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素锦 - xp1024.com
《天行素锦》


楔子

尧山若龙,盘踞而卧,伟托大地,始称父脉。尧山以东,名为南越;风行而西,中有异国,冠以中域。中域以南,榜以尧山,起蕃为王,世称西诏。

——选自《大陆通史》

南越开皇,姓为南宫,字称玄风,惊艳才绝,名动大陆,却不知其名字,属实憾事。

——选自《南越宗记(其一)》

南越开国三百年,政朝腐败,大陆纷争,格局巨变,南越兵败,割宝地连峰十八城于西诏,西诏承诺百年之约。——选自《南越通简》

战后三年,西北蛮地,突起山脉,纵拢至极北之巅,与尧山而应。民有术士,冠以母脉,其后五年,兴起一趣事,母脉极北,突有一殿,名曰素锦。——选自《无名》

楔子

南越三百七十五年,新帝登基,称灏帝,年仅十七。百姓自给自足,安详一片。灏帝在摄政王南宫诚的帮助下,推行新政,把西进该为东扩,东南海域以内诸岛尽归南越,渔业变成了南越子民的第二副业。同时,海上之路的开通,为南越练兵提供了绝佳场所。自此,南越的反击之意,愈攒愈烈。——来自《素锦密报》

“这灏帝还是个人物,不过他难道不怕那个什么南宫诚篡位吗?他才十七岁诶!姐姐。”萧眭睁着溜圆的大眼睛,里面弥漫着好奇。

萧妍笑了笑,“这南宫诚本是灏帝的小叔,而且这南宫诚只比灏帝大了三岁,可以说他两是一起玩大的,感情极好。”

“不是吧。”萧眭一激动,把桌子上的茶杯弄到了地上,碎掉了。萧眭望向自家姐姐,萧妍给了他一个‘你完蛋了的眼神’,只听一声河东狮吼,“萧眭,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用不用我送你一程啊!”“小祖宗,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在你睡觉的时候,弄出声响了,姐,你快点救救我,救救我。”

“我也无能为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小妹的起床气有多严重,你好自为之吧。”萧妍说完这话,转头望向正在走过来但并不清醒的某人,果断走人,此地不宜多留。

只听得屋里阵阵哀嚎声,屋外的丫鬟们的肩膀抖个不停。

“萧小妹,你能不能轻点,轻点,别打脸,要不然这次绝不原谅你,诶!别打脸,别打脸……”日上三竿,终于这场打斗结束了。“对不起,二哥,我不是故意的,原谅你可爱的妹妹吧。”是萧眭把萧小妹制服了吗?不可能,这是萧小妹自然清醒了,迷糊中的萧小妹战斗力很是惊人。“原谅你,不可能,我都说了不打脸,不打脸,可你偏偏往脸上打,这我可忍不了。”萧眭的态度此次异常坚决,看看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

难道,二哥真生我气了,这可咋整,二哥要是不理我了,我以后找谁背黑锅,总不能找大姐吧,这可不行,得把二哥哄回来。萧小妹心里有了一番算计。

这小妮子,不给她一个教训,回回往脸上打,这要是给我打残了,以后就找不着媳妇儿了。绝对要将冷酷执行到底。萧眭的小算盘打得也可响了。

就在两人心理活动极其丰富的时刻,大姐萧妍带着点心和水果进来了,当然还有消肿药,“来,小二,来姐这,姐姐给你上药。”萧妍很是温和的说。“姐,你能不能不叫我小二,感觉自己好像是饭馆里打杂的。”萧眭极其郁闷,自己好歹也是萧家的独苗苗,为什么每次受欺负的总是他。不过,还是乖乖到大姐跟前去擦药,万一落疤了,媳妇该跑了。

“小二,你也老大不小了,姐姐打算让你出去历练一下,回来说不定还能稳重一些。”萧妍说道。

“姐?出去历练,真的吗?我可以出去玩了吗?”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总是把玩挂在嘴边,这样你以后怎么成家立业。”

一旁的萧小妹听到这话,忙说道,“大姐,我,我也想去外面看看。”

“不行,大姐你可不能让萧素下山。”看玩笑,萧小妹下山了,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了?不行,绝对不能让她下山。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你妹妹吧,难不成你怕我把你卖了啊!”萧素见自家二哥如此的反对,真的是气不打一出来,他明明就知道自己最想下山,而如今还不容易有了机会,他居然还不想带着自己。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让你跟我下山,你不得把我欺负死啊!若是那样,我宁可留在山上,起码还有大姐替我挡一挡。”

萧妍看着吵吵闹闹地兄妹两,只觉得脑袋大,“行了,你们两别在吵了。小妹,你是真的想去山下吗?你要知道我让你二哥下山是有正事要办的,而不是出外玩耍的。”

“大姐,我不会给二哥添乱的,我知道分寸的。二哥,你就让我跟你去吧,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捉弄你了。”

“真的吗?”

“真的。”

“那好,立字据,写了字据,二哥我就带你下山。”

“好,二哥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去拿笔纸,你可不要反悔。”萧素听到萧眭终于松了口,立马飞奔进了书房去拿纸和笔,生怕萧眭一会儿再反悔。

看着萧素远去的身影,萧眭才开口,“大姐,这样做真的好吗?直接说带小妹下山就好了,何必演刚刚那一出戏呢?”虽说刚刚的心里话是真的。

“小二,你可知道前几天我接待的那个客人是谁吗?”

“谁?”

“南越摄政王南宫诚。”

听到自家姐姐说了这话,萧眭心中也有了自己的一番计较。

“我明白了,我下山之后我会照顾好小妹的。”

“嗯,姐姐放心,你们此去南越,路途遥远,途中一定不要暴露你们是素锦山庄的人。”

“是。”萧眭明白姐姐能答应南宫诚,自是对方里面的筹码令自家姐姐心动了,能让自家姐姐心动的筹码,世上也属少数,也只有那个了,为了姐姐,自己也会全力以赴的。

此时屋中一片安静。

第一章 风随暗香

“我跟你说啊,萧小妹,你得乖乖听我的话,你可别忘了,你还有字据在我手里啊,凡事都要听我的。”

“知道了,二哥,你可真是啰嗦,这才下山一天,你都快唠叨一百多遍了,二哥你口不渴吗?”

“对了,还有,一定不能暴露我们是素锦山庄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大姐都跟我说了,二哥,你真是婆婆妈妈地,小心你以后的媳妇嫌你烦。”

“那可不能,你二哥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女孩子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

“不要脸。”

“萧小妹,你骂我?”

“二哥,冤枉,我可不敢。”萧素现在心里可是在纳闷,自己可没有出声,开玩笑,现在二哥就是她的天,万一把二哥惹急了,把自己送回去怎么办?

萧眭一脸认真的看着萧小妹,哼,量她现在也没有这个胆子,“谁,到底是谁,有本事出来说话!”

“出来就出来。”

一袭红衣从天而降,不知灼了谁的眼!

“你,你怎么在背后偷听呢?”本来萧眭想要说你这宵小,不过看对方是个姑娘,竟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萧素看着自家二哥一脸花痴的样子,一脸的不屑,不过此时却不能表现出来,这里离素锦山庄还比较近,万一被扔回去就不好玩了,咱还是在一边看戏吧。

不得不说,萧小妹的直觉还是很准的,萧眭虽是有意让着那位红衣姑娘,可是这红衣姑娘似乎却没有想要饶过萧眭的意思。

“我这大老远就听见一个男的,大言不惭说着大话,只觉得好笑,在说,你说的那么大声,我这可不叫做偷听,我这是正大光明的听。”

此话一出,萧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刚刚他跟萧小妹说素锦山庄的时候,这个姑娘有没有听进去,万一听进去了,那这个姑娘。

萧眭快速跟萧素对视一眼,本就是兄妹二人,早就心有灵犀,若这个姑娘是有意接近,怕是这一路上,他们二人很有可能已经被盯上了。

萧素表面很是郑重,但是心里却是对自家二哥很是无语,还不是刚刚他说话声音太大,暴露了也是他的过错。

“姑娘,你这话可是不对了。在下刚刚那一句话不妥呢?”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其实是萧眭在试探,看看这个姑娘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世上就是有你这样自恋的人,生活才变得如此惹人讨厌。”

“咦,姑娘,这话可是不对,莫非姑娘是被伤过吗?这可不好,姑娘你不能用你自己的经历去否定别人的风流倜傥。”说罢,还朝着红衣姑娘眨眨眼睛。

红衣姑娘被萧眭这一轻佻举动,羞的连连后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满脸通红,看着萧眭,半天才说出三个字,“登徒子。”

萧眭一看,完了,玩大了,这姑娘一看就是那种在深闺不喑世事的,可能是偷跑出来。之前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想到此处,给了一旁一直在看戏的萧小妹一个眼神。

萧小妹才神不甘情不愿站起身来,指着萧眭,刚刚还一脸懒卷的模样,现在就变成了控诉的表情,“二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欺负人家女孩子。”

“姑娘,你不要怕,看我打我二哥给你出出气。”

兄妹两配合的天衣无缝,假动作做的也异常逼真,虎的红衣女子一愣一愣的,倒是原谅了萧眭,主要也是萧眭这张脸长得也的确是好看,要不然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解决,很快,红衣女子就把自己的老底交了出去,“对不起哦,刚才我也有错,咱们就算交个朋友了。”

第二章 心随情动

“我叫红衣。”独有的爽朗在萧眭面前的女孩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萧眭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地脸突然就红了起来,“没事,我刚刚也不好,我叫萧眭,这是我的妹妹,萧素。”

“大姐姐,你好啊!”萧素果然是是萧素,在外面面前永远都是一副乖巧的样子,很容易博得好感,不出所料,红衣对萧素的印象可不是一般的好。

“你好啊。”红衣微微一笑,萧素心里想着,这个姐姐笑起来可真好看。不过看着自家二哥的模样,不会是看上这位姑娘了吧?

“咳咳,红衣姐姐,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个荒郊野外啊?”萧素很是自然的挽上红衣的胳膊。

红衣也并不排斥,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只是想出来闯荡一下,毕竟外面的世界很是诱惑人啊!”

“外面的世界?姐姐你平常都不出门吗?好可怜,跟小妹一样,二哥都不让小妹出门的。”萧素现在是逮到机会就在红衣面前卖惨,顺便把自家二哥也卖出去了。

“萧小妹,你再说一遍!”萧眭本来就在旁边,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刚刚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难道是太久没有见到过除了大姐和小妹以外的漂亮女人了吗?结果就听见萧小妹在旁边诋毁自己,什么嘛?亏自己刚刚还在想她长得漂亮,果然自己眼瞎了!

“二哥,二哥,消消火,消消火,小妹不是故意的。”趁着哄自己二哥的功夫,还不忘朝红衣眨眨眼睛,表示‘看吧,我二哥就是对我这么凶’。

萧素的举动完全逗笑了红衣,“哈,哈哈,你们兄妹真是个活宝。”

“活宝?”兄妹二人顿住了身体,互相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自己。

还是萧素率先向红衣撒娇道,“红衣姐姐!”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萧眭看着两个女孩互相说笑的样子,突然觉得出来一番,也不错。

“红衣姑娘,你要去哪里啊?”

“唔,我打算去南越国都,听说在两个月之后,那里会有国都朝会,我想去凑凑热闹。毕竟出来一趟,总得去见见世面。”红衣一副向往的样子。

“好巧啊!红衣姐姐,我和二哥也是要去国都的,咱们可以顺路了。刚刚我还在担心,红衣姐姐长得这么好看,自己出来闯江湖,万一被欺负就不好了。我二哥啊,看着瘦弱,不过武功还不错。”

“是吧,二哥。”

萧眭一时没有防备,被萧素突如其来的一推,差点摔了个狗吃屎。看得萧素真的是在心里替萧眭说声不争气。

“咳,我没问题。”好不容易稳住的萧眭,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红衣看了看,一脸热情的萧素,也不好说出拒绝的话,只好点了点头。

红衣一点头,萧素就已经欢呼雀跃起来了。

“喂,萧小妹,你收敛点,能不能文静一些。”

“喂,二哥,能不能在红衣姐姐面前给我点面子。”看着老是教训自己的二哥,萧素忍受不了了,连忙把他拽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好吧,好吧,但是你要听话啊,不准再说诋毁我的话,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萧素看着自家二哥,心里的小算盘打得贼响,嘿嘿,二哥这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吗?那自己要不要帮他一把?这样二哥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限制自己了。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了!

三人就这样踏上了去南越国都的路程,一路上,萧素逐渐看清楚了自家二哥的真面目,有异性没人性,早晚他就被红衣姐姐拿下了,可是就不知道红衣姐姐是个什么想法?

第三章 打劫小子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是过路去,留下买路财!”

许是这个事情来得太突然,萧素三人没有任何的防备,导致萧素脱口而出,“兄台,敢问何事?”说完这话,萧眭和红衣都是一脸‘你在说啥?’。

看得萧素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办法,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只好装傻充愣了。

“打劫!快把你们的钱给我拿出来,否则,哼哼,老子的刀可是不长眼!”

“二哥,他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职业打劫的,不会是看咱们好欺负,才动了歪心思吧?”

“笑话,咱们看着好欺负吗?”萧眭挺了挺胸膛,笑话,这个可是有个七尺男儿在呢!

红衣看了看自己,在看了看萧素和萧眭看起来很是单薄的身板,郑重地点了点头,“像,像是病残幼妇。”

听闻此话的萧眭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原来自己在红衣的心里就是病残一般?扎心了,朋友!

“喂,那边那几个,能不能尊重我一下,我打劫呢!”他就奇了怪了,怎么这群人就不害怕呢?难道自己不够凶残吗?不应该啊,这般想着,还拿起了自己手中的菜刀,当成了镜子照了照,嗯,不错,够丑,够凶残!

憋着一肚子的火的萧眭听见他居然还在叫嚣,嘴边勾起一个迷人的微笑,“怎么,你要打劫?好啊,我也觉得打劫可是很好玩呢!”

“完了,红衣姐姐咱们离远一点,二哥可能会暴走,画面会比较血腥,女孩子还是少看。”说罢,萧素就拉着红衣的手到一边去了。

红衣现在脑海里充斥着血腥的画面,不会一会儿萧眭把人打死吧?这可不妙啊,自己还是出言制止一下吧!

结果,红衣一抬头,面前的一幕真的是刷新了自己的三观,还真的是血腥暴力啊,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话说,萧素一笑,必会有人倒霉,可怜的打劫的,今天将会是他灰暗的一天。

“诶,诶,别打脸,别打脸,小祖宗,小祖宗,我错了。我把钱都给你,都给你,别打了!”

‘咣’,‘咣’。

萧眭一个接着一个拳头落在打劫的人的脸上,果然打人还是打脸比较爽,怪不得,每一次萧小妹暴走的时候都喜欢打自己脸,真的是太,,爽了。

红衣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怎么看着挺文静的一个男孩,怎么看起来咋就这么野蛮呢?

“萧眭,别打了,一会儿打出人命就不好了。”

糟了,忘了除了萧小妹还有红衣在场了,这下子自己的形象就真的毁完全了,呜呜,还能挽回不?真的好想把这个碍事的人打死哦!不过,萧眭还是乖乖收手了。

萧眭潇洒帅气的收回拳头,抚了抚自己衣袍上的褶皱,”听你的。“

许是没有想到萧眭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她的脸不期然地红了红,小声地”嗯。“

一边的萧素对于自家二哥这样的撩妹子,表示大大的不屑,切,虚伪的男人!

那个打劫的看着不挨打了,赶紧捡起了脚边的菜刀,连滚带爬的跑掉了,妈呀,太可怕,那个男的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跟个病秧子似得,劲咋就那么大呢?快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三人也没有在管那个打劫的去向,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废话,你把人家打了,你有啥子损失!可惜,这话没有人说出来,看破不说破嘛,在说了,都是自己人。

”萧素,萧眭,我看天色不早了,要不找个地方,修整一下?“

”是啊,天色不早了,是该就寝了,要不一起?“萧眭一听见红衣这么说道,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脱口而出。

”痛!干嘛啊?萧小妹!“

”二哥,你满脑子里想得是什么龌龊的事情啊!还就寝,还要不要一起,一起个大头鬼!“

第四章 明码标价

我,我,我没有。“多么苍白无力的解释,谁知道自己的这张嘴怎么就脱口而出这句话了,作孽啊!自己的形象,哦,不,自己已经没有形象了。

”咳咳,往前走一走吧,要是能遇到村庄更好,若是遇不到的话,今晚就只能露宿外面了。“萧眭正在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虽说这个话题转的比较尴尬,好在还是有人接茬的。

”嗯,听你哥的,咱们走吧。“说完,红衣就率先走在了前面。

看见红衣姐姐没有多说什么,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了,立马快速跑到红衣的身边,萧素还不忘朝自家二哥做个鬼脸。

看得萧眭一脸无奈,真的是摊上这样子的妹妹,操老心了!

”庄主,二爷和小小姐已经到山下了,只是他们身边似乎多了一个女人。“

”无事,随他两去吧,小二心中有数。南宫诚送来的东西到了吗?“

”庄主。“一个盒子呈现到萧妍的面前。

萧妍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一朵蓝色的莲花的散发着丝丝凉意静静地卧在盒子中央,她的眼神不似刚刚的冷漠。看着这朵莲花,似是再看失散多年的情人,眼中尽是温柔和缠眷。

”没想到,素锦山庄的主人会为一朵莲花,就这么把人交出去。“

萧妍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又变得温和,慢慢地合上盒子,交给旁边的人,那人拿着盒子缓缓的退下。

”没想到,摄政王有一天也会食言,嗯?“

”哈哈,庄主,本王只是一时被这里的景色迷了眼,无心走到这里,还望庄主见谅。“南宫诚为表自己的诚意,还微微弯了一下身子,聊表歉意。

”无妨,来者是客,但是摄政王下次请切记,素锦山庄的景色也不是那么好看的。“

”还有,记得你我二人的承诺,你若敢伤她分毫,我定不轻饶!“萧妍看着面前与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子,敢有魄力独自一个人来与她谈条件,就这份胆量,放眼各国,也是难寻几人。若不是他的条件是在让她动心不已,她怎么会把自己的二弟和小妹一并打发过去。

”庄主放心,我会护她周全。“

”最好如此。“

南宫诚看着萧妍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看来这素锦山庄还有很多秘密啊!不过,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来。现在的当务之急嘛,就是去看看那个小丫头,看看合不合口味。

”二哥,前面好像有村子!“

”知道了,你就不能小点声。“真的是萧小妹的这个嗓门是真的大,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不像她旁边的红衣,虽说初见时,觉得有些野蛮,但是相处下来,明显能感觉到,大家闺秀的气息,那气质就是不一样,比不了,比不了。

”知道了!“萧素冲着萧眭的耳朵一喊,震得萧眭不得不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耳朵缓一缓。

”萧小妹!“

”二哥,小点声,扰民。“萧素忙跑到红衣的身边,抱紧红衣的手臂,萧眭见此也拿她没办法,只好在一旁干看着。

红衣看着感情要好的兄妹二人,觉得这一路上要是没有遇到她们两个,怕是会无聊死吧。

”好了,不要闹了,吓到村子的人就不好了。“

”嗯,我听姐姐的。二哥不要闹了哦,姐姐已经发话了。“萧素已经彻底明白了,只要是红衣姐姐说的话,二哥都会听,跟个小绵羊似得。

果然萧眭不在说话,一本正经的走在前面,看着前面的老伯,急忙上前,”老伯,您是这个村子的里人吗?“

”是啊,你们是外来的吧?想要借宿是吧?好商量。“老伯从背后拿出一个牌子,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明码标价。

第五章 奇怪村子

“明码标价?老伯,这是啥意思?”

“住宿啊?你们不是要住在这里吗?喏,你们自己看,想要个什么价位的?”

这年头还真是无奸不商啊!连村子都做起生意了,她怎么记得话本里的村子都是乐于助人,随便住,还给吃的那种好村子,怎么到自己和二哥这里就变成这样了?果然,话本里都是骗人的!

萧眭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女子,露宿是不现实的了,再说他也舍不得。还是住村子吧。萧眭认认真真的看清楚了老伯牌子上的所写,内心感叹道,真是个黑心村子啊,真贵,还好只住一晚。

他看了半天,订下了一个他认为较为安全的一处,一个寡妇带一个儿子,两件空房,还是挨着的。这个不错,万一有什么事情,自己就在隔壁,还能来的急。

“就这个吧,带路吧。”

“引路费。”老伯大手一摊,一副你不给钱我就不走的架势。

萧素一看,这不就是欺负外来人嘛。一瞬间也来了脾气,笑话,这个村子就你一人了吗?我还不行去问别人吗?

似是看穿了萧素心中所想,老伯慢悠悠地说道,“小姑娘,老伯跟你说啊,你在村子里问路,更贵,而且我们村子路啊,错综复杂,没人带路不行的。”

“二哥。”萧素一听,顿时没了脾气。

萧眭见状只好给钱,老伯真的是见钱眼笑,顿时起来点头哈腰,连忙引路。果然有钱能使所有人推磨。

“小心,小心,我们村路比较泥泞,别脏了小姐们的鞋。”

“切,真势力,咱们走,红衣姐姐,别理这个老头。”

倒是红衣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老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萧素和红衣走在前面,需要拐弯的时候,老伯都会提醒,见她们不喜自己,也不多开口说话。

“姐姐,你不觉得这个村子很奇怪吗?”

“奇怪?哪里奇怪?”

“诶,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没事,没事,我们继续走。”萧素口中虽是这么说着,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防备,哪里村子会这么势力,还是在这么偏远的地方。想到这里,萧素回头对着自家二哥做了一个鬼脸,看着萧眭似是要打她,连忙缩了缩脖子。

就在兄妹打闹间,彼此确认了一些事情,果然这个村子有古怪。老伯也没有在意。

没过多久,走过了七扭八扭的小路,终于来到了萧眭等人晚上的住处,看着虽然有些破旧,但是里面倒是干净。

“晚上你们就在这里,然后走的时候把钱放在桌子上就好了。小老儿到时候就在外面等着,为你们引路。”

萧眭点了点头,待老伯走后,三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周围的环境,似乎跟平常的村子没有什么不同,有田地,有树林,是个农家该有的样子,只是在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碰到。而且他们三个已经到了住的地方,但是一个人都没有,不是说这里是一个寡妇和一个儿子的住的地方吗?这也太安静了。

“你们为什么会在我家?”

冤家路窄,说话的男子正是先前在路上打劫他们的人。

“嘿嘿,好巧。这里是你家?”

“你们是来住宿的?”

“是啊。”

“那我求求你们,就当做没见过我,求求你了,一会儿我娘回来了,千万别说见过我!”

第六章 夜幕降临

“那?”

男子见萧眭一脸和善,全然看不出当时打他的那份暴力,心中竟有了一些不好意思,之前还打劫人家。

“谢。”谢。

“怎么可能呢?我可还没有听说过,被打劫了,还以德报怨的故事。我只听过好心没好报的故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许是没有想到萧眭也会有咄咄逼人的一面,红衣认真的看着萧眭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开玩笑呢吧!萧眭怎么看也不是这种人吧!不过,她下意识地看向萧素,见她脸上也没有了嬉皮笑脸的痕迹,这两个人严肃异常。

“那你们想要怎么样?”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有求于人不应该拿出筹码吗?”萧眭一步步逼近男子,这副模样就如同他大姐萧妍谈判时一模一样,想要什么,就该拿出什么区兑换,这样才公平。

“筹码?”男子看着萧眭的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脸上逐渐露出纠结的表情,似是在挣扎。

萧眭见他如此,并不着急,反而慢悠悠地在院子里溜达起来,不得不说,这里的确是个很和谐的地方,静谧,安和。

“我叫大壮,是这个黑白村里的人。你们住的地方是我和我娘住的地方,她很年轻,很漂亮”大壮似是陷入了梦魇中,呐呐自语,微弱的声音慢慢传到三个人的耳朵里。

越是说到最后,三人听的越是心惊,这那里是世外桃源,这完全就是屠宰场。

“够了!你走吧,我们没见过你。”萧眭在大壮讲到最血腥的时候制止了下来,毕竟这些事情光是想一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红衣在一旁不住地颤抖,这与她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也与她所受的教育相悖,即使在氏族里,人命也不该如此被糟践。

萧素很快就发现红衣的颤抖,“红衣姐姐,你没事吧?放心吧,有二哥在,我们不会有事的!”不得不说,萧素的触碰和话语有着魔力版的安心感,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我知道。只是现在我们还要待在这里吗?”

“待。当然会待下去。我会让他们知道,人命欠多了是要还的!”

红衣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萧眭,之前,不正经的萧眭,活泼爱玩的萧眭,像个孩子的萧眭,开朗大方的萧眭都不及现在的萧眭,心中似是有什么在慢慢发芽,这不正是她违抗家里跑出来所想要追寻的吗?这不正是她一直所憧憬的人吗?现在就这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啊!好不真实。

萧眭还不知道他现在在红衣心中的形象堪比神明,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目标,端掉这个妖村,怎么可以让这样的村子在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呢?而且还是在离素锦山庄不远的地方,简直是污染了这一片的空气与土地,不可饶恕!

“二哥,为什么这里我从来不知道?按理来说不该这样。”萧素明白二哥是动了杀念,但是她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毕竟这里面的古怪似是不少,若是不能弄明白,二哥怕是要吃亏。

“我知道,但是这不能停,我不会放任下去的。”

“那二哥你要小心,实在不行。”

“笑话,你二哥能不行吗?放心吧。”萧眭上前拍了拍萧素的脑袋,然后又望向正在下山的太阳,夜即将来临。

见自家二哥心意已决,萧素自是不在说什么,只是希望到时候少有点意外。

作为素锦山庄的二把手,萧眭的能力自是不差,只是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察觉不出来罢了,或许这也是一种伪装。

第七章 生擒二人

“红衣姐姐,我们进屋吧,天快要黑了。”

“你二哥他,真的没问题吗?”

“二哥啊,从来没见过他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放心吧。”

红衣还是很不放心地看向萧眭,不同往常,没有肆意的微笑,只有俊俏的脸庞,嘴唇紧紧地抿着,似是在思考什么。

看了许久,红衣才跟在萧素的后面,“红衣姐姐喜欢我二哥吧?”

萧素虽是用的疑问句,但是确实肯定的语气。还不等红衣回答,萧素就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其实没有关系哦,我二哥可是很好的人呢!红衣姐姐喜欢不是很正常吗?我是不会告诉二哥那个大笨蛋的哦!红衣姐姐放心吧。”

红衣来不及错愕,只能低头看着比她还矮一点的萧素,这个女孩子,好像,好像,好像一个审讯者,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不是吗?明明,不,其实她说了很多,甚至连后路都告诉自己了。这兄妹两个是怪物吗?

此时此刻不回答才是明智的吧,感觉任何话语在她面前都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自欺欺人。

“相信二哥吧。”

此时的天如同被别人泼上了上好的黑墨,本该呆在天上的繁星也被这黑慢慢隐去。

来了。

“你就是住宿在我们家里的人吧,不好意思啊,田里事情多,现在才回来,你们已经吃过饭了吧。”一盏灯火由远及近,慢慢来到萧眭的面前,顿住。

在灯火的照耀下,萧眭本就俊美的脸庞更显英俊和神秘,这是来者没有想到的,“公子长得好生俊俏。”

“过奖了,夫人,您也不差。”

好似恭维的话从萧眭的嘴里出来就变成了真诚的赞美,惹得来人娇笑,“公子惯会取笑奴家。”

“哪里是取笑,明明就是事实。”

萧眭看着眼前的女人,华服着身,怎么看也不像是从田里刚刚回来的人,而且这个女人真的是非常漂亮,在萧眭眼里,这个女人也能算的上是漂亮,尤物中妖孽。

“那公子觉得奴家像什么?”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灯火,明明晃晃地照亮了一方土地。见着萧眭的脸,竟开始跳舞,边跳边开始脱衣。

萧眭就这般看着她一件件衣服掉落,马上就要露出里面的肚兜,女人慢慢勾起一抹危险又带着嘲讽的微笑。

“像是个罗刹,不,更像是个恶鬼披着美人皮。”

萧眭突如其来的话使女人的动作有了一丝的停顿,“公子,你在说笑吗?”

“我从来不说笑,难道不是吗?信奉着活人血可永葆青春,长生不老,难道不是恶鬼吗?你要这美丽的皮囊有何用,不如剥下来,让我做成扇子,扇扇风可好?”话音刚落,女人出手了。

这一幕看得屋子里的红衣心惊胆颤,萧眭他?

“你这个臭小子,敢坏老娘好事,弄死你!”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女人来势汹汹,可是没过多久就被萧眭打得败下阵来,就在萧眭要擒住女人的时候,白天的老伯出现了。

“鸣翠,没事吧?”

“李豁,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

还没等李豁反应过来,二人已经被擒,“你居然诈我?”

李豁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的男子竟能有这般实力。

第八章 丑恶之徒

“呸,你这黄毛小子一定要来管老子的闲事吗?”

“闲事吗?你们残害人命,你管这个叫闲事,果然,你们就如同人渣一般。”萧眭捡起刚刚李豁拿出来的剑,指着二人,“你们穷凶极恶,杀人害命,居然只是为了延年益寿,永葆青春,难道不觉得可笑吗?若这世上真有什么长生之道还轮得到你们?可笑!”话落,头落。

‘咣’剑被随意地丢在地上,萧眭慢慢地走向尸体,比起男人的尸体,他对那具女人的尸体更为感兴趣。

他不会相信什么长生之道,可是这永葆青春,他倒是好奇,据大壮之前所说,他娘已经七十多岁了,可是今晚一见,虽不如妙龄女子,却也是个不过三十的美妇人,难道这世界还真的有什么可以改变外表的邪术吗?

萧眭蹲下身子,查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突然,他朝屋子里大喊,“萧小妹,你快出来!”

“二哥?”萧素听到萧眭叫她,吓得她急忙跑了出去。

“你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对吗?”

“这,这,这不现实啊!这怎么可能呢?这摸骨显示此人已经七十,可是这皮囊,完全不符啊!”

“萧小妹,你看这有没有可能是人皮面具之类的?”

萧素拿起一旁的灯火照在女尸的脸上,良久,她用手指碰了碰女子颈下三寸,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就在萧素要放弃的时候,一股幽香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忘忧香,怎么会出现在女尸的身上,难道?

萧素迅速脱掉女尸的鞋袜,“果然是这样。”

“萧小妹?”

“二哥,这女子用的不是一张脸,而是别人的一张皮。这忘忧香可能是她用来暂时麻痹换皮疼痛的。不过皮肤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很脆弱的,一旦剥下来,很快就会坏死,需要定时更换。”

萧素面容平静地说出这些话,但是心中却震惊不小,这种法子,她也是在学习医术时,在一些绝版的古书中见识过一二,却万万没有想过,这世上竟会有人这么做。

“怎么了?”

萧素听到红衣的声音,下意识用衣服盖住了女尸的脚部,毕竟换皮的交界处就在那里,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

红衣的确是没有看到,或者说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女尸的鞋袜,她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男一女倒在血泊里,而就在刚刚似乎萧眭和萧素还在尸体旁边聊着天。

红衣惊恐的眼神没有避开萧素和萧眭,同样地红衣在恐惧中不断地往后退,眼看就要被绊倒了。

还好萧眭眼疾手快,抓住了红衣的衣袖,并且往怀里一带,“没事吧?”

红衣对上萧眭关切地眼神,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该说什么,说是你杀了这些人吗?可是自己不是知道这明明是为了自保啊!可是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却是那么明显,暴露了红衣此时此刻的心情。

萧眭也是第一次哄女孩子,他凭着记忆里小时候大姐哄他的时候,似乎就是这样的,轻轻拍着对方的背部,让她感到安心。

不得不承认,红衣不再颤抖,不过在这夏日的夜晚,也不见得有多凉快,红衣身上穿着夏季的凉衣,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萧眭手掌的温度,原来,萧眭的手掌这般大啊,原来萧眭手掌是这般滚烫啊!

红衣在这个夜晚经历着从未经历过的感受,而萧眭同样是这样,原来女子的身体可以这样娇小,轻轻一搂,就在怀中。

第九章 南越政王

“咳,咳咳。能不能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呢?”萧素看着这家二哥正在甜蜜地抱着人家女孩,虽说自己也为他两开心,不过此时此刻也不是什么好时机吧,对着两具尸体调情?想一想都觉得恶寒。

“是啊,是啊,能不能想起旁边还有两个大活人呢!”

“对。”萧素想也没想就跟着附和,终于有人跟她见解一样了?不过,不对!这里哪里还有两个旁观者。

“啊!二哥啊!有鬼啊!”萧素感觉至今为止从来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就一瞬间就到了萧眭的旁边。

“哎,小姐这是什么话,在下可是活生生地人,怎么被小姐一说,就变成鬼了?”

萧眭在一旁刚刚安抚好红衣和刚受了惊吓的萧素,看着面前的男子,萧眭眉头微微一皱,不过看着对方似乎没有恶意,自己一时间也不好下定义,只好微微躬身,”兄台是何人,怎么来的时候,也不知一声,吓着小妹了。“

男子拿起手中的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头,仿佛恍然大悟,”哦,是在下唐突了,在下现在这里跟小姐赔个不是。“说完还鞠了一躬。

“刚刚这位公子问我何时来的,就在你抱着旁边那位小姐的时候,许是你抱得太投入了,没有发现在下了。“

这话一说出口,萧眭和萧素心里是一百个不相信,以他们的武功,居然没有注意到一个男子的来到,怎么可能,而且这个村子古怪非常,这个人怕是来者不善,有可能是为这两个人报仇来的。红衣倒是没有想很多,只是听见他的这番话,脸倒是如同一个熟透的苹果般,不过天黑,没有人注意到。

萧眭和萧素眼神对视了一下,悄悄移动了一下身体,把红衣包入内部。

此番举动被男子看在眼中,不过他也没有说些什么,毕竟自己现在的确很是可疑。本来是打算在南越国都见面的,可实在一时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世人总是把素锦山庄神论化,此次上山,见到了庄主,觉得世人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是的确素锦山庄能屹立不倒还是有缘由的。

所以他才会如此好奇,庄主的弟弟和妹妹是什么样子的,值不值得他的交易和承诺。不过就刚刚看来,萧眭,有勇有谋,杀伐果断,不过还是年轻。至于萧素嘛,倒是很是有趣,就像是之前他养的那只白狐一般,有灵性,想要逗弄一番。

没错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刚刚下山的,用轻功一路赶来的南越摄政王南宫诚。

南宫诚此时一派悠然的摇着自己手中的扇子。

萧素心中想着,这个男子真是骚气,大晚上的还扇扇子,这扇子。萧素定睛一看,刚刚太过匆忙没有看清楚,此时她仔细一看,这扇子不是南钟大师的收官之作吗?这个人看来来头不小,这种扇子都能弄到手。

萧素从小学医,学武,不过她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鉴宝,在素锦山庄,宝物自是不少,当然其中不乏有人想要浑水摸鱼,用假物。所以素锦山庄之前请过一个老师傅,专门用来鉴宝,当时的萧素虽然还小,但是就是对这个入了迷,萧妍没法子,只好由得她去了,导致了现在的萧素一副好眼力。

萧素的小脑袋瓜子转的快,若是此人来者不凡,那么很有可能与地上这二人不是一伙的,那么就有可能是路过,或者他也是来住店的,只是这边的动静声音太大,来看看罢了。很快,不过几秒,萧素已经在脑子里演算了这个男子的可能意图和可能会造成的结果,并且已经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这位公子,看你清宇不凡,面带富贵。也不像是个坏人,倒是显得我们有些吝啬了。”

“姑娘过奖了。”这是第一次南宫诚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孩,萧素。

第十章 红衣红衣

“好说,好说。”萧素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不得不承认,萧素身上的大方与洒脱是他在国都里那些大家闺秀里所看不到的,而且就刚刚她所验尸的手段,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当真是捡到宝了。

萧眭本来还有些芥蒂,不过看自家小妹似是一副没心肝的样子,那应该是不必太多多虑了。“还不知道这位公子的姓名呢?”许是想起来自己也没有自报家门,补了一句,“我姓萧,名眭。刚刚那个是我妹妹萧素,旁边的是我们的朋友红衣。”

“我姓宫,名诚。本来也是住宿在这里的,谁承想,还好遇到你们躲过一劫。倒是我应该对你们表示感谢。”温文尔雅的声音,谦卑不抗的语气,怎么看,怎么听都像是个教养良好的世家公子。

难不成这个年头,小姐,公子之类的都喜欢往外跑吗?果然还是外面的世界更加吸引人啊!看来自己这次跟二哥出来就对了。

萧眭见不是敌人,那就没有很大的威胁,至于这个村子还有没有危险,也属实不太好说,不过看之前大壮的话,似乎这个村子的人都被赶出去了,只留下那个女人和男人,大壮也是因为不能耕种庄家,没法生存,才会想到去打劫。萧眭想得入迷,忽然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人拽了一下,低头一看,一只素手轻轻搭在他那玄色的衣袍上,如同一块上好的良玉。

“萧眭,我能不能回去睡觉了?这里安全吗?”红衣低着头说完这些话,虽然说这些话,并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刚刚那个宫诚的话,让她如同一个熟透的苹果,她觉得待在萧眭旁边已经无法冷静了,还是回屋里吧。

见女子微垂的发丝,随风飘到自己的手背上,在她与他的手背重叠处作怪,酥酥麻麻的,女孩子的声音里似是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撒娇和害羞,萧眭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就连声音也软了,“嗯,回去吧,带着萧小妹一起,今晚属实有些劳累你了。”

劳累?红衣低下的头,更加的红了起来,这话怎么听起来如此的暧昧,不过红衣也只是怯生生,“嗯。”

随即就到萧素身边,也不管萧素正与宫诚说着话,直接将人一把拉了过来,转身就带着萧素进屋了,速度之快,连刚刚神游在外的萧素都一时没有发反应过来。

要问萧素为什么神游,还得从刚才萧眭与宫诚说完话说起。

萧素见自家二哥又跟红衣说话去了,说实话,打心里,她并不讨厌红衣,相反,红衣是一个很直率的女孩子,而且明显能感受到红衣的良好教养。但是,另一方面,她明白二哥以后肩负的责任,红衣虽好,但是能不能始终如一陪着二哥勇闯难关,而且,红衣似是没有武功,她一旦成为了二哥的弱点,二哥就会多出很多危险。如今还没有到达国都,她还可以允许这样的行为,一旦到了国都,她与二哥的身份暴露,那么红衣该如何自处?

“萧素姑娘?萧素姑娘?”

“啊?抱歉。”萧素听到有人叫她,才堪堪回过神来。一看是刚才那个宫诚。

“没事,我看姑娘似是很为你二哥与那红衣姑娘的事情操心啊。”宫诚又开始挥舞自己身上的扇子,这会竟有些像是个算命的。

“这你也能看出来?你是个算命的?”萧素很是好奇,这个人也是今天才遇到的吧,观察力惊人。

“其实,萧素姑娘不比太过担心,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当事人的意思不是吗?旁人再说什么,也抵不过自己乐意。人啊,得随心。”

随心吗?萧素又陷入了思考,就这短短几分钟里,她就被红衣带回屋里了。

“红衣姐姐?”萧素很是不解,怎么就回屋了,还这么着急,刚刚不是还在跟自家二哥聊天,难道二哥惹人家生气了?

“你哥让我接你回屋睡觉。”红衣的语气又急又喘,不过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下。

第十一章 腹黑狐狸

萧素一看,顿时了然,这是自家二哥调戏红衣姐姐了?不亏是二哥,有了目标,就展开攻势了,真是个流氓。想了想,之前宫诚跟她说的话,也是,若是二哥真的喜欢红衣姐姐,自家这个做妹妹的也只能支持了。

看着红衣躺着的背影,萧素心里默想,红衣姐姐,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另一旁还在院子里的两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怜的萧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己的妹妹冠上了流氓这一称号。

终归是宫诚先开了口,自己想要这一路上与萧素他们同行,自然是先要开口的,不过有些话还得是对方提出来。

“萧兄,你看要不今晚咱俩先凑合一下,毕竟若是再有危险,萧兄这里安全些。”明明是示弱的话,却被宫诚说成了好似两个好哥们看玩笑似得。

“也好。”既然人家都已经张口了,自己也就不好拒绝了。

“萧兄,可是也是要去南越国都的吗?”

“你怎么知道?”

“南越国都朝会,我路上见到好多人都是奔着这个去的。”

“好多人?那你呢?也是奔着这个去的吗?”

“不是,我家就在南越国都,回家而已,若是能赶上朝会,倒是一番幸事。”

“倒是萧兄,是为何而去,凑热闹吗?看萧素姑娘似是个爱凑热闹的。”

萧眭见宫诚提及自己的妹妹,心里泛起一顿不爽,切,这家伙不会看上萧小妹了吧?什么眼光,不过美得他。“不是,我们去探亲。”

“嗷,探亲啊。”探亲吗?探的可是自己的这个亲吗?

“那时辰也不早了,萧兄也休息吧。”

萧眭看着宫诚合衣躺下的动作,奇怪,他就没话跟自己说了吗?说了这么多话,目的很是明确,应该是相与他们同行,不过,怎么聊着聊着就没话说了呢?好是奇怪。

宫诚自是知道萧眭在纳闷什么,不过这话,还轮不到萧眭来跟他说,要说也该是那个小丫头对他说,以后也好拉近关系。

不得不承认,宫诚这只老狐狸的心思,现在的萧眭这只刚刚出炉的小狐狸还是领会不到的,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萧素在听说,又有一个人跟他们的目的地一样,嚷嚷着‘一起’,‘一起’。此刻萧眭才知道宫诚的意思,借由着自己的嘴,告诉萧小妹,而且他还笃定萧小妹一定会挽留他,心机可所谓深的很。

萧眭一路上也没有给宫诚好脸子看,看着自己妹妹跟人家聊得开心,也不关心一下自己,怒火中烧。

“我二哥怎么了?”

“不知道。”

“你不是算命的吗?”

“我不是算命的。”

“那昨晚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眼神很明显啊。”

“那你现在看看我二哥的眼神,能不能推测一下我二哥到底咋了?”

宫诚笑眯眯地看了萧眭一眼,果然,萧眭瞬间就锁定了看他的宫诚,那个眼神分明就是‘你就是个要拐走我妹妹的坏人’。

“你二哥可能是在想如何抱得美人归,没事。”

“嗷。”可怜的萧素就这样被骗了,谁让萧素聪明是聪明,但在自我感情上一窍不通呢。

第十二章 试图拐卖

四个人在路上总是欢笑不断,除去之前在村庄上的一些小意外,这一路上风平浪静。

“宫诚,你家是国都的啊?那你一定知道国都哪里比较好玩对吧?”

萧素只要想到到了南越国都,就可以肆意的玩耍,就可以放肆的吃喝玩乐,简直兴奋的停不下来。

“唔,国都有什么好玩的啊?有一家京宝房不错,那里面吃的不错,也有些有趣的活动,你要是想去,到时候我可以带你一起。”

“真的吗?”萧素闪着自己亮晶晶的大眼睛,满脸都是憧憬,终于多年来的梦想,自由的生活在向自己招手。

不得不承认,萧素长得的确是一个美人,虽说已经十六岁了,但是还是孩子心性。素锦山庄的庄主倒是把她保护的很好。

“真的。”

得到了宫诚的肯定,萧素已经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身处国都,正要出发愉快的玩耍了。

萧眭一直在一旁注意着宫诚与萧素的一举一动,看得自己心里直窝火,那宫诚那小子,跟自家妹妹说什么了,怎么萧素笑的那么开心。越想越是来气,恨不得上前把他两分开。

“萧眭,你没事吧?”

红衣关切地声音在萧眭的耳边响起,拉回了萧眭的理智,“红衣?我没事。”

“是在关心萧素吗?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小素很聪明,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知道。”萧素的确是很聪明,从小就表现出与现实不符合的智力,学什么都很快,人缘也很好,在素锦山庄也很受欢迎。许是正是因为这样,此次下山,大姐才会让他把小妹一直带过来的吧。

即使大姐之前已经跟他说过了,南宫诚的交换目的其一是让他去南越当丞相两年,至于这其二,大姐也没有明说。不过,想来是与萧小妹脱不了干系了。

萧眭望向萧素的眼神微微深邃,眉头悄然皱起。忽地,一种异样的触觉出现在最为敏感的额头,萧眭不适地向后退了一步。

红衣的手有些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我只是见你眉间紧锁,没有别的意思。”

“咳,我知道。”只是这心头怎么都忘却不了刚刚的感觉,甚至心中泛起了一丝懊恼,怎么就退开了呢?若是,若是再多停留一些,是不是?自己这是在期待什么?

当红衣正要把手放下时,突然被萧眭抓住了手腕,令红衣猛地抬头看向萧眭,“萧眭?”

“手上有脏东西。”萧眭还煞有其事地摸了一下红衣的手背,“好了,干净了。”随后泰然自若的放开了红衣的手。

红衣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见人家如此正人君子,自己似乎也就被摸了一下,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脸上的红晕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萧眭在放下红衣的手后,就一本正经地朝前走,可是红衣没看到的是,萧眭那堪比猴子屁股的脸。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去摸一个女孩子的手,虽说的确有些不太道德,可是刚刚就是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下一次可不能这么干了,萧眭在自己心里警告自己。

另一旁,宫诚用余光目睹了萧眭干坏事的全过程,萧眭在他看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不然也不会上素锦山庄去交换。只是,这儿女情长,说好听点叫做有人性,说不好听的就是累赘。若是那一天,国业与爱情发生了冲突,该怎么办?所以,在南宫诚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比南越百年基业更重要的事情了。

至于萧素,可是一个很好的棋子,若是多加利用。

“宫诚,你在想什么?你还没有给我讲完南越皇宫到底是怎么了?”

萧素将手在宫诚的眼前摆了摆,由于身高的原因,萧素很是艰难的踮着脚。

许是宫诚没有想到萧素会离他这么近,下意识的后仰,连带着本就不稳的萧素向前倾斜。

第十三章 理智萧素

宫诚前方没有了落脚点,只能被动的往后仰,二人最后就双双落地。

萧素重重地压在宫诚的身上,大眼睛盯着自己身下的男人,眉目晴朗,似乎清澈的眸子里装着星辰和大海,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似是一种致命的邀约。

“宫诚,你真好看。”

许是没有想到自己身上的小丫头会说出这样的话,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痛,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重量,萧素似乎轻的不可思议,明明之前看她挺丰满的。

清风徐来,一阵幽香传入宫诚的脑海,这与他之前闻过的脂粉味都不一样,似乎萧素未施粉黛。身上的触觉渐渐清晰,软软的,似是软糯的宝玉,这世上绝无仅有,天下难寻。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似乎都忘记了要起来这件事情。

萧眭转过头就看到这幅景象,自家小妹把人家扑到了,扑到了,而且还在言语调戏,似乎身下的男子还是一脸享受。

终于隐藏的小宇宙爆发了,萧眭一个健步冲上前去,迅速拉开了萧素,拎到一旁数落去了。

“萧小妹,你好大的胆子,出来之前是怎么说的,啊!你可倒好,把人都扑倒了,你说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跟咱们爹娘解释?让我怎么跟大姐解释?萧小妹,你太,你太让我失望了!”

“二哥,二哥,那是个意外,我发誓。”萧素看着自家二哥好像都要被自己气过去了,赶紧把姿态放到最低,赶紧认错,三根手指竖的又直又齐。

“意外?你都调戏人家了,算是意外?你把你二哥当傻子吗?”

“我哪里调戏他了,冤枉啊!再说了,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真的吗?”

“真的,我发誓。”

萧眭见萧素态度诚恳,认错迅速,他也懂得见好就收,毕竟还是自家小妹,也不可能真去打骂。

“知错就好。”随即萧眭看了看一旁悠然站起来的宫诚,心头微微不喜,悄声对萧素说,“你以后离那个宫诚远一点。”

“二哥?”

见自家妹妹满脸疑惑的样子,属实不知说些什么好,他总不能说,宫诚对她有兴趣,害怕她受伤吧。萧素哪点都好,唯独就是情感迟钝,无论是对什么,热忱对她来说,很少能够出现在她的身上,而且她对感情也是不太感兴趣的,说明白点就是绝对的理智。

但是萧素又是个圆滑的人,为人处世几乎没人教过,自己就能融会贯通。所以,还是不要说了,“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二哥说的话,你不听吗?”

“我没说不听,可是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他还要带我去国都的京宝房玩呢!”

“玩,玩,就知道玩,哪天把你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切,二哥,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我怎么了?”

“你敢说你跟红衣姐姐没什么吗?虽说我对这方面的确迟钝和不感兴趣,不过你两的眉来眼去也太明显了吧。”萧素说到这里顿了顿,抬头看着萧眭的眼睛,“二哥,我大概也能猜出你去南越国都做什么,你对红衣姐姐怎么看?我只能告诉你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其他话我也不会多说。”

“呐,二哥,我去找宫诚听故事去了。”萧眭看着蹦蹦跳跳,又跑到宫诚身边的萧素,只觉得脑袋大,看来有个很是聪明伶俐的妹妹也是件不好的事情。

萧家三个孩子都是在父母的散养下长大的,个个独立,思想也有些许不一样,萧素尤为突出,从小表现出的天赋令人心惊,更让人心惊的就是她对待感情的处理,若不是三人从小长大,彼此了解,旁人真会以为萧素是个很容易交心的人,相反,萧素与人相处很好,但薄情。

第十四章 丑人作怪

怕是交心的人只有兄妹三人吧,不过,萧素从小就知道素锦山庄代表的是什么,而且她极其看重责任,许是这也是大姐肯放心的把萧小妹交付给他的缘由吧。

不知不觉中,萧眭想了这么多,罢了,既然萧素心中有数,那么就先随她去吧。真是越大越难管了,操心啊!

这成为了路上的一个小插曲,看似很快就被忘掉了,可是只有当事人知道,这件事在心中留下了什么样的痕迹。

“二哥啊,还有多久能到啊,咱们已经走了将近半个月了。”

“快了,别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小九九,不就是怕赶不上南越国都朝会吗?”

萧眭斜了萧素一眼,这个小妮子,管会这样子撒娇。

“哎呀,二哥,这不是第一次进城嘛,我兴奋还不行吗?”萧素看着自家二哥嫌弃自己的样子,心中就忍不住的想翻白眼,非得泼自己冷水,臭二哥,哼!

这半个月来,四人的关系似乎没有了进展,说是亲密,也不至于,说是疏远,旁人也看不出来。

不过,宫诚和红衣都明白,这是萧眭和萧素选择后的结果,既然终有一别,那么就不需要多有牵挂。

宫诚倒是无所谓,毕竟进了南越国都,以后想要见面的日子可不在少数。毕竟朝堂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能跑的了呢?

红衣则是不同,一开始些许彷徨,她也不是什么愚钝女子,既然如此,自己当然也要做一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

“哟,第一次进城?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这里可不是给你们赶集的地方!”

趾高气昂的声音在表面一派祥和的萧素队伍中显得格格不入。

萧素转头看向说话的女子,绫罗绸缎,金玉装饰,看起来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子,只是这嘴可是配不得她这一身行头。

“婶婶,你哪位啊?”天真的话语从萧素的口中说出来,惊了一众人,尤其是嚣张女子的那一伙人。

“你叫我什么?你可看清楚了,本小姐今年刚刚及笄。”杜雨蝶还从没听过别人叫她婶婶,想她右侍郎的千金,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杜小姐,要不然,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弓箭。

萧素见此退到萧眭的身边,低声唤了一句,“二哥。”

“就你会闯祸。”

萧眭慢慢走上前,“这位小姐,先等一等,是在下的小妹唐突了。不过,在在下看来,小姐必定是当不起婶婶这一称呼的。”

杜雨蝶本来还在考虑那个人的提议,只是突然见眼前多了一个男子,还是那种长的好看的男子,顿时眼睛都直了。只觉得萧眭的声音悦耳,“公子,请说。”

“毕竟,我家的婶婶你可当不得。”

“什么?”杜雨蝶再不济,也听出这话中的讽刺了,顿时怒火中烧,拿起身边人的箭篓,做好射箭的准备。

“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萧素看着面前的丑女人,刚想要说话,就被宫诚制止了,萧素一脸疑问地看着宫诚,果然还是那么骚气,做什么事情,必先拿出扇子,先扇一扇,也不知道是个啥毛病。

“朗朗乾坤,这位小姐,可是把王法放在何处了?”

“王法?我就是王法!”

“哦?是吗?”宫诚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随即消散,快得让萧素以为那是错觉。

第十五章 摄政王吗?

宫诚缓慢地将身子转过去,杜雨蝶本是趾高气昂,却在这一瞬间吓得腿软。

“请摄政王恕罪,小女刚刚信口开河,小女该罚,该罚。”

‘啪’,‘啪’,杜雨蝶口中还在喊着“摄政王恕罪。”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跪下瑟瑟发抖。尤其是刚刚那个向杜雨蝶提意见的女子,更是冷汗淋淋,似是怕惹祸上身,毕竟她还没有杜雨蝶的家世身份,只不过是一个跟班,若是杜雨蝶想要推她出去顶罪,那么自己今日怕是在劫难逃。

“摄政王?”萧素一脸严肃的看着宫诚,“你是摄政王?”

“开什么玩笑,我只是摄政王府上的一名侍卫,有摄政王的令牌罢了。”

萧素狐疑地打量着宫诚,看这个小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也与情报中的摄政王形象不符,“也是,摄政王若是你这副德行,那南越离亡国可就不远了。”

“萧素!”

“抱歉,萧素她随性惯了,嘴巴总是不经过大脑。”

宫诚似是也不在意,“无事,萧素姑娘说的对,摄政王若是我这幅样子,的确撑不起南越的百年基业。只是,萧素姑娘这话在南越国都里还是不要说了,毕竟祸从口出。”

萧素一脸的不乐意,似是不满别人对她的说教,但是内心的小九九打得不停,这宫诚真不是摄政王?不过,刚刚那一番试探还是太浅,若对方是个老狐狸,那么可以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杜雨蝶一众人还在等待着审判,却见人家们聊上了天,若是平常,她定是要大闹一场的,可惜此次遇上了摄政王府的人。这南越国都上下谁不知道,摄政王南宫诚治下极严,而御民有数,极重规矩,最恨仗势欺人,贪官污吏,肆意诽谤之人。

若是再不想一想办法,怕是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南越国都门前,“这位大人,小女属实愚钝,但也不是故意冒犯各位,只是小女平时就心律不齐,怕有恶言相出,是小女的不是,还望大人海涵。”态度与刚刚判若两人。

看得萧素与红衣心中嗤笑,倒是个会审视夺度的人,可惜了就是这人品不咋地。

萧素上前走到杜雨蝶的面前,“这位小姐,我还从未听说过心律不齐会导致恶言相出的,我呢,也是个爱好医术的,就喜欢收集疑难杂症。不如,你当一当的病人,我就让旁边的小公子饶了你?”

杜雨蝶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萧素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敢怒不敢言,现在除了周旋和放低姿态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位小姐说笑了,我这病,太医治了也没有太大的起效。只是今日今日因为这病而冲撞了诸位,是我的不是,待改日,小女必定在家设好宴席,来为各位赔罪。”

哼,是想等宫诚走后,再来邀请他们吗?准备用官压人吗?那自己就跟她好好玩一玩,毕竟这国都再怎么好玩,也没有活生生的人好玩啊。

萧眭时刻注意着萧素的动静,忽地看她脸上洋溢着莫名的喜悦,心中一凛,这丫头要整人了。

“好啊,既然这位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咄咄逼人了。”

“宫诚,你看她们都认错了,要不饶了她们?”

宫诚看着萧素亮晶晶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小丫头,一看就有了什么坏主意,那自己自然是要随了人家的心意,毕竟还得给自己的以后留下一个好印象,要不然再给他来一句,有他这样的摄政王,南越该亡国了。

“自然,她们得罪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只是在奉行摄政王的指令,看不惯而已,既然你都松口了,那我自然是没有异议。”

“多谢小姐,多谢这位大人。”杜雨蝶被一旁的丫鬟缓缓的扶起,一派大家闺秀的样子。虽说现在作秀晚了点,但是是要比其他狼狈的小姐看起来要顺眼许多。

第十六章 好好玩玩

刚才看还以为这个女子是个无脑的女子,其实也不尽然嘛,南越国都果然是个有趣的地方。

杜雨蝶见危机解除,看了看自己后面一群吓得马上就要瘫软在地的一群人,发出不屑的声音。刚刚那个出主意的女子,更是感觉到了杜雨蝶想要杀死她的目光,吓得再一次瘫软在地,一旁的小丫鬟,连忙跪下,“小姐,没事吧?”

“哼。”杜雨蝶也无心在这里久留,看着她的那副样子,一点教训的心情也没有了。

萧素看着她们狗咬狗,只觉得没意思,不过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带着一群蚂蚁,真是半点水平都没有。见杜雨蝶就要走了,连忙开口,“这位小姐,你等一下。”

“怎么,还有事吗?”毕竟还在宫诚身边,语气也不算太差。

“没事,只不过,你刚刚不是说改日会设宴来向我们道歉吗?你刚刚就说了一个右侍郎,我们又不知道右侍郎是谁,你不如自报一下家门?”

杜雨蝶手攥了攥,随即又放开,“你确定?”带着一些咬牙切齿。她生平还没有见过如此不识好歹之人,今日若是看在宫诚是摄政王府的面子上,难道他们还以为自己能逃过这一劫吗?那好,既然她们想要往龙潭虎穴里闯,那自己就成全他们。

“自然。”

“那你听好了,我是右侍郎的女儿,杜雨蝶,至于位置你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到时候报我名字。”

“那好,到时候就请杜小姐费心,为我们准备宴席了。”

“自然。”说罢,杜雨蝶头也不回的往城里走去。

这里本就是城门口,刚刚这个闹剧被民众看了个正着,有人在感叹摄政王的亲民政策,有人在笑话杜雨蝶刚刚的丑态,还有人在骂萧素等人是个傻子。

呵,杜雨蝶你是想要报复吗?给你一百个胆子,你可别让我失望,毕竟我还想跟你好好玩一玩呢!

“好了,宫诚,我们进城吧。在这里耽搁很久了,我都饿了。”

“好。”

“二哥,快些走,要不然一会儿吃饭的人就该多了,万一没有位置了怎么办?最近这南越国都似乎挺火爆的。”

“若是没有位置了,你们也可以去我家吃顿便饭,我家空着也是空着,来了人许是能热闹些。”

“那你家有那么楼的厨子做的饭好吃吗?”

“唔,我觉得还不错。”

“那二哥,我们去他家吧,这样就能省下一大笔银子了。”

萧眭无奈,刮了一下萧素的鼻子,“你这个小财迷,真拿你没办法。”

“红衣,咱们走吧。”

“等一下。”红衣刚要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裙摆被人抓住了。

“萧眭,等一下,我走不了了。”

萧眭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是不是走累了,要不然我背你?”而后转过身,一脸的尴尬。

红衣就在萧眭一拳以内的范围,萧眭躲避不及,被红衣结结实实的揍了一拳,“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登徒子,果然没错,之前太放纵你了。”

“额,痛,红衣你好狠的心。”

“打得好,就得让红衣姐姐治一治二哥嘴贱的毛病。”

“不过,你这个小丫鬟干嘛拽着我红衣姐姐的衣摆?”

“诸位,我家小姐晕过去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去西街张府报个信,让他们把我家小姐抬回去。”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若我没有记错,可是你家小姐在怂恿杜雨蝶呢!”

第十七章 再度迷茫

“还请各位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家小姐吧。”

很快丫鬟的叫声就又把城门口好不容易散去的人群又召唤回来,许多不明事理的人,开始指责萧素一行人,“我说,小姑娘,你们不能仗着人多就欺负人家小姑娘啊!看看给人家急的。”

“就是,就是。现在的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现在的人就是缺乏教养。”

层出不穷的话开始了,谩骂开始围绕着萧素一行人,而旁边的小丫鬟还一副受惊的样子,时不时地卖个惨,更引得众人讨伐。

“萧素,怎么办?”红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可是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这一方像坏人。

萧素踏着慢悠悠地步伐,走到小丫鬟的身边,附身在耳边说,“既然你这么喜欢被别人帮助你,那就让那些替你抱打不平的人来帮你这个忙可好?”

随即,萧素推开,冲着熙攘的人群大喊一句,“刚刚这个小丫鬟说了,一切都是误会,她只是想找个能抱她家小姐回家的人,看看我们这几人,是在瘦小,力不能为,无奈只好在此陪她等着,现在看这里有这么多的壮士,我等也可放心离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是我们错怪了,不好意思啊,小姑娘。”

“没事,没事。”萧素笑眯眯地,眼睛如同月牙一般,看得民众心中一阵荡漾。

当下就有几个男子主动站出来,“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护送这个小姐安全到家。”

“那就麻烦众位壮士了。”

萧素一脸欣慰的和萧眭等人进了城,完全不顾小丫鬟的叫喊,卖惨吗?呵,真是幼稚。她刚刚可是看清楚了,那几个男的里可有几个眼神不是太好的人在,让你吃吃苦头,省的老把心思放在歪心思上。

“呼,可算是进城了,也不知道为啥进个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

“红衣姐姐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什么?”

“这南越国都的人脑子都是拐弯的。”萧素还煞有其事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明明是很正经的话,却被萧素的动作染上了喜感,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在宫诚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他的家中,嗯,怎么说,简洁明了,只是一个侍卫能住的起这样的房子,这可是三进三出的大房子。

“宫诚,你家好有钱,能跟你混不?”

“哎呀。二哥,干嘛打我头,万一打笨了怎么办?”

“我看你就不聪明,怎么就掉钱眼了呢?”

“这世上谁不爱财,我只是放在了明面上,不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强?”

“萧素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这叫直性,挺好。”

“看吧,还是宫诚懂我。”

萧眭见说不过二人,毕竟人家有救兵,自己却是孤身一人,想到这里,免不得一阵哀伤,不由自主地看向红衣,想到在城门口自己说的话,怎么就不可控制的说出来,还得自己又挨了一拳。不过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待红衣的呢,本来之前在萧素的话后,自己就有意无意地保持距离,可是总感觉心里空牢牢的。难不成自己就真的喜欢上红衣了吗?

“开饭了。萧眭快来吃饭。”

“好。”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茫然地坐在饭桌上,一口口扒着饭。

萧素见此,心下觉得好笑,二哥还说自己情感迟钝,自己看他也不咋滴。

“哎,辛苦红衣姐姐了,还去厨房打下手,这菜可真好吃。”

“没什么,我也就炒了一道豆腐。还是宫诚府上的厨子水平高。”

第十八章 重新开始

“豆腐?”红衣炒菜了?

“嗯,豆腐好吃啊,我最喜欢吃豆腐了。”不再是盲目的扒饭,而是有目的地接近那盘豆腐。

“红衣姐姐,我跟你说啊,我哥他最喜欢豆腐了,看他吃的多开心。”

萧眭听到萧素的话,一口豆腐差一点没喷出来,好不容易咽了下去,抬起头就看见萧素似笑非笑的脸,顿时感觉脸都丢到姥姥家了。这个小妮子,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给自己。

“是吗?我怕他喜欢吃的豆腐,可不是这个豆腐吧。”

一口饭噎在萧眭的喉咙里,不上不下,红衣的话属实是冲击力不小。

“来,喝水。”

萧眭结果宫诚递过来的水,艰难的把嘴巴里的饭咽下去。这下可倒好,丢人不仅仅是丢到姥姥家了,更是丢到别人家了。

晚饭在全员调侃萧眭的状态下圆满落幕了,经过宫诚的安排,众人有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与外面一样,干净利落,不染灰尘。

萧素躺在床上,思索了一下,这算不算是宫诚交底的一种表现,比较宫诚的身份的确是她现在比较好奇的事情,若是能弄明白,她觉得或许她也能更加准确的推测大姐让二哥下山来做些什么。

长夜漫漫,萧素却已经失眠,也许是有些认床,也许是未知的事情正在慢慢靠拢。今天她也试探过了二哥的口风,似乎他并不着急去履行大姐的话。似乎是要先观察一下国都的形势,若真是这样,那二哥来南越国都担任的怕不是个小角色。

走在空无一人的后花园,清风徐来,花草摇曳,萧素抬头望了望天空,几颗星星还在履行自己的指责,正在努力的眨着。

“怎么,睡不着吗?”

萧素还以为来人会是宫诚,结果是她二哥,“是啊,要不然怎么会出来散步。”

“那二哥呢?是在为白天的事情烦恼吗?看来我以前说的话似乎有些重了,如今竟然让二哥如此苦恼,倒是小妹的错了。”

“萧小妹,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二哥,其实我仔细想一想也无所谓的。素锦山庄家大业大,不怕多一人。”

“嗯?”

“其实,我真的觉得红衣姐姐挺有趣的,虽然还没有全部接受吧,不过你觉得好,那就好。大姐不是说过吗?人啊,很难能遇到心仪的事物或是人,错过总是遗憾的。”

“你倒是会说。”

“得了吧,你不也在等我说这句,臭二哥。你说你在这里站多久了?你说我今晚要是不出来,你就打算站一晚上?”

“嘿嘿,那哪能,咱们兄妹连心,你肯定能感受到你二哥那煎熬,无法入睡的焦躁感,对吧?”

看着跟她做鬼脸的萧眭,虽然欠揍,但是就是这样的二哥,陪伴了她整个青春,若不是二哥一直这样搞怪,怕是自己现在也没有这样的恶性趣。

“二哥,你得注意形象。”

“你二哥一直很注意形象好吗?想你二哥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不要脸。”

“你又骂我?萧小妹!”

“冤枉,不是我!”

“大晚上不睡觉,又自恋。”

萧眭看着来的人,仿若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似乎也是这样,自己也被她骂了。那自己就把这个当成新的开始吧。

第十九章 英雄救美

想开了的萧眭回去可是睡了一个好觉,毕竟得出了结论,了却了一件心事,自然睡得踏实。

而另一边的萧素和红衣依旧还呆在院子里,两人也不说话,一个默默地望天,一个默默地赏花。

“萧素。”

“红衣姐姐。”

“要不你先说。”

“要不你先说。”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萧素,你可太对我胃口了,你不像我之前在路上遇到的女孩子,你天真可爱,可是你好像有时候又很成熟,像个比你二哥还年长的大人。但是你的性子,我是真的喜欢。”

“是吗?我这性子小时候还被我大姐和二哥说成是古怪呢!”

“古怪?古灵精怪吗?”

“哈哈,我就知道红衣姐姐懂我。”

“红衣姐姐,我得向我之前的话说声对不起,是我太片面了,吓到你了吧。其实我和我二哥都是同一种人,想得比较多,看似随心所欲,实则身不由已。不过,我相信有红衣姐姐这样的豪爽的女子是不会在意这些小节的,对吧?”

萧素边说着边向红衣抛媚眼,逗得红衣哈哈大笑,“是,是,萧素小妹妹说什么都对。”

两个女子在这一片天空下许下了各自不知道的诺言,看似玩笑的谈话,实则包含了两人对以后的态度。总得来说,是比较圆满的。

“红衣姐姐,你的豆腐真的好吃诶。”

许是不明白萧素怎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红衣满脸茫然。

“要不然每次我二哥抱着你的时候都舍不得撒手呢?”

看着萧素戏谑的眼神,羞的红衣满脸通红。可惜主人公早早回去睡觉了,要不然他还不得仰天大笑,好好吹嘘一番自己。

“好了,不闹了,天色已深,还是回去睡觉吧。”说着,萧素还打了一哈气。

看着萧素困得睡眼惺忪的模样,红衣点了点头,便转身回房间睡觉去了。

待红衣走后,萧素脸上哪还有半分困意,只是嘴角多了一分笑意,让本该秀丽的面容多了一份妖冶。

“出来吧,还等什么呢?难不成要本小姐亲自去请吗?”

“哼,既然被发现了,兄弟们上。”

不多时,院子里就站满了黑衣男子,萧素大概扫了一眼,足足有八个,看来来人挺看得起她啊。也好,也不枉费自己在这儿等了许久,人多还能多玩一会儿。

“你这丫头,刚来国都就得罪了人,今儿我们兄弟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就算倒霉了,黄泉路上可别记得我们哥几个。”

“哦?黄泉路啊,我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呢?要不然,你们先去给我探一探,若是美景遍地,本小姐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大言不惭,上,兄弟们,给她一个了结。”

萧素看着逼近的大汉,刚准备掏出自己的腕刀。却被来人护在了身后,“宫诚?你怎么在这儿?”

“先别说了,先把这几个杂碎处理了。”

“臭小子,你说谁杂碎呢?看老子砍死你!”

可惜他们却没想到宫诚的武功远在他们之上,三下五除二就将几人打到在地,宫诚拿帕子擦了擦手,很快就有家丁将人拖走,院子又恢复了寂静。

第二十章 早餐风波

还是萧素最先打破了沉默“咳,你怎么在这里?”

“奇怪,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你还没睡啊?”

“还好我没睡,要不然你该怎么办?”萧素见宫诚的眸子全是担心,似是说的是真话,可是也太巧了一点了吧?

“真的吗?”

看着萧素狐疑的眼神,宫诚随即正色说道,“其实也不是,只不过刚刚在散步,碰巧听到这边有动静,没想到是你和红衣在说话,我也不好意思去叨扰你们,就一旁的树林里等着。好不容易等到红衣回去了,却没有想到来了这么一群人。”

“你居然偷听别人讲话?”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听清楚。只是你们的笑声太大动静了,我才过来的。本来是想回屋子的,可是就得路过这个院子,我想着就先等一等吧。”

萧素听着宫诚的回答合情合理,就他刚刚打倒那个黑衣人的手法来看,似乎外家功夫不错,只是这内功如何就不得而知了,若是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的内功应该不高。

“那倒是多谢你了。算了,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去睡觉吧。”萧素说完也不在看宫诚,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宫诚看着远去萧素的背影,若是刚刚他没有看错的话,她手中有把小刀,果然素锦山庄的女儿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看手法,似乎还是个练家子,自己的这次赌宝似乎是赌赢了呢!

宫诚向空中点了点手指,不多时,一个黑衣人就出现在一边,“查到了吗?”

“回主子,是今天的城门口的张家小姐。”

“哪个张家?”

“就是之前朔州贪污一案的证人,之前朔州的府尹师爷。”

“这么小的官啊?给他提一提,毕竟高了摔下来才疼。”

“是。”

“下去吧。”宫诚手一挥,黑衣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转眼已逝,第二天就已经来到。

一大早上,萧眭听说昨晚自家妹妹差点被杀,神色古怪地看着萧素。

红衣不明白萧眭那是个什么表情,只是觉得后怕,打了萧眭脑袋一下,“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这个做哥哥的,都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哎呦,红衣你下手真重。”萧眭抱着自己的脑袋,笑话,估计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所想吧。萧素差点被人杀死?她不把人家大卸八块,就替人家祖宗谢谢她了。

知道自己二哥心中所想的萧素,平淡地回了一句,“昨晚是宫诚救得我,他自己就将那些人解决了。”

“怪不得,怪不得。”

“什么,萧眭你嘴里又念叨什么呢?萧素,我真是同情你,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哥哥。”

“哪有,我很靠谱的,你都没靠,咋知道我靠不靠谱,要不你现在靠一下?”

“不要脸!”

“不要脸!”

被自家妹妹和自己喜欢的女人打击了,萧眭顿时蔫了起来,无精打采地喝着粥,时不时打量一下他对面泰然自若的宫诚,仿佛昨晚英雄救美的不是他一样。

“萧兄干嘛老看我,不能是因为我秀色可餐吧?”

‘噗’,好不容易咽下的粥一股脑地都喷到了宫诚的衣襟上,萧眭努力地忽略了宫诚想要杀人的眼神,快速地把自己碗里的粥喝完,说了一句还有事,立马溜之大吉了。

第二十一章 开心逛街

萧素看着脸色铁青的宫诚,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但是还不忘给自家二哥找个借口,“宫诚,你得体谅一下我二哥,他肢体可能不太发达,嘴漏。”

“是吗?”

萧素面不改色的说着,“是啊,老毛病了,从小就这样,可愁死了,也不知道以后的嫂子会不会嫌弃他,是吧,红衣姐姐。”

万万没想到萧素会把话头引到她的身上,只好尴尬地说着,“不会吧。”

“我猜也不会。”

宫诚看着萧素用一张嘴逗了三个人,一脸无奈。现在的他是既生气又想笑,罢了,罢了,他妹妹都这么说了,“既然你都说你二哥有病了,我也不好跟一个病人计较是吧。”

萧素看着宫诚那双眸子,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果不其然。

“但是啊,这个毛病属实不雅,今日是喷到我脸上,他日喷到你们脸上该怎么办?以后吃饭的吃饭给他单立一个小桌子。萧素,你说好不好?”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了,还好没把自家二哥赶出去,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那就听你的吧。”

可是萧素万万没想到宫诚说的小桌子原来是个那个样子,到了还是失策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好,我先去换衣服,你们吃完就到门口去吧。”

“门口?干嘛?”

“之前不是答应带你逛街吗?现在自然是履行诺言了。”

“好。”萧素快速喝着碗里的粥,一边还催促着红衣。

宫诚快速地换好了衣服,等在门口,他以为萧素等人会很快出来,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

就在宫诚准备派人叫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三人的身影,没错就是三个人。此时的萧眭来到宫诚面前,尴尬的笑了一下。

萧眭本是不想出来,毕竟早上还发生那么尴尬的事情,这叫他如何面对人家。可是实在是抵不过两个女人的软磨硬泡,硬生生地给拖了出来。

“抱歉啊,打理我二哥花了不少的时间,久等了吧。”

“还好。人来了就好,咱们出发吧。”宫诚说完就率先走在了前面。

红衣拍了萧眭一下,“你看,我就说宫公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就你还在房间里别扭,耽误了那么长的时间,还不赶紧跟上。”

萧眭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三人,不知怎么地,心里总有些不安,宫诚就这般放过自己了?难不成真是自己小肚鸡肠了?想着想着,脚步就先动了起来,跟上了大部队。

一时间风景正好,四人成群,两男两女,似郎才女貌,似双姝并蒂,似金玉公子。

四个容貌姣好的人一上街就受到了不小的关注,此时宫诚正在庆幸,还好自己从来不在民众前露面,否则怕是没有这样的活动了。相反其余三人没有这样的顾虑,对于国都的一切都是那么好奇。

“二哥,你看那是什么啊?你看这个好好看啊!天啊!这是糖人吗?好像真的啊!”

“萧小妹!安静一点,行么?我感觉其他人都把你当成怪物来看了。”

萧素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真看到有些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顿时有些小委屈,“我这不是从来没见过嘛。还不允许人家兴奋一下了。”

“你啊!拿你没办法,喜欢什么就买吧,二哥给你掏钱。”

萧眭宠溺地点了点萧素的鼻头,看着自家妹妹开心的样子,他心里也很高兴。

听到这话的萧素立刻拉着旁边的宫诚跑开了,“二哥,我让他带我去买糖葫芦,一会儿回。”

第二十二章 一簪定情

萧眭拿萧素没办法,只好嘱咐着让她慢一点跑。站在原地的萧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突然被一阵铃铛声扰乱了思绪。

萧眭回头一看,红衣正站在一个首饰摊子上,手上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

“老板,这个多少钱?”

“姑娘好眼力,这个簪子可是我们摊子上的镇摊之宝,别看我们摊子小,不过货都是好货。像你手中拿的这个白玉簪子,最低也得五十两。”

“五十两?这么贵,老板,你这也不算是什么好玉。”

还没等红衣说完,一双大手就拿起她手中的簪子,“要了。”随即就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老板。

不过这可让老板为了难,他这个小摊子,哪有能力找开一百两的银票,“这位客人,这银票小店找不开,您看您有没有零钱?”

“萧眭,你干嘛,花五十两买个这个簪子?”

老板一看有人坏他生意,急忙说道,“这位夫人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您相公既然想给您买,您就不要推却了,免得伤了你相公的一片心。”

刚刚还叫着姑娘呢,这会儿就叫上夫人了,“老板,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

还没等话说完,萧眭拉起红衣的手就走了。

“诶,客官,你的钱还没找呢?”

“赏你了。”

“谢谢客官。”哎呀,这一天的收益都赶上三个月的收益,本来是看那个姑娘不谙世事,想打宰一顿的,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好话又替自己挣了五十两,今日真是财神爷照耀了。自己今日可以早些收摊,回去给自家的婆娘买一副好料子,让她也乐呵乐呵。

“萧眭,你干嘛把一百两都给他了?一个簪子不至于那么多钱。”

“是不至于,但是我瞧你喜欢,就想买下来送你。”萧眭握着簪子,随着身体的动作,玉簪上的铃铛也在轻微的作响,虽然不仔细听都听不见,可是萧眭就是感觉这声音似乎是敲在自己的心上。

听到萧眭这样说,红衣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低着头。

萧眭见此,“要不要我帮你把簪子带上?”

红衣闻言,眸子一动,抬头直勾勾地瞅着萧眭,“好啊!”女子笑的灿烂,似是这夏日中最美的花朵。

萧素一点点将簪子插入发髻中,忽地听到红衣说道,“萧眭你知不知道,在我家里,男子替女子戴簪,意味着他心悦这个女子。”

萧眭的手不停,将发簪戴好,还替红衣捋了捋眉间的碎发,“那你该早些告诉我的。”

红衣听了心下有些失望,他是在怪自己说晚了吗?是因为不好意思才继续帮她把发簪带上去吗?想到这里,红衣准备伸手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来,可萧眭接下来的话让她愣住了。

“你要是在早些告诉我,我就不给你带这个了。该是给你买个全天下最贵的,这样才配的起你。”萧眭看着呆愣的红衣,只觉得好玩,忍不住地摸了一下红衣的脸,唔,跟萧小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萧眭?”

“嗯,我在。”

“萧眭?”

“嗯,我在。”

“萧眭?”

“嗯,我在。”

第二十三章 赌坊来客

“我不是在做梦吧?”

“怎么可能?你梦中怎么会有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谦谦公子,自然只有在现实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

“不要脸。”

“我若要脸,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媳妇呢?”

“我可没答应你。”

“啊?”萧眭这才傻了眼,整了半天,不是那么一回事啊!那自己搁这儿闹笑话呢?

跟红衣闹了半天,好不容易跟红衣要了一个口头约定,一年为期,若是萧眭还有这份心思,那么红衣愿为萧妻。

“红衣,咱们可说好了,你可不准反悔。”

“自然。”红衣的眸子盛满了笑意,望向萧眭的目光里也有着化不开的眷恋,其实只有她明白这个约定只是因为自己的不够自信,她怕萧眭只是一时兴起,她怕萧眭的日后反悔。与其身处其中心痛,不如早早看清楚,暗处疗伤也比被光明正大的伤害好。其实她也没有告诉他,替女子戴簪,不是心悦,而是两情相悦。

萧素与宫诚好不容易来到了卖糖葫芦的地方,结果萧素很快就被这些新奇的玩意儿吸引住了目光。

宫诚无奈地看着她往人多的地方转来转去,说实话,他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萧素,你不是要买糖葫芦吗?不在这边。”

萧素看来一看这边,又看了看卖糖葫芦的地方,大眼睛转了转,随即狡黠一笑“宫诚,要不你先去买,我在这里等着你,好不好?”

宫诚看了看这边人这么多,糖葫芦那边还好,虽说是有人,但是也没有到人挤人的地步,只好对萧素点点头,随即就离开了。可是宫诚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自己一打眼没照顾住,萧素这位大小姐就闯祸了。

萧素见宫诚离开了,看了看前面的一个店,随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里面可所谓是乌烟瘴气,嘶喊的声音不断,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将桌子上的东西看作是命。这里就是赌坊。萧素从小就喜欢看话本子,那些真正深藏不露的人就喜欢待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别看萧素遇事机灵老练,可到底是个刚刚及笄不久的小孩子。

本来还都在押注的众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看着萧素这个本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女娃娃,这里可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还是快些回家吧。”

“为什么?”萧素表面上一派天真,实则暗暗观察着这里每一个人的表情,有些人的脸上带着狂喜,有些人却又很是颓废,还有一少部分的人,脸上挂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为什么?小丫头这就不懂了吧。”

“有什么不懂的?这里不就是赌坊吗?这里不就是赢钱输钱嘛!我有钱,干嘛还不让客人进来玩一玩吗?”

萧素一连几个问题一下把那些大汉给问住,是啊,这赌坊从未说过不允许孩子进入,只要有钱就是客。倒是他们想的狭隘了。

“那女娃娃想玩什么?”

“赌大小吧,这个看起来简单些,而且这个貌似只是靠运气,我运气一向很好,自然要试一试了。”

“给这个女娃娃开一桌。”

“哇,老伯,你是这个赌坊的管家吗?”

“是。”

“那我能不能跟您玩,玩个大一点的。比如,这个赌坊,您看如何?”

第二十四章 是大是小?

“?”众人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想不到一个女娃娃会口出如此狂言。

“女娃娃的口气不小,不过老夫喜欢这个性子,只是若是你输了,那又该当如何呢?”

萧素见鱼儿上钩了,嘴角微微一笑,“我要是输了,那就任凭您处置,无论怎么样,我都没有异议。不过,我可认为我输不了。”

“你这娃娃倒是爽快,可惜就是少点头脑。也罢,今日你若是想玩,老夫陪你。”

“啊,宗大人真的要上场?”

“谁人不知道宗大人是这赌坊的扛把子,从未输过。”

“是啊,这个女孩子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们说,若是这女娃娃输了,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铁定会被扔到扶芳阁去,可惜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姑娘了,也不知道她家里人到时候该会有多伤心。”

“作孽啊!”

萧素听着众人的话,不以为意,毕竟自己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自大自狂,没人相信自是正常,若不是这样,面前这位老伯怎么会与她赌呢?“老伯,您姓宗啊?”

“嗯,老夫姓宗,单名空。”

“嘿嘿,小女子名叫萧素,很高兴认识宗伯伯。”

听到这里,宗空才算是正眼瞧了瞧萧素,面前的小姑娘,唇红齿白,笑起来看得人格外的舒心,像是个吉祥娃娃,心中竟是有了一丝不忍,不过很快就消散,毕竟人的路都是自己选啊。

“希望,你一会儿还能笑得出来。”

“自然。”

很快一桌就收拾好了,其他的桌也都暂停了下来,毕竟宗大人下场的机会很少,众人都很期待,宗大人的赌技到底到了什么出神入化的地步。

一个随从样式的人,开始举起盅子,说道,“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女娃娃先请。”

“等一下。”萧素突然喊了暂停,众人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宗空无声地笑了笑,“怎么你这小娃娃,害怕了?”

“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在开始之前,说好规则比较好,您说是不是?”

“是这个理,那你想怎么样?”

“一局定胜负,就看这一局,结果还是按刚才咱们说好的定。”

“好。”宗空看着似乎胜券在握的萧素,难不成她真的对自己的运气很有自信,虽说赌看得是运气,但是赌局里还有一句密语,人定胜天。小丫头还是太年轻,可惜了。

萧素自然知道宗空在想些什么,老狐狸以为她就真的那么傻吗?可笑。

最后,萧素买了小,宗空买了大。随着盅子里的骰子不停的摇晃,众人的心也被悬悬地吊着。

等宫诚拿着糖葫芦走进赌坊时就见着一群大老爷们表情管理失控,看着桌面上的盅子,而桌子两旁坐着一个老伯和他辛辛苦苦找寻的萧素。

“萧素!你不是说你不会乱跑吗?居然还跑到赌坊里了。回去看你二哥怎么教训你!”

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被宫诚找到了,不过没关系了,反正结局已定。

一个大汉,看着宫诚,一脸的不忍心,连忙将他拽到一旁,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宫诚是越听脸色越黑。他面无表情走到萧素旁边,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将人拽走,而只是静静观察着两个人压了什么而已。

“要开了。”

有些人喊着大,有一些人喊着小,随着盅子慢慢揭开的刹那,宗空的表情慢慢地凝住了。

一点,居然是一点,两个骰子落到了一起,只有一个面,一个点。

第二十五章 酸酸甜甜

“这怎么可能?”宗空呆愣在原地,明明他都已经弄好了,明明已经靠内力将骰子翻过来了,怎么会是现在的结果。

“哈?宗大人输了?难不成这赌坊真要易主了?”

“宗大人不是号称千赌王吗?真的输了?”

萧素虽说也有些意外结果,毕竟她还没有那个本事可以做到让骰子摞在一起,她自知也许比拼内力,许是不会是这个宗大人的对手,本来她也没有打算硬碰硬的,只要在他更改骰子的方向的时候,自己借力打力,再翻回来而已。万万没想到结果如此美妙。

“我赢了,看见了吗?宫诚,我是这件赌坊的主人了,看我厉害不?”

“你倒是出息,差点没把你自己卖出去。”

“怎么会,我运气这么好。是吧?宗大人,愿赌服输,你该兑现诺言了。”前半句是对宫诚说的,后半句是对宗空说的。

“这。”宗空此时后悔也没有用了,毕竟是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答应了,现在总不能反悔吧。其实,若是这个赌坊是他的,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自然输得起,可是自己也只是个打工的,若是上面那位知道自己把这个赌坊输了出去,不好交代啊!这可是恼人的事情啊!

不过为了声誉,还是先答应了吧,剩下的实在不行就等没人的地方在慢慢协商,“好,老夫愿赌服输,这间赌坊从今日起就是你的了。”

“小志,将地契和店铺的证明给这位姑娘。”

“是,大人。”

“不过,萧姑娘,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我知道,您是还想在这里打工吗?可以啊,没问题,正好有人替我管理,求之不得。”萧素笑眯眯地看着宗空,似是已经将他心中所想都已经弄明白了。

宗空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慌,“咳咳,那就谢谢小东家了。”

“哈,客气,客气,互帮互助,互帮互助。那这地契和证明我就先拿走了,等改日我有时间了再来,我现在还有事,就先走了。”

“小东家,您慢走。”

萧素出了赌坊,吐出一口浊气,“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里面太难闻了。”

“萧素,你实在是太鲁莽了,你万一真在里面出不来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向你二哥交代,嗯?”

“不会啊,我运气一向很好,而且话本子里这个时候,定会有英雄来救我的,我不慌啊!”

“话本子?英雄?哪里来的邪说?”本来还是很生气的宫诚不知道怎么地,听到她说这话,竟奇迹般的消气了,甚至还有些想笑。当时若不是他赶到,将骰子的方位改了,她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萧素把那个宗空想得太简单了,人定胜天不仅仅是靠所谓的内力作弊,还有假象蒙蔽,她以为她的小心思,宗空就看不透吗?

不过她刚刚说等着英雄来救她,是不是自己就是她的英雄?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说法取悦了他。

“那宫诚会告诉二哥吗?”

“吃糖葫芦。”

萧素拿过宫诚手中的糖葫芦,开始吃了起来,边吃边看向宫诚,示意他回答刚才那个问题。

“当然,得告诉你二哥。”

“就不能替我瞒一下?”

“你二哥早晚会知道吧,瞒不住的,还不如早早告诉他,这样比较好。”

就在萧素正在思索宫诚话中的可行性的时候,宫诚低头咬了一口萧素手中的糖葫芦,“嘶,好甜,唔,好酸。”奇怪?糖葫芦哪里好吃了?

第二十六章 吃货财货

“你,你怎么吃我的糖葫芦?你自己不会买一个吗?”萧素护着自己的糖葫芦,一脸仇视的看着宫诚。

宫诚舔了舔嘴角,“没有啊,我又没有很多钱,这一串糖葫芦有阵吗多颗,尝一个没事。”

唔,细细品一品,这个东西还不错。

“你没钱?你不是那什么摄政王的侍卫吗?”萧素看着他吃了自己的东西,居然还强词夺理。

可惜萧素完全忘了这糖葫芦的钱还是人家宫诚给掏的。

“那不一样啊。侍卫能挣几个钱,我看你和你二哥应该是富贵人家出身吧,自然不会懂这些。”

萧素狐疑地看了看宫诚,本来之前还在怀疑这个宫诚是不是摄政王呢。如今是彻底打消了疑虑,哪有堂堂摄政王会懂得这些的。摄政王必定是尊贵无比,吃穿用度定是不缺。看来自己之前真的是想多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很有钱呢,毕竟你家看起来就不穷。”萧素没有回答他的后半句话,毕竟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虽然喜欢钱,但是手里没钱,钱都是二哥管着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有多少存款。

“你说那房子啊,那是我祖母留给我的,很久了。”宫诚的语气悠悠长长,似乎在叙述什么遥远的事情。

萧素啃了一口糖葫芦,全然忘记了这个刚刚被宫诚咬过,“真好,还有个念想,可惜我都没有见过我祖母。”

宫诚看着萧素就他刚刚咬过的地方又咬了一口,不知怎么地,有了一种莫名的情绪,眸色渐渐变暗。

“宫诚?宫诚?怎么了?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吗?不好意思啊。”

宫诚回过神来就看见一只小手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渐渐地平复了心中的思绪,“没事。”

“没事就好,咱们回去找我哥吧。指不定他又在调戏红衣姐姐了。”萧素漫不经心地说道。

宫诚眸光一闪,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之前看你好像不是很同意的样子。”

听到这话,萧素正吃着糖葫芦,差点没被噎着,“咳咳,咳咳。”

“你慢点。”

“谁说的?”好不容易顺过了气,萧素才又说道,“我那叫考察,不叫不同意,而且我不同意有用吗?”

“在说了,我挺喜欢红衣姐姐的。”

宫诚看着萧素小女生的样子,嘴里被塞满了山楂的果肉,嘴边还残留着细小的糖块,心下没来由地满足。

“那倒也是。”萧眭可是他亲自要来的人,是要当一国丞相的人,在儿女情长上耽误事,这不是他所设想的。

百年盟约未到,而西诏那边已经要蠢蠢欲动,南宫灏阅历尚浅,一旦西诏发兵,势必自己要去坐镇前线。这朝中若是发生些什么,皇帝身边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这让他如何安心?

况且,西诏狼子野心,安插细作的事情都已经干出来了,且不说现在查到的,还有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如何能安心?这红衣若是真成了萧眭的软肋,那他也不介意替他斩了这情丝。

萧素见宫诚面色阴暗,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自己也不好开口询问,万一又勾起了人家的伤心往事,总归是不好的。

二人都持着各自的想法,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红衣和萧眭。

果不其然,萧眭正拿着一个鬼面具放在脸上,逗着红衣。

红衣见萧眭那滑稽的模样,本来想笑,但是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萧素拍了一下萧眭的肩膀,“哈,二哥,你不会又惹红衣姐姐生气了吧?”

“去去,去,什么叫又,我就不敢惹她生气好吗?”

“呦呵。”这么一大会儿没见,看来他两的进展迅速啊,萧素快速打量了一下红衣全身,最后将目光定在红衣发髻上的簪子上,不愧是自家二哥,下手真快。萧素看了萧眭一眼,明明是昨晚才真正确定心意吧,这就行动上了,小妹心中佩服,佩服。

萧眭接受到自家妹妹崇拜的目光,眨了眨眼睛,‘你也不想想你二哥是谁!’

‘自恋’萧素回了他一个白眼。

“萧兄,我告诉你一件关于萧素的事情。”

萧素一听,心中咯噔一声,这个宫诚还真告诉啊,之前被他偷吃糖葫芦的事情,打岔给打过去了,自己回来的时候竟然忘了说这事。

“关于萧素的事情?说来听听。”

“那咱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吧,然后再慢慢说。”说完,宫诚还看了萧素一眼。

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把萧素点着了,呵呵,您这算是挑衅吗?

萧眭古怪地看了萧素和宫诚一眼,“也好。”

就在萧眭要走的时候,旁边的摊主说道,“这位客官,那你手中的面具还要吗?”

萧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面具,这个玩意儿半天也没有逗笑红衣,随即说了一句,“不要了。”

摊主一听,脸色一黑,瞬间冲上前去,把面具抢回,口中还说道,“真是的,不要还玩了那么久。”

萧眭一听,顿时就要拿银子出来,结果被红衣及时制止。这家伙她可知道,这一掏钱就是一百两,一百两的往外掏,这哪行。

被制止的萧眭倒是没有掏钱,哼了一声,跟上了宫诚的脚步,当然还不忘牵着红衣的手。

这一牵,红衣又想到刚才,答应了他一年之期,结果萧眭竟然当街吻了她。现在想一想,脸还是会红红的。

不过看着自己面前,鲜衣风发的少年郎,心中没来由地甜蜜。

很快,宫诚就找到了一个酒馆,大厅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小二看见客人,立马殷勤的上前,“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找个包间。”

“好嘞。青房四位客官。”小二喊完之后,又冲着宫诚说道,“您内,楼上请。”随即就在前面引路。

青房房如其名,整体的主色调都是青色的,墙壁上被刻上了青竹的纹路,看起来极具风雅。

萧眭夸了一句,“倒是个好地方。”

小二一听,立马笑脸迎上,“多谢客官夸奖,以后常来,我们这儿还有别的房间。”

“倒是个会做生意的。”

“客官,你们可以尝尝我们这儿的招牌菜,双竹过江,虽是素材,但是其中滋味甚妙。还有这女儿红也是我们这儿的招牌。”

小二的嘴很顺畅,不一会儿就推荐了许多菜肴,萧眭对吃食也是比较讲究的,可是这里有些东西实属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所以他决定,刚刚小二说的都来一份。

小二走出青房,这嘴角就没有下去过。

红衣见了,眉头微皱,“这是不是太浪费了?”

萧素看见她似是有些不喜铺张浪费,解释道,“红衣姐姐啊,你有所不知,我二哥对吃食方面很是讲究,说是讲究,不如说是矫情。就是一个挑剔的吃货,对于吃,他是不吝啬的。”

“是吗?看来,你们兄妹两,一个爱财,一个爱吃啊。”

出声的不是红衣,而是一旁的宫诚。

完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二十七章 为何脸红?

“爱财?倒是,小妹就喜欢腰才万贯的感觉。诶?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眭看了看,默默把头低下去的萧素,心中突然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萧素,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嗯?”萧眭一看萧素这一副心虚的模样,就知道她又去惹祸了。

宫诚眯了眯自己的桃花眼,左手持扇,右手给萧眭到了一杯茶,“她赢了一间赌坊。”

“什么?”

“什么!”

这前一道声音是红衣发出来的,这赢下一间赌坊,可是她敢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就是自己桌子对面,这个小小的女孩子,竟能干出如此出人意料的事情,真真地令人惊叹。

这后一道声音嘛,自然就是萧眭的怒吼了,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还没有摸清楚这国都的风向之时,萧素竟然已经下手了,且先不说,这赌坊背后有没有人在操控,就是这么一个盈利的店铺,萧素说赢就能赢过来?这其中必是有什么猫腻。

本来他打算着,先探一探国都的风向,从表面上来看,南越现在的确是风平浪静,可若是真的风平浪静,这南越摄政王又怎么会上了素锦山庄,做了这笔交易。

想到这里,萧眭瞪了瞪萧素,看着萧素都要把自己的脑袋缩到衣领里面了,“好你个萧素,刚来就给我惹事,你说你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在说了,你就算真的爱财,你二哥这里还有你的小金库,缺钱跟我说啊!”萧眭越说声音越大,但是话语其中不难听出一个哥哥对于妹妹的疼爱之情。

萧素一见自家二哥发了这么大的脾气,立刻上前拽着萧眭的衣摆,撒娇道,“二哥,我错了,我只是觉得好玩,你看那些话本子里说的,赌坊里都是藏龙卧虎的地方,我这才想去看看的。”

萧眭虽然心中有气,但是很快就被萧素的撒娇攻势弄得气消了大半,点着萧素的鼻子,“你啊,惯会给你二哥找事干。”

萧素一见二哥的气消了,立马如同狗皮膏药似得贴了上去,不像是刚刚的小心翼翼地拉着衣袖,“我就知道二哥最好了,等改天,我带你们去看看我的赌坊好不好?”

“哼,惯会耍些小聪明。”

“嘻嘻。”

不知怎么地,此时的包间内一片安静,也不复刚才的喧闹。还好此时小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客官你们的菜来了!”

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摆上了餐桌,看得萧眭眼冒星光,一看就令人食指大动。

“客官,你们菜和酒都上齐了,您们慢用。”

萧眭率先动了筷子,发出满足的喟叹,“好菜啊,好菜啊,好想把这个厨子带回家啊!”

红衣看着萧眭吃吃喝喝的样子,怎么都感觉像是只偷吃到了葡萄的狐狸,不过是只美狐狸。不得不说,人好看,干什么都好看,虽说萧眭吃饭的时候举止粗鲁,但是怎么看怎么看都透着一丝优雅。

认识了萧眭这么久,还不知道萧眭到底是干什么的。因着自己也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世和家人,自己也不好问萧眭与萧素。可是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心中总是有了一个念想,她想了解萧眭的一切。

“啊,好酒,这女儿红比之家中酒窖中的也毫不逊色。”

“嗝,可惜就是有点少。”

红衣担心地看着萧眭,“萧素,你哥不会喝醉了吧?”

“应该不会吧。”萧素语气中的不确定更增添了红衣心中的担忧。

萧素还真的不知道,毕竟二哥在山庄也很少喝酒,谁也没见过他喝完酒是个什么模样,不会真的是一杯倒吧?

若真是这样,还是尽早制止比较好,萧素一抬头,就看见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左手持扇做扇风状,另一手拿着酒杯,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着酒。

萧素见此情景,心好似漏跳了一派,俏脸也变得通红起来。随即就把眼睛转向了别处,不敢再去看宫诚一眼。

红衣一转头就看见满脸通红的萧素,这可让她吃了一惊,何时见过萧素如此娇羞的一面,“萧素?你不会也喝酒了吧?”

“没,没有。”

“那你怎么脸这样红?”

“许是酒气熏的吧,我出去透透气。”

红衣狐疑地瞧了瞧,也没再多想。

萧素出了青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刚刚自己这是想什么呢?居然被一个男人的姿态吸引了目光,而且还不争气地脸红了。

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心中默念,自己喜欢的可不是宫诚这样的类型,她喜欢的是话本子里讲述的大侠,那种策马扬鞭,快意江湖,无拘无束的大侠。

一想到无拘无束,萧素的眸子就暗了几分,虽说现在还不知道大姐当初怎么就让她下山了,现在看来,并不是因为自己想要下山,而是不得不让自己下山吧。

素锦山庄是一个只要筹码足,什么都可以交易的地方,怕是有人交换了什么不得了的条件了吧,要不然大姐也不会把她二哥都派出来,还能捎带自己。只是大姐和二哥为何瞒她?明明知道是瞒不住的,却还是要多此一举,这让她属实不解。

“在想什么?”

许是没想到会有人在自己背后出声,萧素吓了一跳,而她背后就是敞开的窗户,就这么一后退,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宫诚见状,立刻抓住了萧素的衣袖,将她往怀里一带,使萧素免受了坠楼之难。

萧素一把推开宫诚,“你干嘛在后面吓我?害的我差点掉下去了。”

宫诚闻言摊了摊手,“我可没吓唬你,我只是正常声音叫你,是你自己想的太入迷,不怪我,而且你得谢谢我啊,我要不拉住你,你不就从这二楼跳下去了?”

“你,你。”萧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有继续开口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出来给你二哥拿酒了。”

“哦。”

宫诚见萧素这副模样,起了逗弄的心情,慢慢贴近萧素,将她压在了一个角落里,“其实啊,我就是出来看看你,看你怎么就看了我一眼,怎么就醉了呢?嗯?”

萧素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待她反应过来了,宫诚已经说完话了,说的话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没醉。”萧素此时根本就不敢看宫诚的眼睛。

宫诚见她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是吗?那你刚刚怎么脸红了?酒熏的?”

痞痞地的语气让萧素无从招架,只能被动的接招,“你先起开。”

“我不。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脸红?”

萧素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着宫诚的眼睛,就是这么一对视,让宫诚一愣。

萧素瞅准机会,踩了宫诚一脚,宫诚吃痛放开一侧的手,萧素得空,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就钻了出来。

“哼哼,威胁本小姐,你还嫩点。”说罢,萧素一溜烟就跑走了。

萧素躲在另一个角落里,按着自己跳动不寻常的心脏。

第二十八章 成亲折子

可是萧素殊不知刚刚她身子探出去的刹那,还有一个人注意到了。

“主子,怎么了吗?”傅一看着自家主子望向一个窗口许久。

傅啸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无事。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主子,如您所料,南宫诚的确未在摄政王府中,而且这些时日的早朝,他也未曾去过。主子,那还要查他的踪迹吗?”

傅啸再一次看向刚刚的窗口,仿佛刚刚的倩影只是自己的臆想,“不用了。”他刚刚可是在那个女子身后,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人那。

傅啸勾了勾嘴角,“走吧,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是,主子。”

微风吹起了傅啸的衣袍,玄色的衣角在空中悬出了花一般的弧度。

近日以来,因着南越国都庆典在即,许多人都慕名而来,当然这其中不乏他国的探子。这种鱼龙混杂之时,正是刺探情报的好时机。

宫诚看着踩了他一脚,就跑走的萧素,挑了挑眉毛,这哪里像是个受欺负的小媳妇,这明明就是一只炸毛的小狐狸。

不经意地一瞥,就看到楼下一道玄色的身影,眸色一缩,这是。

看来,最近南越国都的确不太平,就连着这号人物来了国都,他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此次朝会结束之后,这情报系统也需要加强了。

如今他出来的这些时日,也不知道,宫里的那位现在如何了。只是如今萧眭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连傅啸这号人物也出现了。看来有些计划该提上日程了。

此时的皇宫之中,南宫灏正蹲在御花园中,逗着蛐蛐儿,这副散漫的样子,可是让后面的高公公看得着急。

“哎呀,我的小祖宗,您还是回勤政殿吧。万一摄政王回来怪罪下来,老奴可怎么交代啊!”

南宫灏看了一会儿高公公,随即又转过头继续逗着他的蛐蛐儿。

高公公被自家主子盯出一身冷汗,见他转了过去,才感觉重新喘过来气。虽说当今皇上年纪还小,个性贪玩,处理政务方面还不成熟,但是这通身的气质倒是与他那智谋双全的皇兄有的一拼,不愧是先皇留下来的子嗣。

就在高公公以为他这主子会玩到晚膳时分,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南宫灏说话了。

“无趣,回勤政殿。”

南宫灏转头见高公公还在原地,冷冷一笑,“怎么?高公公是要在这儿陪着朕的蛐蛐儿?”

“老奴不敢。”

“哼。”南宫灏挥了一下满是尘土的龙袍。

“叫水,朕要洗漱。”

“是。”

洗过澡的南宫灏坐在勤政殿的龙椅上,看着满是奏章的桌子,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心烦,本就未干的头发,水滴顺着发梢滴到了一道奏章上。

南宫灏见此,本想将它扔出去,叫那人重新书写一份,在呈上来。却在看见奏章下面的落款处顿住了。司徒阁老递上来的奏章,那个老家伙不是说要颐养天年吗?此时递上奏章是何意图。

南宫灏抱着好奇的心情打开了奏章,没想到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司徒阁老的提议甚妙,甚是得自己的心啊!

在皇宫外的一处豪华的庄园里,一个白发花花的老人背着手站在亭子中,眺望远处池塘里的锦鲤。

一位年轻人见老人在此,上前拱手行礼,“爷爷。”

“嗯。”

年轻人见自家爷爷望着远处的锦鲤,笑着开口,“爷爷,这家中的锦鲤可是越长越肥壮了。”话中尽是涎馋。

老人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把爷爷这些子消遣的玩意儿吃了不成?”

年轻人一听,连忙摆手,“哪能,哪能,吃什么也不能吃爷爷的宝贝们。”

“哼,算你识相,你要是把这吃的心思用到功业上,也不至于到现在身上连个功名也没有。多学学你大哥。”

司徒瀚玉撇了撇嘴,“爷爷,您又来了。咱家有大哥一个人在朝中就好了,在说了我也没有大哥聪明,在家陪陪爷爷您多好。”

“惯会油嘴滑舌,真该叫你大哥瀚文管管你。”司徒端看着自己最小的孙子,明明也就比大孙子小了两岁,怎么生的如此劣性。

“可别,可别,哥哥那张嘴一念叨,我可受不住。不如陪爷爷说说话了。”

“是吗?”司徒端斜看了司徒瀚玉一眼,这一眼看得司徒瀚玉这个心虚。

“你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就快说。”

司徒瀚玉嘿嘿一笑,搓了搓手,“那我可说了。听说您今天往那位递折子了?”

司徒端好笑地看着他,平常让他多听听朝堂之事,多看看民生之策,他都不屑一顾。今日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司徒瀚玉一看自家爷爷不相信的模样,泼皮地上前,“爷爷,我就是好奇,是什么事情,让您这位三朝元老递了折子。”

“当真好奇?”

“好奇。”

“那好,从下个月起,你去听风书院上学,我就告诉你。”

司徒瀚玉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转折,自己不过打听个事,怎么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要说这司徒瀚玉之所以会打听和知道这件事情,纯属是因为自己的好友。一大早就来找他打听这件事,本来他对这些朝堂之事不感兴趣,奈何顶不住好友一顿天花乱坠的夸,最后还向人家夸下了海口,自己要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到,还不得让那家伙笑话死。

司徒瀚玉一咬牙,“好,答应您。”到时候他在听风学院作起来,被开除了,那可不怪他。

司徒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他心里的小心思他还不知道吗?想被开除,到时候爷爷送你一份大礼,“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递了一道劝摄政王成亲的折子。”

“劝,劝摄政王成亲?爷爷,这种折子怕是只有你敢递了。”

“成亲有什么不好,早早把子嗣生下来,从小好好培养,别让他爹身上的什么稀奇古怪的脾气传染了小孩,毕竟南宫诚的智谋在那里摆着呢,生出的孩子不会差。”

司徒瀚玉咽了咽口水,爷爷您这是跟奶奶学坏了吧,以前那个刚正不阿,不苟言笑的司徒内阁首府去哪里了?

“早早培养才能成为国家栋梁,才能更好为南越办事,才能早些辅佐皇上。可不能像某些人,长大了还无所事事。”说罢,司徒端还出来瞅了司徒瀚玉一眼。

这一眼看得司徒瀚玉心里拔凉,这是自己亲爷爷说出来的话?好忧伤,好扎心!

司徒端才不会管他现在的感受,他本来就是想刺激刺激他,让他发奋图强一些,不要无所事事了。“好了,你想问的问完,记得下个月去听风学院报到。”

司徒端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司徒瀚玉,就飘飘然地走了,他要去找自己的老婆子,下棋听曲去了,老年生活啊,丰富多彩。

被留下的司徒瀚玉好长时间才适应这个打击,回过神的第一时间就是告诉他的好友,已故的长公主的儿子,慕流风。

这可是个大消息。

第二十九章 卧虎藏龙

萧素这边平复了心情回到青房中,红衣见她有些奇怪,“怎么了?可是外面也有酒气,熏到了?”

“没有,红衣姐姐你还是看好我二哥吧,我怕他一会儿耍酒疯。”

红衣闻言一笑,“我看到不至于,虽说看着有些吓人,不过倒像是声势浩大,不敢行动的奶老虎。”

“奶老虎,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我二哥。哈哈哈,不过倒是很形象。”萧素看了咦眼萧眭,果不其然,像是个软绵绵的小老虎。

她拿手在萧眭的面前晃了晃,“二哥,你看这是几?”

萧眭被晃得不耐烦了,连忙摆手,“别晃了,想吐。”

“二哥,那你说说你在家里的酒窖中屯的酒,光是用来看的?”萧素一脸戏谑看着萧眭,虽说看着萧眭像是醉了,可是这脸上一点颜色都不显,还是白白嫩嫩的,像是个没喝酒的人。

萧眭听闻此言,切了一声,“姑娘家家,你懂什么,那是你二哥给你屯的嫁妆酒,知道不!”

听到这话,红衣与萧素皆是一愣,倒是萧素反应的快,很快岔开了话题,不过心里竟有了一丝酸涩,她竟不知道她二哥竟会给她备下如此大礼。想到嫁人,眸色又是一暗,是啊,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可是不知为何她这心中竟有些不安。

刚刚进门的宫诚听到萧眭的话,眉毛微微一挑,嫁妆酒,倒是新鲜。

“萧兄,你要的酒拿来了。”

“怎么这么长时间?”萧眭呐呐自语,伸手接过宫诚递过来的酒。

“刚刚遇到一只小野猫,差点把酒打了,慢了点。”

闻此言的萧素瞪了宫诚一眼,说谁小野猫呢?你家才是野猫,全家都是。

红衣见萧眭还要喝,连忙制止,“不准喝了!再喝成什么样子了。”

萧眭微微低下头,眸光一闪,“你让我不喝,就不喝吗?要不你亲我一下,我就不喝了。”

这下子轮到红衣不知所措了,气不过的她在桌下踢了萧眭一脚。

“嗷!疼!”

萧眭顶着满眼泪光的脸看着红衣,似是在控诉她刚刚的罪行。

红衣就当没看到,慢慢地拿走了萧眭手中的酒,倒在了一旁的花盆里,给了萧眭一个眼神,‘让你喝’,‘让你亲’。

萧眭见此顿时蔫了,也不再说话了。默默开始吃起菜来,不多一会儿,桌子上的菜就被萧眭一人一扫而光。

“额,吃饱了,喝足了,现在就想回去睡个觉。”萧眭边说边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萧素见自家二哥这副模样,就觉得有些丢人,下意识地扶着额头。

宫诚看了一眼窗外,“现在天色还早,而且到了晚上,似乎会更热闹一些。”

红衣一听来了精神,本来她倒了萧眭的酒之后,就有些蔫蔫的,“晚上会更热闹吗?我家那边,晚上可是不让外出的。”

宫诚点了点头,“最近,国都朝会在即,许多活动也就活跃起来了,今晚若是我没猜错的,应该是放河灯,本来这项活动是祭天的时候,民间才会自发举行的活动。不过最近,似乎他们格外兴奋。”

前半句,红衣听懂了,这是这后半句里的他们,是指谁?老百姓吗?想不明白,红衣也没有追问,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句。

见红衣没有追问,宫诚自然也是不会说,只是相处了这么久,红衣似乎从来没有说过她家里或者是家乡的事情。

只不过,她刚刚所说,她家那边,天黑不允许外出,似乎南越这边没有这样的制度。据他所知,倒是有一个地方,有着对于天黑不允许外出的禁令。

宫诚弯起了嘴角,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似乎这几个人里,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啊。果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这南越国都不知道要被这些人搅成什么样子,正好借此机会磨砺一下皇帝和这个即将上任的丞相大人吧。

此时吃饱喝足的萧眭还不知道大大的麻烦正在朝他飞奔而来,不过他灵敏的直觉却告诉他,像今日这样悠闲的日子要到头了。

许是红衣不明白宫诚刚刚话里的他们,但是萧眭却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关键的字眼。这宫诚本就是摄政王的侍卫,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是什么普通侍卫的样子,搞不好是个禁卫。能知道一些事情,怕是轻而易举,只不过,他口中的他们是谁们,还有待商榷。

“萧兄?萧兄?”

萧眭一回神,就看见宫诚的一张脸,吓得他连忙往后靠了一下,“怎么,怎么了?”

“没事,就是看你老看着我,我还以为我脸上有东西呢?”

萧眭有些心虚,连忙回答道,“没,没有。”

萧素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家二哥,那副心虚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二哥脸上基本不会出现特别明显的情绪的变化啊。难不成真做什么亏心事了?

萧眭本就心慌,被萧素看得更加心烦,“看什么,你二哥脸上有花吗?赶紧收拾东西,下去溜溜食,去看看你那赌坊。”本来他也是个不喜形于色的人,可刚刚不知道怎么地一对上宫诚的眼睛,就感觉内心的想法暴露无遗,莫名其妙的心虚。

“咦?二哥你不是要回去睡觉的吗?”

“晚上不是说还有放河灯吗?既然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国都,还不好好玩一玩?”

“嗷。”萧素心知肚明,明明就是刚刚红衣姐姐表露出自己对这个有兴趣,二哥才会改变想法的吧。真是闷骚,有了媳妇,忘了节操。

萧素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上前拉起红衣的手,“走吧,红衣姐姐,我带你去赌坊玩。”

红衣还是第一次去赌坊,心情还是很激动的。“嗯。”

看着自己的人就这么被自家的小妹拐走了,自己就被这么抛弃在原地了,内心突然有了一种悲凉的感觉。尤其是看到了红衣脸上的笑容和没有回头的动作更加深深伤透了自己幼小的心灵。

宫诚有些不解地看着桌子上如同一滩烂泥的萧眭,“萧兄?你这是酒没醒?”

“不是,我难过着呢。那两个也不等等我,说好带我一起的。”

宫诚有些哭笑不得,此时的萧眭像是个被抛弃的怨妇,“我也知道那赌坊在什么地方,我带萧兄去就好了。”

萧眭看了一眼宫诚,上下打量了一下“切,谁喜欢跟男人待在一起。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追他们了。”

上一秒还蔫蔫的萧眭,下一秒像是打了鸡血,飞奔下楼。

青房里就剩下了宫诚一个人,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怎么到头来是自己被嫌弃了呢?打开了扇子,摇了摇,刚准备下楼,就见小二在楼梯口等候。宫诚敛了笑容,“什么事?”

“宫里传来的消息。”小二将纸条递给了宫诚,似乎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宫诚不耐烦地说,“有什么就说什么。”

“主子,掌柜的让您把您们那桌的饭钱结一结。”

宫诚闻言一顿,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就看见一个人懒懒地倚在楼梯扶手上,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的笑容。

看了一会儿,宫诚就收回了目光,“去摄政王府自己找管家拿去。”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随即宫诚找了一个死角,打开刚刚那个纸条,只有四个字‘司徒,婚约’,一看到婚约两个字,宫诚就觉得脑袋大,怎么自己出发前去司徒家下了一盘棋,那个老家伙就这么阴自己,估计南宫灏那个小子乐坏了吧,真是老的不省心,小的还添乱。

第三十章 看门狗子

“啊嘁,啊嘁。”

高公公一看自家的皇帝打了两个喷嚏,急的连忙围上前,“哎呦,我的小祖宗,您昨天是不是玩水着凉了?用不用老奴叫太医来看看?”

“啰嗦,定是有人在说朕坏话。”南宫灏一手捂着耳朵,不愿意听高公公的唠叨,一边说道。

“祖宗,谁敢说您坏话啊。”

南宫灏斜看了高公公一眼,“你说呢?”

高公公一想,这,这不会又是摄政王吧?每一次打喷嚏,这位主子就说是摄政王,咱只是个奴才,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啊。做一个关心主子的奴才,心好累。

南宫灏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高公公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的模样,只要能让高公公闭嘴,他不在意是谁在骂他,反正只要说是摄政王就好了,高公公就没有这个胆子再唠叨了。

看来啊,还是自家老哥的威望比较大,哎,待在宫里还无聊啊。还得每天看这些折子,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有趣的折子,不知道老哥是个什么表情,想一想就觉得搞笑呢!

看来在摄政王正式回朝之前,自己要做好准备,给他物色好对象。他忙起来,就顾不得管自己了,真好。

这边宫诚刚刚把那个纸条撕碎,扔掉,就看见刚刚还一脸兴奋的萧眭坐在门口,“宫兄。”

宫诚被他这一句宫兄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还是叫我名字就好。”

“那好,宫诚,我把她们跟丢了,我不知道那个赌坊在哪里。”现在的萧眭活脱脱就是个落败的公鸡。

“无事,我带你去就好了。”看着宫诚一脸真诚的样子,萧眭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居然把人家扔在这里独自跑掉了,人家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还这样热心,太惭愧了。

可是现在的萧眭还不知道,他的苦日子还在后面呢,而这些苦都是宫诚带给他的,他要是知道,肯定会让什么感恩戴德的念头都去死吧!他居然会觉得他热心,好心肠,都是假象,明明就是个黑心鬼,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就在萧眭二人准备出发的时候,红衣已经在萧素的带领下,来到了那间赌坊。

红衣看着门前的牌子,“富贵赌坊,好土的名字。”

萧素端详了半天,看了看那个金丝描边的牌匾,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是啊,不光名字难听,就连着牌匾都透露出一股俗气。”

往来的人看着两个小姑娘对着一间赌坊评点,很快这里就成为了一道风景线。又因为红衣和萧素的长相出众,其中有许多的男子朝着这边靠拢,不大一会儿,富贵赌坊门前就围绕了许多的人。

里面的管事见外面围了这么多人,觉得好奇,出来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小,小姐,怎么是你?”

萧素笑了笑,“怎么还不能是我了?这可是我的赌坊啊,我还不能来看看了?宗大人在里面吗?”

那个管事,似是有些为难,不过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宗大人正在会见贵客。”

萧素眸子一闪,嘴角勾起一个天真的微笑,“贵客?在赌坊会见贵客?那也应该是我的贵客喽?我也去见一见。”

说完,萧素就拉起红衣的手往里面走,管事见拦不住,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劝说,“小,小姐,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不,要叫东家。”

那个管事一脸吃了屎的样子,这怎么劝?还不动手,对两个小姑娘动手,也太不好了吧。

红衣拉了拉萧素的袖子,“萧素,要不然等宫诚和你哥哥来了咱再进去?”

萧素冲着红衣笑了笑,“没什么,他们一会儿就能到,咱们先进去。”

见萧素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红衣也压了压心神,点了点头。

这家伙可倒好,刚刚那个管事还以为其中一姑娘能拒绝呢,结果这个小姑娘说了一句话,人家就放弃辩论了,嗯?一会儿还有人来?

旁观的人一见,两个姑娘就这样走进赌坊去了,“刚刚那个小姑娘说什么?她是这个赌坊的主人?”

“好像是啊。”

“没听说啊。”

“哎呀,这里面的事情谁说的准。”

“可是这里不是那个人罩的吗?”

“嘘,这可不是咱小老百姓能说的人。”

“哦哦,也是,快走吧,快走吧。”

不大一会儿,众人就散去了,管事在门口看着,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可是他今天第一天上班啊,就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惊心动魄啊!

萧素在里边拉着红衣,两个女子在赌坊里格外的显眼。不过,萧素不管别人是怎么看的,只是往赌坊的二楼走去。

“站住,这里不是你们能进的地方。”一个大汉拦住了萧素的去路,一脸的凶神恶煞。

萧素冷冷一笑,“笑话,你眼睛瞎吗?”

大汉一听顿时怒了,他在赌坊这里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真以为自己赢下了赌坊就能为所欲为了?里边的那位还没有发话,何时能轮到这个小丫头在这里指手画脚。

“臭丫头,等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红衣一听这话,将萧素护到身后,一副母鸡护小崽的样子,“你这人可真是不懂礼数,这位难道不是你未来的主子吗?居然这样跟她说话,要我说,有好看,也是有你好看!”红衣这话说的又快又急,可是萧素没有忽略红衣抓着她的手,都是汗,而且还在微微颤抖着。

萧素心中一暖,用力回握着红衣的手,似是在给予她力量。

大汉被她说的话一愣,他没想到回怼他的人是那个臭丫头身后的女人,还以为是个乖乖女,没想到也是泼辣的。

不过细看这两个小姑娘的姿色都属上等,若是能抓去扶芳阁,说不定还能替里面的主子了却一桩麻烦,自己说不定还能借此升个职。

想到这里,大汉的神情越发恐怖,“既然你们不识好歹,非得要往这龙潭虎穴里闯,今日只能怪你们自己时运不济了。”

红衣虽然被他身上的气息所震慑,下意识想要后退,但是一想到后面还有一个比她还要小很多的,脚步竟没有半分移动,眼神也越发坚定,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住,就能等到萧眭他们。

“你这个人,分明是你不敬主子,现在反倒是倒打一耙,真是好笑。”

“好笑不好笑,一会儿再说,我倒希望你们一会儿还能笑出来。”大汉冷冷一笑,上前抓住了红衣的肩膀。

这引起了红衣的剧烈反抗,“放开我!”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太大,半天未能挣脱。

萧素见此,眼神逐渐变冷,从袖中滑出一把小刀,向前一刺,大汉吃痛,不得已放开了钳制红衣的右手。

大汉看着自己右手上的伤口,伤口极小,可是不知怎么地却是钻心地疼痛,疼痛的感觉令他越发暴躁,“臭娘们,你敢刺老子,老子要把你卖了!”

红衣此时正揉着发痛的肩膀,不过还是将萧素护在身后。萧素见此,慢慢走出红衣的保护范围,走上去,手中还在转着刚刚的那把小刀。

第三十一章 皇叔宫诚?

红衣见状,连忙要将萧素拉回去,可是没想到,萧素回头冲着红衣一笑,“放心吧,红衣姐姐,有我在,不怕的。”

许是少女的笑容,许是少女坚定的话语,红衣心中没来由地信任,身体竟不自主地点了点头,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萧素已经成为了那个保护者。

看着自己身前的少女,突然想到了萧眭,那个在村庄的夜晚,萧眭在屋外是不是也是这样在保护着她们?

萧素冷冷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一米九几的大汉,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微笑,这一抹微笑竟让大汉愣了神,可接下来的一番话,令他的愤怒到达了极点。

“原来,我赢下了这个赌坊,还得负责为上一任的主人清楚看门狗吗?既然如此,那本小姐就劳累劳累,将你这条狗打出去!”说完的最后,萧素突然与大汉对视了一眼。

大汉从心中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冷漠的眸子,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不带一丁点温度。

大汉觉得不该在与这个女孩废话,率先出手,拳头呼啸而至。

萧素依靠着自己柔软小小的身体,很轻松的躲过了这个拳头,大汉气不过,下一个拳头也随之而来,萧素不躲不避,竟是要用自己的手掌与之抗衡,红衣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本来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是忽然有一束小小的光芒刺了自己的眼睛一下,定睛一看,那是。

“啊!我的手,我的手。”

原来刚刚萧素将小刀夹在手掌的缝隙当中,当拳头碰到手掌的刹那,萧素利用的手腕的翻转,将小刀立了起来,萧素的这把小刀本就是千年玄铁制成,削铁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人肉。萧素翻转的角度很是巧妙,分毫不差,挑断手筋而已,又不至于整只手被削下来。

大汉失了自己最为得力的右手,又痛又急,看着自己面前还能笑出来的小女孩,内心更是增添了一种恐惧,这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导出这样的孩子,一个女孩子家家,玩刀玩的如此厉害,绝非一般人家,看来自己是摊上事情了。

萧素看着大汉身后的楼梯口,笑着说道,“怎么?看了那么久的戏,还不肯出来见一见吗?难道您就这么舍不得你这赌坊?这般的输不起,嗯?”

“哈哈哈,你倒是个有趣的。”明明是笑着说出来的话,但是却透着无尽的冰冷。

萧素看着来人,轻轻一笑,“我还以为这赌坊背后之人会是个老头,没想到是个小伙子。”

慕流风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我也没想到赢下我这赌坊竟是一个小丫头。”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想不到,那是你孤陋寡闻。”萧素毫不客气地回怼了回去,笑话,白白让他在楼上看了那么久的表演,能给他什么好脸色。

慕流风脸上一僵,明明自己是照着她的话说了一嘴,怎么到成了自己孤陋寡闻了?不过,这个小丫头倒是有趣,刚刚她露了那一手,就足够引起他的兴趣了。玩刀吗?巧了,他也喜欢玩刀,若是日后能有机会,必是要请教请教的。

只是今日,怕是不行了。

萧素见他不说话,凉凉地说道,“怎么?前任东家不会被本小姐的一句话给刺激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未等慕流风开口,萧素又接着说道,“没事,没事,人啊,就得承认自己的不足,才能变得更强大。今日来,我就是想问一下,这个赌坊我何时能收回来,你这老霸着别人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慕流风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怎么瞧着长得也是玲珑可爱,怎么说的话却是夹枪带炮的,这嘴巴怎么这般不饶人?

“宗空,把契书给她。”

“是,主子。”

萧素看着自己手上的这一份契书,眉头微微皱起,不过眼珠一转,“好,我签了这个,那这间赌坊的主人就是我了?”

“自然,我慕流风说一不二。”

萧素在心中咀嚼这三个字,慕流风,就是那个已故的南越长公主留下来的孩子吗?

南越长公主,南宫若,十七岁嫁于驸马邹长青,可惜在慕流风十岁之际,二人出去游玩双双坠崖,唯独留下了一个儿子。南宫若生前乐善好施,为人身受百姓爱戴,可惜三十岁就早早去了。

若是慕流风,那么签下这个契书,似乎也不亏,这个收益三七分,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那好,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等萧眭和宫诚来到赌坊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萧素跟一陌生男子,相视站立,似乎是一副很和谐的画面。

只有宫诚在看到萧素对面的人的时候,眸子一缩,他怎么会在这里。随即脑子一转,是了,这富贵赌坊本就是慕流风的产业,倒是自己一开始忽略了这一点。

不过怎么看到他们两个就这么和谐地站着,自己居然有种冲动想要上前将他们两个分开。

萧眭打量了一下萧素,嗯,没事,又打量了一下红衣,眉头一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急忙上前,拥住红衣“怎么了?”

许是萧眭的举动太过激烈,牵动了红衣肩膀上的伤,红衣疼的‘嘶’了一声。萧眭听见了连忙放开红衣,轻轻搭上红衣的肩膀,似乎刚刚她也是捂着这里的。

“是这里疼吗?”

红衣连忙摇头,“不疼。”

萧眭心疼地看着红衣,“瞎说,明明疼的都要哭了,谁打的你?”

红衣看着萧眭关切的眸子,心中静静地流淌着一股叫做甜蜜的热流。

萧眭见红衣不肯说,眸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就看到了一个男子蹲在地上,捂着手腕处,他慢慢走上前,萧素此时才注意到萧素到了,轻轻喊了一声,“二哥?”

“是不是他伤了红衣?”

萧素微微一顿,“是。”

萧眭上前拎住那人的衣领,将他强行拎了起来,大汉本来就是打算在角落里静静带着,事态的发展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个人非但没有将那两个女人赶出去,还真的把这间赌坊给出去了,那么自己现在的处境可是十分危险,他这这么想着,突然就被一个男子拎了起来。

“你,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就是这只手碰的她吧。”萧眭的手慢慢攀上那只右手的肩膀,突然手指用力,大汉发出惨叫,这比刚刚挑断手筋还要疼痛一百倍,一千倍。

“你该庆幸,她在这里,否则我捏断了不止这条手臂,而是你的命。”这句话,萧眭悄悄在大汉耳边说着,每说一个字,大汉的脸色就越发惨白,今天定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了。

无人管这边的动静,萧素那边还在谈笑风生,无人会管,也无人敢管。

慕流风看了一眼萧素的二哥,“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萧素才猛然发觉,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叫萧素,这是我二哥萧眭,那是我嫂子红衣,还有后边这位叫宫诚,我们是一起的。”

萧素的话完全取悦了萧眭,却也使红衣不出意外地红了脸。

等慕流风将众人都看了一个遍,最后到宫诚的时候,微微一惊,这是,这不是他的皇叔吗?怎么会在这里?

“皇。”

“属下参见逍遥郡王。”慕流风顿时呆在了原地,皇叔向他行礼?

第三十二章 河灯美人

自己现在该说些什么?起来吧?皇叔向他行礼了,那自己还能活着看见第二天的太阳吗?不过,慕流风的惊愕也只是一瞬间,心里活动虽说很是丰富,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皇叔似乎是在玩,不,是在乔装打扮,难道这几个人很可疑?可疑到要皇叔出马了吗?那自己一定不能坏皇叔的事,要不然会死的很惨。明明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可是所有人都被皇叔吃的死死的,无论是何种情况下。

慕流风咳咳两声,“起来吧。”

“谢郡王。”宫诚在心中庆幸自己刚刚先发制人,要不然真容易被这个小子给捅出去,不行晚些时候,得去交代两句。

“好说,好说。”

萧素本来就知道慕流风的身份,本来想装作不知道的,可是现在不行了,人家宫诚都挑明了,这下子就得给人家行礼了。

“小民参见逍遥郡王。”三人同时行礼。

慕流风拿不准宫诚对他们的态度,也不好让他们行大礼,赶紧摆手,“行了,在外面,无需多礼,低调,低调。”

此话一出,萧素倒是对这个慕流风多了几分好感,像他这样的王孙贵族,不拿乔的很少了吧,果然是南宫若的孩子,随了他的娘亲秉性。

“咳咳,今日我府上还有事,就先走了。”慕流风说完这话,立马带着小厮几人离开了富贵赌坊。

也只有宫诚才知道这句话,慕流风是对谁说的了。这个小子,长这么大了,还是老样子,难不成小时候他压榨他们了?一个个长大了,怎么这么怕他了?

宗空见自家前主子走了,走上前,“东家,您看还有什么吩咐吗?”

萧素指了指旁边已经疼晕过去的大汉,“把他给我扔出去,越远越好,我不想再见到他。”

“是。”宗空挥了挥手,就有两个大汉将此人抬了出去。

赌坊的众人目睹了一切,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这富贵赌坊还真的换东家了?还真是个小姑娘,看来这年头人不可貌相啊!

也是经由赌坊众人的描述,萧素这个人的形象渐渐在南越国都慢慢活络了起来,在不久的将来,她将成为坊谈最热烈的话题之一。

经过这一番打闹,天色也渐渐暗了起来。百姓家里的灯也都点了起来,外面的街道被照的通亮,似乎堪比白天。

萧素见到了外面的繁华,说什么也不想在赌坊待下去,交代了宗空几件事,连忙跑了出去。刚刚去药房给红衣买药的萧眭也恰好赶了回来。

看见萧素一个劲地往外跑,连忙拉回来,把药塞在她手中,“先给红衣上完药,再去玩。”

萧素一拍脑袋,“该死,我忘了。我马上就让宗空准备一间房。”

宗空的效率很快,不大一会萧素就给红衣上完了药,不得不说这药还挺好使,红衣用完感觉疼痛感就微乎其微了。

萧素就开心地挽着红衣开开心心地往着人多的地方去了。

萧眭和宫诚又被拉在后面,萧眭一脸无奈,这小妮子就不知道把红衣让给他吗?

许是兄妹连心,萧素很快折返回来,笑着将红衣的手递给萧眭,“诺,你可照顾好了,人多,我这小身板可护不住,你可得尽点心。”

“要你说。”手却已经紧紧握住了红衣的素手。

萧素和宫诚站在原地,看着那二人走远。

宫诚看着自己身侧的女孩,灯火映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的脸晶莹剔透,像个闪闪发光的宝贝。

萧素很快就发现身旁的男人盯着她看,她心下一动,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荡漾起来,慢慢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宫诚本来被晃了神,不过他也不是一般人,不会被迷惑很久,只是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自己刚刚想要干什么?伸手去摸她的脸吗?不,这样会坏了他的计划,看来得让萧眭尽快出现在朝堂上了,毕竟他计划中的男女主人公不都已经到齐了吗?

傅啸,兵不厌诈,这次看你如何躲?

就在宫诚已经在心中把计划的一些细节进行完善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他的衣袖,低头一瞅,萧素一只小手正拽着他的袖子摇啊摇。

宫诚见此,无奈一笑,萧素还是个孩子心性啊。不过宫诚没有看到萧素下午玩刀的场景,否则他现在定不会这样想,“怎么了?”

萧素扬起天真的笑容,“宫诚啊,你说这放河灯哪里最热闹?”

“最热闹?那就是河边了吧。”宫诚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萧素一只手拖着下巴,一只手还是固执地拽着宫诚的衣袖,“那我们就去河边吧。”

没办法,宫诚就被这样强拉硬拽来到了他最不喜欢的地方,人多的地方。

萧素看着宫诚一脸的生人勿进,可是奈何宫诚长得十分出众,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瞩目。更何况是来到了放河灯的圣地,许多的年轻姑娘瞧着来了一位俊小哥。

这放河灯,无外乎就是求平安,求富贵,再就是求个好姻缘。如今这么一个出众的公子摆在眼前,姑娘们的眼睛都直了。一个个纷纷想跃跃欲试,奈何公子身上的气息太过骇人,令这些姑娘空有心,却不敢上前。

不过,还是有胆大的。

“小女子霏烟见过公子。”

宫诚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往上贴的女人,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好发作,身边还有一个小丫头,他也不想吓着她,只是冷冷地,“嗯。”

那个名叫霏烟的女子,见宫诚虽然冷淡了一些,但是还是有回应的,心中的胆怯就少了几分,“小女见公子气质不凡,想来交个朋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一口气对陌生男子说了这么多话,霏烟说完就害羞地低下了头。

其他女子见有人已经搭上话了,一个个心里懊恼,怎么就不是自己呢?当下就骚动起来,开始向着宫诚和萧素靠拢。

本来萧素就很娇小,和高大的宫诚一比就更加娇小了,而那帮女人的注意力又只在宫诚身上,很快就把萧素忘到脑后去了。

本来萧素就打算带着宫诚来个人多的地方,逗逗他,早在之前她就看出宫诚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可是没想到宫诚这张脸如此受女孩子欢迎。

本来看他被其他的女孩子搭讪,还觉得挺有趣的,可是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女孩子围上来,她拉着宫诚衣袖的手很快就被挤开了。眼见着她与宫诚的距离越来越远,心下着急的萧素一时不察被前面的一兑,身体不受控制往后仰。

‘噗通’,萧素的口腔里充满了水,‘救命!’她最怕的就是水啊!在水下的萧素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岸上的场面过于混乱,一时竟没有人注意到。

这边宫诚被一群女人围住,心下暴躁,突然感觉有人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角,他还以为是萧素,当下做出反应,抱着女子腾空而上,利用轻功脱离了人群。

霏烟万万没想打她心仪的公子居然武功也这么好,抱着她身轻如燕就脱离其他人,心下一阵暖意,难道公子是怕自己受伤吗?

宫诚见这个小丫头难得如此乖觉,没有大声嚷嚷笑话自己,好心地说道,“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

安静的地方?霏烟一听更是害羞,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三十三章 乌龙连串

傅啸第一次见识到南越女子的凶猛,摇了摇头,真是可怕。

傅一本来也是再看女子围攻着一个男子,离的有些远,并未看清楚男子的面容,就在他准备要跟自己主子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女子落水了,但是岸上却没有一个人发觉,若是刚刚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女子似乎是与那个男子一起的。

“主子,那边有人落水了。似乎是与男子是一起的,不过好像被挤开了。”傅一本来不打算说的,可是一想是条人命,不能就这么没了。不过自己怕水,如是要救人的话,那就只能主子亲自出马了。

“知道了。”傅啸自然知道傅一的想法,人命是很重要的东西。

傅啸利落的翻身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到了河边就见到一个女子马上就要沉下去,回头一看,那个男子竟然抛下这个女子,抱着另一个女子走了。傅啸在楼上没有看清楚男子的面容,这一下来,傅啸立刻就知道男子的身份了,摄政王南宫诚。那这河里的女子就是今日在酒馆里见到的那位了。

傅啸心中想着,但是动作不停,一施轻功就把女子捞了上来,看着昏迷女子的面容,傅啸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抱着她上了二楼。

傅一早就准备好了东西,见着主子竟然是用抱的,而不是用拎,傅一就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可是人生头一遭啊!

“主子,房间开好了,人也找好了,可以给这位小姐换衣服了。”

“嗯。”很快就有人把傅啸怀中的人抱走了。

傅一看着不同以往的主子,小心翼翼地开口,“主子,您看您衣服也湿了,要不您先去换一下衣服?”

傅啸思索了一下,“好。”刚迈开步子,“等她醒了,来禀告我。”

傅一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句,“是。”待傅啸走后,傅一心中开始猜测,难不成主子对这个姑娘一见钟情?还是对这个姑娘的遭遇过于同情?无论是哪一种,感觉都不像是自己主子的作风。

“咳咳,咳咳。”萧素艰难的睁开眼睛,她的感知还停留在上一秒入水的感觉。待她适应了屋中的光亮,支起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己这是被救了吗?是宫诚救了自己吗?

“你醒了。”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在萧素的耳边响起,她循着声源,看向门口,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子正依着门,紫色的衣袍更显得来人器宇不凡。

萧素先是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是人家救了她,“谢谢你。”

傅啸看着半支起身子的萧素,许是刚刚醒来,脸色还是惨白的,不过这到是增添了别一种韵味,病弱西子美三分。

“无妨,是我的侍卫见到你落水,他又怕水,只好我代劳了。”

听到人家这么说,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过萧素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若是没有人救她,她可能就死在那片河中了吧。也不知道宫诚有没有注意到她落水。

“对了,公子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跟你一样帅气的公子,就是被一群女子围着的那个公子,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傅啸眸光一冷,随即又恢复正常,与刚才的语气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萧素却听出了厌恶的情绪的。“他走了。”

“走了?”萧素一个人在床上喃喃自语,“怎么抛下自己了?”

“他是抱着一个女人走的。似乎就是那个第一个跟他搭讪的那个。”傅啸还很好心的添了一句话,他突然发现,似乎面前的这个女子并不知道南宫诚的身份。这倒是好玩了,那就让他看看南宫诚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萧素心中一痛,这个混蛋,表面高冷,内心闷骚,这就忍不住了,居然就这么把自己扔下了,自己差一点死了,他倒好,领着女人跑了?

傅啸看着她捂着胸口,还以为是听到这个消息伤心欲绝了,讽刺地说道,“你怕是连他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吧,就这么把心交出去了?天真的女人。”

萧素突然愣住了,什么?这个帅哥在说什么,把心交出去?他不会以为她喜欢宫诚吧?大乌龙啊,大乌龙!不过他这个说话的语气嘛,她着实不喜,什么叫做天真的女人,难道他不知道女人的亏才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亏吗?看来自己得给这个小子上一课啊。

摸了摸自己袖中的,却发现空空如也,此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萧素也顾不得给不给他上一课了,急忙下床跑到傅啸的面前,“我的衣服呢?”

傅啸看着面前的女孩光着脚,急匆匆地跑上前来质问自己,一脸戏谑的看着她,“怎么?你想嫁给我不成?”

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一下子将萧素噎住了,这人脑子怕是有病吧?自己问他衣服,他搁这儿扯皮呢?

傅啸也不解释,一把抱起萧素向着床边走去。

“喂喂,你别乱来,我可是良家女孩。”萧素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生怕这个帅哥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不过傅啸倒是什么都没做,只是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我不叫喂,我叫傅啸,还有女孩子的脚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的,知道吗?”说完,傅啸还摸了摸萧素的头。

这一动作来的太快,连当事人萧素都没有反应过来,这般亲昵的动作,似乎除了她二哥就没有别人做过了。

傅啸似乎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失礼,连忙把手收回来,还故作咳嗽的握拳放在了嘴边,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摸了人家女孩子的头呢,多不礼貌。

萧素本也不想让气氛变得太过尴尬,刚想找点话题,突然脑子闪过一丝信息,他刚刚说自己叫傅啸?西诏的王?傅啸!

这这,这他怎么会在南越啊?这百年之期可还有几年呢!难不成他是来打探情报的?可是打探情报也不至于让一个国家的王亲自前来吧。

既然人家已经自我介绍了,萧素自然也不能拉下,至于他的身份她只能装作不知道了,“我叫萧素,再次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是还能相见,我定报此恩。”

傅啸越看越觉得萧素是个妙人,怪不得南宫诚那个家伙会隐姓埋名跟在这个丫头的身边,既然如此自己插上一脚又如何?“那我可就记得你今日说的这番话了。还有你不必着急,你的衣服我叫人拿去烘干了,总不能叫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穿着湿衣服吧。”

萧素点了点头,其实衣服不衣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衣服中的腕刀,那可是她的小宝贝,是九岁时二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许是看透了萧素心中在想什么,傅啸大手一翻,似是变魔术一样,一把精致的腕刀就出现在萧素的面前。

萧素的欣喜的拿起小刀,“吓死我了,还以为掉河里了。”

“女孩子玩刀的倒是少见。”

“哼,你懂什么,这可是我二哥送我的宝贝。”许是知道傅啸是个好人,萧素就连说话的时候就带着一丝只有跟熟人说话时才带的娇气。

傅啸听到这样的语气,眸色暗了暗,随即又变得清明,“嗯,这刀倒是好刀。”

就在萧素和傅啸二人相处愉快的时候,宫诚那边已经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好了,到了。”宫诚慢慢将人放了下来,难得这个小家伙这么乖。

“多谢公子。”

这一瞬间,宫诚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低头一看,哪里还有萧素,只有一个不知名的女子,完了,拉错人了!

第三十四章 身份暴露

多余的废话,宫诚不会再多说半句,他一想到自己抱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一路,就觉得浑身不得劲。不过现在不是他洁癖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萧素,都怪自己当时没有看清楚,闹了笑话。

霏烟还不知道她面前的公子心中所想,若是知道怕是会伤心的流泪吧。

她见面前的男人也不说话,虽说他长相俊美,可是单独把自己拉到这个像是荒郊野外的地方,说实话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公子,你拉小女到这里有事吗?”

宫诚心中异常烦躁,本就不想回答,奈何女子的腻腻的声音就在耳边,“拉错人了。”说完就迈开了步子。

四个字如同炸弹般在霏烟脑海里炸开,拉错人了?内心有一种委屈的情绪迅速蔓延,慢慢直达眼底,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听见女子的啜泣声音,本来想把她扔在这里的宫诚脚步一顿,罢了,到底是自己搞出来的。

“别哭了,我带你回去。”

“回去?”霏烟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若是其他男子看了,必定是魂牵梦萦了,可惜她遇到了宫诚,一个不把感情和美色当回事的男人。

她还能回去吗?当着那么多人面,自己被他带走,这么就回去,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放,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其他人会怎么想,自己,自己以后该怎么办。越想越伤心,眼泪更加汹涌。

宫诚被她哭的烦了,“你能不能别哭了!”

许是被宫诚这一吼震了心神,竟一下子忘记的哭泣,看着宫诚俊美的脸庞,既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那自己就搏一把。

霏烟咬了咬牙,跪在了宫诚的旁边,“公子,霏烟自知配不上公子,奈何公子将小女带到这里来,许多人都瞧见了,小女就这样回去,脸面全无。小女,小女斗胆,愿意侍奉在公子身边,愿做牛做马,望公子能恩准小女子的请求。”

宫诚听到了这一番话也没有什么触动,但是她话中有一句话是没错,女子的脸面是比什么都重要,这般下作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

只是他身边似乎用不着女人,刚想要驳了她的请求,至于赔偿大不了就换个方式。突然灵光一闪,自己身边倒是需要一个女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霏烟,这是宫诚第一次看霏烟的样子,嗯,五官端正,长相过得去,礼数一般,可以调教,这个眼神似乎也似曾相识。

“那好,我准了。”

答应了霏烟自然就不能在送她进城了,不过还好这个离他郊区的一座房子不远。

安顿好了霏烟,宫诚这才急急忙忙地用轻功赶到之前的位置,许是很晚了,很多人都已经散去了,宫诚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萧素的影子。

眼见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宫诚心下一沉,这萧素不会遭遇什么了吧?

此时的萧素刚刚拿到了自己的衣服,换好了以后,跟着傅啸做到了之前窗口的位置,看着一个男子向傅啸行礼,她心下了然,怕是他就是那个看见她落水的男子吧,这主仆二人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萧素多谢公子相救。”

傅一没想到她还会对他行礼,连忙摆手说着,“不敢当,不敢当,是我家主子的功劳。”

“若不是你看到我落水,可能我就不在了吧。”

傅一听到她这话,许是想到了什么,眸子闪了闪。

萧素还不知道,在主仆二人眼中,她已经成为了被别人抛弃的人。

萧素见着他两不说话,笑了笑,坐着窗边看着外面越来越少的行人,突然一个人闯入她的视线。

宫诚到处遍寻不到,急的不行,突然感觉到了一个视线。抬头一瞅,正是他寻不到的萧素。

宫诚想也没想就对着萧素说了一句,“等我。”也不管她听没听到,抬脚往酒馆楼上走去。

街上人虽然少,但是喧闹从未停止,在二楼的萧素没有听见宫诚说了什么,只是或许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宫诚本以为楼上只有萧素一人,可他万万没想到楼上还有两个人。

“好久不见。”傅啸含笑对着南宫诚打着招呼,似乎二人就像是多年的老友。实际上,在傅啸还没有做西诏的王的时候,他们几个的确是朋友,甚至傅啸还畅想过即使以后不再存在百年之约,他也不会发兵南越,甚至会把连峰十八城当做两国交好的见证,还给南越。

可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南宫诚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傅啸,拳头紧了紧,复而松开。并没有理会傅啸,只是上前牵起萧素的手,准备走。

傅啸见他想走,这么匆忙,是怕萧素会知道他的身份吧。既然如此,那自己推波助澜一下,岂不是对不起他的这份心思。

“摄政王见了老友,也不打声招呼,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萧素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看向南宫诚,看见了他脸上的阴霾。顿时心一凉,抽开了自己的手,“原来是摄政王殿下,之前是萧素冒昧了,还请摄政王恕罪。”

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小手,若是今日他要是知道傅啸会在这个楼上,他绝对不会踏入一步,可是一瞥见旁边的人,就感觉刚刚自己心中所想像是放屁。

“萧素,你不必如此生疏。”既然身份已经被识破,那么自己再装下去也没有必要。

听着南宫诚不同以往的清冷声音,萧素自嘲,果然上位者就是喜欢耍人玩,隐瞒自己的身份,是怕他们起了攀龙附凤的心思吗?亦或是像之前她所猜测的,自家二哥是要入驻朝堂之人,那么摄政王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审核吗?无论是哪一种,萧素都接受不了,接受不了欺骗,她以为她可以把他当做朋友,原来这就是场骗局,呵,也有可能连骗局都算不上,就是一场上位者兴起的玩笑。

“我大姐自小告诉我,礼仪不可废。”说罢就朝着南宫诚行了一个大礼。

之后不再理会任何人,自己独自下了楼,离去。

萧素不在了,南宫诚也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一掌拍碎傅啸面前的桌子,“怎么?好玩么?”

傅一见此上前护住自家主子,被傅啸轻轻拨开。

随即傅啸眼睛眯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自然好玩,看着堂堂南越摄政王也有如此失意的一面,当真是有趣至极。”

南宫诚直起身来与坐着的傅啸对视,两人眼底似是都有化不开的浓墨,又似是有着铁链将他们二人紧紧捆绑。

“傅啸,你要记得这里是南越。”

“是啊,这里是南越,可是那又如何,当初你不是还在西诏吗?”

“南宫诚,你该是记得你欠我的,我早晚都得拿回来,命也好,天下也好,你都该记得。”

傅啸不像刚才温润的样子,不过也不同于南宫诚像是一个暴怒的雄狮,他更像是一匹狼,孤寂冷静,时刻都能给敌人致命一击。

南宫诚冷冷一笑,“我记得又如何,你有那个本事你就来取。”

“呵,那就请摄政王拭目以待。”

“告辞。”南宫诚大步踏出,本来想接的人没接到,还遇到了让他糟心的人。

“影,萧素跑到哪里去了?”

“主子,萧素在萧眭身边。”

南宫诚大掌一挥,将一个玉佩扔在影的手上,“告诉萧眭,在院子里等着,哪里都不许去,若是不听,就把玉佩给他看。”

“是。”

第三十五章 止戈为武

“主子,您。”傅一有言欲止。

傅啸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这是从萧素衣服中取出来了,萧素过于在乎腕刀,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玉佩,“怎么?觉得我不应该拿人家的玉佩?呵,我只是想交个朋友,我想看看能让南宫诚失意的女孩,是个怎么样的人。在说了我毕竟还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是吗?”

“是。”傅一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他自幼跟在傅啸身边,知道他所经历的事情,可是他还是不愿主子变成现在这一副样子,哪怕是带着笑,骨子里却是一副行尸走肉。

南宫诚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一切,回头又望了一眼那个看见了萧素的窗口,讽刺一笑,随即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摄政王,虽说现在的发展与他一开始的设想不太一样,不过结果没差,他原本就是打算将萧素推给傅啸的,提前相遇也好。

南宫诚看了一眼远处黑色的天空,似是有一只大手正在慢慢收紧,要把这片天空收入囊中。一切该回到正轨上了,傅啸你与我之间,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还未知晓。

不过南宫诚却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萧素落水差点死掉的事情,若不是傅啸出手相助,根本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可南宫诚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明明安排在萧素身边的影,居然没有出手。

萧素本来找到了萧眭,把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除了落水被傅啸所救的事情没说以外。

“宫诚真的是摄政王?”萧眭一脸严肃,心中的预感似是越加强烈,他似乎能明白南宫诚的用意,他上素锦山庄用筹码换取他与萧素下山,若说是让他入驻朝堂,那么萧素呢?进宫为妃吗?这事情他一定要亲自问清楚。

影到达萧眭面前的时候,萧眭等人已经在宫诚的院子门前了,他见似乎不用玉佩进行劝说,便隐了身形,若是他们想要离开自己再出现阻拦就好。

影打量三人,唯独落在萧素身上的目光带着一丝寒光。

萧素许是感受到了什么,朝着门外的大树瞥去,却没有发现什么人。

南宫诚回来的很快,红衣和萧素并不知道,南宫诚回来后与萧眭在书房里谈了些什么。

红衣看着一脸阴沉的萧素,上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没事。”

手上的温度渐渐回暖,红衣的两个字此时给了萧素莫大的鼓励与勇气,萧素也用力回握了一下,“我知道。”

可是不知怎么地,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书房内。

“摄政王,我比较好奇你与我大姐的交易。”

南宫诚用他那桃花眼盯着萧眭,似乎萧眭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

“哦?好奇?你有什么好奇的,我找你无外乎做一个南越的丞相,怎么?觉得委屈了。”

萧眭并不理会南宫诚话中的讽刺,此时不在外边,既然人家都已经把自己的一面的展现给他看了,自己何必藏着掖着。

“您倒是会说笑,您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我这个丞相是个废物还是个纯臣。”

南宫诚起身拿起书架上的一本册子,“一年时间,我要这些人消失在南越。”

萧眭也不去看那本册子,自己倒是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去,“我是个读书人,不会杀人。”

南宫诚也不生气,坐在了萧眭的对面,拿出了棋盘,“怎么,下一盘?”

“摄政王如此邀请,在下定是却之不恭。”话并不好听,往上说还有些大逆不道,如此跟摄政王说话,普通人怕是早就被拖出去了吧。

下了半个时辰的棋,南宫诚此时才真正承认萧眭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与他下棋丝毫不见胆怯,而且大胆出招,兵而不莽。

最后,平局。

“摄政王果然名不虚传。”

“刚刚你说自己不杀人?那在村子的时候,是本王眼花吗?”

萧眭不急不忙,用手帕擦了擦拿棋子的手指,“臣只斩魑魅魍魉。”

“那丞相大人以为何解?”

“止戈为武。”萧眭一挥袖子,扫开了桌子上的平局的棋子。

“臣愿为马前卒。”萧眭此刻是真正把自己当做了南越的臣子,看棋如看人。南宫诚,他服。

“那以后就有劳萧丞相了。”

书房内的谈话就像是众多夜晚内的一个喃喃私语,可是许多人还不知道这个夜晚是他们睡的最安慰的一个夜晚了,明天的天许是还是蓝色的,可未来的天是血色的。

萧眭踌躇了半天,觉得还是应该说出来,“那臣的小妹,您打算如何?”

“怎么打算?她吃吃喝喝就好。”南宫诚漫不经心地说道。

虽是听到南宫诚这样说了,可是萧眭依旧明白南宫诚有自己的安排,关于萧素的安排。

萧眭站起身来,行礼说道,“臣为臣子,自然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可我也为人兄,若是犯我妹妹,不死不休。”说完,萧眭就打开了书房的门。

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萧素和红衣。上前揉了揉萧素的脑袋,“走吧,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萧素看着笑容满面的萧眭,“二哥?”

“乖,今天逛一天了,还不累吗?”

“那我先回去了。”萧素以为是因为红衣在场有些话不好说,萧素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本以为会等到她二哥,可是没想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红衣见萧眭打发走了萧素,“怎么了?”

“明日我就要上朝了。”

“上朝?萧眭你,不是来南越探亲吗?”

此时此刻,红衣才明白自己有多不了解萧眭,不了解他的家庭,不了解他的过去。

萧眭能清楚的感受到红衣的不安,一把抱住了红衣,将下巴放在了红衣的肩膀处,“红衣,你相信我吗?”

夏夜的风不冷不暖,却带着一丝独特的私语,悄悄传入红衣的耳朵里,“我信。”

“那我以后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

“好。”虽然红衣很怕他话中的以后,谁也不知道以后,到底是什么时候,可是有承诺,就会有期待,有期待就会有希望。她愿意等,愿意去相信,而且她也想着有一天能把自己的故事讲给萧眭听。

萧眭送红衣回了房间,自己也回了房间,合衣躺在床上,想着明天上朝,也渐渐入梦。

南宫诚在书房目睹了房外的一切,他手中不光有刚刚那本没有给出去的册子,还有一份密报,关于红衣的密报。

傅红衣,西诏万户侯的女儿。年龄,十七。与西诏大将军风诺自幼定亲。

萧眭你若是知道你喜欢的女人,是别人的未婚妻,你会怎么样?真是期待,感情到底能把人摧毁到什么地步。

这是个平静的晚上,有人酣然入睡,有人憧憬未来。

这是个不平静的晚上,有人还在酒馆的二楼望着窗外,有人还在书房里看着散落的棋子。

人生的轨迹,从今晚开始慢慢发生变化。

一个明明并不漫长的夜晚,可是却叫人难熬。

“主子,您别看窗外,乌漆墨黑的,没什么看的。”

“告诉驿站的人,西诏的王来南越了。”

傅一见劝不住自家主子,只好陪着一起,“是。”

今夜看来他是不用睡了。

第三十六章 终归征途

次日一早,天刚刚蒙蒙亮。

萧素在自己的房间被一阵寒流冻醒,夏天的早上还是冻人,何况她自己昨晚只是躺在床上,没有盖被。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房间,还与昨晚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曾来过。

萧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丝失望是源自谁的身上了。

刚打开门就看见了与往常不一样的萧眭,“二哥,你这是。”

萧眭身着墨蓝色官袍,头戴玉冠,腰带玄玉,脚踩登云靴,这般贵气逼人的萧眭,萧素从未见过。

不过好在,好在她的二哥还在,就在萧眭开口的一刹那,她就知道她的二哥还在。

“小妹,我知道昨日你与摄政王发生的事情,如今二哥要入南越为臣,切不可再使小性子了。”

还不等萧素开口,萧眭自顾自地说道,“不过啊,你二哥我这个官可不小,罩着你还是小意思的,等过了今日,咱们就搬去自己的府邸。”萧眭还像往常一样,轻轻揉了揉萧素的头发,仿佛他还是那个身着素衣,吊儿郎当的萧眭。

“二哥,你。”本是想说些嘱咐的话,可是到了嘴边,竟然发现,她无话可说。因为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二哥,是素锦山庄的二当家。

萧素调整了一下心情,笑了笑,“二哥,我跟红衣姐姐等着你。”

萧眭刮了一下萧素的鼻子,“嗯。天色还早,你先回去睡一觉,等二哥回来。”

萧素乖巧地点了点头,看着萧眭远去的背影,墨蓝色的衣角在空中开出了似是莲花的花瓣的模样。

二哥,二哥,二哥。萧素在心中一遍遍唤着萧眭,眼睛却一直盯着那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身影。

萧素到底还是没有回房间睡觉,她需要理一理现在的情形,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前一晚的院子中央。

她还记得就在这里,宫诚,不,是南宫诚替她解决了那几个刺客,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南宫诚的身份,可是就在这里,这让她萌生了第一次想要去相信除了素锦山庄以外的人。无疑,他令她异常失望。

不过,终归还是有交集的。

只要萧眭一日在朝为官,那么她一日就不会离开南越国都。

她并不清楚大姐到底与之签订了什么样的约定,能够让她答应让萧眭去涉及国事,甚至还可以带着她下山。

这种游离这着欺骗的味道,让萧素异常的烦躁。

忽然,一阵清风,一抹花香传入萧素的鼻间。顿时抚平了萧素心中大部分的烦躁,这是梨花?

萧素随着花香慢慢来到院子里的深处,一个玄衣散发的男子伫立在梨花树下,与梨花的清新淡雅不同,男子身上散发着孤寂冷寒的气息。

萧素脑海中的潜意识在告诉她,快逃离这个地方,快。

可是还没等萧素的脚步动半分,那个男子已经转过来,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出现在萧素的眼睛中,“宫诚?”

南宫诚许是发现了萧素嘴中的称谓,不过也没有过多校正,“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冷的声音把萧素拉回到现实,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昨天还是一副懒散模样,今日摇身一变就成了冷寂霸气的摄政王。

这个男人还真是多变啊,还是说男人都是多变的?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萧素立刻行礼,“民女不知摄政王在此,打扰了摄政王的雅兴,还请摄政王恕罪。”

听到萧素对他的称谓变了,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轻轻放开,是了,本该如此称呼他,这个世上还没有人可以破例,除了逢场作戏。

可是看到萧素这个卑躬屈膝的模样,南宫诚心中似是有一团怒火在烧,他慢慢走向萧素,他能清楚的看到一阵阵的风吹起萧素湖蓝色的裙摆,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相处这些时日以来,他发现萧素格外喜欢湖蓝色的衣服。只是这一件似乎她昨天就穿过了,难不成她昨夜一夜未睡吗?

那她在想什么,想他,还是在想傅啸?

萧素清楚的感受着南宫诚的气息由远及近,那种上位者的压迫感越来越近,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些时日在她身边到底跟着的是个什么人,他是这个南越除了皇帝最尊贵的人,是这个国家的顶梁柱,是这个国家赖以生存的摄政王。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太危险。

南宫诚压迫的气息,令萧素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南宫诚见萧素退了一步,竟也停下了脚步,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只要南宫诚想,他可以一把就将面前的小女人拉入怀里。

南宫诚慢慢俯下身子,迫使萧素与他对视,“你怕我?”

萧素本想逃离南宫诚的目光,奈何男人的手劲很大,一只手就将她的脸摆正了过来,不得已,萧素看着南宫诚的一张俊脸,说着平生最违心的话,“摄政王您受万民敬仰,民女这是敬畏,敬畏。”

虽是知道萧素这话假的很,不过南宫诚还是好心情的放开了萧素的下巴。

萧素的脸得到解放,连忙就转向别处。不过南宫诚这身子还是保持着倾覆的模样,叫萧素无法动弹,脸上也慢慢藤上红色。

这个时候若是有人从南宫诚后面看,就像是南宫诚在吻某个女人。

南宫诚玩味地看着面前的小女人,不得不承认,萧素与他之前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许是素锦山庄教出来的人,总叫人觉得新奇。

“萧素,你觉得傅啸如何?”

萧素被南宫诚突如其来的话弄的一脸懵,下意识就要敷衍回答。“我。”

还没等萧素说完,脸又被南宫诚摆正回来,“你不要哄弄我,毕竟素锦山庄的人不是草包对吧?”

萧素猛然一愣,随即脸上所有的羞涩瞬间褪去,是了,现在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人家知晓,自己又怎么能藏着掖着,换句话说,她会下山,她能下山,都是面前这个男人的手笔吧。

萧素冷静地打掉南宫诚在她脸上的手,“摄政王说笑了,那是西诏的王,他好不好,与民女何干?”萧素警惕地看着南宫诚,在她看来南宫诚不会无缘无故跟她提起傅啸。

难不成他还怕她倒戈西诏不成?笑话,她素锦山庄一旦达成协议,绝不会更改。

南宫诚也不怪她刚刚的无礼的行为“西诏的王?似乎官比我大一点呢?”

萧素突然看向南宫诚,却发现刚刚还是漫不经心的眸子,现在却变成了像是在看猎物的眸子,富有侵略性。

萧素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西诏与南越终归是不一样的。”

南宫诚听到这句话,慢慢支起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后头看向那棵梨花树,似是在喃喃自语,“是啊,南越与西诏不同。”

突然一时,这个院子的一角变得安静无比,萧素能清晰地听到耳边的风声,一缕阳光此时也正好照在她的脸上。

萧素突然想到了她的二哥,此时萧眭应该在朝堂上,刚刚二哥说了自己的官还不小,但是他是属于突然出现的,指不定会受到什么待遇,而这个男人居然没有去上早朝?

考虑再三,萧素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摄政王,您不去早朝吗?”

南宫诚听到这话,回头冷冷地看了萧素一眼,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是他干的一样,“怎么?担心你二哥?若是这一关他都闯不过,何以谈国事。”

第三十七章 吾心吾心

这一场不在预料中的谈话最终以南宫诚的离开作为句号。

萧素看着院子里的梨花树,慢慢走上前,摊开手掌,恰好一朵花瓣落入掌心。萧素看着与自己洁白手掌呼应的梨花花瓣,慢慢握紧。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过了,脑海中猛然闪过红衣的脸,笑的肆意,笑得自由。

也许她喜欢红衣就是因为她身上有自由的味道吧。萧素在素锦山庄呆了十六年,十六年来从未下过山,哪怕她再胡闹也不会违抗大姐的命令,她说不许,就是不许。

所以她才喜欢话本子,话本子里的江湖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

此次下山看似自由,实不过是到了另一个牢笼罢了。而这个牢笼,更加牢固,更加令人胆战心惊。

南宫诚刚刚回到书房,就受到了影送来的消息,“主子,别苑的霏烟说是要见您。”

书房内,男子正把玩着酒杯,听到影这话,慢慢地把杯子斟满,喝下了杯子里的酒,下巴到锁骨的弧度精致到无可挑剔。若是外面的人看到了,怕是会控制不住吧。

“刹。”

跪在地上的影突然抬起头,眼神越加恭敬,“主子。”

影是南宫诚手下的一个影卫组织,他们没有名字,只有再被指派特殊任务的时候,才会被赐名,这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荣幸。

“从今天起,你去别苑看着那个女人,护她安全,不过若有二心,杀无赦。”南宫诚轻描淡写地似是在说今日天气一般,不过说出的话却令人胆寒。

“是,刹领命。”无论是何种命令,一旦被赐名,任务就无休止,除非赐名被收回。

刹纵使现在有千般不愿,保护一个女人,不过是自家主子的命令,当然遵从。除了昨晚的事情,是他第一次没有照做。看着萧素落水没有救她,甚至都没有把这件事上报。还好,还好,主子没有把他派给萧素,要不然接下来的日日夜夜他该怎么熬?

一晃间,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萧素一直待在院子里,站累了就坐在梨花树旁边,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梨花一朵朵被风吹下来,落在萧素湖蓝色的裙子上,一头如瀑的长发丝丝缕缕绕在树干上,此刻的萧素就如同下凡的梨花仙子,美的那般不真实。

影找到萧素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副画面,梨花轻轻,抚乱吾心。

不自觉的上前,一不小心踩断了一个小树枝,细微的声音很快惊醒了浅眠的萧素。

“谁?”许是刚刚睡醒,萧素的声音软软糯糯,不过其中带着丝丝的怒气。

影正了正心思,行礼说道,“属下为影,奉命保护小姐,以后属下就是小姐的人了,请小姐赐名。”

南宫诚在给刹赐完名之后,也安排了一个影去保护萧素,不过不同的是,南宫诚把这个权利给了萧素,这个莫大的权利。

本想发作起床气的萧素,一下子蒙住了,“赐名?”萧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忽然一阵清风吹过,吹起了她的长发,迷乱了前方的视线。令她看不清楚面前半跪下的这个人的面容,不经意喃喃道,“清风。”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对于影这种常年习武的人来说,听的异常清晰,“清风谢主子赐名。”

“嗯。”萧素胡乱的答应了一声,揉了揉自己发昏的脑袋,坐在地上许久,才彻底清明过来。

嗯?自己刚刚干了什么?收了一个人?哈?

萧素慢慢站起身,看着还在面前半跪着的男人,就一阵头大,“你先起来。”

“是。”不是她以为的沙哑的声音,是少年特有的清爽。

萧素慢慢走上前,看着这个比她高了许多的男人,眉清目秀,活脱脱的一个良家公子模样。

许是被萧素看得太久,清风的脸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红了起来。

萧素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退后了几步,“咳咳,你是摄政王派来的?”

“是,主子。”

萧素更加头大,南宫诚会为什么往自己这里送人?监视自己吗?还是怕自己真的与傅啸有什么联系,损了他南越的利益?

清风见萧素一脸苦恼的样子,以为她是不喜自己,连忙说道,“主子,你不用觉得属下碍眼,平常属下都是在暗的,您叫我,才会出来。”

听到这话,萧素心情就更加灰暗了,哎,自己又伤害了到了一个少年的幼小心灵,看他也不比自己大多少吧。说不定被派来自己身边,自己心里还不好受,可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既然自己已经收了人家,就要对人家负责,“不用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清风心中划过一阵暖意,“是,主子。”

“对了,主子,这个时辰萧大人怕是已经上完早朝了,您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

清风看见了萧素衣裙处有许多褶皱,就张口提醒了她一下。

萧素听到这话一愣,低头一看自家身上也有了几处污迹,从小到大,自己身边会这样提醒她的只有二哥了。她自小就不喜欢让丫鬟奴才伺候她,自她懂事以来,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干,有时候做的不周全,也是二哥好心提醒,而大姐是从来都不怪她。

这种他人关心的感觉,真是新鲜。

“好。”

接下来,萧素就感受到了有人伺候是什么样的感觉,清风可真是居然的好帮手啊。一切都能安排妥当,从自己说自己要沐浴,到水送来,不超过半柱香的时间。之前都是自己走去通知那边的,整完也得两炷香了。

突然发现,有人在自己身边也挺好,唔,自己要不要再找个丫鬟。哎,堕落了。

萧素沐浴完,换了一身桃红色的衣裙,萧素本身就白,桃红色更显得萧素的肤色如同一块宝玉一般。

萧素推开房门,对着清风说道“走吧,二哥是不是要回来?”

清风看着与刚才不同的萧素,湖蓝色显得她清雅,那么桃红色就显得她如同精灵般的调皮,不是大红色的张扬,而是青春的那种活力。不过愣神只是一刹那,很快就恢复了原样,明明之前还是有一丝不满的,可是一看到人,就什么不满就没有了,真奇怪。

“嗯,之前管家来报,萧大人已出宫门。”

萧素看着清风,“摄政王的府邸不在这里吧。”

许是早就料到她会问,一点也不惊奇,“是啊,这是别人送给摄政王殿下的。”许是知道了萧素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更何况清风本来就只比萧素大一岁,同岁年纪之间的人就很容易打到一块去。

“嗷,这样啊。”

“那摄政王不回去吗?”

清风看了萧素一眼,这一眼看得萧素有些心虚。

不过,随即萧素心中又想,自己干嘛问那么南宫诚的事情啊?不对,自己干嘛心虚啊!刚想要开口,就听到清风说道,“摄政王殿下已经回去了,只不过主子,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叫摄政王殿下,不带尊称的人。”

“咳咳,我忘了,下次会记得的。还有,你别叫我主子了,怪别扭的,叫我名字就好,萧素。”

清风看着萧素不似是在说谎的眸子,这个女孩给她赐了名字,许他在明,如今他还可以叫她的名字。

此时此刻,萧素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别人心中的一道光,对于清风来说,萧素就像是一道光,照进了十七年的冰封黑暗,第一次感受了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的感觉。

第三十八章 朝堂考核

今日的朝堂本就是不平静的,南宫灏昨晚接到了自家小叔的书信,说是找到了新的丞相人选。

此时南宫灏托着下巴,看着桌子上的奏折,冷不丁一出声,“高公公,你说,新来的丞相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公公本来还在想着自家的这个小主子什么时候就寝,一下子就被吓得回过神来,“这,这奴才也不知道啊。不过既然是摄政王殿下选的人,想来不会差。”

南宫灏在嘴中念着这几个字,“想来不会差,想来不会差。”

若是这样,明日的早朝一定很是有趣,终于不用听那些言官东说西道的了。不过,新丞相啊,得找个人好好把关呢。

南宫灏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手执狼毫笔,大笔一挥,写下了一大串文字。

高公公是越看越心惊,这位小祖宗又开始作妖了,摄政王殿下您快回来吧,老奴的这颗老心脏怕是要承受不住了。

南宫灏写完之后,吹了吹半干的墨迹。将写好的信纸装在信封里,打了一个响指。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就出现在南宫灏和高公公身边,“主子。”

“无痕,把这封信交到司徒阁老的手上,务必让他出席明早的早朝。”

“是。”无痕拿起书信就飞身出去。消失在浓密的黑夜里,无痕也是影的成员,不过不同于其他影的是,无痕的名字是从小被南宫灏赐名的,也就是说,无痕一开始就被选作在南宫诚身边,当然这也是南宫诚授意的。

南宫灏的这封信,一路上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司徒阁老的手中。

司徒端看着皇帝的这封信,不厚道的笑了,这叔侄两个,互相算计,偏偏还是为了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

不过,他到真希望,南宫灏能有一次成功算计到南宫诚,这样子的话,南宫诚会放心很多吧。如今南越不太平啊,不能光靠南宫诚一个人撑着,皇帝也该成长起来了。

哎,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毕竟明日还要早起,上早朝,许久没有见到那些老家伙了,也不知道在朝堂上过得滋不滋润。

就在司徒端想得出神的时候,一阵河东狮吼从里间传出来。

“臭老头子,还不过来,今晚你就在书房睡吧!”

司徒端一听,这哪里能行,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还是自家老婆子最重要,“哎呀,小祖宗,不关我的事情,是那个小皇帝有事找我,我马上就来!”分分钟钟就把南宫灏卖了出去,可是我们的司徒阁老心中却没有半分愧疚,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哼,算你识相。”

“嘿嘿。”

一方轻纱阻挡了外界的喧嚣,除了司徒阁老亲近的人,其他人都以为司徒阁老一生只娶一个人是因为情深意重,可是明白的人都知道,司徒阁老年轻的时候,是动过纳妾的念头的,可惜被现在的司徒老夫人一把扼杀在摇篮里,从此司徒阁老在妻奴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黑夜漫漫长,白昼总来到。

“老头子,你今日真的要去早朝?”

“小皇帝已经发话了,去看看热闹也好。”

司徒老夫人有些担忧的看着司徒端,“光是看看也好,就怕。”

她夫君早就在之前就宣布退离朝堂,如今贸然回去,就怕那些不知所谓的人乱嚼舌根。

似是明白司徒老夫人的顾虑,已经扣好扣子的手,上前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就帮小皇帝去看看新来的丞相,好说我也是阁老,去把把关,他们还能编排什么?再说了,还有瀚文呢,他那嘴,连言官都不敢呛呛。”

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大儿子,司徒老夫人定下了心,点了点头。“那早去早回,咱们遛鸟去。”

“好嘞,遵命老婆子。”

皇宫的景色的确美妙,不过比之素锦山庄,少了几分生气,多了几分庄重。

萧眭走在路上,衣袍随着走动而摆动。很快在宫人的带领下就来到了早朝的地方,上政殿。

等待无疑是漫长的,萧眭在门外可以清楚的听到朝上所议论的事情,还有皇帝清脆的声音。一切与他设想的差不多,所谈论的事情也都是近日来的事情,他早已调查清楚。

终于到他了。

“宣丞相萧眭上殿。”

踏着不同于以往的步伐,坚定而沉着,跪下行礼,一气呵成,“臣萧眭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灏看着跪在下面的男子,似乎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可是这气质倒是令人另眼相看。不过,好玩的事情在后头。南宫灏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看了一眼今早上朝的司徒阁老。

司徒端眨了下眼睛,表示自己了解了。一直站在自家父亲身后的司徒瀚文,有些无语的看着皇帝和自家一大把年纪的老父亲的互动。

这一老一小,真是不让人省心,等摄政王回来,他们二人才会消停点吧。

说实话,今早见自家父亲上了早朝,自己也是吃了一惊,不过想一想就能知道定是上面那位撺掇的。

“起吧。”

“谢皇上。”

“朕看爱卿气质不凡,不知爱卿出自哪里?”

萧眭从容不迫,慢条斯理地回答道,“臣出自素锦山庄。”早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皇帝会问的问题了。其实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刁难的问题。

素锦山庄一向是强人姿态出现在世人视线之中,不过素锦山庄的神秘性也被大大的放大了。

所以朝堂众人一听,顿时哗然,素锦山庄的人,摄政王殿下是怎么把人请过来的?那定是用了什么昂贵的东西吧。毕竟素锦山庄的宗旨是,只要筹码够让他们心动,无论什么都能交换。

不过,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素锦山庄的人也可以去交换。如今这人就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不过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看着下面乱哄哄的朝廷命官,南宫灏忍不住的皱眉,这是什么心里素质,不过是一个素锦山庄的人就让他们成了这样。看场面,还是得看老臣。

果然以司徒端为首的那一片老臣,还包括一个司徒瀚文,全程面目表情。

“咳咳咳咳,朕也听闻过素锦山庄的大名,如今爱卿是为南越效力,还是要尽心尽力啊。”南宫诚故作老态的说道。

不过话中不信任的态度却传到了下面的每一个官员心中。这皇帝什么意思,这明摆着就是不相信人家那个素锦山庄嘛。皇帝的心思到底什么意思?这人可是摄政王殿下找来的,难不成皇帝要与摄政王殿下决裂了?

南宫诚看着众人的态度,心中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可是面上不显,还是一如既往的姿态,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是开了一个玩笑。

萧眭此时心中好笑,这个小皇帝,真把他当成好玩耍的玩具了不成?

“回禀皇上,忠君之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皇上不必担心。臣出自素锦山庄,自小熟读史书,皇上也不必太担心,臣无法胜任这个职位。”

萧眭谦逊的态度,就让南宫灏感觉像是拳头打到了棉花上,没有任何起伏。

顿时皇帝的脸色如同吃了某物一般,脸色铁青。居然不动声色的怼回来了,这还是除了他小叔以外的第一个人,很好,非常好。

接下来,南宫灏把许多最近朝臣上折子的问题都抛给了萧眭。

萧眭不慌不急,将每一个问题都详尽的回答出来,南宫灏的脸色就越发不善。

第三十九章 温馨时刻

虽是面色不善,不过南宫灏已经从心里承认萧眭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其实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萧眭不是个人才,因为在他心里,他的小叔,南越的顶梁柱摄政王殿下是不会出错的。

他是他心中敬仰的神,所以从心里他敬仰他,想要超越他,更想要告诉他,他可以帮他撑起令一半边的天,他可以!

“爱卿好学识,不亏是摄政王殿下选出来的人。”

“多谢皇上夸奖。”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其他人无法捉摸出他的真实想法。

萧眭到底是纯臣还是其他的什么呢?

在南越朝堂上,私底下一直有一个呼声,那就是摄政王殿下上位。

可是摄政王殿下与皇帝的关系似乎很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找不到理由,而如今这个萧眭的出现就像是给他们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从皇帝的态度来看,似乎对于这个萧眭比较不满,而且很久没有听到皇帝刺摄政王的话了。

司徒端回首一望,就看见几个人的面色,心中冷哼一声,不知所谓,一群宵小。

这个早朝就在众人不同心思的状态下,结束了。

虽是皇帝态度不明,不过还是有许多人都想跟这个新上任的丞相大人打好关系。

“萧大人。”

“这位大人是?”

来人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本来他就是刚刚升上来的,不过就是一个工部侍郎,小小的官职,只不过刚刚能过上早朝而已。

“我是工部侍郎张彦。”

“原来是张大人。”

“我见萧大人似乎也是第一次来国都,想着是不是能有幸陪着萧大人一起见识一番南越国都的风采?”

萧眭本是不感兴趣,可是一听张家,似乎前一阵找他们事的人就是张家吧。

之前萧素虽然没有过多的说,不过这种小事一查就知道。在说,自己来国都,怎么可能是孤身一人,身边暗卫无数,只不过是不想再不必要的时候动用而已。

只不过这个张侍郎,前一阵不过是一个小小师爷,爬的倒是很快。

“哦?这么说,张大人也是刚搬来国都。”

“实不相瞒,在下以前一直在朔州。”

“朔州啊。是个好地方。”

听到萧眭这话,张彦心中轻蔑一笑,还以为这个丞相消息能有多灵通,原来不过如此,连朔州的事情都不知道,那么自己也可以放心接近他,毕竟官大好乘凉啊,自己这个官还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升上来的。

“是啊。”

萧眭微微笑,“不过,今日可能不行,今日在下还要回去陪小妹,先失陪了。”说完,就大步走开了。

徒留张彦一个人在原地,恨恨地看着萧眭的背影,这个小子,不过是素锦山庄出来的人,不过就是投胎的时候运气好点,凭什么他一来就可以当丞相。

若是自己可以取而代之的话,一股邪恶的想法在张彦的心中慢慢发芽。

萧素此时已经坐上了马车,车夫从外面递进来一封信,“主子,这是摄政王早上时候,您进去之后,送过来的。”

自从知道了南宫诚的身份,萧眭就把自己和萧素身边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人,不过知道萧素不喜别人靠近,她身边的人都是暗中保护。

此时的萧眭还不知道,他的妹妹自己收了一个助手,还放在了身边。

萧眭打开信封,独特的墨香从纸张上散发出来,纸上的字迹龙飞凤舞,霸气非常。

萧眭看完皱了皱眉头,南宫诚是什么意思,居然让萧素住到摄政王府上去,而且还让自己跟她说这件事情。他到底打的是何种心思?

若是萧眭此时知道傅啸在南越国都的话,萧眭大概就能明白南宫诚的计划的大概了,那她绝对不会把萧素交过去的。

不过,萧眭略微思索了一下,若是萧素在南宫诚那边,似乎能更安全一点。虽是不舍,到底安全更重要,今日上早朝,他也能感受到,南越朝堂之间的不平静,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波及到了萧素,倒是不妥,不过找个大树好乘凉。

打定了注意,萧眭决定回去就跟萧素说这件事。还有等安顿下来,是该给大姐写封信了。

南宫灏虽是面上不喜,不过该给的赏赐一点没少,连宅子都赏下来了,自己也该从摄政王的别苑里搬出去了,且不说别人知不知道这个院子是不是摄政王的,不过住着总归是不妥。还是自己的屋子舒服。

萧眭这般想着,马车也在有条不紊地行驶着,不一会儿,就到了院子门口。

萧眭刚下车就看见了一身桃红色的萧素站在门口等着他。

“怎么,这么想二哥啊?”摸了摸萧素的头顶,眼睛又下意识地瞟了一下四周。

萧素察觉到他的这个小动作,好笑地拍掉在她头顶的手,“别看了,红衣姐姐给你做饭去了。”

“咳咳,哪有看。”

萧素笑着说道,“口是心非。”

“行了,进去吧。”这个时候,萧眭猛然发现自己家妹子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萧素,他是谁?”萧眭一脸的戒备,在他看来,接近萧素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看那个南宫诚就是一个很好的列子,他虽然承认他是个很有才华的领导者,但是他不会承认他是个好男人的。

看着主子的哥哥对他一脸戒备的样子,清风有些无语,上前解释道,“回二少爷,我是主子的侍卫,名叫清风。”

“清风?”萧随看了他一眼,年纪轻轻的,长得也干干净净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连忙将萧素拉到一边去,小声说道,“萧素,你不会喜欢这种类型吧?”

萧素一听自家二哥的话,眼睛一瞪,“二哥,你说什么呢?这是南宫诚送过来的,不过我给他赐了名字,叫清风而已。”

“赐名字?”萧眭突然想到之前在素锦秘报中有记载南宫诚有一支队伍,叫影,其中的人都没有名字,只有出任务的时候才会有名字,而任务完成,名字也会收回,可是这个名字一般都是南宫诚本人取的啊,这个影居然是萧素起的,这南宫诚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不管他是什么意思,这件事件还是先不要告诉萧素好了,免得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是啊。”

“没事,那就让他在身边跟着吧,还有你身边以前的暗卫我都给你重新安排回来了,有事就吩咐他们去做。”

萧素一听,心中暖洋洋的,抱住萧眭的胳膊晃啊晃,“就知道二哥最好了。走吧,别让红衣姐姐等太久。”

萧眭率先走进院子里,在路过清风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好好待你家主子。”

清风低头,“是。”他明白,这是接受他了。还好,刚刚他好怕,她会不让他在萧素身边呆着。

“走吧,清风。”

“是,主子。”本想叫萧素,可是后来想一想,觉得还是不妥,没有叫出口。

第四十一章 摄政王府

“行了,本王时间有限,你快去收拾一下,本王在门口等你。”

萧素一愣,这么快吗?她二哥似乎还没走吧。

见萧素怔愣,南宫诚还以为她是舍不得这株梨树。

“你若是喜欢梨树,摄政王府的花园里也有几棵梨树,花也开的不错。”

萧素更加懵了,自己似乎不是那个意思啊,“摄政王,我是在想,我二哥还没走吧,我想跟他们告个别。”

南宫诚知道自己闹了一个乌龙,但是脸部红心不跳的继续说道,“没事,门口告别也挺好。”

萧素见这个男人是铁了心要现在带她走,无奈,只好回去收拾行李,要说收拾,其实萧素还真的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无外乎几套衣服,他又不喜欢戴首饰,也没有什么琐碎的物件,不大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等她到大门口的时候,萧眭和红衣都在门口,萧眭见她过来,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倒是萧素没有多大反应,“二哥,一切小心。照顾好红衣姐姐。”

“萧素。”其实红衣也不明白为何萧素不跟他们一起。

萧素拍了拍红衣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红衣姐姐,你可得吃胖点,要是哪天我去找你玩,看你瘦了,我可饶不了我二哥。”

“知道了。”萧素的一句话就能轻易的将红衣逗笑。

萧眭看着这样的萧素,心中更不是滋味,上前一步说道,“素素也要照顾好自己。”

萧素冲着萧眭点了点头。

萧眭见搬家的马车来了,牵着红衣的手上了马车,而他临上车之前,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南宫诚。

只有两个男人之间知道,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随着马车越走越远,萧素脸上的笑容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南宫诚很不满意萧素的变脸,怎么和他呆在一起,就连一个笑脸都没有?

南宫诚这般想着,手上就开始行动起来,用手将萧素的嘴角想上方拉着,直至拉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萧素被南宫诚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而南宫诚接下来的话更让她哭笑不得。

“对嘛,笑一笑才好看,干嘛板着脸,以后在本王面前不允许板着脸,下次还敢这样,本王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熟稔的话语,恍惚间让萧素回到了刚认识宫诚的时候,似乎宫诚就是这样厚脸皮。

可是话中的本王一词,很快就让萧素回到现实当中,是啊,他不是宫诚,他是南越的摄政王南宫诚,刚刚不过是自己的奢想。

“呵,知道了。走吧。”

南宫诚看着马上就变脸的萧素,心中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也不太在意。率先上了马车。

就在萧素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对清风说道,“你去我房间的梳妆台上取一封信,我在摄政王府等你。”

清风听到萧素这样说,自然是听命,“是。”说完就转身进到院子里,从头至尾没有看南宫诚一眼。

这样的反应让萧素很是满意,的确清风是南宫诚送来的人,但是她还是希望清风能认清楚谁才是他今后的要跟随的人。

南宫诚看着他的小动作,没有说什么,只是挑了挑眉,似是没想到萧素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测试清风。

萧素现在不会理会南宫诚到底是怎么看她的,如今她只想尽快安顿下来,给大姐萧妍写封信。

待萧素上了马车,心中感叹,不亏是摄政王,这马车外面不显,但是内里另有乾坤。这寸金的珍纱被做成了车帘的内衬,还有这南海的夜明珠,这车上四角各安了一个,还有许多奇珍异宝都点缀在这辆马车上。

啧啧,真是奢侈。

而后萧素的目光又转移到南宫诚的脸上,自从上了马车之后,南宫诚一直在闭目养神。不过外界的动静他还是能感知到一些的,比如说现在,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萧素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难道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这般想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萧素看着南宫诚突然皱眉,还以为是做了噩梦,鬼使神差的用手将那眉间的一道道折痕,一一抚平。

待她自己做完这些,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连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随即也不再看南宫诚,于是她也没有看到南宫诚睁开的眸子,一双带着疑惑的眸子。

南宫诚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女孩子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是这般感觉,柔柔嫩嫩的,好似春风一般,清清淡淡,却又回味无穷。这是他从未体会到的。

他的眸子里现在只有萧素一个人,即使萧素躲到了角落里,可是他还是清楚的看到了萧素红透的耳根,似乎有些事情开始脱离的轨道,但是无人知晓。

南宫诚发现这世上终于有件事情是他所不能理解的了,不过还好,这种事情懂不懂也对他没什么影响,随即她又闭上了眼睛,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马车上只有外界小贩喧闹的声音和车轱辘的声音,可是对于马车里的萧素来说,她能清楚听见的只有一种声音那就是南宫诚的呼吸声。

深深浅浅,就像是春日的柳絮惹人心烦。

可是这是夏天,还是刚刚才来到不久的夏天。

终于在无比的煎熬中,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萧素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她属实不想跟南宫诚呆在同一个空间了,那种透不过来气的感觉属实难捱。

相较于萧素的急迫,南宫诚则显得慢条斯理的多,虽说他也有些时日未曾回来了。

萧素看着门上的牌匾,摄政王府,笔迹苍劲有力,龙飞凤舞,不知怎么地,萧素的脑海里就显现了南宫诚的模样。

“怎么?对我的字还满意吗?”还是那个声音。

萧素回头看向逆光中的男人,一身玄袍,通身气派,一看就是上位者的气质。南宫诚能写出这样的字根本就是意料之中。

“摄政王,好书法。”对于有才之人,萧素一向是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都不能否认这个男人的才华。

南宫诚颇有些意外的看向萧素,他本以为她会说些刺头的话呢,没想到她就这么大方的夸赞他,倒是显得他有些心胸狭隘了。

不过,萧素的这个性子实在讨喜,一是一,二是二,从来不会混淆。就像她二哥一样,想到今早他的人向他汇报萧眭在朝堂的表现,他就忍不住想笑。

小的想把老的搬出来,给人家一个下马威,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老的也没开口说一句话,怕是现在小的要气疯了吧。

萧素见南宫诚没有理她,她也就不再说些什么,自顾自地走向府中,走着,走着,她发现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其他人了。

摄政王府很大,真的很大,萧素走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类似房子的建筑,全都是花草,花草,花草。

“天啊,这里怎么这么多花啊?”

就在萧素即将崩溃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个亭子。

第四十二章 差别对待

萧素走近一看,却发现在亭子不起眼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看到萧素也很惊讶,不过萧素却更加惊讶,因为她认得她。

她就是那天晚上上前跟南宫诚搭话的女子,叫什么霏烟吧?萧素面对她实在是没什么好心情,毕竟要不是她开了那个头,也不至于那些女人都围了上去,导致她落水。

虽说萧素也知道也不能全怪她,可是这事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怎么在这里?”

霏烟当然能听出面前这位姑娘语气中的不善,可是似乎她从未见过她。可是她却是出现在摄政王府,难不成是摄政王殿下的什么青梅竹马?

是的,就在刚刚不久,她才消化了,自己跟的男人是个什么人,居然是南越的摄政王殿下。她既兴奋又害怕,可是一想到他将她留了下来,还将她安置在了摄政王府中,她想他对她是不同的吧。

可是霏烟现在又不确定了,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孩,无论怎么看都比她强太多了,而且听语气,似乎她还认识她。

“姑娘,你认识我吗?”

“怎么会不认识,大晚上的,毛遂自荐。”萧素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心情,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语气更是不善,说话也就带着刺。

霏烟一听,脸色都白了,眼睛也似有泪光,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要是外人看了,指不定以为萧素怎么欺负这位柔弱的姑娘了呢。

“这位姑娘,我,我。”霏烟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话了,的确她自荐是事实,可是听到别人如此说她,心中还是有一股忧愤。

“算了,你别说了,懒得理你。”萧素说完就找了一个凉快地方坐了下来,也不再去看霏烟。

在她想来,霏烟会在摄政王府,定是南宫诚那个家伙送过来的吧。

呵,男人。看来就是喜欢往上贴的。之前白高看他一眼了,字写得好有什么用,眼睛瞎。

霏烟本就心亏,见萧素的语气不善,也不敢上前搭话,再加上她也是刚来摄政王府,地方也不熟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亭子,不敢走开怕迷了路,只好默默地在一旁坐着。

萧素这边静下心来,不再去想霏烟的事情,开始打量周边的环境,虽说她刚刚还在抱怨院子里的花多,可是现在仔细看看这里的确很美,像是个世外桃源一般。

忽地,萧素眼睛一瞥,似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站起身来,迈开步子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霏烟见她突然起身,又见她往一个方向走去,她看了看,心中暗叹一声糟糕,那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刚刚她也是被里面的景色迷了眼,想要进去瞧一瞧,结果还没有踏进半步,就被轰出来了,要不是刹即使出来解围,可能她现在早被丢出王府了。

霏烟想着刚刚虽说人家语气不善,自己也不应该放任不管。她快步上前,想要抓住萧素,可是到了是晚了一步。

萧素已经踏进去了,可是却没有她意料之中的驱赶。这是什么意思?

萧素自从看到了里面的梨树群,就被深深吸引了,其实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在她眼里,不过是些装饰,可是不知怎么地,现在看见这成群的梨树,心中竟有些欢喜。

洁白的花瓣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似是在对新来的朋友招手欢迎,萧素突然就笑了。笑的惊心动魄,美得像是个精灵一般。

霏烟就站在外面看着,一个桃红色的女子在洁白的背景下,显得是那么妖冶,却又那么和谐。第一次,平生第一次她心中有了对一个女子不甘的情绪,为什么她可以进去,而自己却要狼狈的被赶出来,凭什么?

就在霏烟心中所想非非的时候,后面的声音却让她惊起一身冷汗。

“你怎么在这里?”

霏烟回头一看,南宫诚就站在她身后,微微皱着眉,似是很不开心。“殿下,民女,民女是路过。”霏烟咬了咬牙,随口找了个理由。

南宫诚听到这话,眉头皱的更深。冷冷地开口说,“难道没人警告你,不准接近这里吗?”

霏烟被这句话惊得一下子跪了下去,“请摄政王恕罪。”心中却在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进去,只是待在门口,摄政王殿下就这么生气,那进去的那个女孩岂不是更惨?

刚刚的不平,竟然在这一刻奇迹般的消失。她开始高兴,高兴那个女孩没有人拦住,就这般鲁莽的闯进去,还被摄政王殿下看见了。

南宫诚听到霏烟的话,也不再说些什么,也不再去看她,只是自顾自地走进去。

南宫诚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桃红色的身影,在朵朵梨花的衬托下,更显得娇嫩。此时的萧素就像是一道绚丽的色彩,浓厚却不让人感到烦闷。

萧素早就听到了后面的动静,只不过是不想过去罢了。一开始她还以为南宫诚对她说他家有梨树是开玩笑的,看来是自己多想了,那种人怎么会撒谎骗她呢?自己又有什么值得他骗的呢?

“萧素。”

萧素回过头,却看见南宫诚离得他那般近,嘴唇险险划过南宫诚的衣服,留下了一抹淡淡的颜色。

南宫诚看着自己衣服的那一处污迹,微微挑眉,她还抹了唇脂。

萧素显然也看见了,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退,“不好意思,弄到你衣服上了。”

南宫诚玩味地看着萧素,他总是觉得萧素在这种情况下的反应最有趣,让他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

这般想着,大手一挥,将萧素搂入怀中,嘴唇贴着萧素的耳垂,低声说着话,“怎么,就这么喜欢梨花吗?”

一股股热气熏着萧素的耳垂,不意外的萧素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萧素用自己的小手,推着南宫诚的胸膛,试图想要从中逃脱出来,可惜男女之间的力气悬殊太大,萧素硬是没法。

萧素在挣扎中不期然的对上南宫诚一双玩味的眸子,突然心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手腕一拨,一把腕刀出现在手上,轻轻一划,‘撕拉’。

南宫诚一晃神,萧素乘此机会,脱身出来。

南宫诚看着自己被划开的衣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发。

萧素就直勾勾地瞅着南宫诚,似是在防备着南宫诚的下一步动作,她可不是什么小绵羊,别以为她就会乖乖就范,她平生最讨厌被愚弄。

二人就这般静静的对立着,没有人开口说话。而一直跪在外边的霏烟,却目睹了全过程,看见了南宫诚一步步靠近那个姑娘,听见了南宫诚唤着那个姑娘的名字,萧素,看见了南宫诚主动伸出手去抱萧素,也看见了二人暧昧的样子。

没有她想象中的训斥,也没有驱赶,也没有暴怒,只有那种令她不信的暧昧气息。

刚刚平息的嫉妒,此时正以成千上百倍的速度增长着,此刻她才意识到,她与她对于他来说是不同的。她什么都不是。

紧紧攥住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终有一天,她会站在他的身边。

南宫诚久久不说话,萧素心中更是紧张,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想到刚才他那副调戏的模样,气就不来一处来。

“你既然这么喜欢梨花,旁边就有个院子,你住那里好不好。”最终还是南宫诚先说了话,这不过这种语气叫萧素实在是不适应,感觉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不过他的这个提议,她觉得不错,“好。”

第四十三章 听风落雨

萧素最后住在了离这片梨树最近的院子,听风轩。

等到萧素和南宫诚一前一后从梨园里走出来的时候,萧素才发现霏烟是跪着的,无疑这是南宫诚的授意。

萧素狐疑地看向南宫诚,这个女人不是他带进来的吗?居然如此苛刻?

南宫诚被萧素看得有些不自在,本来他没想着让霏烟和萧素这么早见面的,见霏烟还跪在门口,下意识地开口说道,“梨园外人不得进入,这是规矩,犯了规矩就得挨罚。”

这番话说的冷冰冰的,听在霏烟心中更是冷冰冰的,原以为他对她有半分不同,可是原来到底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可是他为何还要把自己带进府来,还告知了他的身份。

萧素听到了南宫诚的话,心中觉得好笑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恍然想起,自己刚刚可是进去了,而且还呆了很久,这般想着,萧素冲着南宫诚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自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吗?听到这话,萧素心中的郁结消了大半,这是不是说明自己不是外人。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干嘛要在意这些没用的。倒是能住在这旁边倒是一件美事。

萧素也不管南宫诚话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她现在对自己的房间比较感兴趣。问了怎么走,刚准备迈开步子。

南宫诚突然将她叫住,“你在这里等一下清风,他对这里比较熟悉,免得又迷路了。”

萧素闻言顿了顿,转过头来,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你的影都是在王府长大的吗?”

“当然不是,不过一部分都是跟在我身边。”南宫诚顿了顿,随即继续说道,“清风以后是你的人,不是我的影。”

萧素听到南宫诚的后半句话,心中一颤,竟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

等了许久,清风才到萧素跟前,“主子,信取来了。”

萧素随手接过信,看了一眼,放在了怀中,随即对清风说,“你带我去听风轩吧,那里是我的新住所。”

清风听到听风轩这三个字的时候,身子抖了抖,随即又恢复正常,萧素当然没有错过他的小举动,虽是好奇,不过这种小事,萧素也没有放在心上。

“是,主子,这边走。”

萧素跟着清风,迈开了步子,临走前,还看了一眼,一直跪在旁边的霏烟,眸子晦涩不明。终归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情。

南宫诚见萧素和清风走远了,才把目光放在了霏烟的身上,冷冷的开口,不复刚刚与萧素说话时的平淡,多了几分威严,“起来吧。”

“谢殿下。”跪了许久,膝盖早已疼痛不堪,还没有人搀扶,霏烟起来的过程异常坎坷。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谁知膝盖一软,又倒在了地上。

霏烟眼睛里蓄起了眼泪,不过她还是坚强的不让眼泪从眸子里流出来,毕竟自己已经被羞辱的够多了,不能再让自己丢人了。

南宫诚见她这副样子,眉头皱了皱,终还是开口,“刹,让她起来。”

刹一直在暗处,重头看到尾,他对于女人与女人之间的这种事情完全不感兴趣。

“主子。”刹冲着南宫诚行了礼,然后粗鲁地拽起。

“将她带去书房,我有话跟她讲。”说完,也不再看二人,自顾自地走了。

刹有些嫌恶的看着自己搀扶的女人,“自己能走吗?”

霏烟能清楚的看到这个男人眼里的厌恶,她也知道他叫刹,是摄政王派给她的暗卫。

“我能走。”

刹一听到这话,就立刻放开了手。

霏烟被放开,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自己站住。

她突然想到,刚刚摄政王殿下是说过,有些影是跟在他身边的吧,那么刹也应该是吧,可是在她即将误入梨园的时候,他也没有出面制止,若是看自己要被丢出去了,才肯出面,说一两句。

“为什么不帮我?我难道不算你的主子吗?”她认为南宫诚说的那句话同样适用于刹身上。

走在前面的刹,停下了脚步,一脸不屑的看着狼狈的霏烟,“你当自己是什么人,我的名字是主子赐的,你算什么东西。”

“还有,清风那个家伙,他的名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起的。”

刹每说一句话,霏烟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原来,原来自己是这样的,之前所有的沾沾自喜,在今天看到那个叫萧素的女人之后,一切都变成了泡沫,原来都是自己的梦。

嫉妒的小苗已经破土而出,受着委屈的肥料,正在茁壮的成长着。

霏烟一步步扶着墙,艰难的走到了书房,她想着能见到摄政王,或许一切没有自己想的那般不堪。可是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即将到来的死刑。

霏烟敲开了书房的门,听到里面的人发话,才小心翼翼地进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她一眼就喜欢上的男人,剑眉,薄唇,还有那双桃花眼。明明不该对这样的男人心动,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摄政王殿下,您找小女有事吗?”

“以后离萧素远一点。”

霏烟猛然抬头看向南宫诚,这就是找她来书房的原因吗?就是这般可笑的原因吗?

她心有不甘,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

南宫诚许是没想到她居然还会问为什么,他还以为这个女人会乖乖听话,看来也很麻烦。

“她不喜欢你。”

“霏烟,你记住,是你求着我让我带着你的,主子的命令,你不该多问一句为什么。下不为例。”

“是。”只有霏烟知道她说这个字的时候,她的心有多痛,宛如被割下来一般,生生剥离。

见霏烟乖乖应了,南宫诚才觉得好一点。他不喜欢其他人去污忤逆或是反驳他的决定,任何人都不可以有例外。

不过,现在是特殊时间,那个小丫头算是除外。

“我肯留下你,不仅仅是因为补偿我认错人的事情,更因为你是个很好的挡箭牌。”

“挡箭牌?”

霏烟浑浑噩噩地从南宫诚的书房里出来,刹早已经在外面等候。

他讥笑道,“还真的是麻雀变凤凰的戏码,不过你可得记得了,暂时永远是暂时,麻雀永远是麻雀,变不得凤凰。”

霏烟一声不吭,跟着刹回到了她所居住的地方,待刹走后,她才细细想着刚刚南宫诚对她说的话。

南宫诚让她假扮摄政王妃,替他挡一挡那些莫名的折子。

她本该是欢喜的,可是不知道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边萧素看了看听风轩,的确这里离梨园很近,非常近,之前清风带她走的路是从外面绕的,原来这听风轩和梨园就有一个小门通着。

只要她想,她随时都可以从这里到梨园,萧素感慨道,“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清风见她孩子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可是这一下就被萧素看见了。

萧素直接跳到清风的面前,“你笑了啊?我还以为你是块木头呢。也是,看你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是该笑的年纪。”

被萧素这么一说,清风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得。

“对嘛,这样才像这个年纪的人的嘛,多笑笑,毕竟以后还得带你出门呢。”

第四十四章 微微心动

清风心中一悸,是了,现在自己已经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明处了。

“是。”轻轻地回答。

细微的声音令萧素有些恍惚,看了一眼面前的挺拔少年,灿然一笑,“嗯。”

无论以后过了多久,清风都没能忘记萧素此时的笑容,她是第一个递给他光芒的人。

萧素在摄政王府过了几天,南宫诚也没有过来过一次,她猜测他可能是繁忙,毕竟朝堂上不是那么平静吧。

若是平静的话,南宫诚也不会来找萧眭了。

萧素猜的没错,的确南宫诚最近很忙,但是他忙的不是朝堂上的事情,他自从上一次跟萧眭谈过之后,基本放权给了萧眭。而皇帝自然知道他小叔打得是什么主意,也是尽力配合,在朝堂上,处处‘针对’萧眭,好似南宫灏和南宫诚的矛盾被萧眭的到来给激化了。

当然这样的场景是许多人想要的结果。

而他们还悠然不自知,只是一场针对他们的猎捕。

你南宫诚忙的是傅啸的事情,自从那天晚上见过面,第二天,驿站就派人来报信,说是西诏的王傅啸到了南越。

南宫诚虽是早就料到傅啸会怎么做,但是毕竟傅啸不是他平常对付的普通人,一切事宜还是他亲手操办,比较稳妥。就这样,南宫诚忙碌了几天,基本没有回过摄政王府,自然萧素也就看不到他。

萧素在摄政王府很是自在,而且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见过霏烟,这让她心中的膈应消除了许多。

梨园离萧素的房间很近,没事萧素就会来这里走一走,看着一如既往洁白的梨花,萧素却感到一丝惆怅。

想到她大姐给她的回信,便又是一阵叹息,仅是四个字,足够她此时心中惶惶不安。

‘静候安排’,萧素不知道大姐到底跟他有什么交易,不过她却清楚的认知到了自己的地位,许是用自由换来的地位。

“萧素。”

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萧素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他还是一身玄袍,冷寒的气质一览无遗。却给人一种异常的温柔,好似他身后也有一道阳光,直射心底。

可是萧素此时却觉得,见他一面是那么喘不过来气。

“摄政王殿下。”

这是南宫诚第一次听到萧素叫他是带着尊称的,他微微皱眉,但是也没有说些什么。

慢慢走上前,见萧素肩膀上落了一朵梨花花瓣,抬手将它拂去。

萧素许是没有想到南宫诚会离得她这般近,还抬起了手,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落到了肩膀上,又很快的离开。

一阵淡淡的忧愁弥漫在二人周围。

“怎么?待在府中可是闷得慌?”

听见南宫诚如此关心她,心中的忧愁消除了不少,摇了摇头,“现在的我,出去总归是不太好的。”

她明白二哥为何会让她住在摄政王府中,她明白他的心意,所以自己也尽量的不去给他惹麻烦,虽说自己爱玩了一些,但是对于二哥,她半分也不想给他添一点麻烦。

南宫诚听见她这么说,嗤笑一声,“你就这么信不得你二哥,还是信不过本王,嗯?”

男人独特的嗓音在萧素的耳边炸开,而最后的那个‘嗯’就好似一个炸弹,令她心中荡起了层层波澜。

她惊觉地后退着,“不,不是,我只是不想添麻烦。”

“添麻烦?萧素,你可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啊。”南宫诚说这些话的时候,似是感慨,又似是嘲笑。

“萧素,你不是挺胆大妄为的吗?之前不是还可以当面给本王甩脸子吗?怎么,你会怕了别人?”

南宫诚一字一句穿透了萧素最近的内心防线,是啊,她也觉得自己最近似乎有些怪,好像不像是自己了。畏手畏脚,竟然想在这片汹涛中,找寻一片净土,这还是之前的自己吗?

若不是南宫诚的这些话,或许,自己可能就这样畏缩下去了吧。

明明之前自己还意气风发地收了一间赌坊,还在跟着皇亲贵胄谈着生意,如今却被自己在这短短几天中,忘得一干二净。

说到底,前几天想起的那件事情,还是很影响自己,而大姐的回信更加加深了这样情绪的蔓延。

第一次,她对她的大姐萧妍,有了反抗的情绪,她不想静候安排,她也想做自己。

萧素抬起头,看着南宫诚的眼睛,见他的眼睛中满是认真,不再是几天前的戏谑,心中竟然安定了不少。

“谢谢。”

南宫诚眉头一挑,他自然知道萧素谢的是什么,他可没有萧素心中想的那么好,不过看萧素颓废下去,的确不利于接下来的行动,而且他还答应了萧眭的条件,于公于私,这番话他都得说出来。

萧素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不过到底还是个单纯的女孩,南宫诚之所以当初会选择她,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毕竟他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能利用的必定是要利用的淋漓尽致。

“明天就是听风学院开学的日子了,你待在府中也是无趣,不如多去认识认识其他人。”

“听风学院?”这个名字怎么跟她现在住的地方名字这么相似呢?

“终归是要走出去的。”

萧素现在还不明白南宫诚的话中的意思,当她未来的某一天,身着凤冠霞帔,坐上了离开南越的花轿的时候,她才真真切切的明白,南宫诚话中从头到尾的含义。

“好。”萧素答应的很利索,的确她是该出去走一走了。

“明早我派人来接你。”南宫诚说完顿了一下,复而继续说到,“你不必担心你二哥,他很厉害。”

明明知道自己说这话很多余,但是南宫诚还是开口说了,这也是第一次他向别人去夸另个一男人,只是为了让一个女人更安心一点。

萧素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这一笑,看得南宫诚心中一悸,好似这天地之间,只有一个她了,身边的梨花都黯然失色了。

“谢谢你,南宫诚。”

这是萧素第一次叫南宫诚的名字,真正的名字,这与之前萧素叫宫诚的感觉不一样,此时的萧素才是真正的释怀了,不再怪南宫诚骗她。

南宫诚自然是知道她的用意,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复而就看向了别处,心中却开始钝痛,第一次他在心中质问自己,是不是不该如此,是不是不该毁了这样的笑容,可是。

南宫诚闭了闭眼睛,睁开后,眸子不带一点温度,傅啸此人对女人有着很大的宽容,她会好的,不该自己操心。

可是南宫诚明白,萧素的这个笑容,自己怕是忘不掉了,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受,心酸中带着庆幸,可是他还不自知这份庆幸来自何处。

后来他知道了,这份庆幸来自,萧素还没有心灰意冷,还没有决绝地跟傅啸离开,还没有掷地有声说她恨他。

第四十五章 听风学院

南宫灏看了看屋外的天色,一如既往的好天色,再次叹了一口气。

高公公看着自家小主子第十九次叹气,忍不住开口说道,“皇上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南宫灏幽幽地看了一眼高公公,第二十次叹气。这口气叹得高公公的脑袋都要炸了,这位祖宗到底是咋了,难不成又被那个萧眭气到了?

“皇上您。”要不歇息会儿?高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摄政王殿下到。”

高公公一听,立马挺直了腰杆,站在了南宫灏的身边,一副专心的样子。

南宫灏非常不屑的朝着高公公看了一眼,随即又望向门外。他的皇叔终于回来了,终于来见他了。

南宫诚看着上方坐在龙椅上的小小少年,似乎没见他的这些时日,好像长大了许多。一身黄袍,不再显得格格不入,相反帝王之气油然而生,看来这个小家伙没少下功夫。

“臣参见皇上。”南宫诚只是象征性的弯了弯腰,他们本是叔侄关系,南宫灏又自幼喜欢跟在南宫诚身边,自从南宫灏登基之后,便免了南宫诚的跪拜之礼。当时朝堂上还称赞皇帝心胸仁爱,孝敬长辈。

实则不然,当时南宫灏还是个淘气的小孩子,他总想让南宫诚多看他一眼,多夸他一句。当时也不知道是谁怂恿,让南宫灏去让南宫诚行跪拜之礼。

本就叛逆的南宫灏,听从了这个建议,后来,慕流风和司徒瀚玉二人听说了这件事情,连忙进宫劝说,终于打消了南宫灏这个荒唐的念头。

其实与其说是劝说,不如说是忠告,当时慕流风就说了一句话,‘你能想象到你皇叔朝你跪下的景象吗?’

就这一句话,一下子惊醒了糊涂中的南宫灏,连忙就把圣旨改了,他依然还记得,第二天上朝,高公公念这道圣旨时,南宫诚也就是他的皇叔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真的是太可怕了。

南宫灏盯着南宫诚看了许久,也记起了一些关于过去的事情,“皇叔,您回来了。”

南宫诚慢条斯理地走到椅子前,一掀衣袍坐了下去,“我在不回来,你怕是连本王的王妃都送到府上去了吧。”

听到南宫诚这样说,高公公老脸一白,完了完了,这是来秋后算账了?他有些担忧地看向南宫灏,谁知人家,脸不红,气不喘的,倒显得他有些杞人忧天了。

说到底,高公公会这么担心自家的小皇帝,纯属是因为以前的南宫灏,当初南宫灏刚刚登基,可是没少做荒唐事。一次被南宫诚罚的狠了,高公公心疼的看着趴在龙床上不能翻身的皇帝,问了一句为什么?

谁知他家主子说,能让他多看看我,打一顿算的了什么?

那个时候,高公公就知道了摄政王殿下在自家皇帝心中到底是个什么位置,不过好在,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皇帝就消停了许多。

谁知这次一下子就整了一个大的。

南宫灏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皇叔说的哪里话,这摄政王王妃自然还是得皇叔您来选不是吗?”

“哦?选妃?”

“难道皇叔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吗?”

叔侄两个人对视一眼,其中包含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或许在外人看来,南宫灏擅自给摄政王选妃,比摄政王找来一个丞相还要劲爆。高公公看着自家的小主子,这些时日来,南宫灏虽然调皮了些,但是还是进步了许多,在他看来南宫灏已经可以和南宫诚并肩了,起码气势上不输。

“倒是不错。”南宫诚抿了一口刚刚上上来的茶水。

南宫灏听到南宫诚这样说,骄傲的小脑袋就抬了起来,傲娇的说道,“那是了。”

高公公刚刚还在欣慰,下一秒自家的皇帝就掉链子,这种傲娇的小表情,怎么可以出现在威武的皇帝脸上。

南宫灏可不管一旁的高公公如何神伤,他只是觉得可以得到他皇叔的认可,是一件非常非常令他开心的事情。

南宫诚自然没有错过南宫灏脸上的小表情,只是什么也没有说,自顾自地喝着茶水,在他心里,南宫灏虽然不成熟,但是毕竟是他南宫家的种,到底是不差。

南宫灏见南宫诚喝起了茶水,也不与他讲一讲朝堂上的事情,他其实对朝堂上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但是有一段时间,这朝堂之事成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桥梁,所以他才慢慢接受,这也是他接受这个皇帝的初衷,他想离他的皇叔更近一点。

“咳咳,皇叔,你是怎么把萧眭这个人从素锦山庄上带下来的啊?”

既然他不开口,自己也就脸皮厚一点。

听到这话,南宫诚幽幽地看了南宫灏一眼,“想知道?嗯?”

想,南宫灏非常想说想知道,可是下意识地听到后面的那个尾音,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不想。”

“嗯。”看了南宫灏一眼,南宫诚抚了抚自己的衣袍,“那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就迈开了步子。

南宫灏看着那个背景离这所宫殿越来越远,眸子也变得逐渐暗淡,换成了另一种色彩,不复刚刚的生机勃勃。

“高公公,去把那些的资料给萧眭送过去一份,他会明白该怎么做。”

看着自家小皇帝秒变正经的样子,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一开始他还担心,南宫灏会不会因此得了什么病,可后来,经过他长时间的观察,他只发现了利,也就不再多加关心。

“是。”

这是一场朝堂对朝堂的战争,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此时就正握在萧眭的手中。

萧眭看着刚刚皇帝派人送来的东西,微微一笑,看了看天色,明明刚刚还是万里无云,此时倒是有些乌云密布了。

红衣看着微笑的萧眭,可是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上前拽住了萧眭的衣袖,“萧眭。”

还没等红衣说完,萧眭反手握住红衣的素手,“放心。”

仅仅两个字就让红衣心中的忧虑少了大半。可是红衣心中依旧不安,她不晓得这种不安来自何处。

可当看到那个人的时候,红衣就知道不安来自何处了。

“也不知道萧素在摄政王府过得好不好。”

萧眭轻轻拥住红衣,将她往怀里一带,“放心吧,那个小魔头,怕是没人能让她吃亏。对了我听摄政王说,萧素要去听风学院上课了,你有没有兴趣?”

红衣在萧眭的怀里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我想陪着你。”

要在以往,红衣可能不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来,可是跟萧眭呆的久了,好似脸皮也变厚了。

萧眭听到红衣这样说,嘴角勾起,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红衣拥的更紧。

二人就在这样静好的时辰,默默给彼此关怀。

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有些人期盼的日子到来了,有些人逃避的日子也到来了。

比如说司徒瀚玉看着马上就要月初的日子,苦着一张脸,看着自己面前清风霁月的逍遥郡王。

“我说慕流风,你能不能有点良心,你不知道我是为了谁,才要去那个苦海吗?”

“苦海?”慕流风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听风学院可是南越一顶一的学院,也只有这个小子才会说那里是苦海吧。

“要不你陪我去吧,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司徒瀚玉似乎对自己的建议很是欢喜。

第四十六章 司徒瀚玉

很快就到了一个特殊的日子。

司徒端看着自家孙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前拍了一下司徒瀚玉的脑袋,“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在听风学院打架,我就敢把你逐出家门。”

听着自家爷爷恶狠狠的威胁,无奈,司徒瀚玉只好点了点头,毕竟他家老爷子,一向是说到做到,到时候怕是连慕流风那里,老爷子也会打好招呼,到时候自己真的就是无家可归了。

总不能到宫里,跟皇帝抢地盘吧,想了想南宫灏那张丑恶的嘴脸,果断,司徒瀚玉选择老老实实的。

看着自己孙子老实的样子,心下一番计较,量这个小子也不敢,不过以防万一,司徒老爷子把最能镇住司徒瀚玉的人放在了听风学院,那就是司徒家的大公子,司徒瀚文。

从小到大,司徒瀚玉最听司徒瀚文的话,同时他也最尊重他的大哥。有瀚文在听风学院,老爷子很是放心。

目送司徒瀚玉上了马车,老爷子才收回了自己严肃的一面,笑嘻嘻地看向后面的妇人,“老婆子,嘿嘿,今天做些什么?”语气中难掩自己的喜悦之情。

司徒老夫人白了他一眼,“去,还在大门口呢!”

司徒端一听自家夫人这样说,连忙上前搂住司徒老夫人,扶着她走向府中,随着大门的关闭也隔绝了司徒府与外界的一切。

路过的百姓,看到司徒阁老跟他家夫人如此恩爱,心下也是一阵羡慕。

与此同时,萧素也踏上了去听风学院的征程。在之前,她问过了清风,听风学院的大概。

听完之后,萧素不禁感慨,听风学院看起来是个书院,可是这里就是朝堂下一任的选拔者的聚集地。南宫诚让她来这里认识认识新朋友,是何意义?难不成他是想让自己给二哥拉一些帮助?

可是按理来说,二哥最大的帮助不就是他吗?这些人虽说是以后的栋梁,但是也与二哥的关系不大吧。毕竟大姐怎么舍得让二哥一辈子呆在南越,只是这个时间他并不知晓罢了。

马车来回颠簸,总是让人昏昏欲睡,不一会儿萧素就靠在软垫上睡着了。

要说这个世上,什么最巧,那就可能是阴差阳错了。

这不,明明是条大宽路,可是不知怎么地,两辆马车就这么巧的撞在了一起。

萧素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惊醒,眼见着马车就要倾斜,外面还有清风的惊呼声,萧素当机立断,打开帘子,一个翻身,潇洒落地。

清风见自家主子无事,才舒了一口气,专心制服因为相撞而发狂的马儿。不过,他脑海里有了一个想法,似乎自家主子的身手很不错。

另一边,司徒瀚玉本就是从小习武,眼见情况不对,立刻把马夫踢了下去,力道不重,不会让之受伤,自己则是趴在了马上,慢慢安抚着马儿,不让它伤害一旁的人。

萧素在一边目睹着一切,心下对司徒瀚玉有了一番评价,不错,是个好人。看起来他也不是故意的,不过这种事情落在自己身上,总觉得有些不爽。

尤其是看到了自己的马车的车身已经支离破碎了,萧素有些苦恼看着路上的残骸,而自己身边只跟着一个清风,若是叫暗中的暗卫出来,似乎有些大题小做了。

就在萧素苦恼的时候,两边都已将把发狂的马儿安抚了下来,司徒瀚玉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微微皱眉,显然他也看到了对方马车的残骸,不过还好自己的马车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件事情,不是自己故意的,可是自己这边也有原因,本想上前说些什么,可他一抬头,险些痴了。

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独特的女子,就是独特,不同于国都中那些贵女,一身湖蓝色的衣裙,在人群中央那样站着,一点也不会觉得尴尬,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扶着脑袋,似乎在想什么令她困惑的事情,似乎外界的目光于她而言,可有可无。

当真是有趣,司徒瀚玉走上前,“这位姑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属抱歉,你看要不这马车的费用,在下就赔给姑娘。”

萧素看着面前的男人,摆了摆手,“不用,又不是你故意的,再说我们也有错。”

见这个姑娘如此豪爽,司徒瀚玉眼中的光芒更甚,他突然很想认识一下这位姑娘。

“那姑娘可是有着急去的地方,在下的马车还安好,可送姑娘一程。”

此时的司徒瀚玉一身儒气,完全不像是在家的时候,那般懒散,痞化。

萧素眉头稍送,这不过看了一眼地上的残骸,欲言又止。

司徒瀚玉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姑娘不用担心,旁边有在下的铺子,等叫人来收拾就好了,很快的,不会耽误交通的。”

萧素考虑再三,点了点头,毕竟第一天上课迟到终归是不好的。

“清风,你留在这里,帮着他们一起把这里打扫一下,再去听风学院找我。”

“是,主子。”

不是清风不担心这个男人是坏人,而是他已经认出了这个男人是谁,司徒家的二公子,司徒瀚玉,不是坏人。

听风学院,司徒瀚玉心中就听到了这四个字,这个姑娘跟自己要去的地方是一个?那真的是太好了,正有结识之意,就来了机会,这就好比刚瞌睡就有了枕头。

待萧素上了马车,司徒瀚玉说了一声,也上了马车。

本来马车里安安静静的,可是司徒瀚玉哪里是耐得住寂寞的人,总想着说两句。

“你要去听风学院?”

萧素微微应了一声。

“好巧,我也是。”

听到这话,萧素才微微抬头,好好地看了司徒瀚玉一眼,司徒瀚玉被萧素这一样看得有些毛楞。

“我叫萧素。”

好半天,司徒瀚玉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自我介绍。

“我是司徒瀚玉,交个朋友?”说完这话,司徒瀚玉就觉得这话可能是太轻浮了,可是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刚想要解释,就听到萧素说到。

“好。”

嗯?刚刚她说了什么?是好吗?太好了,不知为何,司徒瀚玉一天的坏心情从现在开始就变成了好心情,或许是交到了像萧素这样的好朋友了吧。

听风学院在郊外,路上有些时间,司徒瀚玉彻底暴露自己的性子,一路上拉着萧素东说西说。

出奇地萧素耐心地听着司徒瀚玉跟她讲着南越的一些趣事,她觉得很是有趣,总比自己待在府中有趣多了。

等司徒瀚玉彻底地了解了萧素之后,嘴巴张的老大,“你,你住在摄政王府?”似是惊叹,又似是佩服。

“怎么?”

萧素有些不解,为何司徒瀚玉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难怪司徒瀚玉反应大,她可是他第一次听说住在摄政王府中的女人,自己能不惊讶吗?

“你,你和摄政王,不会是那啥的关系吧?”

萧素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关系?”

司徒瀚玉犹豫再三,做出一个手势,两手相握。

萧素小脸一红,作势要打司徒瀚玉,“你这个呆子,瞎想些什么?”

司徒瀚玉第一次被别人称作呆子,想要反驳,可是对面还是个女人,俊脸憋得通红。

第四十七章 正式相识

萧素与司徒瀚玉一同到了听风学院,看着气势如虹的建筑,萧素心中竟升起了一丝敬畏,难怪这里可算是南越的一大重地了。

按照清风之前所说的,听风学院是伴随着南越的成长的见证,当初南越开皇南宫玄风开创听风学院,曾经被无数人不被看好,可后来听风学院的成长狠狠地打了那群不知所谓的人的脸,多少次南越的危机是被听风学院的学子巧妙化解的,又有多少朝廷高官是从听风学院里走出来的。

这所百年的学院,用它自己的坚持告诉世人,只要有它在,南越就在。这里是南越朝堂的魂。

司徒瀚玉看萧素站在门口愣神,上前用手在萧素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萧素猛地回过神来,抱歉地看向司徒瀚玉,“没事,进去吧,迟到就不好了。”

司徒瀚玉虽有疑问,不过看萧素的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他把想问的话都咽到了肚子里,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等一下吧,我还有朋友没有来。”

他所说的朋友自然就是慕流风了,当初他可是软磨硬泡把慕流风拉下水,今日说什么也得把那个小子等到。

不过司徒瀚玉怕萧素等得不耐烦,急忙补了一句,“他算是个俊小子,你等一下不会吃亏的。”

听着司徒瀚玉急切的语气,就好似他的朋友像是个物件似得,等着她来相看,萧素笑了笑,“不着急。”

听到萧素这样说,司徒瀚玉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何,有点怕萧素,也许是听到她住在摄政王府吧,毕竟南宫诚那个家伙可不是好惹的,这他从小就深有体会。

等了不大一会儿,一辆素净的马车缓缓驶来,萧素不知为何总觉得那辆马车有些眼熟。结果马车下来的人,她更加眼熟。

“逍遥郡王,好久不见。”萧素上前行了一个礼。

慕流风似是在这里看到萧素很是诧异,“你也来听风学院了?”

“嗯。”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字,慕流风就把事情知道了一个大概,萧素能来这里,怕是自己的皇叔安排的吧,看来萧素是已经知道了皇叔的身份了吧。

无论萧素是从哪里知道皇叔的身份的,只要不是从他这里知道的,那就跟他关系不大。

一旁的司徒瀚玉发现,原来自己的好友和自己刚刚交到的朋友认识,一想到是这样,司徒瀚玉上前给了慕流风胸口一拳,力气不大,不过慕流风毫无防备,后退了几步。

“司徒瀚玉,你这痞子发什么疯?”慕流风看着面前的司徒瀚玉,这个小子,上来一句话不说,就给了他一拳,真想还回去。

“切,你自己在外面交了朋友,也不知道找我来说一下,小气鬼。”

“谁说的。”

“我都看到了。”司徒瀚玉朝着萧素的方向努努嘴。“亏我还想着介绍你两认识,哼!”

慕流风顿时哭笑不得,“我们是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司徒瀚玉语气中满满的不信,切,他能跟下萧素有什么合作,有合作也是跟南宫诚好不好,当他是三岁小孩子,好糊弄吗?

慕流风从小跟司徒瀚玉一起长大,司徒瀚玉想什么,慕流风都能猜个大概,这可能就是俗话说的,我了解你,就像农民了解大粪一样吧。

慕流风一边跟司徒瀚玉解释,一边不好意思地看向萧素。

萧素也被二人的相处模式逗笑了,这感觉就像是她跟她二哥一样,感情真是好啊!

最后,司徒瀚玉知道自己闹了一个大乌龙,不过丝毫没有要悔过的模样,嘴里还嚷嚷着,“这次就原谅你了,若是你在外面交朋友不告诉我,哼哼,还揍你。”

说完,司徒瀚玉就大步迈向听风学院内部。

徒留慕流风和萧素在外面大眼瞪小眼,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开怀的大笑,这也算是萧素和慕流风正式的相识吧。

萧素突然觉得南宫诚说的对,她适合外面,不适合待在家里,做一只金丝雀。外面的空气也属实在吸引着自己,她突然对在听风学院的生活充满了好奇。

一直以来,她不是待在素锦山庄就是摄政王府,第一次远离他们,自己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萧素骨子里的东西开始复苏,甚至呈直线增长。

待萧素走进听风学院内部,她更加感慨,这座百年书院不是吹的啊。若是从外面看是恢弘大气,那么里面就是庄重严肃,透露着威严。

正当萧素准备开口跟一旁的慕流风感慨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逍遥郡王,真的是您啊。”一个娇小的女子突然蹦到他们面前,一只手还很自然地拽住慕流风的衣摆。

慕流风的眸子闪过一丝厌恶,迅速把衣袖抽了回来,那个女子手上一空,脸色也一白。

不过还是在那里强颜欢笑,“郡王,您怎么回来听风学院啊?”据李金兰所知,慕流风可是一直很排斥听风学院的,他如今却在这里,她怎么能不惊喜呢?

听风学院不仅有男子,还有女子,男子来这里是为前程,那么女子就是为了姻缘。

听风学院培养朝廷命官的同时,还培养历代的皇后,贵妃,王妃,郡王妃,各个重臣的夫人。说是培养,不如说是从听风学院出来的女子,都是文武双全的,这样的女子自然不愁嫁,而且她们还会嫁得很好。

“关你何事!”慕流风冷冷地撇下这一句话,就往前走去,他虽然不喜欢听风学院,但还是来过几次的,对于上课的地方,他还是知道的。

李金兰听到慕流风这样说小脸更加惨白,此时她发现原来慕流风身边还有一个女生,而且她惊奇地发现,这个女子长得很是美丽,比之那个学院第一美人,还要好看几分。

可是一想到她是与慕流风站在一起,心中就开始记恨起来。看着慕流风的背影,她急忙大喊,“郡王,您是要去上课吧。今日课程不在屋内。”

慕流风本就不想理会这个李金兰,她仗着家里的权势一直拼命的追他,让他有些厌烦,可是一听到她说关于课程的事情,慕流风停下脚步,折返回来,“在哪里?”

李金兰本来还是很开心慕流风折返回来,不过也被他冷冰冰的语气伤了心,自己追了他那么久,可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不过想来想去,也是自己自愿的,随即调整了心态,“在射箭场。”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刚刚也碰到司徒二公子了,也告诉他了。”

正是因为之前碰到了司徒瀚玉,李金兰才回来这条通往大门口的必经之路等着的,没想到还真让她等到了。

慕流风点了点头,随即看了萧素一眼,见萧素也点了点头,随后,慕流风就在前面走着,萧素就在后面跟着。

李金兰在后面看着一男一女前后行进,好似一对璧人,心中的记恨就更加深刻,想她堂堂李阁老的孙女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呢。

显然李金兰已经把自己受的委屈都算到了萧素的头上,全然不记得到底是谁让她难堪的。

萧素走在慕流风后面,却能感觉到后面女孩子的目光,那种似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萧素很是不爽,不过,她一向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只要她不出手,萧素自然什么也不会干。

三人很快就到了射箭场,场边围了许多人,其中还有一个年岁较大的人在,萧素想着,那就是上课的老师了吧。

对于射箭,萧素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兴趣,不过跟在她二哥身边,这些多多少少都会一点,即使一会儿测试,她也不怕。

可是有的人就不会这么想,李金兰想着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碰过弓箭呢?

第四十八章 射箭比赛

李金兰存了心想让萧素出丑,不过她心中自有自己的一番计较,不能做的太过,万一慕流风厌烦她了怎么办?

许是在李金兰心中,慕流风只是对人冷淡,而不是厌恶她,不过她倒是真会自作多情。

司徒瀚玉在人群显得鹤立鸡群,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高,更是因为他刚刚射箭的成绩,全部射中红心,就连老师也连连称赞。

也许司徒瀚玉在其他方面的确是不学无术了点,但对于武,他还是异常喜爱的,司徒端常常说,是不是把他哥俩生的太分裂了,哥哥瀚文一心向文,弟弟瀚玉一心向武。

司徒瀚玉一向嬉皮笑脸,说着哥哥为国家报效,自己则是守护自己的家。

就在司徒瀚玉无聊的时候,眼睛一瞥就看到了刚刚被他抛弃的两个人,他连忙摆手,示意他们到这里来。

司徒瀚玉这一动作吸引了许多人的观看,结果往那边一看,就看到男的俊朗,女的倾国,好似一对璧人。

很快萧素和慕流风就吸引了众多的目光,这让他们很是无奈地看着司徒瀚玉,他们本是想悄悄过去的,谁知道司徒瀚玉那个家伙搞出这么大动静。

后面跟着的李金兰眸子里闪过一丝记恨,不过更多的是欣喜,她还在想该怎么把大家的目光引到这边来,现在看来是全然不费工夫。

接下来就该让萧素自愿去射箭了,她在想萧素出丑的样子该是多么好笑,该是让慕流风看看萧素不过是个花瓶,不如她这个真才实学的。

毕竟能进来听风学院的女子都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大家都是有着武功底子的,毕竟听风学院对男女一视同仁。

所以听风学院的学子向来也是喜欢高人一等,比不如自己的人,一向是不吝啬自己的嘲讽。

本来萧素就长相出众,再加上她是跟在慕流风身边,难免有人记恨,李金兰这般想着,听风学院总会有人做这个出头鸟。

不得不承认,李金兰除了在慕流风这样事情上拎不清以外,其他时候,脑袋异常灵活,要不然也不会考上听风学院。

能来听风学院的人,有两个来路,一是靠自己考进来,也就是给了平民机会,二就是给贵族开的通道,只要身份足够,你就能来,或者是上位者的引荐。只是进来了,能不能待下去,那就得靠自己的本事了。

慕流风见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上前对老师拱手,“老师,学生来晚了。”

萧素也跟着慕流风一样。

老师虽然皱眉,但是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多看了萧素两眼,毕竟整个听风学院都知道摄政王殿下给了一个女孩子引荐,想必就是这位了吧。

这个时候,不起眼的一个位置的女生突然说道,“老师,学生有个提议。”

听风学院一向采取的是察纳雅言的规则,学生也可以提出点子,改变教学风格,不过宗旨不变,这也是听风学院的一大特色。

不出意外的,老师点头说道,“说说看看。”

那女子眸子一亮,笑着说道,“老师,学生认为这射箭属实有些单调,总得有些彩头,才叫人更加兴奋,才能使各位的能力发挥到最大,不是吗?”

众位学子一听到这个,有些人略微苦恼,有些眼睛放光,只有司徒瀚玉,慕流风和萧素三人置身事外,仿佛与他们无关一般。

女子有些不爽的瞪了萧素一眼,萧素也没有理会女子幼稚的行为,毕竟她是来交朋友的,而不是来树敌的。

老师略微思考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可以。”

那女子又说道,“老师,这有赏就有罚,二者向来都是相生相伴的。”

“那是自然。”

老师停顿了一下,复而看向提点子的女生,“既然这个主意是你提出来的,那这赏和罚就你想吧。”

女子眸子亮光更甚,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清了清嗓子,“老师学生以为,这赏就定为这个月末的考试的一项免测权利。这罚嘛,就定为这个月的活靶子。而且,学生认为男女悬殊差距大,应分为两组,结果自然也有两种。”

射箭老师似是在盘算着这个是否合理,良久,在女子希冀的目光下,射箭老师终于点了头。

这下子,女子松了一口气,李金兰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她是想到了会有人跳出来,可是没想到居然是将军府的人,威武将军的小女儿,纳兰莲。

自古文武不分家,但是自古朝堂上,文武不对付,李金兰倒是没想到会是纳兰莲,不过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有人替她教训一下那个女孩,自己只要看好戏就好了。

射箭老师这边组织着学生,分成了男女,自然萧素就与慕流风二人分开了。

待射箭老师路过萧素身边时,停了一下,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低声说道,“你射箭行吗?”

萧素有些许意外,没想到这个老师回来说话,不过他来说话,也是看在摄政王的面子上吧。不管怎么样,他的心意该领,“回老师,学生会一点。”

听到她说会一点,射箭老师心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已成定局,只希望她的一点是在自谦吧。

学生排好了队伍,自然是男生那边先来,女生就在一旁看着,萧素发现她们的目光都不在一个人身上,很是分散。应该都是在自己崇拜的人身上吧。

萧素只好把目光放在司徒瀚玉和慕流风身上,她倒是不担心他们二人,毕竟他们怎么看也不像是不会射箭的人啊。

过了一会儿,男生就比完了,出乎意料的,司徒瀚玉居然得了第一,而最后一名,是他不认识的男生。

说起来不认识,萧素在这里除了司徒瀚玉和慕流风,她是真的就不认识其他人了。

到了女生组,司徒瀚玉立马跑到萧素身边,把她拉到一边去,低声说道,“萧素,你射箭好吗?”

萧素挑了挑眉,难不成她看起来这么想不会射箭的人吗?一个两个的都来问她,不过萧素还是那句话,“一点。”

听到这话的司徒瀚玉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你要是射箭好了就好了,你要知道听风学院的月末考核很是变态,若是能拿到其中一项的免测权,简直不要太好。”

萧素摆了摆手,“知道了,我先过去了。”

其实她心中自有自己的一番计量,这场比试她怎么都感觉是那个女孩针对她的,莫名其妙的被针对了,萧素还很纳闷呢,不过,她们想玩,自己就陪她们玩一玩,就是不知道她们射箭咋样。

结果还真的是不咋样,比男生水多了。在萧素眼里,就感觉是过家家一般。

等到了纳兰莲,萧素眯了眯眼,她倒要看看她的箭术有多好。

纳兰莲拉弓,瞄准,举手投足都透露着将门风采,连射三箭。萧素想,这个女人可能是这里射箭最好的了。

二十五点,七点,八点,十点。萧素摸了摸下巴,嗯,不错了。

等到了萧素这里,这第一环就五点吧,多好。果不其然萧素射了五点,射箭老师一看,心里一想,这女娃真诚实,说会一点,还真是一点点,这五点,哎,也是不差了。可别三个五就好。

第四十九章 再见傅啸

一旁的李金兰在心中无声的嘲笑着,五点啊,看来即使会射箭也是皮毛啊,说不定这五点还是凭着运气的。

纳兰莲看着萧素这般,心中不甘更甚,她其实并不记恨萧素是跟谁来的,也不记恨她的美貌,她只是昨晚在书房听墙角听到了摄政王殿下居然给一个女孩子引荐,今日一见,她就有个直觉,那个女孩就是萧素,所以才想要整一整。

看来她根本配不上摄政王殿下!

随着萧素第二次拉弓,搭箭,瞄准,不同于刚刚的萎靡,萧素此刻像是个瞄准猎物的雄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

第二箭十点。

第三箭十点。

射箭老师已经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操作?

而后面还有更让他惊讶的,靶子应声而倒。众位学子哗然,这该是什么力道才能让重达百斤的靶子倒地。

很快就开始有人猜测萧素的来历,有人想要探究,有人想要巴结,毕竟就是这个箭法,以后未必不能当个女将军,再说了,南越又不是没有先例。

一时间,萧素名未起,但是名号却已经打响,人送外号,射王。

过几天萧素知道的时候,一脸的嫌弃,那是个什么名号,能送人吗?

毫无疑问的,萧素成为了女子组的第一名,而最后一名,她还是不认识,她要是认识就怪了。而萧素无比庆幸她拿了第一,因为女子有一项学的东西,她是真的不会。

那就是女红。

万恶的女红!令萧素望而却步的女红。

距离射箭课程结束已经三天了,萧素的名气是越来越大,不过这也是她苦恼的地方,现在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就连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女生也是。

萧素走在上课的路上,路过花园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似乎在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就在她纳闷的时候,声音却清楚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萧素一个翻身,登上旁边的一棵大树上,这里视野很好,果不其然,萧素环顾了一周,在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后面发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萧素还是比较眼熟的。

一个是那天缠着慕流风的李金兰,另一个就是似乎对她敌意颇深的纳兰莲。萧素之所以会知道她们两个的名字,全是司徒瀚玉告诉的她,那天射箭之后,慕流风三人就去饭堂吃饭,司徒瀚玉给她讲了许多关于听风学院学子的事情,尤其是这两个女人。

她们二人的父亲,一个管文,一个管武,朝堂上就不咋对付。但是这两个人居然在这里谈话,貌似她们两个也不熟悉吧。

萧素决定做一次梁上君子,毕竟好奇嘛。

萧素也一点都不担心上课迟到,她上了三天课,基本把听风学院教的内容的大概摸透了,无外乎不就是治国之道,为臣之道,做人之道,这些,早在以前她在素锦山庄时,就与二哥一起学习过,对她小意思。

倒是下面这两个人,萧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眯,屏住了呼吸,将自己融入这棵树,叫其他人察觉不到。

李金兰看了看四周,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她今日倒是没想到纳兰莲居然会找她结盟,她们二人可是不算熟悉。

纳兰莲也不着急开口,她自然知道李金兰心中所想,之前不熟悉,现在就熟悉了,毕竟她们现在可是有共同的敌人。

李金兰的耐心到底是不如纳兰莲,站了一会儿,李金兰忍不住开口了,“你为什么找我?”

纳兰莲眼睛一亮,但是面上不显,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自己的发簪,她一向不喜欢这种女儿家的物件,可是为了让自己女人味更足一点,也为了能让那个人多看自己一眼。

“为什么?你还不清楚吗?”纳兰莲看了一眼李金兰,在她看来,李金兰是目前结盟者中动机最明显,且最有头脑的。

是了,李金兰虽在某些方面较为迟钝,可到底是世家女子,继承了自家爷爷和父亲的头脑,到底是不差。

“你想对付萧素?”思来想去,只有这个理由才会让纳兰莲来找她吧。可是,萧素到底哪里惹到纳兰莲了?难不成她喜欢司徒瀚玉?

李金兰怎么也想不到,纳兰莲的爱慕对象是摄政王殿下。

“当然。”

李金兰试探的问道,“你喜欢司徒瀚玉?”

纳兰莲眸子一凛,随即又恢复平常,“自然是她挡了路。”

听到纳兰莲这样说,李金兰反而松了一口气,在她看来纳兰莲就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喜欢司徒瀚玉,知道了理由,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

可是她怎么也看不出来,纳兰莲这种人会喜欢司徒瀚玉那种家伙。

二人又商谈了一会儿,然后达成了共识就散了。

萧素在大树上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她的却如同吃了翔一样难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腰上的那个爪子,正在思考是不是用刀给他剁了会比较好。

那人似乎猜到了萧素心中所想,忽然耳朵上一热,“你这家伙,小小年纪,心怪狠的,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嗯?”

耳朵上的温度,似乎传遍了全身,令萧素酥酥麻麻的,回头一看,可是嘴唇好死不死的擦着后面人的脸颊过去。

二人皆是一愣,后面的人一失神,松开了手。

此时萧素才看清楚,原来是那天救了她一命的傅啸。可是他怎么会在听风学院,这里不是南越的宝贝重地吗?他可是西诏的王。难不成他是奸细?

就在这时,树下突然多了一丝动静。萧素一想,不能让傅啸在这里被别人发现,想到此处,萧素一个转身,将傅啸压向大树,二人在树叶的掩护下离的极近。

傅啸仿佛还能看见萧素脸上的绒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当真是可爱极了,怪不得南宫诚会将她保护得这么好,还带回摄政王府去,难不成他还想让她当摄政王妃不成?

想到这个可能性,傅啸心思一沉,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萧素是素锦山庄的人。怎么可能让南宫诚得逞。

思及此处,傅啸一个翻身,将萧素压在身下,还是这样的姿势,更能让他愉悦。

他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把她变成他的所有物,萧素那么娇小的身体被发现健硕的身体挡的严严实实,第一次傅啸发现这个小家伙与他的身体是那么契合。

树下的声音一直断断续续,萧素听不真切,突然被傅啸压在身下,也不敢出声,生怕下面的人发现树上还有两个人。

不过萧素对于傅啸刚刚的动作非常不满,突然翻身是要闹哪样?想到这里,萧素瞪了傅啸一眼。

这一眼看得傅啸哭笑不得,这个小家伙。

终于等了一会儿,树下的人终于走了,萧素立马推开了傅啸,“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会是来刺探情报的吧?”萧素一点也不怕暴露自己知道了傅啸的身份的这一消息。反正自己的身份都已经被肆意传扬出去了,自己还怕什么?

现在也就一直在住校的听风学院的学子不太清楚她的身份了吧,等下个月回家也就知道了。

第五十章 西诏傅啸

傅啸挑了挑眉,“你居然会觉得堂堂的西诏王会做探子这种事情?”

傅啸生的一副好相貌,挑眉都显得此人风韵不减,更添一丝痞气。

萧素被看得有些脸红,又想到刚刚二人的乌龙,把脸别了过去,“我哪里知道了,谁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爱好?”

傅啸好笑的看着萧素小女人的模样,只觉得有趣,伸手吧萧素的脸摆正,二人不期而然的视线相对,“那我说,我为你而来,你信吗?”

带有一丝诱惑的语气令萧素有一丝的眩晕,不过很快萧素就清醒过来,狠狠地瞪了傅啸一眼,这家伙居然使用美男计,还好自己定力够。

傅啸松开手,耸了耸肩,“不跟你闹了,我是来南越教书的。”

“教书?”萧素这下子更加惊奇了,是哪个脑残能同意傅啸来教书?不怕教残了吗?

还没等萧素臆想完,傅啸悠悠地开口,“是南宫诚同意的。而且我没那么坏,既然我来当老师,自然会尽心尽力。”

看着高大的傅啸,萧素第一次很迷惑,她记得当时南宫诚和傅啸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南宫诚居然会同意,看来的确是个脑残。

趁萧素不注意,傅啸一把抓住萧素的腰,,二人就飘飘然地从树上下来了。

萧素冷静地推开了傅啸,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能下来。”

傅啸摇了摇头,“我知道啊。”

“不过怎么能让女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萧素看着傅啸不似开玩笑的眸子,平生第一次有了想赶快远离这里的想法,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很心慌,很烦,很乱。

“我先走了。”说完,萧素就走开了。

可是在傅啸看来,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傅啸看着萧素慌乱的步伐,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哈哈哈,这个小家伙。”

一定要把她搞到手,傅啸眸子闪过一丝精光,此时的傅啸就像是一只盯上了猎物的雄鹰,耐心的对待猎物,而他一旦出手,必会击中。

萧素没有去上课,她之前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即使去了,没过一会儿就该下课了,说不定还免不了一顿训,还是回去躺着吧。

这般想着,萧素回到了三人的小院子,走进了自己的那一间房,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萧素就醒了,准确地说是被吵醒的,萧素怒气冲冲的冲出房间,看着院子里的噪音制造者,司徒瀚玉。

此时的司徒瀚玉还不知道危险正在来临,看见了萧素,还说着,“你这家伙,居然不去上课,还好本小爷机灵,给你找了借口,说吧,该怎么谢小爷。”

司徒瀚玉是一下课就跑来找萧素了,连慕流风都没有管。

萧素阴深深地看了司徒瀚玉一眼,“谢谢你?好啊!”

看到这样的萧素,司徒瀚玉终于发觉了有了一丝不对劲,刚想要开口询问,就被飞身上前的萧素扑倒了。

还没等司徒瀚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儿事,就被揍了。

萧素起床气极其严重,而且她被吵醒了就喜欢打人,不是使用武功的打,而是纯用拳头的打。

等到慕流风赶到的时候,司徒瀚玉已经被萧素打得不成样子了,慕流风急忙上前拉住萧素。

还好这个时候萧素差不多清醒了,力气也没用多少,慕流风轻而易举地就把萧素拉开了。看着地上躺着的惨不忍睹的司徒瀚玉,慕流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素,这个小丫头,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终于清醒的萧素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慕流风,还好他的脸上没伤,应该没伤到别人吧。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司徒瀚玉肿的如同猪头的脸,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嘴里还在嘟囔着,“吓死我了,这什么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萧素,你,你!”司徒瀚玉气的话都说不全了。

萧素辨认了好久,才发现这个猪头一样的人原来是司徒瀚玉,萧素急忙躲到慕流风的身后,“嘿嘿,不要生气嘛,小玉玉。”

司徒瀚玉哪里肯放过萧素,这个萧素仗着大家熟悉了,时常作弄他,这下子可好了,把他的脸还打伤了,这次绝对不能饶恕。

“别来这一套,小爷我好心好意帮你,给你来报信,结果你还打小爷的脸。”司徒瀚玉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脸庞,心下一阵悲伤,这下子好一阵不能出门了。

“小玉玉。”

“恶心。”

“那玉玉?”

“滚开。”

“瀚玉哥哥?”

之前司徒瀚玉觉得自己大,萧素应该管他叫哥哥,可惜萧素怎么都不肯开口,还给他乱起外号。这时候,听到萧素叫他哥哥,心中竟然舒畅了不少,甚至觉得脸上的伤口都没有那么疼了。

“哼哼,算你识相。”

听到司徒瀚玉松了口,萧素急忙狗腿的上前捶着司徒瀚玉的胳膊,“嘿嘿,我就知道瀚玉哥哥最好了。”

司徒瀚玉少见这样子的萧素,竟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萧素的鼻头,亲昵地说道,“臭丫头!”

萧素也不觉得排斥,因为相处了这些天,她觉得司徒瀚玉跟萧眭很相像,也很像她的哥哥的感觉。

慕流风在旁边看着二人亲昵的互动,竟也有些羡慕,他自幼丧母,除了司徒瀚玉几个人,他已经很少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轻松和开心的感觉了。

“好了,你们别闹了。”

此时萧素正哄着司徒瀚玉开心,“瀚玉哥哥,你知道吗?你的脖子真好看。”

“嗯?”司徒瀚玉有些疑惑的看着萧素,不明白接下来她会说些什么。

“因为它顶着一个猪脑袋,哈哈!”萧素说完就又跑到了慕流风的身后,并且给司徒瀚玉做了一个鬼脸。

“略略略略略略。”

司徒瀚玉顿时脸色铁青,大声吼道,“萧素,你给我站住!”

还好慕流风即使制止了司徒瀚玉,三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

这个院子剩下的两个女孩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既有羡慕又有愤恨。

慕流风和司徒瀚玉都是南越世家里最为出众的年轻一辈,总是有些女孩子会把心思打到他们身上。

而萧素则可以轻而易举的接近她们得费尽心思才能说上一句话的人,这种落差很容易令人感到不公平。

经过这件事之后,司徒瀚玉知道了在萧素没睡醒的时候,一定不能吵醒她,后果太惨烈,脸被打的不要不要的。

而萧素在送走了慕流风二人之后,待在自己的房间,想着今天见到傅啸的事情,总觉得有些怪异,可是就是说不出来哪里怪。

第五十一章 选妃人选

“皇上您这是在看什么?”高公公很是疑惑的看着皇帝,明明刚刚还是一副不想处理朝政的模样,可是一转眼又跑到了勤政殿。

南宫灏难得好心情的给了高公公一个好脸色,“来,来,你给朕看看,哪家姑娘好看?”

高公公一听,面露喜色,难道皇帝终于开窍了?想要选妃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要知道现在南越的后宫可是空无一人啊,而且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全是他一手调教的一个姑姑在负责。

高公公上前一步相看那些姑娘,这可是给自己的皇帝选妃子,哪能马虎,是以高公公看得异常仔细。

“嗯,这个还行。”高公公瞥了一眼家世信息,连忙又摇头,“这个可不行,家世太低,哪能配得上。”

看了看下一张,“这个嘴太丑。”

“这个太矮了,影响下一代。”

“这个长得也太像男的了。”

“这个也不行。”

“这个还凑合。”

南宫灏听到高公公这样说,脑袋也凑了过去,仔细相看了一番,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嗯,这个是不错,长相不错,家世不错,高公公好眼力。”说完还给高公公一个赞许的眼神。

这可使高公公高兴坏了,第一次听到他家主子夸他。可惜高公公还没来得及庆祝,就被皇帝的下一句,吓傻了。

“还能配的上皇叔。”

高公公一听,顿时愣在了原地,“摄政王殿下?”

南宫灏满不在乎的说道,“是啊,之前不是说好了给皇叔选妃吗?”

“可,可。”您还没有妃子呢?

高公公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宫灏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这个小主子,自己可惹不得,万一又罚自己去扫厕所该怎么办?

还是不要说话了。

南宫灏满意地看了看高公公,孺子可教也,他现在可不想找女人,忒麻烦。

他看了看桌子上画像上的女子,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若是萧素现在在此的话,一定就能认出这个女子是谁,她就是威武将军的女儿,纳兰莲。

在听风学院上学的萧素,平平淡淡的过着日子,偶尔跟司徒瀚玉吵个嘴,打个架。慕流风每一次都在旁边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个。

本来都不是消停的主子,二人碰到一起,每一次好像都能把天掀翻了。

这不,萧素刚刚跟司徒瀚玉吵完嘴,胜利而归,在回自己院子的时候,被一个女子拦住了去路。

萧素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身前娇小的女孩,“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我要教训你!”

“哈?”萧素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看到身前的女孩已经掏出了鞭子,她才相信自己刚刚不是幻听。

“为什么?”萧素的话中带着一丝女儿家的委屈。

这丝委屈被女孩听得清楚,手上动作一顿,古怪的看着萧素,“什么为什么?就是要教训你。”

萧素心里顿时就乐了,调侃人的小心思又蹦了出来,看着女孩,萧素心中有了一番计划。

“啊?我这么惨吗?你都不告诉我为什么教训我,那你为什么要教训我?”萧素的话语中隐隐带了哭腔。

女孩一听顿时慌了,松开了手中的鞭子,急忙上前安慰萧素,“你别哭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教训你,不对,我教训你为什么要告诉你?”

萧素作势要抹眼泪,女孩见此立马抱住萧素,“你不准哭,我还没教训你呢!”

骄横的女孩子语气,萧素顿时就乐了,用比女孩高了许多的身子,一步步靠近,直到把女孩压在距离她们最近的一棵大树上,一手挑着女孩的下巴。

一边说着话,“啊?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教训我啊?嗯?”

学着之前傅啸说话的语气,果不其然,女孩的脸不可置疑的红了。

女孩连忙伸手推着萧素的身体,可是一伸手就碰到萧素的胸部,搞得她脸更红了,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身体也就越加僵硬。

萧素看了看自己的胸,挑了挑眉,活脱脱的一个痞子样子,“怎么,摸了人家的胸,就不想负责了?嗯?”

女孩更加哑口无言,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我负责,以后,我罩着你,不会有人来教训你了!”

萧素压低声音,身体前倾,说了一句,“好。”

低沉的声音,让女孩觉得自己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你你先离我远点。”

萧素听话的离女孩远了一点,在她旁边找了一个还算是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女孩见她如此模样,似是挣扎了一番,也坐在了萧素的身边。

“我叫温娴。”

“萧素。”

温娴低了低头,把头埋在膝盖里,闷声说道,“我知道。”

萧素也不介意她这副模样,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干嘛要教训我?”

“不准逃避,刚刚还说罩着我。”

温娴把头抬了起来,直视萧素的眼睛,她看到了是一片清明,萧素就任由她看,到最后,还是温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们说你勾引司徒瀚玉,我我就,就来教训你了。”说完萧素能明显的感觉到温娴的头更低了。

萧素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摸了摸温娴的头顶,“司徒瀚玉那个家伙啊!我们是朋友。”

温娴本来就不好意思,被萧素这么一摸头,更加害羞,可是一听到萧素说她和司徒瀚玉是朋友的时候,小脑袋瓜子顿时立了起来,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真的吗?”

“真的哦。”

温娴听到这话,眼睛都要笑的没有了,“你是个好人。”

萧素看着面前天真的女孩,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嗯,我是个好人。”

“那我可不可以跟你做朋友?”温娴的话里带着期许,一双大眼睛就直勾勾地瞅着萧素。

萧素就感觉好像是某种大型毛绒动物瞅着她的既视感,而且眼睛还是水灵灵的,天知道萧素是最受不了这种的。

“好。”

“太棒了!”女孩开心的跳了起来。

萧素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捡起了地上的鞭子,递给了温娴,“拿好了。”

“嗯嗯。”

温娴收好了鞭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萧素说到,“那我以后去找你玩哦!拜拜!”温娴边跑边挥着手。

萧素冲着她笑,“好。”

待温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萧素才收回目光,其实她知道温娴为什么会跟她交朋友,是因为想跟司徒瀚玉能多一点相处机会吧,那家伙居然也有人喜欢。

第五十二章 少年往事

自从那天过后,温娴总是来找萧素,萧素也知道了温娴的身份,南越唯一一个异姓王的遗孀,温娴咸宁县主。

怪不得那天那群女人会怂恿温娴来教训萧素,怕是看上了温娴的身份吧,即使做错了事情,温娴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可是萧素看了看现在像只狗狗一样的温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萧素无奈摸了摸温娴的头。

温娴则是发出舒服的喟叹,“素素,你好像我娘亲啊!”

萧素的手微顿,这小妮子在说些什么?

“尤其是你这摸头的手法更像了,记得小时候,父亲和娘亲还在的时候,他们就总喜欢摸娴儿的头。”

萧素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下又一下的摸着温娴的头,不一会儿温娴梳好的发髻就被萧素摸的一团糟。

温娴伸手一摸,顿时大叫,“素素,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头揉成鸡窝呢?”

萧素起身捏了捏了温娴肉肉的脸蛋,“唔,娴儿这样比较可爱哦!”

看着萧素好似真诚的眼睛,温娴有些怀疑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是吗?”

萧素也不再逗她,“好了,我给你好好梳一下。”

温娴顿时哀怨地看着萧素,萧素是最受不了温娴这种类似于小动物的眼神,总给她一种想要好好蹂躏一番的暗示。

萧素的手很巧,温娴的秀发在萧素的手中翻来翻去,不一会儿一个发髻已经初具模型。

慕流风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副静女子舒卷的模样,好似岁月静好,令人不忍打扰,尤其是站立女子认真的表情,就好似是对待什么宝物一样。

“喏。”萧素上下打量了一下,越发觉得少些什么,仔细一看,发髻的确不错,就是温娴这个脑袋上太过单调,什么发簪都没有。

萧素想了想就把头上的白玉簪子拔了下来,顿时一头青丝散落下来,萧素毫不在意,就把簪子往温娴头上簪去。

又端详了一阵,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下就好了。”

温娴摸了摸头顶,似是不复刚刚的蓬乱,回头给了萧素一个甜甜的微笑,“谢谢素素。”

萧素强忍住不摸温娴的头的念头,正要转身回屋拿个簪子。

一转头就看到了慕流风。

慕流风似是没想到萧素会转头,清风拂过,青丝些许落在脸上,轻轻柔柔,带着一丝瘙痒,却又带着一丝不可控制的心动。

慕流风俊脸微红,连忙把脸别过去,“咳咳,瀚玉让我来寻你,你们去前院,我就先走了。”刚刚他可是看到了温娴,最近萧素跟温娴走的近,他也略有耳闻。

萧素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匆忙的慕流风,在她的眼里慕流风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哪怕她和司徒那个家伙闹得再疯,也会保持着一丝礼仪。

今天这样的慕流风还真的是少见呢。不过萧素又想到刚刚慕流风说的话,又觉得他还是那个待人谦和的他,懂得照顾小女孩的心思。

萧素回到屋里又拿出一个白玉簪子,挽住青丝,才又回到院子里,对着一脸怔愣的温娴说道,“走吧。”

温娴似是才回过神来,“啊?走?去哪儿?”

萧素见她这副样子,心中就觉得好玩,俯下身子对温娴说道,“去见你的司徒哥哥。”

温娴顿时小脸一红,“素素,你你,你坏!”

“哈哈哈,你不走,我可走了。”说完萧素就真的迈开了步子,听到身后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萧素状似苦恼地说道,“哎呀,刚刚慕流风可是说了你们呢,这我自己去了,还得解释一下那个们怎么没了。”

温娴一听,眼睛一亮,刚刚慕流风说了什么,她倒是没有听清楚,不过一听素素这样说,心里顿时开心,连忙跑到萧素的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摇啊摇,“素素,刚刚逍遥郡王真的说的是你们吗?”

“自然是真的,我干嘛骗你。”

温娴松开了拽着萧素的手,在原地转起了圈圈,“天啊,我可以看到司徒瀚玉了,我可以看到司徒瀚玉了!”

看到温娴这般高兴,似是被感染了,萧素也弯起了嘴角,原来要见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心里是这么高兴的吗?真的是不知道这种喜悦会是个什么滋味。

不知为何,萧素脑海里竟然显现了南宫诚的脸,萧素摇了摇头,似是要把那个人的脸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去,开玩笑,自己正是开心的时候,想那个家伙干什么?

温娴见萧素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素素,你干嘛不走啊?”

“走,走,走。”

慕流风和司徒瀚玉在前院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身湖蓝和一身粉色的身影由远及近。

早在刚才,慕流风就已经跟司徒瀚玉说过了,萧素最近新交了一个朋友,叫温娴。

司徒瀚玉还是对这个温娴很是好奇的,毕竟萧素可不是那种会随便交朋友的人。

等萧素和温娴在二人的面前站定,司徒瀚玉才正式地打量着这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孩,长得不高,不过长得倒是很可爱,尤其是那双眼睛,水灵灵的,就是这双眼睛,司徒瀚玉心中总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温娴看见司徒瀚玉正在打量她,她一改往日的害羞,大大方方的任由司徒瀚玉打量,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同时温娴也在看司徒瀚玉,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司徒瀚玉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扶起了倒地大哭的她,还给她轻柔柔地吹了伤口,还记得他一脸认真对其他小朋友说她是他的妻的时候,记得他说过,只要有他在,她就不用害怕任何人。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七岁的时候,司徒瀚玉突然了无音讯,而她的家庭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爹爹娘亲双双殒亡,她在爹爹的下属的保护下,回到了爹爹以前的封地,她原以为也就一两年,可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八年。

整整八年,司徒瀚玉没给她写过一封信,后来她才知道,司徒瀚玉在十岁的时候发过一次烧,将十岁之前的记忆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这也是她会重新回到南越国都的原因,她要帮司徒瀚玉找回记忆,找回他曾经对她的承诺,许诺她为妻的诺言。

萧素和慕流风突然感觉自己好似有些多余,他们二人就这么看着,竟也不会觉得尴尬,自己一个旁人都觉得没啥看的。

最后还是萧素忍不住了,咳嗽了两声,才唤回了二人。

司徒瀚玉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唐突,怎么可以这样盯着一个女孩子看,“抱歉,刚刚我不是有意的。”

温娴一脸不在意地的说道,“没事。”心里却想着,你多看我几眼才好呢。

见人家如此大方,一点也不忸怩,倒显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了,“司徒瀚玉,很高兴见到你。”

“温娴。”

司徒瀚玉听到这个名字,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不由自主的开口说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慕流风有些疑惑的看向司徒瀚玉,这个家伙今天是怎么了?以往可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这样过,难不成见第一面就一见钟情了?

温娴听到这话,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热泪盈眶,她多想抱住他,告诉他,我们不仅见过,你还曾经许诺我。

第五十三章 有间无忧

四个人就怀穿着这样怪异的感觉,走出了听风学院的大门。

等走上了马车之后,萧素才反应过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司徒瀚玉压下了心中的异想,有些神秘地对萧素说到,“今天我带你们出去玩。”

“出去?可是听风学院有规定啊!”温娴这般想着,心里却觉得很正常,司徒瀚玉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大胆调皮。

司徒瀚玉嘻嘻一笑,“放心吧,有我两在,还怕什么?”

“是吧!”说完,还勾了勾慕流风的肩膀。

慕流风无奈的看了司徒瀚玉一眼,见司徒瀚玉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好开口解释道,“你们别听他瞎说,今天是我们的朋友酒馆开张的日子,之前说好了要去给她捧场。”

司徒瀚玉听到这里,在马车里上蹿下跳,到了萧素身边才消停一点,“告诉你啊,我们这位朋友不简单哦,是吧,流风哥哥。”

萧素和温娴不明白司徒瀚玉话里的阴阳怪气,倒是慕流风一听,脸色顿时一黑,“司徒瀚玉你再瞎说,小心下次我不帮你。”话里是满满的威胁。

司徒瀚玉顿时狗腿的上前,拍了拍慕流风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模样,“流风兄,怎么说咱两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你怎么忍心割舍。”

慕流风才不吃他这一套,面无表情的拍掉他肩膀上的爪子,“忍心,对你我怎么都忍心。”

司徒瀚玉做出一副被抛弃的怨妇模样,那生动的表情,好像慕流风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萧素和温娴就安静的坐着,看着二人耍宝,时不时笑出声来,司徒瀚玉听到女孩的笑声也不嫌丢人,自顾自的表演着。

最后还是慕流风看不下去了,按住了躁动的司徒瀚玉,“安静点,到时候你吵,小心她把你扔出去。”

司徒瀚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体瑟缩了一下,顿时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慕流风见此,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些什么。

萧素见二人如此,想了想,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计较,想来那位朋友怕是不简单,还有可能是位了不得的女孩呢!

温娴不懂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她满脑子里都沉浸在跟司徒瀚玉去见他的朋友,这是不是代表现在她跟司徒瀚玉也是朋友呢?

她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循序渐进,慢慢跟司徒瀚玉拉近距离,这样才能让他接受自己,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这可要归功于素素啊!果然素素就是个宝藏啊!自己真的是赚大发了。

想到这里,温娴用着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萧素看。

本来萧素在看窗外的风景,可是后面的那道目光是在太过强烈,她想忽视都做不到,无奈萧素回头看来一眼温娴,就是这一眼,差点没把萧素给融化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美好的眼睛,那么干净,那么明媚,眼睛笑成了两道月牙。

“怎,怎么了吗?”萧素看见这样的温娴,自己都不自觉放柔了声音。

“没怎么,只是觉得素素你好好啊,我发现我更喜欢你了!”温娴把整个头都快埋进了萧素的胸前,明明之前还是个害羞的女孩子,这才跟着萧素几天就变成这样子了。

萧素一时尴尬的顿在那里,被一个她认为可爱的女孩子抱了一个满怀,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徒瀚玉和慕流风还是第一次看到萧素跟其他的女孩子的相处方式,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萧素,司徒瀚玉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萧素,素素,哈哈哈。”

萧素给司徒瀚玉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你再敢多说一句,你就废了’。

司徒瀚玉缩了缩脖子,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小声嘟囔了一句,“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暴力吗?”

萧素没有听清楚司徒瀚玉说了些什么,只是伸手抱了抱身上的女孩子,这还是她第一次去抱一个女孩子,似乎和二哥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软软的,香香的。

温娴享受着萧素的抚摸,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她现在越发喜欢这样的感觉了,虽然脑海里时常也浮现某些动物被抚摸的场景,但是都被她抛之脑后,反正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车厢内又恢复了寂静。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

温娴环顾了一下四周,不是闹市街区,反而是很僻静的巷子里,看着这幽深的巷子,温娴脑海里显现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她有些不安的拽着萧素的袖子。

萧素注意到温娴的举动,还以为她是害怕僻静的地方,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说道,“没事,别怕。”

听到萧素这样说,温娴重重地点了点头。

司徒瀚玉看着二人一副郑重的表情,忍不住调侃道,“放心吧,不会把你们卖了的,要卖也是卖那些有肉的,啧啧,你们两个,瘦的跟杆一样。”

萧素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似是要说些什么,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她身边的温娴竟然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会吃多点的。”

这下子轮到司徒瀚玉哑口无言了,慕流风看着一脸窘态的司徒瀚玉,第一次不厚道的笑了出来,上前拍了拍司徒瀚玉的肩膀,“嗯,瘦了,多吃点。”

徒留司徒瀚玉一个人在原地,自哀自怨,看着三个人走向巷子深处。

可是一会儿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自顾自地笑出了声,待自己反应过来,才发现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小丫头的一句话感到好笑。

是有多久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到这种由衷的开心了,或许,司徒瀚玉忽而自嘲一笑,哪有什么或许,该是自己想多了。

随即迈开了步子也走向了巷子里。

等司徒瀚玉走到有间酒馆的时候,萧素已经跟那位朋友交谈上了。

萧素在看到有间酒馆的时候,就大概猜出了这位朋友的身份,中域的有间一族,他们都有一大爱好,开店,各种各样的店都可能有他们的参与,而他们取名更是简单明了,冠以自己的姓,也就是有间。

有间无忧看着这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女孩,挑了挑眉,看向了慕流风。

慕流风看了一眼有间无忧,离开了三年的女孩,似乎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不过她好像是长高了,眉眼也长开了。

女孩子的俏脸不似平常女孩,倒是显得更加英朗,有些雌雄莫辨的感觉。

“这是萧素和温娴,我们在听风学院的朋友。”慕流风刚想要介绍有间无忧就被有间无忧制止了。

有间无忧倒是没多看温娴,那个一看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只是这个叫萧素的,她倒是略有耳闻,“萧眭是你哥哥?”

萧素微微一笑,似是动人心魄,“自然,不知道有间小姐这间有间酒馆打算在南越国都开多久?”

有间无忧一点也不意外萧素能一眼就看破她的身份,笑着回答道,“自然是开不下去的时候,就不开了,毕竟我这个地方比较偏。”

萧素走上前,闻了闻刚刚有间无忧拿出来的酒,又倒了一碗出来,喝了一口,“酒香不怕巷子深,自然酒好,就会有人前来。是好酒。”

第五十四章 负心郎儿

有间无忧有些好笑的看着萧素,“那就多谢萧小姐吉言了。”

萧素挑了挑眉,“举嘴之劳,何足挂齿。”

有间无忧终于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哈哈哈,你这人太有趣了。还好今天你来了,要不然我就错过你了。”

萧素也不再看有间无忧,在素锦山庄的记载里,有间家的人性子都异常古怪,所以萧素看有间无忧的时候,也透着古怪。

见萧素不再跟她说话,她也不在意,转头就跟温娴说话去了,“小姑娘,你觉得我这酒好不好啊?”有间无忧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活脱脱像个狐狸。

温娴虽说在萧素身边待的有些大胆了,但是面对其他人还是有些拘谨,温娴拽着自己的衣角,搅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不懂酒。”

说完还觉得有些歉意,对着有间无忧歉意地笑了笑。

有间无忧一看温娴一笑,顿时心都化了,连忙抱着温娴不撒手,仿佛一个找到了压寨夫人的山大王。

“有间,有间小姐,你。”你怎么抱我啊!温娴也不好意思推开人家,可是也不习惯和自己不熟悉的人靠的太近,只好向萧素投去求救的目光。

萧素没有看到温娴求救的目光,她现在满脑子里想得都是这位有间姑娘难不成喜欢女人?

此刻的温娴完全忘了当初萧素调戏她的事情了。

“叫我无忧。”

看着温娴的反应,有间无忧觉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一点也不矫揉造作,纯真的想让人保护,又想让人蹂躏一番,简直是极端啊!

慕流风发现原来民间说的,三个女人一台戏是真的,不是在骗人,看人家自娱自乐,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别说眼里了,现在可能都不知道身边还有他这样的一号人吧?

第一次慕流风尝试到了被人忽视的滋味,第一次尝试到了被有间无忧遗忘的滋味。看着有间无忧调戏温娴的模样,一双眼眸温柔的都快滴出水来了,可是那眸子深处还有深深的痛苦与挣扎,慕流风合了合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变得一片清明。

忽然就听到旁边的人说道,“就不能放下吗?”

慕流风想也不用想来的人是谁,苦笑了一声“瀚玉,你知道我欠的总该还的,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若是能,我早就放下了。”

刚刚还是一片清明的眸子,变得浑浊不堪,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司徒瀚玉看到这样的慕流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你保重。”随即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吊儿郎当,加入了那三个女人的阵营。

慕流风看着闹作一团的四个人,第一次发现了界限的差距,那种心灵界限的差距,若不是那件事,他怎么会胆小到,连自己喜欢的女孩的告白都不敢答应。

痛苦纠结围绕着慕流风,不仅仅是这样的时刻,这种负罪感无时无刻都在自己心中围绕,慕流风感觉自己已经快被逼疯了。

明明想走向他们那边,可是脚步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根本不能移动分毫。

两难的境地,终于逼迫慕流风做出了选择,他决定了。

司徒瀚玉虽是表现的没心没肺,可是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慕流风想要干什么,眉毛微微皱起,这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场景,看来,等过一段时间,自己该找时间去一趟那里,见一见那个人了,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温娴这边被有间无忧灌了许多酒,小脸红红的,大着舌头说的话说得让众人听不真切。

突然她看向了司徒瀚玉。司徒瀚玉被她看得一时怔愣,一时定在了原地,就这瞬息时间,温娴瞅准目标,从椅子上一跃到司徒瀚玉的怀里。

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司徒瀚玉的身上,虽说平时司徒瀚玉不正经了一些,可是他一向洁身自好,从未有过女子像今日这般近过他的身。

女子独特的幽香闯入脑海里,此时司徒瀚玉脑海里一片空白,可这股幽香却在这片空白里开出了花朵,悠悠然,飘飘然,这种感觉是司徒瀚玉从未体验过的。

刚刚整理好心情的慕流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大家都傻在了原地,谁知道看起来很是腼腆的温娴喝醉之后是这个样子的。

萧素见此,撑起了自己的身子,果然有间无忧的酒后劲还是很大的,连她也有些顶不住,脑海里多了一丝混沌。

不过凭借着一丝意志力,还是直线走到司徒瀚玉的身边,忽然一阵眩晕袭来,她努力稳了稳身子,她可不能再跌倒在司徒瀚玉的身上,那可就是大乌龙了。

她刚要碰到温娴,就被温娴躲开了,更加往司徒瀚玉身上蹭去,结果司徒瀚玉更加僵硬,连动都不敢动了。而且还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他可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一个女孩子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自己也是有些顶不住啊。

司徒瀚玉给了萧素一个眼神,你可别再碰她了,一会儿该出事了。

司徒瀚玉一直认为萧素什么都懂,可是人家还是小白,根本不明白他的那个眼神里表达的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难得的萧素的脸上出现了茫然的表情,似是在思考司徒瀚玉的意图,终究,思考失败。萧素有些泄气地坐在地上,也不顾自己湖蓝的衣裙弄上了尘土。

有间无忧扶额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若她知道这两位喝完酒是这样的,她打死也不会让她们喝。

就在此时,温娴大叫一声,“司徒瀚玉,你知不知我是你的妻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温娴打开了话匣子,说着以前的事情。是她一直珍藏的秘密,是她一直想告诉司徒瀚玉的秘密。

司徒瀚玉离她最近,听得最是真切,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简直就是觉得不可思议。

许诺一个七岁小孩为妻?许诺她,会护她一世?许诺她的人是自己吗?司徒瀚玉心中划过这几个疑问,女孩一边叙述自己的故事,一边开始哭了起来。

等故事讲完了,竟然还是痛骂司徒瀚玉起来,什么忘恩负义,什么抛弃妻子,什么事后不认账。简直是把司徒瀚玉骂成了世界级别的渣男。

最后还是慕流风上前打昏了温娴,还没等慕流风开口,司徒瀚玉抢先问道,“这是真的吗?”

慕流风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你十岁的时候的确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也曾经跟我说过,你喜欢一个叫糯米糍的女孩。”

慕流风告诉他这些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他知道,他和司徒瀚玉的彼此了解,会成为他此次行事最大的阻碍,而且他不想把司徒瀚玉卷入到他的这件事情来,或许温娴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司徒瀚玉听到这话,闭了闭眼睛,抱起昏迷的温娴就要往外走,走前还不忘对有间无忧说道,“告诉萧素,温娴我就先带走了。”

有间无忧一脸懵的看着事情的走向,哈?难不成司徒瀚玉那个小子还真的是负心郎?平常看他那么怂,每一次打架都打不过她,每一次都在求饶中结束,没想到小石湖还有胆量做这事情,佩服。

慕流风有些放心不下司徒瀚玉和温娴,可是现在在地上坐的这个萧素怕是更让人不省心。

有间无忧和慕流风同时伸手扶起萧素,二人的手不经意间碰了一下,二人连忙把手抽了回去,眼见着萧素又要跌回地上,二人再想去扶却已经来不及了,可他们却没有听到预期中的落地的声音。

第五十五章 情这一字,意起难消

他们抬头一看,一身玄袍的摄政王殿下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单手拖住萧素下滑的身体,用身体牢牢禁锢住萧素作乱的小手。

有间无忧不是第一次见到南宫诚,不过每一次见都觉得这个男人异常危险,而这种危险,他也仅仅是在自己的大哥有间韵身上看见过。

虽说南越,西诏,中域三国看似平等,实则中域的综合实力要远超于西诏和南越。

因为西诏和南越都是傍山而立,有些资源比较有限,而中域就不一样了,它建在两山中间,资源丰富,土地肥沃,做什么都是得心应手。

所以南越才会想出外扩海域来增长自己的实力,西诏虽没有向世人展现他们增长实力的方法,可是西诏却在世人的见证下越来越富强,这才是最重要的。

南宫诚冷着脸看着桌子上的酒瓶,皱了皱眉,“谁准你们出来的?我记得还没有到听风学院放假的日子。”

慕流风上前说道,“皇叔,这个。”

还没等慕流风说完,南宫诚冷哼一声,“流风,下不为例。”说完就抱着萧素离开了。

有间无忧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慕流风,发现他还是紧紧盯着南宫诚离开的方向。

“流风?”

刚刚还热闹的院子就只剩下了慕流风和有间无忧两个人,有间无忧喜欢慕流风是慕流风身边朋友和家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南宫诚才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慕流风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真正看到了南宫诚的时候,心中的敬畏还是油然而生,那是他们南越的神。慕流风突然发现,自己的有些想法错的离谱,可是明知是错,也不得不硬着头皮。

这就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有间无忧有些担心地看向慕流风,“流风,你怎么了?”说完就想伸手去拽慕流风的衣袖。

慕流风下意识的闪开了,有间无忧的手就在半空中搁着,显得异常尴尬。

看着有间无忧有些受伤的表情,慕流风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他知道自己选的这条路不能连累任何人,包括司徒瀚玉和有间无忧。

他知道无忧的好,知道的无忧的张扬和脆弱,知道她对他的喜欢。

他能细心的为她做到一切,可是唯一不能的就是回应她的喜欢。

有间无忧虽然很是受伤,可是这几年她都已经习惯了,她觉得流风对女人都这样,可是刚刚流风去扶萧素的手属实刺痛了她,她原以为流风只是不喜欢别人触碰,而当她亲眼见到他去触碰别人的时候,心竟是那么疼痛。

有间无忧装作不在意地样子去收拾后面桌子上的酒瓶,毕竟今天是她开张的日子。

她之所以会选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哪里是搞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只是她不喜人多,不喜其他人打扰了她见慕流风的每一分,每一秒。

慕流风也不在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有间无忧的身后,帮她做着活。

看着这样的慕流风,有间无忧此刻不再感觉到幸福,只觉得心中有一团无名的火,想要一把把她烧干净。

她一把打翻了慕流风手中的酒碗,第一次冲着慕流风发了脾气。

她记得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说了很多令自己心痛的话,她原以为几年不见,慕流风能对她表达一丝想念,可是他还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终于有间无忧爆发了。

慕流风一味的承受着有间无忧的怒火,任由她打骂,终于等着有间无忧打累了,骂累了,哭累了,睡着了,慕流风才抬起头看了看一脸泪痕的有间无忧,他伸出手,碰了碰那张异显俊俏的小脸,明明该是明媚的,现在却是泪迹斑斑。

慕流风终于下定决心,心中默念,若是此番我能活着回来,我一定给你一个回应。

慕流风大步走出了小巷,他不担心有间无忧的安危,有间家族的暗卫也是极为出色,有间无忧的身份足以让他们保护的滴水不漏。

可是慕流风不知道等他走后,有间无忧就睁开的眼睛,她摸了摸刚刚慕流风碰过的地方,心中越发坚定,慕流风她势在必得,看来是时候去见见他了。

寂静的大街上,南宫诚抱着萧素,走着走着,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雨,无奈之下,南宫诚只好先找了一个客栈,开了一间上房。

管小二叫了热水,等小二送进来的时候,南宫诚却犯了难,直接把萧素放进去?还是扒光了放进去?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南宫诚第一次纠结。

想了半天,他觉得这两种都不太好,最后他叫了暗卫,找了一个女暗卫给萧素换了一身衣服。

待暗卫给萧素收拾干净之后,南宫诚才重新迈进房间,看着小脸红扑扑的萧素,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南宫诚忍不住地伸手捏了捏萧素的小脸,萧素不舒服地嘟囔了一声,南宫诚玩心上瘾,两只手开始蹂躏萧素的小脸。

明明之前还能保持一丝清醒的萧素,终于是败给了有间无忧酿的酒的后劲,完全不省人事。

萧素越发感觉脸上的不舒服,伸手在脸上摸了几把,发现凹凸不平,顿时萧素就清醒了几分,难不成自己毁容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南宫诚正在她的面前,南宫诚许是没想到萧素会睁开眼睛,他不着急不着慌的把手撤了回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萧素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此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南宫诚为何会在她的身边,她现在迷迷糊糊地只想确定一件事情,自己的脸是不是被毁了,挣扎着下床,环顾了一下四周,踉踉跄跄地走向有铜镜的梳妆台。

南宫诚就在一旁看着萧素的动作,也不阻止,只是抱着肩膀在一旁看着,突然他发现喝醉之后的萧素异常的迟钝啊,就连走个路也是歪歪扭扭的,像只小鸭子一般,左摇右摆。

萧素终于经过艰难的路程之后,找到了铜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光滑如初,才放心下来,就这么一松懈,萧素感觉酒的后劲再次窜了上来,再一次瘫软在地上。

南宫诚看着萧素的动作,无奈之下,只好又把她抱上床。可谁知道萧素这次是死活也不撒手,嘴里嚷嚷着,“我不要去床上,我不要。”

这话本来是无理取闹,可是在南宫诚耳朵里就变成了撒娇,南宫诚难得地放缓了语气,“那你要去哪里,嗯?”

毕竟这样的萧素可真的是难得一见啊!

萧素本就脑子混沌的厉害,哪里还受得了南宫诚这样的语言撩拨,“我,我要待在你的怀里,嘿嘿。”说完还抱紧了南宫诚的脖子。

这话一出,南宫诚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萧素会这样说,他低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萧素一听到这话,嗤笑一声,似是在嘲笑南宫诚,“你是不是傻啊!你是宫诚啊,宫诚,宫诚,你要记得你是谁哦,可不是谁都像我一样好心会告诉你,你自己是谁的。”

南宫诚听到这话,似是被触动了什么,心脏不停的跳动。

女孩还在喋喋不休,南宫诚却已经听不进去了,他走向床边,准备把萧素放下来,却遭到了剧烈的拒绝。

“我不要,我不要!”

南宫诚压下刚刚的异样,挑了挑眉,看向萧素,“我还什么都没有干,你就说不要,我要是干些什么,你会说什么?不要停?”

萧素听到这话,动作一顿,似是在思考南宫诚说的话,“什么不要停?”

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令南宫诚喉头一紧,却意外地撞进一双干净的眸子,不含情义。

第五十六章 若能忘情,肝肠寸断

南宫诚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看着女孩懵懂的眸子,暗骂了一声,随即不顾萧素的挣扎还是把她安顿在了床上。

许是酒劲上来了,萧素的眼皮子开始打架,翻了个身挨着软软的被子就睡过去了。

南宫诚看着萧素的后背,眸色逐渐加深,或许现在有些东西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萧素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否则日常梦多。

可是南宫诚清楚的知道这个日常梦多指的到底是什么。

南宫诚看了一会儿,最后离开了那个房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再在萧素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刚刚踏出房门,就有人前来禀报傅啸最近的近况,“主子,傅啸已经处理好那边的事情了,怕是这几天就会出现在听风学院。”

南宫诚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但是也没有说些什么,“嗯。你看好萧素这边,一定要把她和傅啸的见面的事情都告诉本王。”

那人应了一声,就消失在原地。

萧素身边除了清风之外,南宫诚还安排其他人,清风在明,影卫在暗。

南宫诚看了看窗外,看着天边的太阳已经缓缓落下,天际也被染成了橘黄色,看得人里暖洋洋的,可是南宫诚心中却是一片冰冷,心中默想,傅啸,这是你背叛我的惩罚。

闭上了眼睛,南宫诚仿佛还记得他身处西诏的时候,是傅啸给了他帮助,是傅啸救了他的命,可是最后也是傅啸出卖他,他将他最脆弱的背后交付他人,却换来的是差点客死他乡。

睁开眼睛,南宫诚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是手握政权的摄政王,而不是那个曾经浑身泥垢,只能讨饭为生的小乞丐。

傅啸,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司徒瀚玉抱着温娴也没有去别处,只是将她带到了一个司徒家的别苑,看着浑浑噩噩的某人,司徒瀚玉只觉得脑袋大,就在路上的时候,温娴居然醒了过来。

许是认出了抱着她的人是司徒瀚玉,她倒是安心的蹭了蹭脑袋。

可是却苦了司徒瀚玉,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要说心中没有半分旖旎念想,那是不可能的,尤其还是听到了刚刚某人的大胆表白和控诉。

司徒瀚玉感觉自己心中乱极了,可是直觉告诉他,温娴所说的话不似作假。

终于在温娴的折磨下,司徒瀚玉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是干净的客房,司徒瀚玉连忙将温娴放在床上,却引来了怀中小人的不满。

温娴嘟着嘴,手还揽着司徒瀚玉的脖子,“我不要,不要嘛!”

少女的嗓音,挑战着司徒瀚玉的意志力,不过司徒瀚玉还是强迫自己不再去看温娴的模样,刚刚他偷看一眼,心脏就跳的不停,这要是再看下去,接下来的走向他可能就保证不了了。

司徒瀚玉感受着怀中不配合的少女,因为不敢去看她,只好用言语哄着来,“乖,乖,先去床上。”

听到这话的温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乖乖的松开了手,一咕噜就到床中央了。

司徒瀚玉瞄了她一眼,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跟他僵持,要不然他觉得赢的人一定不是他。

可是司徒瀚玉没想到温娴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他撞到门框上,“瀚玉哥哥,我们是要生小宝宝了吗?”

司徒瀚玉不可思议地看着床上的温娴,万万没有想到看着挺腼腆的女孩能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了,“你,你,你说些什么!”

温娴嘟起小嘴,“哼,奶娘骗人,奶娘说了,一个男人抱我上床,就是要生小宝宝了。”

说着,说着,温娴竟然又有了哭腔,“我要小宝宝,小宝宝,小宝宝,哇!”

后面的哭声越来越大,司徒瀚玉根本招架不住,他哪里晓得喝醉之后的温娴这般难缠,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把温娴带出来了,有间无忧那里还有帮手,现在可倒好自己成了孤军奋战了。

温娴越哭声音越小,最后就变成了低声的啜泣,委屈地看着离她很远的司徒瀚玉,“你,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

司徒瀚玉脚步微动,离温娴近了一点。

温娴又说,司徒瀚玉又动了一点。

如此反复,终于司徒瀚玉磨磨唧唧地到了床边,一脸无奈的看着温娴。

许是哭了两场,温娴的酒醒了大半,看着面前的男孩,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做的那些事情,脸色红的跟刚刚落下的太阳一般。

这与她之前定的计划相差太多了,不过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我先说。”

“我先说。”

温娴没想到他们这般默契,更加不好意思了,害羞地低下了头。

司徒瀚玉见此,还是出声说道,“我不记得了。”

温娴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本来就知道的答案,可是当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心如刀绞,眼泪不可控制地流了下来,滴在被子上。

司徒瀚玉一直时刻盯着温娴的动静,自是没有错过温娴的眼泪。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温娴的小脸,轻柔的将她脸上的泪拂去,又摸了摸她的头,这才把手收回来。

等做完这一切,司徒瀚玉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腾的一下,司徒瀚玉的脸也不可控制地红了起来。

二人之间流露着无比尴尬的气氛。

最终还是温娴平复了心情,虽是她刚刚也很震惊于司徒瀚玉的动作,不过她还是将他的行为归功于处于良好的家教。

“我知道你失忆了,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心悦你,从七岁时的携手,到今天的遇见,我无时无刻都在思念你,我知道你可能不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但是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向你证明,我不是骗子,我不是来欺骗你的。”

女孩铿锵有力的声音,字字句句都清楚的敲在司徒瀚玉的心房。比之刚刚更强烈的感觉,好像就要破土而出。

有什么话似是要破嘴而出,但是司徒瀚玉却把它生生地压了下去。

温娴等不到司徒瀚玉的回应,低下头的小脸上满是沮丧,但是转而一想,若是司徒瀚玉就这么接受她的告白,是不是说明他日司徒瀚玉也能接受其他女孩子的告白?

想到此处,温娴扬起笑脸,冲着司徒瀚玉大喊道,“司徒瀚玉,我一定会追到你的,哼!”

说完,温娴利落地下床,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徒留司徒瀚玉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温娴已经走了。走到院子里,问了管家,才知道温娴已经离开了这个院子。

司徒瀚玉微微皱眉,这个丫头也不等他一下,一起回学院啊,在说了她的酒也就醒了大半,万一遇到坏人了怎么办?思及此处,司徒瀚玉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出去寻找温娴,结果司徒瀚玉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温娴,无奈之下只好先回了学院,遇到了温娴同一院子的人,才知道温娴早早地回来了睡着了。

第五十七章 相由心生,信仰萧妍

萧素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她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里。下意识喊了声清风,结果清风还真的就推门而入,“主子,你赶紧好些了吗?”

萧素扶了扶有些发痛的脑袋,“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清风放下手中的水盆,将浸湿的毛巾递给萧素,这才回答道,“是摄政王送您来的客栈,昨天您喝多了,也是摄政王让我来照顾您的。”

说完这话,清风有些心虚地看向萧素,他知道萧素眼里揉不得沙子。

不过萧素倒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好奇,摄政王是怎么知道她在那里的。萧素这般想着就看向了清风。

这一眼吓得清风连忙说道,“主子,不是我说的。”

萧素翻了一个白眼,她自然知道不是清风,昨天出门,萧素只是告诉清风要出门,当时她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清风哪里会知道。

“我知道。”

听到萧素这样说,清风才松了一口气,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主子,素锦山庄来信了。”

自从萧素打算把清风当做自己人的时候,她就决定先让他接触一些关于素锦山庄的小事,比如说送个信,传个信之类的,还可以当做一个考验。

萧素擦了擦脸,将毛巾随手搭在水盆边上,才伸手去接那封信,信纸还是简洁明了,一看就是大姐萧妍的手笔。

萧素有些奇怪,没想到萧妍会在这个时候给她写信。

打开一看,萧素的眉毛都快要皱在一起了,清风心里担心却也不敢说些什么。

看完信之后,萧素将信纸揣在怀里,对着清风说了一句,“你去听风学院给我请一天假,我有事。明天我自然就会去听风学院找你。”

清风不敢违抗萧素的命令,应了是就离开了。

萧素一脸严肃地叫出了,她平常并不会使用的素锦暗卫,看着面前跪着的四人,萧素不急不慌地颁布着任务,“你们知道我身边还有其他暗卫吧。今日你们的任务不是保护我,而是让那些闲杂人等找不到我,你们可明白。”

“属下明白。”

“那就好。”

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萧素先是去了一趟裁衣店,换了一套黑色的衣裙,毕竟一会儿她要干的事情,穿浅色的衣服可不太好。

萧素施展着平常用不到的轻功朝着郊外而去,脑海里全是大姐萧妍信中所写到的,素锦山庄内有叛徒,正朝着南越国都行进,怕是快要进城,务必拦下,斩草除根。

萧素从未想过素锦山庄会出现叛徒,而且看着大姐信中如此着急,怕是此人不是什么无名卒子。

思及此处,萧素加快了步伐,等到了一片树林的时候,萧素才停下脚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应该就是进城的必经之路了,自己只需要在这里等候就好了。

萧素隐藏在大树上,路上没有一个人经过,萧素也不着急,她对待猎物异常的有耐心。萧素虽然从来没有下过山历练,可是不代表萧素没有杀过人,素锦山庄自有自己的刑堂,那里面可是什么人都有,自然为了撬开他们的嘴,手段更是非常。

突然萧素眸子一凛,飞身而下,将腕刀抵在一个老人的脖子上。

老人没想到会有人会从树上飞身而下,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腿都快抖成了筛子。“这,这位姑娘,我与你没有冤仇,你可不要加害于我啊!”

萧素冷笑一声,刀子没有移走半分,倒是更加往里行进,鲜血顿时冒了出来,“无冤无仇,你该是想到你背叛了素锦山庄,就有这么一天。”

听到这话,老人眸子一暗,但是还是死不承认,“你,你说什么素锦山庄,我可不是那里的人,小姑娘你认错人了!”

萧素听到这话,松开了刀子,老人还以为她是要放过自己了,刚要回头道谢。

结果就听到萧素说到,“钱德,我的易容术还是你教的,我在来的路上还在想是谁会背叛素锦山庄,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是你。”

萧素拍了拍钱德的肩膀,另一只手收起了腕刀,“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听到这话的钱德,终于隐忍不住,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虽然算不上俊朗,但是仔细看看还是个帅气的大叔。

萧素看着双眼通红的钱德,似是叹气,又似是惋惜。

钱德看着面前的女孩,萧素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如今倒是她来了解自己的性命,倒也算是有始有终。可是钱德又想到了自己在密室里听到的那番话,又看了看现在面目如花的萧素,眸子里竟然有了一丝不忍。

这到底是亲姐姐吗?会对自己的妹妹做出那样的事情。

可是这些话,他现在却说不得,萧素信不信他还另说,萧素在这里等他怕是萧妍已经跟她说过了吧,萧素口口声声说他是叛徒,萧妍那个女人怕是罪名都给他安好了。

钱德权衡利弊了一下,还是跑吧。

趁着萧素不注意,钱德转身就要跑,萧素本来以为钱德会跟她好好说一说,没想到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逃跑,这让萧素觉得很是烦躁,下意识的将手中的腕刀飞了出去。

钱德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整理好告诉萧素,就被杀死了。

萧素许是没想到这一刀居然真的要了钱德的命,“你的心脏在左边!”

“小姐,能死在您手上,也算是有始有终了。小姐,小姐,您要保重,要提防身边的人,身边的。”钱德话还没有说完,就咽了气。

他的身体还停留在爬向萧素的动作。

一条人命就此陨落,萧素不是没有杀过人,可是这般杀了自己身边曾经亲近之人还是第一次,而且自己的本意只是想阻止他,她还是很想听一听他的解释的。

可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了,钱德竟然只是留下了那么一番话就离开了,什么叫做要小心身边的人,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萧素觉得杀人没有那么有快感了,她还记得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萧妍把着她的手,将匕首送进那个的身体里的时候,那种阻碍感,和匕首拔出来时候鲜血的喷涌,这都让她感到无比的新奇,甚至于兴奋。

可是这一次,她居然感到的厌烦。

萧素面无表情的拔出自己的腕刀,在自己的黑衣上擦干净了血迹,看了一眼钱德的身体,终究是没忍心离开,在旁边的树林给他挖了一个坑。

随即萧素又换上了自己湖蓝色的衣服,慢悠悠地走向城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只有自己清楚,内心的烦躁。

钱德的话虽然萧素没有全信,但是却又不得不信,第二次,萧素对萧妍产生了怀疑,萧妍在她心中一向都是全能的,她可以温柔大方,也可以杀伐果断。

这就是为什么在他们三人的父母远走江湖之后,素锦山庄还能屹立不倒的原因,因为萧妍是素锦山庄的顶梁柱,这就如同南越的摄政王,西诏的王一般。

曾几何时,萧妍是萧素唯一的信仰。

可是这个信仰却在慢慢坍塌,似乎变得不堪一击。

就在萧素神伤的时候,她又看到了熟人,本是没想打招呼,刚想要避开,可是奈何人家看到了她,并且还对她微微一笑,不过这一笑,倒是驱散了萧素不少的阴郁。

第五十八章 静静等候,你是我的

萧素换上了职业的微笑,“傅公子,这么巧。”

巧吗?这可不巧,傅啸可是废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打听到萧素的踪迹的,之前萧素让那四人去阻挡其他势力的视线。

那四人的确照做了,可惜他们忘了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万万没想到萧素身边还有傅啸的人,这才让傅啸有机可乘。

傅啸听到萧素对他的称呼挑了挑眉毛,“你今日倒是客气,往常不都是傅啸,傅啸,这般直呼大名吗?”

萧素扯了扯嘴角,哈?堂堂西诏的王居然在街上跟她扯这个?这个世界是不是要坍塌了,萧素硬着头皮说道,甚至于带着一丝讨好,毕竟该怂的时候就得怂嘛,“嘿嘿,我这不是心思傅公子比较和善嘛,叫名字比较亲切,可是后来我一想,这样属实不太礼貌,您啊,大人不记人过。”

傅啸看着有些伏低做小的萧素,终究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这个小丫头,嘴倒是会说。”把大逆不道变成不太礼貌,这个丫头就是会说。

萧素干笑两声,以示陪衬。

“我还没吃饭,陪我吃顿饭,我就饶了你这大不敬的罪名。”

“啊?”她还以为自己刚刚打哈哈过去了呢,结果这个男人还是拽着自己的小辫子不放手。

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自己再推却,怕是又是一顶大帽子扣上来。

其实萧素对于傅啸没有那么的抵触情绪,仅仅是因为他是西诏的人,而自己二哥在南越,想要保持距离而已。

傅啸也不管萧素是否在发呆,大手一捞,就把萧素携在身边,走向最近的一个酒楼。

现在这个时候临近中午,吃饭的人倒是不少,傅啸不喜人多,叫了包间。

很快萧素就发现,这里竟然是之前他们四人来过的地方,怪不得这么眼熟,不过这最眼熟的还是这个叫菜的小二,就是不晓得他还认不认得自己。

萧素又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快半个月都没有来过了,怎么可能认出自己呢?随即摇了摇头。

傅啸看着神神叨叨的萧素,有些好奇地凑过去,“你这小丫头又想些什么呢?”

萧素白了傅啸一眼,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也不回答傅啸的问题,直呼大喊,“好饿啊!傅公子不饿吗?”

傅啸也不在意萧素的变脸程度,这个小丫头要是一直按常理出牌那才奇怪呢!

傅啸叫来了小二,熟练的点菜,还是熟悉的套路,还是熟悉的台词,不过萧素总觉得很搞笑,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这笑声令小二即将要走出去的脚步一顿,回头问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吗?”

结果小二看到是一张俏丽的小脸,脱口而出,“小姐是您呀。”

萧素有些惊奇,“你还记得我?”

小二笑着说道,“小姐您长得这么好看,小人看一眼就能记得好久。”

“咳咳。”

小二看了一眼咳嗽的某人的脸已经如同碳膜一般黑了,不经意间小二撇了一下嘴,连忙抱歉的退下了。

萧素看着面色不善的傅啸,冷不丁说道,“难不成您还有吃不到饭就变黑的特技?”

一句话就让傅啸脸上的抑郁之色变成了菜色,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可是一看到萧素那张笑脸,竟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刚刚小二说的对,萧素长得很美,是那种沁人肺腑的美,萧素这个人就好像是春风,丝丝缕缕好似不在,细细感受却发现无处不在。

萧素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是与众不同的。

傅啸隐隐约约感知到了些什么,细细想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说你在听风学院教书吗?我可没看到你教哪门课程。”萧素已经将傅啸列为小骗子行列了,虽说她讨厌别人骗她,但是傅啸这个谎言,她无法评判,毕竟人家可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啊。

傅啸喝茶的动作一顿,邪邪一笑,“怎么,你关心我?”

“呸,这茶叶有沫子。”萧素说完这话,就默默地不吭声。

傅啸拿着茶杯是放不是,不放也不是,萧素真的是个不吃亏的。不过好在傅啸有心里准备,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城门口等那么久了,是不是。

“我前几天有事,想来明天你应该就会在听风学院看到我了。”

“啊?你还真去听风学院教书啊?你教什么?”萧素还以为傅啸是在骗她,不过看他那模样,也不似弄虚作假,也不知道是他戏太好,还是什么。

“臣辅啊。”

看着萧素一脸吃惊的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副模样倒是像个寻常小丫头的样子,平常也太鬼灵精怪了些,倒显得有些老成。

“臣辅,,,?”你来教南越未来的栋梁之才,臣辅?那我们南越的摄政王殿下是死了吗?

不知不觉当中萧素已经将南越化成自己人的那一部分了。

傅啸敲了敲萧素的脑袋,“干嘛这么惊讶,这个自然是那个人同意的,要不然我能进听风学院吗?”

“西诏和南越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差劲。”

萧素嘟囔了一句,那只是表面上好不好,上一次你两那剑拔弩张是我瞎了吗?

傅啸也不跟她解释,毕竟这种东西,萧素知道多了也没有用,他和南宫诚的恩怨早晚有一天是要解决的,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迎接,他傅啸一向不是什么胆小之辈。

许是说道了这个话题,包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还好这个时候小二端着菜进来了,“好嘞,客官你们的菜都上齐了,您们慢用。”说完就退了出去。

萧素越发觉得这个小二很是有趣,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话,可是一经过他的嘴里出来,总是带着三分喜感。

“傅啸,你不觉得这个小二很有趣吗?”

傅啸的眼神有些危险,“有趣吗?”

看着某人的脸又变黑了,萧素连忙说道,“不有趣,不有趣,咱吃饭。”

傅啸这才心满意足的吃了一口菜,等反应过来,傅啸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很是幼稚的事情,跟自己人争宠?傅啸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可以用到争宠一词呢?疯了,疯了。

萧素不懂傅啸心里面所想的事情,只是突然觉得傅啸能成为西诏的王不是没有道理的,完全没有架子啊,这么平易近人,倒是难得。

呵,这话要是被西诏的那群大臣知道了,一定会争相给萧素擦眼睛的,小丫头,你瞪大眼睛看看那个坐在龙椅上的暴脾气的皇帝是谁,快看,快看,他又要摔东西了。

等后来萧素真的到了西诏更加对傅啸佩服,毕竟跟大臣讲道理的君王很少了。可惜她却不懂那些大臣心里的苦,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二人也不再说话,贯彻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礼节。气氛倒是也不像是之前的那么尴尬,倒像是老友见面,气氛相当的融洽。

傅啸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会用余光去看萧素,其实他比较想知道的是今早她出城干嘛去了,虽说他的暗卫的确将萧素的行踪报给了他,但是那也很晚了,所以他才会在城门口去等她。

不过看这情形,傅啸会问,萧素不会说。

对于这种事情心里有数的傅啸是不会自讨没趣的,所以他选择闭嘴。

不过本来是想观察一下萧素,却没有想到却美色误了眼。

第五十九章 真龙出洞,真真假假

萧素本来悠闲的享受着食物的美味,等着那一天出来找萧眭再一次一起享受一下这里的美食。

可是一到直勾勾的目光如影随形,搞得她有些食不下咽,无奈之下,她只好放下筷子,“傅公子,您不吃饭老看我干嘛,难不成我比这菜还好吃吗?”

傅啸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不仅好吃,还好看。”

此话一出,可所谓是吓呆了萧素小朋友,她心里想的是,这个家伙不会是看自己年轻貌美要吃自己吧!难不成这就是傅啸不为人知的癖好?

顿时萧素看傅啸的眼神充满的警戒,这货不会是为了把自己喂胖,然后吃掉自己吧。

也不怪萧素想象力丰富,因为萧素时常出入素锦山庄的藏书阁,那里面什么奇闻异录都有,人吃人也不算什么。

不过主要还是萧素不懂什么叫做心动,情动,年轻少男,少女都会经历的事情,这种事情可没有人教过她,而且这种看是看不懂的,要不然她怎么联想不到她二哥和红衣的相处方式上。

傅啸看着自我防护这么严重的萧素,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被隔离了?这是什么情况,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自己刚刚有说错了什么吗?

傅啸此时还不知道就因为刚刚自己的无心之语,导致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萧素都离他远远的。

这可不仅让傅啸愁,还让南宫诚也愁,本来他也是知道傅啸和萧素的进度的,可是没想到一转眼,萧素就开始躲着傅啸,这计划还怎么施行。

不过,现在南宫诚也很愁,他正在摄政王府中的书房中拿着一副画,本来他还有些一头雾水,可是当看完信之后,脸色已经不能用锅底来形容了。

这个南宫灏居然连摄政王府的人选都给他选好了,看来上一次自己的敲打还是不够,本以为是逢场作戏,这个皇帝居然给他来真的。

要不是已经不是小时候了,他是一定要将南宫灏的裤子扒下来,狠狠抽上几棍子才老实的。可是现在南宫灏长大了,是皇帝了,不能轻易动手了。

哼,他有的是方法折腾他。

南宫诚走出书房也没有再看那一副画,他先是去了一趟梨园,看了看梨花,仿佛萧素昨天还说住在这里的。

昨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听到暗卫来报说是萧素喝醉了,也不管手头的工作有没有完成就去接那个小丫头。

结果自己到那里的时候,萧素正要跌倒在地上,还好自己眼疾手快,要不然那个丫头等酒醒之后还指不定怎么喊疼呢。

他倒是想看看萧素喊疼的模样,本来他是想将萧素带回摄政王府的,带回梨园,带回听风院。

可是他心中竟有一丝害怕,不知为何在外面开了一个房间。

南宫诚离开梨园之后,去找了多日未曾见过的一个女人,那就是霏烟。

这些时日来,霏烟一直被教养嬷嬷教导如何更加姿态端庄,更具大家风范。

教养嬷嬷听到后面动静,回头一看,立马跪下行礼,余光一看霏烟还是直愣愣的站着,手上一用劲,霏烟膝盖一痛,就那么直直地跪在了石子路上。

那痛直达心底,可是今日她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她心中的男人。

“摄政王殿下。”

“你先退下吧。”

教养嬷嬷目不斜视,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奴婢告退。”

霏烟忍着疼,扬起已有泪花的小脸,问摄政王殿下的安,“参见摄政王殿下。”

“嗯,起来吧。”

艰难的站了起来,膝盖的地方却已经伸不直了,但是却不见摄政王殿下一句话,霏烟只好自己干挺着。

“听说你是纳兰将军的私生女?”南宫诚的话中虽说说的是听说,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是不会这么说的。

霏烟脸色一白,身世是她最拿不出的手的地方,才情,样貌,她都自认为不输其他世家女子,可是就是这个身世。

“你不需要这么紧张,还记得你与本王二人之间的交易吗?”

“记得。”霏烟在说这话的时候,身子都是打颤的。她还记得摄政王殿下那天叫她去书房,说她可以做他的王妃,还说了不要去烦那个女孩。

“那么时机到了,本王现在可以许诺你,不过也可以明确告诉你,你这个王妃做不长久。你,还要吗?”

南宫诚说完这话,也没有看向霏烟,许是霏烟曾经并不是他心目中的最好人选,但是现在她的确比之其他人都有优势,没有势力,没有宠爱,很好控制。

当赤裸裸的事实摆在霏烟的面前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要,哪怕只有一天,我也要,是不是我是摄政王妃了,我能做很多事情?”

南宫诚挑了挑眉,“当然,只要你身在摄政王妃一天,你就是摄政王妃。”

“只是,你要乖乖听话啊,不听话的人,是没有活着的必要的,懂?”

南宫诚的字字句句敲在霏烟的心房,这是一条飞蛾扑火的路,可是她甘之如饴,即使不为这个男人,也为这滔天的权势。

她不要在不被人看不起!

她要做这个南越第二尊贵的女人!

她要那些人付出代价!

南宫诚解决了王妃人选的问题,就随手甩出几封信递给暗卫,告诉他们交给宫中的小皇帝。

这些案子足够他忙一阵了,等他忙完,自己这边就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那什么纳兰莲就可以靠边站了。

果不其然,南宫灏看到了自家皇叔甩出的那几封信,脸都要绿了,这都什么鸡飞狗盗的案件,要是其他人呈上来,怕是早就出去领板子了,可这人偏偏是他皇叔,小皇帝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好埋头苦干。

高公公在一旁看着想笑,却只能忍着,这可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啊,非得要跟摄政王殿下对着干,他家小皇帝可是自讨苦吃啊。

南宫灏写着折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对着高公公说了一句,“叫萧眭进宫。”

“是。”

高公公一把老骨头了还得上下台阶,每一次有这种事情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皇帝知道了自己在背后笑话他的事情了?

呵,南宫家的男人还真是小气!

等萧眭进了宫,高公公还是一脸怨念的站在旁边,怎么办他也好想坐龙椅歇一歇,这把老骨头可真的是经不起折腾了。

萧眭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皇帝突然叫他进宫,“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

“咳咳,今日叫爱卿前来,是有一事告知。”

萧眭一头雾水,难不成最近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吗?萧素的事情吗?不对啊,萧素的身边还有素锦山庄的暗卫,那是什么事情能让皇帝这么急忙叫他入宫。

“皇上请说。”

“朕要微服私访,你陪着朕。”

第六十章 虎虎生威,君子笑面

萧眭看着身边的皇帝,也不知道今日是个什么日子,居然要出来微服私访,看着南宫灏买东西和砍价的行云流水,他就知道南宫灏不是第一次出宫了。

“您这是要去哪里?”

南宫灏看也不看萧眭,“要叫我爷,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跟着走就好了。”

萧眭也不恼,微笑着叫了南宫灏一声‘爷’。

南宫灏觉得有些没意思,本来他还以为萧眭还会顶嘴呢!毕竟他可是在朝堂上半分面子都不给他,他还以为萧眭心中没有他这个皇帝的地位呢?

萧眭和南宫灏,丞相和皇帝不对付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本来萧眭就是南宫诚安排在朝堂上的导火索,假装不和而已,可是南宫诚没想到的是,萧眭是真的嘴不留情,南宫灏是真的怒气上脑。

但是看他们两个还是按照计划进行的,南宫诚就懒得管了,毕竟他还是很相信萧眭的能力和南宫灏的大气。

“哼,跟爷走,保证你丢不了。”

萧眭也不搭话,只是跟着南宫灏走,反正他又不怕被这个皇帝拐卖了。

等到了地方,萧眭才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南宫灏看着萧眭这个样子,竟是莫名有着成就感,终于看到这个笑面虎有别的表情了。

此时南宫灏就像是胜利的孔雀,昂首挺胸的走进了贫民窟。

贫民窟,这里的人都是无家可归,劳动能力又很差的人们,大部分是以乞讨为生。

一个孩子眼尖看着两个华服少年走过来,刚想要上前乞讨,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瑟缩了一下,装作没有看见。

萧眭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个孩子的举动,竟有些疑惑,他走上前,半蹲下来,“小朋友,你们这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本来南宫灏还在找人,可是看到萧眭竟然跟一个小孩交谈起来了,撇了一下嘴,倒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在一旁的大树底下等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萧眭看着男孩害怕到颤抖的身体,从怀中掏出了二两银子,递到男孩的面前,“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男孩看到了银子,眼睛不期然的亮了一下,有些犹豫,“你真的不是坏人?”语气中是满满的不相信。

“真的。”萧眭还摸了摸男孩不是很干净的头。

这个举动倒是让男孩有些不好意思,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多脏,这个男人一看就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公子,想来他骗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吧。

“我们这儿前几天来了一个男人,跟你们一样,我的意思是看起来就是富贵人,他用钱买下来了许多男孩,说是要给他们找份工作。可是我去找过他们,他们,他们都在乱葬岗。”

男孩还记得自己因为前两天上街乞讨被打伤了腿,没有被他选上。自己还郁闷了好一阵。可是当自己去那个院子找他们的时候,竟看到一车的尸体被运出来,其中就有好多是这里的男孩,那里面还有他最好的玩伴。

男孩越想越想哭,到最后泣不成声,萧眭摸着男孩的头,安慰着男孩,“别哭了,你想要帮助他们吗?”

男孩听到这话,警醒了一下,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你可以帮助他们,人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对吗?”

男孩一愣,停止了啜泣,“我知道,婆婆跟我说过,人要活得明白,死的安所。”

萧眭微微一笑,“那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走?去哪里?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一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男孩的情绪再一次变得波动很大。

萧眭也不着急,对待这种事情,他总是有耐心的,她又再一次向着男孩解释了一遍,男孩最后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了。

萧眭派了身边的暗卫保护男孩,将手中的银子放在了男孩的手心,因为他看出了男孩想要,却不敢伸手。

萧眭做完这一切就走向南宫灏,南宫灏在树下蹲着数蚂蚁,只觉得无聊,想着萧眭怎么还不结束。

突然天色暗了一下,南宫灏抬头才发现,原来是萧眭挡住了阳光。

“起开,你挡住爷的光了。”

“爷,咱们该回了。”

南宫灏抬头看着站立的萧眭,突然发现萧眭这般高,许是是他蹲着的缘故吧。

南宫灏扶着树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呵,你动作倒是快,消息也灵通,省了爷不少事情。”

“谢谢爷夸奖。”

本来南宫灏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一个人,而这个人已经被萧眭劝的带走了,自己自然是没有什么事情了,南宫灏迈开步子,走出贫民窟,这个不是他第一次来,但是每一来,他都觉得自己不是个好皇帝,他有时候也在自己我反省,是不是自己不适合这个皇位,若是皇叔会怎么做?

“爷,纳兰家动手了。”

一句话唤回了南宫灏的意识,嗤笑一声,“跳梁小丑而已,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

“爷说的是。”萧眭完全贯彻着当一个爷身边的小跟班,恭敬绝对的恭敬。

或许听语气的确是这样,可是要是看人的话,怎么看萧眭都不是会当跟班的那种人。

有些人生下来,注定不凡。

南宫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萧眭,恶狠狠地说道,“你刚刚是故意惊讶的?!”

亏得自己还高兴了一下,结果人家就是装了一下。毕竟萧眭都已经把事情都办好了,自然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萧眭微微一笑,“爷,适当的奉承能够让主子感到愉悦。”

南宫灏的气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南宫灏指着萧眭,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气着气着,就笑了,“你这个性子,真不愧是我皇叔找的人。”

“过奖了。”

南宫灏冷哼一声,也不再理会萧眭这只笑面虎,他才不要回皇宫呢。他要好好玩一玩,可怜的高公公还在勤政殿指挥着一群小奴才正在奋力攻克南宫诚给南宫灏留下的疑难杂题,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

南宫灏逛起街来堪比女人,萧眭这才感觉到有些头疼,“爷,您不回去吗?”

南宫灏正咬着一个糖葫芦,口齿不清地说道,“不着急。”

萧眭这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折磨,要是陪自己喜欢的女人逛街那叫做享受,陪自己的妹妹逛街那叫做宠溺,可是陪一个老爷们逛街就叫做绝望了。

最后,萧眭坐在一个茶摊上,说什么也不肯走了,这可难倒了南宫灏,毕竟他还没有见过这样子的萧眭。

萧眭不逛了,他索性也就歇一下,忍不住打趣道“老虎也会累啊?”

这话听的萧眭是一头雾水。“什么老虎?”

“喏,就是你这只笑面虎啊!”南宫灏朝着他的方向努努嘴。

萧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第一次听别人说他是笑面虎,倒是很新鲜。

第六十一章 窈窕淑女,君子不求

不过笑面虎这种人,他可不喜欢。“爷,我不喜笑面虎。”

第一次萧眭直白地向南宫灏表达自己的意愿,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萧眭直接就告诉南宫灏了。

这也是南宫灏第一次听到别人跟他说,我不喜欢什么,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最好不要叫我这个名字,他会不开心。

南宫灏憋了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话,“你大逆不道!”

萧眭有些好笑,“我怎么大逆不道了?”

“你,你你你。”南宫灏说了半天,竟然找不到任何能说的话,可是他向着皇帝提要求,这还不大逆不道吗?

萧眭似是知道了南宫灏心中所想,正色说道,“你虽是主子,但是也要考虑别人,其实说句不好听的,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不就是为了更多的人着想吗?他们的要求更难实现,他们要国泰民安,他们要家和国兴,他们要国家生财,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您就做不了了吗?您就说这是大逆不道吗?”

“爷啊,人总得为自己考虑啊,若是人人无私,哪里还有我们今日的出来的事情,您说是不是?”

若说前一段话,萧眭说的是语重心长,而后半句话,萧眭说的那真的是个洒脱,活生生地痞子形象。

南宫灏从未见过这样的萧眭倒是有些目瞪口呆,缓了半天才说道,“笑面虎的确不适合你,还是变色龙适合你,你怎么这么多变?”

“多变吗?只不过是在不同的环境里找到了最舒适的样子而已,这变色龙倒是适合我。”

南宫灏细细咀嚼着萧眭刚刚说的话,突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是了,一直以来他都是为了能让南宫诚,为了让他的皇叔多看他一眼,拼命做着一些他不喜的事情,可是当看到百姓疾苦的时候,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还有纳兰家意图造反的事情,每一件时间都让他觉得这个位置那么无聊。

可是换一个角度去想,自己该是为自己着想了,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该是为自己考虑了,自己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第一次南宫灏找到了做一个皇帝的方向。

看着完全释放了自己天性的萧眭,完全没有形象的喝着路边的茶,时不时常还发表一下评论,当真是恣意啊!

“萧眭,我决定了以后跟你混了!”

一句话差点没把萧眭从椅子上震下来,“爷,爷?您说啥?”

“我说你以后跟爷混了,爷罩着你,不过你以后把你那个微微笑的毛病给我改了,爷见一次,就想打你一次。”

萧眭看着不一样的小皇帝,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爷,您真有风范。”

南宫灏也不在意萧眭的嘲笑,笑话,他堂堂南越皇帝害怕嘲笑来着?

二人就在这个小茶摊上,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关系,对于南宫灏来说,萧眭亦师亦友,对于萧眭来说,南宫灏是个还需磨练的好君主。

无论二人把彼此放在了什么地位上,他们都知道了彼此的重要性。

“诶,我记得你还有个妹妹来着?”

“你听谁说的?”

“高公公啊!”

“呵!”

“别这么冷淡嘛,长得好看吗?”

“你觉得我长得咋样?”

说完这话,南宫灏还真的急细细打量地了一下萧眭,长相真的是俊美了,比之皇叔也不遑多让,“好看。”

“那不就得了。”

南宫灏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我感觉少点什么。”

萧眭听到这话,神秘一笑,我知道少什么,走去我家,咱们喝酒去。最后那一句话,萧眭是趴在南宫灏耳边说的。

南宫灏一听,顿时就乐了,他皇叔平常不让他喝酒,怕误事,不过跟着萧眭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走,走,快让本小爷去看看朕的小跟班的新宅子。”

“好嘞。”

两个人像是偷了腥的猫,勾肩搭背地朝着萧府走去。

红衣本来就在家中提心吊胆,她也不知道皇帝一大早叫萧眭进宫干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身边的婢子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宽慰她,“您放心吧,丞相大人不会有事的。”

她们都知道红衣没有跟萧眭成亲,不过时常能看到二人秀恩爱的场景,心中已经知道,这位红衣姑娘怕是就是未来的丞相夫人了。

他们做奴才的自然是要哄着的,不过好在,这位红衣姑娘,心地好,不摆架子。她们心中也欢喜。

终于红衣盼着萧眭回来,还真的就回来了。

红衣连忙出去迎接,却看到还有一个人,“萧眭这位是?”

还没等萧眭介绍,那位自己就开口了,“这位是你妹妹?”

萧眭白了南宫灏一眼,“这是我未来夫人,别瞎说,我妹妹不在家。”

南宫灏也不在意萧眭对他的态度问题了,本来他也不是那种把尊卑看得太重的人。

红衣有些害羞,萧眭见状将她拉到一边去,“你去让厨房准备两个好菜,再去准备一些酒,我陪这位喝喝酒。”

“萧眭,他是?”

萧眭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天。随即就去陪南宫灏了。

第一次到自己臣子家中做客,南宫灏是可劲地看啊。

萧眭看着这样的皇帝觉得有些搞笑,“放心吧,我可没贪污,毕竟我上任的时间还少,有那个心,还没那个操作。”

南宫灏听到这话撇撇嘴,他自然是知道萧眭是在逗他玩,他还是知道素锦山庄的,富豪级别的地方,萧眭怎么可能缺钱呢?

瞧瞧人家的那个装修,简直就是低调的炫富,看看着花瓶,看看这个地砖,看看这个椅子,充斥着金钱的味道。

南宫灏现在看萧眭可是两眼发光啊,以后万一国库要是缺钱了,有萧眭还怕什么?

“知道,知道,看看还不成?”

南宫灏推了推萧眭,“你上哪里找的媳妇,长得那么好看,不过就是有些眼熟。”

刚走到旁边的红衣,脚步一顿,脸色微白,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许多下人,每人手中都端着一盘菜,红衣则是拿着一坛酒。

“你少喝点。”

“知道了。”

南宫灏在一旁看着别人你侬我侬,竟有些羡慕,可是自己一想到女人,顿时恶寒,还是单身好,毕竟好女人都是别人家的。

萧眭不知道男孩心中所想,要是知道,怕是又是一个白眼。

二人就着菜,开始了把酒言欢。

第六十二章 扇头一宝,过烟一生

萧素提心吊胆地跟着傅啸回了听风学院,在路上她可是提心吊胆,生怕傅啸兽性大发,把她给吃了。

终于熬到了门口,萧素还没等车停稳,就飞快地跑进了学院,“傅公子,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傅啸一头雾水看着萧素的背影,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惹到萧素了。

“主子,南越纳兰家想要见您。”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跪在傅啸旁边。

坐在马车里的傅啸,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茶桌,漫不经心地看了地上跪着的人,“哦?想见我?他们不怕南宫诚吃了他们?”

“主子,南宫诚那边传来消息,怕是皇族早已对纳兰家起了心思。”

“想要谋反都不知道做的隐蔽点,还是他们很有自信。罢了,既然找到了我,那就推他们一把。”

傅啸在黑衣人耳边说了一句话,黑衣人又再次消失在车厢中。

傅啸掸了掸衣袍,这才下车,看了看听风学院大气的牌匾,嗤笑一声,转而就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今日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不仅仅是对萧素来说,萧眭,南宫灏,南宫诚,霏烟,傅啸还有纳兰家今日都是不同寻常的一天。

萧素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像是没有累极了一般瘫在自己的床上,今日发生的事情,令她无法集中精神去思考事情的真相到底什么样的。

不过,有一件事情,她还是得做的,先给大姐萧妍写一封信,总得把这件事件告诉她。

“清风,你在吗?”

“主子。”清风一转眼就出现在萧素的面前。

“去把这封信送到素锦山庄去,顺便去素锦山庄拿一个东西。”

清风有些疑惑,是什么东西需要他去拿?“是。不过,主子那什么东西?”

“一把扇子,放在我床头的一把扇子。”

“是。”说完清风就离开了。

萧素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看着眼前的窗幔,烦躁感油然而生,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控制不住了,要破土而出,要冲破某种屏障。

想着想着,萧素抱着被子翻个身就睡着了,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该好好消化一下了。

萧眭这边跟南宫灏推杯换盏,红衣之前拿来的那坛酒早就被喝光了,可是二人正在兴头上,哪能因为没有酒,就就此罢休。

萧眭带着南宫灏在自己府中七扭八扭,来到了一个屋子。

“嘘,这里可是我的宝贝基地,红衣都不知道的。”

南宫灏脸色微红,仿佛那酒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可是反观萧眭,满脸通红,好似已经喝醉了。

南宫灏打了一个酒嗝,“我还以为你没有什么瞒着你的那个美娇娘呢!”

萧眭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瞎说些什么,那是我未来夫人,夫人,你客气点,在说了,我又不藏人,不藏钱,藏点酒怎么了!”萧眭说的理直气壮。

南宫灏不跟酒鬼计较,他现在只想喝酒,只好顺着萧眭说道,“是,是是,你说的对,以后我给她封个一品诰命夫人,见了朕都不用行礼的那种,好不好?”

萧眭给了南宫灏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这才推开那扇门,二人走进房间里,萧眭脚步不停,走到一幅画前,摸了摸画上的假山,突然一道暗门出现在南宫灏面前。

本有些迷醉的脑袋却在这一刻变得清醒无比,看了看这黝黑的隧道,又状似无意地看了看萧眭,那家伙似乎还醉着。

“走吧。”萧眭又是一副哥两好,作势要揽着南宫灏一起进去,却被南宫灏巧妙避开了。

“唔,你身上酒味好重,离我远一点。”

听到这话,萧眭撇撇嘴,似是在嘲笑南宫灏矫情。不过到底是没有说些什么,率先走进密道。

南宫灏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才迈开步子。

萧眭在前面走着,听到后面顿了几秒才有的脚步声,嘴角勾了勾,这个皇帝还是有几分胆量和警醒的,倒是不似平常那般看起来无脑。不过那笑极浅,转瞬即逝,萧眭又恢复到了刚刚喝醉的样子。

二人走了许久,才豁然开朗,到了一个类似于大厅的地方,三面都有架子,上面放着的都是密封的坛子。

虽然还没有打开,南宫灏就已经闻到了那种浓烈的酒味。他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拿下一个坛子,掀开,闻了闻,顿时眸子发亮,“好酒!”说完又喝了一大口。

萧眭也不甘示弱,照着南宫灏的模样,席地而坐,抱着一坛酒,大口饮起来,“还是这样喝酒最为过瘾。”

“你倒是爱酒。”

“我就这么一个爱好了,不过他们都不让我喝,怕我喝多。”说完,萧眭还打了一个酒嗝。

南宫灏看了萧素一眼,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还真是,你以后还是少喝吧,这在自己家里还好,这要在外面,你容易被打劫。”

“哈哈哈哈,谁敢打劫南越丞相!”

许是被这笑声感染,南宫灏把喝完的坛子往地上一摔,“是啊,看谁敢!朕要他狗命!”

“对,要他狗命!”

这一晚,萧眭不知道和南宫灏喝了多少,反正是红衣找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找到他们二人,许是想到萧眭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红衣才带着担忧睡去了。

霏烟在摄政王府的某一处抬头看着满是星星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冷不丁的开口,“刹,你在对吗?”

刹被就在暗处,看着这个蠢女人仰着头望天,也不知道星星到底有什么看的。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也不搭话。

霏烟没有听到回应,也不觉得尴尬,因为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在那一次事件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知道吗?这里的星星真的是格外的好看呢!”

“比我从前的那个小院子的天空看去的星星要好看许多,要亮许多,而且我感觉这星星好似离我更近了一点。”

“你说我可不可笑,为了不知道能当几天的摄政王妃,就把自己交出去了。”

“可是我真的好需要这个位置,我想要往上爬啊,我是个私生女啊!不被父亲承认的女儿啊!我是个妓女的孩子啊!”说着说着霏烟开始大声地吼了起来,开始啜泣。

“人生来就不是平等的,我早就知道,可是我相信能靠我自己。我能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付出代价的。”

“刹,你明白吗?”

“我知道,你在我身边的意义。只要我有任何异样,你就会杀了我,对吗?”

本来没有感觉的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竟然皱了起来,这个女人。

“刹,我期待你杀了我的那一天,那是我的解脱,也是你的自由。”

霏烟停止了哭泣,擦干了眼泪,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一次,刹正式地看了一眼霏烟的背影,那么挺直,是多日以来教养嬷嬷的杰作。可是身边那种绝望的孤寂却令他心悸。

因为那种绝望似曾相识。

第六十三章 南越朝会,心心相印

一月时间弹指而过,萧素的生活倒也相安无事。虽说那一天在树上听到别人想要暗算她,不过倒是一直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过这并不代表以后就没事情了,因为比起一开始就叫唤的狗,还是蛰伏在暗处的人更加危险。

这天上课,夫子在教完课之后,把学生都留了下来,“今天说一件事情,南越国都朝会在即,我们听风学院自有展示的机会,等上完这三天的课程,学院会给你们放五天的假期,算是弥补你们这个月没有放假的补偿,更是给你们机会去准备此次朝会,夫子们很期待你们的表现。好了,下课。”

夫子走后,教室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诶,国都朝会啊,终于要开始了。”

另一人接话道,“是啊,此次朝会对南越很是重要,若是我们表现的好一点,说不定就直接可以在朝为官了。”

男生的愿望大抵如此,而女生则是认为这可是个喜结良缘的大好时机,南越的摄政王殿下单身,皇帝陛下单身,听说新上任的丞相大人单身,还有司徒阁老的大公子,二公子,逍遥郡王等等可都是高枝啊!

若是能拿下其中一人,那么自己和自己的家族的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女子若是能找到一个好婆家,不光是自己脸上有面,自己在娘家也能挺直腰杆了。

无论是奔着什么去的,此次国都朝会,都是一个鱼跃龙门的大好时机,不容错过。

唯独萧素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似是没睡醒一样。

温娴搬来椅子坐在萧素的旁边,摸了摸萧素的额头,发现没有什么异样,“素素,你怎么了?”

“好热,不想动。”

南越跟素锦山庄完全不一样,素锦山庄是在山顶上,一年四季都有风,夏季尤为凉爽,萧素哪里受得了这么炎热的夏天,仿佛要把人给活活闷死。

温娴听到这话,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南越虽然依山,但是这里还是处于平原,想来热是一定的。我在边塞的时候,倒也不觉得。”

萧素听到边塞,眸子亮了亮,“边塞啊,那里一定很好玩吧。”

温娴难得听到萧素对什么感兴趣,立马给她讲关于边塞的事情,临到最后还补了一句,“要不是为了司徒那家伙,我才不想回来呢。”

不过转头,温娴又狗腿地补充道,“嘿嘿,还好来了,要不然就遇不到我的素素了。”

萧素已经没有精力去理会温娴的狗腿了,这个妮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越来越像司徒瀚玉的厚脸皮。

不过这话她可不能说,因为打蛇随棍上,温娴又该自吹自夸了。

萧素直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这个动作叫温娴看得眼睛都直了,“素素,你真好看,就像是那个,那个妖精,不对,像是仙女。”看到萧素恶狠狠的眼神,温娴立马改口。

明明只是一个伸懒腰的动作,萧素都能做的那么妩媚。

普通的女孩是不会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的。可是萧素是何等人,从小不受规矩长大,她管什么,自己舒心最重要。

“走了。”

温娴看着突然站起来的萧素,一头雾水地问道,“干嘛?”

“找司徒他们去。”

一听是去找司徒瀚玉,温娴的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自从上一次喝醉酒过后,温娴倒是和司徒瀚玉碰了好几次面,每一次都是以自己落荒而逃结束。

萧素看着这样的温娴,无奈道,“你总不能一直躲着他吧,毕竟你该说的话不是都说了吗?”

“可,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走吧。”萧素也不等温娴说完,一把就把人拉走了。

就在温娴和萧素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教室里的时候,纳兰莲才把目光收回来,原以为温娴是个厉害的,能教训一下萧素,可是没想到这人一去不复返,倒是成了萧素的跟班。

这个萧素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摄政王殿下引荐,让咸宁县主做跟班,甚至是西诏的王都另眼相看。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傅啸作为夫子进入教室的时候,她就知道傅啸和南宫诚是一类人,可是看到他亲昵地对着萧素笑,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萧素何德何能。

女人的记恨就像是菟丝子,伴着大树一起生长,最后大树被活活勒死,这就是菟丝子,这也是女人的极端。

终于萧素在一处凉快的树荫底下找到了避暑的二人。

司徒瀚玉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萧素身后的温娴,顿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几次碰巧遇见温娴,都想跟她好好聊聊,谁知道这姑娘跑的比兔子还快,现在搞得他也有些慌张了。

慕流风倒是没有这种感觉,自然的打招呼,“温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声音仿若蚊子一般。

说完就低头看土,也不知道土有什么好看的,萧素翻了一个白眼,不见司徒瀚玉的时候,老念叨人家,看见了又害羞,女人是个复杂的生物。

萧素见此冲着慕流风使眼色,“慕流风,我有关于赌坊的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慕流风哪能不懂萧素的意思,对于温娴和司徒瀚玉抛开某些因素,就私心来说,他也觉得这二人是极好的。

“好,我们去那边。”

“好嘞。”萧素蹦蹦跳跳就到了一旁去。

这下子,这片凉快的树荫底下就只剩下了温娴和司徒瀚玉两个人。

温娴手指搅着袖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怎么办,现在她好想走掉啊!自己该说什么?我喜欢你?还是,你做我夫君吧?这也太羞耻了。

司徒瀚玉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温娴,心中想着有些话不能一直让女孩子开口吧。

“温娴。”

“嗯?”温娴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了司徒瀚玉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面前。

记忆中的男孩长高了好多,明明之前二人好像还差不多,可是现在她的男孩长大了。

“嗯,其实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不过,对于我不记得你的这件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总觉得忘了一个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是个罪过呢!”司徒瀚玉故作轻松的说道。

温娴连忙摇头,“不啊,只要我记得就好了。”

“不一样啊,别人说的和自己记忆里总是不一样的。”

温娴脸色一白,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是要拒绝自己了?

司徒瀚玉从温娴的脸上的表情,自然就能知道温娴刚刚在想什么,忍不住笑着说道,“我啊,希望可以找回那段记忆呢!”

“所以,你可以帮我吗?”

温娴不知何时泪水已经充满了眼眶,隔着泪水望着自己十年来找寻的少年,还是那般耀眼,还是那般令人心动。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他冲上前保护自己的那一天,“司徒瀚玉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啊!喜欢了好久呢!”

司徒瀚玉被温娴突如其来的熊抱搞得措手不及,只好拖着温娴,以免她掉下去。看着小小的温娴,心中竟然升起了满足感,是那种少年时得到了糖果的满足感。

唔,似乎这样还不错。

第六十四章 暗巷遇险,萧素被打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听风学院的学子们终于迎来了五日小长假。每一个人都异常兴奋,不仅仅是因为放假,更是因为将至的南越国都朝会。

他们都摩拳擦掌,等着大展身手,准备一鸣惊人。

萧素对此毫不关心,放假的第一件事情,直奔摄政王府。准确地找到了书房的位置,虽说她还从来没有进去过。

此时站在门口,倒还有些小紧张。清风被她派去素锦山庄了,此时身边明处倒是没什么可用的人了,只是若是不叫门,就闯进去,显得太不礼貌了。

萧素在门口纠结了一会儿,还没等手碰到门,门就自己打开了。

萧素有些惊奇地看着门口里面的人,南宫诚也看着她。

不知怎么地,萧素竟然觉得有些尴尬,这手放下不是,不放也不是。

好在南宫诚倒是没有过多为难,“怎么,有事?”

萧素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想这几天去找我二哥。”说完萧素又觉得不妥,在后面又补了一句,“可以吗?”带着明显的讨好。

南宫诚眉头一皱,似是不悦,这个小丫头,怎么去了一趟听风学院怎么变得如此,如此,如此懂规矩了?

司徒瀚玉可就不是个懂规矩的人,慕流风可还好,不过也不至于把萧素带成这个样子。

萧素看着南宫诚面色不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这位爷不会是要发火吧!完了,完了,先前没去听风学院,还以为摄政王顶多是个严肃的人。

可是自从去了听风学院,听到一些摄政王的光辉事迹,她就知道自己把南宫诚想的太简单了,想一想自己多次冒犯居然连个惩罚都没有,就越发觉得不正常,此次回来,她早已经下定决心,要对摄政王谦恭,绝对不能惹怒他。

毕竟她和她二哥还在人家手底下不是吗?

若是南宫诚知道萧素心中所想,怕是会带人拆了听风学院吧,本来让她去听风学院,一是散一散心,本来看她有些太过安静,一点也不像是刚刚来时在路上的活泼可爱。二是,给她和傅啸制造见面机会,早日实现计划。

可谁知道还整出了这么一出。

“实在不行,就算了吧,摄政王殿下日理万机,民女就不打扰了,先告退了。”

南宫诚看着萧素真的转身就要走,怒气腾的就升了起来,拽住了刚刚萧素准备敲门的那只手,大力一扯,萧素猝不及防地被拉入书房里。

不过很快自身的应急反应,让她迅速做出动作,伸出另一只手,踢腿,转身,一气呵成。

结果还是被南宫诚用身体压制地死死的。

萧素被迫压在了门框边上,此时萧素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心里暗骂一声,这上位者脾气真冲,不好伺候,真想让二哥赶紧撂挑子走人。

“你要干什么!”

听到熟悉的语气,南宫诚竟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还觉得这样才符合萧素,“怎么,刚刚不是还跟本王客客气气的吗?这么快就暴露了?”

萧素心里暗骂一声,变态,“怎么,摄政王殿下想要民女怎么对你?你这么对我,还想让我有好脾气对你吗?!”

南宫诚看着炸了毛的萧素,很是愉悦地笑了。

萧素听着南宫诚的笑声,一时怔愣,自己这样,他居然笑了,果然不是人。

南宫诚放开了手,接上了之前的话题,“本王又没说不同意,你刚才为什么要走人?”

萧素听得一头雾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啊?这么说,你,您同意了?”

不是萧素反应慢,也不是所有人的思维都像是南宫诚这个不是人的家伙跳的那么快。

萧素最后终于得到了南宫诚的准许,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摄政王府,去往丞相府了。

由于太多兴奋,她居然没有叫马车,步行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觉得精疲力尽,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她二哥的家在哪边!

此时位于大街上的萧素也不可能把暗卫叫出来,那样会吓坏老百姓吧。

而过了一会儿,萧素发现了一件更悲催的事情,那就是她兜里没有钱。

天啊,作孽啊!

萧素在街上饥肠辘辘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脚边突然多了一份重量。

萧素低头看去,是个小孩子,她连忙将小孩子扶起,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那孩子死抓着萧素的腿不放,“姐姐,姐姐,有人要杀我,救救我,救救我!”孩子的身体不停地颤抖。

萧素听了这话,变得冷静下来,蹲下身子,安抚着孩子,“放心,姐姐会保护你。”

那孩子本来还在颤抖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莫名地安定下来,只是手还是紧紧拽着萧素的衣服。

萧素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刚刚自己随便走着,竟然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口。这里人群稀少。

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拿着剑指着萧素,“女人?这里与你无关,速速离去,饶你一命。”

“呵,这里可是南越国都,你们敢当街行凶。”萧素讥讽地说道。

“很快就不是了。”

那黑衣人似是还想要说些什么,被同伴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萧素微微一笑,“看来我是走不了?”

“呵,那就一起留下来吧。”

“有没有人说过你话很多,而作为一个杀手,话多可不好。”

话音刚落,萧素将小孩安置在一边,那黑衣男子率先出手,“啰嗦。”

萧素一边躲闪,一边嘲笑道,“真慢啊!”

“你。”

黑衣男子的攻势越来越凌厉,萧素还是一样躲闪着,丝毫不见吃力。

黑衣男子的同伴,眉头一皱,向着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所有人开始围攻萧素一个人。

萧素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看着所有人都出动了,暗叫一声,不好。

原以为用了激将法,只消一个一个解决就好,可是人家根本就按她的套路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孩子跑,能跑多远跑多远,只要能跑到闹市区,那么他们就安全了。

这般想着,萧素已经付出了行动,一把抱起孩子,就开始跑,边跑不忘给那些黑衣人做鬼脸,呵,虽说可能打不过,不过气势不能输。

她二哥教她,输人不输阵。

黑衣人哪里想到这个女子如此狡猾,各自对视一眼,立马追了上去。

萧素看着后面的人越来越近,后面的人似乎伸开手就能抓住她,本来就精神不济。

到底是一时不察,让后面的人伤了一刀,萧素忍着痛,抱紧了怀中的小孩子。

“女人,你死定了。”

萧素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讥笑一下,“果然是宵小啊,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女孩和小孩子。”

“我们本就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人,今日算你倒霉。”

萧素看向说话之人,就是那个老跟同伴使眼色的黑衣人,看来那个人就是头头了。

“是啊,我这正大光明之人不跟你计较,黑暗自是跟黑暗比拼不是吗?”

话音刚落,又涌出一批人和黑衣男子们厮打在一起。

萧素心里想着,靠,刚刚只顾着跑了,忘了自己还有暗卫了,自己这个猪脑子,一饿就不行。

第六十五章 可怜萧素,懵逼萧眭

那孩子看着萧素背后的伤口,颤巍巍地直起身,伸出手摸了摸萧素身后的血迹,“姐姐,姐姐,你受伤了,对不起,对不起。”

萧素因为被触摸了伤口,疼的一咧嘴,不过还是扬起微笑,“没事,姐姐肉厚。”

“咱们先离开这里,这里就交给哥哥们。”

男孩扬起脸,“好。”

萧素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去丞相府找二哥比较靠谱。打定主意,萧素终于想起了鼻子底下还有一张嘴的事实。

经过一位好心人的指点,萧素终于来到了丞相府的门口。

萧素牵着男孩的手就要往里面走,结果还没跨进门槛,就被守门的小厮拦下来了。

“站住,这里可是丞相府,你要干什么。”许是瞧着萧素人长得好看,言语上倒也没有太过过分。

萧素回答道,“小哥,我回我自己家,怎么了?”

那小厮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萧素,这女子莫不是失心疯了?居然把丞相府当成自己的家,白白长得那么好看,脑子居然是个不好用的。

“这里可不是你家,还是赶紧离开吧。”小厮说着,不由得带了几分同情。

男孩听着小厮说的话,朝着小厮喊道,“姐姐才不会撒谎。”

萧素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就是就是,自己看上去像是骗子吗?怎么就还不如一个小孩子呢?

看来哥哥这个看门小厮是时候换换人了,连自己人都认不出来。

身后的伤口时刻提醒着萧素,此时不是闲聊的时候,自己的伤口还疼着,要尽快处理比较好,但是这个小厮又拦着不让进。

哎,这都怪南宫诚那个家伙,要不是他让自己住在摄政王府上,二哥的奴才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

“算了,我今日懒得计较,你把你主事的人叫出来。”

小厮一听,顿时嗤笑一声,“你还想见主事的?赶快走!赶快走!要不然休怪我动粗了。”

经过这么一番动静,丞相府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百姓,正在指指点点。

萧素的耐心逐渐在人群的吵闹中消失,冷冷地开口,“吵死了!”

小厮被萧素身上的气势一震,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眼睁睁看着萧素牵着那孩子大步走进了丞相府的大门,余光瞥见那小厮还要伸手阻拦,恶狠狠地开口,“你再敢拦,腿给你打断。”

小厮顿时止住了脚步,这一刻他毫不怀疑面前的这个年轻女子的话,说到做到,他的脑海里只有这么四个字。

周围的人群看着那女子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进去了,顿感无趣,就散开了。

刚刚还如同闹市的丞相府门口,现在冷冷清清的。

萧素进去走了半天,也不没有看到类似于主宅的地方。顿时就泄了气,靠在一旁的树上,缓缓地喘着气。

“姐姐,你好凶悍啊。”

男孩突如其来的开口,叫萧素有些哭笑不得,萧素抬手给他一个爆栗,“你这小家伙。”

“嘿嘿。”男孩抱着头,嘻嘻地笑着,全然看不出刚刚还是个抱着女子大腿喊救命的小子。

突然萧素往前一瞅,眸光一亮,大声喊道,“红衣姐姐!”

本来听前院的人报信来说,有人在门口闹事,还是一个女子领着孩子。

红衣就着急的不得了。正急忙往门口赶着,结果半路上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萧素!你怎么在这儿?”

“红衣姐姐。”萧素说完,就倚着那棵大树缓缓地滑了下去。

临昏迷之前,萧素想得是,看来自己的身体该锻炼了,明明好似没流很多血,怎么就昏了呢?

萧素不知道她这一昏,把红衣吓的半死,连忙命着手底下的人,将萧素抬进房间里,又差人叫了大夫,看着昏迷的萧素,红衣这才想起来。

“来人,去司徒府上,把萧眭请回来。”

小厮领命,心里想着,也只有红衣姑娘才会这么正大光明的喊着当今丞相的名字,毫不含糊,不亏是丞相府的一把手。

只是这昏迷的女子是何人,看似挺厉害的。听他前面守门的兄弟说,这女人还说自己是这里的主子,哎,女人啊。

看着门口站着的男孩,心下不由得为红衣姑娘捏了一把汗。

不过想着归想,事情还是要做,想把丞相大人请回来吧。

正在跟司徒阁老和司徒瀚文商谈朝廷大事的时候,听到家中小厮来报。

“大人,你夫人和孩子找上门了,红衣姑娘正在照顾着。”

“哈?!”

“!”

“!”

三脸震惊。

司徒阁老一脸看好戏的状态,这位丞相不一般啊!年纪轻轻孩子都有了,可是看看自家这个,连媳妇的八字都没有一撇呢!

想到这里,司徒阁老就忍不住对着司徒瀚文吹胡子瞪眼睛。

司徒瀚文哪里不知道自家爷爷的想法,只不过他更好奇的是,据他所知,这萧眭,家有佳人啊!怎么多出了老婆和孩子。

萧眭也顾不得跟他两解释什么,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造他的谣!

绝对要千刀万剐!!!

萧眭一脸严肃的向着司徒爷俩告辞。

这副模样在司徒阁老眼里更是坐实了萧眭的心虚。待萧眭走后,司徒阁老立马到书桌边,开始给小皇帝写信。

嘿嘿,他相信小皇帝一定会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

司徒瀚文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家爷爷的行为,他对于这种事情虽说见怪不怪,不过总觉得不太好,于是开口劝到,“爷爷,这是不是不太好。”显得我们很落井下石。

司徒阁老白了司徒瀚文一眼,“你看看人家,这么大了连孩子都有了,你瞅瞅你,什么时候找到媳妇,什么再跟我说话。”

“。。。”他就知道,不该开口,自己这张贱嘴,果然能跟司徒老爷子沟通的只有两位,司徒老夫人和司徒瀚玉那个臭小子。

怪不得,自家爹娘在司徒老爷子卸任之后,就找借口出去游山玩水了,果然是个明智之举。

萧眭这边气势汹汹地回到了丞相府,找到了红衣。

红衣泪眼婆娑地看着归来的萧眭,连忙上前,“萧眭,萧眭。”

“在哪里呢?”那个贱女人在哪里?敢弄哭红衣,看本小爷不撕烂她的嘴!萧眭颇有一副泼妇要去干架的架势。”

“萧素受伤了,在里面躺着呢!”

萧眭顿时犹如晴天霹雳,“什么,什么!?”

“我妹妹?”

萧眭顿时也不生气了,踉踉跄跄地走进房间里,看着趴在床上的萧素,小脸白的跟鬼似得。

萧眭第一反应,人生如此昏暗。

第二反应,这他妈是那个畜生,老子要剁了他!

第三反应,南宫诚他妈的就是个骗子!

第六十六章 萧素受伤,萧眭进宫

萧素喊了一声,“二哥。”

那声音,差点没把萧眭的心喊碎了,他从来没见过那么脆弱的萧素,在他眼里萧素从来都是古灵精怪的,是张扬的,是令人心动的。

哪里像是今日这般躺在床上,惨白白的,“小妹,到底是谁!说,二哥打死他。”萧眭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到底是谁?敢如何伤他心头上的妹妹。

萧素强支起身子,“二哥,你先别生气,我只是救人,我也不知道是何人伤我。”

听到萧素这般说,他可是知道萧素不是多管闲事之人,能让萧素出手的人可是少之又少。萧眭眼中微微诧异。

萧素自然知道萧眭心中所想,她也不多说什么,自己行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若是旁人她自然是不会惹祸上身,可是那还是个孩子啊,还那么小。能做错什么事情,然后被杀掉呢?直觉和心里都告诉她,这个孩子该救。

虽说身上受了一些小伤,不过总归是怪自己蠢,忘记叫暗卫出来,不过这话不能跟二哥说,要不然那帮暗卫指不定又受什么惩罚,总归不是怪他们的。

“大哥哥。”

屋外的一道声音传到了萧眭的耳朵里,一时间,萧眭竟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只是想不起来而已。

回头一看,萧眭才知道声音出自一个男孩,而且这个男孩就是他从贫民窟里带出来的男孩。

萧眭连忙上前,半蹲在男孩身前,“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把你安顿好了吗?”

说到这里,男孩小嘴一撇,竟是要哭出来,“大哥哥,有人要杀我,我就跑出来了,那些大哥哥都死了,是姐姐救得我。”

豆大的眼泪一滴滴从男孩的脸上落在地上。

一旁的红衣早已经平复的心情,听着男孩的讲诉,对于这个孩子更加同情,连忙上前抱住男孩,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到这里就安全了,哥哥姐姐会护着你的。”

男孩哪里感受到这样的温情,即使是刚刚才经历了九死一生,他仍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萧眭慢慢支起身子,看了看红衣怀中的男孩,竟然有些吃味。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更重要的事情是,那帮人是怎么知道男孩的存在的,又或者是怎么知道他是在那个院子的。

看来不是自己身边不干净,就是小皇帝那边出了问题,看来今日自己还得进宫一趟。不过往常自己进宫不是偷偷摸摸,就是找些蹩脚的理由,这次倒是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了。

“红衣,备朝服,我要进宫见皇上。”

红衣许是没有想到萧眭会这般说,不过还是听从了萧眭的吩咐,放开了男孩,开始着手于萧眭的朝服。

在一旁床上躺着的萧素却一点不意外萧眭会这般说。她在听风学院,或多或少也能听说一点关于皇帝和丞相的传闻。

若不是她知道一些实情,怕是自己也要被这二位的演技给骗了过去。

南宫诚请自家二哥来,不仅仅是稳定南越,更是来肃清南越朝堂的蛀虫吧,倒是像那个男人的作风。

萧眭换了朝服,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进了皇宫。这时间,许多大臣家里都得到这个消息。

而萧眭为了让今日这出戏演的更逼真一点,他是一点口风都没有给小皇帝,他倒是很期待一会儿小皇帝的表现。

“主子,纳兰家那群人失败了。”

“果真是一群废物,还想打败南宫诚,痴人说梦。”

“那主子为何还要帮纳兰家?”傅一很是疑惑,他家主子他还是很了解的,这等闲事,他一向是不出手理会,倒是喜欢坐井上观,俗称看戏。

傅啸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另一手点着地图上的某一处,“这个局的点不在纳兰家,在于他。”

傅一原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仔细一看,的确没错。猛然他想到之前主子让他收集的情报,心中也有了几分了然。

“主子好谋算。”

“可惜啊,还是一群跳梁小丑。”

还没等傅一说些什么,手下的暗卫来报,傅一听了听,眉头一皱,似是思考要不要告诉傅啸。

傅啸看着这样子的傅一,慢条斯理的说道,“有事就说。”

“是。”

“主子,刚刚手底下的人来报,纳兰家的人杀人时候,伤了萧小姐。”

白玉杯应声而碎,傅一见此连忙把手帕递过去。

傅啸噙着一抹笑,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很好,这群废物,自己办事不利,还要牵扯上旁人。”

“主子,要不要给纳兰家的人。”傅一做了一个手势。

傅啸摆了摆手,“还不着急,不过欠的总该慢慢还。”

听风学院这一放假,傅啸又变成了无业游民,南越国都大典在即,等大典结束,怕是傅啸也该回西诏。

可是傅啸这心总是静不下来,总是砰砰乱跳,傅啸也没有多想,只是当做看到了南宫诚的兴奋。

对,就是兴奋。

一种可以报仇雪恨,为自己父王母妃报仇的悸动。

萧眭这边大张旗鼓地奔向皇宫,许多大臣在家中可是使劲在自家在宫中的耳目,丞相和皇帝的大战,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见到的。

一方面他们是又可惜觉得可惜,另一方面又觉得佩服。毕竟小皇帝的脾气,除了摄政王殿下能镇得住以外,这个丞相萧眭俨然成为了第二人。

可是他们又想到,萧眭可是摄政王殿下引进朝堂的,不知道摄政王殿下知道了这件事,倒是会向着谁。

诸多大臣还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但是纳兰家就不一样了。现在纳兰老家主正在召集族中有威望的长老一起商量,萧眭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家主,我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三长老满不在乎地说道。

大长老瞪了一下三长老,三长老他不了解纳兰家现在的现状,可是他却知道,他自然知道纳兰老家主在担心什么。

“家主,我也赞同老三的建议。”就在大长老要说话的时候,鲜少参与的二长老破天荒的说话了。

“老二,这话怎么说?”纳兰老家主看向这个曾经差点成为家主的中年男子。

“且不说,丞相和皇帝的关系,就说这个正大光明的进宫,若说之前他们的关系是为迷惑咱们,那么他们的戏可太多了。一环扣一环,若真是如此,到什么也不用规划,纳兰家就已经完了。”

纳兰老家主看了二长老半天,最终略微点了点头,“老二说的有理,倒是我们杞人忧天了。”

在场的人都是一脸凝重,唯独三长老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向大长老,谁知道大长老给他一个白眼,又看向二长老,结果人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也不是什么不知趣的人,不知道索性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纳兰老家主看着这些长老犹如一盘散沙一般,脑子就不是一般的大。

第六十七章 逍遥府君,五城兵马

纳兰家正在忧愁着,而处于舆论风暴的两人正在勤政殿的地上,面对面盘腿坐着。

南宫灏看着面前形象全无的萧眭,撇了撇嘴,“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找我做什么?”

私底下,南宫灏已经跟萧眭已经称兄道弟了,已经不自称朕了。自从上次在萧眭的密室里喝完酒,醉的一塌糊涂。

红衣带着下人在丞相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这二人。

后来还是萧眭好说歹说才止住了红衣的好奇,再加上南宫灏的身份特殊,红衣倒是没有执意问下去。

“自然是有事了,有人把我小妹打了。那么长的一道口子,我这当哥哥的心里疼。”萧眭夸张地比划了一下。

南宫灏看着他比划的长度,嘴角抽了抽,这好像都赶上自己大腿长了,“是吗?”

听到南宫灏这般问道,萧眭毫不客气地给了南宫灏一个爆栗,“那是当然了!”

高公公看着这二位主子,没大没小,做皇上的没个做皇上的样子,做臣子的没个做臣子的样子,居然敢打龙头。

这不得拉出去斩了,高公公满心期待着自家主子发火,可谁知道,自家的小皇帝只是抚了抚被打歪的冕旒,半分不悦也没有。

高公公伤了心,上一旁蹲墙角去了,这差距太大了,同样都是为皇帝办事的,咋能这样差别对待呢?

南宫灏丝毫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觉当中伤害了高公公幼小的心灵。

不过就算是知道,南宫灏也会嗤之以鼻,高公公可是打不死的小强,很快就能满血复活。

南宫灏有些好奇地往萧眭身边凑了凑,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龙袍在地面上摩擦,“诶,你那小妹,长得如何?”

萧眭斜斜地看了南宫灏一眼,“这个问题你不是问过了吗?”

“嘿嘿,好奇嘛。”

“那改天等她伤好了,让她来见你一面不就好了。”

南宫灏一听,连忙点头,“甚好,甚好。”

萧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南宫家的男人似乎都不是啥好玩意儿。

不过他可不是来说闲磕的,“这次小妹她也算是立了一功。她把上回的那个孩子给救了。”

南宫灏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凌厉而深沉,他当然明白萧眭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孩子能被别人所救,那就说明那里出了问题。

也就是说明,他们的一举一动可能已经被别人知晓,或者说他们这里有对方的内应。

萧眭和南宫灏对视一眼,萧眭叹了一口气,“未必有我们想的那般严重。”

“不,无论是什么,朕都不会姑息这件事情。”

听到了南宫灏自称的变化,萧眭知道南宫灏要认真了,虽说平常还是小孩子气了些,但是不得不承认,南宫灏已经有了千古帝王的一点点的影子。

萧眭突然想到在素锦山庄的藏书阁中的《南越宗记》中所记载的南越开皇,南宫玄风。

有那样的老祖,子孙倒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萧眭不知道南宫灏之所以如此在意,全然是因为过去的某些事情,导致他现在对于内应和内奸一事格外在意。

“纳兰家的事情先放一放,皇叔前一阵跟我说了一件事情,等朕捋一捋,再定夺。”

“至于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处理吧,我把五成兵马司交给你七天。”

萧眭知道他这是在给他正大光明行事的权利,而且五成兵马司啊,里面可是南越六分之一的兵力啊,不要白不要。

“是,那微臣告退。”萧眭站起身,拍了拍衣角沾到的灰,拱手行礼退了出去。

高公公虽是蹲墙角去了,但是还时刻注意着这二人的动静,看着萧眭虽然没大没小,但是好歹还知道礼节,心里安慰了不少,看来丞相大人也不是为所欲为啊!

南宫灏一直目送着萧眭的背影,突然一把卸下了自己脑袋上的冕旒,“高公公,去逍遥府。”

“啊?”

被自家主子这么一瞪,高公公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这是皇帝要出去,赶忙回去拿了便装过来。

“皇上。”双手将衣服奉上,南宫灏看也没看,随手拿起来,高公公开始服侍南宫灏更衣。

褪下龙袍的南宫灏多了几分青年的韵味,更像是邻家的弟弟。

此时的慕流风在自己府中的凉亭处饮着竹叶青,看着繁花似锦的花园,心中有着无限的凄凉。自己真的要这么做吗?

这样做的话,会伤了皇叔和灏的心吧,也会让司徒瀚玉对他很失望吧。

可是慕流风一想到自己刚刚去见的人,又觉得心中一团怒火升了上来。迅速饮下一口酒,被浓烈的酒呛了一口。

“咳咳咳,咳。”

“好酒就要细细品,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慕流风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了一身常服的南宫灏,身体总是比大脑要快一步,“参加皇上。”

与往常不同,南宫灏没有阻止他的行礼,而是等他把礼数做个周全,南宫灏才上前把慕流风扶起来。

“怎么今日就自己?”

慕流风苦笑了一下,“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南宫灏也不看慕流风,自顾自地做在凉亭中,拿着刚刚慕流风用过的杯子,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好酒。”

“流风这话要是让瀚玉听到了,指不定又该怎么伤心了?”

“瀚玉他现在有人陪。”

“哦。”

良久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南宫灏拿着慕流风的杯子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

到底是看不下去了,慕流风一把夺过南宫灏手中的杯子,“皇上若是想喝酒,我再叫人就那个杯子。”

南宫灏也不恼,没心没肺的说道,“若是那般,怕是这杯子不知道何时能拿回来,我不喝了就是。”

慕流风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皇上该为自己身体着想,少饮酒。”

“是啊,到底不是以前了,想一起饮个酒都不成了,罢了罢了,改天再说,改天再说。”

“皇上您竟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慕流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怎么?无事,就不能看看好友了吗?再说了,咱两还是亲戚,生疏了就不好了。”

慕流风摸着酒杯的手一顿,慢慢开口说道,“是。”

南宫灏盯着慕流风的眼睛,一脸严肃,看得慕流风都有些发慌。

“皇。”上。

“罢了,朕走了,你还是独自自饮吧,朕在这儿又喝不了多少,没意思。”

慕流风一脸无奈,看着南宫灏渐行渐远,脸色才慢慢暗了下去。

何为君?何为臣?何为兄?何为弟?何为友?何为情?但是又为何要难为他?

想到地牢里女人说的话,慕流风心中有了计较。最终下定了决心,招来了暗卫,写了一封信。

而最终那封信到了纳兰老家主手中。而这个消息不仅仅只有纳兰家知道,蹲守在逍遥府外的暗卫也得知了这个消息,飞鸽传书将消息递进了宫中。

南宫灏看着手中的情报,脸上不知喜怒。

高公公在一旁立着,表情也十分严肃,一时间勤政殿安静的像是一座死殿。

第六十八章 祸从口出,幼稚王爷

萧素躺了两天,背后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每天红衣怕她闷,都会来跟她说上一个时辰的话,方才作罢。这天,萧素等了许久,也不见红衣的身影。

略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发现身后的伤口并不怎么疼了,她决定下地走一走,再躺在床上,怕是这身子骨也该碎了。

萧素步行到了花园里,一路上没见到人,萧素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是丞相府下人再少,也不会一个经过的人都没有吧。

这般想着,萧素走到了正厅,远远看去,一群下人跪在外面,一个个瑟瑟发抖,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萧素连忙走过去,就看见正厅的正中央坐着一个黑脸黑衣的男人,萧素撇了撇嘴,也没再看向上座的男人。

反而走到萧眭的身旁,“二哥,怎么回事?”

萧眭一派潇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摄政王殿下觉得我们家有些御下不严而已,替我们教训呢!”

这话说的可谓之漂亮,夹枪带炮的将摄政王损了一顿。

底下的下人一听,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可是摄政王殿下啊!丞相大人居然还敢这么说,可真的是勇气可嘉啊!就是可怜他们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下来了。

南宫诚丝毫不在意萧眭嘴里的说辞,今日他来,只有一个目的,来看看萧素,得知她受伤的那一刻,不知道怎么地,坐立难安,就连加急的奏章也不能看下去半分。

即使拼命告诉自己要忍着,但是终于抵不过心中莫名的情绪,在两天之后过来看看她。

结果这一过来,就听到丞相府的下人不知道在瞎说些什么。

什么叫做丞相大人的新欢带着孩子来投靠丞相大人了!

即使是知道他们说的是萧素,即使是知道萧素是萧眭的妹妹,可是一听到这话,总觉得心里不得劲。这才好一顿发作,这才有了现在这副局面。

“哼,本王就是来看看丞相大人过得好不好。”

萧眭笑眯眯地回了一句,“托摄政王殿下的洪福,微臣好得很,就是啊,臣的小妹,莫名被人划了一刀啊,臣心痛!”

萧素看着二人唇枪舌战,谁也不放过谁,感觉有些头疼,便在红衣的身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了。

其实在萧素进门的那一刹那,南宫诚就已经注意到了,只是在萧素看向他的时候,装作不看她,本来以为她会跟自己说话的。

可谁知道,这丫头连理都没理他,亏得自己还那么担心。

红衣见萧素出来只是穿了一件单衣,便说道,“怎么穿的这么少?”

萧素抱着红衣的胳膊撒娇,“哎呀,红衣姐姐,这都是夏天了,能多穿多少,再说我也不冷。”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红衣还是噙着一双担忧的眸子,她总觉得自从到了南越国都之后,很多东西都变了,不光是人的身份,还有人。

萧眭虽然在她面前还是吊儿郎当,会逗她笑,会调戏她,可是她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压力和责任,还有他书房深夜一直一直亮着的灯。

萧素也是这样,虽然此刻她在自己身边,像以前那样冲着自己撒娇,但是不知为何,她竟然在萧素身上看到一丝无奈,尤其是萧素看向南宫诚的那个瞬间。

而那种无奈她很清楚是什么,就好像是她决定离开家,独自闯荡的时候是一样的无奈,若不是有苦衷,谁愿意背井离乡。

南宫诚看了一眼萧素,就把目光收回来了,不过还是被敏锐的萧眭看到了。

这可让萧眭心中泛起了嘀咕,难不成南宫诚真的喜欢小妹吗?

本来他们四人在之前路上的时候,也算是建立了友谊,只不过后来被南宫诚的身份冲撞了一下,变得有些散了。

这还是自从萧眭当了丞相之后,四人第一次聚这么齐。

萧眭很快就提议,“要不咱们喝一个吧?”

萧眭刚刚说完,红衣的一个眼刀子就飘过来了,“你还敢喝酒,上回你跟那人喝酒,都不知道喝到哪里去了,害的我好找,这次你是不是得喝到自己丢了啊!”

萧眭一听,连忙狗腿子似得来到红衣身边,捶捶胳膊,“哪能啊,哪能啊,那是意外。”

南宫诚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双唇一抿。漆黑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场的人里面怕是只有萧素是一头雾水了,“什么人?”

萧眭怕红衣一吐露嘴把那天的糗事都告诉萧素,连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萧素狐疑地看了看萧眭,她知道她二哥肯定有事瞒着她,不过既然她不想说,自己自然不问。

萧眭看向上座的南宫诚,就等着他发话呢。

“唔,喝酒不是不可以,只是她不能喝。”

萧素看着南宫诚指着自己,“为什么?”

萧眭连忙捂住萧素的嘴,“嘿嘿,摄政王殿下说的有道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喝什么酒,看着就好。”

这下子,萧素蔫了下来,哼,不喝就不喝。

南宫诚眸子闪过一丝精光,除了她身上有伤以外,主要是他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喝醉之后的样子,无论之前别人有没有看到过,但是之后,别人就不能看了,当然除了自己。

萧眭吩咐下人准备一桌好酒好菜,下人们如释重负般,立马开始行动起来,开玩笑,能保住命了,还不快点。

厨房里,三四个厨子正在疯狂的切菜,炒菜,外面的小厮等着的头上都在冒汗,生怕前面正厅里的爷一不高兴,他们的小命就不保。

不过等菜的过程中也是无聊,排在后面的两个小厮,抹了抹自己头上的汗,开始闲聊了起来,“嘿,哥们你说,摄政王殿下怎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啊!”

“嘘,上位者的事情,咱们这种小民怎么会知道。”

“哎,不过看他们关系挺好的。”

“嗯,不过就是没想到,那个女子居然是丞相大人的妹妹啊,还以为是什么外室呢?”

“是啊,不过还带着一个孩子,可惜了,明明看她也不大啊!”

“哎呦!”两声哀嚎同时响起。

两个小厮同时回头,就看到丞相府的大管家在后面恶狠狠的看着他们,“你们啊,早晚毁在你们这张破嘴上。还不端菜去,记得管好你们的嘴!”

两个小厮连忙说道,“是,是。”

看着小厮们端菜的身影越来越远,大管家擦了擦头上没有的汗水,“哎,这年头人啊最怕祸从口出。”

“看来是时候得好好管一管这丞相府的下人了,不能什么都说,万一再像今天一样得罪了什么贵人,到时候就真的是追悔莫及了。”

大管家抚了抚衣服上的灰尘,朝着前面正厅走去。

一棵树上,一名暗卫正在奋笔疾书,记载着刚刚大管家说的话,写完还停顿一下,写上了自己的评价,“丞相府大管家是个识时务的俊杰。”

转眼,那颗大树上已经没有了暗卫的影子。

而应该走掉的大管家不知道何时又出现在这里,这会他是真的抹了抹自己头上的汗水,“摄政王,还真是个小气的人。”说完,嘴角还勾起一抹笑,暗卫还是太年轻,哪能斗得过他。

第六十九章 无恒无痕,冰棺挚爱

南宫诚许是看着这么丰盛的菜肴的面子上,倒也没有再追究刚刚丞相府的下人。

与萧眭倒是谈天说地起来,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起来,比之前在那件酒馆喝酒的时候,多了一丝亲近。

萧素恍然间觉得好像是宫诚回来了一般,好像是那个会逗她笑,会给她讲故事,会给她买糖葫芦,也会死皮赖脸的贴上来的宫诚。

而不是这些时日来,她所看到的的摄政王殿下,是南越的天。

想到这里,萧素勾起一抹极浅的笑,与之前的笑不同,这笑似是放下了什么。

萧眭只顾着和南宫诚讲一些朝堂上的趣闻,南宫诚虽不及热烈,但是能看出他也在投入其中。

可是唯独萧素笑的时候,南宫诚拿酒杯的手抖了一下,动作之细微,怕是只有南宫诚自己个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四人难得这样相处,忘掉主与臣的身份,今日只不过是朋友。

屋外的下人听着里面的热闹,似乎是被感染了,心中竟然升起来喝酒吃肉的念头,一脸的向往。

刚一回头,就看到大管家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似是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眼神越发严厉。

吓得小厮们立刻站直身板,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动静,生怕里面有什么吩咐错过了,更是怕大管家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大管家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他是跟着萧眭从素锦山庄来的,也许萧眭只知道南宫诚要萧素下山,而他知道的就更多一些,只是这一刻,他竟然觉得对萧素有一丝不公平。

可是转念一想到庄主萧妍一脸泪痕的模样,大管家狠狠心,闭了闭眼,再睁开也不再是一派清明了。

他本就是筏子,幸得素锦山庄相救,自己自该是报答了。

远在素锦山庄中的萧妍正坐在花园里,赏着牡丹,漫不经心地听着属下的人的情报。

素锦山庄其实最为出名的就是情报了,各种各样的情报,只有你不想不到,没有素锦山庄搞不到,这就在于素锦山庄的地理位置,想当初这里突起一脉,素锦山庄的创始人立刻利用这个作为噱头,吸引来了不少仁人志士,其中道士也不在少数。

当初的那些人成就了现在的素锦山庄,而正是因为那个时候,情报网已经初具规模了。

可以说,那些人出了不少力气。

“庄主,小姐那边。”

“有话就说。怎么?萧素没有把那人杀掉吗?”

“没有,小姐完成的很出色,而且她还派了人过来禀报。”

“嗯。”

黑衣男子似有为难,萧妍见了也不恼,缓缓走下来,慢慢靠近黑衣男子,手指在男子的周围轻抚,“无恒,我素锦山庄待你如何?”

无恒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回庄主,极好。”

“那我派你出一个任务,只不过这个任务时间较长,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

无恒一听,顿时恭敬起来,“但凭庄主吩咐。”

萧妍面目上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轻飘飘地说道,“那无恒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那天和钱德在一起的人是不是你?”

无恒一听,顿时瞳孔放大,连忙低下头,“不是属下。”否认地干净彻底,钱德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萧妍知道那天那人是他。

虽然那天他并没有看清楚那密室里到底是什么,不过还是少惹祸上身为好。

萧妍轻轻一笑,“不是无恒啊!”

萧妍轻轻用手指挑起无恒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无恒的一张脸,其实无恒长相并不出众,只是这双眼睛更外有神。

萧妍慢慢俯下身子,盯着无恒的眼睛,低声说道,“那无恒告诉我,是谁好不好?”

似是着了迷,无恒觉得自己的大脑不受控制,吐口而出,“是我和钱德。”

话没有说完,无恒的眼睛瞪的老大,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脑袋和身体就这么分了家。

萧妍面目表情地擦了擦自己的腰剑,“来人,把这里收拾一下,人就抬到密室里去。”

一褐袍男子出现,似是对此见怪不怪,身后跟着的小厮也是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清理着现场。

萧妍似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一路上跌跌撞撞,引起了不少下人的猜测,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慌张的庄主。

在他们心中庄主的形象一直都是很高大的,善良,自强,能干。

可若是他们看到刚刚那一幕,怕是什么形象都毁了吧!

萧妍来到了之前钱德误打误撞进来的那个密室,里面有一个冰棺,里面躺着一个面目如画的男人。

只见萧妍颤抖的手指轻轻抚上那男子的脸庞,将脸贴上他冰冷的脸庞,轻声说着,“别怕,我把那些坏人都杀了,今晚我伺候你沐浴好不好?”

说完这话,萧妍少有地露出少女的娇羞,那是对心爱之人才会有的表现。

萧妍又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入到另一边的密室房间,与之前躺着男子的密室不同的是,这里充斥着血腥味,地上满是尸体。

但是萧妍却没有半分作呕的表现,看来是早早习惯了。

她看向一边的褐袍男子,不满地说道,“到底还要多久,他才能醒过来?”

“夫人,稍安勿躁,主子他的内伤太严重了,能保住一条命都已经算是万幸了。不过如今得了南宫诚的莲花,还差一味药,主子就能醒过来了。”

“那云天还能等上多少时日?”

“最多一个月。”

褐袍男子又开口说道,“夫人既然给摄政王殿下出了那样的主意,又把自己的小妹推了出去,夫人决不能心慈手软。”

“我知道了,只是我到现在我不明白为何,当初摄政王来找我,我只是随嘴提起,他居然就能顺着出了和我们之前一样的主意?”

褐袍男子拿出一个小罐,“夫人,您看。”

“你居然对他下蛊?”萧妍看着面前的男子,觉得心惊,她可从来没有吩咐他做过这样的事情,若是那南宫诚有半分警醒,那这素锦山庄也不能全然毫发无伤。

“那般人物,没有可以牵制他的,属下实在放心不下,而且属下也在小姐的身上下了蛊,为保事情顺利,南宫诚的蛊有必要下。”

“萧素的蛊?是什么?”萧妍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说话也是带颤音的,这种即将要失去的感觉,只有在云天奄奄一息的时候,才有的情绪。

“情蛊。但凡有对这个女子有一点动心,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下子,萧妍终于知道他为何要给南宫诚下蛊了,萧素是那么明媚的女子,相处久的怕是不喜欢很难吧,这是为了防止南宫诚万一真的喜欢上了萧素,万一反悔不把萧素交给西诏,这是后招。

“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多谢夫人夸奖,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萧妍魂不守舍地来到云天的冰棺前面,看着本来霸气非凡的男子,却如同死人一般躺在这里,心就一阵阵地抽痛,她自然知道失去心爱之人的感受,但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要云天活下来,她要云天,其他人自此与她无关!

第七十章 狗急跳墙,莲花野心

南宫诚在丞相府喝酒的事情不胫而走,再加上之前萧眭张扬进宫的事情,很多人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难不成是萧眭在皇宫受到了皇帝的冷遇,摄政王殿下这才去丞相府安慰一番吗?

可是就是这些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朝堂炸了。

“皇上,您真的要把五成兵马司交给萧眭吗?”

此刻勤政殿内,纳兰老将军一副心痛且婆口苦心的模样,“皇上,此举不妥啊!”

南宫灏看着低下的老狐狸,浅浅地勾了勾嘴角,随即又换成了一副苦恼的样子,“朕也没有办法啊,本来之前萧眭来宫里一闹,朕都已经把他压下去了,谁知道昨夜皇叔亲自来找朕,一定要给萧眭做主。”

说道这里,南宫灏还适当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老将军也知道,皇叔的话,朕一向是听的。”

“可是那是五成兵马司啊,那不是儿戏啊!”

“只有七天。”

纳兰老将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皇上,别说七天,就是一天,万一那萧眭有什么不轨之心,那是南越六分之一的兵力啊!”

听到这话,南宫灏似是眉头一皱,将桌子上的奏章全部打翻在地,“他敢!”

见南宫灏终于动怒了,纳兰老将军可是心中暗喜,准备再接再厉,换上了一副忠臣冒死直谏模样,“皇上,老臣今日就是豁出这条命,有些话还是得说出来。”

“皇上本是一国之主,怎么一直被别人牵着走,就算是血肉至亲也不得不防啊,再说,这历史上,又有几个没有受过血肉至亲的亏。”

说着,说着,老将军竟然伏地大哭,“皇上,为臣者,忠心第一,臣今日冒死直谏,怕是走出这个门,就可能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臣一家为南越保家卫国数代,绝对不能折在臣这一代!”

高公公在一旁嘴角微抽,纳兰家的人怎么这么会演戏,以前咋就没看出来呢?还只以为纳兰家的都是一群异想天开的草包,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如此技能,真是可喜可贺啊!

不过就是可惜了,遇到了南宫家的这群人,完全被虐啊!

“够了!不许再说了!”

“今日这话朕就当没听过,自然也就没有人要你的命,退下吧!”

看着怒气冲冲的南宫灏,纳兰老将军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支起了身子,用衣袖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把一个忠臣演的是淋漓尽致啊。

临走前还不忘,演一下,刚刚还是挺直的腰板一下就佝偻了起来,“臣告退。”

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这一副,还以为是皇上伤了忠臣的心呢!

等到纳兰老将军走后,高公公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吐槽,“以前奴才怎么就没有纳兰家的人脸皮那么厚呢?挑破离间说的还那么冠冕堂皇,呸,真是不要脸!”

“纳兰家这是要狗急跳墙了,南越国都朝会就在几天后,怕是他们要动手也是在朝会上。”南宫灏手指摸了摸椅子上的龙头,这个位置就那么多人想坐?

以前他觉得是谁都无所谓,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若是能坐在这里看着其他小丑在他眼前做着蹩脚不和自己心意的表演,那将是多么一件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

然后,高公公就看见自家主子缓缓绽开了一个嗜血的微笑。

呵呵,高公公顿时为纳兰家的人点上一个蜡烛,祝他们未来泉下安好。上一次见到南宫灏这样的笑容是杀死那个人的时候吧!

看来自家主子又找到了什么恶性趣的目标了,不过这样也好,总比他一整天老想把皇位让出去的念头要强太多了。

纳兰老将军兴致冲冲地回到了纳兰家,又一次召集了族中的长老,把他这一次进宫的战果告诉他们。

果不其然,长老们都以一副‘你是功臣’的模样,可是只有一个人,皱着眉头,心中想着这件事情,总是觉得有些蹊跷,可是看到长老们开心的表情,纳兰莲想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过这不代表,纳兰莲的表情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二长老听着老家主正在吹嘘自己的伟绩和即将施行的计划,眼神却一直在纳兰莲身上,在他看来,纳兰家唯一能扶上墙的只有纳兰莲了,不过可惜了是个女娃娃。

等到纳兰家的家族会议结束之后,纳兰莲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身边的贴身丫鬟见到自家小姐回来,连忙把茶水奉上,她可是知道,每一次自家小姐参加完家族会议之后,心情都不算太好。

“小姐。”

纳兰莲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自然也不用在掩饰什么,看着桌子上的茶水,没由来的心烦,一个拂袖将茶杯全部打落。

“该死!一群蠢货。”

“小姐,要不然你去劝一劝老爷。”

“劝什么?他们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南宫家拉下台,可笑,之前南越动荡的时候,胆子小不敢动手,现在看着太平了,又心动了,想动手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听到自家小姐这么说,丫鬟也有些慌了,“小姐,那咱们怎么办?”

纳兰莲眸子一暗,这些天她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本来这次国都朝会宫中已经有了消息,这次可能会为摄政王殿下选妃,本来她已经准备好了。

可谁知道家里的人居然有了那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到底是不能靠家里,但是这件事情又不能跟别人说。

不过若是她跟摄政王殿下说了呢?会不会将功折罪?然后顺理成章的留在他的身边?

纳兰莲的贴身丫鬟若儿跟在自家小姐已经十几年,自然知道自家小姐这几年心心念念的是什么。

“小姐,你若是告诉了摄政王殿下,咱们的路就走死了!”

若儿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子惊醒了纳兰莲刚刚心中的美梦,不错,若儿说的对,若是真的这样做,自己以后的路就真的被自己走死了。

若是真的这么干了,自己能得到什么?不过一个大义灭亲的称号,然后成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身女子,自此以后,没有家族傍身,受人欺凌。

而一个可以出卖自己家族的女人,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了!

对,绝对不能去找摄政王殿下,绝对不可以!

若儿看着小姐的模样,知道她已经打消了这个主意,这才松了一口气。突然她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趴在纳兰莲的耳边说了一番话。

纳兰莲听完,一下子精神大振,“这个办法好。现在离朝会还有两天,这两天之内务必给我跟那人牵上线。”

“是,小姐。”

纳兰莲看着屋子里的狼藉,叫来外面的丫鬟进来收拾,仿佛她又回到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小姐。

看着自己住的屋子,想到之后几天,这里可能会变成一片废墟或者是屠宰场,纳兰莲心中并没有任何不舍。

因为她知道自己该做的事情,因为她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要南宫诚,她要成为南宫诚的女人,她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

第七十一章

这些天司徒瀚玉和温娴可是玩的不亦乐乎,不过当听说萧素受伤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司徒瀚玉那天回家就听自己大哥说了丞相府发生的事情。他自己又去外面找人打听了一下,本来萧眭就没有藏着掖着,很快司徒瀚玉就知道了丞相府住的那个人是萧素。

“哈?丞相府?素素怎么会在丞相府呢?她不是摄政王府的人吗?”温娴最近跟着司徒瀚玉可所谓是放开了胆子,也没有以前那么拘谨了。

“哎呀,别说这些了,咱们去找萧素吧,我托人打听,似乎她受伤了。”

温娴一听她的素素受伤,那小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司徒瀚玉见了,心里一阵阵抽痛,自己可好久不见温娴哭了。

上一次还是在有间无忧的酒馆里,如今温娴这么一哭,司徒瀚玉就更加六神无主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时日,司徒瀚玉虽说没有想到以前的记忆,可是跟温娴相处时的心情是骗不了人的,女孩子独特的性格早已经把司徒瀚玉迷的神魂颠倒。

司徒瀚玉想着,若是自己小时候就遇到了温娴,就许下那样的诺言,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司徒瀚文本是来院子里找自家弟弟,可谁承想,一来就看到,司徒瀚玉正在哄着一个女孩子。秉着不能让自家弟弟犯错的心情,司徒瀚文严肃的上前叫了一声,“瀚玉。”

本在伤心的温娴,一听到的别人的声音,吓得打了一个嗝,泪水也止住了。

温娴抬头看了看来的人,与司徒瀚玉有着八分相像,却是完全不同的气质,若说司徒瀚玉是火,那么此人就是水,还是温水。

司徒瀚玉见温娴不哭了,总算松了一口气,看着来人,喊了一声,“大哥。”

温娴眼珠子转了转,这人是司徒瀚玉的大哥?那不就是未来的大伯哥?

本来,司徒瀚文是个守礼节之人,奈何也架不住一个女子一直盯着看,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位小姐是?”

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温娴没等司徒瀚玉回答,自己抢先说道,“大伯哥好,我是温娴。”

大伯哥?这是个什么鬼称呼?本来司徒瀚玉对于温娴的太过热情还有些吃醋,可是随即转念一想,大伯哥,这貌似是自己媳妇才能叫的称呼吧。想到这里,司徒瀚玉心中竟然还有些小甜蜜。

温娴此时也不知道刚刚自己说的话到底有多惊天地泣鬼神,反正说都说了,咱不怕。

可能在场的人怕是只有司徒瀚文一个人有些蒙圈了。嗯?发生了什么?自家弟弟找了一个媳妇?

司徒瀚玉终究是不忍心自己敬重的哥哥一直尴尬下去,好心地给他提了一个醒。

弄清楚了来龙去脉的司徒瀚文,自是又恢复平常的模样,仿佛刚刚失态的不是他一般。

“嗯,你要去丞相府也行,正好把府中为丞相准备的礼物一并带过去。”

“是,大哥。”刚刚他还在想着怎么找一个去丞相府正大光明的理由,没想到刚打瞌睡就来了枕头。

司徒瀚文又交代了几句,告诉司徒瀚文不要在别人家的府邸闯祸,最后走的时候,又回头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流风最近还好吗?”

司徒瀚玉本来打着哈哈说着不会捣乱,可是听到自家大哥说的这句话,明显一愣,随即又哈哈一笑,“那小子,有什么不好的。”

司徒瀚文深深地看了司徒瀚玉一眼,说道,“那就好,告诉他有空来家里做客,爷爷上次还在念叨。”

“知道了。”

等到司徒瀚文走后,司徒瀚玉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温娴有些不解地看着司徒瀚玉,“怎么了?是不是你哥哥不喜欢我?”

听到这话,司徒瀚玉一笑,摸了摸温娴的头发,“怎么会,大哥是个儒雅的人,不会说别人的长短。”

“哦。”此刻的温娴许是因为哥哥哭过,双眼有些红,头发又被司徒瀚玉揉的混乱,像只被蹂躏的兔子,可爱至极。

突然司徒瀚玉捧起温娴的脸,直直地看着她。

温娴能看到司徒瀚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都是她的倒影,而里面的景色令她如此沉醉,这就好像是一个梦,一个她不愿意醒来的梦。

“温娴,如果说,某一天,我从别人与你之间选择了别人,你会怎么样?”

一字一句敲碎了温娴的美梦。

司徒瀚玉的眸子里全是认真,不死作假。温娴下意识想要逃避,可是司徒瀚玉将她的脑袋固定在他的双手之间,逼迫着她与他的视线相交。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

司徒瀚玉的话让温娴一愣,随即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处多了一丝重量,司徒瀚玉的发丝轻飘飘地扫着她的脸颊,似乎刚刚那般扎心的问题不存在一样。

“我怎么忍心抛弃你这么可爱的兔子呢?一想到将你拱手让人,就感觉很不甘心啊。”

“你丫的才是兔子。”

“哈哈哈~”

司徒瀚玉爽朗的笑声让刚刚的伤心的氛围都消散云烟,可是温娴心中还是有一丝担忧,司徒瀚玉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这种话,她不是第一次听他说了,还记得小时候,也是这类的问题,从那以后,司徒瀚玉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就真的没有再出现过,这一别就是十年,这一次她不敢想,她很害怕,可是她不能说。

虽说有些小波折,司徒瀚玉还是顺利带着温娴来到了丞相府的大门口,拿着司徒府的腰牌,丞相府很是客气地将二人请到了正厅。

这是第一次萧眭见到萧素在听风学院的朋友。

“坐吧,别客气。”

司徒瀚玉也在打量萧眭,年轻丞相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大哥在家里面也赞不绝口。

“家兄让我带了一些礼物来。”

萧眭随意寒暄了几句,毕竟第一次见面,到底算不上多熟悉。

“温娴?司徒?”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娴立马朝着门口看去,正是许久未见的萧素,“素素!”

正当她想要往萧素身上扑的时候,立马就被司徒瀚玉拽住了,温娴不满地说道,“你干嘛!”

司徒瀚玉讪讪一笑,哄着温娴,“你没听说萧素受伤了吗?你万一碰到她伤口了怎么办?”

温娴想了想,是这个理,随即就安静坐着椅子上,等着萧素进来。

萧素看着司徒瀚玉那个眼疾手快,自然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如此,到底是因为她身后的这个人吧。

萧眭也看到萧素身后的这个人,有些疑惑的问道,“摄政王怎么会在这儿?”

南宫诚大步迈了进来,萧素立即跟上,“怎么?本王不能在这儿吗?”

萧眭被怼的哑口无言,“不是,不是。”老子想问的是为什么你来,老子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跟我妹妹待在一起?为毛?

等到萧素做到了温娴的旁边,温娴才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碰了碰萧素的手,“疼吗?”

看到这样的温娴,萧素觉得最近的无聊一下子被抚平了,笑着揉了揉温娴的头发,“不疼。”

温娴一脸的享受,嗷呜,素素又摸她的头了,好舒服,好喜欢素素,怎么办!唔唔唔,感觉更喜欢素素了。

第七十二章 本王要你,大长公主

萧素跟司徒瀚玉和温娴寒暄了一会儿,中途司徒瀚玉又被南宫诚叫走了一会儿。

萧素笑眯眯地看着满脸春风的温娴,“怎么搞定司徒瀚玉那个小子了?”

“唔,还好。这样就挺好。”

听到温娴这样说,萧素觉得自己的心也算是放下一半了,之前在酒馆看着温娴哭的那么伤心,虽然她不懂其中的男女情感,也无法感同身受十年思念是什么样子,不过看着温娴现在这样开心,就觉得似乎找个伴也不错。

不过,每一次萧素冒出这个念头,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南宫诚的那张臭脸。哎,一想到是他,萧素又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比较好。

想到南宫诚,萧素又想到刚刚在后花园跟南宫诚独处的那个瞬间,身体好像不受控制,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南宫诚看,知道人家出言调戏了,才回过神,还好自己脸皮厚,一下搪塞了过去,要不然刚刚在正厅,不知道丢多少脸呢!

刚想到这里,司徒瀚玉就一脸严肃地过来了,对着温娴说道,“你先在萧素这里住几天吧,我最近有事要做可能陪不了你了,抱歉。”

萧素没见过这样的司徒瀚玉,刚想要张嘴询问,就被温娴压住了手背,她知道温娴不想让她问,萧素最后选择沉默。

司徒瀚玉来的时候像风,走的时候也像风,似乎一去不回了。

萧素看温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司徒瀚玉的反常,自己似乎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也就不管了,温娴都不怕,自己怕什么。

萧素给温娴安排好了住所,刚想要回自己屋里休息,就在路上碰上了南宫诚。

“怎么又是你?”就这两天,南宫诚几乎天天来,有时候她二哥知道,有时候她二哥都不知道南宫诚来了。

“在等你。”

萧素像是看稀奇动物一样的看着南宫诚,这样的话还是她第一次从南宫诚嘴里说出来,可是接下来的话更是让萧素吓呆了。

“对不起。”

“哈?”

南宫诚看着面前的小女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萧素到底是不是一般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狐疑地看着南宫诚,“为什么?”

“总归是我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伤了,毕竟之前我答应了你二哥要照顾好你。”

能听到南宫诚这么长的一段解释,也是不容易啊。

萧素一想到自己这次受伤,完全是因为自己智商不够,就觉得这件事是她人生中的奇耻大辱,可是南越最尊贵的摄政王殿下居然为她的蠢道歉,她突然觉得,还不错呦~

就在萧素瞎想乱想的时候,南宫诚正在悄悄地靠近萧素,等着萧素回过神来,南宫诚与她之前的距离不过一个拳头了。

“你,你干嘛?”萧素可没有忘了之前他出言调戏她的事情呢!

“怎么办?本王好像看上你了。”

喃喃自语一般的话好像是魔咒一般一直困扰着萧素,这间接的导致了萧素晚上失眠了。

等南宫诚说完了这句话,萧素就立刻推开南宫诚,跑开了,索性南宫诚没有追上来,可是萧素还是悲催的失眠了。

这个晚上注定就是失眠夜。

司徒瀚玉从丞相府离开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郊外的一个别院,这里是他们四人第一次赚钱买下来的院子,他们取名为四方园。

可是世人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院子里,藏着一个对于南越来说曾经很重要的人,那就是南越的长公主南宫若。

司徒瀚玉到了这个院子,里面的下人全部都是聋哑人且不识字,这里没有任何会泄露人任何秘密。

司徒瀚玉也没有多耽误,直接奔着一个房间而去,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画似乎有翻动的痕迹。司徒瀚玉就知道是谁来过这里。

他走到一个花瓶面前,转了两下,一道密道出现眼前,司徒瀚玉拿了旁边的一盏油灯,慢慢地走了下去,而密道入口也缓缓的闭上了。

很快密道就到了头,里面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富丽堂皇,司徒瀚玉随手将油灯放在一边。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子缓缓回过头来,露出一张被毁过的面容,可是她手中却拿着石黛,之前似乎是在画眉。

司徒瀚玉见此,上前打掉了女子手中的黛笔,“你居然还有心情画眉?你逼你儿子去干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能心安理得吗?”

女子不气不闹,转而拿起口脂,似是要继续上妆,司徒瀚玉见此,眼中的厌恶更深,“你现在这副鬼模样,画眉描唇给谁看?邹长青吗?”

女子似是被触动。

司徒瀚玉继续说道,“你死心吧,邹长青是被你亲自逼走了,被你恶心的真面目。”

这话终于刺激的女子失控了,“你闭嘴,你闭嘴!长青才不是走了呢!他死了,死了!”

随着女子的发狂,拴在女子脚下的铁链也被拉的作响。

司徒瀚玉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一身狼狈的南宫若,“南宫若,我告诉你,邹长青在中域,他没死,他迎娶他真正的心上人了。”

南宫若抱头在地上打滚,丝毫不见昔日南越长公主的风采。

司徒瀚玉就一脸无情地看着,本来对于南宫若,他们几个一开始还是很敬重的,可到后来知道她在背后所做的事情,终究是被厌弃了。

让世人保留着对南越长公主善念的印象,已经对她算是仁至义尽,现在倒好她又转过头来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让他帮着外人去谋朝篡位,凭什么?就凭着你生他吗?

慕流风平常不显,感觉一切都云淡风轻,其实母亲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所以他才会答应南宫若这般荒唐的要求吧。

“不可能!长青爱的是我,爱的是我啊!长青,长青。”南宫若不知道又陷入了什么癫狂,嘴角竟然露出幸福的微笑。

今日,司徒瀚玉来的目的就是要刺激南宫若,然后趁其不备,让她写下阻止慕流风的信。有些话他能说的都说了,竟然也抵不过这个女人的一句命令。

司徒瀚玉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而南宫诚,南宫灏和慕流风没有,也许在他们心中更加渴求家人的肯定和陪伴吧。

司徒瀚玉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纸笔,放在南宫若面前,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就在司徒瀚玉诱哄着南宫若写下停止行动。

南宫若突然醒了过来,一把把纸撕成了碎片,南宫若缓缓站起身来,盯着司徒瀚玉。

粲然一笑,那笑似是地狱而来的魔鬼,“瀚玉啊,这样低下的手段,你也对我用,是不是不太尊重我这个长辈啊!”

“呸!”司徒瀚玉看着被撕毁的纸,好似希望也被撕毁,他用着猩红的眸子盯着南宫若,这个女人,真的是该死啊!要不是看在慕流风的面子上,他早就请示南宫诚,杀了她。

“瀚玉还是这么冲动啊!没关系,等过几天,本宫请你们看一场南越翻天覆地的好戏,一定叫你,叫诚儿和灏儿大吃一惊,你回去告诉他们,这是长公主送给南越的礼物。”

“其实,我不在乎计划能不能成功,我只是想毁了流风,谁让他是长青的孩子呢?”南宫若用着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恶毒的话,一个母亲竟然要亲手毁掉自己的孩子。

第七十三章 神秘之人,愿你无忧

司徒瀚玉怒视着这个女人,气的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南宫若看着喘着粗气的司徒瀚玉,丝毫不在意他的眼神。只是拍了拍刚刚在地上打滚沾上的灰,笑着说道,“瀚玉,我知你与风儿好。可是你总得想一想我的苦楚,我被关在这里三年了。”

“呵,那又如何,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

“风儿到底是我的孩子,我其实怎么舍得让他背上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说罢,南宫若竟然还哭了起来。

司徒瀚玉看着与刚刚判若两人的南宫若,心中却没有丝毫怜悯,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又要作妖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终究是不耐烦了,司徒瀚玉可是没空在这儿跟一个疯女人耗时间。

“我要见邹长青一面。”

“不可能。就算是给你机会,邹长青也不会见你,我说过,邹长青要成亲了,是真的。”

女人开始声嘶力吼起来,“他居然真的要娶中域的那个不能生养的贱人?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司徒瀚玉看来南宫若这样,丝毫不觉得可怜,他摇了摇头,看来今天来这里毫无收获,这个女人简直油盐不进。

看来还得自己想办法,慕流风那个臭小子,真的会找事情给他。

哼,等度过这一难关,看他不揍得他满地找牙。

司徒瀚玉走出了四方园,他知道今日来了这里,出了这里,以后怕是在也没有机会再来这里了,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若是真的能度过这一关,那该有多好。

就在司徒瀚玉走后没多一会儿,密室的门又被打开了。

南宫若一天之内发病两次早已经精疲力尽,躺着一旁的小榻上歇息。听到动静,她还以为是司徒瀚玉不死心。

“你来多少次都没有用,除非让我见邹长青,否则我什么条件都不会答应的。”

“好,我带你去见邹长青,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南宫若瞪大眼睛看着来人,“怎么?怎么是你?!”

司徒瀚玉这会儿正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本想着找个酒馆喝喝酒。结果,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有间无忧开的那间有间酒馆。

他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难不成有间无忧回中域去了吗?

回去了,回去了也好,起码不用看到他和流风五马分尸的样子吧,司徒瀚玉顺着门板缓缓坐了下来,自嘲一笑。

南宫家的人最讨厌背叛,而南宫诚和南宫灏儿时还被自己自认为最好的朋友背叛,若是他和流风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是无法原谅的吧。

司徒瀚玉看了看早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今天天气不好,夜幕上也只有几颗零散的星星。可是不知道怎么地,看到那闪烁的星星,他就想到了温娴,那个哭着说喜欢自己的女孩。

司徒瀚玉捂住胸口,不知为何如此疼痛,像是要失去自己的至宝般,若同撕扯自己的血肉般,一想到以后温娴会为其他男子生儿育女。

不,司徒瀚玉不敢想。

就这样,司徒瀚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而又睁开眼睛,他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没有回司徒府,而是去了一旁的司徒族长的府邸。

其实,若是司徒瀚玉在早一步,是可以看到有间无忧的,自从那日一别,有间无忧心中一直不安,只是她觉得慕流风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可是随着朝会越来越近,她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这才关了酒馆,去找了那个她一直都想去的男人。

可是没想到她也扑了一个空。

当得知那个人不在府邸的时候,她交代了看门小厮几句话,并且把自己的贴身玉佩一并交给了他,然后有间无忧转身就去了逍遥府。

这一次她没有走正门,而是翻墙而入。逍遥府很安静,有间无忧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记得第一次她与慕流风相识的地点就在逍遥府。

当时她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看着这个府名很得她心,一个翻身上墙,只不过跳下来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扑倒了一个俊美的小哥。

有间无忧依然记得自己当时的心跳,是情窦初开的心跳,后来她知道了,那叫做一见钟情。

她一直不明白慕流风对于她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她也不能撬开他的脑子去看看,他是不是喜欢自己,所以有间无忧就一直缠着慕流风。

直到后来的一件事情,有间无忧才确定,慕流风或许是对她有感情的,可是也是那一件事情,慕流风开始躲着自己。

记得那年冬天,有间无忧缠着慕流风要去山上的一座寺庙祈福。慕流风闹不过她,只好陪着她一起去了。

可是回来的时候恰巧赶上大雪封山,二人就这么被困在山上的寺庙里了。

当然这次大雪封山,被困的当然不只是他们二人,还有一些富家子弟和山下的樵夫和猎户。

有一次,慕流风早起醒来去找有间无忧并没有看到人,还以为是她跑去哪里玩了。便四处寻找,结果在一处小树林里听到了一丝污言秽语。

本来不想理会,却听到了女子的求救声,而那声音,慕流风是记在心里的。

等他赶到的时候,有间无忧的衣服已经被褪去大半,只有一些重要部位还有衣服遮挡一二,她周围有四五个男子,有人按着手,有人按着脚,有间无忧动弹不得。

慕流风看着这一幕,眼睛似是充血,一下子就红了。一脚踹翻按着有间无忧的人,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有间无忧披上。

轻声对着哭泣的有间无忧说道,“别怕,有我,先把眼睛闭上,乖。”

有间无忧早已经六神无主,听着慕流风的话,迷迷糊糊地就把眼睛闭上了,后来她昏迷了,她也不知道慕流风把那些人到底怎么样了。

慕流风在山上细心照顾了有间无忧七天,无微不至,柔声细语。有间无忧甚至有种错觉,他是她的夫。

可是等到回到了城里,一切都变了。慕流风开始变了,开始躲着她了。

有间无忧思来想去,也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有间无忧想着是不是慕流风嫌弃她脏,被别的男人碰过身体。思及此处,有间无忧写下一封信,就此离开了慕流风,离开了南越。

而慕流风也没有去找过有间无忧,当时司徒瀚玉还在笑话他傻。

有间无忧再次来到这个她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地方,慢慢的感慨,正当她走动的时候,感觉到后面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视着她。

她一回头,就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流风?”

“无忧,好久不见。”

有间无忧苦涩一笑,“嗯,好久不见。”

二人相立而久久无言,只是这眼神从未从对方的身上移开,有间无忧想着上一次没能好好看看流风,毕竟她当初一走,就没个音信。

慕流风想着,此次事情一了解,怕是此生都没有机会在见到心爱的女孩了吧,他多想告诉她,那年墙下,一女子从天而降,那一眼便是一生。

有间无忧,这一次怕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愿你以后,娇觅无忧郎,恩爱不相移。

第七十五章 情系情蛊,红衣危险

萧素看着上一秒还在痛苦不堪的人,下一秒就开始跟她嬉皮笑脸,一生气就要推开南宫诚。

南宫诚哪里会让她得逞,在说无论是武功还是力气,萧素都抵不过南宫诚。

萧素一急,眼睛都红了,“你个臭流氓!”

南宫诚以为萧素要哭,立刻就将人放开了,不过还是拉着萧素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看着南宫诚这么无赖的模样,萧素是真的不知道该拿这样的人怎么办。气着气着就笑了,“我真想打死你。”

南宫诚一看萧素笑了,这下子心就放回了肚子里,“你舍不得。”

“你哪里来的自信?”萧素斜着看了南宫诚一眼,这个无赖跟自家二哥有一拼,说不定二哥还敌不过这家伙。

“因为你喜欢我啊!”

“闷骚。”

南宫诚本来还是嬉皮笑脸的,一听到这话,脸不受控制地僵了一下。他闷骚?这叫情趣好吗?

看到南宫诚吃瘪的样子,萧素不厚道的笑起来了,“你看你这样多好,就好像宫诚又回来了。”

南宫诚闻言脸色更黑,“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宫诚,嗯?”

萧素瞪大眼睛,“有区别吗?”

“当然有。”

萧素仔细思考了一下,似乎是有区别,对于摄政王,她心里并没有多少感触,而对于宫诚就不一样,本就存了不同的心思。

“我喜欢宫诚。”

萧素直白且斩钉截铁的话令南宫诚一愣,随即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揉了揉萧素的头发,“不行,南宫诚你也得喜欢。”

看着如此傲娇的南宫诚,萧素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看到萧素点了头,南宫诚才心满意足地将萧素拥入怀中,将下巴搁在萧素的肩膀上。

就在这时,南宫诚又再一次感觉到了心脏处传来的疼痛,为防止萧素再次担心,南宫诚一直忍着,直到把萧素哄睡着,这才匆匆回府。

本来那连个暗卫还想着邀功,可是看着自家主子一脸痛苦的模样,立刻当机立断去请了府中的大夫。

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大夫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暗卫这才知道这件事情怕是不好。

跟旁边的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去请了另外一个人。

大夫把完脉,语重心长地说道,“王爷,您这不是病,在下治不了。”

南宫诚也不为难大夫,交代了几句话就让大夫回去休息了,这本就是府中养的大夫,话自然是不会错的。

就在南宫诚思考的时候,暗卫带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回来了,“主子,襄霖公子来了。”

“嗯。”

南宫诚将手腕递过去,由着这位襄霖公子把脉,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你这是蛊,不是病。”

“什么蛊?”

“绝情蛊,顾名思义,动情即绝情。”

南宫诚一时失神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襄霖从未见过这样的南宫诚,今日绝情蛊已经发作,看来他是动情了。

襄霖想了想,开口说道,“绝情蛊很难解,可是说是无解,不过有一味解药倒是能解,只是太过难得,所以绝情蛊也被称作无解蛊。”

“是什么?”

“西诏皇室嫡系的心头血作为药引,其他的倒是好说。”

“我知道了,今日天色已晚,襄霖就在府中住下吧,你的房间一直都有人在打扫。”

襄霖也不推脱,“好。”说完就下去了。

其实他还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孩的能让南宫诚这样的人动情,还有就是什么样的人能给南宫诚下蛊。

暗卫一开始就在旁边,听到自己主子居然中了蛊,而他们居然毫无察觉。

“主子,我们保护主子不利,请主子降罚。”

南宫诚挥了挥手,“下去吧,我自有想法。”

跪在地上的暗卫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退了下去。

南宫诚独自坐在书房里,看着地上的狼藉,眸子突然变得腥红一片,素锦山庄萧妍,你居然胆敢算计本王。真当本王是个软柿子任人捏吗?

刚刚才跟小丫头吐露了心迹,就遇到了这么糟心的事情,一天的好心情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但是他现在百思不得其解,萧妍可是萧素的亲姐姐,这么算计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好处,而且自己不过是一朵莲花就能换得兄妹二人下山。

仔细一想,南宫诚就知道当初自己太过大意,被人摆了一道,现在就是不知道萧眭是不是知道他与萧妍的计划。

看来自己有必要给萧妍写一封信了。

这个夜晚注定有人好梦,有人彻夜难眠。

傅啸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吹着夏日的风,风缓缓吹起傅啸的发梢,月光缓缓照在蓝袍上映出银色的光芒,似是月下的审判使者,浑身上下充满了孤寂的味道。

他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萧素对面院子的屋顶上,这里能把萧素的屋子看得完全,更何况晚上一开灯,傅啸在对面看得更加真切。

看到了南宫诚是怎么一步步接近萧素的,看到南宫诚将萧素扑倒在床上,也看到了南宫诚的种种行为,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不过按照萧素的性格,若是她不喜,即使南宫诚再强大,萧素也能拼着命逃出来,可是没有,屋外平静的令他心寒。

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失去最爱的玩具,长大后失去了最爱的父王和母后,是一样的感觉。

萧素,萧素,那是他势在必得的萧素,南宫诚,你怎么什么都要跟我抢,为什么我的,你都要拿走,都要毁掉。

我的父王和母后也是这样,难道在西诏我们有半分愧对你们吗?我母后将你的母亲视为密友,我也将你和南宫灏视为挚友,而你们呢?把我当什么?小丑吗?

当你的剑穿过我母后的胸膛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当你喂我父王喝下那杯毒酒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傅啸越想越觉得愤恨,他觉得世道不公,那么他就要代替这世道除了南宫诚这个祸害!

“傅一。”冰冷的声线令傅一一愣,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冰冷的声音了。

“在。”

“红衣那条线可以拿出来了,明天我就要整个南越朝堂知道这条消息。”

“若是红衣小姐愿意回去呢?”

“回去?她回不去了,从她住进丞相府的那一刻起,她就是叛国,若不是看她还有几分用处。”话虽然没有说完,傅一就已经知道自家主子要干什么了。

看来今天的事情对于主子的刺激不小,本来主子已经想要放过红衣了吧,可是今日的事情到底是牵扯到旁人了。

傅啸本就是在意南越,而且他当初又是被别人背叛,自是见不得像红衣这种人。

“是,属下会办好的。”

傅啸之后也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萧素那已经熄灯的房间,他知道南宫诚走了,可是。

第七十六章 声声泣血,心头断情

第二天的朝堂沸腾了,比之之前南宫灏将五成兵马司交给萧眭还要震惊。

萧眭今日上朝,看着其他人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甚至有些还主动上前冷嘲热讽。

萧眭虽说平日里在朝堂上与皇帝拌拌嘴,其他时候他是不会说闲话的,他竟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当中,得罪过这些人?

等到南宫灏来,众人才算是安静下来。

高公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众臣前面的萧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次萧丞相怕是要真的挨训了,今日南宫灏就在自己的寝宫里发了好大的一顿火,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克制一下。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要奏,臣要告丞相萧眭窝藏西诏探子。”

听到这话,萧眭无所谓地笑了笑,“这位大臣何出此言,我怎么不知道我家中还有西诏的探子?”

那人冷哼一声,“你不知道?萧丞相怕是被美人迷了眼吧,你家中的傅红衣就是西诏的探子。”

萧眭还想要说些什么,被上面的南宫灏制止了,没有给萧眭再次说话的机会,“传傅红衣上殿。朕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

南宫灏说这话无外乎是应和下面人的心思,毕竟他已经见过傅红衣了。

众臣高呼,“陛下英明。”

殿下只有萧眭一人虽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之前自己没能收到任何消息,而红衣的姓是傅,难道红衣真的是西诏人吗?

所有人都想要一个真相,包括他。

红衣也好,傅红衣也好,请别让我失望。

红衣还是那一身红衣,肆意潇洒,一步步走上前来,丝毫不见胆怯,这样的气度在女子身上已属非凡。

“小女傅红衣见过南越皇上。”用的是西诏的礼仪。

众臣哗然,还什么都没有问,此女就已经全部交代了。

南宫灏看着下面跪着的女孩,与之之前所见的开朗女孩不同,似是浑身上下缠绕者散不去的悲伤,她在悲伤什么?

与红衣只有一步之遥的萧眭,从未觉得自己与红衣的距离是那般遥远,仅仅一步之遥,好似隔绝山海。

但是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萧眭踏着步子,一步,两步到了红衣的身边,将她扶起来。

有大臣怒斥着,“萧丞相,皇上什么都没有说,你就将她扶起来,没听到她已经承认她是西诏人了吗?”

“闭嘴!她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她是我萧眭的妻。”

“荒谬,太荒谬了!皇上,萧丞相的话臣。”

南宫灏突然出声,“朕答应过萧丞相,的确会给他的妻子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但是萧眭她不是你的妻,也不可能是你的妻!”

“朕绝对不允许我南越丞相娶一个西诏人!”

“皇上!”

“退朝。”

其余的大臣本想着留下看戏,可是看着萧眭那般凶悍的一面,却没有胆子再留下来,一时间热闹的大殿只留下萧眭和红衣二人。

“为什么?”

红衣蠕动了一下嘴角,似是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高公公此时出现在殿中,“萧丞相,皇上有请。还有这位小姐。”

红衣刚要跟着高公公的步伐,就被萧眭一把抓住手腕,看着萧眭一副保护的样子,红衣的眼角不由得留下一行清泪,对不起,萧眭,这一次可能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想到今日一早,傅一来跟她说的话,她就知道,此生怕是再无机会能待在萧眭的身边了,这个幼稚又好像长不大的男孩,这个足智多谋,身居高位的丞相,这个一天耍宝,调戏她的人,以后,没有以后了。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难平是人心。

见到了南宫灏,红衣一把推开萧眭,自顾自地跪在冰冷的大理石瓷砖上,开始说道,“小女傅红衣,是西诏万户侯的女儿。本是不满家中给订下的亲事,这才另想它法,途中遇到萧素萧眭二人,遂起了心思,来到南越国都后,知道萧眭是为丞相,小女就有了想法,本想着有一些东西回去换取自由,可看到萧大人,实为不忍。”

“如今见萧大人因小女陷入两难境地,小女有愧,将一切交代清楚。这全都是小女自己的主意,与他人无关,现在想想,不但坏了萧大人的名声,还把两国的邦交置于不仁不义之地,小女有罪,请皇上责罚。”

萧眭不可置信地看着跪下并且诉说了那么多的女孩,字字句句都在说着自己的过错,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不,我不相信,红衣,你告诉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利用了你,就这么简单,我不想嫁给风诺,我不想嫁给任何人,我喜欢自由自在,有什么错,凭什么一定嫁给你们男人?!”

“那我呢?我算什么?”萧眭捂着心口,一步步退后,看着身板跪的挺直的红衣。

红衣从地上起来,一步步逼近萧眭,“我告诉你,你什么也不算,我在路上遇到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难不成你要我每一个都给你细数一下吗?你不过是其中一个,有什么资格去问为什么?”

萧眭听此,一口闷血从口中吐出来,“算我看错了人,算我瞎了眼。”

南宫灏本来想着让萧眭自己死心,却万万没想到萧眭对红衣用情至深,竟能伤到心脉,连忙让高公公扶着萧眭去偏殿休息。

整个勤政殿就只剩下南宫灏和傅红衣两人。

“怎么,满意吗?”

许是不知道红衣会突然说出这些话,南宫灏有些意外,“什么?”

“我知西诏和南越的关系,甚至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表面的平静什么都代表不了,我还可笑的以为,就这表面的平静能让我挺过去,我真的以为我会嫁给萧眭的。”

“以摄政王和皇上的人脉不可能不知道,或者说不可能不去查我的身份吧,傅红衣的身份对于你们来说是什么?一个好的借口?还是一个能让你们施展满意计划的开端?”

“你倒是明白。但是这一次不是我们。”

红衣自嘲一笑,“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认命才这么快,就是因为不是你们,我才没有任何的反抗的余地。

“我希望,若是我死,是死在萧眭的手上。”红衣冲着南宫灏微微一笑

南宫灏看着这个女孩,这个笑容或许会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存在吧。“朕答应你。”

其实他也不懂得男女之情,可是看到萧眭那般的人物,为了一个女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倒也生出了几分不解。

红衣得到了南宫灏的准许,像是得到了什么恩典一般,跪下给南宫灏行了一个大礼,“谢主隆恩。”

突然南宫灏意识到一个问题,傅红衣是西诏的人,而西诏的王目前就在南越啊!

上架感言

这是我的第一本书,也是我作者生涯里的开始。其实一开始可能有些彷徨吧,但是能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让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关于《天行素锦》这本书,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因为这本书的开始比较早,但是直到现在我才把它拿出来,我有信心和毅力去做好这件事情,一定会让它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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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最后一句话,我其实蛮不希望,大家不要一声不吭的来,一声不吭的走,我只能通过数据来看大家对这本书的态度,其实有什么意见都是可以说出来的,我是新手,当然就会有很多的不足,我愿意去接受不足,还请大家也能多多包容。

第七十七章 连环计划,逆鳞撒须

红衣似是知道南宫灏在想什么,微微一笑,这次的笑与刚才的不同,这一次像是什么胜利的笑容。

南宫灏突然意识到,自己就这么处置了红衣,定是欠西诏那边一个交代,本来是他们理亏,现在倒是成了自己这边不占便宜了。

红衣一出现,大家关注的只有她和萧眭,却忘了红衣的背后之事,这个女人一直在引导。当真是失策了这一次。

此时南宫灏再看红衣,竟然不觉得红衣可怜,倒是觉得,“西诏的人倒是会算计,你口口声声为萧眭着想,就不想想你们西诏会提什么不利于萧眭的事情吗?”

“自然不会。”

听到红衣这么说,南宫灏哪里还不明白,红衣这是跟他们达成了协议,看来红衣的条件是西诏不得动萧眭吧,要不然红衣也不会答应的这般痛快。

“来人,把这个拉入天牢,不准任何人探视!”

被女人摆了一道,属实不好受。

高公公刚刚安抚好萧眭,就来前殿看看自家主子,就看到皇上把所有的奏章全部抚乱在地上。

“皇上,萧大人气血攻心,刚刚太医来过了,已经睡下了。”

“传朕旨意,从今天起,萧眭就住在朕的偏殿,一步也不准出去,若是他出去了,那么你们就准备挨罚吧!”

“是。”为什么每一次皇上生气,挨罚挨骂的都是他们,哎,命啊,苦啊!

“高公公,传摄政王。”

“是。”苦归苦,活还是要干的。

南越朝堂继而连三的发生事情,有人欢喜有人愁,这欢喜的自然就是纳兰家了。

看到南越内部混乱,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啊!

另一边,傅啸已经收到了消息。

“主子,红衣那边很顺利。只是万户侯那边,是不是不太好交代。”

“交代?交代什么?傅红衣就是个戏子生下来的孩子,要不是万户侯一直无子,傅红衣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呆着呢。”

“可是毕竟是唯一的孩子。”

“万户侯有子了。”

傅一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可是他知道自己主子说的话从来不会有错哦,怪不得傅啸会这么对傅红衣,也是一个连家世都没有的女人,能有这样的利用价值,当然要物尽其用了。

傅啸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窗外的景色,只觉得期待,明天就是南越国都朝会了,他很是期待当他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那人的表情。

此时的素锦山庄,褐袍男子和清风是一起下山的,算算时日差不多也要到了。

萧妍此时就想着,还有一天,只要一天,她就看到了希望,她就能救活云天,她就能让云天彻底醒过来。

云天醒过来吧,醒过来,然后我们一起去中域,一起把属于你的东西拿回来。

犹记得当初第一次看到宥云天的时候,萧妍满是不屑,一个男人长得那般好看,有什么用,定是个小白脸,靠着脸吃饭。

萧妍自幼被培养成素锦山庄的接班人,虽是女子,却样样不比男生差,看到宥云天有这样的想法实在不为过。

可是后来看到宥云天的实力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那种男人怎么可能是靠脸吃饭呢?后来她知道宥云天的真实身份,是中域的一个魔教的教主。

一开始她也挣扎过,懊恼过,可是还是拜倒在这个男人的魅力下,无论是从哪个方面看,宥云天都是完美的,就连杀人的时候,她都觉得那是一场表演。

可是直到撒须,也就是那个褐袍男子找到她,说他家的主子受了重伤,那一年她十七岁。

瞒着所有人毅然决然得收留了这个男人和他的下属,据他所说,宥云天心中是有她的,甚至于叫她夫人,也是他家主子默许的。

萧妍当然相信并且受宠若惊,这三年来,她不停的收集天地好物给宥云天续命,知道撒须告诉她,宥云天有救了,这才有了这一番计划。

南宫诚,傅啸和萧妍都有自己的计划,之前很巧,这些计划有着共通之处,可是渐渐地,就连他们都不知道这些计划正在悄然的改变。

萧素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的房间空无一人,仿佛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是一场梦,可是她的心又在告诉她,那不是一场梦。

南宫诚真的跟她表白了,而自己似乎还回应了他。想到这里,心中就有一种甜蜜油然而生。似乎还不错。

就当萧素走出院子的时候,外面有一群下人在围着。似是见到她出来,就感觉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萧素小姐,主子和红衣小姐都在皇宫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有人来传旨,红衣小姐被打入天牢了。”

“嗯?”萧素刚睡醒还迷糊着,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就精神起来,“怎么不早告诉我?”

“主子有过吩咐,小姐您睡觉的时候,一定不能叫醒您。”

“笨蛋。”

下人们也不知道这声笨蛋是骂谁的,谁也不敢出声。

只有萧素知道这声笨蛋是骂自家二哥的,什么时候都要顾及自家的感受,不是笨蛋是什么?

萧素匆匆收拾了一下,叫下人牵了一匹马,然后直奔摄政王府。

下人看着萧素直接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嘴里的话还没有来的及说出口,“小姐,城里不让骑马。”

萧素控制着马儿,依靠着之前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摄政王府的位置,门前的小厮早就认识萧素,她可是摄政王殿下亲自带回来的人。

连忙上前,拉住马儿,“萧素小姐。”

“南宫诚在吗?”

“在。”还没等小厮说完,萧素就抛弃了马儿,往府里跑去。

小厮看着萧素风风火火的背影,下意识地忽略了刚刚萧素对于摄政王的称呼。

萧素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书房,直接闯了进去,进去之后,她才发现书房里除了南宫诚以外,还有一个她没有见过的男子。

此时她也顾不得去思考这个男人是谁了,“南宫诚,我二哥和红衣是怎么回事?”

南宫诚本来看到萧素来找他,心情大好,可是一听到她是为了别人的事情而来,虽说是为了她二哥而来吧,但是心中还是有些不好受。

襄霖打量了一番萧素,难不成这个姑娘就是南宫诚看上的女孩,嗯,风风火火,与他印象中的大家闺秀不太一样,再仔细一看,相貌也是一顶一的好,不过还是有其他的过人之处吧,否则怎么会被南宫诚看上。

看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黑,却发现是南宫诚用自己的外袍遮住他的脑袋,呵,男人。

看来自己是充当电灯泡了,还是走吧。

等襄霖走之后,南宫诚才好好看了看萧素,天知道今早他是怎么克制自己不去找萧素的。甚至一想到萧素,心口就传来隐隐的疼痛。

此时心口的疼痛还在加剧,可是看到了萧素,南宫诚竟然觉得这点痛算什么。

萧素发现南宫诚只顾着看她,一点也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忍不住给了南宫诚一拳,结果。

这一拳恰好打在了南宫诚的胸口,本就疼痛的南宫诚一时没有憋住劲,一口血吐了出来,这吓的萧素立刻叫人。

襄霖本来都要走回自己院子里了,又被暗卫叫回去了,刚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南宫诚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拽着萧素。

襄霖无奈,只好替南宫诚把脉。

萧素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怎么会吐血?我只是轻轻打了他一拳。”

襄霖微微一笑,聊表安抚,“无事,他这是肝火太旺了,吐吐血也好。我先给他扎几针,姑娘可否先行回避?”

“好。”

襄霖没有想到这位姑娘这么好说话,还以为会废一番口舌,这样也好。

萧素出了书房的门,就在前面的一个凉亭里坐着,眉头不展,她本就学习医术,刚刚她也悄悄给南宫诚把了脉,分明不是肝火太旺,,但是她又探查不出什么毛病,只是觉得脉象奇怪,似乎在哪本书上见过他的这个脉象。

萧素一向自诩聪明,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襄霖倒是真的给南宫诚扎了几针,表情也不复刚刚的轻松,“你这蛊似乎是被人为的提前发作了,否则也不该刚刚动情就这么强烈。”

“人为?”南宫诚缓缓睁开眸子,深处隐隐有些虚弱。

襄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南宫诚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人手里拿着绝情蛊的母蛊,提前催动你体内的绝情蛊。而且那人离你越近,母蛊和子蛊的感应越强烈,到最后可能你连萧素的面都不能见。”

“为何?”

“绝情蛊的全面爆发的痛,可能是你承受不了的。现在你最好先找出那个拿着母蛊的人,然后那个女孩,你最近就不要见面了。”

南宫诚闭了闭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说道,“那人既然有我手中的把柄,自会来找我的,而萧素。”

襄霖只见过一次这么犹豫的南宫诚,那就是南宫诚喂西诏前任的王喝下毒酒的时候,也是这般犹豫。

“诚,你要记得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明白。”

萧素等来等去,什么也没有等到,没有解释,没有人,最后只是等到一句暗卫传来的话,叫她回去,再无其他。

萧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摄政王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回到了丞相府,下人告诉她,萧眭被皇上安顿在皇宫养伤,而红衣真的是被打入大牢了。

一天以内,天翻地覆。

萧素尝试去寻找司徒瀚玉和慕流风,结果都被告知并不在家。

萧素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寸步难行,没有人脉,没有朋友。再一次回到丞相府,这一次等她的人多了一个。

温娴看着情绪低迷的萧素很是担心,今天她也听说了丞相府发生的众多事情,“素素,你还好吗?”

看到温娴,萧素似是抓住了什么,连忙抓着温娴的手,“温娴,明天国都朝会,你是不是有请柬?”

“是。”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温娴没见过这样狼狈的萧素,无论萧素让她帮什么忙,她都会答应,“好。”

萧素想着明日跟着温娴一起进宫,去见她二哥,是她最后的办法了,她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有解决的办法。

外面半点风声也没有,就连那些喜欢嚼舌根的街头妇人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看来这次皇宫把消息封锁的很严。

但是她还是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能让南宫诚对她避而不见,就好像昨晚发生的事情就是一场梦一般,今日梦就醒了。

摄政王府。

襄霖刚刚安抚好南宫诚,转身要走就被一个人给顶了回去。

襄霖想着怎么今日想回一次自己的房间怎么就这么难呢?

“阁下何人?”

“撒须。”

不知道何时已经躺下的摄政王南宫诚又再一次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椅子上,气势磅礴,盯着来人,“你手中有母蛊?”虽是疑问却是肯定。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撒须丝毫不在乎南宫诚外放的气势,在宥云天身边待久了,这些他早已经习惯了。

不过南宫诚在他眼里也算是一个英才,只是比之他家主人还差一点,为了一个女人就能搞成这么狼狈。

“交易?你配吗?”

撒须也不气恼,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里是母蛊,我可以给你,但是这个可解不了你身上的蛊。我相信旁边的这位公子已经跟你说说过怎么解绝情蛊了吧。”

“你想要什么?”

“跟你一样,唔,不对,应该是跟之前的你一样,让萧素嫁给傅啸。”

“不可能。”

“果真是这样啊!看来素锦山庄的小小姐的魅力很大嘛,就连摄政王都能放下之前处心积虑布下的计划?”

“素锦山庄就是这样吗?”

“不不不,我不是素锦山庄的人,我只不过是借住而已。”

撒须看了看随时可能会爆发的男人,笑着说道,“我这人喜欢和和气气地谈判,若是谈不成,我就换个人,摄政王殿下,您觉得我会跟萧素小姐谈些什么?”

“比如,计划?比如,嫁人?再比如,利用?”

看着一派和气的撒须,再看看即将暴怒的南宫诚,襄霖无奈地抚了抚额头,“撒须阁下是吧,这件事情我们之间谈就好了,何必牵扯到旁人。”

“这位公子说的有理,不过萧素小姐可是当事人呢。再问摄政王殿下一句,您不在乎您身体里的蛊,也不在乎萧素小姐身体里的蛊吗?”

这句话一出,南宫诚瞬间收敛了全身的气势,襄霖倒是一愣,萧素身上也有蛊,可是看样子到也不是绝情蛊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明了,让萧素嫁去西诏,西诏有我们共同想要的东西,而且你很明确傅啸对萧素动情了,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你能代表萧妍吗?”

“自然。”撒须从怀中又掏出一块玉佩,若是萧素在这里定是能一眼认出,那是他们兄妹三人一人一块的玉佩,背后雕刻着彼此的名字。

最后,南宫诚颓废地点了点头,他信撒须的话,萧素身上的蛊成了他最不敢触碰的逆鳞。

红衣番外

曾几何时,回到与萧眭相遇的地方,成为了她最奢侈的梦。她本是一名戏子所生,奈何名好,被抱回了万户侯府成为了千金小姐。

许是因为是万户侯的唯一的孩子,过的还不错。

可是当成为政治联姻的刹那,她就知道自己从小到大做的梦破碎了,她想要一个充满感情的家,而不是一个用利益堆起来的家。

那不是她想要的,她见过娘亲的深夜哭泣,见过其他院子里的夜夜笙歌。

见过太多的悲欢交加,所以她选择逃跑,她不要被牺牲,她去找寻自己的故事。

本来她是很胆小的,可是母亲的死成为了这件事的导火索,日渐消瘦的母亲终于受不住这样的折磨,选择了自杀。

她不明白母亲留下的信中,所说的了无牵挂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对于她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吗?

或者说,她在怨恨自己吗?

她不敢多想,只是想要拼命地逃离那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家,她选择跋山涉水,她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想要告诉自己,外面的世界是有感情的。

没错,她对萧眭说的那番话的前半句不是假的,这一路上,她见过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那些男人有的抛弃妻子,有的去妓院寻欢作乐,不顾家中老小,她不知道这一路上她杀了多少男人,也不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嗷,不对,自己的第一次杀人在自己六岁的时候,是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姊妹,那个刚刚出声,还没有来得及哭泣的女娃娃。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万户侯府没有一个孩子的吧。也是那个时候,自己和母亲被接回万户侯的吧。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的吧。

直到遇见了萧眭,那个男孩与她之前遇到的男人都不一样,是她一眼就喜欢上的男孩。

可是这样的自己怎么能让他喜欢上呢?于是,她选择伪装,这一装,就装到了现在。

当看到萧眭因为自己的话而吐血的时候,她找到了存在的意义,原来会有一个人在意她,会因为她的话而吐血。

那个就是萧眭。

一直以来,哄着她,逗着她,陪着她,一切为她的萧眭啊。

她以前听娘亲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娘亲没有文化只是说,想要吃掉他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

她背后有鲜为人知的故事,也有难以启齿的故事,这些都是不可以让萧眭知道的。

当傅一找上门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她没有别的条件,只求留在萧眭身边无论以何种身份,哪怕是细作也好,她也想待在有萧眭的地方。

她至今做过许多错事,她还记得娘亲写过一封信,告诉自己只有在她死后才能打开。

她异常好奇这封信的内容,辗转了几个晚上,最终下定了决心,一尺白绫递到了自己娘亲的面前,亲眼看见她了断了自己。

看见了那封信,没有她只言片语的一封信,那封信全部都在写,她有多爱那个男人。

娘亲在她的面前自杀,她眼睁睁地看着,漠然地转过身,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那个如同地狱的地方。

看自己多能装,若不是想到真相,自己都要沉溺于自己编织的假象里了,笑也好,哭也好,那都不是自己。

只有在萧眭面前的自己,是自己最想成为的自己,是她最羡慕却永远也变不成的自己,那个红衣,而不是傅红衣。

这冰冷的天牢打破了所有的幻想,一切都回归事实,是不是自己做的那些坏事,即将暴露,然后自己会被绳之以法,最后会不会死在萧眭的怀里,他是不是能再看自己一眼。

有一些话,是说不出口的喜欢,是自己这种人不可及的遥远。

她比之那些人还要可恶,还要恶心,可是她却没有回头路。

没有人在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告诉她回头,没有人告诉她,你是个女孩子,可以哭。也没有人上街会给她买玩具,会想尽办法地逗她笑,会怕她生气,会怕她哭,会怕她害怕,会给她安慰。

怎么办?萧眭,怎么办?她不想死,她想活下来看看萧眭,看着萧眭,就那般看着,无论是红衣也好,傅红衣也罢,她们都想看着萧眭。

萧眭,我爱你,无论身处何地,我都想告诉你,你是拉我出深渊的那个人,也是我不想回到深渊的光,你要好好活下去,无论何时,红衣都会保留一份纯真去帮你找到回家的路。

萧眭,我爱你,哪怕你恨我,我都想告诉你,你从此以后不信我可以,但是要记得我。

我生命中唯一的光。

她自小生活在黑暗里,也必须承认黑暗的存在,可是一个人突然给予了光芒,就再也不想回到黑暗里去了。

她娘亲说过,一个男人愿意为自己簪上发簪,那就是爱的表现,她知道萧眭是爱她的。

可是她却分不清楚,萧眭爱的是谁,是傅红衣还是红衣。

她是生长在黑暗里的傅红衣,她也是曾经见过光芒的红衣。

可她们都是爱萧眭的红衣。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萧眭的时候,那么大言不惭的一个男孩,真的想不到他是哪里来的自信?

可是看到他的时候,她又觉得这个人很暖。是可以照进眼睛的光的那种暖。

一眼沦陷,一眼一生,一眼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下意识地收敛自己的恶劣气息,将自己变成一个潇洒的女孩,扬起最自由的笑容,从那一刻起,她就是红衣了。

她从来不觉得冠以傅姓能有多尊贵,如果可以她宁可去当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一个只有名字没有姓氏的流浪人。

可是当遇到了萧眭的时候,她想,想冠以他的姓氏,萧红衣,那该是一个多美的名字。

她多想说一句,萧氏红衣是萧眭的妻,唯一的妻。

现在沦为阶下囚的她,永远的失去了这个机会,可是她想活下来,去看看萧眭以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想看看萧眭对别的女人如何耳鬓厮磨,想看看萧眭能多久忘了她。

自己是一颗棋子,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她不甘,可她不敢。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满目疮痍的监牢的时候,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掉入地面上的杂草上,刹那间就消失不见了。

她好想出去,去看一看萧眭,好不好。

萧眭,我爱你,胜过万千美景,因为没了你,就没有了光,我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萧眭,我爱你,胜过万千他人,因为除了我,没有人爱你爱到如此深沉,迷失自我。

萧眭,我爱你,胜过万千个我,因为我把我,看做这个世界最重要的,而你,不同与我。

萧眭番外

我是萧眭,那个吊儿郎当,一天总是幻想娶媳妇的萧眭,是每天被萧素的起床气打败的萧眭。

我自小生活在素锦山庄,向往外面的世界,我知道素锦山庄看起来家大业大,实则的确是家大业大。但是我知道要支撑这么大的一个产业是个很辛苦的事情,还好自己上面还有一个大姐,她比我大两岁,撑起了整个素锦山庄。

唔,怎么说?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我们的父母,有些不负责任,将我养到五岁的时候,就把三岁的萧素交给了自己,然后他们就出外游玩去了,这一去就是十三年,杳无音信。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提起那两个人。不过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两人走的时候,他们三人当中只有大姐萧妍哭了,那是第一次见她哭。

第二次见到萧妍哭,是她抱着一个男人,那一年我十五岁。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一直坚强的大姐哭成那个样子,后来那个男人在素锦山庄消失了。

可是我总觉得那个人还在,因为大姐眼中的光芒还在。

其实这些对于我来说,无所谓,我不懂感情,却渴望感情,还好身边还有一个小家伙从小陪伴着我。

萧素小时候不怎么吵闹,但是有些时候的确让我很是头疼,作为哥哥,理应让着小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萧素也变了,我总觉得萧素的转变与大姐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萧素明明还是个孩子,有时候却老成的像个大人。

不过在我眼里,她还是那个有事情就会来找我撒娇的萧素,还是那个起床气无比严重的萧素。

我是萧眭,我是素锦山庄的二把手,十五岁的时候,我从大姐那里接手了素锦山庄一部分的家业,大姐告诉我,我是男孩子,总有一天是要撑起这个家的。

可是我总会觉得怪怪的,大姐的眼神让我有些不寒而栗,也许也是那个时候起,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姐姐。

当我终于知道,姐姐辛辛苦苦隐瞒的秘密的时候,大姐的妥协和无助,让我选择了隐瞒。

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在萧妍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也许那个时候,自己没有答应的话,现在应该不会出现了吧。

哦,对了,我当时还有一个玩伴,是我从小到大的书童,可是从那一天起,他不见了。

其实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只是喜欢用笑去解决一切问题,什么样的场合用什么样的笑,见什么人,怎么笑,这是自己悟出来的道理。

然后我逐渐发现,我们三个是同一种人,却属于不同类别。

萧妍也好,萧素也罢,还有一个我,都习惯用自己认为的方式去隐瞒自己的真实情绪,然后去处理问题。

瞧,我们果然是一家人。

不过在我十几年的生涯里,最让我难以忘记的可能就是下山吧。

当时我的心中有兴奋也有一丝怪异,一种即将逃脱牢笼的怪异的满足感。

直至遇上了一个红衣服的女孩,那个女孩会大声说着自己不要脸,会在自己出言调戏的时候,脸红。也会让自己出于心底的去呵护。

我想着,这可能就是萧素老看的话本子里写的,才子佳人一相逢便胜却无数。

我和萧素一样,向往自由,但是我与她又有所不同,是了,每个人本来都是不一样的。

哦,忘记说了,我遇见的那个女孩叫做红衣,人如其名,那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子。

有时候自己可能是太过无赖了,红衣的脸总和她的衣服颜色一样,可是我就是喜欢,喜欢她为我脸红的模样。

我猜她一定是心动了,我猜我一定是着迷了。

我是萧眭,我是南越的丞相大人。

怎么说呢?南宫诚是我见过最有王者风范的人,素锦山庄这些年上山所求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南宫诚是唯一一个,让大姐松口,把自己和萧素送下去的人。

还记得那一晚在书房里跟南宫诚下棋的时候,他就知道此人最好做朋友,莫要做敌人。

南宫诚之前是以宫诚的身份接近她们的,后来自己仔细想了想,这又是一个同类人。

南宫诚骗了萧素,我记得小妹那个时候很沮丧,很伤心,据他的了解,这次怕是真的伤心了,我已经不记得何时在萧素身上看到对外人的情绪了。

唔,或许南宫诚是第一个。

萧素或许对他是有些不同的吧,那可能也仅限于有些。

而我终于跟红衣表白了,她说会给我一年时间考虑,我满心欢喜,一年对于我来说,什么也算不得。

当我拉着红衣的手来到了我在南越的第一个家的时候,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充斥着我的心脏,或许那就是自由的感觉吧。

一切都很好,目前是这样的。

后来我去一位同僚家里做客,在后院听到了他的一位小妾说的话,数载春秋不抵人心,烟雨过后云淡风轻。

我想着,这位小妾可真是好文采。

数载春秋不抵人心,烟雨过后云淡风轻。说的是感情这一回事啊。

没来由地烦躁,那一天我早早地回了家,看到红衣眼中因自己而亮起的光,我忽然又想到一句话,吾爱在心,吾心在爱。

我是萧眭,现在是一个被抛弃的人。

我还没有等到数载春秋,就迎来了云淡风轻。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胸腔里物件的支离破碎,那口鲜血是最好的证明。明明我感觉只是喜欢,却不知道何时入了我的骨髓,进了我的心脏。

闭起眼睛,仿佛还能看到之前的点点滴滴,那是我和红衣的记忆,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那也是她留给自己的假象的梦境。

原来她和自己是同类人,只不过她的伪装更高明,更厉害。

我很去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不等到一年后,可是我没有说出口。

自从到了南越,我发现有许多事情开始脱离我的掌控,萧素是这样,自己也是这样,这种感觉令我很懊恼。

而红衣的事情令我吃惊,一切都变得不受控制了。

我知道她被打入大牢了,我强忍着去见她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起码要在我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之前。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她只是一个傀儡,一个放在我身边,随时都能引爆的傀儡,傅红衣。

我不知道她被拖走的时候,眼睛里是什么?是绝望吗?还是希冀?亦或是深深的思念?还是对自己深深的愧疚?

无论是什么,我都不想看到。

我只想记得那双眼睛,只为我亮起来的眼睛,那是红衣的眼睛。

傅红衣的眼睛里只有满满的恶劣,那不是红衣。

红衣,你在哪里?

红衣,我想你了!

第七十八章 浪起,风涌

国都朝会,万民朝拜,史无前例,这是昭示着南越的雄起与强大。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傅啸作为西诏的王,待遇自然与其他人不同,下午有祭天仪式,自己当然也要去当见证人。见证南越的强大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自己的对手强大起来,打败他才更有成就感。

而且他最期待的是明天,但是好戏却在今天就要上映,他拭目以待。

下午祭天之后,晚宴在皇宫御花园举行,此次晚宴就是听风学子们千盼万盼的机会,大展拳脚,能否鲤鱼跃龙门就看今晚的表现了。

今天萧素早早地收拾好,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扮作了丫鬟,这样跟在温娴身边才不起眼。

可是温娴看到这样的萧素,满是不解,“素素,你怎么这副打扮?”

“不是要去参加晚宴吗?我又没有请柬。”

温娴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摸了摸萧素的额头,“素素,你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们听风学子都会受到邀请的。你昨天让我帮忙就是这个啊!我还以为是做内应呢!”

萧素呆了呆,随即自嘲一笑。是了,自己这个猪脑子,一遇到急事,就什么都忘了,就这样的自己,怪不得不知道为何别人耍她呢。

她萧素是傻,但是今日,她不会再傻下去了。

萧素回屋子里,选了一件她平常不穿的大红色的衣服,不是南越国都朝会吗?那她就穿的喜庆一点。

看到萧素换好了衣服,温娴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放下心来,看到这样张扬的萧素,她才放心啊!

一想到进宫可能会看到司徒瀚玉,温娴心中就一番悸动,自从那日一别,司徒瀚玉似乎又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他们这些听风学院的学子,先是跟随皇上一起去祭天台一起祭天,随后再回到皇宫,等待晚宴。

萧素是第一次见皇帝和百官,她并不认识什么人,只是在一个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目光,那人似乎有些眼熟。

温娴也注意到萧素在看那个人,连忙悄声说道,“那是司徒瀚玉的大哥,司徒瀚文。”

萧素点了点头,原来是兄弟两个,怪不得长得这般相像,只是哥哥更像是儒学大师,弟弟嘛,吊儿郎当。

萧素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自家二哥,这才作罢。低头的刹那,一道玄色划过眼底。

萧素猛地抬头,看到摄政王就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去,不同于自己的满眼愕然,南宫诚更显得器宇不凡,稳重大气,像是没有看到萧素一般从容淡定。

只不过这次他身旁跟着的似乎不是侍卫,而是那个萧素在书房见过的那个男人。

祭天的祭辞很长,期间也有几次跪拜,再加上皇帝的讲话,萧素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刚动弹一下,就觉得自己的腿不是自己的了。

听风学院的学子有自己专门的马车,等上了马车,萧素这才放松了自己紧张的身体。

“天啊,整整三个时辰,怪不得祭天之后就是晚宴,真是一环扣一环啊。”

听着温娴的牢骚,萧素却没有搭话的想法,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一会儿到了皇宫,自己怎么脱身,找到二哥的所在,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御花园内早已经被打点完毕,此次装饰完全体现了南越的气度和财力,不经意间体现皇室的风范。

高公公没有去参加祭天,是因为他要留在后宫来打点这些事情,他苦苦地想,若是后宫里有一个人,哪怕就有一个人也好,帮帮他,也不知道自家主子何时选妃啊!

高公公估摸着时辰,该去见丞相大人了。

“萧大人。”

萧眭胡子拉碴,衣服似乎也是那天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前,似是在等什么人一般,听到高公公的话,这才转过身,“何事?”

“皇上昨日说了,萧大人今晚是要出席晚宴的。”

“就我这一副鬼样子吗?”

高公公丝毫不介意萧眭的语气,笑着说道,“来人,伺候萧大人沐浴更衣。那奴才就告退了。萧大人莫要迟到。”

萧眭自嘲一笑,看着蜂拥而至的奴才,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任由他们摆布,就是一个提线的木偶,没有动作,没有感情。

晚宴的人越来越多,几个相熟的伙伴已经开始聊得火热,像是温娴这种从边塞来的人和萧素这种感觉没什么背景的人,自然不会有人来搭讪,毕竟今晚可是很重要的时刻。

李金兰和几个要好的小姐早早地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看着温娴和萧素孤零零的身影,嗤笑一声,状似无意地说道,“你看,到底是什么人跟什么人,野人就跟野人玩。”

温娴一听,顿时要掏出鞭子来,却被萧素制止。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鞭子,我以为你早就不拿了。”

被萧素扯开话题的温娴,立刻就忘了刚才的挑衅,跟萧素说话去了。

解释一番才知道,这鞭子是她爹给她的,后来得了先皇准许,也算是半个特赐之物了。

李金兰发现自己被忽视,自然不会善摆干休,可是想到之前与纳兰莲的盟约,李金兰就放心许多,看着萧素讽刺一笑,“看你这不知道哪来的野鸡还能蹦多久?”

萧素微微皱眉,这李金兰不会是要今天搞事情吧,想来也不是个蠢的,倒也不会在自己国家面前耍诈,毕竟其他国的人还在呢。

等了许久,皇帝才带着百官从外面走进来,带各自落座,皇帝环顾了一下四周,似是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低头询问,“高公公,怎么回事?萧眭呢?”

高公公刚想要解释,就听到外面的人来报,“摄政王驾到!”

后面又紧跟着一句,“丞相大人到!”

本就是备受关注的二人,今日居然凑到了一起,听到自家二哥的名号,萧素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本来还以为自己要挨个宫殿找一下自家二哥,没想到自己倒是出来,也就两日未见,萧素却能明显感觉到萧眭身上笼罩着的绝望的气息,哪怕现在不像刚才那么颓废。

二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宫诚从进来的开始,就一直关注着萧素,见她的目光全在她二哥身上,心中不免得有些吃味,就是这么微微一想,心口的疼痛又开始蔓延,令他的脚步一顿。

还好襄霖一直跟在身边,挡住了大家的视线。

看着南宫诚略微狼狈的样子,襄霖不由得摇摇头,这情一字,到底是好是坏。

自从那一天,南宫诚答应了那个撒须的条件,就把自己整个人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今早见他并没有什么不妥,还以为能够放下了。

现在看来就是强装镇定啊!

纳兰莲看着那道玄影,心中的愤恨就越来越深,为何自家要干那么作死的事情,还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意孤行,幸好自己跟那人已经达成了协议。

温娴这会儿看到萧素二哥平安,也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那就是司徒瀚玉,在司徒家的方向,并没有找到司徒瀚玉,让她有些失望。

转而她又开始寻找慕流风,只见他一人独自喝着酒,与周围纷杂的世界隔绝开来。温娴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念头,司徒瀚玉到底去哪里了?

又是无聊的开场词,但是众人似乎没有一个人觉得它是无聊的,毕竟之后就是大展拳脚的大好时机,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待南宫灏即将宣布晚宴开始的时候,一旁的傅啸终于开口了。

南宫诚原本闭着的眼睛忽然也睁开了,看着傅啸,漆黑的眸子里不知道表达着什么。

傅啸自然注意到了南宫诚的举动,丝毫不慌,双眼对视,似有火花而出,最后南宫诚突然闭上了眼睛,这才算是结束。

“怎么?”南宫灏看着傅啸说道。

“之前我国的傅红衣似乎给贵国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孤在这儿聊表歉意。”

“太客气了,之前不是都说了是误会吗?”

“不不不,这种破坏两国邦交的事情,岂能马虎大意?”

“那依你看?”

“为表示两国交好,孤决定与你们南越联姻。”

联姻?傅啸要联姻?萧素看着上面那个谈笑风生的男人,而且刚刚他们所说的傅红衣不会就是红衣姐姐吧。

西诏傅红衣,她是知道一点的,西诏万户侯的独生女,好像是有婚约在身的吧。

只不过这破坏两国邦交是怎么回事?

众臣的想法观点与萧素不同,他们本就不想让西诏和南越的关系越变越差,能联姻自是不错,毕竟安逸久了,谁也不想动弹。

南宫灏一看低下的朝臣,一声不吭,他就知道这群人是不会反对傅啸的提议的,用联姻去换取短暂的和平,一群傻子。

南宫诚不知何时又睁开了眼睛,“不知是谁联姻?”或许问这个问题,还有一丝希望,万一他并想让萧素去联姻呢?这就不在计划之内。

这可能是南宫诚最后的希望。

傅啸许是没想到南宫诚会问他这个问题,笑了笑,“自然是孤。”

底下一片哗然,尤其女子那边更甚,本来只以为有那么几个可能选妃或者是选妻,没想到西诏的王也来这里选联姻的人选。

这一但被选上了,那就是西诏的王后,是跟南越的皇后一个级别的,女子哪能不心动。

听到了这个消息,女子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兴奋。

南宫灏看傅啸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了,这才宣布晚宴正式开始,恍然之间,南宫灏才发现这种发号施令似乎自己做有些别扭,转头就看向高公公。

高公公一脸无奈,您能不别扭嘛,这应该是后宫皇后或者是妃子主持的,后宫空无一人,不是您说,难不成是自己吗?

结果南宫灏还真的就给了高公公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

高公公一脸的生无可恋,只好认命,开始主持接下来的节目。看着男子的辩论,女子的才艺展示,南宫灏只觉得打瞌睡。

却还得打起精神来于傅啸时不时说说话,毕竟人家看得是津津有味,也是人家也是要从里面选一位联姻的。

“西诏王可有相中的吗?”

“自然。”

本是客套的一句,没想到傅啸还真的就回答了,南宫灏忍着好奇心没询问傅啸那人是谁。

只好安下心来看表演,就在南宫灏摇摇欲睡的时候,高公公拉了拉南宫灏的衣角,示意他看下面。

南宫灏看了看,只觉得此女眼熟,诶,这不是他给皇叔选的王妃吗?唔,叫什么来着,纳兰莲对吧。

纳兰家的女儿啊,可惜了,注定的踏板。

不过他现在可没有那个胆子让他皇叔去看看这个女子,毕竟他皇叔身上现在散发着近他者死的气息。

纳兰莲带来的是一个战舞,伴随着气势磅礴的音乐,女子姣好柔软的身体别有一番美感,女子当中有羡慕的,也有不屑的,更有嫉妒的。

这里面当然也有李金兰,虽说她们之间是盟友,可是抛却萧素这件事,其余事情就是敌人。

“雕虫小技。”李金兰话中是满满的不屑。

旁边的人听见了,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李金兰的家世在那里摆着呢。

很快,纳兰莲的表演赢得了满堂喝彩。

这支舞蹈也废了纳兰莲不少力气,本想着看看南宫诚对她的态度,可谁承想南宫诚一直闭眼养神,怕是连看都没看,想到这里,纳兰莲摇了摇嘴唇,满是不甘,她到底比之那个萧素差在哪里了?

刚想要收回视线,就看到傅啸似笑非笑的眸子,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她对于傅啸也有一种莫名的幻想,而这种幻想在得知傅啸要选妃之后,更加强烈,一个可以与南宫诚齐名的男人。

想到她们之间的交易,纳兰莲甚至有种念头,他的联姻对象会不会是她?傅啸说过会带她离开南越,却没有说是哪种方法,或许。

思及此处,纳兰莲回了傅啸一个浅浅的微笑。

看到纳兰莲这个表现,傅啸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不过是攀附的小丑,没必要多费心思。

今天的好戏还在后面,还在那个人身上,傅啸的桃花眼扫过一直闭目养神的某人,轻呵一声。

傅啸和南宫诚都有一双桃花眼,尤其是二人笑起来的时候,极其勾人,南宫灏还记得当初在西诏的时候,自己还曾埋怨自己的眼睛,为何不是桃花眼。

如今却在庆幸,自己可是做不来那勾人的韵味,普通也有普通的好处。

天行素锦

天行素锦

第七十九章 情落,不在

李金兰最得意的就是她的手,无论是书法,字画,弹琴,或是刺绣,她都是顶好的,在国都里,她被誉为千金手,可见的确非比寻常。

此次她带来的是,作画,美人的手配上美人的画,实在是妙哉,李金兰还辅以点香,营造了一丝迷幻和朦胧的气氛,到叫众人有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滋味。

有些男人忍不得这种看得朦胧,也摸不到的滋味,不得不承认,李金兰对于拿捏男人这块,很有研究。

这次表演的震撼不亚于刚刚纳兰莲的一舞。李金兰向纳兰莲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可谁知道纳兰莲连理都没有理她,这让她感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听风学子的表演是按学子的入学日期排的名次,萧素算是入学最晚的,连温娴表演完,萧素还是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

温娴有些好奇,“素素,你要表演什么?”其实她问这个问题,有些没底,她知道素素一直奔波,就连今日自己可以进宫都忘记了,她可不确定素素还知不知道自己要表演这个事情。

萧素知道温娴在担心她,看到了她二哥平安无事,不安定的心已经回归了正位,之前她的确不记得还要表演这件事情,不过,她摸了摸温娴的头,“没事,一会儿我跳舞。”

听到萧素这样说,温娴虽是好奇,却也没有问下去,她还是很享受素素摸她头顶的滋味。

很快就轮到了萧素,李金兰和纳兰莲一下子来了精神,毕竟今天就是要教训萧素啊,否则她还不知道什么天高地厚,什么人都敢肖想。

南宫灏一直很期待萧眭的妹妹是个什么样子,终于等到了,往一旁瞥了一眼萧眭,发现他的眸子里也有了平日的光。

南宫灏松了一口气,还好,若是萧眭一直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他怕他会忍不住去放了红衣,本来红衣没有那么重要,甚至可有可无,但是红衣姓傅,就凭这一点,他心里的坎过不去,他皇叔也不会同意。

萧素简简单单地报上了自己的节目,舞蹈。

纳兰莲眼中闪过讥讽,在她面前跳舞,据她所知,萧素在听风学院的表现只能算是普通,什么都不太出众,除了之前入学那时候的射箭考核。

李金兰和纳兰莲对视一眼,她们都知道等萧素表演完,她们的机会就来了,这一次一定要教训萧素。

萧素的舞蹈的确平淡无奇,甚至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是却胜在了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就是因为太普通,反而能看出一个人的基本功。

虽然普通,萧素却将每一个动作做到了完美,完美无缺,毫无瑕疵,这是众人的想法。

这是一支不寻常的寻常舞蹈,透露出不和谐的美感,没有人在私底下去评判萧素的舞蹈,因为他们不知道从哪一方面,或许在他们看来,静静欣赏是最好的选择,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纳兰莲本是讥讽的眸子,现在是慢慢的震惊,她没想到萧素这般深藏不露。

萧素越是这样,纳兰莲心中想要毁掉她的念头就越加强烈,无论萧素是好是坏,都不该与那个人扯上关系,这才是她最大的错误!

萧素跳完舞,正准备下场,就被一人叫住。

李金兰站在台上,冲着所有人说道,“萧素,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萧素本是不想理会李金兰无聊的挑战,可奈何总有想看热闹的人。

“南越皇,这也是你们晚宴的特色之一吗?”

南宫灏扯了扯嘴角,“算是吧。”

“那孤很是期待。”

傅啸的眸子里满满的兴趣,似乎对于女子与女子之间的比试很是好奇。

底下的臣子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话,而且萧素的身份他们并不清楚,看起来是个名不传经传的丫头。

而另一边则是李阁老的孙女,高低立见。

李阁老一旁的人有的已经开始恭喜,说他有一个好孙女,说不定能被西诏王看上。

李阁老沧桑的脸上看不清楚喜怒,可是只有熟知李阁老的人知道,他这是动怒了。

萧素有些无奈地看着台上的傅啸,见他还是那副样子,低着头似乎在跟南宫灏说些什么,像极了关系好的兄弟两,可是她知道,南越和西诏之间有着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过,傅啸似乎一点帝王的架子都没有呢。

“好吧,你要比什么?”萧素无奈地摊了摊手,既然有人想看。

忽然萧素猛地抬头看向一个方向,那个闭着眼的人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萧素,像是在看一个猎物一般。

萧素讨厌那个目光,因为那个目光像是把她赤裸裸地扒光了一般,而且那个目光的主人还是南宫诚。

萧素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了一旁的萧眭,几日不见,二哥似乎消瘦了不少。

萧眭见萧素关切地看着他,也看到了萧素身上少见的成熟,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要给萧素一个微笑,不过面瘫久了,连微笑都忘了。

萧素丝毫不介意自家二哥那丑了吧唧的微笑,回了他一个更大的微笑,无论二哥发生了什么,她都将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李金兰见萧素忽视她,还跟台上的男人眉来眼去,低骂了一声,小贱人。声音很轻,但是萧素还是听的真切。

这个女人,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她了?

这一声咒骂,也清楚了传到了台上的五个男人耳朵里,习武之人耳聪目明。

襄霖站在一旁,感受着南宫诚低气压,看着这样的南宫诚,他总想不厚道的笑一笑,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真的笑出来了,那可真的就不厚道了。

“比什么?自然是比女训,女戒。”

众人会以为李金兰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花样,结果只是这种东西,南越女人都会熟读必背的好不好?这有什么可比的。

听到这几个词,萧素难得的皱了皱眉,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就好比女工,一样让她头疼。

作为素锦山庄的小小姐,何时何人敢让她去学习女训,女戒?

看来自己的小辫子倒是让人抓个正着。

李金兰就喜欢看见萧素愁眉苦脸的样子,同是听风学院的学子,李金兰自然知道萧素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

她可记得萧素在这一方面得了零分,而女工还是靠那一次射箭比赛逃过去的。

李金兰勾起得意的笑容,“我南越泱泱大国,女子典范更叫人钦佩,没有这个更能彰显女子之间的德意了。”

南越女子自小学的都是这些东西,以前一直觉得无聊,可是今日被李金兰这么一说,似乎高大上了许多,许多女子都挺直了腰杆。

萧素却更加不解,她没有接触过那些东西,甚至于素锦山庄的藏书阁都没有这种书,她还记得大姐跟她说过,那种书祸害女人。

怎么到了李金兰嘴里,倒成了女子典范了?

“我不会。”

就在李金兰想着怎么让萧素出糗的时候,倒是没想到萧素自己说了出来。

她一副吃惊的模样,“怎么会?女训女戒可是每一个名门之女都会学习的。”

萧素看着李金兰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没来由地厌恶,“我就是不会,怎么了?我从小到大没碰过那种书,满意吗?你听到的答案。”

萧素的回答很快引来了众多女子的嘲讽。

“没读过女训?不会吧。”

“不会什么,看她那个样子,一看就是粗野出神,来这里无外乎是想靠自己那张脸。”说这话的女子盯着萧素的脸看了半天,愤恨地。

众人七嘴八舌地将萧素推上了女子不齿的典型,好似萧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萧素站在台上一派淡然,“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下去了。”

李金兰怎么会这么让萧素轻易就下场,自是出言阻止,“等等。”另一边又给纳兰莲使着眼色,示意到她出场了。

可是,李金兰使了半天眼色,纳兰莲居然都没有按计划行事。

台下的纳兰莲拿着茶杯,用着看小丑的目光看着李金兰和萧素二人的闹剧,她本要离开南越,与李金兰之间的盟约本就不算牢靠,即使现在得罪了,以后她远在西诏,她又能怎么样?

纳兰莲自然不会那么傻,会把自己带下水。

李金兰此时在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她就真的是个傻子了,她在心里给纳兰莲记上了一笔。

萧素听到李金兰叫她站住,不过她没有理会,难道她让她等一等,她就要等一等吗?

等李金兰回过神来,台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萧素丝毫面子都没有给她,台上的李金兰有些尴尬,然后也没有了胜利的姿态,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就在萧素即将再坐下的时候,傅啸又一次开口说话,“南越皇,孤已经知道孤要娶什么样的女人了。”

南宫诚的目光紧跟着南宫灏一起聚集在傅啸身上,似乎发现即将要说的话,将成为他的催命符。

“孤要她。”

众人都看着傅啸所指的方向,那赫然就是萧素的方向。

萧素见傅啸指的是自己,有些意外,她偏了偏身体,她发现傅啸的手指随着她身体的摆动而摆动,此时她才确认,真的是自己。

她下意识去看的人不是自己的二哥,而是那个昨天还把她拒之门外的南宫诚,见他眸子里的了然和其他她看不懂的意思。

但是她知道,南宫诚知道这件事情,或许他早就知道,而没有告诉自己。

心口突如其来蔓延的心痛,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这是病吗?

另一边震惊不光是其他女子和臣子,最为震惊的是萧眭。

看到傅啸所指的人是谁,他立刻拍案而起,大声道,“不可以!我不同意。”

众人看着情绪激动的丞相大人,脑海里又是一场大戏,难不成丞相大人看上了这个女子?这是喜欢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让他跟西诏的王叫板。

有些大臣倒是惊异于摄政王的态度,毕竟萧素可是摄政王殿下亲自举荐的。

看着那高高在上却一声不吭的摄政王殿下,大臣心里泛起了嘀咕,难不成摄政王殿下对这个女子玩腻了?

果真上位者的心思难猜啊!

傅啸自然知道萧眭是萧素的哥哥,这个时候当然得顺着来,毕竟以后可是一家人呢。

“萧丞相,可是放心不下孤的人品?放心,孤一定会把素儿放在手心里疼爱的。”

萧素属实是被傅啸一声素儿恶心到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叫过她那么恶心的名字。

“呵,西诏王还真是多虑了,我家素素有人宠,不劳您费心了。”

“哥哥宠是哥哥的,女孩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孤能给她最好的。”

傅啸和萧眭的对话信息量很大,似乎萧素是萧眭的妹妹,是了,二人都姓萧。

萧眭来自素锦山庄,那萧素也来自素锦山庄。

刚刚她们还在嘲笑萧素来自山野之间,人家可是比她们身份高贵多了的素锦山庄的小小姐。

按照素锦山庄被推崇的程度来看,萧素没读过女训女戒算什么?人家可以招个上门女婿,都能从山上排到山下去,刚刚嘲笑人家可真的是麻雀不识真凤凰。

刚刚女孩们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羞愧,甚至连李金兰都记恨上了。

李金兰也没有想到萧素能有这么大的来头,怪不得刚刚自己的爷爷一副生气的样子,看来回去少不了一顿家规伺候了。

此时萧眭和傅啸的争斗还在继续。

萧眭满脸不屑地看着傅啸,“西诏王口气太大了些。”

“哦?萧大人是觉得我非良人吗?”

傅啸突然话锋一转,眼神似乎也变得凌厉了起来,完全不像之前的放松,“那谁是您心中的良人?摄政王殿下吗?你敢问问,他敢娶吗?”

萧眭许是没想到傅啸会把话题转到南宫诚身上,他曾经怀疑南宫诚对萧素有意思,若是南宫诚和傅啸相比,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南宫诚。

突然整个晚宴都未曾开口的南宫诚说话了,嘶哑的声音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本王不敢,本王有王妃了。”

似是在呼应这句话,本来柔和的晚风都带着几分攻击性,扫过众人的脸。

纳兰莲似有不甘,她从来不知道摄政王殿下有摄政王殿下有摄政王妃的人选了?

第八十章 君非,无缘

一句不敢,吓坏了众臣,何时他们尊贵的摄政王殿下说过这般话,何为不敢,自从摄政王上位以来,从未有不敢二字,可是如今却用在了一个女人身上。https://

第二句,摄政王有王妃了,他们怎么不知道?是哪家姑娘瞒的这般严实?

萧眭把刚刚想问的话一下子咽回了肚子里,看着一旁的萧素,看到了她眸子里的心痛。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何时动了情,还是对这般的一个男人。

傅啸看着南宫诚,他以为他顶多回答个不会,看来南宫诚对萧素的感情出乎他的意料,“萧大人,你也听见了,怎么还觉得孤非良人吗?毕竟有的人,可配不上令妹啊!”

听到傅啸意有所指的话,萧眭不用想也知道他说的是谁,看来连傅啸都知道南宫诚对萧素的感情,甚至于还笃定南宫诚不敢娶萧素,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亦或是他在宫里的这两天,在萧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萧眭心中满是懊恼和对萧素的愧疚,他没能照顾好萧素。

傅啸见萧眭不回答,他也不逼着,因为他知道萧素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萧素站在原地,似乎周围的一切与她无关,心口密密麻麻地疼痛却在拉扯她回到现实,刚刚南宫诚说他不敢娶自己,说他有了属于自己的王妃。

可是之前他说的,他想要自己是什么意思?是要到了,就抛弃了是吗?萧素突然觉得自己连一只宠物都不如,起码宠物还会无数次的抚摸,而自己仅一次就被抛弃了。

萧素怔愣地抬起手,慢慢地抚上自己的嘴唇,似乎那晚的味道还残留在上面,萧素开始疯狂低擦拭嘴唇,似是上面沾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南宫诚自是注意到她的举动,他怎么会不明白萧素这个举动的意思是什么。凉薄的嘴唇勾起一抹嘲笑,心痛却在无限的蔓延。

萧素抬头就看到南宫诚的那抹极淡的嘲讽,她下意识地就将它归为南宫诚对她的嘲讽,似是在嘲讽自己的痴心妄想。

南宫诚,南宫诚,南宫诚。

萧素在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念着这个名字,脚步却一步一步地靠近台上,每走一步,南宫诚的脸色似乎就难看一分。

萧素看着脸色越来越惨白的南宫诚,心中却有一种快感。

她将短短几十步走的极慢,似是在欣赏南宫诚惨白的脸,可是她不明白自己胸腔中的心疼是从何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萧素走到了南宫诚面前,看着他的桃花眼,伸出手似是要去触碰。

南宫诚本能的告诉自己要躲开,可是他却怎么也舍不得,他想就这一秒也好,难怕萧素要打他,他都甘之如饴。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萧素的手偏向一边,抓住了傅啸的手掌,女子独有的嗓音传遍了各角落,“我愿。”

掷地有声的两个字,打碎了南宫诚的梦,惊呆了一众人,却愁坏了萧眭。

南宫灏在一旁看着这喜剧的一幕,可笑的是他明明知道事情的走向,却还是像个看客一般,着迷,想要知道下一步的走向。

他不知道他的皇叔会不会后悔,但是瞧他那副样子,就是后悔了吧。

晚宴就在这一场场不算闹剧的闹剧中结束了,萧素被萧眭拉走了。

萧眭看着默不吭声的萧素,气不打一处来,“你就这么把你自己卖出去了?”

萧素一下子就笑了,“二哥,什么叫卖出去?你不是老说我嫁不出去吗?如今这不是嫁出去了?”

萧眭没心情跟她打哈哈,一脸严肃地说道,“你跟南宫诚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傅啸,什么时候认识的?”

“二哥。”

听着女孩轻柔柔的语调,萧眭就知道萧素不愿意说,可是如今是她不想说就能不说的吗?他怎么可能让她嫁去西诏。

“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二哥是不会让你嫁去西诏的。大不了二哥辞了这丞相之位,带你回素锦山庄,招个上门女婿。”

“二公子,可能多想了。”

萧眭眼色一凛,他居然没注意到这偏殿里还有其他人,“谁?”

撒须从暗处走出来,“二公子,不必惊慌,这是庄主让我带给您的一封信,相信二公子看完之后,就有定夺了。”

萧眭看了看书信上熟悉的字迹,的确是大姐萧妍的,打开一看,萧眭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良久,萧眭什么话也没有说,看着撒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撒须也不在乎萧眭那不算友好的眼神,转头对萧素说到,“你的暗卫是叫清风吧,他还在皇宫外面等你,他托我带句话给您,一切安好。”

萧素看着面前的褐袍男子,记忆中却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她在素锦山庄长大,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想了想,萧素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撒须。”

“撒须?”萧素念着这个名字,确定自己脑海里的确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可是自家大姐能让他来传话,说明他在素锦山庄有一定地位。

“好了!撒须,你下去吧。”萧眭硬生生地打断了萧素想要问下去的话。

撒须朝着萧素二人行了一个礼,就又消失在了暗处。

“二哥,大姐说了什么?”

萧眭突然眸色暗了暗,声音压的极低,“萧素,你嫁去西诏吧。”说完这句话,萧眭好似耗尽了体内的所有能量,体力不支地摇摇欲坠,要扶着边上的桌子才能站立。

可是这一次,萧素没有去扶萧眭,她的眼睛里有满满的迷茫和不解,她不明白是什么让自己二哥改变了注意,然后她看到了那封信的内容。

那封满是自家大姐苦苦哀求的信,让自己嫁去西诏竟是自己大姐在背后一力推波助澜。

喉头似有腥甜,萧素却硬生生将其压了回去,她嫁去西诏本就是她的选择,她不怨任何人,可是她却想不到,自己的选择竟是最亲的人一步步的引导。

算计的清清楚楚,唯独忘了自己的感受。

“什么条件?”

萧眭眸子有痛,有心疼,也有愤恨,最终都归于无奈,“她要西诏皇族嫡系的心头血。”

萧素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我知道了。”然后萧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一次离开可能就回不来了。

萧眭多想拉住萧素,告诉她,不用嫁,二哥在。

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萧素不明白萧妍的苦求,他明白,可是他却不能告诉萧素,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亏欠大姐的太多了,可是他多想,这还债的是他啊。

萧素走在不知名的路上,周围的花儿开的鲜艳,可是萧素的眼中却没有了色彩。

她懂得了秋风落雨点人间的悲凉,懂得了什么叫做亲手奉上的离别。她自嘲一笑,笑自己可笑看不懂的前半生,笑自己要来到被困的后半生。

南宫诚

萧妍

萧素想到这俩个人,闭了闭眼睛,丝毫没注意到后面的来人。

傅啸看着没有了往日鲜活色彩的萧素,眼底划过一丝严厉,随即又消失不见。

“怎么?就这么不愿嫁给我吗?”这一次傅啸没有再称自己孤,或许在他心底,萧素是不一样的吧。

萧素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怎么会?”

傅啸看到萧素这副模样没来由地烦躁,上前扯了扯萧素的脸蛋,“要是不想笑就别笑了,好像我强迫你一样。”

看到傅啸有些孩子气的举动,萧素心中的郁结也消了一些,不过,“为什么是我?”

傅啸手上的动作一顿,状似轻松地说道,“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怎么?你这么好看,还不允许我一见钟情了?”

倒是像傅啸会说出来的话,“哦。”

傅啸本来还以为萧素会继续刨根问底,他可是连接下来的回答都想好了,结果人家就给了他一个哦。

傅啸顿时感觉到有些挫败,也回了一个,“哦。”

萧素看到傅啸宛如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般,一时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傅啸没有怪罪她笑话他,反而神色轻松了许多,“笑了就好,这样笑才好看嘛。”

这下子轮到萧素一愣,直直地看着傅啸,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倒是觉得有些尴尬。

傅啸丝毫不在意这尴尬的气氛,反而上前摸了摸萧素的头发,亲昵地说道,“好了,不逗你了,晚宴上看你都没怎么吃东西,一会儿回去吃点东西在休息吧。毕竟明天还有一场宴会,总得保存体力。”

傅啸说完这些话,没给萧素反应的时间,就转身离开了,头顶似乎还残留着刚刚傅啸摸她头的触感。

这是她这些天来,经历打击之后,第一次有人这么逗她笑,这也是为数不多的温暖吧。

想着,萧素冲着傅啸离开的方向,绽开了一个笑容,不管他能不能看见,她还是想这样做。

一旁隐在假山的南宫诚捂着胸口,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口传来的丝丝疼痛令他有些喘不过来气,可是看到面前的这一幕,却让他觉得有些心寒。

本来看着萧素一脸伤心的样子,他本就愧疚,可是如今看来,她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她以后有傅啸哄着,有傅啸陪着,有傅啸在她身边,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即使是担心,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担心她,从他说出不敢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看着萧素冲着傅啸离开的方向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久违的感觉,那是曾经的萧素。

萧素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她刚刚有些太不注意自家二哥的情绪了,即使是二哥让她去,她又能说什么呢?

更何况这是大姐的要求,她更没有理由拒绝,她只是在想,如果她能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她,是不是就能免去今日她的这份伤心。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姐要傅啸的心头血,刚刚看到傅啸,她就下意识地想要逃跑,无论是出于何种心里,她都觉得有些对不起傅啸。

他不该被卷入到这个局里面,而且取他的心头血,稍有不慎就是一条人命,就算手法再好,傅啸这身子也就损坏大半,寿命也会大大减少。

她觉得她需要回去问清楚,她知道萧眭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所以她要去问清楚。

待萧素走后,南宫诚心口的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襄霖跟在后面看到南宫诚自我折磨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南宫诚,身子是你的没错,可是调理你身体的是我,你要是再这样,就是坏我的医德!”脾气再好的人,也见不得自己的好友如此自我折磨。

“襄霖,你说我这么做,是错是对?”

“南宫诚,我不知道你对萧素的心思到底到了哪一步,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若是你还想跟她在一起,那就做好你手头上的事情,傅啸是你最大的敌人。”

对萧素的心思吗?到了哪一步?南宫诚想着,如果有可能,他想把她藏起来,然后,然后,生同穴死同寝。

这可能是他对她唯一的心思吧。

若是这条路上有任何要阻挡他,那么他绝对不会后退半步,这一次他的退让从不代表以后他的退让。

以后他对萧素,避无可避,不可退让。她是他的,他要抢回来。

南宫诚松开了紧攥捂住心口衣服的手,也恢复了那不可一世的摄政王的姿态,那种被人威胁的事情,在他南宫诚的人生里只会有这一次,“襄霖,撒须在哪里?”

看到南宫诚回到了正常的状态,襄霖微微松了一口气,“刚刚他从萧眭那里出来,我已经派人跟着他了,只是撒须此人不可小觑。”

“本王要见他。”

空气中一阵波动,一名黑衣人跪在地上,“主子,他在皇上那里。”

“走。”

一时间,刚刚还很热闹的小花园,该走的都走了。

霏烟从不知名的角落里突然冒了出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南宫诚刚刚站立的地方,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虚弱的南宫诚,虽然时间不长,南宫诚似乎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今日她被摄政王府中的人带来皇宫,晚宴的时候坐在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里,却能观察晚宴的整个场面。

那个叫萧素的女孩似乎要嫁给西诏王了,而南宫诚也当众宣布他有摄政王妃了,这无疑是让她欣喜的。

只不过似乎南宫诚也喜欢萧素,这个问题让她有些困扰,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草草了之。

而且今日她看到了纳兰一家,这种怪异的感觉更加强烈起来,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天行素锦

天行素锦

第八十一章 听风,落雨

萧素回去之后并没有找到萧眭,这让她有些沮丧也有些担心,她记得她离开的时候,二哥的脸色并不好看。

而且她还想问问红衣姐姐是怎么回事。

无奈之下,萧素只好去找了温娴,回到了她们在皇宫的住所。

李金兰一出门就看见刚回来的萧素,看见了萧素,她就想到今晚在晚宴上出的丑。

“呵,某人还真的是好运啊,转眼就攀上了西诏的王,哎,我们就没有这个好命啊!”

萧素丝毫不理会李金兰的阴阳怪气,在她看来,跟这种人置气,就是浪费时间,浪费口水。

倒是温娴有些听不下去了,“你要说就别阴阳怪气地说,有本事当着我们面说,只怕你是得罪不起,只敢背后作怪。”

李金兰一听,顿时作势要去打温娴。

温娴可不怕她,一副‘你要干架,就试试的架势’。

李金兰家世的确不差,可是温娴的身份特殊,她是动不得的,而萧素,却是她不能惹的人,且不说萧素是不是素锦山庄的人,就是她二哥是南越丞相这一点来看,萧素就是惹不得的,起码现在惹不得。

李金兰身边的朋友怕她冲动,连忙拉着,一边说着好话,做着和事老,“大家都是同学,开玩笑,开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哼。”温娴才懒得理那些世风日下的下人,直接抱着萧素的胳膊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本来温娴还想找萧素说说话,可是看到萧素一脸疲惫的样子,便什么话都咽回去了,只是叮嘱了萧素早些休息就回去了。

萧素本来以为自己看到了床,应该能很快睡过去,事实上,她失眠了。

即使她现在感到身心俱疲,但是她还是没有半分困意。

因为一种莫名的焦躁感。

“怎么?小姐睡不着吗?”

萧素一脸戒备地盯着房间里突然出现的人,待借着月光看清楚之后,才出声说道,“撒须?你怎么在这里?”

“为小姐您解惑啊。”

撒须丝毫没有闯入女孩子卧室的焦虑感和害羞。

“因为我知道小姐您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但是二少爷并不想告诉您,所以才躲着您的,不是吗?”

萧素有些狐疑地看着撒须,“那我有什么问题,你都能回答我吗?”

撒须一边点灯,一边笑着,并不回答,良久才说道,“有的可以,有的不可以。”

萧素自然不会傻到去问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那你到底是谁?”

许是撒须没想到萧素的第一个问题是关于他的,稍微有些吃惊,“我是撒须。”顿了顿,许是他觉得这样的介绍有些敷衍,便又添了一句,“来自中域。”

“中域啊。”萧素的语气中透露出向往,的确她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撒须听到这样的语气,笑了笑。

萧素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撒须,二十多岁的样子,有一些邋遢,不过笑起来的时候却给人一种很真诚的样子,像极一个好人。

若是萧素真的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怕是真的被诱导了。

可惜了,她不是,即使从小未曾踏出素锦山庄,但是在素锦山庄的阅历足够让她去看清楚这个世界的某些东西。

比如弱肉强食,比如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比如知人知面不知心。

撒须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下一个问题,“怎么,小姐没什么想要问的了吗?”

“当然有。”

“你跟南宫诚有交易?”

熟悉的语气让撒须想到了一个人,南宫诚。

“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萧素挑了挑眉毛,慢慢来到撒须面前,“你可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在背后算计我?”

明明小女孩不高,却给他一种压迫感,虽然这个压迫感还不成熟。

“那我明日请小姐看一场好戏,小姐的心情是不是能好一些,并且原谅撒须的无礼呢?”

“那得看是什么戏?”

“自然是好戏。”

萧素皱了皱眉毛,没有在说话,只是后退了几步,跟撒须保持了一段距离。

撒须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要走。走到了门口,许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转头看向萧素,“小姐您就不好奇,南宫诚用了什么,换得了今日的局面?”

“你想告诉我吗?”

“当然。”

“南宫诚用最重要的东西去交换您嫁去西诏。”撒须说完就消失在了外面的夜幕里。

房间里就剩下萧素一个人了,她满脑子里都是刚刚撒须说的话,最重要的东西,什么东西会比她的自由,不,她的自由在南宫诚那里算的了什么,什么都不算。

现在萧素才算是真正接受了她即将要去西诏的事实,这个多方一起创造出来的结果。

不过她现在很好奇,撒须所说的明天的好戏到底是什么?

撒须出来之后,并没有走远,只是在一旁紧紧盯着萧素的房间,直到灯都熄灭了,他才收回目光。

霎时间,撒须感受到一股剑气划破空气,朝着他的面门而来。

撒须只是轻轻一闪,就轻易躲了过去,看着来人,撒须弯起一抹玩味地笑,“怎么?叫你在宫外等着,怎么这般不听话,嗯?”

清风不跟他废话,挽着剑花就朝着撒须攻过去。他见撒须只守不攻,顿时收了剑,与撒须两相对立,“你到底是何居心?对我家主子想要干什么?!”

撒须负手而立,仿若众生之主,丝毫不见之前的朴质之气,不过说出来的话属实不太符合他的气质,“怎么,我看上你家主子了,不行吗?”

清风一时被噎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过随即他的眸子变得认真,“无论你是什么人,我都不允许你伤害我家主子分毫。”

“倒是忠心。”

忽然一阵狂风大作,雨滴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夏季的雨总是来得迅疾而猛烈。

地上的尘土都被豆大的雨滴打在空气上,不过这二人还在互相较劲,其实认真来说,只有清风一个人在较劲而已。

撒须忽然打了一个哈气,这一举动倒是吓得清风立刻拔出了剑。

撒须见此,只觉得没意思,一个闪身就离开了。

清风就这么什么都没有看清楚,人就已经离开了。

雨还在下着,清风看了看自己已经湿透的一身,又看了看萧素已经熄灯的房间,挣扎了一阵,就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见主子之前,先把自己收拾干净吧。

撒须好像对南越皇宫异常熟悉,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宫殿,拧了拧衣服上的水,然后肆无忌惮地瘫在里面的大床上。

回想着他跟萧素说的话,南宫诚用最重要的东西换得如今的局面。

南宫诚用什么换的呢?南宫诚用萧素的自由换得了萧素的命。

哎,情可真是害人不浅啊!撒须许是想到了什么,嘲讽一笑,随即闭上了眼睛,得养足精神啊,要不然明天看戏的时候,困了怎么办?那多不合算。

日子总是在其他人的期盼下来得很快。

听风学院学子的展示在的晚宴上已经全部都完成了,几多欢喜几多愁。

今天算是国都朝会最重要的一天,晚宴是给学子的展示机会,那么今天的宴会就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明争暗斗。

南宫诚昨夜去找了南宫灏,几个势力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有人提心吊胆,有人毫不在乎。

提心吊胆的就是纳兰一族了,满不在乎的就是傅啸了。

“族长,今日。”三长老很想说,要不然算了吧,纳兰家现在的荣誉足够纳兰家的祖孙挥霍几代了,何必去做这种会掉脑袋的事情。

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纳兰老家主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他就知道这个老三,平时就胆小怕事,如今到了事情的关键时刻,居然还想打退堂鼓,他自己一个人不要紧,不要连累其他人也举棋不定,扰乱军心。

“我告诉你,今日只会成功,不会失败,与其一直在别人手下守江山,不如这江山的皇帝由我们自己来做。”

三长老一听,连忙点头哈腰只说老家主的好,看得众人一阵唏嘘。

二长老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听到老家主的这一番慷慨激昂的废话,轻蔑一笑,不过那笑容极淡,一般人都看不出来。

废话连篇,二长老心里这般想着,南宫诚是何许人物,一个小小的纳兰家也想着谋朝篡位,胆子倒是不小。

可是纳兰家的胆子属实也不大,当初南越政变的时候,谁也不敢接手这个烂摊子,他们都想着南越已经快成了亡国之土,接手了这个烂摊子,以后怕是也会是个亡国主子。

之前不是没有大臣联名举荐纳兰家来做这个皇帝,可惜,当时的纳兰老家主没有这贼胆,后来还是远在西诏的南宫诚临危受命,接手了这个即将灭亡的南越。

如今看南越发展的好了,想接手了,倒是个好打算。

萧素昨晚和撒须说了会儿话,原以为她会想问题想到失眠,结果她睡的异常的好。

温娴有些意外地看着萧素,明明昨天还有些颓靡的人,今日看起来倒是精神抖擞的很。

温娴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素素,你还好吗?”

萧素挑了挑眉毛,“怎么?我该有什么不好的吗?”

说完这话,萧素习惯性地摸了摸温娴的头发,“安心吧,我自我调节能力很强的,再说了,人总不能一直为已经发生的事情而烦恼吧,毕竟以后的路还是要走的。”

温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怎么感觉素素那么帅呢?以后她也要跟素素看齐。

萧素看到温娴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样子的温娴真叫人爱不释手。

温娴看到萧素的淡淡地笑容,心中觉得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可是,一想到司徒瀚玉,就又有一块大石头如鲠在咽,她总觉得今日要有事情发生。

可是一想到这里没有司徒瀚玉,又觉得有些安心,就算有事情发生,司徒瀚玉不在这里,自然不会波及到他,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大一会儿,诸位宾客都落座了,比之昨晚的晚宴,人员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有的人换了一个身份。

听风学院的学子,变成了在座的千金小姐和贵族少爷。

这不是单纯的宴会了,这是一场战斗,一旦稍有差错,那么下场就是灭族之灾。

纳兰家的人互换了一下眼神,表示可以开始了。

南宫灏和南宫诚刚刚落座。

纳兰老家主这边就拿着酒杯,已经站了起来,“臣恭贺皇上和摄政王殿下,我南越能有如今的成就,那是您们苦心指挥的作用,我等作为人臣,能有如此明主,是我等之幸。”说罢,就饮尽了杯中的酒。

这番话说的倒是漂亮,可是明白的人都能听出纳兰老家主的话中话,把摄政王殿下和皇上放在一起,最后这个明主到底说的是哪一个,令人深思。

这种状似无意的话,可是那个人教他说的,想来自是有用。

果不其然,他看见南宫灏的眉头似是不展,但还是饮下了面前的酒,纳兰老家主敬完酒就当没事人一般坐下了。

看到此景,内心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今日若是能把南宫灏和南宫诚之间的矛盾激化,那么今日成功的概率就能大大增加,而且刚刚南宫灏饮下的那杯酒,纳兰老家主眸色一深。

虽然南宫诚没有表示什么,但是他丝毫不在意,毕竟今日的主要目标是拿下南宫灏。

傅啸默默地在一旁饮酒,丝毫不在意他教给纳兰老家主的话,给众人带来了多大的冲击,因为他知道,无论纳兰老家主说了什么话,对于南宫叔侄都毫无作用,他太了解他们,毕竟以前也是兄弟。

傅啸想到这个词,忽地自嘲一笑,他们之间算什么兄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只有自己一个傻子才把他们当兄弟,才会落地那般境地。

萧素自然是感觉到了场上的氛围异常的微妙,她本就跟温娴一起坐在了萧眭的身边,因为她知道萧眭昨天在躲着她,今日她倒也没有跟萧眭多说话。

只是现在,“二哥,这是怎么了?”

许是没想到萧素会主动说话,毕竟昨天的事情,萧眭的眸子里闪过歉意,随即轻轻开口说道,“纳兰家的野心不小。”

只一句话,萧素大概就能猜出一些,到底是什么能让他们有如此想法,一个想法慢慢浮现。

第八十二章 军甲,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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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之间的交流只有这一句话,便又变得默默无言了,萧眭对这样的情况有些反感地皱了皱眉头,可是看到萧素一脸深思的样子,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难不成要自己告诉她为了大姐不能任性,一定要深明大义?

这种话他说不出来,而且他知道萧素是个什么样的人,看似冷情,其实内心里比谁都注重情义。手机端https://

正是因为这种性子,遇到了这种事情,萧素心里就算是再难受,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正是因为这种性子,萧妍才会把萧素拿捏的这般准。

正是因为这种性子,萧眭才不敢把所有事情告诉她。

另一边,纳兰家主自认为自己刚刚的一番话挑起了南宫灏与南宫诚之间的矛盾,正在沾沾自喜,心里默默算着时间,那毒,怕是要发作了。

就在这时,刚刚还在跟着高公公耳语的南宫灏,突然捂住胸口,嘴角溢出一缕污血。

高公公见此大惊,立刻高喊着,“救驾!喊太医!”

外面的五成兵马司的护卫立刻就围了上来,一副保护的姿态。

众人见皇帝此景,立刻慌了神,场上而只有几个人,动也未动。

本来萧素也有一丝心惊,可是看到身边的二哥纹丝未动,心中有了计较,怕是这也是一出戏。

不知为何,萧素脑海里浮现了撒须的脸,他说今日会有一出好戏,难不成这就是撒须所说的戏?

看到上面的南宫灏紧闭的眼睛,又看了看旁边稳坐如山的南宫诚,萧素心底流露出一丝嘲讽,果然是一出好戏,皇室大戏,能不精彩?

太医很快就来到了现场,看到昏迷不醒的皇上,太医伸出的手都有一丝颤抖,把了把脉,又探了探鼻息,太医脸色一白,顿时瘫坐在台阶上,“皇,皇上,驾崩了!”

高公公一听这话,转身抽出旁边一位侍卫的佩刀,丝毫不眨眼地将刚刚诊脉的太医割喉。

鲜血溅在了白玉台阶上,一白一红在众人的眼里那么醒目,他们只记得高公公清晰的声音传到他们混沌的脑海里,“皇上没有驾崩,医者不会医人,就该以死谢罪!”

不得不说,高公公的话镇住了一部分想要蠢蠢欲动的人,可是他却镇不住纳兰家的一帮人。

纳兰老家主知道自己下的毒到底有多厉害,怎么可能会不驾崩,也就是糊弄众人的说辞罢了。

想到这里,纳兰老家主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台阶下面,看着居高临下的高公公。

“高公公说皇上没驾崩,但是皇上这个样子,怕是也命不久矣吧。”

高公公赤红的眼睛紧紧盯着纳兰老家主,听到这话,高公公也不甘示弱,“纳兰老匹夫,杂家告诉你,你死了,皇上都不会死!”

纳兰老家主也不气恼,只是一步步笑着走上台阶,来到与高公公平齐的地方,才停下脚步,“那高公公还不快给皇上请太医?记得请给好的,别再搞错了。”

高公公刚想说,不劳您费心,转眼间,他怀里的皇上的身子就有一大半到了纳兰老家主一边。

高公公大惊,“老匹夫,你要干什么?快把皇帝还给杂家。”

纳兰老家主就当做没听见,用手探了探南宫灏的鼻息,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气息全无。

“好大胆的腌奴,你敢谎报皇帝的死讯。众位大臣,皇帝驾崩了!”说完,还做出一副悲痛的样子。

众人这次彻底哗然,什么?皇帝真的死了?这难不成是谋杀?这是要篡位啊!

纳兰老家主觉得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下面就是将脏水往南宫诚身上泼了。

他往旁边看去,南宫诚似乎与世隔绝了一般,就连南宫灏的死他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纳兰老家主心中冷笑,呵,这是多好的替罪羔羊。

他又将目光转向傅啸,似是要说些什么。

傅啸挑了挑眉毛,回了纳兰老家主一个微笑。他现在真的就是表面笑嘻嘻,内心无波澜。

难不成他真的以为这种雕虫小技会让南宫叔侄下台,还是太天真了。

他自然明白纳兰老家主的意思,他这是在挑衅自己之前说他自不量力,也是在变相的谈条件。

看来不给他一个甜头,这出戏还看不完全。

傅啸似是随意地晃了晃腰间的玉佩,玉佩晃动间碰到了桌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纳兰老家主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纳兰老家主以为与傅啸达成了共识,但是他却不知道傅啸心中的讥讽。

现在场上一片混乱,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直不出声的南宫诚终于开口了,“怎么,当本王是死的吗?”

李阁老与其他人不同,他早就察觉到萧眭对此事甚是无感,甚至于是毫不关心。

之前底下的人曾经来报过萧眭与南宫灏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像在朝堂上那般针锋相对,能坐在街边小摊上一起称兄道弟的两人,如今看其中一人死去了,另一人却无动于衷,实属蹊跷。

而后,李阁老将目光聚焦在南宫诚身上,他一直都知道,南宫诚比南宫灏还要危险,但是南宫灏也不是普通人物。

纳兰老家主见南宫诚终于出声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摄政王殿下,您不觉得皇上死的蹊跷吗?”

南宫诚的眸子里全是讥讽,说出的话也不客气,“怎么?真当本王眼瞎吗?”

纳兰家主不气也不恼,慢条斯理继续说道,“那摄政王殿下认为是何人会这样毒害皇上?”

“呵,难不成你认为是本王吗?”

“臣不敢。”嘴上说的不敢,心中却在暗暗自喜,只要南宫诚一直处于这种状态,那么就有可乘之机,那么此次政变成功的几率将会大大增加,想到傅啸曾经许诺的东西,纳兰老家主眼底一片贪婪。

皇位,权势,财富,都将会是他的!

南宫诚像是看跳梁小丑一般看着纳兰老家主,“本王看你敢的很。纳兰老家主不是一直对本王颇有微词吗?不如今日当着大家的面上,说一说。”

纳兰老家主正愁着该怎么把那些‘证据’公之于众,没想到南宫诚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好机会。

“摄政王殿下说笑了,那老臣今日就与诸位大臣说一说。”

“摄政王殿下可记得一年前的吴家灭门。吴家满门忠烈,可是最后却落个尸首异处的下场,可谓是让忠臣心寒。”

“但是更让我等心痛的是,这件事情居然是被誉为南越的神在背后一手操作的。”

“摄政王殿下,您说老臣对你颇有微词,实在是老臣知道此事心里过意不去,一闭眼便是那吴家的数百口人的惨死样子。”

“摄政王殿下,您属实让我等心寒。”说道情深意切处,纳兰老家主还流出几滴眼泪,应应景。

众臣哗然,心中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可是看到纳兰老家主悲痛的样子,让人不得不信。

“说完了吗?本王闭眼从未见过吴家惨死的样子,也毫不心亏。”本是一句在阐述事实的话,却被众人曲解为,摄政王殿下是真的杀了那吴家的数百口人,心中却毫无悔改。

这样的认知令大臣们有些伤心,他们把南宫诚奉为神,是心中的支柱和信仰,如今这样的支柱轰然崩塌,让他们有些承受不住。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境的缘故,总觉得身子也乏得厉害。

萧素也察觉到身子的不对劲,眉头微微皱起,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了旁边的温娴,“吃了它。”

温娴也不问为什么,只要是萧素给她的,哪怕是毒药,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吃下去之后,温娴感觉身上明显的轻松了不少,就连脑子似乎也变得清醒了。

萧素知道萧眭也是从小在药罐子里泡出来的,有一定的抗药性,可是萧素还是将药瓶放在了萧眭的面前,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是萧素相信她的二哥懂她是什么意思。

萧眭看到药瓶微微愣神,然后默默地吃了下去。

二人之间便再无话。

那边,二人之间的火花还在继续,南宫诚依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纳兰老家主的悲痛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少大臣已经彻底相信了纳兰老家主口中所说的事情,吴家一族与朝中人交好,而且为官清廉,子孙也不少,个个出类拔萃,女儿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惜,一年前,一夜之间,全部化为废墟。

纳兰老家主看着场上气氛差不多了,用手指悲痛地指着南宫诚,“老臣今日在最后一次叫您一次摄政王殿下,如今您谋害皇上和忠良,他日损害的就是我南越的江山,我纳兰迪不才,当初也幸得他人举荐过,可惜,我族一心只为南越,寻求明主,如今,南越岌岌可危,我辈族人理应替身而出,替国除害!”

一番话说的可谓是大义凛然,句句像是为了国家,可是其中利益全是向着自己,不愧是老狐狸。

可惜他遇到的是一群道行更深的狐狸精。

众臣一听,纳兰家这是要篡位啊,当即就有人站出来说道,“纳兰迪,你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你配当这个南越的皇帝吗?”

纳兰迪丝毫不恼,似乎他早已经料到了有人会问这个问题,“我自是不配,我刚刚所说皆是为了南越的以后着想,我等自是寻明主辅佐。”

那人自是不信,“呵,不知你所说的明主是哪一位?”

“是我!”

一位挺拔的俊俏儿郎缓缓走进花园之中,这一张众人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

萧素一脸不可置信,这是慕流风?!

温娴心中咯噔一下,慕流风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司徒瀚玉也会在这里?难不成他也要和慕流风一起谋朝篡位?

慕流风缓缓走上台阶,纳兰迪见了慕流风,跪了下去,嘴中高喊着,“我族明主,南越之幸!”

慕流风丝毫不在意纳兰迪嘴里到底说出了什么,他直视着南宫诚的眸子,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皇叔,还请别让侄子难做。”

南宫诚似乎毫不在意来的人到底是谁,只是淡淡地说道,“怎么,你想要这个皇位?”

还不待慕流风开口,南宫诚继续说道,“本王还记得,当初灏儿不愿意做这个皇帝的时候,还是你进宫劝的,若是你想做,何必等到现在?”

“皇叔,我。”慕流风不知道此情此景到底说些什么比较合适,看到南宫灏如今像是破布娃娃一般躺在高公公怀里,心中更是悲痛。

这一切终究是因为自己而起,也该由自己结束。

“主子,不必与这种不忠不义的人多说,他不仁不义,主子也没必要对他客气。”

南宫诚不屑地笑出声,“怎么,你认为你能对我这种不仁不义的人做些什么呢?”

纳兰迪站起身来,与之对视,“自然要做一些事情,让你不能在危害南越。”

南宫诚看着纳兰迪到现在还用着南越的借口来讨伐自己,真真觉得可笑。

“怎么,你就不怕我出了什么事情,旁边那位对你,不,是对你口中的南越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老臣自然是有完全之策,才敢出此下策,不是吗?”

众臣再一次泛起轩然大波,纳兰迪的这句话就意味着,他与西诏有勾结,他们虽然希望两国和平相处,但是心里从未有过与西诏接触的想法。

纳兰迪此举,实在是大逆不道。

“纳兰迪,你这是投递叛国!”一人嘶喊到。

纳兰迪缓缓走下台阶,走到那人面前,打了他一巴掌,那人想还回去,无奈身子软软的,半分力气都使不上来。

“怎么?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尔等可还有微词?”纳兰迪笑着看着众人的表情。

看到他们由青转红再转白,纳兰迪大笑出声,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快了!看到在朝堂上曾经奚落过他的众人,现在只能在他手底下讨生活,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纳兰老家主,此举是不是不妥?”

纳兰迪看着出声的那个人,眉头难得的皱了起来,“萧丞相有何指教?”

萧眭是南宫诚举荐进来的人,按理来说应该一并处理掉,可是除去丞相的这一职位,萧眭还是素锦山庄的二把手,就这一点,他就动不得。

“我知萧公子与南宫诚交好,可是萧公子这次属实有些识人不清了。”

“哦,是吗?”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吗?这一点,萧小姐不是深有体会吗?”

萧眭眸子一凛,纳兰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萧素牵扯进来,虽然现在萧素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知道,南宫诚这件事情怕是她过不去的坎。

“纳兰迪。”还没等萧眭说完,萧素就站了起来,走到纳兰迪的面前给了一巴掌。

“本小姐的事情,也是你这种人能编排的?!”萧素可是将那种蛮不讲理的千金大小姐学的十成十。

纳兰迪被打了,也不能出声,只好自己受着。

就在这时,外面涌进了一大队的侍卫,剑指慕流风和纳兰家族的众人,这难道是?</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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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威严,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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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本以为是摄政王的府兵,结果峰回路转,侍卫全都放下了刀剑,冲着慕流风下跪喊道,“吾等恭迎新主。手机端https://”

纳兰迪适时站出来说道,“今日,明主现身拯救南越,将真正危害南越的人驱逐出境!”

慕流风看着南宫诚一言不发,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光芒,这件事情终于要了解了,不会连累其他人,而自己也将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而付出代价。

纳兰迪缓缓走到慕流风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请明主亲自驱逐毒害。”

说完,递给了慕流风一把宝剑,这是他刚刚从侍卫手中拿过来的,他知道慕流风与南宫灏和南宫诚之间的关系,即使现在这个局面,他还是不能保证慕流风会不会临时反悔,毕竟那个女人是个疯子,疯子的话也不可能全信。

不过,若是慕流风今日把事情做绝了,那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那么慕流风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哪怕心中不愿。

慕流风拿过宝剑,但是却没有指向南宫诚,剑尖指地,慕流风轻声说道,“皇叔,您可行个方便?”

“方便?你让本王如何给你行个方便?把这南越的江山拱手让人吗?本王不做,尔等敢吗?!”

一句话震的纳兰迪身子一惊,就连那快要成功的喜悦也冲淡了几分,他直愣愣地看着站起来的南宫诚,宛若帝王一般,一身玄袍,好似远古的主宰者,身上的杀气丝毫不收敛,随着空气伴入呼吸间,就连肺腑间都伴随着一种痛。

这就是真正上位者的威严,是血浸泡出来的威严。

萧素也直盯盯地看着上面的人,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或者说她真的不了解南宫诚,痞坏的宫诚,跟她霸气宣誓主权的南宫诚,还有今日这个霸气万分的南越摄政王殿下。

这些怕是都是他吧,到底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会造就出这样多变的一个人,是不是因为太过多变,连自己的心都丢掉了。

想到这里,萧素心口又是一阵闷痛,一想到,南宫诚说她有王妃了,一想到南宫诚了然地把自己嫁去西诏,一想到那晚的事情,萧素竟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好想要大哭一场,这种感觉,曾几何时有过。

众位大臣中了毒,只能在自己的座位上软绵绵的看着事情的走向,看到摄政王发威,众人心中也是一凛,心中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卷入其中。

随着场上的僵持,一位女子的到来,打破了这样的僵局。

霏烟看着狼藉的宴会场地,这里与她身上的华贵气息完全不相符合,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众人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女孩,心下一阵疑惑。

可是还是有人认了出来,比如说萧素,在比如说纳兰莲和纳兰迪。

萧素在看到霏烟的那一刹那,心下就有了一个想法,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霏烟,难不成南宫诚的王妃就是霏烟吗?

同是住在摄政王府的女子,她原以为自己是不同,渴死如今看到霏烟这幅样子,心中不禁一片荒凉,原来有些东西真的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了。

霏烟步步生莲,走到南宫诚的身边,微微弯下膝盖,行礼说道,“臣女纳兰霏烟见过摄政王殿下。”

众人哗然,纳兰霏烟?姓纳兰,这是纳兰家的女儿吗?

纳兰迪死死盯着霏烟的身影,他知道自己有个流落在外的女儿,也知道长什么样子,可是唯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攀上了南越的摄政王。

而刚刚南宫诚所说,他已经有了王妃人选难不成就是霏烟吗?

南宫诚看着行礼的霏烟,伸手将人扶起,温柔地说道,“都说了以后你就是本王的妃子了,怎么还这般生疏。”

霏烟听到这话,适时的脸红了一下。

这也落实了大家心中的猜想,这名女子真的是摄政王殿下指定的摄政王妃。

纳兰迪被众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终于顶不住目光,开口说道,“烟儿,为父我。”

还未等纳兰迪说完,霏烟就冷冷地打断,“父亲想说什么?父亲在这里谋朝篡位,还想要说什么?!”

这一番话说的纳兰迪的脸都白了,其他人说或许他还能装作听不见,可是唯独血脉亲缘的话,却是最令人在意的。

“为父这是替南越着想,女儿,莫要为眼前的权势蒙蔽了双眼啊!”一句话说的悲痛万分。

霏烟丝毫不受纳兰迪话语的影响,她知道现在的纳兰迪不过是跳梁小丑,蹦不了多久了,而她将会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妃,是他们高攀不起的存在。

霏烟将目光扫向萧素,只是一刹那,就又转向了纳兰莲的方向,她看到纳兰莲煞白的脸色,心里是说不出来的舒适,她们母女压着她和她娘亲的身份,直到她娘亲死去,都未能踏进纳兰府半步。

纳兰莲看着台上的女子,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怒火,这个小贱蹄子,是什么时候,勾搭上摄政王殿下的,又是什么时候当上了摄政王妃的人选的。怎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原以为萧素会是她最大的对手,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霏烟到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可是她一瞥到萧素也不算是好看,心里竟然有些欣慰。

众人原以为事情的发展到这里可能就结束了,即使霏烟是南宫诚的摄政王妃,但是现在的局面就是一边倒,完全就是纳兰家占着主场,名正言顺。

霏烟的出场似乎就是来恶心一下纳兰迪的,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可是萧素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心里止不住的难受,她原以为从那以后,该与他并肩的人会是她,而如今却是另一个人。

慕流风突然出声,“皇叔,您说过,若是我们当中有人以后做错了事情,是不会原谅的,对吗?”

南宫诚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慕流风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他就知道皇叔的为人处世,但是问这一句,只是让自己更加死心,即使错了,也不能一错再错。

外面突然又涌进来一群人,朝着慕流风行礼,“吾等是大长公主的侍卫,见过少主。”

本就已经很拥挤的花园,便显得更加拥挤,这些进来的人全部都是纳兰迪这边的人,但是似乎南宫诚并不慌张。

众人看着他们心目中曾经的神,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一如往常那般,似乎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变得颓靡。

反观慕流风,似乎精气神儿并不是很足,倒像是手下败将一般。

纳兰迪见慕流风迟迟不动手,便催促道,“明主,你今日心软,他日就有可能给歹人可乘之机,作为未来的皇帝,您要有这份杀伐果敢的决心。”

“哪怕是至亲之人的命吗?”

纳兰迪被慕流风的问题问的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纳兰迪脑海里正在飞速的运转着,看样子,慕流风已经动摇了,那么南宫诚就不能留了,万一南宫诚他日拿着血肉至亲来要挟慕流风。怕是以慕流风的性子,一定会听南宫诚的话。

说时迟那时快,纳兰迪趁着慕流风失神的瞬间,一把抽出慕流风手中的剑,向着南宫诚刺去,他想着,只要南宫诚一死,万事大吉。

慕流风只感觉到手上一痛,眼底划过一抹殷红朝着南宫诚刺去,本想着飞身去救奈何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所有人以为南宫诚被刺死的时候,几个一直在座位上不动的终于起身了。

傅啸起身是因为他看戏的角度被挡住,他只好站起来看看,虽然知道不会刺中南宫诚,但还是好奇事情的走向。

萧眭起身只是单纯的是因为萧素突然起身。

萧素起身完全是个意外,她是被温娴给带起来的。

萧素一头雾水,她自然知道南宫诚的武功是何地步,虽然心中也有一丝担忧,但是还是相信南宫诚的实力。

她刚想开口告诉温娴,说摄政王殿下不会出事,就听到温娴带有哭腔的声音。

“素素,是瀚玉,是司徒瀚玉啊!”

萧素这才定睛去看,看到南宫诚身前被一个人挡住了,而南宫诚却把背后朝向了那把剑的剑尖,而他所护的是霏烟。

萧素猛地后退了一步,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有点经受不住,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吓坏了萧眭,连忙扶住萧素,“小妹,小妹,怎么了?”

这边的动静只是吸引了一小部分的人,可是这一小部分的人里就有南宫诚和傅啸。

傅啸本来还在看戏,可是耳聪目明的他听到了萧眭不大不小的低呼声,抬头看去,萧素竟然昏在了萧眭的怀里。

南宫诚也看到了此情此景,脚步刚动,就碰到了旁边的腿,此时他才记得,原来他背后还有一个人。

扭头一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此时,温娴已经顾不得萧素了,只是朝着那缓缓倒下的人影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司徒瀚玉你他么就是个混蛋,老娘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就要这么任性地离我而去吗?

就像小时候那样吗?

司徒瀚玉,你要是敢死,老娘就立刻嫁人。

生下孩子就跟你姓,叫你的名字,气死你。

明明只有短短十几秒,温娴却觉得这是她前面所度过的十几年,她挨过了十几年的思念的时光,找到了她想要厮守一生的人。

可是这个人似乎又是这般轻易地将她抛弃了。

温娴接下了司徒瀚玉缓缓倒下的身体,帽子在司徒瀚玉倒下的时候已经掉下来了,温娴看着脸色惨白的司徒瀚玉,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地掉,可是这一次司徒瀚玉再也没有力气去将它们一颗颗拂去。

“司徒瀚玉,你不是会武功的吗?你不是武功很厉害的吗?你怎么就不会躲?即使不躲,你也有能力将剑踢走的吧。”

温娴捂着司徒瀚玉流血的地方,声音颤抖的说道,“太医呢?!喊太医啊!”

在场的人却无动于衷,纳兰迪见没有刺杀成功,他打算在来一剑,他就不相信这次还有给南宫诚挡剑。

这次的确没有人给南宫诚挡剑,就在纳兰迪想要刺去的刹那,慕流风就把剑给踢飞了。

慕流风颤抖地握住司徒瀚玉的手,“为什么?为什么?”

司徒瀚玉虚弱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他们逼你,我不想逼你,我又不能替你做决定,但是我可以帮你承担后果,这是,咳咳,这是兄弟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慕流风双目充血,他以为自己心思藏得很深,即使司徒瀚玉知道,也不过是皮毛,可是他却从来不知道司徒瀚玉在背后为他做了多少牺牲。

这一次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瀚玉,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灏儿,对不起皇叔。”

司徒瀚玉似是还想说些什么,蠕动了一下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随后转向温娴,看着可爱的小姑娘,哭成了包子脸,司徒瀚玉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下,结果触动了伤口。

温娴见此,连忙扶住他,“司徒瀚玉,你给我撑住,听见没有,你还说过娶我为妻呢,你不能看我是个孤儿,就失信与我。”

看着温娴着急伤心的样子,司徒瀚玉多想拥她入怀,说一句,我的傻丫头,不要哭了,我也想娶你过门呢。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了,他在友情和爱情之间做出了抉择,他再一次抛弃了温娴,抛弃了那个少年时就立下的誓言。

“温娴,你以后一定要找个好人嫁了。”

南宫诚此时才关心到这边事情的发展走向,他刚刚的魂已经跟着萧素远走高飞了。

萧素晕倒之后,萧眭也没有什么看戏的心情了,本来就没有多少,要不是南宫灏假死让他多了几分兴趣,他早就拽着萧素离去了。

如今萧素昏迷,他更加没有待下去的欲望了,可是现在身边跟着的这个人算是怎么一回儿事?

“西诏王?您不应该在前面吗?”

“我看我未来的王后。”

“可是您现在随意走动是不是不太好?”

“我看我未来的王后。”

“”萧眭一脸生无可恋,他怎么不知道萧素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尊人物?

前面的事情,似乎在他们这里就已经与世隔绝了。

他们所关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萧素的安全,这是他们共同的目标。</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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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浮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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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瀚玉在温娴的怀里奄奄一息,的确凭着他的武功的确能躲过,甚至阻止纳兰迪的举动,可是他没有这么做。https://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在为慕流风赎罪,他知道此次事情无论南宫诚和南宫灏是否提前知晓,只要慕流风踏出了那一步,真的就是再也回不去了。

“老大,我对不起您,不过看着你小弟这么惨的份上,就不要纠结那么多了。”

南宫诚难得的皱起了眉头,他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唯独没算到司徒瀚玉会做些什么。

这个小子平时就不按常理出牌,如今倒是很像他的处事风格,可是这一次。

“司徒瀚玉。”

还未等说完话,慕流风突然跪了下去,“皇叔,侄儿知道是错而行之,连累他人,今日就单凭皇叔处置。”

司徒瀚玉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惨白,慕流风这是要保他啊!可是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何尝不是在保他啊!

司徒瀚玉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温娴打断,“司徒瀚玉,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说的话都是骗人的,是不是?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司徒瀚玉,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从未想到我苦等了十年的人,竟会如此对我。”

“我能忍受十年相思之苦,我能忍受你失忆不记我之苦,我能忍受你若即若离之苦,可是唯独不能忍受生离死别之苦。”

“司徒瀚玉,若是此次,你活不下来,那我二人一刀两断,若是你能活下来,便相忘于江湖吧。”

温娴擦了擦脸上的泪,平常可爱的脸蛋是一片冰冷,她将司徒瀚玉受伤的身体放在慕流风怀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似乎那个人的死活,从此与她再也无关。

司徒瀚玉死死撑住身子,看着远去的那个背影,一滴清泪划过脸颊,嘴里低声念着,“温娴,我过去的妻。”

或许他们二人的相遇就是一个笑话,若即若离吗?是求之不得吧。

人生有七大苦:生,离,死,别,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短短几日间,司徒瀚玉竟然经历了一个遍,若是我能活下去,也没有了去见温娴的勇气,是不是在这儿死去,还能在她心里留下一席之地?

司徒瀚玉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慕流风呆呆地看着司徒瀚玉,他不知道今天为何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害了他最好的兄弟。

他本来计划着在纳兰迪即将要成功的时候坦白一切,即使南宫诚和南宫灏怪他怨他,可是如今。

“够了!胡闹到这里就够了!”南宫诚终于开口了。

纳兰迪怔了怔,似是不明白南宫诚话中的意思。他看了看自己周围的侍卫,心里安定了不少,这里到处都是他的人,任凭南宫诚权势滔天,也抵不过这些人。

“摄政王殿下,这是要准备让位了?”

南宫诚不屑地笑了笑了,“纳兰老家主就这么认定皇上死了吗?”

“难道你刚刚没有听到高公公说皇上没有死吗?”

纳兰迪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摄政王殿下莫不是糊涂了,这人的鼻息是否有无,老臣还是能分别的。”

“那纳兰爱卿可能是错过了朕呼吸的瞬间。”

纳兰迪不可思议地看着缓缓站起来的人,手指指着南宫灏,嘴里念叨着,“你,你不是死了吗?”

南宫灏抹了抹嘴边的血迹,看了一眼,有些嫌弃,“高公公,你难道不知道朕有洁癖吗?”

南宫灏看了自己脚边刚刚被慕流风踢开的剑,低下身子捡了起来,似是在喃喃自语,“看来还是有人不知道朕不喜欢被人指着啊。”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从纳兰迪眼前闪过,一节手指落到了地上。

南宫灏状似无意吃了一惊,“呀,抱歉啊,纳兰爱卿,朕刚刚昏的有些久了,没看到那块还有手指呢。”

南宫灏手中把玩着剑,一步步接近纳兰迪,“听说纳兰爱卿要替南越除害?不知道这害是哪一害?”

纳兰迪有些慌了神,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老臣,老臣。”

南宫灏一手拿着剑,一手拍上了纳兰迪的肩膀,“听说爱卿刚刚翻了一起旧案?”

纳兰迪彻底慌了神,南宫灏这哪里是刚刚醒来,分明从刚刚开始就是在演戏,这时候纳兰迪才知道,自己被戏耍了!

纳兰迪这时候在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那他真的就是个傻子了。所以他对于南宫灏的话并不搭腔。

既然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这里全是他的人,大不了逼宫!

纳兰莲一直时刻关注着情况,她看到纳兰迪的眼神,她就知道她的父亲想要干什么,她皱了皱眉,这一次,怕是纳兰家真的要完了,破釜沉舟固然好,但是这釜底抽薪就真的再无回旋之地了。

南宫灏笑着看着下面的众人,“吴家惨案,看来大家记得还是蛮清楚的嘛,当初有人不是说朕冤枉了他们吗?”

“那朕今日就问问你们,你们可还记得临海城的数十万百姓?”

“你们认为吴家为官清廉,殊不知是因为在为那数十万的性命祈福,夜夜难安。”

“你们看见的未必是真,听到的未必属实,朕与摄政王那是血肉至亲,这南越江山是皇叔当初拱手相让,他若是要夺,朕一定亲手奉上!”

南宫灏的一番话令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江山与权势是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如今他们的皇上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众臣纷纷支起自己软绵绵的身子,朝着地上跪去,“南越明主,百姓之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声入耳,此时纳兰迪已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本以为南宫灏会念着吴家之后的所作所为,即使做了那么滔天的事情,也会顾及史后的清白之名。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南宫灏会如此不顾及吴家脸面。

此次是他失策了,看来南宫灏也不是什么养在温室里的病猫,今日一见,分明是打盹的老虎。

如今被自己惹毛了,怕是凶多吉少了!

南宫灏站在上面如同神谛降临,神圣不可侵犯。

纳兰迪顿时瘫软在地上,刚刚心中所指定的计划,在这一刹那间,化为乌有。

“完了,完了,全完了!”

“怎么,用朕找人把爱卿扶起来吗?”

纳兰迪似是疯癫,一直摇着头,嘴里嘟囔着什么,整个人似乎都不正常了。

南宫灏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众臣可要引以为戒啊!”

“谨遵皇上之命。”

南宫灏走到了司徒瀚玉的身边,低下身子,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本来眸子已经暗淡的司徒瀚玉似是找到了新的生机。

慕流风急忙拽着南宫灏的袖子,“传太医啊!传太医。”

“流风,瀚玉他失血过多,怕是救不了了。”南宫灏此时摇了摇头,这话不是作假,本来纳兰迪那一剑刺的就比较深,而且还靠近心脉。

最可恨的是,纳兰迪却把太医院先行控制了起来,高公公不是没有暗中去联系,只是这边事情发展比较严峻,所以太医院那边倒是没有顾得上。

慕流风一听这一番话,顿时失了精神,“瀚玉,你何苦?你不必为了我去连累其他人,你爷爷,你大哥怎么办?瀚玉,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司徒瀚玉撑着最后一口气,“我与你之间的事情,自然是不会连累到其他人,只是劳烦你跟我爷爷说一句,孙子不肖,未能尽孝,昨日,昨日我已经将自己从族谱中提了出去,我再也不是司徒家的人了。”

说完这话,司徒瀚玉又转身对着南宫诚说道,“爷爷年事已高,今日他和大哥都已经被我支走,他们并不知晓,我只希望,老大您不要迁怒与他们。咳咳!”

南宫诚看了看司徒瀚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举动让司徒瀚玉有些心急,“大哥!”

南宫诚弯下身子,扶住司徒瀚玉的身体,“你叫我一声大哥,我自然知晓,可是,你这条命就真的不想要了吗?”

司徒瀚玉似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一想到温娴,又想到刚刚南宫灏跟他说的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对不起温娴。”

南宫诚无奈地点了点头,示意高公公派人把司徒瀚玉抱走。

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司徒瀚玉被抱走,那方向似乎也是与太医院是反方向,而且那侍卫也是慢慢吞吞,众人心里想着,司徒瀚玉怕是。

慕流风呆呆地看着司徒瀚玉远走的方向,“皇叔,能不能放瀚玉一马?我们几个人从小长大。”

南宫灏冷冷地打断慕流风的话,“就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更加该了解我们。”

“流风,我记得你当初是怎么劝我的,可是今日我却不能用你劝我的那番话还给你,你的苦,我们知道,可是你该告诉我们的。”

南宫诚站起身来,只留下了一句话,“将慕流风打入天牢,其他人自有安排。今日的事情,若是让本王听到半点风声,杀无赦!”

南宫诚不顾其他人到底怎么想的,但是他现在脑海里心心念念的想着都是昏迷的萧素。

全然不顾他身后的霏烟。

霏烟看着匆匆而过的南宫诚,心下了然,只是她本以为南宫诚会再忍一回儿的,没想到这里还没有处理完全,就急着去找萧素了。

心下虽然不甘,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萧素各项都比她强,她争不过人家。

可是,还好,萧素即将要嫁去西诏,她便在无所畏惧了。

那种跪在石子路的感觉,她不想要再体现一遍了。

霏烟整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缓缓走到疯癫的纳兰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爹爹,你是否会想到女儿会向今日这般看着您?”

“您可能忘了,女儿曾经就这么仰望过您,您与那个女人和那个女人的女儿恩爱一家,可曾记得外面还有一个女子苦苦等你?”

“这就是报应!”

“哈哈哈!这就是你的报应!”

随后霏烟也不管纳兰迪的表情,直直地走到纳兰莲的面前,“姐姐?开心吗?我知你梦寐以求,可惜,它现在是我的囊中之物,哈哈哈!”

“既今日起,我就是尊贵的摄政王妃,南越最尊贵的女人!”

说完也不顾纳兰莲想要说些什么,迈着端庄的步伐,一步步走了出去。

纳兰莲看着霏烟的背影,眸子似是有火,这个小贱人,真的以为她就完了吗?呵,还好自己有后手,等他日卷土重来之日,就是她霏烟临死之期。

霏烟自是知道纳兰莲会记恨她,可是她不怕,只要她是摄政王妃一天,纳兰莲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她,只要萧素一直待在西诏,那么她就有机会。

她不怕当替身,若是能当一辈子,那也是好的,反正她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从今日起,霏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辱自己分毫,谁敢打她一巴掌,她就用那人的鲜血来换,谁敢辱骂她,那她就让那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众人看着场中间坐着的纳兰迪,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虽然南宫诚和南宫灏都没有明说该怎么处置纳兰一族,可是对慕流风的态度就表现了一切,纳兰家怕是完了。

南宫灏看着众人的表情,笑眯眯地开口,“众位爱卿可是累了?朕让侍卫扶你们进去坐坐,来人。”

场上的侍卫统一的回答,令众人明白了一个道理,似乎这里面的人都是南宫灏的人,刚刚似乎也是逢场作戏,似乎只有纳兰迪一人入戏太深。

纳兰迪似是被触动了,眼睛睁着大大的,看着那群侍卫,嘴里停下了嘟囔,整个人宛如一个失了线的木偶。

“来人,把纳兰爱卿好好安置,选一间上好的牢房。”

“是。”

纳兰迪被人架了出去,纳兰家的人目瞪口呆,瑟瑟发抖,唯恐下一个人就会轮到自己。

南宫灏似乎又找到了什么新乐趣,目光在纳兰一族的人面前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纳兰莲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微笑。</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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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吾妻,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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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这一次搞笑的政变成为了南越历史上的一笔有趣的色彩,可是却没有人敢提起,纳兰一族被流放至山脉至北,没有皇上的旨意,终身不得回国都。手机端https://

慕流风也被发落在外,可是地点却没有向外人公布,而司徒瀚玉似乎从南越消失了,知道实情的人都认为他死了,替慕流风挡了一灾,否则慕流风可不仅仅是流放了。

众人也知道了南宫灏的真面目,原来他们心中一直是小绵羊的皇帝陛下,原来是只不愿搭理世事的老虎,纳兰家被南宫灏玩的很惨。而南宫诚更是不敢侵犯的存在,那些曾经有过小九九的人,也全部都消停了下来。

南越似乎就这样平静下来了,接下来该西诏与南越的联姻之事了。

自那日宫变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傅啸对萧素是寸步不离,看得萧眭心中也有些动摇,可是一想到萧妍的条件,他又觉得萧素命苦。

傅啸这些时日的表现的确让人刮目相看,似乎傅啸对待萧素的确如同心爱之人。

事情过了三天,萧素昏迷了三天,太医院的人全都束手无策,萧眭虽然小时候也读过医书,可是远不及萧素精通,可是现在萧素昏迷,俗话说的话,医者不自医。

傅啸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萧素,心下止不住的心疼,他印象中的小丫头,该是古灵精怪的,该是活泼可爱的,该是眸子明亮的。

傅啸现在就是痛恨自己为何没有随身带着太医过来,哪曾想到南越的太医这样废物。

忽然躺在床上的人睫毛似是摇了摇,傅啸忙上前仔细查看,结果刚刚进来的萧眭看到这一幕,立刻飞奔上前,护住自己的妹妹。

指着傅啸说道,“好你个傅啸,我本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也是会在背后偷偷摸摸的人。”

傅啸有些无奈的看着萧眭,这种事情怎么解释都不好说,刚刚那个小动作只是一瞬间,就是自己说出来了,萧眭也会认为他强词夺理,那还不如不解释。

傅啸一副默认的态度令萧眭有些恼火,可是却有些无计可施,因为他是在是没见过比傅啸还要脸皮厚的人。

本以为之前的南宫诚扮作的宫诚就已经令人火大了,没想到还有一个。

而且傅啸的身份在那里摆着,总归是不好多说的。

无奈之下,萧眭只好将傅啸与萧素隔离开了,现在他的想法就是:傅啸是打不得,骂不得,但是他还是可以进行身体之间的隔离的。

忽然,床上的人儿似乎又动了一下,一直在观察萧素的傅啸有些激动的想要上前,他可以确定这次不是自己眼花。

可是背对萧素的萧眭并没有看见这一步,他总觉得傅啸是别用有心,虽说之后可能还要跟着人家回傅啸,但是现在能护一阵是一阵。

傅啸无奈想要说出实情,但是萧眭根本不相信。

“二哥?”

沙哑中带着熟悉的声音穿透了萧眭的耳膜,萧眭惊喜的回过头去,看到睁开眼睛的萧素,“小妹,你醒了?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萧素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脑袋,“二哥,你太聒噪了些。”

听到这话的萧眭,面目表情有些凝固,看着一脸正在努力憋笑的傅啸,顿时感觉面子全无,可是看到萧素还是有些苍白的小脸,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傅啸缓缓上前,“素儿,感觉如何?”

萧素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吓得两人又要叫太医来,结果下一句话,令在场的二人变得异常尴尬。

“听到你叫我的名字,好恶心。”

傅啸本有些开心的脸,顿时跨了下来。

这小丫头刚醒来就这么不饶人,不过看着她还有怼人的力气,心下安心不少。

萧眭见萧素醒了,倒是踌躇起来了,萧素见这样的萧眭总觉得有些好笑,就像是新媳妇上花轿一般。

“二哥,你有话就说,别这样像是个大姑娘。”

“南宫诚在外面,你见吗?”萧眭想了想,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萧素怔愣片刻,就恢复了正常,语气平淡地说道,“摄政王殿下日理万机,南越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摄政王理应关心国事。”

萧素话中拒绝的意思异常明显,萧眭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他本想说,南宫诚已经在外面守了三天了,无论白天还是黑夜。

其实他有些搞不明白,是什么时候开始,南宫诚对小妹有了那么重的执念,又发生了什么,让南宫诚甘愿放弃了萧素。

而萧素逃避的态度,让他多多少少猜测了一些,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家小妹是什么时候动了心思,而南宫诚又是用什么方法让像是白纸一般的萧素动了凡心。

想到这里,萧眭觉得自己这个二哥做的很是失败,自从小时候,父母把年幼的萧素交给他之后,他伴着萧素一步步长大,看过她冷心冷情的模样,也见过懵懵懂懂的样子,也看过调皮捣蛋的样子。

可是这般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像是一个凡人了。

萧素虽然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可是他总觉得看不透萧素,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去过问,不愿意去管,如今却是想管却管不了了。

傅啸看着两相为难的萧眭,最终开口说道,“你真的不见吗?他可是等了你三天三夜了。”

萧眭有些意外,傅啸会替南宫诚说话。

可是看到萧素摇了摇头,“他愿意站多久,就站多久,反正皇宫是他家,我也管不了,再则一厢情愿的事情,不能管。”

傅啸了然地点了点头,一厢情愿吗?是萧素对南宫诚一厢情愿还是南宫诚对萧素一厢情愿?

亦或是两情相悦?

这个问题早在之前,傅啸心中就有了答案,但是此刻他却愿意相信,萧素对南宫诚是真的没有了感情,她从今往后是他的妻。

最后门外的南宫诚只是等到了萧眭的一句,回去吧。

南宫诚嘴角苦涩的笑令萧眭觉得有些不忍,有情总是害得无情人。

看到南宫诚这般受伤的表情,萧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这些时日,因为萧素的事情,忙起来的时候,就感觉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可是这一静下来,却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是灰暗的。

因为一个女人,因为一个利用自己至极的女人,一个把自己伪装成爱自己的女人,一个亲手毁掉他美梦的女人,傅红衣。

萧眭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是一片灰暗,他冷声地对着南宫诚说道,“摄政王殿下请回吧,以后莫要在找小妹了,她该有她自己的人生了。”

南宫诚伫立在原地,也不回答,只是看着那门,似是要看穿它,透过它去看看里面的人。

良久才收回目光,低声说道,“你知道她中蛊的事情吗?”

听到这话,萧眭一点也不惊讶,沉静地点了点头。

南宫诚也不觉得惊讶,只是讥讽一笑,“长姐如此,胞兄也如此,她还真是幸运。”

萧眭也不甘示弱,“呵,这些跟遇人不淑比起来什么也算不得,摄政王殿下,您说是吗?”

这一番话说的南宫诚哑口无言,无论萧眭知不知道他与萧素之间的事情,但是看总归是能看出来的,这一点他无法反驳,终归是自己食言了。

萧素见南宫诚不说话,接着开口说道,“我问摄政王殿下要一个人。”

南宫诚自然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人是谁,盯着萧眭看了半天,说了一句好。

“我还要一个地方。”

二人达成一个协议,如果说之前萧眭会为南宫诚打工,那么现在起,南宫诚与萧眭就是合作的平等关系。

无关素锦山庄,也无关萧素,只是二人之间的事情,不再是君与臣,也不再是社稷与臣子。

南宫诚走之前再也未看那道门一眼,或许他是听进去了萧眭的话,自此以后,萧素与他可能就再无关系了。

再无关系,南宫诚想到这里心口的疼痛又在无限地放大,像是被人生生刮下去一块心头肉。

可是他知道一旦自己停下来了,事情也不会有挽回的余地,他只有不停地往前走,往前跑才有可能,才会有可能拥有一个有萧素的未来。

萧素其实一直在关注着外面的动静,以她的武功虽然听不清楚外面说了什么,但是一些动静还是能够知晓的。

傅啸盯着萧素,知道萧素回过神来,才发现傅啸眼睛里的猩红。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难道你也没有好好睡觉?”

“怎么会?”

“那眼睛红什么?难不成我昏迷不醒,你哭了?”

“瞎说,孤是那种人吗?”

傅啸捉急的解释缓解了萧素心中的部分压力,其实她发现与傅啸相处还是很轻松的,可是这种感觉却与南宫诚相处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面对南宫诚的时候会有很多情绪,会害怕,会害羞,会心动,也会期待。

但是这种更多地带给她的冲击是无措,可是当看到南宫诚宣布他有王妃的时候,她才惊醒,原来这是嫉妒,原来那是喜欢,原来那是不得,原来那是不甘心。

傅啸看着萧素暗淡下去的眸子,一时冲动地上前,强迫萧素看着他的眼睛,“萧素,你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我。”萧素被动地回答着。

“萧素,你记住,我的眼睛里只会有你,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说完就将萧素拥入了自己的怀抱,低声说着,“以后,你就是我的妻了,你可知我心中的的欢喜。”

萧素茫然地看着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傅啸的话,或许此刻在她心里,已经什么都听不下去了,刚刚被一个人表白,又被抛弃,然后又被另一个人表白,而且这两个人还是同一类人。

萧素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傅啸注意着萧素的动静,发现她既不说话也没有肢体的触碰,有些挫败。

松开萧素,看到她一副茫然的样子,觉得有些心疼,仔细想了想,自己的确是有些太过心急了,可是他却不后悔刚刚自己说的话。

他是真的欢喜,在抱着萧素的时候,突然发现似乎空了三年的心一下子就被填满了,好似萧素就是自己的全世界,那道曾经温暖的光。

傅啸揉了揉萧素的脑袋,带着宠溺和无奈说道,“好了,今日我就先不闹你了,你要养好身子,我还指望着以后,你给我。”

还未等傅啸说完话,萧眭正好进来,就听到傅啸一番轻佻的话语,立刻引来了萧眭的一记白眼。

傅啸耸了耸肩,哎,没能调戏成自己以后的小妻子,好可惜。

萧素看了看即将要冒火星的二人,抚着额头,“得了,你两别在这儿烦我了,让我静一静。”

傅啸听了萧素的话,听话地往外走着,眼睛瞥到萧眭还没有动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萧眭一起拉了出来,他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小妻子的闺房里有个男人,哪怕那个男的是他未来妻子的哥哥。

萧素见房间里终于清静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窗子一阵响动,萧素抬眼看去,正是多日未见的清风,萧素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你了。”

清风看着有些清瘦地萧素,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物,“主子,这是您要的扇子,之前属下在素锦山庄遇到了一个人,他把扇子抢了过去,后来回到皇宫之后,又还给了属下,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说完,清风就半跪在地上,一副等候发落的样子。

萧素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过清风手中的扇子,仔细端详了一遍,奇怪地说道,“这扇子到还是我的扇子,只是劫扇子的人是什么人?”

“一身褐袍,武功很高,名字叫撒须,属下只知道这些。”

萧素思考了一番,说道,“你先起来吧,我知道那个人,应该没有恶意。”还有半句没有说的是起码她现在没有感觉到撒须对她有任何的敌意。

清风听话地站了起来,踌躇了半天,终于开口,“主子,您最近还好吗?”

萧素冲着清风笑了笑,“我无事,正巧你回来,我再交给你一件事情,你过来,我跟你说。”

清风上前,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认真的听着萧素说话,而是鼻间那一抹淡淡的幽香,这一认知让他不禁红了脸颊。

强迫自己认真听着,然后等萧素吩咐完,就立刻离开了,看得萧素有些一头雾水。

不过萧素也没有多想,只是开始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扇子,这把扇子原本不是她的,而是自己救的一个女孩身上的物件,可惜那个女孩已经深埋山谷了。

那时候自己贪玩去了后山,见了一些不该见的东西,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最后还是摊上那种事情。

她还记得,那个女孩来自中域,面容也与她有着八分相似,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才会救她吧。</content>

天行素锦

第八十六章 九儿,情义

那个女孩名叫九儿,其他的没有多说,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想多说怕是也没有机会吧。

或许容貌相近,才会驱使她答应她的请求吧。也或许是她对自己父母的印象很模糊,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来自哪里,又去向了何方。

萧素犹记得当时父母将自己的手放在二哥手上的时候,那种眷恋,是她当时看不懂的不舍,所以在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才会有一种想法。

萧素此时躺在床上,手中摩擦着手中的扇子,心却不知道飞向了何处。

撒须会抢扇子是因为什么?似乎二哥对于撒须既熟悉又陌生,对于撒须的存在他似乎不是特别意外。

时间就在人们的思绪下走的飞快,很快就到了萧素真正议亲的时候,若说晚宴上是口头许诺,那么现在就是上升到国家于国家之间的事情了。

虽说南宫诚之前一直不屑于联姻,但是种种原因累加到一切,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南宫灏坐在龙椅上,听着西诏使臣在下面侃侃而谈,只觉得脑袋大,又看了一眼旁边直冒寒气的自家皇叔,他觉得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好像皇帝又不太好当了。

“咳咳,朕觉得西诏使臣所说有理,此次是我南越与西诏第一次联姻,自然要浩大一些,以彰显两国交好。”

傅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言不发,也不看那上面的人,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萧眭,自从那天起,他可是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傅红衣,似乎不用他动手了,那么回到西诏之后,万户侯那边倒是要好好解释一番。

萧眭很不喜欢傅啸那赤裸裸的目光,若是在外面,他还会呛上一两句,可是这是在南越朝堂上,倒是不好放肆。

许是在想事情,萧眭并没有听到南宫灏的声音,还是一旁的同僚轻轻碰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

“皇上。”

“萧爱卿刚刚在想些什么,这么入神,连朕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萧眭上前一步说道,“皇上,刚刚臣在想,臣的小妹即将要嫁去那么远的地方,臣心中不舍。”

南宫灏略有所思,煞有其事点点头,“也是,萧素本就刚刚下山,马上与胞兄分离,是有些太过,这样吧,朕封她一个平乐公主,赐公主依仗。”

萧眭下跪谢恩,“臣代小妹多谢皇上。”

南宫灏摆了摆手,随后看了一眼南宫诚,这可是他皇叔吩咐下来的事情,平乐,平乐,是在说萧素要平安喜乐吗?

虽说算不上是什么华贵的称号,但是其中寓意却让人心暖,就是不知道那个小丫头能否领会了。

想到萧素,南宫灏总觉得有些遗憾,本来前些时日萧素都在宫中,只是一直处在昏迷当中,自己又在处理事情,没有半分时间去探望,还不是因为南宫诚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自己,想到这里,南宫灏有些哀怨地看了看南宫诚。

结果被一记目光看得心虚,笑哈哈地转向了别处,哎,怪自家皇叔,等下辈子吧,哼,下辈子,他一定要比他辈分高。

高公公有些不屑地看了看自家主子的怂样,结果很快他就感受到了另一道目光,不期而然地对上了南宫灏眼中的捉弄。

高公公立刻绽放了一个标准的假笑,开玩笑,自家这个主子自尊心极强,要是知道了自己在心里嘲笑他,那自己不得被作弄到死啊。

还是识时务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高公公一向认为自己这一点做的很好,起码南宫灏只是恐吓他,还没付诸过行动。

朝堂上的谈判在萧素无聊的时日下就这么结束了,她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倒不是不在意,而是知道即使在意,也改变不了任何状况。

自己身在南越,一切都被拿捏住了,而素锦山庄那边还有人跟着一起推泼助澜,现在她可谓是孤军了。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萧素的思绪,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下床,坐到椅子上,“进。”

清风身着一身白袍,走了进来,“主子,事情已经办好了。”

“嗯。她还好吗?”萧素的语气中隐隐有些担忧。

清风略微停顿了一下,其实他不是很清楚萧素说的她是指哪个她,这几日,他可是接触了两个女的,只不过是境遇完全不一样罢了。

萧素许是知道了清风的为难,再次开口说道,“天牢的那个还好吗?”

清风怔愣片刻,“我去的时候,她已经被放了出来,送到了扶芳阁。是二少爷亲自送过去的。”

萧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我知道了。温娴还好吗?”

“心情很平静,她只让我送到了城门口,不过我还是派了暗卫跟上去了。”

萧素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良久,房间里一片安静,忽然萧素突然出声,“你说,司徒瀚玉活着吗?”

清风摇了摇头。

萧素只当他不知道,其实她也不知道,司徒瀚玉真的死了吗?以她医者的角度看,那个地方,还耽误了那么久,怕是凶多吉少,司徒瀚玉是她在听风学院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也是因为他,她才认识了慕流风,也才认识了温娴那个小可爱。

这才短短数十日,他们四人就已经各奔东西,甚至当中还有人不知死活。

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啊,各有各的身不由己,萧素闭了闭眼睛,有些虚弱地说道,“清风,你先下去休息吧。”

清风有些担心,但是还是听话的下去了。

萧素看了看门外,心思却已经飘远了,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昔日宛如情人的两人,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

温娴与司徒瀚玉也好,红衣与萧眭也好,还是她与南宫诚也罢,终归是一个情字。

情这一字,一动便不知心在哪里,一动便是一生,随着那人漂泊,随着那人流浪,或许是从喜欢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无法自拔了。

萧素知道自己大婚时日将近,即将去往另一个国家,之前她是向往外面的世界的,可是这般去往,多多少少心里带了一丝不情愿。

可是这种即将脱离他人的控制,有带着一丝喜悦,这种双重的感觉让萧素有些苦恼。

“小妹,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二哥。”

萧眭看着消瘦了许多的萧素,心中的愧疚被无限的放大化,“小妹,感觉身体如何?”

“还不错。”萧素挑了挑眉,看着萧眭,“二哥,是有什么事情吗?”

萧眭叹了一口气“我想跟你谈一谈。”

萧素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到自己走,可能就不会听到她二哥跟她说这些事情。

“二哥,想谈什么?”

萧眭并未说话,只是把手中的信纸递给了萧素,那是撒须交给他的另一封信,里面写着萧妍给萧素的话。

按他所想,的确他不想把萧素牵扯进来,可是萧妍似乎是铁了心要把萧素拉下水。

萧素接过信纸,从头到尾看了看,慢慢嘴角浮现一抹微笑,说出的话却是凉薄,“这就是原因?”

“这就是你们利用我的原因?用一个人去换另一个人?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血肉亲情?”

萧素的一个个问题,萧眭一个也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能说自己事先不知情吗?可是在做选择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后者,将萧素抛下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萧素敛了笑容,看着萧素,一片冷静,“如果这是你们想要的结果,那好,我答应,只是你们以后不要后悔。”

“二哥请回吧,我想休息了。”

萧眭看了一眼萧素,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立场了。

萧素看着萧眭离去的背影,冷嘲一笑,手指缓缓松开,信纸就这么飘落在地上,不知道何时,外面下起了雨,信纸被风一吹,飞出了窗外,瞬间就被雨打湿,字迹也在一点点消失。

“哟,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萧素似乎一点也不惊奇来人是谁,“撒须,你总是如此,到叫我不知道该如何了。”

“小姐您开心就好,不是吗?”撒须不在像是之前那般恭敬,反而带着一丝随意。

“可是我现在并不开心,该如何?”

“那我带你去做些开心的事情?”

萧素摇了摇头,撒须看着这样子的萧素,似乎是犯了难,用手指点着额头,突然他大喊一声,“哎!你是不是没去过青楼?”

萧素许是被撒须突如其来的脑回路弄得有些不清楚,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撒须一脸的我猜的就是,那真是太可惜了。说时迟那时快,拉着萧素就要往外面走去,萧素紧紧拉住撒须,“你干嘛?外面下着雨呢!”

“放心吧,浇不到你。”

说罢,也不顾萧素的自主意愿,直接拉着人就往外走。

令萧素感到奇怪的是,外面的确是在下雨,虽然她脑袋顶上有撒须的外袍,但是丝毫却没有湿的迹象。

这一认知令萧素有些心惊,到底是有多强的内力才能做到这件事情,能做到将衣服烘干,她也可以,可是在雨中一边淋湿,一边保持干燥,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等到了目的地,萧素还在思考,撒须到底是什么来头,而且撒须此人不可为敌。

撒须将萧素放在了一个干燥的地方,一个淋不到雨的地方,他将自己的外袍从萧素的脑袋上拿了下来,看着发呆地萧眭,只觉得有些好笑,伸手在萧素眼前晃了晃。

萧素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撒须的外袍,的确是干燥无比,又看了看外面还在下雨的天,再一次觉得不可思议,“你,到底是什么人?”

“好人。”

见撒须无意多说的样子,萧素紧抿住自己的嘴唇,她知道是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是越是这样,她对撒须的身份就越是好奇。

她总觉得,撒须有可能来自中域,虽说这种猜测毫无根据,可是放眼江湖,若说真的有这种人物,最有可能的就是藏龙卧虎的中域了。

萧素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牌匾,突然瞳孔一缩,这里是扶芳阁?这里就是她二哥将红衣安置的地方?

撒须见萧素这副表情,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这里可是南越国都最大的青楼,看看这名字都有诗意地很,不来一趟,实过可惜。”

“走吧,让我带你见一见,这世上的绝色。”

萧素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撒须的后面,看着撒须轻车熟路的往里面走去,与他人熟练地打着招呼。

萧素看了看周围纷杂的环境,这里属实是与外面有些不同,不同于赌坊的热闹,也不同于闹市的繁华。

这里的叫嚷声都让她感觉到一丝烦躁,男女的声音交缠在一起,夹杂着一些她觉得浑身发毛的声音。

她忍不住揪了揪撒须的衣摆,“咱们回去吧。”

撒须望着萧素,笑着说道,“这里难道没有你想见的人吗?你可要想好,此次一别,可能他日相见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不后悔吗?”

萧素停留了片刻,随即抬步朝着前面走去。

撒须看着萧素别扭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大手一挥,将萧素拉了回来,笑着说道,“笨蛋,走反了。这边。”

许是为了防止萧素走丢,撒须一路上都握着萧素的手从未放开,萧素也因为这周围的动静显得有些拘谨,反而撒须拉着她,倒是让她感觉自在一些。

等到了一间房间门口,撒须自觉地放开了萧素的手,指了指里面,低声说道,“诺,你想见的人就在里面。”

这里已经算是很偏僻的地方了,前面的那些声音到了这里似乎都销声匿迹了,半分都听不见了。

萧素深呼吸了一下,推开了门,看到了狼狈不堪的红衣,一身红衣已经变得破烂不堪,甚至有些衣不遮体。

萧素下意识关上了门,隔绝了门外撒须的视线。

她一步步慢慢走上前,直到离红衣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红衣姐姐?”

红衣睁开眼睛,看到萧素,扯出一抹微笑,“难得你还愿意叫我一声红衣姐姐。”

萧素本想着将红衣抱上床去,结果看红衣满身伤痕,却忍不住下手,“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二哥没跟你说吗?我利用他,最终败露了,还搭上了一个你。”

萧素听此有些震惊,听红衣这话,似乎她嫁去西诏,还有红衣这一层在背后推了一下,这?

第八十七章 许诺,诡人

红衣见萧素不说话,讥讽一笑,“看来他是没有告诉你啊,咳咳,也是,若是你知道哪里还会来看我?”

“你是要嫁去西诏了吧,等你到了西诏,见了万户侯,记得告诉他,他的女儿死了,唯一的女儿死了,死在了南越,死在南越丞相手里,哈哈哈哈,咳咳。”

萧素看着疯癫的红衣,心中隐隐有了另一个想法,似乎这件事情的推手不一定只有那几个,但是她现在还想不到,那个人是谁。

萧素又看了红衣一眼,此刻她哪里还有她第一次见红衣时的那种意气风发,现在宛若一个疯婆子,怪不得二哥会将她放在这里自生自灭。

“红衣,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话,萧素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再呆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此时的红衣再也不是那时候她所见到的红衣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一向是萧素奉行的理念,但是该有的忠告还是得说出来,毕竟相识一场。

撒须和萧素从扶芳阁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雨依旧在下,不过是小了许多,萧素拒绝了撒须的外袍,先行走在雨中。

撒须看着情绪不高的样子,走到萧素面前,“怎么?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吗?”

“你说什么人会一直陪着一个人一直走到最后?”

“只要你想,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萧素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会随着我去西诏?”

“有何不可?”

二人都是反问句,一个是漫不经心,一个却是真情实意,萧素这才注意到撒须的眸子里满满都是认真,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撒须。

萧素讥讽地看着撒须,“到还真是尽心尽力。”

撒须突然停在了萧素面前,“尽心尽力?我需要对谁尽心尽力?”说完,撒须就头也不回走了。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路上的行人和摊贩都已经快要走完,刚刚还繁华的大街上,徒留萧素一个人。

萧素思考了一会儿,朝着城外走去,她没有使用轻功,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着,走到了之前她杀死钱德的地方。

那里还有一个鼓起的土包,那是她为钱德造的墓,若说之前她还在好奇钱德是因为什么背叛了素锦山庄,现在她已经全都明白了,哪里来的背叛之说,不过是在素锦山庄撞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或者人了吧。

细细想着钱德临死之前所说的那番话,萧素心下一片冰冷,自从下了素锦山庄之后,遇到的人,经历的事,都是别人安排好的,这种被操控的人生,这种一直处于不自由的状况下。

终于萧素看着那个土包,下定了决心,她不再朝着城内走去,而是朝着远离南越国都的方向走去。

小雨再小,还是打湿了萧素身上单薄的衣服,发梢也在滴着雨水,她走了半天,才在一片花丛后边找到一个破庙。

刚想要坐下,就听到一道声音,“小丫头,你不知道这里是老夫的地盘吗?想进来躲雨,是要收钱的。”

萧素这才发现原来这庙里有人,她的眼睛开始变得深邃起来,就算她注意力不是很集中,也不至于连庙里有人都不知道。

看来此次南越国都朝会的确是吸引了很多高人前来,或许他们是单纯来看看南越的发展情况,或者是看看南越有没有可利用的价值,毕竟高人不轻易出手不是吗?

萧素敛下眼底的情绪,换了一副和气地口吻,“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我今日出来的匆忙,未曾带着银两,如今这雨有着下大的趋势,还请老人家让小女在此躲会儿雨。”

良久,没有声音传出来,萧素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却发现这庙里似乎空无一人,这才是真正令萧素忌惮的原因。

因为她对面的人太过于强大。

不过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弱小,若是自己强大起来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自己的人生,甚至于自己的自由。

“呦,小小丫头,心倒是不小。怎么,嫁人生子难道不是你们女人的宿命吗?何必去追求那虚无的自由?”

萧素冷哼一声,“嫁人生子固然是好,但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不是吗?”

那道声音重复着萧素的话,“青菜萝卜各有所爱?难道这就是她不爱我的原因吗?”

萧素轻声询问,“前辈?”

一道身影落在萧素面前,身高不高,面头白发,但是不显老态,倒是很有精气神,只是眉间似乎萦绕着一缕黑气。

“我可不是什么前辈,不过是个野鹤闲人罢了。”

萧素对这个人越发好奇,“那老先生,您为何在此?”

“闲云野鹤,四海为家,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看看。”这话一说完,那老人就又不见了,转眼间就到了萧素的身后。

萧素顿时惊起了一身冷汗,这种速度,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老人拍了拍萧素的肩膀,又摸了摸萧素的手腕,惊叹道,“倒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不过要是练我的这个武功,能更上一层楼。”

萧素没有喜悦,只是觉得疑惑,“老先生,您的武功是什么?”

“诡。”

“诡?就是那个以杀气为主的诡?!”萧素万万没想到自己面前这个还有些和善的老人居然会诡。

诡被江湖人所不齿,被称作是邪门歪道,是与魔教并肩的存在,甚至于超脱于魔教。

“怎么?害怕吗?”

说不怕。那真的是太假了,说怕倒也没有到那个程度,素锦山庄形形色色的人她多多少少都见过一些,也接触过一些。

只是若说面前的老人修习诡的话,她是有点不信的,完全没有杀气,能修习诡的人,想必不知道杀过多少人,能有现在这种清爽的气息,属实令她有些惊讶。

“您真的是诡人吗?”

老人微微一笑,“世人盛传诡人杀人如麻,没错,但是未必我杀之人不该杀,我杀之人皆是朝廷不敢杀之人,江湖不敢杀之人,我们诡人是天道。”

萧素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把杀人成为天道,倒是稀奇,这也让她对面前的老人更加好奇。

“天道吗?你们的天道能做什么?逆转乾坤吗?”

“以杀止杀。”说完这句话,萧素能明显感觉到老人身上的气息变了,那种浓烈的杀气,让她微微有些失神,似是要溺在其中。

还是那老人适时收回了气势,要不然萧素很有可能就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偶了。

萧素拍着自己的胸脯,觉得劫后余生,“这就是诡吗?”

老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笑着开口说道,“丫头,我看你倒是聪明,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听听老夫的故事?”

“乐意至极。”

老人讲述了一个很是遥远的故事,而故事的起源竟是素锦山庄。

一个年轻的男人千辛万苦找齐了筹码,心情忐忑地登上了素锦山庄的那条山路,他本以为能够改变人生,的确素锦山庄给了他筹码所对应的报酬。

可是好景不长,终究拿别人的东西换来的安逸生活被打破了,曾经被这位年轻男人杀了全家的女孩终于找上了门。

可是女孩一开始并不知道她认为的好心人就是害她流离失所的人,是杀了她全家的仇人。

男子的温文尔雅与谈吐不凡,再加上他对她的见义勇为,女孩不可自控地爱上了男人。

他们有过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可惜好景不长,女孩终究是知道了灭门惨案的事实,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女孩心灰意冷,却无法对男人动手,最终在一个雨夜离开了那栋宅子,男人冒雨去寻找,结果碰到了仇家。

就在那个漆黑的雨夜,男人被挑断的手筋脚筋,扔在了一个山涧之下。

刹那间,富贵与权势全都化为乌有,没有人知道男人在那个山涧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女孩去了哪里。

萧素看着面前的老人,丝毫看不出昔日的狼狈,就连手腕处连个伤疤也没有,“您在那个山涧里遇到了什么?”

“冢人谷,听说过吗?那里是诡人的起源地。”

老人露出怀念的表情,似乎那里是什么人间仙境一般。“冢人谷没有外界所说的那般恐怖,那里是新生的地方。”

萧素略有疑惑,但是还是开口问道,“您在素锦山庄是用什么换了什么?”

素锦山庄成立至今,她所见过的人没有以前也有八百,只是面前的这个人,她属实没有见过,不过根据他的描述,那时候,他还是很年轻的吧。

那个时候素锦山庄还是在她父母的手中吧。

“中域莫家一家性命换南越吴家高官顺延。”

“吴家?”这不是之前纳兰迪所提到的那个吴家吗?难道是一个吴家吗?

老人随地而坐,“小丫头是素锦山庄的人?长得跟那个人还真的是像啊。”

萧素也随着老人的动作坐了下来,“老人家。”

“别叫我老人家了,咱俩之间也算是有些渊源,我本名是青客。”

“青大人。”这是江湖中对于前辈的尊称,萧素对于正邪没有太大的分别,在她眼里实力是代表一切的,不能因为打不过,因为忌惮而将此列为邪道。

青客点了点头,“相逢即是缘分,小友有什么烦恼倒是可以一说。”

萧素这才想起,自己已经离开了南越国都,也许皇宫里的人都已经找她找疯了吧。

“小友,来自皇宫?”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本事,萧素不会说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她相信没有什么巧合是会发生两次的。

“青大人,您会读心?”

青客点了点头,“这是与生俱来的,只是这一点,也让我备受苦恼。不过小友的内心倒是有趣的很,明明是白纸一片,却是堆积了许多的烦恼。”

“人生在世,怎么可能没有烦恼?不说也罢,倒是磋磨大人的耳朵。”

“小小年纪,却这般老成,属实不好。”青客边说,边摇头,“小女孩,还是要活泼一下。”

“嗯。”

二人就这般坐在地上,也不嫌脏,气氛异常的温馨。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萧素的思绪慢慢地放空,享受片刻的宁静。

“小友,想不想要加入诡人?”

青客突如其来地话语,令萧素一愣,“青大人?”

“世人皆有烦恼,皆有世事生之,唯有强大,才能不畏众人言语。”

萧素看着青客认真的眸子,心下微微一动,的确她心动了,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自我的弱小,这世事的一切,只要强大,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在雨声的遮掩下,萧素许下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承诺,解下了这一场不解之缘。

皇宫里

众人已经找疯了萧素,傅啸红着眼睛冲着萧眭喊道,“萧素呢?萧素呢!?”

萧眭看着失控的傅啸,心下却一片冷静,“我不知道。”也许萧素的出走,是另外一条出路呢?

若是这是萧素想要的,那么他这个做哥哥的,一定要帮助妹妹达成愿望。

南宫诚和南宫灏在商议正事的时候,知道了这个消息,南宫灏将殿中的人全部遣散,有些担忧地看着南宫诚,“皇叔?要派人去找吗?”

南宫诚看着门外,“不必了。”

若是这是萧素的选择,那么他选择尊重,只是就怕明月天涯不复相见。

南宫灏看着南宫诚这副样子,叹了一口气,“皇叔,把她放在身边不好吗?”

“不好。”他能忍受切肤之痛,却不能忍受萧素性命之忧,他能忍受相思之苦,却不能让她跟着他一起。

就在各路人马要即将出动的时候,萧素自己回来了。

南宫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写字,一滴墨汁滴到了洁白无瑕的宣纸上,晕开了。

放下毛笔,走到窗外,萧素这次是你自己回来的,若是下一次再离开,无论是天涯海角,他都不会再放手了。

萧眭看着浑身湿透的萧素,直接将人拉近怀里,开口的第一句不是责怪,倒是令萧素有些吃惊,“怎么回来了?”

第八十八章 大婚,仇敌

萧素心中流淌着一种温情的感觉,“二哥,没事,我就是想去散散心。”

还没等萧眭回答,傅啸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见萧素平安,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一把将人拉入了自己的怀里,“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逃婚了。”

傅啸的惊慌失措倒是令萧素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过更多的是哭笑不得,“我不会。”

摸了摸傅啸的头,感觉似乎还不错。

萧眭看着空落落的怀抱,苦笑了一下,不过看到萧素和傅啸的相处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差。

也许把萧素交给傅啸,也是对萧素的一个交代。

傅啸这边享受着萧素的摸头待遇,这是除了他母后以外,第二个女人去摸他的头,他没有半分排斥,反而觉得有些享受。

萧素推开傅啸,“好了,我去换一套衣服。”

傅啸听后直点头,连说好。

看到傅啸这么狗腿的模样,萧眭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他自觉得待下去意义不大,萧素已经平安回来了,那么那些后续的事情也不必再继续下去了。

只是萧眭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等在门外的傅啸,如果他走了,傅啸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按照他家小妹的战斗力,傅啸应该也占不到便宜吧。

想到这里,萧眭放心地走了,刚走到门口,萧眭就接到了扶芳阁的消息,自从慕流风被流放之后,扶芳阁就被萧眭要了过来。

而红衣的安排也是他亲自处置的,甚至是他亲自将她送到了那里。

萧眭得到了消息,立刻换了衣服,出了宫,直奔扶芳阁,轻车熟路地来到那个房间口,粗暴地推开门,看到蜷缩在地上的红衣,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心疼。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留情的。

“你跟萧素说了什么!?”

红衣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怒气冲冲的萧眭,“怎么?熟人叙旧,上来就要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吗?”

萧眭蹲下身子,看着红衣,眼底翻滚着红衣看不懂的情绪,“傅红衣,你要记得,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妓女,有什么资格去谈论过去?嗯?难不成,你要在扶芳阁里再去勾搭一个吗?凭你破败之身吗?!”

红衣支起自己的身子,死死盯着萧眭,“萧眭,你这嘴里说出的话,还真的是绝情啊,可不像你当初吐出来的甜言蜜语。”

“我傅红衣,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

萧眭抓住红衣的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看见你。看你这么有精气神,明天就收拾收拾出去接客吧,毕竟扶芳阁不养闲人。”

“还有,如果你存了什么心思,我劝你,消停一点,你若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你要记得这世上除了我,没人敢动你。”

这后半句话,多么像是情话啊,多么美丽的情话,可是红衣知道,这句话的背后是嗜血的刀刃,是她一不小心就能掉下的万丈深渊。

萧眭说完之后,甩开红衣的脑袋,用床上的纱幔擦了擦手指,似乎是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红衣看着那道闭合的门,一道清泪划过脸颊,萧眭你可知道,你是红衣的救赎,是傅红衣的深渊。

她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残片,决定打起精神,她知道,明天等待她的将是巨兽的恶口。

萧眭出了扶芳阁,听着暗卫报告的事情,眉头皱了皱,“萧素见过撒须?”

“是,主子,是撒须将小姐带出宫的。”

听到这里,萧眭的眉头更深,这个撒须看来是时候该好好会一会了。

他仅仅是知道撒须是突然出现在素锦山庄的,而他应该是密室里那个男人的人,而萧妍似乎对这个撒须格外的信任,否则来南越,也不会让撒须前来。

暗卫看着萧眭,又说道,“主子,撒须有一封信在这儿。”

“什么信?”萧眭伸手将信拿了过来,拆开看了看面目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先下去吧,让那些监视撒须的人都撤回来吧。”

“是。”

萧眭看着乌压压地天空,一场暴风雨似是在酝酿。

自从萧素回来之后,一直想要好好参观一下皇宫,自从遇到了青客大人之后,萧素的内心也想开了许多。

既然木已成舟,自然是要好好把握当下,所以她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参观一下南越的皇宫,这样子去了西诏才会有比较。

结果,这几天一直天公不作美,阴雨连绵,前天还下了一场大雨。

萧素住在皇宫里,消息多多少少也能听到一些,最近她二哥似乎很忙,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似乎是南下的一座小镇的河堤决了,淹了三个的小镇,事态似乎还在朝着严重发展。

萧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瘟疫,洪涝灾害最容易发生的事情就是瘟疫了,腐败的尸体和食物一经发酵,再加上处理不妥当,这样的事情是很难避免的。

萧素只祈祷,希望事情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般严重。

但是有的时候,就是天不遂人愿。

瘟疫在一个小村庄爆发了。

满朝震惊,瘟疫可是大事,瘟疫不但牵扯着钱财的流出,还有更重要的是,人怎么办?活着的人该怎么办?

这群人里有的是健康的,有的可能是已经感染瘟疫,但是还没有爆发出来的。

萧眭在朝堂上提出了几点建议,全都被其他大臣给反驳掉了,萧眭有些恼火,毕竟这还是他当丞相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而且大臣们反驳他的理由都异常奇葩,什么人员不够,种种理由,不过这些理由在萧眭看来就是这些官员贪生怕死,怕摊上烂摊子。

就在萧眭要站出来的时候,南宫诚开口了,“众臣说没有好的领导者?那本王如何?”

南宫灏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南宫诚,这件事情虽然严峻,但是也还没有到非得南宫诚去的地步,也就是说朝中还是有可派之人的。

“摄政王殿下,您还是在朝中镇守吧。”

“是啊,南越不能没有您啊。”

南宫诚看着那两位臣子,“南越没我不行?你瞪大你们的狗眼看看上边,那是谁?”南宫诚说话的时候不急不缓,丝毫不暴躁,但是说出话却让人胆战心惊。

此时,台下的人这才注意到龙椅上的皇上似乎面色不佳。

自从纳兰一族的事情过后,众位大臣也知道了皇上是个有手段,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人,只是这种转变一时改不过来而已。

“皇叔,此次,您去不妥。”

“有何不妥?”

南宫灏皱了皱眉,的确没什么不妥,只是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他才想反对,不过看自家皇叔的态度,应该是要去了。

突然南宫灏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皇叔,还没有举行大婚吧,总不能让人姑娘家等着不是?”

南宫灏虽说不是很喜欢霏烟,甚至有些嫌弃霏烟的出身,只是似乎皇叔就是认定了霏烟,虽然是无关情爱的那种,但是他心中还是有些膈应。

不过要是能留下皇叔的话,拿霏烟当挡箭牌倒是个不错的借口。

“大婚?明日就大婚,后日出发,皇上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果然,皇叔还是那个说一就是一的皇叔,这点一点都没变,真的是叫他有些头大,他还能说些什么,心情不佳的皇上,倒霉的就是臣子。

接下来,无论是谁报告什么内容,南宫灏总是能找到理由将其臭骂一顿,一场早朝下来,唯一没被骂的,可能就是后来沉默的萧眭了。

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一群蠢蛋,皇上那么明显的意图,明明就是不想让摄政王殿下离开国都嘛,结果一个个都当起了缩头乌龟。

他本来是想去的,可是想着萧素大婚在即,可能自己提出来,南宫灏也不会同意,而且若是不能亲眼看到萧素出嫁,这对他来说也是一大遗憾。

早朝就在南宫灏的暴怒下结束了,因为知道了摄政王殿下的大婚就在明天,虽然很匆促,但是还是要用心去准备。

一直住在皇宫的霏烟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镇定,刹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讥讽出声,“看看你的,再看看人家的,不觉得这一切都是你偷来的吗?”

霏烟握紧了拳头,但是语调平和,“偷来的?是她要不起的,而我要的,即使是这样,我也甘愿。”

“你这个女人,真是奇怪,不过是比那个萧素看起来顺眼多。”

霏烟听到这话,闪过一丝疑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刹嘴里听到他说自己不喜萧素了。

“你讨厌萧素吗?”

刹眸子一凛,剑在刹那间出鞘,抵在霏烟的脖子上,“女人,你再多说一句,无论你今天是谁,明天是谁,我都会杀了你。”

霏烟第二次感觉与死亡离的这么近,第一次是南宫诚给她带来的死亡压迫,这一次是真正的剑架在脖子上。

“知道了。”

刹一声不吭地将剑收了回来,刚刚入鞘的剑,瞬间指向门口,“谁?!”

撒须从门外缓缓走进来,笑着说道,“不要这么紧张。”

霏烟看着来人,觉得有些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道灵光闪过,霏烟惊呼出声,“是你!你在纳兰家的书房里。”

撒须上前打断了霏烟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这位小姐,世上的人千千万万,你可不要乱说话哦。”

霏烟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点头,这番举动落在刹的眼中,觉得有些奇怪。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兄弟,把剑放下,你打不过我。”

刹有些挫败地放下剑,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说的对,刚刚能这么轻易地躲过他的剑气,不,不是躲过,而是化解。

想到这里,刹更加挫败。

撒须看着刹的表情变化,面上不显,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明日听说小姐你要成亲?那鄙人就先在这里恭祝小姐了,只是小姐要想清楚,什么人该是你肖想的,什么不是,莫要落得你父亲的下场。”

说完,就把那杯茶水倒在了地上,一滴滴水花溅在霏烟的裙摆上,霏烟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撒须离去的身影。

刹看着失神地霏烟,也不去看她一眼,飞身出了房间,但是他并不是去找撒须的,而是去找清风的。

清风很是疑惑,“你来干什么?”

“怎么,同是一主,还不能来探望一下了吗?”

“那是以前,现在我们各为其主,私下里还是不要见面了。”

刹也不听清风的话,自己大咧咧地坐在了清风的床上,“怎么,被你的小主子调教的这么好?”

“你。”

“哎呦,别生气嘛,看来你被你小主子调教的活泼多了,以前我这么说,你都没有表情的。”

清风看着刹有些头疼,这个小子,以前就喜欢捉弄他,现在还是这样,“你还是回去吧,被王爷看到了不好。”

刹从床上坐起身,坐到了清风的旁边,用肩膀撞了一下他,“哎呦,知道关心我了?难得啊。”

“不回拉到。”

“好了,不闹你了,这次一别,可能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清风,保重。”

清风有些看不懂刹,似乎与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刹冲着清风笑了笑,然后就从门口离开了。刹的背影此时在清风的眼中有些变得不一样,似乎带着异常地洒脱。

刹在转身地时候,眼神变得异常凌厉,此次一别,下一次再次遇见,清风希望你不要插手,我要报仇,萧素必须死。

这一刻,清风和刹都不知道未来的轨迹到底是什么样的,甚至于他们对于未来是没有目的的。

萧素又在屋子里呆了一天,身子感觉像是发霉了,她正无聊地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小草。

“萧素?”自从上一次,萧素说他叫的名称令她有些反胃,傅啸决定还是循序渐进吧。

“我在赏草,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

傅啸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你这爱好还真的是独特哈。”

第八十九章 大婚,红衣

萧素摊了摊手,“那没办法,宫里太无聊了。”

傅啸隔着窗子对着萧素笑着,“要不要出宫去玩?”

萧素连连摆手,“不了,我怕我二哥打我。”话虽然是这么说,萧素是怕她二哥跟着再担心一次。

傅啸自是知道萧素心中的顾虑,“没事,你跟我出去,你二哥还不放心吗?再说了,我又不傻,怎么会把未来媳妇放跑。”

萧素嘴角微抽,看来傅啸还不知道他在自己二哥心中的形象,之前她二哥可是跟她谈了一晚上的心,说在大婚之前远离傅啸。

萧素看着一脸期待的傅啸,只能干笑两声,“嘿嘿,我还是老实呆着吧。”

“再说了,南越似乎有习俗,大婚之前,新娘子和新郎官似乎不能见面,你还是回去吧。”

萧素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搪塞的理由。

“哦,那我走了,你不要太想我啊!”傅啸说完这句话,就走开。

萧素看着傅啸似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地笑出了声,这个傅啸还真是每天变着花样来逗她开心,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难熬。

这边傅一看着自家主子满脸通红的样子,已经面无表情了,一开始还觉得新奇,可是后来见惯了,竟然觉得似乎还挺可爱的。

傅啸此时就像是刚刚见了心爱的姑娘一般,像个思春的小伙子。

可是傅啸刚转了一个方向,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摄政王殿下,可是好心情啊,明日就大婚了,难道不去准备一下吗?”

南宫诚步子一顿,本来他是不想去理会傅啸的,可是奈何架不住人家主动挑衅。

“西诏王也是好兴致,还像个刚成年不谙世事的小伙子。”

一句话就令傅啸的怒火升到最高点,他自然知道南宫诚话里所指。

“你!”若是傅一在一旁拉着,也许傅啸就忍不住动手了,其实傅啸并不是一个爱冲动的人,但是南宫诚所做之事,所说之话完全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主子,这里是南越,再说了过一阵您就要大婚了,破相了不好看了。”

傅一的一句话就让傅啸的怒火奇迹般的降了下来,傅啸突然神色得意地说道,“也是,孤也是有美人相伴的人了,总不能叫我家小妻子看着一张不好看的脸入洞房,摄政王殿下,您说是吗?”

南宫诚终于有所行动,就在傅啸以为南宫诚会动手的时候,南宫诚越过他走了,临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话,“到时候希望西诏王开心。”

未能气到南宫诚,傅啸也不在意,他现在满心期望着大婚的到来。以前他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他以为会是像他父王和母后那般一直相守如宾,可是直到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才知道那叫做相濡以沫,爱得轰轰烈烈。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令他心动的女人,没想到遇到了一个她,阴差阳错之下救了她,也是阴差阳错之下救了自己,让她成为了他生命的另一道光。

“主子?”傅一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主子,总觉得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傅啸回过神来,“西诏那边打点好了吗?”

“主子,已经办妥了,该让他们闭嘴的,都已经施行了。”

“那就好。”

傅啸闭了闭眼睛,西诏内部的情况未必会比现在的南越要好,甚至说还要复杂几分,但是他既然选择了萧素,就要对她负责,护她周全。

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想牵着萧素的手一直一直走下去,走到生命的尽头。

终于来到了摄政王大婚的日子。

就算是萧眭将这个消息瞒的再严,萧素还是在宫人的闲言碎语里听了大概。

萧素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晴天,面上毫无波澜,今日萧眭休沐,可是却是找了一个借口,并未来看她。

萧素知道,身为丞相的二哥,总归是要在摄政王殿下的大婚当日露脸的。

萧素回想着第一次真正见到摄政王的时候,是在梨园,是在那满眼洁白的梨花林,是他告诉她,若是你喜欢,这里就是你的。

后来她听清风说过,那里是南宫诚府上的禁地,可是他还是放她进去了,是不是那个时候,她还是特殊的?

她对温娴说过,人不能总想着过去,总是要往前看的。话虽然洒脱,但是要做到却是很难。

她也不知道何时喜欢上的南宫诚,细水长流,亦或者是一见钟情。不知道何时起,竟然如此令人着迷。

话本子里的才子与佳人的故事,倒是没个好结果,想到曾经第一次看的时候,也为那些人的情感流过泪。

那泪是咸的,划过眼角时,痒痒的,其他再无感觉。这件事情她从未对其他人说过,或许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冷心的人吧。

可是如今的泪是苦的,划过脸颊时是灼热的,烫的心疼。

这世上的感情哪里会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你又不是那话本子的人,怎知道他内心的痛苦到底有多大,无非就是流个泪,说句好感人。

这种点到即止的流泪与心痛,哪里比得上人家的千万分之一。

可是萧素现在知道了这般心痛的滋味,知道了爱而不得的滋味,也知道了不得不割舍的感觉。

南宫诚,祝你大婚快来,早生贵子,你我两不相欠了。

一滴清泪随着这夏日的风消失不见。

---摄政王府中,张灯结彩,一派喜气,萧眭看着满目的红色,再想到萧素满脸苍白的样子,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为了面子上能过得去,萧眭还是忍着脾气,坐在这里与其他大臣周旋,时不时喝口酒,消消愁。

本该到了行礼的时辰,众人看着一动不动地摄政王,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摄政王殿下还有其他新花样?不过看摄政王的表情,似乎没有大婚的喜悦,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就像是这不是他的婚礼一般。

这可不像之前摄政王殿下在晚宴上所说的那般,按理来说,这可是摄政王殿下自己选的王妃,想来应该是很是宠爱的。

众人此刻已经搞不明白摄政王殿下心中所想了,此时新娘子被喜婆给牵了出来,走到南宫诚的面前停了下来。

霏烟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南宫诚这样的举动,自己把头盖掀了起来。

周围一片惊呼,他们还没有见过这样大胆的新娘子,不过这新娘子倒是长的不错,倒是有倾国倾城的意味。

看来摄政王殿下倒是娶了一个美娇妻。

霏烟微微侧身行礼,“王爷,今日还请少喝些,妾身在房间里等着您。”一番话说得大胆露骨,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可是仔细想去,这就是赤裸裸地邀约啊。

众人眼中顿时起了暧昧的色彩,这样的美娇妻说不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技能,要不然也不能让摄政王殿下这般在意。

看来这是人家小两口之间的情趣,懂不得,懂不得。

南宫诚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霏烟笑着冲着大家笑了一下,然后就重新将头盖披了回去,由着喜婆牵了回去。

萧眭看着这一幕,心下更加不屑,他倒是没想到南宫诚也是个沉迷于女色的人,他家小妹不是比之这个霏烟不知道强了多少。

他刚刚可是听到了,有人在说这个霏烟有倾城倾国之姿,怕是眼睛瞎了吧!

萧眭觉得自己若是在待在这里,怕是会气死,站起身来,找了一个身体不适的理由,向南宫诚说了一句,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

萧眭从摄政王府走出来之后,看了一眼摄政王府的牌匾,心中有了一个念头,他总有一天是要这个牌匾落到地上,为自家小妹出一口气。

即使萧素说了不在乎,不追究,他这个做哥哥的,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南宫诚。

萧眭本就没想这么早回宫,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素,万一她知道了怎么办?万一她不想嫁了怎么办?傅啸虽然是跟南宫诚是一丘之貉,但是怎么看,傅啸都要比南宫诚顺眼许多,只是西诏实在是远了些。

萧眭已经想好了,为了萧素在西诏能过得好些,他第一个要解决的不是南宫诚,而是素锦山庄。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私人暗卫第一个下手的目标会是素锦山庄,可是萧眭同时知道,若是不将素锦山庄先行解决掉,怕是萧素在西诏过的也不会安心。

萧眭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地走到富贵赌坊的门口,他抬头看了看牌匾,这里的东家曾经是慕流风,如今慕流风被流放,这里似乎也归他管了。

还记得这可是他家小妹在国都的第一份产业,萧眭摇了摇头,并未抬步走进去,这里是属于小妹的,这一切他都要替她守护好,等着她。

哪怕萧素会在西诏呆一辈子,那他就替她守一辈子。

毕竟他的一辈子已经毁了。

萧眭抬步走向离这里不远的扶芳阁,他并未去见红衣,只是在大厅里找了一个位置,看着冷冷清清地大殿,扶芳阁在白天也就是个听曲喝茶的雅地,到了晚上,那就是另一番面貌了。

萧眭不想进宫,却又不想回府,算一算,自从出了红衣那件事情之后,似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丞相府了。

萧眭这么一呆,就到了晚上。他旁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从书生到小有名气的文人墨客,到现在赌徒子弟,官员之子,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萧眭一口接着一口酒喝着,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忽然他瞳孔一缩,眼里只剩下一身红衣的步步生莲朝着他走来。

仿若是红衣朝着他缓缓走来,萧眭不可控制地伸出自己的手,却只是触碰了一片衣角,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子坐到其他男人的怀里。

萧眭的眸子开始变得迷离起来,他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那个男人走去,一拳揍了过去。

那男人被打得一懵,随即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吗的谁呀!不知道小爷是谁吗?想死吗?!”

萧眭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拳接着一拳朝着男人的面上打去,知道那男人奄奄一息了,旁边的女人似是才想起来阻止。

“这位公子,别打了,该出人命了。”

萧眭听此,放下了拳头,随即看向那名说话的女子,眉目清秀,眼底带着止不住的害怕与恐惧,却还是一直拽着自己衣角的模样,异常地熟悉。

萧眭最柔软的地方似是被触碰了一下,他轻拥住瑟瑟发抖的女子,低声哄着,“别怕,我在这儿。”

很快,有的人就认出了萧眭的身份,虽然被打倒在地的人身份也不简单,但是比之当朝丞相和素锦山庄的二公子,还是连提鞋都不配。

萧眭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随即吩咐暗卫将老鸨唤来,将现场收拾了一下。

而他则是带着怀里的这位女子走去了二楼。

一楼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死死盯着这一幕,嘴唇似是被咬破,有鲜血流了出来。

忽然,女子被一个人从后面拥住,“美人,是在等大爷吗?”

轻佻的话语令女子有些反感,不过下一秒,女子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抱住那个男子,声音酥媚地说道,“奴家可是等了您好久了呢!”

男子被女子这句话取悦地笑了起来,低头看去,更是发现,女子美得不可方物,明明是身着素衣,身上却有一种绝美的气息,更加衬得她朦朦胧胧。

男子一时怔住了,露出了与之刚刚明显不符的形象,到不像是个来寻欢的客官,倒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不过红衣丝毫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根本不在意。没错,自从萧眭今日踏进扶芳阁开始,她就一直站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他,看到了他愁的样子,看到了他迷离的样子,看到了他拥住她的模样。

老鸨今日不知为何大发善心,并没有让她接客,许是在顾及她身上的伤吧,总归是不好得罪客人的。

红衣哪里会想到自己到底是走了自己母亲的老路。

男子怔愣只是一回儿,随即又恢复到了刚刚那种感觉,一手挑起红衣的下巴,一只手将红衣拥的更紧,“小娘子如何称呼?”

“奴家红衣。”

男子听到似是不懂,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会叫红衣。

“那你为何不着红衣?”

第九十章 端泊,一墙

“怎么?身着素衣就不能叫红衣了吗?”红衣往男子身前倚了倚。

男子感受到这一举动,眸色深了深,随即打横抱起红衣就往二楼走去。

红衣没有半分挣扎,顺从地搂着男子的脖子,“奴家还不知道公子的姓名呢?”

“端泊。”

红衣心中略微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脑海里似乎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看来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富家子弟罢了。

红衣还停留在刚刚萧眭拥着那名女子上二楼的样子,现在自己也变成了这样,说不定还是隔壁。

想到这里,红衣在端泊看不见的角度,自嘲一笑,无所谓了,最终他们还是回不到过去了,她想着,宁可萧眭恨她,也要记住她,如果不能爱了,那就恨吧。

一直恨着,一直记得她。

端泊感觉怀中的人儿很安静,明明到二楼的房间没有多长时间,却见怀中的人儿已经睡着了,或许是红衣已经太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或许是被萧眭的那一幕刺激地自我保护。

端泊将怀中的人轻轻放在床上,仔细地端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叫红衣的女子很美,美得让人心疼。

在他抱着她的时候,红衣看似放松,实则全身都在紧张,端泊慢慢掀开红衣手臂上的衣服,发现了青青紫紫的痕迹。

这时候,端泊才知道红衣为何那般。

眼底是抑制不住地心疼,这个女子到底在这里受到了什么伤害?或许她身上还有更多的伤,端泊想着不能趁人之危,就这么坐在床边守了一夜。

萧素在皇宫同样无眠,虽说已经决定两不相欠,心却还是难受的要命,就连闭上眼睛都是脑补霏烟与南宫诚大婚时的场景。

她知道南越成亲是要夫妻对拜的,她一想到那个场景,眼神就空洞地可怕。

清风担心萧素会出事,却有不敢安慰,只好在暗处看着,看着像是个木偶的萧素,清风心中更多的是心疼。

他不明白事情的原委,可是他总认为萧素喜欢摄政王殿下该是一件好事,可是却没想到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不过,他现在更怕萧素会因此厌弃他,萧素或许现在不明白她现在对于清风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许萧素并不能完全明白赐名的特殊含义。

清风就在这双重的焦躁下,越发显得暴躁,就在清风快要暴露自己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按住了他的肩膀,“喂,小心点,你家主子肯定不希望你看到她现在这个模样。”

清风回头看去,差点尖叫出声,不过最后还是安耐住了,低声说道,“撒须,你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来看你家主子的,上一次把她一个人扔在皇城外,属实有点过意不去。”

“你。”就在清风要拔剑的时候,就被撒须一只手按住了,两手相交,清风抖了抖身子,随即把手抽了出来,配剑差一点掉下树去,还好撒须接住了。

撒须看着清风觉得有些奇怪,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怎么,摸一下手就这么敏感?难不成你喜欢我?”

清风一听,脸色顿时涨红,别多想,这多半是气的,被女的调戏还好,可是撒须却是实实在在的男的。

听到熟悉说这话,清风心里止不住的别扭。

“别瞎说,我这是洁癖。”清风镇定地说道。

撒须忍住笑,点了点头,“好,你这是洁癖,下一次我一定洗完手再碰你。”

清风顿时语噎,也不再跟撒须搭话,他发现就不能跟撒须多接触,太坑了!

萧素不知道何时已经关上了窗子,屋里的灯也暗了下去。

清风瞪了撒须一眼,似乎在说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捣乱,自己怎么能不知道主子是何时进去的!

撒须无奈地摆摆手,他怎么感觉刚刚的清风很是清纯可爱呢?

“好了,你家主子都睡觉了,你还不回去吗?”

清风摇了摇头,“我还有事情要做,倒是你,离我家主子远点!”

撒须笑着往清风身上凑了凑,“那我离你近一点?”

“滚。”本来清风跟着萧素之后,就已经很少说这句话了,以前都是对着刹说的,只是现在换了对象。

清风冷冷地看着撒须,一手将自己的配剑拿了回来,用剑鞘指着撒须,“我知我打不过你,但是若是你还留在这里,拼了我这条命,也要将你打出去。”

撒须看着清风的眸子,不死作假的决心,看得撒须有些头疼,“好了,好了,我走就是,你别冲动啊,毕竟以后我们还要常常作伴呢。”

清风似是没注意到撒须的后半句,或许他只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倒是没有再多说下去。

看着撒须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不见,清风转头又看了一眼萧素的房间,见里面的确是漆黑一片,想来萧素应该是睡着了。

想到这里,清风就往出宫的方向飞去,旧主子成婚,他这个作为曾经的下属,总归是要道贺的,再说,南宫诚对于他并不仅仅是个旧主子而已。

清风是从小就被南宫诚收入麾下,或许没有南宫诚,他早就死在那年的战乱之下了,后来南宫诚和南宫灏一起去了西诏,其中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他只知道,自己要在南越好好活下去,学好本领,等着南宫诚回来,开辟南越这一番天地,他相信他。

当南宫诚把他给了萧素的时候,他心中的确是有怨恨,甚至在让萧素赐名的时候,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他还记得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南宫诚为他取的第一个名字,十里。

他说,十里也好,万里也好,我只希望我步行十里的时候能看到你,而不是万里无寻。

清风自然知道那个名字到底的含义,他是不希望他死的。

清风这般想着过去,脚程变得更加快。半个时辰后,清风落到了摄政王府的墙头,随后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摄政王府的书房的门口。

那里果然不出他所想,还是亮着灯的。

清风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看着坐在书桌最中间的男人,不是平常的黑袍,也许是今日大婚的缘故。

“王爷,您穿这衣服太丑。”

南宫诚头也没抬,手中依旧在忙活着,前一阵将所有政事都抛给了南宫灏,这不前几天就又找了一个理由,给抛了回来。

刚好成为了今晚的借口,“是吗?”说完,南宫诚才抬起头,看着许久未见的人。

“王爷,您。”

“十里,你想说什么?”

清风似是没有想到南宫诚会叫那个名字,怔愣了一下,仿佛不敢置信,连忙问了一句,“主子?您说什么?”

南宫诚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男孩,“十里,我从未说过收回你的名字,只是如今叫你十里是为不妥。”

清风猛然清醒,是了,如今他可是萧素的人,今日前来本是抱着为萧素抱打不平的气氛来的,如今却被一个名字饶了心弦。

“王爷说的对。”

南宫诚丝毫不在乎清风对他称呼的变化,一手拍了拍清风的肩膀,似是欣慰的说,“你好像又长大了,成熟了不少。”

“这样,倒是不枉我将你给了萧素。如今此去西诏遥远,倒是你得多多照顾萧素了。”

清风似是没有听明白南宫诚话中的意思,或许是感到疑惑,他怎么感觉他的旧主子似乎变了性子,什么时候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

还没等清风开口问,南宫诚就接着说道,“你知道你主子身上有蛊吗?”

清风大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王爷?”

没有人知道二人在这个夜晚在摄政王府的书房里谈了些什么,或者说达成了什么交易。

只是知道南宫诚在清风走后,自己一个独自站在院子里,月光透着树叶洒在他红色的袍子上,他似是有些厌恶地看着这一身衣服,但是还是克制住自己没有将衣服脱掉,似乎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吧。

与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成婚,连喜袍都是令人厌恶的。

南宫诚突然大笑出声,笑着笑着便没了声音,今晚他是算到清风会来的,自己算计到这份地步上,怕是以后等萧素知道全部的真相会更加厌恶他吧。

可是他现在却顾不得许多了,他不知道萧素到底中的什么蛊,只是撒须告诉他,解蛊必须要西诏皇室嫡系的心头血。

如今计划照着他的部署正在一步步进行着,此时的他却没有丝毫喜意,犹记得,当初为南越力挽狂澜的时候,表面或许云淡风轻,实则内心也在翻滚着滚烫的鲜血,他知道那是胜利的喜悦,那是他运筹帷幄的表现与结果,那是令他喜悦的。

而如今,他却觉得再重的权势也不抵不过那一个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南宫诚自嘲一笑,心中想着,怪不得,自古那么多昏君,哪里是龙椅不够诱人,只是抵不过那一个人罢了,也只是那一个人而已。

女子倾国倾城,有据可依。

霏烟今晚也算是独守空房了,更加可笑的是,她身边连个使唤的丫鬟都没有,若是唯一的活人怕是就是隐在暗处的刹了吧。

可是如今大婚的日子,就算自己再怎么想不开,也不会叫刹出来败着自己的心情,其实她早就料到,南宫诚很有可能不会过来。

想到二人之间的交易,霏烟就轻笑出声,她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等了很久很久了。

可是人一旦得到了什么,就还要些什么,霏烟想着,今日大婚的不完美完全是因为萧素,即使萧素和亲西诏,却依旧不会改变萧素在南宫诚心中的地位。

她还记得今日大婚时,那些朝臣看她的眼神,是完全不敢蔑视的眼神,是她梦寐以求的眼神。

若是能永远这样,永远这样,若是她永远是摄政王妃,那么她的日子就不会改变。

那么萧素必须死。

可是霏烟突然想到了撒须的警告,她不知道萧素是怎么跟那个可怕的男人扯上关系的,想到那个男人的手段,霏烟就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一个小丫鬟来报,说是摄政王殿下有紧急公务要处理,还请王妃先行入睡。

此刻霏烟对萧素的埋怨已经达到了极点,都怪萧素,若是没有萧素,是不是一切都该是她的,南宫诚的真心,南宫诚的疼爱。

霏烟已经全然忘记了狼狈的曾经,甚至忘记去坚守自己的本心,她现在只知道,萧素是个绊脚石,无论用什么方法,萧素都得死。

一丝丝的杀气悄然蔓延,作为暗卫和杀手的刹对于这种气息再熟悉不过,刹似乎都能透过那头盖看到霏烟狰狞的脸,不屑一笑,若是霏烟真的能杀掉萧素也好,省的脏了他的手。

看来最近得给霏烟放放水了,要不然行动多不方便。

一个夜晚,几方世界,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各有打算,有的人想要夺命,有的人想要夺心,有的人却追求一方安宁。

扶芳阁的二楼偏处,女子本以为萧眭会做些什么,谁知道只是拥着她,轻声述说着一些她听起来有些懵懵懂懂的话,不过她还是拼凑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似乎是一个女子把他给骗,一个真心就此错付,而他把她又当成了那个女子。

女子这般想着有些懊恼,想她琉璃,一直在扶芳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不是前一阵得罪了一个高官,也不至于一下子从一个只卖艺的清倌,变成去大堂接客的女子。

今日是第一天,还好遇到这个男人,似乎他好像是当朝的什么大官吧,要不然怎么敢揍那个小霸王。

只是这个人却将她认错了?若不是酷似那个女人,是不是今日她就难逃被羞辱之命了?

想到这里,琉璃即气又觉得好险,若是这个男人能够护住她,那么自己也可以在这个男人身上下一番功夫,毕竟长得不错,官职似乎不低,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琉璃也轻轻拥住萧眭的腰,得到回应的萧眭变得有些变本加厉,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萧眭变得格外放浪,大手也在不停地游移。

琉璃的脸色逐渐变红,想要推开萧眭,却浑身无力,似是个任人宰割的人鱼。

即将就要突破防线的时候,萧眭猛然清醒,晃着有些迷醉的脑袋,似是要看清楚面前的人,却只能看见一片红。

意识再一次迷醉,萧眭紧紧抓住他眼底的那一抹红,嘴里说着,“红衣,红衣,我的妻子。”

“我的妻。”

琉璃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甚至要听到身前男子喊着别人的名字时的那种愤恨都没有了,她在想,或许能当个替身也是好的。

两个意识沉醉的人,在同一个房间里。

另一边,一个睡着的人,和一个正在趴在床边的人。原来他们二人真的就是一墙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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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风吹了又吹,似是每一次浮动都带着各种各样的消息在人们之间穿梭,似乎又带着人们的情义拂过他们爱的人的身边,聊表慰藉。手机端https://

这天萧素起的很早,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轻而易举地绕开她房间周围的侍卫和宫女,来到了勤政殿。

萧素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刚想要抬步走进去,结果后面的脚步声突然就响了起来,萧素一个转身闪进一旁的树后。

高公公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扇着风,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似是在抱怨这夏天太热。

萧素直勾勾地看着高公公手里的托盘,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素手一挥。

萧素转了转手腕,感受到了身体传来的迟钝感,果然一日不运动,身上就像是生锈了一般。

轻功一提,萧素轻松到达树枝之上,从这里刚好就能看见勤政殿的大殿中央,萧素缓缓坐了下来,两条腿似是在荡秋千一般,好不逍遥自在。

看着南宫灏把高公公端来的的盅喝光之后,萧素就一直盯着里面,生怕错过了什么,毕竟那药的后劲还是很大的,毕竟这个南宫灏还是南越的皇帝啊,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高公公看着南宫灏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心下一阵叹息,哎,他还以为自家主子转性了,这几日可是一直勤勤恳恳地处理政务,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想了。

高公公是服侍过先皇的人,先皇虽然不算是明君,但是处理政务一向都是不要命的,如今高公公换了一个性子多变的主子,处理政务也不算上心,高公公自然叹息。

南宫灏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了困意,他摆了摆手,示意高公公可以下去了,自己则是抚着额头,轻轻揉着,似是要缓解一下困意。

萧素见高公公终于走了,这才从树上落下来,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勤政殿里。

萧素第一次到这里来,有些好奇,毕竟皇帝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到的,看着闭着眼睛的南宫灏,萧素放心大胆的摸起龙椅来。

唔,果然这手感就让人爱不释手啊,怪不得话本子里的王爷都喜欢这个椅子。手感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金的。

想到这里,萧素觉得有疑惑就应该实践一下,随即她做出了一个举动,刚刚睁开眼睛的南宫灏看到这一幕,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

“你怎么在这里?”南宫灏支起额头,忍着强烈的困意,还好他还有理智,能认的清楚这人是谁。

萧素松开了咬着龙椅的嘴,看着那凹陷下去的牙印,心里啧啧称奇,原来是真的金子啊,那以后皇帝没钱了是不是就可以把龙椅卖了换钱?

南宫灏自是不知道萧素心中所想,若是知道,怕是会疯掉吧。

可是现在南宫灏就离疯掉快不远了,南宫灏看着自己的龙椅上面多出了一排牙印,嘴角抽了抽,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她是萧眭的妹妹,她是皇叔喜欢的女人,她是素锦山庄的小小姐,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南宫灏,你一定要冷静。

平复了一番自己的心情,见萧素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南宫灏强打着精神,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迷路了吗?朕叫人送你回去。”其实南宫灏自己说这话都不相信,什么人迷路能迷路到勤政殿殿里来。

萧素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围着南宫灏转了一圈,惊奇地出声,“咦!没想到你这个皇帝体质蛮不错啊,我下了升级版的蒙汗药,你居然还能清醒。”

“。。。”什么?!南宫灏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看到萧素一脸深思的样子,南宫灏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真的已经成为了岸上的鱼肉。

“诶,你别冲动。”南宫灏此时才真正知道萧素到底是个什么人原以为是美若天仙的大家小姐,可是转念一想,他皇叔怎么可能看上如此普通的一个女人,果然,相当有过人之处了。

过的有些吓人了。

萧素看到南宫灏这样,本来有些认真的眸子一下变了一个样子,弯成了一道月牙,“你倒是比你皇叔要可爱的多。”

“逗你玩的,瞧把你吓得,南越的皇帝这样胆子小可不好。”

南宫灏看着萧素不复刚刚认真的模样,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怕萧素把他当成什么试验品,毕竟不是人什么人都敢咬龙椅的。

“那你能不能把我身上的药解了?”现在南宫灏已经不敢自称朕了,万一这个萧素一会儿脑袋里又蹦出什么点子,自己可吃不消。

只见萧素敲了敲额头,随即好似恍然大悟地说到,“抱歉,我忘记拿解药了,不过看你的体质,也就晕晕乎乎几个时辰,不碍事吧?”

说完之后,萧素还冲着南宫灏甜甜一笑,如果忽略她之前说的话,就凭这一笑,南宫灏就会觉得这个姑娘是个好人。

哪里想得到人心险恶啊!想他堂堂一个南越皇帝,居然在自己家里被欺负成这样,还连句怨言都不敢说,呜呜,皇叔救我。

南宫灏殊不知,正是因为他的好皇叔,他才会有今日之祸。

萧素昨晚虽是熄了灯,但是一晚上没有睡觉,越想越觉得生气,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感春伤悲了?这可一点都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于是萧素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而且甚是有趣。

惩治不了南宫诚那个混蛋,难道对他侄子,自己就没有办法吗?

什么南越皇帝,在她眼里,就是南宫诚那个混蛋的侄子,就是个小混蛋,或许现在还没暴露本性,但是为了让他以后不学他皇叔,总得给一番教训才好。

南宫灏这个无妄之灾,可所谓是来的冤枉。

可惜他现在还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能不能来个人把这个小祖宗给拉走,无论是谁,他都谢谢他八辈子祖宗。

“姑奶奶,你看我当个皇帝也不容易,要不您行行好,放过我?”

“放过你也不是不行,你把南宫诚叫到宫里来,我有话跟他说。”

南宫灏略微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皇叔他日理万机的。”

萧素冷哼一声,“再忙还有你这个皇帝忙?你这不还是在陪我说话吗?”

南宫灏顿时语塞,哀怨地看着萧素,难道这是他自愿的吗?自己强打着精神,她倒好还强词夺理。只是若是将皇叔叫过来,这两人不会合计着私奔吧?

南宫灏觉得这两人不是私奔就是打起来,见面太危险,还是有点距离比较好。

萧素似是知道南宫灏心中所想,冷嘲一声,“本来我与他的确是无话可聊,只不过是走的时候想问个明白,到时候你也在旁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南宫灏想着似乎是这个道理自己在旁边,怎么着也会给自己这个南越皇帝半分面子吧。

思来想去,南宫灏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只是用什么理由让自家皇叔进宫倒是一个问题。

之前自己可是把大部分的政务送到了摄政王府,也不知道皇叔的脸色会黑成这个样子。

萧素看到南宫灏一脸纠结的样子,不耐烦地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想问题那么复杂,就说我想让他进宫,若是不行,就说是素锦山庄的事情。”

南宫灏点了点头,随即吩咐暗卫去做事情去了。

看见南宫灏吩咐暗卫的从容淡定,一点也不像是刚才那个绝望无助的小皇帝。

萧素挑了挑眉毛,果然,南宫一族都是骗子,哪里值得信任了。

摄政王府书房,南宫诚正看着端家呈上来的折子,此次去南方就是由端家长子端泊一同前去,算一算日子,也没有几天能在南越国都呆着了。

说实话,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能让他牵肠挂肚的人了,可是他就想在临走之前再看一看她。

南宫诚嘴角漫出一抹苦笑,到底是不能实现了。

可是下一秒,南宫诚就收到了宫里暗卫传来的密报消息,南宫诚还在纳闷,毕竟南宫灏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个联系过他了。

拆开信件,南宫诚眸子里闪出欣喜的光芒,随即又黯淡下去,此刻的他实在是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她。

若是她向自己质问那该如何,自己又怎么能把实话相告。

可是最终心中的思念还是大过了一切顾虑,他想去见她一面,哪怕结果不如人意,哪怕心疼剧烈,他甘之如饴。

这可能就是爱,南宫诚对萧素的爱,不可察觉的爱,不能言说的爱。

不到半个时辰,勤政殿外就传来了高公公的声音。

虽说他也很纳闷,怎么摄政王今日这个时辰还会进宫,若是王爷看到了主子偷懒的样子,又不知道该是什么场景了。

高公公暗叹一口气,这件事情,他可管不了,再说了,给自家主子长长记性也是好的。

所以高公公压根就没有往是他家主子主动找的人。

南宫诚慢慢地踏入大殿里,看着龙椅旁的人,心下竟有无限的满足,或许这就是无法言说的力量。

萧素看着来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还是那一次他用着身体护着霏烟的时候。

想到这里,萧素心下一痛,果然说是要放下,但是依旧还有牵挂。

她这些时日也算是看清楚了一些事情,傅啸是真的喜欢她,要不然也不会天天变着花样逗她开心。只是目前她心中却住着另外一个人。

萧素觉得既然自己已经要加入西诏,那么就应该去公平地对待傅啸的这份感情。

虽然她的确对感情这一方面很是迟钝,但是自从看了红衣的处境,她并不希望,以后她和傅啸也变成那样。

话本子里由爱生恨的太多太多了。

南宫灏虽然半个身子已经麻木了,但是还是能敏锐地感觉到南宫诚与萧素之间的微妙氛围。

果然,他们二人之间是有事情是瞒着他的。

想到这里,南宫灏有些郁闷,怎么他这个做皇帝的,啥事都不知道,萧眭是这样,南宫诚也是这样,就连那个司徒瀚玉和慕流风也是这个样子,着实有些让他苦恼。

萧素看着南宫诚缓缓走进的身影,她也跟着走下楼梯,站在南宫诚的面前,说道,“别来无恙。”

“你也是。”南宫诚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么一句话还能说些什么。

说完之后,就看到了萧素冲着他摇了摇头,“不,南宫诚,别来无恙的人只有你一个,新婚之喜,美妻在怀,哪里懂得我们失意人的感受。”

还不等南宫诚张口,萧素又继续说道,“我今日借着素锦山庄的名义叫你来,无非就是来看看你过的有多么满面春风,这样我死心也能彻底一点。”

“南宫诚,你在我不懂的时候,强势闯入,却在我认真的时候,悄然退场,把我当成傻子一般戏耍,而最后看官是我,戏子也是我,很好玩吗?”

萧素直直地看着南宫诚,看着他一言不发,眸子里闪过深深的失望,这个时候,她多想他能够为自己辩解一句,哪怕苍白无力,她也愿意保留一份仅存的美好,哪怕是假的。

可是没有,南宫诚一言不发,也不看着萧素,眼神不知迷离到了什么地方去。

萧素只当着他想着家中的美娇娘,心下越发难过,本来今日是斩断情丝,如今却是剪不断理还乱。

“你为什么不说话?”萧素略微有些颤抖地说出这句话,她其实很怕听到那种答案,只是一句话,就足够摧毁人心智的话语。

果然,南宫诚没有让她失望,一句“无话可说。”彻底让萧素心寒。

萧素低低地笑了起来,不再是少女明媚的声音,反而有些毛骨悚然,多了几分悲凉。

“好一个南宫诚,好一个南宫家族,尔昔日登我素锦山庄做交易,吾为筹码,不得不认,今日我就认了,从此以后,我与尔再无瓜葛,若有半分,神魂俱灭!”

南宫诚强稳住自己的身子,让其没有后退,即使心里早有准备,但实际上亲耳听到的时候,心中的疼痛却如浪潮一般层层袭来,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本以为情蛊的发作已是难熬,但是南宫诚此刻才知道心爱之人的决绝离去才是世上最难受的事情。

萧素,萧素,萧素,南宫诚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萧素,听到她说的话,脑子里像是要爆炸了一般,看着自己面前娇小的人儿,南宫诚没有再压抑自己,一伸手就将那日思夜想的女人纳入怀着,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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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素锦

第九十二章 断情,你我

萧素冷冷地站着,半点回应也没有,“抱够了吗?抱够了就放开,西诏的王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抱的,摄政王殿下。https://”

南宫诚身子一顿,随即放开了萧素。

萧素见状,眸子深处的讥讽更深,随即继续说道,“平日里可是见不到这么听话的摄政王殿下。”

南宫诚后退了一步,半句话都没有说出口,但是萧素还是看到了他眸子深处隐忍的痛苦。

萧素有些心软,但是一想到自己心中的心痛何尝不是这般,谁又曾体谅她,再说了,南宫诚是何许人物?怎么会有任人拿捏的时候,怕是这幅样子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想骗骗她了,无非是怕他与素锦山庄的交易失败吧。

“萧素。”

南宫诚突然叫了萧素的名字,令萧素一愣,似是没想到南宫诚会开口。

“怎么?摄政王殿下还有什么要说的?”

“勿忘了你大姐的话。”说完这句话,南宫诚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徒留萧素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勤政殿中央,看着那一抹黑悄然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萧素似是想到了什么,伸出手在空中一捞,手中却空无一片。

萧素此刻像是个失魂的娃娃,木然地粲然一笑,“这样也好,这样最好。”

随即,也踏出了大殿,丝毫忘记了一个人。

南宫灏刚刚看着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对,想要上前阻止,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这才发觉是上了萧素的当。

若是他们二人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一个如同废人的人,在这里有什么用呢?

南宫灏有些无力地瘫在龙椅上,看着偌大的勤政殿,露出了嘲讽一笑,谁说这天下好?怕是不知道这天下底下压住的冤魂和人命吧,也看不到这高高在上的无奈与悲哀,甚至于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不住。

转眼就到了南宫诚和端泊一起南下日子的前一天,自从上一次南宫诚见过萧素之后,南宫诚一直称病不在上朝,而更让人稀奇的是,每每从来不迟到的丞相大人也告了假。

南宫灏看着朝堂上越来越少的人,心里也是荒凉一片,他转眼又看向本该站着司徒瀚文的位置,更加叹息,司徒一族经过司徒瀚玉这一件事情,声望还是免不了受损,虽然南宫灏和南宫诚极力阻碍消息的传出。

虽然他们也答应了司徒瀚玉不将这件事情告诉司徒老家主,可是司徒端是何许人也,再通过司徒族长的一番话,司徒端也猜出了大概。

随后司徒端就做出了决定,司徒一族举家搬迁至枫杨城,自己说出无传召不回国都的说法。

南宫灏本来想劝阻一二,却被南宫诚给拦了下来。

事后,南宫灏问南宫诚为什么?南宫诚则是轻轻回答道,“司徒老家主那么通透的人,怎么会让自己吃亏,出去也好。”

南宫灏从来就不是愚笨之人,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的。

南宫灏坐在龙椅上想着以往的事情,可是现在却是物是人非,过去的人似乎真的成为了过去。

其实他最担心的还是萧眭,他可是知道萧眭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他有心劝阻,却没有半分立场,若是当初自己心软一点,是不是萧眭和红衣的结局不会这般惨痛。

可是南宫灏知道,萧眭是个什么样的人,被欺骗就是被欺骗,哪里是那么好原谅的,只是若是一直瞒着萧眭,南宫灏又觉得过意不去,毕竟傅红衣也是他们局里的一颗棋子。

现在想来,她倒是成为了其中最惨的一个人,不知道真相的萧眭,和一个不肯说出实情的傅红衣,谁又能出说些什么呢?

难道要他去说出口,然后看着自己好友,愧疚甚至于绝望吗?不,他决定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绝对不会。

端泊自从上一次在扶芳阁里见了红衣,回家之后一直恋恋不舍,虽然还没有到喜欢的那种程度,但是心疼却是实实在在的。

红衣知道了那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表面虽然毫无波澜,但是内心还是比较庆幸的,虽然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什么,但是她就是觉得开心。

看着今日端泊又带着伤药来了,红衣有些无奈地看着端泊,“我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你不必每日给我带药来。”

端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伤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坐在了离红衣还有几步距离的座位上,这才说道,“你也说了,不过是好了七七八八,这不还有三三二二吗?女孩子的皮肤总归是好的。”

红衣听到这话,也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我好不好有什么用?无人在意,无人知晓。”

端泊最见不得红衣这一副马上就要生死归去的模样,急忙说道,“瞎说些什么?若是不在意你,我也不至于天天来看你了,还有你放心,我已经将你包下来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你就好好养伤。”

红衣看着端泊,这几日相处,红衣已经完全看不出初见时的登徒子的气息,倒像是个邻家弟弟一般,单纯和美好。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模样,或许是曾经自己幻想出来的样子,向往的样子。看着端泊,红衣不知为何就想到了萧眭,不知那一夜,儿郎情义如何缠绵?

端泊有时极其讨厌红衣看他的目光,就像是透过自己看别人一般,可是有时候,他又舍不得红衣的目光,这种感觉似是眷恋,有似是憧憬。

二人良久无话,端泊似是突然想起来,拍着脑门对红衣说道,“瞧我这脑子,今日来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情?”

“我家中有事,要外出南下,今日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扶芳阁看你了,不过你放心,等我南下回来的时候,定会给你带特产回来的。”

“哦。”

端泊见红衣兴致不高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泄气,他不知道该如何逗红衣开心,他只知道不想看到红衣不高兴的样子,虽然红衣大部分时间似乎都不是很开心。

端泊想了想,“要不然你同我一起去南下?”

听到这话,红衣暗淡的眸子一亮,“真的吗?”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红衣,端泊突然感觉很有成就感,就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就是得委屈你一下,乔装打扮一番,毕竟都是一群男人。”

红衣笑着说道,“这没问题。”若是这些年红衣学到了什么,怕就是察言观色和伪装了。

端泊一时好奇就摸了摸红衣的脸蛋,“这般笑着多好看,干嘛要愁眉苦脸?”

红衣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顿时真的就变成愁眉苦脸了,端泊一看就慌了神,连忙说道,“我开玩笑的,你莫要当真,你怎样都好。”

这样手足无措的端泊当真是孩子心性暴露无遗,红衣一下子就被逗笑了,“我只是在愁,我哪里能出地了这扶芳阁的大门。”

“这有何难?你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下一个月的小美人,怎么还不允许爷带出去瞧瞧?”端泊难得来了兴致调戏了一会红衣。

红衣恍然间又回到了那个晚上,眸子的黑色也越变越深,只是高兴的端泊并未发觉罢了。

端泊兴致勃勃地走出了扶芳阁的大门,临走之前跟老鸨说了一声,倒是没有什么麻烦,只是老鸨深深地看了一眼红衣,便应允了。

本来老鸨以为这个红衣和丞相的关系不简单,如今看来似乎也就那样,倒是最近琉璃的苗头正旺,那么红衣的事情也就不用告知丞相大人了,老鸨就这样在心里下了决定。

等到后面萧眭千里一骑追去南下的时候,那时候真正的噩梦才真正的开始。

红衣送走了端泊,心里竟是不知道什么滋味,或许出去走一走也是好的,她也该想一想到底如何去面对萧眭,若是一辈子在扶芳阁默默无闻下去,那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要她苟延残喘去看他如何和别人恩爱白头吗?红衣自问她做不到,即使她能控制住现在的自己,可是她怕有一天,她会发疯,会变得更以前一样,她怕她杀人时的血溅在萧眭的脸上,她怕萧眭那冷冰冰的眼神,那仿若在宣判她十八层地狱的旨意。

红衣叹了一口气,刚想要回到自己的屋子去,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女子,婉转如莺歌的声音响起,“姐姐没事吧?是妹妹鲁莽了。”

红衣抬眼看去,一身大红色的衣服,穿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多了一份温婉,好似那即将出嫁的新娘子。

“你是?”红衣有些疑惑,毕竟这扶芳阁里认识她的人不多,对她这般客气的更是没有。

“我叫琉璃,姐姐长得真是好看,怪不得端公子每日都来呢。”

本来是让反感的话,却被琉璃说成带有几分奉承的意思,叫人讨厌不起来。

红衣也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只好微微一笑,这一笑,似乎琉璃都被惊艳了。

琉璃掩口笑道,“姐姐笑起来真好看。”

红衣更是纳闷,似乎这个叫琉璃认识她,“你是认识我吗?”

“自然,红衣姐姐这般好看,妹妹可是仰慕许久了,只是之前妈妈一直不让我过去找姐姐您,说您身上有伤要静养,妹妹也没好意思厚着脸皮去,今日见姐姐出来,可是好了?”

“倒是好多了。”

琉璃笑道,“那就好,本来今日见到姐姐很是惊喜,本想着拉着姐姐去一叙话长,只是,妹妹今日有客,怕是只能等来日了。”说完,琉璃还幽幽地叹了一声,似是感叹,那人来的不是时候。

红衣抿了抿唇,随即张口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忙人,你若是不嫌弃,自管来就好了。”

琉璃一听,眸子顿时亮了起来,“以后那就多多叨扰姐姐了,那妹妹先走了。”

红衣看着那翻转的衣摆,多么鲜红的颜色啊,可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就不爱红色了,在她眼里,红色从来就不是什么鲜活活泼的颜色,而是血的颜色,是她冷血的标志。

可是这又有谁人能知道?

不过,这个琉璃能在扶芳阁这一方污浊之地保留那一份活泼倒是难得,红衣想到此处,叹了一口气,也是个可怜人,可是世上可怜人那般多,谁又能同情谁呢?

红衣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别闹了。”那分明冰冷的话语,在红衣耳朵里却是无限的柔情。

她不敢回头去看,只凭声音她就知道身后之人是谁。可是紧跟着的另一道声音,宛如冷水一般从头浇到尾,逼迫她不得不落荒而逃。

红衣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萧爷是不喜欢琉璃了吗?”

琉璃和萧眭?那晚的女子是琉璃?是那个看起来比她年轻,比她有活力,甚至比她单纯的琉璃。

红衣快速地关上了自己的门,她瘫软地坐在门口,大口地喘气,仿若一个溺水的濒危者。

一道门,隔绝了红衣绝望的哭声。

萧眭看着一直粘着自己的女孩,虽有失神,但是更多的是苦恼,那晚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神智还是战胜了酒意。

本该暴怒的他,一转眼就看到了躲在角落里哭泣的琉璃,他记得她,她有一双琉璃一般的眸子,干净地似乎不染世事。

琉璃似是察觉到了萧眭对她格外的纵容,就大胆地搂着萧眭的脖子哭了起来,真的,她刚刚是真的害怕,她从未经历过这些事情,哪怕刚刚想好了,但是她还是害怕,甚至有些厌恶。

萧眭本想着拉她下去,可是一接触到她的眼眸,心底不知为何就软了下来,或许实在是太像那个人了。

就是这么一个小事情,琉璃对萧眭没了顾及,甚至于倒是有些骄纵了。不过,萧眭倒是不觉得反感,倒是在琉璃这里还有半分安宁。

这才有了朝中大臣的一群猜测,丞相大人为一女子夜夜扶芳,从此政事是路人。

萧素从来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不知道何时走到了西诏使臣一行人住的地方,刚想要抬步离去,就被后面的人拦腰抱住,低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怎么?我的小娘子这是想我了?”

“早说啊,为夫我一定快马加鞭去见娘子你啊,还劳烦小娘子跑一趟?”

萧素想要挣脱开,不知道是不是伤了气神,此时竟没有力气挣脱开傅啸的手,也许是太累了,想要找一个能够依靠的地方。

萧素闭了闭眼睛,往傅啸身上靠去,这可把傅啸吓坏了,还以为萧素又要晕倒,连忙将人抱起,往屋里走去,边走还边喊,“喊太医,快去,给孤喊太医!”

萧素也是一阵发蒙,自己只是靠了一下,没想过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跟傅啸在一起这些时日,傅啸的智力似乎下降了不少呢?

“傅啸,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想靠一回儿。”

傅啸步伐一顿,既惊喜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萧素,“真的没事吗?”

“当然。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咱们去凉亭坐一坐。”

现在是萧素说什么,傅啸都是乐颠颠地执行,旁边的西诏使者一脸蒙圈,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敢的西诏王吗?他怎么好像看到了自家王身后的尾巴呢?是幻觉吗?

使臣使劲揉了揉眼睛,傅一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对于使臣的动作甚是不屑。

傅啸扶着萧素坐下,看着萧素略微苍白的脸,还不等他开口,萧素说道,“我见他了。”



天行素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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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南下,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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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啸怔愣了一下,“嗯。手机端https://”

萧素的嘴张张合合,但是傅啸全然没有心思,他只是在想萧素去见南宫诚会说些什么,其实他是知道的,知道南宫诚所做的一切,但是这一切是在赐婚以后的事情了,当时他还在诧异,为何南宫诚会这般做,而且时至今日,他还没有一个答案。

转眼而至,摄政王南下成为了南越的一大事情,百姓夹道欢送,甚至有人哭泣起来,说摄政王殿下是个好辅臣,为南越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南宫诚只是充耳不闻,一心不知道扑向了何处,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好名声他担不起,此次南下,他之所以主动提出,只是为了逃避萧素的大婚而已,仅此而已。

他没有那么伟大,真的没有。

想比南宫诚心情的沉重,端泊则是要轻松许多,他看着旁边骑马的一个少年,嘴角慢慢勾勒起一道好看的弧线。

红衣扮作端泊身边的小厮骑在马上,时至今日,她才知道端泊的身份,她不知道司徒一族的事情,但是她却知道南越左公,竟是不知道,端泊竟是端左的孙子。

再一次看到南宫诚,心中不知道是何种滋味,他和傅啸是同一种人,但是又不是同一种人,南宫诚对自己太狠,傅啸心中尚存一片善心,之前听萧眭提起过傅啸,评价甚是不错。

但是当时她并未说出口,在西诏傅啸可不是如今这个模样,而如今会变成这样,怕是因为萧素吧。

想到萧素,红衣不禁想起那日萧素来看的时候,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出那番话,这对萧素,也是一种不公平,只是她远比自己要幸运的多。

红衣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城墙,那高高的地方没有人送行,她原以为萧素会来的,看来自己还是不了解萧素啊。

是啊,自己谁也不了解,不了解萧眭,不了解南宫诚,不了解萧素,更加不了解自己。

殊不知,在红衣转身的那一刹那,城墙上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紫袍翻飞,似是在肆意地挥洒时光,女的面容美好,却依旧遮不住脸上的苍白,湖蓝色的衣袍更显得人儿娇小。

男子有些心疼,将女子纳入怀中,女子略微挣扎,奈何这次男子铁了心的强势。

萧素有些无奈地看着傅啸,“怎么?你是怕我从这里跳下去吗?我还没有这么想不开。”

傅啸无所谓地说道,“你要是跳也可以,你跳我也跳。”

“胡闹,你西诏不要了?”

“母后说过,若是我能找到心悦之人,那么国家于我如浮云,我只需要为那女子撑起一片天,让她一生平安顺遂就好了。”

傅啸说完这话,极其认真地盯着萧素的眸子,这是自从那日以后,傅啸第二次向萧素表露自己的心意。

萧素看着傅啸,心中竟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那人只一句,我想要你,就扰她心弦不得安宁,可是傅啸这般告白于她而言,不过是感动而已。

“傅啸,我们谈这些还是太早了。”萧素并不想瞒着傅啸,她嫁去西诏是有目的的,可是这个目的可能会让他死,她下不去手。

但是这并不是坦白的好时机,万一那些人在南越就狗急跳墙了,那么傅啸在南越就是相当危险了,而且说不定还会引发两国交战,最后牵扯出来的就是素锦山庄。

江湖不得干政,但是这些年,素锦山庄所接的事情大多与朝廷有关系,这南越和西诏说不定有多少是素锦山庄萧妍的探子。

而大姐萧妍,她也是越发看不清楚了,她也知道二哥有事情瞒着她,但是她还是选择相信,哪怕最近的一些风言风语,她依旧相信他。

红衣没有看见二人,却并不代表端泊没有看见,本就一直在关注红衣的端泊自然是不会忽略掉红衣回头的举动。

他看向城墙上的人影,若有所思,他总觉得红衣的身份不简单,甚至红衣这个名字还有些耳熟。

其实这也不怪端泊不认识红衣,本来红衣就是个被抛弃的棋子,只是西诏想要联姻的一个借口罢了,用完了,自然是打扫一番,而且南越和西诏的联姻已经定下来了,老是抓着红衣也就不太好了。

这也就是刚回国都的端家不知道红衣的原因。

傅啸自是注意到了端泊的目光,他不动声色地将萧素转了一个圈,这样他就完全挡住了萧素的视线。

这一举动令萧素有些不解,“怎么?你真怕我跑了?堂堂西诏的王这么没自信。”

“不是我没自信,我只是对你没有把握,萧素你是我生命当中唯一出现的差错,但是我希望你能一直错下去。”

萧素真是不可置信,一个皇帝哪里来的那么多情话,似乎每一次跟傅啸说话,他总是能说出这些话来,还不重样,这让她很是怀疑。

“傅啸,你后宫里是不是有很多女人?”

傅啸显然没有想到萧素会问到这个问题,“我没有王后,我的王后只会是你。”似是在许诺,又似是在解释。

萧素淡然一笑,她怎么会不知道傅啸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是,也不是所有皇帝都跟南宫灏一样,不纳妃子,不娶妻子的。

傅啸似是察觉到萧素的情绪的变化,慢慢松开萧素,“怎么了?”

萧素上前走了一步,看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我只是在想,这支队伍何时会归来,也不知我走之前能否看见这大旗从外而归。”

傅啸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有说,似乎他此刻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似乎此情此景,他就是多余的。

明明刚刚拥萧素入怀的人是他,可是萧素心中依旧想着的是南宫诚,到底南宫诚有什么好?值得萧素这般惦念。

若是傅啸此刻问萧素,萧素也只会摇头,她也不知道南宫诚哪里好,可是她就是喜欢,无可救药,一想到从今往后,再无一个他,萧素就想笑,为何我不能拥有一个他呢?好不公平啊!你这个贼老天。

“刚刚那个小厮是红衣吧。”

“嗯。”他们二人都认出来那人是红衣,怕是南宫诚也认出来了,只是不想去理会罢了。

萧素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几朵白云就那么随意摆放着,蓝天白云,还真是个好兆头啊。

“这件事莫要告诉我二哥。”

“怎么?你二哥有事情瞒你,你就要瞒你二哥一件事?”

“自然。”萧素斜瞥了一眼傅啸,仿佛在说,看吧,我就是这般斤斤计较的女子,没有什么优点的,连自家人都算计。

傅啸笑着摇了摇头,“这里风大,回去吧,大婚没有几日了。”

萧素点了点,回首再一次看了看这条路,再过几天,她的队伍也会从这里出发,然后到达那遥远的西诏。

一紫一蓝两种颜色互相交织,然后消失在城墙之上。

栀子看着自家王妃阴沉的脸,害怕地说道,“王妃,今日风大,要不会吧?”

霏烟鲜红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栀子的手腕处,疼痛逼迫栀子听着霏烟阴沉的话,“你看到城墙上那湖蓝色着装的女子了吧?你看见她身边还有一个男子了吧?为何,为何?她还要来?她有旁人还不够吗?为何非要跟我抢?!”

栀子只觉得手腕生疼,本来她以为到摄政王妃手下工作,能挣的多些,到时候自己弟弟的学费问题就能解决,如今看来能不能活下来还是问题。

“王妃,您不用那种贱蹄子,那种人总会有天收的。”栀子忍着痛,开始满嘴胡诌起来,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霏烟正好吃这一套。

感受到自己手腕上的力量逐渐减少,栀子趁热打铁,又骂了萧素许多坏话,什么市井恶言,她都在萧素身上使了个遍。

霏烟听着,终于舒坦了不少,看着栀子,眼中竟然有了一丝欣赏,本就不笨的栀子,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连忙表了忠心。

霏烟对栀子更是满意,“好。”

栀子为自己能保住一条命而感到开心,丝毫不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霏烟眼中闪过恶毒的光芒,萧素你不是喜欢脚踏两条船吗?若是傅啸不要你了,不要你那惨败的身子,看你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主仆二人的一言一语中悄然成型,刹在一旁的暗处听的真切,只是不屑一笑。

妇人果真就是妇人,最毒不过妇人心,可是难道她们真的以为这点小伎俩就真的能打败萧素吗?

若真是这样,自己也不用一直寻找机会,他一个人就能杀掉萧素。

萧素此刻丝毫不知道有人为了算计她而在背后费劲心思,她现在正在费劲心神应对这个教养嬷嬷。

萧素冲着这个面向略凶的嬷嬷,轻轻一下,不带着讨好,却又让人觉得很舒服,萧素最擅长的就是说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可是这个嬷嬷丝毫不吃她这一套,一上午下来,都在练坐姿,导致中午用膳的时候,萧素都是站着吃的,她现在看着椅子害怕。

本来她是觉得不好,想要去找南宫灏理论,可是转念一想,上一次把人家弄得那么惨,自己若是再过多要求实在是不太好,而且自己嫁去西诏也算是自己的选择,那么南越也算是她的半个娘家了。

到了西诏总不能给南越丢脸吧?毕竟自家二哥还在当官不是吗?要不然,哼哼,自己会惯着这些。

萧素吃完饭,直奔自己的小窝去了,看到那床顿时露出了笑容,嘴里大叫着,“床,我来了!”

“公主,睡也有睡相。还有公主这个走路也不合格,来,公主跟着老奴做。”

萧素认命地离开了她舒适的大床,开始了苦哈哈地训练生活。

南宫灏知道了此事,在勤政殿开心不已,这可是他亲自挑出来的嬷嬷,严嬷嬷人如其名,对待规矩极其严苛,这次萧素可有苦头吃了,谁让她上一次坑他来着,而且居然还敢咬他的龙椅。

这件事情不能生长,他这龙椅也没法修缮,还好她咬的地方不是很明显,要不然自己可就糗大发了。

霏烟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刚想要进宫则被告知,没有传召和摄政王殿下的手谕不得入宫,霏烟主仆就站在宫门口傻站着,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精心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不过这要是让萧素知道,她宁可跟女人斗智斗勇,也不愿学规矩。

“公主,老奴听说,您在晚宴上说您不读女训,女戒?”

“这可不是合乎规矩的,这到了西诏,会被西诏笑话我南越女子的,您既然作为南越的女子典范嫁给西诏的王,更应该注重这些。”

萧素被严嬷嬷说教的头疼,但是不得不说,她是比以前懂规矩多了。

她现在心心念念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傅啸,现在只有傅啸能救她于危难之中了,可是这几天不知道傅啸在忙些什么,一次也没有来过。

没办法,萧素只好每日硬着头皮学习礼仪,可是到了第十二天,她终于受不了了,她看着自己手中的绣花针,天知道她多想射进严嬷嬷的昏睡穴,让她歇一会儿。

可是,严嬷嬷就好似不累一般,每每讲到礼仪之处,她发现严嬷嬷都会更加亢奋,天啊,这都是哪里来的神仙啊!

今日严嬷嬷拿了一块手帕让萧素秀一朵花,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萧素只是拿着针,那块洁白的手帕还是洁白的。

终于,严嬷嬷似是等着不耐烦了,“公主,这绣花还用老奴给公主示范吗?”

萧素哭的心都快有了,想当初她在听风学院里,也没有碰过绣花针啊,这不是要她老命吗?

“嬷嬷,我是真的不会绣。”

严嬷嬷看着萧素摇了摇头,“您真是老奴教过基础最差的,可是您也是老奴见过学的最快的。”

说完这句话,严嬷嬷拿起了绣花针,开始埋头绣起花来。

只留着萧素跟绣花针大眼瞪小眼,萧素偷偷瞄了一眼严嬷嬷,心想,刚刚嬷嬷是在夸我吗?

不一会儿,一朵花在严嬷嬷的巧手织下,呈现出来,看得萧素是叹为观止,“这是绣出来的吗?这宛若真的一般。”

“公主可愿用心学?若是,老奴自是愿意用心教。”

第一次,萧素知道了针线还能绣出如此活灵活现的物体,也是这一次,让萧素对刺绣产生了兴趣,“嬷嬷,我想学。”

严嬷嬷难得露出一个笑容,这个下午,严嬷嬷没有在纠正萧素的坐姿,反而教了该如何拿针,如何刺绣。

萧素听的认真,学起来自然也快,不一会儿一朵花瓣就绣出来,萧素看着自己手中的手帕,眼里是止不住的喜悦,但是下一秒,目光转向门口,萧素顿时愣住了。</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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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萧妍,楠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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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萧妍会亲自来。手机端https://

“大姐。”

萧妍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丝毫看不出是个素锦山庄的当家主子,倒是像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

萧素对着严嬷嬷说了几句话,严嬷嬷目不转睛地就出去了,严格按照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礼仪。

萧妍坐了下来,品了品桌子上刚刚严嬷嬷泡的茶,“茶,不错。你跟着学一学也是好的。”

萧素站在萧妍面前,眼中闪烁着莫名地光芒,“大姐,是来为我解惑的吗?”

萧妍慢慢放下茶杯,看向萧素,似笑非笑地说道,“难得,你还会对我这个大姐这般客气。”

“小妹,难道不怨我吗?”

萧素摇了摇头,随即也坐了下来,“看来,大姐是真的不了解我。”

“小妹总是与小二玩闹,与我这个大姐不亲近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小妹心中所想,我这个做大姐的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毕竟血脉亲情在那里摆着。”

萧素似是嘲讽一笑,“大姐,说什么血脉亲情。有话就说吧。”

“我要傅啸的心头血,只要你将这个交于我,我可放你自由。从此以后,素锦山庄的一切事项与你无关。”

“大姐倒是舍得。”

萧妍从怀中掏出一物,在萧素面前慢慢摊开手掌,只见一块白玉静静躺在萧妍洁白的手心之上,“这是娘亲临走之前交于我的,说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将此物给你。”

“小妹,你可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偏心?”

萧素有些疑惑,她自是知道萧妍口中所说的他们是谁,可是她并不觉得作为父母,那二人有多称职,能将幼小的她交于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能将一个大业交给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手中,能有几分疼爱?

萧妍看着萧素懵懂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小妹,你永远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到底今日我不是来与你理论这些的,只是我想要傅啸的心头血。”

萧素略微思索了一下,的确萧妍开出的条件很是诱人,素锦山庄虽好,但是其中不为人知的事情也很多,尤其是拿捏着江湖中众多人的命脉,早晚有一天,会有人会揭竿而起,到时候,素锦山庄怕是。

可是她不想一个人走,“我二哥要跟我一起。”

萧妍走到萧素面前,挑起萧素的一缕秀发在指尖把玩着,“素素,小二与你是不同的,他生死都是素锦山庄的人或鬼,而你,素锦山庄困不住你。”

“我知道你担心小二,怕我对他不利,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强迫萧眭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这也是我最大的让步。”

良久,萧素才吐出一个字,“好。”

“但是,我要知道,钱德到底为什么而死。”

“这世上有太多秘密,素锦山庄也不例外,有些秘密只能是秘密,被看到就不能叫做是秘密了。”

萧妍说的模棱两可,萧素却知道,钱德到底是被冤枉的,甚至他死前的眼神当中也是在跟自己说些什么,可惜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萧妍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她走之前对萧素说到,“撒须,你该是见过了,此行,他会在你身边接应,你记得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是我们的约定。”

萧素见萧妍走远,身子有些瘫软,不知为何,她心中对于萧妍的印象除了温婉,敬重还有一丝害怕,虽然她不知道这丝害怕源于何处。

萧素知道此次西诏之行,困阻多多,还有要违背她意愿的任务,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想伤害傅啸。

那个可以陪着她笑,对她倾诉衷肠的男子,即使她对他并无半分男女感情,但是在心中她早已将他当成了交心朋友的人,她怎能去伤害一个一直想对她好的人呢?

这个问题,萧素一想就想了三天。

三天过后,萧素傍晚去见了萧眭,萧素为了找到萧眭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最后在扶芳阁里找到了醉生梦死的萧眭。

她很是意外,似乎那个躺着灌酒的人不是她清风霁月,玩笑耍闹的二哥一般。甚至还有两个女子双手不停在萧眭身上上下移,萧眭似乎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享受。

萧素看不下去,上前双手将那两名女子拉到在地,顿时女子的惊呼令萧眭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哪个不要命的?!”话还没有说完,萧眭本来有些迷醉的眼睛,在看到来人之后,顿时变得清醒,似乎还有些羞耻。

“小妹!你怎么会来这里。”

“怎么,二哥来得,我就来不得,我不来还不知道二哥这般享福呢!”萧素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挑起被拉倒在地的女子的下巴,嘴里还振振有词,“啧啧,就这货色,还想往我二哥床上爬?谁给你们的胆子!”

萧素狠气一挥手,女子支起的身子又和地上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可是女子却连呼痛都不敢,她知道面前的女子惹不起。

“来人,把这俩个人处理掉,若是我再来,看一次,打一次。”萧素说的话毫不留情,连给女子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在萧眭的授意下,女子被拖走了。

此刻萧素才正眼看着有些衣冠不整的萧眭。

萧眭被萧素看得更加羞耻,连忙把散乱的衣袍整理好,刚碰上自己的衣领,手就被萧素抓住,抬头一对视,就看到萧素漫不经心的眸子,“萧眭,你自甘堕落,我作为妹妹想管你就管,若是我不想管,你即使是我二哥,与我不过陌生人一样,你懂吗?”

第一次,萧素对萧眭说了这种话,萧眭顿时呆愣在原地,半句话都说不出口,他养大的妹妹字里行间竟有要放弃他的意思。

“小妹。”萧眭知道他说出这两个字,到底有多艰难。

萧素却连看萧眭一眼都没有,直直往屏风后走去,她从进屋开始就知道这屋里有四个人,这屏风之后的人怕是才是真正让萧眭在这里不肯上朝的真正原因吧。

萧素知道这屏风后的人不可能是红衣,红衣已经随军去了南下,倒是不知道又是哪一位奇女子惹得二哥魂不守舍。

萧素直接以内力轰开屏风,琉璃本就是普通人,哪里受得了这内力的冲击,当即就被打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在了支离破碎的屏风之上。

一旁的萧眭突然瞳孔一缩,一下子来到琉璃身旁,将其扶起,关切地问道,“琉璃,没事吧?”

琉璃虚弱地靠在萧眭的怀里,低声说着,“无事,你莫要怪你妹妹。”

萧素听到这话,顿时就笑了,看着琉璃大红色的衣服和有些酷似以往某人的动作和神情,顿时就明白过来,看向萧眭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情绪。

“我以为我二哥在这扶芳阁里找到了什么好货色,比之刚刚那两个,你还挺纯情的,难不成二哥你好这一口?”

“萧素!”萧眭此刻像是忘了刚刚萧素所说的话,此刻他的全部心思都在琉璃身上,当琉璃吐血的时候,脑海里似是闪过什么画面,但是太快,他还未能捕捉到。只是心脏的抽痛却是实实在在的。

“二哥好深情。”萧素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头儿也不回地走了。

萧素路过大堂的时候,扶芳阁已经开始晚上的营业,女子在男子怀中调笑,男子的手在女子不规矩地游走着。

萧素心中止不住的愤怒,她从不知道男女之间还会有这样的,一想到刚刚萧眭的作为,怒火中烧,萧素抄起离自己最近的椅子朝着那男子的头砸下去,男子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大堂一片混乱,女子的尖叫声,“啊啊啊!杀人了!”

萧素丝毫不顾这是她整出来的乱子,放下凳子,一步步地走出了扶芳阁。老鸨看见萧素拿椅子的时候,就暗道不好,前一阵儿,萧眭刚砸了人,这萧素她也是刚刚识得,这可是萧眭的妹妹,惹不起。

哪成想,这两兄妹都喜欢打男人,她又拦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素走掉,开玩笑,她也没有胆量去叫那个小祖宗回来,毕竟她哥哥还在楼上呢。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的声音响起,“来人,叫大夫!”

老鸨又着急火燎地叫人去请大夫,这一个两个都要大夫,这个点了,怕是药店都要关门了吧。想一想,老鸨就觉得头大。

萧眭此时在房间里抱着琉璃瘫软的身子,关切地问道,“怎么?伤到哪里了?”

“萧爷,我好疼,浑身疼。”

“忍一忍,大夫马上来了。”说完,萧眭小心翼翼地将琉璃抱上软榻。用内力将琉璃的经脉疏通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大碍,看来萧素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其余的交给大夫就好了。

想到萧素,萧眭忍不住皱起了眉毛,似乎刚刚自己对她太凶了,从小到大,萧素可是在他的心尖尖上长大的,别说今日这种争吵,就连大声说话,也仅限于萧素揍完他脸之后,干吼几声罢了。

像是今天带着脾气的,还是第一次。

琉璃见萧眭面色不佳,随即想到了刚刚闯进来的女子,似乎是他的妹妹,“萧爷,您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是,她只是不喜欢这里而已。”言下之意就是她不喜欢这里的所有人。

琉璃一听这话,顿时眼泪流了下来,“婢子从小被卖进扶芳阁,一直是个清倌,那日妈妈让我接客,要不是萧爷我可能就真的是人尽可夫了。”

眼泪滴在萧眭的手背上,顿时灼热的温度透过皮肤传入大脑中,萧眭轻轻拥住琉璃,轻声哄着,“这哪里能怪你,人各有命。”

琉璃点了点头,但是眼泪还是低声流着,浸透了萧眭肩上的衣物。

二人就这般轻轻相拥着,似是岁月静好,但是萧眭突然感到一阵烦闷,突然推开了琉璃,留下一句,“好好养伤,过一阵我再来看你。”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琉璃看着萧眭的背影,手指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摆,今日的委屈是真的,但是此刻心中的屈辱也是真的。

“红衣,你到底是怎么伤了这个男人,又是怎么让这个男人爱上你,这般痛着,也不想忘了你,就连摄魂香对他都有些不起作用了。”

之所以,萧眭会如此留恋扶芳阁沉迷其中,除了是因为真的在琉璃身上找到了红衣以前的影子。

还有就是琉璃的不甘心,她对萧眭使用了摄魂香,本来萧眭就对药理不感兴趣,也不精通,加上扶芳阁的气味本就复杂,萧眭更加辨别不出,自然中招。

萧素平时心平气静,倒是能分辨一二,可是今日的场景让萧素气昏了头,哪里还会注意到屋子的气味。

萧眭出了扶芳阁,顿时感觉到神清气明,虽然在扶芳阁呆着能让他感觉到开心,可是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如今出来,才知道少了什么,他缺少的是宁静,是安静。本来他去找琉璃,就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清净和干净的气息,不过最近似乎没有了。

萧眭看着往来地行人,似是恍然大悟,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上过早朝了,似乎自己请了很久的假,难不成萧素是因为此事才去找他的吗?

萧眭锤了锤自己发木的脑袋,看来这扶芳阁是不能常来了,果然温柔乡,英雄冢,自己虽然算不得什么英雄,却不能折在里面,毕竟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只是,萧眭没想到自己的定力竟然如此之差。

萧眭招出暗卫,在一旁不起眼的角落里听着暗卫报告着这些时日来发生的事情,原来,摄政王殿下已经南下了,原来萧素的大婚时日已经离的这般近了。

原来有这么多的原来是他所不知晓的,这让萧眭很是懊恼,他决定皇宫暂时先不回去了,他还是先回丞相府处理一些事物,然后主要是在萧素大婚当日给萧素准备一个惊喜。

打定主意,萧眭就往丞相府走去。

刚走进丞相府,一个孩子就迎了上来,“大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楠枳等你好久了。”

恍然之间,萧眭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回来过了,这个叫楠枳的孩子,就是当初萧素在街上救下来的孩子,也是贫民窟萧眭带回来的孩子,也曾是萧眭想要他成为证人的孩子。

可是后来南宫诚知道了这件事,说了一句,“大人可以解决的事情,就让大人来解决。”

萧眭思考了片刻,觉得此话有道理,从那天起楠枳就在丞相府住下了,府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孩子,总是叫那些老人觉得有趣了些,再加上楠枳有些早熟,更加乖巧懂事,府中的人大多很喜欢楠枳。

“楠枳?”

“嗯嗯,大哥哥,我的名字好听吗?这是红衣姐姐给我起的。”

不知道何时起,红衣成为了丞相府的禁词,即使萧眭未归家,但是该听到的风声,他们是没少听,听到楠枳说这话,大管家脸色一变,急忙将楠枳拉了回来。</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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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姻亲,和言

“少爷,楠枳还小,说错了话,还请少爷不要怪罪。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萧眭怔愣一下,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红衣了,似乎他的生活里,红衣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看向楠枳,冲着他招了招手,楠枳挣脱大管家的手,跑到萧眭面前,笑着说道,“大哥哥。”

就在众人以为萧眭会做些什么,甚至会打楠枳的时候,萧眭只是抬起手,摸了摸楠枳的头,“楠枳吗?是个好听的名字,楠枳想要学武吗?”

楠枳一听,眸子变得明亮,“想学,我想学好之后,保护大哥哥,萧姐姐,还有红衣姐姐,大哥哥你说好不好,以后你不在的时候,就由我来替你守护她们。”

“好。”就在众人以为萧眭会冷着脸走开的时候,萧眭竟然笑着答应了。

大管家试着上前说道,“少爷,红衣小姐的房间。”话还没有说完,萧眭的一记眼神就瞟了过来,随后就是冷冰冰的话语,“大管家失言,仗打二十,现在执行。”

众人心下一悸,顿时害怕地低下头,似是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萧素冷冰冰地出声,“这府中,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该有个数。”

众人心中当然明白,可是楠枳不懂,他摇着萧眭宽大的衣袖,好奇地问道,“大哥哥为什么要打管家爷爷呢?他只是说了红衣姐姐的房间啊?难不成他没有打扫好红衣姐姐的房间吗?大哥哥,你知道红衣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吗?”

孩子的问题一个个招招致命,就在众人以为萧眭会打发雷霆的时候,萧眭只是笑着说道,“你红衣姐姐,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楠枳要长大之后才能看见。”

楠枳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好,楠枳会很快长大的。”

众人三次的以为,可是结局却是出人意料的,大管家心中却是了然,少爷对与楠枳这么纵容无非就是想要有个人能够光明正大的提起那个人罢了。

只是那个人的名字,他却不想在别人的口中提起,可是他怕若是有一天他忘记该怎么办?

南宫诚南下已经有些时日了,而萧眭自从那日起就再也没有去过扶芳阁,除了上朝和处理事务,就是在府中教导楠枳,似乎他已经将楠枳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大管家这日从厨房里拿出羹汤送去书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楠枳正在问萧眭问题,天真无邪的声音显得那么单纯。

“大哥哥,红衣姐姐到底去哪里了啊?楠枳什么时候才能去找姐姐呢?”

萧眭笔下微顿,看着楠枳的眼神略微有些深邃,楠枳似乎也感觉到有些不同往常,似乎每一次他提起红衣姐姐的时候,大哥哥的情绪都会失控一下。

楠枳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他是从贫民窟出来的孩子,并不会因为一点点甜头就忘记了以前的日子到底什么怎么过来的。

他甚至知道如果他再提起红衣,大哥哥会不会做出什么他所承担不起的事情来,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

自从那日大哥哥进宫以后,红衣姐姐紧跟着消失,甚至过后,府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提起红衣姐姐的名字,楠枳心里清楚,是出事情了。

若说萧眭是拉他进天堂的人,萧素是救他命的人,那红衣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亲人,他能在红衣姐姐身上感受到绝望的悲哀和脆弱,那是同种人的默契,所以他想对红衣姐姐好一点。

萧眭盯着楠枳看了半天,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楠枳,我知道你比一般儿童要懂得许多,也知道瞒不过你,只是,我允许你记住红衣,提起红衣,但仅此而已,懂吗?”

楠枳眼眶微红,重重地点了点头,“楠枳明白了。”

萧眭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楠枳的面前,半蹲下身子,与楠枳保持视线齐平,“楠枳,你要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所想要保护的人,知道吗?只要你足够强大,以后你不必去听任何人的话,只需要听从自己的内心。”说完,萧眭指了指楠枳心脏的地方。

楠枳缓缓触碰自己的胸膛,那里似乎开始变得更加猛烈,像是有什么要跳出来一般,像是渴望的悸动。

大管家在门外徘徊了一回儿,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把羹汤送回了厨房,此刻还是让他们两个冷静一下吧。

转眼之间,到了萧素和亲的日子,这场联姻恐怕最期待的人就是傅啸了吧,傅一难得看着自家的主子笑的如此开怀。

换上大红色衣袍的傅啸多了几分妩媚,尤其再配上那双桃花眼,绝对是一等一的勾人的妖精。

傅一看得有些痴了,他家主子真是好看,“主子,萧素小姐一定会喜欢您的。”

傅啸听到这话,笑容一顿,“你叫她什么?”

傅一想了一下,自知失言,连忙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是王后娘娘,嘿嘿,属下最笨,刚刚说错了。”

傅啸瞥了傅一一眼,见他改了嘴,倒也没再追究什么。

傅一心下松了一口气,等他回了西诏,一定要跟他的那帮兄弟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新来的王后娘娘,要不然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毕竟主子的手段太可怕了。

傅一这般想着,傅啸心中却是紧张的不得了,一回儿见到萧素,他该说什么?做什么?是先说话?还是先牵手?

傅啸看着铜镜里器宇轩昂的男子,但是面上却有一种青涩的感觉,这种感觉,到还是第一次,即使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妃子,可是满心期待,还是第一次。

相反,萧素这边可是轻松不少,几日不见的萧眭难得出现在萧素面前,萧素瞥了一眼,也没有说话。

那日扶芳阁可是弄出了不小动静,萧眭当日回府之后就接到了消息,开玩笑,他妹妹砸的场子,谁敢说一句不是,弄死他!

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而萧素对此事也没有放在心上,当时她只是单纯地想要发泄一下。

萧眭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放在了萧素的梳妆台上,“小妹,这是当初娘前走之前留下来的,说了等你出嫁的时候,要给你的。还有里面有一个物件,是大姐萧妍临走之前交给我的,说是给你添妆的。”

“你好好打扮,一会儿二哥背你出去。”说道这里,萧素竟然发现她二哥话语中竟有一丝哽咽。

她猛地抬头,就看到了萧眭还没有回过头去的红了的眼眶,长这么大,还未看见萧眭这般。

“二哥!”

萧眭低下头,故作镇定地说,“西诏那么远,以后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小妹要照顾好自己,不过受了什么委屈,也别憋着,传信告诉二哥,无论千里万里,二哥随叫随到。”

萧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萧素看着萧眭有些寂寥的背影,才发现自己二哥好像苍老了许多,哪怕下巴处已经刮过胡子,可是怎么看,都觉得以前那个清风霁月的少年不见了。

萧素眼泪不知何时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喜娘们都被吓坏了,萧素轻轻伸出手在脸庞上摸了下,湿润的触感,有些陌生。

原来离别是这样一种感情,那个从小把她捧在手心上长大的二哥,自今日起,就不会在她身边了,不会陪她闹,不会跟她笑,甚至连说句话,都变成了奢望。

原来距离真的这般可怕。

萧素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娘已经为她上好了妆,萧素似是个木偶一般,被宫人们摆弄,穿上一层又一层的喜服,带上一个个精美的头饰。

此刻的萧素很美,若说以前萧素的没带着三分凉薄,那么刚哭过的萧素,穿上喜袍却有十分柔弱,令人想要疼惜。

一方喜帕隔绝了萧素的所有视线,她将手放在一旁的喜娘手上,就在这时,喜娘一声惊呼,萧素喜帕之下的眉毛皱了皱,“怎么了?”

“无,无事,只是脚下有东西绊到了,惊扰了公主,还请恕罪。”

“没事,走吧。”

萧素的手再次落到喜娘的手中,只是这一次,似乎不一样,喜娘的手变得有些粗糙还有大,萧素突然起了心思,用自己的手去丈量这个喜娘的手到底有多大。

萧素因为心思都放在了这个事情上,忘记了出门还有个门槛,一个不注意,差一点就要摔倒,还好旁边的喜娘拉了一把。

萧素窝在喜娘的怀中,此刻才感到不对劲,喜娘怎么说也就是跟她一般高,怎么会这样?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什么,想要一把掀开喜帕,就被一只大手制止,一道声音低低响起,“大婚之日,喜帕还是由夫君来揭。”

“南宫诚。”

“是我。”

之后,萧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金武殿前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向百官和皇帝行礼,如何由萧眭背上,上了轿子。

当达到驿站的时候,萧素依旧是懵的,她不知道南宫诚是何时走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傅啸向着轿子中的小人伸出手的时候,轿中没有丝毫动静,最后还是喜娘提醒了一下萧素,萧素才回过神来,将手递了出去。

傅啸丝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刚刚南宫诚来过来了,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萧素的手交到萧眭的手中,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会收不到消息呢?

“素素,相信我。”

萧素紧紧握住傅啸的手,傅啸一个用力,将萧素整个人公主抱起,另一旁一个豪华无比的黄金轿,那本是皇帝外出的礼制,可是傅啸却拿来迎亲,可见他对萧素的重视程度。

傅啸随着萧素一起坐进黄金轿中,随着号角的吹响,萧素正式踏上了去往西诏的旅程,她知道此去并不轻松,甚至会丢到性命。

傅啸看着蒙着喜帕的萧素,怕她会闷到,将喜袍轻轻挑起放在了一旁,看着面前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萧素同样看着傅啸,心中却没有他的那种感觉,更多的是对未知的猜想,“傅啸,你以后会怪我吗?”

傅啸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眼神就转到了喜帕之上,不再去看萧素,“怪你什么?”

“怪我害了你?”

听到这话,傅啸似是回光返照,直直地盯着萧素的眼睛,不似刚刚的闪躲,“我会怪你离开我,我却不会怪你伤害我,素素,我敢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

良久,萧素才说道,“傅啸,我可能不值得。”

“值不值得,要我自己说,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怎知我不是乐在其中?”

“素素,你当下要做的事情就是放宽心,然后认真的看看我。”

“我这不是在看你吗?”

傅啸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指着萧素心脏的地方,“要用这里看。”

萧素苦恼地脸顿时笑了,“好。”这一个承诺似是在对傅啸说,也是在对她自己说,若是她真的爱上傅啸,那么她怎么会为自己的自由伤害自己爱的人半分呢?

这一点,她与南宫诚的确不同。

傅啸此刻开心地似是一个三岁的小孩,要不是怕弄乱萧素的衣服,他定是要抱起来的。

熟悉的城墙上,站着与当时不同的人,南宫灏看着自家的皇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皇叔,您这是何苦呢?”

“苦不苦,我自知。”苦吗?当然,苦。苦到他哑口无言,苦到他眼眶发痒,苦到他恨不得从这里跳下去。

南宫诚看着那顶黄金轿,忍不住笑出声,古有金屋藏娇,现有金轿载素。愿你以后安好,平安喜乐,记得,活下去。

黑色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显得格格不入,更加显得万分寂寥。

“皇叔,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没走。她没走,我舍不得。”

南宫灏看着自家皇叔认真的侧脸,突然好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情才会让这么骄傲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啊。

萧素,一个敢啃龙椅的女子,一个夺了南越顶梁柱的心的女子,一个远嫁西诏的女子。

“皇叔,她把我龙椅咬坏了。”

“嗯,牙口不错。”

南宫灏哑然失笑,什么时候,他皇叔也会这般风趣幽默了?

风无言诉说着各种人的思念,萧眭不敢出现在萧素的面前,只敢在那阴暗的小巷子里看着她被傅啸抱起,放入那黄金轿中。

他那从小叫他二哥的小不点啊,他那从小起床气严重只会打他脸的小妹啊,他那美若天仙古灵精怪的萧素啊!

他捧在手心里照顾了十几年的妹妹啊!

此次一别,愿你无忧顺遂,愿你记得你二哥。

西诏离南越的确很远,没有半个月是没法到达的,萧素自然是要在轿子上带上半个月,偶尔或许可以住个客栈。

天行素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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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战,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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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素强烈要求把自己这身行头换一换,要不然她怕她在半路上就累死了。手机端https://

傅啸一听她这话,一半是心疼,一半是无奈,“你要换就换,切不可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萧素跟着傅啸一起相处,倒也不算陌生,也越来越熟悉了,这倒让傅一乐见其见,只是他总是觉得这发展方向好像是偏了,怎么感觉像是兄弟呢?

萧素终于如愿换上了轻便的衣服,看着给她换衣服的小丫鬟,心生欢喜,忍不住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奴婢轻言。”

“唔,好名字,有没有兴趣跟我混啊!”

小丫鬟略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啊!”

萧素顿时就乐了,这个小丫鬟长得可爱,也不怕生,主要是性子活泼,倒是和她胃口。

正巧傅啸从外面进到轿子里,萧素上前对着傅啸说道,“你看,她以后就是我身边的丫鬟了,你说好不好?”

傅啸看着萧素亮晶晶的眸子,哪里会说出拒绝的话,况且轻言本就是他安排的,正愁怎么跟萧素说呢?这回萧素自己提出来,倒是省下来不少口水。

“好。”

“你要好好服侍王后,知道吗?”

“轻言遵命。”

萧素一整天都很开心,许是找到了一个可爱的生物,一天都没有理会傅啸,只是看着轻言不停地傻笑,时不时常捏一下轻言的包子脸。

轻言一脸郁闷的样子,她怎么就没有想到王后娘娘是个这样的人呢?她好像把自己当成了某种动物,不过她没有证据,但是她摸自己头的时候真的好舒服啊!

不一会儿,轻言就妥协了,动物就动物吧,谁也没有自己的待遇,她完全忽略了旁边的某人。

傅啸在一旁生者闷气,看着轻言那舒服地昏昏欲睡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本意安排轻言是来保护萧素的,可是谁想到了,是来争宠的。

“咳咳,那个谁,这都这个时辰了,你还不为王后弄点吃的?”

轻言猛地清醒,看着自家主子那不和善的面容,尴尬一笑,“是奴婢疏忽了,请主子稍等。”

正玩着开心的萧素,突然手底下没了人,倒是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一副好无聊的样子。

傅啸乘机躺在了萧素的腿上,这可把萧素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看你无聊啊,你不是喜欢摸别人的脑袋吗?摸我的。”傅啸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那闪烁的桃花眼似是在说,摸我啊,快来啊!

萧素抱着试试的态度准备上手,毕竟她还没有摸过男人的脑袋,何况是皇上的脑袋,所以此刻的萧素全然忘记了傅啸躺在她腿上的事情。

傅啸一边卧在美人怀,一边享受着萧素的头部抚摸,他觉得此为人间极乐啊!做什么皇帝啊,不如一辈子就跟着萧素这般就好了。

萧素看着被抚摸的傅啸并没有半分不适,相反傅啸的桃花眼似是舒服地眯了起来,像是只慵懒的猫。

这样看来,傅啸似乎比之之前两个好药可爱,萧素对于毛茸茸的可爱的事物没有抵抗能力,很是愉快地给傅啸顺起毛来。

洁白的手指在黑色的发丝之间穿梭,勾勒出一副令人心生美好的画卷,女子娇小可爱,男子眯起眼来,也难掩身上的贵气,若是此景叫旁人看去,还以为是天人下凡了。

傅一掀开帘子,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吓的他立刻合上帘子,嘴里说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本来有些昏昏欲睡的傅啸听到傅一的声音,不甘愿地睁开眼睛,之间萧素一脸好奇地看着他,这属实让他觉得惊奇。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萧素连忙摇头,她可不能让傅啸知道刚刚她心中所想,刚刚半睡不睡的傅啸实在是太过于少见,貌似是猫科动物打盹一般,乖巧地令人不敢置信。

尤其是傅啸没有说话,她真以为自己养了一只猫呢。

傅啸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知道傅一应该是找他有事,“进来吧。”

傅一听到主子发话了,这才捂着自己的小心脏重新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主子,最近万户侯那边似有异动。”

傅啸听到这话,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还在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躺在萧素的怀里呢?

就在刚刚,萧素趁着傅啸叫傅一的功夫,一把就将傅啸推开,自己坐到角落里去了,傅啸一脸无奈,却不能强迫萧素,只好自我安慰一下。

“哦?”傅啸的语气透露着漫不经心,“怎么个异动法?”

傅一欲言又止,似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萧素见状,轻轻一笑,“日子不错,我去找小轻言玩一玩。”

轿子很大,萧素可以轻易直起身子来,就在萧素要掀开帘子走出去的时候,傅啸大手一拉,萧素一时没有保持住平衡,直接跌落在傅啸的怀里。

“你干什么?!”萧素怒视傅啸。

傅啸忽略萧素似是要吃人的小眼神,微微一笑,“怎么?孤的王后都不在孤的身边,孤哪里还有心思处理事情?”

这话一出,傅一立刻低下了头,“请主子恕罪。”

“无妨,记得该说的话要说出口,孤最讨厌别人欲言又止。”

就在萧素要挣扎出傅啸的怀抱,傅啸就松开了手,萧素顺势坐到了旁边,说离傅啸不近也不远。

傅啸余光看着那个距离,似是有些不满,自己的身子往那边挪动了几分,才心满意足。

萧素自然不会注意到傅啸的小动作,可是傅一却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对他最尊敬的主子表示鄙视,追女生追到这般地步,也是可以了。

不过,现在是谈正事的时候,“万户侯似是在找他的女儿。”

“傅红衣?”

“是,听说是风家亲自上万户侯府上要的人,傅红衣自小与风诺定亲,怕是这件事情不好了。”

“不好了?我看是万户侯那个家伙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将注意打到了风家罢了。”

“那主子,我们用不用提点一下风家?”

“不用,不过得让风诺知道傅红衣是自愿留在南越的。”

傅一略微一思索就知道自家主子打的什么注意,立刻下去就照办去了,据他所知,那风诺可是个情种。

指挥完傅一,傅啸转过头来看向萧素,“有没有觉得我心机很重?”

“在其位,谋其事。”

傅啸似是没想到萧素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女人,还真是与众不同,怪不得我这般喜欢你,我可舍不得放手了。”

这话萧素没法接,只不过刚刚傅一的话让她有些在意,“傅红衣,到底是谁?”

傅啸一怔愣,随即恢复到漫不经心的状态,“怎么?你二哥没同你讲起吗?”

看着萧素懵懵地状态,傅啸一时没忍住就捏了一下萧素的脸庞,触感转瞬即逝,萧素也只是刚刚察觉到,傅啸就收回了手。

“也是,你二哥怎么会告诉你他喜欢上了一个细作呢?那么高傲的人是不会说的吧。”

“细作?红衣是细作?是你安排的?”

傅啸连忙摆手,“你这可冤枉我了,这可是她自己的主意,无外乎是想得到些好处罢了。”

“也是她自己想留在南越的,她想留在萧眭的身边,我倒是看不清楚了,她到底有没有动真情。”

萧素看着傅啸不似说谎的样子,心下也信了七八分,毕竟除了这种理由,还有哪种理由能让昔日恩爱的一对,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你刚刚说,红衣在西诏有婚约?”

“嗯,跟西诏的大将军风诺的婚约。说来,傅红衣也是个可怜人,只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萧素没法反驳,可是当时看着红衣满身伤痕的时候,她的心也是疼痛无比的,她不明白到底是多么的深仇大恨,随后她又释怀了,她和她二哥是一种人啊,怎么能忍受他人的半分欺骗,尤其是自己的至亲至爱。

爱之深痛至切,越是在乎的人,伤害的越是刻骨铭心。

萧素在良久的沉默之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傅啸,西诏会和南越打起来吗?”

傅啸抬起头看着萧素的眸子,凉薄一笑,“我与南宫诚不死不灭。”

一句为什么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怕知道真相,或者是怕那段往事太过悲伤,她承受不起。

无论是南宫诚的过去也好,还是傅啸的过去,她其实都不像参与其中,她只是想着若是西诏能和南越和平相处,是不是有些问题便不是问题。

可是在看到这样子淡薄的傅啸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场战役不会等很久了,而有一天或许她会和他站在城池的两边,互持利器,刺向彼此的胸膛。

傅啸突然伸手,抓住萧素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直直地盯着她,眸子里是她看不清楚的光芒,“萧素,你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吗?它从现在开始为你而跳,所以请不要抛下我,我对你真的毫无把握。”

一个骄傲的人能一次次将自己的弱点和软肋向他人展示,那他一定是爱惨了那个人,而萧素就是那一个人。

萧素抽回了手,冷静地说道,“抱歉,现在的我无法回应你任何承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除非你亲口对我说,滚出西诏,我不会违背联姻的任何事项。”

傅啸沉寂的眸子散出点点星光,“好。”那个样子活脱脱似是个得到了糖的孩子。

日子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似乎萧素与傅啸的关系因为这一番谈话也变的有所不同,这一路上因为有轻言和傅啸的暗中的争风吃醋,无聊的日子似乎也变得有趣起来。

此刻的塞外,一名挥舞着鞭子的少女,对着面前的男人说着这个月的第三十四次‘滚’,男子不为所动,哪怕下一秒女子的鞭子就要挥舞到自己的身上。

不是因为他有恃无恐,而是知道哪怕挥到自己身上,那也是自己该受的,而且这已经不是自己的第一次挨打了。

他倒是没想到平常看起来温温柔柔地女子,挥舞起鞭子来还别有一番风情。

而他也是重复着这个月的第三十五次‘对不起’,女子似是被惹烦了,一道鞭子挥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男子脸上。

鲜血一滴一滴流在那块仅有的草皮之上。女子动作微顿,却什么也没有说,转头就走,男子不甚在意,随便摸了摸脸上的血迹,冲着女子的背影喊着,“明日我还来!”

这句话却没有得到女子的半点回应,男子有些自嘲,不知道是自己变得没用了,还是她的心变硬了。

远处一个女孩向着男子跑了过来,挽着男子的胳膊,看着男子脸上的伤,觉得有些心疼,“怎么回事?这次她怎么会打你的脸?你就不会躲着点?”男子面无表情地甩开女子。

“与你无关。”男子的语气也不像是刚刚那般好,甚至有些冰冷。

女孩眼泪顿时就砸眼眶里打转,“司徒瀚玉,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你想想当初若不是我在塞外的边缘将你救回来,你哪里还有机会见到她?”

“她已经对你不屑一顾了,你就不能清醒一点吗?我哪里比她差了?身份吗?你看看你自己,你已经不是司徒家的少爷了!你配得上她吗?!”

司徒瀚玉却像是没听到风铃的话一般,若说之间他的确感激风铃救了他半条命,想当初襄霖不知道用了什么药保全他半条命,而自己醒来不过休息了几天,便拼命地前往边塞,最终还是体力不支倒在了边塞城的边缘。

的确是风铃救了他,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他和温娴尚有转机的时候,去温娴面前造谣。

现在温娴对他这般冷心,风铃可是功不可没,即使现在他每天如何解释,温娴依旧不肯原谅他。

而他也决定了,用自己还有的下半生去陪伴温娴,直到她原谅他。

回到王府的温娴撇下了鞭子,就直奔自己的房间,将自己锁在里面,任何人不得接近,这十五天来,他们家郡主一天能出去三四趟,不过每一次回来都是这幅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折磨自己。

温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今天的鞭子竟然抽到了司徒瀚玉的脸上,红色的鲜血留下来的时候,她的心不是不痛,可是想到司徒瀚玉曾经的所做所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可是她明知道司徒瀚玉在这里,却忍不住想要明天见他,即使他每天都是那两句话,她却觉得无比满足,至少他还活着,还活在自己的眼底。

可是,那一天,她听见的却是一个娇俏女子对自己说,莫要对司徒瀚玉死缠烂打,说他来不过是为了心中愧疚,只要她原谅他,他就会走。</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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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和好,姑娘

而她却舍不得,哪怕那日晚宴她走的潇洒,说的畅快,可是心底的感觉却是骗不了人的。https://

她还是喜欢着司徒瀚玉,若是晚宴那件事情没发生之前,她以为司徒瀚玉或许是喜欢她的,是想要跟她共度一生的,可是她现在却不敢确定。

所以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她可能明知是陷阱,却无可救药地跳进去了。

等温娴想完这些事情之后,已经傍晚了,她想着自己该出门了,她知道司徒瀚玉此刻在哪里。

每一次偶遇都是自己的精心安排,每一次刻意转身都是为了下一次的相遇,这是她唯一能想到每一天都能看见司徒瀚玉的办法。

府中的下人见自家的主子又要出门,想要阻止,却又不敢。只能干看着再叹口气。

温娴来到了司徒瀚玉每晚都会来的沙海,这里傍晚的时候很美,虽然不是真正的海,但是这里确实边塞最大的湖泊。

边塞风大,风会吹起温娴的长发,拂过嘴角,温娴像往常一般,早来,站着,等着,等着那个人静悄悄的靠近。

果不其然,司徒瀚玉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身影就在那边,风吹起她的长发,记得在听风学院的时候,萧素似乎很喜欢摸温娴的头发和头顶。

曾经自己也可以那么做,只是现在却变成了奢望,只要温娴不讨厌他,他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就想去摸一摸温娴的头发,想知道她最近过得好不好,想知道她心底到底是怎么想他的,似乎只要摸一摸温娴的头发,这些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脑海这般想着,手上的动作同步做着,当司徒瀚玉如愿摸上温娴的发丝的时候,温娴猛地回头,风将二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司徒瀚玉看着二人的发丝在风中交缠,眼底是说不出的满足,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温娴似是被司徒瀚玉眼底的温柔所感染,刚刚想要说的话全部作废,她只想在这一刻和司徒瀚玉天荒地老。

司徒瀚玉缓缓攀上温娴娇俏的小脸,“温娴,我爱你。”

似是没想到司徒瀚玉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温娴愣在了原地,“你说什么?”

“原谅我之前的自私,原谅我的抛弃,原谅我的任性,可是你得为你的猜疑而感到抱歉,温娴,我真的爱你。”

“我爱你,也可以抛弃生命,从今天起,司徒瀚玉的这条命,就是温娴的了。”

温娴听到这话,的确泪流满面,但是也失控了,“司徒瀚玉?!现在你跟我说这个?你知不知道若是你死了,我这辈子都听不到这番话了,若是当初你死了,我怎么办?慕流风对你重要,那么我呢?我呢?”

温娴越哭声音越大,只不过大部分委屈都被风声带走了,可是司徒瀚玉还是觉得心疼,拥紧了温娴,“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看你与别人成亲生子,我舍不得看你叫其他人夫君,我舍不得我死。”

最后一句话,一下子就将温娴说笑了,“你这人。”

司徒瀚玉一手温柔地将温娴脸上的泪珠擦干,一边笑着哄到,“笑了,就不哭了。”

“早知道表个白,就能让你不生气,我这十五天干嘛天天去找挨揍。”

“想得美!我若不是每日提早等你,你真以为我天天闲的没事,你每一次都能找到我?”

提起这事,温娴就觉得自己机灵地不得了。

司徒瀚玉看着温娴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猫,没有打算揭穿她,他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意图,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是还是想要让她先消气了罢了。

“好好好,我家温娴最棒了!”

“别乱说话,我可不是你家的。”

司徒瀚玉一听这话,眸色慢慢变深,趁着温娴还没反应过去,倾身而下,两唇相叠,在湖面上映出美好的一幕。

良久,就在温娴以为她会窒息的时候,司徒瀚玉才意犹未尽地放过温娴,“这回,你还是不是我的了?”

话中满满的威胁,令温娴不得不妥协,“好,好,我是你的,你的。”

司徒瀚玉听到答案,心满意足地拥着温娴,一片岁月静好。

萧素此去路程遥远,刚开始或许还能熬得住,但是时间久了,萧素的本性逐渐暴露出来。

轻言看着轿子里无精打采的萧素,“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萧素摆了摆手,“没事,只是太无聊了些,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西诏?”

轻言轻笑,“主子,您也知道南越和西诏都是依山而傍,中间是中域,自然是要绕路的,哪能让您从山里走,所以时间会长一些。”

“哎。”

傅啸刚进来就听到萧素的一声哀叹,上下打量了一下萧素,面色红润,体态妖娆,看起来到不像是生病了,排除了这个原因。

傅啸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怎么了这是?”

萧素听到傅啸的声音,却连搭理都不想搭理。还是轻言替萧素回答道,“主子她这是无聊的慌,想早些到西诏去。”

傅啸瞥了一眼萧素,“想要早些去,也不是不可以,就看某人听不听话了。”

传说中的某人在听到傅啸这话的时候,眸子一亮,像是只猴一般跳到傅啸身边,拽着傅啸的衣袖,“我听话。”

傅啸哑然失笑,果真只有在萧素感兴趣的东西,她才会这般活泼。

“等明日,咱们单独走。”

轻言在一旁听着,心下却是无奈,他们的这位主子可是太疼王后娘娘了,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可是若是以后,这位王后娘娘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怕是王上也不会有半分责怪吧。

想到这里,轻言清澈的眼睛逐渐变得深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连傅啸什么出去都不知道。

萧素看着出神的轻言,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等轻言抬头的时候,就看到萧素的一脸笑容,却是吓了她一跳。

“主子,您什么时候站在奴婢前面的?”

“就刚刚啊。轻言刚刚在想什么?就连傅啸出去,你连行礼都忘了?”

轻言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真没有了傅啸的身影,又看到萧素审视的眼神,轻言不敢再放肆,立即跪在萧素脚边,“奴婢该死,奴婢刚刚在想若是主子和王上明日走了,其他人要是察觉了该怎么办?”

“轻言,这是你们王上该操心的事情,不过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轻言与我的身形不差,不如接下来就让轻言替我呆在这黄金轿中?”

“这,这奴婢不敢。”

“不敢?我看轻言敢的很,刚刚轻言所想可比这个大胆许多不是吗?”

轻言猛然抬头看到的是萧素玩味的眸子,一阵阵冷汗浸透了自己背后的衣衫,“王后娘娘。”

“忠心是好,但是轻言还是要看清楚,才能想明白,懂吗?”

“是,谨遵王后娘娘之命。”

“下去吧。”

等下了轿子,轻言感觉自己刚刚好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原以为萧素不过是一个得到宠爱而有恃无恐的小女孩罢了,可如今看来,这明明是惹不得的大神。

萧素吓唬走了轻言,这轿中更加显得无聊,萧素一边轻轻挑开轿帘,看着外面的风景,晚夏的风光。

不知道在南越的他们是不是也如同她一般,欣赏这外面的风景,想着心中最想念的人呢?

此刻在南下的一个小镇里,因为摄政王不在,所有事情由端泊负责,当然摄政王殿下不在的这件事情也只有端泊知道,端泊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他并不知道红衣和摄政王殿下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

所以红衣也知道现在摄政王殿下不在这里,无论摄政王殿下在南越国都如何露面,在南下的这些人都是不知道的。

红衣自是知道南宫诚为何不在,怕是因为萧素大婚的事情吧,想一想,南宫诚选择南下是为了萧素,如今不在也是为了萧素,真真是有些可笑了。

南宫诚不在,端泊自是不会安排一些重要的工作,一切还是要等摄政王殿下回来主持大局,所以他现在很有时间可以陪红衣在这江南小镇游玩一番。

“你看,红衣,这里是不是比国都要好玩许多?”

“嗯,是要比国都好玩一些。”

看着红衣脸上的笑容日益增加,端泊心中不知为何也充满了满足感,想当初他在扶芳阁里装纨绔子弟只是为了迷惑家中的兄长。

没想到能遇到这样一个女子,浑身充满了神秘感,想让人不停地探索,不停地去追寻。

端泊走到一个摊贩前,拿起一只白玉簪子,笑着对红衣说道,“瞧,这簪子可配你。”

红衣听言,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只是徒留孤寂和悲伤,以前,萧眭也是这么说的,那日他亲手为自己冠上发簪,许下一年之约,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等到那个时候,可是后来的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就连那一年之约都成为了她过去的泡影,如今端泊拿起一只簪子再一次勾起了旧记忆,心中滋味,怕是只有红衣知晓了。

端泊察觉到红衣的情绪不对,以为她是不喜欢这个簪子,赶忙要放下,谁知道红衣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拿起端泊手中的簪子,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

冲着端泊微微一笑,“怎么?刚刚你可说它配我?”

白玉簪子配上乌黑的发丝,一黑一白之间勾勒出禁欲的气息,仅仅不过一个发簪,似乎就给红衣添上了无限风情,端泊有些安耐不住的咽了一下口水。

后来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下流的反应,随即羞红了脸。

红衣不知道端泊心中所想,但是看端泊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也是甚是好奇,“怎么?不配吗?”

“配,配,如何不配?”

那摊贩老板见自家生意即将开张,马上张嘴吆喝道,“诶,这位相公说的对,你家娘子配上这簪子,多好看,还不快买下它,哄一哄。”

此番话听在端泊的耳朵里,不免一阵遐想,娘子吗?随即他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他于红衣不过是伸手帮助一把的关系罢了,怎么还可能有以后呢?

端泊刚想要反驳,就见红衣笑着说道,“是不是你们摊贩老板见着年轻男女都这般说道?”

随即伸手将自己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放回了远处,“只可惜,老板认人不清,我可不是这位贵公子的娘子,不过是以后红楼里一个唱曲的,可高攀不起。”

这番话说的摊贩老板,脸一阵红,一阵白,瞅着那白玉簪子也不顺眼起来,看着红衣姣好的面容也生不出几分喜欢。

说话自然也就带了几分讥讽,“红楼里的娘们还这般自大?看来是有几分功夫,要不然也遇不得这般的公子哥。”

红衣一点也不在意,轻轻一笑,“世人的话最多如此,半分新花样都没有,我耳朵都听腻了。”

说罢,红衣就再也没有理会摊贩老板,自顾自地走回了驿站。

端泊看着红衣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刚刚的红衣是他不曾见过的,熟悉当中带着陌生,可是却没有半点违和,或许她本来就是这样的。

摊贩老板看着端泊,一把抓住端泊的衣袖,“这位公子,刚刚那红楼里的姑娘试了我这里的簪子,还不买,怕是以后也没人会买了,这件事情您得负责。”

端泊不喜陌生人靠的太近,一把将衣袖抽了回来,“为何卖不出去?”

“那种姑娘碰过的东西,哪个好姑娘会在买,反正既然你是那姑娘的金主,不如就将这个买了回去,说不定,那姑娘还给你变个花样。”

端泊听着摊贩老板的话,眸色逐渐变深,看着摊贩老板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你再说一遍!?”

摊贩老板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端泊的气势骇人,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磕磕绊绊地说道,“这,这是事实。”

端泊并没有在说些什么,只是扔出一锭银子,冷冷说道,“你说那个姑娘是个好姑娘一百倍,我将你这摊上的所有东西都包了。”

摊贩老板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这种碰碰嘴皮子就能挣钱的事情,有什么不会做的。

当即就开始说道,“那姑娘是个好姑娘。”

“大点声!”

足足听了摊贩老板说足了一百声,摊贩老板的嗓子早已经哑的不行了。端泊这才走开,只不过走之前冷冷看着那摊贩主说道,“不是什么人,你这张嘴都能诋毁。”

摊贩主听到这话,腿顿时无力,整个人都跪了下去,但是场上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扶他,就在摊贩主大喊的时候,这边上早已经围住了不少人。

可是因为刚刚端泊的一句话,众人就知道是因为这个摊贩主得罪了人家,才会有如此场面,那么谁还去触这个霉头。

端泊到了驿站却没有见到红衣,一问店小二才知道红衣一进门就被一个男子给带走了。

端泊心下着急,这红衣在这小镇里谁也不熟悉,到底是谁将红衣带走了呢?

天行素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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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红颜,真相

此时的红衣正在身处一片竹林当中,面前站着的是一位背过身的男子,男子身上的气息并没有友好,但是红衣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感觉。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怎么?你怕我跑了?放心,我连西诏都不回,能跑到哪里去。”

男子转过身来,正是之前背萧素进轿子的萧眭,此刻的萧眭一脸怒气,抓住红衣的下巴,冷冷一笑,“怎么?这么快就按捺不住,找下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了吗?!”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红衣的眉头也从一开始的平整变得皱褶不堪,“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带我出来散散心。”

萧眭却是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散心?你这个女人还有心吗?!你告诉我,你有心吗?啊?!”

此刻的萧眭就像只发了疯的野兽,不停地逼问着红衣,似是要在红衣的嘴里听出他满意的答案,可是他注定就是失望的。

“我有没有心,你不是早就知晓了吗?”

萧眭听到这话,眸子越发猩红,看着红衣满身的素白,也觉得碍眼,“怎么?不跟我在一起,连红衣也不穿了,是他喜欢你洁白的样子吗?好啊,让我看看你要是脏了,他还喜欢吗?”

红衣听到这话,瞳孔一缩,“萧眭,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明白吗?”萧眭一个用力将红衣摔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红衣娇弱的样子,冷声说道,“是不是,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柔弱模样,他到底知不知道你里子有多恶心?!”

不过,看到红衣这副模样,萧眭还是不可控制地心动着,无论红衣变成了什么模样,他的心对于她都是没有半分抵抗能力的。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一起下地狱吧!不能幸福,那就一起绝望。

红衣的衣服慢慢散开,她紧张而无助地抓着地上飘落下来的竹叶,眼泪却在不停地流,但是她却连半分反抗都做不到。

时间一点一点滴流逝,端泊已经将这个小镇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红衣的踪影,他现在满脑子里全是懊悔,他怎么能将红衣独自一个人丢下,明明答应过要保护她的。

端泊一拳打在旁边的柳树之上,鲜血慢慢流了下来。

竹林之中,萧眭面无表情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到那素袍上的一道鲜血,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呵,没想到还是个处啊?”

红衣此时已经用衣服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默不吭声。

萧眭见红衣这副模样,更加生气,怎么被他这样对待就是这样一副样子,若是被端泊这般对待,是不是还会温声细语地夸奖一番?

“傅红衣,你记住,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说完这句话,萧眭就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临走之前,萧眭又突然地转过身来,“你猜猜他看到你这副模样,还会不会带你畅玩江南小镇?”

此刻的萧眭活脱脱像是个恶魔,而红衣也知道,这辈子是不会离开萧眭了,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却没有想到来得这般快,还是这样的情景之下。

等到端泊找到竹林的时候,就看到一身凌乱的红衣,而那大刺刺的鲜血的痕迹也映入端泊的眼帘,看着红衣毫无血色的脸庞。

端泊上前拥住红衣,轻声说着,“不要怕,我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他常混迹风月场所,怎么能不知道红衣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不愿去相信,不敢去相信,他将这一切的过错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红衣。”

红衣没有哭,相反,端泊却哭的惨烈,他知道一个女子的贞洁有多么重要,可是就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红衣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红衣似是被端泊的眼泪感染,回过了神,看着面前的少年为自己的遭遇哭泣,忍不住一笑,“你哭什么?我本就是扶芳阁的姑娘,这种事情总会发生的,你哭什么?”

端泊并不说话,只是用尽自己的力气拥紧红衣,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红衣无奈只好回抱这个脆弱的少年,似乎他受到的打击比自己还要大,其实能将自己给了萧眭,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的一个心愿,可是这话却不能对端泊说。

端泊看似精明,却在某一方面,单纯地如同白纸,正是因为这样,红衣才会在摊贩老板面前说出那么一番话,这不过是想让端泊不要在对她那么好,她受之有愧。

看似离开的萧眭实则并未走远,在暗处看着红衣和端泊相拥,眸子逐渐变得猩红,若不是他在琉璃口中知道,红衣并不在扶芳阁,怕是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吧。

傅红衣,你这辈子都别想脱离我的控制,即使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陵墓之中。

衣角划过空气,细微的声响没有打扰到相拥的两个人。萧眭转过身,再也未看那二人一眼,朝中还有事情等着他处理,还有素锦山庄的事情要处理,这里就先放一放。

傅红衣,你最好乖一些,若是端泊回去的时候,身旁没有你,那么我会考虑,下一个端家变成吴家。

红衣环抱着端泊的身子一抖,端泊慢慢抬起头,看着红衣脸上淡然的笑,心中是说不上来的滋味。

红衣倒是无所谓,“哭够了就回去了。”

端泊放开红衣,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等红衣反应过来的时候,端泊已经带着一套新衣服回来了。

端泊将衣服递给红衣,低声说着,“你换上吧,我不看,我给你守着。”

红衣还是能在他低沉地声音听出几分颤抖,想着刚刚他哭成孩子的模样,红衣更加觉得端泊不该与自己过多接触。

等这一次南下结束之后,自己是时候该找借口,让端泊离自己远一些,这样子对他,对她都好。

端泊还不知道红衣已经计划着如何离开他了,他的脑子里已经想好了,一回儿等回到驿站,自己就暗中调查,一定要将刚刚的男人找出来,然后剁了喂狗。

可是端泊的想法最终还是无疾而终,萧眭岂是那种随便被别人发现踪迹的人?只要他不想,那他做事必定是万无一失。

若说萧眭长这么大,唯一栽的跟头就是在红衣身上了,不仅是被人耍了,还连带着心也跟着丢了。

就在端泊愁苦的时候,南宫诚也回到了南下的江南小镇,似是比之前更加阴郁,连眉宇之间都带着不耐烦。

“最近,如何?”

端泊手底下的大臣说道,“回摄政王殿下,按照殿下之前所说,已经朝着周围的城镇发放粮食了,而且也派遣大夫去查看了,目前还没有事情。”

另一位说道,“我等也派人去河堤处查看了,不似偷工减料,只不过那破坏痕迹倒像人为,事情事关重大,还请摄政王殿下定夺。”

“人为?何以判断?”

端泊此时站出来说道,“那河堤本是前丞相亲自带人所建,按理来说,时间久远,失修决堤似乎合情合理,只不过,那河堤的决堤口处却有人工凿过的痕迹。”

“而且据当地人所说,河堤决口那几日,有几个外地人鬼鬼祟祟出现在那里。”

南宫诚听此,站起身,沉声说道,“去河堤口。”

等南宫诚等人到了河堤口,满目的疮痍映入众人的眼帘,其实他们落脚的这个江南小镇是最没有受影响的小镇,虽然是在这里决堤的,但是这里山势很高,水直接顺流而下,淹了周遭的小镇。

而这个决堤口又是这里最高的,从这里向远处看去,一望无际,却能隐隐约约看到远方还未倒塌却摇摇欲坠的房屋。

“这场大水,毁了很多东西,人也好,家也好,都回不去了。”

南宫诚瞥了端泊一眼,“端公子,似是很有感慨。”

“难道摄政王殿下就没有感慨吗?”

“感慨这种东西,除了闲人和弱者才会挂在嘴边,本王喜欢实际行动,若是认为,本王会将那几人的脑袋变成祭奠他们损失的祭品。”

“摄政王殿下的行事风格果真爽快,在下领教了。”

待南宫诚查看之后,得到了确切的结论,的确是人为。

“传本王之令,悬赏召集见过那几人的人,画成画像,分到周边,悬赏缉拿。”

端泊听着南宫诚的命令,眉头一皱,似乎这样是不是太过打草惊蛇了?可是看着南宫诚不容置喙的模样,端泊又想见识一下传说中摄政王殿下的运筹帷幄,便没有开口。

南宫诚自是注意到端泊的情绪变化,但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在他看来,他做事,一向不是做给别人看,而是做给自己看,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过程什么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此刻南宫诚站在这个小镇的最高处,居高临下,宛若这片土地的帝王一般,端泊站在他的下首,看着南宫诚。

他心中也有疑惑,这样风华正茂的男子,真的对那个位置真的半分兴趣都没有吗?他对于南宫灏接触不多,也不了解,但是听到其他人的评价,似乎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可是在看到南宫诚之后,他总觉得天下帝王不过如此。

可是只有南宫诚知道,他居高临下并不是想要去看这片土地,他的心思早就随着那个人去了西诏,慢慢悠悠,走走停停,一颗心只在那个人身上。

此刻的那个人,正在跟着傅啸穿山越岭,傅啸本来还想着多照顾些萧素,毕竟是个女孩子,可能会怕这山林里的虫子之类的。

可是看到萧素跟个没事人一般,傅啸觉得自己好像根本无用武之地。

“素素,你不怕虫子吗?”傅啸试探地问道。

萧素回过头去,似是在思考傅啸问的问题,突然她将手中的东西撇向傅啸,“你是说这种的吗?”

那东西好巧不巧,落在傅啸的鼻头之上,傅啸看着自己鼻子上的东西,差一点看成了对眼,伸手一捉,竟是不知名的虫子。

傅啸怪叫一声,一下子窜到萧素身边,紧紧抓着萧素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害怕。”

萧素嘴角抽了抽,结合刚刚傅啸问她的问题,萧素现在已经将傅啸定义为怕虫子的西诏皇帝。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别怕,我不会将你这个弱点告诉别人的。”萧素还摸了摸发现的头,虽说有些费劲,但是萧素乐此不疲。

自从傅啸上次让萧素摸头之后,萧素有时候也会很熟练地摸摸傅啸的头。

等萧素一走,傅啸就拽着萧素的衣袖,这样萧素根本无法行走,她有些无奈地看着傅啸,“你这样拽着我,我没法走路了。”

“可是我怕。”可怜兮兮的语调再配上傅啸那湿漉漉地桃花眼,瞬间萧素就被俘获了。

“那我牵着你的手,你不要大呼小叫哦。”

“嗯。”傅啸乖乖地点了点头。

萧素牵着傅啸的大手,行走在树林之间,傅啸走在萧素的后面,面上是得逞的笑,此刻的傅啸活脱脱地像是个吃到了葡萄的狐狸。

既然萧素不害怕,那就自己害怕好了,此刻反正也就他们两个人,丢点脸也不怕。

某个隐身一直跟着的暗卫,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他家主子是不是把他给忘了?那等主子想起来的时候,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为什么跟着主子的不是傅一,为什么是自己,傅二这般想着,看来这种活下一次可不能积极往前冲了。

傅啸此刻享受着被萧素拉手的幸福之中,倒是真的把自己还有暗卫这件事忘记了,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萧素那边也有人跟着。

傅啸本以为萧素身边只有一个清风,而清风也被留在了黄金轿那边,现在可以说是跟轻言在作伴。

别说傅啸不知道,萧素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身边还有人跟着。

撒须看着傅啸无赖地模样,眸子里全是玩味,果真啊,萧素这个丫头,魅力不小,能让摄政王神魂颠倒,也能让西诏皇帝改了性子。

当初自己骗萧妍说是给萧素下了蛊,什么情蛊,有半分好感,就会喜欢的无可救药,这世上哪有那么神奇的东西。

感情这种东西,岂是一个小小虫子就能主宰的?萧妍还是想的太天真了,不过跟着萧素,撒须觉得可是要比待在素锦山庄可是要有趣地多。

据他所知,西诏的后宫可不是像南越后宫那般空空荡荡,女子之间的较量才更加有趣。

但是他最期待的,还是萧素会默不吭声,还是将那些女人耍的团团呢?想一想就觉得很是期待。

虽然萧素身上的确没有蛊,但是身上的毒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中域的毒会在一个从未踏出素锦山庄的女孩身上,这也就是撒须为什么会一直跟着萧素的原因。

因为他来自中域,自然知道萧素身上的毒是什么毒,那是无解之毒。

天行素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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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老虎,脑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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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域一直都是神秘的,有间一族的确在中域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但是政治中心绝对不是有间一族说了算。https://

撒须的身份在中域来说,是神秘的,在中域知晓撒须的人也并不多,但是若是提起撒须的另一个绰号,相信在中域那是如雷贯耳。

而萧身上中的毒,就是撒须调制出来的。而且他调制的毒没有解药,只不过他很好奇,这毒他既没有对其他人使用,也没有外借,到底萧素是怎么中这个毒的,倒是引起他浓烈的好奇心。

正在牵着傅啸的手的萧素自然不知道自己身上中了什么剧毒,但是那一次她突然晕倒,虽然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但是自己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只不过,她从未想到自己是中了毒。

萧素走了一回儿,忽然停了下来,后面的傅啸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嘘,这里有老虎。”

傅啸听着萧素的话,一点都没有觉得萧素是在开玩笑,看着萧素在山里走的畅通,傅啸就知道萧素应该是在山里呆过一阵,否则是不可能这般熟悉的,不过想到素锦山庄本就建在山上,萧素知道这些也无可厚非。

如今萧素一说出口,傅啸就将萧素护在身后,老虎这种东西,说大说小,都是危险的。

傅啸凝神听去,似乎听到了一阵阵虎啸的声音,傅啸跟萧素对视一眼,显然萧素也听到了,“咱们去看看,似乎这虎啸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傅啸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开始由萧素牵着他的手,变成了他现在牵着萧素的手。

傅啸很快追随声音就来到了一个山洞面前,刚刚还有些高亢的虎啸声音,现在也变得有些微弱了。

萧素闻了闻了空气中的气味,对着傅啸说道,“里面有血腥味,咱们进去看看。”

傅啸只是牵着萧素的手往里面走去,果不其然,一只白虎倒在了血泊当中,看到了有人类进来,嘴里还发出低沉的警告的声音。

萧素挣脱开傅啸的手,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另一边的角落里,还卧着一只老虎,不过看样子似乎也受了严重的伤,不过也在找机会伺机而动,仿佛萧素等人只有有异动,它都会扑过来一般。

萧素冲着角落里的老虎微微一笑,不管它能否看懂,将一瓶创伤药扔到傅啸的手中,“你去看看能不能给那只老虎上一下药,注意点安全。”

傅啸对于萧素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一旁隐在暗处的傅二终于现身了,“主子,要不属下去吧。”

傅啸摇了摇头,“你呆在这里,看着两边,那边有危险记得帮着一把。”

傅二见自家主子主意已定,只好注意着,这边萧素也在慢慢接近那只受伤的母老虎。

萧素推断她可能是要生产了,但是恰逢遭到了什么,就连公虎也受到了这般严重的伤。

就在萧素离母虎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母虎突然虎啸一声,似是在警告萧素的动作。

萧素慢慢上前,摸了摸母虎的脑袋,母虎即使不愿意,此刻它却没有半分力气阻止萧素的动作,就在它以为萧素是来取它性命的时候,萧素只是摸着它的虎脑袋。

萧素微笑着说道,“放心,我会让你们母子平安的。”

母虎似是听懂了萧素的话,眼中竟有泪水要掉下来,母虎低沉地叫了一声,就连一旁有些暴躁的公虎也安静了下来。

傅啸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给公虎上着药,公虎腹部被撕裂,傅啸微微皱眉,这种伤势怕是不是用药就能解决的。

可是他一转头就看到萧素认真的样子,他不想让她失望,傅啸看着公虎的眸子,无奈地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能否听懂我说的话,只是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那是你的妻子和孩子吧,总得看一眼吧。”

傅啸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居然在劝一只生命垂危的老虎。

那只公虎似是听懂了傅啸的话,一双眼眸就在母虎身上黏住了一般,那虎眼里的不舍和缠眷,令傅啸有些动容,就连动物之间也有这般的情深似海。

这好像让他回到了自己母后和父皇死去的那一天,他们的眸子里似是也是这般,爱的深沉,爱的不舍,爱的眷恋。

萧素这边给母虎进行催产,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三只小老虎湿漉漉地躺在母虎的身边。

就在这时,公虎突然朝着萧素扑了过去,这可把傅啸和傅二吓坏了,就在他们以为公虎会伤害萧素的时候,公虎却只是停在了萧素的面前,低下了头颅,似是在道谢。

然后它步履蹒跚地走到了母虎和孩子的面前,彼此互相舔了舔毛发,似是在表达对新生儿的喜悦。

小老虎还没有睁开眼睛,无法感知到他们的父母长什么样子,可是外界的气息却让它们本能的不安。

公虎最后还是流血不止,倒在了母虎的身边,可是那双眸子却不愿闭紧,哪怕湛蓝的眸子不复往日的生机,可是那眸子里的深深情意却打动了在场的三个人。

哦,不,是四个人,撒须在暗处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他突然有些搞不懂了,连老虎都有这般深沉的爱。

最终,公虎还是闭上了眼睛,母虎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似是怀抱住公虎的尸体,又直直地盯着萧素,似是在述说请求。

下一秒,母虎撞在了石壁之上,一股鲜血映在了众人的眼中。

那本该在母虎怀中的三个家伙,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睛,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萧素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默默上前,将三个小家伙抱了起来,轻轻地说道,“没事了,以后你们还有我。”

感情永远来的是那么浓烈,又是那么悲哀,萧素觉得如果有一天,小家伙们知道今天的事情,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若是这番想法被其他人知道,可能会说她异想天开吧,动物哪里会懂得这些呢?

可是若是不懂得,又哪里会有今天的局面呢?人皆有情,动物亦是如此,可能就连那草木也并非无情吧。

虽然三只小老虎还只是幼崽,但是重量的确是不轻,萧素走到傅啸身边,将其中一只递给了傅啸,另一只递给了傅二。

那两个男人还是蒙圈的,怀里就多了一个东西,准确地说是活物。

“这,这,王后娘娘不会是想要养它们吧?”傅二有些不确定的问。

“怎么?有意见?”萧素冷冷地说道,似乎傅二要是说出什么让她不开心的话来,下一秒她就会让傅二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傅二欲哭无泪,哪里看不出萧素眼中的威胁,呜呜,这跟傅一说的不一样,不是说王上娶的王后温柔大方吗?一脸的威胁是怎么回事?

傅二只好把希望寄居在自家主子身上,可是看着自家主子一脸出神的样子,傅二只觉得心中不妙,“主子,王后娘娘想要养这三只老虎,您看?”

似是听到傅二这般说道,傅啸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怀中的老虎,浑身脏兮兮地,许是刚刚出生的缘故,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只小猫咪。

“若是素素想要养,那就养,只不过。”

傅二一听,自家主子说了只不过,那就是有可能不养对不对?是不是自家主子不好拒绝王后娘娘的请求,正在想措辞?

事实证明,傅二想多了。

萧素听到傅啸的只不过,抱着小家伙走到傅啸身前,“只不过什么?”

傅啸自是听出了萧素话里的不耐,他当然知道萧素对于这种毛茸茸的动物毫无抵抗能力,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喜欢摸别人的头了。

傅啸轻笑出声,“既然素素想养就养,我西诏还是能养的起这三个小家伙的,只不过,这刚出生的幼崽,怎么着也得吃东西吧,这吃什么,倒是个问题。”

萧素听到傅啸这话,冷不丁地皱起了眉毛,傅啸说的对,若是小家伙们不吃东西,怕是撑不了多久,就下去陪自己的父母了。

“这件事情,也好解决,一会儿让傅二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母的动物,若是有奶水就更好了,无论是什么动物,先把吃食问题解决了,它们才有可能活下去。”

傅啸说着问题的解决方案,一边伸出手来抚平萧素的眉心,“没事的,有我在。”

萧素一抬头就能看着傅啸一张浅笑的脸,似乎有他在,的确如此。

一旁的傅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苦力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他了呢?他怀中的小家伙似是感受到了傅二的悲伤,呜呜咽咽,不知道在叫些什么。

可是傅二的心莫名就被软化了,要是让这些小家伙刚出生就死去,似乎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而且它们这么可爱,养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像是主子说的,西诏也不差这三只小家伙的伙食。

傅二将怀中的小家伙递给了傅啸,一个飞身,就出去寻找传说中的母的动物,还带着奶水的。

满是血味的洞穴里只剩下萧素和傅啸二人,傅啸看到此场景似是有感,也不嫌弃脏,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不过傅啸倒是贴心,用自己的帕子给萧素腾出了一个干净的位置。

萧素注意到这个举动,心下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傅啸这个人真的很好,若是她早一些能遇到他,是不是就没有后期的这些痛苦了。

而且,傅啸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在南宫诚抛弃她离去的时候,是傅啸救了她,就在她以为那个女子不过是个意外的时候,那个人成为了摄政王妃。

是了,南宫诚跟她从未解释过什么,离开也好,带人走也好,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凭空猜测,南宫诚除了说过一句,他想要她,其他再无。

就在自己动心的时候,他却选择把自己越推越远,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喜欢那个男人呢?

可是感觉却是骗不了人的,哪怕傅啸对她再好,说过再多的好话,也比不过南宫诚只对她说过的一句,他想要她。

或许人就是这么下贱的生物,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傅啸,我。”

“素素,你看这三只小家伙是不是特别可爱,你要不要给它们起个名字?”

看到傅啸的那浅淡的笑容,萧素竟然有了些不忍,或许自己真的不该那么快下结论,或许等到了西诏,她会发现傅啸更多好,然后,她可能真的会安定下来,一辈子就待在西诏了。

“好,让我想一想。”

听到萧素这般说,傅啸表面没有什么感触,但是心中却如同坐船一般,似乎一个小浪过来,就能将他这艘小船给打翻。

萧素的情感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她对于南宫诚的执念很深,只是他不明白自己难道做的还不够好吗?

一个人的温柔只是给了她,可是却不能换来她的正眼相看,甚至她还在想着与自己结清关系,若不是刚刚自己打岔,她会说些什么?

“那叫一团,二团,三团好不好?”

本来还有些悲伤的气氛,被萧素一番话给冲淡的所剩无几,傅啸满眼都是笑意,“怎么想起这样的名字?它们毕竟还是老虎,这样的名字是不是不太符合它们的气质?”

“可是它们还这么小,这么可爱,总不能叫什么带着煞气的名字吧。”

可是也不能取带着傻气的名字吧,你确定这三个小家伙长大之后不会怪你吗?

但是傅啸对于萧素的话总是没有立场,“好,听你的。”

傅啸将萧素怀中的那个也一起接了过来,三个并排被傅啸放在衣袍上,点着这三个小家伙的脑袋,温柔的说道,“以后你们就叫做一团,二团,三团了,你是老一,你是老二,你是老三,知道了吗?”

萧素听着傅啸的介绍,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什么叫做老一?不是老大吗?”

傅啸摇了摇头,一把抱起三个小家伙,眼睛朝着萧素,“告诉你们哦,这是你们的老大,萧素,以后要一直一直保护她,知道了吗?”

“呜。”

“呜咽。”

“呃。”

三个小家伙反应不同,可唯一相同的就是那萌萌的样子,萧素实在是无法招架。

“嗯,我以后就是你们的老大了,要保护好我哦。”萧素笑着说道。

可是萧素没有看到傅啸一脸温柔的样子,即使萧素现在可能像是个小傻子一般对着三只小老虎说话,可是傅啸还是愿意陪着她傻。

傅啸想,只要萧素一直待在他身边,无论她做些什么,他都觉得萧素那是天性率真,而他也永远愿意陪着她疯,陪着她闹。

可是,一切的未知还在不久的将来,人心是最难叵测的,而时间是最令人无奈的,一切的结果还未知晓,命运的齿轮却已经悄然转动,生与死,爱与愁,她和他们,一切值得期待。</content>

天行素锦

第一百章 风烟,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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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诚在江南小镇,看着这一片狼藉,曾几何时自己也在这片土地拼命,血染土地,可是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这片土地成为了自己的绊脚,从不怕的自己,也开始患得患失。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端泊看着南宫诚,“殿下,最近有许多人来说那悬赏的事情,但是问过之后,真正知道的却是寥寥无几。这样下去,恐怕。”

“无妨,现在只需要乱起来,只有乱起来,我们才有可乘之机。”

端泊第一次听到别人把自己的动作时机称为可乘之机,这位摄政王殿下倒是与众不同。

南宫诚抬起眸子看向端泊,“最近本王听说,端公子总是待在小厮的房间里。”

端泊听得心惊,面上却并不显露,笑着说道,“摄政王殿下还关心自己下属的私事?”

“本王没有那个闲心,只是有的人是不该带来的,本王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但是若是其他人看到了,本王可不会当做不知道。”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红衣的身份暴露了,不过端泊只以为南宫诚知道红衣是扶芳阁的女子才如此说道。

“是,属下知晓了。”

“呵,端公子不必如此自称,其实说来,你此番前来是为协助本王,本王可担不起端公子的一句属下。”

端泊一时无话,只是静静地望着远方,南宫诚话中有话,似是在提点他什么,或许是借着他想要敲打些什么人。

端家本是接替了司徒家的地位来到了国都,许是外边逍遥的日子过了太久,似乎他们也以为国都不过是他们放肆的另一片天地。

却忘了国都之上还有王法,还有摄政王,还有那九五之尊的皇帝。

南宫诚话已经说完了,他相信端泊也不是愚昧之人,自是能听懂他话中的意思。

若是以往,端家即使有动作,他也懒得理会,只是经历过慕流风事件之后,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到底是难受的。

尤其是他还没有告诉南宫灏,慕流风的娘亲被其他人接走的事情,要是被南宫灏知道了,指不定又生出什么风波。

毕竟南宫灏对那个女人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红衣此时待在自己的房间之中,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端泊就不再允许红衣单独出门。

白天端泊在忙,晚上也会抽出一点时间来陪红衣,生怕红衣想不开。

可是端泊哪里知道,红衣哪里会想不开,对于那件事情,红衣心中甚至有些欢喜。

既然决定了要走这条路,进了扶芳阁,那种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一想到会把第一次的自己交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她还是做不到。

而如今,萧眭替她解决了这个烦恼,她自然是欢喜的,哪怕过程不是她憧憬的那般。

萧眭从窗口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红衣嘴角含笑的模样,心中的那一点点的愧疚顷刻间荡然无存。

原本他应该已经启程回去,哪怕国都那边的事情已经堆积如山,可是红衣在这里,他还是想待在这里。

心中的愤怒与不甘一下子涌上心头,为何她能跟端泊有说有笑,对自己却一片冷淡,难道就因为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可是自己还是丞相啊,这样在她那里还是没有利用价值吗?

红衣突然感受到一阵威压,抬头一看,竟是看到了萧眭,“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那件事后,萧眭第一次在红衣脸上看到了别的情绪,心中竟然有一丝畅快。

“怎么?看到我很惊奇?红衣,我记得我说过的,你是我的。”

萧眭的手指在红衣的脸上来回摩擦着,“瞧你刚刚开心的模样,是因为我会来而高兴吗?”

红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萧眭也不在意,就随意地坐在红衣的旁边,“端泊对你可好?”

红衣似是没想到萧眭会问这个问题,愣在了那里。

萧眭也不在意红衣的回答,不过红衣脸上的惊愕却实实在在地取悦了他。

“好了,你玩也玩够了,是不是该随我回去了?”

“啊?”红衣似是没想到事情转圜的这么快,她有些跟不上情况。

萧眭弯唇一笑,将红衣打横抱起,不等红衣反应,萧眭的身子已经到了窗边。

红衣看着二楼离地面的高度,紧张地抓着萧眭的衣服,“你要从这里跳下去!?”

“怎么?怕了?怕就把眼睛闭上。”

红衣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如萧眭说的那样,红衣将眼睛闭得紧紧的。

她的脸贴着萧眭的身体,听着萧眭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

宛若她现在的心跳一般,宛若现在就是以前,宛若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享受这片刻的安静与和谐。

落地的一刹那,红衣知道该回归现实了,可是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星河。

漆黑的天空中点缀着大大小小的繁星,似是在眨眼一般。

红衣总觉得一切不够真实。

下一秒,一个背后的拥抱从天而降,“喜欢吗?”

那熟悉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感情,一度让红衣以为回到了过去。

可是她却清楚知道现实,但是她不明白萧眭为何要这样做。

她勉强微笑,“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本是转移话题的话,却没想到萧眭却在很认真的回答。

“前天晚上我路过这里,偶然发现,总觉得你会喜欢这里,想带你来看看。”

“看来的确是很喜欢啊!”

红衣轻轻一回头就能看到萧眭脸上的浅笑,许是在黑夜里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红衣就是莫名的感觉温暖。

“嗯,喜欢。”

红衣的回答无疑是令萧眭欢喜的。

“那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好不好?等明日一早,我们回国都。”

红衣身子一顿,虽是微妙,但是被敏锐的萧眭察觉到了。

一道暗芒转瞬即逝,快到让人无法察觉,更何况是心神不宁的红衣。

红衣自是察觉到了今日萧眭的反常,就是因为这样的反常,红衣才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她不知道萧眭接下来还会干些什么。

良久的沉默,就在萧眭以为红衣不会在回答他的时候,红衣点头了。

“好,我随你回国都。”

萧眭其实并不在意红衣会不会回答,会回答什么,他只在意,现在红衣是否待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

红衣这时候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你知道吗?每一个死去的人都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星。”

萧眭将红衣的身子板正,看着红衣的眼眸,刚想要说些什么。

红衣低低地笑了起来,“你真的还信这个啊?这个可是哄小孩子的。”

“我信。”

红衣看着萧眭,将脸靠近萧眭身体,细微的声音令萧眭有些恍惚。

“我也信啊,是不是她现在就在天上看着我呢?”看着我凄惨人生的开始?

可是后半句话,红衣没有说。她想着,即使她说了,萧眭却未必能懂她。

而她现在也没有说出来的意义了。

萧眭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拥紧了红衣有些颤抖的身子。

在他想来,即使红衣现在是装的,无所谓,只要人在他面前,谁又会去在乎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呢?

想是这般想的,可是心还是不可抑制的痛,似是在提醒自己,醒醒吧,之前她不就是这么伪装骗了自己吗?

可是此刻他是真的不在乎了。

“我喜欢星星,因为它是黑夜中唯一的光。”

红衣,我希望你可以成为我的光。

红衣突然回抱住萧眭,“我不值得的。”

眼泪似是浸透了夏季的薄衫,烙在了皮肤之上。

烫的萧眭心头一颤,“值不值得,要我说。”

在我心里,你值得,红衣,只要你是红衣,你就值得。

骗我的人是傅红衣,不是红衣,只要你是红衣,你就值得,所以别让我失望。

夏夜总是繁星点点,其实这种场景总会有,但是人不常有。

但是此刻的人却不懂这样的道理,一个在拼命保护,一个在拼命逃避,那就注定无法幸福。

而那两个人何尝不是这样,萧素看着自己怀着睡着的团子们,思绪却已经慢慢飘远。

他在干什么?他在想什么?萧素一直以来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个男人。

可是他强势的出现,强势地宣誓,宣誓地闯入自己的生活,甚至在自己心灰意冷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

他说新娘子的盖头要夫君揭开,可是他揭开了算是怎么回事?

不是要放她离开吗?那他知不知道自己的那番举动代表什么?

意味着她是他的。

“在想什么?”

傅啸看着萧素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没事,我就在想,这个豹子的奶水还能撑多久。”

傅二听到这话,原本昏昏欲睡的身子顿时清醒了过来。

苦哈哈地说道,“主子,这方圆几公里的地方,属下都找遍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只有奶水的豹子,若是再不够,属下可真的就没招了。”

傅啸看着怀中熟睡的团子,也微微皱起了眉毛,的确傅二说的有些道理,而且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呆着一只豹子上路,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

傅啸看向萧素,“团子能喝水吗?”

“这里离西诏其实也不算远了,若是能撑过这几天,到了西诏,自然就不用担心了。”

萧素摇了摇头,“刚出生的小老虎,没有母乳喝本就不利于生长和存货,喝水怕是不行。”

“不过若是将这母豹子的奶水装一装,应该也能挺过去,实在不行,到时候沿路找一找看看有没有能够喂奶的动物。”

傅啸点了点头,“目前只能这样了。”

傅二这时候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下意识地看向傅啸,“主子,夏夜里还是比较寒凉的,要不属下的外套给您?”

傅啸似是在感受周围的温度,点了点头,“你拿来吧。”

就在傅二将外套脱下来的时候,傅啸也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

傅二有些疑惑,“主子?”

只见傅啸将外袍披在萧素的身上,“多穿一点,小心着凉,毕竟你还要照顾这三个小家伙。”

傅啸的话一向是说的漂亮,萧素无奈,只好将傅啸的衣服拢得紧了些。

傅二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到了自家主子身上,而主子的外袍到了王后娘娘的身上,而自己只剩下单衣。

一阵风吹过,傅二竟不觉得冷,倒是心有些凉。

呜呜,傅一这个大骗子,跟在主子身边,一点都不好玩,主子现在无下限,吃亏的还是自己。

不仅是身体收到摧残,就连心灵也未能幸免。

就在傅二暗自神伤的时候,一只不知道何时醒过来的小家伙,趴在傅二的脚边,挣扎地想要往上爬。

那副萌样,瞬间俘获了傅二的小心灵。

他连忙抱起小家伙,像是个傻子一般说着话,“怎么醒了?难不成你饿了?”

说着傅二转过头看向已经睡着了的豹子,咽了一下口水,这个婆娘悍凶嘞。

他扭回头,冲着小家伙讨好地笑了笑,“要不然你先睡觉?明天再喝奶?”

“呜呜呜,嗷。”

傅二一脸茫然,他可是听不懂这小家伙在说些什么。

“二团说它很喜欢你。”

“二团?这是什么名字?好奇怪啊。”

“傅啸,我发现你的暗卫话貌似都很多啊?”

“傅二,等回到西诏,密室加训十个时辰。”

“?”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里?傅二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已经被自家主子定好了罚。

“刚刚王后娘娘说了,二团喜欢你。”

傅二人不笨,一下子就知道了刚刚自己的错误犯在了哪里,顿时老实一笑,“我觉得二团这个名字好可爱啊!原来你叫二团啊。”

呵呵,傅啸看着自己属下尴尬的演技,已经不想再去吐槽什么了。

萧素看着主仆二人的互动,只觉得莫名的搞笑。

清淡的笑容出现在傅啸的眼底,果然萧素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二团要不然就送给你吧,二护卫?”

“?”二护卫是什么鬼?这次傅二学乖了,不能乱说话,可是这个新来的王后娘娘起名的本事他真的是有所了解了。

傅啸看着自己暗卫愣住了,咳嗽以示提醒。

傅二猛然抬头,似是才听明白萧素刚刚说的话,“娘娘刚刚说,把二团送给我了?!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不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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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素锦

第一百零一章 到达,西诏

傅二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家伙,心底某一处突然就软了,本来作为暗卫,情绪不该外泄,甚至可以说情绪就是多余的东西。手机端https://

但是,这一次,傅二只是觉得满足,像是死寂的生活里突然多出了一分色彩。

“谢谢王后娘娘。”

萧素看着傅二高兴的模样,心中的郁结也消散了许多,人本该潇潇洒洒,奈何这世上有些东西总叫人身不由己,不得痛快。

“别叫我王后娘娘了,听着怪别扭的。”

“这。”傅二下意识地看向傅啸,这位主子可还在这里,他可不敢乱叫,要不然这紧闭时辰不知道又得多长时间了。

傅啸只装作没看到傅二的眼神,现在他怎么好说话,难不成顺着说道,那就不叫了。开玩笑,她肯定不知道,每一次有别人叫她,他心里有多开心。

萧素看着傅二的愁眉苦脸,挑了挑眉,“怎么?怕你主子不开心?以后你就叫我萧姑娘,他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对吧?傅啸?!”声调微微扬起,似是在强调什么。

傅啸干笑两声,他都已经被点名了,若是再不表态,他总觉得萧素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反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素素说什么都好,只是这名字是不是太生疏了,毕竟都是一家人了。”

即使被骂厚脸皮,傅啸这话也得说,本来王后娘娘常挂嘴边就是为了提醒一下萧素,提醒一下她已经是西诏的人了。

萧素瞥了一眼傅啸,他心中的小九九她哪里会不知道。

萧素微微叹了一口气,“哎,你不觉得王后娘娘把我叫老了吗?我还小着呢。”

傅啸微微一顿,这个理由属实有点太牵强了吧,可是他又不能反驳什么。

傅二看着气氛属实尴尬,悄悄地捏了一下二团的小肉垫,被捏的二团顿时不乐意了,嗷嗷的叫了起来。

傅二趁此机会,将二团交给了萧素,“嘿嘿,二团还是有些认生啊,先让它在这儿呆一呆。”

“刚刚,我听主子们讨论的事情,心中有了一个想法,这个称呼毕竟还是人起的,主子是西诏之王,名字换个称呼也不是什么难事的。”

萧素一听,傅二这是把这件小事往国事上面拉,顿时打断了傅二接下去要说的话,“其实,我也就是想一想,没必要真的那么干。”

开玩笑,若是这个消息成真了,传回南越去,她这张脸还不知道怎么被南越人民数落呢?他们可不会觉得她这是受宠的标准。

再来说,万一自家的二哥也误会了,来了西诏那该怎么办?

傅啸看着傅二,给了他一个干的漂亮的眼神,没想到这个小子,关键时刻脑子很是灵光嘛。

傅二有些得意,可是他知道这件事情完了,但是他挑起的事情还没完。

他算是看明白了,萧素就是主子的心头肉,这件事情万一以后被提起来,那自己一定是罪魁祸首,现在就得把自己摘出去,才是上记。

“主子,其实属下还是比较同意刚刚萧姑娘说的,王后娘娘属实是把人家叫老了。”

“哦?”萧素饶有兴趣地看着傅二,刚刚这个小子可是摆了自己一道,按照自己睚眦必报的性子,以后定是要找机会拿回来的。

只不过这个暗卫倒是看得透彻。

傅二冲着萧素憨憨一笑,“我觉得把这个称呼改一改,私下里我们就叫您小王后,这样子既恭敬又显小。”

萧素怀中抱着二团,其他小家伙不知道何时已经醒来,自己在地上团着,赖赖地不愿意趴着。

“二团,你可是找到了一个好主人啊,头脑清奇,你以后可要好好学一学。”

“呜,呜呜。”二团玩着萧素的衣袖乐不思蜀,丝毫没有听萧素说了什么。

傅二听到萧素这般说,就知道自己躲过一劫了,心里的大石头顿时就落地了。

这边傅二痛快了,傅啸又不痛快了,这么长时间,他可还没有听过萧素夸他呢?这下子可倒好,萧素当着他的面,夸了另一个男人。

傅啸的小火苗突然就窜了出来,丝毫不管他心中所想的男人是自家的属下。

“哼,倒是会讨巧,也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主子。”

傅啸嘟嘟囔囔,傅二倒是没听到,萧素倒是听了个真切,她只以为傅啸是在为这件事情感到不开心。

只是看到傅啸生气有些可爱的样子,倒是觉得别有一番韵味。

嘴角默默地勾起一道弧度,似乎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萧素他们的运气不错,豹子的奶水刚好足够他们走出山脉,而山脉一出,就是西诏的境内。

早早得到消息的傅一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傅啸等人上了马车,三人行就变成了二人行。

“傅二去哪里了?”

“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正在往军机处赶的傅二打了一个喷嚏,一旁的暗卫看了他一眼,“怎么,感冒了?”

“怎么可能?!我身子硬朗着呢,还等着娶媳妇呢!哈哈哈哈,驾!”

一旁的人看着精气旺盛的样子,摇了摇头,出去一趟,还是这副样子,也不知道主子有没有嫌弃,“驾!”

马车里,萧素看着傅啸,见后者毫无没有说错话的意思,“你什么意思?”

“我没意思,就是问问。”傅啸摊了摊手。

“我怎么感觉你一副我要出墙的意思呢?”

傅啸似是听到了什么,身子腾地站了起来,但是他忘了这是普通的马车,不是黄金轿,哪里能让一米八几的男子直起身子来。

‘咣’的一声,让萧素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傅啸蹲在马车里一动不动,直勾勾瞅着萧素,萧素笑够了,朝着傅啸招了招手,似乎是在召唤某种动物一般。

傅啸本想不为所动,结果萧素下一秒说道,“来,我看看,疼不疼?”

马车里本就空间有限,傅啸一伸手就能抓住萧素伸出来的手,借着萧素的手劲,傅啸顺利地坐到了萧素的旁边,头微微低着,似是为了方便萧素查看。

萧素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倒是觉得这个发冠有些碍事,将发簪一抽,顿时青丝如瀑。

萧素看着这样的傅啸一时怔愣,她一直都知道傅啸长的好看,好看的秀气,可是她却从未当着傅啸的面说过。

看着傅啸此刻雌雄莫辨的样子,她想无论男女看到这样的绝世容颜,怕是都会爱上的吧。

下一秒,傅啸看着萧素似是划过他的脸颊,落在了他的发丝之上。

傅啸眸中闪过一丝遗憾,他还以为她会摸他的脸的。

事实上,刚刚萧素的确想要摸一摸傅啸的脸,长得太好看了,萧素从小就对好看的和毛绒绒的事物毫无抵抗力。

但是那一秒,她的脑海里闪过南宫诚的容颜,似乎他也不差,甚至于要比傅啸更加好看一些。

这般想着,手就落在了傅啸的发丝上,萧素感慨道,“你这头发手感真好。”

本就有些狭小的马车,因为二人的距离有些过近,温度开始攀升。

萧素察觉到这样的氛围,将傅啸推得远了些,“你离我远些,太热了。”

傅啸的眸色暗了暗,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独自坐在一旁的角落里,慢慢将萧素弄乱的头发盘上。

许是第一次做这件事情,傅啸的动作异常笨拙。

萧素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最主要地是一回儿下车就没法解释了。

一会儿,傅啸的暗卫一看,自己主子头发散乱,不知道会想到哪里去。

萧素挪到傅啸的旁边,微微站起身子来,因为马车太小,萧素只好勾起身子,一手掠起傅啸的发丝,一手轻轻滑过。

没有多长时间,就在外面的小厮说道已经到地方的时候,萧素刚刚好给傅啸挽上头发,发簪一经固定,傅啸又变成了之前的风流倜傥。

萧素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拍了拍手,“看吧,我的手很巧的。”

一时不察,不对,应该说是得意忘形,一头就撞上了车顶,傅啸即使看到了也来不及阻止。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素撞了上去,他急忙将人拉了过来,“怎么样?疼不疼?”

萧素本来还觉得有些痛苦,只是一听到刚刚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却被自己刚刚安慰过的人说了一遍,总是觉得怪异。

“我没事。”

傅啸看萧素似乎的确没事了,这才牵着萧素的手下了马车。

萧素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似乎不是西诏的皇宫。”

“现在还不能入宫,毕竟黄金轿还在路上,这是我在京中的一栋宅子,咱们现在这里歇息一阵儿。”

一旁的管家听到自家主子正在为一位女子耐心解释,眼中有过一丝诧异。

傅啸见萧素参观完了周围,这才为她介绍起人来。

“素素,这是何伯,算是从小看我长大的。”

“何伯好。”萧素甜甜一笑,其实她对于长辈都有一种莫名的感情,或许是因为从小都在同龄人中长大吧,对于长辈,萧素很是喜欢,但是不知道该如何相处,只能将自己乖巧的一面展现出来。

何伯看着萧素,本有些严厉的面容顿时柔和下来,“好,好,好。快些进来。”

萧素见何伯没有半分不喜的样子,这才把心放下来。

傅啸自是知道萧素的小动作,心中微微一喜,却又觉得有趣,没想到一向是有些唯独的萧素,竟有会在意其他人感受的时候,倒是难得。

何伯见过傅啸和萧素之后,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宅子,仆人没有多少,现在主子回来,一切还要做到面面俱到,自是少不了操心。

“怎么?刚刚看你很怕何伯的样子。”

萧素瞥了一眼傅啸,“我这不是怕,是怕他不喜欢我。”

“放心,你是我的女人,谁敢不喜欢?”

“。。。”萧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表述有问题,他是怎么联想到自己身上的?

傅啸看着萧素委委屈屈地小模样,顿时开怀大笑,刮了刮萧素的鼻尖,“好了,不逗你了,何伯看起来凶,是因为他之前上过战场,不是对你凶。”

萧素有些不适应地扭了扭头,听到傅啸的话点了点头,不过她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道,“上过战场?可是你们与南越不是有百年之约吗?而且我也没有听过这百年来你们打过仗啊?”

傅啸似乎是没想到自己话中的漏洞会被萧素找到,并且问了出来,只是搪塞地说道,“其实也不算是战场了,小打小闹而已。”

“好了,我们进去吧,何伯做菜也是一绝,咱们回来,何伯一定是亲自下厨的。”

萧素见傅啸不想多提,她也就识趣地没有在问下去。

只是好奇的种子就这么种在了心里,不知道何时就会变成参天大树。

果然如傅啸所说,何伯做的菜很好吃,萧素看着吃完饭后,正在收拾餐具的何伯,顿时心里起了一个主意。

她先是起身,帮着何伯收拾了桌子上的餐具,就在她要将餐具放到何伯面前的餐盘上的时候,似是手滑了一下,眼看着餐具要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何伯不急不忙,手上动作却不断,将即将要被打碎的餐具放在了餐盘之上,这才抬头对萧素说到,“这种事情,以后奴才来就好了。”

萧素看着何伯离去地背影,眸子里充满了兴趣,这里倒是还有一个高手,那收敛之间的气势的外放,若是说他上过战场,萧素此刻也是相信的。

毕竟没有什么地方比战场更加锻炼人的气势了,除非是。

萧素摇了摇头,笑了笑,那种地方,又有几个人能够到达呢?想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傅啸本来吃过饭之后去处理一些事情,萧素不愿跟着他,傅啸这才把萧素一个人留下来。

刚处理完政务的傅啸看着刚刚萧素试探何伯的那一幕,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看萧素的模样应该没有往那个方向想。

这样就好,什么都不知道最好,永远也别知道。

一旦萧素知道了那个秘密,那么他就没有让萧素留下来的理由,谁也没有理由可以将萧素留下来了,那个时候,他们能做的只有仰望,仰望那个远在天边的萧素了。

就在傅啸想着的时候,一个人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只手慢慢接近傅啸的背后。

即将要触碰上的那一秒,傅啸猛然回头,抓住了那只手,往暗处一带,“谁?!”

待看清楚来人,傅啸非但没有放轻力道,反而加重了几分,“你不该在这里。”

“不不不,我就应该在这里,她在哪里,我就该在哪里。”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居然会跟南宫诚问同样的问题,那我只能回答你们,我什么也不想干。”

天行素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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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撒须,你我

傅啸看着撒须,难得地皱了皱眉毛,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让他看不清楚,甚至于他的身上有着当年初见南宫诚的影子。手机端https://

不,比那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跟着她来看一看,毕竟我都跟了一道了,总不能到这里就离开吧。”

“跟了一道了?!”

撒须瞧着傅啸,嘴角弯起一道弧度,“别那么沉不住气,毕竟你这个小王后也算是我亲自送给你的,不是吗?”

“你!”

相比愤怒,喜形于色的傅啸,一旁即便被别人抓着手腕还从容淡定的撒须,两者高低立见。

“不过你也不需要这么紧张,毕竟你我也算是盟友。”

傅啸听到这话,慢慢松开了抓着撒须的手,平静地说道,“现在也算吗?”

撒须挑了挑眉毛,“也许算,也许不算,这要看西诏王如何取舍了。”

傅啸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莫要拿忽悠南宫诚的那一套来忽悠孤,孤可不吃你这一套。”

撒须似是还想要说些什么,后面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撒须?你怎么在这里?”

傅啸听到萧素的声音,将周身的气势收敛起来,走到萧素的身边,关心地问道,“刚刚吃饱了吗?”

萧素看着傅啸和撒须,回答着傅啸的问题,“吃饱了。”

“只是,你和撒须认识?”

撒须似笑非笑地看着萧素,“小小姐,您这是在关心撒须吗?撒须说过,会一直跟着您的,您不带着我,我就只能自己过来了。”

萧素看着撒须,一米八几的个子,从她的视角看过去有些费劲,“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日是你先丢下我的吧。”

“哈哈哈哈,小小姐记性真好,在下都忘了。”

撒须丝毫没有之前的气势,倒像是个被自家主子欺负的仆人。

萧素倒是没在那件事情上多费口舌,在她看来,撒须此人非敌非友,还是少接触为好。

“傅啸,你刚刚不是说要给我看画吗?是在书房吗?”

傅啸听到萧素这么说,哪能不知道是为了支开撒须呢?这种事情他自然是要陪着萧素继续演下去了。

不过,书房里的确有些东西要给萧素看一看。

临走之前,萧素看向撒须,“你若是来西诏玩耍,我们当然是欢迎,看在以往的面子上,自然是会给你安排好,不过若是没有游玩的心思,不如归家?”

“自是。”撒须笑着答应,看着萧素和傅啸远去的身影。

嘴角的笑容逐渐变淡,直至消失不见,萧素,果真是个妙人啊!除去她身上的元素,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萧素这个人了。

在他看来,萧素可是比她的那个大姐萧妍要有用许多,能被一个男人迷的神魂颠倒的人,又能有什么大作用呢?

宥云天,萧妍,也不过是他手上的棋子而已。

只不过在萧素这边,他找到了更好玩的事情,素锦山庄的事情他决定暂时不插手了,毕竟姐弟相残,自己一个外人在总归不好。

想到这里,撒须又恢复了微笑的模样,谦卑而恭敬,似乎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刚刚那一秒阴霾只是错觉。

萧素跟着来到书房门口,傅啸刚要往里面走,萧素就顿住了脚步,“我就先回去了。”

傅啸连忙将人拉住,“怎么要回去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的。”

“我刚刚不过随口一说。”

“我可不是随口一说。”

萧素见拗不过傅啸,只好跟着傅啸进了书房,简洁明了的摆设,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帝王的书房。

“你倒是简朴。”

傅啸笑了笑并不搭话,他其实对于钱财之物一向是不放在心上,只要能和他胃口,什么东西什么价值都无所谓。

萧素打量了一番,见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用南宫诚的一切去跟傅啸比,明明她也不是很了解南宫诚,甚至接触也不多。

但是理所当然地认为,或许南宫诚是这般的,当初她也进过南宫诚的书房,和这一般,朴素的很。

难不成,这年头越位高权重的人对于钱财越是看得淡?倒是令人稀奇地很。

她对于钱财的概念,一向是越多越好,来者不拒,若是她生而为官,怕不是什么好官吧。

萧素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傅啸拿出了东西,就看到了萧素轻笑的模样,那模样活脱脱地像是个吃到了鱼的懒猫。

这般的轻笑似乎也能感染他人,傅啸的眼眸里也包含笑意,傅啸拿着卷轴走到萧素面前,“笑什么呢?”

“我在想,你们皆是这般朴素,我倒是想不明白,你们不爱财吗?我可是喜欢的不得了。”

即便萧素说的一话带过,可是傅啸还是抓住了萧素话中的你们,或许另一个人就是南宫诚吧,无论身处何地,萧素总是能说出关于你的话,南宫诚果真有本事。

想到这里,傅啸眼眸中的笑意荡然无存,只是漆黑的眸子让人觉得背后有些发凉,萧素亦是如此。

“傅啸?傅啸?怎么了?”

傅啸猛然回神,才发现萧素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子,用手在自己面前划过。

“没什么,只是想到刚刚素素说,你喜欢钱,不知道孤的国库里的银子能否将你这个小财迷留住呢?”

萧素没能想到傅啸这时还能说出打趣她的话,顿时心中的一丝担忧也消失不见,用拳头打着傅啸的身子,“好你个心机颇深的家伙,满脑子想得是什么事情,叫你们那帮大臣知道了,还不得叫我一个迷惑君上?”

“哈哈哈,你倒是有那份心就好了。”后半句,傅啸说的极其小声,萧素也就没有听到。

“你要给我看什么吗?”萧素双手一摊朝前伸着,像是一只讨要赏赐的小狗。

“给你看看我们这边的人。”

萧素本想着接过的手,微微一顿,傅啸似是没有注意,直接将卷轴放在了萧素洁白无瑕的手心中。

“打开看看。”

萧素略微有些犹豫,可是一抬头就看到傅啸认真的眼眸,萧素才发觉,每一次抬头看傅啸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都是这般。

毫无理由的信任和真诚的相待,南宫诚在这个方面和傅啸比,实在是差了太多了,而自己似乎也太不知足了些,也该学会放下了。

萧素打开卷轴,看着里面的一个个人名,似是各个职位上都有傅啸的人手安排,有的看似鸡肋,但实则用处最大。

“你这个皇帝做的也不是那么安稳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南宫灏好歹还有个南宫诚,我这边可是什么都没有啊。”傅啸双手一摊,似是无奈,又似是感叹。

远处的傅家暗卫突然集体打了一个喷嚏,傅一感到有些奇怪,这大夏天的,难不成感冒了?他有些不解地挠了挠了自己头发,随即也没有放在心上,忙着打发宫里一些碎嘴的人。

丝毫没有怀疑是自家主子在未来妻子面上给他们卖了。

萧素看着傅啸卖可怜,忍不住笑着说道,“那你可是赚到了,接下来你有我了。”

傅啸自然地刮了一下萧素的鼻尖,宠溺地说道,“好好好,以后有你了。”

萧素此刻在心中暗下了一个决心,好好对待傅啸,并且忘掉过去,享受未来,而她也想试一试。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的未来并不是一片光明,甚至,这段时光将成为她最后的美好时光,可是人没有预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什么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什么事情。

就在萧素做了这个决定之后,远在江南的南宫诚似乎得到了什么感应。

襄霖看着面前高大的男子,摇了摇头,“你还是这般放不下。”

南宫诚苦笑一下,“我是放不下了,自她出现那一刻起,就已经放不下了。”

“可是你不怕她放下吗?我瞧着她也不像是个懂这些的,万一她突然喜欢上傅啸了,你又该怎么办?”

“抢回来,我南宫诚这辈子的所有东西都是抢来的,而她,我也要抢回来。”南宫诚望着西诏的方向,心里面却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刚刚襄霖说的话的确让他慌张了。

萧素那个小没良心的,说不定,真的某一天就把他忘了。

襄霖看着南宫诚这个模样,也不想多谈下去,他怕在多说萧素几句,他就能把他重新送回去,毕竟他来只是为了个南宫诚调理身体,若是回去了,那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为了转移话题,襄霖找到了一个好目标。

“瞧,那是谁?”

南宫诚居高临下看去,一个白袍男子正在四处寻找些什么,急急忙忙,丝毫不见前几日的精明和明朗。

襄霖看着只觉得好玩,“你说,他在干嘛?”

“找女人。”

“不会吧,我看这小子挺单纯的,怎么会在大街上如此这般?”

南宫诚眸子突然变深,嘲讽一笑,“单纯吗?我看他就是个傻子。”

“你去告诉他,他找的红衣已经回国都了,告诉他别白费心思了,毕竟他来是有正事要做的。”说完,南宫诚就直接朝着自己居住的地方走去。

襄霖反应了许久,才明白原来刚刚南宫诚真的是在跟自己说话,他看着低下正在苦苦寻找的某人,‘唰’的一声打开折扇,“有趣,有趣,果真这趣人都在大千世界。”

正在苦苦寻找红衣的端泊突然背后被人一拍,他猛然回头,他以为是红衣来找他了,结果是个跟他一般年纪的公子。

处于礼貌,端泊还是询问了一番,“这位公子,请问有事吗?”

襄霖折扇半遮脸,“自然是有事,否则也不会找上兄台。”

端泊听到此话,有些激动,“难不成公子听到我刚刚所询问的,你见过那位姑娘?”

襄霖将折扇合上,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兄台找的是什么样的姑娘。不过我的确知道那姑娘的下落。”

端泊听后却没有半分欣喜,只是以为襄霖在打趣他,顿时转身要走,襄霖作势要拦。

端泊顿时怒火中烧,一个横扫朝着襄霖而去,襄霖微微躲身,打开扇子在一旁悠闲地扇着风,“哎,兄台莫要暴躁,我这是好心来报信,你怎么可如此对我?”

“满嘴胡说八道,你又不知道我找的什么人,我瞧着你就来打趣我的。”说罢,端泊又要动手。

襄霖瞧着端泊是真的要动手,开玩笑,他一个大夫,平常打打闹闹也就算了,万一这个端泊还是高手,那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我投降,我投降,你找的是不是一个叫红衣的人?”

端泊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收回了拳头,“你真的知道她的下落?那她还好吗?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是不是怕?”后面的话,端泊没有在说出来。

襄霖虽是好奇,但是却没有接下去问,他摇了几下扇子,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她啊,很好,已经回到国都了,叫你不要担心。”

“而且。”襄霖的眼睛微微眯起,活脱脱像是只千年的老狐狸,“端公子,是不是该想一想,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您可不是来陪女子游山玩水的,毕竟最近的水可是有点大啊!”

端泊的眸子突然变得凌厉,掌变为爪朝着襄霖袭来,襄霖笑嘻嘻地朝着后方退去,街上本不多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大部分是看热闹的。

扇子一拨,轻易避开端泊的攻势,“端公子的武功还有待加强,早知道段公子是这个水平,刚刚襄某也就不躲,不求饶了,失了风度。”

襄霖本想着请这个端泊上酒楼喝一杯,说不定能听到什么故事,不过看端泊这个架势,还是先走为好。

轻功施展,襄霖潇洒的背影映在端泊的眸子中央,端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等着。”

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看,顿时鸟走猢狲散。

端泊想着刚刚襄霖说的话,心中却是信了几分,或许红衣已经回到了国都,再结合襄霖的后半句话,让端泊以为是南宫诚派人送红衣回去。

心中多了几分安心,又有几分不喜,红衣到底是他带出来的人,该是由他送回去,而南宫诚闷声不出地将人送走到底几个意思。

不得不说,这一次,萧眭成功地让南宫诚背了锅。

天行素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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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计谋,男装

南宫诚自然是知道自己背了这个锅,不过与其看着端泊一天天为了寻人而忘记正事,他倒不如卖个面子。https://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端泊还是找到了南宫诚,他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怪异,还是问明白比较好。

刚准备从内室走出来的襄霖一听到这个声音,脚步一顿,顿时斜靠在柱子上,他可准备听一听南宫诚会怎么回答。

“什么?端公子是在说红衣的事情吗?本王奉劝端公子一句话,红衣是你招惹不起的人。”

南宫诚端茶的动作不变,眼神突然凌厉地看向端泊,到叫端泊有些不知所措。

“我竟不知道原来摄政王殿下家有娇妻,外有佳人?”嘲讽的话,从端泊的嘴里毫不留情的说出来,因为现在在他看来,南宫诚是看上红衣了,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

南宫诚摩擦茶杯的动作停了下来,“佳人吗?我倒是想,可惜佳人不给面子。”

端泊似是想到了什么,拳头眨眼间就到了南宫诚的面前,南宫诚丝毫不慌,看着端泊。

“端公子这是要干什么?”说话的却不是南宫诚,是想要看戏,却被某人暗中逼出来的襄霖,他冲着南宫诚翻了一个白眼,后者则是毫无动静。

端泊看着襄霖和南宫诚的眼神交流,一切都明了了,他指着南宫诚,“你身为摄政王,难道就因为她不喜欢你,你就强迫她委身于你!?你也太过卑鄙了些。”

南宫诚难得皱眉,似乎端泊说的,他毫不知情一般,端泊现在却不相信南宫诚的任何表情,在他看来,南宫诚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强迫?我若是真的想,她就不会走。”

襄霖听着二人驴唇不对马嘴的谈话,想笑却又觉得不厚道,他总觉得南宫诚是知道端泊嘴里的她是谁,可是他却说的是萧素。

现在端泊满脑子就是南宫诚强迫了红衣,也许正是因为是南宫诚,红衣才表现的那么轻松,也许是她知道,她这辈子都无法逃脱。

想到这里,端泊攥起拳头,随后放开,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好,不够强大,无法保护红衣,无法让那个浑身伤痕的女子全身心地相信他。

等回到国都,他想他知道该说些什么给红衣了,他想用尽自己的全力去保护那个他一眼就惊讶的女孩。

“摄政王殿下,我希望能够公平竞争。”

“你觉得现在这个局面,你还有公平竞争的全力和资格了吗?”

“只要她说有,那我就有一切权利和资格。”

“随你吧。”南宫诚毫不在意地说道,似是不在意他多了这么一个对手。

端泊看着南宫诚漫不经心的模样,一股不服气的气劲顿时涌上心头,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毕竟事情还没有结束,谁也不知道结果。

端泊调整心情,朝外走去。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好江南之事,只有将这里处理好了,才没有后顾之忧地回到国都,去见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襄霖见端泊走远,一屁股坐在了南宫诚旁边的椅子上,“你这是给你丞相弄出了一个情敌?”

“不,我这是为我大舅哥消灭潜在敌人。”

大舅哥。襄霖听到这个称呼,嘴角抽了抽,他还真是小瞧了某人的厚脸皮了,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称呼倒是改的很快啊。

“厉害,厉害。”闷骚起来的狐狸无人可挡。襄霖表示从心里出来的佩服。

“一般,一般。”襄霖顿时惊呆了下巴,什么时候,他的高冷的摄政王殿下也会这般扯皮了?居然还附和他,稀奇,稀奇啊。

襄霖还想要说些什么,结果被南宫诚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襄霖只好干笑两声,“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你忙你的,不用送。”

襄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南宫诚的卧房,这家伙太可怕了。

只是刚刚南宫诚对端泊说的那几句话,倒是令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时候,只为自己的南宫诚,也学会了放手。

情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算了,这种东西最好不要落在自己头上,以后自己定是要离的远远的,还是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吧。

南宫诚此时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景色,思念着远方的人,萧素,你在等等我,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我实在是忍不得了,受不得了,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萧素这边,本以为到了西诏能好好游玩一番,虽然现在进不了皇宫,但是可是把城里游玩一番,结果当天晚上,傅一就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主子,最近京中不是特别太平,城中总是有男子被盗走。”

‘噗’,茶水喷了傅一一身,萧素见众人将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连忙说着,“抱歉,抱歉,我只是太激动了,这年头还有劫男人的,这女子是个英雄。”

傅一表示已经不想说话了,为什么他离小王后还有一段距离,中间还隔了一个自家主子,这茶水还是喷到了自己身上,难不成这茶水还长了眼睛不成?

傅啸自然是不会告诉傅一,是因为自己躲了一下,要不然是不会喷到傅一身上,这般丢脸的事情还是属下担待些吧。

傅啸示意傅一继续说下去,傅一忍着浑身湿漉漉的,继续说道,“这些男子一般都在十八到二十之间,而且长相俊美,无一例外。”

“这人做了我梦寐以求的事情。”萧素小声地嘟囔了一下。

耳朵好使的傅啸可是在一旁听了个真切,“你刚刚说什么?”

萧素有种被抓包的窘态,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道,“我刚刚没说什么啊。”

“看着我。”

“嗯?”萧素有些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照着傅啸所说的做了,看着傅啸,看着看着,萧素觉得傅啸真是好看,像是那话中走出来的人一般,眉眼如花。

看着萧素痴痴的模样,傅啸满意地说着,“我比他们都好看,你若是喜欢好看的,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傅一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打情骂俏,心中鄙视自家主子,妻奴。何伯在一旁倒是没有什么感受,若说心中是什么感觉,可能是欣慰吧,终于看到自己主子开窍的那一天了。

萧素再一次被调戏,已经没有之前窘迫的感觉了,不过她看着傅啸的脸,心中想到了一个主意。

“我瞧着你年纪不大,容貌也好,要不然你去当个鱼饵,我保证那个人指定上钩。”

傅啸被萧素的脑回路彻底打败了,明明那么好的一个氛围,她可倒好,直接把自己推出去当诱饵了。

还没等傅啸说话,傅一就在一旁附和,“属下也觉得小王后此话有理。”

傅一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坑自家主子,感觉不是一般的好,是非常的好,反正他背后有靠山,主子又不可能真拿他怎么样。

傅啸看着萧素一脸期待的模样,点了点头,“都依你。”

宠溺的话叫傅一再一次酸了,他怎么感觉没有阴到自家主子,反而又被秀了呢?

下一秒,傅一再一次体会了什么叫做厚颜无耻。

“只是,你会跟在我身边吗?我怕万一对方是什么变态,又在什么深山老林,我怕。”

萧素自然知道傅啸说他怕什么,若是在深山老林,那虫子什么的定是不会少,傅啸又害怕,这种事情又不好叫自己的下属知道。

“那我女扮男装,陪你。”

傅一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事情的走向,他现在只想笑一笑,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万马奔腾。

“那我们明天就上街溜达溜达。”

二人就这么达成了共识,而明天的步伐也即将到来。

次日一早,萧素就换好了傅啸前一晚准备的男装,许是临时找来的,对于萧素来说,这衣服有些大,倒像是个偷穿大人的男娃娃。

不过胜在萧素的一张脸,顿时就变成了清秀的小朋友,怎么看都叫人无法生厌。

傅啸自是不必说,一张脸就足以迷惑众生了,更不用说还打扮了一番,难得的傅一也在。

萧素看着便装的傅一,打趣地说道,“怎么?我们的傅一兄弟也要随着一起出门?”

本来傅一是想要策应,可是昨晚知道了萧素也要一起,总觉得要是发生了什么,主子还要分心,若是自己在旁边帮忙,许是会好很多。

但是这话,傅一不会说,“是啊,一会儿还请小公子多多表现。”

“我觉得我不用表现,你家主子随便一站,那就是亮丽的风景线啊。”

萧素用扇子点着下巴,“不过我想到一件事情,你家主子不怕被你们西诏的子民认出来吗?”

“主子一向低调,除了祭天和登基的时候,基本面容不外露。”

傅一说着,忽然瞥到了萧素手中的纸扇,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了,刚想要开口询问,傅啸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萧素自是注意到傅一的目光,这把扇子就是之前萧素让清风从素锦山庄取回来的那把扇子。

傅啸看了一眼男装的萧素,倒是扮什么像什么,倒真是个清朗的小公子。待看到萧素手中的扇子时,目光一顿,随即有不着痕迹的避开。

千机扇,果真,萧素手上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这次傅啸除了是真的想要萧素跟在身边,还存了一个心思,那一日他知道萧素出城,却不知道她出城干了什么。

只是那一次,他知道了萧素的身手不一般,这一次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试一试。

三个人走在大街上很快就变成了亮丽的一道风景线,这三个人当中,被女子青睐最多的不是傅啸,而是看着老实硬朗的傅一。

萧素撞了一下傅一,“可以啊,没看出来,平时闷闷的,没想到你们西诏的女孩子都喜欢你这种的啊。”

“小王,小公子就莫要取笑我了。”傅一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姑娘对他如此好奇,他手中还有女子扔过来的手帕和花束,搞得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萧素摇了摇扇子,轻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西诏女子会喜欢傅啸这种的,看来眼光和地方也有关系啊。”

“没关系,你喜欢就好。”冷不丁出生地傅啸一向是出其不意,然后将其制服。

萧素顿时就不出声了,无论她说什么话,傅啸总是有话能让她无法接话,这倒也是个本事。

三人吵吵闹闹,也逛了几条街,最后萧素硬是说走不动了,三人才找了街边的一个茶摊坐了下来。

萧素托着腮帮子,看着街上的行人,慢慢地说道,“你们说,咱们被盯上了吗?”

“嗯。”傅啸喝了一口茶,轻声说了一下。不过,说之前,他看了一眼萧素,见她一副似乎毫不知情的模样,嘴角弯起一道弧度,还是只小狐狸。

“一会儿小心些。”

傅啸嘱咐了几句话,三人歇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始走街窜巷起来,与刚刚不同,这一次他们走的不再是闹市区,而死比较偏僻的胡同。

果不其然,有鱼儿上钩了,傅啸听着后边的动静,嘴角弯起一道莫名的微笑,一阵烟雾过后,三人倒在了地上。

只听得耳边谈话声响起,“这次的货色倒是不错,大王应该会比较满意。”

“嘘,得手了就快些离开,现在城里查的严。”

“怕什么?咱们大王不是跟朝中的高官。”话还未说完,就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这种话也敢在这儿说,万一被其他人听到了。”

另一人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你就是杞人忧天,这里除了这几个人,还有咱们还能有谁,这几个人总不能是装的吧?”说完,一脚就揣在了傅一的脸上,哼哼,他刚刚可是看见了,就是这个小子最受女子的欢迎。

傅一心中有火,但是极力忍住,等着到了你们老窝的时候,看老子不把你打成马蜂窝。

三人被蒙上了眼罩,只能感觉一路上颠颠颇颇,似乎的确如同傅啸之前猜想的那般,他们上山了。

萧素被颠簸的有些困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傅啸在一旁凝神探查敌人的气息,却感受到一股平缓的气息,傅啸一愣,顿时就明白了,萧素这是睡着了。

傅一自是也发觉到了,心中更加万马奔腾,什么情况,你居然还有闲心睡觉?心可真大,还好自己跟来了,要不然也不知道自家主子会遇到多大的麻烦。

此时睡着的萧素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傅一列为了麻烦的那一个行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停了下来,他们被人搬运到了不知名的地方,随着咣当一声,他们被关住了。

“怎么了?大王对这次的货色不满意?”二人其中一人问道。

“不是,是前一天的那个,大王现在新鲜的很,加上那人似乎是开窍了,很得大王欢心,怕是一时半会儿换不了新人。”

那人又继续说道,“兄弟,你也别气馁,我看你这次的货色一个比一个好,那个小白脸,大王早晚回厌恶的,你将这几个人先藏好,等着接替那人就好。”

听到这话,二人的脸色才有所缓和,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三人,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兄弟帮我们看管几天了。”

天行素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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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青客,窠臼

“那是自然,只要兄弟发达的时候,莫要忘记我这个人就好。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二人连忙摆手说着不能,不能。待看管的人将二人送走之后,语调也变了许多。

“呸,嘴上说的好听,到时候能不能记起来还有我这号人物都不知道呢。”

那人眼角一瞥看到了萧素露出的小脸,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慢慢靠近萧素。

三人本就没有昏迷,而之前睡着的萧素也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

虽然眼睛被蒙住了,但是听觉还在,鞋底摩擦着地上的石子,声音缓慢地靠近,傅啸已经准备好,随时都可以挣开绳索。

就在那人要触碰到萧素的时候,就在傅啸要挣开绳索的时候,那人突然说道,“到哪里都能看见小友,倒是缘分。”

萧素猛地睁开眼睛,声音透露出喜悦,“青大人?!”

“小友难得还记得我。”

萧素急忙挣脱了绳索,跑到了青客的身边,“青大人说笑了,我怎么能忘记大人?”

“只是大人为何在此?”

“小友为何在此,我就为何在此。”

此时傅啸和傅一也挣脱了绳索,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面前的这个人,一脸憨相,想来也不是真正面目了。

只是刚刚萧素管他叫青大人,傅啸在脑海里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这江湖上有名的,没有一个姓青的。

不过,傅啸还是上前行了一个礼,“见过大人。”傅一也跟着自家主子一起行礼,虽然他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何来路,但是主子做事情自有考量。

青客这才抬眼看着傅啸,打量了半天,才笑着说道,“这就是小友的新婚丈夫?瞧着倒是个听话的。”

“不过,这位公子,我可当不得你的一声大人,我只需要小友一人叫我即可。”

萧素听到青客这话,心中既有感动又有一丝担忧,傅啸好歹是西诏的皇帝,怕是没有被人这么拉下过脸。

萧素急忙走到傅啸身边,“傅啸,你别。”多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啸打断了。

“这位前辈说的有道理,我家素素的一切都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就连称呼也不例外,那我称呼您为前辈,您没有什么意见吧。”略带谦恭的态度,让青客倒是对傅啸有些刮目相看。

他不是不知道傅啸的身份,那一次跟萧素谈话,她将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而做出那样的决定,青客也觉得是情理之中。

现在在他看来,似乎这个傅啸的确是要比那个什么混账南宫诚要强一点。

“我这年岁倒是也当得这个称呼。”

青客对傅啸一笑,傅啸也回之一笑,二人看起来融洽极了。

萧素看着事情的走向并不是她想的那般剑拔弩张,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青客也不是什么按道理出牌的人,还好没有打起来。

青客似是有感应的看了萧素一眼,“小友似是很关心这位公子啊,看来,那种东西也不定会用到了?”

萧素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青客所说的那种东西是什么,低低地说道,“我还不知道。”

青客微微一笑,“小友还是有困惑?只是我要提醒小友一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人心才是最不好掌控的。”

“我瞧着这里也不需要我了,小友在,我也安心。”

“这位公子,我家小友就劳烦你了。”

这最后一句话,青客是对傅啸说的,傅啸似是有所感悟地看向萧素,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仔细一想刚刚青客的话,看似最后一句是说他的听的,可是他怎么觉得这第一句话的后半句也是说给他听的。

萧素送别了青客,她丝毫不担心青客会不会出不去,那种人物怎么可能会困在这里。

傅一看着自家主子面容有些严肃,“主子,您知道刚刚那位到底是谁吗?”

傅啸摇了摇头,“但是我知道他知道我是谁。”

傅一一惊,“那主子,他会不会告诉别人?!”

“不会。”

“不会。”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萧素和傅啸两两对视,随即泯然一笑,萧素率先开口,“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就怎么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傅啸最后还抛给了萧素一个问题。

萧素总觉得其中有诈,但是仔细一想,似乎又很正常,“为什么?”

傅啸大手一挥,萧素头顶沾上的树叶就被傅啸摘了下来,他将树叶放在了萧素的掌心,声音低沉地说道,“因为我们心有灵犀,懂了吗?”

傅一卒,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么严肃的时候,他家主子的嘴里还能吐露出这样的词语,他表示由衷的佩服,生命不止,追妻不停。

他感觉自家主子是在用实践贯彻这个道理,他想,若是他是个女子,天天听到一个英俊的男子这般说,早就爱上了,而且是不可自拔的那种。

可惜,萧素不是一般女子,她干干笑了两句,突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出其不意地摸了摸傅啸的头顶,虽然傅啸很高,但是刚刚傅啸是低着头的,萧素刚好一伸手就能碰到。

“乖,怪不得你比轻言得我心,回去给你好吃的奖励。”

傅啸本开心的气焰顿时消减的所剩无几,甚至心中还萦绕这一丝悲凉,这个小没良心的,哎,算是栽在她的手上了。

“那好啊,你可说好了,回去给我做好吃的,我要你亲手做的。”

傅一在一旁听着,恨不得给自己主子鼓个掌,太好了,太好了,主子这一招偷龙转凤简直是丧心病狂。

以进为退,是个狠人。

萧素也不知道话怎么到了傅啸嘴里就变成了自己要给他做吃的,无奈看着傅啸一脸期待的模样,萧素实在是不忍心在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好。”

傅啸一听,眸中的笑意更甚,还好这个小没良心的还知道分寸。

好?傅一也不知道小王后是怎么想的,居然答应了自家主子这么无厘头的条件,呵呵,看来他是真的不了解女子。

主子您真棒,傅一觉得他再在傅啸身边待几天,回去准能找到媳妇。

于是乎,傅一开始了自己的偷师学艺之路。

“好了,玩笑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现在该怎么办?咱们已经进了人家的老巢。”

萧素看着傅啸,问出了这个问题,本来在路上她也想想几个对策,可是路上颠簸,就睡着了,而且她想着有傅啸在总归是不会有太大的差错的。

“等着,人家不是说上一个还新鲜着吗?”

萧素看着傅啸胸有成竹的样子,点了点头,随后又回到了刚刚那个地方坐着,也不知道会等多久。

结果,还真的没有等多久。

不过一个时辰,就有人来找萧素他们了。

看着萧素他们手脚已经松绑,眼中还有过一丝诧异,不过那人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已经被三人出众的样貌迷昏的双眼,尤其是萧素和傅啸。

那好看的似乎不似凡人,倒像是画中才会出现的人。

他连说了三个好,心里想着,这一次大王肯定会满意的。

他将三人带到了一个房间,看着房间装饰的样子,还挺豪华,那人见萧素等人如此听话,也感到丝丝疑惑,嘴里嘱咐道,“你们既然来了这里,就不要想着出去了,除非我们大王发话,要想好好呆在这里,就要我家大王哄好了,否则,当心小命不保。”

那人上下打量了许久,发现萧素等人是真的毫无异动,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萧素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掏出扇子扇了扇风,“这房间里的气味忒难闻了些,也不知道他们的大王是男是女。”

“难不成会是男的,那他劫男的做什么?”傅一疑惑地说出声,他总觉得萧素的思想很跑偏。

萧素用扇子打了打傅一的脑袋,好笑地说道,“你问我?我问谁?我怎么知道。”

就在傅一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顿时消了声息,没再说话。

萧素和傅啸自然也察觉到了,直勾勾地看着门口,似乎一会儿会出现什么怪物一般。

怪物倒是没有,只是来人让他们三个很是惊奇,这居然也能当老大?

他们面前时一个侏儒症的小人,长相不算是好看,但是也没有那么丑,只是脸上的表情出卖了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双眼放光,恨不得黏在傅啸身上。

萧素看着这个侏儒症的女子,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似乎这个女子和其他侏儒症的人不太一样。

窠臼听到手底下的人说这次的货色很不错,原以为是在匡她,原来是真的很不错。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奇怪,可是她的身高在那里摆着,低头瞅着总会觉得像是在跟一个小孩说话,但是这个小孩说的话却让他们有些接受不了。

“想必你们应该是知道这里的规矩了,没错,这里的规矩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你们只需要让我高兴,我能满足你们的任何要求。”

傅啸这时候微微仰起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哦?任何要求?那我想当皇帝怎么办?你也能满足。”

窠臼见自己最喜欢的一个说话了,连忙附和道,“当然可以,可是前提你总得明白吧。”

“皇帝呢?你也敢说可以。”

窠臼对这个条件似是不屑一顾,“皇帝怎么了,只要你想,南越也可以是你的。”

“大王惯是会哄人的,只是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这样总会显得我智商不够。”

“你以为我在骗你?美人,你怕是不知道我背后是谁,你若是知道,便不会这么说了。”

傅啸眼中似有嘲讽闪过,“那是谁会跟你这么说呢?万户侯吗?”

窠臼这时候才露出一丝真实情绪,只不过是夹杂着愤怒和恐惧,“你到底是谁?!”

“你猜猜?”话音刚落,傅啸就到了窠臼的身边,大掌落在了窠臼的脖颈处,似乎只要窠臼乱动一下,傅啸随时都会扭断她的脖子。

本来还有些恐惧的窠臼就在这个时候冷静了下来,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傅啸的真实身份,“西诏皇,傅啸。”

“大王,好眼力。”

“我从未想过再一次和你见面是今日这副场景,我以为会是,你跪在我脚下求饶的时候。”

“窠臼,你是不是在可惜当初我没能杀了你?!没关系,孤今日就成全你。”

窠臼却在这一刻变得声嘶力竭起来,拼命地扭动,手中银针也在此刻发射,傅啸为了躲开,只能松开手。

窠臼捂住自己的脖子,大声地说道,“傅啸,我今日这副模样全是拜你所赐,今日我要你们有来无回。”

“来人,给我上!”

本来还比较宽大的房间,瞬间涌进来十几人,顿时就变得略显狭小。

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刻,萧素突然出声,“我知道为什么了!你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萧素指着窠臼继续说道,“你是不是经骨被人打断,不能复原,你就选择练了缩源术。”

傅啸轻呵一声,“原来是缩源术,怪不得我之前未能一眼认出来你,窠臼,什么时候你为了活着,也这么狼狈不堪了?”

“闭嘴,傅啸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今日这里就会成为你的收尸地!都给我上!”

“是!”

萧素三人虽然人少,却丝毫不慌,傅一在一旁觉得自己是来对了,这么多人,主子还要照顾小王后,肯定会分心,现在自己在,还能帮着照看一二分。

就在傅一打算的时候,萧素和傅啸已经和来者打上了,就在傅一想要上前帮忙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的小王后似乎是个高手。

傅一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的确没有看错,那个身影蹁跹的人的确就是萧素,什么?萧素会武功?还这么好?那自己来干嘛?

窠臼看着自己的打手很快就被消灭了,眸光一暗,飞身上前,和萧素厮打起来。

萧素弃了喽,自然是要跟大王好好打一场。

“你是怎么知道缩源术的?!”窠臼边打还不忘从萧素嘴里套话。

“无可奉告。”

“你。”

萧素趁着窠臼失神,一掌打在窠臼的胸口,脚步后移,萧素回到了傅啸的身边,半似嘲讽地说道,“和我打架,也敢分心,活该挨揍。”

窠臼被打退了好几步,掌中翻转,几道银针朝着傅啸和萧素而去。

萧素微微一笑,“在我面前玩针,那我就陪你好好玩一玩。”

千机扇在这一刻‘唰’地打开,扇面直朝针来的方向。



天行素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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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战斗,欢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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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翻转之间,银针已经被扇子换了一个方向,窠臼躲避不及,被自己的银针扎了个正着。手机端https://

窠臼捂着胳膊,怒视着萧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你何必多管闲事。”

萧素轻笑,“多管闲事?我这人最不喜欢多管闲事,可是今日我闲,就想管一管。”

傅啸看着调皮的萧素,一脸的宠溺,窠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居然是个女的?!”

千机扇被萧素收了起来,放在手掌中中间来回敲弄,“怎么?只许你是女的,我就不可以了吗?”萧素听到窠臼这般说,也不再伪装自己,将自己原本的声调放了出来。

听到萧素清脆的声调,窠臼似是想到了什么令她愤怒的事情,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就朝着萧素袭来。

萧素玩味一笑,她最近正无聊的紧,没有了她二哥给她练手,她还有些手痒痒。

傅一还有些担忧,“主子,小王后,她可以吗?”

傅啸不急不慌地说道,“先看看,不可以不是还有我吗?”

好吧,他闭嘴,他就多嘴问这一句,导致自己又被秀了,可恶,为什么自己现在是单身,不行,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他也要请示主子,找个媳妇。

千机扇脱手而出,萧素一个翻身来到窠臼的身后,窠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身后的萧素刺去。

傅啸看到窠臼手中的匕首,眸色一暗,没想到还真的是窠臼将此物带走了。看来是时候拿回来了。

萧素一个转身,避开窠臼的攻击,正好来到扇子落下的位置,轻轻一扫,窠臼腰部的衣服顿时裂了一道口子,似有鲜血隐隐。

此时的窠臼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味地攻击萧素,萧素也被窠臼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伤到了几分。

萧素退回到傅啸身边,傅啸看着萧素身上的伤口,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萧素说到,“不准上,没有我的同意,她由我亲自解决。”

脚尖轻点,萧素像是只南飞的候鸟,在窠臼头上飞过,就在那一刹那,扇子脱手,直指窠臼的头顶。

窠臼避也不避,用着匕首打飞了萧素的扇子,萧素眸光一闪,以掌迎上,眼看着匕首要划开萧素的手掌,就在傅一为之提心吊胆的时候。

发丝轻飘,似是上好的绸缎在空中飞舞,一时间,傅啸觉得自己到达了仙境,就是那般令人乐不思蜀的地方。

下一秒,发簪出现在窠臼的大动脉的地方,势如破竹,窠臼还没有来得及挣扎,鲜血已经奔涌而出。

窠臼临死都不知道自己死在了谁的手里,也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是傅啸的什么人,她只是知道,这个女子很美,长发飘飘,暗香涌动,似是仙又似是魔。

傅啸走上前,连看都没有看死不瞑目的窠臼,还是萧素将匕首捡了起来,递给了傅啸,“给。”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匕首?”

“因为我看见你发光的眼睛了,想必这个东西应该对你而言,很喜欢吧。”萧素想着傅啸这一路上都那么照顾她,那么她应该也有所表示。

傅啸细细地抚摸着这个匕首的全身,闭上眼睛似是在感受什么,良久,傅啸睁开眼睛冲着萧素说了一声谢谢。

萧素挑了挑眉,看着傅啸。

傅啸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揉了揉萧素的头发,随后将自己的深蓝色的衣袖撕下一条,走到萧素的身后,将萧素散乱的头发扎了起来。

萧素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似乎还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技能,看来之前没少做吧?”

本就是玩笑话,萧素哪里想得到傅啸会那么认真的回答。

“我只为你扎过发,这是第一次。”

萧素对于傅啸的认真总是无法招架的,她只能打着哈哈,“我就是随口一问,诶,对了,这个到底是谁啊?看起来挺恨你的。”

“窠臼,西诏曾经的贵妃。只是我没想到如今会变成这个模样。”

贵妃?萧素想,这不是仅次于她的位置吗?没想到西诏的贵妃居然会公然跟朝廷作对,而且看情况,或许其中还有更复杂的原因。

萧素没有去问,只是笑着说道,“既然事情解决了,那咱们走吧。”

“嗯,傅一,这里你收拾一下,一会儿会有人来接应,你配合一下。”

“是,主子。”

“放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吧。”

傅一遵从傅啸的命令,拿出了自己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了这里的床帘,傅啸在出去的时候,将匕首丢进了火里。

萧素没来得及阻止傅啸的动作,她刚想要去拿,结果就被傅啸拽了出来。

出去之后,萧素甩开傅啸的手,“你怎么把它给扔了?”

傅啸将萧素圈在怀里,“因为它让你受伤了,所以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好了,走吧。傅一看住这里,别让火势蔓延到其他地方。”

“是。”

傅啸放开了萧素,改为牵手,拉着萧素的手,傅啸觉得心中的空缺被填满了,的确那个匕首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但是一切都该归于过去,他只需要展望未来。

因为他的未来的一切都有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而存在。

萧素还没有缓过神来,人因为快在半山腰了,“傅啸。”

傅啸停下脚步,看着萧素,有些疑惑,“怎么了?累了吗?需要背吗?”

听着傅啸关心的三连问,萧素莫名的觉得有些伤感,傅啸对她让她想到了自己的二哥,眼泪突然止不住的流下来。

傅啸看着萧素哭了,顿时六神无主,一只手给萧素擦着眼泪,一只手笨拙地拍着萧素的背后,轻声哄着,“别哭了,要不然你打我一顿?”

傅啸实在是没有哄女孩子的经历,唯一的记忆,就是自己父王就是这么哄自己母后的,那一次被自己看到了,父王还罚他站了一个时辰。

就是因为他母后看他过来了,不知为何眼泪更加汹涌了。

傅啸却没有正经哄女孩子的经历,“你不要哭了,你再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素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揉着自己的眼睛,看着一脸的无奈的傅啸,“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都行,就是你不要再哭了。”

“我刚刚就是突然想我二哥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傅啸揉着萧素的头发的动作一顿,他看着萧素,良久才低声说道,“若是有一天我远去,你会不会想我到哭。”

还没等萧素回答,傅啸自己又接着说道,“算了,我还是待在你身边吧,万一哪一天你真的想我到哭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好了,不哭,我们就下山吧。”

傅啸现在是哄女孩子完全没有经验,但是哄萧素他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萧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朝着山下走去。

这一天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对于萧素来说,就好像是爬了一次山,遇到了一个熟人,谈了一次话,然后打了一架,身上受了一点小伤。

似乎日子再有趣也就这样了,这是萧素这一天晚上第三十四次这般想着,若是以后的日子都是这般过着,那与在山庄里有什么不同。

现在的萧素完全没有意识到西诏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到底有多可怕,甚至现在她们已经组成了联合,要对付她这个新来的王后。

西诏皇宫的某一处宫殿里,华服女子看着来人,绣眉一皱,给女子添上了一抹不一样的风情,纳兰莲的眼里闪过嫉妒。

本来以为她自己已经够美了,萧素美也许只是一个意外,没想到这个西诏皇宫的美人也不在少数,最主要的是,这里不是千篇一律的美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

就像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其中的典型,英气当中带着妩媚,举手投足当中又有贵气,气质与动作浑然天成。

却像是一个天生的王者,一切都该匍匐在她的脚下一般。

说实话,纳兰莲并不喜欢面前的这个女子,可是特殊时期,需要特殊的计划,傅啸虽然保住了她的一命并且将其带到了西诏。

可是当初做了那样的决定,就相当于抛弃了所有的身份与地位,还有那已经不堪的过去。

实质上,傅啸将纳兰莲带到了西诏并没有给纳兰莲什么,只是将她放在了皇宫里,大有任其自由发展的趋势。

而纳兰莲又怎么可能放过往上爬的机会呢?面前的女子就是机会。

女子终究还是等的不耐烦了,“你到底是谁?深更半夜找本宫是何事?”

“娘娘可是烦恼即将到来的王后吗?”

女子听到王后一词,才变得稍稍认真,但是眸子里依旧是那般的漫不经心,“王后吗?本宫可是很是期待,哪里会有烦恼。”

纳兰莲微微一笑,一点也不意外,女子会说这样的话,谁又会对才见过一次面,不知道底细的人敞露心扉呢?

若是女子是这般肤浅幼稚的人,纳兰莲也不会找上她。

“欢娘娘,您现在贵为贵妃,就没有半分想法吗?”

欢一步步靠近纳兰莲,气势全开,让纳兰莲有些招架不住,“娘娘。”

“这张脸长的不错,只是这脑子似乎并不是那么好使,你想拿本宫当枪使?纳兰莲,你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是谁?”

“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来跟本宫叫条件,谈合作,你配吗?!”

欢抚上纳兰莲的脸,慢慢摩擦,护甲在纳兰莲白净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红痕,“我夏欢的敌人,我会亲自解决,而你这种喽,还是慢慢自己玩。”

欢走的干净利落,丝毫不理会纳兰莲的狼狈样子,那样的姿态就连嘲笑都没有留下来,仿佛纳兰莲在她眼里真的就跟空气一般,毫无存在感。

纳兰莲顿时软瘫在地上,大口地呼吸,脸上的涨红却没有消失,她气啊,为什么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家小姐,也沦为谁人都可以奚落的下场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南宫一族,若说哪里来的的确是喜欢南宫诚,可是一旦损害到了自己的利益,那好感半分不值。

纳兰莲此次被夏欢奚落一番,心中的气焰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旺盛,总有一天,她纳兰莲会让这世上所有瞧不起她的人都付出代价,无论是谁。

纳兰莲捂住自己通红的脸,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住的地方,虽然傅啸没有对纳兰莲过多的关注,但是该有的待遇也是有的。

纳兰莲在皇宫里也有一处独立的小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很是清净,很方便纳兰莲平时外出和做事。

她想着,夏欢既然不行,那就找别人,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跟夏欢一般的目中无人,只要让她找到,那么她的翻身之日就到了。

此时,萧素还不知道尽在咫尺的皇宫里面,已经开始有人要费尽心机地想要对付她了。

而今晚在萧素无数挣扎之下,终于睡着了,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乐趣嘛,还是得自己去找。

萧素的安然入眠和傅啸的彻夜掌灯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

傅啸正听着今日傅一的报告。

“主子,的确如您今日所说的那般,窠臼的确是万户侯安插在那里的,我们的人处理的很干净,伪装成了别的山匪打劫的样子,怀疑不到我们身上。”

傅啸笔下微顿,“万户侯,确定吗?”

傅一点了点头,“今日主子是想炸一炸窠臼,窠臼说的的确未必属实,只是,属下在那片废墟里找到了万户侯府的令牌,应该是他无疑了。”

“去查一查将军府,风诺那边平静地不正常。”

“是。”

傅啸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见傅一还没有走,继续说道,“怎么?还有事情吗?”

傅一略微踌躇了一番,这才开口说,“主子,傅二那边来了消息,今晚夏贵妃见了纳兰莲,这事,傅二想问一下,是管还是不管?”

见傅啸没有回答的意思,傅一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主子,其实属下认为,这个纳兰莲似乎对于小王后的敌意很深,而夏贵妃太过心高气傲,怕是。”

“怕是什么?你怕萧素斗不过她们?”

“这件事情你告诉傅二,不用管,我看最近萧素无聊的紧,以后这些人就陪着她解解闷,毕竟这般悠闲的日子是有限的,我们还是要回宫的。”话语中是无限的惆怅,似乎。</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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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游湖,瘟疫

傅啸知道日子不会这么悠闲的过去,等到西诏迎亲的大部队回到了西诏,那自己也得回到那个地位上去,自此以后,他是傅啸的机会就很少了,而他就是西诏的王,傅啸。手机端https://

萧素此次的表现倒是让他宽慰不少,在皇宫里有些心机很武功护身,这样子对萧素也是安全的,虽说皇宫是他的天下。

可是那么偌大的地方,藏污纳垢的地方太多,他未必能方方面面照顾到,更多时候要靠萧素自己。

有时候他也想过,把萧素带来西诏是对是错,可是他却不想放开,就像是第一次牵过萧素的手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这个女子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妻。

有种感情叫做汹涌波涛,有种感情叫做细水长流,有种感情叫做默默无闻,而他对她,三者皆有。

萧素看着外面的日头,叹了一口气,“这太阳怎么这般大,这么热的天,出去还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这般好的日子,不如去游湖如何?”

萧素回头一看,果然是傅啸,她跑到傅啸身边,“游湖?去哪里?”

“去了不就知道了?快去换衣服,我在这儿等你。”

“好嘞。”

傅啸看着萧素欢乐的样子,眸色暗了暗,她本该如此,那他也将尽力护她如此,永远开怀大笑,永远在这般肆意洒脱。

萧素今日因为游湖,穿了一件外罩薄纱的湖蓝色长裙,更加显得萧素身材苗条,细腰不盈一握。

“湖心万般无颜色,只留一人花常开。”傅啸喃喃自语。

“傅啸,你刚刚说什么?”

傅啸摇了摇头,“没什么,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

“好。”

夏日游湖,自是肆意的不得了。

萧素看着碧色的湖面,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夏风,这才让她感受到她现在是活着的,或许那个冰冷冷地皇宫不适合她。

可是适不适合,还是得试过才知道,毕竟她现在也不想辜负傅啸的一片心,若是,若是。

萧素抬头看向傅啸,见他一派清风明月,不似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倒像是一个教书先生。

傅啸察觉到萧素的目光,回之一笑,萧素晃了晃神,似乎见到了第一次见到傅啸的场景,当时的自己实在是狼狈不堪。

想着,萧素轻笑起来,“你说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傅啸被萧素问的一愣,随即认真地想了起来,“像只刺猬,浑身防备。”

“刺猬?明明是你。”

“是我什么?你就是那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吗?”

萧素被傅啸说的无法还口,或许当时自己的确太过凶悍,“行,行,你说什么都对,我又说不过你。”

“知道就好。”

萧素还想要说些什么,傅啸接着开口说道,“瞧,船来了,咱们上船吧。”

进了船中,温度迅速下降,萧素这才发现船中央有一个类似于冰桶的东西,正在散发寒气,萧素觉得舒服极了,这才是夏日正确的相处方式。

“你从哪里找来的这样的好玩意儿?”

傅啸斜看了一眼萧素,什么话也没有说。

萧素坐在软榻上,托着腮,“好了,我知道,你是皇上,什么好东西没有,算我多问一嘴。”

傅啸看着萧素女儿家的模样,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即也坐在软榻上,开始处理奏章,本来他是打算在府中完成的,不过听手底下的人说,小王后可是无聊的紧。

他思来想去,也就是这样的环境比较安静和凉爽了,毕竟湖总比府中有趣一些。

再者,可以时时刻刻看到萧素,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萧素见傅啸开始处理事情,她也就不再打扰傅啸,她站起身,看到船中还有鱼竿,灵光一闪,她可以钓鱼啊。

吃自己钓上来的鱼,肯定是别有一番韵味,说不定自己钓上来的是什么龙王之类的,她看得话本子里可就有这样的故事。

龙王看中了渔家的女子,扮作一条普通的鱼儿,被女子抓上岸,女子一见那条鱼,不知为何,奇异感觉涌上心头,将鱼儿放生归去。

龙王见女子心善,便又化作书生与女子相识,相知,相爱,直至携手一生,伴着女子慢慢变老,直至女子寿终的那一刻,龙王才化为真身,一个翻身,重新归于大海。

其实,萧素在看这个故事的时候,心中有一种不屑的滋味,龙王是何种寿命,人又是何种寿命,女子的一生不过是龙王漫长生命的中的几分几秒。

或许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女子的存在也会被时光磨灭的消失不见,那么那样的爱情是不公平的,可是又不能要求龙王等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那也是不公平的。

后来,萧素就知道了,只有合适,才能让两者不痛苦。

萧素心不在焉地钓鱼,待她把鱼竿从水里拿出来的时候,鱼饵不知道何时已经被鱼儿吃了干净,萧素只觉得没趣,弃了鱼竿,又回到了船篷中。

见着傅啸正为一个奏章皱眉,听到动静的傅啸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满头大汗的萧素,朝着萧素招了招手,“怎么弄的这么多汗,一会儿小心着凉,来,先擦干净。”

萧素接过傅啸递过来的手帕,淡淡幽兰之香传入鼻中,萧素已经不是第一次问道这个味道了,与傅啸这么多次的接触,她知道这是傅啸身上的味道。

擦过了汗,萧素看着傅啸说道,“怎么了?是什么把西诏王难成这个样子,可否说出来,一听?”

“你真想听?”傅啸朝着萧素,桃花眼是似笑非笑。

萧素捋了捋自己散落下来的秀发,低着头说道,“你若是想说,我就听,你若是不想说。”

“西诏的东南方也出现了洪涝,甚至有瘟疫的前兆。”

“洪涝?这不是南越的事情吗?”

傅啸摇了摇头,“算也不算,这次下雨面积之广,西诏也包含其内,恰好发生的地方就与南越境内隔了一座尧山的小山岭而已。”

“那瘟疫的事情已经确定了吗?”

“我已经派人去看了,不过十之八九。”

傅啸站起来,走到萧素的面前,摸了摸萧素的头顶,“等黄金轿入京之后,你就待在皇宫之中,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还手回去,其他的一切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你要去!”萧素看着傅啸,似要从傅啸的眼中看出什么,可是她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萧素,那里有我的子民,他们生于危难之中,我必须去,作为西诏的王,孤一定要去。”傅啸明明离她那么近,可是萧素却觉得他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此时此刻,萧素才感受到,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真的不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一个领军者,是一个皇帝,是一个国家的天,是一个好君主。

“我陪你。”

“胡闹!”

“什么叫做胡闹?”萧素看着傅啸,眼中一派清明。

“傅啸,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等到黄金轿回来,你才肯走,是因为你要给我最好的依仗,给我不让别人欺负的理由。”

“可我更加明白,你是一个君王,而我不能成为拖你后腿的人。等黄金轿回来,需要几天时间,那么这几天时间里,一切都有可能,你我都清楚瘟疫的可怕,别说一天,哪怕一秒,都有人可能死去。”

“傅啸,我也算是大夫,我明白。所以,请带我去。”

“只要你带上我,一切你所担忧的,将不会成为任何问题。”

傅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他承认这件事情有他的私心,他想将萧素留下来,风光的留下来,那样的话,势必是要耽误一些时日。

可是,那是瘟疫啊,一旦沾染,无人能够保证,能否生还。

萧素见傅啸还在犹豫,一把抓住傅啸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傅啸被萧素拽的一愣。

“傅啸,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有任何事情,我保证,你不要忘记,我可是素锦山庄的小小姐,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相信我。”

傅啸看着如此认真的萧素,竟一时怔愣,顺着萧素的话点了点头。

待他反应过来,才知道刚刚自己做出了什么决定,“萧素!”

“你可不能反悔。看来这湖是不能好好游了,等到咱们回来,你一定要陪我游个够。”

傅啸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一片笑容的萧素,“好,等我们回来。”

其实瘟疫和旱涝这种事情,一个王朝可能也就遇到一两次,但是只要遇到了,那就是非同小可的,更何况这一次,还牵扯了两个王朝。

此刻的江南小镇的客栈之中,南宫诚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眉头难得的皱了起来,这场雨下的太不是时候了。

明明决堤的地方马上就要修好了,可是一场大雨,前功尽弃。

“主子,有密报。”

“念。”

“西诏的东南方向因大雨,也发生了洪涝,而且还发现了疑似瘟疫的案列。”

南宫诚看着自己手中被暗卫递上来的信纸,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说是疑似,可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叫宫乾回来。”

那暗卫一愣,随即回到,“是,主子。”

宫乾,没想到能见到摄政王殿下身边最厉害的暗卫,想一想就很是激动。

若不是遇到棘手的事情,南宫诚实在是不想让宫乾放弃手头上的工作来到这里,可是想到其他人的任务,南宫诚思来想去,这里最适合的还是宫乾。

就在这时,端泊敲开了南宫诚的房门,只听得端泊火急火燎的说道,“摄政王殿下,不好了,下面的镇子里发现了疑似瘟疫的病人。”

南宫诚敲打桌面的手指一顿,“我知道了,大夫马上到位,给本王仔细查看,若是有半路退缩者,格杀勿论。”

端泊看着面前的男人,就这么轻松地说出格杀勿论的话,这才让端泊明白,这是摄政王,是那个救南越于危难之中,在血雨腥风之中将南越保下来的男人,这个人是南越的神。

“是,我这就下去办。”

南宫诚再一次看向窗外还没有停下来的雨,这场雨下完,怕是就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不,或许,这场雨还没有停,这场战斗就已经打响了。

这场生死攸关的战役,随时都会有人阵亡。

萧素和傅啸先是回到了府中,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主要还是轻装上阵,傅一已经打前阵率先赶往武陵城。

武陵城,周围乡镇共有十三处,也被当地人称为十三武陵。

此次受灾最严重的是武陵城中的最为偏僻的一处镇子,香林镇。

傅啸和萧素现在就赶往香林镇,然后命令轻言等人传他的命令将黄金轿的前进方向改换,直指香林镇。

这样一来,就省下了很多时间,又不会穿帮,让别人认为他们二人不在黄金轿中。

萧素和傅啸各骑一匹马,快马加鞭朝着目的地前进,还好西诏的京都是在西诏整体的东北方向朝下,离武陵城说近不近,说远倒是也不远。

三天两夜的路程,硬生生被他们二人改成了两天一夜,路上几乎就没有怎么休息过,到了一个地方,唯一的休息就是喝口水,吃口饭,然后换上另一匹马继续前进。

就连傅啸这样的男子都觉得有些吃不消,他吃饭的时候,心疼地看着萧素,“怎么样?能不能受得住,要不然,我们慢一些?”

“慢一些?时间可是不等人的。我还可以,别小瞧我。”

傅啸瞧着萧素只是嘴唇有些干裂,其他的倒是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将水壶递给萧素,“那你喝口水吧,我们在这里多呆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晚上连夜赶路。”

萧素自然是知道傅啸这样说是为了照顾自己,既然人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再说什么,就不太好了,不过现在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萧素和傅啸此时坐在一个路边的茶棚里,看着来往匆匆的行人,忽然隔壁的桌上的人开始谈论一些事情。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香林镇整个镇子都被淹了,据说全村人没有几个是活着的。”

“啊?真的吗?那可是近千人呢。”

“老天降雨,我们这是无福消受了。”那人又继续说道,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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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襄霖,香林

其中一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对着旁边人说道,“你看,咱们王上不是在南越娶了一人回来吗?怎么刚到西诏没多久,西诏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说。手机端https://”

那人被旁边的人一瞪,顿时不在说话了,其中一名老汉沉吟了一会儿,“其实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我时常在尧山之上打猎,听说南越那边也放大水了。”

“啊?!难不成是那南越把妖女给了我们西诏?”

“嘘。”那老汉连忙捂住那人的嘴,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没人注意到这边,才松了一口气,“这话可不能乱说,会掉脑袋的。”

“今日这话,咱哥几个就当唠闲话了,可不敢当真,不敢当真,老汉我家中的婆娘还等我回家呢,就先走了。”

几人见老汉走了,心里想着刚刚老汉说的话,随即也没有了喝茶的心思,也都各回各家了。

傅啸一直听着老汉说的话,眼中似是有怒火烧起,萧素盖住了傅啸即将要握起拳头的手掌,笑着摇了摇头。

“这世人本就如此,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也不能说些什么。”

“可是他们诋毁的是你,天灾是天灾,和人有什么关系?”

萧素喝了一口茶,望着路的尽头,慢悠悠地说道,“我素锦山庄中的藏书阁中有一本书,名为《灵》,其中说道,万物有灵,有因有果,因果循环,自食其果。”

“若是有人被摊上了这样的名号,只能怪人不逢时。可是,傅啸,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傅啸看着萧素认真的小脸,突然心中一下释怀,“是了,你可不是那种人。”

“就是,好了,我们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我们叫老板把马牵出来吧,我们赶路要紧。”

傅啸瞥了一眼萧素,开玩笑地说道,“看样子,你可比我这个主事的还要上心。”

“那不上心怎么办?没听到刚刚有人都把我说成妖女了,我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搞个仙女当一当。”

傅啸翻身上马,冲着自嘲的萧素无奈一笑,“走吧。”

“好嘞,驾!”

马儿在路上奔腾,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流逝的不再是时间,而是人命。

香林镇自从被洪水淹没之后,生还的人没有多少,而且这些人里有的已经出现了瘟疫的前兆症状。

其他镇子不敢收留香林镇的人,而武陵城的高官,却怕把瘟疫传到城里,也不敢开城门。

香林镇存活的人没有办法,只好躲到深山老林之中,日晒风吹,眼见着活着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正在摇晃着他的娘亲,“娘亲,娘亲,宝儿饿了,娘亲?娘亲!”

女子没有半分动静,一个男子仗着胆子上前查看,却发现女子早已经呼吸全无,男子连忙将孩子抱了过来,“宝儿,你娘亲睡着了,不要打扰她,你不是饿了吗?叔叔这里还有点吃的。”

可是宝儿经过这些事情,哪里不晓得,刚刚叔叔的举动和反应意味着什么,“叔叔,我娘亲她是不是走了。”

男子看着宝儿一片清澈的眼眸,叹了一口气,“宝儿,你是我们当中最小的,若是有机会,就走出去,找到好心人去帮忙。”

一位大婶还沉浸在刚刚宝儿娘死去的氛围里,听到男子这样说,豆大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掉,“作孽啊!我们清清白白的老百姓,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求老天发发善心,看看我们,救救我们。”

大婶起身抓住宝儿的胳膊,拉着他一起跪下去,边跪边说,“老天爷,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孩子,发发善心吧。”

“宝儿,快求求老天爷。婶儿现在什么都不想了,香林镇不能在我们这一辈断了根,宝儿,你一定要活下去,只要你在,香林镇就在,知道吗?”

男子在一旁叹气,看了看四周,这里基本都是妇女和几个上了年纪的长辈,除了他一个比较年轻的男的,就剩下这个孩子了。

“宝儿,应应你婶子。”

宝儿冲着天磕了一个头,“求您。”

大婶看到宝儿这样,似是欣慰,又似是眷恋,“宝儿,若是我的孩子还活着,你们还能互相扶持一下子。”

大婶用自己漆黑的手掌擦了一下自己的脸,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脸到底有多脏,“宝儿,你一会儿听到婶子喊,你就跑,一定不要看后面,知道吗?”

宝儿抬起头,看着眼眶红红的婶子,又看了看大家的反应,他顿时知道了大家要怎么做,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婶子想要摸一摸宝儿的头,结果看到自己的手掌很脏,下意识地往后面藏了藏,笑着对宝儿说道,“你出去之后,要学会识人,油煎耍滑的人不能问,一定要找心善的,你若是不确定,你就观察一下,知道吗?”

“宝儿,宝儿知道了。”

宝儿跟着众人来到了一个小山丘的后面,看着外面的官兵把守,听着婶子和大家商量对策,他的小手攥紧了泥土,丝毫不在意小石子将他细嫩的手掌划破。

就在他闭眼的一瞬间,婶子的一声大喊,“宝儿!跑!不准回头!”

宝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跑,快点跑,婶子就在他的身后,大家就在他的身后。

可是当他听到一声哀嚎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不可控制地回头,是一片红光还有那些官兵的丑恶嘴脸,正在向他袭来,就在长矛与他之差分毫的时候,就在他以为要辜负大家期望的时候。

一道清冷地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这么不听话的小朋友,可不太好嗷。”

宝儿一睁开眼睛,还是那一片红光,却没有了哀嚎声,一蔚蓝色袍子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逆着光站在他的面前,宛如天神,事实上,从那一刻起,宝儿就将襄霖当做了神。

能够拯救他的神。

“你是天神吗?你能救救他们吗?”宝儿本想着拽着襄霖的衣袍,却发现自己的手里满是泥土,他猛地将手掌藏在身后,突然一个片段出现在脑海里,刚刚婶子也是这样的。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刚刚都没有哭的他,眼泪却像是决堤的湖水,止也止不住,眼泪模糊了他眼前的视线,那片蔚蓝色也变得模糊不堪,就像是一场无法醒来的梦。

“我不是神,小朋友,刚刚为什么不继续跑呢?”

“那你为什么能救我,不能救他们?!为什么?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宝儿此刻的情绪彻底失控,对一个陌生人,将自己的真实情绪完全暴露。

其实宝儿心里是知道的,帮是仁义,不帮又能谴责什么呢?又有什么立场呢?娘亲生前的尊尊教诲似乎还在耳边,可是就在刚刚他失去了他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和那一群拼了命也要让自己走出来的家人。

“他们感染了瘟疫,命不久矣,与其活着受罪,不如早登极乐。”襄霖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向这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说这些。

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襄霖似是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也是这般无助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透着光芒,跟自己说,“别哭了。”

时间恍然,襄霖看着面前的男孩,嘴唇蠕动,说出了那三个字,“别哭了。”

鬼使神差地,襄霖又继续说道,“你想学医吗?想学我就教你。”

宝儿哭声一顿,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看着襄霖,“我能治好瘟疫吗?”

“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宝儿想学医,宝儿要学医,宝儿要将香林镇重新建立起来。”

襄霖听着宝儿的话,嘴角勾起一道弧度,慢慢牵起宝儿的手,宝儿一开始还有些害羞和自卑,要将不干净的手向身后藏。

襄霖一把捉起宝儿的手,“都是男子汉,还怕什么脏?”

“师父,您叫什么?”

“襄霖。”

“香林?”

“你师父我的发音有问题吗?襄霖,襄阳的襄,雨字头的霖。”

宝儿好奇地看着襄霖,“师父,襄阳是个地方吗?是你家吗?”

襄霖似是陷入了某种思念,随即停下了脚步,蹲下来,与宝儿平齐,“对,襄阳是我的家,但是它已经不在了。宝儿,以后我叫你香林好不好?”

“好。”属于少年的独特的嗓音传入襄霖的耳朵里,他揉了揉香林乱糟糟的头发。

“乖孩子。对了,师父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了,师父是南越人,不是西诏人。”

“那香林以后跟师父是南越人了,香林从此也不再是西诏人,西诏薄情,不能以真情相待。”

“呦呵,小小年纪,还知道薄情二字,看来我徒弟懂的不少,也好,这样也省的你师父重新灌输了。不过你说的不错,西诏薄情。”

香林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师父说的对。”

襄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打探消息一下,结果就收了一个徒弟,不过感觉还不错,貌似悟性不错,而且这个身子底子也不错,跟着那群人这么久,却连瘟疫都没有感染上。

按理来说,小孩子对这种病的免疫力是很差的,没想到这个小子能挺过来,看来注定就是他的徒弟,没错了。

就是不知道南宫诚那个家伙知道自己收了一个徒弟之后是个什么表情。

萧素二人正在奋力赶往香林镇,就在他们赶到了香林镇,却被官兵告知,其余人都已经被赶往了山里。

萧素心急如焚,她知道一旦真的是瘟疫爆发,待在山林里是多么危险的事情,萧素依着官兵刚刚说的话,找到了那片山林。

萧素看着前方冒着黑烟的山林,对着后面一起跟来的官兵喊道,“这就是你们说的栖身之所?你们不想办法救治他们就算了,居然还放火烧山,他们可是你西诏的子民!”

“哪里来的小丫头,也敢对我们大人的决策提出质疑!闪一边去,来人,先去把火灭了。”

官兵不着急不着慌地指挥着,丝毫不管山林中是否还有其他人生还。

萧素看着他们冷情冷心的样子,心里一片冰冷,原来人心可以冷漠到这个地步。

萧素刚要冲进火海当中去,就被傅啸拉住,“别去了。”

“松开!”萧素挣开傅啸的手,就往里面跑去,傅啸阻拦不及,刚想要跟着一起进去,就被刚刚赶到的傅一拦下。

“主子,不可以。”

“傅一,别拦我。”

傅一无奈只好将自己这边的情况汇报给傅啸,他一直在等傅啸的到来,算一算时辰,黄金轿差不多也要到了,而那个武陵城的城主已经准备跑路,傅一没有正式官文,无法逮捕。

若是之前,傅一如何行事都没有关系,可是现在西诏朝堂里关系错综复杂,还有一个万户侯在虎视眈眈,一切都需要小心行事。

黄金轿已到,但是人还是逃跑了,怕是傅啸这边也不好解释,而且他相信萧素有自保的能力。

傅啸站在原地,看了火海一眼,随后转身,“备马,去武陵城。”

傅一眸子中闪过欣喜,连忙应道,“是。”

就在傅啸上马之前,交代傅一,“你留下十名暗卫,五个进去,五个候着,找到萧素,保护她,然后将她平安的带回来。”

“主子,属下明白。”

萧素此时掩住口鼻,往火势最大的地方跑去,她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是骑装,而不是裙子,否则这火舌随时都能顺着裙摆烧上来。

襄霖此时和香林在一处水源旁边坐着,香林自己用水清洗了一下自己,随即看向自己的师父,“我们要怎么出去?”

“肯定会有人来救火的,我们只需要等着就好。”

“不需要喊救命吗?”香林歪着头看着他。

襄霖无奈,只好意思地叫了两声,“救命,救命。”

萧素正在拼命往前赶,结果听到一旁,有人似乎在喊救命,迅速前往,结果就看到水源旁边有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待萧素看清楚是谁之后,惊呼出声,“怎么是你?!”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楚,一阵烟雾随风飘来,萧素此刻本就没有什么警惕性,一下子就中了襄霖的招数,昏倒在了地上。

香林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刚认的师父,他突然觉得自己婶子说的对,什么人都需要观察一下。

襄霖看着自己洒出药粉的手,嘴角抽了抽,又看了看香林满脸不相信他的模样,冷静地开口,“徒弟,师父说自己手抖了,你信吗?”

香林回了襄霖一个微笑,很是标准,叫襄霖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是就是觉得刺眼。

“哎,师父认识她,她可是一个不好惹的人,你也知道师父是南越的人,这里在西诏,现在两国虽说联姻,但是背地里还是很阴暗的,哎,其实师父不想跟你说这些的,毕竟怕吓到你。”

香林面无表情地说道,“嗯,我知道了,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简称虚伪。”

襄霖此刻可没空吐槽小小年纪的香林为何如此毒舌,现在他把萧素迷晕了,怎么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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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相遇,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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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霖瞧着火势似乎有所减少,便扛起了昏迷的萧素,对着香林说道,“走,师父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香林歪着头看着襄霖,“师父,你这是要拐卖人口吗?”

“嘘,师父不是这种人,总不能将她放在这里吧,万一被火烧死了,你师父我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香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抓紧了襄霖递过来的手。

襄霖瞧了瞧四周的方位,决定在一处火势最小的地方行走,恰好也有一股水源在附近,襄霖决定好方向,就领着香林往南越的地界走去。

他肩上扛着萧素,心中五味杂陈,刚刚自己的手怎么就抖了一下,把这位祖宗迷昏了呢?好不容易,南宫诚见不到萧素还能算是好一点。

这一次回去,怕是也瞒不住南宫诚,可是要是他们二人见面,那么南宫诚身上的绝情蛊势必是要发作的。

现下这种情况,南宫诚一旦倒下,怕真的就是群龙无首了。

可是,襄霖想到自己肩上的萧素,自己也是大夫,能救之人自然尽自己的能力,总不能真的把她放在大火之中。

算了,不想了,回去再说吧。

等萧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件朴素的房间之内,她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痛的脑袋,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画面。

她似乎是见到了襄霖,就是那个站在南宫诚身边的那个大夫。

就在此时,她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不是襄霖,而是一个小孩子,萧素觉得有些眼熟,这才想起来,似乎当时襄霖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似乎就是这个。

对于孩子,萧素一向是不会太凶,看着男孩清冷的面目,萧素微微一笑并与之招手。

香林看着面前的漂亮姐姐,有些害羞,将吃食放在了萧素对面的桌子上,这才慢慢走到萧素的面前。

“姐姐,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情,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香林回答道,“我叫香林,芳香林木的香林。”

萧素猛地一怔,香林,是香林镇的香林吗?这个孩子出现在火海之中,名字又是这般的巧合,萧素有些怜惜地摸了摸香林的脑袋。

“你跟那位大哥哥是什么关系?”

“唔,你是说我师父吗?是我师父救了我。”香林看着面前的漂亮姐姐,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姐姐呢?叫什么名字?”

萧素看着面前的香林,笑着说道,“我叫萧素。”

香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笑着说道,“姐姐,先吃饭吧,师父说了,一会儿来看你,我就先下去了。”

待香林走后,萧素看向桌子上的清粥小菜,洁白翠绿之间,萧素却没有半分食欲,刚刚那孩子知道她名字的之后的一瞬间僵硬,萧素没有错过。

看来某些谣言已经慢慢推广,想必很快就能传遍整个西诏了吧,人言可畏,人心艰难。

萧素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是为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而感到悲哀,相反,她再为这些无辜的百姓感到悲凉。

天灾无法避免,可是最后伤害的还是这些最为无辜的人们。

萧素看着外面的天色的愈发黑了,心中的焦急也更加大,但是萧素面上不显,她现在心中隐隐有一种猜测,但是还没有得到证实,或许等襄霖来的时候,自己就可以证实心中的猜测了。

待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萧素屋中的灯已经点了起来,门口突然出现一道影子,萧素走到门口,随口问道,“是谁?襄霖吗?”

“是本王。”

午夜梦回当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语调,让萧素去开门的手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打开门,果然外面就是那个黑袍,面目严肃的南越摄政王。

“见过南越摄政王殿下。”

“公主不必如此客气,今日本王听襄霖说道,在火海里救下一个女子,与公主面容甚是相似,本王来看一看,没想到还真是公主。”

轻轻冷冷的声音,瞬间将萧素沉寂的心思点燃,他似乎模样没变,萧素心底自嘲一番,不过数十日未见,能有什么变化呢?

“我,本公主也未曾想过还能见到摄政王殿下,还真是令人。”萧素话一顿,看着不知道何时自己走进来的南宫诚,心跳落了一拍。

“令人什么?本王很是期待公主能说出什么?”南宫诚漆黑的眸子里是萧素看不懂的情绪。

萧素敛了一下眼眸,不在看向南宫诚,自顾自地说道,“还真是令人觉得不爽。”

“仅仅是不爽?本王还真是庆幸,你未曾说出恶心二字。毕竟你大婚当日不是就是这么说的吗?”

南宫诚平缓的语调,似是揭开萧素不愿意去回想的记忆,萧素怒视着一派自然的南宫诚。

“摄政王殿下自己都知道了,那还与我在这儿虚与委蛇什么?!”

南宫诚刚想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就看到了桌子上未动的白粥,眉头皱了皱,“怎么没吃饭?”

萧素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改了话题,但是还是顺着继续说道,“没胃口。”

随即她顿了一下,问了一个问题,“我现在是不是在南越。”

南宫诚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全身心似乎都投到他的问的问题去了,“为什么没有胃口,你想吃什么,本王让厨子去做。”

“我问你,这里是不是南越的地界?”

“怎么?你在西诏呆了几天,南越的饭菜就吃不惯了吗?”

萧素听着南宫诚的说辞,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措感,她叹了一口气,“我在问你问题,你能不能不扯开话题。”

南宫诚抬头瞅了一眼萧素,“扯开话题的人是你,不是本王,你要先回答本王的问题,本王才能考虑是不是要回答你的问题。”

“为什么没有胃口?”南宫诚又很是耐心地将问题给萧素重复了一遍。

萧素看着南宫诚一身的轴劲,无奈之下只好先回答南宫诚的问题,“我心中有事,自然吃不下。”

“什么事?”

“诶,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才能考虑是否回答你的问题。”

南宫诚看着萧素不肯吃亏的模样,觉得好玩极了,总觉得这些单调的时日可有些色彩了,若是她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一天与自己斗斗嘴,也是令人欣慰的。

但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而一闪而过也在南宫诚的心中埋下了种子。

自见了萧素开始,南宫诚就很小心的收敛自己的情绪,一来他是怕吓到萧素,二来,是怕她察觉到自己身体有问题,起了疑心。

可是这个小心思一起,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南宫诚意识到这一点,迅速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虽然有些蹩脚。

“本王突然不是很想知道你问题的答案了,既然不想吃饭,看来还是不饿,本王已经确定是公主了,等本王与西诏那边交涉,将公主送回去。”

说完,南宫诚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萧素看着走掉的南宫诚,脑子里还是有些发蒙的,刚刚南宫诚的话不是在间接的告诉自己,现在自己就是在南越的地界吗?

这般的行事风格可是不像南宫诚,萧素这般想着,突然笑出了声音,待到自己发觉的时候,萧素的嘴角还残留着一抹笑意。

时至今日,萧素承认,自己还是放不下南宫诚,这般男子,如何令她不心动,若说傅啸是微风拂面,那么南宫诚就是狂风暴雨,横冲直撞地闯入自己的生活,然后再不分青红皂白,俘获自己的心。

最让人可恨的是,得到即是放手,然后欲罢不能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萧素这一夜倒是没有自己想的那般不能入睡,相反,她睡的很好,甚至于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在西诏苦苦等待。

进入山里的暗卫和在外面的等候的暗卫并未找到萧素,直至天黑终于报告给了傅一,傅一知道这个消息之后。

心里又惊又怕,这边傅啸好不容易理清楚了武陵城的城主一事,可是现在萧素下落不明怕是会刺激到傅啸。

以傅啸的性子,定是会放下手中的一切去寻找萧素,傅一左思右想,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瞒着,能瞒多久是多久,他告诉底下的暗卫,自今日起抓紧寻找萧素小王后的踪迹,但是不能大张旗鼓,一定要暗中进行,一旦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布置好了一切,傅一调整心情,走进屋中,看着深夜还在处理政事的傅啸,眸子里闪过一丝愧疚,但是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

安静地站在傅一身边为傅啸添茶,磨墨,在傅啸喝下茶水的那一刻,傅一心底略微松下了一口气。

没过一会儿,傅啸突然打了一哈气,睡倒在了书桌之上,傅一见状连忙将外衣盖上,以免傅啸感冒。

他怕傅啸查问萧素的事情,只好出此下策,就这样傅一守了傅啸一整夜。

可是傅一却不知道傅啸压根就没有睡着,甚至于他连那杯水都没有真正的喝下去。

但是这一夜的确是相安无事的。

而南越这一边,就不怎么平静了,襄霖看着站在窗边的南宫诚,叹了叹气,“你要站在窗边也可以,但是请您老多穿点,万一感染风寒怎么办?特殊时期要特殊照顾,你可不能倒下。”

说完就将一件披风披到南宫诚的身上。

南宫诚并未回头,但是低沉的声音还是传到了襄霖的耳朵里,“你把她带回来是为何?”

襄霖身子一顿,他就知道南宫诚会问他这个问题,但是他能告诉他说,自己是手抽了,看到萧素不自觉地就干了那种事情?太丢脸了吧!

襄霖纠结了半天,觉得还是不能说真话,否则真的就是丢脸丢到家了,“咳咳,我这不是看你天天念着人家吗?正巧见到了,就带回来了,你看两天,还回去就好了。”

“你就不怕本王不还回去吗?”

“不会吧?你可是堂堂南越摄政王殿下,你怎么会干出那种不道德的事情呢?那有违你的道义,对不对?”

其实襄霖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底,毕竟南宫诚对于萧素的执念到底有多深,他也能感受一二,不过他也能感受到南宫诚对于萧素的克制。

“你说的对,本王是不能,还真是蛮可惜的,下一次本王就不做这么正派的人了,麻烦。”

“呵呵,您老可真会说笑。”

“本王从不说笑。”

襄霖一时语塞,他是真的不知道该与南宫诚说些什么好了,一遇到萧素的事情,南宫诚感性的不像是他自己,可是遇到其他事情,南宫诚又理性地让人害怕。

这种极端的人格,怕是只有在南宫诚身上才会完美体现了。

襄霖心底叹了一口气,还好南宫诚没有真的想留下萧素,否则,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您老打算什么时候去西诏报信?”

“什么时候?等本王心情好的时候。”

“那您老什么时候心情好?”

南宫诚回头瞥了襄霖一眼,襄霖被那一眼看得有些发慌,连忙对着南宫诚微微一笑。

南宫诚不急不慌地说道,“看本王心情。”

得,您老不是等于没说吗?您来直接说不想告诉西诏那家伙,萧素现在在南越这边嘛。那您老就直说啊,拐弯抹角,浪费口水。

南宫诚似是看穿了襄霖心中所想,悠悠地开口,“听说,你今日收了一个徒弟?”

“要不要本王替你管教几天?”

襄霖本还戒备着南宫诚打着什么主意,可是一听到南宫诚的后半句话,他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啊。

襄霖走到南宫诚的身边,一脸狐疑地看着南宫诚,“你认真的?”

“本王不说假话。”

“那一言为定,我将我那徒儿交给你两个月,这两个月,我正好研究研究这个瘟疫。”

“可以。”

听到南宫诚答应,可是襄霖还是有种不现实的感觉,南宫诚会这么好心帮助自己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待两个月之后,襄霖将自己小徒弟领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大错特错。

可是这都是后话了。</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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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火毒,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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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诚这几天属实心情不太好,襄霖一开始还敢问一下,什么时候将萧素送回去,后来吃了几次南宫诚的白眼。https://

襄霖也不再自讨没趣,得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南宫诚压根就没想将萧素放回去,或者说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之前这么说完全是用来搪塞萧素的说法。

可怜的他居然还上下操心,真的是人艰不拆。

萧素等了几日也未曾等到南宫诚说的派人送她回去,这几日她在屋中待得实在有些无聊,趁着今日终于放晴,萧素决定出来走一走。

萧素走在街道上,满街道都是雨水冲刷过的痕迹,老老少少上街出来找一找有没有可食用的食物。

一位老人许是见萧素衣着亮丽,拽着萧素的衣摆不肯放手,大声叫到,“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萧素无奈只好停下脚步,“老婆婆,您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大夫吗?”

“我算是。”

老婆婆似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拽着萧素的衣摆的手更加收紧起来,嘴里念叨着,“太好了,我的儿子有救了,儿子有救了。”

萧素跟随老婆婆来到一处看似不错的宅子,萧素有些疑惑,“婆婆,这是您家吗?”

婆婆窘迫一笑,“是,是的,本来我家也算是殷实之家,可是大水一发,断了我家的生财之道,我儿子还不知道染上了什么怪病,一病不起。”

萧素听到这话,眉头一皱,现在只要一提起病来,萧素想到的第一个就是瘟疫。

正好,来都来了,刚好查探一番,也好心里有数。

萧素走进房间里,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男子躺着榻上,咳嗽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里面传出来,萧素眉头皱的更深。

“婆婆,你这屋里怎么不通风?”

“哪里敢通风,一开始找的一些大夫,都告诉我让我儿静养,不能见风,看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婆婆,你还是把窗户打开吧,通风有时候对病人会更好一些。”

老人听到这话,连忙将房间里的窗户打开了,不过她也不敢开的太大,只是开了一半,毕竟最近雨多风大,她还怕自己的儿子着凉了。

萧素见到婆婆的举动,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上前观察男子的病势,只需一眼,萧素就足以断定,这是瘟疫之兆。

萧素后退了几步,替老人把了把脉,这一举动让老人有些不解,“这位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是我儿子生病,不是我啊。”

“你儿子得的是瘟疫,现在需要隔离,而在这之前,我需要确定您是否也感染了瘟疫。”

萧素是实话实说,可是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接受这件事情,老人宁可相信自己儿子是很严重的风寒或是其他病症,也不愿意相信是瘟疫。

瘟疫有多可怕,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得了瘟疫的人,十之八九命丧黄泉。

老人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但她还是强撑着身子走向自己的儿子,其实在那些大夫落荒而逃的表情来看,她心里就已经有数了,可是如今亲耳听到,依旧觉得无法接受。

老人缓缓摸上自己儿子已经消瘦地不成人样的脸庞,一滴滴清泪流了下来,“儿啊,娘未能照顾好你,娘如何有颜面去见你那泉下的爹?”

悲恸的哭声回响在这个空荡的房间之中,萧素不忍心老人太过伤心过度,便上前说道,“老人家,您也别太难过,这瘟疫是病,自然就有治他的法子。”

老人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孩,“是真的吗?真的能治好吗?”

萧素点了点头,“只要是病就能治好。”

“婆婆,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老人一听能够治好这个瘟疫,能够治好她的儿子,别说萧素问几个问题,怕是要她的心肝,她也心甘情愿。

“你问,我知道我都会告诉你的。”

萧素没有错过老人眼中的殷切希望,她也想治好这场瘟疫,毕竟她学医的时候怀揣着的也是一颗救民的心。

“您儿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

老人想了想,随后回答道,“我儿子做的是山里面的生意,把一切野货加工之后再卖出去,自从那一次他上山回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你们二人的吃食平日里可有什么不同吗?”

“并无不同。”老人的回答让萧素觉得有些不对劲,吃食相同,只是去的地方不一样,然后这位老人身上却没有半分瘟疫的征兆。

按理来说,就算这个男子是在山上染上的瘟疫,老人这般疼惜她的儿子,定是时时刻刻细心照顾,这般接触,在按照瘟疫的传播途径,没道理是现在这样。

就在这时候,老人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姑娘,要说我与我儿吃食不同的地方在于,我喜欢喝茶,喝水,而我儿子却不喜欢。平日里总是也喝不上一口水。”

“水?”萧素思索了一会儿,转头又看向榻上的男子,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刻给男子仔仔细细地把了把脉,萧素又查看了男子身上的其他的一些部位。

这才明白,这哪里是什么瘟疫,这明明就是人祸,此毒名为火毒,不是什么大毒,甚至还很好破解,水就是它最大的克星。

可是就是这种毒,它还有一个奇怪的特性,它也能随着水一起流动,被水克制,却也不溶于水。

火毒不会传染,却形似瘟疫,这个时候,火毒看似不起眼,实则却能翻起惊涛骇浪,人们本就担心大水过后会有疾病发生,而瘟疫又是大家最为害怕的一种。

那这小小的火毒就是大大的用处,萧素想到这一点,眉头没有放松,相反,更加紧皱起来。

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计划。

萧素给老人列了一个清单,告诉她照着上面的买药,煎药,并将药钱一并交给了老人,随后,萧素就往客栈走去。

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南宫诚,一定要。

这几天,南越还算是一帆风顺,但是西诏可就不是了,傅一相瞒的事情本就是高风险的事情,能瞒一个晚上,就瞒不住另一个早上,何况傅啸本就没有睡着。

傅啸看着底下跪着的傅一,眸子里透露着寒凉,与平常和萧素待在一起的傅啸简直判若两人,声音也是更加冰冷,“萧素人呢?!”

傅一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战,但是他还是挺直腰杆,说道,“主子,小王后失踪了,我已经派人手加紧寻找了。”

“哦?何时何地丢的?”

“就,就小王后冲进火海之后,主子让我派遣的暗卫一个也没有找到小王后,直至天黑。”

傅啸冰冷的眸子愈加孤寒,甚至透露出一丝猩红,“好啊,直至天黑,尔等居然敢瞒着孤,傅一,孤看你的胆子是愈来愈大了。”

“属下不敢。”

“不敢?孤看你连下药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下一次,是不是就要放毒药了?要不要孤这王位也给你坐一坐?过一过瘾?嗯?”

傅啸每说一句话,傅一脑袋上的冷汗就多一股,“主子,属下不敢。”

“呵,孤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天之内找不到萧素,那你这辈子去守暗阁吧。”

“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萧素丝毫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失踪,导致一个人的未来前途十分堪忧,她现在可顾不得什么了,问了小二,南宫诚的房间,恰好,南宫诚在房间。

萧素刚想要推门进去,就听到门内襄霖的声音响起,而且似乎还是关于她的。

门内,襄霖看着不着急不着慌的南宫诚,“您老现在打算怎么办?真的要把萧素放在你身边一辈子吗?”

“一辈子太短了。”

襄霖听到南宫诚的话,笑着笑着,气从中来,指着南宫诚的鼻子,开始笑骂道,“南宫诚,你给老子看清楚现在局势,既然你当初放弃了人家,就别整现在这一出,你整这一出给谁看?我吗?我可不是你那心中的美娇娘。”

“是,你没人家美。”

襄霖空有一肚子火,却无法排解,对于南宫诚这种油盐不进的人,他可真的是半点方法都没有。

“对,我没萧素美,我要把她送回去,你不送我送,反正人也是我扛回来的,我再给人家扛回去!”

门突然就悄无声息地开了,襄霖看着门外站着的人,如同见到了鬼一般,吓得后退了几步,“你,你何时来的?”

“刚来,听说你要把我扛回去?”萧素似笑非笑地盯着襄霖看了好久。

就在襄霖被萧素看得有些毛楞的时候,萧素收回了视线,“我来是有正事要说。”

南宫诚看着萧素,缓慢地说道,“你说。”

“这不是瘟疫,是投毒。”

“瞎说!”襄霖一听到萧素这般说,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萧素,什么事情都可以信口雌黄,唯独人命关天的事情不可以。”襄霖义正言辞地看着萧素。

“我知道,可是你真正去看过那些生病的人吗?你只是仅凭观察,症状相似就断定那些人是瘟疫吗?”

“你为什么不想一想,为何是瘟疫,但是传播量却如此之少,甚至于贴身之人都没有感染瘟疫,你可想过为什么吗?”

“这。”襄霖一时语塞,是了,他原以为是那些人体质特殊,一个人体质特殊能说的过去,可是所有人都体质特殊,的确有蹊跷。

南宫诚见襄霖被萧素说的哑口无言,站起身子,走到萧素身前,“那你说一说,是什么毒?”

“火毒,与水相生相克的火毒。”

一经萧素点名,襄霖略微一思索,就发现了事情的关键,顿时茅塞顿开,“对了,是火毒,是火毒,只有火毒不会传播,却与瘟疫的症状相似。”

“我要去看看,看看。”襄霖嘟嘟囔囔地走开了,他现在满脑子里想得都是医术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事情。

屋子只剩下了萧素和南宫诚,说实话,现在萧素与南宫诚独处,心脏处还是不可抑制的心动,甚至于只有在这个时候,萧素才觉得自己是有心的。

“你。”

“你。”

同时开口的同时既有尴尬,又有一丝小小的甜蜜。

萧素看着南宫诚,平定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这才开口地说道,“我要回西诏了,那边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你们这边有襄霖,那边我还是要亲自回去看一看。”

南宫诚能感受到嘴边的苦涩和心中的苦楚,现在他没有任何的理由能够将面前朝思夜想的人留下来,为了不让萧素察觉到他眸子里的挣扎与心痛,南宫诚背过身去,声音悠悠扬扬地传了过来,“好,本王派人送你。”

“多谢摄政王殿下。”

萧素在南宫诚背后行了一礼,无论南宫诚能否看见,萧素还是将礼数行了周全。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南宫诚这才转过身来,结果面前的一幕令他愣住了。

“你怎么没走?”

萧素微微一笑,“我走之前,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摄政王殿下。”

南宫诚眉头一皱,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是还是开口说道,“说。”

“我想知道摄政王殿下对我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萧素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前倾,似乎都要贴到南宫诚身上去了,但是仔细看去,二人之间还留下了一道缝隙。

南宫诚闻着萧素身上独特的幽香,不可自制地脸红,他强忍着让自己别过头去,“本王听不懂公主在说什么。”

萧素的不正经只是一瞬间,下一秒,萧素回归原位,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抚了抚自己的衣袍,笑着说道,“无事,刚刚是我唐突了摄政王殿下,还望见谅,我们日后再见。”

萧素走的潇潇洒洒,似乎刚刚那般做的人不是她一般,徒留南宫诚一个人站在原地,呆呆愣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待他反应过来,似乎自己刚刚是被轻薄了,但是又好像不是。

萧素步伐虽然稳健,但是隐隐有向上飘的趋势,南宫诚与襄霖的对话,她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看来南宫诚的确对自己不是没有半分想法。

一想到这个可能,萧素心中的喜悦在不自觉当中逐渐成长。</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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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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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霖扎在病人堆儿里一去不复返,火毒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毒,但是稍加不注意也是能要了人命的,而且现在的水源也有些令人头疼。https://

毒是水带进来的,水却也能解了这个毒,只不过中毒和解毒之间全靠缘分。

襄霖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为此他倒是愁了愁。

“襄神医为何不试一试这山上的水?”

襄霖回头一看,正是萧素,微微一愣,“你不是在南宫诚那边吗?”

“我与他现在还有什么好谈的,难不成神医想让我与他聊聊?那神医之见,我该与他聊些什么呢?”

襄霖被萧素这么一反问,也不好说些什么,心里直呼这个小狐狸,但是面上不显,“呵呵,也是也是。”

“刚刚公主所说,山上之水?可是这水就是山上流下来的,怕是也不干净了。”

萧素微微一笑,似是带着一丝嘲讽,“襄霖神医是不知道活水是有源头的吗?在源头处取水,还怕什么毒不毒的。”

襄霖一敲脑袋,也没有注意到刚刚萧素话里的讽刺,是了,活水是有源头的,这般浅显的道理他都未能想到,看来是那屋中安逸久了,就连这大自然的自然规律都忘了。

这样子还能称自己是个合格的大夫吗?

想到这里,襄霖冲着萧素行了一礼,在萧素错愕的目光下,襄霖不着急不着慌地说道,“多谢公主一语点醒在下,是在下迷惘了。”

错愕之后,萧素就明白了襄霖此举是何意思,一叶障目,有时候就连这最浅显的道理都忘记了。

萧素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在一结合之前在门外听到南宫诚和襄霖的谈话,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萧素转头就跑向客栈的方向,她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与其自己想不明白,不如去问一问当事人,一叶障目,不也是她吗?

因为感情之事,就完全抛弃了自己的判断力,那个冷静的萧素,那个杀人之后都能冷静分析的萧素,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

萧素此刻都有了答案,她想她知道了,是在遇到了南宫诚之后,这些令她烦恼又骄傲的属性慢慢消失,因为她知道在南宫诚面前不需要这些无形的束缚,因为她知道南宫诚喜欢她。

萧素飞快地奔跑着,她现在只想快些赶到南宫诚面前,然后捂住他的嘴,告诉他,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结果刚到客栈门口,萧素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身形一顿,慢慢地放缓了步子,走到那人面前,“傅啸?你怎么过来了。”

本来眉宇之间都是愁绪的傅啸看到赶来的萧素,顿时一切都烟消云散,他一把抓住萧素的素手,“你可是让我好生担心,怎么样?那日大火可有伤到你?”

萧素突然对于傅啸的接触有些抵触,因为刚刚余光一看,南宫诚就站在一个暗处的角落里,。

“我没事,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傅啸眸光一闪,随即又恢复正常,“我听摄政王殿下派的人说,你在这里,孤怎么会抛下孤的小王后呢?”

萧素和南宫诚又怎么会听不出傅啸话中所蕴含的含义,一个王后足以将萧素刚刚所设想的一切打回原形。

是了,无论南宫诚到底是怎么想,她都是西诏的王后,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而她也不会因为一个答案就抛弃两国的邦交,也不会背弃她与萧妍的协议,更不会让自家二哥陷入两难之中。

一时间,萧素想了很多,她恢复一下自己有些糟糕的心情和状态,也没有抚掉傅啸抓着她的手,“正好你来了,我有事情和你说。”

傅啸见萧素并无异常,但是心中的堵塞却迟迟没有散去,他不知道萧素在南宫诚这边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去了什么地方,他统统都不知道。

“若是瘟疫之事,摄政王已经跟我说了,正巧火毒之事是你发现的,等回去西诏,定要记上一功。”

南宫诚一直处于暗处,看着二人互动仿若没有旁人,也像是相识许久的人一般,接触亲密。

心口微痛,喉中腥甜涌起,可是南宫诚却只能硬生生地忍住,不只是因为傅啸在场,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萧素看见他如今这般模样。

强行压下喉中的腥甜,南宫诚刚要开口,女子的声音的在耳边骤然响起。

“王爷,您可还好?”

三人同时朝着那个女子望去,萧素看见那人眸子一缩,随即又恢复了平常。

“是什么风把摄政王妃吹来了。”傅啸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抓紧了萧素。

霏烟轻轻一笑,朝着傅啸行礼道,“西诏王说笑了,妾身不过是担心王爷,所以来看看。”

“王爷王妃果然情深,王妃竟能不顾瘟疫之兆前来,想必是真爱无疑了。”傅啸眯着桃花眼,似是在等待南宫诚的下文,事实上他也很期待,南宫诚会说什么。

南宫诚身子一斜,刚刚好靠在霏烟身上,嘴角靠着霏烟的耳边,似是在说什么悄悄话,让霏烟不由得羞红了脸。

霏烟扶着南宫诚的身子,有些抱歉地看着萧素和傅啸,“西诏王,公主,我家王爷有些事情要与妾身说,只是外人在,王爷说他不好意思开口,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萧素看着南宫诚和霏烟离去的身影,好似身上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眼睛一黑,顿时倒在了傅啸的怀里。

本就时时刻刻注意着萧素的傅啸,一下子将萧素打横抱起,也未声张,只是叫傅一去开了一个房间,叫了一个镇上的大夫。

傅啸守在萧素的边上,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在皇宫晚宴上一幕,上一次也是这样,萧素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可是唯一相同的就是,两次霏烟都在场,难不成萧素这是受了刺激?

傅啸不敢接着往下去想,他现在只想让萧素醒过来。

傅一带回来的不是大夫,而是傅啸和萧素都不太想见到的一个人,那就是撒须。

傅啸看到撒须,眉头一皱,冲着傅一说道,“怎么回事?大夫呢?!”

傅一看了一眼撒须,接着说道,“主子,镇上的大夫似乎都被一个人叫走去治疗那些中了火毒的人了,在医馆里的都是一些学徒。属下正好碰巧遇到了他,他说他能治。”

傅啸这才看向撒须,撒须还是那一副谦卑的模样,可是傅啸却知道那一副模样之下的另一幅模样。

“撒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吗?!”

“西诏王此言差矣,撒须什么都没有干,只是好心来救人而已。”

“撒须再好心提醒西诏王一下,王后这病再不治,怕是大罗神仙来也没有用了。”

撒须自然是知道傅啸闲杂最关心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萧素的安危,傅啸沉默了一会儿,将萧素身侧的一个位置让了出来。

撒须也不意外,慢慢走上前,替萧素查看起来,果然是毒啊,看起来毒发的前兆已经开始复发了。

撒须看着昏迷地萧素,眸子中的玩味更加浓厚,这毒怕是几年前就已经染上了,而且萧素尝识百草,倒是令这本来的毒性变了变,倒是比之前更加棘手。

撒须收回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交给傅啸,“这里是能缓解她体内毒性的蔓延,但是若是找不到解药,怕是挺不过一年。”

“毒?萧素怎么会中毒呢?”

傅啸手里攥紧撒须刚刚给的瓷瓶,说实话,他心里是相信撒须刚刚说的话的,可是脑子里面却不愿意相信。

“撒须,你最好不要骗我!”傅啸一字一顿地说道。

撒须面上没有丝毫窘迫,“自然,王后这毒实在是不好解,还请西诏王允许我待在王后身边。”

良久,傅啸才缓缓说道,“好。”

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就是撒须,等他回到了西诏的皇宫为萧素诊治,就知道撒须所说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傅啸打开了手中的瓷瓶,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将药丸放进了萧素的嘴中,见她无意识地将药丸咽下,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撒须站起身子,微微一笑,“王上不必如此紧张,我是不会害王后的。”

“撒须,有时候,我真的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不是吗?”

“那在下就先告退了,在下的房间就在隔壁,王上可以找在下谈心,在下随时奉陪。”撒须走的时候,还好心地将门给带上了。

整个房间里就剩下了傅啸和萧素二人,傅啸看着萧素沉睡的面容,想到之前见过的南宫诚和霏烟,一种不好的念头涌上了心头。

虽然撒须说这是毒,可是为何发毒,撒须却只字未提,傅啸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萧素宛如做了一个梦,像是一个美梦,她身穿大红色喜衣坐在椅上上,看着蜡烛上雕刻的龙凤呈祥,恍然间,她好像是看到了南宫诚的脸。

可是转眼之间,那张脸又变做了傅啸的模样,对着她浅浅微笑,萧素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不能说出口。

一时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轻盈,可是低头一看,自己的身子还在椅上之上坐着,她对面之人也变成了南宫诚。

之间她的身子缓缓抬起了握着酒杯的手,与之交叉饮酒,萧素看到那本该是自己脸的身子却变成了霏烟。

一阵冷意从心底涌出,巨大的恐惧和失控让她想要睁开眼睛,不,这不是美梦,这是噩梦,快停下来。

守在旁边的傅啸不知道萧素梦中的纠结,他只知道萧素在不停的发汗,而他只能一步不离的守护,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此时萧素梦中的男女主角正在另一侧的房间之中,南宫诚刚刚之所以会那般做是,是因为心头之痛太过强烈,导致他已经无法站稳。

正巧霏烟来此,南宫诚不想叫旁人知晓他现在的情况,随出了那样的下下策。

霏烟看着正在调理气息的南宫诚,眸子里散发出一种叫旁人看不懂的光芒,她此次来是带着任务来的。

那人给了自己一个任务,本以为刹当时在场会阻止自己,没想到刹却一声不吭,甚至还有相助的迹象。

见南宫诚要睁开双眼,霏烟急忙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换上一双关切的眸子,走到离南宫诚比较近的地方,可是她却不敢靠的太近,“王爷,您觉得怎么样?”

“谁准许你可以离开王府。”

南宫诚一双冰冷的眼眸看着霏烟,“本王记得本王说过,你不准踏出王府半步的。”

“王,王爷。妾身知错了。”

“霏烟,把你的那点小聪明收起来,否则,你该知道刹的作用是什么。”

“妾身明白。”

“明白就滚。”南宫诚冷冷地开口,丝毫不关心霏烟是怎么来的,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受人欺负,这些南宫诚都没有问。

“王爷,可是西诏王和公主还没有走,妾身。”

“你在威胁本王?你以为本王就一定要找你来当这个箭靶子吗?!”

霏烟‘噗通’地跪了下去,“妾身不敢,只是妾身在王府之中,却无法为王爷分担烦忧,妾身觉得妾身这个摄政王妃做的不合格,所以妾身才想来这里替您分忧的。”

“觉得愧对摄政王妃的头衔?好啊,本王这就废了你,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愧对这个头衔了。”

“王爷?!”霏烟瞪大了眼睛看着南宫诚,却见男子并未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成分,那双桃花眼眸,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下一秒就能让她到达地狱一般。

“王爷,妾身知错了,妾身这就回去,一定安心待在王府,不在出来给王爷添乱。”

霏烟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磕着,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尊严,或许现在在她眼中,什么尊严也比不得摄政王妃的头衔重要。

南宫诚看着霏烟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只蝼蚁一般,他缓缓走到霏烟的面前,蹲下身子,抓起霏烟的下巴,看着霏烟一派狼藉,冷哼出声,“哼,你倒是能放得下,既然知道该做些什么,那就省的本王费心费力了,难得本王的王妃这般识大体。”

“算了,来都来了,王妃再回去,旁人该说本王不解风情了。”

南宫诚用手帕细细地擦着自己的手指,似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敛下的眼睛里是阴沉的光。

刚刚霏烟说的没错,傅啸和萧素还在这里,那这场戏就还得唱下去,可不能半途而废了。

傅啸因为萧素的身体缘故,只好先将傅一带着能解火毒的药房带回去,而他自己只好在这个江南小镇留了下去,起码在萧素转醒之前,他是不能离开了。

可是一想到,还要与南宫诚那个家伙打交道,傅啸心中的怒火就无法消散。</content>

天行素锦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其乱,风诺

此时就在尧山的某一深处中,一群人正围着篝火在商讨某些事情。https://

“老二,你说咱们这件事情靠谱吗?他把咱们抛在深山老林当中,万一不管咱们了咋办?”

被唤作是老二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是还是开口抚慰道,“大哥,你放心,先生是不会害咱们的,你忘了,当初要不是先生仗义相救,哪里会有兄弟现在的衣食住行。”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是,现在寨子不能回,只能在外面喂蚊子。”

“大哥,稍安勿躁,等西诏和南越一乱起来,大哥你到时候揭竿而起,那就是乱世中的枭雄,是旁人比不了的大英雄。”

小弟一听这话,虽是不懂话中揭竿而起是什么意思,但是乱世枭雄,他们还是懂的一二的,连忙附和男子的男子的话。

“就是,就是,以后老大就是皇帝了!”

“老大等你以后做了皇帝,可莫要忘了我们兄弟啊。”

本来还有些心慌的贼老大,被自家的小弟一顿吹捧,顿时不知东南西北了,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以后我有肉吃,必定给你们留一口汤。”

“多谢老大!”

离世,也就是被唤作老二的男子,没有掺和他们喧闹的气氛,相反,他站起身子,寻了一个清净的地方,看着漫无边际的夜空,陷入了无边的思绪当中。

乱世出枭雄这样的话的确没错,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乱世当中脱颖而出,就是这样的草包废物,怕是只能做一做那个梦。

真正的枭雄还在沉睡当中,否则当下又怎么会被一二个人拿捏的不成样子。

离世想到了尚在昏迷当中的宥云天,眸子深处闪过一道希冀的光芒,随即又烟消云散。

他知道在主子彻底醒过来之前,他能做的就是将这个江湖,将这三足鼎立的局面彻底打破,只有乱起来,才能体现枭雄的真正的可怕和敬畏之处。

他想这是唯一能给主子醒过来最好的贺礼了。

素锦山庄之中,萧妍正给宥云天搽拭身体,望着宥云天几年不变的容颜,萧妍又深深地陷入到回忆当中。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萧妍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眼角,似乎这些时日来,她的眼睛疼痛越发严重了,叫家中大夫开药也不见好转。

就在萧妍想要去休息片刻的时候,外面铃铛声响起,这是有人来上素锦山庄求事的信号。

萧妍只好打消休息的念头,现在萧眭和萧素都不在素锦山庄之中,就连之前的钱德也被她找借口让萧素除掉了。

现在放眼望去,偌大的素锦山庄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为她排忧解难。

萧妍整理好仪态和语气,坐在了上位,看着站在厅中间的人,不似平常所来求事的落魄,倒是有一派清贵。

“公子上我素锦山庄有何事所求?”

男子拱手作揖,礼数周全,问温文尔雅,似乎也不像是个有所求的人。

“在下素问素锦山庄可以兑换愿望,正巧,在下也有一个心愿,不知素锦山庄能否实现?”

“公子但说无妨。”

“不知,这素锦山庄用什么可以换?”

萧妍听到这话,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公子可不是在说笑?”

“在下从不说笑。”

萧妍掩面轻笑,下一秒眼神变得严厉不堪,倒是有些魑魅魍魉的意韵在其中,“我看公子是来砸场子的。”

“非也,非也。在下素来听闻萧家大小姐痴迷于中域教主宥云天,如今宥云天下落不明,在下倒是知道其下落,若是萧庄主肯将这素锦山庄交予在下,那么在下定是知无不尽的。”

萧妍缓缓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素来听闻,怎么本庄主都未曾听闻过这等言论,公子是在哪里的素来听闻,嗯?”

“哈哈哈哈,那是在下听错了,听错了。”男子一派自然,丝毫不被萧妍的强势而打乱节奏。

萧妍走过男子,与其后背相对,“那公子可要记住了,他日见到那造谣之人,必定要千刀万剐,毕竟我素锦山庄可不是什么都能换的。”

“自然,自然,那在下就先告退了,叨扰了萧庄主,在下于心不安,他日必定带礼赔罪。”

“不送。”

萧妍转过头,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就在这时,眼睛的疼痛令她心头一悸。

“来人。”

一奴仆跪在萧妍脚边,“主子。”

“去派人跟着刚刚那个男子,看他到底是谁。”

“是。”

萧妍捂着自己发痛的左眼,不知为何,心悸的感觉越发强烈。

此刻萧妍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中了毒,甚至不会想到此毒到底是谁下的,她以为自己能拿捏人心,殊不知人心这种东西,刚看的时候一个样子,过一会儿看,说不定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萧眭送红衣回到南越国都,却并没有将人送回扶芳阁,而是放在了自己的丞相府。

时隔多日,红衣再一次回到这个曾经被自己叫做家的地方,一时间感慨良多。

萧眭看着红衣上扬的嘴角,一时间心情大好,只是一想到曾经的某些画面,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扯了一下红衣的衣袖。

红衣一时不察,差点摔倒,还没有缓过神来,只听得萧眭冷哼一声,“今日我将你带回来了,但是以后你不叫红衣,就叫无心。旁人若是问起你与我的关系,你就说你是我从扶芳阁里带回来的。”

红衣嘴角漫起一道苦涩,盈盈俯身,“是,婢子明白了。”

听到红衣的自称,萧眭心中闪过一丝不适,但是也没有多想,一甩衣袖,率先踏入府门。

众人见萧眭归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萧眭行礼请安,可是当他们看到萧眭身后跟着的人的时候,一时间,惊讶了众人。

红衣不慌不忙,朝着大家行礼,轻声说道,“婢子无心,以后还让各位多多照拂。”

无心,大家心中疑惑四起,这明明就是红衣小姐的面容,红衣小姐的声音,只是衣着不像而已,难不成真的是两个人吗?

但是没有人敢去问这个问题,能提及红衣的人之后那个人。

想曹操,曹操就到,楠枳小跑到这里,他一听到萧眭回来了,眼中的喜悦似是要冒出来了,可是当他看到无心的时候,眼中却蓄满了泪水。

“红衣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楠枳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红衣强压着心中的酸涩,摸着楠枳的头,“小朋友,你叫楠枳吗?名字真是好听,只是婢子叫无心,不叫红衣,怕是认错人了。”

楠枳抓着红衣的衣服怎么样也不肯撒手,“不,不,你就是红衣姐姐,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天下只此你一人有这个味道,楠枳不会认错人。”

楠枳又转向看着萧眭,“萧哥哥,她是你带回来的对不对?她就是红衣姐姐对不对?”

萧眭上前将楠枳抱起,低声说道,“她不是红衣,红衣不会再回来了,你忘记哥哥说的话了吗?她不过是扶芳阁里姑娘众多的一位,给你带回来解闷而已,你若是不喜欢,我就将她送回去。”

楠枳挂着眼泪的小脸,看着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红衣,心下一阵挫败,是了,如果她是红衣姐姐,看他如此难过,又怎么会连句安慰都没有呢?果然不是红衣姐姐吗?

“不,萧哥哥,我要她留下来,我要她留下来陪我玩。”

“好。”

楠枳虽是孩子,却是一直浪迹各地,哪里不懂得扶芳阁是个什么地方,那里面的姑娘是干什么的,他也听老乞丐说过一些。

现在楠枳认定这个人不是红衣姐姐,但是却与红衣姐姐长的是一副面容,又是那里出来的人,能有什么好心眼,她定是瞧上了萧哥哥的钱,那么这个女人是个坏女人!

萧眭抱着楠枳,却不知道楠枳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番计划,也不知道红衣在未来的日子里即将遭遇什么。

扶芳阁中琉璃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萧眭,每日从早盼到晚,可是就是没有萧眭,可也因为萧眭,没有人敢去碰琉璃,这怕是琉璃最欣慰的地方了吧。

这也是琉璃心中笃定萧眭心中有她的证据,上一次虽然被萧眭的妹妹砸了场子,但是好在萧眭也只是几日未来,可是自从她将红衣出走一事告诉萧眭之后,萧眭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了。

老鸨看着琉璃今日又像是个望夫石一般坐在楼梯口处,摇了摇头,拍了拍琉璃的肩膀,“傻孩子,你在这里等算怎么一回儿事啊,你若是真想,不如自己登门拜访?”

琉璃一时傻了眼,“妈妈?我可以出这扶芳阁?去找萧爷?!这可是真的?”

“傻孩子,妈妈也不是棒打鸳鸯的人,你去吧。”

“谢谢妈妈,谢谢妈妈。”琉璃地开心回屋子收拾自己的东西,争取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萧眭。

可是却没有看见,老鸨那一抹玩味的笑容。

本就临近天黑,琉璃却没有管天气和时间的问题,只身一人前往了丞相府。

她刚要敲门,就被门前洒扫的奴仆制止了举动,“这位姑娘,你找谁?”

“我,我找你家主子,萧眭,你就说我叫琉璃,他自会知道。”

奴仆不敢耽误,连忙来到正厅禀报,此时萧眭正和楠枳用着晚膳,无心在一旁侍奉着,楠枳下午的时候就对红衣生出了几分敌意,此时布菜更是百般刁难,活脱脱像是个混世小霸王。

但是红衣什么怨言都都没有,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楠枳了,毕竟他的名字还是自己起的,她自是知道楠枳心中想的是什么。

她非但没有怨恨,倒是对楠枳更加多了几分亲近,原来还是有人记得她的,不曾忘记她,甚至在为自己捍卫着些什么。

“主子,门外有位叫琉璃的姑娘说是要见您。”

萧眭眉头微皱,看着楠枳和红衣,“楠枳吃饱了吗?”

楠枳眼珠子一转,自是明白萧眭话中的含义,随即点了点头,“吃饱了。”

“那好,无心,你陪着楠枳去写写字。”

“婢子明白。”

待红衣和楠枳都走之后,萧眭才对那奴仆说道,“带她来这儿。”

“是,主子。”

刚刚叫红衣走的时候,萧眭有意无意地观察了一下无心的表情,却发现半点表情都没有,萧眭没来由的烦躁,这个红衣难道不知道这个琉璃是什么人吗?居然半点情绪都没有,果真这个名字适合她,无心,无心,他看她也是无心之人。

琉璃第一次进到丞相府中,跟着奴仆的脚步,琉璃看似稳妥,实则,眼睛一直在乱飘,果然丞相府就是不一般,只是怎么感觉有些寒酸呢?这花花草草倒是不少,只是这建筑似乎看着一般,倒是不似奢华。

“主子,人带到了。”

“嗯,你先下去吧。”萧眭摆了摆手,示意琉璃上前。

琉璃规规矩矩地上前,看着萧眭,顿时眼泪就流了下来,“萧爷,婢子等您等的好苦。”

萧眭看着琉璃这副模样却不再像之前那么动容,似乎出去一趟,六根清明了不少,“哦?如何等的好苦?”

琉璃软软跪下,“萧爷,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那帮人有多欺负婢子,婢子这是走投无路才来找的萧爷,要不然婢子断然不敢打扰萧爷的。”

“琉璃,这话,是在怪我未能护你周全?”

“婢子,婢子不敢。”

萧眭打断了琉璃接下来想要说的话,看着琉璃眼眸垂泪的样子,心中突然多了一分想法,“既然我事务繁忙不能日日护你,不如你就搬到我这丞相府来,琉璃以为如何?”

“琉璃能日日见到萧爷,琉璃已是感激不尽了,多谢萧爷。”

“好说。”萧眭心中已经成型了一番计划,无心之人,这次也叫你生出一颗心来。

另一旁无心跟着楠枳来到了属于楠枳自己的书房,瞧着眉目顺从的红衣,楠枳生出一计,“喂那个谁,就是什么心的那个。”

“婢子无心。”红衣恭敬的上前,看着楠枳越来越好的生活环境,她是打心眼里地欢喜,当第一次看见这个孩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就有一份悸动,就好像是同出一脉的感觉,但是她却不希望,以后楠枳如同自己这般。

楠枳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真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红衣姐姐,还以为是个要代替红衣姐姐的人。

“你去给我磨墨,好好磨。”

“是。”

这个晚上,无心被楠枳折腾到半夜,还是萧眭来看一眼,才算是放过红衣,楠枳睡眼朦胧地去睡了。

院子中只剩下红衣和萧眭二人,红衣看着萧眭似乎无意跟她说话,但是她却有话跟萧眭说,“谢谢你。”

“谢什么?”萧眭嘴角的讥讽叫红衣看了有些刺眼,她强迫自己忽略那些细节。

“谢谢你肯这样对楠枳,这样他就可以很好的长大了。”

“那你要怎么谢?”萧眭一把抓住红衣的手腕,强迫她注视自己的眼睛,他希望她能看见他眼中的期望,可是萧眭注定是要失望了。

红衣的眼中没有波澜,就像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一般的感觉,萧眭有些挫败,但是他却不愿意认输,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体会到了苦涩,知道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知道了什么叫做油盐不进。

“主子说怎么谢,婢子就怎么谢。”

萧眭眼中一种无名之火越烧越旺,他打横抱起红衣,大步走向前方,朦朦胧胧地月光倾斜而下,照的人有些梦幻不太现实,就连在萧眭的怀中的红衣也是这般,她慢慢闭上眼睛,她想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就让这场梦长一点。

琉璃本想着今晚或许萧眭会陪着她,安慰她,可是她注定是要孤枕独眠。

萧素刚刚醒过来,就看到傅啸有些疲惫的脸颊,双眼紧闭,眉宇之间却有散不尽的愁思。

她伸出手,似是要抚平那些褶皱,可是手还没有碰到傅啸,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手掌。

“醒了?感觉如何?”

“我还好,倒是你,像是生了病一般。”萧素掀开被子,刚要打算穿鞋子,就被傅啸制止。

“你这是要去哪里?”

萧素轻轻一笑,“我哪里也不去,倒是你,先上去好好睡一觉,我去一旁的小榻上卧一会儿。”

“你的身体。”

话,傅啸还没有说完,就被萧素打断,“你怎么这么多话,叫你去躺,就快些去,难不成你不想回西诏了?”

傅啸看着萧素面上的一片平静,似乎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他也不再推辞,脱了鞋子躺着刚刚萧素躺过的地方。

许是人才刚刚离开,傅啸依旧能感受到被褥之间残留的温度,暖洋洋地,不久,傅啸就被这个温度慢慢哄了睡着。

萧素卧在小榻上,倒是没有睡觉,她先是给自己把了脉,良久,右手才放开。

萧素喃喃自语,“只是中毒之兆啊,可是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毒?难不成是这次中了什么不知名的毒?”

“可是这个毒,我却从未见过,甚至书上也没有记载,难不成自己中了什么不得了的毒?”

萧素缓缓地叹了一口气,怎么自己下趟山,就这般命运多舛,不说把自己嫁出去,就是这身体也变成这样。

忽地,‘啪嗒’一声,萧素低头看去,竟是千机扇不知为何掉了出来,萧素捡起扇子,打开扇面,若有所思,这千机扇可是小九给她的临终遗物。

研究了一些时日,萧素才把这般扇子和传说中的中域千机扇联系在一起,看着扇面上画的山水之画,萧素突然灵光一闪,这千机扇为何叫千机扇,倒是也不知道,万一这山水画是什么藏宝图,那千机扇叫千机扇倒是符合。

这般想着,萧素仔细研究起千机扇的山水画起来,可是看了半天,萧素也觉得它就是普通的山,普通的水,和普通的树,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千机扇的材质,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材质才叫做千机扇的?那也太逊了!

小九,你到底是什么人?中域至宝又怎会在一个孩子手里呢?

瘟疫之事已经解决了,火毒之事本就不算什么棘手的事情,找到源头,一切都好解决了。

萧素休息了一天,傅啸决定带着萧素尽快回到西诏,越快越好,因为他总感觉再呆在南越,萧素的身体会受不了。

毕竟两次发毒,那个叫霏烟的女子都在现场,这让傅啸不得不多想一点。

南宫诚这一次不知道萧素发毒的事情,也是傅啸可以瞒着的结果,因为他也不想让萧素和南宫诚有太多的接触。

萧素和傅啸向南宫诚和襄霖辞行,萧素刚准备上马要走,一个小小身影却跑到她的身边,递给了她一株草药,是一小节的人参须子。

萧素摸了摸香林的头,“谢谢,若是以后有机会,来西诏,我会给你看到不一样的西诏,好不好?”

“好。”香林经过这样的一件事情,心智已经不是普通小孩能够比拟的,他看着面前的的女子,心中却很相信刚刚她说的话,他信,以后的西诏会是好的,只是他不会再回去了。

因为西诏和南越此次有难,算是一起度过的,又因为两地有只是隔着一个小山脉,有民众自发地将两地硬生生地开出一条比较平坦的大路。

所以萧素和傅啸可以骑马回去。

“刚刚,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萧素勒住缰绳,马儿嘶叫一声,停在了原地,傅啸亦是如此。

“香林吗?他是香林镇最后一丝血脉,只是怕是再也不会回到西诏了,他很厉害。”

傅啸沉吟了一会儿,才沉声说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也会让那孩子看看,不一样的西诏。驾!”

萧素看着面前挥舞马鞭的男子,轻轻一笑,她从未怀疑过傅啸不是一个好皇帝,“驾!”

一时间,尘土飞扬,身影消散。

天行素锦

天行素锦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回忆,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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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刚萧素和傅啸停下来说话的地方,出现了一道身影,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眸光惆怅。https://

“得了,您老也别看了,此次见面本就是意外,我看倒不如不见,省的相思情深。”

“襄霖,你最近话很多?”

襄霖看着南宫诚投来的目光,顿时就蔫了,“没有,没有,我最近劳累的很,好不容易才将火毒的事情解决了,不行,我得回去补觉。”

襄霖打着哈气地走了,原地又留下了南宫诚一人,望着离去的方向,迟迟不肯离开。

萧素这一次离开,怕是真的就是咫尺天涯,永不相见了吧。

可笑你我之间,没有纲常伦理的束缚,没有阶级的压迫,可是就是无法操控自己的人生,这才是最可悲的吧。

收回视线,南宫诚一吹口哨,一匹雪白的马儿从树林走了出来,南宫诚利落翻身上马,朝着前方跑去。

可惜这个方向,南宫诚没有往南越这边前进,相反,是西诏方向。

刚刚南宫诚在想,若是自己放纵一把,那么结果是什么样的,就这样放纵自己一把,赌一把,哪怕身败名裂,哪怕客死他乡。

“驾!”

萧素此刻还不知道有人在后背拼命地追赶着她,只是想跟她疯狂一把,放纵一把。

西诏将军府中

风诺看着手底下人报告的事情,“将军,计划失败了。”

“我知道了,南越和西诏那两位若是那么好打垮的,那也就没意思了。”

“还有,将军,傅小姐那边,属下们真是束手无策了,那人将傅小姐接走了,我等现在也不知道傅小姐现在到底在何处。”

本来还面不改色的风诺,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萧眭!你敢动我的人,我定叫你,加倍奉还!”

“给我查,天涯海角,我要知道红衣的下落。”

“是。”

将军府恢复刚刚的寂静,随后又被一道粗狂的声音打破,“没想到,风将军对我家小女如此一往情深,倒是我家小女怕是无福消受。”

“万户侯可以试一试,再多说一句,我叫你那个儿子,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万户侯脸色一变,“风诺,你不要欺人太甚!”

风诺站起身子,“呵,欺人太甚?怕是欺人太甚的是你万户侯,红衣是与我定亲的人,你是怎么对待她的?又是如何逼走她的?”

“那般弑母的畜生,风将军的爱好还真是别具一格,要是我要去弃之不要了。”

‘嘭’万户侯捂着自己受伤的胸口,“风诺,你竟然真敢对我动手,你不怕老夫禀告皇上吗?!”

“你去啊,只要今日你还有命从我将军府走出去,你尽管去告。”风诺从一旁的武器架子上拿出一柄宝剑,缓缓朝着万户侯走过去。

“风诺,风将军,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老,老夫,老夫,你要什么,老夫都能给你,都能给你,都给你。”就在剑离万户侯的喉咙只有分毫之间,风诺停了下来,蹲下身子,看着万户侯恐惧的眼睛,慢慢说道。

“我不稀罕你府中的宝物,我只要傅红衣,你若是能将她给我,我非但不会杀你,还会帮你,你说这是不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好,好,我这就把傅红衣找回来,我一定把她找回来,风将军放心,傅红衣的夫君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风将军你。”

“万户侯还是很会说话的嘛,那么刚刚为何还要费那么口舌说些本将军不爱听的话呢?”

万户侯开始自打嘴巴,“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会说话,不会说话。”

风诺擦了擦自己的剑身,剑尖划过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在万户侯的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催命的号角。

“别杀我,别杀我。”

“呵,本将军自然不会同未来的岳父大人计较,但是如果不是了,那就说不定了。”

风诺一眼看着在地上发抖的万户侯,似笑非笑地玩弄着宝剑上的流苏,“本将军相信万户侯是个聪明人,所以莫要再说些糊涂话,叫本将军为难才好。”

“懂得,懂得,我这就回去,回去想办法让红衣回来,给我些时日,我定让爱女来将军府拜访。”

“那本将军就不留万户侯了。”

“不必了,不必了。”

万户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将军府,他这次本想拉着风诺一起下水,到时候推翻西诏的时候,保障更加稳妥。

可是却没想到看见了风诺的另一面,他总算知道傅红衣为何不顾这荣华富贵也不愿嫁给风诺了,怕是早就知道风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这个该死的赔钱货,临走还给自己添了这么一个麻烦,就如同当初他将那母女两接进府中,自己造了多大的罪孽。

风诺自顾自地擦拭宝剑,看着剑上的流苏,似乎陷入了某种记忆之中,只是这记忆却是残缺的,但也是美好的。

犹记得初次见到那个小丫头,满身污泥,却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宛若那雨后的葡萄,叫人心生喜爱。

后来,他知她唤红衣。

他总说,叫红衣却总着素衣,女孩子总是要打扮一番的,这样以后才能嫁给一个如意郎君。

而她总说,她是嫁不了人的。

起初他不懂,男生总是情感早熟,对于感情的事情,也是敏感异常。

但是他知道,红衣对于他来说是不同,无论家中无论烦躁,在她这里,都能找到一方宁静的天地,尤其见到了她的那双葡萄一般的大眼睛,总觉得。

总觉得,红衣像是上苍派来拯救他的,免他一世孤寡,可是现在他还是孤寡,原以为安排她入了万户侯府,却没有想到他们的未来竟然如此,就连相见一面都难。

当他知道红衣是什么身份的时候,他也有过迟疑,他良好的家教告诉他,此等下等人又如何能做他未来西诏大将军的正妻呢?

直到他想到这个办法,偷龙转凤,一招令她变成凤凰,凤凰栖梧桐,他愿做她后半生的梧桐树。

可是未曾料到她却不愿意做那梧桐树上的金凤凰,他犹豫过,仿徨过,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放手,他处心积虑不过为她一个人罢了。

流苏上面的珠子突然落地,惊扰回忆中的风诺,看着珠子越滚越远。

他急忙去寻那珠子,却见珠子滚落至园中案桌之下,他以面贴地,却从那底下找到了一物。

萧素和傅啸一起回到了西诏的香林镇边处,傅一早早已经等候在此,见二人平安归来,连忙上前。

“主子,小王后。”

傅啸轻轻嗯了一声,眼神示意傅一继续说。

傅一双膝跪地,叫萧素吃了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小王后,属下有罪,未能保护好小王后,叫南越那边。”

萧素连忙摆手,“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若不是去了一趟南越,或许我还不知道此次不是瘟疫,而是火毒的。”

“小王后,属下还是觉得愧对小王后和主子的信任。”

萧素见傅一的态度坚决,有些苦恼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若是不罚你,倒是显得我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样吧,我就罚你去给傅二倒一个月的恭桶,如何,你可接受?”

傅一顿时傻了眼,这算是什么惩罚,这简直是噩梦,给傅二那个小子倒一个月的恭桶,那那个小子的尾巴不得翘上天,以后自己的领袖风范何存?

“这,小王后,可否换个惩罚,属下,属下。”

萧素斜了傅一一眼,“怎么?刚刚可是傅一自己说的甘愿认罚,怎么如今要反悔了?还是在怪我罚的过重?”

“不不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傅二在京,不在属下身边,要不小王后换个惩罚,傅一绝无怨言。”

“嗷,你原来是担心这个啊,没关系等我们回京之后,再执行就好了,正好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番,这样子回宫干活才会有力气嘛。”

傅一一脸的欲哭无泪,眼神求救自己的主子,结果傅啸连半个眼神都没给傅一。

傅一这才蔫蔫地回着,“是,属下遵旨。”

萧素好心情地摸了摸傅一的头,笑着说道,“乖。”

就在萧素接触傅一的那一刻,傅一就感受到了浑身通寒是个什么样的感觉,果不其然,一歪头就看到了自家主子要活剐了他的眼神。

傅一委委屈屈,刚刚求助你当没看见,如今小王后不过碰了我一下,你就这番反应,难不成这就是老人所说的同人不同命?

远在京都的傅二冷不丁打了一喷嚏,“这是谁想我了?”

还没带傅二想明白,就迎上了夏欢,西诏最高位份的妃子,夏贵妃。

傅二上前行礼,“属下见过夏贵妃。”

“嗯。”

夏欢看了一眼傅二,随即站住了脚步,傅二见她停住脚步,心底一虚,这位夏贵妃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啊,今日不知撞了什么霉运看见了她。

“等等。”

果然,傅二暗暗叹了一口气,果然人不能说,说啥来啥。

“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王上什么时候会回来?”欢看着傅二的侍卫袍子,明明傅二不是掌管后宫的保卫的事宜的,怎么地换了人,欢对此还有几分疑惑。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主子何时归来自有主子的安排,我等下属不知。”

“傅侍卫倒是有趣,本宫不过简单一问,倒是显得本宫多事了。”欢慢慢拂过自己的护甲,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是属下说话冲突了贵妃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傅二行礼连忙请罪。

“罢了,罢了,本宫开个小玩笑,瞧傅侍卫吓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本宫是什么虎狼之辈呢?本宫也就是问问,到时候封后大典也好早做准备。”

“娘娘不必担忧,这些事情,主子早已经派人去做了,多谢娘娘记挂。”

欢掩面一笑,“那倒好,本宫轻巧了,傅侍卫不是还要去巡逻,本宫也就不耽误傅侍卫的正经事了。”

“多谢娘娘,属下告退。”

傅二离开的速度可谓之不之不快,到了一处假山的转角处,傅二坐地休息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何时夏贵妃也喜欢管事情了?她不一向自诩清闲吗?倒是稀奇。”

“不过,不知道主子和小王后他们到底何时回来,到时候等他们回来,怕是一团,二团,三团们都可以捉小老鼠了。”

傅二殊不知假山的后面正是一直在寻找机会的纳兰莲,她正想出去,结果听到一个男子喃喃自语,似乎还是关于傅啸和萧素的。她又找了一个角落,透过一个缝隙看着一侍卫样子席地而坐,毫无形象。

纳兰莲心中鄙夷,但是脑海中却有一番计划,像是这种小侍卫必是见不到她这样的大美人,等自己悉心照顾,还怕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纳兰莲却忽略了,一个能接触到王上和王后的侍卫岂能是个小侍卫?

傅二刚站起来,就听得假山后一声惊呼,他寻声看去,竟是一粉衣少女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

纳兰莲故作娇弱,捂着自己的脚踝,“我好像是崴到脚了。”

“那就得罪了。”

傅二将人打横抱起,纳兰莲一声惊呼,抱住了傅二的脖子,满脸娇羞,却没看见傅二脸上一闪而过的玩味。

凭傅二的武功又怎么会不知道假山之后有人呢?在看见纳兰莲的那一刻,傅二就知道他面前的这个女子是何人。

他之所以被调到皇宫里任职,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萧素即将入宫,他又与萧素相识一番,还有就是纳兰莲无人看管,索性傅啸就将这个任务一并交给了傅二。

自然这其中就包含了纳兰莲的画像,傅二在傅啸身边十余载,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手段没见过,美人计,倒是烂的很。

去太医院的路并不远,倒是路上有许多侍卫都认识傅二,看着傅二怀中的女子,纷纷露出了揶揄的眼神。

傅二目不斜视,将纳兰莲放在了太医院,随后找来了一个见习的医女,“你来给她看看,这伤如何?”

医女上前查看纳兰莲的伤势,随后笑着说道,“这位婢子伤势并未大碍,请放心。修养几日就好。”

倒还真的伤了,看来女子狠起来,连自己都伤害,可怕,可怕,还是自家的三团最好,撒娇卖萌,还会抓老鼠。

“你住在哪个宫里,我送你回去,送佛送到西。”

纳兰莲羞答答地答道,“那就有劳侍卫了,我住夜殿。”

“夜殿?你不是宫中的婢子?”傅二将装傻进行到底。

“我是西诏王带进宫的,只是进宫之后还未见过王上。”

傅二似是惶恐,连忙朝着纳兰莲行了一礼,“原来是主,原来是王上带进宫的,怪不得,怪不得,刚刚是属下失礼了,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这哪里会,你刚刚可是帮了我呢。”

“多谢姑娘的不怪罪之恩,那属下送你回去?”

“那就劳烦你了。”

傅二嘴上说着不劳烦,心中却无限在鄙夷现在虚伪的自己,要不是因为主子说了不要打草惊蛇,要不然,他早就将这怀中的妖物放倒在地。

想到刚才这纳兰莲说的几句话,真真叫人遭不住,哪里像他们的小王后,快言快语,直率地很。

傅二将纳兰莲放入夜殿之中,就找借口离开了,纳兰莲不好多留傅二,只好约了下一次见面以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

傅二临走之前做出一副既期待又惶恐的样子,纳兰莲早就以为这个小侍卫已经被自己迷的不成样子了。

看着傅二离去的身影,纳兰莲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内殿之中,打开自己的梳妆台镜子后面的一个暗格,取出了一个药丸。

这个药丸可是她离开南越之前,执意要去取回来的一样物件,这可是她纳兰一族的宝物,就算说是传族至宝也不足为过。

此药丸名为千机丹,可解世间万物的毒与蛊,这也是她父亲某一日偶然所得,她此次将此物带到西诏,本就想借着此物更上一层楼。

这世间的世人又有几个是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再说傅啸这等人物,怕是明里暗里都有许多人想要他的命吧,到时候自己借个东风。

纳兰莲看了一眼这个药丸,就将药丸重新放了回去,可是她却没想到她的这个举动被屋顶上的傅二看的清清楚楚。

待到夜深,一道黑色身影,悄悄潜入夜殿,来到那梳妆镜前,熟练地打开暗格,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药丸拿了出来,来了一次偷龙转凤。

看着床上还在熟睡的纳兰莲,傅二摇了摇头,什么人会想不开与自己主子做交易,自己主子什么时候吃过亏,怕是你自己以为占了便宜,实则渣都不剩。

傅二将换出来的药丸找了一个寒玉装着,他可是知道贵重药材是要以寒玉收藏的,否则会降低药效,先不管这个药丸是毒药还是解药,留下来总归是好的。

可怜那纳兰莲此刻还坐着救了西诏王上,从此冠绝六宫的美梦呢,殊不知她那最后一张底牌已经被人掀开,甚至偷走了。

做大梦的人可不止纳兰莲一人,就是李金兰依旧做着她的另一个美梦,自从慕流风被贬,李金兰除了郁郁寡欢一阵儿,似乎再一次出来就跟个没事人一般,丝毫不在意旁人的言论,专心讨好起皇帝来。

“启禀皇上,那个李阁老家的孙女李金兰又来拜谒。”

南宫灏揉着自己发痛的太阳穴,听着高公公刚刚说的话,他现在觉得天都要塌了,奈何碍着李阁老的面子,也不好对于这位李小姐太过苛责。

“宣。”

“是,宣李小姐进殿。”

李金兰拿着一食盒,朝着前面坐着的南宫灏微微行礼,“臣女李金兰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南宫灏强打起精神,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免礼,平身。”

“臣女这一次给陛下带来了青梨汤,是以新鲜的青梨和冰糖所制,臣女最近听闻陛下有咳嗽之症,想必是换季的关系,陛下可要好好保重。”

“倒是有劳李小姐了,李小姐不必每日都来,倒是操劳了李小姐,李阁老该怨恨朕了。”

“爷爷乐意的很,他恨不得臣女在宫中常住呢?”李金兰似是失言,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下跪行礼,“刚刚臣女失言,还请陛下不要怪罪。”

“朕每日吃你这些补品,哪里还会怪罪你,平身,平身。”

南宫灏心中现在是欲哭无泪啊,原本这南越还有几个贵家子弟可供自己贵女自行臆测,可是现在,都走光了,这国都只留他自己一人对付这些虎狼一般的贵家女,属实有些遭不住了。

“多谢陛下不怪罪之恩,那么臣女的东西已经带到了,臣女今日还约了别人,臣女就先告退了。”

“好好。”南宫灏一时激动,将自己真实想法表达了出来,还好高公公即使在后面拽了一下南宫灏的龙袍,否则,怕是会有不小的笑话产生。

“咳咳,那李小姐就先回去吧,朕看李小姐最近劳累的很,最近在家中休息就好。”

“多谢皇上体恤,臣女遵旨,臣女告退。”

看见了李金兰终于离开,南宫灏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在龙椅上,“高公公,你说这女子怎么这般难缠,不过今日这李金兰倒是好说话的很,往日定是要缠上一会儿,才肯放过朕。”

“皇上您也该选妃了,就算那些大臣不着急,老奴也急了,先帝像您这般的时候,早就三宫六院齐全了,连长子都生出来了。”

南宫灏挥了挥手,“哎,你可别把朕和他放在一起比较,若不是他,我母后又怎么会含恨而终,朕虽然不恨他,但是怨他,怨他为何娶如此多的女子,难道一个还不够吗?”

“陛下,您这话就不对了,若是每一任皇帝都是这般,那您那皇叔又该如何,怎么会才比你大三岁,再说了,摄政王殿下都已经成亲,您还在这儿揪着不放。”

“别说了,朕现在还没有选妃的意思,若是谁敢再嚼舌根,朕就把他和流风换一换,到时候流风一回来,也能替朕分担一下这些女子的狂狼。”

高公公看着自家皇帝说话不似作假,乖乖地闭上自己的嘴巴,之前那个还在泥土当中玩蛐蛐的天真的陛下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这个,无趣的很。

南宫灏见耳边终于清静,难得可以静下心来,他遣散了殿中所有的侍卫和奴仆,自己一个人坐在龙椅之上,拄着下巴,看着满殿的空荡荡,心中竟有一丝思念。

当初的四人吵吵闹闹,如今各有心事,更奔东西,说实话,当初他是怨恨慕流风和司徒瀚玉的,毕竟凡事都不与他的这个当事人商量,倒像是他是个外人一般。

“慕流风,你这下满意了吧,我现在最讨厌的人从司徒瀚玉变为你了,开心吧!哼!”

“司徒瀚玉,你这个大骗子,就知道跟着慕流风那个家伙,胡作非为,活该,让你受皮肉之苦都是轻的,哼!”

“南宫诚,你就是活该,活该找不到媳妇,哼!”

南宫灏自己将人说的一个遍,最后才笑嘻嘻地说道,“南宫灏,你最近魅力大涨,继续加油,嘿!”空荡荡的大殿这有南宫灏一人的声音,似是悲伤,又似是欣喜。</content>

天行素锦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围攻,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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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轿已经到达京都,萧素看着前几日刚刚离开的郊外的路,一时间感慨良多,此次瘟疫之事明明就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心思险恶属实恶毒。https://

“傅啸,瘟疫此事,你打算如何解决?”萧素看着马背上的男子。

傅啸莞尔一笑,“此事不急,倒是你我二人的大婚倒是耽误许久了,这才是正事。”

萧素紧抿着唇,若是此次没去南越之前,或许她还会很痛快的说好,可是此次见到了南宫诚之后,心中又泛起种种波澜。

“傅啸,我。”

萧素话音刚落,一道道箭矢划破虚空,直至二人面门,傅啸大喝,“萧素,小心。”

萧素翻身下马,掏出千机扇,与之周旋,本想与傅啸汇合,奈何箭矢又多又密,无法动弹,只得大声说道,“傅啸,你莫要管我,我能保护好我自己。”

傅啸没有吭声,专心应付箭矢的攻击,良久,箭矢不在,数十名黑衣人从旁的草丛里跳出,嘴中还喊着,“杀无赦!”

傅啸一个翻身,打翻一个黑衣人在地,负手而立,冷静地开口,“尔等是何人,可知我等是谁?!”

“哼,知道又怎么样?不过区区一个西诏王,我们可没有放在眼里,杀,一个不留。”

萧素找准时机,来到傅啸身边,“傅啸,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不要与之周旋,脱身要紧,这里离京都已经不远,一会儿你能找机会离开,就不要管我。”

“萧素!”

“你去找人要比我有用的多,傅啸。”萧素定定地看着傅啸的眼眸。

最后,傅啸还是在萧素的眼神之中败下阵来,“好,那一会儿你多保重,一定要护自己周全,等我回来。”

“那是自然,我可是猫,九条命,能取我性命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生呢?”

黑衣人见二人旁若无人地聊天,彻底激怒了他。只见黑衣人飞身上前,萧素眼眸流转,与傅啸交换了一下眼神,傅啸授意,假意与黑衣人上前周旋,实则脱身而走。

黑衣人见傅啸走远,一时气馁,看着在包围圈里的萧素,冷笑道,“堂堂西诏王就是这么抛下即将新婚的王后的?领教了。”

萧素扇着千机扇,一派潇洒,“你莫要激我,既然你知道我是西诏未来的王后,想必尔等也是知道我的身份的,素锦山庄的人,你们想动,是不是也该掂量一下?”

“素锦山庄的人,我等自然是不敢的,自是人死了,谁知道谁是谁呢?今日只能怪你自己时运不济,我们就先送你去给西诏王下去探探路!上!不留活口。”

“是。”

黑衣人齐心围攻萧素一人,萧素武功本来不弱,但是真正对阵这些人还是第一次,难免落了下风。

萧素一时不察,被一名从背后偷袭的黑衣人刺中肩膀,千机扇也险些落地。

萧素捂着手上的肩膀,看着那黑衣人的首领,“尔等真要与我素锦山庄为敌?他日待我二哥查明真相,怕是你们也要陪我下去探探路。”

黑衣人掏出配剑,剑气凛然,朝着萧素刺去,“放心,你二哥查不到我们头上,萧小姐,一路好走。”

萧素此刻满心满眼全是白色的剑光,就在闭眼之间,一道清冽的香气侵入脑海,萧素猛地睁开眼睛,便是那贵气十足的男子。

南宫诚心想,若是自己晚来一步,怕死会后悔一生,好在不晚。

黑衣人见自己的一击被挡开,退回到其他人身后,剑尖指地,“摄政王好雅兴,别人的妻子也救的这般开心。”

南宫诚一手还着萧素,一手持腰剑,却是没空理会对面之人的问题,他现在满心满眼全是自己怀中的人。

“萧素,如何?可还好?”

萧素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我还好,只是你怎么会在这儿?”

黑衣人见萧素之前与傅啸聊得畅快,与这位南越摄政王也聊得不错,讥讽说道,“萧小姐好本事,这天下的精绝男儿,在萧小姐手中也乖的如同猫儿一般,就是不知道萧小姐更喜欢哪一个?”

“话多可不适合做杀手,难道你主子没跟你说过吗?”

“哈哈哈,无妨,无妨,此次不能击杀西诏王,但是能将摄政王杀死,也算没有白来一趟。”

南宫诚刚要上前,就被萧素制止,萧素在南宫诚耳边说道,“莫要与之纠缠,脱身要紧。”

南宫诚看了一眼,萧素正在流血的肩膀,点了点头,对着那黑衣人说道,“可惜了,今日,你未必能实现愿望了。”

说罢,一个闪身,带着萧素就往那草丛中跑去。

黑衣人们见萧素和南宫诚逃离,刚想要去追,就被领头的那个制止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摄政王此计甚好。”

“莫要去追了,摄政王还是没那么容易死的,此次任务也算是达到目的了,你们速速回去,南越那边的计划可以了。”

“是,少主。”

其中一人上前问道,“少主,小姐她。”

那人将面具取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美无比的脸,只是这脸似曾相识,若是南宫诚此刻在场,定是能认出此人,中域的少主,有间一族的少主,有间霖。

“无忧怎么了?还是在为慕流风的事情闹脾气?最近真的是太骄纵她了,吃了亏才能好好长长记性。”

“不是,少主,是前日来中域来报,小姐不见了。”

有间霖一愣,“不见了?!为何现在才报?”

“少主,您最近一直忙于西诏与南越的事情,我等不敢打扰,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按照小姐遗留下来的一些信息,她应该去往南越边境了。”

有间霖细细一想,就知道有间无忧去往哪里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女大不中留,先放过她,待过些时日,你们寻到了人,再把地方告诉我,到时候,我亲自去接她,顺便看看是个什么男子将我妹妹迷得这般神魂颠倒。”

“是。”

“那少主,这摄政王和萧素还追吗?”

“追,如何不追,杀不死,难不成还不能玩一玩?万一真的玩死了,那到好了。我到省心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此刻南宫诚和萧素手指紧握,在树林之中穿梭,南宫诚见一旁大树后较为隐蔽,随将萧素领了过去,这才好好观察起萧素的伤势来。

鲜血打湿了萧素的衣裳,而萧素本人也是冷汗直冒,“你怎么停下来了?一会儿人追上来怎么办?”

“你这胳膊还想不想要了,这般多话,再多说一句,小心,本王将你嘴封上!”

听着南宫诚如同笑话般的威胁,萧素莞尔一笑,“我若多说一句话,不知道摄政王殿下如何堵住我的嘴呢?”

身影俯身而下,萧素满眼只剩下了近在咫尺的那个人还有从树荫一下微弱的阳光。

一只大手抚上萧素瞪大的双眸,低沉的声音在萧素响起,“乖,闭眼。”

萧素不知为何,变得如此乖了,那人只是一句话,自己竟然就真的乖乖闭眼了,闭眼之前,萧素还在想,自己是不是中了一种叫南宫诚的毒?如此这般心甘情愿?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萧素甚至觉得阳光的位置都有所偏移,明明还是照到叶子上的阳光,现在似乎在自己脸上活跃跳动。

南宫诚缓缓睁开眼睛,与萧素拉开了一段距离,见着萧素闭眼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怎么?还闭着眼,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萧素连忙将眼睛睁开,不想对着一双漆黑的眸子,似是漩涡一般,要将她吸入此中,不可自拔。

南宫诚看着萧素有些戒备的模样,顿时哑然失笑,“没什么,只是现在本王与公主是一根藤上的蚂蚱,还请公主听话些。”

萧素不知道南宫诚所言为何,只是下一秒,她就知晓了,南宫诚将萧素的掀开。

萧素连忙推开南宫诚,不想牵动了肩膀的伤口,“你想干嘛?”

“给你处理伤口啊,你这伤在右肩膀,左手处理定是麻烦,本王这是帮你,刚刚本王说了,公主最后听话些,这样还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冠冕堂皇,我就是觉得你不安好心,刚刚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

“本王刚刚做了什么?倒是忘了,不如公主示范一次,说不定本王就想起来了。”

萧素气急,“无耻!”

南宫诚摸了摸要炸毛的萧素,“别生气,对伤口不好,再说了,本王若是真想对你做些什么,你能跑的掉吗?”

南宫诚说完,就开始帮助萧素处理伤口,像南宫诚这种经常打仗的行军之人来说,伤药定是必带在身上的。

这一次,南宫诚脱萧素衣服的时候,萧素没有反对和阻止,只是看着南宫诚一心一意地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萧素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念头,或许,时间停在这一刻就好。

可是,萧素却又搞不明白,南宫诚对于她到底是何种感觉,若说没有感觉,那么刚刚之事又算什么?

南宫诚处理完萧素的伤口,并将衣服又给穿好,抬头就看见了萧素有些纠结的眼眸,他调笑道,“怎么?本王便这般好看?叫公主移不开眼睛?”

“话本子里说过,有些人一眼便是万年。南宫诚,我想问你,我在你心中到底算得什么?”

“一眼万年。”南宫诚说这话的时候,伴随的是不可控制的心痛,绝情蛊的催动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

一旦错过了,他知道她会嫁给傅啸,从此与他南宫诚再无瓜葛。

可是,他还知道即使今日说出口,她可能还会嫁给傅啸,她与他以后可能也是再无瓜葛。

“你说什么?南宫诚,你再说一遍?”

南宫诚将萧素纳入怀抱,“你是我的一眼万年,我在想若是当初我再色令智昏一点多好,这样就把你给娶了,哪里还有后面的这些事端。”

萧素此时此刻能清楚地感受到南宫诚的温度,暖洋洋地,不像是南宫诚看人的眼神,那般冰冷。

“可是,你为何要把我嫁入西诏?”

良久,南宫诚没有说话,只是将萧素板直身子,“萧素,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事已至此,我没有什么再说的了。”

“等这次暗杀过了,我亲自送你回西诏,到时候你与傅啸的喜酒,我就不喝了。”

“南宫诚?!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一眼万年,仅仅是一眼万年,只是本王的无妄之想。”

萧素似是不相信南宫诚会说出这般绝情的话了,仿佛刚刚在她身上的温度是个梦一般,现在她只觉得全身的寒冷。

“南宫诚,你竟如此如此绝情,那好,今时今日,你我二人就将这话说清楚,下一次你再招惹我分毫,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萧素推开南宫诚扶着的手臂,一个人直直地朝前走着,南宫诚不敢阻拦,只好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就在此时,一道箭矢破空而来,萧素躲避不及,南宫诚以身挡箭。

南宫诚喉中蓄积已久的鲜血顿时再也隐忍不住,萧素扶着南宫诚刚要走,没想到脚下一滑,二人双双跌落。

黑衣人眼见着那箭矢刺中南宫诚,顿时大喜,“这下子少主该奖赏我了。”

“莫要大意,摄政王是何许人也,若是能这么容易死,怕是也不会与那西诏王齐名了,咱们现在搜一搜,若是能再补一刀就稳妥了。”

“我瞧着那西诏王也是怂包一个,自己媳妇都能扔在原地,怕是也不是什么大丈夫,能与这样的人齐名,摄政王算什么,都不如咱家少主清风霁月。”

话音刚落,一道鲜血自他的脖颈处喷涌而出,双眼瞪大,到死也不知道是何人杀了他。

傅啸在他后面持剑而立,只是那银白色的剑身,此刻鲜血满满。

“王上,这附近未能找到小王后的踪迹。”

傅啸眸子越发寒冷,就连声音也是这般,“给孤找,挖地三尺,也给孤把人找出来!”

“是,只是似乎跟小王后在一起的是南越摄政王,我们要不要?”

“不用,孤与他的恩怨,孤自己来。”

“是,属下明白了。”

傅啸看着两具尸体,手指握剑的力度越来越大,到底是谁,胆敢在他西诏境内如此大胆刺杀,瞧着那人,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萧素和南宫诚翻翻滚滚,终于滚到了一个平地处,因为滚下来的时候,南宫诚有意保护萧素,萧素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南宫诚的伤势却严重了起来。

虽说刚刚萧素说了重话,可是毕竟南宫诚是为她受伤,她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见着南宫诚昏迷,萧素知道不可耽误。

萧素环顾四周,在一处找到了一个树洞,而且那树洞前还有树枝藤曼作为掩护,倒是一个不错的避难所。

好不容易将南宫诚拖到里面,萧素拿出火折子,点起了一个火堆,为了避免把树洞烧着,萧素没敢点大火。

借着火光,查看了南宫诚的伤势,萧素看了半天,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毒。

作为一名业余医者,但是医者该有的东西,萧素都有,为南宫诚处理伤口倒也没有废多大的功夫。

因为南宫诚的伤在后背,萧素不得不扒开南宫诚的衣服,待处理完伤口,看着衣衫不整地南宫诚,萧素不厚道地笑了。

“刚刚让你解我衣裳,现在还不是轮到我解你的衣服了,这叫什么,这叫风水轮流转,这次到我家。”

“哼,刚刚不是还猖狂的很吗?现在也受伤了吧,活该。”

看着南宫诚惨白的脸色,萧素有些无力地靠在边上,将头埋在了膝盖中,“南宫诚,你这般绝情,我却无法做到,到底是男子心要狠一些。”

萧素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似乎已经暗了,那堆小火也燃烧的差不多了,萧素又重新点了一堆火,依旧不大。

就在萧素整理旁的时候,她听见了南宫诚的喃喃自语,“萧素,萧素,快跑,快跑。”

“萧素,你嫁给我,好吗?”

“萧素,我不要,我不愿意。”

“萧素,萧素。”

萧素不知道南宫诚口中的不愿意是什么意思,或许他是不愿意与自己在一起吧,也许是不愿意再让自己纠缠于他吧。

萧素慢慢抚上南宫诚的眉眼,这个人,也是她的一眼万年啊,那个在小山庄中突然的出现的男子,扮鬼差一点吓到她的男子啊。

她何尝不是,一眼,就只一眼,便已经失了魂,失了心呢?

“南宫诚,如你所愿,从此往后,你我二人,形同陌路,再见之时,无论如何,皆为彼敌。”

若是不能相爱,那便这般吧。

不得不说,萧眭和萧素的确是亲生兄妹,就连感情的处理方式都一模一样。

一滴清泪落到南宫诚的脸上,似是触动了什么,南宫诚的睫毛动了动,可是萧素在伤心之余并未发现。

看了南宫诚一会儿,发现他没有发烧的痕迹,随找了一个角落呆着去了。

南宫诚想要睁开眼睛,可是不知为何,眼睛似是被迷雾蒙住一般,却是怎么也无法睁开。

就在这迷雾之中,南宫诚找到了一处温暖,后来觉得越来越困,慢慢睡了过去。

傅啸听到手底下人说找到萧素的时候,眼底才出现了欣喜的波动,只是在看到属下吞吞吐吐地模样的时候,傅啸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来到树洞之前,傅啸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接受。

可是待打开了树枝藤曼之后,面前的一副景象叫他后退了几步,看着南宫诚搂着萧素睡着的模样,傅啸从没有一刻,像是现在想要杀了南宫诚。

萧素被一道刺眼的光芒亮醒,一睁开眼,便看到傅啸站在一旁,刚想要站起,就发现自己身前横了一个胳膊,抬头看去,竟是南宫诚,昨晚南宫诚不知为何,抱着她一起睡着了。

“傅啸。”

“嗯。”傅啸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萧素的眼神也发生了几分变化,“昨天,你还好吗?”

“无事,只是伤到了胳膊。”萧素轻描淡写地说道。

傅啸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眸子微微一动,看向萧素,发现她右肩膀处似有血迹,他朝着萧素伸出右手。

萧素会意,将南宫诚的胳膊放在了一旁,自己借着傅啸的劲站了起来,“这南越摄政王,你打算怎么办?”

傅啸听着萧素对于南宫诚的称呼,一下子心情大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郁闷,也是依着萧素的性子,若是这二人真的发生了什么,萧素是断然不会这般称呼的。

“这南宫诚是怎么了?”

“他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一箭,我帮他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但是还是找个好环境修养一下。”

“这是自然,南越摄政王救了我西诏的王后,自然会好好招待。来人,将摄政王抬走,到别苑去,好生照顾。”

“是。”

这树洞之中又只剩下了萧素,傅啸二人。萧素看着傅啸的模样,叹了一口气,“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我信你。”虽说这话违心了些,但是,傅啸还是愿意相信萧素的为人,其实他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你将摄政王送到别苑,是要软禁他吗?”

傅啸眸子一凛,“萧素,你不信我?!”

“不,我信你,我若是不信你,便不会把命交给你,只是昨日若不是南宫诚,我早已经死在了路上。”萧素一派清明地看着傅啸。

“可是,你这条不也是我救的吗?萧素!”

萧素一怔,似是从未见到如此发狂的傅啸,“是,我这条命的确是你救的,但是昨日,我还给你了,傅啸。”

“不,不,素素,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太冲动了。”

傅啸见着萧素要走,急忙将人拉回来,低声劝道,“素素,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必与我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不过,成婚大典在即,我并不想与吵什么,只是我想,你能想明白,现在的南宫诚,不能动。”

说完,萧素掰开傅啸拽着她胳膊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傅啸一个人在原地失魂落魄,他不知道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的确,萧素很了解他,甚至连他想要软禁南宫诚的想法,她都清楚。

可是,她却如此护着他,护着那个杀他母,杀他父的人。

萧素,你可知道,你现在所护之人,乃是凉心凉情之人,数载时光,比不得他口中的大义凛然。

素素,你何时才能真正地看看我,看看这个满心满眼只有你的我啊。

萧素捂着自己的肩膀,刚刚傅啸情绪激动,一时抓的手臂正是她受伤的手臂,当时她强忍着没有出声,此刻却是有些忍不住了。

她现在只是希望,刚刚她说的那番话,傅啸真的听进去了,而不是还是一意孤行。

若不是昨夜晚上给南宫诚的药里有很重的安眠的成分,想必南宫诚早就醒过来,也不必受人摆布,虽是决定划清界限,但是此事因她起,她就会负责到底。

傅啸和萧素是一前一后回到的别苑,这件事情传到了傅一的耳朵里,觉得深感不对劲,这主子平常对小王后是一向疼爱,小王后此番失踪,主子更是忧虑不已,怎么会不是一起回来的呢?此事有蹊跷,必有蹊跷!</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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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如何,奈何

萧素回到别苑之后,并未去找南宫诚,此时她知道先与他保持距离才是真正的对他好,可是萧素也没有去找傅啸。手机端https://

在她看来,刚刚傅啸的那番话,属实有些刺人心肺。

傅啸则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素,刚刚发生的事情的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说出那番话,若是有人跟他这般说,他也恼怒,救命可以,出于道义却不能胁人,这实乃不是君子所为。

萧素坐在池边,望着池中的红尾锦鲤,心中不免惆怅,叹了一口气,她现在不正是如同这锦鲤一般吗?有家不能回,有人不能想。

“小姐何故叹气?若是为这鱼倒是不必。”

萧素看着来人,“为何?”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子非吾,焉知吾之忧?”萧素反问道,这话谁都会说,是非黑白,还不是靠人一张嘴?

风诺拱手作揖,“是本将军唐突了。”

“将军?可是西诏第一神军,风诺,风将军?”

“区区世人之言,不可信,我只不过是西诏的臣子而已。”

萧素看着面前的男子,眉目晴朗,倒像是个读书人,不似习武那般的粗犷,看着也是习性心性极好之人,不知,红衣为何想要推了这门亲事。

“风将军可有喜欢之人?”萧素觉得可以先试上一试,万一是这风将军自己有了喜欢的人,红衣不愿打扰,也是有可能的。

或许她二哥看不明白,但是她能感受到红衣对萧眭的一片炙热,甚至有些不顾自身,只是感情之事当真是当局者明,旁观者清。

萧素在想,不知旁人是如何看待,她与南宫诚的关系的,怕是毫不相干吧。

“我的确已有心上人了,只是不在身边而已。”语言之中不免几分寂寥孤涩,硬生生为他这个人生出几分清冷来。

“王后呢?也有心上人吗?”

萧素抬头看着风诺,就在风诺以为萧素定会发怒,罚他戏弄自己的罪过,可是没想到,萧素只是莞尔一笑,“风将军好眼力,只是怕是从一开始就认出来了吧,何苦装着?”

女孩家的独有的嗓音配上萧素有些骄纵的语气,总是叫人生不出厌恶来。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而过,树叶花瓣系数飘散,风诺一时被迷住了眼睛,再次睁开,却看见一个女子倚栏而靠,肆意不得了,眉目含笑,一双眼睛宛若盛了清泉,像极了当初那个红衣肆意的女孩。

像极了初见时,那双葡萄般的双眸,像极了他绝望时,才会出现的光。

“只是之前听闻王后和王上居在这别苑,初见只是猜测,不过谈话间,臣就发现,您应该就是王后娘娘,还请王后娘娘不要怪罪。”

风诺强迫自己移开眼睛,若是在看下去,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萧素拍了拍手,似是在打落手掌心上的灰尘,“罢了,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自然不会同你计较。”

“王后好胸怀。”

“风将军这个马屁拍的也不错,看来风将军不仅武功了得,就连这嘴上功夫比别人也厉害上几分。”

“王后过赞了。”

“过不过赞,这个得试过才知道,嘴上功夫,我已经领教了,这武功,我也想领教领教。”

说话间,萧素就要往前冲,结果到了一半,自己就停了下来。

“王后娘娘,这是怎么了?”风诺还在纳闷,这是什么意思。

萧素捂着自己的肩膀,刚刚还尚未发觉,这肩膀越发的疼痛起来了,刚刚聊天,居然把自己身上有伤的事情都忘了,果然,好看的男子都不可交谈,误正事啊!

“打架,哦,不,是切磋,切磋今日是不太可能了,我今日身体有些抱恙,等来日,我好了,定要与风将军好好切磋一番。”

风诺见萧素捂着的自己肩膀,衣服上还有丝丝血迹,并未多问。

“那我就等着王后娘娘的指教了,臣还要去寻王上,娘娘,臣先行告退。”

萧素点了点头。直到风诺走远,萧素才缓缓靠着栏杆坐了下去,如今不比以前,许多事情不能尽如人意,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着自己肩膀又被鲜血染红的衣裳,萧素的嘴角漫出一丝苦涩,终究伤口撕裂还是很痛啊,终究是得到了自己最不想知道的答案。

风诺在书房处找到了傅啸,“王上,最近南越似乎有异动。”

傅啸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怎么回事?”

“南越那边的探子来报,说我们西诏恶意私藏摄政王,南越边境已经在调兵了。”

风诺看着傅啸难看的脸色,接着说道,“王上,我们。”

还未说完就被傅啸打断,“南越摄政王的确在西诏,不过是今日一早,孤才找到摄政王,而且,是以客人的身份。”

“何时何人传出这个消息的?”

“臣不知,只是那南越皇帝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早朝过了,不知道与他有没有关系。”

傅啸冷哼一声,“这个南宫灏,难不成真以为他南越有狼子野心的只有纳兰一族不成?上一次未能叫他长记性,这次该是吃个大亏才好。”

“那此次交战,是否以联姻之事平和下去?”

“平和?为何要平和?南越来犯,我西诏好男儿何须怕之,再说,摄政王在我们手中,到时候无论怎么说,孤都在理。”

“是,那臣这就下去准备。”

傅啸看着桌子上的的砚台,突然想到了之前,也是这个别苑,他们三人,儿时玩闹,打碎了父王最喜爱的砚台,倒是那看起来愣愣地南宫灏一力抗下了这个事情。

想当初的懵懂少年,不知道已经成长成了什么模样,还希望你可以化险为夷,我们来日战场上相见,一决当日之事。

傅啸来到书架之前,扭动一个花瓶的瓶身,书架摇动,一条暗道出现在傅啸面前,走入其中,深处是一处灵堂,两个牌位,一写吾母,一写吾父。

“父王,母后,孩儿来看您们了,此次一站,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孩儿都会站到底,当年南宫诚以毒酒和宝剑相逼,孩儿不知道里面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您们血染的样子,孩儿这辈子都不会忘,此次出战,还望助孩儿一臂之力。”

说完,傅啸行大礼,他深深地看着这两个牌位,心底越发的坚定。

走出暗道,正好属下来报,说是南越摄政王醒了,傅啸并未说什么,只是去看南宫诚一眼,随即就去寻找萧素。

萧素这时刚刚处理完伤口,刚要躺下,就听得外面的说,西诏王到。

萧素整理了一下衣服,下床迎接傅啸,“恭迎王上。”

傅啸将萧素扶到一旁的椅子上,略有些歉意地说道,“你莫不是还在怪我?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

“不,我不怪你,你说的本就是情理当中,是我说了重话,我收回,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会忘。”

“素素。”傅啸有些无奈,又有些惆怅,他何尝不知道那番话是彻底伤了萧素的心,可是又何尝不是伤了自己的心呢?

“王上,你来有事吗?”

“哎,南越要与西诏开战了,你我二人的婚事又要搁置了。”

萧素看着傅啸的神情,突然发现了一个通病,上位者的通病,谋算,什么时候都要谋算,一个字,一句话,甚至一个神情,都有可能是假的。

“搁置?为何不提前?”萧素状似无意地问道。

傅啸摇了摇头,“此次是南越要与西诏开战,此时成婚怕是对你不利,甚至会流言四起。”

“那我的作用呢?我的作用不就是使西诏和南越和平相处吗?如今开战,将我置于何处,你们可想过?”

“素素,你对于我来说,从来就不是联姻的用处,是我想要你,是我要你,与他们何干?!”

“那就成婚。”

“素素,我,我不能。”傅啸这几个说的断断续续,令人心痛极了。

萧素猛然站起身子来,直视傅啸的眼睛,“不能?还是与别人又达成了协议?与南宫诚吗?你们当真是可笑,之前怕是你与南宫诚也有协议吧,南宫诚在晚宴上公然说出不敢二字,如今,你跟我说不能二字。”

“你与南宫诚皆说想要我,你们想要我什么?孤寡无依?还是郁郁不得?你们皆说喜欢我,可所行之事,却无半分欢喜,你们叫我如何真心相付,如何抉择?!”

“我从前不懂话本子里说些的佳人才子,现在却是懂了几分,凉心薄情之人,再怎么装都是装不出深情的。”

傅啸急忙抓住萧素的手腕,“素素,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此次我不能,我真的。”

“够了!傅啸,你待我好,我知,我懂,我愧疚,我纠结。但是此次,能否放过我。”

萧素说完这话,似是累极了,闭了闭眼睛,随后掰开傅啸的手,朝外面走过去。

傅啸怔愣在原地,甚至于萧素将手掰开的时候,傅啸都毫无抵抗之力,看着萧素有些孤寂的背影,他想要伸手去抓,却是一片虚无。

轻言和清风本是跟着黄金轿一同回到的京都,轻言刚刚进别苑,就看到萧素走了出去,轻言还未来得及叫住萧素,清风就先跟了上去。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萧素闻言顿了顿,看着清风,“你愿意同我一起走吗?天涯海角,哪里都可以。”

“属下愿意,属下不知道主子发生了什么,但是属下会永远支持主子的。”

“好,那我们走吧。这里不属于我。”

别苑另一处,傅啸怒气冲冲地来到这里,看着卧在榻上的南宫诚,“南宫诚,她走了,你就满意了?!”

“何所谓本王满意不满意,你自己同我来讲条件,自然条件一旦谈成,西诏王莫不是要后悔?”

“孤当真是小看你了,你为了不让萧素嫁给我,甚至可以同意我的要求,你就不怕此次假意开战变成真的?”

“那便战!傅啸,我知你想要与我对战,此次我成全你,你我恩怨自此一笔勾销。”

南宫诚缓缓站起身子,“傅啸,此战你若输,萧素便不是你西诏的人了。”

傅啸也走上前,与南宫诚两两对立,“南宫诚,我不会输。”

“摄政王,好走,不送。”

“不必。”

南宫诚一路上畅通无阻,来到了西诏与南越的边境之处,看着宫乾早已经在此等候。

“主子,属下回来晚了,请主子责罚。”

“传本王将令,宫乾为先锋,率领乾字军,等候边境,不日,与西诏战!”

“是,属下领命。”

边境的命官听到南宫诚这般说着,心下一慌,“摄政王殿下,您不是平安归来了吗?怎么要打仗了?”

南宫诚走到那命官跟前,“怎么?这不是你们要的结果吗?是惊喜的过头了,是吗?”

那命官一屁股栽倒在地,“摄政王殿下,您,您这是何意?!”

“来人,把这些边境命官放在一起,好生养活,此战不停,尔等不放。”

“是。”

宫乾上前,“主子,国都那边,皇帝是不是要派人去帮忙?”

“不必,萧眭在国都,本王放心,起码现在南越国都不会乱,而且南宫灏那个小子,鬼主意多着呢。”

“是,那属下这就去调兵。”

南宫诚看着西诏的边境之地,想着刚刚傅啸大怒的模样,心情好的他,弯起了嘴角,此次疯狂倒也很值啊。

他做不到将萧素拱手相让,自然是要耍些话头的,傅啸不会,这可不代表他不会。

南宫诚早就想好要怎么疯狂,才能让自己的优势变得最大,若是不能提高在萧素心中的地位,那就将傅啸一同拉下来,当初,傅啸如何与他们一起算计。

现在,他自己一个人就能算计,何惧,他不怕。

萧素走出了别苑,清风在后面跟着,也不敢乱说话。

忽然一个老人拽着萧素的手腕,清风大惊,“何人,放开我家小姐!”

萧素猛然回神,才发现面前之人是青客大人。

“大人,您怎么在这里?清风,莫要无礼。”

青客将二人引到了一处小院子里,青客这才开口,“小友,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情了?”

萧素苦涩一笑,“不过世事感情一事不明白罢了。”

“这世间的感情的确难以分辨,不过小友若是有什么拿不定的事情,可以问问我,我虽不会帮小友杀人,但是看人心这一事,我还算是得心应手。”

“是了,我忘记青大人您还有那么一样绝技了,若是我也有,那该多好。”

青客微微一笑,“小友不必气馁,当初我与你说过,若是你想清楚了,随时可以,现在,你想清楚了吗?”

“成为诡吗?”

青客点了点头,“小友对于诡一说并不排斥,所以我才会那么一说,诡人何尝是世人所想那般,嗜杀成命?非也,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世人言语能有几分真假,一切还是自在人心。”

“你若想,那便想,你若不想,那便是不想,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萧素念着刚刚青客说的话,“我若想,便是想,我若不想,那便是不想。”

“我想,您说的对,人言虽然可畏,但我若强大,亦能叫他们闭嘴。”

清风大惊,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这位老人与自家主子讨论的是什么,那可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诡啊!诡人一出,哪里不是鲜血一片的。

“主子,您万万不可。”

青客顷刻间抓住清风的手腕,“倒是个习武的好料子,可惜不适合诡道。”

清风挣开青客的手,拔出配剑,“我不会修习诡道,那本就不是正道,你莫要蛊惑我家主子。主子,你要听这老儿的话。”

清风话音刚落,人也应声倒地,青客瞧了瞧,笑着说道,“你这侍卫还真的是忠心,就是脑子迂腐了点,不如你这个主子明朗。”

“还请青大人莫要怪罪他。”

“前辈自然是不会与小辈计较的,有失风范。”

“多谢青大人。”萧素行礼道。

青客摇了摇头,“你这孩子,与你父母还真的是不一样,那般慈悲为悯的人,倒是生出一个好女儿。”

萧素第一次听到别人口中对自己父母的评价,她顿时来了兴趣,“青大人,您认为我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亦或是,您知道我父母现在在哪里吗?”

“若是我没有猜错,你父母应该在中域,中域早些年间乱了些,那帮人肯定会请你父母去坐镇,只是现在到不一定了。”

青客摸了摸萧素的头发,“小友若是好奇,有朝一日,自己去看,旁人说的,自然是比不得自己看的。”

“如今,你想入我诡道,我自当你师父一阵,这诡,还当自己领悟。”

“人有七大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此七苦中,我认为求不得为最苦,,小友觉得呢?”

萧素一时无言,不知如何回答。青客也不逼萧素回答,只是说道,“诡乃天道,七苦亦为天道,若是不参悟,你就不懂诡之含义。”

“青大人,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人生数十载,苦乐悲喜,皆在其中,小友不过十余岁,不懂,正常。”

萧素觉得今日的青大人和那日在破庙所见的青大人很是不同,但是哪里不同,萧素也说不上来。

“以后还请大人指教。”

“自然。”

萧素就这么在这一处小院子住了下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话本子。

刚开始,萧素还纳闷地很,她虽喜欢话本子,可是却不知道这话本子与她修习诡有何干系。

“主子,今日的话本子,属下就先放在这里了,属下还要去与那老儿论道。”

萧素看着桌子上厚厚的话本子,又看着清风匆匆的身影,百思不得其解,那日清风醒来之后,硬是要与青客论道,说什么也要把青客说回正道。

萧素以前没发现清风这个墨迹人的性子,如今倒是暴露的彻底。

每日瞧着清风带来的话本子,日子虽然不算是无聊,但是与之前所说的教授武功却是没有半分干系。

才子佳人也好,将军戏子也罢,总归是假的,假的那便真不了,真不了,又怎么能心神投入呢?

萧素还不知道的是,清风有意瞒着她,不告诉她。西诏已经与南越交战起来,两军对垒,慌的却是两边的百姓民众。

南越三百七十五年立秋,南越撕毁百年合约,大兵压境,西诏反手,两军交战,不可避免。

――选自《大陆通史》

此战名为不落。――选自《无名》

南宫诚与傅啸等了这一战,已经太久,太久了。

萧妍等着手底下人说的密报,西诏与南越开战,避无可避。

但是萧妍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萧素去哪里了。萧素去西诏算来也快一月了,她现在所求不过是傅啸心头的那滴血。

“回庄主,小小姐不在西诏王身边,现在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怎么会下落不明?”那该怎么办?她的云天又该怎么办?

“给我查,无论南越,西诏挖地三尺,也把萧素给我找出来!”

“是。”

萧妍红着眼睛,一路上跌跌撞撞来到宥云天的身边,看着宥云天紧闭的双眼,萧妍心中既有些安心,也有些害怕。

“云天,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你放心。”

“萧素,你最好不要忘了同我的交易,否则,萧眭,我是真的不会放过,到时候就别怪我不顾姐弟之情了。”

萧妍的双手抓紧了衣裳,随后她捂着自己的眼睛开始打滚起来,“啊!我的眼睛,眼睛,好痛!”

可是这间暗室,除了撒须和萧妍,无人知晓,萧妍就这般活生生地疼晕了过去。

此时边境的一处草地旁,一男一女相互依偎在一起。

“南越和西诏打起来了,要如何?”

“温娴,你知道的,此次,我得去。”

“我随你一起,你这一次再敢抛下我,我就一头撞上这生死崖的生死石,要死就一起死。”

司徒瀚玉抱着温娴,“好,要死就一起死。”

远在边境的另一边,靠近中域的这一边,慕流风看着来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也不去找我,那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了吗?”

“你知我是戴罪之身,走不了。”

“平常你不是戴罪之身,你一样不来找我,慕流风,我就问你一句实话,你喜欢过我吗?”

“有女窈窕,初见不忘,后处情深,现在已然。”慕流风看着有间无忧的脸,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要的说的话,可是他亦知,仅仅如此罢了。

有间无忧看着慕流风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么,“慕流风,你真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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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知,不敢

萧妍醒来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她原以为是没有点灯,后知后觉,她才晓得,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https://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眼睛,啊!”

无论萧妍如何哭喊,无人能懂现在的萧妍的半分绝望,也无人能懂萧妍的处境。

萧素终于看不下去话本子了,她来到院子中央,看着清风与青客两人在论道,不得不说,清风此人实在是执着异常。

“何为天道?行正道,为善,行偏道,为恶。”

“诡为天道,替天行道,杀义所不能杀之人,此为我之道。”

“何为义所不能杀之人?”

“兄弟妻子,父母挚友。若他们犯错,你能否大义灭亲,话可好说,事不好做。”

清风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些时日来,他本想着能把这老儿拉回正道,只是这人所说皆有理,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自己道心不定。

青客微微一笑,“年轻人,心中有道固然是好,但是切莫迂腐,这世间变化万千,你所见未必是真,你所听未必是假。”

“清风,我觉得青大人说的极好,世人总是叫别人学习,可是自己却疏于管教,难道不是这样吗?”

“主子。”清风见萧素出来,连忙上前行礼。

萧素走到了青客的对面,为青客添上了一杯茶,“大人,我这话本子看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何时能学习呢?”

青客浅饮茶水,“不急,小友我且问你一个问题。”

“青大人,请讲。”

“西诏与南越大战,小友帮哪一方?”

“小友莫要说哪一方与你何干。这场战役说清楚了,与小友你脱不开干系,情这一字,不解便乱着,乱,可大可小。”

萧素握着茶杯的手一顿,看着面前的青客,似乎她所思所想都在青客的掌握之下。

青客摇了摇头,“以我现在的心境,早就不喜用那法子窥探人心了,再说,人心算来算去,无非那几种。”

“还请青大人指点。”

“心之所向,力所能及。若是心不在焉,力不能完全,去之无用。”

萧素听完青客的话,脑海里竟然显现的是南宫诚的脸,前些时日,他还为了救她,中了一箭,如今不知如何,好了没有。

可是之前自己也说出了那番重话,总不可能当没有说过吧。

“我不能过去,我没有理由。”

青客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些什么,转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清风在一旁,想要上前劝道,却又不知如何劝道,想要告诉萧素某些事情,可是又怕萧素不相信。

“清风,你有事要与我讲吗?”

“啊?属下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你在我眼前转的头晕,有话就说。”萧素揉了揉莫名发蒙地脑袋。

“主子,属下知道属下不该过问主子到底喜欢谁,只是,摄政王殿下,是有苦衷的。”

“清风,你如今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我记得当初,我同你说过,抛下过去。如今你要如何?”

清风应声而跪,“主子,不是清风想要背叛主子,只是看主子如此纠结,清风觉得若是不告诉主子,才是对主子真正不好。”

萧素讥讽一笑,“哦,那你来说说,如何不好?”

“摄政王殿下,他不是不想娶您,只是,只是,您身上的蛊令他无法安心。萧妍,也就是您的大姐,因为她想要的某些东西,与多方势力达成协议,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而主子您身上的蛊,令他不得不放手。您这蛊唯有傅啸的心头血可解,您来西诏是势必的。”

清风从来不知道说话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可是如今为了让自己主子看清楚前方的方向,这些话是要说的。

萧素听到蛊的时候,眸子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当初南宫诚为何心痛,为何襄霖说他是病,可是那脉象明明不是,那。

萧素忽然间开朗,是不是,南宫诚也中了蛊,比他想象中更麻烦的蛊?

天之骄子,唯一事不能做,那便是人。

“南宫诚,是不是也中了蛊?”萧素问的艰难,说的缓慢,一字一句皆是敲在心间之上。

“属下不知,不过主子想要知道,可以去问襄霖公子,只是现在西诏与南越已经开战,这城门怕是不好出去。”

“什么?”萧素猛地站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西诏和南越真的开战了?难道不是假意为之吗?”

“南越率军兵临城下,两军对垒,已经有些时日了,假意为之,没有半分迹象,怕是这一战打起来,不知何时能停。”

萧素似是全身力气被抽净,跌回石椅之上,“怎么会变成这样?”

“主子,您还好吗?”

“清风,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下山,不该遇见那两人。”

“主子,您不可这般想,人皆有命数。”

“可是,我信人定胜天,清风,备马,我要去找襄霖。”

“是,主子。”清风本还想着劝一劝萧素,可是看着萧素坚定的眼神,清风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都是无用的了。

清风一直在想,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知萧素,可是如今真的说了出来,倒也松了一口气。

“清风,你留在这里,我自己去。”

萧素牵着马儿,来到青客的房间门口,“青大人,您说的,我懂了几分,等我回来,再向您学习。”

门突然打开,青客负手而立,将一锦囊交给萧素,“此物交予你,危机时刻方可打开,能否参悟,就看你的造化了。”

“多谢青大人。”

萧素一路上畅游无阻,甚至出城门的时候,那守城的将士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刻放行了。

一时间,街道上尘土飞扬。

“诶,刚刚那女子是什么来头,都不用看文牒的吗?”

刚说完,就被自己的同伴打了一下,“哎呦,你干嘛打我?”

“你也不瞪大你狗眼好好看看,那女子不是前些日子咱们王上亲自嘱咐过的人吗?你敢拦?”

那人一拍脑门,“是,是,是我刚刚没睡醒,还好刚才不是我当值,否则真是要闯大祸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正是因为不拦,才有之后的事情,正因为不拦,他们的西诏王才会那般失意。

可惜他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小小举动会改变什么。

“守好岗位,比什么都重要。”

“是,是,大哥说的对,小弟领教了。”

萧素骑马一路狂奔,直至来到了西诏与南越的边境之处。

看着几日前刚刚离开的地方,此次看来是不能用寻常的法子进镇了,如今南越和西诏局势紧张,特殊时期,特殊对待,现下,找到襄霖才是当务之急。

刚刚被治理完洪水的百姓就要迎来与西诏的战斗,一时间,百姓哀怨四起,不过好在南宫诚并未封锁这些城镇,倒是一些前来避难的民众对于南宫诚的评价能稍微好上一点。

萧素扮作了逃难的民众,这才进入到这座小镇当中。

萧素看着一旁侃侃而谈的大叔,停下了脚步,“大叔,您刚刚说什么?南越的大军就驻扎在这附近吗?”

那大叔斜了萧素一眼,有些戒备地看着萧素,“你一女孩家打听这种事情做什么?莫不是奸细?!”

萧素连忙摆手,“不是,大叔你莫要误会了,我只是听闻我南越摄政王殿下英勇无双,想要瞻仰一下而已。”

那大叔狐疑地瞧了瞧萧素,许是萧素长得甜美,倒也不像坏人,随放低了戒心,“小姑娘,我跟你说,这打仗可不是过家家,你呀,还是离的远一些比较好。”

“大叔说的是,可是我从小生在这边境之处,一直仰慕摄政王殿下,这下子有了机会,总想着不能错过,只是刚刚大叔说的,摄政王殿下的阵仗真的在这附近?”

“这是自然,我江南虽是地方小,但是连通边境,自然是重地,摄政王殿下就在这镇子外面的不远处驻扎。”

“多谢大叔。”

萧素也不等他说完就走了,萧素瞧他的那个样子,似乎是还要长篇大论一番,现在她时间宝贵,可是没时间听了,若是此次回来,倒是可以解解闷。

萧素从南边出了镇子,直奔刚刚那个大叔所说的地方。

没过一会儿,萧素来到一个分岔路口,她从马上而下,看了看这四周的环境,最后选择了左边的那条路。

襄霖正在树林之中采药,这大军开拔,这药材总是要备的多一些,现在只是两军对垒,一旦打起来,这药材就是救命的家伙。

好在这边境之地并不荒芜,甚至还有药可采,倒是也算是一桩幸事。

破空声来的突然,襄霖只得趴在地上,他抬头一看,一把腕刀正在自己脑门处不足一寸的距离,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叹一声,好险,差一点就小命不保了。

他掸了掸身上的泥土,看了看四周,将腕刀拔了下来,沉声说道,“何人打招呼的方式如此特别?”

“襄霖公子武功不错,之前倒是没发现啊。”

萧素从一旁草丛走了出来,走到襄霖身前,将腕刀拿了回来,“襄霖公子,好久不见。”

襄霖的嘴角抽了抽,“咱们也不算好久不见吧,只是你这打招呼的方式的确非比常人。”

萧素微微一笑,“襄霖是个聪明人,不拿出点东西,怕是一会儿襄霖公子没那么好说话。”

“公主这是投靠西诏了,想要先断了我军的大夫?倒是好计策,只是公主这样做是不是不太顾及我南越的颜面?”

“阵营一事,我可还没做决定,不过,襄霖公子的答案可是关乎我是那边的人。”

襄霖看着萧素似笑非笑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直上心头。

“哦?那公主请说。”襄霖心里虽慌,但是面上不显。

“南宫诚身上可有不妥?”

果真如同自己所想,萧素真的是来问这件事情的,可是这件事情南宫诚说了不准告诉萧素,“公主这不还是来刺探军情的吗?这我可不能说,再说了,摄政王殿下在西诏受的伤,公主和西诏王不是清清楚楚吗?”

“清清楚楚?我倒真有些不清楚了。”

“既然襄霖公子执意要与我拐弯抹角,那我只好将话挑明了。南宫诚身上是不是有蛊?”

襄霖眸子一凛,这事到底还是让萧素知道了,只是萧素是如何知道的?

“公主真会开玩笑,我可不懂公主在说些什么。”

“襄霖公子当真不知?是不知?还是不敢说?”萧素慢慢走到襄霖身边,直视着襄霖的双眸。

襄霖刚想要移开视线,结果当看到萧素的眸子的时候,竟无法移开,似是陷入到一个漩涡当中,开始迷失自我。

萧素微微一笑,“南宫诚身上可有蛊?”

襄霖眼神迷离地回答道,“有。”

“什么蛊?”

“绝情蛊。”

话音刚落,萧素移开身子,襄霖仿佛做了一场梦一般,迷迷糊糊,可是他却记得刚刚自己说了什么,“你,你居然会摄瞳之术?!”

萧素眉目之间突然多了一丝愁绪,并未将襄霖的话放在耳朵里,摄瞳之术,她萧家皆会,只是一般不用罢了,当然这等术法,对自身伤害也是有的。

控制时间越长,越损耗内力,也就对身体越不好,而且最主要的是,萧家有训,摄瞳之术不得在外人面前展露。

“绝情蛊?谁人给南宫诚下的绝情蛊?襄霖,我不使用摄瞳,你也该告诉我了。”

襄霖还在刚刚的摄瞳之术当中没有回过神来,嘴比大脑先反应过来,一张口便说了出去,“萧妍。”

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萧妍?我大姐?果真是环环相扣啊!为了一滴傅啸的心头血,倒是步步为营,连自家人都利用的干干净净。”

萧素将手中的腕刀拿起,看着腕刀之上的花纹匕首,轻轻一笑,“什么姐妹情深啊,到头来不过一场骗局,你可曾,把我当成你的亲妹妹,萧妍,大姐?”

腕刀应声落地,萧素却再也未看一眼,这腕刀是萧妍寻给她的生辰之礼,如今看来,是要不起的生辰之礼。

既然要不起,那便不要了。

襄霖在一旁也不敢出声,这萧素简直神了,这摄瞳之术明明一百年前就已经不再出现在这江湖之中,这萧素到底是何来头,还是说着素锦山庄到底是何来头?

“襄霖,带我去见南宫诚。”

“你这是?”

“刚刚我不是说了吗?我的立场取决于你的回答,难道我表达的不够明显吗?”

“乱世已出,我为何要做那闲云野鹤,种种事情因我而起,我若作壁上观,可不就随了某人的意思?既然是乱世,那就再乱一点吧。”

襄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女,不过十几岁的女孩子,竟有如此言论,当真是,当真是有趣极了。

襄霖莞尔一笑,看来,的确南宫诚的眼光不错,此女子绝非池中之物,他们二人倒是相配,只是不知道这乱起来的江湖,到底是何景象啊。

“好,我带你去见南宫诚,不过有些事情,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即使他猜到了,也不能说,我只要这一个要求,公主能否遵守?”

“自然。”

傅啸此时万万没有想到,他最没有防范的萧素竟然已经到了南越的阵营当中,当时他笃定萧素不会去帮南宫诚,是因为南宫诚在这场交易里是主导者,而萧素最讨厌被利用和欺骗,如此,萧素又怎么可能去帮南宫诚呢?

傅啸算到了萧素的性子,却没有算到南宫诚的后招,当初他在南下之前去找了清风,喊出了十里的名字。

虽说当初卑鄙了些,可是现在看来效果极好。

南宫诚看着意料当中会来的萧素,面上却不显一丝一毫,就连那一丝丝雀跃,他都掩饰的极好。

“你怎么过来了?襄霖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把她带回来了?难不成还是你不小心捡到的?!”

不得不说,南宫诚的演技极好,就连襄霖这个最为了解他的人,都没有看出丝毫的破绽。

“这可不关我的事情啊,是她自己找过来的,我也是没办法啊,你可得搞清楚这里面的主次。”

襄霖连忙将自己摘出去,开玩笑,把事情自己揽着,受罚的是他,把事情推出去,说不定受罚的还是他,只不过是轻重的问题罢了。

南宫诚复而看向在一旁站着的萧素,冷冷一笑,“怎么?公主是来替西诏王刺探情报的吗?前些时日,公主才说过,你我二人,再见为敌。只是不知道公主此次打算如何对付我?”

襄霖敏锐地从南宫诚的话中抓住了重点,到底前些日子,南宫诚去找萧素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说了什么,怎么感觉这二人的展开有些不对劲呢?

还有这南宫诚居然在萧素面前连本王都剩下了?自己都没有这个待遇,果真是一匹见色忘义的好狼儿啊!

“南宫诚,你可真是好样儿的。”

“公主这话何意?”

“不懂是吗?你可知我平生最恨别人骗我,欺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为何不敢娶我?”

还没等南宫诚说话,萧素一步步走到南宫诚面前,走一步,说一句。

“你是怕我不敢,怕我没信心一直对你如此?”

“你是怕你抗不过那绝情蛊的噬心之痛?”

“你是怕我体内的蛊发作,怕我暴毙而亡?”

“你怕的,皆不是我怕的,你怕什么?!”

短短四步,可句句戳心,字字含泪,南宫诚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萧素,他原以为的萧素知道这些不过泯然而已,却不想升起了如此之大的波澜。

帐内气氛不同,帐外襄霖苦着一张脸替南宫诚守好帐门。

“萧素,我不知,亦不敢。”

看着比自己矮了那么多的萧素,南宫诚心中总有一种在拐卖的感觉,压下这种感觉,南宫诚才发觉萧素真的如同宝藏一般,挖掘不完。

“你不知什么?你又不敢什么?南宫诚,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胆小鬼。”

萧素转头就要走,手腕就被南宫诚一把抓住,拉入怀抱,“我不知你对我的心思这般重,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生的好看,你才如此对我。我不知女孩子家的心意能被你说的这般理直气壮。我不知你能为我千里一骑。”

“那你又有何不敢?”

“我不敢让你毁于我手,我不敢让你困于险境,我不敢让你因我而死。”

襄霖在帐外听得五雷轰顶,这里面的真的是他认识了十几年的南宫诚?怕不是个假的吧。

这般肉麻的话也能说的朗朗上口,到真是叫人意外啊,这要是让南宫灏知道了,怕是说什么也要过来看看吧。

可是襄霖不知道,国都的南宫灏也陷入了一个局当中。

萧眭今日上早朝又没有见到皇上,不免有些意外和猜测,若是只有皇帝一人不在也就罢了,就连那高公公也许久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了。

“萧丞相,萧丞相请留步。”

萧眭回头看去,原来是张彦,“张大人,有事情吗?”

“下官的确与萧丞相有话要说,不如我们寻个清净的地方?”

萧眭笑着说道,“那就依张大人。”

这个张彦张大人,就是当初他们一开始进城后来为难他们,刺杀萧素的张小姐的父亲,当初不过一个小小师爷,如今在这工部干的倒是不错。

只是这人心术不正,而且与之还有过节,只不过这等多事之秋,萧眭懒得理会罢了。

二人寻了一个茶楼的包间,萧眭刚喝下一口茶,张彦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萧丞相如何看待这几次皇帝缺席早朝之事?”

“为臣子的,能如何看?”

“如今摄政王殿下在边境之处起了与西诏大战的念头,这为外忧;如今皇帝日日不早朝,这位内患。”

“哦?我倒是想听一听张大人的高见?”萧眭不急不忙地说道,似乎张彦所说与他毫无干系。

张彦虽然着急,到底也没有直接把老底交代了,“如今臣子不好做,再加上一个不理朝政的皇帝,臣虽才,却无用啊!”

张彦说完了,还叹了一口气,眼神又时常观察着萧眭的变化。

萧眭饮了一杯茶水,才不急不慢地开口,“张大人,所言极是。”

张彦自己说的都有些口渴了,可是见萧眭还是那般不温不火的样子,心下暗叹,真是只千年的狐狸,不愧是南宫诚亲自找来的人,不过这种人要是能被策反,倒也算是一打助力,到时候少主一定会夸奖他的。

“萧丞相心中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我的想法都被张大人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天行素锦

天行素锦

第一百一十六章 老谋,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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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我说的,哪能与大人您说的一样,对不对?”张彦总觉得萧眭的字里行间是在套自己的话,可是细想下来,并无不妥。https://

“也是,张大人说了这么多,想必口也渴了吧,先喝口水。”

萧眭将茶杯递到张彦的面前,张彦也不好拒绝,只好接过来,“倒是,有点口渴了,多谢萧丞相。”

见张彦将那茶水喝完,萧眭才笑着说道,“张大人可知我这丞相之位是何人所授?”

“自然是那摄政王殿下了。”

“尔等明目张胆地来策反我,不怕我一纸书信告诉摄政王殿下吗?”

张彦听得萧眭如此开门见山,倒也不怕,他就怕他与他打哈哈,如今说开了,正合他意。

“萧大人肯说这话,不就代表您有这份心吗?”

萧眭轻敲茶杯,也不抬头看张彦,“张大人说这话,我可不懂,我可什么也没说。”

张彦面露喜色,“对,对,瞧我这张嘴,萧丞相自然是什么也没说,只有萧丞相与现在一样,一直什么都没说,那就是了。”

“我这人一向不喜废话,今日我乏了,就先回去了。”

“那好,萧丞相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不必了。”

张彦看着萧眭远去的身影,露出一道笑容,可是他却没有看见萧眭下楼之后的那一抹微笑,似是嘲讽的微笑。

萧眭想着,不知道是谁家的奴才,脑子如此笨拙,就这样还想策反他人,怕是只有傻子才会上当吧。

不过他所说的其中一件事情,的确让他很感兴趣,南宫灏为何脸早朝都不上了?

看来今晚又不能好好睡觉了,夜探皇宫可不是他想得,南宫灏今后你可莫要怪罪才是啊。

夜晚,天色已黑,一道身影跳跃在宫墙之上,不一会儿这身影就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皇帝的居所。

见里面灯还亮着,身影一顿,跳到了一旁的大树之上,轻轻一跃,便到了屋顶上。

掀开一边瓦片,只见得里面人影相立,萧眭定睛一看,这里面居然是三个人,这其中二人就是南宫灏和高公公了,至于这个人是谁,萧眭只是觉得熟悉,一时没有想起。

里面声音响起,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皇上,近来感觉如何?”

南宫灏闭眼不语,当日着了这李金兰的道,如今也不会这般境地。

“皇上,您可知我用您身上的小印颁了一道旨意到边境,这不就打起来嘛。皇上不如您再把这玉玺给我,我给您再瞧个好玩的?”

“啊呸,一个臣子之女,也敢这么跟我家皇上说话,等摄政王殿下归来,你李家不保!”

高公公怒视着李金兰,他们已经被这个女子关在这内殿之中已经有些时日了,只是不知道外界到底乱成了什么样子,不过他更担心的是,这个女子发起疯来,怕是会伤害到皇帝。

“呵,你不过是南宫家的一条狗,叫的还真的是欢快啊!你主子都没有说话,你。”

“够了!李金兰,你要想好,李家要跟纳兰家一样吗?”

睁开眼睛的南宫灏看着李金兰,“玉玺朕是不会给你的,你做这些事情,李阁老是否知情?”

“哈哈哈,南宫灏你不必试探我,爷爷他现在自身难保,他也保不住你了。现在你把玉玺给我,快给我!”

李金兰情绪有些失控,竟上手拖拽南宫灏,被喂了药的南宫灏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被李金兰直接从榻上拽了下去,发髻也因为磕到了榻的一角散落开来。

看着狼狈的南宫灏,李金兰大笑出声,“哈哈哈,你这就是报应,这就是你不念旧情,发落慕流风的代价!”

李金兰双目充血,神情癫狂,上前厮打起南宫灏来,高公公在一旁看着有心无力,却无法阻止,一行老泪流了下来。

“皇上,皇上,你别打皇上,你打奴才我,打我!”

南宫灏看着那拳脚即将落到身上,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结果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身夜行衣的萧眭,顿时松了一口气。

“为何你才来?你是不是在上面看够了戏才下来的?”南宫灏斜了萧眭一眼。

“自然,这种好戏,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我不多看一会儿?”

“好你一个萧眭,你就不怕朕治罪与你?”

“那我走了?”萧眭给了南宫灏一个无辜的眼神,既然你要怪罪我,那我只好走了,今夜你就当没看见我。

“算朕怕了你了,你当真是皇叔找来了,就连这恶劣的性子也一样。”

萧眭上前扶起南宫灏,喂了一颗解毒丹,这解毒丹可是萧素走之前留下来了,自己没用到,先给这家伙用了。

“皇上还有力气消遣臣,看来这几日想必也没有很糟。”

南宫灏服下解毒丹,靠着榻的边缘坐了一小会儿,看着萧眭去给高公公喂药,有些虚弱地说道,“这女子啊,当真是世间最为可怕的。”

李金兰被萧眭点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眭将二人救下,可是自己却没有半分办法。

“萧眭,你这是助纣为虐!”

“哦?何为助纣为虐?你不过为一己私情,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大上。”

“还有,你这张嘴太过聒噪,我还是点上穴比较好。”

李金兰看着萧眭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睛瞪大了也无半分用处。

“如今外界如何?”

“南越与西诏开战了。”

“当真是因为那一份旨意?”南宫灏急忙问道。他皇叔也在边境,按理来说不会如此冲动才是。

“不,南越摄政王率先发起战令,西诏不过是接战而已。”

“皇叔他?!”南宫灏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皇叔能干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如今假瘟疫之事刚定,如何能开战?如何能战!这百姓如何想?!”

萧眭看着一脸愤恨地南宫灏,噗嗤地笑了出来,“你现在倒像是个好皇帝,知道为百姓着想了?”

“难道朕以前不是吗?”

“呵,以前顶多算是个过家家的小女娃。”

南宫灏却没有心情与萧眭继续斗嘴下去,现在边境之事,因他而起,现在也需要一个了结了。

“传朕旨意,请摄政王回国都!”

“皇上,这场战役,您应该知道等了多久,此次若是休战,怕是西诏与南越也再无和好之日。摄政王殿下之所以会将我找来,无非是料到了今日的景象。”

“皇上,您也知道摄政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又怎么会做出有损南越一分一毫的事情呢?”

“朕,朕知道了。”

“既然皇上无碍了,那臣就先回去,还请皇上明日早朝务必要去,但切勿提及边境之事。”

“臣告退。”

南宫灏看着自己身旁的龙椅,突然笑了起来,何为君?何为民?如何做一个好君主?怕是这条路才刚刚开始吧。

而自己还有许多要学习的,从今往后,所行之事,望不愧对南越民众,朕在此立誓。

萧眭回到了丞相府,见那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

红衣看着面前的男子,脸上一片戒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小姐还请随属下回去,侯爷可是很想您的。”

“小姐?我可当不起一句你的小姐之称,我与傅家再无干系,这是他说的。”

“小姐莫要说这些负气话,侯爷还是很想您的。”

红衣讥讽一笑,“想我?想我死吗?!”

茶杯被红衣扔到地上,顿时碎成了一片片,“看见了这个茶杯了吗?我与他便是如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我回去?可以,除非我死。”

那人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萧眭却已经推门而入了,看着那人,一把搂过红衣,“想要带走她,可问过她这个主人的意见了?嗯?!”

那人自然是知道这人是萧眭,不好对付,只是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红衣一眼,便从一旁的窗户处飞身遁走。

萧眭见此也不去追,倒是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红衣在一旁看着,心神不定,她现在也摸不准萧眭的脾气,现在看来还有些害怕。

“我,刚刚不是,我。”红衣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让萧眭不再误解她,可是她随即又想到,其实现在的她在萧眭心中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吧。

若不是萧眭恨她,也不会将她带在身边,日日见那戳心的画面。

萧眭不急不慌地喝下一杯茶水,这才开口说道,“茶凉了,晚上喝了不好,以后莫要喝了,还有早些休息,明日还要陪楠枳骑马。”

说罢,萧眭就转身离开了,丝毫没有提及刚刚发生的事情,仿佛刚刚就是一场梦一般,让红衣觉得不太现实,有些恍然。

直至她回过神看到那桌子上的茶杯时,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刚刚萧眭来过的温度。

萧眭今晚倒是难得的好心情,并不因为是救出了南宫灏,更重要的是因为红衣所说的那番话,若是刚刚红衣有半分动摇,想要回西诏的念头,他怕他进去会做出什么不堪设想的事情。

可是还好,万幸,这种事情没有发生。

萧眭刚回到书房,便有人来访,萧眭看着来人,心下严肃,“事情如何?”

“萧妍已瞎,下一步该如何?”

“你查到她所隐瞒的事情了吗?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莫要小瞧我千算子,这自然是查到了,萧妍唤他云天,而据我所知,云天这等人物,唯有中域那个人相匹配。”

“宥云天?”

千算子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扇子,含笑说道,“正是。”

萧眭手指点着桌子,良久,他才说道,“将人给我偷出来。”

千算子动作一顿,瞪大眼睛看着萧眭,“什么?!我是算命的,不是偷人的,那种活得留给什么大盗,你看我文文弱弱的,怎么能干那种偷鸡摸狗之事?有辱斯文!”

萧眭瞥了千算子一眼,“你莫不是忘了,当初你我二人的那个赌,既然输了,就要遵守承诺,懂吗?”

“罢了,罢了,输给你,那是我技不如人,我做就是了。”

千算子如同来时那般,走的时候也如同清风一般,了无踪迹。

萧素也算是与南宫诚将话说开了,南宫诚也将自己身中绝情蛊一事的详细告诉了萧素。

萧素一开始眉头紧皱,后来才缓缓放开,“你这蛊,我似是在书中见过,素锦山庄没有这种东西,我是清楚的,怕是只有那个人才有了。”

襄霖急忙说道,“你说的是何人?若是他手中有抑制绝情蛊的东西,摄政王也不至于这样的畏手畏脚。”

“畏手畏脚?”萧眭斜瞥了南宫诚一样,随即又说道,“他畏手畏脚些好,省的什么都想干。”

被萧眭说的人,丝毫没有被说的感受,脸不红,气不喘的,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有理,做多伤身,做少伤心。”

襄霖面如菜色,心中一万匹马飞奔而过,呵呵,那个神情严肃,公正不阿的摄政王殿下是死了吗?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到底是何方妖孽,呵呵,还伤心,伤身,我怕你伤肾。

萧素见南宫诚一本正经地说瞎话,一脸无奈,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觉这厮脸皮如此之厚?

“我说的是萧妍身边的撒须,他可是神秘地很。”

襄霖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人打断了。

“是吗?能被小姐如此夸奖,撒须三生有幸。”

襄霖看着自己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吓得往后面一跳,大声说道,“这,这是人是鬼?悄无声息的,吓死我了!”

萧素对于撒须的神出鬼没早已经有些习惯了,南宫诚则是对谁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撒须,你是不是有控制绝情蛊的东西?”

撒须站的笔直,语气也是恭敬有加,“在下还以为小姐会先问我为何在此呢?看来摄政王殿下是要比在下有趣的多,小姐才会如此牵肠挂肚。”

南宫诚听到这话,才有了一丝丝表情,“本王与你,没有可比性。”

撒须微微一愣,许是没想到南宫诚会说出这般小儿讲的赌气话,哑然失笑,“摄政王殿下还真是好性情。”

萧素上前看着撒须,“你为何在此?”

“在下为了小姐身上的毒而来,西诏王有令,要在下照顾好小姐,并且尽全力医治小姐身上的毒。”

“毒?难道不是蛊吗?当初可是你说是蛊的,我记起来你是谁了,你就是那个威胁我们的人!”

“萧素,你莫要被这个人骗了,这个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万万不可信。”

襄霖异常戒备撒须,当初撒须对南宫诚说的话,他现在仿佛在耳边响起,那么一个人,怎么会好心帮助萧素解毒呢?而且他说一会儿是蛊,一会儿是毒,谁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之前是在下对摄政王殿下撒的一个小谎,不过是让摄政王殿下放手而已,现在不同,小姐已经选择了她想要的人,在下可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事情。”

“萧素小姐体内是毒,来自中域的毒。”

“中域?”

“中域?”

“中域!?”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萧素则是疑惑,她从未去过中域,唯一与中域有联系的,不过是幼时帮助过的一个人,可惜那人也死在了那场追杀之中。

南宫诚则是想不到素锦山庄会与中域有什么联系?或是萧素与中域有何种联系。

襄霖则是又惊又不懂,他看向萧素的眸子里满是震惊,萧素会与中域有什么联系?

“正是。”撒须丝毫不见怪三人的反应,因为中域对于其他两大国来说,类似于神祗,那里出过许多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但是他们又不是不认识中域中的人,听他们讲过中域,似乎也没有那么神秘,正是因为两极的反差,对于中域他们只能是更加的警醒。

“我中的真的是毒吗?”

“当真无疑。”

萧素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个画面,但是很快,转瞬即逝,萧素只是依稀看见了什么,却有什么都没有看见。

有间无忧跟着慕流风,无论慕流风走到那里,有间无忧就跟到那里,慕流风看着他面前的恭房,又看了看后面的有间无忧,这才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你确定你还要跟着吗?”

有间无忧看着面前恭房的两个大字,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看着慕流风,“怎么?不行吗?”

“这当然不行了,这是恭房,要不然你在外面等着?”

“不行!”有间无忧连忙抓住慕流风的衣袖,“我怕你跑了,万一你屎遁了,我上哪里去找你?”

“我。”屎遁?慕流风近日来的一片淡然在此刻全然破功,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无忧是这般难缠的。

“我不会跑,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这恭房当中若有其他男子,你该如何?”

“我又不会瞎看,再说了,要看也只看你的。”

“你,你一个女孩家的从哪里学的来这些东西?”

有间无忧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怎么?我还可以看别人的吗?”

“休想!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我去去就回!”慕流风将无忧手中的衣袖抽出,自己头也不回地进了恭房。

有间无忧老老实实地站在外面,也不乱走,面上是得逞的微笑,“嘿嘿,我刚刚说的可是其他人的脸,不知道那个呆瓜满脑子想得是些什么?哈哈。”

“是吗?”

慕流风的声音在有间无忧地身后幽幽地响起,无忧猛地朝后看去,看着慕流风有些不善的面色,连忙讨好地笑道,“我刚刚可什么都没说,嘿嘿。”

“走了。”

有间无忧见慕流风没有多说什么,连忙跟上慕流风的步伐,老老实实地在后面做一个跟班,慕流风余光瞥见有间无忧乖巧的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你刚刚不还是怕我跑,拽的那么紧,怎么现在不怕了?”

有间无忧一听,连忙上前抓住慕流风的手,十指相握扬起给慕流风看,“哼,这次我是不会让你再跑掉的了。”

慕流风板着脸说,“放肆。”

“诶,我就放肆了,你能拿我怎么办?我就要这样握着,吃饭的时候握着,午睡的时候握着,无论何时我都要握着,就是不放开,你若是敢动我一下,我就大喊非礼,略略略。”

慕流风状似无奈,不再与有间无忧理论,有间无忧心满意足地朝前走去,却没有看见慕流风悄悄扬起的嘴角。

一时间,微风悄悄起,岁月静静好,十指相握,怕是共到白首亦不难。

傅啸独自一人对着一块玉佩自酌自饮,他刚刚收到了萧素出城的消息,一抹自嘲的微笑漫溢而出,“终究,还是不选择我吗?”

这块玉佩是他那日救了萧素之后,拿过来的,许是她忘记了,到现在也没见她寻找,或许他在她心中也就是这样吧,一块可有可无的玉佩,连什么时候丢掉了都不知道。

可是为什么,南宫诚能做到的,他也能,南宫诚能给的,他也能给,为何就是不肯多看他一眼,哪怕一眼,就好了呀。

酒顺着嘴角流向喉咙,傅啸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大声喊道,“给孤拿酒来!”

“王上莫要再喝了。”

傅啸睁开一双桃花眼,只见得一名身影卓立的女子立于桌前,“是你吗?”

“是我,我一直在的啊。”

夏欢看着迷醉的傅啸,心口一片疼痛,何时他又能来好好看看她,一直在他身后的她啊!

傅啸一把抱住夏欢的腰,嘴里喃喃着,“不要离开孤,别离开孤,别离开我。”

“好,我不离开你,你只要回头看的时候,都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傅啸得到了承诺,竟然带着一丝微笑睡了过去,一丝丝鼾声,像极了得到了温暖的小孩,扬起了一道微笑。

夏欢心中却满是苦涩,她曾经骄傲的少年啊,何时变得这般脆弱,她曾经鲜衣怒马的儿郎啊,何时会因为一个女子变得要死要活,她曾经敬重的王上啊,竟会因为一个女子迟迟不肯开战,是何时啊?

若是天命弄人,她愿代他尝遍那人间疾苦,那萧素有何资格站在傅啸身边,她根本就不懂傅啸心中的苦,她可知南宫诚与傅啸到底是何关系,傅啸又因为她对南宫诚诸多忍让,可是她却依然弃了这般满心满眼只有她的儿郎。

可是为什么,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你,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想着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来人。”

“娘娘有何吩咐?”

“将王上抬到榻上去,备热水,本宫给王上收拾一番。”

“是。”

夏欢一遍遍描绘着傅啸的眉眼,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傅啸,你可还记得你与我的第一次见面,那一次,我的心丢了。”

“好好休息吧,我的少年郎。”

“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其他的人呢,我来解决。”

“我绝不允许,其他人毁了你。”</content>

天行素锦

第一百一十七章 往日,秘辛

南宫诚与其他将领去排兵布阵,萧素则在后方呆着,这日她来到撒须的帐子里,看着撒须丝毫不惊讶的模样,“你知道我会来?”

“你心中疑问颇多,一定会来。https://”

萧素坐到撒须的旁边,“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现在是越发的好奇了。”

“以前我说过的,我来自中域。”

萧素摇着摇头,撒须此人太过神秘,有时候不知道的也许是好的。

萧素将千机扇递了过去,“你瞧这个有没有毒?”

撒须也不接过来,不急不缓的说道,“你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吗?若不是已有答案,你又怎么会将此物拿出来?”

撒须见萧素执着,随即将千机扇拿了过来,‘唰’的一声,千机扇打开,一副山水画映入眼帘。

“你可知这画上是什么?”

“不知。”

“这画上是一百年前的中域,这千机扇乃是中域的一大至宝,是前人耗尽心血铸成的宝贝。他日你到了中域,切记莫要轻易将此物显露出来。”

随即,撒须将千机扇递给了萧素,萧素单手接过,冲着撒须笑了笑,“我真不知道你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了,若说你是好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若说你是个坏人,你又没做过什么坏事,当真是让人头疼极了。”

“是非黑白,自在人心。”

“那你说西诏与南越此战如何?”萧素不知道为何就想知道撒须是如何想的。

“此战打不起来。”

“为何?”

“因为摄政王殿下是不会让此战打起来的。”

撒须话音刚落,南宫诚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撒须先生知道的还不少?”

“我虽然比不得江湖上的千算子,但是这些秘辛之事,恰好,我最为感兴趣。”

“甚好,若是他日有了别人的秘辛之事,还请先生也跟我讲一讲,今日,本王找萧素还有事情,就不打扰先生了。”

南宫诚牵着萧素的手走出了撒须的帐子,萧素一脸好奇地看着南宫诚,“你为何叫他先生?”

“撒须现在是唯一一个能解你身上之毒的人,我自然是要对他客气些。”

“可是他不也说了我身上之毒药性已变,就连他也完全的把握。”

“千万分之一的希望,在我这里都是光芒。”

“那你为何不去问问他是否有解绝情蛊的东西?”

“绝情蛊乃是西诏皇室一族所创出的一种蛊,非皇室嫡系血脉不能解。”

“南宫诚,你真的要与傅啸开战吗?”萧素停下了脚步,望着南宫诚的脸庞。

“怎么?”南宫诚也停下了脚步,看着萧素纠结的小脸,摸了摸萧素的头发,“放心吧,我是不会与傅啸为敌的。”

“刚刚撒须所言真的是真的?南越不会与西诏开战?”

“我与傅啸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不过你若是想听,我自然是会讲的。”

“自然,愿闻其详。”

南宫诚看萧素像是只偷了腥的猫,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故事很长,也很短,南宫诚和南宫灏自小不得喜爱,尤其是南宫诚更是不得生父的喜欢,这皆因他是宫女之子,其实说来倒也没有,宫中此事多不胜举。

但恰恰,这个宫女是当时皇帝的废皇后宫中的宫女,当年废皇后因为立储一事,在后宫兴风作浪,最终杀死了皇上最爱的妃子和她的儿子。

后因为皇后成了废皇后,就连那宫女生下的孩子也受了牵连,不受皇帝待见,在冷宫一呆就是十年。

皇上一怒,浮尸万千,最终废皇后一党终于倒台,后来皇帝越发昏庸,竟然答应了西诏当时的皇帝的要求,送稚儿交换,以保两国和平之意。

当时南宫灏就是但是被废皇后杀死的妃子的孙子,可是那宠妃一死,皇帝竟然不管稚子无辜,一并送到冷宫之中。

就是那样的岁月中,两个同样都是被抛弃的小孩子相遇了,南宫灏知道南宫诚是废皇后的宫里生出的孩子,虽说一开始有些抵触,但是也被南宫诚身上的气质所折服。

比起南宫灏来说,南宫诚从小未曾见过光,所以在那冷宫的凄寒之地也不觉得难熬,甚至对于宫人的磨难也不予理会,因为他知道,不够强大之前,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的。

南宫灏则是不同,他享受过众人爱戴,母慈子孝,父爱如山,一朝被贬,仿若繁华之间不过一夜。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南宫诚对于南宫灏严厉有加,却也温慈,或许这就是南宫灏一直想要得到南宫诚认可的原因吧,毕竟在那个岁月当中,南宫诚对于他而言,比之那高高在上的皇祖父还要来得令人依偎。

一年的大寒,南宫灏和南宫诚被扔到车上,就这样开始了他们的西诏之旅。

说来搞笑,这西诏王在二人行进途中突然就暴毙而亡,西诏也就没有派人来南越,可是不知道南越皇哪个弦搭错了,硬是将南宫灏和南宫诚送到了西诏。

南宫诚此时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傅啸的时候,那个穿着亮丽,像只孔雀的傅啸。

傅啸的父亲母亲理所当然地接管了西诏王和王后的位置,新的西诏王和西诏王后倒是对南宫灏和南宫诚很好,总比那冷宫要好的很。

久而久之,傅啸跟二人就成为了朋友,这西诏一呆便是九年。

九年光阴,傅啸,南宫灏和南宫诚成为了至交好友,甚至于还在西诏王和王后面前拜了把子。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第九年的尾巴的时候,一场噩梦突然降临,西诏王和王后双双暴毙而死。

萧素看着面前一派淡然地男子,自顾自讲着故事,似乎这与他并无关系一般,“你真的杀了他们?”

“为何如此说?”

“素锦密报中略有提及,你与傅啸的恩怨,我在其中也能窥探一二,不过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

“甚好,你还有此等觉悟,本王深感欣慰。”

看着南宫诚臭屁的模样,萧素撇了撇嘴,不再与南宫诚理论,安心听他将那过去的恩怨讲个明白。

西诏王带人和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君王,可是就是这样的好君王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恰恰这一面就被南宫诚知晓了。

那一晚,南宫诚看见西诏王与黑衣人的谈话,原来西诏王一直背着王后和傅啸一直在练一种蛊,此蛊名为情,是以练蛊人的内力喂食,到后期蛊所需要的内力越来越多,西诏王供应不上,只好去修习那些江湖上的禁术,导致最后走火入魔。

那一日他赶到的时候,看着西诏王差一点杀了王后,还好自己阻止下来。

看着昔日温文尔雅的西诏王,南宫诚实在是想不到是什么蛊如此重要,才让那般淡然的西诏王变得如此疯魔,甚至发起疯来,连自己的挚爱都不认得了。

西诏王的片刻清醒,只有一句,让南宫诚杀了他,就是那么一句话,导致了后面的事情,南宫诚不知道当初是如何提起剑,刺向那个对他笑了九年的男人,也不知道后来那般温柔的女子是如何服下毒药,跟随而去的。

他只记得,傅啸进来的时候,他手中提着剑,而西诏王和王后倒在了一起,了无生息。

他只记得,傅啸的怒吼,南宫灏不可置信的眼神,还有自己一身的戾气。

他只记得,他失去了傅啸的这个朋友。

九年美梦化为泡影,可是他却不能对他说出一分一毫的真相,比起毁了他父王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不如自己扛下这份罪孽。

因为南宫诚知道父母对于孩子意味着什么,他的父母对他而言,不外乎生他而已。

但是傅啸不同,他的父母,是他见过这世间最好的父母,或许早在心中,他也将他们当成了父母,昔日结拜的时候,看着他们二人坐在上位,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满足,原来父母是这般的感觉。

可是如今他又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南宫诚不知道傅啸是以何种心态送他们回的南越,只是一句,你我兄弟情义已尽,再见,为敌。

可是有些话,却是不能跟萧素,就是这后面的感情,他自己知道就好,他只是讲到了他杀死西诏王,王后遂自尽而已。

萧素满眼都是心疼,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南宫诚心中的痛处,九年时光,怕是南宫诚早已经二位长辈当成了亲人了吧。

亲手了解,再被自己的兄弟误解,却要守护那人心中的美好形象,甘愿扛下这一切,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不舍。

原来她从来不曾了解南宫诚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原来他这般重情义,原来他将他看重的,守护的这般,不惜委屈自身,这样的儿郎,她如何不喜欢呢?

南宫诚讲完,却看到萧素哭了起来,连忙上前哄着,“怎么还听哭了?”

“你怎么这般傻?”

“傅啸说过,他的父母是全天下最好的父母,我又怎么忍心打破那小子的祈愿呢?”

“那,那你自己怎么办?万一哪一天傅啸公之于众,你还要背负这天下的骂名,你,你怎么这么傻呢?”

“生前,西诏王和王后待我和南宫灏极好,这便足够了。”

萧素泪眼婆娑看着南宫诚的面容,‘噗嗤’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你倒是重情重义。”

“我所看重之人,必以真心相待。”

“我知。”

傅啸醒来,却发现夏欢趴在自己身边,刚想要起来,却发现夏欢脸色通红,伸手查看,这才捉急起来。

“来人,喊御医!”

傅啸将夏欢抱到榻上,盖上被子,却发现夏欢手冰冷,看着她的脸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欢,我再也不是以前的傅啸了,也不值得你如此待我。”

御医给夏欢诊治了一番,“王上,贵妃娘娘只是普通的风寒,修养几日便会好。”

“孤知道了,你们好生照看贵妃。”

傅啸离开了那个地方,独自一个人走在这小路之上。

“王上,好巧,竟会在此遇到王上。”

傅啸看去,“风将军?当真是好巧,风将军不在帐中如何商谈退敌之事,倒是好雅兴。”

“回王上,依臣看,南越摄政王并未攻打西诏的意思,现在摄政王的确是兵临城下,但是却迟迟未动,实在是叫人不得费解。”

“风将军还有不得费解的事情?孤以为风将军运筹帷幄,心中有数呢。”

风诺轻轻一笑,“王上,这世间的运筹帷幄之事,不过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罢了,而且臣所谋之事,不过为一人。”

“那人当真如此之好,叫风将军如今也念念不忘?”

风诺表情严肃,“天下皆可抛,唯她,臣不让。难不成,王上不是这样吗?”

“呵,风将军对孤说这番话,倒像是是孤抢了你的人一般。”

“王上,为何把红衣丢在南越?”

风诺想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傅啸明知道她是他的未过门的娘子,为何还要如此行事,难不成就是那萧素一人?

傅啸许是早就料到风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那是她自己的选择,风诺,若是她想回来,谁也拦不住,就像她走的时候,不是你放她走的,而是她想走的。”

“那萧素也是如此,王上又何必强求,你我皆是同一种人,您就不必与我讲这般的大道理,如今事情落到您头上,萧素已经去了南越那边,您既不向南越兴师问罪,又不甘心,您又如何?”

“放肆!风将军就是这么与孤说话的吗?”

“臣先告退了,望请王上好自为之。”风诺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傅啸看着偌大的地方,一种孤涩之感涌上心头,是了,刚刚风诺所说的怨言,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想,可是他不能说,不能问,不能追。

萧素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先前已经利用过萧素多次,如今又如何去寻回她,他到底是跟南宫诚比不了的。

“萧素,傅啸此人最不会强人所难,所以之前我才会放心将你送去西诏,你可还怨我?”

南宫诚虽然知道萧素心中欢喜他,可是他也知道萧素是个敢爱敢恨之人,就怕她爱的起,也放得下。

“怨,如何不怨?我嫁我的西诏王,你娶你的美娇妻,你我二人还有什么干系?”

“萧素!”

“怕了吗?怕了吧。谁让你之前那么轻易地就将我抛出去,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南宫诚刚刚真的是被萧素吓的提心吊胆,当时的确是权宜之计,这不之前自己可是计中计才将萧素连哄带骗的招了过来。

就是那可怜的清风,还在为他那旧主子而感到伤心,殊不知在他还没有来西诏之前,就已经中了南宫诚的苦肉计,恰巧在最适宜的时机,替南宫诚说出了最适宜的话。

南宫诚一手环抱萧素,“你下一次要是再敢吓唬本王,本王就将你日日拴在本王身边,看你还怎么跑?”

萧素本来享受着南宫诚的温柔霸道,可是随即想到了一件事情,挣脱开了南宫诚的怀抱,“你这绝情蛊没事吗?”

南宫诚身子一僵,笑嘻嘻地说道,“哪里能有什么事情,你在我身边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萧素话也不说,一掌朝着南宫诚打了过去,南宫诚躲避不及,硬生生地挨了萧素一掌,捂着胸口,“这是打是亲,骂是爱?”

“南宫诚,这一掌不过小孩子过家家,我半分内力都没有使,你会躲不开?别跟我说什么,是不想躲,你就是强忍着绝情蛊的疼,在这儿跟我说话?!”

“萧素,不是这样的,这绝情蛊的小疼痛能耐我何?”

“南宫诚,它能奈我何,我心疼,我看你这样,我心疼,这是我的错,为何要你来疼。”

南宫诚一时无话,他想要上前,萧素却一直往后退,“你不要过来,这些日子里,你我还是莫要见面了。”

萧素说完,就直接出去了,帐内只留南宫诚一人捂着发痛的心口,暗自神伤。

襄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幕,美男神伤,叫人甚至心疼。

可是一看到那美男的脸,襄霖恍若噩梦惊醒,“南宫诚,你这表情还真是百年难见啊。”

“有何事找我?”南宫诚调整了一下心态,看着襄霖一脸严肃。

襄霖满脸疑惑,退出去又重新进来,嘴中说道,“我没走错啊?怎么这里的人从萧素变成了你啊?我要找的不是你啊!”

南宫诚瞥了襄霖一眼,“你有何事找萧素,有事跟我就好了,我会告诉她的。”

襄霖突然想到了什么,做到了南宫诚身边,“哎,你在这里不会是萧素不想见你吧,也是,某人身上可是有绝情蛊啊,小素素那么善良的人,定是不会叫某人疼的,是吧。”

“那看来这件事情也不能叫你转述小素素了,要不然,她该埋怨我了。”

“襄霖,适可而止,有话就说。”南宫诚看着一脸戏谑的襄霖,心下一阵无奈,襄霖平常为人稳重,可是一旦触发了什么,那可真就不好招架了。

“诶,我与你有什么好说的,我自然是要去找小素素说一说了,同你说,无非鸡同鸭讲,你又不懂药理,说什么。”

“呵,襄霖你现在胆子可比你在西诏的时候大多了,你说我要将你在西诏的某些趣闻告诉你那毒舌的徒弟,你觉得我这个主意可好啊?”

襄霖看着身体虚弱,嘴上依旧不饶人的南宫诚,心中只想打晕这家伙,然后丢出去,可惜自己空有这个心,没有这个胆,“别,别告诉我徒弟,他那张嘴,我这个做师父的都自愧不如,若是叫他抓住了我把柄,我这个做师父的,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抬起头来。”

“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还有,这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懂了吗?”

“懂,懂,懂,您老大,您说什么都算,我这等人微言轻的,什么也说不过你,我还是去找我的小徒弟去吧。”

襄霖走之前还看了南宫诚一眼,“我觉得萧素是真心为你好,若是你们真心想在一起,又何必在乎这些时光,以后有的是时间供你们享受。”

南宫诚笑了笑,他何尝不知道,可是如今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这今后的时光,到底如何?

香林正在跟着萧素学习药材的辨别知识,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萧素放下了手中的药材,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如今马上就要入秋了,可要注意身体才好啊。”

“我知道了,萧素姐姐,不过我估计是我那师父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萧素看着香林聪明伶俐的样子,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你那师父的确有些不靠谱,不如你来当我徒弟如何,那襄霖势单力薄,不如我靠山硬,如何?”

香林余光瞄到了一个在背后鬼鬼祟祟地身影,于是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好啊,我考虑考虑。”

襄霖一听,顿时待不住了,“诶,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刚刚还好心帮你劝了你家那位不要靠近你,省的你伤心,你倒好,在背后想要把我徒弟拐走。”

“香林,你可不能跟这个女的走,现在是南宫诚身有疾,她才能抽空教教你,若是那南宫诚病好了,怕是就没有你这个徒弟的位置了,还是我好,能将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嗯,师父说的有道理,我还是待在师父身边吧,毕竟师父一份药粉还能迷昏一个漂亮女子,以后徒弟可以依照此法,寻得一个漂亮媳妇,师父,您说对不对?”

襄霖面如菜色,呵呵,把萧素迷昏回来,是他今生做过最手贱的一件事情,他这徒弟可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真是有小白眼狼的潜质。

“算了,你还是跟萧素走吧,师父教不了你这个。”

“师父,你也有觉得为难的时候,当真是稀奇极了。”

萧素在一旁看着,笑的肚子疼,“襄霖,你这徒弟当真是不得了啊,小香林,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萧素刚说完这话,腰上就多了一只大手,将她拉入怀抱,“襄霖,看好你徒弟。”

“还有你,喜欢可不是随便说的,再说了,你只能喜欢我。”

看着傲娇的南宫诚,三人的嘴角微抽,尼玛,这是什么物种?当真是让人无奈啊。

萧素看着南宫诚的模样,心下满足,她怎么感觉是自己养了一个忠犬呢?

天行素锦

天行素锦

第一百一十八章 殊途,不归

两军依旧胶着,南宫诚奉行着按兵不动,傅啸这一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迟迟不发兵,二人就像是达成了什么默契的协议一般。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的确二人之前是达成了协议,南宫诚与傅啸那日说起南越中还有其他势力,借傅啸之手铲除异己,可是南宫诚本来就不是这么打算的,而是借由着这个将萧素逼回来。

傅啸在萧素出城的时候就已经明了南宫诚的目的,可是傅啸依旧没有动静。

“少主,此次南越和西诏还能打起来吗?”

“打与不打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西诏要与南越讲和了。”有间霖看着外面即将放晴的天色,摇了摇头说道。

“此次,倒是我小瞧了南宫诚,亦小看了傅啸,兵临城下,佳人反逃,这些傅啸竟然都能忍的了,到叫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那少主,南越那边,我们还要继续施压吗?”

“不必了,想必李金兰那个傻子,早就被萧眭发现了吧,如今南宫灏还能按兵不动,不下旨让南宫诚回国都,说明萧眭起作用了。”

“难道我们就这么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吗?”

话音刚落,那人抬起头就看到有间霖阴沉的眸子,“我最讨厌别人总是问我问题,今日你已经问了三个了。”

那人浑身一颤,连忙跪下磕头,“对不起,少主,少主原谅属下这一次吧,属下下一次不会了,饶命,饶命啊,少主。”

有间霖轻轻一笑,用手抬起那人的头,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啊,我可以饶你一命,但是明天我想在这里看到萧素,你能做到吗?”

“我能,我能,少主,您放心,属下这就去办。”那人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大殿,似乎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

大殿中的其他人就好像是没有看到那个人的失态,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有间霖闭了闭眼睛,嘴角又是一抹微笑,像极了一个得到糖的孩子,充斥着满足感,可是那些人都知道,这是少主发怒的前兆,这是少主心情极为不好的征兆。

南宫诚,傅啸,你们的确是个人才,可惜,与我生于一个时代,我注定是要做那一统天下的君主,而你们又做不了俯首称臣的棋子,那我们就注定不死不休。

你们两个人不是不打仗吗?那我就帮你们一把,和好多好啊,只是不知道你们二人喜欢上的这个女孩,对于你们来说到底有多重要了。

我,有间霖,最喜欢挑战,西诏也好,南越也罢,总有一天,这普天之下,莫非中域,唯我之土,统尔之人。

“来人。”有间霖懒懒地睁开眼睛。

“少主,有何吩咐?”

“将大祭司叫来,去一趟西诏,我要傅啸在今晚就知道南宫诚隐瞒的秘密,这仗将打不打,我看着属实难受,着实想帮他们一把,你可懂我的意思?”

“属下明白,这就带着大祭司去西诏。可,若是西诏王一时愤怒要杀大祭司,属下拦还是不拦?”

“无用之子,留下来给我当饭桶吗?”

有间霖的声音听似文文弱弱,可是在一间听来就是催命的曲子,“是,属下明白了。”

萧素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她现在关心的是南宫诚与傅啸的事情。

“南宫诚,若是此仗不打,那两军就要一直这样吗?这边境百姓如何想?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将事实告诉傅啸吗?”

“我又何尝不想,若是真的告诉他了,那我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傅啸的感受?他知道是自己的至交好友,结拜兄弟杀了自己的父亲母亲,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你能明白他当时是强忍着什么样的心情送你和南宫灏回南越吗?若不是他心中还记得你们那九年,他为何现在不发兵?你不也说了吗?这是他最为期盼的一战啊?!”

“你们都想要为对方着想,可是却不想对方是如何想的。”

萧素见南宫诚紧锁的眉头,将他的身子拉向她,抱住南宫诚,“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那种情况,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南宫诚将下巴放在萧素的肩膀处,仿佛全身脱力一般,声音也是一场虚弱的,“可是,我说了,他会信吗?他会不会以为我是借口,不想开战的借口?”

“此战不能打,却不得不打,这才是我心中最为难受的地方。”

“可是,人该示弱的时候,就应该示弱啊,为何非要逼的自己那么累,你不是孤身一人了,你是有家人,有朋友的,你还有我啊。”

萧素摸了摸南宫诚的头,“即使再不愿意,你总要给他一个知道的权利。”

“我明白了,谢谢你,萧素。”

南宫诚将萧素搂得更紧,对不起,傅啸,何事我都能放手,可是唯独萧素,我是真的不想放手。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傅啸?”

“明日吧。”

“好,那明日,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好,等我。”

可是南宫诚却万万没想到这竟是他们最后一次好好见面,下一面却是生离死别。

另一边傅啸看着房中突然多出的两个人,浑身戒备,“你们是何人?”

一间看着傅啸神情疲惫的模样,眸子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即开口说道,“西诏王不必如此戒备,今日,我来就是为西诏王解惑的。”

“解惑?”傅啸看着面前这个男子,衣袍上的纹路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却没有了记忆,倒是旁边的这位,瑟瑟发抖,不知道是个什么人。

“不知,二位来给孤解什么惑?”

“前任西诏王和王后到底因何而死的惑,西诏王可感兴趣?”

傅啸拍案而起,“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南宫诚派来的人?难道他以为他现在这样说,我就放弃开战吗?”

一间微微一笑,“西诏王当真是这样想的?那为何南越不动,西诏王您也按兵不动?难道是在乎那开战的先后不成?我以为西诏王报仇心切,不关心这些身后骂名了呢?”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傅啸听到现在,也冷静了下来,若是此人真的是南宫诚派来的,那南宫诚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种事情南宫诚定会亲自来说,而不是派人。

自己刚刚那么说,无外乎是想看看这个人会有什么说辞罢了,看来此人来历甚是神秘啊。

一间指了指旁边瑟瑟发抖的男人,“就是他,间接地害死了你的父王和母后,当年你父亲一心想要培养一个蛊,此蛊名为情蛊,乃是子母双生蛊,古书上记载,此蛊若是两个将死之人服用,便可结下一世情缘。”

“笑话,我父王怎么会相信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是啊,可是前西诏王怎么就相信了呢?你这就得问问这位祭祀了,看看当初他给你父王灌的什么迷魂汤,为了那个蛊,竟然不惜修习禁术,最后导致走火入魔,差一点杀了你母后,当时若不是摄政王殿下赶到,怕是你母后就要死于你父皇的剑下了。”

“可惜,走火入魔之人,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所到之处,所见之人,皆为剑下冤魂。”

“我猜是摄政王殿下为了保护你母后吧,才会杀了你父王吧,而据这位祭祀所言,你母后乃是自己饮了带毒的酒,为你父王自尽了。”

一间踢了踢那祭祀,“你说,我刚刚说的对是不对?”

那人似乎是才回过神来,看着傅啸的眼睛,下意识地回避,看向一间,却被一间那笑里藏刀的眸子吓了回来,这才了解到现在自己是个什么处境。

连忙爬过去,抱紧傅啸的大腿,“王上,王上,是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先王后和王上,是我混账,是我迷了心,一心想要研制出那情蛊,奈何我功力不够,这才蛊惑先王上的,您,您原谅我,原谅我,我做牛做马都好,只求您不要杀我。”

傅啸这时候才看清楚抓住他大腿的人是谁,“大祭司?!”

“王上,是我啊,看在以前我为西诏任劳任怨的份上,求您放我一条命!”

傅啸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五雷轰顶,原来自己一直怪错了人,恨错了人,算计错了人。

傅啸一脚踢开大祭司,“我父王生前哪里对你们祭祀阁半点不好,你居然为了一个蛊,陷我父王于那不忠不义的地步?啊?!”

大祭司被踢开,后背磕到了书架的一角,却半声都不敢出,只是一直磕头,“王上,求您饶我一命,求您饶我一命!”

“傅一,将这个不忠不义的叛徒给我拉下去!”

傅一从暗处出来,看了一眼在一旁的一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萦绕心头,一间看到傅一也是心头一颤,随即将眸子别了过去。

傅一也没有太过留心,“是,主子。”

屋中这剩下一间和傅啸二人,一间拱手行礼,“我家主子叫我带到的话已经说完了,让我带到的人我也交给西诏王了,那我就先告退了。”

“等等,你家主子是谁?”

看着傅啸那一双桃花眼,与自家少主全然不同的感觉,一间微微一笑,“这我家主子没有交代,我也就不便说,若是您真想知道,怕是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一间飞身而走,仿若这里谁也没有来过一般,但是刚刚一间的话却叫傅啸心头一跳,什么叫做很快就能见面?

此番他主子派他来解决了他与南宫诚的矛盾,也就是解除了这一次两国交战,这样一看,非敌似友,但是一间给他熟悉的那种感觉,傅啸总觉得此人不善。

黎明有的时候来的很快,有的时候却叫人无比煎熬,但是总要坚信,黎明总会到来的,或许会晚,但是不会不来。

南宫诚看着天色朦朦微亮,看着守了他一夜的萧素,嘴角弯起了一道弧度,萧素怕他绝情蛊发作,特意找了一个离他位置最远的地方。

可是萧素不知道,只要他一看见她,就无法抑制心动的感觉,这种感觉,哪怕疼死,也甘之如饴。

南宫诚将萧素抱来榻上,随即披上的外衣走了出去,恰好遇到了上山采药刚刚回来的襄霖师徒。

“哟,看来你昨晚睡的甚好啊?”襄霖又瞧了瞧他身后的帐子,了然地笑了笑。

“莫要胡说,事情尚未解决,本王岂是那种小人?”

襄霖撇了撇嘴,对于南宫诚嘴中的小人一词不予置喙,呵呵,他都能使这样的连环套将萧素招来,还有什么不会干的。

“本王要出去一趟,你好生照顾着萧素,她睡得沉,不必去打扰她。”

襄霖摆了摆手,“好,好,好,你放心去吧。”

南宫诚嘱咐了几句,就牵着马走了出去,襄霖啧啧称奇,“到底是什么力量让这样一个男子为之奋不顾身。”

“爱情的力量。”

襄霖看了看刚到他手边的香林,打了他一个爆栗,“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分药去!”

香林歪着头看着襄霖,咧嘴一笑,“师父啊,你不会是羡慕吧?脾气如此火爆,怕是未来不好找媳妇哟!”

襄霖刚要抬手,香林识相地拿起药篓上一边分药去了,虽说夜间采药有些困倦,但是香林对药很是感兴趣,分药也算是一项娱乐的项目了。

襄霖站在原地,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自己收的徒弟,自己哭着也得教完。

襄霖原地打了一个哈气,又看了看萧素的帐子,心想,这里可是南越的大本营,谁敢在这里掳人,再说了除了傅啸也就没有了吧,傅啸也不是干这种鸡鸣狗盗的人,所以说啊,不用担心。

襄霖想了几番,决定还是补好觉,比较重要。

可是南宫诚和襄霖都不知道就在他们走了之后,一个黑衣人潜进萧素的帐子,一计迷魂香,萧素便彻彻底底睡了过去。

黑衣人见萧素睡熟,便将扛在肩上,从另一边的小道走了出去。

这边,南宫诚刚到西诏边境,刚想要进城,结果就在城门口看见了傅一和便装的傅啸。

二人相对,一切都在不言当中。

傅一瞧着二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只好硬着头皮地开口说道,“要不,我们找个酒楼谈一谈?”

“甚好。”南宫诚看着默不吭声地傅啸,“怎么?在你西诏的地界,还害怕本王不成?”

傅啸此刻宛若一个炸了毛的猫,“笑话,孤会怕你?去就去,傅一,领路,我西诏地大物博,看好摄政王,省的一会儿走丢了,还得找。”

“是,两位爷跟我来。”傅一在前面领路,压力甚大,这后面的二位爷虽然不说话,但是气压极低,要不是昨晚知道了真相是怎么样的,他还真怕自己主子一言不合跟摄政王打起来,到时候,又是他这个苦命的收拾。

哎,还是傅二好啊,现在夏贵妃也在军帐当中,宫中才是真的无所事事啊,哪像自己一天任劳任怨,还要回去给傅二做苦力。

南宫诚与傅啸找了一个环境僻静的小酒楼,上了二楼,刚好没人,二人就找了一个窗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南宫诚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就听到傅啸说道,“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真相?是怕我接受不了吗?”

南宫诚微微一愣,嗯?“你是怎么知道的?”南宫诚一头雾水,我还没有说,你就知道了?难不成傅啸一直不开战,只是等着自己来,这不对劲啊,明明自己走的时候,傅啸还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怎么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转变的这么快。

“原来是真的。”傅啸一副黯然失神地模样。

南宫诚更加懵了,什么情况?刚刚傅啸是在诈自己吗?自己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被诈了?

傅啸这个时候又开口说道,“你为何不告诉我?”

南宫诚这次算是明白了,不可轻易开口,也不能乱说话,“什么?告诉你又有何用?”

“为何没用?难不成我误会你,你心中就好受吗?”傅啸越说心情越是激动,到最后站了起来,“若是,若是我杀了你怎么办?你也一样受着吗?!”

“你舍得吗?”南宫诚站起来与傅啸对视。

傅一在一旁委委屈屈,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敢摄政王殿下您说这话,似乎歧义比较大,什么叫做我家主子不舍得啊?!

傅啸挫败地低下了脑袋,“是,我是不舍得。”九年的记忆哪里是说舍得就舍得的。

傅一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什么?刚刚自己的主子说了什么?什么叫做不舍得?啊?这是什么展开?人家兄弟和好都是大碗吃肉,大碗喝酒,酒杯一碰,一笑泯恩仇,他们是什么展开?怎么感觉头上凉飕飕的?

傅啸低着的头,嘴角的弧度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到底是我错了。”

“我也错了,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吧。”

“是很痛,丧父丧母,却也失去了我最好的兄弟和朋友,痛到我恨不得了结了我自己,甚至当时我在怀疑,是不是我自己的问题,为何这种事情会落到我的头上。”

南宫诚突然就打了傅啸一拳,“臭小子,我想揍你很久了。”

傅啸摸了摸嘴角,似有一丝温润的液体留下,他随手一抹,“好啊,我也很久没有打过架了。”

傅一在一旁,一脸蒙圈,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不是还很煽情吗?现在咋就打架了?他还以为说开了就不会打了,哪里成想还打架,这是为什么?

上位者的癖好不成?

南宫诚与傅啸打架打完了,打过瘾了,就这样躺在地上休息,不管这地是脏还是不脏,仿若打完这一架,他们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无忧无虑,不必管朝堂的事情,偶尔出去惩奸除恶,扬言要做这江湖上最逍遥的儿郎。

可惜如今,政务加身,吾为南越摄政王,尔为西诏王,过去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

“傅啸,我不会放手的。”

傅啸起身的动作一顿,随即将手递到南宫诚面前,“我也不会放手的,感情之事,一向各凭本事。”

南宫诚微微一笑,将手递了上去,“我知道了。”

“傅一,将这里收拾好了,孤在军帐里等你。”

南宫诚微微一挑眉,“怎么?还打?”

“打啊,之前说好的不死不休嘛,不过我看打你用不了那些人,一个军帐足以震慑南越,摄政王意下如何?”

“甚好,本王也觉得打一个区区西诏用不了那么多人,一个军帐足以。”

“哈哈哈哈,那孤就等着摄政王殿下的不死不休了哦。”

傅啸走的潇洒,仿若身上的包袱在这一刻全然卸下,南宫诚依旧是他旧时最好的朋友,而他们看似变了,实则什么都没有变,这样,就好了。

南宫诚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经临近黄昏,萧素还在军帐之中等着他呢。

也许萧素说的对,自己那么做的确是为傅啸着想,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伤了傅啸的心呢?若是自己早些知道,这一年多来,傅啸也不会因此痛苦,纠结,而自己也不会走到如今了。

南宫诚牵着自己的马儿,走过那到城门,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满心愧疚,而是带着希望和未来的成果回去,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给萧素展现。

可是他殊不知,萧素已经不在军帐之中了。

萧素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冰冷,猛地睁开眼睛,却是一片黑暗,适应了黑暗,她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密室当中。

“有人吗?!”

灯火突然亮起,萧素抬手遮挡光芒,许久,萧素才朝着光源看去,只见得一名书生一般的男子站在台阶之上。

萧素站起身子,许是在地上躺许久,摇了摇,这才稳定住身子,“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有间霖定定地看着萧素,“像啊,真像啊。”

萧素没听清楚这书生嘴里念叨的是什么,于是又问了一遍,“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有间霖走下台阶,走到萧素的面前,慢慢抚上萧素的脸庞,低声说着,“小九儿,回来了。”

南宫诚回到军帐,却听到襄霖的话,“什么?!萧素怎么会失踪,嗯?!”

天行素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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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佳人如花

萧素看着她面前这个书生,后退了几步说道,“你这个人是认错人了吧?我叫萧素,不是什么小九儿。手机端https://”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萧素听到他能叫出小九儿这三个字,萧素就知道这个书生怕是来自中域,而且与小九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萧素瞧着他年纪不大,怕是小九儿时的玩伴都是可能。

有间霖看着萧素那么戒备的模样,莞尔一笑,“我知道你是萧素,不过你与我的一个故人长得十分相像,我猜若是她还活着,定是像你这般模样。”

萧素干笑两声,“呵呵,是吗?不过还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有间霖指了指自己,“你在说我吗?我啊,是绑架你的人,这里自然就是我的据点了。”

萧素瞧着面前的人,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似乎脑子有问题,“哪敢问您,绑架我意欲何为?”

有间霖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你一个女孩子家被绑架了,应该感觉害怕,哭泣啊,你这与话本子里说的不一样啊?还是”

有间霖话锋一转,看着萧素,慢慢走近,“还是你不是个女的啊?”

“呵,不知兄台看得是哪门子的话本子?我看的话本子里的女子都是巾帼英雄,再说了,江湖儿女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哦?这么说,你这不是第一次被绑架了?说,之前绑架你的人是谁?我好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我看中的人,其他人也敢插手?”

萧素继续不动声色地往后移动,她现在是完全确定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个疯子,看来也不过是个跟自己一样被关起来的人,怕是关的久了,脑子都出现幻觉了。

萧素身后不知道靠在了什么凸出来的地方,身子刚一靠上去,那凸出的地方竟然凹了进去。

突然一旁的铁门打开了,萧素连忙朝着那边移动,刚想要出去,脚步一顿,看着有间霖似笑非笑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哎,虽说我不是个好人,手下也有人命,但是将这个傻子丢在这里实在是叫我过意不去,罢了,看在你与我同看话本子的份上,将你带出去。”

她回身一手拽着有间霖,一边说道,“我跟你讲,你看的话本子怕是盗版,等你我出去了,我给你看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希望能对这个疯病有点好处。”

有间霖也不吭声,就让萧素自顾自地拽着他,听着萧素嘴里念叨的东西,有间霖的笑容未变,只是眼中多了一道戏谑,这里可是堪比迷宫,不知道这里地形图的人,怕是这辈子都走不出去。

只是瞧着萧素认真的模样,倒还真的是要比一般的女子有趣的多了,怪不得南宫诚和傅啸为之念念不忘,可惜了,若不是她长了那张脸,他倒真是想留下来,好好玩一玩。

九儿的脸就是九儿的,其他人都是假的,谁也不可以拥有。

有间霖眸子一凛,刚要抬起手对准萧素的后背,只听得萧素大喊一声,“书生你快跑,这些人我来应对。”

萧素看着走廊尽头的黑衣人,捏紧了袖中的千机扇,此次怕是不能藏拙了,萧妍自小教给她的武功和心法,杀人的多过防身的。

只是自己身边还有无辜之人,若是连累到,想到这里,萧素手腕一个用力,将有间霖甩在了一旁,“书生,一会儿找准机会就跑知道吗?”

“跑?我为何要跑?”

“书生,现在不是犯傻的时候,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你知道吗?”

走廊尽头的一间早就看见了自家的少主也在一边,因为没有少主的命令,一间迟迟不肯动,生怕坏了自己少主的计划。

有间霖微微一笑,“看你像是个侠女,难不成是要美人救书生?甚好,甚好,书生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若是你活着回来了,那么书生自当以身相许就是了。”

萧素见书生竟然就真的靠在了走廊的墙壁边上,一副‘加油’的样子,一脸无奈,自己到底是给自己带上了一个什么样的麻烦啊?

有间霖不经意间做了一个手势,一间一直观察着自己少主的动向,自然是没有错过。

“来人,杀无赦!”一间语气一转,直直地看着萧素。

“是!”

萧素见一场战斗不可避免,倒是放松了下来,“我还真的以为是一场绑架呢?若是要钱,我素锦山庄有的是钱,若是要命,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萧素话音刚落,身形一闪就来到了一间的面前,“嘿,你难道不知道杀人,是要先下手为强的吗?”

一间躲避不及,竟让萧素钻了空子,用千机扇划伤的胸口,萧素在这条还算是宽敞的走廊里仿佛变成了鱼儿,滑头的很。

一间众人一时竟然无法奈何到萧素分毫,反倒自己身上多了几道口子。

萧素计算着自己下一秒的落脚点,可是刚刚计算好,一间竟然就已经在那里提前等着自己了。

无奈之下,萧素只好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你们当真就要如此赶尽杀绝不成?”

“奉命行事而已。”一间面无表情地说道。

萧素见与这位小哥说话说不通,一间又提剑而来,萧素这才用千机扇光明正大地打了起来,一间这才是看清楚了萧素的武器到底是什么。

一旁的有间霖看着萧素手中的扇子,只觉得意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个仿品,如今看来倒是个真的了。

这扇子是他小时候送给九儿的礼物,如今这萧素与九儿长的像,就连这千机扇也在萧素手中,这让他不得不怀疑些什么。

一间看了一眼有间霖,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打下去。

有间霖歪着头,似是在思考些什么,仿若孩子一般,“美人,你那扇子是叫千机扇吗?当真是好看极了。”

一间顿时明了自己少主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有我族的一宝?!”

萧素见一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晃了晃手中的扇子,“怎么?想要啊,我可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捡来的,你想要啊?如果价格合适,我也不是不可以将这把扇子卖给你。”

一间似是被萧素激怒了,还要提剑袭来,却被一旁的黑衣人拽住,“这族中有规,手拿千机扇的,不能杀。”

这哪里是族中的规则,这可是当初有间霖亲自下的命令,这谁敢违背。

“不能杀是吧,来人将萧素和这个什么书生一起关回去!”

萧素对着有间霖耸了耸肩,“完蛋了,我不能带你出去看正版的话本子了。”

有间霖轻轻一笑,“没事,美人讲给我听就好了。”

萧素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走到有间霖面前,打了他一个爆栗,“哎,说你傻还是真的傻,这哪里是能出不出的去看话本子的问题,这分明就是逃狱失败了!”

“果真是个傻子。”

萧素说完这话,也不再挣扎,反倒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一间,倒是前面的一间,听到萧素的话,心里提心吊胆的,他可从来没见过何人敢跟自己少主这般说话,还能活过下一秒的人。

尤其是刚刚萧素还打了自己少主的头,而少主只是微微一笑,竟然没有发怒,没有将这个萧素的脑袋拧下来,还真是稀奇了。

萧素和有间霖又回到了刚刚那个密室,萧素眼睁睁地看着一间将铁门合上,这次无论她怎么去按那个凸起的地方,铁门都毫无反应。

她有些挫败地坐在地上,“哎,我刚刚是图了什么,难不成只是出去溜溜弯?”

“不过这个扇子,你居然认识,傻子。”

有间霖听到萧素嘴中的傻子一词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指了指自己,“你刚刚叫我吗?”

萧素翻了一个白眼,“果真是个傻子,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诶,你说你,刚刚为什么不跑呢?”

有间霖也学萧素的样子,坐在了地上,贴在萧素的边上,“美人,我跑了,你就不能美人救书生了,我就不能以身相许了,那这就跟话本子说的不一样了。”

萧素这才注意到这书生的称呼不知道何时变成了美人二字,“我问你,你是如何知道我手中扇子是千机扇的?”

“我见过啊,小时候我常常玩这把扇子。”

萧素这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你说你小时候常玩这个扇子?那你就跟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你装傻骗我?!”

有间霖只是歪着头看着萧素,似乎是听不懂萧素在说些什么,“我跟他们才不是一伙的呢!他们让我住黑屋子,老想着气死我,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萧素看着有间霖小孩子一般的发泄脾气,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个傻子,感觉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嗷,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算是同病相怜了。”

萧素说这话的时候,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有间霖的表情,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像是个没有发育完全的孩子。

“对了,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有间霖轻轻一笑,“我叫小七,她都叫我小七的。”

萧素看着有间霖一笑,此时才发现,这个书生,哦,不,小七长得真心不错,许是常年不见阳光,这皮肤似是破了壳的鸡蛋一般,透亮极了。

“小七。”

有间霖恍然抬头,萧素的脸与童年时候那张脸重叠在一起,即使声音不同,可是有间霖依旧能感受到久违的温度。

有间霖仿若置身于过去的时光当中,当年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她就是这般脆生生地叫自己小七的,又不知道从何时起,这声小七变成了他记忆中最宝贵的东西,甚至再听一次就变成了奢求。

可是,今日就是一个长得和她一般的女子,坐在这里,叫自己小七。

有间霖抿了抿嘴唇,抱住了萧素,低声说着,“谢谢小九儿。”

宛若一个在自己母亲怀中撒娇的孩子,萧素虽然被抱,但是听到这一声小九儿,不知道为何,竟然没有推开有间霖,虽然没有其他的动作,但是总归是没有推开。

一间推开铁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差一点将他的小命吓过去,看到少主警告的眼神,这才把少主的那句话憋回去。

“萧素,你想见的人来了。”

萧素微微一愣,推开了有间霖,看着一间,“你说南宫诚来了?”

听到南宫诚的名字,被推开的有间霖一脸的阴霾,直勾勾地盯着一间,看得一间说话都有些磕巴,“是,是,随,随我过来吧。”

萧素刚走一步,就发现大腿被有间霖抱住了,“美人要去哪里?”

“小七,我去见一个朋友。”

“不行,不行,不可以,除非带着我一起。”

萧素看了一间一眼,发现他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她想也好,若是能将小七一起带出去,也算是一起好事。

一间看着少主抱大腿的样子,总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天晚上了,天啊,自己哪里让少主不去。

萧素跟着一间来到了一处断崖,大风吹起萧素的秀发,模模糊糊见看见了南宫诚和傅啸,“南宫诚,傅啸,你们怎么来了?”

南宫诚回去之后知道了萧素不见了,就派人立刻去寻找,结果就收到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无非就是萧素在他们手中,若是想要人没事,就自己前来,莫要带人。

结果南宫诚刚走出军帐,就看到了策马狂奔的傅啸,结果二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信不是只给了他们一人,而是二人都有。

与其一人赴约,不过二人同去,“傅啸,此次怕是刺探南越那群人干的。”

“我知道了。”

此时傅啸和南宫诚看到了萧素平安,心里虽然安心了不少,但是还是没有放下戒备。

南宫诚看着一间,“你家少主何时会来?”

“莫急,该来自会来。”

傅啸却是眼尖地发现萧素身后躲着一个男人,“素素,你身后的人是什么人?”

萧素发现有间霖自从上了这个断崖,身子就一直抖个不停,只当做是他害怕,“没事,在这里认识的狱友。”

傅啸一听不是坏人,倒也没有放在心上,与南宫诚对视一眼,傅啸继续开口说道,“本来我还是很感谢你家少主,毕竟是他帮忙解开了多年误会,只是不知道今日是怎么回事?”

一间面无表情,“西诏王多虑了,我家少主帮您不过是看着南越与西诏迟迟不打,甚是无趣,如今他想到了更好的事情,那种事情自然是解决了才能进行下一项啊。”

“不知道你家少主觉得好玩的是什么?又关我南越的公主有什么干系?”南宫诚看着萧素说道,顺便给了萧素一个安心的眼神。

萧素自然是领会了,点了点头,突然腰上一紧,却发现是小七环住了她的腰,“小七,怎么了?”

“美人,你猜他口中说的好玩的是什么?”

“什么?!”下一秒,萧素脚下一空,整个身子悬在了悬崖外面,只是腰间多了一条绳子。

天行素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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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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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诚刚要飞身前去,就被一间拦了下来,“摄政王殿下,这不好戏才刚刚开始吗?”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南宫诚一脸愤怒,倒是一旁的傅啸拉住了南宫诚。手机端https://

傅啸走上前去,“贵少主当真是好风范,骗人家女孩子也丝毫不手软。”

有间霖听到了只是笑了笑了,一边拽着绳子,一边说道,“兵者,诡道也。”

萧素悬在半空中,以她的角度还是可以看清楚有间霖脸上的表情的,“小七?你骗我?!”

“闭嘴!小七是你可以叫的吗?给你一个选择,把千机扇给我,我把你捞上来。”有间霖一会儿松绳子,一会儿紧绳子,似是威胁。

“好啊。”萧素想也没想,就将千机扇抛了上去,现在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上去了,一切就还有希望,起码要比自己的性命在其他人手中要好得多。

有间霖拿到了千机扇,果然信守承诺,将绳子递给了一间,一间就将萧素拉了上来。

有间霖则是端详着手中的千机扇,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果然是千机扇,果然你不是小九儿,小九儿可是将这个千机扇看做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南宫诚和傅啸见萧素上了上来,顿时心也算是落了地,南宫诚看向有间霖,“你到底有什么盘算?”

有间霖似是刚刚回神,看着南宫诚微微一笑,“算盘?我只是好奇,兄弟两个如何对待同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是拱手相让呢?还是鱼死网破?”

大风呼啸的山崖之上,除去几个黑衣人,一间和萧素,南宫诚和傅啸,有间霖,几人形成了一个局面,牵一发而动全身。

南宫诚沉吟了一会儿,看向有间霖,“萧素她是素锦山庄的人,什么时候都轮不到你来决定她。”

有间霖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哈,素锦山庄?它能奈我何?它敢奈我何?”

傅啸看着有间霖癫狂的样子,眉头一皱,在南宫诚耳边说着,“这人瞧着眼熟,不过看起来精神似乎有些问题,看来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南宫诚冲着傅啸点了点头,二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萧素站在一间身后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有间霖,似乎有间霖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她一直所追寻的。

“南宫诚,傅啸,此次你们就打一架,谁生谁带走她,如何?”有间霖手指一转,就指到了萧素身上。

南宫诚看着萧素一言不发的模样,心痛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萧素,你相信我吗?”

萧素却像是恍若听闻一般,丝毫不理会南宫诚的话,傅啸看着有些担心,对有间霖说道,“你们不会喂她吃药了吧?”

有间霖摆了摆手,“我可没有那么卑鄙,不过可能是觉得自己一片真心救的人是个骗子,想必是受了打击了吧。”

“是吧,美人?”

无论外界说了什么,萧素都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有间霖虽然感觉到疑惑,但是只是以为是萧素这个人又想到的什么点子,他示意一间要防范着萧素。

一间回头看了一眼萧素,发现之前还是活泼的萧素现在变得木讷。

“我们不认得你,你到底意欲何为?!”

“巧了,我也不认识你们,但是你们就是挡了我的路,所以不好意思,你们必须死。”有间霖眼皮一抬,直勾勾地盯着南宫诚,仿佛他是一个美味可口的猎物。

而有间霖就像是个优雅的猎食者,一步步逼近,一步步猎食。

傅啸瞧着有间霖就像是个失心疯的疯子,暗骂了一声,“疯子!”

南宫诚则是不同,他慢慢走上前,直至走到有间霖面前才停了下来,“萧素我要,架,我也不会打,至于你,本王还不想动手。”

有间霖拍手叫好,“好,好,好啊,不亏是南越的神,南越的摄政王殿下果然与众不同,但是就是不知道摄政王殿下知不知道一个词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两相对视,硝烟的味道慢慢蔓延,一间看着南宫诚对着自己少主的气势,丝毫不落下乘,心中也是有几分佩服。

“本王只知道,屋檐太低,就拆了建新的。”话音刚落,一掌出手,直冲有间霖的心脉。

有间霖轻易躲过,那一边,傅啸已经跟那群黑衣人缠斗起来。

一间看见了刚要上去帮忙,就被有间霖制止了,“你看好萧素,莫要让摄政王殿下接近分毫。”

有间霖笑着看向南宫诚,“既然摄政王殿下不愿意遵守我定的游戏规则,那就给你点惩罚好了。”

有间霖用着千机扇要比赤手空拳的南宫诚要有优势的多,可惜南宫诚丝毫不惧,直接赤手迎上。

二人很快就缠斗在一起,一来一往之间,一间看着战况胶着,想要上前帮忙,却又顾忌着后面的萧素,虽说现在她被绳子绑住了,手脚都在外面,说不定不知道何时,她有可能在后面来上一掌。

就在一间这般想着的时候,打的胶着的二人分开来了,虽说二人都略显狼狈,但是很明显,有间霖伤的更重一些。

有间霖抹去嘴角温润的液体,看着南宫诚,冷笑了一下,“果然是摄政王,果然是拥有打破规矩的能力,但是,你确定吗?”

“什么?”

南宫诚只觉得自己眼前的身影一晃,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有间霖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萧素的身后,一手环着萧素的腰,一手掐着萧素的脖子。

傅啸听到动静,连忙回头查看,就这一时不察,就被面前的黑衣人打中一掌,又划伤了胳膊,傅啸见状之后与南宫诚汇合。

萧素被掐的有些呼吸不畅,其实她应该是刚刚就配合南宫诚和傅啸的,只要她给一间背后来上一掌,可是不知道为何,那个念头一起,就好像整个身子就被锁定了一般,竟然半分也动弹不得。

“住手!男人之间的事情,与她一个女子有什么关系?!要冲,冲我来!”

有间霖看向叫嚣的傅啸,摇了摇头,“不,不,不,若是没有她,你们就不会来,若不是你们,那么她就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你们要搞清楚。”

“而且,摄政王殿下,的确你拥有打破规则的能力,只是可惜了,规则是我定的,打破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生吧。”

南宫诚的眸子不知道何时变得猩红一片,看向有间霖的眼神也是杀气腾腾,“你到底要干什么吗?”

有间霖手臂一抬,能明显了感觉到他的手指在用力,萧素本来有些惨白的小脸,变得涨红。

“我吗?刚刚摄政王坏了我的兴致,不如你割块肉下来,哄我高兴高兴,许是我这手就松一松,如何?”

“好。”

傅啸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诚,“你莫要中了他的计。”

南宫诚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腕刀,这腕刀正是当初萧素当着襄霖扔掉的那把,唯一不同的是似有花纹变得不太一样了。

当初萧素扔掉,襄霖也没有在意,只是回去的时候对着南宫诚随口说了一嘴,当晚南宫诚就按照襄霖说的地方,找了一个晚上,随后又将上面的花纹做了修改,本来是打算送给她当做礼物的,可是如今看来,这礼物分量不够。

南宫诚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对着自己的手臂就是一刀,那赤红的颜色似乎是刺激到了萧素,一下子令她从那种虚无的感觉里脱离出来。

“南,南宫诚,不,不要。”

南宫诚看着萧素担忧的目光,微微一笑,“不疼,放心。”

萧素顿时眼泪就流了下来,什么叫做不疼,哪里能不疼,萧素的眼泪流到了有间霖的手背上,灼热的温度令有间霖有一瞬间的失神。

但是随即,看到南宫诚的模样,笑出了声,“哎呀,还真是一往情深啊?怪不得,美人选了南越摄政王,却没选西诏王。”

傅啸在一旁攥紧了拳头,对于有间霖的话,他无法反驳,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看着南宫诚能为萧素做到这个地步,他的确是自愧不如。

南宫诚冷冷地说道,“你该松手了。”

“哎呀,摄政王殿下不说,我都忘记了,是啊,我该松手了。”有间霖一手提起萧素,将她的身子置于悬崖之外,看着南宫诚,“哎,你说我这样还要松手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若是摄政王殿下肯自刎于这望断天涯,我就放过萧素,也放过傅啸,瞧,你一个人死,还可以成全一对,如何?”

“南宫诚,你敢!你要是敢,我就杀光南越子民!”

“南宫诚,不,不要。”

有间霖见南宫诚迟迟不动,摇了摇萧素在悬崖外面的身体,“摄政王殿下,我的力气有限,你的考虑时间也是有限的哦。”

“好。”

南宫诚话音刚落,萧素这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掰开了有间霖的手指,她的身子迅速下降,南宫诚那边眼疾手快,抓住了绑在萧素腰间的绳子,阻止了萧素下降的趋势。

就在这一刻,傅啸飞身撞开了有间霖和一间,将崖边护在身后。

有间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刚刚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气,自己是知晓的,一个女子到底是如何将他们一一掰开的呢?

难道她就不想想,若是南宫诚没有抓住绳子,那么她就死了啊!

有间霖看着南宫诚努力的身影,刚刚才剜了肉的手臂血肉模糊,可是依旧紧紧拽着那根绳子,有间霖突然就笑了,“哎,当真是一往情深啊!可是我呢,就是看不惯一往情深,都是傻子。”

千机扇猛然脱手,傅啸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千机扇往绳子的地方飞去,南宫诚本就心神全在萧素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千机扇的踪影。

萧素眼光一瞥,便看到了千机扇飞来的影子,她冲着南宫诚微微一笑,“若是来生,你会娶我吗?”

“只要你上来,我就娶你。”

“那我们就约定来生好了,毕竟你今生已经娶过妻子了,我才不要二婚的男人呢!”

“萧素!”

千机扇在意料之中的来到,萧素没有闭上眼睛,她想将南宫诚的容颜记在心里,这样来世的时候可以快一点找到人。

萧素随着千机扇的坠落而坠落着,萧素一伸手抓到空中的千机扇,遇到小九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当初也是这般,这般的坠落。

南宫诚看着自己手中断掉的绳子,看着那如同深渊巨口的悬崖,连想也不想,就要往下面跳,还好傅啸一把抱住了南宫诚,“你清醒一点!”

“萧素,萧素!放开我!我要去找她!”

‘啪’,清脆的声音在崖上异常的清晰,傅啸怒视着南宫诚,“你就不想一想南宫灏吗?不想一想南越的百姓吗?你若是死了,谁给她报仇?!”

提到报仇一词,南宫诚抬起头看向有间霖,“你满意了吗?”

“满意,满意,相当的满意了!我还没有见过话本子里的崖上断情呢?看来这望断天涯果然名不虚传,你们可以走了,其实今天的规则就是一定要死一个人,你们运气还真的好啊。”

似是叹息的语气,可是在傅啸听来却是赤裸裸地幸灾乐祸。

南宫诚一言不发,就朝着下崖的路口走去,傅啸知道南宫诚的脾气,也就跟着一起走了。

崖上又恢复了刚刚只有大风的呼啸声,有间霖屏退了左右,一个人就那么坐在崖边,一间心中竟然有些担心,万一自己少主抽风跳下去了怎么办?

不过想到少主那种唯我主义,又有些放心,便一同下崖了。

有间霖感受着大风的抚摸,看着崖下黑漆漆的,恍然一笑,“哎,我千机扇都搭在里面了,算了,看在你与小九儿长得很像的份上,作为陪葬吧。”

小九儿,这个世上又少了一个可以叫我小七的人,什么时候小九儿才能出现在小七的面前啊,或者是小七什么时候才能下去找小九儿啊。

“哎,那个傻女人,就这么把自己的命送进去了?我可没打算她死啊。”

“美人你说话不算话啊,说好带我去看正版的话本子,怎么就掉下去了呢?”

“你还没有美人救书生呢,我还没有以身相许呢?”

有间霖突然发现自己今日很是唠叨,而且唠唠叨叨的话基本是关于萧素,“真是神经了。”

有间霖摇了摇头,朝着下崖的路走去,“敢问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非也,非也,相信爱情的人,都是傻子。”

“哈哈哈哈。”

崖上发生的一切恍然一场梦一般,梦碎了,梦醒了,人也散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那个人的身影就烙于心间,无法磨灭,新的开始,随着旧的人离去。</content>

天行素锦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望断天涯

南宫诚默不吭声地回到了南越军帐之中,傅啸也是一言不发,傅一在军帐之中等的心慌,看着这两位爷如此狼狈,忙上前问道,“主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傅啸的绛紫色衣袍被浸湿了,傅一扶着傅啸,傅啸的手指紧紧扣紧傅一的手臂,“给孤查,一定把那群人给我查出来,还有派人去望断天涯下去看。手机端https://”

傅啸双目赤红,甩开了傅一的手臂,走到南宫诚面前,“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她在你这里不该是好好的吗?可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

入秋的雨水异常的寒凉,拍打在人的脸上,冲刷了手上的痕迹,也令一颗心脏变得冰冷。

南宫诚不去看傅啸,也不管他的质问,只是走到襄霖的边上麻木地问道,“掉下悬崖的人有没有可能会生还?”

襄霖看着南宫诚,双目相对,“十之一二。”

“我知道了。”南宫诚如同一个孤魂一般,自顾自地进了军帐之中,甚至还叫来了水,说是要洗漱。

宛如一个正常人的操作,可是正是因为这样,在他们看来,这才不正常。

“师父,摄政王殿下他,是不是有事?”香林仰头看着襄霖,满眼都是茫然,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襄霖不知道是该哭该笑,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香林的头上,“失之最爱,宛如割心。”

不过随即,襄霖将香林抱起来,香林看不到外面,也不知道他师父的表情,只是觉得师父接下来的话,只让他觉得不明白。

“香林,你要记得,要更爱自己才对。”

“嗯,师父,我知道了。”

傅啸看着南宫诚离去的背影,看着一旁的马儿,牵过来直接上马,也不再说些什么。

大雨依旧在继续,西诏的某一处庭院之中,今日清风难得没有跟青客论道,倒是心平气和地在屋中一起饮茶。

“今日,你是没说的了吗?”青客看着清风一脸严肃的样子,打趣说道。

清风沏好茶,将茶杯双手恭敬地放在青客的面前,“大人,之前是我多有无礼。”

“那你也无需如此。”

“这世间的道千奇百怪,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你说的也对,只是我的坚持让你自己产生了怀疑而已,你可懂?”

青客饮了一口茶,赞许道,“你沏茶的本事倒是好,茶道亦能悟出很多道理,可是有些人喝了一辈子的茶,都只是饮于表面而已。”

“那大人认为我家主子此次前去可有危险?我今日心跳的慌。”

青客微微一笑,将一杯茶递了过去,“我可不是算命的,不过人这命数说是注定,也不一定,所有在己,小友她只是有些东西看不透彻。”

清风虽然不懂青客所说这话是何含义,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多谢大人指点。”

“今日,秋雨连绵,倒是睡觉的好日子,不如你回去睡一觉?”

“是,那大人,我就先告退了。”清风退出了青客的房间,心中的那种危机感依旧没有散去,回到了自己房间,本以为还会胡思乱想,没成想,真的听着这秋雨连绵就倚着桌子睡着了。

青客看着自己房间多出来的那摊水渍,摇了摇头,“你这可是坏了我的好木头。”

“你这里还有什么好的东西,你最好的东西不是已经离你而去了吗?”

“撒须,你还是要好好同我说话些,毕竟按辈分讲,我是你叔叔。”

“青客大人总是讲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去哄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孩,倒真的是越活越出息了。”撒须坐在青客的面前,不似在其他人面前那般的恭敬疏离,都是有着老友一般的随意。

青客品了品撒须刚刚倒的茶,“你不也是装神秘,将那群人哄得不知东南西北。”

“你知道吗?萧素坠崖了。”撒须看着青客挑了挑眉毛,“似乎你一点也不意外,你这样到叫我真的怀疑你会窥探天机了。”

“哈哈,我若是那般厉害,现在还有如此这般?不过是想的多一些,自然就能知道这样的结果在意料之中。”

撒须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他把南宫若接到中域去了。”

青客微微失神,茶水撒了满手,撒须见此,邪佞一笑,“诶,你这这么在意,为何就不肯回中域呢?”

青客似是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将头别了过去,“你不也是吗?”

撒须走到青客面前,拍了下桌子,“喂,你这人,不要每一次不回答我,还将话题往我身上引,你与我之间能一样吗?你那是躲债,我。”

“你那叫逃婚。”

撒须看着青客满是笑意和揶揄的眼睛,顿时挫败了下来,“好了,好了,是我嘴欠,跟你提什么中域,果然是忽悠人的老头,口才我是比不了了。”

“宥云天在素锦山庄怎么样了?”

“快醒了吧。”撒须满不在乎地说道,似乎他与宥云天似乎不熟一般。

虽然他是以宥云天的心腹的身份将宥云天送到了萧妍的身边,但是实际上,他与宥云天还真的不熟悉。

“你说你这个老头为什么一定要将宥云天那个魔头救活啊?”撒须可是知道这个宥云天权势在上,当初他没有昏迷的时候,中域可不像现在那般清净。

而且当初围剿宥云天的时候,他也出过一份力,正是因为如此,当初才会申请下山的,宥云天这个人才不会记得是谁救了他,他只会记得是谁伤害了他。

“因为,中域绝对不可以一家独大。”青客沉沉地声音伴随着雨声,就好像是日出的钟声,陈厚而又庄重。

“那你为什么,当初又让我骗萧妍说,要傅啸的心头血啊?当初想到那个计划可是难为我好一番。”

“你果然还是如同小时候那样,旁人不在,就那么多的为什么,你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是要我说一遍,怎么?这样你能开心许多?”

撒须身子站直,背对着青客,“算了,我还是去与南宫诚他们装神秘吧。”

青客没有搭话,撒须又继续说,“那我还是去找萧素吧,我总觉得她没那么容易死。”

“望断天涯的接近崖顶的一个地方有个暗洞,里面有下崖的内部的路。”

撒须猛地转身,看着盈盈笑意的青客,“老狐狸,老狐狸啊,我这净给你做苦力了。”

“去吧。”

撒须推开门,也不打伞,就那么直接走进雨里。

青客在屋里看着,摇了摇头,“这个人,还是学不会走的时候要关门。”

“小友,那望断天涯底下可是有好东西的,能不能悟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青客无奈,只好自己起身关上了门,喃喃自语道,“秋雨甚好,睡觉最好。”

另一边,襄霖看着南宫诚看似正常的样子,心中却是止不住的慌张,就是因为南宫诚这般的正常才最不正常。

就连吃饭,南宫诚好像都变成了一项任务,明明是从前从来不吃的韭菜,现在也像平常一般,襄霖终于看不下去了,打翻了南宫诚的饭碗,“你到底要疯到什么地步?!”

“为了一个女的,值得吗?”

南宫诚看着被打翻的饭碗,蹲下了身子,用手吃着掉到地上的饭菜。

襄霖跟着一起蹲了下来,看着南宫诚如此模样,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南宫诚是多么骄傲的人,他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变得卑微,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你这是何苦呢?她已经回。”不来了。

南宫诚猛然抬头,“我要好好活着,这样她回来的时候,才不会生气,她已经答应了做我的新娘的。”

南宫诚拽着襄霖的袖子,执着地问着襄霖,“是不是你今日说的,十之一二,我信她,她能回来的。”

“是,十之一二。”

襄霖本是想安慰南宫诚的话,却变成了南宫诚活下去的动力,他现在却不忍心去揭穿了。

南宫诚宛若得到了光,点了点头,又继续吃起了地上的饭菜,“我要活下去,她现在那么辛苦的在回来,我又怎么可以浪费呢?”

襄霖闭了闭眼睛,他只是以为南宫诚对于萧素的爱只是停于表面,不成想竟是如此深沉。

一日之间,天骄才子和落魄儿郎之间的距离竟然只是一个女子。

萧妍从黑暗中醒来,摸了摸地上,熟悉的大理石的触感,告诉她,她还是在密室当中,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但是她知道当务之急是先出去。

这里的一砖一瓦是自己亲手建立和打造的,她早已经把这里熟记于心了,可是没想到这份熟悉竟是会如此使用。

萧妍爬着摸到了墙壁,这才一点点站了起来,摸着墙壁的感觉,依照自己脑海中的记忆,终于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洞口的机关打开。

萧妍刚打开洞口,就感受到自己面上的一阵风,本来她以为是外面的风,也就没有在意,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洞口似是有一段距离之后,萧妍才开始喊人。

其实刚刚萧妍面上的那阵风实则是千算子算好了时机,趁着萧妍看不见,顺理成章地进入了暗室当中。

看着寒冰之上躺着的男子,千算子啧啧称奇,“诶,是什么样的人,活在寒冰之上还能不死,果然书中的某些东西不是骗人的,这还真的叫我千算子长见识了。”

千算子上前把了把宥云天的脉,眉头紧锁,“这脉象似乎已经接近正常人了,难不成这宥云天要醒了不成?”

“这萧眭让我把人偷出去,这么大的一个男人,我怎么偷?萧妍眼睛瞎了,其他人眼睛又没瞎。”

宥云天在千算子喃喃自语的时候,手指似是动了动,只是千算子一直在念念叨叨,丝毫没有在意。

“唔,看来把这宥云天偷出去,还得动一动脑子,不过我万一把素锦山庄烧了,那萧眭会不会我给烧?这不行,不行,还有什么能让素锦山庄乱上一乱呢?”

千算子想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想到,顿时他有些挫败的坐在地上,“哎,这有辱我千算子的名号,真是的。”

萧眭在府中无所事事,没事就试探一下红衣,或者是带着楠枳去郊外游玩。

楠枳看着自己手中的鱼竿,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哥哥,你怎么看待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萧眭想了想,“我觉得,如果一个快要饿死的人面前,这句话简直与那些圣人的无稽之谈没有什么分别。”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是要看待对方的处境的,人都要死了,你还给他一个鱼竿,干什么?让他拿着鱼竿上的鱼线上吊自杀吗?”

楠枳想了想,点了点头,“哥哥说的对,像我之间,在夹缝之中生存,求生之道固然是好,但是没有资本,我们就只能干看着,到最后的死亡。”

“但是我又觉得有时候没有本事,也是一种好事,如果之前我也这样的话,那么我就遇不到哥哥和姐姐了。”

萧眭心疼地摸了摸楠枳的头,“没事,哥哥给你钓鱼吃,再给你买把鱼竿,你以后想吃鱼了,自己来钓好不好?”

楠枳开怀的大笑,“好!”

突然楠枳又突然别扭了起来,萧眭有些疑惑,楠枳一向是有话就说的,现在倒像是有点其他意思。

“怎么了?楠枳,你有话就说。”

“哥哥,无心姐姐是不是就是红衣姐姐?”楠枳看着萧眭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他有些慌张,但是他急于知道事实,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哥哥,你不要骗我,我虽然很小,但是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利。”

萧眭在楠枳的期许下点了点头,“是。”

楠枳抛下了手中的鱼竿,开心地跳了起来,“真的是红衣姐姐,太好了,我真的见到了红衣姐姐诶!”

可是下一秒,楠枳又晴转大雨,“可是,可是我没能认出她来,还欺负她,还帮着那个叫琉璃的女的欺负红衣姐姐,她从来不还口的,我还把她的饭里放蟑螂,我还。”

小小的楠枳将这些天来对付红衣的方式都说了出来,萧眭每听一句,眉头就更深一点,看着楠枳愧疚的模样,竟然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对红衣做的不是比这还要严重吗?可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楠枳,没事的,她不介意的。”

“可是,可是,她都不对我笑了,她每天都在咳血。”楠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楠枳你再说一遍,你是怎么知道的?!”萧眭听到那两个字,心中一紧。

“手帕,我看到了她的手帕,才知道她是红衣姐姐的,只有红衣姐姐才会在那里秀一朵栀子花的,哥哥!”楠枳看到萧眭的身影渐行渐远,眼中的泪水最终将视线慢慢淹没。

天行素锦

天行素锦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就此别离

红衣看着面前的琉璃,想要扯出一抹笑容,但是身体的虚弱已经让她没有精力再去应付这些虚伪的人了。https://

“你来干什么?”

琉璃看着红衣面上的惨白,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但是很快就被连日来的嫉妒冲昏了头脑,“怎么?就你这破身子还有力气和我叫嚣呢?!”

“琉璃,你可以对付我,但是你不能教坏楠枳,他还那么小。”红衣看着琉璃的眼睛,叫琉璃居然有些自惭形秽。

“你,你有什么资格管教楠枳,他现在很讨厌你,你知道吗?”

红衣的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我知道。”

琉璃上下打量着红衣,“其实,我觉得你不像是那种大奸大恶的人,而且萧爷那么喜欢你,我实在是想象不出你到底干了什么,能叫他一边恨着你,一边又对你念念不忘。”

“红衣,你若是伤害了他,你就应该离开他,让一个更爱他的人陪在他身边,你说,是不是?”

琉璃观察着红衣的表情,见她低着头,也不言语,又继续说道。

“其实,你也没必要折磨自己,以你的姿色,也能找到更好的,比如上回那个端公子,是不是?”

红衣猛然抬头,看着琉璃,嘴角不再是苦涩的味道,是琉璃从未见过的红衣,这样的红衣更像是在勤政殿俯首认罪时的感觉,癫狂又让人心惊。

“你在劝我离开萧眭?你算老几?配跟我谈这个?一个更爱萧眭的人?你这个青楼女子配吗?”这个世界最爱萧眭的人是她,红衣,从骨子里爱到心里。

满心肺腑,红衣此生唯有萧眭一人,即使萧眭成为不了傅红衣生活中的光,可是红衣还是愿意拼尽一切去拥抱萧眭。

琉璃一时被震慑地说不出话来,一下子跌到在地上,恰好,风尘仆仆地萧眭从外面赶了回来,看着屋中的场景,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径直走到红衣的面前。

“怎么回事?”萧眭问的很轻,可是红衣的心却是疼痛极了,他一回来就是兴师问罪吗?

琉璃看着萧眭周身的凉薄气息,看着红衣顿时惨白的小脸,心中竟然腾起了一种满足感,配不配是要萧眭说了算,而不是她红衣这个过去式说了算的。

“萧爷,她把我推倒了。”

红衣听着耳边这千转百回的娇媚声音,心中更是冰凉一片,刚刚的大放厥词现在听起来是最讽刺的笑话和清脆的打脸声音。

但是她还是固执地说道,“我没有。”

就在她以为萧眭会发火说自己谎话连篇的时候,他却是轻轻地说道,“我知道。”

红衣猛然抬头,眼眶当中是打转的泪水,什么时候起,萧眭不再说出相信自己的话来了,又是什么时候起,自己只能如此卑微地仰望萧眭的身影了?

可是她依旧记得现在自己的地位,不是可以随意哭泣的地位,不是哭泣了就有人疼爱的地位了。

可是就是萧眭的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就能让她泪流满面,想要抛下一切去跟面前的这个男人,说清楚一切,自己不是那种人。

可是红衣知道了一旦将事实全部说了出来,他被利用的事情就会暴露的很彻底,他以为萧素是唯一的棋子,其实他也是他们计划中的棋子,一切都是计划好。

可是唯独,她遇到他,却不是计划好,但是最好背锅的人,却是她,这就是命,而人要懂得认命。

红衣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闭了闭眼睛,将严重的泪水憋了回去,又将头重新低了回去。

“嗯,你知道就好。”

萧眭看到红衣低头的一刹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想将红衣纳入怀抱,告诉她,他一直相信她,可是。

萧眭抑制住了自己的动作,看着还在地上趴着的琉璃,表情严肃,“你跟我来一下。”然后就走了出去。

琉璃连忙爬了起来,只是简单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看了一眼后面的红衣,表情晦涩难懂。

萧眭负手而立,本来刚刚还是深蓝色的便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深紫色的衣服,看起来神秘而危险。

琉璃站在萧眭身后,不知道为何有了忐忑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萧爷,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萧眭转过身来,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琉璃,轻轻一笑,“琉璃,我待你如何?”

“这,这自然是极好的啊,萧爷救我清白,还肯在危难关头拉琉璃一把,琉璃感激在心。”

“那琉璃打算如何报答我呢?”萧眭眼睛一转,看向了一旁的名贵花瓶,嘴角微勾。

琉璃心中大胆猜测,难不成萧爷这是想通了,想要收下自己了?

她试探了上前了一步,见萧眭没有任何表示,她又上前了一步,萧眭还是没动,琉璃大着胆子来到了萧眭的身边,手慢慢抚上萧眭的深紫色衣袍。

洁白的小手在深紫色的对应之下,显得漂亮极了,就在琉璃在萧眭腰带处徘徊的时候。

萧眭一把抓住了琉璃的手,挑了挑眉,“你打算这样报答我吗?”

琉璃羞红了小脸,“那但凭萧爷处置。”

萧眭朗声说道,“好,来人,将琉璃送到张彦大人府上,以聊表与我前些时日的叙旧之情。”

琉璃顿时脑袋发蒙,直到有人来拉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立刻跪了下来,抓紧萧眭的衣服下摆,“萧爷,萧爷,这是为何啊?您是不喜欢琉璃了吗?您不喜欢琉璃哪里,琉璃可以改啊,你不要将琉璃送人啊?”

美人落泪,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同情和欣赏,那些下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说一句,但是瞧着萧眭没有半分表示,他们就只是站在旁边,似是在看一场免费的表演一般。

萧眭居高临下看着落泪的琉璃,轻轻一笑,只是现在萧眭的笑在琉璃的眼里却像是无底的漩涡,一个不小心就将人全然淹没。

“那你觉得你哪里做错了?你若是说对了,我可以让你留下来,但是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说对,你自己领会。”

萧眭一抬脚,将琉璃甩在了另外一边。

琉璃心中咯噔一声,看着萧眭的眸子里是全然的不可思议,难不成萧眭知道她给红衣下药的事情了,不对,不对,他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萧眭似笑非笑的眸子,琉璃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萧眭的妹妹萧素,当初她去扶芳阁找萧眭的时候,那个杀气满满的眼神到现在都是她的噩梦,甚至想起来,身子还会发抖。

可是不知道为何现在看到萧眭的眼睛的时候,她会浮现那日的场景,身子突然的僵硬,她此刻才发现,她从来不了解萧眭,艰难地咽下口水,战战兢兢地开口。

“我,我不该给红衣姐姐下药,萧爷,不,萧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您把我送回扶芳阁都可以,不要把我送人,求您了。”

“那你告诉我,你给她下的什么药?”

琉璃身子一顿,却死活不肯开口,哭着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来人,送她去张大人的府上。”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

琉璃目光一呆,冲着萧眭喊道,“萧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给我的药,我不知道,他只说了,让我给红衣姐姐下药,他还威胁我,不下药,就要死,求求您,放过我吧。”

萧眭似是被琉璃吵得烦了,语气也变得不耐起来,看着琉璃哭喊的样子,拔出一旁的配剑,“好啊,不下药,你就得死,是吗?”

“那我今日告诉你,动了红衣,你照样得死!”

剑光蹁跹间,琉璃到死都不相信,自己死在了这个曾经最喜欢的男子手中,甚至不可置信,他是真的会杀了她。

“来人,将人送到张大人府上,告诉他,若是不收,那么本大人亲自去送!”

“是。”

“还有,去皇宫叫来最好的御医。”

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只是服从萧眭的命令,从刚刚的对话中,他们已经知道了,无心就是红衣,不知道何种原因,他们二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但是唯一不变的是,他家大人对红衣还是那般,一如往初。

萧眭走在主坐之上,看着大厅的地毯上的红色,只觉得有些扎眼,以前觉得红色是这个世界上最鲜艳活泼的颜色,可是不知道什么起,白色却成为了他心头的一片光。

红衣见琉璃与萧眭走了,只觉得身子乏得很,今日,楠枳被萧眭带走了,自己倒也落得清闲,躺在小榻之上,又开始胡思乱想。

自己还能在萧眭身边待多久呢?那日,萧眭虽然赶走了万户侯派来的人,可是萧眭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而万户侯又是不择手段的人。

这次这么着急让她回去,怕是风诺向他施压了,那种人,无利不起早,说好了放她自由,可是到头来,全都是胡说八道!

红衣越想越激动,竟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恍惚间她看到一个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分辨,整个人便晕倒在榻上。

张彦收到了萧眭送来的礼物,整个人是又惊慌,又愤怒,他拂袖而扫,书桌上的东西全部落地。

他赤红色的双目似是还在倒映着刚刚琉璃的样子,一拳砸在书桌之上,“欺人太甚!这个萧眭,老夫有心拉拢他,可是他倒好,倒是给老夫整这一出。”

“好个萧眭,呵,那我们就走着瞧!”

萧眭不知道张彦的气急败坏,即使知道,他也只是会说一句,干他何事。

但是他现在却是焦急不堪,御医倒是请来了,可是红衣却是不见了,看着红衣房中的那一抹红色,萧眭心中的不安在无限的放大。

他突然想到前几天的那个奇怪的人,难不成他趁着自己不注意,掳走了红衣,这种想法在萧眭的脑海里慢慢成形,甚至他最后笃定,就是那个人将红衣掳走。

萧眭想明白之后,连忙进了皇宫,求见南宫灏。

南宫灏和高公公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高公公对自家皇帝的这个安全重视程度可是异常之高。

搞得南宫灏都有些不耐烦了,“高公公,你能不能叫这些侍卫撤出勤政殿中,朕看着心烦。”

高公公不正面回答南宫灏的问题,声音尖锐地说道,“你们这群侍卫是不是呼吸声音太大,吵到皇上了?罚你们今晚晚饭减半!”

高公公可是不傻,这饭不吃饱,哪来的力气保护皇帝,晚饭少吃一点可以,但是不可以不吃。

高公公有些老态的脸上堆满的笑容,看着南宫灏,“皇上,您这样满意了吗?”

南宫灏都被高公公的话给气笑了,“你倒是好本事啊,朕这御林军何时这么听你的话了?难不成你想篡位不成?嗯?!”

高公公顿时老脸一耷拉,精气神都没有了。

南宫灏见高公公如此甚好,高声道,“御林军听命,都朕撤下去!”

“是,属下遵旨。”

高公公看着撤走的御林军,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养老的银子被偷走了一般的心痛,看着南宫灏甚至眼神都有些哀怨。

南宫灏被高公公盯着没办法,“哎,朕不需要。”

“可是您上一次就被那个姓李的小贱人绑了啊!”

“上一次是朕故意的,朕可是有影卫在身,若不是朕授意,她怎么能得逞?若不是让她得逞,接下来的事情怎么会那么顺利套出他们下一步想要干什么?”

南宫灏斜了高公公一眼,“这是朕的策略,你不懂。”

“那陛下是怎么知道,萧丞相会来夜探皇宫的啊?”

南宫灏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个猪脑子,先帝怎么把你留给朕了?伤脑筋,伤脑筋!”

高公公在一旁撇了撇嘴,小声说道,“是,就您厉害,老奴看您见到了萧丞相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南宫灏双眼一瞪,高公公顿时就老实了许多,像是个受欺负的小媳妇,就在主仆二人互动之间,外面突然传报,萧丞相求见。

南宫灏连忙正了正衣冠,清了清嗓子,坐的端正,俨然就是一个好皇帝的样子,高公公在一旁心中更加不屑,呵呵,萧眭在您心中的地位快成为下一个摄政王殿下了。

萧眭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还没等南宫灏说平身,却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行礼,手上的动作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好在萧眭没有注意到。

南宫灏将拿出去的手掌顺势握拳,在嘴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萧爱卿此时进宫有什么事情吗?”

“皇上,臣想要请一个月的假。”

“什么假?”

“病假。”

天行素锦

天行素锦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之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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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灏瞪大了眼眸看着下面的萧眭,“病假?萧爱卿,你什么病啊?”

“相思病。https://”萧眭回答的坦然。

这会就连高公公一起瞪大眼睛看着萧眭,相思病?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一阵可还是为了那个红衣要死要活的,如今怎么就又害了相思病了?

“萧爱卿,你这相思病是从何而来?这病,我朝没有先例给过假啊!”

“自然是为了女人,而且没有先例,您准了,不就有先例了吗?”

“皇上,臣觉得此事甚是唐突,但是还请皇上见谅,臣怕,臣若是不去,会后悔。您放心,臣走之前,一定会料理好一切事宜,不会给皇上您拖后腿的。”

萧眭躬身行礼,南宫灏这是第二次见萧眭朝他行此大礼,第一次是萧眭第一次入朝为官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看他浑身不得劲。

这第二次,南宫灏轻轻一笑,他还以为不会再见到了,可是却没想到是现在。

“好了,朕准了,萧丞相从今日起,休病假,此病名为相思。”

“臣谢主隆恩。”

萧眭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高公公看得是一头雾水,看着自家皇帝,“陛下,这萧丞相可是又相中哪家姑娘了?”

“还有哪家姑娘,他心中自始至终不就是那一个姑娘吗?”

“啊?那个傅红衣啊!”

南宫灏浅笑不语,他是不懂他们口中的相思是为何物,也不懂得他们为了什么奋不顾身,但是他知道,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怕是幸福至极。

他在心中默想,萧兄,此次去西诏路途遥远,甚至可能危险重重,那万户侯也不是什么好人,而风诺更不是一般人想的那般,只是希望你能一月之后,平安归来。

萧眭回到了丞相府,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最后在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的时候。

将一封信交给了大管家,“这封信,等千算子来的时候,交给他,这里安排了关于宥云天怎么安排的事项,到时候,你们尽力配合他就好。”

“是,主子。那素锦山庄大小姐那边,我们还要继续吗?”

萧眭眼中光芒一闪,“继续,但是萧妍不需要再动了,等我回来,我有话亲自问她。”

“是,主子,您放心吧。”

萧眭又将一封信送进了皇宫,等到南宫灏看到信的时候,当真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走了还不忘摆自己一道。

看着高公公得意的样子,手一伸,“将奏折给朕。”

“嘿嘿,皇上已经晚了,老奴已经将奏折转交给了端大人,想必以端大人的心情,明日早朝定是会拿着那奏折说话的。”

“好你个高公公,什么时候也学会越俎代庖了?”

“嘿嘿,老奴也觉得萧丞相说的甚是有理,您啊,也该选妃了,体会一下那心爱的滋味,不然老奴都以为您要成仙了。”

第一次,南宫灏没有反驳高公公的话,许是南宫诚和萧眭的奋不顾身,让他也有了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或许身边多个女子,没有想得那般差劲。

他是皇帝,可以给她最好的,她不必去外面闯荡,只需要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南宫灏这般想着,突然发现自己这个皇帝很是厉害啊。

南宫诚虽然是摄政王殿下,但是爱而不得,萧眭虽然是丞相,但是遭人算计,可是自己不同啊,自己是皇帝,那肯定是顺风顺水的啊。

“好,选妃什么的,朕没在怕的。”

高公公看着突然转了性子的皇帝,当真是在心中给萧眭竖起了大拇指,佩服啊,神人啊,这都能算到,怪不得自家皇帝这般信任他。

傅啸回到了西诏的地界,撤掉了大军,按照之前的说的,只是留下了一个军帐在这里,众人虽然不解,但是还是照做,其实他们心中也不想打仗的。

傅一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心中担忧更甚,但是还好,主子没有继续与南越之间的战争,若说之前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他也是恨南宫诚的,毕竟自家主子那么好的一个人,开始变得暴躁,变得不像自己,他们这些亲近之人看来是多么的心痛。

“主子,您,您要不然发泄出来,这样,属下。”

傅一觉得现在任何语言对于傅啸来说都是多余的,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主子,你若是心中不适,不如去看看一团,二团吧,他们现在可是会捉老鼠了。”

傅啸一言不发,傅一看着自家主子又变成了那时失魂落魄的人,心中虽然心疼,但是却无法安慰,此次不同于上一次,只是心痛却不亚于上一次。

也许是傅一的话有了起效吧,傅啸迷茫之间来到了城中的别苑,忽视了所有人的行礼,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萧素曾经住过的地方,看着这里的点点滴滴都是萧素的气息。

他就更加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他当时拦住南宫诚的时候,他是多想去跳下去啊,可是看到南宫诚那个样子,他知道自己不能,或许跟南宫诚比起来,他对于萧素的感情真的没有那般深刻。

可是心脏的跳动无时无刻地都在告诉自己,自己失去了一个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人。

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自从父王母后死后,他就再也没有哭过,可是现在他却像是个丢了糖果的孩子,不知道该找谁讨要那颗最甜的糖果。

“素素,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无用,是我,是我的错。”

“我就是一个天煞孤星,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会倒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傅啸这时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脚边挪动,低头一看,竟是一个雪白色的团子。

傅啸怔了怔,将那团子抱了起来,才发现原来是那只救回来的白虎幼崽,许是那团子认出了傅啸是谁,看见了傅啸眼中的泪水,有些不理解地歪了歪脑袋。

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傅啸的身影,傅啸泪水一下子止住了,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家伙,想起当时萧素的样子,也想起了这小家伙的父母因为什么死的。

野兽尚有恩爱之情,而他现在却只能像个失败者,胆怯者,在这个过去的回忆里一遍一遍的谴责自己。

傅啸用手掌将脸上的泪水抚尽,手指划过白虎身上柔软的毛,看着它,“你是一团,还是二团?”

傅一抱着另一只小团子走了进来,“主子,它是一团,属下手里的是二团。它们两个可乖了,猫会做的,他们都会做,只是可惜不会上树。”

傅啸端详了半天,说道,“太胖了,该减肥了,减完肥,就能上树了,萧素的虎,必须上树。”

“是,属下这就去办。”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手中的这个小家伙听懂了傅啸话中的意思,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大大的眼睛也水灵灵地盯着傅啸,似是在恳请。

傅啸不为所动,“这可不行,你刚刚可是看到孤哭了,要不然你给孤哭一个,孤就考虑一下。”

一团竟然似是在思考,最后它决定不理会傅啸,将脑袋转到另外一边去了。

傅啸彻底被逗笑了,“哈哈哈,不愧是萧素的虎,非同凡响。”

傅一见自己主子不再那么消极,但是心中的担心就没有下去半分,他这口口声声都带着萧素二字,怕是他本人才知道这二字的分量有多重吧。

一切都看似风平浪静地过着,实则暗地里暗潮汹涌,谁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幕后的黑手,一步步在推进这些人的生活。

他们现在就好像是提线的木偶,被一个巨大的黑手操控,甚至无力反抗。

傅啸看似不再去想关于萧素的任何事情了,可是傅一还是发现了傅啸其实做的一些事情都是关于萧素的,萧素在他的生活当中从未离去,甚至说,还变成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王上?王上?王上?”风诺叫了傅啸三声,可是没有一句回应,风诺抬头看去,傅啸一脸的失神,似乎他从南越回来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难不成是被那萧素拒绝了?

最终傅啸在傅一的提醒之下,这才算是回过神来,看着下面的风诺,这才说道,“嗯?刚刚风将军说道哪里?”傅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是很是疲劳。

风诺笑着说道,“臣刚刚说道,王上下令收兵,可是臣得给底下人一个交代,毕竟这接战的时候,王上可是说了不死不休,如今这收兵若是没有个理由,怕是,不能服众。”

傅一看着风诺在下面侃侃而谈,眉头皱的很深,这个风诺他一向是看不惯的,若不是兵法了得,傅啸是断然不会启用风诺的,此人生性暴躁,而是喜好血腥,不好掌控。

“收兵需要理由?孤没记错的话,孤接战的时候,这军中可是有天大的不愿意,当时风将军跟孤说,会安抚好将士,如今收兵正和他们的意,有什么好解释的?”

傅啸看着风诺,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微笑,风诺的心思,他也不是一天二天的刚知道,他对南越的敌意现在怕是比以前的自己还要严重,不过就是被南越丞相抢了女人,竟然想要开战。

风诺眉头一皱,“倒是臣多管闲事了?那真的是臣的过错了,臣这就回去跟他们说。”

“慢着,风将军心中是几个意思,孤清楚的很,孤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孤与南越不会在交战了,你的那点小心思还是花在正道上想一想,为什么人家不跟你呢?”

“那王上想清楚了吗?”果然一提及红衣,风诺就像是变了另一个人,暴躁,让人无法接近。

傅啸慢慢走了下来,与风诺平视,“是啊,孤想明白了,她选择的人自然是有我等所不能及的。”看着风诺的赤红的双目,傅啸又继续说道,“孤瞧你这副模样,难不成也想那把剑,像威胁万户侯那般,威胁孤,去跟南越开战吗?”

风诺看着傅啸那双洞悉一切的双眸,低下了头,“臣不敢,臣是瞧着万户侯野心不小,这才想着私下里教训一二,好绝了他那念头。”

傅啸拍着风诺的肩膀,似是欣慰的语气,“那孤可是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了,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这般向着孤呢?看来风将军在孤心中的形象可是要大大的改观了。”

“这臣的本分,哪里有王上说的那么厉害,都是臣应该做的。”风诺突然感觉自己肩上一重。

他抬眸看到傅啸的狠厉的眼神,紧接着那冰寒的声音仿佛如同毒蛇一般,缭绕周围。

“风诺,孤知道你在想什么,孤以前放纵你,是因为孤没那么闲,可是此次孤去了一趟南越,很多事情,不如孤想的,孤现在闲的很,你要是再敢乱动一下,你这颗脑袋,还能保住吗?”

“万户侯是什么货色,孤清楚得很,你又是什么货色,孤也清楚得很,你不过就比他多些谋虑而已,你要记得一日为臣,终身为臣,若是生出了叛乱的心思,可是要五马分尸的。”

傅啸感觉到风诺僵硬的身子,继续说道,“你莫不是觉得孤在与你开玩笑?孤喜欢养虎,却不喜虎伤孤,你若是有朝一日,将利爪朝向孤,孤一定,一点一点掰下去。”

傅啸突然抓住了风诺的手,仔细端详起来,“瞧瞧这手,哪里像是舞刀弄枪的手啊,傅一你跟人家好好学一学,保养保养。”

“是,属下今日就下去保养保养。”

傅啸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收回了手又看向风诺,“风将军可还有事,孤一会儿还要去照看那两个虎崽子,就不留风将军了。”

风诺此刻是半分脾气都没有了,看着傅一幸灾乐祸的样子,也无力说些什么,脚步虚浮地离开了傅啸的屋子。

傅一第一次如此嘲讽风诺,这感觉不要太好,这风诺平时就仗着自己大将军的身份,趾高气昂,对于他们这种王上身边的属下也是呼来喝去的,今日场景应该让傅二在这边,他一定会更加开心。

傅啸却收敛了刚刚的气势,窝在椅子上,看着傅一似乎是小人得志的笑容,也弯起了弧度。</content>

天行素锦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诽谤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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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素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刚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的疼痛接踵而至,她有些疲倦地躺着,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还记得南宫诚的表情,还真的是百年难遇。手机端https://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素觉得身上有了点力气,这才一点点地爬了起来,看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又看到了旁边的树枝,大概也能想到是因为什么了。

“看来我的命还挺大,没死成。”

萧素不知道拄着树枝走了多远,可是这里荒芜一片,就连个动物叫声都没有,就在萧素快要放弃的时候,远处的一阵阵炊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跟随着炊烟的方向,然后顺利地找到了一个木屋,萧素刚想要上前敲门,就见那门自己开了,萧素本来准备好的说辞也完全没有用上,看着眼前的人,萧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撒须上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萧素,幸灾乐祸起来,“怎么?萧小姐见到我,不应该很开心吗?”

萧素瞥了撒须一眼,自顾自地往屋子里走进去,看着里面虽然简单,但是胜在干净。

听着刚刚撒须的说话语气,萧素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甚至是在意料之中,“你终于不装了。”

撒须挑了挑眉毛,瘪了瘪嘴,走到萧素面前,“哎,你都不想一想,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萧素本来想去床上休息一会儿,可是看了看自己脏兮兮地衣服,有些嫌弃,坐在一旁,对撒须说道,“去给我烧点热水,我想沐浴。”

“嘿,你就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萧素抬眼瞅了撒须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好奇心害死猫,不知道吗?”

撒须又不可能真的跟萧素争论什么,不过看萧素使唤自己倒还真的是得心应手,不过他还是认命地去烧热水了。

撒须走出房间后,萧素抬起脑袋看着门外,她怎么可能不奇怪撒须为何会在此,甚至她现在怀疑撒须与那个叫小七的书生是一伙的,不过,看他这个样子似乎又不像。

可是在撒须身上出现了太多的巧合,一次可以解释,两次可以解释,可是多了之后,那就不是能不能解释清楚的事情了,而是这个人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更何况现在撒须是敌是友还尚未可知,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养好身体,然后离开这里,去找南宫诚,她很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秋雨过后,西诏和南越都已经下令退兵,这对边境的百姓来说是一个好事情。

司徒瀚玉和温娴刚刚来到南越西南边境之城,却是听到了南越、西诏双双退兵的事情,温娴看着司徒瀚玉,“瀚玉,这,他们退兵了,我们还要过去吗?”

司徒瀚玉看着面前的城门,他知道那个人就在城中,之前或许是自己太过任性,如今静下心来,自己倒是欠他们一句道歉。

司徒瀚玉抓紧温娴的手,对之微微一笑,“没事,我想见见他。”

温娴的另一只手反握住司徒瀚玉的大手,点了点头,“好,那我陪你。”

城主府中,襄霖看着南宫诚日渐消瘦的身子,终于不忍心上前开口劝道,“南宫诚,你到底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我要等她回来。”南宫诚的眼神飘散不知道看向何方,似乎这四方世界没有任何一个角落可以容纳他的地方。

襄霖这两日来,听到南宫诚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等萧素回来。他气急一笑,“好啊,你等啊,你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咣’,襄霖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摸了摸刚刚被南宫诚打过的嘴角,站了起来,“你打我啊!你打我啊!你也就这点能耐了,南宫诚,我告诉你,萧素她回不来了!她死了!”

“你等的是你的痴心妄想!”

襄霖看着南宫诚近在咫尺的拳头,避也不避,直面迎上,“来啊,南宫诚,你打死我啊!你来啊!”

司徒瀚玉和温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可是温娴的重点不是摄政王殿下在打人,而是她刚刚听到了萧素死了。

身体一阵瘫软,倒在了司徒瀚玉的怀里,她死死抓着司徒瀚玉的前襟,“什么,他刚刚说什么?素素死了?!”

下一秒,她推开司徒瀚玉,跑到了襄霖的面前,大声地喊道,“你是不是在说谎?!素素怎么会死?你告诉我?”

司徒瀚玉连忙上前抱住温娴,不期然地对上了南宫诚那无神的眼睛,那一瞬间,他似乎也知道了萧素的死讯。

司徒瀚玉安抚着温娴崩溃的情绪,见实在是无法安抚,只好点了温娴的昏睡穴,场上这才安静了下来。

南宫诚冷冷地看着司徒瀚玉,冷冷地开口,“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司徒瀚玉看着邋遢的南宫诚,突然想说出口的那三个字,此时此刻却变得那么不合时宜。

他、慕流风、南宫灏和南宫诚都是儿时相识,南宫灏和南宫诚当初的处境尴尬、微妙,可是他们却从未想过离开他们,可是这一次,是他们先放了手。

南宫诚面无表情地听完,面无表情地下了逐客令,“你们走吧。”

襄霖在一旁冷哼一声,“南宫诚,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难道你除了萧素,你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留恋的了吗?那你不如去死啊!”

襄霖过激的话语,令南宫诚似是有了波澜,他抬起眼眸看着襄霖,“本王说了,她会回来的。”

“呵,我怕你活不到萧素回来的那一天,你就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等她回来,你就看着她牵着别家儿郎的手共赴喜堂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诚走到襄霖面前,将手腕递了过去,缓缓地说道,“如何调理?”

襄霖摸了摸南宫诚的脉,不甚在意地说道,“等着吧。”

南宫诚果然就是回过头,不再看向任何人,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了过去。

襄霖看着南宫诚走远,这才将吊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哎,骂南宫诚,可能这辈子就这一次了吧。”

司徒瀚玉打横抱起温娴,看着襄霖似是虚脱的样子,疑惑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襄霖见司徒瀚玉抱着人,摆了摆手,“算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给你安排一个住处,你先安顿下来,我慢慢跟你讲。”

司徒瀚玉似有迟疑,看着襄霖,“刚刚,他说让我们走。”

“哎,你别听这个疯子的话,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萧素,谁也不放在心上,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嗯。”

客房中,温娴安静地睡着在小榻上,司徒瀚玉表情一脸严肃,“怎么会这样?那群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襄霖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水,“这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并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就连这件事情还是我从傅一那里打听到的,傅啸那边的情况要比南宫诚这里好很多。”

“我从来不知道他对萧素这般用情,我还以为当初萧素和亲是他亲手指派的。”

襄霖溢出一抹苦笑,“就是因为他的亲手指派,他现在才会如此痛苦吧。他以为是为了萧素好,实则却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司徒瀚玉有些激动,不小心掀翻了桌子上的茶水,但是他丝毫没有注意,“可是,这件事情又不能怪他一个人。”

“可是一个想要拼命自责的人,谁又能拦得住呢?”襄霖叹了一口气。

司徒瀚玉突然无话,是啊,一个拼命想要去自责的人,该如何去规劝呢?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南宫诚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萧素,希望你能平安归来吧,虽然你我之间相处时间不长,但是能感受到你是个好女孩,希望你能快些回来。

萧素洗完澡之后,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撒须看了她一眼,就被萧素瞪了回去,“看什么看,就是因为你烧的水少了,如果我要是生病了,你得负责。”

撒须哭笑不得,“我说,我给你烧水烧了整整三大桶,你自己用的多,还赖人家烧的少,你们女孩子就是这般的不讲理吗?”

“啊嘁,我跟你说,别跟我扯没用的,今晚我睡床,至于你自行解决吧。”

撒须上前捏了捏萧素的脸,“你们素锦山庄的人脸是不是都这么大啊,大言不惭好意思说出让主人家睡别的地方的主意。”

萧素嘲讽一笑,拍掉撒须的手,“我肯定这里不是你的地盘,而且你没有听说过怜香惜玉吗?我现在受着伤,你总不能让我睡地上吧。”

突然的不合时宜的一声,打破了安静,萧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也不知道我有多久没有吃过饭了,饿了,你这儿有吃的吗?”

撒须看着上一秒强横,下一秒柔弱的萧素,心中感叹,女子真的是个能伸能缩的动物,不过这不就跟王八没什么区别吗?

嗯,对,说不定,女子打人的时候,比王八咬的还要疼。

“好,你等着,我去后面摘菜。”

萧素正等着他这句话,她可是来的时候观察了一下,这木屋的后面有一片菜园,看起来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像是撒须这种天天在外面乱跑的人,怎么可能回来这里精心照料。

所以,刚刚她才那么笃定,这里不是撒须的。

见着撒须走开了,萧素从怀中拿出一物,正是之前青客给她的锦囊,想到之前青客说过的话,她总是觉得很奇怪,似乎青客什么什么都知道。

打开锦囊,里面写的东西,令萧素微微一愣,这望断天涯的下面竟然就是冢人谷!这就是当初他修习诡的地方?

萧素往下看,越看越心惊,原来她所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什么诡是杀气所练成的,全都是假的,世人言语过激,无非就是忌惮,却没有想到这份忌惮如此强烈。

所谓诡,不过就是自创功法,现在功法大多固定,所以越是新颖厉害的功法,越是能遭到其他人的拦劫。

而遇到了太厉害的,无法掠夺,他们就编造谣言,诽谤其他人,让那些本该惊艳才绝的人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原来言论是真的可以毁掉一个人的。

许多人都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所以最好索性他们就随着人们的说法,自己创了一个名字,诡人,他们自称授天道。

因为他们的功法也可以说是与这个世界细细相关,有的人因为风而悟出一套拳法,有的人因为水而悟出一套剑法,而青客却是看破了生死,悟出了气法,由于之前杀人太多,索性他就用杀气凝结,杀伤力更是百倍加强。

此时此刻,萧素才真正了解,为什么青客不教她修习诡道,不是不教,而是一直在教,只是她无法领悟而已。

所谓冢人谷不过是他一个想象而已,若是人愿意,一个地方都可以变成琼楼玉宇。

现在萧素也弄清楚了一件事,撒须真的跟青客有关系,若说之前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是笃定。

撒须回来看到萧素一脸凝重的样子,笑了笑,“怎么?饿傻了?”

萧素抬头看着撒须,问道,“你与青客是什么关系,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

撒须放下手中的篮子,歪着头,邪邪一笑,“不是说什么好奇心害死猫吗?你这怎么突然想问了?想问了,但是现在我却不想说了。”

“青客想让我自己悟,但是却让你帮我,对吗?”

撒须脸上笑容一僵,看着萧素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你是。”

萧素笑了笑,“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对吗?你想问,我却不想说呢!”

萧素的坏心眼,的确让撒须伤透了脑筋,之前的萧素也不这样啊,看起来聪明稳重,这恶劣的性子是谁给激发出来的,难不成是自己啊?

萧素摇了摇手中的锦囊,撒须顿时就明白了,只有那个老家伙最喜欢给别人锦囊了,看来自己是被青客摆了一道。

撒须手一伸,萧素看着他,“你要干嘛?”

“锦囊给我看看。”

“我饿了。”

“锦囊先给我看一眼。”

“可是我饿了。”萧素边说边把锦囊塞回了怀里,一脸无辜地看着撒须。

撒须收回了手,强迫自己深呼吸,不生气,这是青客相中的人,不能动手,要保持之前的风度和神秘,对,保持住。

撒须冲着萧素微微一笑,随即拎着篮子到了做饭的地方,不一会儿饭菜的香气就令萧素更加饿了。

“诶,你好了没有啊。饿死了!”

“饿死活该!”

“诶,你这样说,我回去跟青大人说你虐待我。”

“得,祖宗,您老吃饭。”

萧素看着只要一提青客,撒须就会变得乖乖的,而且她觉得现在撒须更加平易近人。</content>

天行素锦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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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的一天的过去,司徒瀚玉和襄霖不知道劝了南宫诚多久,南宫诚依旧不愿意回到国都,直到萧眭来了。https://

襄霖在看到萧眭的时候,心下一颤,完了,完了,这萧素的哥哥都来了,要是让他知道了萧素掉下悬崖生死未卜,那南宫诚怕是会被打死,而且还是那种不会还手的吧。

这城主更是心中发颤,什么时候,他这一个小小的边境城主府来过这么多的大人物,当初南越国都兵变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在看到司徒瀚玉的时候,却发现事情不如外界传出去的那般,这司徒瀚玉明明和摄政王殿下的关系不算糟糕。

而且,今日又来了一个大人物,南越的丞相,素锦山庄的二公子,这样的身份怕是他这一辈子都想也不想到会在自己家中看见。

城主脸上挂满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萧大人来此,可是来寻摄政王殿下的?”

萧眭自是看到了襄霖,只是他觉得有些奇怪,为何襄霖看他的眼神有些闪躲,这让他有些不得费解,对于城主的话,萧眭也只是淡淡地回答,“不是,只是来拜访一下。”

城主自讨了一个没趣,自然不会往前凑了,自己寻了一个理由离开了这异常尴尬的地方。

襄霖见大厅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了,虽说他们两个在国都的时候并无太多的交集,但是他们都有共同的点,那就是南宫诚和萧素。

襄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告诉萧眭这个事情,毕竟瞒谁也不能瞒着萧素的亲人,更何况,萧眭说不定还知道些什么。

“萧眭,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只是,我希望你能做好接受这件事情的准备,不要冲动。”

萧眭看了一眼襄霖,他此番来不过是为了寻回红衣,而来看南宫诚还真的是顺路而已,他知道西诏和南越的战役已经结束了,只是不明白为何南宫诚一定要这里呆着。

“你说,我听听。”

萧眭的语气,令襄霖有些拿不定注意,但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总不能不说吧。

襄霖刚要开口,突然就被打断了,香林一步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冲着襄霖行了一礼,“师父,摄政王殿下有请萧大人。”

萧眭看到香林,眸子微微一顿,这孩子让他想起了,被他丢在府中的楠枳,那日听了楠枳的话,独自回了府邸,结果楠枳被下属抱回去的时候是发着烧的。

他满心愧疚,可是那个时候红衣已经不见了,他着急去宫里,只能哄着楠枳将药喝下去,他还记得楠枳小手抓着自己的大手,告诉自己,要把红衣姐姐带回家。

香林看着面前这个从未见过,但是异常好看的男子,对着自己失神,他走到萧眭面前,“哥哥,你有什么心事吗?”

萧眭猛然回神,看着面前的香林,揉了揉他的脑袋,“没事,你叫什么名字啊?”

“香林。”

“嗯,是个很好的名字呢。”

“谢谢哥哥夸奖,这是师父给我起的。”

难得这次香林没再怼自己,襄霖突然觉得脸上倍有面子,咳嗽了几声,他正准备张嘴寒暄几句,就听到萧眭拉着香林的小手,“你刚刚不是说,摄政王殿下找我吗?可以给我带路吗?”

“当然。”香林转头看向襄霖,襄霖满心欢喜,以为香林会说师父一起走,结果。

香林冲着襄霖狡黠一笑,“师父,我带哥哥去,您就在这里呆着吧。”

襄霖顿时泄了气,他还以为自己的小徒弟转了性,结果还是如此知道戏弄自己,悲哀啊。

萧眭看着师徒二人的互动,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嘴角的浅浅的微笑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

香林将萧眭带到南宫诚屋外,转身就要走,但是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看着萧眭,萧眭也低头看着他,“怎么了?香林。”

“哥哥,这世间美好的东西很多,希望也很多,所以要一直保持希望,人生才会可爱。”

萧眭淡淡一笑,这小家伙前半句像是说教,但是最后的那个词是什么意思,人生,可爱?这样的形容词,莫名地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萧眭抱起香林,香林有些惊讶,这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抱过自己了,曾经的那些人都随着一场大火变成了过去的泡影,成为了回忆中的弥足珍贵。

“哥哥。”香林睁着大眼睛看着萧眭。

萧眭刮了刮香林的鼻子,“你让我想起了我府上的小孩子,他叫楠枳,若是有一天你们相见,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等你有一天去了国都,记得去丞相府找我。”

香林点了点头,萧眭将香林放了下来,香林眸子里有过失落,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对着萧眭甜甜一笑,随即就离开了。

萧眭看着香林离开的背影,他自然是知道香林的含义是什么的,西诏和南越都遭逢了假瘟疫的事情,而且西诏还因为这件事情毁了一个镇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他却没想到还有人幸存,而且还是在南越,成为了襄霖的徒弟,许是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萧眭推开了自己面前的那扇门,屋子里是很浓重的酒味,药味,萧眭皱了皱眉头,用手扇了扇,“摄政王殿下?”

内室里传来咳嗽声,萧眭心中的疑惑更深,难不成南宫诚不回国都是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回去?

萧眭抬步走了进去,结果看到的不是南宫诚病恹恹的样子,而是一个邋遢的散发男子,萧眭似是试探地开口,“摄政王殿下?”

那男子没有半分回应,萧眭继续走了一步,说道,“南宫诚?”

南宫诚这才算是有了回应,抬头看向萧眭,萧眭却是吓了一跳,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像是一只困兽的眼睛,充满的绝望和无助,挣扎,痛苦不堪。

“怎么了?”

南宫诚似是认清楚了来人,挣扎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而他对萧眭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萧眭微微一愣,心中的不安却在扩大化,“你在说什么?”

“萧素,她坠崖了。”南宫诚沙哑的声音此刻无比的清晰,话语中带着自己都不相信的绝望。

萧眭心中一颤,上前抓紧南宫诚的双臂,猛烈地摇晃,“南宫诚,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当着我和傅啸的面。”

萧眭不相信的后退一步,嘴里喃喃道,“不可能的,我小妹武功那么好,那么机灵,怎么会坠崖,怎么会坠崖?”

他猛然抬起头,看向南宫诚,指着他大声喊道,“南宫诚,我将妹妹托付给你,给你南宫家,联姻她去了,交易她做了,就连自由也牺牲了,你却告诉我,她坠崖了?”

“你与傅啸的恩怨我不管,但是我记得我说过,我可以替南越卖命,但是我底线是萧素,我已经强迫她做了她不爱做的事情了,可是我却害的她,害的她生死不知?”

“你与萧妍的交易,我。”萧眭看着一声不吭地南宫诚,看着他如此模样,萧眭就宛如泄了气的皮球,竟不能再说出半句话来。

“告诉我,萧素在哪里坠的崖?”良久,萧眭低沉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望断天涯。”

萧眭抬步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微微一顿,“南宫诚,我会遵守约定,但是你与萧妍的交易,从此作废,从今天起,素锦山庄是我的。”

南宫诚缓缓地又跌坐在地上,在听到萧眭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他不想回国都,一是因为要等着萧素回来,而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素的至亲。

他拿起身边的酒壶,喝了一大口,甘烈的酒顺着喉咙到达胃里,翻腾滚涌,南宫诚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知道了好,说出来好,可是,萧素我该怎么办?”

萧眭从南宫诚房中出来,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一片湖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刚刚他质问南宫诚,何尝不是在质问自己。

他这个做哥哥的,真的是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在自己以为那人能顾及亲情的时候,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明明知道萧素的心中,明明知道她是不情愿的,可是他却还是对她说,去吧。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萧素的了,他以为他记得的,可是细细想来,却没有记得半分。

可是他记得她起床气严重,打人最喜欢打脸,最爱看话本子,最喜爱湖蓝色,最,最信任的人是她的二哥。

她还那么小的时候,自己就一直陪着她长大,看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变成那般亭亭玉立的姑娘,当真是萧家有女初长成。

当初她握着自己的手的时候,问自己爹娘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他不忍心地告诉她,会回来的,等你长大的时候,就回来了。

可是,可是,可是,他却把他最亲爱的人弄丢了,弄丢了,亲手弄丢了,找不回来了。

他的萧素。

一行清泪在脸上划过,一行接着一行,一行接着一行,似是眼泪在表达他的悔恨。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衣摆被人拉拽,低头一看,竟然是香林,他缓缓蹲下去,看着面前的香林。

香林看了他一会儿,随即用他洁白的小手拂去萧眭脸上的泪,“哥哥,我知道你是萧素姐姐的哥哥,萧素姐姐是个很好的姐姐,你也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萧眭摸了摸香林的脑袋,“你还小,你不懂,我算不上是个好哥哥,我把她弄丢了。”

香林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不小了,你们总觉得我小,但是我明白的,我明白当时我触碰娘亲时,娘亲的僵硬代表了什么,我也知道婶子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也能看懂当初他们眼中的光,可是,我真的只是一个小孩子。”

萧眭能看清楚香林眼中打转的泪水,心中漫过一阵心疼,“但是你很坚强。”

“萧素姐姐也很坚强,她以前在这边的时候,经常跟我说,要保持微笑,要笑着去面对任何事情,她还说,自己的哥哥是个很厉害的人,是南越的丞相,是她这个小女孩子心中的榜样。”

香林强忍着自己的泪水,他知道自己不能哭,“我知道你们说的萧素姐姐坠崖了,可是我从来不相信萧素姐姐回不来了,萧素姐姐那么可爱,一定会有一个可爱的人生的。”

被小孩子劝慰的感觉很奇妙,萧眭看着一个孩子强忍泪水,诉说自己的故事,却是在安慰自己,这种感觉,让他有些羞愧,“那句话,不会是萧素教你的吧。”

香林点了点头,“嗯,要保持希望,人生才会可爱。”

萧眭将香林抱紧,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保持希望,可爱人生。”

香林的小手搂住萧眭的脖子,偷偷地在萧眭的脸上亲了一口,亲完还有些害羞地红了脸庞。

悲伤一下子被这个可爱的小孩子冲淡了些许,“怎么了?”

“哥哥和萧素姐姐长得几分相像,我,我一直想亲亲姐姐,可是,可是摄政王殿下看得紧。”

萧眭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来,将香林放了下来,香林有些慌张,“哥哥,是我说出话了吗?”

“不是,只是大人的世界总是繁琐的令人头疼,每天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去解决,说不定精疲力尽的时候还要听到不想听到的消息,而还要笑着去迎接,有点累。”

“那哥哥累了,哥哥就去休息吧,香林去找师傅磨药了,哥哥再见。”

香林说的很急,说完就跑开了,萧眭就连说完最后一句再见的时间都没有,看着香林,他是真的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莫名其妙地心平气和了起来,甚至,他在相信香林说的话。

萧素那么可爱,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消失,毕竟小祸害是要遗留千年的。

萧眭抬头看向天边,心中默想,小妹,二哥等你回来,而二哥此次绝对不会姑息了,相信我。

这里的每一个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萧素,而萧素本人却是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看着卖力给自己磨药的撒须,萧素脑子里又闪过一丝好玩的念头,而撒须此刻还不知道大难临头。</content>

天行素锦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终归西诏

萧素看着撒须,莞尔一笑,撒须恰好抬头,看着萧素的笑,心中莫名一颤,“你要干嘛?”

“不干嘛啊,只是我在想,你真的来自中域?”萧素说道。https://

撒须有些狐疑,他总觉得萧素说的每一句话中都有坑,“自然。”

萧素又继续说道,“那青大人也来自中域?”

撒须撇了撇嘴,看着萧素不屑说道,“也就你这种无知的小女子会叫那个老头是大人。”

“是,是,是,我是无知的小女子,那就请不无知的您给无知的小女子解答一下,那个人是谁呗。”萧素眼珠一转,随即眨着大眼睛看着撒须。

撒须微微一愣,随即将头转了回去,继续磨药去了,“我不知道。”

“诶,我还没说那个人是谁呢,你就说不知道啊,难不成你我还心有灵犀一点通不成吗?”

萧素下了榻,走到撒须的面前,拄着脸看着撒须,“你我二人现在也算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吧,你总不能要我活的不明不白,到时候我死的也是不明不白。”

撒须被萧素磨的不耐烦了,随即敷衍地说道,“傅啸和南宫诚都不知道,我如何能知道,你若是真想知道,就好好养伤,再练练武功,回去问那个老头去!”

萧素见无法从撒须口中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有些气馁,“我想养好伤就回去。”

撒须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行。”开玩笑,萧素不能出去。

萧素说道,“凭什么不行,我伤好了,自然不会再待在这里了。”

“那老头不是给你留了锦囊吗?你不是要在这里悟那么诡,什么天道吗?”撒须有些焦急,当初那老头可是交代的清清楚楚,这萧素肯定是不能出去的,要不然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挖苦呢。

萧素指了指自己,语气中净是满满的不可思议,“就我啊,若是那诡真是什么,旁门左道,有门路我修习也就算了,现在要我自己独创一门心法,我可没那么厉害。”

萧素一摊手,继续说道,“我啊,聪明是聪明,但是也有自知之明,我没有那么大的天赋,哪里会悟什么道。”萧素说的是毫无顾忌,也说的没心没肺,倒也说的透彻。

“你不试试吗?”撒须现在是用尽自己最好的能耐在诱导萧素,谁让自己摊上了这么一个活。

“拿什么试?人家不是经历的大悲大苦,就是爱恨情仇,我还小,我这人生经历才刚刚开始,你总不能叫我悟什么人生结束吧。”

萧素看向撒须,摸了摸下巴,“我瞧你之前倒是神秘,一副看破的样子,怎么?你就没有什么想法,突破一下?”

撒须看着萧素打趣的模样,扔了手中的药杵,“你就在这里与我抬杠吧,反正青客说了,你不悟出来,就不放你出去。”

“还有你都从悬崖上面掉下来了,还不算经历生死吗?你之前掉下来的时候,不想想南宫诚绝望的表情吗?你心中就没有半点触动吗?”

萧素点了点脑袋,坐在了撒须旁边,说道,“触动啊,当然有啊,人面对死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半分触动,我又不是木头人。”

“只不过,就是掉下去的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无趣的很,而且还有许多弄不懂的事情,死了,倒是可惜。”

撒须急忙继续问道,“那还有吗?那你对南宫诚怎么看?你不是喜欢南宫诚吗?”

萧素说道,“喜欢啊,但是仅仅是喜欢罢了,感觉再多一点,会忘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再多一点,似乎就会变得不像自己了。”

萧素叹了一口气,“我面对他自我伤害,会伤心,会难过,可是现在的我却做不到为他而死。”

撒须有些震惊地看着萧素,南宫诚为了萧素做到何种地步,他是有所了解的,这是又割肉,又要自杀的,整了半天,在女孩嘴中不过一句,我做不到为他而死。

“你当真是冷情冷心啊。”撒须不知道除了这么一句话,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形容萧素了。

萧素看着撒须一脸失望的样子,有些好笑,“我说的不对吗?我喜欢他,但是现在仅此而已,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现在所想的。我并不觉得我这是冷情冷心,无非就是不会自欺欺人而已,难道要我说,我愿意为他而死,然后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要我去死吗?”

撒须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会儿,才看向萧素,“生生死死,情情爱爱,无非就你口中所说,你没错。”

萧素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有些嫌弃地看着撒须,“我为何要与你讨论这种东西,哎,你太无趣了。”

萧素打了一哈气,看着被撒须刚刚扔在一旁桌子上的药杵,捡起来又送到了撒须的手中,“好好磨药,要不然我好的慢,到时候还使唤你。”

说完,萧素就又回到了小榻之上,休息去了。

撒须看着萧素指使人的动作是越来越炉火纯青,心中却发不出火来,与萧素相处的这几日,他也算是明白了萧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前觉得她活泼,后来觉得她大气,隐忍,再后来他觉得她有大聪明,要不然青客那个老家伙是怎么相中她的,现在他觉得她,就是一个祸害,当真的小祸害。

夏欢自从那日起,被傅啸送回了宫中,心中虽然有气,但是一直也没有发作出来,不过今日的这个好消息,却让她心中的气都消失无踪。

“你刚刚的话可是当真?”夏欢看着下方跪着的一个宫女。

“回禀贵妃娘娘,奴婢是从一个从王上身边归来的一个侍卫嘴中打听到的,听说王上因为此事,几日都没从那军帐中出来。”

夏欢掩面大笑,“好啊,那个祸害终于是死了,再也没有人阻挡西诏和南越开战了。”

那宫女突然面色为难起来,“贵妃娘娘,还有一件事。”

夏欢正兴致不错,丝毫没有感受到那宫女的为难的语气,“说。”

“娘娘,西诏和南越都撤兵了。”

夏欢拍椅而起,大声喝道,“什么?!你在说一遍?!”

那宫女战战兢兢地说完了整个事情的过程,夏欢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坐下来的时候手指紧握住椅子的扶把,力气之大,似乎要将这木质的椅子捏碎一般。

“下去吧。”夏欢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那宫女就是在等夏欢说这句话,听到这句话,立刻就行礼离开了这里。

“留着两个空荡荡的军帐,这是滑天下之大稽吗?!王上这是被那死掉的祸害迷了心肝吗?哪怕那人不在了,依旧念着旧情。”

夏欢摸了摸自己小拇指上的戒指,突然一个黑衣人就跪在夏欢的面前,她却没有丝毫的意外,声音也是冰冷无情的。

“传本宫令,去望断天涯,活人杀无赦,死人,本宫也要她永世不得转生。”

“是。”

这黑衣人正是夏欢的亲信暗卫,而且这些人是连傅啸都不知道的人,当初她自己一点一点将这些亡命之徒从狱中捞出来的时候,她想着,总有一天,会帮到傅啸的,这不,机会就来了吗?

所有阻挡傅啸前进的脚步的人都该死,她要她死,而且是那种以后都不会出现在傅啸梦中的彻底消失。

夏欢的脸上的阴狠之色展露无疑,却被一道声音吓了一跳,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她整理了一下表情和心情,微微一笑,“风将军怎么未经通报就进来了呢?”

“臣与娘娘的关系,还需要通报吗?”风诺冲着夏欢同样回以微笑。

“风将军还是把话说清楚,免得不清不楚,污了本宫的名声。”夏欢的表情逐渐严肃,不似刚刚的平和,更像是个全副武装的刺猬,拿出了自己全部的气势。

风诺自是察觉到夏欢的变化,不过他语气未变,“娘娘,如今还真的是变得见外,当初您能进宫代替窠臼,不是还有臣的一分功劳吗?”

“风诺,你来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不必拿着以前的事情威胁本宫。”

风诺摇了摇头,“不不不,威胁谈不上,只是有点事情想请贵妃娘娘帮个忙。”

夏欢有些狐疑,什么事情她还能帮上风诺,“你说来听一听。”

风诺浅笑不语,摆了摆手,后面就有两个人抬着一个麻袋进来,夏欢更加不解,这时候风诺才开口解惑,“娘娘,我想在您这儿藏个人,不过您放心,是个女人,不是男子,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夏欢怎么会不知道风诺刚刚口中的自称变化,他说我,那就是将之前的事情算进去了,若是自己不帮,那这只疯狂的老虎,不知道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说不定到时还会咬自己一口。

权衡利弊之下,夏欢点了点头,“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风将军何时会将人领走?”

风诺笑了笑,“等我解决完一些小喽的时候,就会将人接走,只是此人对我甚是重要,还请您好好相待。”

“自然。”

风诺谈完了事情,也就没有了待在这里的必要,最后一句告辞,就连寒暄的客套都没有了。

夏欢却是巴不得风诺快一点走,毕竟当初自己也算是被他算了一道,要不然到今天也不至于一直被他处处限制。

不过,此刻夏欢却更加好奇这麻袋里的女人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夏欢示意了旁边的宫女。

宫女领会,上前打开了麻袋,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倒在地上,夏欢下去查看,却发现此女甚是眼熟,却没有想起来到底是谁。

不过,此女倒是好看,难不成是风诺的心上人,那他口中的喽不会是这个女子的丈夫吧?

不过,转念一想,以风诺的那个性子,他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强抢有夫之妇,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来人,将此女放在偏殿,好生照顾,若是有外人提起,就说是本宫的新认的义妹。”

“是。”

“对了,此女若是醒来了,记得告诉本宫一声。”

“是,娘娘。”

今日风诺的来到也给夏欢提了一个醒,风诺就像是个不定时的炸弹,万一哪一天他提出的要求自己达不到了,是不是他就会拿窠臼的事情说话,一直被人拿捏的感觉很不好。

当初窠臼的事情,满朝文武闹得沸沸扬扬,窠臼一族甚至都要举族连反,还好是傅啸一力镇压。当初傅啸是以为窠臼和窠臼一族有谋反之心,实则是自己当初想要拉窠臼下贵妃之位,找了风诺作为盟友,虽然不知道为何当初风诺会帮自己,但是鬼迷心窍的自己还是答应了。

却没想到这是个火坑,竟然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可是她知道窠臼一族在傅啸的心中的分量,当初傅啸能做出那样的决定,怕是也是下了大决心的。

若是让傅啸知道当年是冤枉了窠臼,怕是会杀了自己吧。

现在的夏欢不知道傅啸他们依旧遇到过了窠臼,甚至窠臼为了报仇,差一点杀了傅啸,最后却被萧素反杀,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若是她知道,她一定会决定,除掉风诺。

可是谁也不会去预知未来,或是看到过去,若是能主宰生活,那么这个世界就会乱了套吧。

红衣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她依稀记得什么人站在她的榻前,可是她此刻却没有半分记忆。

“你醒了?”夏欢听到红衣醒来的消息,决定先从红衣这里找找突破点,说不动会有收获。

红衣直起身子,秀发顺着衣服划过手背,当她看到夏欢的时候,她就愣住了,这不是夏欢吗?她不是在西诏当贵妃吗?怎么会在自己这里?还是说?自己回到了西诏?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红衣不敢贸然说话,只得一点点试探,可是下一秒,却如掉进了寒潭一般,浑身冰冷,如同一个濒死的人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天行素锦

天行素锦

第一百二十七章 毒发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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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是西诏的贵妃,夏欢。手机端https://”夏欢自认为自己的语气还算是平和,只是面前的这位女子却是一副害怕的样子。

红衣大口地喘着粗气,“西诏贵妃?你真的是西诏贵妃?”

夏欢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因为红衣是风诺带过来的人,她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又说了一遍,“对,如假包换。”

红衣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她还是回到了她一辈子噩梦的地方,“那我现在是在皇宫吗?”

“自然,你能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名字吗?本宫好给你安排一下。”夏欢瞧着这个女子甚是古怪,一会儿似是发病一般,一会儿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红衣怔愣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才开口说道,“我叫无心。”

经过与夏欢的交谈当中,红衣知道了是谁给她送到了皇宫之中,她以为是自己那个混蛋爹,没想到是风诺,一想到风诺,红衣心中就漫起一种特别的滋味,若不是他,那该多好。

夏欢则是差不多认定了风诺这是强抢民女了,她心中想着,没想到冷血的风诺也有这样一天,当真是稀奇极了,不过她瞧着红衣除了刚刚一开始的不对劲,其余倒是正常的很。

红衣就算是在皇宫里安心住了下来,本来她以为风诺会隔三差五地来皇宫一趟,可是,红衣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风诺,这让她感到庆幸不少,毕竟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

风诺不去见红衣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一是因为他现在被别人盯得比较紧,他现在还不希望别人发现红衣在哪里,二是若是不把面前的这个男子解决掉,怕是红衣会拒绝他的接近。

萧眭抿了一口茶水,看着面前有些心不在焉地风诺,似是嘲讽一笑,“怎么?风将军是没想好把人藏在哪里了吗?”

“萧丞相这是什么话,我这儿怎么可能有萧丞相要的人呢?不过,我奉了王上之令,倒是可以带带萧丞相看看我们西诏的风土人情,说不定,萧丞相就不会想着那个人了。”

风诺四两拨千斤地将话题给绕了回去,萧眭听此也不恼,他自然是知道风诺是不那么好对付的,不过想要算计他,怕是还差一点火候。

萧眭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微微褶皱的袖口,开口说道,“那就有劳风将军了。”

风诺也站了起来,客气地说道,“哪里,哪里,本就是应该的。”

二人客套寒暄,但是背地里都心怀鬼胎,风诺在想如何将萧眭打发走,而萧眭则是在想风诺会将红衣藏在哪里,他一想到红衣身上还有毒,就焦急万分。

萧眭为了查看红衣可能的动向,这一天可是没少折腾风诺,是驿站也去看了,风将军府也去看了,就连那万户侯的府邸,也去看了。

角角落落,萧眭是半点也没有放过,现在找人要紧,还管什么礼仪教养,而且当他看到了红衣的父亲万户侯的时候,心中却升起一股可怜之情。

他想象不到,红衣是这样乌烟瘴气的家庭中如何长大的,是如何那般的眉眼如画的,看她父亲大腹便便,满脸的丑态,后院妻妾成群,甚至他去的时候,他还在与一群小妾寻欢作乐。

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父,为人榜样!

一天下来,萧眭毫无收获,风诺表情不变,看了看天色,“萧丞相,今日天色已晚,若是你明日还想去哪里玩,去将军府找我就好了。”

萧眭点了点头,就往驿站的方向走了去,风诺看着萧眭离去的背影,勾起了一道阴狠的笑容。

就是不知道萧丞相您,是否能撑到明天天亮了。

南宫诚在见过萧眭之后,突然整个人都变了,不再像之前那般的颓靡了,甚至还同襄霖说要回国都,这可把襄霖吓了一跳,要知道之前是怎么劝南宫诚,南宫诚都不肯回去的。

襄霖有些好奇,忙问道,“怎么了?那萧眭跟你说什么了?这么管用?”

南宫诚依旧以前的面无表情,似乎他的生动形象全部留给了那一个人一样,“什么也没说,本王只是觉得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把该了结的事情了结了,这样她回来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襄霖一听,得,这还魔怔呢,且不说萧素掉下悬崖有没有死,傅啸早就派人去底下查看了,那望断天涯乃是天险,根本就下不去人,更不用说寻人了。

再者,就算萧素没有摔死,就那么一个地形,萧素要怎么上来,总不能爬上来吧,那得猴年马月了。不过这些话,襄霖不会当着南宫诚的面说,毕竟好不容易南宫诚想开了,自己肯定不能打击了。

南宫诚站在窗边望着天际的那一片云朵,脑海里似是勾勒出萧素对他笑的模样,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总是想着,萧素一定没死。

而萧眭的出现也恰好如当头一棒,自己那般颓废没有任何作用,现在那帮人还不知道身份是什么,素锦山庄的萧妍怕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现在萧眭在西诏寻人,那么南越那边就由自己亲自处理。

一旦主意定了下来,那么启程的日子也就来的很快,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三天,这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些东西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不一样的反应。

南宫诚在上马的时候,突然心口一痛,这种感觉是许久都不曾有过的了,这种疼痛就像是他对萧素动情时候的感觉。

襄霖察觉到他的异常,连忙下马到他跟前,询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没有调理好?”

南宫诚的手不动声色地移开了,另一手抓住了缰绳,冷漠地说道,“无事,出发。”

襄霖无奈地摇了摇头,虽说南宫诚不疯了,但是对待其他人却是越来越冷淡了,其实他一直都不好意思说,他府中可是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妃呢,当时霏烟来,也没有呆多久,还是让南宫诚派人送了回去。

他怕他不说一嘴,怕是南宫诚早就忘了自己曾经为了让萧素死心,还整过这么一出的事情了。

而另一边的悬崖下面的一个小木屋里,撒须刚把熬好的药拿给萧素,萧素虽然嘴上嫌弃撒须熬的药苦,但是每一次都是乖乖地将药喝完,只是这一次似乎有点不对劲。

萧素喝完药后,没有之前疲乏的感觉,反而觉得身子很热,胸口很疼,突然就在撒须转身放碗的时候,萧素一口血吐了出来,撒须连忙回头。

“萧素,你怎么了?!”撒须的声音里是又惊又怕。

萧素却是疼的一句话都说出来,只是在榻上打滚,但是疼痛似是在加剧,撒须上前查看,一探脉,眉头却紧皱了起来,嘴里低声地咒骂着,“该死,这毒怎么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他现在手里的药材有限,大部分都是在这里采摘的,之前没想到带药下来,是因为萧素应该都是些皮外伤,他想着这山中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药材,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撒须尝试地去点萧素的昏睡穴,却发现一点也不管用,这是有多疼,才来年昏睡穴都没有半分作用,撒须无奈只好将萧素身子摆正,一点点传送内力,将她体内的毒素压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撒须和萧素头上的汗一滴滴地落了下来,身上的汗早已经将衣服浸透了,萧素最后实在是支撑不下去昏在了撒须的怀里。

撒须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直用内力帮萧素压制,他的内力也消耗了大半,但是他却顾不上固本,连忙去探查萧素的脉象,却看到了萧素手腕的一条黑线,从手掌心已经到了小臂上面的位置。

撒须似是觉得不可思议,喃喃自语,“这还是我曾经研究的毒吗?如今竟然变性变的如此厉害。”话中似是带着莫名的情绪,撒须的身份其实是中域的毒盟的盟主,但是由于某些原因,撒须已经很久没有回过中域了。

他平生最喜欢毒与蛊,小时候就因为饲养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被家族人视为不祥,后来十三岁的时候,家族人因为外仇被仇人找上门来,那是他第一次施展毒术,成果不错,但是同一年,他被逐出了家族,从此浪迹天涯,自己独创了毒盟。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创造这些稀奇古怪地毒有什么不好,知道遇见了一个人,他选择放弃毒,那一年,他离开了中域,那一年,他二十岁,今年,他二十三岁。

萧素身上中的这个毒,就是他离开中域之前,做的最后一个毒,他喜欢毒,却不喜欢解药,因为他做的毒,他都知道解药,而且解药对于他来说,是累赘。

而如今,看着在榻上昏迷的萧素,撒须竟然觉得解药之所以叫做解药,是因为它真的可以解毒,救命的药。

就在撒须沉思的时候,萧素莞尔转醒,她费力地睁开自己的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木屋之中,竟然有些庆幸,“我还没死啊。”

听着萧素略显嘶哑的声音,撒须给萧素倒了一杯水,“喝口水,润润嗓子。”

“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撒须挑了挑眉毛,一手端着水杯,一手将萧素扶起,“你怎么不说是我害的你如此呢?”

萧素本想着自己喝水,奈何浑身没有力气,嗓子又的确是干的很,就就着撒须的手喝了一杯水,水划过嗓子,仿佛春回大地一般,萧素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回来,“不会的,我相信你。”

“而且,你没有理由害我不是吗?从始至终,你都一直没有害过我的。”

撒须拿杯子的手一紧,低声地说道,“不,我有。”

萧素一愣,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联合你大姐,将你骗下山,让你心不甘情不愿地嫁去西诏,现在若不是因为我的主意,怕是你还在素锦山庄无忧无虑吧。”

萧素听完有些无奈,“下山是我想的,嫁去西诏也是我亲口答应的,我所经历的,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与旁人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的确伤心,我伤心我的亲人在背后算计我,不顾我的感受,我伤心我放在心上的人,不告诉我真相,独自去扛着,那这些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撒须微微一愣,听到萧素的这番话,心中竟然有些开朗,她竟然从未怪过自己。

“可是。”

“哪里有那么多的可是啊。你说我在素锦山庄过的无忧无虑,你到素锦山庄怕是时间也不短了吧,你该知道萧妍平常交给我的都是些什么,杀人,冷酷,其实,这样挺好。”

萧素的话中尽是无奈,她少年老成,她冷心冷情,她不懂感情,她性格善变,说到底,现在她也不知道到底哪个她才是她了。

“萧素。”第一次看到如此颓靡地萧素,撒须有心安慰,从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或许像是萧素这样的人,自己才最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吧,旁人说的,她是真的不在意吧。

撒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萧素,你的内力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慢慢消散。”

刚刚还毫无波澜地萧素终于有了一点强烈的反应,“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身上的毒,在这些天的药性的激发之下,已经彻底变性了,你看看你的左手处,那条黑线一旦蔓延至你的心口的时候,那就回天无力了。”撒须的语气很慢,似是怕刺激到萧素。

萧素轻轻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着已经到了小臂上方的黑线,突然轻轻一笑,慢慢抚上那道黑线,“那就是说,我还是要死了呗,不是死于坠崖,而是毒发,对吗?”

萧素抬起头看向撒须,撒须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素,眼神竟然有些闪躲,“不,不是的,是毒就有解药,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萧素的声音缓缓传来。

撒须突然抬头看着萧素的眸子,坚定地说,“因为这是我曾经研究出来的毒,我负责!”

撒须掷地有声的声音在萧素耳朵里听来很是安心,甚至她还开起了玩笑,“那你我还真是有缘分,我还真是好运的很,要是我,肯定是一种药接着一种药的试,遇到你,蛮好的。”

萧素的声音越来越小,等撒须看去的时候,萧素已经睡着了,撒须看着萧素,心情莫名,将旁边的被子替萧素盖上,随即走到了书桌前,将以往炼制那毒药的药方写了下来。

而外面的雨,不知道何时起,又开始起来,越下越大,就连视线也变得一片模糊。</content>

天行素锦

第一百二十八章 苟延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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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素不知道何时醒来的,她能感受到内力的流失,曾经希望能一直强大的自己,现在却要失去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到底还是有些接受不了。https://

她穿好衣服,走下榻去,来到屋子的外面,这些时日她一直赖在屋中,一切都指使撒须去做,现在看来是时候出来透透气了。

萧素刚打开门,一股水汽扑面而来,她顿住了脚步,外面的雨还在下,入秋之后,这雨也就没怎么断过。

她坐在了门槛上,将脸靠在门边上,看着雨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然后消失不见,她突然想到了之前撒须问她的问题,她对于南宫诚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吗?萧素伸出手去接那冰冷的雨滴,雨滴很快就在萧素的掌心里汇集,冰冷的温度似是在提醒着什么。

这种感觉如同她看见了绳子在自己面前被斩断,失重的感觉,毫无安全感的感觉,可是南宫诚的那种比自己还要绝望的眼神,到底在表达着什么,而自己又忘记了什么?

其实自己本该不用面对这些局面的吧,若是当时自己的愣神,南宫诚怎么会那么被动地剜肉,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脑海里似是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但是却看不清楚。

“怎么在这里坐着?不怕着凉吗?”撒须不知道何时走到了萧素的面前,浑身湿透,背上还背着药篓。

萧素一怔愣,这才起身给撒须移了道,撒须也没有说些什么,就走了进来,将药篓放在了地上,拿起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他看着萧素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她是在为自己的内力的事情而惆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女孩的模样越发清晰。

他踌躇了一下,走到萧素的身边,“你也不必伤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仅仅是因为这个毒是你研究出来的吗?”萧素有些迷茫的看着撒须,她突然有些不明白撒须在这里的意义了。

撒须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看了一眼萧素,随即一笑,然后就去磨药去了。

萧素走到撒须的面前,低声说着,“我想回去了,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良久撒须才回答道,“好,明天我就带你上去,你就去找南宫诚吧,我会把解药带给你的。”

萧素一愣,没想到撒须会这么说,“你不是遵守青大人的话吗?”

“没有用了,与其让你在这里整天胡想乱想,不如去见你相见的人。”

撒须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这是南宫诚绝情蛊的引子,是曾经西诏一位皇室子弟的心头血,我做成了药丸,你去给他用吧。”

萧素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颗红色的小珠子,甚是可爱,随即她又合上盒子,看着撒须变成了一言不发的样子,说道,“谢谢你。”

撒须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些什么,他活了这么久,萧素是第二个对他说谢谢的人,只是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曾经那个对他说谢谢的女孩,最后却对他说,制药乃是救人,而他却是害人,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魔头就是魔头,生来就是害人的。

正是因为那番话吧,他放弃了炼药,放弃了那个他待了二十年的地方,来到了南越,南越无人知晓他,无人骂他,甚至无人敬仰他,而属于他的时代也在这三年的时光中慢慢消失。

有一种人,生来就是孤独,无论多么向着光前进,总是能看得到,却一辈子碰不到。

萧素让他想起了那个紫衣的女孩,笑容恣意,却也无情的女孩,他原以为只有她这样,后来遇到了萧素,才发现,原来女孩的心思也就是这样。

“萧素,若是有一天有人许你死生契阔,你会与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萧素猛然抬头,却发现撒须眸子里一片认真,“我想,我会,他肯用尽生命,我就肯用尽力气。”

撒须忽而一笑,“前几天,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南宫诚可是为了你要付出生命,可是你不还是说,不愿意为他付出生命吗?”

萧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是当我知道我内力散失,寿命将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一直想见的人只有他,我想在生命的尽头去拥抱他,仅此而已。”

撒须低声自语,“仅此而已吗?你还真的是不贪心,那她呢?那她要的又是什么,是什么是我给不了的。”

萧素没有听清楚撒须刚刚说了什么,疑惑的问道,“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

撒须停下了磨药的动作,伸手将萧素的垂落的一股发丝绑了上去,“我在说,我可以治好你,让你可以与他一直拥抱,不需要仅此而已。”

萧素莞尔一笑,“谢了。”

可是萧素却没有告诉撒须,那天还是才到小臂上面的黑线,已经到了肩膀的地方,这个毒要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可怕,若是某一天她等不到了撒须的解药,她希望待在她身边的人是南宫诚,仅此而已。

明日是个充满期待的日子,萧素第一次竟然因为兴奋而没有睡着觉,撒须早早地醒来,却发现,萧素早早收拾好了,等在门外,打趣道,“难得见你起的这般早。”

萧素深呼吸了一下,“离开或许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不离开我知道我一定会后悔。”

撒须带着萧素走上了那条他下崖时候青客告诉他的那条路,那条路有些偏僻,但是路上却没有什么杂草。

萧素好心情地摘下路边的野花,嗅着属于自然的味道,“我很佩服那些能自己变强的人,以前我也幻想我可以武功盖世,快意恩仇,可是现在我却发现,人真的有很多的事情身不由己。”

“但是即便身不由己,也要活得潇洒,毕竟人是活给自己看的,不是其他人。”

撒须听着萧素的话,也不搭话,只是在前面领路,这一次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跟在萧素身边了,等出去之后,他就要去一趟尧山之中去给萧素采药,这一去还不知道何时能回来,他只希望萧素能挺住。

然后在那之后,他想要回一趟中域,去看看那个女孩,看看那个曾经不属于他的女孩。

萧素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崖顶,看着前些时日就在那里坠的崖,此时又站在了这里,说实话,腿还是很发颤的。

撒须一吹口哨,就有一匹白色的马儿跑到撒须的身边撒娇,撒须爱怜地摸了摸马儿,将缰绳交给了萧素,“此马一直陪伴着我,甚是灵性,此次回南越我就不一起陪同了,你牵着半月走,我也放心些。”

半月似是不喜外人的触碰,鼻子直喷气,萧素摸了摸半月的脖子,“好了,你主人又不是不要你了,你跟着我,才能让你主子放心啊。”

此马果然是极通灵性,萧素这么一说,它有些不舍地看着撒须,随后用马头拱了拱萧素,萧素被它拱的发痒,摸了摸马头,“乖。”

撒须见此,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放心,“好了,那我就先出发了,这里还有些碎银子,应该是足够你用了。”

萧素看着撒须远走的背影,心情莫名地复杂,原本她与撒须也不算是熟识,即使是经过了这些事情,她也是不值得他这般奔波的吧。

萧素没有直接回南越,而是去了西诏,那里还有清风和青大人,走,怎么也要告个别。

小院子从外面看起来还是那么寂静,萧素拉着半月,上前敲门,清风刚刚扫完地,去开了门,结果差一点把他吓过去。

“主子?!真的是您,太好了。”清风本想着上前仔细查看,却半月一个马头给拱了回去。

清风突然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动作太过唐突,不过看着自家主子能平安回来,真真是喜极而泣,眼泪便控制不住了。

萧素有些哭笑不得,一个正值年轻的小男孩当着自己的面就哭了起来,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怎么欺负他了呢,那自己可是真真的冤枉,有口也说不清楚了。

刚刚门前还是很是清净的,结果清风这么一哭,门口聚集了许多前来看热闹的大婶,窃窃私语,萧素甚至都能听到什么忘恩负义,抛夫弃子的词语,为了不让误会继续下去。

萧素把清风推了进去,然后飞速地关上了门,萧素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似是散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清风手足无措的样子,无奈一笑,“你啊,真会给我找事。”

“主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见到您太激动了,我知道您不是抛夫弃子的那种人的。”

清风不说还好,清风一说,看着清风小媳妇的样子,到还真的觉得自己抛夫弃子了呢。

啊,呸,自己想什么呢?“你怎么见到如此激动?”萧素有些疑惑地问道,难不成?

“主子你还说呢,你走之前明明答应了,要好好的,可是没过多久,这西诏就开始传出您已经坠崖的消息,我不相信,可是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不敢离开这里,怕见不到主子。”

清风越说越有要掉眼泪的前兆,萧素连忙放开缰绳,哄住清风,“得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对了,青大人呢?”萧素来这里主要是找青大人好好谈一谈的,毕竟青大人给了她太多的惊喜,也给了她太多的意外,甚至她觉得有很多事情都在青大人的意料当中。

“小友,回来了?”青大人还是那副模样,可是这回萧素却没有之前那般轻松,甚至在看到青客的时候,有一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青客给人太过强势与神秘,这种与撒须还不一样。

“嗯。”但是萧素还是冲着青客点了点头,“青大人,我有一些事情想问您,不知道您能否。”

萧素话还有说完,青客就往房间里走去,边走边说,“小友有什么疑问,尽管问便是,一定。”

萧素知道青客说的一定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一旁的清风却是一头雾水,不是很懂,刚想问,结果萧素就走进了青客的房间,院子里徒留他和一匹白马互相照看着,刚刚这匹马是不是拱自己了?白马似是很不屑瞅了一眼清风,随后自己就找了一个犄角旮旯,独自吃草去了。

萧素走进青客的房间,有些局促,“青大人,您为何知道我会坠崖不死?为何让撒须去?”

“小友,现在可明白诡人是为什么了吗?”青客并没有回答萧素问的问题,他问了萧素问题。

萧素点了点头,“已经有些了解了。但是青大人,这与我坠崖不死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当初我也是从望断天涯掉下去的,我知道那崖半中间都是树木,有它们缓冲死不了。”

青客说的轻松。但是萧素听得却是惊心动魄,只是因为这个就认定自己不会死?未免?

“未免?小友在想什么?未免太过扯淡了?”看着萧素严肃的表情,青客轻轻一笑,“小友莫要紧张,我说过到了我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喜欢去用眼睛窥探人心了,更何况小友的疑问不过那几个,想一想,就知道了,只不过我却没想到小友身上的毒已经这般严重了。”

“什么?!”萧素看着青客,看着他一派轻松,心中掀起幡然大波,“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黑线已经到脖子上了,还有你走路的气息不对,你的内力远比不上你走的时候。”

萧素慢慢冷静了下来,中毒的这件事情,实在是给她的打击太过强烈,所以在被别人说出来的时候,她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还有自己曾经赖以的武功也变的不堪一击了。

“青大人,好眼力,那我也不瞒青大人了,我不会修习诡道,因为我没有那个悟性,多谢青大人的错爱了。”萧素朝着青客行了一个大礼,虽说青客有在背后算计她的痕迹,但是不能否认的是,青客又在她迷茫的时候给了她一条明路,若不是当初在破庙遇到他,怕是她。

“撒须是为小友寻药去了吧,小友说自己没有悟性,无事,这种东西本就不能强求。”

青客前言不搭后语,萧素没太懂青客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与青客说话,都要格外的注意,他不如撒须一般,他更像是个高明的语言玩家。

青客见萧素不搭话,笑着说道,“小友,不去看看西诏王吗?”

“自然,是要去打声招呼的。”萧素恭敬地地说道。

青客点了点头,“那小友一切小心,清风这个孩子有时候甚至聒噪,正好小友将他领走吧。”

“这些时日,麻烦青大人照顾清风了,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萧素说完就直接出去了,跟青客说话,她当真是压抑的很啊。</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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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首战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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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客在屋子里也没有出去,手指里突然多出了一个物件,似是一个剑穗,青客叹息一声,“这样的生活还算是有趣一些,我找到了一个跟你很像的女孩,你说,她能不能?”

青客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叫人听不真切。手机端https://

萧素从房间里出来,看着清风正在与半月较劲,不过她现在却没有心情去说些什么,只是将缰绳牵了过来,对着清风说,“你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走。”

清风一顿,然后大喜跑回到自己的房间,很快,清风就背着一个包袱出来,看起来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萧素什么也没有说,牵着半月就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停了一下,“你若是想与青大人告别,我在这里等你。”

清风则是跑到了萧素面前,摇了摇头,“我早就与青大人告别了,我一直在等着主子您回来。”

萧素看着清风,紧抿地唇突然绽放一笑,“好了,我们去见西诏王。”

清风看着萧素冲着他微笑,心中自然是欢喜的,自己主子平安归来,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开心的事情吗?

萧素来到了之前傅啸带她来过的别苑,这里还是有些人认识她的,看着她来有些意外,“小王后,您,您。”

萧素见那下人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索性不如她来问,“你家主子在这里吗?”

“王上,王上他昨天刚回了皇宫,要不然奴才派人去皇宫传个信儿?您先在这里等一下?”

“不必了,我亲自去找他。”有些话还是她去找他说清楚比较好。

那仆人见萧素离开,立刻派人报了信儿给皇宫的两位贵人,一位自然就是王上,另一位不言而喻,只是谁也没想到她的手已经伸的这么长了。

萧素走在路上,突然发现她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她貌似自己进不去皇宫的吧,皇宫之中也没有认识她的人,也没有她熟识的人。

不过萧素依旧没有选择回头,回到别苑,而是继续往皇宫的方向走去。不过令她意外的事情是宫门口竟然已经有人在等她了。

还好之前她让清风隐于暗处,她现在看着宫门出的来的宫女,怎么看都觉得是来者不善。

还没等她问清楚,那宫女自己就先开了口,一副桀骜的样子,眼里尽是不屑,连语气也是不善的,“你就是萧素?”

“我就是。”萧素语调平稳,丝毫不受宫女的影响。

那宫女上下打量了一下萧素,冷哼一声,“走吧,我们娘娘有请。”

萧素莞尔一笑,“不劳烦你家娘娘了,我要见的是西诏王。”

萧素的语气不急不慌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心神一震,一个女子在皇宫门口说出要见西诏王的话,当真是有勇气极了,有觉得苗头不对的侍卫悄悄离开,去禀报了傅二。

这时候的傅二还在陪那个纳兰莲玩着两天打渔,三天网的事情,他发现这个纳兰莲当真是蠢得厉害,她竟然为了向上爬,哪个嫔妃的宫里都走了一个遍,不过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

傅二刚想要今天想个什么法子让纳兰莲消停一阵,毕竟一直陪一个找死傻子玩,也会腻的。

“大人,宫门那边吵起来了!”侍卫火急火燎的声音令傅二差一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傅二翻身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慌什么,什么人敢在皇宫门口吵架,不想要命了吧。”

“不是的大人,宫门口有一个女子说是要见王上,而夏贵妃的大宫女则是要那女子去她那里,这才吵了起来,大人您还是去看一下吧。”

傅二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侍卫挠了挠头,很久才想到,一拍手说道,“萧素,那宫女问她是不是萧素,她说是。”

傅二的动作一顿,摇着那侍卫的身体,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她说她叫萧素?!”

侍卫被傅二摇的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回答道,“正是,她说她叫萧素。”

傅二兴奋地跳了起来,“得了,你去禀告王上,就说萧素要见他,快去。我现在就去门口接人去,可不能叫她落到夏贵妃的手里。”

傅二见侍卫还愣着,打了一下他的脑袋,“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诶,诶,属下这就去,这就去。”侍卫慌忙地跑开,傅二则是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宫门口跑去,小王后,我来了!

宫门口的僵持还在继续,宫女见萧素油盐不进,有些气馁,“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娘娘想见你,那是你修来的福分,我劝你,早些去。”

“我不喜欢与闲杂人等说话,不巧,你家娘在我这里就算闲杂人等,这等福分还是叫别人领吧。”萧素说话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宫门口的侍卫内心佩服,但是面上不显,毕竟这夏贵妃可是王上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可是得罪不得。

那宫女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到叫别人看的津津有味,她指着萧素,一脸愤恨地说道,“你当真要如此得罪我家贵妃娘娘,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哎呦,厉害了,草菅人命也没你折扣中说出来的容易吧,当真是皇宫就是另外一座坟场啊?!那你家娘娘是不是这里最大的刽子手?”

“你血口喷人!你诬陷娘娘清白,来人将此女抓起来。”宫女在门口大喊大叫,侍卫刚想要上前,就被人按住了肩膀,“我看谁敢!”

傅二的声音掷地有声,侍卫齐声说道,“参加傅大人!”

“我看谁敢动萧素,动她,怕是嫌命长了?!嗯?!”傅二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将眼神锁定在了那个叫嚣的宫女身上。

他走到那宫女的面前,“怎么?夏贵妃就是那么教育手底下的人的?不识尊卑,毫无规矩吗?”

“傅大人,不,不是这样的,是此女先诬陷我家娘娘的名声,奴婢,奴婢这才想要教育她一番的。”要说这个宫女也是真的傻,傅二都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自己还在往萧素身上泼脏水,怕是嫌死的不够快啊。

其他的侍卫都庆幸自己没有动手,看着傅二一下子阴沉下来的脸,自觉地往后面退了退。

就在傅二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萧素及时地制止了他,“算了,我来就想见西诏王一面。”

“可是您,”您以后可是西诏的王后啊,这些小人自是要严惩的。

可是后半句话,傅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似是卡在了喉咙里,有些哽咽,他好像在萧素的话中读懂了些什么,他有些担忧,但是他想着自己的担心又有可能是多余的。

就在此时一句,‘王上驾到’打破了彻底尴尬的局面,傅啸从轿中缓缓走下来,走到萧素的面前,似是想要用手去触碰萧素,可是下一秒却又收回手,只是眷恋地看着萧素,“回来了?”

千言万语,只有这么一句话,才让煎熬了许久的傅啸得到了解脱,萧素也看着傅啸,说了一句,“回来了。”语气仿佛是多年老友一般,游历归来之后的寒暄,但是却充满了希望。

还是没有忍住激动,傅啸上前拥抱了萧素,力气之大,甚至要把萧素拥入骨血才肯罢休一般,他低声地说着,“他知道你回来了吗?”

“还没告诉他。”萧素也是低声说道,二人在旁人看来就是耳鬓厮磨,甚是恩爱。

夏欢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一副景象,手上的护甲差一点没被她折断了,不过下一秒她还是打起精神,走上前去,打破了她自认为的温馨碍眼的画面和氛围。

“王上,这位就是萧姑娘吗?长得可真的是好看,妾身都忍住想要亲近一二呢。”

傅啸略微停顿了一下,放开了萧素,这才回答道,“嗯,是,萧姑娘。”

傅二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夏贵妃话中的试探之意,可是居然王上也是这么说的,萧姑娘,那明明就是未来的西诏王后啊。

傅二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手臂被傅一抓住,并且傅一给他一个不要多说的表情,傅二顿时就气馁了下来,看傅一那个样子,就知道王上说这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就想好了。

萧素抬头看向傅啸,说道,“傅啸,你。”话到嘴边,可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傅啸刮了刮萧素的鼻子,“还以为你不会叫我的名字了,好了,原谅你了,看在你回来的第一面是给我的,我就原谅你了。”语气略带轻松,可是他们都知道,傅啸没那么轻松。

萧素知道傅啸话中的意思,就是因为傅啸这般说,她才更加觉得过意不去,“傅啸,我。”

“你不必说,我知道,以前的事情就过去吧,你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正好借此机会,带你参观一下西诏的皇宫,让你看看,南越和西诏到底哪个更好,好不好?”

萧素不忍心拒绝,只得点头,“好,那我就在西诏多呆几天,然后再回南越。”

傅啸一听萧素这样说,顿时眉开眼笑,傅一在身后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不过好像是鄙夷多一点,什么时候从君子的形象变成了无赖君子的形象了,难不成是跟南越摄政王殿下学的?

若是傅啸知道了,可能不会反驳,因为这一招还真的就是在南宫诚身上学来的,为了未来,要什么脸面,开玩笑,脸面能吃饭吗?能挣钱吗?能娶媳妇吗?虽说机会渺茫,但是。

机会只有这一次,若是错过了,怕是以后也见不到萧素了吧,也没有理由去见萧素的了吧。

所以这次傅啸就是耍惨,卖可怜也要把萧素多留下来几天,然后把消息传回南越,气死南宫诚那个臭小子,哼哼,萧素回来的时候见的第一面是他傅啸,不是他南宫诚,哼,输了吧。

萧素不知道傅啸心中的小九九,还真的是以为伤了傅啸的心,所以才答应了这般干脆的。

夏欢哪里不知道傅啸是什么心思,她刚刚的试探好像都喂了狗一般,白问,还浪费自己刚刚喜悦的心情,“王上,既然萧姑娘要参观皇宫,王上日理万机,不如让妾身代劳,妾身刚刚见了萧姑娘,简直是一见如故,甚是欢喜。”

傅啸还没有说些什么,萧素就说道,“算了吧,我与您可没有一见如故,而且我刚刚好像还得罪了您,您的宫女还要治罪与我呢?”

那宫女自从皇上来了之后,就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好不容易熬到了自己主子来,却发现那个叫萧素的似乎比自己主子还要得王上的青睐,当时她就觉得天地一片黑暗。

“萧姑娘,惯会说玩笑话,我这婢子必然是和萧姑娘开玩笑的,她一向是心直口快,总是说出冒失的话来,萧姑娘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她这一次。”夏欢说完还瞪了那宫女一眼。

萧素邪邪一笑,“得了,我可不爱说玩笑话,而且,您不知道这世界上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吗?她刚刚那个样子可不是心直口快的模样,到像是个活脱脱的泼妇,我倒是不知道,这幅样子是跟谁学的。”

萧素可不是吃亏的主儿,之前给她下马威,现在当着傅啸的面,想要一个台阶下,怕是想的美,难不成她以为傅啸在,她萧素就会给她脸了?被人欺负了,断然没有不报的。

傅啸看着萧素像只炸毛的小猫咪,笑着握住了萧素的手,“好了,说这么多,不口渴吗?”

“夏贵妃,御下无方,罚奉一月,将你那婢子带回去好生管教,把嘴闭严了,再出来!”

明明都是跟女子说话,但是傅啸的语气却是截然不同,前一秒还是宠溺的,下一秒却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萧素听得啧啧称奇,对自己人也能如此,当真是大丈夫了!

夏欢快要咬碎了一口牙,但是还要笑着说道,“是妾身的错,妾身回去之后一定自审自罚。”

傅啸听后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甚好。”

夏欢看着萧素和傅啸一同上了那轿子,远去的背影,却像她心口的一道刺,刺的她生疼,却不得不忍下来。

她看着那角落里的宫女,气不打一出来,一脚踹上那宫女的小腿,顿时那宫女就跪在了地上,“你给本宫跪在这里,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嘴巴闭严,什么时候回去!”

那宫女委屈至极,却什么话都不敢说,只得在这里跪着,也不知道要跪多久才能让贵妃娘娘消气。

侍卫看了,也就只当做没看见,毕竟当时还是盛气凌人的,现在这副委屈的样子做给谁看,谁也不会有半分怜惜。</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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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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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素看着傅啸,眨了眨眼睛,“我刚刚算不算是狐假虎威?”

傅啸说道,“我巴不得,你狐假虎威一下也好,夏贵妃那里我有些话的确不好说出口。手机端https://”

“那看来我还是立功了呢。对了,你记得给南宫诚传个信儿,我怕他。”

萧素的欲言又止,傅啸哪里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呢?不过提及了南宫诚,有些事情还是要和南宫诚萧素说一下的,“素素,南宫诚已经回南越了。”

萧素点了点头,“我知道,在来的路上听说了,不过你们两个都已经撤兵了,为何还要互相设个军帐遥遥对立啊?”

提起这件事情,傅啸就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不过看着萧素好奇的小眼神,咬咬牙还是解释了一番,“孤乃一国之主,说出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说好的开战,这仗即使不打,面子上得过去,反正南宫诚也是同意的了。”

萧素莫名地感觉说这话的傅啸有些小傲娇,不过这个理由当真是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你们当真是好方法,两全其美,甚好,甚好。”

傅啸说道,“你就会取笑,哪里好了,这样子还不知道叫后人如何编排呢。”

“后人的事情,后人解决,作为前人的我们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高深莫测就好了。”萧素的语气俏皮又可爱,仿佛是回到初见萧素的时候,不对,初见萧素,明明是个落汤鸡,哪里来的这般活泼可爱,怕是当时伤心欲绝吧。

傅啸这才发现,或许萧素对于南宫诚的感觉,来得要比她想象中的早,或许她是讨厌被欺骗,但是是什么人欺骗,怕是也是很重要的吧。

谁会在意一个不重要的人的谎话呢?可是谎话这种东西一旦说出了口,后果就要自己负责。

傅啸突然从怀中取出了一物件,萧素看着眼熟,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我的玉佩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傅啸笑着说道,“自从我救下你的那刻起,它就在我这里,只是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去寻它,是因为不重要吗?”

“不重要吗?这可是我娘亲留下来的东西,或许是印象很浅,总是想不起来吧,或许你把它拿出来,我可能一直都不知道它丢失了。”

萧素接过傅啸手中的玉佩,手指摸上熟悉的花纹,似是有什么画面在脑海里跳跃,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萧素扶住额头,摇了摇头,似是很痛苦的样子,傅啸连忙问道,“怎么了?可是伤还没好?”

萧素摆了摆手,“没有的事,我只是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了。”头一直在痛,萧素只是以为是那毒的作用,所以没有跟傅啸说实话,现在越少的人知道她中毒越好。

为了防止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脖子上的黑线,来西诏皇宫之前,萧素特意换了一件高领的秋衣,还好最近因为下雨天气转凉,倒是没有人多想。

傅啸担忧地说道,“那好,你最近就住在我的偏殿里,对了,你二哥也在西诏。”

“二哥?他在西诏做什么?”萧素强打起精神地问道。

“貌似是傅红衣在西诏,你二哥来寻人来了,他怀疑是风诺将傅红衣掳走了,这才来的。”

萧素脑海里急速转着,傅红衣是西诏大将军风诺的未婚妻,那么自家二哥就是这风诺的情敌?不对,不对,是这个风怒是自家二哥的情敌。

看来留在西诏真的是有必要的,先帮二哥把红衣的事情解决了吧,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事情,萧素对于这些感情之事,也算是彻底开窍了,看着二哥明明喜欢红衣却念念不得,倒也痛苦,同时她也相信,无论当初红衣做了什么,怕是也是身不由己吧。

这样一想,萧素看向傅啸,看得傅啸有些发毛,他把萧素安顿好只好就找了借口离开了偏殿。

刚刚萧素的确是有心想要问一下当初关于红衣通敌叛国的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二哥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一直对红衣爱不得,恨不得,甚至去扶芳阁找别人代替。

当初萧眭的那个眼神,至今为止,萧素依旧没有忘记,第一次,萧素感觉萧眭的全世界抛弃了她,也是那一次她心情不好才会一直和萧眭冷战。

想来,已经几月有余未曾见过自己二哥了。

刚刚想要问傅啸的话,萧素最终也没有问出口,有些事情还得是萧眭自己去了解,旁人说的再是真的,他本人心里也会存疑,那就失去她原本的想法了。

萧素走到铜镜面前,咧开自己的高领衣服,看着黑线日益增长,她不知道这个黑线会不会长到脸上,若是真的会长到脸上,怕是到时候就真的瞒不住了吧。

寿命将至,萧素说不来是个什么心情,她十六岁下了素锦山庄,本以为快意江湖,没想到却是命不久矣,好在,话本子里的才子她遇到了,也爱上了,也算是无憾了。

话本子里的结局都是悲情的,甚至那人之七苦恨不得给主人公都尝上一遍,如今轮到了自己,还是该庆幸,尝不得老与怨憎会的滋味。

她这一生有些短了,怕是双十年华都撑不到吧,依照这黑线的发展速度,解决了西诏的事情,回到了南越,她还能看南宫诚几个月?几天?几个时辰?

傅啸很快就通知了还在西诏的萧眭,今日萧眭依旧是缠着风诺到处瞎逛。

“萧丞相,这些时日觉得我西诏如何?是不是比南越有趣的多?”

“西诏人杰地灵,是叫人念念不忘,甚有回响。”萧眭说的轻描淡写。

但是风诺却是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他抬头看着依旧活得好好的萧眭,他在想,那一晚是怎么失手的,那晚没有杀掉萧眭是他最大的错误。

风诺在不自觉中杀气外露,萧眭轻蔑一笑,如此心性还和他缠缠绕绕?还想派人杀他,怕真的是异想天开了。

二人各怀心思,虽说萧眭这几日将西诏的一些地方逛了一个遍,但是都没有红衣的消息,风诺到底会把红衣藏在哪里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暗卫突然出现在萧眭和风诺的面前,风诺一见就知道是傅啸的贴身暗卫,这时候怎么会在这里?还没有等他开口询问,那暗卫就冲着萧眭行礼。

“萧丞相,王上有信,请您去一趟皇宫,有惊喜给您。”

惊喜?萧眭心中想了想,如今对于他来说,称之为惊喜的事情可是不多,那他倒是好奇的很。

萧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风诺,却发现他薄唇紧抿,似是略有心事,不过萧眭也没有放在心上。

“好,本官现在就进宫,看看西诏王给本官什么惊喜?”

风诺麻木地跟上前,甚至脑海里已经策划着如何在路上杀死萧眭,他无法确定傅啸给萧眭的惊喜到底是什么,他也无法保证夏欢能否藏住红衣的行踪,种种的怀疑,让风诺焦虑。

风诺路上无数次想要动手,但是最后都不了了之了,或许他们之间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了断,或许那个时候红衣才会回心转意,才会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他风诺是永远爱着傅红衣的。

就在萧眭踏入了皇宫,但是暗卫引路的方向却不是夏欢的寝宫的方向,风诺竟然在庆幸。

就在他们走到了一个王上住所的偏殿的时候,那暗卫对着风诺说道,“风将军,王上说了,这是萧丞相的事情,风将军不必跟着了。”

“哦?是吗?那本将军就不打扰萧丞相享受惊喜了,正巧本将军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告辞。”风诺走的也是匆匆,萧眭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难不成这风诺知道傅啸卖的什么药?

那暗卫见将人已经带到,行了一礼之后就离开了。

萧眭有些好奇地打开了偏殿的大门,此时萧素正在想办法遮盖她脖子上的黑线,门开的声音属实是吓了她一跳,随即出声喊道,“是谁?!”

萧眭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阳光从打开的门缝里倾泻而下,此刻萧眭如同迎光而来的天使一般,“素素?素素,是你吗?素素?”

萧素站起身子,看着门口站着呆愣的人,正是她那呆呆傻傻的二哥啊,正是她的至亲之人。

“二哥,是我,我回来了。”

这声音对于萧眭来说,仿佛是梦一般,只有在梦中的时候,萧素会这么温柔地喊他一句二哥,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过萧素喊他二哥的声音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萧素此刻逆着光,萧眭竟是有些看不真切,连忙上前抱住那小小的人儿,低声呢喃,“小妹,对不起,二哥来晚了,是二哥不好,二,二哥带你回家好不好?”萧眭力气之大抱的萧素有些生疼,可是萧素却一声未吭,默默享受着。

“二哥,我想你了。”女孩子柔柔糯糯的声音瞬间填满了萧眭多日来的空洞。

即便当初香林再怎么安慰他,可是那终究只是个孩子,什么千言万语的安慰都比不上萧素的一句,‘二哥,我想你了’。曾几何时,这句话成为了奢望,如今却变成了真。

兄妹久别重逢自是有很多的话题要去聊,可是她此次却发现她对于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开始减退,甚至听到萧眭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头都有些隐隐的作痛。

萧眭察觉到萧素的不对劲,连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坠崖的伤还没好吗?那,那二哥不打扰你了,等改天,不对,等明天,二哥再来看你,你先好好休息,不要操劳了,知道吗?”

“二哥,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

萧素送走了萧眭,想要去榻上休息的时候,路过铜镜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她呆在了原地,刚刚还是才到脖子的黑线,竟然已经蔓延到了下巴,它真的蔓延到脸上了。

萧素皱了皱眉毛,慢慢抚上那一道道分叉的黑线,这似是在提醒着自己命不久矣,内力早已经消耗殆尽,看来没了内力的支撑,这毒蔓延地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快。

怕是在西诏待的时日也不多了,她不能把时间全部浪费在西诏,她还想会南越看一眼南宫诚,回去抱抱他,告诉他,其实她真的很喜欢他,她还没有吧绝情蛊的引子给南宫诚的呢,她怎么忍心让那样器宇轩昂的人,一想到她,心就痛呢?

好在她之前学过易容术,给自己稍稍修饰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可是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早晚有一天,会有人发现这个秘密的。

远在南越的南宫诚正在头疼一件事情,襄霖在一旁幸灾乐祸,“得了,你侄子现在是选妃上了瘾,打算重新给你选个妃子,开心不?摄政王殿下。”

南宫诚一回来就听说了皇帝已经选了妃子,一选就把后宫四妃都给选满了,这不上了瘾,还要给南宫诚再选一妃。

霏烟早就知道了南宫灏的意图,甚至说南宫灏已经派人跟她说过很多次这件事情了,每一次她只好难堪地听着那教养嬷嬷说的话,即使现在她是摄政王妃,可是无人罩她,什么都能欺负她一下,这与她之前想的根本就不一样。

可是霏烟早就忘了,她最初想要的不过是报复纳兰一族罢了,南宫诚肯给她这个王妃的位置不过是当时形势所迫,最好的方式而已。

是霏烟忘了自己的初衷,迷失了最初坚韧的自己,沦为了权势的奴隶,甚至还在妄想更多。

霏烟一来就听到襄霖打趣南宫诚的话,最近南宫诚的脾气当真是无常,府中的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王爷,请喝茶。”霏烟乖巧地将茶杯放好,然后就默默地站在了一边。

南宫诚本就烦躁,此刻看见霏烟是更加烦躁,偏偏襄霖还不知死活的在一旁对着他使眼色,他能不知道该把霏烟处理吗?可是南宫灏现在整这么一出,怕是处置了霏烟,话也不好说。

突然一声孩童的声音将南宫诚的思绪拉回了正轨,“师父,师父,我想去大哥哥的府上去玩。”

襄霖听得一头雾水,“哪个大哥哥?”

“萧姐姐的哥哥,他说他家里有一个和我一样的小孩子,我想去找他玩。”

襄霖一听,心里咯噔一声,他回来这么久,什么都该说,唯独这萧素的名号却只字不提。

如今这个小祖宗提了出来,那位主子还不知道如何闹腾呢,想到这里,襄霖有些担忧地看着南宫诚。

南宫诚丝毫没有理会襄霖,只是上前抱起了香林,“你想要去萧丞相府?本王带你去。”</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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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做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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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霖一听,下巴差一点没有掉下来,什么情况?小孩子就可以这么纵容了是吗?谁还不是个孩子了?南宫诚你这样厚此薄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这样子对我,呜呜。https://

南宫诚才不会管襄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你走不走?不走,本王就把香林带走了。”

“走,凭什么不走,师父就是要和徒弟在一起,是不是香林?”襄霖笑的一脸讨好。

可惜香林并不理会他可怜的师父,相反将脸埋进南宫诚的肩膀里,乖巧的不得了。

襄霖和南宫诚都离开了摄政王府,霏烟那淡然的脸终于绷不住了,露出了丑陋的一面,看着这偌大的摄政王府,却没有一个人将她真心放在眼里,当真是活的憋屈。

就在此时,下人来报,有人送信,起初霏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叫那人将信呈上来,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个愣头青,放下信,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霏烟看着既没有送件人,也没有收件人的名字,不免得有些好奇,这才打开了信封,里面的内容前一秒令她大吃一惊,后一秒她却喜笑颜开,大笑,老天助她!

惊的是,萧素掉下悬崖居然还没有死,笑的则是,这封信落在了自己的手上,而不是南宫诚的手上。萧素,你若是想要回到这摄政王府,也要看我这摄政王妃答应不答应。

霏烟的眼神逐渐犀利起来,随后她把刹召唤出来,将信递给了刹,一脸看好戏地看着刹,“你不是想要报仇吗?现在机会来了,既然所有人都认为她死了,那咱们就让她死的彻底点。”

刹皱了皱眉头,看着他手中的这封信,“你想要怎么做?”

霏烟见刹上钩了,笑着说道,“这件事情不用我们动手,自然有人替我们背这个黑锅。”

“你去张彦大人,那里或许有你相见的人。”霏烟时刻注意着刹的表情,见他表情严肃。

这才宽慰地说道,“你不必紧张,有了盟友总比单打独斗的要好很多,而且我们都是亡命之人,还怕什么吗?还是说,你怕了,你的仇就不报了,刹,你不会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

霏烟话中的亡命和临阵脱逃两词的确是刺激到了刹,良久,刹才说道,“好。”

霏烟满意地笑了起来,有了刹的帮忙,萧素这一次只要敢踏入南越的地界,就让她有来无回,前几次计划不就是因为她有南宫诚的庇护吗?这一次没有了,看你怎么死的。

霏烟和刹在这边计划着,南宫诚去毫不知情,他们的马车刚到丞相府门口,大管家正巧在门口不知道张望着什么,看到属于摄政王府的马车停在了自家门口,他还有些纳闷。

待马车里的出来之后,他是更加纳闷了,不过还是上前行礼,“参见摄政王殿下,殿下千岁。”

“免礼,本王受萧眭所托来看看楠枳。”南宫诚说起谎话来,那可真是滴水不露。

这楠枳的名字还是在马车里听香林说起的,现学现卖倒是很快。襄霖再一次对于南宫诚的厚脸皮表示赞叹,怪不得当初能骗到萧素,就这演技,他都甘拜下风。

大管家一听是自己主子的吩咐立马二话不说,就将三人请了进来,襄霖可是没完刚刚大管家在门口张望什么,便打趣道,“刚刚大管家可是料到我们回来,才去门口候着的?”

“回公子,是小少爷喜欢吃那游走小贩子卖的果子,所以老奴刚刚去门口看看有没有。”

香林一听小少爷,露出了疑惑带着惊喜的表情,开口问道,“您说的小少爷是叫楠枳吗?”

老人或许对于小孩子都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小孩子,恰好,香林就属于这种长得好看的小孩子,大管家一看小孩子开口,语气更加和蔼,“嗯,你认识我家小少爷?”

香林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搞得大管家也是一头雾水,求助地看向襄霖,襄霖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随即看向了南宫诚,眼神示意到,‘你自己扯出来的谎,自己圆’。

南宫诚微微一笑,“楠枳是萧眭在南越边境的时候介绍给了香林,只不过两个孩子还尚未见面而已,既然萧眭将楠枳也托给本王照顾,自然是尽心一点的,今日就带香林来看看。”

大管家面上欣喜,心里却是不相信的,这个摄政王殿下已经闲到去看孩子了吗?而且他也不是很相信,萧眭会真的把楠枳交给南宫诚照顾,怕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否则怎么会?

香林这时候扯了扯大管家衣角,“我可以见见楠枳吗?”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小孩子的软糯的声音瞬间俘获了大管家的心,“好,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叫小少爷来。”

襄霖看着这演戏都是一流的一大一小,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形容现在的局面,难不成香林跟着自己当着是屈才了?还是让他跟着南宫诚一起大展宏图?襄霖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当中,可是他周围的一大一小都没有想理他的念头。

香林则是在期待自己的新伙伴,固然这些大人对他都很好,但是他还是很憧憬玩伴的存在,和他一样的同龄人,其实早在萧眭说出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期待,楠枳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楠枳自从萧眭和红衣走后沉默了许多,他听大管家说前院来了很多客人,叫他一定要懂规矩。

他来到前院,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直勾勾地盯着南宫诚,就是这个人当着他的面说,大人的事情有大人的解决办法,不需要一个孩子去承受那些他本不该承受的事情。

后来,他知道了,说出这话的是,南越的神,南越的摄政王殿下,也是自那以后,南宫诚成为了他心中的标杆,他希望成为南宫诚一般的人物,保家卫国,成为一代名将。

他恭敬地走到南宫诚的面前,行大礼,尊敬地说道,“摄政王殿下安好。”

南宫诚看着甚是不活泼的楠枳和自己身边这个如同小狐狸的香林,二人的差距真的很大啊!

香林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拉起了楠枳,瞪着大眼睛看着面前和他差不多高的小男孩,笑着说道,“你就是萧眭哥哥口中的楠枳吧,你好,萧眭哥哥说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以后我就是你的好朋友了,我叫香林,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香林笑的开心,可是楠枳则是。

毫无波澜,没错,就是毫无波澜,在楠枳看来,香林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不像他一样早就看清楚了人心,哪里还有一颗童心,“我不需要朋友。”楠枳冷淡地打掉了香林的手。

香林有些受伤地看着自己被打掉的手,眼神有些木然,这让楠枳更加认定,面前的小孩子就是娇生惯养,受不得半点委屈。

香林揉了揉自己刚刚被打掉的手,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刚刚不知道你不喜欢人触碰。”

香林的道歉令楠枳微微一愣,但是只是一瞬间,楠枳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

襄霖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徒弟什么时候受过如此的委屈,自从香林跟了自己,什么时候让香林道过歉。“喂,臭小子,小小年纪摆张臭脸给谁看呢?萧眭就是这么教你待客之道的吗?”

“师父!你对我好朋友说话客气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哦。”香林异常地护短,站在了楠枳的面前,挥着小拳头似乎是要揍襄霖,襄霖被香林的举动气笑了,这个小白眼狼,白养了。

“你这个小白眼狼,你没看到人家不愿意搭理你吗?我告诉你,还是师父我好。”襄霖一副快来师父怀抱里,师父给你安慰的样子,南宫诚坐在襄霖身边,有种甚是嫌弃的感觉。

香林丝毫没有理会自己师父的感受,小心翼翼地看着楠枳,“你,你喜欢什么啊?”我们可以一起去玩哦,可是香林话还没有说完,楠枳就冷酷地对着大管家说累了,回去休息了。

香林看着楠枳走远的背影,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失落,本来是想要一个好朋友的,可是这个好朋友貌似很嫌弃自己,就连自己碰他一下,都嫌弃的很,难不成自己真的很差劲吗?

香林仰起头,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问道,“师父,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差劲,所以我才会一直自己一个人,没有人愿意接近我,是不是我很丧气,是不是我很晦气啊?”

孩子的话总是能触痛大人的那根绷的很紧很紧的那个弦,每波动一下,心就跟着痛一下。

襄霖心疼地抱起香林,安慰道,“不是的,香林这么乖巧,可爱,我们都很喜欢香林的啊。”

香林泪眼婆娑,看着襄霖,不确信地问道,“真的吗?我真的没有很讨人厌吗?”

襄霖最见不得孩子和女子哭,连忙保证到,“真的,不信,你问摄政王殿下,殿下说的话,最对了,是不是,摄政王殿下?”襄霖连忙对着南宫诚使眼色,就怕他不配合。

南宫诚走到襄霖身边,将香林接了过来,一声不吭地走向了刚刚楠枳离开的方向,襄霖一头雾水,就连大管家也是两眼发懵,丝毫不知道那位爷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主要是惹不起啊。

香林也是发蒙,好奇地问道,“殿下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啊?”他还是乖乖地趴着肩膀上。

“去找你的好朋友,有什么敞开了说,要不然憋着多难受。”南宫诚不苟言笑地说道。

“可是,他很嫌弃我的,他都不愿意和我说话,不愿意我碰他,我害怕,怕他不理我。”

“那就跟他问清楚,为什么他讨厌你,你要相信你萧眭哥哥的眼光,你们会是好朋友的。”

难得南宫诚对着一个小孩子这么有耐性,还说了那么多,跟来的襄霖震惊的不得了,什么情况,南宫诚在教别人交朋友?难道他不知道,他小时候跟这个楠枳一毛一样吗?高冷,不理人,然后他在教别人去如何接近这种高冷的人群,呵呵,太阳真的是从西边出来的吧,哈?

楠枳其实从前院离开之后,也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而是在花园里找了一个角落画起了圈圈。

现在是正值秋季的时候,花园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花朵了,光秃秃地也算不上好看,但是楠枳就是喜欢这里,萧眭和红衣都不在的日子里,他总是躲在这里画圈圈,每画一个圈圈就是一天,就是萧眭和红衣离开的天数,也是他思念他们的天数,他希望他们可以快点回来。

南宫诚为了找到楠枳还真的是废了一会儿功夫,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个小孩子会藏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当他抱着香林找到楠枳的时候,楠枳已经在秋风里冻得瑟瑟发抖,依旧在那里。

香林挣脱开南宫诚的怀抱,将自己的小披风解了下来,放在了楠枳的面前,许是因为之前楠枳那么强烈地反感香林的触碰,这一次,香林避开了肢体接触,一脸期待地看着楠枳。

可是,楠枳依旧没有搭理香林,甚至将香林的披风踢远了,香林将披风捡了回来,看着楠枳,似是鼓足了勇气,弱弱地问道,“你为什么讨厌我啊?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到你了吗?”

襄霖在后面看着平时很盛气凌人的小徒弟却在这个叫楠枳的小子面前像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心里就痛的不行,这种感觉好像让他回到了当初结识南宫诚的场景,也是这般凄惨。

楠枳的心似乎也被香林触动了一下,冷哼说道,“我不需要你这种娇生惯养,只会哭鼻子的朋友,我的朋友一定是像萧眭哥哥,摄政王殿下这般的英雄之人,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香林听完这话,非但没有气馁,反而握起小拳头,一脸崇拜的样子,“我觉得你说的对,朋友就是那样威武的,不过,我不是娇生惯养的孩子,我无父无母,是师父把我捡回来的。”

“而且,我不会哭的,我娘亲走的时候,我都没有哭的,我是个大孩子了,不能随意哭了。”

香林的话令楠枳一愣,看着香林明明已经发红的眼眶,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伤害人的话了,他想要弥补一下,“不是的,刚刚我的话不是那个意思的,你,你别多想。”</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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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终归自由

香林的话让人心疼,这个孩子或许平时很毒舌,可是到底还是个孩子啊,经历了那些事情,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呢,正是因为如此,襄霖才格外地纵容香林,毕竟他们是同种人。手机端https://

或许正是因为他什么都懂得,才会这么想要跟楠枳做朋友,毕竟遇到的第一个与他一般大小的孩子,心里还是很是期待的吧,同龄人,一起玩耍,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友谊。

楠枳敏锐地感觉场上的气氛有些尴尬,他又眼尖地看到南宫诚皱眉的样子,他想到之前萧眭跟他说的一些事情,想了想,走到香林的面前,拉起香林的手,郑重地说道,“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如果之前我的话让你想到了不好的回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香林摇了摇头,“没事的,我说这些只不过是不想你误会我,我是真的想跟你做朋友的。”

香林坚定的小眼神令楠枳心里的防线有些动摇,楠枳被香林看得有些心慌,一下子将头别了过去,耳朵却也是悄悄地红了,“我,我,我也没说不和你做朋友啊。”

襄霖看着楠枳傲娇的小模样,和当初的南宫诚简直一毛一样,可怜他那小徒弟了,看着香林那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也算是心里踏实了许多,香林经历的事情,太过残酷,他一直怕他走不出来,还好,香林没有变成冷血的小孩子,还是一个可爱的小孩子。

香林紧紧地拉起楠枳的手,似是怕楠枳反悔,楠枳的耳朵更红,他瞥了一眼香林,那笑容不知道为何,看起来那么灿烂,看起来那么,暖洋洋的,就是那么一眼,竟是移不开了眼眸。

南宫诚潇洒地解决了楠枳和香林之间的问题,潇洒地就要打道回府,襄霖的一番话让南宫诚顿住了脚步,似是在思考襄霖话里的可行性。

襄霖说的是,“你现在回去,不是还要去烦恼霏烟和南宫灏的事情吗?不如就在这里住下,等萧眭回来,多好,还能够顺便照顾一下孩子,你说是不是?”照顾孩子什么的借口,完全就是襄霖现场胡说的,他实在是不愿意被南宫灏招到皇宫里去回抱关于南宫诚的终身大事。

待在这个丞相府多好,没有繁琐的事情,起码不会那么烦恼。

襄霖觉得自己这个建议特别好,但是南宫诚对着他说,“本王回去,你呆在这里,看孩子。”

?什么情况?襄霖一脸懵,看着南宫诚说道,“为什么?你不是不愿意看到霏烟吗?”

“即使不愿意,本王惹出的事情,本王来解决,本王不希望她回来的时候,还有烦心事可恼。”

说完,南宫诚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头也没回。

襄霖看着,叹了一口气,这个人的性子还是这样,可是这样下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襄霖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扯,他低头看去,竟然是楠枳,他说道,“怎么了?”

虽说刚刚看不惯楠枳那么难为自己的小徒弟,但是看在小徒弟那么喜欢他的份上,原谅他了。

楠枳仰着头说道,“摄政王殿下是不是喜欢萧素姐姐?”虽是询问,但是语气当中却是肯定。

一旁的香林也凑了过来,一脸好奇地看着楠枳,“你怎么知道的?你也见过萧素姐姐吗?”

楠枳被香林这么一看,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早在萧素姐姐为救我受伤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只不过,那时候,摄政王殿下在姐姐门前站过一段时日,后来就没有来过了。”

香林不知道楠枳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但是襄霖却知道,估计那段时日就是他们两个刚刚开始却有刚刚结束的时候吧,无比的纠结和痛苦的两个人,现在依旧,从未改变。

他是该说命运使然,还是天意弄人呢?他们两个也该算是两情相悦了吧,可是如今却。

襄霖安心地在丞相府住下了,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大管家也知道此人不能惹,只要他不去主子的书房,卧室,大管家也就没去阻止,毕竟阻止了,也没啥用,毕竟打不过。

是真的打不过,那一天,大管家还是像以往一样早上一套拳法,结果被襄霖看见了,非要切磋一下,就这么切磋了一下,大管家请了一天的假,关门休息。

后来等萧眭回来,看到大管家如此勤奋地练武,还有纳闷,也没有深想,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远在西诏的萧素,正在抓紧时间帮萧眭寻找红衣,毕竟她的时间属实是不多了。

但是今日,西诏的朝堂上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们的王上和一个女子同时坐到了龙椅之上,底下的朝臣窃窃私语,唯独风诺自己一个人风也不动,身也不摇的,一点也不意外。

傅啸对于萧素,就跟他对于红衣一样,所以他无法对于傅啸的行为作出任何的判断,毕竟自己也不知道会为红衣做到什么地步,所以,看见了,旁观就好了,顺便,再把嘴闭上。

萧素也是一头雾水,本来她就不是很明白今日傅啸的举动,接下来就更加不懂了,就在自己想走的刹那间,傅啸手上一个用力,就将萧素按在了龙椅上。

萧素瞪大眼眸看着傅啸,这辈子她除了啃过龙椅,貌似还没有做过呢。不过当初那只是跟南宫灏看玩笑,而且只有南宫灏一个人,现在可不一样啊,现在可是一群人看着呢。

萧素低声说道,“傅啸,怎么回事?你先让我下去先,这一会儿不得乱了套?!”

傅啸只是笑着对萧素说了四个字,“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看着傅啸清澈的眸子,萧素那一瞬间觉得傅啸真的是个很干净的人,即使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傅啸的眸子还是那么清澈,像是一汪清泉,也像是个不染世事的小子,真的不知道傅啸怎么做到的。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想到这里,萧素莫名地就安静地留了下来。

她开始环顾底下朝臣的表情,有的人愤恨,恨不得上来把她拉下去,有的人则是一脸迷茫,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开口,询问傅啸是什么情况,看来傅啸这个王上很有威严嘛。

萧素的心声若是叫底下的大臣听见了,怕是会欲哭无泪,他们的王上何止在他们心里是有威严,简直就是魔鬼啊,上朝的时候,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摔东西,动不动就一口一个老匹夫的骂他们,偏偏每一次傅啸骂的都是对的,叫他们半句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哎,悲惨啊!不过自从萧素来了之后,傅啸有意收敛了自己脾气,这几日的朝堂还算是和谐,不过这些大臣还在纳闷,依旧不敢多说话,怕挨骂,还是老老实实地看着吧。

傅啸见萧素适应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孤之前与南越的摄政王殿下有些误会,如今误会解开,两国交好,之前南越的公主与西诏联姻,为表两国友谊长存。”

萧素听到这里,心里咯噔婴一下,对啊,自己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自己走了事情小,这关乎两国交好的事情,即便是傅啸和南宫灏,南宫诚不在意,万一有心人做了手脚,怕是两国内部不会安宁的,毕竟南越与西诏的内部本就不算是太平的,因为她自己,不值当。

想到这里,她有些担忧地看向傅啸,傅啸则是对着她微微一笑,嘴型说道,“安心有我。”

底下的朝臣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刚刚自家的王上是笑了吗?笑了吧,那嘴角的弧度那么明显,对不对?可是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不现实,上面的那个不会是假的吧?!

天知道他们多想冲上前去,告诉自家王上,多笑笑,多好看,为什么非得板着一张脸呢?

突然有人灵机一动,看着萧素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难不成,这位就是素锦山庄的萧小姐?南越公主?西诏未来的王后?”

朝堂上一度平静,甚至有人用着同情的目光看着那位说话的朝廷命官,果然新上任的,还是不太懂咱们这个西诏的规矩,朝堂上哪里能乱说话,不怕挨骂吗?

傅啸却在此时开口,不是其他人想的暴躁,而是异常的温和,“曾经是,孤以为两国交好,不需要以联姻为支撑的,所以孤决定,认萧素为义妹,从此以后,萧素就是我西诏的公主。”

啊?媳妇变妹妹?王上您的脑回路还真的是难以猜透啊,之前就是有人传言,王上是异常喜欢南越来的公主,所以才不肯与南越开战的,如今看来,这个传言有点不符合啊。

下一秒,傅啸的下一句话,却是颠覆了之前所有人的猜测,这哪里是不喜欢,怕是此女现在要江山,王上也能拱手送美人吧,只为博美人一笑,怎么感觉这是昏君的赶脚呢?

傅啸淡定地说道,“若是孤若有意外,萧素也同时有继承王位的权利,孤特赐权利。”

“傅啸!”萧素觉得此时再不出声,一会儿傅啸又不知道该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了。

“我对你的王位没有兴趣,你不必这么说。”萧素边说,边给傅啸使眼色,示意他将话重说。

傅啸摇了摇头,“孤,已经,孤,除了这么做,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弥补你了。”

然后傅啸对着旁边的太监一个眼神,那个太监心领神会,高喊,“退朝!”

众位朝臣就是这么经历了一场很是不一样的早朝,即便是回到了家中,依旧飘乎乎的。

风诺却是不一样的感受,他不能明白傅啸为何能那么轻易地放手,傅啸不也是很喜欢萧素的吗?喜欢一个人,不是要把她留下来吗?为何还要将人推出去,他无法理解傅啸的做法。

萧素拽着傅啸回到了偏殿,一脸无奈地看着傅啸,“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来,没必要的。”

“我不比南宫诚差,可是萧素,你知道我跟他的差距却是一个你,是我无法逾越的。”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变成更好的萧素,这就算是我送你的一个小礼物吧。”

傅啸说的轻松,可是萧素却听得不轻松,这些时日里,她欠傅啸的太多了太多了,无论是感情还是人情,都已经不是她能还得起的了,如今她又怎么能接受那么一份礼物呢?

萧素说道,“傅啸,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很感谢你又一次帮我解围,但是。”

傅啸打断了萧素即将要说的话,“帝王的话,一诺千金,岂有收回的道理,再说了,不就是给你一个机会而已,难不成你还真的想要这王上的位置?那我给你好了。”

说着就要将头上的帝王冠摘下来,萧素看见了忙阻止到,“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你这么说,总归是有人会多想的,对你也不好。”而且,你现在的表情并不是那么的好。

“原来是担心我啊,无事,无事。”傅啸摆了摆手,又继续说道,“我已经将你平安的消息传到了南越摄政王府,想来那厮一定是高兴坏了。”不难听出来,傅啸语气中的不甘。

萧素何尝不知道,她欠傅啸的,可是她有没有什么好送给傅啸的,突然她想到了一物,她把腰间的玉佩摘下来,放到了傅啸的手中,“你之前说它一直呆在那里,玉都是有主人的,若是它当初想我,想来也是要给我托梦的,这样看起来这块玉佩与你甚配。”

傅啸手中摩擦着玉佩上面的纹路,“你将它给我做什么吗?”

“我欠的换不清,那就以后慢慢还,这个玉佩本是素锦山庄的一件信物,以后你有任何难处,拿着这个玉佩,素锦山庄都不会置之不理,你拿着,或许我能安心些。”

傅啸听到萧素的最后一句话,身子僵了僵,随后将玉佩放在了怀中,低声说道,“好。”

安心些?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萧素可以安心些,他都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当真是有些荒唐了,可是即便是再荒唐些,怕是他也甘之如饴,谁让她是萧素呢,萧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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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语言迷惑

萧素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手机端https://红衣这才恢复了平静了,她知道只有抓住了萧素这个稻草,她才有可能拜托风诺的控制,否则她怕是一辈子都会待在风诺的身边,成为一个错误。

就在此时,一声高喊,“王上驾到。”

萧素眼中划过一丝异样,怕是现在才是夏欢真正目的的开始吧,无妨,反正既然来了,就要好好陪她玩一玩,不过若是玩过了头,那就别怪自己不认自家人了。

傅啸刚进来就看到了萧素也在,眼神再一转,就看到了夏欢和红衣,他有些疑惑,但是没有表达出来,走到了夏欢身边,将夏欢扶了起来,这才说道,“不必多礼。”

夏欢察觉到傅啸的这个举动,难得的羞红了脸庞,“快上茶。”

等到茶水上来,夏欢端着茶杯送到傅啸的面前,笑着说道,“王上快尝尝,这可是武陵城进贡的茶叶,甚是清爽。”

傅啸面不改色地结果茶杯,喝了一口,“贵妃可知道后宫不可干政?”

夏欢身子一僵,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王上说的什么话,妾身岂不会不知道?”

“那贵妃以后收礼的时候,就注意些,别被别人当了那冲锋陷阵的人,茶是好茶,可送茶的人未必是好人。孤一直以为贵妃是个明白人,如今看来,还差些火候。”

“王上,妾身不是有意的,还请王上恕罪。”夏欢自知理亏,丝毫不在乎有没有外人在场,立刻认错,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倒是有种洒脱的风范。

“行了,起来吧。”傅啸还是那丝毫不带有感情的声音,若不是萧素早先知道,怕是真以为是个冷血无情的帝王了,她可是真的有些好奇以前的西诏王和西诏王后是个什么样子了。

“谢王上。”夏欢自己站了起来,这一次没有了傅啸的搀扶,只有自己。

随后她就听到傅啸本来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变得柔和,只是可惜那说话的对象不是她,“素素,今日怎么没和萧丞相在一起?”

萧素撇了撇嘴,“我二哥,整天就是要去寻一个叫红衣的美人,哪里还有心情去陪我这个妹妹,想来都已经把我忘在后脑勺了吧,这不,贵妃娘娘盛情邀请,我出来透透气。”

说完,萧素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拉过红衣的手,“傅啸,你看,这位小姐是不是生的极为好看,我最近无聊,能否让她陪陪我,在皇宫里逛一逛?”

傅啸似是为难,看了一眼夏欢,“这位小姐,应该是贵妃的客人吧,孤可不能说把人借你就借你,还得看贵妃的意思。是吧,欢?”

夏欢微微一愣,多久没有听过傅啸叫她的名字了,自从她登上了贵妃之位,他对于她的称呼就变成了贵妃,夏贵妃,现在能听到他叫她一声名字,真好。

“自然。”还没等夏欢说完,傅啸就转过头看向萧素,说道,“好了,贵妃答应了,你可是要将人照顾好啊,否则到时候贵妃生气了,孤可不会帮你。”

“我自然是不会让贵妃娘娘为难的,再说了无心这么好看,我欣赏还来不及呢。嘿嘿,我就不打扰你和贵妃娘娘了,娘娘,无心我就带走了。”

萧素说完,飞快就将红衣拉走了,丝毫没给夏欢反应的时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里面只剩下她和傅啸二人了,那些宫人也不知道何时已经退了下去。

她看着自己朝思暮想地少年郎,终于露出了少女般的娇羞,“王上,您要留下用晚膳吗?”

“自然,不是你邀请孤来尝尝你新做的吃食的吗?孤答应了你,自然就不会食言。”

贵妃宫中还算是一片祥和,萧素则是直接将红衣拉回了偏殿,看着红衣有些苍白的脸色,萧素从怀中掏出一个药丸,递给红衣,红衣也没有思考,直接就服了下去。

萧素见状,笑着说道,“你难道不怕我下毒害死你?”

红衣苦笑一下,“就我如今的样子,下毒不过就是再浪费一颗毒药罢了,再说,你给的东西,什么我都吃。”

“得,你可别这么说,我有话想要问问你,你当初和我二哥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他会把你送进扶芳阁,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们二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些话,她很早就想问了。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也与你有些关系。”红衣看着萧素,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告诉她。

“当初,你被你大姐萧妍算计与西诏联姻,你以为傅啸和你一样是被算计者,其实,被算计的人是你和萧眭,我的出场不过是让萧眭能更好配合萧妍的计划,不节外生枝。”

说到这里,红衣顿了顿,语气有些低沉,“那晚,傅啸找到我,与我说了很多,而我能做的,就是服从,哪怕会伤害到萧眭,可是我并不想离开萧眭,所以我选择了服从。”

“或许我没有遇到萧眭,没有喜欢他,没有,没有遇到傅啸,傅啸没有认出我,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和他也不会到现在这样两看相厌的地步,到底是我错了,错的离谱。”

萧素虽然有些震惊,但是并不是完全无法接受,“你就没有想过与我二哥说这些吗?”

“说了,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不想他满眼失望的看着我,哪怕他恨我,起码那样他看我的时候,眼睛里还有光,我真的不想失去,不想失去萧眭,哪怕他恨我。”

红衣说道这里,话语中有些哽咽,“我多害怕我在西诏,就,就看不到萧眭了,我害怕。”

萧素一把抱住红衣,却发现一道阴影压了过来,她抬头看去,竟然是萧眭,却是没想到萧眭会在这个时间点过来找她,那么刚刚红衣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他都已经听见了。

萧素刚想要张口说话,萧眭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萧素不要说话。萧眭看了二人相拥的模样许久,随后释然一笑,离开了偏殿。

萧素虽然有些担忧,但是她知道自家二哥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于是她开始安慰起红衣。

二人在椅上坐了下来,萧素皱着眉头给红衣把脉,之前在夏欢那里不过是简单的诊断一下,现在细细查看,红衣身体的问题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你怎么会中毒?是风诺,还是夏欢下的毒?”

“是琉璃。”红衣并没有说出来,下毒的人其实是楠枳,毕竟楠枳只是被人利用。

“琉璃?扶芳阁的琉璃?”萧素没想到一个女子的嫉妒竟然如此可怕,竟可以害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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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秘密公开

“我二哥他知道吗?”萧素觉得他们对面前的这个女孩有些过于残忍了。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我不知道,我是在昏迷当中被带过来的,我觉得你二哥可能是真的喜欢上琉璃了。”红衣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发红,但是还是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隐忍地让人心疼。

“我二哥怎么会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呢?红衣,我能感受到的,我二哥他是真的喜欢你的,若是他不喜欢你,为何要来寻你?这些你想过没有?”萧素一下子就否决了刚刚红衣说的。

红衣苦笑一下,看着萧素,“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去西诏之后,我被一个公子带去了江南,我本意是想出去喘口气,可是我还是被萧眭抓回来了,我原以为他是心中还有我的,可是他和我说,即便我是死,也得死在他的面前,奴隶就该想着如何取悦主子,而不是逃跑。”

“我现在在萧眭眼中不过一介奴隶,又有什么资格再站在他的身边,或许死了,也好。”

红衣话语中充满了绝望,曾经她也以为她在南宫诚心中什么也算不上,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到底在哪里。

想到这里,萧素开口问道,“你亲自问过萧眭了吗?我二哥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有些事情要自己亲自问过才好,若是错过了,那便真的是追悔莫及了。”

红衣看着萧素突然就笑了,萧素被她弄的一头雾水,“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红衣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萧素的头发说道,“曾几何时的单纯小丫头也会如此说话了?看着你从不懂情爱,到现在还能去开导别人,萧素,你长大很多了,如今你也成为了傅啸的义妹,你和南宫诚终于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兜兜转转,对的人还是对的人,他一直在等你啊。”

“那红衣姐姐,也要相信,我二哥他也一直在等你啊,对的人永远不会缺席的,你说的。”

红衣听到萧素对她的称呼,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山下初遇的时候,萧素也是这般的小女儿家的姿态,当时明明知道他们只是装模作样,可是还是无法自拔地陷了进去。

她一身红衣飘飘肆意张扬,可是那个少年郎何尝不是如此,叫人一眼不忘,便是一生。

可是还未等萧素给红衣和萧眭牵线,当天晚上萧眭就领走了红衣,萧素千叮咛万嘱咐,第二天可一定得给红衣送回来,虽然能感觉到自家二哥老大的不愿意,但是萧眭还是点了头。

萧素这下子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红衣的性格她还是了解的,一旦下定决心就一定回去做的,希望今晚他们二人能说开吧,毕竟她也是希望自家二哥是幸福的。

等解决了萧眭和红衣的事情,她也就可以回到南越去了。这么一想,还有些期待呢。

萧素刚要就寝,就又有一个人来访,萧素看着脸色有些微红的傅啸,连忙要去给他到了一杯水,“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啊?”

“你是不是要走了?”傅啸一下子按住萧素倒水的那只手,直勾勾地盯着萧素看。

萧素推开他的手,继续完成了倒水的动作,然后坐到了傅啸的旁边,“嗯,等红衣把事情说清楚,等他们两个解开心扉,我也是时候离开西诏了,傅啸,这段时日谢谢你了。”

傅啸苦涩一笑,“说什么谢谢,我对你啊,简直无可救药了,刚刚要不是我使了个美男计,怕是红衣也没那么容易领出来,萧眭把红衣带走了吧。”

萧素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傅啸,夏欢对你,不错,长得也不错,试试?”

“萧素,傅啸对你,不错,长得也不错,试试?”傅啸接着萧素的话,一连串的反问。

良久萧素才出声,“就是你这样,我才没办法啊,傅啸,我真的把你当朋友的。”

“不对,因为你这样,我才没办法,萧素,我对你一直都没办法,完全想不到办法,就连你要离开,我连一个留下你的借口都没有,萧素,以后,我真的要把你当妹妹了。”

天知道,傅啸是用尽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说出最后那一句心痛的话,他咬紧牙关,随即一笑。

“好了,不耽误你休息了,想必,你回南越的日子不远了,好好休息。”傅啸转身要走。

“等等,傅啸,有件事情,我还希望你能帮我。”萧素突然叫住了傅啸。

“好。”傅啸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那你把头转过来。”萧素的声音轻轻柔柔,让人听不真切。

等到傅啸转过去的时候,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快步走到萧素面前,想要伸手去触碰萧素的脸庞,却有不敢,“素素,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素脸上的黑线依旧不止在下巴上了,已经快要蔓延至太阳穴处,那黑线似是组成了一个神秘的图腾一般,与萧素雪白的脸庞呼应着。

“傅啸,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我觉得有些事情要告诉一个人,省的某一天我走的无声无息,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萧素走到铜镜处,从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了四封信交给了傅啸,“这四封信是我写给你们的,若是有一天,我走了,你们就打开来看。”

“素素,不能治吗?你不是医术很厉害吗?之前撒须不是说他能治吗?我去给你找他来,你等着,等着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相信我。”

萧素安抚住傅啸,“撒须已经为我寻药去了,此番若不是撒须,怕是我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了,这剩下的生命就是偷来的,一天是一天,我很抱歉,告诉你这个消息,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答应我。”

“萧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好好活下去?为什么?!”傅啸一把抱住萧素,哭得像是个孩子一样,嘴里一直说着,“为什么?为什么,就连你也要离开我,我已经放手了,我不会伤害你了,没人能伤害你了,萧素,萧素。”

萧素低声说道,“傅啸,你从未伤害过我,我也从未怨过你,是你一直在保护我啊。”

夏欢听下人说,傅啸进了偏殿还没有出来,她气的摔碎了宫中所有能摔的东西,看着殿中的狼藉,刚刚傅啸还在这里和她一起用着晚膳,他还夸自己手艺好,可是转眼,他就又去找了那个女子,说是义妹,怕是心怀不轨吧。

“萧素,我要你死,不得好死,我要你死后化为孤魂,不得超生,我要你日日看着这世上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你自己注定孤苦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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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风云巨变

萧素不知道夏欢恶毒的诅咒,她突然有些后悔跟傅啸说出自己的秘密,他的反应让她有些担心,万一有一天南宫诚要是知道了,该是个什么反应,不会陪自己殉葬吧。https://

想到这个可能性,萧素竟然觉得还不错,不过这种事情只能想想,那么一个骄傲,完美的男子怎么可以在她一个小女子身上折了性命呢?再说了,她也舍不得让他死。

傅啸不知道哭了多久,这才把脑袋抬起来,却怎么也不肯看向萧素,萧素笑话他,“怎么了?刚刚哭的不是很用力吗?我的衣服都湿了,记得明日赔我一件衣服昂。”

傅啸抚上萧素脸上的黑线,“真的没办法了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毒素蔓延的太快了,即使有解药,我怕是很难撑到撒须回来,所以我才想要把事情都安排好,这样我才放心地走。这件事情,我没告诉我二哥,我怕他接受不了。”

萧素走到窗边,听着晚风的拂过的声音,似乎冬天也快要来到了呢。

“难道你不怕我接受不了吗?”傅啸走到萧素的身后,二人的影子在地上慢慢交织在一起。

萧素说道,“我刚刚还在害怕,不过现在看你这副模样,应该是能接受的。”

“你可是当真的狠心啊,当初就对我不客气,现在还是一样的不客气。”

萧素回头微微一笑,“能被本小姐这么对待的人,那可是三生有幸,你就知足吧。”

“是,是,是,萧小姐,惹不起,只能服从了。”

“但是,我还是希望,有事情,你能告诉我,人多,力量大,我们可以一起帮你想办法。”

萧素背靠窗子,低声说着,“我知道了。”

傅啸看着萧素,突然之间就没有话说了,这种微妙的气氛叫他有些不适应,随即找了一个理由就离开了,刚刚萧素跟他说的话,好似是梦魇一般,还没有入梦,就已经挥之不忘了。

萧素了却了心中的几件大事,她想,现在红衣和萧眭一定相处的很好,很快,就能回去了。

一切也算是在萧素的预料当中,但是唯独不同的是,先开口的人是萧眭,不是红衣。

“对不起。”红衣被萧眭的一句道歉一下子打乱了节奏,她略微有些慌张,“什么?!”

萧眭面对面与红衣站着,他低头看着红衣的眼睛,再次说了一句,“红衣,对不起。”

这一次萧眭的声音虽然低,但是还是传到了红衣的耳朵里,“你没必要说对不起的,该说的人是我,你怨我没错,我也的确是利用了你,让你差点失去了你最亲的人,是我的错。”

萧眭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两手抓住红衣的双肩,“红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被迫的,我以为,我以为我在你那里什么都不算,我害怕你不要我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让我去弥补我的过错,对不起,我不该纵容琉璃的,你跟我回去,我一定找全天下最好的大夫,给你解毒,相信我,答应我,红衣。”

红衣本来想问的东西一句话都没有问出来,萧眭自己一个人自顾自地全部说了出来,不过她还是最在意的是,“你知道我中毒了?谁告诉你的?!是楠枳吗?”

“你不要怪楠枳,楠枳还小,他什么都不懂,他是被琉璃带坏的。”

“什么?红衣,你在说什么?什么不要怪楠枳,难不成这个毒是楠枳下的?嗯?红衣,你说话?红衣?”萧眭越是着急,红衣越是沉默。

红衣心中却是慌得不行,原来他不知道毒是楠枳下的,可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中毒了,难不成是琉璃自己说的?怎么可能,琉璃是不会干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的。

红衣的沉默让萧眭一下子就笃定了他刚才所问的十有八九就是事实,可是他的确不能去怪楠枳什么,是他亲自告诉楠枳这个女人不是红衣,是他把琉璃放在了府中,是他纵容了琉璃,一切的过错是因为他,从来不是因为其他人。

他抱住红衣,低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和我回去吧,好不好?红衣。”

“好。”萧眭从未觉得有那一句话,或是哪一个词语会让他觉得与众不同,可是就是红衣的这么一个好字,却让他一瞬间喜笑颜开,他紧紧地抱着红衣,二人就在这月下,静好。

“我喜欢你,萧眭。”是那种喜欢到爱的那种,是宁可你恨我,也不要你不记得我的喜欢,是那种深入骨血的喜欢,是爱啊。

“我知道,我亦然。”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吾已知。

他怎么会不明白红衣那隐忍的爱,他何尝不是这样,隐忍到快要不认识自己,还好,还好,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他们还有下半生可以为自己错过的这几个月弥补。

“红衣,我想娶你为妻,你嫁我,好不好?”声音颤抖,带着一丝丝悲求,是害怕和恐慌。

“好。”红衣不知道等这句话,到底等了多久,可是还好她等到了。

天在人们的期盼下慢慢变亮,一切似乎都朝着美好的方向而去,而实际上,一切黑暗也在破晓来临之前归于地下,黑暗还是黑暗,黎明还是黎明,从未改变。

萧素在启程之前自己给南宫诚写了一封信,按照之前傅啸所说,南宫诚已经知道她平安,现在这封信或许能让他更加开心。

“吾乃萧素,南宫诚之主,而今吾历劫归来,小的还不速速迎接?”

短短几行语言,却是包含着历尽千帆过后的苦涩,萧素想着,自己或许真的没有多少时日了,那么就要趁着现在开始,珍惜当下的每一天,成为每一天最好的萧素。

可是萧素却万万没想到,她还是被绊住了,第二天红衣的确被萧眭平安的送了回来,而且看样子,二人应该也是和好如初了。

接下来萧眭的一句话,更加让她认定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萧眭说道,“小妹,等回去之后,我和红衣要成亲了,以后她就是你的嫂嫂了,你要待她好一些,莫要欺负了她。”

“要欺负也是你欺负人家,哪里还轮到的到我啊,我肯定是保护嫂子的,哪像你,暴躁!”

萧眭也不去与萧素理论,只是紧紧握着红衣的手,二人脸上的笑容快要亮瞎萧素的眼睛。

就在此时,一声怒吼,打破了这温馨的时刻,风诺提着剑冲了上来,直至萧眭,“你把手给我放开,红衣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你的,是你要抢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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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赌注几何

萧眭将红衣往身后一藏,挺身面对疯狂的风诺,说道,“红衣从来都不是你的,她是我的。https://”

风诺听到这话,双目充血,提着剑就要向萧眭刺来,看得萧眭身后的红衣提心吊胆,高喊,“不要,风诺!”

可是风诺对于红衣的话却是置若罔闻,冰寒的剑光在萧眭眼前闪过,萧眭一个转身躲了过去,但是风诺却是不依不饶,依旧追着萧眭不放,“萧眭,有本事,你就跟我打,谁赢,红衣归谁!”

此刻,萧眭停下了脚步,看着风诺,沉声说道,“红衣从来都不是赌注,我不会拿我的妻子去做这种无所谓,无意义的赌注。不过你既然想要一个结果,那今日,我成全你。”

话音刚落,萧眭一个翻身,直逼风诺面门,风诺见此立刻提剑防守,二人来来回回,萧眭不得近风诺的身,而风诺同样也伤不到萧眭分毫,二人处于了非常紧张的状态。

风诺见此,弃了手中的长剑,开始赤手空拳地跟萧眭打了起来,二人拳脚相交之间,彼此的交流也是丝毫不少。

风诺看着萧眭,余光又瞥见了红衣为之担心的模样,心中的愤怒更加激烈,恨不得把萧眭当场撕碎,“萧眭,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找红衣,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是你的!”

萧眭被风诺打中了胸口,一个退后到桌子旁边,这才稳住了身形,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眸子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风诺,你说错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非要动我萧眭的人!”

萧眭一个闪身,趁风诺不注意来到他的面前,一拳打中了风诺的脸庞,风诺也是不甘示弱,拳拳落实,旁人看了都要唏嘘一声,这哪里是打架,这分明就是生死战。

红衣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不由得抓紧了萧素的手臂,“萧素,怎么办?他们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能不能阻止他们?”

萧素摇了摇头,她看着红衣焦急的面容,缓缓说道,“你还记得我二哥第一次打架吗?他也是这般,赤手空拳,一拳一拳都打在了坏人的脸上,二哥很少这个样子,是因为你。”

萧素说这话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看红衣似乎对风诺还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这样子令她在风诺和萧眭之间很难抉择,就像是现在,她无法高喊一句,我选择萧眭这类的话。

所以萧素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去刺激一下红衣,看一看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摇摆不定。

红衣失魂落魄地看着二人打斗的样子,她心里还有一个秘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是一个她答应了那个已经过世母亲的秘密,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她突然想到了以前第一次见到风诺的时候,她第一次感到温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人生,享受不同的生活,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风诺从小就很好看,好看的像是年画里走出的小孩子,可是他也是那么的冷,那么的傲,生人勿进的模样,曾经也让红衣望而却步,可是娘亲的一句话,改变了她的所有想法。

她开始接近这个冷傲的小男孩,后来他们慢慢熟识了,他说他喜欢自己的眼睛,红衣很欢喜,能被认可和喜欢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原来是这么开心的,那是她从未感受到的情绪。

可是某一天,风诺的突然冷淡,有些令她措手不及,即使风诺不说,红衣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因为自己的娘亲不过是一个命比草还贱的楼中女子,每日迎客,做着那些事情。

她开始恐慌,为什么,为什么有些秘密不能说出口,为什么有些事情,只有她可以知道,为什么风诺没有知情权。

曾经风诺说过她的眼睛和葡萄一样好看,现在或许也是这样,但是却没有了光,从风诺嫌弃她的那一刻起,红衣眼中的光消失了,哪怕后来的风诺回来了,可是光依旧不在了。

风诺给她和母亲安排了一个很好的身份,万户侯的子嗣和姨娘,她成为了万户侯唯一的孩子,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也算是衣食无忧,可是她知道万户侯不是她的爹爹。

她犹记得,娘亲在进万户侯的那天晚上,哭的泣不成声,她以为娘亲是高兴,后来她才知道娘亲爱的那个男人在那天晚上死于喘鸣,她却是在自己的新屋子里看了一晚上的天空。

再后来,她与风诺定了亲,娘亲把自己找去打了一顿,那一晚,她跪了一夜,后来她知道了成亲的意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与风诺是做不到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年岁的增长,她开始越来越疏远风诺,排斥风诺,因为只要她一靠近风诺,她的娘亲就会打她,一遍,又一遍的骂她,不争气。

后来,红衣真的厌倦了这种生活,她开始想逃离,第一次逃跑,就被娘亲发现,那一晚娘亲没有打她,而是抱着她哭了一夜,问红衣为什么要离开她,为什么不肯留下来。

知道娘亲哭着睡着了,梦里喊着别人的名字,红衣才知道原来娘亲把她当做了别人。那晚过后,娘亲给了她一封信,告诉她,只有她死了之后,她红衣可以打开那封信。

辗转了几个夜晚,红衣终于忍受不住,一尺白绫送到了娘亲的面前,从此她变成了流浪的孤儿,变成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人,她把傅姓去掉,唯独留下了娘亲起的名字,红衣。

她打开了那封信,心里详细地写到了她到底有多爱那个男子,甚至连自身清白都不要了,沦落至此也从未有过半分后悔,唯一后悔的是,生不能同寝,死不能同穴,她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的妾,无人知晓,她与他的关系,他的荣华富贵,与她都无半分关系。

而她的生活唯有一个他,哪怕经久未见,也盼着故人依旧,情也依旧。

直至后来,遇到了一个叫做萧眭的少年,那眸子的光不知道何时回来了,只要见到他,便是欢喜的,现在也是欢喜的。

她的一身红衣以前为了自己而穿,后来是为了萧眭而穿,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什么时候能做萧眭的新娘。

她以前总说,她是嫁不得人的。

可是现在,她想嫁人了,她想嫁的人叫做萧眭,她不想让上一辈的恩怨,毁了自己。

娘亲得不到的姻缘,她想搏一搏,她想嫁人了。

红衣猛然从回忆中清醒,看着风诺不知何时提起剑,刺向萧眭,她大喊一声,“风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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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原来如此

风诺一时分心,被萧眭打中了手腕,剑应声落地,风诺却像是置若罔闻,痴痴地看向红衣,他已经许久未曾听过红衣叫他的名字了。手机端https://

“红衣,你终于看到我了吗?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啊,我才是以后与你夫妻一体的人啊!”

“你没有那个资格,风诺。”红衣缓缓说道,她抬头看着有些狼狈的风诺。

“什么啊?!红衣,你再说什么啊?谁没有资格?没有资格的是他,萧眭!不是我!!”风诺似是发狂地大喊大叫,可是红衣接下来的话,却让风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

“风诺,我与你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妹,你怎么能与我拜堂成亲?我亲手逼死了你我二人的娘亲,你怎么会与我这样的恶人成亲,你与我,天理不容,情理不容,我也不容。”

许是说出压制许久的秘密,红衣有些如释重负,她慢慢走到风诺面前,说着更加残忍的话,“你知道我为什么去了万户侯府之后,我不再与你亲近吗?因为只要我一靠近你,我晚上就会遭到娘亲的毒打,为什么,你要与我定亲?为什么,你还要与我抢娘亲?”

“你是娇子,我不是,我生活在最黑暗的地方,我最疼爱的人离去,都是因为你!风诺,我恨你!知道了吗?这就是原因,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想要逃离你。”

风诺听完这些话,却发了疯一般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本来就我知道就好了,本来,本来我都已经为了你,逼死了我父亲,你看看我们俩个,多像!”

风诺牵起了面前红衣的手,将它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低沉的声音说道,“听到了,它是在为你而跳,可是你却摒弃了它。”

红衣不可自制地颤抖着,猛地抽回了手,不可置信地看着风诺,只能不停地后退,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萧眭见此扶住了红衣即将摔倒的身子,看着突然就安静下来的风诺。

风诺看着红衣依赖萧眭的模样,突然就笑了,“我与你,自今日起,就再无可能了,我再也找不到一个我可以为之不顾一切的人了,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

一滴清泪划过风诺的脸颊,随即消失不见,他弯腰捡起了剑,爱惜地擦了擦,抱在了怀里,低声呢喃着,“父亲,对不起。”

红衣突然觉得那剑柄上的纹路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突然她瞪大的眼睛,这个她在娘亲的一件衣服见过,纹路一模一样,可是娘亲从未穿过那件衣服。

原来,这剑是那人的配剑吗?

风诺气势汹汹地来,失魂落魄地走,一时之间,竟判若两人。一刹那间,风诺眸子里的光也暗了下去,从此以后,他真的就是孤身一人了,从此再无一个极端的风诺了,再无。

风诺回到了自己的府中,以前从未觉得自己的家中如此冷,他直奔自己的书房,用一把生锈的小钥匙打开了一个盒子,那把钥匙是之前捡珠子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可是这个盒子却是自己父亲留下的唯一的物件,当时将钥匙插了进去,却未打开。可是他现在想知道自己父亲会在那个盒子里留下了什么。

盒子里一封信,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里面,风诺的手有些颤抖,他缓缓打开了那封信。

吾儿诺儿,父心中有愧,于你,父从未有一日亲手照料,愿吾儿勿怪,实在是思之切,望不敢,父此生愧对一人,未能许诺那人一世情缘,只希望吾儿情缘顺利,勿同父。

短短几句话,却让泪不轻弹的风诺哭的跟个孩子一样,原来自己的诺是诺言的意思,原来不是父亲不爱他,原来,原来他错怪了父亲那么多年,错了那么多年。

他还记得那个晚上,他为父亲做了一顿饭,父亲是那么的惊讶,却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儿子有半分谋害他的意思。

知道风诺说出,要娶一个戏子生的女儿的时候,他才是那么的暴怒,当风诺说出是谁的女儿的时候,他是那么的震惊,就是那个晚上,风诺知道了一切,也就是那个晚上,风诺亲手为他的父亲认了错,夹了菜。

他想,从此以后,再无一个人可以阻碍他与红衣的路,谁知道这条路从那一刻起,就错了。

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家业不负卿。世上安得有情人,不负伦理不负亲。可是他和红衣却不行。

红衣被萧眭抱走休息去了,等傅啸赶到的时候,萧素这里已经被收拾地差不多了,傅啸担忧地看着萧素,“怎么样?他们打斗有没有伤到你?等我去把那风诺好生收拾一顿。”

“别了,风诺也算是个有情人,不得而已,宣泄一下,没有什么。”萧素终于安抚住傅啸。

傅啸见萧素执意,只好打消了收拾风诺的念头,“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

萧素叫住傅啸,“傅啸,我,我想明天就走。”

傅啸身子一顿,转过头去,笑的勉强,说道,“是吗?那你路上小心,有事务必来信。”

萧素倒是想的轻松,“当然,我已经给南宫诚送过去了一封信,真想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傅啸上前一下子抱住了萧素,“你要好好的,我希望,你的那些信,是你自己给出去的,而不是经过我的手,而且,此去一别,再不知何时相见。”

其实傅啸想要说的是,只要你平安,他可以一辈子不去见她,只要她平安,就足够了。

“谢谢你,傅啸,人生死有命,但是我会更加珍惜我接下来的生命的,还有,谢谢你替我保密。”萧素从来不后悔来一趟西诏,虽说最后没有嫁给了傅啸,但是这一趟是很值得的。

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与正确的人建立正确的关系,或许世界上的刚刚好就是这样吧。

夜深人静之际,萧素再一次难得的失眠了,她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红衣和风诺不曾想原来是亲生的兄妹,怪不得性子都是那么像,不过这种事情倒也是可悲,彼此之间的光都因为彼此而消灭了,明明是至亲之人,现在却比不得陌生人之间的关系,这才是最可悲的吧。

红衣和自己二哥现在也算是闯过了难关,可是现在还有最大的一个难关,就是红衣身上的毒,以前她总觉得没有什么是解不开的,现在也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身上的毒和红衣身上的毒,她真的是束手无策。

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烦躁无比,萧素借着月光,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黑线倒是没有移动了,只是半张左脸却像是鬼画符一般,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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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路上遇险

月光下的萧素,似鬼似仙,她好似是受了惩罚的仙子,那黑色的线条,更加衬得萧素的纯白无瑕,就像是月下的仙子一般,不可亵渎,但是又似乎已经沾染了尘世的气息。手机端https://

红衣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萧眭和萧素都决定现在回南越国都,虽然在路上的时候红衣的兴致不高,但是萧眭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这种事情,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

与傅啸道别之后,萧素感受到了一道非常明显的目光,似是要将她吞噬一般,抬头望去,还是那个言笑晏晏的夏贵妃,萧素早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会玩什么把戏。

黑暗之所以被称之为黑暗,是因为它们在悄无声息的长大,直到某一个时刻吞噬光明。

夏欢回到宫殿之后,拿出了今早收到的来自南越的一封信,在这个时候,有了共同的敌人,那么就是朋友,而且有时候女人的情谊就是来的那么快,没有什么缘由,只是感觉就足够了。

霏烟在南越一直留意着来自西诏的信,果不其然,这日终于叫她等到了,她把信悄悄截了下来,回到房间,看着萧素信中的话,顿时怒火中烧,凭什么,她萧素没死,还要回来跟她抢南宫诚,为什么萧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在西诏呆着,难道西诏王妃还满足不了萧素的欲望?

想到这里,刹难得给霏烟出了一个主意,盟友只有找对了,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霏烟被刹一点,顿时就明了了,什么比女人的嫉妒心来的更加疯狂,毕竟女人才是最懂女人的,什么比抢了自己丈夫的心还要可恶,什么比威胁到了自己地位的事情更重要呢?

夏欢就是霏烟找到的盟友,而夏欢的确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动心了,能够除掉萧素,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她不是那种能容忍自己心爱的人心里有别人的大度女子,自然是要的。

不过,这要的却是萧素的命,要不是自己那群没用的手下没能在萧素上崖之前,找到萧素并且除掉萧素,现在怎么会有这般糟心的事情。

夏欢又找出了自己的那群暗卫,给他们下达的新命令,目标不变,任务变了,还有变的是夏欢更想要除掉萧素的决心和狂野,一切都要结束了,只要萧素死了,就结束了。

现在的萧素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算计的透彻,甚至不知道南宫诚根本不知道她生还的事情。

现在她关心的是红衣的精神状态,看着她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的样子,而自家二哥在马车外面骑马,丝毫没有哄弄红衣的意思,她踌躇了半天,终于说了出口,“红衣姐姐,你。”

萧素话刚说一半,红衣就抬起了头,眼睛红红地,似乎是哭了很久的样子,看着红衣这个样子,萧素竟然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把红衣搂入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打着红衣的后背。

红衣却啜泣说道,“萧素,我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同我一般痛苦的人,原来在我拼命逃离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原地默默坚守,哪怕他是错的,我依旧觉得我懦弱的可悲。”

萧素说道,“不是你一个人,许多人都在挣扎着,哪怕是错的,依旧义无反顾,我从前不相信爱情,以为那是话本子里的笑话,现在才明白,所言不及情深,所做不及心想。”

红衣将萧素抱得更紧了些,本止住的眼泪却在这一刻决堤,她压抑地哭声令萧素心上也蒙上一层灰色的纱,“萧素,可是我却害死了娘亲,我也害死了父亲,我是个罪人,我不孝!”

萧素无法评判红衣和风诺在这件事情里的所作所为,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谁又能在其中独善其身,或者这件事情换做是萧素,怕是也难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红衣最后哭的累了,靠在了萧素的肩膀,沉沉地睡去了。萧素一只手搂住红衣的身子,以防止她滑落下去,另一只手,掀开了马车的车帘,看着自家二哥一脸的愁容。

萧素什么都没有说,轻轻放下车帘,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凡事还得慢慢来,相信她二哥也不是什么世俗之人,不会接受不了这些事情,而且他们两个还有什么说不开的话呢?

就在此时,异象突发,一支箭矢射穿了马车的侧壁,直直地朝萧素和红衣而来,萧素虽然内力所剩无几,但是身体的敏捷度还是在的,她当机立断,抱着红衣,向前趴去,躲过了那一道箭矢的攻击。

马车外面,萧眭大喊,“萧素,照顾好红衣。”此刻的萧眭还不知道萧素的武功尽失。

萧眭这时候掏出配剑,与那些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黑衣人厮杀在了一起,那群黑衣人训练有素,而且配合极好,饶是萧眭这种高手应付起来也觉得有些吃力,在三思量之下,萧眭慢慢靠近了马车,一个蹬步,萧眭稳稳地坐在了马车外面,一手拉住缰绳,将被黑衣人打死的赶车人推了下去,对着里面说了一句,“坐稳了。”

红衣早就醒了过来,听着外面打打杀杀的声音,有些害怕,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是不是风诺的人来追杀我了?是不是他要找我给父亲,母亲报仇?这是我应该的,应该的。”

萧素总觉得红衣有些魔怔了,否则是断然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的,而且依她看,风诺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他说了以后不会再牵扯红衣,她就相信风诺是一定会做到的。

倒是这群人是夏欢派来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夏欢对她本来就不怀好意,只是她没有想到这还没有出西诏的境界,夏欢就如此着急出手,怎么看都觉得草率了些,万一傅啸派来送行的人还没有走远,这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她觉得夏欢不是这么蠢的人。

但是事实上,这些人就是夏欢派来的,不过的确,夏欢没有那么蠢,不会把把柄送到傅啸手里,这些黑衣人不过是给萧素的一个开胃前菜,作用嘛,只是为了更好将萧素赶往南越。

因为南越那边才是给萧素最好的大礼,霏烟自是知道南宫诚的人脉和手段,若是就这么放任萧素悠闲进城,保不齐什么人看到,就告诉了南宫诚,而且南宫诚现在专心就是要把自己从摄政王妃的这个位置上拉下去,若不是南宫灏日日催促,怕是自己的这个位置早就不保了。

那么自己只好先下手为强了,刹有自己的一部分属下,而她又从张彦那里借来了一些人,她悄摸摸地从摄政王府赶来了这离西诏边境最近的南越城池,就是为了杀了萧素,不留后患。

的确,萧眭所想,的确是要赶快感到南越境地,或许在他心里,南越也算是他的家乡了吧。

后面的黑衣人目的已经达到,追赶了一段路程,就从小道离开了,他们要去率先埋伏,自然不能再去追赶萧素等人。

萧眭见终于将人摆脱,却丝毫没有停下,而是加快了速度朝着南越境地出发,本来需要一天多的时间,愣是叫萧眭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南越的边境城池。

萧眭看到了城池的大门,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周围实在是太过安静了,不像是一个城池这个时间段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即使这里是边境,也不该。

萧素感到马车停了下来,掀开车帘,询问道,“怎么了?二哥,是到地方了吗?”

萧眭却将自己的配剑拔了出来,沉声说道,“这里似乎不太对劲,你与红衣下车来,我看看。”

红衣的精神一路上都不太好,此时更甚,萧素是哄了半天才将红衣哄下车,萧素护住红衣,警惕地看向四周,这条路实在是太过安静了些,的确不像是一个通路应该有的模样。

而且刚刚那群黑衣人真的是因为追不上马车而放弃了吗?像是暗杀之类的,套马索是必备。

萧眭和萧素的直觉没有错,这条路的边上的草丛里全是埋伏的人,其中一个就是霏烟,她在这个城池已经等了一天了,她好不容易让刹给南宫诚制造了一个假消息,才有空脱身。

这一次一定务必把萧素除掉,这样子她才有把握,有精力去专心讨好和拴住南宫诚的心。

霏烟看着,皱眉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霏烟是怕越晚,变故越大,毕竟萧素命大。

刹邪魅一笑,说道,“不着急,你听说过,只有保持高度的警觉下,精神和体力才消耗的最快,而且欣赏欣赏自己仇人困兽的模样,不是很有成就感吗?难道,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好玩什么?!还不快动手,那个萧眭可不是什么善茬,而且萧素也算是个武功高手,你难道就不怕他们一会儿跑了吗?等他们跑到南宫诚面前,你我的命,也就算是到头了!”

霏烟实在是不明白刹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去欣赏什么困兽的模样,她现在只想杀了萧素。

刹瞥了霏烟一眼,心中不屑,女人就是女人,该心狠的时候,从来不手软,但是霏烟还差点火候,与那个场上被包围的萧素比较,霏烟连个下三滥都评不上,这就是差距。

若是霏烟知道,刹在心中是这么评价她的,怕是霏烟下一个想要动手杀掉的人就是他刹了。

萧眭能感受到四周的草丛里的流动,猜测是应该有人,他将萧素和红衣护在身后,低声说道,“你们一会儿若是能往城里跑,就跑,莫要管我,萧素你一定要照顾好红衣。”

萧素却摇了摇头,“二哥,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若是这样,他们就不会在这里等我们了。”

萧眭自然是知道事情的严峻性,就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看到红衣惨白的脸,有些于心不扔。

他们才刚刚和好,他们还要回去成亲,怎么可以被这些喽绊住手脚,怎么可以在这里。

萧眭有些不敢往下去想,他只是抓紧了手中的配剑,萧素见此将隐在暗处的清风叫了出来。

以往,萧素可能会让清风在暗处观察,但是现在不行,她现在没有能力护住红衣,自然是要找一个可靠靠谱的人的出来,而内力所剩无几的事情,却是没几个人知道,她没告诉清风。

刹一声令下,所有人朝着萧眭的所在地狂奔而去,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一副不要命的样子,萧素见状,眉头微皱,似乎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她转身将红衣交付给清风,叫他照顾好红衣,随即掏出了许久没有使用过的千机扇,想到之前种种,她的手紧了紧。

即便是内力所剩无几,好歹还有拳脚功夫,能帮萧眭应付几个,到底是能减轻萧眭的负担,很快,几人就陷入了苦战之中,就连清风那边也是吃力地护着红衣。

三人身上多多少少挂了点彩,最为严重还得是萧素,毕竟她现在不能轻易动用内力,那些所剩无几的内力是用来压制毒素攻心的,自然是不能轻易使用的。

好在千机扇的作用被萧素大大的发挥,能攻能防,倒也算是可以,萧素在打斗中无意瞥了一眼,却一时分心,叫千机扇差一点跌落,萧眭拿剑及时替萧素挡了一下,要不然萧素怕是真的要一命呜呼了,萧眭大喊,“萧素,你在干什么?!小命不要了吗?!”

萧素却置若罔闻,她刚刚看见了什么?霏烟吗?是霏烟对吧,霏烟手里的是什么?如此熟悉。

霏烟在何时的时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的自然就是萧素写给南宫诚的那封信,这一次她不仅要萧素死,还要萧素心死,没有什么比死之前知道自己的心爱之人对自己的践踏更痛苦了吧。

霏烟叫停了那些打斗中的人,那些人听话了没有行动,霏烟莞尔一笑,对着萧素说道,“萧小姐,许久不见,您怎么变得如此狼狈了?还记得,当初你我相见,您可骄傲的很呢?”

刹看着冷嘲热讽地霏烟,只觉得好笑,刚刚还在说自己怕夜长梦多,如今不也是开始废话起来,果然,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人,女人的话,一句也信不得,就如同当初萧素的话。

天行素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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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遇到熟人

萧素敛下眸子,一言不发,倒是萧眭也认出了霏烟,“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霏烟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道,“萧丞相?你还真的以为你是萧丞相?如今你不过是我手中的蝼蚁,我要你几更死,你便几更死,如今还跟我摆架子,当真是可笑之极!”

萧素突然抬起眼睛看着霏烟,说道,“戏子就是戏子,到哪里都难等大雅之堂,粗鄙。手机端https://”

霏烟听到萧素到现在还是如此猖狂,冷笑一声,“到底谁是戏子,萧素今日我就大发慈悲让你看看,你到底在南宫诚心中是个什么地位?”

提及南宫诚,萧素心中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她自然是看到了霏烟手中的信纸,要不然刚刚自己的反应不会那么大,自己的信纸都是有独特的样式和花纹的,那一看,就是自己的信。

萧素说道,“我不管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今日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霏烟穿过打手,来到萧素面前,素手一扬,信纸就掉落在萧素面前,她能清楚地看见信纸上面被批注了三个大字,杀无赦。萧素的心顿时一凉,不过她还是看向霏烟,一派清明。

“你以为这些小把戏就能挑拨离间我和南宫诚的关系,你也太小看我对于南宫诚的了解了。”

霏烟不急不慌,她还有一个杀手锏,而且她知道只要这个人一出现,萧素十有八九就能相信此次计划是南宫诚一手策划的,她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的萧小姐,还真是不掉棺材不落泪。”

霏烟一抬手,刹就从暗处走了出来,这时候萧素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她知道他是谁,他是南宫诚身边的暗卫,是当初南宫诚指给霏烟的人,“怎么会是你?!”

比萧素更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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