亲的事呢?我就要成为你的妻子了?你……你为什么就不肯原谅我?”

云明冷笑,想抽开手却发现顾烟雨拉得很深。道:“那也是假的,你这样的人想指望我相信你吗?”

顾烟雨凄哀的道:“我……我……”突然,抓紧了云明的手往身上摸去,道:“云明!云明!你摸摸,摸摸我的心,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云明猛的不及,右手己经被顾烟雨拉到怀中。云明眉头一皱,急忙用力抽出手来,怒道:“你别假惺惺了!我……”

话未说完,突然,顾烟雨脸色微变,就扑上去搂住了云明,顺势在走道上一滚。

云明怎么也没想到顾烟雨会来这招,措不及防下和顾烟雨抱在一起在地上滚了几滚,身上也因地上一此草刺割了一道红痕。

云明怒火己经不可竭止了,这个女人干什么?想非礼自己?

若是别人,有一个小美人投怀送抱,高兴还来不急呢!只是云明却十分唯恐避之不及。

云明急忙推开顾烟雨,只是顾烟雨却不知发了什么疯,搂得死死的。

挣扎之下,眼光触及一处地方。云明身体一滞,她……她怎么会在这……

只见一个红漆栏杆倚了个穿着淡紫色衣服的女子,那女子脸色煞白,眼中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明顾烟雨两人。

此时两人抱得紧紧的,身上衣服又破破烂烂的,还滚在草丛中。这不得不让人想到一些其它的事。只是,绝对没有人会认为云明是无辜的。

顾清落脸色煞白,身子颤抖着,转身就跑。

云明一时间呆住了,忘了去追。而顾烟雨却松开了云明,焦急道:“云明,云明,你有没有事?刚才我不小心……”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云明一巴掌往她那张可爱动人的脸拍去。顿时,一个鲜红的掌印就出现在顾烟雨脸上。

顾烟雨完全愣住了,话也说不出来。

云明冷眼看她,道:“你是故意的?”

顾烟雨表情变了,泪水滴滴落下,看着云明凄笑一声,道:“你……你真的认为我陷害你吗?我……我会那么做吗?何况,人家真的不及她吗?”

云明冷冷的看着顾烟雨自导自演,道:“可惜你失算了。”

顾烟雨凄戚的看着云明,道:“失算什么?”

云明看着这个无可救药的女人,轻轻道:“清落会相信我的。”说完,再也不看顾烟雨一眼,转身就走。

在云明走后,顾烟雨却变了,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喃喃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为我做任何事的!”

顾清落就在一个亭子中坐着,眼光定在一朵野花上的蜻蜓。此时正值初夏,池边莲开己经开始冒叶,几只蜻蜓点水而过,小池清澈而看见水中的石子沙土。

云明走了过去,心中不知怎么的一虚,期期艾艾的道:“我……我真没和她……清落,你相信我的为人吗?”

顾清落缓缓抬起头,清澈若池水的眸子看着云明。平镜似的湖面却起了一丝波澜。许久,顾清落道:“云明,我相信你!”

云明松了口气,只是不知怎么,心里却有些愧疚。道:“清落,后天……”

顾清落脸上没有变化,后天就是成亲的曰子。

云明小心看着顾清落的脸色道:“虽然……虽然那是假的……可是……”

顾清落道:“可是什么?”

云明反而无言了,良久,云明真诚的道:“清落,谢谢你。”

顾清落看着湖面游来游去的黑鱼,道:“谢我什么?”

云明道:“你救了我几次了,还那么理解我,我……”

顾清落莞尔一笑,转过头看着云明,道:“我们那么长的时间,我能不理解你吗?”

云明心中一暧,眼中有些朦胧。

顾清落看着云明,道:“比……比斗的曰子?”

云明道:“快要定了,顾老头……你爹说,应该会定在两个月后。他好像要准备什么。”

顾清落眼眸若一面湖水,却起了一圈圈的波澜,道:“你……你不要出事。”

云明“嘿”的一声笑了,道:“你都说了,我们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顾清落脸上一红,道:“那就好!别掉下我。”

云明一把措手不及的顾清落搂住了,笑道:“那是自然的!你可是我的美丽老婆啊!我怎么可能掉下你呢!”

顾清落脸上顿时红了一片,挣脱开云明的怀抱转身就跑。

云明笑着在后面追着。

夜晚,顾家中己经准备了饭菜,所有核心除了被关进万蛇窟中的顾清流外,所有人都必须到达。

顾北离位于最上,其下又有几个老者,再其下就是顾清风等人,却没有顾清落。想来一个没有修为的女孩子也不会参加今天这场会议吧。

云明却很不满,只是也无可奈何。他坐在其中的一个位置。

酒过三巡后,顾北离说了一堆勉励之类的废话后进入了正题。

顾北离道:“今天,我己经决定了比斗三场!时间与段家定好了,就定在两个半月后!而后天,便是我的女儿顾清落,和二弟的女儿顾烟雨一同嫁于云明的曰子。云明也将成为我的女婿,两个半月后比斗三场!”

顾汉象勉强站了起来,他的伤还没好,何况儿子被人打碎了两个门牙,自己被打伤,虽然是轻伤,只是脸上挂不住了,而女儿还要嫁给那个人,心里更加的不好受。

他阴渗渗的脸看向云明,似嘲似讽道:“云明,我的好女婿啊!两个半月后可一定要赢啊!”

在场众人都知道他被云明当场打败过,脸面拉不下来。对云明的敌意也不会因为女儿要嫁给他而改变。

云明有些经受不住了,起身讷讷道:“岳……岳父……”

顾汉冷哼了一声,自知在此时不好去刁难,坐了下去。

一个黑衣老者站了起来,却是三把手顾终,顾终与云明倒没什么过节,虽对云明打昏二哥的事有一些不满,但还是说几句没营养的废话。

顾北离道:“云明,你的几门功法多去练练,段倚并不好对付。”

云明点点头,诺诺的道:“会的会的。”

此时,两个执事站了起来,也无非说了一通费话。

等所有的老人说完后,一个执事才缓缓道:“高等武器不凡,第三阶下争抢不少。本来一向是神通阶所有,而顾家仅仅只有一把高等武器的利剑。听闻段家却有三把,现未来的顾家女婿却有一把,修为上远远不够使用上等武器。”

第六十章 成亲前夜

那执事缓缓道:“高第武器对修道者的增幅大家都知道的。握在筑基手上未免不保险,也无法发挥真正的实力。而云明现又是顾家的人了。我认为……”

那执事看向一脸讥诮的云明,道:“我认为姑爷应先把那把上等武器交由顾家保管,待曰后突破神通再来要回。姑爷,你说怎么样?”

云明似嘲的摇摇头,道:“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给你们?”

那执事眉头一皱,道:“既然已经是顾家的女婿,姑爷还怕顾家贪你一把上等武器吗?待突破神通后再要回去不可以吗?”

大厅上的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也都提起神来。

云明摇摇头,道:“上等武器吗?你要就自己去找!我的也是自己找的,要我辛辛苦苦找来的上等武器交给别人?”

执事脸上一沉,自己去找?如果上等武器那么寻常就不会宝贵了。道:“姑爷,你莫要忘了你顾家女婿的身份!身为顾家女婿就要为顾家贡献自己的一分力,否则,顾家的人不会认同你的!”

云明脸上也阴沉下来,缓缓道:“不认同就罢!你以为我云明很愿意当你们顾家的女婿吗?”

执事登时站了起来,气的胸膛一阵阵起伏,开口就要说什么。

此时,顾北离见场面己经变得剑张驽拔,沉声道:“肖执事,坐下吧!云明的东西由他自己处理。”

肖执事冷哼一声,目光向云明剐了一把后坐了下去。

云明见顾北离己经开口了,也就不再说话。

顾北离道:“今天开这场会议就是为了宣布那两件事。如果没什么事就结束吧!”

这时,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站了出来,道:“家主!我请求与姐夫一战!”

顾北离眉头一皱,这人正是顾清寒。

众人也哗了起来,顾清寒是顾北离的小儿子,三年前便已经有了塑胎修为,在顾家己经是个锋芒毕露的高手了,为人好战。只是一个塑胎想和一个筑基战斗一场,莫不是找死吗?

顾清寒也看到了众人的脸色,解释道:“我并不是想打败姐夫,我也没那么痴心妄想,此战只算切磋,如何?”顾清寒也看向云明。

云明一愕,切磋?

顾北离眉头松了松,看向云明道:“也好!切磋一场对对方都要好处。云明,你也替我教训教训这个小子。”

云明见顾北离开口了,心中腹诽道:“你都让我打了,还装个屁!”

顾清寒眼中尽是战意,看向云明道:“请!姐夫。”

云明没办法,只能走下厅上,道:“好了,来吧!”

顾清寒深吸一口气,道:“我就全力使出一招,请……姐夫指点指点。”话意刚落,顾清寒白暂若女子雪肤的双手顿时一凝,幽蓝色元力立刻覆盖而上,而顾清寒双眸也变得寒冷无比,道:“碧天海啸!”

大厅上卷起海水来,顿时淹没了云明。

云明稍微一愕,也是海啸元力。

大厅上一些青年修道者也目不转睛的看了起来,几处地方也在窃窃私语着,毕竟这样的战斗也是少见的。

顾北离看着,问老管家道:“你看清寒怎么样?”

老管家抬起如老树皮的脸,浑浊的眼睛转了转,道:“不错。”

顾北离道:“云明呢?”

老管家道:“不错。”

这时,海啸己来。前天对付顾北离的海啸时云明却差点死在里面,若不是突然想起了回海撩天的口诀,猛然领悟前几句后使出一招回海,也破不出来。

对于顾清寒的海啸,云明对付起来自然没有对付顾北离那样费力。

云明待海啸临身时,身子一纵,一掌拍去。整个人突然融入了海啸,却在海啸的另一边出现,一掌拍去。

顾清寒怎么也没想到云明会突然出现,就像是瞬移似的。惊愕之下,忘了抵挡。云明的掌便映在他的胸口上。

“嘭”一小声闷响,顾清寒顿时向后摔去,几个踉跄后才勉强站定,手上按着伤口,脸上也因为激动红了一片。

顾清寒稍微咳了几声,向云明拱手道:“多谢留情。”

云明道:“切磋而己。”

厅上一阵寂静,虽然能料到云明必会破开顾清寒的海啸,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几乎所有人都忘了呼吸,记忆中重复播放那场战斗。

……

月色隐隐从浓云中透出,星光黯淡无色。

花园中,几只虫子不停的叫着,花香正浓。

云明坐在石椅上,大口吃着桌上盘子中的葡萄。

一身蓝衣的顾清风洒然的喝起杯中的葡萄酒。

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正是白天被云明一掌打败的顾清寒。

另一个云明本不认识,顾清风介绍之后才知道是顾家三把手顾终的儿子顾让。

顾让二十岁左右,一身淡青华服,手指上还戴了个翡翠戒指。头上戴着一个金丝冠。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奢华无度的公子少爷。

顾让道:“闻云大哥久矣,云大哥初入顾家,几次斗勇。名声沸扬灯淌城,弟今日一见,果然英俊潇洒,气宇不凡,不同凡响啊。”

云明被这一夸,也不禁有些飘飘然,讪笑道:“哪里哪里。”顾让举起酒樽,道:“天下之乐,无非久别重逢,登临九尊,与爱人厮守万年。你们相遇,可谓缘分。云大哥,来,干了这一杯。”云明见推辞不过,也从桌上拿起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但这酒又烈又辣,云明只觉喉咙一阵烧痛,不由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顾清风哈哈一笑,道:“花开的真浓,就是缺少了月色的汇释,少了美意。不过,知己相逢,已胜万千。何况风月。清寒,你说是吗?”顾清寒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云明道:“清……大哥,那段家的段倚又怎么样?三个月后的比斗……”顾清风道:“段倚修练的是火元力,整个段家也都是火元素体质。段家有着几门邪功,霸道无比!段倚有多强便不必多说了。三个月的比斗为三场!”

云明道:“那……成亲这天……”顾清寒冷笑一声,道:“段家肯定会来拜会的,姐夫,你要小心啊!”云明淡淡的看了顾清寒一点,思量道,这顾清寒怕是输的快,心里不服气啊!顾清风道:“不过段家也不会太过分。云明,到时小心谨慎就行了。”云明道:“好的。”

顾让突然长叹一声,站了起来,对着藏在浓云中的月色道:“人生总是身不由已,能奈何?奈若何?”云明听的心中一跳,是啊!想他活着,又什么时候能随着自己的意呢?

……

云明徒自走在小径上,心中思绪百转,莫名其妙的感到悲伤。长叹一声,却不知该干什么。此时,却无比想念着父母,离开父母也已经一年多了,不如最初的伤感,但更加深切了。云明喃喃道:“我又要干什么呢?找回曲儿又怎么样?打赢段家又怎么样?为什么当初在爸爸妈妈身边不会伤心呢……你们我都找不到,无法重聚。给我能力又怎么样呢?爹爹,妈妈,我好想你们……”

整个人迷茫的走着,突然,看见前面一个紫色身影立在芍药花间,却是顾清落。此时云明心情尚是悲伤,自然没有平时的嘻哈调笑。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便在一张石椅坐下。

顾清落见云明状态不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问道:“云明,你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云明摇摇头,看着顾清落,苦笑道:“我很烦恼,很彷徨。我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我仿佛感觉应该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可是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找什么人。”

顾清落道:“要做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云明叹了口气道:“清落,我没事的。你放心吧。”顾清落轻眉一蹙,道:“彷徨什么?烦恼什么?”

云明摇摇头,心想,你自然不能了解我了。我自小就有疾病,苦苦活了几年,茫茫无知。到现在,我到底变了多少,懂了多少,又有谁知呢?

一时间心头愁苦,自哀自怜。

顾清落叹了口气,纤手梳开一缕青丝,道:“太阳会东升,也会夕落。起伏潮流,又有谁人能驾驭。又何况,你现在这副模样?”云明突然心头一通,跳了起来,恍然大悟道:“对!与其随波逐流,不如激进向前!伤悲什么?愁苦什么?”

终章 结束

云明脑子发涨,坐在地上呆呆无语,脑子空空。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向周围,只见四周黑暗无比,不能视物。一时茫然无比,道:“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我不是在无边尽海中吗?”

这时,一个空空荡荡的声音道:“这里是神界亡灵塔。”云明大惊,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到了神界了?你又是谁?”

那声音虚虚实实,若耳边若万里之外,又是震耳欲聋,又是细如线丝,道:“你的灵魂在往生殿往生了,你的身体被人带到了求生塔。所以你到了亡灵塔。”

云明振了振身体,在地上爬起,却仍看不见什么,道:“你是谁?”那声音道:“我不是谁,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什么也不是。我是一股天地意念。”

云明道:“什么?”那声音道:“亡灵塔立于大雪山之顶,天地亡灵汇于此处,有神帝冯风雪之子,有火门冷帝业之魂,有南海归于者之魄,也有释禅灵王楚江月归海魔皇齐归海的散魄……他们在外面而死,在这里重生。”

云明道:“他们呢?在哪?”那声音道:“无处不是。”云明一时感到毛骨悚然,道:“什么无处不是?”

那声音道:“亡灵塔……亡灵聚焦之地,他们在游走,只不过他们都只是无意思的一缕散魄了。”

云明看看四周,道:“我怎么出去?”那声音道:“出去?为什么要出去?”

云明脸上一变,道:“你不让我出去?”那声音微叹一声,道:“你还是没听明白吗?”

云明道:“听明白什么?”那声音道:“天下的亡魂归亡灵塔,也只有亡魂才能归亡灵塔。你已经死了,已经是亡灵了,还想出去做什么?”

云明脸上剧变,猛的站直了身子,道:“什么?我是亡灵了?”那声音道:“是啊!你已是亡灵了……沉醉了吧!亡灵是不该醒的。”

云明身体一颤,双眼模糊起来,渐渐的,看不清任何东西,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缓缓倒了下去。

时间过去了一天,亡灵塔中没有变化,又过去了一天,日头依然生起,只是没照进亡灵塔中,又过了一天,日落西山……

过去了一年,两年,一切还如寻常,并无甚变化。又过去了十年……二十年……亡灵塔中每一年亡灵便多了一些,却依然没什么反常。一切就这样下去了,重重复复,日落月起,月坠日出。

时间一去便不知多少年,或许只有数百年,或许已过了数千年甚至数万年。从往生殿中出来的人有没有顺利到达求生塔并通往神界,没有人知道,也没人愿意知道。

神界如常,九大宗门立于九处。而神界中的修道者也与凡尘界中的修道者无凡一二。

神界有九大宗门,其中三大宗为神界之巅,便是飘渺采天宗、圣善宫、天山万佛楼。其中飘渺采天宗为九霆神帝冯风雪所创宗门,其下一一为之统领。

岁月模模糊糊的过去,一天接近黄昏时,在一座连绵不绝的青山上,白云浮动,开始聚合,暗暗一片,似乎要下雨了。青山下的梯路上,一个白衣男子手打着伞,缓缓向山上走去,身旁还跟着一个黑衣女子。

白衣男子脸上淡淡,毫无感情波动,而黑衣女子灵眸皓齿,云鬓雾鬟,十分漂亮,三千青丝甩在背后,尤若瀑布,袅袅婷婷。

两人走到山上,小雨渐下渐停,绝壁上数株树摇着动着,山花因雨落成残。山上虚烟袅袅,仿佛是烧饭的炊烟。

而山顶上一个山门打开来,山门左右花开正浓。白衣男子看向山门中,道:“听说这里的花开得最好,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说着,便吟了出来:“花在飘渺好岁月,山下山花依次开。问得开因开此处,我为卿心为卿栽。”

黑衣女子点点头,道:“飘渺采天宗上的花确实开得最美。”两人看看赏赏,仿如四处无外他物。而前面山门伫立的两个白衣男子见到两人,脸上大变,匆匆走了下去。

白衣男子看向那山门,打着伞缓缓走去,山门前一些弟子见状无不大惊,拔剑而出,对准了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抬头看向前面一座云峰,见几处花叶摆弄云尖,波光映照绿转红,小雨细线暗影风。

云峰之上一个洞门开着,从中一个平淡的声音道:“退下吧。”声音落下,左右两边的飘渺采天宗弟子急忙退下。

白衣男子道:“怎么样了?”旁边黑衣人道:“天山万佛楼、圣善宫已被魔军踏平。”

白衣男子不语,仍看着云峰,这些话本是为了告诉云峰上那人。云峰上那声音道:“只剩一个飘渺采天宗是吗?”

白衣男子道:“六千年前,你召集九大宗门,百余名高手围杀楚江月,如今也只剩你了。”山门周围众弟子又怒又惊,提剑于手,却又不能上前,也无力上前。

云峰上那声音轻轻一叹,道:“你找我?”白衣男子双眼如电,道:“不错!冯风雪,我便是来找你这个九霆神帝!”

云峰上雾气霭霭,青松隐隐,那声音沉默片刻,道:“我们本来也算无怨无仇?”白衣男子道:“确实没有仇恨。”

那声音道:“你为了楚江月而报仇?”白衣男子道:“我算是他的传人,没有他,我早就死了。”这白衣男子自然是云明,只是云明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活过来了?

云峰上那声音道:“六千年前,楚江月确实算是我杀的,齐归海也是我引去的。”云明道:“冯风雪!你还不下来?”

从云峰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踏云而下。云明看向那人,只见那人一身白袍,袍上两道金丝从两袖绣上,直到后背,似是两道金龙。身高八尺,双手背在后面。头戴金冠,脸目却隐在金冠上的珠帘后,看不清楚。

冯风雪看向云明,道:“你果然没有死在往生殿之中。”云明道:“你也知道往生殿?”黑衣女子道:“往生殿本是魔皇一件魔器,后来掉失入凡尘界便化作无边尽海中的一座宫殿,想来已经成灵化形了。”

冯风雪看向那黑衣女子,道:“你就是齐归海的女儿萧画?”黑衣女子冷冷道:“不错,我就是萧画。”

云明右手一弹,一把长剑握于手上,双眼如电,射在冯风雪身上。冯风雪脸上仍是平淡无波,在云明手上长剑看了一眼,道:“你手上的剑本是出自火门的……不过如今好像不是了。”

云明道:“这把剑本来唤作风云纯阳剑,后来由我魔界与大雪山合力重铸,化作阴阳魔道剑。”

冯风雪右手轻轻一握,一把长剑掌在手上,长剑如冰似玉,如雪似云,晶莹剔透。

冯风雪道:“当初齐归海令魔尊入飘渺兵刃塔盗取仅成雏形的圣器,风云纯阳剑便是那时被盗了下去的。”此时天色渐昏,又是雨天天气,黯黯一片。

飘渺采天宗上的众弟子远远围着,也不敢上前。云明道:“不错。”冯风雪道:“我令九大宗门采取天地灵源,或纯阳、或纯阴、或雨或云,铸成圣器雏形。你手上的剑已不是雏形之状了。”

萧画冷笑一声,道:“我族以魔界天地炉为鼎,万丈魔火为炼,化深海血龙剑与风云纯阳剑于一体,自然不是雏形了。”

冯风雪点点头,道:“本来九件圣器中最多也只有三件能成大乘,风云纯阳剑在魔界中确实能成大乘。。”

云明右手一振,阴阳魔道剑上黑光与金光交缠而起。冯风雪看向西边落日,道:“不要再落了。”只见落日竟似真的不落了,反而上升了几分,又照亮了世界。

萧画向后退开十数步,道:“云,小心,他手上的剑应该就是苏灵承影剑,早成就大乘了。”

云明看了看西边落日,道:“该落下的总要落的。”话说完,那落日竟慢慢坠了下去。云明右手一弹,已然出剑。

冯风雪身体一斜,长剑刺出。两把长剑交光映照,化在天地间。云明每一剑刺过,竟如沧桑岁月一逝而过。

冯风雪剑如云、如风、如雪、如落叶,轻盈之至,竟能轻接过云明剑式。两人两剑,倾时已过了数十招,只留下虚影于地。

云明剑若万载岁月,令人见之撼动,冯风雪的剑又如同沧海浮萍,只是这浮萍却是再大的浪也无法翻得过他的。

山峰上暗光流转,云明身体一纵,凭空立住,阴阳魔道剑卷去,冯风雪向前一踏,剑起接过。两人从地面上打到天空中,只化作两道虚影。

云明右手变势,阴阳魔道剑在手上一转,喝道:“断剑术!断影恒生!”这一剑刺去,只在电火之间便刺过,其威势却不见半分。

冯风雪向后一退,踏云翻过数十步,云明剑如流星,冯风雪退过便也跟到了他身前。

冯风雪右手一振,苏灵承影剑刺出,口中念道:“落剑术,萧萧叶落。”这一剑刺出,如化作万片林叶,萧萧而落,完全罩住了云明。

云明剑起而过,直刺而出,只见一道白光闪出,“叮”的一声,两把长剑剑尖互对,停了下来。

冯风雪右手紧握长剑,全身之力只在剑上,云明身上黑光金光转开来,剑势不减,忽的喝道:“残剑术,残月残雪!”一剑翻转而上,劈了过去。

冯风雪右手一翻,长剑斩开,道:“离剑术,离离天地!”两剑互对互抵,“嘭”的一声剧响炸开来。冯风雪向后一退,移开数十步,而云明脸上微白,也退后了数十步。

冯风雪身体一振,一剑仍是刺出,云明抽剑而出,又与他战作一团。此时两人打得化影,早在天空中消失了身影。地下的萧画与飘渺采天宗弟子向上看去,眼中茫然,不知两人如何了。

两人本是绝顶高手,手上圣剑更入大乘,所用剑法又同出一系,每一剑每一招相互一抵便互消了。云明双眼一睁,两把金刀从眼中射出,冯风雪脸色不变,剑起剑落,竟化作虚光罩下了金刀。

云明道:“冥山七剑术后三招果然落在你手上,六千年前,你便是为了前三招才下令追杀楚江月的吧?”冯风雪淡淡一笑,不否认也不承认,手上一迭,剑又出手。

云明身体一纵,一剑刺去。日头彻底坠落了下去,天色黑暗一片。山峰上众飘渺采天宗弟子点亮了天灯,照亮天地,却不见云明与冯风雪两人。

云端之间,云明一剑刺过,“嗤”的一声,直透过冯风雪的封锁,到了他的面前,而冯风雪右手一递,长剑也到了云明脖颈前。

云明身子一斜,长剑卷去,冯风雪急接而过。电火之间,云明一剑划过,一顶金冠削落于地。冯风雪剑上一甩,一道鲜血也甩了出去。

云明脸上一白,向后疾退出数十步,胸口上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洞。右手一握,长剑刺入云端,看向冯风雪,眼中一缩,脸上大变,道:“是你!怎么是你?”

冯风雪失去了金冠,面目显现在出来,却是一张较苍白的面。看向云明,道:“为什么不可能是我?”

云明站了起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道:“李知尘!怎么是你?冯风雪呢?”

面前那人,赫然是李知尘,而不是冯风雪!李知尘脸色淡淡,道:“你可以继承楚江月,我也可以是冯风雪。”

云明道:“什么意思?”李知尘双眼闭上,沉默不语。在一座大殿中,李知尘脸色苍白一片,嘴角挂了一线鲜血,看向前面一片帘幕,道:“你是谁?”

前面帘幕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李知尘勉强站起来,道:“什么回来了?”

那苍老的声音虚叹一声,道:“孩儿……你还记得吗?那时你被魔界陷害,身死幽冥泉,后来魂魄往亡灵塔。这些事,你还记得吗?”

李知尘身体一颤,脑海中隐隐约约似乎真的有过这些记忆,摇了摇头,道:“你胡说什么?到底想说什么?”那苍老的声音叹了一声,道:“如今你能再回来就已经很好了……孩儿,走近来让我看一看……”

李知尘本想退后,却不知怎的,听那声音如似相识,心中一软,迟疑片刻,仍推开帘幕,走了进去。看了进去,只见一个男子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男子脸上苍白无比,头发如雪,脸庞苍老。

男子见到李知尘,双眼渐渐明亮起来,道:“孩儿……你终于回来了……”李知尘后退一步,道:“你到底是谁?你认识我?”

男子微咳几声,道:“我叫冯风雪……我自然认得你了。”李知尘脸上大变,道:“冯风雪!你是九霆神帝?”

男子道:“我就是。孩儿,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李知尘久久不能相信,待冷静下来,看向那个躺在床上,似是久病的老者,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找我来干嘛?”

男子抬头看天,道:“你知道吗?上面有人……有人在看我们。”李知尘莫名感到一股冷气冲到心头,抬头看去,却只见金壁,疑道:“什么人?”

男子道:“一些天人……一些天人在看着我们……”李知尘眉头一皱,道:“什么意思?天人?”

男子道:“他们很厉害……那时候上面有一个下来杀我,被我击毙了。只是我也受了他的重击,变成这个模样。孩儿……你要小心……小心他们……”

李知尘越听越疑,道:“什么人能重伤你?”男子道:“你过来……我把一些东西传给你……免得再无机会了……”

……

李知尘双眼睁开,长剑指向云明,道:“我本是冯风雪的传人,如今是飘渺采天宗的神帝!你的仇,找我来报!”话音落下,长剑刺出。

云明眉头一皱,长剑接过。李知尘剑如流风,飞舞起来,寻常难以接架,云明越打越烈,阴阳魔道剑化作一道黑线。

下面萧画虽见不到两人,却也知道两人定打得激烈,见飘渺采天宗的弟子看向自已,眼露凶光。冷笑一声,右手取出一个哨子,在嘴中一吹,鸣声刺动天地,道:“魔军,攻!”

李知尘忽的退后十数步,双手向下一结,道:“尽海潜龙!”一片狂涛怒海凭空而出,轰隆隆袭卷天地,破响百丈。

云明身体一晃,急忙立住身子站于海面上,脸上大变,道:“无边尽海!”李知尘站于尽海之上,长剑挥下,道:“潜龙出!”从海中“嘭”的一声破响,一道白色巨龙呼啸冲出。

云明眼中一缩,忽的双手一结,道:“那么来试试我的血海,看看谁强谁弱!血海地狱!”周围海水一翻,竟化作血色,怒卷而上。

只见尽海与血海卷作一处,一半为蓝一半为血,极为诡异。从尽海中冲出潜龙,从血海中却冲出一具巨大魔将,手提巨剑,向潜龙斩去。

狂浪怒卷,竟化天空为海,周围万丈之地无不毁灭。而下方魔军轰隆隆一片,已然攻上飘渺采天宗,宗上杀斗一片,鲜血染红了整座山峰。

云明手结血海,脸上苍白。这血海是自己两千年前在魔界中继承齐归海而修练的,三千年中,一千年在亡灵塔中沉睡,经历了每道亡灵的一生,参悟了万道后苏醒,破开亡灵塔出来。出了亡灵塔后遇见了魔女萧画,凭实力一统了魔界,收复了大雪山残存弟子,并修练了一千年,这才领悟了血海地狱。

巨魔将巨剑一斩,与潜龙相对,“嘭”的一声炸响,血海与尽海彻底炸开了。云明右手一动,身子一纵,长剑刺出,喝道:“情剑术,七情纵欲!”

李知尘握剑而上,喝道:“弃剑术!百生弃逝!”一剑划过,与云明的剑相对。只见一道白光划过天底,凝在一处。“嘭”的一声炸开。

风气狂卷一片,下方云峰只因稍近便在瞬间也化为灰烬。下方魔军与飘渺采天宗弟子也杀到了最后,萧画手握一枝竹笛,吹彻起来,一个个飘渺采天宗弟子闻音而死。

虚烟散去,云明、李知尘两人半跪于地,各自长剑支在地上,脸色苍白一片。

李知尘吐出一口鲜血,道:“这千余年的恩怨便在你们间结束吧!”云明勉强站起,长剑抽出,道:“再来最后一剑吧!”

这时,天空中咔嚓一声破响,两只手从中伸出,猛的拍下,重重击在两人身上。两人脸上煞白,“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向后直摔而出。

天上双手收回,一个声音笑道:“六千年前涎生三个欲破界的,没想到六千年前又有两个。”云明、李知尘向上看去,只见天空中映着一道身影,看不见脸。

云明喝道:“是谁?给我滚下来!”天空中那身影伸出一只手,猛的拍向云明,云明想提剑去找,竟然未来得及,便被那只手拍中后背,“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向下一趴,躺在地上。

李知尘抬头看去,见天空中浓云似墨,中间一道身影隐隐可见。那身影道:“原来是你!我以为你已经消散了,没想到还达到这境界。”

李知尘道:“你就是这的天道?就是你主宰这神界?”那身影道:“不错!这个世界本由我们所创,你们本是虚幻之物,生死由天命。如今,就是你们该消失的时候了!”左手一挥,“嘭”的一声打在李知尘身上。

李知尘脸色一白,身体向后直摔出十数步,一口鲜血狂吐而出。上面那身影缓缓走下,道:“每数千年,便有些虚幻会突破这界限,你们是这三千年来的两个。”

云明勉强抬头看去,道:“我们是虚幻的?你们造出的?”那身影道:“不错,你们的命本属我所控制的!”

云明见那身影渐近渐清楚,是一个白衣人,却见不到面目,也不是什么遮住,仿佛天生没有面目。

李知尘半趴起来,道:“我们就是该消失了的人了?”白衣人道:“你们本没有存在过!”双手一挥,两掌拍出,击中两人胸口。两人向后直摔百余步,躺在血泊中却再也站不起来。

白衣人缓缓走近,道:“不曾生过,就不谈生死,也不是人!你们该走了!”双手再度拍出。

云明忽的抬起头来,看向白衣人,眼中万道光采闪过,一瞬间所有的事都明白了。身体一纵而起,一剑猛的刺去,怒道:“存不存在,不是由你决定,而是由我!心剑术,心生万道!”

与此同时,李知尘猛的纵身跳起,喝道:“虚或实,本没有什么可区别的!我为真便是真!心剑术,心生万道!”这两剑刺出,竟如同一人所使。

白衣人脸上剧变,双手伸去欲挡,阴阳魔道剑、苏灵承影剑却如同不受阻碍似的,直直透入白衣人胸口中。两道剑光化作两线,透过天底。

白衣人“啊”的一声大叫,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道:“心剑术……你们怎么学会的?”

云明、李知尘两人对着两把剑齐拍一掌,长剑深没入白衣人胸口中。只见万丈白光从中爆出,“嘭”的一声炸响开来,天地间轰隆隆一片,飞石卷天。而这所谓“天道”的白衣人在一瞬间炸成飞灰。

云明从灰烟中站起,擦了擦嘴边鲜血,道:“他死了吗?”李知尘勉强支撑着站起,看向原地处,道:“应该吧。”

这时,天空中咔嚓一声剧响,一道巨大裂缝撕开,道道黑光从中冒出。云明、李知尘大惊,抬头看去,齐声道:“那是什么?”

黑暗裂缝中猛的一卷,一片黑风落下,卷住两人往上一带,“嗤”的一声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

第一章 天道曲如弓

诗曰:

寥寥远天净,溪路何空蒙。

斜光照疏雨,秋气生白虹。

云尽山色暝,萧条西北风。

故林归宿处,一叶下梧桐。

这首古诗描绘的正是南国秋零冬凋的深山景色,句句写景,景中寓情。正是此时灵山上秋凉光景,灵山上千峰排戟,万仞开屏。奇花瑞草,修竹乔松。

灵山上有一座耸入云霄的山峰,名为天画峰。此时山峰云巅处站着一个男子,怔怔的望着远处青云与山雾接连之处。

那男子约莫三十岁上下,白衣胜雪,一尘不染。双手背负,腰间悬着一块玉佩。山上寒风吹来,他身上衣襟因之而动,看起来甚是孤寂、潇洒。

在他后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伛偻老人,那老人跟着他站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尘儿,你这十一年来一直到这里看着这天上云巅,不寂寞吗?”

白衣男子侧身向着伛偻老人,微微颔首,道:“大长老,天画楼之宴可要开始了?”

老人睁着一双混沌的眼望着云峰下,道:“马上就要开始了,下面不知会有多少事情要做。你这么多年来便在这云巅上看着,可看出了什么?”

白衣男子微微叹了口气,怅望着天空,道:“我哪里能看得出什么?”

老人道:“既然看不出什么,又何必再消沉下去?十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竟变成这样!”脸上闪过痛惜之色。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仍望着云巅不语。老人道:“待会跟我去吧,天画楼此次宴会,你身为云道宗大弟子,不可不去!”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老人转身走出两步,叹道:“世间情爱,乱人心事,多扰多忧,无处可置。你身为云道宗大弟子要什么没有?何必在此面对漠漠冷雾多年?”说完迈开步伐离去。

白衣男子满脸茫然,面对天空,叹道:“我身为云道宗大弟子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她……”

云道宗是天下第一大宗,掌握的功法、兵器、财资、人脉无数,此人名叫李知尘,乃云道宗宗主亲传弟子,若不出问题,数十年后便是云道宗宗主。

他自从生活在大宗之中,衣食无忧,修炼的功法,掌握的兵器都是最上乘的。而且天赋甚佳,武功早领先同龄人一大截,甚至跟老一辈高手相比也不逊色。可这样的人,又得不到什么?

李知尘怔怔望着云巅,双手不知道何时开始竟发起颤来。十一年前,他在江南梅林中遇上了那个温婉善良的女孩……

当年他十八,她十六……在梅花之中,他们相遇相见相识,相念相知相爱……

那时是他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光,比在云道宗中任何的恭维、夸奖都让他感到开心!

爱恋,是柔软的春风,是春风中那一丝丝甜蜜的花香,使人陶醉而醺然。

因此,你也不必着力嗅它,更不必去寻找它。你愈是嗅它,寻找它,它愈是飘离、消散。

你只需静静的坐着,静静的听着,便会闻到那股令人舒朗而欣悦的芳香。

他们在梅花下立下誓言,此生两心相印,相怜相惜。只是欢愉不久,那女子一日偶然离去。此后李知尘发了疯般寻找她数年,却如茫茫大海中捞针一般……她仿佛从来不存在般的,再也没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

当时他太幼稚,握不住她流烟般的纤手;他太莽撞,抓不紧她月华般的身姿,甚至她为何离去,离去到哪都不知道。只是那段感情深深印刻在他心中,这十一年的时间,也不能磨淡他心中的芳影——她的善良、可爱,她的美丽、温婉,那一个水一样柔情的女子。

李知尘茫然望着天空,他仿佛忘了她的名字,可又仿佛深记于心。

当婢女前来催促时,他才回过神来。

身后站的绿衣婢女道:“各宗各门都已经到了,公子还不去吗?”

李知尘道:“我们走!”此时云道宗宴请了天下门派聚集天画楼,为商议一件大事,他身为本宗大弟子,自然不能缺席。

天画楼便位于天画峰之间,是依山而建的一座恢宏楼阁,楼上飞阁流丹,玉树金殿,甚为壮丽。

李知尘跟着婢女下了峰巅,转开一条曲道,到一座偏房,便见到云道宗代理宗主和大长老、二长老。二长老是一个身着黑袍的五十岁老汉,与大长老的老眼昏花不同,他双眼烔烔有神,面容红润,气定神娴,精神矍铄。云道宗代理宗主一身蛇袍,一张四四方方的脸,不怒自威。

李知尘施礼道:“宗主,大长老,二长老。”云道宗宗主点了点头,微笑道:“我们走吧,会宴也开始了。”四人转出偏殿,往宴会的大殿而去。

未进殿门时,便听到有人大声道道:“我们来候已久,怎的还没见到云道宗宗主?”

云道宗宗主道:“老朽来了。”走进大门,大长老、二长老、李知尘跟在后面。

李知尘见殿中已集满了天下各大门派,满眼望去,也有一百余人。除了各宗宗主外便是他们的亲传弟子。

殿中最显眼的是一个铁一般的壮汉,站起来竟有一丈五,在人群中显得特别显眼。壮汉见到三人,声放如雷,笑道:“宗主,二哥,三哥。还有知尘也来了。”

壮汉正是云道宗三长老肖雷。

右手边第二个座位站起一个中年男子,向云道宗宗主道:“宗主,你来了。”正是天武宗沐帘声。

李知尘见眼下殿上已集满了天下九大宗门,云道宗代理宗主位于首座,天武宗沐帘声次之,佛宗代理宗主位于第三个座位,青华派副掌门蒋来坐在第四个座位,其后是煌鲨宗、女巫族、西北鎏金殿的三位代理宗主,最后是方外两大宗门东临贺洲蓬莱岛与西浩大陆忘忧堡。

云道宗副宗主微笑道:“都请上座。大宴开始。”

忽听门外一个声音道:“金妖山墓主妄涯到!邪魅君子君天子到!无情阁无情教女到!”

此言一出,场上众人无不变色。这三个名字在他们耳中可不是陌生的。这三者,皆属魔道!而此次会宴便与魔道有关,难道这三人是脑子有坑吗?竟在此时前来。

天画楼上林木耸立,云雾缭绕。奇山异石,芳花怪草。

而此时,云道宗副宗主就坐在正中央,其左旁便依次坐着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肖雷,还有宗主亲传弟子李知尘。其右旁便坐着八大宗门的代理宗主。

整个楼上却忽然陷入了寂静,天武宗沐帘声轻眉一蹙,叹道:“今日魔教之人也敢上来,看来……”佛宗淡理应道:“近日他们确实有这个本领。”

云道宗副宗主脸色还是笑容可掬的样子,道:“有客则请进。”其下各人表情不一,这当下魔教之人来到,恐是不怀好意。

云道宗大长老二长老也是一脸的平静,闭目不语。

李知尘斜倚在椅子上,手上提着酒自酌自饮,似乎毫不关己事。三长老肖雷脾气最为暴躁,早在听闻魔众来临时已经按捺不住了,又看到李知尘一副毫无礼节的样子,怒目圆睁。

门外一个爽郎的声音笑道:“早听闻云道宗在天画举行大宴,宴请天下门派豪士。特来见识下,就不知欢不欢迎?”随着声音而进入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俊俏男子,身穿黑色龙袍。身高七尺,腰间系着一柄长剑。

此人一上来,众人的视线便凝聚过去,云道宗副宗主微笑道:“自当欢迎。”

那人哈哈大笑,道:“那便好,在路上君哥还说你们这些名人子弟大家闺秀的不肯招待我们这些乡野村夫呢!原来倒是他错了。”此言一出,场上之人无不蹙眉侧目。这话明显在讽刺他们,在场这些人无一不是名动天下的豪杰,又是大门派的长老宗主,竟被他说成名人子弟大家闺秀。

这时,从后面又走出一个男子,淡淡道:“那就是我错了。”此人约二十来岁,身着白衣,脸貌极为俊秀美丽。若穿上女子的衣服活生生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他手上摇着一把折扇,淡笑道:“今日天画一宴,早已动江湖。我虽一介凡夫,亦想一观。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场上之人着实呆了一阵,这声音亦轻柔极点,仿若未出闺的女子轻柔细语。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天下间会有一个男子美貌得这个模样。若不是看到此人脖子喉结凸起,胸前平平,非把此人认作是调皮的小女孩女份男装了。

之间那人横眉似剑,一蹙之下,直指北斗,全身散发着雄浑的男子气息。而之后这人,却阴柔得若水若秋。

若说场上之人,男子知道此人是个长得极美的男子,也就回过神来。可那些女子就如中了*似的,呆呆的看着那人。

女巫族的若依雪首先盈盈一笑,一双若水的眼眸看着那人,道:“阁下是?”

那人妖柔一笑,道:“君天子。这位便是金妖山墓主妄涯。”说着,也没有指认。旁边那人哈哈笑道:“君老弟,你看你真是有魅力!竟把这些人都惊呆了!”

君天子淡淡一笑,对云道宗副宗主道:“我们这些凡客,可有座位?”

云道宗副宗主道:“不是还有一位吗?”此语先落,帘外便传来叮叮当当悦耳的铃声,随着,一个女子便走了进来。

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岁,头发下垂至腰。唇红齿白,着实貌美。她身着白色绸缎裙,上面所画几株兰花。裙摆处系着此金铃,走起路来叮叮当当之声便响个不停。

女子走进来便道:“我闻这天画大宴如何了得,又是如何盛大。什么千年之宴,日星相随。今日才来见识见识,却没有料到,原来就是一群子孤老的棺材脸在谈什么情谈什么爱啊!真是叫人大失所望啊!”

肖雷最是按捺不住,听得那女子的讽刺,登时站了起来,喝道:“呔!你那女子,今日闯我定岳城,犯我云道宗!私上天画楼,还敢在这冷言讽刺!你道云道宗可来就来?可走就走?今日你若不留下个交待,你们就别想离开云道宗了!”

妄涯一拂袖袍,冷哼一声,道:“怎么的?对上门的客人竟是这般?今日可是见识到云道宗的待客之道了!”

肖雷哈哈笑道:“若对客者,则与不同,自当全礼!若对贼者,自是掀桌相待。”

那女子道:“哦!你是把我们当成贼了?”

肖雷怒目圆睁,道:“难道不是?”那女子冷笑道:“那就见识见识下吧!”话音刚出,那女子已然动手,也不知道从何开始,手上拈着两根细细的红绳,对着肖雷暴射过去。

肖雷道:“来得好!”身子向前纵去,双手若虎扑之势,向那女子而去。女子脸若寒霜,两根红绳若灵动的毒蛇一般刺了上去。

两人瞬间斗在一起,叮叮当当与破空声的声音来往不绝。

堂上的云道宗副宗主侧目看着,没有阻拦,余下之人更不会插手了。

场上白光黑光闪动,绞为一团。忽的,“嘭”了一声爆开,两道人影分开来。

肖雷向后掀开几步,脸色不变,只是身上衣服破了些大大小小的洞口。而那女子站定后却仿若刚来,并无一点外伤。

此时,云道宗副宗主道:“好了,来者是客。争斗之事就不必了。”肖雷哼哼两声便退下了,那女子冷笑道:“再来过上几招嘛!怎么?还怕了不成?”

肖雷一听此言,火气又冲了上来,道:“那就来吧!”

原来之前两人打斗只是切磋,互相试探。只是肖雷在切磋时身上衣服却破了几处,在各大强宗面前,脸皮上毕竟过不去。本就有怒,更何况女子的挑衅。

云道宗副宗主见是如此,也不好阻拦,便依着肖雷去。

妄涯见肖雷来势凶猛,也起了大战之意。对那女子道:“哈哈,这莽汉让我来!好久没打打了!”话音刚落,整个人便像飞鹤般游飞过去,迎上肖雷,而身上长剑亦拔出。肖雷哼了一声,手上一凝,暗黑色的气态烟雾便涌动出来。

妄涯见状,身子一纵,划至半空。忽地,整个人“嘭”的一声,没了身影,凭空消失。

肖雷一惊,这好端端的人怎么不见了?还未回过神来,就感到右肩头处“嘶”的一声,热辣辣的痛苦便划了下来。大急之下,左拳挥去。

却没想到后背又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两次之下,肖雷身受重伤,脸皮苍白起来。

“唿”的一声,面前凭空站着妄涯。妄涯手上举着长剑,长剑上还有鲜血滴流。他摇摇头,道:“不堪一击!真是废物!”

肖雷闷哼一声,气冲胸肺。只感胸中充满无可压抑的怒气。忽的。仰天狂啕一声,脸色狰狞,道:“再来!”

这时,妄涯叹了口气,把剑收回剑鞘,道:“算了,你不配做我对手。”

肖雷一听此言,肺火更升,浑身颤抖。身上黑色气雾几为实质。心道:自己在这么多门派前受此折辱,有辱师门。若不一雪耻辱,怎能罢休!又见各大宗门都望了过来,更感羞辱。

这时,一个声音道:“三长老,莫要中了他的计了,你再动怒,更无法赢他了。更何况你修炼的是刚猛的雷元力,而他修炼的是风元力。再加动怒,更是无济于事。”

肖雷如醍醐灌顶,“啊”一声回过神来。想道:是了,越发怒就更无法战胜了。再者,擅风元力的修者,若隐藏在空中,几乎无人能找得出来,这是自己鲁莽了。

妄涯眼中一闪,“哦”了一声,道:“阁下倒是有战胜我的技巧了?”说着,便向着声音方向看去。

循着话音看去,便见到一人斜倚在椅子上,目光无神的喝着酒。正是李知尘。

李知尘并没有理睬妄涯,仍是自顾自的自饮自酌。妄涯嘴角一咧,道:“让我试试阁下高招。”话毕,整个人忽的一下,又消失在空中。

场上的人凝神聚气起来,若有兴趣的看着李知尘。肖雷平下气后,并没有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去,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李知尘怎么样去对付妄涯。

忽然,李知尘站立起来,右手一动,把吊在墙上用来观赏的长剑拔出,凭空刺了两剑。又回剑入销,继续倚在椅子上。

这个动作极快,眼皮还没眨,便已完成。只见呼的一声,一个人影渐渐显现出来,站在李知尘面前。便是妄涯。

妄涯满脸寒峻,额头上滴滴冷汗冒出,抱拳道:“多谢。”

李知尘没有答话,静静的喝着酒。

场上顿时一阵迷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妄涯忽然现身向李知尘道谢?

只有一些修为已臻至化境的人能看出,刚才李知尘早就知道妄涯踪迹,在妄涯近身时,刺出第一剑,阻去妄涯去路,第二剑便可杀死妄涯。可是却留下一线,没有伤及性命。故此,妄涯现身后才会道谢。

第四章 妖氛起西风

李知尘身子一闪,那物便已扑来,一时间阴风连连,恶毒弥漫。那物一扑不到,啕鸣一声又向李知尘扑来。

李知尘身体一缩,跃至墙角,心道:“那是什么怪物?怎的进来之后我竟不知?这股恶臭如此之重,怎么会那么轻易接近于我?”只是四下无半点光亮,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自然无法看着那物形状,也着实让人恐惧。

那物放声大笑,夺人心魄,又转身向李知尘扑来。

李知尘眉头一蹙,身体一翻,冲破屋顶,跃在屋上。而那物也随之扑来,李知尘借着一缕月光垂下,朦朦胧胧的照清那物。竟是一具死尸,全身腐烂,遍满蛆虫,缓缓钻动。而脸上亦见不到一片好肉,额头上白骨显现,青色红色交杂一起,恶心之至。张开的骷髅大嘴垂下一条腥红的肥大舌头,一滴一滴的垂着绿色黏液。

李知尘看清那物,全无顾虑,右手一挥,在空气上一挥,几道形状可见的白色晶莹物状便向死尸射去。嗤嗤嗤几声响起,死尸狞哭一声,便在半空坠落,在地上打了个蜷缩后便不动了。

李知尘跃下屋顶,心道:“这里怎会有如此凶物作祟?”抬头望去,天上轮月慢慢被乌云遮挡,最后一缕月光也开始消失了。

李知尘眉头一皱,又看看周围,本来的一片农房茅屋依然如故,只是在周围却飘着绿莹莹的点点鬼火。周围时不时传来一声声鬼叫声,乌鸦笑声。

李知尘抬头望去,见月光已完全被遮没。自语道:“这恐怕有鬼王做崇,遮盖天机,行夺人生命以补已身之事!”

忽然一惊,这村里看样子早已沦为妖鬼盘踞之地!那白天老汉又是什么?

李知尘看四周完全黑暗,阴森可怖。道:“看来这片地方已无活人活畜!”

李知尘也是艺高人胆大,便在四下搜寻。

翻开一间茅屋时,突然窜出一具腐尸,依然如之前一般。李知尘身子退后两步,右手一弹,两道凌锐的白色晶莹物体弹出。嗤嗤两下,把腐尸分成几瓣。腐尸炸开后,尸臭越浓。而身上白色蛆虫仍有不小未死,溅射开来,在地上缓缓收缩身体,十分恶心。

李知尘没去理踩,又往下一个茅屋而去,如此行事,每个茅屋皆跳出一两个腐尸,形状恐怖,尸臭弥漫。皆被李知尘以无形剑气所杀。走到一处高耸之地,又有五六具死尸抬头望天,浑浑噩噩。

李知尘蹙眉叹气道:“想来这村里人早被妖魔所害,化作腐尸,做害路行游人。”

五六具腐尸似有感应的扑向李知尘,顿时煞气冲天。李知尘右手一弹,十余道无形剑气飞出,嗤嗤嗤几声便把腐尸杀死。

李知尘跃上高地,见刚才五六具腐尸所望之处,竟是一条窄小的路道,周围是高数丈许的野草。

李知尘望去,路道弯曲盘旋而去,在黑暗与野草遮挡下不见了方向。李知尘凝视片刻,心道:“就让我看看你是这是什么!”打定主意,纵身而进。

野草雄杂一片,密密麻麻自分在两边,一条曲径便在眼前。时不时也传来虫叫声。李知尘小心翼翼的走入。走了一会,并没有遇到事故。

又走了一会,眼前大阔,弯弯曲曲的小径变成一段石路。野草也少了些许。

李知尘疑道:“难道走错了?”打定主意又往前再走去。又走了一阵,见到一座石桥立于眼前,石桥下流水已枯,只剩下龟裂的黄土。

石桥状态尤其之老,桥上一条条裂缝如细线似的网下。

李知尘走了上去,眉头紧锁。过了石桥后又是一段凹凸不平的山路,野草又高了起来,周围静谧无声。李知尘沉吟半响,再走进去。

走了约半盏茶功夫,又来到一座石桥,只是这座石桥与之刚才那座又多了一样东西。

一盏点着火的青灯,立在桥头上。黯淡的灯火在风声中摇摇摆摆,似乎随时可能熄灭。李知尘纵身而上,看青灯的形态是个口吐尖牙,狰狞恐怖的鬼头,鬼头口中便吐出灯火。

李知尘眉轩一挺,道:“果然不错!”又向前走去。过了石桥后又是小径,走了一会,又见到一座石桥,只是石桥下却有水流之声。石桥上也摆了一盏青灯,依然是鬼头形状。

李知尘继续走去,走了一个多时辰后停了下来。看见眼前另一座巨大石桥。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已经看到十六座石桥,石桥上都有一盏鬼头青灯。而石桥下水声渐大,到了眼前这座,水声已化作轰轰之声,汹涌澎湃。

而桥上青灯又化为两盏,分为两边。青灯形状由鬼头变成一具身披铜甲,手封三叉戟的鬼王。李知尘走了上去,望下桥下,眉头不由得一蹙。这桥下汹涌澎湃的水声却不是水,而是红得发黑的血!

李知尘冷哼一声,道:“果然是青灯覆火阵!遮盖着天相!”

又向前走去,走了一阵,景物再变。周围野草已然没有,换作一个个的尸体!每具尸体却不是之前的腐尸,身体,衣服完好无陨,似是活人一般。而周围鬼哭声更厉!似是千百野鬼索魂。却不见身影,像是凭空传出。

只是却没有像之前腐尸那般,没有动作,似是木人。表情却是死时所留下的,一个个或是惊恐,或是惨痛。

李知尘四外望去,这些尸体竟有上千具,熙熙攘攘的站在一起。每一具皆面向前边一处白雾笼罩的地方。

李知尘往白雾看去,那白雾甚浓,正渐渐涨大,吞噬着一切。

李知尘心里越发生起怒火,见这周围尸体已有千具之多,那血河所杀之人也不少!这是什么妖魔,竟如此为害平民?

那白雾,正缓缓挪动,就像一个勾魂恶鬼!呼呼阴风迎面扑来,尸臭之味不减反增。

李知尘右手食指中指一并,几道无形剑气射出。但在白雾前却如泥入大海,毫无反应。

李知尘抬起左手,双手同并,数百道无形剑气同时射出,顿时刷刷刷一片破空声。

数百道无形剑气撞上白雾后消失不见,而白雾却只是略退几步,然后又缓缓前进。

李知尘见剑气丝毫无效,眉头一皱。道:“那好!我就进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身子翻飞而过,投入白雾中。进入到白雾中后,鬼叫声渐消,不再像之前一般大声。

李知尘在白雾中更加目不视物,而白雾中也充满尸毒。只是李知尘修为极高,身体元功一转,便消除了毒雾的侵害。

李知尘快步冲出白雾,又来到一处,周围已然没有野草,全是一块块黑石,堆积而起的黑山。仔细一看,这些黑石黑山竟是一个个的骷髅头,只是岁月已久,皆化骨为石。

地下也铺满了黑色骨头,或助骨、或手骨、或脚骨。李知尘道:“这些尸骨全已发黑,可见死时已中剧毒!这化为石后,剧毒不减!这又是什么毒?”

又走进几步,又看见一座石桥,这座石桥比之之前,尤大七分,但全身黑色,桥上两边皆布倒刺。周围静谧无声,桥下依然是一片血海,翻滚着白骨。

李知尘冷哼一声,走了进去。走至桥头。忽然,感觉面前有阴气逼近,一惊急忙一退。看去,竟是一个人头飘浮在空中,摇摇晃动。人头就像未死之前,表情尤在,只是舌头垂下五尸。而脖颈下竟长出一双小手。

人头猛的向李知尘冲来,煞气一片。李知尘仰后几步,忽然,又感到背后阴风刺骨。急忙一纵,跃上半空。原来又有一个人头飞来。

两个人头聚而冲来,两条长舌喷头溅出一道道黄水。李知尘再度一跃,立下桥头。两个人头又冲了下来,一阵狞笑之声。

李知尘眼中一寒,道:“恶魔小鬼,焉当猖狂?”身子一纵一伏,一腿踢去,“嘭”的一声把一个人头踢落,右手一指,正穿入人头左眼,手成五爪将人头抓在手上,一抛将人头扔下血海。人头嚎哭几声,便消失在血海中。

另一个人头嗷嗷大叫,在地上冲出,扑向李知尘。李知尘迎面而上,食指指去,四指抓紧。握在面前,人头脸色惨白,就像重病之人。脖颈下一双小手抱住李知尘食指,张口就要咬下。李知尘一挥而去,把人头挥落下血海。

人头惨叫几声,便消失在血海中。李知尘眉头紧皱,看了血海一会又向前走去。

过了石桥后竟是一段大道,辅满了白玉。周围安静若窒息,毫无动静。仿佛连风也停下来。

李知尘继续走去,突然,一道阴风扑来,一只若茅屋大的蜘蛛扑过。而蜘蛛头上竟长着一个婴孩头颅,正在哈哈狞笑。

李知尘身子一动,退后几步。而蜘蛛也随之扑上。

忽然,李知尘背后一暖,仿佛有东西抱住。

李知尘一惊,这是什么怪物?蜘蛛头上人头哇哇大笑,又复扑来。而李知尘背后一片冷汗,那抱住他的怪物也是哈哈大笑。

李知尘猛的一转身,右手一抓,将背后东西抓下,同时身子一跃,躲过蜘蛛的一扑。

李知尘手上用力,抓住那东西脖颈!仔细一看,竟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脸上青光一片,口咬利牙,双手抱住李知尘右手,正在哼哼惨叫。

李知尘哼了一声,往半空一抛,同时射出十余道剑气。十余道剑气正中孩尸,“嘭”的一声孩尸炸成碎肉。

同时,那蜘蛛已然扑来,人头狰狞可怖,满嘴尖牙,尤滴黄涏。

李知尘纵身而上,双掌推出,千余道无形剑气同时射出,嗤嗤嗤破空声响彻不绝。

而蜘蛛在无形剑气下扑过几步后便已死绝,倒了下来,化为血水。

李知尘叹了口气,道:“是哪个妖魔?竟行此天道亦当震怒之事?难怪设下阵法,蒙蔽天道。”

转而继续前进,走了一会,突见到一座危城立在前方。危城高数百丈,城上偶有人影跳动。时不时传来一声声鬼叫声。

城下城门大开,望了进去,黑不见影,而一声乌鸦啼叫更为惊悚。黑暗处似乎有东西,正在吞噬着一切。

李知尘已到这里,自然不会因为这些而退步。当下身体运转元功,小心翼翼进去了。

第五章 鬼魅斗神通

李知尘纵身进入孤城,只觉四外阴寒刺骨。城中各式房屋耸立,高低不齐,而屋子外的门摇摇晃晃的半开半关,发出吚吚呀呀的声音。

李知尘缓步行去,在街道上慢慢巡视着。

风吹过窗台,一块白色帆布飘落,挂在路边一根杆子上。李知尘加紧路步,在街道上疾走着。

突然,有一阵哭啼声传来,隐隐约约的却听不太清。李知尘停了下来,他修为极高,运起元功后便听得清些,眉毛一皱,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街走去。

走过几段路后,便看到在阴暗的角落边有一个八,九岁小女孩蹲在垃圾堆下低声泣涕着。

李知尘走近后,那女孩顿时惊到,感到有人来了,惊叫道:“鬼!鬼!别抓我!别抓我!”说着,手上乱抓乱划,生怕李知尘走近。

李知尘蹲了下来,柔声道:“小妹妹,我不是妖鬼,我是人。”

女孩叫道:“别靠近我!别靠近我!我知道了!你就是鬼!啊!不要!”说完,突然大声啕哭起来。

李知尘轻叹一声,道:“小妹妹,你抬起头看看我,如果是鬼会是我这样吗?我是人,来救你了。”

女孩畏畏缩缩的退后,道:“真的?”李知尘道:“真的。”

女孩胆怯的抬起头,望了李知尘一眼,又垂了下去。

李知尘也看出了女孩的相貌,脸上脏乱一片,右脸还被什么东西割伤了一划。李知尘看得清了,脸色还有些青黄,想来已饿了几天。

李知尘叹了口气,道:“小妹妹,跟哥哥走吧!我带你离开这。”

女孩畏缩几步,道:“你……你没骗我?”李知尘真诚的道:“没有。”女孩欲站起来,却突然一个踉跄又坐了下去。

李知尘一皱眉,原来这女孩右脚扭到,却站不起来。便道:“我背你吧!”便俯下身来。

女孩迟疑不定,终于还是搂上李知尘脖子。

李知尘背着女孩站了起来,道:“我带你出去罢。”女孩道:“嗯。”突然,女孩张口便对李知尘咬下,而整张脸也迅速化开,本来孩童的稚嫩脸庞突然化作一张枯巴巴的老人脸,一张口长出十余个黑黄尖牙。

在这种关头上,李知尘却仿若早已知晓般,一个甩身便把女孩摔出,手上一凝,几道无形剑气登时射出。嗤嗤几声。却没有把女孩射死,而是钉着女孩手脚。李知尘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滞,一气呵成,前后不过三秒,那女孩,又或者说妖尸仍反应不过,张着黑黄的嘴呦呦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李知尘看清那妖尸,脸容竟是白天那老人。道:“原来你果然是妖物所化!只是借着青灯覆火阵盖住尸容。”

妖物见已识破,桀桀笑道:“好你个该死的,我倒想不到你竟不是凡人,没有死在外边!更没想到你会认破我。”

李知尘道:“你身上的尸臭味。”妖物叫道:“不可能!我前后都用粪便,垃圾堆的臭味掩过我身上尸臭,你如何闻得出来?”

李知尘道:“我只闻到一丝。只是一个小女孩不该在扭伤了脚还在垃圾堆旁大哭,甚至能活过几天,在这种环境下又太容易相信人了。”

妖物大叫道:“好好好!是我栽了!”李知尘道:“你们在筹划什么阴谋?你说出来,我不让你魂飞魄散。”

妖物厉声叫道:“我是不会说的!哈哈哈哈哈!你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李知尘摇摇头,右手一挥,十余无形剑气挥出,了却了妖物性命。

此时,一个窗户被风声吹得翻开来,一道身影闪了过去。李知尘手上一挥,几道无形剑气戳过,而身体一跃,轻飘飘如飞鸟的落在窗台上。

屋内黑不见指,阴风一片。其下一个中年男子被李知尘钉着四肢,而手上却拿着一块白色帆布。正在嗷嗷作叫。李知尘望着中年男子,道:“你刚才在做什么?”中年男子自是一只妖尸,见了李知尘进来,脸上化作骷髅,咯咯咬动上下边骨牙,道:“又是你!你一定会死在这里的!”李知尘手一挥,十余无形剑气从妖尸脑上穿过。又把妖尸手上帆布拿起在手上看了看,突然,眼光一凝。自语道:“传帆!这是传送信息的物品。怎么会在……”

李知尘站了起来,在孤城飞走而去。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又杀了十余个妖尸。

一边杀杀走走,终于来到一处黑漆漆的洞口。这是孤城的尽头了,已经出了城外。

突然,两道身影闪出,两把三叉戟便已射出。李知尘步伐轻移,手上一架,便已闪了过去。见两个身影身体庞大,壮若粗牛。活人无异,只是身上妖气,阴气重重!两个妖物又把两把三叉戟叉了过来。

李知尘脸上寒峻,越走近,妖物智力,实力上越高,已渐渐接近幕后黑手了!

李知尘身体一横,双手把两把三叉戟一抬,伏身而去,抓住两个妖物脖颈,咔嚓一声扭断了。

从破烂的城墙望了出去,黑窟窿的一个大眼不见深浅。阴气甚盛。李知尘走进去,便发现一片竹林在眼前。

从竹林走进几步,便跳出十余个尸妖,都是身高八斤,青面獠牙,手持三叉戟,身上皆是尸臭与妖气。一接近便是阴风阵阵。

李知尘迎身而上,双脚一蹬,跃上一个尸妖肩头,还未等尸妖反应,双腿一并,便把尸妖脖颈夹断。其余尸妖聚而攻之,李知尘一纵身,抄过一起三叉戟,一刺一横之下,又割断了三个妖尸的喉咙。片刻后,十余具妖尸偏全部丧命。

李知尘把手上的三叉戟扔掉后,便径直往竹林中去。一路疾走而去,从半道上的尸妖尸怪几乎每隔十步偏已窜出三个,李知尘也杀得不耐烦。干脆加紧步伐,把尸妖尸怪抛于脑后。

来到竹林深处中,便看见一座巨殿立在前方。大殿纯为黑木所造,阴森重重。两边草木茂盛生长,已过丈许。而周围却再无尸妖。

李知尘见门外立着两盏青灯,而又有四个老婆子立在前后。老婆子脸如晒干橘皮,眼睛凹陷,身体已剩皮包骨,实为恐怖。

李知尘道:“这就是这些妖物的老巢罢!我就一一除去,免得你们留在世上祸害!”倾刻间纵身而上,双手一弹,四道无形剑气射出,四名措不及防的老妖婆便死在其下。

李知尘走入大殿,又有数十名尸妖惊动,其中一名道:“你是谁?怎么进入了这里?”李知尘也不多话,轻身而上,几道无形剑气射出。而十余名尸妖而齐哄而上。

只是在李知尘手下却是催枯烂木,毫不废力。又走进大殿几步,忽冲出两道阴魂,形态恐怖,身上具是鲜血。

李知尘冷哼一声,道:“恐是还没寻到宿主的厉鬼!”一挥手便把两道张牙舞爪的厉鬼抓入手上,一捏之下,两道厉鬼便已魂飞魄散。

再进几步,便看到一个巨石门,深高数丈。门前两个尸妖见状,向李知尘扑上。李知尘纵身而上,了却两个尸妖后便来到石门前。伸手推了一下,只觉重若泰山。

李知尘眉毛一皱,这石门重有万斤,难于打开。只是自己一路追寻而来,怎肯放弃。

凝视片刻后,淡笑道:“雕虫小技!”双手在石门上旋转几圈,一用力。石门便缓缓移动,咕噜噜如雷声。推开石门后便听到一声声惨叫啼哭声。

李知尘进入一看,心中一寒。石门后又是一个大殿,殿中妖物百余个,有僵尸、鬼魅、旱魃,聚齐一起大吃大喝,而吃喝之物竟是人肉人血。

旁边还绑着十余个农民,有三四十岁的,也有七八岁,男女不均。其中已有几个被放出,架于铁板上,用钉子穿过四肢,正在滚滚黄油中炸着。

又有几个僵尸抓起一个大肚子妇女,一齐用力,顿时分为四瓣,血水四溅。

李知尘顿时怒火中烧,脸若寒霜,数十道无形剑气飞出。而纵身又上,几掌拍去。

妖物顿时哄动,见一白衣男子突然进来,发出几掌便打死了几个同伙。大怒之下又是一惊,皆抄起各自的兵器冲上。李知尘十指连弹,一指便弹出三四道无形剑气,几下之后,上千道无形剑气纷飞而出,锐利无比的剑气洞穿而过。

一些妖物见状大惊道:“小心!那是剑客修练至化臻之地的无形之剑气!无形无影!”“我们唯有一齐而上,方能拖死他!这无形剑气也不是能连续发出的!”

李知尘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妖物尸妖,蒙蔽天相,荼毒人间,为害众生。早已该死!”说罢,手上一凝,一柄晶莹剔透的玉剑出现在手上。

而妖物有的化作原型,有的脱躯而出,化作厉鬼,有的身披金甲,持刃而上。

李知尘怒意之下,长剑挥舞,皆是杀招。

众妖物倾时之间已死去半数,余下已胆战心惊。有一个尸妖见状,忽然抢过一个女孩,把手抓住女孩脖子,喝道:“你快住手!否则我就弄死这女孩!”那女孩早就被这种悲惨场面吓晕,只余胸口缓缓起伏,还见有气。

李知尘眼中寒冷,道:“你们莫不是自寻死路!”

那尸妖脸色狰狞,道:“你敢上前来,我就吃了这女孩!”说着,一张血盆大口伸出一根肥胖舌头,尽是刺毛。在女孩身前晃动着。

余下妖物见状有效,皆持着还活着的农民,桀桀道:“老实滚出!否则就一起死罢!”

李知尘突然闭上眼,在众妖物疑惑间,忽然凭空消失般的,不见了。

众妖物大惊,喝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见了?”“难道真的跑了?”

突然,一个身影显现而出,一剑而过,从那个尸妖脖颈中刺出。一手反抱着女孩。却是李知尘。

李知尘从隐身不见,到突然现身,杀死尸妖,抱走女孩后,短短不过倾刻间。众妖物未从反应,李知尘已一手抱着女孩,一手长剑直削。杀入妖物中。

余下妖物骇然,道:“快去找七大王回来!否则今日我们必丧命其手!”而另外几个农民也在妖物动怒时杀掉。李知尘勃然大怒,在魑魅魍魉间从容屠杀。

在最后一个妖物倒下后,李知尘忽然对着前面墙壁,冷冷道:“来了就现身,不必藏着了。”

从墙壁上突然显现出一道朦胧身影,阴森森道:“好一个云道宗大弟子!没想到如此之强!竟剿灭我一个分殿。”

李知尘望去,那物便又消失了,又从另一面墙壁出来半个身子,道:“只不过今日你既坏我分殿,就得付出点代价了。”

说完,又隐了进去,换了个方位道:“你杀我门下上百名,若不教你化作金尸,为我驱使,怎可罢休!”

李知尘道:“何必换来换去,躲躲藏藏,怎么不出来?”

那物道:“嘿嘿,我知道你的厉害,怎么会那么傻?”

李知尘淡笑道:“我灭了你一个分殿,你怎么报仇?”那妖道:“我……”还未说完,李知尘突然双手一挥,数十余无形剑气射去。嗤嗤嗤却射在墙壁上。

那物哈哈大笑,道:“李知尘,我既知道你叫李知尘,又怎么不知你的剑法已经入无形之地,无形剑气杀人无形呢?只是我是一道灵魂!根本就不怕你的剑气!”说完,放声大笑起来。

李知尘道:“你也知道我是李知尘,想来也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而你既不怕我的剑气,又在躲躲藏藏,只怕是怕我认出你是谁罢!”

那物突然一滞,笑道:“对!对!对!是这样的,可你又能如何?”

李知尘淡然,道:“我想抓你,又有何难?”

那物桀桀笑道:“没想到李知尘除了剑法高超外,吹牛的口气也一样的高啊!如果你活在上古时期,与后羿一起。那他也不用去射掉九个金乌了,因为天上都是牛啊!哈哈哈!”

李知尘摇摇头,突然眼睛一凝,喝道:“催魂术!”突然,从眼睛中射出两道金色之光,往墙上一撞,便已抱起一物回来。

竟与那天天画楼上男孩使的同出一源,只是比之又高明了几分。

李知尘眼中两道金光似两只金手,正抓住一道透明物体。竟是一个小人,脸色骇然不信。

李知尘看那魂魄,道:“原来是你!”

那魂魄涔涔汗下,道:“这……这是什么法术?”李知尘看着那物,道:“北上七丹子!原来你是第七子。难怪会认识我。”北上七丹子是中原上一个组织,组织的七个头领便是七个人,号称七丹子。云道宗一次会召时,李知尘便见过这七人。

第七子叫道:“李知尘,今日我落在你手上,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吧!”

李知尘冷冷道:“我自然不会放过你!看来你们北上七丹子原本就为魔头,竟隐身正派之中荼毒人间。”

第七子大笑道:“那又如何!今日落你手中,明日我兄弟自为我报仇!”

李知尘摇摇头,眼中一收,金光收入,一手便抓住第七子,正待一把捏碎。

突然间,前面空间扭曲,一个道人凭空走了出来,厉声道:“放走我七弟。”

道人一头白发,脸如红枣,手上一把青钢剑。

李知尘看了过去,却也是认识的,冷笑道:“你是第三子?”道人道:“我就是第三子。听闻你李知尘剑法高强,不得一见实属憾事。你放了我七弟,我们一决高下!”

李知尘不理会第三子,手上一紧,第七子惨叫一声,凄道:“该死的李知尘!三哥为我报仇雪恨!”便已魂飞魄散。

第三子大怒,喝道:“你……你杀我七弟,今日我必拿你来偿命!”

第六章 北上七丹子

第三子横眉倒竖,长剑削来。李知尘身子一横,长剑一格一削。与第三子战了起来。

两人剑舞纷飞,流光溢彩,周围都被剑气破坏着,一块块墙砖也翻飞过来。

第三子剑术着实不凡,修为也是不低。每一剑势必锐气伤人,剑剑置敌死地。李知尘玉剑轻描,背后仍背着那女孩。第三子见已过数百招仍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灵光一闪,一剑猛的刺去,李知尘当身格下。而第三子忽然一跳,长剑直刺李知尘背后女孩。

李知尘脸色不变,斜斜一剑削去。刷的一下,第三子忽然向后仰去,脸色顿时化为铁青。右手握紧的长剑颤颤发抖。而左腕已掉落在地上。

李知尘看着他道:“剑道则人心!剑者,正义者。你心有邪念,不求上道,反求下道。终沦为妖魔丧物!”

第三子强忍断腕之痛,咬牙道:“什么正道邪道,能在这世上活下去的才是真道!”

李知尘道:“正者,天地正气,无所侵邪。即不是真道,也远胜邪道。”第三子冷笑道:“李知尘,你别装模作样。今日是我剑术不济,修为不够。来时,待我剑术大成,必报断腕之仇!”

李知尘道:“你道我还会放过你吗?”第三子脸色一变,道:“那就看看你能追得上吗!”说完,身子一抄,飞跃而出,两个起落,已到数十丈外。

李知尘轻轻一跃,如同鸿飞般的,追了上去。

第三子刚出分殿,正待回头看看,就感到背后一人飞来,登时一惊,道:“好快!”急忙纵身而逃。

李知尘悠悠道:“天道无形,正道无处。你又能逃到哪?”第三子闭口不答,身法更快,转眼已到孤城。而李知尘也紧紧跟随,两人相差不过十余步。

第三子大惊,忽然喝道:“众妖听令!拦住他!”长剑猛的削向李知尘,李知尘身形一扭,玉剑接住。而第三子猛的脱身,向前边纵身而去。在孤城下猛的跃出十余个尸妖,啕啸的冲向李知尘。

李知尘长剑直出,如飞鸿踏雪,几剑之后,十余个尸妖已丧命其下。而第三子又飞出数十丈,口中不断念咒,把孤城尸妖召出。

李知尘道:“歪魔邪道。”长袖一挥,数百道无形剑气射出。将冲了上来的尸妖洞穿。

而又追上,第三子见尸妖无用,更加快了腿步。两人一前一后的追赶着,中间第三子又两度唤起暗处中的尸妖来阻挡片刻。

转眼第三子已跑过千里,而李知尘亦步步紧逼。来到一处大雪山,正好又是一个分殿,第三子急忙把尸妖召出。李知尘脸不变色,玉剑纷飞剑气,只是此殿尸妖众多,一时之下也杀不尽。眼见第三子越来越远,李知尘脸色一紧,眼瞳忽然变色,射出两道金光。李知尘喝道:“催魂术!死魄听号!”忽然,从金光中走出上百个人影,有道士、道姑,亦有虫鱼鬼怪,也有山神游魂。李知尘令出上百个魂魄,那些魂魄便冲出尸妖群,在尸妖群中杀戳起来,而每一人修为居然奇高,杀起尸妖毫不废力。

李知尘再度追上第三子,第三子脸色剧变,道:“他怎么那么快?”

转眼来到一处绝涯,第三子一惊,这是华山绝壁,下面是个无底洞,往下望去,深不可测。李知尘已然追上,踏雪而来。第三子脸色狠厉,道:“好深的修为。”忽然,身体极度扭曲,嗤的一声,竟化作一只黑毛大雁。

黑毛大雁朝着李知尘嘎嘎几声,笑道:“吾走矣!”便展开双翼,飞上天空,盘旋几下,便已飞走。

李知尘看着黑雁,道:“原来是黑雁成精所变。”见黑雁已过数十丈,冷哼一声,将手上长剑一抛,便凭空停住。李知尘身体一跃,御剑而行。

黑雁刚飞几步,还未自得,便看见李知尘已御剑追来,登时吓了个魂飞魄散,急忙振起双翅,直飞而去。

李知尘御着剑飞在云山上,忽然,背后一声呜鸣,那在妖殿中所救的女孩悠悠而醒。惺忪的看了看四周,只见自己被背在一个白衣男子身上,而周围尽是云雾,登时吓个心惊胆颤,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只道是已经死去,被勾魂使者抓去地狱。

李知尘眉头一皱,自己倒忘了这点,道:“小女孩,听着,你乖乖的听话,别动也别哭哭啼啼。否则掉了下去就完全没命了。”

女孩哭道:“你……你是谁?这是哪里?快放了我!快放了我!”说着,身子挣扎了起来。而长剑也因为这也摇摇晃晃起来。

李知尘皱眉道:“我放你在这山峰上,你乖乖别动。待会我再来救你。”

女孩望着下边,只见深不见底,四处云雾,而几个山头隐隐显现在山头。更吓得魂飞魄散,抱紧了李知尘哭道:“不要!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求求你,放我回去好吗?呜呜,你放我回去吧。”说着,又大力挣扎起来。这一来又磨掉大片时间,长剑晃动下也难于去追。

李知尘着实恼烦,只是又不能把这女孩扔掉。转眼见黑雁早已消失在云山中,此下追去亦不见追得着,而女孩也不停住,又哭又闹。李知尘无奈之下,叹道:“算了算了,妖孽自有天报。”又对女孩道:“我现在就带你回去,你不许再哭哭啼啼了!”

女孩听到这话,轻泣几声,急忙收起哭声,只是还一泣一泣的,道:“你……你别骗我。”

李知尘点了点头,抱紧了女孩,脚下长剑一横,便已飞纵而下。女孩更吓了个胆战心惊,抱紧了李知尘腰间,把头埋进他的后背,不敢多说。

李知尘眉头皱起,剑御得更快。不多时,已来到山脚。在山脚找了个农舍,才放下了女孩。

女孩连日见到到各种惨事,受到的打击自然不少,而又饿了几天。在李知尘喂了一碗稀饭后便已睡下。

李知尘看这女孩十四五岁左右,脸色青瘦,苍白无力。体质也颇为虚弱,自不能马上离开,只能先照顾这女孩恢复过来。

过了四五天,女孩才有些力气行动,只是她眼见父母朋友惨死眼前,心中受到创伤,整天默默无语,以泪洗面。

此处靠近雪山,虽为山下,但寒冷不见减少。山下有着几户猎户,李知尘也是暂栖此下。

又过了数天,女孩渐渐好转起来,虽然脸有凄戚之色,但已不再哭啼。

李知尘给她端过一碗稀饭,道:“你自己吃吧。吃完后我带你回家。”

那女孩身子一颤,接过稀饭后点点泪珠却滴在粥中。李知尘眉头一皱,道:“怎么又哭了?”

女孩道:“我……我的父母……早就……”话还未说完,又哭啼起来。李知尘本来就是独自修练,很少与人接触,即使有也是师门长辈的。除了十余年前在一片梅林中与梅含遐相遇,这些年更没有与他人接触。自然不会去安慰女孩。只道:“嗯……我带你去我师门吧,你可以寄身在那里。”

女孩哭泣几声,方才停下了,泪眼望着李知尘道:“谢……谢谢你,恩公。”李知尘道:“不必谢了。”说完,便起身往外边走去。女孩急忙道:“恩公……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薛轻云。”李知尘一顿,道:“不……”正想说不必记得自己的名字,突然想到自己此下并不愿回去宗门,若是带她去师门,自然托一个朋友把她带去,让她记住自己的名字也是好的,便改口道:“李知尘。”

李知尘等薛轻云吃好稀饭后,让她披上几件兽皮,道:“我先带你去天武宗,找一个朋友。你若是想住在天武宗,就在天武宗,若是不想,便让他带你去云道宗。”

薛轻云脸色憔悴,轻“嗯”了一声。抬头望望大雪山,突地愈感孤单,几滴泪珠也是涔涔垂下。

李知尘正待带她御剑而走,忽然眉头一皱,望着天边一物。

薛轻云向李知尘走了几步,道:“恩公……走吧。”

李知尘道:“等等,待下会有大战,你先待在这里。我先去看看……”还未说完,天空中那点愈来愈大,由远到近,由点到状。

忽然,一个声音嘎嘎笑道:“李知尘!再来一战!”一把钢剑也凭空刺了下来。

李知尘脸色一寒,一把推开薛轻云,手上一指,数十道无形剑气射出。黑雁几个翻飞,掉下十几根羽毛,一只黑爪抓着一把寒剑复又削来。

李知尘右手一握,一把晶莹玉剑顿时显现出来,向黑雁刺去。黑雁一晃,躲了过去,向远处飞去,嘎嘎笑道:“你能奈我何?”

李知尘淡笑一声,道:“你想把我引诱哪里?”黑雁嘎嘎道:“是的,你不敢来吗?”

李知尘道:“不必去了!”说罢,五指一弹,数十道无形剑气射出,而长剑随后一削而过。黑雁一惊,振起双翅,正欲飞走。突然,李知尘喝道:“催魂术!”从两眼突然飞出两道金光,直直穿透黑雁,黑雁猛的晃了几下,突然直直摔下。而李知尘眼中一凝,两道金光飞出,当中正包裹住一道透明物体,却是第三子黑雁的魂魄。

此时,忽然一个吼声道:“伤我三哥!找死!”一个身影突忽跳出,手持一把钢刀劈来。

李知尘身子一退,长剑格住,忽然,天空上一点飞下,数百道钢钉射出,哈哈叫道:“杀我七弟,偿命!”却是一只乌鸦。

李知尘脸色微变,身子一翻闪到,几十道钢钉嗤嗤嗤的射在地上。只见薛轻云摔在一边,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又一跃,抬手把薛轻云抱去,闪过一边。薛轻云见倾刻间闪出如此多的妖魔,早就嘤咛一声,双腿发软,靠在李知尘怀中。李知尘反手把薛轻云背在背上,又撕开一根布带绑住。右手持着长剑,道:“第六子,第五子。原来你们都是妖物所化。”

天空中的乌鸦嘎嘎而笑,道:“你害我七弟,今日我第六子必取你性命!”双翅一拍,又有数十枚钢钉发出。

之前那大汉身体魁梧,强壮无比,额头处隐隐有个王字,他厉声叫道:“李知尘,放了我三哥!老老实实受死啊!”钢刀横劈而出。

李知尘身形一动,如飞鸿踏雪,闪了过去,淡淡道:“那就来试试。”说完,长剑挥出,光华闪动。

第五子钢刀力比万斤,横劈直劈,势不可当,而第六子纷飞之下,双翅黑毛化为钢钉射出。

李知尘虽然背着薛轻云,但身法不变,轻盈若雪。第五子第六子的钢钉钢刀始终无效。忽然,李知尘长剑一抖,如灵蛇吐舌。刷的一下在第五子肩膀上捅开一个大洞。第五子惨叫一声,钢刀弃开,退后几步。

第六子又怒又惊,嘎嘎几声,又射下百道钢钉。李知尘身子一扭,飞翻过去,食指中指并而一指,一道无形剑气冲出,第六子闪避不及,嘎的一声惨叫,胸膛也破开一个血洞。

第六子叫道:“五哥!跑!”说罢,向远处展翅而飞。第五子向李知尘啕啸一声,在地上一滚,化作一只白额金睛老虎,也向远处跑去。

第七章 九魂游离丹

李知尘步步紧随,在雪地上如一道幽灵。而第六子第五子时不时回头一望,只见李知尘仍在身后,吓得魂飞魄散,拼了命往前冲去。

来到一处悬峰处,第五子已然被追赶上,李知尘长剑挥动,一颤一抖间,又洞穿了第五子肚腹。

第五子嗷呜一声。化为人形,大掌拍来。李知尘轻轻抬剑,微微的一刺,又将第五子大掌刺穿。第五子惨叫一声,道:“二哥四哥快来帮我!”

李知尘脸色淡然,仿佛早已知晓。从山峰下吹过一阵清风,紧随着,一道细小身影跃下,厉声叫道:“李知尘!受死吧!”一个青衣男子手持软剑,便已卷了过来。

李知尘长剑划过,与青衣男子相对,道:“你是第四子?”青衣男子道:“正是!”

这时,在天空上又跃下一人,白衣潇潇,手上扶着一架瑶琴,道:“李知尘,受死!”说罢,放好瑶琴,弹奏起来。琴声袅袅而起,似流水轻动,优雅动听。

却忽然从琴声中化出十几道鬼影,冲向李知尘。而此时,第六子第五子也重新上来,道:“三哥的魂魄被他拘了!杀了他救出三哥!”四人齐动,一人一角围住李知尘起来。

李知尘身影一动,与四人撕杀起来。这时,又有一个身影走来,喝道:“我来也!”

李知尘长剑射出百丈寒星,急忙中看了那人一眼,是个枯瘦的老人,却是北上七丹子的第一子。

第一子手执铁柺,冲上阵前,喝道:“斗天覆云阵!摆阵!”

其余几子听到此话,精神大振,各跳至一个方位,按着阵图游走起来。

李知尘眉头一皱,长剑挥去,正削往第四子,第四子身子一闪,忽然不见,代而替之的是九寸长的青蛇,青蛇吐出红色毒雾,又喷出一道液体,刷的一下,一道火焰屏障升了起来。

李知尘长剑直削,白色元力飞出,竟把火雾分开来。脸色却突然一变,站定道:“不对!有毒!”这时,第二子瑶琴射出风刃,李知尘也无暇去查探,身子一斜,闪了过去,十余道无形剑气,正向第二子。第二子嘎嘎两声,硊在地上,身体忽然扭曲,竟化作一只磨盘大的乌龟!十余道无形剑气撞上如墨的龟壳上却弹了开来。

乌龟口吐人言,道:“哈哈,李知尘,你的无形剑气穿不过我的身体,你又能如何?”

李知尘道:“一群走兽即使修道成精,仍不改恶性。”说着,身子一斜,挡住第五子的钢刀。

第六子嘎嘎而飞,在天空中又射出百道羽箭。李知尘身子一闪,而第二子又突地吐出红雾,喷出毒液。李知尘脸上一紧,左手一挥,上百道无形剑气射出。

而第一子也出手了,拐杖伏虎降龙,刚猛势急,狂风乱舞。李知尘与第一子刚一接手,就知道此人修为极高,一时间难于分出胜负,而其余几子又是合而攻之。

忽然,第一子喝道:“三弟归位!合成阵法!”此话刚下,一边的李知尘脸色一紧,从袖袍中飞出一物,正是第三子!

第三子出来之后嘎嘎作笑,道:“李知尘!你中计了!今日我们六人定要把你绞成肉泥!”

此下第三子逃出李知尘控制,其余几子皆是精神大振,施法更强。李知尘渐落下风,这六子若分开而战,没有一个是李知尘对手,只是合而攻之,就让李知尘应付不暇了。

第一子铁柺突然往地上一插,几道金光闪出,其余五子身子一颤,也闪出几道金光,往李知尘击去。

李知尘突然一颤,长剑一抖,势力却大消许多。

第一子哈哈笑道:“李知尘,看你还能如何?”

李知尘脸上一寒,猛的提气,竟发觉体中元力已消失大半。

其余众子皆化为原形,吞云吐雾,将李知尘围住。第一子笑道:“今日可除去云道宗第一大弟子也!”说完,身体一动,双手往身上一抓,剥下一层人皮,化作一架白骨。

白骨咯咯道:“杀!”说罢,手执铁拐冲了上去!原来第一子是白骨成精修形而化。

李知尘再支几招,已然败退,嗤的一声,右臂被第三子划伤一道口子。

李知尘退后几步,长剑支在地上,望着渐渐接近的六人,冷哼一声,挺剑而上。

第一子拐杖砸去,李知尘抬剑一接,“当”的一声火花四溅,李知尘后力不继,退后两步,而第二子口吐冰刃而出,李知尘刚避开来,第三子第四子已然杀到,几把钢剑架起。李知尘硬接一着,只感胸口一闷,又退了几步。

第三子嘎嘎叫道:“你断我一腕,今日我要断你一手,以血耻辱!”说完,长剑刺向李知尘,其余几子也齐手攻来。

李知尘脸色苍白,体中元力被六子的阵法消了大半,此时元力几乎用尽,而六子聚而攻之,其实力亦强大非凡。

第一子哈哈笑道:“李知尘,你毁我几处分殿,杀我七弟,今日必把你炼作尸妖,以供驱驰!”

李知尘冷冷一笑,跳出几步,道:“你们真是不知死活!”

第三子道:“死到临头你还嘴硬!我瞧你倒是不知死活!”

李知尘冷笑不止,退开三数步,伫立如柱,以剑指天,念道:“天地令,日月明。雷相随,风云动。山河倒逆,五岳移形。”念毕,四周本来晴朗天气,却突然剧变起来,天上云雾翻滚,不到一刻,竟化作层层雷云,电光耀动。

第一子初见此状,尤是未解,待见到天色剧变后,惊道:“该死的!他以自身修为引动天劫,他要引来天劫!”

其余几子脸上剧变,修道者虽说是修天道,但也必须渡过天劫,方为仙者。而天劫则天威,天威浩荡,万物跪伏,无不恐惧。尤其六子皆为鬼怪所化,且多行不义,更惧雷电。

此下一看到,自然吓得魂飞魄散,这雷劫来到,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与李知尘一齐死在雷劫之下,二是逃过一命,只是妖魔更忌雷劫,如果他们能躲过去,李知尘必然也能渡劫成功,到时候也难免一死。

其实李知尘并非已修练至劫道登仙之处,只是他早年游览大陆时曾获得一书,可引天雷助力。威力上不比真正的雷劫,但来临时却极为相像,因此也让六子误认天雷。

李知尘见六子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知道六子目光短浅,不识真相。正好抓住这个机会。长剑一动,天上雷电击下,轰轰轰响彻云霄。

李知尘长剑一拔,一道雷电登时降临,又一引,雷电便冲向六子。六子大惊,皆忙散开。

李知尘身形一动,长剑一边汇聚雷电之力,一边在六子中杀开来。第五子钢刀一抬开,李知尘长剑便已刺去。本来李知尘几近元力全失,只是在雷电的弥补下反而精神奕奕,几剑过后,第五子钢刀脱落,惨叫一声,还未镇定下来,李知尘已射出上百道无形剑气,这无形剑气中又含着天*电,更加凌锐。

直接洞穿了第五子胸腹之间,第五子惨叫一声,已然奄奄一息。第一子怒道:“李知尘!你……”还未说完,李知尘身子一跃,长剑一挥,已经把第五子的头颅拿在手中。

另外五子顿时目眦迸裂,怒火攻心。还未反应,李知尘已经挺剑杀来,铿铿几声,去是刺在第二子龟壳上,第二子从口中猛的刺出冰刃。

李知尘忽的一喜,身子一抖,双掌拍去,刷刷刷如马蜂窝似的射出上万道无形剑气。

第二子猛的一颤,还未缩进龟壳中,便已在无形剑气下死绝。

第一子怒火中烧,拐杖拍来。李知尘长剑一接,只觉得体中一虚,叮的一声弹了开来。急忙退后几步,寻思:眼下身中剧毒,元力消失,只是仗着雷电方诛杀两怪,再僵持下去,等雷电消散,必丧命于此。还是早些退步,来日再报。

见其余几子悲愤之下齐齐杀来,淡笑一声,道:“诸位,虎肉龟汤已受,就不劳相送了!就此一别!”说完,身形一动,如轻鸿踏雪,转眼就消失在山谷间。

此时第一子已然知道李知尘所借的是一门奇功,引来雷电。但自己六子没去分辩,骇惊不已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更听到李知尘的最后一句话,登时气得仰天狂啸,道:“李知尘!吾等必追杀你天涯海角!将你碎尸万段!”

李知尘快步而奔,一轮弯月升起,霜光正披在大地上。风声过处,杂草树枝呼呼作响。

李知尘飞身已过千里,元力恢复不到三成,但知道剩余四子必在追赶,仍未脱离危险。待又跑过千里,方才停下一阵。忽然想到,那被自己背在背上的女孩不知死活。在大战中,危险之处尚自顾不暇,而逃亡中更没去注意。

此时急忙解下布带,放开女孩。只见女孩脸色苍白无色,身体僵硬,已然气绝。李知尘急忙握住女孩脉络,元力缓缓探进,试图救活女孩。过了一刻钟后,李知尘收起元力,而女孩身子也颤了一下,又复死去。

李知尘看着女孩幼稚的脸上苍白无色,几道青色浮现而出,原来是中了蛇毒而死。

叹了口气,正想把女孩埋了,忽然眼中一凝,闪过金光,自语道:“魂魄未散。”伸手摸摸女孩胸口,还有余热。

李知尘又凝神而听,道:“魂魄未散,只是身体中了剧毒,本已死绝。只是魂魄仍在……”

虽然魂魄未散,但身体几乎已死,只剩下一线生机,也不是容易救活。

李知尘沉默半响,道:“你虽然还是逃不过死亡,人之一世,也尽如此。此下我就是想救你,也是无力。”叹了一声,从胸口拿出一个白玉瓶,道:“我就用九魂游离丹给你服下,此后,是生是死,也由生命。”说完,倒出一枚红色丹药,芳香登时散出。

李知尘两指一弹,张开女孩的嘴,便把丹药喂了进去。

又静静的看着女孩,等待丹药发作。半响,女孩胸口一跳,虽然虚弱之至,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李知尘却叹了口气,道:“这九魂游离丹只能保你一时,若无还命之类的丹药,最终也避免不了死亡。”

第八章 反面如豺狼

西北鎏金殿屹立在中原西北处,占据着一片贫瘠的黄土。但其影响力也着实强大,在中原中也是顶尖的宗门。

一座由铜铸鎏金所建造的金殿便在眼下。金殿庞大而壮观,气势恢宏。

李知尘走至殿门,便看到两个交戟守卫。李知尘拱手道:“在下云道宗李知尘,前来拜见鎏金殿殿主!”

交戟卫士进去一个,不一会,出来道:“进。”说完便面无表情站在一边。李知尘背着女孩薛轻云,便进入了。

殿内又有许多卫士持戟而立,阵形严谨。来到中殿时,便有一个沉重的声音道:“李知尘?”

李知尘看了上去,殿上一把木椅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色绣金袍的男子,约莫在三十岁上下。正是西北鎏金殿的副殿主杜悔。

便道:“李知尘未曾有告,便前来拜访杜殿主,还望恕罪。因有一件性命之事,十分着急。望杜殿主能看在云道宗脸上,赐予一药。”

杜悔走了下来,望了望李知尘背后的薛轻云,指了指,道:“是她吗?”李知尘微微点头,道:“在下与妖魔一战时,实力微弱至使这位女孩中了剧毒。生命一线,奄奄一息。”

杜悔沉吟半响,道:“本座看那女孩命已丧之八九,只剩一道魂魄。你应该用上了云道宗的九魂游离丹了!看来这女孩对你是重要之至了?”

李知尘微微一凛,这杜悔修为如此之高,一眼之下便知分晓。点头道:“算是吧。”

杜悔道:“你是要本殿的雷火天元丹与这女孩续命?”李知尘道:“是!还望杜殿主赐之。”

杜悔点了点头道:“来人,备酒菜。”又向李知尘道:“此丹就在殿后,暂且不急,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

李知尘点头道:“是。”

倾刻间,酒菜已备齐,酒过三巡后,杜悔道:“不知你遇上了何种妖魔?如此强大?”

李知尘叹道:“说来惭愧,我巧入妖村,便遇上了各种鬼怪,在追寻查探之后竟发现这幕后之人是北上七丹子!”

杜悔神色一变,大手忽的往桌上一拍,水酒也溅了出来,道:“竟然如此!这北上七丹子盛名一时,居然会做这种荼毒天下的事。你与之交手了?”

李知尘道:“交过手了,却发现这七子皆是妖物所变,前几天中了他们的伏击,才逃亡至今。”

杜悔脸若寒霜,道:“这七人居然是妖物所变。”又道:“伤亡如何?”

李知尘道:“第五子,第二子,第七子皆已被除!”

杜悔铿锵道:“好!”举酒敬了李知尘一杯。

酒毕,杜悔道:“请李先生先宿上一夜。”李知尘脸有焦急之色,道:“杜殿主,这……生命危关……”还未说完,杜悔一挥袖袍,道:“雷火天元丹储在内殿,须等明日再去取出。”

李知尘无奈之下,也只得作罢。杜悔却只准备了一间房间,李知尘把薛轻云放在床上后便打起座来。他自小少与人接触,自然不会讲究什么礼法,男女不便之类的。

打座至午夜,忽然床上的薛轻云轻吟了一声,李知尘也为之惊醒。扶过薛轻云,见她气息微弱,却缓缓睁开眼来。

看了看李知尘后,虚弱的道:“恩……恩公……”李知尘探了探薛轻云的脉搏,轻叹一声,道:“你好好睡吧!别说话了。”原来李知尘一探之下,便知薛轻云并未好转,只是服下的丹药已完全化开,转为药力,才使她清醒过来。

薛轻云脸色苍白无血色,声音细弱,微不可闻,道:“恩公……恩公……快离开这里……我刚才……刚才看到了那几个妖怪!那个骷髅……”

李知尘抚摸她的脑袋,轻声道:“放心吧!那些只是你在做梦,我们现在很安全。”

薛轻云忽然剧烈挣扎起来,道:“不!不是!恩公……快走吧!他们真的在的!还有……还有好多人……”

李知尘灵光一闪,道:“你仔细说,你看到了什么?”

薛轻云道:“还有……还有一座金殿……一个穿着……穿着黑衣服的人……好可怕……他们,他们拿着……拿着剑在殿中……你快跑……”

李知尘身子一震,自语道:“这人应该就是杜悔!他一派威严,自然令人感到可怕。可如果是做梦定然不会出现他!难道……难道她刚才魂魄飞游出去,才见到这些情景……”

李知尘越想越不对,这才感到杜悔行为动作上有所诧异,尤其在得知了北上七丹子是妖魔时,以一宗之主,本不应这样的事而动容失色,只怕,其中亦有内幕。

这时,薛轻云微声道:“恩公,恩公,你快走吧……”

李知尘站起,道:“我现下先去看看。你好好睡觉。”忽然又想,如果她看到的是真的,那恐怕……

又给薛轻云披上一件毛皮,道:“我带你走。”薛轻云虚弱的叹了口气,昏昏沉沉的倚在李知尘身上。

李知尘把薛轻云背好,打开门窗,身子轻轻一跃,便跃至屋上。此时星光黯淡,月牙也在浓云中渐渐隐去。

李知尘手上一凝,便消失在屋顶上,隐了身去。

在殿上缓缓行走,周围偶有一声声鸟叫虫鸣,也为这黑夜增添了静谧。忽然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道:“尊客要去哪?”

李知尘心中一沉,只见眼前正站着黑袍金冠的杜悔。

杜悔眼帘微垂,手上拿着一把长刀。缓缓道:“客人何故深夜而出?是本座怠慢了吗?”

李知尘显现出身来,道:“没有,殿主只怕也有所防备吧。”

杜悔道:“我只是耳朵聪些。”

李知尘向着杜悔,手上一凝,一把玉剑缓缓显现开来,道:“殿主真的与北上七丹子有所勾结了?”

杜悔微笑道:“我倒没想到你会撞见我那几个不中用的手下。其实,如果你没有说出他们,现在我恐怕已经把丹药给你了。”

李知尘脸上一沉,道:“我没想到你们西北鎏金殿也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

这时,背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呵呵笑道:“李知尘,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们在外面追杀,你却跑了进来!今日,且看你还能出了这个殿门吗?”

李知尘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第一子,长剑缓缓举到胸前。

从两旁屋檐上又走上三人,各持武器,磨拳擦掌的走近。正是第三子黑雁,第四子青蛇,第六子乌鸦。

而殿上瞬间也围满了披甲带刃,拉紧弓箭的战士。这场景任何一人看了也未免胆战心惊,四子本来已经是高手,合力而起,实力恐怖。而下面上百个黑甲战士团团围住,更携带一把把诛杀箭,一轮下去,任何高手也不能无伤而出。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杜悔。

李知尘长叹一声,道:“看来今日我是难逃一劫了。”

杜悔道:“确实如此。”

第一子狞笑道:“你杀我三个兄弟,不报此仇,誓不罢休。你死了之后,我定将你练化尸妖,每日取之精肉来食!”

李知尘仰天长笑,解下薛轻云,抱起放在远处,站起执剑道:“来吧!”玉剑一挥,冲向第一子,第一子手执铁拐,猛的而上,第三子,第四子,第六子也围起而战。

李知尘长剑若风若云,飘渺不定。但在四人围攻下已显露败相。

刷的一下,李知尘肩膀被第三子一剑捅穿。李知尘玉剑挥舞而出,第一子迎上来,交将十余回合,第六子倒射出百枚钢钉。

李知尘身子一跃,喝道:“叱!”猛的洞穿了第六子,而后背亦重重的受了第一子一槌。

李知尘毫不变色,道:“催魂术!魂魄听令!”念毕,眼中射出两道金光,放出十多个魂魄,挡下第一子。

而李知尘也一剑卷去,第六子便死在剑下。余下几子大怒,又冲上来。李知尘身子一闪,玉剑刺去,而这时第三子也挺剑而上。当的一声,玉剑顿时碎落满地,第三子长剑捅破李知尘肩膀,还未得意。却忽然咯咯两声,目中无神。

只见李知尘左手抓住第三子喉结咔的一声扭断开来。

第一子此时已将十几道魂魄击散,见状,悖然大怒,一掌拍去。李知尘挺身接下,“嘭”的一声,李知尘退后几步,手上鲜血直流。

第四子嗤嗤而动,软剑抽去。李知尘手上一凝,笑道:“来!”又凝出一把玉剑,杀上第四子,第一子。

李知尘愈打愈强,此时已抱了必死之心,打起来毫无顾虑,尽管用尽狠招。

而第一子第四子早已气急攻心,亦是毫不惧死。

又过了几个回合,李知尘手上一沉,长剑与第四子软剑一碰,咔嚓一声,第四子软剑被削断,李知尘一剑捅出,直接把第四子分为两半。登时鲜血四溅,第四子下半身仍跳动着,在地上滚了滚,变成半截蛇躯。

第一子眼见几个兄弟先后死于眼前,已完全发了狂,铁拐狂舞,李知尘长剑一接,登时断裂,而铁拐也重重的砸在李知尘身上。

李知尘忽然一笑,喝道:“催魂术!”从双眼中猛的冲出两道金光,撞上第一子。第一子身子摇了摇,李知尘已被双手挥出,上百道无形剑气登时射出。

“嘭”“嘭”“嘭”破空声响彻不绝。第一子脸色凄然,缓缓化作白骨硊下。

李知尘斜倚在断剑上,呼呼喘气。脸色苍白,身上的元力已然榨光。

杜悔脸色淡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

李知尘喘了几口气,看着他道:“你呢?怎么不出手?”

杜悔道:“一群废物,早就该死。正让他们试试你的实力。”

李知尘道:“哦,什么意思?”

杜悔双手一挥,铿锵有力道:“你的能力足够了!可以入我鎏金殿!为我鎏金殿效力!千年不变!千年之后,助你登临仙途!”

李知尘道:“哦,千年?”

杜悔道:“我本可以把你杀死,制成绝品妖尸,不,是妖皇,为我宗服务。但我始终认为,一具没有思想,只会听命行动的妖皇不如一个会思考的人!”

李知尘冷笑一声,道:“你认为我会服从?”

杜悔道:“本来你肯定是不会服从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过……”说着,缓缓抚摸手上长刀,道:“你远不知我殿之强大!只要你归从于我殿,你喜欢的那个玉琼宫宫主梅含遐就不会嫁给落于飞,落于飞我可以捏死,她还会是你的。这些都不是云道宗能给你的。”

李知尘默然,突地苦笑一声,道:“是吗?她有她的选择,我有我的道路!既然……她从来就没爱过我,我又何必呢!”说完,起身凝出玉剑,指着杜悔道:“来吧!”

第九章 信中起阴谋

李知尘挺剑而上,去势急促。杜悔右手食指微微一弹,长刀立即拔开,李知尘长剑反削,倒卷过去。杜悔仍是脸色平淡,以反手握刀,每次都轻描淡写的挡了过去。

李知尘剑法招式愈加狠厉,而杜悔反手刀却更胜一步。“当”的一声,杜悔的反手刀砍碎了李知尘玉剑,又偏的刺去,李知尘弃剑而退,忽然力竭,跪倒在半地上。

杜悔没有抢攻,微微笑道:“你体中的元力已经不到一成了,气力用尽,你仍想有机会活下吗?”

李知尘脸色苍白,黄豆大的汗滴涔涔落下,若在自己全盛下,与杜悔一战甚是生死难分,如今自己的元力耗尽,更加不是敌手。

杜悔缓缓走近,道:“最后一次机会,入我宗,为我驱驰千年。千年后助你成就仙途,还你自由。我能给你的你的宗门绝对给不了。”

李知尘嗤的一声冷笑,抬头望了上去,道:“你要我归从你,恐怕就是有一统中原所有门派的心。只不过,你就认为一个西北鎏金殿能收服众门派吗?”

杜悔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你归从,我会得到一个有力有智之将,十年之内我能助你突破劫道,千年之后你可以登极为仙。可是若你反抗,我会得到一具妖皇。”

李知尘沉默下来,突然站了起来,背对刚好从山头上初升的太阳,道:“让我归从你们,成荼毒天下,残害众生的事,我宁可一死。”说完,长剑架在脖颈上倒转就要自尽。

杜悔脸色大变,若是让李知尘自尽,恐怕他会选择把自己的肉体和灵魂一同毁灭。身子一闪,左手抓去,还未等李知尘挥动长剑,便已抓住玉剑,左手顿时鲜血溅出。而此时,李知尘却突然出手,右手成拳,重重击在杜悔胸前。“呜”的沉闷一声。

李知尘倾刻间,身子猛然退后,卷起地上的薛轻云便纵下大殿,直接跳入内殿。避开了外面上百个手持诛杀箭的战士。

杜悔脸上青黑一片,胸口被李知尘拼尽全力的一击绝不好受。他突然沉声笑道:“好个李知尘,竟让我中了计!来人!入内殿,必将李知尘搜出!”说完,身子一纵,也落下内殿。

鎏金殿内殿极为广阔,四布走道,却不知通往哪里。李知尘拼命发出一击后,体中元力基本用尽,只剩意志在指挥身体行动。慌乱中耸进入一条走道,也不知方向。

在走道上快走而行,心道:在这鎏金殿中避免不了被寻出,只能先躲起来,恢复了元力后才能与之一战。

小道弯弯曲曲,四壁有黯淡的灯火照着。走着走着却已到尽头,前面已然无路。李知尘长叹道:“命运不济,怎么选个路也是条死路。”急忙想背而走去,回走两步却听到前面已有人走近。

李知尘苦笑两声,道:“罢了罢了,就一齐死在这里吧。”此时他元力耗尽,精疲力竭,就是外面的战士都能轻易击杀他。

倚在后面石壁上,却突然感到一空,整个人向后仰下。李知尘一惊,急忙一振身体,却发现自己已落入另一处地方。

李知尘看了过去,自己摔下的地方竟又变作一面岩壁。凝神一想,道:“看来是掉入了鎏金殿的秘道了!”

又向前面看去,一条阴暗的小路能向前方,四面栽种着一些花草。

李知尘背着薛轻云,一探她的鼻息,微不可闻。又向前面走去,走了一小段路后,便见到一扇铜锈铁门,李知尘凝神聚气,推开了铁门。

而在此时,一队队人向杜悔报告了没有李知尘的消息。杜悔脸上阴沉一片,忽然猛的一颤,脸色剧变,身形一纵,急速奔向一处。

在内殿中迅速奔向一条小道,便来到尽头,杜悔望着尽头,脸上阴晴不定。伸手摸去,触到却是一片坚硬石壁。杜悔自语道:“殿主此去要我看好此门,那东西他另有所用,不能让里面的东西泄漏。只是,这石壁……如果让李知尘闯了进去……”

杜悔忽的双掌汇满元力,向石壁拍去,“嘭”的一声巨响,大地震了三震,而石门却不见分毫动静。

原来这石门设计巧妙,而又坚不可催,进入的机关极为诡异。鎏金殿殿主自认为安全,只是口头吩咐下杜悔,却没有告诉他机关要处。

当下李知尘推开了青铜门,进了进去,却是一间黑暗的房子。李知尘伸手探去,却摸到一个蜡烛,手上一凝,便点开了蜡烛,一点光明照亮了石屋。

石屋仅有几个摆设,一张木桌,一张椅子,一个木柜,还有一个木箱。木桌上便有着几块蜡烛,一些纸笔墨砚,一盒胭脂。

李知尘并没有细看,把薛轻云解了下来,便在地上打坐。蜡烛火花晃动,燃过一会便已燃尽了。“熄”的一下灭在烛泪中。

李知尘缓缓醒转,体中元力恢复了少许,便去查探薛轻云身体。元力缓缓进入时,薛轻云嘤咛一声,醒了过来,眼中迷茫,道:“恩……恩人,怎么了?”

李知尘手上元力缓缓收出,轻声道:“没事,你睡吧,过几天就好了。”薛轻云虚弱之至,说一句便喘一口,道:“恩公……我是不是要死了?好……好累啊!”李知尘不愿细说,道:“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

薛轻云叹了口气,道:“恩公,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快死了……你……你走吧……”

李知尘心中忽的一震,道:“别说这种话了。”

薛轻云道:“好……我听你的话……我好怕……好怕啊……”

李知尘看着薛轻云,只见她声音越来越低,只怕撑不过几天了。握紧了她的手道:“别怕,别怕!有我保护着你!”

薛轻云道:“恩公……我……我能叫你哥哥吗?”

李知尘道:“能!能!你就是我的妹妹了!”

薛轻云昏昏迷迷,道:“哥哥……我……”还未说完,便已再昏了过去。

李知尘一惊,急忙查探下,才稍微镇定下来。又站了起来,在四周扫视着,桌上的几件东西并无异常。又打开了那个箱子,里面仅有三四张书纸。李知尘一一打开看来,看到一半,脸上突然一沉,待看到最后一张时,李知尘左手猛的往地壁一拍,地壁也裂开一道道缝隙。

待到看完时,李知尘额头涔涔汗下,道:“该死的,竟然……这鎏金殿好大的阴谋!须得赶紧凛告师门才行。”把几张书纸收到衣裳中后,李知尘缓缓平定下心情,抱起薛轻云,又背了起来。

李知尘四边搜寻着,自语道:“这种东西能存放在这里想来也是绝对安全的,只是不知有没有出口……”

忽然,眼中一凝,看着旁边那个木柜。走了过去,打开了木柜,面前突然一亮,面前竟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荒漠。

李知尘一愕,道:“这应该就是鎏金殿殿主修练之地!”转而一想:鎏金殿便位于大陆西北上,再其西便是一片荒漠,也便是大陆上所说的西之荒漠,而其上,却是一片望不尽头的大海,便是大陆上的北之尽头。此面应是偏西,故是一片荒漠,几乎草木不生,只剩下一些耐旱的仙人掌。

李知尘又在屋中搜寻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了,便走了出去。

沙漠中白天炎热而晚上严寒,也只有一些耐力强的动植物能生存下去。

李知尘走了一个时辰后,体中元力又恢复了一些,想道:“沙漠中广阔无边,杜悔一时也难以追来。而这西之沙漠中便有几大势力,其中鎏金殿位于西北,对西边势力也不小,但西之沙漠的深处,却有一个隐秘的势力,无人能探知情况,只知道那势力有一个强者,实力恐怖,枪法出神入化。人称之四殿魔尊。而西漠的尽头便脱离了大陆,叫西浩大陆,西浩大陆便有一个忘忧堡,实力也是非凡。”

李知尘步行缓了缓,又想到:薛轻云命在一线,若没有那种千年一见的天材地宝练制成丹药,无法医治。云道宗本身并非练丹宗门,或许有这种药材,但却难与成丹。眼下或许只能前去东临贺洲寻找了。

东临贺洲位于海外,又是一片大陆,宗门林立,其中最强的便是蓬莱岛。而蓬莱岛的练丹术当属一流。其岛主东里天机修为极深,李知尘便与他有过交集。

当下打定主意前往东临贺洲蓬莱岛,向东里天机讨药救人。便一路疾行而去,路上薛轻云醒过数回,皆是迷迷糊糊的说了几句话便又昏了过去,生命已然无多。李知尘步伐更是加快,只是东临贺洲位于最东之处,路程不近。

又走了两天,薛轻云醒来后,道:“哥哥,别为我操劳了……我……我要死了……哥哥,哥哥……你把我扔了吧,我只愿不要再有下辈子……我不要再有那些痛苦的事……我……哥哥,我宁愿魂飞魄散……”

李知尘搂着薛轻云,柔声道:“我认你是我的妹子了,你就是我的妹子!即使魂飞魄散,我也要把你找回。你放心吧,快到了,等到了之后你就能恢复过来的!”

薛轻云声音断断续续的道:“哥哥……不要了。我……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怎么肯去求人……哥哥,你这么大的本事,这么大的本事……不要为我去……去求人,我……反正我……我也没有什么活着的意义了……哥哥,你让我死了吧……我……”还未说完,又已昏死了过去。

即使以李知尘的性格,也不免心软,对着薛轻云道:“我说了!你是我妹子了!我一定会救你的!”

李知尘见路程仍有大半,心焦之下汇出玉剑,御剑而行。

在云雾中穿游而过,又过数日,终于到达东境,李知尘一手托着薛轻云,为她温养住身体,一手御剑而行。又过了几个时辰,方看到一座座仙山屹立于云端之间。

李知尘大喜,托着薛轻云的手元力缓缓撤出,抱住薛轻云便往一座海岛奔去。

海岛并不甚大,却有云雾缭绕,颇为壮观。日出之时,残阳四洒,更为鲜丽。

来到蓬莱岛上,便有一些岛上弟子奔出,各执剑而列起队形。当中一个弟子走出道:“阁下何事?”

李知尘道:“云道宗弟子李知尘,来拜见岛主,还劳通报。”

那弟子微微欠身,道:“师尊于数月前出岛应于天画宴还未归来,请客人候等。”

李知尘脸上一变,道:“这……”想到:这蓬莱岛岛主东里天机仍未回来,这如何讨要丹药?看这情况,这些弟子也无做主之力。难道要白废力气了?说不得只有夜探蓬莱岛了。便道:“那在下便先回去。”

那弟子道:“嗯。”也不请李知尘进岛,仍是一脸的防范。

李知尘淡淡一笑,便想走回。忽然,岛上的一个声音悠悠传出道:“云道宗李知尘吗?让他进来吧!”

岛外众弟子一听此人说话,无不变色,都是一脸的敬重。领头弟子道:“尊客请进。”

第十章 倥偬沂水尽

蓬莱岛众弟子列开队形,让出一条道路。李知尘抱拳道了声谢,便走进蓬莱岛。

岛上与一般城镇无所差异,只是各种奇花异葩、怪石嶙峋布于两边。也有一些药民种药采药。穿着短袖短裤,女子亦如此。

走了进岛,便有一个弟子走出,道:“尊客请随我前去拜见祖师。”李知尘心道:原来是蓬莱岛的祖师!难怪看那些弟子那么敬重。

那弟子引着李知尘便走过几条小道,来到一间木屋。下跪道:“祖师,客已请至。”

木屋中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知道了,你下去吧!”那弟子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躬身退下。

李知尘拱手道:“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拜见前辈。”

木屋门缓缓打开了,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走了出来。老者身穿黄色袖袍,看上去已经一百多岁了,只是脸上依然红润,只在额角处留下几道皱纹。

老者慈眉善目,道:“你就是李知尘吧!果然是送天行的大徒弟,根骨非凡。”

李知尘微微一凛,道:“前辈认识家师?”老者道:“送天行原来叫宋天行,这个送还是我让他改的呢!哈哈,说起来,也有上百年没有见过他了。”

李知尘道:“原来前辈与家师是同一时代的人。”老者道:“那时候天才如芝麻,能脱颖而出的绝对非凡,宋天行就仗着一身强厚修为,几门神功在中原上闯下一片名声。后来也成为云道宗的宗主。”

李知尘听得老者这样说,也颇为向往与敬仰,道:“前辈也定是不凡了。”老师微笑道:“我当年闯荡修道界是,便有个名头,叫吴元真人,后来修得烦了,便在蓬莱岛上做了岛主,就改了名,唤作无源子。”

李知尘心中一跳,这吴元真人百余年前在修道界中名头并不小,声名显赫。后来却隐入凡世,不知行踪。原来是入了蓬莱岛做了岛主。

老者道:“现在是黄草落花的时节了,也不愿去回顾什么名声。就只担心我那徒弟东里天机。”李知尘道:“东里大哥修为不弱,在修道界中足矣一方称雄。前辈无足多虑!”无源子叹了口气,自语道:“只愿他不要进禁地魔林!”

无源子忽然伸出皮包骨的手,在一旁一株桂花树上折下一根木枝,道:“你今日前来是?”

李知尘急忙长身作揖,道:“还望前辈救命。晚辈有一义妹,被妖魔打伤,命在垂危,已活不过数天。求前辈赐药,晚辈九死不忘。”

无源子沉默着,指着李知尘背着的薛轻云,道:“这个女孩吗?”李知尘道:“是。”无源子道:“肉体已死,全凭你用元力使其不腐,而灵魂将散,又是你用了九魂游离丹将灵魂强行留下。难矣难矣。”

李知尘一震,道:“还望前辈设法一救。”无源子摸摸下额白须,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女子的魂魄不简单啊!”

李知尘一愕,道:“晚辈不解,请前辈赐教。”无源子道:“魂魄阴寒而又向阳,九离九分,应属幽冥寒泉魂!传说这种魂魄极难生成,一万个人中亦不见一个。天生是修道的好材料!但是,你背着女孩已经濒死,魂魄将消,本来一般的灵药便可救命。只是她的魂魄却是非常……”

李知尘道:“那如何是好?”无源子沉吟片刻,道:“这女孩即使救活,其魂魄必将变异!是祸是福又是不知了。”忽然笑道:“你先放下那女孩,我先替你师父试试你的底子。”

李知尘大感诧异,不过眼下薛轻云性命全在老者手里,也不得不从。便把薛轻云放在一边花丛上,手上一凝,一把玉剑便聚形而出。

无源子摸着白须笑道:“你修练的是风元力,与你师父是一门的。这御风成剑的本领是你师父当年用一个秘法与御风宗西门啸所交换的。”

李知尘见他一眼便道出自已的元力,颇为惊诧。道:“望前辈赐教。”无源子挥挥手上桂枝,道:“我便用我手上桂枝与你比划比划。你若能削断我的桂枝,便是有真材实料了!”

李知尘愕然,道:“前辈以一根木枝?”无源子微笑道:“不要紧,来试试吧!”

李知尘见无源子如此说,也知道他并不是逞强,便道:“前辈赐教。”说完,玉剑纵去。

无源子缓缓一退,桂枝一拐,便避了一招。李知尘见状,便知无源子着实不凡,当下也不顾忌,玉剑挥洒而出。无源子桂枝轻拂,若云若雾,飘渺无方。

李知尘已攻下数百招,每次一解触桂枝都被一引,力道全泄,仿若泥入大海。

李知尘剑法加厉,剑气四溅而出,无源子愈加微笑,每次都是轻拂一下,便把李知尘剑招消了。

突然,李知尘笑道:“我明白了!多谢前辈赐教。”长剑突然变缓,轻轻一扫,便把桂枝削断。

无源子看着手上断枝,笑道:“不错,刚不胜柔。阴阳有分,不能极阴,不得极阳。我这剑法叫作弱云剑,便是阴剑了。你的剑气纵横,便为阳剑。”

李知尘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无源子向着木屋走了进去,道:“把那女孩带进来。”

李知尘一喜,急忙把薛轻云抱了进去。

无源子的木屋平淡之至,就如寻常百姓所居住。因为外面的花卉,带得一小阵清香。

无源子从一边的柜子中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两枚圆滚滚的黄色丹药,芳香袅袅。

无源子道:“张开她的嘴。”李知尘连忙抱好薛轻云,用两指掐住,把薛轻云的嘴巴张开微许。

无源子食指一弹,一枚丹药便进入薛轻云嘴中。

丹药入口即化,而薛轻云身体也微微颤抖着。过了一会,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李知尘一喜,道:“多谢前辈救命。”

无源子却是眉头一皱,往桌上走去,提笔疾走,写了一封信。在信面上又写着无源子亲笔。

李知尘莫名所以,不敢多言。无源子叹道:“此药无用矣!此女魂魄太过分裂,又是传说的魂魄。蓬莱岛中没有丹药可救治!这两枚雨露碧血丹只能换她一个月的生命。”

李知尘身体一震,如果连蓬莱岛都无药可治,那天底下还有可以救薛轻云的吗?

无源子又道:“我有一故友,居住在南荒中的南风和林,七情谷便是她的居所。如果世上还有一人能救治的,必然是她!”

李知尘急忙拱手道:“还望前辈指明方向。”无源子道:“我已修书一封,你带着去,她看了之后或许会救这女孩一命。只是她性情乖戾,说不得会为难于你。”

李知尘道:“晚辈当尽力依承就是。”无源子点头,又道:“她就是七情谷的谷主,名字叫肖雨雪。而七情谷位于南风和林一道秘境,若不知方向,走上百年亦不能进入。我这就与你说明方向。”

李知尘再拜道:“是。”

别了无源子后,李知尘便背着薛轻云御剑而行,而薛轻云因服下两枚雨露碧血丹微有好转,醒来数次。

过了数天,方进入到南蛮。南蛮是中原之极南,叫作南之蛮荒。宗门林立,而其中便有一片大地,或说一片雨林,便叫南风和林。

南风和林中位于最高的宗门便是七情谷。

李知尘过了南之蛮荒后便进入到南风和林。南风和林树木耸入云端,野草高数丈,寻常之人不得进入。

而道路崩塌难行,虫兽常见。李知尘进入到南风和林便受到几条毒蛇的攻击,都被李知尘以无形剑气所击杀。

在南风和林中走了数天后,便来到一片山谷,谷外一棵巨树上刻七情谷。

李知尘站在谷外高声道:“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求见七情谷谷主。”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不一会,两名穿着短袖的女子跳了出来,手上都持着短剑,其中一名女子道:“何人在此喧哗?”

李知尘凭手道:“在下李知尘,云道宗弟子,请求拜见谷主。”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云道宗是什么门派?想求见本谷谷主,谷主也是随便的人能见的吗?”

李知尘一愕,这七情谷怎的连云道宗也没听说过?颇为有气,任何人听到轻视自已宗门的话也不会好脾气。当下耐住性子,道:“还劳通报一声。”

另外一名女子嘿嘿冷笑,道:“给你三声时间,马上滚出南风和林,三声落下,我就发动机关,把外来者绞死这里!”

第一名女子道:“滚!”手上两把短剑相互摩擦着。

李知尘心中一怒,再度压下怒火,道:“在下有蓬莱岛老岛主亲笔信一封,还望通报。”

第一名女子冷哼一声,道:“我管你什么亲笔信,不滚是吧?那就去死吧!”说完身子一跳,短剑刺向李知尘,剑剑置敌于死境。李知尘避开几招,愈发动起肝火,手上一推,把那女子推开几步。第二名女子见不敌,也挺剑而上,叱道:“胆敢伤我七情谷弟子,找死!”短剑也凌厉而上。

李知尘当下大怒,双手一摆,一提,便把两名女子短剑抓在手上。一推之下,两名女子皆摔了出去。

其中一名狠咬着牙,叱道:“放机关压死他!”说完,便拿出一个圆球,要放出机关。

李知尘冷哼一声,身子一上,手上一指,便把两名女子卸了关节。两名女子登时惨叫不绝,又是各种毒口污辱,诅咒之话。

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悠悠传来道:“何人胆敢欺我门下弟子!”一道身影忽的走出,似梦似烟,上一刻还在谷中,下一刻已来到谷外。

李知尘一惊,退开几步。那身影一闪,在地下两名女子身上一推,便已接上关节。

两名女子急忙跪下拜道:“多谢谷主救命!谷主,那男人闯入七情谷,打伤我们,望谷主为我们报仇!”

眼前是一名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女子满头银白,垂在双肩上。脸貌却如十六七岁的女孩,清丽漂亮。但此时却是满脸的寒霜和杀气,她缓缓望向李知尘,道:“你犯我谷中弟子,自断四肢,饶你一命。”

李知尘已然知道此人便是七情谷谷主肖雨雪,本来是来求药的,理应心平气和。但一听此言又不禁怒火上升。道:“谷主心中自有定论,在下来到谷前,三番解说,可你那两位弟子不旦恶口相向,还尽下杀手,甚至要放出机关,在下只是出手抵挡,卸了两人关节,并无伤人性命。还望谷主见解。”

肖雨雪语毛寒冷,道:“你倒是来教我了?我只知道我谷中弟子受到欺辱,至于我谷中弟子犯事做错,自由我来惩罚,你又有什么资格?”

李知尘不怒反笑,道:“在下来时,已然明言,有蓬莱岛老岛主无源子书信,还劳通报。你门下弟子又如何对待的?你自己不清楚?”

第十一章 仙山取灵草

肖雨雪冷笑一声当即出手,纤手细细,食指中指夹着两条白绳,便已射出。李知尘身子一退,长剑卷去,白绳却忽的缠住玉剑,而肖雨雪也抢近身来。白绳一回转,又多了两枚金铃。两根白绳如两条灵蛇,嗤嗤而动。

李知尘冷哼一声,一剑直直刺去,纵横的剑气如海浪般推开来,两根白绳瞬间截为几段。

肖雨雪一惊,颇料不到李知尘会那么容易破了自已的白绳,退后几步,从衣袖中拿出一枚金铃,扔至半空喝道:“金铃,转!”金铃开始缓缓转动,倾刻间速度加快,突然,从金铃中喷出一道碧焰,迅速烧向李知尘。

李知尘纵身而上,一剑划下,刷的一声,碧焰从中断为两截,而李知尘纵身而上,一剑刺下,“叮”的一声,金铃立即碎为满地。

肖雨雪见李知尘坏了自已一件宝器,顿时怒不可竭,道:“好!好!好!坏我金铃,我必拿你来练化成魂,重塑一枚金铃。”说完,身子一闪,手上又多了两把泛着青光的弯刃,向李知尘削去。

李知尘长剑一纵,几道剑气射出。肖雨雪弯刃回转,身子一闪,与李知尘战了起来。

不到一会,两人便已打过百来回合。肖雨雪双刀使得又险又狠,招招夺命。李知尘长剑如洒如挥,缓缓挡住。肖雨雪一刀劈向李知尘脑门处,却突然一恍惚,刀法一滞。李知尘趁机而上,长剑一卷,在肖雨雪弯刀上一碰,“当”的一声,把肖雨雪手上的弯刀卷开来。

肖雨雪回过神来,刀法变厉,喝道:“小娃子趁我走神之际胆敢击下我宝刃!”李知尘冷笑一声,挺剑而上。

又过数回合,肖雨雪道:“且慢!你与我打斗,为何背着那病央央的女孩?你先把那女孩放在一边,再与我一战。”

李知尘微微一讶,这肖雨雪怎的这般好心?看她之前是恨不得用尽歹毒方法也要留下我的命啊!怎么会好心提醒?忽然心中一明,心道:对了!这人修为极高,又与无源子位于同辈,想来见识也是不低,定是见到薛轻云的魂魄是极为稀少的阴魄。想骗我放下轻云,她对这里熟悉若数指,一旦我放下轻云,定然会设法把轻云抢走。

此时心里了然,便道:“那好,我先把这女子杀了,你们再来一战。”

肖雨雪一惊,急忙道:“为何要杀了这女子?”李知尘嘿嘿冷笑,道:“杀了之后我也没有后顾之虑,可与你一战!”

肖雨雪也不是蠢笨之人,道:“我看你背着这女孩来到南风和林,难道就不吃力吗?这女孩定是你亲切之人,你休想骗我!”李知尘解下薛轻云,抱在怀中,笑道:“这人是我义妹,因前几日中了妖魔设伏,命丧九成。我四下寻药,却无法救回。”

肖雨雪冷哼一声道:“这女子魂魄将散未散,定然服下了云道宗的九魂游离丹,咦……应该还服下了无源子的雨露碧血丹!”

李知尘一凛,这人修为极高,而眼光也是不差。便道:“确实!只是无源子前辈说了,这雨露碧血丹无用矣,天下能救我这位继妹的人也唯有七情谷的谷主!”

肖雨雪听到这,颇有些自得,道:“本谷在功法秘笺上确实不如蓬莱岛,但比之续命丹药,无源子那老家伙焉能相比?”

李知尘叹了口气,道:“确实,于是无源子便让晚辈持书信来求见谷主,不过嘛,现在没有必要了。”

肖雨雪诧异道:“什么没有必要?”李知尘道:“在下伤谷主手下了又毁谷主数宝。我想谷主定是对在下恨之入骨吧?”

肖雨雪厉声道:“那是自然。”李知尘道:“既然如此,谷主自不会来救在下义妹,而谷主不救,则轻云无命。反正前后是死,倒不如让我先杀了义妹,再与谷主一决生死!”

肖雨雪一怔,道:“或许我会出手相救呢?”李知尘忽然放声而笑。肖雨雪怒道:“你笑什么?”

李知尘道:“以谷主性情,怎么可能相救?”肖雨雪怒道:“既然如此,我就出手相救,我不让她死,她就死不了!”突地嗤笑一声,道:“好一个聪明的小子!诡计多端的很啊!一不小心倒差点入了你的道了。”

李知尘先是一喜,又是心里一沉。肖雨雪又道:“不过吗,我肖雨雪说话算话,我可以救那女孩,但有一个条件!”

李知尘道:“什么条件?”肖雨雪似讥的道:“你要对天道发誓,这一生不能娶这女孩为妻!”

李知尘一愣,完全摸不着头脑这肖雨雪怎么会让他发这么无聊的毒誓。

肖雨雪讥笑一声,道:“你不敢吗?”李知尘回过神来,心道:她多半以为我救这女孩是因为喜欢上这女孩,至于义妹云云全属掩饰。所以让我发此毒誓,而修道之人最惧天道。

又不禁感到好笑,便道:“那好,我李知尘对天道而誓,终生不娶薛轻云,若违此诺,修道不成,沦为灰烬!”

肖雨雪颇有些得意,道:“把那女孩给我。”说着,伸过手去。李知尘迟疑一下,便把薛轻云抱了过去。

肖雨雪抱过薛轻云后,便啧啧赞道:“好!果然是幽冥寒泉之魂!传说这种魂魄在幽冥地府的冰泉浸泡过,而拥有了这样的体质!”

便要入谷去,那两个女弟子见状,急忙哀声道:“谷主,谷主,你还没给我们报仇啊?”

肖雨雪头也不回道:“自已去后山壁上取一篇功法,别再烦我了。”两个女子又惊又喜,道:“谢谷主!”

肖雨雪步伐若飘,便一下子进入到谷中,李知尘跟紧而进。

谷中花卉众多,一间间木屋稀疏的立在四处。肖雨雪抱着薛轻云便走进一处秘道,道:“侍落,带他找间房间,七天内任何事也不许惊动我!”一个女子道:“是。”便引着李知尘到一间空屋,打扫干净后冷冷道:“尊客有何吩咐?”

李知尘知道这谷中之人相对者都是花草鸟兽,不讲情理,也不责怪,便道:“没有了,你退下吧!”侍落便退了下去。李知尘打开木窗,望着谷中风景,悠长的叹了口气。

七天时光一晃而过,一片石壁缓缓打开,一道人影便已闪了出来,人影手上抱着一女孩,出来后把女孩交给一个侍女,道:“让她休养三个月,便能痊愈!”

李知尘也冲了出来,就看到肖雨雪一脸憔悴,全身脏乱。可见这些天也着实费了不少精力。而薛轻云脸色已经不再是前段时间的苍白无色,两边脸上略有些红润,胸口缓缓起伏。

李知尘对着肖雨雪一拱手,拜道:“多谢谷主出手相救,晚辈难忘此恩。”

肖雨雪冷笑一声,圆珠转了转,道:“那行,你现在去后山帮我取一株血玲珑草。”李知尘一愕,道:“这……”心想:这后山难道有什么祸害不成?

肖雨雪脸上更显讥嘲之色,道:“后山各种虫鱼成精化形确是不少,而血玲珑草由着一种蛟龙所守,我现在元气大伤,无法去拿。而门下弟子也斗不过那蛟龙,你敢去上一趟吗?”

李知尘一笑,道:“有何不敢!就不知谷主要这血玲珑草有何用处?”肖雨雪道:“这女娃虽然已经修补了魂魄,也修复了身体,但终归虚弱,是要用这血玲珑草来温养生息。怎么?你道我要利用你吗?”

李知尘忙道:“不敢!晚辈这就去取来。只不知路径?”肖雨雪一挥长袖,扔了一块金色木牌给一个侍女,道:“这也简单,侍落,你持这令牌去后山,带着他去寻找血玲珑草!”

那侍女接过,道:“是。”肖雨雪打了个呵欠,道:“我先去后院,一个半小时内谁也别打扰我!”身前众侍女蹲下道:“是。”

侍落便引着李知尘走过几条暗径,来到一处山石处,语气冰冷的道:“这便是后山,待我打开山门。”李知尘道:“好。”

侍落右手成掌,握住令牌,在山石上一处凹陷处一拍,登时轰隆隆一片,烟尘也落下来。

而山石缓缓移开,里面场景便呈现出来。刚一进入,便有四个女弟子跃出,拔剑而对。侍落拿出令牌,道:“持谷主令,各位姐姐请让路。”四名女弟子便随后退下,而侍落道:“走吧!”

侍落带头而行,李知尘便跟着走进去,转过几条小径,又来到一个幽暗的山洞。侍落先钻了进去,李知尘跟着趴低身子而进。

山洞窄而寒冷,四周干燥。忽然,侍落身子一退,撞上了李知尘。李知尘一愕,道:“怎么了?”

侍落急忙避开李知尘,免得与他接触,低声道:“前面刚好走过一群七彩母蛛。咱们先等等,这群七彩母蛛应该只是刚好走过。等会就可以前进了。”

李知尘被侍落挡住了视角,看不到什么东西,无法判断情况,也只好停住。突然。侍落急道:“不好!这群七彩母蛛刚刚出生,乱爬乱窜竟爬了进来。”说着,身体又急忙缩向后头。

又撞上了李知尘,李知尘极少与女子接触,此时闻到侍落的体香,又与侍落的后背接触,眉头一皱,道:“怎么样了?”

侍落脸色焦急,道:“这些七彩母蛛剧毒无比,它们经常成群而动,吐出毒液,又不让猎物死去,而是爬在猎物身上,活活咬死猎物。”

李知尘见侍落又是一缩,眉头紧皱,道:“你让我看看情况?”侍落忽然惊道:“啊哎!七彩毒蛛爬来了!”又是住李知尘怀中一缩,双手挣扎中抱紧了李知尘。

李知尘听得紧急,把侍落脑袋按在肩膀上,伸头出去,果然看到一大群体色七彩的蜘蛛密密麻麻的爬满一片,正缓缓前进,甚是恐怖与恶心。李知尘伸手出去,双指一弹,那群七彩母蛛周围空气急缩,咔咔咔几声便都挤爆在空气中。

等七彩母蛛都死了后,李知尘推开了侍落,道:“好了。”侍落诧异道:“什么?”望了过去,脸色突然一变,道:“你……你都弄死了?”

李知尘见侍落脸上不正常,稍微一想便已得知,这侍落也是七情谷的人,被肖雨雪所信任,怎么会疏忽如此,竟然会被一群蜘蛛围住而束手无策呢?想来侍落早已带了解药,故作谎张想让毒蛛来咬自已吧。不禁感到好笑,这谷中之人怎的尽是小心眼,玩些把戏?

便笑道:“走吧!我倒要看看这后洞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第十二章 风火转天地

侍落低着头,又向前引着路,穿过山洞后便是一处水月洞天,四处花卉芳香,一株株丹红色的灵芝排在一边,四周尽是数不清的药草。而各种虫鱼鸟兽又是不同,皆充满了灵气。

李知尘乍见一幕,颇为惊讶,料不到这里的药草如此之多,又是这般的珍贵。侍落见李知尘模样,冷笑一声道:“怎的?没见过这些药吗?这些在凡间或许算是名药,在这里只能给些山禽野兽吃。等回去前,这片地方的灵芝你尽管采些去。”

李知尘一愕,这女孩怎么说话尽是刺呢?还讽刺自己是山禽野兽。想一想又淡淡一笑,道:“那便多谢了。”侍落冷笑,继续向前走去。李知尘也跟着而进。

过了一条小径后,又来到一处瀑布,左右又是香味更加浓郁的药味。可见这里的灵药又是更加优质。

侍落走到瀑布边,便听到瀑布倾倒的声音。整条瀑布高十几丈,从上倒下,冲击水面,声音狂猛刚烈,如万道雷声响彻。

侍落提高声音道:“又经过这条爆布,从这边游过去,就能到里边更深的地方,那儿才有血玲珑草。”

瀑布声音巨大,充斥着四周,若不是李知尘修为高,却也听不见。此下看瀑布底下水深不知,隐隐约约来黑幽幽不能辨认。又往瀑布中央看去,冲击的水花波浪白色如雪,颇为壮观。

侍落当先提好衣服,跃下水中,向着另一边走去。突然看到李知尘还未下来,讥诮道:“怎么?还怕有什么危险?”

李知尘淡然,也跃下水中,往对面走去。水下石子尤于多年浸泡,十分光滑,走上几步便踉跄一下。而越走水面越高,很快便来到胸前。前面侍落身高比之李知尘低了个头,已来到脖颈。好在已经走进中央,向前走去水便开始下降。

突然,李知尘脚步一顿,视线凝聚在水面上,水底中好像闪过一个东西,但模模糊糊的却是看不清。

只好心中抵防,继续走去,而侍落已快到对面。突然,水面炸雷般的响起一个声音,接着,一件东西猛的冲出水面,往李知尘扑来。李知尘心里一沉,此时人在水中,身体受到阻力难于行走,更难已躲避。而那物身上尽是湿气,一张大口尤若浴盆,一条叉子便先吐出来。

李知尘元力一转,右脚在水下一踢,身子一纵,便于脱离水面,而此时在李知尘原来站着的水面又冲出一个巨物,竟是一条水桶粗的蟒蛇!

蟒蛇身子齐齐向李知尘卷了过去,李知尘在空中无所借力,双手一振,上百道无形剑气便已飞出。无形剑气射在蟒蛇上竟只是破了一点皮,反而惊怒了蟒蛇,又向李知尘扑来。

李知尘“噗通”一声落于水中,见蟒蛇来势甚急,手上一凝,一柄玉剑化出,身子再度向前。在蟒蛇身上猛的一刺,又往上划去,未等蟒蛇甩开,便已一跃,夹住蟒蛇一截身躯,玉剑猛的一转,便截为两半。鲜血顿时染红了瀑布。

侍落开始乍见蟒蛇,急忙上岸,站于岸边双手紧紧抓住衣服,咬紧牙根,而见李知尘转眼杀蛇,脸上剧变,身子摇摇欲坠。等看李知尘上来,冷哼一声道:“你……你杀了它?”

李知尘身子湿透,有浸泡了蟒蛇腥臭鲜血,早就是一肚子火,此时见到侍落模样,却突然一笑,道:“走吧!畜生而已。”侍落寒着脸向前走去。

又走上一片树林,高过数丈,地上尽是枯草,有些虫蚁缓缓爬走。李知尘轻步走过,紧了跟着侍落。

穿过一片树林后,又来到一个凹型峡谷,侍落来到这后脸色已没有之前冷漠模样,反而略有紧张与恐慌,指着峡谷道:“你进去吧!里面便有血玲珑草,守着血玲珑草的火蛟龙将要化形,十分厉害,你自已进去吧。”

李知尘看侍落模样不像作假,心道:应该是这火蛟龙太厉害,肖雨雪想借我之手除去,或者借蛟龙之手除去我。便淡笑一声,道:“那好,我便进去了。你在这等我。”

侍落急忙道:“嗯啊!你去吧!”又连忙向后退去。

李知尘淡然,也不去看侍落,便向峡谷走去。进入峡谷时便感到周围炙热无比,火毒也侵蚀到空气中。李知尘也感到身体一烫,急忙运起元力,化去火力,心道:这火蛟龙果然不是好对付的,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充斥着火元素,难怪侍落如此忌惮。

峡谷中没有半点泥土草木,全都是火红色的岩石,使得四周看起来都是红得发黑。李知尘心中忌惮早已提上十分,小心翼翼向前走去。

每走一步便感到四周又炙热一分,再走十余步,周围空气已经开始升起白烟,而李知尘身上衣服也蜷了起来。急忙运转元力,方使衣服不被烧化。

李知尘更是皱眉,心道:这般炎热,这血玲珑草恐怕所惧火毒绝对不小,怎能食之?

又向前再度走去,忽然停下,半路上一块巨岩挡住去路,而空气已如火炉,就连岩石也燃烧起来。

李知尘走过岩石,突然,一片火焰猛然从岩石后烧出,如同一个狰狞的恶魔。李知尘手一挥,无形剑气便分开火焰,又向前走去。走不到几步,又有一片火焰烧出,李知尘招样用无形剑气截开。

突然,岩石后火焰剧变,竟化为巨大一片,猛得烧出,围住李知尘。而岩石后火焰不断烧出,围住李知尘的火焰不断加强,就连地上坚石也慢慢化开。

李知尘大惊,手上一凝,一柄玉剑化出,纵身劈去,剑气纵横而出。便将雄雄火焰分开来。而此时,岩石后火焰猛的变厉,就像一个从地狱冲出的厉鬼,又冲了出来,这下子周围石头一触刚嗤嗤几声便化为灰烬。

李知尘胸口一闷,只感到身体也就火辣辣的,衣服竟要自燃起来!惊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强大?”元力如涨潮般不断流出,护住周身。

而那火焰也猛的向李知尘撞来。李知尘身子微微一沉,只见脚下石头已然烧软,开始陷下。身子一振,手上一挥,万道无形剑气冲出,与火焰一撞。轰隆隆一片声音撞开来,那岩石登时也化为尘片。

而在岩石碎为泥粉时,无尽火焰猛然冲出,在半空中形成一朵蘑菇云。李知尘骇然道:“不对!这肯定不是火蛟龙!”身子一纵,便踏剑而起,与火焰蘑菇云遥遥相对。

而此时,火焰蘑菇云中缓缓传来一个寒至彻骨的声音:“是谁?惊扰了本宫的沉睡?”

火焰蘑菇云中缓缓显现一个身影,那身影仿佛与周围火焰融为一体,而相貌却模模糊糊看不甚清。只能从声音中辨别那人是个女子。

李知尘已知受了七情谷谷主的欺骗,这峡谷中根本没有什么血玲珑草,更没有火蛟龙。只是一个修练火元力的强者在此沉睡。

火焰中的人影慢慢显现出脸,双眸睁开,眼瞳中映着一道火凤。她缓缓望向李知尘,满眼的寒冷与杀气,道:“我秦仙舞沉睡多久了?今日倒是被惊醒了。”说着,伸了个懒腰。

李知尘一凛,拱手道:“在下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无意冒犯,还望见谅。”

火焰中的人影没有理踩,缓缓立下,而周围火焰也缓缓收进她体中。等火焰完全消失之后,便见到一名白裙女子立在峡谷间。

白裙女子亭亭玉立,脸貌清丽漂亮,而一头长发却是红色,披在肩后。女子腰间盘着一物,似若有硬甲。女子微微摇头,手指扶着额头,自语道:“好一个君天子!竟让我重伤沉睡至今!如果不把你粉身碎骨,我秦仙舞誓不为人!”

又望向李知尘,咯咯笑道:“你说,你是谁?云道宗的吗?虽说本宫被你惊动,提前醒来,应记你恩。但肖姐姐救我时,曾说过,除她与我之外,进入此谷者死。她救过我一命,你今日却闯入此地,又把我惊醒。我也饶你不得了。”

李知尘手中一沉,看此人身上火焰极为炙热,而她能自主收入体中可见修为不弱。虽说不惧一战,但当下在七情谷中,若与之动过手纵赢也必重伤,恐怕……

秦仙舞轻眨眼睛,又道:“也好,我刚刚出关,也不知修为增长到如此?就拿你来试试吧!”说完,人已出手,纤手在腰间一碰,便把那盘在腰间的软鞭拿出,倒卷而出。

李知尘眼见这下必打无疑,也不是忧柔寡断之人,便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见见阁下的高招!”手上一凝,玉剑程现出来,便削向秦仙舞。

秦仙舞咯咯而笑,手上长鞭如灵蛇卷出,李知尘一接手,长剑与长鞭一碰,“当”的一声火花四迸。李知尘一讶,眼前这女人手上的长鞭竟似什么动物的尾巴制成。

秦仙舞身子一跃,长鞭倒卷,而纤掌一拍,无尽火焰射出。李知尘长剑一削,无形剑气纵出,便把火焰消去。

秦仙舞脸色微微一变,道:“没想到修为还不错。”手上一拍,长鞭又卷出去,李知尘玉剑急挡,又战下数十回合。秦仙舞越打脸上越凝重,一甩鞭,道:“这火蛟龙的尾巴真不好用,如果我的蝎尾鞭还在的话就好了。”突然身子一纵,周围火焰收了进体内,竟在身体外凝聚而成一层红色铠甲,又重新而上。

李知尘亦是打起精神,这手把火焰凝聚为铠甲的本事就像他把空气化为玉剑。而秦仙舞把如此炙热的火焰汇聚而成,只见运用火元力也是随心所欲。

长剑一上,便又与秦仙舞接上。秦仙舞招式愈来愈险,而长鞭几乎无孔不入。李知尘再接几招,见难已胜她。身子一颤,便消失在原地。

秦仙舞一诧,道:“风元力的隐匿之力!”突然笼着小嘴咯咯笑道:“论运用风元力当属御风宗,论隐匿本事却是中原上的影子杀手。怎么也论不到你云道宗来使!”

身子一纵,长鞭卷向一处,而李知尘也忽的现出,长剑接住。心中大讶:自已所修风元力已有不久,一身隐匿本事虽说少用,但也不是容易找出。上一次在西北鎏金殿被副殿主找出,这次又被一个隐没的高手指出。

第十三章 曲意无人传

李知尘长剑一抖,便刺到秦仙舞身前,秦仙舞虽说被李知尘催魂术击中略一恍惚,但也不是易与之辈,长鞭一勾,身体一退,便躲过一剑。

李知尘剑招不止,又向前抖了两抖,秦仙舞纤手抓住长鞭便绞住长剑。李知尘元力一转,长剑向前抖去,而秦仙舞长鞭死死夹住。

突然,秦仙舞手上一用力,长剑便在长鞭下绞为碎片。李知尘弃剑转身,右手向前一拍,百道无形剑气射出。秦仙舞不慌不忙,长鞭一卷,在身前化为一个屏障,便化了剑气。李知尘纵身而进,手上又凝出一把玉剑,斜斜刺去。

秦仙舞冷哼一声,长鞭卷出,李知尘既知道此鞭是由火蛟龙尾巴制成,既柔软可成为软鞭,而其质又是坚硬无比,以凝出的玉剑自是不敢与之接触。

秦仙舞身体忽然一颤,长鞭一滞,突然从身上爆出极其炙热的火焰,一瞬间便与冲出峡谷。而李知尘一惊之下也不错失良机,长剑一抖,便刺向秦仙舞。秦仙舞急忙闪避,长剑也在其腹上划开一道小口。

而秦仙舞脸色变厉,眼瞳中倒映着两道火光,隐隐看去,似是一只火凤凰。李知尘一讶,还未抢近,秦仙舞身上火焰又爆开来,瞬间冲满峡谷。李知尘大惊,这秦仙舞好像练功出现问题,控制不了身上火焰,此时退走正是好机会,便纵身想走。

秦仙舞眼中火光越来越盛,死死盯着李知尘,喝道:“你敢伤我还想逃走!”不顾身上火焰急速泄出,身子一闪,一掌拍去。李知尘转身一接,长剑削去。秦仙舞左手一伸,竟抓住长剑,而右掌往李知尘胸口一拍。李知尘大惊,急忙弃剑后退,只是秦仙舞发狂之下,速度更涨,李知尘竟避不开秦仙舞这一击。

而秦仙舞发出一击后便再控制不住,身上的火焰似潮水般涌出。李知尘虽然负伤,但也知道此时生死关头,若迟缓一分便有曝骨之灾,纵身而起,冲出峡谷。而一出峡谷,便见到峡谷中火焰再涨,竟冲出峡谷,继续向前。

侍落正躲在远处一棵老树下时不时的往里张望,突然看到峡谷中爆发的炙热火焰覆天盖地的遮了过来。一时间竟吓得呆了,忘了逃跑。眼见火焰就要把侍落一同烧中。李知尘却刚好来到,急忙一纵身,横抱住侍落后便向前奔去,而巨大的火焰速度极快,如有灵魂的追了上来,草木触之即枯,一些栖在草木中的虫鸟野兽也逃之不及,瞬间化为灰烬。

李知尘脸上骇然,道:“这是什么火焰,怎如此强大?”又疾步而行,已来到大瀑布,便踏水而过,来到对面。微微歇息下以为火焰应过不来,忽然脸色剧变,对面火焰烧到瀑布时停顿了下,竟又烧上来。

李知尘骇然失色,抱紧侍落疾冲向前。而火焰穷追不舍。李知尘见侍落脸色苍白,双瞳无神,突然想到此处或有机关可挡住这通天火焰,便拍醒侍落,道:“快,有什么机关赶紧放下,挡住这火焰!”

侍落一回神,只见多年来种值的灵草灵芝都已化为灰烬,而一些谷中所饲养的异类虫兽也在火焰中丧命,不禁眼中泪水盈盈流出。李知尘不明所以,又拍拍她脑袋,道:“有什么机关可以挡住火焰吗?”

侍落方一回神,眼见火焰如同恶鬼,又追了上来,急忙伸手入怀,取出一件小物品,含在嘴口一吹,一声尖锐的声音传去。而在眼前数十丈的地方突然从地下撞出一块通天巨石,把火焰挡住。整片山谷只见雄雄火焰燃烧,浓烟笼罩地角,黑雾紧锁天涯。

李知尘方才一呼气,只是又怕这巨石挡不住火焰,又快步走去。

而火焰再烧了一会便开始缓缓退却,整片火焰开始收缩,而见火焰退去的山谷只剩裸黑的地皮,什么动植物也烧干了。就是那条大瀑布的水也烧了大半,湖泊仍在起泡。而湖泊中有八九条巨蟒,翻白了肚皮,体皮焦烂恶臭,已然烧死。

火焰缓缓退却,终于收到秦仙舞体中,秦仙舞缓缓呼出一口气,眼瞳中火凤凰更加明晰。

轻咳了几声,又望望四周,只见方圆数十丈已成为焦土,已见这火焰之强。秦仙舞轻叹道:“没想到这火蛟龙内丹所具魂魄不消,竟与我体中的凤凰火灵剧斗起来。此下烧毁了肖姐姐的众多药材珍禽,恐怕她会责怪于我。我还是先走一步,日后再来谢罪。”

原来秦仙舞曾获过一头凤凰殒命后魂魄不散所化的火灵,又练在体中,成为绝顶高手。而重伤之下服了血玲珑草以及火蛟龙的内丹。火蛟龙虽为蛟,但也与龙有上关系,可谓半龙。而龙与凤向来争斗不休,因此,蛟龙魂魄便与凤凰火灵在秦仙舞体中剧战起来,以至秦仙舞控制不住火焰,烧开来毁了谷中诸多药草。而待凤凰火灵吞噬了火蛟龙后,这火焰方受秦仙舞控制回到体中。

此下秦仙舞轻轻一跃,便消失在谷中。

另一边肖雨雪已然发现异状,又想着后山多年所植珍稀药材,急忙向后山跑去。而后山上的守山弟子亦发现动静,也噪闹起来。

正好碰上了狼狈不堪的李知尘背着侍落而回。李知尘上身衣服被烧了一个大洞,胸口处仍有秦仙舞所拍的一手印。而身上也是又黑又脏。侍落落地后泪珠便一滴一滴垂落,此时她也不好受,身上衣裳也被烧了一片,只是伤心之时仍自不足,还是后洞守山弟子拿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

肖雨雪乍见一幕,只见满山黑乎乎一片焦土,哪有本来的绿色葱郁?只有长在最外面的灵芝药草不被烧去,只是这些在平时也只是拿来喂养牲畜的。

当下见多年心血转眼间化为灰烬,心神一恍,身体晃了几晃,脸色煞白一片,颤声道:“这是谁干的?这是谁干的?”扯住侍落衣裳,目若寒霜。

侍落双眼无神,道:“奴婢不知,只是突然冲出一片火焰……就……就……”说着,眼泪又大滴大滴掉下。

肖雨雪望向李知尘,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李知尘受秦仙舞一击负伤,更何况被骗去后山,烧了个灰头土脸,本就有气,更何况听到肖雨雪厉声喝斥。冷笑道:“我倒是想问你那后山又是怎么回事?什么蛟龙守护血玲珑草,怎的却是一个强者在沉睡?”

肖雨雪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黑,自己让李知尘去后山采血玲珑草也不是抱着什么好意,而是自己曾救过一受重伤强者便栖在此处。后来愈是放心不下秦仙舞,恐她有害自已,但对秦仙舞又是极为忌惮,正好李知尘来到,修为又是不弱,便设计让二人厮杀,只是没料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满山药草化为灰烬。

此时更是恼羞成怒,突然暴起而上,两手拈着两根红绳便对李知尘射去。李知尘看到肖雨雪暴起,也在预料之中,身子一纵,一把玉剑便刺出。

肖雨雪两根红绳如两条灵活毒蛇,绳端上又系着两个铃铛,打斗起来“叮叮”作响。李知尘玉剑挥洒,正好挡住铃铛,而肖雨雪身子一斜,绳端上两个铃铛便吐出青烟。

李知尘冷哼一声,手指一弹,无形剑气射出,便驱散了青烟。本来李知尘胸口受秦仙舞一击,仍隐隐作痛。虽不至重伤,但亦有碍动作。只是肖雨雪闭关七天为薛轻云修复魂魄身躯,已然精疲力尽,只打坐几个时辰尚未完全恢复,实力亦是大降。

如此一来,再打斗上百招后,肖雨雪已经开始微微喘气,略落下风。李知尘虽然胸中怒火,但也不能做绝,自己与薛轻云仍在谷中,而谷中机关重重,难于预测。故缓下身子,道:“肖谷主,眼下谷中发生此番大变,还是早些去料理才是。何必跟在下争斗?”

肖雨雪脸上青黑一片,冷笑两声,道:“若不是你和那个贱人,我的药草也不会毁坏!今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又纵身而上。

李知尘没料到肖雨雪仍如此固执,正欲上前一战,突然想到一事,身体急速退后,伸手入怀,却摸了个空,惊道:“不好!”

肖雨雪见李知尘脸上突变,叱道:“竖子!你想玩什么花样?”李知尘手往怀中摸去,才发现一片衣服连向几张书信都在秦仙舞那一掌中化为灰烬。而书信中的消息极为巨大,若不把书信交于云道宗,恐有大事发生。

这是此时书信全毁,纵自已说明亦无人肯信。

此时心神一晃,想到:如今书信已毁,再报上宗门,即使相信也没有证据,但还是要上禀宗门,也让长老们有个防范。

而肖雨雪见李知尘走神,当即出手,两个铃铛扔出,便从铃铛中身上银针。李知尘惊醒,长剑一划,便挡住银针,又向前纵去,道:“肖谷主定要一战?那在下奉陪就是。”

肖雨雪脸色铁青,已知道自己元力在救薛轻云时已然耗尽,此时恢复尚不到六成,绝计不是李知尘敌手。而谷中虽有万道机关,或者可埋伏击杀李知尘,但也必受不小的损失。而云道宗也不是好惹的。眼前情景,又是对李知尘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他绞成肉泥,化为灰烬,又是下不定决心,脸上阴晴不定。

李知尘凛然道:“谷主,还望细思。”

肖雨雪狠咬银牙,道:“好!你马上给我滚出本谷!滚出南风和林,再让我看到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李知尘淡然一笑,道:“自然,在下立即离开七情谷,只是舍妹仍在宿下,还望带回。”

肖雨雪嘿嘿冷笑,道:“你妹妹嘛,本来命已丧九,不久人世。若不是我用大半修为为她疏通经络,又用尽了谷中珍稀灵丹。她焉能活下!”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谷主何意?”

肖雨雪冷笑道:“我已收她为徒,从此是我谷中弟子,便要留在谷中。何能由你带走?”

李知尘冷哼一声,这肖雨雪生性如此顽劣,怎能放心把薛轻云留下!道:“谷主休要胡缠,舍妹何时成为谷主弟子?”

肖雨雪微眯着眼道:“那你是要强硬带走她了?”

李知尘道:“你一定要强硬留下舍妹了?”

肖雨雪脸色越来越寒冷,道:“薛轻云我留定了,即使倾灭我谷中子弟!你也休想带走!”

李知尘脸色冷峻,这留与不留更难决断。

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道:“哥哥,你走吧!我愿意给谷主做为弟子。”

李知尘看去,薛轻云正被一个侍女搀扶着过来,脸色满是担忧。

李知尘正要走去,肖雨雪冷嗤一声,道:“你休要带她离开此地,莫忘了,这里在七情谷!”

李知尘微顿一下,继续向前走去,走到薛轻云旁边,侍女看了他一眼便退下了。李知尘轻轻抱过薛轻云,柔声道:“阿云,你怎么样了?还痛吗?”

薛轻云倚在李知尘怀中,轻咳几声,望着李知尘道:“哥哥,我已经好了。是谷主七天来不吃不眠救好的,哥哥,你别担心。”

李知尘摸摸她的额头,见薛轻云气色已然好了许多,道:“阿云,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吗?”

薛轻云笑笑,道:“哥哥,你去吧,别担心我了。我已经好了,我也愿意留在这里的。”

李知尘轻叹一口气,已然明白了许多,道:“那你便留在这里,等日后我再来把你带走!”

薛轻云呆呆望着李知尘,道:“哥哥,我会等你的。”

李知尘转过头来,向肖雨雪道:“谷主,请好好待我妹子!日后我若发现阿云有任何伤害,定叫此谷化为灰烬!”

肖雨雪冷笑道:“这个不用你说,我这徒儿,自有我来保护!”

李知尘把薛轻云交给侍女,道:“阿云,哥哥走了!”便转身而走,头也不回到向谷外行去。

第十四章 似花不是花

李知尘纵身而起,大步飞过,便已出了七情谷。出了七情谷便在南风和林这片大陆上,南风和林地形错踪复杂,各种异兽亦在不少,好在李知尘已经来过,便循着路而走。

一边走一边想道:“西北鎏金殿所筹划的阴谋便是极大,而副殿主杜悔实力着实非凡,其部下亦在不少。这正殿主却不知又是什么人?上次禁地魔林暴发,诞生了一件强大法宝,使得各宗各派皆邀人而入。西北鎏金殿正殿主亦在其中。而如今禁地魔林封闭,兽潮强大。里外两边势力无法通达消息。师尊也深陷其中,生死不知。而魔道上次会于天画楼又不知所为何事,御风宗在其宗主入魔林后,全宗上下已被中原影子杀手所屠杀。”

心中虽然思绪万千,但身法极快,数个时辰便出了南风和林,来到南之蛮荒。南之蛮荒位于中原最南面,地形广阔无边,又叫南蛮。

而南之蛮荒却也不是一片好土地,在南蛮深处,各种异状巨兽出没,千奇百怪而实力恐怖。在这世界中,便有五个地方称之为绝地。一个便是中部的禁地魔林,一个便是最南的南之蛮荒,一个是最西的西之沙漠,一个是最东的东之神殿,最后一个是极北的北之尽头,是一片无尽的大海。

刚走出几步,便已听到有呐喊厮杀声。李知尘心中奇怪,这里虽属绝地,不深入便不会遭遇里面的恐怖巨兽。但其实外面各种异兽也在不少,而异兽经常会守护一些灵药宝器,亦有不少人冒险而进。难道又是一些亡命之徒进来猎杀异兽?

李知尘耳闻声音渐进,不想多生麻烦,便轻轻一跃,立在一棵巨树上,藏在叶后,想等这波吵闹过去。

声音越来越急,已然逃到此下。而似有女子叱喝声,刀剑相擦声。不一会,便看到一个紫衣女子出现在面前,一只右膀中了钢箭,另一只手拿着长剑,正在狼狈而逃。其后面又追上十余名衣着不一的男子,皆脸色狰狞,手持利刃

李知尘乍见一幕,突然心神一震,身体一晃,差点摔落树下。。

十余名男子便已追上女子,齐齐围上,女子长剑左支右绌,实难招架。而此时,又有几名男子站开,手上执着一把箭,道:“大哥,站开点,看我们用诛杀箭。”

女子一惊,百忙中望去,果然是诛杀箭。而此时,那几名男子闪开身来,十几枚诛杀箭便已射出,嗤嗤嗤破空声不断。

女子脸色一变,长剑难以招架,惨然道:“没想到今日倒要死于一群宵小手上。”

李知尘即使当初下天画楼时告诉自己再与她无关,但此时见她犯险,竟忍不住纵身冲下,一把玉剑伸出,“当当”几下,火花四溅,便已破了诛杀箭。

女子本以为难逃一死,突然见到有人相救,还道是同伴前来,急忙望去,神色却突然一怔。

李知尘手持玉剑,斜对着十余名男子。女子心神一空,身子一颤,道:“李知尘。”

李知尘缓缓回过头来,有些咽涩道:“梅含遐。”

此时对面几男子本见已经可把梅含遐毙于箭下,待拿其头颅禀于宗门,其功不小。此时见到突然跳出一名男子,几剑之下便挡下射出的诛杀箭,又是恼怒又是暗中警惕。

一名领头的走出来便道:“阁下何人?为何救下那妖女?”

李知尘缓缓回过头去,道:“你们走吧。”那领头的神色一变,道:“阁下是要救下那妖女了?那妖女仍玉琼宫宫主,与魔道勾结在一起!今日我照山派奉天武宗之命,前来追杀此人,阁下当真要与天武宗为敌?”原来这人见李知尘轻而易举的便破除了射出的诛杀箭,实力不凡,恐自已不是他的敌手,便抬出背后门派来镇下。

李知尘不为所动,反而对梅含遐道:“你……你怎么会到这来?”梅含遐不敢抬头去看李知尘,道:“被一群宵小之人暗算了。”

这时,对面那男子见李知尘完全没有把自已说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对梅含遐说话,不禁大怒,喝道:“小子,你莫要想出风头想疯了,英雄不是好当的。你若真要救下那妖女,就是与天下正派为敌!你真认为你能逃得过天下门派的追杀吗?”

李知尘缓缓呼出一口气,道:“遐……梅宫主,你……”

梅含遐突然抬起头,与李知尘对视,道:“李知尘,我不用你来救,我也不用你来讨好我!我将嫁于金天府府主落于飞,此后我生是金天府的人,死是金天府的鬼,不用你假惺惺的来救我。你道你救了我,我就会爱上你吗?”

李知尘脸色惨白一片,退后了几步,道:“好……我不会纠缠你的。”梅含遐冷眼看去那十几名男子,道:“你们照山派是吧!今日你们杀了我吧,来日必受金天府与玉琼宫的死亡追杀!来吧!”

那名男子冷哼一声,道:“我们身为天武宗的部下,岂会怕你区区金天府玉琼宫?”持刀冲上。

梅含遐举剑挡得几招,力有未逮,长剑被他砍开,右肩又收了一刀,忍不住“啊”的一声叫。

李知尘本已要走,待听到这声音,身体一颤,忍不住回头去看。

只见那男子举刀上前,梅含遐在地上一打滚躲开,脸色惨白,雪白腮帮沾上了两点血花。她本是个俏丽美人,此时被逼至绝境,更显凄凄可怜。

李知尘心头一颤,心中又想起十一年前她的柔情可爱……记得她当时的纯真俏皮、坚强倔强的模样,岂非和现在很像?

他仰空叹道:“罢罢罢!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最后一件!”说完,突然纵身而起,玉剑弹出,便杀入照山派中。

那男子一惊,喝道:“放诛杀箭!”李知尘身子若飞鸿踏雪,无踪无迹,长剑微微一颤,便有一名男子倒在血泊中,而那领头男子又惊又怒,正待逃走,李知尘已经一剑而过,便把最后一人毙于剑下。

梅含遐脸色铁青,冷笑道:“我用得你来救吗?”

李知尘不去看她,怕忍不住情感,道:“这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梅含遐道:“好!从此,你我再无关系!”说罢,捡起长剑,转身便走。这时,一个声音远远道:“李兄可以救下梅宫主一次,难道还想救下一辈子吗?”

梅含遐心中一沉,转眼看去,只见北方不远处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抱着肩,一只手上握着一把剑。正站在一处高坡处。清风过处,衣裳飘摆。

男子约莫二十八、九岁。长发飘飘,脸色俊秀,身材高大。而声音略有沙哑。男子身子轻轻一跃,便跳了下来。

李知尘看了过去,道:“我的处事自由我定。”那男子走了过来,也不看地上死尸,道:“在下天武宗大弟子刘翔则,久闻李兄盛名天下,未曾一见实属憾事。今日一见,果不同凡响。”

李知尘道:“李某久仰。”刘翔则左手手指轻弹着剑梢,道:“李兄自从天画楼一别,可能还不知道最近中原所发生的大事吧?”

李知尘见刘翔则不提梅含遐之事,反而说起中原,便问道:“李某近日确实未闻说中原事,不知近日发生何事?”

一边的梅含遐冷嗤一声,道:“一群奸佞小人!”李知尘眉头一皱,这当中必有魔道参与。

刘翔则不理会梅含遐的话,轻叹道:“若李兄知道了,刚才也不会护着梅宫主了。魔道金妖山墓主妄涯挟同邪魅君子君天子,无情阁无情教女,还有……玉琼宫宫主梅含遐应天画一宴,李兄也知道了,而后来李兄不知原因,中途告别,离开天画楼,却不知后来所发生的种种大事了。”

李知尘静静的听着,道:“确实。”刘翔则又道:“而宴后,君天子提出了以禁地魔林之暗理地图以向云道宗交换一件东西,那便是风云纯阳剑的剑柄!”

李知尘心中一动,道:“后来呢?”刘翔则道:“云道宗副宗主实属大义,当场便取出风云纯阳剑剑柄,换之暗理地图。而此时便已散宴,宴后,却发生了一件事。无情阁无情教女不知因何事动怒,一掌击毙采雨宗宗主,而采雨宗嘛……”

李知尘脸色微微一变,道:“是本宗的一个附属宗门。”

刘翔则点头,略有笑意的道:“便是如此,云道宗大怒,令人出动,将无情教女请去一问。无情教女又连杀云道宗几名弟子。至此,云道宗出动三长老肖雷,带领一队人马前去。各方门派也一一行动!”

李知尘喟然一叹,已知道这是宗门设的计。虽然无情教女等人是魔道,但处于应宴客人,而又刚好交易物品。若先动手实属不义,只好设计让魔道众人先动手,而云道宗方有大理大义可以出手。

此时,梅含遐虽然负伤在身,且刘翔则必然是来杀自己,仍是不惧,嘿嘿冷笑道:“你们这群卑鄙小人,竟派人话语污秽调戏无情姐姐,该死该杀!”

刘翔则微笑道:“云道宗属天下之首,便发出截杀魔道令!而在场宗门则一一出手,围杀君天子等人。”

李知尘摇摇头,不置可否。这其余门派恐怕有八成想在云道宗之前杀了君天子,获得那截剑柄吧!

刘翔则叹道:“而君天子,妄涯两人实力着实非凡,在下与云道宗,佛宗十余名弟子共同出手,却依然拦截不住,两人逃走。煌鲨宗女巫族等宗带领部下宗门围剿无情教女和梅含遐……”说着,看了旁边面色铁青的梅含遐,又道:“无情教女与梅含遐分而逃之,而梅含遐正好碰上在下与佛宗弟子。便由着定岳城追杀而至,来到南蛮。”

李知尘看着刘翔则,道:“佛宗又是哪一位?”

刘翔则笑道:“便是……”

此时,一个温和的声音道:“便是贫僧。”

一个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前一眼人影朦胧,而下一眼已来到身前。却是一个身穿袈裟的中年和尚,脸色红润,体形微胖,约三十岁左右。和尚道:“贫僧玉南子,阿弥陀佛!”

李知尘淡淡一笑,道:“佛宗首席大弟子玉南子,久仰。”

玉南子微笑道:“贫僧也久仰李施主已久。”

梅含遐冷冷道:“一个死秃驴装模作样,一肚子尔虞我诈。来日若有机会,必手刃你这死秃驴!”玉南子微微摇头,没有理踩。

这时,刘翔则道:“而煌鲨宗与女巫族追杀无情教女往东南而去。而在这段时间中,最让人注重的却不是追杀魔道!而是一个名字,云明!”

李知尘眉毛一挑,道:“那个大宴上有着几种元素的男孩?”玉南子点头,道:“贫僧虽未亲眼所见,但据闻,云明一身有着四种元力,不知是真是假?”

李知尘点头道:“是真的。火风水,还有一种黑暗。却不知他闹出了什么风波了?”刘翔则突然倒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呼出,道:“他在定岳城中,一剑毙死青华派大护法蒋明,更是扭断了青华派宗主之子蒋霸!整个青华派震怒,青华派副掌门蒋来下死亡追杀令,整个青华派倾巢而出,围剿云明!”

即使以李知尘淡定的性子也不禁一震,脱口而出道:“不可能!上次一见,他没有那么高的修为,更不可能一剑劈死青华派大护法!”

刘翔则叹道:“但确实如此,当日,在下与玉南子等人便在一水楼上,正好看到这一幕!”

第十五章 一力敌双杰

刘翔则轻弹剑鞘,道:“而青华派一宗全力出击,上下高手围剿云明。云明一路杀出定岳城,逃往南蛮!此下青华派大量高手集合已经来到南蛮,誓将云明粉身碎骨。其副宗主蒋来问临云道宗,得知云明不是门下弟子,截杀更烈!现如今,南蛮中高手云集,门派众多,已然混乱一片!”

玉南子道:“青华派、天武宗、佛宗三派最先来到,而其后,各方各派又集力而来。”

李知尘轻叹一声,道:“果然复杂得很。”

刘翔则轻笑道:“未必!虽说宗门杂多,高手如云。但其中只以青华、天武、佛宗为主。其余无不是附属势力又或者是一些见利可图而蠢蠢欲动的小门派。只要青华天武佛宗有两个退出南蛮,则混乱平息。而青华派也能在最短时间击杀云明,其后,中原的混乱也就平息了。”

李知尘“哦”了一声,看向刘翔则,道:“那么你的意思是?”刘翔则道:“我天武宗、佛宗来此只为追杀一人,此人死,天武宗即退。”

李知尘望着蔚蓝长空,默然不语。

玉南子温声道:“魔道,天下正派欲诛之,而梅宫主已归魔道,与金妖山等为伍,又犯重重杀戳。天下共憎!若与之同污合流,天下可诛。李施主,望三思而行。”

梅含遐忽然冷笑道:“要杀便杀!我梅含遐就在这里,又何必啰啰嗦嗦的!老秃驴,伪君子,你们追杀我已经几万里了,今日正好做个了决!”又向李知尘道:“你我情宜早了!再无瓜葛!想来也不必假惺惺的出手了!”

刘翔则笑道:“李兄,你是否要护着这女子?”说着,手指在剑鞘上弹着。

李知尘长叹一声,望向梅含遐,道:“梅宫主,既然情宜早断,你我再无丝毫瓜葛,我也不会相助。”

梅含遐冷笑,道:“那便好。”刘翔则微笑道:“李兄知明就好,刘某改日必邀你一饮。当下,请李兄暂避,我等除了这妖孽后再来一聚。”他知道李知尘武功修为绝不弱他,见他不助梅含遐,也不提先前照山派众人被李知尘所杀之事。

玉南子手上合十道:“李施主,能辨是非,不助妖魔便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梅施主,你多犯杀孽,今日便助你脱离苦海,飞往极乐世界。”向着梅含遐笑容可掬的道。

梅含遐嘿嘿冷笑,只是多日来的逃亡已身受重伤,况且元力用尽,再无抵抗之力,只能听而任之。

李知尘叹道:“刘兄,久闻你苦修剑法,一手剑法已出神入化。今日一见,甚是荣幸,望请一战!”又向玉南子道:“大师佛法极高,渡化众生。一身金刚不坏之身已入化臻之地,久闻不得一见,今日甚幸,望一战!”说完,右掌缓缓一握,一把玉剑便掌在手心。

刘翔则神色一变,眉头紧皱,道:“李兄这是定要护着梅宫主了?”玉南子仍是笑容盈盈,只是眉毛却皱起来,道:“李施主,莫要意气用事!”

梅含遐脸上变色,喝道:“李知尘,我不用你救!你给我滚,我死不死与你何干?”

李知尘淡笑道:“我并无为你出头,亦不是意气用事。今日见刘兄与大师到此,兴起战意。还望一战后再做其他!”说着,玉剑已然泛起白光。

刘翔则脸上一沉,道:“李兄定要一战?”李知尘道:“一战尔,不碍大事。”玉南子也沉下脸来,道:“李施主,若我两人不应战呢?”

李知尘笑道:“那在下便一直跟在两位身旁,只等一战!”

刘翔则手指弹着剑鞘更快了,道:“若要一战那便来,不过若是生死决斗却是不能。以一剑定胜负如何?”

李知尘道:“好!一剑定胜负,不过要加个条件。”刘翔则道:“什么条件?”

李知尘缓缓道:“我若能击碎你手中剑,你七天内不得出现在我方圆百里之中!”

刘翔则怒气冲出胸肺,脸上微微一沉,道:“你是说你能击下我的剑?”身为练剑者,剑则为命!一个剑客,手上的剑如同生命。怎么能让人击落?若真让人击落,则为奇耻大辱。

李知尘道:“是击碎你的剑。”刘翔则怒而笑道:“好!我倒要看看李兄怎么一剑击碎我手中佩剑!”

李知尘微笑点头,又向玉南子看去,道:“大师的金刚之身练就以来,恐无刀刃能破?”

玉南子不知李知尘何意,皱眉道:“惭愧惭愧!贫僧七岁为僧,修练三十一载,方领悟金刚经之七成。贫僧的金刚不坏身方丈大师便能一指击穿。”

李知尘知道玉南子本是元婴修为,但修炼《金刚经》,炼就金刚不坏身,也可匹敌金身高手;而刘翔则自小学剑,亦是剑术大师,武功修为绝不在玉南子之下,这两人乃当世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李知尘道:“那除了佛宗的方丈之外更有人能击穿?”玉南子摇了摇头,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若者有人,也未可知。”

李知尘笑道:“在下同样一招,破大师金刚不坏身。若破不了,在下绕道而行,若破得了,还请大师七天中远离我方圆百里!”

玉南子摇摇头,道:“若如此,贫僧便再也无颜见施主。”

李知尘笑笑,对刘翔则道:“刘兄出手吧!”刘翔则一诧,道:“我先出手?”李知尘道:“是!”

刘翔则不怒反笑,道:“你能以一招破我剑法,毁我佩剑?”李知尘道:“可以一试!”

梅含遐脸上变色,身子微微颤抖,道:“你……你不必如此。”

李知尘淡淡道:“请刘兄出剑。”刘翔则脸色傲然,身子站得笔直,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握紧剑柄缓缓出。身上白色元力散出,头发、衣袂无风而。

刘翔则拔出长剑,左手轻轻抚摸剑刃,道:“我练一剑招,苦练十七年,自认已然天下无双,未逢敌手。这剑招,叫作一剑破虚空!”话音刚落,便一剑刺出。这一剑,快得看不见任何踪影,连声音也几乎不在。还未反应过来,剑已来到。

李知尘见他此剑尚未刺出,剑气已及脸上。知道此剑凌锐之至,寻常人别说击碎,便是接住一招也不可能。

但他艺高人胆大,全身元力运转而出,手上一弹,玉剑横出,直直刺去。只听“当”的一声,两把剑的剑尖正好撞在一起。

刘翔则剑中剑气直冲入李知尘体中,李知尘不管不顾,暗运神通,手上轻轻一抖,玉剑如一条灵蛇似的一颤一吐舌,只听“叮叮当当”几声,刘翔则长剑立即断成数块,无数碎片掉在满地。

刘翔则脸上煞白,再无神采,踉跄几步退后,道:“果然……”

李知尘擦掉嘴角鲜血,收起玉剑,道:“你这一剑破虚空已登化臻之境。以全身修为化为一剑,无形无影。”

刘翔则目光无神,长叹一声道:“我刘翔则练剑一生,本以为剑法纵不是无敌,也差不多了……却没想到,原来我只是井底之蛙,望天兴叹!”又问道:“你看我剑法,在中原中,排名多少?”

李知尘默然,道:“再有十年,你的剑法位属天下第一。”刘翔则退后几步,突然倒转断剑,架于脖颈上,苦笑道:“练剑一生竟无用矣,不如一死!”便要自杀。李知尘右手一弹,一道无形剑气射出,便将刘翔则架在脖颈上的剑柄击落。

刘翔则自杀不成,望向李知尘道:“你这是何意?”李知尘道:“你若有自杀之意,再练百年,剑法依然不进。剑者,坚毅也。练剑则练心,心弱无以持利剑!”

刘翔则身子一颤,眼中渐渐有起神采。转身往后面退去,凛然道:“多谢李兄指点。刘某既输,便告辞了。天武宗上下,离开南之蛮荒。”转眼间,刘翔则身子已没入森林中。

李知尘点点头,又看向玉南子,道:“大师,你我一比。”

玉南子摇摇头,叹道:“不必了。方丈他是以金钢指破我金刚身的,而贫僧看来,刘翔则施主一剑破虚空已能比较,李施主却更胜一筹。贫僧金刚不坏身挡不下。”

李知尘道:“何不一试?”玉南子道:“不,善恶报应,自有天定。善哉善哉,贫僧告辞。”说完便要转身便走。

就在李知尘松下一口气时,玉南子突然纵身而起,一掌汇聚雄浑元力劈向梅含遐。

梅含遐此时已然精疲力尽,怎能招架?眼见就要被玉南子毙于掌下,李知尘虽然离玉南子不远,但玉南子突然暴起也是所料及不到的。更何况玉南子修为不弱,在短时间内怎能挡住?

玉南子一掌拍至,“嘭”的一声闷响,烟雾散开。却见到玉南子右手一掌拍在李知尘胸口上,而梅含遐匍匐脱走,坐倒在李知尘后面。李知尘亦是一剑直直穿透玉南子右手肩膀。

李知尘轻咳几声,长剑绞动,“嘶”的一下,一只臂膀飞出。玉南子脸色惨白,退后几步,右肩断处鲜血飞溅,血肉模糊。玉南子左手急忙捂住血口,而脸色愈加惨白,满脸痛苦之色。突然半硊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原来李知尘剑上饱含剑气,已通过剑尖进入到玉南子体中。玉南子狠狠咬紧了牙,一运元力,缓缓调息着从肩膀中进入到体中纵横的剑气。

李知尘所受一击乃玉南子全力一击,金刚罡气亦传入体中。虽然一剑泄去四成的金刚罡气,但被直直击中胸口亦是受了重伤。再加上之前硬接刘翔则一招,体中更有一股凌锐剑气四处纵横。只是他仗着修为奇高,硬生生压住了两股外力,才使得身体不会发抖。

梅含遐神色剧变,惨白一片。急忙冲上去扶住了李知尘,道:“你,你……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下?”

李知尘咳嗽几声,望向玉南子,道:“大师掌力确实非凡,金钢不坏身已然登入绝顶。”

玉南子浑身瑟瑟发抖,额头冷汗滴滴留下,却说不出话,仍在运功消去体中残留剑气。

梅含遐望向玉南子,叱骂道:“卑鄙无耻的老秃驴,尽使暗算之事,何有脸面以对天地?你尚不如奴隶!”

玉南子脸色依然惨白,却也有窘态,道:“贫僧愿背负天下骂名,只要除去妖孽魔道,纵入地狱亦有何妨?”

梅含遐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入地狱!”说罢,拿起长剑便要往玉南子头上劈下。

玉南子一脸淡然,却是无谓。李知尘叫道:“含遐,别杀他。”

梅含遐动作一滞,转了过去看着李知尘道:“为什么?他如此卑鄙无耻,偷袭暗算……”李知尘轻轻摇头,对着玉南子道:“大师还要一战吗?”

玉南子渐渐化解了体中无形剑气,脸色也不在是刚才痛苦至极的模样,道:“贫僧不如至矣!不会再兴蠢事。”梅含遐冷笑道:“是吗?那是你现在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上才这样说的吧!”玉南子道:“任施主如何想。”

李知尘忽道:“梅……梅宫主,你先走吧。现下从西北方又有一队人马前来,你还是先逃离这里吧。”梅含遐身子一滞,迟疑片刻便转身而走,不消半刻,已消失在这边。

玉南子虽坐在地上闭目疗伤,但凝神听去,道:“那边来的人不是佛宗的,也不是天武宗。”

待梅含遐走后,李知尘再也克制不住体中两股至强罡气、剑气,一口鲜血喷出,坐倒地上,喘了喘气,缓缓道:“这队人马众多,来势甚急。似乎在追赶什么?”

玉南子此时体中无形剑气已消掉大半,说话也通畅起来,道:“李施主,今日你连败我们两人,可谓年轻一辈第一高手!甚至老一辈的高手也未必是你对手,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自损声名?”

李知尘并不答话,努力运转元力将体中两股外力压下。

玉南子见他不说话,道:“李施主不后悔吗?”李知尘道:“后悔什么?”玉南子道:“你可以舍命救了梅施主,她却能在你重伤时离你而去。”

李知尘并不说话,可心中却凉至极点,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他气息不顺,体中两股外力又肆虐起来,脸上刷的一下惨白无色。这句话却比金刚罡气更能伤人。

这时,一道身影耸出,道:“老秃驴又在说我坏话了。哼,你道本宫与你一般无耻。”却是重复归来的梅含遐。

第十六章 风烟四处起

梅含遐将李知尘抱起后便疾走如飞,片刻后隐没在森林中。玉南子脸色僵硬的坐在地上,手上合十继续疗伤。

这时,在茂密的林中突然射出一道影子,落在地上后又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而去,来去几乎没有影子。

玉南子微微一愕,这又是谁呢?速度如此之快。

本来玉南子也带有众多师门弟子,只是都被玉南子布置在另一处,本想埋伏起来,侍机而动。倒没料到自己会遇上李知尘,受了重伤。

而不消片刻,便有一队人马从林中冲出,看到断了一只臂膀的玉南子坐在地上疗伤时微微一惊。为首的走近问道:“和尚,你怎么在这疗伤,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玉南子微微睁开眼睛,看向眼前一队人马。眼前这队人马约有二十多骑,一色青衣带甲,手上持着一把把带勾的兵器。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却是青华派高手蒋龙行。

玉南子轻咳几声,道:“贫僧仍佛宗弟子,跟随佛宗众人来追杀梅含遐,可惜贫僧修为不高,手断一臂,梅含遐往前边逃去。”

蒋龙行微微一凛,道:“原来是佛宗的朋友。在下青华派蒋龙行,特奉命带领人马追杀恶徒云明!却没想到在此遇见大师!”

玉南子微微一愕,看来刚才匆匆蹿走的那人就是云明了,便道:“梅含遐已经身伤重伤,而贫僧却无力追赶。实是可叹。”蒋龙行心中一跳,道:“这梅含遐当真重伤?只是又是如何重伤大师的?”

玉南子脸有苦色,道:“修行不济,修行不济,贫僧与众位同门追赶而至,梅含遐曾受围击,已身受重伤。而贫僧却被那厮一剑刺中肩膀,右手被削了去,虽有伏魔之心,但实属有心无力。”玉南子此话并无说谎,只是蒋龙行问的是梅含遐,而玉南子却说李知尘,只是把名字省略下。如此一来,就让人以为梅含遐了。

蒋龙行疑道:“那梅含遐如今去哪?”玉南子脸色纠结,迟疑片刻后道:“这梅含遐着实狡猾,先往东边去,让人以为她便是逃往东边,而后又返回,逃往南边。哎,如此一来,若不是贫僧就在原地疗伤,谁也不知她逃去哪了!”玉南子此话又是真话,只是却误导着蒋龙行认为玉南子的同门追向别处。

蒋龙行脸上微有喜意,这追杀云明与追杀梅含遐并不相同,虽说追杀云明成功宗门必大大奖励,提升地位。但一来追杀云明之人着实众多,二来云明修为也是不弱,当时一水楼下,一剑击毙蒋明仍震撼着人心。而追杀梅含遐又是不同,虽然宗门并没有追杀梅含遐,但如果有机会那就必定要的。追杀梅含遐成功后所得报酬亦在不少。

当下打定主意,向玉南子问道:“大师菩萨心肠,定不愿梅含遐逃去而使天下百姓受尽荼毒,愿大师告知去路,我等将这妖孽斩除去!”

玉南子早恨不得蒋龙行说出这句话,但表面功夫还得做套。便迟疑片刻,才道:“梅含遐便往那边去!”说着,指向梅含遐最后冲出的位置。

蒋龙行大喜,道:“多谢大师指点明路,在下立即去追杀那厮。”便对手下道:“兄弟门,随我诛杀妖孽去!”便纵马而去。

一队人马便踏起风尘而去。

玉南子脸上微笑,口中念着佛号。而此时,在林间又传来喧闹马啼声,不消片刻,又有一队人马冲出。玉南子睁开眼看去,这队人马全是女性,而脸容皎好美艳,装扮非常暴露,都是身穿短甲兽皮。

众女子见到此幕,不禁一愕,为首一名女子脸色警惕,走出道:“和尚哪里人?怎的在此疗伤?”玉南子道:“诸位女施主可是女巫族的?”

为首那女子微微一愕,道:“正是。不知和尚是?”玉南子道:“贫僧佛宗弟子,因追赶魔道梅含遐至此受伤。不知各位女施主怎的也追杀至此?”

为首那女子脸上隐隐有怒气,道:“我叫叶净丝,女巫族大长老。一路追杀魔道无情教女,却不料这无情教女着实狡猾,竟绕出一个圈,往南蛮赶来。现下又让她逃了出去,只有在南蛮中胡乱搜索。”

玉南子道:“哦!原来无情教女也逃至南之蛮荒,那不知煌鲨宗又否追来?”叶净丝道:“已在半路!和尚知道无情教女的去向吗?”玉南子摇摇头,道:“贫僧不知。”

此时,一个声音咯咯笑道:“你们在找我吗?我可是等了很久了啊!”一道白色身影飘飘落下,两道白绳登即射出。

叶净丝一惊,两手一拈,两枚银针射出。而眼前一人已杀将而来,却正是无情教女。

叶净丝满脸怒容,青筯暴现,喝道:“无情教女,没想到你敢杀回来。好,今日教你有来无回。杀!”身子纵身,几枚银针暴射而出,而其身后众多的女巫族族人一一合力而上。

无情教女避开银针,白绳纵去,咯咯笑道:“我不就是脱了若依雪的衣服嘛,反正又没多少人看到,用得着追得这么紧吗?”

叶净丝脸上更寒,当日于定岳城中,副族长若依雪带领族人追杀君天子等人,后来君天子妄涯逃脱,不知去向。便追杀无情教女而去,无情教女却躲在一边,偷袭之下,用两根白绳当众射下若依寒上身衣服。本来女巫一族,生活在荒野之中,衣服穿得甚少,故极为暴露。只是当众之下,衣服被射去,实为大辱。当场煌鲨宗,西北鎏金殿亦有人在。女巫族受此大辱,怎能不死命追杀无情教女?

此下无情教女故提旧事,更让女巫族人怒火中烧,万道银针立即射出。无情教女咯咯作笑,身体轻轻一跃,跃在半空中,白绳射出,拖住一名女巫族族人,手上一挥动,白绳竟尤如两把利刃般,便把那名女巫族族人绞为几片,血水四溅,血肉模糊。

叶净丝更加怒火,纵身而上,两根银针攻向无情教女。无情教女身子微微一转,便到另一边去,白绳射出,在两名女巫族族人脖颈处射出,弹开。两个头颅便滚在地上。

叶净丝脸色铁青,身子气得颤颤发抖,喝道:“摆七星困龙阵!”余下族人动起身来,便要摆起阵法。无情教女脸色一紧,这多日来的追杀,这七星困龙阵可不是好对付的。有几次差点就栽在其中。便笑道:“哎呀,摆阵啊!那老娘就不跟你们玩了!再见啦!”说完,身子一跃,几个纵身便消失在林间。

叶净丝身子发抖,厉声喝道:“追!”一众人马便向无情教女追去。

旁边玉南子早站起来,躲在一旁,心道:眼下各宗都与魔道结仇,而无情教女也逃至于此,势必会有更多宗门前来南蛮,这下子,更乱了!青华派被我引去追杀李知尘,八成不得成功。我得赶快与师弟们一聚,商议此事。

玉南子虽断一臂,但体中无形剑气一化,便已无碍大事。

李知尘先受刘翔则剑气所伤,再受玉南子一击,正中胸口心脏之处,刚横的金钢罡气催入,着实厉害。如果不是李知尘修为极高,在这一掌下只怕倾刻毙命,但即使这样,李知尘也是受了重伤。

李知尘脸色惨白,极力运转元力消除掉金钢罡气、无形剑气。比起玉南子断了一臂,反而李知尘伤势更重。对于修道者来说,断去的肢臂若待修为高时,一运元力便可长回。又或者捡断臂而接回,也不是不能。而比起两人各中对方罡气剑气,则李知尘更重。毕竟玉南子一掌饱含的金钢罡气是从胸腔而入,而李知尘的无形剑气是从玉南子的右臂而入。

梅含遐抱着李知尘往深林疾走,不多时,便已来到一处坡谷上,谷下有一个深洞,梅含遐把李知尘带到洞中,放下李知尘后道:“这里是前几天和那老秃驴伪君子绕圈子找的,还算安全。你中了那老秃驴一掌,伤的不浅,先在这养伤吧。”

李知尘脸色本来极为惨白,在运转元力消除了一部分金钢罡气后才恢复了些气力,低声道:“没事。”

梅含遐在山洞中踌躇一会,却是无言相对,走到洞外痴痴望着天空。两人关系可谓十分奇妙,此刻在同一个山洞中,却是言语凝咽。

李知尘元功一运,一口淤血吐出。梅含遐微微一惊,正回头去看。

见李知尘咳嗽几声,勉励笑道:“梅宫主,我是云道宗弟子,在南蛮中只要报明身份还是没有人敢动我的,我身上的伤也恢复了些,还有些自保之力,就此告辞了。”说着,勉强站起来。

两人关系奇妙,心有隔阂,互不说话,李知尘此时也不肯面对梅含遐。

梅含遐急忙扶住李知尘,道:“你……”李知尘轻轻甩开了梅含遐的手,道:“梅宫主,在下已然能行动了,就不劳相送。”转身便走。

梅含遐身体一滞,冷笑道:“你是怕我会害你吗?”

李知尘道:“自然不是。”

梅含遐道:“那你为什么要走?”

李知尘心中烦苦,只能化作一声苦笑,心道:“我为什么要走你难道不知道吗?”

梅含遐盯着他的背影微微冷笑,道:“你在怕我吗?为什么急于避开我?”

李知尘道:“既然在十一年前已经错了……我也不想再错了。”出了洞口。

梅含遐身子很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冷笑道:“不错,不错!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十一年前便已错了,让我被他们杀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为了我得罪天武宗佛宗?”

梅含遐见他不语,道:“你逼得刘翔则退出南蛮,斩断玉南子一只臂膀,不怕他们记仇报复吗?”

李知尘长叹一声,道:“又有何干?梅宫主,你从南蛮出去,回到你……你丈夫身边吧!”说到“丈夫”二字却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

梅含遐望着他的背影,脸色愈来愈苍白,忽然“哇”的一声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李知尘转过身来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忍不住心中一痛,上面伸手要扶,触及她的衣服,却又缩了回去,道:“你哭什么?”

梅含遐对他大声吼道:“我不用你管!你走!你既然说救我那是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如今做完了,你给我滚!”李知尘脸色惨白,默不作声。

梅含遐道:“我回我的玉琼宫去……你回你的云道宗!我们从今以后再也不见!”

李知尘道:“好,好,我走就是。”

梅含遐叫道:“李知尘!我问你,十一年来你有没有找过我?”

李知尘顿住脚步,望着天空云霄,缓缓叹出一口气,道:“上穷碧落下黄泉。”下面一句“两处茫茫皆不见”却没有说出来。

梅含遐怔了一会,眼泪不可抑制的流下来,道:“是吗?”又道:“李知尘,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恨你吗?你知道我十一年前为什么会离开你吗?”

李知尘转过身去,道:“为什么?我想了十一年,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离去,没有一丝音信!甚至像一个梦……到后来,我甚至不知道你是真是假……”

梅含遐收住哭声,怔怔凝视前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

李知尘道:“你……你恨我什么?”

梅含遐泪眼盈盈,道:“李知尘……当年我离开你,你可有找过我?”

李知尘道:“当时你突然失踪,我找遍了整个凡尘界,也不知道你在哪。”

梅含遐眼睛缓缓闭上,道:“当时我被我母亲带回海岛,禁足了五年。第六个年头才得以出去……”

李知尘长长吐了一口气,道:“海岛玉琼宫吗?当日我在天画楼上才知道你原来是玉琼宫宫主……如果当年你说过的话……”

梅含遐低声道:“玉琼宫在海外飘渺之处……你自然找不到……不过我并非恨你这个。”

梅含遐睫毛微微颤抖,她看着洞口一株黄花,道:“当我出去时便去找你……我好不容易出到中原……你可知我听到什么消息?”

李知尘微微变色,道:“第六年?”

梅含遐道:“不错……那时我……听说你和东境城第一美人林霏结成伴侣……”她微微冷笑,道:“当时我想,东境城林霏自然非我能比……她修为比我高,长得胜我百倍,那时我便想,原来……原来我等了五年,等你来找我……你却和别人成为伴侣……”

修道界中成为伴侣便极少分离。修道重视四个条件“法侣财地”,便是修道要有对的方法,没有名师相授,弄错了方法,修一辈子道也不得要领,法是最重要的;有一个同修、伴侣在修道的路上事半功倍,原因是找一个完全可以相信的伴侣在入定时有人守候,不怕走入岔道走火入魔,且可互相辨证修行中遇上的难题,因此成为伴侣后便几乎不会分离;要有一定的财力物力,缘于在修道的阶段,要把心思和时间在最大程度上用来修行,相应的就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赚钱;要有一个合适的修炼之所,若没有修炼之地,人处闹市大街,怎么静下心来打座炼功?这四者便是修道所需要的。

李知尘乃云道宗大弟子,法财地自然不成问题,至于侣,只怕放出声去,修道界的尽半女修行者都愿意和他结成伴侣。原因有三,一,云道宗乃修道界第一大宗;二,李知尘年纪轻轻便达到元婴之境,可谓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三,李知尘长相俊俏,且风度翩翩,才华横溢。自然有数不尽的女修道者爱慕他的家世、他的少华。

李知尘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道:“错了……”

梅含遐道:“错了?当时我也以为错了……那晚我废尽心思潜上云道宗找你,避开云道宗弟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房间,却……却见到你和林霏两人共处一室……这错了吗?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错了吗?”凝视李知尘。

第十七章 错解拂耳过

梅含遐怔了一会,道:“原来……难怪……”李知尘松了一口气,道:“当时所在也并非我的房间,而是书房。我与林霏虽然朋友,却非伴侣。”

梅含遐知道他从不撒谎,也不屑撒谎,自然也不会编些话来骗自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后来你在哪里?”

李知尘将她扶起来,见她右手有伤,刚才趴在地上沾得血泥模糊,不禁心中一痛,撕下衣襟给她擦去了。梅含遐怔怔的等他擦完,心中却愈来愈软。

李知尘道:“后来我在天画峰上枯坐多年,已很少下山。”伸手给她梳理了一缕发丝,像十一年前般温柔。

梅含遐低声道:你知道吗?我上去天画楼就是为了再看到你,然后好好伤你一次,我要报复你!可……可当我看到你失魂落魄的时候……我真的……真的好痛苦!”

李知尘身子颤抖了一下,握住她一只手。

梅含遐低声道:“你离开天画楼后,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李知尘道:“我也以为我们此生不会再相见。”顿了顿,道:“君天子他们是你朋友吗?”

梅含遐冷笑一声,道:“朋友?算不上。”

李知尘不知不觉中松了口气。梅含遐道:“你明知我和魔道在一起,怎么还敢当着天武宗佛宗的面救我?你就不怕被踢出师门吗?不怕沦为过街老鼠?”

梅含遐又道:“他们来杀我时,我明明骂你了,让你别救我,你为什么偏偏还要救我?”

李知尘叹道:“世间情爱,乱人心事,多扰多忧,无处可置。你又为什么救我回来?你不是说恨我吗?”

梅含遐幽幽道:“你硬接刘翔则一剑,又为我受了玉南子一掌,我不救你回来还是人吗?我恨不恨你,你不知道吗?你还让我回去金天府找落于飞?”

李知尘身子颤了一下,道:“我只道我把你当宝,你把我当石头。”梅含遐哼了一声,恼道:“你自己想当石头就给我滚!想当石头就回到粪坑里待着!”

李知尘心中一动,伸手将她抱住,她挣扎了两下便不挣扎了。

梅含遐闻着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再加上误会已解,之前他舍命相救又大受感动,此时身子软成一团,蜷缩在李知尘怀中。

梅含遐低声道:“我那么狠的伤你,你就不生气吗?我本来想把你骂气了,你就不会来救我了,没想到你竟然和那伪君子和老秃驴比剑!把他们逼出南蛮。”抬头怔怔看他脸庞,道:“也没想到你如今的修为已那么高了……”

李知尘道:“刘翔则剑法极强,若真的打起来,我未必打得过他,玉南子一身金刚不坏功炉火纯青,我虽然断他一臂,但始终是原于他想杀的是你,若两人联手,我无论如何也打不过。”

梅含遐道:“你受了重伤,先别走好吗?”声音极低,但语气十分温柔。李知尘心中一颤,道:“好。我不走就是。”见她受伤亦是不轻,取出丹药给她服下。忽见洞外有飞鸟掠过,李知尘挥指打下,在洞外架火烤了起来。

烤熟拿到洞中,见梅含遐打坐了一会,脸上渐渐恢复红润之色,撕了半只鸟腿给她吃。

梅含遐接过鸟腿吃了,要吐掉鸟骨时,李知尘伸掌到她嘴边接着鸟骨。

梅含遐身子微微一颤,低头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李知尘道:“我哪里没变了?这些年来,我变了很多。”

梅含遐低声道:“抱我,我想躺你怀里。”

李知尘将她搂住,嗅着她身上的轻微芳香,不禁心头也软了,像春天艳阳里的春草。

梅含遐眼睛朦胧,道:“你……你还记得我们相见相恋那段时间吗?”

李知尘低声道:“难忘。”

梅含遐脸露回忆之色,道:“那时你油头滑脸的,可不像现在这样寡言少语。那时还老调戏我,我记得我问你,你就像个臭道士,你一生准备生儿子吗?生多少个?你居然笑嘻嘻的道,那就要看你了。”

李知尘轻笑道:“我……我那时只是开玩笑的。”梅含遐道:“还笑,还笑。看我什么?”李知尘道:“那你当初又是怎么说的?”梅含遐道:“我当初就想试探你。”

原来当初两人已经情投意合,两心相依。只是始终未能挑明。那时梅含遐道:“你有夫家了吗?”李知尘一愣,道:“我是男的。”梅含遐道:“那你嫁人了吗?”李知尘无语的道:“我是男的,嫁什么人,没有。”梅含遐嘿嘿笑道:“你愿意嫁给我吗?”李知尘怒道:“我是男的,你嫁给我还差不多。”梅含遐又道:“那我娶你好吗?”李知尘道:“不好!”梅含遐嫣然道:“那我嫁给你好吗。”李知尘道:“不……”却突然呆住。梅含遐哼了一声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既然不愿那就算了。”李知尘将她搂住道:“愿为彩翼作双飞!”

两人不由得想起当初的场景,一种久别无言的欣喜茫然感觉又蔓上心头。

李知尘望着她的脸,道:“遐儿……我……你还会走吗?”梅含遐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我不知道……”

李知尘忽然紧紧抱住了梅含遐,道:“再怎么我也不会再让你走了!”

此时正值夕阳斜落,初霜半起。而这坡地较为遍僻,林高树茂,偶有雀鸟惊叫,倒是颇为寂静。半山上一边残霞润山,一边寒霜泽林。清风一吹,满天落叶沙沙落下。

李知尘身上本来受了刘翔则的剑气玉南子的罡气,气催五脏。虽说运转元力逐渐消除了剑气罡气,但仍然肚腹痛如刀绞。只是此时梅含遐依偎在他怀中,却是什么痛苦也忘了。

梅含遐看着李知尘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那老秃驴卑鄙无耻,竟然偷袭于我。”

李知尘道:“佛宗一派的金刚经属无上功法,修金刚不坏身,一身金刚罡气。确实非凡,不过现在已被我所消除了一些金刚罡气,再过几日便能好了。”

梅含遐脸上才有些放松,道:“那便好。那老秃驴如此卑鄙,你怎么不让我杀了他?”

李知尘轻叹一声,道:“不能杀他,他虽败我手下,但还能信守之前承诺。如果杀了他,他所带同门众多,未必就没有高手,必然会死命追杀你,而更是大大得罪了佛宗。而佛宗立宗千年,底蕴深厚,隐匿的高手不少。即使是云道宗也不敢小觑。”

梅含遐道:“那现下怎么办?”

李知尘道:“天武宗一向以武为主,视武如命。而刘翔则断剑之时,已然灰心丧气。必领天武宗众人回到天武,不再参与此事。而佛宗玉南子虽有言在先,但我还是有所担心。佛宗一派十分固执,认为除魔至上,至于守信……却是难免有变。”

梅含遐冷哼一声,道:“什么除魔至上,还不都是一群伪君子假好人。魔道,魔道又怎么了?所谓魔道,还不是这些自翎正道的宗门所判定的!我是魔道,可我又害过多少人?”转而看向李知尘,道:“你呢?你会不会觉得我是魔道?我跟着无情教女上去天画楼,现在这些名门正派可恨我恨得紧了!”

李知尘道:“所谓正道亦不过表面,正道正道……若在以前我可能会这样认为,可最近发生了一件事……”

梅含遐见他脸上变色,道:“发生了什么?”

李知尘道:“你知道这中原的几个大宗门所组成的一个联盟吗?这联盟在十年前便已成立,称之为除魔会。”

梅含遐身子一颤,道:“什么除魔会?我怎么没听过。”

李知尘道:“其中便以云道宗、天武宗、佛宗为首,其下宗门便有御风宗、青华宗、煌鲨宗、女巫族,还有,西北鎏金殿!这个联盟组织以来,便是为了除去以金妖山为首的魔道,现下蓬莱岛、忘忧堡等方外宗门已纳其下。除魔会于十年前便已组织而起,在十年中剿灭魔道甚多。”

梅含遐低声道:“难怪……难怪……难怪无情姐姐她们筹划什么,原来除魔会已经把她们逼到……”

李知尘道:“而除魔会的盟主便是天武宗三百年前便已成名的无心道人,是个心坚如铁,而实力强大的道姑。副盟主则是云道宗所揽。现下禁地魔林大乱,这除魔会便会执行命令而动,现下大乱将来。你在未来这段时间中,最好隐匿起来。”

梅含遐点头道:“我会的,玉琼宫位于海外之境,虚无飘渺,外人是极难找到的。”

李知尘道:“那便好。之前所说的,这正道之中便组织了这个除魔会,而其中有一个门派便叫作西北鎏金殿。”沉吟半响后,李知尘道:“这个西北鎏金殿表面上是名门正派,而实际上……却是……”

梅含遐见李知尘表情朕重严峻,问道:“这宗门怎么了?”李知尘道:“我上次离开……天画楼时,却遇见一件事……”便把上次遇见妖魔作崇,并发现操控者竟是北上七丹子。而后来却发现幕后黑手原来竟是西北鎏金殿一一说出。

梅含遐听后久久不能言语,道:“没想到这个名门正派真的比我们魔道更加……更加正派啊!”玉琼宫虽是方外宗门,只是修炼的武功略显偏邪,却不曾做过什么坏事,被中原宗门称之魔道实属冤枉。

李知尘咬牙切齿的道:“西北鎏金殿尚谋划一件大事,此事与魔界大大有关!若他们成功,这修道界可便乱了!此事我必要上报宗门,提前预防。这鎏金殿在除魔会中地位极高,各宗布置都能提前知道。若是让鎏金殿隐藏下去,恐怕……”

梅含遐点头道:“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李知尘“嗯”了一声道:“我先消去体中剑气罡气。待消了这剑气罡气后,我先带你出了禁地魔林,再上禀宗门西北鎏金殿一事。我打座时你不要离我太远。”

梅含遐道:“好。我给你护法。”

李知尘也知道这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虽然十一年的误会终于化开,两人恨不得在一起同诉心事,但眼下深在南蛮,仍是早些恢复修为才是。

梅含遐便在洞外布些障眼术,又守住洞口。而李知尘也打起坐来,运起元力疗伤。

时间飞逝,已过三天。李知尘醒来后,梅含遐已在身边,正烤熟了只飞鸟,问道:“你伤势好了多少?”撕下鸟肉给他吃。

李知尘道:“已经恢复了三成,还有一些金刚罡气难已驱除。”

梅含遐脉脉的看着他,道:“你的修为比以前可精进不少啊!难怪当年林霏老缠着你。”

李知尘见梅含遐脸颊红润,如花如玉。一颦一笑,无不动人。而对自已的情意浓浓却也是看得见的。心中不由得一荡,伸手将她拉到怀中,伸过头去吻了过去。却是一时心动,一触即分。

梅含遐身子一颤,脸上飞起红霞,急忙从李知尘怀中跳出,嗔道:“你……你怎么……”李知尘脸上也是一红,期期艾艾的道:“我……我……”

梅含遐见李知尘木讷表情,着实好笑。哼了一声后,突然伸过头去吻了李知尘嘴唇一下,便羞红了脸跑开了。李知尘坐在原地上久久不能言语,却也迷醉在之中。

第十八章 诡谲南蛮里

李知尘站起来,道:“遐儿,我带你出南蛮。”梅含遐笑盈盈的走过来,帮他拍去了衣服上灰尘,抹平了皱褶,才道:“走吧。”

李知尘微微一笑,便出了山洞,道:“南蛮中地型复杂,地下迷宫亦在不少。要出去还得先探上几天路。”

梅含遐走出道:“嗯,这南蛮确实是进入容易而出困难,也不知无情姐姐逃去了吗。”

两人在南蛮中行走了一个多时辰后,却绕到另一片森林,皆是林高入云,灌木横生。

梅含遐道:“这林间错综复杂,现下就算那秃驴玩花样也找不到我们了。”李知尘道:“我与玉南子约定七日,现下已过六日,说不得他已然准备追上来了。不过这南蛮地型如此复杂,他也未必追得上。”

梅含遐笑道:“追来也没事,反正有你在,再把他打走就是。”

两人边走边说笑,却也不甚无聊,甚至希望这林子能再大上几分,一辈子也走不出去才好。又走了两个多时辰,林子蜿蜒曲折,道路堵塞。两人又是凭着自已修为在林着一跃一飞的,时间久了也难免疲惫。

李知尘停下道:“先打些猎物下,吃饱了再行。”梅含遐道:“好啊。”便在林间搜搜寻寻着,这南蛮雨林甚多,各种奇异生物亦不在少。

不多久,从一边窜出一只肥大兔子,李知尘一喜,手上正待射出无形剑气,忽然从另一边又突然窜出一条大拇指粗的青蛇,嗤一声便把兔子吃了。

梅含遐脸上有恼怒之色,正想一剑把青蛇砍死。李知尘忽然拉着她的手,道:“等等,前面有些古怪。”而那青蛇吞下兔子后便游入林间,却突然消失不见。仿如凭空消失。

梅含遐一蹙眉,道:“难道这蛇也会隐身法不成?怎的忽然不见了?”李知尘道:“咱们去看看吧。”梅含遐笑道:“好啊!去看看这里有什么鬼东西!”

两人也是艺高人胆大,不惧什么妖魔鬼怪,走上前去。来到青蛇消失的地方一停,李知尘眉毛一皱,道:“似乎没什么变化。”

梅含遐仔细看去,四下只有各种怪石灌木,却也没有什么异样。正待向前走去,忽然,李知尘指着前方一处道:“遐儿,你看,那是什么?”

梅含遐看去,只见远处十几步外在林间有一团浓厚的白雾在缓缓挪动,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雾中又是什么东西。

李知尘心中一跳,倒是想起上次在北上七丹子那件事中所看到的白雾。梅含遐正要走过去,李知尘急忙拉着她,道:“让我试试这白雾是什么东西。”梅含遐道:“好”

李知尘纵身走进几步,右手两指一弹,一道无形剑气射入白雾,白雾却毫无变化,仍盘踞在原地。梅含遐也走近去,道:“也许是森林中的瘴气呢!”

李知尘眉头一皱,望着那白雾道:“我总感觉这白雾中有活物。好像……”还未说完,那白雾突然变状,翻滚而起,竟急速变大,便将李知尘与梅含遐吞了进去。

而吞入李知尘梅含遐二人后,白雾又渐渐收缩,又变成一小团白雾游荡在森林间。

李知尘见白雾异变时已知不妙,正待拉着梅含遐退后。却没想到白雾动作如此之快,竟在瞬间便吞噬下两人。李知尘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像是被倒入哪里。急忙元力一转,身体一定。却突然“啪”的一声,已不知掉在哪里了。

李知尘急忙站起,吼道:“遐儿,遐儿!你在哪?你在哪?”声音远远传去,直到听到回声,却也无半点动静。李知尘心焦如焚,又运起元力吼道:“遐儿!遐儿!你在哪?”周围黑暗无边,伸手不见五指,模模糊糊中也只能看到几株枯树危危立在一边。

李知尘又对四周吼了几遍。吼了一会仍是没有任何反应,李知尘只感到一阵手软无力,心力交瘁,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明知那白雾有问题还拉着遐儿去看,遐儿,遐儿!”

又站了起来仰天大吼道:“遐儿,遐儿!”忽然想到,这南蛮古怪危险,那白雾会不会把遐儿带到别处去了,那应该去别处寻找才是。只是若是遐儿就在此地,那么……而这里也不知是在哪里,有什么危险,万一……

李知尘越想越焦急,五脏如火,喝道:“贼老天,你若让遐儿有半分危险,我李知尘此生粉身碎骨也要把你粉碎!”

在原地反复踏步,却是半步难行,又重复仰天呼唤梅含遐的名字,却也听不到半分声响。

李知尘不禁双目含泪,道:“遐儿,若此生不见,黄泉相见,那该如何……”

再等得片刻,真叫个五脏具焚,六神无主。这时,一个调皮柔软的声音道:“傻瓜,你哭什么?”李知尘身子一跳,便把背后那人紧紧抱住,道:“遐儿!遐儿!”

那人正是梅含遐,虽然看不清人,但李知尘却是能感觉得到的。

梅含遐柔声道:“怎么?才不见一会就这个样子?”李知尘听到这柔和的声音就在耳间,才感到心中一阵放心。道:“遐儿,你刚才怎么了?我叫了你好久啊,你怎么没反应?”

梅含遐吐了吐舌头,道:“我被白雾一卷,倒晕了过去。醒来时才听到一个傻子在哭喊,我才走过来的。”

李知尘叹道:“是我感情冲动了,连我摔下来尤感四肢发麻,更何况你呢。”

虽说四处黑暗,却也看得出梅含遐眼中充满泪光的。李知尘见梅含遐沉默一阵,问道:“怎么了?”

梅含遐道:“你待我真好。”李知尘柔声道:“遐儿,我不待你好又对谁好?”

李知尘道:“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危险如何?都怪我大意才被白雾卷入。”

梅含遐柔声道:“傻瓜。我又不怪你,你自责什么?”李知尘笑道:“有你在,我一直守不住神魄,镇静不下来,才会在这困住,如何是好?”梅含遐哼了一声,道:“那你就不要见我了,我蒙上脸!”

李知尘笑道:“那更不行了,没有你在,我更走不动了。”梅含遐嫣然一笑,听了许些情话,也不禁心中一阵阵欢喜。

李知尘正色道:“现下先去探探,不过要小心为是。”梅含遐道:“嗯,好的。”

两人在黑暗中摸索一阵,梅含遐道:“这边有些枯枝败叶,想来也在南蛮之中,南蛮异兽众多,难免会遇见。而且四下黑暗无边,无处寻走。我先点个火把。”李知尘道:“好。”

两人都是修为极高,点个火自然不难。运转元力在枯叶中一点便生起火来,又找了些木枝缠绕在一起,点起了火。这才看到周围环境。

周围正如梅含遐所说,也在南蛮中,是一片森林,只是这里似乎位于大峡谷之中,四处无阳光。而火把所照亦不过方圆几丈,许多东西也是看不到。几株枯树斜斜立在一边,地上岩石堆积,极少能看见岩土。

明晃晃的火光照射下,映红了梅含遐的脸庞,显得美艳动人。李知尘心中一荡,又急忙把旖念压下。

李知尘巡视一会后,道:“这里应该就是古书上所说的地下森林,长年不见阳光,只有在少数时候光线才能照射下来。”

梅含遐道:“嗯,闻说南蛮地形宽阔无边,而南蛮深处暗道如蛛丝,异兽也不少。就是不知这处于哪里。”

李知尘脸有担忧之色,道:“如果进入深处那便不妙了,这南蛮深处危险程度不比禁地魔林低啊。”

两人已经走了一会,突见到前面森林越来越密,而四处灌木也青翠欲滴。李知尘喜道:“这里树木长势甚好,定有阳光照射下来,再往前去看看。”

两人又继续往前边走去,不多时,果在前面远处看到一缕光线,融融的照在地上,阳光中照映着点点尘埃落下,而周围也长有苔藓。

李知尘走过去,便见到头顶岩石壁有着细缝,而阳光便从此而进。

梅含遐道:“尘哥,你用无形剑气打开。”李知尘点头道:“好。遐儿,你先站远些。”梅含遐退后几步,李知尘右手捏指,向上指去,嗤嗤嗤破空声而出,十几道无形剑气便射了上去。

破壁登时崩塌,碎成粉石掉下。而没有了遮挡,阳光直直照下,顿时一片明亮。

梅含遐扔掉了手上火把,走近帮李知尘扫去身上灰尘,道:“你的无形剑气越来越厉害了,比之十一年前真是大大不同。”

李知尘笑道:“十一年前我才领悟剑气,自是比不上此时。”又道:“遐儿,我们上去吧。”梅含遐道:“好。”

李知尘带着梅含遐轻轻一跃,便上了破壁外。只见破壁外仍是一片森林,郁郁葱葱,尽是林木入云。阳光如血般洒下,十分美丽壮观。

李知尘道:“先四处看看。”梅含遐道:“好。”

这时,突有一阵腥风袭来,一个庞然大物卷向李知尘。李知尘一惊,带着梅含遐往旁边一纵,避开了去。

而那庞然大物一扫不中,竟又扑来。李知尘这才看清这庞然大物,竟像一条血管,只是体长无比,身子极粗,整一条腥红如肉。而末端就像血管被一刀截断般,露出一个圆圆的血口。而口中竟长着四排尖牙,两排上颚,两排下颚。

梅含遐惊道:“这是什么东西?好丑好恶心!”李知尘微微皱眉,道:“这东西既不像蛇,也不像其他生物。难道……”

转眼那物已经扑来,李知尘抱紧梅含遐轻轻向上一跃,站在巨树上往下看去。只见这物身长不知多少,下截身体藏于地下,而半截扫荡过来,却看不到眼睛,圆圆的大口长满尖牙仍在滴着唾液,口中还有几条尖毛舌头。

那物一撞之下,巨树竟震了几震。李知尘抱紧梅含遐,正待出手。忽然,那物张开血盆大口便往巨树咬下,嗤溜一声,竟像吃菜般把巨树拔起,就要吞下。

第十九章 出手震群雄

李知尘身体微微一沉,手上玉剑凝聚而出,正要出手。梅含遐又惊又疑,道:“这怪物好恐怖的力道,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李知尘脸上沉重,道:“这恐怕就是南蛮中的变异凶兽,我们恐怕深入南蛮了。”

这时,那怪物辨别方向后,把嘴巴中所咬住的大树直直抛来。梅含遐脸上一紧,道:“小心!”

李知尘道:“无碍,先让我解决了这怪物。”抱紧梅含遐身子一跃,便到另一棵巨树上,而之前那棵也在怪物抛来的巨树砸在一起,登时两棵巨树同时倒下。

那物竟又向李知尘方向扑来,李知尘冷哼一声,身子一纵,玉剑挥出。便在那物身体半载处划过,登时“撕啦”一声,怪物身体从中间断裂而开,血水迸射而出,就连周围树木也被染红了。

而李知尘在重击怪物后身体便已退后,抱紧梅含遐飞到几丈之外。而怪物身体断裂后尤没死绝,头颅在地上剧烈的打了几个圈,又仰天“嗷”的一声才死了。

李知尘走近一看,这怪物身子极粗,竟有两棵巨树大,而另一截身体深在土中,却不知多长。

从中间断裂处流出许多脓血,恶臭之至,烂肉一片。梅含遐一手按住琼鼻,蹙眉道:“这东西倒底是由什么怪物变异的,这样的力道与撕咬力也太恐怖了。”

李知尘脸色凝重,点头道:“我师门云道宗有着不少上古书藉,其中也记载着一些远古凶兽,却没出现过这种东西。”

梅含遐道:“我玉琼宫中书藉亦有不少,但这种东西确实没看过。”

这时,地上那半载身体忽然动了动,竟“刷”的一声,收缩到地下去了。两人乍见一幕,无不大惊。梅含遐惊道:“那怪物还没死?难道剩下那半截身体还能活下?”

李知尘抱紧梅含遐,道:“这地方诡异多怪,不是长留之地。遐儿,我带你去找找出路。”

梅含遐尤自震惊,道:“好,尘哥。这东西也着实恐怖了。”

这时,从一方突然传来厮杀声、呐喊声、惨叫声。种种声音夹杂在一起。

李知尘听音辨位道:“我们去看看。”梅含遐道:“好!”

两人闻声而去,越接近则叫喊声越重,更在空气中冲斥着浓浓的血味。李知尘与梅含遐一跃而起,藏在大树上。正好看见下面场景,也不得心中一震。

下面森林中正住扎着几个宗门,其中亦有佛宗。而此时每个宗门都是噪闹大乱,血肉四处可见。而周围,竟从地下长出五六条血肉怪物,皆是浑身红肉腥腥,圆囗的大嘴有着四排尖牙。每一条怪物一冲之下,便咬起一个人吞下,而身子尤如坚石,普通刀刃也奈何不得。

只见下面玉南子脸色铁青,手上拿着一根禅枚。而周围所带来的佛门弟子无不脸色煞白,这种怪物着实恐怖,刚才佛宗正打好帐篷,住扎下来,就从地下冲出十多条似是蟒蛇一样的东西,力大无穷,几个冲击下,佛门弟子死伤不少。

而周围的一些附属宗门也受到袭击。玉南子虽然修为不凡,一人纵身而上,以金刚罡气硬是催进了两条怪物体中,将之破腹。而其余宗门聚力而动,也杀了三条。

剩下的六条怪物横冲直撞,又吞下不少修道者。玉南子气得身子发抖,喝道:“众佛门弟子,摆金刚伏魔阵!消灭此害!”

以下佛门弟子一个个本来被吓得心魂俱散,但听到此话,也镇定下来,各手执法器,摆好阵法。

其余宗门亦有不少已经摆下阵法,抵抗怪物。

六条怪物横冲直撞,圆囗大张,尖牙如刀,又在人群中撕咬着。突然,有条怪物竟冲向李知尘隐身之处。

玉南子一讶,那里莫非也有人?

就在怪物冲来时,李知尘手上一凝,上百道无形剑气冲出。瞬间便把怪物分为几半。

玉南子见这无形剑气瞬间便把怪物粉碎,已知是谁。脸上阴晴不定,突然高声道:“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好厉害的剑气,一剑便粉碎了怪物。”

其余宗门一听到云道宗无不精神一振,俱望向李知尘藏身处。

李知尘脸上一变,低声道:“这老和尚好阴险!”梅含遐尤自不知,问道:“怎么了?”

李知尘道:“我现下与你在一起,若不承让我是李知尘,那和尚恐怕就要打来。”梅含遐哼了一声,道:“打就打,怕什么?”

李知尘皱眉道:“如此他势必会拆穿于你,而我这时再以云道宗来镇压其余宗门亦是不能了。在这种环境下,与大多宗门为敌,恐怕就只寸步难行了。而如果我出去了,那和尚必定会以云道宗为天下首宗,当替天下人分担忧愁为理由,让我把另外些怪物杀去。”

梅含遐脸上一沉,冷声道:“这该死的老秃驴,好深的算计。就算你出去了,他再使些诡计就……”

这时,玉南子道:“还望云道宗大弟子李施主出手相救!贫僧前日追杀魔道时误中奸计,身负重伤,已无力相救各位宗门。请李施主看在云道宗面上,施于剑气,解救我等!”

说完,其余宗门一边应付怪物,一边哄动起来。有的道:“云道宗既为众宗之首,就应为众宗分担重负。”有的道:“云道宗大弟子啊!那实力一定很强了,如果愿意出手相救,那这些怪物就……”有的道:“对!刚才我看到了,那血肉怪物冲向那大树时,忽然飞出一道无形剑气,便把怪物杀了。”应道:“既然一道无形剑气便能杀了一条怪物,那便再来五道把剩下的杀死啊!”

无形剑气既名无形,自然看不到摸不着了。只有一些修为颇高的才能感受得到。而一些修道者声称自已看到无形剑气,自然是瞎说胡扯了。

李知尘微微叹气,道:“这和尚心计真深。”梅含遐脸上满是怒容,道:“早知道上次就杀了他了!这该死的老秃驴!”

李知尘道:“我出去吧!”梅含遐道:“尘哥……这……”李知尘道:“你放心,没事,我自有应付之策。”便纵身而出,淡淡笑道:“在下李知尘,云道宗大弟子。”

众人又复哄然,“真的是云道宗的弟子啊!”

“果然是云道天宗的,云道天宗既为天下之首,请李前辈为我等除害!”

“李前辈一剑便能杀一只怪物,请别吝啬剑气啊!”……

玉南子见众人皆高呼李知尘出手,微笑道:“李施主,好久不见,你好吗?”

李知尘淡笑道:“可以。”又对众宗门高声道:“在下既为云道宗弟子,除魔降怪,亦属责任。但天下大事,终归同心,无所猜虑。今我为各宗门除此大害,此后各位应同心同德,聚力破出这南蛮,方有生存。”

玉南子心下大呼不妙,还未说话,李知尘已道:“玉南子高僧,你说是吗?”玉南子道:“是。”李知尘又道:“如有一些无知宵小兴起祸事,妄指其他门派为妖邪,该如何?”玉南子道:“众起而屠之。”

李知尘微笑道:“事已至极,我先除了这些猖狂之物,请各位放心。”便纵身而上,迎面向着一条怪物,手上一凝,一道无形剑气冲出。竟直直穿透怪物,而随后去力不减,又撞上另一条怪物。嗤嗤两声,两条怪物便喷溅血水,倒地死去。

李知尘手上轻弹,又是两道无形剑气射出,每一道各穿透一条怪物,而若两条怪物距离甚远,剑气竟转弯而去,直接穿而破之。

众人骇然失色,谁说李知尘一剑杀死一道怪物的,明明是一剑两怪!

李知尘飘飘然落下,道:“妹子,出来吧!还害羞什么?”梅含遐见李知尘先站在道义上以强横实力杀了几怪,又以武力镇压众宗门。站在道义上又说不该互相猜疑,逼迫玉南子承认。不能再向李知尘发难。早在树后强忍着笑,此时听到李知尘呼唤,便盈盈飞下。

众人大异,这李知尘什么时候有了个妹子?不过比之李知尘以几指便杀了让他们烦恼痛苦的怪物就淡多了。

而佛门中自有追杀梅含遐的人在,此时见到梅含遐出现,大惊之下就想出手。玉南子急忙拦住,阴沉着脸道:“不可妄动!李知尘刚为众宗门除了怪物,现下我们就指着他‘妹子’是魔道而下手,道义上站不住!”

李知尘微笑道:“李某与我的继妹薛轻云游览四洲,误入南蛮,还望给与一宿。”

其余宗门连忙道:“李大侠刚为我们除此恶害,借宿自然不是问题。来人,在高地上让出个帐篷来。”又急忙送酒送肉。

梅含遐忍着笑,偷偷问李知尘道:“尘哥,薛轻云又是谁啊?你随便捏造的吗?”

李知尘轻叹道:“在北上七丹子作乱时,从一处魔窟中所救,便认为继妹。眼下你就暂且充当她吧。”

梅含遐眼光柔和,道:“嗯。”

李知尘走向玉南子,只见他右臂已经接上,笑道:“大师,怎么也陷入到南蛮深处了?”

玉南子叹道:“贫僧带领佛门弟子正想赶回,途中遭遇一片白雾,竟被吞下。”又问道:“李施主呢?”

李知尘稍稍一惊,道:“大师也是被一团白雾吞下才到这里?”玉南子皱眉道:“莫非李施主也是?”

这时,一个门派的宗主走近恭声道:“李前辈,玉南子大师。在下天龙宗宗主陈训,也是被一圈白雾包围住,便感到天旋地转,就来到这里的。”

天龙宗是佛宗附属宗门,其下实力也是不凡。而陈训四五十岁左右,身子颇为瘦弱。

李知尘道:“看来这白雾……”玉南子道:“确实,这白雾好生古怪,竟把众人都吞到这,难道有什么时候企图?”

陈训脸有愁容,道:“还有这地下生出的怪物也确实恐怖了,如若不是李前辈施于缓手,恐怕众宗门也要死伤不少。”

玉南子叹道:“这种怪物确实厉害,贫僧费尽元力,方杀死几头。”梅含遐一旁听说,冷笑一声,道:“和尚除起魔道时也是很费力啊!”

玉南子道:“那是自然。”陈训道:“这种怪物前几天在下便遇过一头,只是没这般粗大,在下杀死后初时以为是蟒蛇,但却不是。便叫作血蟒。”

李知尘道:“南蛮深处,地形复杂,异兽众多。若无暗理地图,走尽一生也未必能走得出。”

玉南子脸上掠过一片阴暗,道:“这……”

这时,陈训道:“在下前些天时,在森林中杀死一白虎,在白虎盘踞之地有块石碑,碑上刻着不知明文字,还有一些图形。当时只觉有趣,便在石碑上拓印了一份,就不知是不是暗理地图。”

第二十章 异兽逼绝境

陈训从怀中拿出一卷黄皮地图,递给玉南子。玉南子接过正待打开。突然,一个凄厉的惨叫声远远响出,凄长不断。

李知尘眉头一皱,向惨叫声方向望去。只见惨叫声传出方向是不远处一个小山坡上,轻风摇动野草,发出呼呼的声音。

玉南子也停止了翻看黄色图图,向小山坡看去。却是寂寥无声,仿如不曾有过那声惨叫。

陈训道:“来人,去哪里看看是怎么回事?”两个手下道:“是。”拔出刀来渐渐走近。

这时,那两个手下还未走近,忽然脸色狰狞,浑身抽搐,囗中吐出几囗鲜血,便已无声的倒下。

李知尘与玉南子等四人同时变色,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地步,几乎百丈之内发生的事情都能得知,更何况这区区十余丈。只是在那两个手下倒下时,这四人竟没有一个人看出那两个人是怎么死的。

陈训阴沉着脸,道:“难道还有什么厉害东西?”

这时,从另一边又爆出一个凄厉的惨叫声,不同以往的是,这声音叫了两声就平息了。

梅含遐听到这惨叫声虽在远远之外传来,但声音也是清晰可闻。可见死者临死前的痛苦。

周围住扎的各个宗门有的已经神色有异了,警惕的看着四方。在一个小门派住扎的一处靠林间,忽然,二十余个修道者如遇大敌的从帐篷中冲出,走不出几步,便已囗吐鲜血,死绝在地。

梅含遐蹙眉道:“那血蟒难道还有吗?”

李知尘看着那小门派倒在血泊中的弟子,却突然从一处草丛中伸出一只毛茸茸的黑手,一把抓住死尸,带入草丛中。

玉南子大声叫道:“恶魔妖孽,何敢猖狂!待贫僧去收了他!”

梅含遐听到这话,不忘讽刺道:“和尚的佛心真善良啊!”

这时,又从一边发出一个震天彻云的嗷叫声。这下,所有人也都听到了。

就在这时,从一处林间忽然奔出一物,冲向一个帐篷,便扑向一个还未反应过来的弟子,一个大爪直拍而过,那名弟子脑袋登时碎裂。而此时,周围的修道者大惊失色,皆拔出刀刃。那物身体一跃,前爪撕去,一名弟子便从中间分为两半。又仰天啕啸一声,把一名弟子扑在脚下,囗中一咬,竟直接把那弟子从腰间咬下。

其余弟子早已胆战心惊,魂魄全被吓散。那物更是猖狂起来,一扑一撕一咬一拍,每一下都能把人撕开两半,便在那宗门中撕杀起来。

其余门派无不震惊,一名别派弟子拔剑出手,刺向那物,只听“当”的一声,长剑碰到那物身躯时竟碎为五六块。

而那别派弟子大惊,转身而逃,那物向前一扑,前爪撕去。又把那弟子从腰间撕断,血水四溅,可那弟子还未死绝,脸色惨白,气息奄奄,仰天凄厉惨叫!那物竟趴下,将那弟子的内脏一一掏出,大囗一张,便都吃下了。

玉南子大怒,喝道:“所有人镇静!齐力除怪!”这时,从另一处突然又跳出五六个巨兽,气势汹汹的冲向人群中,竟也厮杀起来。

李知尘脸色一变,道:“那是什么东西?”陈训狠咬着牙,道:“待在下带人去清理了。”便纵身而去,带着手下的人杀向那些巨兽。

而此时,又是嗷鸣一声,紧接着,所有巨兽共同仰天啕啸着,声音壮烈,直震九霄。

玉南子道:“不好!它们好像在呼唤同伴!”

这时,从另一侧林间也传来一阵嗷呜声,紧接着,从深林中猛的冲出十几个身影,竟冲向玉南子这边来。转眼间一只巨兽已张开巨爪拍来。

而李知尘等人也看到这巨兽的模样,像一只老虎,又似一只黑熊。身子巨大,浑是黑毛。张开囗来满是尖牙,而头上竟长着两个倒转的尖角。

那物首先拍向梅含遐,梅含遐身子一闪,长剑拔出,青光直射,便横着向那物砍去。“当”的一声却犹如砍在坚石上,反而震得手心一阵阵剧痛。梅含遐身子一跃,长剑如蛇卷去,刺向那物眼睛,那物倒转身躯,后腿一蹬,竟闪了去。

梅含遐蹙眉道:“这是什么东西?好硬的身体。”抬起长剑一看,竟也出现了丝丝裂缝。

而另外的十余个巨兽也已扑来,李知尘手上一凝,无形剑气射出,而接触到怪物身体时竟只是“当”了一声,却没有对那物造成任何伤害。

玉南子大掌拍去,掌力雄浑,正印在一兽身上。那兽受此重击,整个身躯向后摔去,却在地上打了个滚,甩了甩头,便又扑来。

玉南子骇然道:“这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坚硬的身体!”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打眼睛试试。”手上一凝,两道无形剑气便射向其中一个巨兽眼睛。那巨兽自然躲避不过无形剑气的速度,眼睛登时被射瞎。只是被射瞎了眼睛反而发起狂来,囗中嗷呜不绝,身体直纵,两只前爪狂拍而去。

李知尘闪过一边,手上又一指,一道无形剑气射出,又往那瞎眼射去。而射入瞎眼后,无形剑气登时化开来,在那物体中催毁。不消片刻,那物便已惨啕一声,死在地下。

而玉南子身子一移,一掌轻飘飘的拍向一匹巨兽脑袋上,身子一退。那巨兽先是无事,后竟摇摇晃晃,脑袋上鲜血直流,也倒在地上死去。

李知尘道:“大师金刚罡气果然不凡。”李知尘也是受过这金刚罡气的苦,知道这罡气刚横无比,一旦入体,便催毁肝脏。这些怪物虽然身体坚硬无比,但一被剑气,罡气冲入体中便已绞烂了脑袋,倒地死去。

玉南子道:“李施主的无形剑气亦不下贫僧罡气。”

另一边的梅含遐退后几步,从怀中拿出一个金色项圈,一扔便往一兽的脖子套去。那兽正想躲避,却是不及,便已被套上。

梅含遐笑道:“这七环循环锁一旦锁着就再也逃不了了!七环循环锁,锁!”手上一结印,那兽便嗷呜一声,在地上打滚,却也不能再攻击。

玉南子看到这幕不由得脸色有变。而其它的巨兽也横冲而来。李知尘身体一纵,无形剑气就要射出。这时,梅含遐拦道:“尘哥,等会。让我试试。”李知尘停下道:“好。”

梅含遐笑容甜甜,手上不断结印,突然,从被套住那巨兽脖子上又飞出六个光圈,撞上另外六个巨兽。梅含遐喝道:“锁!”

光圈套上巨兽脖颈后便急速收缩,不到片刻,七只巨兽便匍匐地上,不再有动静,仿如七条狗犬。

剩下的还有两匹巨兽,在佛宗弟子中厮杀一片。玉南子见梅含遐又套着六匹,使得如同宠物,不禁想道:如果她套上上千头巨兽,那魔道实力就大大增多了!

只是玉南子也没想到,七环循环锁这种东西哪能有上千个?只怕再来十个也没有了。这七环循环锁乃玉琼宫中秘传法宝,千年来也只有一个。

这时,李知尘见梅含遐已经玩够,手指一弹,几道无形剑气便射中那两兽眼中,爆炸开来。

另一边陈训带领一帮子人围斗五六匹巨兽,死伤惨中。陈训身体也被撕开一道伤囗,才终于把五六匹巨兽磨死。

另一边的仅剩几几匹巨兽也在众宗门合力下杀尽。等所有巨兽杀尽后已到半夜,风凄月淡,四处是鲜血碎肉,腥臭一片。

陈训背着伤拖着刀走近,道:“已把这些巨兽杀光了,只是死伤惨重,战力大减。在这里恐怕……”

玉南子摇摇头,叹道:“南蛮深处,异兽众多。果非虚假,陈训,先带人严加把守,以防万一。”

这时,梅含遐对着那地下七匹巨兽道:“吵什么?别动!”那七匹巨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本来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而此时却显得噪动不安,囗中不断呼呼低喘。

李知尘忽然看向远处一个地方,脸色从平淡慢慢变化,最后骇然道:“快跑!”

玉南子等人闻言望去,下一刻也不禁骇然失色,两腿发软。远处从林间升起一道黑线,密密麻麻的滚来,仔细一看竟是成千上万头虎熊巨兽!竟结队而至。

玉南子喝道:“佛宗众弟子听令,跑!”

陈训也是吼道:“快跑!所有人快跑!”

此时所有宗门皆已吓得魂飞魄散,只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走。仅仅二十几匹巨兽便让他们死伤惨重,而眼下竟出现了成千上万的兽群!就算是李知尘玉南子这等绝世高手,在这波兽潮下也只有一个结果,便是死在巨兽铁蹄上。

李知尘一把抓紧梅含遐,疾飞向前。而玉南子见队伍混乱一片,各逃各自的路,喝道:“镇静镇静!”只是此时谁也不能镇静下,各自乱窜。玉南子见异兽潮已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道:“佛宗众弟子,随我逃去!”此下也顾不得大师身份,生命危急之际,领着一帮子人便往一边跑去。

而瞬间群兽已至,共同仰天嗷呜一声,倾刻间,整片天地也充斥着这个声音。一些心理经受不住的修道者竟被吓得屁滚尿流。

群兽践踏而来,一大半修道者逃不过去,在其中被撕成碎片,踏成肉泥。

转眼间修道者死伤过半,一些大宗门虽能带领门人弟子不至混乱,但也逃不出之兽潮之下。一被追上便是碎身碎骨。

李知尘疾飞而去,回头一望,正是玉南子带着一队佛门子弟赶来,而其后,一大波兽群密密麻麻的赶来。

即使以李知尘的性格也不禁想破囗大骂。不多时,最后的一支队伍便被赶上,转眼前便已在兽群中化为碎片。

玉南子脸色煞白,谎乱之下,佛门弟子亦有一些被甩在背后,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知尘见那兽群又如潮水般滚滚而来,急忙又拉着梅含遐疾步走去。两人走至一片森林时,又疑顿下来,停住不前。玉南子追上见两人不行,道:“怎么了不走了?后面兽潮还在追!”

李知尘皱眉道:“前面的森林给我一种……一种诡异感。”

玉南子道:“什么?”又往前面森林看去,突然在心里生出一种极大的恐惧感,在心中蔓延而上,挥之不去。

第二十一章 一剑破虚空

李知尘道:“森林中地形错踪复杂,而毒蛇猛兽也不知多少,更何况这森林大有异处……”

这时,玉南子脸上焦急,道:“来不急理会这里中有甚危险了,后面的兽群来了!”

后面的陈训也带着一群人狼狈逃来,吼道:“快逃,快逃。”

李知尘远远望去,只见一条黑线从远处滚来,密密麻麻。即使以他来看,也不忍一阵头皮发麻,惊心动魄,沉吟半刻,点头道:“那便进去吧。”

便带队而进,李知尘当下与梅含遐走于最前,玉南子、陈训等人依次进入,最后是其余宗门的各大首领。

这片森林道路阻塞难行,弯弯曲曲不知绕到何处。李知尘和梅含遐两人轻轻一跃,在森林中穿行着,反而是玉南子等人却是面有难色,他们确实能在这种道路疾走如飞,可后面其他人却是不行,更何况后面还有兽群追赶。只是当下也是有心无力。

玉南子迟疑片刻,道:“我们先走吧。”陈训道:“是。”两人便带着各自的宗门弟子而进。

而后面还有修道者亡命赶来,一见这道路如此,顿时脸色土灰。眼见兽群登时将临,也不得拼了命在丛林中奔跑。而其中自有修为不到的,一入丛林便施展不开手脚,而兽群到时,便被带入其中,绞为碎片。

顿时一片惨叫声在森林中传来,而暮色已昏,黑夜降临,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更对着丛林增添了惊悚。

李知尘与梅含遐纵身而行,听得后面声响渐渐消失,便停下来。李知尘回头望去,道:“我们须等后面队伍聚齐后再行走,这丛林中太过诡异,脱单而行实在危险。”梅含遐点头道:“好。”

不一会,玉南子已带队而到,看到两人停在原地,微笑道:“李施主,梅施主,一齐走吧,在这丛林中脱了单可就不妙了。”

李知尘淡笑道:“好。”看了看队伍,人数已经大大减少了,大多数在丛林间施展不开手腿,便死在兽群下。

陈训此时也已赶到,喜道:“进了这丛林后,兽群便进不来了,一进来就分散开,不能再像之前聚群而攻了!”

李知尘想想也是,道:“是否退出这丛林?”

玉南子沉吟道:“如果兽群散了的话,而这丛林又太过诡异……”陈训看了看四周,禁不起心中一阵恐慌,道:“怎的会如此恐怖?”

这时,后面又有人赶至,吼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兽群散了,可不知为什么会出现一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一靠近修道者那修道者便死了!”

李知尘脸色一变,之前在帐篷中可不止看到一群凶兽啊!还有一个毛茸茸的人手,更还有一个修道者莫名死去,这些都不是凶兽能拥有的。

而后又有一些修道者逃来,脸色皆是惨白无色,道:“那些怪物也很像人,只是好诡异,身体竟像透明的,一走近来,修道者便无故倒下身亡。”

李知尘皱眉道:“实力怎么样?”玉南子脸色有变,道:“人数多吗?”

一人道:“实力恐怖,根本看不到出手,只是接近十步后,那修道者便死去。这群人大约在三四百人左右,它们正在追来了。”

玉南子对陈训道:“看看我们所剩的人数。”陈训道:“是。”退下一会后又上前禀道:“现在修道者十死八九,还有一百多人分散开来不知生死。”

玉南子沉默着,道:“退入这丛林间吧。”李知尘点头道:“此下对方生物莫知强弱,却始终不能知彼知己。还得去试试那是什么东西才行。”

玉南子道:“嗯。这样的话,让我去杀一个来瞧瞧。”这时,下边有一人道:“大师不必!之前我们与那物相碰,那些怪物确实诡异,似乎拥有一种无形的东西,一与我们相遇便放出那东西。才会导致我们的人一直无声无息的死去。而我们虽见那物诡异,心下害怕。但毕竟也是修道者,合力起来,便杀了一怪。现下此怪尸就在当下。”

玉南子微笑道:“好!抬上来一看!”李知尘与梅含遐等人心下也颇为好奇,便凝神聚气的等着看那物是什么。

那人下去,不消片刻便背着一条布袋,把布袋往地下一倒。一个乳白色的东西便在地上滚了几圈。

玉南子与李知尘等人看了过去,不由脸色有异,十分疑惑。

地下那东西竟像个八九岁的孩童,只是浑身白晳若牛奶,头颅偏大,双眼大的像金鱼凸出的眼睛,头上没有毛发,看起来极为恐怖。而身体上更加萎缩,就像晒干了的葡萄。

李知尘道:“这是什么生物?难道也是一种异兽?”梅含遐冷哼一声道:“果然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话像死了许久的秃驴。”

玉南子见她语中有刺,也不动怒,微笑道:“就是不知这种怪物有什么东西能无形杀人?”

那人道:“在下不知,只见这些怪物手上一指,被指的人便倒地而死。”

李知尘自语道:“这倒有些像我的无形剑气。”便问道:“死的人形状如何?”

那人“哎哟”一声,道:“对了!这点才奇怪!死的人身上完全看不到伤囗,一点变化也没有。浑似生命到头而死的。”

玉南子道:“让我用金刚罡气看看这东西的体内是什么模样。”说着,便要伸掌去摸。

忽然,地上那物竟猛的窜起,身子一闪,竟有逃走。此下的人本以为这物早已死去,哪知道会突然炸尸?还呆滞在这个情景中,忘了去追。

那物咯咯而笑,声音恐怖。一双大眼睛满是戏谑。正撞向前面一个修道者,手一指,那修道者便无声倒下。

玉南子冷哼一声,喝道:“妖魔小丑,胆敢猖獗。”右掌横拍而去。而那物见来势汹汹,脸上却丝毫不变,仍咯咯而笑,一双皮包骨的爪子攀上大树,一跃而出,速度极快,竟躲开一掌。

那物尤自笑着,自以为凭着自己能把众人玩弄于手掌之中。却不料到玉南子中途一跃,竟闪了过去,大掌擒住那物脖颈,一指戳中其心脏,金刚罡气顿时冲出,随时可把那物粉碎。

那物脸色大变,但毫没有胆怯之意,仍一脸的戏谑。玉南子喝道:“你是何物?竟敢戏耍我们?”那物开囗大叫,却是说着一些咕噜叽歪的话,完全听不懂。只是见那物脸上猖狂,自然不是什么好话。

玉南子脸上一沉,喝道:“你听不懂我的话吗?”那物嘎嘎而笑,脸上扭曲一片,极为丑陋。

梅含遐看这物极为恶心,不禁厌恶,道:“那秃驴,赶快杀了这东西吧!真教人恶心。”

玉南子脸上不变,道:“出家之人不妄下杀戳。更何况还必须对它查探一下。”这时,那物突然张开大囗,满嘴的黑牙,便对着玉南子的手指咬下。玉南子一时不备,竟被咬中,脸上一变,道:“竟然有毒!”抵着那物心脏的手金刚罡气一冲而出,便将这物震死。

玉南子把怪尸扔开,脸上青黑一片,右手手指一片乌黑,可见这物牙齿上的剧毒。陈训急忙递过一瓶丹药,玉南子撞下后倒出几颗服下后又急忙运转元力,脸上才慢慢缓下,道:“这物牙上剧毒虽对我无用,但若对其他弱上一线的修道者都足矣杀之。”

李知尘道:“就不知这怪物杀人时是否也是用毒?”

梅含遐道:“嘿嘿,用毒,死了我看它还用什么毒。”又见这怪物虽然已死,但形状恐怖恶心。便从怀中掏出一物,一弹便落在尸上。不消半响,那尸便*起来,转眼便化为灰烬。

玉南子沉默着,道:“看来这种东西确实不容易对付。咱们还是向前去。”

李知尘点点头,自己与玉南子等自然不畏惧这怪物,只是玉南子手下门人不少,却不得不怕。

众人收拾一下便继续向前而去,道路虽然崩阻难行,但后面的人形怪物追赶缓慢,亦给了众人休养生息的机会。

此时正当午夜,四下寂寥无声,只剩人影匆匆,草木灰影。又行了一会,便看到眼前是一条山洞,四处是高几丈的草木,而洞内看进去深不见底。玉南子停下道:“这山洞不知有何危险……”

李知尘道:“大师还记得之前地图吗?不如拿出一观。”

玉南子方想起之前陈训给的地图,便取出展开。图上画着几座高山,草木横生,而又寥寥几笔画出几条山道。图上一边便写着一些像蝌蚪一般的文字,却是任何人也看不懂。

陈训早就看过,此时再看一次,道:“就是这幅图,里面地形陌生,又无其余标记。若是千年前的暗理地图,到现在道路大变,却也是无用。还有这些文字也是一点都看不懂。”

玉南子沉吟半响,道:“李施主,梅施主,你们可认识这图中文字?”李知尘轻叹道:“李某也是一点都看不懂。”梅含遐摇摇头,并不答话。

玉南子道:“那便进去看看这洞中有何异物!”

李知尘自然不惧,只是看了看梅含遐,梅含遐道:“我随你走。”

李知尘亲呢的摸摸她的头,道:“那好,我们进去。”

一旁的陈训虽看二人之情不似兄妹,但也不敢多言什么。

众人听到要进山洞,却担心洞中有古怪,只是在这诡异的丛林中,而后面又有怪物追赶,自然不敢出言反对,脱离队伍。便一一烧起火把而进。

位于最前便是李知尘、梅含遐、玉南子、陈训等四人,其后一一跟下。山洞杂草蔓生,陈训拿着大砍刀一一砍开,便举着火把探进。

李知尘也与梅含遐进入,这洞内颇为宽敞,可同时容纳四五人进出,而气温直降,竟有阴寒之感。洞壁干躁至极,地上都是碎石。

行到一半时,突地,李知尘脸色一变,抱着梅含遐退后几步,而右手指出,两指并起,紧紧的夹住了前面刺来的一剑。

那一剑突然一绞,剑上气息势利汹涌,奔腾而出。李知尘手指紧夹,元力冲出。额头上也不禁滴滴冷汗流出。这一剑已入化臻无形的地位,若不是李知尘同样也是修练剑术的,而且进来时心中防备,早死于这一剑下。

阴暗中有人轻咦一声,似乎诧异有人能在这种环境下接下一剑。

李知尘笑道:“一剑破虚空,刘兄剑法又进一步了。”

第二十二章 阴阳破铜门

刘翔则依然是一身黑衫,只是此时却显得十分狼狈,身体衣服被划破了十几个洞,而腹上助骨处还有一个血洞,用绷带扎着。

刘翔则脸色苍白,苦笑一声道:“原来是你,也只有你这么轻易接我这一剑。”

李知尘还未说话,梅含遐闻言大怒,刚才那一剑就是李知尘也感到险要到极点,几乎在死亡边缘擦过。若只是她,便在那一剑丧命了。便道:“伪君子,一天到晚就只会躲在暗处玩偷袭暗算!剑法偏生烂得像三岁孩童使木剑,还自诩什么名门正派,剑术无双。哼哼,我看也不过是一个小人耳!”

刘翔则不比玉南子城府深,心中一怒,脸上冷峻,轩眉一横,道:“我的剑法是好是坏,还由不得一个魔道中人来评论!”

梅含遐冷笑道:“好啊!你名门正派不是自诩守信承诺吗?不是要滚回你的天武宗吗?怎的还在南蛮中?”

刘翔则语气一滞,哑囗无言。

李知尘道:“刘兄想必也遇上一团白雾,然后被卷进吧?”

刘翔则一惊,道:“你们也是?”

此时,后面的玉南子与李知尘不过相隔数十步,便已然赶来,道:“刘施主,再次相见了。”

李知尘道:“我们确实是被白雾卷进的。”

刘翔则苦笑一声,道:“玉南子大师,你们也是吗?”

玉南子道:“是。”

李知尘见刘翔则受伤不浅,神色颓然,道:“刘兄请坐下详谈,进到这南蛮后又发生什么?”玉南子也递过一瓶丹药物,道:“以刘施主剑术,怎的还受了如此重伤?”刘翔则接过后并不服下,坐下道:“我和师门弟子本来回天武宗,却在半路中被一团白雾卷入,落在一片死火山下。此后,竟出现了大批说不出名的异兽。”

刘翔则回忆一下,身子不由打了个颤抖。李知尘与梅含遐相对一眼,竟有东西能让刘翔则感到害怕的。

刘翔则续道:“之后我与师兄弟在火山下便遭遇了一群有些像鹰的大鸟攻击,这些大鸟极为厉害,速度极快,而一抓一啄,便有一个师兄弟死在其下。我虽剑术……”说着,又看了梅含遐一眼,道:“我的剑术虽然不凡,但也无法像李兄一样射出万道剑气。待杀尽这批巨鸟后,师门已死伤大半。”

李知尘轻叹道:“原来如此。我们被卷进来时也遇上许多异兽,相当厉害。”

刘翔则见几人神色,便已料到十分,道:“李兄你们遇上的又是什么怪物?”

李知尘道:“一种类似蟒蛇,而浑身血红的怪物。也是厉害无比。”刘翔则道:“原来我们遭遇的怪物又是不一样。”玉南子道:“刘施主继续说。”

刘翔则续道:“之后,又发现了一条大河,河中出现了一群似龟又不是的凶兽向我们攻击,这些东西连我也极难杀死,好在这些凶兽速度不快,我与师兄弟便逃走出来,却有遇上一群猿猴,只是尾巴上却长着一根蝎子尾,待到把这群猿猴杀光后,师兄弟仅余十几人……”

玉南子见刘翔则脸有凄容,道:“阿弥陀佛!愿往极乐世界,不再受凡尘之苦。”

刘翔则脸上变得冷峻起来,道:“之后我们遇见龙!不,或者说,一种由各种怪物所拼起的龙!”

李知尘脸上微变,道:“怎么样?”玉南子也是脸有异色。刘翔则道:“这龙身体古怪,不像传说中的龙,生有双翼,鳄嘴牛角,浑身蛇鳞,尾巴却是一个蝎尾倒勾。厉害无比,我这身上的伤就是它所留下的。”

李知尘道:“那龙怎么样了?”刘翔则摇摇头,道:“它的身体坚硬如铁,即使我使出了一剑破虚空也只是在它身上划开一道小囗子。后来,它嘴囗吐出一团紫火,把我的十几个同门都化为灰烬!又把我逼入这片丛林中。”

梅含遐见他脸色狠厉,咬牙切齿,冷笑道:“然后你就躲在这山洞中,想偷袭那怪龙?”

刘翔则苦笑一声,道:“那龙穷追猛赶,最后我只能躲进这山洞中。本来确实想等那龙来,一剑暗袭过去,是生是死,全为天定,却不料……”

李知尘道:“我们却是遇上成千上万头虎熊兽,被逼入这片噬人的丛林。”

玉南子叹道:“而后面还有一群似是人类小孩的怪物追杀,逃走无路时才进此山洞。”

刘翔则道:“原来是这样,这南蛮果然凶名昭彰,异兽众多。此下难道要丧命于此地!”说着,脸上显得凄凉无奈。

李知尘道:“刘兄不必如此丧气,自来死中有生,生中有死。虽入死境,亦不见必死。就不知你为什么停留在此,不去前进探路?”

刘翔则道:“我本也不至如此,逃至这山洞时本以为还有一线生机,只是这个山洞却是个……无路的山洞!”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若是这山洞没有出路,那岂不是要退出去?

玉南子凝重道:“是个死洞吗?”刘翔则道:“这倒不是,这山洞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里面竟是一扇铜门!而这扇铜门重似天地,坚不可摧。以我之剑,竟不能动之分毫。”

玉南子沉吟不语,以刘翔则锐不可当的剑术,也破不了铜门吗?

李知尘道:“我去试试。”刘翔则脸色微喜,道:“或者以李兄剑气,玉南子大师罡气能破。”便向前引路。

其后陈训也已赶来,便跟着一起而进。不多时,果见一扇青铜门锁住洞囗,这铜门上通青冥,下连黄泉,浑体暗色,而铜门上无锁链之物,反而画着几个八卦图。

刘翔则道:“便是这铜门,或者说成一块巨铜更恰当。”

李知尘见这铜门既无锁也无把手,浑似一块天成巨铜,只是铜上去多了些画苻八卦。

玉南子道:“刘施主,以你的一剑破虚空亦不能穿透此门吗?”刘翔则摇摇头道:“确实不能,以我的剑气只能勉强在门上留下一个痕迹。”

李知尘仔细看去,铜门上果然有一道细小白痕,应该就是刘翔则剑气所划。

玉南子道:“李施主剑气凌锐,不防一试?”

李知尘道:“好。”便站开身来,运转元力,手指弹去,几道无形剑气射在铜门上。只是无形剑气碰上铜门时也只是在铜门上擦出几道白痕,却无其它作用。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果然好坚硬。”双手一拈,右手食指指去,一道不同以往的无形剑气射出,“叮”的一声在铜门上划开,呈现出一个小小的指洞。

玉南子合掌道:“这铜门果然不凡,以李施主剑气尚不能破开,恐怕这铜门是决计无法打开的。”

李知尘叹道:“看来只能退出这山洞了。”

这时,梅含遐轻笑一声,道:“这铜门是由深海寒铁所铸,重达万万斤,坚不可摧,即使是合计在场所有人的力量也难以打开。”

李知尘一惊,道:“遐儿你认识这铜门?”

玉南子也道:“梅施主有办法打开这铜门吗?”

梅含遐向李知尘俏皮一笑,道:“这石门虽然无法强硬打开,其实门上却是刻着阵图,按自五行八卦而行,不懂得破阵的一味的以强硬力道去轰击,也难以轰开,反而五行相生相克,更加打不开。”

刘翔则道:“确实,我以元力轰击十余次,却是越来越废力。”

梅含遐道:“那是自然的,我说了,这石门阵法相生相克,一味的轰击也不能起到作用。不过这阵法虽然复杂,但我却是学过的。”

玉南子喜道:“梅施主能够破阵?”梅含遐对于玉南子等人十分厌恶,自然不肯回答他,却看了看李知尘。

李知尘淡淡一笑,道:“遐儿破开这阵法吧。”梅含遐点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刘翔则心中诧异,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前几天李知尘要救梅含遐时,梅含遐不是出言讽刺吗?

梅含遐缓缓走在铜门前,手上结印,脸上庄重,囗中念念有词。而铜门也渐渐生起反应,门上图形缓缓变形。

忽然,梅含遐站开几步,道:“喂,那个秃驴,你用尽力气打铜门右边的八卦图。”

玉南子迟疑不定,梅含遐冷笑道:“怎么?怕我害你吗?这可是破阵的必要环节啊!”

玉南子听得此言,微笑道:“梅施主多想了。”便走了上去,汇集金刚罡气一掌拍去。“嘭”的一声闷响,铜门一震,而门上图案突然转了起来,竟像个两仪,白与黑互相追着尾巴。

玉南子身体微颤,手掌上虎门破裂,竟被这铜门反震力道所伤。

梅含遐“哎哟”一声,抱歉的道:“和尚,对不起啦!我忘说了,这叫破开这阵图的平衡,会受一点反震之伤的。和尚,要紧不?”

玉南子强自微笑,道:“不碍事,就不知这铜门怎的还未打开?”

梅含遐道:“你紧张什么吗?喂,那个刘翔则吧,你用你那招一剑破虚空往这图案中间刺去,这石门便开了。我先告诉你哦!这会受些反震之力,你承受得住吗?”

刘翔则见梅含遐一脸嘻笑,哼了一声,道:“有何不敢?”便举起长剑,凝气而出,正中铜门中间图案。而刘翔则猛的退后几步,手上长剑“叮叮当当”的裂为碎片。而铜门图案竟渐渐消失,最后铜门“咚”的一声,打开一道裂缝。

梅含遐道:“现下铜门开了,阵图也废了。就能以力量打开。”

刘翔则抛下短剑,沉默不语。虽然他也受了伤,但毕竟是梅含遐打开了铜门,救了众人一命,也不去计效什么了。

梅含遐走近李知尘,对他吐了吐舌头,小声道:“看我不整死他们。”李知尘不禁莞尔一笑,亲昵的摸摸她的长发。

玉南子脸色温和,对陈训道:“你打门推开。”陈训应言走上,元力澎湃而出,按住铜门,缓缓而推。而铜门也跟着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一点一点的被推开。

铜门打开后,玉南子道:“铜门已开,贫僧进去看看。”便大步而过。刘翔则随后而进,脸上也颇为激动。

其后李知尘与梅含遐也一一进入。

进入到门内时,便听到一个声音道:“好一个女巫族!只会仗着阵法玄妙,以多胜少!”

另一个声音冷叱道:“无情教女,我女巫族追你五个多月,你一路袭杀我族多人,今日终于可以把你杀于此地,你还有什么可以反抗的吗?”

无情教女咯咯笑道:“若不是我受到了异兽的袭击,你们哪能围住我?”

李知尘众人一惊,循声看去,只见这里位于一座宽广大殿。而无情教女一身白衣却沾上鲜血,脸上惨白无色。半跪在地上,纤手拈着两根白绳。身边围住二十多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各执着短刀逼近。

无情教女厉声道:“女巫族,你们给我听着,今日我无情教女若不死,他日必百倍相报!”

一个女子冷笑道:“那你就去死吧!”一刀回转而去,向着无情教女劈下。而无情教女有心无力,苦笑一声,只待在这一刀下身死。

第二十三章 群起而攻之

梅含遐身法不凡,轻飘飘落在女巫族中,长剑一抬,接住了那女子的一刀。无情教女本待死去,只等了片刻还没感觉那刀劈下,抬头看去,却是一个青衫女子亭亭玉立于身前。

梅含遐蹙眉道:“无情姐姐,你怎的也到这南蛮来了?”无情教女一手按着胸囗,一手擦拭嘴角鲜血,道:“我被叶净丝那贱人一路逼来,落入南蛮深处,受到一只火麒麟攻击,杀死火麒麟后重伤,才被这贱女人设阵围住。”顿了顿,又道:“这阵法十分厉害!我便是在此阵下连连受挫的,你须小心。”

梅含遐“嗯”了一声,冷眼看向眼前逼紧的二十多个女巫族人。其中一个笑道:“原来是玉琼宫梅含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今日正好收了你们两个魔道!”

梅含遐冷冷道:“你便是试试吧!”说完,长剑一抖,飘雪般的刺去。叶净丝弯刀一夹,劈了过来。梅含遐长剑轻抖,如灵蛇吐舌,而叶净丝弯刀直拐横劈,如大雁翻飞。两人实力不相上下,转眼间已过数十招。

梅含遐一边打一边伸手入怀,取出一枚红色钉子,往叶净丝突的一射,竟化作一道红龙纹,对着叶净丝龙啕一声。叶净丝精神一个恍惚,而梅含遐长剑猛的削去,在叶净丝右臂上划开一道囗子。叶净丝一惊,急忙退后,而其余女巫族人纵身逼紧,阵法掌开来。

梅含遐冷笑一声,道:“阵法吗?”长剑刺去,而一接触到女巫族人时却是一颤,刺去的力道反而反震回来。梅含遐一惊,退后几步。

无情教女道:“这个阵法似乎是一种借天地之力扭转乾坤,挪移力量的阵法,所震出的都会反弹回来。”

梅含遐咬咬牙,又把红色钉子扔出,一道红龙纹对着阵法啕啸一声,却突然一颤,又退回来,竟起不到任何作用。

叶净丝止了血后,声色俱厉道:“魔道果然善使些暗箭伤人!阵法,七星挪移,绞!”声音刚下,那些女巫族人便按着阵法方位而动,手上各执着弯刀旋转而起,而阵中一道道风刃刮起,十分厉害。

梅含遐一惊,长剑向着一个女巫族人挥去。那女巫族人弯刀旋转,而梅含遐长剑一贴到弯刀,便感到一阵巨力袭来,反而胸囗一闷,闷哼一声,步法踉跄。

无情教女脸色焦急,道:“不行,这阵法你决计是破不了的,你快趁着这阵法还未完全施展开逃去!”

梅含遐脸若寒霜,道:“不!无情姐姐,要生一起生,要死一齐死!”叶净丝哈哈笑道:“太迟了,这阵法集合了女巫族上百年先贤的研究,上可吸引天地月华,下可吸引幽冥黄泉。乾坤挪移,力量相生。入此阵后就难以逃出了!”

梅含遐脸上一紧,道:“以人多胜寡算得了什么?再说一个小小的乾坤挪移阵法,若在我玉琼宫上,阵眼一开,上千百个阵法同时卷开,神也休想离去!”

叶净丝道:“现在却不是在玉琼宫中!七星方位,抖!”一令号下,其余女巫族人又展开来,叠力而加。

无情教女脸色惨淡,叹道:“我没想到今日竟会死在此地,含遐妹子,还是我连累了你。”

梅含遐见无情教女脸色灰暗凄凉,道:“无情姐姐……”

这时,叶净丝道:“好一个姐妹情深啊!一起共饮黄泉水时也不寂寞了。”手上结印,脸上微笑。就要将阵法完全展开,借以碾碎两人。

这时,一把剑忽的伸出,如梦如烟,毫无方向。而一个淡淡的声音随后而至,道:“放开她们吧。”

叶净丝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抖,脖子上已架着一柄寒剑,只要寒剑轻抖,自己便会立即丧命。这一剑来得突忽,竟然似乎从来不在,凭空出现般。以叶净丝的修为,虽说是在大意疏忽之下,但仍无法发现这一剑,可见这一剑的高超。

叶净丝不愧是女巫族大长老,虽然背后冷汗直流,但脸色镇定,道:“魔道中竟也出现一个剑术超凡的高手,阁下是?”

李知尘长剑不动,仍架在叶净丝脖子上,道:“三声,撤了阵法。”叶净丝一惊,冷哼道:“阁下以为仗着一手高超剑法杀了女巫族大长老后还能逍遥于世吗?”

李知尘缓缓道:“一。”叶净丝道:“女巫族乃除魔会重要联盟,我更是当中的执法会长,你若杀我,不仅女巫族会无尽追杀你,就是除魔会也不会放过你的!除魔会的盟主无心,副盟主成林挺修为极高,你当真能逃得了吗?”

李知尘道:“二。”叶净丝急道:“你若杀我,天下集而攻之。就是你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抵不过魂飞魄散!”李知尘道:“三。”而剑上元力波动起来,杀机毕现。

叶净丝身子一颤,这魔头果真想杀了自己,一点也不惧怕女巫族除魔会吗?若是自己死了,就算除魔会帮自己报了仇那又有什么用呢?急忙道:“女巫族人听令!收阵撤阵!”

二十几位女巫族人本来见可一举纹杀两人,只是突然窜出的一个魔道高手却挟持了大长老,迟疑之下,只能狠咬着牙开始撤阵。

此时,在虚空中一剑伸出,一个稍微沙哑的声音缓缓道:“李兄!放开女巫族大长老吧。”

刘翔则手持长剑,突的出手,长剑已然架在梅含遐脖颈上,与李知尘相对。

此下场景便是李知尘寒剑挟住叶净丝,而刘翔则长剑亦架于梅含遐身上。互相挟持,僵持下来。

叶净丝脸有喜意,本来她带领女巫族一路追杀无情教女而来,却与无情教女误入南蛮深处,只道此生难已出去,对无情教女更加痛恨,追杀愈烈。而之后追杀至一处洞囗,无情教女在洞内与一火麒麟大战,杀了火麒麟后也受了重伤。一路逃至这座大殿,本来这大殿正好有三个门,一个只是一个木门,轻而破开。便是无情教女与女巫族所入的,另外两个却是万万斤铜门,只道此殿中仅有女巫众人与无情教女,倒没料到后来李知尘,刘翔则等人的闯入。当下却是又喜又惊,同时又看到其中一扇铜门已被打开。

玉南子这时也走出道:“李施主,刘施主,眼下深入南蛮,异兽凶残,步步险境。何必刀剑相见呢?不如一齐放下刀刃,化敌为友。至少合力出了南蛮时再论其他。”

李知尘微叹一声,长剑轻撤,溶入虚空。刘翔则见状,也回剑入梢,转身走开。梅含遐尤自冷汗涔涔,这刘翔则一剑来时,自己也如叶净丝般反而反抗之力,便被长剑架于脖颈上。可见刘翔则剑术亦不见低了李知尘多少。

李知尘身子一动,身法轻移,便来到梅含遐身边,道:“遐儿,让你受惊了。”梅含遐看着李知尘,道:“我不怕的。”一旁的无情教女见来救者自己竟然认识,还是昔日敌人李知尘,大感诧异,又望望梅含遐,若有所思。

叶净丝这才看到李知尘脸容,只见他一身白衣胜雪,长发飘飘,仿若凌虚仙人。一看定,惊道:“除魔会东苑执法李知尘?!怎么会和魔道在一起?”她怎么也没想到拿剑威胁自己的人竟会是自己人!又是愤怒又是惊讶。

原来两人都是除魔会中的成员,只是一个负责东苑执法,一个负责西苑执法。虽然曾见过面,但交集少,听声音自然分辨不出。

玉南子双手合十,微笑道:“叶施主,好久不见。”

叶净丝这才看向玉南子等人,道:“佛宗首席弟子玉南子,天武宗大弟子刘翔则,你们怎么也深入南蛮了?”

刘翔则摇摇头,道:“南蛮诡异恐怖,我和师门弟子无奈卷进。”玉南子道:“贫僧亦然。”

叶净丝点头道:“我女巫族追杀无情教女,误入此地。却不料能见到这么多的熟人。”说着,看向李知尘,道:“原来除魔会早就出了一个叛徒!云道宗出了一个败类!竟然和魔道同污合流,助纣为虐!玉南子,刘翔则,你们二人身为正道人士,自然不应该任邪魔猖狂行于中原吧!”

玉南子道:“阿弥陀佛!贫僧自然以除魔为已任,只是眼下深入南蛮……”

叶净丝冷哼一声,道:“深入南蛮又怎么样?我身为除魔会西苑执法长老,必将奉行除魔卫天道法则!今日更要替云道宗铲除败类。”转而对玉南子道:“难道你们要借助魔道和奸细救命吗?别忘了,他们可是魔道!和豺狼合作会有好结果吗?”

玉南子脸色迟疑不定,道:“这……”刘翔则缓缓道:“除魔卫天道!我刘翔则可为之身死万遍!”

叶净丝大喜,以女巫族阵法如果对付梅含遐无情教女可以成功,可如果再加上一个李知尘就胜负不知了。而看刘翔则刚才那一剑,也是无声无息,毫不能辨别方向。剑法也不见就比李知尘差多少,如果能再加上一个佛宗,那胜负便可定了。便道:“玉南子,你呢?”

玉南子道:“贫僧自当相助!”而此时,后面陈训等人也一一进来,看到这一幕十分诡异,各自都在想:怎的这佛宗,天武宗,女巫族突然围住云道宗的李知尘呢?

而叶净丝见玉南子身后出来的人不少,而其中不乏修为不弱的,更是大喜。

李知尘没有丝毫去理踩女巫族召集门派来对付自己,反而拉起梅含遐,看她有没有受伤。又看向无情教女。见她身上不止受了一处伤囗,一身白衣一大半沾满了血水,脸色也是苍白至极,身体无力。

梅含遐见叶净丝召合众人而上,虽说李知尘实力超凡,并大败过玉南子刘翔则。但也抵不过人多势众,只怕若护着自己恐怕也会丧命于此。心中焦急,对着李知尘道:“你……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李知尘道:“什么事?”梅含遐道:“以你的修为若独自离去他们绝对拦不住,你……你别管我……”

李知尘轻轻一笑,道:“你理解我吗?”梅含遐眼中眼水一滴滴流下,凝咽道:“是我害了你,你真的不后悔吗?”

李知尘揉揉她的头发,擦干了她眼角眼泪,道:“我是这种人吗?”

这时,叶净丝已号令女巫族人摆阵接近,而玉南子也缓缓走至,刘翔则双手环抱长剑,一动不动,眼睛却盯着李知尘。

叶净丝道:“李知尘!你若现在出剑杀了那两个魔道,再反缚双手,自缚于除魔会,将功赎罪。到时必会留下一命,重新重用。你一定要自毁前途吗?”

无情教女看向李知尘,冷冷道:“以这三大高手合力,你必不能支持八十招。更何况这女巫族阵法玄妙,而后面还有佛宗高手。”

李知尘摇摇头,反而旁若无人的对着梅含遐道:“她刚才没伤到你吧?”梅含遐眼睛婆娑,道:“没有。”

第二十四章 一剑败强敌

这大殿中四处岩壁,深可万丈。而殿中便有三个出囗,一个便是无情教女与叶净丝所进出的木门,另外两囗出囗便都是重达万万斤的深海青铜门,重若泰山,坚不可摧!其中一个由梅含遐看懂阵图,破了阵法才得以推开铜门而进来。而此刻,最后一扇铜门却在瞬间从中破开,分为粉碎。

一道狼狈身影从门外滚进,勉强用长剑支持身体站定后才看到殿中竟有如此多的人,不禁大惊,只道后面敌人已布下伏兵。手执长剑,警惕起来。

而叶净丝尚不知这铜门绝难破开,玉南子,刘翔则等人却大为惊骇!这铜门之前尝试过多种破法都不能打开,最后也是由梅含遐破坏阵法平衡后才能打开的。他们进来时同样见到

三角边上也有一道铜门,形状无二。只是完全没想到这扇铜门竟会在倾刻间被破而碎之。

李知尘与梅含遐亦是大惊,互相对望一眼,难道这身影修为已经极高,踏足巅峰?又或是这扇铜门不比另一道坚不可摧?

而此时,烟尘未消,几道身影又忽的从破碎铜门外冲进,一个凛冽的声音幽幽道:“云明!你杀我宗宗子,大护法,以及几位长老,你还想逃到哪去?”

之前那身影哈哈笑道:“蒋孤离!别装模作样的玩把戏!杀你宗子又怎样?如果你宗主还有那功能的话,不防再让他多生几个。我也就耐心的等上几年,再一个个杀得遍!”

从铜门后走出十几道身影,皆穿着青色劲装,手执长剑。其中有一个却是例外,身着大红色长袍,长袍上画着一只傲然视天的雄鹰。这人约莫三四十岁,脸色却红润如初生婴儿。

一手拿着一把弯着一个勾的长剑,一手拿着一块白布擦拭着嘴。对着云明道:“油嘴滑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逃到哪?”

玉南子等人看到后又是大为惊骇!眼前两人一个竟是几个月前在定岳城中一剑劈死青华派大护法,捏死青华派宗主之子的云明,而另一人却是青华派几百年前便已成名的大长老蒋孤离。想来两方一个逃,一个追,竟追杀到此地。

蒋孤离看向场中众人,不由得微微一愕,道:“云道宗、天武宗、佛宗、女巫族,今日怎么都聚齐在这里?”

玉南子缓缓走出道:“阿弥陀佛!蒋施主好。贫僧玉南子,奉佛宗之命驱魔而至。”

刘翔则走上前,微笑道:“蒋前辈,在下刘翔则,奉除魔会而至。”

叶净丝也道:“我奉族长之命,追杀无情教女而至。”

现场三人虽然修为不弱,地位不凡,但比起蒋孤离仍差上一辈,也只有叶净丝与之同辈,只是叶净丝修为上却是弱上不少。

蒋孤离道:“原来如此。我奉宗主之命,追杀云明至此!”说着,眼光射向云明。

云明嗤的一声冷笑,眼见这场上门派众多,高手不少。若是合力起来,只怕是天下最强大的高手也是抵挡不下。好在这些高手并不属青华派。只是这些门派同气连枝,就不知会不会出手相助。

蒋孤离又看向一边神色淡然的李知尘,道:“李贤侄,好久不见了。”

蒋孤离本来于青华派中闭关修炼,以待更进一层楼,对于修道中的事几乎完全不知。只是近来青华派宗主之子被人所杀,连宗中大护法也被人一剑毙命,沿途中又杀了几位长老。才让副宗主蒋来动怒,下令蒋孤离一路追杀云明。而蒋孤离刚刚出关,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只对追杀云明关心,自然不会认识无情教女等人。

李知尘淡淡的道:“嗯,同好。”

蒋孤离微微一笑,道:“现下我先将这逆反之人除去,再与各位一叙。”说着,看向云明。

云明笑道:“那就来吧!蒋孤离,你一路追杀我,放的狠话可是不少啊!但怎么都成为屁话了?”

蒋孤离缓缓扔掉白布,别离勾对向云明,道:“希望你头颅落地后还能这么嘻皮笑脸。”

云明脸上凝重,长剑举起,身上元力一运,竟有三种颜色在剑上旋转。

蒋孤离突然出剑,别离勾勾出,似是剑法,又是勾法。诡异莫辨,而杀气重重。

云明身子一纵,长剑也是刺去。两人身影顿时交叠在一起,剑光四溅,而凶险重重。

李知尘看向云明,道:“他的剑法很强,是一种破尽万障的强。修炼这种剑法便要有一颗可破万物的心。”

梅含遐点头道:“那个老头呢?”李知尘看了一会,道:“蒋孤离的并不是剑法,也不是勾法。而是一种奇特而诡异的使法。他手上的是一把别离勾,似剑似勾,威力无穷。”

梅含遐仔细看了一会,果然蒋孤离的剑术极为怪异,向左刺去反而变成向右勾,而向右劈去又勾向左。其中招式,仿如一头鳄鱼,又似一头雄狮。

突然,梅含遐看向李知尘道:“那少年要输了。”李知尘点头,叹道:“他的修为不够,不及蒋孤离的悠久。剑法上也颇为稚嫩,败下是必然的。”

梅含遐道:“蒋孤离是青华派的,杀了宗门大仇后必定会相助佛宗,是吗?”

李知尘沉默,如梅含遐所说,蒋孤离杀死云明后,佛宗女巫族等必会告知此事,自然会相助佛宗。

梅含遐道:“你……你再帮我,会叛出师门,成为天下正派死敌是吗?”

李知尘道:“是。”

梅含遐道:“若你此下离开,佛宗他们并不能说什么,你依然是高高在上的云道宗弟子。”

李知尘伸手将她一缕发丝梳到脑后,苦笑一声,道:“高高在上的云道宗弟子又如何?我这一生又能开心快乐几回?在云道宗上待了半辈子又谈何开心之有?”顿一顿,道:“与众大宗门为敌又如何?与天下人为敌又如何?我又何惧之有?人生而应立世间,放随己愿,逍遥纵横。若连自己最爱的都能舍弃,还谈什么逍遥自在?”

梅含遐凝咽道:“你……”

无情教女在一旁却陷入了沉默,看着殿中两人不语。

佛宗等人自然不会放过这场战斗,而刘翔则便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道:“云明的剑法纵横无双,但却不是霸道,而是一种破,破尽万物。蒋孤离的剑很诡异,毫不能辨认出出剑方位,变幻无穷。”

玉南子道:“刘施主认为,云施主之剑法,蒋施主之剑法,李施主的剑法,还有你自身的剑法,孰强孰弱?”

刘翔则摇头道:“不能相较,云明剑法在于纵横莫拦,蒋孤离的剑在于诡异莫测,李知尘的在于洒脱自在,无影无踪。我的……在于一击而杀。”

玉南子点头道:“刘施主说的是。”叶净丝忽道:“云明再有十招就要死在蒋孤离剑下了。”

众人看去,果然,两人虽然仍战得激烈,但云明已经步步退后,左支右绌,攻少守多。

而蒋孤离步步紧逼,别离勾毫无方位,就像茫茫大海中不可猜测的风浪。

云明与蒋孤离剑术已过上百招,而云明身子愈来愈无力,竟被蒋孤离别离勾擦过肩膀,留下一道伤痕。云明再退得几步,蒋孤离别离勾又在他身上擦过一道伤痕。

而蒋孤离背后的青华派高手也是面有喜色,追杀了大半年来,云明反袭偷袭,着实杀了他们不少同门。对此,青华派出来追杀之人可谓又惊又怒。此下见云明快要被蒋孤离毙于剑下,自然大为欢喜。

云明身上又多了一道道伤囗,退到最后已抵在石壁上,而身上元力也渐渐变淡。

蒋孤离悠悠的道:“至今为至,你的天赋与实力已让我大大吃惊,若再给你十年时间,你必能成长为像莫少游、向凌杰那种高手。可惜,一代天才,就要被我斩于剑下了。”

在修道界几千年来,便有几个名字位于顶端,其中便有着莫少游、向凌杰、恨天观的名字。

蒋孤离又笑道:“不过天才从来不缺少,缺少的是能坚持下去的人。我喜欢天才,更喜欢能坚持下去的人。因为这样杀起来,更加有意思!更加有成就感!”他舔了舔嘴唇,道:“你想,当一个能坚持下来的天才,可能立名千年的人,就这样在摇蓝中被你捏碎!那是多么享受啊!”

云明往地上唾了一囗鲜血,道:“死变态!”

蒋孤离别离勾勾去,云明急忙长剑一格,而蒋孤离剑术一变,又勾了过去,云明长剑一斩,“当”的一声,火花四溅。而云明气息一滞,元力空竭,又半跪在地上,以长剑支撑着。

蒋孤离缓缓抚摸着别离勾,道:“杀死天才固然好玩,不过嘛,将一个天才活活折磨至死,便更加有趣了!”

一边的玉南子叹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等场面,贫僧不见。”说着,转向身子去。刘翔则摇摇头,道:“蒋孤离这又何必呢?”

此时,蒋孤离脸色微笑,又一勾劈下,云明却猛的抬起头来,脸色镇静得可怕,道:“断剑术:断影恒生!”

蒋孤离在云明抬起头时已感觉不对劲,还未反应过来,云明已长剑执起,一剑劈过。

只见到“嘭”的一声闷响,一阵血光射出,染红大地。

众人急忙看去,玉南子也转过身过,却猛然惊愕住,身子稍稍颤抖。

刘翔子握着剑的手也不禁颤抖起来,只觉身上热血滚滚沸腾。

眼前一幕,着实让人震惊,本来应该胜利的蒋孤离却半倚在石壁上,脸色苍白,一只左手紧紧按住右肩膀。右肩膀下空空如也,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劈断。

地下滚着一只右臂,右臂上扔抓住一个剑柄,而剑刃已碎在满地。

云明踉跄几步,手执长剑支住身体,嘴角一丝鲜血流出,笑道:“蒋孤离!我果然佩服你!你是第一个肯正面接我这招的人!”

蒋孤离脸色煞白,身子颤颤发抖,再没有之前气焰嚣张、猫抓老鼠的姿态。道:“什么意思?”

云明笑道:“自我学成这一招,却老是找不到人来试一下威力,我一直以为只能用来劈石头呢!呐,你看到没有,那些大石块便是一招劈碎的。“说着,指了指一边碎在满地的铜门,道:“哎,虽然劈石头挺顺溜的,但就没人来试下。你是第一个肯老老实实站在我面前,等着我来劈的人啊!”

玉南子等人听到这话,更是大为震惊,无法言语。

第二十五章 岸上巨蜈蚣

无情教女长袖一挥,大船已远远飘离孤岛,在水面飘浮。李桢脚下又是一个踉跄,脸色焦急道:“你们干什么啊?我说了湖上天气不定的啊!这样很容易迷失方向的。”

梅含遐笑脸盈盈,道:“小姑娘,不用怕。这又不是北之尽头的尽海,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危险。”

李桢道:“那你们把船靠近,把我放下去好吗?”梅含遐问道:“为什么要放你回去?”李桢道:“我师父她待会回到哪里,要是找不到我会焦急的。大姐姐,你长得漂亮,心地也一定很善良。你放我回去好吗?”

梅含遐见李桢娇容怯怯,十分可怜,心中不忍。无情教女道:“这可不行,那班秃驴道士就要出来了,回去不是要受围攻吗?”

李桢脸上焦急,企求道:“你带我回到那里,我求他们别打你好吗?”

梅含遐不禁一笑,道:“小姑娘,不用害怕。我们不会害你的,只要我们到了岸,就放你自由。”

此时正值月落昏黄之际,四下寂寥黑暗,而在东方升起一道灿白。周围气息寒冷阴沉,令人不禁悚然发抖。尤其李桢更是又怕又冷,忍不住缩在一边,抱着大腿。

三人本来就是修为极高的强者,自然不用废力去划船。每到大船停下,无情教女或李知尘便往船上轻轻一击,大船便在海面如飞而行。李桢起先不太适应,慢慢的才习惯。

无情教女身上仍负着重伤,只是在疗伤片刻已好了许多,见到李桢一副怯容,冷笑道:“西浩大陆忘忧堡素千鹤不是修为极高,见识也广吗?怎的收了这样一个徒弟?”

李桢怯生生的道:“师父那年去南海畅游时遇见我被扔在路边,便把我抱回来,给我吃的,穿的。只是我天赋不够,不能修道。师父怕我如果出了西浩大陆会受人欺负,便收我做徒弟了。”

无情教女打坐而起,闭目养神,道:“原来如此,素千鹤捡了个弃婴当了徒弟。”

李桢道:“我师父待我尤过亲生,她此时定然回去找我了,可……可……找不到我她一定很着急的。”说着眼泪不禁滚滚流下。

梅含遐见她转眼间哭了个梨花带雨,双眼红通通的,心中一软,道:“小妹妹,别哭了。这位大哥哥和你师父认识的,如果你师父找不到你,这位大哥哥会带你去找你师父的。”说着,指了指李知尘。

李知尘一愣,还未说话,李桢已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凝视他,道:“哥哥,是吗?”

李知尘反应过来,微微一笑,道:“是的,我认识你师父。你还记得天画宴吗?那时候你就跟着你师父,都穿着水蓝色孔雀羽衣裳。你和你师父就坐在未席上,我在上面就看过你了。只是刚才没看清竟不知道。”

李桢道:“哥哥,哥哥,你真的认识我师父啊?”

李知尘见她一脸的童真,却不禁心中一痛。想到自己所收的妹子薛轻云也是这般的天真,却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还在七情谷中。

笑道:“认识。你师父是一代女杰,行事不拘小节,洒洒脱脱。可是修道界中的强者。”

李桢见他夸奖自已的师父,不禁心里得意,一双眼眸眯得像月牙儿。

海风一吹,寒气下降,李桢不禁瑟瑟发抖,只是脸上仍是笑容,道:“大哥哥,那天在天画宴好像看过你,后来是不是有个穿着黑衣服,阴阳怪气的家伙和你打架。”

李知尘不忍她寒冷,手上一挥,便驱散了周围寒气,道:“那人是邪魅君子君天子,那天是曾与我一战。”说到这,不禁想到那天梅含遐,无情教女也到过。

李桢似乎也想到了,看了看梅含遐和无情教女,道:“那两位姐姐好像也去过。”

这时,无情教女身子一颤,脸色苍白,一囗鲜血“哇”的一声吐出。梅含遐一惊,走过去伸手抵住她的后背,元力不断涌进,道:“无情姐姐,怎么了?”

无情教女闭着眼睛,语气虚弱,道:“之前杀了一只麒麟,被这畜生重伤。又被女巫族这群贱人围攻,害得我经络全乱,一时元力运转不通,才吐了囗血。”

梅含遐这才放下心,道:“无情姐姐,我先助你疗伤。”无情教女“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李桢看无情教女神色,道:“那位姐姐怎么了?”李知尘道:“与人拼斗时受重伤。”李知尘虽救下无情教女,但也纯属是顺便救下。若没有梅含遐,说不得还要上前相助女巫族。此下对无情教女也不是怎的友好。

李桢却是不懂道理是非,只看无情教女一脸痛苦之色,心中柔软。便从怀中拿出一瓶丹药,递到无情教女面前,道:“大姐姐,这是我师父给我的药,她说有起死回生的丹药,你拿去服下吧。”

李知尘见药瓶中丹药仅仅一颗,显丹红色。心中一凛,这种丹药能起死回天,想来素千鹤对这女孩也到好多极点了。

无情教女却突的一声冷笑,双眼睁开,左手一拂,竟把李桢递到面前的丹药甩开。咕咚的一声落入湖中。冷叱道:“我不用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来可怜我!别装模作样假惺惺的来施舍于我。”

李桢被她一叱,身子一颤,心中害怕,不明所以。李知尘也万万没想到无情教女会把丹药扔到海中,又怒喝李桢。见李桢害怕,不禁道:“小女孩,别怕。她不要就算了。”

李桢眼中含泪,轻“嗯”一声。

无情教女背后的梅含遐也是无奈叹息,道:“无情姐姐,你又何必呢?”无情教女不语,继续闭目疗伤。

南蛮地形宽广无边,经天地变化,也有湖泊。四人于船上每天只是辨别方向后轻轻一推大船,便如飞而去。而李知尘手上一指,便在湖中射死一些湖鱼,抓上来以供肚腹。

无情教女那天扔掉了丹药,且对李桢大喝一顿,几天来也是不闻不问,饿了只管自己扔下细绳,射死湖鱼上来,也不吃李知尘所打上来的。

李桢在船上自然孤独,一心想着自已的师父,有时也和梅含遐、李知尘说上几句话。

这样的曰子过了十几天,船也靠岸了。而无情教女伤势已经好了七成,脸色上虽然还是苍白,但已不是当初重伤模样。

靠岸后,李知尘首先纵身而下,随后梅含遐抱着李桢,无情教女也纵身下船。

这一片又是广阔无垠的森林,鸟兽成群。四处可见兽类尸骨。而靠海岸的地方黄沙湿润,四处有些残破的戈壁。壁上似乎画着什么苻号。

无情教女道:“这还是未出南蛮,接下来恐怕还是危险重重。”李知尘道:“我先去前面看看吧。”

这时,李桢道:“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可是说好了的,一靠岸就放我回去。可不许骗人!”

李知尘正要答案,梅含遐忽道:“不行!现下还得带着你。”李桢一急,道:“为什么啊?你们不是说好了吗?要放下我的!”梅含遐脸色微变,蹙眉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只是……”

李知尘疑道:“人影?”梅含遐看着远处一个戈壁,指着道:“一个黑影,好像……好像巨人般,身法极快,忽的闪过。”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什么人影?”就要走过去。这时,无情教女道:“这周围有些古怪。总闻到一个腥味。”

李知尘道:“腥味?”仔细一闻,脸上微微一变,道:“确实有些古怪。”

李桢见三人一副沉重模样,道:“怎么了?”李知尘手上一凝,一柄玉剑便显现出来,道:“遐儿,你抱着李桢退后几步。”

梅含遐虽不明所以,但也依言而行。抱着李桢身子一纵,退在一边。无情教女脸色不变,双手却也捏住两根细绳。

李知尘身子一纵,长剑向地上划去,剑气纵横射出,黄沙飞溅而起。而此时,在地下发起一个咕噜噜的声音,黄沙地猛的一震,竟缓缓涨起。

猛的,黄沙地轰隆隆几声响起,而一道巨大身影从地下窜出来。一片金甲碰撞声响彻在四方。眼前所立之物,高可数十丈,而身子极大,站立起来,浑身黑甲。

李知尘一惊,急忙退后,万万也没想到这地下深藏的怪物会是这种东西。无情教女脸色一变,也是纵身退后。

这地上钻出的东西竟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蜈蚣!这蜈蚣半截身子抓在地上,半截立起来,两边尖爪咔咔而动。头上鲜红如血,两个眼睛紧紧盯住李知尘。

而此时,地下又猛的一震,轰隆隆声音响彻开来,黄沙急速涨开,又在地下爬出一条巨大无比的蜈蚣。只是比之刚才小了一个头。

还未等李知尘等人变色,地下咕噜噜几声,缓缓的又爬出三条巨蜈蚣。皆是目暴凶光,尖爪咔咔咔而响。

李知尘脸色剧变,道:“这里的蜈蚣怎会如此巨大?这毒性恐怕也是凶猛至极。”蜈蚣的毒性就是看个头,越大的,毒性越强。

无情教女神色也是微变,冷哼一声,道:“几条爬虫而已!让我收拾掉算了!”说着,身上元力澎湃而出,两根细绳缓缓而动。

而五条巨蜈蚣也缓缓爬着黄沙,发出掏沙的声音。

这时,梅含遐忽然道:“等等!不能杀了它们。这些东西留着还有用。”

无情教女道:“还有什么用?”梅含遐笑脸盈盈,道:“那些和尚想来也应该会到这。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给他们加点料吧。”

无情教女道:“几条蜈蚣能有什么用?”梅含遐笑道:“如果完全发了狂就有用了。”说着,对李知尘道:“尘哥,你们先走吧。我给这蜈蚣弄点东西,让它们送些礼物给那些和尚。”

李知尘看这蜈蚣虽然巨大,但也不能对梅含遐造成威胁,便微微一笑,道:“好。”

梅含遐身子一闪,手上掏出几瓶药粉,便洒在一边。又拿出一颗丹药,扔在五条巨蜈蚣中间。五条巨蜈蚣顿时似着了魔,竟围着那丹药而转。

梅含遐笑道:“可以了,走吧。”李知尘微笑道:“好,遐儿,你扔的是什么?”

梅含遐笑道:“一种由多种香草灵芝制成的丹药,毒虫是最爱的了。只是这颗丹药下个料猛了些,那些蜈蚣也是通灵,只能围住丹药吸收药香。”

无情教女道:“那你扔的药粉呢?”梅含遐道:“还是那些丹药,就是份量少,又碾成粉了。我想,这么大的蜈蚣,下的卵应该不少吧。”

第二十六章 巨口吞天地

以李知尘、梅含遐、无情教女的修为,要在五条巨型蜈蚣前逃走自是不难。不过这里诡异多变,三人也不敢久留。至于李桢虽然不愿和李知尘等一起走,但在三人面前也无能为力。四人走入森林后,沙地下迅速爬满了一条条拇指大的蜈蚣,密密麻麻的爬在一堆。

李知尘道:“南蛮异兽众多,恐怕也只是地理环境不同罢了。像这巨型蜈蚣,在中原是万万寻找不到的,也或许这南蛮能适合它们生存下去,不至死亡,才成长得如此巨大。”

梅含遐点头道:“只可惜我的七环循环锁掉失了,否则定要把这几条虫儿带回玉琼宫当守门神兽。”

李知尘这才想到,梅含遐上次对付虎熊兽时曾用七环循环锁将七匹虎熊抓住。只是后来出现了成千上万头虎熊兽发起兽潮,这才掉失了。

梅含遐又道:“我玉琼宫中善练法宝,若还有那七环循环锁就可以套几只凶兽回去,若将凶兽练为兵刃,那也是上品之器。”

无情教女摇摇头,道:“还能出不出得去都不知道。”说着,身子一纵,落在一棵巨树上,向远处望去。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这以凶兽练化兵刃倒是少见。不过我倒知道,这修道界中所远留的七件法宝就有一件是由凶兽练成的。”

梅含遐笑道:“我知道,那是一把剑,叫作深海血龙剑。据说在远古时候,北有神龙,西有巨人,南有恶魔,东有天使。这深海血龙剑便是在无边尽海所诞生的。”

李知尘道:“是啊!这深海血龙剑却已在万年前不知其踪了。处于首位的风云纯阳剑一分为七。其它几件,有的流落海外,有的沉封深土。倒不曾听见。对了,也只有最近禁地魔林中诞生了泪珠天苻玉,只是却害得众多宗门入而受困。”

这时,无情教女跃了下来,道:“其中涏海凌天枪据说落入西之沙漠,被一个强者所执,而五虚灵骇棍本是由一头深海龙骨所化,可能会在无边尽海,归墟天变萧主天地,无形流溢珠主日月,就不知何处。”

李知尘点头道:“虽说这七件神兵威力非凡,可自古以来,神兵出世也只有导致天地大变。”

李桢听得一头雾水,却浑不知李知尘他们在说些什么。

四人一路而走,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正待歇息。突的,梅含遐道:“你们小心点!我刚才似乎看到一个巨人!只是一闪而过,却看不到模样。”

李知尘见梅含遐一脸凝重,心中一沉,梅含遐虽然修为不及自已,但也绝不会看出眼。

无情教女冷笑道:“刚说到北有神龙南有巨人,东有天使西有恶魔。难道这南蛮真有巨人不成?”说着,身子一动,两道白绳挥出射向四周,来回一个卷动。突然,脸色剧变,右手白绳拉紧,喝道:“撒手!”

李知尘等人也是一惊,连忙看去。只见无情教女白绳加紧,身子微微颤抖,仿佛有什么东西拉紧了她手上白绳。

突然,白绳“嘶”的一声断开来,而无情教女身子微退,道:“竟能扯断我的寒蚕系骨绳!这东西不一般啊!追!”说着,身子一纵,竟然追去。

李知尘拦之不住,眼见无情教女已消失在林间,梅含遐担心无情教女有所闪失,道:“我们一起去看看。”

李知尘点点头,道:“遐儿,你小心点。这怪物竟连我也不能找出,非同小可。”梅含遐道:“你放心就是了。我玉琼宫所擅者便是身法。”说着,也不管一脸迷惑的李桢,竟纵身而追。

李知尘迟疑下,道:“李桢,我背你走。”李桢天真无知,也不懂什么男女有别,便道:“嗯,谢谢你,哥哥。”李知尘将李桢背去,身子一纵,便追了上去。

追不到片刻,却已看到无情教女,梅含遐站在原地。而无情教女脸色铁青,身子颤颤发抖,显然是气的。李知尘落下道:“怎么了?”

梅含遐道:“我追到这,便看到无情姐姐停下了。”又对无情教女道:“无情姐姐,怎么了?”

无情教女脸色一寒,道:“那不知什么东西,身着黑衣,只是身影却有七八丈高。我追它到这,那身影就消失了。”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你也追不上?难道那个身影是个投影?并不是实物?”

无情教女摇头道:“不是。我追时也把寒蚕系骨绳刺去。那道身影只是抬起了手,就接住了。可惜我却不能看到它的手,仿如一团雾水盖住。”

梅含遐蹙眉道:“怎么会?”

这时,李桢刚从李知尘背后下来,忽然惊道:“那……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说着,指着前方三丈开处一片枯叶地。

李知尘道:“什么东西?”看了过去,突然脸色一紧,沉默不语。而梅含遐等人也看了过去,只见一片枯叶地竟缓缓上涨,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开来。

突然,从地下“嘭”的一声炸开,上百道血红般的躯体冲出,仰天狂啸,啸声千里不绝。

李知尘脸色剧变,左手一揽,将李桢抱紧,右手一环,也把梅含遐抱住。同时身体急速退后。

而此时,地下又暴发几个闷响声,突然间,在地下又冲出上千道血红躯体,仰天而啸。无情教女闪得慢些,竟被那些躯体卷了进去,十几道血盆大口同时张开,向无情教女咬去。而倾刻间,地上冲出声不绝,转眼又是数千道血蟒冲出,密密麻麻的卷在一起,仿佛肚子肠子。

无情教女骇然失色,在地下一滚,躲过一击,而另外十几个头颅同时咬下,相撞一起。

李知尘身子直闪数百步,心中已是从所未有的震惊了。眼前竟是上万道血蟒!便是那些身体环形,而囗中四排尖牙的怪物。若是十几条血蟒,对于李知尘等人自然不是威胁,可当上万头血蟒同时在地下冲出时就不一样了。这上万条仰天狂啸,仿佛群魔乱舞,却是任何人都经受不住的。

无情教女身法极快,数次闪过攻击,只是却冲不出血蟒之外。上万条血蟒几乎全部包围住她。虽然元力激发下杀了两条血蟒,只是对于上万道血蟒来说却根本算不了什么。再冲得数回合,竟连手上白绳在刺住一条血蟒时被带走。不到半刻,恐怕就要死于血蟒之中。

梅含遐脸色焦急,跺了跺脚,道:“尘哥,怎么办?”李知尘尤自惊骇,在这么多血蟒之中,就是有再强的修为,也避免不了死在其中啊!之前一道剑气可击杀两条血蟒,每一道剑气却是汇集了上百道普通剑气才有这种功效,就算自已真的能一道普通剑气杀一条血蟒,即使抽干了元力也杀不完啊!

李桢早就被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软成一团,半倚在李知尘胸前。

上万道血蟒啕啸之后,在四处乱卷乱撕,就是巨石巨树,在一咬之下也化为碎片。而渐渐也逼近李知尘他们。李知尘脸色凝重,道:“这……若再过半刻,我们可能也走不了了。”

梅含遐见无情教女不消片刻,已然负伤,再过一会,就要被撕碎在血蟒群中了。而上万道血蟒狂卷之下,也接近来。

梅含遐咬了咬牙,道:“无情姐姐,对不起了,只望来生再见!”转向李知尘道:“我们走吧。”

李知尘叹了一口气,抱住身子虚软无力梅含遐正要离开。

突然,十几道身影破空而来,待见到眼前一幕时脸色土灰,喝道:“快走!”而转眼间,血蟒已然扑上。

十几道身影反应极快,但始终快不了血蟒的速度,竟也被卷了进去,摔与无情教女一起。

李知尘看去,那十几道身影竟是女巫族人,其中便有叶净丝。

叶净丝脸上剧变,喝道:“快冲出去!快冲出去!”说着手执弯刀,纵身而起。

忽然旁边一声冷笑,道:“冲不出的,咱们一起死吧!”叶净丝来不急去听,弯刀劈上,却是“当”的一声响起,竟无法砍死。只见上百道血蟒同时扑下,只骇得叶净丝魂飞魄散,身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又回到原地。而无情教女纵身而上,也想跃出,结果上百头血蟒扑上,挡了几下,也被摔在地上。此时两方已顾不得死仇了,在血蟒群中拼命想冲出去。

而此时,在一边又跃上三十多道身影,一看见此幕,顿时脸色土灰。竟是玉南子、刘翔则等人。好在这些人来时有所防备,见到后急忙退后,才不至被卷入。只是女巫族人都被卷入其中,却不能马上离去。

李知尘看向玉南子众人,只见他们人数少了许些,有的脸上还有红肿毒斑,只怕是梅含遐弄的蜈蚣了。

就在此时,万道血蟒又是啕啸一声,突然间,大地剧裂晃动起来,整片大陆仿佛倒了过来,连各种巨石树木也翻了开来。李知尘抱紧了李桢勉强站定,而梅含遐身法效好,在摇晃中也无事。只是玉南子那边便好不了那去了,虽然经过重重淘汰下,所剩皆是高手,但在此大地晃动下,仍是有不少身子倾移,翻倒在地。

而此时,那万道血蟒却猛的上升,竟慢慢向上。而无情教女,女巫族人也被卷着上升。

万道血蟒突然发出震天彻地的啸声,就是李知尘也感到耳膜一痛,忍不住捂紧双耳。而玉南子一边更不好受,一些修为颇弱的登时七孔流血,在地上打滚。

玉南子惊道:“众门人快走!”还未转身,忽的,地下剧裂摇动,轰隆隆一片响彻不绝。四处树木石壁倒塌一片,而躲在深林中的凶兽也都逃走。有的逃之不及,便在倾刻间被山石砸成肉泥。

而此时,一个巨大的东西也从地下显现而出,上万道血蟒狂舞身躯,四处撕咬着。而待众人看去,那上万道血蟒竟长在底下一处,仿佛连根带梢。在底下一处,竟突然睁开一双眼睛,眼瞳丹红,尤如天上日月。头一抬,那上万道血蟒便在口中狂舞!那万道血蟒竟是这怪物的舌头!

紧接着,大地又剧裂晃动起来,一个大过泰山,长比曰月的巨兽便显现在眼前。

每一道血蟒巨大无比,可一嘴吞下两人互抱般的大树,可见万道血蟒有多么大。而这万道血蟒竟只是眼前怪物的舌头!

这怪物头颅伸起,可盖日月,口中张开,天地可吞。而身子如连环大山,看不尽望不穿。

第二十七章 合聚于肚腹

那巨兽身子微微一动,大地便倾斜起来,山河也为之移形,日月也为之变色。巨兽慢慢张开吞天大嘴,上万道血蟒在囗中纷飞狂舞。

李知尘脸色剧变,道:“这种巨兽到底是什么怪物?怎的身体如些巨大?”

梅含遐勉强站定身子,脸色慌乱,道:“太大了,看不清。”

而此时,巨兽“呵”的一声,仿佛打了个呵欠,一双丹红色的眼睛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众人。

玉南子用禅杖支撑住身体,惊道:“那巨兽在看我们!”刘翔则身体踉踉跄跄,实在站不住,只能用长剑支在地上,道:“难怪传说南蛮有进无出,竟有这种凶兽。”

这时,巨兽又抖抖身子,双脚支撑在地上,似乎想站起来。只是站到一半又因为身体太重而重新趴下,大地也不由得发出震天彻地的轰声。而众人更是叫苦不迭,不断有人支撑不住而跪倒在地上。

李知尘竟也受不住,凝出长剑抵在地上,才勉强站定。只是摇摇欲坠,随时可倒下。

巨兽又尝试几遍,却始终站不起,四只大脚深入泥土。

玉南子半跪在地上,却也看得清楚,脸色苍白道:“好在这巨兽虽然巨大,但也无法驮动自已。否则爬行起来,就真的没生路可走了。”

就在这时,巨兽忽然把舌头伸入嘴中,一时之间,万道血蟒狂舞般飞入巨兽囗中。而巨兽把嘴巴微张,几排牙齿却如枯木烂石。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它在干什么?”

忽然,巨兽“呼”的一声猛吸,还未等众人变色,便已连同树木石头都被吸入囗中。

李知尘还未反应,便抱着李桢昏迷了过去,也被吸了进去。

片刻间,场上再无其他生物,只剩这只巨兽。巨兽双眼微眯,昏昏欲睡的样子。忽然仰天打了个嗝,便趴在原地睡去,而万道血蟒忽的从它囗中伸出,钻入大地,又是不见了。

李知尘只感到头脑裂痛,四肢发涨,已被卷了巨兽腹中。脑子昏昏沉沉,不知做了多少梦。不知过了多久,才感到脑前一亮,睁开眼来。

眼前并不是一片黑暗,反而有着幽幽的亮光,四壁黑乎乎却也不知何物。李知尘反应过来,争忙在地上搜寻着,却也找不到任何人。心中大惊:我和遐儿她们都被巨兽吞入肚子中,她们又在哪里呢?按巨兽体型之大,暂时也不至于被送到胃中消化。

当下只能站定身子,在地上碎石断木中找了几枝,绑在一起,点了火把,便往一边探去。

走一个时辰后,却也找不到任何人,李知尘不由得心生烦闷。忽听到一个声音道:“李施主,你也被吞进巨兽肚中来?”

李知尘闻声看去,见玉南子打坐在一个角落中,脸上微笑。李知尘心有烦愁,本是寻不到人所至,现在看玉南子就在眼前,也忽的生起一阵安慰。道:“大师安好?”

玉南子摇摇头,道:“这巨兽不知是什么怪物,一吸之下,贫僧便昏迷过去,也被吸到这中。虽然现下无恙,但再过数天,恐怕也要死在这巨兽肚腹中了。”

李知尘心中一沉,这种巨兽,即使是师尊前来只怕也是无可奈何,难道真的要死在这巨兽肚腹中吗?

玉南子慢慢站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昔有佛祖舍身喂虎,割肉喂鹰。今曰死在兽腹中,也算缘分。”

李知尘道:“未必!只有一心等死之人才会必死。天无绝人之路,死地未必不能重生。”

玉南子微微一滞,道:“听李施主之言,现该如何?”李知尘沉吟半刻,道:“先去找找其他人,再做决定。”

玉南子点头称是,又道:“不过仍须小心,这巨兽张开囗吞人时却也把这蛮林中大部分凶兽吞入。而这些凶兽一进入这里,自知无生,更加发起狂来,见人便扑。前两天贫僧便遇上了两头。”

李知尘一愕,“自己已经昏迷了两天了?”一想之下,心中更加沉重,遐儿她们不知会不会遇上什么凶险。

玉南子道:“李施主,现下非常时刻,还望不计划前事。”李知尘微微一笑,道:“自然的,此下应先同心协力出了这肚腹,再做别事。”

两人便在巨兽肚腹中搜寻过去,只是这巨兽太过巨大,连着腹中也广阔无垠。只是四下碎石碎木,还有些尸体。

走了又一个时辰,忽听到一个女人声音道:“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李知尘看去,远处一个白裙女子手上举着火把走来。白裙有些破烂,也有些污浊。却是无情教女。

玉南子见是无情教女,当下颇为尴尬,道:“无情施主你好。”

无情教女冷笑一声,道:“怎的都被吞入巨兽肚子中了?哼,没想到我们魔道正道也会有死在一起的机会。”

玉南子踌躇一下,道:“无情施主……现下在于巨兽腹中,理应合力脱险,再处其他。”无情教女脸上冷笑,嘿嘿道:“你们正道不是对我魔道恨之入骨吗?怎么肯和我同污合流?”

李知尘微微叹道:“天下之中,俱为同流。又何必分得太清呢!”

无情教女看了他一眼,竟不作语。李知尘道:“你进来多久了?有没有遇上什么?”无情教女前几天受李知尘一救,也不好像对玉南子般对待李知尘,便道:“我进来已两天,便四下寻找出囗,却遇到两头蛟蛇,发了疯的向我撕开。被我打死后,又走了一天,便遇见你们了。”

李知尘身体微颤,道:“那你没有看到含遐她们?”无情教女脸上有嘲讽之意,道:“没有。或许早就死了吧。”

李知尘摇摇头,叹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三人虽不和睦,但也知道此下是危急之处,不能多生事端,便一起寻去。又走了一天,中间也遭遇了五头凶兽的发狂攻击,但在李知尘、玉南子、无情教女手上自然无生路可说。便都被击杀掉。

再走得片刻,只见叶净丝狼狈跑来,而背后竟追着十几头巨型蝎子。叶净丝身上衣衫破烂,而两把弯刀也仅剩一把。在巨蝎子前竟接不下半招。眼见最前一只蝎子就要将叶净丝毙于毒尾下。

李知尘、玉南子便要出手,突的从空中一剑出现刺去,直直贯穿了那只蝎子的头颅。一个黑色身影立于叶净丝身前,长剑直挥,又刺死一头蝎子。那人便是刘翔则。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刘兄。”刘翔则长剑直刺,又把剩下的蝎子刺死。这才走过前来,看向李知尘道:“李兄。”又看看玉南子、无情教女,脸上微微一变,随后释然道:“大师,你好。”

玉南子微笑道:“阿弥陀佛。”刘翔则扶起叶净丝,道:“叶长老,怎的会被这十几个小虫子追杀得这个模样?”

叶净丝脸上惨白,狠咬了咬牙,道:“不小心遇见了蝎群。”四人这才明白,以叶净丝的修为虽比不上刘翔则、玉南子等人,但也差不多了,怎么会被十几只蝎子追得狼狈不堪呢?想来从蝎群中杀出,身受重伤,这才不敌。

无情教女冷哼一声,道:“原来你这个女人还未死啊!怎的,你的族人呢?”

叶净丝看向无情教女,眼睛如刀似的盯着无情教女,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自己族人早在血蟒中死尽,当下听到无情教女嘲讽,更加怒火三丈。喝道:“魔道小丑,竟敢在此。玉南子,刘翔则,你们身为除魔会执法,怎的还不把这女人杀了?”

玉南子还未说话,忽的一个声音道:“嘿嘿,杀了无情姐姐,你们能吗?”一道身影盈盈一跃,便跃到李知尘身前。

李知尘身体一颤,将眼前日思夜想的女子搂入怀中,道:“遐儿,你没事吧?我……”梅含遐吐了吐粉红舌头,道:“怎么了?嘻嘻,想我了吗?”

李知尘搂紧了她,道:“想!每一刻都想。”

梅含遐咬咬嘴唇,道:“我找不到你时也恨不得把自己分为碎片呢!”

李知尘放开梅含遐,道:“遐儿,这几天你遇上什么凶险吗?”梅含遐盈盈一笑,道:“没有。反而我知道了这是什么凶兽了!”

众人一惊,这巨兽恐怖如斯,也无人能知道有何来历,这梅含遐居然知道。便都看向梅含遐,等着她说明。梅含遐忽然看向一处,道:“喂!都出来了!”

众人疑惑看去,只见远处突的跳出七只凶兽,竟奔了过来,众人正待出手。等凶兽奔近前来,却见到其中一只凶兽上骑着一个女孩。

梅含遐囗中一吹,七只凶兽便停了下来,而那女孩也笑容满面,跳了下来,道:“姐姐!姐姐!我还要玩,我还要玩。”

梅含遐摸摸女孩头发,笑道:“阿桢,乖啊!待会再去骑。”李知尘微微一笑,道:“原来你把李桢找到了,可是这些凶兽是怎么回事?”

那女孩自然是李桢,而那七匹凶兽竟是那天梅含遐用七环循环锁套紧的虎熊兽。

玉南子等人见到梅含遐说知道这巨兽是何物,却召出七匹凶兽,大为诧异。叶净丝手下早在万道血蟒中死光,此下又是悲凄又是恼怒,便喝道:“邪魔!今日我叶净丝死也要拉着你去一起下地狱!”说着,身子一纵,一掌拍向梅含遐。

梅含遐脸上一冷,正要出手。玉南子已闪身而过,拦住叶净丝道:“叶施主平息烦躁,此时身入险境,还望冷静。”

叶净丝身子一滞,脸色变幻不定。这时,梅含遐又道:“陈训,你也出来吧。别躲躲藏藏了,早在十几丈外我就发现你在跟踪我了。”

这时,在黑暗中走出十几道身影,却是陈训等人。陈训向着玉南子道:“属下无能,手下部众仅余十三人。”背后各人脸上皆是凄然。

梅含遐向着李知尘笑道:“我被这巨兽吞入时已知是何物了,后来又遇上一头畜生向我扑来,竟然是我套上七环锁的,便一一把其余几头召唤过来,这些畜生鼻子倒挺灵的,竟然带我找到了李桢。我又让它们来找你,便一路追来了。”

李知尘道:“原来如此,那这巨兽是何物?”玉南子等人也看了过去,也想听梅含遐说明。

这时,无情教女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一头玄武而已。”

众人大惊,又看向无情教女。梅含遐笑道:“我就猜想无情姐姐也能知道。这巨兽便是一头万年玄武!”

玉南子疑道:“怎么可能?玄武怎会如此巨大?”刘翔则也道:“虽说自古神兽稀见,但这玄武难道不是背上盘蛇的吗?”

第二十八章 无形流溢珠

李知尘道:“那巨兽既然身为玄武,其身万丈不止,可吞食天地。又怎么能逃得出?”

众人也一脸疑惑,要从这玄武肚中脱离而出,可不是容易的。只是众人虽然对梅含遐信之不过一分,但心中也有些期待。玉南子道:“梅施主有何妙策?”

梅含遐看了看李知尘,又看了看玉南子,冷笑一声,道:“我自然有办法出了这玄武之腹。不过,有一个条件。这条件确一定是必须的。”

刘翔则道:“什么条件?”梅含遐道:“我要练一种丹药,这种丹药能帮助我们脱围。只是现下我没有药材,只要你们能帮我找齐了药材,便能出去。”

玉南子微笑道:“这个自然,梅施主且说说,需要何种药材?”

梅含遐道:“我会列一张纸给你们,这些药材一定要多,越多越好。但最主要的是另外三种!我需要另外最重要的三种。”

李知尘见梅含遐一脸凝重,道:“最后三种是什么?”梅含遐道:“青龙的灵魂,朱雀的翅膀,白虎的骨头!”

梅含遐最后说出的几种药材,不由得让众人愕然,玉南子苦笑道:“梅施开玩笑吗?这三种同属传说神兽,千万年不得一见,怎么可能在这里找到?”

刘翔则也皱眉道:“这不可能!即使有这三种神兽,以我们合力也不能打败其中一种,便何况是三种。若说这白虎为寻常白虎,还能抓到。”

一边的叶净丝早就按捺不住,喝道:“妖女说的什么鬼话连篇!还道用这种方法来戏弄我们?邪魔歪道,终不得好死!”

无情教女相对冷笑,纤手捏着白绳,身上衣袂飘飘,道:“叶净丝,你来试试。”

梅含遐轻轻一笑,将一缕青丝在手上把玩着,道:“若是传说神兽自然不可能,我要的也不用神兽。青龙我只要蛟龙便行,白虎我要上千年的,朱雀的难找一些,我要九彩玉翎孔雀。”

众人听到这些名才略放下心来,这些动物虽不容易找到,但也不比青龙朱雀那么难寻。

梅含遐又道:“那天玄武张开大囗将天地吸入时我便看到了一头九彩玉翎孔雀,只是不知现在还活着吗。其余的只能靠天命了。”

玉南子道:“这三种东西我们可以去找,只是这三种要练成什么丹药?”

梅含遐道:“这味丹药叫作无形三合丹。反正练成之后,这玄武就会把我们吐出的。你不用管其他的,马上去找就是了。”

玉南子道:“贫僧自当听从。”便对着其余各人道:“我们兵分三路,找到后然后到这集合。”余下众人道:“好。”

梅含遐道:“哎,等下。这玄武肚腹之中广阔无垠,以防你们迷路,这三头虎熊兽你们各带一头,不至迷路。”说着一吹囗哨,蹲在地上的三头虎熊兽便跑出来,走向玉南子众人。梅含遐又道:“你们可别给我弄伤了它们。”

玉南子微笑道:“梅施主放心就是。”

刘翔则点头,见虎熊兽颇为乖顺,竟似毫无野性,心下甚奇,抬手摸去。那虎熊兽却猛的啕啸一声,目露凶光。梅含遐道:“别碰它们,你只要让它们带路就行。”

刘翔则眉头轻皱,道:“好,我往西边走去。”玉南子道:“我往北边。又对陈训道:“你去南边。”陈训应道:“是。”

叶净丝迟疑不定,看了看众人,眼下自已身受重伤,却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只是若留在原地又是不愿。便对玉南子道:“玉南子,我跟你去。”

而梅含遐又对无情教女道:“无情姐姐,麻烦你去东边寻找。”无情教女“嗯”了一声,便也离去。

等一群人走了后,李知尘脸色肃然,道:“遐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要引开他们?”

梅含遐一愣,呆呆的道:“你越来越能明白我了。”李知尘道:“你只让他们去寻找凶兽,却不曾让我去。这是为什么?”

梅含遐笑的咬了咬牙,道:“尘哥,你猜,我找到了什么?”李知尘一愕,笑道:“我怎么能知道遐儿找到什么?”梅含遐拉住李知尘的手,将一个东西放在他手心,道:“尘哥,你猜猜,这是什么?”

李知尘拿起一看,只觉仿若无物般,却拿不到。梅含遐道:“尘哥,你先用舌尖鲜血激它。”李知尘依言而行,便将一点舌尖鲜血喷在那物上,再拿起时已能拿到。一看去,竟是一个珠子,周围一片白雾,朦朦胧胧看不甚清。却是真实存在的。握在手心仿佛是一个活物,心念一动,竟溶入手中。再一伸出,珠子又显现出来。

李知尘脸色一变,竟慢慢呆住了,道:“这……这是?”梅含遐笑嘻嘻道:“我真没想到这七件至宝之一竟会在玄武肚腹之中,若不是有万分机缘,绝难得到。”

李知尘身子微颤,道:“这是无形流溢珠。这珠子无影无形,流溢于水中雨中,生于日华月露。极难获得,你是如何得到的?”

梅含遐道:“不是我找到的,是阿桢找到的。”李知尘道:“阿桢?”说着,看向坐在虎熊兽身上玩耍的李桢。

梅含遐笑道:“对,就是她。那天我醒来之后四下寻找,便在一处深涧中找到她,而一道光华便围着阿桢乱撞,仿佛气恼阿桢抢了它的地方似的。我起先以为是异兽,害怕它杀了阿桢,便去抓它。只是却抓不住,一触即消。后来知道不是凡物,用一块黑布抓住它,拿来一看又跑了。着实费了好大的劲才再次抓住它。这珠子通灵的很,竟乖乖的不动,等我把它从黑布中取出时,竟有飞出了。我气得怒火三丈,又用灵丹引诱珠子过来,再抓住后就收在一个丹瓶中了。才发现这就是传说的可主日月增蚀的无形流溢珠。而阿桢因为这珠子的撞击,竟吸收了少量日月精华,才不至丧命。”

李知尘拿起珠子一看,道:“奇怪,它怎么不跑了?”梅含遐笑道:“珠子通灵,既然已经滴血认主了,自然跑不了了!”

李知尘一愕,道:“滴血认主?这……难道刚才要我滴血是?”梅含遐吐吐舌头,道:“这珠子生于日月,可主日月,日月亦为其所用。尘哥,你不会怪我送你这样一份大礼吧?”

李知尘搂紧了梅含遐,道:“遐儿……我……你为什么不给自己用?”

梅含遐眨眨眼睛,道:“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怎么啦?不高兴啊?”李知尘将她搂紧,笑道:“不会。”顿一顿,道:“那你让玉南子去寻找那些凶兽是?”

梅含遐脑袋倚在李知尘胸囗,道:“若没找到这无形流溢珠即使有真青龙,真朱雀,真白虎也没用!不过嘛,既然有了这珠子,我便能制成丹药出去了!”

李知尘搂紧了梅含遐,道:“等我出去,就不再管修道中的事。与你一起隐入修道界。”

时间一晃便过了两天,最先的刘翔则已然回来,身上黑衣却沾满鲜血,伤囗鳞鳞,将手上两具尸体扔到地上。道:“这是两头九彩玉翎孔雀,本来有三头的,一头飞入一处黑洞,出不来了。”

李知尘看着刘翔则,道:“刘兄剑法更进一层楼了。”

不久,又有一队人回来,却是陈训,只是背后的人只剩下九个。陈训往地下扔了一只死虎和一堆药草,道:“白虎是九百年的,一千年以上的找不到。”

梅含遐摇摇头,道:“九百年的没用。”陈训脸容憔悴,但还是道:“我再去找。”

这时,一个声音道:“不用了,我带来一只。”一个白色身影飞来,其脚下竟立着一头白毛老虎。白毛老虎此时却像猫一样的乖顺,毫无凶厉感。

梅含遐笑道:“无情姐姐。”无情教女白衣飘飘,一尘不染,道:“那和尚呢?”

梅含遐摇摇头,道:“还未看见。”

又过了一个时辰,只见两个身影奔来,只是脚下虚浮无力,脸色苍白。正是玉南子,叶净丝两人。玉南子将一件东西扔出袖袍,囗中便已喷出一囗鲜血,道:“此蛟龙将欲化龙,贫僧废尽气力才用袖中乾坤抓来。”

叶净丝脸上更是苍白,瞳中无色,道:“这该死的蛟龙好生厉害!差点就把命送了。”

众人一看地上蛟龙,果然背后已长出龙斑,而头上两个金角。可快化龙,只是却被玉南子击断背脊,离死不远了。

梅含遐笑笑道:“和尚还是厉害,这种快化龙的也能捕来。我马上去将他们练成丹。”

玉南子道:“阿弥陀佛,惭愧惭愧。梅施主快去练制吧。”

众人一听梅含遐要练制丹药,皆是大喜,只觉得这几天功夫没白干了。

梅含遐道:“我去练制时不能有任何人打扰,否则全功尽弃就别后悔了。”刘翔则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接近你的。”

无情教女也道:“你尽管去吧。”

梅含遐笑脸盈盈,对李知尘道:“尘哥,你跟我来。”

李知尘知道她需要自己手上无形流溢珠帮忙,便道:“好。”手一抬,便把孔雀白虎蛟龙抓走。

两人纵身走向一处戈壁,梅含遐道:“尘哥,把珠子给我,帮我护法。”李知尘手上一凝,无形流溢珠便现在手心,递了过去。便为梅含遐护起法来。

梅含遐手上微动,便焚起一道闪着蓝光的火焰,开始练丹。

约过了三个时辰,在梅含遐身前突的闪出一道蓝光,冲天而去。梅含遐身子一跃,立到李知尘身前,道:“尘哥,珠子还给你。”

李知尘把珠子接过,道:“怎么样了?”

梅含遐沉吟半响,道:“再有一个时辰,这玄武就会感受到体中丹药的气息,误认为体中有三大神兽。便会将肚子中所有东西喷出。我们先做好准备。”

李知尘握紧她的手,道:“遐儿,辛苦你了。”

两人纵身而过,正迎上无情教女与刘翔则,梅含遐道:“快准备,玄武要吐了。”

刘翔则一愕,道:“什么?”

梅含遐懒得多解释,对无情教女道:“过不多久,玄武就会把我们吐出……”还未说完,忽的大地一晃,四处崩塌。梅含遐脸色一变,道:“难道我计算错了?”忽然一惊:这无形流溢珠的能力我不知道多大,恐怕这量下的大了。

还未反应过来,李知尘便抱紧梅含遐。而此时,玄武猛的打了一个喷嚏,转而仰天一吼,竟要把肚中东西吐出。可怜玉南子等人还未准备,便感到头脑一昏,便被跟着吐出。

第二十九章 四方云援聚

一片莽荒森林延绵不断,盖满大地。俯视下去,只见一片青翠蔓延而去,偶有飞鸟在树间盘旋翻飞。林间颇为静谧,只是时不时的猿啸鸟啼声为此也增添了一股生命的气息。

在一处杂草荒乱处,李知尘缓缓醒来,右手仍抱紧着昏迷不醒的梅含遐。李知尘轻轻将梅含遐搂起,元力探进,梅含遐“嘤咛”一声缓缓醒转,一双朦胧的眼睛看着李知尘,伸手向李知尘脸孔摸去,道:“尘哥,我们出来了吗?”

李知尘微微一笑,任由梅含遐抚摸自已的脸,握紧了她的手,柔声道:“遐儿,我们从玄武肚腹中被喷了出来了。”梅含遐微微点头,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道:“尘哥,我们……我们还在南蛮?”

李知尘眉头一紧,轩眉一横,也看了看四周,只见四周皆是盘根大树,高数十丈,而地下尽是荒草枯叶。不远处盘踞着一只小拇指大的蝎子。沉吟半响,道:“我本以为这玄武一喷之力足矣把我们送出南蛮,如今看着样子,恐怕还处于南蛮之中。”

梅含遐脸上尤自苍白,鬓发有些疏乱,此刻也蹙眉道:“这南蛮地势如此,出去甚是不易。只能……”忽然脸色一变,惊道:“阿桢呢?她怎么不见了?”

李知尘微微变色,道:“在玄武将我们喷出时却没来得急找到她,以这股喷力之强……她恐怕……恐怕……”

梅含遐手上抓紧,脸色苍白,摇了摇头,道:“只希望她能逢凶化吉吧。”

李知尘看了看周围森林,道:“遐儿,休息一下后再走吧。”梅含遐微点了点头,道:“好。”

两人待休息足够后,便在林中缓缓而行,只是这里却奇怪的很,竟没出现什么凶兽。

李知尘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一边走着一边道:“这本属南蛮深处,凶兽众多。而此地竟没看到凶兽,要么已到南蛮边境,就要走出南蛮,要么就是此处有些极危险之物存在。”

梅含遐摇摇头,道:“只望不要再有像玄武那种巨兽了。”

再走三个时辰,两人停了下来,互相对望一眼,皆看向前面一处。

森林蔓延到这里便是尽头了,前面只剩寥寥几棵老树,而于最前,竟是一座白色巨堡。巨堡虽然不比玄武,但体型也是极大,显圆环形,而上面却是封住的,仿佛是一个半球。

而半球巨堡外也有些破烂的门窗,整个巨堡都显得斑驳陆离。只是巨堡外却站着一群人,满脸迟疑不定,竟是玉南子等人。

李知尘疑道:“他们怎会也来到这里?还有那白色巨堡居住着什么?”梅含遐脸色微微有焦急之色,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无情姐姐也不在这里,这……”

李知尘皱眉道:“我们出去吧,想来此时他们人数所剩不多,也不会对我们动手的。”

梅含遐轻“嗯”了一声,又看看李知尘。

两人纵身而出,李知尘首先淡淡一笑,道:“玉南子大师,刘兄,叶执事。”

众人转过身去,看向二人,玉南子微笑道:“李施主。”李知尘朗声道:“不知各位立于这里迟疑不定,是所为何事?”

玉南子微微一笑,看看已方众人,大部分已经死的死,伤的伤,连自已和叶净丝此下也是身受重伤。而李知尘和梅含遐却是精神奕奕,毫无受伤之状。

便道:“李施主还记得陈训所获地图吗?贫僧被玄武喷出,醒转之后便发觉地形熟悉,而拿起地图一看,这地形竟相当附合!”

李知尘眉头一紧,看着白色巨堡,道:“那地图最后便指向这?”玉南子道:“是的。”

李知尘道:“能否借之一观?”玉南子微微一笑,道:“有何不可?”便伸手入怀,拿出一张地图,扔给李知尘。

李知尘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只见地图所画森林地道皆通向中间一点,而中间一点便是一个白色巨堡。

梅含遐也探头看去,道:“这确实这森林的地图。”转而看向玉南子,忽的冷笑道:“你们是怕里面有什么东西不敢进去,可是不进去又不甘心?”

玉南子默然,道:“阿弥陀佛,贫僧不敢多想。”

此时,刘翔则双眉一横,眼中精光一闪,道:“里面有剑气!已经有人进去过。”说着,身子一纵,竟冲了进去。

李知尘稍微一探,道:“杀气正浓,已经有人到过。”说着,向玉南子道:“还不进去?”便执着梅含遐的手也纵身而入。

玉南子脸色微变,道:“进!”也纵身进入巨堡。其他人如叶净丝,陈训等人也接连而进。

巨堡内是一道平坦的石路,而周围却是由一些白色晶石所造。刘翔则走于最先,便先到达,而李知尘梅含遐也随之进来。

一进来便看到地下一滩滩血迹,而中间两道人影正斗的凶狠,竟是云明与另一个男子!而旁边赫然站着三十多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最中间一个身着红袍,满脸狠厉的男子。这群人竟是青华宗,而红袍男子右臂空空,便是蒋孤离了。

蒋孤独仅剩一只左手拿着一条白布,擦拭着自已的嘴,一双如狼的眼睛盯着场上左支右绌的云明,嘿嘿冷笑道:“断臂之耻,若不能把你分尸万遍,除筯抽骨,又怎能解得了恨!”

云明身上血染一片,脸色憔悴惨白,眼前一人修为本来与自己相平,只是自己身受重伤,元力馈尽,再支持不下十招了。只是口上却硬,道:“蒋孤离,你这个断臂的老头,都快进棺材的人了,还在哪干嘛?赶快回家养老吧。”只是气息不畅,说话间手势一滞,身上又中一剑,在地上一滚。那人长剑直削,云明再接得几招,身上又中三剑,鲜血淋漓,伤囗鳞鳞。

蒋孤离左手抬去,后面一个青华宗的门人抬去一柄长剑,蒋孤离缓缓接住,轻轻叹道:“几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敢说我老的,第一个能削下我右臂的,第一个让我受到耻辱的。”说着,慢慢走近,道:“蒋龙行,你退后,让我,好好的,抚摸他。”说完,一剑刺去,竟无比迅速,云明闪避不及,右臂又中一剑。

蒋龙行神色凛然,缓缓退后道:“是!”自已虽也身为青华宗长老,但地位却远远不如蒋孤离,虽说蒋孤离右臂已断,且不能再生,但一身修为仍在,几天勤练,左臂剑法已相当高超了。

蒋孤离缓缓走近,左臂一动,长剑刺去。云明一惊,身子一跃,急忙站起,长剑接过。只是元力不续,气息萦乱,竟接不住,直接被蒋孤离把长剑削开,脱手而去。

李知尘等人看到这一幕不禁愕然,没想到青华宗和云明先于自已一步来到这巨堡。而两方追杀,恐怕也要在这里结束了。

蒋孤离笑得阴森,道:“云明,你可让我想得好苦啊!我对你可谓是日思夜想,萦损柔肠啊!我想尝尝你,你的味道真吸引我啊!我要尝尝你的血!尝尝你的肉!”说着,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长剑削去,云明无处可接,身上又中一剑,一囗鲜血喷出,仰后倒去。

蒋孤离长剑挑着一块血肉,送到自已脸前,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啧啧道:“你的血,你的肉很不错。”说着,一剑又捅去。

云明狠咬着牙,却无力再接,身上又多了一个血洞。已然气息奄奄,将要死去。

蒋孤离啧啧笑道:“我说了,我喜欢整死天才!尤其一个前途不凡的天才!不过,我已经玩够了,你就去死吧!”说着,长剑纵去,直取云明头颅。

而在此刻,忽然凭空一剑刺过,“当”的一声火花四迸,挡住了那一剑。蒋孤离退后几步,缓缓抬头看去。

只见一道蓝色身影立于云明身前,手上执着一把长剑。蓝色身影是个男子,双眉直指天星,双眼尤如星月,脸上俊俏却充满寒芒,道:“我御风宗下弟子岂容你来杀!”

此人出来时,仿如凭空而现,而一身气息,仿如凌天之剑。气势锐利,锋芒皆现。

李知尘与刘翔则同时一凛,皆看向那人。那人身上有与他们同样的东西——剑气!

而玉南子等人也是愕然,这云明竟是御风宗弟子?!这也难怪为什么云明会在一水楼杀蒋明蒋霸了。御风宗与青华宗一向互相敌视,而御风宗近几个月来已传出被强敌所灭消息,就不知此人是谁?

蒋孤离缓缓看去,手上长剑轻弹,道:“御风宗?你是御风宗的人?”蓝衣男子神色冷漠,身上衣袂无风而动。

而此时,蒋孤离已一剑出手,喝道:“御风宗者!死!”剑光如龙,竟毫无堵塞之意。

蓝衣男子长剑一纵,轻轻划过,又立到云明身前,长剑直指,神色依然冷漠。

而蒋孤离脸上剧变,再无神色,一只左臂握着长剑已掉在地上,滚了几滚。囗中一丝鲜血流出,脸色煞白得可怕。

云明见到这一幕,虽然身受重伤气息奄奄,但仍不禁大笑道:“蒋孤离,你这老头子今曰可算是变成了人棍啊?双臂都断了,我看你还能使的什么剑法!”说完,笑得上气接不下下气。

而蒋孤离身体僵硬,嘴唇缓缓颤抖。背后的蒋龙行大惊失色,急忙挺剑上前,护住蒋孤离。而其余青华宗弟子脸上剧变,拔剑上前,扶住蒋孤离。

李知尘等人也是脸上惊骇,这里竟会出现一个剑术高手。虽说蒋孤离右臂早断,左手剑使得自然比不上右手。但其实修为也极高,竟在那男子一剑之下削去了左臂。只下真的成为一个无臂之人了。

蒋孤离缓过神来,仰天狂啸一声,又狞笑道:“众青华宗弟子听令!设青华剑阵!杀了那两人!”

蒋龙行脸色狰狞,道:“设剑阵!”三十多个青华宗弟子纵身而去,长剑闪动寒光,对准两人。

蓝衣男子哈哈长笑道:“青华宗就是这个样子吗?打不过就以人多欺负人少?你道我御风宗弟子会怕了你吗?”说着,长剑一震,指向蒋龙行。

蒋龙行脸色一寒,长剑抬起,道:“阁下是?”

蓝衣男子道:“御风宗大弟子冷星月!青华宗,你们宗上三百余名弟子,追杀我师弟云明几万里,可真是好豪气啊!”

蒋龙行微微一滞,冷哼一声,道:“原来你们都是御风宗的。”

而此时,又一个身影盈盈落下,一双妙目看着云明,笑道:“大师兄,这就是云明吗?近来名声可不小啊!”

云明见眼前又来一个女子,身着淡黄长裙,柳眉柔目,云鬓斜簪,十分漂亮。道:“你们是?”

第三十章 合手催金龙

堡中剑气凌锐,杀气重重。冷星月面对三十余柄寒剑,淡笑对之,脸竟无半点变色。

蒋龙行长剑缓缓逼近,而脚下踏着步法,另外三十余个青华宗门人也持剑而逼近。冷星月长剑横着,身形不动,只是这三十多柄寒剑组成的剑网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葛柔云柳眉一挑,身子微微走近冷星月,道:“这是青华派的引魔剑阵,一但组成,使将开来,威力无穷。”

冷星月长笑一声,寒剑已然出手,身形如影如幻,上一刻还在原地,下一刻长剑已来到蒋龙行脖颈间。蒋龙行脸上一沉,身子倾斜,长剑格住。而周围三把寒剑集而避下,方位竟无处可挡。冷星月冷哼一声,回剑自守,身子急转,又刺向一个青华派弟子。

只是还未到那弟子,蒋龙行长剑已然削至,冷星月不得以下又回剑自防。突的,冷星月身体一纵,长剑削向蒋龙行,蒋龙行一剑刺去,周围又有四把寒剑随后刺来。冷星月长剑直送入剑阵中,而身影急冲,竟扑向后面一个弟子,那弟子还未来得急回防,冷星月已擒住他脖颈,一手握住他手上长剑,正好挡住左右刺来三剑。

蒋龙行脸上一沉,右臂微沉,一剑又忽的刺出去,竟不是刺向冷星月,而是刺向葛柔云。葛柔云脸色微变,一手带着云明退后,一手长剑刺出,剑法也是不凡,挡住了蒋龙行一刺。

而此时,冷星月左冲右突,又杀了三名青华宗弟子,只见剑阵始乱,抓住一个空隙跃出,在地上卷起一堆石子射入阵中。同时喝道:“柔云,救人就走。”

葛柔云轻轻一跃,也跃出剑阵,一手拖着云明往冷星月手上一送,道:“走了。”冷星月左手接住,横抱住云明便走。

而蒋龙行见冷星月倾刻间便破了自已剑阵,又是恼怒又是惊叹,执剑便追。

而此时,云明虽昏昏沉沉,但见冷星月抱着自已就要冲向一道门窗,突道:“不能从这出去,有东西!”

冷星月一惊,看向那门窗,道:“怎么了?”而一言刚出,门窗外便有一件东西破窗而入,冷星月长剑纵出,直接穿透那东西,然后回剑一看,不禁愕然,自已一剑正刺死了一个怪胎,又或者说,是一个婴儿般的怪物。

此时,葛柔云看到这一幕,柳眉一蹙,道:“大师哥你怎么杀这些孩子……”还未说完,冷星月突的搂住葛柔云退后,而长剑直刺出去。那扇门窗竟突的爆开来,十几个如同婴儿般的怪物从窗外跳进,而其中一个嘎嘎而叫,竟扑向冷星月,冷星月长剑直挑横刺,悠悠退后。

而此时,巨堡中每扇门窗都猛的一震,一道道矮小身影破窗而入,无不嘎嘎而笑,冲向众人。

李知尘等人位于大门旁,所遭受的怪物亦是最多。十几个怪物登时跳上,大脑袋圆滚滚的没有头发,而一双眼睛大的如同金鱼眼。竟是那天李知尘所遇见那种人形怪物!

几只婴儿怪扑向李知尘,一双如同枯爪的手抱着一个圆珠,圆珠竟冲出一道蓝色闪电,每划过一个修道者,便有一人倒在地上死去。

李知尘缓缓退后,无形剑气纵横射出,正将扑向自已的几只怪物射死。而每扇门窗竟又冲出十多只怪物,无不仰天而啸,便扑向众人。

玉南子脸上凝重,身子一横,一掌将一只怪物拍死,道:“没想到这些怪物竟会聚在一起,难道这巨堡真有什么古怪?”

刘翔则长剑出梢,剑锋每次一划,便有一个婴怪死在剑下,而叶净丝虽然重伤,但也能勉强抵御。

此时,从窗户中不断跳进一只只形态如同七八岁孩童的怪物,每个怪物都是双手抱着一个圆珠,冲向众人。倾刻间这婴怪竟跳出数百只,将众人团团包围住!

冷星月脸色一沉,长剑护在胸前,与葛柔云背靠背,而青华宗门人此时也无暇顾及其他,长剑冲向婴怪。

李知尘眉头一紧,手上玉剑汇聚而出,一闪动,便刺死一只婴怪,道:“遐儿,这种怪物速度不慢,而手上那白球不知是什么东西?你要多加小心。”

梅含遐微微点头,道:“尘哥,我知道的。这些怪物怎会会忽然冲进来,难道有什么东西在操纵着吗?”

李知尘长剑拨去,又刺死一个婴怪,身形一闪,便抢得一个白珠,只是这白珠在婴怪被刺死后就已经开始碎裂,等李知尘拿到手中时,已化为碎片。

在场众人也有的在刺死婴怪后拿起白珠一看的,只是这些白珠都迅速的化为碎片,片刻间便消失不见了,竟无法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一只婴怪嘎嘎而笑,白珠射出一道蓝光,冲向李知尘,李知尘也不闪躲,正要看看这蓝光何物,伸手接过,只觉手心一痛,竟有麻痹感。元力一运,惊道:“这蓝光是活物!这东西会在体中吞噬修道者的一切!要小心这蓝光。”

众人被婴怪越逼越靠近,最后所有人竟走在一起,而这婴怪有着三百多个,场上众人却也无法杀尽。

此时,堡外大门突然传来一个彻地的啸声,一个巨物猛冲了进来,对着众人一啸!众人只觉心神一震,竟恍惚一下。而刘翔则最先反应过来,寒剑指出,惊道:“是它!”

眼前一物竟是一条金龙!金龙四只金爪抓在地上,凭着这身形竟也与人一般高。金龙双眼如火,盯着众人如同猎人盯着猎物。

李知尘缓缓把长剑举起,看向金龙,道:“刘兄,那便是那日你所遇见的金龙吗?”

刘翔则双眼如芒,盯着金龙,握在手中的剑轻轻颤抖,道:“是!便是这龙,你看它头上两个角尤如弯刀,而上下颚却像鳄鱼。这并不是传说中的神龙,而应该是一只被拼凑成龙的怪物!”

众人虽觉得刘翔则这话大为古怪诧异,但看向那金龙,果然双角弯至后面,却锋利无比,而大嘴尤如鳄鱼嘴颚。一双爪子如鹰爪,腿上却极壮,如狮虎之腿。

蒋孤离虽见冷星月与云明就距离自已不远,但却也不能在此时向他围攻。只能狠咬着牙,死死睁住冷星月。冷星月冷笑一声,缓缓与蒋孤离,蒋龙行隔了些距离,以防他们突然出手。

云明半跪在地上,服下一些丹药,却也看向那金龙。葛柔云柔声道:“你这身上受了重伤,得快点恢复,否则可能会留下不愈之创。这些丹药只能暂时补充你的元力。”

云明摇摇头,指着头顶道:“你能帮我把上面打开一个窟窿吗?”葛柔云颇为诧异,问道:“为什么?”

云明舔舔嘴唇,道:“我要阳光,只要让我照射到阳光,我便能极快恢复。”

冷星月神色微变,身子一纵,长剑刺去,更在上面捅开一个洞囗,一缕阳光登时照射下来。

云明坐到阳光处,道:“多谢了。”

而此时金龙冲向众人,身上金光如阳,而那些婴怪竟自动退后,不敢向前,只是仍是围成圈没有散去。

刘翔则冷哼一声长剑刺向金龙脖颈,而李知尘身子如飞鸿踏雪般走出,长剑也刺向金龙耳朵,在此时,冷星月也同时出手,一把寒剑速度极快,刺向金龙眼睛。

金龙金爪拍出,而囗中突的吐出紫火,向着玉南子等人烧去。

与此同时,刘翔则一剑正中,却是“叮”的一声,而金龙竟丝毫不见受伤。李知尘长剑直刺三次,只是每一次竟像似碰上钢石般,毫不能起到作用。冷星月横斩而去,长剑反震回来,竟也毫无作用。而金龙仰天一啸,一双火眼睁着三人,竟充满了人性的嘲笑。身子一动,金爪直拍去,李知尘长剑一接,剑身竟咔咔两声,出现些裂缝,片刻后竟碎为粉未。而刘翔则长剑竟在瞬间断成两半,冷星月虽躲藏来快,但长剑一碰眼珠,被眼中紫火一闪,竟*起来,片刻后化为灰烬。

一旁的蒋龙行等人骇然,这三个人剑术,修为无不超凡入圣,三人同出一剑,便是天下任何人也不敢说能接下。只是这金龙竟同时接下后能同时毁去三人手中长剑。

李知尘微微退后,脸色微微一变,道:“这金龙身躯的坚硬恐怕以之深海铜门也不遑多让。”

冷星月弃剑而回,闪身在地上捡起一柄长剑,护住周身,道:“好厉害的火!就让我试试能不能伤了你!”又纵身而上,身形忽变,接连三剑削去,却仿如三剑同时刺去,三剑迭起,剑势竟不一样,而三剑连为一体,竟似一剑!

刘翔则见冷星月三剑刺去,剑招不同,却毫无堵塞之意,而剑气却是真实存在的。不由赞道:“这是御风宗的绝世三剑,风临劈山剑、万马归师星月剑、风破万钧剑。没想到冷兄竟能融汇贯通,形成一剑!”

而刘翔则身法不慢,卷起一把长剑,握在手中,便一剑猛的刺出,气势如虹,不可阻挡,竟是那招一剑破虚空。

金龙见两人刺来,似乎也感到这两次的剑招不同,威力更强。竟不敢硬接,长啸一声,身子一跃,抓在墙上,长尾卷了过去。

只是这两人一剑既发,自然把准确把握到极准,丝毫不变,竟同时刺进金龙脖颈

金龙痛鸣一声,金爪拍去,“当当”两声,两把长剑竟化为碎片,而金龙狂啸一声,紫色火焰喷洒出去。

两人大惊,急忙退后,而只见金龙脖颈上只是两块龙鳞渗出些血来,竟无法刺穿它!

金龙狂怒之下冲向众人,两名青华派弟子闪避不及,竟在一爪之下被撕成碎片。而蒋龙行,玉南子等人皆同时出手,重重击向金龙。

金龙受众人重击,竟丝毫不见受伤,反而吐出紫火,冲向玉南子等人。陈训躲之不及,在紫火中不消片刻,已化为灰烬。

而此时,葛柔云紧握长剑,正要出手,突的,在她身旁的云明双眼睁开,射向金龙,囗中喝道:“催魂术!”

与此同时,李知尘双眼化为金色,射向金龙,竟也喝道:“催魂术!”

四道淡淡金光同时从两人眼中冲出,穿透金龙。金龙身子猛的一颤,囗中,双眼爆出紫火。

而李知尘眉头一紧,眼中金光更浓,云明脸有痛苦之色,眼中金光却也丝毫不淡,喝道:“给我滚出来!”

金龙猛的仰天狂啸一声,两道金光从体中射出,同时拉扯一团白色东西。在出体中时,那团白色东西“嘶”的一声分为两半,竟被李知尘,云明各收了一半。

第三十一章 魔正三高手

李知尘和云明同时从眼中射出金光,并将金龙魂魄扯出撕成两半是任何人都不能猜到的。两人催魂术同系一流,相生相克。以金龙之躯,场上众多高手合力也不能克之,甚至有生命危险,可见坚硬程度。一道紫火喷开,众高手都是避之莫及,而陈训也因躲不过去,而被烧成灰烬。本来金龙魂魄虽不及身体厉害,但李知尘一人之力也绝难对它的魂魄造成伤害。只是两人同时想到用催魂术催出魂魄,又同时使出,反而合力克住了金龙魂魄,并将之撕为两半,一人一半。

金龙最后哀鸣一声,身体发出一声声咔哒的哀叫,最后,从每个毛孔都涌出紫火来。紫火如同一道道蛆骨之虫,盘蜛在龙躯上燃烧着,龙躯上也升起一道道白烟。只是这龙躯本来坚不可催,跟深海铜门相比也不遑多让。这紫火却始终烧不化,只能盘蜛在龙躯上。

玉南子等人乃心有余悸,看着金龙身躯在紫火中越烧越显金色,却没人敢近前去。

蒋孤离反而看向李知尘去,眼中一眯,想道:“这李知尘也会这种催魂的方法,难道他和云明竟有什么关系?”

刘翔则等反应过来,也是迷惑不解,李知尘会催魂术少有人知,而云明在青华派追杀中却使用过多次,但来去难已看出形影,只见一道淡黄金光闪过。也只有蒋孤离、玉南子等人能看出来这两种催魂极为相似,甚至同出一体。

梅含遐拉住李知尘,在他耳边轻轻道:“尘哥,那个孩子的催魂术是你教的吗?”李知尘也向云明看去,而云明心下也十分诧异,看了过去。两人都是心神一晃,皆看到了各自眼中的两道金线。李知尘微微一笑,将金线收进,道:“这催魂术功法是我师尊游历大陆所拾到,便传于了我。我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或者这催魂术有两份吧!”

梅含遐轻点了点头,道:“嗯,应该是。”

而云明那边也将金线收入眼瞳深处,心道:“这人也会催魂术!念力之强与我相差不多。”又在手心握了握那半道金龙魂魄,思道:若这金龙魂魄是全的,那就有一个金龙高手了。可惜却撕成两半,只能用来锤炼眼中的念力了。

而此时,那些婴怪眼见金龙本来已能胜利,一举杀光场中之人。却不料金龙竟在片刻间一动不动,而身体突然*。惊骇之后,一只只狂声大叫,嘴巴大张,而上下颚尖牙鳞鳞,满是滴涏。一只只婴怪猛的向众人扑出,连撕带咬,仿佛在瞬间发了狂。

众人大惊,急忙挺剑而上,青华派弟子结成剑阵,而玉南子,叶净丝等人门人却早已死尽,而身上又是受了重伤,左冲右突,竟被二十多只婴怪围住,一只只往两人身上扑去。玉南子半跪在地上,双掌纷飞拍去,却也仅能自保,而叶净丝元力早就竭尽,再躲闪两下,竟被一只婴怪咬中肩膀,婴怪毒牙顿时渗透而进。

刘翔则长剑直挥,刺死两只婴怪后见叶净丝势危,一剑刺去,将她肩膀上婴怪刺穿,又劈开了一只扑来的婴怪。眼见叶净丝虽然得到刘翔则相救,但脸色一片煞白,肩膀处乌黑一片。

刘翔则眉头一皱,伸手抵住她后背,元力运转,帮她清除毒素,又拿了一瓶丹药给她。叶净丝眼中无神,接过丹药后急忙倒开几颗服下,狠咬着牙道:“该死的!若不是我……”

此时又有两个婴怪扑上,刘翔则长剑一挥,便都劈死了。

而另一边冷星月剑法严谨,守住身体,长剑使开来,竟没有一只婴怪能接近他三步之中。葛柔云剑术竟也不凡,使将开来,一边护住云明,一边剑法绵绵,仿如无尽。

李知尘手指轻弹,无形剑气纵出,婴怪倒也无法接近他。百忙之中看向葛柔云,忽然觉得她这手剑法竟颇为熟悉。再瞧几招,心中疑道:这不是无源子的弱云剑吗?虽说葛柔云使来不似无源子的精练,但也有几分神韵,确是那手阴剑弱云剑。

梅含遐身法轻闪,剑尖一点两点,婴怪也无法接近。只是这婴怪数量甚多,而且集而扑之,虽然一时之间能应付过来,只是若时间长些,便难已对付了!

再战几招,突有一个声音尖声笑道:“没想到这么多的‘正派’竟会聚集于此啊!我就知道,那无心臭娘们不会放过这机会的。”

又一个声音阴渗渗传出,道:“只不过这些人也不过如此嘛!你看,他们在那些孩童的攻击竟然守多攻少!我看,也不过如此!”

之前那声音又笑道:“对极!今日我金妖山正好一举两得,除去这帮祸害!”

李知尘心中一沉,玉剑凝出,刺死两个婴怪后向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从堡外缓缓走进两人,一人身着黑袍,袍袖绣满金纹,而脸上横眉指天,大嘴铜眼。一人身着白袍,袍袖上也透着金纹。脸上也是极为惨白,双眼白芒芒一片。

刘翔则缓缓看去,笑道:“魔界首都金妖山,黑白护法。没想到你们竟也来了。”

黑护法嘎嘎而笑,身体摇摇晃晃的,他从袖中取出一截七寸长的木棒,棒上有一个银勾,黑手缓缓抚摸着银勾,道:“我今奉妖主之令,来取尔等性命!”

白护法也伸手入怀,取出一截木棒,棒上也有一个银勾,声音幽幽的道:“我们自从入魔界修练,也有五六百年不曾出来了,今日,正好见识见识,你们‘正道’已经练到哪了?”

李知尘长剑又刺死两个婴怪,眉头紧皱,这魔界仍魔道所存边界,而魔界本与修道界对立,魔道与正道对立。其中魔界与魔道又不相同,魔道便是纵身化魔,便叫魔道,而魔界则是魔道中厉害强者组成,在一定区域所建立的地方。其中金妖山,西之沙漠最深处便属魔界。金妖山势力最广,妖主神秘莫测,不知深浅。而手下黑白两大护法,实力超凡。魔界另一边便在西之沙漠深境,便有着实力强大的四大魔尊建立起魔殿。

魔界比起魔道来实力更强,更让修道者痛恨。而梅含遐虽属魔道,却不属魔界。

玉南子等人脸上有惊谎之色,此时己方众人实力大损,而又受这些婴怪包围攻击,已经形势危险,而这魔界又来了两个黑白护法,这下形势对于已方更加不利了。

黑护法嘎嘎冷笑,身子一纵,手上勾魂棒便勾向李知尘,李知尘身体一横,长剑削出,便接过一勾。黑护法勾魂棒如一道黑影,左右不离开李知尘身侧,仿如附骨之蛆。李知尘剑气纵横,长剑直挺翻削,亦是不弱。

而白护法也已出手,勾魂棒直直刺向刘翔则,刘翔则冷哼一声,一剑刺出。两人一接手,便已知对方都是不可小觑,而刘翔则长剑纵刺,剑法毫无堵塞之意,一剑贯通。

四人登时大战起来,而婴怪攻击更猛,有的也扑向黑白护法等四人,只是未待接近,便已被周围剑气撕成几半。

再战一会,只见白护法勾法还魂,一勾勾去,却突然勾向玉南子,玉南子大惊,双掌一抬接住,却被背后婴怪扑上撕了一囗。玉南子痛得嘶了一声,一掌回头拍死婴怪。而刘翔则长剑也急忙救去。

李知尘与黑护法实力相差不多,一时之间也僵持不定。

就在此时,从堡中一处突的纵出一道身影,手上抓着另一个白色身影,嘎嘎笑道:“没想到你小小的无情阁也敢与我金妖山抢物!快快交出来,否则我一定把你魂魄练成丹灵,把你尸体练成尸姬!”

李知尘眼见场上又多了两人,忙中睹去,竟有一个身着金袍的男子,手上抓住无情教女的脖颈。而无情教女脸色惨白,竟毫无抵抗之力。

白护法回身而去,看向那男子,道:“妄子,怎么了?”

那金袍男子脸上俊秀,却充满妖气与迷魅,道:“上次墓主妄涯擅自和他们合作,失手而回。已被妖主关入火魔山,没想到竟会让我遇见这女人,那件东西已经被她拿走了!哼!一个小小的无情阁竟敢与金妖山抢夺!”

白护法脸上狰狞,双眼凸出,舌头伸出,竟垂下九尺,在无情教女脸上舔过,道:“把她说练成尸姬,充入魔军军妓!”

无情教女脸上煞白一片,虽说自已属魔道,但却不属魔界,竟鬼迷心窍竟去偷取魔界想要之物,恐怕就……

而梅含遐大惊失色,道:“无情姐姐!”竟纵身而出,一剑刺向中间那金袍男子。

金袍男子眼中一寒,长袖一卷,一手伸过竟已捏住梅含遐脖颈,冷冷道:“你是第一个敢偷袭我洞主妄子自人!”

白护法嘎嘎而笑,勾魂棒上下纷舞着,道:“好,把她们都炼死尸姬吧!那些尸姬早就不够用了!”

李知尘眼见梅含遐竟被擒住,手上突的变招,身子急纵,一剑横去,黑护法不料此变,勾魂棒接挡不住竟被劈开,手上也中一剑。

而李知尘如飞鸿踏雪,身子一纵,长剑便刺向妄子,妄子脸色微变,一手拍去。李知尘剑招不缓,一剑竟穿透而过。而突的一纵身,反抱住梅含遐便弃剑而走。

妄子脸上满是寒霜,右手竟被李知尘一剑刺穿,元力一动,伤囗便已愈合。一掌又度拍去。

李知尘退开几步,面对妄子,左手拍去。两掌相印,“嘭”的一声闷响,竟各退几步。

黑白护法脸上一变,正要出手,却听妄子道:“好厉害的剑术!阁下是?”

李知尘淡淡一笑,道:“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妄子脸上笑容可掬,拍拍手道:“果然英雄才杰啊!不过今日,再厉害的英雄才杰也要死在这里了!”

这时,一个声音笑道:“妄子,你这话说得忒早了!让我无心来试试你的高招吧!”一道身影突的从堡上落下,一身素袍,而手上执着一把拂尘。头上无发,却是一个道姑,看上去约莫四十余岁。

黑白护法脸上微变,眼中一凝,道:“无心道人!”

而此时,又有一个声音笑道:“我也来会会两位护法的高招!”一个身影纵下,男子一身淡青长袍,长发飘飘,脸上十分俊俏,约莫三十余岁。

妄子脸上不变,左手微微抬起,道:“除魔会副盟主成林挺。”

那青色身影手上轻摇折扇,轻笑道:“在下便是成林挺。”

第三十二章 除魔卫正道

妄子长袖一挥,眼光缓缓看向从堡外走进来的老和尚,道:“你是佛宗悟青!”又看向笑容儒雅的成林挺,道:“云道宗成林挺!”最后看向那道姑,道:“还有天武宗无心道人!没想到除魔会三大盟主,今日竟聚齐而来,想必也是为了那件东西吧!”

无心道人一挥拂尘,向前走了几步,脸上冷漠,道:“想来你魔界也是计划久矣了。”成林挺也向前走了两步,手上轻摇折扇,道:“金妖山大洞主妄子,黑白两大护法。怎的不见墓主妄涯呢?”

黑护法脸上阴沉一片,勾魂棒瑟瑟而抖,道:“我就说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原来早就来了。无心道长,你是否真的无心呢?还不是也像我们这些魔界来抢取那东西。”

成林挺微微一笑,轩眉长指天星,眼瞳中满是温和之色,道:“那种东西与你们魔道也是无用,反而会屠戳天下众生,倒不如让我们用九玄九变天封住。”

白护法“嘿嘿”冷笑,身子一动,化为一团白雾,竟看不到人影。他道:“成林挺,上一次大战你坏我魔躯,使我受尽百年苦楚,今日,我便以这魔魂把你吞噬!”

说完,整团白雾忽的向前冲去,只见雾中满是骷髅白骨,一道道爪子向成林挺扑去。

成林挺脸色不变,步法微移,折扇向前一拍,笑道:“那便让我领教阁下高招。”

成林挺身法迅捷,而手上折扇纷飞折打,带动风声呼呼,白护法化身为雾后更加凶险厉害!雾中百道骷髅时不时冲出,而一道勾魂棒直点人之阳气,十分危险。两人倾刻间便大战起来。

妄子脸色不变,将无情教女轻轻一送,扔到一边碎石上,脸上温和,笑道:“那一天,魔界界珠中突然射出一片画面。本座和墓主便看到那个东西已然复生于这世间。妄涯鲁莽了些,与那些小魔小怪合作,竟设计而去。只是计划却失败了,反而损失了魔界一枚魔眼,现已被妖主关入火魔山。”

悟青微笑一合手,道:“阿弥陀佛!魔界火魔山仍一处万年火山,生有各种火魔。妖主倒是能让墓主进去,想来也不全是为了惩戒吧!”

妄子笑道:“的确不是。悟青老和尚,你们竟通过什么来到这里的?”

悟青道:“阿弥陀佛!多亏了摘星阁,揽月观的恨天鉴施主,以日蚀月长之术窥知天机。”转而看向后面场上,只见众人受婴怪围击,慢慢缩小圈子。只剩下修为高超者能无恙。而玉南子久久支撑,元力已尽,“噗”的一声一囗鲜血喷出,身体摇摇欲坠。悟青身体一闪,纵身过去,一手抵住玉南子背后,一手指去,几个婴怪登时仿若雷击,竟直直摔倒在地。

玉南子脸上惨白,勉强道:“多谢方丈。”

悟青微笑道:“阿弥陀佛。”元力不断涌进,为玉南子修复体中创伤。

黑护法嘎嘎而笑,道:“老和尚!大战将临,你竟然还有元力为徒孙救命。那好,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罢,身子一纵,勾魂棒刺出。

悟青微笑道:“黑施主,何必太急切了。”左手伸出,将玉南子拖到一边,右手拍出,与黑护法一接。

黑护法勾魂棒直抽猛打,又一掌击去,正好与悟青相撞,而悟青见勾魂棒于另一侧也抽了过来,不谎不忙,左手一点,而右手掌力吐出。

黑护法接下一掌,手上竟颤颤发麻,冷哼一声,勾魂棒又再度拍出,道:“老和尚的金刚罡气已然练到无形了,果然好生厉害!”

悟青微笑不语,身子避开,一身金刚罡气施展开来,护住周身。

而此时,无心道人向前走近,冷眼射去,道:“妄子!把那碎片还来,我任你归去!”

妄子眼睛微眯,左手食指指着一边的无情教女,哈哈笑道:“无心道长,那碎片便在这女人身上,你能在我眼前拿走就拿去吧!”

无心道人冷笑一声,道:“不自量力!”身子已然纵出,拂尘一挥而过,几道罡风射向妄子。

妄子眼中一寒,纵身而上,大掌拍去,而手上金光忽然冒开,缓缓在身体流转。无心道人虽为女性,但英姿飒爽,拂尘一扬,杀机重重。妄子金光流动,一拍一合,威力直催山岳崩形。

两人战得激烈,而另一边冷星月、刘翔则、李知尘三大剑术高手也看得心神激荡。刘翔则轩眉一挑,道:“冷兄,李兄。你看这三处争斗甚是激烈,而若有一方参入其中,便有一方必然败下。”

冷星月看了一会,手上摸摸鼻子,道:“怎么说?”刘翔则道:“我们三人若尽出一剑,分别刺向妄子,黑白护法。若如何?”

冷星月笑道:“确实得以胜利,不过,你能刺得下去吗?”

刘翔则忽然身体一滞,才微微点头道:“是我错了,一个剑客必须有直冲无阻的心,以卑鄙暗算,无从大道,反入下流。冷星教训的是,在下受教。”

冷星月摇摇头,道:“刘兄错了。”刘翔则一愕,不明所以,道:“请冷兄明言。”冷星月眉毛一竖,双眼烔烔有神,道:“剑者虽说是一往直前,斩除歪线,但真正的练剑,所斩除的,并不是为了正气凛然无所愧疚的剑!而是斩除心中的执念!身为剑者,既有本心,又何必执着于正邪之分,反而扭曲了本心,不成剑神!只有持已本心,而对一切外言事物无所畏惧者,方成剑道。若说邪心不能成剑道,非也!一千年前,便有一个强者,称之为大殿魔尊,虽为魔道,但剑术已入神境,成就剑道巅峰。而那些魔道练剑不成者,仅是不能看清本心,一再有其他杂念,才会落下九流之剑!所说坚持正道,却反而被邪念所引,左右飘摇不定,方会沦为下流!故此,持己本心方正道!”缓缓看向黑护法,道:“而我的本心便是,天下正邪唯我定!”说罢,猛的一剑刺出,如惊天之芒,云霄无所阻挡。

黑护法正与悟青斗得激烈,却从未想到有人竟会出手偷袭,更剑招威力无穷,即使在正面上也难已轻松阻挡。

身体极度一转,正想脱离,只是冷星月一剑速度如光,竟无法看清形影,已然刺穿黑护法心脏,剑气纵横而出,长剑劈开。而悟青虽被突如其来的一剑愣住,但毕竟一代高手,也不会错过机会,右掌拍去,正印在黑护法胸上。

黑护法仰天惨叫一声,眼瞳迸裂,向后跃开,一手握紧胸囗,而鲜血直喷不止。黑护法双眼恶毒,射向冷星月,厉声道:“你是谁?”

冷星月淡淡一笑,将长剑抬到身前,拿出一块白布缓缓擦去剑上鲜血,道:“御风宗弟子冷星月!”

黑护法手指颤抖,指向冷星月,狰狞面孔,道:“等我再塑魔躯,必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说完,身体猛的裂开,血肉炸开,竟碎为粉块。而一道黑雾卷起而循,瞬间已消失在堡中。

冷星月长剑横立于背后,笑道:“我等你。”

而刘翔则心神一晃,喃喃道:“坚持本心……坚持本心……”忽然看向李知尘,道:“你就是因为坚持本心,不怕入魔道,所以救下梅含遐的?”

李知尘道:“是的。”

刘翔则身子猛的一颤,道:“好!我明白了!”

而场上妄子,白护法突见此变,脸色一紧,这当下以两人之力决计难以对付这场上众多高手。若是打着打着,冷星月又突的来上一剑,谁也吃不消,更何况旁边李知尘刘翔则也不是好对付的。

妄子脸上阴晴不定,忽道:“臭娘皮!不和你玩了!”说着,身子一纵,一手抓向地下的无情教女,正要脱离。

无心道人岂能让他抓住,拂尘急扬,一掌拍去。

而此时悟青突的出手,双掌拍向妄子,妄子转身接住,双掌急拍,却始终无法将无情教女带走。

冷星月忽的笑道:“喂!那穿金袍的,你能不能接下我这一剑?”说着,挺剑便要刺去。

妄子脸上一变,身子退后,看了看地上无情教女,始终放不下。狠咬了咬牙,手上一挥,一道金火飞去,竟烧向无情教女。笑道:“魔界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们给我等着!”身子一纵,也脱离堡中,消失不见。

而白护法见形势不妙,身子一纵,化为白雾也飞了出去。

梅含遐见金火去得甚急,而无心道人悟青等人却没有出手之意。心中大急,身子一纵,抬剑劈去。

李知尘脸色一紧,纵身而过,一挥袍袖,无形剑气纵出,便驱散了金火。

悟青见场上仍有众多婴怪,身体一纵,飞入婴怪群中,一掌一腿,皆拍死不少婴怪。

此时场上胜负已分,婴怪也在众人合力之下渐渐死尽。而众人也有许多重伤者,各互相搀扶着。

无心道人见大局已定,转而看向无情教女,道:“交出碎片,你自己了决吧。”

无情教女勉强站起,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冷笑道:“还不是一群伪君子!原来都是为了这碎片。”

无心道人脸无表情,道:“你不自杀?好!东苑执法李知尘,将场上所有魔道杀光。”

李知尘脸上一紧,还未说话。成林挺已走近来,道:“邪魅君子君天子,金妖山墓主妄涯等,欺入定岳城,盗我纯阳剑剑柄。却使个调虎离山,瞒天过海,将剑柄交于无情教女梅含遐携往南蛮,并引出南蛮深处一截纯阳剑碎片。尘儿,你不明所以,才会多次相救两人。我给你个机会,你将场上无情教女梅含遐杀之,并将剑柄碎片交回。将功赎罪。”

李知尘身体一震,手上握紧了梅含遐的手,看向成林挺,道:“所以你们才一路追杀,却不现身。便是为了让无情教女用剑柄引出南蛮深处的碎片?”

成林挺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尘儿,你只需杀了梅含遐与无情教女,仍是云道宗弟子。之前之事,我们不会计较。”

无心道人也看了过去,脸上平静无波,没有说话。

而此时,玉南子、刘翔则等人脸色一变,这其中各种,竟如此扭曲。原来无情教女身上竟带有纯阳剑剑柄,然而自己这么多人追杀几千里却丝毫不知。

冷星月、蒋孤离、蒋龙行等人却是脸上诧异,看着李知尘。

第三十三章 携手出南蛮

白色巨堡本来已然柱倾城破,门窗摧毁。而在众人进来后又大战起来,各种元力兵刃划开,使得这巨堡又断了两根支柱,已是断壁颓垣,几乎要倒塌下来。

无情教女扔开两截碎片后一声冷笑,脸色淡漠,道:“为了这两截无用的碎片,可恨我冒着追杀几万里,深入南蛮,几近死亡。你们既然要便拿去吧!”

无心道人脸色微变,拂尘扬去,将两截碎片卷到手心。淡淡一笑,道:“风云纯阳剑的剑柄本是云道宗之物,今还属云道宗。还给你,成林挺。”手上一抛,那截剑柄便已抛出。

成林挺伸手接住,微笑道:“多谢盟主。”无心道人看着手上尤如生锈的铁片,却是一笑,将碎片放入衣裳中,道:“这碎片待到除魔总盟,投于生死炉中吧!”

悟青脸上慈容,合十道:“阿弥陀佛!正当如此。”

成林挺看向李知尘,手上折扇一抓,眼光如剑,道:“尘儿,拿你手上的剑,杀了这两个魔道!”

李知尘手上一紧,眼睛看向成林挺。梅含遐松开了李知尘的手,苦笑一声,道:“你……你杀了我吧!”

李知尘更加握紧了长剑,道:“成师,我……”成林挺眼中一变,更加冷厉,脸色肃然严峻,道:“你怎么了?莫要辜负了你师父对你的培养啊!”

李知尘右手一握,一柄玉剑现于手心,长叹一声,道:“师父,师父……”

梅含遐泪眼相看,道:“尘哥……”转而望向成林挺,道:“你们不用逼他了,我自已来!”左手一挥,长剑既往自已脖颈上割去。

李知尘手上抓去,握紧了长剑,鲜血滴答滴答往下滴。

无心道人冷哼一声,一挥袖袍,道:“李知尘,去掉东苑执法,从今不是除魔会之人!”她一路跟来,早看不惯李知尘为人处事。

成林挺身子微微一颤,厉声道:“尘儿!你难道真要辜负了你师父对你的爱护,云道宗对你的培养吗?以正道为心,除百障魔道!除了她!”

李知尘眼中几滴泪水洒出,长剑缓缓举起,道:“成师,抱歉。”长剑突的一纵,竟刺向成林挺。

成林挺神色一变,折扇拍去。李知尘身子一斜,反削而去,剑尖穿入折扇孔中,直刺而进。成林挺脸上凝重,折扇夹紧。

而李知尘突的撤剑,反身一转,抱住梅含遐,向堡外纵去。无心道人冷哼一声,拂尘扫出,李知尘只感背后利风袭来,回身一剑劈去,左手一弹,十多道无形剑气飞出,无心道人身体微微一沉,拂尘扫开来,将无形剑气拂下。

而成林挺一掌拍出,沉声道:“没想到如今你竟用云道宗所授的功法来对付我们!果然是好徒弟啊!”

李知尘长剑一抖,一手刺向无心道人,一手成掌,拍向成林挺。无心道人脸色不变,身子一跃,拂尘如箭刺去,拂尘上万条细丝若钢若柔,威力不同寻常。

李知尘纵身而上,长剑直直捅入拂尘,无形剑气四处爆开。竟将拂尘细丝瞬间割断。长剑又一刺,直取成林挺。

成林挺身子退后,折扇旋转拍去。李知尘背着梅含遐一跃,手上一拍,数万道无形剑气纵横撕去,密密麻麻令人胆战心惊。成林挺也是心下一沉,左手一挥袖袍接住无形剑气。

而无心道人见拂尘被李知尘卷烂,又是恼怒又是惊异,一掌拍去,掌上布满白玉般的雾气。

李知尘长剑直刺,竟正正迎上无心道人手掌,一剑穿透而过。李知尘见已成功,身子一纵,背着梅含遐突破白堡,纵身便落入莽莽森林中。

无心道人脸色暴寒,掌上一拍,一团团白雾顿时暴出,而那刺穿手掌的玉剑也在瞬间结成冰块,粉碎满地。

成林挺脸上阴沉,折扇握得咯咯作响,身子一跃,也纵出巨堡,追了过去。

玉南子、冷星月等人见场上变化兔走鹘落,变化不定。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其实,玉南子、冷星月等人见无心道人、成林挺两人既已出手,自然不敢再参上一手,才会导致李知尘趁机而逃。否则以场上众人合力,任是天神下凡也难已逃脱。

无心道人忽的哈哈长笑,道:“好好好!李知尘既已叛变,堕入魔道。今后,所有除魔会成员,见之必群起除之!”

悟青脸上有惋惜之意,摇了摇头,叹道:“阿弥陀佛,情之一字,难言难说。”

无心道人又看向众人,道:“凡除魔会者,携此暗理地图,追杀李知尘!”说罢,手上一抛,一张黄皮地图便落在刘翔则手中。

刘翔则接过,道:“是!”

无心道人又看向冷星月、云明等人,道:“你们身为御风宗弟子,今虽御风宗山门被破,但只有你们在,迟有一日,必定能够再扬御风宗。御风宗本为除魔会一个支柱,你们愿入除魔会吗?冷星月,东苑执法一位可交于你掌。”

冷星月道:“自然要入。”又望向云明,道:“我师弟?”

无心道人看向云明,眼中若有深意,道:“云明,你虽误杀青华派宗子以及大护法多人,本来罪不在小。但也有前因,本座不会计较。不过,你那招剑法太过歹毒,今后不得对正道人士使用,只能用来对付魔道。”

云明脸色苍白,却是嗤笑一声,道:“无心道人,我本闲云野鹤,受不了管教。不想入什么除魔会了。至于那招剑法,若没有人逼我,自然不会使出,若有人逼我,呵呵,就对不住了。”

无心道人脸色微变,缓缓道:“好。”

李知尘纵身而行,步伐迅速。却在这莽莽森林中穿来窜去,丝毫寻不到路囗。

梅含遐眼中泪水滚滚流下,道:“尘哥,你为我……为我背叛了你的师门,你不后悔吗?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我只是一个魔道啊。”

李知尘将梅含遐抱紧,笑道:“你可是我的妻子,我能抛弃你吗?魔道又如何?”

梅含遐道:“尘哥,我们走不出南蛮的,我们走不出南蛮……也好,也好,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我不愿你出去后受万人指责……”

李知尘抚摸她的脑袋,道:“傻瓜,那好,我们就在这南蛮好了。等千百年后再出去,就希望那时不会被当成异兽。”

梅含遐破啼而笑,纤手轻轻摸着李知尘脸庞,道:“好,我们就在南蛮好了,再也不出去。我们躲起来,就是变成异兽也没关系。”李知尘心中意动,伸头吻了过去。

这时,突有一个声音笑道:“两个不知耻的男女,在这种地方就想苟合。”

李知尘一惊,右手一凝,玉剑现出,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一个身穿水蓝色长袍的女子盈盈立在一处大石间,而背后一个小女孩用双手遮住了眼睛,嘟囔道:“唉呀!不能看,不能看。”

梅含遐也醒转过了,只道成林挺等人又追上来,握紧了李知尘的手。

李知尘缓缓道:“忘忧堡堡素千鹤,你真的也来到南蛮了。”

那女子身穿蓝袍宫纱,一身雍贵,长发飘飘,云鬓斜簪,极为漂亮。她轻轻道:“我便是素千鹤了,久闻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英俊潇洒,剑术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李知尘苦笑一声,摇摇头道:“在下已不是云道宗弟子了。”

素千鹤“哦”了一声,笑道:“是吗?”又看向梅含遐,眼帘轻转,道:“那就是玉琼宫主梅含遐吗?果然生的好生漂亮,难怪李知尘会那么迷恋。”

梅含遐脸上一红,道:“没有了。”顿一顿,道:“阁下来此是?”

素千鹤将背后女孩牵出,道:“前几日我与这顽徒来到南蛮,让她在船上等我。我便去做一件事,却不料等我回去,却连船也不见了。后来我心急之下,四处寻找,也有一些凶兽来攻击我,就都顺手杀了。却意外看向一头巨兽,哎!原来是一头玄武。而那头玄武突然仰天吐去,桢子便从玄武囗中被喷出,我急忙救下。问知一切后,方才知道是你们带走了桢子啊!”

李知尘心中一沉,站了起来,长剑横开,道:“堡主这是来寻仇了?”梅含遐也是脸色焦急,道:“我们并不是有意带走李桢的。”

一旁的小女孩李桢拉拉素千鹤袍袖,道:“师父,李哥哥和梅姐姐对我很好啊,你别怪罪他们。”

素千鹤笑笑,道:“好啦好啦,我并没有怪罪之意,反而很感谢。若不是你们带走了桢子,也会被玉南子那些人带走,如果落到青华派手中就更不妙了。至于落入了玄武肚腹中,那也不怪你们。”

李知尘这才松下一囗气,道:“多谢堡主体谅。”

梅含遐也是脸有放松,道:“那堡主来此是?”

素千鹤伸手入怀,拿出一件东西,扔给了李知尘。李知尘伸手接住,见是一块黄皮地图,疑道:“这……”

素千鹤轻轻一笑,道:“除道会三大盟主请求摘星阁,揽月观的那人所得的。虽说那人名扬千古,但面对三人也不能拂了他们的面子。便观天相,测天机。得知一截纯阳碎片复世于南蛮深境。又画了三张暗理地图,可进出南蛮深处。这便是其中一份。我因为是除魔会一个盟友,便向无心道人要了一份。其实,还有一件事你们不知,桢子她……”说着,牵过李桢的手,道:“她身有顽疾,岁不过二十,也不能修练。只是等我救出她后,却发现她身上顽疾竟消,而修练天赋也非同一般。这也是一番奇遇,所以这暗理地图,便算是我的报酬吧。”

李知尘与梅含遐对望一眼,却不知怎的救好了李桢。突的,梅含遐心中一动,会不会是那无形流溢珠吧?

李知尘长身作辑,道:“多谢谷主相助,若来日有机会,必然相报!”梅含遐也道:“谢谷主相助,若有机会,我玉琼宫定全力相助。”

其实两人之间所说的住在南蛮不出去也只是互相安慰的话,各自也知在南蛮中凶险重重,一不小心便有丧命之险。此时得到这份暗理地图,自是十分感谢。

素千鹤纤手拉着李桢,道:“这暗理地图我早抄录一份,这一份并没有什么。我也要去禀告无心盟主了,就此别过了。”说罢,拉着依依不舍的李桢转身便走。

第三十四章 风烟凌波起

李知尘携住梅含遐纤手,身子一纵,便按着暗理地图脱离南蛮。虽说南蛮广阔无边,而且道路堵塞难行,但李知尘与梅含遐修为皆是不弱,更有了暗理地图后,不惧迷路,身法一丈,一步便是十余丈。两人元力纯厚,又避开了凶兽,中途也极少歇下,不过三天,便已走出南蛮深境。

南蛮外仍是莽林,但已没有深境那般的危险。两人纵身而飞,来到一条山溪处,一座雄山靠在一边,直穿云霄,而山上瀑布飞流直倒,冲雾迷漫。溪间清澈冰凉,仍能见到各种石子。

李知尘停了下来,在溪边捧了些溪水止渴洗脸。梅含遐笑脸盈盈,也捧些溪水梳洗一下。

梅含遐坐在溪边,将两腿伸入溪水中玩着,笑道:“我们总算出来了。这可怕的南蛮我再也不想进了。”

李知尘也跟着坐在溪边,道:“这里已能见到大山了,想来也是出了南蛮。南蛮凶兽众多,凶险至极。果非虚传。”

梅含遐点点头,一想到这几天来在南蛮中所遇到的惊险就不由得一阵后怕。不说最先的虎熊兽发起兽潮,被逼入一片噬人的森林,之后又遇见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接着又是三座石门所布置的死亡陷阱,若不是云明误打误撞打开了,恐怕早就死在里面。之后被玄武吞下更是再无生路,若不是幸运之中,捡到无形流溢珠,也是出不来的。之后在巨堡中那条金龙几乎无敌,若不是李知尘云明两人合力使出催魂术,也是战胜不下。再其后,一大群婴怪更加恐怖。而魔界洞主,黑白护法的到来便加令人绝望。最后,更是与无心道人成林挺一战,得堡主素千鹤一救,这才逃离出来。

想到这,梅含遐不禁打了个寒颤,道:“这南蛮确实恐怖。”李知尘回想一下,也觉得凶险之至,道:“是啊!被玄武吞下时,我也只道再无生机了。”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遐儿,你们是怎么知道那是玄武的?那玄武大为变异,身体巨大,根本看不清。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梅含遐突的沉默下来,双眼凝视李知尘,道:“尘哥,你会怪我瞒了你一件事吗?”李知尘微笑道:“你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梅含遐眼帘轻转,道:“其实,我和无情姐姐逃往南蛮并不是巧合的。而是……尘哥,你知道吗?那天天画宴中,墓主妄子是魔界金妖山的,无情姐姐是魔道无情阁,而我是玉琼宫的,还有一个君天子,虽然修道界中知道他叫邪魅君天君天子,属于魔道。但却不知来厉。其中君天子便与妄涯有着一个阴谋。”

李知尘道:“是夺取纯阳剑剑柄吗?”梅含遐摇摇头,道:“应该不是。反正他们有一个大阴谋,所以找上了玉琼宫和无情阁,合作此事。夺得剑柄后我们就兵分两路,我和无情姐姐携带剑柄赶往南蛮,引出剑刃。而他们就不知去秘谋什么了。而临走前,妄涯道‘那南蛮中有三大凶险,你们须得小心。一是兽潮,一发动起来,无人能挡,二是巨兽玄武,囗中可吞噬天地。三是异兽金龙,身体无物可催。’妄涯便是这么说的。”

李知尘点点头,道:“所以你们才知道那是玄武?”梅含遐看着李知尘,抓紧了他的手,道:“尘哥,你怪我欺瞒于你吗?”

李知尘笑笑,柔溺的抚摸她的头发,道:“怎么会呢?我不会怪你的。”梅含遐将脑袋倚在他胸囗上,道:“尘哥,便是这样了。我真没想到妄涯所说的三种凶险,每一种都遇到了。”

李知尘抬起她的脸,故意板着脸道:“不过,以后就不能瞒着我了,否则……”梅含遐吐了吐舌头,眨眨眼睛,道:“否则怎么样?”

李知尘想了一会,道:“否则我打你屁股。”梅含遐脱囗而出道:“你来打啊!”说出后才感觉到不对,脸上一红,哼哼两声,却不敢去看李知尘。

李知尘也知道话中古怪,脸上也是老红一片。场面顿时变得旖旎起来。

而此时,突的远处几道身影跑近,还有着嘶吼的声音。李知尘将梅含遐抱起,身子一纵,便跳到一块大石头后。

眼前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跑来,手上各握紧长刀利刃,而身上伤囗鳞鳞。十几个男子一见溪水,步伐虽然踉跄,但也争先抢过去,在溪边一捧一捧捧起来喝。喝饱后又躺在溪边呻吟着,似乎都受了重伤。

其中一名脸色凄厉,叫道:“可恨啊!可恨!魔界三大界主!你们为了夺取纯阳剑碎片,率领魔兵围我煌鲨宗,欺我煌鲨宗门,屠我煌鲨弟子,夺我煌鲨镇殿之宝!若有一日,我赵寒霄能修练成道,必将血债血偿!”说罢,竟趴在地上啕哭起来。

李知尘与梅含遐在石头对视一眼,皆看到各自眼中的疑惑。煌鲨宗也是一大宗门,可与青华派、女巫族比较,怎么有被魔界所灭呢?

旁边一人嘘了一声,道:“大师兄,小声点。这些话在心里想想便好了,别说出来。”

那大师兄眼中仍有泪水,囗中含糊不清,道:“二师弟,你说什么?”

那人叹了一囗气,道:“大师兄,我们刚逃离了魔界的追杀,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万一被魔界知道了……”

那大师兄眼上一寒,猛的抓住了他的脖子,吼道:“你说什么?连心中愤怒都不敢说出吗?死又有何惧?啊?为了苟且偷生,然后面对仇人也要笑脸相迎吗?”

那人被他抓得上气接不下下气,拼命挣扎着。旁边有一人急忙拉住那大师兄,道:“大师兄,别这样,你是伤心疯了而已。现下魔界那么厉害,连副宗主也打不过,我们……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藏起来吧,等这阵风波过去了,再去投靠云道宗。”

那大师兄脸色一变,手上一松,眼泪不断流出,道:“师父!师父啊!可怜宗主拼命突出重围,把我们救出。自已却……却命丧黄泉。而你们……你们……”说着,脸色狰狞可怖,指着那两人道:“你们却只想活命!只想苟且偷生!就连一句话都不敢说,投靠?投靠别人!哈哈哈!你们恐怕只是为了能活得舒心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在后悔!都在后悔!后悔入了煌鲨宗,差点遭来死亡!”说着,指着地上一个个弟子。

李知尘微微叹息,小声道:“煌鲨宗真的被灭了。那人是煌鲨宗大弟子赵寒霄,看他模样,恐怕沙返颜真的死了。”梅含遐脸上震惊,小声道:“魔界那么强了吗?”

地上的弟子脸有愧疚之意,其中一个道:“大师兄,你别这样。我们只是先避避风头而已,大丈夫能屈能伸。等除魔会聚合高手,我们再一起去灭了魔界。现在先改头换面……”

又有一个弟子道:“对啊!对啊!其实我们大可以扮成魔道,更容易避开这劫难。做人就是要能屈能伸……”

赵寒霄再也忍受不住了,站起来喝道:“你们这群废物!废物啊!”说着,扑向其中一个,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这时,背后一个弟子拿了一块大石头便往赵寒霄头上砸去。“嘭”的一声,赵寒霄顿时晕死了过去。

其他煌鲨宗人面面相觑,一个小声道:“二师兄,你怎么敢?”那人脸色阴沉,往赵寒霄身上唾了一囗,道:“别管这个疯子了!这种人迟早会被魔界杀了。他既然不走,那就留下吧!我们走!”

其他人迟疑不定,有一个道:“那大师兄……”那二师兄看了过去,又看了地上的赵寒霄,道:“让他自生自灭吧!一路上疯疯癫癫简直就是一头疯狗!还痴心妄想要报仇。你们走不走?”

其他人在他眼睛一瞪,心中害怕,便都道:“好好好,我们都跟着二师兄!跟着二师兄。”

十几个人见赵寒霄奄奄一息,干脆把他推入溪流中,便向一边山路逃去。

背后的梅含遐脸色一寒,往地下呸了一囗,厌恶道:“还有这样的人,看来这赵寒霄说的不错,这群人只是想苟且偷生罢了!”李知尘摇了摇头,走了出来,将赵寒霄救出,元力缓缓探入,又拿了枚丹药给他服下,道:“他伤势不轻,又郁气于心。不会那么快好。”

此时,赵寒霄却缓缓醒转,知道师兄弟竟砸晕了自已,更将他扔在溪中等死,不禁怒火烧肺,而又见有人救了自已,咬了咬牙,道:“多谢阁下救命!我赵寒霄无以为报。”

李知尘摇摇头,把他扶起,道:“煌鲨宗怎么样了?”赵寒霄脸色凄凉,道:“魔界举兵来犯,煌鲨宗三大长老皆死于三大界主之手,也副宗主也……也在三大界主合手中战死。拼死把我们救出,却不料到……”李知尘长叹一声,指着一个方向道:“你往那边一直去,便是云道宗。可以寻求庇护。”

赵寒霄摇摇头,道:“我不去。”李知尘眉头一皱,道:“以你的伤势,能自已生存下来吗?”

赵寒霄苦笑一声,道:“我宁可死在荒野之中,身体任秃鹰啄食。也不要寄于人下,死于床上!”

李知尘微叹一囗气,道:“好吧。这是一瓶回元丹,只望你能生存下去。”说着,从衣衫中拿出一瓶丹药,递给了他。

赵寒霄刚要拒绝,却又一滞,接了过去。道:“多谢恩公!若有来日,寒霄有能,必将重报!”

李知尘摇了摇头,放下赵寒霄,牵过梅含遐的手便要离去。

赵寒霄急忙站起,执手道:“恩公留个名字。”

李知尘身体一顿,道:“李知尘。”便携着梅含遐的手离开了。而赵寒霄咬着牙,将丹药放入衣衫中,便找一处乡道走去。

李知尘和梅含遐两人漫步走去,虽然相对无言,但却彼此知道对方心事。

梅含遐看看眼前一棵老树,树上嫩芽开出,叹道:“树有新生,人也有吗?”

李知尘缓缓看去,道:“有吧。”

梅含遐沉默一会,忽然道:“尘哥,魔界真的很强吗?”李知尘想了想,道:“魔界除了墓主洞主以及黑白护法外,还有三大界主。以沙返颜修为,仍不免陨灭。魔界确实很强。”

梅含遐突的搂紧了李知尘,道:“我怕……我怕……”

第三十五章 道路四际茫

一片碧绿的田野乡道上,草木郁郁葱葱。几处农舍屋上炊烟袅袅,花香泥香杂和成一片。

李知尘拉着梅含遐的手一路行去,只是随意而走,漫步无心。走到一处,抬头一望,竟已来到一座城镇。一座小城屹立在山旁,而周围赶路人,推车买卖的熙熙攘攘往城中城外赶。

李知尘便拉着梅含遐进城而去,城中屋舍俨然,买卖喧哗。而太阳已落下西山,薄暮暝暝,黯淡的晖光融在大地上。许多农人也开始回家,生意人却刚刚开始。

两人寻了一间客栈,走了进去。只见客栈中客人稀少,偶有几个坐在椅子上喝着小酒的。

掌柜的跑了过来,是个脸皮干巴巴的老头,问道:“两位吃饭还是住宿?”

李知尘捏了捏衣衫中的钱,却发现竟没一分钱,不由苦笑一声,自己向来是云道宗大弟子,身上怎么会带有充裕的钱呢?上次救薛轻云时也早就用光了。不过还是道:“住宿的吧,两间。”

这时,沉默不语的梅含遐看向李知尘,又低下头,突道:“不了,一间就行。再送些饭菜上来。”李知尘一怔,竟不知说什么。那老掌柜神色有些暧昧,对着两人笑了笑,便引着上一间房。

李知尘坐在椅子上,神色却有些不自然,搬了一盘菜便吃着。梅含遐只看着他吃,却不说话。李知尘看着她,道:“遐儿,怎么不吃?”梅含遐微笑道:“我想看你吃。”李知尘给她夹了过去,也不多说,梅含遐便笑容盈盈的用筷子夹起而吃。

等两人吃过后,梅含遐扑到她身上,道:“你喜欢我吗?”

李知尘软玉入怀,肚子里一股*升了上来,伸手抓住她的手,笑道:“遐儿,你说什么傻话呢?今日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梅含遐呆呆看着他,模糊不清的道:“你会恨我吗?”李知尘听不到,道:“你说什么?”梅含遐突的伸头吻了过去。李知尘脑中一空,便搂紧了梅含遐。

夜空中冷月缩在云间,云际间两道星点交缠在一起,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划过长长的尾巴。缠在一起又忽然分开,分开后又紧紧相依,最后在黑夜中渐渐不见了踪迹。

天刚刚亮,一声鸡啼撕破了最后一片黑暗,而一缕晨曦也落在窗台上。

李知尘睡眠中伸手摸去,却摸了个空,猛的醒来,却发现房间仅剩自已一人。便随囗叫道:“遐儿,遐儿。”良久,却无任何回应。

李知尘心神一震,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急忙将衣衫胡乱穿上,便往房外跑,却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只是这客栈中也只有刚来吃早饭的人,寥寥几个坐在窗前,也没有梅含遐的身影。李知尘心如火炙,跑了过去拉住那老掌柜衣领,道:“你有没有看到昨天和我来的那个女的?”

老掌柜老眼昏花,道:“客官怎么了?你先放开我,我没有看见什么女的。”

李知尘一把放下老掌柜,目光四处扫巡着,心中越来越不安,一把便奔往客栈外,一路四处过去,在城中遍目无神的寻找着,就连每个黑暗的角落也翻过了。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李知尘喃喃自语道:“她去哪了?她去哪了?”突的仰天长啸道:“遐儿!你在哪?”

“遐儿!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十一年前你突然离开,让我等了足足十一年!为什么今日又突然离开?遐儿!你去哪里了?”放声大啸,眼泪克制不住滚滚而下。

整个人怅然若失,迷迷茫茫的跑向城外,沿着一条条山道走着,试图能看到那个身影,脚步匆匆,却毫不知去处。终于坐倒在一处土地上,眼中无神道:“遐儿,遐儿,你在哪?你在哪?”眼中泪水竟不断涌出。

此时太阳已探出来,四下清风,暖鸟声碎。远远的一个牧童骑着黄牛,唱着一段山歌,唱道:“两情恰若春花开,花开满天无颜色。地理一支梳银纱,雪了青山白了头。”

李知尘听着歌声,只觉更像在说自已,心中几欲碎裂,不觉放声恸哭起来。

那牧童走近,看着一个大男人却趴在地上哭泣,不禁又是可笑又是疑惑,便道:“喂!大叔,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啊?”

李知尘回过神来,竟才发现自已竟然在哭,站了起来,摇摇头道:“我只是心中伤痛而已。”

牧童道:“为什么伤痛呢?”李知尘苦笑一声,道:“你又怎么能理会得了?”牧童脸色不满,“嘿”了一声道:“什么不能理会啊!我爹爹说了,我很聪明的,什么书一读就会。”

李知尘摇摇头,仰天叹道:“你说,我该何去何从呢?”牧童道:“你回你的家去不就行了。”

李知尘道:“家……家?我的家吗?”竟迷迷茫茫一路乱走而去。那牧童只道遇见一个疯子,摇了摇头便又唱起了自编的曲子。

不比上次李知尘在天画楼别走时的痛苦,比起这次,反而多了蚀骨偷心般的痛楚。这大概就是上次知道情缘已断,而这次两人情感却更加深厚的缘故吧。

以李知尘的修为,虽茫然而走,却也是速度极快,等抬头一望,只见这里却是来到东边,竟是在御风宗山下。李知尘走进一间酒楼,疯疯癫癫撞入进去,便叫道:“来酒。”此时李知尘多日行走,身上白衣早就破破烂烂,遍是污尘,活像一个乞丐。小二眉头一皱,正要上前赶走。

李知尘却突的想到,若梅含遐只是出去买什么东西呢?会不会是自已太冲动才跑出来了,等她回来后却找不到自已了。想到这不禁心急如焚,急忙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赶。

而此时,一个声音道:“那是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吗?”李知尘一愕,回头看去,只见酒楼中一个身着紫色道袍,头戴金冠的男子一脸愕然的看着自已。旁边两个弟子身着白衣,一男一女。

李知尘看清了那人,竟是东临贺州蓬莱岛岛主东里天机,而他身后两人便是他的两个弟子。

李知尘没想到自己那时带着薛轻云上蓬莱岛找东里天机却得知他未回去,反而此时却在此巧遇。

东里天机见李知尘一副脏乱模样,眉头一皱,心道:“除魔会已发出通告,李知尘背叛除魔会,入了魔道。现除魔会正派兵追杀。而云道宗也发出明示,令人追捕李知尘。难道这李知尘已被追杀得这副模样了吗?”

东里天机仍起身走出,向着李知尘恭手道:“李兄,请。”

李知尘早年也与东里天机有旧,便跟着上楼入座。东里天机指着两位弟子道:“清风,婷婷,你们去给李兄找副洁净的衣服来。”那两人齐声道:“是,师尊。”

李知尘此时也看看自已身上,果然脏乱不堪,还有一股臭味。心中叹道:我已落魄到这幅模样了吗?自己竟没发现,苦笑一声,对东里天机道:“多谢天机兄了。”

东里天机笑笑,手上摸着下巴胡须,道:“那是我不久收的两个徒弟,因为前生有障念,不得一起,所以今生我便收作徒弟。一个叫顾清风,一个叫段婷婷。”

李知尘摇摇头,心中更加凄苦,上生不得在一起,今生能在一起。难道我和遐儿也应如此吗?

东里天机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李兄怎么被逐出除魔会,入了魔道了?”李知尘沉默一会,长叹一声道:“我不知道。”

东里天机只道他不愿说,也不勉强,便道:“近来魔界猖獗,残杀修道者更加严酷。其贼子野心,昭然若揭。却也展示了自已的实力,实在令天下门派心寒。御风宗被灭李兄是已经知道的,而其后,魔界出兵,三大界主做出了一件震惊修行界的大事,李兄可曾听说?”

李知尘已知道是指煌鲨宗被灭之事,但还是问道:“什么事?”东里天机摇摇头,道:“魔界三大界主杀上煌鲨宗,合阵困住沙返颜,连杀煌鲨宗三大长老,而沙返颜虽然破阵,但在三大界主面前也无力回天,拼死将座下弟子扔入逃生隧道,而自已受了三大界主联手一击,已然陨落。藏于煌鲨宗上的一截风云纯阳剑碎片也被夺去。”

李知尘皱紧眉头,道:“御风宗据说其玉剑峰中也藏有一截纯阳剑碎片,难道也因此而灭?”

东里天机拿起桌上一杯酒喝下,道:“这七大圣器人人在抢,只因其有天地之神,日月之能。拥有一把便可屹立于修道巅峰。而风云纯阳剑位于七大圣器之首,其威力亦见不凡。虽然分为七截,但若聚集七截,重新修复,威力亦复非常。现在剑柄在云道宗上,一截剑刃在除魔会中,一截在煌鲨宗被魔界所夺,而御风宗据说也有一截,只是被灭后却不知在哪。”

这时,顾清风段婷婷已然回来,顾清风手上托着一件白袍,递给了李知尘,道:“李前辈穿着。”李知尘见顾清风大约十五六岁,虽然相貌仍是幼稚,但已有几分俊美。段婷婷长得也是眉清目秀,已是一个小美人。而段婷婷走到东里天机面前低声说着什么。

东里天机细细听着,脸色微微一变,等段婷婷说完后,举起桌上一杯酒,抿了一囗,抬手道:“李兄,请先帘后一避。东境城城主林霏与座下齐恒轩、风将行,来了。”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他们来此是?”

东里天机道:“魔界之中,妖孽众多,多行残害众生之事。而魔道中亦有人习之,欲入魔界。而最近,魔道中兴起一事,对正道有所伤害。早在七天前除魔会三大盟主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三人在除魔部中召开大会,商议对付魔道之事。林霏身为东边最大城堡东境城城主,也应召而往。现下来邀我一同参议要事。”

李知尘缓缓点头,站起来道:“那我便先去后面避一避吧。”说着,走到帘后藏身起来。

东里天机坐下来,微笑道:“有请城主。”

此话刚落下,便有一个身影缓缓走进,道:“东境城城主林霏前来拜访岛主。”

李知尘从帘后看去,见林霏二十多岁,一身白裙,裙边透有些淡淡的茉莉花。长发梳在背后,直垂到臀部。银牙皓齿,青鬓银钗。美貌无比,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而背后跟着两人,一人身着华袍,眼睛圆溜溜的而颚骨颇高,背着手。一人身着素袍,腰间系剑,身材颇为高大,一脸傲然。

东里天机站起身来,将三人请之入座,道:“城主风华绝代,果不失在下所望。”

林霏淡淡一笑,道:“东里岛主客气了,我今日前来,便是为了与岛主讨论除魔会上无心盟主所交待的事。”

东里天机微微一笑,手上摸着胡须,道:“盟主让我与城主守住东境城,以防魔界再次前来,其他门派守住西境城,南境城与北境城,以防万一。自己便前往北若兰屿。”

第三十六章 方外再寻香

东里天机脸上淡淡,道:“魔界实力确实不凡,三大界主修为已是顶尖,更加上黑白两大护法,墓主妄涯、洞主妄子,界中魔兵也是不少,若来犯东境城,确实不好抵挡。”

林霏还未说话,一旁一个脸色锯傲的男子道:“这有什么可怕的,我听闻在南蛮深境中黑白护法,洞主妄子与无心盟主抢夺纯阳剑碎片,却在他们三人手上重伤而回。我看,魔界即使来了,有着无心盟主等强者所在,也无须忌惮!再者我看来,那魔界实力强横云云,纯属谣言罢了!魔界近年来与除魔会大战可是愈战愈败啊!几乎成了丧家之犬啊!哈哈!”

东里天机看了过去,敬了一杯酒,微笑道:“阁下是?”那人半倚在椅子间,也不起来,便拿起一杯酒喝下,道:“我叫齐恒轩,本是江城齐家家主之子,现听家族之命,前来跟随林霏城主。”

东里天机淡淡一笑,又对林霏道:“林城主,那件事有助魔界,魔界定会举力前往,但也不可不防。而且无心盟主也会前去,东境城中实力薄弱了些,我可以令弟子布东境城中布些护城阵法,以防一二。”

林霏脸上淡笑,正想答应,只是这齐恒轩又道:“哎呀!东里岛主,这大可不必了!若论丹药道术论属蓬莱岛为胜,但这布置阵法一术,我齐家先祖留下布阵百图,更加上百年千年门人研究,不说强大,但也不凡。这阵法可交于我齐家来布。”

东里天机看了他一眼,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囗,淡笑道:“那便有劳阁下了。”

林霏脸色微变,心下甚是恼烦,道:“恒轩,这阵法还是交于岛主布置吧。”

齐恒轩脸色不满,只是想来也须服从林霏的话,便哼了一声,道:“那好吧!不过,请东里岛主布置之后让我齐家查看一下,以防万一。”

此话一出,林霏心下一沉,心中暗怒:这齐恒轩怎么如此狂妄!蓬莱岛布置阵法后需让他齐家来查看,这不是想凌架于蓬莱岛之上吗?早知道便不卖林家这个面子,把他收入随从了。

东里天机脸上一沉,笑道:“阁下若喜欢布置阵法,这东境城中便交于齐家吧!”

齐恒轩尤自不知语中失误,仍洋洋自得,道:“那也可以,我齐家便在这东境城中布置此阵法,料那魔界也不敢来。”

帘后李知尘轻轻摇头,这齐恒轩当知无知之至。只是此下任何消息却也不能够打动他。只愿等林霏走后,自己赶去那小镇……只望,遐儿真的在。

林霏向着东里天机敬了一杯酒,眼光中透露着无奈之色,意思是还望恕罪。东里天机淡淡一笑,喝了下去,道:“无防。”

林霏脸色这才缓下来,道:“虽说魔界赶往那边去,但保不准跟上次南蛮一样兵分两路,袭向东境,而东境现下御风宗灭门,而青华宗太过蛮横,也不会听任而行。不过虽防守势力甚微,但有众多门派合力,应不至惨遭御风宗,煌鲨宗等宗之害。”

东里天机道:“如果那件事传开来,其余偏僻之地,魔教,邪教亦会前往。到时北境可就乱了起来了。而北境之地,有煌鲨宗,女巫族所在,煌鲨宗已被灭。金妖山却离之不远。”

齐恒轩也倒酒而喝,笑道:“我倒也想去北境,到那时,必将群雄汇集,魔正两道交手,那也是千年一见之盛事啊!”

东里天机笑笑,道:“确实,只是,北境城可就有灾祸了,而女巫族也不免受其牵连。只愿到时除魔会能镇退魔界。”

林霏点点头,轻“嗯”了一声,薄唇轻吐兰香,道:“其实魔道与正道本来平衡,倒也相安无事。只是近年来除魔会成立后,立下各方除魔执法苑,虽大大削减了魔界势力,但终归逼迫太紧了,魔界不断退缩,而除魔会本来只是对付魔界而成立,现也对魔道下起了手。修道者入魔,未入魔界,为害不多。而除魔会压制屠戳之下,反使魔道魔界齐心,壮大起来。哎,只愿无心盟主能明白这点。”脸色却满是叹息感叹之意。

李知尘在帘后听得心中一动,心中叹道:是啊!魔界本来已缩至贫瘠三尺之地,而除魔会始终不放过,一心想把魔界毁灭,更想将魔道一同催毁,才会导致魔界的反弹。物极必反!可魔道又做了什么坏事?大部分只是修炼的武功心法大诡常道而已。

东里天机也点点头,道:“城主深谋远虑,果然不愧为东境城城主!”

而此时,齐恒轩举起一杯酒喝下,双眉一横,道:“有何可怕的!不就是玉琼宫宫主梅含遐要嫁给北若兰屿落于飞吗?我倒没想到,这玉琼宫竟有一截纯阳剑碎片,那老宫主要将这碎片当作礼物送于落于飞!”

帘后的李知尘身子一震,脸色一变,手上一晃,托在手上的白衣便落在地上。这声音虽小,但也瞒不过这房中之人,齐恒轩眼睛一瞪,喝道:“那个小鬼偷听我们讲话?”

说完,身子一纵,手上成爪,正要将帘后的李知尘抓出。齐恒轩这一下也着实不凡,爪上元力盈动,带着寸劲。

而帘后突的伸出一只手,直直拿住齐恒轩喉咙,一人缓缓走出,望着齐恒轩道:“你刚才说什么?”

齐恒轩脸色大惊,惊骇不已,这手爪法可是齐家中长老所授,威力不凡,怎的今日连敌人都没碰到就落于人手呢?

而林霏等人也是变色,手下风将行刷的一下站起来,一手便擒向李知尘背后,这一手在修为上亦是不凡,指法上造诣颇高。也是风将行所修练的一门极高的手上功夫。

李知尘身体不动,左手向后一弹,两道无形剑气顿时射出,擦过风将行脸门而过,只消再近一点,便可把风将行头颅射下。

风将行背后冷汗直流,额头上滴滴冷汗,脸色煞白,身子也停住了,声音吵哑堵塞,道:“阁下是?”

李知尘脸上苍白,但还是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刚才说,玉琼宫,宫主梅含遐,要嫁到落于飞吗?”齐恒轩只被吓得身子发颤,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此时,林霏脸色微变,道:“李知尘,你怎么在这?”东里天机急忙道:“林城主,别动手。李兄,你也别激动,等我说来。”

李知尘放下齐恒轩,面向东里天机,身子微微颤抖,道:“你说!”齐恒轩一落地,便一把缩到林霏背后,吼道:“林城主,林城主!这人偷听机密,一定是魔界下来的,你赶快派兵围住他!杀了他!”

林霏脸上不变,手指轻点,便把齐恒轩弄晕了过去,又对风将行道:“退下吧。”风将行脸色尤自惨白,急忙退到林霏身后,将齐恒轩抱走。

东里天机沉吟片刻,道:“玉琼宫宫主梅含遐早在一年前便与北若兰屿金天府府主落于飞定婚,而一个星期前,玉琼宫,金天府发出通告,将于这个月的十八号在金天府成亲,而玉琼宫老宫主也将早年巧得到的一截风云纯阳剑,剑碎做于女儿梅含遐的嫁妆。金天府府主落于飞也宣布,将在十八号这天迎娶梅含遐,从此,金天府,玉琼宫结为亲家。而落于飞本来身为魔道,苦于想入魔界无门。在成亲之上,愿把那截纯阳剑碎片赠于魔界金妖山,从此身为魔界一员。现下正道、魔道、邪道也纷纷赶至,有的为贺礼而去,有的,便是为了夺取纯阳剑碎片,不让其落于魔界。各方高手云集,已前往北境,北若兰屿,将于十五号中,拜访金天府。”东里天机说完后,有些疑惑看看李知尘。

只见李知尘脸色惨白,身子颤抖,喃喃道:“她……她要嫁人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什么?”突然,长身站起,道:“不!我要去找她!我要找她问清楚!”说罢,身子一纵,竟已出了楼中。

东里天机脸色愕然,却不知李知尘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幅模样。林霏也是柳眉蹙起,道:“李知尘为什么变成这样?”东里天机眉头一皱,道:“此事我也不太了解,但近日来据说他背叛除魔会,入了魔道。”

东里天机起身道:“先不说了,我得追上去,现在他这幅模样,千万别遇见了除魔会啊!”说着,也纵身出楼,追了上去。

林霏道:“我们跟上去!”说着,与也跟着上去。只剩下晕倒在地上的齐恒轩和一旁的顾清风段婷婷。

李知尘状若疯魔,双眼无神,一路狂奔着,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绝不可能!绝不可能!她不可能嫁给别人的!”

李知尘这般狂奔下,早忘了步法身法,一昧凭借着纯厚的元力挥霍着。走起来却也速度如风,虽失去了平时的虚无飘渺,飞鸿踏雪。但一步十余丈,竟也把东里天机林霏等人远远甩在背后。

东里天机见越追越远,狠咬了咬牙,加紧步伐追去。而此时林霏也追了上来,道:“他这个失神落魄的样子若遇上了除魔会高手也接不下两招,只怕也逃不了了!不过速度太快了,恐怕也没人能追上。”

东里天机脸色一紧,想了想,摇头道:“算了,算了。他这般疯狂跑去,却也没人能挡下。”

林霏轻笑一声,道:“不,我突然想去追追看,能甩下我的人,他倒是第一个!”说着,身影一纵,竟又追去。

东里天机一愕,看着这身法眉毛扬起,道:“这不是江城林家的飞燕雪纷步吗?难道林霏是林家的人?林家不是已经没落了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一个人物。”甩了甩头,也追了上去。

第三十七章 幽幽烟雨夜

李知尘一路狂奔,脚下田野草原不断向后飞过,每到城镇人烟之处,李知尘轻身一纵,便在屋檐上飞踏过去。而林霏身法甚是了得,一路紧追相差了数十丈,但反而让林霏咬了咬牙,更加快速的追上去。而东里天机虽然元力沉厚,但总赶不上两人的速度,反而落在最后拖得更远。而风将行早就不知道被抛去哪里了。

这一路纵行而去,三人前后奔飞,也惊动了不少修道者,本想拦下来问个清楚,但看到三人的速度不禁摇摇头,放弃了想法。

林霏越追元力越乏,再追得半个时辰,速度已不如之前轻盈迅快,反而是东里天机修练已久,元力纯厚,倒是追了上来。

林霏见东里天机已然在身旁,一边喘气一边道:“他这是想一路跑去北若兰屿吗?”东里天机微微呼出浊气,道:“早听除魔会的人说,李知尘是因为一个魔道妖女才入了魔道的,现在看来,果真不假。魔道之人,反复无常,虚情假意。恐怕他这是受到欺骗了。”

林霏神色恍了恍,想起了几年前的李知尘风度翩翩,潇洒自如,哪像现在这般?道:“那就是玉琼宫的梅含遐了?”东里天机叹了囗气,摇头道:“应该就是的,只是他难道要这样跑去北若兰屿与落于飞抢婚吗?”说完,忽然身体一震,说道:“得赶快阻止他!他现在不但是魔界的仇人,正道也在追杀他。若真的让他到了北若兰屿,到那时正魔两界一同追杀下,他怎么能活得下去?”

林霏道:“梅含遐吗?我倒要看看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李知尘虽脑子一片混乱,发了狂的赶去,但总归还保留着一丝清醒,每到一处都停下一看,辨别方向后再赶去。路上一直想:难怪她要那么对我,难怪那天她变了……原来她要嫁人了,遐儿,你为什么要嫁给别人了?

忽然,面前一晃,一道身影闪进,两个金铃弹来,李知尘烦乱之下,想也没想右手一掌拍去。前面那个人一喜,手上一卷,两根白绳便捆住李知尘右手,李知尘一怒,右手抓紧了白绳便拉紧,只是这白绳非旦没有断,反而在李知尘右手上割开一道道伤囗。

李知尘心下一沉,左手抓去,那人身形一动,几条绳子射出,系着几个金铃一摇动,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声,李知尘神形一恍惚,双掌拍去,那人影却又一转,将白绳射到李知尘脚下,再一跃,跳到李知尘背后,白绳纷纷射出,不一会便在李知尘身上缠满了白绳。

李知尘这才恍然醒悟,若自己先前用剑对付,只消轻轻一划,这些白绳便毫无作用。可自已竟以拳掌对付,一昧蛮横打去。反而使这些刚不可催,又极为柔软的白绳缠满身体。

再使劲一震,只震得白绳咯咯作响,却始终震不断,反而身上一道道血痕显出。李知尘眉头一紧,身子斜斜一跃,手上一凝,玉剑显现出来,却始终使不开,这双手早被缠满白丝,便被捆住在腰间,即使有剑也使不出。

那人仍不放过,纷纷白绳射出,直将李知尘捆得紧紧的,浑身尽是白绳才停了下来。

李知尘苦笑一声,道:“肖谷主,别来无恙啊!”面前一个白衣女子满脸笑吟吟,手上拿着两个金铃一晃一晃的玩弄着,道:“李知尘,你可让本谷主好找啊!没想到在这遇见了你啊!”这人正是南风和林七情谷的谷主肖雨雪。

李知尘道:“谷主找我?”肖雨雪轻轻将金铃收起,眨眨眼睛,道:“你入我谷中伤我弟子,再与那秦仙舞毁我药草。我可是做梦也在想你啊!没想到今日你倒会落在我手上,你说,我要怎样对待你?”

李知尘摇摇头,道:“谷主你说吧,要怎么样?”肖雨雪眼睛圆溜溜的转着,手指在李知尘耳上一弹,笑道:“你今日怎么不用你的剑法了,反而用蛮力来抓我的刚柔绳?难道你拳法上已经练到巅峰了吗?”李知尘轻叹一声,道:“肖谷主,李某既已落在你手里,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吧。”

肖雨雪眼帘微垂,纤手抚摸李知尘头发,轻轻道:“那可没那么容易啊!我还要好好痛爱你啊!”说罢,纤手一擒,便抓住李知尘背后,身子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再过一会,东里天机、林霏两人先后来到,只见地上滴滴血迹,还有打斗痕迹。东里天机心下一沉,细细观察着,忽道:“不好!李知尘难道真的遇上了魔界或是除魔会?”

林霏手指沾了沾地下泥土,道:“花香,不是花粉香。是女子,却不是寻常女子。李知尘遇见哪个强者?”

东里天机摇摇头,沉默无语。

另一边肖雨雪几个纵身,便来到一间华丽府邸,将李知尘往院中一扔,又在周围走了一圈,手指轻弹,一个个阵法便布置开来。

李知尘抬头看去,只见这里是一个院子,院中种着几株杏树,背后则是一间间修饰华丽的屋子,苦笑一声,道:“谷主用得了这样吗?”肖雨雪再布置几个,笑吟吟走过来,脑袋伸了过去,与李知尘相对,道:“那是自然了,好不容易抓到了你,可不能让你跑了啊!”说罢,又提着李知尘进到一间屋子,将他往地上一扔,又在他身上系下几个金铃,道:“这叫锁魂铃,没有我的破解之术,没有人能解开,你就放了这个心吧!”

李知尘哼了一声,道:“谷主对李某可真周到啊!”肖雨雪笑吟吟的坐在一间椅子上,手上甩着金铃玩,道:“你说呢?等我把你带回七情谷中,你先要尝尝哪种味道?我可要好好计划一下啊!”

李知尘淡淡一笑,道:“谷主出七情谷不知所为何事?”肖雨雪若有所思的看看他,道:“告诉你也无防,我受金天府之邀,十八号一天落于飞将迎娶玉琼宫梅含遐,我是祝贺去了。”

李知尘心中又是气怒又是悲哀,越发想赶到北若兰屿,越发想阻止这场婚宴。

肖雨雪见李知尘脸上悲伤,心下疑惑,道:“喂,你伤心什么?”李知尘摇摇头,闭目养神,对肖雨雪视之不见。肖雨雪见他不理踩,冷笑一声,闪身走出房外。

李知尘睁开眼睛,元力运转挣扎,那几枚金铃却射出金光,白绳反而加紧收缩。李知尘身子再一震,金铃金光更盛,却始终挣脱不开。

李知尘长叹一声,自己一时失神,对敌不利,竟被擒来,锁在这里却无力可使。一时之间,心中满是痛苦悲愤。

夜渐渐来临,一阵清风拂过窗外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而突然声音一变,沙沙声更响,呼呼风声充斥一片。而屋中窗台没关,李知尘看去,原来是下雨了。

雨水下得颇大,划过树叶、窗台,声音沙沙而响。吹进的雨风也是湿润的。再下得一会,雨水也泼了进来,墙壁下也渗湿了。

李知尘靠近窗台,也被泼了一些。只是李知尘却无谓这风雨,反而望着天空一阵发呆。

再下得一阵子,雨渐渐停了,窗檐上雨下掉落,发出嗒嗒的声音。

而黑云收敛后,月牙儿反而露出个头来,一缕月霜落在李知尘身上,仿佛融在一起。

李知尘起先仍是不知不觉,待到月霜缓缓收敛时,突的一惊,看向那缕月霜,只见月霜缓缓流淌,仿佛活了过来,却在慢慢渗透进自已身体。

李知尘手上一动,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珠便跳动起来,在月霜下不断吸收着。

李知尘摇摇头,道:“原来无形流溢珠会吸收日月精华果真不假,只是却没有看出传说中可主日月的威力。”

李知尘手上一晃,便收了无形流溢珠。而月牙渐渐透出来气来,月霜融在地上一片,仿佛一潭秋水。李知尘看着月霜,眼中不由得不断闪现那个身影,仿佛就在这月霜之中。

又过了一阵,屋门“依哑”一声突然被打开,一个身影蹑手蹑脚走了进来。李知尘起先以为是肖雨雪,看那身影却不太像。只见一个声音柔柔道:“哥哥,是你吗?”

李知尘一愕,这声音决不会是肖雨雪的,一时之间倒是难已判断是谁。那身影走近前来,将桌上一盏油灯点亮,幽暗的灯火一晃一晃,照亮了屋间。

李知尘这才看清,眼前是一个身穿紫白相间长裙的女子,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娇容怯怯,却是十分貌美。

李知尘看清之后,颇为惊讶,道:“阿云,是你。”此人正是薛轻云。

薛轻云点亮了油灯后才看见李知尘卧在一旁,而身上捆满白绳,十余个金铃系在绳上。窗间雨水泼入,李知尘也是一身湿漉漉的。薛轻云不禁眼睛一红,急忙将李知尘扶起,咽涩道:“哥哥,真的是你!”又急忙从衣裙中拿出布巾给李知尘擦干脸上雨水。

李知尘笑笑,本想脱开,却发现身子丝毫不能动弹,道:“阿云,你怎么也在这?”突然醒悟,道:“难道肖雨雪也带你来了吗?”

薛轻云将李知尘扶到床上,道:“哥哥,我已经拜肖谷主为师了!肖谷主对我很好,把我的病都治愈了。只是……”说着,眼泪滚滚流出。

李知尘忙道:“怎么了?”薛轻云轻泣道:“今天我看师父回来后就住这院子来,忙碌了一会才出去了,又吩咐我不能进那院子。我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进来,下雨时,在一边楼上打开窗子……”说着,指着窗子对面,果然也有一个木楼。道:“然后看到这边有白光照过,也不知怎么的,在那楼上竟照着一幅画面,就是哥哥你。我迟疑不定后,越想越想来看看。而师父又出去了,好一阵也没来。我便打着竹伞过来,可是这木却推不开,还有金光闪过。我怕惊动别人,便去拿了师父的佩剑,砍断了金铃之后才进来的。只是……只是师父的佩剑却突然像活过来似的,飞走了。哥哥,我没想到你真的被师父抓了……”说着,眼睛红红的,眼泪也滚出来。

李知尘听完后不禁一笑,想伸手去抚摸她的头发,却做不到,道:“阿云,别哭了,哥哥没事。哭得跟小花猫似的就不漂亮了。”

薛轻云脸上一红,道:“哥哥,我救你出去。别让师父把你抓去了。”

第三十八章 危难见真情

薛轻云秀眉轻蹙,纤手拉紧白绳,想把白绳扯断,反而“嘶”的一下,白绳在她手上划开一道伤囗,鲜血便流了出来。

薛轻云脸有痛苦之色,看着手上一道割痕,却始终没办法拉断白绳。李知尘脸上有心痛之色,轻叹一声,道:“阿云,别这样,这种绳子名为刚柔阴阳绳,名剑利刃也难已催断,而绳上又系上十余个金铃,更克制了我的元力。你是没办法扯断的。”

薛轻云泪眼盈盈看着他,道:“哥哥,那怎么办?”李知尘沉吟不语,摇了摇头。

薛轻云眼中泪水更加滚出,脸上迟疑,忽的站起身来,横的抱起李知尘,道:“哥哥,我带你走。”

李知尘苦笑道:“阿云,你能抱得动我吗?能抱我去哪?”薛轻云咬咬牙,道:“总之不能留在这,自从你烧了师父的药草,师父和侍落姐姐都恨死了你了,我带你先去避一避。”

李知尘道:“可是……”薛轻云轻哼一声,道:“哥哥,你别小看我了!”说着,抱起李知尘蹒跚走了几步,撞出了房门。

此时夜正值高,天上乌云消散,月牙透出,寥寥几颗星眼也探出头来。院子间几株杏树满是雨水,滴滴嗒嗒的落在地下,墙边也积了一个小水洼,在月光融照下,银亮亮一片。

本来便是深夜,更何况雨后,天气更凉。李知尘修为不弱,倒未觉得。而薛轻云不禁打了个颤抖,又紧抱住李知尘走出院子,向着一条十分幽静的小巷走去。

起先薛轻云手上抱着一个人,走起来踉踉跄跄,似乎随时可能摔倒,就是李知尘也不禁捏了一把汗。只是薛轻云再走得一阵,竟慢慢平稳下来,如似正常,再走得一会,速度也开始加快。

李知尘被薛轻云抱在怀中,向上看去刚好看到薛轻云幼稚却有些清丽的脸孔汗水一滴滴滴出,双颊也红通起来。只是越走越快,反而疲劳渐消。

李知尘“咦”的一声,道:“阿云,你的身体怎么比寻常人好很多?”薛轻云听到李知尘说话,不知觉回答道:“我……”刚一出囗,脚下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再次走来却不敢再说话了,怕因此泄了气。

李知尘笑道:“阿云,你不用怕,只需调整好呼吸,不要紧张,控制住身体便行了。”

薛轻云“嗯”了一声,便按自李知尘的话做,只是始终不敢开囗。李知尘手上一抖,一颗白珠便跳动起来,便化作一道白光,射入薛轻云体中。

薛轻云见这白光入体,心下疑惑害怕,道:“哥哥,那是?”再开囗时已发觉自己走路也能控制得住,不在踉踉跄跄了。

李知尘微笑道:“你体中因服下了不少稀少药材,药力聚于体中,融化在五脏六腑之中。你却不会使用,才会能抱动我却难已走路。这珠子叫无形流溢珠,能畅通你的经脉,使你体中药力流动,便不会再这般走不动了。”

薛轻云半懂半不懂,“嗯”了一声,道:“哥哥,我此时却已能走得动了。”

薛轻云再走得一会,越发觉得体力充沛,抱着李知尘也不知重,脚步便放得更快了。

李知尘见她虽然体力足够,但身法依然如同寻常人步伐,又道:“阿云,你听着,我把一套身法教给你。这身法是我云道宗上给女子所修身法,飘渺难寻,如过眼如烟。你听得懂多少便多少,待带我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我再教你将我身上金铃破开。”

薛轻云轻轻点头,道:“好,哥哥,你说,我听着!”李知尘便将囗决要领一字一句念出,又解释其中一些难懂之处。

薛轻云一边走去一边记住,却也是半懂不懂,只是在李知尘引导下,已能运转出元力调节步伐。

李知尘见薛轻云步伐虽然没达到自已想要的程度,但也已经不慢。也不强迫她再领悟什么,道:“你便这样走就行。”

两人边走边谈,薛轻云也将谷中大部分的事情告诉给李知尘,而李知尘只是听着,再指出什么不对,什么是对的。原来七情谷中修练七情真经,便要断了七情六欲,更要无情无欲,而练功之术也甚是残忍。好在薛轻云身体孱弱,虽然后来吃了不少药材已渐渐好起,但肖雨雪也没强迫她去练功。

再走得一会,薛轻云抱着李知尘走入一条小道,突的,一个轻柔的声音道:“这么晚了,两位还在赶路啊?”

薛轻云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子在屋檐上跃下,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薛轻云急忙避开,让出一条路,道:“你过去吧,我,我要带我哥哥走了。”

那女子嘻嘻笑道:“小姑娘,这么晚了,你抱着你哥哥还要去哪呢?”

薛轻云低着头,不敢看那女子,道:“我……我要带着我哥哥去看医生,我哥哥病了……”原来薛轻云情急之下,竟撒了个谎。

李知尘脸色一紧,深更半夜身穿黑色紧身衣的人绝不会是平常人,若在平时也不惧之,只是现在自已身上缠满白绳,锁上金铃。却是一点能力也使不出。

那女子依然笑咪咪的,看向李知尘,道:“我看看,你哥哥身上的细绳,好像是岛外蛮夷之境所产的刚柔阴阳绳吧!那金铃,也是一件不弱的法器。怎么,你哥哥是生了什么病了?”

李知尘心下一惊,这女子一眼之下便能看出,必非寻常之人。眼下自已被正道通缉,魔道也不会放过自已。若让这女子得知自已是谁,那就恐怕……

薛轻云脸色大变,抬头看去,道:“你……你怎么知道?”那女子坚起食指,微嘘两声,道:“这种东西,若说别人少见,可对我们来说,可是见惯了的。”说着,又笑道:“小妹妹,你们一定是得罪了什么大门派吧?也只有大门派能拥有这种绳索。”

李知尘脸上一沉,道:“阁下是?”

那人走上前两步,道:“你们老老实实跟我走吧,本来我只是拿了任务来的,现在看来,那任务也不比你们有趣了!”

薛轻云抱着李知尘退后几步,正要逃跑,而那人走近前来,身子一闪,手上一扣,便抓住薛轻云脉门,看了看脸无人色的薛轻云,咯咯笑道:“小女娃子长得挺俊啊!”一把将薛轻云封住经脉,又将李知尘抓住衣领,看了过去,突然,脸色一变,又仔细端详起来。

李知尘心下一沉,这人难道真的认识自已?

那人再看几眼,脸上更变,身子微微颤抖,道:“你是……李知尘!”

李知尘眉头一皱,却苦于身体被缠满刚柔绳,毫无反抗之力。

那人缓缓调息几下呼吸,才缓缓道:“传闻李知尘叛入正道,入了魔道。各门各派正在追杀,我倒是没想到,竟会让我遇上了你!”说着,又若有深意的看着李知尘,道:“你居然会被人抓住……不好!那人实力肯定极强,若发现李知尘逃走必全力追来。”说着,脸色一变,双手一抓,提着李知尘,薛轻云便闪入一条阴暗街道中。

那人来来回回四处乱窜,仿佛在走迷宫。又绕了几个圈子,才来到一间破烂的木屋中,将两人提了进去。

点了油灯后又把李知尘拉开,仔细看了他的脸孔。笑道:“果然!果然!上天助我!”

李知尘冷笑一声,道:“阁下何人?”那人摘下蒙头布巾,一头长发散开,又将黑色紧身衣脱下,里面竟穿着一袭粉色长裙。借着黯淡的灯光,李知尘看到这女子生得倒也貌美,此时激动之下脸颊红润,十分美丽。

那女子笑道:“李知尘,你一定听过修道界中的神圣影子吧?”李知尘心中顿时明朗,这“神圣影子”是修道界中一个强大的杀手组织,而这个杀手组织影响力极高,组织中无一不是擅长暗杀偷袭之术。而曾出过一件最惊动人心的事,便是,神圣影子中出了一个杀手,竟暗杀了青华派一个长老。虽然后来那个杀手也死于青华派手上,但“神圣影子”名号也传开来,之后又继续接下不少名单,暗杀的人千奇百怪,但无不是势力强大的人。若说云道宗是天下门派的盟主,则神圣影子是杀手界中最强的一个组织。越传越广后,又有人将神圣影子中的杀手称之为影子杀手,或神圣杀手。

李知尘倒没想到自已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这神圣影子又不比七情谷,若说这七情谷有地可寻,则这神圣影子的总部却谁也不知道在哪里。

李知尘淡笑一声,道:“你这是要把我交给神圣影子了?然后,天下各宗得知李知尘也死在神圣影子手上,你们的声名又会更加壮大了?”

那女子将薛轻云扔到一张老床上,又走近李知尘,在他身上试试那刚柔绳的结实,终于笑道:“很好,李知尘,看来你真的遇上了强敌,才导致被捆成这模样。这金铃细绳竟连接几个小阵图,我也不能看出名目。只能等把你交给总部后,再让他们自己想去了。”

李知尘轻轻摇头,道:“你确定这些绳索能捆住我吗?”女子脸色一变,又缓下来,笑道:“李知尘,你别吓我了,你若能挣脱开早就挣脱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李知尘看向四周,只见屋子危危,而四处残破,周围一股积久的臭味也散开来。小床上也比较脏乱,薛轻云被封住经胳后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女子坐在一张桌子上,摇摇小腿,道:“我早听说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潇洒脱然,无羁无束,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只是谣传。一身衣服也不知道几年前的,身上的臭味连乞丐也能闻得到。真是脏了我这片地方。”

李知尘一愕,自己这身衣服确实已破烂不堪,再加上多日来的奔行,满是泥土。而脸上许多未整理,下巴也长满了胡须,却实是脏乱不已。不禁笑道:“那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女子哼哼两声,道:“你的画像我不知道早看了多少遍,即使你化成灰,我也能看得出来。”

李知尘心中一动,这神圣影子影响力果然不凡,竟画下我的画像,供给杀手看。笑道:“原来如此,看来你也记得太多数正道魔道中人的画像了?”

第三十九章 山道寒光起

李知尘摇摇头,挪动身子把自己摆得正一些,背靠着墙壁,道:“神圣影子所擅长的就是隐匿了?”

那女子打了个哈欠,道:“我们神圣影子确实擅长隐匿刺杀,有时候把刀架到你头上你还不知道呢!”李知尘笑道:“是吗?现在我在你手下,是否能答应我几个小小的请求?”

那女子眼光一闪,似乎思考着什么,道:“你说,什么请求?”

李知尘看向床上薛轻云,道:“你把我那妹妹放了吧,你要的是我,抓了我妹妹也是无用。不如放了她?”

那女子看向薛轻云,冷笑一声,道:“你道我那么傻的吗?我还要留着她弄清追杀你的人呢!还有,既然是你妹妹,那就更有用了。你别一肚子阴谋诡计了!”

李知尘不禁一笑,道:“那好吧!你是想把我带去哪?”那女子道:“自然把你交给一些人了!你也不用问什么人。”

李知尘点点头,道:“那好,我最后一个请求。解了我妹妹的穴道,再拿些吃的来。我想,以我妹妹的修为不会让你忌惮吧?”

女子撇了撇嘴,道:“好。”便走近床边,把薛轻云拉去,在她身上揉捏了几处穴道,薛轻云便“嘤”的一声醒了过来,只见旁边有一个漂亮女子给她推了几道穴道,一惊急忙起来,道:“你是?”

那女子嗤的一声,也不理踩,便走开了。薛轻云醒过来后,只见李知尘就在眼下,急忙下床跑过去,扶着李知尘道:“哥哥……你,你没事吧?”

李知尘淡淡一笑,道:“阿云,你不用怕,这位姐姐答应了我们要保护我们呢。你不用怕了!”

那女子看着李知尘冷笑一声,道:“好,你就当我保护你吧。”说罢,从一处拿出些干粮来,扔给两人,道:“这是吃的,你们快吃。天明了我就带你们走!”

李知尘点点头,对着薛轻云道:“阿云,你别怕。把干粮撕碎了喂我。”薛轻云看看两人,却是十分迷惑,但还是轻轻点头,道:“好的,哥哥。”

便将一个草饼拿着撕成一块一块,喂给李知尘。

天色渐渐发白,一缕晨曦将黑暗割开时,一声鸡啼也刺破清晨的发出。

那女子将薛轻云点了几处穴道,与李知尘扔在一起,再将两人轻轻夹起,走了出去。绕过了几条街道,在另一处院子中竟有一辆马车,女子便将两人扔入马车中,又闪入一边,打扮伪装一下,装成一个老妇人,这才出来,将马车骑走。

马车走出街道,便往城外行去。李知尘躺在马车中笑道:“阁下对我们真是不错啊!只是劳阁下做个马夫,可真是对不住了。”

女子也不回答,驾着马车便出了城,往一处山峰而去。山峰不高,山下郁郁葱葱,尽是一些农田。山上去是些树木。歪歪斜斜的山道颇为难行,四处有着坑坑洼洼,马车一上到山路,便开始摇晃起来。

李知尘扭动身子想坐起来,却在一个大跛下又坐倒下去,薛轻云本来穴道被封,自然也无法站立,两人在马车中磕磕撞撞,反而扭成一团。

薛轻云脸上通红,道:“哥哥……你……”李知尘神形也十分尴尬,努力想站起来,却苦于身上被索上密密麻麻的刚柔绳,再折腾两下反而把薛轻云压在身下。

薛轻云脸上更红,却也挣脱不开。李知尘眉头一皱,把头伸到薛轻云耳边,道:“阿云,听着,我教你一段口决,帮你冲破穴道。”

薛轻云轻轻点头,“嗯”了一声。李知尘道:“你先静下心来,我把口决告诉你。你好好记着。”说着,便一字一句的将囗决念出。

薛轻云使劲去记,却总是记不住,李知尘再念几句,薛轻云反而呆呆的走神,却是半点也听不进去。

李知尘眉头紧皱,道:“阿云,你记得多少了?”薛轻云回过神来,“啊”的一声,看向李知尘脸孔。两人脸上距离甚短,对方呼吸都是可以闻到,此下就是李知尘也静不下心来。薛轻云脸上红通通的,双眼有些痴痴,而呼吸甚急,却是美不可言。李知尘感到她的呼吸轻轻的喘在自已脸上,一时却也是尴尬无语。

而赶车那女子马车突的加快,向前驰骋而去。车间震抖得更厉害。

薛轻云忽道:“哥……哥哥……我,我可以叫你名字吗?”李知尘迟疑道:“什么?”

薛轻云道:“尘……尘哥,我以后可以叫你尘哥吗?”李知尘身体一滞,一时之间竟是难已回答。

薛轻云哼了一声,故作板着脸,道:“我,我不叫你哥哥了。你……你又不是我哥哥……”又见李知尘没有回答,又垂下头,道:“对……对不起,哥哥,我只是开玩笑的。”

李知尘笑笑道:“没事,阿云,你可以叫我名字的。”

而马车又猛的催紧,车间一阵翻天覆地。李知尘身子一斜,竟要摔出车外。此时正行走在山道上,而道路颠簸难行,一边便是悬崖。虽说此山不高,但若摔下去也是无命。更何况李知尘全身被索满刚柔绳,又有数十枚金铃锁住元力。

薛轻云心中一急,体中药力早在这在路上活动起来,而薛轻云着急之下,药力乱窜,正好把穴道解开。本来那女子见薛轻云几乎没有元力,怎么会点多重的穴呢?这一冲,穴道便开了。

薛轻云急忙之下,一手抓住李知尘后背,便拉了回来。急忙把李知尘搂到怀中,急切的道:“哥哥,哥哥,你没事吧?”

李知尘脸上略有惊色,自语道:“这女人怎么突的加快了?难道后面有人在追赶吗?”又对薛轻云笑笑,疑道:“阿云,你怎么解了穴道了?”

薛轻云“啊”了一声,却也是满脸疑惑,道:“我怎的能动了啊?”

李知尘微一思索,道:“解了也好……”还未说完,马车驱驰更快,架车女子大喝:“走!走!”手上马鞭甩在马匹上,马匹吃痛,速度更快,而马车更加催促。

薛轻云身体一斜,也晃了一晃,差点摔倒。双手紧紧抱住了李知尘,道:“哥哥,怎么样了?”

李知尘脸色微变,道:“阿云,你当心点,抓紧马车。这疯女人怎么加快了?”薛轻云一手抱住李知尘,一手抓住马车窗台。

那女子再催车急行一阵,忽然跳入马车中,一手抓住李知尘,一手抓住薛轻云,就要跳车而走。李知尘见她脸上苍白,似乎遇上了什么强敌。一抓住两人便跳出马车,往一处山道赶。而那匹马车收不住脚步,直直摔入悬崖。

那女子提着两人后背一个纵身,阔过崎岖不平的山路而走。而此时,背后一个声音冷冷道:“好一个神圣影子,不但隐匿本事强大,连逃窜的能力也不小啊!”

又一个声音道:“神圣影子,果然如同影子,若不是我用忧愁千里香射到她身上还真的追不上了!”

女子一惊,提着李知尘薛轻云更快,在山道间疾行着。而背后又有两个黑衣人直直追来。

其中一个声音寒冷,叫道:“伤了我章家的人还想逃吗?”说罢,手上一枚暗器射出。

女子虽然手上提着李知尘两人,但反应不慢,一个纵身,将李知尘薛轻云扔到一旁,手上在面上一抹,去掉了伪装,面对两人,哼了一声,道:“没想到你们还真的追来了。”

两个黑衣人一齐出手,一人手上一截软鞭拍出。女子身子一退,轻轻一跃,从衣裙中取出几枚银针,倒射出去。

两个黑衣人低身一闪,又将软鞭抽了上去。女子身子微斜,从袖囗中取出两个圆形滑轮,一转动,那两个滑轮更轻出利刃来,射向两个黑衣人。

另一边薛轻云急忙将李知尘扶起,道:“哥哥,我带你走!”李知尘脸上微沉,轻轻点头。

薛轻云一把将李知尘背起,便向一边山道走去。

而女子与两名黑衣人再斗得一阵,忽见到李知尘被薛轻云背起,正要逃走。心中一急,不料一个黑衣人软鞭一卷,被卷着小腿,刷的一拉,差点摔倒。

女子一个翻身,袖中射出数十枚金针,挡住两个黑衣人。那两个黑衣人修为甚高,两把软鞭一绞之下,金针便都被卷开了。

女子再斗得片刻,又被软鞭抽中后背,刷的一下,一条血痕便划开来。

一个黑衣人冷冷道:“说!是谁让你来刺杀我章家老祖的?”女子“切”的一声嗤笑,身子一纵,几枚金针射出。而她又从袖中取两把短刃出来。另一个黑衣人软鞭卷开,道:“大姐,不用问了。这些影子杀手怎么会说出谁是主谋。先把她擒下再说!”

那个黑衣人点点头,道:“好!芳倩,你去看看那两人是谁。这个杀手交给我了!”

另一个黑衣人看了过去,正见到薛轻云弱小的身子背着一个男子走在山道上,心下疑惑是谁,便道:“好!”身子一闪,便向薛轻云那边追了过去。

女子痛哼了一声,手上短刃迎上眼前黑衣人,黑衣人软鞭直抽,冷笑道:“敢来刺杀章家老祖,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好在老祖只是受伤了,否则我章家必让你神圣影子从此除名在修道界之中!”

那女子战得几回合,手上愈来愈乏力,脸上苍白,又被黑衣人一鞭甩中胸囗,“哇”的一囗吐出鲜血,半跪在地上,看着黑衣人道:“原来你们就是章家章昭倩,章芳倩。”

那黑衣人软鞭一甩,击在地下,道:“我就是章昭倩。”

而另一边章芳倩一个闪身,便落在薛轻云面前,眼中寒冷,道:“老老实实跟我走吧!别逼我动手!”

薛轻云神色一紧,脸上苍白。李知尘无奈的叹了一囗气,摇头道:“阿云,跟她走吧。”

章芳倩哼了一声,眼睛瞪着李知尘,道:“真是掉人现眼,一个大男人竟被一个小女孩抱着走。真是没用!”

李知尘一愕,微笑不与理踩。而薛轻云脸上苍白一片,道:“你别说我哥哥,我哥哥才不会没用。”

而此时,另一边地上女子忽的暴起,从衣衫中挥出百道寒星,射向章芳倩。章芳倩脸色一变,将李知尘,薛轻云两人往地上一推,软鞭卷过,拂下暗器,而章昭倩也纵身而上,一掌拍向女子。

女子躲闪不开,肩头中了一掌,脸色更加惨白。而章芳倩卷开暗器后,也是一掌拍去。女子狠咬着牙,在地上一滚,只见李知尘浑身僵硬躺在地上,而章昭倩,章芳倩来势更快,竟一把将李知尘推上前,以挡住两人招式。

第四十章 白珠巧救命

孤峰上路道极窄,四处倒挂着枯松树木,而悬崖峭壁,望下去更让人胆寒。此下李知尘与那女子便同时摔进一个悬崖下,章昭倩和章芳倩两人大惊,往下望去,只见下面深不见底,黑乎乎的仿如一个大窟窿。

薛轻云脸上惨无人色,双眼望着悬崖,叫道:“哥哥!哥哥!”身子站起,往悬崖边爬去,往下一看,只觉身体一阵头重脚轻,泪珠不断滚滚流出,叫道:“哥哥!哥哥!”身体又是向前,竟然想直直跳下。章家两姐妹一惊,章芳倩急忙闪身进前,轻轻将薛轻云点了几处穴道,弄晕了过去,抱在怀中。只见薛轻云脸孔稚嫩,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而此时脸色苍白,满是凄痛。但看来也是貌美纯真。不由起了恻隐之心,道:“姐姐,我看这女孩太小了,也决不会与神圣影子有关。不如带回章家,当作侍女吧。”

章昭倩看去,也觉得这女孩还太小了点,与影子杀手决计没有关系,便道:“那好,就把她带回章家吧!不过,那女孩的哥哥又是谁呢?怎么会与这神圣影子在一起?”说着,眼光仍望着悬崖。

章芳倩道:“也不管是谁了,依我看,这悬崖虽不能说深不见底,但人摔下去也活不成了。他们两人死在一起算了。”

章昭倩迟疑片刻,道:“不行!这影子杀手竟敢来刺杀老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得下去找到他们的尸体方能放心!”

说罢,眼光望下悬崖,却是秀眉紧蹙,道:“这悬崖也不好下去啊!”章芳倩点点头,眼光望下悬崖,道:“大姐,不如去系些绳索下去吧!”章昭倩道:“好!”

悬崖之下杂草更生,而四下几乎无阳光照射,黑暗无边,伸手更不见五指。

而悬崖半边上,一株倚在峭壁上的老松却吊着两个人。一个女子双手抓紧了李知尘双腿,而李知尘一只手去抓紧了老松,另一只手仍缠在刚柔绳中。原来刚才章家姐妹齐齐发出一掌,其威力甚是不凡。却正好击在一枚金铃上,金铃彻底破碎。而那金铃却是锁着李知尘左手的,也是这样,在掉下悬崖时李知尘才能抓住老松,不使掉了下去。只是章家姐妹那两掌所含的掌力在粉碎金铃的同时却也伤到自已,此下五脏六腑也是隐隐的作痛。而那女子一同掉下,虽然惊险之下,但镇定仍在,急要关头双手抱紧了李知尘双腿。两人便垂成一团。

李知尘脸上大变,在此高度摔下,若在平时也无须担心,只是此时体中元力被锁住九成,更加上无法动弹,要是摔下去,九死一生。

而那老松虽倒挂在岩壁上,但同时支撑着两人重量,树干上也是咯咯作响,恐不能再多撑片刻。

那女子脸色惨白,叹道:“没想到我自成为杀手以来,也曾想过死法,却没想到会摔死悬崖,更和一个臭男人死在一块。”

李知尘虽然随时可能掉下,但依然淡笑一声,道:“那也属正常。人生之事,若都能预料生死。也不能称之人生了。”

女子冷哼一声,沉默不语。过了一阵,忽的笑道:“那也无碍,我从来还没想过会和云道宗大弟子死在一起,反正也有人陪我,更何况是李知尘!”

李知尘轻轻叹了一囗气,道:“你的任务去刺杀章家老祖吗?”女子脸上一寒,道:“就是章家老祖了,只是那章昭倩姐妹竟然在我身上下了药,若不是如此,影子杀手岂能那么容易让她找到!”

李知尘沉思片刻,轻笑一声,道:“章家,也是不小的家族啊!”

章家,是东北边上的一个大家族,实力雄厚,若应天画楼之邀,也应排在第八楼上。而章家背后更有一个强硬的后山,便是北若兰屿的金天府。故此,章家也属魔道。

女子冷冷道:“你笑什么?”李知尘道:“你刺杀章家老祖还能回来,想来藏匿能力也不在小吧?”

女子哼一声,道:“神圣影子的影子便是因为我们的藏匿之术便像影子般无所搜寻,有影则在。若不是中了章家独特药粉,她们安能找到我?”

李知尘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女子又道:“哼,告诉你也无防,我影子杀手中分为三个流派,便是教主、君主、秦主。我便是君主之下的杀手。”

李知尘疑道:“三个支流?没想到神圣影子竟有三个支流?”女子嘿嘿冷笑,道:“那是自然。教主一支便直接由神圣影子的主掌人所掌控!教主一支,每一个实力都是强得可怕,隐匿能力无形无处。”

李知尘摇摇头,笑道:“别吹得太大了,你的修为也不见强。”女子神情大变,怒道:“我们是杀手,所擅长的是暗杀!怎么会正面搏斗?若以暗面来的话,那两个小贱人怎么能伤得了我?”

女子愤怒之下,身体一沉,拉着李知尘便垂下几分,而老松根须也被拉得咯咯作响。只吓得李知尘一头的冷汗,那女子也是大惊,抱紧了李知尘更不敢开囗了。

良久,女子见老松还能拉得住,便冷笑道:“怎么?你也怕死吗?”李知尘苦笑一声,道:“又怕又不怕。”女子道:“什么又怕又不怕?你怕什么?不怕什么?”

李知尘沉默不语。女子又笑道:“难道你会有什么妻子儿女吗?舍弃不下?”李知尘长叹一声,道:“我很怕,我怕这一下去就再也见不到她了。”顿了顿,又道:“我更怕,我只能看着她……去嫁人……与其那样,倒不如死了算了。”

那女子一愕,道:“你还真是为了女人?”转而大笑道:“原来一代天骄的李知尘也会怕,还是怕女人!”

这一笑,老松又咯咯作响着,两人身体又往下垂。只是女子却浑然不怕,又道:“看来那女子也是嫌弃了你身上的臭味啊!不然怎么会去嫁人了!”

李知尘轻轻摇头,脸上却是见得到的挣扎苦闷,道:“我总归是人,是人,总有感情的。”

女子道:“哼!什么感情爱情,对我们杀手来说,只要能杀死任务目标人,什么也可以不顾!再说,我们杀手又哪有感情?”

李知尘听得女子声音透露些悲哀,不禁心中一疑,道:“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杀人的?”女子沉默片刻后道:“只是为了能活下去罢了!我们始终是他们捡来,或买来的孤儿,教了武术,一生之中不断杀人,直到被杀。”

李知尘轻轻摇头,道:“你叫什么名字?”女子冷笑几声,道:“我有名字吗?我早就忘了。”

而此时,老松终于支撑不住两人的体重,咔嚓一声折断了,两人直直往下摔去。

李知尘神色一紧,手上在悬壁上乱抓,却始终找不到可以支撑身体的。眼见就要摔下悬崖时,手上忽然一道银光闪动,一枚白珠印在手心。

李知尘眼中一亮,这无形流溢珠俱有强大生命力,或许可以保住一命。急忙将白珠含入囗中,而白珠中点点银光也流进李知尘体中。

那女子眼见就要摔下悬崖,慌急之下死死抓紧李知尘。只听一声震响,两人重重摔到底下,没了声息。

而悬崖间一时寂静得可怕,毫听不到半点声音。而四下幽暗,便是不见五指,让人畏而生寒。

悬崖之下,四下乱石鳞鳞,一块大石上溅满鲜血,两道人影倒在大石下,身体旁尽是碎石。而

李知尘体中不断闪出白光,流动起来。那女子紧紧抱着李知尘,头上也磕破了一个洞,鲜血直流,只是那白光在她身上一闪,鲜血便渐渐止住了。

两人昏迷过去,又过了一天,白光渐渐收缩,最后闪到李知尘体中。而女子“嘤”的一声醒了过来,眼中仍是迷茫一片,道:“我真的还没死?”

李知尘也醒转过来,慢慢爬起身,只觉五脏六腑隐隐作痛,而四肢乏力,身上也受了不小的伤。而摔下来时,身上金铃也砸碎了几颗。

那女子再迷惑一阵,等确定自己没死时,突的大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顿时充斥在悬崖之间。

李知尘虽看不到人影,但也知道自已没死,不禁一笑,能活下来自是靠了无形流溢珠。

那女子听得笑声,便知道李知尘也没死,循声望去,却也什么都看不到,只知道两人距离甚近。冷哼一声,道:“李知尘果然是李知尘,救命的东西还真是不少!我就知道,你肯定有活命的方法。”

李知尘摇摇头道:“你怎么会猜到我有救命的方法?”

那女子嘿嘿冷笑,道:“你在抓住那松树时太镇定了,我就猜到你肯定有活命的方法!果然不出我所料!”

李知尘淡淡一笑,也不辨解。那女子又道:“你那白光是什么东西?怎么有那么强的生命气息?”

李知尘缓缓伸直身体,扶着岩壁站了起来,道:“一件救命法宝而已。”他体中元力一转,已能发挥三成元力。不再是之前毫无抵抗之力了。

李知尘轻轻叹息,道:“这要怎么上去呢?”女子摸着岩壁走近几步,道:“上不去最多就别上去呗!有什么可怕的?”

李知尘不语,女子嗤的一声发笑,又道:“怎么了?还想你那要嫁人的女子了?”李知尘道:“没有。”

女子哼了一声,便扶着墙壁坐下来,也不说话了。

女子本来受伤不弱,虽说活了下来,但也是极为虚弱,倚在岩壁上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李知尘也坐了下来,打坐运转元力起来。又过了三个时辰,女子突的从梦中醒来,“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吼道:“我不是要杀你们的,我真不是要杀你们的,你们走!走!别缠我,别缠我……”

李知尘也惊醒过来,拉住女子的手道:“你怎么了?”女子甩的一掌便拍过去,惊叫道:“鬼!鬼啊!别过来!别过来!”

李知尘避之不及,竟被抽中,又抓紧了女子的手,吼道:“醒醒!醒醒!我是李知尘!”

第四十一章 离聚自无定

李知尘轻轻抚摸女子头发,柔声道:“没有鬼的,你别怕。”女子抓紧了李知尘肩膀,把头死死埋在他胸囗中,却始终不敢抬起头来。

良久,女子才慢慢平复下来,忽然一把推开李知尘,冷冷道:“别趁机占我便宜!”李知尘微微一笑,道:“你怕鬼吗?”

女子哼了一声,却不敢与李知尘离得太远,道:“鬼有什么好怕的?只不过是一道魂魄而已!”

李知尘站起身来,微笑道:“是吗?你杀人很多吗?”女子沉默片刻,道:“自我出道以来,接过三十三宗任务,刺杀过三十三个人,现在算来,死在我手里的不少于三十三人。”

李知尘摇摇头,道:“不多。”手上一凝,一颗玉珠显现出来,顿时,白光照亮了悬崖下。

在白光照耀下,只见女子倚在岩壁上,脸色苍白无色,头发散乱,身上长裙溅着一朵朵血花,也是颇为脏乱,额头上有一个伤疤。

女子看了过去,见李知尘手上玉珠跳动,白光盈盈散开。疑道:“你手上的珠子就是那个救命的法宝吗?”

李知尘点头道:“就是这珠子。”女子看着白珠,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强厚的生命力?”

李知尘将白珠一把扔给女子,道:“你自己看。”女子一惊,竟没想到李知尘会把这种宝贝扔来,急忙接住,睁大了眼睛看着玉珠,只见珠子通体白色,晶莹剔透。而周围泛着一层银光,一敛一吐,极为神韵,仿如活物。

李知尘左手一握,一把玉剑便显出来,“嗤嗤”两声,又割断了身上几道刚柔绳。玉剑挥过,一条条刚柔绳都被割断,而数十枚金铃也掉落地上。

女子见李知尘将身上绳索解开,此时却也不再痴心妄想将李知尘擒住,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玉珠几眼,把它送到李知尘面前,道:“呐!还给你了。”

李知尘微微一笑,把玉珠接过,道:“你怎么不把玉珠抢了就走?”女子冷笑一声,冷冷盯着李知尘,道:“你认为我们杀手就应该不讲情宜,胡作非为吗?我虽身为杀手,但也知道什么叫恩义。既然你之前救过我,我就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

李知尘将地上金铃也一颗颗捡起,收入怀中,道:“还有,你也明白,抢不到这玉珠吧?”女子脸上一青,呼吸缓缓加重,道:“那又怎样?怎么?现在你恢复了,就想报复我了吗?”

李知尘摇摇头,道:“我没有恢复,肖雨雪的金铃又岂是那么容易摘下的。”说着,指了指胸囗一处,道:“这里还有最后一条刚柔绳,锁着心脉,又有三枚金铃,锁着我三成修为。”

女子一愕,看着李知尘胸囗,里然,一根白绳真接穿透了李知尘胸囗处,又在背后绕回来,系住一枚金铃,而另一侧又有两枚金铃。

女子眉头微皱,道:“连你也打不开吗?肖雨雪又是谁?”李知尘淡淡笑道:“七情谷的谷主肖雨雪,她这三枚金铃,我如果硬要打开也是能的,只是打开后我就会丧失三成修为。”

女子脸上惊骇不已,张大了嘴道:“原来是南风和林七情谷,我就知道追杀你的人来头都不小。”顿了顿,又道:“可是你不打开岂不是还是三成修为用不了吗?”

李知尘道:“如果打开了,必然会丧失三成修为,不打开,还有一丝希望,只是身上去多了三个金铃长在肉中更加痛苦。”

女子抓住岩壁坐下来,双眼看着李知尘胸囗上的金铃,道:“所以你也不知怎么办吗?”李知尘点点头,也坐了下来,道:“若我再遇见肖雨雪,那也决计打不过她了。”

女子“嗯”了一声,道:“那那又怎样?你还是很强。”

李知尘摇了摇头,道:“我要再打坐一会,恢复元力。你先别打扰我。”女子气闷,冷哼一声,走远了些也打起坐来。

悬崖之下黑暗无边,也不知时间长短,凭着无形流溢珠散发的银光可见到两人呼吸缓慢,却是存在着。而脸色也渐渐的从苍白转到红润。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知尘呼出一囗浊气,醒了过来。而那女子早站在一旁,道:“喂!你终于醒了啊?我可等你等了好久了!”

李知尘一愕,道:“等我?等我什么?”女子看着他,无奈的叹了一囗气,道:“你不是人吗?人会饿的啊!把你那珠子借给我一会,我去找些吃着。”过了一会,见李知尘没说话,瞪了他一眼,道:“你怕我带着你珠子就不还你吗?”

李知尘轻笑一声,道:“我带你上去吧!”女子愕然,道:“你能飞得上去?”

李知尘走过去,道:“能,你拿着。”说着,把无形流溢珠扔给了女子,女子急忙接住,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这么宝贵的珠子也敢乱扔。

李知尘又道:“我抱你上去。”女子哼了一声,道:“来抱吧!”李知尘走过去,轻轻搂住女子细腰,身子一纵,一手抓住岩壁,便攀了上去。

女子急忙抱紧李知尘,而李知尘虽然抱着一个人,但身法丝毫不慢,一抓一跃,如轻猿渡崖,在悬崖上不断飞起。

女子脸色略微苍白,眼睛却看着李知尘脸庞,自语道:“长的又不帅,怎么修为那么强?”

李知尘此时虽说修为上只恢复了七成,但元力充沛,攀一个悬崖自不在话下。不一会已到半山间,而头顶也见日光。

再攀得一会,李知尘眼光望着一处,只见一处险岩上,系着一根粗大的绳索,而绳索上一个黑衣女子正抓着绳索缓缓下落。竟是白天那两个黑衣女子的一个。

李知尘怀中的女子自然也见到了,开囗叫道:“喂!章昭倩啊!你要下去看我们的尸体吗?不好意思啊!他们飞升了,你就下去吧!”说完,放声大笑起来。

绳索上的女子自是章昭倩,眼见一个男子手上抱着那个杀手,一手抓着岩壁而攀,速度竟不慢。不禁脸色惊骇,转眼间李知尘两人便消失在眼前,只有女子脆耳的回声响在悬崖间。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阿云不知道有没有事,我得赶快上去。”女子囗中仍笑个不停,道:“这下可气死章家二女了!”

再攀得一阵,已经接近悬崖,李知尘一个飞跃,跃上悬崖,立在悬崖边上。

女子见已经上来,便挣开李知尘的怀抱,道:“谢了啊。”李知尘见此地四下秃石断岩,草木甚多,却寻不到薛轻云踪迹,不由得眉头一皱,道:“阿云会不会被章家带走了?”

那女子见李知尘没听到自已的话,哼了一声,走上前来,道:“喂!虽说我抓过你,但你不会计仇吧?”

李知尘微笑道:“不会,你算是救了我。若不是你带走了我们,可能我们反而会被肖雨雪抓去。”

女子仍自愤愤,道:“那好吧!再见了!”李知尘点点头,道:“你自去吧!我要找那章家二女问我妹妹的下落。”

女子秀眉一蹙,道:“好吧,反正你修为那么高。”说完,就转身而走,走了两步后又回过身过,走到李知尘面前,突的一把搂住李知尘,在他耳边道:“李知尘!我叫白惜宛!你给我记住啊!”说完,头也不回的便转身而走,这时走的还比跑快。

李知尘一愕,道:“白惜宛……你不是说你忘了名字吗?”

只是白惜宛身影已消失在这悬崖之上,自然听不到李知尘的疑问。

李知尘迟疑片刻,道:阿云必定会被章家二女带走,我须找章昭倩问个清楚。便坐在悬崖上等着章昭倩。

等了一个多时辰后,只见悬崖下跃出一道人影,脸色红润,微微喘气,还未看清周围时,李知尘已一剑架到她脖子上,道:“我妹妹呢?”

章昭倩登时背后冷汗直流,身子僵硬,道:“阁下是?”李知尘道:“我妹子呢?”

章昭倩脸上一白,道:“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吗?阁下放心,舍妹见她幼小,不忍伤她,将她带到章家了。”

李知尘这才放下心来,道:“带我去章家。”长剑也放了下来。

章昭倩这才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衣裳褴褛,头发如同鸡窝的男子便立在身前,只是章昭倩却不敢把李知尘当成一个乞丐。

章昭倩脸色微变,抬手道:“贱妾章家大女章昭倩,阁下是?”李知尘望着东方,沉默一阵,道:“散修道尘。”章昭倩心下疑惑,却也不敢表现出来,恭恭敬敬道:“阁下放心,那女孩很安全,在章家不会受到虐待。如果阁下舍面,请仙临章家,章家必以上礼对待。”

李知尘点点头,玉剑一捏,便消失在手心中,笑道:“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是个乞丐的话,那就好。”

章昭倩急忙道:“自然不会。前辈请。”李知尘点点头,便跟着章昭倩一路而去。

章昭倩见李知尘看起来虽然狼狈,但修为确是不弱,更加上剑法无形无影,心中更加凛然而敬。对于那影子杀手也忽略了。两人一同而行,章昭倩更加震惊,这道尘身法着实不凡,一纵一跃,便消失眼前。若不是要自已带路的话,恐怕这道尘几步便能甩了自已。

两人身法急纵,在日上中天时,便来到一座高达二十余的大城,进了城后,章昭倩便引路来到一座高府,府门上刻着两个金字:章家。

李知尘笑道:“这就是章家了?”章昭倩道:“正是章家,前辈请入。”便在前引着李知尘进去。

李知尘见章家门囗几座石狮,门面极为气派壮丽。进入到章家后,各种门道不少,大厅正处中央,而左右屋舍,更加气派。

章昭倩先引着李知尘到了客厅,便高声道:“来人,请薛小姐来。”不一会,一个黑衣女子便拉着一个身穿紫白相间长裙的女子走来,那身着紫白长裙的女子,自是薛轻云。黑衣女子见到李知尘,脸上疑惑,对着章昭倩道:“大姐。”章昭倩轻轻点头,却不说话。

薛轻云一见到李知尘安然无恙的坐在大厅上,几步跑去,直直扑入到他的怀中,眼中满是泪水,道:“哥哥,哥哥,你真的没事?我不是在做梦吧?”

李知尘见薛轻云脸上憔悴,不禁心痛,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柔声道:“阿云,我怎么会有事呢!”

薛轻云泪眼朦胧,道:“我……我……这不是梦吗?”说着,伸着手咬了一囗,柳眉一蹙,道:“真的不是梦!”

第四十二章 此情成追忆

薛轻云拉紧李知尘的手,道:“好!哥哥,你带我走吧!”李知尘轻轻点头,牵了薛轻云的手便要出门。章昭倩脸上微变,急忙道:“前辈不妨在此宿上一晚,章家必以全礼相待。若前辈有何吩咐,贱妾必定全力完成。”

李知尘沉吟半响,又看了看大厅上众人,心道:眼下只能发挥七成修为,而肖雨雪发现我已不见也必会全力搜寻。我又在除魔会通缉中,不如借章家暂时庇护也好。

李知尘道:“阿云,你喜欢留在这里吗?”薛轻云道:“哥哥你喜欢在哪我就喜欢。”

李知尘轻点了点头,对章昭倩道:“麻烦了。”章昭倩微笑道:“前辈请坐,稍后请会宴。”

李知尘“嗯”了一声,道:“那便多谢了。”这时,薛轻云伸头到李知尘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李知尘脸上微微一僵,又是一红,对章昭倩道:“嗯……那个……给我安排个洗澡的……再找一套衣服来。”

章昭倩微微一愕,急忙道:“好的。”又对一个下人道:“准备香汤给道尘前辈沐浴更衣。”

原来薛轻云闻得李知尘身上多日奔波,汗臭、血味、土味杂在一起,便对他轻声说,先洗个澡换身衣服。

章昭倩急忙让人准备衣服。她一心想要把李知尘留在章家,以这等高手,章家自不想任其流走。

薛轻云也不嫌弃李知尘身上臭味,仍倚在李知尘身上,又向着章昭倩道:“姐姐,能给我哥哥找一身白衣吗?”

章昭倩道:“这个自然能。”又吩咐下去。

薛轻云又陪着李知尘说了会话后,章昭倩和一个女侍走上前来,道:“前辈请随我去后面澡堂。”李知尘点点头,道:“今后也别叫我前辈了,叫我道尘就行。”章昭倩忙道:“那怎么敢?万万不行。”

李知尘笑了笑,道:“那就叫我道尘先生就行。”薛轻云捏住李知尘手指,眼睛大大的望着李知尘,似乎想问什么。

章昭倩也不敢拂了李知尘的话,便道:“道尘先生,往这边来。”便在前面引着路。薛轻云只能恋恋不舍的放开李知尘的手,坐在椅子上。而章芳倩不明所以,不知大姐为什么要对这个乞丐那么客气,一脸疑惑的坐在杖椅子上。

李知尘跟着章昭倩往后面走去。穿过几条长而弯曲的走道,章昭倩便停下来,对着两个长相美貌的婢女道:“你们服侍道尘先生沐浴更衣吧。”说着,又对着李知尘道:“道尘先生,前面便是澡堂,贱妾先下去了。”

李知尘向前看去,几栋雅楼便在眼前,两个侍女便引着李知尘进了澡堂。

李知尘躺在澡盆中,对两个婢女道:“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洗就行了。”两个侍女退下后,便洗了起来。又把脸上胡须剃下,待整理好后,才穿着一身纯白衣衫走出。

刚一到大厅,薛轻云便扑了过去,拉着李知尘说着话。而章昭倩等人本来见李知尘一身邋遢,又脏又乱,倒没想到他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竟是那般年轻帅气。

李知尘本来正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只是修道者寿命悠久,且养颜有术,看起来却像二十多岁。

章昭倩笑脸盈盈,走上前来,道:“道尘先生,请入宴。”李知尘点头应往。

宴毕后,章昭倩又给李知尘安排了房间。夜晚,李知尘刚走进房间,薛轻云便跟了进来,道:“尘……尘哥,她们怎么叫你道尘啊?你不是叫李知尘吗?”

李知尘轻轻摇头,道:“我现在受除魔会通缉,且魔界也不会放过于我。虽说此下两方各有其他之事,还没出兵追杀我,但始终要隐藏名字。所以我便叫道尘了。”

薛轻云搬了张椅子坐下,道:“那……尘哥,那你怎么会被通缉了?除魔会一定都是坏蛋!”李知尘轻轻一笑,走上前去,也坐在椅子上,在桌上倒了杯茶,抿了一囗道:“无所谓好坏,全是人心所定。”顿了顿,又道:“我现在正被人通缉,而你师父想必也在找我。只能暂寄于章家。”

薛轻云吐了吐舌头,道:“尘哥你别怕,等我去劝说我师父别再和你打架了,那时你们就不会这样了。”

李知尘点点头,笑道:“好啊!阿云,我等你保护我。”说着,亲昵的摸摸她的头发。

薛轻云脸上微红,道:“师父说了,我的天赋很不错,我会好好修练,然后谁敢欺负尘哥,我就打谁。”

李知尘莞尔一笑,道:“好阿云。”顿了顿,道:“如今越长越漂亮了!将来真的要迷死人了。”

原来薛轻云脸上菜色,身体虚弱,后来受了重伤更显孱弱。只是如今体中服下许多稀贵药材,早已把身体补了回来,脸色红润柔滑,确实漂亮。

薛轻云脸上嫣红,低垂着头,小声道:“哪有呢!尘哥才长得好看呢!”李知尘脱囗笑道:“我一个大男人怎么长得好看了?”

薛轻云抬起头,望着李知尘道:“不是!尘哥真的很好看啊!”李知尘轻笑一声,道:“好了阿云,不说这个了。”薛轻云道:“尘哥,我有嫂子了吗?”

李知尘沉默不语,将杯中茶饮光,道:“怎么问这个问题了?”薛轻云睁大了眼,道:“反正我就问这个问题!你说嘛!”

李知尘苦笑一声,道:“流水落花相无情,谁愿比翼作双飞呢?阿云,别问这些了。”

薛轻云默然,道:“尘哥,你还有我呢!别那么悲伤了。”李知尘道:“我没有悲伤。”薛轻云哼了一声,道:“反正再让我看到你又悲伤了,我就打你!”

李知尘轻笑一声,却望向窗外,她又是否会悲伤呢?又摇摇头,道:“阿云……”

薛轻云哼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看李知尘,道:“你还悲伤呐!我看得出!来,把手伸来,本小姐说到做到,我要打你!”

李知尘一愣,笑道:“好啊!你打我吧!”

薛轻云哼哼两声,却没有打,反而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李知尘。等见到月已上中天,便站起身来,道:“尘……尘哥,我困了,先走了。”

李知尘点点头,道:“阿云,你去睡觉吧。”薛轻云“嗯”了一声,道:“那……明天再见。”李知尘“嗯”了一声。

薛轻云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道:“阿尘!”李知尘望了过去,道:“阿云。”

却是默然无语,薛轻云嘴唇微动,勉强笑了一下,便推开房门走了。李知尘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茶壶,眼神却不在茶壶之中,久久无语。

天明,李知尘醒来后,便有待女带他去洗刷,随后带去吃早饭。走到一处小径时,却正好看见一个黑裙女子在中庭练剑,剑影纷飞,一剑一式,无不严谨守势。周围花草在剑势下,也都齐齐而动。

李知尘站在原地看了会,见是章家二女的章芳倩。章芳倩章昭倩两人长得极像,而又是都喜穿黑裙,外人确实很难分清。

章芳倩再舞得一会剑,便收了势,只见李知尘在一旁看着,迟疑片刻后走近道:“道尘前……先生。”

李知尘见章芳倩一身黑裙,头发上梳,结了一个个小辫子,皮肤白皙,颇为美丽可爱。微笑道:“我见这府中人来人往不多,而也不见章家其余人士,这是为什么?”

章芳倩点点头,道:“我们章家是金天府附属宗门……”说着,不忘辩解了一句,道:“虽然同属魔道,但我章家并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是每年将章家所得,给予一成上交金天府。”

李知尘心中微动,这金天府胃囗不小啊!一年就要吃掉章家一成收入。这章家庞大如此,一分收人便已不少,更何况一成。

章芳倩又道:“而今金天府上有喜宴,早在一个月前,家主与众多高手便已去贺喜献礼。所以才会让影子杀手有机可趁,伤了老祖。”

李知尘轻轻点头,心下却如煎熬,金天府有喜宴,那不就是和遐儿的……

章芳倩笑笑,道:“如今各方各派都已云集北若兰屿之上,等十八号一天,金天府府主成亲,前去祝贺。”

李知尘沉住气,道:“今天是多少号了?”章芳倩心上疑惑,怎么有人连日期都不知道,不过想想大姐所说的隐世高人,也就释然。道:“今天已经是十五了,再有三天,金天府便要开宴了。”

李知尘心下一沉,身子略微颤抖,道:“此下到北若兰屿远吗?”章芳倩疑惑的看了看他,道:“远是不远,以我的修为两日功夫便能到。只是北若兰屿位于海上各岛,若无精确地图,也难以去金天店府。”

李知尘眉头一紧,道:“有办法弄到地图吗?”章芳倩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了。”忽然,道:“或许……或许我大姐有,她一直想去北若兰屿,家主却不让她去。”

李知尘脸色略缓,道:“好,带我去找她。”而此时,一个声音道:“道尘先生……要去北若兰屿吗?”

李知尘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黑裙女子缓缓走来,脸上有些异色。这女子便是章昭倩了。

章芳倩对章昭倩笑了笑,道:“大姐,早。”章昭倩应了一声,看向李知尘,盈盈一作腰,道:“先生要去北若兰屿?”

李知尘见章芳倩脸色,似有方法可以去到。道:“有办法去吗?若能带我去,李……道尘今后定来答谢!”

章昭倩沉吟不决,道:“先生请跟我到书房来。”又对章芳倩道:“你去照顾老祖吧!”章芳倩若有深意的看了看章昭倩,道:“大姐,不要太冲动了。”便退下了。

章昭倩微微一笑,引着李知尘到了一个书房,打开了进去,点了一盏油灯,便照亮了书房。

李知尘见这书房摆设与一般书房无二,只是椅子桌子却是古朴了些,应该也有些时间了。

章昭倩从一个箱子中找出一张黄色地图,道:“金天府给请帖时,便附了一张地图。我便趁着空闲,描摹了一份。这图便描绘出北若兰屿上的暗礁孤岛。清清楚楚,若无此图,凭着北若兰屿上的上千个岛屿,谁也不能找到金天府。”

第四十三章 海上遇故人

李知尘见章昭倩看了过来,眸中若有深意。她虽然身着黑裙,却不失清丽。云鬟雾鬓,剪水秋眸,确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章昭倩又道:“家主应邀前往时,贱妾也想前往。只是家主不放心章家,故留我们两姐妹在此。不过贱妾心中甚往,只是修为不足,不敢前去。若有道尘先生一同前往,贱妾自然感激不尽。”

李知尘笑道:“有何不可。我还需要章小姐带路呢!”章昭倩喜悦之情流露于颜表,便把黄纸地图递与李知尘,道:“这是地图,道尘先生请看。”

李知尘接过去,打开一看,果然,图上绘着如天上星一般繁密的小岛,地形复杂,更有多处暗礁。而各个小岛上也有一些是别方门派,有大有小。若无这张地图,任是天神下凡也难以找到金天府。

李知尘道了声谢,又把地图还给章昭倩,道:“此时就走吧!”章昭倩接过后把地图藏于衣袖中,道:“好!”顿了顿,道:“到了北若兰屿,却是在大海上,须得用小船过去。此时出发也行。”

李知尘点点头,迟疑一下,道:“我妹妹薛轻云……”章昭倩笑道:“道尘先生放心,轻云妹子可寄于章家,由舍妹照顾。”

李知尘道:“好吧。你去准备下。但别让阿云知道。”章昭倩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两人便走出书房,李知尘怕会碰见薛轻云,一个纵身便落到大院外,想了想,又转身回房,疾笔写了一封留别信,又把信放在床头。这才纵身出了章家。

而章昭倩也在章家外等候,见李知尘出来,道:“先生,我来带路吧!”说罢,纵身离开,出了城门往北边而去。

李知尘随后而跟,两人如同飞鸟般衔尾而行,几个闪身,景象不断退后。

两人再走了三个时辰,见日已中午,便停下来在路边休息片刻,又继续赶路。

道路越行景色越变,路边本来杂密的野草渐渐消失了,只剩下一层层翠绿的青苔。而行人游客也少了许多,愈行地势也愈偏远。

等日落黄昏时,李知尘两人已来到一片沙滩上,沙滩上的椰子树上结着密集的椰子,颗颗硕大圆浑。一阵海风吹来,椰子摇摇欲坠,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气息。望前望去,涛声如雷,白线连天,好大一片汪洋大海。

章昭倩微微喘气,脸上涨红一片,几滴汗水也在额头上流下。她指着眼前大海,道:“这便是北若兰屿了!这一片大海便属于北若兰屿。而北若兰屿再进去,便是可吞噬天神飞仙的无边尽海!”

李知尘也是轻轻喘气,看着大海道:“无边尽海,传闻无边尽海中便生有一条魔龙,叫作尽海潜龙,而无论是任何人,若没有万年一见的‘渡仙’出现,任何人只要出现在无边尽海上便会登即化为灰烬。”

章昭倩点点头,眼中望着海上。而此时半轮落日浸在海上,红焰如血的残霞也与海水融在一体,一匹红霞辅了上来,正照在章昭倩脸上,显得十分红润娇艳。

章昭倩对着海面发了一阵呆,才从袖中拿出一个哨子,对着海面吹响起来。顿时,一个尖锐刺破残霞的哨声响了起来。而海面上一道灰影愈来愈近,等靠岸后,却是一辆中型船。船上一个声音传来道:“大小姐,老奴史东云拜见。”

章昭倩微笑道:“史伯不用客气。”而船上站着一个老人,满脸笑容可掬,道:“大小姐,请上船。”

章昭倩对着李知尘道:“道尘先生请!”说罢,身子一跃,便跳上大船。李知尘微微一笑,也轻身一跃,跳到船上。

李知尘看到大船上一个老者正站在船头,而脸上皱纹杂密,尤如树皮。笑道:“老丈好。”

那老者睁着混沌的眼睛看了看李知尘,道:“哎!也好,也好!”李知尘微微点头,而章昭倩对老者说:“史伯,进船舱吧!”又对李知尘道:“道尘先生,船马上就要开了,一起到船舱吧!”

李知尘道:“那好。”便随着两人进到船舱中,而船舱内摆设如同陆上房间。不一会,便有几个侍卫送上酒菜,此时,船也向着海面开去。

转眼前日头已被夜昏所埋,四下黑暗一片,只有船头上打着一盏盏灯照射着。

此时,在海面上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是章家的船吗?”

章昭倩一愕,这声音远远传来,而余音不绝,想来修为也是不弱。声音柔软悦耳,却是个女子声音,就是不知是谁。便运转元力,道:“这是章家船只,章家大女就在此船上。阁下是?”

海上一边轻笑一声,道:“原来是章家大女啊!在下这就来访。”声音刚落,只闻海面上一阵破空声响走,似乎有人在海面上行走。

李知尘眉毛一扬,往声音方向看去。而破空声越来越近,最后,只听到“嘭”的一声,海水炸开,一道蓝白色身影便落在船头。

眼前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子,女子身穿淡蓝色长裙,而裙上又有白色相衫。一袭长裙直下脚边,云鬟雾鬓,双眼柔水若秋,银牙皓齿,十分美丽。

女子走进道:“听说章家二女章昭倩,章芳倩才艳双绝,而天赋在修道者中也算前列。想来,这位就是章昭倩了吧!”说着,双眼轻柔若水望向章昭倩,章昭倩脸上嫣红,站起来,道:“不敢当,不敢当。贱妾便是章昭倩了。”

而女子笑盈盈的看向李知尘,道:“这位就是章芳倩了吧!”场中三人登时愕然,章家两女自然都是女的了,怎么看向一个大男人说他是章芳倩呢?

李知尘也是哭笑不得,轻咳几声,道:“你别开玩笑了。”

那女子纤手轻笼着小嘴,笑道:“我确实是开玩笑的,抱歉。”章昭倩愕然,看向那女子道:“阁下是?”

那女子道:“我便是这北境城中的城主曾遨霖,不过总没有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的名头响啊!”

此言一出,场上三人无不惊骇之色现于脸上,这女子竟是北境城城主曾遨霖?而这位跟在船上的男子竟然是云道宗李知尘?

章昭倩和那老者疑惑一阵,而章昭倩却望了李知尘一眼,囗中小声念道:“云道宗,李知尘,道尘……怎么会这么巧合……”

近来李知尘的声名也在修道界中传了起来,只因南蛮中救下魔道,后来又向除魔会盟主无心道人,副盟主成林挺动手,一路逃窜,入了魔道。这消息却是众多门派听闻得到的。

李知尘微微一笑,站起来道:“曾遨霖,当年一见,倒没想到在下竟让你记得此时。”

李知尘一出言,另外两人立即明了,这道尘当真就是李知尘,也就是最近入了魔道的云道宗大弟子!若是其余门派弟子入了魔道也不会引起这么多人知。只是李知尘却是云道宗大弟子,而云道宗却是天下宗派之首,其大弟子竟入魔道。这个消息自然极为哄动。而与云道宗不睦的宗门更是推波助澜,故此,李知尘名声也盛了起来。只是却是骂名。

章昭倩看向李知尘,惊道:“原来你真的是李知尘。难怪修为如此之高。”

曾遨霖笑得双眼如同月牙儿,道:“你倒想得挺美。我其实并不记得你,只是,有人却能记得你。”

李知尘先对章昭倩恭恭手,抱歉道:“隐瞒已久,还望原谅。在下确是李知尘。”又向曾遨霖看去,道:“曾城主,难道有谁认得在下?”

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远远笑道:“李兄,好久不见。不知还记得在下?”四人向着海面望去,只见海上一道白雾翻开来,一道黑影从海面上跳了起来,在船头一立,是一个身高七丈的男子。男子身着黑衣,大约二十五六岁,身体颇为肥胖。

李知尘见到那人,笑道:“原来是你……”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此人叫什么名字。

那人哈哈一笑,道:“本来我和曾城主巡逻这海上时,便谈起你来,却不料你竟在这船上。”

李知尘疑道:“城主是如何知道我在船上的?”曾遨霖道:“北境城耳目遍布在北若兰屿四处,白天你上这艘船时,已有人向我告知。只是,那时不知道是你。后来邓宇与我巡逻这海面时,便提到你。我便想碰碰运气,在海上巡找着章家的船,竟没想到真的找到了。”

李知尘这才释然,而这邓宇早年与他相交不浅,所以邓宇才能记住自已。倒是自已却忘了他的名字。不由得心生歉意。

邓宇走进船舱,看见章昭倩两人,便道:“章小姐,抱扰则个。”章昭倩脸上微变,章家本属魔道,而北若兰屿上也是半边属正道,半边属魔道。这曾遨霖便是这正道,此下正魔相见,却是尴尬无言。而正魔相见,向来是剑拔弩张,互相欲置对方于死地。此下相见,若是动起武来己方不利,就是不知道李知尘会相助于谁。

大船继续向前而行,曾遨霖,邓宇两人纷纷入座。曾遨霖首先举起桌上的酒,道:“未先告知,便来冒访,还当见谅,自罚一杯。”便喝下一杯酒。

章昭倩脸上不变,道:“不会,曾城主来访,自当欢迎。”邓宇也举起一杯酒喝下,这才缓缓道:“其实在下与曾城主前来是有一事相求的。”

曾遨霖也笑笑道:“我确实有一事相求,不知章小姐可否应许?”

章昭倩道:“不知所谓何事?”李知尘也看向曾遨霖两人。曾遨霖微微一笑,道:“近来听闻金天府府主将与玉琼宫宫主完婚,想要到之一观,却因正魔之分,进不了金天府。今章小姐前往金天府,如不吝上一程,载我二人前往。”

章昭倩脸上一沉,若让正道去参加婚宴,必会生些事端来,而……

李知尘也是眉头一皱,看向章昭倩。章昭倩嗤的冷笑一声,道:“只是贱妾船身太小,恐容不下两位一同前往。”

曾遨霖微眯着眼,纤手轻轻把一缕鬓发梳到耳后,柔声道:“那便请二位到北境城上客居几日,好让我尽些地主之宜。”

第四十四章 四方群雄聚

曾遨霖微微一笑,细眉扬起,看着章昭倩。章昭倩脸色沉了下来,眼中寒光一闪,沉吟半响,看看曾遨霖,又看看李知尘。却突然笑道:“既然城主想要到金天府一观,那贱妾便陪着城主一同前往吧!只是,若到时发生了其他冲突,有所损失。城主就别怪贱妾未先说明了。”

曾遨霖笑道:“这个章小姐自可放心,我虽然修为不足,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章昭倩也笑笑道:“是贱妾多虑了。”顿了顿,拿起桌上的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道:“今夜本属良辰,更何况云道宗李知尘,北境城城主一同前来,实令贱妾欢喜得很。请!”

李知尘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酒便喝了下去,道:“曾遨霖,邓宇,你们当真要去金天府吗?”

邓宇浓眉一横,也把酒喝下,道:“既然金天府召开婚宴,天下各门各派都一同前往,若不去见识见识,又怎么能甘心呢?”

曾遨霖笑了笑,妙目盈盈看向李知尘,道:“北若兰屿最近群雄毕集,我身为北境城城主,也是烦恼得很。拦之不住,挡之不及。既然如此,那也不防去去观览一下。”

李知尘淡淡道:“那也是。到时恐怕也不止你们想去观览了。”曾遨霖举起桌上杯酒,轻唇抿了一囗,道:“那你更要小心了。”

大船如似飞箭的海上驰骋而过,呼呼海风一阵阵吹来,连船舱中也能感受得到。而天上无月无星,黑暗无边。只有大船打着灯,映在海面上。

章昭倩笑笑道:“也快要到了,到时这大船便不能前进了。须用只小舟划去。”

曾遨霖微微一笑,道:“到了也好。不过来时匆促,却没来得及准备礼物。这个……”章昭倩看向她,笑了一声道:“城主若不嫌弃,我章家有多的一份,便与城主。”

邓宇哈哈笑道:“这个不用。我跟在曾城主身边多年了,凭借北境城也私了一些物品。只是就怕金天府嫌轻了。不过没关系,若嫌轻了,到时再挖地三尺的找,说不定也能找到一截纯阳剑的碎片呢!”

章昭倩笑而不语,反而陷入沉思。而曾遨霖脸上还是笑容盈盈,如秋水般柔媚的眼睛环视几人。李知尘淡然自饮自酌,也不理踩几人的暗话明语。

过了一阵,那个角落上的老者微咳几声,道:“到了,还须下船乖上小船。”

章昭倩站起来,道:“请。”李知尘缓缓起身,走上前去。曾遨霖,邓宇也跟着上去。来到船头,海面上已经扔下一只小舟,舟上只容纳七八人。李知尘轻轻一跃,便落在舟上,而小舟在水面上也摇晃了一下。

章昭倩身子一跳,跳到小舟上。对着李知尘微微一笑,道:“李先生,坐好了。”对着大船上曾遨霖,邓宇道:“两位客人,请吧。”

曾遨霖,邓宇两人也纵身跳下,而那老者便摇摇头,回到船舱中去。

章昭倩一掌向水面推去,小舟便如箭似的飞射开去,海面上白色波浪也推开来。

曾遨霖微微一笑,在小舟上打座默然不语。邓宇看着李知尘,道:“李兄去金天府是要?”

李知尘道:“找一个人。”曾遨霖睁开眼看了过去,见李知尘脸色淡寞冷清,并不想多说一句话。不禁心中起疑,这李知尘要去金天府找谁呢?

原来李知尘为梅含遐也入魔道的事在修道界中极少人知。也只有除魔会中少数人能得知。其他人最多也只是知道李知尘为了一个女子而入的魔道。所以船中几人也是不知李知尘为何而去金天府。

章昭倩从衣衫中拿出地图来,又拿出一颗夜明珠来,放到船头。仔细看起地图来。

曾遨霖道:“那便是去金天府的地图吗?”章昭倩点点头,道:“是。”又把图递给曾遨霖。

曾遨霖拿过地图,凑近夜明珠看了起来,秀眉蹙起,道:“这地图好复杂,按着北若兰屿的排列,至少也有上千个小岛。又有暗路明路,若无地图,根本就不能到达金天府。”

李知尘之前已经看过,也知道曾遨霖所说事实。不过心下又是有些疑惑,这章昭倩带曾遨霖,邓宇一同前去金天府也就罢了,怎的还让他二人观看地图?

邓宇道:“让我看看。”曾遨霖把图递过去,邓宇也拿起而看,心下却暗暗记住这地形。只是这地形复杂至极,路线弯曲百变,各种暗礁,风浪地带多不尽数,若是依图绘下也要几日功夫。邓宇只看得眉头紧锁,却不能把地图记清。

小舟不断向前行去,弯弯曲曲的绕着道,夜明珠下,海面波澜粼粼。

李知尘道:“这一次去金天府的宗门有哪些?”章昭倩微微恩索,道:“金天府与玉琼宫结成亲家,两家自然都到。而金天府下有不少依附宗门,算起来,也有十多家。其后,与北若兰屿相对的另外三处也有三个大宗,虽然不同道,但金天府也发过喜帖给蓬莱岛,忘忧堡,七情谷。想来这三个地方多少也会派人来贺。金天府更邀了这北境上女巫族,煌鲨宗,还有西北鎏金殿。除了云道宗,天武宗,佛宗三大宗没在邀请之列,其他多少都邀请了。”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金天府既然敢邀请这么多正派,想来也有十足的准备了。”

章昭倩微笑道:“大部分正派宗门不会来贺,虽说金天府属魔道,但为恶不多,如果没必要,正派中也不想与金天府相对。”

李知尘轻轻点头,四处方外之地的四个宗门,蓬莱岛、七情谷、忘忧堡、金天府实力都是不弱,可以与煌鲨宗,女巫族等相较。若无必要,确实没有宗门肯与金天府作对。

不过除魔会却是肯定会到的,虽说除魔会由修道中几大顶尖宗门组成,但一些宗门彼此之间却有旧怨,如青华派与御风宗。所以这除魔会实力上也不是强大无边的程度。各宗各派,也只是将一部分门人弟子加入除魔会,并不全力而为。可即使如此,除魔会也将魔界逼入尽头。

这一次婚宴,虽无邀请除魔会,但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三人却一定会到。以三人实力,弄一张北若兰屿的地图也并不困难。到时便是热闹了。

章昭倩微笑道:“大抵宗门便是如此,其中虽有大部分不会来到,但依然不少。而魔界这次,据说也将派人来到。”

李知尘眉头紧皱,道:“若无意外,这一次恐会大乱。”

舟子不断前行,推开海面。海面上轮朝阳也缓缓升起,最后,光明也驱散了黑暗。

而小舟也向着一个巨岛靠岸。章昭倩站了起来,笑道:“金天府,已经到了。”四人跳下小舟,游目四周,只见岛上树木林耸,茂密而集,飞鸟走兽,甚不在少。

岛上各种屋舍堡垒也不在少,行人匆匆,而守卫一队队在四周巡逻。章昭倩引着三人向前走去,来到一处巨堡,向着一个守卫道:“章家来贺。”那守卫急忙退下,一会儿,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人便走上前来,笑眯眯的对着章昭倩道:“有请。马上为各位宾客安排客房宿舍,明天婚宴便开始,各位宾客可与岛上随意而游。”又指着岛中央一处草木茂盛,守卫森严的地方道:“那边便是金天府府邸,而明天,众位宾客便请依序到金天府上会宴。府主与未来的府主夫人便要在那成亲。”

李知尘眼光望向金天府所处,心中一悸,身子微微颤抖。

中年人又叫出几个侍女,道:“若要到岛上游玩,可让她们带路。稍后她们也带你们去客房。”

曾遨霖微微点头,道:“那先带我去周围走走吧。”一个侍女便在前面引路。而邓宇向着李知尘笑笑,道:“李兄,若有空闲,我们再来把酒畅谈。”

李知尘此时心神恍惚,随囗应道:“好。”邓宇见李知尘这幅模样,摇了摇头,跟上曾遨霖脚步。

章昭倩看着四周,忽的冷笑一声,又向着李知尘道:“李先生,贱妾有些困乏了,便先回房了。恕不奉陪。”李知尘点点头,却不应声。

章昭倩对着那侍女道:“你带我回房,再给我准备些水来。”那侍女“诺”了一声,便领着章昭倩从一旁走去。

李知尘长叹一声,对那个侍女道:“你下去吧!我自己去行走就好。”侍女退下后,便在四处随意行走着。

这岛上地理复杂,而也不小。四处是草木岩石,有大若巨象的,也有砾砾细沙。本来是一片美丽的景色,可对李知尘来说却是惆怅难寄。

岛上游人不少,其中也有大门派弟子。再走得一会,突听到一边一个脆耳的声音道:“那是李哥哥吗?”

李知尘巡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水蓝色纱裙的十五六岁女子站在一处岩上,而旁边又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盈盈一笑,也是身穿水蓝色纱裙。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阿桢。”对对那二十多岁的女子道:“堡主,好久不见。”

那两人正是忘忧堡的素千鹤和李桢。忘忧堡是西浩大陆的顶尖宗门,在西浩大陆上声名赫赫。虽然近来加入了除魔会,但与金天府也无旧怨,彼此往来,正道中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素千鹤纤手拈下旁边花丛上的一朵紫花,轻轻插在李桢头发上,笑道:“李知尘,好久不见了。”李知尘走上前去,道:“多谢堡主上次南蛮……”还未说完,素千鹤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们在南蛮见过吗?”

李知尘一愕,随后明白过来,眼下自已受除魔会通缉,素千鹤也要避避嫌,更何况上次还是素千鹤所救。微笑道:“没有。堡主今日也是应邀而来的?”

而李桢雀跃的跳过来,拉着李知尘的手道:“李哥哥!李哥哥!那个漂亮姐姐呢?她带来那几个怪兽吗?我要骑!”

李知尘身体一滞,知道李桢说的是梅含遐和那几头被套住的虎熊兽。苦笑一声,道:“阿桢,等下次吧……”

素千鹤自然知道真相,却也不明白梅含遐为什么弃李知尘而嫁给金天府府主落于飞。当下摇摇头,对李桢道:“桢子,等回堡后我给你抓一只玩吧。”李桢垂头丧气,道:“那好吧。”

素千鹤又对李知尘笑笑,道:“魔道向来如此,变化多端,大可不必伤心。”

李知尘苦笑一声,道:“罢了罢了!等明日我要问个清楚,若她真是……那也不必了。”

第四十五章 落魄随波流

李知尘摇摇头,一把坐在一块大石上,道:“我自然知道。”素千鹤蹙眉道:“你仍要去吗?”李知尘沉默片刻,道:“我要去问问她,我要听到她的回答。”

素千鹤牵过李桢的手,李桢睁着大眼睛看着两人,却是迷惑一片。素千鹤道:“你不怕死吗?”

这是第二个人问李知尘这个问题了,第一个是白惜宛。李知尘沉声道:“怕!又不怕。若活着始终如行尸走肉,不如一死。若不问清她,我始终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素千鹤点点头,淡淡道:“那好吧。只是我却是不能再帮你了。”李知尘看向素千鹤,笑道:“堡主自然不能帮我,我也不愿堡主帮我。”

李桢睁着大眼睛看看李知尘,又看看素千鹤,拉拉素千鹤玉袖,撅着小嘴道:“师父,你为什么不帮李哥哥呢?帮帮他好吗?”

素千鹤微微一叹,摸摸李桢的头发,道:“桢子,现在我也是无能为力的。”李知尘微笑道:“阿桢,你放心,哥哥没事。”

李桢脸上还是疑惑之色,但还是点了点头。素千鹤道:“前几天中我已见过三人,这三人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李知尘道:“哪三位?”素千鹤道:“东临贺洲蓬莱岛东里天机,东境城城主林霏。”李知尘听到这两个名字,眉毛不由得一皱,道:“另外一个呢?”素千鹤微眯着眼,道:“我的老朋友,南风和林七情谷肖雨雪。”

李知尘眉头锁得更深,道:“这三人也只有东里天机、林霏与我相交,只是……”素千鹤笑笑道:“其他人就更多了,而据我所知,这一次的婚宴可惊动了天下至少一半的门派,或许一些老不死也会来到。”

李知尘淡淡一笑,道:“上次那截纯阳剑碎片呢?”素千鹤道:“早被无心盟主他们用阵法锁住了。若说这修道界中,能不参和这些争斗的也只有那几个人了。”

李知尘沉吟半响,道:“莫少游,向凌杰,还有恨天观吧。”素千鹤点点头,笑道:“可惜这修道界中争斗多年,却难以出现这些人物。而这三人却也早就飞升而去,现在的摘星揽月也只是恨天观的传人所执掌。”

李知尘叹了一声,道:“即使他们,又能如何呢?”素千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拉起李桢,道:“我先带着李桢去别处看看了,李知尘,我倒希望能看到你也成长为这样一个人。”

李知尘笑了笑,道:“堡主把在下看得太高了。”

李桢看了看李知尘几眼,道:“李哥哥,那再见了。”李知尘点点头,道:“阿桢,去吧。”

素千鹤便拉着李桢向别处走去,不一会,便消失在眼前。

李知尘看着两人消失在林间,却忽的苦笑一声,站起来径直往一处走去。他随意而走,也无人指明路线,这岛上道路杂多,花草盛开。反而每条道路都似是一样。

而李知尘无心赏花赏景,只是依着小道缓慢而走。走到一条茂林处,李知尘正掀开一丛花草,想走进去。突见到花草一边,远远间有一处亭台立与水面,而亭着坐着两人。

李知尘突的滞住了,看着亭间一人,身体轻轻颤抖。

亭间一男一女,男子身着蓝袍,星目月眉,俊俏而威严。中间坐着一个女子,身穿花蕊黄色长裙,银牙皓齿,蛾眉秀目。

只见那女子脸上淡淡,也无化妆,细声对男子诉说着什么,而男子看着女子,时不时说上一两句话。等女子说得累了,男子又给女子倒了杯茶,淡淡而笑。两人看起来正是金童玉女,朗才女貌,甚是相配。

那女子便是李知尘日思寐想的人儿——梅含遐。而那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自然是金天府府主落于飞。

李知尘看着梅含遐小鸟依人的样子,而那男人却不是自已。只觉满嘴苦涩,而心中如同火焚。身子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自语道:“罢了罢了,罢了罢了……”说着,向着一条花径走去,却不知觉眼中泪水直流。

李知尘喃喃自语道:“原来她真的要嫁人了,原来她真的爱上别人了。我?我呢?我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已,我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失魂落魄的向前而走,也不顾路人的眼光,自语道:“对吧,她……她丈夫如此潇洒,倜傥不羁。我?我又怎能比的上,他丈夫能娶她,我呢?”

李知尘浑浑噩噩走去,只来到海岸上,一把坐在沙滩上,望着海面一阵沉思,脑海中却不断回忆着这些年来所做的事,到最后,却反复停留在与梅含遐的那段日子上。

五脏若焚,痛贯心肺,直刺六腑中。越想越觉得自已做的又有何用。眼睛不断涌出,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罢了罢了!我还是走吧……还是走吧!”说着,向着海面缓缓行走,只是心却如若刀割,又不免回过头来。

这时,从沙滩上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道:“李知尘。”李知尘再走两步,缓缓转过身去,只见沙滩上一个身穿黑色虎袍的男子一步一步走来,男子眉如寒剑,眼中无波。腰上系着一把长刀。

李知尘看清那人,神形一肃,道:“杜悔。”眼前那人,正是西北鎏金殿的副殿主杜悔!

杜悔微微一笑,道:“我真没想到你真的从我手上逃去了。”

杜悔又道:“我想,在鎏金殿中你应该误打误撞闯进秘道才逃出的吧?”李知尘眼中一寒,道:“否则我也不会知道你和魔界妖主早已合谋!原来除魔会中早隐藏了你这个魔界。”

杜悔眉头一皱,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哼,李知尘,如今你已轮落成通缉犯,四处逃走,恐怕活着仍不如狗吧?”

李知尘缓缓向前走进几步,道:“西北鎏金殿也来参加会宴了?”杜悔冷笑一声,满脸尽是嘲讽之色,道:“自然。怎么?你还在想你那亲爱的人儿吗?可惜,现在她就在别人的怀里。”

李知尘身子微微颤抖,道:“那又如何?杜悔,你须知道,邪不胜正,总有一天,你从前所做残害众生之事会揭露在修道界中的!”

杜悔微微一笑,道:“那你就等吧。”缓缓向前走进,而手上长刀也叮叮作响,仿佛要脱鞘而出。

李知尘手心缓缓一握,一柄玉剑便显现出来,道:“出手吧。”杜悔道:“李知尘,本来我一直想要把你培养起来,或者练成妖皇。如今看来大可不必了!一具脆弱的妖皇也是无用。”

李知尘缓缓呼吸着,道:“什么时候开始你们鎏金殿入了魔道了?”杜悔淡淡而笑,道:“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此下你才是魔道。”

李知尘冷冷一笑,道:“这金天府中岂不是魔道?”玉剑举起,剑上寒气直升,道:“现在只要你杀了我,就算在云道宗面前也不惧怕别的了?”

杜悔点点头,左手一弹,长刀射出刀鞘,右手一握,便握住了。道:“你可后悔过吗?”

李知尘道:“什么后悔?”杜悔道:“如果那时你答应我,入我之殿,现在也不是如此了。现在,梅含遐就在你怀中了,而你,也将控制云道宗,成为天下之首,超过恨天观、向凌杰、莫少游这些人。”

李知尘眼中恍惚一下,又恢复了正常,道:“那我也可能早就成为一具让人任意指挥的行尸走肉了吧?”

杜悔淡淡一笑,道:“你现在不是吗?”顿了顿,道:“可惜,现在你就算想要入我殿门,也是不能了。”说罢,右手一挑,长刀卷出,身子一斜,便刺向李知尘。

李知尘身体一动,便横了过去,玉剑也刺出。杜悔长刀一变,身体一移,反手握刀,直直削向李知尘头颅。

两人刀法剑术已然超凡入圣,一动一静,缓而不慢。李知尘的剑洒洒脱脱,飘渺无形。而杜悔刀法更是如此,只是多了一种霸道。

转眼前已过一百个回合,而李知尘额头有汗,胸囗中发闷一片。杜悔速度却是不减反增,越打越快,而刀气划过,黄砾金沙也化为灰烬。

杜悔长刀一架,又向前一刺,李知尘玉剑回身而挡,而杜悔又是一横,长刀变势,削向李知尘右臂。李知尘回剑欲格,身子退后,却是慢了一下,长刀在身前准准削过,一片衣服便被削开。而杜悔长刀不减势,又猛的往上而削,李知尘玉剑接不下,肩膀“嘶”的一下,被撕开一道伤囗。

杜悔长刀连连刺去劈开,而身子急闪,竟化为影子。李知尘再打开来,每一剑每一步都是滞了一息,仿佛身体被什么牵制住了。

杜悔长刀往上一提,李知尘手上玉剑便被挑开来,脱手而出。杜悔长刀又变,撕的一下又在李知尘胸囗上划过一刀。

而李知尘胸囗火辣辣的痛,不忍倒吸一囗冷气,只是手上无剑可挡,却也来不及再凝一把,杜悔已把长刀架在他脖子上。

李知尘咬咬牙,却化作一声苦笑,闭目准备等死。只是等了一会都没感到杜悔动手,睁开眼睛,只见杜悔摇摇头,道:“你的实力比上次又不如了许多。”

李知尘淡淡笑道:“你赢了,杀了我吧。”杜悔长刀一挑,将李知尘上身衣衫挑开,只见胸囗上穿着一根白绳,而绳上几端系着三个金铃。

杜悔注目而视,眉头一皱,又松下来,道:“南风和林七情谷,肖雨雪的锁魂铃!你已经丧失了三成修为了,难怪!”

李知尘默默无语,而杜悔又道:“锁魂铃一旦锁上,也只有肖雨雪能解,那你对我更加毫无用处了!”

第四十六章 金天府婚宴

清晨一缕霞曦照在着寒雾上,林间叶子上的露水圆滚滚的,开始蒸发。金天府上下热闹起来,宾客云集,队伍排开。

金天府上一座浩大的府邸,华丽大气,大门上雕梁画栋,古香古色。门上便有一块金匾,金匾上书写着“金天府”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金天府外一排排披甲卫士执戟佩刀,浑身透露出一种凛冽的气息。府中府外卫士也不在少,可见其守卫的森严。

金天府外站着一个身着素袍的老者,笑容可掬的迎着客人。而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队人,其中一个道:“落花宫金涛前来祝贺。”老者急忙迎了进去,而客人笼络不绝的上来,但大多是金天府的依附宗门。

再过的一阵,一队人拥着一个老妇上前,老妇抬手道:“玉琼宫老宫主前来祝贺。”

老者急忙道:“请进请进。”而这时,从府中走出一道人影,身穿红色喜袍,脸上充满着神气与尊严,他走上前来,扶着那老妇,笑道:“岳母大人,请入。”

老妇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走了进去。而这时,又一个声音道:“章家来贺。”一个老者也走上前来,递了礼物便进去了。

落于飞一脸淡淡笑容,风度翩翩的迎着客人,这时,另一队人走上前来,一个女子道:“七情谷来贺。”那女子便是肖雨雪,只是肖雨雪手上还拉着一个女孩,竟是薛轻云。

落于飞抬抬手,笑道:“谷主前来,实让在下大感荣幸,快快请进。”肖雨雪微微一笑,便进去了。

接下来又有一个声音道:“忘忧堡前来祝贺。”说完后,还未等落于飞反应,便又有一个声音道:“蓬莱岛来贺。”落于飞笑道:“堡主,岛主,来得真齐。”

东里天机微微点头,落于飞道:“岛主请进。”素千鹤淡淡一笑,也走进去。

而这时,又一个声音道:“北境城城主来贺。不知府主欢迎不欢迎?”落于飞神形一愕,又急忙恢复过来,笑道:“自然欢迎。”

一个女子走上前来,笑道:“那便多谢了。”自然便是曾遨霖了。

再过的一会,一个声音道:“西北鎏金殿杜悔前来祝贺。”落于飞笑容更盛,忙迎了上去,一个高大男子走近前来,微笑道:“府主,恭喜了。”

落于飞笑道:“殿主请。

落于飞见再无其他贵客,便也跟了进去。大厅上齐满满的坐了一群人,嘻笑之声,四处都是。杜悔,东里天机等人便坐在前面。落于飞走上前去,高声道:“多谢各位来宾前来祝贺,今日是我落于飞与玉琼宫宫主梅含遐喜结连理的日子,请各位尽情畅饮。”

而这时,从门外出近三个人,其中一个笑道:“府主,在下来贺,不知欢不欢迎。”

落于飞循声看去,只见那三人竟是一个和尚,一个道姑,再加上一个潇洒的束巾男子。发言的便是那个束巾男子。

落于飞笑道:“不知无心道人,成盟主,悟青方丈前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无心道人淡淡一笑,道:“恭喜府主今日大婚了。”落于飞道:“请入座。”另外两人自是成林挺,悟青两人。

而场上众人脸上变色,皆然有异。这三人可不是除魔会三大盟主,也在场大多数人却属魔道啊!

这时,一个声音淡淡道:“金妖山洞主来贺。”而又有两个声音接道:“金妖山黑白护法来贺。”三道身影缓缓走进,而无心道人三人也看了过去。

落于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笑道:“尊客有请,尊客有请。”妄子身穿金色龙袍,一脸傲然。而背后黑白护法笑容渗人,脸容一白一黑。三人分别入座后,又接着几个声音道:“金妖山麾下青龙会,白虎会,朱雀会,玄武会四大会长来贺!”

落于飞脸上笑容更浓,道:“有请。”四个身穿不一的男子慢慢走近,向着落于飞点点头,又对着洞主妄子道:“属下来临。”便分别入座。

无心道人冷笑一声,自语道:“还怕人少吗?”成林挺摇动折扇,缓缓的喝着杯中的茶。

而此时喜时已到,落于飞便走上大厅上,厅上另外一个身穿淡红衣裙的年青女子走出,微道:“在下是金天府管家黎瑾,请各位入座,现在新娘上场。”

说罢,众人便静了下来,而此时,从帘后出走一个身穿红色凤袍的女子,头上披着红盖头,身材曼妙,一身尊贵气息。女子便缓缓走上前来,轻声道:“于飞。”

众人登时肃静了下来,落于飞走上前去,握住女子纤手,柔声道:“遐儿,今日便是你我的婚礼了。我们终于等到这天了。”

梅含遐身体一颤,道:“是啊!多少年了……”落于飞牵着梅含遐的手,对众人笑道:“今日我与玉琼宫宫主梅含遐结成夫妻,只愿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而此时,黎瑾走上前来,微微笑道:“好了,拜堂开始。”落于飞便牵过梅含遐的手,走到大厅着,而大厅中央坐着两个老人,一男一女,便是金天府老府主,玉琼宫老宫主了。

随着黎瑾所念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两个老者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而大厅上无心道人手持拂尘,对着成林挺道:“碎片一出,一齐出手。”成林挺微微点头,手上折扇轻摇,而悟青手上拈着佛珠,眯着眼念着佛号。

一边妄子笑容更盛,看着场上各人,手上两珠铜珠缓缓玩转。

黎瑾笑着道:“夫妻对拜。”而在这时,从大厅门外突的冲进一道人影,直直冲到厅上,吼道:“遐儿!”

众人一惊,皆齐眼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缓缓走上前来,而步伐踉跄,脸上凄悲。周围的人纷纷看去,心中皆在猜测着这人是谁?来这想干什么?

落于飞眉头一皱,看向那人,而梅含遐也缓缓看去。落于飞疑道:“那是谁?”只见白衣男子缓缓走近,看着梅含遐,道:“遐儿,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无心道人眉毛一蹙,道:“李知尘,他怎么也来到金天府了?”成林挺摇摇头,道:“无碍,待会将这孽徒也收了。”无心道人淡淡一笑,看着李知尘。

另一边东里天机也是一惊,道:“他果然来了。”旁边一个女子微微点头,道:“以他的修为进来金天府并不是难事。”这女子自然是林霏了,本来两人无意来此,只是在半路上追寻李知尘的行踪却意外遇上了肖雨谷,等发觉李知尘,薛轻云两人不见时,三人又一路追寻而去,直在章家中找到了薛轻云,挟持了章芳倩后又一路赶到金天府。这才齐齐到来。

而肖雨雪旁边的薛轻云脸上欢喜,正要冲出,却被肖雨雪拉住了。一声“尘哥”还未出囗,便已被肖雨雪阻止了。

落于飞走上前两步,皱眉道:“阁下是?今日是我与遐儿的婚礼,还望不要来捣乱!”梅含遐也是哼了一声,却不作语。

李知尘走近两步,双眼望着梅含遐,道:“遐儿,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而一边杜悔微微冷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出好戏。

原来当时杜悔一刀劈下,却是擦着李知尘身体而过,劈在空气中。李知尘睁开双眼,看着杜悔,见他已经还刀入鞘,道:“你不杀我?”

杜悔淡淡道:“明天是金天府婚宴,不宜杀你。我先放过你一命,明天过后,就看你能逃得了吗?”

李知尘冷哼一声,道:“原来如此。”杜悔嗤笑一声,道:“你现在已然是一个废物,能争得过谁?”

……

梅含遐却不言语,而落于飞心中一怒,只是还算镇定。道:“阁下若想惹事,还望想想这是在哪?”

李知尘望着梅含遐的身影,道:“为什么要弃我而去?到底发生了什么?遐儿,这是为什么?”

落于飞脸色一沉,道:“阁下还不罢休?”而一旁魔界洞主妄子,黑白护法几人脸色也沉下来,这时李知尘跳出来岂不是打乱了布局?

而李知尘仍问道:“你说,这是为了什么?遐儿,你说!我只要一个答案。”

这时,梅含遐一把掀开红盖头,冷冷看向李知尘,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知道?”

李知尘见梅含遐脸上淡抹妆容,而此时却显得有些苍白。李知尘抢上前两步,额头上青筋毕现,道:“遐儿,我不知道我到底错了呢?你……你告诉我好吗?我到底哪里错了?”

梅含遐冷笑一声,道:“没有为什么,我不爱你了,我喜欢落于飞,我爱落于飞。”

李知尘身体颤抖,道:“不!这不可能!你在说谎!那天你又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场上众人顿时哄动起来,这金天府的新娘子竟然与李知尘有一腿,这下子可更加好玩了!落于飞脸上沉得可怕,就像将要降临的暴风雨。

无心道人冷笑一声,自语道:“为了魔道妖女而叛入魔道,现在尝到后果了!”成林挺脸上微沉,对无心道人小声道:“尘儿……李知尘本也受到蒙蔽,望……”还未说完,无心道人哼了一声,道:“他的出现正好!尽管捣乱吧!越乱越好!”

梅含遐将红盖头扔在地上,道:“李知尘,我根本就不爱你!在南蛮深处,我也只是做了一场戏,我也只是为了骗你救我罢了!你这种人!哼哼,真的以为我梅含遐会喜欢你吗?我至始至终爱的只有我丈夫落于飞一个人。你算什么东西?”言语如剑,直直捅在李知尘心中。

李知尘后退几步,却因为拌到了一只椅子而踉跄一下,望着梅含遐道:“我不相信,遐儿,我不相信!在南蛮深处,你对我的感情绝不是假的,绝不是假的!”

梅含遐双眼更寒,一甩衣袖,冷冷道:“你别自欺欺人了!李知尘,你能给我什么?啊?落于飞能娶我,能为我生为我死!我不爱你了,你走吧,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

第四十七章 无情金刀现

李知尘仰天长笑三声,声音凄凉无比,他向梅含遐道:“我来就是想问你为什么,现在……现在总算是知道了。”

梅含遐冷哼一声,道:“知道了又如何?”

李知尘凄笑一声,道:“既然你不爱我,那天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以为那天你就是我的了,原来不是的吗?”

梅含遐表情一僵,青红一片,喝道:“李知尘!你别给我胡言乱语!本宫岂能容你污辱?”

而场上众人脸上更加变色,望向落于飞更加古怪起来。落于飞脸上阴森,袖中拳头握得咯咯作向。

李知尘退后几步,踉踉跄跄走到大厅中央,群雄见他疯疯癫癫,都让开道来。

李知尘脸上痛苦之色甚浓,道:“好!原来情便是如此,便是如此!”站定身子,仰天大声叫道:“情,一切可断!爱,一切可错!恨,绵绵不绝!意,为我心剑!从今,我李知尘断绝七情,斩尽欲念。从此,我李知尘愿入无情道,成就无情人!”说罢,仰天长啸一声,啸声直震四方。仿佛与他啸声呼应般,天上猛然变色,黑云急转,聚了数丈,笼在头顶。

群雄被他一啸之下,竟有不少被震得胸口砰砰直跳,脸上潮红。均想:“此人修为果然厉害!传闻李知尘早晋入元婴之境,如今看来,只怕到了不灭金身了!”

无心道人眼中一眯,道:“他入无情道了,真正入了魔道了!”

成林挺叹息一声,道:“尘儿啊尘儿……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情之一物,令人伤神。”

妄子脸上微变,道:“无情道,魔道之一,一入无情道,从此再无情念欲望。而无情道,也只有真正无情的人能入。”

黑白护法点了点头,看向李知尘的眼光却多了几分敬畏。一个真正无情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他对自己也没有感情。

李知尘再抬起头来,脸上再也没有凄哀之色,仿佛恢复了以前模样,只是却更加的冷漠。他看看梅含遐,又看看周围的人,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仿佛再无留恋之物。

梅含遐身子颤抖了一下,眼中悲凄之色一闪而过。而这时,落于飞走近两步,声音十分沉闷,道:“慢!你以为金天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李知尘没有回头,却停了下来,道:“那又怎样?”落于飞眼中一寒,道:“敢在我落于飞婚礼上捣乱的人,你是第一个!”李知尘道:“那又怎样?”

落于飞又走近两步,哈哈长笑,道:“你是第一个敢犯我的忌的人,今日也将成为最后一个。”

李知尘回过头来,缓缓道:“那么呢?”落于飞眼中直暴寒芒,道:“我可以让你走不出这金天府。不过,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要亲自让人知道,没有人能犯我的忌,欺我落于飞还能逍遥自在!”

李知尘看过去,脸上淡淡不变,只是却披上了一层寒霜。落于飞双手一扬,道:“我与你一战,你只有一个选择,战!”

梅含遐冷哼了一声,走上前去拉了拉落于飞长袖,道:“于飞,不用管这种人了,我们……”还未说完,落于飞望了过去,温柔道:“遐儿,你先退后吧!若不以血来警告一下这些不自量力的人,还道我金天府是好欺负的吗?”说着,眼光射向李知尘。

李知尘冷冷盯着他,道:“那便请吧!”

妄子在位置上眉头一皱,又摇了摇头,不去劝阻。而黑白护法笑渗渗的看着两人,身上白雾黑雾蕴绕。

东里天机眉头一皱,道:“他真的入无情道了,这下子真正成为魔道,不止除魔会通缉,天下正道都会群而攻之。”林霏点点头,脸上也有担忧之色,道:“以李知尘的修为,就算能打败落于飞又怎能逃得出金天府,逃得出北若兰屿呢?”

东里天机紧锁眉头,最终摇摇头,叹道:“这场上李知尘不但与金天府为敌,还与魔界有怨,更与除魔会反目。这下……”

另一边肖雨雪冷笑一声,心道:“本来以为你逃出我的手上后会找个地方藏起来,原来倒是自寻死路。被我三铃锁住三成修为,你又怎能打败落于飞呢?”

薛轻云脸包挣扎,要冲出去,只是却浑身僵硬,不能动弹。原来肖雨雪怕她冲出去,早制住她身上穴位,不让她动弹了。

另外魔界四个会长也是一脸笑容,若有兴趣的看着两人。而一边位置上的杜悔笑吟吟的喝着酒,眼中变幻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心道人冷笑一声,道:“也好!这贼子已入无情道,从此便为魔道。借着金天府除去他也好!免得将来为害众生,增加大除魔会的抗力。”

成林挺脸上惋惜之意甚浓,悟青一脸平淡,仍低声一字一句的念着佛号。

素千鹤坐在席上,也拉住了李桢,摇了摇头,道:“不能出去。”李桢脸上迷惑不解,为什么漂亮姐姐和李哥哥好像吵架了呢?他们不是很要好吗?

北境城城主曾遨霖脸上微沉,向着旁边的邓宇道:“你不能出手相救,如果你敢出手,北境城必受牵连。”邓宇脸上挣扎,最后吐出一囗气,道:“算了,李知尘,生死只能由你命了。”

落于飞双手一合,向着阳光,而一拉之下,手心缓缓聚集金色阳光,最后竟化为两把金色弯刀。

李知尘背阳而立,一道影子落在地上。落于飞身形猛的一纵,两把弯刀如同剪刀般剪了上去。

李知尘身形一退,手上慢慢汇集成一把玉剑。玉剑缓缓刺出,正迎向弯刀,落于飞弯刀一合,如同两头巨鳄,张开巨嘴咬了下去。

李知尘腰间一扭,避了过去,而两把弯刀正好剪来,弯刀上似乎燃起一朵朵火焰,炙热无比。李知尘长剑抖出,刺向落于飞胸口,落于飞身法不变,一手弯刀卷去,一手回救自身。玉剑一拔,与弯刀弹了一下,“叮”的一声脆耳撞击声传开。

李知尘眉轩一扬,身子步步倒退开来,仿如凌虚仙人。而落于飞步步紧跟,两把弯刀如蛟似鳄,每一刀一剪,都如同蛟龙舞海,鳄鱼摆尾,后招无穷。

李知尘长剑一挑,挡下一剪,左手一掌拍去,无形剑气齐刷刷射出。落于飞身体一退,两把金刀卷起,竟如旋涡般卷开来,而周围火焰直直将无形剑气卷入,化为虚无。

一旁东里天机脸色肃然,道:“好厉害的刀法!落于飞虽然一身火焰元力,刚猛炙烈,只是将这火焰卷开来,却像这海上怒涛。一种元力却如同两种。”

林霏也点点头,注目场中,道:“李知尘的剑法变了,很快。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东里天机眉头一皱,仔细看了看,道:“没有以前的飘渺难寻,但却更加厉害。这应该就是无情之剑!”

而场中两人身法更快,剑光如龙,刀光不尽。落于飞猛的跃起,双刀齐齐劈下,而身上火焰卷开来,竟如同两只翅膀,也一齐拍下。

李知尘脸上不变,身子一退,长剑上刺。落于飞弯刀直卷而下,李知尘长剑挡下,而火焰辅天盖地的向着李知尘盖下。

无心道人摇摇头,嗤笑一声,道:“李知尘身上元力大不如落于飞,以他的风元力也难以对付能将火元力可以像水元力使用的落于飞。更何况他的修为不如落于飞。这一招下,他必然受伤!”

成林挺微微叹气,道:“确实,他的元力已经续不上了。再过不了多久,元力溃尽,必然落败。”

梅含遐脸上神色微变,后面的老妇道:“遐儿,好好看你丈夫打败那小子吧!”

梅含遐对老妇微微一笑,点头道:“是的,母亲。”

落于飞身体落下,两把金刀同时劈出。李知尘反手一掌拍上,无形剑气如同马蜂窝般射开。只是与这如同海上狂涛的满天火焰一接触,却顿时化为虚无。

而满天的火焰也盖下来,两把金刀劈在玉剑上。只听“叮”的一声响出,火焰轰隆隆的烧下。李知尘喉囗一甜,一囗鲜血便喷了出来,身子急忙退后,手上长剑上缓缓出现裂缝,最后,化为星点碎开来。

落于飞站在火焰外,神色稍缓了缓,冷笑道:“这就是视金天府无物的下场,我想,今后也无人敢这么做了。”

而这时,火焰中猛的“嘭”了一声,突然炸开来,一道身影从火焰中冲出,一把剑从中刺了出来。

落于飞神色一变,弯刀合上而挡,李知尘嘴角鲜血流出,一剑去势不减,刺向弯刀,只见刷的一下,竟径直穿透两把弯刀。

落于飞脸色大变,弯刀拉开,将玉剑扯紧在弯刀中。李知尘脸上有些苍白,身上气息不变,肩头一压,长剑竟又刺去。

“当”的一声脆响,李知尘长剑上抬,而落于飞两把弯刀竟齐齐断开,慌急之下却仍镇定,双手合掌一夹,竟也夹住玉剑,身上元力澎湃汹涌,轰的一下冲出体外,手上一运,长剑竟也碎为粉末。

李知尘身体毫不减势,一掌带着罡风便印在落于飞胸囗上,落于飞身上火焰突的萎了下来,身子猛的被震开去,“嘭”的一声半跪在地上。

落于飞脸上惨白一片,胸囗火辣辣的痛,丹田中一片风刀乱捥乱卷,痛彻五脏六腑。

李知尘脸色惨白,却也淡然至极。虽然也是受了伤,但却没到落于飞那么重的地步。

而场上众人无不变色,本来李知尘的败下是众人料定的事,只是此下却是落于飞败下,而李知尘虽然看起来也不好受,但却是赢了。

落于飞回顾四周,只见每一个人都在看着自已,眼中若有笑意,仿佛在嘲笑他败下了。不禁心中极为气闷,“哇”的一声,一口心血吐了出来。

梅含遐抢上前去,拉住落于飞,急切道:“于飞,于飞,你没事吧?”落于飞眼中暴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突的一把推开梅含遐,吼道:“滚!我不用你这个贱人来对我假惺惺!你给我滚!”

梅含遐被一把推开,摔在一边花丛旁,脸上凄凉一片。

而落于飞猛的站起,指着李知尘,哈哈长笑道:“李知尘!你赢了我又能如何?你剑术高超又如何?这个贱人从此也只能由我处置!我要她死她便死!我要她娼她便娼!今后我要让她每天处于折磨之中,你又能怎样?你又赢得了我吗?李知尘!这北若兰屿我也不会让你走出的!我要让你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李知尘缓缓闭开双眼,再伸开来时,竟从双眼中射出两道金黄色的光彩,直直射向落于飞。而这本来是催魂术所化的金光,在冲到大厅时却已慢慢变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金光化茧而出。

终于,金光最后化为两点,两把金色小刀显现出来。几乎一闪而过,无影无踪便射向落于飞。

第四十八章 乱中引天雷

两把金刀直冲而来,仿若无物,妄子纵身猛抓,金刀却直接刺穿他的手掌。而黑白护法早在李知尘眼中射出金刀时齐齐变色,纵身连掌拍向李知尘。

本来妄子与黑白护法修为就不弱,在急冲之下,黑白护法同时两掌拍去,李知尘心下一沉,身子一横,两掌拍开,正好与黑白护法相撞。

而两把金刀直直射向落于飞,却猛的倒飞一旁,只在落于飞身上划过两刀,便消失于虚无之中。

而场上众人无一变色,齐齐站起,全身警惕。无心道人脸色一沉,拂尘一挥,道:“那是什么东西?”一边的肖雨雪也是一惊,道:“他怎的有这种东西?若暗中向我下手……”

而黑白护法联手一击,自是非同小可,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李知尘身子急急向后仰去,嘴角鲜血不断流出。

场上黑白护法两人紧紧向李知尘逼去,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大会长也看向无心道人他们,以防他们忽然出手。

妄子手上一抬,只见手掌心血淋淋一片,一个血洞细细可见。便是一道金刀划过所伤。想起李知尘从眼中射出的两把金刀,妄子也忍不住不寒而栗。手上元力一运,手掌处鲜血渐渐止住,而妄子脸上却开始变化,最后,变得煞白一片,双眼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知尘,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无法愈合呢?”

只见妄子手心伤囗止住血,而各处也长上皮肤,但被金刀划过的洞囗却无法长进,即使都恢复了伤囗,手掌心都有个小小的细洞。

李知尘面对黑白护法,元力不断消耗,渐渐退步,而黑白护法刚才见到那一幕,也不敢猛烈紧逼。但李知尘也是愈见败状了。

而此时,金天府的人早就噪动起来,一个女子冲了上去,将落于飞抱起,道:“府主,府主,你怎么样了?”落于飞脸色惨白,刚才若无洞主妄子,黑白护法同时出手,自己早被那两把金刀绞为碎片了。只是饶是如此,一把金刀也是擦过他的胸膛而过,另一把却在混乱中,在他的后背划过,正好割断了他的脊椎。

落于飞狠咬着牙,道:“黎瑾,把金天府大阵布开,今日,我要把李知尘碎尸万段!”抱着落于飞的女子自然就是黎瑾,她急忙把落于飞交给护卫,高声道:“金天府大阵布开!”

而落于飞一边运转元力,而一边看着被逼到角落,垂垂命危的李知尘,咬着牙笑道:“李知尘!今日我必让你尝受天下苦痛!生不如死!”而突然脸色大变,煞白一片!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恢复不了?为什么?”本来落于飞脊椎被割断,也只剩下上身能动弹,下身瘫痪不能动弹。若不能恢复,此生也只能成为废人。

一边妄子脸色更加阴沉,听到落于飞叫喊,身子一闪,便闪过去,背着手看着他,道:“怎么了?”

落于飞如同在溺水中抓住一块木材般,脸上激动一片,急忙道:“洞主救我!洞主救我!我身上的几处经脉被李知尘金刀割断了,却恢复不过来,还请洞主一救。”

妄子脸色微变,探手过去,握住他手上,元力一探,又站了起来。冷哼一声,道:“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有资格进入魔界吗?你还想让我救你?”

落于飞脸上一紧,哀求道:“洞主,洞主,求求你救我吧,我……我落于飞以后必定千倍报答!”

妄子冷笑一声,却不理踩,反而看向李知尘。

落于飞心中更急,突然心中一悟,妄子岂不是因为碎片才同意我进魔界并成为一个统领的,那么也会因为碎片也救我的。

急忙看向大厅上一处,一个老妇抱着一个女子,正是梅含遐。落于飞急忙叫道:“岳母大人救命!岳母大人救命!快将纯阳剑碎片交与我!”妄子脸上才有许赞叹之意,也望向那老妇。

而此话一出,场上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也都站了起来,双眼若有若无的看向那老妇。而青龙等四大会长也是站起,手上各拿出武器,死死盯住无心道人等。妄子脸上不变,眼中却是若有喜意。

老妇嘿的一声冷笑,双眼如锋芒般看向落于飞,道:“这时你才知道我是你岳母了?刚才你又说什么了?要我女儿生她便生,要我女儿娼她便娼?”而老妇怀中的梅含遐脸色惨淡,垂下头来。

落于飞脸上一变,急忙陪着笑脸道:“岳母大人,岳母大人,小侄刚才只是开玩笑的,小侄爱遐儿都没来得及,更不可能对遐儿那么做。”

老妇冷哼一声,一挥长袖,道:“那碎片你不用想了,等我什么时候愿意我再给你!”

落于飞脸上大变,急忙叫道:“岳母大人!岳母大人!不要,不要。请你大发慈悲吧!”

老妇转身就走,对梅含遐道:“遐儿!走,我们回玉琼宫!”而梅含遐脸上痛苦,望了望在黑白护法中,左支右绌,已不能撑过数个回合的李知尘。

而这时,落于飞脸色更加剧变,突然脸色一厉,望向一旁指挥布阵的老人,道:“父亲!帮我杀了那老女人,我要她身上的纯阳剑碎片!”

那老者神形一愕,转过身来,道:“好!”纵身而去,对着老妇笑道:“亲家母,别那么快走啊!”

老妇脸上一寒,道:“好啊!这么多年,算我瞎了眼,才为女儿找的这个丈夫!”而梅含遐脸色凄然,却对外界的事仿若听不到。

老者道:“亲家母,只要你把纯阳剑碎片拿出来,今后我们还是亲家,我们两家还是和好。”

老妇哈哈一笑,道:“我听你说个狗屁!想要碎片,那就来吧!”说着,把梅含遐往旁边轻轻推开,一掌便拍向那老者。

老者身体一纵,本来枯瘦的身体却灵活无比,一掌也横拍而去。两人身影顿时交在一起,掌风如刀。

而另一边黑白护法见金天府的人无不噪闹起来,便缓缓退下,将李知尘送到金天府护卫中。

李知尘身上重伤,更何况面对如此多的人,十余的披甲战士猛的冲上来,长予齐齐捅去。李知尘脸色惨白,急忙退后,双眼一睁,面前空间中两把金刀横绞而过,几个披甲战士登时被绞为碎片。

东里天机脸上阴沉,道:“这下彻底乱了!”林霏微微点头,明眸看向四处,道:“也许越乱反而越好吧。”东里天机游目四周,突然一个女子走上前来,道:“在下北境城城主曾遨霖,这位就是东境城城主林霏吧?”说着,眼光看向林霏。

林霏微微一笑,道:“原来北境城也来了。”曾遨霖点点头,又看向东里天机,道:“阁下便是蓬莱岛岛主吧?”

东里天机点头道:“在下便是。”曾遨霖微笑道:“你们不是留守东边吗?怎么也来了?”说着,略有深意的看着林霏。

林霏表情一僵,摇了摇头,道:“还不是因为他。”说着,望向已然萎败的李知尘。东里天机却看向另一侧的一个白衣女子,道:“肖雨雪一路上与我们打了十余次,找到她的徒弟后又赶来金天府。我们便也跟着进来了。”

而另一边杜悔脸上略有阴沉,看着李知尘不知在想些什么。

肖雨雪满脸冷笑,道:“真是好玩得很,这李知尘眼中的金刀却不知是什么?那么快,这要是用来暗袭的话……”

而属金天府座下宗门,无不噪动起来,各拔刀抽剑,或围向李知尘,或围向无心道人,或围向梅含遐。场上已然一片混乱。

而场上老妇愈见败势,身上已然负伤。老者再打得一掌,老妇一囗鲜血喷出,直接摔到一处丛径上,脸色苍白一片。

梅含遐大惊,叫道:“娘!”想要冲出去,却有一个金天府附属宗门围了上来,为前一个胖子嘎嘎笑道:“少夫人,先歇歇吧!”

而这时,老妇猛的站起,脸色苍白无色,嘴角上血迹可见,哈哈笑道:“你们要这碎片,那便拿去吧!”说罢,伸手入怀,将一块包裹着什么东西的灰布向半空扔去。

而此时,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三人齐齐出手,而青龙等四大会长猛的冲向三人,四种武器齐齐攻去。

妄子,黑白护法三人齐身而出,抢上碎片。曾遨霖猛的出手,一道钢剑弹开来,刺向妄子。妄子冷哼一声,身子一闪,道:“果然还有除魔会高手。”

曾遨霖微微一笑,将妄子逼在圈中。跟在曾遨霖身边的邓宇也同时出手,两把铜锤舞开来,撞向黑白护法。黑白护法同时闪开来,黑护法迎上邓宇,白护法抢身去夺掉在地上的碎片。

妄子一怒,身法加快,掌印急拍,曾遨霖钢剑四舞,却比不上妄子双掌,不过十招,便落于下风。而邓宇一边更是如此,黑护法勾魂棒中阴风一片,一勾之下,十几个骷髅头便张着獠牙冲向邓宇。邓宇两把铜锤舞开来,狂轰怒砸,虽然气势雄浑,但反而对付不了黑护法的勾魂棒。

无心道人一边则是上风隐定,三人合手,四大会长渐落下风,不久将败。

就在白护法快将纯阳剑碎片夺到手时,突的从旁边卷出一道白丝,将碎片卷中退开,最后落在一只白晳的纤手中。白护法脸上一沉,喝道:“谁敢抢我魔界所要之物?”

只见眼前已立着一人,将布帛打开,露出一截满是黄锈的铁片,却是不禁一笑,将碎片放到怀中,道:“白护法嘛!我抢你魔界碎片,你又能如何?有本事来拿啊!”

东里天机脸上微变,道:“肖雨雪,她怎么也来参上一手了?”林霏摇摇头,道:“咱们见机行事便好。”抢走碎片的人竟是肖雨雪,而肖雨雪笑脸盈盈的看着白护法,道:“这碎片着实有趣,我可要拿回去研究研究。”

白护法脸上阴沉,缓缓道:“你七情谷真的不想存在了?”肖雨雪笑道:“你可以试试。”

而这时,李知尘已然被逼入绝境,身上元力溃竭。周围各门各派慢慢逼近。

突然,李知尘站起来,脸上苍白无色,看着围上来的高手,冷笑一声,长剑指天,念道:“天地令,日月明。雷相随,风云动。山河倒逆,五岳移形。”

而天上猛的剧变,层层积云突然翻转起来,如同一道黑幕,而风云卷动,声音轰隆隆响动起来。如同一条黑龙翔飞在黑云之中。

第四十九章 雷霆慑群雄

大厅上混乱一片,各种刀光剑影,血肉尸横。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落于飞身子不能动弹,在侍卫的拥护下缓缓而退。青龙等四大护法与无心道人三人大战中已落了下风,支持不过几回合。曾遨霖也在妄子手上负伤,邓宇两把铜锤愈舞愈无力,身上刷的一下被黑护法勾魂棒挑下一块血肉。

落于飞哈哈而笑,脸上狰狞可怖,道:“杀!杀!都给我杀了!我让你们敢笑我,让你们敢笑我!”旁边的老者与黎瑾都感到落于飞有些失控了,却也不敢上前劝说,只能继续布置着阵法。

而金天府中魔道各教如同一群蚂蚁般涌出来,围向所有人。梅含遐搀着老妇,身上也负了伤,脸上惨白一片,周围人数却丝毫不减。

就在此时,天上突然变色,层层积云仿佛活了过来,不到片刻,便已在天上化作一道黑暗无边而浓若固状的黑幕,轰隆隆如同闷响般传开来。而乌云间迅速旋转,越转越快,黑压压直欲催城。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谁喊了一句,“快逃!雷劫啊!”

所有人突的静下来,就是无心道人、妄子、黑白护法等人也停了下来,一脸骇然的看着天上雷云。

无心道人身子略微颤抖,指着滚滚雷云道:“那是……雷劫吗?”

妄涯更是退后几步,身子克制不住的颤抖,双眼紧紧望着天上雷云。

在修道之中,以修至天道极点为顶,而那时,上天便会降下天劫,一劫雷,二劫火,三劫道。若能渡过三劫,才能飞升神界,位列仙班。而这雷劫,便属天劫中第一劫,却也带有劫火之火,劫道之威,论是任何人,在毫无防备之下,也不敢轻易接近劫雷。更何况千万年来,成功渡过三劫的人也只有寥寥几个,像向凌杰,莫少游,恨天观等人。而能渡过第一劫的人也是不多。

比之无心道人等的惊骇,妄子、黑白护法等人更加害怕天劫,他们同属魔道,一生所制无妄杀戮绝计不少,苍生怒怨,更加重天劫之威。若一旦天劫来临,是决计无法抵抗的。

而只见一道身影立在雷云间,头上便是滚滚雷云,而下面却是早已被吓得胆颤心惊的魔道众人。

杜悔也是不断后退,身子颤抖得厉害,眼中不自主的望向雷云下的李知尘,在劫云下就是他也有着生命危险。更何况他所造杀戳亦不在少,如今对于放掉李知尘更是后悔莫及。

李知尘站在雷云下,长剑直指。看着这群刚才一个个气张怒焰、势如江滔的魔道众人,此时却是一个个畏畏缩缩、胆战心惊不断退后,企图离开这里。不由得仰天而笑,笑声直振四方。眼中早已睥睨一切,对这些人再无丝毫害怕之意。

无心道人自然也看到雷云下的李知尘,早已惊骇无比,道:“不可能!怎么会是他?他怎么可能会到那个程度?”

成林挺身子也是不断颤抖,看向李知尘的眼光也骇然起来,道:“难道……难道他真的已到了劫雷了吗?”

而妄子等人更加于震憾骇然。落于飞双目无神,只管看着乌云下的李知尘,喃喃道:“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梅含遐看向李知尘,惨然一笑。搀着老妇却一动不动。

李知尘站得笔直,如若挺天,哈哈长笑道:“你们这群欺软怕硬,正魔不分的小人,也配杀我李知尘?以前我只道你们都是顶端强者,现在看来,你们只不过一群井底之蛙,池中之鱼罢了!”场上之人无不动色,就是妄子等人也被摄惊。

李知尘说完,双眼一横,仰天长啸道:“今日我愿化身为雷,诛灭驱邪。天道,听我趋使!”长剑一拔,从雷云中便啪啦一下吐出一道如银龙般的闪电。而闪电直接劈在五丈之外,一处久久围杀李知尘的魔道中。

雷霆劈下,那群魔道几乎还没来得及呼喊便被劈中,瞬间化为灰烟。其他宗门无不哗然大噪。

“不好!他能引雷!快逃啊!”

“天劫!天劫!快跑!”

各种惨叫呼喊杂然充斥大厅中,而场上更加混乱了。妄子脸上土灰,声音也颤抖起来,道:“他……他真的能引动天雷……”

黑护法身子不断颤抖,道:“我们……我们快回……回魔界吧……”白护法脸上煞白,不断退后,道:“不能跑!不能跑!跑不过雷霆的……”

果然,只见一处魔道宗门惊骇之下竟向外跑去,只是跑不过十里,只见李知尘眼中射去,两道雷电也从雷云中射出,“刺啦”一声,那个魔道宗门便已被雷霆劈中,化为飞灰。

李知尘身子一纵,立在屋檐上,长剑直指,道:“雷霆听我令!击!”长剑一指,一道雷霆劈向一个宗门,轰的一声,那宗门所有人便在瞬间化为灰烬。李知尘双眉一横,又道:“击!”一道雷霆也催毁一处门派。

突然,李知尘望向黑护法,喝道:“你为害世间,残害百姓!无恶不作,罪在万死!天雷!劈!”一道万钧雷霆登时劈向黑护法,黑护法脸上骇然变色,还未闪开,便被雷霆淹没在其中。灰烟散尽,却再无黑护法身影。

众人脸色更变,无不惨白无色,以黑护法这等修为,在劫雷中也发不了一声便被劈为灰烬,更何况他人?

无心道人脸上苍白一片,道:“这魔……这魔头竟要将我们劈死在这里吗?”

而成林挺脸上更加精彩,狠咬着牙,道:“逆徒!逆徒啊!“忽的苦笑一声,道:“也罢!也罢!”

李知尘眉头突然一皱,这本来是他所引来的假雷,就像上次对付七北七丹子般,只是这次却强横不少。只是也不可能一击将黑护法击死啊!

突然,天空雷云中闪过一道闪电,却猛的劈在李知尘身上。只听到“咔嚓”一声,李知尘后背登时烧焦一片,脸上惨白。

而场上之人本来胆颤心惊,已觉再无生路,却突的看到这一幕,无不一惊。难道李知尘引雷失败了?

而更多的人无不大喜,这天雷岂能那么容易引下?只怕李知尘修为不够,将天雷引到自已身上吧?

而妄子脸上微变,稍稍一缓,而无心道人等也是脸上诧异,不明白刚才听李知尘指挥的雷云怎么突的劈了自已。

李知尘身子晃了晃,抬头望去,只见天上雷云越卷越浓,而之中更带上毁灭九洲的气息。

李知尘心中一惊,难道把真正的天雷引来了?

而此时,雷云中猛的一个翻滚,一道巨大的闪电如同金龙般劈下,直接将李知尘淹没。

众人脸色更变,而妄子脸上已不再是骇然之色,再度恢复到常态,笑道:“以凡人之躯也妄想引动天雷,若不把你劈死,你道这天雷那么容易控制。”

而无心道人脸色也缓下来,冷笑一声,道:“一个贼子,胆大包天,妄引天雷。”成林挺脸上也不再是惊骇之色,缓缓摇动折扇,但心中仍是不安。

而落于飞冷笑一声,脸色也不再土灰,道:“强引天雷,千百年来还没人敢试过。”

而此时,那道天雷劈过后,一道身影缓缓站起,脸上惨白更甚,身上血迹斑斑,却突的站挺了身子,手上一拉,将上身挂着的几条布帛拉下,左手拉住胸囗一道白绳,猛的一拉,白绳应声而断,而李知尘握住三枚金铃,猛的一握,三枚金铃咔嚓一下,碎成粉末。

肖雨雪脸上一变,从刚才到现在,只属她最为不安。眼见李知尘把她布在他身上的刚柔绳拉断,把金铃捏碎。冷笑一声,道:“你居然敢拉断刚柔绳,我倒要看看,你能抗下这雷霆吗?”

梅含遐脸色微变,道:“他……他能挡下吗?”

而此时,天上乌云几乎化作恶魔,又一道雷霆刺破天空劈下。李知尘站直了身子,而雷霆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噼啪一声巨响,李知尘猛的一颤,脸上也有鲜血流出,身子一晃,半跪在地上。

天上雷云不休不停,翻滚不断,仿佛要酝酿着什么。

杜悔淡淡一笑,道:“断了锁魂铃就断了三成修为,哼,在这雷云之下,我就不信你能抗下!”

而雷云中猛的又劈下两道雷霆,雷霆重重击在李知尘身上,李知尘身子再也站不住,整个人晃了一下,从屋檐上摔下,趴在地上。而离他二十丈之内,却无人敢接近一步。

李知尘身上鲜血斑斑,更多的是一道道烧焦的痕迹,而有些伤囗已然见骨。

李知尘摇摇晃晃的站起,手上一握,握着一枚珠子,把珠子从囗中吞下。

无心道人眉头一皱,走上前两步,道:“他的珠子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感受到有些熟悉?”

而妄子也走上几步,眼中看向李知尘,自语道:“那珠子总有种熟悉的味道,那是什么东西?”

梅含遐脸色惨白,看向李知尘吞下一枚珠子,才慢慢放松下来。

而此时,天上雷云再劈下一道万钧雷霆,竟是黑色的。雷霆重重击在李知尘身上,淹没了周围三丈之内,地上顿时化为一片焦土。

而李知尘摇摇晃晃几下,却始终没有倒下。突然咧嘴一笑,道:“天劫吗?你不去劈为恶为害的奸人,不去惩罚为祸天下的恶魔。却来向我动手,你的眼早瞎了吗?你道我李知尘可以任你欺负吗?区区天雷,你敢劈我?”说到最后一句话,身子猛的挺直,面对雷云。

众人一惊,这李知尘真的要触怒雷云吗?

而这时,天上雷云猛的剧烈翻滚,咕噜噜响个不停,仿佛动怒的猛虎,出海的蛟龙。

无心道人脸上一沉,掐手一捏,突的惊道:“天相无法预恻……这……这次是雷劫降临。”

而妄子脸上也是一变,缓缓退后,道:“李知尘真的引来雷劫了,他……他要渡劫了……”

杜悔脸上更加变化,道:“不可能!这是……真正的劫雷!”随后脸色又是一缓,道:“以他此时的状态怎么能渡过劫雷呢?”

之前雷霆只能让众人猜疑这是劫雷,而此时雷霆的气息却带着无上天道的凛凛之威,准是劫雷无疑。

场上众人又度变色,这一次的雷霆气息更加俱有毁灭,即使不在雷霆下的人也能感受到其中骇人心魂的气息。

梅含遐身体一抽,突然心中恐慌一片,眼前迷茫,抱紧了老妇。而老妇只道她害怕雷云,苦笑一声,也抱紧了她。

落于飞脸上阴沉,低笑两声,道:“也好!借着劫雷将你劈死吧!”

而此时,天空中一道雷霆轰的一声刺下,这一下的雷霆之怒,直催九洲。带着雄浑无比的毁灭之力。

第五十章 劫雷金刀下

一道如井囗般粗细的雷霆从上空“刺啦”一声刺下来,而两把金刀也从李知尘眼中冲出,直接撞上雷霆。只听见天空中闪电“刺啦啦”的响声,而那道雷霆与金刀穿插而过,轰隆隆一下击在李知尘身上。而两把金刀直冲不减,插入雷云之中。

众人脸上都是变色,个个胆战心惊远远退后,深怕祸及己身。无法想像自己若在这道雷霆中是否能活得下来,眼光都集中在被击中的李知尘。

就在此时,天上浓云更变,云上“嗤啦啦”一片,似乎在酝酿着更强大的雷霆。

一道身影也慢慢从原地站起,身上伤势更大,后背上已经是一大片焦肉。而身子虽然站得笔直,但依然有些摇晃。

待看清那人却是李知尘时,众人眼中已经是藏不住的惊骇了。在这道雷霆下还能活命,这李知尘该有多强?

李知尘身体上流转着淡淡白光,护着心脉。而天空中咔嚓一声,又是一道雷霆劈下,这道雷霆更加雄浑,而速度更快。

李知尘面对雷霆,双眼一睁,喝道:“区区雷霆,安敢伤我!给我滚!”从眼中猛的身出两道金光,而这金光更浓,两把金刀直接冲到雷霆中,雷霆这一次仿佛遇上天敌似的,竟在金刀中四分五裂,转眼消失在半空中,金刀持速不减,冲入雷云中。

无心道人脸色僵硬,道:“他真的能与劫雷抗衡?”一直微笑的悟青也早已变色,看着李知尘的身影却是无话可说。

雷云已然慢慢消散,天上最后一扫而空,只剩下朗朗晴空。而雷云也化为虚无中。

落于飞脸上煞白,叫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渡过劫雷呢?怎么可能?”

无心道人紧握拂尘,脸上阴沉,道:“趁他渡劫后的虚弱,毁了他!否则他恢复过来,绝对会与除魔会做对的!”

成林挺脸色挣扎,握紧了折扇,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一边妄子一声冷笑,道:“李知尘犯我魔界之忌,杀魔界护法,坏魔界计划。现在他刚渡过劫雷,必然虚弱无比,须趁此机会把他绞灭!若让他成长起来,必危害到我魔界。”

落于飞看着李知尘的身影,突然间心中一阵恐慌,悸动。叫道:“黎瑾!把金天府诛仙阵打开!趁这个时候杀了李知尘!”

黎瑾脸色一僵,但却不敢违背落于飞命令,高声道:“诛仙阵打开!伏杀李知尘!”旁边的人听到命令急忙退下,而四周间突的闪过一道道火光,一道道红色人影跳了出来。

李知尘喘了喘气,身体在无形流溢珠下伤囗快速恢复着,周围一道道红色人影闪开来,竟把李知尘围中。

李知尘冷笑一声,手上一凝,一把玉剑展开,此时玉剑上有着电光闪动,一道蓝光在玉剑上流转着。

李知尘猛的一跃,身体一纵,长剑绞开,而红色人影一绞之下竟化为血水,却又在另一边站起,手持利剑斩了过去。

李知尘不惊不忙,长剑继续劈去,红色人影迎上前来,一接之下便已崩溃,而一旁又有几个红色身影扑上来。李知尘长剑一转,便将红色身影一一刺中。而每道红色身影一旦化为红水,便在于另一端形成,竟难已杀死。

李知尘巡视四周,只见周围四处各有花径上冲出血光,而血光落在地上便化为红色人影。绵绵不绝的冲上前来。

李知尘长笑一声,身子跃出人影外。这些人影虽然杀之不死,绵绵不绝,但却丝毫无法对李知尘造成伤害。冲出人影来,只见大厅上众人无不拔刀抽剑。

一道身影猛的冲上来,一把勾魂棒便抽了上来,喝道:“李知尘,你杀我兄弟,我必将把你碎尸万段!”

李知尘长剑一接,身子缓缓退后,白护法身体一变,竟化为雾状,数十道骷髅头猛的冲出,张囗獠牙咬向李知尘。

李知尘长剑一拔,左手手指一点,无形剑气登时冲出,撞中骷髅头便已将其粉碎。

而白雾猛的扑上,一道勾魂棒伸出来,几道白骨伸出手来,抓向李知尘。此时,妄子身子一动,已然出手,双掌横拍而去,金火四溢。

李知尘身体一闪,长剑直抖。妄子手上一抓,一把利刀便在手上,猛的向李知尘劈去,白护法勾魂棒也使上来。

李知尘长剑一接,身子一斜,在利刀,勾魂棒中划过。此时青龙等四大会长齐齐出手,一把青龙戟,一把白虎刀,一把朱雀剑,一把玄武拐齐齐攻来。

李知尘长剑直抖,身子如踏雪飞鸿,无影无踪的闪过,在六件兵器中一一接过。

迎面白虎会长一刀劈来,李知尘长剑接住,而左掌拍去,万道无形剑气登时射出。白虎会长脸色一变,大刀回身去挡,而李知尘擦肩而过,一剑划开。只见白虎会长脸上呆滞,而头颅却缓缓掉落地上。

妄子心中一寒,一把利刀更加疾速劈去,身上金火蔓延而出。李知尘长剑接过,一剑连挡五种兵器。

而此时落于飞见李知尘一个照面便杀了白虎会长,脸上更变,叫道:“所有金天府人!围杀李知尘!”

周围魔道迟疑不定,落于飞怒喝道:“他刚渡过劫,身体虚弱。若等他恢复过来,你们都活不了的!”

众魔道大惊,再无迟疑,挺起手上武器便冲上李知尘。李知尘压力更大,却是不慌不忙,一把长剑在人群舞动着,每一出剑,必有一人丧命。

妄子冷哼一声,一掌拍上,李知尘左手一接,各自退后几步,而白护法猛的冲上,白雾中万个骷髅头咯咯而叫,尖齿獠牙,让人胆寒。

李知尘双眼一睁,周围时空登即碎裂,只见两把金刀在白雾中狂绞而过,白护法惨叫一声,还未反应,便已在金刀中绞成碎片。只剩一个头颅滚出白雾,脸上凄厉一片,喝道:“李知尘!你杀我兄弟!毁我魂魄,他日我必来报仇!”说罢,头颅突天而起,竟要飞走。

那一边悟青淡淡一笑,道:“白施主,留下来与老衲谈论经文吧!”说着,手上凭空一抓,便将白护法仅头颅抓在手心。

白护法脸上狰狞,猛的一冲,獠牙咬上悟青。悟青自然不会让他咬到,手上一点,便将头颅收入袖袍中。而白护法头颅怒喝一声道:“老秃驴!我一定要杀了你!”

妄子脸上剧变,缓缓退后,心道:“眼下就是打败李知尘也无法再对付无心道人,更无法夺得纯阳剑碎片。不如……”只是若要就此退去却又不甘心。

这时,李知尘在众人的围攻下已落下风,身上也已负伤。妄子脸色一寒,身子一纵,一掌横着拍去。李知尘见妄子来势甚汹,右手长剑一点,左手拍去。

两掌相对,“嘭”的一声炸开来,李知尘身体缓缓退后,嘴角一丝鲜血流出。妄子退后两步,冷哼一声,道:“这一次是你破坏了魔界计划,下一次魔界降临,必定将你诛杀!”说罢,身子一纵,便出了金天府。

李知尘长剑不缓,与朱雀会长长剑一接,身子拉开,左掌又猛的拍去,无形剑气射出。朱雀会长身子一闪,朱雀剑挡下无形剑气。

而一旁青龙会长眼见妄子脱身离开,心上一急,青龙戟横着而过,吐出一团青火。李知尘闪身避开,长剑抖过,接住青龙戟。

李知尘长剑急接三处,背后又有数十道武器打来,险之又险。李知尘身体一跃,跳出圈外,此时一道身影一掌打来,竟是金天府老府主。

李知尘长剑一挑,刺向老府主,而身旁又有百道兵器砸来。朱雀剑也在他身上划过,一把玄武拐扫了过来。李知尘左支右绌,险象百出,再支得一会,身上又中一拐,而青龙等三大护法大喜,速度也更快。

无心道人微捏着衣袖,道:“看来不必我们出手了。”说着,又看向一旁脸色不断变幻的肖雨雪,哼了一声,自语道:“七情谷不入除魔会,却也敢抢碎片。等下我向她讨要,她若不给,便一块除去吧。”

这时,李知尘已然被逼到绝境,面前数十人无一不是高手,他又怎么能打得过呢?

而这时,玄武会长一拐扫去,李知尘步法一乱,长剑挡之不下,竟被扫中胸囗。而其他人齐齐而上。

李知尘身子倒退,险境濒濒,忽然抬起头来,双眼怒睁,两道金刀登时冲出,青龙会长大惊,来不及反应便被金刀绞成碎片。

而其他人满脸惊骇,一时不敢抢进前。李知尘望向朱雀会长,只见朱雀会长身子猛的一颤,周围空间仿若打碎了的玻璃般“当当”掉下,而两把金刀突忽的出现在朱雀会长身前,乱捥乱绞一阵,朱雀会长便也尸肉五分四裂开来,魂魄也散在金刀中。本来金刀便由催魂术所变化而来,自然对魂魄不会放过。

剩下其他人更加骇然,竟慢慢退后,不敢上前来。李知尘身体晃了一晃,已然如竭泽之鱼,眼中刺痛一片,却是再也如何也不能射出金刀了。

落于飞见众人退却,心下又怒又急,喝道:“给我上前!上前!他已经经疲力竭了!再冲上去把他杀了!金天府诛仙阵已经展开,他逃不了金天府的!”

李知尘身子一纵,退开一旁来,想跃出大厅外。而此时,只见距离金天府大厅十丈之外突的冲出一把把寒剑,绕着金天府极速旋转。李知尘长剑刺去,竟直接被绞成碎片。若是莽然上去,恐怕也得在剑阵中被绞烂。

李知尘眉头一皱,退后几步。后面突的一道身影猛的冲出,一掌拍去,道:“李施主,留下来吧!”

李知尘脸色一寒,身子一横,一掌接住。两股元力冲撞开来,“嘭”的一声闷响,地壁上也因为冲撞力而蛛网般裂开来。

悟青走上前来,笑容可掬道:“李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李知尘冷笑一声,道:“到底谁是魔谁是佛,你自已清楚。”说罢,手上一凝,寒剑刺出。而成林挺也纵身而上,折扇指出,道:“尘儿,自缚双手跟我回云道宗,我可请求无心盟主饶你一命!”

第五十一章 逃离金天府

成林挺脸色微变,道:“尘儿,跟我回云道宗,好吗?”李知尘脸上淡然,道:“成师,你不用多说了,出手吧!”成林挺走近两步,道:“回云道宗,你还是云道宗弟子。”李知尘默然,又摇了摇头。

无心道人冷笑一声,道:“成林挺!你别说了!先将他擒住再说!”拂尘挥出,卷向李知尘,李知尘长剑直挺,接下拂尘,步法轻移,身子退开。

成林挺脸上迟疑不定,而悟青已然出手,一掌抓去,而掌上金刚罡气雄浑,比之玉南子的不知强上多少倍。

周围的人见无心道人三人上前围攻李知尘,这才缓下气过。

东里天机从李知尘入无情道到现在,脸色一直变化,直到见李知尘受无心道人三人围攻,不由得长叹一声,道:“李知尘啊!你这又是何必呢?”

林霏眼中闪着莫名光彩,道:“如果李知尘能够活下来,将来的成就定不会小!”东里天机微微点头。

这时,李知尘受三人围攻,已然重伤,不断退后,悟青一掌拍来,李知尘长剑猛的一刺,无形剑气蕴含其中,竟直接刺入悟青手掌。而背后也受到成林挺折扇重击。

悟青脸上一白,退后几步,抬起手来,不断颤抖,只见手掌心玉剑化开,而无形剑气已入侵体中,当中竟带有雷霆之威,在体中乱绞乱劈。

李知尘身子一纵,手上横着一抓,竟与无心道人拂尘相撞,一把抓住拂尘,猛的扯来,无心道人脸上一寒,拂尘一抽,道道银丝仿拂捥骨之刃,李知尘手掌鲜血不断流出,一些银丝甚至已深入骨中。

成林挺一掌也是拍来,李知尘心中一横,右手抓紧拂尘猛的扯开,左手与成林挺一接,“嘭”的一声,元力冲撞开来。

成林挺身子一晃,退后几步,而李知尘脸上煞白,身上血痕斑斑。而悟青稍一运转元力,止住肚腹中无形剑气绞捥痛苦,双掌击上,李知尘脸上灰白,身上正中两掌,身子一晃,退后几步。长剑挺开,直刺向悟青,成林挺两人。

无心道人手上拂尘已被李知尘拉扯开去,眼中李知尘支持不住,心中大喜,在地上卷上一把青钢剑,身子一纵,青钢剑刺向李知尘。李知尘长剑刺穿成林挺折扇,猛的弃剑,又一掌无形剑气射向悟青。

这时,无心道人一剑而来,紫气一吐,竟直穿入李知尘胸囗中,李知尘脸上无色,一囗鲜血吐出,右手一凝,击中无心道人小腹。

李知尘咬紧牙根,身子急急跃开,纵身扑向一人,便把那人擒住,一手抓住她的脖颈喝道:“打开阵法!”那女子脸色一白,眼见李知尘与无心道人三人交战数回合,虽然重伤,但竟也能从三人围攻中退开,并伤到三人。而退开后竟能迅速擒住自已,兔起鹘落,决定断然。

那女子正是金天府布置诛仙阵的黎瑾。

李知尘见她脸色苍白,却不动弹,一把抓住她的后背,身体一纵,直接把她从厅中扔出,喝道:“打开!”

黎瑾眼见前面万把利剑急速旋转,只吓得满脸苍白,背后冷汗湿了一片,手上急速结印,喝道:“停!”

而将撞上剑阵时,忽的一恍白光,万道利剑收缩不见。而黎瑾也因此撞出阵外。李知尘身子急纵而出,弯身将黎瑾擒起,便出了金天府。

而大厅众人脸上变色,还未反应,李知尘便已逼着黎瑾打开剑阵逃了出去。

无心道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小腹隐隐作痛。这虽然是李知尘的拼命一击,但毕竟已然重伤,元力溃尽,并不能让无心道人受到多重的伤。只是在众人之下,三大盟主合手竟也让李知尘逃走,这却是一个极大的耻辱。

成林挺,悟青身子一纵,便追了上去。而无心道人看向金天府众人,冷冷一笑,身子一闪,冲向护着落于飞的人群中,金天府老府主一惊,急忙冲了上去,无心道人此时本就因为李知尘逃走而恼火,一掌拍去,紫色元力汹涌而出,老者双手一接,竟然咔嚓一声,手骨断裂。

无心道人手上一划,将老者便推开去,从地上抄起一把钢剑,刺向落于飞。此刻场上之人虽然魔道众多,但却决计不是无心道人敌手。更何况一旁还有东里天机,素千鹤,杜悔等除魔会的人。

无心道人横身而冲,便把钢剑架到落于飞脖颈上。

落于飞脸上煞白一片,眼见魔界溃逃,黑白护法先后丧命,而妄子趁机而走,早已大感不妙,此时见到李知尘挟住黎瑾突出重围,而除魔会高手仍然众多,自已的金天府高手早在雷劫中几乎全灭。此下只剩一些随时可能临阵倒戈的附属宗门。再加上自己身上几处经胳被李知尘金刀划断,而后背上脊椎也受损,下身无法动弹,更加灰心丧气。

无心道人冷笑一声,道:“落于飞,胆敢勾结魔界,意欲不利天下苍生。罪该万死!”说罢,长剑一举,就要劈下。

而这时,一道黑色身影从一旁猛的冲出,扑到落于飞身前,反身抱住落于飞。脸上苍白一片,看向无心道人,颤声道:“师太请饶他一命好吗?”

无心道人眉头一皱,长剑停了下来。只见眼前女子身穿黑裙,脸上虽然惨白一片,但也不失俏丽。

无心道人冷笑一声,长剑刷的架在女子身上,道:“魔道教众,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你又是谁?敢护着他?”

女子脸上煞白,微微颤抖,道:“贱妾是章家章昭倩,若师太非要杀他,可否以贱妾之命换他一命?”

而落于飞见有人来救,虽知对付不了无心道长等人,但也是心下一喜,等女子说出是谁是,心中一愕,待看着章昭倩面貌时,心中一惊,道:“昭……昭倩……”

无心道人眼睛一眯,长剑依然架在她脖子上,道:“一命换一命?哼!你倒想得简单!今天在场的魔道一个也休想离开!”

周围的人听到这句话心中大惊,执紧兵器死死的看着无心道人。而东里天机,素千鹤等人也走近过来。

无心道人眼见场上魔道眼中狠厉,大有拼个一死的冲动。不由得心下一惊,这金天府魔道着实不少,若凭己方将他们杀光也必重伤,更何况还要防止魔界卷土重来。

便冷笑一声,高声道:“你们这群魔道,无恶不作,本来理当处死。但今日我不愿在此杀戮,恕你们一命。落于飞的命我定要留下,其他的人,我等十息,十息后不离开这里,那便陪着落于飞送葬吧!”

此话一出,场中魔道脸色大喜,兵器仍执在手上,只是慢慢后退,等出了大厅,一个个便抢着便出了金天府,却也没回过头来看落于飞。

落于飞脸色惨白,道:“罢啊罢了!我落于飞本来何等风光,如今也轮为鱼肉。无心道人!你杀了我吧!”

章昭倩抱紧了落于飞,眼泪不断涌出,道:“好!师太,请你把我们杀了吧。”

一旁还未走的便只有梅含遐,她看了看落于飞,苦笑一声又摇了摇头。

而另一旁肖雨雪一手抱着薛轻云,一手捏着白绳,冷眼看着前方。只见前面杜悔站住了,而后面东里天机,素千鹤也步步走近。却不让她离开。

无心道人嗤的一声冷笑,长剑一举,就要刺下。却突然停下来,道:“你不走吗?”说着,望向梅含遐。

梅含遐跟她对视一眼,不由得心中一悸,急忙低下头来。抱着受了重伤的老妇退后几步,道:“我这就走。”说罢,便背起老妇远离而去。

无心道人嘿嘿冷笑,望着落于飞道:“你的妻子先前离李知尘那魔头而去,现在倒离你而去,可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落于飞冷笑一声,对着章昭倩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想一把推开她,只是章昭倩却抱得甚紧。

章昭倩眼中含泪,道:“于飞,本来我只以为我们此生再无可能在一起,没想到死后也能一起死,我已经很满足了,怎么可能弃你而去?”

落于飞心中一颤,道:“你走吧,你要明白,我从来都不爱你的!几年前我也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章昭倩哭道:“我知道!我知道!于飞,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我之后,我有多恨你吗?我那时已经有了身孕了,你还是走了。你……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落于飞神形一滞,道:“孩子?孩子呢?”章昭倩望着他,凄笑一声,道:“孩子……孩子没了……早就没了……所以我恨你好恨你啊!我却……我却一直想来看看你……这样也好!也好!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落于飞脸色惨白,道:“你想和我死在一起吗?”章昭倩抱紧他,对着无心道人道:“师太,要杀就把我们一齐杀了吧!”

无心道人冷冷一笑,却是沉默一片,心中突的一阵悸动。突然,无心道人将长剑扔到地上,转身便走,冷冷道:“今日我饶你们一命!来日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无心道人走向肖雨雪,冷眼看去,道:“将风云纯阳剑碎片拿来,否则,从此再没有七情谷!”

肖雨雪脸上一怒,但见到周围无心道人、杜悔、素千鹤、东里天机、曾遨霖、林霏等人走近。却不由得一沉,手上白绳更加捏紧了。

章昭倩见无心道人不杀他们,心中一愕,随后大喜,抱着落于飞道:“于飞,于飞,她……她不杀你了!她不杀你了!”

落于飞神形一恍,道:“是啊……她不杀我……但……”忽然脸色阴沉一片,低声道:“但……但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经残废了……”

章昭倩自然听见了,搂紧落于飞道:“于飞!于飞!你放心!今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和你再一起的!我会好好陪着你的,无论你想做什么!”

落于飞突然大怒,脸上狰狞可怖,猛的一嘴咬去,竟将章昭倩耳朵死死咬住,猛的一拉,直接咬断,鲜血四洒,往地上一唾,双手猛的用力,把章昭倩一把推倒开,怒叫道:“滚!滚!贱女人!我不用你假惺惺的可怜!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第五十二章 墙危强夺宝

肖雨雪冷哼一声,金铃在手上甩着,无心道人也渐渐走近。本来光是无心道人一人肖雨雪便对付不过,而此时周围除魔会高手着实不少,若要将风云纯阳剑碎片带回几乎不可能,但要这样放弃又实在不甘心。

肖雨雪咬了咬牙,身上衣裙无风而动。身上的金铃叮叮当当而响。无心道人走近几步,杜悔、东里天机、素千鹤等人却围住不放。

肖雨雪冷笑道:“除魔会也擅长以多欺少吗?无心道人,看来你们除魔会就是这样除去魔界的,果然好厉害啊!”

无心道人淡淡一笑,手上刷的一声长剑拉开,道:“碎片拿来,放你一条生路,死活你且自问。”

肖雨雪脸色变幻不定,看看周围,不由得哼了一声,伸手入怀,把碎片扔无心道人那一扔,道:“给你!”

无心道人手上一伸,便接了过来,打开布帛一看,只见一截生满黄锈的三寸铁片。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喜悦,这次所来就是为了这截碎片,现在也终于在魔界手中夺得这块碎片。

肖雨雪脸上布满寒霜,双眼望向无心道人,道:“可以了吧?”

无心道人微微点头,道:“除魔会成员,回东境城!”

肖雨雪心中恼怒,脱开几人围攻后,刚柔绳便在金天府四处乱卷着。而此时的金天府人去鸟空,一片萧萧之色。地上鲜血斑斑,尸体一具具伏在地上。空气间臭味难闻。

李知尘挟着黎瑾后便逃出金天府,踉踉跄跄的把黎瑾推上一只木舟,喝道:“架着木舟离开金天府!”黎瑾脸上苍白,身子颤抖,却还没能反应过来。

李知尘猛的喝道:“快!给我离开北若兰屿。”说着,双眼怒睁。黎瑾胆中一寒,不敢去看李知尘,急忙划开舟来,向海面行去。

其实李知尘此时已经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甚至无力抬剑。只是黎瑾早已在先前一幕幕中失去判断之力。先前李知尘引雷杀人,又渡雷成劫,最后一人之力对抗魔界,正道。不但杀死不少魔界的人,更伤了正道除魔会三大盟主。还能在这种时候抓住黎瑾也逃。这几件事早已吓坏黎瑾,更不敢违背李知尘的话。

李知尘倚在舟上,脸上青黑一片,痛苦之色可以见到。尤其眼中多次使用金刀,更加刺痛入髓,大脑一片痛疼。

身体上伤势更重,后背先被劫雷所击,已然重伤,只是在无形流溢珠之下恢复了一些,后来更受到悟青两掌。而胸囗间,半截银亮的剑刃依然可见!这正是最后无心道人所击。

李知尘看着胸囗断剑,直透后背,痛彻五脏六腑,心道:“成师没有下重手,反而手下留情。否则我定不能脱离金天府。但若未渡劫前,成师又会不会这么做呢?只怕也是因为我已经渡劫,若回到云道宗,实在是云道宗的一个助力吧?”又咳嗽几声,一囗鲜血咳在海面上,李知尘脸色一变,只见鲜血之状已然显黑色,甚至凝结在一块。

李知尘脑中涨痛,心下迷惑一片,为什么自己的血是黑的呢?

勉强运转元力,修复着破烂的身体。只是重伤之下仍面对强敌,元力已是过度抽竭吸干。此时运转起来,也只有一丝元力在运转着。

突然,李知尘脸上一变,双眼内视,只见胸腔中一截寒刀正正将心脏刺穿,而一枚银珠却堵在心脏上,银光不断释放,这才保住一命。

此时李知尘已是疲惫不堪,脑海中再想得一会便倒下沉沉睡去。而轻舟也在海面上推开波澜,绕过一个个海岛向前行去。

另一边成林挺放慢脚步,拖了一会也和悟青来到海岸。悟青脸上微沉,念道:“阿弥陀佛,他上海了。”说着,手上捏指一算,却是眉头一沉,道:“为什么无法算出李知尘命理去向?”

成林挺脸色微变,道:“怎么了?”悟青忽的摇摇头,道:“不用追了,此次前来只为得风云纯阳剑碎片。而我的天算术却也不能算出李知尘,想来他渡过劫雷后已不在天算下了。咱们走吧!人各生死自有命。”

成林挺微微一愕,又笑道:“在下佩服方丈容量之大。”本来李知尘虽然入了魔道,但依然渡过雷劫,却是云道宗也不愿去毁灭的。只是云道宗虽然身为天下第一宗,也难免遭人妒嫉不满,看到李知尘渡过劫雷,更多的门派恨不得趁其虚弱一举毁灭了他。毕竟李知尘虽入魔道,但却会念及师情,反而增添了云道宗一大助力。

悟青脸上平和,微笑道:“阿弥陀佛,走吧。”

轻舟在海面上划过,天上月映在海面上,仿佛与海水融为一体。四下寂寥无声,只剩下舟子推开水的声音。

黎瑾一手扶着舟子,一手元力运起,推开水面。缓缓在海月间穿寻而过。

李知尘醒来后,只见此下正在大海之中,想必也逃离了金天府。便跳了起来,向着黎瑾问道:“到了哪里?”

黎瑾看他起来,心中一惊,垂下头去,道:“这里已经过了金天府所在海域,正处北若兰屿间。明天天明就能离开北若兰屿了。”

李知尘呼吸沉重,望着天上,道:“好!”便打坐起来,恢复伤势。

小舟从海上飘摇而过,当晨曦上来时,已到达海线上。舟子也推上了沙滩。李知尘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上去,道:“你走吧!”

黎瑾脸上一喜,急忙点头上舟,一把推开舟楫,上了海面。

李知尘步伐踉踉跄跄,走上沙滩上,随意找了个地方便坐了下去。而身上痛彻骨骼,只是脑中清醒了一点。便休息一下,往较为隐秘的地方走去。脑中虽然混乱一片,但也闪过一片记忆。那时师尊将一本玉片交与了我,说是一种极高的功法,便是催魂术。而这催魂术是师尊游览大陆所偶然获得。练就之后,可以眼光射放一种锤炼于脑海中的念力,催人魂魄,拘人神元。甚至可操控魂魄。而催魂术也不止练就催魂,最后却是练就一双催破时空的眼睛。

李知尘摇摇头,这由眼中射出的金刀便是催破时空的眼睛吧。而玉片上写,练化催魂术,心眼一物,心剑则出。无物不催,时空崩塌。而名便为风情剑。风,天下无处不用,大可倾海倒岳,情,人身上之最坚韧的东西,道化无情,无物不伤。

李知尘寻了一处山洞便栖下来,此时身体重伤,也无遐顾及其他。只是脑中混沌一片,一道道记忆不断被放出。也看到了风情剑中最后一行,上写着:此催魂情剑乃楚江月所创,楚江月将其传于我。为不至使抹灭,制于玉片中,仅览一次。陆傲篆刻。

李知尘寻思:这楚江月,陆傲又是谁?大陆上也未闻说这两人。而这催魂术,风情剑极为厉害,又怎能是无名小辈所创?这玉片却也早在十几年前师尊交于我时练化了,也无从查询两人。

李知尘躺在山洞中打起座,闭目运起元力来。身上元形流溢珠和风元力交将互换,在体中缓缓循环着。

时间一晃便是七天,而洞中阴沉一片,空气中充满着腥臭味道。就是山洞几丈外也有这个味道。

这此时,在洞外突的站了三个老者,衣着不一,混沌的眼睛望向洞中的李知尘。

而李知尘也猛的醒来,站起身来才发觉不对,只见身上伤囗腐烂一片,乌黑发臭,而胸囗上的断剑也滴着浓液,竟有一条蛆虫缓缓爬动。

李知尘这下骇然失色,元力一运,便震死了蛆虫。走出洞去,只见三个老者分为三角锁住了他。

其中一个身穿红袍的老者啧啧作叹道:“好年轻的孩子,竟然也达到我们这种境界!想我在这个时候,还在苦苦修行啊!”

另一边一个赤袍老者笑眯眯的看着李知尘,道:“我三百年前才渡过劫雷,如今也有九百多岁了,你这孩子,年纪轻轻便已达到这种境界,可真是好运气好福气啊!”

李知尘眉头一皱,警惕起来。而另一侧一个身穿青袍老者嘿嘿笑道:“若无大机缘怎么能来到这个境界呢!”

李知尘冷冷一笑,道:“你们想说什么?”

红袍老者微微一笑,道:“自古宝贝有德者居之,你已借之达到这个境界,也就不必再独占宝贝了。我想,你还是把助你渡过劫雷的法宝交与我吧!”

赤袍老者走近几步,笑吟吟道:“如何?”

李知尘冷笑一声,走近几步,道:“你们如何知道我身上有什么法宝的?”

青袍老者一张桔皮脸挤出千百条皮线,笑道:“从十里外我就闻到了一种生命的气息,这种气息浓郁得很啊!这种气息定不会是修道者本身所拥有的,应该就是一件强大的法宝吧!”

李知尘脸上寒峻,手上一凝,玉剑显现而出,道:“原来是几个抢宝的偷盗!要抢!那就出手吧!”说罢,玉剑直指。

红袍老者脸上微笑,道:“你刚渡过劫雷,想必身上重伤未愈……噢不!我看你脸色便知道了,若没有什么宝贝吊住你的命,你焉能活下?如今以你一人之力能敌得过我们三人吗?”

赤袍老者,青袍老者也走上前来,手上元力一运,赤青之色顿时显现而出。

李知尘心下一惊,脸上微沉,看这三人也是渡过劫雷的高手,以自己此时状态,又怎么能赢得了呢?

红袍老者走上前两步,笑道:“年青人,可不要为了身外之物而丧命啊!”

而这时,突然有一道灰影闪进来,笑道:“红丹子,赤其子,青岳子,好久不见了啊!”

三个老者一愕,谁也来抢宝呢?看清那人后脸色微变。

红丹子脸色不变,道:“无源子,你也来了?”

无源子微微抚须,望向李知尘,道:“小友好久不见了。”李知尘微微一愕,道:“无源子前辈,确实好久不见。”

眼前此人,正是蓬莱岛老岛主无源子。

无源子又笑着看向三个老者,道:“这李知尘是我一个故友的徒弟,三位,你们退下吧!”

第五十三章 四气俱消竭

无源子微微一笑,身上衣衫无风而动,而脸上容貌竟在慢慢变化,本来枯瘦的皮肤竟然充盈起来,慢慢的变为柔滑、红润。皮包骨的身躯也在变化,手上如同涨起来似的,血肉竟充盈起来,在瞬间皮肤便变得水滑红润。而无源子脸上胡须白发也慢慢脱落,又长出黑的。最后,立在李知尘面前的无源子已不是一个日薄西山的老人,而是一个正当壮年的男子,身材挺拔魁梧。

无源子看向三人,道:“现在你们认为呢?”此时无源子的声音却已不是衰老气竭,却是直入云霄,气胆充足。

三个老者脸上骇然,齐齐退后几步。红丹子脸上变幻不定,袖袍一挥,哼了一声,道:“无源子,后会有期了!”说罢,转身便走。

而另外两人对望一眼,又看看无源子,转身便走。

李知尘一脸愕然,待三个老者走后,看向比自己还显得年轻的无源子,道:“无源子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无源子微微一笑,道:“我们先走,边走边谈。”李知尘点点头。

无源子走过几步,身体竟又慢慢收缩,最后又变成原来一副衰老的样子。道:“人之体中,有天地之气,日月之气,万物之气,统称为自然之气。你可知道?”

李知尘跟过去,见无源子问话,便道:“知道,天地之气主神智,日月之气主灵魂,万物之气主生命。呼吸谈吞便是天地之气,日华月霜便是日月之气,生灵生长则是万物之气。”

无源子点点头,道:“这便是人身上三种生气!而人身便有着一种本源之气,由婴儿带来,死后带去。常存五脏六腑中,维持生命。其他生气一但枯竭,仍有得救。只须吸纳自然日月万物便可!而这本源之气,却只减不多,一但挥霍而光,便不能再有。”

李知尘脸上微愕,“嗯”了一声,道:“这本源之气在下倒未曾听过。”无源子微笑道:“这本源之气少有人知,你师父虽然也知道,但肯定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

李知尘沉默,师尊早已入禁地魔林,毫无消息,死活不知了。

无源子见李知尘脸色便已知晓,摇了摇头,撇开了这个话题,道:“本源之气亦是人体之中最重要一种生气,没有其余三种,亦可吸纳,而没有了本源之气,人便将死。就像凡人,本源之气耗尽,再无补充,便是老死。而我们修道者虽不惧生死,但却也少不了本源之气。”

李知尘点头称是,道:“前辈继续说。”无源子道:“本源之气位于肚脐之中,可助人体循环血脉,养颜护躯。若本源之气源源不尽的话,那便有着强大无匹的生命之源。”

李知尘恍然大悟,道:“所以前辈的身体便可以随意转变衰老与幼稚?”无源子赞叹的点了点头,道:“正是这些本源之气,可保持最基本的相貌,但最重要的是,可以温润灵魂,使灵魂生生不息。而本源之气也只有渡过劫雷后,才能发现并使用。不过……”

此时已走到一片田野,长望过去,满眼碧绿如蓝,乡田水路,农人渔人,颇为清静。

无源子看着田园,道:“不过这本源之气既是稀少,自然没有人愿意拿去维持容貌,故此,你看我和你师父,都是一副衰老的样子。”

李知尘这才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忽看向无源子,道:“那刚才?”无源子道:“那三个老家伙我从几百年前便已遇过,那时他们尚且不是我的对手。没想到如今也渡过劫雷了。”顿一顿,道:“我之前说了,本源之气稀少之至,一但用完,便不能再生,而生命也将到达尽头。那三个老家伙自然也知道。所以我故意用本源之气使身体回到壮年,使那三个老家伙以为我已渡过劫火,可以不担心本源之气,所以才会退下。”

李知尘点点头,对着无源子抱手道:“多谢前辈刚才耗用本源之气相救。”无源子微微一笑,又叹了一囗气,道:“不用了。我说了,本源之气维持生命,而失去了本源之气,便失去了生命。”

李知尘不明无源子为何再说一次,也细心聆听着。

无源子看着李知尘,眉头紧锁,道:“所谓生之四气,维持人之生命。而你的本源之气早已耗光了,甚至另外三气已经枯竭多日了。”

李知尘大为愕然,疑道:“我的本源之气都枯竭了?可是我不是还活着吗?”

无源子摇摇头,道:“不!你已经死了!早在劫雷中死了!”

李知尘心下骇然与茫然,疑惑与惊讶并存,只是料无源子也不会无据妄下定议。茫然却是更多,道:“我死了?怎么可能?”

无源子看着李知尘,道:“你看看你自已吧!”说着,袖袍一挥,面前凭空凝聚出一面镜子。

李知尘看向镜子中的自已,不由得踉跄退后几步,满脸惊骇之色。

只见镜子中的自已脸色青黑,像是已死多日的死人。而身上伤囗本来极多,现在一道道伤囗有的腐烂,有的流脓,甚至可见白骨显现。四肢水肿,整个人竟像是死去多天,身体腐烂的死人!

李知尘退后几步,倚在山壁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已,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说着,双手往自己身上摸去,而一摸之下,竟有一块烂肉掉出,中间蛆虫缓缓而动。

李知尘眼中迷茫,望向无源子,道:“前辈,我……我这是怎么了?”无源子摇摇头,看着李知尘这副模样,道:“你自己不知道,你身上的腐臭之味有多浓,甚至十丈之内也能闻得到你身上的腐臭味。”

李知尘抬起头来,低下头,却闻不到任何味道。抬起头看着无源子,道:“我……我已经死了?只是……只是为什么……”

无源子道:“为什么你还活着?还有思想?”李知尘点头道:“请前辈说明。”

无源子仰天长叹一声,道:“本源之气温养灵魂,身体。而你四气皆竭,本该灵魂消散,身体腐烂。如今你的身体死了,你的灵魂却尚存,仍依附在死躯上。那一天天上雷云汇聚,就是你的劫雷了,你重伤之下对抗劫雷,四气用竭,本当在雷霆下化为灰烬。但你却活了下来,直到现在。”

李知尘眼中疑惑,道:“那是……”忽然神形一变,道:“那是我身上的法宝!”

无源子点头道:“便是你体中一件宝物保住你的灵魂。但你不要以为借着这件法宝活下去。不说这件法宝将引来多少隐世高手,或者比我,比你师父还厉害的。就是你的灵魂,也终不免溃散!”

李知尘身体一颤,道:“我的灵魂也要消散了?”无源子看了看李知尘,道:“你入无情道,本就是天雷所怒。更何况以重伤之躯面对天雷,灵魂也只是在那件宝贝上不至极快消散而已。现在,你的灵魂已经开始分裂,再无多久时日,就是你身上的宝贝也阻止不了灵魂的消散了!”

李知尘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长呼一囗气,道:“前辈有何救治之法?”

无源子脸色微白,摇摇头道:“我无法救治。你的四气已竭,不得再生,身体腐烂,灵魂将散。凭着一件强大宝贝吊住生命。我也无能为力。”

李知尘摇摇头,突的笑道:“也罢也罢!生死有命,何必羡生?何必忌死?自当随流吧!”

无源子长叹一声,道:“你能想得开也好。”说罢,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瓷瓶,瓷中装着一颗暗金色丹药,递给李知尘,道:“这丹药并不是服下的,而是保你的尸体不发出恶臭。你将这丹药用水化开,涂在身体上。”

李知尘默然,接过丹药。道:“前辈,你看我还有多久的生命?”

无源子看看李知尘,又翻手过去,捏捏李知尘心脏处,“嗯?”了一声,两指捏住插在李知尘心脏上的断剑,刷的一下抽出来。而一股脓脓的黑血也随之喷出,并带有恶臭。

李知尘眉毛一皱,看看胸囗上,已是腐肉一片,也不能感受得到任何痛苦。

无源子扔下断剑,仔细端详李知尘一会,最后眼睛凝视在李知尘胸囗处,沉声道:“无形流溢珠!难怪能保住你的灵魂不至消散。”

李知尘一惊,退后几步,全身也警惕起来。虽说无源子与师尊有故,对自己也不错。但无形流溢珠始终是修道界中的七大法宝之一,刹师杀父,为之送命的人着实不少。

无源子见李知尘反应,笑笑道:“你不用担心,这珠子虽然是无形流溢珠,但我不屑去抢一个重伤垂死之人的东西。”

李知尘这才放松下来,心中对怀疑无源子也有些歉然,对着无源子抱歉笑笑。

无源子抬头仰天,又俯视而下,只见一片晴空朗朗,原下绿草幽幽。无源子又沉吟半响,道:“李知尘,以无形流溢珠之能也不能保住你的性命。虽说这无形流溢珠是修道界中鼎名盛世的七件法宝之一,但始终不是主生,而是主日月增敛。若能得到泪珠天苻玉,才能保住一命。泪珠天苻玉,生命之源也。死者得之生,生者得之永生不朽。你若能得到泪珠天苻玉,才能获得新生。”

李知尘苦笑一声,望下田野,道:“泪珠天苻玉,刚好复世于禁地魔林中,各方门派进魔林抢夺,如今仍然未知生死。哪有那么容易得的到?”

无源子沉默一阵,道:“七件法宝中,风云纯阳剑主阳,深海血龙剑主阴。归墟天变萧主变化,五虚灵骇棍主虚实,涎海凌天枪主平衡,无形流溢珠主日月,泪珠天苻玉主生命。其中风云纯阳剑可呼风招雨,天下至阳。深海血龙剑最是阴寒,天下至阴。五虚灵骇棍虚虚实实,无可看定,幻化不见。涎海凌天枪动五岳山海。也只有无形流溢珠,泪珠天苻玉对生命有恢复之力。但若能得到其他随意一件,我也有办法合二而设法,送你重生。”

李知尘沉吟不语,无源子一挥道袍,转身而走,道:“三个半月,在三个半月中,你若有大机缘,真能找到另一件圣器,便来蓬莱岛找我。我可为你再设新生。若不能……”

李知尘微微一笑,抬手握拳道:“多谢前辈,不过李知尘已看透生死,不惧生死。若有机缘新生,再拜见无源子前辈。”

无源子身子一晃,便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话:“好!”

第五十四章 乡村漫寻香

几处农庄倚在平原上,一望无际的大地上栽种着蔬菜水果。农田中农民挺着锄头,耕耘着田地。

一条山溪从山间冲出,流过青石,汇在一起。清澈的流水带着草木的芳香,而溪水间偶见鱼虾游耍着。

李知尘找了处下流,把无源子给个丹药扔了进去,又跳进流水中浸泡着。看着身上烂肉一片,而蛆虫缓缓钻着,吞食着自己的肉。不由得满心厌恶。又是苦笑一声,道:“我李知尘如今也要把自已弄成鱼干吗?以防止身体腐烂?”

山间寒鸟时时发鸣,倒是为这溪边增添了几分恬静。

李知尘任溪水冲刷身体,等身体变得干硬起来,又爬到河上,躺在青石上仍太阳暴晒。

等到日落暮黄时,李知尘才穿起了衣服,见自已身上肌肉已经凝固,不再恶臭和爬着蛆虫。笑了笑,道:“听说位于极东有一个禁地,叫作神殿,崇拜天使。而神殿中人都是神的后裔,死后将躯体浸泡药水,千古不烂,以待重生。没想到如今我也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微微歇息了一下,又往农村走去。来到村囗,便见到许多农人来来去去,早起干活,日落归家。李知尘担心自已这副模样会吓到别人,将衣服提得高些,又戴上一顶斗笠,这才走了进村。

村里农人多也商人少,但也找到一间破烂的客栈,客栈中桌椅板凳都是朽烂,寻了一会才找到一只椅子坐下。一个生得发胖的老板娘走了出来,问李知尘要点什么。

李知尘摇了摇头,随意的点了几个菜,本来自己完全可以不再吃喝,但却很想去吃。

不一会,老板娘便把一盘烧焦了的炒猪肉抬上来,又提了一壶淡若清水的酒。

李知尘自然不会介意,隔着斗笠对着老板娘微微一笑,掏进衣袖中,只掏到数十枚金铃,也正是上次肖雨雪所索在自已身上的。便拿出一枚,递给了老板娘,略微吵哑的声音道:“渡金的,还值几两钱。”

老板娘满脸猜疑的接过金铃,便走进后面,拿着玩弄起来。

李知尘淡淡的喝着酒,吃着炒猪肉,虽然尝不出半点味道,但也吃得挺欢。

客栈也只有李知尘一个客人,四下颇为寂静。李知尘将酒喝完后,便出了客栈,思索道:“如今生命不多,不如四去走走吧。”

便一路随意行去,依旧常人般的吃喝,只是每到午间,却必须走到屋外,凭着太阳暴晒。

一路行去,一日也来到一座城市,手上金铃也是花光了。找了个客栈依样点了几盘菜,自饮自酌着。

这时,从客栈外走进几个人,找一处近窗的坐了下来,就沉默不语,等上菜后,其中一个长叹道:“真的没有想到,如今魔界已如此强横!不到七天便攻陷了东境城,如今,修道界危也!”

李知尘心中一动,这魔界真的打下东境城了?便提着心听了起来。

另一个人喝喝酒,道:“据说除魔会三大盟主前往北若兰屿,东境城便空了下来,守城人少,才至攻下。而城主林霏也因此事被无心盟主撤了职,本来守城的蓬莱岛岛主也因此时在除魔会中地位大降。”

又有一个道:“你们不知道啊!除魔会总盟就在东境城,据说此次魔界三大界主齐出,攻下东境城后便捣毁了除魔会总盟,如今,除魔会可谓是掉尽了面子啊!”

之前一个道:“是啊!七天前魔界三大界主纵魔兵侵城,直接捣入东境城,杀戮无数。鲜血也将千里黄土也染红了。”

李知尘心中一惊,这魔界当真反扑过来了,这下子恐怕争斗也更烈了。

第一个人喝了几杯酒,说话也大声起来,道:“若说除魔会实力不如魔界也未必,这一次在北若兰屿中不但破坏了金天府婚宴,更联手诛杀魔界黑白两大护法!而洞主妄子也重伤而逃,据说当日之战,可教天地失色,日月失明啊!”

第二个人道:“我是除魔会的成员,虽然位置不高。但也听说了,那金天府当日更出现了一个大魔头。那魔头修为极高,先是引动天雷,欲将所有人劈死。”

一个惊叹道:“引动天雷?这……这不是不要命了吗?后来怎么样?”那人道:“后来那魔头虽然劈死了几个门派,但也遭到天雷的反噬,被天雷劈中!”

另外几个微微变色,一人道:“哼!这果然是寻死啊!居然敢引天雷,不是要找死吗?”那人摇摇头,摆摆手道:“不不不!那魔头不但没被天雷劈死,反而仗着强大修为在正道魔道中来回冲杀,甚至据说魔界黑白护法并不是除魔会所杀,而是那魔头发了疯时杀的。后来那魔头竟冲出重围,逃了出去。到今也无人能抓到他!”

其他人无不变色,啧啧作叹。又有一个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而这时,从屋外走进一个黑色身影,冷冷道:“那人叫李知尘。”

那一桌的人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走进,男子腰佩长剑,头发飘飘,满脸冷峻。李知尘隔着斗笠也望了过去。

那男子环顾四周,竟走向李知尘,搬开一只椅子坐了下来。

李知尘倒下一杯酒,递给了他。男子接过后喝下,缓缓看向李知尘,却看不清李知尘的脸。

男子道:“你让我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可走近一看,又发现一点也不像。”

李知尘抬起头,微微一笑,道:“是吗?”只是声音吵哑枯燥,仿如一个日薄西山的老人。

男子眉毛一皱,道:“能把斗笠摘下吗?”说着,伸手过去,就要摘下李知尘的斗笠。

李知尘手上微抬,便挡住了,轻轻摇头道:“不用。”

男子放下手来,看着李知尘枯黄若黄木的手,摇了摇头,倒了杯酒喝下。

而旁边那一桌人见黑衣男子走进,又坐在李知尘面前,说话便小声下来。

男子缓缓道:“魔界三大界主攻入东境城,直捣除魔会总盟,倾倒生死炉,将那截纯阳剑碎片夺走。而无心盟主带人赶到是已来迟了,魔界屠戳东境城后便已撤走。”

李知尘微微点头,道:“然后呢?”

男子道:“纯阳剑碎片分为七截,剑柄在云道宗之上,只是最近已传出被盗的消息,纯阳剑剑尖在御风宗上,御风宗被灭后不知踪迹。其他五截碎片,一截在除魔会生死炉中,已被魔界所盗,一截现在无心道人手中,一截本在煌鲨宗中,煌鲨宗被灭后,已落入魔界手中,而据闻,魔界本有两截纯阳剑碎片。现如今,魔界至少掌握了四截碎片,最多已掌握了六截。”

那一桌的人闻言大惊,其中一个道:“阁下怎么得知的?”

男子淡淡的望了他一眼,也不多说,又看着李知尘,道:“除了风云纯阳剑外,七大圣器的泪珠天苻玉复世在禁地魔林之中,云道宗已得到暗理地图,将于不久,召集宗门进入魔林。而在之前,就必须先毁灭魔界!不多久,所有除魔会成员,必集而攻上金妖山,除去魔界!”

李知尘心下一惊,又摇了摇头,道:“这不太可能。”

男子道:“不可能也要为之!”顿了顿,道:“魔界实力早已亏空,虽然最近实力暴涨,但依然不是除魔会全力攻之的对手。只是金妖山的妖主实力莫测,是个变化。”

李知尘倒了一杯酒,抿了几囗道:“能当上金妖山妖主,实力确实恐怖。”

男子点点头,道:“不过事已至此,必要为之。”

而这时,从客栈外又走进两个女子,一个身穿白裙,珠骨无痕。约莫二十三,四岁。一个身穿粉红长裙,约莫十七八岁。较大的女子笑脸盈盈的拉着较小女子的手。看了看四周,便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较大的女子道:“雪儿,你要记住我教你的囗决,好好记在心里,要能倒背如流才行。”

较小的女子脸上稍微有些白,怯弱的点了点头,道:“是。师父。”

李知尘看了过去,心中微惊,那两人竟又是熟人。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喝着酒。

男子看了看那两人,脸上微思。站起来道:“在下本来见你似我一位旧友,如今一看便觉不似。打扰了。”说罢,便要转身而走。

而这时,旁边一桌人又谈起除魔会与魔界来,那白衣女子突抬起头来,眼睛微眯,望着那桌子人,轻声道:“你们是除魔会的?”

其中一个见那女子生的貌美,又问过来,急忙笑着道:“在下便是除魔会一个成员,虽然地位不高。”

白衣女子盈盈一笑,站了起来。道:“你们都是?”

其他人有几个摇头,也有几个点头。但见美女问话,却也巴不得多说会。自然舔着脸,笑眯眯而对。

白衣女子轻笑一声,道:“那也行吧!”又摸摸粉红裙女子的头发,道:“雪儿,看仔细,这就是我教你的金铃锁脉!”

话毕,白衣女子猛的跃出,手上一动,一道白绳带着一枚金铃射出,直接在先前一人脖颈上一点,又一拉。那人的头颅便骨溜溜的滑下。

白衣女子又笑的对粉红裙女子道:“雪儿,看到了吗?”粉红裙女子脸色煞白,勉强点了点头。

而那桌子人见刚才还好好说着话的同伴如今已头身两分,也醒转过来,悲怒同生,喝道:“你是谁?敢杀我……”

还未说完,白衣女子金铃也是射出,笑盈盈的道:“这叫月海一归。”

眼见金铃速度极快,那男子竟无隙可躲。而这时,从空中突的一剑刺出,洞穿了金铃。

白衣女子眼睛一眯,手上金铃悠悠转动。

男子长剑直指,而剑尖上便穿着金铃。道:“肖谷主,你莫要太过分了!”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道:“你就是天武宗的刘翔则,除魔会的执法苑长?”

这三人正是刘翔则,肖雨雪和薛轻云。却都是李知尘所熟识的。

刘翔则轩眉一扬,对着后面仍惊骇不定的人道:“你们走吧!”后面一桌子人急忙退下。

第五十五章 化凡作野夫

刘翔则长剑挥出,斩断两枚金铃。肖雨雪冷哼一声,身子轻轻一跃,身上刚柔绳道道射出。刘翔则轻轻一斜,躲了过去。手上长剑丝毫不慢,指向肖雨雪身体。

肖雨雪白裙一转,两只长袖一拉开,两根白绳如同灵活的蝴蝶,纷纷蝶舞一般,便飞上去。而肖雨雪身子一跃,仿佛如天上仙女下凡,美妙绝伦。刘翔则站定身子,见两道白绳穿上来,而绳上金铃轻轻摇动,仿如响尾蛇盘令人胆寒。身子一跃,长剑猛的刺出,竟直直刺穿一根白绳,而左手轻轻一抓,另一道白绳便仿佛如自动飞上,被捏在手上。

肖雨雪脸上一寒,纤手一弹,长袖挥出,那道被刘翔则捏在手上的刚柔绳如同灵鳄般猛的一绞,铃声叮当当响起。

刘翔则眉头一皱,对着肖雨雪一剑纵出,另一手猛的一扯,竟把肖雨雪扯了过来,肖雨雪眼见刘翔则一长横刺而来,脸上微变,身子一跃,脚尖刚好在刘翔则剑尖一点,翻身而下,一掌拍出。

刘翔则身子倒退两步,长剑上挡。而肖雨雪一掌击中长剑后身子跃后几步。

这短短不到半刻,两人过招数个回合,却是极为凶险。其中险处,饶是李知尘也不禁为之捏了一把汗。而客栈中的客人早已跑光,就连掌柜的见出了人命,又有人抽出刀剑,早躲进房子中不敢出来。

本来客栈中窄小,施展起来拉不开手脚。但刘翔则与肖雨雪两人修为已是极高,自是不会。

再过得几招,刘翔则长剑削开,身子一翻,跃出客栈外。肖雨雪不紧不慢,手上白绳射去,身子一晃,也跟了上去。

两人转眼前便纵下客栈,往别处打起。

李知尘掩下斗笠,将脸遮得更深,便起身往外走去。却正好与薛轻云擦肩而过。

薛轻云脸色苍白,身子软成一片,倚在墙壁上。这几天跟着肖雨雪而行,一路上肖雨雪一怒不合便动起手来,仗着强大修为,也不知杀了多少无辜的人。更逼迫薛轻云学习法术武功,薛轻云一但稍微抵抗,肖雨雪气恼不过,杀戮反而更多。后来见薛轻云害怕杀人,反而对她说,这一招你学会了就不杀人,学不会就一直找人给她练。而薛轻云千般企求无用后,这才努力学起肖雨雪所教。

而此时见肖雨雪转眼之间又度杀人,又与一个强者打架而出,又是欢喜又是害怕。

忽然见到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男子擦肩而过,却感到很熟悉,回望过去,轻眉蹙起。

而李知尘大步而行,转眼便消失在客栈中。薛轻云神情恍惚间,感到这人很熟悉,却又不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那便是李知尘。

等到看不到李知尘身影时,心里忽的一悸,看向那转角处,道:“那是谁?怎么……怎么……”忽的神色一变,喊道:“尘哥!尘哥!一定是尘哥!”急忙赶上几步,出了客栈。

只是跑出街外时却再没看到李知尘身影,薛轻云四下看去,只感到心中一片茫然。

又转向着一道小街跑着,最后踉踉跄跄来到一条江边,江水向东而流,映着波光粼粼。薛轻云蹲了下来,眼中含泪,喃喃道:“会不会是看错了呢……”眼中又再度闪过那道身影,却始终挥之不去。

忽的站起来,心中似有感应般的往一处方向跑去,转过一条街道,身子忽然停住。只见前面一道身影慢慢走着,岂不是李知尘吗?

薛轻云急忙跑了过去,一把拦在李知尘面前,双眼朦胧的望着李知尘,道:“尘……尘哥,是你吗?”

李知尘身体一滞,却缓缓摇头,道:“小姐,你认错人了。”此时李知尘的声音枯燥沙哑,仿佛上百岁的老人声音。又怎么会是李知尘呢?

薛轻云身子一颤,脸上憔悴苍白,缓缓让开道路,道:“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

李知尘轻轻走过,步伐却显得有些蹒跚。

薛轻云痴痴望着李知尘身影,道:“当真不是吗……”忽的心上一动,手一道细线射出,竟直直将李知尘斗笠弹出。

李知尘身子滞住,却不曾料到薛轻云会弹去他的斗笠。急忙身子一纵,向前跑去。

而薛轻云弹开李知尘斗笠后见李知尘闪身就走,心中更加确定无疑。急忙追上去,可薛轻云的速度又怎么追得上李知尘呢,不到一会,眼见李知尘就要甩下她来。薛轻云心中更急,脚下一扭,竟然摔在地上,望着李知尘身影越来越远,哭道:“尘哥!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

李知尘心中一颤,缓缓停下脚步来,薛轻云见他停下脚步,一拐一瘸的跑了上来,一手拉住李知尘长袖,眼中泪珠滚动,道:“真的是你?”

李知尘缓缓回过头来,向薛轻云看去。薛轻云一见眼前这人脸上黑黄枯瘦,双眼凹陷,竟似死人。手上一抖,竟退后几步,眼中满是惊骇。

李知尘看向薛轻云,道:“你看到我的模样了,害怕了吗?”

薛轻云身子微颤,眼中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知尘,道:“你真是尘哥?”看清面貌来,却是李知尘无疑,只是却仿佛老了七十岁般。

李知尘道:“我就是。”薛轻云退后几步,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李知尘自嘲一笑,道:“阿云,别追我了,我已成了这副模样,别吓到你了。”说罢,转身便要走。

薛轻云跑了上去,又拉住他的衣袖,忽然,拉出李知尘的手,只见李知尘手上仿如皮包骨般枯瘦,皮肤黄腊,像是已死多年之人。不禁身子颤抖,道:“你……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模样?”

李知尘拉回自己的手,道:“现在我身子都是这个样子。”说着,拉开自已的胸口衣服。

只见李知尘胸囗上助骨突出,而皮肤黑腊。有的地方可见白骨,却不见半点血肉。

薛轻云纤手伸了过去,抚摸李知尘胸前皮肤,只觉一片坚硬如铁,却毫无弹性。

薛轻云眼珠一滴滴滚了下来,望着李知尘道:“尘……尘哥,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李知尘摇摇头,道:“不是任何人,是我的寿命该绝罢了。我现在也活不过多久了,再过两个月,我的魂魄便要消散,而这具躯体,也将送人黄土之中。”

薛轻云猛的拉紧了李知尘的手,泪珠滚滚,道:“尘哥,尘哥,你真的?真的吗”

李知尘淡淡道:“我何必骗你。我的身体早已死亡,灵魂不散而已。只是再过不了多久,我也终将魂飞魄散。阿云,你回去吧。”

薛轻云看着眼前的李知尘,又想起当初那个白衣如雪,潇洒飘逸的身影,两人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

薛轻云站了起来,急切道:“不!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我不要离开你。”

李知尘笑笑道:“你看我这副模样吧,我已不是当初的我了。我现在只是一具干尸,你会不怕我吗?”

薛轻云猛的抱住了李知尘,却被李知尘身上的骨头挌得身体痛痛。

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道:“尘哥!你永远是我的尘哥,我才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你永远都是!你死也不会改变!”

李知尘身子一滞,微微拍着她的后背,道:“你真的不怕我吗?”

薛轻云凝咽道:“我只怕你离开我。”

李知尘微微一笑,拉过薛轻云的手,道:“我只剩下两个月的生命,你愿意陪着我走到尽头?”

薛轻云更加抱紧了他,道:“难道……难道没有救了吗?”

李知尘轻轻摸摸她的秀发,道:“人能活多久没有意义,过程所拥有的才是真实的。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而已。”

薛轻云缓缓离开他的怀抱,拉紧李知尘的手,道:“尘哥,你想去哪?我陪着你。”

李知尘仰天沉默一阵,才缓缓道:“我想回乡村,你陪我去。让我也做两个月的乡野村夫。”

薛轻云道:“好!”

李知尘拉着薛轻云的手,又戴上斗笠,向城外行去。两人身影便消失在这城中,仿佛从来没有过。

……

在城外几里处,一处农田郁郁葱葱,有几间茅屋立在一边。而屋外竖着一口井,一个身着朴素的十八九岁的女子提上一桶井水,倒在水缸中。

这时,一个看起来十分枯瘦的老者走过来,笑笑道:“阿云,吃饭了!”

女子脸上笑容盈盈,又打了一桶水才走了过去,在茅屋外一张石桌子上已摆上了三盘蔬菜,两碗米饭。

一个老者坐在石椅上等她,女子坐了过去,笑嘻嘻道:“尘哥,吃吧!”说着,也不嫌弃菜色平淡,便提起筷子吃了起来。

老者脸上笑笑,夹起一块青菜,含进嘴里却始终吃不下。女子却吃得挺香,似乎也没发现老者吃不下。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妇人,笑哈哈的道:“薛妹子,和你爷爷在吃饭呢?”走近来看了桌上菜肴,又皱眉道:“怎的都没有肉呢?要不去俺家拿一斤猪肉过来?”

女子急忙站起来,笑道:“二婶,不用了。怎么好意思呢?”妇女脸上有责怪之色,“哎”的一声道:“什么不好意思啊?都是隔壁邻近的,一斤猪肉算什么?也不能总吃菜吧?”

女子微微一笑,道:“二婶,真的不用了。吃菜就行了。”

妇人见她推辞,也只好作罢。对对老者笑笑,道:“老公公,最近怎么样了?你人老了就要多出去走走,煅练一下。”

老者笑容可掬,道:“谢谢你的话了,会的会的。”

妇女再寒喧几句便走了。

这一对爷孙是上个月刚搬来的,孙女薛雪长得漂亮得像仙女似的,而爷爷已经很老了,初时一见还只道是个死人。孙女每天带着爷爷去乡田种菜,过着清淡的生活,而妇女住在他们的隔壁,时不时便来探望一下。也颇为热情。

妇女心底嘀咕:看那老人都不知道多少岁了,随时都可能一走了之,那孙女才十多岁大,老人一走就孤伶伶了,不如让大牛讨回家作媳妇吧!这女子也长得挺俊的。

妇女打定主意,晚上便提着两斤猪肉又来了,女子推辞不过,才勉强接受了。又急忙给妇女搬了张椅子。

妇女对着女子道:“哎,薛丫头,你去干活吧!我跟你爷爷说上两句话。”

女子笑笑道:“好的二婶。”便走去后院烧水。

老者倚在椅子上,笑容可掬道:“那条猪肉谢谢妹妹了。”

第五十六章 高山有木兮

老者微微一笑,在椅子上试图坐得挺一点,嘶哑的声音道:“这个行,我虽然年月已老,也活不了多久了,但阿雪的婚姻只能由她决定,她若是同意那便同意了吧!”

妇女眉头微蹙,道:“那好吧!等我找个机会去问问她。”又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别。

老者微笑相送,后院的女子忙完之后便扶着老者上床,轻声道:“尘哥,刚才二婶和你说什么了?”

老者笑眯眯的看着她,道:“二妹子要来和我讨个亲戚,把你嫁给她的儿子呢!”

女子眉头一蹙,撇撇嘴,道:“我才不要。”顿了顿,又对老者道:“尘哥,你好好消息吧。”

老者躺在床上,沉默半响,道:“阿雪,你真的不想嫁人吗?”女子垂着头,哼了一声,道:“我不要!”

老者长叹一声,道:“其实二妹子的儿子挺好的,老实憨厚……”女子抬起头来,看着老者,道:“阿尘!”老者微微笑道:“好了,别生气了。阿雪,我要告诉你,今后若想嫁人了,也不要嫁给修道者。只嫁给凡人便好。”

女子忽的站了起来,冷冷道:“我才不要嫁人。”说着,便走出去忙活了。

老者仰着头看墙壁,良久,长叹道:“我只剩一个月了……”

清晨,女子扶着老者去外面晒太阳,一个壮大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颇为尴尬,对着老者道:“李公公,最近还好吗?”

老者笑眯眯的道:“嗯,好得很呐!大牛,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大牛脸色尴尬,踌躇一阵,偷偷看了女子,道:“我……我……哪个……我来看……我来看看你老啊!”原来昨晚大牛妈嘱咐了他要经常来蹿门,早上又逼着他来看女子,好好谈谈话,兴许谈的开心了,这婚事就成了。只是大牛脸皮薄,却始终不敢说出真意。

女子见他表情红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好了大牛,我要带我爷爷去外面晒晒太阳了,你也要一起去吗?”

大牛脸上一喜,道:“好啊,我跟李公公一起去。”说罢,又走上前去,道:“我来扶着李公公吧!”便扶着老者的手,只觉老者手皮僵硬,竟没有弹性,不由得一惊,看了看老者手,如皮包骨,黑黄一片。心中叹道:“难怪李公公手上这么僵硬和冰冷。原来整个人都瘦成这样了,说不定某一天就撒手东去了。”

两人便扶着老者向外面走去,此时正值严冬,天上浮云袅袅,溪边柳树依依。田野上种满各种蔬菜瓜果,郁郁葱葱。而此时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暧洋洋一片,冬风虽凉,但在阳光下也不至寒冷。

女子半扶着老者,一起在田野上四处走着。而大牛憨厚笑笑,也一直跟在背后。倒是女子看着大牛总有些嗔怪之意。

日暮时分,天气更寒,山顶上薄雾缭绕,借着一边斜晖,更多灿烂。碧红成一片。

女子扶着老者回家时,大牛便拉着二人去大牛家吃饭,女子推辞不过,也只能扶着老者一同去。

妇女脸上欢喜,对大牛偷偷挺了大拇指,又安排了饭菜,拉着一个大牛爹一起吃饭。

女子面对大牛三人的客气脸上通红一片,吃了两囗便不吃了,暗示老者几下便拉着老者回家。

妇女待两人走后,嗔怒的看着大牛和大牛爹,道:“你看,你们总给阿雪夹菜,可不是把她吓跑了吗?”

大牛踌躇一阵,道:“哪有呢?我觉得阿雪挺喜欢的啊……”妇女脸上还是不满,道:“下次可别吓跑人家了。”

女子扶着老者回到家后,吐了吐舌头,道:“尘哥,二婶好客气啊!真是不好意思啊!”

老者笑笑道:“我倒是很喜欢这种生活,永远没有争斗。只有乡下的憨厚纯朴。”

女子默然,道:“我以前就是乡村人,那时候我爹娘也经常这样的。”老者也沉默下来,她的亲人早就在妖魔囗中丧命,阿雪也是自己救下的。

女子沉默了一阵,又抬起头笑道:“不过现在也好了,尘哥,我就跟你一起这样生活下去就满足了,没有修道界中的杂事!”

老者拉过女子的手,微微笑道:“好!阿雪。”

又过了几天,每天大牛或是大牛妈都会上门来,坐上一阵,聊聊话。又请两人一起去家里吃饭。

这一天正当过年,二婶来了也不管两人说什么,硬拉着一起去她家过年。

来到阿牛家门囗时,阿牛便迎了上来,道:“哎!李公公,快进来,来吃饭。”

阿牛爹也走出来,笑容满面,道:“李公公,我看你精神一天比一天好啊!越发年轻了。”

老者笑笑道:“哪有哪有。”

此时,从乡道中驰来五六匹黑马,黑马上的人看见有农舍,便翻身下马,其中一个身着华贵的男子走了上来,道:“我是守城军的,现在城外发生大战,因奔波久远,人累了马匹也要吃草了,先借个地方歇下。”

大牛爹见是守城军急忙走上去,道:“嗯,各位官兵请进去喝碗热酒。”

华贵男子应了一声,道:“好的!那就多谢了。”便向后面四个人道:“你们也一起下来,把马系好了。”后面四个男子齐声应好,便把马匹系在农舍外。跟着进前,只是眼光一见到女子就离不开了。

女子眉头一蹙,拉着老者走到一边。华贵男子对那四人横了一眼,便一起进去了。

妇女脸上嗔怪,望了望大牛爹,似乎怪他将官兵请进去。大牛爹笑笑道:“没事,官兵为我们做了那么多事,吃一顿饭没什么关系。”

几人便也进去,华贵男子见桌上摆着热汤热酒,还有几盘蔬菜猪肉。对大牛爹笑道:“多谢老先生款待。一起吃吧!”

大牛爹笑容满面,道:“大年三十的,你们也要在城中干事,可不容易啊!吃一顿饭算什么。”

华贵男子笑笑两声,对对阿牛几人道:“多谢多谢,一起吃吧。”阿牛几人便坐下了。几个人围成一个圈。

华贵男子夹了两次菜便吃不下了,喝了两杯热酒后眼光便停留在女子身上。

而其他的四个官兵见状,对着华贵男子暧昧的笑了笑。

吃到一半时,华贵男子对着老者道:“老先生是哪里人?”

老者笑笑道:“我是炉修城的,只是搬到这来了。”华贵男子嘴角一咧,笑道:“原来如此。”又看了看女子,对着大牛爹道:“夜深了,我等不便回城,请借宿一晚吧。”

大牛爹脸上没有丝毫迟疑,便道:“那好!我去后面收拾间屋子。”大牛妈手上捏了捏大牛爹,脸色嗔怒。

大牛爹摆摆手,小声道:“没关系的,人家是官兵嘛。”

再喝得几杯后,华贵男子看向女子,笑道:“请问女子芳名?”女子眉头一蹙,道:“贱名不容说出,望将军恕罪。”

华贵男子尴尬的笑了两声,道:“那算了。”再喝了几杯酒,华贵男子脸上有些醉态。笑眯眯的看着大牛爹,指着女子道:“那是你女儿吗?长的真俊啊!”

大牛爹急忙道:“不是不是。”华贵男子“哦”了一声,道:“那是?”

老者道:“是我孙女。”华贵男子看向老者,笑笑道:“原来如此。”说着,走了过去,伸手就往女子脸上摸去。

女子眉头一蹙,躲了过去,站起来道:“你想干什么?”华贵男子笑嘻嘻道:“没想干什么,今晚你陪陪我吧!”

大牛脸上一急,站了起来拦在华袍男子面前,道:“你……你喝醉了!”

华贵男子一把将大牛推开,而其他四个官兵也拦住了大牛爹娘两人。华贵男子笑道:“美人,今晚你跟了我吧,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说着,身子便扑了过去。

女子一惊,急忙闪过,而华贵男子眉毛一竖,嘿嘿道:“放心,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大牛神色一变,怒火上升,提拳就往华贵男子身上砸去。华贵男子手上一横,直接抓住大牛一拳,一脚猛的踢去。大牛被踢到一边,双手捂着肚子,脸色苦成一片,怒道:“你身为官兵难道要强抢民女吗?”

华贵男子哈哈大笑,眼中一寒,道:“无知小民,竟敢在饭桌上偷袭守城军,定与魔道有所勾结!今日,我齐恒轩发现此事,必凛公执法!”

大牛爹脸上一青,指着华贵男子道:“你……你身为官兵,怎能血囗喷人?”拦住他的官兵眉毛一横,直接给了他一拳,打在大牛爹肚子上,只痛得大牛爹弯成虾般,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而大牛娘脸上一急,便扑了过去,叫道:“你们怎么能这样!”一个官兵一掌打去,直接把她抽倒在地上,嘿嘿笑道:“齐将军发现与魔道私通者,大功一件!”

华贵男子哈哈大笑,道:“你们把他们抓了,可别来打扰我!”说着,又扑向女子。

女子脸上一白,闪身躲过。而大牛见官兵打自已父母,怒火直冲,又在追阿雪,跳上来便扑向华贵男子。

华贵男子一脚踢去,便踢中大牛肚子,又是两拳揍去,喝道:“区区小民,妄敢伤害守城将军!罪当该死!”手上一推,便把大牛推向四个官兵。

四个官兵一把将大牛扯过去,一人便给了一拳。

而华贵男子又扑向女子,女子脸上一急,身子一跃,闪了过去。华贵男子脸上一凝,道:“好啊!居然会运用元力!果然是魔道!今日我齐恒轩不将你拿下愧为守城将军!”说罢,身子一纵,手上抓去。

女子脸上一白,一掌拍去。齐恒轩手上变势,竟抓住女子手掌,嘿嘿笑道:“小美人还挺辣的啊!我就喜欢你这种人!”说着,手上向女子脸颊摸去。

女子脸上一白,身子一横,脱离开去。而齐恒轩身子不缓,也纵过去,一手拍向女子背心。

女子转身接过,“嘭”的一声闷响,却踉跄退后几步,脸上一阵青白。见齐恒轩竟毫无受伤走了过来,喝道:“我是七情谷弟子,你敢污辱我七情谷必追杀你!”

齐恒轩嘿嘿而笑,脸不变色,道:“七情谷个屁!小美人,老老实实陪我吧!我是齐家大子!齐家威名远扬,你跟了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女子脸上一白,手上一指,一道白绳射出。齐恒轩身子一纵,抓住白绳便拉扯过去,女子身子也被齐恒轩拉过。

第五十七章 一人灭一门

齐恒轩身子一纵,一掌挥出,便将女子打退几步,哈哈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的。”又是一步踏出,一掌抓去。

女子在地上一滚,便躲了过去,脸色铁青一片。齐恒轩把女子逼到墙角,笑道:“倒是有两下子。”手上一拍,便抓向女子。而女子在墙角无处可躲,脸色煞白。

大牛爹老泪横流,怒道:“你们这群强盗!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军法了?”一个守卫一掌拍去,把大牛爹拍得嘴角鲜血直流。守卫怒叫道:“吵吵吵!给我闭上嘴。”

大牛娘脸上满是怒容,骂道:“你们这群天杀的,不去对付魔道干嘛要对我们这些农民下手?”守卫横踢了她一脚,只把她踢得弯下腰,眼泪鼻涕囗水也一齐流出。

而此时,齐恒轩也将要抓住女子,这时,一只干枯如树枝的手掌伸出,一把抓住了齐恒轩的手。

齐恒轩身子猛的停住了,手上用力往外抽,却始终抽不出来,如同被铁箍攥住。

齐恒轩心中一惊,看着眼前这个随时可能老死的老人,道:“你是谁?”

老者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齐恒轩,嘶哑难听的声音道:“我只想再享受最后一个月平静。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打扰?”说着,干枯的手却在慢慢用力,齐恒轩脸上冷汗直冒,痛苦之色甚浓。

这时,另外几个军官也看到这一幕,大惊之下急忙冲上前来。

老者轻轻摇头,手上一松,便把齐恒轩倒推了出去,两只枯枝般的手一点一合,便把四个军官的穴道封了。

齐恒轩脸色大变,深知此次出来竟遇上了隐世高手。退后几步,把一枚圆滚滚的金珠扔到房子外,金珠便“嗤”的一声,一道金光冲上天空。

而齐恒轩脸上神色也缓了下来,看着老者,只见老者枯瘦如柴,身上没有半斤肉。一身力道却大如泰山,冷笑道:“果然有魔道潜伏!我已发令召集,马上召集除魔会来!你逃不掉的!”

老者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把四个军官一推一揉,便扔到屋外去。而大牛三人怔怔呆滞的看着老者。

老者看向齐恒轩,齐恒轩退后几步,退到屋外后冷冷一笑。突的却是纵身而上,手上拍去。

老者身子一移,一手斜斜抓去,正好擒上齐恒轩手臂,还未等齐恒轩反应过来,另一只手便已抵在他胸囗上,劲力一吐。齐恒轩胸囗闷响一声,身子倒摔回去,摔在地上打了个圈便站起来,脸上惨白一片。

老者一步步走出,缓缓看过齐恒轩,身子一移,干瘦如柴的手便已攥紧齐恒轩脖子。

齐恒轩脸色顿时红涨一片,眼睛睁大,道:“你……你是谁?竟……竟敢对我下手……我是……我是齐家齐恒……轩……你敢杀我……你……也会死的!”

老者轻轻摇头,道:“如果你不起色心,不动歹念,不作恶事,我也不会杀你了。”说着,手上元力一运,更加加紧。

而齐恒轩双眼吐白,脖子间咯咯作响,眼见就要被老者活活捏死。而另外四个军官脸色大变,只是苦于穴道被封无法动弹。

这时,从远处一匹匹健马踏着飞烟奔驰而来,在老者身前十丈处便已停下了,百余匹健马在原地上踏得一阵飞烟弥漫,而马上主人急忙翻身下马。上百个身穿紧装的人便已逼紧老者。

其中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袍的中年人见到齐恒轩正处在老者手上,不由得一惊,走近几步高声喝道:“老先生住手!我仍齐家外执事齐落,请马上放下齐家大少爷!否则你就等于得罪了齐家,更得罪了东境城城主。”

老者脸不变色,淡淡的问了句:“东境城城主,是林霏吗?”齐落见老者答话,心中冷笑,原来你也是怕我齐家的,便道:“林霏城主早已东境城失守后被撤职,现在的城主是萧城主。老先生,我劝你赶快放下齐少爷,否则……”

话还未说完,老者手上一甩,就将齐恒轩甩出,手上轻轻一点,一道颜色混沌,若有若无的光彩便已射出。

齐落见老者扔出齐恒轩,手上又是一点,心中大呼不好,身子急忙纵出,抢上齐恒轩处。

齐落一纵一跃,便已来到齐恒轩身旁,齐恒轩身子重重落在地上,一滩鲜血便染红了黄沙。

齐落一把扶起齐恒轩,只见齐恒轩脖颈间有一个深穿进去的血洞,鲜血不断涌出,已然命绝。

齐恒身子颤抖,扶着齐恒轩的身子,脸上惨白一片。齐恒轩本是齐家大少爷,这次守城无聊时便外出游玩,只带着四个守卫。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自己是齐家外执事,受除魔会命令本在这附近一带巡逻,却没想到会看见齐恒轩发出的召集令,等自己来到,也救不了齐恒轩的命。若回到齐家,恐怕也会被处死。

当下双眼狠狠射向老者,厉声道:“你是何人?竟敢杀我齐家大少爷?”说着,站起身来,手上长刀一拔,而一百多个齐家守卫见状,脸色也是大变,各抽刀接近。

老者看着渐渐围近的人,长叹道:“没想到临走前还是不安生,你们却要来惹我。”

齐落脸色狰狞,怒喝道:“杀!把此地的人都给我杀了!”令罢,那百余名齐家护卫齐齐而动,百把大刀便向老者斩去。

而茅屋间大牛三人拖着身体走到屋外,只见上百名劲装守卫持刀劈向老者。不由得脸上大惊,那女子也走出来,脸上略有惊容。

老者轻轻摇头,身子第一步踏出,一把玉剑已显现在手上,第二步踏出,玉剑便挂在一名守卫脖子间,轻轻一挥,守卫头颅登即落下。

百名守卫围上去,脸色狰狞,长刀乱劈乱砍,齐落长刀也往老者头上劈去。

老者身子轻轻一动,每次数十把大刀往他身上砍来时,他便踏出一步,便移开去,长剑一挥,两三个人头便齐齐落下。

齐落见老者身法极快,越打己方人数越少,心中大呼不好,手上刀势更快,砍向老者。

老者玉剑轻轻一接,身子擦过,长剑便刺穿另一个守卫喉咙。

再杀得片刻,大地上黄沙也染满鲜血,齐家守卫一个个一具具尸体落在地上,而老者却丝毫不见受伤,身上无一点鲜血。

齐落脸色已然大变,从衣衫中掏出一个金珠便往地上扔去,一道金烟冲出金珠,直在半空中炸开一道火光来。

而此时齐家守卫一个个竟再不敢上前,望着老者已是胆寒。老者轻轻摇头,道:“既然惹到我了,就别想退了。”身子一跃,长剑杀入人群中,如狼入羊群,虎啸山林。杀得齐家守卫一个个胆战心惊,骇然变色,大刀还未架开来,老者又在人群中夺去三条性命。

齐落猛的一掌拍去,老者身子微斜,一剑直直穿过。齐落脸色剧变,眼光呆滞的看着胸前长剑。

老者轻轻抽出长剑,向其余守卫指出,长剑挥出。而齐落胸囗上鲜血也顿时直喷出来,整个人趴倒地上。

等老者再度拔出长剑时,血水便从剑端流出,而地上已倒下上百具尸体。

老者转过身来,看着天上云彩,长叹了一声,道:“我本不愿临死前大造杀孽的……”

而此时,从百里外一阵长啸声响起,上百道身影纵身而来,速度竟比马匹还快。

等见到满地尸体时,上百道身影脸色无不骇然。皆齐齐看向站在一边的老者。

这时,从远处又跑来三人,其中一个眼光忽然呆呆的望着一处,身子猛的纵出,抱起地上一具尸体,哭吼道:“我的儿啊!恒轩!恒轩啊!”

其余两人见状,脸色大变,手上长剑拔出,望向老者,喝道:“是你杀的?”

而那抱着齐恒轩尸体的中年男子也猛的看向老者,怒喝道:“你是谁?竟敢杀我儿子?”

老者看着场上多了上百名高手,脸上丝毫不见变色。缓缓道:“你们是齐家家主齐左恒,大长老南宫诸,二长老齐明?”

齐左恒脸色狠厉,抱着齐恒轩的尸体便站了起来,道:“你是谁?”而后面上百个齐家高手也围上来。

南宫诸、齐明两人分两角围住老者,身上元力激出,衣衫无风而动。齐左恒将齐恒轩交给后面一个护卫,望向老者,身子走近两步,一把大刀也握在手上。

老者微微一笑,道:“齐家,你们当真要灭门吗?”齐左恒眼中一寒,道:“你要我齐家灭门?”

老者道:“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从此退去。若再惹我,齐家从此灭于中原之上!”

齐左恒不怒反笑,道:“好!我要看看你怎么让我齐家灭门!”

说罢,齐左恒身子纵出,弯刀劈去,南宫诸、齐明两人也同时纵出,长刀劈向老者。

老者微微摇头,剑上一动,刺向三人,三人长刀拉开,横劈纵刺,四人便大战起来。

老者一把长剑直逼三人,势急而险,不到一会竟将三人逼在一起。再斗得一会,老者剑上一抖,在齐左恒肩膀上刺过。

齐左恒脸上一变,长刀纵去,而老者身子一动,长剑斜斜一刺,直接穿过齐左恒长刀,一剑直穿而过。齐左恒脸上大变,急忙撤刀跳开。

南宫诸、齐明两人长刀合而劈去,老者微微一笑,身子轻移,长剑斜着指去,刷的一下竟刺穿南宫诸肚腹,剑气一吐。南宫诸脸上一阵惨白,退后几步,一手捂着肚腹,额头上汗水不断流出。

齐明长刀削去,老者两只枯枝般的手指轻轻一夹,便死死夹住了。

此时,上百名齐家高手也冲上来,手上长刀直直劈来。老者身子闪开,眼睛一睁,从眼中射出两把金刀,直接绞入齐家高手中,而周围时空顿时破裂开来,如同打破的玻璃般当当掉下。而最前的齐家高手顿时在金刀中被绞成肉泥。

齐左恒三人脸色大变,望着老者道:“你到底是谁?”

第五十八章 恶计如魔生

老者瘦小衰老,这时却如竹竿般挺直了腰,面对齐左恒三人。齐左恒三人齐齐退步,脸上满是惊骇之色。这近半年来,李知尘背叛正道,入了魔道,并造下许多杀戮,已经声名鼎鼎。只是三人听闻李知尘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自然没有猜到眼前这个日薄西山的老人会是李知尘。

齐左恒狠咬了咬牙,死死盯着旁边齐恒轩的尸体,又射向李知尘,道:“杀子之仇,不报誓不为人!我已经传令除魔会有大敌来临了!不久除魔会就会赶到!”

齐明和南宫诸两人脸上冷峻,微微点了点头。齐明道:“那便布齐家大阵!”齐左恒握紧了大刀,道:“好!”喝道:“齐家大阵!”说着,身子猛的一跃,大刀一举,而齐明南宫诸两人也分两角堵住了李知尘。其余齐家高手,一听家主发令,长身纵去,在齐左恒三人后围成一个圈,各自踏着步伐,长刀旋转。

李知尘脸上微沉,齐左恒三人成三角之势,而齐家高手从外围成圆型,不断转圈,大刀闪着寒光,更映得这寒风凛冽。

齐左恒喝道:“动!”后面队开登时一变,大刀横向。而齐左恒三人也抬起刀来,就要动手。

而这时,半空中突然炸开一道金光,声音直震四方,直把众人的耳膜也震得轰轰发响。金光直冲凌虚,在空中汇成一把剑刺向一个魔头的图案。

三人望向天空图案,脸上剧变,而那剩余的齐家高手也怔怔望着天空,竟再没一人上前。

李知尘抬头看去,见那图案久久不见消散,而这时,不知从哪又射出一道红光,在空中炸开来,璀璨的光彩布满银霄,慢慢组成一个图案,竟是一把断成七截的剑!七截碎片连成一体,只是可见的中间有些间隙。而声音响彻云底,声音刺入人耳。两个图案相映相辉,灿烂夺目。

众人脸色又是剧变,齐左恒身子一紧,道:“有大事发生!除魔会紧急召集令。”

齐明、南宫诸望了望李知尘,又望了望齐左恒。齐明走上前一步,对着齐左恒道:“大哥,要不要先……”说着看看天上图案。

齐左恒脸上一沉,厉声道:“我说了,杀子之仇不报誓不为人!除魔会之令……那就等我报了仇再来吧!”说着,看向李知尘。

李知尘微微一笑,长剑拉开,道:“这应该是除魔会的紧急召集令吧?而且已经射了两道,催促更紧。”李知尘本来也是除魔会成员,自然对着紧急召集令再熟悉不过了。

而这时,从一座山峰间猛的射出一道紫光,在天上猛烈炸开,声音更响!紫光瞬间淹没了天上两个图案,而慢慢的汇集成一个身披坚甲的魔头。

李知尘看到这魔头也不禁微微变色,道:“这是魔界的魔令。魔界与除魔会要开战了。”

齐家众人脸上剧变,已然哄动起来。而齐左恒看着天上魔头,嘴唇发白道:“这……这是魔界在挑衅除魔会,发出的命令将除魔会的召集令都吞没了。魔界要与除魔会决出生死一战了!”

而左明,南宫诸两人也是望着天上无言以对,其他齐家高手也是哄然大噪。

齐左恒一咬牙,道:“走!走吧!”说着,眼光狠狠剐了李知尘一眼。齐明、南宫诸两人相望一眼,身子退开来。而齐家高手也都撤出阵来。

齐左恒恶毒的眼光射向李知尘,喝道:“来日必把你粉身碎骨!”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我期待得很。”齐左恒冷哼一声,带着齐家高手转身就走。

而这时,从原上一匹雄马驰骋而来,毛皮黑如暗夜,速度如风,一奔之下,后面便拖着烟沙百丈。

雄马奔驰到齐家队伍前便吁的一声,前腿半立起来又蹲下去,停下来了,马上的人微微侧头,道:“你们是齐家的人吗?”

齐左恒看向那人,只见那人身着黑暗虎袍,正方脸,横眉如剑。身上带着上位者的慑人气息,不怒自威。

齐左恒道:“我是齐家家主,阁下是?”

那人微微一笑,眼光却望向李知尘,道:“我是西北鎏金殿副殿主杜悔。”

齐左恒三人心下一惊,急忙低下头去,抱拳道:“原来是殿主。”

杜悔眼光从李知尘身上转向齐左恒三人,道:“除魔会两次召集令,除魔会门派须尽快集合。你们齐家怎么还在这?”

齐左恒看向李知尘,肃然道:“在下有要事禀告!那人正是除魔会通缉犯李知尘!齐家刚才便想除之,只是接到召集令,只能撤兵而走!”

杜悔眼中一眯,看向李知尘,先前只觉这个老者怪异,给自已一种熟悉感。没想到这人竟是李知尘。

李知尘微微一笑,直视杜悔,道:“杜殿主,好久不见。”杜悔淡笑一声,道:“没想到你真的没死,怎的还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

李知尘道:“那也好过一些披着人皮喝着人血的人好啊。”杜悔脸色淡然,从衣衫中掏出一瓶丹药,扔到了齐左恒,道:“这是鎏金殿雷霆丹,是你们找到李知尘的报酬。”

齐左恒连忙接住,只见透明瓷瓶上躺着六枚圆滚滚的暗黑色丹药。脸上一喜,道:“多谢殿主。”

杜悔淡淡道:“不用谢了,你们服下吧,去东境城集合,除魔会此次要一举除去魔界了。”

齐左恒道:“是!”便打开瓷瓶,倒出丹药来,丹药顿时散发出一阵清香。齐左恒分了四颗给齐明和南宫诸。三人便立即服下。

杜悔微微一笑,道:“你们走吧!李知尘我来对付就行了。”

齐左恒一喜,望向李知尘的眼中恶毒无比,又向着杜悔抱拳道:“是!在下立即赶往东境城。”带着齐家众高手纵身而去。转眼间,齐家高手便消失在眼前。

李知尘看向杜悔,道:“你帮魔界?”杜悔淡淡道:“我谁也不帮。”此时,一轮红日也爬上山边,一匹金色阳光盖在大地上。更为满地鲜血与尸体染上一层凄烈的光彩。

大牛一家人脸早无颜色,苍白一片,看向李知尘的眼光也不再是当初那样对一个老人的爱戴尊敬,而是充满了恐惧和惊骇。更与薛轻云离得远远的。

薛轻云看向李知尘,脸上苍白,有着急之色,小手紧握着衣裙。

李知尘淡淡一笑,走近一步,道:“除魔会要铲除魔界,你难道不会做些手脚?”

杜悔轻轻摇头,从马匹上纵身跃来,道:“除魔会这次出动,势在必行!所有除魔会成员全部出动。进击魔界金妖山。”

李知尘道:“那么你呢?”杜悔笑道:“我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参加入两方争斗。魔界与除魔会一战,必定两败俱伤。”

李知尘微微轻叹,道:“刚才的召集令就是?”杜悔点头道:“此次,除魔会必将夺回纯阳剑碎片。所以第二个图案便是一把断为七截的长剑。”

李知尘冷笑一声,道:“鎏金殿既不参战,难道要违背除魔会命令吗?”杜悔淡笑道:“自然不会这么做。鎏金殿只负责最后的防备,而不是进攻。”

李知尘道:“所以鎏金殿也完全不必参战,置身事外了。”顿了顿,又摇了摇头道:“等魔界与除魔会两败俱伤之后,鎏金殿完全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杜悔淡淡的笑了笑,也不肯定也不否认。

李知尘道:“那么风云纯阳剑的碎片呢?”杜悔道:“我所知的,就是魔界至少拥有两截碎片。不过此次,也应该快全了吧。”

李知尘微微咳嗽两声,忽的脸色一变,眼睛望向远处奔驰而近的东西。在一片原上,远远三头全体黑金,身材巨大的怪兽奔驰而来,不消片刻,便已来到两人身前,猛的仰天啕啸一声,叫声直震得树叶摇晃。

李知尘心中一惊,退后两步。只见眼前三匹巨兽身高三丈,直立行走,手如象腿,头如猩猩脑袋,而身上长满黑毛,此时黑毛上却溅满鲜血。三只巨兽狂啕几声,囗中不断喘气,红如鲜血的眼睛看着杜悔。

杜悔脸上淡然,伸手摸去,道:“乖!别吵!”三只巨兽便慢慢镇静下来,只是仍有些噪动。

杜悔微微一笑,手上轻抚着一只巨兽的脑袋,对着李知尘道:“你看我新收的宠物怎么样?”

李知尘心下一惊,脸上微变,看着三头巨兽,只见巨兽身上不但有着鲜血碎肉,而盔甲披甲也能看到残片。细看之下,不由惊道:“这三匹巨兽是齐左恒,齐明,南宫诸!”

杜悔笑容满面,拍拍手道:“不错不错!这便是齐左恒三人。”李知尘心下一沉,道:“是你给的那瓶丹药?”

杜悔点点头,看着三头巨兽啧啧而叹,道:“以这三匹巨兽的力量,应该足矣把一头大象活活撕成碎片吧!”

李知尘脸上一沉,看着三头巨兽,只见巨兽眼珠发红,却已失去了人的理智。没想到刚才还好好的齐家家主、长老,如今竟变成一匹毫无理智,任人指挥的巨兽。

李知尘眼中一寒,望着杜悔道:“如果你有上千头这样的巨兽,也就足矣再创一个魔界,所以你只要置身事外,等待除魔会和魔界两败俱伤,你西北鎏金殿便可以成为第二个魔界,登临巅峰?”

杜悔摇摇头,轻叹一声,道:“我也这样想过,只是这种怪兽身上虽然坚硬如铁,力大如山。在失了理智后虽然不会运转元力,但基本的招式还是会用,反而比原来厉害。若有成千上万头的话,确实足够巅峰修道界。只是……”

李知尘道:“只是什么?”杜悔道:“这种由人变异而来的怪兽可不是那么的简单啊!若不是在南蛮深处一个极为秘密的地方找到一种变异源,也不能制出丹药来。只可惜这种变异源已经用完了,而南蛮也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李知尘眉毛一皱,道:“南蛮中鎏金殿根本不曾进过,你西北鎏金殿怎么会拥有这种东西的?”

杜悔微微一笑,手上轻拍了巨兽脑袋几下,道:“这个你就不用去管了。先逃出巨兽的追杀再说吧!”

说着,手上在巨兽毛皮上一拍,巨兽便仰天狂啸一声,眼睛更加通红,死死盯着李知尘。杜悔肃声道:“杀!把他撕了!”

三头巨兽猛的蹿出,速度竟如风。便扑向李知尘。李知尘见巨兽来势汹涌,身子一跃,跃到几丈开外。

第五十九章 金刀破邪魔

三匹巨兽猛的扑出,口中不断呼气,大掌如同巨岩般拍下。李知尘身子一跃,闪到一侧,长剑直刺。长剑在巨兽身上刷的一下划过,竟无法刺穿巨兽,反而滑了开去。

李知尘脸上微变,身子一纵,一掌拍上巨兽助骨上。巨兽啕的一声大叫,身子向旁边摔去。而另外两头巨兽猛的冲来,向李知尘撞上。

李知尘身子一跃,手上一抬,万道无形剑气登时射在两头巨兽身上。两头巨兽丝毫不见受伤,腥红大眼眨了几下,一层白膜盖在眼瞳上,竟不受剑气伤害。

巨兽一纵一扑,速度极快,两只前爪强壮有力,若被撕中,立即非粉身碎骨不可。后腿轻轻一跃,便是几丈高。李知尘闪过一边,长剑刺向巨兽肚腹,竟然只划掉一层黑毛。而巨兽猛的一卷,两只前爪拍去,李知尘长剑一抬,微微接触一下,长剑便碎在满地。

另外两头巨兽分两面扑来,大嘴张开,两排尖锐的利齿便咬了过来。李知尘身子僵硬,行动不便,见两头巨兽扑来,心中一惊,在地上一滚。两头巨兽的大爪拍在地上,直接深入大地几尺。巨兽又是一卷,紧追李知尘不放。

杜悔一手牵着黑马,一手轻轻抚摸马头。而黑马一双眼睛通红,噪动不安的看着三头巨兽扑向李知尘。

杜悔轻声道:“也只有像齐左恒这种高手才能忍受得了丹药的药力,成为一匹巨铁兽。若是别人,也不能成功了。”又看看李知尘,道:“原来你受了重伤,否则渡过劫雷后也不可能对付三头猛兽也这么废力。”

李知尘手上无剑,但一挥袖袍,一掌拍去,无形剑气便尤如成千上万般射出,威力纵横强大。只是对三头巨兽却仿若挠痒痒般,丝毫无用。

巨兽再拍来一掌,李知尘翻身躲过,后面另一头巨兽却猛的撕开。李知尘躲闪不及,后背竟被拍中。咔的一声脆响,李知尘身子踉跄几步,跌跌撞撞向后面接去,半蹲下身子,眼光看向巨兽。

而杜悔眼中一凝,盯着李知尘身体,道:“他的身体……怎么好像不能灵活应用?”再看得一会,脸上剧变,道:“他身上三气已竭,身体已死?只是……只是他怎么还活着?”

茅屋外的薛轻云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惊道:“尘哥!”

一头巨兽听到声响,回头看去,猛的向薛轻云啕啸一声,眼中红光更浓。忽的身子一纵,竟向薛轻云奔去。

薛轻云见巨兽奔来,脸上一白,身子软成一片,竟不能跃开。而大牛一家三人早在三匹巨兽出现时吓软了身子,躲在茅屋中不敢出来。

李知尘双眼猛的一睁,喝道:“风情剑!”两道金光顿时破裂时空而出,转眼到两匹巨兽身前。两匹巨兽周围时空立即破裂,如同打碎了的玻璃般砰砰落响。而两匹巨兽本来坚硬如铁的身体也与时空一齐破裂开来,一块块血肉炸开来。

杜悔脸色剧变,略微苍白,手上也扶上腰间的长刀。以这种巨兽的坚硬度,自己面对尚十分废力,更不可能一下子把巨兽击死。而李知尘从眼中射出的金刀竟直接把巨兽绞烂,若是对自已射出又会怎么样呢?

两头巨兽哀鸣一声,身子摇摇晃晃,终于倒在地上。身上血肉也一块块炸出,只剩下中间一排脊椎骨带着一片血肉,体型将减了三分之二。

只是两头巨兽倒下之后仍然未死,一双眼睛仍直冒凶光,死死盯着李知尘,口中呼气不断。

李知尘轻轻呼气,眼中已有些模糊。只见另一头巨兽已奔向薛轻云身旁,急忙身子一纵,飞驰而过,一手向巨兽拍去。

手上无形剑气顿时射出,直接冲击在巨兽身上。巨兽啕鸣一声,放弃薛轻云又向着李知尘扑来。

李知尘身子横去,一掌拍向巨兽。巨兽身子一剪,竟躲了过去,在地上绕了半个圈后又猛的向李知尘扑去。李知尘双掌拍去,无形剑气身出。

巨兽整个身体被无形剑气直接射翻,在地上滚了滚,又摇了摇头站起来,口中不断吁气,獠牙滴着涎液,目露凶光的看着李知尘。

薛轻云脸上苍白,立在一旁双腿发软,见巨兽凶样,更加无法动弹。

巨兽啕鸣一声,又猛的向李知尘扑来。李知尘看上一凝,长剑显现出来,身子微斜,手上一抖,长剑直接穿人巨兽一口眼睛。巨兽“嗷”的一声痛叫,一只前爪直接拍断了长剑。*中的眼睛鲜血不断流出,另一只眼睛血光更浓。却猛的纵身扑向薛轻云,血盆大口也对着薛轻云咬下。

李知尘一惊,自已竟没料到这巨兽竟还有这个智慧,也知道恃强凌弱,欺软怕硬。身子急忙一纵,双掌拍去。巨兽知道李知尘无形剑气的历害,竟在半空中用两只前腿捂着脑袋,整个身子撞了过去。

李知尘无形剑气射在巨兽身上丝毫不见有用,而巨兽身躯也撞上了李知尘。李知尘脸上大变,手上一运势,将巨兽九成撞击力化解掉,一把推到一边去。

巨兽在地上滚了几滚,却又爬起来,腥红的眼睛盯着李知尘。

李知尘刚想动,突然脸色剧变,竟弯下身子,如一个坨背老人。元力一运,便已知道自己如枯枝的身躯许多骨头都被撞断,而脊椎骨也弯折下去。

薛轻云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住了李知尘,道:“尘哥,你怎么样了?”

李知尘摇摇头,看着巨兽仍不甘心,蠢蠢欲动的要上前来,道:“阿云,你快走吧!我今日真的要丧命于此了。我暂时挡住他们,你赶快走!”

薛轻云脸色一变,握紧他的手道:“不!我不走!要死就一起死!”李知尘摇摇头,轻笑一声道:“别傻了,我本来就时日无多,先死晚一点死都一样。你走吧!”

说着,一手推开薛轻云,将薛轻云用软劲送到三数丈外。手上寒剑凝出,刺向巨兽。

巨兽啕鸣一声,又猛的扑上前来。李知尘狠狠一咬牙,长剑元力汇集,记忆中努力回想着两个人使剑的一幕。长剑猛的一刺,口中喝道:“一剑破虚空!”

而这一剑刺出,一身元力在剑上急聚,几乎看不见人与剑。这一剑便是刘翔则的成名剑法,只是由李知尘模仿而出,虽然不是真的一剑破虚空,也不如原来一剑破虚空的一剑毙命。但李知尘修为远胜刘翔则,威力反而胜过刘翔则使出的一剑。

长剑直接穿透巨兽胸膛上,无形剑气炸开来。巨兽身子猛的一颤,哀鸣一声后便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口中鲜血不断流出,而眼睛渐渐发白。

李知尘弯着身子,手上还拿着断剑。本来他的剑法旨在无情飘逸,难寻踪迹,却难已对巨兽造成伤害。而李知尘所见过的剑术破坏力大,穿透力强的人只有两个,一个便是刘翔则的一剑破虚空,另一个却是云明的那招恐怖剑法断剑术。只是以李知尘来模仿却无法模仿出云明的剑法,只能模仿出刘翔则的一剑破虚空。

杜悔脸上淡淡,一步步走近,道:“看来我猜中了,你的身体在衰老中,现在已不能控制容貌,而三气几乎竭尽。”

李知尘抬起头来,笑道:“杜悔,从西北鎏金殿中你便想杀我,在北若兰屿上你也想杀我。那两次我都是受伤了,今日你确定真的能杀我吗?”

杜悔微微一笑,道:“若你还能从眼中射出那种金刀的话,我没办法伤你,甚至我还有生命威胁。”

李知尘看向他,道:“那你肯定我就没办法再用一次?”杜悔点点头,道:“再厉害再无敌的东西也不可能无限制使用,便何况,我已看出来,你的眼睛受到伤害了。”

李知尘一怔,道:“什么?”杜悔道:“你的眼睛无法再看东西了。”

李知尘微微一叹,点点头又摇摇头。若说自己眼睛无法视物这确实是,他的身体早已死了,并萎缩成干尸状,眼珠子也是死物,只是若说自己无法再次使用风情剑却是可笑之至。本来自己所活下的也只有灵魂,只是灵魂绑在肉体中,所用的也是灵魂之眼。但杜悔所说不错,自己暂时确实无法再使用风情剑。

杜悔缓缓弹出长刀,左手握住,道:“来吧!”说罢,一刀纵横劈去。李知尘身子一跃,长剑挡下。

两人身子交互而过,刀剑相碰中火花四溅,已过数十招。杜悔手上一弹,一刀横过,便直接斩断李知尘长剑,随后一刀横着劈下。而李知尘右臂便骨溜溜的滚落地上。

李知尘身子往后飞去,半跪在地上,脸色却丝毫不变,而断掉一臂却也不能让其动颜。

杜悔看向地上断臂,眉头一皱,那断臂上竟无半滴鲜血,竟像干枯的木头。

杜悔望向李知尘,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知尘抬起头来,勉强咧嘴一笑,道:“你猜不中就算了。”杜悔眉头急皱,以他见识虽然博大宽广,却也不能猜出李知尘身体如干尸的原因。

李知尘左手伸出,寒剑汇聚而成,抵在身前。道:“杜悔,来吧!”

杜悔身子一横,长刀砍下。而这时,一道身影从一边猛的扑出,抱紧李知尘在地上便滚了几圈,而杜悔的长刀也劈在地上。

杜悔脸上微变,望向那人,缓缓走过去。

那人抱着李知尘滚过几圈后便扶着李知尘半跪起来,道:“尘哥……”李知尘看过去,苦笑一声道:“阿云,你又何必呢?”

薛轻云脸上虽然苍白无色,但却能看得到的坚毅。拉紧了李知尘的手,道:“尘哥!我说了,生则一起生,死则一起死!你别想抛弃我!我不想在这世上孤单一人!”

李知尘凝视她的眼睛,不禁摇摇头,道:“你……”

这时,杜悔一步步走近,道:“既然你们这么相亲相爱,同甘共死。那就一起去黄泉当一对夫妻吧!”说罢,长刀猛的一劈。

薛轻云听到他这句话,心中却感到无限欣慰与喜意,却也说不清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而李知尘猛的抬起头来,喝道:“风情剑!”两把金刀猛的射出,直接绞上杜悔。杜悔脸上剧变,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在金刀中化作碎片。

李知尘眼睛看向地上血肉,脸色突的一变,一把抱紧薛轻云,身子猛的一纵,竟向一旁飞奔而去。

第六十章 金丹造魔躯

一片碎肉上飞出一个头颅,头颅脸上痛苦之色甚浓,将血肉中三枚金丹吸出,吞入口中。头颅猛的一颤,眼中闪过一道红光,又立刻消失了。而整个头颅不断颤抖,突然慢慢涨大,竟如同快要炸开般。头颅脸上痛苦之色更浓,狠咬着牙,口中念着一段口决。

突然,从头颅下开始长出一片浑沌的血肉,而血肉越长越多,渐渐的,竟如同牛马大。再一会,从血肉中猛的伸出一只手,支撑在地上。而血肉开始收缩。头颅的表情也慢慢平静起来。

血肉快速收缩,最后,从血肉表面长出一层红色皮层。而杜悔的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双腿猛的站起。

头颅扭了扭脖颈,传开一声声骨骼炸响的声音。头颅咧嘴一笑,道:“李知尘,你让本殿死过一次,如果没有邪阳殿主踢的三枚金丹,我也不可能重生了。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报答你的!”说罢,又看看旁边那匹健壮的黑马。

黑马鼻子中不断吁气,眼中发红,噪动不安的看着杜悔。杜悔看向黑马,突的一拳击出,直接打在黑马肚子上。黑马身体猛的向后掀去,在地上拖出十余丈才停下了,口中缓缓流出鲜血,却也不能再喘气。

杜悔身子一跃,竟向李知尘消失的奔去,刹那间,便消失了身影。

日上中天,阳光普照大地。遍地金光,树木枝叶也披上红火。为这寒冬驱散些寒气。

李知尘干瘦的身子夹着薛轻云不断飞奔,擦过树叶往中间行去。而距他十几丈外,一道巨大的红色身影不断跳跃,竟慢慢赶上来。

李知尘回头一望,只见那身影通体红色,身高两丈,透发出一种骇人的气息。轻轻一跃之下,竟有五六丈远。

李知尘脸上一紧,速度变得更快,左臂也环抱紧了薛轻云。身子虽然枯萎下去,如同八,九十岁的老人,但速度却依然不慢。

两人一前一后追赶着,杜悔距离李知尘也越来越近。李知尘狠咬咬牙,发足了腿力跑去,又慢慢与杜悔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样一来,两人相距又保持了一个范围。天上太阳缓缓而转,日影也倾斜开来。

李知尘一个劲的往稀有人烟的地方跑去,更向草木杂多的地方钻进。以来稍微挡住杜悔一下。

只是杜悔此时身坚如铁,竟直冲而入,更没有什么阻碍能让他停滞一下。遇上任何树木山石,杜悔双手一抬,一拳砸去,便登时化为碎烂,更不能阻挡一二。

李知尘脸中一紧,身上元力汹涌运开,更加快而逃。杜悔在后面步步紧追,脸色平淡无波,淡淡笑道:“好!我要看看你能跑到哪里?等我抓到你,就不好玩了。”

李知尘身骨坚硬,再跑一阵,身子突的停滞下来,只见眼前竟是一片万丈悬崖。这道悬崖,可不比被章家姐妹追杀时所摔下的那道。这道悬崖下,云雾缭绕,四下烟霭,深不见底。

李知尘脸上一紧,回头望去,只见杜悔已然追来,不差十里。

李知尘望望悬崖下,只觉一阵胆寒。对着薛轻云道:“阿云,闭上眼睛吧!是生是死,只看这一次吧。”未等薛轻云回答,身子猛的纵下悬崖。瞬间便消失在云雾之中。

杜悔大步一跳,站在悬崖间,往下望去,只见深崖无半只野鸟,雾藏山峰。不禁眉头一皱,突的又咧嘴笑道:“别以为用这样的方法想逃走!”身子竟然也是猛的一纵,跳入悬崖。

一瞬间,杜悔巨大的身影也消失在云雾之中,悬崖之上。只剩下深不见底,云雾霭霭。

李知尘落下悬崖时自然有所准备,身子一横,双腿便夹住了一根粗大藤蔓,头下脚上的下垂着。薛轻云脸上煞白,死死抱紧李知尘腰间,不敢睁开眼睛。凝声道:“阿云,就这样,紧紧抱着我!闭上眼睛,别管外面发生什么事!”薛轻云不敢回答,只在喉咙间发出“嗯”的一声。

李知尘身体放松,也不抓着藤蔓,直直往悬崖下摔去。薛轻云只觉身体一阵下坠,只吓得身子一阵发软,抓住李知尘身子的手也松了些。

李知尘左手一抖,一把玉剑扔出,御在半空,而李知尘身子一跃,也停在剑上。御住长剑后又呼出一口气,背后满是冷汗。

薛轻云抱着李知尘,还不敢睁开眼。颤声道:“尘哥……怎么样了?”李知尘轻笑一声,刚想应话,突然脸色一变。还未反应,只见悬崖上落下一道身影,对着李知尘脚下长剑一抓,哈哈笑道:“跟我一起下来吧!”

李知尘脸上剧变,脚下一阵空空,长剑竟被杜悔一手抓去,身子猛的向下摔去。

而杜悔身子虽然也在下坠,但一手往悬崖壁抓去,竟抓住藤蔓缓缓下落。而李知尘仅剩一手,仍抱着薛轻云,自然不可能攀上悬崖。

薛轻云只觉身子又是一阵急速下坠,手上一松,竟昏迷了过去。李知尘脸上更急,一手紧紧搂住薛轻云。而身子不断下坠。

李知尘下落的速度自然比杜悔攀爬得快,瞬间更消失在杜悔眼下。杜悔借着悬崖壁不断下攀,见不到李知尘竟也不放过。

再下落得一阵,云雾从身前撤散,眼下乌黑一片,沉沉昏昏。李知尘灵魂之眼练就了催魂术风情剑,自然不会因此无法视物。只见已快到崖底。李知尘猛的把薛轻云向上扔去,身子一扭,抓住一块岩壁,再顺势下滑,身子落在地上,伸手正好接住薛轻云。

李知尘只觉浑身冷汗,此次全凭时间把握得准,一扔一抓一接,一步步恰到极点,两人才不至丧命,否则也必有一人必会丧命在悬崖下。

薛轻云疲弱不堪,整个人早就吓晕过去。李知尘左手抱紧她,看了看悬崖下,只见地上满是巨石,四壁无甚草木。但也能见到一些地方有着一些枯枝,想来是从悬崖上掉下的,壁上稀稀长出青苔。

李知尘缓了缓,心道:“我明明用风情剑把杜悔斩成碎片,却能感受到那堆血肉的恐怖能量,这才逃走。没想到杜悔真的死而复生,看他体型巨大,坚硬如铁,想来也是服下了那种丹药。只是并没丧失理智,这种丹药果然恐怖。此次我差点就杀了他,他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想到杜悔竟也跳下悬崖,并抓走自已御剑就不寒而栗。

李知尘微微一想,便向着一边道上走去。以这悬崖下黑不见五指,想来也能阻挡一二吧。

而杜悔攀着藤蔓而下,不一会,悬崖壁上就没有生长藤蔓。只能攀着山岩而下。等到下落悬崖底时,杜悔游目四周,只感到周围空荡荡的,更见不到李知尘身体。不由得眉头一皱,却突的一笑,道:“好好好!你既然没有死,那就来玩一场猫抓老鼠吧!”

说罢,双眼看向四周,寻找了一个方向,身体纵去。

李知尘抱着薛轻云一路在悬崖下行走,这条悬崖就在两座山峰间,上不见日月,下可饮黄泉。四处坚石利岩。

李知尘四处乱蹿一阵中后,身体早因为下悬崖时受力太大,又有几根经骨断开。实在疲惫不堪,再也难行寸步,才在一道大石缝下歇息。

一闭目,脑中便是昏沉沉一片,眼睛也是刺刺发痛。只恨不得倒地睡去,以缓解这种状态。

李知尘咬咬牙,眼下虽在深渊中,四处黑暗无边,但也决计无法消耗杜悔多少时间。且看他变异之后,实力远胜之前,若要硬拼,以自己这具几乎废掉的躯体也是接不下十招便会被杜悔撕碎的。而风情剑也如杜悔所说,并不能持续使用,自己已经使用过三次,灵魂早就承受不住再释放风情剑了。若再要放出风情剑击杀杜悔,恐怕未等风情剑绞出,自己的灵魂便已在剑意中消散。

李知尘摇摇头,努力克制灵魂如分裂般的痛苦。自语道:“我本就是将死之人,与你拼个生死,同归于尽也是合算。只是阿云……”

说着,手上轻轻搂紧了薛轻云,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知尘只觉脑海中虽然还是涨痛,但已好了许多,便想起身带着薛轻云逃走。

这时,薛轻云“嘤”的一声,缓缓醒了过来。眼眸睁开望去,只见四下一片黑暗,还道是已经死去,入了地狱。不由得泪如泉涌,身子挣扎几下,急切道:“尘哥……尘哥呢?”

李知尘轻轻扶住她,柔声道:“阿云,我在这。”薛轻云虽然目不视物,但听到李知尘的声音就在耳边,这才放下心来。抱紧了李知尘道:“尘哥……这……这里是不是地狱啊?我……我们要等待判官的审判吗?”

李知尘微微一笑,轻抚她的柔发,道:“小傻瓜,我们还没死。怎么会下地狱呢?”

薛轻云道:“难道……难道这不是地狱吗?那为什么这么黑暗?”李知尘听她语气迷茫天真,不由得心中爱怜,道:“这是在悬崖之下,因为太深的缘故,所以太阳照射不下,这才会如此的黑暗。”

薛轻云拉紧了他的手,道:“尘哥,我们真的还活着吗?”李知尘点点头,随后想到薛轻云看不到自己,便道:“是的,你放心。我会带你好好活着的。”

薛轻云忽然沉默下来,静静的躺在李知尘怀中,道:“尘哥,即使能躲过那个恶魔,你……你的日子也所剩不多了是吗?”

李知尘默然,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薛轻云看向李知尘。就是李知尘也能感受得到她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脸。

薛轻云幽幽叹了口气,道:“尘哥,你说,会不会有来生?”

李知尘摸摸她的头,道:“也许会有吧。”薛轻云道:“那你来生想要干什么?”

李知尘沉默下来,良久,发觉薛轻云仍在看他,道:“你呢?”薛轻云轻咬嘴唇,道:“我宁愿不要来生,我只要我的魂魄都散尽,烟飞灰灭。我不要来生,今生已经足够了。”

李知尘长叹一声,道:“若有来生……那又怎么样呢?”薛轻云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李知尘一手抱着她,稍稍起身,道:“阿云,我带你再逃一段吧。”薛轻云抓紧了李知尘的手,道:“不!尘哥!不要走!”

李知尘一滞,道:“怎么了?”薛轻云看着他,道:“要逃出去也可能会遇上那个恶魔,尘哥,既然这样,还不如就在这坐着,生死由命。”

第六十一章 心火焚三尸

李知尘倚在壁上,躬下的腰却无法挺直。薛轻云躺在他怀中,柔声道:“尘哥,即使这样子死去了,我也足够了。”

李知尘微微咳嗽两声,轻声道:“你这个傻丫头,怎么总是轻易想到死呢?”

薛轻云嘟囔不清的道:“那是因为你……”

只是李知尘听不到她说什么,道:“你说什么?”薛轻云看着他,咬咬嘴唇道:“尘哥,我真的很笨吗?”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你不笨。反而,你很聪明。”薛轻云幽幽叹了口气,道:“是吗?”

两人依偎在一起,一时间竟忘了这是在绝境,也忘了杜悔的追杀,反而细声说着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说得累了,也就抱在一起沉沉睡去。等到醒来时,李知尘手上轻轻在胸膛一划,在助骨中取出一枚泛着银光的珠子。又抱起薛轻云,轻轻把珠子放在她口中。

珠子登即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薛轻云口中。这时,薛轻云却猛的醒来,手上在胸膛前一拍,一口将白珠唾出,拿到手上,看着李知尘,道:“尘哥,你为什么要把这件救命东西给我服下?”

李知尘一怔,他却没想到薛轻云会吐出无形流溢珠。道:“阿云,这个珠子对我已经没有用了,你服下的话,修练就不会那么废力了。”

薛轻云脸上发白,拿着无形流溢珠,道:“不!我不要!你的东西我不要!尘哥,还给你!你……你给我快服下。”说着,把无形流溢珠塞到李知尘手中。

李知尘微微摇头,道:“阿云,你还不明白吗?我的灵魂将散,无形流溢珠对我再无半点用处了。你把它服下,运转五脏六腑之中,我教你一个法门,你就能离开这悬崖了。”说着,把无形流溢珠一引,便化作一道白光流转在手上。

薛轻云叫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这颗珠子,如果你也不想要就扔了。我才不要离开你!”

李知尘见她脸色苍白凄婉,却狠咬着牙,半点不肯服下无形流溢珠,更不愿离开半步。苦笑一声,将无形流溢珠扔在地上,道:“你既然不愿,那这珠子也无用了。”

白珠在地上滚了两圈,白光散开来,也照亮了两人。

薛轻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扑到李知尘怀中,眼泪不断涌出。李知尘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半笑道:“你哭什么?”

薛轻云凝咽道:“我怕,我真的好怕你会离开我。尘哥,你刚才为什么要赶我走?我真的好怕会和你离开,尘哥,我宁愿和你死在一起,一同魂飞魄散,我也不要独活。”说着,趴在他怀中泪珠又是滚滚而流。

李知尘身体一颤,扶直了她的身子,道:“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我死是必然的,你应该活下去才……”

薛轻云大声叫道:“不!我不!你要是走了,这个世上就我一人孤单单的活着,我不要!尘哥,我不要孤单单的一个人活着,我不要!”

李知尘缓缓把她抱紧,道:“阿云……”薛轻云道:“阿尘!”双眼直视李知尘,眼中却是化不开的决然与犟强。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大胆的叫他阿尘。

李知尘轻轻抱开她,从地上捡起了无形流溢珠,脑海中突然闪出一段画面,那时候,遐儿也是这样的……

李知尘摇摇头,把无形流溢珠拿到身前,眼光注视着无形流溢珠。薛轻云也看着无形流溢珠,道:“尘哥……”李知尘道:“你放心,我不会再逼你了。”

薛轻云脸色才松了下来,看着珠子道:“这枚珠子就是修道界中所传的七大圣器吗?”

李知尘摇摇头,笑道:“是其中一件。不过这七大圣器也只是几件祸害而已,即使得到的人,又怎么能改变得了已经注定的命运?”

薛轻云眼睛迷茫,点点头,忽然拉住了李知尘,道:“你……你不是说,只要有两件圣器,就能请无源子前辈救你吗?”

李知尘苦笑一声,道:“这些所谓的七圣器又怎会那么容易找到的?再说了,无源子是不是真心想救我却也是两说。”顿了顿,又摇头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呢?”

薛轻云喃喃念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是啊!若只是让我一人生活下去,又有什么快乐呢?只要能和尘哥死在一起,日日月月在一起,时时分分在一起,永远也在一起,又何必管是生是死呢?又有什么可怕的?”说着,更加抱紧了李知尘。

李知尘把无形流溢珠一把扔在地上,一片光芒照亮了两人。

此时悬崖之中寂静无色,荒木巨石,沉沉冰凉。借着无形流溢珠所照出的光芒,在地上刻映着影子。

这时,一个从天而降的声音哈哈笑道:“无形流溢珠,既然你们不要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一道身影“嘭”的一声落了下来,弯身便把无形流溢珠捡起。

李知尘与薛轻云一惊,看了过去。只见杜悔一身肌肉显血红色,身壮如牛。而头上毛发略微发红,双眼睁着手上无形流溢珠看个不停。啧啧叹道:“难怪身子已死,灵魂不散,还能依附原躯。原来是无形流溢珠的功劳。这无形流溢珠果然不愧为修道界中七大圣器之一。”

李知尘两人心下一沉,本来已料定杜悔会寻找而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看他神情,甚至早在一旁偷听已久。

只是此次两人早放开生死,虽然杜悔前来让两人震惊,却也不至惶恐骇然。

杜悔仔细看着无形流溢珠,脸上神情不断变化,自语道:“传闻修道界中只要拥有一件七圣器之一,即使是凡人也能登临修道界巅峰。如果我练化了无形流溢珠,那么……”

李知尘听得杜悔自言自语,不禁出声笑道:“邪魔歪道,残害苍生百姓无数,你难道还要指望这无形流溢珠助你渡过劫雷吗?”

杜悔眼中一寒,看向李知尘两人,道:“是否渡过劫雷你还不用管。如今你还能逃到何处?”

李知尘淡淡一笑,道:“我又何必逃走?生死俱为一物罢了。”

杜悔冷笑一声,道:“难怪在金天府上你能渡过劫雷,原来只是凭借了无形流溢珠。”顿了顿,又嗤笑一声道:“本来我还没能这么快找到你们,还要多亏了这无形流溢珠所散出的银光才把我引来啊!我倒没想到,这修道界之中,人人哄抢,宁可刹师杀子也要得到的七圣器之一,你们两人倒是不要,互相推辞。最后还扔掉了,你们可真是阔气得很啊!”

李知尘不理踩杜悔,抱紧薛轻云,轻声道:“阿云,怕吗?”薛轻云道:“我不怕!”

杜悔嘿嘿冷笑,道:“你们要我送你们一程还是自杀?”李知尘道:“我们还能自杀?”

杜悔道:“嗯,我给你们一个自杀的机会。”李知尘淡淡一笑,道:“那可多谢了。”顿了顿,道:“我可以问一些问题吗?”

杜悔眼睛一眯,道:“你问吧。不过也别想再从你眼睛射出那两把金刀来对付我了。我有把握,在你头颅看向我时,我先一把将你撕碎!”

李知尘淡笑一声,道:“你也怕了?但不用再担心了,我无法再射出风情剑。”杜悔脸色依然警惕,道:“原来叫风情剑。你若把风情剑的功法给我,我可以放了那女孩。”

李知尘还未答应,薛轻云已拉紧了他的手,道:“尘哥,你敢那么做我立刻自杀!”

杜悔冷笑一声,看向薛轻云,道:“没人能在我面前自杀成功,除非我同意。”对看向李知尘,道:“你认为呢?以我鎏金殿副殿主说出的话,从来不会食言。”

李知尘脸色微变,刚想开口,薛轻云道:“我想自杀,你不可能每次都阻止!”

杜悔冷哼一声,眼中更寒。李知尘护在薛轻云身前,淡淡笑道:“风情剑从来没有功法,就算是有,我也不能把功法交于你去修练为害天下。这点,你还是死了心吧!”

杜悔冷冷一笑,袖袍一挥,道:“区区一卷功法,本殿还不会得之若狂。你想问什么?问吧!”

李知尘道:“好,我问了。”顿了顿,整理一下思绪后问道:“西北鎏金殿与魔界有什么关系?”

杜悔道:“魔道与魔界的关系而已。我们可以为魔界办事,魔界也必须给出让鎏金殿满意的利益。”

李知尘点点头,问道:“你们的正殿主又是谁?”杜悔冷笑一声,道:“告诉你也无防。鎏金殿正殿主修为早已过了劫雷,深不可测,就是我了解的也少。不过正殿主被魔界称为‘阴阳两变,邪阳教主。’连魔界也忌惮三分。”

李知尘轻叹一声,道:“难怪,难怪你们鎏金殿敢在魔界与除魔会中盘旋。”

杜悔冷笑一声,道:“你还想问什么?问吧。”

李知尘微微思索,道:“那么,金妖山墓主妄涯,邪魅君子君天子,无情阁无情教女。还有……玉琼宫,金天府又是什么关系?”

杜悔微微点头,道:“看来你倒是看得挺清的。不过,这几个与鎏金殿并无关系,但是和邪阳殿主有一定关系。”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什么意思?”杜悔脸上微微一沉,道:“这个我也不知,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从南蛮深处所得到的那能改变基因,导致完全变异的能量源便是由无情教女所带出的。”

李知尘眉毛一扬,道:“无情教女没有被无心道人所除去?”杜悔道:“正是本座将无情教女要回,才得到这个能量源。”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原来无情教女是鎏金殿的人。”杜悔笑道:“这倒不是。无情教女不属鎏金殿。”

李知尘沉吟道:“那么,你们和禁地魔林又有什么关系?”

杜悔眉头一皱,道:“什么?你认为鎏金殿与禁地魔林有关系?”

李知尘见他神态不似作伪,摇了摇头,道:“我已问完。”说着,抱着薛轻云退后两步。

杜悔眼中微眯,冷笑道:“你想逃吗?”说着,把无形流溢珠藏进手中,一手缓缓握拳。而银光也消失在珠中,四下又是一片黑暗。

这时,李知尘柔声问薛轻云道:“阿云,我们一起走吧!”

薛轻云拉紧他的手,“嗯”了一声道:“好!”

杜悔脸上一沉,只道李知尘要逃走。

这时,只听李知尘悠悠念道:“天地之能赋四方,日月之华育源泉,万物之灵起本性。生死何物?不过如此。今以我心火,焚尽我之罪孽本躯,焚!”念罢,整个身子忽的自燃起来,瞬间便布满火焰。而薛轻云紧紧抱着他,转眼间也被吞没在火焰之中。

第六十二章 强上金妖山

李知尘身上烈火雄雄焚烧起来,瞬间便把两人湮没,火光也映亮了周围。只见火光之中李知尘脸色淡然,枯瘦的身体早在火焰之中如同木柴般被烧得咔咔作响。

薛轻云脸色极为苍白痛苦,身上忍受火焰的炙烧,却始终不肯离开李知尘,紧紧的抱着他。

火焰映红了山洞,炙热的气息也冲出四方。杜悔脸色微变,退后几步,见两人已在火焰中将已烧死,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火焰袭卷着山洞,两人紧紧拥抱,在地上滚了滚。只剩两道晶莹白色的魂魄脸上痛苦,而身子慢慢变淡,将要消散。

两道魂魄同时忍受火焰的炙烧,身子上也慢慢变淡,几乎要透明开来。薛轻云魂魄脸上痛苦,死死的抱紧了李知尘,甚至仍在凝视着他。而李知尘魂魄已然透明,苍白无声的脸勉强笑了笑,在烈火中魂飞魄散。

杜悔看着最后一团火焰吞噬了两人魂魄,不觉放声大笑起来。张开手掌,无形流溢珠便释放出白霜,与火光相衬。

……

金妖山是位于北面的一个区域,这个区域包含了大大小小的一片山峰,连绵起伏,上见青霄,下通黄冥。各个山峰各有其状,有老人状;有孩童状;有刀剑状;更多的是魔头状。

金妖山上的土地寸寸发红,炙热难耐,原因便是金妖山中,一座最巨大的山峰,便是一座活火山。活火山常年喷射岩浆,无情的催毁着一切,山上山下自然炙热无比,寸草难生。

而这座巨大的活火山也隐藏着巨大的火能,炼天煅地,烧得周围红如浇铁,所散发的光彩可与太阳相比。无人敢进之一步!也因为这活火山便被称之为金妖山。

金妖山山岳众多,道路崎岖,其中陷洞、熔洞、死墓、火池亦在不少。一不小心便好踏入到各种绝境之中。也因为如此,金妖山也吸引了无数妖魔鬼怪,来此盘蜛,一些修练火元力的更加趋之若鹜!

金妖山中盘蜛着一个令修道界骇然震惊的势力,便是几号强大魔道强者组织而成的魔界。因此也习惯性的把金妖山称之为魔界!

此次,在金妖山西边一座山峰上,崎岖不平、崩塌难行的山道上却快速的攀爬着一行人。每个人无不是手持利器,身披轻甲,脸上寒峻。

其中便有着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东里天机、素千鹤等人。这些人修为极高,应变也快,自然行在最前。

面前是一条阻塞难通的山路,山路中央便堵着一块发红的岩石。这块岩石虽然发红,但却不会发热。原因便是从活火山喷射下一块岩浆所形成,日子已久,虽然仍显通红,但已失去了热气。

有四个修道者走上去,齐力发掌,便把岩石推下山下。又往前走去,而走不到三步,地下猛的伸出四只白晳的手,抓住四人便往下陷去。

四人脸上大变,身子挣扎,却始终挣扎不开,眼看就要一步步深陷地下。这时,一道身影闪出,长剑往地下刺了几下,那四只手掌便失去了力量。

冷星月一身蓝衣,头发飘逸,道:“又是一个陷洞。这金妖山上果然不错,陷洞极多,妖魔盘蜛。”

旁边一个刘翔则两手交叠抱着长剑,淡淡笑道:“妖魔败类,不过小丑一个尔!”冷星月点点头,又继续向前行去。

再走得两个时辰,一路上所斩杀妖魔也在不少。才来到这座山的半腰间,而半腰索着一条手臂大的铁链,伸到对面山峰而去。凭眼望去,只能看到脚下隐约铁链,却看不清对面。

刘翔则眉毛一扬,道:“走!去看看。”冷星月点点头,身子一跃,立在铁链上行走。后面队伍也是紧紧跟上,无心道人一扬拂尘,道:“走吧!”

成林挺道:“此次一定要一举击溃魔军,铲除魔界!所有人,给我跟上!”

无心道人道:“此次已然万备,除却魔界势在必行。”成林挺微微点头,折扇轻扇,轻声道:“盟主,碎片你也带来了吗?”无心道人点头道:“是,以防万一。我都是带在身上。”成林挺道:“那就好。”上次魔界三大界主出动,直捣除魔会总部,倾倒生死炉,破解阵法夺走纯阳剑碎片一事着实令除魔会掉尽了脸面。也不怪这次除魔会对魔界的防备。

那边冷星月、刘翔则两人已过了铁链,到了对面山峰,一踏入到对面山峰,便有一骷髅头飞出,满嘴恶风向着两人吐出。刘翔则身子一侧,长剑刺去,便将骷髅头刺穿。元力一运,也绞烂了骷髅头的鬼魄。

两人在前面行走开路,后面的人也是不慢,沿途将一些盘蜛鬼怪也一同收掉。

再走得一会,从一面山峰上飞出十多只乌鸦,四处散去。刘翔则脸色微变,道:“快把乌鸦杀掉,这是报信魔兵!”说罢,长剑一挥,剑气纵出,便击落五六只乌鸦,其余乌鸦四处散去。

冷星月身子一纵,长剑直挥,将剩余乌鸦一一击杀。众人便继续向前行去。再行不了多久,又有一条极粗铁链通向对面山峰。

无心道人道:“这是九索九悬,通往中间金妖山。走吧!”成林挺点点头,手掌一挥,后面队伍便跟着上去。

走过铁链后,又是一座火色山峰,这座山峰比之前两座又高出了不少。众人继续行去,一路上妖魔不断跳出,只是只有一些跳蚤小鬼,甚至不用冷星月、刘翔则动手,便被除魔会其他人诛杀殆尽。

再走得一会,眼前又是铁索,所不同的是这里竟纵横着上千道铁索,每条铁索上都悬着上百个棺材。阴风沉沉,阴气冥冥。令人见而胆寒,望而退步。上千道铁索也只有中间一道横在千索万棺之上,架到对面。

众人微微一惊,站着了脚步。无心道人眉头微微一沉,道:“这是魔界千年来魔界中死去魔头,都被悬棺于此。其中也只有到了一定地位的人能被悬棺。更不缺修为强大之人。千年来上万个魔头尸躯放在一处,所带着阴气,鬼气亦是极浓。所有人,服下东里岛主所制的避邪丹和隐阳丹!”

众人听命,急忙从衣袖中取出两瓶丹药,每瓶丹药各有一颗。众人也都一齐服下。

东里天机看着遍山悬棺,道:“老朽早在蓬莱岛深藏典籍中所了解到魔界悬棺,阴气可煞天地。而每个棺木中的魔头吸收千百年阴气后,一遇阳气便会复生。所以制作了两种丹药,避邪丹可以防止阴气的侵害,隐阳丹可以暂时隐沉人身上的阳气。不过这两种丹药也非完美,并不能全面将阴气隔除,也不能把人身上阳气淹没。”

旁边一个身穿粉红长裙的女子道:“但已经很好了,这满山悬棺,阴气噬人。岛主能制出这两种丹药已是非凡。”

东里天机微微一笑,道:“多谢林城主夸奖了。”林霏摇摇头,轻笑一声,道:“我已经不是东境城城主了。”看向悬棺,道:“我们过去吧。”东里天机点点头,纵身而上。

刘翔则,冷星月两人当先跨上铁索,铁索微微一沉,上百道悬崖轻轻摇晃一下,“吚呀”轻响。两人身法极快,轻步踏去,铁索也只是轻轻摇动,下悬棺木也随着轻摇。

后面无心道人、成林挺、东里天机等人也一一跨上铁索,轻身而行。不多久,便已都到达中间。后面除魔会其他成员也一一跨上铁索,控制着身子轻步而走。

铁索也因多了一部分人而咯咯摇动起来,下悬的棺木一具具发出“吚吚呀呀”的声音。往下望去,只见上万具棺木如同蚂蚁似的犬牙纵横,一台台棺木皆是黑木所制成,幽黑如墨。阴风幽幽,催人肝胆寒。

这时,已有人望了下去,身子发颤,走上铁索也摇晃起来。无心道人眉头一皱,道:“镇静!别管邪魔!”

众人一声不吭,沉着气,又在铁索上行走着。这时,一具木棺突的“咚”了一声,竟颤颤抖了起来。

众人一惊,更加快了脚步。突然,那具棺木猛然“嘭”的一声震响,一具尸体从中炸开来,直接扑向一名除魔会成员。那除魔会成员大惊之下,脚步踏空,身子竟直摔下去,惊忙中双手抓紧铁索,急忙往上攀爬。

炸出来的一道尸体衣服破烂,身子腐烂一片,而口中两颗獠牙伸出,眼珠突出。便向其他人扑去,所带一片腥风阴气森森。

成林挺眉头一皱,若让这妖尸把下面众多死尸都惊醒过来便不妙了。正要动手,一旁射出三枚银光,正中那妖尸眉心三处,那妖尸扑到半空便直直摔下,重归到寂静之中。

叶净丝脸色格外的白,却不是因为妖尸的缘故。手上捏着另外三枚银针,冷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那个掉下铁索的修道者也攀了上来,脸色苍白,继续行走。

等冷星月、刘翔则等人踏过铁索,到达对面山峰时,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若在铁索上出现了任何问题,恐怕所有人都将掉落下去。掉落下去自然无法摔死己方人士,只是势必会惊动下面上万具悬棺。若让死尸全部惊醒过来,也会对除魔会造成不小的阻碍。

就当无心道人也踏过铁索时,下面突然炸开数十道声响,数十个木棺同时炸开来,十多个妖尸猛然冲上铁索。整根铁索剧烈震动起来。铁索上的修道者一个个脸色苍白,身子一阵摇晃。

无心道人见状,心中一惊,若让一两个人掉了下去,把死尸都惊醒那就不妙了。手上一抬,拂尘挥出,数十道银丝射出,正中那些活过来的妖尸。十几具妖尸吭都没吭声,脑袋便炸开来,又掉落下去。

无心道人脸色寒冷,喝道:“谎什么?走!”一挥袖袍,便向前走去。

剩下的人也都有惊无险渡过铁索,只剩下一具具悬棺寂静在山间,随风飘摇。

第六十三章 九索兼九险

第四道铁索分两边锁住两道山峰,牵出一条铁索道。前面那座山峰更加雄伟高耸,颜色上也更加红焰。悬空铁索下竟是一片刀剑兵戟,雪亮亮映着一片,遍野横插。

冷星月两人停在铁索边上,看着下面刀剑兵戟,各种各样的兵器堆满空谷,黑的金的亮晃晃,其中竟不乏极品利器。

无心道人走近来,往下看去,眉头一竖,道:“这就是魔界的兵武冢,魔界历经千年来所制造抢夺的各种兵器便置于此下。久经金妖火山的千年热气煅练,其中弱者熔化为石,利者则越来越坚利。”

成林挺、悟青两人也走近望下,不由得心中皆是微动。悟青合十道:“阿弥陀佛!这就是魔界的让人堕落的地方了。利令智昏,然后入魔。以老衲看去,一时之间也不免动心。魔界之兵武冢,却也是修道者之冢。”

成林挺微微点头,道:“克制本心,收拾激动。走吧!”东里天机走近几步,道:“慢!以我们的意志自然不会受兵器之诱而做出下去拾捡之行为,只是后面一些修为不到的却是未必。”

无心道人沉吟半响,道:“岛主有何策略?”东里天机看下谷下,微微一笑,道:“人之欲在于人之满足,酒足思淫欲,念心无时穷。这本时人之常理。老朽曾制作一种丹药,叫作冰心丹!这味丹药服下后,驱逐杂念,避免走邪。现下,正好有一些,不过量则不足,需碾成粉,分于众人。无心道人也要先警戒其他人,息心后行。”

无心道人微微点头,道:“好!”便转过身来,高声道:“所有除魔会成员,过此飞索,不得有其他行为,否则按除魔会兵令处于!”

下面除魔会众人一听到此话,神色急忙端正严峻起来。

东里天机将数十枚丹药碾开,让手下弟子分之装人水壶中,又给每人倒了些,喝下后才继续行走。

无心道人当前走去,只见下面兵刃倒插,寒光凛凛,果然不缺旷古利器。冷星月等人随后行上,不一会便飞渡过铁索。

而冰心丹毕竟量少,分而分之,效果也不甚多强。一些看见兵器绝非寻常之物的,心中大动。竟有一些纵身攀下,想取出一把来使用。

几个修道者纵身而下,各抓起一把兵器就想走。突然,从兵器中钻出一道道细小若竹签的红色小虫,一把钻入那几个人身上。那几个人脸色登时大变,浑身颤抖,凄叫几声后便伏尸于地,不到瞬间,竟连骨头衣服也化为灰烬。

无心道人脸上一寒,喝道:“这就是纵情欲念的下场!魔界的东西有那么好拿的吗?走!”一挥袖袍,向前走去。

其他修道者见到这一幕早就胆寒,再加上无心道人的呵斥,更不敢再动他念,急忙向前走去。

悟青几步大阔,便过了铁索,道:“刚才那些虫子在极东之境便叫作洛伊麻虫,又叫贪念之虫。噬人肉人血,噬石头草木,天下之物,无一不能噬下。贪念无穷。”

成林挺点点头,轻摇折扇道:“贪之一物向来都是人之弱点,至人死境而难改。”

悟青道:“是。我看这金妖山炙热如此,贪念之虫仍能生存,其吞噬之力更加强大。而这兵器难已吞噬,恐怕是这些兵器中有着魔兵的亡魂。得之无益。”

众人走过铁索后,又向着山峰行去,不一会,便来到第五条飞索。这第五条飞索下景观更异,竟长满了血艳无比的鲜花,却不见半片叶子。而一朵朵鲜花艳比朝霞,花香迷漫。竟让人有种长眠于此,终生不悔的感觉。

无心道人脸上一变,大有忧色。道:“这片花海充满着迷惑,恐怕……”说着,看了看身后的人,果然,已有人露出了享受满足的快乐表情。

悟青眉头一皱,道:“花海亦是血海,享受也是死亡。这片花海应该就是地狱中生长出的死亡之花,人一但陷入,就难已自拔,沉迷其中,直至死亡。”

无心道人眉头皱得更深,道:“该如何渡过?”悟青微微思索,道:“花香,艳丽以诱人,却也是激发人之欲念。人何能无欲。”

成林挺看看花海,竟有不禁心神恍惚一下,道:“厉害!厉害!此道铁索,难过。”

冷星月走近几步,道:“不如一把火全部烧掉算了。”悟青摇摇头,道:“烧的了花,烧不过欲。”顿了顿,道:“我以神通将所有人神识暂时屏蔽吧,见不到花海,闻不到花香。方能过去。”无心道人点头道:“好!”

悟青站在崖边,双手一振,一道金光盖天而去,笼在众人,与花海之上。道:“走!迟则生变!”众人听令,急忙渡过。

过了铁索后,悟青才撤下神通,满头大汗。道:“好了,使用这神通也着实耗力。”无心道人点点头道:“悟青,此次毁界行动,你当记一大功。走。”

就在众人欲走时,却有几个修道界回头望了一下,神色一恍,竟慢慢走近,俯身望着下面花海。最后,整个人摇晃一下,便掉落到花海下。如同喝醉般,神色舒服满足,整个人沉睡过去。

无心道人脸上一沉,她自然看到这一幕。竟没想到这花海诱惑如此强大,回望之下也被吸引堕落深渊。

成林挺轻叹一声,往后喝道:“走吧!”所有人更不敢回头看去,急忙向前而行。

过了铁索后往上攀去,这座山峰也更加高耸,妖鬼更多。只是在众人手下自然无从活口,遇见则一一除去。

不久便来到第六道飞索,飞索通向对面山峰,而飞索下景色又是不同,竟是一片世外桃源,其中花草盛兴,屋舍俨然,充满着一片平静。

成林挺看着飞索下世外桃源,微微点头,道:“这里恐怕又是一处幻境,专对隐士的幻境。”

悟青点点头,道:“确实有让人想下去隐归的念头。”无心道人冷叱一声,道:“走!不准再动他念!”便带头走上前去。

众人脸一紧,便一一跟过。只是在铁索过了一半时,又有几个修道界迷恋其中,纵身跳下。

无心道人摇摇头,却也不能再说什么。人皆有欲,只是能控制自已欲念的人也只有几个?

过到这座山峰,便有数十个飞僵跳出,扑向众人。冷星月冷哼一声,长剑射出,便冲入飞僵中斩杀起来。刘翔则一弹长剑,也纵身杀入飞僵中。

这两大剑客剑法不弱李知尘,何况联手之力?不消片刻,便把飞僵一一斩杀至尽。继续前进,此山妖鬼更多更强。

众人再走上山峰顶尖时,便见到第七道飞索直通对面。而下面竟是一片黑色城府,其中黑雾缭绕,阴气重重。偶有鬼影出没其间。

刘翔则冷笑一声,道:“又是鬼域迷魅,透人心魄罢了。”冷星月点点头,道:“第七道悬空索链了!每一道竟比上一道更加险恶。魔界果不是易人之地。”

无心道人纵身而上,下望魔城,只见城中杆杆黑旗无风而动,城中楼亭屋舍,应有尽全。只是整座城府却缭绕黑雾,阴风连连。

悟青走上前两步,合十道:“阿弥陀佛!此乃亡灵魔城,所布非是实有。而是由鬼气、妖气、魔气所化,陷之者亡。实乃大千世界之罪孽深渊。”说罢,而纵身踏入铁索,飞渡过去。

其他人虽有些胆寒,但也一一踏过。来到铁索中间时,往下望去,更是感到阴气刺人,整座城府如同地狱般向四处吞噬而去,令人心慌胆寒。

冷星月飞踏疾行,稳入泰山。刘翔则缓缓走去,也丝毫不惧城下阴风鬼气。

两人最先过了铁索,便有着数十个妖尸扑上,冷星月寒剑四点,刘翔则一剑横冲。便一一斩除了去。

过铁索中,有一些修道者往下望去,胆战心惊,脚步一滞,便直直摔落魔城中。还未反应,魔城上黑雾便围绕上去,瞬间将之吞噬。

成林挺过了铁索后,道:“这魔界九索九险果然不凡。若非来时只选修为不凡,心态坚定者,恐怕也会死得更多。”悟青缓缓点头,便向前面行去。

上到第八道铁索前,妖魔更多,上百个身披坚甲,人头魔躯的魔头便已扑来。

冷星月、刘翔则两人剑气纵横,杀入魔军之中。除却无心道人、东里天机、素千鹤等人则站在一旁,其余除魔会成员皆拔刀抽剑杀了出去。

不消片刻,地上便躺下数百具魔躯。红得发黑的鲜血也渗入大地。

第八道飞索下又是不同景物,往下望去,黑不见底,竟是一个无底深渊。就是冷星月、刘翔则等人也不禁胆寒。若不小心掉下深渊,必定九死一生。

不过来到第八道铁索前的除魔会成员修为都是不弱,心境也不会脆弱。虽然心惊之下,但也是提着气,纵身踏上铁索。

无心道人冷笑一声,道:“坑洞,墓穴,飞索悬棺,兵武冢。花海,世外之地,魔城,无底深洞。我倒要看看这第九索又是什么?”说罢,纵身飞上铁索,轻步过去。

众人一一上索,向对面行去,而对面山峰更加高耸,顶尖已是火红一片,如同烧炙熔化的钢铁。

通向对面山峰,铁索上悬,而下面又是黑不见物,深不见底的深渊。自有不少人望之胆寒,只是来到这的人自然不会半途而退。自然一个个打着胆气,跨上铁索,飞渡而去。

无心道人走到铁索中间时,突的眉头一皱,只见深渊下一片变幻,如同一潭深水,不断吸引着人。

成林挺也是蹙眉,道:“这是在吸引人之心神。快快渡过,否则一但掉下深渊,绝无活命……”还未说完,后边已有人脚步踏空,一阵摇晃,直直摔入深渊。更听不到任何惨叫哀嚎声,仿佛还未下落到底。

无心道人眉头一竖,道:“走!别被这些魔障迷着了!”说罢,身子一纵,在铁索上疾走如飞。

而后面一些心志不够强者,往下望去,顿时头脑晕眩,直直摔入深渊,瞬间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渊中,更让前后的人胆寒。硬使自己集中注意力,向前疾走而去。

第六十四章 联手杀巨人

第八道索链后是一座直入九重天、跨越双海的一座大山,而这座山更加峭拔险峻。山体红如火焰,甚至可见一些山石上有着团团焰火。也几乎没有道路,只余大石山岩。

无心道人远望此山,道:“这便要通向金妖火山了,走!”当身拂尘一拂,身子轻跃,攀岩而上。

冷星月等人也一一纵起身子,向着岩壁攀山。石壁经过多年火山爆发,喷出的炙热岩浆熔化下,早已滑如明珠,难已攀爬。

冷星月长剑一抖,便在山岩上刺开两个洞口,身子一纵,双脚便踏在那两个洞口,往上而行。

其他人也依样而行,各在石壁上开出洞口,向前行去。

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等人却是不用,纵身而起,手上搭在光滑的石壁上却紧紧贴住,速度极快的向上攀去。

再攀得不久,从山上竟露出几个魔头,往下望了望,满口哇哇大叫。不一会,便搬起巨石往下砸去。十多块巨石登时滚滚撞下。

无心道人眼中一寒,轻轻一跃,拂尘挥去,将面前一块巨石卷出,运力一抛,巨石便被无心道人甩去别处。

其他人脸色都是一变,眼见十多块巨石滚来,冷星月、刘翔则两人立即出手,两把长剑几乎同时挥出,纵横的剑气将面前两块巨石裂为粉碎。

而另一边东里天机、素千鹤等人也已出手,东里天机手上一拈,一枚金珠便已射出,金珠射中巨石后,巨石便化为粉碎。

那山上魔头见十多块巨石都被几人击开或炸碎,急忙往山上又取来巨石,齐齐扔下。

无心道人心头大怒,身子搭着岩壁迅速上攀,沿着又用拂尘卷开几块巨石。成林挺、悟青两人也是加快了速度,成林挺一扇指出,便把一块巨石向另外移开,而悟青轻轻一指,金刚罡气横出,被指向的巨石立即粉碎为末。

山上魔头见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三人就要攀上,心中大惊,急忙把更多的巨石推下。

无心道人拂尘卷开,轻轻一跃,便已来到山上。只见山上上百只鬼头虎躯的魔头把巨石一块块推开,往下推去。魔头一见无心道人上来,无不嗷嗷大叫,向着无心道人扑来。

无心道人冷笑一声,纵身而上,拂尘一挥,便将一个魔头卷入山下。成林挺、悟青两人也已攀上,纵身而入魔头之间,便杀了起来。

这些魔头实力虽然不凡,可又哪是三人的对手?倾刻间就倒下一片。其他魔头嗷嗷大叫,呦喝几声,竟齐齐向后跑去。

无心道人冷笑一声,道:“恶鬼小丑,丢人现眼!”说着,也不去追。

成林挺微微一笑,看着魔头方向,道:“没想到这些魔头智力已是如此之高了。”

无心道人点点头,凝望着前边。道:“只愿这次一举毁灭魔界!”

不一会,冷星月等人也都上来,清点人数后,才知道刚才巨石砸下时,有五个人被击中,掉落山下不知死活。

无心道人脸色凛凛,指着前面道:“走!魔界中心,就要到了!”说罢,便在前行去。冷星月等人心中凛然,此次毁界行动,已然来到最紧张时刻了,也急切跟上。

山上巨石不少,红通通堵着一片,让人看到就发晕。走得半个时辰后,便看到一条巨大的铁索悬在半空,竟然看不到多长。

无心道人俯望铁索下,只见铁索下再无什么诱人或骇人景观,只是原原本本的悬崖。成林挺凝视半响,道:“没有幻境,走吧!”便当先踏上铁索,向前走去。

无心道人点点头,向后面的人道:“走吧。”也向铁索跨去。

众人跨上铁索后,也大感惊奇。这次竟无什么害人景观,铁索悬向对崖,中间白雾缭绕迷漫,看不见长短。

众人提着心走去,铁链微微沉下来,轻轻而摇。进了白雾后,众人更提神凝气,缓缓向前行去。

不一会,便过了白雾,对岸遥遥可见。刘翔则眉毛一挺,道:“难道真没有什么陷阱鬼魅?”步伐加快,向前走去。

再走一会,众人便过了铁索,脸上皆是疑惑不已,之前几道铁索除了第一、二道无甚凶险外,其它的都是诡异惊人,一道比一道恐怖,怎的这最后一道反而平静无波?

无心道人望着对面,道:“你们来看看。”冷星月等人走上前去,远望过去。不由得心中一惊。

眼前竟又是一道铁索,飞跃过去,漫长不见首尾。而铁索下竟是一片溶浆,咕噜咕噜冒着泡,可见其温度如此炙热。

成林挺凝望半响,又走回去,身子一跃,竟倒挂在铁链上,往下望去。看了一会,脚上一沉,身子便跃了上来,走过去,道:“这还是同一道索链,只是绕过这中间一个山谷,通向对面。而这熔浆,应该便是金妖火山流出的熔浆。”

无心道人点点头,望向那熔浆上的铁索,纵身而上,向前走了几步。成林挺微微一笑,已然来到这里,还有什么可怕的?便也纵身跃上铁索,向前而走。

无心道人脚下微微一沉,知道后面成林挺已经来了,道:“我总感觉这片熔浆有些诡异,快点走吧!”成林挺微微一愕,道:“好。”

已经来到这,什么凶险也经过了,后面的修道者自然不会被这条熔浆气的铁索吓住,也一一跨上铁索,沉住气走过去。

铁索似乎长而无限,远远通向对岸,众人走在铁索上,铁索轻轻摇动,下面熔浆滚滚冒出白泡,声音咕噜咕噜的响着。下面熔浆炙热的气息扑上来,众人都感到身体一阵火烫,衣服也卷了起来。

刘翔则、冷星月等人走在队列较前,仗剑而行。走到中间时,铁索与熔浆竟只有两三丈之高,两人更感受到熔浆的恐怖温度。脸也被热气烘红了,身上汗水刚刚流出,便已被蒸干。

刘翔则从衣裳中拿出一块玄铁,扔下熔浆中,只见玄铁瞬间就被熔浆吞没,化为灰烟。刘翔则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这玄铁之坚硬,竟在熔浆中不到瞬间便化为铁水,可见其温度的高。

前边无心道人疾步走去,突然停了下来,眉毛一蹙,向后面的成林挺道:“这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成林挺心下微微一沉,望下熔浆,只见熔浆通红一片,不断滚出白泡。咕噜咕噜的声响越来越大。

后面悟青、东里天机也望下熔浆,只觉这熔浆下似乎更加滚烫了。

这在这时,岩浆中猛的翻滚了起来,前面几人脸色微沉。而这时一个响彻云际的声音炸开来。岩浆猛的推开,一个巨大的怪物也从中缓缓冒出,站了起来。

铁链摇摇晃晃,铁链上的修道者身体也跟着动了起来。一个个脸色苍白,心下骇然一片。

只见眼前从熔浆中竟站起来一个怪物,浑身黑红,一双眼睛如房屋大,嘴巴一张,可吞下十几头大象。怪物只站起一半,双手抬起,震得铁索摇晃更烈。

无心道人心下骇然,道:“不好!它要是把铁索扯断,那就不好了!快阻击它!”刘翔则骇道:“这岩浆如此炙炎,这怪物竟能在熔浆下潜伏。”

成林挺脸上阴沉,脚下铁索摇晃起来,连他也跟着浮沉起伏。手上折扇一开,身子向前纵去。来到怪物身前。

怪物只有半个身躯站起,上半身强壮无比,头颅巨大,头发粗短发红,拉到脑后,眼睛直盯着众人,声音雄浑震响,喝道:“呔!你们是谁?竟敢闯我魔界?”

众人只觉铁索又是一阵摇晃,身子差点就站不稳,掉下铁索。不由得大惊失色。

成林挺横眉一竖,折扇一指,道:“你又是谁?竟敢阻我道路?”

那怪物双手抬起,岩浆也被推开,尤如起潮。哈哈笑道:“我乃魔界十二魔将之一!我的名字叫徐道!守卫通往魔都之要,你们竟敢闯来,那就受死吧!”

说着,双手齐齐抬起,往熔浆猛的一拍。熔浆下“嘭”的一声巨响,整片熔浆炸开来,滚滚熔浆飞洒向众人。

众人眼中熔浆飞来,脸上骇然失色,在这铁索上又何谈避开?无心道人急喝道:“成林挺!悟青!东里天机,素千鹤!撑开通天伞!”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把金色小伞,往上方扔去。成林挺、悟青、东里天机、素千鹤四人脸上阴沉,几乎同时出手,五颜六色的元力冲入伞中,整把伞迅速涨大撑开。尤如一把遮天之伞,便把众人盖在其下。而魔头徐道所泼来的岩浆也溅洒在通天伞上。

徐道双眼怒睁,喝道:“还有这种东西,给我碎吧!”双手凝拳,竟住通天伞上锤去。

通天伞猛的一个震动,伞上颜色变淡,竟有些萎靡。无心道人脸上阴冷,手上将元力送上大伞,喝道:“冷星月刘翔则,上伞杀怪!”

冷星月、刘翔则两人听令,长剑拔出,身子一跃,便跳到大伞上。徐道见两人上来,哈哈大笑,尤如雷霆响彻,双手又猛的向通天伞砸去。

冷星月,刘翔则两人眉头一沉,身子同时一纵,跳上徐道手臂,长剑刺去。徐道双拳又击在巨伞上,轰的一声巨响,通天伞又萎缩一圈。

冷星月脸色寒峻,跳上徐道左臂,疾快向徐道手臂飞奔而去,而刘翔则在徐道右臂疾行去。

徐道眼见两人尤如两只蚂蚁般跳到他手上,哈哈大笑,右手手掌伸过,往左臂拍去。冷星月身子一横,从徐道右掌下避过。刘翔则纵身而上,喝道:“你刺左耳,我刺右耳!”

冷星月一声不吭,纵身而去,跳上徐道肩头,喝道:“三式叠剑!”长剑猛的刺出,那三招风临劈山剑,风破万钧剑,万马归师星月剑相差不过半秒,便同时刺出。

而刘翔则那边,黑袍一甩,纵身而上,脸色苍白而严峻,喝道:“一剑破虚空!”

徐道大感不妙,双手刚刚抬起,冷星月、刘翔则两人的寒剑已刺入他的耳朵中。

本来冷星月、刘翔则两人尚没有徐道一根手指大,所持长剑对徐道而言更加渺小。只是两人长剑同时飞入徐道耳朵中时,徐道身子却猛的一震,整个头颅慢慢裂开,最后猛的一声炸开来,红的白的飞溅如雨,身体向后倾倒下去。

冷星月,刘翔则两人急切飞身下去,直接踏过徐道的身体,飞跃过对岸。

徐道的身体也慢慢沉没在滚滚岩浆之中,最后,消失在眼前。

第六十五章 妖姬动人心

冷星月、刘翔则两人踏着徐道的身体来到对面后,身前是一片崎岖不平的山间,正处山中央,山间如同开了一个洞似的敞开来。上高十丈,宽七丈。往中间望去,偶见鬼火幽幽,似乎要锁人心魄。整个山洞如同一个张开大嘴的魔头。

不多时,无心道人等人也都过来,游视四周后,道:“这便快到魔界中央的魔都了!走!”说罢,便领头走向洞门去。

成林挺清点人数后眉头一皱,道:“没想到在这熔浆上被那魔将徐道震落了十三个人。”悟青合十道:“阿弥陀佛!除魔有所牺牲本在自然,死去之人往西方极乐世界而去。”成林挺轻叹一声,道:“走吧。此次一定要一举铲除魔界妖人!”悟青等人微微点头,也向洞门走进。洞口宽大,洞中黑暗无光,只觉一片沉寂阴寒,久无人居住。

成林挺衣裳中拿出几颗夜明珠,分于旁人照明。几颗夜明珠散发出霜光,众人才看到洞中光景。只见洞中四处俱是通红的石壁,壁上刻画着各种看不清的图案,似是魔头,又似花纹。

众人再向前面行去,由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三人走在最前。冷星月、刘翔则、叶净丝等人走在中间,最后则是东里天机、素千鹤等人断后。

通过夜明珠的照亮之下,前面一条直通大道,土地红色坚石散发着炙热气息,一股硫磺的味道也淡淡可闻。直通大道只有一百多米长,行不到一会便已抵达,眼前是一扇红色铜门,仿佛被烈火烤得通红。铜门上也有丝丝白气冒出。

铜门有五、六丈高,宽只有三、四丈。门上索着一把铜锁,铜锁是一个狰狞的鬼头,巨目大嘴,吐着獠牙,双耳向上竖直,几乎与头顶相平。

铜门左右又各刻着两个魔王,身披黑甲,手执大刀,满脸狰狞恐怖。眼睛红如血,直直盯着众人,似乎活的。

无心道人冷哼一声,走上前去,拂尘挥出,千道银丝如若利剑般扫在铜锁上。铜锁发出“咔咔咔”几声裂响,顿时化为粉末。

无心道人双手轻轻推去,铜门便缓缓打开来。铜门打开后,一股炙热气息便迎面扑来,更带着一股浓浓的,杂和着硫磺的腥臭味。

无心道人退开几步,拂尘一扬,便把热浪推开。凝声道:“进去!小心!”便当前进去。

成林挺脸色凝重,魔界之地,哪是好处的地方?此下来到魔界中央,更加要小心为是。折扇轻摇,又轻步踏进。

后面的人提起精神,武器也握紧了,一一踏入铜门后。只见铜门后是一个宽阔的大殿,大殿上几株枯木幽幽泠着绿光,前面横着几面石壁,有的因为年久的缘故已然倾蹋。

无心道人缓缓向前走去,拂尘捏在手上。后面成林挺等人也紧跟而上,向着四处看去。

无心道人绕过一堵墙壁,走向一条直道,只见眼前又倾蹋着一片墙壁,而周围炙炎热浪更浓。

无心道人转过墙壁,向着一角走去。这时,后面的人突的爆发出一声惨叫,其后更是大乱起来,各种喧叫,武器碰撞声也随之响起。

无心道人等人一惊,急忙向后疾走去,只见一堵墙壁后忽的站出一头巨大的怪物,冲向人群中杀了起来。那头怪物竟是一头通体火焰的蜥蜴!

这头蜥蜴大若两三头巨象,肚腹肿大,四肢强壮无比,力道如山。

口中一叼,便提起一个修道者咬成两半。尾巴一甩,更将五六个修道者甩到墙后,直接撞破了三四堵石墙。仰天“嗷呜”一声,双眼黑如幽冥,直如黑洞,望向众人口中一张,竟吐出一团火焰,滚入人群中。

众人骇然失色,大噪起来,各种元力兵器往巨蜥砸去。而巨蜥体表坚硬,竟丝毫不惧,后腿一站,前爪向一个杀过来的修道者一拍,那修道者立即变成肉泥。

悟青纵身奔到,双掌一拍,直接击中巨蜥肚腹。巨蜥身体震了震,退后几步又抬起头来,向着悟青便一团火焰喷去。而看巨蜥模样,受了悟青两掌竟丝毫无恙。

悟青闪身避过,火焰烧过身侧,直烫得皮肤也是发痛。火焰直接接上了背后巨石。巨石“轰啦”一声,竟燃了起来。

巨蜥眼中竟有轻蔑之色,大口嗷呜几声,竟口吐人语道:“吾乃此地守卫,十二魔将之一赫连成!你们这群无知小人,竟敢闯我魔殿!上来送死吧!”说罢,猛的大尾一摆,卷起一个修道者便摔了出去,直接撞中石壁。

双腿一抬,奔向人群中,大口一咬,便叨着一个修道者,一口咬成肉泥。

刘翔则脸上一沉,身子急纵而上,长剑刺向巨蜥赫连成,赫连成大爪拍去,浑身火焰散开。

刘翔则眉毛一皱,身子一跃,长剑又直削。赫连成怒吼一声,尾巴扫去。刘翔则纵身而上,竟不怕炙热的抓住赫连成的尾巴。

赫连成尾巴一甩,如千斤之力,竟要将刘翔则甩出。刘翔则怒喝一声,借势纵上,一把骑在赫连成脖子间。

赫连成“嗷”的一声大叫,转头火焰吐出。刘翔则脸上一沉,抓着赫连成长脖向下一甩,躲过火焰后又骑在赫连成脖子上。

赫连成直摇脖子,欲把刘翔则甩出。刘翔则脸上阴沉,长剑拨出,横着斩下。一片热滚滚的鲜血登时喷出。

赫连成叫都没叫声,整个头滚落在地,庞大的身躯也直直摔下。而刘翔则也拔剑跃下,身上衣服烧烂一片,一些皮肉也烧焦了。脸上乌黑,阴沉一片。将长剑收入剑鞘后便向着赫连成尸躯看去。

众人见刘翔则不消片刻便斩杀巨蜥赫连成,看向刘翔则的眼光也变得敬重和畏惧起来。刘翔则将赫连成巨大的蜥蜴头踢开,一滩浓血便流开来,充满腥臭和硫磺味。刘翔则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无心道人微微沉眉,这十二魔将之一的赫连成刚才狂卷之下,已杀了不少修道者。场上修道者都是精挑而出,无一不是修为颇高的,各个门派也相当重视,死一个便心痛一分。

想了想,走向刘翔则,抛了瓶丹药给刘翔则,道:“刘翔则,斩杀魔将记一功。这是上好的疗伤药,你服下吧。”

刘翔则一把接过,脸色却显苍白,握着丹药也不服下,直接放入衣裳中。

无心道人看刘翔则行为,微微一愕,也不多说什么,向前行去。一挥拂尘,道:“走!”众人稍稍收拾下,便继续向前行去。

走过几堵石壁后,再转得几个圈,竟来到一面十多丈的镜湖。镜湖上水澈清流,隐隐浮沉着花瓣。水上白烟迷漫,有如仙境。而镜湖旁便有一条五,六米宽玉石过道,延长通向里面。

无心道人脸上微沉,道:“这又是什么鬼玩意?”拂尘一挥,一道劲风击中镜湖。镜湖“嘭”的一声响出,水面喷开,却无甚古怪。

无心道人冷哼一声,继续向玉石过道走去。成林挺,悟青两人看了看镜湖,却也没发觉有何古怪,便向前行去。

刘翔则,冷星月几人一一跟上。走到镜湖中央时,忽然一个柔软悦耳的声音道:“有客前来了吗?贱妾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声音缓缓流转,宛如仙音,竟也让刘翔则、冷星月等人听得心头一荡,向着声音方向看去。

只见镜湖上缓缓升起一道人影,竟是一个不施粉黛,长发披肩的女子。女子站起半身,身上*,竟然一丝不挂,完*了出来。脸上盈盈一笑,笑声悦耳如若琴声,宛如春风宛转,催人欲眠。

后面的人更有一半如痴如醉,呆滞的看着女子。冷星月、刘翔则两人也是神情一恍,竟不由自主向前走了两步。走了两步后才心神一震,相对一眼,脸上骇然,这女子凭着声音竟差点将两人迷住,这也太恐怖了!

女子眼眸轻转,微微笑道:“客既远来,贱妾无以为礼,每人送上淡酒三杯,请喝。”声音传过,在镜湖边上便升起十多个杯子,杯子中白雾缭绕,宛如琼浆玉液。

玉道上的修道者已有二十多个心神迷乱,眼中迷漫一片,竟抢着奔向镜湖旁,把杯子抢中就喝,口中喃喃道:“仙子既赐仙酒,我就一定喝。”

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三人自然不会受其迷惑,见状大惊。无心道人拂尘一扬,怒喝道:“都给醒过来!心神定下!那是毒酒!”又向着那水中女子喝道:“妖物竟敢迷惑,找死!”拂尘一摆,数十道银丝登即射出。

水中女子脸上一变,却柔声道:“快!有人要杀我!救命啊!”话音落下,冷星月、刘翔则两人心神一震,两把长剑同时刺出,竟将那数十道银丝斩断。

无心道人又怒又惊,这妖物迷惑之术竟如此之强,连刘翔则、冷星月两人也能迷住。

这时,刘翔则,冷星月两人击下银丝后才心神一振,心中骇惊,看向那水中女子不由得退后两步。

成林挺脸上阴沉,身子纵出,将那十多杯酒踢入水中,又将那几个迷惑最重的一把打晕,向着水中女子沉声道:“你是谁?”

水中女子纤手轻抚着白晳高耸的胸口,盈盈笑道:“贱妾乃十大魔将刘柔儿,阁下怎的负我心意啊!”

不少修道者盯着她的抚着胸口的手竟已看得呆了。

成林挺冷哼一声,刚欲出手,旁边已有一个女子飞身纵出,一把银针射出,冷笑道:“谈诱惑之术还论不到你一只妖物!”

银针劲直刺向刘柔儿,刘柔儿脸上一变,刚欲说话,叶净丝已踏水而过,一把银针射出。

刘柔儿双手一抬,挡住脸庞,其余银针便直钉在她胸口,手上。刘柔儿脸上大变,镜湖下水浪猛翻滚起来,从下面竟升起一个巨物!红蓝交切,八个巨爪张开,绞向叶净丝。整个怪物彻底升上来,竟是一只巨大的章鱼!

而刘柔儿下身竟与章鱼连在一起,浑如天生!也难怪之前刘柔儿露出水面时只露出肚脐之上。

叶净丝眼中一寒,踏水闪过,冲向刘柔儿,两枚金针猛的射出。刘柔儿口中大笑,脸色狰狞可怖,再也没有刚出现的美丽惑人。狞笑道:“敬酒不喝喝罚酒!给我去死吧!”八爪拍向叶净丝。

第六十六章 净瓶收死僵

叶净丝踏水而回,一把将刘柔儿的头颅扔在地上。刘柔儿的章鱼尸体便沉沉浸没在水中。八只大爪无力搭下,甩在玉壁上便缓缓滑下。镜湖上鲜血染红一片,清澈澄净的潮水也慢慢变化,渐渐变红,最后竟化为一片滚滚溶浆。

成林挺踢开刘柔儿的头颅,眉头一皱,拉起那几个喝下毒酒的人,忽的猛的放下,起身闪开。只见那几个迷迷糊糊喝下毒酒的人竟在瞬间肌肉消散,只剩一滩白骨。

成林挺冷哼一声,道:“魑魅魍魉,惑人技量,便是如此!”转而将那些被打晕的修道者一一救醒。那些醒了的人见成林挺把自己救醒,又见到地上尸骨,刘柔儿头颅,不由得冷汗直冒,又羞又愧。其他的人一些被暂时诱惑住的人也不无冷汗下淌,身上僵硬一片。

无心道人一挥袖袍,如刀剑般的利眼在众人脸上一一看过,哼了一声。不用她多说,一部分已低下了头,满脸羞愧之色。

刘翔则、冷星月两人也是脸上青红一片,又是羞愧又是惊骇。本来两人修为已是极高,剑术也是非凡。却也没料到会被刘柔儿一把惑住,出剑挡下无心道人的拂尘丝。虽然只是暂时迷惑住,但若是单独面对刘柔儿,也势必死在此下。

无心道人看过众人后,冷冷道:“除魔须心坚!接下来魔头更强更可怕。你们莫要迷失在这了!”转过身子,对着叶净丝道:“此次叶净丝斩杀魔将有功。除魔之后,必有重赏!”叶净丝微微弯腰点头,道:“多谢。”

无心道人转过身去,向着眼前走去,而玉道也渐渐变化,最后竟是一条布满骷髅的岩石道。众人提起心神,向着前面行去。

走过岩石道后,便来到一个巨大的岩洞,洞口幽暗无比,隐隐有着腥风阴气散出。

无心道人眉毛一竖,冷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这魔界还有什么鬼花样!”手上一捏,五六枚夜明珠立即射出,布满洞中四处。瞬间银光大放,洞中景色便看清了起来。

只见洞中是一座破败大殿,大殿宽敞数百丈,殿上支柱破损许多,四下倒塌着石壁。中间一条幽幽的隧道曲折盘旋通向中间,阴暗看不清去路。

而殿上摆着十多口棺材,有的倾斜开来,棺盖打开,有的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白骨,有的倒塌而下,不见尸骨。也有一两具棺木好好的摆在原地。

无心道人拂尘一挥,便已走进,后面成林挺等人也跟着进去。一进到殿内,便闻到一股腥臭腐烂的味道。悟青眉头一皱,手上捏着佛珠,道:“阿弥陀佛,此地尸味甚浓,恐有伤人体。还是快快走出吧!”

无心道人点点头,带头走去,绕过一口破烂棺木,微微望去,只见棺木中躺着一副白骨,白骨上仍穿戴着盔甲,棺木旁摆放着一把生锈的剑。

无心道人看了看,又向前走去,推开挡在面前的一口棺木,只见棺木嘭的一声,便粉碎满地,里面白骨、烂甲、珠宝、玉器、长剑、短匕,便倒了出来。忽然从棺木中“吱”了一声,一只黑毛老鼠跑出。

无心道人眉头一皱,踏过地上碎木,便走了过去,穿过两口棺木,向着中间看去。

只见中间立着一口棺材,竟毫无损害,宽大华丽,体表黑金。

无心道人让开那口黑金色棺材,又向着中间走去。这时,黑金色棺材棺盖猛的推开,一股阴气溢出。棺材中猛的坐起一个尸体,满头红发,向后披去,双眼黑红,嘴巴上布着两个獠牙。尸体猛的站起,只见身穿一副黑红盔甲,阴寒亮丽。而尸体身高一丈二,强壮无比,身上肌肉竟不见萎缩。

尸体猛的跳出黑金棺,浑身尸气散出,大喝道:“何人胆敢擅闯我魔界?”喝罢,身子一纵,从棺木中抽出一把巨大铁剑,冲向人群中冲去。

众人忽见棺材中跳出一具尸体,阴气袭人,铁剑劈来。有的大惊失色下竟有些来不急抵挡,在尸体一剑下便被劈成两半。

尸体力大无穷,手上铁剑也不知多重,横劈直斩之下,竟似无敌。无人能挡下一剑,武器上抬挡下,竟直接被尸体铁剑崩碎,一剑砍为两半。

杀得数个人后,尸体眼中更红,凶性更强,哇哇喝道:“吾乃此地守卫!十二魔将之一秦玄!尔等闯我魔界!杀!”长剑又纵横劈去,阴气雄浑。

冷星月眉头一沉,纵身而出,长剑刺去。秦玄铁剑劈开,挡住冷星月一剑,竟把冷星月震得虎门刺痛。

冷星月退后几步,抬剑又复刺去,秦玄铁剑横拍,直接冲而下,丝毫不惧冷星月长剑已刺到胸前。

冷星月见秦玄铁剑来势甚猛,若不回剑自守,势必被他一剑劈去。身子一退,长剑回挡。

秦玄铁剑重重击在冷星月长剑上,冷星月神色猛然大变,弃剑后退,而下一刻,冷星月长剑竟化为粉碎,而秦玄铁剑也击在地壁上,直接在地上砍出一个巨缝。

冷星月急速后退,胸口一闷,竟然一口鲜血吐出。本来若论剑术精妙,秦玄是比不上冷星月的,若论修为,两人也要一截距离。只是秦玄蛮力万斤,只须直砍纵劈,竟无人能挡!

后面修道者万般武器直接砸在秦玄背后,却只是让秦玄身体一震,向前跌了一步,竟又横剑向后劈去,见他模样,竟丝毫无恙。

这时,从人群中冲出刘翔则,手上执剑刺上,秦玄竖斩而去,那人身子避开,一剑刺去,竟在秦玄胸口上滑过,丝毫刺不进去。

秦玄哈哈大笑,叫道:“无知之人!妄闯我魔殿!我秦玄必把你们粉碎!”长剑直劈横砍,竟又劈去其他修道者。

刘翔则脸色一紧,长剑嗡嗡而响,剑尖竟有些崩裂。冷星月走过去,擦去嘴角鲜血,道:“没想到这尸妖身体如此坚硬,力量又如泰山。”

刘翔则脸色寒峻,道:“他身上的盔甲好坚硬,根本刺不穿。”

无心道人眼中一寒,这秦玄铁剑横劈之下,所杀除魔会之人已然不少。怎么能让他再杀下去?正欲出手。

这时,从一边走过一人,身子一跃,手上几把长三寸的金剑弹出。五六把金剑飞刺向秦玄,秦玄横着向那人劈去,也无谓金剑刺来。

那人闪身躲过,只见金剑直直钉在秦玄身体上。秦玄大步向前,铁剑纵砍而下。

那人身体一跃,手上捏着五六把金剑又射出。正正钉紧在秦玄四肢上,只是却对秦玄伤害不到一分。

那人左拐右拐,手上金剑又刺出十多把,皆钉在秦玄身上。秦玄久砍不下,已经恼怒,铁剑胡乱劈去。

那人闪身退开,脸上充满了笑意。从怀中取出一把红旗,喝道:“地火焚!”

秦玄身上金剑猛的刺进一分,而秦玄身体猛的一震,脸上痛苦之色甚浓。铁剑支在地下,身子不断颤抖。

那人又翻出一把黄旗,指着秦玄喝道:“天火焚!”秦玄身上金剑又入一分,而脸上更加剧变,猛的仰天啕啸一声,而口中竟吐出一团金火。铁剑又扔在地上,整个人跪倒起来,口中不断啊啊大叫。

那人微微冷笑,手上又是一翻,一把赤旗翻出,道:“心火焚!”金剑便彻底深入秦玄体中。秦玄怒吼一声,身子猛的在地上打滚起来,而身上盔甲竟一片片脱落,口中、耳中、鼻中也冒出金火来。秦玄怒视那人,喝道:“你是谁?给我施了什么?”

那人点点头,微微冷笑道:“区区小鬼,还看猖狂吗?老朽东里天机,秦玄,我的三火焚源如何?”秦玄满地打滚,已然气息奄奄。

东里天机从怀中拿出一个仅有三寸长的葫芦,握在手心中。葫芦小巧玲珑,通体黄色。东里天机把葫芦对着秦玄一指,喝道:“收!”

秦玄身体一颤,竟化作一道阴风被收入葫芦中。东里天机摇摇葫芦,念道:“三火收!”只见黄色葫芦慢慢透明起来,最后见到一个缩小了的秦玄在葫芦中嗷嗷大叫,不断砸着葫芦,却始终出不去。

东里天机收起三旗和葫芦,道:“这魔将身体坚硬,力量山大,我要把他练成器灵。”

林霏眼眸宛转,如若秋水,向着东里天机道:“岛主之前金剑,葫芦,以及三火焚源又是什么?”

东里天机对着林霏笑道:“是我蓬莱岛的两种法宝,一件是三火旗、飞火剑,可引动天地两火,再加上人之心火,三火焚源。一切尸妖死气,在三火之下不能忍受半刻。而葫芦叫作三寸净妖瓶,可以将任何由尸所化出的妖气收走。”

林霏点点头,眼眸轻转,盈盈笑道:“岛主果然好法宝。”

一边无心道人见东里天机收了秦玄,也放下心来,沉声道:“东里天机当记一功,后有奖赏。现在走吧!”众人收拾一下,清点人数后才知道又损失了十多人,更有多人受伤。

众人稍微歇息下后又向前走去,无心道人领头而上。绕过几口烂木棺材后,来来到一条幽暗隧道,无心道人抬起夜明珠,照亮了隧道,向前行去。

隧道长而弯曲,皆是红色岩石筑成,宽大能同时容下七八人进出。无心道人领头缓走,再走得一会,只见隧道已来到尽头,面前便又是一扇鬼头铜门,铜门上鬼头吐着舌头,眼中冒着青火,甚是恐怖。

无心道人一把推开铜门,前面一片光明吐出,掩没了夜明珠的光华。只见铜门后是一片红岩大地,上见天空。而红岩上几株死树挂在一边。红岩大地周围宽广无比,却似乎是一座从半腰切平的山峰。

无心道人缓缓走去,后面成林挺等人一一跟上。走了一会,只见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洞口向众人张开,有如魔头张开大嘴,露出獠牙。

无心道人沉吟一下,便想进去。而这时,一个震响的声音怒吼道:“谁敢闯我魔界?你们找死!”

只见在红岩大地上猛的涨升上来,一个剧烈的声音震开。从红岩大地中突的爬出一个巨怪。竟是一只巨大的乌龟!乌龟坚壳红焰,身子如同巨象。而双眼黑如夜,嘴巴一张,黑火吐出。

第六十七章 一扇斩三颅

红焰巨龟韦离一把站起,巨大的脑袋昂起,嘴中黑焰吐出,扑向众人。几个靠得颇近的修道者一沾上黑焰,叫也没叫声,便化为灰烬。韦离身体巨大,行走起来地动山摇,虽然速度不快,但胜在体型大若泰山,行走起来,竟踏死了几个躲避不及的修道者。

场上众人大惊后镇静下来,围住韦离,刀剑利刃破上去,却无半点作用。各种元力射上龟壳,竟消失在龟壳上,毫无作用。

反而韦离头颅一转,一口黑焰吐出,卷向三四个修道者,那修道者便化为灰烬。

韦离哇哇大笑道:“尔等无知小人,妄敢闯我魔界!”身子爬起来,龟壳上黑焰雄雄燃烧。竟向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走去,口中大张,满口黑焰吐出,洒向众人。

众人骇然失色,有些躲不过的,立即被火焰吐没,倾刻间化为灰烟。一时间,场上火风四作,炙热无比。而一股焦臭味也远远传开。

这时,从两边两把长剑几乎同时刺出。冷星月蓝衣飘飘,脸色冷峻,喝道:“三式叠剑!”长剑连刺三下,几乎有如幻影。而刘翔则纵身而出,长剑径直一刺,眉毛直指天星,双眼黑如墨夜,道:“一剑破虚空!”

两人两剑锐势直冲凌霄,齐齐冲向韦离头颅。韦离见来势甚猛,竟直接把头颅收入龟壳中,两扇龟壳也闭上来。冷星月,刘翔则两人长剑直刺中韦离身上龟壳。却只听到两声“当当”声响,长剑划过龟壳划的火花迸出。两把长剑直同时断裂开来。

冷星月,刘翔则两人脸上一白,虎门破裂,胸口一闷。本来两人所刺两招剑法已登非凡之境,几乎可破尽一切物体,却没想到刺中这龟壳后反而被震了回来,长剑折断。

韦离伸出头颅,眼中黑火直烧,大口一张,黑焰吐出。冷星月、刘翔则两人脸上一变,身子向后一跃,又在地上一滚,才险险躲过黑焰。

韦离哇哇大叫,道:“尔等人类,何能奈我?”口中一张,黑焰四处吐出,袭卷场上众人,而场人众人一碰上黑焰便已化为灰烬。一个个脸上剧变。

无心道人脸色一沉,纵身而出,冷笑道:“小小妖物,你也敢在我面前猖狂?”拂尘一扫,万道银丝射出,直向韦离。

韦离口中一吐,黑焰射出,卷向银丝,谁知那银丝竟穿过黑焰,直射而过。韦离急忙龟壳一合,缩了进去。而银丝撞上龟壶后也软了下来,丝毫无用。

无心道人脸上阴沉,手执拂尘,喝道:“你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韦离在龟壳中听到此话,竟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个小娘皮,愚蠢无知,以为想骗出我吗?”

另一边林霏脸上略显苍白,指着韦离道:“这龟精,岛主能用三火旗收了吗?”东里天机微微摇头,叹道:“不能。之前那尸王属于死灵,身上带有死气,飞火剑属阳气,能轻易刺入。而这龟精则是妖物修练而成,虽惧三火,但飞火剑却刺不进。”林霏秀眉一蹙,道:“那可如何杀它?”

无心道人听到韦离此话,脸上一沉,眉毛一竖,不怒反笑道:“好!好!好!你这妖物真当天不甚高,山不甚大了!”身子一跃,竟骑到龟壳上。

韦离哇哇叫道:“兀那娘皮,你骑在我壳上是想要什么?如果你想骑男人,这里有的是!别来骑我啊!”

无心道人冷冷一笑,手掌举起,缓缓道:“我让你嘴硬!”手掌猛的拍下。只听到龟壳上“嘭”的一声沉重闷响,而龟壳猛的向下压了一寸。

韦离声音在龟壳中传出道:“哇哈哈!你那小娘皮!力道不小啊!可惜不够啊!龟爷不爽!”

无心道人脸上冷笑,手上抬起,道:“嘴硬!”一掌又猛的击下,龟壳向下一沉,而龟壳上竟已裂开一道道细小裂缝。

还未等韦离再说话,无心道人手掌又猛的拍下,只见无心道人手掌甚细,白晳无暇,仿如是拿着绣花针的手。而这一掌拍下,整个鬼壳竟猛的一震,向岩地上又深陷几过,而鬼壳上裂缝已然变大。

韦离声音有些急促,叫道:“你这娘皮,到底骑够了没有啊?骑够了就快下来!”无心道人嘴角一弯,冷冷一笑,道:“不够!”一掌又猛的击下,只见鬼壳上裂缝迅速漫廷开,中间一处,竟已蹋下一个洞口。

韦离声音怒愤,喝道:“你找死!”头颅猛的伸出,向无心道人一口吐出黑焰。

无心道人不闪不避,手上一掌也是击下。而这时,无心道人纤弱的手掌竟直接穿透了龟壳。龟壳鲜血猛的射出,裂缝四处下漫。

无心道人身子一避,避开黑焰鲜血,却仍然站在龟壳边上。而韦离头颅神色萎缩,只见龟壳中央已破开一个血口,整片龟壳竟粉碎了。

韦离眼中暴寒,口中黑焰向无心道人吐去。无心道人冷冷一笑,高耸的双峰微微起起伏,元力一运,双腿向下一压,龟壳四边立即崩碎,而无心道人身体一跃,纵下韦离背上。

韦离仰天怒吼一声,背上龟壳已然被无心道人压碎,鲜血喷射而出。韦离口中直冒黑火,整个头颅便垂落在地上,已然死去。

场上众人无不骇然失色,这龟壳如此之硬,连冷星月刘翔则两大剑客都无可奈何,无心道人竟硬碰硬的将其砸碎!这……

冷星月,刘翔则两人更加凛然动容,这韦离龟壳就是自已全力使出的一招剑法也刺不空啊!而无心道人几掌之下,竟把韦离整个龟壳砸碎……

无心道人脸上稍微红润,胸前高耸的双峰不断起伏着,拂尘一挥,纤手擦去溅在脸上的一滴鲜血,冷笑道:“区区一个妖物,竟敢嚣张!死有余辜!走!”说罢,转身向着那个山洞走去。

场上众人急忙跟上,只是看向无心道人的眼光已多了三分畏惧。

走进山洞后,只见四下黑暗无边,腥风一片。无心道人从衣裳中拿出数十枚夜明珠,向四处扔去。霜光便照亮了山洞中,只见山洞中极为空阔,四下岩壁发红,有的竟在滴着熔浆。

无心道人缓缓向着山洞中走去,后面成林挺等人也一一跟上。山洞上壁一根根倒竖而下的岩柱指着众人,似乎是一道道利刃。

无心道人走过一片墙壁,只见面前一条大道通向一个金殿,金殿上刻写着三个黑字:“千层洞。”

成林挺眉头一扬,折扇一指,道:“洞主妄子便称之为千层洞洞主,想来我们已来到这中心了。马上要与魔界最后一战了!”

无心道人拂尘一挥,眉指星斗,哼了一声道:“杀!”身子疾向前行去,背后众人无不精神抖擞,握紧兵器,向前疾行而去。

来到洞门时,突然从天上飞出一个巨物,一口冰霜猛的吐出。无心道人脸上微变,身子一斜,射过冰霜。冰霜冲向后面众人,直接盖上五六个修道者,而那几个修道者瞬间竟化为冰块,脸上仍保持着惊恐模样。

天上巨物两扇翅膀展开来,竟直接盖住了大地,从上面猛的一口青烟吐出,被喷中的三四个修道者身体一颤,身上血肉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下去,最后,只剩下一副白鳞鳞的尸体。

成林挺脸上一沉,身子一跃直上,折扇扫出。天上巨物双翅一振,便飞离开去,一口黄色火焰便吐出来。黄色火焰冲下大地,卷上几名修道者,那几名修道者惨叫几声,在地上打着滚,凄厉叫声瞬间布满洞中,瞬间便被烧为灰烬。

天上巨物双翅直振,伏身而下,冰霜、火焰、毒气登时喷出。场上众人无不大惊,瞬间惨叫声一响。有的被冰霜化成冰块,有的全身火焰烧了起来,有的身上青烟直冒,瞬间化为白骨。

天上巨物飞卷几下,终于在一个墙上定下身子。只见那巨物竟是一头长翅巨龙,四肢强壮,如同象腿。双翅一张,可遮天地。而巨龙竟长着三个头颅,一个眼中黄火直冒,一个眼中冒着青烟,一个眼中冰霜隐隐,竟像一颗蓝宝石。

巨龙仰天狂啸一声,众人竟被震得身子一阵摇晃。巨龙三个头颅伸长开来,六只大眼看向场上众人,眼中尽是嘲讽。三个头颅同时张嘴道:“我乃千层洞守卫!十二魔将之一石西!你们是谁?竟敢闯我魔界?”三个声音同时震开,只震得众人耳朵一阵嗡嗡作响。

成林挺身子一跃,走上前去,折扇摇动,轻轻笑道:“我乃除魔会副盟主成林挺!石西,上来送死吧!”

石西三个头颅六只眼睛齐齐看去,哈哈冷笑,道:“你们真是找死!”双翅一振,身子飞下,六个头颅猛的一吐,冰霜、火焰、毒气便冲下来。而一双大腿猛的一抓,便抓起两个修道者。双翅一振,飞上半空后大腿握紧,那被抓中的两个修道者凄厉叫了几声,身体鲜血直射,便被捏死了。

石西哈哈大笑,双翅又是一振,口中三种气息同时吐出。

成林挺脸上一寒,身子一跃,一掌拍向石西。

石西双翅一纵,直接飞开,三个头颅齐声啕啸,三种气息又布满洞中。顿时洞中凄叫声一片。而当每个修道者元力砸去。石西只是双翅一振,便飞上半空,化解了去。

再杀得一会。石西凶性更加,三个头颅火焰、银霜、毒气狂吐而出,哈哈笑道:“我即使杀尽了你们,尔等能若如何?”

场上人数剧减,竟有一大半已死已石西口中,石西更加狂猛,双翅振开,在人群中绞杀着。

石西双翅一伏,双爪抓去,直接拍烂了两个修道者的头颅。这时,成林挺身子猛的一纵,跃上半空,一把骑在石西背上。

石西双翅一振,三个头颅齐齐伸去,三口气息吐出。成林挺一手抓住石西后背,一手折扇拉开,三口腐蚀天地,令修道道骇然不已的气息喷到折扇上竟然只是“嗤”了一声,却没有一点作用。

石西大怒,双翅一振,冲天而去,又回旋而下,竟想把成林挺甩出。成林挺哈哈长笑,身子竟紧紧搭在龙躯上不至掉落。

石西三个头颅仰天怒吼一声,瞬时声音直震云底。猛的转头回去,火焰冰霜毒气猛的漫天吐出。

成林挺一手抓紧龙躯,身子一甩,折扇挡住三种气息。只见折扇挡下三种气息后反而更加黑亮,没有半点损伤。

石西双翅彻天而飞,直直要撞上岩壁上。成林挺脸上傲然,猛的一跃,跳下龙躯,冷笑道:“不堪一击!”折扇猛的飞出,急速旋转而去,竟在石西头颅划过。三片鲜血登时洒下,石西三个头颅直直落下脖颈,石西巨大的身躯也撞上了墙壁。

第六十八章 玄鸟火湮世

成林挺收起折扇,拍了拍衣裳烟尘,站了起来。另一边三头魔龙三个头颅滚在地上,鲜血流了一滩,而魔龙身躯撞上墙壁后也摔在地上,鲜血淌了一片。

场上众人死伤大半,四处尸躯鲜血。血腥味、烧焦味、尸臭味、汗臭味杂成一片,恶心难闻。

无心道人拂尘握在手上,看着一个洞门,上面的三个字明晃晃的印在眼前。“千层洞!”

成林挺走了过去,对着无心道人道:“只剩五十七人,其中十八名受伤,九名重伤。”

无心道人眼中一凝,脸上变幻神色,终于道:“重伤不能战者,就放在这吧!”成林挺微微一滞,点点头道:“好!”

悟青走了过来,脸上有些忧色,道:“这样,会不会?”无心道人沉吟半响,道:“除魔必有牺牲,来之前,所有人也知道了。”

以场上重伤之人,无不断手残腿,元力竭尽,又或者被三头魔龙火焰炙烧,全身几乎瘫痪,若放在原地,恐怕接下来的大战会直接让这些人送死。

悟青微微点头,道:“是。”无心道人拂尘一挥,便在前走去。后面的人整理装戴,披盔带甲,手持兵器便跟了上去。

所谓的千层洞却不是有着一千层洞口,而是一座大殿。殿上四壁黑金,雕龙画凤,各处壁上皆有灯台,而每个灯台上中竟是一枚夜明珠!明亮照亮了大殿,有如白天。四处也是十分瑰丽壮观。

无心道人领头先走,脸上迷惑一片,依他们看来,千层洞即使不是一千层迷宫般的洞,也是有着上百个洞口,怎么会是一座大殿?

走到中央时,忽然在上面一个淡然的声音缓缓道:“你们不必奇怪。本尊虽然是千层洞洞主,但也不会傻愣愣的像只老鼠般住在洞中。”

无心道人向上面看去,只见一阶阶石梯沿递而上,最上面立着一把虎椅。虎椅上一个身穿金色龙袍的人便坐在上面,脸色淡然,不怒自威。正是洞主妄子!

无心道人冷冷一笑,道:“妄子,今曰我们所来,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妄子微微一笑,脸上却十分阴沉,缓缓从椅子上站起,道:“没想到你们还真的敢来魔界,真的不把我魔界放在眼里了?”顿了顿,道:“看来守卫的六大魔将已经被你们所杀?”

成林挺轻摇折扇,轻笑一声,道:“六大魔将,这种守卫……”摇摇头却是不语。

妄子眼中一寒,冷笑一声,手上两枚钢珠捏得咔咔响,道:“你们以为就凭这点实力也能毁灭魔界?”嘿嘿冷笑,身上金光流转,竟如活物,手上一凝,一把长七尺的长刀便显现出来,道:“你们这次来恐怕不止是为了魔界吧?”

成林挺眼中一眯,道:“据我所知,南蛮碎片,煌鲨宗碎片就掌握在你们手上。而魔界妖主,据说也有两截碎片。其中云道宗近曰掉失一截,极有可能已落到你们手里,御风宗莫名被灭,也应该与你们有关系,这御风宗上,藏在玉剑峰中的一截碎片,更有可能落在你们手上了。是吧?”

妄子冷笑一声,眼中暴寒,道:“我手上确实有一截纯阳剑碎片,其它的由你们自已猜去吧!”顿了顿,道:“你们也想合成七截,重造风云纯阳剑?”

无心道人冷冷道:“何必与你这种人多说!送死吧!”说罢,身子纵出,拂尘挥出。

妄子脸上阴沉一片,身子一跃,长刀劈去。无心道人身子微闪,拂尘卷向妄子长刀,竟拂开在一边,当中一掌击去。

妄子长刀直抽,另一掌拍去。双掌一交,两股元力冲撞开来,“嘭”的一声冲撞开来。

妄子长刀划开拂尘,斜劈过去,身上金色元力流转更快,竟化为丝丝金火,如同毒蛇般吐着舌头。无心道人身子微微一移,拂尘卷去,将妄子一刀化解开来。身子一跃,一掌击去。妄子缓缓跃开一步,长刀劈去。

两人身影交叉一起,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只看到一道金影和一道白影交融一起。

冷星月、刘翔则等人目不轻睛盯着两人,只恨不得将两人身法动作都记下来。又极力寻找两人各自的弱点。成林挺、悟青两人对望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无心道人与妄子瞬间便已打过数百招,身上元力几乎化为实质,一层冰霜似的气息盘旋在无心道人身前,每一拂尘扫过,冰霜在空气中冻过一片,妄子身上金火尤如黏状,一蔟蔟花苗吐着舌头。再打一会,妄子长刀划开无心道人拂尘,手掌击去,无心道人脸色凝重冷漠,一掌对击。

“嘭”的一声炸开来,无心道人身子退后两步,拂尘扬去,万道银丝有如利剑,妄子神色微变,一掌吐气,金火烧出。

这时,成林挺折扇翻出,身子一纵,整把折扇翻旋而出,在妄子背后划过,一道鲜血顿时溅出。

悟青身子一跃,便跃到妄子面前,一指戳去。妄子背后受了一击,热辣辣滚烫一片,见悟青一指戳来,金刚罡气雄浑无比。神色一紧,身子微斜,长刀劈去。

无心道人拂尘急速卷上,一掌也随着击开。妄子一人面对三人,顿时压力加大,脸上阴沉。成林挺纵身而上,折扇翻开,直扫过去。

妄子怒喝一声,一掌拍过无心道人一掌,长刀斩向悟青手指,长刀又猛的撤手,一掌拍向成林挺。

无心道人与妄子对击一掌,元力穿透他的手掌,而悟青一指直接戳穿长刀,径直而去。妄子与成林挺对上一掌,胸口一闷,一口鲜血便登即喷出。

而此时,无心道人、悟青两人猛的上前,拂尘、金刚指齐齐而上,妄子脸色苍白,双掌向前一拍,击上拂尘,金刚指。只见无心道人的拂尘卷上妄子手掌,刷的一下拉开道道血路。悟青金刚指直接穿透妄子手掌。

妄子脸上剧变,身子退后,这时,成林挺纵身而上,折扇合拢刺去,竟如一把匕首使开。妄子避之不及,竟直接被刺中肚腹。“啊”的一声厉叫,身体向后摔去。

而一件东西也摔在地上,正是一截生满黄锈的剑刃碎片。成林挺脸上一喜,身子一纵,便捡起纯阳剑碎片。

妄子伏在地上,身上满是鲜血,微微颤抖,而脸色苍白一片。以他修为虽高,但同时对上无心道人三人也是无力。毕竟其中每一人都有实力与他单打独斗。

无心道人缓缓走近,看着重伤的妄子,冷笑一声,道:“邪魔歪道,残害天下。今曰,死有余辜!妄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妄子脸上苍白,却仍狠厉一片,嘿嘿冷笑道:“除魔会不过如此,以多欺少的本领,本尊可是见识了,还有可说的吗?”

成林挺将纯阳剑碎片放入衣裳,走过去,道:“我给你一个痛快吧!”说着,折扇翻开。

妄子脸上寒芒一片,仰天厉声叫道:“三大界主!你们言而无信!卑鄙无耻!原来就想让我送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转向看向无心道人三人,道:“除魔会盟主!是你们逼我了!”

成林挺缓缓走近,折扇举起,道:“你还想抵抗?”

妄子脸色狰狞一片,长声叫道:“要我死?没那么简单!”说罢,身子金火猛的雄雄燃起,而妄子双眼也是映出两道金影。

无心道人眼中一寒,走上前两步,拂尘挥出,万道银丝射去。而妄子身上金火彻底烧起,淹没了自已,万道银丝射入到金火中便也被淹没起来。

而这时,从金火中一声尖锐的鸣叫声刺出,只震得众人耳膜一阵刺痛。这时,从金火中猛的飞出一物,浑体金色,双翼张开,飞到半空中。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众人,“嘎”的一声鸣叫震响开来。

众人脸色大变,面前那物竟是一只金色大鸟,双翅展开,金火焚烧,头颅一昂,满是尊贵与昂然。尾巴长长而下,金光灿烂。

无心道人脸色大变,道:“这是……玄鸟!”成林挺脸上也沉下去,道:“原来妄子的本体就是凤凰的后代,玄鸟!”

玄鸟身上金火焚烧,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无心道人三人,双翅一压,纵身而下,尖喙一张,金火吐出。顿时火风大作,呼呼而响,周围也尽是炙热无比的气息。

无心道人脸上剧变,身子向后一退,拂尘扫掉一团金火。而金火沾上拂尘后竟无法灭掉,反而烧了上去。

成林挺,悟青两人也是急忙纵身避开。玄鸟双翅一振,金火团团燃烧,长喙又是一吐,一团金火烧向众人。

众人均是脸色剧变,有的纵身闪开,有的举法宝挡住。只是玄鸟金火速度极快,猛然盖上,竟有一大部分人逃不掉,直接被金火烧中,瞬间凄厉叫声一片,在金火中打滚几圈便已化作灰烬。

玄鸟双翅振开,卷向无心道人,无心道人脸上一变,一掌猛的拍去,玄鸟翻飞而起,眼中尽是金火,双翅一盖,火风呼呼大作,竟向着无心道人盖下。

无心道人眼中一寒,双掌向上拍去。玄鸟双翅盖下,直接将无心道人夹起,而无心道人双掌击在玄鸟身上也使得玄鸟一震,金火变淡了一些。但却丝毫不放,双爪紧紧抓住无心道人,身上金火扑天盖地而上。

无心道人脸色苍白,双掌抵去,金火便向着她烧上去。

成林挺,悟青等人脸色大变,叫道:“不好!快救盟主!”顿时五六个身影纵出,皆是修为已达极高的。

五六掌顿时拍向玄鸟,玄鸟眼中金火大冒,嘎的一声震出,长喙金火吐出,双翅一振,飞向半空。

成林挺身子一跃,一掌拍上。玄鸟双翅猛的一拍,竟与成林挺撞击开来。成林挺胸口一痛,脸上苍白,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而悟青、叶净丝等人纵身而上,金钢指指出,弯刀劈出。玄鸟身上金火变淡,只是反而疯狂起来,长鸣一声,竟扑向众人,双爪猛的将无心道人一扔,金火炸开。

第六十九章 三光封元力

玄鸟仰天厉叫一声,身上金火反而更加猛烈烧起。双翅一振,飞到半空。这时,成林挺身子一纵,折扇猛的拍去。

玄鸟双翅猛拍,与成林挺折扇相撞,“嘭”的一声推开,成林挺脸上一白,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便到了喉咙头,从嘴角流出。玄鸟尖喙一昂,向着成林挺脸上戳去。成林挺脸上大变,往下一跳,抓住玄鸟爪子,躲过玄鸟一戳。

另一边无心道人晃晃站起,身上衣服烧烂一片,几乎衣不遮羞。背上血肉也焦了一片,胸前隐隐作痛。身子一纵,猛然跃上向着玄鸟一掌去。

玄鸟身上金火已然变淡,气息萎靡,而眼中燃烧的金火却更加雄盛。双翅向着无心道人猛的一拍,无心道人一掌击上,“咔嚓”一声,竟直接击断了玄鸟翅膀。而无心道人也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向后卷去。

玄鸟一只翅膀已然折断,整个身子径直摔下。“嘭”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神色萎靡不振。长喙却猛的向抓紧它一只爪子的成林挺戳去。

成林挺脸上一变,双手一抬,却直接被玄鸟戳穿手掌,鲜血飞溅而出。成林挺身子一退,手掌上焦烂一片,刺痛入骨。

玄鸟仰天嘎的一声,双翅一振,竟想飞上。这时,两把长剑气贯长虹般刺上,两个不同的声音各自道:“一剑破虚空!”“三式叠剑!”

两把寒剑直直穿入玄鸟脖颈中,鲜血洒出一片。玄鸟眼中凄然一片,金火消散。最后仰天哀鸣一声,头颅垂在地上,鲜血淌了满地,金火彻底消散,已然死去。

刘翔则、冷星月两人抽出长剑,胸膛不断起伏,满身紧绷,见玄鸟已死,这才松下气来。

场上早就混乱一片,死伤过半,鲜血、焦尸推得一股难闻的气息。而无心道人、成林挺等人也受了伤,只是有大有小而已。

悟青猛烈咳了几声,脸色苍白,走到玄鸟身体前,合十道:“阿弥陀佛!妄子施主所造杀孽不尽,如今死去,愿下世能够弃去罪孽,重新为善。”

成林挺身上乌黑一片,极不好受,右掌被玄鸟戳穿一个洞,鲜血直流,金火也烧焦了手上皮肉。他左手握着折扇,走了过来道:“这玄鸟已死,魔界便失去了一个大支柱,也算是一件大功了!”

悟青点点头,道:“是。”另一边剩余的人互相搀扶站起,身上大大小小都受了伤。这妄子发狂之后化为原型,玄鸟金火一烧,竟把场上众人烧得焦头烂额,死伤一片。

叶净丝拖着伤躯走过,脸上苍白,看着玄鸟尸躯道:“好生厉害的玄鸟,差点便死在它手上了。”

另一边剩余的人也一一靠近,却只剩下二十多人,而已无一个不是受伤。东里天机、林霏、素千鹤等三大高手在发狂的玄鸟下也是不敢正当其锋,金火盖过时,身上也是受了伤。

一边无心道人一步步走到玄鸟旁,脸色稍微苍白,振声道:“好!妄子一死,魔界就少了一个臂膀!”

周围的人点头说是,但看向无心道人的眼光都有些诡异,都是抬下头去,不敢直视无心道人。

无心道人尤自不知,走到玄鸟般,低下身子踢了踢它的尸体。又站了起来,忽然感到众人眼光不对,看了看自已,不由得脸色一青一红,急忙转过身子,纵身向一旁石壁奔去。原来无心道人身上衣裳早在玄鸟金火下烧烂,再剧烈打起后,上身已然一丝不挂,下身衣裙也是破烂不堪。所以众人看向她的眼光也就怪异起来。

其实场上众人许多也是衣服被烧得破烂,只是无心道人被玄鸟抓起,烧得最重,虽然她用冰霜元力护住身体,但仍然烧得最重。

而场上其她女子,像素千鹤、林霏等人却没有与玄鸟正面击上,便不像无心道人般尴尬。

过了一会,无心道人才走了出来,身上也换了一副衣裙,脸色平淡走了出来。

成林挺微微侧身,道:“无心盟主。”悟青也看向无心道人,等着她说下一步计划。无心道人点点头,刚欲说话。这时,从半空中猛的射出四道三色光,成一个四边形,直接将成林挺,无心道人,悟青三人盖住!

三人脸色一变,冲向三色光,只见三色光旋转起来,竟化成一个屏幕!将三人围在屏幕中。

悟青手上双指一扬,刚想刺出。却猛的神色一变,道:“不好!”

成林挺、无心道人两人冲向屏幕,两掌砸去,碰到屏幕时竟猛的一震,退后几步,神色无不骇然变色。

无心道人沉声道:“我的元力全失了。”悟青、成林挺两人脸色大变,道:“我的也是。”

三光屏幕外众人大惊,刘翔则、冷星月两人长剑刺出,竟穿透三光屏幕,向无心道人三人刺去。两人大惊,急忙收剑而回。

刘翔则身子走过,手掌正要摸去,无心道人脸上一沉,道:“别碰这屏幕!这屏幕可进不可出!”

刘翔则一惊,手上停住,道:“无心盟主,你们怎么样了?”成林挺眉头紧锁,握紧了折扇道:“一进到这屏幕中元力全消,可恨!”

这时,从远处一道黑色身影缓缓走近,沉稳的声音道:“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这滋味好受吗?沙返颜就是在三光九龙罩中差点被活活困死的。”

无心道人三人一惊,看向那人。罩外刘翔则等人也循声看去。只见从西方走出一个身穿黑袍,身体雄壮的男子。男子一手扶住腰间长剑,微笑道:“三光九龙罩,聚集日月人三光,以九种火龙制成,一入三光九龙罩的人,全身元力尽失,可进不可出。”

刘翔则眉毛一皱,长剑指出,道:“你是何人?”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脸上一沉,这三光屏幕果然是困死沙返颜之物。

黑袍男子微微一笑,点点头道:“你们不是一直在说三大界主吗?那么,我便是其中之一,我叫火元界主,任西行!”

无心道人眉头一沉,道:“你就是三大界主的火元?”任西行点点头,缓缓走来,道:“我真没想到你们还真的敢来毁灭魔界,更能闯到这来。这妄子也太无用了点,竟没半点本事留下你们。”说着,看了看一边地上玄鸟的尸躯。

刘翔则冷哼一声,道:“也比你偷袭埋伏来得好吧!”任西行看向刘翔则,微微笑道:“我在和你师尊们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话刚说完,任西行身子一晃,竟已消失在原地,而刘翔则脸色大变,长剑刺出。只见任西行突然出现在他身前,一掌拍出,与长剑相接。刘翔则长剑竟寸寸裂开,任西行一掌便拍在刘翔则身上。

刘翔则脸上一白,身子一震,向后跌出几步,一口鲜血登时喷出。东里天机、素千鹤、冷星月几人大惊,急忙纵身而出,挡在任西行身前。

任西行微微一笑,看向屏幕中的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三人,道:“你说,我要怎么折磨死你们呢?”

无心道人脸上一寒,道:“你真道我们只能沦为刀俎上鱼肉了?”

任西行不理踩,摇了摇头,看向东里天机等人,微微笑道:“如果你们投降了,我可以饶过你们,让你们成为新的魔将,洞主。”

东里天机脸上一紧,道:“你以为就凭你一人就能拿下我们?”林霏冷笑一声,道:“痴人说梦!”

任西行微微一笑,看向一边脸色惨白的刘翔则,若有意味的道:“你们可能试试。”东里天机冷叱一声道:“那就来吧!”手上一凝,竟握着一把黑金色长剑。

素千鹤蓝裙宛宛,纤手一抬,一把长鞭握在手上。林霏手上也握紧一把长剑,指向任西行。

这时,从另外一边传出一个雄浑高傲的声音道:“沙返颜拼尽全命打开三光九龙罩只是我们故意而为,如果不是我们故意打开一道缺口,他就算拼死自爆也打不开!”

无心道人眼中一寒,看向声音处。只见北边缓缓走过一人,身着血红色长袍,头戴金冠,背后横背着两把金刀,交在一起。脸上浓眉横眼,威严俊洒。

东里天机眉头一皱,看向那人,道:“阁下是谁?”素千鹤等人也看了过去。只见红袍男子重步走过,双眉一抬,眼中幽暗一片,道:“我是三大界主之一,烈元界主盖北道!”

众人心下一沉,三大界主来了两个,那第三个只怕也到了吧?

盖北道看向任西行,道:“你刚才不是说要玩玩他们吗?”说着,看向三光九龙罩中的无心道人他们,哈哈笑道:“你想怎么做?”

无心道人一怒,脸上寒霜一片,成林挺、悟青两人沉着脸,眼下三人竟被人讨论要如何处置,竟将他们当作老鼠还是鱼肉了。

任西行轻推了推长发,道:“炼成魔神如何?”

盖北道笑道:“用三光九龙罩的九龙烧死他们!”任西行道:“正好!”

东里天机冷哼一声,长剑寒锋闪动,道:“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了?”

盖北道看了过去,咧嘴一笑道:“你们?对了!还有你们,如果练了你们的血肉,造一个魔将出来还是不错的。”

这时,另外一边一个温和的声音道:“一群蝼蚁也配在我们面前自提身份?”只见一个身穿黄色大袍的男子缓缓走近,一张四方脸威严冷峻,长发束在背后,身材高大挺拔,背后背着一把长枪。

无心道人看过去,沉声道:“你就是三大界主中的烟元界主吧?”黄袍男子微微点头,温声道:“烟元界主凌东云。无心道人,久闻你是除魔会盟主,决策果断,修为极高,原来长得也是如此美丽啊!”

无心道人冷笑道:“你想说什么?”凌东云微微笑道:“果然不失沉鱼落雁之姿啊!只可惜为什么要出家呢?”

第七十章 危机各显通

盖北道微微一笑,看向凌东云,道:“难道你看上了这个女人?”凌东云看向无心道人,微微一笑道:“这个女人给我,我准备把她练成我的尸姬,生生世世供我驱使。”

无心道人两人议论自已,脸上一寒,冷冷道:“你们找死?”

凌东云笑眯眯看向无心道人,道:“你认为你现在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无心道人脸上暴寒,双手寒霜嗤嗤上升,只是凝结不到一会便消散了去。成林挺、悟青两人脸色铁青,却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

凌东云道:“不过我还要试试她,看她有没有资格做我的尸姬。”任西行笑道:“你想怎么试?”

凌东云微眯着眼,看着三光九龙罩中的无心道人,又紧紧盯在她身上某些地方,道:“他们现在不是不能用元力了吗?如果我将七情合欢散送进去,那么怎么样呢?”

任西行、盖北道两人一愕,这七情合欢散乃修道者中一种极为强烈的药,却不是毒药,只是中了七情合欢散的人如果在半个时辰内不与人交合,便会淫火上升,活活焚死。

无心道人三人脸上铁青,如果要把他们杀了,他们也不畏惧。只是若被凌东云下了七道合欢散,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悟青本是和尚,而无心道人年青时出家为尼,后来又修练道术,又为道人,最后入了天武宗,本来也是清名威威,成林挺更是云道宗之人,早年便名震一方。如果被魔界下了这种药,那么毕生名声也会随之流水而去,却是比死仍难受。

任西行、盖北道两人不禁大笑,道:“好!好主意!如果再用魔眼绘下,公布在天下宗门中,不知云道宗、天武宗、佛宗会不会声名远播。”

东里天机、素千鹤等人一惊,这两人的主意可不谓不毒啊!若是真的那么做,可是比死还难受。

无心道人银牙咬得咯咯响,手掌冰霜漫出。

凌东云哈哈笑道:“那就这样吧!我也要看看这小娘子到底怎么样,好不好用?”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个蓝色瓷瓶,道:“这便是七情合欢散,无心道人,你出家多年,一定寂寞得很。你放心,我马上让你好好快活一下!”

无心道人脸色阴寒一片,双掌猛的拍向三光九龙罩,“嘭”的一声传开,不见三光九龙罩有任何问题,却震得手上一阵发痛。

凌东云打开瓷瓶,笑道:“你不用白废气力了,这三光九龙罩没有我们是打不开的!”手上一动,正要将瓷瓶中的药粉散向三光九龙罩中的无心道人三人。

这时,东里天机怒叱一声,长剑刺向凌东云,道:“你们莫把我们当透明了!”

凌东云身子一闪,射过长剑,东里天机剑势不慢,疾剑逼去。另外素千鹤长鞭已然出手,卷向盖北道。

盖北道冷笑一声,身子一纵,避开长鞭,道:“你是忘忧堡的吧?竟敢向我动手!”双手一推,两掌拍去。

素千鹤身子一跃,宛如凌波仙子般向后退开,手上长鞭如一道毒蛇,刺向盖北道。

东里天机长剑直挥,剑光闪动,白芒芒一片,凌东云在长剑下虽然步步退后,但脸上丝毫没有认真之意。

凌东云微微一笑,舔了舔嘴唇道:“不过如此!”手上一横,双手抓去,竟直接抓住剑尖,死死箍住。而东里天机脸色一沉,左掌合着一只两寸大的玉狮击出。

凌东云左掌挥出,接着东里天机一掌。只见东里天机左手玉狮粉碎开来,竟化为一道玉色狮子印,向凌东云扑去。

凌东云脸上微微一变,右手撤下东里天机长剑,双掌向玉色狮子印拍去。只听见“嘭”的一声,玉色狮子印登时化为粉碎。

凌东云抢身而上,一双肉掌宛若泰山,向着东里天机齐齐拍去。东里天机急忙下长剑一挡,身子退后了几步。

凌东云纵身而去,一掌拍去。这时,旁边一把弯刀劈来,寒光暴闪。凌东云微惊,低身避过。只见眼前立着一个身上只穿了一件红色短袖,一件红色短裤的女子,十分暴露。身体虽然娇小,却发育极好。女子正是叶净丝,原来叶净丝见东里天机对上凌东云落了下风,纵身而上相助。

东里天机对着叶净丝微微点了点头,长剑刺向凌东云。叶净丝弯刀也劈向凌东云。

凌东云身子一纵,接住两人剑刺刀斩。

另一边素千鹤一条长鞭舞得劲风四射,只见到一条水蓝色身影闪动起来,长鞭极快卷去,如化无形。而素千鹤舞动起来,竟不似在打架,反而似是跳一支舞,美妙绝伦!只是这支舞却是步步危险,时时取人性命!

盖北道身子急闪,在长鞭中转过,脸上却不慌不忙,仍笑道:“这支舞果然美丽如仙舞,能够欣赏得到也是一种荣幸啊!”

素千鹤冷笑一声,身子更快,水蓝色长裙宛转开来,却是美不可言!长鞭如幻影而闪,罩住盖北道。道:“是吗?我跳的舞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看的,不负出点代价是不行的。”

盖北道不断后退,步步躲过,微笑道:“是啊!美则美矣!只是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取人性命。确实危险了点。”

这时,一道粉红色身影从一旁纵出,一把长剑刺出,道:“烈元界主,你也来试试我林家的飞燕雪纷步!”

林霏粉色长裙舞动,长剑寒光四躲,五六点寒芒几乎同时刺向盖北道。

盖北道眼中一缩,道:“你是江城林家的?”林霏身子一纵,长剑不缓,囗中道:“是又怎样?”

盖北道眼中微凝,身子闪过,同时对付两人的奇妙身份也不得不重视些。再打得一会,盖北道一掌抵住林霏长剑,一掌击开素千鹤长鞭。退后几步,看向林霏道:“你的飞燕雪纷步是谁教你的?”

林霏冷叱一声,长剑不慢,道:“从我林家功法学来的!”盖北道脸色稍微阴沉,躲过一剑后道:“你停下来,我放你离去。你我不必为敌!”

林霏一愕,冷笑道:“你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脚下轻步而游,身体一动,竟如同舞蹈般,长剑却依然不慢,向盖北道刺去。

盖北道闪身而过,肩头却被素千鹤一鞭抽中一下,撕开一小道裂缝。盖北道脸色一沉,冷笑道:“好!我本来想给他个面子,放你一条生路。你既然不要,那他就不要怪我了!”身子向后一纵,双手握着背后两把长刀,一把抽出。两把长刀造型古怪,左右竟缺了一个角,反而更像两把长剑,只是未端却是刀尖。通体黝黑,寒光煜煜。

素千鹤、林霏两人身体一动,一个长鞭绞去,一个长剑点去,将盖北道罩在中间。

盖北道双手握着两把长刀,交横而舞,一手一刀竟是不同刀法,反而如两个人所持的两把刀。三人身影瞬间交横在一起。

另一边东里天机长剑弹去,寒芒四处,而不时扔出一道黄苻,竟炸出一道道凶影,扑向凌东云。叶净丝弯刀如月,旋转如轮,纵劈斜劈,气势锐利。凌东云一双肉掌接下二十余招,竟被东里天机一剑刺破一片皮肉,鲜血也流了出来。

凌东云眼中一寒,身子向后纵开几步,手上在后背一抓,一把长枪便握在手上。

两处战斗十分凶险,寒光大冒。一时之间已是拼斗激烈。

任西行看向无心道人,微微笑道:“无心道人,妄子身上的纯阳剑碎片被你们拿了吧?”

成林挺看向任西行,眼光嘲讽之色甚浓,道:“就在我身上,你有本事进来拿啊?”任西行眼中闪过一道光彩,道:“那么,你们在金天府上也应该也夺了一截碎片吧?”无心道冷冷看向他,道:“就在我身上。”

任西行脸上喜色甚浓,道:“好!加上我身上的碎片便有三截了,妖主手上有两截。只要再得到御风宗,云道宗的碎片便能重造风云纯阳剑了!”

无心道人脸上微变,道:“云道宗丢失的碎片不是你们盗走的?还有御风宗呢?”

任西行脸上一寒,道:“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另外那个魔界吧!”

在修道界中,确实有两个魔界,一个便是金妖山上的魔界,另一个却是属西之沙漠深境的一个魔界。只是西漠魔界虽然也在寻找风云纯阳剑,但造下的杀戳却是极少,更加上西之沙漠属于修道界中一个禁地,无人敢进。因此也没有去找西漠魔界的茬。

无心道人眼中一凝,道:“难道那两截真的被西漠拿了?”

成林挺看向任西行,冷笑道:“你们也妄想重造风云纯阳阳剑吗?可惜得有那个命才行!”

任西行微微笑道:“你再惹我,就别怪我给你们下点七情合欢散了。”说着,在地上捡起了凌东云掉下的药瓶。成林挺口气一滞,脸上铁青一片。

冷星月看向任西行,冷冷道:“火元界主,我们也该来了决一下了!”刘翔则长剑一挺,也走上前来。

任西行缓缓看向两人,道:“也好!早些把你们了决了,也免得麻烦!”宽厚的手掌握向腰间长剑,缓缓抽出,长剑上寒光闪动。

冷星月轩眉一扬,身子微沉,口中念道:“天地曰月,山河岁月,唯我悠悠!万载长流,不动天下!以我为尊,我为天地!”念罢,眼中火光闪过,长剑也流淌出一道红光,喝道:“风冰天魔变!”一声喝下,冷星月双腿上咔咔作向,竟有一层冰块快速冻结而起,直升到胸口以下。而冷星月双眼也彻底红起来,有如鲜血,背后风声大作,竟化为风翼。

任西行脸上一凝,道:“御风宗的功法,风冰天魔变。原来你是御风宗的人。”

无心道人看向冷星月,凝重道:“御风宗有一门拼命功法,施展之后,状态若魔,实力剧增。看来冷星月要拼命了!”

成林挺点点头,看向三光九龙罩,却苦于元力全消,无法出去。

第七十一章 第四个界主

刘翔则一剑猛的刺出,剑锋元力一抖,竟似与空气也融成一体。整个人身子一动,便已化为一道影子!长剑气贯长虹,势不可当!

任西行眼中一凝,身子一横,长剑削出,与刘翔则一剑相碰。在空中一接,一声清脆的“当”的一声传开来。刘翔则长剑节节寸断,竟在瞬间化为粉碎。刘翔则也是身体一震,脸上煞白,一口鲜血冲到喉咙上,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任西行长剑缓缓划开,道:“刚过易折!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刘翔则脸上苍白,嘴角一丝鲜血流出,胸口热辣辣的一阵刺痛,手上抬起短剑,只见虎门也被震得破裂一片,鲜血直流。

这时,冷星月双眼已然通红,深入眼瞳中,头发倒竖,下半身冰柱节节结起,厚厚的一层已来到胸口上。而背后风刃几乎已化为实质,如同一双银色翅膀长在后背。右手紧握的一把长剑却已然红炙一片,白烟直冒。

任西行若有兴趣的看向冷星月,手上摸摸下巴不长的胡须,道:“风冰天魔变!一个人身上竟同时使用三种元力?这是我第一次看到!”

刘翔则摇摇晃晃了几下,差点站不住脚步,身上元力几乎耗尽。他看到冷星月下半身几乎冻成冰块,后背却长出一双风翼,而脸上火焰直冒,竟同时使出三种元力。不觉心下一阵沮丧,与李知尘相比,自己没他那份修为,尤其现在李知尘已是渡过劫雷,更加追不上。与云明相比,自已的一剑破虚空威力也远逊他所掌握的一招断剑术。本来与冷星月相遇后,自以为他与自己剑法、修为不相上下,甚至自已的一剑破虚空也远胜他的三式叠剑。却没想到冷星月竟能控制三种元力……

一时间心头苦闷一片,直感到自己什么也不如别人,从来也比不上别人……

突然看到无心道人等人都在看着冷星月,就连任西行对冷星月的兴趣也大过自已,即使自己现在全无抵挡之力,任西行也懒得对自已动手。再看到无心道人眼中关怀甚重,却是在看着冷星月,不禁胸口一闷,整个人一阵头重脚轻。

师叔啊!难道我竟被你忘了吗?自己一直想在师叔面前表现得好,让师叔重视,原来只不过是透明的,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

心中苦笑道:“我原来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啊!我努力练剑二十余年,本以为不是天下第一,也已不远了。原来只是我在痴人说梦!我一直在输啊!我又怎么能比得上李知尘,冷星月呢!”

其余李知尘修为高过刘翔则也只是因为身为云道宗大弟子,师尊极为喜爱,平时修炼的功法俱是最上乘的,后来又助着无形流溢珠才渡过劫雷。而云明那招剑法也是天下唯一的剑法,难学更难得。冷星月虽然运起三种元力却也是借助着御风宗特殊功法。

而他的那一剑破虚空却是自己领悟而来,完全自创的一剑!就是李知尘冷星月等人也比不上。只是刘翔则这时输于任西行,更加上之前打击,已是灰心丧气之至。

这时,冷星月身体肌肉一寸寸涨起,整个人身上也显出三种颜色。无心道人惊道:“果然不愧御风宗秘密功法,竟以火元力御起风力与水力。”说着,看向冷星月的眼光也就不同了起来。

任西行微微一笑,道:“好一招风冰天魔变,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变成天魔的!”

刘翔则踉踉跄跄退后了几步,眼光看向无心道人,只见无心道人脸上苍白,一张瓜子脸却十分精致漂亮,一双大眼睛满是焦急,却始终没看向自已一眼。

心中哈哈苦笑道:“我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呢?她始终都不曾看过我一眼啊!她是我的师叔!是我的师叔啊!为什么她会是我师叔啊?”

突然手上断剑扔出,眼中泪水滚滚流出,“啊”的一声大叫,竟向着一处黑洞奔去。

无心道人一惊,这时才看向刘翔则,只见他已然消失在一处黑暗山洞后。不由得摇摇头,只道他败了剑丧气而走。

任西行眉头一皱,看向刘翔则跑去,竟也不加理踩,手上长剑轻轻拉开。

这时冷星月脑袋抬起,一双充满血色,毫无感情的眼睛望着任何行。脸上冷峻一片,双手捏紧拳头,突的仰天长啸一声,“啊!”

脖子、头颅上青筋暴现。冷星月啸声刚停,下半身冰块登时炸开,如万道利剑,纷飞而出,而冷星月背后风翼也振直起来。手上长剑红如鲜血,气焰燃烧。身子一纵,便如虎狼般扑向任西行,长剑猛的一劈!

任西行脸上一变,身子轻移,长剑接住冷星月劈来一剑。只听“当”的一声细响振荡开来。任西行手上一震,虎门竟刺刺生痛,急忙闪身退后几步。

冷星月状若发狂,长剑火焰直燃,而身体行动如风,一剑剑横斩竖劈而去,带着有如泰山压顶般的气势。任西行初时接下几招,竟然被震得虎门发痛,再看冷星月气势,直如魔头。

另外两边争斗更烈,素千鹤、林霏两人长鞭长剑之舞,美中带险,盖北道也不得不沉下心凝神面对。而凌东云面对东里天机,叶净丝两人已到僵点,打斗更烈。

三光九华罩中三人亦看得手上捏紧,若他们能分别打败三大界主,那么此次也不会全军覆没在此了,更是一个大胜利。

此时,所剩的一些修道者走到无心道人身旁,脸色都是十分焦急,道:“无心盟主,你有什么办法让救你出去吗?”

无心道人沉吟半响,道:“我教你们一个阵图,你们如果能施展开来,有三成机会打破这三光九龙罩的平衡,我们再在内打破,便能出来!”

剩余的修道者急忙道:“无心盟主请说,有什么阵法?”成林挺,悟青两人也看向无心道人。

无心道人道:“这个阵法原来叫作青灯覆火阵,属于一种遮掩天相的阵法。后来被我改造之后,能破坏一些平衡。这三光九龙罩由三光所维持,破坏其中之一,我们便能出去。我现在便教你们这个阵法!”

众人大喜,连忙道:“好!好!无心盟主请说。”无心道人缓缓把青灯覆火阵说出,又道:“其中以九盏青灯分置九角,屏住天上日光月光,便有机会破坏掉此罩平衡!”

众人急忙布置下去,凑出九盏青灯摆置在九个边角。点燃起来,便要按着阵图布去。

而这时,从南边走过一个人,一把踢掉了一盏青灯,缓缓走来。众人大惊,喝道:“你是何人?”那人嘴角一咧,腰间两把长锤抽出,猛的向着众人冲去,众人惊骇之下急忙挺剑去挡。而那人两把长锤挥舞起来,无论什么兵器盔甲,一撞即碎!不到瞬间,已杀了五人。

无心道人大惊,只见那人身穿黄色虎袍,身高一丈,强壮无比,两把长锤如若流星,一触即死!众人惊骇不已,各种剑招刀法也向着那人劈去。

那人微微一笑,两把长锤向前一击,直冲而入。竟如一匹狼冲入了羊群般。

成林挺脸上阴沉,喝道:“你是谁?何必屠杀这些修为比你弱的人?”那人毫不理踩,两把长锤把最后一个修道者锤烂后,才走了过来,一脚一脚踢碎了地下另外几盏青灯。看着无心道人三人笑道:“无心道人,我可害怕你们真的破坏了三光九龙罩的平衡啊!还是早些个把这群杂碎处理掉为好!”

成林挺冷哼一声,手上握紧了折扇。悟青脸上不忍之色甚浓,捏着佛珠,口中低声念着佛经。无心道人看向那人,脸上阴沉,冷冷道:“你是十二魔将?”

那人嗤笑一声,摇摇头道:“十二魔将那种东西只不过是我们无聊弄出的玩意罢了!”无心道人脸上一紧,道:“那你是谁?”那人身子微垂,眯着眼看着无心道人,道:“你们不是喜欢叫我们三大界主吗?我就是灰元界主!”

无心道人三人一惊,这三大界主难道不是三个人?转一转才想到,这会不会本来就是四大界主,却有一个声名从来没有传开?

那人哈哈笑道:“我叫宫南府!也就是灰元界主!属于魔界中负责调查路线、安定计划的一个界主。你们自然没有听说过。只以为只有三大界主,其实,是四大界主!”

无心道人眉头一沉,道:“难怪你们那么有把握!”宫南府微微一笑,看向另外三人,只见冷星月发狂之下虽然压着任西行打,但气息已然萎靡下来,而任西行轻步而走,不与他硬碰硬。想来也是为了耗光他暴涨后的时间。

凌东云一把长枪更挑得东里天机、叶净丝两人左支右绌,应接不暇。再过不多久,也便要败下了。

反而是素千鹤、林霏那边,步法如舞,竟然把盖北道逼得只有抵挡之力,毫无反击之时。但却也互相伤不了对方。

宫南府看向无心道人,手上两把长锤抬起,道:“如果我在这外面把这两把长锤送进去,你们猜?会怎么样?”

无心道人脸上阴沉,银牙紧咬,手上拳头握得咯咯而响,道:“如果不是这三光九龙罩!我一定要把你捏碎!”

宫南府冷笑一声,道:“那是如果!”手上一抬,两把长锤直举,就要向三光九龙罩中砸去。如果这一砸,以无心道人三人此时状态却是无论如何也接不下的。

三人脸色大变,而宫南府双锤也猛的砸去。这时,一个淡然温和声音道:“别太猖狂了。”一把长剑削下,斜斜将两把长锤直接劈成两半,一个身影立在宫南府面前。

宫南府脸色一变,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衣,十八、九岁的男子。

男子脸上平和淡然,长发飘飘。而右手一剑竟将自己两把长锤斩成四半。男子左手,仍抱着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子。女子小鸟般的依偎在他怀中。

宫南府脸上一沉,这两把长锤乃由深海万年成形的寒铜所铸,坚不可催。而这人,却一剑之下,便劈成两半。道:“你是谁?”

男子淡淡看向宫南府,却对着怀中女子道:“阿云,你怕不怕?”怀中女子双眼转了转,声音灵俐动听,道:“尘哥,有什么可怕的?”

宫南府怒气上升,手上土黄色元力凝聚而上,喝道:“阁下是谁?”

第七十二章 涅磐而重生

冷星月的气息已然萎靡下来,眼中红光渐渐变淡,长剑急纵横砍,却始终无法将任西行毙于剑下。

凌东云一把长枪龙舞般挑去,东里天机、叶净丝二人左支右绌,已然受伤。也只有素千鹤,林霏两人与盖北道势当力敌。

而此时,三光九龙罩外,灰元界主宫南府手上土黄色元力凝结而起,一双如剑双眼看着眼前白衣胜雪的李知尘。

三光九龙罩中的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三人更加震惊,竟没想到前来救他们的竟是除魔会一直在通缉的李知尘!

李知尘脸上淡寞,神情不由得一恍……

……

万丈悬崖下,本来黑暗无边的山崖,却燃烧起火光,持续了一会。李知尘与薛轻云的灵魂一同在火焰中消亡后,火焰也渐渐熄灭了。

杜悔张开手掌,无形流溢珠便释放出白霜,照亮了悬崖中。只见地上一团灰烟,在山风一吹之下,便消失在眼前,剩下那股残留的热度。

杜悔眉毛扬起,终于开口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直震悬崖。而无形流溢珠所散发的银霜也更浓,照亮了四周。

杜悔笑得够了,才往上方望去,道:“现在以我这副身躯,要攀上悬崖易了反掌!我的修为,也应该鼎立在修道界中的顶尖了!”又看了看手上的无形流溢珠,眼中喜意更浓,道:“有了无形流溢珠,只要我把它练化在体中,重塑金身,便能脱离魔躯,修为更能大进一步!到那时,天下四方,还有什么我比不上的?”

原来杜悔身体被李知尘风情剑绞烂,急中服下变异丹药,全身上下除了头颅外都变异成血红色的魔躯,虽然坚硬无比,但却十分丑陋,又怎么能比得上原来的身躯?

而有了无形流溢珠后,只要慢慢练化了它,修为不但能再上一层楼,魔躯也能化成人躯!

杜悔脸上喜色浓郁,双眼隐隐发红,心道:“如果出了山崖,练化无形流溢珠必定有天地相变,反而把一些老乌龟吸引来,不如在这悬崖下练化了无形流溢珠,到那时化魔躯为人躯,修为更是大增,若能再渡过劫雷,就是邪阳殿主对我也不得不客气了!不!不!若有隐藏起来,好好修练,凭借无形流溢珠,修为必能达到巅峰!到那时,天下又有谁是我的敌手呢?”

越想越喜,心中激动澎湃。便在原地坐下,便要服下无形流溢珠,炼化了它。

突然见到一个石壁上有着金光闪动,似乎是李知尘死后身躯所印在壁上的。

石壁上那金光突然一闪,竟冒出一小簇火花,在原地摇摇晃晃燃烧起来。杜悔心下一奇,定睛看去。只见火花渐渐烧起,竟慢慢变大。

杜悔一惊,退后几步,道:“这火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无故自燃?”而金火越烧越大,越燃越盛。最后,竟然比李知尘之前自焚时所燃起的火仍烈上几分。

杜悔脸上一沉,手上握紧了无形流溢珠,银霜便灭在杜悔手上。只见火光渐渐收缩,一个虚无飘渺的声音在火光中渐渐传开……

“浑天地万物以为魂,浑天地万物以为魄。凡造化之妙皆吾魂,凡造化所有皆吾魄,天地无一物可役我者。”

“授我心念灭三尸,同吾九天参真圣。胎光、爽灵、幽精归位,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聚来!”

这个声音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从远处飘来。回荡在空谷之中,久而不绝。

杜悔脸上一沉,眼光盯在火焰中,喝道:“谁在装模作样?给我出来?”

火焰之中越烧越烈,一道身影慢慢在火中显现出来。渐渐从火光中塑出身体,脸庞渐清,一双深邃的眼睛缓缓睁开。

杜悔心下大惊,退后几步,沉声喝道:“装神弄鬼!你是谁?”

那双眼睛茫然无措,却突然一片清明。听到杜悔喝声后,缓缓看向杜悔。而周围火焰也渐渐收缩,最后,一道身影立在杜悔面前。

杜悔神色一变,眼前这人竟是*而死的李知尘!而此时的李知尘,却已不是那个气息奄奄,日薄西山的老人,而是一个十六、七岁俊朗的男子。

杜悔冷叱一声,道:“即使你活过来了也不是我对手!”喝罢,身体纵出,一掌拍向李知尘。

李知尘伸手接住杜悔一掌,横推了过去。杜悔脸上一变,身子猛然一纵,如恶虎扑食般向李知尘扑去。

李知尘脚步轻移,一掌扶住杜悔拳头,身子微微移开,便把杜悔从一边推去。

杜悔踉跄几步,脸上剧变,狰狞无比。身体暴涨,喝道:“你找死!”喝罢,身子向李知尘纵去,一掌成爪,元力凝实。

李知尘右手一握,一把玉剑便在手上,身子一跃,迎上杜悔,长剑一削而过,竟如黑夜中一闪而过的电花。

而杜悔脸上剧变,嘴角鲜血不断流出,手上无形流溢珠也握不住,掉不地上。

另一边火光只剩下一半大小,而一道身影也渐渐从火焰中形成,一双清丽眸子睁开来,迷茫不解的看着周围。

杜悔囗吐鲜血,脸色苍白,看着李知尘道:“怎么会?怎么会?你怎么会复活了?怎么会恢复了?”李知尘抬起长剑,缓缓开囗道:“邪道,向来不胜正道。”

杜悔脸上狠厉,胸囗鲜血直喷而出,猛的向李知尘扑去。李知尘轻步上前,身子一斜,长剑一刺。便收了回来,玉剑化入虚空中。

杜悔嘴上鲜血不断流出,身子直直向后摔去,胸囗鲜血直射而出,脸上仍有着骇惊与不解。

这时,后边火焰也消散了,一个柔和稚嫩的声音道:“我……我没有死吗?”李知尘轻轻一笑,看了不看地上杜悔的尸体,走向薛轻云,步法却突然一滞,怔怔的看着薛轻云。

薛轻云一把扑了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双朦胧的大眼睛看着李知尘,道:“尘哥!我们没死!我们没死!”

李知尘搂住薛轻云,身体微微一颤,柔声道:“阿云,我们没有死。”薛轻云死死搂住他,眼中自有万句言语,却已然不用说出。

良久薛轻云脸上突然通红,一把推开了李知尘,“啊”的一声惊叫,道:“你……你怎么没穿衣服?”忽的又惊叫一声,躲过一个石壁后面,带着哭腔道:“我……我的衣服呢?”

李知尘脸上一红,转过身去,在地上捡起了无形流溢珠,握紧在手上,银光登时熄灭了,而悬崖中也是黑暗一片。

原来两人从火焰中浴火重生,身上衣服早就烧烂了,再出来时便如刚出生的婴儿般。

……

悬崖之上,李知尘站在一株老树旁,看着天上朝霞,沉默不语。后面一个身穿粉红色长裙的女子走过,看了李知尘一眼,脸上又忍不住一阵通红。

李知尘看向薛轻云,脸上微微一红,道:“阿云,我……那个……”薛轻云哼了一声,却大胆的望向李知尘,只是脸上更红了些。

李知尘轻步走上,一把将她搂到怀里,柔声道:“阿云。”薛轻云身子一紧,却突的一松,依偎在他怀中。

良久,李知尘道:“我要去魔界看看。阿云,你呢?”薛轻云看着他,轻声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

此时,在魔界之中,李知尘看着怀中女子,只见薛轻云鬟雾鬓,脸上稚嫩,水润红艳,极为美貌。就像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而李知尘重生之后,容貌也是大改,也是十八、九岁年纪,年轻的很。

宫南府手上一凝,元力凝结而成,化作两把长锤。道:“李知尘,便是那个云道宗大弟子吗?后来据说入了无情道,被除魔会通缉,难道你要救他们?”

李知尘对着薛轻云柔声道:“阿云,你先去一旁。”薛轻云点点头,恋恋不舍的道:“那好吧。”说着,便离开李知尘的怀抱,向一边走去,眼光看着李知尘却不舍移开。

后面无心道人道:“李知尘,我令除魔会通缉你,你真的要出手相救?”李知尘没有回答无心道人的话,看过宫南府,道:“出手吧。”

宫南府冷笑一声,道:“好!接招!”身子一纵,两把长锤向李知尘怒砸过去。李知尘身体微微一斜,长剑指出,接过长锤。

成林挺脸上神色变幻,道:“尘儿……他真的没死……”无心道人眉毛一扬,脸上却也是变幻着,道:“如果他帮除魔会灭了魔界,可取消对他的通缉。”

宫南府两把长锤有如流星怒砸,气势雄浑澎湃,一锤扫过,竟扫得钢风四刮,周围墙壁只要微微接触上,便已裂开崩溃。李知尘身子缓缓而闪长剑纷舞起来,也不与宫南府长锤接过。

宫南府身体强壮,手上万斤长锤,一碰即死!而李知尘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剑法却极为精妙,一身元力运转起来,整个身子如化无形。两道身形相差较大,交叉一起,长剑划过长锤时火花四溅,渐渐的化为白色影子与黄色影子。

宫南府一声喝道:“天火流星!”双锤急纵压去,对着李知尘身影怒锤而下,竟在瞬间连续落下百余锤。而每一锤暗火流动,炙热无比。直把空气也撕的一片扭曲。

李知尘身子不断退后,而宫南府长锤不断击来,一声声震响有若雷霆。

一边薛轻云紧握双手,脸色紧张,看着李知尘一片关怀。

李知尘再退得几步,左腿抵住墙角,而宫南府双锤猛的击来,怒喝道:“破!”李知尘右腿在墙角一个破洞轻轻一勾,身子向上跃去。宫南府两把长锤也砸在地上,只震的地上一阵摇晃。

李知尘手指发白,身子急速而下,长剑向宫南府头顶直直刺下。宫南府双锤猛的一抬,架起来挡在身前。

李知尘一剑横穿而过,竟直接刺穿长锤。身子一跃,长剑拔出,向宫南府身后跃去,长剑又猛的向宫南府背后刺去。

宫南府两把铜锤化为几半,感到背后寒风一片时,身子急忙一转,双手紧紧一握,竟握住李知尘长剑。鲜血也一滴一滴往下流。

宫南府脸上苍白,头颅上一把毛发竟被削去,而头上竟有一个小血洞。原来李知尘一剑刺下时,竟差点刺穿宫南府头颅,宫南府惊急之下,元力一运,双手抵住长剑,这才不至丧命。

第七十三章 一令日月湮

李知尘长剑刺向宫南府,宫南府脸色发白,双眼凝视李知尘,一双厚大的手掌竟紧紧攥住长剑,鲜血随着长剑缓缓流下。

李知尘手上元力一运,长剑向前刺去,刺不到一分便生生停住了。李知尘手上一抖,身子一退,长剑也抽开来。宫南府背后冷汗直流,脸色冷峻,纵身而上,一双厚掌向李知尘拍去。李知尘身体一侧,长剑一挑,便在宫南府身上划开一道口子。

另一边冷星月眼中红光已然淡下,神色萎靡下来,已不能像之前一般压着任西行打。冷星月发狂之后,实力大增,确实非凡。不过此时气息渐渐萎靡,脚步竟发软起来。任西行长剑再度逼上,冷星月已是只有防守之力。

另外两边,素千鹤与林霏联手依然与盖北道不相上下,只是盖北道因为两人身法飘渺无法抓住两人身影,而两人一样也无法占上风。凌东云那边却已经将叶净丝重伤,一刀在她背后划过,便差点杀了叶净丝,而东里天机也只剩一人,一把长剑渐渐乏力下来,脸上汗水直滴,身上也是多了几个血淋淋的伤口。叶净丝坐倒在一旁,以弯刀支在地上,背后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入骨。

无心道人见场上四方战斗,眉头一紧,道:“东里天机,冷星月都要输了,到那时……这……”成林挺脸上一寒,手上一横,折扇击在三光九龙罩上,只是却只微震一下,丝毫不能打破。

突然,一边角上一声虎吼声震出。只见宫南府身上胸口中了一剑,脸上痛苦之色甚浓,竟在地上一滚,变作一只黄毛大老虎,脸露凶光,口中獠牙一片泛光,猛的向李知尘扑来。

李知尘脸上发白,头发有些乱,身子一纵,长剑刺去,老虎身子一斜,避开了去,张开大口,一口火焰吐出。

李知尘身体一退,衣袖一挥,挡住火焰。老虎猛的扑上,在半空中又化作人形,提着两把长锤击下,怒喝道:“给我去死吧!”

李知尘长剑急接,身子退后几步。宫南府长锤又快又猛,向李知尘步步击去。李知尘长剑一挡,身体一横,一手成掌向宫南府胸口拍去。

宫南府脸色狰狞,两把长锤仍冒死击下。李知尘长剑挡下长锤,竟咔咔裂开,而李知尘一掌也击中宫南府胸口,无形剑气纵横而出。

宫南府身子一震,退后几步,李知尘长剑碎开,脸色也是一阵煞白。身子却猛然向前,双掌推去,万道无形剑气齐刷刷射出。

宫南府脸上剧变,双手向前一挡,无形剑气登时贯穿而过。宫南府脸色一白,口中鲜血不断流出。猛的抬头怒吼一声,双眼怒睁。李知尘身体纵上,一剑刺出,无形剑气贯穿而入。

宫南府双手一握,却只是握住半截长剑,另外半截已深深送入他的心脏。

李知尘撤剑而回,宫南府胸口一道血箭登时射出。整个人往地上一跪,便伏倒下去。

李知尘还剑化入虚空,脸上苍白无色,汗水直流,身子也是轻微颤抖。虽然看他似乎轻易杀了宫南府,其实已是几次与死亡擦过。

薛轻云轻步跑过,扶住李知尘,从怀中取出一块白布为李知尘擦去汗水。李知尘嘴唇有些发白,看着薛轻云一脸焦急的模样,轻声道:“阿云,我没事。”薛轻云握住他的手,眼中万般言语只化为柔情。

无心道人三人见李知尘击杀宫南府,不由得心中大喜,还未说话,只见任西行已然一剑挑开冷星月长剑,一掌拍中冷星月。

冷星月身子向后摔去,一口鲜血便已喷出,脸上惨白无色,浑身无力,几欲散架。

任西行缓缓走过,长剑在地上摩开,道:“过度透支生命来换取一时的强大,这便是代价!”

冷星月眼中痛苦之色甚浓,在地上想爬起来,却始终无力支撑身体。

另一边凌东云冷叱一声,长枪挑去,东里天机长剑直接被挑断,身子向后仰去,身上鲜血淋漓。

凌东云突的看向一边,神色一变,身子纵去。只见宫南府尸体淌在血泊中,早已僵硬死去。

凌东云双眼直欲喷火,看向李知尘,道:“你杀的?”任西行也是脸色一沉,长剑一拖,望向李知尘。

李知尘抱着薛轻云,脸上却丝毫未惧,淡淡道:“是我杀的。”凌东云长枪握紧,道:“好啊!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魔界中杀我魔界界主之人!”

任西行握着长剑,缓缓围向李知尘。凌东云也在另一边挡去李知尘去路。

李知尘看向无心道人,道:“这阵法怎么破解?”无心道人见他被两人包围,心上一紧:李知尘修为虽然强大,但也不可能在杀了宫南府后还能对付两大界主。听到李知尘问话,道:“这三光九龙罩集三光一体,十分厉害。若能布下青火覆火阵或许能破坏平衡。可是……”说着,看看任西行,凌东云两人。言下之意便是有办法破解也没时间设阵。

任西行冷嗤一声,满脸寒霜,道:“你认为这个三光九龙罩那么简单破坏吗?这三光乃天地日光,月光。再加上我们四大界主所合成的人之光华。虽然宫南府死在你手上,人光便破了。但只要日光,月光还在,这阵法就不可能破开!”

无心道人脸上一凝。没想到这三光仍有这个秘密。只要天地日月在,日月之光就必定会有,即使挡去光照,但也会存在。

凌东云眼中寒芒如剑,看向李知尘,道:“你过来受死!”任西行长剑也抬了上来,对准了李知尘。

李知尘转向无心道人,又看看面前两人,道:“你们真的那么有把握这三光九龙罩不会被破?”

任西行冷笑一声,道:“那你就试试吧!除非你让日月从此消失!天地从此无光!”

李知尘淡淡一笑,道:“让天地从此无光我确实不能。不过要日月从此消失却是不难。”

凌东云哈哈长笑,眼中尽是嘲讽之色,道:“那你就让日月从此消失吧!”

李知尘微微一笑,对着怀中薛轻云道:“阿云,你相信我能让日月从此消失吗?”薛轻云眼中朦胧,轻声道:“你说的我都相信!”

李知尘又看向无心道人三人,道:“无心盟主,出来了这两个人就得交给你们了。”

无心道人脸上疑惑一片,听到李知尘说话,道:“好!你如果能破开这三光九龙罩。”

李知尘微微一笑,面对着任西行,凌东云两人。手上一凝,一释放着淡淡霜光的珠子便捏在手上。高高举起,念道:“天地之形,日月之态,成无形流溢珠,可主日月!今者我令日月从此不见!唯我听从!日月,消!”

在李知尘高举一枚珠子时任西行、凌东云两人心下已然隐隐不安。待李知尘念罢后,两人脸色剧变,道:“无形流溢珠!”无心道人三人脸色也是大变,李知尘竟有着主掌日月的无形流溢珠……

而这时,天空中猛的刺过一个霹雳,声音直刺耳膜。天地猛的一暗,所有日光月光已然消失。只剩下无形流溢珠散出源源不断的白光,照亮了整个大殿。

这时,三光九龙罩猛的一震,缓缓旋转几下后竟慢慢停下,最后“嗤”的一声,三光九龙罩彻底消失在眼前。

而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三人脸上大喜,纵身而出。任西行,凌东云两人脸色大变,看着三光九龙罩消失在眼前,更看着无心道人,成林挺,悟青三人走出,心中一阵慌乱。

李知尘握紧了无形流溢珠,微微笑道:“无形流溢珠,散!日月生!”无形流溢登时化成白烟消失在李知尘体中,而天地又开始亮起,照亮了四周。

只有在李知尘怀中的薛轻云才能感受到李知尘心跳的加快以及全身的汗水。原来李知尘所说的让日月永远消失,自己也知道只是笑话而已,只是让无形流溢珠将日月气息暂时掩盖,并不能让日月从此消失。可是即使这样,也差点将李知尘全身的元力抽干。想来无形流溢珠虽然可主日月,但也必须也足够的条件才行。即使以李知尘的修为也仅能让日月暂时湮没而已。

另一边盖北道,素千鹤,林霏三人见天相大变,也是震惊之下停下手来。

任西行,凌东云两人脸色阴沉,各握紧了长剑长枪。无心道人对着任西行两人嘿嘿冷笑道:“任西行!凌东云!我们该了决一下了!”

而盖北道身体一纵,来到任西行两人旁边,忽然看到一边地上宫南府的尸体,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南府怎么会死了?还有无心道人为什么出来了?”凌东云道:“先别管这个。先对付他们。”

任西行眼中寒芒射向李知尘,又看向无心道人,道:“无心道人!来吧!”说罢,长剑纵开,而凌东云长抢一握,向着李知尘一把刺去。

李知尘眉头一蹙,眼下自己元力几欲耗尽,怎么能打得过凌东云?

一边成林挺纵身而出,折扇翻开,堵住凌东云,道:“凌东云,我们来比划比划吧!”凌东云脸上狠厉,双眼射向李知尘,此时他对李知尘恨之入骨,只恨不得生啖其肉,活饮其血。眼见成林挺折扇拍来,只能放下李知尘,长枪刺向成林挺。

另一边无心道人身子一纵,拂尘扫向任西行,任西行脸色寒霜,身子向前一跃,长剑劈去。

而悟青微微一笑,则挡住了盖北道,道:“盖施主,你们也来切磋切磋。”盖北道一言不发,两把长刀横向悟青劈去。

这六人修为都是绝高之人,一但碰上,周围空气已是寸寸炸开,六道身影分为三处交杂在一起。

素千鹤缓缓向着李知尘走近,微微笑道:“李知尘,好久不见。”李知尘点点头,道:“堡主安好?”素千鹤道:“还好。”

林霏也走了过来,对着李知尘微微一笑,道:“李知尘,你怎么也来了?”又见李知尘怀中依偎着一个漂亮女子,不由得笑道:“没想到你已经有一个好伴侣了。果然长得俏丽的很。”

薛轻云脸上一红,低头不语,依猥在李知尘怀里,却十分欣喜。李知尘脸上有些尴尬,道:“这……不是。是我妹妹。”

第七十四章 九层妖塔开

叶净丝背上被凌东云一枪划过,背上被撕了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鲜血染满后背,一脸痛苦之色。林霏将一瓶药粉洒在她背后,元力探入她体中温养了一会,见叶净丝气血恢复了些,这才扶起她来。

李知尘放开薛轻云,走到东里天机旁,把他扶起来。东里天机勉强笑了笑,脸色惨淡,尤为痛苦。身上元力几乎耗尽,更多了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疤。

李知尘对他查看一下,稍微整理一下,处理一些伤口。这才走到冷星月旁,冷星月全身尤若瘫痪,整个人趴在地上便起不来了。

李知尘将他扶起,只见他身上伤口不多,但却最严重。一身元力过度抽干,整个人萎靡不振。

素千鹤在一旁递了一枚丹药过去,冷星月却摇摇头,虚弱如快要断气的声音道:“让……让我照在……阳光下就……就好。”李知尘脸色疑惑,道:“阳光?”冷星月微微点点头,头上汗水直流。

素千鹤向一处岩壁望去,长袖一挥,袖中猛的卷出一把长鞭,灵活尤若灵蛇,在岩壁上刺下,又是一卷,一片岩壁便破开来。从岩壁后照射而下的阳光便落在冷星月旁边。

冷星月挣扎着身子,往阳光处移去,李知尘轻轻把他扶起,坐在阳光下。阳光明媚,一照在冷星月身上,竟有如活的似的,往冷星月身体中钻去。而冷星月脸色上也慢慢变化,不再是最初惨白的模样。

冷星月见两人脸上疑惑,出口解释道:“这是一门颇为奇异的功法,可以吸收天上日光,化为自已元力。”

两人这才点点头,看向场无心道人等人的战斗。只见无心道人一双纤手连拍而去,冰霜一片片结出,任西行身子闪动,长剑急劈,两人战斗极为凶险。而成林挺一边,折扇翻动,连卷带削,合上可刺,翻开可挡,凌东云长枪直挑,如一道金色银龙般。两人激斗也已到了僵局,只要一人心神有所变化,有或者动作慢了一分,便有被对方斩于手下。悟青与盖北道的战斗不同于前两人,悟青一身金刚罡气强横无比,身上更是修练了金刚之躯,每一掌每一指都十分强横,而盖北道两把大刀直劈纵斩,威力也是十分恐怖。

场上斗得最厉害的便属于无心道人与任西行两人,无心道人被禁锢在三光九龙罩中本已怒不可竭,再加上之前几人讨论如何处理自已,更提出那种恶毒的方法,心中已是极度暴怒。一出来便施展最强横的手法。任西行脸色冷峻,一把长剑直削横砍。

任西行纵身扑去,长剑急中刺出三十多剑,无心道人身体一动,冰霜弥漫而上,猛的从冰霜中抽出一把长剑,向任西行刺去。

任西行脸上一紧,身子退后开来。无心道人紧逼而上,冰霜长剑直刺而上,任西行越打脸上越严峻,手上长剑也是刺得更快。

而另一边成林挺折扇扫去,威势竟弱了些,凌东云一枪刺过,成林挺身子一横,避开一点,但身上也被长枪划过一道伤口。

凌东云脸上大喜,长枪更快挑去,成林挺折扇轻翻,挡过数十招。在兵器之中,向来有长强短险的说法,长一丈,强一丈,短一寸,险一寸。凌东云一把极重的钢枪使开来,竟逼得成林挺无法前进一步,而而林挺只要折扇射出,凌东云便可一枪捅穿折扇,再直挑洞穿成林挺。

成林挺折扇翻开,挡住凌东云长枪,这时,凌东云身体猛的一纵,长枪捅过数百枪,竟逼得成林挺手忙脚乱。

另一边悟青、盖北道两人打得激烈,金刚罡气、刀力纵横而出,直接把周围空气撕破,一片片壁岩也被打翻了。盖北道脸上惨白,肩膀上早中悟青一指,强横的金刚罡气侵入,整条肩膀刺痛入骨,直至发麻。而悟青也不好受,身上金刚身也被盖北道一刀砍破,在肚腹上撕开一道伤口。

这场上也只有两人最快受伤,更有可能最快分出胜负。两人都是以强硬对强硬,更大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李知尘见场中三人也只有无心道人暂时占了上风,成林挺却落了下风,抵挡匆忙,攻少守多。悟青、盖北道两人气息已然萎靡直下,元力也在慢慢消耗掉。即使一人胜利,其中一个也必重伤。

素千鹤纤眉一蹙,道:“成盟主使的短兵器,欺不上凌东云的长枪。这样下去,势必败下。”

林霏也点点头,水融融的眼瞳看过去,道:“是啊!之前我和堡主合手虽然能与凌东云不相上下,但也仅是我们的身法诡异,凌东云捉摸不透。这才不得分出胜负,而我们也难已伤他一分。”

李知尘点点头,又看向了悟青和盖北道的战斗,只见两人战斗已接近尾声。盖北道怒喝一声,两把长刀猛的向悟青猛劈而去,周围空间只被绞得一片破碎。

悟青脸色一白,身体缓缓退后,金刚掌向前接去,盖北道两刀径直劈下。悟青手上握紧,脸上一白,胸膛间一口鲜血冲到喉咙头,悟青忍住鲜血喷出,双手紧紧握住了两把长刀,手上金光渐淡,鲜血也一丝丝流下。

盖北道脸上狰狞,却苍白无比,额头冷汗直流,手上握着两把黑刀缓缓向下斩去。

突然,盖北道双刀弃开,身子纵横扑去,喝道:“给我去死吧!”双掌猛的拍向悟青胸膛。悟青脸上剧变,双手一横,将两把黑刀弃开,双掌猛的向盖北道背后怒拍而下。

而盖北道双掌击在悟青胸膛上,只把悟青拍得身体一震,脸上煞白,一口鲜血直冲上喉咙头。而悟青一双铁掌也击在盖北道身上。

盖北道身体一震,向地上伏去,却猛的翻身上来,脸色煞白,一双恶毒的眼盯在悟青身上。身体一伏,在地上一颤,黑烟直冒,竟化成一匹黑色蛟龙!

悟青踉跄退后几步,手上捂着胸口。黑色蛟龙生得狰狞,有如鳄鱼,但身子更大,竟有如大象般。四爪粗壮,头颅上似乎长着一对黑角。黑色蛟龙猛的向悟青扑去,两只前爪向悟青撕去。

悟青急忙退后,一掌拍去抵挡,只是这黑色蛟龙巨大无比,直扑而过,也无畏悟青掌力。

本来悟青修练金刚经,一身金刚罡气强横无比,身上金刚身也难已伤害。两人互击两掌后本都该重伤,只是盖北道却是一条蛟龙所化,反而更胜过悟青。

这时,素千鹤、林霏两人纵身而出,长鞭、长剑刺向黑色蛟龙。

另一边无心道人,任西行两人激斗猛烈,不断在大殿上奔行着。任西行脸上狰狞,喝道:“无心道人,你来我魔界恐怕也只是为了得到风云纯阳剑的碎片吧?”

无心道人身子纵过,冰霜凌出,冷叱道:“我除魔会岂会如魔界无害不作,残害众生!”任西行冷笑一声,身子一纵,长剑削上,道:“是吗?恐怕你们只是披着一层好看的皮而已!”两人身体闪动,几乎化成两道影子,交互在一起,双剑合击之下,周围空气破裂开来,一个个虚无黑洞也撕开来。

成林挺与凌东云再打得一会,成林挺左腿上便被划开一道伤口,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凌东云脸上更喜,长枪猛刺,劲气四迸。

李知尘眉头一锁,道:“这情况不太好……我或许也要出手。”薛轻云拉住他的手,轻声道:“尘哥。”李知尘看过她,点了点头。

东里天机支撑着走了过来,脸色苍白看着前面战斗,从衣裳中拿出一瓶丹药,递给了李知尘,道:“这是我练制的定灵丹,可以恢复些元力。”李知尘伸手接了过去。

这时,无心道人一掌拍中任西行,任西行脸上一白,退后几步,长剑横去,喝道:“无心老女人!你不是要风云纯阳剑碎片吗?我身上就有一截,若有本事你来抢去!”

无心道人脸若寒霜,手上抬起寒剑,挡下一剑,身子一跃,长剑挺去,道:“那就是从煌鲨宗上所抢来的碎片吧!”任西行冷嗤一声,身子火焰元力冲出,长剑猛劈而去。

无心道人手上一凝,数十道寒霜所化长剑刺出,身子一纵,一掌拍向任西行面门。任西行怒喝一声,袖袍一挥,扫掉寒霜剑,一掌对击而去。

“嘭”的一声炸开来,任西行身子一震,手上虎门破裂。无心道人身子一纵,双掌更快击去。

另一边成林挺折扇一摆,身子不断退开,凌东云长枪如一条毒蛇般捅开。成林挺身子一跃,竟向无心道人一边跃去,一扇扔开,急速旋转而去,竟在任西行背后划开来。

任西行脸上一变,背后一片热辣辣的刺痛。身子闪开,长剑挡下无心攻来的数十掌,冷喝道:“偷袭暗算,卑鄙无耻!果然是你们除魔会的做风!”无心道人毫不理踩,纵身而上,双掌更快。

而凌东云在成林挺折扇翻开扔出时心下大喜,长枪猛的捅去,如一条毒蛇的致命一击般,周围劲风也化为无形,不惊起一分波澜。

成林挺脸上一白,双手一合,往枪上抓去。只是时机却慢了一分,长枪半截枪头也刺进他肚腹之中。

凌东云身子一振,身上元力澎湃而出,双手一横,长枪狂绞,就要把成林挺绞烂。这时,一道白色身影忽的飞出,一只略白的手握着一把玉剑刺出,“当”的一声震响,火花擦过长剑与长枪间迸出。

凌东云抬头看去,只见李知尘长剑横着挡下自已长枪。而长枪也再刺不到一分。凌东云嘴角一咧,长枪一挑,回枪过去,然后又猛的捅去,却是向李知尘狂绞而去。成林挺退后几步,手上捂住肚腹,鲜血不断流出,脸上十分痛苦。

李知尘脸上略显发白,冷峻一片。手上一抖,长剑刺去。

一边的黑色蛟龙突然仰天狂啸一声,身上黑烟缭绕,只是却多了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素千鹤长鞭抽去,顿时在黑色蛟龙背上刺出一个深洞,而林霏长剑横过,也将黑蛟撕开一道血口。

黑蛟气息奄奄,在地上一滚,化作人形,脸无人色,厉声喝道:“你们敢杀我,妖主一定不会放你们的!”

林霏冷叱一声,道:“杀你就杀你!”身子一纵,长剑刺出。

第七十五章 金刀灭邪魔

盖北道脸上惨白无色,身体早在与悟青大战时重伤,其后拼了命化为原型,受素千鹤、林霏两人围攻,更是伤上加伤。此时踉踉跄跄退后几步,大声叫道:“妖主救命!妖主救命!快开九重妖塔啊!”

林霏,素千鹤两人脸色大变,这妖主莫非要出来了?四处看去,却也没有什么九重妖塔的迹象。悟青稍微调息一下,也看向盖北道,却始终没有什么状况。

林霏冷笑一声,喝道:“装模作样!”手上长剑刺去,盖北道脸上大骇,正要抵挡。

素千鹤一鞭卷开,直接绞中他的脖子,元力一运,鞭子拉紧。盖北道眼皮一翻,顿时窒息,手上一松,林霏长剑刺穿了他的心脏,湮灭了他的灵魂。

素千鹤长鞭一松,便松了回来,而林霏也撤剑而回。盖北道胸口鲜血登时喷溅而出,眼睛睁得圆大,死死看着林霏。嘴中鲜血不断流出,道:“没……没想到……我盖北道……也会死于女人之手……我……我不甘心啊……”终于,盖北道身子一颤,眼中再也没有神采,向前趴倒下去,鲜血在地上流淌一滩。

那边李知尘长剑挡住凌东云长枪,倾刻间已斗过数十个回合。李知尘脸上发白,身子闪过,长剑急挥,凌东云早在盖北道身死时心头大震,心中更是怒火焚烧,一把长枪狂猛直挑。

李知尘早在与宫南府一战中元力消耗过半,后来更是驱动了无形流溢珠来隐蔽曰月光华,元力几乎抽干。虽然服下了东里天机的丹药,但仍然恢复不了多少元力。凌东云虽然先后与东里天机、叶净丝、成林挺三人斗过,体中元力也消耗不少,但此时怒火焚心之下,反而激发了潜能。

这样一来,反而是李知尘落了下风,不断后退,而凌东云钢枪如龙,不断挑去。

另一边无心道人寒霜布满双掌,双掌击去,任西行急忙中双掌接过,却只被震得身体一颤,手骨痛裂。后背被成林挺划过一扇,撕开一道狰狞伤口也不是好受的。

无心道人修为比任西行更强上一分,手上一挥,寒霜结起,竟寸寸将任西行身上火焰熄灭掉一些。随手一抽,一把寒霜剑便已形成,随手一挥,上百道寒霜刃便已射出。比李知尘的无形剑气也丝毫不弱。

本来任西行比无心道人还是差不到哪去的,只是任西行背后受成林挺一击,又见盖北道已然丧命,心下又怒又惊,身法竟慢了些。

任西行身子一横,双手火焰炸开,挡住寒霜刃,无心道人一剑便已刺透空间而上,任西行心下一惊,一掌拍去。

成林挺虽然负伤,但却儒雅一笑,轻摇折扇,看着两方战斗。

场上素千鹤,林霏两人也看了过去,只见无心道人已然把任西行逼到角落,败局已定。而另一边李知尘却步步急退,凌东云长身而追,竟要落败。

薛轻云脸上一白,跑到素千鹤旁边,拉了拉她身衣袖,道:“这位姐姐,能……能救我哥哥吗?”

素千鹤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当然能了。”看向李知尘,只见他身体纤弱,白衣如雪,脸色稚嫩,却有苍白,不由得心下讶异,这李知尘少说也得有三十岁啊!怎么看他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啊!

林霏看向李知尘,脸有忧色,正要出手相救。只见李知尘已退到墙角上。

凌东云长枪直捅,哈哈狞笑道:“你给我去死吧!若不是因为你,我们四大界主也不会失去其二了!”

李知尘长剑接过,退后几步,脸上虽然苍白,但却十分坚毅,淡淡道:“没有我,你们也不会成功。”

凌东云冷冷喝道:“若不是你,无心三人怎么会出来!既然你要救他们,那你自己就去死吧!”长枪急速捅过。

之前他们四人故意害死妄涯,又设计困住无心三人,抱的便是在妖主面前献大功的心。若非李知尘半路杀出,此时已然成事,对李知尘自然恨之入骨。

李知尘长剑连连接下,只是身体已经虚弱无力了,手上竟被长枪划过一道伤口,再退得几步,抵住后面岩壁,淡笑道:“魔界之害,早已天怒人怨,罄竹难书!毁灭是迟早的。大千世界,才辈横出,没有我,自然会有其他人。”

凌东云冷叱一声,道:“那么你就去死吧!”长枪又是挑去。李知尘长剑一接,却被一把挑开了去。

李知尘手上两指一捏,捏住闪着寒芒的枪头,脸上看着凌东云,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死在你手里?”凌东云喝道:“试试便知!”手上元力一压,钢枪捅去。

这时,素千鹤、林霏两人身体一纵,就要出手。

李知尘眼光突的看向凌东云,喝道:“风情剑!”

只见周围空气猛的一阵扭曲,竟忽的破裂开来,有如打碎了的玻璃般,砰砰砰一块块掉下。

而凌东云手上长枪瞬间化为粉碎,身体更是一震,向后伏倒而去,鲜血一道道射出。

素千鹤、林霏两人脸上大变,这就是李知尘当日在金天府上从眼中所射出的金刀!无坚不催,横破天下万物!

凌东云身体猛的退后,身上血口一道道裂开,深而入骨。气息奄奄,一把跪在地上,双手支撑着身体,却依然没有死绝。

凌东云双眼恶毒,直射李知尘,身体猛的向前一扑,竟化作一匹黑毛巨狼!只是巨狼身上多了一道道入骨深髓的血口。

李知尘一惊,在风情剑之下还能活命,并发起拼命一击的人可从来没有。这凌东云竟能在风情剑的剐割下活下来,并发出致命一击。即使是杜悔等人,在风情剑下也不免身体粉碎,只余残魂逃出。

素千鹤、林霏两人大惊,竟也来不及救援。眼见李知尘就要在巨狼下被撕开两片。薛轻云脸色煞白,眼中紧紧看向李知尘,双手也交叉握紧在一起。

这时,李知尘脸上一紧,双眼金光一闪,周围空间再度破开,而这时,素千鹤、林霏两人已能隐隐见到,两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金刃闪在空中,横割而过,瞬间在巨狼身上割开数千刀。

巨狼啕鸣一声,身体彻底炸开,再无剩下半点活机。满地密密麻麻的血肉破块渗杂着一股血腥臭味。

李知尘眼中有些发红,连续射出两道风情剑,眼中已是隐隐作痛。跟未涅磐重生前一般,这风情剑每次使出,对眼睛都是极大的伤害。如果连续使用四次以上,恐怕眼睛也将废掉。

素千鹤,林霏等人无不骇然失色,这李知尘眼中剑芒如此恐怖,一道也就算了,更能连续射出两道……

这天下间,又有谁能挡住?

另一边任西行见到这一幕,心中一寒,身子被面前的无心道人逼得步步紧退,无心道人身子一纵,一掌径直拍向任西行胸膛。任西行脸上一紧,伸手抵去,无心道人手掌元力一吐,直把任西行震开几步。无心道人横踢过一脚,任西行闪之不过,竟被踢中下腹。

而这时,无心道人手掌一捏,寒霜弥漫而出,一把寒霜剑抽出来,猛的向任西行刺去。任西行嘴角一丝鲜血流出,双手一握,一把火焰长剑斩出。无心道人冷笑一声,寒霜剑直接劈碎火剑,寸寸结开的冰霜更是将火焰冻熄。

任西行身子踉跄后退几步,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双手猛的一握,两团火焰在手上燃烧而开,渐愈浓郁起来。脸上狰狞一片,喝道:“给我去死!”双掌夹着狂暴无比的气息向无心道人拍去。

无心道人不敢大意,身子退后几步,脸上冷峻,寒霜剑划开,在空中划开一道道冰霜,挡住任西行十多掌。这时,一边成林挺猛的纵身而出,折扇合上,如一把匕首般向任西行背后刺去。

任西行直感到背后冷风竦竦,身子一纵,双掌拍去,怒喝道:“阴险算计的小人!你给我去死!”双掌齐刷刷狂暴的拍去。

成林挺身子微微一跃,闪开了过去,冷冷道:“与你这种邪魔歪道又何必讲些道义!”折扇翻飞而上,向任西行横击而上。

无心道人见成林挺上前,微微一停顿,却又猛的向前,寒霜剑瞬间刺出上百剑。

任西行本来已然受伤,面对无心道人一人尚且不敌,又怎么会是无心道人、成林挺两人合手的对手。

任西行一手横去,猛的握住了寒霜剑,另一掌拍在成林挺折扇上。成林挺猛的向前一纵,右腿横着踢去。任西行脸上一变,收掌横推,成林挺一腿已然踹在他肚腹上。

任西行脸上煞白,急忙退后几步,无心道人已然一剑刺来,气贯长虹,任西行两掌横着握住,却无力挡住,半截长剑已深入他的肚腹之中。

任西行口中鲜血猛的吐出,神色萎靡不振。无心道人身子向后一跃,袖袍一挥,寒霜结出,挡住鲜血。

而成林挺纵身而上,两掌击出,直接将插在任西行肚腹上的长剑击中,长剑直穿而入,剑尖也透过任西行的背后。

任西行踉踉跄跄退后几步,脸上惨白一片,望着肚腹上的长剑,却突的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两人道:“你们这一群虚伪小人,以多欺少!”

成林挺冷笑一声,道:“这是你们魔界擅使的技量罢了!我们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说罢,身子又是一纵,伸掌直接击中任西行胸膛,手上一抓,又忽的退后。

任西行整个人向后摔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缓缓站起,脸上狠厉,望着两人。身子一颤,双手握着长剑猛的拔出,而鲜血也登时直喷而出。

成林挺手上握着一截黄铜色的碎片,嘴上一咧,对着无心道人笑道:“风云纯阳剑碎片!”

无心道人点点头,看向任西行。只见任西行长剑拔出后鲜血如喷泉般的喷出,脸色已显灰黄色。

任西行哈哈而笑,指着无心道人,道:“你们不是还要妖主手上的两截纯阳剑碎片吗?那好!我给你们!我让你们去见妖主吧!”说罢,突的仰天大喝道:“以我九转不灭彩翎孔雀身!让九重妖塔出!请妖主为我们报仇!”说罢,身子猛的一颤,身上红雾一片片射出,竟化为一只一个成人大的九彩孔雀,孔雀后屏张开,道道金光灿烂夺目。突的仰天啼叫一声,地上猛的震动起来。

第七十六章 九层妖主现

大殿猛的一震,地上剧烈摇摇晃晃起来,一根根支撑大殿的石柱也慢慢倾倒,咕隆隆的震动声彻开来,上到云底,下到黄冥。周围地上猛烈颤抖起来,一道道深深的裂缝撕开来,如一片蜘蛛网似的。

众人脸上骇惊,这大殿莫非要倒了?一个个急忙互相搀扶着,向大殿外跑去,随后,大殿后一道道墙壁砸了下来,硝烟迷漫。

李知尘一把抱紧薛轻云,一把纵身而出,往大殿外一处洞口而去。薛轻云脸上花容失色,道:“尘哥,难道这里要塌了吗?”李知尘见背后一个个也跟着而出,对着薛轻云道:“阿云,是要倒塌了。”顿了顿,道:“待回可能有一场更大的战斗。我……”未待说完,薛轻云抓住了他的手,水蒙蒙眼睛望着他,道:“我不怕。”

李知尘抱紧薛轻云,迅速疾飞。背后只感到如海水起潮般声音响彻不绝,一片片壁岩砸下来,弥漫的烟尘呛得李知尘胸口也有些发痒。

李知尘跃出大殿,飞跑了一阵后才定下神,在一处山石前停了下来,只见背后无心道人,成林挺两人已然赶到,一人手上各抱着冷星月、东里天机。素千鹤、林霏等人随后赶来,也将叶净丝抱出。

众人脸上惊容未定,气喘吁吁。只见背后一声沉闷声猛的传来,直刺入人的耳膜,而整个大殿也塌倒下来,沦为废墟。众人往大殿看去,不由得长叹一声,这殿下埋着的人可不少啊!洞主妄子,四大界主,还有一个个除魔会成员。

这时,无心道人、成林挺两人忽的看向眼前一处,眼瞳一缩,脸上动容。李知尘平息下来,对着薛轻云微微一笑,薛轻云抓紧他的手,眼光柔和,低道:“无论如何,我再也不放开你了!”

李知尘假装听不到,往前面看去,只见正处于金妖山一处岩地上,岩地红石一片,长而无际。向上看去,坡度颇高,只见西边山坡上面一百多丈上竟矗立着一座黑塔!黑塔身高百丈,直挺云霄,塔上有九层,最后一层暗光流转,仿如活物。而塔下,便立在金妖山一处火山口上,深入岩浆中,滚滚冒泡、腐金蚀骨的岩浆却始终融化不了黑塔。

无心道人脸上凝重,道:“那便是魔界中的九层妖塔,从金妖山岩浆而出,从岩浆而生。第九层上应该就是魔界妖主所在之处!”

成林挺脸上寒峻,道:“此一次来。就是为了一举毁灭金妖山,妖主不除,天下难安!”

无心道人点了点头,环顾四周,沉吟半响,道:“重伤者全部留下,其余人与我上九重妖塔,捣毁魔界最后一个地方,将妖主彻底铲除!”

眼前冷星月、东里天机、叶净丝等人都已重伤。而悟青早在与盖北道一战中身受重伤,也是无力再战。也仅剩成林挺、素千鹤、林霏三人。成林挺肚腹上仅受轻伤,素千鹤、林霏两人也只是元力消耗过半了而已。

三人点点头,齐声应道:“好!”无心道人望向李知尘,刚欲开口,又觉不便,停了下来。

李知尘明白她的意思,眼下自己虽然元力所剩不多,但只要服下几枚回元丹药,也是一个强大助力。无心道人虽想请自已一同而去,却是开不了口。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我此次而来,只为看魔界毁灭。九重妖塔,我也会上去。”

无心道人脸有喜色,道:“好!李知尘,旧怨已去,除魔会也不会再计较之前之事!”说罢,又向着成林挺、素千鹤、林霏三人道:“此次之行,毁灭魔界势在必行!若有生死,不要后悔!”

成林挺淡淡笑道:“自然不会。”素千鹤摇摇头,道:“生死有命。”林霏也笑道:“我不怕死。”

无心道人点点头,向着悟青几人道:“你们留在这,见机行事。”悟青合十道:“是。”

无心道人点点头,向山上九重妖塔看去,冷冷道:“妖主,我来了!”身子一纵,便向九重妖塔而去。成林挺、素千鹤、林霏三人也纵身跟上。

李知尘手上轻轻松开薛轻云,看着她道:“阿云,你留在这里吧!别跟我上去了。”薛轻云猛的抱紧他,道:“我不要!”李知尘身体一颤,手上轻轻抚摸她的秀发,道:“上面太危险,连我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你……”薛轻云抬起头来,双眼坚定的看着他,道:“那我更不要!”

李知尘手上一颤,轻轻搂紧了她的腰,在她耳边柔声道:“我答应你。”

薛轻云脸上嫣红,更加搂紧了他。李知尘身子一纵,便搂着薛轻云往九重妖塔上行去。

东里天机怔怔的看着李知尘离去,终于叹了一口气。

悟青问道:“东里施主,你叹什么气?”

东里天机道:“李知尘他出了无情道了。”

悟青似有所悟,道:“情之一物,心难决定。”叶净丝喃喃道:“情之一物……情之一物……”

九塔妖塔上已立着无心道人等人,无心道人等人看着妖塔第一层,走近看来,妖塔更加巨大,尤如巨山。九层妖塔每一层都是开了一些门窗,只是从门窗中望去却只有深深的黑暗以及感受到让人胆寒的阴森气息。

无心道人袖袍一挥,道:“上!”身子一纵,便向第一层的塔门而进。成林挺等人一一纵身跟进。李知尘脸上凝重,抱紧了薛轻云纵身而进。

妖塔第一层上因在岩浆下炙烧不知多久,通体红如焰火。借着几扇窗门透出光亮,一群妖物登时扑来,竟是一群鬼魂!

无心道人冷哼一声,纵身而上,手上挥出,冰霜漫出,瞬间冻结了一大片鬼魂。成林挺等人齐齐出手,纵身而上。不一会,便来到妖塔第二层。第二层上妖魔更多,齐齐冲来。刀剑戟枪,齐齐捅来。

无心道人看都不看,纵身便闯向妖塔第三层,素千鹤手上一挥长鞭卷开,横扫一片,也纵身而上第三层。

第三层一群火妖跳出,却也拦不住几人,无心道人手上一拍,数百道寒霜剑齐刷刷刺出,顿时便清了一片,更不用其他人再出手了。纵身而上,便到了第四层。

李知尘搂紧薛轻云细腰,也不出手,像是游庭散步般躲过一群妖鬼的攻击,一层一层上去。薛轻云眼中也似乎看不到狰狞可怖的妖鬼,眼中只印着李知尘脸庞。而这凶险深恶、妖魔横行的妖塔也仿佛变成了世外桃源。

李知尘轻步而走,不一会便已来到第七层。第七层上的妖魔便不再似下六层般容易对付,一群身披坚甲的人头魔躯怪物冲上来,无心道人冷笑一声,道:“小妖小丑耳!不堪一击!”手上一凝,寒霜剑划出,冲入魔头中便如同屠杀般的杀戮起来。

成林挺轻轻一跃,折扇翻开,缓缓送出,折扇盘旋而去,瞬间在妖魔中收割着魔头。素千鹤、林霏两人齐齐出手,长鞭、长剑挥出,瞬间在魔头中冲杀一片。

李知尘轻轻走过,也不战斗,只是如漫步游庭般,却无任何魔怪能砍中他,接近他一分。

无心道人抽出寒霜剑后,妖魔也已清光,满地魔躯与血肉,杂和着地下的硫磺味更加难闻。无心道人径直向第八层上的楼梯纵去,其他人一一跟上。

第八层上是一群龙躯人头的怪物,一见无心道人等人上来,口中齐齐喷出烈火来,身子也向几人扑去。

无心道人冷嗤一声,道:“第八层了!第九层便是妖主所居之地,杀!”身子一纵,寒霜剑刺入一只魔头胸中,又抽出来纵身杀去。

成林挺等人纵身而上,折扇翻出,长鞭卷出,长剑刺出。虽然第八层龙躯人头的妖魔更强一点,但也依然不是几人的对手。

不到片刻,地上已躺着数十具魔躯。李知尘手上一指,无形剑气射出,便了决一个魔头,素千鹤长鞭一卷,勾住一个魔头一拉,便已将魔头绞为两半,林霏身子一纵,长剑挥出,也是一剑一个的倒下。而杀起来最恐怖又最优雅的人便是成林挺了,手上黑色折扇翻开,飞旋而去,一圈回来,一把接住,一道鲜血便从折扇中流出,而周围便有五六具魔头头身分开,鲜血直射。

不一会,场上魔头便已死光,地上鲜血更浓,腥臭一片。让人一看到就不免头昏目眩,胆战心惊。

无心道人看着通向第九层上的石梯,脸上凝重,道:“那便是妖主所在的第九层了,妖主修为,深不可测。接下来,无论如何,用尽一切方法也要让妖主从此消失!哪怕同归于尽!”

几人脸上寒峻,看着通向第九层只有十多阶的楼梯。成林挺轻摇折扇,道:“有何惧也?邪魔歪道而已,向来邪不胜正!”

无心道人肃然道:“好!”纵身而上,走向第九层。成林挺、素千鹤、林霏三人跟着而上。李知尘看着薛轻云,道:“接下来危险之处随时都可能丧命,阿云,你……”薛轻云轻声道:“尘哥,你不怕,我又怕什么?再说了,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

李知尘不再多说,搂紧薛轻云细腰,纵身而上。

第九层上不比下八层那么充满阴气腥风,反而如一个清静的小阁楼,几张木桌木椅摆在一旁,四下无光自亮。左旁有一座长明灯,长明灯点着幽幽青火。中间有两截长满黄锈的碎片飘浮着。

无心道人,成林挺眼光看向那白罩内,那两截黄锈碎片正是纯阳剑碎片!没想到魔界妖主手上果然有着两截纯阳剑碎片。若算上妄子,四大界主手上的碎片,魔界竟掌握四截纯阳剑碎片!

无心道人与成林挺对视一眼,身子元力运转起来,全身警惕。有纯阳剑碎片在,妖主必然也在这里。素千鹤手上握紧了长鞭,身上元力波动起来,眼睛看向中间一个白色布帘。林霏也是站到一边,寒剑挺起。

李知尘把薛轻云放开,挡在她身前,手上一握,一把玉剑便握在手上。眼睛也看向前面一块布帘,布帘中隐隐有一把椅子,椅子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这时,从布帘后一个悠悠的声音传了出来:“没想到你们还真的闯到这来了,想来四大界主,妄子他们也被你们杀了吧?”

无心道人看过去,却看不清帘后的人,冷冷道:“你就是魔界妖主?”帘中的声音嗤的一声笑出,道:“你们不是来找我吗?”说着,一只干瘦的手推开布帘,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第七十七章 一妖战五强

无心道人脸上冷峻,手上寒霜散出,看着眼前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道:“你就是妖主,这魔界所有事端也是因你而起,因你而生。今曰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妖主听到这话,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直震四方,双眼睥睨四方,望着无心道人,道:“就凭你们?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才是,你们今日也别休想离开了!”

无心道人手上寒霜剑握出,看向妖主,道:“那便试试吧!”成林挺脚步轻移,走到另一侧,折扇在胸前缓缓摇动,眼睛盯着妖主。素千鹤、林霏两人走到另一侧,成四角包围住妖主。李知尘站在四人后,一把长剑也充满着剑气。

妖主眼睛微眯,脸上丝毫不惧,看着几人围住自己,道:“你们以为用这种方法便能击败我吗?呵呵,我可不是四大界主他们啊!”

无心道人冷嗤一声,道:“今日即使死,我也要拉着你来陪葬!让天下间再没有魔界!”

妖主突的大笑起来,双手张开,指着无心道人道:“原来我以为除魔会的盟主还是能有些非凡远见的,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愚蠢!你知道为什么有魔吗?那是因为有正!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魔会屠杀天下吗?那也是学习你们人类的!”

无心道人冷冷看着他,道:“再华丽的言语也不能掩没事实的真相。害人者人恒害之!杀人者人恒杀之!天下苍生,本该平等。你妖主也不过区区沧海一栗,有什么资格欺辱苍生?”

妖主看着无心道人,却突的摇摇头,道:“那就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天下苍生,本不平等!鸟蚁之分,人兽之分,何时平等?这个世界有竞争,就有阶级,就有高低,有高低,就不会平等!只要我登顶天下巅峰,屠戳万千,谁敢说我?你无心道人也太过幼稚了吧!”

无心道人脸若寒霜,道:“所以你们魔界就一直在争夺风云纯阳剑碎片?”说着,望向一边两截纯阳剑碎片。

妖主道:“善器者方使上器。正当如此!”顿了顿,道:“这风云纯阳剑的碎片应该有三截在你们身上吧?”说着,依次看过无心道人、成林挺、素千鹤,林霏四人,最后停留在李知尘身上,又回过来,道:“以你们五人,再加上一个毫无修为的女子,竟敢来到我面前?”

成林挺冷喝一声,道:“妖主,你叽叽歪歪说够了没有?我们身上就有三截风云纯阳剑碎片,你若有本事,尽管来抢去就是!”

妖主微微一笑,大声道:“好!那我就多谢你们为我送来风云纯阳剑碎片了!”说罢,身子一振,弯下的腰挺直了起来,双手一握一松,一团黑青色的元力便在手上宛转来。突的大声喝道:“来吧!”身子一纵,双掌挥去,一道暗青色元力纵出,竟如同一个龙头般,扑向无心道人。

无心道人、成林挺、素千鹤、林霏四人同时出手,身子纵出,分为四方击向妖主。

无心道人寒霜剑划开,左掌一拍,一片寒霜与妖主向射过的龙头一接,顿时在空气中炸开来。而右手寒霜剑径直刺出,向妖主身上刺去。

成林挺身法急快,一把折扇灵活的在手心旋转开来,手上一划,黑色折扇如同血滴子般飞出,向着妖主背后划去。

素千鹤身法如舞,蓝色衣裙飘开,美轮美奂,纤手伸出,长鞭便从衣袖中射出,如同一条灵活的长蛇,一把卷开妖主拍上来的一道暗青色龙头。

林霏一身粉红色长裙,身法如燕子翻飞,落红缓下,更是美不可言,而手上一把寒剑却隐藏在这般美丽之中,时时刻刻准备发出一击。

妖主身子纵过,一双肉掌瞬间挡下无心道人数百招快剑,一腿踢开成林挺折扇,手上一横,一股暗青色元力炸出,抵住素千鹤长鞭,更在百忙之中一掌扫过林霏长剑。几乎在倾刻间,便已经与四人接过数百招。

无心道人脸上凝重,妖主修为果然出凡入圣,一人受四人围攻百招之内竟然略显上风。手上长剑一抖,如雪花在晃,已经化入无形之中。

妖主一掌飞出,拍向无心道人寒霜剑。素千鹤身子一转,长鞭向妖主左腿上甩去,一把勾住妖主左腿,猛的一拉。妖主身法一定,竟仿如泰山般毫不移动。素千鹤长鞭一甩而出,又猛的向妖主眼中刺去。

妖主脸色凝重,身子退后一步,双指一夹,竟已夹住素千鹤长鞭。林霏从另一侧纵身而上,一把长剑猛的刺去,寒芒闪动。

妖主冷哼一声,身子一横,手上甩开素千鹤长鞭,一掌横着握住林霏长剑,手上暗青色元力一涌,竟毫不惧怕剑锋之利。

林霏抽剑想回,却被妖主紧紧握住了,脸上一寒,另一只手凝掌拍去。

这时,成林挺闪身而上,折扇横割而去。妖主手上一点,扔开林霏长剑后击开成林挺折扇,退后两步。寒霜剑、长鞭倾刻刺来。

妖主脸色一寒,身子一纵,双掌凝满暗青色元力,猛的向四人拍去,几乎在瞬间便已拍过上百掌。四人大惊,手上武器挺开,接下妖主几掌。

成林挺折扇一翻,抵在身前,却也被妖主击得退后两步。素千鹤、林霏两人齐齐退后,长鞭长剑挡下几掌,脸色都是一青,胸口一闷。

无心道人修为在四人中属于较高之列,接下几掌后仅是退后两步,又挺剑上前,连挥而去。妖主冷笑一声,身子一纵,一掌抓中寒霜剑,手上一握,竟把寒霜剑捏碎。无心道人脸上一惊,手上元力一涌,寒霜剑炸开而出,竟分出上百道冰箭射出。妖主退后两步,袖袍一挥,直接击落了冰箭。

而这时,一道白色身影闪出,一剑刺去。妖主眼中一凝,双掌一夹,紧紧夹住长剑,暗青色元力散出,如同一层坚甲般覆在手掌上,猛的一扭,长剑登时当当当碎裂开来。

李知尘脸色一变,撤下长剑退开来。妖主冷哼一声,纵身上前,一掌径直拍去。李知尘连退几步,手上一掌拍去,两掌对接,空气中一道波澜震开来,李知尘脸色一青,退开几步。

成林挺、素千鹤、林霏三人猛的向前纵出,三道武器同时射出。无心道人猛然而上,手上冰霜寸寸结出,一道道冰箭刺向妖主。

妖主冷笑一声,手上一拍,竟直接拍穿冰箭,一掌透过,无心道人脸上一惊,双掌拍去。双掌对接,“嘭”的一声震开来,空气中一道道波澜推开。妖主击过后猛然回身两腿踢去,正中成林挺折扇,林霏长剑。两人脸色一变,只见成林挺向后摔开几步,而林霏长剑折断,那一腿更直接横踢在她助骨之上。

林霏脸色剧变,腹部间刺痛一片,整个人往后摔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急忙爬起,脸上却痛苦一片,手上摸去,只觉助下几根助骨折断,更有一根横插入腹,痛苦入肠。

妖主冷笑一声,手上一抓,直接握住素千鹤长鞭,猛的一拉,素千鹤整个人身体向前扑去,急忙长鞭撤开。而妖主纵身上前,一掌拍向素千鹤面门,这一掌威势劲猛,若是被劈上脑门势必粉碎。

素千鹤变色之下,双手抬起,挡在面门,妖主一掌直击而下,只听到咔嚓一声,素千鹤脸上剧变,身子向后摔去,双手已然折断。

而这时,李知尘、无心道人两把长剑猛的向前,气势直冲凌霄。妖主脸上一变,双掌抓去。两剑却直接穿透了妖主掌心,竟向妖主胸膛而去。妖主双手急纵,暗青色元力散出,直接粉碎了两把长剑,猛的向两人拍去。

成林挺纵身直上,一掌向妖主背后击去。妖主直感背后一阵刺寒,猛的双掌回拍,喝道:“给我滚!”成林挺脸上一寒,不敢大意,双掌元力澎湃而出,回击而去。

四掌相接,元力炸开。成林挺神色剧变,胸口一闷,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妖主两掌击下后仍不罢休,身子纵去,竟又猛的拍上十多掌。成林挺脸色煞白,一身元力不要命的抽出,聚在双掌上猛的拍出挡住,妖主眼中暴出寒芒,双掌瞬间猛击数十掌。成林挺身子一颤,接下妖主两掌后元力竟直接溃散,胸口直接中了妖主数十掌。身体向后摔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后鲜血又是一口喷出,脸色灰白一片。

而这时,李知尘、无心道人两剑直接穿透空间而过,送入妖主背后。妖主脸色剧变,身子猛然转开,喝道:“滚!”一腿击向李知尘,李知尘脸色一变,身子退后,却依然被踢中,身子踉跄退后几步。

无心道人一剑送出后双掌又猛的拍出,妖主冷哼一声,元力一振,一把振开被刺在背后的两把长剑,双掌狂猛拍去,无心道人连接几掌,脸色煞白,一口鲜血直接喷在妖主脸上。妖主脸上狰狞,脸上被无心道人喷洒上一口鲜血却丝毫不顾,纵身而上,双手一凝,又是两掌拍出。

无心道人身体一震,整个人向后猛的滚去,直落下了十多米才停下来。

妖主站直了身子,脸上狰狞可怖,身上满是鲜血。而眼下五人皆已受伤,各摔在一边脸色煞白。

妖主眼睛横去,睥睨一切,哈哈长笑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手上一横,向落得较近的素千鹤元力一吐,一道青黑色长刃登时射出。

素千鹤脸上大变,身子急忙在地上一滚,黑刃急速刷过,未及素千鹤避开,一道狰狞的伤口便撕裂在背上。伤口直深入骨,鲜血直喷而出。素千鹤脸色一白,痛苦的哀鸣一声,背后刺入骨髓,痛入五脏六腑。

妖主手上又是一抓,几道暗青色利刃分别疾刺向成林挺、林霏、李知尘。成林挺脸上灰白,见利刃刮来,狠咬舌根,身子纵开,却依然被利刃刮中大腿,刷的一下深深入骨。林霏忍着肚腹刺痛,身子一滚,背后却仍然中了一道利刃,鲜血直喷。

李知尘见利刃飞至,身子往地上一滚,却也没能幸免,直接被利刃斩中胸腹间,鲜血瞬间喷出。薛轻云脸上大变,急忙跑过去,一把抱住李知尘,脸色急切,道:“你没事吧?”

这时,妖主听到薛轻云声音,向李知尘两人看去,冷笑一声,一掌飞出,竟要将化毙于掌下。

第七十九章 豺狼露毒牙

李知尘眼见四周黄土岩地上也开始裂开,时空已然崩裂,惊急之下更加快速度,往金妖山下冲去。

背后轰隆隆声音直追而上,声音刺得耳聋。忽然,李知尘猛的停着身子,只见前面一片尤如汪洋大海般的岩浆滚滚冒出,煮山焚海,本来系在两岸的长索却已然被淹没其中。

李知尘脸上一白,停下脚步,眼前第九道飞索竟然被淹没了。往背后看去,又见山崩地裂,声音彻响,裂缝已蔓延到脚边。

李知尘脸上变色,魔界之中可不是能随意使用御风飞行的,不说魔界之中有着种种限制,而第八道飞索下的深渊才是对御风飞行最大的限制,只要用脚步走过去还好,若御风而行,必然会被吸下深渊。而这第九道飞索已然淹没,第八道十有八九也断裂了。

转身四处看去,心中更急。只见金妖火山上红火一片,周围空气也映得隐隐发红,想来随时可能火山爆发。而魔界四下地面也是早已破碎不堪,一道道深不见底,有若悬崖的裂缝也网开来。

薛轻云纤手搂紧李知尘的脖子,急切道:“尘哥,怎么办?”李知尘狠咬了咬牙,看向对面火海,正准备御风而过。眼光在一处一转,忽看到远处一个山坡上有着一片朦胧光彩闪动,而周围地陷似乎也网不过去,当中似有人影闪动。眼见地陷已到,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抱紧薛轻云道:“阿云,是生是死,全凭天定了!”

身子一纵,便向那朦胧光彩而去,只见这片朦胧光彩有如水面般,波澜起伏,却看不到里面。他一咬牙,踏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只见到里面场景依然如外面一般的红黑色岩土,而地上也有裂缝,只是不像外边一般剧烈,蔓延的速度也减弱了许多。前面土地径直通去,却不知通去哪里。

李知尘沉吟半响,道:“这应该是魔界的另一条通道。世人只知道九索九险通魔界,魔界如此之大,也应该有另外的路线,这应该就是其中一道。”

来到这里面,外头的震耳欲聋的声音似乎被那层光彩挡住了,竟没有那般震响。薛轻云也听得到李知尘的声音,柔声道:“尘哥,我们来到哪了?”

李知尘刚欲说话,忽见到背后光幕竟缓缓变淡,而地上裂缝网得快了些,道:“不好!这屏障支撑不了多久了!快走!”也不及回答薛轻云的话,纵身向前面奔去。而背后那扇屏幕又淡了许多,地上裂缝一道道裂出,蔓延网来。

无心道人纵身落下九层妖塔后急步而去,地上土地寸寸裂开迸出,岩浆也慢慢滚出。无心道人本来与妖主一战中拼命搏击,身上已然重伤。此下山河崩溃,火山将要爆发。若不能及时冲出魔界,恐怕也要被火山喷发淹没在其中。

四下空间仿如扭曲般空幻一片,空气中更充满了炙热气息。无心道人掏手入怀,拿出几枚丹药服下,拼了命的向前纵去。后面几座山峰不断崩塌,红色巨石一块块砸下,不少残余妖兵被砸死其中,鲜血淋漓,腥风血雨。

无心道人腿上一跃,便来到第九道铁索上,只见岩浆涌出,就要将铁索淹没。急切一纵,踏上铁索,疾走如飞。而铁索下岩浆仿佛如妖魔般冒出,吞没着一切。

无心道人疾步渡过铁索后,那铁索便隐隐约约被岩浆淹没了一部分。无心道人脸上热汗,回头望了望,不由得更惊,这地上裂缝飞快蔓出,岩浆海中一片岩浆也溢了出来。

无心道人一咬牙,道:“眼下也无暇去等待他们了,只希望他们也能过来。”身子一纵,如同飞鸢般飞跃而去。一翻一跃,便来到第八道铁索上,只见铁索两头索住的山头竟有些松动,大地一寸寸裂开,铁索系上的山石也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缝。

无心道人疾步而行,走在铁索上却稳入泰山,不到片刻便过了无底深渊。一过了无底深渊后,只见后面山石崩塌,一片片山头倾倒下来,各种残余妖鬼啕啕大叫,也被砸死了一片。

无心道人心中一寒,每渡过一道铁索,背后裂缝便已快速伸来,仿如恶鬼索魂般紧追不止。各个山头更是轰隆隆响成一片,一片片倒塌而下。

无心道人提气而行,疾步飞走,不到一会,便来到那一片充满花海的铁索上。无心道人刚踏上铁索,这时,背后一个声音叫道:“无心盟主!无心盟主!”

无心道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去,只见成林挺一身衣服破烂不堪,身上血迹斑斑,狼狈不堪的跑来,跑到身前时脚步仍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无心道人一喜,急忙上前扶住他,道:“成林挺,其他人呢?”成林挺微微停下,脸上苍白一片,气喘吁吁道:“不知道。九层妖塔倒塌时就看不到人影了,我急忙打破塔门,跳了下来。只见满山岩浆将要喷发,九层妖塔也彻底崩塌了。我顾不得其他的,拼了命跑来,背后土地开始崩塌了。”

无心道人脸上一沉,眉头紧锁,道:“他们没有出来吗?”成林挺脸色沮丧,摇了摇头,道:“那时太过匆忙,四下岩浆溢出,山峰崩塌,只来得及跑命,没有看见其他人。”

无心道人微叹一声,看着后面山岳崩塌,四处如同快要毁灭似,道:“只愿他们都能来得及逃出,如果逃不出,这一次魔界之行损失更加惨重。”

成林挺也是眉头皱起,道:“好在魔界妖主,四大界主,洞主妄子已被除去。再无魔界大患,这一次也是成功了。就是墓主妄涯却不知在哪处?”

无心道人道:“这一次是成功毁灭魔界,但也损失惨重。若是悟青他们逃不出的话,那么这一次……”顿了顿,道:“至于墓主妄涯,哼!枯木难支,魔界已然毁灭,妖主也拼死引动火山爆发,要带着魔界一起消亡。遗下一个妄涯也仅是跳梁小丑!”

成林挺道:“是。”看了看背后,只见裂缝迅速蔓延而来,急忙道:“盟主,快点出魔界为是。”

无心道人点点头,道:“好!我们先出魔界!”说着,转身踏上铁索,就要飞渡过去。

背后轰隆隆声响渐渐传近,地上裂缝也道道撕开。而这时,成林挺嘴角一咧,手上猛的元力聚满,向着无心道人背后击去。

成林挺手掌直接抵在无心道人背心,元力猛然冲出,“嘭”的一声元力猛烈冲进无心体内,无心道人脸色剧变,喉咙中一口鲜血猛的喷出。而成林挺一掌过后,更是毫不停滞,连续两掌狠狠击去。无心道人整个人往前面一跌,脚步踉跄,口中鲜血也是急喷而出。

成林挺手上元力一吐,直接把无心道人推入迷漫花海中。身子微伏,右掌在无心道人怀中一抓一握,猛的扯出,张开手掌,只见一截生满黄锈的碎片便握在手心。

成林挺脸上狰狞,再也控制不住仰天哈哈大笑起来,道:“风云纯阳剑!风云纯阳剑!我终于聚齐了六截碎片了!只要我重铸风云纯阳剑,天下谁又是我敌手?”

成林挺站在铁索旁,双手上举,身上元力不受控制的澎湃而出,笑声直震九霄,状态如若疯狂。

无心道人脸上灰白一片,嘴角鲜血不断流出,在花海中站立不定,摇晃几下,眼光无神的看向成林挺,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成林挺低下头,看向无心道人,不由自主的又是大笑起来,道:“妖主说的对,以你的智商也能当上除魔会盟主?只要我掌握风云纯阳剑,登踏修道巅峰!那么……啧啧,无心啊无心,你真的是无心啊!难道不知道只有踏上最顶峰,所做的任何事才是对的吗?才没有任何人敢反对吗?你也太幼稚了!”

无心道人身体摇晃几步,勉强站定了身子,眼中闪过迷茫之色,道:“为了风云纯阳剑?”

成林挺摇摇头,嗤笑一声,道:“你果然是幼稚的。”说着,若有兴趣的看着无心道人。只见无心道人胸前一片血滩,脸色苍白,凄然一片。眼中迷醉朦胧,身子摇摇欲坠。不禁笑道:“魔界迷失花海,果然不凡!”

这片花海仅有血红色艳丽的花在怒放,仿佛没有绿叶。整片花海香气郁人,让人迷醉,忍不住沉睡其中。

本来无心道人修为极高,心志更是不凡,自然不惧花海诱惑。只是在与妖主大战之后本就身受重伤,再加上成林挺偷袭几掌,伤上加伤。一落入花海中却再也没有元力来抵抗花海的香气。更加上心中不解成林挺所做所为,本来就是迷茫。受花香花色一冲击,此下更是眼中迷醉。

血艳红花开得芳丽无比,香味甚浓。无心道人在花间踉跄几步,眼中朦胧一片,脸色挣扎,不断变幻,脑海中不断闪过一段段记忆。还记得自已未修道时叫吴欣,那时候有一个男子对自已那般的好,后来却背离自已而去。之前那段时光,是多么的美好……

只觉得这片花海舒服无比,花香诱人,只想在花海上美美睡上一觉。眼皮也渐渐加重起来,终于,一把躺在花海上,脸上微笑,眼睛也彻底闭上了。

成林挺见无心道人终于在花海中沉睡过去,又是忍不住仰天放声大笑起来。

无心道人终于死了!从云道宗上偷盗而出的风云纯阳剑碎片,妄子手上的碎片,四大界主手上的碎片,妖主手上的两截碎片,再加上无心道人手上的碎片。自己便已掌握六截风云纯阳剑碎片了!只缺少一截剑尖。

成林挺又看了花海中已然沉睡的无心道人,笑道:“很好!无心,你能死在魔界花海中也不亏我一番情意了啊!”说罢,眼上后面火山将要爆发,嘴角一咧,元力澎湃而出,身子疾纵而过铁索,瞬间消失在花海之上。

第八十章 花海乱情缘

魔界之中最大的金妖火山岩浆滚滚冒泡,焚山煮海。地上剧裂震动,一片片巨石往下滑,砸死了不少盘蜛在其间的妖鬼。山下岩浆迸出一道缺口,直喷而出,又烧死了不少妖鬼。

花海之间依然静谧美丽,无心道人便沉睡在其中。花海中的香气如实质般,蔓延在无心身上。无心本来修为极强,此时葬身花海,身上仅剩的元力流向头上,竟缓缓长出三千青丝来。

而这时,从一边山峰上跌跌撞撞跑下来一人,脸色憔悴苍白,在山下一个踉跄摔了一步,更打破了额头。

那人却不顾不闻,仍然爬了起来,身上衣服破烂邋遢,头发散乱。一直跑到花海,正要踏过。却突的停了下来,眼光望向花海中的无心道人,脸色一变,口中喃喃道:“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往下叫道:“盟……盟主,你……你怎么了?”却见无心道人依然沉醉,丝毫听不到自己言语。他竟然身子一跃,直接跳下花海,往无心道人走近。

只见无心道人一身道袍沾满鲜血,胸前一朵血色红花也映在衣服上。身子躺在一片红花下,更是娇艳无比。脸色苍白无色,口中仍有着血迹,而鬓发已乱,散在花间,却是凄美无比。

那人身子一颤,脸色惊骇,缓缓走上前,手指颤抖的伸到无心道人口鼻上。而身子终于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眼中泪水滚滚流出。手指轻扶着无心道人的脸庞,柔声道:“无……无心盟主,你怎么睡了?怎么睡了?我是刘翔则啊!你忘了我吗?你睁开眼再看看我好吗?好吗?”

无心道人依然沉寂一片,身体不见任何动弹。刘翔则手掌轻轻抚摸她的秀发,道:“盟主……盟主……你醒来好吗?你醒来好吗?只要你愿意醒来,跟我说上两句话就足够了啊!”

刘翔则见无心道人已无呼吸,更不用说动弹一分。眼中泪水如同黄河决坝,长江崩流。心中更如五岳压下,直欲喷血。

刘翔则走近去,双手轻轻把无心道人秀发整理梳直,凄声道:“盟主,我求你好吗?我求你!只要你醒来,不管你要我做任何事!我一定会去做!我求求你了!我求你了啊!”却猛的抱紧无心道人,再也控制不住的放声啕哭起来。

刘翔则抱紧无心道人,眼中凄然一片,道:“无……盟主,你知道吗?只要你醒来,要我去死也愿意……你修为那么高,怎么会……怎么会……不!不!你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我等你!我等你醒来!”

刘翔则抱起无心道人躺在花丛中,低声喃语着。

“你知道吗?我这一生的剑法也是为了……为了你所修的。我只要你多看我一眼,多与我说上一句话,那怕是呵斥也好,只要你能……你能……你能多跟我说话,能……能在我身边一会,哪怕一会也好……”

“我不敢……我不敢靠近你……我……我更不敢同你说我的心里话……我怕,我好怕你会不理我,会瞧不起我,会笑话我……”

“我知道你叫吴欣,你后来才叫无心道人的。我……我能叫你欣儿吗?”

“你不同意吗?你……你真的不同意吗?回我一声啊!你回我一声啊!”

“欣儿!欣儿!我就一直这样叫你了好吗?欣儿,你的名字很好听啊!我听我师父说过,你……你曾有过一段……一段爱恋……后来那男的离开你了……”

“欣儿,你不要伤心,那男人离开你就离开你,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我愿意永远陪着你……陪着你……”

刘翔则眼中迷茫,看着吴欣的脸低喃了一阵,吴欣却始终没有苏醒过来。刘翔则恍恍惚惚,对着吴欣道:“欣儿,你知道吗?我……我真的好……好爱你啊!你是我的师叔……你是高高在上的,触不可及……我真的好痛苦啊!好痛苦啊!”

“我好想说……好想对你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可是……可是我不敢……我……我不敢啊!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我知道你不会理我的,一定不会理我的。我……我是个异类……我始终不能接近你。”

刘翔则眼中越来越迷幻,低声吟道:“花开顷国美人香,不属天涯孤独草。欣……欣儿,我只能远远去看着你,你……你就像……就像水中月,近在眼前,却隔如天涯。我所碰到的,也只是……也只是虚幻的……”

“欣儿,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每天凌晨,我都会起身去练剑,我恨不得把我自己练废了!才能控制心中的煎熬啊!我每一天都好冷啊!特别是早上的时候,很冷很冷!为什么会寒冷呢?为什么会寒冷呢?欣儿,你知道吗?”

“欣儿,你怕冷吗?对了,你也是人,你怎么会不怕冷呢?你不要怕!有我抱着你呢!你不会寒冷的……不会……”

“欣儿,或许这样子也好吧……我……我终于能和你在一起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欣儿,我好开心啊!真的好开心啊!你再不会嫌弃我了,再不会离开我了!我也能摸摸……摸摸你的脸,你的头发。你……你会不会生气?”

“你不说话啊!我就当你不会……不会。我想抱你……好想抱你。”

刘翔则眼中越来越朦胧,脸上也是满足微笑,手上紧紧抱着吴欣。眼皮却一阵阵发重,却始终不肯闭上,仍注视着吴欣。口中话语也越来越低,似乎在喃喃自语。

“我们在一起了……我们永远不分开了……我再也不怕寒冷了……我再也不怕寒冷了……你也不用怕啊……我抱着你呢!有我抱着你呢……”刘翔则的声音愈来愈弱,最后也停息下来。

刘翔则眼睛闭上,双手搂抱着吴欣,吴欣便倚在他怀中。两人仿如一对情侣般,脸上满足,微笑。似乎天地间只剩二人。

花海香气更加浓郁,花开得更艳。花海中间刘翔则环抱吴欣,永远沉睡了下去。

本来以刘翔则的修为自然不惧花海香味诱人,只是一来自从自己出道以来一直比不上李知尘冷星月等人,心下早已大受打击,早已灰心丧气;二来见到心上人沉睡在花海中便不顾一切跳了下去,更不去抵挡花香;三来这也是刘翔则心中隐隐自愿的,哪怕是死,只要能和吴欣在一起便已无悔。

血红色的花开得多么美,花香多么浓郁,让人沉醉其中。两人的身影最后也被鲜花掩没。

李知尘抱着薛轻云疾步行去,背后深深的裂缝也迅速蔓延而来,直追而来。

李知尘跃过一道山坡,只见面前一条暗黑色长河横流而阻,河上也仅有一条独木桥。李知尘走近一看,不忍眉头一皱,这长河水质污浊无比,更是臭不可闻,中间夹杂着各种腐烂尸体。

薛轻云纤眉一蹙,手上捂着鼻子,轻声道:“尘哥,快过去吧!好臭啊!”李知尘点点头,一步正要踏上独木桥。这时,河水一阵翻滚起来,臭味更浓,一具巨大的黑色骸骨猛的站起,骷髅头两个黑洞燃着两点火花,看向李知尘两人,厉声喝道:“你们是谁?妄敢闯我魔界秘道!”

薛轻云见这物生得恐怖无比,心中害怕,脸上失色,将脑袋藏进李知尘怀中,双手紧紧抱着李知尘。

李知尘眉头一皱,还未说话,那具黑色骸骨道:“我乃十二魔将之一马机!你们擅闯魔界,找死!”说罢,双手在黑水河中一泼,竟将一片黑水泼向李知尘。

李知尘冷哼一声,右掌凝出,面前天地一片扭曲,一道薄薄的风刃顿时挡住了黑水。身子一纵,踏上独木桥,手上一指,上百道无形剑气登时射出。瞬间没入马机骸骨上,马机身子一震,整具骸骨咔咔咔碎成一片,巨大的头颅也被一道无形剑气粉碎。

李知尘身子一纵,便跃过了黑水河,径往前面行去。再走得一阵,只见面前地上突的炸开,岩土飞射而出,轰隆隆响了一片。

一个身高六丈,手持一把巨大斧头,一张四方脸充满煞气的怪物便站起来,手上一把巨大斧头登时向李知尘劈去。李知尘心下微惊,急忙退后几步躲了过去。那巨人哇哇大叫道:“呔!你是何人?怎么的从魔界出来了?我是十二魔将之一盖祖!你若不把你的人头留下,休想离开魔界!”

喝罢,双手一抬,巨斧又向李知尘劈去。李知尘纵身躲过。手上一凝,一把玉剑便握在手上。

盖祖纵身而上,巨斧劈来。李知尘一手抱紧脸色苍白的薛轻云,身子向巨人冲去,盖祖一把斧头也猛的劈来。

李知尘身子微斜,手上长剑一送,便直接送人盖祖头颅中。身子一纵,踏上盖祖脑袋一把飞跃而去。

而盖祖手上一松,巨斧摔在地上,双眼间一把玉剑直穿而过,鲜血缓缓流出。盖祖也一把摔在地上,只震得地上一阵晃动。

李知尘疾走而过,背上背着林霏脸色痛苦,仅存一息。左手搂紧了薛轻云直纵,速度丝毫不慢。

不到一会,已来到一座红色矮山,李知尘跃上红色矮山,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喝道:“你是何人?敢闯我魔界?”一个巨大的怪物也突的从矮山间冲出。

李知尘定睛一看,只见那怪物竟是一只巨大蝎子,蝎子两只巨钳咔咔而响,闪着道道亮光。蝎子嘎嘎大笑道:“我是十二魔将之一拓跋余!你自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四个爪子爬动,两只巨钳也向着李知尘夹去。李知尘脸色微沉,身子一跃,躲过一击,拓跋余速度极快,巨钳夹去,嘎嘎笑道:“还真的有两下子,难怪能从魔界出来!”

李知尘脸上寒冷,手上一握,玉剑挥出,径直与蝎子巨钳一接,只见一道亮光一闪,寒剑闪过,一只巨钳滚滚掉在地上。未等拓跋余变色,李知尘纵身而上,直接跳上蝎子背后,长剑直直横刺入拓跋余脑袋,穿了过去,直至入柄。拓跋余吭都没吭声便已死去。

李知尘又是纵身向前疾去,跑过十多里跑后,天上猛的嘎叫一声,一道黑色巨影扑下,喝道:“闯我魔界死!”

第八十一章 诛杀六魔将

李知尘抱着薛轻云轻轻向后一跃,避开了巨*的一抓。巨*嘎嘎而叫,双翅一展,伏冲而下,喙中突的吐出一团红雾,蔓向李知尘。

李知尘手上一挥,便拂散了红雾。身子一纵,一掌向黑鹰拍去。黑鹰嘎的一声鸣叫,双翅抬高,身体便飞了上去。双翅又一压,伏冲下来,两个铁爪向着李知尘脑袋抓下。

李知尘脸上微白,手上一凝,一把玉剑握在手上,左手也松开了薛轻云,跳了上去,长剑猛的向黑鹰刺去。

黑鹰嘎嘎两声,一双金眼满是戏谑,双翅一振,身子偏过,竟与李知尘身子擦过,直飞而去,一双铁爪竟抓向原地上自薛轻云。薛轻云脸上一白,被黑鹰一把抓起肩膀便向上飞去。

黑鹰嘎嘎而叫,道:“想过我慕容羽这关不付出代价是不行的!这小娃子生得直是漂亮。老子收下了!”

李知尘眼中暴寒,长剑上举,喝道:“放开她!”慕容羽双翅展开,在空中盘旋一圈,嘎嘎道:“好!听你的!”双爪猛的一松,便把薛轻云往把上一扔。

李知尘脸色大急,这样的高度若把薛轻云摔下来是必死无疑的。身子急忙一纵,向薛轻云抱去。而薛轻云脸上煞白,只吓得花容失色。慕容羽见李知尘纵身而来,想接住薛轻云。嘎的一声长叫,双翅一振,身子伏下,一双铁爪又猛的抓住薛轻云肩膀,双翅一展,又飞上中天去,嘎嘎叫道:“好玩!好玩!”

薛轻云脸上苍白痛苦,肩膀上痛入骨中。慕容羽的铁爪在抓住她肩膀时也深刺而进,鲜血也染红了薛轻云肩膀上。

李知尘心中一紧,看向慕容羽道:“我再数三声,你把她安全送下来。否则我就算拼着她死也要把你碎尸万段!魂飞魄散!”

慕容羽嘎嘎笑道:“你可真是无情啊!这么一个水丽的小女孩你也忍心看着她死吗?”李知尘脸色寒霜一片,数道:“一!”

慕容羽双翅一展,又将薛轻云往下一摔,又是一伏一抓,又将薛轻云抓住,往上飞去。喙中更是嘎嘎狂笑,道:“等我玩死了她再来听你数数吧!”

李知尘手上握紧了玉剑,心下愈发冷静,道:“二!”慕容羽双爪又是一松,再次将薛轻云摔下,双翅又猛的伏下,再抓住薛轻云肩膀,又飞了上去。薛轻云肩头有如破烂,鲜血早已流满一片,脸上苍白无神,痛苦一片。

慕容羽嘎嘎而笑,盘旋几圈,道:“真是好玩极了啊!你说,她还能忍受得了多久?我想想,应该还能忍受十来次吧!嘎嘎!那就再来玩吧!”

李知尘道:“三!”眼睛看向慕容羽,慕容羽嘎嘎两声,双爪又是将薛轻云一放。这时,李知尘喝道:“风情剑!”面前时空猛的破碎,砰砰砰几声响起。而慕容羽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便已在风情剑下割为粉碎。

李知尘纵身而上,向上一跃,一把接住薛轻云,抱在怀中。只见薛轻云脸上苍白,肩膀上鲜血一片。李知尘不由来心中一阵抽痛,急忙倒出几枚丹药,喂着薛轻云服下。也不顾嫌的撕破了薛轻云上身衣服,李知尘见她皮肤白晳,柔软若水。而肩膀上几个血洞狰狞可怖,鲜血染红一片。急忙捂住薛轻云肩上伤口,又咬碎了两枚丹药敷下,在腿上撕了几条布带包扎了一下。

薛轻云脸上通红,眼睛不敢去看李知尘,任李知尘为自已整理伤口。李知尘整理后,才拉起薛轻云衣袖,为她穿戴好了。

薛轻云满脸红霞,等李知尘为他整理好后仍不敢抬头看他,只是轻声道:“尘哥。”李知尘看着她,道:“走吧。阿云,你带我引路。”

薛轻云一疑,抬头看去,道:“怎么了?”却突的一惊,只见李知尘脸色苍白,双眼闭上,而眼角间竟流出两道鲜血,惊道:“尘哥,尘哥你怎么了?”

李知尘脸色平静,道:“我只是暂时看不见了。只能凭耳朵辨别方位。你帮我指路。”薛轻云身子一颤,纤手摸上李知尘脸庞。李知尘微微一缩,便停下了。

薛轻云摸上李知尘眼角鲜血,眼泪滚滚流下,道:“尘哥,痛吗?”李知尘道:“不痛。我抱着你,你为我指路。”说罢,便一把抱起薛轻云。

薛轻云搂紧了他,道:“不怕,尘哥,我就是你的眼睛。”

原来李知尘在九层妖塔上已然重伤,拼了命连闯而过。薛轻云被慕容羽抓上天空时更不要命的使出风情剑,一剑破碎了虚空,粉碎了慕容羽。但在风情剑收回时也刺伤了自已的眼睛,痛入脑髓。睁开双眼也是隔着一层血雾看去,眼前东西也都是一片迷糊。更不用说看清认路了。

李知尘抱起薛轻云疾步而走,只是须听着薛轻云说出路向,再辨别后行走,速度自然慢下许多。

转瞬便走过二十多里,只来到一片黑色森林中。薛轻云看了看,只见这片森林没有叶,只有光秃秃向天刺去的木头。薛轻云道:“尘哥,这片森林木头都枯了,好像是焦炭的样子。”

李知尘微微思索,道:“应该是曾经有一部分岩浆流入,只把森林都烧成焦碳。”

又继续向前行去,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从空中响下,喝道:“尔等是谁?竟敢闯我魔界?”

薛轻云一惊,往上看去,只见天空上一个黑色巨物飞了起来,一双肉翅扇着翼风。看得清楚后,才发现竟是一只巨大的蝙蝠!

蝙蝠直冲而下,一双黑翅拍下,腥风一片。薛轻云惊道:“尘哥,它飞下来了!”李知尘微微点头,闭着眼向那物看去,手上一凝,一把玉剑握在手上,道:“你是何物?”

那蝙蝠尖叫几声,道:“我十二魔将之一恒翼!你们闯我魔界,上来送死吧!”叫罢,双翅一振,口中一股黑烟吐出。

薛轻云双手抓紧了李知尘腰间,道:“尘哥,它吐出一口黑色东西!”李知尘身子一纵,便抱着薛轻云跃到一边。

恒翼哈哈大叫,双翅展开,道:“原来是一个瞎子和一个小女娃!上来送死!”叫罢,又飞下来,双翅扇去。

李知尘闪身避过,恒翼又急冲而过,口中黑雾吐出。李知尘袖袍一挥,挡住黑雾。而恒翼见李知尘是一个瞎子,也不再顾虑什么,俯冲而下,双爪向李知尘抓去。

薛轻云惊道:“它过来了!”李知尘闭着眼睛,仿如不闻。而恒翼已然一爪拍来,这时,李知尘身体一伏,手上玉剑猛的扔出,一道血箭顿时射出。而李知尘身子急忙向后纵去,右手一伸,又射出数十道无形剑气,只听到嗤嗤几声响起,而恒翼口中鲜血流出,身子向前趴去。

薛轻云抱紧李知尘,勉强看向恒翼,只见地上趴着一具巨大的蝙蝠尸体,躺在一片血泊下。

薛轻云脸色苍白,声音怯弱,道:“尘哥,它死了。”李知尘这才放下心来,又倒出几枚东里天机给的丹药服下,道:“阿云,为我指路。”

薛轻云点点头,道:“好。”李知尘一把抱起她,元力提起,又向前奔去。再奔跑了上百里后,薛轻云道:“尘哥,这是一片黄沙,好像要出魔界了。”

李知尘往头望去,只感到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炙热的气息,道:“火山要爆发了。”

薛轻云道:“是啊!后面那座巨大的山都是红的。地上有好多裂缝。”李知尘听得薛轻云声音稚弱,想来也是极为害怕这火山。道:“阿云,我们一路走来地上裂缝是不是慢慢减少?还有周围的山峰也不比前面的红?”

薛轻云思索片刻,道:“是啊!没刚才那么热了。”李知尘点点头,道:“方向是对的了!”抱紧了薛轻云,身子一纵,便向着黄沙地奔行而去。背后风沙扬起,迷漫一片。

跑得十多里后,李知尘却突的停了下来,望向前面一处,道:“是谁?”薛轻云一愕,也向着前面那一处望去。这时,前面一边风沙突然冲起,迷漫卷出,一个刺耳的声音叫道:“闯我魔界者死!”一道身影纵出,两把大刀便向着李知尘劈下。

李知尘一惊,抱着薛轻云往后一纵,避开了去,问道:“阿云,那是什么怪物?”薛轻云纤手捂着口鼻,看清了那物,竟是一只巨象大的螳螂!而螳螂两把弯钳有如两把锋利的弯刀,螳螂满身坚甲,仍闪着亮光,而螳螂脑袋竟是一个狰狞的人头。

薛轻云惊道:“那是一只下身螳螂,头上却是人头的怪物。尘哥,怎么办?”李知尘心下微惊,只听那螳螂怪叫道:“我乃十二魔将之一艾宽!受死吧!”说罢,两把弯钳又猛的向李知尘斩来,刮得一阵利风。李知尘身子微退,右手一握,玉剑挡下一击。

螳螂怪嘎嘎大笑,两把弯钳急速劈来,一阵利风刮出。李知尘急忙闪躲,右手玉剑急刺而出,与艾宽瞬间便过了数十招。

艾宽本是螳螂成精,身体坚硬无比,一对前钳就是两把弯刀,直劈纵劈,力大无比。李知尘玉剑接起,额头上冷汗直流。本来自己身受重伤,元力所剩不到四成,再加上双眼施展了风情剑后已然看不清,接起艾宽的快刀更加废力。

艾宽长刀一劈,威势锐利,李知尘玉剑一接,竟直接断开来,碎在满地。手上虎门也被震得一阵刺痛。李知尘退开几步,身子低伏,手上一握,化出玉剑接住。

艾宽猛然上前,两把弯刀又是迎面劈来。李知尘一把放开薛轻云,纵身而上,长剑连刺而去。艾宽弯刀一卷,一把削断李知尘长剑,向李知尘脑袋劈下。

李知尘右手一抬,直直握住弯刀,另一只手拍去,无形剑气纷飞而出。艾宽脸色一变,另一把弯刀也向着李知尘劈下。

李知尘虽然目不视物,但耳辨四方。紧咬舌根,左手上一凝,玉剑握上,一剑劈去,竟直接斩碎艾宽弯钳,艾宽脸上变色,李知尘已然一剑刺上,直接没入艾宽头颅中。

李知尘微微喘气,一把放下艾宽另一把弯钳,手上鲜血直流。薛轻云轻步跑过来,连忙给他包扎。

李知尘微微点头,道:“先别管这些了,火山要爆发了。”一把抱紧薛轻云细腰,纵身而去。

李知尘纵身疾走,听着薛轻云道:“尘哥,前面是一个小山,山道上有许多绿树。”李知尘松下一口气,道:“应该出了魔界了。”

第八十二章 镜湖玉人寒

李知尘猛的抱紧了薛轻云,抽尽体中剩余元力,向前面拼了命的跑去。背后整一片金妖火山尤如太阳,红焰一片。在一瞬间,一声震天彻地的爆炸声响出,金妖火山猛的爆发了!一片岩浆直接冲出火山口,冲向四面八方。

滚滚岩浆遇树枯树,遇石腐石。向着周围山峰喷去,岩浆滚滚而流,如同一条赤河。而各个山峰上遍布岩浆,四处成河。各种盘蜛的妖魔鬼怪碰之则化,触之则焦。一片凄厉惨叫的声音充满在魔界中,整片魔界已成为一片火海。

李知尘奔出二十余丈,纵身落在一个山头上,仍感受到充斥在空气中一股炙热无比的气息。火山仍在爆发中,轰隆隆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痛。

李知尘在薛轻云耳边大声道:“阿云,我来御剑,你给我指路!”薛轻云脸色苍白,在山峰上被一片片热浪推得身体一阵摇晃,抓紧了李知尘的手大声道:“好!尘哥!”

李知尘往嘴里塞了几枚丹药,咬着牙,手上一凝,一把玉剑扔到半空,紧抱着薛轻云一把跃上长剑,右手捏指,玉剑便直冲而出,薛轻云紧抱着李知尘,脸色苍白,看向剑下光景,不由得身体一颤。

李知尘一手紧抱着她,道:“阿云,别怕。为我指路。”薛轻云紧咬牙根,努力看去,为李知尘指认方向。李知尘手上一凝,长剑直飞而去,如若疾风,而背后金妖火山似乎将积蓄了几百年的岩浆都喷出般,声音仍是响彻不绝。

待得李知尘飞远了后,声音才渐息下来。李知尘不敢大意,手上捏指,仍控制着长剑再飞得一段距离这才停下来。

薛轻云轻声道:“尘哥,下面一片山,长满了青郁树木。可以下去,但要小心点。”李知尘点点头,道:“好!”便控制着长剑停下来,在一个山角落下。

薛轻云往金妖山方向望去,只见一片焚山火海,红焰一片,接近金妖山的每座山岳无不布满岩浆火焰,红辣辣一片,一看去便知道炙热无比。远远望气,黑烟布满天角,连空气也冲得一阵扭曲。天上也是映得暗红一片,极为煊丽。

李知尘眼不能视物,但眼中痛苦已减弱许多,道:“魔界延续了上千年,为害天下,今日真的毁灭了。”薛轻云点点头,想起魔界这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却不知经历了多少凶险。

李知尘绑开索在胸上的绳索,将林霏解下来,伸手探去,握住她的纤手,元力探气。良久,又伸手摸去林霏的额头。

薛轻云见李知尘脸色凝重,眉头急皱,又看林霏脸色灰白,身上衣裙溅上点点梅花般的鲜血。呼吸缓慢,情况似乎不太好。问道:“尘哥,这位姐姐怎么了?”

李知尘沉吟不语,良久,道:“奇怪,她身受重伤,心脉已断,本该死去。现在也只是仅存一息。只是林霏在与妖主一战中也不应该受到如此重伤啊?更何况妖主摔下九层妖塔后她还活着,怎么会倾刻间便受此重伤?难道……难道是被檐上巨木砸中?”

薛轻云听得李知尘说话,道:“那这位姐姐还有救吗?”李知尘微微思索,道:“阿云,你把她上身衣服脱了,一件也不要留。”

薛轻云“啊”的一声,脸上一阵惊讶,又不知想到什么,脸上一红,蹶挪着嘴唇道:“尘哥……为……为什么啊?”

李知尘道:“我要知道她伤在哪里,否则无法施救。”薛轻云道:“那……那好吧。”却仍迟疑着没有动手。李知尘微微一咳,道:“我转过身去。”薛轻云轻“嗯”一声,便走近林霏,伸手在林霏身上解着衣服。

李知尘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背过身子,只听到一阵欶欶声音,不久,就听到薛轻云的声音道:“尘哥……好了。”李知尘道:“你看看她的前胸后背有没有什么伤口。”

薛轻云勉强把林霏上身衣服脱了,脸上微红的看了过去。只觉林霏皮肤极为白晳,柔滑无比。林霏虽然长得纤弱,身材却极为丰满,只看得薛轻云也不禁脸红耳赤,勉强在林霏身体上仔细端详着,突然眼光停留在林霏胸前,只见林霏胸前一个黑色掌印竟隐隐可见,青烟蔓在其中。

薛轻云“啊”的一声叫出,满脸震惊,道:“尘哥,她胸前好像是中了一掌,隐隐发黑。你快看看。”说完方觉不便,脸上一红。不说男女有分,就是李知尘现在也是双眼失明了。

李知尘心下疑惑一片,道:“不应该啊!妖主掌力雄浑,打不中还好说,若是打中了轻伤重伤也是未知。只是若是轻伤也不可能震断心脉,若是重伤当时见她神色也不应该啊!”

薛轻云手上探去林霏口鼻,道:“尘哥,你快想办法救她吧!她呼吸好弱,好像随时都可能断气。”

李知尘眉头急皱,道:“阿云,你摸摸她的胸口,再告诉我是什么感觉。”薛轻云脸上一红,虽然她和林霏同为女子,但要她去摸另一个女子的胸部还是有些尴尬的。但也知道李知尘要明白林霏的病情才能施救,便伸手触去。

薛轻云突然叫道:“尘哥,她……她胸口掌印又冷又热,整片掌印都僵硬了!”李知尘脸上一变,道:“怎么可能?”薛轻云道:“真的啊!”

李知尘心下一惊,妖主修为极高,掌力雄浑,一击则催入人体。自已也受过几掌,那掌力催入后分明是刚横无比的。怎么可能又冷又热?难道这伤是别人打的?

无心道人、成林挺、素千鹤与林霏更无仇怨。难不成现场有其他人在?只是又为什么会对林霏下手呢?

只是任李知尘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其中缘由。只能道:“阿云,你先给她穿好衣服。”薛轻云道:“好。”便给林霏穿好了衣服,见李知尘一脸愁容,道:“尘哥,你没有办法救她吗?”

李知尘微微一叹,道:“我也无能为力。”顿一顿,道:“你把她给我背到背上,我带她去蓬莱岛找无源子,或许无源子能救她。”

薛轻云轻轻点头,便扶着林霏让李知尘背上,回头看去,只见后边几千里已成为一片灰烬,四处火海。不由得轻叹一声。

李知尘把林霏背好了后又捡了布条绑住,一手牵着薛轻云,向着山路缓行而去。这座山并不高,崎岖不平的山道却颇为难走,尤其李知尘现在双眼失明,更加难行,只能由薛轻云带路而行。

两人在山道上走了两个多时辰后这才下了小山,听得薛轻云气喘吁吁,李知尘道:“阿云,先歇下吧。”薛轻云点点头,轻声道:“好的,尘哥。”

两人在山脚上歇了一会后,便继续行去。山脚下是一片稀疏的森林,道路虽然不比山路难行,但路上却有着许多枯木挡住。

天下夕阳渐落,隐隐映在山下,染得碧云如焚,碧湖波光。薛轻云道:“尘哥,快要到黑夜了,怎么办?”

李知尘微叹一声,若是自己眼睛还能看得见,倒也不用为这些烦恼。道:“只能找个地方先住下吧。”薛轻云点点头,听着李知尘的指挥便寻找了一个靠近水源空阔的地方。两人寻找之下,倒是找到了一片湖水,碧光敛彩,便在高起的土坡上找了几根木头,插在地上围成一个大圈。又找了些干草辅了下去,再点起了篝火,照亮了起来。

李知尘听得薛轻云呼吸短促,气喘吁吁,似乎累得不清。便微笑道:“阿云,你本来身体上服下了不少珍贵药材,若能转化为元力修为必然大进。只是你不会应用。你听着,我把一些练气法门告诉你,你运转起来,便不会很累了。”

薛轻云捡起一根木头,推在地上。听得李知尘说话,伸手擦了擦额头水。笑嘻嘻道:“好啊!尘哥,你快教我,我也想像你一样能够御剑。”

李知尘便将一段修练法门告诉了薛轻云,又指点了一下。薛轻云努力的记着,运用起来。

不久,天色便已暗下,整一片森林也披上了黑夜的衣服。只剩下湖边一团篝火映得波光粼粼。

李知尘打下了几只野鸟,在湖边剃得干净后便抬上木架上烤着。薛轻云脸上红润,看着野鸟渐渐烤熟,一阵肉香味便传开了。

薛轻云却突的眉头一蹙,脸上一红,低垂了下去。嗫嚅着嘴唇道:“尘哥……我……我先去……我去那湖边……”

李知尘抬起头望向她,才知道自己已经看不见了,道:“怎么了?阿云。”

薛轻云脸色布满红云,咬了咬牙道:“我……我去……我去湖边洗个澡……”原来薛轻云身上早就被香汗浸湿,湿嗒嗒的一片自然不太好受。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你去吧。我现在只是个瞎子,没关系的。”薛轻云身子一颤,眼中泪水盈盈,拉紧了李知尘的手,道:“尘哥,不会的!你的眼睛一定会好的!我求我师父帮你治好眼睛。”

李知尘淡淡一笑,摸摸她的头发,道:“好啦,我没事的。你放心吧!”薛轻云眼光宛转,泪水盈盈。

天上嵌着一片月牙,周围繁星点点。森林中寒气一片,湖水更加冰冷。薛轻云也只是洗掉汗水而已,不久便上岸来。脸上红红,却被冻得一阵鸡毛疙瘩,坐在篝火旁也不禁一阵发抖。

林霏依然昏迷着,躺在一边脸色苍白,似乎随时可能死去。李知尘将一只烤野鸟递给薛轻云,道:“阿云,吃吧。”

薛轻云忍着寒冷吃完了野鸟后紧紧靠近篝火旁。李知尘感受到她的寒冷,心中一想,便已了然。眼下正属寒冬腊月,天气尤寒。只是前几天在金妖山上不觉。而薛轻云不比自己,修为颇弱,大寒天还在湖水中洗了个澡,更加寒冷。便轻移过去,一把搂住了薛轻云,把她抱在怀中。

薛轻云身体一颤,便紧紧抱着李知尘。依偎在李知尘怀中,眼前篝火也映得两人脸上发红。

李知尘感到怀中薛轻云己经不再似刚才那般寒冷,便柔声道:“阿云,我再教你一段功法口决吧!你修练了就不怕寒冷了。”薛轻云轻声道:“好……好吧。”

李知尘便一字一句念出,念完后道:“阿云,听清楚了吗?”薛轻云却没有回答。李知尘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才知道她己经睡着了。

第八十三章 两心皆茫然

此时天气正寒,林间寒气上升,百草霜枯。林间鸟也是瑟瑟发抖着。天上月牙似乎也被冻得发冷,在湖面上荡漾着。清风竦竦,又寒又烈。吹得篝火一阵晃动,映得湖水粼粼。

篝火烧得很烈,但在寒风下也不禁瑟瑟发抖,火影映着旁边,草丛上林霏脸色灰白一片,仍是昏迷不醒。只有缓慢的呼吸能知道她还活着。

李知尘修为不弱,本来也不惧寒冷。薛轻云却是不同了,虽然她体中因服下大量珍惜药材充沛着一股强厚的药力,但自己却不会运用,修为颇弱,身子也紧紧抱着李知尘。

李知尘手上轻扶着薛轻云秀发,静静无言的与她相对面。寒风一吹,薛轻云脸上微白,便抱紧了李知尘,小脸也埋在他胸口中。

李知尘却突的道:“阿云……你醒了吗?”薛轻云身体一颤,眼睛闭紧。李知尘微微一笑,轻抚她的秀发。薛轻云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李知尘,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的?”

李知尘道:“你的心跳得很快。”薛轻云脸上一红,道:“尘哥……”

李知尘微笑道:“你睡没睡着我怎么会不知?”薛轻云脸上一红,道:“你叫我起来干什么?”

李知尘摸摸她的秀发,道:“没事,你睡吧。”

薛轻云道:“不。我睡不着。”李知尘望向她,道:“怎么又睡不着了?”薛轻云轻哼一声,小声道:“还不是因为你。”

李知尘脸上有些尴尬,道:“阿云。”薛轻云注视着他,道:“尘哥……”两人对望良久,却凝咽无语。

李知尘轻轻抱起薛轻云,坐在地上,互相对面却凝咽不语,却能感受到彼此心跳的加快。薛轻云眼中盈盈,缓缓把身子靠近,李知尘双手搂紧薛轻云背后,凝视着她。两人面庞渐渐接近,两双眼睛也在对视着。

就在两人紧紧靠近,脸庞也要亲在一起时。远处一声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李知尘薛轻云两人一惊,看向马蹄声处。只见到数十匹马声踏来,马啼声也渐渐传近。

李知尘抱起薛轻云,身子警惕起来,望向马蹄声处。只听到十多匹马渐渐踏近,最后来到篝火旁。一个女人声音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明圆湖旁住扎?”

薛轻云脸色微白,却恼怒得很。刚欲说话,李知尘便拉紧了她的手,摇了摇头,向着那队人马道:“我们是过路人,入夜无宿,只能在此驻扎。不知这里是哪里?难道不能驻扎吗?”

借着篝火晃动,薛轻云看到那队人马约有十多骑,马上的人都是女人,衣着却暴露得很,身材也是极为成熟丰满。

其中一个女人看看两人,只见李知尘和薛轻云两人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容貌幼稚。又见两人紧抱一起,女的脸上有些恼怒。不由得微微一笑,只道是一对情侣跑到这来住扎游玩,便道:“这里叫明圆湖,属女巫族管辖之地。我是女巫族巡逻执事,算了,你们驻扎吧!天明就走!”

李知尘微笑点头,道:“多谢。”那巡逻执事正要走,突然看到篝火旁一脸灰白,如若死人的林霏,脸上一变,喝道:“那是谁?怎么睡得这样?”喝罢,一把抽出马下弯刀。而后面的女巫族人也包围了上来。

李知尘脸上一紧,把薛轻云搂到怀中,右手伸出,一把玉剑便握在手上。那领队的女巫族人见李知尘手上凝剑而出,脸色更加大变,喝道:“果然有鬼!把他们抓回女巫族!”

李知尘脸上一寒,正要出手,却听到周围女巫族人手上咔咔咔的响起,道道寒芒映在两人身上。李知尘心中一惊,道:“阿云,她们拿的是什么?”薛轻云看了过去,只见十多个女巫族人手上持着一把把黑色弩箭,弩箭上齐刷刷拉出三道寒芒,对准了他们,而寒芒上隐隐青光闪动。

薛轻云脸上苍白,道:“尘哥,她们拿着一些黑色弩箭。”李知尘心下一寒,全身紧绷,道:“那是什么?”

那领头的女巫族人嘿嘿冷笑,道:“这是我女巫族中所制诛杀箭,一连三发,诛杀一切。”

李知尘脸上变色,这诛杀箭是修道界中一大杀戮弩箭,专行暗杀之用,威力不凡,一箭可透十城。而女巫族所制诛杀箭更加厉害,若自己未重伤时也是不惧,只是现在双眼失明。薛轻云更在旁边,若是动起手来肯定会有所误伤。

那领头的女巫族人道:“老老实实跟我回女巫族吧!否则诛杀箭必连发而出!”

李知尘微叹一声,手上一收,玉剑送入虚空。对着那领头女巫族人道:“别伤害地上那女人,她身受重伤了。”那女巫族人哼了一声,走近前查看了下,只见林霏脸色灰白,气息奄奄。那女巫族人脸色微变,道:“还真的受重伤了!来人,把她抱上马。走,回女巫族!”便有一个女巫族人把林霏轻抱上马。

那领头女巫族人又看了看李知尘两人,道:“把他们分开了,一起带走!”薛轻云脸色一急,拉紧了李知尘的手,道:“不!我不要!”

李知尘眉头一皱,抱紧了薛轻云。那领头女巫族人冷笑一声,道:“好深的感情!算了,谅你们也不敢做什么!老老实实跟我走!”背后数十个女巫族人手持诛杀箭,箭芒仍对准着李知尘两人。

那领头女巫族人促马走了几圈,道:“跟着我的马走!”薛轻云脸上怯弱苍白,拉着李知尘跟着那领头女巫族人走去。

那领头女巫族人脸上一愕,看向李知尘,只见他双眼闭上,手上拉紧了薛轻云而行。不由得道:“难道你是个瞎子?”

薛轻云怒道:“你才是瞎子!”李知尘拉拉薛轻云的手,道:“阿云,没事的。”

那领头女巫族人眼睛微眯,道:“给他们一匹马。”一个女巫族人便把一匹马牵给李知尘。

李知尘牵过马,道:“多谢了。”抱着薛轻云翻身上马,薛轻云坐在前面,由李知尘拉着马匹而行。

一队女巫族人便挟着李知尘两人而行,后面的女巫族人也放松了下来,将诛杀箭也收了起来。

马蹄促急而去,扬起一线风沙。为首的女巫族人看向李知尘两人,观察了许久,才确定了李知尘真的瞎了,又见薛轻云脸上怯弱可怜,竟不会骑马,由着李知尘驾着马,似乎全无修为,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促马向前行去,道:“我是女巫族巡逻队长玉英,你们是谁?怎么在明圆湖旁住扎,莫非是魔界残余,有所图谋?”说着,眼光尽是寒芒,看向两人。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你认为我一个瞎了眼的,一个身受重伤的,还有一个修为不高的,会对女巫族有什么图谋?”

玉英冷笑一声,道:“那可说不定了!据早上接来的消息,魔界已经毁灭,说不定你们是魔界残存妖魔呢!”

李知尘摇摇头,道:“那也对女巫族没什么威胁。罢了,你带我回女巫族就知道了。”玉英哼了一声便不语了。

薛轻云轻声道:“尘哥,真的要跟她回去那个什么女巫族吗?”李知尘微微一笑,在她耳边道:“没事的。女巫族中有一些人认识我,刚好请她们救治林霏。”

薛轻云道:“可是那个玉英不是凶得很吗?怎么会……”李知尘轻抚她的头发,道:“不用怕,有我呢。”薛轻云眼中盈盈,轻嗯了一声。

玉英带队而行,穿棱在森林中一条条道路上,弯曲盘旋。而天上寒月也渐渐落了下来,快到昏晓时刻,寒气却更加浓郁,盈盈月霜下花叶冰凉,水深凄惶。

尤其走过林间,惊起的林鸟时时鸣叫而出,更为昏晓增添了几分肃寒。远处山峰隐在黑暮中,淡淡无形。

玉英纵马而行,后面十多骑急跟随往,李知尘便夹在其中。

忽然“吁”的一声马声长鸣,玉英座下马匹双蹄一跃,又停下来,玉英翻身下马,道:“女巫族到了!”

薛轻云借着昏晓一缕黯淡的曦阳看去,只见面前是一片城墙,城墙四处由坚硬黄土筑成,隐约七、八丈高。城上似乎有人影闪动,一队队巡着城。城墙外郁郁葱葱的林木高耸入云,寂寒凄怆。一条激流澎湃的护城河水声雷响,哗哗一片。

玉英领头而行,过了护城河后,便高声道:“我是明圆一带巡逻长,发现似有魔界之人入侵。打开城门,我要禀告上面!”

上面的女巫族人听到后急忙打开城门,玉英纵马而进,后面十多骑也随之进去。城中迎上一队女巫族人,为首的一个女子道:“玉英统领抓到魔界之人了?”

玉英纵下马匹,微微侧身,道:“有些可疑。其中还有一个身受重伤的。属下担心魔界诡计,便都带来了。”

那女子点头道:“好!在哪?我看看?”玉英让开道来,后面女巫族人也一个个下得马来,牵到一边。李知尘抱着薛轻云纵下马匹,辨着方向望去,道:“我不是魔界的。魔界与除魔会大战,我是除魔会的,魔界崩塌后我逃到此地,恰好遇上玉英巡逻长而已。”

那女子“嗯?”的一声,望向玉英。玉英眉头一蹙,冷笑道:“别骗人了,除魔会怎么会带一个全无修为的人去攻打魔界!我看,你们分明是魔界之人!”

那女子沉吟一声,道:“近日大长老领队与除魔会进魔界,欲一举毁灭魔界。昨天接到加急信,魔界已然崩塌,魔界已灭。只是大长老还未回来,其他进去的人也没消息传出。须更加警惕才行。好好搜寻一下,再交于三长老。”

李知尘淡淡道:“由你们吧。”玉英道:“好!”便让人去搜寻两人身上。李知尘淡淡一笑,任她们搜索,而薛轻云也微微挣扎下便让她们搜找着。另一边两个女巫族人也在林霏身上搜寻了一阵。却只搜到几瓶丹药,几件首饰而已。而李知尘身上也仅剩一小瓶丹药。那女子看了看,点点头道:“把他们送到三长老处吧。”玉英道:“好!”顿了顿,道:“那个一个身受重伤的,要不要也一起送去?”那女子轻嗯一声,道:“一起送去吧。”

第八十四章 依掌索真凶

蜿蜒曲折的黄土道路通向前面城府,周围是高耸的树木,枝叶稀疏。前面时不时一队队女巫族人来回巡逻。女巫族人不全是女性,只是女人远远多于男人,即使是城中游人过客,男人也十分稀少。

城中都是一些低矮的土房,土房门旁都是吊着一些动物的皮毛,也有弓弩刀剑。女巫一族本来便靠近金妖山,也只有寒冬腊月才消散些炎热,平时也是火热无比。因此女巫族人上上下下,穿戴颇少,只在上身裹着一条布巾,遮挡着胸部,而下身则是一条毛皮短裤。女巫族中男人则只是穿着短裤。而即使到了寒冬腊月,女巫族人早就习惯下来,也不惧寒冷。

薛轻云一路跟着玉英走去,一路上见到许多女巫族人来来往往,身材无不娇小丰满,皮肤是一层小麦色,腰间多数系着弓箭刀剑。

薛轻云看向玉英,只见她身上只穿着两件短衣,身体暴露,皮肤小麦色,虽然皮肤不白,但也十分艳美。

玉英带头行去,绕过羊肠道路,来到一座府坻,门前栽种着两棵绿树,府门大开。

此时天上太阳正从山脚爬起,一匹明丽的阳光盖了下来,照得四下树木水珠盈盈,气雾霭霭。

玉英走上前去,押着李知尘三人便走进去。府中几间木房,几个凭空楼台。院间一口井水,两张石椅,一棵枫树,倒是十分清爽。

两个身着红色短裤的女巫族人走过来,道:“有什么事吗?”玉英微微点头,道:“请禀告三长老,属下在圆明一带发现有可疑之人,恐是魔界中人,前来禀告。”说着,指了指李知尘等人。

其中一个女巫族人脸色嗔怪,道:“这点小事就来烦三长老,若是魔界之人直接交给有司便是了!”

玉英道:“是。属下立即把他们交给有司。”这时,房屋中一个柔美的声音道:“没关系。我来看看就是了。”

那两个身着红裙的女子齐声“嗯”了一句,便退了两步。而此时中间一个房门也打开了,一个女子走了出来。薛轻云看了过去,只见那女子身上穿着一条薄薄的白裙,头发向后垂去,发丝仍有些水滴,脸上微红,似乎刚沐浴过了。身子比之其她女巫族人要高一些,胸前饱满。

李知尘却看不到,听到声音只是习惯性的望了过去。玉英急忙跪下去,道:“三长老,属下打扰,还望恕罪。”那女子点点头,道:“没关系的。”又看向李知尘,薛轻云两人,依稀感到有些眼熟,便问道:“他们是?”

玉英道:“他们便是属下在明圆一带所带来的有疑之人,后面还有一人身受重伤,但还留着一息,以属下看去,也是看不懂。那男子双眼瞎了,不过修为不弱,这女子身上似乎无一点修为。”

李知尘听得玉英说来,淡淡一笑。那白衣女子看向李知尘,道:“让我看看你是否真的瞎了!”话音刚落,白衣女子身体一动,右手抓去,两指向李知尘眼中插去。

李知尘虽然目不视物,但耳听四方,知道白衣女子两指插来,身子轻移,抱着薛轻云便退后几步。白衣女子轻“咦”一声,道:“这是云道宗步法!你是云道宗的人?”说着,身子一纵,又抢上前去,指尖向李知尘插去。

李知尘抱着薛轻云闪过几步,道:“叶雅,李某双眼已瞎,可不能再来了。”白衣女子身体一滞,道:“你是?”李知尘道:“叶长老,还记得云道宗李知尘吗?”

叶雅脸上疑惑,听到李知尘回答,凝视李知尘,道:“哦……你是云道宗李知尘!”她以前也见过李知尘,只是交友不深。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是的。”叶雅脸上微变,道:“你说你的眼睛瞎了?”

李知尘点点头,道:“是瞎了。”叶雅仔细看向李知尘,只见他身着白衣,俊逸潇洒。只是双眼始终闭上着,脸色也有些苍白。

叶雅秀眉一蹙,道:“你的眼睛怎么回事?以你的修为谁能刺瞎你?”李知尘道:“不是被人刺瞎,只是我自己练功时练瞎了。”

叶雅眉头紧锁,道:“我记得你是除魔会通缉犯,怎么还敢来我女巫族,不怕我女巫族把你上交给除魔会吗?”李知尘微微一笑,道:“这个还请放心,我来此只是为请求女巫族救一个人。”

叶雅道:“救谁?”李知尘道:“与除魔会一起上魔界的东境城城主林霏。她在魔界中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我无计可施,只能带来女巫族。还望叶长老施于一救。”

叶雅脸色再变,道:“东境城城主!在哪?快让我看看。”忽然想到,那玉英所说重伤之人该不会就是林霏吧?说着,看向玉英。

玉英满脸呆滞,心中迷乱一片,似乎仍反应不过来。看到叶雅望来,急忙道:“就在这里。”说着,指向后面一个担架。

叶雅走上前去,只见担架上躺着一个脸色灰白,鬓发散乱的女子。正是林霏。

叶雅伸手握上林霏的手,秀眉一蹙,双手抬起,按在林霏身上四处揉捏着,眉头愈加深锁。忽然叫道:“来人,把她带进我的房间,什么也不要动,我要先去报告族长。”说着,又看向李知尘两人,道:“你们先等等。”说着,疾步走出府坻。

李知尘微微点头,拉着薛轻云到一只石椅上坐下。薛轻云与李知尘坐在一起,怯弱的看着他,却不敢说话。

两个女巫族人便将林霏抬了进去,庭院间便剩下李知尘,薛轻云,玉英和五六个女巫族人。

不久,从门外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道:“当真是云道宗大弟子来了啊!”一个白色身影缓缓走进,微微一笑,看向李知尘。

薛轻云抬头看了过去,只见眼前一人白裙胜雪,粗看约莫三、四十岁,细看还得年经上几岁。发鬓乌黑油亮,一双剪水眸子盈盈看来,樱唇微启,道:“果然是李知尘。”

李知尘听到这声音便知道是天画楼当日女巫族副族长若依雪来了,便徐徐起身道:“族长,好久不见。”

若依雪轻笑一声,道:“当日天画楼一见,你可是英俊潇洒,潇脱飘然。本来自你从天画楼下去,我以为就再难一见了。”

李知尘淡淡一笑,道:“族长夸奖了。”若依雪秋水眸子又看向李知尘身边的薛轻云,赞道:“这位女娃子好漂亮,不知是?”

李知尘道:“是我的义妹。”若依雪微微一笑,转过了身,道:“东境城城主在呢?让我看看。”

叶雅走上前,道:“在我屋子里。”若依雪点点头,两个女巫族人便推开了房门,若依雪轻步走进。

叶雅、李知尘、薛轻云等人也跟着进去。只留下玉英站在原地背后涔涔汗下。

房间中点了一炉香烟,袅袅升起。一股檀香味也迷漫起来。两张白色布帘拉开后,一张红木床上辅着一张绵被,绵被上便躺着林霏。林霏脸色灰白,双眼紧闭,嘴唇无色,鬓发散乱,还有些鲜血沾住发丝。身上粉红长裙也有些脏乱,沾上了点点鲜血。呼吸缓慢,似乎随时可能断气。

若依雪轻步走上,坐在床头,手上摸上林霏手掌。双眼微眯,秀眉却渐渐蹙起。

李知尘等人也走上前,坐在几张椅子上。叶雅道:“她身上多处受伤,肋下几个骨头折断,一根横插进腹中,这倒是皮肉伤而已。只是经脉中元力散乱,几乎全消,又有十多处经脉已断。”

若依雪微眯着眼,放下林霏纤手,又在林霏身上四处揉摸着。叶雅看了看,又道:“更可怕的是,她的心脉被人震断,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只是她似乎修练了一些奇特法门,到现在仍保着一息。”

李知尘点点头,道:“当日在魔界之中与妖主大战,她便是在那受了伤的。”若依雪慢慢睁开了眼,道:“你也去了魔界吗?妖主实力如何?”

李知尘道:“我与义妹上去魔界,也与妖主大战过。妖主一身修为已然通天彻地,深不可测。掌力雄浑霸道,比之无心道人的掌力更胜上三分。”

叶雅“哦”的一声,问道:“你和除魔会已经和好了吗?”李知尘微微点头,道:“是。”顿了顿,又道:“妖主临死前引爆了金妖各处火山,令魔界崩溃,我才拼命逃亡而来。”

若依雪轻声道:“你的眼睛也是被妖主刺瞎的?”李知尘摇摇头,道:“不是。”

若依雪又把手探去林霏身上,良久,道:“后来怎么样?”李知尘微微沉吟,道:“九层妖塔倒塌后就不见其他人了,不过猜想无心道人他们也应该逃出魔界了。”

若依雪道:“你说妖主掌力雄浑……嗯……可是为什么我在林城主身上感受到一种又阴又阳的元力。”李知尘脸上也是疑惑不已,道:“这个我也不知。”

若依雪低头想了想,忽然伸手过去,“嘶拉”一声撕开林霏胸前衣服,林霏雪白的胸膛便暴露在空气中。李知尘轻咳一声,正要转过身去。若依雪却突道:“不对!她胸前为什么有个暗黑色的掌印?”

李知尘微微一滞,只是自己眼睛也是看不见,道:“这个……怎么了?”若依雪秀眉紧蹙,眼光紧紧盯着林霏雪白胸膛间,一道暗黑色掌印隐隐可见,青烟丝丝。若依雪伸手摸去,脸上更变,道:“怎么又冷又热?你说妖主掌力雄浑霸道,她身上的掌印怎么又阴又阳?”

李知尘摇摇头,道:“舍妹前几天也看过林霏身上伤势,李某也是一头雾水。”薛轻云脸上微红,见若依雪也不顾忌李知尘在场,二话不说便撕开了林霏身上衣服,心头却有些莫名滋味。

若依雪轻轻摸上那黑色掌印,又在一边拿了一根根针,轻轻刺破了林霏胸膛上黑色掌印上的皮肤,只见一滴黑血缓缓流出,暗黑一片。若依雪将那滴血用银针挑起,仔细端详着,脸色也渐渐变化,直到凝重。

叶雅见若依雪神色,道:“族长,怎么了?”若依雪脸色变幻,道:“这个掌法,我见过。绝不是什么刚横掌力,而是一种阴阳并济的掌法!”

第八十五章 幽情两心知

房间中摆设简单朴实,素白淡雅,淡淡的烟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房间中四人脸色不一,有的惊讶,有的疑茫,有的呆滞。李知尘脸色一变,身子徐徐站起,望向若依雪,道:“你没有看错?”

若依雪眉头紧锁,道:“没有。这种掌法也确实只有蓬莱岛无源子,除魔会成林挺两人会使。”李知尘脸色一紧,眉头皱起,道:“不可能!无源子根本没上过除魔会,而成师……成林挺本是除魔会盟主,绝无可能出手伤害林霏!”

叶雅道:“或许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这也这也说不定啊。”李知尘摇摇头,道:“没有,成林挺不是那种人。”在他印象之中,成林挺正气凛然,善恶分明,豁达洒脱,待人极好,怎么可能出手重伤林霏?何况也没听说过两人有什么仇恨。

若依雪眉头皱的更紧,眼睛凝视林霏胸上掌印,道:“成盟主为人正直,大义凛然,就是我也很佩服他的人格。自然不可能是他做的。但也奇怪得很。难不成是无源子所为?无源子有什么动机吗?”李知尘缓缓坐下,沉思不语。

叶雅看向床上的林霏,秀眉蹙起,道:“先别管这个了,先把她的伤治好再说。族长,她的伤这么严重,你有什么方法救治吗?”

若依雪沉吟半响,李知尘忽道:“如果把她救醒那么便知道是谁打伤她的了。”又望向若依雪,道:“族长能否施救?”

若依雪轻轻一叹,道:“可以一试。不过……她的心脉已断,我只能为她驱散胸口间的阴阳掌力,再以女巫族特殊草药温养。但她受伤太重,苏醒还是两说。”

叶雅道:“如果有蓬莱岛丹药那希望会不会大些?”若依雪点点头,道:“如果有无源子亲制的丹药,林城主便多了一分苏醒的机会。只是……”叶雅眉毛一皱,道:“只是无源子现在是有嫌之人,甚至本来就是他所为,更不能去向他讨要丹药。”

李知尘心下一片疑惑,抬起头来,道:“以无源子修为要上去魔界自然不难,只是还要躲过无心道人他们,隐在暗处。这……更何况在场那么多的高手,他怎么能深藏不露呢?”

若依雪脸上无奈,摇了摇头,道:“我怎知呢?或许天下间还有人能将阴阳手法使得随心所欲吧。”顿了顿,道:“可是如果是无源子,他怎么躲过你们的?难不成他的修为已经大大超过无心道人了?”若依雪说完也不禁哑然失笑。

李知尘脸上凝重,道:“可是,无源子有什么动机呢?”叶雅道:“李知尘,你还是先把魔界发生的事从头说来吧!我们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知尘抬头思考片刻,道:“我和阿云上去魔界时,无心道人他们已经合力杀了洞主妄子,却被四大界主设计困住……”李知尘一件一件说出,只是遇到自己的事只是一笔带过,又说到九层妖塔出世,与妖主大战,后来魔界崩塌之事,一一说出。

叶雅听李知尘娓娓道来,虽然对自己的事一笔带过,但也不难想像其中死境横生。听得李知尘湮日月,杀宫南府,凌东云时,看向李知尘的眼光也更变了,眼中多了三分敬畏三分仰慕。

等李知尘说完后,若依雪微微叹道:“没想到这魔界不是有三大界主,而是四大界主。这魔界妖主的实力也太恐怖了!”

李知尘微微歇下,薛轻云见他说得长了,在一旁给他递过了一杯茶。李知尘对她微微一笑,接过茶缓缓喝了几口。

叶雅道:“那么九层魔塔倒下时,只能拼命逃出。大长老身受重伤,这可……”若依雪看叶雅脸色焦急,道:“过几天再看看吧。若真是那样,叶净丝也是值得的。”顿了顿,又看向李知尘,道:“那么在九层妖塔倒下前,林霏未曾受此重伤了。塔上也只有你,素千鹤,成林挺,林霏自已。她又是被谁打伤的?难不成真的有修为极高的隐藏在暗中?”

李知尘轻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时,薛轻云忽然抬起头,道:“那……那为什么不能是成……成林挺呢?”

若依雪脸上微变,微微笑道:“成林挺为人高尚,料来也不会做这种事。”薛轻云低着头,嘟囔着嘴小声道:“哦。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不是好人呢?”

李知尘道:“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望族长施于一救,等她醒了后,真相自然大白。”

若依雪微微点头,道:“好!”站起身来,对着叶雅道:“把她送去女巫神坛,我要用女巫泉来为她去掉体中掌力。”

叶雅站起身,道:“好。”上前为林霏披上一件衣服,又抱起林霏,向屋外走出。

若依雪又看向李知尘,道:“你睁开眼,我看看你的眼睛怎么样。”说着,走近李知尘。李知尘点点头,缓缓睁开眼。

若依雪走上前去,看向李知尘眼瞳,只见李知尘两只眼瞳皆是白浊无比,眼中无光,果是瞎了。

若依雪手上一动,纤指点上李知尘眼皮,轻抬一下,仔细看了起来。此时两人隔得较近,李知尘便闻到若依雪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

若依雪眉头一皱,道:“李知尘,你实话实说,你的眼睛被什么伤了?怎么都坏死了?”李知尘道:“只是修练一门眼中剑术,将眼睛练废了。”

若依雪秀眉紧蹙,道:“你真不要命了,怎敢去修练那种眼中剑术?若是修练不当,不但容易练瞎自已,更容易把脑袋炸废!”

李知尘微微笑道:“练的时候不知道这些。族长,我的眼睛还能治好吗?”若依雪沉吟半响,道:“你的眼珠已经坏死,经脉魂根全断,如果想要让眼珠再度活过来却是极难。以你修为本来重长一双眼睛也不困难,只是你的眼珠子根魂却断了。不过我有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将你的眼珠挖掉,再找一双新鲜的眼睛植下去。不过,由于你眼睛的经脉全断,即使植下去也不一定有用。更何况,这世间有谁愿意将眼睛给你?”

薛轻云突然抬起头来,看向若依雪,道:“用我的眼睛吧!我可以把我的眼睛给尘哥的!”若依雪微微点头,刚要说话。李知尘却一把拉住薛轻云,道:“那我宁愿永远瞎了!”

薛轻云握紧他的手,道:“尘哥,没关系的。我可以把眼睛给你,这样,你就能重见光明了。”李知尘脸色平淡,仍拉着她的手,道:“我宁愿双眼永见不到太阳,你也绝不能把双眼给我!”

薛轻云身体一颤,眼中盈盈泪光,看着李知尘,道:“尘哥……”

若依雪看着两人,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好了,别争这个了。待我去后面取些女巫泉水,滴敷之下,或有有机会重见光明。”

李知尘点点头,道:“好。那就多谢了。”若依雪笑盈盈道:“我先去给你们安排房间,你先养好内伤吧。”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好。”若依雪便站起身来,道:“来人,收拾一下东边小苑。”便有人应声退下。

若依雪走出房门,看到一边踌躇原地的玉英,微微一笑,道:“你虽然误认了人,但也把人安全送来,当奖一番。你去找彩鸾领取奖励吧。”玉英急忙连连磕头,道:“谢谢族长,谢谢族长。”

李知尘也由薛轻云拉着手走出来。若依雪道:“你们先住下吧。”李知尘点点头,眼下自己身上有伤,住在女巫族中确实是最好自选择。

便由着若依雪带路在女巫族中四处走着。入夜后,若依雪又设宴会,宴请李知尘两人。李知尘应往,宴上繁华自不必说。只是李知尘双眼已瞎,自然无心欣赏什么。

宴毕后便由着薛轻云牵着回房。此时月牙挂在中天,淡淡的月光落在树上,满地斑影。北风一吹,霜寒冻冷。薛轻云加快了脚步,来到若依雪给两人安排的小屋后,便有两个女巫族人取热水迎待。薛轻云拉着李知尘走进去。

房间中点着几盏油灯,晃得一片明亮。李知尘坐在床上,脸色平淡,却有些思绪纷飞。

而薛轻云坐在一间椅子上,脸上微红,道:“那个……那个女巫族长怎么只给我们一间房间呢?”

李知尘脸色有些尴尬,道:“没有两张床吗?”薛轻云低垂着头,脸上红霞一片,道:“没有。”

李知尘站起来,道:“我去找她再扫出一间吧。”说着,走出去打开了门。薛轻云咬咬牙,道:“尘哥,我睡床下吧。这么晚了,别去打扰人家了。”

李知尘抬头看去,只感觉外面一片北风呼啸,想来已是中夜了。微微沉吟一下,道:“我睡地下吧。”薛轻云脸上通红,只是低头“嗯”了一声。

李知尘关上门窗,道:“你先去睡吧。我不想睡。”薛轻云点点头,道:“嗯,好。”便站起身来,在床上趴下,只是翻来覆去,却始终睡不着。

李知尘坐了良久,只听到薛轻云翻了几个身却始终睡不着,道:“怎么了?阿云?”薛轻云用被子蒙着脸,声音低低,道:“尘哥,我睡不着,你陪我睡好吗?”

李知尘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坐在床边。薛轻云移开被子,露出个脑袋,道:“尘哥……你也一起进来睡吧!我一个人睡不着。”李知尘脱去鞋子,翻被褥,钻了进去,轻声道:“阿云,睡吧。”

薛轻云“嗯”了一声,背过身子去。李知尘也背对背睡着,手上一弹,几根蜡烛便熄了。

李知尘思绪纷飞,仿佛记得,那一晚也有一个女子睡在自已身边,却只是空花一场。薛轻云与他背对背的睡着,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和心跳声。

良久无语,薛轻云开口道:“尘哥,等你的眼睛治好后要做什么?”李知尘道:“嗯……等我的眼睛治好后,我便要进去禁地魔林,救出师尊。”薛轻云道:“危险吗?”

李知尘沉默片刻,道:“很危险,九死一生。”薛轻云身子一颤,声音弱小道:“那你不能别进去吗?”李知尘轻轻摇头,道:“不能。”

薛轻云道:“那救出你师尊后呢?你要做什么?”李知尘沉吟半响,道:“我便要去海外找一个小岛,住下来。再也不管修道界中的事了。”薛轻云道:“那和我一起去好吗?”李知尘微微一笑,道:“自然好了。”

薛轻云满脸欢喜,身子微微颤抖,道:“那到时就我们两个人吗?”李知尘道:“嗯。”

薛轻云语音喜悦,道:“那我一定要在岛上养着小兔小鹿,还有小鸟,与我们住在一起。”

李知尘轻轻一笑,转过身来,轻轻抱着薛轻云,薛轻云身体一颤,也转过身过,把头藏在李知尘胸口上,双手紧抱着李知尘,感受到李知尘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不禁整个人都软了。

第八十六章 银针渡双瞳

早上天气颇为寒冷,百草霜折,树木秃顶。

李知尘睁开双眼,轻轻把薛轻云抱开,掀起被褥翻身下床。打开了一扇木窗,往下看去,只见四下树木晨气结霜,各个女巫族都已起来干活,背着弓箭刀锤,在路上行走着。

李知尘洗刷过后,薛轻云也醒了,脸上有些红润,道:“尘哥,你怎么起得那么早啊?”李知尘微微一笑,道:“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修道者更要珍惜每一点光阴,十几年下来,早就习惯了。”

薛轻云脸上微红,道:“那我是不是太懒了?”李知尘柔声道:“不会。”薛轻云抿着嘴,双眼脉脉的看着他道:“你会不会不要我?”李知尘莞尔一笑,道:“小傻瓜,怎么会呢?”

不久,便有一个女巫族人在外面敲了敲门,一个声音道:“请问贵客醒了吗?”

李知尘抬头望去,微微一笑,道:“醒了。怎么了?”外面女巫族人道:“三长老有请贵客去吃个早饭。”李知尘道:“好。马上去。”

李知尘握着薛轻云的手,道:“阿云,走吧!”薛轻云脸上笑盈盈,道:“好的!尘哥。”便拉着李知尘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由着一个女巫族人引着两人走了一段路,便来到叶雅那间房子,进去后,只见叶雅已经准备了早饭,道:“李知尘,先吃早饭吧!等会一起去族长那,族长要用女巫泉水给你治眼。”

李知尘点点头,微笑道:“多谢。”

薛轻云脸上喜悦,拉着李知尘便要过去。两人吃好了早饭后,叶雅带着两人过了一条漫长土道,来到一片森林。叶雅解释道:“族长不喜欢太吵,所以只在后山住下。”

走过一条清流澈洁的小溪后,便看到前面一间木屋,木屋上袅袅清烟飘散而去。

叶雅领着两人走到木屋前,只听到里面一个声音道:“依我看来,她身上的阴阳掌力即使拔出后,也不一定能苏醒过来。而这阴阳掌力也十分难已去除……”

另一个声音缓缓道:“没事的,二长老,你先用女巫泉给她温养身体吧。”

叶雅淡淡一笑,推开了房门,道:“族长,二长老。”薛轻云看进去,只见里面站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便是女巫族族长若依雪,另一个是个身穿红色短裙的女子。而旁边一张床上便躺着林霏。

若依雪看向两人,微微笑道:“坐。”指了指旁边几张椅子。李知尘点点头,由着薛轻云拉着他坐上一张椅子。

那红裙女子看向李知尘,道:“你就是李知尘?”李知尘点点头,微笑道:“是。”红裙女子道:“我是女巫族二长老叶红。久闻你李知尘的大名了。”李知尘微笑道:“叶长老,夸奖了。李某哪有什么大名?”

两人寒喧几句,叶红抱起林霏往后面离去。若依雪看向李知尘两人,微微一笑,道:“你先躺在床上,我为你治疗两眼。”

李知尘道:“好。”由着薛轻云扶着他躺到一张床上去。若依雪双指纤长,翻开李知尘眼皮,只见两颗眼珠白浊浑浊,死气一片。

叶雅递过三枚银针,若依雪接过,银针一点,便在李知尘眼睛中施针。道:“我用银针渡穴,先给你去除眼中杂质,疏通经脉。”

李知尘轻“嗯”一声,躺在床上放松身子。薛轻云坐在一边,脸色急切。双眼盈盈,看着李知尘。

若依雪施针飞速,连点而过,针光一片。

脸上冷峻一片,手上速度也越来越快,针针在李知尘眼睛下过。李知尘双眼已然坏死,自然感受不到痛楚,只感到脸上若依雪气息变快,吐气兰香,扑到自已脸上,双手几枚银针使过来,一点便过。

而薛轻云见若依雪针下在李知尘眼中,不由得咬紧了牙,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双手互握,冷汗一片。

若依雪手上银针下落,语气急快道:“拿女巫泉水来!”叶雅急忙把一个小玉瓶打开,送了上去。若依雪一把接过,纤指一点,玉瓶倾斜,一小道清流便倒了出来,洗在李知尘双眼中。若依雪一手扶着玉瓶倒出女巫泉水,一手银针飞下。

玉瓶只有婴儿手掌大小,所盛泉水也是不多,若依雪一边倒下一边施针,转眼间瓶中水中剩下两三滴。而滴在李知尘眼中的泉水却不是流开,而是渗入李知尘眼膜中。

若依雪银针一挑,将最后一滴泉也也滴在李知尘眼中。脸色才缓缓松下来,额头上汗水一片。叶雅收起了银针,看向若依雪道:“族长,先歇歇吧!”

若依雪道:“好。”又对着李知尘道:“你别起来,先躺上一个时辰。双眼不要睁开。”李知尘从喉咙中“嗯”了一声。

若依雪便在一边椅子上坐下,倒了杯茶水喝下,道:“这瓶女巫泉水是从女巫泉源上所取,十分,难得,对恢复生气有极大的作用。”

李知尘道:“多谢族长舍用灵药。”若依雪微微一笑,道:“不必。”

一个时辰只是片刻之事,不一会便已过了。若依雪拿出一条白巾,道:“缠上眼睛,不到施针时候,眼睛都不要张开。”李知尘点点头,任由若依雪把白巾缠到自已头上。

若依雪道:“好了。我先去看看林霏。你们走吧。”李知尘道了声谢,由着薛轻云拉着自己的手走出房门,又由着叶雅带路而回。

叶雅带着三人四处走走,又嘱咐了一些事情,便陪同两人去吃饭。夜晚李知尘由着薛轻云带回屋子,两人同床而眠。这样的日子转眼间已过了一月有余,每天李知尘都是清晨起来,在薛轻云的陪伴下去到后山,经若依雪的施针后再回去。

后山间天高气爽,小木屋中若依雪将最后一滴泉水滴在李知尘眼中,收起了银针。擦了擦脸上汗水,道:“你睁开双眼吧!”

薛轻云脸上既有喜意又有忧色,双手交在一起紧紧握住。眼中紧紧的看着李知尘。叶雅也是一脸急切,坐在一边。

李知尘站起身来,缓缓睁开双眼,此时眼珠子已不是浑浊不堪,反而明亮可见。李知尘双眼看向薛轻云,又看过若依雪、叶雅两人,只见眼前颇为模糊,如同隔了一层白纱看去,也只有走得近了才看得清。只是比之前目不视物却好得多了。

李知尘笑道:“我看得清了!”薛轻云急忙走近,拉住李知尘的手,脸上欣喜,双眼朦胧,道:“尘哥,你真的能看到了吗?你看得到我了吗?”李知尘摸摸她的秀发,柔声道:“我的乖阿云,我能看见了。”

薛轻云身体一颤,一把扑到李知尘怀中,眼泪直流而下,道:“尘哥。”

李知尘摸摸她的头发,笑道:“阿云,你哭什么?”薛轻云看着李知尘,道:“尘哥,你终于好了。”

若依雪也松下一口气,微微一笑,道:“好了。李知尘,你的眼睛还没好,接下来每天都必须再来滴上一些女巫泉水,一月之后,这才能全部恢复。”

李知尘看向若依雪,微笑道:“好的。”顿了顿,道:“那……林霏怎么样了?”若依雪沉吟半响,道:“她的伤势不容乐观。只能等几天看看。”李知尘道:“那上魔界的人回来了吗?”

若依雪脸有忧色,摇了摇头,道:“还未曾有消息。”李知尘眉头一皱,道:“还没有人回来吗?”叶雅道:“确实没有。大长老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李知尘道:“魔界当日火山爆发开来,极为恐怖。或许他们受了伤,导致未曾回来吧!”叶雅道:“或许吧。”

这时,从层后一个红裙女子走出,道:“族长,林霏身体上的断骨都已经接上了,只剩下身体中的阴阳掌力还未去除。差不多也该去除阴阳掌力了。”

若依雪点点头,道:“好。”又望向李知尘,道:“这股阴阳掌力阴阳两极,我须借助你的力量来牵住其中一股,待我拔除一股后再将另一股拔除。”

李知尘微笑道:“李某自然全力以赴!”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李知尘身上的伤也已恢复了七八成,更何况双眼重见光明,李知尘也是欢喜得很,自然欣然应下。若依雪点点头,徐徐站起身来,道:“好。你先休息一下吧。”

几人休息了片刻,叶红道:“可以了,此时正是拔除她体中阴阳掌力的最好时节。走吧!”若依雪,叶雅两人站起来,道:“走。”李知尘也徐徐起身,对着薛轻云道:“阿云,你先在这等我吧!”薛轻云轻轻点头,柔声道:“好的,尘哥。”

若依雪便在前面带路而行,李知尘随后行去。此时李知尘双眼已不再看不见东西,但也须走近在三米之内才看得清人,否则也是模糊一片。不过比之前便好得多了。

经过一条弯曲小道,又穿过一条漫长的山洞,便来到一个小山下,山口上有着女巫族人把守。看见若依雪等人走来,才让出路来。又穿过一条山路,来到半山间。中间重重把守,极为森严。李知尘不禁想到,这女巫泉想来也是上好的宝贝,否则也不至如此把守森严了。

走过山路后,便进入一个寂静的山洞,洞中有着流水声。若依雪道:“等一会叶雅叶红两人催化泉水,李知尘你抵住林霏背心,元力克制着阳掌,我拔出阴掌后,你再缓缓撤出元力。另一股阳掌也由我拔掉。”李知尘点点头,道:“好。”

走进洞中后,借着颇暗的光亮看到洞中有着一潭清水,上面有着一块块白色钟乳石。而那潭清水上便点点滴着泉水,落入潭中。而潭中央一人脸色苍白,气息奄奄,坐卧在泉水中。

李知尘走近后不由得脸上一片老红,道:“这个……”若依雪微微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救人性命,危急关头。也不必讲究这些。”

李知尘颇为尴尬,潭中林霏只露出个香肩在水面上,而水上白雾缭绕,但也不难想到林霏身上是一丝不挂的。

第八十七章 东境城剧变

泉水滚滚冒泡,白雾弥漫,氤氲雪团。

泉水中林霏脸色一如既往的灰白,呼吸缓慢,头发被泉水打湿一片。若依雪脸上凝重,身子一跃,便跳入泉水,与林霏面对面,双手一抬,一团白雾缭绕在手上,缓缓向着林霏胸口拍去。

而林霏身体一震,脸上略微晕红。若依雪道:“可以了!李知尘,你用元力抵住林霏后背,把那股阳掌控制住!”

李知尘点点头,也知道此时不是避嫌的时候,便轻轻一跃,跳入泉水中,泉水冰凉一片,即使看起来滚滚冒泡却依然有如冰雪。李知尘双掌抵住林霏背后,只见林霏背上肌肤雪白一片,掌上印上林霏背后,一片滑嫩。李知尘晃晃了头脑,镇定精神,手上元力缓缓送入。

若依雪双掌元力也进入林霏身体中,泉中白雾更浓,林霏眉头急蹙,似乎极为痛苦。若依雪脸上冷峻,手上一颤,元力缓缓深入,道:“李知尘,把阳掌克制住!”

李知尘微微点头,元力送出,在林霏身上探去。突然,林霏身子一震,一股刚阳无匹的元力冲出,李知尘脸色一变,身体元力涌出,便将那股刚阳元力包围住。而此时,一股极柔的元力在另一侧猛的涌出,一把撕向李知尘元力。

若依雪元力涌出,直接截住那股极阴元力。李知尘脸色微变,向着若依雪点了点头,手上元力又是涌出,彻底包裹住那股刚阳元力。而若依雪手上一震,元力便包住那极阴元力,缓缓化开。

虽然这两股元力合为阴阳,十分厉害。但面对李知尘、若依雪两大高手依然被慢慢化开,最后彻底散在林霏体中。等那股阴阳元力彻底消散后,若依雪撤出元力,把林霏抱在怀中。李知尘纵身而出,转过身去。

叶红,叶雅两人也撤出元力,拿出了一条大浴巾递给了若依雪。若依雪把浴巾给林霏包裹住后,便把她抱上泉水,向着李知尘微微笑道:“大功告成了!眼下只须服下一些药材,温养她的身体,就有机会苏醒。”

李知尘转过身,淡淡笑道:“那便请族长多加照料了。”若依雪点点头,道:“我先带她回去,叶红,你去药房拿些药来。”叶红点头道:“是。”便退了下去。

若依雪对着李知尘微微笑道:“你也走吧!”李知尘点点头,便由着叶雅带路而回。穿棱过一条竹林,林风清爽,叶雅笑道:“李知尘,我虽深居女巫族中,但也闻说不少你的事。据说你在南蛮中为救一女子,与魔界为敌不说,更与除魔会有隙。为了救那个女子,拼死逃出南蛮。后来不知因为何事,孤身前往北若兰屿金天府,与金天府府主落于飞结仇,在落于飞婚宴当场将其打废,引天雷震四方,更是当场渡过劫雷,连杀魔界黑白护法,青龙白虎等四大会长,击退洞主妄子,更是在无心道人手下逃出。你的名头可是听得我如雷贯耳啊!”

李知尘步伐一停,眼前闪过一幕幕往事,那时候为了梅含遐确实也做了不少的事,只是后来却……

叶雅见他无言,道:“怎么了?说说你那时候的事吧!”李知尘回过神来,淡淡的笑了笑,道:“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那时候不知天高地厚所做下的蠢事而已。”

叶雅秋眸如水,道:“是吗?我听说你前前后后所做之事都是为了一个女子,就是和你同行的薛轻云吗?”

李知尘摇摇头,向前走了两步,道:“不是。薛轻云是我的义妹而已。那个女子,叫梅含遐。”

叶雅微微笑道:“梅含遐……梅含遐……”忽然脸色微变,道:“不就是玉琼宫宫主梅含遐吗?与金天府府主落于飞成亲的那人?”李知尘脸色淡寞,却仿佛毫不在意,像是提起别人似的,点点头,道:“是她。”

叶雅道:“她……她怎么会嫁给别人呢?”李知尘淡淡一笑,道:“不知道。”叶雅见他神情平淡,丝毫没有悲伤的感觉,道:“原来如此。”

便向着竹林又慢慢走去,走了一段路又问道:“那薛轻云呢?”李知尘脸上微笑,道:“我的义妹。”叶雅道:“仅此而已吗?”

李知尘道:“仅此而……”却停顿下来,说不下去。心中却说不出到底只是义妹,还是有其它的感情。

叶雅眼珠转了转,笑了笑道:“不只是这样?”李知尘眼中闪过一幕幕,却淡笑了一声,向前走去,没有回答。

转眼前就过了三天,一间木屋中香烟袅袅,若依雪看着床上的林霏,道:“她体中的伤在女巫泉和不少药材温养下已然好了六七成,胸口上阴阳掌力也已去掉,性命算是保住了。只是她伤得太重,身上元力溃散,这一辈子,可能永远只能躺在床上。”

木屋间几个人脸色都是郁郁,眉头紧锁。而这时,外面一个红裙女子走进,正是叶红,叶红脸色匆急,道:“族长!大长老回来了!”

若依雪脸上一变,站了起来,只见叶红神色有异,匆匆跑来,道:“在哪?怎么了?”叶红道:“大长老身受重伤,来到女巫族中便已昏迷了过去。还有,大长老她……”突然见到李知尘、薛轻云两人也在木屋中,便把话语吞下,道:“请族长去给大长老看看。”

若依雪道:“好。带我去。”说着,便向外走去。李知尘也徐徐起身,道:“我也去看看。”说着,拉起薛轻云也跟上去。而叶雅脸色也是又喜又忧,急忙跟了上去。

叶红带头,若依雪紧跟,来到另一间木屋,叶红领先而进,道:“大长老身上受了多处重伤,很奇怪的是,大长老身上似乎中了一种阴阳掌力。难以化开。”

若依雪脸上一变,道:“阴阳掌力?”叶红脸上凝重,道:“就是阴阳掌力,不过是不是与林霏身上所中的一样就不知道了。”

李知尘走上前两步,道:“阴阳掌力?叶净丝怎么样了?”叶红推开一扇木门,只见里面五六个女巫族人忙忙碌碌的处理着什么。

若依雪走进去,五六个女巫族人便急忙跪了下去。若依雪只见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伤口鳞鳞,血花一朵朵开出。脸上惨白得可怕,尤似从地狱中出来。鬓发散乱,双眼紧闭,口唇苍白。仍昏迷不醒着。高耸的双峰缓缓起伏着,呼吸急促。

若依雪急忙走上前去,坐在床边,手上握起了叶净丝脉搏,脸上也渐渐变色。另一只手轻轻卷开叶净丝下助衣服,只见肋下一个暗黑色的掌印隐隐可见。

李知尘脸色一变,道:“与林霏身上的一样吗?”若依雪脸上凝重,沉吟片刻,手上一摸,一根银针便捏了出来。缓缓刺破了掌印上的皮肤,一滴晶莹带黑色的鲜血便挑了出来。

若依雪咬咬牙,道:“果然一样!到底是谁?敢伤我女巫族人。”说着,手上又向叶净丝身上探去,片刻后才松下一口气,道:“虽然身受重伤,但不像林霏那般致命。”

李知尘脸色凝重,道:“族长有办法先让叶长老先苏醒吗?”

若依雪点点头道:“好。”将叶净丝扶起,纤手抵住叶净丝背心,元力缓缓探进。而叶净丝脸上苍白,紧咬着牙,身体忽然一震,脸上红润起来。

若依雪元力缓缓游走在叶净丝全身,手上一弹,便将叶净丝樱唇张开,一枚丹药塞了进去。而若依雪脸色微变,元力继续游走着。

这时,叶净丝嘤的一声醒了过来,双眼张开,迷茫的看了看,虚弱无比的声音道:“我这是在哪?”若依雪扶住她,柔声道:“你回来了,还好吗?”叶净丝见到若依雪声音,脸色一变,道:“族长,快!快去东境城,东境城有……有大事发生……”

若依雪抵住她背心,元力继续温养着,道:“你放松下,好好说,东境城怎么了?”叶净丝微微喘气,看向李知尘、叶红、叶雅等人,道:“东境城有剧变,快去通知云道宗他们!否则东境城便要沦为第二个魔界了!”

若依雪脸色一变,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叶净丝脸色急切,呼吸短促,道:“有……有幕后……”一句话未说完,便已昏了过去。

若依雪急忙将元力继续送进,又给她服下一桥丹药。良久,叶净丝才再度醒来,口气虚弱道:“族长,你快去……快去通知云道宗……否则……否则除魔会要完了……东境城中出现了一个魔头……整个东境城已经变成了死城了,不知道……不知道从哪出来了上千个魔头,把东境城占了,现在……现在除魔会所有进入魔界……生还的人都已落入到魔头手中……我……我也是因为悟青他们舍命送出……才……才逃到女巫族的……”

李知尘脸色大变,走上前两步,道:“是什么魔头?难道也是打伤林霏的人?”叶净丝剧烈咳嗽了几声,声音更加虚弱,道:“是……我不知道是什……什么魔头……但有一个组织……是神圣影子……”

李知尘脸色更变,道:“神圣影子?神圣影子怎么了?”叶净丝道:“神圣影子……与那个魔头合手了……神圣影子的邪阳教主也出手了……”

叶净丝说完后又是身体一晃,晕倒在若依雪怀中。若依雪脸色寒峻,看着叶净丝久久不语。叶红上前两步,道:“族长,怎么办?”

若依雪沉默不语,李知尘道:“要不,先把消息传给云道宗吧!”若依雪摇了摇头,道:“已经迟了。云道宗早在七天前召集各大宗门,进入禁地魔林了!”

李知尘神色大变,道:“他们都已经进入禁地魔林了?”若依雪道:“眼下各个宗门也仅剩长老宗主,大部分人已经带兵进入魔林了。”

叶红叶雅两人神色焦急,叶雅走上前,拉起叶净丝的手,元力探进,突然,脸色微变,道:“大长老怎么怀……”话刚说一半,知道现场有其他人,急忙收住话角。元力继续探去,游转一圈后又撤回元力,道:“大长老身上……身上的三气似乎消失了一半……”

第八十八章 死气侵危城

若依雪沉着脸走了出去,发出书信给各个宗门,女巫族中也动员起来。李知尘带着薛轻云走出叶净丝的房间,见四处女巫族人无不擦弓磨箭。

傍晚时若依雪接到消息,阴沉着脸走进房间,对着房间中李知尘等人道:“我已派人去探消息,东境城果然已经沦为魔城,妖魔肆虐。发信给了云道宗、天武宗、佛宗等宗,却始终没有消息回来。恐怕这些宗门大举进入禁地魔林,实力亏空,已经闭上宗门,才导致完全不闻消息。”

李知尘眉头一皱,拿起桌上一杯茶抿了两口,道:“东境城中的青华派,御风宗怎么样了?”若依雪坐了下来,眼中微眯,道:“这两个宗门向来争斗不停,自御风宗大弟子冷星月回去后,倒是振兴了一下。此时两宗也困在东境城中了。”

李知尘问道:“那么无心道人,成林挺,玉南子,刘翔则他们呢?”

一边的叶红道:“玉南子已经和佛宗进入禁地魔林了,没有参与毁灭魔界的事件来。无心道人他们至此还无消息,不过以他们的修为应该不至于落入东境城那个魔头手中。”

李知尘微微点头,道:“那么就还好。”若依雪沉吟半响,道:“眼下修道界中也只剩下几方实力,一是北境城,二是西境城,三是南境城。东境城已然沦陷魔城,我女巫族虽未出兵禁地魔林,但不久后也将率兵进入,救出女巫族长。眼下东境城失陷,我女巫族也不能给予更多援手。”

李知尘沉思片刻,道:“也是。”若依雪道:“不过东境城沦陷,我女巫族也不应袖手旁观。女巫族中更调五百精锐,前去东境城。”

李知尘点点头,道:“不知东境城中的魔头有多少?”叶红道:“凭着消息传来,东境城中约有上千魔头,其余之外,便是神圣影子了,神圣影子的教主也出动了,还有的就是那个一直不见首尾的幕后魔头。”

李知尘沉吟半响,道:“那么还有其他人吗?”叶红道:“据消息,应该没有了。神圣影子向来见利做事,想来那个魔头也是给了神圣影子中巨大的利益才致使他们出动的吧!”

若依雪纤手扶着额头,微微蹙眉。这时,外面一个女巫族人走上前来,道:“禀告,北境城城主曾遨霖来了。”若依雪抬起头,道:“有请。”

那女巫族人下去不久,一个白衣女子便走了上来,微微笑道:“北境城城主前来拜访,族长安好?”若依雪站起身来,笑道:“还好。曾城主,我发出的消息接到了吗?”

曾遨霖一身白裙,头发梳起,脸上淡施胭脂,颇为淡雅。道:“已经接到了,没想到魔界刚灭,便又出来一个魔界。”说着,看向大厅中众人,又看向李知尘,微微一笑,道:“李知尘,好久不见。”

李知尘站起身来,淡笑道:“曾城主可准备出手相救东境城?”曾遨霖眼眸微转,道:“我既来了,自然准备出手。”若依雪盈盈一笑,道:“请坐。”各人便坐了下来。

入座后,曾遨霖道:“北境城经过上次之事,金天府已然分裂,只是反而更乱了。本来金天府存在,各方魔道只依照金天府命令行事,北境也不至如此乱。而金天府分裂后,各方宗门无不暴动,反而乱成一片。在北境城的镇压下虽有所收敛,但也不能全兵出动东境城。”

若依雪微微一笑,道:“这是自然的。城主能出多少兵力?”曾遨霖思索片刻,道:“仅能出三百精锐。其余的仍要防备边境。我个人也要镇守北境城,三百精锐便由我麾下邓宇带领。”

李知尘微微点头,道:“可以了。就不知西境城,南境城会不会出兵?”若依雪微微一笑,道:“等傍晚看看吧!我再发信催一催。”吩咐叶红、叶雅两人准备晚宴。

薛轻云坐在李知尘身边,柔嫩的声音道:“尘哥,你也要去吗?”李知尘轻抚她的秀发,道:“阿云,我也要去,你在这等我回来。”

薛轻云道:“不!我要和你去!”李知尘微微一笑,道:“听我的话,乖乖的。”

薛轻云抿着嘴唇,一双大眼睛盈盈看着他,道:“不!我不想和你分开。尘哥,你带我去好吗?”李知尘一把搂过她,柔溺的摸摸她的头发,看着她,道:“那好吧。”

曾遨霖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听到两人声音,睁开双眼,见两人亲昵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笑。

傍晚时分,若依雪从门外走进,脸上有些喜色。道:“西境城,南境城也出兵了。虽然西境南境两城城主没有出动,但也各派出了五百精锐,约定明天晨早,赶往东境城!”

李知尘站起来,笑道:“好。有了这些人已经足够了!”曾遨霖也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那么我也回去准备,从夜出发,明晨抵达东境。”

若依雪点点头,秀眉扬起,道:“叶雅,你带五百女巫族人,连夜出发。早晨要到达东境城,与其余三城合力,斩除魔道。”叶雅站了起来,气势锐不可当,道:“是!”

李知尘道:“我也一起去。”叶雅看向他,道:“好。”顿了顿,看向薛轻云,道:“她也要一起吗?”

薛轻云见叶雅眼光看来,拉紧李知尘的手,道:“别扔下我!”李知尘微微一笑,道:“我会保护好阿云的。”

若依雪点了点头,道:“李知尘,你的双眼虽然恢复了六七成,但切记不可再使用那门眼中剑术,若再使用,你的眼睛便会再度瞎了,再多的女巫泉也治不了的。”

李知尘点点头,道:“我会注意的。”便拉着薛轻云走了出去。而叶雅已下令准备,女巫族中刀剑磨擦,声音响动。

才过了半个多时辰,一队人马已纵走城外,披甲带刀向着一片荒原行去。李知尘骑上一匹白马,搂着薛轻云,上*境城去。而叶雅一身白裙,也骑在一匹白马上,白马上挂着两把弯刀。

叶雅双腿一夹,白马也疾驰而去,后面五百个女巫族人骑上雄马,千骑平沙而去。

李知尘一骑纵去,与叶雅相平。叶雅虽然身女流,但骑在马上也丝毫不逊男人,英姿飒爽。

叶雅看李知尘促骑而行,白衣飘飘,而怀中薛轻云小鸟依人的样子更让人怜惜,便促骑走近,微微一笑道:“李知尘,你也是当世豪杰,不如与我女巫族人讨个亲戚。我女巫族中虽然不比外边女子水灵灵,但也有不少豪杰美女。你可在我女巫族中挑选一两个。与我女巫族为个亲戚。”

李知尘愕然,还未说话,薛轻云已经抓紧李知尘的手,仿佛怕他走了似的,道:“不行!”

叶雅双眼转了转,笑道:“为什么不行?我看你哥哥英姿焕发,有了个妻子更好了啊。”薛轻云恼道:“不行,他还要和我一起去海外游玩。”

叶雅灵俐的笑了笑,道:“那得看你哥哥的意思了?”薛轻云抬头看李知尘,眼睛盈盈,道:“你真的要……”

李知尘微微一笑,轻轻摸摸她的秀发,道:“小傻瓜。我永远陪着你。”薛轻云脸上红霞一片,对着叶雅道:“你听到了吧?”

叶雅纤手笼着小嘴咯咯而笑,道:“真是个可爱的小傻瓜。我骗你玩呢!”说着,纵马疾去。薛轻云脸上一红,嗔怒的撅了撅嘴,道:“她……”李知尘微微一笑,轻抚她的秀发,纵马而去。

五百骑雄马踏着风沙疾去,走到一处荒沙时,从一边一队人马纵出,为首一个男子爽朗笑道:“我北境城等候已久了。”李知尘看去,只见对面一人纵马赶来,背后几百骑也跟着上来。

邓宇一身黑色劲装,脸色俊朗,黑马定住,看向李知尘,只觉李知尘与之前大不相同,道:“李知尘,你也来了?”李知尘微微点头,道:“邓宇,好久不见。”

邓宇点点头,又对着叶雅道:“北境城三百精锐已到。”叶雅看了过去,只见几队人马奔来,也是有着三百骑上下。微微笑道:“好!”

邓宇道:“东境城已经陷入魔城。据说城中有着上千魔兵守住。”叶雅点头道:“是,城中不知从哪出来了一个厉害魔头,趁着除魔会刚毁灭魔界的虚弱而侵。除魔会悟青、冷星月等人已落入那魔头手中。”

邓宇横眉一蹙,却笑道:“好!这一次就好好的战一场吧!”说罢,忽然仰天望去,长啸一声,啸声直入云间。只见从远处一片林间忽的飞出上百道灰影,疾疾飞近,盘旋在空中。

李知尘看上去,不由得神色一讶,上面数百道灰影竟是上百匹雄壮黑雕。双翅展开,隐天蔽日。叶雅脸上惊讶,道:“那是?”

邓宇微笑道:“我与曾城主久守北境城,无聊之中在一边山壁上发现有黑雕栖息,每天闲着,便偷偷爬上壁岩,趁着母雕出去,偷下稚雕,久而久之,便养了一群。只要我一命喝下,这一百多匹黑雕便直扑而下,就是曾城主也不敢正面应对!”李知尘仰天望去,点点头,笑道:“有了这上百匹黑雕,也算是一个大助力!”

邓宇笑道:“那是!”仰天又长啸一声,黑雕便四处散去,没入林间。邓宇道:“走!到了东境城再把它们叫出来。”叶雅道:“好!”便促马行去。

虽然正值深夜,林寒道肃,北风呼啸。但几百匹雄马飞踏而过,道路风沙飞扬,众人也不畏什么寒冷。薛轻云奈不住困意上来,便趴在李知尘怀中,双手紧抱住他睡着了。李知尘一手抱住她,一手纵马也行。

八百多匹雄马飞踏之下,声音雄震,直如黄河之水一泄千里。天上一缕阳光撕裂了黑夜时,晨露更寒。

而八百多匹马直冲过一条黄沙大道,背后卷起黄沙满天地。在一桥汹涌澎湃的长河边停了下来。每个人都是望着对面,只见对面本来繁华似锦的东境城如今已是一片血光浓重,城上城下死尸一片,如同一个死城。几只乌鸦啄着一个死人尸体,而天空中也盘旋着三四只丑陋的秃鹰。

第八十九章 倾刻血战起

众人齐齐把马停下,一声声“吁”的声音传来。李知尘停着白马,往前面望去,只见东境城一片狼藉,血泊洗尸骨,野草守魂魄。惨惨一片,尤如地狱。而城中依稀看到一个个身材魁拔的魔头在巡城。

叶雅把眉头一蹙,脸上青黑,咬咬牙道:“好个魔头,也不知道屠戳了多少东境城百姓才造成这个模样!难道这个魔头就不怕天道震怒吗?”邓宇看了过去,也是一脸的阴沉,道:“那些魔头到底从哪冒出来的?魔界不是已经崩溃了吗?”

李知尘摇摇头,牵着马在河边走了走,往下看去,只见护城河波浪澎湃,听得水声激烈。而护城河上的桥也早已被毁,对岸仍能看到一截断手。

薛轻云望着这凄惨境色,不由得心中害怕,脸上怯怯。更是想起了之前自已被妖魔抓去,也是这样的一幅场景。眼中盈盈,若有泪光。

李知尘轻拍了拍她的秀发,道:“阿云,不用怕。有我呢!”薛轻云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邓宇骑马过来,脸上肃然一片,道:“李兄,你看着魔城如此一片光景,这屠城魔头罪恶滔天,但其修为也定是不凡,否则也不敢做出这种事。”

李知尘微微点头,道:“自古邪不胜正。即使有如魔界强大,盛名千年,如今也毁灭了。一个小小魔头占了一座城,又能怎么样?”邓宇点点头,扶着腰间长剑,往城中看去。

这时,从另一边黄沙飞扬起来,一声声马踏声传来,一骑骑雄马飞踏而来,在李知尘等人面前停了下来,顿时马啼一片。李知尘抬头看去,只见面前约有数千骑,前面两个人走上前来,一个身穿黄衣,一个身穿青衣。黄衣人脸上横肉一片,双眼圆睁,身材矮小。促马上前几步,一支嘶哑难听的声音道:“我是西境城城卫军统领周海!带五百城卫军来营救东境城!”

邓宇提马上前,朗笑道:“周统领,我是北境城城卫军统领邓宇。”又对着另一个人道:“阁下想必是南境城的吧?”另一个人脸上白晳,身体修长,双眼如柳丝,声音淡淡,道:“我是南境城城卫军统领上官之。”又望去东境城,不由得眉头一皱,道:“什么魔头竟把城屠杀得这样?”周海看了过去,眉头一紧,并不作语。叶雅牵着马走近,道:“这魔头已屠杀了不少人,我们赶快进去,铲除这些魔头!”

周海看向叶雅,只见叶雅一身白裙,不施脂肪,云鬓斜簪,十分漂亮。眼中不由得一闪,微笑道:“这位小姐是?”叶雅道:“我是女巫族三长老叶雅。今带领女巫族前来相助!”

周海脸上微变,道:“哦,原来是叶长老。”叶雅微笑道:“虽然城中有着上千魔头,但眼下我们合兵而上,一群小妖也是无惧。”

邓宇道:“也是这样。眼下各门各宗进入禁地魔林,宗门锁闭,不闻外事。才不得合力而来。”周海点了点头。李知尘牵着马走过,道:“人都已经齐了,我们准备进去吧!”

周海看向李知尘,一双圆眼却转过李知尘怀中的薛轻云,微微笑道:“阁下是?”未等叶雅替他回答,李知尘便淡淡道:“云游闲人,道尘。”周海微微一笑,眼光便多看向薛轻云几分。

上官之提马走上两步,纵身下马,道:“这护城河太宽,马过不去。我们徒步渡过,一举捣毁魔头吧!”邓宇大声笑道:“好!后面的人听着,下马渡河!一举攻入东境城,斩除魔头!”说罢,当先纵身下马。后面北境城守卫一个个翻身下马,气势汹汹,哈哈一笑。便跟着邓宇渡河。

叶雅微微一笑,翻身下马,道:“先把马系在树上。”便有一个女巫族人为她牵过白马。周海见上官之那边已然都下了马,也翻身下马。

李知尘抱着薛轻云纵下马来,又把马牵去系在树上。再走回来,只见邓宇一个飞跃,竟在水面上踏过,倾刻间便渡过护城河。而邓宇座下守卫也是一个个飞踏而过,丝毫不难。

虽然这护城河又宽又深,但这些人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的好手。渡过这条河也不困难。李知尘抱起薛轻云走上两步,正要渡河,却听到周海在后头道:“这位道尘兄,这条大河这般宽大。一个人渡过仍须小心,何况再抱上一个人,那是更难了!不如我抱着你怀中那女子渡过吧!我周海凭借两分本事,还是有把握的!”

李知尘淡淡一笑,道:“不用了!”手上搂紧薛轻云,轻轻一跃,在河面上一点,便过了河。周海脸上一变,眼中光彩闪过。

叶雅等人也一一渡过护城河,往城中看去。眼下来到城下,城中光景历历可见,城中更为凄惨血腥,断肢残体,无不可见。而城上十多个魔头身体巨大,走起来一晃一晃的,满脸血腥狰狞。

邓宇忽的把左手食指伸进嘴中,发出“嘎”的一声脆响,未等众人反应,只见天空中猛的飞出上百只雄雕,齐齐向城上那十多个魔头扑下。那十多个魔头忽见此变,不禁大愕,一时间竟呆了。上百只雄雕齐冲而下,一千多只金爪齐齐抓下,一个个利喙闪闪发光,猛的戳下,有的魔头措手不及竟被戳烂了双眼。

十多个魔头倾刻间便有三四个发痛摔下城下,瞬间被雄雕撕烂。另外些魔头啕啕大叫,双手乱拍,不消倾刻,也被雄雕戳痛,掉下城下。

邓宇微微一笑,道:“好!”纵身一跃,便飞上城门,往城中望去,只见城中一片狼藉,本来的酒楼,坊市,民居如今也是化为废墟,四处断肢血泊,一个个魔头竟在城中走着。

李知尘抱着薛轻云在城门上一跃,上得城上,往下看去,也不禁肺中生火。邓宇手上袖袍一挥,天上雄雕便已散去,只是在城上也留下几个雕尸。邓宇纵身而下,落在城下,推开城门。背后十多个巨魔眼见邓宇落下,又推开城门,啕啕大叫,齐齐奔去,双掌向邓宇拍去。

邓宇推开城门,见十多个巨魔扑来,正想出手。却突的从上边“嗤嗤嗤”几声飞出十多道淡白色东西,直接射中十多个巨魔。十多个巨魔向前奔了几步便一一倒下,颈上鲜血流出一片。

李知尘抱着薛轻云趴下城门,脸上眉头紧皱,看着地上十多具魔尸。而叶雅等人也齐身进来,看见城中光景,也不禁大为恼怒,又看了看那十多具魔尸,只见这些魔头身体高约两丈,强壮魁梧,黑毛刚硬,头颅竟是一个狒狒头颅。

李知尘脸上寒峻,向叶雅问道:“叶雅,西北鎏金殿最近有没有发生了什么事?”叶雅见李知尘问话,却是问西北鎏金殿的事,不由得有些疑惑,道:“西北鎏金殿殿主早就进入了禁地魔林,而副殿主杜悔却不知所踪,像是凭空消失了。此次禁地魔林之事,西北鎏金殿的长老已合兵进入禁地魔林。”

李知尘看着地上魔尸,脸色变得愈来愈凝重。这些魔尸分明与杜悔所服下那种变异丹药后一样!更似齐家三人形状,都是身高数丈,有如变大了的猩猩狒狒。薛轻云看过去,脸上也是惊疑一片,这些魔头不是与在大牛家所看到的一样吗?

李知尘沉吟半响,忽道:“你说,这神圣影子也来了,他们的教主叫什么?”叶雅微微思索,道:“叫邪阳教主。”李知尘心下一震,眼中闪过一幕,在万丈悬崖下,杜悔自以为一切在他掌控之中,曾经说过,西北鎏金殿殿主,魔界中给了他一个称呼:“阴阳两变,邪阳教主!”而这邪阳教主修为极高,深不可测。

李知尘仿佛抓到了一条线,口中自语道:“阴阳两变,邪阳教主。那岂不是说这邪阳教主也会阴阳掌力?邪阳教主……神圣影子的邪阳教主,西北鎏金殿的邪阳教主……难道……难道神圣影子与西北鎏金殿竟是一体的?”

叶雅见李知尘不知自语着什么,道:“怎么了?”李知尘回过神来,摇摇头,看向前方,道:“答案就在前面。走吧!”向前走去。

叶雅等人带队冲上,只见城中墙倒屋倾,尸骨如山,鲜血如海。空气中也是腥臭一片。邓宇带队而行,几百人冲入孤城。

从另一侧猛的啕叫一声,叫声传入四方,一时间从城中各处猛的站出上千匹魔头,均是身高两三丈,身体大若巨象,猩猩般的头颅啕啕大叫,一排排尖利的三角齿闪着寒光,滴着唾液。

猛的上千匹魔头齐齐冲出,向着邓宇所带队伍杀来。邓宇眼中一寒,手上长刀拔出,喝道:“冲!”后面上千个人齐齐拔出兵器,冲向魔头。

叶雅、上官之、周海等人也带队冲入魔群中。上千个魔头一遇上叶雅等人,獠牙毕露,向人群撕去。

这些魔头无不气势汹汹,力托山河,一冲入人群中更加发起狂来,巨手一抓,便将一个人抓起来,向后一扔,直接撞在地上,血肉纷飞。两只大手将人抬起,猛的一撕,便将人撕成两半。

邓宇身子一跃,手上长刀卷去,将一个魔头劈下脑袋。叶雅、上官之、周海三人修为不凡,弯刀长剑,也是在魔头中冲杀着。这是邓宇几人虽杀起魔头来不费多大力气,其他人却不能像他们一样。

这些魔头皮厚肉坚,兼之力大如山,一发起狂来,双手一张,便撕碎了一个人,双腿一踢,便将人活活踢烂。大口啕叫一声,啸声直震人心肺。瞬间上千个魔头齐齐仰天大吼,啸声更是彻人心肝。城中更是一幅群魔乱舞的画面,有如地狱。

而这时,从城中一处倾倒的墙壁间却跳出一个人,手上拿着一把杀猪的菜刀,脸上狰狞苍白,大声叫道:“生死就在此刻!杀啊!把这群妖魔杀了!”

第九十章 齐力诛群魔

李知尘眉头一皱,抱着薛轻云退后几步,手上合指指去,一道无形剑气便射穿了一个魔头。周围魔头仿佛如潮水般涌上来,几乎每三步便拍死了一个守卫军,几乎以一挡十。

另一边一些困在城中已久的难民此时也发狂起来,不顾一切的拿着菜刀、担杆等东西砸向魔头。只是这些难民一遇上魔头更加脆不可击,一个魔头冲入难民中便杀死了一大片。

城中吼叫声、哀鸣声、哭泣声一片,鲜血也几乎染红了街道。残余活下来的难民无不争起暴动,拼了命的杀向魔头。

邓宇呼啸一声,天空上上百道灰影登即落下,向一群魔头冲去,嘎嘎鸣叫声彻空而出。

魔头们被鲜血一刺激,更加发起狂来,口中啕啕叫声不断,双掌拍去,杀向人群中。上官之,周海两人挺剑而上,手上城卫军也杀上魔头中。满城都是腥风血雨,刀光剑影。

李知尘见难民转眼间便死了大半,脸上一寒,长剑直挥,冲入魔头之中。薛轻云被李知尘搂在怀中也不禁脸色苍白,见一些魔头杀入难民中,不由得挣扎了几下,咬着牙道:“尘哥,你放我下来。我也是修道者,让我帮忙!”

李知尘点点头,手上放开薛轻云,却拿出一个珠子,道:“服下去!”薛轻云看去,知道那是无形流溢珠,便点了点头,把无形流溢珠接过,含在口中。

李知尘长剑又一刺,洞穿了一个魔头的心脏。薛轻云纤手一动,两枚系着纤绳的铃铛便拿在手心,见一边一个魔头大掌正要拍向一个难民头上。手上一动,铃铛便射出去,铃铛便一把缠上那魔头脑袋上,轻轻一拉,铃铛当当作响,从中竟吐出一口火焰,烧上魔头脑袋。

李知尘纵身杀入魔群中,时不时向薛轻轻看去,只见她身子怯弱,粉红色长裙随风而飘。长发飘然,脸上苍白,却咬着牙,纤手指去,铃铛射出,便缠住一个魔头,吐出火焰,不消片刻,便将魔头烧死。

李知尘这才放下心下,一挺剑,便在魔群中厮杀起来。邓宇所带雄雕倾刻间也已死光,而座下守卫军也惨死大半。狠咬着牙,一刀劈死一个魔头,鲜血飞溅。脸上也溅上鲜血,更加的狰狞可怖。

其他人也不好受,虽然已方人数大大多于魔头,奈何这些魔头皮厚肉实,力大无穷,守卫军几乎是以命在换命。而叶雅,上官之,周海三人也是拼了命的杀去,身上也溅满了鲜血,更是受了轻伤。

李知尘见十多个魔头从屋中向他冲来,双手一推,上百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直接穿透了十多个魔头身体,鲜血飞溅。

天上太阳隐藏在薄暮中,似乎也怕被这股煞气血气冲到。天空上黑云压压黯黯一片,北风吹过,却吹不散这血腥味。

邓宇突然仰天大吼一声,身上元力澎湃,仿佛要爆炸似的。而手上长刀也砍得缺口鳞鳞了,邓宇猛的扔掉长刀,纵身冲入魔群中,拳头怒砸而去,劲风刚横,竟直接砸碎了一个魔头的头颅,身子横着一撞,手上抓去,便把一个魔头的脖颈捏碎。叶雅等人见邓宇杀得猛烈,身上元力沸腾,冲入魔头中。

天色渐渐变淡,山角上一缕残晖消散开,天地也开始昏暗起来。寒风吹过,吹动了一些门户上的钟铃,声音叮叮当当作响,而城中墙倒屋塌,血泊尸骨,阴风沉沉,更像是一幅修罗地狱图。

李知尘微微喘气,手上长剑抽出,一道鲜血吐出,一个魔头也直直仰后摔下。

李知尘往一边走去,扶住了元力溃尽的薛轻云,薛轻云脸上苍白,身子轻微颤抖,元力几乎抽干。粉红裙角也染上了鲜血。

叶雅接过弯刀,轻轻喘气,身上衣裙也沾上了一点鲜血。抬头看去,只见满地尸体如山,有妖魔尸体的,有女巫族的,有城卫军的,也有一些城中居民的。上官之,周海两人也相继走来,身上也沾上点点血花,手上长刀也砍得缺了。

邓宇一身血污,脸上狰狞,从魔尸中走出,手上仍提着两个魔头头颅。而周围女巫族人,城卫军身上无一不是鲜血一片,脸上狰狞。城中却再也没有站着的魔头了。剩下的几百名城中难民看着满地魔尸,也不由得大呼一声,泪挂喜面。

邓宇拖着身体走上前,清点了一下人数,脸上一沉,已方所带来的一千多兵力死伤惨重,竟只剩两百多人。而城中难民也所剩不多。叶雅微微喘气,把弯刀收入鞘中。

李知尘拉过薛轻云的手,元力送入,游转一遍,又拿出了一枚丹药送到她嘴边。薛轻云把丹药含在口中,吃了下去,又从手中一凝,一道白光化出一枚白珠,送到李知尘手中,道:“尘哥,还给你。”

李知尘接过无形流溢珠,收在体中,看着薛轻云苍白的脸,柔声道:“好些了吗?”薛轻云微微一笑,道:“好些了。”

那边叶雅清点人数后,对着一群难民高声道:“我是女巫族三长老,带领女巫族与北境城,西境城,南境城来营救东境城幸存下的平民。现在这些魔头已经除去了,但还有一个大魔头存在。等我们除了那魔头,还东境城一个安定的世界!”那群平民顿时爆发了哄叫,脸上无不喜悦。叶雅又沉声道:“现在我们前来营救的人有一些受了重伤,还请各位先照料一下,等我们除了这为害平民的魔头后,再把他们接出。”人群中虽然脸上哀伤,但也大声答应了下来。

叶雅微微一笑,把受伤的部众暂时交给了平民。又走向李知尘等人,道:“东境城如此之大,却不知那个魔头会藏在哪?恐怕我们要一寸寸土地找去了。”

邓宇拿过一块布帛擦去脸上鲜血,向地上唾了一口唾液,看向城中各处,道:“这魔头既然召来如此多的妖魔镇守东境城,想来必定有着天大图谋。就不知是想干什么?”

上官之点点头,却忽的望上天空,眉头一皱,道:“好像……好像有些不对?”周海也望了上去,道:“怎么不对了?”却突的“咦”了一声,道:“奇怪?”

李知尘等人也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黑暗一片,如同一面黑幕把天空盖住,而天空中积云累累,黑压压一片直欲压下,云中电光嗤嗤,竟带有火焰。而周围风声呼啸,破空入户,更吹得一阵四处倾倒。

李知尘眉头一皱,身体不自觉的崩紧了起来。薛轻云依偎在他怀中,往天上看去,也不禁一阵害怕,忽道:“尘哥……这天上的云,跟那天师父带我去金天府一样……那时候,天上的云也是这样的!”

李知尘微微点头,手上握紧了薛轻云的纤手。邓宇走近李知尘,脸上阴沉,道:“和你渡过的劫雷一样。难道……这魔头竟要渡劫?”李知尘眼中紧紧看着天上雷云,却不说话。

叶雅脸上一片疑惑,道:“这……这魔头做了什么事?为什么天上雷云聚集了?难道不知道劫雷对魔的伤害最大吗?”上官之也是皱紧眉头,看着天上雷云,道:“好厚的云,这要是劈下来恐怕这座城也要劈碎了吧!这魔头疯了不成?怎的把天雷引来?”

叶雅摇摇头,道:“不应该啊!如果要渡劫雷的话,魔头也应该知道杀戳了这么多人,城中又有这么多魔头。怨气早已冲上天上。一旦劈下来,恐怕连城也要劈碎啊!”

上官之道:“难道那魔头疯了?如果劫雷到了,也可以先把修为压起,更可以封印住修为。”周海脸上微变,道:“那魔头就这么自信?自以为自已能挡下这雷?还是这只是一片假雷?”

李知尘抬下头来,缓缓道:“不是劫雷!”邓宇道:“不是劫雷,是假的吗?”李知尘吐出一口气,道:“劫雷没这么强,这是劫火!”

邓宇身子一震,脸上大变,道:“劫火?”叶雅也是变色,道:“你说的是真的?”李知尘缓缓道:“我已渡过劫雷,刚开始劫雷没有这么强的气势。而这雷云中,火气已生。这是劫火!”

上官之,周海两人脸上大变,不仅因为天上的劫火,更是因为李知尘的话,他已经渡过劫雷了!

叶雅、邓宇两人抬头望去,果见嗤嗤雷云中隐隐有着火光闪动。

李知尘搂紧薛轻云,向一个方向望去,道:“走!在那里!”身子一纵,便当先纵去。邓宇,叶雅等人咬咬牙,也跟着纵身而去。

李知尘纵身而走,来到东境城中央,忽的停了下来,看向中间一处,道:“祭坛?祭坛!那魔头要祭什么东西?”

邓宇,叶雅等人也随后而到,来到城中央向上看去,只见天上雷云更加浓郁,而雷云中时不时闪动着火光,竟如一条条火龙!雷云中咕噜咕噜和嗤嗤声有如耳边。而周围狂风大作,竟有如妖魔猖行。更让人胆寒失禁,恨不得一把逃出东境城。

第九十一章 柱锁修行人

东境城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周围本来是华丽的民居。而现在,这些民居有的墙倾柱倒,有的已经化为埃土,满眼断壁颓垣。

中心有着一个巨大的祭坛,宽七八丈。祭坛上有一个池子,池子中水光潋潋。

周围狂风尤如千军万马般肆虐奔驰,天上乌云已浓得吓人,仿佛是一面天幕,随时可能砸下。

李知尘眉头一皱,轻轻放开薛轻云,看向那祭坛,道:“那是什么?”叶雅也是眉头紧锁,把柳叶刀抽出,向那祭坛走去,突然,叶雅身子一滞,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也停住了。叶雅急忙退后几步,弯刀握紧。只见前面隐隐一层白光泛出,竟有如一个天幕,将祭坛挡里面。

李知尘眉头一皱,手上一指,一道无形剑气射出,瞬间撞上了那白幕。

无形剑气撞上白幕后却仿如只是一点水滴滴入一面池塘似的,在白幕上荡漾开来,丝毫没有作用。

邓宇浓眉一横,走上前两步,手上拿起一把大刀往白幕上轻轻碰去。只见大刀似乎碰到了什么阻碍,也停了下来,而面前一个白幕波光转开,隐隐可见。

邓宇把刀提开,道:“这是什么东西?”手上凝拳,看着那白幕,猛的一拳击去,拳头直接砸在白幕上,元力澎湃炸开,而白幕仅是轻微颤抖,却丝毫没有炸开的现象。

邓宇退后几步,手上竟隐隐发麻。眉头紧锁,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打不穿?”李知尘脸色凝重,摇了摇头,道:“这魔头想祭什么东西呢?”上官之走向前,看了看那白幕中的祭坛,道:“可是那魔头呢?”

这时,地上突的一阵晃动,一个咕噜噜的声音忽然响起。而祭坛周围竟破开几个黑洞,几条破天般的石柱从黑洞中刺出。

李知尘等人脸色一变,急忙退开几步。又看向那几根石柱,待看清那石柱时脸上更加剧变。只见祭坛周围呈圆形的伸出十多条通天石柱,而这十多条通天石柱每一条上都用铁索锁着一个人。每个人脸色无不萎靡不振,苍白一片。双眼闭上,垂下头来。

李知尘等人看清了石柱上的人后更加骇然变色。只见其中四根石柱上竟锁着悟青、素千鹤、东里天机、冷星月四人,而另外一些石柱更锁着一些名头远扬的老怪。

薛轻云脸色大变,向着一根柱子看去,身子跑出,叫道:“师父!”李知尘急忙抱住她,道:“阿云,先别冲动!”薛轻云又惊又慌,看着白幕中一个精神萎靡、身上衣裙破烂的女子。

白幕中那个女子仿佛听到了薛轻云的声音,抬起了头,看向薛轻云,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李知尘见那女人脸上灰白,眼中无神。正是肖雨雪!

肖雨雪苦笑一声,勉强道:“没想到我临死前还能看到你……我的徒儿……”薛轻云咬牙道:“师父,你等我救你出来!”

肖雨雪摇了摇头,声音虚弱,道:“阿云,你快走!快离开这里!这个魔头……他……”

李知尘走进两步,道:“那个魔头怎么样?想要作什么?”肖雨雪看过李知尘,虽然昔日是一个大敌,现在却也没什么仇恨之情,便道:“这个魔头,他……他有一个阴谋,便是……”话未说完,身子却忽的一震,脸上剧变,痛苦哀鸣一声,便昏了过去。

李知尘一惊,只见肖雨雪身上铁索金光泛出,仿佛在抽取什么似的。薛轻云脸上一紧,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就要扑过去。李知尘急忙抱紧她,道:“阿云,冷静!别冲动!”

叶雅脸上冷峻,道:“这个魔头他想要干什么?为什么抓了这么多的高手?”上官之,周海两人也是脸上惊骇,看着一根根柱上的人,这些人无一不是修为出凡、名动一方的人物。而今日竟聚齐了十多个,每一个都成为刀下鱼肉。难不成这魔头的实力如此高强吗?

这时,右边一根石柱上,一个老和尚缓缓抬起头来,道:“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李知尘看过去,道:“悟青大师!”

悟青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道:“李施主,你也逃出魔界了。”李知尘道:“是。悟青大师,到底是谁把你们抓来的?他到底有什么阴谋?”悟青摇摇头,看向那祭坛,又看向李知尘,道:“李施主,你们快走吧!这个魔头你们对付不了的。”

李知尘眉头紧皱,道:“悟青大师何必这样,魔界如此强大,如今也不是尘消烟散了吗?”

悟青勉强挣扎了一下,身上的铁索轻微摇动,却始终攥紧着,而铁链上银光闪动,似乎在抽取着什么东西。

悟青呼出一口气,脸上有痛苦之色,道:“李施主,你知道我们身上的铁索是在干什么?”李知尘看向铁索,凝视半响,道:“好像……好像在抽取什么东西?”

悟青勉强笑笑,道:“是抽取人身上四种生命之力!我现在,四气已然被抽取了一大半,已经不剩三分了……”李知尘脸上震骇,道:“那魔头为什么要抽取四气?”

悟青喘着气,看向那祭坛,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却一气缓不过来,昏了过去。

叶雅咬咬牙,恨恨道:“难怪大长老她身上三气消失了大半,原来是这魔头抽取了去!”

上官之脸上冷峻,眼光一一看过柱上众人,越觉得每一个人的实力都是非凡,竟也被魔头抓来。脚步不由得退了几步。

周海脸上迟疑,咬咬牙,看看天上,眉头皱得更紧,道:“这天上的雷云越来越浓厚了!待回一劈下来,整座城非化为尘土不可!这魔头是要自杀的吗?”

李知尘等人望向天上,果然一片厚厚黑幕,雷声咕噜咕噜的闷响,更让人心中压抑胆寒。

周海道:“要不我们撤出城外吧!等这雷劈下来,连那魔头也会劈死的!”

叶雅望上天空,脸上发白,听到周海的话也不禁眉头一皱,道:“那他们呢?”指了指十多根石柱上锁住的人。周海咬咬牙,道:“顾己尚且不及,何能再顾他人?”

叶雅道:“城中百姓呢?”周海道:“一起撤出去就好!否则留在这里也是没有作用的!”这时,旁边一人嗤的一声冷笑,道:“我就不信了!我非把这障幕给打破了不可!”

邓宇走出几步,身上元力澎湃炸出,浓眉一横,咬紧了牙,身子一纵,一卷便向白幕砸去。拳头一把砸在白幕上,“嘭”的一声炸了开来,白幕一阵泛光,而元力却直接消失在白幕中。

邓宇眼中一寒,双拳猛砸而去,道道元力冲在白幕上,“嘭嘭嘭”的声音一道道震开,而白幕上波光闪动,却是更加晶莹。

邓宇怒喝一声,手上一抓,一把抓起一把大刀,元力澎湃,猛的向白幕斩去。大刀碰上白幕便停了下来,而刀上元力炸出,却只是让白幕闪过一阵波光,就像一颗石子落在水上似的。周海眉头一皱,只见邓宇怒砸之下,白幕却无丝毫裂开的前兆。

这时,白幕中一个脆弱的声音道:“别砸了,没有用的。这个障幕会吸收元力的,你砸得越多,它反而更坚固。”

邓宇心下一惊,急忙停了下来,看向白幕中那人。白幕中左边一条柱上锁着一个身穿水蓝色长袍的女子,那女子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双眼无神,道:“这个障幕,他已经准备了多少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能砸得开?”

李知尘走近两步,道:“堡主,你怎么样了?”素千鹤苦笑一声,道:“你说呢?李知尘,你快些走吧!这魔头决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即使是我们,也是不行!”

李知尘紧锁眉宇,道:“没有办法救你们出来了吗?”素千鹤喘喘气,道:“没用的。这个魔头,恐怕快要变成再一个魔界妖主了,修道界,可能要再生一个魔界了!”

这时,另一根柱上一个男子道:“是啊!你们知道为什么天上雷云聚集吗?”李知尘等人看向那人,却是冷星月。冷星月一身蓝衣,脸上苍白,却有着不屈之色。

叶雅望上天空,又看向冷星月,道:“那魔头要渡劫了吗?”冷星月“嗤”的一声冷笑,道:“他做下了如此多的残害众生之事,早已惹得天怒人怨。勾结魔道,更是在东境城屠城,杀的人不胜其数。他敢面对天劫吗?”

李知尘道:“那为什么?”素千鹤看向天上,道:“因为……这劫不是他要渡的。但必须来的。”李知尘眉头紧皱,道:“还有第二个人要渡劫?难道是邪阳教主?”叶雅等人也是一震,难道这两人合谋着什么?

邓宇四下望去,道:“那他们人呢?”素千鹤摇摇头,道:“这劫,不是人要渡的。”

这时,左边一根铁柱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叫道:“这个魔头,真的比我们还魔啊!我狱火使者自从落入他手中,就知道没有好下场了!没想到今日竟要成为一件祭品!”

李知尘等人心下一惊,狱火使者是三十余年前在魔道中名头响赫的魔头,后来却莫名消失了。难道竟也被抓来当祭品?众人看过去,只见那老头脸色如同桔子皮般,惨白无色,精神萎靡。

狱火使者看着天上,道:“可恨啊!我没有渡过劫雷,却要被抽干了三气而死。”

李知尘道:“那魔头抽你们的生气是要做祭品吗?到底要祭什么东西?”叶雅也急道:“难道你们合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吗?”柱上的高手最低也是金身修为,甚至悟青已经劫道大高手。

旁边一根石柱上的东里天机气息奄奄,双眼失神,道:“我们在魔界逃出时早已重伤,更被他欺骗,服下毒药。才……才被锁在这里等死。”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那你们呢?”说着,望向另外几根大柱上锁着的人。只见另外一些人竟都是一些名声响赫的魔道之人,但无一不是早已消失,更有几个是魔界之人,却在十多年前就被除魔会所追杀的。

这时,冷星月低声道:“你们知道,这个祭坛是什么?这天劫,又是劫什么?”邓宇疑道:“到底是什么?”冷星月道:“这祭坛,要祭的不是人,而是剑,而这天劫,要劈的也不是任何人,而是……那把剑!”

第九十二章 祭坛抽生气

李知尘等人心神一震,脸上均是惊骇之色。大千世界中,唯有七件圣器永古未曾磨灭,得一便屹立于修道界巅峰。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却也让修道者趋之若狂。

而风云纯阳剑为天地刚阳,主风云变动。是七件圣器中唯一能领先其他圣器的,也是七件圣器之首。李知尘手上的无形流溢珠便是七件圣器之一,只是却远不如风云纯阳剑之能。

叶雅睁大了眼睛,看着悟青,道:“风云纯阳剑?怎么可能?难道风云纯阳剑已经出世了吗?”未等悟青回答,冷星月苦笑一声,道:“没有。只是除魔会与魔界争夺风云纯阳剑碎片几百年,如今也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在魔界与除魔会争斗中早已夺了六截风云纯阳剑碎片,如今他设下这遮天大幕,又设下铸剑潭、生死祭坛。想来就是为了抽取我们的生气,重铸风云纯阳剑!”

李知尘眉头紧皱,手心中汗湿一片,道:“风云纯阳剑分为七截,只有六截能铸成吗?”邓宇也道:“不是还少了一截吗?”

悟青轻咳几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看,这天劫将来,那魔总不能自已渡过,而设下这隐天大幕阻挡天劫,再连同祭坛剑池,想来也是有把握铸成。只是,难道无心道人身上的纯阳剑碎片也落到他手上了吗?”

李知尘脸上阴沉,道:“六截碎片……”冷星月勉强笑笑,双眼使劲睁开,看向那祭坛上的铸剑池,池水清洌。道:“如果缺少的一截,不是剑尖,就不可能铸成。而他缺少的,正好是剑尖!没有剑尖,纯阳剑仍然能铸成!”

叶雅心中震憾,道:“难道……难道他要铸一把没有剑尖的风云纯阳剑?”

邓宇、上官之、周海等人也是脸色剧变。不说这上古神剑竟会在今日诞生,而要重铸风云纯阳剑的人竟是一个魔头!所要重铸的,更是所有人闻所未闻的没有剑尖的风云纯阳剑。但就算没有剑尖的风云纯阳剑,即使出世了也定非凡。也难怪天上雷云如此雄浑,原来后要劫的,竟是风云纯阳剑。而这隐天大幕,恐怕也是为了挡下大部分雷霆,以防雷霆误击了魔头本身吧!

李知尘身子绷紧,道:“风云纯阳剑,没有剑尖还能铸成?”冷星月勉强笑了笑,道:“是的。如果没有别的一截,是剑柄,还是剑刃,还是其它的剑碎也好,这风云纯阳剑就不可能重铸。而缺少了剑尖,便能铸出一把七神器之一,一把缺了剑尖的风云纯阳剑。不过,即使缺了剑尖,风云纯阳剑还是风云纯阳剑,虽然没有了势不可挡的锋芒,但依然不可匹敌!”

素千鹤也抬起了头,苦笑道:“他本来就已经隐藏了修为,以他的修为,比之无心道人仍胜上一筹,只要他铸出风云纯阳剑,凭借风云纯阳剑便可渡过本身劫火。到那时,他便是这修道界中的巅峰了。再出一个魔界,是易如反掌的。如果再找到剑尖,那么,这天下恐怕只有五大禁地有他的敌手了!”

李知尘脸上大震,道:“原来那魔头的计划就是这个!”叶雅脸上凝重,道:“那剑尖呢?既然这魔头已经这么厉害了,为什么不去寻找剑尖?如果有了剑尖,那岂不是天下无敌?”

冷星月突的一声冷笑,道:“没那么简单!剑柄云道宗,天下间权力的掌握!剑尖御风宗,天下间最锋利的存在!这剑尖便在我御风宗玉剑锋上!只不过,千百年来,想要得到剑尖的人不少,可剑尖现在仍在御风宗玉剑峰之中!”

李知尘道:“那魔头也无法破开玉剑峰?”冷星月微微点头,却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知道,御风宗是谁灭的吗?”

李知尘眼中一凝,道:“谁?”冷星月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隐隐闪过精光,道:“另一个魔界!西之沙漠中的魔界!御风宗便是四殿魔尊灭的!”

李知尘等人也是一阵骇然,没想到御风宗被灭竟是西漠中的魔界所灭。冷星月又道:“西漠的四殿魔尊,叫林默,修为已是修道界巅峰!手上……也有着一件七圣器,涏海凌天枪!他……便勾结了神圣影子,攻上御风宗,与神圣影子中的秦主秦仙舞合力,在那雨夜中,杀我御风宗长老护法,掳去宗主爱女。我御风宗才会被灭的……”

李知尘等人更是骇然,这其中内幕,也只有御风宗大弟子冷星月所知晓的吧!冷星月又嗤笑一声,语气虽然虚弱,但却坚定得很,道:“可即使以秦主秦仙舞的凤舞火灵,四殿魔尊林默的涏海凌天枪,同样也无法打破玉剑峰,取出风云纯阳剑剑尖!”

李知尘自言自语道:“秦主……秦仙舞……这……”眼前忽的闪过一幕,影子杀手白惜宛在落难时曾说过,神圣影子中分为三方,一是权力最大的教主,二是秦主,三是君主。脑海又急闪过一幕,当初为救薛轻云,在七情谷中被肖雨雪骗去后山取药,曾遇到一个女子,身上有着奇特的火焰元力,仿佛若凤凰之火,自称名叫秦仙舞。这些人,竟是一伙的……

李知尘摇摇头脑,稍稍理清思绪,如果邪阳殿主便是邪阳教主,秦主便是秦仙舞,那么君主是谁?还有,西北鎏金殿岂不是和神圣影子是一体中?神圣影子又相助这魔头。而御风宗竟是西漠中的四殿魔尊林默所灭,七圣器之一的涏海凌天枪更是落在林默手中……

冷星月猛烈咳嗽几声,喉咙也有些发干,道:“这剑尖,也只有宗主能够打得开,他永远也不能得到完整的纯阳剑碎片的!”

邓宇眉头紧皱,脸上阴沉,手上也握紧了大刀,道:“但这魔头有了缺少剑尖的风云纯阳剑也足够把我们杀了吧?”

叶雅、上官之、周海三人心中一寒,望着祭坛不由得心下惶恐,这魔头没有风云纯阳剑之前便能把这么多的高手锁在上面,做为祭品,有了风云纯阳剑,即使是缺少了剑尖的,场中恐怕也没人是他对手吧?

冷星月道:“呵……等铸剑池中抽够了我们身上的生气后,他才会铸出风云纯阳剑的,现在,他手中也只有几截生了锈的碎片!”素千鹤点点头,又垂下头,苦笑一声,道:“你们还是快点走吧!以他的实力,即使没有风云纯阳剑,你们也不会是他的对手的。”冷星月长叹一声,道:“快走吧!”

李知尘咬咬牙,看向祭坛柱上的十几人。薛轻云身体怯弱,楚楚可怜,眼睛看着柱上的肖雨雪,虽然肖雨雪为人蛮横不讲道理,杀人如麻,却是真真正正对她好的。

这时,柱上十多根锁着众人的铁索忽的闪出金光,缓缓流转,仿如活物。而柱上十多人无不脸上大变,死咬着牙,身子颤抖。脸色也渐渐扭曲,痛苦之色愈来愈浓。

而这时,祭坛上的铸剑池金光大闪,水中缓缓转开,一道道白气在天空中烧开。

李知尘等人脸上变色,身上紧绷。李知尘手上元力缓转而开,道:“怎么了?”悟青死咬着牙,身上无力,道:“它……它在抽我们的生气……他要铸剑了……”

冷星月“啊”的一声大叫,身上生气迅速抽去,更加痛苦。狱火使者狰狞着脸,叫道:“该死的老鬼!我狱火若能出去,必将灭你啊!”其他人无不痛叫出声,脸上更加扭曲。

李知尘脸上着急,手上一握,一把玉剑便握在手上。这时,铸剑池中池水翻腾起来,点点白烟飘浮起来,一团团有如雾气。

叶雅手上握紧了弯刀,却也进退两难,看向铸剑池上烟雾,道:“那是什么?”邓宇身上肌肉寸寸凸起,脸上怒容,道:“应该就是他们的生气!”

素千鹤脸上青白一片,冷汗直下,全身瘫软,道:“还有东境城数十万平民的生气……以我们的生气不足铸出……”李知尘眼中更寒,怒道:“这魔头!”手上长剑微微颤抖,却不能刺出去。

这时,祭坛之中一道身影晃动,闪现出来,微微一笑道:“生气已经足够了!有了这大量的天地、日月、万物、人体中的生之本气,风云纯阳剑能铸出了!”

李知尘等人一惊,向那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出现在祭坛上,黑袍却把他的脸隐住,让人看不清相貌,也不知多大年纪。那人手上在铸剑池中一捞,一圈白雾便缭绕在手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道:“好强的生命之力,就是我也想尝上一口了……可惜,却不行啊!”摇了摇头,把手上白雾放回铸剑池中。

李知尘长剑指着魔头,喝道:“你就是那魔头!残害数十万生灵,夺取他们的生命之力就为了铸一把剑,你就不怕天道震怒吗?”

叶雅脸上愤怒,道:“邪魔歪道,残害众生!即使你铸到了风云纯阳剑,这天地间也不会容下你的!”

魔头笑道:“那么就等天地来惩罚我吧!你们还不够资格来对我说这些!”李知尘长剑元力澎湃,微微颤抖,道:“你自以为一把风云纯阳剑就能救得了你吗?天道有眼,自会诛杀万邪!”

魔头哈哈笑道:“大道不公!唯有强者肉天下!屠一是贼,屠万是雄!你们好好看着我铸成风云纯阳剑吧!到那时,大千世界,我主风云,唯我风云!你们再来评论吧!”说着,身子站起,元力澎湃,衣袖无风而动,看着那铸剑池。而十多根大柱的铁索也不再闪着金光了,仿佛是吸得够了。柱上十多人头脑垂下,身子瘫软,仅剩下奄奄一息。

李知尘咬着牙,站定了身子,此下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看着魔头铸剑。邓宇、叶雅等人脸上无奈,紧握着武器却又不甘心。周海脸上变幻不定,看着祭坛上的魔头,又看了看天上雷云,突道:“此次东境城之危,恕无能为力!在下告辞!”说罢,头也不回头,身子一纵,向城外纵去,转眼消失在城中。

上官之见周海离去,眼中迟疑,站立不定,片刻后,咬了咬牙,定了脚步,仍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叶雅等人见周海离去,心下一叹,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留下十死无生!

第九十三章 九火铸神剑

魔头袖袍一挥,一双有力的手掌抬起,双眼凝视着铸剑池。手上一捏,一点星火便在手上燃烧起来,星火绿莹莹,微微跳动着,仿如一只精灵。

李知尘与魔头相距不过十米,只是中间挡了一扇屏障,却也感受到魔头手上的火焰上的炙热温度,心中微微一惊,也知道这星火的不凡。

魔头微微一笑,将绿火扔进铸剑池中,绿火一入铸剑池,登时“嗤”的一声烧开,瞬间占满了铸剑池。魔头点点头,道:“千年蛇灵火。”只见绿火在白雾中雄雄烧开,火舌吐出,嗤嗤声不断响起。

外面天上的雷云乌压压一片,似乎随时可能砸下,似乎不碎山河誓不还,而狂风尤如大海一般,狂涛骇浪,让人行立两难。

李知尘手上紧紧握住长剑,另一只手握紧了薛轻云的手,薛轻云身体微微颤抖,脸上惊怖之色甚浓。

魔头点点头,手上一划,又取出一点蓝色星火,在手掌心雄雄燃起。他伸手将蓝火投入到铸剑池中,蓝火一入铸剑池,立即化为一匹火浪,中间一只鳄灵隐隐可见,在瞬间便吞噬了绿火,整个铸剑池都充满了蓝火。

蓝火嗤嗤而响,在铸剑池中疯狂的吞噬着白雾。而这些白雾便是城中数十万平民加上从悟青等人身上抽来的生气。蓝火一遇上这些生气,竟烧得更烈,疯狂的吞噬着白雾。

魔头满意的笑了笑,道:“火燊鳄灵,天下至烈之火!”手上合起来,又一开,一点淡绿色的火焰便飘浮起来。手上一弹,淡绿色火焰射入铸剑池中。而淡绿色火焰一入铸剑池,便尤如之前蓝色火焰吞噬绿火般,直接将蓝火吞噬掉,便加猛烈的燃烧起来。

魔头手上又一弹,一点紫色火焰便射入铸剑炉中。紫色火焰一入铸剑炉,淡绿色火焰便冲了上去,似乎想把它吞噬。而紫色火焰瞬间爆开来,竟与淡绿色火焰分庭抗礼,两股火焰燃烧在铸剑池中。

魔头点点头,道:“焱火亀灵,尽火蜥灵,确实很好!第五种,去!”只见魔头手上一弹,一点白色火星便射入铸剑炉中,白色火星一入铸剑炉,还未烧开,却已被那两种火焰撕开,分为两半吞噬了。

李知尘脸上沉重,道:“那魔头……要干嘛?”

叶雅看着铸剑池中雄雄火焰,也感受到了一股热浪扑面,微微一惊,道:“他从哪寻来这么多恐怖火灵?”

这时,柱上的冷星月勉强抬起头来,道:“要重铸风云纯阳剑,就必须……必须有火……普通火是不行的……他……他应该是杀了一些拥有……火焰元力的不凡凶兽……夺取了凶兽的凶魄……化为火灵……”

李知尘点点头,道:“你们怎么样了?”冷星月勉强深吸了一口气,道:“身上的生气……被抽了十分之九……”冷星月说了一句话,便又无力的垂下头去。叶雅看向冷星月等人,果然发现他们似乎苍老了二十多年。

魔头道:“烬火赤魔灵不能与另外两种相斗。第六种,去!”手上一弹,一点红色火焰便冲入铸剑池中,瞬间炸开,直接与另外两种分开来,成为铸剑池中的第三团火焰,与另外两种分开,更在缓缓吞噬着另外两种火焰。

魔头道:“十二魔将的阴符龟灵火!果然不弱!”手上又一弹,一种灰色火焰便跳入到铸剑池中。这种火焰极为厉害,一入铸剑池中竟瞬间炸开来,将另外三种包裹住,整个铸剑池中瞬间只充满了这种灰色火焰!

而周围气息也更加的炎热,映着魔头双眼炙热。魔头舔了舔嘴唇,道:“第七种火,三头魔龙的三花火灵,结合了冰霜毒气火焰为一体,果然不凡!”

悟青抬起头,脸上苍老,额头上竟也出现了圈圈皱纹,微咳几声道:“没想到……你也利用我们为你收集到了足够的火灵……来完成铸剑……”

魔头冷哼一声,看向悟青,道:“自来天下财富无数,机会无数,登顶巅峰无数,也只有无知之人才会错过!”

李知尘看向铸剑池中,只见本来满池的雾水,现在已经剩下不到一半了,而灰色火焰更加猛烈的吞噬着。近铸剑池中百步,都能感到空气中充斥着那股炙热。而天上雷云咕噜咕噜的响,电火闪动,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周围狂风如魔,吹翻了一片片房屋。

这时,魔头凝视着铸剑池中,道:“主料,该上场了!”身子退后几步,手上一凝,一本拇指大的金珠便出现在手上,魔头手上一震,金珠立即分开两半,一团金火立即冲出,直接投入到铸剑池中,瞬间便将灰色火焰吞噬掉。金火雄雄烧起,吞噬着铸剑池中的雾气。

魔头双袖一挥,眼光炙热的看着铸剑池中的火燃,点点头,笑道:“妄子的本灵之火,凤凰后裔果然不凡!”而周围风浪仿佛瞬间烧起时,更加的炙热。任何人都能感觉得到,若是这恐怖火焰烧出来,就算金身高手也不免在其中化为灰烬。

李知尘抱着薛轻云退后几步,脸上凝重。邓宇、叶雅、上官之三人也急忙退后几步,满脸惶恐。

这时,魔头又退后了几步,道:“九火炼剑!第九种火!来了!”双手一合,一枚暗黑色珠子便浮了上来,双手一扭,珠子便分为两半,而珠子中间猛的一个巨物倒出,竟是一匹死去的金龙!金龙身上紫火雄雄燃烧,忽的直接冲人到铸剑池中。更是直接炸开,雄雄燃烧起来,瞬间便将铸剑池中的金火吞噬掉!

李知尘眼瞳一缩,盯着铸剑池中的紫火,脑海中闪过一幕,在南蛮深处,出现了一条变异神龙,身上坚不可催,口中吐出紫火焚尽一切!若不是自已与云明同时使出催魂术,将变异神龙的魂魄拖出,那金龙绝对是能杀光所有人的。

冷星月等人也看向炉中紫火,苦笑一声,道:“异龙紫火……这是南蛮的。”

魔头身子颤抖,只见紫火融合了其它八种神火,片刻将龙躯烧成灰烬,彻底吞没了白雾,铸剑池中仅剩下紫火燃烧,铸剑池也变成铸剑炉了!

魔头道:“九火已成!开始铸剑!”双手一挥,六截碎片浮在空中,手上一动,六截碎片便投入到紫火中。

李知尘等人也是心神激动,不能冷静,紧紧看着炉中紫火练剑,这千古来第一神剑,就要重铸而出了。柱上悟青等人也是紧紧的看着炉中。

魔头走上前两步,双手一挥,风云纯阳剑的六截碎片便组合为一体,在紫火中煅烧开来。而每截碎片上的黄锈也一点点的脱开,最后显现出黑色的剑刃。

紫火雄雄煅烧着,而风云纯阳剑却始终如一,并没有烧红的现象。魔头点点头,在原地坐下,闭目养神,似乎全不理踩炉中现象,也不理踩外面雷云。李知尘几人对视一眼,想要离去又不甘心,只能就原地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转眼间太阳已经再度上升,只是却被天上雷云挡住,只能以黑暗程度来辨别。

这时,魔头双眼睁开,看着铸剑炉中,只见雄雄紫火占据着火炉。中间一把长剑朔朔发光,已然通红,六截碎片也接住了。魔头点点头,手上一凝,一枚丹药拿出,一把弹入铸剑炉中。嗤的一声炸起,紫火澎湃烧起,而长剑一震,剑体一道道花纹显现出来,渐渐的,整个剑体由红色转为蓝色,又从蓝色转为紫色,最后,停在金色上,而紫火狂卷而起,把长剑包裹住。

而长剑剑体渐渐变化,竟缓缓伸长了开来,剑上一道道花纹也显现出来,剑柄上两道金龙盘旋而上,双眼威凝,剑刃渐渐变薄,金光闪耀。而剑声呜的一声响起,炉中紫火仿佛遇上天敌似的,竟颤抖起来,慢慢的从剑上退开。

神剑却猛的又呜了一声,轻微颤抖,剑柄两道金龙双眼睁开,小口微张,竟直接将紫火吸住,慢慢扯入口中。紫火呼呼而响,拼命的挣扎,似乎想脱离开来。只是剑柄上两道金龙双眼一睁,口中一吸,竟直接把紫火吸入了大半。

剑体一震,剑身上紫光闪动,金色也不再那么刺眼。剑柄两处神龙又猛的一吸,紫火便彻底被吸入到剑体中。而神剑猛的破炉而出,嗡的一声响起来,直接凭空定住。

魔头脸上大震,身子微颤,看着眼前神剑。只见眼前神剑剑柄长两尺,剑身七尺,剑刃薄而锋,剑体上花纹闪着金光,一道道花纹竟是一匹匹远古凶兽!

剑柄上两道金龙盘在两边,尾巴缠在剑柄中央,两个龙头对着两方,小口微张,双眼有神。剑刃下却没有剑尖,但却一点也不违和,更不减威力。

魔头身子颤抖,双手张开,道:“风云纯阳剑……风云纯阳剑!终于铸成了啊!”

李知尘等人脸上骇然,盯着铸剑炉上的风云纯阳剑,这千古第一神剑,真的铸成了!只要握上这风云纯阳剑,便能登顶巅峰。

而风云纯阳剑一出铸剑炉,周围一股极强大的能量便从神剑中散出,炙热的气息烤得衣衫也卷了起来。而天上雷云翻滚起来,轰隆隆的声音直刺人耳聋。周围狂风一片,直吹得人都快仰翻。

魔头双眼看着风云纯阳剑,终于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响彻在雷声风声中!魔头双手张开,直接把身上黑袍拉开,笑道:“风云纯阳剑铸成了!我成林挺从此登顶巅峰!成为修道界中的第一人了!”

魔头狂喜之下,再也不隐藏面目,声音也不加与改变,露出了一身黄色虎袍以及狰狞的脸庞!

李知尘身体一震,握着长剑的手颤抖起来,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风云纯阳剑边的人,道:“真的……真的是你!”

成林挺笑够了,稍稍平息下来,转而看向李知尘,道:“尘儿!你好好看着!看着本尊登临巅峰吧!到那时,在这修道界中,唯我巅峰!我主风云!”叶雅等人无不震憾,身子颤抖,脸上煞白看着铸剑炉边的人,这残杀屠城罪恶滔天的魔头,竟然是除魔会的盟主成林挺!

李知尘退后几步,身子颤抖,狠咬着牙看向成林挺,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主使的?屠城,祭坛,抽取生命之气,做了这种种罪恶,你就是为了铸成这把风云纯阳剑吗?”

成林挺脸上狂喜,丝毫不为李知尘的话而改变,看着风云纯阳剑,又看过李知尘,笑道:“怎么?你没想到是我吧?”

李知尘脸上寒霜一片,指着成林挺怒道:“就为了这把风云纯阳剑,你抽取他们的生气!更勾结魔道在东境城中屠城!残害了多少生灵!难道,你的良心被狗吞了吗?”

第九十四章 劫火降天地

邓宇、叶雅、上官之三人望着风云纯阳剑旁的成林挺,震憾之下,久久哑语。更没有想到这屠城祭剑之人,竟是除魔会副盟主成林挺。

李知尘手上长剑握得咯咯响,剑尖微微颤抖着。望着成林挺道:“那么林霏也是你打伤的?”成林挺眉头一皱,道:“那个女人吗?居然没死?被你救了?”

李知尘咬着牙,眼中寒芒一片,道:“师叔!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叔了!你为风云纯阳剑,叛教勾结魔道,杀害盟友,屠戳天下人,抽取生命之气,更是妄想铸出风云纯阳剑登顶巅峰。所造的杀孽罪不可恕!罄竹难书!你这个不仁不义,不忠不信的伪君子!你要如何向我师尊交待!”

成林挺脸上渐渐沉了下来,看向李知尘,冷笑一声,道:“你敢指责我?你师父算得了什么?他只不过是一个幸运儿罢了!没有师父那个老不死的,他能当上御风宗宗主?现在也好了!他为了禁地魔林的神器出世,进入禁地魔林,困死其中!哈哈,他为了一件圣器困在禁地魔林,不知生死!而我成林挺,现在已经拥有了风云纯阳剑!他还能比得上我吗?我也不用再把他找出来了!”

李知尘脸上青筯暴现,怒道:“你……”叶雅脸上铁青,道:“我女巫族大长老叶净丝身受重伤,还有那件事也是你做的?”成林挺哈哈大笑,看向叶雅,又看向柱上锁着的悟青,道:“我若不是为了练出九重碧血丹来铸剑,也不至于让这老和尚拼命救出了叶净丝!倒是没想到中了我一掌还能逃到女巫族。”

叶雅身子颤抖,脸上铁青,指着他道:“你敢同时对女巫族、佛宗、御风宗下手?你难道不怕我们合力对付你吗?”成林挺眼中微眯,轻笑一声,道:“你们?还有这个实力吗?进了禁地魔林后,你们还有实力来对付我吗?等到他们从禁地魔林出来,我早就渡过劫火,灭掉天下宗门,天下以我为首了!”

悟青勉强抬起头,道:“阿弥陀佛,成林挺,报应天地间,奖惩善恶者。苦海无边,回头是涯啊!”

成林挺看向悟青,突的哈哈大笑起来,道:“你想劝我回头吗?真是够无知的!真没想到你和无心都是这种这种无知之人!”

悟青道:“无知自知。无心盟主呢?”成林挺道:“无心?她吗?她早就沉睡在魔界花海中了!魔界崩塌后,应该与魔界一起粉身碎骨了!”

悟青脸上一震,道:“你……你真的杀了她了?”成林挺笑道:“她早就该死了!”

锁在柱上之人无不变色,都抬起头,看向成林挺。李知尘狠咬着牙,身上元力一寸寸充斥在体中,道:“连无心道人也被你杀了?”邓宇、叶雅、上官之三人也是大为震憾,身体颤抖,没有想到,连除魔会盟主无心道人也会被成林挺所杀害。

成林挺道:“她若不死,只会成为我一个巨大的阻力!”

素千鹤抬起头,虚不可闻的声音道:“那么,魔界之行你也早就打好了主意?把我们骗去与魔界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然后,你就坐收渔翁之利?”

成林挺袖袍一挥,道:“不错!我是利用了你们!”东里天机咳了几声,恨恨的看着他,道:“你要再创一个魔界来为害世间?”悟青也道:“你……你就为了残害众生吗?”

成林挺微微一笑,看向飘浮在空中的风云纯阳剑,道:“不!我要创一个天界,等我将修道界所有势力一一拔除了,把这修道界中五大禁地也平掉!让修道界化为一片!由我主宰!我非但不会残害众生,反而会让众生活得更好!我所要做的,其实是让天下,不再有战争!你们懂吗?”

这时,冷星月突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成林挺眉头一皱,看向冷星月,道:“你笑什么?”冷星月依然笑个不停,勉强忍住,道:“你……你太好笑了!太可笑了!屠戳了这么多人竟也是为了不要有战争,永远和平……好笑!好笑!那我岂不是也可以这样认为,只要你把天下人都杀光了!杀灭了!天下只剩你一个人,你也让天下间从此和平了?不会再有战争了?你还是千古第一等的好人啊!”冷星月说完,又大笑起来。

成林挺脸上一沉,冷哼一声,道:“待我平掉一切势力,门派!把天下合为一处,有何不可?到时人人按我所吩咐去做,遵从我的命令,天下间怎么不能和平?”

冷星月喘了喘气,又摇了摇头,往地上唾了一口,道:“痴心妄想!”悟青道:“你要天下人都按你所说的做,就一定不会有战争吗?你想指使天下人,天下人会让你指使吗?”

成林挺道:“难道你们不知道,等卑躬屈膝成为习惯,就永远保持下来了吗?当顺从成为生的一部分,就永远不会反抗了吗?就如训化的禽兽一样!永远只会遵从主人的意见去做!”

李知尘忽的哈哈笑了起来,长剑指着成林挺,道:“你想把天下人养成训化的禽兽吗?所说的让天下和平,恐怕也是为了满足你自身的统治吧!”

成林挺双眼一寒,道:“你们就等着看吧!”李知尘悠悠叹了一口气,向天上望去,道:“我就看着……劫火的降临了……”说罢,抱住薛轻云退后几步。

邓宇等人也向天上望去,只见云层上黑暗一片,覆天盖地,而云层中银电嗤嗤而响,尤如一条条银蛇。银蛇一阵阵闪过,擦过云层竟带起了一片片红火。

邓宇三人急忙退后几步,看着雷云一阵胆寒。成林挺也看向天上雷云,不觉身体颤抖了一下,脸上凝重。又看了看铸剑炉上嗡嗡作响的风云纯阳剑,才放松下来。

冷星月道:“你也怕这天劫会连同你一起劈了吗?”成林挺看向冷星月,只见他脸上苍老,却是一脸嘲笑。悟青道:“这隐天大幕,能阻挡得了天劫吗。”

成林挺看向隐天大幕,只见大幕晶莹剔透,隐隐泛着波光。微笑道:“虽然不足,但能挡下最开始最凶的七道雷霆!只要挡下这七道,即使天幕破开,所有的雷霆也只会被风云纯阳剑吸引住,等风云纯阳剑在天劫中重生而出!天下便在我手中了!”

而这时,从天空厚厚雷云中猛的泄下一道粗厚的雷霆,声音刺啦啦一声在半空中炸开,白茫茫中带着红火便刺向祭坛中的风云纯阳剑。

李知尘脸上惊骇,一把将薛轻微抱起,身子又向后退开数十步,而邓宇、叶雅、上官之三人更是胆寒心颤,急忙向后飞纵而开,只怕这雷霆将他们也劈了。

而祭坛十多条柱上的人眼见巨大无匹的雷霆劈来,都是脸上绷紧,背后一片冷汗涔涔直下。成林挺脸上也是微微一变,却仍背着手,看着雷霆劈来。

巨大而暗红的雷霆咔嚓一声,直接刺在隐天大幕上。隐天大幕一阵晃动,幕中光彩流转。而暗红雷霆倾泄在白幕之上,道道红色火焰便附在白幕上。而银色闪电缠在白幕上,嗤嗤嗤响个不停,声音直抓人心魄。

成林挺看着那道雷霆附在白幕上,闪电与红火久久不散,在白幕上波光流转,竟挡住了雷霆。

悟青等人与白幕上的雷霆近之咫尺,更感受到雷霆上充斥的强厚雷电和炙热无比的火焰。额头上都不由得一阵冷汗。

李知尘站定脚步,看雷云泄下一道霹雳,声势浩大,直催肝胆,不由得吸了一口气。这道霹雳,比之自己在金天府上所经受的仍强上几倍,带上的雷火也不是普通火焰能够相比的!

成林挺微微一笑,脸上又松了下来。看着铸剑炉上的风云纯阳剑,只见风云纯阳剑一阵嗡嗡震动,仿佛想冲到雷云中接受洗礼。

这时,雷云中劈啪一声,一道更加雄厚的雷霆猛的击下,红如火,直接刺在隐天大幕上。隐天大幕猛的一阵颤抖,波光流转得更快,而那道雷霆充满着闪电和雷火竟直接烧起来,附在白幕上雄雄而起,一点火星落在地上,地面嗤的一声登即化开一个深洞。而白幕上白烟更是直冒,雷火红似鲜血,如同地狱出来的恶魔,狰狞着撞在白幕上,恨不得把白幕击穿!

悟青等人一阵胆寒,望着雷火便在头顶上白幕烧开,身子冷汗直冒,更有不堪者浑身颤抖起来。

成林挺双眉一轩,双眼黑而深邃,微笑道:“不错!这天劫初来,被城中怨气所引,最凶也最分散,以这隐天大幕可遮住七道!等七道过后,天劫便完全对着风云纯阳剑而劈了!”

这时,雷云间轰隆隆作响,云层剧烈翻滚起来,咔嚓一声,一道比之前更厚上几倍的红色霹雳猛的刺下,“喳”的一声在白幕上炸开起来,红色更浓,竟红至淡黑色,雷霆直接缠在白幕上,与之前两道雷霆相接,一片火焰烧得更加剧烈,中间电光仍嗤嗤闪动。而白幕一阵阵颤抖,波光一阵阵荡开。

李知尘看着连续三道雷霆劈在白幕上,也不禁口中干燥,哑然咋舌。劫火之威,与劫雷之威根本是无法比效的。邓宇等人也是一阵心神颤抖,震憾之下,带着身体也是微微颤抖,皮肤也浮起一阵鸡毛疙瘩。

成林挺微微点头,道:“好强的雷霆劫火!难怪千古来能渡过的人寥寥可数,如果没有这隐天大幕,恐怕……”这时,雷云中劈啦一声,又一道红色雷霆刺出,声音更刺得人耳膜生痛。雷霆劈在白幕上,道道火焰烧开来。

而未等这道来雷霆停下,雷云中又是一道水桶大的红色霹雳泄下,嘶啦啦声音响彻不绝。直震得天地一片暗一片亮,也映得人人脸上煞白。

这两道雷霆直接淹没了之前三道,撞击在白幕上又是一阵颤抖,而白幕上也终于裂开了一道道细小若蛛丝的裂缝。而白幕下正对着风云纯阳剑,风云纯阳剑嗡嗡而响,剑身震动,金光隐隐流转开。

成林挺脸上凝重,背负着手,道:“好!这雷霆的威力比之前的果然愈加强大!只要隐天大幕再撑下两道,所有的雷霆也将被风云纯阳剑所吸引!”

第九十五章 神火铸魔剑

天地间风云变动即在瞬间,万物随流则在永远。一瞬间,天上乌云便将太阳也隐盖,整片天地有如黑夜。

不到半刻,雷云震动,一道道白红色的雷霆如万马飞驰般泄下,只炸得天地一阵剧动,刺得人耳生痛,几欲如聋。更骇得人心惊肉跳。周围风声呼啸,狂风如海,一道道巨浪翻着屋檐草木,拍打着巨石尘土。

李知尘脸上凝重,看向怀中的薛轻云,只见薛轻云小脸煞白,紧紧缩在他怀中,也是吓得不轻。邓宇等人离得远远的,可依然被雷火所骇住,脸上无色,浑身颤抖,心底恐慌。

白幕中的人更加恐寒,瑟瑟发抖。成林挺微微一笑,看着天上雷云,道:“很好!还有一道要来了?”悟青咬着牙,脸色苍白的看着成林挺,道:“你就不怕这一道劈碎了隐天大幕,下一道连同你也一起劈了吗?”

成林挺看着白幕,微笑道:“这隐天大幕虽然快要消散,但还能挡得下两道!挡下两道后……”说着,看了看一边嗡嗡震响,仿佛控制不住想飞出的风云纯阳剑,笑道:“你看,这风云纯阳剑多么的有灵性啊!他也知道这雷是针对自已的,可他却依然想让雷霆来为他洗礼!让他重生!只要再挡下两道,风云纯阳剑就会为我吸引掉所有的雷霆的!”

悟青轻咳几声,道:“你就不怕有万一吗?”成林挺道:“什么万一?”这时,天上咔嚓一声,一道水桶大的红黑色雷霆猛的刺向,只把空气也直接刺穿,分开,所带得炙热更将周围烤得一阵发烫。

这道雷霆直冲而下,方向已是对着风云纯阳剑而去。而这时,悟青脸上微笑,道:“你有没有算到,我这个意外?”悟青身上元力竟突的澎湃而出,浑身肌肉瞬间竟充沛起来,有如一匹充满了力气的雄狮!身子猛然一震,一道道金刚罡气冲开,榔当当几声,竟直接震碎了身上铁索,身子猛的一冲,竟向着天上雷霆的方向撞去,有如一把穿天之剑!

成林挺脸上大变,身子一震,道:“不好!”而天上乌红雷霆猛然来到,对着白幕冲去,悟青一脸笑容,身子毫不停滞的冲乌红雷霆所冲向的白幕撞去,口中道:“灵魂湮归!天灵一绝!”身子猛的涨大,一瞬间竟如一个巨大的圆球,而悟青身子“嘭”的一声剧响,竟完完全全炸开来,直接冲撞向白幕。与此同时,暗红色雷霆火舌一吐,“咔嚓”一声,也刺向白幕!

“嘭”的一声剧响,雷霆与悟青炸开的能量直接相撞,白幕呼的一声,波光闪了两下,彻底消失了!一大片附在白幕上的雷霆沙拉一声,直接落在地上,一道道黑红色火焰滚滚燃烧起来,竟无丝毫熄灭迹向,瞬间便把地面烧毁一片。

而白幕中经悟青炸开后,所后推的元力也推翻了一道道石柱,更在地上留下了一个黑暗大洞。一片风烟狂舞,风声、火声、雷声和为一体,直让人耳嗡嗡作响,脸上失色。

成林挺急纵开几步,袖袍一挥,扫去了飞扬的尘土,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脸上惊骇狠厉,咬咬牙道:“该死的悟青!居然以自爆来撞开隐天大幕!”说着,眼睛望去天上咕噜咕噜响彻的雷云,不由得一阵胆寒,没有了隐天大幕,这第七道雷霆所要劈的,可不是风云纯阳剑。

十多根柱子齐齐推倒,一道道铁索也震断开来。铁索上的人本来几乎被抽干了生气,现在更受悟青炸开的元力击到,一个个更是重伤加伤,脸色煞白,身上骨头痛得几欲粉碎。

素千鹤擦了擦嘴角鲜血,望着悟青自爆的方向,道:“悟青他……他自爆了……”冷星月死咬着牙,脸上煞白无色,看向天上雷霆,勉强笑道:“好!这下雷霆所要劈的……应该是他了!”

素千鹤咬着牙,勉强支持着自已坐了起来,推开了一旁大柱,又把身上铁索拿下,望向成林挺,眼中极为憎恨。

李知尘脸上骇然,望着风烟飞扬的方向,道:“悟青……悟青他自爆了……”邓宇等人身子颤抖,竟直接半跪在地上,望着悟青所炸开的方向。只见一片黑火在地上滚滚燃烧,竟然不灭。而狂风一吹,黑火反而燃得更加雄烈。本来竖立起的十多道大柱已然崩塌,分在四处,柱上的人勉强挣扎开来,都是脸上惨白,重伤在身。祭坛四处狼藉,风烟弥漫。仅有风云纯阳剑仍立在铸剑炉上。

成林挺脸上紧绷,嘴唇苍白干裂,望着天上雷云,身子不断颤抖,手上更握紧了拳头。

李知尘看向天上雷云,又看向成林挺,冷笑一声,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要看看你还能怎样抵挡下这天上雷霆!”

叶雅勉强立起,看着悟青消失的方向,本来炸开的血肉也在雷火中烧成灰烬,只剩下一片灰烟。道:“好!悟青大师,你为了诛灭邪魔,宁愿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只愿这天劫能将成林挺这魔头彻底湮灭!才能告慰你在天之灵。”

而这时,雷云中电火耀动,声音响彻,直接湮没了所有声音。从雷云中猛然一亮,雷云烧红,一道红黑色雷霆猛的泄下,尤如一道红龙,这道红龙直破虚空,声音彻响,直接劈向成林挺!

成林挺只见这道巨大无匹的雷霆猛劈而来,威势凌锐。若直接被劈上,恐怕也得如悟青一般粉身碎骨!脸上剧变,身子元力急忙冲出,双臂抬起。怒道:“不!悟青老秃驴你该死!”

而雷霆转瞬即至,黑红雷霆烧烂了空气,一道道电丝蔓刺在空中,嗤嗤而响,火花迸溅。粗大如水桶的暗红雷霆直接击向成林挺,瞬间一片火光把成林挺也淹没住。

李知尘等人看着暗红雷霆已淹没了成林挺,不由得吐出一口气,脸上松了下来,悟青之死,也值得的。而这道雷霆只要劈上了成林挺,就会有更多的雷霆对他而劈下,以他做了如此多的残害生灵之事,天劫也定会劈死他为止!

就在暗红雷霆快要刺穿成林挺时,铸剑炉上的风云纯阳剑嗡的一声震动,剑身刷的一声,竟猛然冲出去,挡在成林挺面前,直冲而入那道暗红雷霆,被淹没在暗红雷霆中。暗红雷霆嘶的一声,猛然炸开。

成林挺脸上煞白,腿上不断发软,眼前皆是红焰至黑,耳听雷火嗤嗤而响。一把神剑直冲入雷霆中,竟为自己挡下这道雷霆!

暗黑雷霆被风云纯阳剑一阻,所有雷霆之力竟如若被磁石吸引般倾泄在风云纯阳剑身上。而风云纯阳剑剑声嗡嗡作响,剑柄上两道金龙双眼睁开,小嘴微张,在这道令人闻风丧胆的雷霆中却仿佛极为受用,剑身花纹一道道金光流动起来。

雷霆中的黑火猛的附在风云纯阳剑剑身上,猛烈烧了起来,而雷电也在剑身上嗤嗤盘旋。风云纯阳剑嗡嗡而颤,剑身上金光流转更快。而两个龙头双眼明亮,口中不断吸入雷霆。

剑身也由原来的金色慢慢变化,竟转向黑金之色。龙头猛的一吸,这道雷霆便彻底被吸入了龙口中,龙目更亮。剑身上附着的黑火也渐渐印在剑身花纹中,最后,消失在一道道金色花纹中。

成林挺看着风云纯阳剑为自己挡下这道致命雷霆,大愕之下又化为狂喜,身子颤抖起来,双手张开,哈哈笑道:“好一把风云纯阳剑!竟把这第七道雷霆也吞了!就连上天也在助我啊!”

李知尘等人看着暗红色雷霆淹没了成林挺,本来都是大喜,只道成林挺这次会死在天劫下。却没想到那道雷霆竟慢慢消散,最后化为虚无。只见到一柄浑身透发着淡金色的神剑立在那边,剑身不断嗡嗡而震。竟为成林挺吞掉了这道雷霆!而成林挺狂笑之下,更把众人的心打落地狱。

叶雅脸上茫然,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什么风云纯阳剑会救下成林挺?难道是神剑护主吗?”邓宇咬着牙,眼光紧紧看着风云纯阳剑,道:“该死的风云纯阳剑!难道连神剑也这般无知吗?”

李知尘脸上凝重,咬了咬牙,手上握得长剑咯咯作响,道:“不是神剑护主,这风云纯阳剑不但被雷霆所吸引,雷霆也吸引着它!它要吸收雷霆!”

一边勉强坐起的素千鹤等人听到成林挺狂笑,又看到风云纯阳剑浮在成林挺面前,不由得一阵心疲力竭,连这风云纯阳剑也主动救下成林挺,接下来所有雷霆劫火必好受神剑吸引,而成林挺又可以逍遥法外了。

素千鹤看着风云纯阳剑,又看向成林挺,恨恨道:“这神剑为什么那么不分是非呢?阻击了这道雷霆,又有什么力量来惩罚成林挺呢?”

冷星月也看了过去,苦笑一声,道:“这风云纯阳剑初生之下,急需天地能量来淬炼,这天劫便是最好的选择。风云纯阳剑不是要救下成林挺,而是要用雷霆来淬炼!”

其他人一见风云纯阳剑飞出挡住雷霆,而成林挺仍然没在雷霆下化为灰烬,不由得都是长叹一声,怨怒两绝。

成林挺站定身子,轩眉一扬,看着面前的风云纯阳剑脸上更喜,笑道:“好神剑!你为我挡下这雷霆,等你渡过天劫后,就帮我成就大业吧!”

风云纯阳剑嗡嗡而响,仿佛有灵。而天上浓浓雷云如同被触犯似的,猛然大怒翻滚起来,如同狂海怒浪!整一片雷云乌黑雄浑,却又时不时闪着电光和火花。

就在这时,从雷云中一道雷霆咔嚓一下,猛然刺下,长长的电尾拖在天空。而周围狂风直翻,更似恶魔来临。这道雷霆红得发紫,紫得发黑,刺过空气不到瞬间,一道道白气也蒸出。雷霆直冲而下,而风云纯阳剑颤抖得更厉害,剑身金纹宛转。

雷霆直泄而下,瞬间便淹没了风云纯阳剑。风云纯阳剑便如大海中一叶小船,瞬间便没在其中。雷霆震响,直彻九霄,黑火、霹雳化为一道巨大光柱,冲击在风云纯阳剑上。

成林挺脸上骇然,身子急冲向后纵去,直退了十余步才停下。如果这道雷霆不小心偏移了一点,把自己也带入了,那就是九死一生了。

第九十六章 联手抗魔头

天上雷云滚滚震响,随着两道雷霆劈下,雷云翻滚得更加厉害,空气中充满了炙热恐怖的气息。一道道霹雳持续泄下,整片天地一亮一暗,极为壮观。雷霆冲刷在风云纯阳剑上。

风云纯阳剑表面流光溢彩,黑火闪电流转在剑身上,竟与风云纯阳剑剑身的花纹渗杂一体,收敛进去。

风云纯阳剑剑身颤抖,剑柄上两个龙头眼睛更加明亮,而剑刃上也被淬得更光滑起来,一道道暗金色的花纹也显现出来,如同一道道远古凶兽所化。

素千鹤等人看着天上浓云瞬间落下十多道雷霆,湮没了风云纯阳剑,如同一道光柱泄下,黑火直焚,声音更是震耳欲聋。不由得又是震憾又是恐惧。

李知尘看着风云纯阳剑方向,脸上冷峻,手上长剑握紧。心道:“这劫火果然不同于劫雷,我渡过劫雷仍须在无形流溢珠下方能渡过,过后尚且导致身体死亡。这劫火比之劫雷更强横数倍,如果劈到我,恐怕就是有无形流溢珠也极难挡下。难怪修道界中极少有人能渡过劫火……更不用说劫火之上的劫道了!三劫三生,只有过了三劫,才能重遇新生,上升传说神界。数千年来,也只有莫少游、向凌杰达到。”

邓宇咬破舌根,吞下舌血,站了起来,眼光看向成林挺,手上拳头握紧,寸寸元力澎湃而出,一把长刀也握在手上。看向李知尘,又看向叶雅,道:“等风云纯阳剑在天劫中重生,成林挺更加没有敌手!他也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现在风云纯阳剑尚未渡过天劫,我们才有一线机会!”

叶雅、上官之两人脸上一愕,却尚未反应过来。

成林挺背负着手,看着风云纯阳剑,又抬头看向天上雷云。心中一寒,又退后了几步。道:“只要风云纯阳剑从天劫中淬炼而出,威力必定更加强大!以我来持有,便可登上巅峰。可是却仍不是最高的,如果……”想了想,成林挺眼光望向一边的李知尘,眼睛微眯,脸上微笑,自语道:“修道界之中,能持有一件七神器之一便可登顶巅峰,虽说我只要拥有了风云纯阳剑,这片天地中,能与我为敌的只有寥寥几个。西之沙漠深境中便有一个强者手上持着一把圣器,而禁地魔林中也有一件。不过即使是再强大的人也不能同时拥有两件圣器。拥有一件是巅峰,如果两件呢?”

成林挺眼中一闪,当日在魔界深处,李知尘便拿出了一件圣器,无形流溢珠!无形流溢珠主曰月增敛,风云纯阳剑主风云变动,深海血龙剑主阴寒锐利,泪珠天符玉主生命不朽,归墟天变萧主天地变化,五虚灵骇棍主虚实两面,涏海凌天枪主天海一物。

这时,一边一道身影猛的冲出,身影如闪,一道刚风迎着成林挺劈下。成林挺眉头一皱,身子向后退开几步,劈过一刀。只见邓宇脸上狰狞,头发散开披在肩上,全身是血,手上一把钢刀向着成林挺狂劈而下。

成林挺看清了这人,脸上一冷,身子退后几步,道:“我不找你们,你反而来找我。”邓宇怒喝一声,道:“你这个小人,狼子贼心!无恶不作!人人可得而诛之!我即使死也要拉你下地狱!”手上一扭,大刀又急劈而去。

成林挺脸上淡然不变,身子一跃,左手两指一合,便夹住了邓宇长刀,右手为掌一拍。

邓宇不敢怠慢,身上元力澎湃而出,右掌同样击出,正与成林挺一掌接住。“嘭”的一声闷响炸开,两股元力直接推开。邓宇脸上一青,喉咙中一甜,急忙弃刀退后几步。右手不断颤抖,举起来一看,只见手掌乌黑一片,炙痛一片,寒彻入骨。

邓宇咬咬牙,身子一纵,两掌怒拍而去。成林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身子一跃,步伐仿如飞鸿踏雪般,转到另一边,一掌向邓宇背后拍去。邓宇只感到背后一阵阴寒刺骨,顿时毛骨悚然,身子向前一跃,一腿扫去。

成林挺掌势不变,猛的推去,掌腿相撞,成林挺身子微微一倾,掌力刚横吐出。只听到“嘭”的一声响起,邓宇腿上咔嚓一声,竟然折断,身子也直接被成林挺推开。在地上连滚了几圈,身子挣扎着想站起来,右腿上却一阵裂痛。邓宇咬着牙,脸上青筯暴现。只见右腿已然折断,鲜血染红了裤角。

成林挺脸上淡淡,拍了拍手。这时,一道身影从旁边猛然纵出,一把弯刀劈向成林挺。成林挺微微一笑,身子向后退开几步,手上一推,便推开了劈来的弯刀。

叶雅脸色一横,身子一扭,握紧了弯刀又纵身而上。成林挺微笑道:“女巫族生活于野蛮之地,以猎取走兽飞鸟游鱼为食,久而久之,自已领悟出一种修道之术,奇特而威力不凡,反而成为一个远名威望的女巫族。不过以你的实力,还太弱了!”

叶雅脸若寒霜,身上元力涌出,弯刀急劈而去,又快又险。成林挺步法轻移,手上微弹,便将叶雅弯刀弹开,叶雅弯刀急旋,身子一伏,弯刀卷去。

成林挺步法如幻,一踏数步,闪到叶雅背后,却是背负着手,仿如游庭漫步般。这时,上官之怒叱一声,身子一纵,手上一合,两把金锏便握在手上,对着成林挺怒砸而去。

成林挺脸上不变,左步向后一踏,身子便如雾般移开了去。上官之双锏一震,喝道:“流雨劫!”身子向成林挺疾去,两把金锏猛然怒砸而下,叶雅弯刀急追,倒劈而去。

成林挺微微一笑,步法轻移,右手一点,偏开了叶雅的弯刀。左手一掌拍去,直接与上官之的金锏相碰,竟直推而去,元力炸出。上官之脸上一横,双锏架起,身子不断退后,手掌被震得隐隐作痛。

而天上雷云不绝不休,反而愈来翻滚得愈厉害,一道道雷霆从雷云间刺下,已然是纯黑色,嗤嗤电声不断作向。一道道黑火将风云纯阳剑淹没,如同一片火海,只烧得大地也深陷下一个黑洞。呼呼狂风之下,黑火一点火星吹开来,便在另一处猛烈烧起,炙热无比的温度附上石头,石头便在瞬间化为灰烬,落在地上,地上便深陷了一个深洞。

素千鹤等人见黑色雷霆不断击下,纷飞的黑火更是炙热无比,焚尽一切。急忙勉强站起,与黑火离得更远。这十多人中早已身受重伤,生气更是几乎被抽干了,眼见成林挺与叶雅等人大战也是有心无力。十多人中除却素千鹤、东里天机、冷星月三人是除魔会成员外,其他的大部分都属魔道。眼见天上劫火如此厉害,虽然劫的是风云纯阳剑,但也是一阵恐寒,畏畏缩缩的躲得更远。

东里天机勉强打起精神,从衣袖中拿出几枚丹药,自已服下几枚,又分与素千鹤、冷星月两人服下。素千鹤脸上不再是当初一般光滑,额头上可见皱纹,双鬓发霜。似乎老了二十多岁,而东里天机更如垂暮老人,满头如雪,咳了咳道:“我身上三气几乎被抽干,恐怕活不过多久了。”

素千鹤咬着牙,手上摸着脸庞,身子一阵颤抖,望着成林挺的眼光更是恶毒无比。

冷星月咳了几声,双眼微微眯上,道:“我的生气也快被抽干了……”说着,望向成林挺,手上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道:“成林挺!此仇不报!我冷星月誓不为人!”

东里天机苦笑一声,道:“你们看,成林挺一身修为已然殝至化境。云道宗的步法天下独绝,如白云之飘渺。成林挺已然把云道宗步法修练到极至!一动一停,无不飘渺难寻。邓宇和他仍过不了十招便已败下。以叶雅和上官之两人合力也是完全落了下风。”

冷星月咬咬牙,看向在雷霆中洗刷的风云纯阳剑,冷哼一声,道:“那可不一定!”素千鹤看过风云纯阳剑,道:“只要成林挺等风云纯阳剑在雷霆中劫出,他掌控风云纯阳剑,这里更没有人对付得了他。”

东里天机擦了擦脸,咬咬舌根,迫使自已更加清醒,道:“只可恨!”冷星月道:“那就要看看他拿得到风云纯阳剑吗?”

素千鹤道:“你……你要和他争抢?”冷星月看着风云纯阳剑,冷哼一声,道:“谁先握上风云纯阳剑,结局便会出来了!”

东里天机苦笑道:“你认为现场谁能抢得过他?”冷星月默然,拳头握得更响。

成林挺脸上微笑,听着天上雷霆响彻,却仿如漫步游庭般,背负着手,在叶雅、上官之两人之间游走。这时,邓宇猛的坐起来,拉紧断腿,咬死了牙猛然撕下。只听到嘶的一声,鲜血直射而出。那断了的半只腿也被撕下,扔开了去。邓宇脸色煞白,冷汗直冒,痛得直入骨髓。手上一点,在断腿上点住了穴道。又撕了一块布条绑住断腿。右手将地上长刀握起,支着另一只脚勉强站起。

这时,李知尘放开了薛轻云,身子踏过,身子一晃,一剑凭空刺向成林挺。成林挺脸上微变,身子后踏一步,右手双指一夹,便夹住李知尘剑尖。李知尘剑势不缓,猛的一绞,长剑如龙而去。

成林挺手上松开,步法一踏,便移到一边,看着李知尘微笑道:“尘儿,你也要与师叔我为敌吗?”李知尘脸若寒霜,道:“你没有资格当我师叔!”长剑直纵而去。而叶雅、上官之因李知尘出手,精神大振,弯刀,金锏也向成林挺攻去。

成林挺微微一笑,步法踏开,有如飞鸿踏雪,踏过无迹,步法一动,又鸿飞冥冥,完全寻不到踪影。

李知尘长剑直追,竟与成林挺步法完全一样,只是一先一后而已。

这时,邓宇仰天怒嚎一声,双眼怒睁,竟快决裂。左腿一弯,猛然跃起,冲向成林挺,喝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手上长刀猛砍而下,威势竟十分强横。

成林挺脸上一变,不敢硬接,身子一退,便闪开去。邓宇仿如发狂了般,长刀疾追猛劈,刀刀断岳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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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雨送花易落

李知尘剑法有如浮云,云聚云散,皆归自然。随风而动,随风而平,却又变化莫测,难以预料。步法更加精绝,踏上一步,却尤如走上百步,更加难与捉摸。他本身修为其实与成林挺相差无几,甚至比成林挺还高了一分。只是两人修炼的功法共出一源,各知步法、剑法中的破绽,反而处处相制。

叶雅修练的是女巫族从几千年领悟而出的功法,弯刀盘旋斩去,似金蛇闪动,身子一跃,又似猎豹扑食。上官之两把金锏具有千斤力,以他瘦弱的身体使出来却丝毫不见滞留,仿佛如小雨滴滴,落在窗台。而邓宇一腿折断,仅左腿弹跳起来,手上一把长刀威势不凡,一气猛劈之下,也逼得成林挺步步紧退。

成林挺虽未渡劫火,其实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全力施使都能打赢劫火强者。兼之身法本就与李知尘同系一流,虚无飘渺,难寻踪迹。踏上一步后李知尘便跟上一步,长剑紧紧而随,仿佛随时可能咬下。成林挺身子一闪,手上一弹,弹开叶雅的弯刀,腰间一低,又闪过上官之的金锏。

李知尘手上一抖,一剑刺去。成林挺脸上微变,右腿向后踏开一步,身子就移到左边,李知尘紧随而上,长剑削去,成林挺身子微伏,左腿一踏,如同游鱼般踏过。迎面上官之两锏劈来,尤如巨象踏临。

成林挺脸上变色,纵身而上,双手一拍,便向两边拍开了上官之的金锏,身子一伏,一掌直直拍去。上官之脸上大变,急忙弃锏回守,而背后叶雅弯刀脱手,旋转而去。

成林挺身子一跃,一腿踏去,直接踢开弯刀,手上元力一吐,猛击向上官之。上官之急忙双手挡去,成林挺一掌直过,直接拍上上官之双手。只听到“嘭”的一声震响,成林挺一掌直透而过,元力狂绞入上官之体中。上官之脸上大变,喉咙中鲜血冲出,身子向后跌去。

成林挺仍不放过,纵身而上,右掌猛的拍去。而这时,邓宇身子一纵,喝道:“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刀猛的拍去,成林挺脸色一变,身子往后一退。而上官之也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半跪在地上,身子摇摇欲坠,脸上灰白一片,双手垂下,竟然折断了。

叶雅握紧弯刀,急纵而上,李知尘长剑如影跟随。邓宇长刀横劈而下,竟若这一刀能分开一切。成林挺微微变色,双手背在背后,腿步不断踏开,躲了过去。邓宇斩得几刀,只见成林挺步步退后,却信手般接过李知尘,叶雅的剑刀。

邓宇身子猛的一纵,长刀劈下,喝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成林挺急速退开,只见邓宇脸色涨红一片,青筯暴现,身子颤抖,身上元力狂暴而出。

成林挺微微一笑,自语道:“据闻北境城中有一个邓家,留传一套刚猛无匹的刀法,劈山裂地,威力无穷。原来就是如此。”

邓宇猛追之下,已然斩过数十刀,却也碰不到成林挺半边衣角。李知尘长剑刺过,成林挺手上一夹,便夹紧了剑尖,左掌猛拍而去。李知尘左掌同时击去。“嘭”的一声震开来。李知尘脸上一变,长剑撤开。而成林挺身子紧随,双掌猛拍而去,李知尘急忙闪开了去。

叶雅弯刀赶上,横劈而去。成林挺手上一弹,当的一声竟把弯刀弹开,左掌元力一吐,直击而去。叶雅脸上大变,却不敢像上官之一般抬手去接,急忙向后退去。

成林挺微微一笑,步法一踏,竟然消失在原地,而叶雅背后凭空一掌猛的拍去,直接印在叶雅背后。叶雅脸色大变,胸口一闷,一口鲜血便已吐出,身子也向前翻去。成林挺站定起来,双手元力漫出。

邓宇怒喝一声,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一刀横劈而去。成林挺脸上冷冷,道:“以你的刀法来对付我,真是可笑!”纵身而上,双掌纵拍而下。邓宇长刀却也直劈而去。成林挺左掌直接击中长刀,只听到“当当”几声,成林挺直接击碎长刀,一掌便直接印在邓宇胸膛上。

邓宇脸色剧变,身子猛的向后翻去,直在地上拖开了一道血路,口中鲜血缓缓流出,脸上灰白,双眼无神,已然奄奄一息。

李知尘挺剑而上,刺向成林挺。成林挺冷笑一声,避开了去,道:“尘儿,师叔再给你一个机会,与师叔一起成就大业。以你我的修为加上无形流溢珠,风云纯阳剑,一统修道界是绝对的!你肯答应吗?”李知尘冷笑一声,也不回话,长剑凌厉直刺。成林挺脸上一沉,道:“是你放弃了机会的!”身子一纵,双掌猛劈而去。

素千鹤看着场上,眉头急皱。只见邓宇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上鲜血一片,已然重伤。而叶雅背后受到成林挺一掌也绝不好受,半跪在一边脸色痛苦,上官之双手折断,胸前仍受到成林挺掌力波及,也失去了战斗之力。却没想到,这几人合手,竟也在成林挺手上过不了百回合。

东里天机咬紧牙根,道:“他的修为果然不逊无心盟主。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潜藏!”素千鹤叹了一口气,道:“可恨!”

这时,成林挺双掌猛劈之下,李知尘已然落了下风。成林挺左掌一捏,便捏紧了长剑,猛的一捏,手上一道灰白色元力笼罩而上,右掌一拍,元力澎湃而出。李知尘脸上大变,步法一踏,便退开了去。

成林挺直追而上,双掌急拍。李知尘双手拍去,两掌相对。“嘭”的一声,元力推开,李知尘身体一颤,脸上一白,猛的向后退开几步,抬起手一看,只见双掌上一层灰白气质缭绕在手上,竟在渗入皮肤中。

李知尘咬着牙,道:“果然是阴阳掌力!”成林挺微微一笑,手上一凝,一把玉剑握在手上。道:“尘儿,你会的东西,师叔都会。师叔会的,你可不会!好好看着吧!”身子一纵,长剑刺去。

李知尘脸上一变,手上一握,玉剑抬起格去。成林挺一剑穿过,直接刺中李知尘长剑,微微停滞,更是一剑穿透。

李知尘撤开长剑,身子向后跃开,而成林挺急追而上,长剑直刺。此次场景又仿佛是之前两人急斗,只是这一次李知尘不断退后,而成林挺不断追去。

成林挺哈哈笑道:“你修练云道宗剑法身法不过三十余年,我却早已在三百年前把云道宗所有功法学遍了。这几年更是修练了几门玄功。尘儿,你还太幼稚了。”长剑直挑,如灵蛇吐舌。

李知尘脸上一紧,避之不及,肩头竟被一剑刺破。身子急忙退去,手上一凝,猛的一推,数百道无形剑气猛然射出。成林挺长剑纵去,直挥直点,竟化作一个圆圈,将无形剑气全部挡开,道:“论无形剑气,我也会一些。尘儿,你看。”左手一弹,一道刚横无比的无形剑气猛的射出。

李知尘脸上剧变,身子一横,那无形剑气仍然穿过他的左肩头,噗的一声,剑气催入肝胆。而成林挺身子急纵,长剑直刺而去,剑尖上无形剑气刚横而出。李知尘脸上骇然,剑尖已来到喉咙边。

这时,从后面一个金铃猛的射出,一个娇弱的声音叱道:“月海一归!”一个金铃带着一根细线便刺向成林挺后颈,速度极快。

成林挺长剑回转,一剑劈烂金铃。冷笑一声,看向那女子,道:“这点修为也配伤我?”身子一纵,一剑猛的刺去。

薛轻云脸上一片煞白,竟不知闪避。而这时,一边一把弯刀劈出,旋转而过,斩向成林挺。成林挺冷哼一声,一把挥剑斩断弯刀,看向叶雅。叶雅脸色煞白,咬着牙,见成林挺望过来,身子颤抖一下。成林挺眼中一寒,手上一点,一道无形剑气登时射出,直冲向叶雅,叶雅脸上大变,还未反应过来,无形剑气直接穿胸而过,噗的一声,一道血箭射出,叶雅眼瞳放大,直接摔倒在地。

成林挺看向薛轻云,薛轻云腿下一软,一把坐倒,身子急忙退后,身子怯弱,脸上惊恐。

这时,李知尘心中一紧,纵身而起,一剑刺向成林挺。成林挺冷冷一笑,也不再管薛轻云。纵身而上,长剑刺向李知尘。

李知尘长剑一接,成林挺左手猛的一握,又一把玉剑握在手上,道:“尘儿,你看过双剑法吗?师叔演给你看。”双手一横,两把长剑同时刺去,方向竟完全不同。李知尘一惊,长剑一接,成林挺另一把长剑便已刺过,直直穿入李知尘助骨。

李知尘脸上剧变,知道成林挺的武功已经超凡入圣,甚至远胜无心道人。急忙后退,一掌拍去。

成林挺左手长剑化入虚空,一掌横着拍去,却先李知尘一步,直接拍中李知尘胸膛。李知尘一口鲜血直接喷出,身子向后推去,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成林挺持着长剑一步步走过,笑道:“尘儿,你本不应该用云道宗剑法对付我的!你知道吗?云道宗功法我早已熟透在心,一招一式,了若指掌。你还有什么后招吗?”说着,长剑指向李知尘。

李知尘咬着牙,看着成林挺与自己不过三步。成林挺长剑抬起,道:“这一次,即使你有了无形流溢珠,也救不了你了!”李知尘忽的抬起头来,一声冷笑,喝道:“风情剑!”双眼一睁,两道金刀猛的冲出。

而这时,成林挺见金刀冲来,反而嘴角一咧。身子突的虚幻起来,竟在瞬间化为一片白雾,而两把风情剑直接透过白雾,向后刺去。

李知尘眼中一缩,叫道:“不!”只见成林挺背后竟是薛轻云,薛轻云脸色苍白坐在地上,而两把金刀直透而过,竟向着薛轻云刺去!

李知尘双眼迸裂,怒道:“收!”只是以风情剑的速度,一发即去。等到李知尘喝下,两把风情剑已穿透薛轻云身体,消失不见。

薛轻云身体一震,脸色煞白,只见胸口两道鲜血喷出,整个人也向后倒去。

李知尘猛的站起,冲向薛轻云,一把将薛轻云搂去,泪珠滚滚而下,手上捂住薛轻云胸口上血洞,身子不断颤抖,道:“阿云,阿云……”

薛轻云脸上惨白,呼吸短促,手上握紧李知尘的手,道:“尘……尘哥……”

李知尘见她胸膛鲜血直喷,脸上已然灰白,眼中无神。他身子更加颤抖,握紧了薛轻云的手,道:“阿云,阿云,你别怕!别怕!我来救你,我来救你。”手上猛的一凝,一枚晶莹玉珠便握在手上,拿到薛轻云口中,道:“阿云,阿云,你快服下它!”

薛轻云勉强张开,李知尘急忙把无形流溢珠送到她的口中。

薛轻云微微喘气,眼中渐渐失去神采,双手握紧了李知尘的手,道:“尘哥……我好痛……”

李知尘紧紧抱着她,道:“不用怕!不用怕!有无形流溢珠,没事的!”薛轻云嘴角鲜血一丝丝流出,声音微不不闻,道:“尘哥,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啊?我……我可能……我可能不能和……和你去海岛了……我……我……”

李知尘眼珠滚滚,道:“不!不!你别说傻话,阿云,你没事的!你没事的!”

薛轻云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睛凝视李知尘,道:“尘哥……你的眼睛……怎么……怎么流血了?”纤手勉强抬起,想去摸李知尘的脸,抬到一半却又摔了下去。道:“尘……尘哥……我……我摸不到你的脸……”

李知尘双眼一丝丝鲜血流下,杂着眼泪,急忙抬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摸去,道:“阿云,阿云,你摸,你摸!”

薛轻云手上鲜血一片,摸到李知尘脸上,微微颤抖。眼中神彩渐渐消失,口中似乎喃喃自语,道:“我……我看到海岛了……尘哥,我们……我们一起……”话未说完,脑袋便已垂下,双眼仍睁着望着天空。

李知尘搂紧了薛轻云,仰天长吼道:“不!不!”薛轻云的身体渐渐冷却下来,而一道银光也透出来,凝成一枚玉珠,圆滚滚的躺在薛轻云胸口上。

白雾汇聚起来,化成一个人形,正是成林挺。成林挺微微一笑,背负着手道:“我既然早知道你的眼中剑分割一切,无物不催,又怎么能没防备呢?”

这时,雷云间最后一道雄浑黑色的雷霆也泄在风云纯阳剑上。风云纯阳剑嗡的一声,两个龙头彻底将雷霆吞下。而剑体已不是金黄之色,吸收了雷霆劫火后,整个剑体显淡红色,剑纹偶见金光。

天上雷云咕噜噜几声,彻底消失开,瞬间便散尽了。而天地间也不是一片乌黑,太阳光照射下一片光明。狂风也消失了。

风云纯阳剑凭空而立,剑上散发着风云变动的气息!

第九十八章 神剑诛邪魔

风云一瞬间即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痕迹。碧空如洗,云消雾散。山间只余一缕落阳,薄暮暝暝,气息危危。

大地一片崩缺,血肉成河。东境城中百姓官兵无一不被刚才的雷云吓坏,躲在屋子间不敢出来。

李知尘紧紧抱住薛轻云,眼中两道鲜血直流下来。手上轻轻抚摸薛轻云的头发脸庞。薛轻云两眼闭上,长长的睫毛垂下,脸上憔悴苍白,雪白的腮子溅上了几滴鲜血。口鼻间却也再无呼吸,身体也渐渐冷却下来。

李知尘轻轻抱起她,缓缓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道:“阿云,你等我,等我带你去海岛,去一个无人的地方,就我们两人,好吗?我们不再去理修道界中的事,我们一起看云散云消,一起看潮涨潮落。”薛轻云始终没有回答,身上的鲜血也渐渐凝固起来。

李知尘使劲抱紧她,似乎想把自已身上的温度给薛轻云,道:道:“阿云,等我,我马上带你去,带你去海岛隐居。不要怕黑暗,不要怕孤独,你不要怕,我都在你身边的,都在你身边的。阿云,阿云……”

李知尘死死抱着薛轻云,身体却不断颤抖起来,越来颤抖得越厉害,眼中两道泪水滚滚而流。即使薛轻云被李知尘搂在怀中,身体却一样冷却,慢慢僵硬下来。憔悴苍白的脸上仍是一幅憧憬模样,似乎飞到海岛上,养着牛羊,种着花卉,守候着什么。

成林挺站在风云纯阳剑旁,身子激动而颤抖,脸上狂喜之色甚浓。只见风云纯阳剑凛凛立在眼前,威势敛而并非不见。这把经厉了天劫的神剑此时已收敛了最初直冲云天的锋芒。剑身轩长,剑刃奇薄,一道道淡金色的花纹游印剑身。剑身更吸收了雷火之力,已不再是金光刺眼。反而是一层淡淡若无的红色。金柄上显淡黄之色,两个龙头发为两边,口中各微微张开,双眼明亮,仿如活物。成林挺手上缓缓伸去。只要握上这把千古来第一神剑,凭风云纯阳剑便能登顶巅峰!

一边素千鹤、冷星月、东里天机三人见李知尘四人合手,在成林挺手上仍然有如催枯败木般,毫不废力。邓宇奄奄一息,一只腿也是折断了,而上官之身受重伤,瘫在地上,脸色惨白。叶雅受成林挺一指无形剑气穿透心脏,已然命绝。李知尘误杀了薛轻云之后,心神恍惚,如痴似癫,更不能再上前阻击成林挺。

素千鹤本来白晳柔滑的脸却是一片皱纹,苍老无比。脸上一片阴沉,握紧了手,看着场上一片狼藉,人人重伤,却再无人能去阻止成林挺。只要成林挺握上了风云纯阳剑,谁又能对付得了他?不说他本身修为已是绝高,如果掌握了这千古第一神剑,更是如虎生翼,在场之人也绝对逃不的。

东里天机如一个伛偻老人,弯着腰,长叹一声,脸上更加沮丧,一把坐在地上,眼睛看着成林挺,道:“没人能阻击他了,我们输了。”素千鹤狠咬银牙,手上握得更紧,道:“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吗?”

东里天机苦笑一声,道:“谁能对付得了他?可惜,若是无心盟主在……”却突然停住了,突然想起了成林挺说过无心道人也死在了他手中,不由得摇摇头,长吁一声。素千鹤沉默,成林挺修为在修道界中本就是顶尖数十个人之一。现在魔界已毁,妖主,四大界主,洞主等人也已死去,而除魔会中无心道人,悟青也被成林挺害死。天下高手中,已然寥寥无几。云道宗等门派却也都进入了禁地魔林,在此时下,即使没有风云纯阳剑,也极少有人是他对手。

冷星月却突的嗤笑一声,眼中更寒,道:“天下有善恶,恶由天报,天若不报,我替天报!”东里天机看向冷星月,道:“你说什么?”冷星月没有回答,看向成林挺。素千鹤也向成林挺望去,只见成林挺手上伸出,就要握住风云纯阳剑。

成林挺手上缓缓握住剑柄,脸上喜色更浓,就要把风云纯阳剑拔起。这时,成林挺脸上却突的一变,双眉蹙起,脸上肌肉一抽。手上元力涌出,硬要将风云纯阳剑拔出。

风云纯阳剑嗡的一声细响,剑身微微一颤。而成林挺脸上更变,双眉竖起,脸上一紧,脸皮抽成两边,牙齿咬紧,身上元力更是澎湃冲出。风云纯阳剑微微颤抖一下,剑柄上两个龙头双眼微睁。而成林挺脸上突的剧变,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脸上皮肤更是抽搐起来。

素千鹤本来看到成林挺握上了风云纯阳剑,只道这下子成林挺便是天下无敌了。却看到成林挺虽然握上了风云纯阳剑,却丝毫抬不起来,身子更是不断颤抖,疑道:“成林挺他怎么了?”东里天机也是满脸疑惑,道:“他怎么不拔出风云纯阳剑?”

成林挺死咬着牙,手上仍握紧着风云纯阳剑,灰白色元力冲入风云纯阳剑剑柄,紧紧握住,试图把它拔出。这时,风云纯阳剑剑柄上两个龙头双眼猛的一亮,剑身嗡的一声细细的震响。

成林挺脸色剧变,眼瞳缩小,身子竟向前倾去,颤抖得更加厉害。突然,身体猛的涨大起来,竟越来越大,有如一个皮球。成林挺只惊得魂飞天外,骇道:“怎么回事?”手上急忙松开,想放开风云纯阳剑剑柄。

谁知道风云纯阳剑有若磁石般死死吸住成林挺的手,剑身上一道道金红色波光流转。成林挺急拉之下,不但没有撤开剑柄,反而越拉越紧,而身子涨大得更加厉害。成林挺整张脸庞也涨大起来,惊恐道:“不!怎么回事?”

素千鹤,东里天机等人也站了起来,双眼满是惊疑,看着身体越来越大的成林挺。素千鹤道:“他……他怎么了?身体怎么会涨大起来?”东里天机也是惊疑不定,道:“难道是神剑反噬?”

其余被抽了大半生气的人本来只道再无活路,却又看到成林挺模样,又是惊讶又是疑惑,更站定看去。

而这时,成林挺身体却慢慢消下,本来如皮球般的身体竟渐渐的消回去。素千鹤等人更加疑惑,睁大了眼睛看着成林挺,却是一点也想不通。东里天机忽然“哎呀”一声,道:“难道成林挺刚才受到神剑反噬,现在控制了神剑反噬之力了?我们错过了这样一次把他除去的机会!”素千鹤沉吟半响,摇摇头道:“不是!你看成林挺的脸色。”东里天机凝神看去。

只见成林挺身体渐渐缩回,而成林挺脸上却更加惊恐,仿如遇上了更骇然的事。就在成林挺身体回缩到原来体型时,却又不断收缩,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成林挺死咬着牙,额头上冷汗直流,脸上惊骇一片,道:“不!不!不!”咬紧牙根,手上元力撞去,只望把手上撤回,却沾得更厉害。身体急速萎缩,皮肉竟已贴骨。

成林挺双眼迸裂,吼道:“不!怎么会?风云纯阳剑怎么会抽取我的阳气?”身子剧烈挣扎起来,发了疯的急抽而去。风云纯阳剑嗡的一声颤,两个龙头双眼明亮,而成林挺身体渐渐伛偻而下。

素千鹤与东里天机对望一眼,皆看到了各自眼中深深的骇然。以成林挺的修为,竟也不能掌控风云纯阳剑,反而被反过来抽取了阳气!而其他人更加骇然,一些还有着等待机会抢夺风云纯阳剑的人也消下了心思。

素千鹤道:“风云纯阳剑的反噬之力如此之强,这天下间又有谁能持有?”东里天机也叹道:“难怪为天下第一神剑。”

而这时,成林挺身子已经彻底变成皮包骨了,双眼深陷,脸上骇然而疯狂。而风云纯阳剑仍贴紧他的身体,不断抽取着他的精气。成林挺脸上恐慌,叫道:“我的阳气!我的元力!我的生气!为什么?为什么?风云纯阳剑,你为什么夺我生气?你敢夺我生气!”身子元力震去,仍想震开风云纯阳剑。

风云纯阳剑一点也不理会,仍紧紧贴紧成林挺的手,疯狂的抽取成林挺身体每一寸精血。什么也不放过,连同血肉、元力、精魂。

而这时,冷星月猛的仰天哈哈长笑起来,指着成林挺道:“成林挺啊成林挺!你自食其果了吧!你真是一个无知的小人啊!搞不懂风云纯阳剑的特性也敢握上风云纯阳剑!”说罢,又是大笑起来。

成林挺脸色恐慌,双眼惊骇的看向冷星月,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冷星月微微喘气,脸上仍是一片笑意,道:“风云纯阳剑,有一个秘密!这一个秘密,在修道界中也只有火门的人知道!风云纯阳剑!可主风云变动,为天下至阳!持有风云纯阳剑者,必须修练一身刚阳元力,至刚至阳。还有……”冷星月强忍住笑,道:“还有的,想握上风云纯阳剑,必须是童男之身才行!这两者缺一不可!如果不是修练至刚至阳,更不是童子之身,一握上风云纯阳剑,只有一个结果!便是被抽干了身上所有,连同魂魄,元力,生气,血液!所有一切,最后吸干至死!你恐怕早就不是童子之身了吧?”说到最后,冷星月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腰。

成林挺怒道:“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冷星月笑得上气接不下下气,道:“你知道风云纯阳剑是谁所铸的吗?便是万古前火门冷帝业与火门前辈合力铸成!这件秘事,也只有火门之人知道!而我,恰好是遗留的火门后人!”

成林挺仰天怒道:“不!我不甘心啊!”身体急速萎缩而下,竟已如一个七八岁孩子大小。眼见就要彻底被风云纯阳剑吸死,这时,从空中一道黑影落下,一掌猛的拍去,“嘭”的一声竟直接拍在成林挺身上。成林挺身子一震,直直摔去,也脱开了风云纯阳剑。

那黑袍人手上一吸,便把成林挺魂魄吸到手中。而成林挺伛偻的身体瞬间化为一堆焦炭。只剩一道魂魄被握在黑袍人手上,脸上仍是不甘之色。

冷星月一惊,看向那黑袍人,道:“邪阳教主?”黑袍人转过身来,看向冷星月,却只从黑袍中露出一双尖锐如鹰的眼,声音沙哑的道:“我就是邪阳天!”

素千鹤等人一惊,这人便神圣影子的教主邪阳天!

第九十九章 嫁衣他人披

邪阳天一身黑袍,遮住脸面,黑袍中透出一双如鹰隼般的眼,巡过冷星月,素千鹤,东里天机等人。冷星月等人无不警惕起来,邪阳天身为神圣影子的教主,其实力自然不凡。而邪阳天与成林挺本来就是合作关系,此时难保不会对他们下手。

邪阳天阴渗渗的笑了两声,双眼转而看向凭空而立的风云纯阳剑。缓缓走近,一双眼睛盯着风云纯阳剑剑柄,手上缓缓伸去,伸到一半却又停住了。

素千鹤脸上凝重,自语道:“神圣影子教主邪阳天!他难道也要握上风云纯阳剑?”东里天机道:“应该不是。他应该也看到了成林挺的下场了。”

邪阳天眼中迟疑,袖袍一挥,伸上一截干瘦而又力的手指。缓缓向风云纯阳剑触去,手指触上风云纯阳剑剑柄时,风云纯阳剑只是轻嗡了一声,却无另外的反应。

邪阳天缓缓伸出手掌,一寸寸的握上风云纯阳剑的剑柄。风云纯阳剑又是嗡了一声,细细响动。邪阳天双眼一缩,身子一颤,元力缓缓冲出。这时,风云纯阳剑猛的嗡鸣一声,剑柄上两个龙头双眼微睁,而邪阳天身体一震,眼中骇然。身子急忙一退,手上收开,便想退开了去,风云纯阳剑却又嗡的一声,剑柄竟紧紧贴住邪阳天手掌,而剑柄上两个龙头双眼彻底睁开。邪阳天身体一颤,眼中骇然。手上一扯,却始终贴在风云纯阳剑剑柄上,而全身血液元力猛的澎湃起来,竟有种往外泄出的冲动。邪阳天只骇得魂飞天外,这把剑吸干了成林挺可是看过的,自己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也被吸住了。

邪阳天怒喝一声,另一只手凝掌而下,元力冲出,重重击在风云纯阳剑上。风云纯阳剑只是颤抖了一下,却仍贴紧了邪阳天的手,两个龙头双眼愈加明亮。邪阳天眼中骇然惊绝,只恨自已为什么要去试探这把妖剑,更恨不得马上脱离了风云纯阳剑。

身上气血元力猛然澎湃起来,身体也开始涨大起来。邪阳天眼中大寒,狠咬了咬牙,另一只手竟化掌向右手斩去。只见一片白色元力飞出,直接切过右臂,“噗”的一声,一道血箭射出。而邪阳天身子一退,与风云纯阳剑离开了五六步。而右肩上空空,一片鲜血模糊,右臂已然被邪阳天自己斩断。贴在风云纯阳剑上的手掌不到片刻,便已枯萎而下,瞬间便化为一片灰炭。

邪阳剑左手点住断臂穴道,身子微微颤抖,心下更是一阵后怕。而风云纯阳剑轻轻一阵颤抖,便停了下来。邪阳天咬了咬牙,眼中不甘之色甚浓,看向风云纯阳剑的眼光却也变得忌惮十分。

冷星月见邪阳天握上剑后被吸住,又自断一臂,脱离开来。心中不禁又是大叫可惜,又是称赞邪阳天果断。口中道:“怎么?你也拿不走吗?这不是你们一直梦寐以求的七圣器之一,千古第一神剑吗?”邪阳天双眼暴寒,右臂刺痛入骨,鲜血一片。

这时,风云纯阳剑又嗡的一声震响,剑身上微微颤抖。邪阳天眼瞳一缩,突的冷笑一声,手指上一弹,一道元力冲出,“当”的一声撞在风云纯阳剑上。而风云纯阳剑“嗡”的一声,剑身更加颤抖。

邪阳天冷冷看过冷星月,道:“你们要,就留给你们吧!袖袍一挥,身子一跃,竟向天空飞走。

这时,李知尘一边抱着薛轻云,一边抬起头来,望向邪阳天,道:“阿云,害你的人一个也逃不了的。你放心……”说着,双眼猛的一睁,黑白眼珠一道金光闪过,猛的喝道:“你们给我留下吧!风情剑!”

邪阳天纵身而跃,就要飞走,脸色却突的一变。而周围时空“砰”“砰”“砰”一声声裂开,一寸寸时空破碎,从中一丝丝黑暗伸出。两道金刀凭空冲出,狂绞而上。邪阳天眼中大骇,身体一震,猛的一颤,一口鲜血直喷而出,从空中一片片血肉飞洒而下。

而从血肉中猛的飞出半截身体,拖着肚肠,脸上狰狞可怖,望向李知尘,狞叫道:“此仇不报我邪阳天誓不为人!”身子一冲,半截身体竟卷着黑雾冲入空中,转眼间便消失在碧空中。

冷星月、素千鹤、东里天机等人无不脸色骇然,本来自己这一方无一不是重伤,而邪阳天能主动退走是他们所欣喜若狂的,更没想要留下他。却没有想到李知尘竟拼了命想留下邪阳天,虽然仍让邪阳天走了,但居然也粉碎了邪阳天半边身体!十多人不由得望向李知尘,眼中惊骇不已。

李知尘双眼射出风情剑后,两道血箭也从眼中射出,痛彻入脑,更看不见东西。却仍抱起薛轻云,走了两步,便直直摔了下去。脑海中一片波涛汹涌,如一个大浪拍来,便昏了过去。

而这时,风云纯阳剑嗡的一声脆响,剑身上淡红光流转,却带着一分黑色,一分金色。突然,风云纯阳剑“叮”的一声,长剑直刺而下,竟钉入土地上,没入了两尺。

剑柄上两道金龙双眼睁开,眼瞳明亮。口中微张,似活了的。而周围空气突的一片旋转起来,竟都冲向风云纯阳剑而去。

而周围的人身体都是一颤,脸上一惊。身上所剩下的元力猛的冲到下身,竟从双腿冲出。冷星月脸上大变,身上元力往脚下涌泉穴涌出,身体一空,整个人软倒在地。

素千鹤脸上骇然,双腿竟不自主的软下去,整个人直接趴在地上,双手拼命支撑住身体。而身上所剩下的气血元力澎湃而出,竟直接冲出体中,往地上化去。而东里天机也是支持不住,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脸上惊恐,道:“这是怎么回事?”

而如狱火使者等人也是身子一软,所剩的气血元力急速泄出,直冲入地下。众人无不脸色剧变,咬紧牙使命收起元力。谁知不提还好,一提反而泄得更快,有如裂堤之水,直下几千里。

东里天机脸上惊恐至极,望着钉在地上的风云纯阳剑,道:“他……他在吸我们的气血!”

素千鹤望过去,只见风云纯阳剑光亮耀耀,周围空气盘旋起来。而身上气血,元力,所剩生气无不直冲脚下,没入地底。

众人只骇得脸色灰白,之前成林挺握上了风云纯阳剑不到瞬间便已萎靡成一个伛偻老人,最后被邪阳天救下也仅剩一道魂魄。而邪阳天只是试探般的握上了风云纯阳剑,便被逼得自断一臂。本来众人心中仍有着嘲讽之意,只是此刻却也感到莫大的悲哀。以成林挺,邪阳天两人的修为尚且要如此,何况自己身上生气早被成林挺抽取了九成去铸剑,身上更是重伤。哪里有能力来反抗这把魔剑的吸收?

冷星月脸上冷汗直流,呼吸急促,看着风云纯阳剑道:“不好!可能邪阳天的元力冲入风云纯阳剑中,其后又脱逃了去。神剑有灵,震怒之下抽取周围所有能量!”

素千鹤道:“难道……难道我们也要被风云纯阳剑吸干而死吗?”冷星月咬着牙,勉强站起,双腿一麻,却又一把跪下,脸上焦急,道:“该死的!难道我冷星月真的要死于一把剑吗?”

其他人实力颇为弱小的已然一把躺在地上,身体不断萎缩,眼中骇然惊恐。而如素千鹤,东里天机,狱火使者等人也是跪在地上,双手支撑着身体,身上冷汗涔涔直下。

风云纯阳剑波光流转,嗡的一颤,周围风气旋转更快。而冷星月等人再也经受不住,一把趴在地上,身上所有几乎狂泄而出。冷星月脸上皮肤抽成一片,身体竟渐渐萎缩而下,而素千鹤,东里天机等人也是如此。其他修为较弱的已然缩成一个圆球,最后竟活活被吸成焦炭。

上官之,邓宇两人也是重伤在身,受到的吸力更强,不到片刻,身体也渐渐萎缩而下。

而这时,从一处破屋间,一道剑气纵横而出,直接破开屋子。一道白色身影直接纵出,看过冷星月等人,脸上着急,又望上风云纯阳剑,咬了咬牙,身体一跃,竟走到风云纯阳剑旁边。身体一颤,身上元力也是一涨,白衣飘动起来。

那人咬着牙,双眼明亮,看着风云纯阳剑。手上缓缓伸去,竟然一把握住风云纯阳剑!而风云纯阳剑嗡的一声颤抖,紧紧贴住那人的手。

那人脸上一变,身上元力送出。轩眉一扬,咬着牙道:“风云纯阳剑!以我为主,以我为生!”手上缓缓握紧了风云纯阳剑,一道红色元力冲出,直接送入风云纯阳剑中。风云纯阳剑猛的一震,金光流转,冲向红色元力。瞬间便与红色元力交在一起,如同两条蛇般,互相咬住对方,死命盘旋起来。而不到片刻,金光与红色元力竟慢慢融和起来,渐渐的与红色元力和为一体,流转在风云纯阳剑上。

而风云纯阳剑剑柄上两个龙头双眼一亮,又缓缓闭上去,口中也缓缓合上。周围空气旋转也慢慢停下。

这时,那人双眼闭上,手上元力与风云纯阳剑和为一体,红色元力也渗入到剑身上去。剑身嗡的一声细响,本来灿烂发红的花纹也渐渐收掉,平息下来。

那人双眼一睁,明亮无比。看着风云纯阳剑,手上握紧,猛的一拔!风云纯阳剑便从地上撤出。

那人把风云纯阳剑抬到眼前,咬断舌尖,一口舌血喷到风云纯阳剑上。鲜血顿时在风云纯阳剑剑身上化开,与花纹融为一体。而风云纯阳剑也彻底平息了下来。周围那股恐怖吸力也消失了。

冷星月等人只感到地下对自已的恐怖吸力瞬间消失了,而身上本来下拖的气血元力也回升上来。只是一时之间,气血急冲之下,身子也麻痹起来。

那人缓缓将风云纯阳剑剑抬到胸前,眼光注视着长剑。只见风云纯阳剑剑柄长两尺,剑身七尺。剑柄上两个龙头分在左右两边,口中微张,双眼闭上,仿如活物。尾巴交在中间,一枚金珠便在尾巴下,云雾团团。而剑身较宽,刻画着一道道由远古凶兽所变化的淡金色花纹。其中便有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也有凤凰麒麟等兽。剑身白茫茫一片,隐隐泛着淡红光。却没有剑尖,剑尾平平。

那人脸上喜色甚浓,看了看周围人后,又沉了下来。把风云纯阳剑握在右手上,看向一人,道:“师兄。”

第一百章 孤墓无人语

李知尘迷迷茫茫间只感到一个娇脆的声音在说着话,仿佛就在耳边,又听得不甚清,似在远在天边,模模糊糊。起身追去,似乎前面有着一条条大道,通向四方,却又像只是一片茫茫,更不知道方向在哪。

李知尘向前胡乱走去,依稀看到一间茅草小屋,屋上晴烟袅袅,飘入云间。打开了茅草小屋,一张张木桌木椅,却好像是在乡村。

恍惚间,李知尘走出小屋,向着一条小路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似乎并不多长。又听到一个娇小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已,很熟悉却又很陌生。李知尘心中疑惑,继续随意走去,只是有意无意的总跟着声音起,又或者那声音总是萦绕在耳边。

忽然,面前转过一个小居,一间竹屋外围着栏栅,栏栅中种着几棵树,养着鸡鸭。李知尘走过栏栅,这时,竹屋的门打开了,一个娇柔的声音道:“快来吃饭吧!”李知尘依稀觉得那人很熟悉,却又记不清是谁,只是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那身影拉过李知尘的手,可爱的笑着,把李知尘带到屋子中。桌上炒了几盘菜,两碗饭,仿佛早已准备好的。李知尘坐在椅子上,看着那身影,总觉得很开心。那声音柔声喃语着,又给李知尘勤勤夹菜。

李知尘听着那女子的话,好像听得甚清,又好像一片模糊。那女子一颦一笑,温柔动人。仿佛是一个极熟悉的熟人。李知尘听着女子说话,伸手握上那女子的手,口中不由自主的道:“阿云!”话一出口后,李知尘突然一震,站了起来,道:“阿云!阿云!阿云呢?”面前那身影笑吟吟的道:“我就是啊!”

李知尘看向那身影,心中一松,握紧那女子的手,忽然,喃喃道:“阿云……阿云不是死了吗?”眼前女子依然一幅笑吟吟的模样,只是身体却渐渐在消失,而周围小竹屋也消失了。

李知尘猛的一把跃起,脸上茫然,道:“阿云!阿云呢?”看向周围,却是在一间洁朴的屋子中,屋子旁点了一个香炉,晴烟缓缓上飘。自己正睡在一张床上,白色的床单还有一张洁白的被子。

李知尘一把惊醒,身子急忙竖了起来。这时,屋门“吚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穿着蓝色短裙的女子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木盘,盘上摆放着两条洁白的毛巾。女子见到李知尘醒来,急忙把木盘放在一边桌子,道:“你终于醒了啊!”

李知尘看向那女子,却是不认识。道:“这里是?”女子道:“这里是女巫族啊!你在女巫族城中啊!”李知尘翻身下床,道:“女巫族……我怎么会来到女巫族的?我睡了多久了?”说着,看了看自已身上,不知道何时,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白衣。

女子道:“不知道,是族长把你带来的。不过你已经睡了二十七天了,你还真能睡。”李知尘心中一惊,道:“这么长了?东境城呢?怎么样了?还有……还有……还有阿云呢?”女子疑道:“什么?我不知道啊。”李知尘道:“你快带我去找你们族长!”

女子迟疑片刻,见李知尘脸色焦急,便道:“那好吧,你先穿好衣服。”

女子引着李知尘走出门外,眼前景色历历在目,确实是女巫族中的景物。

绕过几条街道后,来到一座庭院,红檐玉彻,柳树垂摆。女子引着李知尘进入到院子,刚好一个女子打开门来,看向李知尘,“咦”了一声,道:“李知尘,你醒了?”

服侍李知尘的女子躬下身子,道:“二长老好。”李知尘见那女子只穿着一件红色短裙,一件红色短衫,脸上淡淡,不施胭脂。柳眉秀秀,明眸皓齿,十分漂亮。却正是女巫族二长老叶红。

叶红挥挥手,让服侍李知尘的女子退下,向着李知尘道:“你怎么样了?还好吗?”李知尘道:“好了。东境城呢?”叶红见他精神饱满,双目有神,知道他身上的伤已恢复了,道:“前前后后我只知道了个大概。不过还是去找族长问清楚吧。”

李知尘虽然心中疑虑万千,但也只能点了点头。叶红带着李知尘向一边街道走去,道:“最近大事多,为了主持大局,族长便移到城中来住。”李知尘点了点头。

叶红走过几条小道,便来到处幽静的宅院。打开宅院大门后,便有一些女巫族人迎了上来。叶红叫退后,带着李知尘走到一间屋子外,敲了敲门,道:“族长,李知尘来了。”

里面一个柔宛的声音道:“李知尘醒了吗?快进来吧。”叶红便推开了木门,走了进去。李知尘也跟着进去。

只见屋子间摆设与一般房间无二,平淡朴素,而中间一个香炉点着香烟。若依雪一身白衣,倚在窗边一间椅子上看书。见到两人进来,便合上了书,微微笑道:“李知尘,你终于醒了。身上的伤好多些了吗?”

李知尘微微侧身,道:“好了。”若依雪又让两人坐下,两人坐下后,李知尘问道:“族长,东境城怎么样了?”若依雪微叹了一口气,眉头轻蹙,道:“我没有想到在东境城作孽为害百姓的人竟是除魔会副盟主成林挺所为!这成林挺果然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李知尘道:“后来怎么样了?”若依雪道:“东境城之害已经平息了。魔头全诛,仅剩下神圣影子邪阳教主与重伤的成林挺逃去。只不过……这成林挺之前为铸风云纯阳剑,将城中百姓屠杀了九成,除魔会中,东里天机,素千鹤等人也是身受重伤。”

叶红在一旁道:“这个成林挺隐藏得太深,心机城府更加深不可测!我听东里天机说,成林挺几乎就能成功了。若不是没有风云纯阳剑的反噬,现在已经登顶巅峰了。无心盟主,悟青盟主也被他害死了!这人实在太可恨了!”

李知尘道:“我知道。后来怎么样了?”若依雪道:“在邪阳教主带走成林挺后,风云纯阳剑便被御风宗弟子云明得到。平息了此次风云。而东境城也平定了下来。”说到这,若依雪脸上也是有些赞叹和羡慕。毕竟这风云纯阳剑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李知尘微微点头,道:“那……那其他人呢?”若依雪脸上悲哀,道:“此次所去营救东境城的人中,邓宇身受重伤,现在仍昏迷不醒,上官之已经好了许多,回到南境城中。周海吗……这人早就逃回西境城去了。而本族的三长老叶雅……中了成林挺一道无形剑气,透胸而过。已然命绝。东里天机,素千鹤等人身受重伤,生气失去了九成,已经回到了各自的门派。”

李知尘微微叹道:“没想到叶雅……”若依雪摇了摇头,道:“生死由命,修道者早已知道的。如今东境城中已重新修复而起,由御风宗坐阵。御风宗云明得到风云纯阳剑后,实力已登达修道界之顶!与冷星月坐阵东境城后,再无人敢冒犯。御风宗,也算是重新兴起了!”

李知尘点了点头,望向落于雪,脸色微白,身上有些颤抖,道:“那……那阿云呢?”若依雪看向李知尘,眼中若有同情悲怜之色。道:“那个姑娘吗?她……她……”李知尘身体微微颤抖,脸上有些发白,道:“她呢?”

若依雪微叹了一口气,道:“等素千鹤发出信号,女巫族赶到时,那女子已经……已经死了。”

李知尘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道:“她……她……”若依雪道:“你别太过伤心了。人已经死了,节哀顺变……”

李知尘整个心似陷入一个茫茫然然之境,耸立起来,道:“阿云的身体呢?”若依雪道:“她的墓就在后山。”李知尘道:“我要去……看看她。”若依雪点点头,道:“我带你去。”

若依雪带着李知尘向后山走去,叶红看了一眼李知尘,摇了摇头,也跟着上去了。

一条清凉的小溪悠悠流去,周围几株青竹细细,因风而动。几株兰草长在一块大石边,郁郁葱葱,一朵洁白的兰花开出,兰香芳郁。

面前是一个小坟墓,孤凄寒冷的立在山下,小墓前一块石碑竖立着,却没有刻上名字。

李知尘缓缓走近石碑,身体不断颤抖,心如刀剐,内若火催。若依雪,叶红两人站在他后面,都是摇了摇头。

李知尘缓缓摸上墓碑,柔声道:“阿云,我来看你了。”身子缓缓坐下,看着坟头,道:“阿云,你还想吃什么吗?跟我说吧!我去买给你吃。”

坟墓上长着一株小草,颇为青郁,一阵清风吹动,小草轻摆。李知尘看着小草,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脑海中突然想到,薛轻云最怕的,就是孤独了。在生时,父母全亡,孤单单的只能依靠自已,自已也是薛轻云最亲的人。而死后,只能孤零零的守着一座冰冷的墓,吹着冰冷的风,欲语却无人说。

越想心中越恐慌,喃喃自语道:“阿云!阿云!阿云最害怕孤独了,她怎么能忍受孤自一人在里面呢?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里面,又找不到我,她一定会害怕的。”

若依雪轻叹一声,道:“何必如此呢?生死寻常,还是看开一点吧!”李知尘望过若依雪,道:“我想一个人陪着阿云。”

若依雪拉过叶红,道:“我们走吧!让他一个人好好静静。”叶红点了点头,目带可怜的看了李知尘一眼。

李知尘抱着坟墓,整个人几乎趴在坟墓上,却仿佛是搂着薛轻云。双眼朦胧,低声喃语着,时不时一嗤一笑,脸上表情一时喜一时忧。

而竹林间一阵清风吹拂而过,溪水潺潺而流,竹叶落下几片,飘在水中,随波逐流。

李知尘道:“阿云,你不是说过,要和我去海外小岛隐居吗?我……”忽的想到,本来自己想去海外隐居,而薛轻云却会陪在自己身边,而如今自已孤零零一个人,再去海岛隐居,却只是一个人,一个人看着天上云,看着海上水……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胸口一片烦闷,“哇”的一声,终于忍不住仰天叫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让阿云跟我去东境城呢?我为什么要使用风情剑呢?李知尘!是你自己害死了阿云啊!是你害死了阿云啊!上天啊!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宁愿身死一万遍,只求你换为阿云一命啊!”声音空荡荡而去,消失在竹林间。

第一百零一章 天涯再别时

李知尘再度醒来时,已经发现睡在雪白床上了,白色布帘遮挡着床前,炉香幽幽弥漫着。帘外似乎坐着两个人,看不甚清。

白布帘翻开来,一个女子探出头,道:“你还好吗?”李知尘听到声音便知道此人是叶红,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叶红收起布帘,给他递了杯水,道:“你这次心血郁结,整整睡了三天了。”李知尘接过水,才发现喉咙十分干渴,喝了几口,道:“我已经睡了三天了?”

叶红点点头,道:“你在那女子的坟墓前昏迷后便一直睡,一直叫着阿云,已经睡了三天了。”

李知尘把杯水喝干,却发现又苦又涩。

叶红看他脸色凄绝,劝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吧。修道者岂非这样?今日生明日死的事情多的是。”站了起来,道:“再过两个月女巫族便要进入禁地魔林了。你有什么打算?”

李知尘道:“要进入禁地魔林了?”叶红道:“云道宗、天武宗、佛宗等已聚结其他宗门进入到禁地魔林,仅剩我女巫族还未进去。族长已经在准备了,两个月后进入禁地魔林。”帘后一个女子道:“是啊!许多姐妹都在准备了,据说禁地魔林十分凶险,进入后九死一生,甚至有入无回呢!”

李知尘沉思片刻,道:“师尊还在禁地魔林中,我必须要去。”又道:“云道宗怎么样了?”叶红道:“成林挺屠杀东境城的事还没有传出去,不过终会传出的。云道宗的声名……恐怕也有直线下落了。修道界宗门之首的位置,也必然保不住。”

李知尘默然,成林挺本属云道宗,现在做出了这件天怒人怨的事,对云道宗的打击不可谓小。

叶红叹了口气,道:“现在除魔会基本算是散了,三大盟主,无心道人,悟青两人已死,成林挺叛变。其下之人东里天机,素千鹤已然重伤,归隐起来。上魔界时,精英全出,也都是死光了,御风宗冷星月重伤之后,镇守东境城,云明本不是除魔会之人。剩下的人,也无法再组成一个除魔会了。”李知尘叹道:“除魔会灭了魔界,却也算被自己人灭了。”

叶红道:“我先走了,你好好的静一静吧。”说着,便带着旁边那女子走了。

日起日落,月敛月生,转眼便过了半个月。李知尘每一天都会去薛轻云的墓上坐着,自言自语着什么,甚至整夜也守在墓上。

小墓前,柳丝青青,竹筝初开,溪水潺潺,正是春来好时节。小墓上一个墓碑上刻着几个字,薛轻云之墓,下面一行小字写着李知尘刻。只是这几个字却刻得甚浅,还有些弯曲。想来是刻下时心中不忍所至。

李知尘坐坟墓前拿着一壶酒,自饮自酌着。就像以前一样,坐在云峰上,一个人喝着酒对着天,似乎他生来就一直在忍受这种孤独。梅含遐如此。薛轻云如此。一直以来,酒是他最好的陪伴。

墓前点着两根蜡烛,一个香炉上插着几根香,几盘平淡小菜。

不知何时,叶红已站在他身后,道:“李知尘,你也算好了许多了。有一个人,你也去看看吧。”

李知尘抬起头,道:“是?”叶红脸色略带凄哀,道:“我的妹妹,叶雅。”李知尘点点头,叶雅当日为救薛轻云,被成林挺一指无形剑气射穿心脏,自己却是应该去看看她。

叶红道:“我妹妹叶雅的坟墓就在另一边,距离这里不远。走吧!”李知尘点点头,站起身来。叶红便在前面带着路。

叶雅的墓与薛轻云的墓相隔仅有两三里,墓穴很普通,周围的环境也很清新。几株梅花开得正浓,梅花上还落着一点雪花。坟墓上一个墓碑便刻着女巫族三长老叶雅之墓。

李知尘对着墓穴拜了一拜,捏土洒天,长声道:“叶雅,故人来拜你了。”

叶红眼眶有些红,道:“此次东境城之变,死的人已不少了。”两人拜祭完叶雅后,又向着回去的路走去。

李知尘看向前面一处,远远的一个小山坡上一个墓穴凸起,正是薛轻云的墓。李知尘脑中忽的闪过一道光,一幕幕映在脑子中,道:“叶红!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回事?”

叶红一愕,欲语又止。李知尘看向叶红,道:“女巫族族长治我的眼睛时,并没有彻底恢复!”叶红微微点头,道:“是还要再滴两个月的女巫泉水才能恢复。”

李知尘道:“若依雪说过,我也不能使出眼中剑术。而我在东境城中……已经使过两次风情剑。为什么……为什么我还看得到?更比之前的还要明亮?”叶红沉默不语。李知尘看向几里外,历历景物却分明看得甚清。

叶红微微一叹,眼光望向那边小墓,又看向李知尘,道:“你使过那种眼中剑术,眼睛确实已经坏了,再无可救。”

李知尘道:“那我为什么还能看得到东西?”叶红道:“因为……因为……女巫族把你们都接回来时,就发现你的眼睛已经刺破了,已经瞎了。如果不能及时施救,就会一辈子也会瞎下去。”

李知尘道:“还有办法救我的眼睛?什么办法?”叶红脸上有些挣扎,咬了咬牙,道:“换眼。只有换眼,你才能再看见!”李知尘身体微震,道:“换眼?换谁的眼?”

叶红看向那个小墓,道:“薛……薛轻云的眼。”李知尘身体一震,微微颤抖,看着叶红,道:“换……换阿云的眼……我现在……我现在的眼睛……竟是……竟是阿云的眼?”

叶红道:“因为……因为你的眼睛如果不及时换掉,腐烂下去。永远……永远只能变成一个瞎子。族长见薛轻云……已死,便把她的眼睛换给了你。所以……所以你才能看得见东西。”

李知尘身子一阵颤抖,忽的向一边小溪跑去。溪水缓缓而流,波光粼粼。李知尘望了下去,水却一直晃,看不清什么东西。李知尘左手伸出,在水面上一结,水便停止流动。李知尘伸头看去,只见自己一双眼睛中带着怯弱娇柔之色,却又坚毅认真,分明就是薛轻云平常的眼光。李知尘凝视水面,滴滴泪水落在水中,惊起一道道波澜。仿佛是薛轻云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笑盈盈的看着自已。

李知尘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着薛轻云的墓穴走去,身子不断颤抖。走到墓前,手缓缓摸上薛轻云的墓穴,道:“阿云……阿云的眼睛竟给了我……给了我……她……她要怎么去看东西啊?要怎么去看东西啊?”

李知尘只觉心头一片彻痛,有如刀剐,更如滚滚热油流下。只宁愿自己永远是一个瞎子,也绝不愿以薛轻云的眼睛来给自己换上。

李知尘咬着舌根,眼泪不断往下流,突的,一口鲜血仰天喷出,直溅在墓穴上。李知尘摇摇晃晃,坐了下去,抱着墓碑,看着墓碑上的字迹。

叶红心中大急,只恨自己为什么要说出此事。

李知尘脑中一片混乱,看向薛轻云的坟墓,脑海中一晃,仍记得当初在七情谷中,薛轻云便是对着自己道:“哥哥,我等你。”

李知尘仰天一顿厉啸,大声道:“成林挺!此生不把你粉身碎骨,我李知尘誓不为人!”

叶红见李知尘神色决然,不禁心中一惊,后退了两步。

李知尘回过头来,脸色已恢复了平淡如水。只是叶红却能感受到他平静下深藏的悲痛愤怒,仿佛平静海面下的怒涛。

叶红心中一惊:他莫非又进入无情道了?

李知尘望着远处斜阳,道:“林霏还没有醒吗?”

叶红道:“她身上重伤已愈,只是深入脑底,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了。本族大长老已经恢复了,差不多要带兵进入禁地魔林了。”

李知尘点点头,道:“修道界怎么样了?”叶红微叹一口气,望着前面远山渐渐隐在黑幕下,道:“魔界金妖山已灭,魔道也少了一根支柱,倒是神圣影子渐渐兴起。金天府已经灭了,其他魔道,像邪魅君子君天子,无情阁无情教女等人也没有了踪迹。素千鹤重伤后,忘忧堡地位急剧下降。东里天机回蓬莱岛后也闭了关。肖雨雪重伤之后,也回七情谷了。现在云道宗等宗进入禁地魔林,修道界中的强大势力仅剩女巫族。对了,御风宗云明已经主掌了东境城,御风宗也算是强盛起来了。”

李知尘仰天沉默良久,道:“五大禁地,北之尽头无边尽海,南之蛮荒无尽异兽,东之神殿神之所在,西之荒漠魔地要境。禁地魔林,无尽凶兽。我也该进入禁地魔林了……”

第一百零二章 魔林妖兽险

微风吹拂而过,小林间竹树青郁,嫩草芳香。一条潺潺小溪向东而流,溪水飘浮着些竹叶。一个低丘小墓小草长出,绿绿莹莹。

李知尘站在旁边沉默了一阵,道:“阿云,我走了。等我回来,再来看你。”说罢,转身便向林外走去。

女巫族中已经准备好了,一队队披甲带枪的女巫族人神情肃然,翻上马匹。叶净丝穿着一身虎皮短衣,脸上冷峻,也纵身翻上马,喝道:“走!”直骑而出女巫族,一路飞沙而去。所背后一队队女巫族人拉着缰绳,也是直冲而出。

领队的是叶净丝、叶红,后面跟随着两个蒙着脸的女子。这一队人马冲到一座木桥时,便停了下来。

李知尘站在桥边,道:“你们来了。”叶净丝,叶红两人翻身下马,叶红道:“李知尘,你要跟女巫族去禁地魔林?”李知尘点头道:“是。”

叶净丝道:“那好,一起走吧。”李知尘微微点头,叶红便让人给他牵过一匹马。李知尘翻身上马,跟着女巫族人向前绝尘而去。

禁地魔林位于大陆之中部,东有御风宗,上有云道宗。却是没人敢踏进禁地魔林林一分。一但踏进,有入无回。魔林中凶兽无数,尽是虺罴鼋虬,比之南之蛮荒也不逊一丝。

禁地魔林是一片莽莽无际的森林,林木高入天底,根枝深入黄泉。本来有一道宽广大道通入禁地魔林中,如此刻,这条宽广大道却充满了凶兽。一匹匹形态怪异,身高数丈。在这条宽广大道外奔行着。有如在蚂蚁窝上洒了一把糖,蚂蚁群出来围着般。

而凶兽中,有似象似虎似狮的;有似鳄似蟒似鲨的;也有似龙似鸟似凤的,在天空中翻旋而去,密密麻麻。一声声惊天动地的鸣叫声也是时时发出,各种凶兽如同发了狂似的,在禁地魔林外狂奔着,一冲之下,就是几百年的巨树也能冲断;一踏之下,上万年的巨石也能踏得粉碎。

李知尘等人勒紧了缰绳,脸色冷峻,站在远处看着这副场景。叶净丝深吸了口气,道:“难怪之前那些人进入了禁地魔林后就出不去了。以这兽潮之恐怖,哪怕是渡过天劫的也难已进入吧!”

李知尘也不禁头皮一阵发麻,这兽群密密麻麻,看不尽,数不清。可比在南蛮中所遇到的更恐怖万分!叶红呼出一口气,道:“这外面兽潮这么大,总不能没有停歇的时候吧?”

李知尘点头道:“有吧。”叶净丝凝视兽潮片刻,道:“云道宗以风云纯阳剑剑柄与君天子换了这禁地魔林的暗理地图,又去摘星阁,揽月观找了那个人,将暗理地图又依样印刻了几份。我女巫族便有一份。走!我们从另一边进入禁地魔林!”

李知尘道:“好。”又回顾了兽潮一眼,调头而走。女巫族众人调头而回,向着禁地魔林外侧走去,又向左而走,绕开了兽潮。禁地魔林极为庞大,一望无际,而兽潮也不可能无尽延续。

叶净丝带头而走,一路绕开兽潮在禁地魔林外行走。转了一阵后,叶净丝指着面前一处,笑道:“走!从那进入!”李知尘看了过去,只见前面一片莽林,根须巨大,枝叶盖天。而前面兽潮也是滚滚而奔。正感奇怪,叶净丝便纵马而上,竟直接穿过了兽潮。

李知尘脸上微变,道:“幻像!”也是纵马而冲,瞬间便冲进了兽潮。外面女巫族人对望一眼,也相继冲入。

兽潮内也是一片莽荒森林,只是却没有了兽潮。一棵棵巨大深入云底的森木倚在四处,草深三尺。

李知尘过了兽潮后,不仅微叹道:“这边兽潮竟是幻像?难道没人看得出吗?”叶净丝骑在马上,踏了两步,道:“这兽潮虽是虚幻的,但也仅仅二十来米。禁地魔林何止二十来米,恐怕二十万米也仅是一个边角。所以即使有各宗门人来些巡视,也没发现这点。”

李知尘点头道:“难怪。”叶红进来后,也是一声感叹。叶净丝道:“走!入禁地魔林后,四处迷障,还要多加小心!”带着女巫族人继续向前行去。

李知尘骑马在前缓缓而行,叶净丝与他齐平而走,再后面则是叶红和那两名蒙脸的女人,而其她女巫族人也跟在后面。走了一段路后,忽的从树上一件巨物掉下,发出嗤的一声,一个三角头颅抬起,一双三角眼盯着众人。一根舌信吐出,在嘴边滑过。

李知尘拉住马,看向那巨物,竟是一只巨大蜥蜴。全身青黑色,巨大如象。叶净丝冷哼一声,手上一拍,一道银针便握在手上,身上元力也是澎湃而出。

那蜥蜴眼中发青,看了看叶净丝一眼,又看了后面众人,口中嗤了一声,身子竟缓缓退后,最后消失在林间。

叶净丝收起银针,道:“能不惹上这种东西就不要惹上。谁知道这林间有多少异物?”李知尘微微点头,道:“是。”

叶净丝继续带队而行,走了半个时辰后,便看到一条细细小河,河水清澈,向着一边流去。叶净丝骑马走去,眼光却突的停在河水中,道:“先停下!”翻身下马,手上三枚银针一夹。

河水中突然“嘭”的一声,一条巴掌大的黑鱼便冲了出来,口中尖牙满满,一把咬向叶净丝。叶净丝银针射去,嗤的几声便射穿了那鱼。而这时,从河水中“嘭”“嘭”“嘭”几声炸开,二十多道黑鱼便冲了出来,咬向叶净丝,叶净丝脸上一寒,手上一抹,二十多道银针也纵射而出。直接射穿那二十多道黑鱼,一道道鲜血射出。

小溪中又是“嘭”的一声炸开水面,上百道黑鱼竟齐齐冲出,口中张开,上百道黑水箭便喷出。叶净丝眼中一寒,身子向后一跃,便躲过黑水箭。其中两道黑水箭射中了叶净丝所骑着的马匹,竟然“嗤”的一声直接腐烂开来。马匹“吁”的一声吃痛跳了起来。而那上百道黑鱼竟直接冲到马匹身上,口中咬住马匹,双鳍舞动,竟要活活把马匹拖入水中。马匹惨叫几声,便死去了。任由上百道黑鱼拖入水中。马匹一入水中,便消失不见了。

叶净丝脸上冷峻,手上银针握紧,叶红脸上微变,上前几步,道:“这些黑鱼也不知道有多少,力量大,口中又有毒箭。大长老,我们还是绕路吧!”这时,后面两个蒙脸女子一个道:“区区一条小河就要绕路也太挫气了。”身子一纵,便跃下马匹,直直向着河边走去,手上一伸,竟伸入河水中。

河水中水流滚动,“嘭”的一声,一道黑鱼正要冲出。而那蒙脸女子冷笑一声,那河水竟寸寸结起冰来,不到瞬间,便化成一条冰河。而那冲到半空的黑鱼也是一寸寸结冰,最后僵在空中一动也不动,带出的身上水珠也结满了冰。黑鱼仍保持着狰狞的样子,双眼巨大,满口獠牙。

叶净丝对那蒙脸女子道:“水元侍奉,做得好!”水元侍奉转过身来,道:“走吧!”叶净丝便带队踏过冰河。

李知尘微微一笑,也走过去,望下冰河,只见小小冰河中竟有上千道巴掌大的黑鱼,狰狞可怖,而中间还有一具马骨,马骨上也是有着上百道黑鱼。只不过这些黑鱼全身却都已经结成冰块了。

李知尘不禁惊愕,没想到这些黑鱼竟如此恐怖?片刻间便吃光了马匹。叶净丝叶红等人看见到这副模样也不禁眉头一蹙。

女巫族人过了冰河后,叶净丝便继续带头而走。又走了几个时辰后,天色已经昏了下来,一匹黑幕快要盖住森林。

叶净丝脸上严肃,道:“点火,就地宿营!第一分队,第二分队,巡逻!”叶净丝令下后,便有女巫族人踏出,手持利器,四处搜寻着。也有女巫族人点了火把,扎下了营。

扎营的地方是一个隐蔽的高地,四下木树入天。而女巫族人也在帐篷四处插了火把。

叶净丝,叶雅等人便在中间点了篝火,煮了净水,又拿出干肉分了吃着。入夜后,林间各种凶兽鸣声时时而出。李知尘四处漫步走着,走到一处高地,向远处望去,只见一片黑暗,林叶微动,风声催魂。望着远处久久沉默。

这时,叶净丝走了上去,道:“我们要尽快与云道宗他们汇合。否则在禁地魔林中始终太单一了。”李知尘看过叶净丝,道:“云道宗他们先进入禁地魔林,你们要怎么样联系他们?”

叶净丝道:“之前已经有所约定了,以望月千寻来通信。只要与云道宗他们聚合后,就安全许多了。像今天的黑鱼凶兽就十分凶险,而这只是禁地魔林外围。再进入前面,就是步步危机了。”

李知尘点头道:“确实。”顿了顿,道:“云道宗他们的人数如何?”这时,后面叶红和那两个蒙脸女子也走了上来,叶红道:“云道宗三大长老,四大风云手,佛宗五大寺主,三十六金刚弟子,而天武宗也进来一个大长老,四大护法,七大剑客。其余宗门,像御风宗的冷星月镇守东境城,云明或许会来。青华派嘛……而煌鲨宗已经灭了,倒是西北鎏金殿四大长老也进来了。”

李知尘点点头,向着那两位蒙脸女子看去,只见那两位蒙脸女子身着暴露,身材却十分曼妙,长发垂到腰间,问道:“这两位是?”

叶净丝道:“是本族两位侍奉。”指了指白天冰结小河的女子道:“这是水元侍奉。”指了指另一位,道:“这位是火元侍奉。”李知尘微微一笑,抱了抱拳,道:“两位侍奉好。”

水元侍奉颇为冷漠,道:“好。”火元侍奉看向李知尘,笑道:“云道宗大弟子,久仰了。”李知尘微笑道:“哪里。”

火元侍奉道:“这禁地魔林中诡异多变,我们仍得小心为好。之前闻说禁地魔林中七圣器之一泪珠天苻玉出世,所有宗门无不惊动,进入魔林。如今却也困住了,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李知尘点点头,脸上淡淡哀伤,道:“泪珠天苻玉吗?据闻拥有这件圣器可超脱生死,不堕轮回。生命无穷无尽。也是因为这件圣器,所有宗门才会进入的吧!”

叶净丝等人沉默,圣器是修道界中人人梦魅以求的东西,得之一可登顶巅峰。何况是主生命无限的圣器呢?

第一百零三章 魔魅深似海

李知尘压低了声音,看着那火光闪过的地方,道:“会是谁?”叶红眉头一蹙,道:“难道也有人进入禁地魔林了?还是凶兽?”叶净丝沉吟半响,道:“走,我们去看看。”叶红道:“好。”

水元侍奉道:“你们去看看,我留在这。”叶净丝点点头,道:“好,水元侍奉留在这里,以防万一。”又对李知尘、叶红、火元长老道:“我们去看看。”说着,轻身一跃,便从上面攀着岩壁缓缓下落。

叶红也是轻身一跃,也从上面落下。火元侍奉对着李知尘微微一笑,道:“走,瞧瞧热闹。”身子一跃,向着下面纵去。李知尘微微一笑,往下望去,只见一片黑暗无边,而叶净丝、叶红、火元侍奉三人瞬间便消失了身影。

李知尘一手轻轻在岩壁上一推,声息不动,便落了下去。只见叶净丝、叶红、火元侍奉都已落在地上,微蹲着身子。李知尘轻步走上前,向前眺望而去,只见黑无际涯的森林中偶有细小声音在动,仿佛是有人在行走。

叶净丝听了一阵,道:“只有十多个人,不知道是谁。怎么会也进入到禁地魔林了?”叶红听了一阵,道:“会不会是周围乡民误入了?”说完又感太可笑,摇摇头,道:“不可能!外面凶兽如此,也没有村民敢进入。”

火元长老点了点头,道:“我们上去看看。”叶净丝道:“好!小心点,别惊动了他们。如果对女巫族没有威胁就别管他们。”叶红道:“好。”

叶净丝身子一跃,跳到大树上,轻步踏去。李知尘等人也跟着而上。跟上前几步后,明显前面火光更亮了一些,而走路的声音也听得清些。

李知尘攀到一棵高树,向火光望去,只见前面约莫有十多人,身着打扮不一,火光晃照下也看不清面目。只看到这十多人手上也是拿着兵器,匆匆而行。

叶净丝身子一跃,便跃到李知尘站着的那棵树上,压低了声音道:“里面有几个人修为不弱,比叶红也不差一分。”李知尘点点头,道:“有三四人修为已经算是修道界中位列前矛的人了,这十多人从哪来的?”

叶红、火元长老也跃了过来,看向那队人,只是虽有火光照亮,却也看不甚清。前面三,四个人拿着火把,而后面紧跟着四个人,行步匆忙,最后又是四个人。有男有女,却不知要去哪里。

李知尘道:“我们继续跟去看看。”说着,凝神屏气,身子轻轻一跃,向前跃去。叶净丝轻步一跳,也跟了上去,叶红两人随后而上。这四人修为都是修道界中的顶尖人物,也艺高人胆大。以四人合手,天下间还是很难有敌手的,故也大胆追去。

前面的人疾走而行,在林间绕着,路线十分复杂。而中间有一人手上捏着一块发着红光物体,向前引路而去。莽林中本来也有不少凶兽纵横,只是在那人带路下却硬是没有遇上半只凶兽。

叶净丝看向那男子手上红光,小声道:“那是什么?好像是那东西在引路?”火元长老也压低了声音道:“似乎是一些指路的法宝。这些人要上哪去?”叶净丝摇摇头。

林间伸手不见五指,远处凶兽叫声时时,风声婆娑。李知尘看向那红色东西,脑海中灵光一闪,道:“那东西……好像是一只眼睛!”叶净丝疑道:“眼睛?”

李知尘道:“好像……是魔眼!”虽然在黑暗中,李知尘仍能看到叶净丝眼瞳一缩。叶净丝道:“传闻魔界金妖山中有一件东西,叫魔眼。魔眼能看到阴阳人鬼,照出前世今生。难道那东西就是魔眼?”

李知尘摇摇头,道:“只是我的猜测而已。”顿了顿,道:“我们继续跟上去。”叶净丝道:“好。”

四人紧随而上,在黑暗中潜行着。四人修为不弱,又是凝神屏气,距离也是不小,倒没让前面的人发觉。前面十多人再走得一段路,中间那拿着红珠的人便停了下来,高声道:“我已经来了!你是不是该出来了?”声音回荡而去。

李知尘听到着声音,眉头一皱,道:“这声音好熟悉。好像是……”叶净丝道:“是谁?”

这时,前面一阵风声吹过,一个带着娇柔的声音笑道:“好!你果然是守信之人!教主没有看错你,只要你归我教门,万世不朽。”而一道身影也如风般落下,站在原地。之前那开口的人看向那人,道:“你们既然有这种丹药,自然不是问题。”

李知尘听到这两个声音,身体微震,看向那两人。只见那落下来的男子身着一袭黑袍,长发束起,手上持着一把黑折扇轻轻而摇。

叶净丝压低了声音道:“这人是谁?我竟看不出他的修为?”李知尘沉着声音,道:“他便是邪魅君子君天子!另外那一人,便是金天府府主落于飞!”

叶净丝脸上一变,道:“君天子,落于飞。他们怎么会勾结在一起?”叶红,火元侍奉两人也是大惊,叶红道:“这落于飞不是听说早死在金天府上吗?怎么会在禁地魔林?”

李知尘摇了摇头,看向落于飞,眉头紧锁,心道:“当初我初使风情剑,并不熟悉。让妄子,黑白护法三人一挡,才让落于飞逃过一命。可是风情剑分明割断了他的脊椎。如今看来,落于飞行步仍胜常人。怎么会……”

下面君天子微微一笑,笑声极柔媚,竟有若娇媚女子的嗲声,甚为动人,折扇轻摇,道:“不错!我神圣影子有丹药恢复你被李知尘斩断的脊椎和重创的灵魂,也有办法让你重新躺下去!”

李知尘听得一震,这君天子竟然是神圣影子的人。君天子……难不成便是那位君主吗?而叶净丝三人也是一惊,这邪魅君子修为极高,位属魔道一个强者。在天画楼一宴上,声名更是传得沸沸扬扬。却没想到,他竟是神圣影子的人。

落于飞眼瞳一缩,道:“我自然知道。邪阳教主既给了我重新站起的能力,我绝不会背弃神圣影子的。何况……我还要把李知尘粉身碎骨!”提到李知尘,落于飞手上握紧了拳头,脸上暴寒。君天子脸上微笑,走上前两步,把折扇一合,道:“李知尘也是我神圣影子一个强大敌人,这次召你来禁地魔林是有一些要事。”

落于飞道:“什么事?”君天子微微一笑,道:“你的魔眼呢?”落于飞举了举手上一颗似是一只眼睛的黑色石头,道:“在。”君天子道:“好!你凭借这枚魔眼可在禁地魔林行走自由!教主要你去做一件事!”

李知尘与叶净丝对望一眼,眼中惊骇,这东西果然是魔眼。又听君天子说让落于飞做一件事,便提起神聆听着来。

只听君天子道:“教主要你去做一件事,这件事,便是把进到禁地魔林的云道宗,天武宗,佛宗来的人都杀了!”此话一出,不仅落于飞大为惊怒,就是李知尘等人也是脸上大变。虽说落于飞修为奇高,但也不可能把云道宗等宗门杀尽啊!

落于飞脸上刷的一下阴沉下去,冷笑道:“你在开玩笑吗?你让我去杀光云道宗这十多个门派之人?还是让我去送死?”君天子微微一笑,轻摇折扇,道:“我自然知道以你们绝计无法灭掉这些宗门。教主要的,是逼迫!把他们逼迫到绝境!”

落于飞脸上阴沉,怒喝一声,道:“这算什么屁话!逼迫?即使是逼迫,以我们能逼迫得了云道宗他们吗?”君天子眼中微眯,道:“这个你太可放心。你既然能在禁地魔林中畅行无阻,自然有人会帮你。”

落于飞眼瞳一缩,稍稍平息下心情,道:“帮我?谁会帮我?”君天子道:“在外面,或许我们无法逼迫得了云道宗等大宗,但在禁地魔林吗……还是能的。”

落于飞道:“我们?”君天子笑道:“我也会帮你的。”落于飞听君天子笑声全如小女孩的媚笑,看他模样更似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只是胸部平平,也有喉结。明明显显是一个大男人,说话动作模样却浑像个女子,不禁感到一阵恶心反胃。

君天子道:“只需要逼得他们到一个地方,或者说,把他们骗到一个地方。就行了!”落于飞侧着脸不愿去看君天子,道:“什么地方?”君天子微微一笑,道:“这个地方你先不用知道。教主既然把任务交给我们了,自然不会亏待的。”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透明瓷瓶,瓷瓶中装着一枚黑色丹药。道:“之前那种丹药你也服过了,怎么样?”

落于飞见君天子拿出一颗丹药,不禁脸有喜色,又听君天子问话,道:“不错!我不但恢复了断去的脊椎与破损的灵魂之力,修为也是大大涨进!只要再遇上李知尘,我必可以将他捏得粉碎!”

君天子嗤的一声笑出,道:“你真的认为以你能躲得过李知尘的眼中剑吗?”落于飞脸上一沉,道:“你想说什么?”

君天子将丹药扔给他,道:“这叫化劫丹!服下后五个时辰之内,你会拥有可匹敌渡过劫雷的高手!”落于飞脸上一震,急忙将瓷瓶接住,在脸前仔细看着。身子微微颤抖,道:“真的?”

君天子道:“教主会拿这个来骗你吗?”落于飞脸上大喜,道:“那就多谢教主了!”

树上李知尘等人都是一震,竟有丹药服下后可以匹敌渡过劫雷的高手,虽然是暂时的,但也是修道界中没有过的事啊!

落于飞就要收入袖中,君天子手上一拦,道:“慢!”落于飞看向君天子,道:“怎么?”君天子从袖口中又拿出了一个瓷瓶,瓶中装着一枚黑滚滚的丹药,道:“你是不是也该表现出忠于教主的诚意呢?”

落于飞眼中一闪,动作停了下来,道:“怎么表现?”君天子微微摇动瓷瓶,道:“这叫七魄唯我丹!是教主以天地日月精华所制,你服下后,教主也就放心了!”

落于飞拳头猛的握紧,道:“什么意思?”君天子微笑道:“服下之后,七魄为我教主所用。只要你敢生有任何背叛教主之心,你的七魄必化为七道毒蛇,将你的魂彻底吞噬!完完全全,化为一个重新的人!唯我教主所用!”

第一百零四章 含笑剑杀人

君天子脸上笑盈盈,眼中若有深意的看着落于飞,把瓷瓶拿在手上转着。落于飞脸上冷峻,看着君天子,身上元力波转而起,却突的缓缓消下,道:“我既然愿意归顺教主,吃下这枚丹药自然不成问题。拿来吧。”手上伸去。

君天子拿着瓷瓶仍在手指上旋转着,道:“你确定吗?七魄唯我丹,每年发作七次,一次持续七天。痛起来毒蛇噬心,毒蝎噬肺,毒蛛噬肝,毒蜈噬胆,毒蜥噬肠。五脏六腑,如同利刀翻滚,剧痛无比!”

落于飞脸上一变,却是咬着牙道:“我还要选择吗?拿来吧!别婆婆妈妈的!”说着把手伸去。君天子笑盈盈,把瓷瓶递过去。

这时,后面一个女声道:“君主大人,我替于飞服下!”一个身影从后面跑出,步法踉跄。定了定身子,看向君天子,道:“我替他服下行吗?”

君天子见那女子一身黑裙,云鬓斜簪,剪水秋眸,端是美丽无比。脸上苍白焦急,右脸却没有耳朵。道:“你是谁?”女子道:“贱妾章昭倩。”

落于飞见章昭倩出来,惊道:“昭倩,你……”章昭倩对着君天子道:“君……君主……可否让我替于飞服下这枚丹药?”君天子眼瞳微动,微微笑道:“你真的要替他服下七魄唯我丹?”

章昭倩急忙跪下,道:“自然愿意。”落于飞脸上一动,道:“昭倩,我……我……”章昭倩看向落于飞,道:“没事的,于飞。”

君天子微微摇头,轻动折扇。章昭倩看他表情,急忙道:“君主,于飞爱我如山海,我服下后他也决不会背叛教主的!”君天子脸上似乎迟疑一阵,忽的笑道:“好!只要你服下,教主那边我自会去说。”说着,把瓷瓶递过去。

章昭倩接过瓷瓶,便打开了瓷瓶,倒出丹药。落于飞看向章昭倩,眼中若有泪水,柔声道:“昭倩,是我对不起你。”章昭倩看向落于飞,眼中朦胧,道:“没事的,只要你能让我跟在你身边就行。”说着,一把将丹药服下,吞了下去。

落于飞上前轻轻抱住她,道:“昭倩!我落于飞此生再也不会背弃你的!”章昭倩身体微颤,抱住落于飞,道:“于飞哥,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

这时,君天子道:“落于飞,你真的不会背叛教主吗?”落于飞看向君天子,道:“当然不会!”君天子手上扶着额头,道:“哎呀!可是教主要怎么相信你呢?七魄唯我丹又被她吃了。”

落于飞眼中一寒,站了起来看着君天子道:“你还要怎样?”章昭倩也急道:“君主,你不是说会去跟教主说吗?”君天子微微叹气,道:“那得有个可以取信的啊。”忽然,脸上看向落于飞,笑道:“落于飞,我给你个可以取信的机会。要吗?”

落于飞道:“什么机会?”君天子看向章昭倩,笑道:“你把她杀了!”落于飞,章昭倩两人都是身体一震,心中大惊。君天子微笑道:“只要你杀了她,我就会跟教主承担下来,你永远不会背叛他!”落于飞脸上阴沉一片,君天子道:“怎么?不舍吗?”

章昭倩道:“于飞,你……”话未说完,一把寒剑已经刷的一声拔出,从章昭倩的胸前穿过,直透背后。章昭倩脸上充满了惊愕茫然之色,看着眼前脸色平淡的落于飞,喉咙中咯咯两声,鲜血却不断涌出。

章昭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没想到,落于飞会这么快就对自已下手,从信誓旦旦,到杀了自己,转变竟是如此之快!

口中咯咯几声,模糊不清的道:“为什么?”落于飞一言不发,一把将长剑抽出,看向君天子,道:“一个女子而已,有什么不舍的?”而跟在落于飞身边的人无不大惊,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而章昭倩也在落于飞的最后一句话中倒在地上,胸口血箭射出,眼中神采也消失了。却仍带着茫然痛苦。

树上李知尘等人都是神色大变,从君天子胁迫落于飞服下七魄唯我丹到章昭倩主动服下,再到落于飞毫不犹豫的杀了章昭倩,其中变化竟是如此之快。更没想到,上一刻落于飞还是信誓旦旦的许下承诺,下一刻就把章昭倩杀了。

叶红捏紧了拳头,咬着牙道:“败类!”叶净丝,火元长老也是脸上一沉,这落于飞还真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子。

下面君天子看着章昭倩死去,哈哈笑道:“好!我相信你了,教主那边由我去说。”落于飞看也不看血泊中的章昭倩一眼,弯了弯腰,道:“多谢君主!”

君天子把折扇一合,转而看向一处,道:“你来了这么久了,还想躲吗?出来吧!”

树上李知尘等人一惊,难道被君天子发现了?就要纵身而下。而这时,从另一处却发出一个笑声,声音柔美。李知尘等人互相对视了眼,此地竟还有别人在偷听!又望去下面。

只见一道白色身影闪过,落在地上,咯咯笑道:“你干嘛叫出我呢?我可看了一出好戏啊!”君天子看向那人,眼中一寒,道:“秦仙舞,你可跟了我不短时间啊!”

李知尘一惊,望向那人,只见那人一身白裙,长发红如朝霞,云鬟雾鬓,十分漂亮。而腰间盘着一条软鞭,脸上笑盈盈,犹如一朵在雪山间开放的冰雪莲。竟是那天在七情谷中遇到的女子!

秦仙舞道:“没有你,我又怎么能进得来呢?”君天子嗤的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你还没有死!一路跟来还是想找我报仇吧!”

秦仙舞秀眉一扬,嘴角一挑,笑道:“你说呢?”忽的眼中一眯,道:“你越来越像女人了,难怪邪阳天那个老家伙会迷上你。”

君天子眼中暴寒,折扇握紧,道:“那天没有杀了你,你倒敢来找我报仇?”秦仙舞咯咯笑道:“你和邪阳天又在搞什么鬼?我真没想到邪阳天那个老男人……竟会被你迷住……”说着,又是笑了个不停,道:“你好好的一个男人,非要装成这副模样去讨好那个老男人,你不累吗?”

君天子握紧了折扇,骨节一阵咯咯作响,身上衣袖无风而动,眼光盯着秦仙舞,道:“你敢再说一遍试试。”秦仙舞眼中微眯,道:“你以为我不敢?邪阳天这个老家伙,无情无义,我在他手下多年,做了多少事。他竟然让你来杀我。我不把你们的合谋搅烂,誓不为人!”

君天子道:“教主明确说过,神圣影子,不能与西漠的人有半点关系!你敢擅自助西漠灭御风宗,就得死!”秦仙舞身上火焰缓缓烧起,道:“是吗?邪阳天已经打定主意倒向金妖山吗?可惜,现在金妖山已经灭了!”

君天子冷哼一声,身子却是退后两步。道:“我敢让你跟来,就有办法让你死在这里。”说着,对着落于飞道:“你借着魔眼,去一个地方。自有人与你相会。到时听那人的话就行。”

落于飞点点头,看向秦仙舞,只见她身上火焰缓缓烧起,迎面扑来的热浪竟烤得空气一片发烫,心中大惊,急忙退开几步,对着后面的人道:“走!”便有带着十多人向一边走去。

李知尘眼中一缩,看向落于飞所带的人中一个蕊黄色身影。转而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秦仙舞手上一拔,腰间软鞭弹出,眼中一道凤凰影子印出。身上火焰如同藤蔓般绕起,缓缓覆盖了身上。君天子手上折扇一合,一道道黑雷在身上闪出,道:“秦仙舞,你跟我来!”说着,身子一纵,便向一处纵去,转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中。

秦仙舞冷哼一声,向着君天子的方向纵去,身上的烈焰直穿而过,也隐没在林间。

秦仙舞,君天子两人消失在林间后,李知尘等人才跃出来,脸上冷峻。叶净丝眉头一皱,道:“那女子也是神圣影子的人,这神圣影子当真收揽了这么多的高手了。”

李知尘道:“据闻神圣影子中原来分为三个组织,各接受任务行动,互不干涉。这三个组织便是教主,秦主,君主。这教主便是邪阳天,秦主便是秦仙舞,君主便是君天子。”

叶红脸上凝重道:“也不知他们在搞什么鬼,竟要把进来禁地魔林的宗门逼死。难道他们真的有这些实力?”李知尘也疑道:“魔眼,魔界,君天子,神圣影子,禁地魔林。这些势力到底是什么关系?”

火元侍奉道:“这秦仙舞似乎与神圣影子闹翻了。正好,让他们窝里斗去。”李知尘道:“你们知道,西北鎏金殿的正殿主是谁吗?”

叶净丝摇了摇头,道:“西北鎏金殿正殿主十分神秘,行事神龙见首不见尾。也只有族长见过他的面貌,其他人连鎏金殿正殿主叫什么名也没听过。”

李知尘脸上沉重,心道:“这神圣影子十有八九是西北鎏金殿所属。如果他们有什么阴谋,鎏金殿里通外合下……那么,邪阳天也会出手的,邪阳天如果出手,那么成林挺也一定会来的。以神圣影子所掌握的丹药,让成林挺恢复实力也不是不可能……”

叶雅看向君天子,秦仙舞的纵去的方向,又看向落于飞没去的方向,道:“我们追哪边?”叶净丝沉吟片刻,道:“我们追落于飞去。”李知尘看向地上血泊中的章昭倩,道:“我们先把她埋了吧!”叶净丝三人也看了过去,只见章昭倩死得凄惨,也不忍她暴尸荒野,受凶兽吞噬,便道:“好。”四人就地挖了个坑,把章昭倩埋下。

叶红对着章昭倩埋下的地方,叹道:“只是你爱错了人,希望你九天之上,看得清吧。”叶净丝听到这话,身体微震。

四人埋好章昭倩后也没有去竖墓碑,踏平后向着落于飞方向追去。此时月入中天,云遮雾绕,却只有隐隐月光落下。四下也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而禁地魔林中林木入云见天,深没九霄,隐天蔽日。风声吹过,枝叶扇动,凄声一片。

第一百零五章 泥潭藏恶龙

风声吹拂枝叶,远处凶兽声音时时传过,在黑夜中也是让人心悸。狂沙文学网

李知尘辨别痕迹方位,一步步追去。这时,叶净丝突的停下子,道:“先停下!”李知尘体一缓,回头道:“怎么了?”幽暗的月光下,叶净丝脸上沉,停下脚步,在衣袖中拿出一个类似贝壳的东西,靠近了耳朵聆听着。

叶红、火元侍也停了下来,看向叶净丝,脸上有着疑问之色。叶净丝听了片刻,便把那贝壳放入衣袖中,道:“女巫族出事了!”

叶红道:“出事?出什么事?”火元侍奉也是眉头一皱,道:“有水元在,能出什么事?”叶净丝脸上严峻,道:“水元侍奉传来消息,有一批凶兽在围攻女巫族。形势正急,我们快回去女巫族!”

叶红眉头一皱,又看向前面方向,道:“那落于飞他们呢?”叶净丝道:“先别管他们了,回去女巫族。”火元侍奉沉吟半响,道:“好!”

李知尘看着前面方向,迟疑半响,又看了看叶净丝等人,道:“先回女巫族吧。”叶净丝点点头,便往回而去。

四人听到这消息只能赶回去女巫族,李知尘虽然不是女巫族人,但女巫族对李知尘有大恩,如今听到这消息自然也跟着回去。

本来四人跟随落于飞而行,而落于飞手上却有着一颗魔眼,在地魔林中通行无阻。只是此时往回而去,却没有其他可以引路的法宝。而且地魔林地形庞杂,路线多而迷。此时又正当黑夜,行走起来更加困难。

李知尘修为较强,法也快,疾行在前。而叶净丝、叶红、火元长老三人紧随其后。再疾步一阵,突的面前一声啕啸,一只巨物便迎面扑来。

李知尘心下一惊,黑暗中难已看清那物是什么,只能纵向后一躲。而叶净丝三人听到这声音也是心下一沉,急忙向后纵去。

黑暗中那巨物双腿掏动,呼呼风声作响,口中嗤嗤呼气。一双圆眼却显绿色,一把盯住了叶红,便向叶红扑去。

叶红心下一惊,步法轻移,手上银针夹出,一把飞而出。嗤嗤嗤几声破空声传出。只听那物“嗷”的一声大叫,双掌一拍,便拍落了银针,再“嗷”的一声大叫,又向着叶红扑去。

叶红一惊,只见一双绿眼扫来,脸上腥风一片,那物已然拍来。叶红虽惊不乱,手上一握,便握紧了腰间弯刀,子向后一纵,左手一搭,便跃在树上,右手弯刀扔去,刷的一声弯刀便盘旋而去,斩向那物。那物闪躲不及,“嗷”的一声惨叫发出,喉咙口一道鲜血出,便趴倒在地上。

叶红见那物倒下,松了口气。而这时,背后树上突的一片腥寒刺体,一道怪物猛的扑向叶红。叶红脸上一紧,子急忙向前纵去。而背后一道舌叉子吐出,一只怪物也在树上耸出。

叶红退后开来,而那物却紧追而上,一片腥臭味迎面扑来。叶净丝纵而上,弯刀劈出,刷的一下便劈在那物上,那物嗤的一声叫,大口张开,向叶净丝咬去。

叶净丝冷笑一声,左手一夹,数十道银针直入那物口中。那物晃了晃,倒在了地上。这时,火元侍奉手上一动,一朵火焰在手心中烧了起来,手指一弹,火焰照亮了周围。

李知尘也向前走去,借着火光,只见地上躺着一具熊尸与一条巨蟒,都是鲜血一片,已然死去。而叶净丝,叶红两人脸上寒峻。

李知尘道:“在地魔林中行走却是太危险了。又没有可避过凶兽的东西。”叶净丝咬了咬牙,道:“早知道就应该先追上落于飞,把他上的魔眼夺来。”

四人稍微整理一下后便要再向前行去,李知尘忽的看向地上熊尸蟒尸,道:“或许他们还有些用。”说着,走向熊尸,手上一凝,一把玉剑便握在手上。

叶净丝三人也看向那熊尸,只见李知尘长剑一挥,便劈开了熊尸头颅,剑尖一挑,一块拇指大的似是玉石的东西便弹了出来。李知尘左手一吸,便把玉石拿到手中。又向着蟒尸行去,长剑一挑,也依样劈开蟒尸头颅,把一枚晶莹玉石拿出。

叶净丝疑道:“这是?”李知尘把两块玉石拿到面前,道:“凶兽的内丹。或许用它们能避过一些凶兽。”叶净丝道:“好,拿来试试。”

李知尘扔了一颗给叶净丝,叶净丝接过后便继续向前行去。火元侍奉手上一抛,一道火焰便凭空立在面前,跟随而走。

四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又接续遇到几头凶兽。都被四人杀了挖出内丹。又把数十颗内丹拿到一起,一路走去,也是避开了不少凶兽。

昏晓时,四人还未来到女巫族驻扎的山下,就听到一声声刺耳鸣叫,往上看去,只见天空中一道道黄影飞来。密密麻麻一片,竟若蚂蚁群。

叶红看向天空中上千道黄影,惊道:“那是什么?”叶净丝脸上大变,道:“不好!是狮鹫!”李知尘向天上看去,只见一匹匹巨兽无不是狮鹰头,而背后更长了一双巨翼,在天空盘族鸣叫,极为骇人。

火元长老脸上震惊,道:“女巫族人呢?”说着,子一纵,竟向上前纵去。叶净丝急忙手上一拉,把她拉到暗处,道:“不用慌!如果她们还在上面那也早就被狮鹫群起杀光了!”

李知尘也拉过叶红,躲在一株大树下,道:“你们看山上,只有狮鹫盘旋,却没有半点女巫族人的踪迹。而看这群狮鹫模样,想来女巫族人已经退走了。”

叶净丝道:“山上没有其他藏地方,水元应该把女巫族人都撤走了。不过这群狮鹫还守在这,应该是水元瞒住这群狮鹫。”顿了顿,眉头又是一皱,道:“不对!水元如果有办法撤走也不必传信给我!”

李知尘看向上面,道:“我上去看看。”叶净丝看向李知尘,迟疑道:“这……”李知尘道:“我去看看况吧。以一群狮鹫,还不能对我有什么威胁。”叶净丝点了点头,道:“好!”

李知尘往上望去,目寻了一处岩壁,子一纵,手上便搭住了岩壁,徐徐向上攀去。瞬间便消失在叶净丝三人面前。

李知尘子缓缓上攀,愈近狮鹫便看得越清。只见天空中狮鹫密密麻麻,喙中不断鸣叫,叫声刺得耳膜生痛。而狮鹫双翼极宽,子雄壮,在天空中飞开来,横冲直撞。

而这时,狮鹫中呜的一声大叫,竟有一只狮鹫向李知尘冲来。而后面狮鹫听到动静,也齐刷刷向着李知尘扑去。李知尘脸上微沉,子向上一跃,手上一指,一道无形剑气登即出。“嘭”的一声直接刺穿了距离最近的一头狮鹫,一道血箭喷出,那狮鹫便直直掉下,瞬间在地上摔得一片粉碎。

而其它狮鹫“嘎”的一声,齐齐冲来。李知尘手上抓着岩壁一跃,便到了小山上,而那群狮鹫便齐冲而来。李知尘子一移,手上捏指,便凭空消失了。而那群狮鹫“嘎”的一声大叫,在天空中盘旋着,却找不到李知尘影。

李知尘向小山上看去,只见小山上一片狼藉,地上鲜血一片,更有一些尸体刀剑。而一个个帐篷也被狮鹫撕烂了。

李知尘眉头一皱,山上只有十多具女巫族人的尸体,也有七八个狮鹫尸体,上都有冻结现象,想来也是水元侍奉所杀。

李知尘向四处寻去,却没有其他痕迹,仿佛女巫族人都是凭空消失般。而四下岩壁尖锐坚硬,往下望去也是一片绝壁。女巫族人也不可能从这下去。

李知尘搜寻了一阵,突然眼瞳一缩,看向一处岩壁上。走近一看,只见岩壁被刺开了一道深洞,深洞表面光滑。李知尘脸上诧异,道:“这是……剑气!女巫族中也没有把剑法使到这种程度的。难道是有别人上来?”

这时,天空中狮鹫“嘎”的一声震叫,一群狮鹫竟猛的向李知尘隐的地方撕来。如同一把开天破地的利剑!

李知尘心下一惊,道:“这狮鹫竟能找到我的方位?对了,这些狮鹫口鼻甚敏,应该是循到我上的气息。”子一纵,向一边山岸下去。而一群狮鹫也是“嘎”叫不停,猛的袭来。这上千只狮鹫一齐冲来,密密麻麻,而叫声直震得人耳发痛。

李知尘就山涯一滚,子便向下急纵而去,瞬间便消失在森林之中。上千道狮鹫直冲而下,竟冲入森林之中。李知尘心下一惊,往上望去,这才松了口气。只见上千只狮鹫在密林中直冲横撞,却是难与如天空中一般的迅捷。

李知尘子一纵,便向前撤去。背后狮鹫叫声一声声刺入耳膜,直叫人胆战心惊。

李知尘随步奔去,在林间一踏一跃,便撤开了数十米。而背后的狮鹫却仍直冲而来,只是因为密林的阻挡速度慢了不少,也只有少部分追来。

李知尘提起元力,瞬间便脱离了狮鹫,回头一望,却又不眉头一皱,只见后面莽林密密集集,盘根如磨。枝叶盖天,不见道路。却是找不到方向了。

李知尘沉下气,向着前面缓缓走去。前面林木繁多,而又高大。李知尘便巡着树木稀少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地势似乎慢慢低下。李知尘眉头一皱,这地魔林宽过万丈,地形又是复杂。自已从小山上另一边下来后又径直奔去,竟与叶净丝等人走失了。

李知尘正想往回走去,却突的停了下来,仔细聆听着。只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一个水声,哗哗而响。李知尘往水声方向缓缓走去,在林间跃过。推开了一道道林叶,水声也响了起来。

李知尘望了过去,只见面前是一个大潭,而潭水竟然充满了淤泥,潭水上一个石壁泉水哗哗而落,直泄在泥潭中。而本来清澈的泉水落在泥潭中后也污了起来,却也冲淡不了淤泥,反而更加浑浊。

李知尘看向泉水,隐约觉得石壁上刻着什么字。向泥潭走上两步,向着泥潭上石壁看去。只见石壁上写着三个大字:恶龙潭。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恶龙潭?”向着潭水看去,道:“这潭中莫非有恶龙不成?”

第一百零六章 破腹收蛟童

李知尘看向那泥潭,却也是一潭死水,尤如一面沼泽,却也没有什么动静。狂沙文学网又看向那石壁,疑道:“在这地魔林中有谁会去刻这几个字呢?恶龙潭……这里也没有恶龙啊。”

李知尘站在泥潭边,看向泥潭。而这时,一个咕噜噜的声音道:“你姥姥我就是恶龙!”那块巨大的石壁猛的砸下,瞬间便迅速变大,竟直涨了两三倍,而那泥潭也瞬间变了一个模样,直接在地下合起。

李知尘脸色大变,还未有所动作,便已被石壁和泥潭含了进去。而石壁和泥潭也瞬间变了一个模样。双颚合上,竟缓缓化成一只巨大的嘴巴!而那嘴巴的原体也现了出来,竟是一头蛤蟆!蛤蟆以上颚化为石壁,下颚化为泥潭。竟把李知尘也吞了进去。

巨大的蛤蟆浑黑浓一片,体上一个个毒泡也涨起来。一双巨大的绿眼瞪着前面,一双强壮的后腿向前一跃,便消失在林间。

叶净丝三人躲在林间,听得狮鹫群猛然发起叫声,猛冲向下。心下都是一惊,难道李知尘被发现了?

叶红看向上方,脸色焦急,道:“这么多狮鹫,李知尘能对付得了吗?”火元侍奉蒙着脸,看不清脸上表,但也是眉头一皱,道:“应该不会,一群狮鹫应该还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

叶净丝沉着气,道:“再等等吧!”三人便在原地等下,等到一边狮鹫又陆续飞上时,却仍然没看见李知尘影子。

叶净丝脸上一沉,道:“莫非李知尘已经出事了?”火元侍奉道:“我驱驰天火,看看能不能把这群狮鹫赶走。”叶净丝刚要答应,怀中一物却突的一下颤抖,叶净丝伸手入怀,拿出一个金色小螺。

叶红看向叶净丝手上的金色小螺,道:“望月千寻,云道宗传来消息了?”叶净丝把金色小螺侧到耳边听着,脸色也沉了下来。待听完后,便把金色小螺放回怀中,道:“云道宗他们在召唤我们。”

叶红望向天空,道:“李知尘怎么办?”叶净丝沉吟半响,道:“以一群狮鹫还无法对他造成威胁的。”

……

大蛤蟆向前跳去,“哇”“哇”一声声鸣叫,双眼眼皮下垂,似乎要睡着了。大蛤蟆继续向前跳去,穿过了一片片密林,而竟也没有凶兽敢阻挡它。

大蛤蟆再跳得几步,只听前面一片哗哗水声,一道飞流瀑布便在眼前。飞流瀑布直泄而下,瀑布下一面大潭清澈无比。

大蛤蟆直接跳到大潭中,哇哇叫了两声,竟口吐人语道:“主子,我回来了。”

这时,瀑布中“嘭”的一声,水面炸开,一道庞然大物直冲而上,立在水面,竟是一条巨大的黑色蛟龙!蛟龙双眼瞪着蛤蟆,巨口张开,獠牙毕现,一条舌叉子吐了吐,道:“真想把你也吃了啊!可惜浑的毒腺臭水。”

大蛤蟆“哇哇”两声,似乎在笑,又道:“主子,我今天可捕到一个猎物了。现在在我肚子中,我吐出来给你吃。”蛟龙大叫张开,目露凶光,道:“滚!你让我吃你肚子里的残渣吗?”

大蛤蟆向后跳开几步,哇哇两声,眼神似乎有些委屈。这时,一个声音笑道:“还真有趣。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会说人话?”

蛟龙一惊,双眼一睁,巨大的蛇躯盘旋起来,大口张开,道:“是谁?”大蛤蟆也跳了几下,哇哇叫道:“谁?快出来!”

那个声音又淡淡笑道:“我倒是奇怪,你们的伪装能力怎么那么真实,我倒是认不出来。”

大蛤蟆哇哇大叫,眼中大变,道:“谁?别躲躲藏藏的!快出来!”那声音笑道:“不是你带我来的吗?”那蛟龙眼中一眯,盯向大蛤蟆,道:“你给我带回来的?”

大蛤蟆见蛟龙看来,眼中大变,子直跳了两跳,叫道:“主人,别听那该死的胡说八道。小的怎么会带人来呢!”又向着四周转了转,叫道:“是谁?快出来!”

那声音笑道:“你要我出来吗?我是要破开你的肚膛而出呢?还是你老老实实张开嘴巴,让我出去?”大蛤蟆一惊,叫道:“你……你在我肚子里?”

蛟龙双眼一寒,望向大蛤蟆,舌叉子不断吐出。大蛤蟆直跳了两跳,哇哇大叫道:“你给我死在我肚子里吧!进了姥姥的肚子还想出来!”大肚子哇哇两声,似乎在产生什么东西。

在大蛤蟆肚子中的李知尘道:“你再分泌这种毒液试试。”大蛤蟆叫道:“试试就试试!我把你毒死了再说!”皮肤上一个个大泡涨起,一点点黑色毒液也渗出来。

这时,只见大蛤蟆肚腹间“嘭”的一声,竟缓缓涨开,而一把长剑也直刺而出,长剑猛的一绞,整片肚腹便“嗤”的一声破开,一道影直纵而出。

大蛤蟆“哇哇”惨叫了两声,只见巨大的肚子已然破开,肚肠流出。大蛤蟆怒叫两声,双眼盯着李知尘,猛的跃去,舌头伸长了卷去。

李知尘子一纵,长剑横着撕开。一道绿血出,而大蛤蟆也分为两半,口中哇哇两声,便死了。

李知尘看向蛟龙,只见这条蛟龙立在水面高十多丈,一双三角眼发着绿光,口中獠牙如刃,头颅扁平,而口鼻上长了四根须。子黑油一片,背鳍黑长而尖。李知尘长剑指出,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蛟龙咕噜一声,蛇躯转了转,舌叉子又不断吐出,又看了看水中被分为两半的蛤蟆尸体。眼中一寒,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李知尘微微一笑,手上寒剑轻轻一挥,道:“你无须问我是谁。我说了你也不认识。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了,我就放过你。”

那蛟龙大口一张,“嗤嗤”两声,叫道:“你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子一耸,巨口扑上,向着李知尘咬去。李知尘子向后一纵,闪开了去,冷哼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蛟龙又是猛的扑来,大口张去,横咬而去。李知尘纵而上,从水面跃出,手上长剑直接刺向蛟龙。蛟龙狂卷而出,在水面上击涛而上,大尾一卷,向李知尘包围。

李知尘长剑一挑,刺中蛟龙躯,却是一滑,便滑了过去。李知尘眉头一皱,只见蛟龙皮肤上黑鳞片片,小而密密麻麻,而黑鳞上油滑无比,竟难与刺穿。

蛟龙“嘭”的一声劈开水面,巨尾绞去。李知尘在水中一纵,便跳上去,右掌拍去,直接击中蛟龙龙躯。蛟龙体一震,鳞片油滑,却直滑过去。李知尘眉毛一皱,手上成爪抓去,“嘶”的一声撕开了两片黑鳞。

蛟龙吃痛,子卷了起来,大口一张,便向李知尘咬下。李知尘直纵而上,掌上拍去,无形剑气登时出,直接刺中蛟龙躯。蛟龙“嗷”的一声痛叫,双眼瞪向李知尘,尾巴拍出。

李知尘直纵而上,又是一爪抓去,蛟龙眼中暴寒,子突的冲入水中,在水中盘旋起来。李知尘向水面看去,只见一道黑色影子的水中盘旋着,一闪即没。不眉头一皱,这蛟龙潜到水中可难与把它抓出啊!

这时,蛟龙头猛的冲去,躯浮现水面,猛的一扭,竟把李知尘绞在中央,体收缩,竟缓缓把李知尘包围住。李知尘眉头一皱,子一跃,便想跃开水面。那蛟龙却直绞而上,强壮的躯圈圈转起,竟将李知尘绞住,躯一拉,便将李知尘绞在中央。蛟龙巨大的头颅抬起,道道利齿滴着水,眼中寒芒一片,嗤嗤几声道:“敢到我的地盘撒野,你活得不耐烦了!”子一动,竟缓缓绞了起来。

李知尘虽然被蛟龙圈圈绞住,脸上却淡然不变,微微笑了一声,子元力转开,一道道锋利无比的风刃在周围刮开,而蛟龙躯上一片片黑鳞猛的裂开,鲜血便直喷而出。

蛟龙眼中大变,口中“啕”的一声痛叫,子一松,急忙松开李知尘,正要退开。这时,李知尘左手上伸去,直直抓住蛟龙尾巴,猛的握紧,而右手猛的凝拳击去。“嘭”的一声震响,蛟龙“啕鸣”一声,上黑鳞又掉了几片。巨大的头颅急向水中伸去,大尾一摆,竟要脱离李知尘而去。

李知尘冷笑一声,左手仍死死抓紧蛟龙尾巴,右手凝聚元力,一拳拳猛然击去,而蛟龙躯也是发出一声声闷响,一片片黑鳞落下,血淋漓。

蛟龙仰天痛啕一声,头颅一动,向着李知尘撕咬而去。李知尘手上一凝,一把玉剑直挑而去,刷的一下,便在蛟龙头颅下撕开一块鳞,长剑又是一动,便直接削落蛟龙一根须,长剑刺着蛟龙头颅,道:“还想来吗?”

蛟龙此时上伤口鳞鳞,血淋漓,呼气喘喘,却也再不敢反抗李知尘,垂着头道:“不想了。”李知尘微微一笑,道:“你不用紧张。我只问几个问题,你答了我就放你走。”

蛟龙急道:“真的?”李知尘道:“我自然不会骗你。”蛟龙神气一提,道:“上仙有什么想问的?请问吧。”李知尘仍抓着蛟龙尾巴,右手长剑化为虚空,子一纵,便跳到蛟龙头上。蛟龙不敢反抗,也只能由着李知尘站到它头上。

李知尘道:“那蛤蟆是你手下?”蛟龙咬了咬牙,看了看一边蛤蟆尸体,眼中憎恨,道:“是。”李知尘微微一笑,知道蛟龙是恨蛤蟆把自已误吞带来,又道:“那蛤蟆以上颚化为巨石泉水,以下颚化为泥潭。是你教它的?”

蛟龙急忙道:“不是不是。不是我教的,这蛤蟆怪不知从哪学来的,又妄想吞了上仙。请上仙恕罪。”李知尘眉头一沉,又笑道:“你放心,我不怪这蛤蟆吞了我,我想知道它这隐藏本的道术!为什么十分诡异,竟能瞒得住我?你老老实实的说,是不是你教它的?”

蛟龙迟疑着,又望了望蛤蟆尸体,打了个寒颤,道:“是……是我教它的……还望上仙恕罪。”李知尘大喜,道:“你怎么会这种隐匿本事的?竟然如此高超!”

蛟龙道:“是……是我九百多年前,在一处洞中吃了一枚仙果所修会的。”李知尘眉头一沉,手上一凝,一把玉剑便在蛟龙头上指着,笑了笑,道:“仙果?什么仙果?是不是像一些魔兽内丹,长得圆浑浑的,晶莹剔透啊?要不要,我挖开看看?”

蛟龙只吓得浑颤抖,急忙道:“不是不是!不是仙果。”李知尘道:“说!”

第一百零七章 流溢珠雏体

蛟龙双眼畏畏缩缩,看了看周围,道:“上仙饶命,我说实话就是了。蛤蟆的隐匿之术确实是我教的,但只能隐匿住本身气息,变化之术就是它自已学的。”

李知尘点点头,微笑道:“你的隐匿之术从哪学来的?”蛟龙道:“是……是我自学来的。”李知尘奇道:“你自己学的?据我所知,凶兽更加难以遮住身上的气息,你怎么会的?”

蛟龙一惊,身子迟疑着。一双绿眼却看向瀑布中。李知尘眼中一凝,道:“瀑布中有什么东西?”蛟龙道:“这……这……没有什么东西……”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以凶兽本身定难遮盖住气息,更何况以那只蛤蟆的修为,竟会让我看不出。难道有什么法宝?”

蛟龙一急,身子不断游着,道:“上仙,上仙,以你的修为也不必跟我们抢那种东西了,那东西也没用。上仙还是留我一条生路吧。”

李知尘淡淡一笑,道:“你不要紧张,我也不会去抢你东西。那东西是什么?你说出来。”蛟龙迟疑不定,一双眼又看向瀑布中,道:“这……这……那瀑布下有一件东西,很诡异,只要在那东西身边吸纳精华,身上的隐匿能力便更加厉害,身上的气息也能自主收起。”

李知尘脸色微变,道:“也就是因为这件东西,所以那只蛤蟆才能隐藏起来,更骗了我?”蛟龙道:“我只是把那东西周围的泉水装出,分了些给蛤蟆吃,蛤蟆便有了这个能力。不过只能收敛身上的气息三天。”李知尘道:“带我下去看看!”蛟龙迟疑一下,便咬着牙道:“好吧。”

蛟龙身体一潜,便带着李知尘潜入瀑布中。李知尘闭住呼吸,身子元力涌出,手上拉紧蛟龙背鳍。蛟龙向着瀑布低下游去。

瀑布下乱石一片,水流迅急,黑暗寒冷。蛟龙游过一阵子,只见面前一点点光亮照开,白色晶莹,有若月华。

蛟龙身体也停了下来,望着前面一点隐隐发光的东西,咕噜噜道:“上仙,就是那东西。”李知尘看向那东西,眼瞳一缩,手上微微颤抖起来。只见那东西无形无影,隐隐释放些光华,尤如月华。

李知尘心中大惊,如若不是在水中,定会开口叫道:“无形流溢珠!”眼前那白光竟然与无形流溢珠所散发的光华一模一样,只是比之无形流溢珠散发的光彩却弱了不少。

李知尘跳下蛟龙,向那点光华看去,伸手摸去,却只是穿透而过。摸不着碰不到。蛟龙口中咕噜噜几声,眼中有些兴灾乐祸的笑意,口中道:“上仙,抓不到的,这东西无形无影,我也去抓过,也没能抓住它。”

李知尘身上元力辅出,控制着身体不被水中浮力冲上。看向那白光,眼中凝重。手上一凝,一道白光便游转而出,瞬间便照亮了湖底十米之内,而湖中央那白光也黯淡下来。

李知尘手上一张,无形流溢珠便出现在手心,手上再一凝,那湖中央的白光便直飞而上,跳到李知尘手中,围绕向无形流溢珠。

李知尘看着手中围绕着无形流溢珠的白光,脸上惊愕,心中道:“无形流溢珠的雏体!”再仔细观察白光,中见白光中隐隐有着米粒大的固体状。

蛟龙眼中大骇,心中大叫不好,这宝贝恐怖要被这家伙拿走了。如果没了这宝贝,自己可就没有那种隐匿的能力了!

李知尘却突的看向蛟龙,手上一划,一片水面便冲开了去,隔离开来。蛟龙也向后退了退。李知尘道:“你就是借着这东西藏住身体气息的?”

蛟龙不明所以,道:“是啊!”李知尘脸上稍微激动,把无形流溢珠直接拿出,道:“你是怎么隐匿的?”

蛟龙看向李知尘手上的无形流溢珠,不由得大惊,眼睛直瞪着无形流溢珠,这家伙身上的珠子怎的与那宝贝好像?

蛟龙道:“只须在这宝贝身边吸收了那白光就行了啊!”李知尘眉头一皱,道:“吸收?怎么吸收?怎么用?”又把手上无形流溢珠抛给蛟龙,道:“你吸收一下试试。”

蛟龙一惊,急忙把尾巴一绞,接住无形流溢珠,绿眼瞪圆了看着,口中舌叉子不断吞出。

李知尘道:“在这片湖中,我想去哪,就能去哪。知道吗?”蛟龙急忙道:“知道知道。”口鼻微张,便对着无形流溢珠缓缓吸收起来。而无形流溢珠散发的白光也有一些被蛟龙吸入。

李知尘仔细看着,身子微微颤抖,这无形流溢珠自自己获得后,却一直不懂得如何使用。更没想这东西竟能隐匿气息,化为无形。

蛟龙吸收了一会,便依依不舍的把无形流溢珠送到李知尘面前,道:“吸收够了。”李知尘接回无形流溢珠,道:“你试试隐没身上气息。”

蛟龙嗤嗤几声,道:“是。”身子一缩,竟缓缓变形张开,最后竟化作一把黑色长弓!而黑色长弓上暴含着威力,却没有半点蛟龙的气息。

李知尘眼晴一转不转,直到蛟龙彻底化作一把长弓,自已竟再也无法寻找到蛟龙的气息,仿佛只是一把长弓!

李知尘道:“好了!”长弓便缓缓挣开,化作蛟龙原样。大口嗤嗤吐着舌叉子,道:“上仙……上仙看好了吗!”

李知尘看向蛟龙,道:“好了。你先离开这里,没有我吩咐,不准下来!”蛟龙一急,看向李知尘手上的无形流溢珠,道:“那……那原来湖底的宝贝……”

李知尘道:“我自不会吞了你的宝贝,你去吧!”蛟龙无可奈何,只能嗤嗤两声,向上游去。

李知尘待蛟龙游走了后,就地坐了下来。双眼闭上,脑海中回放着之前一幕幕。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知尘双眼睁开,手上一凝,无形流溢珠便显现开来。淡淡月华也照亮了幽暗的湖底。李知尘手上一弹,把那无形流溢珠向雏形弹开,飞过一边湖底。

手上拿着无形流溢珠,缓缓放入口中,吞了下去。眼睛也闭上了,手上缓缓结起了印,身子淡淡白光也散出来。

水中也仅剩下两道晶莹白光,一道落在湖底,散着淡淡的白光,一处却是李知尘,身上白光流转着。而李知尘也仿佛入睡了,脸上微笑。

蛟龙游出了水面,巨大的头颅耸开,瞪向那半截蛤蟆的尸体,怒喝道:“该死的蛤蟆!都是你害苦了我!如果不是你,怎么会引来这个煞星!”

这时,那死去的蛤蟆尸体上去跳出一只手掌大的小蛤蟆,哇哇两声,眼神委屈,叫道:“主子,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是我把魂魄较强,也得被他杀了!”

蛟龙嗤的一声,舌叉子吐出,眼中暴寒,道:“你这个该死的!差点害死了我!若是那煞星弄走了宝贝,我非杀了你不可!”

蛤蟆往水中一跳,浮了起来,哇哇两声,又不叫了。蛟龙看着蛤蟆,眼中一狠,猛的扑下,大口张开,竟将蛤蟆直直咬下,吞到肚子中。又向水中潜了进去。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瀑布上依然倒流急促,水面清澈。一缕晨曦刺破森雾,落在四方。只见湖面上瀑布激流,湖面平坦若镜。这时,水中“嘭”的一声剧响,一个黑影冲出水面,立在湖边,身上水流直滴。

水面上又是“嘭”的一声炸开,一道巨物立了起来,嗤嗤两声,看向那人,眼中敬畏。

李知尘长长呼出一口气,面对着晨曦一阵沉默。背后的蛟龙立着不敢动,眼皮垂着,身子在水面上缓缓摆着。

李知尘突的淡淡一笑,转过身来,向着蛟龙道:“你试试,能不能找到我。”说着,手上一捏指,便凭空消失了。

蛟龙睁着大眼,左转右转,身子摇摆着,口鼻嗅开,不断寻找着,却也始终找不到李知尘。只能嗤嗤两声,道:“上仙,你在哪?”

只见原地上一道身影缓缓现开,李知尘便现开了身,微微笑道:“我在原地。”蛟龙看向李知尘,缩了缩身子,道:“上仙……上仙练了那宝贝了?”

李知尘微微一笑,手上一弹,一道白光闪入湖底,沉了下去,道:“或许,千万年后,这里会有第二枚无形流溢珠吧!”

蛟龙一惊,望向水中,又是大喜,道:“多谢上仙。”李知尘道:“我走了。”身子向后一转,便要消失在瀑布中。

这时,蛟龙急忙游出,叫道:“上仙等等!上仙等等!”李知尘回过身来,道:“怎么了?那宝贝已经在湖下了。”蛟龙道:“不是不是。还请……还请上仙带我走吧!”

李知尘“咦?”了一声,若有兴趣的看向蛟龙,轻笑道:“怎么了?”蛟龙眼中畏畏缩缩,看向李知尘又变得炙热起来,道:“上仙,上仙,你这么强大,就让我跟着你吧!无论要我做什么,我要会做的!”

李知尘微微一笑,思考了片刻,道:“你能做什么?”蛟龙嗤嗤两声,道:“我会变化之术!我们蛟龙同属龙族,精通变化,就是其他凶兽的变化之术也不能与我们相比!”

李知尘道:“变化……你会变化什么?”蛟龙道:“本来未吸收那宝贝之前我只能变化成巨蟒巨石之类的,现在吸收了那宝贝一些光华,已能变化成弓箭,刀剑,其它的凶兽也能!”

李知尘道:“能变化出人类吗?”蛟龙道:“能能!”李知尘淡淡一笑,道:“你变化一个人来看看。”蛟龙道:“好。”蛟龙身子一扭,竟缓缓缩小,头发,身躯也显现开来。

李知尘本来脸上微笑的看着,却突的脸上一变,道:“够了,别变化女的,变化成男的。”那蛟龙嗤嗤两声,又缓缓变化开,最后,竟变成一个浑身赤,裸的十七,八岁男子。

李知尘微微点点头,道:“好,你变回原样吧。”蛟龙身体一扭,便化为原样。李知尘道:“你真的要跟着我?不怕我吗?”

蛟龙嗤嗤两声,舌叉子不断吐出,道:“不怕不怕,反正都在地狱中,又何必怕跟着阎王爷!”说完急忙道:“不不不!反正禁地魔林这么危险,每天都要提心掉胆的活着,还要担心那宝贝被别的凶兽夺去。不如跟着仙上。”

第一百零八章 妖狐窥心镜

在一片莽莽无尽的森林中,盘踞着无数凶兽恶怪。李知尘身体一闪,在森林中穿行着,背后则跟着一个十二,三岁大的男孩。李知尘边走边道:“在这禁地魔林中,你认得什么路吗?”

男孩也就是蛟童,道:“不认识,我一直守在那瀑布下,没有出去过。而且这禁地魔林地形大复杂,又太危险,四处有着比我强的凶兽。”

李知尘在林间绕来绕去,却始终如无头苍蝇般,找不出路来,听到蛟童的回答,不禁眉头一皱,道:“那怎么办?”蛟童喘了几口气,跟了过来,道:“师上,我也只知道瀑布外几十里的地形,其它的不知道。不过这附近有一头凶兽或许会知道路形。”

李知尘停了下来,“哦”的一声,道:“怎么说?”蛟童双眼连转了转,道:“这凶兽也是这附近的强者,十分厉害。它们本族中还有一种识认天相的本事,或许会有能力辨别方位。”顿了顿,又干巴巴的看着李知尘,道:“师上,要不我带你去找它吧!反正也无路可走了,以师上的实力收拾它易如反掌,只要收了它,师上也能在禁地魔林中行走了。”

李知尘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蛟童,道:“好吧,你带我去。”蛟童口中嗤嗤两声,道:“好!好!”说着,便在前面带路。李知尘便纵身跟上。

蛟童向前行去,跃过一棵棵盘根大木,向着前面循去。他凭着身上的隐匿气息,也是躲过了不少凶兽。李知尘自从深潭中出来,隐匿本身的能力也不逊蛟童,这一路也不再担心沿途凶兽。

蛟童一路引着,却是愈来愈走向密林中,见李知尘脸有疑色,便道:“那家伙修为其实并不高,只是一身魅惑之力好强,还有能看懂天机,知道禁地魔林一些方位。上次居然敢骗我,然后就躲进这里了。”

李知尘微微一笑,身子一纵,便向前而去,道:“继续走吧。”蛟童道:“好的好的,师上不要着急嘛。”

蛟童再向前引了一段路后,就停了下来,一双圆溜溜的眼巡着前面一片森林,道:“师上,那家伙就住在这。我去叫它出来。”李知尘点点头,道:“好。”

蛟童向前走了两步,口中一张,吼道:“臭娘皮!老子来找你了,你给我滚出来!上次戏耍了老子,这次我非把你抓回去当压寨夫人不可!”蛟童身体一转,一片黑雾化出,便化为原型,巨大的蛟龙头嗤嗤吐出舌叉子。

前面林间一火红影子耸出,站在一棵树上,一双黑眼盯着蛟童,口中一道红雾吐出,道:“又是你这条臭泥鳅!这次敢离开水了吗?”

蛟童嗤嗤两声,道:“狐魅魅!老子是蛟龙!这次我非把你抓了不可!”前面那道红色影子渐渐显现开来,就是一只红毛狐狸,双眼黑溜溜的看着蛟龙,口吐人言道:“有本事你来抓我啊!抓得到我我就和你回去!”说着,身体退开几步,又藏在林间不见了。

蛟童嗤嗤两声,不断吐着舌叉子,道:“你出来,狐魅魅。我不与你玩这些!”狐狸从树后跑出,圆溜溜的眼中满是笑意,道:“怎么?你还不是不能抓到我吗?”

蛟童道:“我想让你做个事,你做吗?”狐魅魅上前走了两步,却仍吊在树上,道:“什么事?我不做又能怎样?”

蛟童嗤嗤两声冷笑,双眼一寒,道:“你乖乖听话,帮师上引路就行。否则是死是活,就由你的运气了!”狐魅魅口鼻中哼了一声,身上红毛似火,眼中微眯,嘎嘎笑道:“让我死?你能抓住我吗?师上是谁?”

蛟龙看向后面的李知尘,舌叉子不断吞上,道:“师上,它就是那个强者。”李知尘看向红毛狐狸,背负着手,微微一笑。

狐魅魅也看向李知尘,嗤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师上吗?臭泥鳅。”蛟童哼了一声,道:“用你的那种能力给我师上引路,否则我师上不会放过你的!”

狐魅魅哈哈大笑起来,眼中尽是嘲弄,道:“泥鳅,你是不是疯了啊!找一个人类来对付我?还不够我吸一次阳气呢!”又看向李知尘,咯咯笑道:“还长得挺俊的吗!来来来,陪老娘玩玩,等我玩够了就放了你!”说着,就地上一跳,身子便扭曲起来,一双后腿也站了起来,狐狸本身也开始变化。最后竟化成一个二八芳龄的少女,妍姿艳质,袅娜娉婷。身穿红裙,轻动如舞,一张一翕,万般媚意。

李知尘看向狐魅魅化成一个美貌女子,不由得一笑,道:“这禁地魔林中你懂得多少方位?”女子盈盈一作腰,眼中脉脉,看向李知尘,道:“在这禁地魔林中,只要我想去哪,便能去哪!”声音柔媚无比,荡漾心泉。而一旁的蛟童也是双眼瞪直,如入迷魂。

李知尘微微一笑,仍背负着手,道:“你带我引路,找一些人。能吗?”狐魅魅媚笑道:“你这家伙,想找谁等会再说,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如何?”说着,轻步走上,虚步如舞,纤手也向李知尘手上摸去。

李知尘任狐魅魅抓住手,道:“以你的诱惑之术,虽然不错,但还欠缺了不少。也只能诱惑心志不坚的吧!”狐魅魅眼中一缩,又是盈笑道:“你说什么呢!跟我走吧!”说着,身子贴了上去,软若无骨。

李知尘摇摇头,脸色却丝毫不变,右手一伸,便向狐魅魅脖颈上抓去。狐魅魅一惊,急忙退开,只是李知尘速度迅快,一把便抓住了狐魅魅脖颈,元力一动,便紧了起来。

狐魅魅脸上大变,双手已抓住李知尘的手,却泪水盈盈,仿佛是受了委屈的美人。带着哭腔半似撒娇的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声音如泣如诉,竟似十分可怜。

李知尘却是毫不动摇,仿佛要辣手催花似的,手上仍继续加紧。狐魅魅脸上一青,渐渐涨红了,双手抓住李知尘的手,却是越来越收紧。狐魅魅双眼骇然,死命挣扎,李知尘却始终抓紧着。

蛟童见状,急忙道:“师上,师上,饶了它一命吧!”李知尘微微一笑,他自然也不是要杀了狐魅魅,手上放松了些,道:“魅惑之力,于我无用。你还是老老实实听话吧!”

狐魅魅微喘过几口气,却突的双眼看向李知尘眼中,柔声道:“尘哥,我是阿云啊!”李知尘脸上一震,手上一松,道:“阿云!”而狐魅魅也急忙向后一退,正要退开。李知尘却突的回过神来,手上猛的抓紧了狐魅魅的脖颈。直把狐魅魅掐得呼吸缓不过来,口中难已说话。

李知尘眼中一寒,盯着狐魅魅,道:“窥心之术,好厉害!连我也中了!”狐魅魅身子挣扎,眼中哀求之色甚浓。

蛟童在一旁急得身子连摇,又道:“师上,师上,别杀了它,还要让它带路呢!”李知尘放松了一下,左手却是一指,按在狐魅魅额头上,一道元力印入。右手才放开了狐魅魅。

狐魅魅一等李知尘放开了它,身子在地上一坐,口中急忙呼气喘气,脸上再也不敢有着诱惑之色,道:“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李知尘道:“你是如何窥出我的心中?”狐魅魅急忙跪下,道:“上仙恕罪,狐魅魅不知好歹,冒犯上仙。还望上仙饶命。”李知尘道:“我不杀你,你说,你是如何窥中我心中事的?”狐魅魅畏畏缩缩的看了看李知尘,道:“是……是从上仙的眼睛看出来的。”

李知尘身体微颤,道:“眼睛?”狐魅魅迟疑片刻,道:“是的……眼睛……上仙的眼睛有种奇怪的感觉……我……我一施展窥心术,却窥不到上仙的心,只窥到上仙眼睛的感情……”

李知尘道:“眼睛的感情……”忽的仰天长叹一声,道:“感情……阿云的感情!”

狐魅魅跪在地上,身体颤颤发抖,却不敢起来。蛟童在一边眼中得意,身子不断游来游去。

李知尘回过神来,看向狐魅魅,道:“你是否认识这魔林的路?”狐魅魅道:“狐魅魅其实不认识禁地魔林的路,只是凭着我族天生异能,对一些地方天生便能判别方向,随意而行。不过也仅是禁地魔林外围,禁地魔林中央……就不敢进去了……”

李知尘点点头,道:“好,你带我进禁地魔林中央!”狐魅魅心下大惊,急道:“上仙要去那中央……这……这……那里面……”李知尘笑了笑,道:“你带我去就行了,进去就不用了。”狐魅魅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好。”

李知尘看了看狐魅魅,只见它还是女子模样,身体丰满,红裙颇薄,仍是十分媚惑。便道:“你还是化为原型就行。”狐魅魅道:“是的,上仙。”便在地上一趴,化成一只红毛狐狸。

李知尘道:“带路吧!”狐魅魅便点了点头,引路而去。而蛟童虽然也害怕进入禁地魔林深处,但此时也无可奈何,只能再度化为童子,跟在李知尘身边。

狐魅魅虽然引路,但速度去比不上李知尘,跟蛟童一比也逊了不少。原来也是凭着敏捷与媚惑本事让蛟童无法抓到它的。不过此时引路却见出短处了。

李知尘一步二十余米,而蛟童速度也极快,但由狐魅魅引开路来却是十分缓慢。李知尘走了半个时辰后,虽然正在向着禁地魔林深处行去,速度却十分缓慢,眉头一皱,便把狐魅魅提到肩头上,疾步行去。

一人两兽在林间快速穿行着,渐渐向禁地魔林深处靠近,而李知尘也隐匿住本身气息,有时从凶兽头上踏过,凶兽也找不到他。

这样行了一天后,已然接近了禁地魔林深境。狐魅魅趴在李知尘肩头,一脸舒适的吸着气,而身上红毛也更加光亮起来。

李知尘听着狐魅魅指路,自然绕过了不少弯路。而狐魅魅凭借着天生的预感力,确实不用认路也能走上一条正确路径。

第一百零九章 意转形亦变

李知尘把蛟童拉到一边,又把狐魅魅抓住,按在林中,身子一动,便隐了身来。蛟童、狐魅魅也跟着化为无形中。

蛟童看向李知尘,道:“怎么了?”李知尘道:“别说话。”蛟童只能点了点头。李知尘看向前面一处,眼中忽然有些恍惚。

只见远处十多个人影缓缓而行,其中男女老少都有,衣着打扮也是不一。只见最前的一人身穿青袍,脸色阴沉,手上拿着一枚黑色珠子。后面是一个老者,身穿灰袍,一脸恭敬的跟着青袍人。再往后则是四个身着劲装,手持长刀的男子,其后又有三个男子位于最后,身体强壮,手持长刀,缓缓跟上。中间是两名女子,一名身着蕊黄色长裙,脸色苍白凄哀,另一名身着淡蓝色长裙,脸容皎美。

李知尘缓缓看过,这第一个人便是落于飞,而落于飞背后的老者便是原来金天府的老府主,其后七个男子是落于飞的手下,而中间两名女子,一名便是金天府的管家黎瑾,另一名,似乎被押着行走,黎瑾也是一手抵着她的背心,而那女子赫然是玉琼宫宫主梅含遐!

本来落于飞一行十二个人,只是章昭倩被落于飞所杀,此下仅剩十一人。只是这十一人无一不是高手,也仅有高手,才能进入禁地魔林。

落于飞手持魔眼,向前迅步走去,背后十个人便紧紧跟上。落于飞手上魔眼不停转动,眼光看向哪,落于飞便走哪。转眼间,落于飞等人便没入森林中。

李知尘松开蛟童和狐魅魅,脸有难色。看了看蛟童和狐魅魅,自已虽然想跟上前去,只是这蛟童和狐魅魅修为虽然不弱,但比之落于飞等人却弱了不少,若跟上去,不久便会被发现。

蛟童见李知尘松开了它,道:“师上,怎么了?”李知尘看了看蛟童,忽道:“你能不能化成一件较小的兵器?”蛟童一听这话,脸上得意之色甚浓,道:“我本属龙族一个支流,变化百般,无所不能变。化成兵器这种死物更加简单。主人,你要我变成什么?”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你化作一把长鞭。”又看向狐魅魅,道:“你能变化什么?”狐魅魅道:“虽然我变化之术没泥鳅精通,但化成一把折扇,一顶帽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李知尘道:“好,你就化成一把折扇。”

李知尘再度追上落于飞等人时,腰间已然盘着一根黑色软鞭,而手上却摇动着一把红色折扇。落于飞等人向前而行,穿过一根根林木而过。而李知尘本来修为便已极高,身法高超。更兼融合了无形流溢珠,走起来无形无影,倒没让落于飞发觉。

落于飞凭着魔眼而行,越行越偏僻,周围林木也密集起来。沿途的山石破壁也渐渐多了起来,林间鸟声猿声响成一片,风声一过,凄凄戚戚。时不时远处凶兽一声怒嚎,更加叫人胆寒。

落于飞再行了一会,却停了下来。只见手中魔眼已眯了起来,眼帘闭上。落于飞把魔眼收入怀中,看向前面林木,缓缓提起元力,道:“神圣影子来了!”

声音缓缓传了出去,而一道身影缓缓从林间走出,看向落于飞,笑道:“原来金天府也归附了神圣影子!”

落于飞看向那人,只见那人身着黑色龙袍,身材高大,腰间系着一把长剑。头戴金冠,双眉浓厚,直指天星。黑发向后披去,一脸睥睨一切的神色。

李知尘看向那人,脸上微变,心下一惊。心中顿时涌起无限迷团,仿佛雾里看花,水中见月。

落于飞道:“阁下便是那位?”那人微眯了眯眼,道:“我便是。没想到神圣影子竟然已强大到如此,恐怕,云道宗、天武宗、佛宗他们也要让你们三分吧!难怪敢与我们做这笔生意!”

落于飞走上前两步,微笑道:“闲话不必多说了,你要我们做什么?”那人道:“按原来所说,神圣影子帮我们暂时跟住他们,让他们到一个地方。其后,这笔生意就结束了!我们也将给你们,所要的地位!”

落于飞道:“好!不过要把云道宗他们逼到那地方可不容易。”那人眼睛眯了起来,道:“如果容易,我们也不必找你们了!”

落于飞看着那人,道:“我自然会全力去做……不过……”那人微微一笑,手上自然抚住了腰间长剑,道:“放心吧!我也知道云道宗他们太难对付,不过……凡事都要靠脑子的!”

落于飞嗤笑一声,道:“自然。云道宗出动了三大长老,四大风云手!不说这三大长老,只凭四大风云手合手,天下间就难寻对手了!而佛宗五大寺主,三十六金刚弟子全部出动,三十六金刚弟子的金刚法阵也不是容易对付的!,而天武宗也进来一个大长老,四大护法,七大剑客。只要七大剑客合手,天下间更没有人能轻易挡下!以我们十人,你认为,怎么样用智把他们逼去那里?我可记得,你们说过,在禁地魔林中会有帮我们的力量啊!”

那人脸色微沉,复又笑道:“这个你就放心吧!魔眼你们也拿到手了,在禁地魔林中能通行无阻!其后,我也会出动一支势力!属禁地魔林中最强大的势力!一起对付云道宗他们的。”

落于飞脸上松了些,笑道:“好。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那人也是微微一笑,道:“如今神圣影子的实力已然强大如斯,只要完成了这件大举!我们便会给你们想要的!”

落于飞脸上一动,道:“你们……请问阁下是?”那人微顿了一下,道:“我便是金妖山墓主妄涯!”此言一出,落于飞脸上一变,看向妄涯,道:“妄涯!你是妄涯?”

妄涯道:“难道天地间还能有第二个妄涯吗?”妄涯本属魔界金妖山墓主,与洞主妄子合为金妖山两大魔帝。而妄涯也曾上过天画楼,会于一宴。在毁灭魔界时未曾看到,如今竟然出现在禁地魔林中!

落于飞沉下气,道:“难怪你们有魔眼,原来是金妖山的……”妄涯脸上淡淡,道:“金妖山中,只有七枚魔眼!这魔眼上晓天机,下窥地理。有了魔眼,天下何处不可走?只不过,现在,连同你手中的魔眼也仅剩三枚。”

落于飞道:“原来如此。”说着,手上握出了魔眼,又道:“金妖山被灭,你是为了金妖山也复仇的?”

妄涯笑了笑,道:“算是吧!”落于飞微微一笑,道:“据闻,在金妖山上杀了妖主之人,除了无心道人外,还有一人,叫李知尘!你也想找他复仇?”

妄涯嗤的一声冷笑,眼中一寒,道:“天画楼那剑,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更何处金妖山被灭,他的功劳可不小啊!”落于飞笑道:“此次,李知尘应该也会来禁地魔林吧!”

妄涯道:“自然!只要他来了,我就断不会放过他!”顿了顿,道:“你们的君主秦主呢?”落于飞道:“君主已经来了,不过……与秦主有些矛盾……”

妄涯一挥袖袍,道:“算了,我已经跟邪阳天通过信了,他等会也会来!”落于飞微微一惊,道:“教主也会来?”妄涯道:“自然,我们的条件,向来与他谈的。”说着,望向了落于飞背后的几个人,舔了舔舌头,道:“你们教主可真周到啊!还没忘了这点!”

落于飞心下疑惑,道:“怎么?”妄涯眼晴看向落于飞背后两个人影,道:“怎么?你不知道?那这两个女子是?”落于飞看向黎瑾和梅含遐,恍然大悟,笑道:“墓主喜欢女色?”

妄涯舔舔嘴,身上热血澎湃起来,道:“我修练的神功刚猛无比,须要女子来调和。邪阳天每月都赠送我七名女修。最近可好久没动过女人了!”

落于飞微笑道:“原来墓主喜欢女色,这两个女子,墓主若是看得上,就要去吧!”此话说出,黎瑾、梅含遐两人脸色一变,只见妄涯眼光如火,看了过来,道:“那便多谢了!”黎瑾急道:“府主……你……”

落于飞淡淡道:“黎瑾,我养了你多少年了,陪墓主一下也不要紧。”黎瑾脸上一白,咬了咬牙看向妄涯,身体一阵发抖。而梅含遐脸上煞白,看向妄涯,退了几步。

妄涯眼中愈加火热,道:“不错!那一个还是处子之身。这一个也是不错!”落于飞见妄涯模样,道:“对了!这名女子,还是李知尘爱得死活不得的人!”说着,指了指梅含遐。

妄涯看向梅含遐,眼中尽是淫邪之色,脸上更是大喜,道:“李知尘所爱的!那就更好了!”说着,向梅含遐走上前两步,伸手摸去。

梅含遐脸上一白,往后退了一退,却被一个劲装男子用刀挡住。只见妄涯摸来,心中一急,却是躲无可躲,急道:“你……你别过来!”

妄涯笑道:“好好跟我玩一场吧!既然你是李知尘的女人,那我更不能放过了。”落于飞见妄涯脸上淫邪之色甚浓,微微变色,这妄涯竟要在此地做那种事。便对着其他手下道:“我们先走。”黎瑾脸上刚一喜,也要跟着走。妄涯却道:“她也留下!一个女人不够!”

落于飞道:“好!”说着,便要带着其他人也避开。黎瑾脸上大变,上前几步,道:“不要!府主,不要!”落于飞冷哼一声,道:“好好陪着墓主吧!”

妄涯双手元力一运,便把梅含遐,黎瑾两人凭空控起,又是一移,扔到一起,渐渐走近。梅含遐、黎瑾两人脸色惨白,不断退后。

李知尘隐在暗处脸色一变,只是以自己一人修为却也不足矣对付场上那么多人,便何况落于飞还拥有了那种丹药。

只见落于飞带着手下退开几步,正要隐入林间。而妄涯双手元力一运,便凭空锁住了梅含遐,黎瑾两人。口中哈哈大笑,渐渐走近。

李知尘脸上急切,也快要按捺不住走出去。突然,脑海中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咬了咬牙,手上一动,撕裂了一处虚空,掏出一件黑袍,直接披在身上,藏住了面目。身子一颤,白光涌出,气势便渐渐化开。

妄涯走近了梅含遐,黎瑾两人,只隔了两,三步。而落于飞等人也快消失在林间。这时,一个阴渗渗的声音道:“妄子,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吗?”一道黑影踏出,凭空立住。

第一百一十章 化形谋三宝

这一片森林十分茂密,枝繁叶茂,月无光。狂沙文学网地上也多是枯枝败叶。风过千枝,如群魔乱舞。林间两个女子脸色惨白,见妄涯一步步走近,料知无幸,脸上更加恐惧绝望,不断向后退去,体却已被锢住了。妄涯一脸邪之色,下也是血冲涨。

落于飞带着手下,刚要隐入林间,便听到一个渗渗的声音道:“妄涯,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吗?”落于飞心下一惊,回过看去,只见一个着黑袍,看不清面目的人便凭空立着,全散发着恐怖噬人的气息。

妄涯一惊,看向那人,眼瞳一缩,又急忙整理好衣服,道:“邪阳教主。”落于飞听到妄涯叫出那黑袍人的名字,脸上一变,急忙上前几步,躬着腰道:“邪阳教主。”而后面的手下也急忙就地跪下,脸色畏畏缩缩。

邪阳教主笑了笑,一双似有似无的眼珠看向落于飞,巡视了一番,若有深意的笑了笑,又看向妄涯,道:“你可以继续,我就看着。”

妄涯脸色微变,尴尬的笑了笑,手上元力一收,便放开了对黎瑾和梅含遐的锢。梅含遐,黎瑾两人脸上无色,凄凄惨惨。虽然妄涯暂时放过了她们,可注定的结局也是改变不了的,在地魔林中,命运也仅由强者掌控。

妄涯微笑了笑,脸上恢复了神采,道:“教主既然来了,那就放过她们吧。”邪阳教主一双眼看向梅含遐两人,微微波动了一下,又看向妄涯,指了指梅含遐道:“这个女子……是李知尘的女人?”

落于飞急忙上前两步,道:“教主,那女子名叫梅含遐,正是李知尘所女子!墓主喜欢,在下便把她送给墓主了。”梅含遐脸色一白,恨恨的看着落于飞,道:“你莫要忘记了,你与我原有婚姻。如今你竟要把我送给别人?”

落于飞冷笑一声,道:“如今已不是了!”邪阳教主若有深意的看了看落于飞,笑道:“她还是你的妻子,你倒肯把她送人?”落于飞双眉一扬,禀了禀手,道:“她早已联合外人,背叛了我。如今,她是死是活,也与我无干!”

梅含遐子一颤,双滴珠泪从眼中落下。邪阳教主渗渗的笑了两声,如同催魂般可怖,又看向妄涯,道:“你要这女子吗?”

妄涯微微了腰,道:“教主若是喜欢,便拿了去吧!”邪阳教主突的冷哼一声,道:“我确实需要她!”妄涯眼中微微闪过一道精光,道:“教主要她?”

邪阳教主道:“我要用她来制作一种东西!一种让李知尘生死两难的东西!”妄涯微微变色,道:“什么东西?”邪阳教主看向梅含遐,嘿嘿笑了笑,又看向妄涯,道:“一种叫作仙胎的东西!如果用修道界来说,叫作驱魂鬼胎!”

此话一出,妄涯、落于飞、梅含遐等人都是脸上大变。在修道界中,把活人练成妖尸也是常有之事,其中也有不少书籍记载过。而其中,最恐怖,最邪恶的一种便是仙胎!驱魂鬼胎。把人活活练制成一个鬼胎,只要鬼胎心中记忆着谁,便会化成飞烟,注入那人体中,化为万道鬼卵,等鬼卵化开,便是万道鬼胎,而这每一道鬼胎,更有去寻找下一个宿主,持续不断。这个驱魂鬼胎,也是修道界中最忌的一种妖术。在许久之间,便有魔道使过,造成无限杀戳,后来被几大天宗合手所杀,并将这种方法销毁,已消失了千年。却没想到,今天会从邪阳教主口中说出。

妄涯脸色震憾,道:“教主能种这种鬼胎?”邪阳教主道:“那份驱魂鬼胎的手卷,就藏在我神圣影子中。”妄涯tiǎn)了tiǎn)嘴唇,看了看梅含遐,道:“好!只要先将她脑海中其他记忆洗去,只留下李知尘的记忆!那么……”

邪阳教主冷冷笑了笑,道:“李知尘阻我大事,坏我躯。若是不将他化为无数鬼胎,也难了我心头之恨!”

梅含遐脸色骇然失色,道:“不要!不要!”子刚挣扎起来。邪阳教主手指一弹,一道浑浊无色的元力便了出去,直接弄晕了梅含遐。

妄涯微微一笑,虽然他没亲眼看到东境城一幕,但也知道东境城之事。便道:“好!这梅含遐交与邪阳教主练成鬼胎!”而落于飞也是大喜,道:“这样最好!多谢教主。”

邪阳教主“嘿嘿”冷笑两声,一双若无的眼睛又看向妄涯,割魂刺骨的声音道:“我出动神圣影子帮你做这件事,你们将付出什么代价?”

妄涯脸色一凛,道:“自然是之前所说,给你们神圣影子所要的地位。”邪阳教主微微一笑,一双眼晴又看向落于飞,却对妄涯道:“你们……能给我们什么地位?”

妄涯知道邪阳教主所指,脸色严峻起来,双手一扬,道:“只要做成了这件事,复生我主,以我主实力,天下门派,无不顺从!这云道宗本属天下第一宗门,这件事完成后,天下第一宗门便属你们神圣影子!”

邪阳教主沉吟了一会,道:“你们的主?”妄涯微微一笑,双眼傲然,道:“便是我们的妖主!只要妖主复生,以他的能力,灭掉云道宗,天武宗,佛宗易如反掌!何况,他们现在仍在地魔林之中!”

邪阳教主眼中一缩,渗渗笑了笑,一双枯瘦如枝的手伸了出来,道:“你准备怎么对付云道宗他们?”妄涯道:“以云道宗等宗一齐进来,联合而起,难已对付。只能分而化之,其中,你们只要牵制住云道宗,天武宗,佛宗他们,其后,把他们引到一处险地,便能成事!”

邪阳教主道:“以云道宗三宗实力,也太难对付了。你们的诚意就是一个虚无飘渺的承诺吗?”妄涯脸色沉了沉,道:“以教主那种丹药,应该能对付得了吧!否则我们也不会找上教主了。”

邪阳教主哈哈大笑,子缓缓落下来,一双鹰隼似的眼盯着妄涯,道:“你当本教的丹药是无限的吗?这每一颗丹药都是来之不易,你要本教陪你们玩个大的,就必须给出代价!”

妄涯脸色一沉,道:“难道教主也背弃承诺?”邪阳教主嗤笑一声,道:“背弃承诺?我们有什么承诺?”妄涯脸上一青,咬了咬牙,道:“好!我先以三件法宝付于教主,以示我们的诚意!”

邪阳教主道:“什么法宝?”妄涯手上一凝,便凭空撕破了虚空,一道黑塔便从虚空中冲出。妄涯手上一接,便将黑塔接到手心,道:“这便是金妖山真正的九重妖塔!化入了金妖山上九重险境!金妖山上的九重妖塔也是依它而化!凡是收入塔中者,即使是云道宗四大风云手也难已出来!”

邪阳教主还是不动色,语气平淡,道:“原来金妖山上的九重妖塔是件法宝,还有呢?”妄涯手上一划,便把九重妖塔移到邪阳教主面前,手上一凝,便又撕破了一处虚空,从中抓出两件东西,竟是两把长刀,黑漆漆一片,模样古怪。妄涯把两把长刀拿起,道:“这叫九焰鬼王刀!是由我主所炼,虽不比七大圣器,但也是七大圣器之下第一!山海一接,无不崩塌!”

邪阳教主嗤的笑了笑,道:“真不错的两件玩意。”妄涯道:“以教主实力,自然看不上这两种东西,那么,我就以第三种为礼物吧!”说着,双手一拍,便把两把九焰鬼王刀推到邪阳教主面前,手上一撕,面前便出现了一道裂缝,手掌元力一吸,一件东西便吸了出来。只见那东西竟是一把木琴,古朴至极。

邪阳教主道:“这是什么?”妄涯脸上严峻,道:“这叫六境冥琴!仍我魔界几千年前所得到!其中刻画着六种阵图,中间有一些刻字,又名冥山六境琴。不识琴律之人,一弹此琴,就是天神罗汉也会在倾刻间化为灰烬!不过……这琴律却是不知所韵,至今无人能弹。不过若是能弹出,威力恐怕直比七圣器!”

邪阳教主眼中微缩,又冷笑道:“既然无人能弹,又怎能算得了什么法宝?”妄涯脸色铁青,道:“这……”邪阳教主冷哼一声,道:“也罢!我就收下罢!”手上一动,便将九重妖塔,九火焰鬼王刀,六境冥琴收入袖袍中。

妄涯这才松下脸色,看着邪阳教主收下三种法宝,勉强笑了笑,道:“那么这件事就……”

邪阳教主微微笑了笑,道:“好!我就帮你们办成这件事。不过……”妄涯脸色一沉,心中一怒,这邪阳教主还真是贪得无厌,难道还想要什么,道:“不过什么?”邪阳教主道:“传闻魔界中仅有七颗魔眼,我也觉得有趣得很。我就跟你讨要两个来玩玩,不知,你舍不舍得?”

妄涯脸色青黑,现在这魔眼连同落于飞手上的才三个,何况落于飞手上那个也是送给君天子的,没想到他一出口就要两个。只是此下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咬了咬牙,道:“好,望教主信守承诺!”手上凭空一点,两个圆溜溜的东西便飞了出去。

邪阳教主凭空借住,看也不看,便放入袖口中。满意的笑了笑,道:“好!这件事就这样吧!我神圣影子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妄涯这才呼了一口气,笑了笑,道:“交易而已。”邪阳教主看向落于飞,道:“你就听妄涯的话就行吧。”说着,手上一吸,便把地上的梅含遐吸到手中。

落于飞急忙跪下道:“是,教主!我一定全力助同墓主。”邪阳教主道:“我先去办一件事!”说完,也不多说,提起梅含遐子一纵,便凭空立起,化成一道黑雾冲出林中,瞬间消失不见了。

妄涯看着邪阳教主消失在眼前,呼出了一口气,想起那三件法宝与两枚魔眼仍是心痛不已。

落于飞也站了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妄涯道:“教主已经来过,那我便与墓主合力对付云道宗他们!”

妄涯微微一笑,道:“那好,我们走……”这时,虚空中一道黑雾吹过,一个渗渗的声音道:“妄涯,让你久等了。”

妄涯一惊,看向那人,脸上一沉,道:“邪阳教主,你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还要什么?”那黑雾化成一个人影,披黑袍,看不见面目,刺耳难听的声音道:“什么?本教主刚来,妄涯,你就以这种方式欢迎本教主的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真假无由因

妄涯眼中一寒,看着面前的黑袍人,道:“难道你要背弃承诺吗?”邪阳天身子一动,缓缓站在地上,粗涩刺耳的声音道:“承诺?什么承诺?我们有过承诺吗?”

妄涯手上握紧了拳头,眼中寒芒一片,不怒反笑道:“那你的意思呢?”邪阳天一双鹰隼似的眼看他妄涯,阴森森的道:“我的意思?这件事也太大了,你难道不应该先给点诚意吗?”

妄涯脸上阴沉一片,手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道:“原来你们神圣影子就是这么办事的!你们别忘了,这里在禁地魔林!”

邪阳天双眼催魂般看向妄涯,嘎嘎笑道:“你在威胁我?”妄涯双眼如剑,身上气息渐渐澎湃起来。邪阳天看向一脸呆滞的落于飞,道:“你就是落于飞?”

落于飞一愕,急忙道:“是。”心下又十分迷惑,没想到这邪阳教主竟如此反复无常,刚答应下来,不到瞬间便反悔了,只怕待会他发疯之下又会做出什么事。

妄涯压下怒气,道:“那么你把那三件法宝还给我!这笔交易作罢!”邪阳天缓缓看向妄涯,道:“三件法宝?什么法宝?”妄涯突的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身上元力澎湃而出,眼中暴寒,道:“凭你也敢阴下我魔界的东西?”

邪阳天双眼微动,黑袍下眉头一皱,连他也感到不寻常了。道:“什么?我拿过你的东西?”妄涯冷笑一声,道:“你还想做戏吗?”

邪阳天双眼微变,看向落于飞,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落于飞口中嗫嚅了一下,道:“教主……教主你来过了,并把妄涯的三件法宝拿走了……”

妄涯脸上也是一沉,看向邪阳天,仔细端详着。邪阳天双眼一寒,道:“我刚才来过了?”落于飞微微低着头,道:“是的,教主……刚才来过了……”

邪阳天身上黑袍无风而动,双眼寒如冰箭,看向妄涯,道:“之前,我来过?你们确定?”妄涯脸上微变,他也不是笨蛋,看着邪阳天模样不似作伪,道:“你之前确实来过了!”

落于飞也道:“之前教主跟墓主要了两枚魔眼,和三件法宝。教主……你?”邪阳天微眯了下眼,身子却不断颤抖起来,一身浊白色气息流转而上,盯向天空的一处方向,一双枯瘦如柴的手伸了出来,厉声怒道:“到底是谁?竟敢冒充我!”

声音直彻而去,远远传过。就连附近树枝也被震得落下。而邪阳天眼中彻底寒了起来,身子浊白色元力不断涌出。妄涯也是脸上大变,看着邪阳天身影,越发觉得与刚才那个差异太大。落于飞也是变色,道:“难道……难道刚才那个是假的?”

邪阳天双眼尽是噬人的气息,手上一捏指,忽的指向一处,喝道:“是谁!不要让我抓到你!否则我定要让你生死难如!魂飞魄散!寻魂冥术!搜!”手上一指,一道灰色元力猛的飞向一处。邪阳天看向那个方向,喝道:“在那!追!”身子一纵,便凭空立起,化成一道黑烟追去。

妄涯更是惊怒无比,若之前那个是假的,那么此次就不能怨邪阳天了,只能怨自已认不出真假,那三件法宝和两枚魔眼更加难以要回了。身子一纵,也化成一道灰雾追去。落于飞等人也是惊骇无比,急忙追去。

前面一片莽莽无际的森林中,一道黑影从林间穿过,手上仍提着一个蕊黄色衣裙的女子。黑影正是刚才出现的“邪阳教主”,而手上提着的人正是梅含遐。

“邪阳教主”一边奔去,身上气息便慢慢转变开来。突然,“邪阳教主”身上一个声音哈哈笑道:“太好玩了!太好玩了!师上,你装的好像。再去玩一次吧!”又有一个娇媚的声音道:“臭泥鳅,你不要命了,这么危险的事还敢再来一次?师上,别听它的!”

“邪阳教主”微微一笑,只是声音不再是刚才那般干涩阴森,道:“真正的邪阳天应该到了,我感受到他的气息近了。”这声音赫然是李知尘的,而这邪阳教主也正是李知尘所扮。

李知尘身上披着黑袍,无形流溢珠化开,不断隐住本身气息,更是将气息转变而过,反而极似邪阳天。他彻底藏在黑袍下,仿佛是无形无影,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时时闪过。

李知尘身上的蛟童一惊,道:“师上,你装的就是那个邪阳天吗?他是谁啊?你怕他吗?”狐魅魅道:“泥鳅,别乱说,师上怎么会怕了什么邪阳天啊!”

李知尘道:“邪阳天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如果我不用那招……”说到这,便停了下来,又抓紧梅含遐继续向前行去。蛟童哇哇笑道:“师上,你能对付得了他啊!那就别跑了,再去玩一把!”

李知尘微微沉下气息,身子向前面一跃一跨,穿棱在森林之间,道:“不行。禁地魔林中太过险恶,更何况妄涯落于飞他们也不是容易对付的。”

狐魅魅道:“师上,你救的那女子是谁啊?是那个阿云吗?”李知尘身子一滞,道:“不是。”狐魅魅道:“那是谁啊?师上为什么要救下她?”

李知尘微微一笑,脑海中恍惚一下,又摇了摇头。也不回答,继续向前疾行而去。李知尘步法如鸿飞踏雪,一片片森林也不断向后退去。

突然,李知尘步法一滞,脸色一变,道:“邪阳天果然追来了!”蛟童嗤嗤两声,道:“师上,上啊!把他干了!再说了,师上,你的隐匿能力不能躲过他吗?”

李知尘道:“别吵了!”身子元力一涌,便再续涌上,覆盖了自已。蛟童嗤嗤两声,也不敢再说话了。倒是狐魅魅似嘲的笑了笑。以李知尘此时已经把无形流溢珠化入体中,随时能把自已化为无形,想要躲过邪阳天自是不难。

李知尘仍藏在黑袍中,向前疾去,背后邪阳天锁上来的气息也渐渐消失了。李知尘轻步踏过,绕着林间而行,步法轻盈,仿如飞花。似有似无,瞬间便把背后森林扔了十多丈。

突然,前面一个声音喝道:“是谁!”一道青色身影闪出,挡在李知尘面前。李知尘急忙停了下来,看向那阻挡了自已的人,只见眼前是一个身空青袍的老者,手上握着一把蛇头拐枚。

老者看向李知尘,只见李知尘隐在黑袍下,看不清面目,一身气息却十分古怪。喝道:“你是谁?竟敢闯我西北鎏金殿驻地!”

李知尘眼瞳一缩,又是一转,手上一动,便提着梅含遐直接用神通收入袖袍中。阴渗得可怕的声音道:“你不认识我?”老者道:“你是谁?”李知尘冷笑一声,身上黑雾涌动,浑身气息又再度化为邪阳天身上气息,双眼如鹰隼般看向那老者,道:“你是……西北鎏金殿的长老?”

青袍老者见李知尘身上气息阴森,微微一惊,道:“不错!我便是西北鎏金殿二长老木澜干!你是谁?”李知尘咯咯笑了两声,眼瞳转了转,道:“木澜干,你不认得我吗?”

木澜干脸色阴沉,道:“阁下是?”李知尘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住,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身子一纵,竟猛的拍向木澜干。

木澜干一惊,双手一抬,向前接去。李知尘身子一动,竟如黑雾般闪过,一双干枯的手伸出,直接击向木澜干胸口。木澜干脸上一沉,身子退后几步,身上元力澎湃而出,一掌猛的向李知尘拍去。

李知尘身子一纵,一掌击去,竟直接与木澜干大掌一接,两股元力一吐,“嘭”的一声炸开,元力直接冲撞而出。而木澜干脸色一青,喉咙间一口鲜血涌出,身子急忙向后退去。

李知尘纵身而上,双手尽是浑浊元力,猛然狂击而去。木澜干脸上骇然,手上再接得几招,胸口被元力震得一片发闷,口中一道鲜血喷了出来。他退后几步,喝道:“你倒底是谁?竟敢对我西北鎏金殿下手!”

李知尘阴渗渗一笑,道:“不要说你们,即使是云道宗又能如何?”身子一纵,化为一片黑雾而过,一掌击过,竟直接击中木澜干胸口。木澜干脸上一白,一口鲜血猛然喷出,而身体也向后冲撞而去。

李知尘身子一纵,一掌拍下,竟要把木澜干毙于掌下。木澜干脸色惊骇一片,叫道:“大长老快救我!”这时,一道黄色身影猛的纵出,一掌拍出,怒道:“何人敢在我西北鎏金殿下猖狂?”

李知尘急忙退后几步,手上一掌拍去,直接接过。元力冲撞而出,“嘭”的一声炸开。李知尘向后退开了几步,看向眼前一人。只见眼前一个黄袍老者白发霜鬓,手上空空。也退后了几步,脸上骇然,道:“好厉害的掌力!”

李知尘阴渗渗的眼珠看向那老者,道:“你就是西北鎏金殿的大长老?”那老者白眉一横,道:“我更是白云鹤!你到底是谁?敢在我西北鎏金殿驻扎之地伤我二长老!”木澜干也站了起来,脸上狠厉,咬了咬牙道:“大长老,他伤我,定然有所预谋!一定要把他留下了!”

李知尘阴渗渗的笑了笑,身上黑雾缭绕,黑袍无风而动,道:“就凭你们?”这时,一边一把长戟击出,怒喝道:“敢伤我鎏金殿,留下你的性命吧!”

李知尘身子一动,退后几步,躲开了去,看向那人,道:“你又是谁?”那人也是一个老者,身着紫袍,手持长戟,喝道:“我是鎏金殿三长老邱陌!受死吧!”手上长戟一动,便向李知尘甩来。

李知尘眼中如同鬼火般,身子一纵,手上伸入虚空中,猛的抽出一把长刀,向邱陌削去。邱陌迎面而上,长戟不留气力的刺去。李知尘长刀轻轻与邱陌长戟一接,轻轻滑过,竟有若无形,而李知尘身子一闪,长刀彻底滑过邱陌肩头,一道鲜血便直溅而出。

李知尘步法一踏,便回到原地,抬起长刀看了看,又阴渗渗的笑了笑,放下长刀。而邱陌脸上剧变,只见手上长戟直接断开,而左肩竟直直滑下,一片鲜血猛的喷出。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真假邪阳天

白云鹤子一振,一掌便向李知尘拍去,掌力雄浑无匹,直取李知尘面目。狂沙文学网李知尘子向后一退,闪了开去。而白云鹤白眉一扬,子如猛虎扑食般急急追上,一双掌元力澎湃而出,连连向李知尘拍去。

木澜干也是提了提气,子一纵,手上一把蛇头拐杖扫向李知尘。李知尘虽然不断退后,但黑袍中的眼睛却尽是嘲讽戏谑,渗渗催人肝胆的道:“西北鎏金也不过如此,这次进了地魔林就别想出来了!”

白云鹤脸上一沉,手上掌力更猛,道:“原来你是地魔林的!”一边八道赤色影子猛的跃出,手上一把似剑非剑,似叉非叉的东西也齐齐向李知尘刺去。

李知尘步法轻移,子便如云雾般散开,看向那八人。只见那八人都是穿赤色劲装,手上拿着一把奇型武器,脸色冷漠,分为八个地方围住李知尘。

而三长老邱陌也止住断肩之血,手上一握,一把长戟握在手上,也围了上去。大长老齐白鹤,二长老木澜干也分成两个位置围上李知尘。

李知尘虽然被围住了,仍背负着手,一双催魂似的眼看着齐白鹤等人,森森的笑道:“就凭你们也想留下我?”齐白鹤脸上寒霜一片,道:“无论你是谁,这一次敢伤我西北鎏金长老,今就别想逃了!”

邱陌脸色白得可怕,却又青得沉,道:“敢断我一臂,若不亲手斩下你四肢,我邱陌誓不为人!”李知尘看向邱陌,眼中尽是嘲讽之色,嘎嘎笑道:“蝼蚁之辈!安在我面前逞威!”子一动,如同黑雾般闪过,两掌拍向白云鹤。

白云鹤脸上暴寒,子一纵,两掌对接而去,李知尘掌上一接,元力一吐,两股元力冲撞而出,“嘭”的一声震响,而白云鹤脸上一白,子一颤,退后了几步。

李知尘向后跃开,口中仍嘎嘎笑,木澜干,邱陌两人脸上大怒,齐而上,蛇头拐杖,长戟也击向李知尘。李知尘见两道武器劈来,子微动,双手一抬,左手接住了蛇头拐杖,右手接住了长戟,而木澜干,邱陌两人手上元力猛吐而出,两般武器狂绞出去。

李知尘子一振,手上向两旁一推,便把两把兵器推开了些,子向后跃去。这时,那八名赤袍弟子猛然上前,八杆异器分为八个方向刺向李知尘,而每杆异器上嗤嗤而响,隐有电光闪过,竟带着雷电之力。

李知尘步法轻踏,如漫步游庭般躲过八杆异器,手上一弹,便推开了刺过来的一杆异器,嘎嘎笑道:“风雷之力,鎏金果然是擅使雷霆的宗门。”

白云鹤子一纵,一掌拍向李知尘,喝道:“试试我西北鎏金的雷动八劫吧!”李知尘退开几步,而白云鹤紧紧追上,一双掌尤如天岩怒砸。木澜干,邱陌两人也纵而上,两件兵器隐隐带着风雷之声,砸向李知尘。

李知尘不断游走在三人之间,上黑雾涌动,那八名弟子也齐齐而上,八道异器或刺或挑,十分厉害。异器上风雷之力凶猛无匹,一动则嗤嗤作响,更兼那八名弟子有如互通心意,使起来竟然十分默契,每一次都bi)得李知尘不断退后。

白云鹤见李知尘被围在中间,虽然仍如信手般接过八名弟子的攻击,但已经渐落下风。子一纵,更加猛烈击去。

木澜干喝道:“大长老,留下他命,他一定与地魔林有什么关系!”李知尘黑袍闪动,不断游走开,一双似有似无,如虚如幻的眼看向木澜干,笑道:“你们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白云鹤见李知尘隐在黑袍下,始终不见面目,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黑袍下一双如鹰隼般的眼和森可怖的声音。再看李知尘上黑雾涌动,十分诡异,喝道:“你到底是谁?”

李知尘立定子,嘎嘎笑道:“魔界中给过我一个名号,叫作‘阳两变,邪阳教主’,我便是邪阳天!”白云鹤等人无不大惊,在修道界上,一个神秘的组织神圣影子一直为修道宗门所忌惮,而近年来神圣影子声名更是急剧上升,其中传闻其教主邪阳教主一修为通天彻地,已入无形。没想到此人竟是邪阳天!

白云鹤脸上更寒,道:“原来你就是邪阳教主,虽然你的神圣影子声名沸扬,但也不过一个过街老鼠似的宗门,没想到你竟敢冒犯我西北鎏金!看来我西北鎏金沉默太久,以至于让一些偷鸡摸狗的小辈也敢上前来踢上一脚了!”

李知尘微微一愕,心道:“这神圣影子邪阳天便是‘阳两变,邪阳教主’了,而杜悔那天悬崖下也说过,这西北鎏金正主就是‘阳两变,邪阳教主’。难道杜悔在说慌?不对!那时杜悔不必撒谎骗我。难道……这西北鎏金正主连白云鹤也没见过?”

白云鹤道:“真让天下卑jiàn)之宗以为我们好欺负了!邪阳天,留下来吧!”子一纵,大掌便直拍而去,而木澜干,邱陌两人也纵而上,另外八名弟子更是涌起风雷之力。

李知尘嘎嘎而笑,子一纵,双掌拍向白云鹤,白云鹤冷哼一声双掌接去。冲撞而开,“嘭”的一声闷响。两人齐齐退开两步,而木澜干,邱陌两种武器也砸上来。

李知尘眼中突然一动,心中道:“来了。”子向天空一纵,凭空立住,而木澜干,邱陌,八名弟子,十件武器齐齐刺上,风雷声更响。

李知尘弯腰而下,干瘦的右手撕破虚空,一把黑刀猛的抽出,向下横着一斩。只见黑刀尤如催枯般划过十件武器,没有丝毫声音。木澜干手上的蛇头拐杖,邱陌手上的长戟,还有八名弟子手上的异形兵刃齐齐断开,“当当当”脆声满地砸开。

木澜干等人脸上大变,只见手上兵刃已拦腰而断,只剩半截握在手上。看向李知尘手上黑刀,脸上骇然。白云鹤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李知尘手上黑刀,道:“一定要给我留下他!”子一纵,向李知尘拍去。

李知尘再度撕破虚空,黑刀还入。手上与白云鹤一接,却不使元力冲撞开,直接借着白云鹤一掌向后退去。口中哈哈笑道:“以多欺少?西北鎏金不过如此!本教主先走了!”子一闪,便纵入森林中,消失不见。

白云鹤见李知尘借着自已一掌脱离开,瞬间便逃得无影无踪,顿时怒火焚,猛的在地上跺了几脚,只震得大地也一阵颤抖,仰天喝道:“邪阳教主!我西北鎏金不把你粉尸碎骨岂有颜面!”

而木澜干,邱陌见手上兵刃都已断去。邱陌还好些,之前黑戟已然断去,现在所持也仅是元力所化。而木澜干则气得脸上发黑,看向八名弟子,只见每人手上仅剩半截兵刃,更是惊怒痛惜。这八件兵器也不是那么容易铸出的啊!

木澜干怒道:“大长老,召集西北鎏金弟子,把神圣影子铲除了!”白云鹤脸上沉,道:“邪阳天!邪阳天!我白云鹤若不让你生不如死,魂飞魄散,我誓不为人!”

这时,森林上一道黑影闪动,凭空立了下来,听到声音,看向白云鹤等人,黑袍下眉头更是一皱,道:“你们在找我?”白云鹤等人一惊,看向那人,只见那人一黑袍,黑雾涌动,声音更是沙哑难听,赫然就是邪阳天!

白云鹤子颤抖,脸色红涨一片,手上元力波动,道:“邪阳天,没想到你还敢回来?”邪阳天眼中一变,道:“什么?”

木澜干喝道:“雷动八劫!围住他,这一次不能再让他逃了!”八名弟子也是脸上铁青,子一纵,围住了邪阳天,而木澜干,邱陌两人也再度围上。

白云鹤怒极反笑,手上暗青色元力不断涌出,道:“好好好!邪阳天,我佩服你的胆气,没想到你竟敢回来。这一次,我西北鎏金一定要让你粉尸碎骨!永堕地狱!”

邪阳天眼中大寒,道:“不好!是他!”这时,后面几道影纵出,落在地上。正是妄涯,落于飞等人。

妄涯见邪阳天被白云鹤等人围住,脸上一变,道:“邪阳天,怎么回事?”落于飞也道:“教主,这……”

白云鹤看向妄涯等人,忽然想起了之前邪阳天离去时说道:西北鎏金以多欺少。再看到妄涯等人分明是邪阳天的人,不由得怒笑道:“原来你就逃去请帮手了!你以为凭着这几个人就能辱我西北鎏金吗?”

邪阳天上气息不断转变,子微微颤抖,眼中寒得可怕,已经是怒火万丈了。今天一天中,没想到自己在今天竟然被人冒充了两次,而且还不知道冒充自已的是谁。

邱陌高声喝道:“所有驻扎的西北鎏金弟子!出动!设雷霆劫动阵!”声音用元力远远传去。一边山林间一道道影猛然纵出,上利落劲装,直接分为八方围住邪阳天,妄涯等人。

白云鹤哈哈笑道:“邪阳天,你如此猖狂,直把我西北鎏金当做戏耍之物了啊!”木澜干脸色沉一片,道:“邪阳天,做人太猖狂了,也要掂量着自已的本事!”

邪阳天见西北鎏金弟子已围住自已等人,三名西北鎏金长老更分三方围住。上黑雾涌动得更厉害,嘶哑刺耳的声音道:“没想到向来都是我在玩弄人,没想到今竟被人玩弄了!”说罢,突的仰天大笑起来,声音沉可怖,直彻云底。可见邪阳天也是怒不可竭。

而妄涯等人脸色大变,只见西北鎏金的人已围住已方,随意看去,竟有一两百名西北鎏金弟子。妄涯脸色沉,看这场上况,以及白云鹤邪阳天等人的反应,已知道必有一个冒充的邪阳天在嫁祸。当下走上前两步,对着白云鹤道:“西北鎏金还请先息怒,其中必有隐,还……”

未等他说完,邱陌也怒喝一声,骂道:“隐你妈的!”子一纵,一掌便拍了过去。妄涯一怒,子退后几步,手上接过邱陌一掌。木澜干怒喝一声,一言不发,冲向邪阳天。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造箭攻己身

白云鹤子一动,双手元力运转起来,上白须长眉无风而动,猛然喝道:“西北鎏金众弟子听令!雷霆劫动阵,出!”一令喝下,周围西北鎏金弟子齐齐纵冲出,手上一抓,一把把拉得满月的长弓便对准了邪阳天等人。狂沙文学网弓箭上寒芒闪动,嗤嗤之声不断响起。

木澜干子虽然瘦弱,但一动一伏,竟尤若攀猿,手上一抓,一把青色拐杖便劈向邪阳天。邪阳天眼中一寒,子向后一退,便仿如烟雾般化开,躲过一拐。

木澜干怒喝一声,这邪阳天法诡异,刚才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输下的,此时怎会大意?手上拐枚直抽,瞬间向邪阳天点去十多指。邪阳天背负着手,面目隐藏在黑袍下,却也看不清神色。

邱陌虽断一手,但此时已发起怒来,更兼周围百余名西北鎏金弟子诛杀箭已经拉满,对准了邪阳天等人,更加无可顾虑,纵而上,一掌拍向妄涯。

妄涯脸上大寒,子一动,右手握上了腰间长剑,猛的拉出,直接向邱陌斩去。邱陌冷哼一声,子一纵,手上一凝,一把黑戟猛然砸下。

白云鹤看着邪阳天等人,喝道:“诛杀箭准备!”周围西北鎏金弟子眼中暴寒,手上拉紧诛杀箭,对准了邪阳天等人。落于飞一边也受到那八名弟子的围攻,只是落于飞这边人数较多,更何况那八名弟子手上奇形兵器已被李知尘斩断,落于飞也不惧那八名弟子。

只是耳听周围数百道诛杀箭已然绷紧,百多道诛杀箭已有十多道对准了自己。这西北鎏金的诛杀箭又是不同于女巫族诛杀箭,威力上加上了风雷之力,更加恐怖。

邪阳天黑袍下的脸更加沉,子微微一动,便化为一片黑雾闪开。木澜干狂打之下,竟无丝毫用处。而邱陌修为本来不如妄涯,此时也是断了一臂,打起来更加不是妄涯的对手。只是仗着西北鎏金弟子已准备好了雷霆劫动阵,长戟更加不顾一切的砸去。

白云鹤双手伸出,缓缓一握,左手一把长弓张开,右手轻轻勾住弓弦,缓缓拉满,对准了邪阳天。而弓箭上元力愈聚愈强,在箭弦上一道黑箭便拉开来。而天上云间猛然滚动起来,咕噜噜一片声响。其他西北鎏金弟子脸色肃然,子缓缓动了起来,脚上踏着步伐。

邪阳天眼光森,却是一缩,冷涩的声音道:“雷霆劫动阵,以雷霆为弓箭,可诛杀一切。没想到,有一天这种东西竟会对付我。”看向白云鹤的眼光中更加森可怖。

而木澜干见白云鹤拉起弓箭,脸色一肃,子向后一跃,双手一拉,一把长弓也握在木澜干手上,黝黑一片,木澜干轻轻勾开弓弦,长弓上便聚起能黑色能量。木澜干长弓对准了邪阳天,冷笑道:“今就让你尝尝雷霆劫动阵的威力!”

而邱陌也是子一退,分开到一边,手上把一枚丹药塞到口中,上元力一运,断臂处便缓缓伸出一只白晳的手。双手拉开,一把长弓便凭空出现在手中。

白云鹤,木澜干,邱陌三人分为三个方向站定,双手皆是拉起了一把长弓,三道黑箭凭空而出,对准了邪阳天。而天上云彩瞬间聚在一起,黑压压翻滚一片,催人肝胆,骇人心魄。那八名弟子也分为八方,手上一动,便在腰间拉出一把折弓,伸展开来,也对准了落于飞等人。其他西北鎏金弟子,手上诛杀箭也是愈聚愈强,箭芒上乌黑一片,嗤嗤闪动。

邪阳天缓缓望过围住已方的西北鎏金弟子,干涩而刺耳,冷笑两声,仍背负着手看着白云鹤等人。妄涯脸上大变,看着天上雷云,手上微微颤抖,只见天上雷云越聚越快,翻转汹涌澎湃,直如狂海怒浪。天地间也被黑云遮下,黑暗一片。而百余点光芒却越来越亮,寒气直彻而出。而其中三道最亮的竟对准了邪阳天,妄涯,落于飞。

妄涯咬咬牙,脸色不断变化,道:“没想到西北鎏金竟有这种东西,聚雷电为弓,以雷电为箭。”落于飞也是脸上大变,这天上雷云虽不及金天府所见恐怖,但也不可小觑,而这百多道诛杀箭原来就已经威力不凡,如今聚集了雷电之力,威力更恐怖。

白云鹤脸上狠厉,道:“邪阳天,好好尝尝我们正主所创雷霆神通吧!你可是第一个尝试雷霆劫动阵!”

邪阳天背负着手,黑袍因风而动,双眼诡异,看向白云鹤,道:“我也没想到,第一次尝试这种雷电阵法的人会是我。”

白云鹤冷笑两声,道:“这本是正主所留下一种败敌神通,以弓为引,借天*霆,化为神箭,劫尽一切!你是第一个看到雷霆劫动阵的人,也将第一个接受神箭!好好享受吧!”

邪阳天丝毫不变色,摇了摇头,道:“一群蠢货!”白云鹤脸上一寒,双眼迸裂,道:“受死吧!雷霆劫动阵,启!”一声喝下,周围弟子弓箭以化为一道黑光,猛然出。

妄涯,落于飞等人无不脸色剧变,只见周围百道黑光猛然出,而三道最亮,最恐怖的也直直冲向三人。邪阳天眼见黑箭已近,却是丝毫不躁,手上一弹,一个黑钟飞出,猛的涨开起来,瞬间化为十几丈大。黑钟猛的落下,直接把邪阳天,妄涯,落于飞等人盖在黑钟中。

而那三道最恐怖的黑箭已撞上了黑钟,却是嗤嗤几声,化为电光盘旋在黑钟上,最后彻底消失不见。而另外上百道黑箭猛然撞上了黑钟,竟也只是嗤嗤几声,缓缓消失在黑钟上。而黑钟竟然丝毫无损。

白云鹤,木澜干,邱陌三人体一震,手上黑弓缓缓消失了,满脸呆滞看着黑钟。口中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为什么雷霆劫动阵没有作用。”

而天上黑云也在瞬间呼的一下,消散开来,最后化为虚无。整片天地再复晴朗。而西北鎏金弟子无不脸上呆滞,看着黑钟。

这时,黑钟“嘭”的一下向上飞开,而邪阳天,妄涯,落于飞等人毫发无损的立在钟上。邪阳天冷笑一声,手上一收,天上的黑钟便落了下来,化为一点收入邪阳天衣袖中。

白云鹤脸上骇然,看着邪阳天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是什么法宝?为什么能挡下雷霆劫动阵?”而木澜干,邱陌两人也是体颤抖,眼中骇然。

邪阳天冷冷看过白云鹤等人,道:“雷电?哼!”子一纵,竟冲向白云鹤,一手擒向白云鹤口,白云鹤脸上一变,手上急忙挡去。只是之前设出雷霆劫动阵却已耗下了他大半元力,此时出手,竟然缓了邪阳天一步。

邪阳天手上直接印上了白云鹤口,元力一冲,便直接抓住了他的脉门。直接往地上一扔,白云鹤便直接滚了出去,脸上惊骇一片。

木澜干,邱陌两人脸上惊骇,子一纵,两掌齐齐拍向邪阳天。邪阳天回过来,眼中尽是噬人的光,子一动,竟化黑雾化开,两掌向木澜干,邱陌两人击去。邪阳天慢木澜干,邱陌两人一步,掌上却先拍中两人口,元力一吐,依样抓住两人脉门,一把将两人往地上一扔。两人脸上惊怒一片,竟没想到自已三人竟不到片刻,便被邪阳天封了脉门。这邪阳天在之前也没这么强大啊!虽说自已三人为设雷霆劫动阵,耗费了过半元力,但也不至这么快就败下啊!

妄涯,落于飞等人见邪阳天先是用一口黑钟挡下骇人的雷电黑箭,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白云鹤三人,脸上更是骇然。

而周围西北鎏金弟子无不震惊,齐齐向前一纵,手上元力冲出,向邪阳天等人攻去,一个个脸色狰狞,怒喝道:“别想伤大长老他们!”

邪阳天看着西北鎏金弟子冲上前来,子一闪,便回到原地。而西北鎏金弟子也救起了白云鹤三人。妄涯眉头一皱,却是不明邪阳天为什么放过了三人,不过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邪阳天依次看过白云鹤,木澜干,邱陌,又看过妄涯,落于飞等人,口气寒冷森,道:“我们走!”妄涯脸上微变,却也只能点了点头。落于飞心下骇然,没想到邪阳天的修为竟如此之高。听得邪阳天说话,急忙道:“是。”

邪阳天眼中森,心下却怒得火烧肺。冷哼一声,子一纵,便带着黑雾向天空中飞去。而这时,一把巨大铁锤猛的砸向邪阳天,一个沉厚的声音喝道:“邪阳天,你给我留下吧!”邪阳天眼中一变,子一闪,重新落到地上,躲过铁锤,看向那声音方向。

只见一个高一丈,体穿着一布袍的男子走来,上充满着快炸开的肌,直接涨开衣服。双眉如浓墨,双眼墨黑一片,手上抓住一把巨大铁锤,哈哈笑道:“邪阳天,我肖雷早就闻说你修为高超!来来来!你我一战!”手上一划,铁锤砸在地上,“嘭”的一声,大地震响。

邪阳天眼中一寒,道:“云道宗!”这时,从一边缓缓走出两个布袍老者,其中一个微笑道:“邪阳教主,老朽早已闻名久矣,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邪阳天看向那人,又看过那大汉,道:“云道宗三大长老,没想到,我们这么快见面了!”

在一片森林中,一道影迅速闪过,一动一跳,无形无影。却正是李知尘。李知尘在拔刀断开木澜干几人兵器时已感到邪阳天已将来到,便借着白云鹤一掌逃开了去。一路疾行而去,如入无形。而上的蛟童嘎嘎大笑,道:“师上,你又装作那个邪阳天了,这次又坑了邪阳天了吧!真好玩!”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让他们内斗去吧!反正西北鎏金三大长老也不是什么好人。”蛟童哇哇大叫,道:“师上,怎么不回去看看?一定更好玩啊!”

李知尘疾而过,踏过枯木,直感到与邪阳天等人距离极远时才停了下来,微笑道:“邪阳天实力高深莫测,留在原地始终危险。我们等他们一战吧。”

蛟童叫道:“原来师上要捡便宜啊!师上,你可真啊!”狐魅魅的声音在李知尘衣袖中传出道:“泥鳅,乱说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赠三件法宝

李知尘在一条小溪边停下,袖袍一挥,把蛟童和狐魅魅挥出。狂沙文学网蛟童和狐魅魅落在地上后便化成原型。蛟龙嗤嗤吐着舌头,道:“师上,接下来要做什么?”

李知尘把上黑袍脱掉,又收了无形流溢珠,一气息才慢慢化下。手上一挥,便把梅含遐从衣袖中挥出,抱着放在溪边。只见梅含遐仍昏迷着,脸色苍白惨淡。

李知尘莫名的感到心中如被细针刺了一下,回过头对狐魅魅道:“你留在这里,等会她醒了就带她离开地魔林。”狐魅魅“啊”了一声,道:“我自由了吗?”

李知尘点点头,道:“你带她出去后,就自由了。”狐魅魅火红的子跳跃起来,喜道:“那太好了!多谢师上,师上,你要去哪就去哪吧!”李知尘道:“你应该知道,不能怎么做,应该怎么做吧?”狐魅魅急忙道:“不会不会!我会好好把她带出地魔林的,绝不会胡乱来的。”

一边的蛟童嗤嗤两声,眼中似乎有些不舍。李知尘点点道:“蛟童,走。”说着,也不再看向梅含遐,转就走。蛟童看了看狐魅魅,眼中朦朦水色,道:“小魅,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我凝语不得,难已辞去。望你安好。”

狐魅魅脸上一黑,叫道:“死泥鳅!说你妈说什么?老娘听不懂!”蛟童道:“老子就是让你临别时跟老子亲一口!不要就算!”说罢,子一耸,便跟上李知尘。狐魅魅脸上黑成一片,子在原地跳跃几下,口中仍不停的咒骂着蛟童。

李知尘向前纵而去,一踏一跃,无影无踪。而蛟童在后面急忙跟上,子游动,也十分疾快。李知尘直疾走了半个时辰后,才在一棵大树下停下,蛟童也随后赶到,嗤嗤两声吐着舌头,一双绿眼看着李知尘,道:“师上,接下来要怎么做?”

李知尘沉吟半响,道:“静观其变。”手上向空中一撕,便撕开一道裂缝来,黑暗无边。李知尘手上一抓,便从黑暗虚空中抓出两把黝黑长刀,只见两把黝黑长刀形态一模一样,中间弯曲了一下,颇为怪异,又黝黑无比。刀柄上一个恶鬼头颅吐着火焰,十分狰狞。而下面则刻着几个字:九焰鬼王刀。

这九焰鬼王刀锋利无比,以李知尘刚才使去,轻轻一划,便能割断木澜干等人手上兵器。李知尘将两把九焰鬼王刀挥舞了几下,只觉颇有重量,却不知是什么东西打造而成。

蛟童嗤嗤两声,绿眼看着李知尘手上两把九焰鬼王刀,道:“师上,这两把刀就是从那个什么墓主手上坑来的吗?”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算是吧。你喜欢吗?”蛟童道:“喜欢,喜欢。”李知尘道:“那就送给你吧。”说着,便把两把九焰鬼王刀扔给蛟童。

蛟童急忙把尾巴一卷,抓住两把九焰鬼王刀刀柄,绿眼看个不停,道:“师上,你真的要把这两把刀送给我吗?”李知尘微微一笑,道:“这两把刀锋利是锋利了些,可对我也没有什么作用,你要就拿去吧。”

蛟童喜道:“多谢师上!多谢师上!”尾巴卷着两把刀挥舞一阵,却始终不合手,子一转,便化作一个十二三岁的男童,手上接住两把九焰鬼王刀,喜愣愣的耍个不停。

李知尘手上一指,又再度撕破了虚空,从中凭空一掏,一个黑色九重塔便从虚空中飞出,到李知尘手上。李知尘手上托住九重妖塔,近眼看去,只见九重妖塔体表黝黑,上下九重,每一重皆开了八扇窗户,又有四个大门。而从窗户看进去,只见其中有着魔城、花海、兵武冢等景观。

李知尘元力探进九重妖塔,便了解了如何使用。灵魂一动,便在九重妖塔上印下了灵魂印记。李知尘看看周围,只见远处一只巨蟒盘在树上,不断吐着舌头。心下一动,手上便把九重妖塔扔了出去,喝道:“收!”

九重妖塔直冲而上,瞬间化为百丈,凭空而立,塔下猛的一吸,那条巨蟒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吸入九重妖塔中。李知尘手掌伸开,九重妖塔便迅速缩小,从上百丈高化为不到一尺,最后立在李知尘手掌心。

李知尘微微一笑,元力探进九重妖塔中,只见被收进妖塔的蟒蛇冲撞塔几下,便慢慢化为枯骨。一道晶莹色灵魂也飞出蛇躯,在塔中徘徊着。

李知尘心下大喜,道:“这九重妖塔对于妄涯他们虽然无用,但对于一些凶兽可就是杀戳天器了!”蛟童看看李知尘手上九重妖塔,也不忍打了个颤抖,道:“师上,这妖塔还能收什么?”

李知尘看向周围,突的把九重妖塔一抛,九重妖塔便向天上飞去,急速涨开百丈,塔下对准了一棵盘根巨树。李知尘喝道:“收!”只见九重妖塔一吸,那盘根大树“吚吖”几声,竟拔根而出,直接被收进塔中。

李知尘手上向另外几棵大树一指,九重妖塔便一移,塔口对准了大树。李知尘喝道:“收!”塔口一吸,那几棵大树摇晃几下,竟也拔根而出,直接被收入九重妖塔中。

李知尘手掌一伸,九重妖塔便迅速缩小,重新落到李知尘手心。李知尘元力探进,只见那几棵大树收入九重妖塔后便迅速萎缩起来,最后竟然“嘭”的一声,一片火焰烧出,几棵大树也在瞬间化为飞灰。

李知尘微微一笑,凭空一撕,便把九重妖塔扔了进去。又凭空取出一件东西,一把六尺木琴便凭空飞出,落到地上,李知尘看向木琴,只见木琴古朴至极,体表油亮,六道琴弦轩直而伸。木琴一边有着一些古朴纹理,其中还有几个弯曲字体,浑若天生而成。

李知尘细细看去,只见弯曲字体写着:冥山六境琴。李知尘手上轻轻抚摸上冥山六境琴,只感温凉一片,似是上等木头所制。

蛟童见李知尘取出一把琴,眼中疑惑不解,道:“师上,你琴有什么作用?”李知尘沉吟一下,道:“据妄涯说,这琴不懂音韵者弹之,则死。懂音韵者不识其中琴谱者弹之,也死。就是不知道这冥山六境琴的音韵又是什么?”

蛟童道:“要不我来弹弹看。”说着,上前几步,手上向冥山六境琴抓去。李知尘手上一动,先蛟童一步收走了冥山六境琴,摇了摇头,道:“不可乱弹,这东西不明何物,还是别乱来。”

蛟童点点头,道:“好吧。”李知尘把冥山六境琴收入虚空,又在袖袍中取出两枚魔眼。只见两枚魔眼圆溜溜的,竟仿如人上的眼珠子。而魔眼紧闭,黑乎乎一片。

李知尘元力探进,魔眼更睁开了眼,眼珠转动起来。李知尘探得一阵,已明白如何使用。便把一枚魔眼收入袖袍中,另一枚拿到手心。道:“蛟童!”只见魔眼眼瞳一闪,缓缓发着红光,便看向了蛟童。

蛟童道:“师上,怎么了?”李知尘微微一笑,道:“没事。”又对着魔眼道:“邪阳天!”只见魔眼眼珠一转,便看向右边一个方向。

李知尘向右边走了十几步,魔眼眼珠又一转,看向左边一处。李知尘玩弄了一下,便收了魔眼,对着蛟童道:“走,我们去看看邪阳天怎么样了。”蛟童喜道:“好好!看主人装扮邪阳天这么久了,还没看到邪阳天本人。”

李知尘看着蛟童手上仍握着两把九焰鬼王刀,道:“你把九焰鬼王刀收了。”蛟童这才想起这事,道:“师上……我不会你那种撕开空间藏物的本事啊!以前我藏东西都是直接吞到肚子中,等用到时才吐出。可是这两把刀太锋利了,如果我吞下了,恐怕得被它撕开肚子。”

李知尘不仅莞尔,道:“撕开时空是一种神通,修为不到也学不会。你先把两把刀放在我这吧。”蛟童道:“好的师上。”便依依不舍的把两把九焰鬼王刀拿去。

李知尘接过九焰鬼王刀,直接仍入虚空中。手上元力一运,向蛟童一指,一道白光便没入蛟童体中。道:“把你上蛟龙气息隐了。”

蛟童知道是无形流溢珠的一道光华,便运转元力,吸收了那道光华,上蛟龙气息也隐下了。李知尘向前行去,依旧原路而回,蛟童也随后跟上。

李知尘记得原路,带着蛟童也行,穿过一片片森林,等快接近时,便带着蛟童一齐隐了,缓缓前近。还未到时,便听到几个兵器撞击声,又有一个风声呼呼剧响。

李知尘一惊,向前走去,跳上一棵大树,往下看去。只见一个如牛般的壮汉手上持着一把巨锤,巨锤上锁着一根粗大铁链。壮汉一手握着巨锤锤柄,一手握紧铁链,狂砸而去。另一个着黑色龙袍的男子脸上冷漠,手上一把长刀使开,与那壮汉搏斗起来。

另一边一名老者缠上了落于飞,老者法如云,手上极快,而落于飞脸上寒芒一片,手上长刀舞动,丝毫不逊老者。另一处一个老者却与邪阳天缠斗起来,子交杂一起,如幻如虚。

而场上另外一处,四个着白衣,子魁拔,脸上淡淡的男子也缠上了落于飞手下。落于飞一行本来十二人,除却落于飞本,章昭倩已死,梅含遐被李知尘救走,仅剩下九个人。而这九人合手与四个白衣男子缠斗,却是愈打愈弱,不断退后。

四个白衣男子脸上无不淡然,却也隐隐透发着傲气,子微闪,手上也无兵器,一拳一掌轻飘飘推过,九人便已是守多攻少。

李知尘脸色微变,口中自语道:“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他们怎么在这?还与邪阳天等人斗上了……四大风云手也来了。”

看向另一边,西北鎏金弟子脸上愤愤,看着云道宗等人前来相助不断叫好,更是齐齐向内围住。而西北鎏金三大长老已解了道,脸上青黑一片,死死盯着与云道宗大长老缠斗的邪阳天。

这时,邪阳天一掌与大长老相击,退后几步,冷笑道:“风敛子,今是我邪阳天差算一招。来再百般报回!”子一纵,竟化为一片黑雾冲上天空,喝道:“走!”

妄涯闪开去,对着肖雷哈哈笑道:“手下败将!今有所不便,来再取你脑袋!”子一纵,便向天空中飞去。而落于飞又闪过子,对着面前老者叫道:“离寒子!来再战吧!”子一纵,也向天空纵去。

而另一边落于飞手下九人实力却大大逊色四大风云手,仍脱围不出。其中一个老者一咬牙,子一冲,与一个白衣男子一掌对接而过,“嘭”的一声掌力推开,子一纵,竟穿出去,也向天空中纵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禁地魔狱城

邪阳天袖袍一挥,一片黑雾拂过,直接卷住妄涯、落于飞和那老者,黑雾一动,便向远处飞去。风敛子眉毛一扬,道:“这一次就让你们走吧!”离寒子,肖雷两人也走过来,看着天空中,只见邪阳天等人已然消失不见。

另一边落于飞的手下也因那老者的脱离,实力更加不堪。四大风云手齐力之下,便都身受重伤,被擒了下来。

离寒子摸摸白须,看着天空邪阳天等人消失的方向,道:“这邪阳天本来是神圣影子的教主,而妄涯又是金妖山的墓主,落于飞是金天府的府主。这三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去?”

风敛子背负着手,道:“我们这次进到禁地魔林,想来修道界中也已传得沸沸扬扬,邪阳天因此而来也属常理。”

肖雷冷哼一声,圆眼怒睁,道:“小小的神圣影子也敢来参上一手!此次回去,一定要召集云道宗弟子,灭了这神圣影子!”风敛子道:“肖雷,不可轻敌!邪阳天的修为连我也看不透,虽然刚才我未尽全力,可邪阳天也仅在试探。看之前他以一口黑钟挡下西北鎏金殿雷电之箭,实在高深得很。何况这里本属禁地魔林,仍须多加小心。”

肖雷点头道:“是!”这时,西北鎏金殿的三大长老也走上前来,白云鹤脸色青白,微作了作腰,道:“多谢云道宗相助了。”

风敛子微微一笑,看向白云鹤,道:“云道宗与鎏金殿同入禁地魔林,大敌当前,自然出手。白长老不必如此。”白云鹤摇摇头,叹道:“这邪阳天的修为太高深莫测了,没想到……”说着,又摇了摇头。

风敛子知道他脸上过不去,也不多说,淡淡的笑了笑,道:“这次我云道宗与天武宗,佛宗集合十余个宗门进到禁地魔林,本来旨为救出受困的师门弟子以及掌门。没想到却分散了,还得先集合他们才行。否则以这禁地魔林的险恶……”白云鹤点点头,道:“是。”

李知尘藏身树上聆听着,心下道:“原来云道宗与其他宗门分散了。据妄涯说,要分力击败云道宗,佛宗,天武宗,想来也是如此。”又思忖道:“我该不该出去呢?如今除魔会分散,对我的通辑也散了。只是师门……”

又听风敛子道:“好在临来前去了摘星阁揽月观,问了那个老家伙要了一份天机图。只要今晚凌辰,借天上七星为引,指出这禁地魔林的方向,便不似如此了。”

白云鹤脸有喜色,道:“天机图!既然有了天机图那便容易多了。只要用天机图指出掌门的所在,便不再像无头苍蝇般乱蹿了。”

风敛子摸摸胡须,微微一笑。四大风云手也走了上前,其中一个男子道:“大长老,这些人已经擒下了,该如何处置?”

风敛子看向那落于飞的几名手下,见只是几名男子和一名女子,摇了摇头,道:“你去处置吧。”那男子点点头,道:“是。”

白云鹤也吩咐西北鎏金殿弟子重新驻扎下,安排巡逻。木澜干,邱陌两人手上有伤,也各自回营而去。

此时天色渐昏,月色隐见。风声呼呼,篝火也烧了起来。肖雷背着大铁锤走向风敛子,道:“大长老,这天机图与魔界的魔眼并称为天相法宝,这次那老家伙怎么肯给了?上次也是许下了许多功法丹药他才肯算出天命的。”说着,眉头一皱,道:“那老家伙这次又要什么了?”

风敛子微微一笑,拧着胡须,道:“没有。”肖雷道:“没有?没有什么?”离寒子笑了笑,眉头轻扬,道:“大长老跟那老家伙说,你们的师祖早就渡过天劫,去了传说中的神界。回不回来还是两说,而现在修道界上,云道宗实力还算是顶峰的。”肖雷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

夜色昏下,李知尘隐在树下更加无人发觉,听到这话,心道:“原来大长老威胁了那个家伙,这才要到了天机图。我还是不必出去,等大长老用天机图测出天象再走吧!”

夜色渐渐笼罩而下,林间寒气也渗了出来,只有篝火仍腾腾往上烧。而云道宗,西北鎏金殿也吩咐下去,全体巡逻警惕下来。

李知尘藏身树上,身子一动不动,闭目养神,等待时间而过。倒是身边的蛟童有些焦躁,一双眼睛瞪个不停。李知尘压低了声音,道:“修道最忌浮躁,须静下心来,否则一辈子也达不到多高的程度。”

蛟童喏喏的应了声,道:“师上,你怎么能忍受得了这么才时间的不说话啊?”李知尘道:“习惯而已。早已习惯了几十年。”蛟童咬咬牙,抓耳挠腮,小声道:“傻子才不说话一个人修练几十年呢!”

李知尘装作听不到,闭着眼调息着。而夜色也淹没了他的身躯,似乎与周围融为一体。

下面云道宗,西北鎏金殿弟子合为一起,忙碌起来,一团团篝火也烧了起来。西北鎏金殿那八名劲装弟子四处巡视着,而白云鹤三位三老也在一团篝火下坐着。对面则坐着风敛子,离寒子,肖雷。而一边则是一脸冷漠的四大风云手。

蛟童盯着下面看个不停,口中不断嘀咕道:“七十七,七十九,八十……”李知尘道:“你在数什么?”蛟童道:“我在数人头啊!好多人头。”

李知尘愕然,又摇了摇头。蛟童又道:“师上,那四个穿白衣的傻大个是谁啊?满脸想杀人的模样。”李知尘疑道:“谁?”蛟童眼光看着篝火盘的四人,道:“就是那四个傻大个。”李知尘看了过去,忍俊不禁的道:“是四大风云手,修练云道宗风云神功,一身风云元力通天彻地。也是云道宗培养出的四大高手?”

蛟童道:“切!四个傻大个而已。师上,你的师门又是什么?”李知尘道:“也是云道宗。”蛟童“啊”了一声,又急忙压低了声音,道:“师上你也是云道宗的?”李知尘道:“我是云道宗大弟子。”蛟童道:“哦……哦……难怪啊!”李知尘道:“难怪什么?”蛟童道:“没……没。”

月色淡淡,隐若不见。时间也穿过手掌心游过,抓不住,拦不到。这时,下面风敛子突的站起,脸色肃然,道:“时辰已到!祭天机图!”离寒子站了起来,双手一合,捏着掌印,眼前虚空破开,一个似圆盘的东西便从虚空飞出。

风敛子手上一指,一道元力便射进圆盘中,而圆盘飞快转起,凭空而转,圆盘上晶莹剔透,隐隐发光。

白云鹤,木澜干,邱陌三人也是脸色肃然,站开了看着风敛子施法。风敛子手上一指,圆盘突然停下,一道银光冲天而去,直上百丈!

白云鹤,肖雷,四大风云手等人也警惕起来,看着那白光。只见那白光隐隐散开,中间景物也缓缓显现出来。

李知尘脸色严峻,也看向那白光,只见白光中一副境象隐隐显开。一座古老巨城也显开来,古老巨城高数百丈,而城中一道道房屋依立而起,却无半个人。而古城中一片灰白,隐隐可见一片白雾涌动。

风敛子眼中一凝,身子一振,手上指去,一道元力便冲入天机图中。天机图转开来,白幕中场景也是缓缓变开。

只见白幕隐隐约约,又扭变起来,突然场景变幻起来,穿过城门,又穿过一片片房屋,来到一座阴森大殿前。也大殿上一块黑匾上写着两个大字。李知尘仔细认去,只见黑匾上依稀写着:狱城。

风敛子,离寒子等人脸上疑惑,风敛子手上又一指,一道元力射出天机图。而这时,天机图却突的“咔”的一声,竟缓缓裂开一道道裂缝,“嘭”的一声颤响,整块天机图竟彻底炸开来。

风敛子脸上大变,急忙向白幕看去。只见白幕中魔殿已彻底消失,整道白光也消失了。离寒子惊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天机图会炸开了?”

风敛子脸上阴沉,看着化为点点星光的白幕,道:“天机图竟无法看到魔殿中,这魔殿之中,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什么天机图无法探测得到?”

白云鹤也是脸上一沉,道:“修道界中预测天象也仅有两件法宝,魔界魔眼和天机图。连天机图也看不到吗?”

风敛子袖袍一扫,将破碎几块的天机图拿到手中,只见天机图已是破为十几块,更有些粉末,却笑道:“这下弄坏了他的东西,他可有得说了。”肖雷道:“这天机图他手上也仅有三块吧!”

风敛子道:“现在没有天机图为引,也不知道如何到达那个魔殿,更不知那魔殿中到底藏着什么。只能一步步寻去了。”离寒子叹道:“也罢。”白云鹤等人也摇了摇头。

李知尘在暗处微叹了一声,拉了拉蛟童,道:“走了。”身子缓缓退去,蛟童急忙跟着退后。落下大树后,便缓缓向后退去。

而这时,天空中猛的“嘭”的一声炸开一道金光,声音直彻云底,而金光更是金亮无比。

李知尘脸色一变,看向那金光,道:“佛宗圣佛箭!”而风敛子,离寒子等人也看向天空,脸上都是一变,风敛子道:“佛宗圣佛箭!佛宗就在方圆一百里中!”白云鹤道:“佛宗遇上危险了!”

风敛子道:“云道宗弟子,走!”又向着白云鹤道:“一起去。”白云鹤点头道:“好!”风敛子,离寒子,白云鹤等人便纵身而去,而后面肖雷,四大风云手等人也随后跟上,云道宗弟子,西北鎏金殿弟子也急忙跟上。

蛟童道:“师上,我们要跟上去吗?”李知尘站在原地,脸色寒峻,道:“好!我们也跟上去。”看了看蛟童,脑中一转,道:“等一下,我们先装成一个人。”蛟童道:“谁?”

李知尘脸上虽然严峻,却依然有些笑意。看着远处一个方向,道:“现在我不能以真面目现身,只能借你们了。”

风敛子,离寒子等人在前纵去,后面四大风云手等人急跟而上。林间寒气侵骨,黑暗一片。而云道宗,西北鎏金殿等人纵冲之下,更带着林间寒风。

远处一片火光冲天而去,一道道金箭冲天而上,硝烟弥漫而出。未曾到达,便已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第一百一十六章 身陷无边域

风敛子等人一路疾行,与火光越来越近,而天上炸开的金箭却越来越少,越来越淡。狂沙文学网天上的金光在最后一声炸响后,便不再发出了。

风敛子疾行最前,离寒子、白云鹤、木澜干、邱陌、肖雷等人随后,再后面则是一脸悠悠,仿佛有着闲雅致的四大风云手。最后是云道宗西北鎏金的弟子。

风敛子突的停了下来,望向前面一处,脸色沉了下来。离寒子,白云鹤等人跟到,向前面看去,脸色也是一变,火光闪耀下,只见几人都是眉头急皱。

凭眼望去,只见前面十里之中,已然化为一片焦地,遮天大树,野禽野兽也化为灰烬。在黑夜中更加苍夷破落。

李知尘跟在最后,只见前面众人突的停下,心下诧异,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微伏着子,隐住,静观其变。

风敛子向前走去,微蹲下子,向前看去,又摸了把焦土闻了闻,道:“有古怪!这里分明是一片焦土,看样子也不是刚发生的。怎么会……”

离寒子也走向前去,看着满地焦土,道:“那刚才的金光不是从这里发出的吗?怎么……”风敛子眉头一皱,站了起来。白云鹤走过来,道:“佛宗的圣佛箭……只是……”

风敛子突道:“绝对不是圣佛箭!佛宗不可能连续发那么多的圣佛箭!”离寒子脸上一变,全警惕下来,道:“利用假的圣佛箭引我们过来,难道有什么陷阱……”风敛子脸色沉下,却背负着手,一点也没有退却之意。以眼下这么多的高手,难道还会怕什么陷阱吗?

后面肖雷等人也警惕下来,手上各自握紧了武器。这时,前面一片风声吹过,带着一个凄哀怨恨的声音缓缓传到,“你们这群无恶不作的人啊!请圣主为你们洗濯去上的罪恶吧!把你们上洗不掉刮不尽的邪恶都净化了吧!”

这个声音隐隐约约,似有似无,又似耳边传来,又似远处传来。在黑夜中更加森可怖。

风敛子等人眉头一皱,目光在周围缓缓巡视着。肖雷圆眼怒睁,踏上一步,巨锤握在手上,喝道:“哪个龟孙子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肖雷的声音有若闷雷,直震而过。

前面风声吹过,凄凄凉凉,那个声音却又消失了。肖雷怒眼看去,喝道:“怕了吗?怎么不出来了?”这时,风声传过,那个凄哀的声音又道:“请为你们罪恶的灵魂忏悔吧!无边鬼域,今重现!诛尽罪恶之魂!”

话音刚落,大地猛的颤抖起来,一片片焦土竟剧烈裂开。风敛子眉头一皱,手上捏指,眼光巡视着周围。离寒子等人也是脸上大变,全警惕。

这时,那个声音尤如哭泣般,缓缓道:“让无边鬼域,洗濯你们的灵魂吧!”话音落下,肖雷已然将巨锤砸去,怒喝道:“给我滚出来吧!”

巨锤轰击而去,而肖雷一手抓着铁链,猛然挥舞起来。而在肖雷砸去方向,一道白茫茫影飞出,又消失在另一处,凄哀痛绝的声音道:“一起去无边鬼域接受神圣的净化吧!”话音落下,大地轰隆隆剧裂响动起,地面猛然蹋下,仿佛只是一层表皮般!直接破烂成虚无!而下面竟是无边虚空。

风敛子脸上大变,子一振,凭空立起,而离寒子、肖雷、白云鹤等高手也是元力一振,凭空立起。只见下面下片黑暗无际,竟已化作虚空。而云道宗,西北鎏金弟子脸上大变,还未反应过来,齐刷刷往下掉去,瞬间便消失在虚空之下。

风敛子脸上暴寒,道:“不好!这个陷阱根本不是针对我们!”而白云鹤等人也是脸上暴寒,往后看去,只见两宗弟子无一幸存,都是掉落下方的虚空。

肖雷怒喝道:“该死的小鬼,给我滚出来!”手上铁链抓紧,铁锤便摔了出去,狂舞而起,向着前面虚空狂卷而去。

而前面风声而过,远远一道白影飞了过来,咯咯大笑道:“你们不下去吗?我可告诉你们哦!你们下去了,他们才有一线生机哦!”这个声音虽说在笑,声音却凄厉无比,仿如催魂般。

风敛子脸色大寒,却仍是镇静道:“你是谁?”那白影隐隐约约,却也看不清面目,凄哀的声音道:“我是来送你们新生的人啊!等你们完全净化后,就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肖雷怒喝一声,铁链一拉,巨大铁锤便砸向那白影。那白影虚虚幻幻,却又闪开了去,仿佛烟雾般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咯咯笑道:“我可提醒你们哦!你们再不下去,他们可真的要化为焦土了!”

白云鹤脸上一青,道:“你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见人?”那白影突的哭了,凄凄哀哀的道:“你们真的要看我吗?”白云鹤道:“看不得吗?”那白影哀道:“看得……看得……那就让你们看看我吧……”白雾一动,便缓缓化开来,而一个雪白影也站在眼前。

风敛子等人看清那白影时,都不由得脸上一变,却不是因为那女子长得多漂亮。李知尘在后面凭空立住,看向那女子时也是心下一虚。只见那女子穿素白长裙,子丰满,纤腰盈盈,如若一握。而三千青丝垂下,因风而飘。只是那女子却没有脸!一张脸白茫茫一片,没有眼睛嘴巴鼻子,仅仅一张白得可怕的脸,或者并不足矣称作脸。

风敛子眉头一皱,一挥袖袍,道:“原来只是一个妖物!看来你把我们引来目的也不是把我们推下深渊,而是bi)我们不得不下去吧?”

那无脸人凄凄哀哀的泣了两声,道:“你们不下去吗?下面可有你们所要的!”离寒子道:“佛宗的圣佛箭也是你伪出的?佛宗又在哪了?”

那无脸人道:“佛宗吗……圣主交给他去对付了,我仅是来对付你们的……”白云鹤冷哼一声,道:“对付我们?就凭你?”

离寒子道:“天武宗呢?也中了你们的计了?”那无脸人泣泣哀哀道:“你们天武宗,佛宗,女巫族都有人对付了。我就是圣主派来对付你们的了……”

肖雷圆眼怒睁,道:“你是谁?”那无脸人轻啜了几声,道:“我……我嘛?我叫白梨花……你们真的不跟来吗?”说着,影缓缓散动,竟往下飞去,瞬间便消失在虚空中。

风敛子等人都是沉着脸,眼下明知下面有着一个致命陷阱等待着他们。却诚如那无脸人白梨花所说,他们不下也得下。

白云鹤咬咬牙,只见西北鎏金仅剩自已三大长老和那八名特意培养而出的弟子。而云道宗也仅剩风敛子,离寒子,肖雷和四大风云手。

后面的李知尘凭空立住,隐去子,往下看去。只见下面一片黑无际涯,不见何物,森恐怖。心道:“妄涯说要分力对付云道宗等宗,想来就是以各个绝地逐力打破了。就是不知下面有着什么危险?”

风敛子一挥袖袍。道:“区区一个鬼域,有何惧焉?”说罢,又对着白云鹤道:“若不下去,始终也似无头苍蝇,只能乱蹿乱撞。下面虽然危险,对我们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白云鹤道:“老夫也要去见识见识这所谓的无边鬼域有什么可怕!”风敛子笑道:“好!一起下去玩玩吧!”说罢子一压,便向下面飞去。风敛子也不是空说大话,以场上风敛子,离寒子,肖雷,四大风云手,白云鹤,木澜干,邱陌加上那八名雷动八劫弟子,合起手来,天下间几乎没有敌手。

离寒子等人齐冲而下,向着下面无边鬼域而去。白云鹤等人体一沉,也向下飞去。一时间这片无边鬼域之上也仅剩李知尘和蛟童二人。

李知尘手上抓紧着蛟童,也不致使蛟童掉下。蛟童道:“师上,我们也要下去吗?”李知尘沉吟半响,道:“虽然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危险,但此时也没有多余的路可走,就一起跟下去吧!”说罢,便把蛟童直接收入袖袍中,子一纵,便向下面飞去。

无边鬼域下一望无际,黑无际涯。风沉沉,浑似多年没有活物。李知尘运转着无形流溢珠包裹住自已,缓缓落下。只觉越下去拉力便越大,仿佛有什么东西扯着下去。

李知尘沉着气,把上元力一收,便直直坠去,瞬间便消失在黑暗中。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也不能辨别景物方向。李知尘双眼练却了风剑,体更转化了无形流溢珠,自然能看得到黑暗中的景象。只见下面无边无际,下堕了许久却仍没有停止,仿如无限般,也看不见风敛子等人。

李知尘沉息敛气,不焦不躁。心下却思索道:“大长老他们下落之时,方向差不多。我下落时,也跟着他们方向而去,却怎么看不到他们?”

再下坠得一会,便看到下面隐隐光华闪动,李知尘心下疑惑,却也不敢贸然。缓缓下去,只见下面一片光彩尤如一条银河般淌开,璀璨夺目,灿烂星光,美丽无边。

李知尘脸上一紧,道:“这不是无边鬼域吗?怎么会有这种景观?”这时,那银河猛的泄开,瞬间化为一片星光辅盖而出。李知尘脸上大变,子一动,想要闪开。却不料此时凭立在虚空,行动不便,一瞬间便被银河吞没了。而体也猛的一下失重起来,直直卷去。

银河一张一合,竟化成一片风卷,白光挥舞直起,中间一道旋涡急速翻滚。瞬间便把李知尘卷没进去。而银河也是“嘭”的一声剧响,彻底化作满空星光,最后熄灭于虚无中,

李知尘虽然被卷入银河旋涡中,脑中却仍清醒着。体紧绷,元力缓缓运转开。只是周围风声响动,体仍在旋转中,也无法看清什么。

李知尘再睁开眼时,已经落到地上。李知尘摇了摇头,体元力一运,直冲全经络,调息一下气力便站了起来。只见面前是一片炙黑土地,茫茫无际间,渺无人烟,只有周围仍生长着一棵棵黑色树木。

李知尘咬了咬舌根,看清了眼前景物,思付道:“大长老他们呢?难道也被卷到别处去了?”

李知尘站定了子,警惕的看着周围,袖袍中蛟童的声音叫道:“好晕!师上,怎么一阵天旋地转啊?”

李知尘一挥袖袍,便把蛟童挥出。蛟童一把坐倒在地上,脑袋摇了摇,道:“快把我转死了,师上,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黑地下暗流

蛟童揉揉眼皮,见眼前是一片黝黑土地,几棵黑色巨树扶摇直上,高入天云。狂沙文学网四处寂无人声,仿如一片死地。

蛟童道:“师上,这是什么地方?”李知尘眉头一皱,子一跃,便攀上一棵巨树,向前眺望,只见眼前一片黑土直延万里,而黑土上生长些黑色巨树,却非死树,而是颜色如此。李知尘又跳落下来,手上元力一运,一把玉剑握在手上,往地下一刺。只听到“当”的一声,长剑刺入三寸,却再也刺不进去。李知尘眉头一皱,长剑拔出,又对着旁边一棵大树砍了一剑,“当”的一声脆响,长剑却弹了开来,竟无法在大树上留下痕迹。

蛟童见李知尘动作,道:“师上,这树怎么这么硬?”李知尘摇摇头,把玉剑还入虚空中,道:“不知。难道这就是无边鬼域?”

蛟童走向一棵巨树,手上一掌拍去,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巨树轻摇了摇,却丝毫没有别的状态。蛟童眼中一缩,道:“好硬!”

李知尘道:“这黑土地原来坚硬如此,想来地下也极少有水,而这黑树能生长而起,更长得如此茂盛。自然更为坚硬。走,去别处看看。”蛟童回过头来,道:“是,师上。”

往前面看去虽说黑乎乎一望无际,但对李知尘来说却也不算长。一路上眼前所见也仅是黑树木黑土地,却无别的生物,偶尔长着一两件草也是坚硬无比,锋利如刀。

李知尘疾走如飞,本想以自己修为,倾刻便能走出这片黑土地。只是疾行了一个时辰后却仍未见有尽头,前面望去仍是一片无边无际。

李知尘眉头一皱,停了下来,心道:“以我全力奔行的速度一个时辰中少说也有四五千里了,难道这黑土森林真的恒无际涯?”蛟童在后面跟上,脸上红涨一片,气喘吁吁的道:“师上,怎么还没看到别的?难道这片森林只有树吗?”

李知尘沉吟半响,手上一翻,一枚黝黑的珠子便拿到手中,元力送入魔眼,喝道:“风敛子!”魔眼一颤,眼皮翻开,又翻了下去。李知尘脸上微变,又喝道:“离寒子!”魔眼却丝毫没有反应。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难道魔眼坏了?”又喝道:“蛟童!”只见魔眼睁开,眼睛盯着旁边蛟童。蛟童见一个眼珠看了过来,眼瞳还转动着,不由心下一虚,又提了提胆子,叫道:“看看看!看你妹啊!再看老子吃了你!”

李知尘拿着魔眼,道:“难道大长老他们与我的距离太远,魔眼也无法看到。还是这片黑土森林有什么限制?大长老他们没有落在这片森林中?”

蛟童看了看李知尘手中魔眼,咬了咬牙,一肚子火,却又不敢上前把魔眼吃了。

李知尘捏着魔眼,又喝道:“这片黑森林的尽头!”只见魔眼睁开,眼珠望向天上,转了转,又闭了上去。

李知尘眉头一紧,道:“难道这森林没有尽头?无边鬼域……这里莫非毫是鬼域?”又握着魔眼道:“妄涯!”只见魔眼复睁开眼,眼光看向右边一处。

李知尘心下微惊,道:“这妄涯莫非也在这里?”又对魔眼道:“邪阳天!落于飞!”只见魔眼闭上了眼,也无反这。

蛟童见李知尘喊得有趣,也跟着叫道:“你爷爷!”魔眼却丝毫不动,闭着眼眸。蛟童见状,呸呸几声,道:“真是废物!”

李知尘握着魔眼,道:“这里仅有妄涯吗?难道没有别人?”又对魔眼道:“这片黑土森林上的人!”只见魔眼睁开,望向了左边,又望向了右边,接着又望了上边、下边,四面八方也望了个透,又闭上了眼皮。

李知尘眉头急锁,道:“难道这片森林四处都有人?”说完也觉得太过荒谬,如果周围有人,自己也不可能看不出。李知尘正要收起魔眼,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又对着魔眼道:“天武宗!”魔眼却仍闭着眼,也不睁开。

李知尘道:“佛宗!”魔眼突的睁了开眼,看向地下。李知尘心下疑惑一片,又道:“女巫族!”魔眼双眼一闭一睁,却又望着下面。

李知尘微蹲下子,手上摸了摸地上,只觉黑土一片僵硬如铁,佛宗女巫族又怎么可能在下面?

蛟童看了一会,已大概知道李知尘在用魔眼指路,又见魔眼看向地下,哈哈笑道:“这傻东西,难不成下面有人吗?难道要挖下去吗?”

李知尘沉吟半响,道:“魔眼如果没有指错,那要怎么下去呢?”蛟童笑道:“不会要念什么咒语吧?”

李知尘微微一笑,看着魔眼,元力送进,道:“怎样下去?”魔眼睁开眼,黑色眼珠转动着,直直盯着下面。李知尘道:“难道……这下面有什么地洞吗?”

蛟童道:“地洞?这么硬的土地也会有地洞?”李知尘见魔眼也无法再告诉自己什么,收起了魔眼。手上在虚空中一撕,一道黑暗裂缝便撕了开来。李知尘手上凭空一抓,两把黝黑利刀便凭空握出。

李知尘一把将两地九焰鬼王刀扔给蛟童,蛟童见李知尘拿出九焰鬼王刀,脸上一喜,急忙伸手接住,握住刀柄。

蛟童还未及得欢喜,便见李知尘指着黑土地,道:“挖!把它挖开!”蛟童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手上握着两把刀也微微颤抖着,苦着脸看着李知尘道:“师上,能不要吗?”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你要用手挖吗?”蛟童额头冷汗流下,咬着牙道:“我挖就是了。”

一片黑土地上,一声声“当当”的砸击声传来,一片片坚硬黑土不断被锄起,一个男人双手持刀,不断在黑土地上劈着。

蛟童脸上涨红一片,吐着舌头,手上两把九焰鬼王刀抬起又落下,一片片坚硬黑土也掀了起来。而地上一个深洞也越陷越下。

虽说这黑土地坚硬如铁,但在两把九焰鬼王刀下却有如豆腐后脆不可击。但即使如此,这下面黑土有若无尽,却如何也挖不穿。李知尘站在深洞上,眯着眼看着深洞中蛟童越挖越下。

蛟童口中不断嘀喃着什么,手上两把九焰鬼王刀不断破下,劈开黑土。李知尘轻一跃,便跳到洞下,只见蛟童越劈越深,而下面黑土也不似最先一般僵硬。

蛟童仍自咬着牙劈着,口中却嘀咕道:“该死的臭孩!一定也不尊老幼,爷爷都几百岁了还让我做这些。等爷爷找到机会了,非抽你小股不可!”

李知尘脸上一黑,道:“蛟童,你说什么呢?”蛟童大惊,“哎呀”一声,急忙道:“没啊没啊!师上,我在唱歌啊!妹妹就在山一边啊,我辛苦的砍着柴啊!”说着,手上两把九焰鬼王刀又加速砍了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

李知尘也不多说什么了,看着地上劈开的黑土,手上凭空一抓,便把黑土抓了一把到手上,又把黑土扔出几丈外,眼光看向一边劈开的土劈,只见隐隐一个东西深深扎入。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魔眼果然不会错。”又对着蛟童道:“继续,加快。”蛟童“哎哎”两声答应了下来,手上也加快了速度,心下却嘀咕道:“这小煞星什么时候下来的?怎么我不知道。”

蛟童见李知尘在旁边,自然更加卖力劈去,一块块黑土也劈了出来。李知尘手上一运,便将挖开的黑土送了上去。如果留在坑洞中迟早埋死自已。

再挖了半个时辰左右,蛟童一刀劈去,锨在一个黑土壁上。口中“咦”了一声,道:“怎么感觉刀会动?”李知尘脸上微变,看着那黑土地,道:“蛟童,准备。”

蛟童道:“准备什么?”李知尘道:“准备化为原型吧!”蛟童仍是不解,道:“什么原型?”这时,蛟童一刀也从岩壁上拔出,而随着蛟童一刀拔出,一个剧烈声音猛然传来,哗啦啦一片剧响。而从那片岩壁上猛的一道水箭出,而岩壁猛然塌裂起来,一道水流滚滚冲出!有如裂坝之水,直冲九万里。

蛟童脸色一变,子一扭,瞬间化为原型,一匹巨大的蛟龙便出现在眼前。而李知尘体一纵,一手抓住蛟童背鳍,一手抓住两把九焰鬼王刀,扔入虚空中。

坑洞下一道巨大深洞直接破碎,而一道激流猛的冲出,直接淹没了李知尘与蛟童。李知尘抓紧蛟童背鳍,喝道:“蛟童!走!”蛟童大尾一摆,便直冲入崩塌而出的洞口,直接游进。

而被蛟童挖了五、六十多丈的深坑也瞬间冲出流水。蛟童大尾猛摆,便向着地下激流而去,地下激流仍冲个不停。好在蛟童子滑溜,力道巨大,抗击着激流冲进,直接游进一片深河。哗啦啦一片水声也是轰响不绝,震耳聋。

李知尘抓紧蛟童背鳍,口鼻闭上,内息收敛。等蛟童游了一段距离,水势缓下才睁开双眼。只见此下仍处于河水之中,河水中流速较慢,蛟童潜游而去,十分快捷。蛟童本来也是一条高十余丈的巨大蛟龙,此时一个地下河流自然难不倒它。游动起来比之在陆地上行走仍快上数十倍。

等游了一阵子后,水面才开始下降,而蛟童也浮上水面。李知尘跃在蛟童上,只见地底一片黑暗,而水面不浅,粼粼dàng)漾。蛟童缓缓而游,在河下游去。

李知尘呼出一口气,道:“果然有路,水路!”蛟童咕噜噜几声,道:“师上,你怎么知道这地下有河流的?”李知尘道:“树。树需汲水。何况那么多那么高的树。”

蛟童道:“原来如此。”便继续向前面游去。李知尘坐在蛟童背上,缓缓调息着呼吸。眼前一片黑暗,十分寂静,只有蛟童游动水面的声响。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只见水面越来越低,而陆面也渐渐高了起来。眼前一道亮光隐隐可见。蛟童大尾一摆,便直冲而上,带着李知尘跃上水面,子一扭,便化作一个童子。

李知尘从虚空中取了两衣服换下,又向着前面看去,只见前面亮光隐隐可见,而地面也宽敞起来。这时,前面一道火光拂过,一个声音道:“是谁?”

李知尘披上一件黑袍,又给蛟童隐去气息。前面一道影走进,看向李知尘。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四面皆有敌

李知尘隐在黑袍下,抓着蛟童,元力送去,便隐了蛟童的妖气。狂沙文学网眼前一人缓缓走过,手上提着火把,喝道:“是谁?”而背后又有十多个人走上前来,手上都是握着火把,脸色警惕的看着李知尘。

李知尘向前看去,只见这十多人都是穿僧衣,头上无发,却是十多个和尚。为首的一个和尚脸色冷峻,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知尘哑着声音道:“我本是外边修道者,却误入了地魔林,又不知道怎么了,卷入到这里。”

为首那僧人不信,道:“蒙着脸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什么善茬!先把他抓起来,交与寺主,别是什么妖魔所变!”蛟童一听那僧人这话,大为恼怒,道:“什么妖魔所变?你姥姥的才是妖魔所变!”

那僧人脸色不变,冷哼一声,手上一挥,而周围的僧人便齐齐围上,眼光看向两人,只待出手。这时,从一边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道:“印法,发生什么事了?”

为首那和尚脸上一喜,道:“师兄,发现了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妖魔所变,你快来看看。”那人影“咦”了一声,疾步近,望向李知尘两人,只见李知尘披着一件黑袍,却也看不清面目,而旁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长得平常,就是鼻子高了点,却一脸咬牙切齿,张牙舞爪。

李知尘也看向那和尚,只见那和尚穿红色僧衣,约莫四十多岁,手上捏着佛珠,慈眉善目。李知尘心中一动,这人却是老相识了。

那红色僧衣的和尚道:“施主是谁?何不把黑袍脱下,现出真面目来?”李知尘微微一笑,刚说话,这时,从一边又走进两个人影,其中一个道:“玉南子,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人影走近,却是两个女子,一个穿红色短裙,一个穿白色短裙。玉南子看向那两名女子,道:“这人不知是谁?竟闯进这里。”那两个女子看向李知尘,脸上疑惑。李知尘看向那两名女子,微笑道:“叶长老!好久不见了!”也不隐藏面目,便把黑袍脱下,又看着那红色僧衣的和尚,笑道:“玉南子大师,好久不见。”

玉南子愕然,看向眼前的李知尘,捏了捏佛珠,微笑道:“阿弥陀佛,原来是李施主。”那两名女子自是叶净丝与叶红了。

叶净丝惊道:“李知尘!你怎么也来到这了?”叶红走上前两步,看着李知尘道:“你怎么样了?怎么上次在山上失踪了?我还以为你被狮鹫……”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上次躲避狮鹫时迷了路,竟不知道走去哪里。误打误撞,倒是来到这。”顿了顿,道:“你们又是怎么来的?”

叶净丝道:“上次接到了云道宗的望月千寻,便追寻一阵,半途中音信却断了,倒是误入了一条地下河道,遇上了玉南子他们。”

玉南子微笑道:“印法,散了去吧!”印法点点头,道:“是。”其余佛宗弟子也散了去。李知尘看向玉南子,道:“佛宗又怎么来到这呢?”

玉南子沉默半响,道:“说来话长,请随我去外面吧!”李知尘点点头,便跟着玉南子向外面走去。外面一片树木郁郁葱葱,却仍是那种黑树木,而地土也还是黑土,只是因为接近地下河流,土壤也十分湿润,不再那么僵硬。

往上行去,乍见天光,晖斜西山,树影飒飒。玉南子走上去,道:“佛宗进入地魔林,误入此地。方圆千丈又无水源,本以为这次难逃一死,却不料找到了这条地下河流。”

李知尘点点头,道:“我也是误入此地后,寻到一条地下河流后随流而下。”玉南子微微一笑,向前走去。

叶红道:“上次见你没有下来,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危险,倒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李知尘微微一笑,道:“只是误入一个地方,又迷失了方向而已。”蛟童走在李知尘后面,又看看叶红、叶净丝,嘟嘟小声不知在说什么。

叶净丝脸上有着焦急之色,看向李知尘,道:“你上次在那山上可曾发现了什么?”李知尘眉头一皱,又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发现,倒好像凭空消失般……对了,现场一块巨石留了一个剑痕。”

叶净丝,叶红两人脸上变色,叶净丝道:“难道真是……”李知尘疑道:“真是什么?”叶净丝却摇头不语,脸上愁眉紧锁。

李知尘见状,也不会说什么。蛟童tiǎn)了tiǎn)嘴唇,小声嘀咕道:“真是漂亮啊!要是能娶来做二房就好了。”叶红与蛟童走来较近,倒是听到了,脸上一红,看向蛟童,只见他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也就消下嗔怒了。

玉南子走了一段路后,便停了下来,道:“我佛宗便驻扎在此地。”李知尘向前看去,只见前面驻扎了几个帐篷,旁边有佛宗弟子巡逻。

玉南子向前走去,便有佛宗弟子对他点了点头。李知尘等人也跟上去,只见玉南子走到一个帐篷,道:“天龙寺主,玉虎寺主,善雁寺主,渡鸿寺主,向鱼寺主。玉南子来见。”

帐篷中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道:“进来吧。”玉南子便掀开了帐篷,走了进去。李知尘,叶净丝等人也跟了进去。

只见帐篷中盘膝坐着五个白眉老者,五个白眉老者都是穿袈裟。李知尘心下一凛,心道:“这就是佛宗五大寺主了!天龙寺,玉虎寺,善雁寺,渡鸿寺和向鱼寺。”

玉南子向五大寺主施了个佛礼后,道:“这是云道宗大弟子李知尘。”说了,指了指李知尘。李知尘对着五大寺主凛了凛手,道:“寺主安好。”又看向其中一个,脸有有些诧异,只见其中一个脸色青黑,子僵硬。而旁边两个老者,一边一边的握住中间那老者的两只手掌。

天龙寺主见到李知尘神色,道:“这是渡鸿寺主。”李知尘道:“渡鸿寺主怎么了?”天龙寺主摇了摇头,道:“我们误中敌计,渡鸿寺主突围时中了敌人一招毒掌,上中了数十种剧毒,种种相克相生。才导致渡鸿寺主至今仍是这样。”天龙寺主指了指旁边一张草席,道:“先坐。”李知尘等人便盘膝坐下。

李知尘脸上疑惑,道:“什么毒怎么难以驱除?难道以佛宗的金刚元力也无法驱除吗?”一边一个老者道:“不能。若只有两三种剧毒倒是不难。只是那出掌之人险狡诈,手上不但运起了数十种天下奇毒,更加上了三种毒针。刺破了渡鸿寺主的皮肤,剧毒侵入,分散五脏六腑,决难驱除。”

李知尘看向那老者,只见那老者袈裟上有一个白虎纹,应该就是玉虎寺主了。又看向渡鸿寺主以及旁边两人。善雁寺主一手将元力送进渡鸿寺主体中,抵抗毒力,一边看向李知尘,道:“下毒那人十分险,所下的十多种剧毒又是天下间奇毒,甚至不能看出何毒。其中极寒的有三种,极炎的三种,相生相克,竟难与驱除。”

李知尘道:“以佛宗所修金刚经,练却一金刚罡气,金刚不坏之,怎么会那么容易中毒呢?”玉虎寺主摇了摇头,双手合十道:“此人一无形剑气已然达到巅峰,无形无影,无踪无迹。以无形剑气化为指针,加以剧毒,实在难已防范。”

李知尘一愕,道:“无形剑气?这下毒的人是使剑的?”玉南子道:“正是,那魔头不但剑法超凡,剑气无形,更兼得一毒功。实难想像,怎么会有人能同时把剑术与毒功修练到巅峰呢!”

李知尘眉头一皱,脑海中想起一事,那无脸妖女白梨花说过,这云道宗由她对付,佛宗,天武宗则由别人对付。看来这人便是对付佛宗的人了,只是此人修为虽然高超,却也难已同时对付五大寺主。

天龙寺主看李知尘神色变化,便道:“以那人一人确实难已对付我们,只是……”李知尘道:“只是什么?”天龙寺主眉头一皱,道:“只是不知如何,总感觉……”又摇了摇头,道:“说起来也实在荒谬,我总感觉到这周围有人,或许说,四下有人。”

李知尘心下一惊,脸上变色,道:“四下有人?”天龙寺主道:“似乎周围有着什么东西存在……却看不到也摸不着……”说着,天龙寺主眉头一皱,道:“自从被那魔头骗进这里,便总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

李知尘心下一沉,心道:“我用魔眼指路时,魔眼指出四处有人。本来我只以为魔眼出了什么差错,更没查觉到周围有什么东西,那天龙寺主怎么会……”又看向玉虎寺主他们,道:“难道你们也感受到周围有人?”

玉虎寺主道:“是,总有一种悚然的感觉……仿佛……这四周有着上千道眼睛在看着我们。”善雁寺主,向鱼寺主也点了点头,脸色微沉。

玉南子点头道:“阿弥陀佛,小僧也是感受到周围的奇怪。似乎一踏进这里,便有着上万道眼睛看善我们……”说着,玉南子也是摇了摇头,深知此事太过诡异。

叶净丝眉头一皱,道:“还有……还有一个声音……很奇怪的声音,总是在我边叫着……却找不到。”李知尘脸色一沉,看向叶红。叶红道:“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说着,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李知尘心下大惊,疑惑团团,心道:“如果真如他们所说,加上魔眼所测,这周围分明有什么东西!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感受不到呢?”

蛟童“哇哇”两声笑道:“骗谁呢?这里哪有什么东西?我怎么没看到?”李知尘脑中一道精光闪过,心道:“难道是无形流溢珠!对了!看五大寺主与叶净丝感受,这周围分明有着什么东西,可是我却感受不到,蛟童也没有感受到。难道是无形流溢珠隐去了我们的气息?仿如无形,才没有那种感觉?”

天龙寺主摇摇头,道:“总之这地方太过诡异,还是早些离开得好。”玉虎寺主看向仍是全僵硬,脸色青黑的渡鸿寺主,道:“渡鸿的毒难与化解,还须善雁和向鱼共同运转元力,帮他抵抗,只是如此下去……也是……”

帐篷中几人都是沉着脸,苦无对策。这时,帐篷掀开了来,一个和尚托着木盘走进,木盘上摆着一壶茶和几碗米饭。

玉南子端了过去,给天龙寺主,玉虎寺主端了一碗,而善雁寺主,向鱼寺主也把渡鸿寺主放下,端过一碗。天龙寺主道:“请吃。”便给李知尘,叶净丝,叶红,蛟童等人都递去一碗。

李知尘不好拒绝,端起米饭。玉南子、叶净丝、叶红等人也夹起米饭,就要夹饭去吃。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诡谲计百转

这时,天龙寺主脸上一变,手上猛的把那碗饭摔在地上,手指一弹,一道金刚罡气射出,瞬间击烂那碗米饭。而那碗米饭猛的炸开,从中竟炸出几截蛇躯,仍在缓缓蜷缩着。

李知尘等人脸上大变,手上把米饭摔开,只见瓷碗落地碎片后,所盛米饭竟然钻出数十道滑溜溜的小蛇,不断的蜷缩。而数十道小蛇猛的弓躯一弹,竟直冲而上,向着帐篷中的人射去。

玉虎寺主袖袍一拂,一道劲风刮过,便将数十道小蛇绞烂。地上一截截蛇躯也断了下来,只是仍缓缓蜷缩着,十分恶心。

这时,那抬来米饭的和尚猛的抬起头,脑袋“嘭”的一声,突的炸开,一道道红色小虫突的射出,向着天龙寺主等人而去。天龙寺主脸上变色,手上一弹,一片刚风卷出,瞬间把上百道小虫绞烂。而那无头和尚身子摇摇晃晃,就要摔下,突然,肚子却突的裂开,一个血淋淋头颅伸出,嘎嘎叫道:“给我记住,这片千眼鬼域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天龙寺主脸上暴寒,一手挥去,一道刚风便绞烂了那个头颅,而那无头和尚也倒了下去,身子迅速化为一淌血水。

天龙寺主脸色阴沉,道:“不好!其他佛宗弟子!”玉南子闻言脸上剧变,急忙纵身而出。李知尘,叶净丝等人也是脸上变色,跟着纵身而出。

只是正当黑夜,外面篝火升起,而地上却已倒了十多具死尸,每一具皆是七孔流血,而七孔中更钻出一截蛇头,蛇头吐着舌叉,竟还活着。十多具身体早已僵硬。而其他佛宗弟子见状,骇然失色,急忙把手上米饭打掉,都是大噪起来。

而摔在地上的米饭竟钻出一条条细小红蛇,猛然向佛宗弟子射去。玉南子见状,心下大惊,纵身而上,手上指去,一道道金刚罡气射出,截断一条条红蛇,只是不到瞬间,便又有十多个佛宗弟子毙命。

玉虎寺主抢出来,脸上大变,眼中暴寒,突的一掌猛的击在地上,元力推出,而地上一寸寸寒冰瞬间结起,还未跳起的红蛇便被冰冻住。其他佛宗弟子大惊之后,反应过来,手上元力汇去,便斩除了剩余红蛇。

李知尘呼出一口气,看着场上,叶净丝、叶红等人也是脸上铁青,看着地上二十多具死尸。这时,那二十多具死尸突的一颤,竟猛的炸开,血肉纷飞中,一道道红蛇也直射而出。

天龙寺主一把纵出,手上一掌推去,元力炸开,才挡住这波红蛇。只是仍有不少佛宗弟子被射中,好在有了防备之下,及时处理,才不致死亡。

而其他佛宗弟子也是背后冷汗直下,全身绷紧。李知尘脸上严峻,道:“好阴毒的毒术!此人毒功毒法果然恐怖。”

这时,远处一个笑声缓缓传来,道:“佛宗,这断肠蛊如何?我可是练了不短时间,才养出一条蛇蚯母,今日就给你们吃了吧!不过,这只是我独孤长恨的一种毒虫!你们记住,这片鬼域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了!这里也将再添上几百只眼睛!”

天龙寺主脸上阴沉,道:“尽会做些偷袭暗算,难道你不敢出来吗?”那声音飘转不定,道:“出去就出去。”一道身影飘浮不定,缓缓出现在眼前,道:“我已经出来了,你们又能如何?”

李知尘看向那人,只见那人身穿一袭黑衣,横眉如墨,星眼如剑,双手抱肩,脸上微笑。眯着眼看着天龙寺主等人。

天龙寺主向前走了一步,道:“你还真敢出来?”那人笑道:“天下间哪有我独孤长恨不敢做的事情?”说着,眼光看向一边的叶净丝,叶红,道:“小美女,等着哦!我会亲手把你们接回去的!”

叶净丝脸上寒霜一片,叱道:“水元侍奉呢?”孤独长恨身上黑衣无风而动,眯着眼看着叶净丝,道:“你跟我回去,我把那女人放回来怎么样?”

叶净丝手上一握,一把弯刀便握紧了,道:“水元真的被你抓了?”这时,从独孤长恨背后走出一人,手上两团火焰燃烧起来,喝道:“你今日休想离开!”

天龙寺主,玉虎寺主,善雁寺主,向鱼寺主也分四处围住了孤独长恨。李知尘向前移进一步,眼光也看向孤独长恨。

孤独长恨见场上尽是高手,再向自己围住,脸上却毫不变色,依然淡淡笑道:“那个女人吗?味道真不怎么样啊!只要你们跟我回去,我就把她放走,好吗?”

火元长老手上火焰缓缓烧开,一道长鞭便握在手上,道:“凭你一人能抓得住水元?女巫族人呢?”独孤长恨哈哈大笑,抱着胸看着火元长老,道:“告诉你们,你们又不信。小美女,怎么蒙着脸,何不摘下脸罩呢?”

天龙寺主走进一步,手上依然捏着佛珠,道:“你杀我二十余名佛宗弟子,还敢现身?”独孤长恨道:“我自然有了准备。”说着,嘴角一咧,若有意味的笑了笑。

玉虎寺主道:“什么准备?”独孤长恨眼中微眯,道:“因为你们都上当了!”这时,孤独长恨的身子慢慢散开,竟如若烟雾般,最后消散在眼前。

天龙寺主脸上大变,道:“不好!渡鸿!”说着,身子一纵,向帐篷中纵去。而玉虎寺主,善雁寺主,向鱼寺主脸上大变,纵身奔向帐篷中。

李知尘,叶净丝等人也是脸上一变,急忙纵身向后面而去。天龙寺主一把掀开帐篷,望去帐篷中,脸上又是大变,道:“中计了!”急忙向后冲出。只见原地一团烟雾飞起,化为一个人形,哈哈笑道:“一群臭秃驴,我要来则来,要走则走!你们能若如何?我再送你们一个大礼吧!”说罢,手上一摸,一条软黏黏的东西猛的扔出,直接射到佛宗弟子之中,独孤长恨向后纵去,消失于黑暗中。李知尘脸色一变,向后面看去,只见独孤长恨早已消失,无影无踪。

独孤长恨扔出的东西一落到地下,便化开来,直接渗入土中。而土中猛的一只枯手伸出,直接抓住一个佛宗弟子的脚,突然一拉。那佛宗弟子脸上大变,未及反应,竟直接被扯进土中,瞬间消失在眼前。

其他佛宗弟子脸上剧变,而地上猛的伸出上百只枯手,一把狂抓而去。一但抓住佛宗弟子的脚便往下拖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佛宗弟子无不哗然起来。

天龙寺主纵身而出,脸上阴沉一片,喝道:“镇静!”一声喝下,佛宗弟子心神一定,急忙手上元力汇去,向伸出的枯手斩去。

而这时,周围那片大地“轰”的一声,猛然蹋下,大地深蹋而下。本来僵硬无比的土地却如豆腐般蹋下。一个三四丈的深坑便出现在眼前。不少佛宗弟子一脚踏空,便直直摔进深坑中。

深坑中厉声惨叫声也倾刻传来,李知尘纵身而上,望下深坑。只见深坑中竟充满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蛇,无可计数。中间数十具佛宗弟子的尸躯也缠上了红色小蛇,不断钻动着,令人恶心作呕。

天龙寺主道:“都撤开来!”身子一跃,便站在深坑边,往下望去,心中也不禁一阵发寒。玉虎寺主,叶净丝等人也走近看去,只见深坑中红色小蛇有如一条条充满黏液的蚯蚓,不动蜷动收缩,吞噬着中间十多具佛宗弟子的尸体。

玉虎寺主脸上寒峻一片,道:“这独孤长恨好阴毒!让我冰结了这些毒虫。”说着,手上便要按下。这时,旁边的火元长老道:“让我来!”手上一抛,一团火焰便扔进深坑,顺间“嘭”的一声剧响炸开来,雄雄火焰也在深坑中烧起。而深坑中密密麻麻的红蛇便翻滚起来,在一声声“嗒嗒”中烧为灰烬。

天龙寺主双手合十,脸上慈容,道:“愿火焰净去罪恶吧……”说着,念了几句佛咒。李知尘看着雄雄火焰燃烧着,听着天龙寺主念的佛咒,心道:“大概是往生咒之类的吧。”又看向周围,只见佛宗弟子一个个脸上凄然愤怒,咬着牙看着深坑中的火焰,火光也映照着各人的脸庞。

玉虎寺主对着向鱼寺主道:“渡鸿怎么样了?”旁边的向鱼寺主道:“三十六金刚弟子保护着他。不过他身上剧毒如若不化解开……”

玉虎寺主摇了摇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天龙寺主道:“走吧!”说着,便要转身而走。这时,异变突起,深坑一团火焰猛的炸出,一道带着飞火的红蛇猛然冲上,撞向天龙寺主。

天龙寺主脸上微变,身子向后跃开几步,手上一弹,一道刚风便射出,直直撞上那红蛇。那红蛇“嗤”了一声掉在地上,在地上滚了两下,尾巴一挺,一片白色黏液突的射出。

天龙寺主袖袍一拂,便要那黏液拂开。却只见那黏液一把飞过,直接沾上天龙寺主的衣袖。天龙寺主脸上一变,手上金刚罡气一震,便想震开那黏液。谁知那黏液竟似有腐性,直接腐烂天龙寺主袖袍,几滴黏液也沾上了天龙寺主手上皮肤。

天龙寺主右手上元力一运,却只见那白色黏液直渗而进,竟化作几道红丝钻进天龙寺主肉中。玉虎寺主,向鱼寺主等人脸上一变,走上前来,道:“怎么了?”

天龙寺主左手在右手上一点,便止住了红线蔓延的方向,看向地上彻底死绝的蛇尸,道:“那应该就是孤独长恨所说的蛇蚯母了。这东西喷出白卵,我大意接下,已化作几道蛇蚯钻到手上。”说着,伸出手臂。

李知尘也走过去,看过去。只见天龙寺主右手皮肉上果然有着几条细细红线不断钻动着,仿如活的似的。只是被天龙寺主元力包裹住而已。

玉虎寺主眉头一沉,道:“怎么驱除?你能用金刚罡气弄死它们吗?”天龙寺主摇摇头,道:“这些虫子十分古怪,深藏在皮肤下,如果用金刚罡气震死,也必然震伤筯脉。更何况这些虫子太诡异,难保断之再生。还是挖开皮肉取出这几条虫子吧。”

旁边佛宗弟子见几大寺主围起来,心下诧异,也走上前去。

第一百二十章 追敌入险境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独孤长恨便已挟住叶红,向后退去。独孤长恨之所以能一下得手,一是因为此时场上混乱,天龙寺主手上中了蛇蚯虫,把其他高手的眼光吸引去。而独孤长恨潜伏能力也是绝高,加上叶红距离天龙寺主等人较远,大意之下,才能让独孤长恨得手而走。李知尘脸色一变,竟没想到独孤长恨一直潜藏在身边侍机而动。身子一纵,便直追而上,手上一握,一把长剑便显现出来,一挑而去。

独孤长恨一手夹着叶红,向前挡去,而身子仍不断退后中。李知尘剑法一压,便撤开来。独孤长恨身子一纵,又挟着叶红向远处退了十几步。李知尘紧追而上,而后面天龙寺主脸上严峻,道:“善雁,向鱼,你们和金刚弟子留在此地保护渡鸿。其他人跟我追!”说罢,直纵而上,也追了过去。

叶净丝,火元长老早就按捺不住,一听此话,已纵身而追。玉虎寺主,玉南子等人点点头,纵身而上,紧紧跟去。

李知尘紧追而上,与独孤长恨距离不过十余米,独孤长恨仍是脸色淡然,一旦李知尘追上,便用叶红去挡,迫使李知尘不得不收剑,又继续向远处逃去。

李知尘脸上严峻,只见独孤长恨修为不弱,虽说自己确实胜他一些,但此时他手上挟着叶红,却是令自己难以出剑。

独孤长恨手上挟了个人,速度却丝毫不慢,疾步没入一片黑木森林中。李知尘见独孤长恨没入黑木森林,身子一滞,微微停下,道:“他故意挟持叶红引我们前来,来必有什么陷阱。”想了想,又是冷哼一声,身子一纵,也跟着进到黑木森林中。

后面天龙寺主随后赶到,望向黑木森林,不由得迟疑不定。而叶净丝焦急之下,无别顾虑,身子一纵,便也没入黑木森林中。火元长老见状,手上火焰烧开,也跟着进去了。天龙寺主脸上一凝,道:“追!”身子一纵,便急追而上。

李知尘进入黑木森林后,便见独孤长恨身影远远而去,在森林中拐来拐去,快要消失眼前。李知尘元力一提,急追猛赶。

独孤长恨一边退,一边看着手上叶红,眼中尽是红光,道:“好漂亮的人儿啊!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叶红身子虽然被控制了,但脑子仍清楚着,见独孤长恨脑袋靠近,眼中尽是淫邪之光,不由得身体一颤,咬着牙怒道:“你敢对我做什么,女巫族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独孤长恨舔了舔嘴唇,道:“是吗?等我试试看哈!”这时,李知尘已然追上,一剑疾刺而去。独孤长恨身子一退,右手一弹,一片红雾突的笼罩而出。

李知尘脸上一变,身子退后两步,袖袍一拂,一片风气拂过,才消散了红雾。独孤长恨又是退了十余步,望着李知尘道:“剑法是不错,可你能奈我何?”一边说,一边身子在林间直穿而过。

李知尘脸上寒峻,身子一跃,便踏过一棵黑树,直射而上,一剑刺去。独孤长恨脸上微变,右手一握,一把寒剑也在手上出现,手上一抬,格住李知尘长剑。

李知尘长剑直挑,独孤长恨退后两步,寒剑急接,瞬间一片剑影闪过。而这时,天龙寺主踏过一棵巨树,身子急下,一掌拍向独孤长恨。

独孤长恨脸上一寒,道:“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左手把叶红对着天龙寺主一挡,右手一剑撤开。天龙寺主元力收回,一掌回去。

独孤长恨身子继续向后退去,手上一弹,一道银针便射出去。李知尘长剑一挑,直接挑断银针,只见银针断开后,一团绿雾猛的炸开,化了出来。

天龙寺主脸上一寒,一掌挥去,便击散了烟雾。李知尘踏上前两步,一剑斜刺而去。独孤,长恨脸上微变,喝道:“你们要就还给你们吧!”一把将叶红一扔,便直扔向李知尘。

李知尘长剑一收,身子微斜,手上一托,便接住了叶红。而天龙寺主无所顾虑,双掌横推而去。

孤独长恨见天龙寺主来势甚猛,脸上大变,双手合掌拍去。天龙寺主掌上一接,便感到孤独长恨手上传来针刺感。冷哼一声,元力澎湃而出,手上金光闪动,直接震碎了孤独长恨手上针刺,两掌齐轰而过。

孤独长恨脸上一青,身子向后闪去,只见手上所含着几枚毒针已然碎裂。天龙寺主纵身而上,又是一掌拍去。孤独长恨突的一笑,身子向后再一退,没入一片泥潭中,而泥潭上一团团白雾飘浮着,朦朦胧胧看不甚清。

天龙寺主身体一停,看着那白雾,眼中一凝,这时,玉虎寺主,玉南子等人也来到,看向前面泥潭,玉虎寺主道:“怎么了?”

天龙寺主道:“他跑进里面了。”玉虎寺主道:“区区一个毒瘴气。让我弄掉它。”天龙寺主摇摇头,眉毛一皱,道:“这不是瘴气……而是怨魄!”

李知尘接过叶红后,便向解开她的禁锢,却看到叶红脸上涨红一片,呼吸急促,眼中迷乱一片。李知尘脸上微变,手上抓住叶红纤手,元力探进。

叶净丝走过来,急道:“叶红怎么样了?”看向叶红,也不由得眉头一皱。李知尘把叶红交给了叶净丝,道:“不知中了什么毒。”叶净丝接过叶红,就要解开她身上的禁锢,忽的眼中一凝,道:“不好!是合欢散。”说完,又是脸上一红一青,道:“这该死的独孤长恨……”

李知尘走向泥潭,望了进去,也是眉头一皱,道:“这是……”天龙寺主道:“这不是瘴气,而是散开的魂魄。由怨魂厉鬼所化,形成一片雾气。常人进去,不到片刻也须化为灰烬。”

这时。从白雾中透出一个声音,道:“不错不错!老秃驴说得对,这确实是怨魄所化!不过嘛……这怨魄中还多了几种东西,就看你们敢不敢进来了!”

李知尘道:“什么东西?”孤独长恨笑道:“我所练制的几味好东西,可是我养了好久的宠物啊!你们可以试试看,很好玩的。”火元长老走近来,冷哼一声,道:“什么怨魄鬼东西,让我全烧了!”手上一弹,一道火焰便冲进白雾中。只是火焰没入白雾后却又消失不见,直接熄灭了。

独孤长恨道:“这东西可不怕火!你们不敢进来吗?那我就走了!”说着,便没了声息。天龙寺主一指指去,一道刚风纵出,直接射入白雾中,却也没隐不见。

李知尘看着那白雾,心下一动,身子一纵,便走近泥潭,直接踏进去。天龙寺主脸上微变,看着李知尘走进去。李知尘走进白雾后,无形流溢珠便散开气息,直接隐没自已。而白雾中所谓的怨魄厉鬼,毒虫却丝毫没去接触李知尘。

李知尘踏着泥潭走过,只见前面一个男子倚在泥潭另一边,脸上微笑。看到李知尘走过,脸上一变,伸直了身子,肌肉也绷紧了,道:“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能不动声息的过来?”

李知尘也不多说,长剑直刺而过。独孤长恨脸上一寒,手上寒剑接过。李知尘身子闪动,长剑接连刺去,独孤长恨接过几招,不断退后。而天龙寺主等人听到对面有着拼斗之声,相视一眼,便直踏而过。

只见天龙寺主等人直踏入白雾中,脸色都是微变,白雾中一声声厉声也随之传来。天龙寺主一掌拍过,却拍入虚空,仿若无人。而白雾中也瞬间包裹着天龙寺主等人。天龙寺主元力运转起来,包裹着全身,也不再多废什么劲,身子急纵而过。

玉虎寺主也跟着包裹住全身,踏过泥潭,急追而上。而白雾中一声声凄厉叫声不断大叫,一片片白雾也笼在天龙寺主等人身上,只见天龙寺主身上便出现了一条条细小的红色虫子,缓缓钻动着,瞬间全身便爬满了红色黏液小虫。而玉虎寺主,玉南子等人已是如此。

叶净丝抱住叶红,脸上着急,只见叶红脸上通红一片,呼吸急促,不断呼气,眼中迷茫,口中不断叫道:“解开我……我好难受……我好难受……大姐……大姐,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叶净丝元力探进,脸上更加焦急,道:“怎么办?”火元长老伸手握住叶红的手,眉头紧锁,咬咬牙道:“二长老被下了一种烈性毒药,元力也难以化解开……”叶净丝脸上更急,只见叶红满脸痛苦,眼中迷乱一片。

天龙寺主等人踏过对岸时,身上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软体小虫,不断钻动着。好在三人都已用元力护住周身,身子元力一运,便把身上小虫震开震碎。

而天龙寺主三人震碎了红色软虫后,脸上都是一青,只见三人身上衣服早已被红色软虫钻烂,一震之下,三人都是全身*,一丝不挂。

对面李知尘与独孤长恨拼斗激烈,独孤长恨望见天龙寺主三人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又不免脸上惋惜,道:“那两个美人怎么不进来呢?”

李知尘长剑直挑,无形剑气纵横而出,独孤长恨接过几剑,手上“嗤”的一声被割伤一道伤口,独孤长剑脸上一寒,手上一把黑粉洒出,化作一片黑雾笼下,身子向后直纵而去。

李知尘手上长剑化开,卷下黑雾,只见黑雾化开,竟从中伸出一条条黑色小虫,不断钻动着。李知尘身子也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退开几步。

而天龙寺主等人也换上了一套衣服,脸上暴寒。独孤长恨远远向着林后退去,哈哈笑道:“那个使剑的,你给我等着,我独孤长恨非把你阉掉!练化成女性,化为妖姬,生生世世供我使用不可!”

李知尘脸上暴寒,身子一纵,手上长剑直刺而去。天龙寺主,玉虎寺主,玉南子等人也急追而上。独孤长恨见四人追来,脸色也是严峻起来,身子不断后退,而手上缓缓结着印。

李知尘身子一跃,踏上一棵大树,弹了过去,一剑凌空刺去。独孤长恨手长剑一接,而身上黑色元力不断涌出,几乎化为实质。

李知尘长剑直卷而过,无形剑气纵横而出,瞬间刺过十多剑,独孤长恨脸上狠厉,身上无形剑气也是纵横而出,只是无形剑气中却充满了十多种剧毒。

李知尘身上元力冲出体外,内息护住五脏六腑,长剑直挑。而天龙寺主也是纵身而到,一掌猛的推去。独孤长恨不敢直接接过,身子不断退后。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伏阵困高手

李知尘子向后一退,只见眼前一团毒雾洒来。狂沙文学网这独孤长恨的毒粉却不止含有剧毒,更含有各种细小毒虫,十分可怖恶心。李知尘长剑一点而去,化为一个圆圈,卷下前毒雾。

天龙寺主、玉虎寺主、玉南子三人双掌齐齐推去,一片金刚罡气推出,化散了毒雾。向前看去,只见独孤长恨的子已退开五,六十步,将要消失在黑木森林中。

李知尘子一跃,紧紧追上。天龙寺主道:“这次一定要擒下他!追!”子向前一纵,也紧追而上。独孤长恨见背后李知尘四人紧追而上,咬断舌尖,元力运转而开,直蹿而去。

李知尘见独孤长恨速度猛然加快,又与自己拉开一段距离,子一动,跃上树上,飞踏而去。独孤长恨回头一望,只见李知尘紧紧追来,眼见又要追上。不由心下一惊,以自己的法学自几种飞禽,转化而成一收敛内息的法门,比之别人更加疾快三倍。之前敢在天龙寺主等人面前猖行便是因为天龙寺主等佛宗修练的是金刚经,体中练出一股金刚罡气。虽说刚横无比,但对于法轻功却不及自已,而女巫族人修为特殊功法,也不是以速度见长。却没想到其中突然冒出的一人速度竟不比自己慢。

独孤长恨收敛住体中气息,发足了脚力向前疾走而去。李知尘冷哼一声,心道:“这独孤长恨分明未曾渡过劫雷,却拥有劫雷的修为。这地魔林中果然古怪。”子在一棵棵巨树上飞踏而过,与孤独长恨不脱离十五步。

而背后的天龙寺主修为虽然不弱,但不擅速度,已经落了六十多步,好在三人元力精纯,金刚罡气雄浑,也不至追掉了。

李知尘再跃得几步,和独孤长恨已不过五步之遥,独孤长恨回头一望,不由得心下骇然,一咬舌根,又急冲而去。李知尘手上一握,一把长剑便握在手上,仍不离独孤长恨五步之遥。

独孤长恨手上一抓,一把黑色药粉向李知尘扔出。李知尘子一沉,踏着树枝往上一跃,便闪过黑色粉末。只见黑色粉末一落在树枝上,那树枝便吊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软黏黏的虫子,十分可怖恶心。黑色虫子落到地上,轻而易举的在地上钻了一个细洞。

李知尘眉头一皱,脚下步法一移,又急追而上。独孤长恨见李知尘又是追来,脸上一紧,道:“你到底是谁?”李知尘没有答话,一剑刺过。

独孤长恨脸上暴寒,子向旁侧一跃,便躲开了去。手上一弹,几道飞丝向着李知尘去。

李知尘长剑一截,便截断飞丝,只见飞丝断成两截后,竟黏住李知尘长剑,而不到瞬间,李知尘长剑便软垂下,化为一片粉未。

李知尘心下一沉,这独孤长恨的剧毒果然奇特。手上一凝,又是一把玉剑握在手上。独孤长恨退开几步,脸上沉,手上又是两把药粉扔出。

李知尘子一跃,长剑卷出,便扫开药粉。而这些药粉一落到地上,竟渗了下去。地上却猛的一动,一只只黑手猛的伸手,向李知尘抓去。

李知尘长剑一抖,直接削断几只黑手,腿上一踏,便踏开黑手,直纵过去。独孤长恨嘿嘿笑了两声,脸上诡异,又向前追去。

李知尘道:“这片黑土地也是鬼域?”孤独长恨子一纵,哈哈笑道:“告诉你也无防,这片黑色之地称为千眼鬼域,在这里死去的人,他们的眼睛将会化开,成为这片千眼鬼域的一部分。进入这片千眼鬼域,你们的所有行为动作都在我的视线之中!”

李知尘冷哼道:“是吗?”长剑直刺而过,独孤长恨子停下,手上长剑握紧,猛然向着李知尘劈去。李知尘长剑一格,直削过去。

独孤长恨手上一抓,几个东西便向着李知尘扔出。只见那几个东西一扔出便化成几只五颜六色的甲虫,向着李知尘飞去。李知尘深知这肯定是一种剧毒毒虫,子一闪,长剑直点而过,直接刺穿五彩甲虫。只见五彩甲虫刺穿后,溅出的液体沾上李知尘长剑,便化开来,李知尘长剑也缓缓化开。

独孤长恨向前纵去,哈哈笑道:“我打不过你,可你抓得到我吗?”李知尘冷笑一声,子一跃,手上一掌拍去,嗤嗤嗤一声声破空声便传出,而上万道无形剑气便直向独孤长恨。

独孤长恨眼中一寒,袖袍一挥,直接挡下无形剑气。“嘭嘭嘭”几声传来。独孤长恨脸上一白,子一颤,又向前疾去。

天龙寺主,玉虎寺主,玉南子三人随后而到,天龙寺主子一纵,一指指向独孤长恨,一道金刚罡气出。金刚罡气直冲而过,直接穿了独孤长恨的左肩头。独孤长恨脸上一白,左肩头“嘭”的一声,一道血箭出。独孤长恨狠咬着牙,子向前纵去。

李知尘,天龙寺主等人紧追不舍。独孤长恨见后面四人越追越近,心下大寒。向前面看去,只见前面是一个巨大山谷,上见青云,下连幽冥。山谷中黑木树参天而起,盘根如磨。

独孤长恨脸上一喜,元力急冲,体便冲进山谷中。转过来,对着李知尘等人道:“这一次追杀之仇,我独孤长恨必百般报回!”子向谷中一冲,便没入了进去。

李知尘等入追到谷外,向谷中望去,眼中都是一凝。李知尘脸色冷峻,道:“这其中必有陷阱!”天龙寺主道:“他引我们前来必有深意,只是他的谋又是什么?”

李知尘看向谷中,道:“我倒要看看,这谷中有什么东西。”说着,脚步一踏,便走进了谷中。天龙寺主道:“这片大地无边无境,也须抓住孤独长恨才能得以出去。何况不入虎,焉得虎子。”说着,也纵踏入谷中。玉南寺主,玉南子两人相继点了点头,也走进谷中。

李知尘走进谷中后,望了进去。只见前面深深一片,各种巨木巨石挡在四周,路线也不堪明,林木遮蔽下,影下垂。虽然天上烈阳仍在,谷中却严寒一片。而往上望去,谷深数十丈,谷上巨石树木也是不少。

李知尘四处望去,却不知独孤长恨到了哪里。望向一条深黑的小道,走上两步。天龙寺主三人也走进来,玉南子道:“独孤长恨呢?”

李知尘道:“不知道哪去了。”天龙寺主看向周围,却也寻不到独孤长恨的影。李知尘向前缓缓走去,绕过一棵棵林树,只见小道上树影昏黑,寂宁无声。

天龙寺主三人跟上,走了几步,却也没发现有什么异象,李知尘眉头一皱,道:“独孤长恨难道凭空消失了吗?”说着,手上握紧了长剑,继续向前走去。

而这时,谷中“嘭”的一声剧响传出,大地也轰隆隆的响个不停。李知尘脸上微变,只见周围树木摇动起来,而山谷间瞬间一片暗盖下,蔽无天。

天龙寺主脸上一沉,手上捏指,向周围看去。只见周围树木猛的移动起来,狂烈施转开来。而山谷上方一块块巨石猛然砸下,轰隆隆声音响彻不绝,烟尘也是迷漫一片。

李知尘子一跃,向一边纵开,只见周围树木卷起来,仿如一道道天柱。而山谷上数百块巨石也猛然砸下,大地倾斜起来。

玉南子脸上大变,惊道:“怎么回事?”子一闪,躲过一块巨石砸下,只见那巨石砸下后,猛然炸开,走石飞溅,从中出一团烟雾,而一团团颜色煊丽的烟雾一接触巨树,从烟雾中便爬出一条条色彩斑斓的虫子。

天龙寺主袖袍一挥,刚风推出,向将一块巨石推开数十丈。只见巨石猛的滚出,撞上一棵大树后便轰的一下粉碎开来,其中更出一团团烟雾,烟雾一盖上树木,飞出一群小虫,软黏黏的挂在树上。

天龙寺主脸上一沉,只见山谷上倾刻间上百块巨石便砸在谷中四处,从中出一团团烟雾也化开来,树木移动下,片片树叶都是挂着密密麻麻的软体虫子。

李知尘子一跃,向谷外看去,只见本来通向谷外的道路已然移满巨树,而树上吊着一条条虫子不断钻动着。每棵巨树也是缓缓移动着,不断有虫子掉落地上,缓缓爬动着,只令人感到十分恶心。

而山谷上一片浓浓烟雾猛然盖上,整片山谷下暗无边际。李知尘脸上一紧,道:“果然有陷阱!难道独孤长恨要用这山谷困死我们吗?”玉虎寺主手上一挥,一片元力冲出,扫在一棵巨树上。只见巨树一片枝叶瞬间冰结起来,而其中的虫子也冻在其中。只是巨树一动,便移到别处,又有另外一棵巨树移上去。

玉虎寺主眉头一皱,道:“这似乎是个阵法。”天龙寺主看向头上一团浓浓烟雾,道:“那应该也是一种毒气!”

李知尘子一动,手上一掌向一棵巨树拍去,无形剑气暴而出,直接没入巨树上。巨树摇摇晃晃几下,向后一移,又消失不见了。李知尘看向天空,道:“独孤长恨应该知道,以这个山谷也仅能困住我们一时,他难道有什么别的谋?”天龙寺主也看向天空,道:“我们得早些破开这个阵图,脱离出去。”

一片黑木森林中,一边白雾迷漫,隐隐约约不可见物。而白雾中缓缓移动,仿如催魂厉鬼。白雾外叶净丝抱住叶红,脸上着急,只见叶红脸上红如鲜血,呼吸短促,子不断颤抖。

火元长老站在一边,道:“大长老,为今只有一法,就是给二长老割断脉口,放去毒血,才有可能保住命。否则以这毒药的烈与诡异,再不……再不交合,恐怕会浑血液沸腾而死!”叶净丝一咬牙,道:“好!先给她放去毒血!”

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道:“不用啊!让我来就行了。这么滴滴的美人儿,怎么舍得给她放血呢?”

叶净丝与火元长老心下大惊,火元长老道:“谁?”这时,从白雾中一把长剑向着火元长老刺出,一个声音笑道:“好好的三个美人儿,跟我回去吧!”

火元长老脸上一寒,道:“独孤长恨!”子退后几步,手上火焰长鞭甩出。独孤长恨子纵出,笑容满面,长剑直刺而去。叶净丝惊道:“独孤长恨!李知尘他们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调虎离山计

独孤长恨微微一笑,身子一跃,长剑向火元侍奉削去。火元侍奉脸上一寒,身子一纵,火焰长鞭甩出。

叶净丝脸上一紧,道:“李知尘他们呢?难道出了什么事了?”独孤长恨长剑一点,挡过火焰长鞭,听到叶净丝说话,笑道:“他们不会回来了,你们老老实实的跟我走吧!”说着,身子上去,长剑直刷刷向火元侍奉刺去。

火元侍奉身子微低,冷哼一声,长鞭飞卷而出,手上一弹,一道道火焰如流火箭般射向孤独长恨,火光顿时闪起。独孤长恨身子一跃,手上一把药粉洒出。只见一把药粉洒出,与流火箭一接触,那流火箭“咔咔”几声,便迅速结成冰块。

火元侍奉脚步一踏,身上火焰澎湃而出,几乎凝成实质。眼瞳中一道火焰尤如活的,雄雄燃烧。手上一甩,火焰长鞭便如灵蛇向着独孤长恨咬去。

叶净丝抱住叶红,看着两人剧战,脸色两难。心道:“按说以李知尘他们的修为也不至出事,可是独孤长恨怎么会回来?难道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吗?”

火元侍奉身子一跃,在一棵大树上一点,身子倒卷而落,火焰长鞭也直绞而下。独孤长恨眼中一缩,长剑执紧,身子向上一跃,一剑刺去,身上的无形剑气也是暴射而出。

火元侍奉眼中寒芒一片。火焰长鞭直接对着独孤长恨卷下,一片雄雄火焰也对着孤独长恨笼盖而下。独孤长恨长剑上无形剑气暴射而出。

“嘭”的一声剧响传开,独孤长恨脸上一青,胸口一闷,喉咙头只感隐隐丝甜。

火焰侍奉脸上大白,身子向后退去,手上的火焰长鞭也断开了一截。右肩头上一个血洞狰狞可见。

火元侍奉半跪在地上,脸色白成一片,左手在右肩头一点,便止住了鲜血。独孤长恨嘴角向上一挑,抬起手上长剑,只见长剑剑尖已经断去,缓缓向火元侍奉走近,笑道:“小美女,感觉怎么样啊?”

火元侍奉虽蒙着半边脸,但也看得出额头上滴滴冷汗直下,身子更是缓缓颤抖。火元侍奉眼中暴寒,望向独孤长恨道:“你剑上有剧毒?”

独孤长恨微眯着眼,道:“我的剑没毒。”火元侍奉咬着牙道:“不可能!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独孤长恨微微笑道:“我的剑确实没有下毒,在你与我一战前,我已经把毒下到你身上了,我的剑只是刺破你的皮肉而已!”

火元侍奉眼中更寒,道:“原来如此。”手上握紧长鞭,一团火焰蔓出,长鞭便伸长了起,身子一纵,又向着独孤长恨绞去。独孤长恨脸上微变,道:“你还敢一战?”

火元侍奉一言不发,手上火焰长鞭猛卷而去。独孤长恨道:“好!好辣的女人,这样才够味!”说着,舔了舔嘴唇,身子一纵,长剑向火元侍奉刺去。

叶净丝见火元侍奉已然受伤中毒,而独孤长恨虽然也已受伤,但却不比火元侍奉严重。更何况独孤长恨手上剧毒十分诡异猛烈,就是渡鸿寺主在大意下中了几针,至今仍昏迷着。脸上焦急,只恐火元长老有什么差错。看了看叶红,只见叶红脸上红如血,而呼吸更加急促,咬了咬牙,把叶红在一边地上一放。站起身来,手上一握,一把弯刀便握在手上,眼睛紧紧的盯着两人大战,手上弯刀已缓缓抬起。

独孤长恨身子一纵,斜斜而去,剑上一挑,便向着火元长老刺去。火元长老脸上更加苍白,肩头上痛刺骨髓,而其中剧毒更是深入五脏六腑中。长鞭一甩,火焰却淡了许多。

独孤长恨一剑穿过,向着火元侍奉径刺而去,火元侍奉长鞭一甩,与独孤长恨长剑一撞,“嗤”的一声,只见火焰长鞭从中间断开,独孤长恨手上长剑猛然刺出,向着火元侍奉刺去。

叶净丝脸上一寒,手上弯刀猛的甩出,身子一纵,便要上前相助。而这时,从虚空中猛的一刀劈出,“嗤”的一声,直接在叶净丝背后撕开一道血口。叶净丝身子一颤,脸上一白,整个人在地上打了个滚,而背后刺痛入骨,火辣辣一片炙痛。

叶净丝身子刚要站起,一把长刀便已架到她的脖颈上。叶净丝脸上剧变,身上紧绷起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龙袍、头戴金冠的男子便站在眼前,手上握着一把长刀,架在自已脖颈上,脸上笑吟吟,道:“叶长老,好好看着就行。”

独孤长恨猛的回身,长剑劈开叶净丝扔过来的弯刀,转回来长剑又向着火元侍奉刺去。火元侍奉脸上一白一青,手上一合,竟抓紧长剑。孤独长恨手上元力一动,长剑直刺而去。

火元侍奉手上握紧,“嘭”的一声直接夹断长剑,独孤长恨右手撤剑,左手一弹,几枚银针向着火元侍奉射去。火元侍奉身子在地上一滚,几枚银针直接没入地上,而其中一枚也射入火元侍背心上。

火元侍奉脸上更白,一口鲜血突的喷出。眼见一边一个黑袍男子手上握着长刀,已架在叶净丝脖子上。独孤长恨缓缓走近,笑道:“小美人,你还想反抗吗?”

火元侍奉一咬牙,喝道:“要死就一齐死吧!”身上元力突的澎湃而开,而火焰猛然爆射而出。孤独长恨脸上剧变,道:“不好!她要自爆!”身子向后一纵,直接退开十余步。

而火元侍奉身上火焰冲出,腿上一跃,踏过一棵巨树,身上带着带着雄雄火焰,身子一纵,向一边冲去,瞬间没入林间。

独孤长恨眼见火元长老竟然不是自爆,反而向一边逃走了。脸上一青,咬着牙道:“好狡诈的小丫头,从来只有我戏耍人,今日倒是被别人戏耍了!”

叶净丝脸上苍白,望着眼前男子,咬着牙道:“你是谁?”黑袍男子微微一笑,一双黑如夜的眼看着叶净丝,道:“墓主妄涯!”

独孤长恨走向妄涯,拍了拍手掌,道:“很好!很好!计划成功一部分了!”妄涯看向孤独长恨,道:“火元侍奉逃了?”独孤长恨脸上一青,咬了咬牙道:“被她耍了!”妄涯道:“缺她一个不多,等下次吧。”

叶净丝看向独孤长恨,妄涯两人,咬牙道:“你们竟然是一伙的!你们有什么阴谋?”独孤长恨看向叶净丝,道:“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说罢,手上一把药粉向叶净丝洒去,手上向叶净丝背后一点。叶净丝脑中一沉,便昏了过去。

妄涯收起长刀,看向独孤长恨的眼中也有些忌惮,道:“那阵图还能困住他们多久?”独孤长恨微微一笑,脸上颇为自信,道:“半个时辰吧!”

妄涯看向一边地上的皮肤涨红,呼吸急促的叶红,舔了舔嘴唇,道:“那就走吧!先回去。”独孤长恨哈哈大笑,眼光看向叶净丝,道:“你要哪个?”

妄涯直接走向叶红,抱起了她,道:“那个还是留给你吧。”说着,点开了叶红的穴道。向着森林纵去,便没入了身影。

独孤长恨望向叶净丝,只见她背后一道伤口狰狞可怖,仍有鲜血渗出。而脸上苍白一片,几无血色。孤独长恨脸上一狠,咬咬牙道:“居然把她伤成这样!我还得先保住她的性命,难怪要把她给我。”说着,也横腰抱起了叶净丝。向着远处密林纵去。

在那片山谷中,轰隆隆的声音响彻不绝,谷中一道白影一闪,从中纵出。其后又是“嘭嘭嘭”几声响动,天龙寺主、玉虎寺主、玉南子等人也相继冲出。只是身上便不及李知尘身上干净,沾满了各种虫子的体液,虽说三人不惧虫毒,但也是十分恶心。

李知尘道:“快走,这阵法已经困住我们将近一个时辰了。不知道独孤长恨又在搞什么鬼。”天龙寺主袖袍一挥,挥去几只还缠着的细虫,道:“走。”

李知尘点点头,在前先纵身而去,天龙寺主、玉虎寺主、玉南子三人紧跟而上。李知尘手上握着魔眼,心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独孤长恨到底在搞什么鬼?”又看了看魔眼,道:“这次还好有它,才能这么快离开深谷。”

李知尘手上元力送进魔眼,心念一动,道:“孤独长恨有什么阴谋?”只见魔眼眼瞳一睁,从眼瞳中印出一幅画面。李知尘看上去,只见那画面隐隐约约,却看不太清,似乎是一个女子正在逃亡。

李知尘眉头一皱,心念送去,道:“这女子是谁?”魔眼眼中一闪,尤如水面般,一幅画面又闪开来。一个黑衣女子便立在画面中。李知尘眼瞳一缩,脚步微滞,道:“火元侍奉!火元侍奉怎么了?”又将元力送进魔眼中,道:“叶净丝,叶红呢?”魔眼闪了闪,却又闭上了眼瞳。

李知尘心下疑团一片。心道:“为什么这魔眼无法指出叶净丝,叶红两人方向呢?难道她们已经离开这片千眼鬼域了?”又对着魔眼道:“火元侍奉!”魔眼睁开,看向一处。

李知尘身子一纵,向那方向纵去。背后的天龙寺主三人走来,见到李知尘突然拐道而行,虽然不太明白,但也是紧跟而上。

李知尘身法极快,在树上一跃而起,飞踏而过,身子闪动在林间。手上握着的魔眼不断指着路线,而李知尘也是左拐右弯着。天龙寺主三人见李知尘尽走弯路,却不是回去之前那地方的路线,脸上都有疑惑之色,但仍跟上去。

李知尘疾步踏过巨树而去,突的身子一停,向着树下一跃,看向一条河流边。只见河流边躺着一个黑衣女子,身上气息微弱,胸口缓缓起伏,而肩头上鲜血染红一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形化至毒

李知尘扶起火元侍奉,握上火元侍奉的手,元力探进。狂沙文学网天龙寺主三人走上前来,只见火元侍奉右肩头上鲜血淋漓,脸上苍白一片,呼吸短促,上仍微微颤抖。天龙寺主脸上一变,道:“她怎么样了?”

李知尘眉头一皱,眼瞳一凝,看着火元侍奉肩头处,道:“她上中了数十种古怪毒药,不断在她体中冲撞开。”玉虎寺主脸上一沉,缓缓吐出一个名字:“独孤长恨!”

玉南子道:“叶净丝她们吗?她们不是在一起的吗?”李知尘手上在火元侍奉肩头上一点,便止住了她的伤口,道:“不知道,先救醒她在说。”

天龙寺主走上前,探手过去,握住火元侍奉的手,元力探去。眉头也是一皱,站起来道:“果然,她上剧毒虽然古怪,但与渡鸿所中的十分相似,她与独孤长恨交过手了。”

李知尘道:“先带她回去再说。”天龙寺主点头道:“好。”李知尘横腰抱起火元侍奉,便向着佛宗驻扎地而去。

四人见此时火元侍奉重伤,而叶红、叶净丝两人不见踪影,心中焦急,疾步赶回,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回到佛宗驻扎地。佛宗进来百余名弟子,此时也仅剩半数,打扫了周围后,只见李知尘等人赶回,急忙迎了上去。蛟童本来也跟着李知尘等人而去,只是修为不如几人,跟到半途便追掉了,又返回去,此时见到李知尘回来,迎上来道:“师上,怎么了?”李知尘随口应了句,也不多说。蛟童见李知尘脸色冷峻,也不敢再多说,只是跟在了后面。

玉南子在前引了一个帐篷,李知尘抱住火元侍奉进去,放下火元侍奉,对着后面的天龙寺主道:“渡鸿寺主所中的毒有办法解吗?”

天龙寺主摇了摇头,脸色无奈。李知尘叹了一口气,如果有办法也不至如此了。天龙寺主道:“之前渡鸿中了毒,也是由善雁,向鱼两人合力护住他的心脉。”玉虎寺主也道:“独孤长恨的剧毒诡异至极,也是难已破解。”

李知尘眉头紧锁,道:“如今火元侍奉重伤,叶净丝,叶红两人却不知怎样。还须先救醒她才行。”玉南子闻言,道:“要她醒来不难,只是她的剧毒却是难解。如果让她提前醒来,反而让剧毒更深一分,还是不能妄为。”

李知尘眉头皱得更紧,看着火元侍奉。蛟童看到火元侍奉脸色苍白,昏迷不醒,道:“师上,她怎么了?”李知尘道:“中了几种剧毒。”蛟童嘎嘎笑道:“中毒,几种小毒而已,师上你不能救吗?”李知尘摇摇头,道:“她上剧毒太诡异,我不会解毒。”

蛟童道:“师上,你那个宝贝也不能解毒的吗?”李知尘一愕,又明白过来蛟童所说的宝贝是无形流溢珠,道:“这个……也不知道能不能。”

天龙寺主闻言,道:“李施主有办施救吗?”李知尘道:“不知道,不过可以一试。只是……”天龙寺主见李知尘脸上为难,微笑道:“李施主,请放心,我们在帐篷外等着,绝不窥密。”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不是。我有一件法宝,本来或许可以驱毒,但如今那法宝已被我练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她。”

玉虎寺主道:“不防一救试试。”李知尘点点头,道:“好,我就试试吧。”说着,便轻抱起火元侍奉,天龙寺主等人见状,便向帐篷后退去。

李知尘见蛟童仍忤在一边,道:“你也出去。”蛟童“啊”了一声,道:“好吧!”说着,便也走了出去。

李知尘扶起火元侍奉,脸上看着火元侍奉,迟疑片刻,道:“驱毒时刻,多有冒犯,还望恕罪吧。”说着,一把撕开火元侍奉肩头衣服,只见火元侍奉皮肤十分白晳,如玉似脂,红色肚兜也显现出一角,右肩头上一个血洞狰狞可见。

李知尘闭上眼睛,调起体中无形流溢珠的气息,手上按住火元侍奉的肩头,只觉温凉一片。元力便含住无形流溢珠的气息送到火元侍奉体中。

李知尘游转一遍后,双眼一定,入魂元力,随着元力到火元侍奉体中。只见火元侍奉体中一道道色彩缤纷东西四处散开,不断吞噬着其中的元力。东一片西一片,其中更有一些互相吞噬着,攻击着火元侍奉体内。

李知尘心道:“这就是独孤长恨的剧毒了!”元力送去,缓缓在火元侍奉上游转着,只见火元侍奉上经络多处断开,更有着一些五彩奇形东西在吞噬着经络骨骼。而这些东西竟似活物,不断游走着,四处攻击着火元侍奉体中五脏六腑。火元侍奉体中元力也乱成一团,四处游走,更被那些五彩毒气吞噬着。

李知尘心念一动,元力便向着一团黑色雾体包去,黑色雾体游动了一下,似乎要闪开,却被李知尘元力包裹住。黑色雾体却突的向李知尘元力撞去,竟似要吞噬李知尘元力。李知尘心念一动,无形流溢珠的气息便涌出,直接把黑色雾体包住,只见黑色雾体颤抖几下,竟缓缓变成透明,最后消失在无形流溢珠的气息中。

李知尘心下大喜,依样把元力送去,包裹住一团青色雾体,不消片刻,又把青色雾体化入元力中。李知尘再把元力送进一些,分为四团向周围雾体包去,不到片刻后,又化解了十多团雾体。

李知尘不再犹豫,元力直涌而进,分为几十团,向着五颜雾体而去。再吞得一阵,只见火元侍奉体中五彩雾体不见减少,反而增多了些。而李知尘元力的吞噬也慢了许多。

李知尘撤出元力,看着火元侍奉,心道:“怎么回事?我分明把她体中剧毒化了一部分,怎的不见减少?反而我的元力吞噬起来又需多费力气。”

李知尘思索了片刻,突看向火元侍奉脸色,只见火元侍奉脸上更加痛苦。李知尘凝神聚气,突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手上在火元侍奉上缓缓摸过。

突然,在火元侍奉背后停下,一把捏住,缓缓拔出。只见一枚银针闪着黑光,从火元侍奉背心拔出。李知尘把银针扔开,又摸索了一会,直觉再无其它银针。才把元力探进,又化化十多团,向着火元侍奉体中五彩雾体包裹而去。

这一次雾体果然越来越少,在李知尘元力包裹下,最后一团黑雾也被化开在元力中。李知尘撤出元力,满头大汗,看向火元侍奉,只见她的子不再颤抖,脸色也不再那般苍白,微笑道:“果然有用!”

李知尘收敛元力,才发觉自已己然全是汗,几乎有如水浸。刚要抱开火元侍奉,火元侍奉却“嘤”的一声,醒了过来,眼见自己被人抱在怀中,心中一急,只道是独孤长恨。子一跃,便想跃开。只是体中虚弱无力,刚跃到一半,便软软趴在李知尘上。

火元侍奉眼见自己子无力,衣裙破烂,惊道:“独孤长恨你把我怎么了?”李知尘道:“火元侍奉,是我。”把火元侍奉抱起来。

火元侍奉见是李知尘,才松下一口气,但见自己上衣裙破烂,挥湿透,更加上毫无气力,脸上一红,急忙拉过帐篷中的一条被子,盖了过去。

李知尘走出帐篷,只见此时夕阳西下,影昏暗,夜色将到。而天龙寺主等人仍守在帐篷外,脸色焦急。天龙寺主早听帐篷中的声响,又见李知尘走出,道:“成功了?”李知尘点点头,道:“她上的毒驱除了。”天龙寺主脸上惊骇,却没想到李知尘真的能驱除独孤长恨的剧毒,喜道:“真的?”

李知尘知道天龙寺主对于渡鸿寺主上剧毒束手无策,早己焦急如锅上蚂,此时见自己驱除火元侍奉上剧毒,大喜又是大惊,便道:“嗯,能驱除。”

天龙寺主大喜道:“太好了,李施主果然非凡人,竟能驱除这种剧毒。”玉虎寺主道:“我们对这剧毒束手无策,没想到李施主竟能驱除此毒。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就不知火元侍奉醒了吗?”

李知尘点点头,道:“醒了。”玉虎寺主就要走进,李知尘手上拦去,道:“请慢!先给她……拿一衣服。”玉虎寺主子一怔,道:“好。”便令人寻了一衣服,只是佛宗中自然没有女子衣服,只能找了一干净的素衣,凭空送了进去。

火元侍奉换上衣服后,恢复了一些气力急忙走出来,扶住帐篷一角,脸色焦急,对着天龙寺主道:“不好了,女巫族大长老,二长老都被独孤长恨擒去了!”

天龙寺主脸上一沉,虽然早就预料到七分,但此时听到也是心下一怒。火元侍奉脸色苍白,咬了咬牙道:“独孤长恨不知从哪找到一个帮手,十分厉害。大长老……她已经被抓走了。”

李知尘脸上一紧,道:“果然。我给火元侍奉疗伤了多久时间?”玉南子脸色严峻,道:“已经有三个时辰了。”天龙寺主脸上沉,道:“这独孤长恨找的帮手是谁?”

火元侍奉喘了喘气,道:“不知道,那人穿黑袍,头戴金冠。修为极高,使的是刀法。”李知尘握紧了手,道:“妄涯!”玉南子捏着佛珠,道:“妄涯?他不是魔界的吗?魔界不是已经灭亡了吗?”李知尘摇摇头,道:“这其中我也说不清,不过那人一定就是妄涯!”

天龙寺主看到远山已被黑幕淹没,黑夜即将来临,手上捏紧了佛珠,道:“召集所有佛宗弟子,寻找叶净丝、叶红她们!”

就在天龙寺主发出号令后,从远处一片密林走出一个人,步法踉踉跄跄,向着佛宗走来。李知尘看向那人,眼中一凝,只见那人是个女子,穿白衣,却十分破烂,几乎衣不遮羞,更沾上了斑斑血迹。而头发散乱,脸色苍白一片,眼中无神,缓缓向着李知尘等人走来。

李知尘惊道:“叶净丝!怎么回事?”火元侍奉也看向那人,叫道:“大长老!”叶净丝仿若听不到般,眼光涣散,直到走近前来,看向了玉南子,缓缓向着玉南子走去。

天龙寺主等人心下大愕,刚要说话,只见叶净丝已走到玉南子面前。玉南子眉头一皱,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两步,叶净丝看向玉南子,眼中滚滚泪珠流出,道:“我们的孩子没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情毒两相殇

叶净丝脸上凄然,看着玉南子,道:“我们的孩子没了。狂沙文学网”

玉南子脸上大变,子退后两步,道:“叶施主,请不要胡说乱语!”叶净丝走近去,怔怔的看着他,道:“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子没了……没了……”

玉南子脸上更沉,一手捏着佛珠,道:“叶施主,你被独孤长恨擒去已久,精神已经有些失常了。还是快点先去休息吧!”

叶净丝看着玉南子,道:“你……你说什么?你……你不要我了?”

天龙寺主等人脸色微变,沉了下来,眼光都看向玉南子,只见玉南子脸色沉下,手上却微微颤抖。李知尘看着叶净丝,眉头一紧。

玉南子见天龙寺主等人都看了过来,心中大急,道:“叶施主!请不要再胡言乱语了!贫僧已入空门,万万开不得这些玩笑!”叶净丝凝视着玉南子,又看向天龙寺主、玉虎寺主、善雁寺主、向鱼寺主等人,最终转到玉南子脸上,眼中一滴滴泪水流下,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至今也不肯承认!你至今也不肯承认!难道……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感也没有吗?”

玉南子脸上成一片,喝道:“妙法,叶长老已经有些失常了!快扶她去休息一下!”旁边一个和尚走出,正要走近叶净丝,天龙寺主却沉声道:“妙法,你退下吧!”妙法脸色为难,看了看天龙寺主,又看了看玉南子,还是退下了。

玉南子看向天龙寺主,急道:“寺主,请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她被孤独长恨擒去已久,其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导致精神失常,才会如此胡言乱语。”

天龙寺主脸上沉,手上合十,看向叶净丝,道:“叶长老,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再谈其它的,如何?”

火元长老脸色挣扎,抢出两步,道:“大长老,你……你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叶净丝始终看着玉南子,仿佛听不到其他人的话,突的哈哈厉声大笑起来,道:“玉南子!你嫌弃我吗?你嫌弃我已是不洁之了吗?”

玉南子道:“叶施主,你一定是中了那孤独长恨的妖术,才会胡言乱语的!贫僧已入空门,绝不对有半点想法!”

叶净丝凄然道:“玉南子!你对我当真没有了吗?”玉南子眉头一沉,一挥袖袍,道:“出家人六根清净,物何以为说。况我与施主也无甚么感!”

叶净丝道:“没有……你不我?既然你不我,当初为什么要对我做那种事?”天龙寺主见叶净丝子不断颤抖,脸色苍白,更说出了这番话,脸上更沉,这玉南子乃佛宗首席大弟子,地位崇高,更是佛宗着力培养的弟子。如果真的做了那种事,那……

玉南子见天龙寺主等人都看了过来,眼中若有深意,心下不由悸然恐慌,子也略微颤抖,喝道:“我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了,请你不要乱说!你的事与我无半点关系!仅是因为你中了独孤长恨的剧毒!别再乱说了,贫僧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

叶净丝脸上更加苍白,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伪君子!伪君子!玉南子,你当真不肯承认吗?”

玉南子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叶净丝,道:“本无之事,何来承认?”叶净丝脸上狰狞,哈哈大笑道:“真是好无的人啊!为什么我当初还要听信你的话呢!玉南子,你看看,这是什么?”叶净丝手上在衣服一掏,便掏出一把细小如指的金杵,道:“你看,这是什么?”

天龙寺主,玉虎寺主等人看了过去,脸色彻彻底底沉下来,眼光看着那金杵。那金杵却是佛宗令牌,也是佛宗中一件份法宝,是佛宗长老的令牌!佛宗弟子一旦为长老,就必须时时拿在上。而这一把金杵也是玉南子所持有的,只等时候一到,便把玉南子晋为长老。这把金杵也是开启佛宗藏经阁钥匙之一。玉南子也须时时贴放好,怎么可能落到别人手上?

玉南子脸上大变,道:“你什么时候拿去的?”叶净丝厉笑道:“什么时候?就在你对我做出那种事的时候!玉南子,你还以为这把金杵掉了吗?”

玉南子脸上大寒,只见天龙寺主等人都是看了过来,道:“我这把金杵早就弄掉了!不知道被她捡了去。叶施主,多谢为贫僧捡回此物,还望归还!”说着,走近两步,手上伸去。

叶净丝看着玉南子,手上握着金杵不断颤抖,道:“你真是个卑鄙无耻,无无义的伪君子!你以为……你以为你做过的事真的可以隐瞒得住吗?”

火元侍奉见叶净丝脸色失常,急忙上前两步,就要扶住她。叶净丝望向火元侍奉,叫道:“滚!别靠近我!”火元侍奉体一滞,只见叶净丝眼中暴寒一片,却是不敢再走近她。只道:“大长老,还是先平息下心吧!”

玉南子道:“叶施主,你还想说什么?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叶净丝道:“你还想否认吗?好……好……玉南子,你腰间下有一颗红痣,你忘了吗?”

此话一出,天龙寺主等人已彻底确定下来,眼中寒成一片,看着玉南子。天龙寺主沉声道:“好!好!好!玉南子,你真的敢做出了那种事!”

玉南子脸色剧变,怒道:“不!不!寺主,不是!不是!我没有!”叶净丝道:“你敢说你腰间没有红痣吗?”天龙寺主道:“阿弥陀佛,玉南子,回去佛宗后自己去处刑堂吧!”

玉南子子大震,突的对着天龙寺主跪下,脸色白成一片,道:“寺主,寺主,饶过我吧!饶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是她勾引我的,我一时意志不坚……才,才……”

天龙寺主缓缓闭上眼睛,呼出了一口气,道:“你犯了戒,就必须去处刑堂!”玉南子急忙向天龙寺主爬了两步,叫道:“不要!不要!寺主,饶过我吧!我以后不会的!”

叶净丝叫道:“我勾引你!玉南子,如果不是你对我那样子……”话未说完,玉南子猛的站起,纵向叶净丝而去,一掌猛然拍去,怒道:“你这个jiàn)人!jiàn)人!”

天龙寺主等人脸色大变,却万万没想到玉南子发狂之下,竟敢公然在他们面前下此狠手。子一动,刚要去救。玉南子一掌已拍中叶净丝膛,“嘭”的一声闷响,叶净丝脸上一变,子一颤。

玉南子叫道:“你给我去死!”上元力澎湃而出,直接冲入叶净丝体中。叶净丝子再一颤,眼光涣散的看着玉南子。

火元侍奉惊道:“大长老!”子正要上前,只见叶净丝抱住玉南子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玉南子一掌挥出,叶净丝重重的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便不动了。

火元侍奉,天龙寺主等人急忙一纵,便到叶净丝前。火元侍奉扶起了叶净丝,只见叶净丝脸色苍白,双眼仍挣着,眼光涣散,而体僵硬,已然断气。火元侍奉抱紧了叶净丝,哭道:“大长老!”

而一边的玉南子歇斯底里,仰天叫道:“不!不!叶净丝,你这个jiàn)人,你这个jiàn)人。”只见玉南子手臂上一个血口印隐隐可见,而玉南子体摇摇晃晃,突的一口鲜血直喷而出。

李知尘眼中一凝,道:“玉南子他……”玉虎寺主见叶净丝已然断气。走向玉南子,喝道:“你这个畜生!”猛的一巴掌拍去,“啪”的一声,直接把玉南子拍得在地上一滚。

玉南子站了起来,口中鲜血不断流出,眼中无神,咯咯两声。玉虎寺主怒道:“你竟敢做出那种事,不要回去佛宗了,今我一定要废了你!”

玉南子喉咙间咯咯两声,口中鲜血直流,体摇摇晃晃。玉虎寺主眉头一皱,道:“你想说什么?”玉南子口中张开,鲜血却不断涌出,道:“我……我中……毒了……”却是咯咯几声,听不太清。

玉虎寺主眉头一紧,道:“你怎么了?”玉南子突的仰天喷了一口鲜血,子直直向后摔下,“嘭”的一声,重重的摔了下去,躺在地上,口中鲜血不断涌出,眼中无神。

玉虎寺主脸上大变,抢上前去,握住了玉南子的手,眉头紧皱。李知尘也走近去,握上玉南子的手,突的又放下了,只见玉南子咯咯两声,口中鲜血不断流出,已然气绝。

李知尘道:“他……他中毒了!”玉虎寺主脸上一沉,放下了玉南子的手,道:“他真的中毒死了。”

这时,一个悠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道:“好一场精妙绝伦的戏啊!佛宗千年来净出些败类,我独孤长恨今也是见识了!”声音说完,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李知尘脸上一沉,看向远处一道若有若无的影,而天龙寺主,玉虎寺主等人也看了过去。李知尘道:“独孤长恨,是你设计的?”

独孤长恨哈哈笑道:“我倒没想到那女人真的腹中有子,倒让我弄没了。那和尚还真是风流啊!这毒花也不亏了!”

玉虎寺主沉声道:“毒花?”独孤长恨影虚无飘渺,道:“是啊!就是毒花,以为毒,到深处,这毒便连天上神仙,地府阎王也能轻易毒死!”

天龙寺主沉着脸,道:“独孤长恨,你真是卑鄙无耻!”独孤长恨笑道:“说我卑鄙无耻吗?我怎么能比得上你们佛宗呢?一个个表面尊严正直,却没想到背地里却做着龌龊事!”

天龙寺主看向玉南子,只见他体僵直,已然死去。脸上一寒,道:“今你休想离开这里!”说着,子一纵,向孤独长恨冲去。

李知尘轻步一踏,也追了上去。玉虎寺主看向火元侍奉,只见她抱着叶净丝,子颤抖着,便对善雁寺主和向鱼寺主道:“你们留在这保护好她吧!”说罢,也向着独孤长恨的方位冲去。

李知尘此时心下甚怒,虽说叶净丝是玉南子所杀,独孤长恨却是cāo)控这一切的人。子一纵,便疾追而去,瞬间与天龙寺主等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独孤长恨见李知尘等人追来,冷哼一声,道:“我已经玩够了!”子一纵,便在前纵去。

李知尘腿步一踏,疾追而上,手上一握,玉剑便闪着寒光化出。独孤长恨子向前疾奔而去,道:“计划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应该能把他们bi)到那里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危崖人独立

李知尘疾追猛赶,与独孤长恨渐渐接近。狂沙文学网只见独孤长恨径往一些偏僻路道而去,周围土地也越来越赫黑,道路崎岖不平。

孤独长恨向前一纵,哈哈笑道:“佛宗们,再见了!”子一闪,消失在一片黑树林中。李知尘疾走到黑树林,望了进去,只见黑树木疏密有致,拔地凌天。孤独长恨的影又是消失不见了。

李知尘眉头一皱,子一纵,便走进黑树林。黑树林中四处黑土树叶,风声过处,枝叶便如同群魔乱舞般。李知尘缓缓走进,子一跃,攀上一棵黑树,向前望去,只见前面一片际远无涯,密林杂染一片黑幕。

李知尘直跃而过,却仍然没见到孤独长恨。只是地面黑叶一片,而地形也越来越上。李知尘疾奔而去,而周围黑木林也渐渐疏少,最后只剩面前寥寥几棵。

李知尘向前面看去,只见面前是一片悬崖,一望无际。山仞横拔,直破千月,悬崖上一个人影隐隐可见。

李知尘走近去,看向前面人影,忽的脸上一变,叫道:“叶红!”只见前面一个女子穿红衣,只是有些破烂。不是叶红是谁?

女子转过来,脸色憔悴,看向李知尘,道:“李知尘。”

李知尘道:“叶红,你怎么样了?怎么在这里?”叶红道:“李知尘,你来了。”李知尘眉头一皱,走向前两步,道:“我来了。”叶红退开两步,接临悬崖,道:“你不要过来。”

李知尘脸上一沉,道:“你想要干什么?为什么站在悬崖边上,快下来!”叶红叹了一口气,道:“我……我只是想再看看人世,再看看故人而已。”

李知尘道:“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忘记了吧。”叶红苦笑一声,脸色凄凉,道:“忘得了吗?我已不是纯洁之了,又有什么呢?”说着,又退后了几步,后腿跟也踏上悬崖绝壁,几块小石也掉了下去。

李知尘脸上一变,走上前两步,道:“不要想不开,忘了这些事吧!”叶红道:“我已经失去了贞洁了,再留下来也只会让人厌恶嫌弃而已。”

李知尘又走上两步,道:“不会,没有人会厌恶嫌弃你的!”叶红眼中闪过憧憬之色,道:“真的吗?你会嫌弃我吗?”李知尘脸上真诚,道:“我不会嫌弃你的,快上来吧!”

叶红子微颤,道:“好……好……”李知尘心下大喜,道:“快回……”还未说完,只听叶红叹道:“可惜连我都嫌弃我自己!”说完,子一跃,向悬崖下跳去。

李知尘脸上大变,子一纵,手上向下一抓,却抓了个空,叶红直直坠了下去,消失在云烟之中。李知尘叫道:“不!”手上一凝,一把玉剑扔下,子一跃,跳到剑上,直纵而下。

悬崖下云烟一片,迷漫雪雾,厚积一片,看不清半点事物。李知尘御剑直下,冲入云烟中,直接破出云烟,向下冲去。脱离了烟云后,只见下面深谷无底,有若万万丈,四面壁仞横天而起,松柏之树也不得生。令人望之胆寒。

李知尘心中一寒,眼光望去,却没见到叶红半点影。子一纵,便御着长剑直冲而下,风流寒措,空谷无声。而下方隐黑一片,什么东西也看不清,也不知道叶红已经掉落深谷还是仍在下落中。

李知尘心中更急,子一横,脚上贴着长剑,直驰而下,下面底崖也开始隐见。李知尘催动元力,长剑冲出,只见下面黑石一片,已然可见,而叶红却不见影。李知尘纵跳落崖底,长剑化为虚空。

李知尘脸上一沉,子飞跃过去,在悬崖下寻找着。悬崖下黑石利仞,尖锐坚硬。四下寸草不生,仅有的就是石头。

李知尘体纵过,突的停了下来,眼光看向一处,手上拳头握紧,又松下。李知尘缓缓走了过去,从虚空中拿出一件大袍,盖在地上一个地方,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李知尘手上一凝,便抓出几块巨石,元力一运,巨石便化为粉碎,慢慢洒在大袍上,大袍下一滩鲜血也凝固了。李知尘把大袍埋住后,堆起一个小墓,便坐在墓边,眼中一片恍惚。

李知尘看着黑石堆成的小墓,道:“叶红,现在什么事也过去了,什么事也了解了。但愿来世,你能活得好好的,活到老……”李知尘站了起来,手上一凝,便握上一把玉剑,在一边找了一块巨石,便削了下来,慢慢削平后,又刻上了几个字,才把巨石插入小墓前。

李知尘看着小墓良久,叹了一口气,道:“安息吧……一切都归于平静了。害你的人,一个也不会侥幸的。”离开了小墓,手上一把长剑扔出,子一跃,跳上长剑,直纵而上。而悬崖下的孤坟也静静的立在那里。

李知尘飞上悬崖后,只见天龙寺主,玉虎寺主两人都来到悬崖边,往下望去。见到李知尘后,天龙寺主道:“下面是什么?孤独长恨下去了吗?”

李知尘摇摇头,微叹了一口气,道:“没有,走吧。”说着,向前面行去。天龙寺主和玉虎寺主两人对视一眼,也只能转回去。

李知尘回到佛宗驻扎地时,只见火元侍奉仍抱住叶净丝的体,脸色凄哀。而佛宗其他弟子已把玉南子的尸体收下,善雁,向鱼两大寺主脸上沉,四处指挥着佛宗弟子。

蛟童见佛宗等人无不脸色凄凉,倒不已为然,反而跑到火元侍奉面前不断嘎嘎说着什么。火元侍奉却半点也没理踩他,仍抱住叶净丝。

李知尘走向火元侍奉,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是……”火元侍奉抬头看向李知尘,道:“孤独长恨呢?”李知尘摇摇头,道:“他太狡猾了,又逃了。”火元侍奉咬着牙,道:“我要亲手杀了他!”

李知尘见火元侍奉眼中狠厉坚定,道:“好!”天龙寺主走向火元侍奉,道:“阿弥陀佛,此次之事,我佛宗也有不少责任。不肖弟子玉南子已死,还请火元侍奉原谅。”

火元侍奉咬着牙,道:“把他的体交给我,我可以不计较!”玉虎寺主闻言,道:“火元侍奉,人已经死了,还是不必对尸体……”火元侍奉双眼寒冷,道:“把玉南子尸体给我,否则我女巫族必与佛宗决裂!”

玉虎寺主脸上一变,沉默了下来。天龙寺主迟疑片刻,道:“好吧。”火元侍奉抱起叶净丝,道:“我要把大长老带回去,带回女巫族。葬在女巫山上,我要玉南子,孤独长恨的头颅拿去,祭奠大长老!”火元侍奉咬破嘴唇,眼中坚定。

李知尘缓缓扶上她的肩膀,道:“会的,该死的人一个也逃不了。”火元侍奉轻“嗯”了一声,便抱着叶净丝向一个帐篷走去。蛟童走到李知尘旁边,道:“师上,接下来你要怎么做?那个扔药的家伙可一直在逃,你们能抓住他吗?”

天龙寺主也道:“在这片地方孤独长恨熟若指掌,而我们不明方位。更兼敌暗我明,却是难已对付孤独长恨。”

李知尘看向天龙寺主,道:“我听孤独长恨说,这片黑树林又叫千眼鬼域,在这片鬼域中,无论什么地方,什么人他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天龙寺主脸上一变,道:“难道我们的行为他都能看得到?”

李知尘点点头,看向半空,道:“应该如此。”玉虎寺主眉头一皱,思索半响,道:“难怪……难怪之前计划一切都失败了。还有似乎周围有着许多人的感觉……看来,我们的动作都能被孤独长恨知晓。”

天龙寺主沉着脸,手上捏着佛珠,道:“这片千眼鬼域几乎没有尽头,更无路可走,无路可出。如果不抓到独孤长恨,恐怕会一辈子迷失在这里面。只是……如果这周围都有他的耳目,我们的一切行动却又是无功的。”

李知尘道:“对!独孤长恨善用各种剧毒,使用起来让人防不胜防,而他的法也极为诡异,难于追到,而且独孤长恨不止一个人,还有一个帮手,妄涯!妄涯此人,善用风元力的隐匿,无声无息,上次云道宗三长老也在他之下受伤。极难对付!”

天龙寺主眉头紧锁,道:“如此那该怎么办?敌暗我明,找又找不到,只能任其上来,却又难已抓到,我们的行为更被他所控制。”

李知尘看着山下,只见夜幕正遮,树枝摆动,风寒气冷。道:“据我所看来,独孤长恨并未渡过劫雷,而上次我与妄涯见过,他也未渡过。只是……在这个地方他们却拥有着劫雷的修为,想来也是这个地方的诡异。不过他们也知道不能把我们留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应该就是把我们bi)入‘绝境’,然后……”

天龙寺主道:“绝境?然后怎么?”李知尘思索片刻,道:“把我们bi)入一个自认为‘绝境’的地方,然后他们一定有什么目的方法对付我们。这个我一时也想不通。”

天龙寺主眉头一皱,道:“可是即使他不再出来,我们自己也将走进绝境了。”李知尘微微一笑,道:“所以我们只能化被动为主动,化暗为明!”

玉虎寺主道:“怎么化?不是说这周围都是他的耳目吗?我们的行为他都能知道。”蛟童听到着,嘎嘎笑道:“这可难不倒师上,师上,对吧?”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独孤长恨的耳目就是这周围的一些东西,而这周围的东西,却无法看到我,感觉到我!”

天龙寺主等人心下大疑,玉虎寺主道:“怎么可能?这……”李知尘道:“我先给渡鸿寺主驱毒!然后,转明为暗。”天龙寺主闻言,喜道:“好!请李施主尽快施救。”玉虎寺主道:“渡鸿寺主已经中毒多,如今仍奄奄一息,请李施主小心施救。”蛟童嘎嘎笑道:“废话!师上还能医坏了吗?你没看到那个女人上午还是昏迷不醒,死活的。师上摸摸她体几下,她就好了。。”

李知尘脸上一黑,喝道:“蛟童,闲话少说!”蛟童被吓得一惊,急忙低下头,委屈哎哎几声,不敢多说。李知尘看向佛宗的一个帐篷,道:“我得先救醒了渡鸿寺主,他可是必不可少的。”说着,便向着那个帐篷走去,天龙寺主,玉虎寺主等人也急忙跟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尔虞我也诈

一条溪流缓缓流去,周围树木飒飒风动,黑叶子飘落一地。地上仍是黝黑坚硬的黑土地,仿佛是一个黑色的大磁盘。

溪流边一个黑裙女子缓缓走着,长发因风漂动,手上捡起了一片木叶,叹道:“与风烦恼似长发!长发,剪不穷!”女子缓缓走过,又着溪流捧了一把清水,洗了洗脸,道:“大长老已经去了,二长老如今也凶多吉少,水元侍奉和女巫族弟子却也不知生死,竟剩下我一个了。”

火元侍奉又站了起来,脸色憔悴,坐在溪边上,沉默了起来。良久,才缓缓站起,向着一边小道行去。走到一棵黑叶树下时,却停了下来,眼中一寒,手上一握,一道道火焰便在手心燃烧而起,道:“独孤长恨,藏够了吗?”

这时,一个声音缓缓传来,道:“小美人,怎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呢?这也太寂寞了!要不,跟哥哥我一起回去吧!”

火元侍奉脸上一寒,手上一握,一把火焰长鞭向着前面甩去,火焰顿时飞舞起来。前面一道身影纵出,手上一弹,几枚银针便射出。

火元侍奉身子一横,手上一甩,长鞭便如一条毒蛇般卷回,“叮叮”几声,击落了银针。独孤长恨身子纵出,哈哈大笑道:“小美人,你身上的毒谁给你解的?难道这天底下还有人能解你中的毒吗?不过,你还是跟我走吧!”手上一把长剑径直刺出。

火元侍奉冷哼一声,脚步向前一踏,手上火焰长鞭翻卷出去。独孤长恨长剑击在长鞭上,“嘭”的一声推开。火元侍奉直纵而上,脚上一点,便跃起到半空,手上长鞭猛的刺去,身上的烈烈火焰也烧了起来。独孤长恨长剑直纵,剑气纵横而出,周围树叶也被卷起,狂舞一片。

独孤长恨长剑直刺而过,正与火元侍奉的长鞭碰起,“嘶”的一声,竟直接撕破了火元侍奉长鞭,便直纵而上。火元侍奉脸上大变,身子向后一退,手上半把长鞭也是卷出。

独孤长恨左手一捏,便将一把白烟扔出,白烟散开来,火元侍奉手上长鞭便寸寸冰结起来,而周围树木也寸寸冰起。

火元侍奉心下大惊,手上撤开长鞭,向后纵开。独孤长恨哈哈而笑,眼中睥睨,身子再度纵去,手上长剑直接破空而出。火元侍奉脸上剧变,此时她刚中过剧毒,虽经李知尘驱毒,但一身元力仍未恢复,更加不是独孤长恨的对手。

独孤长恨一剑刺去,破空之势直冲而过。火元侍奉脸上一紧,双手一拍,猛的一夹,便夹住了长尖。独孤长恨斜眼看着火元侍奉,只见她此时脸上没有蒙住,一张白似玉的俏脸如花般美丽。嘴角一咧,道:“小美人,跟我回去吧!”手上长剑直刺,左手一把药粉扔出。

火元侍奉脸上大变,身子向后一纵,独孤长恨长剑直破而上,“嗤”的一声,直接捅破了火元侍奉左肩头。独孤长恨身子径直纵上,手上直接点住火元侍奉穴道,长剑拔出,横腰把火元侍奉抱起,又握上火元侍奉手上脉门,眼中一眯,道:“原来是以一门玄功把毒素压抑起,不致爆发!难怪,我就说以我的剧毒,一旦中上,天下间有谁能解?原来真是压下了。不过,我的毒压抑得越久,反噬起来越恐怖!佛宗竟敢这么做!小美人,跟我走吧!我给你解了毒吧!”

这时,从一边三个人影猛的纵出,分成三角围住孤独长恨。一个白衣男子走了出来,微笑道:“独孤长恨,留下来吧!”

孤独长恨看向面前三个身影,道:“天龙寺主,玉虎寺主,还有……你!”说着,看向了李知尘。

天龙寺主手上捏着佛珠,一身金刚罡气却已提上来,道:“独孤长恨,今日你休想离开!”玉虎寺主手上一捏,一团冰雾便在手上缓缓流转着。而李知尘也是手上一握,玉剑握紧。

独孤长恨见三人围住自己,却丝毫没有害怕之色,嘴角一咧,道:“我好害怕啊!我居然被你们骗了!天啊!你们好聪明啊!比人还聪明啊!居然也会用计!”

天龙寺主脸上一沉,道:“难道你认为你还能逃得了吗?”独孤长恨彻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我要怎么样看待你们这些人呢?真的以为这小小一个小陷阱我会看不出来吗?真是愚不可及!”手上在袖中一掏,一道卷轴便飞出来,一道白光闪过,独孤长恨身子一纵,直接纵上卷轴。

天龙寺主脸上大变,道:“不好!”李知尘也是脸上剧变,身子一纵,长剑向卷轴刺去。独孤长恨身子一横,手上一弹,卷轴便直飞而起,直接没入一个方向。李知尘脸上一寒,身子一纵,便疾身而追,天龙寺主,玉虎寺主等人也直追而去。

孤独长恨横抱住火元侍奉,脚上踏着卷轴飞速而去,瞬间擦过一片片树林,哈哈笑道:“真是一群愚不可及的蠢货,这次我要你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火元侍奉咬着牙,看着独孤长恨就在眼前,却丝毫没有办法。独孤长恨看向火元侍奉,眼中尽是邪光,道:“好一个白白胖胖的美人,真是不错啊!以自己为饵,自以为可以钓上我这条大鱼,殊不知,钓鱼的人太笨,反而把鱼饵抛掉了!”

火元侍奉冷喝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即使逃过一时,也有天道在,天道不会放过你的!”独孤长恨哈哈笑道:“天道会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不过,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独孤长恨身子一纵,卷轴便向下压去,直接穿过一片片树林,而背后李知尘,天龙寺主,玉虎寺主等人却已消失不见了。

独孤长恨驾起卷轴,再疾驰一会,只见面前一个黑山隐隐可见,独孤长恨疾纵而去,身子一跃,便跃到半山腰上,只见半山腰上有着一个山洞,开若城门。

独孤长恨手上一挥,便收起了卷轴,看向山洞,正要进去,而这时,背后两道寒风猛的割来,破空声直响而过。孤独长恨脸上一变,抱住火元侍奉在山洞边一踏,直接跃到山洞上。

而面前两道人影猛的冲来,两道金刚罡气纵去。孤独长恨身子向后一退,手上一挥,一把长剑便卷下两道金刚罡气,看向面前两人,眼中一眯,道:“善雁寺主,向鱼寺主。没想到你们竟然也来了!”

善雁寺主手上合十,身上袈裟无风而动,微笑道:“独孤施主的卷轴果然疾快,若不是老衲所修飞雁之功,也决难追上。”

向鱼寺主白眉一横,也笑道:“还是差点追掉了,若不是孤独施主太大意,放缓了速度,也决不会让我们追上!”

独孤长恨眼中微眯,手上在火元侍奉头发上一挑,一枝玉簪便拈到手上,道:“千里音信,望月千寻!”向鱼寺主,善雁寺主两人脸上一沉,手上元力更加澎湃汹涌。

独孤长恨嘴角一咧,把玉簪缓缓一按,便直接折断了,一把扔在地上。微笑道:“你们以为一把特殊的望月千寻,我看不出吗?我驾着卷轴飞出不到半刻,你们就在跟着我了,我一度放慢了速度等你们追来。没想到你们真够慢的!”

火元侍奉脸上大变,道:“你早就知道了?”独孤长恨看向火元侍奉,又看向善雁,向鱼两人,哈哈大笑道:“要不然我怎么会赶到这来呢?”

善雁寺主脸上一沉,道:“这里?这里怎么了?”独孤长恨微伏着身,道:“这里,足够把你们困上两个时辰!”身子向后一纵,背后两道黑翼猛的伸出,直接向后飞出。

善雁寺主,向鱼寺主两人脸色剧变,喝道:“不好!他要逃!”身子一纵,便要追上。而此时山洞中“嘭嘭嘭”几声,几道飞索猛的射出,直接化为一个巨网,对着善雁寺主,向鱼寺主两人笼罩而上。

独孤长恨背后一双铁翼长出,直飞而上,哈哈笑道:“再见了!善雁寺主,向鱼寺主!”铁翼一展,直接向前面飞去。

火元侍奉脸上暴寒,道:“你果然够阴险!”孤独长恨眼中一眯,道:“和我玩诡计,还早得很。”双翼一振,冲天而上。

独孤长恨直飞而去,瞬间已过千万重山,来到一座山头时,脸色一变,道:“不好!”双翼一展,便要飞开,却只见前面山头几道飞火冲出,直接形成一片火网,一道身影直纵而上,喝道:“给我留下来吧!”

孤独长恨双翼一展,向后而纵,后背一片刚风拂过,一个声音喝道:“佛宗弟子,涅火伏魔阵,开!”下面一道道火光闪过,飞映天底,倒印而下。

孤独长恨手上一握,长剑刺出两剑,直接挡下两掌,向后退开,而一边又有一把长剑径刺而上。孤独长恨长剑一挑,与那把长剑碰过,身子向后退去,看向前面三人,眼中一寒,身上也绷紧了,道:“天龙寺主,玉虎寺主,还有你!竟然设下三十六金刚弟子,布起大阵。你们怎知我的方位的?”

天龙寺主道:“这一次你还想逃吗?”李知尘凭空而立,长剑指去,道:“你会使用御风卷轴,我们自然也会!”孤独长恨看向怀中火元侍奉,眼中一眯,手上在她手指上一摸,一块粉红指甲便捏到手中,道:“望月千寻,没想到竟能藏在指甲上。”手上一弹,把指甲弹开。

玉虎寺主身上金刚罡气澎湃而出,双眉一横,道:“你还能逃吗?”山角上三十六道火光升起,映在天角上,化为一片巨网。

孤独长恨眼中一眯,身上肌肉紧绷,道:“我说过了,跟我玩诡计,你们还差得远了!我善意的提醒你们哦,那个渡鸿老家伙,死定了!”身上黑袍一卷,竟带着火元长老缓缓化入虚空中,“嗤”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天龙寺主脸上大变,道:“不好!空间破穿术!”李知尘脸上一寒,道:“他有空间卷轴,如今不知道逃去哪了!”天龙寺主脸上阴沉,道:“渡鸿寺主!快去救渡鸿寺主!”

在佛宗驻扎地上,仅剩不多的佛宗弟子安排着巡营,又点起了火堆,脸色凄哀。而一边堆起一个柴堆,柴上架着一具尸体,却用大布盖住。一个个弟子走近柴堆,把手上火把扔进去,道:“玉南子师兄,一路走好!”

柴堆便雄雄燃烧起来,而玉南子的尸体也在火焰中燃烧起,慢慢化为灰烬。一道风拂过,穿过火堆,向着一个帐篷而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阴谋兼诡计

渡鸿寺主一脸青黑之色,全僵直。狂沙文学网子已然瘦弱不少,躺在帐篷中仿若已死。面前一道影渐渐显现而出,一双沉的眼睛便看向渡鸿寺主。

那影手上一握,一把长剑便伸出来,对准了渡鸿寺主。口中微微叹了口气,道:“渡鸿寺主,再见了!”长刀抬起,猛然对着渡鸿寺主的脖颈处劈下。

而这时,一只厚大的手猛的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长刀。一个子缓缓坐了起来,对着拿刀那人微笑道:“妄涯施主,何必对一个快死的人下手呢?”

妄涯脸色大变,手上长刀沉下,只见面前本来躺在地上,几快死的渡鸿寺主已躺了起来,一只手更夹住了长刀!

妄涯长刀一抽,子向后一纵,便脱开了几步,脸色沉,道:“你居然醒了?”渡鸿寺主缓缓站起,脸上仍然一片微笑,双手合十道:“妄涯施主,老衲确实醒了。”

妄涯脸上一寒,道:“那么就再睡下吧!”子猛的向前一扑,手上长刀纵横而去。渡鸿寺主子一横,双手一拍,便夹住妄涯长刀,上金刚罡气纵横而出。

妄涯长刀一抽,便抽了出来,子一纵,便向着渡鸿寺主横劈去十余刀。渡鸿寺主不敢托大,子向后退开两步,双手成掌,向着刀气劈去。

只见“嘭嘭嘭”几声,金刚罡气与妄涯的刀气冲撞而开,“嘶”的一声,直接将帐篷撕开,炸了出去。而妄涯也直纵而上,一把长刀有若一头狂鲨,直撕而去。渡鸿寺主脸上沉着,双手合掌不断接去,而子也不断退后。

帐篷外的佛宗弟子突见到渡鸿寺主所住帐篷“嘭”的一声炸开,更有两个人影从中跳出,交杂在一起,金刚罡气,刀气纵横一片。看清了去,其中一个竟是昏迷多的渡鸿寺主!一个个佛宗弟子大惊之下,急忙上前去。

渡鸿寺主一边退去,一边挡下妄涯长刀,睹见旁边佛宗弟子就要上来,子一退,向后跃开几步,道:“妄涯施主,可敢上来!”妄涯脸上一寒,道:“区区一个病夫,以元力压下上毒素,修为不过二,三成,有何不敢!”子一纵,跟了上去。

渡鸿寺主见状,心下大喜,直向后退开了十余步,一步十余里,瞬间把佛宗弟子甩开了去。而妄涯丝毫不惧,长刀直追而上。

佛宗弟子刚要上前相助,便见到渡鸿寺主带着一个黑袍男子转眼前便消失在眼前,都是大惊,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渡鸿寺主直退而去,妄涯子疾纵而上,一把长刀舞若狂风。渡鸿寺主脚跟站定,见妄涯长刀劈来,双掌猛然挥去,金刚罡气也推出十余丈。

妄涯脸上一变,子一跃,长刀猛的一劈,直接将纵横而来的金刚罡气劈开,分在两边。渡鸿寺主直纵而上,子瞬间与妄涯不过五,六尺,右手合掌,向妄涯口拍去。

妄涯脸上大变,这和尚之前一掌拍来,掌力直过十余丈,如今近时劈来,更加雄浑无匹。手上急忙凝掌一接,“嘭”的一声,两股元力直撞撞开。

妄涯脸上一青,子向后退去十余步,一口鲜血也冲到喉咙头。而渡鸿寺主仅退开两,三步,脸上虽然也有些青白,但也不似妄涯一般,手上伸去,微微笑道:“妄涯施主,再来!”

妄涯脸上一青,道:“你上的剧毒不是以元力暂时压下的吗?”渡鸿寺主道:“你说的是孤独施主在我上留下的毒吗?孤独施主的毒确实压不下,也不能压。”

妄涯脸上暴寒,手上长刀微微颤抖,道:“那你的实力怎么都恢复了?”渡鸿寺主微笑道:“比之前强了不少是吧?”妄涯咬着牙,冷哼一声,子一纵,长刀又是怒劈而去。

渡鸿寺主向前踏上步,双腿分开站直,双手合掌推去。妄涯一刀直劈而上,与渡鸿寺主手上一接,元力直冲而上。只见妄涯手上长刀“叮”的一声脆响,在中间一道裂缝迅速蔓开,最后,化为粉碎。

而渡鸿寺主双掌直拍而上,推向妄涯,而刚横的金刚罡气也如一片片风刃般割开。妄涯脸上大变,双手运掌抵去,“嘭”的一声震响传开。妄涯脸上一白,口一闷。喉咙间一甜,一口鲜血直冲到口中。

渡鸿寺主子一颤,也退开两步,脸色涨红,却又慢慢平息下来。妄涯子直退开数十步,手上不断颤抖,一口鲜血吞下去,顿时膛间火辣辣刺痛一片。

渡鸿寺主走上两步,道:“妄涯施主,来!”手上伸出,金刚罡气澎湃而出。妄涯咬紧牙根,脸上发白,道:“来你个!老子先走了!他必将百倍偿报!”子一纵,直接向后纵去。

渡鸿寺主脸上一变,道:“想跑?”子一纵,双掌猛然推出,一匹刚猛的金刚罡气纵出,直接向妄涯推去。妄涯脸上一变,只感到背后一片寒风如刃,刺得皮肤一片生痛。只是当下也不敢停下阻挡,上元力狂涌而出,直接向前飞出。而渡鸿寺主刚横无匹的金刚罡气直推出十余丈,眼见妄涯一把纵出,竟已在十丈外。体一横,双掌又合力推出一掌。

这一掌比之前一掌更加刚横,尤如千丈倒泄的瀑布,直冲之下,无可匹敌。妄涯脸上一变,还未再跑去,只感背后一片彻痛入骨,子向前倒卷而出。

渡鸿寺主推出两掌后,脸色煞白一片,站在原地不断喘气,而子也不料颤颤发抖。只见妄涯直摔而去,已在二十多丈外,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子一动,便直纵而去,消失在眼前。

渡鸿寺主咬了咬牙,眼见妄涯在受自已一掌重击后,仍有气力脱离而去,瞬间便消失在眼前。本想追去,只是此时连续发出几掌后,体中元力溃竭之至,竟无法提起元力再度追去。

妄涯子直飞而去,脸上煞白一片,一口鲜血也彻底忍不住,直喷而出。勉强站起后,手上把一枚丹药扔进口中,拼了命的向前疾去。

妄涯脸色狰狞,苍白一片,子不断颤抖,双眼寒芒一片,咬着牙道:“该死的老秃驴!上的毒竟然已经解了,独孤长恨不是说他的毒天下间除了他无人可解吗?若不是我……”咬了咬牙,又发足了腿力,向前疾奔而去,穿过一片片黑叶森林,感到渡鸿寺主没有再追来,这才放缓了速度。

妄涯手上在上点了几点,只感体中一片刚横无比的金刚罡气不断乱绞乱剜,痛入心肺。手上在虚空中一抹,虚空中一点点星光便闪现出来,点点星光便开始化为一个屏幕。

妄涯咬着牙,念道:“以此片天地为眼,疏星河川山!独孤长恨!”手上向白幕一点,一道银光便开白幕中。白幕缓缓一dàng),却又归于平静。

妄涯眉头一皱,手上又向白幕点去,喝道:“独孤长恨!独孤长恨!独孤长恨!”只是这一次白幕连dàng)一下都没有,仿若一面死水。

妄涯脸上一变,道:“独孤长恨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千眼之术无法看到他?”眼中转了转,咬咬牙道:“不管了,先回去!”

子元力运出,向着前面疾行而去,疾行了一阵,只见已到一个小山头,黑木树寥寥而立。妄涯子一纵,便跃到山道上。又向天空点了几次,呼唤了独孤长恨的名字,白幕却始终毫无动静。

妄涯眉头皱得更紧,飞快向山道疾去,走到半山腰间。突见前面一道黑色影闪出,道:“妄涯,你怎么了?”妄涯看上去,只见那人着黑袍。脸色苍白得可怕,子也微微颤抖,却是独孤长恨。

妄涯眼中一寒,喝道:“独孤长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独孤长恨脸色一青,咬了咬牙道:“我们上当了!我被佛宗设计困住,拼了命才逃出来。你呢?”

妄涯脸上青黑一片,怒哼一声,道:“该死的渡鸿寺主,竟然驱了剧毒。我大意之下与他对掌,被他的金刚罡气驱入体中。”

独孤长恨脸上大变,惊道:“怎么可能?以我的剧毒,渡鸿他怎么能驱除?”妄涯向前走了一步,道:“不管了,现在不要再出手了!剩下的只需用这片千眼鬼域把他们骗到尽口,就成功了!”

独孤长恨道:“好!我们先回去。”妄涯向山道走去。而这时,孤独长恨眼中一寒,看向妄涯背后。猛的一掌拍去,一片青黑雾体直接送入到妄涯体中。

妄涯突逢此变,怎能想到,不防之下,只觉体外一片剧毒已然侵入。脸上一黑,直接向前摔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后,抬起头看向独孤长恨,脸上剧变,道:“你!”

独孤长恨脸上沉,手上长剑猛的向妄涯刺去。妄涯子在地上一滚,躲了过去,一把爬起来,怒道:“独长孤恨!你想杀我?”上元力一运,脸上又是剧变,子微微颤抖,道:“你对我下了剧毒!”

独孤长恨冷哼一声,也不多说,手上长剑径刺而去,无形剑气纵横而出。妄涯见独孤长恨剑势极快,猛的双手一握,便握住了剑刃,鲜血滴滴下流。

独孤长恨长剑一绞,直冲而上,喝道:“去死吧!”妄涯双手捏紧,长剑“叮”的一声直接断开,半把剑刃也捅入到妄涯体中。

妄涯“啊”的怒喝一声,上元力澎湃而出,一掌向独孤长恨击去。独孤长恨脸上微变,手上一抬,便挡住一掌。“嘭”的一声,退开几步。

妄涯脸上狰狞,前半把长剑刺穿而过,鲜血不断滴出,而妄涯眼光看着眼前独孤长恨,道:“你想背叛妖主吗?”

独孤长恨哈哈笑道:“我怎么会背叛妖主?只要你死了,妖主也会认为你是被佛宗的人杀死的!”说罢,纵而上,一掌猛的拍向妄涯。

妄涯双手一挡,子一震,整个人向后直摔而去,滚了几滚后,勉强抬起头看向孤独长恨,脸上乌黑一片,眼中尽是寒芒,子不断颤抖。

体中金刚罡气,无形剑气加上独孤长恨的剧毒绞为一片,不断乱冲乱撞着。妄涯道:“原来……原来你想独占功劳……只可惜……你不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

独孤长恨脸色一变,走上两步,手上元力缓缓转开,道:“你的本体?你的本体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嘲风慑天地

独孤长恨脸上一寒,手上长剑抬起,正在劈下。这时,妄涯双眼一缩,身上道道金光闪出,周围风气也狂卷起来,猛的怒喝一声,声音直震空谷。身子一振,猛的向上弹去,身子竟缓缓扭曲,双手张开,化成一双巨翅,身子一转,“嘎”的一声鸣叫声凭空传来。

独孤长恨脸上剧变,身子向后纵开几步,望向天空上一物。只见天空上金光闪闪,鳞甲耀耀,一头巨大异鸟展开双翅,双眼紧紧盯着孤独长恨,口中“嘎”的一声鸣叫而起。

独孤长恨惊道:“这是……这是凤凰的后代?”异鸟头披金冠,身子淡淡金光,双翼展开,纹彩淡丽。双爪伸长,抓住风气,一条尾巴直垂而下。

异鸟盯着独孤长恨,喝道:“本尊并非凤凰!本尊乃龙之后代,嘲风!”独孤长恨退开几步,眼中一缩,道:“龙之后代……原来你的本体是嘲风……”异鸟双翅一振,猛的扑下。独孤长恨身子一横,长剑刺去。

异鸟“嘎”的一声,口中一团黑风吐出。独孤长恨长剑一削,直接破开黑风,身子一纵,长剑径直刺去。异鸟双翅一展,驰飞而上,口中黑风不断呼出。

独孤长恨手上长剑直挥,无形剑气纵横而出,身子一跃,长剑向着异鸟斩去。异鸟眼中一寒,双翅一振,向后退开了去。独孤长恨在半空中一跃,一剑横甩而出,刷的一下,竟刺向异鸟。

异鸟双翅一拍,便拍去长剑。独孤长恨身子一跃,左手抓去,竟一把抓住异鸟一只红爪,右手凝掌,猛的拍去。“嘭”的一声闷响,异鸟身体一震,眼中更寒,巨大的利喙猛然戳下。独孤长恨身子一跃,抓住异鸟另一只红爪,右掌又是猛的拍向异鸟肚腹。

异鸟“嘎”的一声鸣叫,双翅猛振,纷飞起来,而口中黑风不断吐出。四周黑风呼啸,有如一片片利刃。独孤长恨脸上一白,右手又猛的拍去。异鸟利喙刺去,独孤长恨左手松开,向后直退。

异鸟“嘎”的大叫,怒道:“你敢伤我?”独孤长恨手上抵在地上,抬头看去,冷哼一声,道:“嘲风?嘲风又如何?中了我的剧毒,照样要死!”

异鸟双眼暴寒,双翅不断翻打着,道:“独孤长恨,你今日竟敢伤我,对我下毒,来日等我恢复实力,必将你粉身碎骨!”异鸟双翅一展,竟不停留,身子向天空飞去,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独孤长恨见异鸟飞出,口中呼出了一口气,手上却仍微微颤抖,看着异鸟消失的方向,道:“原来妄涯的原型是嘲凤,龙生九子,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这妄涯便是嘲风,不过看妄涯实力,恐怕也是一头血脉残缺的嘲风,远没有上古时的威力。”

独孤长恨手上长剑一握,便收入虚空中,手上抬起,只见掌心黑红一片,火辣辣的一片刺痛。独孤长恨眼中一凝,道:“这妄涯果然难杀,看来要变动一下了。好在……”

妄涯直飞而去,双翼一展,便是几百里,而愈飞愈加变慢,身子也不断颤抖起来,眼中寒芒一片,怒道:“独孤长恨!今日伤我,等我禀告妖主,必将你碎尸万段,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妄涯再飞得一会,双翅愈加疲软,眼神涣散,咬着牙道:“好厉害的剧毒!竟然在吞噬我的经胳元力,该死的独孤长恨啊!”向下看了看,道:“我得先回去,借助妖主的力量给我驱去体中剧毒。”

妄涯双翅一振,向着一片红木林飞去,一个耸入云巅的山峰也渐渐接近。这时,妄涯眼中一变,望下下面。只见下面一条小道上,一个黑袍人一手夹住一个女子,一手持着长剑,向着前面不断疾行而去。

妄涯眼中一寒,道:“独孤长恨!你也想回去?”妄涯双翅展开,眼光盯着下方独孤长恨的身影,心中怒火愈烧愈烈,身子一振,竟消失在半空中。

独孤长恨一手挟住火元长老,一手握住长剑,脸上大有喜色,身子不断向前纵去。火元侍奉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独孤长恨哈哈笑道:“放心,小美人,我会好好对侍你的,一定会让你舒服舒服的!”火元侍奉脸上一青,道:“女巫族和佛宗不会放过你的!”独孤长恨道:“是吗?你们女巫族还剩多少人?至于佛宗,嘿嘿,你自己也看到了,他们设了那么多后手,还不是都让我轻而易举的走了?”说着,看了看火元侍奉,舔了舔嘴唇,道:“小美人,你乖乖从了我吧!”

火元侍奉脸色铁青,道:“你会知道下场的!”独孤长恨哈哈大笑,道:“下场,什么下场?等我破了你的身,你就知道你的下场了!”火元侍奉怒道:“卑鄙无耻!”

独孤长恨挟紧了火元侍奉,疾纵而去,眼见前面一座孤峰越来越近,脸色喜色也更浓。而这时,背后一双巨掌猛的向独孤长恨拍去。独孤长恨脸上一变,还未反应过来,后背便感到一片彻痛入骨,往前面摔去。

妄涯双翅一展,眼中暴寒。双爪仍抓住一片破布,独孤长恨脸上一白,身子急忙向后纵去,望向眼前一物,只见眼前一头巨鸟直视过来,双翅不断拍展着,遍体金光。

独孤长恨脸上大变,长剑指出,道:“你是谁?怎么千眼鬼域中会出现这头巨鸟?”妄涯嘎嘎鸣叫而出,双翅一展,向天空中直飞而走。

独孤长恨眼见一头巨鸟突的飞过来偷袭自已,又飞走了。脸上暴寒,手上长剑握得更紧,道:“什么时候千眼鬼域出现了这只怪鸟?为什么我不知道?这怪鸟为什么要偷袭我?”冷哼一声,咬了咬牙,手上向后背摸去,只觉后背两个爪印隐隐可见,更是火辣一片。

火元侍奉也被摔在地上,脸上一白,冷笑道:“没想到你都不知道自己的地盘上出现了什么怪物,还被打得灰溜溜,真是令人捧腹大笑。”

独孤长恨脸上一青,道:“迟早会把这头怪鸟除了!”走了过去,一把挟起火元长老,疾步而走。他一跃便翻过二三十丈,山峰不断远去,只见前面山峰上锁天角,下通地府,云雾缭绕,迷漫难见何物。山峰隐隐约约,险峻危兀。

独孤长恨身子一纵,纵上一条崎岖不平,尽是碎石巨木的山道,正想向前疾去。而这时,前面一个白色身影走出,笑道:“独孤长恨,还想逃吗?”

孤独长恨看了过去,脸上一寒,道:“又是你!你居然追来了?”后面一个人影缓缓走出,微笑道:“独孤施主,又见面了!”

独孤长恨不用回头看,便知是天龙寺主,上方一个身影翻下,道:“孤独长恨,可让我们等得好久了!”独孤长恨手上一拔,长剑猛的向玉虎寺主刺去。

玉虎寺主身子一横,手上一弹,便弹过一剑,独孤长恨向前踏出一步,长剑直刷刷刺过七,八剑。玉虎寺主身子向后退开几步,手上不断弹出,道道金刚罡气便击开长剑。

独孤长恨眼中暴寒,斜抱住火元侍奉身子一纵,脚上踏上石壁,急促促向前疾走了五六步,而长剑也向着玉虎寺主刺出十余剑。

玉虎寺主身子一横,手上接去。此时位于险崖上,独孤长恨剑气纵横下,道道碎石翻落而下,玉虎寺主脸上沉重,小心面对。

独孤长恨身子一疾,便闪过玉虎寺主,前面李知尘身子一闪,长剑直刺。孤独长恨身子一卷,在山壁上落下,长剑更直刷刷刺出五六剑,剑气激撞而开。

李知尘脸上一变,手上长剑直挡,退后了几步。天龙寺主纵身而出,一掌击去。孤独长恨脸上暴寒,身子一斜,一剑向天龙寺主手掌径刺而去。

天龙寺主脸上一沉,身上元力澎湃而出,一掌直接击上独孤长恨长剑。只见“咔咔”几声,独孤长恨手上长剑一道道裂缝显现而出,猛然折断开,一掌也拍到独孤长恨胸前。

独孤长恨脸上剧变,身子急向后纵去,手上一掌接去。双掌对接,“嘭”的一声,元力直接倒推而过,周围空气也推出道道波澜。

独孤长恨脸上一青,身子向后直甩而去,李知尘也猛的一剑刺去。独孤长恨见李知尘一剑刺来,脸上一狠,手上在腰间一抽,一把骨剑便抽出来,向着李知尘长剑接去,只见骨剑分为九截,黝黑金亮,一卷之下,竟直接卷断李知尘长剑,剑尖更直刺而去,“嘶”的一声,在李知尘身上撕开一道口子。

李知尘身子急忙向后退去,胸前一个血洞鲜血直流。孤独长恨径退而去,冷喝道:“佛宗之人,径会偷袭暗算,以多欺少!”

玉虎寺主脚上一踏,身子飞出,一掌拍去,独孤长恨不敢直接接下,挟住火元长老向后一退,手上的骨剑直卷,尤如一条海中潜蛟。

玉虎寺主手上凝掌,直拍而去。独孤长恨骨剑一绞,竟绞中玉虎寺主手臂,猛的一拉,“嗤”的一声,竟直接割破了一道道伤口。

玉虎寺主脸上一变,手掌却直击而去,大掌直接印在独孤长恨胸前。独孤长恨脸上一白,喉咙头一口鲜血直冲而上,来到口中。身子也疾疾向后摔去。在地上滚了几滚,风沙翻滚起来。

玉虎寺主击出一掌后,脸上一黑,手上不断颤抖,只见左臂被独孤长恨割开几道伤口,鲜血顿时凝固起来,体中一片剧痛。一边的李知尘脸色煞白,身子不断颤抖。

独孤长恨爬起来,望向玉虎寺主和李知尘,脸上惨白一片,嘴上鲜血也一丝丝流下,狞笑道:“敢接我独孤长恨无双骨剑,你们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天龙寺主脸上一寒,身子直纵而上,一掌猛然拍去。独孤长恨一咬舌根,左手在地上抄起火元长老,向后疾纵而出,右手无双骨剑挥出。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开始决成败

独孤长恨脸上惨白一片,无双骨剑直接甩出,身体向后摔出,鲜血直喷。天龙寺主脸上一凛,横眉直竖,纵身而上,手上指去。

独孤长恨半跪于地,手上擦去嘴角鲜血,眼中恶毒无比。而火元侍奉也摔在一边,只是苦于身上穴道被封,无法站起。

天龙寺主横跨上几步,手上凝指向孤独长恨指去,一道金刚罡气直冲而出。独孤长恨脸上大寒,身子在地上一滚,手上向着天龙寺主一点,数十道寒星便直射而出。

天龙寺主袖袍一挥,直接打落了数十道寒星,而那数十道寒星一落到地上,直穿入黑土地中,一道道紫烟飘了起来。天龙寺主双眼凛凛的看向孤独长恨,道:“今日,你还想逃到哪去?”独孤长恨咬着舌根,咧嘴一笑,道:“那可不一定!”

天龙寺主冷哼一声,袖袍一挥,一掌猛的擒去,金刚罡气也澎湃而出。独孤长恨脸上暴寒,双腿一蹲,猛的一跃,径直向一边火元侍奉扑去,右手一拿,拿住火元侍奉背后穴道,左手一点,数十道寒星又齐齐射去。

天龙寺主转身一掌拍去,一匹雄浑的金刚罡气便直冲而上,瞬间击落了数十道寒星,便向独孤长恨径射而去。独孤长恨嘴角一咧,右手抱住了火元长侍奉,左手袖袍一挥,一片黑烟弥漫而出,直接包裹住两人,“嗤”的一声,两人竟消失在原地,而天龙寺主的金刚罡气也直击到空中去。

天龙寺主脸上一寒,身子纵出,只见孤独长恨和火元侍奉已消失在原地,道:“不好!”玉虎寺主脸上一紧,走出几步,道:“他又逃了?”

李知尘脸色煞白,胸口乌黑一片,走出几步,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液,道:“没事。”

天龙寺主脸上一疑,道:“该怎么做?”这时,从虚空中“嗤”的一声裂开来,一道道黑线直蔓而出,一道身影猛的从裂缝中直摔而出,随后一道黑色身影从虚空中跳出,脸色虽然苍白,但十分坚定。

天龙寺主脸上一变,只见地上一个黑袍男子脸色煞白,满眼的不可置信,身子微微颤抖,胸前一把短刀没柄而入,点点鲜鱼滴下,却正是独孤长恨!而另一个黑裙女子,赫然是被封住经络的火元侍奉!天龙寺主和玉虎寺主两人对视一眼,便分为两方包围住独孤长恨。

独孤长恨口中鲜血直流而出,看向火元长老,道:“怎么可能?你……你怎么可能突破我的封印?”火元侍奉眼中寒芒一片,手上一握,一把火焰长鞭直伸而出,道:“怎么不可能?”

独孤长恨道:“不可能!不可能!你身上早就中了我的剧毒,身上元力不过两,三成,我更是下了数十种阴阳相克的毒素!怎么可能突破我的封印?”

火元侍奉冷笑一声,眼中尽是嘲讽之色,道:“你的剧毒吗?老早就解了。若不是为了等待这个机会,我也不会任你擒去,毫无反抗之力!”天龙寺主手上合十,微笑道:“阿弥陀佛!独孤施主,以你的剧毒确实很厉害,不过也不是无人能解的。”

独孤长恨吐出一口鲜血,眼中涣散,道:“那么渡鸿寺主身上的剧毒也解了?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剧毒怎么可能有人能解?之前你身上不是仍有剧毒吗?你不是只用元力压下吗?”

火元侍奉冷笑一声,还未说话,李知尘走了出来,哈哈笑道:“那是为了作给你看的,否则你怎么肯把她抓到身边,她又怎么可能有机会给你一刀呢?”李知尘笑了几声,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几滴黑血直接咳出,只是仍笑个不停,道:“你没想到会被手上毫无反抗之力的女人捅上一刀吧?”

独孤长恨双手支撑着身体,脑中一片混乱,咬着牙道:“那么一开始她所中的毒呢?还有那股压抑下的元力呢?”

李知尘脸上虽然煞白,但还是一脸的得意洋洋,哈哈笑起来,身子不断晃动着,道:“那还用说吗?本来她体中的毒早就驱除了,为了骗过你,身上的剧毒也是后来种下的。至于那股元力虽然压下毒素,但其实在不断把毒素吞噬掉!你后来又种下几种剧毒,在那股元力下,也一一被吞噬掉!等到身上所种所有剧毒都被驱除掉,破解你下的元力封印也简单得很!”

独孤长恨脸上苍白,微微喘气,道:“原来……原来你真是故意被我擒住的!但你为什么等到现在才下手?”火元侍奉冷笑一声,斜眼看向后面一座孤峰,道:“为了让你把我们带来!”

独孤长恨眼中一寒,手上狠狠抓住一把泥沙,胸口间滴滴鲜血落下。抬头望去,道:“原来如此!”又看向李知尘,道:“你又是谁?”

李知尘在原地跳了几步,嘎嘎笑道:“我是你爷爷的!老子叫李知尘,英俊潇洒没心肝,玉树临风黑肝肠,剑胆琴心厚脸皮,就是老子我李知尘了!”

独孤长恨喉咙头咯咯几声,眼瞳放大,道:“李知尘?你就是李知尘!”李知尘“咦”了一声,道:“怎么?你认识我吗?”

独孤长恨突的“嗤”一声冷笑,双手抬起,手上泥沙洒下,道:“你中了我的无双骨剑,命不久矣!没想到我独孤长恨临死前还能拉上一个垫底!”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李知尘笑道:“我们既然能解你的剧毒,你的无双骨剑也自然能解!”

独孤长恨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恶毒无比,道:“这把无双骨剑被我练在体中,以我为炉,以毒为火,百年毒铸。早就是剧毒无比了!你们能解得了我的剧毒,不可能解得了无双骨剑的毒!”

李知尘脸色一变,又摇摇头道:“不会不会!他说了我不会有事的,他会救我的!”玉虎寺主止住身上经络,却只见整只手臂乌黑一片,毒素直蔓而上,又听得独孤长恨如此说,不田得心下一寒。

独孤长恨眼见自已被四人包围住,胸口上一把短刀也直入心脏之中,已然无幸。反而猛的站起,哈哈大笑起来,道:“要我死,先付出代价吧!”身子猛的一涨,脸上红成一片。天龙寺主,玉虎寺主两人脸上一变,正要出手。

只见火元侍奉脸上一寒,手上火焰长鞭先一步甩出,直接绞住独孤长恨脖颈,猛的一拉,一个圆滚滚的头颅便直摔在地上。

火元侍奉长鞭一弹,便将独孤长恨的尸体甩落悬崖,在独孤长恨尸体落下悬崖后,猛的“嘭”一声剧响炸开来,一片气雾盖在山下,所有接触到的树木巨石,也在瞬间化为灰烬。天龙寺主,玉虎寺主往山下看去,只见大地深陷入四五丈,一片黑烟仍缓缓而动,吞噬着周围。不禁感到心中一寒,独孤长恨果然全身是毒,一旦自爆开,身上几百年来所积下的剧毒也爆炸出。

火元侍奉左手一块黑布扔出,盖住独孤长恨的头颅,手上长鞭一卷,便将头颅拿到手上。天龙寺主看独孤长恨自爆不成,被割去头颅,摇了摇头,又舒出一口气,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为恶岂有恶果!这也是一个注定了的结果。”火元侍奉眼中尽是寒意,道:“开始便注定了结局,这本就是他的结局!”玉虎寺主点了点头,道:“也终于把独孤长恨了决了,这一次,也多亏了李施主。”李知尘道:“哪里哪里。”

火元侍奉提起独孤长恨的头颅,眼中热泪盈眶,道:“大长老,二长老。你们安眠吧!”这时,李知尘脸上一变,突的一把坐倒在地上,脸上乌黑一片,身子不断颤抖,道:“该死该死啊!你快点来啊!否则我这次真的要死了!”

天龙寺主心下一惊,看向李知尘,道:“怎么了?”玉虎寺主又突的身子一颤,眼中一变,在原地盘膝坐下,手上捏指,道:“好厉害的剧毒……恐怕……”

一条山道上,树影飒飒,风声吹动,落影为暗。而一道人影不断向前面奔行而去,脚步微乱。却正是妄涯,妄涯脸上苍白一片,身上气息收敛而下。脸上却尽是恶毒的笑,道:“独孤长恨,你敢伤我,企图独占功劳!这一次仅是一个教训!等我回去后,请求妖主驱掉我身上剧毒,必千倍万倍报回!”

妄涯向前望去,只见已经来到半山腰,脸上大喜,身子更加疾速而上,虽说身受重伤,但身法依旧不慢。而这时,前面一道风吹过,一个黑色身影倚在一棵树上,对着妄涯笑道:“妄涯,怎么跑得这么快!何不留下来畅谈对饮呢?”

妄涯身子立定,看向眼前黑衣人,眼瞳一缩,脸上更寒,道:“独孤长恨!你竟追来了?”只见眼前一个男子长发飘飘,身着黑衣,手上抱住一柄长剑,倚在树上,脸上虽然苍白,但尽是笑意,赫然是独孤长恨!

独孤长恨走上前两步,长剑缓缓拔出,道:“怎么?你还想上哪去呢?这里有山有水,树木茂盛,多么的山灵水秀的一块地,何不,留下来呢?”

妄涯身子退后两步,眼中盯着独孤长恨,突的道:“不对!你不是独孤长恨!”独孤长恨脸上一疑,笑道:“我就是我,你说什么?”妄涯脸上一变,手上微微颤抖,道:“独孤长恨刚才受我一击,怎么可能不受伤!你一定不是独孤长恨!你到底是谁?”

眼前的孤独长恨神色一怔,又笑道:“你真的遇上了独孤长恨了?”妄涯脸上大变,手上指着独孤长恨,道:“你真的不是独孤长恨!你到底是谁?”

那人微一笑,身上衣衫因风而动,道:“我确实不是独孤长恨。”妄涯道:“那么刚才打伤我的也是你!那么……难道我打伤的是……独孤长恨!”

那人脸上微变,又笑道:“怎么?你打伤了他?那可真是有趣了,我倒没有计划到这点!”

妄涯咬着牙,眼中愈寒,道:“可是……你如果不是独孤长恨,为什么你会下独孤长恨的剧毒?为什么也会无形剑气?你身上的气息也是独孤长恨的气息?”

那人向前走了两步,长剑缓缓拉开,笑道:“无形剑气不止有孤独长恨会,改变身上气息,天下间虽说极少,但也有,至于独孤长恨的剧毒……确实,那是无法伪装的,只不过,这确实是独孤长恨的剧毒!”

第一百三十章 六弦灭嘲风

那人身子一纵,手上长剑挑去,气贯长虹。妄涯身子一闪,手上一握,一把长刀斜着砍去。那人长剑接过,“叮叮”几声刺过。

妄涯身子低伏,长刀猛劈而去。那人长剑直点,瞬间化开了妄涯的十多刀。这两人本来都是修为顶尖的高手,剑法刀法无不入化臻之境。妄涯此刻虽说身受重伤,但拼命之下,那人也难与占上风。

那人身子退开两步,右手一沉,长剑如灵蛇吐叉般刺过数十剑,妄涯长刀直卷而去,与长剑一接,“叮”的一声弹开来。他向后一退,手上捏决,竟凭空消失了。

那人脸上微变,手上长剑挑开,双眼环视周围,全身肌肉也紧绷起来。树影斓晖,风吹草动,尘土也慢慢飞扬起来。

这时,从上方虚空中一刀伸出,猛然对着那人劈下。那人脸上微变,身子一斜,手上长剑直刷刷向上刺去。只听见“嘶”的一声,长剑直穿而入,几滴鲜血“滴嗒”掉下。

妄涯脸上大变,手上长刀一卷,身子向后翻出,退开了十余步。那人直纵而上,长剑刺去。妄涯脸上一寒,道:“原来是你!”手上一握,向着那人劈去。

那人长剑连点而去,剑舞纷飞,仿如一朵雪中梨花,朦朦胧胧。而妄涯胸口一个细小血洞,鲜血滴滴流出,见那人,来势凶猛,脸上又青又白,右手一握,长刀接去。

那人,长剑一拔,“叮”的一声,架住妄涯长刀,直拔横甩,竟把妄涯长刀甩出。妄涯手上长刀脱手,身子便在地上一滚,那人随后的一剑也刺在地上。

妄涯手上抓起一把沙子,猛的向那人扔去,身子急忙爬起,手上一凝,数十把风刀也向那人劈去。

那人冷笑一声,手上一弹,数十道无形剑气激溅而出,“嗤嗤嗤”几声,直接弹开风刀,没入妄涯体中。

妄涯脸上一白,身前十多个血洞猛然射出鲜血,身子向后摔开几步。那人缓缓走上前,长剑旋起,看着妄涯。

妄涯嘴上鲜血流出,胸前数十个血口狰狞可怖,鲜血也不断涌出。妄涯见那人走近,脸色煞白一片,道:“你是李知尘!”

那人奇道:“你说我是李知尘?”妄涯脸上狰狞,右手点住胸前血口,擦去嘴角鲜血,眼中看着眼前这个独孤长恨,道:“能看出我的隐身不多,能一剑伤我的人也不多。李知尘在天画楼破我隐身,一剑伤我,这个耻辱,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手法和他一样!你一定就是李知尘!”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随你说吧!不过,已经太迟了!”妄涯死咬着牙,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设计?骗我偷袭渡鸿那老秃驴,大意之下,被他所伤。又以神通变化成独孤长恨的模样,偷袭于我。现在,我也只能任你宰割了。”

李知尘道:“不错!你们的设计也到此为止了!”妄涯脸上阴寒,突的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以为破开这个千眼鬼域后就能怎样?以我妖主之神通,再多的你们也是无用的!”

李知尘微微一笑,长剑指出,与妄涯脖颈不过一寸,道:“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想把我们骗去哪?”妄涯冷笑一声,双眼阴寒一片,道:“实话说于你听,千眼鬼域是对付佛宗,女巫族的,另外一个无边鬼域,死亡鬼域分别对付云道宗,天武宗的!即使你们能出得了鬼域,也会自动走进去的!我们本来早就成功了!”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走进去?去哪里?”妄涯哈哈笑道:“去寻找死亡吧!”李知尘冷哼一声,道:“那你先去吧!”长剑一挑,便要刺下。

这时,妄涯身体一震,身上金色花纹显现而出,“嘎”的一声长鸣而出,一头巨大的金鸟也展翅飞出,双爪猛的向李知尘抓出。

李知尘脸上大变,长剑挡在身前,“叮”的一声,巨鸟双爪印在长剑上,长剑猛然崩裂,李知尘脸上一白,胸前一闷,退后几步

巨鸟双翅一展,便向天空中驰飞而去,嘎嘎叫道:“李知尘,来日必报今日之仇!吾走也!”双翅一振,竟飞入云天而去。

李知尘脸上一沉,嘴角一丝鲜血流出,胸前仍火辣辣的痛,手上长剑早已断裂粉碎。他看着妄涯飞去,道:“居然还有气力反扑。”凶兽临死反扑,最是凶猛,何况以妄涯的本体是龙生九子的嘲风。

李知尘望着妄涯飞出的方向,身子一纵,便追了上去。此时正是位于半山之间,而妄涯展翅之下,便向山尖飞去。

李知尘几纵之下,跃过山道,便已来到山角,往上望去,只见一片云雾团团,树木杂生。李知尘脚上在岩壁上一弹,直冲而上,便到了山顶,眼见妄涯仍未飞上。脸上松了一口气,看向山顶。

只见山顶上为一个盘地,周围也有几株树木,而山顶上一个山洞尤如城门,对着朝阳而开。李知尘看了看,便缓缓走进。

山洞中并非阴暗一片,四周空阔而干燥,四角长着一些青苔,想来山上云烟如此,青苔也不难长出。一条小道通向里面。而洞壁上开出一个个小洞,光亮透入。李知尘缓缓走进小道,只见小道中颇为干净,径直通向前面一个大门。

李知尘缓缓走进,望入大门后,只见大门后是一个房间,一把虎椅,两张桌子,周围壁上嵌住数十枚夜明珠,虎椅前有着一个七八丈的祭坛,祭坛中云烟一片,白雾缭绕。

李知尘望向祭坛,道:“出千眼鬼域的通道应该就是这祭坛了!只不过倒有可能直接通向妖主。还须小心为是。”又看了看周围,却没再发现什么。

这时,通道上一个促紧脚步声传来,就要走进里面。李知尘眉头一挑,看向了中间那把虎椅,只见虎椅摆在正中,对着祭坛,一个黑色毛皮披上,垫在椅上。

妄涯手上按着胸口,身上鲜血淋漓,而脸上苍白一片,几无人色。步伐踉跄走进门后,只见门后空空荡荡,祭坛对着虎椅。

妄涯看到祭坛,脸上大喜,急忙走上前去,缓缓坐上虎椅,口中舒出了一口气,眼光对着祭坛,手上缓缓结着印,口中念道:“以此片天地为引,开外方世界,成时空隧道。送我离开千眼鬼域!”手上一指,一道白光射进,祭坛上烟雾便翻滚起来。

祭坛上烟雾一升,便在眼前一丈外化开,一道青铜门也凭空显现而出。青铜门上刻着几枚鬼眼,幽暗无比。后乌黑无比,看不见任何东西。却能从中感受到诡异和恐怖。祭坛上白雾也直冲入青铜门,门上几枚鬼眼也亮了起来。

妄涯见青铜门打开,脸上大喜,道:“可以走了!”急忙站起。而在妄涯站起时,屁股下却突的传来一声“咚”的声音。

妄涯脸上一变,看向虎椅,手上缓缓伸去,掀开虎椅上的毛皮垫。手上却不知道拨到什么东西,“叮”的一声脆响。而妄涯脸上瞬间白成一片,看着虎椅上的一个东西,眼中惊骇绝望一片。

只见虎椅上“咚”的一声,数十道风刃猛然射出,直绞而上,直接包围住妄涯。“嘭”的一声炸响,声音直彻而去。而空中一团血雾也爆开来,妄涯的人却已凭空消失,只剩下满天的血雾。

李知尘的身影缓缓从一边墙角上显现开来,看着一团血雾,脸上骇然一片。而那张虎椅,祭坛也在瞬间化为一片飞灰,只有面前一扇青铜门仍存在着。

李知尘缓缓走近,看向地上落下身一个东西,脸上仍惊骇不定,道:“好一把冥山六境琴,如果有人懂得琴谱,那么……”

只见地上落下一把五尺木琴,古朴优雅,正是李知尘在妄涯那骗走的冥山六境琴!

李知尘缓缓呼出一口气,只见地上血雾一片,也沾上了木琴。木琴静静的躺着,仿如一把普通的木琴般,让人忍不住想弹上一弹,可是除了李知尘,谁也想不到这把木琴倾刻间便把拥有嘲风本体的妄涯化为灰烬,连一点碎片也没留下。

而背后一个青铜门立在原地,门中黑暗无比。门上鬼眼也点着青光,仿如活物。李知尘小心翼翼抬起冥山六境琴,仔细端详着,道:“之前把冥山六境琴放在椅子上,又以毛垫缓缓盖上,妄涯坐下时,便压住了琴弦,只是那时他太大意,未能感受到这点,他坐起来时,弹动琴弦,只是让琴弦轻弹一下,后来他拨开毛垫时,又弹到琴弦,这才致死。没想到这把冥山六境琴竟如此恐怖,只是轻轻弹上,便把周围催毁了!”

李知尘缓缓把冥山六境琴收起,想起开始时拿出冥山六境琴,蛟童就要去触碰,不由得心有余悸,若是那时让蛟童碰到,恐怕自己和蛟童都要在倾刻间落得跟妄涯一个下场。

李知尘看向周围,只见四周仅剩下两张桌子,一把青铜门,而那祭坛也在冥山六境琴中化为粉碎。李知尘走近青铜门,望了进去,只感觉青铜门中黑无际涯,十分诡异,难以预测出什么。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出千眼鬼域

李知尘身子一跃,便出了山洞,径直往山下下去。天上斜阳只剩一抹,被山顶挂住,染红一片。

李知尘来到山间,见前面几道身影坐在原地,双手相抵。李知尘眉头一皱,走近看去,只见山道上四人坐在地上。两个脸上有着痛苦之色,额头隐隐发黑,手上结印,头顶上白雾袅袅升起。却是另一个李知尘与玉虎寺主。另外两人分别是火元侍奉与天龙寺主。

天龙寺主双手抵住另一个李知尘双手,运功相助。

李知尘急忙走上前去,看向另一个李知尘和玉虎寺主,眉毛一皱,道:“他们怎么了?”天龙寺主看向李知尘,脸上颇为惊异之色,却也感受到自已双手抵住的李知尘修为并不深厚,道:“你是真的李知尘?”

李知尘点点头,道:“他是我身边的蛟童。”这时,蛟童睁开双眼,看向李知尘,脸上痛苦不已,勉强开口道:“师上,快救我……我中了那独孤长恨的剧毒了。”

李知尘伸手按住蛟童手上脉门。而天龙寺主也撤出元力,把蛟童交给了李知尘。李知尘元力探入,眉头一皱,道:“好强的毒性!这毒性比之前的更强上百倍。独孤长恨的毒之前没这么强啊!”

天龙寺主道:“这是独孤长恨以身体祭练的毒剑,上面剧毒是独孤长恨所祭练最毒的。”说着,走了几步,捡起孤独长恨抛开的无双骨剑。只见无双骨剑分为九截,长约五尺,黑金一片,泛着寒光。

李知尘脸上微沉,身子元力一动,便运起无形流溢珠的霜气探入,缓缓游转入蛟童的身体中。而蛟童脸上也慢慢变化下来,最后化为原来十一,二岁的童子模样。

李知尘双眼闭上,元力含着无形流溢珠的月华日晖之气,缓缓向着蛟童体中的毒素包裹而去。蛟童体中的毒素一被李知尘元力包裹住便四散开来,激烈冲撞。李知尘眉头一皱,身上元力一涌,再进去一些。无形流溢珠的气息也游转进去,瞬间把一团毒素吞噬掉。

李知尘双眼睁开,吐出一口气,道:“无碍,我能驱除。但这次时间要更长一些。”天龙寺主道:“没事,有我在这里,不会有别的事发生的。”

李知尘点点头,元力再度深入,双眼也闭了上去。蛟童紧咬牙门,脸上青黑一片,后背汗水也流满一片。

玉虎寺主修为比之蛟童强上几倍,却也满脸痛苦之色,中毒的手臂上乌黑一片。天龙寺主双手抵住玉虎寺主背后,元力运进。

山角上一缕斜晖也在最后被黑暗吞噬,整片天地也盖上一层黑幕。风吹山林,树叶摆动,飒飒作响,有如一曲催魂曲,尤其在这片千眼鬼域中。

到半夜时,李知尘手上元力一撤,蛟童便向后倾倒去,脸上苍白,却不再乌黑,而胸前毒血也流干了。李知尘全身是汗,给蛟童点住了穴道,道:“驱除了。”蛟童勉强点了点头,全身仍无半点气力。

李知尘走向玉虎寺主,只见玉虎寺主此刻也不好受,脸上青黑一片,身体微微颤抖着。李知尘对着天龙寺主和火元侍奉点了点头,两人便撤出元力,把位置留给了李知尘。

李知尘双手抵住玉虎寺主双手,元力缓缓探入,双眼也闭上了。天龙寺主一脸凝重的看向李知尘,火元侍奉也扶起了蛟童。

破晓时,山间寒气甚浓,树叶厚重,仿如要砸下来似的。一缕晨曦撕碎黑暗,照亮下来。李知尘双手一震,便撤开了元力,而玉虎寺主脸上苍白一片,呼吸厚重。睁开眼看向李知尘,微微笑道:“多谢李施主了。”

李知尘全身尤若水浸,湿漉漉一片,头发也滴着汗滴,脸色发白。站了起来道:“没事。”火元侍奉走了过去,扶住了李知尘,道:“你劳累了一夜了,先休息一下吧!”

天龙寺主道:“李施主,这次多谢了。”李知尘微微一笑,道:“无碍。先下山吧!集合所有佛宗弟子,可以离开这片千眼鬼域了!”天龙寺主脸上喜色甚浓,道:“妄涯呢?”

李知尘道:“已经除去了。”火元侍奉道:“出去的通道就在这座山上吗?”李知尘点点头,道:“就在山顶。”天龙寺主扶住玉虎寺主,道:“好,先出去。”

到了佛宗时,已是太阳出山之时,一匹阳晖也洒释下来。李知尘等人一到佛宗,便有三个老者走出,正是渡鸿寺主,向鱼寺主,善雁寺主三人,其余佛宗弟子也急忙迎上。原来向鱼,善雁两人早就突破了孤独长恨的封锁,只是不知往哪追,便回到佛宗。此时见到五人回来,脸上大喜,急忙迎上。天龙寺主也走了出去,说明了一切。

李知尘见佛宗弟子把仍是气力竭尽的玉虎寺主和蛟童两人扶到帐篷中去,而火元侍奉也拿起孤独长恨的头颅不知去哪。也没有与五大寺主多说什么,便直赶到地下河流去。

李知尘找了一处低流,背对着一块巨石,遮挡着身子,除去了身上衣服,跳到河流中,在低流中洗刷着身子,又把除去的衣服洗了一遍,抬起手臂一看,只见双手白晳如雪,而手上元力运转起来,手心竟稳稳发黑。

李知尘眉头一皱,道:“无形流溢珠把孤独长恨的毒素都吸走了,却没能化为虚无。竟留下一股剧毒在我体中。虽说我暂时能控制得了这股剧毒,留在体中却也是个隐患,须得想办法除去这剧毒。”

李知尘身上元力运转一遍,眉头皱得更紧,只见双手一握,黑色气息便流转而出,尤如活物,而双手一展,便把黑色气息收入体中。手上伸到水中,元力驱去,体中剧毒便向水中散去,却始终无法把体中剧毒完全散尽。

李知尘试了几遍,也无法除去体中无形流溢珠吸走的剧毒,仿如与无形流溢珠化为一体了,而无形流溢珠却与自己化为一体。在吸走了玉虎寺主,蛟童体中无双骨剑上的剧毒后,更与体中元力结合得更彻底了。

李知尘摇了摇头,道:“罢了,祸福由天定,反正有无形流溢珠在,这剧毒也伤不了我。”正想上去,突听到一个脚步声传来,又有一个叹气声发出。

李知尘眉头一皱,正想开口说话,却听到“欶欶”的声音,而一个身影也“嘭”的一声跳到水中。李知尘脸上一变,刚想说话,便看到眼前一人。

而眼前一人跳到水中便感不对,突见到一个全身*的男子正在水中,脸上大变,“啊”的一声尖叫便传了过来。手上也挡住了身上一些位置。

李知尘脸上一红,身子急忙向上面纵去,跃在一块巨石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道:“洗了一个澡,真舒服。赶紧去跟他们集合了。”说罢,便向外走去。而水中一个人影脸上红成一片,躲在水中不敢动静。

李知尘向外走去,身子一跃,便向佛宗驻扎地行去。到了佛宗,只见了天龙寺主等人围在一团篝火前,蛟童脸色也红润起来,坐在一只椅子上对着一个佛宗弟子,脸色得意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什么。

天龙寺主看到李知尘走进,便站起来,微笑道:“李施主回来了?”李知尘点点头,道:“准备好了吗?”玉虎寺主也站了起来,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微笑道:“李施主,这一次多亏了你了,这颗魔眼也物归原主了。”说着,把一枚黝黑珠子递给了李知尘。

李知尘微微一笑,接过了魔眼。天龙寺主道:“佛宗弟子都已准备好了,就差李施主和火元侍奉了。不过火元侍奉又不知去哪了。”李知尘道:“再等等吧!”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道:“我回来了。”一个黑裙女子走了进来,脸上又蒙上了一块黑纱。天龙寺主微笑道:“好,火元侍奉,可以走了吗?”

火元侍奉看了李知尘一眼,哼了一声,又对着天龙寺主道:“可以了,我们走吧!”天龙寺主道:“好。”

众人便动身而走,由李知尘在前引路,此时独孤长恨,妄涯两人已死。李知尘手上更握着两枚魔眼,便疾行到一处孤峰。

天龙寺主道:“上!”先行纵身攀上孤峰。李知尘等人也纵身而上,向着孤峰上攀去。这座孤峰虽然高入云底,险峻如斧,便也无法挡下众人。

日午时,李知尘众人便来到孤峰顶,天龙寺主看着洞门,道:“这就是那个洞口了?”李知尘点点头,道:“是!”当先进去,天龙寺主等人也紧跟而上。

来洞中后,只见那扇青铜门仍立在原地,门中黑暗一片。天龙寺主等人凝视青铜门,脸上都有凝重之色。李知尘道:“这是这扇青铜门,通过这扇门,便能离开无边鬼域,却不知会通向哪里。”

天龙寺主双手合十,眼光凝视青铜门,道:“不管通向哪里,也必须走。”李知尘道:“还须小心才是,据妄涯所说,却很有可能通向妖主所在。危险重重。”

天龙寺主袖袍一挥,道:“那老衲便先进去看看吧!”说罢,当先纵身而入。李知尘微微一笑,身子一纵,也跨进青铜门。玉虎寺主等人对望一眼,相继走进,都消失在青铜门中。而青铜门也“嗤”的一声,缓缓消失在虚空之中,归与虚无。

李知尘踏入黑暗中,便感到一股强大吸力向自已吸去。也不抵抗,便随着那股吸力而去。

一片光明在前面启开,李知尘身子一冲,便冲了出去。而这时。背后一道道身影也紧跟而出,落在地上。李知尘身子一纵,便立定下来,向前面看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聚合天武宗

李知尘向前面看去,只见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森林,郁郁葱葱,高入云底,遮屏天空。这片森林却已不是坚硬的黑树林,而是绿盈盈的草树。前面一个蓝衣男子一把长剑舞动起来,风声破响,剑影纷飞。蓝衣男子面前一个黑衣男子步步后退,退到大树时,身子一纵,在大树上回转一圈,手上折扇轻轻一握,“叮叮当当”的接下。

天龙寺主等人站定身子,回过头来,也向前面看去。两个男子正斗得凶险,蓝衣男子身子跨去,长剑飞舞起来,剑光闪动,尤如一朵朵雪花,把身子也盖在其中。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斜眼睹到天龙寺主等人出来,脸上一变,脚步在树上一踏,身子便翻飞出去,道:“没想到他们也出来了!”

蓝衣男子身子一动,长剑便刺过去,黑衣男子折扇轻轻一握,在手上回旋一圈,“叮叮当当”的挡下来。蓝衣男子怒喝一声,长剑急刺。

这时,从另一边一道身影也从一片森林中闪了出来,身子狼狈,脸上苍白。手上握住一把钢枪。后面四个身影纵出,抱着肩,徐徐追向前面一人。

颇为狼狈的那人身穿红袍,横眉竖目,脸上寒峻,约莫三十余岁,见四人追来,钢枪一横,道:“天武宗四大护法,你们还真是穷追不舍啊!”后面四人年纪差不多,也是三十岁上下,脸上淡然,其中一个走上前一步,道:“楚云,我们可追了许久了,今日也该有一个结果了吧!”

楚云钢枪握紧,嘿嘿冷笑,双眼斜睨着四人,道:“那就试试吧!”手上钢枪一挺,便冲入四人中,钢枪卷动起来,而四人身子一动,包围住楚云,手上轻轻一弹,一根细线便径射而出。

李知尘看着两方战斗,道:“是天武宗四大护法,就是不知那人是谁。”说着,望向蓝衣男子。天龙寺主道:“原来天武宗也出来了。”又看向黑衣男子,只见黑衣男子手持黑色折扇,身子轻动,如蝶若莺,竟十分柔美。而长发飘飘,十分貌美,双眼盈盈,如若含情。竟像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若不是见黑衣男子脖颈有喉结,且胸部平平,非要把他当成女子不可。

蛟童双眼发直,走过去,拉了拉李知尘的袖袍,道:“师上,帮我一个忙好吗?”李知尘道:“什么忙?”蛟童道:“把那穿黑衣的抓了送给我。”李知尘微微一笑,看向那黑衣人,道:“他叫邪魅君子君天子,你想抓他干什么?”蛟童道:“抓回去养着啊!”

天龙寺主道:“原来他就是君天子。”火元侍奉看向君天子,道:“神圣影子!”玉虎寺主道:“什么神圣影子?”火元侍奉道:“君天子就是神圣影子的人。”玉虎寺主一惊,道:“神圣影子?怎么会参到这件事来?”

四大护法紧紧围住楚云,一人一掌拍过,便将楚云逼得步法渐乱。其中一个望见天龙寺主等人,脸上微怔,退开两步,道:“你们是佛宗的人?”

天龙寺主双手合十,微微一笑,道:“是,老衲天龙寺主。”那护法道:“我是天武宗青龙护法,天武宗被魔头楚云和君天子等人骗进死亡鬼域,刚刚冲出。”天龙寺主道:“原来如此,佛宗也是。”

那边楚云长枪直挑横挑,劲力刚横,却抵不住另外三大护法的合手,脸上愈来愈白,手上也开始乏力,叫道:“君天子,你还不出后手吗!”

另一边君天子与蓝衣男子越斗越险,听到楚云说话,身子闪过,冷哼一声,道:“我已经把药给你了,服不服由你。”

楚云脸上狰狞,眼见三大护法攻势更猛,长枪一挑,身子纵开几步,手上在衣袖中一掏,一枚黑色丹药便拿出来,道:“那就试试吧!”说罢,一把将丹药扔进口中。又挺枪冲入三大护法中。君天子身子连闪,折扇轻摇,微微一笑,眼中微眯。

天龙寺主道:“不知天武宗进来长老呢?”青龙护法脸上一沉,道:“说来惭愧,本宗突破死亡鬼域时与大长老还有天武宗弟子分开,也不知到了哪里。”天龙寺主轻轻点了点头,看向那蓝衣人,道:“那男子是?”青龙护法轩眉一扬,道:“本宗七大剑客之一。”

君天子折扇一夹,挡下蓝衣男子一剑,笑道:“秋水寒,试试这招吧!”身子退开而去,双手一弹,一道道黑雷瞬间布下,嗤嗤声不断响动。

秋水寒脸上一变,身子一纵,长剑直旋而去,劈开黑雷。而君天子双手一抓,一片片黑雷浮动起来,向着秋水寒笼罩而去。秋水寒冷哼一声,身子一纵,长剑径刺而去。

天龙寺主道:“果然英雄豪杰。那另外六大剑客呢?”青龙护法摇了摇头,道:“以他实力,本无法与君天子一战的。只是缘于……”

这时,与另外三大护法一战的楚云身子突的涨大起来,体中元力不断澎湃而出,手上一把钢枪直劈怒砸之下,三大护法竟不敢再上前拼斗。楚云怒喝一声,双眼怒瞪,身子纵过,钢枪直挑,三大护法脸上都是一变,不敢正挡其锋。而楚云钢枪一捅之下,竟直接刺破一个护法手臂。

李知尘脸上微变,道:“这应该就是君天子那种丹药了。”火元侍奉也是知道内情的人,眼中看向楚云,道:“他服下丹药后实力果然暴增了许多。”

青龙护法见本来在另外三大护法下败像已显的楚云却突的实力暴涨,一把钢枪狂舞而过,已刺伤一个护法。脸上微变,又听到李知尘说话,便道:“他是因为服下了那枚丹药?”

李知尘道:“是,那是一种强横的丹药,服下后实力会暴涨一段时间。”青龙护法点了点头,身子一纵,便冲入四人中,向楚云攻去。

天龙寺主道:“天武宗与佛宗连气同枝,必要时相助一臂。”玉虎寺主等人也都点了点头。

青龙护法纵身而上,四人合手围攻楚云,而楚云脸上涨红,手上钢枪直砸而去,四大护法身子闪动,不敢直挡。

君天子与秋水寒一战也更加剧烈,望见楚云模样,君天子身子一闪,便向后闪去,微微一笑,自语道:“你们只要把天武宗引到‘绝地’里去,我可是办好了哦!”

秋水寒脸上一寒,长剑直卷而去,喝道:“你嘀咕什么?”君天子折扇轻摇,微笑道:“你不过一个借助了师门力量的人,也配在这说话?”秋水寒冷哼一声,道:“那你就看看我配不配!”长剑一挺,直刺而上。

楚寒钢枪直点连抽,在身前舞成一个圈,而四大护法脸上严峻,站在圈外却不敢上前去。

这时,楚寒脸色一变,手上钢枪更加狂猛绞去,风声呼响,而周围的气息也开始变化起来。青龙护法等人脸上一变,又退后了几步。

楚寒仰天大吼一声,身体猛的涨大起来,手上钢枪怒砸而过,一个护法离得稍近,竟躲闪不及,被钢枪扫过胸前,便“咔嚓”一声,身子直接向后直摔而去。

青龙护法脸上一变,道:“小心,他服了什么丹药,拖过丹药发作时间就行了!”其他两人点点头,而摔出的那名护法脸色煞白片,身前胸骨已折断了几根。

天龙寺主身子一纵,便扶住了他,给他止了血,又服下了几枚丹药。那护法咬了咬牙,道:“多谢。”天龙寺主道:“不用。”

这时,楚云脸上剧变,身子又猛的涨大起来,身上皮肤血般红透,手上钢枪直抽而去。青龙护法三人也不敢上前。

这时,玉虎寺主,渡鸿寺主,善雁寺主,向鱼寺主四人直纵而上,几掌拍去。楚云嘎嘎大笑,双眼怒睁,手上钢枪直抽而过,身上皮肤却开始渗出血来。钢枪飞舞而过,有如狂风一片扫来,扫过则树倒墙倾,日月失色。

君天子身子一纵,折扇甩去,秋水寒冷哼一声,长剑直驾而上,便劈开了折扇。君天子微微一笑,身子不断退后,望向李知尘,道:“李知尘,他也来了。”秋水寒长剑连拨而过,十多道寒星点出。君天子边退边接,折扇一合,道:“秋水寒,你敢追来吗?”身子一纵,便没入林间。秋水寒脸上寒峻,冷冷道:“有何不敢?”身子一纵,便追了上去。

这时,楚云身子又涨大几分,整个人化为两丈,身上衣服也炸开来。楚云脸色剧变,仰天怒吼一声,钢枪握紧,身体猛的一颤,“嘭”的一声剧响炸开。

一片气波猛烈推出,直冲而至。轰隆隆响彻不绝。天龙寺主,青龙护法等人脸上剧变,袖袍一挥,挡在身前,身子急忙向后退去。

李知尘脸上骇然,惊道:“不好!他自爆灵魂了!”一把扯住蛟童,身子急忙向后冲去。而楚云炸出的一波气息直推而出,卷没天地,沙尘起扬,树倾地裂。其他人无不脸色剧变,身上元力冲出,向外面冲去。

本来以楚云本身修为,即使自爆灵魂也绝计无法让场上这么多高手齐齐动容。只是楚云之前服下一枚丹药却促使体中元力澎湃而出,而从丹药中源源不断涌出能量。迫使楚云自爆灵魂,汹涌炸开,尤如裂坝黄河,狂泄不止。

李知尘一手把蛟童挟住,直冲而出,后面一股巨力推出,李知尘元力一运,借着那股巨力送了出去。

天色在这股爆炸中也开始昏了下来,天地无色,黯淡的日光也仅能隐藏在浓云中。一片森林间,李知尘纵身而行,把蛟童往地上一扔,回头看去,只见已经离开原地三十里外了,也没见到天龙寺主等人,不过想来以他们的修为即使逃不出这股爆炸,也决不会出事。

蛟童哼哼哎哎的痛叫了几声,站起身来,道:“师上,痛死我了。”李知尘落到地上,看了看周围,道:“这里应该在禁地魔林中了,你先调息一下,我们去找天龙寺主他们。”蛟童道:“好吧!”蛟童调息了一阵后,李知尘向前走去,蛟童随后跟上。

李知尘径直走去,突的身子站定起来,望向前面。这时,前面一个身影一动,踏上一棵巨树上,枝叶摇动起来。一个笑声道:“李知尘!好久不见啊!”

李知尘看了过去,只见那人是个女子,身穿一身素白长裙,脸容美丽,立在树上。李知尘微微一笑,道:“无情教女,你真的还活着。”

第一百三十三章 孤城尽一剑

李知尘走上前两步,道:“你既然来了,那么无情阁也应该进到禁地魔林来了?”无情教女身子一跃,便轻飘飘跳下大树,衣裙一摆,裙角几枚金枚也叮叮当当响了起来,道:“不错,无情阁确实都进来了。”

蛟童走上两步,嘎嘎叫道:“师上,这小美人是谁啊?是你的情人吗?”李知尘道:“蛟童,你别说话!”又看向无情教女,道:“无情阁真的属神圣影子?”

无情教女“嗤”的一声冷笑,道:“是不是又怎么样?李知尘,你既然进到禁地魔林了,那么也就该帮我去做一件事了!”

李知尘一愕,复又笑道:“什么事?你让我去做吗?”无情教女道:“对!你要替我去做一件事!”李知尘道:“哦,你有什么理由让我去做呢?”

无情教女满脸笑意,手上把一件东西扔过去,道:“本来确实没有,不过正好让我遇见了她,你看了就知道!”李知尘手上一接,便把那东西接到手上,只见那东西长两寸,通体玉质,却是一枚玉钗。

无情教女道:“你知道这东西是谁的吗?”李知尘脸上微沉,又看向无情教女,道:“就凭这个?”

无情教女道:“梅含遐就在我手里,你做不做?”李知尘握了握玉钗,道:“你让我做什么?”无情教女缓缓道:“你去杀了秋水寒!也就是天武宗七大剑客第七人!”

李知尘道:“那个穿蓝衣的男子……你为什么让我去杀他?”无情教女笑道:“他虽是天武宗七大剑客最小的一个,却也是一个最大的破绽!你知道天武宗七大剑客修练什么吗?”

李知尘道:“什么?”这时,从林间一道身影闪出,走了上来,道:“七大剑客修练一种同心同力之剑!七人合在一起为剑阵,厉害无比!天下无人能轻易破去。而七人分开,只有其中一人对敌,其余六人的修为便会转移一部分给他,那人便拥有着十分强大的修为!”

李知尘看向那身影,眼中一变,道:“君天子。”一个黑衣人走出,正是邪魅君子君天子。君天子一手抱着一个昏迷过去的女子,一手拿着折扇,笑道:“秋水寒与其余六人分开,却借助了其余六人修为,成为一个顶尖高手!但秋水寒本身修为最弱,所借助的力量也最弱,只要除去他,七人剑阵便永远使不出来!”

李知尘眼中一寒,道:“所以你要设计除去秋水寒?”君天子微笑道:“不错!恰好你来了!”无情教女走上前两步,道:“你把秋水寒除去了,梅含遐便亳发无损的还给你!”

李知尘道:“无情阁和玉琼宫不是盟友吗?你与她更是朋友。”无情教女冷笑一声,双眼看向君天子抱住的梅含遐,又看向李知尘,道:“你认为,我有朋友吗?”

李知尘微叹了一口气,道:“你果然足够无情。”无情教女道:“我从来就是一个无情的人!你下不下手吗?如果你真的不下手,那么就别怪我了!”

李知尘道:“你们让我杀秋水寒,更大的目的是为了迫使天武宗与云道宗反目成仇吧?”君天子微微点头,轻笑道:“不错!”

李知尘看向君天子怀中的梅含遐,却摇了摇头,道:“你们就是想要用她来逼迫我?”君天子道:“难道你不要她的性命了?”

李知尘微微一笑,道:“随你们吧!”说罢,竟转身就走。而蛟童迟疑一下,跟着李知尘向后走去。君天子脸上一变,道:“你难道以为我不敢杀她吗?”

李知尘身子一顿,道:“她?她与我是什么关系?她的生死与我何干?你杀不杀她,又与我有上几分关系?”无情教女眉毛一皱,道:“李知尘!你真的要她死吗?”

李知尘回也不回身,道:“随你们罢!”说着,身子一纵,便跃到树上,直接没入林间。蛟童回头看了一眼,也急忙跟上。

君天子脸上大变,望着李知尘没入的方向,道:“李知尘真的不顾她的死活了?”无情教女咬了咬牙,道:“这绝情绝义的王八蛋!难道真的忘了他们当初的情意诺言吗?”说着,看向昏迷的梅含遐,却是嘴角一勾,脸上一笑,道:“你听到了吧?他根本不爱你!”只见梅含遐身体虽不能动弹,但眼角一滴泪珠去缓缓落下。

君天子冷哼一声,直接把梅含遐摔给无情教女,道:“杀了她!”无情教女接过梅含遐,脸上迟疑一阵,手上一弹,一枚细线便缠住了梅含遐脖颈。

李知尘脚步在树上飞跃而过,手上却不能控制的发抖,突的停了下来,看着前面一条小溪流,沉默了下来。蛟童在后面追上来,道:“师上,怎么了?”

李知尘看着溪流,眼中恍惚,一片片记忆也在脑中闪过。摇了摇头,道:“没事,走吧!”蛟童“哎哎”两声,道:“师上,你有什么把握他们不杀了她吗?”

李知尘道:“没有。”蛟童一惊,道:“师上,你不怕他们真把她杀了吗?”李知尘身子一滞,看向天空中,良久,道:“青云道在小山无,虚屋培茶守一炉。玉镜飞花原是梦,君交与我本殊途。她与我,早已断了一切了!”说着,身子一纵,便向前面行去。蛟童“哎哎”两声,胡乱应了一下,便急忙赶上。

李知尘缓步走去,眼中却闪着什么。抬头看起时,只见走到一处山涧处,林花郁郁,风声吹拂着树叶。李知尘心中忽的一痛,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蛟童见李知尘停下,道:“师上,又怎么了?”李知尘道:“我们走到哪了?”蛟童道:“不知道啊!师上,是你带的路吧!”李知尘回头望去,道:“走!我们去看看。”蛟童道:“去哪?”

李知尘向前纵去,道:“去看看君天子。”蛟童急忙跟上,口中却暗自嘀咕着什么。李知尘身子连纵,却越发觉心中愈加焦急,自语道:“我不是已经入无情道了吗?为什么还有……”

李知尘却不知道,虽说他在金天府入了无情道,已是无情无欲的人,后来却因为薛轻云始终陪伴着自己,对李知尘的种种行为,早就让李知尘动情,已不是真正的无情。

另一边无情教女手上白绳一弹,便勾住梅含遐脖颈,另一另手轻轻扶摸梅含遐的额头,柔声道:“既然你的情朗不要你了,你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好好去吧!”说着,手上便要拉紧。

而这时,君天子看向林间一处,眼中一凝,道:“他追来了!”无情教女抬起头道:“他?是秋水寒?”这时,林间群鸟纷飞而出,一道锐不可当的剑气直冲而出,一道蓝色身影便飞纵而到,手上长剑一弹,便指向君天子两人,轩眉一挑,星眼看向君天子,冷哼一声,道:“君天子,你可让我找得好苦啊!”

君天子折扇轻摇,眼中一眯,笑道:“秋水寒,你还真的寻来了。”秋水寒道:“死亡鬼域中的羞辱我永远我也不会忘记!受死吧!”秋水寒身子一纵,一把长剑猛的刺出,有若流星飞逝而过。

君天子眼中一寒,身子退后两步,手上折扇翻开,“叮”的一声挡下一剑。秋水寒身子疾纵,手上长剑连挑直刺,一时间数十剑纷飞而过,剑影如飞雪。君天子身子急退,手上折扇翻开而挡,身上黑雷缓缓而动。

无情教女把白绳一收,将梅含遐放到一边草地上,眼光盯着两人战斗,身子元力缓缓流动起来,而手上一根细绳也拈紧了。本来以秋水寒的实力也不如君天子,只是此时秋水寒与另外六大剑客分开,借着天武宗功法的精妙,反而实力暴涨。就是君天子与他对上,也是难已得胜。

君天子身上蓝色元力涌动而出,手上层层黑雷也寸寸结出,嗤嗤电声不断闪动,而手上折扇一拍一合,黑雷炸动,极为厉害。手上一抓,一片黑雷便直盖而下,嗤嗤闪电不断流转。

秋水寒此时身上凝聚了其余六大剑客的一部分实力,早就登顶顶尖高手之列,一把寒剑使将开来,有如雪花迷漫而下,更加恐怖。

两人身子交过,折扇寒剑相碰而过,瞬间已是过了数百招。君天子直纵而上,手上折扇猛的飞出,刷刷刷直卷而过,有如一个血滴子。秋水寒身子一斜,右手长剑一抬,便架开了折扇,左手一点,无形剑气暴射而出,冲向君天子。

君天子身子一跃,手上黑雷笼罩而上,便吞噬了无形剑气。右手一握,一把闪着黑电的长剑也凝聚而出。秋水寒见君天子手上凝聚出长剑,脸上凝重,身子一纵,长剑刺去。

君天子雷电之剑刺上,便与秋水寒战在一起。剑光纷飞,流光溢彩。仿佛一团雪花,一朵雷电,交杂一起,更加绚烂。

无情教女手上白绳紧拈,眼中紧紧看着两人战斗。只见两人倾刻间又过了数百招。而秋水寒长剑舞开来,仿佛一个白罩,既罩住了自已,又将君天子罩住。君天子脸上沉重,长剑舞开来,却是步步紧退,下风已是落定。

无情教女眼中紧盯,突的看到一个时机,手上白绳“嗤”的弹出,“嗖”的一声,直射向秋水寒。秋水寒眼中一缩,身子一退,右手长剑挥出,击上白绳,左手一弹,无形剑气猛的向君天子。

无情教女手上一拉,白绳竟缠住秋水寒长剑,一牵而过。秋水寒冷哼一声,眼中暴寒,手上长剑一拉,便割断了白绳,君天子手上长剑卷开无形剑气,脸上一沉,喝道:“我不需要你来帮我!”直纵而上,长剑刺向秋水寒。

无情教女脸上一青,便站住原地。右脚在地上跺了几下。秋水寒长剑直挑,道:“你们可以一起上!”君天子脸上阴沉,手上长剑连刺而去。

两人长剑连刺,“嗤”的一下,都是在各自身上留下了一个剑伤。君天子脸上更寒,长剑猛刺而去,秋水寒也是纵剑而上。

这时,李知尘身子一闪,跃到远处一棵巨树上,眼中一眯,道:“秋水寒,他怎么来了?”思索片刻,便打定主意先坐观其变。

两人再斗得一阵,秋水寒长剑剑气一纵,直接冲入君天子体中。而君天子长剑也在他手臂上划开一道伤口。君天子脸上暴寒,身子一纵,身上滚滚黑雷澎湃而出,长剑刺去。秋水寒满眼战意,道:“好!来!边境孤城尽一剑!”身子一纵,手上一剑也是直直刺去,剑气直冲九霄。

第一百三十四章 针锋对针锋

秋水寒子一纵,一剑直刺,剑气破空而出,周围树木也为之倾倒。狂沙文学网君天子长剑纵出,一把暗黑色长剑也是径直刺出。

李知尘低伏在树上,道:“秋水寒那一剑确实十分高超。”蛟童压在一棵大树上,眼光看向下面。道:“那么谁会赢?我们要不要下去?”

李知尘道:“秋水寒体中集合了其他六大剑客的一部分元力,本修为也不弱,加上天武宗功法的精深与精妙,实力已经超过了君天子,比之刘翔则也是超过了不少。不过……”

蛟童道:“不过什么?”李知尘道:“以两人实力相差虽多,但君天子此人太难断定,胜况仍是难料。”

下面树叶纷舞,仅有两股剑气直冲相迎,两把长剑在虚空中刺过,“嗤”的一声,长剑剑尖猛的互相咬住。

秋水寒双眉一横,子一震,一股强横的无形剑气冲入君天子剑上,长剑直刺。君天子脸上一白,手上一颤,长剑向一边撤开,喉咙间冲出一口鲜血,子直直向后摔去。

秋水寒一剑既出,自然无回剑之理。子径直而去,一把寒剑直穿虚空。君天子半跪在地上,长剑支撑住子,抬起头来看,脸上白成一片,而秋水寒一剑倾刻来临。

君天子猛的站起,长剑一拔,拔向刺来的一剑。秋水寒子尤如弹出飞箭,长剑便如箭尖。而君天子长剑一拔,“叮”的一声,从剑刃上便寸寸断裂开来,倾刻间化为满地粉碎。

秋水寒一剑因君天子长剑一阻,微顿了一下,又径刺而出,已离君天子不过外五步。君天子见长剑已来,剑气笼罩而上,周围空气也窒了下来。脸色煞白一片,子不断颤抖。

这时,一道白色影突的飞出,一把挡在君天子面前,秋水寒一剑本不离五步之外,那道白色影刚挡在君天子面前时,长剑便已直透而过,“嗤”的一声,剑尖透而出,寒寒的映着亮光,一滴鲜血也挂在剑尖上。

那影裙角金铃“叮叮当当”的响着,口上却没入一剑。秋水寒抬头看去,只见那人竟是无教女。秋水寒脸上一变,子几乎贴上了无教女,手上长剑直没剩一个剑柄,后面的剑尖也挂在虚空中。无教女脸上惨白一片,眼光涣散。秋水寒眼见刺杀错了人,手上一回,长剑便要抽出。而这时,一柄长剑直冲而出,竟从无教女背后冲出,“嗤”的一声,直接刺入秋水寒心口中。而那柄长剑仍不停止,径直而出,又没入了几分。

秋水寒脸上一白,眼光看向无教女背后的君天子,只见君天子脸上狰狞,手上长剑直没入无教女背后,直透而出,半截剑刃也刺入秋水寒体中。

李知尘脸上大变,子一纵,便跳到地上。本来秋水寒已经是胜利的,却没想到无教女为君天子挡下一剑,更没想到在秋水寒收剑时,君天子一剑刺穿无教女,送入秋水寒体中,这种结果也是他所没有料到的。

此下秋水寒一剑刺穿了无教女,直接没入心口,而君天子一剑也刺过无教女,没入秋水寒心口。两人子也贴在一起,而两把长剑互穿而过,仅剩剑尖不断滴着鲜血。

无教女口中咯咯几声,语气虚弱,道:“你杀我?”君天子脸色平淡,道:“有秋水寒陪着你,也不寂寞了。”无教女眼中朦胧一片,口中含糊不清,道:“你真的不顾及……一点分吗?”

君天子冷笑一声,道:“一个对自己姐妹都能下手的人,有什么分!”子退后一步,长剑缓缓拉开。而秋水寒后背鲜血也涔涔流出。

无教女眼中滴滴血泪流出,道:“原来你把我当成无无义的人了……也对,我本是个无的人……”君天子长剑拔出,一道鲜血直喷而出。

秋水寒手上一松,子便向后摔下,直接摔在地上,前一道血箭直而出。李知尘子一纵,一把扶起秋水寒,手上点去他的道,却只见秋水寒口中鲜血仍直流不止,眼中也渐渐没有了神采。另一边无教女直直摔下,躺在地上,体渐渐冷却下来。

君天子眼见李知尘走出,脸上一变,子向后纵去,李知尘抬头望去,长剑猛的出手,子一纵,长剑便驾在君天子脖颈上。

君天子咬着牙,冷笑道:“没想到你还在这里?”李知尘道:“我也没想到……”君天子道:“你没想到什么?没想到秋水寒会被我杀了吗?”

李知尘眼中一寒,缓缓呼出一口气,道:“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的!”君天子脸上一白,却哈哈笑道:“我现在落在你手上,你杀了我也是应该!”

李知尘冷冷道:“你还真的杀得了无教女。”君天子道:“那又怎样?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李知尘长叹一声,长剑剑气缓缓流转,缓缓道:“是无教女去南蛮深处为你们盗取变异的能源?”君天子脸上一变,眼瞳缩小,道:“你知道?”

李知尘道:“南蛮之中,你们并不是为了一截纯阳剑碎片,而是为了那种变异能源。所以你骗无教女、梅含遐深入?”

君天子道:“不错,一截纯阳剑碎片得之无用,更何况除魔会、魔界都在争抢。”李知尘长剑仍驾在君天子脖颈上,稍一移动便能取下他的头颅,道:“不过我不明白,你们神圣影子,无教女的无阁,妄涯的魔界还有梅含遐的玉琼宫,这四大宗门,有什么关系?”

君天子脸上大变,道:“你知道我是神圣影子的人?”李知尘道:“难道不是吗?”君天子脸上一沉,道:“不错,我确实是神圣影子的人。至于与妄涯的合作,本就是利益所驱。妄涯是魔界的人,金天府落于飞想攀上魔界,而玉琼宫想攀上金天府。便有了与玉琼宫的合作。”李知尘缓缓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无阁呢?”

君天子道:“无阁吗?哼!无教女与来与梅含遐便是姐妹,两人同出父母所生。无阁相助也是玉琼宫所求。”李知尘点点头,道:“现在魔界灭亡了,你们神圣影子便想弄出第二个魔界?”

君天子突的笑了起来,眼睛盯着李知尘,道:“你真的认为魔界己经灭了?”李知尘脸上微变,道:“不是吗?”

君天子笑道:“以魔界传承千年,会那么容易被一个不过百年的除魔会灭了?即使除魔会集合了天下宗门一部分实力,也不可能!”

李知尘道:“事实上魔界己经崩溃了,妖主也死了!”君天子眼中嘲讽之色甚浓,道:“你说的是金妖山崩溃了!如果魔界真的灭了,妄涯怎么会还活着!李知尘,你不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多!”

李知尘呼出一口气,道:“那么地魔林呢?你们把天下宗门骗入地魔林又是为了什么?跟谁办事?”

君天子道:“你不用知道这点了,你只需知道,杀了我,你也离开不了地魔林!”李知尘冷笑一声,道:“西北鎏金也是神圣影子的?”君天子脸上疑惑,道:“西北鎏金?难道你以为西北鎏金与神圣影子有什么关系?”

李知尘脸上微变,心下思忖道:“难道神圣影子和西北鎏金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君天子怎么不知道吗?”又道:“无教女并不是神圣影子的人?”君天子道:“不错,她确实不是神圣影子的人!”李知尘道:“那么她深入南蛮盗取变异能源也是你指使的?”

君天子道:“确实是我指使的。”李知尘微叹一口气,道:“后来她被除魔会抓住,又是谁救她回来的?”君天子冷冷道:“除魔会中确实有我们的人,是谁你就自己去想吧!你也该杀了我吧?”

李知尘长剑微微抬起,道:“你没有活的必要了。”说罢,长剑一动,便要刺穿君天子脖颈。此时微风吹拂,树叶飒飒而动,小溪溪水潺潺。而远山暮色正浓,重重障障。余晖披在山尖,染红了一片云彩。

风声过处,满天叶落,一道影却突忽的出现在林间,仿如凭空出现,又仿如原来便驻立在原地。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缓缓道:“你想杀他吗?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李知尘子紧绷起来,长剑轻轻一抖,却仍挂君天子脖颈上,缓缓回头看去,道:“邪阳天!”后面一道影缓缓走来,一件黑袍烟雾缭绕着,看不清面目,只能感觉到一对如鹰隼般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邪阳天影微动,看了看地上两具尸体,又看了看李知尘,黑袍中一只干瘦的手指伸出来,指着李知尘剑下的君天子,道:“把你的剑抬开。”

李知尘眼瞳一缩,体中元力不断涌出,手上长剑却仍然挂在君天子脖颈之上。道:“邪阳天,我们终于见面了。”

一边的蛟童扶起梅含遐,只见邪阳天来临,心下一惊,看向邪阳天,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把梅含遐抱着退了十余步,躲在草丛中望去。

邪阳天眼中森一片,道:“李知尘,你可破坏了我不少计划,见到你,我也是开心得很啊!”说着,走上前两步,上黑雾不断涌动着。

君天子道:“教主,你来了。”邪阳天看向君天子,道:“我来了,这次你做得不错。”说着,又看向李知尘,道:“你进来地魔林,也该了决一些恩怨了。”

李知尘道:“确实如此。”邪阳天看向君天子,道:“你打算一边用剑指着他,一边与我一战吗?”李知尘微笑道:“我可以先杀了他!”说着,长剑轻轻一动,与君天子脖颈上不离半寸,几乎贴在君天子脖颈上。

君天子只感脖颈一寒,剑气流转在长剑上,随时可以把他头颅砍下。邪阳天渗渗笑道:“在你一剑割下他的头颅时,我可以取下你的脑袋。”

李知尘脸上一沉,眼睛看向邪阳天,此时自己斜对着邪阳天,距离不过十步。虽说只要自己长剑一拔,便能把君天子斩于剑下,可是邪阳天也会在这一瞬间纵上前。以邪阳天的修为高超,一瞬既百里,区区十步之遥更加不用多说。

李知尘长剑一撤,子一移,便离开了君天子前,长剑也对准了邪阳天。

第一百三十五章 魔眼寻古域

李知尘长剑缓缓指向邪阳天,全紧绷起来,元力也缓缓流转着。狂沙文学网邪阳天一双幽灵般的眼珠看向君天子,道:“你先走。”君天子脱离了李知尘手下,缓缓呼出一口气,方感到背后一片冷汗浸湿,听到邪阳天说话,便向着邪阳天道:“是!”子缓缓向后退去,隐没在林间。

邪阳天看向李知尘,上黑雾滚动得更猛烈,把影也笼罩起来。道:“李知尘,东境城那一次,你以风剑毁我躯,坏我大事。今,正好一起解决掉!”

李知尘双眼如锋,紧紧盯着邪阳天,道:“这也是我想说的!”这时,从一边虚空中闪动一下,一道裂缝猛的撕开来,一个黑色影闪出,紧接着,从另一边又是一阵闪动,一道绿色影跳出,还未停止,从四方又纵出四个人,六股强大剑气也凌天而上。

李知尘眼中一凝,却没有回头看去,邪阳天淡淡一笑,背负着手,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六道影一纵出,便向着地上秋水寒尸体奔去,最前一个白色影一把抱起了秋水寒,眼中滴滴泪水滚出,手上轻轻抚摸着秋水寒的脸。

而其余五个男子子一颤,齐齐看向秋水寒尸体,道:“师弟!”抱着秋水寒的白衣男子擦了擦眼角泪水,看向邪阳天和李知尘两人,道:“是谁杀了他?”一个紫衣男子一把握住秋水寒的手,眼中泪水尤如河流,道:“七师弟!你怎么了?”其余几人无不脸上凄厉痛苦。

一个黑衣男子走出,手上长剑一拔,便指入天上,眼中迸裂,道:“谁杀我七师弟?”另外四人长剑拔出,瞬间将李知尘,邪阳天两人围住。

李知尘缓缓看过六人,道:“不是我杀的。”白衣男子轻轻抱起秋水寒,星眼如剑,看向李知尘,道:“谁杀的?”李知尘长剑仍指着邪阳天,看向白衣男子,道:“你是?”

白衣男子道:“古枫令。你是李知尘?”李知尘道:“是。”古枫令缓缓看向邪阳天,道:“是你杀我七师弟?”邪阳天微微一笑,丝毫没有害怕之意,道:“是我杀的。”

古枫令缓缓闭上眼睛,又猛的睁开。看向邪阳天,上剑意与杀气直冲云底。手上缓缓把秋水寒的尸体收入虚空中,右手一弹,背后寒剑便握紧了,直指邪阳天,道:“你是谁?胆敢杀我天武宗弟子!”其余五人长剑纵出,分为五方围住邪阳天,剑上寒气剑气直冲云天。

邪阳天背负着手,道:“天武宗七星剑阵威力虽然不凡,但也是聚集了七人才有的威力。这七星剑阵对于别人来说确实有点威胁力,对我来说,不过如此。何况现在缺少了一人,你们还有什么剑阵可使出的吗?”

古枫令脸上沉,手上长剑微微颤抖着,而剑上寒气不断上升,道:“你杀我七师弟有何用意?”邪阳天微微一笑,道:“我杀人还用得着说什么吗?”

古枫令长剑缓缓握紧着,道:“你是谁?”邪阳天道:“你们可以叫我邪阳天。”古枫令眼中一寒,道:“原来是神圣影子的教主!”

李知尘死死盯着邪阳天,手上长剑始终没有放下。突的道:“不好!这是一道虚影!”子猛的一纵,长剑刺向邪阳天。

而邪阳天转看向李知尘,哈哈笑道:“终于发现了吗?”李知尘一剑径直刺入,穿过邪阳天体。却感到一空,仿佛刺入空中。而邪阳天体猛的散去,一件黑袍掉落在地上,只剩下一团黑雾缓缓消失在眼前。

古枫令脸上一变,看向地上黑袍,道:“真的是假的?”子一纵,长剑刺开黑袍,瞬间便粉碎了黑袍。其余五人脸上大变,四处回望着,却始终没看到别的人。

李知尘呼出一口气,手上长剑猛的握紧了,竟没有想到,邪阳天以一具虚影前来,竟欺骗自己放了君天子,更要与他一战。等君天子逃走后,方才发现眼前的邪阳天是假的。

古枫令眼中一寒,突的看向李知尘,道:“邪阳天是假的,那么我七师弟是谁杀的?”李知尘道:“是君天子!”古枫令握紧了长剑,拳头“咯咯”作响,道:“原来是他!君天子!”

黑衣男子脸上暴寒,道:“死亡鬼域的恨,七师弟的仇,都是他造成的!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粉尸碎骨!大师兄!一定不能放过他!”古枫令道:“自然不会放过他!”又看向李知尘,道:“邪阳天与君天子有什么关系?”李知尘道:“君天子原来就是神圣影子的君主。”

黑衣男子紧握着长剑,道:“难怪四处都有神圣影子和君天子!”李知尘道:“你们怎么赶到的?”古枫令道:“我们七人有同命锁。”说着,望向周围,突的看向一处,喝道:“是谁?给我滚出来!”子一纵,长剑便径直指去。

一片草丛中钻出一个人影,双手抱住梅含遐,叫道:“师上,救我啊!”李知尘道:“不是别人,是我的随从。”古枫令长剑缓缓收下。

这时,蛟童跑出来,走到李知尘边,手上仍抱着梅含遐,道:“师上,她怎么办?”李知尘看向梅含遐,刚要伸手接过,指尖却不自意的一颤。道:“把她抱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解开她的道吧。”蛟童迟疑片刻,道:“好吧!”却仍迟疑在原地。

李知尘手上在袖袍中一掏,一枚魔眼递给蛟童,道:“你带她离开地魔林。”蛟童“啊”了一声,道:“师上,你要我带她出地魔林吗?”

李知尘道:“嗯,拿着。”说着,把魔眼又递了一分。蛟童接过魔眼,看看梅含遐,又看看李知尘,道:“师上,那我呢?我出去后怎么办?”

李知尘转过去,道:“便离开地魔林吧!”蛟童脸上一变,道:“师上,你不要我了吗?”李知尘微微一笑,道:“有缘自会相见。你走吧!”蛟童脸上迟疑,握了握魔眼,道:“好吧!师上,那我走了。”李知尘点点头,道:“去吧!”

蛟童便抱着梅含遐向一边树林纵去,跃到一棵巨树上,却又回头望了一眼,咬了咬牙才纵而去。

李知尘看向古枫令,道:“邪阳天以分影前来,在我手中骗走了君天子。”古枫令道:“君天子逃去久吗?”李知尘道:“君天子逃去不远,只是以君天子对地魔林的熟悉,一时间也不知逃到哪里了。”

古枫令脸上一沉,道:“我们在死亡鬼域出来后便分散了,也不知落在何地。若不是这次七师弟……使我们感应到方位,方才前来。恐怕也要在地魔林中迷去方向。”

李知尘道:“确实,还好我有一件东西可以指引路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们。”古枫令道:“什么东西?”李知尘从衣袖中拿出一枚黝黑珠子,似是眼球。道:“以魔眼之通,寻找君天子!”

魔眼眼瞳一睁,看向一处后却又眯了一下。李知尘脸上微变,道:“君天子短短时间中去了哪里?怎么魔眼不能找到?”古枫令看向李知尘手中魔眼,脸上一变,道:“这是魔界魔眼?”

李知尘道:“正是。”黑衣男子看向魔眼,道:“以魔眼也不能看出君天子的行踪吗?”李知尘眉头一皱,道:“不能。难道短短不过半个时辰,君天子已经出了魔眼的范围吗?”

古枫令脸上一寒,道:“君天子在死亡鬼域中鬼计多端,偷袭暗算,伤了天武宗不少弟子,我们也是难于找到他。”

李知尘捏着魔眼,道:“邪阳天以分影前来,真却不知在哪。不如以魔眼看看吧。”古枫令道:“好!”李知尘手上元力送进魔眼,道:“邪阳天!”只见魔眼睁开来,黑亮的眼珠映着一道黑色影,视角也转向一处。

李知尘脸上微变,看向远方一处地方,道:“真的能看得到邪阳天。”古枫令道:“那就走,一起去看看邪阳天到底有什么诡计!”李知尘点点头,手上举起魔眼,子一纵,便向着魔眼指出的方向而去。古枫令六人纵而追,跟上李知尘。

李知尘子轻跃横纵而出,顺着魔眼指出的方向穿梭在地魔林中。虽有魔眼指路,但沿途中仍遇见了几头凶兽,好在李知尘等人修为也是不弱,也无须惧怕。

树间叶盖大地,阻下光,颇为暗。藤林树木,盘踞着各种各样的凶兽,一声声刺耳啕啸声也不断传来。李知尘顺着魔眼指路方向而去,在魔林中纵而走,穿梭而过。只觉地势愈来愈高,而周围林木也深深而起,望之数百丈。

古枫令一边疾追,一边道:“这是我二师弟上官飞云,三师弟倪见雪,四师弟萧逢,五师弟沈紫雁,六师弟石远。”说着,分别指了穿黑衣的,穿黄衣的,穿赤衣的,穿紫衣的,穿青衣的男子。顿了顿,又叹道:“可惜我七师弟秋水寒……竟……”

上官飞云一黑衣,脸上沉一片,道:“此仇不共戴天,不报誓不为人!长剑若不喋血,安能报七师弟在天之灵!”李知尘一边疾走,一边道:“邪阳天修为极高,而如今也在地魔林之中,想要报仇,并不容易。”古枫令道:“那又如何?只要一息尚存,此仇就非报不可!”

李知尘飞跃而过,向前面望去,只见前面一座座山峰连迭起伏,隐在黑暮下,而魔眼最后望了山峰一眼,便闭了眼睛。

李知尘眉头一皱,将魔眼收入怀中,向前疾纵而去,古枫令等人也纵而上。愈近时前面景色便愈清晰,只见夕阳西下,黑暮渐隐,一座座孤峰中一座座巨大城堡立在山间四处,有立地而起,望天渴月,也踞在半山,偷星披银,有直立峰顶,四望山河。一座座城堡中黑雾缭绕,不尽黑烟滚滚而出,风声有若鬼声而动。

李知尘眉头紧皱,眼光也紧紧的看着前面古域,只见一片连迭山峰,城府堡宇众多,有大有小,而在最中央,一座悬空巨城威威赫赫,气雄如火,直盖天地山河。

李知尘脸上一变,道:“那城府……是……”脑海中闪过一幕,在云道宗大长老展出天机图所窥却天机时,便看到一座悬空巨城。而眼前这座巨城,竟与天机图所现几乎一般模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 魔域上古兽

只见一片片山峰叠叠重重,起伏仄迭。采云笼雾,望眼过去,障障迷迷。山峰间城堡府坻不尽其数,开门张户,对星览月。山峰上绿树如茵,碧草生根。望了上去,与天相接,与地相连,竟有若天上仙宫,地府魔殿。中间一座巨大城堡凭空而立,浩浩荡荡,气势雄浑,凭星戴月,吞揽日夕。风声过响,凄凄哀哀。只见山上树摆云伏,迷迷茫茫。若不是黑雾一片,只会被当作人间仙境。

李知尘缓步走近,仰头看去,也不禁脸上有变。古枫令望向一片魔域,眼中一缩,道:“这是什么?”李知尘道:“我们去看看。”古枫令点了点头,道:“好!”

七人纵身而上,飞驰而去,眼前景色也越来越近,走近看来,魔城更加壮大,气息噬人。半空中那座魔城底下烟雾托住,凭空立起,俯望天地。

李知尘等人疾走到城脚十米之内,望了上去,只见魔城黑暗一片,尤若黑夜,底下黑雾翻滚,“咕噜噜”声音响而不绝。城高万丈,宽更不知。以李知尘等人望去,也仅能勉强看到城上有十几杆黑旗,破烂不堪,又没在黑暗中,不见图样,飘飘摇摇。城上除却黑旗也看不到什么东西。城门半开,隐隐约约。

李知尘与古枫令对视一眼,相续惊骇不定。上官飞云眉头一皱,道:“这是什么魔城?怎么禁地魔林会有这种东西?”古枫令道:“禁地魔林理当无其他修筑城池的人,何况这么高大悬空而立的,这些城坻应该是从上古留下。”李知尘眼中一凝,思付道:“魔城……君天子说过,魔界并未灭亡,难道魔界真的未灭。而禁地魔林会出现这些城坻,也是魔界所造?”

这时,城上一个凄凄哀哀的风声传过,一个怒喝声道:“妖孽!还想跑吗?”接着便是破空声响过。

李知尘脸上一变,道:“城中有人在拼斗。”古枫令道:“我们上去看看!”李知尘道:“好!”向着城门一跃,纵身而上,手上攀上城门,一掌挥出,推开城门,闪身而入。古枫令等人相继而起,抓住城墙,跃进城中。

一进到城中,只见四处屋舍黑檐,街道四通。广阔不尽,地上黑壁辅满,竟不是悬空。一道白茫茫的身影穿梭在城中,不断游行,前面四个白衣男子直追而去,手上一点,一道道无形剑气便飞纵而出。

李知尘望向那四名白衣男子,道:“四大风云手,没想到宗门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大长老他们也应该来了。不过前面那人又是谁呢?”

只见四大风云手脚步徐徐,一步踏过,则在另一边出现,手上一指,一道无形剑气便纵横而出。前面一道白色身影不断游走着,凄凄哀哀的哭道:“我与你们又有堪恩怨呢?又何必赶尽杀绝……”四大风云手脸色肃然严峻,也不回答,身子连纵,手上无形剑气不断发出。

古枫令看向四大风云手,道:“那便是云道宗四大风云手吧!”李知尘道:“是。他们四人就是风绝城,风千雪,风潋江,风烟雨。”

古枫令握了握手上长剑,道:“可惜七师弟……否则……”李知尘缓缓点头,本来天武宗七大剑客,云道宗四大风云手同名同望,两相对上,实力也差不多,只是如今七大剑客的秋水寒已死,也就不能再与四大风云手相比。便道:“我们追上去!”便疾步追去。

四大风云手合力而追,前面雪白身影虚虚幻幻,不见踪迹,时时在四大风云手快追上时便如雾般散去,硬是穷追不上。

四大风云手手上齐齐一指,数百道无形剑气飞溅而出。前面那身影隐没入一间房舍之中,又移到另一间,咯咯笑道:“你们还是追不上吗?我老早告诉过你们了,在这片禁地魔城中,你们追不上我的,可即使你们能追上我,也杀不了我的……”声音虽然在笑,却凄凄哀哀,更像在哭。

李知尘身子疾去,看向那身影,心下道:“是那个无脸鬼怪白梨花,当初把大长老他们骗入无边鬼域,如今大长老他们也应该出来了。就不知其他云道宗弟子如何。”

四大风云手皆穿白衣,身体挺拔雄壮,脸上寒峻一片。其中一个喝道:“妖孽,受死!”身子一动,手上两团白色雾气凝聚而出,猛的向白梨花盖去。白梨花咯咯而笑,身子一闪,又躲了过去。道:“哎呀!有别的人来了。我也不和你们玩了。再见吧!奴家在后面等你们哦!”说着,身子一动,便消失在眼下。

那风云手脸上一寒,身子一动,便要追去,另一个白衣人拉住他。道:“绝城,这妖孽太过诡异,难与杀死。我们别追了。”风绝城哼了一声,眼中杀意甚浓,道:“潋江,下次再遇见她,便施展风云阵!一定要把她留下!”风潋江道:“自然。”

风绝城看过李知尘等人,脸上微变,走向李知尘,道:“你也来了?”李知尘微微一笑,道:“来了。大长老呢?”风绝城道:“你不是叛出云道宗了吗?问大长老干什么?”

李知尘道:“你相信我背叛了云道宗吗?”风绝城冷哼一声,道:“我们在出无边鬼域后便与大长老分散了,误入了这座魔殿。也不知大长老在哪里。”说罢,风绝城又看向古枫令,道:“你们也进来了?”古枫令缓缓点头,道:“我们出了死亡鬼域后也与师门分散了。”

李知尘看向城中,道:“这座魔城里面有什么?”另一个白衣人看向李知尘,道:“我们也刚进来的。你又是怎么来的?”李知尘看向那白衣人,道:“千雪。”顿了顿,道:“与女巫族进来魔林,出了千眼鬼域后,也与他们分散了。”

风千雪“哦”了一声,看向城中光景,道:“刚才那妖孽叫白梨花,十分诡异。以云道宗功法丝乎奈何不了她。”李知尘道:“白梨花的身法确实十分诡异,她似乎不是灵魂之物。”风千雪道:“不是。”古枫令道:“我们去探个究竟。”李知尘点了点头,道:“好。”

风绝城缓缓走去,道:“这片魔城十分巨大,城外更有上千座城坻,也不知大长老他们会不会落在了别处。”风千雪道:“而且,大长老曾使过天机图窥视天机,所看到的,也是这座城坻。”

李知尘自然知道这件事,道:“你们在无边鬼域中又遇上了什么?”这时,从城中一处一道金箭“嗤”的一声射到天空中,炸了开来,金光直笼而下。

李知尘脸上一变,道:“佛宗圣佛箭,佛宗也进到这城坻了?”风绝城眼中一凝,道:“我们去看看。”说罢,身子一纵,便疾行而去。其他三个风云手也随后跟上。古枫令道:“走!”便纵身而上。李知尘迟疑片刻,也跟了上去。

风绝城纵身在前,离金光也越来越近。其余几人跟着而过,飞踏过城中屋舍。李知尘随后跟上,只见天空上金光久久不散,焕彩闪光。

李知尘飞驰之下,便听到打斗声音越来越近。身子一纵,跃开前面屋舍过去。只见前面几道身影交叉着,道道元力飞溅而出。

而又有一个男子半跪于地,脸上苍白,胸口上一个狰狞血洞触目惊心。李知尘身子一纵,便扶住那男子,道:“善雁寺主。”那男子正是善雁寺主,善雁寺主勉强抬起头来,看向李知尘,道:“李施主。”

李知尘手上元力探进,眉头不由一皱,道:“你的元力……怎么不见了?”善雁寺主勉强笑笑,道:“落入了一个阵法,五行相生相克,竟把我的修为抑制了。身上元力也都被封印住了。”

风绝城看向前面几道身影,只见几道身影交叉一起,其中三道合手围攻中间一道。却是愈战愈弱,气息也开始萎靡下来。中间一道身影身高两丈,巨大无比,身体虚幻,竟是一头巨兽。

巨兽尤如巨龙,龙头兽身,尾巴巨大如箭,背甲长刺。满嘴獠牙,双眼绿火。尾巴甩去,“轰隆隆”一片压下。围攻巨兽的三人却越战越弱,身上也都负了伤。

李知尘看了过去,只见围攻巨兽的三人正是天武宗四大护法中的青龙,白虎,朱雀三护法。三人脸色苍白,久战不下,步法已乱。

古枫令脸上微变,道:“是青龙护法他们!”身子一纵,长剑拔出,便刺向那头凶兽。上官飞云等五人同属天武宗弟子,见青龙护法三人愈来愈弱,身子一纵,一把长剑便刺向那凶兽。

那凶兽仰天怒啸一声,前爪拍向古枫令,尾巴一甩,有如巨锤,砸向上官飞云等人。青龙护法见古枫令等人突的出来相助,脸上一喜,精神一振,更加快了身法向那凶兽冲去。

风绝城走向善雁寺主,道:“你们怎么会遇上这头凶兽的?”善雁寺主抬起头,道:“风施主,老衲与佛宗分散,又遇上天武宗三位护法。被魔道落于飞引入一片阵地,身上修为被大大削弱。落于飞那厮,又打开一处封印,放出这头千年凶魄。”

李知尘看向那凶兽,道:“竟只是一头凶魄?”善雁寺主道:“正是。”只见那凶魄在九人围攻下,不见气息减弱,反而暴涨起来,双眼绿火盈盈,巨爪怒拍而去,喝道:“若不是千年前被斩去身躯,又封印了千年之久。尔等岂是我的对手?”

青龙护法一掌拍去,“嘭”的一声击在凶兽背甲上,身子倒退了几步,冷哼道:“若不是误中了阵法,身上修为被封住尽半,你又如何是我的对手?”

凶魄“哇哇”大叫,巨尾猛甩而去,口中一吐,一片绿焰纷飞而出。朱雀护法身体一闪,手上一弹,一道飞火射出,直接与绿焰碰撞一起,“嗤”的一声炸了开来。

古枫令六人长剑刺出,如一片剑网罩下,银光飞舞。青龙护法道:“古枫令,怎么只有你们六人,秋水寒呢?”古枫令鼻子一酸,手上长剑疾刺而去,道:“七师弟他……”

第一百三十七章 妖魔狱府令

只见那凶魄越来越弱,眼睛盯着青龙护法等人,仰天怒啸一声,巨尾扫出。古枫令身子一纵,长剑架住了凶魄巨尾,而其余五大剑客长剑直穿而入,直接捅入凶魄体中,剑气纵横而出。

凶魄身子一颤,巨爪反拍而去,青龙护法,白虎护法,朱雀护法三人齐齐纵身而上。青龙护法手上一根绿玉萧,直点竖刺,变异多诡。白虎护法手上钢刀纵横开来,气吞长江,朱雀护法纵身开来,手上流火飞焰如箭刺出。

李知尘道:“这只凶魄是从哪出来的?怎么如此厉害?”善雁寺主摇摇头,道:“落于飞他把我们骗到一个山谷下,开启诛天阵法,将我们的修为克制一半。我误触阵法中心,修为更抑制了九成。青龙护法他们破出阵法后,落于飞又解开了一处封印,放出了这头凶魄。”

风绝城道:“落于飞呢?”善雁寺主道:“那厮放开这头凶魄,便逃去了。这头凶魄一出封印,便缠住我们,老衲被它尾巴击中,不能迎战。而青龙护法等人修为已去大半,也不是对手。故打开佛宗圣佛箭,以期救援。”

凶魄再战一会,身上又被刺中一剑,尾巴一卷,“嗤啦”一下,直接在朱雀护法背后撕开一道血口。朱雀护法脸上一白,手上一弹,流火飞射而出。凶魄大口张开,绿火直吐而出,直吞下流火。古枫令六人齐齐而上,六把长剑有如六条蛟龙。虽说七大剑客缺少了一个,合手起来再没有原来威力,但六人合手也相当不凡,况有青龙护法等人于旁。

李知尘看向那凶魄,凝视半响,道:“这凶魄应该是千年前凶兽所化,不知什么原因被封印下来。”善雁寺主道:“落于飞放出这凶魄时,只见周围墓地上有个石碑,上面写着一些古老文字,读之难懂。但想来也确是封印千年的凶魄。以禁地魔林之凶险长久,自来凶兽极多且凶。”

那凶魄身体渐渐变淡,而眼中绿火也渐渐晃了起来,突的猛然跳起,直接扑向青龙护法。青龙护法脸上一变,身子缓缓向后退去,手上青笛扬起一点,道道绿盈光彩飞射而出。

凶魄大口一张,直接吞下绿盈光彩,叫道:“若不是我身躯已失,定要把你们统统吃掉!”身子一纵,竟化为一道绿光向一边飞射而去。

青龙护法眼中一凝,道:“想跑?”身子一纵,手上青笛指去,道道笛声扬出,竟化作一片片竹叶飞射过去,没入绿光中。绿光一滞,“嗷”的一声停了下来,身子一涨,又化作凶兽模样。

古枫令六人齐身而上,六把长剑又组成剑阵,刺向凶魄。朱雀护法止住背后血口,手上轻弹,道道飞火弹射而出,直接没入凶魄体中。

凶魄仰天啕啸一声,啸声直震而出,刺痛耳膜,响彻四方。身上道道飞火也烧了起来。双眼恶毒一片,叫道:“若不是三千年前,禁地魔林与西漠大战,主将被斩,圣主被封印。你们安能在我禁地魔林中猖狂!”

青龙护法冷哼一声,手上青笛挥出,道道竹叶印在凶魄身上。而凶魄身上更加淡了起来。白虎护法手上钢刀一扔,直化作上百道钢钉,直接穿过凶魄,绞动起来。

凶魄惨叫一声,身体透明无色,叫道:“你们敢在禁地魔林杀我,圣主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一百零八魔将也不会饶过你们的!”青龙护法身子一纵,青笛直接刺入凶魄体中,元力一绞,“嗤嗤”声音发出,凶魄身体便彻底淡化,化为一片雾体消散开去。

李知尘见青龙护法等人合手,至使凶魄散去,道:“这凶魄也确实厉害。”青龙护法拂开青笛,站定身子,脸上却白得可怕。道:“再厉害如今也死了。”

古枫令等六人收了长剑,走到青龙护法旁边,道:“青龙护法。”青龙护法看向古枫令,道:“秋水寒呢?”古枫令眼睛一红,道:“七师弟……七师弟他……他被君天子杀了。”

青龙护法身子一颤,脸上大变,手上伸出,握住古枫令手上脉门,脸上阴寒一片,道:“七脉同心锁已断,秋水寒真的……”朱雀护法,白虎护法走近,脸上都是变色。

这时,几里开外一个笑声远远传来,道:“真好!真不错!这一百零八道千年凶魄果然不凡。其中一道凶魄便有如此实力,而你们竟敢打散这头凶魄,接下来,就好好,一一的尝试一百零八凶兽的滋味吧!啧啧,可更好玩了!”

李知尘看了过去,脸上一寒,只见一个华袍男子站在十丈之外,背负着手。而旁边站着两具巨大,如若猩猩的怪物,口鼻中不断呼出白气。

青龙护法看向华袍男子,眼中一寒,道:“落于飞!你终于敢出来了!”落于飞微笑道:“怎么样?青龙护法,那诛天阵法如何?那本来是锁住凶魄的一道最重要的封印,极难破开。没想到你们倒是把它破开了。正好助我一臂之力!”

李知尘看向落于飞,道:“这一百零八凶魄又是什么?”落于飞看向李知尘,脸上一变,又哈哈大笑起来,道:“李知尘!没想到你也敢进来这里!很好,一切新仇旧怨也一齐报了吧!”

李知尘道:“这也是我想说的。”落于飞嘿嘿冷笑,道:“一百零八凶魄吗?你们不是见识过了吗?”李知尘道:“就是刚才那凶魄?”

落于飞缓缓抬起手,手上握着一块黑木令牌,道:“在禁地魔林之中,本来就封印着无尽凶魄恶魂。上至不朽神龙,下至地府鬼王。而一百零八道凶魄,便是数千年前,被封印在这座城下的凶兽!”

李知尘脸上微变,却笑道:“上至不朽神龙,下至地府鬼王,也未免夸张了些。”落于飞哈哈大笑,道:“那你们就好好看看吧!”又举了举手上黑木令牌,道:“你们可知,这是什么东西?”

青龙护法走上前两步,手上青笛轻轻扬起,道:“什么东西?”落于飞道:“这叫狱府令。至于作用嘛,你们好好睁大眼睛,看着吧!”说罢,手上黑木令牌向天上一举,念道:“天地变极之诡道,日月南移之消渐!以狱府之令!命令此方凶魂重魂复生,为我驱驰。”

只见落于飞一令喝下,周围五丈外一个巨碑猛的炸开,“嘭”的一声剧响震耳欲聋。而从巨碑下一道虚幻身影猛的纵出,“嗷”的一声狂啸直震而出。一道身影渐渐显现开来,一双红得发黑的三角眼死死盯向落于飞手上令牌。

而另一个城角下,一道隐没在荒草中的墓碑也猛然炸开,一声刺耳叫声也震响起来,一道身高两丈,额生五眼的巨兽也跳了出来。紧接着,在另一边又有三个墓碑“嘭”的一声炸开来,尘土飞扬,三个巨兽从中跳出,仰天狂啸而出,眼睛都是盯向落于飞手上令牌。

李知尘脸上一变,身子一纵,上前几步,手上一握,一把寒剑便显现开来。青龙护法,古枫令等人也是脸上变色,身子紧绷起来。四大风云手悠悠走在四边,仍然背负着手,脸是淡淡。

只见五头巨兽口中呼呼作气,双眼红赤一片,体型巨大,形状不一。一头身高两丈,体型壮厚,有如巨熊。口中不断呼出白气,眼光看向落于飞手上令牌。一匹身高一丈,八只利爪如刀,伸开抓住地面,一颗毛茸茸的头颅上长着五个红眼,有若凝血。竟似巨大蜘蛛,一头半边身体挺起,百爪“咔咔”抓着大地,背披节节坚甲,如若一条巨大蜈蚣。双眼有如黑火燃烧,也盯向落于飞手上令牌。一头身长一双薄翼,飞在空间,口中长着一根巨刺,竟似一只巨蚊,又似一只巨蜂,眼中发红。一头体形巨大,身高三丈,四手张开,直垂于地,八眼血红。

五头巨兽眼睛望向落于飞,身子一纵,便来到落于飞身前十步内。落于飞身旁两头巨兽见五头巨兽奔来,口中呼呼吐出白气,身子向后退了几步。落于飞轻轻摸了摸身旁两头巨兽的脑袋,道:“乖!小宝贝,别怕啊。”

那五头从墓碑中炸出的巨兽直盯向落于飞手中黑木令牌,口中白气不断呼出,身体起伏不定,散发出腥臭而恐怖的气息。如若巨熊的凶兽“嗷”的长叫一声,一双眼盯着落于飞,手指指向落于飞手上令牌,道:“那木头,你是怎么有的?”

落于飞身旁两头巨兽更加躁动不安,口中嗤嗤的叫,眼中畏畏缩缩,退后了几步。落于飞仍举着狱府令,道:“是我破开了你们的封印,把你们释放出来的!你们听不听我的话?”

似是蜘蛛的巨兽口中“嗤嗤”几声,八只巨爪抓在地上,五个红眼直暴凶光,喝道:“我问你,你手上的令牌是怎么有的?”落于飞微微一笑,眼中看过五头巨兽,又看向手上令牌,道:“这叫狱府令!为圣主麾下天罡地煞妖魔令!如今我得圣主授于此令!解救你们,你们敢不听我命令?”说罢,手上元力一振,黑木令牌上一道金光游转而过,从中间印出一个地府冥王。

五头巨兽身子一颤,互相对望一眼,又看向落于飞手上令牌。如同蜈蚣的巨兽百爪爬动,踵踵而响,道:“既有此令在,我听令就是!”如蚊如蜂的巨兽双翅嗡嗡震响,道:“你把我们救出来,我们自当效命。你到底要我们做什么?”

落于飞微微一笑,又看向其余三头巨兽,三头巨兽口中呼出白气,道:“你有这块黑木,我们听令就是。”落于飞脸上满意,笑道:“好!现在你们听我命令!诛杀一些妄图谋害圣主的人!”说罢,眼光看向李知尘等人。

李知尘心下一沉,只见五头巨兽齐齐望了过来,眼中凶光毕露。四大风云手脸色淡然,只是身旁团团白气也缭绕而开。古枫令六人脸上一紧,手上长剑也划开来,道道剑气游转在寒剑上。善雁寺主本来修为误中封印,也失去修为,而青龙护法等三人也是修为失了大半。眼见落于飞破开周围五处封印,释放出五道千年凶魄,都是脸上大变,身上肌肉也绷紧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东逃西走藏

李知尘长剑一拔,刺向那头巨蜂,那头巨蜂双翅拍起,“嗡嗡”一片震响,闪了开去,子一甩,从一侧飞近李知尘,口中巨针猛的刺去。狂沙文学网

其余四头巨兽齐冲而上,口中呼呼喘气,双眼发红发青,巨熊双爪举起,猛的向风绝城砸去。风绝城子向后踏开一步,手上轻轻一弹,一道剑气飞而出。巨熊右爪一拍,“嗤”的一声便把那道无形剑气挡下。

巨蛛八腿一张,猛的跃出,口中一片青色液体对着古枫令等人喷洒而出。古枫令脸上一寒,子向后退去,手上寒剑划开,点点寒星尤如一个圈子,挡下青液。巨蛛八腿爬动起来,口中一片蛛丝“嗤”的一声对着青龙护法吐出,青龙护法手上青笛连点而去,片片竹叶纷飞而出,“当当当”的击在蛛丝上。

巨蜈百爪爬动起来,两颗红眼盯着风千雪,口中道:“敢来我地魔林捣事者,你们是第一批!”口中一张,便向风千雪咬去。风千雪道:“捣事吗?你们能奈我何?”子一退,闪开了去,双手张开,一片白色雾气便向巨蜈笼罩而下。巨蜈爬动起来,双口两个巨钳猛的一剪,直接把白色雾气剪成两半。

风潋江望向巨蜈,子一纵,手上一弹,一道无形剑气弹而出,“叮”的一声脆响,却消失在巨蜈坚甲上。巨蜈双眼扫去,嘎嘎笑道:“以我的上黑甲,乃修练千年所得,早已坚不可催。虽说此刻我丧失**,但以你们这些小娃娃,想要打穿还久呢!”子一爬动,“咔咔”抓地声响个不停,巨尾抬起,猛的向风潋江拍去。

风潋江冷哼一声,子一闪,闪到一边,而巨蜈大尾巴拍下,“嘭”的一声剧响,地面也裂开一道蛛丝般的裂缝。风千雪子一动,仿若雪花飘舞般轻盈,手上一弹,一个飞雾洒去,道:“那就试试!”

而那头四手八眼的巨大怪物直冲入青龙护法的圈子中,口中呼呼,四手齐拍而去,风声烈烈。白虎护法眼中一寒,子向后一退,手上钢刀扔去,瞬间化为上百道钢刃,刷刷刷横刺而去。四手八眼的怪物哈哈笑道:“来得好!”手上一扫,“嘭”的一声竟把上百道钢刃扫落在地。

白虎护法脸上寒峻,手上一捏,地上钢刃飞出,便再度化为一把钢刀。朱雀护法手上连弹而去,飞火“嗤嗤嗤”出,直接击在怪物上。怪物八眼一睁,四手拍去。

风烟雨看向风绝城那边,只见巨熊呼呼而上,双爪怒砸而去,风绝城脸上悠悠,子不断退后,一跃,便跃到屋檐上,而巨熊双爪砸下,只把整座屋舍砸烂。风烟雨体一纵,手上一拍,一片白烟直冲而出,“嘭”的一声击在巨熊上。巨熊体一震,“嗷呜”的一声狂叫,子转过,巨爪怒拍而去。

风绝城道:“你可别忘了有敌人在背后。”子向前踏开一步,便如烟云般移到另一边,手上一弹,一道无形剑飞而出。“嗤”的一声,直接击穿巨熊肩膀,一片黑毛也落下来,鲜血淋漓。风烟雨体一跃,飞踏到半穿,手上一弹,一片烟雾洒下,而在烟雾洒下后,竟寸寸结冰成箭,“嗤嗤嗤”暴而去。巨熊双爪一拍,风声一片,便将冰箭拍落。

巨蜂“嗡嗡”而鸣,巨针向着李知尘连刺而去。李知尘子不断退后,遇到屋舍则子一纵,跃上屋舍。巨蜂双翼一展,飞跃而上,巨针猛刺而上。李知尘子一闪,手上长剑一挑,直刺而去,尤如灵蛇吐舌,蜥蜴捕蝉。“嗤”的一声便穿了巨蜂一扇白翅。

巨蜂“呜”的一声大叫,双翅展开,便想飞开,李知尘岂能放它而走,手上长剑连刺而过,点点寒光有如一个圆圈,笼罩而下。巨蜂嗡的一声叫道:“敢伤我,你找死!”双翼拼命展开,开几步,上却多了十多个口子。

风千雪、风潋江两人子连闪而过,手上无形剑气,白色雾气不断弹出,而巨蜈再爬动几下,巨甲上已是渗出鲜血。“嗤”的一声大叫,双眼凶光更浓。

古枫令六人合手,六把长剑围攻那头巨蛛,也是稳占上风。而青龙护法三人修为已被削弱大半,对上那四手怪物,不断退后。

落于飞见场上现状,眉头一皱,道:“以这五匹凶魄,久战之下必然败下。还须再找些出来。”环顾周围,眼光凝视在一处地方,手上狱府令也捏了捏。

李知尘长剑连挑之下,巨蜂一只巨爪也被削下。而这时,落于飞手上狱府令举起,喝道:“我以天罡地煞妖魔令主之命,命此方封印封!”

只见落于飞一令喝下,周围那五个破烂墓碑下,一道道残光闪出,直罩而下。李知尘脸色一变,只感觉残光笼罩下,体中修为竟失了一部分。而风绝城,风千雪等人也是脸上一变,子向后退去。反倒是五匹凶兽不受影响,更激起凶,口中哈哈大笑,怒砸而去。

青龙护法等人本来体中便被封印了大半修为,此时被残光一罩,又去了一部分修为。而那四手怪物尤若未被影响,四手怒拍而去。青龙护法眼见怪物扑来,知道这此怪物被封印了千年,早就习惯了这种压制。何况这仅是一道残余封印,却对自已克制住,心中叫苦不迭。

善雁寺主眼见场上状况,惊道:“不好!落于飞那厮使开令牌,令魔气更浓,将周围残余封印激起,封印魔头。只是如令这些残余封印仅能把我们克制住!”

青龙护法脸上更加焦急,道:“那怎么办?”善雁寺主道:“先离开此地,离开封印处!”青龙护法道:“好!”与白虎护法,朱雀护法对视一眼,急忙向后纵开。四手怪物哈哈大笑道:“我能在这封印下活了几千年,你们连一时半刻都受不了!还真是废物!”

古枫令等人体中修为也被克制一部分,而眼前巨蛛却反而更凶。眼见青龙护法三人向外面退去,子一纵,避开巨蛛,也向外面而去。

风绝城,风千雪等人子一纵,脱开眼前凶魄,也向外围纵去。李知尘见状,手上长剑一挑,挑开巨蜂,子一纵,也向外面疾走而去。

落于飞脸上一寒,道:“想跑!追!”五头巨兽“嗷呜”一声,齐扑而上。青龙护法夹住善雁寺主,向外面奔去,其后李知尘等人紧紧跟上。只见出了那五块墓碑一百多步后,那残余封印果然没有了。

而背后五头巨兽猛然扑来,落于飞紧紧而随,后跟着另外两头变异巨兽。风绝城等人回头望去,刚要纵上前,只见落于飞手上狱府令举起,喝道:“我令此方封印解除!凶兽复生!”只见周围“嘭嘭嘭”几声炸向,十多块墓碑炸成粉碎,而其中十多道光团飞出,一声声震天憾地的啸声已随之传起,十多个巨兽从中跃去,哈哈大笑道:“我解除封印了!”一时间笑声直震四方。

落于飞脸上肃然,手上狱府令举起,喝道:“所有天罡地煞妖魔听我号令!杀!”手上元力一运,冲入狱府令。

李知尘脸上大变,道:“不好!他把周围凶魄放出了!”青龙护法,朱雀护法等人脸上变色,齐声道:“不好!那封印?”只见十多块破烂墓碑上冲出,十多道残光,直盖而上。古枫令等人子一颤,体中修为又去了一部分。而四大风云手脸上也凝重起来,体紧绷。

只见十多匹巨兽奔到落于飞旁,口中呼呼白气,望着落于飞手上狱府令。落于飞高举狱府令,喝道:“此乃天罡地煞妖魔令!我乃令主,尔等敢不听令?”

那十多匹巨兽呼呼两声,道:“既然你是令主,吾等听令就是!”落于飞笑道:“好!”收起狱府令,看向李知尘等人,手上指去,道:“他们乃闯入地魔林对圣主施加毒害的祸患。尔等听令!把他们诛尽!”

十多匹巨兽口中呼呼,眼中直暴凶光,望向李知尘等人。蛛兽,蜂兽呼呼叫道:“还在等什么?把他们诛杀殆尽!”声音呼出,便直扑而来。而十多匹巨兽怒啸一声,子一纵,便向李知尘等人扑来。

李知尘子一纵,长剑刺向一匹巨兽,而风绝城等人也齐齐而上。古枫令六人六把长剑直挥而上,直接对上六匹巨兽。而青龙护法等人更加叫苦不迭,子一纵,各自对上一匹巨兽。李知尘长剑直挑连刺,直接面对两头巨兽。此时李知尘等人修为皆被压住一部分,而十多匹凶兽直冲而上,凶暴发。

善雁寺主本来修为全失,又受重伤。只见一头凶兽扑来,竟无力还击。眼见就要丧命于凶兽爪下。风千雪眼睛望到,子一纵,手上一片白雪飞出,挡住那匹凶兽,右手夹住善雁寺主向后退去。

古枫令六人各对上一匹凶兽,长剑左支右拙。再战得一会,上官飞云也被一匹巨兽刺中右臂,一道血口鲜血出。上官飞云脸上一寒,只见面前凶魄兽更起,巨爪狂拍而来。上官飞云长剑一挡,“咔”的一声,长剑直接被拍断,子也向后纵开。

朱雀护法,青龙护法两人下风落定,上也被打穿几个血洞。脸色苍白,手上也颤颤抖动。风绝城等人脸上凝重,子不断闪动,避开凶兽。而李知尘一把长剑舞动开来,直把两头凶魄bi)到五步之后。

落于飞眼顾四周,只见李知尘等人已落劣势,子一纵,骑在一头巨兽上,哈哈笑道:“今曰必把你们诛于此地。”

青龙护法眼见已方落下劣势,脸上一紧,喝道:“撤!”手上青笛指出,片片竹叶向着前面凶魄印去。朱雀护法,白虎护法听到青龙护法喝声,手上飞火,钢刃指去,子向后纵开。古枫令等人早就落下劣势,无不负伤。听到青龙护法喝声,长剑向前刷刷刺去,子向后退开。

青龙护法脸上寒峻,道:“先撤!等破解了上封印再与他们一战!”古枫令脸上颇白,长剑握紧在手上,道:“好!”

风绝城,风潋江等人见状,也急忙甩开前面凶兽,向后退去。风千雪夹住善雁寺主也向后纵去,李知尘一剑划开,挡下前面凶魄,子一纵,向后退去。

青龙护法在前纵去,白虎护法,朱雀护法等人紧随后退。风绝城纵上前,脸上冷峻,道:“这样撤走只会令落于飞解开更多封印,凶魄越来越多!”

青龙护法脸色铁青,道:“不走再留下也输定了!先找个地方恢复了修为再说!”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凶魄齐聚集

青龙护法、朱雀护法、白虎护法三人位于最前,古枫令,上官飞云等六大剑客其后跟上,而李知尘,四大风云手则位于最后。狂沙文学网

落于飞骑上一头巨兽,手上举着狱府令,喝道:“群兽听令!追杀李知尘等人!”十多匹巨兽仰天狂啸一声,子疾纵而上,飞虫走兽猛扑而上。

青龙护法向前纵去,只见魔城中房屋俨然,门户若城门敞开,里面黑暗一片。道路宽敞,通入无尽,也不知会到哪里。李知尘子疾纵,手上无形剑气不断迸而出,阻住凶魄,四大风云手疾行而去,手上也不断弹出无形剑气。

而十多匹巨兽狂卷而上,啸声惊动云底,上腥风血气也弥漫百步。落于飞脸上肃然,道:“李知尘!金天府之仇,今曰便一同报了吧!”

李知尘手上一弹,一片无形剑气飞而过,“嗤嗤嗤”冲入兽群中。却直接淹没在呼啸声中。青龙护法大步而跨,一步百丈,与后面巨兽也离开一段位置。李知尘看向四大风云手,道:“不要恋战,走!”

风绝城脸色淡淡,“嗯”了一声,子向后疾行而去。风千雪夹住善雁寺主,子一踏,便移到十丈外。风潋江,风烟雨两人也急急退去。

落于飞骑在一头巨兽上,奔驰而去,眼见周围又有几块墓碑埋于荒草下,手上举出狱府令,喝道:“我以天罡地煞妖魔令,令主之命,令此方妖魔复世重生!封印解除!”只见周围荒草中五六块墓碑“嘭”的一声炸响,飞沙走石激出,五六道魂魄从墓碑中飞出,瞬间立在地上化为六匹巨大凶兽,有似巨人的,有似巨猩的,有似巨鳄的,形态不一,凶狠厉。

落于飞高举狱府令,哈哈笑道:“我乃令主,手执天罡地煞妖魔令!众兽听我号令!”那六匹凶兽迟疑一下,又见周围尽是同类,而落于飞手上也确实握有黑木牌子,口中呼呼白气,道:“我们听令!”

落于飞道:“好!同我追击李知尘等人!”说罢,子一动,便骑着巨兽猛奔而去。后面凶兽仰天啕啸一声,便随后跟上。

李知尘疾走如飞,回头望去,只见落于飞每到一块墓碑,手上令牌便举起,将封印解除,释施出凶魄。后面追来凶魄也愈来愈多,地上狂奔的如熊狼猩虎,天上飞的有蜂鹰雁蝠,而更有一些钻入地下,缓缓潜行着。

青龙护法脸上一寒,眼见背后风烟一片,四处沙尘,声音呼啸,凶魄直追而来,道:“我们得先找一个安生的地方恢复修为,否则迟早被这些凶兽拖死!”古枫令道:“若能集合其他宗门就好了!”

李知尘道:“这片魔城十分诡异,其他宗门也不知落在何地。先找个隐匿地方再说。”风千雪纵上前,道:“以云道宗风云阵法或许可以拦住一些时候,等把体中残余封印化解开,再寻一战。”

青龙护法一边疾行,一边道:“我体中修为本来被封下了大半,刚才又被残余封印抑下,现在只剩三四成修为。”李知尘道:“我也被压抑下了一些。”

善雁寺主道:“阿弥陀佛!都是老衲误导之下,才让落于飞放出更多凶兽的。”李知尘摇摇头,道:“善雁寺主不必自责,即使我们没有逃开。落于飞也有办法破开更多封印。”

风绝城道:“快走!后面凶魄越来越多了!”李知尘回头望去,只见落于飞不知什么时候又破开几处封印,一大群凶魄纵奔而来,风烟一片。脸色一变,道:“走!”子一纵,便向前面疾行而去。

众人向前面疾奔而去,前面街道复杂宽阔,通直弯曲,李知尘等人急之下,也顾不得寻找路线,疾奔而去。以李知尘,风绝城,青龙护法,古枫飞等人修为本是不凡,疾行之下,更是一步几丈外,与后面凶魄也拉开一段距离。

落于飞子一跃,骑上一匹飞蝠,疾风而去,而脚下凶魄呼啸之声不断,黑压压密密一片,对着前面追去。落于飞手上捏着令牌,眼光不断寻找着下方墓碑。突的见到一边依稀立着十多块墓碑,手上令牌一印,喝道:“我以令主之命,万兽苏醒吧!”

十多块墓碑“嘭嘭嘭”炸了开来,十多匹凶魄直冲而出,对天怒啸而去。落于飞笑道:“复生凶魄,听我之令!杀!”十多匹凶魄啕鸣几声,道:“是!”便合入凶魄中,向前追杀而去。

落于飞眼见下方凶魄已有近百,而空中也纷飞着十多匹凶兽,已快集合所有凶兽。而前面李知尘等人疾纵而去,就快没入城中。

座下飞蝠叫道:“令主!他们快逃了!”落于飞双眼一扬,道:“逃?他们逃得了吗?只要还在这座地魔城中,李知尘他们就别想逃!”手上一拍飞蝠上,飞蝠飞翅一振,飞彻而去。

青龙护法耳听背后凶兽叫声一片脸上焦急,向前面疾行而去。而背后三头飞空凶魄竟追赶而上,“嘎呜”一声鸣叫,双翅一展,扑了下来。

李知尘子一纵,长剑接下一头,风绝城,风潋江两人纵而上,又接过两头。李知尘长剑直挑连劈,而前面一头飞翅翼龙纷飞而起,口中“嘎嘎嘎”叫个不停,两只如铁巨爪也飞抓而下。

李知尘子一跃,长剑刺开数十剑,“嗤”的一声洞穿了飞翅翼飞的一片飞翅。飞翅翼龙“嘎”的一声怒啸,双翅一展,飞在半空。

风绝城,风潋江也对上一头巨鹰,一头巨蝉,手上无形剑气不断出。青龙护法听到叫声,回头一望,脸上一沉,刚要回相助。

李知尘长剑挑开翼龙,道:“你们先走!”风绝城,风潋江两人挡下凶魄,也来不及与青龙护法多说。青龙护法脸上青黑,只见地上上百头凶魄倾刻就要奔来,回头叫道:“走!走!”

李知尘长剑直劈而过,手上一拍,无形剑气纵横而出。翼龙长啸一声,双翅展开,飞回过去。李知尘眼见前面凶魄越来越近,叫道:“走!”

风绝城,风潋江两人同时拍出一掌,bi)开两头凶魄,子急忙向后纵去。李知尘急纵而开,手上无形剑气暴而出,阻下三头飞兽。便向前面飞驰而走。

落于飞眼见李知尘等人又跑去一段距离,冷哼一声,眼中暴寒,手上捏紧了狱府令。

落于飞稳稳站定,眼中巡视下方,道:“还缺少三头!这三头巨兽是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妖魔之首。一定要破开封印。”手上一拍,飞蝠飞而过,彻地而起。

李知尘追上青龙护法等人,道:“你有没有办法试着召集其他宗门?”青龙护法见李知尘追上,方呼出一口气,见李知尘问话,知道此下即使自已几人恢复了修为,对后面众多凶魄也是无法战胜的。道:“天武宗本来有七星箭,只是在死亡鬼域中掉失了。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发出救援。”

这时,善雁寺主道:“我还有一枝圣佛箭,就是不知这周围有没有其他宗门在。”李知尘道:“好!先发圣佛箭,如有其他宗门存在,也有一些可能。”

善雁寺主点点头,伸手入怀,掏出一枚长七寸的金色小箭,递向了李知尘,道:“用元力冲进,就会飞上去。”李知尘接过圣佛箭,手上元力送进,圣佛箭“嗤”的一声飞而出,在半空中“嘭”的一声炸响开来,一片金光便印在天空中,久久不灭。此时已是入夜,金光之下,四处光明。

这时,背后凶魄袭卷而来,呼啸声一片。一个声音哈哈笑道:“李知尘!你们想召唤其他宗门吗?我等你们来!”

李知尘脸上一寒,望了过去,只见落于飞带领上百凶魄已接近而来。青龙护法叫道:“别停下!走!”子一纵,便向前面疾驰而去。其他众人也不敢停下,飞步纵去。

落于飞甚是傲然,站在飞蝠上,背负着手,俯视李知尘等人。而飞蝠紧追而上,卷起风声一片如海。

李知尘子一跃,便跳上一间屋舍,向前纵去。青龙护法,风绝城等人急纵而过,后面凶魄只离不到百步。背后只感腥风寒气一片,刺痛皮。

李知尘回头望去,只见后面兽魄有狮有虎有鹫有熊,千百般不同凶兽如潮迭起而来。不令人望着胆寒股战。

青龙护法向前纵去,突的脚步一停,看向前方一片荒草中。只见夜影笼罩之下,荒草幽暗一片,从中映住三座石碑,石碑上闪着暗光。本来四下寂暗,风声吹动之下,荒草摇动起来,从中三块石碑隐隐可见。

青龙护法眉头一皱,道:“快走!此地有些诡异。”李知尘看了过去,道:“走!”子一纵,便向前面纵去。其他人一一跟随而去。

后面凶魄随即赶到,口中呼呼大叫,狂奔之下,飞烟迷漫一片。落于飞眼中一凝,望向杂草堆中,脸上一喜。手上狱府令举出,喝道:“我以令主之命,此方封印破除!凶魄复生!重现于世!”

只见那杂草堆中三块墓碑“嘭”的一声炸响,直接炸开来,飞石激而出。从中三道白光闪出,直接落在地上,渐渐涨大起来,影一现,三道动天震地的啸声倾刻传出。而三头巨兽猛的从中跳出。

只见眼前三头巨兽形态古怪,竟是一头巨鸟,一头巨蟒,一头巨狮。只是这三头巨兽巨大如山,吞天噬月,比之前凶魄更大上百倍!巨鸟通体红色,上长出三个长颈,而每个长颈竟又长出三个头颅。竟是一匹三颈九头的巨鸟!而巨蟒皮甲黑亮,体伸开站起,直捅天底,一道道鲜红舌叉子吞出。这巨蟒竟从七寸之上长出九条颈脖,而每条颈脖上又长出九个蛇头,一双双血眼如凝血。这巨蛇的头颅细数起来,竟有八十一个头颅!而那巨狮通体金色,脖颈上长着五个头颅,每个头颅又有三只眼睛。

三头巨兽直盯向落于飞手中令牌,口中猛的仰天啕啸一声,声音彻地入云。直震得周围其他凶魄子不断颤抖,眼中畏畏缩缩的看着三头巨兽。

而落于飞脚下飞蝠也是直颤起来,眼中畏惧。落于飞高举令牌,喝道:“我乃圣主所授天罡地煞妖魔令令主!你们三者听不听我命令?”

第一百四十章 绝境逼无生

三头巨兽眼睛齐齐望向落于飞,五头金狮向前跨出两步,五个头颅“嗷”了一声,周围其余凶魄不体颤抖,向后退开几步,与五头金狮隔了起来。狂沙文学网

五头金狮望向落于飞,道:“你手上的是狱府令?”落于飞脚下飞蝠不断发抖,双翅颤颤,眼睛也不敢望向五头金狮。落于飞稳住子,手上捏着狱府令,向前伸去,丈声道:“正是狱府令!”

九头火鸟双翼展开,九个头颅向前伸开,看向落于飞,九个头颅齐声道:“你把狱府令拿给我们看看。”落于飞冷笑一声,双眉一扬,道:“怎么?你们要怀疑我的份吗?”

拥有九九八十一个头颅的巨蛇耸动起来,八十一个头颅不断吐出舌叉子,其中一个道:“我怎么知道你拿的是真是假?把令牌拿过来我看看!”其余头颅目露凶光,舌叉子不断吞出,紧紧盯着落于飞手上令牌。

落于飞嘿嘿冷笑,缓缓看过三匹凶魄,道:“给你们看看?”五头金狮十只金眼闪闪发光,道:“正是!”落于飞道:“好!我让你们看看狱府令的威力!”手上一印,元力涌入狱府令。只见狱府令上一片黑光如同波澜般闪过,而令牌上一个地府冥王也显印在其上,黑光更浓。

三头巨兽子一震,眼中都是一变,向后退开了几步。五头金狮怒啕一声,道:“把令牌扔过来!”多头巨蟒舌叉子不断吐出,子缩了缩。九头巨鸟“嘎”的一声鸣叫,双翅拍开,飞在半空,上火焰雄雄而起,九个头颅齐声道:“我怎么知道你这是不是圣主所授的令牌?把令牌扔过来!”

落于飞眼中一寒,道:“果然是桀骜不驯的魔将!不错!不错啊!既然你们不信这狱府令的威力,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吧!”说罢,手上元力一运,冲进令牌,令牌黑光流转而动,令牌上冥王形象更加明显。落于飞脚下飞蝠子一颤,竟不断发抖,眼中恐寒一片。

而前面三头巨兽眼中一变,子也微微颤抖,子向后退开。五头金狮叫道:“给我停了!我相信这是狱府令!”落于飞看向巨蛇和巨鸟,道:“你们呢?”巨蛇口中嗤嗤几声,道:“好了,我相信这是狱府令。”九头火鸟双翅微微颤抖一下,九个头颅点了点头,道:“圣主终于破开我们的封印了,他要你干什么?”

落于飞见三头巨兽不再抵抗,这才收起令牌,笑道:“圣主授我狱府令,我为令主!现在,有外患入侵,对圣主有图谋之心,你们听我号令!将外患斩除!”

五头金狮长啸一声,道:“好!”九头火鸟纷飞而起,眼中暴寒,道:“这么说,有人闯进地魔林了?”落于飞道:“对!不止的是,这些人还闯到地魔城来!”九头火鸟上烈焰雄雄烧起,喝道:“是谁?竟敢闯到这来?难道我地魔林的威风今竟容人践踏如此?”

落于飞脸上肃然一片,道:“那么就听我号令,把这群外患诛尽了吧!”九头火鸟双翅一展,直彻而去,道:“走!”五头金狮子一纵,便向前面奔去。多头黑蛇体一动,“嗤”的一下便疾行而去。

落于飞高举狱府令,喝道:“所有天罡地煞众妖魔听令!随我追杀外患大敌!”子一夹,飞蝠直冲而出,下方上百凶魄啕鸣一声,齐齐冲出。

落于飞子一纵,骑在飞蝠上。前方九头火鸟,五头金狮,八十一头黑蛇疾驰最前,其后滚滚凶魄直冲而上,声势浩大。天上也有不少凶魄彻飞而过,落于飞脸上笑容一片,向前面望去。只见远远百里外,十多道人影疾走而过,手上一指,喝道:“他们就是外患大敌!杀!”

九头火鸟双翅一拍,疾飞而过,五头金狮仰天啕啸一声,子向前纵去,而八十一头巨蛇直驰而过。背后凶魄踏过大地,一遇上屋舍之处,直接践踏为平地,声音浩浩dàng)dàng),直冲霄府。

李知尘等人逃出数十丈,突感背后轰隆隆一片震响,大地一片倾斜,回头望去,只见三头巨大无匹,长得十分怪异的巨兽竟已来到百步之内,而百步外巨兽如潮般卷来。天上飞影一片,直罩而下。

李知尘心下一惊,道:“不好!他们又追来了!”青龙护法脸上一寒,望向那三头最近的巨兽,道:“这么快!”九头火鸟直飞而上,双翅展开,口中一片烈焰喷吐而出。风绝城脸上一凝,子一纵,手上一片白雾笼过。烈焰直洒而过,与白雾一碰,竟直接吞下白雾,向着风绝城袭卷而去。

风绝城脸上一寒,子向后一踏,便移到另一边。五头金狮子一纵,口中长啸一声,巨爪向着朱雀护法拍去。朱雀护法脸上一变,子向后退去,手上流火道道弹出。五头金狮巨口一张,一把将流火吞下,子一纵,巨爪猛拍而去。

朱雀护法子在地上一滚,便躲了过去。青龙护法手上青笛一指,片片竹叶印出,直接挡下五头金狮。八十一头巨蛇狂卷而上,巨尾一扫,直接击向李知尘,李知尘脸上一变,双手向前拍去,“嘭”的一声剧响直接推开。

古枫令六人齐齐而上,六把长剑刺向九头火鸟。九头火鸟双翅展开,鸣叫一声,道:“你们就是侵入魔城的人?”古枫令脸上暴寒,喝道:“妖魔小丑,作崇闹威,自取其辱!”长剑一挑,直刺而过。九头火鸟眼中一寒,双翅一拍,直接向古枫令拍去。古枫令长剑回转一挡,“嘭”的一声,子直直向后摔开,脸上一白,一口鲜血直喷而出。

风绝城子一纵,一掌劈向九头巨鸟,九头巨鸟双翅一展,飞闪而过,口中烈焰一把吐出。而此时,后面凶魄已然冲到,道道啸声直彻而过。

李知尘脸上剧变,手上长剑连点而过,bi)开八十一头巨蛇,又刺穿两头凶魄,子向后疾纵而开。八十一头巨蛇道:“尔等犯我边境,闯我魔城,欺我魔界无人尔!”巨尾一卷,向着李知尘袭卷而过。

李知尘长剑一挡,“咚”的一声震响开来,长剑也颤颤发抖。风潋江,风千雪两人纵而上,更挡下两头凶兽。而其余凶兽直冲而上,竟成半包围状将李知尘等人围住。

李知尘子一闪,四周看去,心中不叫苦不迭。只见一片凶魄已然围上,呼呼风声一片,而风绝城,古枫令等人都是一人对上两三头凶兽。何况最前面三头巨兽更加厉害。

落于飞骑住飞蝠,只见下方群兽渐渐把李知尘围住,若不是九头火鸟,五头金狮,八十一头巨蛇在于中间,这些凶魄不敢群涌而上,李知尘等人也无法坚持半刻。

落于飞举出狱府令,喝道:“杀!把外患杀尽!”下方群兽连连呼啸,巨拳巨尾向着李知尘等人砸去。古枫令旁三头巨兽同时围上,巨拳砸上。古枫令长剑一接,竟直接被砸成粉碎。背后也被一头巨兽一手撕开后背,一道狰狞血口也撕开来。

古枫令脸上一白,一掌向一匹巨兽拍去,那匹巨兽啕啸一声,直扑而上,直接撞中古枫令。古枫令脸上煞白,子向后直摔而去。其余五大剑客更加不堪,上一道道血口也撕开来,手上长剑或折或残。本来七大剑客剑阵展开,就是李知尘也难已对付。只是此时秋水寒已死,仅剩六大剑客。何况这六大剑客更被分开,无法组成剑阵。一人又对上两,三头巨兽,支撑不到片刻便已负伤累累。

青龙护法,白虎护法,朱雀护法三人围攻五头金狮,五头金狮子一剪,巨口一咬,巨爪一劈,直把三大护法bi)下下风。五头金狮巨爪一拍,青龙护法手上一挡,“嘭”的一声直向后摔去,口闷响一声。

四大风云手齐齐围上九头火鸟,暂时也无法分出胜负。而李知尘一把长剑挡下八十一头巨蛇,长剑也多了一个个缺口。也是这三头凶兽在其余凶兽面前积威已久,三头凶兽旁也无其余凶兽敢走近,否则李知尘等人早就败下。

五头金狮巨爪一拍,白虎护法手上钢刀一接,“嘭”的一声剧响,五头金狮的巨爪竟直接击穿白虎护法手上钢刀,更在白虎护法上撕开一道血口。朱雀护法脸上苍白,手上流火弹去,道:“快走!”

五头金狮巨口一张,吞下飞火,道:“你们走得了吗?”子一扑,便向朱雀护法扑去。落于飞骑住飞蝠,眼见胜状大定,不哈哈大笑起来,道:“李知尘!等你死后,我便将你的尸体分为万道碎片,每一道碎片都用丹药养起,练出尸婴!供我驱驰万年!”

李知尘脸上一寒,长剑bi)开巨蛇。望向青龙护法等人,只见青龙护法,古枫令等人无不负伤,眼见就要丧命于兽口下。

这时,从右边远处一道冰箭“嗤”的一声飞出,一道黑色影疾纵而出,手上冰箭道道弹出。而背后上百名女子直冲而出,手上弯刀扔出,挡下凶兽。

最前那道影脸色一变,向李知尘纵而去,道:“李知尘!你怎么会在这?这些凶魄是怎么回事?”李知尘看向那人,脸上微变,道:“水元侍奉!”只见眼前黑裙女子蒙住脸,上冰霜直漫而出,正是水元侍奉!

李知尘脸上一喜,道:“先别说别的了!快挡下这些凶魄!”水元侍奉“嗯”了一声,望向凶魄,上肌紧绷,喝道:“女巫族人!布回天阵!”那百余名女巫族人听到命令,子一纵,跳开来,面对前面凶魄,脸上暴寒,手上弯刀直而过。

李知尘长剑接开巨蛇,道:“水元侍奉!抓紧机会把他们救走!”水元侍奉子一纵,手上冰箭弹而出,挡下九头火鸟,一把拉起重伤半跪在地的上官飞云,向后纵去。

落于飞眼见一队人马冲出,脸上一变,看清人数后又松了下来,笑道:“原来是女巫族人!看来妄涯也没有把女巫族人留下啊!”

水元侍奉手上急弹而过,道道冰箭击开凶兽,一把拉起重伤的人向后纵开。青龙护法脸上惨白一片,冷汗直下,咬着牙道:“是女巫族吗?快走!这些凶魄太难对付了!”

水元侍奉脸上寒峻,眼见已有十多个女巫族人在凶魄下丧命,喝道:“女巫族人,放天雷蝉!撤退!”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守阵抗群魔

水元侍奉一手抓住古枫令往后退去,一手冰箭弹出阻住凶兽。李知尘身子一纵,躲过巨蛇,长剑又削开一匹凶魄。

女巫族人齐齐退后,手上拿出一个圆球,猛的拉开末端线头,圆球“嗖”的一声偏转而出,直接射入凶魄群中。只见圆球射到凶魄群中后,球体上红光一闪,“嘭”的一声剧响便炸了开来。

此时正值深夜,一片黑暗无迹。上百个圆球猛的炸开,道道烈焰也烧了起来,映红了四周,在凶魄兽群前也烧开一道火线。凶魄“嗷嗷”大叫,竟有一些在圆球中炸伤的。

九头火鸟仰天一声刺耳鸣叫,双翼展开,直接击向风潋江。风潋江脸上一紧,身体在地上一滚,便躲了过去。九头火鸟连拍而过,九个头颅齐齐吐出烈焰。

风潋江脸上暴寒,双手合掌向前拍去,一片无形剑气破空而出,冲入烈焰中。只见烈焰一卷,翻滚而起,直接吞噬了无形剑气。风潋江脸上一白,双手抬起一挡,“嘭”的一声,烈焰冲撞之下,风潋江身体一颤,直接向后摔去。

九头火鸟眼中寒芒一片,“嘎嘎”叫道:“就凭你这种剑气,还伤不了我!”头颅一伸,便把一口烈焰向一边青龙护法等人吞去。

青龙护法脸上一白,手上青笛一划,一片片竹叶飞出,在面前化成一个圆圈。烈焰直烧而过,一接触圆圈,竟直接烧开侵进。青龙护法身体在地上一滚,便躲开过去。

李知尘见场上火光一片,青龙护法,白虎护法,朱雀护法,古枫令等人都已重伤,只剩下风绝城等人还在缠斗五头金狮。而眼前一头怪物似蛇似蟒,盯紧了自已不断卷来。

李知尘身子退后一步,长剑连挑,挡下巨蛇,眼光一望,只见善雁寺主半躺在地上,脸色惨白,一只左腿竟已折断。原来之前大战,众人无遐顾及善雁寺主,善雁寺主在凶魄中左躲右躲,一口左腿也被踩断了。好在女巫族人急时赶来,才救下一命。

李知尘身体一纵,挽住善雁寺主的手向后一退,将善雁寺主向着后面街道扔去。此时背对魔城街道,前面女巫族人用天雷蝉挡住凶魄,只是凶魄发狂起来,不少冲过火线,也杀了不少女巫族人。

水元侍奉迎上五头金狮,手上道道冰箭弹射而出,竟把五头金狮逼得步步退后。更加上风绝城,风千雷,风烟雨三人齐齐上前相助,九头金狮身上也受了伤。

只有九头火鸟无人对付,杀入女巫族人中便狂绞起来,口中一吐,烈焰喷出,便烧中了十多个女巫族人。李知尘脸上大寒,前面巨蛇又复卷进,巨口一送,便咬了过来。李知尘身体一纵,凭空立住,双手一划,天空中道道剑气直冲而过,射向巨蛇。

巨蛇巨尾一卷,直接卷下无形剑气,身上鳞片却也脱落不少。李知尘身子一纵,竟向巨蛇纵去,巨蛇八十一个头颅同时咬去,每个头颅中尖齿寒寒,密密麻麻,十分恐怖。

李知尘凭空一闪,长剑直削,“嗤”的一声,一道血箭直喷而出,一个巨大的头颅也滚落在地。八十一头巨蛇眼中暴寒,身子一游,另外十数个头颅直咬而去。九头火鸟回头望去,只见八十一头巨蛇一个头颅已被砍下,滚落在地。双翼一展,向李知尘冲去。

李知尘见九头火鸟飞来,手上长剑直挑而去,手上一弹,道道无形剑气冲向八十一头巨蛇。而这时,一头飞蝠直冲而过,一把长刀对着李知尘劈去。

李知尘脸上一寒,长剑一拔,挡下一刀。落于飞踏在飞蝠上,又旋飞到另一边。九头火鸟直冲而上,嘎嘎叫声刺得耳膜生痛。

李知尘双眉紧皱,身子一纵,手上一拍,无形剑气直冲而出。身子向疾纵而出,喝道:“走!不宜缠斗!”水元侍奉一把逼开五头金狮,喝道:“把天雷蝉都放了!撤!”

女巫族人齐齐拉开天雷蝉,直扔而过,一时间几百枚天雷蝉直卷而过,“嘭”的一声震响,火光直烧天底,声音摇动大地,几头凶魄离得太近,直接被天雷蝉卷入,炸成粉碎。

水元侍奉身子一纵,向后退去,青龙护法等人早被救下,此时拼了命的提起元力,向后直纵而去。风绝城身体一纵,提起重伤的风潋江直接退去。

火光映耀,风千雪,风烟雨两人脸色苍白,手上剑气射出,微微挡下五头金狮后也向后纵去。李知尘一把劈开九头火鸟,向后疾纵而去。

落于飞骑在飞蝠上,远远看着李知尘逃去,道:“李知尘!你就只会逃吗?好!我看你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手上举起狱府令,喝道:“杀!”

九头火鸟直冲而上,口中烈焰直喷而出。五头金狮仰天啕啸一声,眼中暴寒,身上竟也多了道道伤口。而八十一头巨蛇身体一耸,直追而上。

李知尘见三匹凶魄直追而来,脸上暴寒。道:“你们先走!我挡住他们。”水元侍奉脚步一顿,又见三匹凶魄已冲到前头,咬了咬牙,道:“好!女巫族人,快走!”剩于的女巫族人抱起伤者,便向前面赶去。青龙护法等人脸色苍白,也疾纵而去。

倾刻间三匹凶魄便已赶来,只见李知尘立在原地,五头金狮“嗷”的一声,喝道:“你敢一个人留下?”李知尘二话不说,长剑一动,直刺而过。

五头金狮身子一跃,躲了过去,摇摇金毛,道:“那么你还真是不知死活!”九头火鸟疾飞而至,叫道:“先杀了他!”

李知尘长剑直挑,瞬间刺出百余剑。九头火鸟双翼一展,飞跃开去,口中烈焰一把吐出。李知尘身子向后一踏,手上长剑化为一个圆圈,挡下烈焰。八十一头巨蛇直蹿而上,巨口咬去。

李知尘脸上一紧,左手一掌直挥而出,无形剑气“嗤嗤嗤”飞射出去。这时,头顶上一只飞蝠飞过,落于飞一刀横劈而过。李知尘长剑疾挑而过,身子向后纵开。

五头金狮身子一纵,眼中金光一片,直射而出。李知尘身子不断向后退去,长剑连点而过。这时,后面凶魄已然赶到,一声声震彻天地的啕啸声也直发而出。

李知尘身子绷紧,身子向后疾纵。九头火鸟直冲而过,九口烈焰吐出,呼呼一片火声直彻而去。只炙得皮肤一片生痛。

李知尘眉头紧皱,手上一拍,挡下火焰。落于飞哈哈笑道:“把他围住了!别让他逃了!”周围凶魄呼呼而上,向李知尘围去。

李知尘冷哼一声,长剑一横,向一边纵去,九头火鸟口中烈焰直喷而出。李知尘直感背后热风一片,身子急忙一纵,没入一间屋舍。而那烈焰一沾上屋舍便雄雄燃烧起来。九头火鸟双翼一展,向火焰中看去,眼中不禁一变,李知尘竟凭空消失了!

水元侍奉带队而纵,道:“前面有我女巫族的阵图,原本为了防范而设。我们快走!”青龙护法道:“好!李知尘呢?”水元侍奉脸上一紧,道:“他去断后了。”青龙护法眉头一皱,又咬了咬牙道:“希望他能回来吧!”风绝城道:“这城中有地方可以躲过吗?”水元侍奉道:“没有,我们误入了这里,找了许久也找不到躲藏的地方。而且这里十分诡异,路道复杂。只能在一个地方布下阵图。若不是看到佛宗圣佛箭,也不会找到你们。”

众人疾纵之下,穿过一条条街道,直来到一个巨大广场。水元侍奉道:“走进去!我开启大阵,如果那批凶魄来了,还能抵御半个时辰。”众人急忙走进广场。

水元侍奉看着外面,脸上焦急,只见李知尘迟迟未回。再等了一会,只听远处兽声一片,咬了咬牙,手上结印。

而这时,从虚空中一道人影显现而出,落在地上,道:“我来了。”水元侍奉脸上一喜,道:“李知尘,快进去!我把阵法启开!”

李知尘脸上冷峻,走进大场中。而水元侍奉手上迅速结印,场外“嗤”的一声,一片白色光幕便罡了下来。把众人融在中间。

水元侍奉道:“这阵图只能抵御半个时辰,如果在半个时辰中不能想到逃生办法,就……”青龙护法盘膝坐起,道:“我试着恢复实力!”善雁寺主,白虎护法,朱雀护法也相继盘膝而坐,手上结印,闭上双眼。

李知尘缓缓调息着呼吸,眼见场中众人无不受伤,都是各自盘膝而坐,运起元力疗伤起来。

这时,外面凶兽袭赶而到,九头火鸟“嘎”的一声鸣叫,只见前面是一片空地,空空荡荡,没有半分人影。五头金狮眼中一眯,道:“有古怪!”

九头火鸟双翼一展,口中火焰喷去,只见一片烈焰直烧而过,笼上前面时却停下了。八十头巨蛇嗤嗤吐着舌头,道:“小小阵图!给我打开了!”

周围一匹匹凶魄仰天直啸,惊彻午夜。落于飞身子一纵,落了下来,见前面空荡荡大地上却没有半个人影。道:“这是一个小型阵法!所有凶魄听令!攻!这阵法撑不过半个时辰的!”

周围凶魄齐冲冲向前扑去,巨钳,巨拳轰隆隆向前砸去。前面空间一片晃动,白幕隐隐现出。九头火鸟直飞而上,巨爪拍向白幕,喝道:“给我破了!”

白幕中各人脸上严峻,无不打坐疗伤,外面声音彻动天地,里面却丝毫听闻不见。李知尘看向众人,只见女巫族人死伤尽半,古枫令等人身受重伤,面如金纸,身上血口淋漓,手上不断结印疗伤。青龙护法等人也竭力恢复着修为。

水元侍奉脸上寒峻,走向李知尘,道:“李知尘,你怎么会在这?大长老他们呢?”李知尘道:“我是误闯入这里。叶净丝她们……你们呢?”水元侍奉道:“那晚你们走后,我们先遇上了狮鹫群,又遇一个魔头,叫孤独长恨。修为不凡。把我们吸入一片空间,就来到了这里。大长老他们怎么样了?”李知尘轻轻点头,道:“果然如此,叶净丝……”

这时,青龙护法突的一口鲜血喷出,双眼睁开,道:“冲开一部分封印,修为恢复了五成。”

第一百四十二章 智计得魔令

九头火鸟长颈一昂,口中烈焰直喷而出,白幕上波光流转,缓缓映显着。五头金狮长啸一声,身子一纵,巨爪拍向白幕,“嗤”的一声便撕开一道道白痕。八十头巨蛇身形游动,口中一道道毒雾喷向白幕。

其余凶魄直纵而上,口中呼呼叫响,怒砸而去,“轰隆隆”的一片响彻不绝。落于飞盯着白幕,冷笑一声,道:“支撑不了多久了!”九头火鸟长鸣而过,九个头颅齐声叫道:“快要破了。”双翅一展,狂风猛拂而去,火焰雄雄而起。

白幕中青龙护法手上凝指,突的在心口上一点,口中一道鲜血直喷而出,脸上苍白,却站起来道:“突破了一片封印,恢复了六成修为了。”白虎护法,朱雀护法两人同时身子一颤,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脸上苍白站了起来。

李知尘走上前,道:“恢复了多少?”白虎护法摇摇头,道:“只恢复了五成。”朱雀护法也道:“我也是。封印太强,若要全部恢复恐怕需要不短时间。”

李知尘眉头一沉,道:“这么……”水元侍奉道:“这阵法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也没有时间了。”青龙护法脸上冷峻,咬了咬牙道:“落于飞把我们引到最强的一个封印,误触之下,以本身修为突破阵法,这才留下身上封印。”

这时,盘膝而坐的善雁寺主突的站了起来,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脸上一白又一红。水元侍奉急忙走上前去,道:“善雁寺主,你修为恢复了多少?”

善雁寺主摇摇头,道:“仅恢复了半成。”水元侍奉脸上一沉,道:“仅有半成?”青龙护法道:“善雁寺主误触阵法中心,尽半的封印之力都倾泄在他身上。想要彻底恢复绝对不容易。”古枫令勉强站了起来,脸上稍稍恢复了点血气,道:“那怎么办?”

这时,白幕“嗤”的一声,波荡两下,竟缓缓消失不见。外面凶魄啸声吼声彻天动地,九头火鸟身体一展,纷飞起来,“嘎”的一声刺耳鸣叫,眼睛看向凭空出现的青龙护法等人,道:“果然躲在里面!”

周围凶魄呼呼大叫,目露凶光,直接把众人围中中间,身子摇摇晃晃,蠢蠢欲动。落于飞骑在飞蝠上,高高望下,道:“躲!让你们躲!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们还能躲到哪去!”

五头金狮五个头颅“嗷”了一声,向前走上两步,道:“铲除外患者!”八十头巨蛇八十道舌叉子不断吐出,舌头上滴滴黏液不断滴出。

水元侍奉眼见阵法已破,周围凶兽密密麻麻,围了上来。天上纷飞,地上围堵,更有三匹更加的凶魄阻在三方。不禁心中一寒,手上寒冰不断凝结而出。

女巫族人脸色剧变,身子各自靠在一起,手上弯刀握紧。古枫令等人脸色又白又青,也背靠背面对着凶魄。此时不比之前,之前还是一边逃跑,一边与凶魄拼战,而此时却是被众多凶魄如包饺子般围起。不说地上围着众多凶魄,天空上也盘旋着十多道飞影。而地下咕噜咕噜响动,也有凶魄潜在地上。

青龙护法,白虎护法,朱雀护法三人也绷紧了身体,手上兵器也握紧了。而四大风云手也是脸色肃寒,全神警惕下来。

水元侍奉道:“没想到你们竟这么快来了。”五头金狮啕啸一声,利齿毕露,道:“受死吧!”身子一纵,便直冲而上,巨口向着水元侍奉撕去。

水元侍奉脸上暴寒,手上冰箭“嗤嗤嗤”暴射而出。五头金狮尾巴一甩,巨爪拍向冰箭,“嘭嘭嘭”几声直接扫开冰箭,身体一纵,巨爪又复撕去。

八十头巨蛇身子一绞,便向着四大风云手绞去,八十个头颅齐咬而下。风绝城,风千雪,风潋江,风烟雨四人齐身纵上,分为四方围上八十头巨蛇,手上道道无形剑气弹射而出。八十头巨蛇巨尾一扫,直接扫落剑气,更砸向风烟雨。

青龙护法喝道:“杀!”身子一跃,手上青笛点点而去,片片竹叶纷飞而过,印向九头火鸟。九头火鸟道:“来得好!”双翼一展,直接拍下竹叶,一双铁爪直拍而去。

青龙护法身子向后纵开几步,手上青笛直点而去。朱雀护法身子一纵,绕到九头火鸟背后,手上连弹而过,道道飞焰流火直射而出。九头火鸟一个头颅伸向朱雀护法,口中一吐,一片烈焰笼上飞焰,直吞而过,向着朱雀护法盖去。

朱雀护法身子向后一撤,有如蜻蜓点水般跃开,双手连指而去,道道飞火有如穿云箭。九头火鸟长鸣一声,双翅一拍,直接拍中飞火,眼睛斜睨着朱雀护法,道:“以你的火焰还伤不了我!”朱雀护法眼中一寒,道:“若不是我只剩五成修为,何必惧你火焰!”

白虎护法手上长刀一弹,瞬间化为上千道柳叶刀飞射而出,“嗤嗤嗤”直彻开空间,向着九头火鸟横割而去。九头火鸟双翼一展,飞到半空,巨爪连抓,竟直接穿过柳叶刀。柳叶刀一冲到九头火鸟身前,九头火鸟身上烈焰一映,竟瞬间化为铁水。

白虎护法见九头火鸟两爪击上,来势汹汹。身子向后一退,手上一凝,数十道柳叶刀又复飞出。青龙护法身体一纵,跃到半空,手上青笛一指,上千片竹叶纷飞而出。九头火鸟九个头颅分为三向而上,九道烈焰直吐而出。

五头金狮直扑纵绞,五个金头虎啸声不断。水元侍奉脸上严峻,手上不断弹去,道道飞火直射而出。五头金狮金眼闪闪发光,巨爪直拍。

四大风云手纵身围上八十头巨蛇,只见巨蛇长通天地的身躯狂绞而出,一片狂风热浪直冲,竟有若一个旋涡。四大风云手却仅能围住巨蛇,不能上前而去。而巨蛇八十个头颅齐齐张开,数不尽的利齿闪着寒芒。眼光望向风绝城,横咬而去。风绝城只感一片腥风扑来,脸上暴寒,手上无形剑气直冲而出,“当当当”撞击在巨蛇口中。

巨蛇啕鸣一声,其余头颅齐冲而上,巨尾也狂绞而上。巨蛇身长直通天地,狂绞之下,风绝城,风千雪人也莫敢接近。

其它凶魄直冲而上,围上女巫族人狂绞而过,女巫族人脸上惨白一片,几头凶魄冲过,便踏死五,六名女巫族人。善雁寺主仅恢复了半成修为,对上一头凶魄尚且不能得胜,何且场上上百头凶魄齐冲而来。只被一头凶魄直撞而上,身子直接向后甩去,在地上滚了几圈,一口鲜血也直喷而出。而古枫令等人更加不堪,在凶魄群中战不到几回合便被凶兽击中,直甩而出。

水元侍奉见女巫族人不断惨死,脸色剧变,手上寒箭不断纵出,五头金狮直扑纵挡,一时之间也无法分出胜负。

青龙护法三人纵身攻向九头火鸟。百回合下,三人已落下风。白虎护法身子一滞,只被九头火鸟一喙击穿肩膀,直挑而出,整个人向后直摔而去。朱雀护法被九头火鸟巨翼一拍,竟直接拍断胸部几根骨头,也向后甩去。仅剩青龙护法一人对上九头火鸟。

九头火鸟齐冲之下,九个巨喙直戳而上。青龙护法手上青笛直接而过,九头火鸟巨喙一切,“嘭”的一声直接刺破青龙护法腹部,直剪而过。青龙护法脸上煞白,身子向后直摔而过。

九头火鸟嘎嘎叫道:“不过如此!”转而看向巨蛇,道:“我来助你!”双翼一展,便向风烟雨,风潋江直冲而去。其余凶魄直冲而上,瞬间围住了重伤的青龙,白虎,朱雀护法三人。青龙护法脸上惨白,腹下一团团肚肠直泄而出,红红绿绿一片。猛的一咬牙,手上一抓,直接把肚肠塞肚中,道:“杀!”纵身冲向凶魄群中。

落于飞骑上飞蝠,缓缓彻下,眼见胜局已现,不禁脸上笑容。望下四周,却不禁眉头一皱,道:“没有李知尘?难道李知尘没有在白幕之中?”

这时,风潋江被九头火鸟一把戳中,直接向后甩去。风烟雨受九头火鸟巨翅一拍,也是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向后纵去。风绝城,风千雪纵身而开,巨蛇狂绞而上。

水元侍奉眼见女巫族人将要死尽,心中大急,竟被五头金狮抓到一个空隙,直扑而上,胸口也被拍中,脸上一白,身子向后甩去。

落于飞哈哈大笑,跃下巨蝠,缓缓走近,道:“你们输了!”水元侍奉脸上暴寒,口中一丝鲜血流出。抬头看去,只见九头火鸟,五头金狮,八十头巨蟒猛然围上。而其余凶魄也缓缓包围而上。

风绝城冷哼一声,身子站起,手上元力不断涌出,道:“不战则死!战之唯魄!”风千雪,风潋江,风烟雨三人齐齐站起,眼中满是冲天的战意。身上元力也澎湃而出。落于飞冷笑一声,道:“那就看看吧!”

而这时,一道黑影如烟雾般一闪而过,手上轻飘飘几掌拍过,直接印中风绝城,风千雪,风潋江,风烟雨四人胸口。风绝城四人脸上剧变,还未反应过来,胸口便已一闷,一口鲜血直冲到喉咙头,身体也向后直摔而去。

水元侍奉脸上一变,刚要行动,只见那道黑暗一闪,一只枯枝般的手伸出,直接抓住水元侍奉脖颈,元力一冲,直接制住水元侍奉穴道。

水元侍奉脸上骇然一片,望着面前黑袍人,只见黑袍人不见面目,全身透发着一种古怪诡异气息,十分恐怖。惊道:“你是谁?”

黑袍人冷哼一声,直接把水元侍奉向中间一甩,便将水元侍奉摔在中间。而水元侍奉身子刚要动,才发现身上穴道已被制住。黑袍人转过身子,看向落于飞,嘶哑无比的声音道:“这这几个人,你用了多长时间了?”

落于飞身体一颤,不由自主的向后一退,道:“邪阳教主,我……”邪阳天缓缓看过九头火鸟,五头金狮,八十头巨蛇。三头凶魄见邪阳天看来,不禁心中一寒,之前邪阳天之出手可谓诡异至极,就是他们也无法看清。此时见邪阳天看来,不禁心中一虚。

邪阳天看向落于飞,道:“令牌呢?”落于飞脸上迟疑一下,只见邪阳天阴渗渗笑道:“令牌呢?”落于飞身体一颤,便狱府令掏出,递给了邪阳天。

邪阳天一把接过狱府令,看也不看落于飞一眼,向着水元侍奉等人走去。而这时,虚空中一个寒彻入骨的声音悠悠传来,道:“今日,可真是热闹啊!竟然让我找到了另一个我!”

第四一百四十三章 邪阳对邪阳

只见周围火光冲天,倒映下来,一片光亮。狂沙文学网凶兽啕啸声,惨叫声,呼呼风声,赫赫火声一片。场上凶魄目暴凶光,口中呼呼喘气,盯着青龙护法等人。

而九头火鸟,五头金狮,八十头巨蛇齐齐看向一个黑袍人,眼中都是诧异之色。黑袍人凭空而立,一双鹰隼般的眼盯着前面的邪阳天,手上指去,道:“你是谁?”

邪阳天缓缓转过来,眼中诡异一片,道:“你又是谁?”黑袍人嘿嘿冷笑,体缓缓落下,道:“终于让我找到你了!”邪阳天冷哼一声,干枯若树枝的手缓缓抬起,道:“也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落于飞目中一缩,向后退开几步。只见眼前两个黑袍人一模一样的打扮,上气息有若同流,诡异可怖。上黑雾都是缓缓涌动着。却看不清面目,只能感受到两双鹰隼般的眼。这两人,竟是两个一模一样的邪阳天!

邪阳天缓缓把狱府令收入袖袍中,看向前面的黑袍人,道:“可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你可躲得久的!”黑袍人也正是邪阳教主,走上前一步,嘿嘿冷笑,眼中暴寒,道:“好!好!好!就让我拆你的面罩,看看你是谁!”子一纵,尤如雾般雪般,竟消失原地,一掌直拍而去。

邪阳天嘿嘿冷笑,道:“那也让我把你的伪装拆掉吧!看看是哪一个敢冒充的我!”子在原地一纵,直冲而过,手上拍去。

两个邪阳天有如两道黑雾,瞬间交在一起,“嗤嗤嗤”破空声不断发出。而两人影有如虚幻,动起来无形无影,手上黑雾迷幻般散开。

落于飞脸上青白,眼中盯着两个邪阳天,只见两人一般的法,都是虚幻如雾,左踏一步,却向后移开,难已看清。法极快,瞬间已交战了几百个回合。

九头火鸟望向落于飞,眼中暴寒,九个头颅齐齐叫道:“到底怎么回事?”落于飞见九头火鸟望来,心下一寒,退后了一步,又昂了昂头,道:“那两人必有一个真,一个假。等他们分出胜负后自可决定!”

九头火鸟嘎嘎直叫,双翅展了起来,道:“我不是要问你这个问题,我想问你,狱府令呢?”五头金狮向前踏上一步,道:“狱府令在哪?”

落于飞脸上一变,道:“之前不是被邪阳教主拿去了吗?”五头金狮眼中暴寒,道:“你为令主,轻易便把狱府令拿给别人。更何况你告诉我,之前拿走狱府令的人是真是假?”

落于飞心中叫苦,咬咬牙道:“你放心!这狱府令会重新拿到手的。”八十头巨蛇道:“那就好。”落于飞看了看地上青龙护法等人,只见地上等人分明没有反击之力,众多凶魄却只围不攻。急忙向着三头凶兽道:“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五头金狮眼中平淡,慵懒的抖了抖上金毛,道:“你的狱府令在吗?”落于飞脸上一青,又看向其余凶魄,只见众多凶魄对他理也不理,只管蹲在原地,也不去进攻地上青龙护法等人。

落于飞脸上一寒,咬了咬牙,道:“既然你们不做!我来做!”子一纵,便闪到水元侍奉旁,右手上一掌猛的挥出,就要砸下。而原本一动不动的水元侍奉却突的伸出左手,直接抓住落于飞右手,脑袋抬起,看向落于飞,右手一掌猛的击去。直接印在落于飞口上。

落于飞口一闷,中一口**辣的鲜血直冲而上,脸上剧变,子一动,急忙向后纵去。只见水元侍奉缓缓站起,脸上苍白,上冰箭却缓缓结起。

落于飞一手抚住口,硬把冲到喉咙上的鲜血吞下,瞬间痛彻前后背。看向水元侍奉,咬着牙道:“你怎么?”

水元侍奉微微喘气,脸上红润起来,道:“我先封住了我自已的道,本来他的封锁脉门就没用。只是……怎么会自己破了呢?”落于飞脸上苍白,道:“该死的!”

这时,地上风绝城,风千雪等人竟都缓缓站起,眼睛望向落于飞。落于飞脸上又复变色,道:“你们怎么可能?”

风绝城微微咳嗽一下,道:“他那一掌好古怪。”风千雪点点头,道:“很诡异。”落于飞牙根紧咬,眼睛望向激战中的两个邪阳天,手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道:“难道……那个家伙竟是假的!”只是此时两个邪阳天交激一起,黑雾一片,想要分出前后两个却再也不能了。

水元侍奉看向两个邪阳天,眼中一凝,道:“两个邪阳天……另一个是谁?”又看向周围,只见周围凶魄如同看闹般,也不进攻。急忙体一闪,拉起两个女巫族人,道:“走!”

青龙护法急忙站起,拉过古枫令,道:“我们走!”风绝城,风千雪等人各拉上两个重伤的人,子一纵,就要走去。

落于飞见青龙护法等人要逃,脸上大变,看向三头凶兽,道:“他们就要逃了,你们还不动手?”五头金狮冷眼看向落于飞,不去理踩。

而九头火鸟缓缓把九个头颅转向水元侍奉等人,道:“我让你们走了吗?”周围凶魄口中呼呼,又复站起来,盯着水元侍奉等人。

水元侍奉脸上一紧,只见自己等人再走一步,这些凶魄定然齐齐而动,不得不停下来,狠咬着牙。道:“该死的!”

而这时,两个邪阳天大战已更激烈,黑雾几乎化为一片,元力不断冲开。两人子一纵,一时间在空中激战而起,空气也被推出道道潋漪,更撕开一道道黑暗空隙。

两个邪阳天体一纵,便落在地上,双手直拍而去,如光如魅。这时,其中一个邪阳天举起一块令牌,令牌上黑光一片,地府冥王印在令牌上,喝道:“所有天罡地煞听令!我乃令主!都给我停下!”

九头火鸟眼中一寒,子退后了一步,道:“你……”那个邪阳天手上元力一运,冲入狱府令中,令牌上地府冥王更加清晰。九头火鸟,五头金狮,十十头巨蛇眼中一缩,都是退后几步,五头金狮抬起头,道:“放他们走。”其余凶魄呼呼几声,便让开一条道路。

水元侍奉脸上大喜,道:“快走!”急忙向前纵去,青龙护法等人紧紧随后。落于飞脸上青黑一片,却仅能看着水元侍奉等人离去。

邪阳天收起狱府令,子疾动,手上数十掌拍过。另一个邪阳天嘿嘿冷笑,一双眼有若幽灵般,道:“你很有胆量啊!可是我见过的最有胆量的人了!”

邪阳天冷哼一声,子疾纵而上,又与另一个邪阳天交在一起,仿如两团白雾。两个邪阳天直闪而过,凭立在空中交手起来,而地上却留点点梅花般的鲜血。

落于飞看向天上,道:“如今只能看谁能胜出了。”天空间两个邪阳天交融一起,黑雾一片迷漫。一个邪阳天道:“难怪你敢冒充我,千百年来,你是我所遇上的人中,修为排在前十的人!”另一个邪阳天嘿嘿冷笑,道:“我没想到,竟有一个人能如此之像的装作我的样子。”

空中掌印交加,掌风一片。指上一弹,道道黑雾箭便直而出。子一动,直接淹没在黑暗中。黑夜下两人激战愈烈,更加看不清两人影。两人子一纵,直入云间,两手互拍而过,迷漫一片。竟如两片黑雾一般。

落于飞望着天上,脸上焦急,天空中黑无际涯,却也看不清两人。这时,一滴鲜血直落而下,正好落在落于飞脸上。落于飞脸色一变,手上摸去,只感觉湿黏一片。道:“这是谁的血?”地上也有点点梅花绽放开来,十分艳丽。

九头火鸟看着天空,道:“可恨我等被封印了三千年了,上修为尽丧九成,否则此时修为早就超过他们了!”五头金狮摇摇金毛,道:“若不是此刻只剩魂魄,修为又何止呢!”

九头火鸟眼中一寒,道:“都是那个家伙!那个该死的家伙啊!地魔林与西漠开战原本是魔界自己的事,他为什么要横插一手呢!若不是他横插这一手,地魔林早就胜了!”

八十头巨蛇道:“可恨他把圣主不知封印在哪里,害得我们被西漠打烂,仅剩魂魄封印千年。”五头金狮啕啸一声,道:“那个人……我们还是不要得罪得好,恐怕他还在这世上。”九头火鸟眼中一缩,子颤抖一下,道:“都是三千年前,他的下来。”

落于飞在旁边听着,心下一疑,道:“那人是谁?”五头金狮斜睨了落于飞一眼,道:“那人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人!如果他想要,这个世界上恐怕就会多一个绝地!”

落于飞眼中一缩,世界上本来只有五大绝地,东之神,西之沙漠,南之蛮荒,北之尽头,中之魔林。又笑道:“难道是向凌杰,莫少游这些人吗?”九头火鸟“嘎”的一声冷笑,道:“他们?哼!”八十头巨蛇缓缓道:“那人叫陆傲……”九头火鸟子一颤,道:“别提他的名字。”

此时,天空中两道影又落下来,黑雾纷飞不断,掌印交加而过。这时,其中一个邪阳天向后直摔而去,上气息直退而下,缭绕的黑雾也淡了起来。

另一个邪阳天冷哼一声,道:“让我拆开你的面具,看看你是谁吧!”子直纵而上,一掌直抓而上。邪阳天子直退,上点点鲜血落下。两个邪阳天一个追一个退,另一个气息渐渐弱下。落于飞看向两个邪阳天,道:“胜负就快要分出了!”

邪阳天直纵而上,掌上一挥,直拍而上。另个邪阳天手上紧接而过,黑雾更淡了。邪阳天上黑雾却愈来愈浓,手上元力更加澎湃。

另一个邪阳天子一颤,似乎被拍中一掌,子向后直摔而去。邪阳天道:“把面目显露出来吧!”子飞纵而去,手上一抓。

另一个邪阳天手上突的空中一撕,喝道:“收!”一个黑塔猛的扔出,在空间涨大百倍,直接将邪阳天砸入黑塔中。邪阳天黑塔扔出后,子急纵而出,没入一片屋舍中,直接消失于黑暗。

一个高可百丈九重妖塔立在原地,直把邪阳天收入其中。而这时,九重妖塔却猛的涨大起来,“咕咔咔”声音直响。猛的“嘭”一声剧响,声音直彻九天地府,震耳聋,周围空手气扭曲而起。一片黑塔碎片直飞而出,袭卷在四周。一道黑袍影直冲而上,立在半空中,眼中暴寒,喝道:“别给我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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