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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剑》


第二章 论道

既然看出仁殇不愿提及过往话题,秋远峰不得其便只有另寻它途,心中暗忖:“如果让章若初与仁殇深入交谈的话,也许仁殇便不会有此言论。(.la 好看的)唔,抽刀断水?”

‘武林三仙’的传说距离现今年代久远,秋远峰从章若初暗中调查的信息所知有限,而天清神尼不知何故对于与仁殇的过往缄默不语。唉,真是棘手。

石亭位于一弯清水湖畔,不过此刻湖水冰封覆盖着皑皑白雪。右侧便是有着凌霜傲骨、不畏严寒风雪侵蚀的娇艳梅树林,阵阵寒风吹拂,林中落英缤纷,萦绕鼻息间的幽雅脱俗的花香越发芬芳。

六角石亭构筑精致,六根石柱分别镂刻精美的攀龙附凤祥云朵朵,花样纹饰具出自手艺高超的工匠,圆柱其上乃是名贵坚实的朱红缘木,一根根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测试文字水印1。六个棱角飞檐以优美的曲线朝天空翘起,又似狰狞的獠牙,一种集合了粗犷与雅致的结合,看起来怪异又别致。

秋远峰从下方望去,不晓得石亭使用何种颜色瓦砾铺陈其上,方才从远方只见皑皑白雪,正当心中臆测瓦片是何颜色时,耳际响起仁殇苍劲浑厚的声音:“你倒是有兴趣观瞻石亭,老夫本以为你该是心怀一肚子疑问,看来人心难测不假。”

秋远峰干咳一声,目光落到几丈之外的一朵寒梅枝头,微微一笑道:“晚辈确实是满腹疑惑,但也深知,若是前辈不肯说的话,在下苦苦追问亦是徒劳无功,倒不如闲暇时赏梅来得怡然自乐。测试文字水印5。”

正说话间,一股冷风劲吹,林中寒梅霎时间落英缤纷和着纷飞白雪竟是分不清,哪里是梅花,哪里是雪花。秋远峰手一伸,“咔”一声轻响,但见他目光所注视的那支傲然绽放的梅树枝径直朝他手里飞来,伸手一招举到鼻子下,轻轻嗅着,“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梅花独特的清爽幽香随着呼吸传入腹腔,沁人心脾。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老夫本以为你会吟咏此诗,不想你却独赞梅花香梅花傲。”仁殇饶有兴趣打量着秋远峰,脸上露出莫名笑意,“为了你好,希望你把摘下来的梅花尽快扔掉,或者埋在雪堆里,反正是不容易看见的地方,不然一会有你苦头吃。测试文字水印8。”

“难道这梅花有毒不成?”秋远峰看着手里娇艳梅花,心中疑惑寻思道:“抑或他故意示警?”

正题不说,闲话却扯到莫名一朵梅花上,饶是秋远峰仍不得解,索性不去理会放置石桌上,一禀正色,打定主意直接开门见山,纵然仁殇避而不答,但为了理清解开心中疑惑,顾不得那么多。

“在下知道前辈不想涉及往事,但是,晚辈情理所在不得不问个清楚明白,希望前辈能告知一二。测试文字水印3。”

仁殇看着那朵静静摆放的寒梅,嘴角逸出的笑意更浓了,以至于对秋远峰认真正色态度的说话置若罔闻。

呃秋远峰微蹙剑眉,望着眼前一袭白衣胜雪,童颜鹤发,仙风道骨神仙也似的老人,星眸闪过一抹精芒,自顾自道:“为了筹谋魔教势力,前辈甘心隐忍十余年之久,足见当初野心之大,而后少林、华山连遭重创可知魔教实力强大,空前未有,前辈若想一统武林并非难事,却为何偏偏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

“其实少林、华山一役皆因魔教西北惨败之缘故,若然魔教未被击败,恐怕两派依然无恙,也就不会又前段时间天香楼佛果舍利之争。测试文字水印3。几日前魔教朱雀堂遭到歼灭至今未见活口,魔教该不会堪堪对纤手会发动攻击表示愤慨之意,江南联盟趁机势大也是魔教下一个目标?”

秋远峰凝声自语分析着,仁殇脸上依旧不显任何激动异样表情,嘴角仍是挂着一丝莫名笑意,.la [棉花糖]

呃仁殇没有搭话的意思,秋远峰颇感失败,心中暗暗将所得消息与他两次短暂的接触做个大致假设。

根据章若初搜集的消息,仁殇年轻时性情偏激、刚愎自用且好管人间不平事,他名扬天下的战役乃是迄今六十年前天都峰一役。测试文字水印5。

当时,仁殇与众仇家约战天都峰,一人独身应战多名武林高手,终因难敌众高手车轮群斗,性命危险之际承蒙天清子与地极及时现身相救。

自天都峰之后三人名扬武林,此后偶尔传出三人行侠仗义,却往往神龙见首不见尾,武林难觅踪迹,武林三仙之名就此流传。

然而时过三年,某日江湖掀起滔天血腥连环惨案,祸首正是仁殇。那些曾经惜败受辱于仁殇的武林各派高手集结百余人,一路追杀未果毫无建树,反倒损兵折将。

最后情势逼迫,天清子与地极联合诸多高手将仁殇逼到泰山之巅,仁殇独战百人毫无惧色,最终局面演变成武林三仙内斗,结果不分伯仲。测试文字水印3。

自从泰山惨案过后,武林中就很少有人再见到仁殇和地极,倒是天清子换名天清神尼俨然一副佛门高人,不时出现在血腥杀戮之地,替世人解除干戈纷扰。渐渐的,在天清神尼出现地方诸人都自觉收起兵刃。

然而时间持续不长,几年之后江湖武林中,连天清神尼的身影也很少出现,直到秋远峰上次见谏她时,迄今已有十多年未曾下山。

消息虽然不多且多数无法考究求证,但依据秋远峰曾经听见地极提及往事唏嘘感慨和仁殇时不时露出追忆缅怀加上他对天清神尼、地极恶劣态度,依稀推测得出,自天都峰一役之后三人携手同游,其后三年,仁殇突然犯下滔天恶行、掀起无数血腥杀戮。测试文字水印6。

如此看来,那三年是造成仁殇异变的关键时期。秋远峰脑中飞快思忖着,殊不知仁殇亦是眯着眼睛定定注视着他,杯中之酒杯飞速变化,倏地凝结成冰转眼化为滚烫的沸水,如此反复数次。

相对无言的静默,并不阻碍彼此眼神的交流,秋远峰余光见状倏地叹道:“晚辈从不认为前辈生下来便是穷凶极恶的嗜血魔头,凡是有因便有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但是”

说到此处,秋远峰突兀地想及除夕之夜萧瑟冷清的街道,平淡的眼眸寒光一闪,“将诸多恶行施加到手无寸铁的无辜平民百姓身上,秋某人虽对前辈心怀敬重,却也颇为不齿。测试文字水印5。”

“平民百姓也罢,江湖豪侠也罢,权臣巨贾也罢,无关之人的生死与老夫有何干系?”仁殇淡然一笑,眼中却是睥睨天下的藐视眼神,“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秋远峰死死盯着仁殇的双手,纵是九旬高龄,手细腻没有折皱保养得非常好,甚是不输于一个中年人,眼下这只手拿捏着一杯洁白光滑瓷杯,真不敢相信这是一支翻覆间隙足以令江湖掀起惊涛巨浪的手。

“这就是你的所谓的道么?杀戮之道,修罗之道,魔之道?”秋远峰冗长着声音,沉声喝问。测试文字水印4。

嗯?从未有人在仁殇面前大声喝问,森冷阴寒的目光掠过恐怖骇人精芒,倏地一字一顿道:“错,这就是老夫的武道!自由不羁,随性而行。”

秋远峰催动体内真气眼中透射锐利光芒,丝毫不惧仁殇阴森骇人的精光,冷声道:“若然如此,即使你杀尽天下人,旷野之上只剩你一人,你又将往何处?武道极致犹在何处?”

“哈哈,将往何处?唯我过处,无处不可行;武道极致便是天道凭证,可惜老夫一生逆天而行,天道凭证不要也罢。”

秋远峰嘴角一扯,丢下一句冷话:“原来前辈表面独大,内中却是腐朽残渣。既是如此,在下请战!”说罢一股浩然庞大气劲从他身上凛凛然朝周围汹涌澎湃迸发激荡,强大的气劲搅动四周气流,不远处梅树林纷纷剧烈抖动,倏地嘎嘣一声,被冰雪封冻的湖面竟出现一道巨大裂痕,随着激荡着气劲逐渐扩大,嘎嘣刺耳声持续着。

嗯仁殇身处磅礴气劲中心,一袭白衣却不见丝毫波动,眼中一道刺目电光闪过,宽袖一摆,沉重如山岳的威严顿时将秋远峰激荡的气劲束缚住,沉声低喝:“休得放肆。”

这一喝夹着无比深厚的内劲,听得秋远峰心神一颤,但也感觉到此刻仁殇无意与之决战,纵是在逼迫只怕情况越发不容乐观,暗叹一声,收敛气息,“既然道不同,何须赘言,一决高下吧,拖延时间只会令无辜生灵再添无妄之灾。”

“嘿嘿,给无辜生灵带去灾害的仅限于魔教之徒吗?”仁殇冷笑一声,不屑道:“诸如蝼蚁浮游之辈,本尊根本不屑一顾,唯有江湖人士乃是老夫利刃所指。”

此言出乎秋远峰意料,想不到仁殇居然会有此想法,从先前不屑解释辩驳难道因为自己突然强势的表现之故么?不过仁殇之言落在秋远峰心底却是一沉,加之除夕夜三女之间的谈话,心头不由泛起疑惑。

第三章 仁者之殇

仁殇的话不由得令秋远峰微感错愕,倒不是因为他小觑的平民百姓诸如蝼蚁之类,亦非独独针对江湖人物,而是仁殇居然开口解释有所辩驳或者表示。[.la 超多好]那么仁殇所在乎的、看重的究竟是什么?

秋远峰面上毫无异色,脑中却飞快转动,想起以前特别是他被仁殇设局入彀深陷囹圄,彼此间短暂的首度交锋,诸多因素看来,仁殇对自己唯独看重。

有了这个发现令秋远峰心中惊诧不已,自己何德何能让这个绝世魔头另眼相待?撇开诸多,唯一剩下的便是他的剑道而已。

“以仁殇今时今日的盛况,他会有怎么样的心境?”秋远峰暗中寻思着。

在诸多江湖人士眼中,仁殇实乃恶贯满盈的绝世魔头,杀人无算不计其数,酿成无数血案凶案的罪魁祸首,更是这场罕见浩劫的元凶。测试文字水印9。短短两次接触秋远峰对仁殇的印象颇为深刻,在他身上感觉不到滔天戾气,然而眼中不时透射的残忍凶狠却是令人惊怕。

若说仁殇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秋远峰倒有几分相信,毕竟他恶行累累明摆着,然而此刻他言中之意,扰乱平民百姓并非他之所愿。那么,那股令人心悸的残忍与凶狠难道独独针对江湖人士?

“怎么,难道被老夫一言戳破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虚伪伎俩而哑口无言?”仁殇适时出声打断秋远峰心中的臆测猜想。

秋远峰心神一禀方才竟然想得出神,心知面对仁殇不可有丝毫大意,无奈一旦将事情归咎到己身时仍不免心神失据,“人有善恶,是非公道凭我一人之力无法妄断,但是,晚辈却知晓若非这一切来头源自魔教肆意妄为,才有人趁火打劫、浑水摸鱼。测试文字水印7。”

“哈哈”仁殇大笑一声,眼中掠过一抹失望,“想不到我所看重之人亦是庸俗之见,秋远峰你除了一点令本尊另眼青睐之外,脑中仍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愚昧想法。”

呃,想不到仁殇居然不留情面当场笑侃,秋远峰略略苦笑,忽而面色一沉如水,沉声道:“如我一般愚昧想法乐得逍遥自在,难不成如前辈一般嗜血喜好杀戮,落得个臭名昭著的千古恶名。测试文字水印5。”

“哦,也难不成你想名垂青史。”被秋远峰言语相激仁殇依旧泰然自若安之若素的模样,看不出神情有何迥然不同。

“名垂青史?”秋远峰挠挠头望着眼前一团和气的仁殇,若不是因为他为祸武林自己一生的命运哪会改弦易辙,心下不禁感慨无端,道:“武林三仙名震寰宇,江湖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却很少见过本人,晚辈何其有幸得见三仙真容。而后追查对于前辈出道初期江湖轶事有所耳闻,不知能否向前辈求证?”

“诸如往事,对老夫而言恍如过眼烟云,你又何必苦苦追问?”仁殇淡淡一笑,端着起身酒杯行至一根石柱旁,左手背负,仰首远眺。

秋远峰顺着他的目光方向望去,碧空如洗,远处山峦轮廓清晰可见,晨曦的雾霭经灿烂金光照耀呈现绮丽色彩,平淡道:“既是过眼烟云,前辈又何必在意?难道不堪往事乃是造成这一切的最初原因?”

“呵呵。测试文字水印2。”仁殇仰首满饮继而转头朝秋远峰摇头道:“秋远峰,何必以言语相激,以你我现在的境界,难道还为外物所影响以致言行时常心神失据?”

呃,秋远峰一愣,之前提及酒中有毒被他笑侃落了下成,如今仁殇有此一说,石亭内的局势开始慢慢转变。

“既然你好奇,那便问吧,也无妨。”仁殇笑吟吟看着秋远峰,叹道:“不必要暗耍那些个心机伎俩,对于你我之间的决战没有丝毫裨益。测试文字水印6。秋远峰,老夫直言相告,你我的决战还未开始,现在闲话家常,莫要战战兢兢、小心提防,如此一来岂非枉费眼前美景和老夫的一番心意。”

仁殇言行特例倒叫秋远峰吃惊不小,对于此次赴约他着实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心神更是不能出现一丝缝隙,想不到仁殇居然如此豁然。

之前仁殇决口不谈往事,现在也不那么坚持,秋远峰平复下吃惊的情绪,问道:“传言前辈当年秉着个人好恶行走江湖,为此结下不少梁子,因而才有后来传颂一时的天都峰一役?”

“不错。遥想当年天都峰一战,那一役战的酣畅淋漓,大为过瘾。测试文字水印7。”仁殇一饮过后复又坐下,秋远峰提起酒壶替他斟满,见他神色淡然一副无挂碍之态,接着道:“联系前辈之前的一系列行动,难道这便是前辈独独针对江湖人士的最初初衷。”

“呵呵,秋远峰你曾经闯荡过江湖,也该知道江湖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就像无比硕大的漩涡稍有不慎便被吞噬。韩非子曾言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妖言惑众、逞强好斗、好勇斗狠,天下是非不都因此而起?”

秋远峰皱起了头,仁殇言中之意将一切归咎于武者身上,可这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且仁殇乃不折不扣的绝世高手。若然高阶层统治者自然不希望正常的社会秩序被扰乱,最好天下百姓诸人皆臣服在君王的统治之下,然而终究不过一时盛世,难以长久,想要千秋万代更是痴人说梦。测试文字水印3。

“秋远峰,老夫看出你眼中的笑意,自己本身乃是祸端浩劫的始作俑者,却厚颜无耻侃侃而谈。”仁殇又饮下一杯,轻轻搁置于光滑石桌上,喟然道:“一切罪恶老夫既不会承认亦不会否认推卸,因为这是老夫的喜好,性格使然仅此而已。”

因为个人的喜好牵扯道诸多无辜之人的性命,这个理念在秋远峰看来真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性格使然,前辈凭着刚愎自用、个人好恶的性格,结果酿成无数惨祸,江湖武林动荡不安,人人惶惶不可终日,一片风声鹤唳,难道这便是前辈乐于见到的结果。测试文字水印7。”

“譬如蝼蚁何须顾虑,而且秋远峰你不觉得很有趣味吗?你我之间的赌约传遍江湖,现如今你已经成为白道领袖堪称楷模,那种俯视众生、高高在上的感觉想必很是惬意吧。”

秋远峰闻言略略苦笑,如今在纤手会他的名声已经被不平散人玷污了,还谈什么身份地位,更何况一年之前春·药事件使他的名声一落千丈,现如今早已淡忘。

秋远峰伸手摸了摸鼻子,嘴角露出一抹无奈苦笑,“先是无耻之徒而后贪吃之辈,晚辈在诸人眼中不过尔尔,被人误解却百口莫辩。唉,难道前辈以为我会在乎那些惊羡的名声么,对前辈而言功名利禄亦不是如浮云?”

“身为武者该知道名利权势是武道最大的羁绊,一旦为权势利益所束缚,武道恐难有进境。测试文字水印2。但是,抛开这些无法达到武道之极致。老夫自诩一代武学天才,但对你亦不由得起了好奇心,以你如此年轻的资历居然练就不世剑法,究竟是何缘由?”

仁殇见他避而不谈话锋一转,但见秋远峰涩涩一笑,道:“凭我一人难以造就,一切全赖地极前辈的指引,晚辈方有今日成就。”

不待他说完仁殇眼神倏地骤变,原本淡定无波的眼神骤然爆射锐利森冷的精芒,紧紧攫烁着秋远峰的双瞳。

嗯?不想仁殇骤然以眼神强加威严,秋远峰心中一颤正想以同样的目光回视时,仁殇的凌厉如刀锋一般的目光忽而变为原先淡定无波的眼神,突兀摇头惊叹一声:“秋远峰,本来老夫对你尚有些许希翼与期盼,但是听到你方才的回答不禁失望。测试文字水印8。若是以你现在的心态,你我之间的比武赌约则不必进行,因为你必输无疑。”

呃秋远峰稍稍愣神,仁殇有此说法他更不可能傻傻地追问为什么,忽然想起章若初之前的劝告,心中一沉,确实,以他现在的心境想要决战仁殇,没有丝毫胜算。

秋远峰不问仁殇淡定无波的眼中则是掠过一抹诧异,问道:“知道老夫因何有此一说?”秋远峰漠然点头,“因为晚辈不忠于本心,过于矫情。”

仁殇闻言失望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颔首道:“不错,心无挂碍方是无碍,刚刚你过谦的言词经使明镜留尘,不过你能够幡然领悟倒叫老夫诧异,想不到你背后另有高人。”

此时,秋远峰脑中不由自主想及章若初,心神舒展,油然道:“这是晚辈之幸。”顿了下接道:“却是前辈之大不幸!”

“哦?”仁殇轻咦一声不再过多追问,只是脸上笑意更浓了,也许对仁殇来说这样才有意思。

“前辈说到羁绊,难道前辈屠戮江湖人士酿成无数惨祸,不也是一种矫情么?”

“哈哈,你我的矫情大有区别。”仁殇饶有兴致解释道:“这世上,江湖中处处有着丑陋恶心一面。弱者,就只有任凭摆布的命运?强者,难道只会恃强凌弱?切,天道不公,老夫抛开心中枷锁,淡看世俗那些繁文缛节的礼仪道德。但凡稍有不顺眼者,死;看着顺眼的,诸如阴阳生、李元这等滥杀无度之辈,老夫也乐于支以援手。”

“原来前辈是这等惯看心态,任凭个人好恶行事,眼看无辜惨遭杀害亦是无动于衷。”秋远峰的语气有些愤愤然,仁殇却摇头笑道:“非是无动于衷,而是仁者之殇。”

“仁者之殇?”秋远峰喃喃自语,抬眼看了下眼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华发苍苍的老者,或许仁殇之名因此而来。

第四章 有凤来仪(上)

秋远峰两度陷入惊愕状态,仁者之殇如果是仁殇简称的话,那么眼前白发苍苍的老者先前有过仁者之名的美誉,这怎有可能。

咦,等等,仁殇可是与天清神尼堪称并肩的“武林三仙”,曾经听闻的武林轶事亦跟武林三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一来,仁者之名并非空**来风而是有真凭实据。

照此一说,仁殇确实有过一段行侠仗义之举,只不过后来沦为邪魔之徒,因此武林三仙貌合神离,最终演变为泰山仁殇独战地极与天清子的联手,从此三人湮没于武林红尘之中,江湖中再无人见到武林三仙携手联袂现身江湖。测试文字水印4。

殇者,伤也。那造成仁者之殇的起因缘何?年轻时候的仁殇虽然行为乖张、刚愎自用,但是并非嗜血滥杀无度之人,至少分清是非黑白。而眼下的仁殇表面一派仙风道骨,然而骨子里却是心若坚冰、其行事迅猛手段残忍毒辣令人发指,更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戏谑江湖人士。测试文字水印3。

一切异变的源头目前尚无法得知,异变的原因?秋远峰脑际掠过诸多可能性因素。看着眼前青年人诡异的眼神,仁殇心知他正在进行着种种猜测,心下一喜,秋远峰之特立独行迥异于江湖中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换作别人早已口诛笔伐、漫骂训斥。

“正统道义?”仁殇轻声呢喃一声,深邃锐利的眼中夹着残忍戏谑的沉重,带着低缓沉重的口音,“你们所坚守的道义将经历最残酷的考验,而深信崇尚的道义又是否值坚守?”

沉重的低语自然传入秋远峰耳际,想不到他乃是个不折不扣的叛逆份子,有了这个念想自己又不由得讶然一笑,仁殇原本就是其罪当诛、十恶不赦的恶魔。测试文字水印2。

“嘎吱嘎吱”清脆的踏雪声清晰传来,带着犹豫迟疑的嘎吱声打破一时静默的石亭,秋远峰循声望去乃是先前步入梅树林的清丽女子,但见她细碎莲步小心翼翼涉足雪地里,似乎生怕惊扰。测试文字水印1。无奈她只是一个寻常侍女,想要不弄出声响断不可能,秀丽脸上带着隐蔽的惊悸,秋远峰从她眼底看出一丝无奈的绝望。

嗯仁殇拉着冗长的声音,微蹙眉头,面色肃然,清丽女子扑通一声跪下,脸上淡定的神情倏地煞白,惶然道:“回禀尊者,不是小婢故意惊扰您与贵客的清净,实在是有位客人逼着小婢,怎奈只得”

仁殇一摆手眼神锐利直视着她,清丽女子面如死灰,慌忙跪地求饶,颤声道:“尊者请恕罪,待小婢禀明事情过后,定当自刎谢罪。测试文字水印7。”

清丽女子说完抬头余光瞧见仁殇脸色稍霁,停住无言抽泣动作,颤抖着说道:“外面有一尼姑自称天清神尼,奴婢与门客都拦她不得,因此特来请示尊者。测试文字水印4。”说完之后,仓惶的脸色又一变换成一副平静姿态,当真变脸如翻书直令秋远峰咋舌。

但是那平静的声线充满悲哀无奈其中尚有一丝忿恨,秋远峰听得清楚明白,她在恨,所恨对象非是仁殇而是不速之客——天清神尼!

仁殇不言,清丽女子眼里露出悲戚哀伤之色更浓,心知自己的性命到此终结,秋远峰见她嘴唇口齿微动,神情绝然毅然,敢情是想咬舌自尽或者服毒,斜视仁殇一眼,心中一软不忍豆蔻年华的花样少女因此殒命,叹了叹道:“姑娘,你可想活命?”

清丽女子闻言停住嘴里动作,惊悸的眼眸望了望仁殇一眼,高高在上的尊者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娇躯一颤,螓首垂下恭听秋远峰的指示。测试文字水印8。

秋远峰极目望向门口,淡然说道:“姑娘若想保住性命,不妨到天清神尼面前自尽,神尼以慈悲为怀断然不会为难姑娘。测试文字水印1。”

“可是”清丽女子不安地望着仁殇,之前尊者有令:在他与贵客闲话期间,除了圣教两位公主,其他人一概不见,违者,死。

“下去吧,按照他的话去做,保你性命无忧。”仁殇一摆宽大袖袍,挥手示意,清丽女子见状俏脸隐现盎然喜色旋儿飞快隐去,躬身道:“小婢谢过尊者不杀之恩。测试文字水印3。”说罢一刻不敢停留,快步离去。

待嘎吱嘎吱声过后,石亭内再度静默陷入沉寂之中,秋远峰端起酒杯一口饮下,醇香的酒留在口舌中令人回味绵长,顿了下,道:“前辈该不是怪在下檀越吧?”

仁殇摇头微笑,静静注视秋远峰,问道:“若是你不插手干预,那女子之死是谁之过?”秋远峰沉思一会,回道:“晚辈愚昧答不上来,却也知道她因惧怕前辈的惩罚因此而无辜丧命。测试文字水印5。生与死均在一念之间,前辈纵然不屑然而晚辈断不能视而不见。”

“是么,规矩束缚,沉重的枷锁,生命的桎梏。”仁殇抬头远望碧空,淡淡道:“天清子,你我再无见面的必要,何必冒死前来,难道你以为还有可能令老夫回头是岸。”

嗯?秋远峰眼中极速闪过一道精光,天清神尼来访仁殇却避而不见言语间颇有缅怀之意,或许

不待他继续臆测,耳际传来仁殇呵呵笑声,“秋远峰,老夫曾经再三叮嘱,不必追究老夫曾经过往希望查出端倪弱点或者蛛丝马迹。老实告诉你,对于过往老夫一概抛弃,你若是想击败老夫,希望之处不在过去,而是现在与未来。”

秋远峰闻言心神一禀,仁殇此言清清楚楚,当下明了,且暗运浩大内劲,而那句‘一概抛弃’更是以无上玄功发出,想必远隔几十丈开外的门口处亦可听得此言另有深意,既是对自己的提点也是对门外天清神尼的回答。

果然,石亭内倏地响起幽幽长叹声,叹息声充满无奈与悲凉,秋远峰听得真切,看来不仅仁殇抛开过往,此刻过后天清神尼亦是同样心态,那么自己何必揪着不放?

第五章 有凤来仪(下)

秋远峰端起酒杯微侧着头斜望着酒水平面望去,在一片小小方寸间仁殇清癯的容貌异常清晰,一缕阳光好恰好照在酒杯上一经折射复又映入双瞳之中,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睛。

仁殇讶然一笑,想不到秋远峰尚有此好奇心做出这等怪事来,想及此不由联想到莺悦与蝶恋二女来,抬头望了望天色,时间差不多,两人应该快要到抵达落霞山庄,待到眼光落到桌上静静放置的娇艳白梅时,旋儿抬头斜睨了秋远峰一眼,嘴角重新露出诡异的微笑,仿佛在等待着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晨曦的阳光暖暖的,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碧空如洗冬日难得一见的湛蓝就像东海的景致,那么湛蓝,蓝的透彻,蓝的畅快。秋远峰抬头瞧见海蓝的碧空,身心大感愉悦,一扫刻意凝重的神情,俊逸刚健轮廓分明的脸颊渐渐圆润柔滑。

“看得出来的你心情不错,不像是一副慷慨悲壮从容就义的模样。”仁殇打破冷静的场合,秋远峰叹了一声,道:“不知何时能够真正放下心中所有顾虑,尽情欣赏湖光山色,人,为何总要你争我夺,拼死拼活,乃不知一切纷争因此而起。[.la 超多好]”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这个漩涡无法避免,只要涉足其中就注定无法安然抽身。”仁殇伸手抓过酒壶,手中一片沁凉,原来不觉言谈之间,壶中之酒已变冷,又重新将酒壶搁到烧得红火的鼎炉上,“想要平息争斗只有凭着无以伦比的威慑力方能震慑人类的贪婪野心。”

秋远峰嗤的一笑,“前辈此言谬矣,铁血残酷的手段只能令人表面臣服,终不能令人由衷心服。现在诸位狂放不羁的魔头屈服于前辈威严之下,晚辈倒是很想看一看,一旦前辈百年之后,魔教会是一副怎么样的光景。”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魔教分崩离析,诸人因争权夺势而互相残杀。不过在那之前,整个武林早已臣服老夫脚下,至于身后事任凭后人来说。”仁善淡然说道,一副事不关己姿态。

呃,对于魔教身后之事仁殇居然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秋远峰不由为之侧目,苦心经营十余年的心血怎甘心任凭其付之东流,他自是不信,“前辈果真看淡了名利权势,恩怨情仇,难道这场浩劫只因前辈个人喜好进而笑看人生百态,看着诸人在前辈强势之下露出各种丑态?”

“呵呵,秋远峰你所言与老夫想法大致上相差无二,可引为老夫忘年之交。须知,越惨烈越严峻,面对前所未有的死亡威逼抑或权势利诱,诸人表现越发精彩。”仁殇一捋胡须笑呵呵道。

如此疯狂偏执的想法差点令秋远峰气炸胸膛,由此看来,仁殇当真自诩为高高在上的神明,眼看诸人在他魔手之下苦苦挣扎、煎熬为乐。

看到秋远峰额头冒起一丝黑线,仁殇乐呵一笑道:“秋远峰,何必怀着拯救天下人为己任的念头行事,那样你会累死的。曹操曾曰‘宁教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如此方能成就一方霸业,有心者便可问鼎天下,如此乱世不是没有可能。”

“我意天下?”秋远峰苦笑一声道:“光一个江湖就已经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前辈若是有心涉及天下争霸之路,晚辈只得向地极前辈和家父家母告罪,归隐山林了此残生。其实,前辈不妨看淡一些,就算在下不敌前辈达成所愿看尽诸人丑陋嘴脸,这对前辈有何裨益,不过一笑了之。”

“呵呵,看淡,简单的两个字,但行动起来谈何容易,有时比登天还难。而且看淡?嘿嘿,若是死亡的危险骤减十倍;权势诱惑削弱九成,就不会觉得非常有趣。古有明训‘骑虎难下’,现如今不是想罢手就能罢手,更何况有你掺和以及某些不甘蛰伏之辈趁机渔利、坐享其成,老夫怎会轻易罢手。”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声,嘎吱嘎吱踏雪声逐渐响亮,秋远峰心下疑惑不由皱眉,望了望仁殇一眼。却见他脸上莫名的笑意更加浓厚了,然则目光落到桌上白梅,轻吟道:“有凤来仪。”

秋远峰看着仁殇带笑脸庞心中的好奇与疑惑更深,如此一来可知来者不是之前那个清丽女子,那么仁殇应是早已知晓有人要来。

且听脚步声,一个轻快一个沉稳,皆以同样的速度往石亭方向而来,来人是谁竟有如此高明身法,秋远峰欲想一探究竟。

秋远峰心知随着他与仁殇三战赌约之事传到江湖武林,自己已经成为风云人物,且仁殇在落霞山庄邀约自己,伴着水涨船高,籍籍无名的落霞山庄霎时变成诸多江湖人士口舌之中的热门话题,但凡深谙江湖大势之人皆翘首以盼,对于两人首度郑重会晤产生各种臆测猜想。

自然也会有一些人,为了各种目的和意图前来落霞山庄探听最新消息,以便进行下一步行动计划。但魔教尊者仁殇威名正值春秋鼎盛时期,一般人物、无胆匪类是不会冒死在落霞山庄附近逗留。

风云一时的落霞山庄虽然为眼下江湖最热闹的话题,但也是象征着死亡的禁地。

循着脚步声向梅树林望去,但见曲折婀娜的树枝尽情延展开去,伴着枝头傲然怒放的梅花,梅林间影影绰绰看不清楚来人在何处,不过秋远峰单凭气机牵引已知来者乃是两名年轻女子,且两股气息似曾相识,轻轻一嗅两股气味非常好闻却略有不同的幽兰麝香吸入鼻息,一闻之下更加确定是年轻女子的体香。

联想到来者从容稳健的步履以及仁殇莫名的笑意,秋远峰平静无波的心田终于掀起波澜,心神禁不住激荡,眼下情形与自己一年前身陷囹圄的某个楼阁非常相似,只不过今天地方换了,而人面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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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魔教公主【1】

原本无需揣测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知晓来者面貌,不过秋远峰禁不止脑中要想,越想越是心悸,纵然面对春秋鼎盛的仁殇可以表现从容镇定,但他深谙任自己本领再大亦无可能独自一人应对三个仁殇。(.la 无弹窗广告)

影影绰绰的梅树林景色怡人,梅花傲然绽放枝头,冰晶雪白挟着清幽香气,久久不曾弥散。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站在秋远峰的角度依稀可见宛如浅紫色祥云和色彩绚丽的彩云踏在纯白云端款款逶迤而至,从容的步履伴着娇嗔的清音,越来越逼近。

“哼,妹妹你竟敢骗我,姐姐我好心好意借琉璃球给你把玩几天,哪知你竟然弄丢了,今趟说什么也不能原谅你。”伴着娇嗔是一个莺呖呖的脆音,脚步声渐进,秋远峰的视线从来者脚踝上升到腰际。

一白一彩腰带堪堪束着盈盈一握的纤纤细腰,于隆冬时节,两位年轻女子亦是轻衣薄衫的装束,轻薄绚丽的华丽衣裳紧贴着纤细腰肢丰隆臀部随着迈开步履,衣裳盈动摇曳仿佛行走云端的绚烂花朵。

“好姐姐,不是我故意弄丢的,琉璃球乃是被一个恶毒歹人抢走,你若想要只有向他取。”随着最后一句话落定,秋远峰终于看清楚来者面容,刹那一阵冷风刮起,带来漫天冷意,一如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缤纷梅树林旁两位年轻美貌的女子并肩伫立,芙蓉玉面眉目如画,临风伫立冷风吹拂,华丽锦衣紧贴着婀娜多姿、玲珑浮凸的娇躯,简单清爽头式,华丽彩带临风飘舞,衬着晨曦金光和芬芳艳丽的梅花,仿佛两位凌波仙子下凡尘,仙人风姿绰约悄然从精美绝伦的画卷中款步而出姗姗而来。

年轻美貌的女子实乃罕见俏丽佳人,国色天香的姿容无形中为寒冬腊梅七分盎然灵动和美景。倾国姿色姣好面靥绕是秋远峰见惯绝色美人,依然由衷惊叹,但是更为惊艳乃是二人一模一样脸庞。修长浓密睫毛、婉约远山黛眉、盈盈秋水双瞳、挺翘琼鼻朱红玉润的红唇;欺霜赛雪的冰肌玉骨,袅娜浮凸娇躯,注目看去并无二致。

秋远峰认出仁殇口中所说“有凤来仪”的佳人,两人一浅紫色一彩色的华丽衣裳,依然很难辨认谁是谁,竟是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二女步出梅树林抬头一瞧,一袭彩色华丽衣裳、头戴晶莹剔透珠花、耳垂饰着一明亮通透光华之物,伴着轻咦一声传来依稀环佩脆声,但见一双美目骤亮闪现一抹奇异光彩,睁大眼睛好奇瞪着秋远峰,扭头过来对身边女子道:“妹妹,这个人你可还认得?”

一袭浅紫色连衣裙裤悄然静立一株梅树下,美眸一眼扫过,平淡且清脆的声音道:“秋远峰,蝶恋记忆深刻得很。是他杀死我们两个亲弟弟又破坏黄老师歼灭天山派的计划,跟我们有着深仇大恨,哪里不记得。”

原来浅紫色衣裳的女子便是蝶恋,一年之前对方尚是一介毫无人性的鬼魅杀手,两个月前三人在天山相遇,若非章若初功力大成勉强应付其中一人,不然两人联手自己必死无疑,听闻天香楼佛果舍利之争便是由她一手策划,嫁祸少林造成几百人无辜惨死。

由一个没有人性的鬼魅杀手到心机深沉的谋略者不过一年时间,望了望三人,秋远峰心底一寒。

仁殇瞧着秋远峰一脸难看神色,朝二女笑道:“呵呵,叫你们来落霞山庄说是有趣味的东西,现在错不了吧。”

敢情仁殇早就通知两女前来,秋远峰抓过酒壶,对于灼热的酒壶已然不在意,对着酒杯小心斟满,端起酒杯闻着香醇酒气,以期平复下激荡的心绪,想不到往昔情形再现,绕是以他心若磐石的淡定镇定心理素质,此刻依旧感受到石亭内的空气逐渐沉重凝固。

彩衣女子瞧见秋远峰端起酒杯举到嘴边,薄薄樱唇微启,眼中闪过一阵光华,碎步上前,定定注视着他和酒杯,一派目不转睛专心致志的娇憨姿态。

微风拂动倩影靠近香风萦绕鼻息,秋远峰余光瞧见彩衣女子一瞬不瞬紧盯着自己,心中诧异,轻咳一声却见彩衣女子依旧不为所动,浑然不在意尴尬情形。

秋远峰被逼无奈总不能在她跟前示弱,让她看破自己借着喝酒以掩饰难平的跌宕心绪,于是抿了一口权当自然从容之态。

正待喝下忽听彩衣女子倏道:“把酒言欢?这就是张老师曾在少林寺内说起过的把酒言欢?原来你们在此地把酒言欢谈笑风生,是与不是?爹爹。”

听到彩衣女子前半句话,秋远峰心中大感好笑,暗忖:“果然她二人刚恢复人性,少不了幼稚青涩一面。如此一来,或许尚有一丝机会。”然而骤然听见一声娇脆清晰的“爹爹”,闻得那声‘爹爹’,刚刚喝下的酒还未流到胃里,霎时内府强烈翻涌,“噗”的一声,顾不得失仪,再也按捺不住嗓子喉咙那股强烈呛人之气,将头扭到一旁酒水随之喷射而出。

宛如晴天一记惊雷,秋远峰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天啊,她该不会幼稚无知得将自己当成‘爹爹’了吧,如果不是自己那便是一旁的仁殇,以百岁之龄足以做二人的曾祖父都嫌绰绰有余。”

见到秋远峰一副窘境,仁殇乐滋滋一笑,慈爱的目光凝望着侧着螓首询问的莺悦,和蔼道:“不错,刚才为父正与秋远峰把酒言欢、谈笑风生。你们如期而至,场面想必会更热闹。秋远峰,你说是与不是?”

秋远峰看出来那双凶残狠毒、灭绝人伦的眼眸中竟蕴含着慈父般祥和的目光,配合着仁殇温和的声音,直令他一阵鸡皮疙瘩。好不容易平复下激动的心绪,秋远峰将酒杯搁在桌上,看着彩衣女子依偎在仁殇怀中一派温馨和睦,不免略感吃惊,原来仁殇竟有此温和慈祥一面,而所谓的鬼魅杀手状如小鸟依人,濡沫情深。

若非亲眼所见秋远峰打死也不相信,再看石亭外静静站着的浅紫色衣裳女子亦是望着两人,冰冷的眼眸霎时流淌过一抹热度,遇上秋远峰巡视而来的目光时,眼神倏地变化旋即换成冰冷漠然。

冰雪、美人、寒梅、煮酒、畅谈,秋远峰自觉地仁殇的招待让自己宾至如归,若是两名女子换个身份的话再好不过。

咦,等一下。秋远峰脑中闪过一个灵光,两名年轻貌美女子大致看去与章若初的年龄相仿,最多不过三十,而仁殇将近百岁,再加上她二人原先鬼魅杀手的身份,不过沦为无意识的杀人工具,如此看来二人并非仁殇亲生骨肉。

这个发现令秋远峰心中一惊一喜,惊的是仁殇居然恢复她们的人性,鬼魅杀手的实力堪称绝世,难道仁殇果真有把握完全掌控她二人的思想意识;喜的是她二人不再是毫无意识的杀人工具,如今开了心智且仁殇断不可能是她们亲爹,依据仁殇的秉性极有可能将其家中族人杀害而后将她们训练成杀手。

往后随着时间,阅历所知渐长,也许会有离间策反的机会。秋远峰脑际一个灵光随即湮灭,以仁殇的聪明睿智和深沉城府绝无可能让二人脱离掌控范围之内,想要离间他们关系绝非易事,这个念想一过便潜藏心底。

“嗯,确实,两位姑娘一来场面就更加热闹。”秋远峰暗叹一声,自己看中的破绽或许转瞬间化为致命杀机,算了,还是老老实实一拼到底。

“姑娘?我曾在书上看过,是对年轻女子一种称呼,想不到今日你竟然对我说道。平常都是公主公主叫个不停,秋远峰,你果然有些不一样。”莺悦挽着仁殇胳膊摇呀摇,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眼前陌生熟悉的年轻男子。

呃秋远峰闻言一阵苦笑,看来仁殇并未对她们进行严格的限制,若是任由二人随意发展不加以束缚的话,打心底佩服仁殇的魄力和手段。

蝶恋莲步轻移步入石亭内,对仁殇欠身道:“爹爹,您所指的有趣便是此人么?”仁殇对她微微颔首,眼神往桌上扫视示意。

蝶恋缓缓坐在秋远峰左手侧石凳上,琼鼻一嗅闻得缕缕幽雅清香,待见光滑可鉴的石桌上静静放置的一剪寒梅时,冷淡漠然的眼眸霎时融化,侧过灵巧螓首带着莫名眼神再度打量秋远峰,薄薄娇艳嘴唇一扯逸出淡淡笑意,纤手捂着樱唇,不禁莞尔:“咯咯,果然很有意思,看来我们不虚此行,而且一会儿还有更有趣的呢。”

看着蝶恋粉琢玉雕的俏丽脸庞,淡然无波的眼眸闪过一丝猾黠,顺着仁殇的目光再度落到桌上的一剪梅,秋远峰心中诧异,看来此物不宜放置在显眼处。

“咦?”三人略带神秘的目光不约而同掠过梅树枝,终于引起莺悦的注意,待见到那支寒梅时,娇躯一挣离开仁殇怀里,水眸掠过惊诧神色随即流露出一丝哀婉疼惜,锦袖一挥寒梅径直飞到芊芊玉手中,定定注视着娇艳梅花,神情悱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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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魔教公主【2】

嗯?秋远峰见状一头雾水,仁殇与蝶恋相继露出奇怪诡异的神情,加上莺悦水眸一瞬不瞬紧盯着一剪寒梅,面露悱然,须臾间盈盈水眸被氤氲水雾笼罩,眼眶内蕴含着晶莹泪珠儿,泫然欲滴,姣美脸庞露出一副伤心离别黯然之色。

看着清丽脱俗的莺悦手握一剪寒梅定定注视着,泫然欲滴一副哭将欲出催泪姿态,秋远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无意冒犯了她的禁忌?

过了半响,莺悦举袖抹去挂在眼角的一颗晶莹泪珠儿,揉了揉微红的眼眶,略一抬头直勾勾望着秋远峰,以哀婉忧伤的口吻,“梅花傲雪凌霜怒发,散发着清雅幽香,独立枝头那么美好,你是不是也觉得枝头的梅花很好看?”

听着莺悦低缓的陈述秋远峰心头突突急跳,只得顺着她的话回道:“嗯,好看,傲雪的寒梅确是冰天雪地中一道不过错过的美景,不过你这样看着我”

“因为你觉得它好看,所以你就摘下来欣赏?”莺悦说罢眼中的哀伤似又深了一层,忧伤的目光始终不离开秋远峰赧然的脸庞。

“这”梅花只不过是秋远峰一时顺手摘下来罢了,哪料眼前清丽秀气的女子竟是揪住不放,不依不饶,忽然脑中一个闪念,仁殇诡异莫测的微笑逐渐深刻起来。

莺悦更近一步走到秋远峰身前不及三尺出,呵气如兰道:“因为你的一时欢心欣赏,贪图一时欢乐折下一剪寒梅,你又知不知道梅树枝亦会感到折枝的痛苦,仿佛一个人断折了肢节也似?”

而今的鬼魅杀手没了从前凛冽强大的气势反显得娇柔怯怯一派楚楚动人,然而秋远峰却由衷感受到另一种吃惊错愕,用力睁大眼睛细细辨认眼前佳丽是否真为当初杀人如麻、行尸走肉的傀儡杀人工具?

“好好的一剪寒梅怒放在冰天雪地之中,绽放枝头,为寒冬带来一缕清香与美感,你不会梅花坚韧不屈的气节所感动,看不见冰雪中傲然的灵魂也就罢了,反倒摘走梅树林中最为精灵的盈动和瑰丽,一朵花儿因此枯萎凋谢,从此没有盎然勃发的生机。秋远峰,你难道没有一点罪孽的觉悟吗?”

莺悦这话若是换个冷冰冰、死气沉沉的口吻秋远峰倒不至于惊讶得下巴差点脱臼,绕是如此,仁殇刚刚为他斟满的酒杯复又倾洒一地,表情一度失控,一副瞠目结舌。

短短一年时间鬼魅杀手的变化委实太大,甚是令秋远峰不得不怀疑莺悦此举是否乃是仁殇刻意布局,余光瞟了瞟仁殇见他一派泰然之色,而蝶恋则是看好戏的表情,秋远峰心知今趟若是不能给眼前这位美丽女子一个满意的交代的话,不等仁殇发飙,看似羸弱娇怯的莺悦恐怕就要率先发难。

“咳。”秋远峰干咳一声,讪讪道:“莺悦姑娘,古人有诗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如此良辰美景摘下一朵芬芳梅花虽是有碍梅树却也增添另一番风韵。你看,若是将这朵娇艳白梅戴在你头上玉钗边,一副活脱脱的如花似玉呀,岂不妙哉?”

莺悦拿起梅树枝举到头顶比划着,脸上继续的幽怨霎时如海潮飞速退去换上灿烂娇颜。咦?轻咦一声出自一派泠然的蝶恋,但见她歪着螓首凝睇着莺悦,轻叹一声:“美则美矣,终究是没有生命的死物。”

秋远峰闻声心肺差点没气炸了,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好不容易转移了莺悦的注意力,现在被蝶恋一句冷冰冰的话点破。即使对方是个绝色美人儿,秋远峰仍不自禁狠狠瞪了她一眼,却见蝶恋自顾自得替仁殇斟酒,一派懒得理你的模样。

果然不等秋远峰寻蝶恋算账,莺悦灿烂笑靥顿时晴转阴阴转雨,黛眉紧锁,一双秋水氤氲笼罩着黑白双瞳,泪水似欲决堤而下。

仁殇则是饶有兴趣打量着三人,心情极为舒畅。对于莺悦与蝶恋的秉性他再是熟悉不过,莺悦天真烂漫、活波洒脱,且又有多愁善感的一面,有时独自对着一朵枯萎凋谢的残花空自惆怅,先前高昂的兴致须臾变化,宛若深闺怨妇惜花伤时;蝶恋则不同,冷静沉着,处变不惊且秀外慧中聪明机灵,更难得的是她颇有城府喜好权势,对于所谓春花秋月则是欠缺热情。

孪生姐妹相似相同的环境,经过短暂半年,两人喜好秉性大相径庭、泾渭分明,仁殇看在眼里却不加以干涉,若是依着两人自然而然发展下去,彼此性格迥姊妹因道德理念不同,会有兵刃相向的一天么?

仁殇不急,一点也不,反而好似置身事外,倒是很想知道两人命中注定冲突的那一天,只盼望早点到来。

仁殇不语,蝶恋不语,莺悦不语,秋远峰再不能默然不做声,若是让事情进一步演变下去,自己先前努力保持的心境将会消散。

眼看苦心经营的气场将被打破,秋远峰嘿嘿一笑,道:“其实花开花谢终有时,莺悦姑娘何必单单执着于眼前的梅花,错过了今日,寒冬过去,一剪寒梅终究还是会凋谢飘零,倒不如趁着梅花最美丽绚烂的时候采摘,借枝头丽色点缀姑娘动人的容貌。”

莺悦眼中掠过一丝恍惚之色,定定看着秋远峰若有所思点下螓首,看样子似乎认同的他的说法,冷不丁地,一旁的蝶恋一撇薄薄樱唇,扯出一串清脆娇音:“哦,姐姐,我差点忘了一件事,他不仅仅违逆你不许摘花践踏草坪的命令,更可恶的是姐姐钟爱的琉璃球正是被他强行夺走的。”

呃,秋远峰闻言冷汗涔涔。嗯?莺悦一双秋水爆出一道亮丽光芒向他直视而来,秋远峰感到身边冷气不断下降,鼻息间呼出的气霎时骤变迷蒙白雾,心中一颤,头皮一阵阵发麻,对于蝶恋雪上加霜的举动那是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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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魔教公主【3】

“秋远峰,真是你强行夺走我的宝贝琉璃球?”莺悦凑过粉琢玉雕的精美脸庞,翦水双瞳里的雾色趋于浓厚,由淡转薄,由怨转嗔,直待见到秋远峰欲言又止露出苦瓜子的脸庞,怀疑变成笃定,“果真是你!原本打算不追究你未经允许私自折梅之过,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恶劣,抢了我的琉璃球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忒可恶!这回一定不饶了你!”

直到此刻秋远峰心中终于确信,眼前孪生姐妹已经完全摆脱鬼魅杀手的桎梏成功脱变为有灵性、性格和秉性,一个活生生的人。(.la 无弹窗广告)

本以为对方刚刚摆脱禁锢恢复丁点人性,想象着两女又如孩童一般牙牙学语,再怎么着也无可能在短时间内言行宛如寻常女子,且看这态势,比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有过之无不及。

纵是对方在怎么变化,秋远峰心中明白两人仍然保有鬼魅杀手的本领,在天山他就好好领教过,此刻莺悦携怒而发势必横生枝节,恐怕很难善后。

琉璃球?难道是佛果舍利?在纤手会秋远峰曾经试想过武林人士前来询问‘佛果舍利’的事情,心中早有完全的准备,却偏偏没料到竟是最意想不到的人率先发难,这等苦果很难咽下。

眼见莺悦怒气愈盛,秋远峰脑中飞快转念想方设法将其安抚下来,无奈他本不是花言巧语之人,末了艾艾期期道:“莺悦姑娘,琉璃球确实为在下所得,不过在下事先并不知晓,如今得知本该原物奉还,怎奈其中诸多变故,琉璃球不再我身上还请姑娘宽容一段时间。”

先是折梅之过,而今又是抢夺琉璃球的恶人,莺悦再好的脾气和容忍终于到达极限,小嘴一撅,坚持道:“不管怎么样,今日你一定得还我,不然我不客气啦。”

莺悦不客气的后果非常严重,秋远峰当下苦笑,余光瞥见仁殇一副好笑之态,而蝶恋则是眼露猾黠神色,最后目光落到莺悦粉嘟嘟俏脸白里透红的肌肤,无心赞叹,正敢黔驴技穷之际无意间她手里晶莹洁白的娇艳白梅,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

“呵呵,莺悦姑娘莫急,请你稍等片刻,我会悉数补偿,连带那一剪寒梅。”秋远峰笑吟吟说了一句,走到梅林间俯身拾起一块雪团揉在手里。

三人间见状不由一愣,蝶恋眼中闪过不置信神色,仁殇多是诧异,莺悦不满中略带一丝希翼,口中确是不肯放松那股狠劲,“休要唬我,如果令我不满意的话,哼哼。”

“哈哈,待会儿你见了准会欢呼雀跃。好,开始了。”秋远峰轻喝一声,但见他左手空荡荡的衣袖挥动虚托着那团雪块,须臾,雪团悄然融化为水来回摇曳在宽袍衣袖上,衬着金光宛然晨曦的雨露倾洒荷叶上随着微风滚动散发绮丽光彩。

莺悦美目一阵泛光,小嘴张得老大,这时秋远峰缓缓挥动右手轻轻拂过,液体状的水霎时变成晶莹的冰块,足有一尺长。

冰块躯干尽显腾挪仿佛留着方才灵动的姿态,秋远峰暗运内力抛起水条距离头顶足有三尺左右,右手微微举高今趟只是最为灵活的食指,食指竖直对着滞留空中的水条飞快划动。

嗯?仁殇看得出秋远峰正运用内力来雕刻冰块,随着指尖发出吱吱破风声,洒下无数冰块细屑,而原本粗糙的冰块在秋远峰精心雕刻下露出精致造型。

冰块在秋远峰巧妙内劲控制下上下翻飞,不一会儿细屑减少,随着而出的乃是蜿蜒曲折、晶莹剔透的冰雕梅花枝干,精致的花瓣以及细致的花蕊逐渐成型。

莺悦愣怔看着,仿佛着了魔瞪大双眼一瞬不瞬紧盯着,眼也不眨一下,直到冰雕完成方才久久松了口气。

秋远峰手握着华美精致的冰雕一剪梅走到莺悦跟前,笑道:“这株冰梅花比不得蕴含生命的真白梅,雕虫小巧,还请姑娘笑纳。”

“真的,真的送给我?”莺悦听了秋远峰的话不可置信说到,直待感受到手里传来一阵冰凉方才回神,一把握紧旋即急忙松开,真怕弄断了手中的冰雪精灵。

“自然是送给姑娘,我可是非常害怕姑娘生气。”秋远峰挥袖抹了抹额头涔出的汗渍,在还未摸清楚明白两人性格秉性之前,不得已小心应对,凛冽寒冬却弄得心神激荡,冷汗涔涔,秋远峰心中叫苦不迭。

莺悦嫣然一笑冰河乍破,笑靥悄然绽放春花,冰雪消融春风回暖,秋远峰霎时如沐春风,方从地狱回来一转眼踏入人间仙境,好不惬意。

莺悦虽未欢呼雀跃,但仁殇光凭她脸上由衷焕发熠熠神采便知此刻她心中好比喝了**还甜,欣喜之情可想而知,余光一瞥瞧见蝶恋耷拉着脸,满是阴翳神色,显然想惩罚秋远峰的计划失败,反倒让他讨好莺悦,委实失利。

“这朵雕花精雕细琢,美轮美奂,我非常喜欢,它足以抵偿摘花之过,至于琉璃球么待日后有空再寻你再还。嗯,你送我这么漂亮的东西,所谓礼尚往来,我也有东西回赠与你。咦,该送什么好呢?”莺悦说罢环视身上一时间找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别,只要你别再添乱,我已经求神拜佛了,不敢求你任何东西,我会消受不起。”秋远峰暗地里祷告,口中连忙推却:“只盼姑娘不再怪秋某人,在下甚感心安,不敢奢求姑娘身上贵重之物。”

然则莺悦置若罔闻仍自顾自心思着,蝶恋眼瞅着晶莹剔透的冰雕,双眸中再度掠过猾黠神色,兀自叹道:“姐姐,只可惜冰雕不久之后便融化,再精致美妙的雕花终于不能长久,最后只剩一滩冷水。”

“啊!”莺悦娇呼一声握紧冰雕,朦胧水雾笼罩水眸,秋远峰见状暗叹此女果真太过情绪化了吧,因笑道:“姑娘不必担忧,冰雕乃是在下运用玄冰真气冷冻,只要不靠近炉火或者被阳光暴晒,保持一个寒冬该是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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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魔教公主【4】

“哦,那我真的放心了,妹妹,你别老是吓我,总是害我一惊一乍的。”莺悦朝着蝶恋高举着手中精致的冰雕,有意炫耀着。

蝶恋白了秋远峰一眼,撇撇嘴扭过头去,冷然的眼眸复落到结冰的湖面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莺悦扑到仁殇怀中,喜滋滋道:“爹爹,秋远峰赔给我的东西多么精致精妙,真让人家爱不释手呢。你看,这条枝干纹理和花瓣的雕刻得细致入微,真令人惊叹不已。测试文字水印9。”

仁殇轻抚莺悦肩头,再看扭头赌气的蝶恋,暗忖:“正与邪亦如光明与黑暗只在一线之间,光明与黑暗如同太极阴阳两仪图,泾渭分明又彼此依存。人心难测孰是孰非,是非善恶,亦如拂晓黎明最是焦灼难耐,岂能一时看清楚。如今她二人看似分清楚,然而不到最后,谁又能妄下定论。”

“呵呵,为父就说嘛,你们今趟肯定不虚此行,悦儿当初你还不愿意,说什么不想见到碍眼的人,看你现在乐得眉开眼笑忘乎所以。测试文字水印9。”仁殇深深看了秋远峰一眼,魔教之内纵然黄天、张振宇跟她二人十分熟络,私底下单独面对二人时哪一个不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倒是三番两次曾给二人留下恶劣印象的秋远峰哄得莺悦言笑晏晏开颜欢笑,他果然有两把刷子。

继而思索一番,乃问道:“秋远峰,对她二人你难道没有说没想说么?往常那些大义凛然,弃恶从善之类的冠冕堂皇话语总该少不了。测试文字水印6。”

“晚辈倒是很想劝说一番,然则见到她们与前辈温馨和睦的祥和气氛,心知与其枉费唇舌,倒不如脚踏实地来得实在。”看着儿女与仁殇一派融洽和睦,秋远峰苦笑一声,“况且晚辈所想的只怕前辈早已料到,在下又何必做那徒劳无功之事。”

仁殇到底是不是孪生姐妹不共戴天的仇人,尚是未知之数,且以仁殇的行事考虑势必早将一切线索销毁。测试文字水印5。策反两姐妹看似一条可行之法,不过秋远峰有种感觉,即使鱼饵如何诱人,隐藏在鱼饵里乃是一根锐利冰冷的鱼钩。

莺悦歪着螓首看着两人一副迷糊,蝶恋则是若有所思在想着什么静静出神,仁殇闻言捻须朗声一笑,道:“假亦真,真亦假,不试一下如何知晓谜底答案?”

“捷径么?人人都想走,不过引路之人是前辈的话,在下就免了,谜底留着有心人去猜吧。测试文字水印5。自前辈答应赌约,纤手会中最清闲的那人当属晚辈,好不容易乐得逍遥自在,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秋远峰说完抓过酒壶斟满酒杯,方才被莺悦一句“爹爹”吓着,又被蝶恋有意牵扯到琉璃球上导致莺悦问罪,耍了一个小把戏总算糊弄过去,得来一杯酒压压惊。

“秋远峰,老夫越来越看好你,若非站在对我立场,你我可引为忘年之交。测试文字水印2。”秋远峰端起酒杯不急喝下,赶紧道:“免了,晚辈可不想与前辈多了一层莫名其妙的关系。如果不是敬佩前辈某些作风以及臻至化境的武道修为,在下不敢只身应邀前来。”

仁殇面色一僵显然料不到秋远峰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冷笑一声,“哈,你认同老夫一些作风?难道你以为单凭几次照面便洞悉老夫心机?哈,可笑。”秋远峰举手缓缓将酒杯端到嘴边,对于仁殇的话不置可否。测试文字水印3。

“关系?”莺悦则着螓首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仁殇,随后反指自己,自言自语:“父女。”接着指了指清丽可人的蝶恋,自语道:“姊妹。”

莺悦自言自的语怪状登时引起三人注意,秋远峰呷一口酒不及喝下,寻思道:“她指指点点是要作甚?”

蝶恋见状自然疑惑,虽然与莺悦一胎孪生彼此心有灵犀极有默契却也非是每时每刻心灵相通,此刻便猜不透姐姐单纯脑子里想着什么,加之挑拨他二人的行动失败,蝶恋顿感无趣索性继续进行之前的注视,不过金光下晶莹通透的耳朵则是时刻关心倾听着事态变化。测试文字水印7。

仁殇亦是一脸疑惑,现在也摸不准莺悦小脑袋瓜中所想,不过听她口中呢喃关系而后又是父女、姐妹,难道她所思所想乃是与关系相干?且又与秋远峰挂钩,这从而谈起?

莺悦浑然陷入自我遐想中,樱唇不时吐出清脆口音“属下”、“老师”、“公主”、“姐弟”之类关系词,秋远峰听着一阵阵迷惘,暗叹一声:“依着眼前所见又不能将她视之为寻常双十年华的女子,唉,算了,眼下话题即将告一段落,谈下去亦是无趣,而仁殇很有可能趁机约战,哪还有心思去管她是傻是迷糊?”

一杯酒饮尽,香醇美酒令秋远峰不忍心急于一口喝下,舌头搅动,美酒空腔内好似翻江倒海,熏人欲醉的酒气愈发汹涌,不禁令人回味无穷。测试文字水印7。测试文字水印4。

这边秋远峰在细细品味美酒佳酿,那边正在思索的莺悦,原本冥蒙的眼眸一泓秋水骤然掠过一抹灵动闪亮的光芒,晶莹手指朝秋远峰点了点,复又指着自己,丹唇微启吐出可人清音:“夫妻!”

声音虽轻但却清楚清晰传开,钻入秋远峰脑中如遭雷殛,耳际则是霎时遍地惊雷,震耳欲聋,还未喝下的酒水急促而利索,紧接着噗的一声,漫天水汽从嘴中喷薄而出,金光照耀空中立时出现一道美丽彩虹。

惊叹!秋远峰总算领教何谓语不惊人死不休,前所未有的震撼堪比天崩地裂滔天巨浪,神魂早就飞到九霄云外,相信此刻仁殇只须一根手指轻轻一戳,他必败无疑。

见秋远峰并未答话反应,莺悦眼露迷惘之色随即释然,纤手一挥划断胸前一缕墨玉青丝一把抓住,娇笑着递到秋远峰跟前,“我一时想不出送你什么东西好,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看到书上说‘结发夫妻’,喏,这缕头发给你,可要收好哦。”

手上传来柔顺丝滑的感触,秋远峰自然晓得那是头发带来的感觉,但是,此时他彻底懵了,霎时有股抓狂的冲动。

第十章 不速之客

“夫妻?”蝶恋睁大美丽眼睛吃惊瞪着莺悦,一时呆若木鸡,愣在那里,好半响娇躯一颤,吃惊之极的俏脸露出无奈苦笑。

仁殇伸手往上抬了抬下颚,听见莺悦惊人之语以及后来赠发举动,就算自己历经大风大浪无数风霜,下巴亦是险些脱臼,苦笑一声,暗叹:“好一个惊人之语,算算老夫一生几近百岁也从未有如此吃惊错愕过。嗯,极为难得的经历,老夫死而无憾矣。”

秋远峰总算领教何谓语不惊人死不休,前所未有的震撼堪比天崩地裂滔天巨浪,神魂早就飞到九霄云外,相信此刻仁殇只须一根手指轻轻一戳,他必败无疑。

仁殇终于明白了莺悦为何自言自语父女、亲人、朋友、兄弟姐妹,下属之类关系词,原来她在想着如何处理跟秋远峰之间的关系。不过这句“夫妻”委实太过震撼,就算石亭内三人无一不是当今绝世高手,心神极为坚定,此刻仍是被莺悦一句话震得七荤八素。

手上柔软顺滑的感触,秋远峰紧握了下旋即松开,任凭那缕墨玉色秀发沿着手掌边缘滑落,发梢带动触摸着掌缘越发柔滑,甚是有点挠心,然则秋远峰抱元守一,任凭发丝垂落。

莺悦见状颦着黛眉,眼中掠过一抹错愕带着些许莫名愁绪,心动身动,瞬间掠近秋远峰身侧伸手抄住发丝,俏脸一扬气呼呼道:“秋远峰,人家好心好意送你东西,你怎么不懂得珍惜?”

笑话,此时此刻秋远峰再也不能由着她迷糊的本性顺着下去,面色一凛,“姑娘,先前的玩笑开得过了,在下不能听之任之。”

“你”莺悦好心好意赠送珍贵之物,不料却碰了不小的钉子,脑中疑惑之时俏脸更显忿然。

震撼过后,仁殇旋即恢复心神,暗想:“传命她二人前来落霞山庄,带来的效果果然不错,不仅秋远峰吃惊错愕难保先前泰然自若的心态,连着自己亦是吃惊不小,真是大出意料之外。”于是笑道:“秋远峰,莺悦只不过想与你交个朋友罢了,何必斤斤计较,男子汉大丈夫就让着一下,无关紧要吧。”

“喔?”秋远峰斜睨了三人一眼,不论先前是怎么样的心态,眼下不得不郑重其事,“前辈与莺悦姑娘说笑了,爱开玩笑也须有一个限度,若是带着消遣戏弄的意思,那秋某人唯有得罪了。”

莺悦一撅嘴正待继续追问却被仁殇抢先打断,“呵呵,何必郑重其事,莺悦只是觉得好玩罢了,她对周围一些人的关系非常感兴趣,所以经常与人套关系,千万别当真。”仁殇说完心里一叹:“夫妻?美得你,就算她愿意,老夫也不会同意。”

谁知莺悦一把挣脱,娇声道:“爹爹,人家是认真的,书上讲夫妻相敬如宾、相濡以沫,悦儿想知道也想体验一下夫妻是怎么样的感觉,还有什么叫闺房之乐、鱼水之欢,只有做了夫妻才能深闺描眉情意绵绵。”

呃,莺悦口无遮拦之言听得秋远峰一个头两个大,若说是仁殇事先暗中授意指使,未免也太过煞费苦心了吧,也用不着如此大的牺牲。

“放肆,休得胡言!”仁殇厉喝一声,对莺悦莽撞言论显然也是未曾预料到,看来她出现了一丝脱离掌控之外的苗头,对于这点仁殇早有意料,但偏偏是最为严重的偏颇倾向,故此不得不横加干预。

从来爹爹都是一派面慈心善和蔼的模样,莺悦何曾见过仁殇大声呵斥,霎时眼泪簌簌滑落,手中的发丝亦随着一阵冷风飘到远方。

仁殇见状心中不忍一把搂过莺悦怯弱的娇躯,疼惜道:“悦儿,你可知道为父有多疼爱你们,但是方才你所说的委实有悖伦常,哪有一个女儿家放弃矜持说出那般话来,传了出去岂不被人耻笑。再说了,你真的明白何谓夫妻两字的个中涵义么?若是你想与他体味莫名陌生的关系,将他视为敌人、对手未尝不可,何必妄言妄断。”

“敌人、对手?”莺悦宛如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仁殇怀中微微抽泣,一副楚楚动人娇态,听到仁殇的话微微扭过头来直视着秋远峰,朦胧水眸里闪过追忆的光芒。

秋远峰见状又是一阵头大,虽然明知对抗魔教势必免不了对上两位昔日的鬼魅杀手,然则事到临头心中无法笃定,因为对上二人他胜算几率极为渺茫。

蝶恋扭头看见姐姐莺悦娇憨依偎在仁殇宽厚温暖的怀中,樱唇一撅,嘀咕着一声,旋即转头重新注视冰湖上那道裂痕,一脸的漠然。

一个细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仁殇机敏锐利的眼睛,不过深谙蝶恋的性格秉性较之活泼开朗的莺悦不同,肢体上亲昵动作虽能带来融洽慈爱的感觉,但对蝶恋而言,随着性格心智逐渐开明,往往放到心底,很少表现因此外人开来有了几分隔膜漠然。

随着仁殇的感觉,莺悦也觉察到妹妹蝶恋一丝异样,眼瞅着秋远峰复又望了望蝶恋,眼中闪过璀璨神色,拍手笑道:“有了,敌人和对手。爹爹,你难道不觉得他们很像么?”

仁殇呵呵一笑,自然明白莺悦话中所指,蝶恋亦是毫不含糊扭头带着敌视的眼神对上秋远峰,意思明显不过,秋远峰苦笑一声:“你们都安排好了,就等我下套?”

看到诸人泾渭分明,莺悦对着仁殇小声说道:“爹爹,让妹妹做秋远峰的敌人和对手,我就跟秋远峰做夫妻,什么样,一定很有意思吧。”

见她还未打消先前念想,甚是自作主张,擅自替蝶恋、秋远峰以及自己按照立场对位落座,仁殇额头冒出一根黑线,瞪了她一个凌厉眼神,莺悦见状立时状若乖巧,缩到怀中露出一派惹人怜惜姿态。

“真是拿你没辙。”仁殇纵横江湖未尝寻得敌手,不过此时却被莺悦打败,苦笑一声,肃容道:“净瞎想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今趟就算嬉笑之言,日后不能再想,胎死腹中。”心下却一叹,若真是如此,只怕你们姐妹生不如死。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秋远峰长长松了口气向他透过一个感谢的眼神,仁殇见之亦是不禁哈哈一笑:“秋远峰,老夫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可是你第一次谢我,真是难得啊。”

“唉,被逼无奈,只有勉为其难。”秋远峰亦是想不到会有感谢仁殇的一天,暗叹,世事无常,乾坤莫测。

莺悦瞧见秋远峰如释重负一般,睁大眼睛,好奇问道:“难道跟我做夫妻,真的让你如此为难?夫妻不成,与其不如知己,古有‘士为知己者死’想来那种感慨悲壮的感觉亦是不差,不如我做你的红粉知己,怎么样?。”

秋远峰剑眉皱的紧紧,莺悦死缠烂打的功夫一点也不逊色于赵晚晴,若是赵晚晴倒还好应付,狡辩不过便以柔情身体攻势,瞬间化解,只不过莺悦纵然给他天大的胆子亦不敢逾越雷池一步。

正当秋远峰心想如何虚掩应对过去时,门口处传来一阵喧哗,嘈杂声刚一响起旋即归于寂灭,一切复又平静下来,秋远峰却是心底一凉,斜睨了仁殇一眼,他的手段可真够快兼狠。

蝶恋侧耳倾听微微皱眉,低声道:“陌生的气息,不似教内中人。”仁殇则是高深莫测笑了笑,“今日的落霞山庄已成武林中最热门的话题,有心人自然不在少数,不过其中老夫等的人却迟迟未曾出现。”

嗯?仁殇言下之意似乎在等待一个应该出现之人,那人到底是谁,秋远峰心中一阵好奇,“想不到前辈不仅邀请晚辈一人,还请了他人?”

“不,只请了你一人,其余诸子尚不够资格让老夫去请。”仁殇淡然一笑,眼中却露出睥睨天下的眼神,顿了顿,道:“然而有些人,老夫倒是期待他们不请自来。”

“哦,天清神尼不请自来却吃了闭门羹,难道她是不受欢迎之人?”

“嗯,不错,该来未来,不该来的却来碍眼,小小的闭门羹算是轻的了。”

嗯?秋远峰脑中思忖,难道门口那阵喧闹是该来之人惹出的?落霞山庄而今已成是非之地,大年初一,会是谁甘冒大不敬之名顶死前来?

“嘿嘿,依据猜想,该来的人终究耐不住不甘蛰伏的心,斩断过往,终于还是来了。”仁殇乐呵呵一笑转头对莺悦、蝶恋二女道:“为父特定叫你二人前来不仅仅是因为秋远峰,还为了一个料想中之人,我若是他,必定趁此良机前来落霞山庄,此等千载一时的机会可不多见。”

“哦。”但是秋远峰两次喷酒已让蝶恋感觉不虚此行,此时听得仁殇之言,一脸好奇,“难道另有好戏?”“嗯,不错,随着来人事情进一步变化,自是少不了精彩曲目,你就拭目以待吧。”仁殇笑着注视秋远峰,一脸的高深莫测。

瞧见仁殇眼中莫测笑意,秋远峰心中不禁打鼓,难道来者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忽然脑中一个灵光,一个悦耳动听的清音在耳际响起。今日清晨临行之际,章若初在他耳畔轻声吩咐小心叮嘱的最后一句话。难道被她一语中的,那人果真前来?

正在秋远峰皱眉思忖之时,一道模糊虚影飞快朝着石亭袭来,快得竟是看不清楚是何物事,尖锐破风声宛如野兽露出狰狞的獠牙,秋远峰目光一定看清来物,心下一惊,竟是一个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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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语成真

从今天开始因为现实问题,本书暂停更新或者说不定时更新。让关心本书的书友失望了,等本人安顿稳定下来之后,再接着书写故事。本书保证完本,不会太监~

“咦,梨子?三九寒冬竟然还有梨子。哦,难道是梨者,离也。若真是他,送着见面礼倒也说得过去,只不过不嫌轻了吗?不够诚意啊。”仁殇伸手接下急速飞来的梨子,目光一挑掠向前方悉悉索索传来的脚步声,梅树枝遮挡视野未见来者面容,但他脸上笑意更浓了,仿佛看到一副精心策划的好戏正待上演。

目光一掠复又落到秋远峰脸上,仁殇笑呵呵问道:“秋远峰,自你进入江湖以来,可曾感到快乐?”

“哦,前辈为何有此一问?”秋远峰心下诧异,难道见到这不速之客自己就会高兴起来?“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仁殇笑呵呵一摆手示意只是随口问问。

“助人为快乐之本,晚辈虽不是乐善好施之人,却也有过欣然时刻。”秋远峰自忖自己虽然不是老实巴交的大好人,至少未曾有过偏颇之举。

“呵呵,老夫以为你是位急公好义的大善人,看来倒是高估了你。若是老夫猜测不错的话,你见到来者定会由衷喜悦。”仁殇伸手推开怀中莺悦,举步来到石亭边上,朝前方注目一派饶有兴趣的模样。

然而,仁殇只是说了前半段,余下的后半段:“亦会由衷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言下之意秋远峰自然不会知晓,但依据他一贯秉性,秋远峰心中一咯噔,心神一禀,前方脚步声逐渐清晰响亮。

对于好奇之物莺悦自会翘首以盼,此时双眸一瞬不瞬紧盯着曲径路口;蝶恋淡漠一瞥,懒得再看,索性凝视着冰面上那道微不可查的裂缝。

晨曦日光斜照在雪地上画出一个清晰的身影,光凭影子轮廓秋远峰就可断定来者乃是一身形魁梧的男子,随着踏雪清脆声倏地停下,流动的影子停驻下来静静伫立惨白的雪地上。

“影子,因光生影,故尔光影。也是因光明之缘故,世上方才有漆黑影子。”仁殇定定注视着那道影子轻声低语,望了他一眼,“秋远峰,老夫所言是否正确?”

此时秋远峰光目光亦是停留在那道静止的暗影上,由于一株繁茂的梅树遮挡视线,雪地上影子虽然清晰可见,但却看不清楚来者形容,从依稀的梅树缝间望去,亦是模模糊糊只是约略看清来者衣着颜色,仿佛另一道影子一般,无尽的漆黑在一片雪白中格外醒目。

秋远峰目光虽然停留在那道暗影上,闻得仁殇忽而感慨之言,心中诧异此时此刻他哪有闲心思忖光与影,随口回道:“不假,午时子午线便是以光之暗影确认。前辈有此一说,是何缘故?”

“呵呵,老夫只是事先给你提个醒,一会儿莫要惊诧错愕过度,做出一些有损仪容的糗事来。”仁殇说完一摆宽袖,无形气流扰动那株傲然怒放的梅花树,整株梅花树剧烈抖动,霎时落英簌簌,无数雪白花瓣倾洒,随着急动的气流纷纷飞舞,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曲线。

莺悦见状紧蹙黛眉,盈盈秋水雾色朦胧,先前秋远峰只摘了一剪寒梅她便为之心疼不已,此刻整株无数落花离开枝头无情凋零,她怎能视而不见。正待说话之际,右手衣袖被人轻轻扯了扯,抬头望去却见蝶恋定定看着自己,微摇螓首示意此时不可声张。

莺悦一愣扭头向一望,仁殇一脸肃容面沉如水,心下会意,此时绝不能由着性子对他任性撒娇,无可奈何之下,唯有眼角一滴晶莹泪珠儿沿着粉腮滑落,心底却把那个不请自来的人咒怨几遍,若是那人不来,那株梅花树就不会遭殃。素手紧握掌心转来一片冰凉,凝眸一望玉琢也似的冰雕梅花的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散发着璀璨绚丽光芒。

雪白梅花虽然耐得住严寒冰雪侵蚀,无奈仁殇挥袖荡出无形罡气却胜过寒风霜雪数倍,落英纷纷,须臾,偌大茂盛的美花树顷刻间仅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一阵缤纷过后凸显苍遒。

透过光秃枝干,秋远峰锐利如刀的目光一经触及来者面容,凌厉的目光霎时顿挫变成茫然,旋即一如仁殇所言露出骇然神色,惊诧错愕的表情将他内心的极度震撼显露无疑,巍然屹立的身躯竟是在微微颤栗着,那只稳稳的手竟不自禁轻轻发抖。

来者一袭黑衣身后背负一尺见方的古朴箱子,颀长挺拔的身躯彰显不凡气质,剑眉星目、俊秀英挺的面容落在秋远峰眼中竟是出奇的镇定自若,幽暗深幽的眼眸闪着凛凛寒光,穿透疏漏梅树枝干,一瞬不瞬紧盯着四人,冰冷的寒光即使掠到国色天香、美貌倾城的孪生姐妹,依旧不改冰寒冷意;在面对当今武林至尊仁殇亦是未见畏惧怯懦神色,冷冷然与之对视;唯有对上秋远峰惊悸骇然的眼眸时,冰冷的眼眸中隐现残忍的戏谑。

秋远峰不敌那人神色复杂的眼光,避开目光扭头转向一脸肃然的仁殇,许久,长长一叹,沉声道:“前辈所说该来之人正是他么?”

仁殇一脸的肃然,秋远峰却看到他眼中全然欣喜之色,再次沉声问道:“若是前辈认为落霞山庄不该之人乃是天清神尼;该来之人是他的话,那么晚辈窃以为大大相反,原来我们彼此所想竟是次序颠倒。”

“哦。”仁殇轻笑一声,扭头瞥他了一眼,“秋远峰你才明白啊,老夫本以为你早该知道的。”说罢再挥衣袖,手中雪梨激射而出直指静立梅树下的黑衣人。

雪梨回射之势犹胜先前数倍,那人见状目光一凛,轻喝一声,抬起双手在胸前比划快速着,但见一阵令人眼花缭乱掌风虚影过后,极速飞行的雪梨去势变缓,那人缓缓伸手去接,目光紧紧盯着缓慢缓行的雪梨一脸谨慎。

黑衣人顺着雪梨去势手掌暗运内功真元,双掌刚一触及,霎时一股偌大气劲从平缓慢行的雪梨上传来,双臂阵阵发麻,脚下灌注内力依然无法完全化解那股力道,退了三步方才将其消弭。

稳稳伫立的颀长身躯竟被缓行的雪梨所退,莺悦见状小嘴张开老大,惊诧的望着仁殇,甜甜道:“爹爹,你好厉害哟。”蝶恋斜睨那黑衣人一眼,视线旋即便离开,清澈眼眸中闪过轻蔑之色。

“咦,依据最近情况所知,他本不可能安然接下雪梨,难道是”仁殇呵呵一笑,嘴角逸出诡秘弧线,伸出宽厚手掌轻抚莺悦的肩头,“这点算什么,若是你来,定会比为父更厉害。”

“是么?”莺悦侧着螓首一脸不信,伸出纤纤玉手对着黑衣人比划一阵,见那黑黑衣人依然仍好端端站着,颦着眉嘟起樱唇,娇嗔道:“哼,爹爹骗我,你看他一点事儿都没有。”

“哈哈。”仁殇哈哈大笑无奈摇头,秋远峰则是笑不出来,再次光望向眼前不请自来的黑衣人,只是目光质疑的目光中少了惊骇错愕。

两人静静对视着,许久,秋远峰轻叹一声,喟然道:“若是可以,我希望你不是仁殇前辈所言那个该来之人,你认为呢?二师弟,我的好兄弟——史文龙!”

“呵呵,现如今江湖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与仁殇在落霞山庄聚首相会,你二人皆是当今绝世高手,作为你的好兄弟怎能错过目睹两大高手精彩对决,此等机会千载难逢,我怎会错过呢?”

清朗的声音传入秋远峰耳际依然如旧,但,此时此刻他的心境却是紊乱不堪。史文龙应章若初的预言果真如期出现,这叫秋远峰何以心安?

但看史文龙接下仁殇弹回去的雪梨之后,一派泰然自若姿态,仿佛并未担心自己性命堪忧直接无视仁殇事先放出的话。依此论断,再加上仁殇先前谈话时露出高深莫测、一切在握的神情,秋远峰一颗心不住下沉,直到心寒如冰,方才正了正心神摒去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不过他细微的动作却瞒不过仁殇洞若烛火的锐利眼睛,看着两人不期而遇却早已注定的相逢,略一笑,“史文龙,你来此地的意图,老夫一清二楚,不过你当真以为凭你那低微的末流武技能入老夫眼中么?还有,你凭什么认定老夫定会与秋远峰决战?”

“我会让前辈对在下另眼相看的!”史文龙深沉的眼眸中闪过锐利精芒,微微一笑带动嘴角那抹玄妙的弧度,摇了摇头道:“而且前辈说错了,非是前辈与之决战,而是秋远峰会与前辈激战?”

“呃?”莺悦睁大眼睛,扑闪的眼眸眨巴眨巴,不解问道:“喂,那个谁啊,你怎么知道他们呆会儿会打起来,而你所言根本没什么区别,干嘛废话一堆?”

史文龙看着清丽脱俗的莺悦,冰冷的眼眸不该旧色依然冰冷决绝,却带着清爽愉悦的口吻,笑吟吟道:“我就知道,所以在下甘愿冒大不韪知罪,冒死前来促成第一次决战。”

一席话说完,石亭内四人眼色全然变了,莺悦惊诧自是少不了;蝶恋则为之侧目旋儿释然一笑;仁殇哈哈大笑一副果然如此模样;唯有秋远峰一脸沉重,闪烁的眼神望着一脸从容淡定的史文龙,多了一丝无奈与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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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恩断义绝

不期而至不请自来,仁殇口中那个该来之人史文龙突然出现已令秋远峰心下诧异,此时再闻得他这句颇为奥妙的话语,心中竟是一沉,虽则他脸上仍是一副平静姿态,但仁殇已然发现那双悸动的眼眸在仓惶顾盼、游弋无定。

眼前的史文龙与十日前在天香楼外秦淮河畔迥然不同,现在的他已无当时偏激,已然恢复平常的冷静泰然,除了眼中那抹挥之不去的残念,秋远峰几近可以判断他基本无恙,但从史文龙身上无形散发而出的诡异气息却令他由衷的不安。

石亭内,两人对视,五人无声,一片静谧。许久秋远峰兀自长叹一声,带着温和的口吻笑道:“文龙,你我之间是否有过误会?而你又怎会在此出现?”

“呵呵,我的好大哥,我们的兄弟之情愈久弥坚,怎会有什么误会?”史文龙灿然一笑,昂首阔步上前,将其身后背负的箱子放下,顿一顿一拍案板,眼中神色数度变化,“我之所以在此不就是为了支持大哥,难道会有假不成?”

灿烂的笑容秋远峰久久未曾从史文龙身上见到,除了年幼,两人因三枚铜钱撮土结拜成为金兰那会儿以及十三年后两人再次相逢,之后那笑容便很少见过。然而阳光灿烂的笑容骤然展露,秋远峰心头却没来由的突突直跳,究其缘故,难道是那一抹笑容下隐藏掩饰不住的一丝残忍意味?

“如此正好,你我兄弟并肩作战再是畅快不过。”秋远峰乐呵呵一笑,一脸欣然喜色,不过在他一旁的莺悦则皱起弯弯秀眉,脑中迷糊两人仿佛将方才发生的情形、对话悉数忘记,再看秋远峰勉为其难的笑容,嘀咕一句:“笑得好勉强,真是难看。”

声音虽轻于寂静雪地梅树林间却是无比清晰,秋远峰顿感尴尬低头扫了史文龙一眼,对方仿佛置若罔闻,仍旧先前灿烂的笑脸。(.la 无弹窗广告)

看着眼前一对貌合神离的结拜兄弟,仁殇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到莺悦、蝶恋身上时,忽而深沉莫测,注视片刻轻轻一叹,负手坐回原位,道:“对于眼前发生一切,你二人又何必做些假惺惺矫情之态,难道那层薄纸还不愿意捅破?”

秋远峰闻言巍然屹立之躯禁不住微微颤栗,只看他扎在腰际的竹剑剑端不停抖动便可看出端倪。

史文龙倒是很霍然,一手端详着手中雪梨,另一手提着古朴色蕴的箱子阔步上前,“既然已被尊者看出,在下亦不再矫情造作。大师哥,我的好大哥,这个雪梨权当送你之物。说起来这个雪梨可不一般,为了让雪梨不腐烂坏掉,兄弟我可是为此煞费苦心。”

梨者离也与折柳挽留有相通之意,只不过一个诀别一个挽留。随着史文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音落定,石亭内的温度骤降,冰湖上传来嘎嘣一声乍响,湖面那道裂缝倏地裂开,吓得胆小的莺悦蓦地蹦跳起来,惊魂甫定,俏脸一阵泛白。

“你?”莺悦扭过螓首瞪着秋远峰,不悦道:“秋远峰,你的兄弟好心好意送你东西,不喜欢就推辞了嘛,干么一副死气沉沉兼心灰意懒,散发无形罡气弄大原先冰河裂缝,可把人家吓坏了。”

秋远峰伟岸挺拔的身躯无形中散发着沉沉寒气,目光一凛锁定史文龙那张淡然无波的脸庞,眼神凌厉犹如实质的锐利刀锋,“好兄弟,你当真送我此物?还请三思,为兄最近略有拮据,不若送我‘三枚铜钱’以解燃眉之急,你看可好?”

“三枚铜钱?”莺悦与蝶恋听得出来秋远峰在三枚铜钱上加重口音,彼此对视一眼,皆看到不解疑惑之色,对于钱财她们早已知晓,不禁纳闷:“三枚铜钱不过区区小数,何以能解燃眉之急?”

“呵呵,对不住呀大哥,事有凑巧小弟身上偏偏缺了区区三枚铜钱,如是大哥非常拮据的话,金山银海倒是不少。”史文龙端详着手中雪梨,深褐色的眼眸掠过戏谑眼神,手指关节发出清脆咯咯声响,雪梨仍是完好无损。

秋远峰凝视着他手上那个肥大多汁的雪梨,凌厉的眼神有了变化,一丝漠然伤痛悄然掩盖,问道:“事有凑巧?你可是将那三枚铜钱买了雪梨?然后特地保存新鲜再选择恰当时机送与我?”

轻柔的口吻夹着低缓深沉的语调带着莫名哀伤的磁性,丝丝紧扣着悸动的心弦,莺悦闻之俏脸不解困惑之色瞬时如汹涌潮水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悱然黯然的哀韵。

“我这是怎么啦,听他的话好似要哭出来,忍不住想流泪。”莺悦呢喃低语着,余光瞥见妹妹蝶恋娇俏姿容上亦是流露些许淡淡的哀伤。

史文龙闻言愣怔一下显是不料秋远峰会有此言语以及莫名哀韵的声调所感,心底那股隐秘的心弦微微颤动,一幅幅粗陋陈旧画面随着心弦振动缓缓浮现,稚气未脱的脸庞、娇嫩的口音、欣然喜悦的笑声以及夕阳下轻风拂过带走沙土露出熠熠光彩的深幽色铜板,一切变得异常清晰。

“不!”史文龙轻声呢喃着,望着秋远峰黯然失色的眼眸多了一丝莫名,踉跄上前几步,神色惘然迷茫,口齿不清说着些什么,忽然脚下磕绊,定神细看却是碰到置于身前的箱子,柔顺温和的眼角眉梢霎时僵硬突现刚硬棱角,而眼眸中复杂多变的各种神色逐一消失剩下冰冷的残念,暗褐色的眼瞳闪过一抹朱红,其上“以代徒儿”四个血字镌刻进到灵魂深处,嘴角冷冷一扯,带着诡秘的腔调:“小弟一番心意竟被你一语猜中,果然真是我的好大哥!”

秋远峰起先见他眼神松动面色柔和许多,泛起一阵激动,但当史文龙复杂多变的目光落到搁置身前古朴古色的箱子时,冰冷残念的眼神取而代之,整个人瞬时散发着令人极不舒服的戾气,心中不禁咯噔,再闻得比之先前冰冷绝情的声调话语,有股凶兆的感觉莫名而来,定定注视着雪地上那个古韵古色一尺见方的箱子,目光再也移不开。

“为什么?七八月成熟的雪梨你硬是留到寒冬大年初一送我,直到现在仍不改初衷?为兄不知做错何事令你对我如此痛恨?难道因为晚晴的缘故?”

史文龙俯身弯腰轻抚箱子,冰冷的眼眸再次变得复杂皆是愤恨、嫉妒、仇视、不羁的眼色,带着冷笑漠然无情的口吻,说道:“自始至终,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处处都高出我一大截,而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籍籍无名遭人任意羞辱的可怜虫!”说罢伸手一挥手中雪梨朝着秋远峰直飞过去,尖锐的破风声刺激着耳膜。

即使扔到是尖锐无比的暗器秋远峰可以轻而易举接下来,但,对直飞而至的雪梨,秋远峰却感到非常棘手,映在眼帘眼越来越大的雪梨,隐隐阵痛逐渐增加,锥心刺痛亦随着加深。

轻微的伸手看似轻松今趟却好似举起千斤重物般格外吃力,硕大的雪梨触及手掌霎时沉甸甸的,需要费力方能握紧,本是清凉爽口的雪梨秋远峰虽未吃下却已先感到苦涩的滋味萦绕心田,一层一层将心脏层层缠绕直欲至死方休。

昔日代表着兄弟情义的三枚铜钱如今换作离别的雪梨,秋远峰愣怔出神呆呆凝视着雪梨,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脑中千头万绪无数由头用力撕拉牵扯,顿时乱成一团乱麻。

史文龙看着秋远峰愣怔失态,身躯体内由衷地感到淋漓畅快,仿佛吃了人参果全身的毛孔尽情舒展,舒服得哈哈大笑。

“是不是秋远峰越痛苦难受,史文龙就越高兴?”莺悦歪着灵巧螓首细细打量着两人,紧蹙着黛眉,扑闪的眼眸望向蝶恋,不解道:“他们是兄弟,为什么感情跟我们姐妹不一样呢?难道是男友有别表示的方式存在差异?蝶恋,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像他们那样决裂?”

蝶恋微摇螓首带动头上一束灵动发丝,飘在空中荡呀荡,莺悦蹦跳着上前一把抓住那缕调皮的发梢,耳际传来轻柔脆音:“不会的,我们是孪生姐妹心有灵犀,不似他们结拜兄弟。再说姐姐天真烂漫,凡是有好的东西,蝶恋一定会先让着你。”

莺悦伸出纤纤玉指将手上发梢环着手指绕了数圈,直到发梢末了不能再绕,于是放开发端末梢,柔柔的秀发霎时挣脱而出在空中绕成圈,又是一荡一荡。

“嘻嘻,真好玩。”莺悦见状颔首一副非常满意的模样,咯咯娇笑,“嗯,我们的感情永远是最好的,就像你弄丢了我的琉璃球,事后我气消了就不在生你的气啦。”

仁殇专心看着秋远峰与史文龙兄弟上演着恩断义绝的一幕,除了痴迷于武道极致,剩下的爱好不多,不过人世间激烈的感情碰撞却是让他喜于乐见;兄弟反目手足相残如此有意思的一幕则能错过,闻得莺悦娇憨稚气话语,忍俊不禁。

“永远?永远有多远?对于不测的未来,谁又能保证永远?”仁殇面色一沉,深邃莫测的眼眸深处掠过一抹久远的缅怀,暗忖:“仿佛眼前,秋远峰与史文龙相逢知交结义,可曾料想到会有反目成仇、恩断义绝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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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兄弟情义(上)

听着莺悦与蝶恋稚气单纯的娇音呖呖,述说着姐妹情深稳如磐石,而今史文龙揭破彼此之间兄弟割裂的情谊假象,秋远峰嘘唏不已,心头一阵阵酸涩,一丝隐痛一下一下刺痛着心扉。

定定注视着皑皑雪地上那个颜色古韵的箱子,目光一掠落到史文龙身上,“可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何你会变成这样?而我竟无一察觉,是我疏忽了还是你隐蔽得太好?而这个箱子里头又装着什么重要的见面礼?”对于一个雪梨,他煞费苦心保持新鲜,那么箱子里的东西恐怕比手上的雪梨来得隆重许多。

究竟是何物?秋远峰忍不住一丝好奇心起,旋即被迅速抹掉,眼前诡异的气氛场景,精心安排的雪梨已经令人惊诧,若是深究箱子里面的东西唯恐换来只是更大的吃惊错愕。

“是你疏忽?可曾忘记你我乃是结义的兄弟!”史文龙呵呵冷笑一声,眼里的愤怒更浓,“不错,对于一件赝品来说根本不值一顾。在别人眼中而我一直是赝品,凡是有你出现的地方,你的好兄弟——我就变得无足轻重。是呀,别人是该疏忽了我,但唯有你不该啊。”

“嗯,赝品?”莺悦轻声低语,蝶恋见状微颦眉在她耳际小声几句,然后莺悦露出一副恍然之色,歪着灵巧螓首打量着二人,“黑衣人将自己说成赝品,那么真品就是秋远峰了,真品自然该受到重视,赝品被人忽视是理所当然。可他说唯有他不该忽视又是什么原因?”

莺悦的话令秋远峰心头微颤,直到此刻方才稍稍有些理解明白,可是为什么史文龙将自己视为真品,将他视为赝品,语气充满了自嘲意味,不甘屈辱随着而来,但是这一切为什么发生,他还是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看着秋远峰眼中迷惑的眼神,史文龙紧咬钢牙嘴里发出咯砰咯砰声,满是怒目的眼神带着莫大的愤怒,“这一切都因你而起,而你却毫不自知,秋远峰呀我的好大哥,你真是不可饶恕啊。”

“因我而起?!”骤然听闻史文龙咬牙切齿的怒叱秋远峰猛然惊诧,“难道真是因为晚晴钟情于我?哦,听晚晴说起你对她有过救命之恩,自幼相识,且一同在师傅门下习武,朝夕相处,青梅竹马,晚晴又是亲切可人,你喜欢她并不奇怪。”

如果真是因为赵晚晴的缘故,秋远峰深感无可奈何,感情之事原本错综复杂,难于理清是非对错。(.la 棉花糖)

“喜欢她?”史文龙嘴角冷冷一撇,冷淡道:“不错,我是曾经深深爱着她,但是她钟情于你,事后我也深知感情之事勉强不来,所以原谅了她。”

“既然如此,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你我兄弟今日的反目?”秋远峰长长叹了口气,史文龙既已知晓赵晚晴移情别恋,从他事后表现出豁然态度,说明他业已看开放下心中纠结。

“还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上苍对于一个如此愚笨之人施以眷顾、丰厚福泽,莫大机缘、美人垂青;对我却命运多舛、多番戏弄,几经坎坷?”史文龙失望的看着秋远峰一副迷糊之状,呵呵一笑,忽尔面色一僵旋即忿然,“哼,可见天道不公,这老天不要也罢,我史文龙不仅要逆天,还要你们臣服在我脚下,记住我乃高高在上的龙!”

对于史文龙表露激昂忿然的情绪且一副气势嚣张之态,秋远峰并未知晓他曾经受过江少南的肆意羞辱的事情经过,心下疑惑,“文龙,难道你曾经遭遇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怎么我从未听晚晴提及?事情是如何发生,以致于你如此激愤?”

“哈哈,这就是你所谓的兄弟情谊?”史文龙轻笑一声,脸上带着莫名的嘲弄神色,“在我人生受到最大羞辱的时候正是你春风得意、美人青睐之时,怎会有空有心思关注我这个不值一哂的小人物。晚晴也是啊,一旦钟情于你便不想再给你增添烦恼,所以这份耻辱由我一人独自承受。”

“这”秋远峰深感无言以对,回首以往确实与史文龙的交往除去年幼之时,记忆中仅有几个片段,自然无从得知。况且他当时忧心江湖武林大局,诸事缠身自顾不暇,哪里腾出时间与心思来关心史文龙的近况,疏漏自然避免不了。

自知对史文龙的关心不够秋远峰只得讪讪一笑,歉然道:“确实是我的疏忽,当时为兄诸事缠身无暇顾及,还请你见谅。现在得闲你不妨直说,有什么不公之事我定为你出头。”

史文龙望着秋远峰那张满是诚意的脸庞,悸动的心倏地揪动抽搐,心神恢复平静,暗忖:“他初入江湖独闯萧府继而再进纤手会,然后传出萧府一夜之间覆灭的消息且他被萧依雪一剑刺伤,尔后魔教正式介入江湖,武林局势骤然动荡。如果从实情看来,秋远峰却是无暇分心顾忌其他,但是惟独有两件事令人耿耿于怀,使我无法原谅!”

“是什么事,文龙,你我乃是好兄弟有什么不能坦然相对,开诚布公?”史文龙突兀地出现在落霞山庄,说明他心中已然下了某个决定,此刻正游走于善恶边缘趁事情还未往坏处发展,纵是再难秋远峰亦要拉紧缰绳使他悬崖勒马。

往事,又是往事,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好了的伤疤又被秋远峰几句温和的话语掀起,那是史文龙最不愿去想的,偏偏伴着他的问话往事一幕幕重现。

他人不在,一句“以代徒儿”刺痛年幼的心灵;青梅竹马的赵晚晴,以为既定的感情岂料到头一场梦幻泡影;深山幽谷棋盘座位,那个山道方向的夕阳成了最刺眼的落日余晖;悦来客栈蒙面女子跟前,江少南轻蔑的眼神,诸位看客哄然取笑的声音,赵晚晴黯然不忍的眼眸。一切的一切,往事复又浮现,痛苦一层层加深,史文龙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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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兄弟情义(中)

瞧见史文龙黯然神伤的表情,秋远峰心知自己疏忽的实在太多,妄自口口称声他的好兄弟,满心愧疚正待举步上前,忽闻史文龙放声大笑:“可笑呀,可笑。我的好大哥,对于过往我已经渐渐学会忘却,而你又来掀起疼痛的伤疤,然后一副假惺惺的关心?是想叫我感动还是你想弥补什么?挽回什么?”

秋远峰闻声止住脚步,愣怔站着,惊讶的眼神望向状若癫狂的史文龙,心中一痛,回道:“我身为兄长对你的情况不够了解不及关心,确实有失职责,事后再来关心在他人看来未免过于敷衍。测试文字水印2。可,这是无可奈何之事。难道一切不可挽回,你我兄弟情谊不能重新开始?”

“挽回?重新开始?”史文龙一手按在古色古韵的箱子上,冷笑着摇头,静静注视着秋远峰,嘴角一撇带着沉沉的语气问道:“无可奈何?我知你诸事缠身,但对于举手之劳你该很容易很轻松就能做到的吧?”

嗯,秋远峰眼神示意表示不解。测试文字水印6。史文龙见状眼中那抹嘲讽的意味更浓烈,硬声道:“你暗中帮助晚晴提升内功真元,我虽然羡慕倒也不嫉妒,皆因晚晴乃是我深爱之人。尔后你临走之际又助萧依雪打通任督二脉,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多少武林人士羡煞遐想、夜不能寐。”

呃!秋远峰闻言脚下趔趄倒退几步方才稳住几欲瘫倒之势,千算万算,无数个念头竟然想不出史文龙竟是因此怀恨在心,吃惊、错愕随后是讶然无声。测试文字水印5。

“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帮助与你有着不共戴天的仇人萧依雪,却忘了曾经结义的好兄弟——史文龙:我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巴望着你助我一臂之力,提升功力增强功力,寻得江少南一雪前耻。但是,偏偏你又一次将我疏忽掉!”

秋远峰再度倒退数步倚在一株梅花树下,绽放的梅花,花色纯洁花香芬芳,静立枝头悠然孤傲,然则秋远峰的内心却是激荡起伏,涟漪一波接着一波刺激着心神。测试文字水印1。

久久的,秋远峰沉沉一叹,缓缓问道:“是因为这样你才变成如今这般偏激?对我心有怨恨?”

“事情已经过去,对此我无话可说。”史文龙轻舒一口,吐出胸中闷气,“既然不能靠别人,那么只能靠自己。我知道落霞山庄想的契机,所以我不请自来。测试文字水印2。”

“最理想的的契机?”看着史文龙面有得色,秋远峰剑眉紧蹙,“对于你所说的当初我曾经有过考量,最终放弃了。如今你可想知道其中原因?”

“哦?随你意思。”史文龙淡淡然表示,表面上丝毫不为所动,但波动的眼神还是令仁殇以及莺悦蝶恋看出端倪。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甘冒九死一生的危险替你强行疏通任督二脉,使你短时间内晋升第一流高手之境,但是考虑再三,我放弃了这个念头。测试文字水印5。”秋远峰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道:“因为走捷径需要付出代价,得到越多越丰厚,代价就越大越惨重,而且我不希望我的好兄弟是一个畏惧险阻,靠着投机取巧来成就不世功绩之人,我希望他一切所得都是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紧紧按住箱子的大手霎时一下子失去所有力道,史文龙双膝一软跪在雪地上,眼望着秋远峰的眼神渐变,忿然、嫉妒、憎恨的颜色淡薄许多,心中的仇恨不满似乎一下子从身上抽离,支撑着身体意志的仇恨怨愤一经脱离,整个人恍然松松垮垮。测试文字水印6。

仁殇定定看着他二人上演兄弟反目又和解谅解一幕,看得很专注,中间并无插口,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遇见精彩好戏一时入迷是很正常,对于几近百岁之人更是难得一见。

莺悦觉得富有戏剧性异常新鲜,原来兄弟之间可以这样反复无常。测试文字水印3。从一开始史文龙表现,蝶恋看得出来那是很难冰释前嫌的愤怒怨气,但是秋远峰做到了,于情,很快史文龙便忘记先前的怒意初衷,她同时暗地里摇头,如此看来他前来投诚的诚意远远不够,恐怕一会儿由兄弟反目演绎成兄弟并肩作战的狗血桥段。

美丽的眼眸带着一丝隐忧望向仁殇,恐怕事情到此为止。测试文字水印3。仁殇余光捕捉到蝶恋的隐忧,乐呵呵一笑,眼神却落到雪地里那个箱子上,脸上笑意更浓更莫测。

“难道爹爹早已知晓箱子里所装之物?唔,如此看来,我距离爹爹的境界还差老远呢,得继续努力才行。”蝶恋想着眼中露出更加令人期待的神色。

莺悦则是迷糊着,一会儿打量秋远峰,转眼又打量黑衣人史文龙,忽然琼鼻一嗅微微颦着黛眉,看着史文龙的背影越发专注,口中低语:“咦,奇怪,怎么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我应该是第一次瞧见此人呀?”

莺悦的低语传入仁殇耳中,但闻他轻笑一声道:“好一幕感人的兄弟情谊。测试文字水印7。浪子回头金不换,史文龙悬崖勒马确实难得;秋远峰晓以大义劝人迷途知返可谓功德无量。不过古人有云‘一失足成千古恨’。再者,秋远峰你这翻言论是不是有点马后炮,事后任何说辞都是恰当完美,可是当时最最紧咬关键时刻,你的兄弟承受着人生最大的耻辱,你又在哪里?”

仁殇说完复又饶有兴趣向史文龙,笑道:“你也该知道一句话‘覆水难收’,泼出去的水一如豁出去的心情,镜子一旦破碎即使天工妙手亦难以修复如初。”

冰冷无转圜的话语不啻于一盆冷水浇到两人头上,史文龙看着秋远峰,咬牙切齿,私心极度羞愤,在来之前他本已下定决心断绝过往,方才竟被他真心实意的几句漂亮言辞说动,心生悔意,看来他的心还不够狠。

魁梧颀长的身躯带着微微颤栗起身,史文龙左手往后一掏摸出插在背腰的匕首,金光一经照耀反射绚丽折光。秋远峰快速巡视而过,心下嗟叹,有三人在场想要单凭言语权史文龙迷途知返,恐怕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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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兄弟情义(下)

迷离折光刺目,秋远峰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楚森然匕首之上沾染一抹嫣红,那是血的颜色,不禁诧异,寻思:“匕首上染了何人之血,他为何不抹去,难道想以血表明心迹?”

即使明知无用,秋远峰仍不放弃一丝希望,苦口婆心道:“文龙,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看为兄曾经被人陷害虽未沦陷万劫不复之境,可也身败名裂,声誉毁于一旦,但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所以,再没有犯下弥天大罪之前还请你三思。测试文字水印9。以前是为兄疏忽了,现在只要你肯离开此地,我答应替你疏通任督二脉,纵然拼尽全力耗损一身功力也要助你成功,你看如何?只要你肯点头,我的话必定践诺。”

“呵呵呵。”史文龙闭目仰天狂笑,张狂的笑声传出老远,给静谧的梅树林带来异样的骚动,秋远峰心中的不安陡然加剧,难道一切已经不可挽回,他可不想听从章若初的决定。

严寒冬日晨曦的微光尚不足以给人温暖,在他启程赴约前章若初最后一句临别话语犹在耳际回响:“你若是在落霞山庄见到史文龙,不要多问也不必多说,立刻将其斩杀,否则将会发生一件令你痛不欲生的一幕。测试文字水印9。此时若然仁殇约战,你必败无疑。”

如此言论与决定纵然是章若初提出,秋远峰扪心自问无法做到,并非怀疑她的初衷,但是尚未清楚事情经过,怎可不分青红皂白一见面就将结义兄弟斩杀,未免太过匪夷所思。测试文字水印8。

眼看着史文龙偏激的言行举止越发趋于张狂,重重不自然的迹象表明,章若初担忧并非毫无根据,难道她预测到史文龙可能采取的极端手段?越想心中越是忐忑不安,令他痛不欲生的一幕究竟是什么,又将如何发生?而章若初看似果敢绝情的话语又有何依据?

蓦地,张狂的笑声停顿,石亭内霎时寂寥静谧,场面倏地诡异起来。

“尊者,请原谅我方才被他的巧言令色迷惑,恳请您老人家绕是属下的死罪。测试文字水印8。”但见史文龙面朝仁殇弯腰,躬身说道。

秋远峰骇然失色,莺悦颦着黛眉看不出心中所想,蝶恋则是鄙夷之状,仁殇轻笑一声:“属下,你对老夫自称属下。哈哈,以你低微武技尚不入老夫眼里,在老夫面前与昔日好兄弟上演一出苦肉计,便被你们小小伎俩蒙混过去,难道老夫焉有不知。”

“确实如尊者所言,单凭这点很难令尊者相信属下之忠心,接下来属下会表现出最大的诚意,请您老拭目以待。(.la 无弹窗广告)测试文字水印8。”史文龙深深鞠躬过后转身面向秋远峰,缓缓高举手中匕首,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秋远峰,仁殇尊者以为你我实在演戏,可这把匕首不是刻意伪造的道具,殷红血迹带着血腥味也不是造假来着。”

难道真如仁殇说言,一切已经覆水难收,难以挽回?秋远峰只感到呼吸抑制堵塞,胸中闷气挺着肺腑,越来越难受。

“不信的话你可以闻闻。测试文字水印3。”史文龙氧气匕首,日光下闪着迷离寒光,他脸上先前复杂多变的表情逐一摒退,剩下面沉如水,偏偏那抹莫名笑意无法掩盖,令人看起来硬生别扭。

秋远峰摇摇头定定注视着史文龙,脸颊坚硬冷面无言,心中的失望逐渐扩大,难道随着时间流逝旭日运行轨迹斜影缓慢爬行,一个好兄弟渐行渐远须臾之间形同陌路,甚是沙场相见兵戎相向?

“哦,你我是兄弟,我的话你怎会不信呢?”史文龙横过匕首搁在两人双眸之间,望不见彼此的眼神,淡然道:“告诉你,血渍很新鲜,还未干呢。测试文字水印9。”

嗯秋远峰暗吃一惊,先前门口一阵骚动很快平静下来,难道那名清丽侍女阻拦未果乃是被史文龙杀了?

“呵呵,师兄这回你猜错了,门口那名不识相的女子确实被我杀死,但不是用匕首。”史文龙攥紧拳头,嘴角一撇带着残忍的笑容,道:“哈,可笑。测试文字水印3。为了阻拦我她竟然妄自以自刎作要挟,当真愚昧至极。我嫌她啰里八嗦爱死不死的,结果一掌了结了她。”

秋远峰闻之颀长的身躯猛地一震,倚靠的梅树霎时落下无数花瓣,莺悦见状撅着嘴正待娇嗔几句,可瞧见他一脸黯然怅然之色,心中没来的一酸竟是哽咽不言。

是呀,梅花依旧,可怜来年再无那个观赏照顾梅树林对着花瓣呆愣出神的清丽女子。测试文字水印6。

“秋远峰,你虽然能从天清神尼手下救她一命,可惜她终究难逃一死,还是死在另一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手上,也许命里注定了吧。”仁殇淡然的眼眸注视着雪地里的脚印,那里曾经站着一位清丽可人的女子。

秋远峰闻声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莫名愤然的怒意,难道在他们眼中,人命当真如此轻贱,一个微不足道之人的性命就该任人**于鼓掌之间,死了亦是不值一哂。测试文字水印6。

冰冷锐利如刀的眼神直视仁殇,秋远峰咬牙道:“你既然早已知晓这一切注定发生,为何还要安排她守在此地?你该清楚明白,明明她的死就是由你一手造成的!你要负全责。”

蝶恋恍然,莺悦愕然,两人皆以莫名眼神望向一脸淡定的仁殇,最终无人出声,蝶恋轻叹一下,莺悦俯首凝视手中冰雕梅花,那朵傲然绽放,只是嗅不到花的清香,皆因没有生命。

本是有今生没来世的一世好兄弟,现如今在冰冷雪着绝情决意的话,一边残忍,一边满足。仁殇悠然一笑伸手提起酒壶便往酒杯里斟满,端起香醇四溢的美酒,轻笑道:“哈,你来怪老夫?先前若是天清神尼将她逼死,你不怪她定是怪老夫;现在是你的好兄弟史文龙亲口承认杀了她,你不怪他又来怪老夫?这是何道理?”

秋远峰面色一僵,望了望仁殇复又低头扫了一眼史文龙,两人皆是悠哉悠哉之态,心中既是愤怒又是不忍,叹了叹,最终他也能对一缕逝去飘渺的香魂报以丁点遗恨。

一缕香魂飘渺远逝,染血的匕首犹是闪着森冷寒光,其上血渍尚未干涸带着腥味,那么究竟是何人之血?雪白地上,古色古韵一尺见方的箱子里是史文龙前来投诚所带的贵重见面礼?也是章若初所预言的另秋远峰痛不欲生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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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割刨断义(上)

怒意怒火怒气、怒怒怒,然而秋远峰将情绪控制得很好,怒色没有明显表露出来,可是随之即将发生的一幕,他的心不禁也在打鼓,越积越多的愤怒与伤心失望一点一滴积蓄心田,到时还能镇定自若表现得如此冷静?

仁殇淡然的眼眸轻瞄着他,平声缓调笑道:“秋远峰,死者与你不过是仅有两面之缘的人罢了,你就如此动怒,若是”

话到此处嘎然而止,秋远峰心弦猛地一颤,下意识追问:“若是什么?”

“呵呵,死者若是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你至亲之人,你又当如何?”

“噗”一声脆响,莺悦闻声望去秋远峰手完好的雪梨被捏碎,晶莹的汁水激射数尺,落到雪地前一刻汁水被一股充满四野的森冷气劲瞬间凝结成冰,钻入松垮积雪中沉下只留数道冰棱模型的痕迹,或曲或直迥然相异。.

噗噗数声过后便是一连串密集的关节响指声,咯咯咯来得惊心悚然犹似关节错位筋骨逆转,秋远峰紧紧攥着泛白拳头,一条条青筋凸起看去突兀狰狞,犹如实质的冷冽目光斜视着仁殇,扎在腰际的竹剑剑端不可抑制的猛烈颤动。

“呵呵”仁殇无视于他出离的表现,轻笑一声,“你也不过如此而已,与你有亲密关系之人,他的生死你牵挂于心;而一个陌生人,你也仅仅佯装一问适当表示一下愤怒的情绪敷衍了事,仅此而已。(.la 好看的)老夫倒要试问一句,你凭什么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以你的不能视天下人如同自家人的态度,凭什么表率江湖领袖群伦?”

看了看手湿淋淋的雪梨水渍,听闻仁殇嘲讽之言,说的是人之常情却命中要害,秋远峰深知他所言非虚偏偏无法辩驳。于自己至亲之人相关,加之史文龙嘴角异样的微笑,秋远峰心中的不安逐渐加剧,一股莫名的凶兆盘绕心田,即使凭着坚强毅力亦是挥之不去。

蝶恋听着仁殇的话自忖道:“嗯,爹亲说的在理,一个陌生人的生死与我何干?若是换作姐姐莺悦或者爹爹,啊好疼!”想到此处不由记起半年前她们心智初开却面临肝肠寸断的生离死别,脑中一阵刺痛禁不住痛哼一声,赶紧收拢思绪不敢再往下想。

孪生姐妹心有灵犀,蝶恋心绪异样莺悦自然感应,没来由一阵阵钻心剧痛,疼得俏脸煞白,快一步来到蝶恋跟前伸出葱白纤手紧紧握住彼此的手,泫然欲滴的眼眸隐含晶莹泪光,微微颤栗的娇躯相互依靠着抚平异样滋生的情绪。[.la 超多好]

“妹妹,姐姐永远也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们要一起快快乐乐在一起,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莺悦娇声呖呖听在耳际却是那么笃定,那么令人心安。

恋颔首应了一声,依靠着莺悦温暖丰腴的躯体,传来一阵阵温暖舒心的感觉,以往她老是担心她心思过于单纯,此刻却只想将自己放心的交给她。

料想不到她二人竟也会受其影响,仁殇念及过往一幕眼中精芒一闪即逝,捋着雪白胡须脸露出颇有意味的神情。

旭日高升,积雪渐融,枝头傲然寒梅嫣然如故。蝶恋好不容易平复下心中那股突如其来的情绪,眼望远处一朵娇艳雪梅,秋远峰微微抽搐的嘴角、颤动的面部肌肉清晰映入眼帘,冷然平淡的眼眸多了一抹莫名颜色:不忍与残念。

若非经历过相同的情况,蝶恋想象不出他轻微颤栗的表情下,剧痛与不安是何等猛烈,此刻他恐怕经历着远比自己恶劣残忍的一幕。

秋远峰此时此刻身心备受煎熬,莫名的恐惧不安来得猛烈,至亲之人的死亡渐步逼近,心中的理念正被蚕食吞噬满满倾塌,曾经的好兄弟脸带着微笑嘴却说着揪心刺痛的话。

这一刻即使他凝神静气抱元守一,激荡的心神仍是无法平复,因为灵魂在颤栗,无边恐惧笼罩袭来,令人难以呼吸。

坚毅笃定眼神逐渐涣散,仁殇见状嘴角露出欣然微笑,斜睨一眼史文龙,暗忖:“此子果真不出老夫意料,懂得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在多重打击下即使秋远峰早有准备也力有未逮,以致心神不宁。哈哈,兄弟反目,精心布置的棋子终于在今日起了作用。”

破绽,心神破绽,秋远峰明知却无法控制,不安的悸动、仓惶的情绪、兄弟情谊的决裂霎时间令他措手不及,还未来得及防备就已被几道利刃狠狠刺中。

痛苦得难以呼吸,脑际昏沉沉混乱不堪,秋远峰颓然瘫软斜卧在白梅树下,怅然若失的望着,涣散的眼神看不见一丝神采,一片灰暗。

史文龙见他一副如丧考妣颓然沮丧,伸手轻抚了下古色古韵箱子,狭窄的眼角微抖动了下,眼中残忍快意之色越趋盎然,浑身顿感酣畅淋漓。

“秋远峰你也有今日,今日你总算体会我曾经受到耻辱的滋味了。不,这仅仅是我蒙受耻辱的一半,不,才一丁点就让你这般狼狈模样。那么接下来你又该如何面对令你痛不欲生的一幕,我真是担心你能否承受得住?”

石亭内莺悦激荡揪心的情绪平静下来,看着石亭外冰冷雪地一对结拜兄弟,一个心若死灰另一个由衷欣喜,就算再什么单纯,她也看出场中异样的气息,浓重的悲伤气氛掩盖旭日金光。

伴随着戏谑的笑声,秋远峰心神一颤抬起迷离惘然眼神,史文龙收起匕首狠狠拍了拍箱子,在打开锁链之际,扭头向仁殇笑道:“这是属下前来投诚特意准备贵重大礼,以表诚意。”

“哦,你今日的表现已算出众,若是你送的礼物正和老夫心意,那么权势地位唾手可得,荣华富贵任你享有,金钱美人随你喜欢。老夫一诺千金,绝无虚言。”仁殇呵呵一笑慢饮杯中之物,一派淡然自若。

史文龙见状心中一喜一惊,难道他已经猜出箱子里所装之物?当即不敢迟疑伸手取掉锁链,秋远峰定神望去霎时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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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割刨断义(中)

嗯?究竟是何物,何以秋远峰瞧见竟是这般骇然模样?因为背对着箱子,莺悦与蝶恋看不见箱子里的东西,.la [棉花糖].蝶恋暗忖:“瞧着秋远峰吃惊诧异的态势,比之先前接到雪梨的惊骇之色更加显露,难道真是与他至亲之人有关?”

仁殇虽也是背对着史文龙,但见秋远峰瞠目结舌骇然失态的模样,呵呵大笑,复又斟满酒杯大口畅饮醇酒,叹道:“终于还是下手了,史文龙你果然不是池中之物,而今蜕变你将一改坎坷命途,不再是禁锢在牛粪的‘吃屎虫’而是高高在的龙。”

“咦,爹爹,你不用看早就知道了?”莺悦歪着螓首好奇打量着仁殇,难道他能看穿木板不成?

仁殇乐呵呵拍了下莺悦消瘦肩头,笑言道:“不错,看到秋远峰一副如此惊呆模样,依据猜测,虽不中亦未远。”

“嗯?”莺悦侧着灵巧脑袋秋水明眸越发好动,仁殇放下酒杯,问道:“你想看?”莺悦忙不迭点下螓首,对于能令秋远峰神魂失据的东西,她很是好奇。

“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压抑好奇心总比你几日夜不能寐来得好。”看着石亭外二人静默相对,空气仿佛凝结,仁殇叹了声,“而且,欣赏别人的痛苦本就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蝶恋轻声道:“那爹爹,这一切不都是您一手策划?”

“嗯,不错,是我一手策划,事情也如期发展。”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蝶恋将这话闷在心里,仁殇伸过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缓声道:“因为爹爹的快乐原本就少得可怜,更不希望你们也不快乐,因为你们是我开心果。”

“爹爹的开心果,莺悦最喜欢啦。”莺悦娇吟一声投入仁殇怀里,喜滋滋道。蝶恋耸耸肩,先前对她一丝好感霎时烟消云散,变作无可奈何的苦笑。

石亭内三人温情脉脉其乐融融,一副共享天伦和睦温馨之景;石亭外空气凝结充塞着冰冷刺骨的寒意,枝头雪梅不堪侵蚀纷纷坠落,令人惊奇的是脱离枝头的花瓣落到距离地面一寸时,便止住下落势头漂浮悬在半空,若非凝眸细看还真看不出有此异象。

看到最不希望发生的一幕终于在结义兄弟身发生,在纤手会里不平散人担心的事情而今证实,秋远峰此刻宁愿舍弃眼睛也不愿见到眼前残忍的情景。

无奈惨绝人寰的一幕终于还是发生了,熟悉的脸庞,消瘦的脸颊、蓬乱的散发、无神的眼眸,死者竟是死不瞑目,.la [棉花糖]

秋远峰痛彻心扉,一时半会儿之后眼中方才露出惊诧悲恸、吃惊骇然,脸伤心欲绝的绝望神情,按耐不住激荡心魂,欲行长啸闷气憋在胸口,如骨鲠在喉却不能一吐为快。

伤心失望痛苦绝望已经不能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昔日在面对改变自己一生命运、连累双亲殒命的诸葛神相时,他无法压抑的愤怒与憎恨,怒海滔天恨不得立即将其斩杀以解心头之恨。

然而此刻吃惊错愕惊悚骇然之后,连他自己也感到由衷怪异不解,激荡的心神居然静如止水,不起一丝涟漪。难道因为悲戚悲恸悲伤过度导致神经承载负重变成毫无知觉?或者他已经出离的愤怒?

“史文龙――晚晴的好哥哥、我的好兄弟、师傅的好徒儿,这就是你要送个仁殇的珍贵见面礼?”秋远峰淡漠斜睨仁殇一眼,以平淡如水的声调道:“确实是贵重见面礼,我若是仁殇必定满心欢喜,心头再无疑惑。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当着我的面送这隆重之物,如今你叫我情何以堪?”

话一说完秋远峰鬼魅身影凭空消失下一瞬出现在史文龙身前,猿臂一探揪住他的衣襟,冷哼一声将他提起,冰冷的眼眸一瞬不瞬死盯着,“真是悲哀啊,不是为你而是我自己,居然试图劝你迷途知返、悬崖勒马,想不到你竟是这般不可救药,不,是不可饶恕。”

“嗯出离的愤怒,极限的速度?”仁殇瞧见秋远峰鬼魅身影,眼角倏地抽动一下,转首向蝶恋道:“你看得清他的速度?”

蝶恋深褐色眼眸闪过一幕惊疑之色,沉吟一下,颔首又摇头,轻声迟疑道:“很快,只看清三个瞬间片段。”

“哦?本想他心神混乱行动失常,不料他竟爆发出潜在能为,失策。”仁殇眼露异色,呢喃一阵,异色变幻喜色,“不过这不正是老夫所期望的嘛,越是变数越有意思,呵呵呵。”

感受着秋远峰出离愤怒所带来的窒息,史文龙丝毫不做反抗忍着胸口的不适,淡然对视着那双冰冷眼眸,嘴角一撇冷然道:“是谁造成这一切,是我?呵呵呵,秋远峰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是你!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才变成如今这般,晚晴也不会移情别恋,师傅更不能偏心,都是因为你,原本好好的一切全都变了。”

“怪我?你逆行倒施犯下天理不容、人神共弃的罪行:泯灭天良、数典忘祖、欺师灭祖,累累恶迹血迹斑斑,到头来你归咎于我?哈哈哈,简直是笑话。”

“放开我!”史文龙厉喝一声,猛地伸手一把甩开紧紧揪着衣襟的手臂,平了平褶皱摸到衣物,冷然的眼神霎时露出残忍意味,“还说一切不都是因为你,你看这是什么!”

瞧见史文龙往怀中探手眼露忿然之色,接着一件朝自己飞来,伸手接住竟是一张纸,秋远峰凝眸看去,纸字迹隐约可辨,其一抹朱红更是醒目。

“这这不正是我当年留出走的纸条么?怎么还在你这里?”秋远峰诧异问道,但闻史文龙冷哼一声:“我的一切耻辱皆是拜你这张纸条所赐,五湖散人见你闷闷不乐于是想到你我乃是结义兄弟,多我一个正好陪你解闷。呵呵,赝品、陪衬品从此注定我只是你不在时权当替代品而已,一切福泽美好全都是为你准备!而我不过是可怜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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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割刨断义(下)

呃秋远峰闻言淡然无波的眼神数度变幻,以平和的口吻问道:“你将一切归咎于我皆源自这张纸条?”

“难道还有假?”史文龙怒不可遏,神情激愤,颤抖着手直指秋远峰,恨声道,“若不是因为你,我的一切原本是多么美好。(.la 好看的)**可是一旦有你出现的地方,我就是一个不值一顾一无是处的可怜虫。”

听着绝情绝义的话,秋远峰揉碎纸条缓缓叹口长气,抬眼望着史文龙,摇头道:“如果‘以代徒儿’是你憎恨的源头,那么你太轻看自己,同时也太看重自己。师傅的偏心、晚晴的移情,甚是遭受侮辱也要归罪于我和师傅,那么史文龙你我兄弟一场,这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你,从今而后你我兄弟情谊就此恩断义绝。”

秋远峰言罢目寒冷光右手朝下一挥,一片淡蓝色衣袍翩跹滑落,一阵冷风吹拂轻柔丝袍扬起飘向未知远方。

“割袍断义?”史文龙眯眼望着那片飘荡的丝袍,冷冷不屑道:“‘皇天在,厚土在下。你我愿结为异姓兄弟。从今而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之情犹如手足。若违誓言,愿遭天谴,人神共弃!’如今你割袍断义自毁诺言,我尚有何话说?”

“哈哈,到头来还是轮到我食言!因为我甘愿遭天谴也不愿与你这忘恩负义、禽兽不如、罪大恶极、欺师灭祖、倒行逆施之徒为伍,犯下弥天大错,滔天罪业你连一丝悔悟也欠缺,对你我真是失望透顶。师傅在天之灵一定不愿看你我在罪恶魁首面前自相残杀,所以这一次我不杀你,下次见面你若不死,我妄自为人。”

“呵呵,人神共弃。”仁殇听闻他二人当初结义之词,轻笑一声,“史文龙,说的应该是你。不过也无妨,既然人怨神弃那就成魔,老夫渡你成魔。”

秋远峰冷眼斜乜,是否因同为高处不胜寒的一丝境界对于此老他心里总有敬佩之意,但看眼前态势,以前当真有眼无珠错看此人,如今史文龙异变而师傅多半是仁殇筹谋布局,挑拨离间他二人最终发生最愿意看到的一幕,想起章若初的临行话语,一语成真,令他悲痛欲绝的一幕果真应验。

目光一转落到箱子里那个不堪注目之物,但,此刻不看今后空难再有机会,迎着冷风,秋远峰手握竹剑,一字一顿:“东西我带走!若是有人阻挠,杀无赦!”

史文龙一把按住箱子,冷然道:“如今你身陷囹圄自顾不暇,只怕由不得你。”仁殇接话道:“东西是送我的,你想拿走那也不难,只要过得了老夫这一关。”

“那就战,此时此刻我正想宣泄心中无比的愤怒呀!”秋远峰冷然眼神霎时骤变一往无前之势,余光扫见史文龙得色笑容,一颗心微微抽搐旋即被冰冷失望掩盖,“在那之前,我对他还有几句话要说,因为错过今日,再见之时必有一人,死!”

史文龙闻言面沉如水,丝毫不退让,决然道:“有什么遗言交代,我会一字不漏传达给关心你的人,包括晚晴师妹。”

“一十三年光阴将近五千个日夜,我孤独一人,身边连想要说话的人都没有。而你呢?师傅十余年养育深恩、孜孜教诲可谓呕心沥血深恩似海,功非小可啊,换来却是你满腹怨恨,想不到你竟泯灭天良灭绝人性,对疼爱呵护自己的师傅痛下杀手。人性人心竟然邪恶如斯!”

寒冰一般的眼眸掠过丝丝缕缕伤感,淡淡的,不注意无可能发现,莺悦却捕捉到那一瞬间的黯然,纤手握紧冰雕寒梅,短短一个时辰她亲眼见证人与人之间纠葛复杂的关系。

“其实没有一份爱是理所当然,把习惯当成必然尔后淡忘,这是原罪。对你而言是忘记了最初的感动与感恩。”秋远峰长叹一声,哀伤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舍弃一身武技,来交换在师傅身边日子,只可惜今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

“感动与感恩?就算有也被消怨恨消磨。”史文龙嗤的冷笑气愤不过,拧眉咬牙道:“若是可以我倒是要跟你交换,只不过根本不可能!”

“如果我的痛苦是你所乐见,那么接下来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因为我不会在敌人面前流露悲伤,要有只有我的愤怒。”秋远峰无视史文龙的气愤,环视石亭内三人,目光在仁殇身逗留许久,“其实,我早已知晓前辈不请自来之人是谁,对于家师所遭遇的不测已有最坏打算。但是万万想不到竟会是师傅疼爱的徒儿狠下心痛下杀手。所以,我所惊愕的只为史文龙犯下十恶不赦的弑师恶行,而他本人居然毫无悔意,好似晚晴欠他我欠他师傅欠他,天底下所有人都欠他!”

最后一声怒喝夹着浑厚无比的内劲从丹田迸发而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到几里之外,史文龙五脏六腑猛烈翻涌,不堪忍受闷哼一声,吐出血水方才缓过一口气来。

蝶恋皱着黛眉耸耸肩表示鄙夷,莺悦则是撅嘴耳膜嗡嗡很是不舒服,仁殇平淡眼眸闪过精芒,定定注视着秋远峰,“你早就知道不请自来的人是他,还料想到箱子里所装之物?秋远峰,你该不会故作深沉?”

“我无必要欺瞒与你。”秋远峰摇头微微一笑,看了看受伤吐血的史文龙,“只是发生了我不希望的一幕,却如实演。唉,也许,人生总是许多无奈。”

微微一笑?此刻秋远峰竟流露笑容,仁殇惊诧,且听他话中有话,竟是有人预先揣测到自己可能采取的行动?难道知根知底、类似的人已经出现?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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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触即发

秋远峰斜乜一眼,淡淡道:“此时此刻前辈还以为我有心思把弄情绪,不,眼下便是最真实的我。(网)至于他,我们不过是陌路相逢。如果有愧疚的话那就是晚晴之事,不过,既然他已经遗弃良知善恶,自我放逐放纵,我也就不再有什么顾忌。”

轻轻一瞟的眼神,史文龙心中兀自突突猛烈跳动,如果说先前秋远峰表现出离愤怒让他身心畅快的话,此刻平淡漠然的表现就是一种伤心绝望之后的失望。

恩断义绝最伤处不是仇视而是漠不关心,如此说来,从今而后他们再无一丝瓜葛,两人日后相见必有一死。

忽然觉得箱子瞬间沉重许多,不堪重负撒手置于地,史文龙俯首痴痴凝视着箱子,往昔点滴积蓄,眼神复杂多变,却面无表情。

秋远峰扫过一眼,沉沉的目光,眼中的悲伤越发沉重旋即被冰冷寒意掩盖,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只能忍着悲痛接受残酷冰冷绝情的现实。

随着秋远峰一席话落定接下便是一场旷世激战,然而大战在即,落霞山庄石亭内外则是一片静谧。

仁殇对于秋远峰先前的话颇为惊心,当今天下能令他吃惊错愕之事实在不多,秋远峰另辟蹊径的剑法以及蝶恋、莺悦各色表现是他唯一看重在意,而史文龙弑师送礼的举动在世人看人定是欺师灭祖、倒行逆施的恶性,却也脱离不出他的掌控原本就在意料之内。

但是现在从他口中居然爆出另一个重要信息,仁殇不由为之惊诧,如果是真的岂非有趣得紧,那么江湖也不会那么无聊,便不会筹谋导演一场生离死别的兄弟反目。

那人是谁?想着想着便欲脱口详询,但见他先前露出淡淡微笑的陈情,仁殇暂且按耐下好奇之心。大战在即,自从秋远峰进入落霞山庄开始便乱了方寸步调,如今爆料出来定是有所警觉试图挽回颓势,岂能如其所愿。(.la 好看的)

秋远峰一时平淡如水,一会儿冷面如霜,莺悦看不出他此刻的心境,按理他若是见到至亲之人惨遭不幸,断然不可能在短暂一刻之内摆脱心理阴霾,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所谓那个至亲之人与他跟眼前称兄道弟的史文龙亦是貌合神离?

看出莺悦眼中疑惑迷惘神色,蝶恋清澄的眼眸内掠过一抹无奈忧伤,姐姐心地如此单纯幼稚,在这波诡云谲变幻无常的江湖漩涡之中,恐怕此刻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能令她受到一点伤害。

好在圣教之内目前尚未发现有人利用她们心智初开趁机图谋,有仁殇罩着且知道鬼魅杀手蜕变之事的人皆是教内高层人物,想到这些蝶恋稍稍心安。目光掠到面沉如水的史文龙,清澄的眼神微起波澜,“既然此子任务达成,爹爹是留他一命?还是造就他再命其沙场再与昔日故厮杀?”

越往深处想蝶恋对仁殇的敬佩之情真是有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人性、人心最是难测,爹爹说的不错,人确确实实是世间最好玩最有趣味的东西。”心中如此想法,蝶恋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事情绝不能发生在自己人身。

秋远峰手握竹剑指尖传来熟悉温和的感触,在无奈无情的现实面前唯有手的利刃给他带来一丝温暖和依靠。来之前未曾仔细把握摩挲,此刻紧握在手竟是令人心神振奋。“看来今趟回去之后得好好谢谢紫丁蓝。”

指尖滑过传来竹片丝滑顺畅的感触,与之前木质长剑稍有不同,带来一股崭新气息,秋远峰攥紧竹剑遥指仁殇,坚定而沉稳的语气道:“从一开始前辈便精心布局,不惜手段,无非是想让我心神失守自乱方寸,如今兄弟反目、目睹师傅首级,前辈计策一一实现,在下亦乱了方寸,既是如此前辈还在等什么?”

“呵呵呵。[.la 超多好]”真切感受到凛冽如刀的剑气锋芒迎面扑来,仁殇不闪不避迎了去,眼眸中闪烁冷冽寒芒,惊人的气劲澎湃激荡,无形罡风骤起,梅花以及地积雪霎时纷纷扬扬,乱作飞舞。

面对仁殇汹涌激荡而至的猛烈罡气,秋远峰微微眯了下眼,丝毫不肯退让,冷哼一声,滔天冰冷寒气冲天而起,继而朝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席卷而去。

场中乱飞的雪梅、白雪受到两股猛烈气劲的鼓动霎时越发狂乱,雪梅白雪飞速流转,呼呼尖锐破风声不绝于耳,不时传来叮当刺耳的撞击声。

犹感身处地域炼狱,四肢百骸承受着千斤重力压迫,整个身体几欲无法动弹,史文龙强忍着五脏内附被压迫深感窒息,踉踉跄跄几个翻身滚到气场范围,方才脱离忙不迭气促喘息。

回首身处强烈气劲包围中的两人,银亮白发与狂舞黑发耀眼醒目,衣衫更是猎猎作响,箱子不知何时到了秋远峰身后,犀利如刀锋剑刃的目光,史文龙暗下吃惊虽然料到他一身武技不同凡响,却万万想不到高明强横如斯,即使面对仁殇亦是未落下风,想到他淡漠的眼神冰冷的话语,手掌心不禁沁出冷汗。

如今犯下滔天恶行,天下之大容身之处少之又少,仁殇是否肯收留还是未知之数,若是觉得自己再无利用价值,一脚踹开,那么史文龙可谓死无葬身之地。

石亭内,莺悦与蝶恋亦是彩衣飞扬,秀发飘飘,俏丽的脸庞在猛烈气劲催逼之下呈现不规则波动。蝶恋侧身避开锐利的锋芒,眼中流涎奇光异彩,斜睨的秋远峰一眼,暗忖:“单凭气势他不输于爹爹,炉火纯青、雄浑深厚的内功修为,换做是我如何应对?”

随着心智渐开她已不再是当初傀儡鬼魅杀手,只听命行事,而今看到与仁殇对峙丝毫不落下风的秋远峰展露雄浑气劲,暗中自有思量。鬼魅杀手萧府屠戮一战成名,凭着鬼魅身法纵横无敌,但是碰秋远峰这一类追究速度极限的高手,鬼魅身法难以发挥难免相形见绌。

若是一人独斗,长久之下定会暴露内力不足的软肋,恐怕非是他的对手。蝶恋心中转念,莺悦俏丽的脸庞映入眼帘深沉的心中又添一丝凝重。

打打杀杀之类绝非莺悦所乐见,正欲张口阻止两人拼斗,衣袖被人轻轻一扯,颦眉望去蝶恋纤手反握,微摇螓首,轻声低语:“你我阻止不了这场决斗,爹爹精心布置的战局岂容他人干涉,莫要拂逆爹亲惹他不快。”

“精心布置?”莺悦呢喃低语明眸飞快巡视而过,仁殇面带畅快笑容,眼中精光闪烁无不彰显此刻愉悦的心境,莺悦见状果真如她所言无奈撇了撇樱唇,扭头望向远山那里雾霭消散露出嶙峋奇峰,微蹙黛眉,轻声道:“打杀场合乃我不喜,不如远山风景值得留恋。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真是莫名其妙又错综复杂,难怪连爹爹都为之却步。妹妹,此地有你照看,我去了。”

“嗯,你去。”蝶恋颦眉应了一声,待见莺悦抽身离开消失拐角,美眸凝视,轻声自语:“姐姐啊,你究竟是不愿意接受残酷的现实,还是本性如此?对于不测未来,你将担子让我一人挑起,是否过于残忍还是想一身轻松?”

旭日高升,金光有逐渐回暖趋势,随着时间推移已不见乱飞的雪梅积雪,但见场中白蒙蒙一片已然风不出哪里是花哪里是雪,两者在激荡雄浑的气劲交击下化作粒粒细屑。

蝶恋切身感受到两人庞大雄浑的气劲交击所带来的影响,凛冽如刀的寒风刮面生疼,黛眉轻颦,不等仁殇吩咐撤步抽身离开石头,伫立于冰湖岸边临风凝眸。

“呵呵呵。”仁殇斜乜直指自己而来的轻薄竹剑,雄浑气劲未见消弱反倒更添几分张狂,冷笑过后,飒然道:“喔,秋远峰,老夫差点忘记,激战之前兄弟背叛,师傅殒命,更少了一只左手。胜利的天枰已然倾斜,你将何以为凭赢得这一战呢?哈哈。”

秋远峰深谙此战存在诸多不利己的因素,一切正是仁殇筹谋已久,在人和方面可谓一败涂地;至于地利,落霞山庄乃是仁殇暂居之所,典型的庭院布局,幽居于此赏雪咏梅怡然自得,仁殇虽然深谋远虑,但他相信对方总不至于设下埋伏陷阱之类的宵小伎俩。

“若非在下预先早有心理准备,前辈计策定会大获成功,只可惜前辈棋差一招。”秋远峰深吸口气,紧握剑柄朗声道,“至于取胜之道,唯有手中利刃!”

“呵呵呵,”仁殇一摆宽袖沛然之气再度汹涌迸发,斜睨被气劲波及滚到一旁呕血狼狈不已的史文龙,森然的目光透着冰冷寒意,如此卑微蝼蚁根本不值一哂,若非看出他身另有玄机尚有可取之处,否则早就身首异处。

“想要活命的话滚得远远的,待会儿激战不幸波及只能怪你时运不济。”仁殇一语说完不再多言,双臂微微一震,双眸内敛神光隐隐透射犀利锋芒,一派天地下惟我独尊之姿巍然屹立。

史文龙双瞳倏地收缩,两名当今绝世高手的巅峰对决波及之面非他所能想像,不过落霞山庄逃脱不了废墟的命运,望了望场中二人一眼,余光瞧见冰湖岸边俏丽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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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极限对招1

来此之前,秋远峰早就做好应战的准备,而章若初为了他更是煞费苦心将一切不利因素扼杀在萌芽,使他心无忧虑猝不及防之事轻松赴约。(网)

然而人算天算终归逃避不了厄运,此刻可谓遭逢极端不利的环境,虽然冷面如冰让人看不出复杂纠结的内心,但仁殇精心的布局以及惨绝人寰的一幕所带来的影响绝非一时半刻能够平复,除非,寻到一个宣泄愤怒与痛苦的途径。

珍视在乎的东西在面前被狠狠破碎毁灭,凡是人不可能无动于衷。人和、地利皆有利于己方,仁殇双掌暗运庞然气劲却迟迟不肯抢先出招,所虑正是秋远峰出离愤怒带来意料之外的效果,虽然曾将这点考虑在内,然而一个绝世高手出离愤怒的后果绝非单凭想象所能臆测。

对于强忍着悲恸承载满腹哀伤的人来说,忍耐等待绝不是一件好事,他们所需是一个宣泄愤怒悲痛的出口,或者独自一人舔舐伤口以及旁人安慰,所以仁殇不着急,他在静静等待,嘴角挂着暖暖的微笑。

表面的平静是暂时的,内心的愤怒处于暴走的边缘理智渐渐不可控制,秋远峰深知战局越拖对自己越不利,仁殇面带微笑等着他率先出手,虽然明知如此,仍不由自主地按着对方预先设定好的步调进行。

秋远峰暗叹一声,自己的节奏步调全然被仁殇掌控,心机计策早已失效,唯今只有力拼一途。打定主意,秋远峰潜运真气,体内气劲在雄浑真气带动下飞快流转,一轮一转逐渐平复下激荡愤怒压抑的情绪,锐利目光与仁殇充满玩味眼神对视,霎时爆发出ji情四射的火花。(.la 棉花糖)

伴随一声低沉轻喝,秋远峰猛提全身真气,围绕在他身边的细屑顿时消弭无踪,一片澄清。

一圈圈透明涟漪朝四面八方荡漾而出,宁静的空气被强大的真气逼压竟是如此真切,场面诡异之极。蝶恋轻咦一声,秀目紧紧盯着场中突起的异变,墨玉青丝随风飞舞。

无形气场被秋远峰强大真元所激亦是呈现不规则波动,与仁殇制造出来的猛烈罡气交接,啵啵啵一连串诡异声响打破场中的静谧肃然,仁殇呵呵一笑眼中精光越发锐利,旋即归于平静。

啵啵声音被仁殇随着而来的猛烈罡气压住骤然死寂,蝶恋看出两人气劲相交爹爹略占风,且舒口气,蓦地一股寒流气息极速流窜,身体倏地一僵紧接着宁静的冰湖突然微微颤动,破碎冰块相互挤压发出响亮刺耳的“咔砰,咔砰”声,诡异无比。

已经退避三舍仍被无形气劲波及,蝶恋黛眉一皱暗暗不爽,果然这场惊心动魄的旷世激战不是这么叫人好看,随着一声轻哼,俏丽身影瞬间消失,下一刻瞬间伫立在正厅屋檐之。

单是气劲较劲两人锋芒相对,任凭狂烈罡风肆虐石亭依然一派泰然自若、稳如磐石。“你吹我一口冷气,我还你一道罡风,你来我往礼尚往来,何必如此客气?到底烦不烦,累不累呀?何时才见真招?”蝶恋悄然站立屋檐宛若凌波仙子,狐疑的目光望向似乎乐此不彼的两人,不耐烦的眼神忽然有了些许变化,且看秋远峰周身原本无形气场悄然转变淡蓝色,而那透明的水波荡漾之势趋于强烈。(.la 好看的)

而仁殇周围令人犹感惊世骇俗的猛烈罡气乍一看俨然变幻深褐犹似山石颜色,双臂微微摊开掌心朝外,眼中锐利锋芒之色逐渐被褐色所掩盖,不仅眼神连着魁梧伟岸的躯体亦是蒙昏黄褐色,层层包裹。

几十年来仁殇极少动手,就算蝶恋都未曾见过他的一招半式,此时骤见不免心生好奇,“爹爹一身内力臻至化境却很少见他与人动手,姐姐,这等眼福远非山水景色可比。”

前次试探,秋远峰深知此老一身修为堪称迄今最强者,武技更达至返璞归真之境,看似平常一拳却蕴含天道自然的威力,委实骇然。高手对决不容丝毫闪失,起初一招便是极招手,此刻眼见仁殇不攻反守,将罡气环绕己身俨然一派守势。

眼见黄褐色罡气围绕仁殇飞快流转,尖锐破风声刺痛耳膜,秋远峰心生疑窦却不再迟疑,手一扬旋即快速挥下,竹剑带起一道刺目光亮撕裂淡蓝色水圈光晕,耀眼刺目的光芒呼啸着直逼仁殇而去,竟是无坚不摧锐不可当。

黄黝钙环绕周身唯独在眼部留下缝隙,秋远峰一剑击出正是瞄准眼睛部位。锐利剑气闪电袭至,仁殇眼中露出欣然喜色待到尖锐白芒刺入之际,一道昏黄罡气及时挡住无坚不摧的犀利剑气。

“嘭”地一声巨响,两道强大锐利气劲首度极速交锋,光波激荡涟漪,风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坚固的石亭霎时被猛烈庞大的劲道搅碎化作废墟,碎石细屑横飞,烟尘散乱。

蝶恋但觉大地一颤,屋檐被这一击波及犹在微微战栗,小嘴一撅又是一声娇哼,不知在呢喃什么。

须臾,烟尘散尽场中重新恢复如常,围绕秋远峰身边的蓝色暗淡许多,似乎这一击费了不少元气,然而仁殇黄褐色的罡气越发深厚,呼呼风声即使远在屋檐,蝶恋依然清晰可闻,“奇怪,听这声音气流应该处在极速波动之中,何以尘埃碎石竟是未受影响反而比平常落得更快?难道场中除了两人各自气场,其余皆是虚空之境?”

秋远峰看似试探性的一击其实已是极招手,这一击用了八分力道却难以撼动仁殇的护身罡气分毫,“果然比想象的还要强大,且看他轻描淡写化解恐怕这将会是我出道以来最艰苦的一战。”

“呵呵呵,秋远峰难道你在给我挠痒痒,毫无威力可言啊。”锐利一击竟被取笑成挠痒痒,秋远峰苦笑一声,也就是仁殇有此资格对此招做出藐视的论断,他哑口无言无力辩驳。

“那么再来这招如何?”秋远峰低喝一声冰冷淡然的眼眸起了变化,尽敛璀璨精华,身边淡蓝色气场亦是被那双诡异的眼眸吸引一道道一缕缕浅蓝色丝绦仿佛有了生命,宛如精灵朝眼眸聚拢形成氤氲之气。

秋远峰突然抽离气场,仁殇感到彼此咬合已成焦灼的气场陡然一轻,稳如磐石的黄褐色罡气刹那失去与之对抗之力,自然而然出现一丝波动。

“嗯?!”

“去!”两声不约而同爆发,秋远峰看准仁殇调整罡气的一刹那,厉喝一声,身如鬼魅,手中竹剑划出一道玄妙曲线寻到那一丝缝隙,当下毫不迟疑狠狠刺出。

远在屋檐之的蝶恋见状凤目之中散发奇丽神色,支手托腮微点螓首,自语道:“互成咬合之势,一方骤遁抽去另一方难免失据。寻找到爹爹调整的刹那,凭着几近极限的速度以及速度带来的力量攻击波动一点,嗯,目光果然犀利。而爹爹稳如磐石、不动如山的罡气又是否经得起猛烈一击?”

竹剑划开层层褐色气劲,无数丝看不见的气劲缠绕竹剑,看似薄薄的罡气竟不亚于铜墙铁壁,秋远峰目含冷光咬牙硬挺加大手力道剑势一往无前丝毫不改,竹剑在刺到细微波荡的一点时,“咔喳”一声脆响,竟然化成漫天粉尘。

啵的一声,无形水波击破幻化激荡涟漪,迸发的锐利劲道犹如一道道闪着锐利锋芒的刀刃直面而至,秋远峰见势不对不及惊诧急忙翻身闪避,然而猛烈气劲突然爆射,纵是躲避仍然无法全身而退,数道风刃划破脸庞留下细细伤痕,殷红血水随即流出。

但觉脸一阵细微隐痛心知脸面受伤,好在伤口细浅倒也无碍,秋远峰无暇顾及脸伤势,看着犹似飞快轮转的黄褐色罡气,于心戚戚。

竹剑,普普通通的竹剑居然拿来比武决战,落在凡人眼内必定嗤之以鼻,笑言:太过儿戏耶。然而在秋远峰精纯浑厚真气灌注之下却不啻于百炼青锋,但在与仁殇护身罡气接触瞬间被庞大气劲压迫之下,不堪重负化为粉尘,仁殇功力之深厚真可谓高深莫测。

“呵呵呵,如果不是竹剑,换作‘残雪’,老夫的护身罡气被你趁机全力一击或许就破了,只可惜你大意了。”仁殇说话间护身罡气的颜色逐渐变淡,随着双臂一挥,极速流窜的罡气消弭无形,但见宽袖一摆场中复又恢复到激战之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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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极限对招2

如果不是废墟的石亭,蝶恋还真以为一切从未发生,刚才不过虚影。(.la 好看的)**然而空留残垣断壁的亭台,冰湖闪着绚丽光芒的冰棱,无不在提醒着,短暂的一瞬发生惊人一幕。

“几十年没有动手,先前的就算活络筋骨,那么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激战,秋远峰可不要另老夫失望,残雪也该现身了。”仁殇不顾仪态长长伸了一个懒腰,背向旭日,笑吟吟道:“那么开始。”

“落霞山庄,落霞山庄,决战时刻终有陨落之星。”秋远峰长长一叹收拾起之前惊诧的心绪,残疾的左手背负身后,右手一扬,一柄宛如一泓秋水清波的雪白利刃浮现,短截之处破坏了秋水鸿波清光的完整,金光斜照反射折光却是令人不敢逼视。

两大顶尖高手正真正式交锋即刻开启,试探性的两招绚丽开始短暂结束,惊艳还留在蝶恋脑中,待到一切复归于平静,惊心动魄对决正式拉开序幕,她的心却倏地悬起。

也许近距离接触秋远峰尚未察觉,然而蝶恋居高临下锐利如鹰的目光却捕捉到竹剑粉碎刹那,黄褐色的护体罡气光芒瞬间黯淡,短短一瞬却足以揪心。

“难道是眼睛的错觉,还是爹爹显露败迹的预兆?”蝶恋满是忧心疑虑的眼光望着那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伟岸身躯,“而且方才秋远峰比之先前多出三个瞬影,那并非他的极限速度,但是已令爹爹露出窘态会败么?”

高大屋檐之佳人如玉凌波之姿宛然天女下凡丹青难以描摹,而残垣石亭却是两大高手的短暂交锋之后的暂时静谧,巅峰之战一触即发。

忧虑的秋水明眸、睥睨天下的淡淡眼神、寸步不让的凌人气势,三者三方随着日转光影注定无法阻止的巅峰对决,场面却是出奇平静。

风停,嘎然而止;云涌,变幻无常。

仁殇宽袖一摆双手背负身后,淡定的眼神之中笑意更浓了,“呵呵,有趣,果然有趣。秋远峰,面对老夫你尚有余力暗耍心机,说明你的理智还没被愤怒掩盖。这究竟是五湖散人的悲哀,还是你的罪过?不过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激起了老夫那颗沉寂几十年的武者之心。”

畅快的笑声过后,仁殇高居于破碎亭台之,睥睨俯视的淡定眼神有了一丝变化,悠然涣散淡然的神光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乃是昂然兴奋,秋远峰见状心知方才处于守势的一代霸者如今终于露出锋利的獠牙,如怒海狂涛的攻势即将展开。

笑声落定,风停云清,秋远峰手握残雪指尖传来冰冷感触,凝神静气以待面对仁殇汹涌攻势。蓦地,宁静的场合中却响起一个清晰脚步声,沉重低缓带着莫名节奏的踏步声如同重锤记记敲在心中,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天地静谧唯有脚步声响彻寰宇,简单的节奏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显得异常诡异,每一次响起落下仿佛暗扣心律跳动,心脏陡然猛烈加快,脑际中突突急促的声音突然加重。

秋远峰蓦然惊心,双眸再聚光华凝神注目之时恰逢脚步声最后落定,而方才站立高台之的仁殇已然静立雪地之,此刻脸带着莫名笑意。

明明彼此对视却未发现仁殇有过移动的迹象,知道脚步声落定蓦然惊觉,秋远峰稳定平静的心神猛然悸动,“没有任何奇异的风动只有沉重低缓的脚步声,说明仁殇刚才并未施展高妙身法,如此看来单是举步投足、.la [棉花糖]”

在如此奥妙的身法面前,难道燕字诀失去了优势?有了这个明悟,秋远峰暗暗苦笑,此时场中再度传出仁殇响亮宏声:“传言武道最高境界乃是无人无我,秋远峰,老夫观你目光闪动想必心中思量。看来老夫给你的威压尚不足以令你忘我,心神进入空冥之境,那么看招!”

话音一出,一股骇人气劲汹涌澎湃直来,秋远峰眼一抬顿感眼前一片缭乱,极速流窜的气流汇聚仿佛巨大漩涡,猛烈气劲直欲将自己吸入涡心,涡心尽头是一个无比硕大的铁拳。

先前在纤手会曾经见识过仁殇轻松一拳却打出四山合力的恐怖力道,此刻同样是平常稀松的一拳暗蕴藏江海漩涡吸附之力,一个重压一个吸附同是一拳却山水迥然。

平淡一击却是山呼海啸澎湃激荡的攻势,秋远峰不敢小觑亦是深感不能退让闪避,沉喝一声,运起体内真气灌注右手,霎时残雪光华四射,一道道绚丽光华劲射而出朝着汹涌狂猛的旋转气劲袭去。

秋远峰抖动剑锋,剑光如流水仿佛长江大河延绵不绝的朝漩涡中心的拳头猛冲,一波一波一股不将拳头轰地粉碎誓不罢休的昂扬之势。

沛然庞大的剑光夹着无比锐利的冰寒气劲猛扑过来,仁殇见状哈哈一笑,眼中昂然之意盛浓,面对那股撕裂虚空的惊人剑劲不避不让,铁拳汹涌之势不改,一往无前迎锐利剑锋。

短暂一瞬,两股强大气劲猛然交击,秋远峰强力一击宛如浩瀚长江的延绵攻势正面碰仁殇的铁拳,场面却未掀起令人恐怖的惊涛骇浪,甚是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两股惊天动地的强劲力道猛烈碰撞势必掀起巨浪狂涛,然而场面却是出奇诡异,不仅不见气息异样波动,甚是连交击之声都未听见。

身处屋檐之的蝶恋见状亦是被此刻场中异样气息所惑,眨巴眨巴凄迷眼眸,闪过丝丝疑惑。蝶恋自负耳聪目明远比常人,目光犀利,耳力不差,此刻也不禁怀疑自己所见所闻。

忽然蝶恋心中一阵明悟,道家始祖老子曾言:“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眼前两股凶猛气劲直接正面交锋却落得悄然无声,场中并未出现惊天动地巨变正好暗合大方无隅、大音希声。

两大绝世高手惊天一击难道已经如此超凡入圣了么?蝶恋疑惑之后看着秋远峰的眼神越发犀利如刀,“果然,果然非常有趣味。有你的存在也许此生我再无爹爹那般落得空虚寂寞。呵呵,一生知己难求,殊不知一生的对手更难遇。秋远峰,你是否能挨得过爹爹眼下这关,且让我拭目以待。”

仁殇似乎并未预料到双雄怒发一击竟是落得波澜不惊,仿佛两人从未出招一样,然而惊心过后便是无边愉悦涌心头,能有如此对手大可以尽情挥洒一身绝技。

“犀利无比无坚不摧的剑气如羚羊挂角渺不可寻竟是被你看中老夫这招唯一的破绽,哈哈,秋远峰你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啊,眼神锐利非常。接着再来!”仁殇一惊一喜哈哈笑言,随即眼中神采奕奕,紧接着双拳微缩尔后再度出击仍然是平淡无奇的直击,看不出招式有何精妙之处。

然而秋远峰的面容却露出有史以来最严肃神情,旭日金光斜照,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睫毛轻微颤抖着,垂下眼皮,眼中一缕光芒越发璀璨犀利。

仁殇看似平常的双拳直击却契合先前两招精妙所在,左拳蕴含着沛然无比的巍然高山气劲,而右拳夹着强劲江海漩涡之流,双拳无奇然而气劲却精妙更是集合着高山流水完美融合的惊世一击。

显山露水,秋远峰面容格外凝重,想不到仁殇这一击已经融合了山水之势,分不清哪里厚实的高山哪里是无孔不入的涓涓细流,两相合击威猛无铸威力更是骇人,强劲的山水合击刮起阵阵阴森寒气铺天盖袭来。

秋远峰强忍着震耳欲聋的破风声,真切感受到仁殇这一击的无威力。不及思索,沉喝一声,霎时惊现燕字诀:燕双飞。一左一右两道鬼魅虚影,手里寒光森森的残雪却是真真切切夹着锐利寒芒朝着两股力道猛扑过去。

“撕拉噗嗤”两声巨响,强悍的气劲瞬间再度猛烈交击带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效果,两道鬼魅的虚影顿时合二为一,伴随着一道嫣红激射的血染长空,秋远峰落实的身影倒飞数尺,堪堪倚在一株巨大梅树方才止住了后退趋势,而那株白梅不堪承受在接触之时刹那化为粉碎的木屑。

呃?屋檐的蝶恋分明看得真切,秋远峰一化二同时卸去了两股雄浑气劲,为何还落落下风被硬生逼退,难道爹爹那双流合击不是那样简单?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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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极限对招3

“呵呵,秋远峰你很聪明,不过仍然算漏了一点。你可知道此招何名?老夫又是修炼了何种武功?”

秋远峰站稳脚跟,抬起左袖拭去嘴角溢出的血水,冷哼一声,不甘道:“既然前辈不做进一步追击,那么在下洗耳恭听。”说着趁机调整内府翻滚的气息。

仁殇双流合击伤了秋远峰之后并未欺身前追击,反而饶有兴趣踱了两步,悠然道:“你可曾听闻当世三大武学传说?”

咦?当世三大武学传说?秋远峰不由自主地想及秦淮河畔与陆怡香一番谈话,当世她也曾谈起当世绝学,将赤日烈阳擒龙手、开山掌以及天残诀赞誉为当世三大绝学。此时仁殇突然提及,难道他练成其中一门?

“略知一二,在下曾经耳闻。但不知前辈练就了开山掌抑或天残诀?”秋远峰暗暗惊心,虽然他未曾见识过开山掌和天残诀的威力如何,但看章若初练就擒龙手便知其威力足以震古烁今,难道此老闭关十余年也是为了修炼其中一门神功?

“呵呵”仁殇轻笑一声眼露睥睨之色,“无错,你猜的不假,老夫闭关乃正是了为修炼不世绝学‘开山掌’。名字听起来很俗气很平常,你很幸运,今日得以领教其中滋味。方才那一招‘高山流水’左右同时合击,虽然你使用燕双飞分别卸去分力道,然而剩下一两成力道汇集双气合流却令人防不胜防。”

“其实你的想法不错,洞察力也是超凡脱俗,只可惜临战经验太少看不出余劲合流之后威力倍增。若是寻常顶尖高手面对此招,此刻早已命丧黄泉。”

趁着仁殇说话的间隙,秋远峰已经平伏下内府翻涌的气息,对于仁殇的分析在他听来一丝不假,自己的护身罡气虽然卸去大部分气劲,然而终究没防住余劲合流带来的冲击,好在护身罡气及时反映,不然以自己血肉之躯只怕早已落得残废,而不是仅仅呕血而已。

远方观战的蝶恋听见仁殇不顾当场紧张的战局反而侃侃而谈,轻咦一声,所以所思的垂下螓首。

“好一招‘高山流水’,前辈双气合流威力果然惊人,闲话不多说了,接下来该轮到晚辈了。注意来!”秋远峰沉声一喝全身气劲猛然迸发,随着话音落定,一阵锐利破风声刚一传到耳畔,一连串鬼魅虚影朝着仁殇直冲过来,夹着迅猛如电的惊人气势,手中断剑残雪更是闪烁着森冷锐利凶光,宛如一条迅雷闪电划过虚空,带出一道起起伏伏的诡异曲线,让人看不出端倪。

嗯?仁殇微微眯了下眼,眼中寒芒越见光亮,嘴角一扯淡出一抹轻蔑的笑意,随之双拳倏地收回有猛然翻腕朝着地面猛击,雄浑气劲骤然爆发,霎时雪屑疾飞汹涌激荡,在他四周形成一个狂乱的气场,凌厉之极令人生出无法逾越雷池的颓然之感。

“秋远峰,单凭速度你是无法战胜老夫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差距所在么?哈哈。”仁殇大笑一声,双拳陡然冒起缕缕金光,一望既知那双拳蕴含无比强大的真元,若是一击落实,那人必死无疑。

不待仁殇笑毕,秋远峰同样瞧见那双携带天地之威的金光闪烁的拳头,嘴角却是微微翘起带出一抹笑意,随即冷然一哼,奔雷一般的疾行魅影倏地在距离仁殇七尺前急停止步。(.la 棉花糖)

场中异变突起,仁殇微微一怔不及思索蕴含天地威力的双拳狠狠击出,霎时一阵地动山摇,乱石疾走,细微的雪屑化作尖锐锋刃朝着秋远峰激射过去。

秋远峰闪电一般的虚影突然急停,远远望去场面颇为诡异,跟后魅影与急停的身影一次次重叠,紧接着不待仁殇惊天一击袭至。呀!一声惊爆大喝,重叠的魅影倏地再起变化纷繁朝着左、右、三方飞散。

蝶恋听得沉喝之声自思忖中回神,抬眼看去那速度极快的虚影宛如孔雀开屏一般绚丽多姿却又令人目不暇接,顿时美目异彩连连,想不到轻功身法居然也如此迤逦多姿。

瞬间失去秋远峰的影踪,仁殇惊天动地的重击落到虚空处不着一丝痕迹,甚是连一丝风声都没有。蝶恋频频颔首,自然以仁殇一身惊世修为,无论内力还是招式都已臻至化境,收放自如更是不在话下。一击不中随即变换方向,伺机发动致命攻击。

不过秋远峰却不这么想,雄浑沛然的真气猛然击出,一击不中随即收回,即使以仁殇惊人的武学造诣也会有一定影响,虽不至于重创,但至少体内气息会产生些许变化,而他正是窥伺着变化瞬间。

“燕字诀,归燕无踪。杀!”秋远峰大喝一声,凌乱纷飞的虚影中有一道随着厉喝声突然消失无踪,其余虚影则纷纷朝着仁殇反扑而去,气势如虹那闪烁着寒光的利刃丝毫不容怀疑其真实性。

“嗯?虚虚实实,假假真真,果然有趣味。不过虚假的终究真不了!”仁殇眼神一凝双目尽显华光异彩,须臾下一刻,那双满是异彩的双眼竟然闭了,直接无视那些纷繁杂乱的魅影。

蝶恋见状异常激动,兴奋地走到屋檐尽头,若非不合时宜她真想下场活络筋骨,大展拳脚,而不是呆在一旁作壁观内心却直痒痒。

战况越发激烈,近距离搏杀更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抑或判断失误便是重创或者死亡。

仁殇虽然身处凌乱虚影攻击且闭双眼,脸依然一副从容不迫的悠然姿态,一旦有虚影近身或一拂袖或者迈着精妙步伐从容一一闪避,众多虚影皆是攻击无果。

随着数十个虚影逐渐消失,蝶恋嘴角轻轻一翘,一抹微笑在阳光下展露无尽风采,局势对仁殇而言越来越有优势,而秋远峰连连施展精妙身法自是极速耗损体内真元。

然而渐渐地,场中只剩下三道虚影时,蝶恋眼中轻松的颜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仁殇悠然姿态也不复存在,皆因早该消失的三道虚影过了一时片刻依然围绕着仁殇发起猛烈攻击。

一身三化?一连串延绵不绝的攻击浪潮不曾停歇,面对诡异的场景,仁殇不由得再度开启双眼,眼神凝然,脸首次露出肃然凝重的神情。

难道秋远峰果真能够一身三化?蝶恋自是不信,眼神一凝注目看去,渐渐地发现其中的玄妙,原来并非一身三化,而是秋远峰以极快的速度分别融入三道虚影,蝶恋见之亦不由得私心赞叹。

同时作为旁观者清,蝶恋自是看出其中端倪来。秋远峰只能融入其中一道虚影而且是必须攻击的那道,除去可以进攻之外同时闪出魅影保持原样。此时仁殇若是发觉转身去攻其余两道虚影则可以破解之,然而面对秋远峰迅捷如闪电一般的猛烈攻击,即使是仁殇依然无暇分身兼顾其他。

然而渐渐地,不需要蝶恋提醒仁殇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也感觉到秋远峰一身三化的特征,即是三道虚影其中只有一道能够发动进攻,而非三道同时攻击。如此一来,其余两道虚影纯粹蛊惑迷人眼睛,权当是摆设。

心中转念,仁殇嘴角逸出高深莫测的微笑,饱提真元灌注左手面对一道来势凶猛、迅捷锐利的剑锋直击而去,但闻“铛”的一声脆响,铁拳着实碰锋利剑刃居然完好无损;同一时间仁殇真气外放迸发激射,右手微微一摆带起宽袖激荡澎湃的气劲瞬间将两道虚影击溃,抹掉。

“嗯,爹爹也发觉了其中的破绽?看来秋远峰已经山穷水尽,那么你是否仍有后招抑或是黔驴技穷走投无路了呢?”蝶恋索性蹲下来一屁股坐在屋檐,满是好奇双目一瞬不瞬注目着场中激斗。两人皆是当世绝顶高手,出招动手极快,细微变化更在电光火石之间,故而蝶恋甚是连眨巴眼皮都显得吝啬起来,生怕错过惊心刺激的一幕。

仁殇一挡一摆瞬间破了秋远峰酷似一身三化的局面,面色欣然:“秋远峰,有何高招尽管使出来,你该知晓此战你若是败了,整个江湖将沦陷魔教之手。”

“是么?前辈还真是以为已经看破在下的剑招?”无尽的虚空中回荡着秋远峰沉稳淡定的话音,浩浩汤汤充塞四野。仁殇轻笑一声注目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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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极限对招4

突然三道剑光蓦地无声无息出现在在仁殇身后死穴,剑光流转凌厉破空发出嘶嘶声响,仁殇心头狂跳,锐利剑气来的十分突兀,右手背负却也面如不改:“秋远峰,归燕无踪瞬间消失的功效能保持多久,你一旦显露行迹那就注定失败了。(网)”面对尖锐非常的剑气饶是仁殇身怀护体罡气亦是不敢大意,脚下位移转身正面凝神对待犀利剑招,但看他举起右拳以一记惊涛骇浪的简单一击瞬间将三道剑气消弭无形。

就在这时脑后突如其来一道寒气逼人的森人剑刃,仁殇蓦然回首,断剑残雪已然几近前胸!同一时刻右侧腋下也是有犀利剑气逼近,在他不及回身之时同时发难,而因归燕无踪时效所限,秋远峰再度现身,此刻他正凌空面带微笑,先前一剑有如万剑集发轰向不及转身的仁殇。

“嗯?这才是你真正的杀招么?不错!”仁殇轻声说着,眼中爆射骇然精芒令人不敢直视,暂避锋芒,然而秋远峰怡然无惧冷眼迎,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喝呀!”仁殇爆喝一声饱提真元再度迸发而出,凌厉的剑气受其影响变得杂乱无章,或有穿透而过落到仁殇身已是强弩之末,加之仁殇护体罡气对他够不成丝毫威胁。

然而身处于激荡气劲中心的秋远峰硬生生抵抗那股猛烈混乱的力道,提起手的残雪用力直刺,仁殇散开真元得以缓口气,飞速转身再度面秋远峰,对于他直刺而来的利刃右手堪堪一抬掌心抵住剑刃,架住了那股勇猛的突刺。

掌心与利刃短兵接触未见朱红,削铁如泥的宝剑居然难以对其构成损伤,秋远峰眼神一紧,嘴角不显惊愕反而一副自若神情,仁殇见之心生疑窦,难道他已经料到神兵利器伤不了自己的金刚不坏体?

喝秋远峰沉喝之声稍显冗长,却给蝶恋带来另一股莫名的感受,她料想不到爹爹居然不惧怕锋利的宝剑,.la [棉花糖]

“燕盘旋!”但闻冗长沉喝声结束,秋远峰双眸精光怒射而出,悬空的双脚如飞轮急转,带动呼呼风声,而他凌空身姿亦是跟着极速转动开来,最后整个人直如飞梭,剑尖一端更是承受着无比绝伦的催力、凝聚力贯注一点。

燕盘旋威力惊人且不说,加之秋远峰自身能力凝注以及轮转带来的惊人力道全部集中在剑尖一点,饶是以仁殇金刚不坏体依然难以承受,白皙的掌心隐隐透出一点猩红,在剑光流转和皑皑白雪间格外明显。

此时仁殇本可以退避,然而他却面沉如水。蝶恋明亮的眼眸闪过不解神色,她不明白爹爹为何不肯退步避开,硬是以弱对强。

自神功大成以来,仁殇都是俯视众生睥睨天下庸碌的姿态,殊不知他此生对敌何曾有退却半步的时刻!在此之前也没人能够正面硬撼过他!今趟碰秋远峰,一颗武者之心越发昂然,想要退步示弱更是万万不能。

“锵锵锵”急转旋转的剑尖撕咬着坚若磐石的掌心着发出尖锐刺耳的脆音,相持片刻,仁殇但觉如此下去右掌必废,顾不得体内压制的翻滚气浪再三饱提真元,右掌掌金光璀璨耀眼夺目,猛然大喝一声奋然强推,终将秋远峰急如陀螺的身躯强势逼退,跟着拍出一记劲掌,掌风呼吸直击而去。

然而不待仁殇舒口气,凌空倒退的秋远峰身体呈现不规则水波,宛如水波涟漪将那股掌劲悉数卸掉,陡然一个翻身但见他双脚再度变化,异变再起!

仁殇眼角一挑,纤手会那会儿秋远峰曾经使出那招水波涟漪破了他一拳合四山,今趟危机时刻再度出现。

“燕回斩!”须臾既是一瞬间,秋远峰本是倒飞出去的身影猛然变幻的姿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回返,下一刻,一柄凛凛寒光的利刃已然劈到仁殇脖颈。

血,一滴殷红的鲜血顺着剑刃缓缓滑落,醒目的颜色没有在剑刃留下痕迹。一滴,两滴悄然落入雪地,静谧无声。

秋远峰一连串闪电般猛攻终于让仁殇见血了,仁殇眼睑低垂静静看着从脖颈滑落的鲜血,眼中一阵愕然闪过随即莫名惊诧尔后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闪亮光彩。

蝶恋见状蹭的一下起身纵跃,不待落地直奔场中两人而去,凝眸看去,入目嫣红,霎时俏脸充满凶煞之气,怒火冲天而起。

“很不错,秋远峰你是第一个能够让老夫流血的人!传了出去,足以值得笑傲江湖!不过”仁殇歪着脑袋,看着秋远峰的眼神逐渐恢复静若止水的淡然,嘴角略带莫名微笑,“不过为此你也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仁殇言罢右拳不着痕迹地突现在秋远峰胸口,实实在在的击中,紧接着本是攥紧的拳头猝然一挺横生多出半寸关节,再继续手掌完全展开最后一轮指关节再度狠狠出击,秋远峰胸口承受连串三次重击,身躯霎时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咔嚓卡擦”是梅花树折断声音,而秋远峰则是狠狠撞在围墙顿时轰然坍塌一大片,积雪和乱石飞溅四散将其身躯掩埋。

蝶恋在旁看得清楚,仁殇这一击由拳重击变掌突刺只在短暂接触的瞬间完成,虽然是短短一寸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道,直接将秋远峰轰飞了去。见到爹爹朝她摆手示意不要插手干预,蝶恋这才后退数步。

仁殇伸手一抹左侧受伤的脖颈,秋远峰突袭很奏效,只不过他小觑了金刚不坏体的威力,在剑刃触及肌肤刹那间,他已经将那处肌肤变得异常坚韧,歪着脖颈挤压肌肤硬生卡主剑身不让其深入,趁势再添一击重击。

看着嫣红鲜血仁殇的眼神越发灼热昂然,受伤的滋味几十年来这是第一次品尝,沉稳的心跳也因为迫近的死亡威胁变得活跃,整个人焕然一新,仿佛一时间年轻几十岁。

“开山掌:一寸撼山!秋远峰,这一掌只堪堪折断你几根肋骨罢了,还不足以弥补老夫流失的鲜血。我知道你没死,快快起来,老夫迫不及待想要一雪耻辱。”仁殇所受剑伤看似严重,其实秋远峰奋力一击剑刃只不过堪堪划破表层肌肤,未曾深入肌理,反而是他完全承受一寸憾山此招,受伤远比仁殇来得沉重。

“嘭”猛然一声震天巨响乱石纷飞,鞒景=ソド18洌秋远峰巍然屹立的身影隐约出现,手中紧握着残雪大步迈出,身形虽然巍然然而身衣襟却是沾染一片朱红,显然仁殇那一掌令他内府重创,呕血见红。

折断三根肋骨加内府受创,仁殇那一掌令人印象深刻。秋远峰冷眼斜睨,内心却不得不佩服其能为,仅靠手肘微动猛然击出所带来的威力却是空前强大,自己被击飞数丈狠狠撞到围墙,围墙不堪受力倾倒坍塌,血染衣襟。

细微地动作却发出令人瞠目的强大力道,以往越是强劲大力需要拉开足够的距离,然而仁殇仅用一寸之短就造成如此恐怖的杀伤力,一寸憾山果然非同凡响。

“果真是好男儿,区区几根肋骨算不得什么伤害,那么接下来你该如何击败老夫呢?”仁殇挥袖抹去脖颈的血渍,缓步朝着秋远峰迈出,“秋远峰,比之一年之前你大有进境,甚是另老夫不得不刮目相看,但是仅仅如此而已的话,下一招便是你的死期。”

秋远峰昂扬挺立巍峨如山,拭去嘴角的血水,脑中思忖应对之策,此战攸关整个武林,若败那自己万死莫赎其罪,所以纵然誓死也不能败!那么哪里才是取胜之道,仁殇的破绽又在何处?秋远峰凝眸盯看忽然仁殇脖颈那处嫣红刺激着他的眼球,若是在劈一剑,效果定然十分明显。

“天下万法,唯快不破,是你追究的剑道极致。以几近极限的速度带起力量,呵呵,此法对付寻常顶尖高手管用,但对老夫却是相形见绌。以老夫将近百年的深厚根基,变相的力量是无法撼动最原始最纯粹的力量,这就是你的剑气为何屡屡受挫的缘由。”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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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极限对招5

最本质的力量无需变相,秋远峰虽然无法认同仁殇的看法,然而形势比人强自己处于下风乃是不争的事实,但十几年所坚持剑道怎会凭一战论断功过。.

“呵呵,看来要你击杀老夫确实很难。不若这样,老夫一生从未被人撼动退过半步,你若是能逼退老夫一步,那么此战就算你胜了。”仁殇大放厥词,可是秋远峰脸却丝毫没有显露高兴神色,波诡云谲、紧张窒息的局面若是贸然降低自己的标准,精神很集中力自然放低,那样更容易导致失败。

“不用前辈降低标准,在下照样能击败你!”秋远峰冷冷回应一声,双眼一闭做了一个深呼吸,尔后再睁眼时尽显精神奕奕。

“哦,看来你师父的惨死,史文龙的背叛还不足以令你心神错乱,措手不及。”仁殇呵呵一笑,大步迈前,带起一股沉重气势仿佛泰山压顶也似,却以轻松的口吻继续道:“那么作为萧府数百人横死、五虎断门刀一夜消亡、少林寺几百余名僧侣殒命以及诸多无辜江北门下弟子命丧黄泉、佛果舍利之争数十位顶尖高手自相残杀,而史文龙再无利用价值这种人本该除去岂料他竟出人意表吞服佛果舍利,未来的武林不知又要有多少正义之士命丧其手,作为江湖祸乱的始作俑者,老夫活生生在你面前,难道竟也激不起你内心的愤怒吗?”

一连串令人发指的累累恶性,血迹斑斑的罪孽出自一派仙风道骨的老者之口,细算起来,死于其手的江湖之士不下千余人,忽然父亲义正言辞谆谆教诲猛然回荡在耳际,再念及红衣教数百人横死的惨状,惨厉的呼叫;加之重创伤痛转移注意力,霎时师傅惨遭凌虐致死和史文龙肆意狂放的面容不停在眼前晃动着,幽幽悲鸣呜咽声穿透心扉,锥心刺骨般剧痛。

念及年幼爹娘沙漠殒命,亲人的离世、师傅的悲剧、颠沛流离的流浪生涯,过往种种一股脑涌心头,千百种滋味纷乱的头绪轰炸脑际,而眼前正是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秋远峰心中怒火狂飙充斥心扉,冷静沉着的眼神已然熊熊燃烧的怒焰取代,手中的残雪不住悲鸣着闪射幽寒森冷杀意。

眼见秋远峰显露出离愤怒之状,“哈哈哈”仁殇肆意大笑三声随即肃容,饱提真元,双手一摊摆开架势,“出离愤怒带来意想不到的极限力量,肆无忌惮的狂杀,老夫期盼这一刻长达数十载。无人无我抛弃一切顾虑,才是最出彩最纯粹的武道巅峰对决。”

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化作深红血色,秋远峰周身下冒着骇然的杀意,体内真气肆意横行无忌不断狂飙,此刻他脑中一片空白,理智被出离愤怒燃烧殆尽不留一丝灰烬,嘴角一扯带着浅浅莫名微笑,蝶恋见之不禁为之一怔,那一抹微笑是多么冰冷残酷。

下一招将是生死胜负之战,蝶恋丝毫不怀疑,场中那股窒息般沉闷压抑的气氛可以作证,下一刻即将发生一抹惊天地泣鬼神的旷世决杀。

仁殇气定神闲,饱提真元遍布四肢百骸将身体调整最理想的爆发状态,一步一步朝着秋远峰缓缓踏出,每踏出一步无形恐怖的威压令人神魂剧颤仿佛感觉天地在这股威压之下畏缩战栗着,无边积雪轻微颤动,每一颗没有例外。

此时远方忽然飘过一片乌云堪堪遮住明媚阳光,落霞山庄霎时昏暗一片,突然一片昏暗中急闪一道明亮锐利的微光,待蝶恋凝神注视时那道微光早已消失无踪,她顿时心生疑窦,“那道明亮光芒来自何处?”

此时仁殇背对着她,那么光芒绝不可能来自爹爹;剩下的唯一可能便是对面的秋远峰,可是此时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眸早已经被怒火焚烧,唯有无穷尽的愤怒火焰,也不可能是他,难道是自己一时走眼看错了?

蝶恋向来对自己的眼光极为自信,此刻面对千载难逢的旷世激战,难道也心神不宁偶有失神瞬间?

如果秋远峰以眼前的愤怒状态对战仁殇,虽然出离的愤怒带来令人意想不到的力量激增,但蝶恋毫不担心好整以暇的爹爹会输给一个疯子,只要觊准破绽给予致命一击则万事无忧矣。不过先前那道莫名的明亮微光仍是蝶恋心神难以安宁,仿佛一颗小石头投入平静的湖水,或多或少激起微波涟漪。

仁殇蓄势待发,秋远峰口中发出低沉的嘶吼略带粗喘,血色眼眸死盯着仁殇其状恨不得扑将去张牙撕咬,酷似野兽灭绝人性。

仁殇再踏出一步场中罡风四起,两人之间的距离正是最理想的攻击之地,生死胜负之战一触即发,蝶恋猛然揪心。

就在此时,秋远峰莫名一笑,低沉嘶吼之声已无,他每一次呼吸暗暗契合天地吸纳之律动,天地间一片静谧,唯有缕缕细微呼吸声传入耳际却仿佛天雷乍响,格外清晰,而他眼中血红之色不复存在,黑白分明的眼眸异常清澈。

紧接着秋远峰张狂气势也瞬间转变,怒海狂涛的狂发气焰统统收敛,取而代之是漫天冰霜的凛冽肃杀寒气,右手仰起残雪凌空极速旋转带动呼呼风声,一望既知此剑蕴含惊天裂地之威能,而秋远峰本人则逐渐变幻虚无却又不似施展归燕无踪的情形,继而断剑残雪倏地停止旋转。

秋远峰将手一扬,残雪顺势入手整个显得异常清晰而剑影则模糊不清,下一瞬剑刃清晰而人影又变幻模糊,人与剑相互转圜再难分割谁人是剑抑或剑刃是人。

“嗯,原来你假意愤怒,故布疑阵?非我为我,非剑为剑,我即是剑,剑即是我,好一招人剑合一!”仁殇一怔错愕之后旋即眼露兴奋神采,“喝,开山掌:一拳动山河。”

仁殇抢先出招,凶猛澎湃的强大力道直贯苍穹,夹着毁天灭地不世威直奔秋远峰而去。但见秋远峰嘴角隐现笑意眼中却空洞无物宛若死寂平湖不起波澜,只待力道近身整个人瞬间变换模糊利刃越见光华锐利,那股撼动山河之力冲向一柄悬空利刃,利刃激荡发出杳渺龙吟清越脆音,人与剑渺若惊鸿不着痕迹,待秋远峰再度显身怡然无损!

仁殇惊天一击完全失效,不待他收招下一刻,秋远峰鬼魅虚影一阵疾行倏地显身距离仁殇不及三尺处,手臂高抬猛然击下模糊剑影狠狠划破缠绕气劲,以力劈华山之势雷霆落下,残雪快、准、稳再度劈到脖颈那道细痕。

“极限的速度,精准的角度,空间仅残留一个魅影!秋远峰没被怒火燃烧掉理智!”蝶恋俏脸煞白,越发揪心不由自主前两步,贝齿紧咬着下唇,纤手紧握关节泛白,忧心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仁殇在电光火石之际左手亦不可思议方向堪堪抵住秋远峰手腕,然而残雪夹着重逾万钧之力依然划破铜墙铁壁一样的护体罡气劈到细痕,比之先前又深了几分!

强悍的护体罡气猛烈冲击,霎时引起一阵地动山摇,劲风激荡狂飙,场中瞬时陷入一团混乱。“嗯?!哼!”仁殇对秋远峰极限速度猝不及防,被他再度欺身逼近,脖颈处传来冰冷寒意,利刃已经划破肌理深入几分,如果再深几分利刃割断血脉纵使大罗金仙亦是回天乏术,死亡的威胁令仁殇神魂惊惧,眼中冒着无尽怒火仿佛燃烧也似,然而秋远峰拼尽全力视死如归的决然狠劲令他不由怀疑此招是玉石俱焚的后果。

“喝”仁殇怒吼一声,右拳直冲秋远峰心口而去。开山掌:一寸憾山,再度惊现狠狠重击那壮健的胸膛。

“噗咔嚓?”是鲜血奔涌和肋骨折断的声音,秋远峰凝眉咬牙强忍着一寸憾山带来石破天惊的威力,生生承受下来饶是如此依然被逼退半步,手的力道顿时一轻。

正当此时,秋远峰大喝一声:“燕返!”此招借着退势实则是进攻的杀招,只不过内转体内真元自身受创极大,然而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许多,此战即使是死也要胜!

秋远峰强行压制内府汹涌翻滚的气息和肋骨创伤,逆行真气脚下步伐错变,右脚猛地一蹬左脚脚尖,后退的身躯骤然停顿一阵电光火石之际朝前猛扑,残雪划出一道诡异弧线,凌厉锐利剑气无坚不摧使人不敢轻撄其锋。

旷世一战,天地风云为之色变,乌云散去,落霞山庄再度金光普照。

身影交错眼神交会,鲜血再度激飞长空,两人相隔一丈背对着,伟岸巍然的身躯一动不动昂扬屹立,身鲜血淋漓殷红一片,诉说着无比惨烈惊魂绝世之战。

“胜负分晓!”蝶恋着向仁殇走去,眼中看不出任何感彩,步履娉婷袅娜多姿,给满目疮痍一片狼藉的战场带来一股清新亮丽的气息,清脆悦耳的银铃却比寒冬冷三分,“秋远峰,你还能动一下手指头吗?”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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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与此同时1

大年初一,除夕刚过,旭日东升。.江南联盟的热闹依然不减,连带着整个江南一带特别是手握武器的武林人士俱是一脸的喜庆,瑞雪纷纷扬扬带来冰冷寒气,却也难以熄灭那股抑制不住的热情洋溢。

偌大的江南联盟议事大厅庭前门柱贴朱红对联,两串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无不彰显喜庆的气氛。厚厚的门槛近段时间由于往来出入的江湖人士太过密集所致,矮了一大截且破败斑驳,其命运堪虞,随时有被替换的危险。

但这也无法阻止江南联盟日益高涨的势头,随着魔教朱雀堂覆灭以及纤手会分舵这个眼中钉拔除,在江南地盘扫清一切障碍,江南联盟真正可谓盛极一时,无人能出其右。

更重要的是,随着大破魔教朱雀堂的消息一经传入江湖,那些长期与魔教苦苦抗争的江湖人士好似找到一个可以依靠投靠的居所,纷纷慕名而来。

一切都如当初预期所料那般发展着,对于一些闻名已久的高手前来投奔,南宫霸自然无比欢喜一概接纳,然而高兴欢喜的心情仅仅维持了几天,他便开始头痛起来,花白的浓眉紧皱,因为在联盟内部出现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局面。

议事大厅内南宫霸深锁眉头,一杯热茶已渐渐转凉,而他却没有心思静下心来专心品茗。[.la 超多好]与此同时,距离江南联盟议事大厅不远处的一间精致阁楼内,一老一少正在闲谈着,只不过俊逸不凡、前额天庭饱满的年轻人眼中多了几分诧异与困惑,极目远眺的同时,余光不时落在老者身,似在探索着什么。

老者下颚微扬,玉面无须,脸色苍白,平淡的目光亦是投向了朝北的远方。寻常人看去此老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且脸色白的吓人,一副病恹恹奄奄一息的模样,但,此刻他的表情落年轻人眼中却是少有的罕见。

见此异状,年轻人眼中不由得露出狐疑之色。自最近几月,眼前这位神秘人老者突然闯入自己的视线当中,暗中帮助江南联盟出谋划策却从不露脸且每次相见都在暗夜时分,然而今日却是将传统的以往悉数打破,这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究竟何事将他逼台面不得不露脸,甚是冒着身份被揭穿的危险让自己行径于光天化日之下?

“南宫业,老夫知道你心中定有诸多疑惑不解之处,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一问究竟?”毫无声调韵律的语气突兀回响在南宫业耳畔,若不是稍稍听习惯换作他人定会被吓得不轻。

饶是如此,突闻这般死气沉沉的话音,南宫业心头一颤头皮发麻,长叹了口气以舒缓心中压抑的情绪,顿了顿,“确实,前辈种种行动透着令人无法琢磨的诡异气息。先前略施小计便将整合的江南联盟纳入南宫世家手中;尔后告之魔教朱雀堂隐身之所,再故布疑阵迷惑纤手会江南分舵,并将其一举歼灭。江南联盟以最小的代价换来巨大荣耀,备受江湖人士推崇,势头俨然超过了纤手会甚是盛极一时的魔教,然而直到现在晚辈依然弄不清楚前辈为何替江南联盟造势,以及所求何物?”

“呵呵,你不必绕弯子,老夫知晓那些并非是你现在最想知道的答案。”老者的声音依旧令人悚然,南宫业被他说中心中所想,眼中寒芒一闪随即敛去,端起酒杯,“哦,既然前辈已经猜到,那不妨直说了。”

“老夫之所以打破以往惯例与你青天白日会面,只是因为因为此刻老夫心中亦是十分紧张,所以找你闲聊舒缓紧张的情绪。”

呃?南宫业杯中之酒微起波澜,平素稳重的手此刻间竟然微微颤抖着,略带惊诧的表情凝视着那张苍白的脸庞,不可置信道:“紧张不安?想不到将魔教仁殇与纤手会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您居然也有紧张不安的时候?难道落霞山庄巅峰之战也令你不安起来?”

“唉!老夫自认学究天人,算无遗策,然而有些事情终究无法一手掌握。最起码,落霞山庄,秋远峰与仁殇之战谁胜谁败是老夫想象不出的。不同的结果,意味着截然不同的选择。”

老者毫无平仄的说话语调终于起了变化,南宫业居然听出一丝丝无可奈何的感慨意味,眼望老者颇为惊奇,道:“能让前辈如此感慨,看来您对两人这一战极为关注了?然侧,依据晚辈看来,即使秋远峰首战仁殇失败,江湖大势也未必出现重大格局。”

“南宫业,看来你还未了解这一战所代表的意义。”老者摇摇头,端起酒杯慢慢斟酌,小饮一口后,一瞬不瞬扭过头来注视着他,凝然道,“老夫要你明白,此战秋远峰若败,下一刻江南联盟瞬间灰飞烟灭、惨遭屠戮,盘踞在江南一带的武林势力从此在江湖中消除。”

“锵”地一声鸣脆响是利刃出鞘的清音,南宫业闻言霍然拔剑,眼神犀利如刀尽显鄙夷不屑之色,傲然道:“瞬间湮灭?!哈哈,荒天下之大谬,即使仁殇亲临亦是不能说灭就灭了江南联盟,前辈所言差矣。”

“呵呵呵,”老者满饮此杯,斜睨一眼凌然傲气的南宫业,口中发出沉沉笑声,顿了下,一字一顿道:“如你所言,即使仁殇也未必有此能力,但,前来毁灭之人不是仁殇,换作老夫又当如何?”

“你!”南宫业蹭的一下猛然起身,直盯着老者冷然苍白的脸,拳头攥紧握紧剑柄发出咯咯脆响,手指关节青筋凸起,暗忖此人至今企图未明但他深谙江南联盟人员部署,若是他骤然发难的话极有可能,江南联盟恐怕要重蹈朱雀堂和纤手会分舵的覆辙。

天际晴朗,金光普照,空气格外清新。雪,皑皑白须覆盖天地,而且依然在下。阳光暖融融,落雪却冷在南宫业的心里,透着刺痛骨髓的阴寒。

“前辈莫不是在说笑话?真若如此,前辈的苦心经营怕是要付之东流。”南宫业还剑入鞘,复又坐下却感如坐针毡,内心深处忐忑不安,“如果是真的,他真会狠心痛下杀手?”此刻脑际不停闪过这个念头。

老者恍若未见南宫业失态之举,右手慢慢提起酒壶小心翼翼地斟满了酒,眼神平静,脸色依旧苍白,随口一句:“世事如棋,乾坤莫测,谁又能预料下一次再见是仇敌抑或盟?”

此老言语闪烁,但是南宫业观其行隐约感受到一股悚然的真实,心脏禁不住突突急跳,一阵胆寒。神秘人突然语出惊人甚是改变初衷,南宫业隐隐嗅到一丝极度危险的气息,难道此异变真是源于落霞山庄胜败结果论定?如果秋远峰战败,此老就向江南联盟高举屠刀?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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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与此同时2

饶是以南宫业沉稳冷静的心境,此刻亦是不由得战战兢兢,“江南联盟的命运怎么会牵扯到秋远峰一个与江南联盟毫无瓜葛的外人身,前辈此举难道不觉得荒谬至极?”

“看似荒谬实则息息相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老者突地负手倚栏朝向北方远眺,消瘦身躯巍然屹立,一股莫测之感油然而生,“你当明白,秋远峰此战攸关整个江湖的命运。一旦他落败,不仅纤手会难逃厄运将纳入仁殇的掌控,沦为魔教的板鱼肉任人刀俎,江南联盟自然不在话下,整个武林都将无力与仁殇周旋。”

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被老者说得煞有其事,南宫业一头雾水,极为不解:“我还是不明白其中有何关系,究竟是晚辈太过愚昧还是前辈杞人忧天?恳请前辈告知一二。”

“关于仁殇相隔你们年轻一辈毕竟年代久远,对他知之甚少。但,老夫却是深知他的行事风格、手段与做法。现今武林唯一能令他感兴趣的人已经不多,目前浮出水面的仅有秋远峰一人而已,所以极度寂寞的他一直想找个堪称彼此的对手。试想,此战秋远峰战败,仁殇长期以来的期望落空,必定失望之极,以他的刚愎性格和偏激作风定将整个武林视为无聊玩物,必以疯狂的屠杀和血腥来结束一切。仁殇若是疯狂起来,天地动容,天下哪里还有武林人士的容身之处?”

南宫业听着听着,老者低沉的话语缓缓传入耳际,惊悸恍惚之间,一幅幅人间炼狱惨景浮现脑海,身首异处、开膛破肚无数惨死之状冲击着心扉、神经,忽然一阵刺骨寒风袭来整个人如坠冰窟,猛然惊醒回魂,右手朝额头抹去手指尽是汗渍,竟是惊出一身冷汗。

“为求自保,老夫由不得心狠手辣将苦心经营的江南联盟灭掉,权当算是谄媚仁殇的见面礼。若非万不得已被逼至万般无奈的绝境,老夫不会如此做法。唉,听完解释,你现在能够一同感受到老夫此时此刻的紧张不安?这种无可奈何、不由自主、不在掌握的感觉,老夫是多么的痛恨!”

“当然前提是老夫不堪与仁殇为伍,退出江湖纷争。”虽然听出老者最后一句话预示着他另一个选择,但南宫业毫不怀疑如果秋远峰失败的话,此老下一目标便是江南联盟。

若是情况果真依他所言,那么先前还为自己不能亲临一观绝世高手巅峰之战感到莫大遗憾,这会儿一颗心却莫名的紧揪着仿佛有千万只手在使劲拉扯挠挠,一种无言的紧张不安袭遍身心每一处角落,此刻方才体会到老者先前所言的万般无奈。

是呀,谁人不想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情势所逼不得不倾注他人身,这种感觉何等无助。关于仁殇种种传说,自他浮出水面暴露行径开始,江湖便从断绝过。作为江南联盟的一份子南宫业自然耳熟能详。从前感叹其惊天伟业之能,此刻内心深处惶恐惊颤,越是深入越是不安的心绪纷至沓来。

“当年,天都峰一战以及泰山顶峰对决造就了仁殇宇内第一人的神话传说,而今转眼已过数十载,仁殇之强悍依旧。即使老夫仍然无法揣测他的武学造诣高到何种境界,长期以来更是从未见过他与人动手过招,一身鬼神莫测的玄功有何破绽,仍是看不出端倪。”

南宫业平复下激荡的心绪,乃问:“仁殇虽然勇猛强势,但若论智谋,晚辈以为他比之前辈相距甚远,以您的神机妙算难道不能请他入瓮?”

“呵呵,实力太过悬殊,计策也有穷尽的极限。况且仁殇并未愚昧之辈,他不会相信任何人且常常独自行动旁人很难接近,此其一;其二,他手下那些人对他很忠心,很难策反离间。无边恐惧与恩威并施双重重压之下,相信任何人都难以兴起一丝反抗的意念,这才是他最可怕之处。”

南宫业闻言望向老者消瘦的背影,“既然如此,前辈为何还要与他一争长短,岂不啻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老夫不会屈居任何人之下,即使仁殇也不能例外!所以只要有一丝渺茫的机会,老夫也不能轻易放过。”老者转过头来目视南宫业,眼中淡然神色被一抹无名的盎然兴奋替代,语气也起了波动,“果然,等了几十年终于让老夫抓住仅有的一线机会,而秋远峰正是老夫投注的筹码。老夫的毕生心血与精心策划都压在了秋远峰首战必胜的一方,除非他胜,否则一切苦心经营皆付诸流水。”

呃!赌本赫然竟是压在秋远峰的首战必胜?经过老者一席话,南宫业此刻脑中逐渐明朗活络,面对不世高手仁殇,秋远峰又有几分胜算?深知此举根本就是一场豪赌,南宫业此时恨不得插两双翅膀飞到落霞山庄,对秋远峰千叮咛万嘱咐:“此战,就是死你也不能败!”

“希望秋远峰也能明白此战必胜的重要性,不然你我,江南联盟都要重新筹谋布局。”南宫业看见老者微微颤栗的手,曾几何时有见他如此失态过,看来落霞山庄一战攸关整个武林的命途。

随着江南联盟势力日益强大,身为盟主之子的南宫业自然水涨船高备受瞩目,而他近日以来种种表现亦是赢得了不亚于江少南称赞,况且在他身后还有一位神秘莫测的高人做靠山,南宫业自感信心满满,无论人前人后皆是一副沉着稳定,泰然自若姿态,然而眼下他的内心充斥着恐惧不安的情绪,难道只能静待落霞山庄传来胜败的结论消息,坐以待毙?

“南宫业,老夫明白你此时此刻的心情。坐以待毙,根本不是老夫一贯作风,但他二人首战老夫无能为力只能静静等待这一战的结果。此战秋远峰若胜出,接下来一切大有可为,老夫亦是无需再忌惮仁殇了。”老者不知何时复又踱回坐到椅子,眼中不时精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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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与此同时3

面对此老,青天白日即使近在眼前,南宫业依然感到无法仰视的高深莫测,“传闻秋远峰与仁殇有三战之约,听前辈口吻似乎独独看中他们的首战,剩下来的两场决战难道无关江湖大局?”

“不错,只要秋远峰首战胜出,接下来老夫有足够应付仁殇的把握,甚是连纤手会也一并呵呵。不可太过妄想,还是等落霞山庄那边传出消息再谋定后动。”

三战之中竟有如此差别,其中玄妙南宫业打破脑袋也想不出各中奥妙,委实感到气馁,望着老者颓然道:“前辈神机莫测,南宫业望其项背。”

“呵呵,你在年轻一辈已经远远超过他人,莫要妄自菲薄小看自己。江少南不过沦为你踏高峰的垫脚石,不足为虑,倒是有两点出乎老夫意料之外。”

听得此老言语之中竟隐含一丝慈爱,南宫业心头一暖,如沐春风,这种感觉自师傅诸葛神相之后从未有过,“江少南,他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女人的肚皮,晚辈根本不屑与他同行。除去落霞山庄巅峰之战,令前辈在意的人又是何方神圣?”

老者小饮一口,放下酒杯轻吁口气,神情似乎略略轻松了些,果然与人闲谈的确胜过独自一人忍受那股紧张不安,苍白的脸罕见一丝笑意:“嗯,撇开决战不谈,趁着老夫今日心情不错,告诉你一些决定江湖胜败的关键因素也无妨,反正日后江南联盟要靠你挺起。”

“依据晚辈猜测,除去今日决战之外,前辈心中所顾虑的当属魔教横空出世的两位神秘公主,江湖传言她们二人乃是造成红衣教、五虎断门刀以及少林、华山惨案的元凶魁首。”南宫业说出最容易也是最稳妥的推断。

那老者闻言又是莫名一笑,看来诡异的论调和太过高深莫测给心智坚定的南宫业带来不小的冲击和震撼,以致于这般小心求证,可见他此刻信心不足,于心戚戚。

“略知江湖内幕的人都清楚这一点,你说的不错。如果仁殇首战失败而又能够紧守诺言,那么此二人确实相当棘手,一个不慎,江南联盟恐怕沦为少林和华山的覆辙。她们两人是仁殇悉心培养起来的鬼魅杀手,而今居然恢复心智成为魔教公主,委实教人难以揣测仁殇是何用意。但恰恰是她们那浅薄的理智成为致命弱点,要除去她们恐怕要倚仗天清神尼了。”

嗯?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仅仅想到两人而已,但老者已经想到对付她们的后招,南宫业不禁又惊又惧,此人心机筹谋真可谓当世不二人。

“还有一点呢,你可猜到了?”老者似乎喃喃自语,抬头之际余光瞥见南宫业惊惧神色,不免一笑,以略带轻松调侃的口吻询问。

南宫业左思右想仍是没有头绪,盖因先前已被极度震惊的言论激荡头脑,此刻依然有些迷糊,无法深入思索问题,于是挠挠头面露尴尬,讪讪然:“这个,晚辈委实愚钝想不出来。”忽然肩头一沉,只见那老者蓦地伸过右手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南宫业心头狂跳不禁诧异,“这个动作,这种熟悉的感觉”

老者轻拍几下复又缓缓收回,望着一眼尴尬的南宫业见他眼中惊诧狐疑的神色,心神一紧恢复先前一派冷然,淡然说道:“第二点乃是出于纤手会公然宣布的消息,刻意与外界划清关系,在动荡不安以及不利的情势下,此举实为不妥。难道是为秋远峰获得佛果舍利之故,为了避免麻烦故意为之,但实在有失欠缺啊。或者纤手会以为单凭秋远峰与天清神尼就足以应对魔教仁殇以及江南联盟?”

“嗯,经前辈如此一说,纤手会的异样行动真可谓自掘坟墓百害无一利,可是却未见天清神尼等人出面阻止真是令晚辈不解。”南宫业暗中思忖着,分舵覆灭纤手会实力受损,势必急于增加人手,以天清神尼和秋远峰的号召力,不少高手定会前往投奔,然而纤手会却公然宣布独树一帜,于江湖各方势力划清界限泾渭分明,其中定有蹊跷。

自消息公布出去,纤手会果真依言拒绝那些前来投奔的一干江湖人物,相较之下,江南联盟水涨船高实力猛增。

“南宫业,说说你所认识的纤手会会主:章若初,事无巨细老夫听听,是否要对她重新评估?”老者一捋胡须,眼神愈发深邃。

于是南宫业将陆怡香在江南联盟几个月以来的种种行为表现一一叙述,直到最后眼中流露一丝疑惑,“临河小镇那场截杀因为秋远峰突的然出现产生变数,如果被他们救出的两人还活着的话,恐怕纤手会早已经前来质问,所以晚辈以为那个易尘与那名女子命丧黄泉,无须多虑。唯一值得关注的是白衣死士的尸体,当时晚辈突然收到前辈紧急撤退的啸声,潜藏河底无暇窥见河面发生的事情,不知前辈对此有何见解?”

“如此看来,纤手会会主章若初倒也不足为虑。至于当时发生了一切,老夫因不想与秋远峰在那时有所交集,故而早早抽身离去,并未知晓到底是何人将三名白衣死士杀死,尸体形容槁木,体内经脉俱焚,难道是秋远峰所为?但他并不精通掌法,嗯?还是他身边老夫惊鸿一瞥的红妆女子?”老者陷入先前沉思自顾自语着,南宫业见他眼神不停闪烁,右手悄然划向冰冷的剑柄。

一直以来南宫业都想弄明白神秘人的真实身份,即使现在青天白日,面面相对,南宫业依然深信并非此老本来面目。传说内功高达一种境界可以控制面部肌肤改变容貌,虽然此老从未露出加害之意且隐隐中透着一抹熟悉感觉,然而南宫业不会因此就放过任何一次试探揭穿老者面目的机会,同样的他也很难忍受那股无助的不可控制的感觉。

“锵”利刃出鞘宛如龙吟低鸣,犀利的寒风突袭而来,角度、力量、速度配合极为精妙即使是正面也难以防范,然而心知对面之人高深莫测的修为,南宫业早有后续的对招。

利刃如期袭至却是与次如出一辙,不待逼近老者三寸之处,此老便已警觉。“嗯?看来太过宽容亦是一种过失。”利刃近身不及三寸,老者眼角一挑眼中寒芒突现,两根手指在间不容发之际堪堪夹紧剑身,伴随一声冷哼汹涌澎湃的内力应声而出,南宫业只觉得一股幽寒气劲从剑柄传来,瞬间右臂冷硬如冰,踉跄退步,后续招式没有发挥余地。

“哐当”椅子狠狠撞倒地板发出难受的呻吟,南宫业左手紧紧握住右手腕,疼得呲牙咧嘴,不可置信地望向一脸冷漠淡然的老者,实力太过悬殊一切算计顿成摆设。

“几次三番,若是一般人早已身首异处,老夫念你同样的心理一再放过,记住没有下次了,否则老夫不介意找一个替代你的人!”老者冷面如冰,硬邦邦的语气令南宫业丝毫不怀疑真实性,独自咽下心中不忿,冷声一笑,复又拉起躺倒的椅子重新坐到老者对面,“我的手臂已经废了吗?”

“过三天就没事,南宫业与其做这愚昧而毫无意义的试探举动,倒不如替你那个无能的爹想想该如何渡过眼下难关,使江南联盟重新正常运作,难道你没有发觉新近联盟遇到的棘手问题么?”老者悠然悠然望着天一朵云彩,眼中多了一抹颜色。

联盟有问题?南宫业紧蹙眉头,如今江南联盟声威日、情势大好哪里存在棘手的问题?

“皆因你的不智之举,老夫难得的好心情都被你破坏了,联盟内部那些棘手之事就交给你去头疼。好了,你退下,落霞山庄有任何消息传来,尽快飞鸽传过来。唔,等待,几十年的等待,老夫以为已经能够做到泰然自若,事到临头依然无法心如止水。呼,就让这中该死的等待在今日终结!”老者罕见的长长舒了一口气,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南宫业并不后悔先前的试探举动,但他眼下更为关心的是联盟出现的棘手之事。按理自大战过后江南联盟按部就班步入正常轨道,已经雄霸江南正欲问鼎逐鹿又何来麻烦棘手的事情?不过以神秘老者一贯行事作风断不会拿话搪塞故意消遣自己,难道是因为联盟势大内部各方蠢蠢欲动的缘故?

百思不得其解,南宫业只得暂时按下心绪,略一施礼便匆匆赶回议事大厅,一问究竟。看着南宫业匆忙离去的身影,老者眼光流转落到方才轻轻一夹的两根手指头,两指内侧略见微红,兀自摇头轻叹:“刚才心神失守差点中招,不经意间动了真格暴露内力路数,而南宫业的功力更胜以往,以他精明的头脑不难猜测出老夫真实身份。唔,还是算了,今日一过,秋远峰若胜出,距离老夫正式复出之期亦不远矣。”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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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与此同时4

忽然不经意间,余光瞥见街道暗角一个佝偻干瘦的身影静静伫立,目光所向赫然竟是自己!嗯?老者眼一凝透出一丝浓烈杀机,忽而嘴角一扯逸出一抹莫测诡笑,朝着那个方向挥了挥手。.

不多时,隐匿于暗角的身影似乎觉察到什么,看到挥手的动作并未隐去反而朝着楼阁疾驰而来,几个呼吸过后,那个灰衣佝偻身躯依然静立阁楼内,干瘪褶皱满是皱纹的苍苍脸庞无不显露着曾经的饱经风霜。

“这十天来,自你开始注意老夫,老夫同时也注意到你。拜你所赐老夫几个不成器的手下早早去见阎王,你说我该怎么招待阁下?”老者看似笑谈的语气却透着浓烈的杀意,透骨的寒意远比西风更甚。

“嘿嘿,此处有酒有菜,对于一向潜伏于阴暗处的人来说再好不过。”灰衣人浑不在意那股深沉的杀意,索性一摆宽袖坐到南宫业原先的位置,径自拿起酒杯一咕噜饮下,然后咂咂嘴满是惬意,“叱,这偷偷摸摸起早贪黑的活还真不适合一把老骨头的人来做,还是你懂得安逸啊。我这说,这么做你应该不介意?”

“不,老夫非常在意身后总是跟着一条尾巴,错过今日,往后老夫就无须再忍了。”老者眼眸中皆是透着浓重的杀机,灰衣人怪眼一翻,嘿嘿冷笑:“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你不如就地解决了我,那不是永除后患了么?”

在面对南宫业时,老者显现出极为良好的涵养,但灰衣人的出现似乎令他极为恼怒,奈何派去对付此人的几个得力手下皆杳无音信,看来是任务失败命丧黄泉,而眼下自己又不便亲自出手,故而只得暂时隐忍下来。

“提醒你一句,老夫不是你要找的人,不用在老夫身浪费时间和精力。”

“不衣人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放下酒杯,竖起食指来回摇了摇,“半个月前,我可以很肯定你曾经在天香楼出现过,那个神秘人就是阁下,至于你究竟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嘿嘿,不日即将分晓。”

“哦,不日即将分晓?看来阁下也是非常懂得把握时机的人,与其彼此纠缠不如你我合作共襄盛举,阁下是聪明人应该清楚其中利害。”老者眼珠一转,冷淡的眼眸多出几分神采,而那浓烈的杀意仿佛随风而逝,不着一丝痕迹。

灰衣人打了一个哈哈,抖落肩头的积雪也似卸掉身的桑仓,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到嘴里,动作轻快灵活,末了还咂咂嘴仿佛意犹未尽,望向老者眯了眯没眼,“老朽身份低微不过是萧府的管家,如不介意老朽倒是可以替你引荐给我家小姐。哦,对了差点忘记,她的夫君秋远峰,正是眼下最热门的人物,还有个姐妹是纤手会会主。至于共襄盛举嘛,要不要老朽将你算计朱雀堂和纤手会分舵一事也一并说出来?”

老者闻言眼角不自然地挑了挑瞬间收敛,端起酒杯,呵呵一笑道:“江湖中人尽皆知,是江南联盟与纤手会联手共歼魔教朱雀堂,纤手会分舵力拼朱雀堂战至一兵一卒坚守要道不让魔人逃走,此等英勇牺牲足以名留青史,亦是江湖一段传奇佳话。(.la 无弹窗广告)老夫经营的是小本买卖,此等壮举怎会与老夫有关?”

“嘿嘿,对于彼此,你我心知肚明。前些时日,仁殇率领魔教强攻纤手会,若非秋远峰等人及时赶到,你的计划早已成功。经过秋远峰一番说辞仁殇同意退去,说明他已经对某人起了疑心着手调查朱雀堂覆灭一事。你还能优哉游哉逗留江南,这份等闲自若实令老朽佩服。”灰衣人眼中带着玩味,语气却咄咄逼人。

“呵,看来阁下已经认定是老夫所为,但是凡事不是单凭猜测臆断,等你有了真凭实据再来指正不迟,而老夫的身份阁下又能如何探知?”

灰衣人把玩着手中酒杯,又是一声冷笑,“自诩机关算尽之人又岂会轻易露出破绽,我此来不是寻找证据,那没有必要,只需让人对你有足够的认知就足以将你毁灭。呵呵,最好的方法就是现在杀了老朽,不然你的一切算计都将落空。”

“呵呵,阁下言过其实了,你我无冤无仇,老夫怎会妄动杀机?”老者淡淡一笑,一派云淡风轻。

灰衣人饱经风霜的脸亦是露出若有如无的笑意,“你不是妄动杀机,而是在等落霞山庄决战的消息,所以老朽才敢堂而皇之出现在你面前。错过今日,再见面便是不死不休的死斗,而老朽呢,趁着时日无多得赶紧准备后事,顺道将某些消息告知我家小姐,这才是一个老管家应尽的职责。”

“哈哈,某些消息?”定定看着灰衣人的眼眸,一瞬不瞬紧盯着,忽然对方翻出一个白眼,突兀非常,眼见那抹似是讥讽和嘲笑的笑意,老者仍旧岳峙渊泰然自若,报以同样的眼神:“呵,某些消息对于某人来说确实很惊人,但某人若是早就知晓了,又能如何?”

嗯灰衣人闻言沉思,对方言中似有深意,难道此人早就不再会身份被揭穿的那天么?抑或是算无遗策早已经部署妥当?但无论如何,此刻绝不能在他面前漏气,亦是露出高深莫测派头:“也许,某人不是阁下指定的某人,那么结果将大不一样,甚是以为制胜的先机往往成为致命的弱点。”

两人语含玄机暗暗逞能,绵里藏针互不相让,正当此时,一个黑点突然出现天际,碧空如洗看得清楚分明,一羽飞鸽正朝着高处阁楼疾飞而来,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以两人超乎常人的听力,清晰听见鸽子振翅而飞拍击之声强劲而有力。

不待鸽子飞近阁楼,空气中撕拉响起呼啸的衣袂破风声,无需回头已知那灰衣人奔走如飞,老者哈哈大笑:“好戏才刚要演,阁下怎如丧家之犬急急而奔?”

“嘿嘿,占尽好处的同时也要懂得及时抽身,不然老朽怕是见不到明天的日头。”声音远远传来却清晰入耳,满是调侃的味道,老者沉沉一笑嘴角逸出一抹残忍意味,“啪啪”耳畔传来飞鸽振羽之声,老者手一伸,鸽子寻得落脚处飞到小臂,口中、胸腔发出咕咕声响。

老者取下绑在鸽子脚趾的小巧信筒,闻声深锁眉头心头一阵狂躁,顿时杀机弥漫,那鸽子似乎嗅到极度危险地气息正欲振翅起飞,不料撞疾拍而来的巨掌,霎时全身爆裂,翎羽鹅毛纷纷扬扬飘散了一地,却丝毫不见一星半点儿血腥。

手,紧握着小小纸条的手,在轻微战栗着。纸条轻若鸿毛毫无重量,然而此时却感到手执千斤重力也似,好像掂不起拿不稳捏不紧。紧张的感觉原本已经悉数消逝,随着决定命运的纸条到来,犹如从幽冥深渊蹿出一股脑地冲进身体每一处角落,排山倒海,刺激着心扉和神经。

呼。老者凝神闭目做了一个深呼吸,稍稍舒缓突兀而来的紧张情绪,蓦然猛一开眼,手一伸却是伸向酒壶,颤栗依旧不止传来轻微咯咯咯声响,再度平伏心境,直到耳畔仅剩风声作伴,老者这才向酒杯斟酒,满满一杯丁点不溢。

一双深灰色幽暗的眼眸定定注视着杯中之酒,越见一轮倒影的红日,老者伸出左手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这才抬起右手展开纸条凝神看去,雪白宣纸几个黑字映入眼帘。

动作霎时凝滞,苍白如雪的脸不见任何情绪波动,时空仿佛停滞一般,周遭一片死寂。半响,老者缓缓收回纸条,眼神透着古怪,望向对面的椅子,低低自语:“萧府老管家,你到底是何方人物?”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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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行路漫漫

夕阳残照,余晖映红天际,漫天红霞着染映照,都城仿佛镀上一层淡淡血红。www.65txt.com

傍晚,街道。行人熙来攘往。

拥挤人流中一个瘦弱削小的身影奋力挤出,蓬松乱发,脸颊面黄肌瘦颇显萎靡困顿,一双沉寂灰暗的眼睛丝毫不见孩童该有的活力神采,上身破旧粗布黄衫褴褛不整,下身泛白的衣裤补了又补堪勘遮掩,脚底一双“面目全非”烂布鞋,如此装束,一望即知邋遢小乞丐。

身边的路人偶尔低头瞥见者,无不皱眉遮鼻侧目,眼露鄙夷厌恶之色,纷纷朝外挤退,犹如逃避瘟神一般。

如此一来,路反而走得轻松自在,居远峰越发觉得心酸。他的形象有损市容、难登大雅之堂,但不至于造成众人集体侧目遮鼻的轰动效果。

他对此早有所料,昨天夜里冒着春光外泄的风险和风寒,在小河边将身子洗涮干净,一身破旧乞丐套装差点搓破。

“唉,白费感情,独增伤感。”居远峰望了望天色即将入暮,心中一紧,他必须赶在天黑之前走到本地最大的客栈,否则又将是一个难熬的晚上。

在兀自伤感中,一座老大的酒楼已然落在视线,当街而立。居远峰刚舒口气,肚子却不争气咕咕发出抗议声响,摸了摸一天未曾进食的空腹,望向“悦来客栈”四个金光闪闪,旌旗招展,酒旗飘飘的酒楼,嘴角瞥了瞥露出一丝涩涩苦笑。

悦来客栈称之为本地最有名头、够气派的酒家,迁人墨客少不得舞文弄墨、登高而赋;江湖英豪尽情把酒言欢、快意恩仇。悦来客栈闻名远播却很少因鱼龙混杂的来客聚居变成麻烦闹事之所,盖因传闻客栈幕后老板大有来头。

客栈生意红火,片刻间,来往进出客栈的人不下十位,人人衣着华丽,非富即贵。居远峰嘴角一撇嘴屁股向后,蹲坐客栈大门左侧离门槛约莫三四步的距离,摆出工具——干净的破碗。

初秋的天气令人心旷神怡,连着他今日的收获颇丰,听着铜板叮当叮当敲击破碗的声音,果腹之物终有着落,面色反越发黯然,眼眶之中隐隐噙着泪光,泫然欲滴。

居远峰两眼失神凝视破碗,泪眼朦胧中,破碎碗口白皙碗底似乎一分为二变成梦中熟悉、慈爱的脸庞,如今只能在脑海中描摹刻画。泪水不受控制的溢流而下,顺着清秀的脸颊,划过一条湿润的痕迹。

或许是出于悲情无声之泪感染了过往行人,叮当声越发频繁,破碗里已不下十几文。切莫以为他随意盘脚就坐,这个位置始可是很讲究的,为此,他可是颇费一番心思。曾经不明原由,平白无故遭到冷眼歧视、拳脚相加。

经历太多,便从中悟出门道,他发现距大门左侧客人右手边约莫三四步的地方是个理想的行乞位置。那些想施舍的人,顺着右手,不会在乎多走三四步;看行乞行当稍不顺眼之人,三四步的距离,昂首阔步的余光难及也懒得走,不会刻意为难他。换作一步之内,触手可及,一身寒碜装束自然落在他们眼内,心情大坏,稍不顺眼莫名变成碍眼。

凡是无绝对,遇到安着恶意消遣或者存心戏谑侮辱的,三四步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还在他们的视线里,那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定要拔之而后快。

正在失神之际,眼前忽现十多只赤足,居远峰抬头瞧见六七个年龄相仿与自己同样装束的小叫花,气势汹汹冷眼斜睨。

为首一人年纪稍大个头较为粗壮,一副趾高气扬模样,眼睛咕噜一转,冲着他吼道:“小子,竟敢在我们的地盘抢饭碗?”

一个声音道:“大哥,看,碗里的十多文铜钱。”眼里露出贪婪窃喜神色。另一个低声道:“大哥,这小子很面生,可能是外地来。”

那个叫大哥的人微微点头,目光习惯性左右瞄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诡谲得色,冷笑道:“小子,来到我们的地头没有跟我说一声就乞讨,摆明了抢我们大伙的饭碗吗?兄弟们,你们说该怎么办?嘿嘿。”

见他闷不吭声,大哥不耐烦地怒吼:“他娘的,你聋了还是哑了?再不说话,小爷不客气啦!”跟在大哥身后的小叫花按捺不住,纷纷摩拳擦掌。

“好,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大哥大感威信受辱,往前一步跟上一脚,风声突起。

破碗从脸颊边斜斜掠过带着一丝猩红,“叮”一声脆响,碗头磕到凸棱墙角仅仅摔掉一道边,大哥趾高气扬的脸上立时显露难堪,即刻将罪魁祸首的帽子扣在这不识相的小子头上。

大概是破碗命硬或者是小叫花怕弄疼自己没有使上劲,毕竟是个瓷制品不是一堆草,赤着脚还敢使劲,那不是给自己找抽吗?

碗里的铜钱撒了一地,有些滴溜溜转了一个大圈方肯停下。

居远峰瘦小的身躯冷不丁地颤抖,无意扭头去看那撒落的铜钱,抬头冷眼盯着大哥,缓缓站起来挺直腰板,攥紧的拳头旋即又松开。

微不足道的羞辱折磨算得了什么,比起双亲逝世的悲痛欲绝、沙漠里惨绝人寰的经历、面对一望无际的荒芜、烈日烤灼喉咙热得冒烟的种种滋味,这点程度的屈辱根本是小菜一碟。暗自想道,坚毅凌厉的目光霎时变得温和,甚至带着难以纾解的哀伤。

半年来经历的风霜苦楚到眼前势单力孤备受欺凌,苦难琢磨接连不断,秋远峰恍惚之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左手摸向脸颊划破那道伤口,鲜血殷红染了一手,可清晰看见他左手一道惊心骇人的伤疤,深褐色的伤痕即长且深,从虎口划过掌心延至道掌缘欲将手掌割断。

大哥看到他手上那道怵目惊心的伤疤,此刻沾染猩红血色愈发毛骨悚然。所谓大哥:一帮无依无靠的小乞丐头头,充其量不过是个小毛孩,平日里欺负欺负小弟、偶尔偷鸡摸狗的小霸王,未曾经历过人间桎梏,怎会经得起那历经生死考验穿透心神的犀利眼神。

大哥被他凌厉如刀的目光盯着心里发怵,正惴惴不安时那眼神忽尔又变,壮壮胆子,一改色厉内荏之态,正想继续对他呼喝,脑中不由闪过那双格外凌厉的眼神,遂熄了生事之念。

大哥眼珠一转,转头对身后的小弟们道:“还愣着干啥?快去捡钱,已经有半天没吃东西,他却敢占到我们的地盘抢饭碗,没门。”

那些小乞丐如鸟兽散般纷纷冲向墙角,你争我夺地抢着落地的铜板,有的为了一个铜板拳脚相加,不惜情面弄得鼻青脸肿。

居远峰没有抢回铜板的念头,他可以忍受诸多诸多屈辱折磨,可有些事万万不能做,一旦开了头就难以收住。忽然觉得可笑,同样是可怜虫自己有什么资格看待别人。

大哥见他一副嘲笑,心中大怒,叫道:“停!”话音刚落,那些前去捡钱的小乞丐立刻附庸朝大哥汇拢奔来。

令行禁止,足见他在他们之间极有威望,大哥冷笑道:“小子,竟敢笑话我们,觉得很好笑,是吗?”“不是么?”居远峰不屑冷笑。

大哥见状佯装故作吃惊:“咦?你不是聋子、哑巴。哼,别装一副清高样子,都是乞丐一个样,清高有什么好,不能当烧饼包子,不能给你吃的。”

“哪家小孩不想跟爹娘在一起,衣食无忧?有谁喜欢做个讨人厌的叫花?如果不是因为不幸,我们不会这样的?”大哥一番话说完,有些小乞丐们不自觉地低下头,有人悲从中来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

“是没有人想当乞丐,沦落到乞丐也是没有办法。”居远峰语气一转,沉声道:“你们不想落拓为乞丐,但,不是每个乞丐都像你们这样!”

大哥被他这话呛得一时间搭不上话,怒目相视,咬牙切齿。居远峰又道:“你们羞不羞呀,这里根本不是你们的地盘,否则也不会挨饿。哼,就会欺负人。”

其中一人喝道:“欺负你怎么啦,让你明白我们大哥的厉害,哼哼。”其他乞丐随即附和,哄声四起。大哥很满意这样的结果,笑道:“小风你说的真好,不然别人怎么晓得咱们小霸王的名头,一会多给你两文。”

那人听见,朝大哥恭声道谢,转过头来向居远峰挺了挺胸脯高昂下巴,一脸得意。其他人见状自然眼红,哪敢落后,嘴里争着冒出阿谀奉承话语。众乞丐大多目不识丁,夸来夸去,来来回回也就“厉害无比”“无人能敌”两三句。

大哥哈哈笑道:“你们这帮窝囊废别的不会就只会拍马屁,不过嘛,听着爽!”却有一个目光闪烁的小乞丐趁着众人不注意,手里动作飞快,偷偷将铜钱含进嘴里。

这一切都落入居远峰眼里越发觉得那人更讨厌、更可耻,“狐朋狗友!我劝你小心一些,有人背地里偷偷摸摸??????”

“住口!”大哥哪里轮到听他说教,咬牙怒喊,“小子,本来想就这么算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敢教训小爷!”

那人神色恐慌居远峰更是得意,大哥见状哪里吞得下这口气,顿生怒火,吼道:“他娘的,还笑,大伙一起上,打到他出声讨饶为止。”几个小乞丐早就按捺不住怒火,拳头立刻朝他身上招呼。

居远峰抱头收腹屈膝,任凭他们乱打一番。砰砰砰,拳脚相加落下声音密实,众乞丐见他毫无还手之力心中得意越发使劲,直到手脚酸疼方才停下。

居远峰被揍得皮青脸肿,满面污垢灰尘,大哥本以为他有些能耐,不想却是草包一个,嗤的一声,不屑道:“哈哈,看你还笑不笑啦,以为有多厉害原来只有捱打的份。哼,敢打脸冲胖?你娘怎么生出你这个没用的孬种?大概你爹也一样是个废物草包!你说呢?”

“你??????你怎么知道?”众乞丐哪不会意,随即哭丧着脸,“我爹娘是没用的窝囊废。”诸人各色奇声怪调的话语,传入居远峰耳中却如电闪雷鸣一般轰隆巨响。

居远峰蜷缩在地,强忍疼痛硬是不肯出声求饶,听闻众乞丐嘲讽言语,一股钻心的疼痛和满腔怒火充斥身心,瘦弱的身躯猛地颤抖,双目怒射凌厉凶光直视诸人,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你们骂我、打我,没关系,但却万万不能侮辱我的爹娘!”咬紧牙关攥紧拳头。

大哥被他怒目一瞪,心里莫名一紧两腿不觉后退,战栗的目光落到他身后那人时,兀自镇定道:“哼,小爷不计较了,以后不要让小爷看见你,否则要你好看。”

居远峰怒火中烧哪里肯让他走,猛扑过去。突然,身后伸过一只大手稳稳按住他的肩头,害他差点仰天一摔,回头一望身后之人,却是那客栈的店小二。

居远峰盛怒当头哪里肯依,上身微挺硬是要往前冲无奈那只手仍然稳稳地压住他的肩膀,偏偏不得其便,把心一横咬牙奋力一挺,店小二一时不察被他带了一步。

店小二正在客栈忙里忙外,瞧见进门的客官无不皱眉,心下留意门口情形,哪知一眼往外看去,顿时气得恼火。几个不知好歹的小乞丐堵在门口寻衅闹事,出得门来正想把他们撵走,眼前这个小乞丐有不依不饶的势头,赶紧拉住他,不料这厮有些力气拗不过他,手上猛地加力使劲后拉,便把他摔个四脚朝天。

“哈哈,大笑话,活该!”众小乞丐哄笑一团。店小二不肯拉下脸皮扯他一把,一脸不耐烦,扬手恐吓,“还不快滚,挡在客栈门前凑热闹影响大爷做生意。”

小乞丐们哪敢在店小二面前闹事,被他一吓,一哄而散怏怏跑开。?

第二章 掌上蜈蚣

居远峰心犹不甘恨恨看着众乞丐散去,挥袖擦去脸颊嘴角的血迹,站了起来拍拍屁股正待走开,身后传来一声娇嫩清脆的声音:“小哥哥,你别走,喏,这是你的钱。www.65txt.com”

居远峰注目看去,女孩大概八九岁,白皙娇嫩的脸庞犹如瓷娃娃光滑细腻,淡淡的眉毛如细长笔直颇具个性,漆如点墨的双眸扑闪扑闪,薄薄的嘴唇边一颗红色美人痣惹人注目。小女孩身后是一位华装丽人,峨眉杏眼,自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

“谢谢。”居远峰本来满肚子委屈怒火,此时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接过铜钱道了声谢,对比于之前仗势欺人的小乞丐,不由感慨丛生,“小妹妹,你真可爱,再见。”

小女孩听他夸奖便拉着他那破烂衣衫不放,笑颜如花,“小哥哥,那帮坏乞丐欺负你,我让我娘教训他们,帮你出气怎么样?”她一笑嘴角再添两个迷人小酒窝,煞是好看

居远峰顺着目光向望去,美妇人正微笑注视。和蔼的微笑以往只能在梦中偶尔浮现,如今突然再见,别有一番意味,不禁潸然泣下。

小女孩急道:“小哥哥,你别哭嘛。”“小妹妹,谢谢你,我只是有些感触罢了。”居远峰摇摇头。

“小小年纪何来感触?”店小二嗤的一笑,冷不丁插话。

美妇人斜睨他一眼,施施然道:“你不去招呼客人却赖在这胡乱插嘴?”店小二吃了个冷眼讨了无趣,悻悻然走回客栈。

美妇人微笑道:“孩子,不用担心,有什么委屈尽管道来,不要拘泥了。”“谢谢关心,比起之前这点委屈没什么。”

美妇人微微一怔,美目略一扫过,墙角破碗干净白皙,不似其他乞丐的脏兮兮,可见他沦落为乞丐之前定是出生在有教养的书香门第,因笑道:“孩子,孤身落拓流浪,其中想必经历很多的苦难吧?”

温文低缓的声音令他如沐春风,一路行来,其中的辛酸实难一一道出,而今忽然听闻得这番宽慰的话,不禁热泪盈眶。

小女孩见他又要哭泣,撅了撅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伸手扯紧破烂衣裳一角,咯咯笑道:“小哥哥,你穿的衣衫很奇特一定很好玩,以后我也穿成这样,娘,你说好不好?”

居远峰正沉浸于悲伤情绪中,听到小女孩稚嫩娇音,想要继续悲伤也不容易。美妇人嗔道:“若初,休得胡闹!小哥哥之所以落魄乃因情势所逼,迫不得已。你却又来装什么,真不懂事。”

小女孩抿嘴赧然微笑,一派天真可爱模样。见她一派娇憨之态,居远峰蓦地觉得那张娇憨的脸庞遥远而清晰,仿佛半年前的自己,而今物是人非,“以前,我也只喜欢顽劣来讨爹娘的关心。而今,我只想好好活下去。”说到此处,神情显得很是激动,话音一顿目露坚毅神色,“娘曾经教导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经历诸多的不幸遭遇,太多的苦难使我渐渐明白,绝不能放弃向命运低头,好男儿当自强不息。”

“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美妇人晓得,经他引用略微吃惊,或许这个流浪乞儿历经不少苦难折磨,“不向命运低头?”

“嗯。”居远峰应了一声坚定点头,坚毅的目光忽变,“我曾怨天尤人,为什么我要受到这么多的痛苦?现在我明白了,抱怨没有用,倒不如直面敢当!”

美妇人颇感惊心,以一个寻常十岁的孩童,此刻尚在父母膝下撒娇承欢,眼前落拓流浪乞儿却是语出惊人人,便留心注意他,面蒙污垢粉尘但双眼炯炯有神,头发蓬松倒也干净,言谈举止斯文,说话时语音真挚无可能伪装。

“爹曾对我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所以,命运多舛我也不怕,再多苦难我也坦然面对。”

似觉得与这对母女颇有缘分,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翡翠,形如满月晶莹剔透,通体透亮流光溢彩。这样稀世之宝居然在他身上?但见他小心恭谨地捧在手里送至小女孩面前,将翡翠塞到小女孩手里,“小妹妹,这是我爹娘特意为我而做,我一直带在身上。今天巧遇你们,谢谢关心,就请小妹妹收下此物,留做纪念。”

看着流光溢彩的宝玉,小女孩眼睛锃亮伸出手接过,滴溜溜的眼眸瞧见他左手那道骇人伤疤,伤疤纠结手掌好似多出一条蜈蚣,触目惊心顿时生怕。“啊。”一声惊叫,失手没接住,眼看翡翠就要摔到地面,好在美妇人眼疾手快,伸手抄到,注意到他手上那道伤疤,霎时心生不忍与疼惜。

小女孩吃惊过后急忙握着他的左手,伸手轻抚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眼噙泪水。美妇人一眼扫过,伤疤横过掌心且深,受此重伤能保住左手已算不错,能不能恢复以前一半的机能尚是未知之数。

伤口在半个月全已经痊愈,然而被小女孩触摸旧痕,居远峰想及受伤时血流如注,伤口深可见森森白骨以及撕心裂肺的痛楚,于今心有余悸猛地抽回左手,放在身后。

女儿仅仅轻柔碰触伤口,他却下意识敏感抽搐,一脸惊悸,想来那道伤口给他带来极为严重的创伤,美妇人心里一酸,“孩子,你的手?”

居远峰脸上冒出豆大汗珠,勉强笑道:“没事,半个月前已经好了。”美妇人不信,倏地一伸手便捉到他的手腕拉到眼前,注目细看,伤口本是锐利之物划伤,然而伤疤却是纵横交错。

“是了,一个流浪乞儿哪里有钱看病就医,只做简单的止血处理便任由伤口自愈。或许还乱用一些草药,延误最佳医治时机导致伤口溃烂浮肿。”想到他一人拖着受伤的手沿街行乞,其中艰辛磨难窥见一斑,被几个小乞丐打几下算是轻了,或许他瘦弱单薄的身上还有不为人知的伤疤。

美妇人于心不忍揉了揉,发觉四只手指关节明显僵硬,显然是那道伤痕所致,疼惜道:“唉,孩子,可苦了你。”

居远峰小心抽回左手,眼中掠过一抹深沉哀伤,凝视着伤痕,追忆到两个月前。当时路径一座荒山野径,腹中饥肠辘辘便决定进山狩猎,说起狩猎他颇为自豪,曾经在茫茫雪山成功抓住最狡猾的白狐,为此得到父亲夸赞。

无奈此刻非彼时,居远峰身心疲惫饿得头昏眼花,纵然猎物蹦跳而过他也无力追赶,正当失望时听见野兽嘶鸣声,循声寻去见一只小野猪被猎人布置的陷阱夹住,无法挣脱。居远峰大喜,拎起木棍将其杀死后,伸出双手欲将夹住野猪后腿的套子拉卡,突觉左手被轻微划过,紧接着便是钻心剧痛半只手掌顿时麻木,低头再看左手一片殷红,脑中一沉痛昏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醒来,迷糊之际隐约听见两个声音。一个破锣嗓子,“哼,原以为野猪没了声音:老虎上当,哪知却被这个天杀的小乞丐破坏。”另一个浑厚的声音道:“算了,下次再来。唔,他左手流血不止,我替他包扎一下。”“还包扎?若不是你拦着我,老子一棒槌下去。哼,白白浪费辛苦配置的麻药。走吧,不知老虎何时出现,此地不宜久留。”“不怕闹出人命啊?”“怕什么,留他在此,定会被猛兽吃了尸骨无存,到时还能怀疑到我们身上;再说,一个流浪乞丐官府才懒得管。”“唔,也是。”

“那走吧,你还犹豫迟疑干么?”“唔,我帮他包扎一下伤口止住血,剩下就看他自己造化。好了,走吧。”“你呀,老好心,就是没好报。”

两个声音渐行渐远,居远峰但觉脑中昏昏沉沉,全身脱力,意识逐渐模糊。“爹娘的面容比之往昔更加清晰。我要死了吗?马上去跟爹娘见面了?也好,免得活在世上受苦。”

突然,伤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居远峰浑浑噩噩的脑中受此刺激,恢复一丝清明,涣散的目光望去,原来是嗜血虫蚁循着血腥气味寻来,有几只钻进绑带空隙正肆意撕咬伤口,贪婪饮血,伤口受此刺激越发疼痛难当。

千虫万蚁撕咬是何滋味,居远峰此刻终有体会,即使以他麻痹的神经依然揪心剧痛,若非手掌麻药尚未褪去,此刻他早已痛哭哀号。虫蚁越来越多疼痛时刻加剧,随着时间推移,麻药效果渐去,额头豆大汗珠涔涔而下,浑身湿透。

“啊!”居远峰再也忍受不住锥心刺骨的煎熬,哀嚎一声,挣扎站起脑中一片昏沉倏地又扑到地上,如此几番斜斜依靠在一株大树下,小心揭下绑带,入目处惊心骇然,伤口黑压压一片,百余只虫蚁层层蠕动。

“爹临终前千叮万嘱,要我亲自去做一件事,我还不能死。”此念头一起,居远峰急忙猛拍,伤口尚未愈合经他一阵猛拍鲜血再度迸流,触目惊心。寻得一处溪水将伤口洗净,有些虫蚁还未死心,即使被他掐死钳口死死咬住皮肉不放,非得将皮肉一起撕掉,忍着剧痛将伤口清理干净,左手从虎口到掌心血肉模糊,一片血红中隐约可见森森白骨。居远峰不识药理随便抓过几片绿叶揉烂捣碎,敷在伤口处再将绑带绑好,望了望陷阱处,那只小野猪早没踪迹,兀自瑟瑟流泪,拖着孱弱单薄的身躯,继续流浪颠簸。?

第三章 缘起时分

“小哥哥,你怎么啦?怎么又哭了,原来你比我还爱哭哦,羞羞。(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娇嫩清脆的齿音再度回想在耳际,居远峰回神,瞧见美妇人递过一方手帕拭去他脸上污垢灰尘,但闻一阵芬芳幽香扑鼻。

素手柔柔,居远峰顿感舒泰,悲伤心情渐去,脑袋略一后仰,朝她谢道:“谢谢您。”美妇人从他眼中瞧见无尽的苦难以及坚韧不屈的性格,微微一叹:“小小年纪,唉,可苦了你。”

小女孩见他不哭了便从美妇人手中拿过宝玉,好奇把玩。翡翠宝玉通体透绿,没有一丝瑕疵,浑然天成。翡翠正面刻着“居远峰”三个字,笔力遒劲;翻过背面一片翠绿上,一只雕龙盘踞玉柱,张牙舞爪,龙身曲折蜿蜒尽展腾挪姿态。

雕龙虽小却镂刻地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气势咄咄逼人。美妇人一望即知那是极品的蓝田和玉,毫无瑕疵,且翡翠雕工精致,将龙抓龙须龙鳞刻得清晰可见,惟妙惟肖,足见雕刻之人手艺精湛。见他将翡翠送至女儿手里,面有不舍,“这可是难得宝物,而且是你爹娘之物,你怎么肯舍得?咦,‘居远峰’可是你的名字?”心中暗想:“这个名字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此子自幼与世隔绝,他的爹娘为什么给他取这个名字?难道是因为仇怨是非?”

居远峰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扭过头去,“放在我身上也不安全,不晓得什么时候掉了或者被别人抢走。既然与小妹妹有缘,不如送给她好了。”

美妇人见他如此一说,倒也觉得在情在理,转首向小女孩道:“若初,这可是小哥哥给你的宝物,要好好保存,可别弄丢了。”

小女孩闻言摇晃着小巧脑袋,“会的,我一定会好好保存,而且一直带在身上。小哥哥,你放心。”娇嫩的口气甚是坚决。

“嗯,小妹妹我该走了。”居远峰转身便走。可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却听得身后又一哭声传来,居远峰闻得哭声只能无奈回身,瞧见一张梨花带雨的稚嫩脸庞,哭哭啼啼却也楚楚可人。

小女孩见他止步便朝他小跑过来,拉着他的手牵到母亲跟前,哽咽道:“娘,小哥哥无家可归,孤苦无依,女儿独自一人与娘呆在那个孤岛上,没有同伴与我玩耍,可闷了。娘,你就让小哥哥跟我们一起,好不好?”

美妇人也觉得这小乞丐很是可爱,若与女儿相伴也是甚好,连女儿都喜欢,微笑道:“孩子,我们都很喜欢你,而你无依无靠过着颠沛流离的乞讨生活,不如与我们一起到那个美丽的岛上生活,你说可好?”

居远峰听闻美妇人再三昵称他“孩子”,每次呼唤,都让他如沐春风,心头微颤情绪激动,直欲扑到她那美丽优雅的怀里痛苦一场,尽情发泄心中的辛酸。但他忍住了,感激颤抖地声音道:“小妹妹,谢谢你,也非常谢谢您。”对于眼前慈爱又善良的美妇人,居远峰无法将其称呼成什么人,“听你小妹妹描述,岛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很喜欢,可是有一件事要我亲自去做,所以??????”

美妇人艳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神色,与他接触越多越加觉得惹人喜爱。小女孩就更加失望了,只愣愣地看着他,苦苦哀求道:“什么事非得要你亲自去做?过些时候再去做行不行?小哥哥你跟我们走,好不好嘛?我很想跟你一起玩耍,最多我把心爱的东西也一起给你,好么?”

美妇人见他一脸坚定不移,显然那件要他亲自去做的事情对他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或者正是因为对那件事抱着矢志不移的坚定信念在支撑着他孱弱单薄的身躯。

居远峰不忍心拒绝小女孩的苦苦哀求,可那件事铁定要办的。美妇人见状叹了叹口气,拍拍女儿的肩头,柔声道:“好了若初,不要胡闹,小哥哥既然不愿于我们一起,必有他难言的苦衷,我们不能强人所难,莫要让小哥哥为难了。”

小女孩知道再哭也无济于事,不悦地道:“既然这样,小哥哥你不去也可以,不过你要记得我名字。”说罢,小指头指着她的鼻子,妮声道:“我叫章若初,文章的章,若是的若,初见的初。”

居远峰赞道:“章若初,好名字。”小女孩听得他出口称赞俯首到他耳边,喜孜孜地娇笑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只要你记得‘只若如初见’,我的名字你就不会忘记,是我娘给我取的。”

“名字是你娘取的?你爹呢?”居远峰脑海里闪过一个记忆的片段。“居远峰”可不是他刚出生时取的名字,他的本名该是“居远世”。娘亲是个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奇女子,在她的熏陶教诲下他五岁便会读书认字,九岁时看到屈原《离骚》、《九歌》,听娘解析文章大意,更知晓屈原被迫投汨罗江自尽,说什么也要把名字改掉。因为“居远世”很容易读作“屈原死”,最终还是娘亲把父亲拉到一处,神色哀怨幽幽地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的话,父亲才同意改名。可以说,名字是娘亲帮他取的。如今听到小女孩的名字也是她娘亲取的,想来其中应该有一番曲折,不由起了好奇心。

听见他问起父亲,小女孩原本喜滋滋的笑靥,霎时满面无比委屈,嘴角高高阙起,扑闪的双眸已经水雾蒙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滴。

美妇人在闻声“只若如初见”时,雍容华贵、恬淡静雅的玉容顿时失色,一股抹不去的哀怨笼罩美目,思绪好似飞到了远方。

见她们在他好奇心追问之下,神色剧变,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是美妇人率先恢复情绪,收敛情怀,看见他举足无措忙安慰道:“孩子,别在意,事情与你无关。若初,不要失礼了。”

小女孩嗯了声,小手缩回将翡翠放在兜里,摸了摸,拍拍手道:“小哥哥,我不怪你。”“对不起。小妹妹,我该走了,再见。”居远峰未免尴尬,急忙告别。

美妇人关切道:“嗯,以后多加小心,好好照顾自己。给,这些银子留着你路上用。”不知何时,手里多出了几块白闪闪银锭。

居远峰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财,一时间慌了手脚不敢接下,撒腿就跑,“不用了,我用不着那么多。”一阵疾驰拐过墙角,消失不见。

“这孩子蛮可爱,也很奇怪。”美妇人不由得一愣,失笑过后拉起女儿,“进来吧,我们也该吃饭了。”

小女孩嘟起小嘴,“娘,你就知道吃,也不把小哥哥留下来,吃了饭再走也不迟。”嘴上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居远峰那渐渐融入墨色朦胧消失不见,忙抢着冲进客栈一把先坐在饭桌前。

美妇人无奈的摇摇头,拧着女儿吹弹可破的粉嫩脸颊,幽幽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不知是说女儿还是已经远去的小乞丐或抑自己。

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再被拳打脚踢,经过一阵奔跑,居远峰刚停住脚步,顿感吃不消,浑身乏力,饥肠辘辘。徘徊在一间烧饼店前,摸着兜里仅有的一枚铜钱,犹豫不定。终于敌不过肚子的剧烈抗议,扣紧铜板,惴惴不安地向小摊走去。

伙计堆起笑脸:“客官您要买几个?不是我二麻子吹牛,全镇的人都知道我这里的烧饼,那是??????”话没说完,抬头见到竟是一个叫花模样的小孩,顿时怒喝,“哪里来的臭要饭的,没钱也想到来吃白食,滚,小心本大爷收拾你!”说罢上前一把推开他。

“我有钱不是来白吃的。”居远峰踉跄退步,摸出铜板小手高扬。

二麻子本已转过身去,听见他说有钱,小眼睛眯成一线,埋怨道:“小爷,原来你有钱啊。早说嘛,何必寻小的开心。您的钱??????”二麻子转过脸来见他手里仅有一枚铜钱,下面的话愣是噎住,猛地挥手一扇,打飞他手里的铜钱。

居远峰怔了一下,拾起铜钱,心疼的差点落泪。二麻子轻蔑笑道:“就凭你一个铜钱,还想买我的烧饼,做梦!”

居远峰忍着泪黯然走开,“为什么,钱很贵重么?以前在山谷,一样没有钱,爹娘与我和山谷外的牧民还不是快快乐乐地。”

鸟为食亡,居远峰知道,自小就生活在茫茫大雪山,见过两只雄鹰为了一只兔子拼得双双殒命。但是,人为财死,他还无法将其与鸟为食亡联系到一块,毕竟人间世俗与动物世界的差异,不是他这个年纪能够明白。?

第四章 相识结义

居远峰饿着肚子,漫无目的地游走,忽然瞥见巷口处似乎有人正向他招手。www.65txt.com这时天色已黑,夜空中刚刚探出头的上弦新月洒下朦胧飘渺的银光,注目凝视,仔细一看,是那个把铜钱偷偷含进嘴里的乞丐。

不会是那帮乞丐又找上他?居远峰警惕地观看四周并无异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那人似乎很焦急,招手的动作越发明显,那小乞丐却好似沉不住气了,从隐蔽处冲出来,气喘吁吁地道:“你快跟我来,我有样东西给你。”说着拉起居远峰的手,向旁边冷僻角落跑去。

“看你们搞什么把戏。”居远峰心里转念,手一翻扣住他的手腕,虽然那个乞丐大哥嚣张跋扈的模样令他很是不屑,不过相对起来这个背地里搞鬼的小人更加让他满心厌恶。那小乞丐大概也是明白居远峰心里所想,也不挣脱任由他紧扣脉门,只是一味地往前疾走。

两人到了僻静的街角,小乞丐倏地转身,居远峰见他似有动作,加大了手劲,疼得他呲牙咧嘴直叫“哎呀哎呀”。“想怎么对付我不妨直说了吧,不必鬼鬼祟祟。”

小乞丐苦笑一声,“没想到,好心变成驴肝肺。”居远峰一听,忖道:“是我错怪了他?不行,这人有些鬼主意,不能随便相信。”沉声道:“你跟我不认识,刚刚又对我又打又骂,我怎么相信你?”

小乞丐无奈笑道:“你回想一下,我的拳头打到你身上可有疼痛感觉?”经他如此一提,居远峰心下了然,而且好像也是此人有意无意的帮他挡住身上的要害部位。想到这里,立刻松开手,“啊,是我错怪你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居远峰不解问道。

小乞丐从裤兜里摸出三枚铜板,放在掌心,递给居远峰,道:“喏,给你钱,是我从分得的。给你,你一个人独自乞讨更不容易。”

居远峰摸着铜钱尚有湿润,忽然想到一事,颤声道:“这,这是你偷偷含到嘴里的铜钱?”小乞丐低下头没有回话,双眼警惕地四处张望。居远峰十分惭愧,此人与他素不相识却偷偷帮助自己,差点就被自己抖了出来,讪讪愧疚道:“当时我以为??????还差点害了你。”

小乞丐见他一脸羞愧,忙道:“不要介意,当时你并不知情,认为我不过是一个小人。好了,我是偷溜出来话不能多说了,得赶快回去,要是被大哥发现那就糟糕。”言罢转身欲走。居远峰一把拦住他,“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小乞丐抱拳道:“我叫史文龙,至于报恩就不必了,一点小事而已。”居远峰望向他,忽道:“你把铜钱给我,如果那位大哥问起你该怎么回答?”

小乞丐一愣,这倒是没有想过,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如此窘迫难得还为自己着想,沉吟一会,笑道:“我多抢了几枚,你放心。”

居远峰摇头道:“碗里总共十几枚铜钱,你能抢到三四枚已经难得。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得罪他对你没好处。”

史文龙决然道:“还替我着想?那不必了。我有个请求,不知你肯不肯答应?”“你说吧,是要我能办得到,一定会答应你。”居远峰见他一脸决然,只得无奈罢了。

史文龙见他答应的爽快,反显犹豫,支支唔唔道:“我看你气宇不凡,肯定不一般,若你不嫌弃我出身低微,我想与你结为兄弟,你愿意吗?”

居远峰之前误会了他,又见他行事处处为他人着想,不顾自己安危,足见其心胸磊落,见他有此意,笑道:“我也想跟你结拜呢,希望你不要嫌弃我出身低下才好。”

史文龙哈哈苦笑:“都是落魄小乞丐,还分什么。我今年十岁,你多大?”“呵呵,大你几个月。”

“那我该称呼你为大哥了。”史文龙爽朗一笑,随即皱眉,“听说书的先生讲,结拜本都有东西祭祀,可是我们身无分文,该怎么办?”

居远峰掂了掂那三枚铜钱,道:“有东西吃当然好了,不过美食仅能填饱肚子,你我之。你忘了?我们是怎么结识的?”将手伸到史文龙面前,摊开手掌,那三枚铜钱很是显眼。

史文龙眼睛一亮,“对对对,大哥,用这三枚铜钱再好不过啦。”

两人另寻一地,史文龙觉得说书先生一段话很好,商讨了一下结拜陈词一致同意,居远峰郑重其事地将三枚铜钱摆好,各人抓起一撮黄土,洒在铜钱上,恭敬地朝铜钱鞠了一躬,然后一起跪在铜钱面前,神色凝重,齐声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居远峰(史文龙)愿结为异姓兄弟。从今而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之情犹如手足。若违誓言,愿遭天谴,人神共弃!”

一阵秋分呼啸刮过,刮得两人的破烂衣衫扑扑作响。风刮走铜钱上的黄土,露出黝黑的正面格外的耀眼。史文龙看着三枚铜钱,问道:“大哥,三枚铜钱该怎么处理?”居远峰略一沉吟道:“就埋在这里作为结义的证物,好兄弟,你觉得呢”史文龙笑道:“好,就依大哥,我们一起来。”说着两人一起将铜钱埋好。

皎洁的月光柔柔的照在两人身上,映衬着两张稚气的脸庞,仿佛要将他们两的融为一体。

久久的,居远峰执手握住史文龙右臂,叹息道:“兄弟,今日一别,不知道怎么时候才能再见?”史文龙见他抬手间,左手一道深褐色的蜈蚣伤疤,悚然惊心,“大哥,你的手怎么啦?”居远峰倏地将左手收回在大腿上来回摩挲,脸色一阵悸动,旋即放松,“没事,已经好了。”

“大哥??????”史文龙不免为之揪心,黯然道:“大哥有何急事?前路凶险未卜,而你的手??????小弟我愿与大哥同行,或许能否帮的上忙?不知道行不行?”

居远峰惨然笑道:“我之所以沦落为乞丐,都是因为那件事。我爹临终再三嘱咐要我亲自一人去办,所以我不停赶路。唉,谢谢兄弟好意。”

“大哥,真的不行吗?”史文龙望见居远峰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颇感失望,旋即释然道:“既然如此小弟不再强求,大哥,小弟在此祝大哥你一路顺风,事情早日达成。”

“谢谢你,兄弟。也不必难过,老天既然让我们相识结义,以后会再见面的。”

史文龙点点头道:“说的是,小弟太过难过了,只是我不想离开你这样的好大哥呀!虽然我有另一位大哥,可他远远比不上你。”

居远峰闻言皱起眉头,“你不提起,我差点忘了。兄弟,我看那位大哥较早蛮横,劝你还是离他远点。否则,很容易误入歧途。兄弟为人不坏可日子久了,难免沾染恶习的。”

史文龙轻叹一声,“他那些作为我也看不惯,早些时候我曾劝过他,可他总不听。如今,我也打算离开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居远峰皱了皱眉头。

史文龙道:“有个亲戚在苏州吴越,很久没有往来又在遥远之地,我不敢前去认亲。现在迫不得已,只有冒险试一试,也不知远方的叔叔肯不肯认我,自我家境落败,一夜之间很多人都变了。”

居远峰不想刚刚结拜的兄弟为前程担忧,可是自己的事情又耽搁不得,见他提及远方亲戚,不管凶吉难料,为他打气:“既然是你父亲的兄弟,那么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深厚情谊,你要相信你爹的眼光也要相信那位素未谋面的亲人。”随即一叹,“如果我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带你一起,不然我也不想你冒险,如今这个方法比较好。”

“伯父命你一人独行自然另有深意,大哥不必为难,”史文龙颔首笑道:“不错,我想也是应该这样的,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深厚的情谊。”

前途未卜,两人幼稚童言不免自欺欺人,然而毕竟是有可能。也正是因为人类拥有包含血缘之外的感情,是一种博爱,一种真正的关怀,尽管有时因为邪恶、贪婪、愤恨在威胁,使它暗淡失色,但它毕竟深藏于善良人们的心中,终有拨云见日、重见天日的时候,那一刻无不温暖抚慰着人间。

居远峰笑道:“兄弟,你把那位亲戚的住址告诉我,或许不久之后等我办完事情可以去找你。”

“嗯,苏州太平镇李府,还是武林世家,你到太平镇附近问一下就知道了。”史文龙深望居远峰,“大哥,办完事情后一定要来找我,小弟那里等着你。”

居远峰用力点头道:“好的,事情办完我一定会去。”看了看天色月上山头,不容许他再耽搁忙拱手道:“好兄弟,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再会。”手一摆转身大步朝外离去。

史文龙默默地注视居远峰远去的身影,合什祈祷:“愿上天保佑大哥顺利完成心想之事,平平安安的。”心中默想,脸上已是泪水泛滥。只待看不见居远峰的身影,方抹掉眼泪,约略辨认方位,苏州吴越在极东之地,当下拔足向东而去。只是每走一步,想到离刚刚结义的大哥就远了一些,心中委实伤感。

顿时,秋风骤起,卷起满地灰尘。居远峰与史文龙这对刚刚结义的生死兄弟,却不得不面对命运的转轮和考验,匆匆分别,消失在夜幕里。自古离别总是伤情,可是,如果没有今日的离别,哪有日后重聚的由衷喜悦?看似淡蓝的夜幕中,出现了第一颗闪闪亮星,那是北极星。随着北极星而后,其它的星星亦不甘示弱地展露他们那点缀夜空的光芒。?

第五章 再三试探

月朗星稀,广袤无垠的夜空下,群星彼此孤独而又相互默契,一边闪耀一边辉映。(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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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路行人依稀,偏僻荒凉小道更是荒凉。

然而此时一个孤独瘦小的黑影在崎岖路上艰难前行,只凭着淡淡月光映照才能依稀看清荒芜幽径。黑影不时被杂草绊倒在地,仍然倔强地爬起来继续往前。一阵疾风穿过黝黑阴森的树林“嗖嗖”作响,树上乌鸦“呱”的一声,扑哧展翅拍打,吓得瘦小黑影惊惶不已,牙齿不停地打架,发出咯咯声响。

蓦地,一声惊叫,黑影一时不察又被绊倒,猛地起身快速朝前飞奔,大概此时惊慌的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往前,再不管什么鸟鸣鬼叫。

飞奔一阵,黑影体力不支踉跄扑倒,等过了一会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啊”,高兴地蹦跳起来欢喜声:“终于穿过那个鬼地方。”

“咦?有火光?不是说出了城镇往西三里穿过丛林有一座无人居住的破庙?”幽暗的灯光从庙里透出。

如果不是长期走夜路,很难感觉光明竟是多么美好,那一路的漆黑、一行的险阻,忽然因为一束光,种种压抑在心头的不快与不安,顷刻荡然无存,其中的那份惊喜实难形容。

不稍片刻,燃烧跳跃的火光照在一张稚嫩脸庞,才看清那黑影便是居远峰。方才因为过于欣喜没有注意,冷静下来注目看去,居远峰心里不由得凉了半截。破庙门面挺大,然而那破旧不堪的模样甚是透着股诡异,四周残垣断壁,面墙塌了大半,一片破败情景。游离于附近的火光映射黑暗,反显出一种可怖的光景,而那若有若无的檀香以及一声若游悬丝的喘息萦绕,越发使人毛骨悚然。

居远峰硬着头皮踏进庙院,敲响大门,“笃笃笃”清脆声响在这寂静诡异下传出老远。

“吱??????”大门无风自动,沉重门板摩擦青石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居远峰一身鸡皮疙瘩骤起,浑身打了个激灵。呆了半响里面再无声响,居远峰这才探头朝庙里望去。

破庙正中,一尊破败的释迦牟尼佛像只剩下残肢断臂,像面色彩斑驳,双目无神,看上去不像是普度众生的佛祖,仿佛是地狱来的恶魔。佛像底下横卧一青衣老者,灰白头发,一脸颓然面颊消瘦,脸色苍白身形枯瘦,一副病恹恹的之态。

离老者身子三尺处正烧着一堆熊熊大火,篝火照淡黑夜,破庙阴森的气息仿佛消弱不少。那老者年约六十上下,冷汗涔流,满脸痛苦之状,脸色苍白之色中隐含青灰,手如枯槁,衣衫陈旧,口中气喘吁吁,奄奄一息。

居远峰附在老者耳边,轻声问:“老人家,您怎么啦?”那老者闻声睁开疲惫的眼睛,一双死灰色的眼眸黯然无光,微不可闻地喘息:“老朽患了重病,怕是不久于人世啦。”沉重叹息一声,垂下眼睑。

居远峰闻声心头一酸,“老人家别担心,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咦,怎么只有您一人,没有别人照顾吗?”

老者气急败坏怒骂:“那个忤逆子见我身患此病,便把老朽当成累赘,已经三天过去不见他的身影,而老朽全身乏力不便挪身,这,当真是生不如死。”说到后来,气急攻心连连咳嗽,要不是吊着一口气只怕两腿一登,便撒手人寰。

居远峰担心问道:“老人家,您得了什么重病,连你儿子偷偷跑了?”老者死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为察觉的失望,颓然一叹:“自然是要命瘟疫,还会传染。他怕老朽传染给他,借口出去请大夫,可是如今已过三日还是不见踪影。”说着,好像很不甘心似地将“三日”咬音很重。

“瘟疫!”居远峰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可又不能见死不救。老者莫名叹息,“小乞丐,你怎么不走?难道你不怕老朽将这病传给你?这可是致命瘟疫。”

“我,很怕呀,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老人家一个人。”居远峰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走,“这样吧,我用布把鼻子嘴巴蒙起来。”说着,手一伸用力将衣衫一角撕下,蒙住嘴朝老者愣愣一笑。

老者眼中闪过一些欣慰,有气无力地喘息道:“真是个好孩子,比老朽那个忘恩负义的忤逆子不知强过多少倍。”

“老人家,您躺了很久还没吃东西吧。”居远峰怕老人家越说越气,忙宽慰劝说,从怀里端出一个小小烧饼递到老者面前,“您吃些东西,待会精神更好些,那病说不定就容易好起来。”

看到烧饼,老者似笑非笑、似喜非喜,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但见双眼清澈真挚、黝黑明亮,好似一块美玉。

居远峰被他奇怪的目光紧紧盯地心中发毛,来不及多想,忽闻一声哈哈大笑,声音嘹亮中气十足,哪里像病危危气游若丝。蓦地,老者猛地一跃而起,动作迅捷无比,眼前一花,定神望去地上哪里还有老者踪影。

老者见他一副吃惊模样,哈哈大笑:“好小子,不想你的心地竟是这般善良,已经饿了一天,还拿出仅有的烧饼给老朽吃,足见心地善良、天性淳朴。”说完,满面红光,神精一扫颓唐,双目神光炯炯发亮,哪里是病怏怏的疲态。

居远峰惊异不已,“老人家,您的病?咦?您怎么知道我饿了一天?”老者沉吟一阵,呼地舒了口气,笑着说:“孩子,其他事先不用管了,现在要你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居远峰满脸疑惑。老者笑道:“老朽要收你为徒,怎么样?”

居远峰惊愕一阵,一脸疑惑,“做您老人家的徒弟?老人家是想收我为徒?为什么呀,你又不了解我,万一我心怀叵测不安好心的话,那您不是看走眼?”

老者颔首笑道:“娃儿果然有心,老夫收徒的条件甚是严格苛刻。老夫临老忽然想收一个徒儿传我衣钵,便在附近都城暗中考察诸人,三天前发现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论资质你是块练武的奇才,今夜又测出你的心地极为淳朴善良,待你武艺大成也不至于危害武林,坏我名声。只可惜你缺心眼不懂变通,日后闯荡江湖难免吃亏。”

“缺心眼?”居远峰愣了一下。

老者微微一叹,通过方才观察觉得他榆木脑袋不开窍。武功一道讲究资质与勤学苦练,然而心眼也极为重要,所谓师傅带进门,学艺在自身,指的就是心眼。否则一味一板一眼埋头苦练,终究难成大器,忖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能收到一个好徒弟也是不错,最多教授一些旁门左道,让他多长个心眼。”摆手取下遮在他脸上的破布,“还是算了。”

居远峰略一沉思,随即微笑:“老人家,您以为我没有发现么。其实,我早知道您在装病,只是不明白您为何这般?难道是为了试探我?”

“你早看出老夫在装病,可有凭据?”老者一脸惊讶颇有不信,眼中却又隐藏着一丝热切期盼。

“我惊讶老人家竟是位身怀绝技的武林异人。若说凭证,您说三天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火堆在您伸手不及之处,四周并无木材又是如何燃烧不灭?”居远峰笑了笑,“其实还有更简单的,这些灰烬只有一点点,是刚刚烧不久,哪有三天。”

老者闻声一愣,随即欣然笑道:“好孩子,果然聪明过人,很合老夫的胃口,老夫是收定了!”?

第六章 五湖收徒

居远峰从未练过武功,经过半年的历练知道世上有些令人敬仰、身怀奇异的侠客,私下钦慕久仰,不料今夜居然降临到自己身上。www.65txt.com想到自己成为那样的人,异常兴奋道:“您真的要收我为徒?”

老者见他一脸希翼,捋着胡须颔首笑道:“不错,老夫‘五湖散人’做你的师傅,也不辱没于你。”居远峰忙朝老者跪拜,叩首道:“徒儿拜见师傅。”

他本不是冲动之人,不明对方底细不辨善恶便拜为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心中极快转念,如果老者心怀不善,大可不必如此麻烦;听他暗中跟随观察自己多日,才下了收徒的决心,足见老者亦是极为看重个人品德,这样的师傅难道是坏人?

老者待他行玩跪拜叩首之礼,伸手将他扶起,油然笑道:“你放心,师傅定会把一身武艺尽数传授于你,将你造就成为人人敬仰的武林大侠。徒儿,你以后也不必再过那漂泊无定、颠沛流离的苦日子,就随我回到深山大湖,让为师好好照看你。”

老者续道:“徒儿,你可是叫居远峰,还有一位兄弟叫史文龙?”居远峰一脸诧异:“师傅,您又是如何得知徒儿姓名?徒儿都还还没告诉您呢,而且还知道徒儿尚有一位结义兄弟?”

五湖散人乐呵呵:“你今天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甚是你昨天夜里在河里,不顾春光外泄裸身洗衣,也都落在为师眼里。”忽尔面色一沉,因为他还看到他身上满是沟壑纵横的累累伤疤。

“啊。”居远峰猛地失声,清秀稚嫩的脸颊霎时露出一片羞红,五湖散人见状一扫凝重,哈哈大笑:“小孩子害什么羞。也真难为徒儿,如此窘迫心里还为他人着想。”不禁为这徒儿的细腻心思暗暗得意一把。

居远峰被五湖散人揪出糗事不禁难堪,讪讪然:“师傅,您的本领真大,徒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厉害吧,以后为师把这本事一一传授于你。唔,那暂且不说了,先说说你的出身经历,你为何流落江湖?”

居远峰难堪羞红的脸色须臾变作黯然神伤,深吸一口气缓缓出声:“说来话长。”五湖散人知道其中必然有隐情,手往后一抓再拿回来时,一只香喷喷的烤鸡突然居远峰眼前,香气四溢,馋得他腹中空空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五湖散人不免为之心疼,安慰道:“徒儿且慢慢道来,我们坐下来讲。”拉起他一起坐到佛像前,将烤鸡递给他,“先吃东西,饿了一天。”

居远峰吞了吞口水,喜道:“师傅,看样子很好吃啊。”扯下一块鸡腿,却递至五湖散人:“师傅,你先吃。”

如此乖巧懂事的徒儿,五湖散人想不喜欢都难,接过鸡腿瞥见他左手那道触目惊心的蜈蚣伤疤,忙扔掉鸡腿,双手细细揉捏霎时心中一凉。手指关节僵硬,屈伸不便有失灵活,想及他身上尚有一些伤痕,眼中闪烁凌厉寒芒:“孩子,你的手怎么弄成这样?竟是谁对你痛下如此狠毒的手段?”

居远峰眼中掠过一抹深沉悲戚哀伤,左手受伤时行动不便,当时不以为意权当是因伤所致,直到半个月前左手伤口愈合,他知道左手在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灵活自如。

五湖散人掀起他那身破烂衣裳,胸口一道深长的伤痕,若是在深入半分足以致命:左腰际血肉模糊,伤痕坑坑洼洼约莫一个拳头大小,依据五湖散人的经验此处该是被重物钝器砸伤,如是再加一把力只怕他整个脊椎骨错位,半身不遂。

除了两处大伤,消瘦单薄的身躯尚有为数不少的小伤疤,一阵秋风刮进破庙,居远峰单薄消瘦的身体瑟瑟发抖。五湖散人为之心痛不已,这个孩子身上历经的太多磨难,心口和腰椎那两记重创纵是没有夺去他的性命,却也落下无法拔除的隐患,只剩下半条命。

“远峰,快说,你身上伤痕是谁给弄?有为师替你出头,讨回公道?”居远峰瞧见五湖散人满是心痛疼惜的眼光,掩好衣体,“腰间那道伤疤是我历经沙漠是遇上飓风,来不及躲开被风中携带的石块击中。”说着眼中悲戚之色更甚,“爹因为救我而??????呜呜呜,师傅。”

“唔,先说你因何流浪江湖?”五湖散人神光闪烁,居远峰含着眼泪,细口吃下一只鸡腿之后,略有精神,“小时候,我和爹娘住在一个茫茫大雪山谷里,清晨娘亲教我读诗识字;晌午有时与爹进山打猎;傍晚时一起看夕阳美景。这样的日子持续着,自我懂事起一直到十岁那年。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和我爹促膝长谈,临走时交给父亲一件重要东西就匆匆离去。那神秘人走后,我便时常见他长吁短叹:‘一别经年,原以为不在江湖便可逍遥世外,唉,到底不忍生灵涂炭坐视不管!’终于半年前的一个清晨,我们举家离开与世隔绝的山谷。”

五湖散人皱眉询问:“是否仇家寻仇找上门来?”

居远峰摇头道:“不是,路上没有人为难我们,然而不幸的事却发生了,在戈壁滩上的死亡沙漠。”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悲痛欲绝的伤感,流下倔强的眼泪。

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一个人在经历凄惨的遭遇后,再来回味当时的绞心疼痛,越发觉得疼痛难忍。因此,经常忌讳别人提及他们过去的悲惨经历,掀起平复的伤疤,以免勾起往事的追忆。殊不知,他们真正害怕的是遇到此类的痛苦,可谓讳莫如深。真正的强者却是将那份伤痛深藏于心底,认真地品味那份苦涩,待到再历经此类伤痛时,也不觉得苦了。正如一个吃惯了黄连的人,再吃其它苦物时,那些苦涩的味道已经变淡变无,因为他已经有黄连的苦垫底。

居远峰抹去泪水,哽咽道:“沙漠正逢初春时节正值风季,根本无法辨认远处情况。那天,本是该寒风凛冽哪知天气竟出奇的炽热,沙漠的沙子好像被烤过一般,灼热无比。”

五湖散人暗自惊心,即便是对沙漠气候地形非常熟悉的人也不敢在风季里试图穿越沙漠,虽然初春沙漠的热度比之仲夏稍有不及,但更可怕的是狂风。

“那天,一会热得汗流浃背、酷暑难当;一会阴风阵阵,风沙蔽日。正当我疲惫不堪时,耳边传来轰隆隆巨响,大地似乎震荡起来,顿时黄沙漫天,一场浩大的龙卷风突然袭来。我爹拼尽全力将我从风中往外扔出,而他自己与我娘却??????”

话至于此,居远峰已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颤抖耸动的双肩在极力克制着激荡悲痛的心绪。五湖散人伸手轻拍其背,轻声宽慰:“都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

居远峰顿了顿,继续说来:“等大风过后,我再去寻找他们时,我娘已死在父亲身边,父亲仅剩一口气,看到我还活着艰难地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郑重其事的交给我,叮嘱道:‘远峰吾儿,为父已经不行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照??????照着纸上的指示去做,一定??????一定要独自一人亲自??????亲自去,切??????切记。’声音断断续续声中,蓦地终止,闭上眼睛,永远地闭上了,我最亲爱的爹娘双双离我而去。”居远峰说道情深处,再也抑制不住那分诺大的哀伤,扑到五湖散人怀里放声痛哭,似乎想要把这半年来的辛酸委屈一股脑发泄、一并哭出。

“等飓风过去,我寻得爹娘遗体埋好略作标记权当是墓碑,忽然腰部传来剧痛无法站着。好在食物和水都绑在爹娘身上,未曾丢失,我趴在炽热炎炎凸凹棱角沙粒上匍匐前行半个月之久,才勉强直立行走。不料碰上流沙,将要窒息之际抓住一株带针的沙漠植物,心口被下沉的尖锐事物划伤。”居远峰哭过一阵,止住了泪水。

“原来是这麽回事,那你手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居远峰收回左手,看着手上蜈蚣伤疤,悲痛之余眼中闪过一丝惭愧,当时他竟然想到一死了之,“手上的伤没什么,现在已经不疼了。”

越是轻描淡写,五湖散人越是感到揪心剧痛,不过见他历经生离死别依然如此坦然,心中欣喜之余更添惊讶,这个徒儿左手残疾身罹隐患,以十岁年纪便能横穿沙漠几多涉险依然活着,足见他有着常人无法比及的心智与过人的坚韧信念,若是悉心教诲培养日后的成就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想想五湖散人便释然,毕竟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正待安慰他,突然,双目神光一闪侧耳倾听,轻声道:“外面有人正朝破庙而来。”居远峰忙向大门外看去,月光朦胧不见人影。

五湖散人笑道:“徒儿,他们尚在百步之外呢。”“师傅,你怎么知道有人来了,而且还在百步之外?”居远峰见师傅奇技层出不穷,悲伤被好奇之心取代,连连咂舌。

“这就是所谓的‘地听术’,即使一个人在很远的地方走路也能听见。内力越精纯,听得更远。”五湖散人呵呵笑着,不等居远峰再问拉着他的胳膊:“走,咱们去瞧瞧,到底是什么人?”言罢携起居远峰,遂展开轻功身法向门口掠去。

居远峰但觉两耳呼呼生风,眼中的景象飞快地往后急退,唬得急忙闭上双眼,真怕会突然摔到地下。片刻之际,两人已到百步之外躲在一株大树后,趁着朦胧的月光望去,四个模糊的身影不停晃动。?

第七章 挥泪暂别

来到近处,拳掌交击之声隐隐震耳,显然激斗正酣。www.65txt.com“啊”闻得一声惊叫,黑暗中发出狰狞笑声:“嘿嘿,‘东方三雁’明年的今天便是你们的忌日,快纳命来吧。”但见那模糊的身影停下,其中一人抱着左臂,三人却是没有一个吭声。

那狞笑声再起:“本来给你们敬酒,收为我的属下为我办事,不想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哼,不知好歹的东西!”

却见那右手抱着左臂的人,冷笑道:“我们堂堂正派之士岂能与你这武林败类为伍,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说罢,挥舞手中长剑刺向那狞笑的身影。

那身影嗤的一声,充满不屑之意,待到长剑近身身影陡然诡异一晃,剑势落空。其余两人见势头不对,立刻从左右两则递出长剑,既快且准。

倏地一声冷哼:“就凭你们这几下三脚猫功夫,也想垂死挣扎,哼,浪费本人时间。”紧接着,一股雄浑掌劲无风自起,缓缓压向三人。

那三人见状失声惊叫:“‘阴煞掌’!”声音惶恐战栗,极为不安。那人狂笑道:“还算有些见识,多说无益受死吧。”说话间,缓缓举起双掌,顿时一股杀气笼罩而至。

居远峰浑身一个激灵,一股透心的阴寒自脚底泛起,暗想:“这人好恐怖,单凭这气息已经令我浑身不自在,更不用说直接面对他的那三人。”

倏地,“东方三雁”身前一个身影神出鬼没的出现,“阴煞掌”邹善双眸中寒光一闪,收住掌势,冷笑一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人不屑杀无名之辈。”

异变突起,居远峰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回头一看自己身边,不知何时不见五湖散人。

突然闪出的黑影不为邹善的气势所动,微微一笑:“原来阁下便是闻名江湖的‘阴煞掌’,老夫倒是要领教领教。”

对方气势稳重丝毫不为自己气势所慑,邹善心下暗吃一惊,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东方三雁”仔细打量这位不速之客,觉得有些面熟,其中一人试探地问:“前辈可是江湖人称‘五湖散人’?”

不速之客略一顿,“正是老夫。”

“东方三雁”正当穷途末路之际,突然来了个大救星,不由得欢喜颤声道:“前辈侠名江湖中人无不如雷贯耳,多谢前辈仗义援手,晚辈感激不尽。”

五湖散人不喜繁文缛节,摆摆手:“不必多礼,都是武林同道。不过对于有些败类却是不能客气了。”言罢,目光一凛锁在邹善身上。

五湖散人闻名江湖数十载,侠名远播。江湖中人无人不知大名鼎鼎的“五散人”,即:云游散人、五湖散人、玉箫散人、不平散人、追魂散人。五湖散人位列“五散人”之二,足见名声之盛。他生平闲云野鹤惯了,而且经常出没中原五大明湖之间,即:太湖、洞庭湖、鄱阳湖、洪湖、巢湖,故江湖中人人常称五湖散人,反倒将其本名给忘记,他倒也不以为忤。

邹善一听来者竟是大名鼎鼎的五湖散人,一颗心凉了半截,却不肯在人前示弱,“哈哈,原来是五湖散人,真是失敬。”

五湖散人冷笑道:“姓邹的不必多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老夫动手?”知道对上五湖散人败多胜少,然而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生死是小名声是大,邹善当即肃容沉声:“既是如此,邹某得罪了!”一掌拍出,顿时飞沙走石,不见人影。

五湖散人见状冷笑一声,缓缓推出一掌。“东方三雁”不敢承受那浑厚的气劲,纷纷后撤三步。居远峰见师傅与那人有一丈多的距离,竟然隔空对掌,惊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满脸不解:“隔了一丈怎么能打着对方?”

双方雄浑的掌力接触一霎,两人浑身一震。五湖散人目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惊奇于对方掌力之强,手掌随即快速变化,或伸或舒或曲或弹,一阵令人眼花缭乱后,雄浑激昂的掌力瞬间化为虚无。掌势变幻其中必有蹊跷,邹善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凝聚十层功力,再一次拍出成名绝技。

啵的一声闷响,掌劲交集处激荡阵阵罡风,四周的树林枝叶纷纷莫名颤动,满地枯枝落叶无风乱舞,将二人周身尽数笼罩。

居远峰但觉一阵天摇地动,心下骇然。天地间突然格外的寂静,待漫天飞舞的枯枝落叶慢慢散去,场中本来站立的两人却只有五湖散人依然屹立着。

趁着朦胧月色,居远峰凝神望去邹善躺在地上口溢鲜血,脸色苍白,左手捂着胸口,一脸惨然:“不愧是五湖散人,好一掌‘随波二重浪’,邹某甘愿认栽。”

其实五湖散人看似平淡一掌却暗含刚柔两种气劲,当第一层掌力消弭时,第二层阴柔气劲随之而发,让人防不胜防。此人受他一掌居然不死,若不及时除去,将来必定祸患武林。当即冷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受死吧。”

举起右掌正待落下,却见居远峰突然从树丛后跑出,拦在邹善面前,“师傅,不要啊。”五湖散人大吃一惊邹善虽离死不远,万一他突然发难将居远峰掳为人质,急忙拉过,“徒儿,你为何不让为师杀他?”

居远峰想了想道:“人的性命只有一条,死了,他的亲人朋友会伤心的。”

在一旁的东方三雁见邹善本难逃一死,哪知半路里杀出个乞丐模样的小毛孩,况且与五湖散人竟是师徒关系,其中一人不由得急忙提醒:“小兄弟,你大概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丧这姓邹手上,‘阴煞掌’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臭名昭彰。”

另一人赶紧附和出声:“不错,这次你饶他一命,他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变本加厉,越发残害无辜。”

邹善闻得他二人之言,眼中露出不屑之色,狞笑道:“邹某人死而死已,想要邹某开口求饶,简直痴心妄想。”

论理居远峰自然说不过他二人,然而若是眼睁睁看着邹善死在师傅掌下,于心不忍,只有将乞求的目光望向五湖散人。

五湖散人看着徒儿乞求的目光,暗忖:“老夫刚收好徒儿,本该杀鸡宰羊歃血敬贺一番,如今这般岂不变成了杀人庆贺?好徒儿刚刚入我门来,老夫却在他面前杀人示威,岂不是令徒儿心寒,认为老夫是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之人?”转头向邹善挥手道:“今夜看在我徒儿为你求情的份上,暂且饶你性命,望你好自为之。走吧。”

邹善闻言怔了一怔,望向居远峰欲言又止,咬咬牙转身踉踉跄跄地没入黑夜中。东方三雁见状急忙出声道:“散人,此人生性凶残,不能轻易饶恕,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老夫自有分寸,三位请尽快离开此地疗伤去吧。”五湖散人摆手打断,东方三雁见多说无用,而邹善业已消失了影踪,只得失望叹气,略一稽首便自顾离去。

五湖散人拍拍居远峰肩头,“徒儿,咱们也走吧。”居远峰点头同时似乎想起怎么,身躯一震,眼中闪过复杂神色,父亲的遗言犹在耳际回想,他何去何从?看着师傅伟岸高大背影,仿佛父亲一般宽厚,心中一暖,一颗疲惫不堪的心暂时找到一个温暖的港湾。

大湖深山处,山清水秀,云雾缭绕,仿佛天上仙境。一道道夕阳的金光斜照湖面,碧波荡漾,波光粼粼;云雾被照耀的奇异缥缈,环绕游走于山腰之间,灵动而瑰丽。

居远峰沉浸在令人陶醉的湖光山色中,久久的方收起恋恋不舍的目光。相比北国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大漠的一碧万顷浩瀚寂寥,旖旎的湖光山色更添异彩纷呈。

居远峰叹了叹口气,没有当时初见的兴奋,不是此处风景不耐看,相反他要是想看一年到头都有的瞧;更非五湖散人待他过于苛刻,反而将他视如己出,带着他领略湖光山色。

三天时间,居远峰从五湖散人身上得到一丝温暖心灵的慰藉,“咯吱”一声打开柴门,他终于咬牙竖眉,挥去眼角泪痕,朝向茅草屋拜了三下,毅然转身。?

第八章 骑虎少年

居远峰费劲艰辛登上一座山峰,山风呼呼劲吹,额头频频冒出豆大汗珠,全身更是散了架似的,腰背心口更是隐隐作痛,流浪半年他自然走过许多山路,不过那些比之眼前险峻蜀山来说,可谓小巫见大巫。(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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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来,山路崎岖陡峭直如峭壁,真可谓无路可走,全靠他在怪石嶙峋尖锐的山石尖上摸索前行,为此磨破刚穿不久的崭新布鞋,十个脚趾头无一例外全都磨出水泡,红肿一片,手指也被锐利岩石扎破。

居远峰挥袖拭去脸上汗珠,气喘吁吁,半响才缓过劲来。看着崭新的鞋子衣袍,不由想及五湖散人来,不知师傅看到自己的留书时,会是怎么样一副心情。

“算了,既然决定了,眼下该是考虑如何找到前路要紧。”望向层峦叠嶂巍峨耸立高山,居远峰想及:“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说的一点不假,几天下来他已经穿破三双崭新布鞋,腿脚不听使唤地颤抖,脚趾都快被磨烂了。路难走尚可克服,然而于千山万壑中找一座山,端的是难于上青天。”

等了半天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樵夫,追问下终于得知灵山所在,临走前樵夫还戏言山中有位老神仙。居远峰暗暗一笑,继续沿着崎岖山路行进,更添几道血淋淋伤痕。傍晚时分,终于来到灵山山脚。

灵山云遮雾绕、钟灵毓秀犹如浊世中一翩翩佳公子,与群山格格不入自成气象。终于来到灵山脚下,居远峰心头不禁感慨良多,警惕地朝四周张望,然后将脚底鞋子脱下,从鞋垫夹层间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泛黄的薄片,似纸非纸,似帛非帛竟带着一缕馨香。

此时,正乃中秋月圆之夜,日已西沉隐约可见薄片上曲折的画线,箭头指向山体顶端。居远峰将其放回鞋子夹层内,缓缓朝灵山脚下走去。约莫走了一个时辰,方才穿过茂密森林,而他所带火折子已经只剩最后一个,若是疾风劲吹将火把熄灭,该如何登上山巅?

出得森林,灵山真面浮现眼前,高大巍峨,奇峰突兀狰狞,异常险峻,山巅更是高耸直入云端,“天呀,灵山这般高大,我怎么能爬上去?”

忽然林中气氛突变,出奇安静甚是死寂,鸟虫全无声息,一双泛着幽蓝光芒的双瞳逐渐清晰。“难道是猛兽?”

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划破宁静山林,本来已经栖息的鸟兽,纷纷拍打翅膀或者发足狂奔,一时间喧闹噪杂。“啊”居远峰一声惊叫,一愣一愣地呆看那双闪着幽蓝光泽的虎目。

跳跃的火光下,一只高大凶猛、色彩斑驳黄色吊晴猛虎,虎目冷冷地盯在居远峰身上。“嗷”猛虎双目凶光凛冽,又是一声震天嘶吼,血盆大口露出尖锐锋利的獠牙,一阵浓郁腥臭扑鼻而至。

居远峰即使身陷死亡沙囹圄也无惧于生死,皆因他总是坚信一定能挺过难关,然而此时面对着百兽之王,不由得生出一股绝望的念头。腥臭的气味令他猛然惊醒,看着丈外虎视眈眈的老虎头皮阵阵发麻,腿脚乱颤,那一声虎啸吼得他心惊胆战,魂不附体。

老虎纵身一跃眨眼便到他身前,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他的脖颈。尚若这一虎口咬得实在,非命丧当场。生死一瞬间,居远峰顾不得手中的火把,本能侧身就地一滚,一个骨碌翻身脱离里虎口。他一个骨碌滚不了多远,老虎轻轻纵跃便轻松扑到,再次张开虎口露出锐利獠牙,朝他双脚咬下。

居远峰闭眼惊呼:“我命休矣!”哪知等了半响,双脚并没传来一阵阵钻心疼痛,脚还在自己身上,心想:“难道老虎没了牙齿?还是它在逗我玩?”小心睁开眼睛,却瞧见那猛虎停在自己脚底,鼻子来回不停地嗅着他的鞋底,过了一会那猛虎竟然低低哀鸣一声,虎目注视着他,竟是缓缓踱步到他身边便趴着不动。

居远峰急忙爬起,一颗心犹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舟,起伏不定,剧烈地跳动着似要蹿出胸膛。看着趴在地上的老虎,一时间千头万绪。“难道它不想立刻将自己吞下?还是等我跑出一段距离再扑将过来,将我嬉戏玩耍后再吃了我?”居远峰呆站着跑也不是,不跑更不是,心中忐忑不安,额头频频渗出豆大的冷汗却不敢挥手去抹,生怕一个异样的举动让老虎误解。这会儿总算明白什么叫伴君如伴虎,这伴君的滋味没有经过,而这伴虎的滋味他心中虔诚祈祷,不要再来下次,一次就够他一生受用,而有没有下次要看这位虎兄肯不肯高抬贵手。

性命暂时无忧,但老这么提心吊胆也不是个事,时间拖久了他宁愿老虎来个痛快了结,也不愿意受旦夕瞬间的生死煎熬。居远峰谨慎地往下瞧见猛虎居然温顺的趴在地上,时不时张嘴伸出大大的舌头咂了咂嘴边,见状浑身一个激灵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猛虎眯了眯虎目,虎头虎脑微微一歪蹭了蹭居远峰的大腿,很是温和。渐渐地,居远峰恐惧之心渐去,心想这老虎如是想吃自己,那他早入了虎腹,且看它趴在地上像是等自己坐到虎背似的,当下惊魂未定小声说道:“要我坐到你的背上么?”老虎仿佛能听懂人话,低低哀鸣一声,低下脑袋。

居远峰怀着忐忑地心情坐到老虎背部,双脚微微用力夹紧虎腹,稳住身子。老虎异常温驯,待他坐稳后方缓缓起身,向前纵跃。居远峰紧紧抓住老虎的鬃毛,却又不敢过于用力害怕扯掉鬃毛,激怒了老虎。猛虎急速往大山深处纵跃而去,此处地形极为险恶,地上一沟一壑交错相通,如不是骑着老虎居远峰自忖单凭自己是绝不可能经过。老虎速度极快,居远峰只觉两耳生风,面颊隐隐生疼。

陡然,身子突地后仰差点向后翻去,凝神一看,又是一阵心惊胆战。原来老虎已然掠过沟壑,此时正在峭壁陡坡间纵跃,赶紧伏下身子手中抓牢浑然不顾是否弄疼老虎。如此纵跃奔跑,不知过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虎背上的居远峰早已气喘吁吁,睁开眼睛朝四周看去,原来已到山顶。

老虎缓缓向一个漆黑山洞走去,洞口不是很宽,高有一丈宽有六尺,洞内黝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看不到洞底有多深。居远峰好奇伸手探向石壁,方觉光滑顺溜,一股透骨的冰凉瞬间传到手掌,不由打了个寒噤,急忙缩手。

老虎不急不缓大概走了一刻,渐渐的黑暗的洞里传来一丝光亮,走到底洞眼前豁然开明许多。?

第九章 仙引奇缘

洞内情形一目了然,石洞陈设极为简单,无椅无几无榻无桌。(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洞底形如半圆,顶部圆弧中央月光皎洁明亮,似借月光照明整个石洞,地上一圆盘直对圆弧正中,地平如镜石壁光滑闪亮隐有神光。石洞中央曲腿盘膝而坐一华发苍苍,发髻一木簪,银须垂胸,白眉长长及肩,白衣胜雪的老人。老人身后筑起三四尺高的石壁,池里白雾升腾,烟气氤氲,看不清是何物。

居远峰好奇的目光打量白衣老人,童颜鹤发、仙风道骨神仙也似,忖道:“那位大叔说的是真的,山上果真有神仙?”老人依然闭目盘坐,他悄悄爬下虎躯心中猛然一惊,“老虎??????百兽之王居然不吃人?”

在这惊心间,老人缓缓张开双眼,居远峰立时被那双谜一样的眼睛吸引,目不转睛地呆呆凝视。那双眼睛,时而深邃悠远的睿智;时而清澈无瑕的洁净;时而宁静无波的淡然;时而饱经沧桑的感慨。

居远峰好似借着老人的双眸历经人世沧桑、生死沉浮、敝履荣华,待到回过神时顿感浮生若梦。

白衣老人微微一笑,眼中诸多神采尽敛,柔声道:“孩子,中秋之夜你终于来到,我等你很久了!”居远峰甩甩头挥去脑海中那股奇怪感觉,问道:“奇怪,您怎么知道我要来?”白衣老人神秘一笑,“不仅知道你要来,而且还知道你的姓名年龄出身来历,以及你半年来所经过的地方。”

居远峰瞪大眼睛,面露惊愕,奇道:“太神奇了,难道您真的是神仙?”白衣老人道:“不错,我算出今夜中秋你必定会到灵山,故而派老虎到山脚接你,否则你如何能瞪得上这灵峰绝顶?”居远峰睨见老虎朝老人摆摆脑袋,尾巴一甩出了石洞,思前想后颤声道:“难道这一切??????一切都是?”

白衣老人轻轻点头,道:“你猜的不错,这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居远峰脱下鞋子,露出浮肿脚趾,从夹层里取出泛黄薄片,颤抖的手紧紧拿捏,“这也是您老人家的东西?”

白衣老人接过薄片,看到他手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蜈蚣伤疤,眼中掠过一丝微波,颔首道:“这张是我用野兽的皮毛所制,经药水浸泡其上留有香气,老虎闻到便知你是有缘人。”

居远峰暗道:“如果我将薄片放在兜里,那我的双脚岂不是??????”老人似乎看穿了居远峰心中所思,微笑道:“所以才说一切自有定数。你有何疑虑尽管道来,时候不多,待月到中天我便不能指教于你。”

居远峰定定神,此时真是一肚子疑问,“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老人轻轻叹息道,“事关一场百年罕见的武林浩劫,许多人将因为这场浩劫屠杀而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说着这位神仙也似的老人又是一声沉重叹息。

“老神仙,您的本领一定很大,为什么不下山去拯救苍生?”

老人无奈道:“天意如此,半点不由人。我因为答应一个人终生不能下山,故此设法将你引来。”手掌一握薄片化为粉尘,渗漏指缝飘落在地。

眼神示意居远峰坐到他的面前,道:“你先坐下,事情前因后果,待我与你道来。”居远峰依言坐到地上,正要出口询问,只见老人伸出大拇指朝他肩窝处轻轻隔空一按,居远峰浑身颤抖,全身骨骼咯咯作响,心如千刀万剐般剧痛难忍,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扯拉,四肢筋骨错位,五脏六腑倒置过来,五官扭曲不**形,霎间冷汗浸湿全身。

一刹那间,萦绕在心头的悲戚、屈辱、彷徨困惑、怨愤、喜怒哀乐种种情绪皆一扫而空,只剩下无尽的空白。

老人不待他哀嚎出声,左手凌空连连闪电般点出,指风激荡搅动老人身后氤氲的烟雾,那扭曲不**样的身躯倏地僵硬,一动不动。居远峰不知道昏睡多久,惊醒过来时,浑身疼痛奇迹般的消失,而且他的左手好似恢复到以前机能,伤痕淡去些许依然刺目,如若不注意他真以为没有受过撕心裂肺的痛苦,此刻每呼吸一口气四肢百骸觉着说不出的舒爽。

老人见他转醒,略有欣慰,“孩子,你醒了。”

居远峰渐渐恢复常态,脑中思绪万千。老人既是千里迢迢暗引自己而来,刚才一阵指指点点,难道要教他习武收他为徒?挠挠头,迷糊地问:“老神仙,你要教我练武?”

“非也,我不能转你一招一式,你也并非老夫衣钵传人。”老人呵呵一笑,对于他称呼自己为神仙也不纠正,“我引你而来是要你助我,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居远峰茫然道:“是要我拯救武林于危难?”“然也,你资质极佳,能孤身一人从遥远雪山、横渡沙漠历经考验,说明你有足够的心智与毅力担当此任。之前仅仅是一个短暂的序幕,新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老人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粒血红丹药,曲指一单那丹药稳稳落到居远峰手里,道:“吞下去。”居远峰依言服下药丸,入口清凉即化,四肢百骸更是精神抖擞,一扫长期以来的疲惫。

老人注视着他吞下药丸,终于缓缓舒气,一脸欣慰仿佛落下心头大石,欣然笑道:“老夫的使命终于完成,孩子今后一切就看你的了。”随即接道:“老夫时间不多,你要凝神记住我的话。”

“凡习武者,莫不以强健己身为首。然,拘于形式为身所限,是以借助外物。剑为百兵之首,刺、劈、挑、砍、削诸无不可,剑之道,变幻莫测,或轻灵飘逸,或大巧若拙,虚虚实实变化无定。老夫观你手掌最适合习剑,你任督二脉已通体内奇经八脉业已贯通,加上勤加苦练,他日必定有成。”

居远峰听是听的明白,可明白不等于会。老人继续道:“古语云:‘尚武有德,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人之立世,其重尚德,是以习武之人须崇尚武德。‘侠以武犯禁’因其德亏礼缺。善恶之念系于德,其中差别仅有一线之隔,切记谨守德行,否则危祸武林将受人唾骂,遗臭万年。谨记谨记!你就在此洞潜心练剑,不到剑法大成之前,切莫出洞。”

一番交待下来,居远峰一阵阵头昏脑胀,“练不成剑法不许出洞,那我不是先活活饿死啦?”老人将他的疑惑看在心里,微笑道:“我身后有五袋干粮,足够你五年之用。前三年半月吃一次,后两年一月一次。”

居远峰闻声差点蹦跳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惊讶与不信。老人呵呵一笑:“你不必担心饿死,我方才给你的丹药和为你准备的干粮自然不是寻常之物。那丹药可吸取天地灵气纳于你丹田之中,御六气之便,集日月之精华。此山名为灵山,灵气充裕足够为你所用。等到你练气略有小成,妙处更多,到时候配合池里‘还机水’的功效,甚是连饭都不用吃。”

诸多连番神奇,居远峰抵抗神奇的能力大增,然而听到后来甚是可以不食五谷,饶是对神奇免疫或者麻木仍是一如从前,惊讶出声:“可以餐风饮露!?”

老人对于居远峰抗神奇的能力颇为赞赏,若是普通人早已昏厥过去,便微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是你未有所闻而已,等会月到中央我便可飞升上天。”

今趟居远峰总算有股昏厥的冲动,浑浑噩噩地脑袋听到眼前这位老人竟是真的要羽化飞升,瞠目结舌,嘴巴张到极限,双眼瞪得忒圆,让人不禁怀疑只要再加点刺激,那双眼珠就会从眼眶中掉落下来,“您??????真的会成??????成仙?”

老人笑道:“不错,羽化飞升。孩子,你要加倍努力,武林将来的重担就落在你肩上。”居远峰一脸坚毅之色,道:“老神仙,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栽培。只怕,只有我一个人恐怕不行啊。”

老人捋着银髯道:“老夫早有计划,到时会有武林奇人助你一臂之力,以策万全。魔道已经开始酝酿,却成于十多年后,那时你或许艺成下山。”“孩子,对付恶人切不可心存仁慈,不然反受其害。你出洞之后不要把这里说出去,包括你的亲人朋友。”

居远峰恭敬说道:“嗯,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老人似乎觉得一切都已顺利交代完毕,自言自语:“不想被困于此五十载,其中的恩怨纠葛实难分清孰是孰非。唉,俱往矣,老道待会走地轻松,你却坠入魔障,唉,错错错。”

居远峰看到老人自言自语,仿佛吩咐完毕,可他仍是一头雾水,尤其关于剑法一道一窍不通。?

第十章 唯快不破

老人知他心存疑惑,笑道:“你未曾接触过剑法练过武功,老夫能够教你仅是武道理念而已,其中一招一式还得你自己领悟。(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你坐在池里一动不动,腿不能东但手可以动,心更可以遥远。老夫再提醒你‘化整为零,化繁为简,世间一切事物皆由简单为起点’,剑法亦不外如是,以自身内力化作剑气以意驱气。最简、最快、最准,你能达到这个境界可谓天下第一人。”

“最简、最快、最准!”居远峰脑海中闪过一幅雄鹰扑兔的画面。茫茫雪山中,雪兔行踪扑朔迷离,高空之上一只雄鹰迂回盘旋,锐利的鹰眼敏锐地扑捉雪地里的一举一动。蓦地,雄鹰直击而下快若闪电。雪兔惊觉遮掉伪装,左闪右避忽快忽慢撒腿逃去。天空的雄鹰紧跟着雪兔撒腿逃命的方向不断变化姿势。一息之间,尖锐的鹰爪已穿透雪兔的身子,羽翼一振,旋即消失在雪山里。这幅场景是居远峰看过最为震撼的捕猎瞬间,雄鹰一击致命,脑中回想嘴里急忙把这个片段道出向老人请教。

老人清楚令居远峰震撼是什么,不过在鹰爪抓破雪兔身子瞬间,雪兔最少有四五种方法摆脱这致命一击,或急速后蹲或左右侧滚或往前猛地一跃,而在这一刹那,雄鹰也有多种随之应变的手段,双方一个判断失误俱是殒命当场。雪兔举动成功,自然逃得一命;雄鹰判断失策鹰爪必定扑空抓到雪地,骨头定会撞得粉碎,一只没有利爪的老鹰,离死也不远。

老人将其中的门道详细说出,居远峰细细聆听,心有所悟,“多谢老神仙指点迷津。”说着站起身子,走到老人身后俯身拾起摆在宽袍下的黝黑长剑,猛地跳进烟雾氤氲的池里。

“噗通”声响,白衣老人淡定无波的脸上惊现错愕神色,他的本意等他内功有成再进入池中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浸入剑道修行。然而他此时却忽地进去,岂不是??????饶是他即将飞升的人物,仍不禁面露惊愕。

“还机水”不是普普通通的水,乃是灵山浓郁灵气所化,他费尽五十年精力方才积聚半池。白衣老者无风自摆转过身躯面对他,嘴角不禁微微抽搐,痛心疾首道:“你??????你太鲁莽啦,‘还机水’的功效要大打折扣,唉!”

居远峰照着老人姿势盘膝而坐,微微一笑:“趁着我脑中对那招有印象,赶紧加深记忆。而且您不是说,最简最快最准,既然已经到达极致又何必在乎过程的变化。”

“唔,天下万法,唯快不破。意外的惊奇,也许你会给所有人带来意外!”老人闻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颇有欣慰,看着他手上紧握的黝黑长剑,眼神忽然变得悠远似在追忆往昔,嘘唏道:“此剑名曰‘残雪’,是我当年的随身佩剑,赠予你权当防身之物。”

“剑名:‘残雪’?”居远峰再度瞪大眼睛,老神仙怎么将黑的说成白的?

月影离中央圆盘几近毫厘,老人神色庄重望向居远峰道:“地上圆盘满溢时即是中秋之日,一年一次轮回,经此你可知晓洞中岁月。‘还机水’天生神奇,你一旦盘膝坐好切不可冒失站起或者失位,否则破坏水中均衡,后果大为不妥。此刻你还不能利用‘还机水’,这些干粮你仍需按我所说的做。”说完这番话时,月影溢满圆盘,石洞之内华光骤起,老人喟然道:“孩子,老夫走了,你好自为之!”随即微微摆手五袋干粮包袱落在他伸手可及处,闭上双目再不言语。

飞升奇景寻常人难得一见,居远峰岂肯错过暂且将心中疑惑搁下,更有甚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不定自己也能后借机沾点仙气。

眼睛紧紧盯在老人身上,但见老人鼻下缓缓飘出两道白气,似雾非雾,似烟非烟。渐渐的白气慢慢升至老人发髻顶部,越积越多,竟似流水般环绕,逐渐出现一个头颅接着是颈脖下来胸腹,最后竟是一个玲珑幼小模样与老人一般无二的孩童,身高不过三尺,皮肤晶莹剔透浑身散发着濛濛白光。那孩童似乎朝他笑笑,然后轻飘飘地升到石洞圆弧中央处,沿着顶部小洞渐渐消失不见。

居远峰见得此景,喃喃道:“老人真的升天!凡人也能成仙吗?”待到他的目光回到老人座位上,他的身体不知何时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套白衣胜雪。

若不是手里握着黝黑长剑以及摆在面前的包袱,实难令人相信自己刚才的经历,居远峰看着面前少得可怜的五年口粮,不由苦笑道:“五年,我就只吃这么一丁点?”尽管知道老人是一个浑身充满传奇的异人,不会欺骗自己,然而事情太过玄乎,而且五年之后真的能餐风饮露,不食五谷杂粮?

居远峰握紧手中之剑,叹道;“宝剑啊宝剑,今后就剩你和我了。”对着宝剑仔细打量,不由得瞪大眼。只见剑身皆是树理条纹,古韵古朴,哪里是一柄斩钉截铁、吹毛断发的绝世宝剑?简直是一把上了年纪的木剑!做工粗陋无比:没有剑鞘单单一个长条;长条四寸处微微一凸起,权当是剑柄;剑锋也不似一般剑式的锋利,可以夸张的说毫无锋利可谈,手掌般粗厚的剑刃你能将它说成锋利?剑身漆黑宽有三指长二尺六寸,剑尖同样不能称之为尖锐,尖端磨得圆润,生怕对敌之时将人刺伤。

即使未曾用过剑,并不表示不知道剑的模样,煞见如此“宝剑”让居远峰大开眼界,且此剑名云“残雪”,雪:白;残:缺,粗略一看木剑漆黑幽亮整个一根长条,哪里既残又白?居远峰一头雾水,不由感叹天下之剑无奇不有。

“这样的剑怎么能刺伤别人,当作利器使?”随即又想:“既然是老神仙特意留给我的,想必自有用处,我又何必想得太多,自寻烦恼。”遂凝神静心试着在池里挥剑,哪知刚要挥舞手中的剑立时犯愁。

“还机水”也不知搞什么名堂,居远峰盘膝而坐在两尺深的水池中,以往在水中的经验即使他盘膝,身子也应该沉到池底,哪知此时他的身体离池底大概有一个拳头,依然轻飘飘浮在水中,毫无着力之处。既要发力拔剑又要保持身体平衡,不能倾倒和移位,根本就是相互矛盾,而要在彼此之间掌握那点细微的平衡,这个要求对居远峰来说真的太过困难。

然而居远峰岂是轻易被困难压倒之人,曾经历经生死考验,死都不怕还怕这些。为了做到这一点,他足足花了两年时间。终于可以在“还机水”中坐拔剑——不动如常,拔剑的速度便是下一个目标。老人说得甚是神奇,居远峰亲身经历过来也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在三年中真的是半月吃一次干粮,没有一丝饥饿感觉。

从此居远峰开始了真正苦练,即:拔剑——收剑。起初的第一年,他拔剑挥动无数次手臂完全少有空闲时候,期间不眠不休直到精疲力竭、耗尽身上所有精气神。

“还机水”神奇无比,即使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有十个时辰在拼命苦练,只休息两个时辰第二天照样精神奕奕,浑然没有半分疲倦。第二年,拔剑挥动数百万次;第三年数十万此;第四年数万次;第五年却陡然只有数十次。随着挥剑次数渐渐少,拔剑速度却越来越快,第五年的最后一次挥剑竟快逾流星,似闪电疾驰,附带着尖锐破风声,黝黑木剑极速挥动连成一道白练。随后的五年里没有再挥过一次剑,在此期间他有过皱眉苦思,有过会心微笑。

浩渺静谧的夜空,皓月当空,又是一轮秋影转金波。一颗流星划过,相信流星能够实现自己愿望的人,急忙对着流星虔诚许愿。流星一闪即过,上天将诸多善良于邪恶的种子,播种在人们心底,等待时机它便生根发芽,却便便将希望收回寄予短暂的流星。

而居远峰,那个神秘老人将武林未来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他的命运是否如流星一样,光芒耀眼却又转瞬即逝??

第十一章 意难料

且说居远峰离开五湖散人隐居之所,三天之后,五湖散人风尘仆仆赶回隐居的茅草屋,一脸欣慰喜色,推开柴门,尚未进得屋内便高声爽朗笑道:“远峰,你且出来瞧瞧,看为师带谁回来啦?”说完,喜滋滋地望向躲在身后两个弱小身躯。(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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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五湖散人双手衣袖牵着一个孩童,一男一女,仔细看去那个小男孩正是与居远峰结拜的兄弟:史文龙。小女孩粉琢玉雕的稚嫩脸庞,一双滴溜溜的眼珠不停地四处张望,娇嫩的脸上隐现一丝怯色。

史文龙抬头望向五湖散人,一脸期盼地问:“师傅,大哥真的跟您住在此地?”不等五湖散人回话,如一阵轻烟般跑到草屋门口,高声叫道:“大哥,小弟来了你在不在?快出来见面。”

五湖散人乐呵呵地摇摇头,“这孩子,比我还心急。”小女孩怯怯地呆站着,一愣一愣。五湖散人抚摸她的脑袋,慈爱地道:“晚晴,你放心,你的远峰师兄待人很好很容易相处,不要害怕哦。”小女孩抓紧五湖散人的衣袖,脸上怯色渐去,露出腼腆笑容,轻轻点下头。

见居远峰仍是没有回音,五湖散人皱皱眉,暗运内力,大喝一声:“远峰快出来,看为师给你带来什么人了?”他一运功一喝,声音传出一里有余,即使居远峰不再屋内或在湖边嬉戏也该会听到,然而等了半刻依然没有任何回音。

仍然不见居远峰的影踪,五湖散人顿时心生警惕,远峰不像是与我开玩笑故意躲藏,其中会不会遭遇不测?忙立即展开轻功身法,整个人飞也似地屋前屋后巡视一遍,依然不见他的踪影,吩咐史文龙:“看好晚晴,为师再到湖畔附近找找看。”史文龙点点头忙护在小女孩身前。

五湖散人朝居远峰经常去看风景的地方疾驰而去,过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获。“难道三天里,有仇家寻上门来将他掳走?不可能,我隐居之所只有那几个结义兄弟知道,他们不会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到底是因为什么???????唉。”

“师傅,还是没有看见大哥吗?”

五湖散人叹了叹:“奇怪了?为师思前想后仍想不出这其中原由。走,进屋再说。”进得屋内里面摆设家具井井有条,没有打斗迹象。小女孩眼尖看见杯子下压着一张白纸,忙拽了拽五湖散人的衣袖,低声道:“师傅,您看那。”五湖散人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忙迈开大步伸手招过纸条,却见入目处——字启师傅:

“师傅在上,请受不孝徒儿一拜。徒儿不告而别,偷偷离去实有不得已之苦衷,万望师傅谅解。家父临终遗嘱,嘱咐徒儿亲自完成一件重要,即使牺牲性命亦要遵行。师傅您将徒儿视如己出,关爱之情隆重徒儿今生磨齿难忘,粉身碎骨亦难报答,然家父之遗言犹在耳畔萦绕,而约定之期渐近,令徒儿左右为难。万般无奈之下,徒儿只得留书师傅,不告而别。徒儿此去不知归期是何期,师傅不用日月牵挂,徒儿不在师傅膝下尽孝,敬请您多加保重。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自不敢忘记师傅的谆谆教诲,克己复礼。师傅,徒儿有一义弟,姓史名文龙,为人重情重义、义薄云天,现只身前往苏州实令徒儿于心不安,师傅若得其便一并收他为徒,以代徒儿承欢膝下,徒儿感激不尽。顿首再拜师傅大人!

徒:远峰书”

五湖散人看完纸上文字,一脸颓然地坐在紫檀木制座椅上,把纸上大意告诉二人,史文龙听完,心里莫名一酸,眼眶之中隐含泪光,“大哥此行十分艰难,不顾自己,对我多番照顾叫我怎能忘怀!”取过纸条细细看去,目及“以代徒儿”时身子一僵,微不可闻喃喃低语:“是替代?我只是你不在时的替代品么?”

小女孩望向史文龙,轻声问:“小哥哥,你说的那个大哥真是好人吗?”“不错,大哥是个大好人。”史文龙一脸庄重里隐约夹杂些许晦明之色,遂将那纸条暗藏到兜里。

小女孩听到史文龙一脸郑重方始将心中的忧虑放下,小手捂了捂胸口缓缓舒了口气。

五湖散人本来向给他一个意外惊喜,不料他竟然不告而别,暗自悔恨懊恼,向史文龙问道:“远峰他有何急事待办?为什么不告诉为师?或许有为师可以帮他。”

史文龙摇摇头:“师傅,我也不知道,曾经想跟大哥结伴同行被他拒绝了。”

“唉”五湖散人沉重叹息一声,居远峰初来时表面上显得很高兴,可时不时皱紧眉头。看在眼里也不多加追问,独自寻思:“远峰爹娘已死,他唯一牵挂的只有刚结义的兄弟,我何不将他找来,他俩既可以作伴衣钵又多了个传人,何乐而不为?”于是告诉居远峰:“徒儿,为师出去一一趟,有空拿剑玩玩,回来后为师便教你练剑。”

五湖散人尽展轻功身法疾驰,以一个小孩的脚力即使三天时间赶路也不过在二百里之内,况且一个流浪乞丐无车无马,既为生计沿途乞讨夜间不敢摸黑赶路,是以他此时距“悦来客栈”的路途应该比预想的要少上一些。

之所以这焦急皆因江北烽烟连绵,战火纷飞。苏州虽属于吴越之地,江南一带兵事不如江北惨烈,但,大批江北难民因战祸迁往南唐吴越避祸的人数不胜数,到那时再去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难度可想而知。以五湖散人自己的揣测,史文龙走官商大道的成分大大过于偏僻小路,那比较安全且他又不急着赶路。当下朝大路上赶去,经过了一天一夜,终于在距客栈一百多里处找到他。

那时史文龙不止一人,身边还多一个娇弱小女孩,他护在女孩身前奋力挥舞手着手里的短棍,不顾危险地驱赶欲朝二人扑来的三只野狗。

野狗眼里闪着凶残饥饿的光芒,口中发出沉闷的嘶鸣,露出狰狞的獠牙。史文龙终究人小力弱,对峙不久后疲态渐露,一直伺机的野狗们终于抓住机会,猛扑过去獠牙咬向他的手腕。

五湖散人见状立刻掠身上前,大喝一声:“畜生尔敢!”双掌疾出劲风激荡将三只野狗扫出丈外,三只恶犬来不及发出惨死前的悲鸣声,落到地上一动不动。

史文龙本以为必死无疑,急忙向身前之人感激垂泪:“多谢救命!”哪知那老者笑吟吟地望着他,和蔼道:“你是史文龙?”

“我是。”史文龙一脸茫然。老者摆手示意他不必多问,看到小女孩,露出询问之意。史文龙爬起来顺手拉起女孩,“她是我在路上碰见,名叫赵晚晴。”小女孩不敢望向老者,小手紧紧攥着他的右手躲在背后。

五湖散人不以为意:“老夫是特意来找你的,你有个结义大哥是老夫刚收的徒弟,名叫居远峰,你可愿意跟老夫走、做老夫的徒弟?”

“怎么?我大哥是你的徒弟?他怎么没有对我提起?”史文龙对眼前此老打狗功夫很是钦慕,大哥竟然是他徒弟,听他意思也要收他为徒,不免惊奇。

五湖散人道出来意,史文龙知道大哥业已拜入眼前这位神奇老者门下,当即也行了拜师之礼。小女孩见了,眼眶之中噙着泪水,刚刚遇见的好人小哥哥要跟别人走,那她又将无依无靠,以后该怎么办?

史文龙回头瞧见小女孩一副哭将欲出的模样,于心不忍,忙向五湖散人乞求:“师傅,晚晴妹妹的身世极为可怜。原本她与父母避祸随着众人南下,岂料中途发生瘟疫双亲丧命,无人照顾。徒儿遇见不忍心她孤苦无依,于是结伴而行,众人嫌我们两人累赘,耽搁行程,趁我们休息时悄悄走了。我们一路下来吃尽了苦头,这次若不是遇见师傅,恐怕已经??????如果我再走,那晚晴妹妹??????师傅,请你也一起收留她吧。”

“唔,老夫倒是想啊,就怕她不愿意,你瞧她都不敢看我,叫老夫如何开得出口?”五湖散人故作苦恼。

史文龙忙向女孩使眼色,女孩怯了怯色,终于在他目光的鼓励下向五湖散人跪下。不等她跪到地上,五湖散人大手一伸将她挽住,爱怜一声:“傻孩子,我老人家怎么会放任你不管不顾。看着就惹人怜爱,老夫就怕你不愿意。”女孩抬头迎着五湖散人和蔼慈爱的目光,热泪盈眶扑将到老者怀里,“晚晴谢谢师傅收留。”

五湖散人心怀甚是欣慰,便携着二人赶回隐居之所,将此好消息告诉居远峰。哪知回到居所,居远峰已然不见踪迹空留纸笺,五湖散人无奈叹惜。?

第十二章 世事如棋

花开花谢几度春秋,一老者负手远眺,远山一片片层林尽染,黄叶飘落林间,枫叶红的耀眼,秋风袭来倒卷漫山落叶,红黄之色翻转飘舞,说不出的优美。www.65txt.com山上美景倒映湖面,像是上天在湖里描绘的一幅美丽画卷,令人心旷神怡。一阵秋风拂动,湖面水波潋滟,霎时间将巧夺天工的妙笔画卷一一绞碎,化作微波涟漪摇曳传到岸边那于沉醉美景的游人手边,想要游人鞠捧一把清洌的湖水,抚摸可爱的容颜。

映入眼里的湖光山色与从前一样瑰丽明媚,时间的流逝落在风景身上丝毫不显岁月的痕迹,可是看风景的人的却由满头灰发变为华发苍苍。夕阳落在天际,与天色湖光倒映交融,波光荡漾美不胜收。“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老者轻轻吟咏,“是该回去了,去了十二年,风景依旧美丽,何时你能再见?”

老者信步来到石亭坐下,不远处剑光霍霍、影影绰绰分不出两人的身影。两人剑法招式相互配合极为密切,攻守之际难寻见一丝破绽。破空声凌厉刺耳,激起阵阵异响。两人舞动极快,剑招变化间隙不等招式用老下招已然递出,如行云流水毫无滞涩。倏地,“叮”一声脆响,两剑霍然交击激起刺目火花,可见内力不俗,两人一击后便双双向后跃开,彼此相视一笑便还剑入鞘。

老者微微颔首,脸上不置可否,待两人使完剑招,道:“呵呵,文龙、晚晴你们一个月之内便领会了这套剑法后九招的精髓。”

稳稳站定的英俊青年闻声忙谦虚道:“师傅过奖了,武学之道深奥无比,我所学到的仅仅是皮毛而已。”

“骄而不满孺子可教,不枉费了为师一番心血。”五湖散人捋须颔首,“不过也不能妄自菲薄,要相信自己的实力,对自己有信心。”

“多谢师父教诲。”史文龙抱拳一鞠,望向曲径一处石盘,道:“师傅,今晚还要厮杀几个回合?我们可说好了,棋盘上可不让步的。”

五湖散人呵呵大笑:“好,晚膳之前杀他个昏天暗地。”“那么师傅是同意了,公平比试。”史文龙嘴角挂着一丝丝笑意。

赵晚晴忽然“噗嗤”失笑出声,五湖散人干咳一声:“为师何时占过你便宜,既然下棋自然公平起见。”

“师傅什么时候转性了?难道几天时间师傅的棋艺大见长进?”赵晚晴挽着五湖散人的胳膊,一脸狐疑。

“那是自然,士别三日即便当刮目相看,今天定要见个真章。来来来,快坐下。晚晴去将棋子拿来。”赵晚晴立即转身进了屋内,将满盘棋子取来,置于石盘之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

史文龙一把抓向白棋子,问道:“猜子?”五湖散人忙伸手按住他的手,眼睛瞪着示意他应该明白以往的惯例。“那师傅你先请落子吧。”史文龙会意无奈将手收回。

五湖散人乐呵呵地拿起白子先落在“天元”位,下完一子还要落子。史文龙忙伸手拦住,苦笑说道:“师傅,您??????”

“不是说公平起见吗?你赶快把手拿开,别妨碍为师。”五湖散人颇显不耐的伸手去推。“既然是公平起见,您先落了一子,自然该轮到我下子了。”史文龙据理力争。

“什么!”五湖散人睁大眼睛,“你不得记得为师刚教你下围棋的时候,让过你多少子?现在不过是要你让为师三四子而已,你有何意见?”

“这,”史文龙无话可说,讪讪然,“既然如此,师傅还请手下留情。”

赵晚晴终于忍不住,失声娇笑:“师傅,您这也叫公平起见,笑死人啦。”如今的赵晚晴已不是那个怯怯懦懦、娇弱瘦小的孩童。正值双十年华天生丽质,容貌秀美,风姿卓约,已然是个娉婷婀娜的绝色美人。

史文龙饶是自幼与之长大,青梅竹马,仍感眼前美人无比绚丽,不禁为之一呆。五湖散人见状干笑一声:“如果是晚晴要与为师下棋,为师倒过来让你四子也无所谓;但要是你帮为师与文龙对弈,即使让他四子也无妨。”

“为什么?”赵晚晴俏丽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嘿嘿,你看他现在的呆样,还有心思下棋吗?”五湖散人俯身轻笑,“届时,你只要对他微微一笑,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师傅!”赵晚晴闻言娇颜绯红,跺了跺脚飞也似地逃开,远远传来银铃声音,“您老取笑我,不与您说了,我去准备晚膳。”

“呵呵,文龙,看来你出师不利啊,为师不用你让子了。”

史文龙收回目光,觉得最近师傅越发神秘,难道他已经知道那件事?看到师傅以洞若烛火的目光瞄向自己,慌忙之下急于掩饰,手中棋子赶紧落下,随即暗呼:“糟糕!”却见黑子落位于自己预想的相差甚远,可举手无悔。

五湖散人讶然道:“文龙,这是变相让子啊?怎么啦,看不起师傅的棋艺?”史文龙尴尬一笑:“一切尚无定论,师傅认为徒儿输定了的话,那您要吃亏了。”

五湖散人呵呵一笑,道:“一着错,满盘皆落索。做事最重要的这开头第一步,一定要走好。这一子已落入歪道,下一子是要放在正位纠错,还是将错就错打开另外一条出路?”说罢,举手落下白子,将棋盘上的黑子紧紧压迫在底角。

“这子若要置于原位,那原先棋子岂不废弃?我已失了先手此时再摆正,局面演变为一正一邪,不伦不类,正邪相互纠缠彼此自损元气,倒不如剑走边锋,或许杀出一条血路来。”史文龙心中思忖,口中却道:“且让师傅先得意,待徒儿后发制人。”食指与中指夹着一黑子,倏地落下,正与底角黑子成遥相呼应之势。

“你是不打算放弃?不想回头?”五湖散人神态悠然捏着白子,“好,看你如何逃过截杀?”

史文龙淡然一笑,并不接话。又下十几子,白棋稳稳占据优势,黑子艰难突围。

五湖散人忽道:“文龙,以你的棋艺就算让为师三四子,为师依然难有胜算,这次是怎么啦?有心事的话尽可跟师傅说说。”

史文龙闻得五湖散人之言,面色一惊,不敢望向师傅的眼睛,犹豫了下,开口道:“回师傅,徒儿本不想隐瞒,只是??????”拔高的语音一顿打住话题。?

第十三章 幻想天敌

听他言语之中似有忿恨,五湖散人惊讶:“三个月前,为师外出访友,回来之后哀求我传授‘长江三重剑’后九招。www.65txt.com可是你们趁为师不在出去阅历,吃亏了?”

“师傅,如果你早传我们后九式,徒儿也不至于??????”史文龙看着手里棋子,眼里寒光一闪。

“武学之道注重稳扎稳打、最忌急于求成,等功夫到了为师自然传授于你们。”“那师傅您又为何?”史文龙恢复神色,手里棋子准确落位。

“是想让你明白,师傅对谁皆是一视同仁。”五湖散人扭头朝身后夕阳残照红霞尽头的小路看去,“你们三人都是为师最喜爱的徒弟,为师没有藏着掖着想要把最好的留给某人。”

史文龙心底那根弦猛地一颤,眼中目光频闪,心中思忖:“师傅是看出端倪说这样话?还是怕我误解歧义?”五湖散人还待说下去,见赵晚晴姗姗而来,意味深长地无奈苦笑,“时不与我,明不明白就看他自己了。”

一时间,棋盘之上演绎着阵阵杀伐、波诡云谲的精彩对弈。百余子过后,白龙巍峨屹立占领了大遍棋盘,黑龙不甘示弱,伺机发动致命一击。

赵晚晴静静地呆在一旁观看,如此博弈已有十年,赢一方固然可以坐到面朝日落方向的位子,对位子的争夺持续了无数个日月。今天的对弈有些怪异,自从两年前二师兄棋艺大涨,师傅渐渐已不是对手,就现在情势看似乎师傅略占优势。

“呵呵,看你如何应对?”五湖散人气定神闲地点下一子,黑龙顿时形势岌岌可危。史文龙额头渗处一丝汗水,咬牙皱眉,突然急点一子,黑龙已成断尾之局。

“挥刀自损?这招够狠,够毒!”五湖散人轻咦一声,拿起那自杀的黑棋子。

赵晚晴见到史文龙额头冒汗,心中奇怪,轻声道:“师兄,何必如此煞费苦心?让师傅一回也无妨,大不了明天再报仇不迟啊。”

史文龙也想重盘再来,不过今天师傅的态度与往常不同,在棋盘之上处处打压自己,不依不饶,因此这盘棋显得极为重要,不能轻易认输。

黑龙自断其尾,反倒出现一丝希望,棋面顿时峰回路转,场面又起风云。双方再战几十手,一番厮杀下来,白棋中盘的地位不可撼动,黑棋却抢夺白棋边角残余势力。

赵晚晴细细数完胜负子,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不过看两人神态,五湖散人依然一副淡然恬静,史文龙神色颇显疲惫,显然对于此盘煞费心力。赵晚晴朝五湖散人笑了笑,“师傅,您又叫二师兄让了几子啊?依照往常的惯例三子算少的啦,还是师兄胜出。”

哪知史文龙摇头道:“是我输了,我没有让师傅一子,输得不冤!”赵晚晴面露诧异,瞪大眼看着两人。五湖散人呵呵笑问:“晚晴,晚膳准备好了吗?”经他这么一问,赵晚晴回神浅笑:“哦,我看着入迷酒尚未温好,我这就去。不过时间可不够你们再来一盘了。”说笑间,折身回到屋里。

“今晚是最后一盘,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输赢赌约的棋局。”五湖散人轻声低语。“什么?”史文龙大为不解,“如此棋局不是下了十年,今天是最后一盘?”

“为师故意支开晚晴,有话对你讲明,而且我们的谈话日后莫要向她透露。”看着五湖散人一脸意义深长,史文龙心头的疑惑更深,不解地应了一声:“师傅请讲,文龙自当遵命。”

“棋局,不过是对我的大徒弟——你们的大师兄——你的大哥,偶尔消遣的缅怀思念形式罢了,我们又何必幼稚当成习惯?”五湖散人面对夕阳,缓缓出声。

“既然是形式而已,师傅又何必认真,下棋不单单是为了赌输赢,争位子,同样可以陶冶心性情操,何乐不为?”史文龙说出疑惑。

五湖散人负手道:“形式流于表面其实也无大碍,不过对于你来说大大不妥,对晚晴也一样。思念之情放在心底就闲暇之时偶尔缅怀一下就足够了,不必摆到形式表面上。”

饶是史文龙心智过人依然无法理解五湖散人话里面的意思,见到徒弟仍是一脸茫然,问道:“你对晚晴是什么一种感觉?是师兄妹还是男女之间的关系?”

话题猛然一转,史文龙顿感一阵眩忽,“这?师妹是很好,不过感情之事顺其自然。”

“你们是我看着长大的,心性品行如何为师很清楚。但感情之事很是玄妙,师傅曾经是过来人知道勉强不得,不过心底又盼望你们的关系能更近一层。”

史文龙听得一愣一愣地,心中有些明白却无法抓住那根隐秘的线条,五湖散人见到他还未开窍,徐徐道:“江湖有句俗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果说美人泪是英雄的克星,那么幻想便是女人的天敌。”

“幻想——女人天敌?”史文龙轻轻念着,一种似懂非懂萦绕心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记忆片段,浑身一震,面色倏地变化。

“天长地久有时尽,只有相思无尽处。世上诸事异常玄妙,男女之间的感情更是玄之又玄,忽远忽近。有时那人近在咫尺,你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其实那人心却飘渺无痕,远在千里之外。相思成灾如火如荼恰似星火燎原,只需一点星火便蔓延泛滥无法收拾。关于感情你好好把握,为师言尽于此。”五湖散人略一叹,话说得过于直白未免厚此薄彼,况且如果缘分到了他们自然明白。

一阵静默之后,传来赵晚晴清脆动听的声音:“师傅、二师兄,酒菜就准备好了,你们快过来吧。”五湖散人朝史文龙道:“记着今天的话,不要对晚晴提及。走吧,咱师徒俩喝两杯。”史文龙若有所悟的点头,跟着走进屋里。

酒足饭饱过后,五湖散人似笑非笑看着两人,忽道:“过两三天,你们一起下山去历练历练,年轻人是该出去看看、出去闯闯。”

“真的师傅?您没骗我?”赵晚晴一脸喜出望外地求证。

五湖散人捋须:“为师若不答应,你们还是会像三个月前一样,趁着师傅拜访老友之际偷偷溜出去,最后吃亏,才来哀求师傅传授更厉害的剑法。”

“啊,师傅您早就知道了?”赵晚晴娇哼一声,一脸愤愤,“要不是江少南使诈,我和师兄哪里会输!”

史文龙闻声眉头一拧,狭长眼眸冒出一丝怒火,看到师傅眼里露出询问之色,欲言又止,转头目视窗外。

五湖散人看在眼里,一声叹息,年轻人之间的事还是由他们自己摆平,自己仅可稍稍提点又岂能一直越俎代庖,蓦地心里一酸,想起那十二年来杳无音信的徒弟,左手残疾身罹隐患仅剩半条命,不禁黯然:“远峰,一切可好?”?

第十四章 十年磨砺

石洞内,月光轮道恰巧印在圆润玉盘上,散发着迷蒙光晕。(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一双眼睛倏地缓缓张开,眼眸中流溢着奇光异彩,洞内弥漫的月晕光泽缓慢朝那双眼睛聚拢,那双眼眸好似一个无底深渊吸纳世间一切光亮。

蓦地,一声长啸响彻山头,啸声直冲云霄,霎时风云为之变色。

居远峰缓缓站起,颀长身躯、宽厚肩膀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猛地一个趔趄,大煞风景地将威武出场仪式毫不留情地破坏殆尽。

伟岸的身躯左摇右晃,腰间双腿膝关节传来骨骼咯咯声响,宛如骤雨击打荷叶密密实实,揪心刺骨的剧烈痛楚冲击心扉以及神经,“啊”居远峰疼得呲牙咧嘴直冒冷汗,面容扭曲五官纠结,身躯摇摇欲坠就要摔倒之际勉强用木剑支住身子,面容惨然:“我究竟这样盘膝坐了多久以致骨骼错位,一眨眼的瞬间过了多少年?唔,看来要像孩提时一样学会如何走路。”

居远峰费了半个时辰,在还机水池里来回踱步逐渐恢复正常行走姿态,跨步出水池,轻轻弹了弹木剑,“伙计,今后我可是靠你除魔卫道。”随手将剑往腰间一扎,俯首一看旋即一脸苦笑。原来十多年前的衣服至今仍穿在身上,显得极为不合身,暴露的地方不说,有些被他健壮的躯体绷得紧紧甚至已经开裂。

看到地上一袭雪白的衣衫,居远峰一把抓过穿在身上,终于有模有样。外表一袭白衣胜雪,里面却穿着破破烂烂、连乞丐都不如,表里不一用在他身上再是恰当不过。

老实说现在的居远峰不能用英挺不凡、俊朗潇洒、气宇轩昂这些词藻形容,十多年没有梳理过的头发,披头散发的模样没说成游魂野鬼已经不错。蘸了点池里的还机水双手往后一抹,将遮眼的发丝撇到脑后,再掬一把将脸洗得干净,如果老人还在的话,看见他用“还机水”洗漱,定会气得一气生烟再气成佛。

经简单地束发洗脸后,脸庞刚毅犹若刀削棱角分明,身躯颀长挺拔,黝黑深邃的眼眸闪烁冷冽的光芒,透人肺腑使人不敢与之对视。总体说来一身皮囊还摆得上大雅之堂,离气宇轩昂差点、靠近英俊潇洒。

“老神仙该不会仅仅留下一件不知穿过多少年代的旧衣?”居远峰暗想,转动眼珠朝石洞仔细搜寻,结果无奈收回巡视的目光。发现脚下踩着东西,后退一步俯身拾起注目,是一本书籍,一本附录。附录刻有“奇闻录”,大概是老神仙幽禁山洞前历经的奇闻轶事。书籍封面写着“天衍神算”,翻开里面内容,好在他年幼之时熟读易经,略略一看是关于五行八卦阵法,纸张夹层里附有一纸条。

拆开见到:“字谕远峰:待你剑道练成之日有幸见到此信。你神功虽成,却无法做到融会贯通、收放自如,现将收敛御气心诀告之:气出丹田,纳于膻中,过任督二脉,通奇经八脉??????”

居远峰翻到另一面,附有一张人体穴位图示。花费一番心思摸索身上经脉穴道,弄熟之后,按照法门,深呼吸气沉丹田,纳于膻中,一个小周天下来,顿觉比之先前神清气爽,原本体内濛濛一团白雾顺着口诀不停地围绕丹田旋转渐渐液化为涓涓细流,最后汇集成洋洋大河,澎湃汹涌流经体内脉络。

居远峰枯坐于灵气馥郁的石洞内,得到老人丹药和还机水相助,体内所聚集的灵气浓郁到固化成团的程度,而今炼化灵气形成的内力自然非同凡响,内力所过之处经脉无不摧枯拉朽般被疏通,好在他任督二脉打通,形成先天内循环,否则单凭浑厚的灵气,他势必经脉爆裂,落得出师未捷身先死。

待体内真气循环一个大周天后,浑厚躁动的真气逐渐趋于平缓,一时间,居远峰浑身暖洋洋,飘然欲仙。

单凭一个心诀就有如此奇效,居远峰忙往下认真注目,“轻功之道,在于快慢之间。快则胜似流星疾驰、逾若闪电,杳无踪迹;慢则似在空中闲庭信步、飘然若仙。余留有“燕字诀”轻功身法置于圆盘之底,你身怀浑厚内功,学起轻功来事半功倍,快哉快哉!你吞下的丹药有神奇效果,在十多年间与你血脉融合,有异排利收之功用。孩子,你盘膝于还机水中练成周身罡气,且把罡气收敛免得误伤他人。待你危险之时,周身罡气可保护你的身体。福哉,福哉。余留与你之木剑,好好把握,自有妙用。远峰,江湖之中阴险诡异、尔虞我诈,防不胜防,光凭武功不足以成事。《天衍神算》涉及奇门遁甲,阵法变幻之术,以你的心智好好揣摩,日后定有益处。余之言尽于此,好自珍重,切记锋芒毕露。看完此信后就此毁掉,连同图纸,慎记!”

居远峰看到最后,从圆盘底下取出“燕字诀”,心中背默心诀和轻功口诀,直到倒背如流方把纸条揉碎。

“看来我还不能就这么下山,还要将轻功身法练得无比娴熟,在加上揣摩阵法其中的奥妙,希望不要又是一个十多年啊!”居远峰喃喃低语,“而且,隐隐觉得我所修的剑道不是武道,而是??????杀道!?”

用了将近一年时间,居远峰于轻功一道已臻至化境,内功业已炉火纯青,收发自如,最新鲜的是,十多年来他终于可以一尝肉味,孔夫子所谓:“三月不知肉味”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是离开的时候了,居远峰默默看着石洞,想起刚来之时懵懂无知的孩童心性,而今虽是弱冠之躯,一股很奇怪的感觉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待了十多年,整日不是废寝忘食地勤练武功就是苦心钻研阵法,到临走之时,才舍得注目细看。恭恭敬敬来到老人坐化之前的位子,朝那位子鞠躬拜了三拜,展开身法出了石洞向山下弛去。?

第一章 烧鸡引祸

黄昏的街道,“悦来客栈”四个大字依旧金光闪闪,酒旗迎风招展,酒气飘香四溢,热闹的噪杂声,小贩叫卖声,在居远峰听来竟是恍如隔世。www.65txt.com

往来行人纷纷他投去奇怪的目光,你说一位翩翩公子哥呆呆望着客栈的招牌发愣,不让人奇怪才怪。客栈掌柜老见他痴呆状望着招牌,心里嘀咕:“难道是来砸场子?摘招牌?”忙走到年轻人面前,恭声道:“这位客官是要住店,还是吃饭?”

“刹那芳华。”年轻人冷不丁地一声轻叹,到让掌柜一个愣神赶忙提醒:“客官、客官。您这是?”居远峰回过神来微微一笑,示意失态,哪知一看惊声道:“店小二?”

那掌柜一愣,他现在红光满面、肥头大耳一脸福相哪里是跑堂的店小二?掌柜一愣过后,呵呵笑道:“客官,您怎晓得我做过客栈跑堂,不过三年前我已经是掌柜了。”眼前的掌柜四十多岁,虽然十三年不见脸变胖了,不过还是一眼认出他是当年的店小二。

“客官你认识我?”那掌柜问道。“那现在应该改口了,老板可还有位子?”

“有,有,客官请进。”闻他尊称老板,掌柜不禁乐呵呵,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更添好感。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居远峰一袭雪白衣衫不是达官显贵的世家子弟必定是富贵之家的公子,对他这个卑微掌柜彬彬有礼,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尚若他眼尖一些看到年轻人脚下那双与他那身衣服极不搭配的寒碜鞋子,不知作何感想。

居远峰迟疑了下,道:“我还有事情耽搁一下,能否给我预留一席?”掌柜皱了皱眉头,随即忙道:“好的,不过您请尽快,你也知道,晚上客人很多。”

居远峰拱了拱手,示意地点下头便转身向右手巷口走去。掌柜看着年轻人离去身影露出疑虑之态,瞧见从左边街道上,三三两两地结伴走进客栈,忙上前热情招呼。

黝黑深谙的巷口,十三年后故地重游,居远峰心头可谓别有一番滋味,轻轻一叹,来到墙角跟俯身察看一会,伸手扒开一处泥土剥去一寸土层,那三枚铜钱还好好地静静地并排而列,仿佛在此地见证一段往日的追忆。

居远峰拾起铜钱放到衣兜里又按了按,回想起在客栈前发生的情形,一时间心生感触。正想离开之际,一声大喝隔着墙壁从远处传来:“崆峒派,休要欺人太甚!当真以为我昆仑派怕了你们不成?”一阵金石交击声不绝于耳,一人恨声道:“怎么,昆仑派的人什么时候成了缩头乌龟?几个月前你们五人围攻我派三位新入门的弟子时,何等的风光。怎么今日如此狼狈?”说到后来恨声更响。

“你们?卑鄙无耻!竟用偷袭不得光的手段,崆峒派只剩下这些宵小的伎俩了吗?”打斗之声渐渐远去,渐渐模糊,居远峰本打算跟上去看个究竟,不过思念师傅之情心切,这闲事暂且搁下。

一来回时间,华灯初上,居远峰再进客栈时眼见里人头涌涌、热闹非常。掌柜见他来到急忙向他赶来,粗声粗气道:“客官您总算来了,你要是再迟来片刻,小的可是招架不住。楼上为你预留了一个好的雅座,楼上请。”

居远峰知道难为了掌柜,急得自称以前做惯跑堂时的称呼,谢道:“麻烦掌柜了,在下谢过。”他这一谢,掌柜突然觉得拦下那些事也值得,笑问:“哪里哪里,你要点什么?”

“一只烧鸡,随便两盘小菜就可以了。”掌柜忙着小二去吩咐厨房,“不来点喝的?”

居远峰愣了愣,由于很是怀念五湖散人当年那只烧鸡这才点的,酒他可从未尝过,见掌柜还在等话,笑了笑,问:“都有什么好酒?”

“客官你看看客栈外高挂着酒旗,那可是悦来客栈的招牌酒,远近闻名。”掌柜笑洋洋得意。居远峰也想尝试一下所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之物,点完酒菜,便向楼上雅座走去,耳中突然传入不屑之声:“我倒是哪位占了霸王桌,原来不过是一纨绔子弟,如此说来,悦来客栈嘛,哼!”

掌柜尴尬地干笑两声,陪笑着回到柜台。居远峰循声望去,楼上一浓眉大眼的汉子挑衅的目光直直盯着自己,笑了笑不去理会,转首往楼上走去。

那汉子见他无视自己,脸上一怒正要发作,身边的年轻人一伸手将他拦下。

居远峰自顾自来到空位,环视一巡,隔着一桌还有一空位。两个空桌那一桌才是留给自己的?当下也不在意,挑了临窗的位子坐下。

那汉子见他竟然坐到临窗空桌,冷笑一声,暗忖:“这可是你自找的,老子不找你麻烦,自会有人触你霉头。”那年轻人也不由得愣住。楼上之人见了,均以诧异吃惊的目光注视这个纨绔子弟,难道他不晓得那个位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还是他真不晓得客栈的规矩?

居远峰对于众人的目光感到奇怪,呆呆看着窗外出神,心绪早已飞到不远处的深山大湖,想到即将能跟师傅相见,心中欢喜之情难以言表。

悦来客栈热闹非凡,跑堂招呼声、掌勺烧菜声、吃客谈笑声、觥筹交错酒杯相碰声、甚是掌柜敲打算盘声也不甘示弱格外卖力地响。然而随着一声惊呼和一阵端板及酒杯菜盘砸落地声,打破了一场平静的热闹景象。“哐当叮当”刺耳的声音极煞风景,居远峰往发声处望去,一长相平常小二哥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嘴巴张得老大,呆如木鸡,恍若不知手里的酒菜都落了一地。

掌柜闻声皱了皱眉头,随即拧紧的眉头以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下一刻眉毛挑得最高牵引着眼睛瞪地浑圆。“难道他坐到另一个空桌?他不清楚客栈的规矩?他是新来本地的?



想到那年轻人连客栈的招牌酒也不知晓,掌柜如遭雷击,口中疾呼:“天啊,不是真的吧!”马上以平生最快速度飞奔上楼,见到年轻人安之若素、泰然自若地静坐在临窗雅座,顿感九雷轰顶,身子一耷软软瘫坐,六神无主。?

第二章 一饭何其难耶

居远峰忙起身过去扶起瘫软的掌柜,“老板,你这是怎么啦?”掌柜半响才还神,愣愣看着年轻人,心中极是气恼转而化作颓然,哭丧着脸:“客官,您好坐不坐,为何偏偏坐到这桌?唉,也怪我李某人没有说清楚。(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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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如丧考妣,居远峰再迟钝也知道坐到不该坐的位子上,事情变得严重,道:“一切都由在下一力承担,老板不必发愁,一会麻烦来了,在下接着便是。”

“老板!”掌柜苦笑一声,也是那声老板让他有些飘飘然,“小的哪里是客栈的老板,不过是个虚壳罢了,你刚才坐的是真正老板的位子。”

居远峰此时方明白自己犯了什么过错,不过这未免也太专横了吧,自己只是坐坐而已,掌柜犯得着这般。

“有道是:‘不知者无罪’,也怪小的没有交代清楚。客官你还是先离开的好,不然麻烦大了,至于别的你就别管小的自然会解释清楚。”掌柜一脸无奈。

“哦,为何这个位子只有老板坐得,他人就坐不得?”居远峰打破砂锅问到底。

“其中挺复杂的。你不妨看看身边诸人,认识和不认识的都挤满一桌四座。平时楼上热闹也没这等非常地劲头,盖因今天是十五夜,所以更是热闹非凡。”掌柜惴惴不安地看着居远峰,“但是,他们仍然宁可忍受拥挤也不敢造肆到那个位子去坐,其中的厉害关系你应该可以瞧出端倪吧?”

听得掌柜这么一说,居远峰终于惊觉扫视众人,他们大都怀着看好戏的目光注视自己,那汉子更是一副“你死定了”的得意表情,他心里的疑惑更深。且心里对掌柜在众人虎视眈眈之下仍然极力为他预留了位子,这份情令他由衷的感激。

“我若是走掉,那你的错过可就大了。到时候不仅仅是那所谓的老板,还有楼上的人,就算不找我麻烦,也会给你难堪。”

“那是小事,是小事。”掌柜抹了抹额头涔涔冷汗。

居远峰见这势头,如果那老板怪罪下来可是够掌柜受的。掌柜原本出于好意给他腾出位子,自己岂能一走了之,将祸端推诿给掌柜。当即拉着掌柜,坐到另一空桌,道:“你放心你将酒菜摆上,在下倒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霸道蛮不讲理。”

“客官,小的不怪罪你,怎么你反而追究起来。这可万万使不得!”掌柜闻言吓得哆嗦。

居远峰心里暗暗不爽,吃顿饭也如此麻烦,要不是他十多年了未曾尝过正式吃饭的感觉,早就回到五湖散人的居所,当即脸色一凛然,目光凝然,一字一顿:“将酒菜摆上!”话语中隐含一股令人难以违抗的命令。

掌柜一时为他的气势所慑,倒退几步,便不再言语,转头吩咐回过神的店小二赶紧重新弄来一份,走下楼去心里暗叹:“这副光景不知发生多少次,然而结果,那位子依然空着。”

居远峰一顿饭没吃上一口就先惹上莫名其妙的麻烦,当下心没好气略略扫了一眼众人,待落到眼前那空桌时,无奈叹了叹。悦来客栈依然热闹,只不过楼下的人不知情是吃喝热闹;楼上的人却恰恰相反是看得热闹。

立身高楼俯视夜空下的万户人家,灯火斑斓,街上行人来往如梭,不远处隐约传来嬉笑声。从这个位子看下去视野狭小,居远峰依稀瞧见,往来行人衣着光鲜亮丽,每个小孩手里提着火红灯笼,满面笑容彼此攀比哪个灯笼最漂亮精致,心神沉浸于街上美景和中秋月圆人团圆情形中,浑然不知自己招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其实居远峰幽居山洞之中,许多习性仍是懵懂少年心态,不过研读《奇闻录》知道天下奇闻轶事,从中获益良多知道一些**口吻和心理,改掉一些少年时候稚嫩措辞。

数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频频试探,“还真是麻烦”居远峰喃呢一声运气略一探,略感惊讶,楼上之人大多竟是身怀武功之辈,“诸多武林人士凑到一起,难道只为了等待那老板?”心中思忖,真气运起弥漫全身,再一运皆数归于淡然。

那汉子身边的年轻人倏地皱起眉头,毫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随即拿起酒杯,一口饮下。在居远峰运气归于淡然一刹那,数声轻咦微微响起,不少人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

噔噔噔,听脚步虚浮、落地沉重不是身怀武功的人,又是数声失望的叹息声响起。

掌柜亲自端上酒菜,上得楼来预想能再劝劝那年轻人,可见他一脸轻松自在,见掌柜欲言又止,居远峰微微摇头,道:“那人什么时候来?”

掌柜看看天色,忧虑地目光落到年轻人身上,“还有一刻,客官您还是??????”话还没说完,楼下猛地响起异样喧哗。众人心里一惊,难道那人来了?

楼上部分人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楼梯口处,目光中掩饰不住的兴奋。只有少些人依然正襟危坐,拂了拂衣袖,弹了弹肩膀的灰尘,仿佛在等待某人的大驾光临,神色显得拘束紧张,既想提前目睹来人,又怕失态影响自己在来人眼中的印象。

熟悉的脚步声落在众人耳中,方才高兴地目光顷刻之间变为狂热,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色,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此情此景连居远峰也不由得被勾起好奇心,来人是谁竟使众位江湖人士翘首企盼?一丝一缕淡若空谷幽兰香气弥漫楼上,引得众人一时陶醉。居远峰独自身居石洞十几载,何曾闻到幽兰馥郁的馨香,香气淡然丝毫不显得庸俗,楼上一时间被幽香笼罩。

香气越来越浓,伴随珠玉叮当清脆悦耳,居远峰头朝楼梯,凝目望去,霎时惊为天人。

但见楼梯出口处,一窈窕高挑、身姿婀娜的红妆蒙面女子绝世独立,高高挽起的发髻一支流光溢彩的玉簪轻巧撇住,额前一袭刘海疏密相宜,依稀可见如雪肌肤,几缕鬓发优美弯曲沿着脸颊垂下,夜风吹拂发丝柔软与弹性地收缩之际,流溢动态美感,长眉隐入鬓发极富个性,睫毛修长浓密,双眸璨若星辰。

红妆蒙面女子即使用红纱绸缎遮掩了鼻子和嘴唇以及下巴部位,仅仅露出一泓秋水、黛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蓦地溢满居远峰的身心,是的,惊艳!

蒙面女子恍若视众人如无物,莲步姗姗往临窗空桌走去,顿时摇曳生姿。楼上之人俱是失了魂一样,屏住呼吸生怕一丝杂音破坏了这个美妙静谧的瞬间,不少人更是以爱慕、贪婪甚是赤裸裸的目光不要钱似地,死命盯着他那优雅的背影。

蒙面女子仿佛知道众人此时的模样,也是习惯了啊。从三年前那十五夜开始,一直到现在,她成了悦来客栈闻名、最有名的风景。当然一开始的时候,她不可能这么从容淡定,一些老是不长眼或者自以为自的家伙,总是大煞风景地半路杀出。

开始的时候,掌柜暗地里为这位国色天香的女子担心,悦来客栈远近驰名,能来到这里吃饭消遣,可都不是简单人物。就说今天那位汉子,便是堂堂“五虎断门刀”张啸门主坐下大弟子,掌柜若是不知道那“五虎断门刀”的势力早就不用在这里混。一些看似孤家寡人却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哥儿,就比如那个要挎木剑的年轻人,这种人比那有名堂的人物更可怕,来头更大。

如果居远峰知道掌柜的将自己这个初出茅庐、一清二白的人当成权贵子弟,一定会满脸无奈。不过此时居远峰哪里还有心思去猜测别人的心里想法,因为他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

蒙面女子莲步轻移到桌前正待坐下倏地顿住,黛眉颦蹙,眼里掠过一丝恼怒,目光略略扫视众人,最终落在居远峰身上。?

第三章 但为君故

是哪个不开眼,不知死活的家伙惹美人儿颦蹙眉头?居远峰愤愤不已,恍若不知众人的目光悉数落在他身上。(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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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居远峰看见眼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会当众失态,任哪一男子有十多年不见女人,突然骤见如此极富独特魅力的女子而不失态,况且他正当血气方刚,哈喇子没有流了一地算是定力过人。

不是有句谚语:“三年不见女人,看见一只老母猪也觉得眉清目秀”。是以居远峰从蜀中灵山一路行来可谓大饱眼福,见到阡陌上采桑的麻脸女子便以为罗敷,只把溪水边浣纱东施当西施。再看楼上之人即使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和思想准备,亦是丑态百出。

居远峰不得不承认古人的两句话没有欺骗他,“秀色可餐”,那香喷喷的烧鸡直接被他忽略掉,肚子依然没有饥饿的感觉,所谓对着美食暗舌生津更是无从谈起,但是对着那张半掩的容颜,视觉上的盛宴已经让他忘记了食物的诱惑;另一句“明眸善睐”,不用轻启朱唇,通过那双会说话的秋水明眸就明白:蒙面女子此时心情不佳。

当年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而今居远峰自然不能有此壮举,然而令美人蹙眉那是相当可恶让他义愤填膺。可是蒙面女子那双秋水明眸直勾勾地看着他,难道那个恶人是?一想到此,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将他完全震醒,冷汗涔涔顿感无比汗颜。

蒙面女子凝视片刻轻轻一叹,向前跨两步,略一折身坐到另一张空椅上,支颐托腮,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呆呆望向窗外。

居远峰以为蒙面女子行将过来要跟他算算座位的事,哪知她刚走两步中途却转身坐到另一张空椅上,只留一个优雅的倩影。

居远峰头一次憎恨自己,倒不是因为坐错桌子懊恼,而是他为什么要坐那一张呢?如果坐到这一张,那岂不是可以欣赏那堪称绝色的半张脸便不用对着背影发呆。霎时心生警惕,“此女好锐利的感触,我不过仅仅坐了片刻她竟能察觉出来,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掌柜见蒙面女子不予追究年轻人冒失之过,心里一宽,轻声恭谨地问:“还是照旧?”女子轻轻颔首并不言语。

掌柜见状点头哈腰,转身朝楼下挥了挥手,顷刻之间已经有人送上热腾腾的四菜一汤以及一酒瓶,皆是色香味俱全的上好佳肴。菜肴送上后,掌柜上前一步为她斟好酒,仍恭恭敬敬地俯首一旁,仿佛在等待着问话。

蒙面女子伸手拿起酒杯,微微一顿,掌柜忙低声道:“还是没有消息。”说完不等那女子示意,躬身拱手一步一步退后,经过居远峰那桌时眼睛不由地瞄了年轻人一眼,直到靠近楼梯口才转过身往楼下走去。

居远峰看到掌柜示意放心的眼神,那份关心之情令他暗暗感动不已。不过蒙面女子不予追究,并不表示接下来就相安无事,他显然低估了她在诸人心目中的位置。

楼上之人见她对纨绔子弟不予追究,希望看热闹的人无不大失所望,错过了貌似天仙的美人出手教训冒失狂浪之徒的眼福,那就安心欣赏接下来的余兴节目。

果不其然,不等居远峰品尝好不容易得来的佳肴,一刺耳的声音打断刚伸出的手,“怎么不晓得客栈的规矩?姑娘不追究,难道你不会主动向她磕头赔罪?”

居远峰循声望去,说话之人一张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太阳穴微微凸起,一张大手紧握松纹青光剑,衣着光鲜,青灰色服饰似袍似道,与他同桌三人皆是雷同装束。

那人三十上下,见到居远峰向他望来,浓眉一皱,目光冷冷一瞥,而后起身朝他处大步而出。存心看热闹的人偷偷相视一笑,举起手中酒杯,一引而尽,心里暗爽:“好戏上演了。”

那人率先发难,其余看客神情微微一滞,脸上露出一些许紧张。倒不是为了居远峰这个素不相识却贸然惹恼美人的愣头青的性命紧张,这些不学无术的二世子横死路上也懒得看一眼。他们所虑的是,如果那昆仑派抢先出手,风头岂不是被昆仑独占鳌头?那在蒙面美人眼中岂非不值一哂,这个最严重的后果着实令存心风光一把的人忐忑不安。

那人越走越近,待到蒙面女子那桌时向她拱拱手,绕过大步直奔居远峰而来,身躯稳稳站定,手按剑柄拧眉怒目道:“说你呢,二世子,还不快滚过来,向这位姑娘磕头赔罪,如若姑娘高抬贵手原谅你的冒失之罪,本道爷自然不会再与你计较。”

居远峰闻言暗忖:“怎么吃一顿饭比自己当年徒步攀登蜀山还难?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自己这顿饭没沾半点荤腥,已经一波三折,麻烦接踵而至,当真难如登天!”刚要出言解释,望了那人一眼无奈叹了叹。

那人见他一脸无奈,顿时大怒立马要他血溅当场,正要附之于行动,身后传来桀桀不屑声:“我倒是谁胆敢如此口出狂言,哼!悦来客栈什么时候轮到昆仑派来主持公道?”

那人闻声横眉倒竖,一腔怒火猛地扭头怒视身后之人,顿时霜打的茄子——蔫了。

“怎么啦?吕冲道友,你可是觉得自己够资格做主?”桀桀不屑之声再度响起,居远峰余光一扫,见那姓吕名冲身后巍然站立一高个子,颧骨颇高,眉头在桀桀笑之时仍显稍低比之常人靠近眼眶,双眼狭长,一股阴森森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对于半路“拔刀相助”的高个子,居远峰没心存好感,对方都是一丘之貉,来者无不想踩踏自己好在蒙面女子前风光一把。“那个女子究竟是谁?众人既然钟情于她何不直接向她显露高超身手?何必拐着湾绕个圈子借他来卖弄?”不由盯着蒙面女子的优雅背影发呆。

高个子瞧见居远峰肆无忌惮的目光,眼中闪过一抹阴寒,气势汹汹对吕冲怒喝:“手下败将,还不赶快滚开,想找死吗?”吕冲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如果就此灰溜溜地退下,以后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在蒙面女子跟前更不用抬眼想看了,明知不敌亦怒目喝道:“高显,莫要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你侮辱吕某人不要紧,却不该藐视将昆仑派,吕某人至死捍卫昆仑派的尊严。”

吕冲如此一说,与他一桌之人就坐不住了,三人暗忿:“好你个吕冲,想在美人儿面前出出风头也就罢了,遇到棘手人物却又扯上昆仑派,不是拖我们下水么?”然而心里将他怒骂一通,表面上还是要做作样子。三人拿起手中利剑摆了一个将欲起身的动作,算是无形的声援。那三人显然不是初入江湖的稚儿,见到同门受辱闻言就立刻拔剑冲出与之厮杀。

吕冲见状叫苦不迭,对高显话是说得漂亮,可自己手底下的活心知肚明,但是亦不得不硬着头皮,缓缓拔剑出鞘。

高显此时哪里将吕冲放在眼里,那个挨千刀的家伙竟敢以赤裸裸的目光亵渎心中的仙子,简直罪无可恕,余光瞟见吕冲战战兢兢地模样,目光越发阴冷,手指紧紧攥紧发出咯吱声。

吕冲见到高显那骇人的目光,腾腾杀气扑面涌来,他的气势一时蔫了,顾不得面子还是性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己现在若是死了,那美人儿怕是连一记余光都懒得给。“唰”利剑还未出鞘便又被按下,吕冲匆匆朝同门三人扫了一眼,急忙折身往楼下退去。

殊不知,来得容易出不得,痛打落水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见的,不等吕冲倒退几步,一声刺耳不屑大笑之音传来,“还以为是哪家的狗如此听话,原来却是大名鼎鼎的昆仑派!以后江湖上不要称昆仑啦,不若今天易名就叫‘看门派’,诸位同道以为如何呢?”

“哈哈哈”众人纷纷哈哈大笑。吕冲侧目看去,四个崆峒派之人叉手抱剑堵住楼梯口,其中为首之人一脸嘲弄之色,显然那番话出于此人之口。吕冲自然认得为首之人,他乃是当今崆峒派掌门之子,一身武艺得到乃父七分真传,很是了得。

那人说完向高显拱手道:“高兄,小弟替你教训这个碍眼的窝囊废,不介意吧。”高显冷冷瞥了他们一眼,也不示意,杀气腾腾的目光直直盯在居远峰身上。?

第四章 迷悟彷徨

那人哼了一声,看到远处其余昆仑派三人,笑道:“怎么,同门师兄弟难道见死不救?吕冲不如你改投我崆峒派,我收你做小弟,什么样?哈哈。www.65txt.com”身后三人同时一脸得意之色。

昆仑派三人闻声脸色大变,此时他们再做无声支援的话,不仅在师傅面前无法交代,就是在武林人士间也抬不起头来。纷纷攥紧手中宝剑,疾步而至,怒目死死盯着他,沉声道:“李林,你可知自己所说的是什么话吗?”

李林听了倏地面色苍白,一脸惊恐地看着三人,牙齿打颤,面露惶恐不安之色。吕冲见到同门三人支援,胆子一壮,冷笑道:“怕了吗?赶紧跪地求饶或可饶你们一命。”

李林惶恐地看着昆仑派一行人,众看客也不禁迷糊。崆峒派三人亦是一脸不解,其中一人忙向他道:“三师兄,你这是?难道我们崆峒派怕了他们不成?”

李林不等他话音说完,忽然抓住他的手颤声问道:“我说的话你可明白?”“明白!”那人闻声愣了愣点点头应了一声。

“天啊,你们都明白就昆仑派的人不明白,难道,难道他们当真是狗?是听不懂人话的畜生!?”李林捶胸顿足高声叫嚷。他绘声绘色故作姿态,引起众人莫大的好奇心,此时恰闻得这句,当即引爆全场。

“哈哈哈”众人哄笑之声如雷震九州,直欲将楼顶掀翻。李林的惊人之语引得众人失笑不已,当众失态,酒杯菜盘硬物坠地之声不绝于耳。

居远峰呆楞出神之际也不由得暗道:“此人的嘴可是够辛辣犀利”,那神情阴森的高显闻声亦是耸耸双肩。而那蒙面女子恍若未闻,仍然自斟自酌丝毫不顾及身边发生之事。

昆仑派四人一张脸红的像猪肝,目似欲裂框而出,眼中一片血红,紧握着利剑的手青筋峥嵘,指关节泛白在剧烈地颤抖。

“我们走吧,不跟畜生一般见识。”李林嗤的一笑,浑然不将他四人放在眼内,“传到江湖上,说我们崆峒派只会对畜生出手。他们自贬身份甘心沦落为猪狗畜生,已经承受了莫大的屈辱,我们正派人士自然不能忍心痛打他们,那样他们说不定纷纷引颈就戮,我们的罪孽就大了。”众人看他一人自说自演,恍若无人,纷纷失笑。

昆仑派四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地面,免得羞愧难当。吕冲暗忖:“这回脸可丢大了,日后传出去昆仑派堂堂名门正派竟遭人诋毁,若不能仗剑挽回颜面的话,那当真生不如死。”一声厉喝:“难道崆峒派只是光凭口舌之辈?看剑!”言罢,手腕一抖挽起一阵剑花向李林扑过去。

李林脸上一脸不屑,待到利剑及身,手里不知何时摸出双钩,右手横举架住利剑,左手翻腕朝吕冲腰部一掠划去,应变之快眨眼之间。两派之人见状,纷纷怒喝一声,拔剑朝对方杀过去。一时间剑光钩影,铮铮交击之声盖过是笑声,寒气森森。

居远峰凝神注视他们的剑招,身躯或高或低或伏或纵。这边一招“海底捞月”那边又来“毒蛇吐芯”,你来我往,招式精妙,动作潇洒,姿势漂亮,看得他心驰神往。

两派之人的武艺看在居远峰眼里自然眼前一亮,但高显更多的是轻蔑之色,微微一愣,继续朝他处行来。哪知走过蒙面女子那桌时,隔在居远峰与蒙面女子之间那桌的人轻轻咳了一声,听在别人眼里微不可闻,传入高显耳中却不啻于一声惊雷。

高显蹭蹭倒退两步,一脸不可置信的眼色望向一直背向众人垂首帖耳之人。那人左右两侧各坐一位五旬老者,正闭目宁神。而那垂首之人一身轻裘徽毫锦衣华服,显得奢华贵重,那人摆下手置于腰际轻轻抚了抚。

高显看到那金黄色的束腰丝带时,脸色张皇失措额头冷汗涔涔,俯首躬身弯腰,恭声道:“既然知道江公子在此,在下告退。”看也不看魂牵梦萦的妙人儿一眼,大步从激斗的八人当中穿过,径直下楼。

蒙面女子闻声微微一怔,随即继续望向窗外,似乎外面的风景更加令人着迷。

居远峰呆呆看着场中激斗八人出神,似乎那招式比起蒙面女子更令他心驰神往。居远峰此时的情况与初见她一样,现在他有另一种惊艳的感觉。长久以来,甚是可说成生平以来居远峰还从未见过别人正式对招,五湖散人那时只是平平推出一掌那人便倒地吐血,石洞内老人更是空口白话,未曾传授一招半式,十五年只有自己想象中的招式,况且仅仅是简简单单。

如今刹见八人奇招妙式层出不穷地施展,招式行云流水,挥洒自如,连那跌倒的姿势都那么讲究,那大概就是所谓“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妙啊妙!”居远峰倏地站起高声喝道,在场激斗之人纷纷停了下来朝他望去,楼上众看客亦是以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他。跌倒之人则是忿忿地怒视他,这人怎么搞的,我替他出头教训昆仑派的人,他怎么反倒嘲笑我?

居远峰见众人均以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挠挠头,略略一笑,道:“不好意思,瞧得入迷一时忘了。诸位继续继续。”

众人一阵绝倒,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么奇怪的人倒是头一次见到。那汉子见状朝他咧嘴憨笑,而那年轻人则无语地摇摇头。经居远峰一搅和,激斗的八人仍像个斗鸡眼怒目相视,想要再打一架却是不能了。可就这下场也不甘心,平白无故拔剑厮杀不就是为了眼前这个愣头青?

居远峰倒不在意众人的眼光,重新坐下,昆仑与崆峒两派势同水火,想及之前隐约听见的话,似乎两派之人早有间隙。

八人见到这愣头青复又坐下,一副沉思模样,彼此相视一眼,似有默契的举步朝他走去。一声冷哼突响:“少爷,今夜的苍蝇实在太烦人,扰你清净。不如让老朽出手,将这碍眼的东西灭了?”

八人一惊,朝那锦衣公子望去,看到他腰间的金黄丝带时,面色如土,吓得腿脚哆嗦,李林虽然嘴巴利索,此刻不免颤声道:“李林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不敢有劳前辈出手,我们自己走。”说罢,赶紧拔腿就往楼下奔去,其余人见状亦纷纷抱拳急退。

一老者喝道:“诸位,可否看在神剑山庄和姑苏江家面子上,恭请各位移尊他处,老朽代我家公子谢过各位慷慨知礼,日后必有薄礼奉上。”

此话一出,楼上众人面色愕然,大多数人不敢口有怨言,毕竟人家连“清场”的话都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众人怏怏地朝楼梯走去,恋恋不舍的目光最后逗留在蒙面女子身上,不甘心下得楼去。

顿时偌大的楼上变得冷冷清清,除了蒙面女子和呆楞失神的居远峰,还有两人便是那年轻人和汉子和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道士。

居远峰并未留神楼上的情况,仍然浸沉在自己的心神中,武林门派彼此不和让他颇感忧虑,眼前更重要的是见识到江湖人士的武功,大感惊艳同时,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情绪。回想那剑光霍霍,招招刺敌要穴,招式连贯流畅,这就是江湖中的剑法吗?招式漂亮,动作潇洒,那么自己所想所悟的又是什么?难道十二年苦练的剑法大大差异于世人?难道白费了十二年不分白昼黑夜地苦练冥思?一想及此,心脏倏地猛烈跳动,稳稳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额头渗处豆大的汗珠。?

第五章 惊人噩耗

那老者见到剩余几人,眉头皱了皱,看来凭神剑山庄和苏州江家的面子还不足以震慑全场,正要进一步表示,那锦衣公子挥挥手,示意他坐回原位。www.65txt.com

背后的年轻人和那汉子他自然认得,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见到效果差不多就可以,可是右手边那位莫名其妙年轻人就不能轻易放过,看样子像是初出茅庐的稚鸟,最可恶的是他竟然坐到那只有蒙面女子一人可以独坐的位置上,却没受到惩罚。

蒙面女子的身手和手段他可是亲眼目睹,记忆犹新。江湖后起之秀岳松涛,凭借手中一柄青光剑败尽不少青年剑客,得到武林前辈的赞赏,一时间春风得意。可是三个月前十五夜,岳松涛为显威风故意坐在那特定的位子上等待蒙面女子到来,结果被她一招废掉右手,终生不能用剑。岳松涛将此事告诉师门前辈,然而结果不了了之,事后蒙面女子依然如故,每月十五如期在悦来客栈出现。

锦衣公子自负可以在六招之内击败岳松涛,却不敢在佳人面前唐突造次,只是每月十五,悦来客栈成了他必来之地。那个年轻人莽撞造次,冒冒然亵渎了佳人没有受到惩罚,如何叫他释然。将目光第一次投注在居远峰脸上,称得上英挺俊朗,双目茫然显是正在失神,让他略感意外的是那一头堪比女子的长发和难以描述的俊秀,待看到他腰际随意挎着的木剑时,轻瞥的目光瞬间变得灼热双眼神光闪烁,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际丝带。

“动作沉稳,招式潇洒,行云流水,挥洒自如。”居远峰以低如蚊声喃喃自语,脑海之中不断闪现李林等人的武功招式。觉得他十二年修炼的剑道竟是与世间的剑法相距甚远,甚是背道而驰,究竟他们所展示剑法是真正的剑道,还是自己的?好比闭门造车,他是个完全没有任何经验的人,用了很多时间和心血,结果看到自己的车子跟别人的车子大不相同,不禁首先怀疑自己的能力。”

远处的年轻人见那锦衣公子神情凝重,双目之中隐现煞气,心里一阵惋惜,那个腰挎木剑的年轻人明显不是身负绝技的武学高手来此装傻充愣戏弄众人,武林之中还未曾听说这么一号人物。

那汉子见势皱眉,手肘碰了碰年轻人的胳膊,虽然看那腰挎木剑的二世子不顺眼,可是那个锦衣公子如此清场却也让他更加恼火,毕竟这里是“五虎断门刀”的地盘,他这一清场自己的脸往哪里搁?

那年轻人摇摇头,低声道:“不是冲着我们来,少管闲事,静观其变。”汉子显然很是看不过去,可是那个年轻人的话却也不敢违背,只得恨恨看着。

锦衣公子渐渐地感到不耐烦,自己早做出拔剑一击的动作,对方仍旧一脸痴呆、双目失神,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锦衣公子长身突起,右手在腰际一抽,唰的一声脆响,一柄薄如宣纸银光闪闪的软剑应声出鞘,**之际薄薄剑身颤动如同毒蛇游走水面,让人难以捉摸下一刻它的去势。

“好剑!”那年轻人禁不住轻声赞叹,但见剑身好似一泓秋水,闪着清洌寒光,森森剑气浸人肌肤。

锦衣公子一摆架势,口中低声道:“兄台,请赐教!”说话声音之低恐怕连身边两位老者都听不见,见那人还是一副呆状,眼中掠过一丝阴霾,喝道:“得罪了!”顿时柔软犹如丝绸的利剑经他内力灌注,“铮”的一声,笔直挺起,剑尖飞快刺向那人的咽喉,竟是致命杀招!

居远峰突觉浑身一个激灵,双目定神一看,不由得入神,只见那笔直直刺的利剑徒然变软,一点剑尖霎时化作千万点,恰似雨点般疾驰而至。锦衣公子见他突然回神,手腕再抖那势如离弦之箭顿时诡异变化,剑身刷刷作响,剑尖瞬间幻化去势更快。而此人此时双目竟然又陷入失神中,全身不避不闪仍是呆立站定。

居远峰失神也不过是眨眼一瞬,锦衣公子自以为剑上变化够快但在他眼中仍是有迹可循,只是他现在又陷入之前的想象,怎么他的剑法也是变幻莫测,而我的却???????

高手出招讲究一击制敌,何况眼前的锦衣公子。江湖之中,用剑之人数不胜数,但是大多数人用的是百炼精钢利剑,敢用软剑的人是少之又少,其中不是高手就是用来摆式。显然,锦衣公子的软剑不是用来摆式,他的剑去势如虹。

生死危及之际,居远峰愣是毫无所觉,呆呆望着那刺来的利剑出神,仿佛不知道那个要死的人是自己,那柄剑是杀人的凶器。

锦衣公子嘴角挂起一抹笑意,就在剑尖将要刺入咽喉的一刹那,脑后倏地响起尖锐的破空声,只要轻轻一送就能了结了他的性命,不过那脑后飞快袭来的暗器也势必在他脑袋上洞穿一个窟窿。

锦衣公子脑中飞快运转,在他身后之人只剩蒙面女子一人,她的身手不可小觑,自己犯不着冒这个险,当即脑袋微微一侧,那袭来之物从耳际急速飞过,朝那人激射而去,速度之快竟看不清是何物。

难道她想亲手杀了那人?不容锦衣公子多想,“铮”的巨响,猛觉手中传来剧烈地震荡,手臂阵阵发麻险些握不住软剑。锦衣公子眉头一皱,那人还好好的站着,眼中茫然之色已退,一脸疑惑看着自己。

那两位老者猛地站起,眼中闪着寒冷神色,紧紧盯着那蒙面女子。锦衣公子忙挥手示意他们不可造次,向那蒙面女子略略笑道:“江某不才,替姑娘出手教训这个冒失之徒,不知哪里得罪了姑娘?

“我是我,你是你,我的事情轮不到阁下来管。”蒙面女子今夜首次开口,声音如银铃般悦耳的天籁仙音传入居远峰耳中,内心无比激荡,特别是“我是我,你是你”六个字如雷贯耳、振聋发聩,惊得他浑身又是一颤,脑中好比醍醐灌顶般清明。是啊,别人的剑法什么样,爱什么使,那是别人的事情我又何必太过在意。我的就是我的,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那一切纯属徒劳。心念及此,对那蒙面女子感激不已。

锦衣公子俯首道:“是在下多管闲事,望姑娘见谅。”蒙面女子不再接下话,而是转头瞄了瞄居远峰,目露不解之色。

居远峰承蒙她无心之言解开心中迷惑,见她询问的目光探来,忙起身行至她一步处,拱手谢道:“承蒙姑娘妙语,替在下揭开心中迷雾,感激不尽。”他不谢救命之恩,显然不知道自己的性命曾经危在旦夕。

“哦,原来是在发呆。至于其他与你无由,还是快走吧,省得有人借机下手,死于非命。”

居远峰闻言望向那锦衣公子,面如冠玉,头束白巾,身着锦衣华服,腰挂玉佩一派气宇轩昂,说不出的英俊潇洒,若不是他手里寒光闪闪的利剑,他真不相信锦衣公子要取他性命。自己与他素昧平生,却无辜惹来杀身之祸,饶是居远峰初出茅庐没有什么脾气,也不禁心中恼怒,人命当真如草芥吗?

即使锦衣公子貌胜潘安,居远峰也没有好脸色,冷冷瞥了他一眼,再望向蒙面女子时见她全身裹大红衣裳,衣襟处绣有一只高贵的凤凰,活灵活现,下摆百鸟朝凤图更添绚丽。近处一看,暗叹,也只有她才配穿这身华贵彩衣。

蒙面女子见他目不转睛瞧着,黛眉微蹙,而他双目清澈毫无猥亵之意,吐气如兰道:“还不快走!”

居远峰闻言只觉脸上微微发热,自己如此无礼一个劲盯着她,没说难听的话已经不错,当下拱手一抱拳,不再多言走到自己那桌,看着桌上原封不动的菜肴,为一顿还未入口的饭耽搁不少时间。该是去探望师傅,他也不清楚酒菜的价钱,从怀里摸出一块小碎银——老人石洞之中并无银两,这碎银还是十三年前五湖散人购置衣服后剩下的银子。

刚把碎银放好,“噔噔噔”楼下传来急速的脚步声,听这声音居远峰知道来人是掌柜。他满面焦急之色,上得楼来直奔临窗位置而去,无意中瞧见居远峰安然无恙神情微微一愣,便躬身行至蒙面女子身前示意。

掌柜可不敢直接俯首帖耳到蒙面女子耳根,告诉刚刚得到的重要消息,那样的话保证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蒙面女子一扫众人,“可是内部传音?”“不是,江湖上刚刚传来的消息。”掌柜赶紧应声。

“但说无妨。”蒙面女子一摆手,举起酒杯姿势优雅动人。掌柜正了正心神,恭敬道:“飞鸽传书,玉箫散人于隐居之所遇害。”

“甚么?!”蒙面女子优雅动人的姿势不再,手中的酒杯刹那化作粉尘,优雅从容的双剪透射冷厉神光,“什么时候,何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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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杀人之前

夜空玉盘皎洁明亮,洒下大遍清辉,崎岖山路上一个人影鬼魅般疾驰。(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居远峰全力施展轻功在山间飞奔,前面陡峭的山路在他脚下竟是如履平地,纵跃之间掠过数丈距离,眼中察看山路地势,脑中却想及离开酒楼时听到的消息。玉箫散人他认得,小时候听五湖散人偶尔提及,印象模糊,但是从蒙面女子以及楼上之人的反应,他在武林中应该享有崇高的声望,况且隐约觉得玉箫散人与师傅的关系颇不寻常。

居远峰原想跟蒙面女子前去探查玉箫散人遇害经过,有何蛛丝马迹可寻,可是一想到玉箫散人既然遇害,师傅隐居之所距此地不过三四十里,他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心中焦急,出了客栈来到僻静处就发足狂奔。

经过半个多时辰发足狂奔来到山坳处,居远峰疾驰地身躯突然停下来,眉头皱了皱,此处离师傅隐居已经很近,甚是凭借月光可以远眺那茅草屋一角。然而前方几十丈外有人影晃动,当下伏身潜行至十丈,凝神静听许多脚步轻微传进耳朵,竟有二三十人之多!

居远峰暗暗惊心,虽然相信五湖散人的功夫,可有了玉箫散人前车之鉴,已如如惊弓之鸟生怕晚来一步。

居远峰屏住呼吸趁着对方忙于布置埋伏地点,鬼魅般的身影绕过明显明显山道,悄悄从背阴处潜行到里众人背后,找个隐蔽地方藏好身形探头窥视。

对方约莫三十人,借着月光望去一人负手而立,颇有气势,一身青衫胸口处绣有金色龙身纹饰,龙身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闪着刺目的金光,夜色之下看不清楚那人容貌和年纪,他身边有两人同样青色衣衫,只是胸口的龙身颜色呈现淡黄,那二人神态鞠躬微微侧身,挥舞手臂做着无声指示一切行动悄然无声。

此情此景,居远峰暗忖:“这帮人是何方人士?眉宇间充满煞气,行动谨慎有序恐怕事先早有准备,为何来与师傅为难?难道与我之前听到玉箫散人遇害有关,他们要设局猎杀师傅?”就在他转念之间,深山突然沉静下来,那些人已经隐身埋伏妥当,只等那负手而立之人一声命令,预示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为首之人轻轻一叹,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事已至此,别无他路。五湖散人休要怪我辣手无情,两位统领跟我前去,其他人等按兵不动,等我号令伺机行动。”

一个声音说:“吴副堂主,何必多此一举,我们大队人马一起杀过去,打他个落花流水。”

只听另一声音道:“周兄,你切莫心急,吴副堂主此意必有深意。五湖散人成名江湖数十载,绝非易与之辈,还是先礼后兵的好。”

那吴副堂主闻声道:“事情如何,老夫自有分寸,你们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即可,休要多言。”那两人一时静默不言,想必私底下殷勤地问候那吴副堂主祖宗十八代。

居远峰被巨石挡住视线,无法看清外面情形,抬头张望头顶有一大树,便悄然走到大树后默运真气,足下一点身躯悄然无声地拔高三丈,刚扶住树枝稳定身形,一阵琴声如泉水叮咚传入耳中。

“空城计?又玩这种把戏?”苍老的声音颇为不耐烦,那吴副堂主听到属下唠叨无奈摇摇头,继续大步向前。三人走出十丈距离,止步站立,一个声音略显迟疑道:“琴声沉着冷静丝毫不显慌乱,难道他们有把握应对?”

吴副堂主默不做声,细看石亭里那拨弄琴弦之人,再打量地上,目中神光一闪,不由得惊咦一声。

居远峰循声望去,一年轻女子独坐于清幽石亭中,纤纤细手葱白玉指来回有序地抚弄琴弦,优雅顿挫美妙动听地琴声从她十指间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

“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吴副堂主皱眉缓缓出声,“才一个时辰不见,竟然布置了奇门阵法,倒是有些能耐。”

居远峰闻声注视石亭旁边一块十丈方圆空地,果然在茅草屋和石亭之间多出半人身高两尺宽的石块,按照奇门遁甲的阵法布置,其中隐藏五行相生相克之术,忖道:“看来布阵之人是位高人,咦?年轻女子又是何人,怎会出现在师傅隐居住所?”

突然“吱”的一声,柴门开了,火光从门口照出,月光映着彼此交融,随门走出一个青衫年轻人。只见那年轻人对抚琴女子说:“三师妹,师傅外出未归,而强敌环伺单凭我们两人如何对付这帮恶贼?”

优美琴声嘎然而止,抚琴女子双手一停按住琴弦,蹙眉道:“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单单布置一个简单的阵法仍不足以严守抗敌,还是等师父回来再说吧。”

年轻男子点头称是,火光穿门而过照在他身后,朦胧的月光被逼退显得晦涩不定,月光之下,反而看不清楚那男子的容貌。年轻男子又向外走了几步,火光照到他腰部以下,居远峰凝视一阵,觉得那人轮廓依稀熟悉,难道是当年结义的兄弟?他二人口中所说的师傅是五湖散人?难道师傅果真如纸笺所言找到史文龙收为徒弟?然而毕竟相隔十多年模样轮廓与年幼时相距甚远且有强敌环伺,待自他解决后再做询问。

抚琴女子轻叹一声,道:“二师兄,先进屋再说。”年轻男子应了一声,两人依次穿过柴门,那抚琴女子将门掩上之际目光幽幽望了望三人静立之处,便进得屋内。

吴副堂主忽然冷笑道:“事不宜迟,单凭区区破阵就能奈何得了我们吗?”挥手示意,随即一声尖锐的哨声,响彻空寂的山野,暗中埋伏之人立刻朝这边奔过来。

居远峰再听下去也探听不到什么内幕,当即轻喝一声展身从树上飘下。众人刚站好等待为首之人的指挥,哪知头顶一声异响,抬头看去,一人从天空悠悠落下犹如暗夜大鸟滑翔无声,心头巨震暗自惊心。

三人闻得身后异样,急忙转身,只见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陌生身影。吴副堂主心忖:“难道五湖散人当真不再屋内,而在我们身后伺机行动?”等到注目看去,月光之下陌生身影一袭白衣胜雪,甚是年轻哪里是华发长髯的老人。

吴副堂主冷笑道:“阁下好轻功,我等竟未发觉,我们的谈话你偷听多少?”

“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有何目的,现在马上给我离开此地,家师安居之所容不得尔等放肆!”居远峰神情淡然,倏地皱着眉头。

“嘿嘿”一声笑道:“我道是谁,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有吴副堂主在此,也敢大言不惭。”一听就知道这拍马屁的话,果然这话刚落,另一声急响:“堂主一身高深武功,横行江湖之时,你还在吃奶呢,怕的话赶紧跪地磕头求饶,堂主大人大量或许饶你不死。”

“怎么都是这一套?在酒楼如此,此地也不差。”居远峰暗忖蹙眉,其实他初入江湖涉世未深,江湖听起来仗剑而行、快意恩仇,有说不出的潇洒惬意。但前提是你得有那个实力,没有实力、技不如人,那你就得小心谨慎夹起尾巴做人,至少不能太过张扬,位居上位者看你不顺眼,或者你的头颅可能不保。

江湖很残酷,常常是弱肉强食,就算是在正义凛然的名门正派,都是靠实力凭拳头说话,谁的拳头硬说话的声音就响,理自然就壮。所以,上位者与属下之间的关系就显得微妙。当然这高高在上者并非动辄杀人,那样谁还跟你混;同时下位者要学会察言观色,时不时抓住机会拍马逢迎。

现在么,他二人可能功夫做得不够深,吴副堂主面色阴沉,因为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一袭白衣胜雪,腰间随意挎着一把木剑,双目之中精光内敛,若不是隐现一丝丝难以察觉的神光,能做到这一点足以说明此人必定身怀绝技,不是泛泛之辈。?

第七章 疑似故人来

吴副堂主沉声道:“阁下何人?我们不想于你为难速速离去,冒犯之罪就此揭过,否则休怪刀剑无眼。(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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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远峰冷哼一声,一瞥众人虎视眈眈、跃跃欲试的模样,暗叹:“要以他们之血祭我之剑?”颇为无奈,彼此毫不相识却又不得不拔刀相对,下一刻就是你死我活,未免实在是莫名其妙。

见这架势,对方怎肯善罢甘休,除非让他们知难而退,居远峰目光一凛直视为首之人,“区区在下乃无名之辈,今夜来此原本满心欢喜,不料你们大煞风景,惹我不快,故想借一样东西平息在下的怒气。”

“哦”那吴副堂主眼中寒光一闪,真气运至左掌,森然一笑,“如果必要,双手奉上。”

“就是你的首级!”居远峰大喝一声,猛地欺身迫近右手快速挥手拔剑,白光刺目一闪即过,其余之人还未明白,吴副堂主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困惑,身上提起的雄浑真气突然不听使唤,瞬息从全身经脉皆数散尽,这是散功之凶兆,面色骇然而后一阵钻心剧痛,怔了一下,猝然倒地气绝而死。

两位统领见状惊得毛骨悚然,遍体生寒,那吴副堂主的高明身手他们可是领教过的,然而在那年轻人快剑之下竟然一招毙命,毫无还手之力!“阁下,你??????你可知闯下天大的??????祸?知道我们??????我们的身份吗?”

居远峰叹息一声,又是一道白光疾驰,月光下犹如一颗耀眼的流星划过漆黑的暗夜。白光过后,两个统领瞪大双目一脸惊骇,相视一看眼前银光倏地变作无底黑暗的深渊,怔了一怔,意识一沉双双倒下。

诸人呆如木鸡,为首之人相继莫名而死,诡异的场面,恐怖的身手和震撼一剑。

“在下不想多造杀孽,快滚!”二十多个黑衣人闻言,纷纷尖叫失声,如鸟兽散一窝蜂地往回跑,连滚带爬,走得不远地还摸摸脑袋,菩萨保佑还在,见鬼啦,发足狂奔,一溜烟全部没了踪影。

居远峰抬起右手呆呆凝视,三个人的生命就这么死在自己手里,轻易地了结。之前生龙活虎,现在静静躺在清冷石板上,忽然觉得生命何等脆弱,失去了多么可惜,这方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可是心里怎么空荡荡的,跟他在石洞里对着空气练剑时候没有两样,难道自己是天生的杀手?已经杀人如麻?

山间不知何时响起蝉鸣虫语,一低一喝交错鸣笛,秋风呜咽吹起衣衫猎猎作响,远处山涧溪水汩汩,一时间居远峰心里猛地一酸。周围蝉虫因为刚才沉重的气氛害怕噤声,此时又不甘心地叫响,表示自己的存在,叫响是它们生命的一部分,然而地上的三人却是再也发不出声音,再也听不见。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这只手,让他们从此安静,静听这蝉虫鸣叫声,直让居远峰心弦阵阵剧颤。

“唉。”居远峰沉重叹息收拾情怀,从衣袋里摸出三枚铜钱,伸手一挥三枚铜钱在空中成品字形不急不慢飞向茅草屋。

仰望夜空,明月丝毫不见清减隐约可见丹桂参差,月晕层层向外淡黄转白,酷色千里澄辉,夜空流莹无尘似如素娥淡妆描摹,秋风飒爽,流萤疏影风流飞转。

一声叹惜,赵晚晴将美眸从窗外半空的皎洁明月落到眼前不安跳动的烛火,一丝忧虑写在脸上。

烛火不规则地跳动火苗,忽明忽暗,照在屋内围桌而坐一脸愁容的三人:白发老者微微闭目,好似睡着;青衫年轻人,英俊的脸上眉头频频皱起;淡黄色衣裙的年轻女子则是望着烛火出神,一脸忧虑却遮掩不住国色天香。

忽然,“嘶”地一声轻响,打破屋内沉闷的宁静,华发老者蓦地挥手将打来的暗器招在手里却觉得暗器破窗之后,劲道已无。

五湖散人将暗器接住后,淡然的神色立刻变化,昏昏欲睡的眼神猛地爆**光,沉重一叹,皱眉道:“文龙,晚晴,一会格外小心啦,咱们遇见了真正的高手,今夜势必将有一场恶战。”

赵晚晴见师傅一脸凝重,不解问道:“师傅,何以见得?就凭一发强弩之末的暗器?”

“强弩之末?!嘿嘿,那倒要看是穿过什么事物,若是暗器穿透墙壁或者实木,暗器劲道微弱那倒无甚大碍。然而此暗器仅仅穿透一层薄纸,劲道已无,那就不能以常理而论。唔,此人果真不凡,竟能发出如此奇异手法的暗器!武林之中,暗器本是以快为主,此人却能以其高明手法将暗器缓缓送至,期间速度保持均匀,要比快难上多少倍!”五湖散人徐徐说道。

赵晚晴与史文龙听到师傅分析,略有所悟地点点头,脸色越发凝重。五湖散人摊开手掌,看着手中的暗器,眼中精光闪烁,冷笑道:“太过目中无人耶!竟敢如此小瞧于我,当真以为老夫怕了你不成?”

听见师傅话语中隐含不可抑制的愤怒,两人纷纷朝他手里的暗器看去,赵晚晴见了柳眉翘起老高,双眸睁得老大,“简直太过狂妄!”

暗器居然是三枚铜钱,史文龙起先怒不可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片段,惊咦一声细目再看,继而虎目睁得浑圆,合不拢嘴,满是兴奋喜欢呼喊:“啊?!三枚铜钱!”

五湖散人看到史文龙兴奋地差点手舞足蹈,迷惑不解:“为师知道是三枚铜钱,可是你也不必如此兴奋,而今大敌当前!”赵晚晴见史文龙异样,思忖:“二师兄一向沉着冷静,怎么见到三枚铜钱后如此失态?”

史文龙顾不得二人满脸疑惑不解之色,激动地加重语气,颤声道:“师傅,您看那是三枚铜钱,不多不少只有三枚!”说话时激动地眼泪盈眶而出。

赵晚晴一脸茫然看着从未如此激动、失态的师兄,脸上的不解之色更重。

五湖散人若有所悟,再看看手里黝黑的三枚铜钱,向来稳若磐石的手掌,竟然微微不住颤抖着,眼中犹豫、期盼、激动、欣喜一一闪现,表情复杂之极,“文龙,你的意思是,你的结义大哥——我的徒弟——你们的大师兄回来了?”

史文龙一个劲地点头,看着那铜钱心里升起一股直觉,那三枚铜钱正是他们结义的见证,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铜钱的位置,激动地说:“正是,正是!这三枚铜钱正是我与大哥结义为兄弟的信物!”

“不错,一定错不了,一定是他!”五湖散人饱含着老泪看着手里的铜钱,眼中泪花转动。赵晚晴皱了皱眉头,问道:“师傅,您是指那位十三年从未谋面的大师兄回来了?”

还未等五湖散人回答史文龙急忙拉起他往屋外奔去,“师傅还等什么,我们快去迎接我大哥回来。”“不错,还等什么。十三年不见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五湖散人连连点头

蓦地,赵晚晴冷笑道:“师傅,二师兄,你们不觉得大师兄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太巧了些吗?他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那些恶贼围攻我们之时回来,中间会不会是阴谋诡计?”两人闻声顿时停下了脚步,史文龙愣了愣,“是有些巧合。”

赵晚晴又道:“如果发射暗器之人不是大师兄,我们贸然出去那之前的布局就白费功夫,让敌人清楚我们的实力;假设那人真是大师兄尽可以出声招呼。所以我怀疑大师兄是否与那帮恶人一伙的,师傅隐居之所如此隐蔽,难不成是他带人来对付我们?”

史文龙闻言一呆继而摇头道:“我不相信,大哥绝不会是那种人。”

赵晚晴冷笑一声,“这可说不准,十六年是个不短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忽闻窗外一声朗笑:“好兄弟,好个心思缜密、聪明颖悟的三师妹。”话声刚顿,屋门已被打开,门口已然长身屹立一腰挂木剑一袭雪白衣裳的年轻人。?

第八章 师徒相聚

赵晚晴闻声惊骇不已,此人到来悄无声息,那她所布置的奇门遁甲岂非被他悉数破去,凝视注目看去,那人剑眉星目,面部轮廓分明,显得英挺俊朗,最让她惊讶的是他脸上的肌肤竟是比年轻女子还白皙润泽,迎面而来不是英挺的气息而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毓秀。www.65txt.com

史文龙骤见居远峰,倏地猛扑过去和他紧紧拥抱,彼此喊着双手紧握,一看之下两人俱是泪流满面,神情激动不已。

五湖散人一生大风大浪阅历无数,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早已看淡,然而此时也不禁老泪纵横,不能自已,可谓喜极而泣。他最中意就是这个徒弟,然而事情发展却曲折起伏,十几年来牵肠挂肚的徒弟,离别十三年后方能重聚,此时激动的心情非言语所能形容。

赵晚晴原本满腹疑惑,见得人间至情至性的感情纯真表露,眼眶酸楚,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沿着脸颊滑落,哭红了眼。

过了许久,众人方止住了哭声。

若不是多出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居远峰面对五湖散人和史文龙倒也不感尴尬,见到十三年不曾谋面的三师妹哭得像个泪人儿,挠挠头赧然一笑,道:“与师傅兄弟见面本是件高兴地事,哭哭啼啼,倒是让三师妹见笑了。”

听这话的意思,大师兄好像当我是外人,难道我刚才那番话惹恼了他,让他对我心存芥蒂?

史文龙正了正神色,欢喜地道:“大哥,十三年啊,你可真叫我好想!”

居远峰唏嘘道:“我又何尝不是,日夜挂念你和师傅他老人家。”说着,向五湖散人倏地跪下,“不孝徒儿私自离开让师傅担心,徒儿深感愧疚,希望师傅能原谅徒儿。”

“甭提那陈年旧事,只要你平安无恙,记得我这个师傅就好。总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五湖散人赶紧扶起他,握紧他的手轻轻拍拍,忧心的他左手拿住手掌翻过一看,蜈蚣伤疤痕迹淡化许多,若非刻意察看明显不看出来,惊喜道:“远峰,你的手痊愈了?”

“嗯,得高人相助行动基本无碍。”居远峰回握手掌屈伸灵活自如,转身面对这位三师妹,讪讪道:“不知这位姑娘,哦,不,三师妹该如何称呼?”

“哈哈,看把为师乐得差点忘记介绍。”五湖散人乐不可支,携起赵晚晴的纤手,向他介绍,“这是你的三师妹,名叫赵晚晴。晚晴还不向你的大师兄见礼。”

赵晚晴盈盈一祍敛,道:“晚晴见过大师兄。”

眼前的三师妹一身淡黄色衣裙,恰如一朵初露水面的清水芙蓉,鹅蛋脸上五官精致,黛眉远山,眼凝秋水,琼鼻丹唇,一缕缕青丝披散香肩之上,灯下看美人,越发清丽脱俗妩媚多姿,直若天上广寒仙子。比起悦来客栈那蒙面女子的雍容华贵,仪态万方,赵晚晴的清丽脱俗,幽娴妩媚亦不遑多让。

一个绝色女子向他盈盈施礼施礼,居远峰何曾遇到这番情景,挠挠头,窘笑道:“不知师傅多收了位貌若天仙的师妹,愚兄不及备礼权把此书当作见面礼,望三师妹笑纳。”说着从怀里取出《天衍神算》,双手递给他,因为他暗中观察在屋外布置的奇门之术,应该是出于她之手。

果然,赵晚晴接过书籍,略一翻看即喜形于色,嫣然道:“多谢师兄赠书,还请师兄莫怪小妹先前的猜疑。”

“愚兄怎么会放在心上,三师妹兰心慧智,足见聪慧。”赵晚晴闻言一扫先前黯然不快,手拿书籍呆呆的若有所思。

史文龙略略一笑,打趣道:“大哥,如此一说岂不是我们四人唯独你们二人聪明,那我和师傅就是脑袋迟钝啦?”

居远峰满脸焦急,急忙解释道:“不是,贤弟误解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聪明就我们愚钝。”

赵晚晴发觉陌生的大师兄表情异样,十分好逗,娇笑道:“大师兄,你不是才说我聪明吗?现在怎么又说成愚笨了呢?”

二人一说一唱,居远峰长期以来潜心练剑心无旁骛,十几年中极少说话,就连说话也是最近一年里自言自语,哪里经得起二人说笑,急得俊脸通红不知所措不停地挠挠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赵晚晴看在眼里,暗忖:“看大师兄的表现,怎么有孩童的影子?真话、玩笑话还分不出来?”不忍见他受窘,笑颜道:“二师兄,我们就别逗大师兄啦。大师兄,我们说的都是玩笑话,你可别当真。”

居远峰定了定神舒口气,感激的目光向赵晚晴望去,正逢她那双妙目迎上届时四目相交,迸裂出异样的火花。居远峰匆匆别过一边,不知为何心里有股奇异的感觉,好似那双妙目在四目相交时,传入了什么莫名的情愫。

赵晚晴也将目光匆匆瞟向窗外明月,宁静的心被那双清澈深邃的目光荡起层层涟漪,芳心不禁怦怦直跳。

他二人异样的举动落在五湖散人的眼中,心里微微一叹;史文龙则是呆视烛火,攥紧手掌,仿佛未曾看见。

五湖散人干咳一声,呵呵笑道:“晚晴,你且去准备酒菜,为你大师兄接风洗尘。”居远峰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小葫芦,笑道:“师傅,您可有好酒,我有一神秘的调酒之物,今晚我们师徒兄弟重聚,可以尽兴来个一醉方休!”史文龙望向窗外,摇头苦笑却不出声。

“师傅!我看你们是高兴过头,可别忘了外面还有那些恶贼正虎视眈眈呢。”赵晚晴皱眉娇嗔,似乎怪他们忘乎所以,连大敌当前都不记得。

五湖散人一拍脑袋,苦笑道:“瞧瞧,都快乐坏了。徒儿你暂且等等,待为师将那帮烦人的家伙收拾,我们再庆祝。”

居远峰摇头道:“师傅不必挂心,外面那些人被我解决,想必他们不会这么快又杀过来。”史文龙脸上一副不可置信,仿佛不认识看着他,惊讶道:“大哥,刚才外面的阵阵骚动是你引起的?”

居远峰点头不语,却出神地抬头远眺天空的皓月,神情深沉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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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经纬奇谈

朦胧月色下,三人脸部肌肉僵硬,眼睛突兀睁大,嘴巴微张,惊骇的表情非常生动逼真,让人煞见以为是个大活人,可实实在在是毫无知觉的尸体,场面十分诡异。(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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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晚晴紧紧跟在武汉散人背后,尽管知道躺在地上的三人早没生机,但那三张诡异的死状让她毫不怀疑,他们突然动弹的可能性实在太大。

五湖散人俯身检查尸体,身体微有余热像是断气不久,仔细查看却找不到致命的伤口,而且从他们的死状上,显然无还手的反应动作。

“这种情景大概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手太强而死者太弱,双方实力过于悬殊的差距造成。可是自己认得死者,他三人在武林中颇有名气,身手也是了得,特别是那绣有金龙的人,自己对上他虽有必胜的把握,也要颇费功夫。剩下只有另一种可能,莫非十三年间居远峰成就了非凡的武艺?”五湖散人心中暗忖,将疑惑的目光落在居远峰身上。

“二是,对方从暗处突袭令死者难以防范。以自己的眼光,居远峰断然不是暗中偷袭之辈,且死者表情呈现惊骇非愤怒,显然是被对手从正面攻击,死者却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五湖散人脑中飞快转念,最后沉吟道:“远峰,他们是否死于你的剑气之下?”

五湖散人有此一问也不敢肯定,从之前居远峰所发的暗器手法猜测他的武功应该很高,但是到了怎么样地程度他不敢断定,说他身怀上乘剑是心中也是打鼓的。

哪知居远峰面露惊奇,讶然道:“师傅,他们确是死于徒儿剑气之下。”史文龙、赵晚晴听闻更是瞠目结舌,惊异的目光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大师兄,难以相信他竟然练成了剑气。

他们在五湖散人悉心教导下练剑十几年,对于剑道有了较高的领悟,但却仅限于剑招的精妙变幻与衔接。在剑招之上就是剑芒——所谓剑芒即以精纯真气灌注剑身发出犹如实质的青芒,或长或短全以个人真气修为而视,至少要二三十年的内功修为且需要独特的运气法门。试想一下与人对敌之时原本三尺青峰倏地多出一二尺,结果不言而喻,在剑芒之上便是传说中的剑气。

然而这并非说明精妙的剑招未必不如剑芒,剑芒对上剑招必是稳操胜券,其中胜负之数尚有许多因素,关键在于个人对剑法武功的运用。

五湖散人听他承认心里一懔,掩饰不住的惊讶,失声道:“远峰,你怎会有此高深的境界?”见史文龙、赵晚晴带着探询的目光望向自己,居远峰想起十三年内的境遇和暗无天日的石洞苦练,不由唏嘘道:“此事一言难尽,我们还是进屋再说吧。”

站在死人边追忆往事任谁心里那个别扭,五湖散人颔首道:“晚晴且先回去,我们处理一下尸体。”三人简单清理埋葬好尸体,赵晚晴由于要准备酒菜不便参合,过不一会儿,一道道香喷喷的佳肴依次摆上酒桌,馋得居远峰暗舌生津、腹中咕噜咕噜直叫。

师徒三人见状不由面面相觑,赵晚晴奇怪地问:“大师兄,你这是?”“呵呵”居远峰不好意思地讪笑一声,想及在悦来客栈一饭之难,为此还差点命丧黄泉,苦笑道:“不瞒师妹,我为一顿饭无端生出不少麻烦,而且我好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大哥,看你样子不像是??????那个讨饭的模样啊?”史文龙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狼狈样,难不成他还没摆脱困境。其实想想也不可能,只不过打趣着说话,活跃气氛。

赵晚晴上下打量他一身雪白衣服,怎么看不像个乞丐的模样,倒是脚底那双靴子普普通通与衣服实在极不搭配。

居远峰无奈苦笑,“我要说出来一定会吓坏你们的,还是不说为妙。”他越是不说,赵晚晴越是来劲了,试探着问:“三天?最多不过七天。”

居远峰摇头,神秘一笑,然后在桌子上写下“七”。“也不过七天呀。”赵晚晴瞧他一脸的神秘,看到桌上的字时惊讶顿时化作失望。

居远峰苦着一张脸,惨然道:“确切的说我已经有十三年没有吃过像样的饭菜,期间七年甚是颗米未进滴水未沾。”

“怎么可能?不可能!天方夜谭,世上哪有人七年不吃不喝而不死的,大师兄你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赵晚晴被他的话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美目浑圆、樱口张得老大,半响才从惊愕中恢复,马上意识到居远峰肯定是在吹嘘,真看不出来他还有此潜质。

五湖散人知道远峰的秉性,不像随便夸夸其谈之人,但他的话未免惊世骇俗,太过匪夷所思。史文龙吃惊询问:“大哥,你真的是七年从未吃东西?”

在他们认为居远峰之言几乎是个神话,世上只有神仙才不食人间烟火,过着餐风饮露、闲云野鹤的逍遥生活。居远峰知道自己所说过于神奇,难怪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甚是说现在他仍活着也仿佛是在云里梦里,一切即虚晃又真实。

居远峰哑然一笑:“师傅,师弟妹,你们先别惊疑,等我一一道明你们就知道我的话不假了。”说着取出小葫芦,拍开一坛好酒,将小葫芦倾斜从葫芦口流出几滴浓黄的粘稠液滴落到坛子里,顿时酒香四溢充满茅草屋,香醇的酒气惹得五湖散人酒虫上瘾难耐不已。

赵晚晴明眸一转,一脸乞求,“大师兄,你先把那神奇的经历说说嘛,闷在心里怪难受的。”居远峰对着美酒佳肴早已垂涎三尺,苦笑道:“师妹,先让我饱餐一顿,待会讲起来才能起劲。要不然,我只能看只能闻却不能吃喝,又叫我如何说的精彩?”说着赶紧端起酒杯向五湖散人敬酒道:“师傅,徒儿敬您一杯,祝您老益寿延年,福如东海。”

如此一来赵晚晴倒是不好意思打断他的敬酒,好奇心却是越发强烈。

五湖散人呵呵一笑,端起酒杯轻轻一碰,一饮而尽。赵晚晴急忙给他斟满,居远峰点头谢过,向史文龙举杯,“好兄弟,为了我们的情义,干杯!”

史文龙略略一笑,举杯摇摇相对,一同饮尽。他这一敬酒说辞竟是一套一套,章法丝毫不乱,赵晚晴不禁惊奇:“大师兄,在酒桌上这么老练,还说你十多年没有吃过一顿饭,谁还相信你啊?”

一句话说得居远峰俊脸一红,讪讪笑道:“沦为乞丐那时,在酒楼边上见得多了很想试一试,是怎么样一种感觉,还好没有怯场。”

三人听得不由相视扑哧失笑,赵晚晴原本天生丽质,这一失态娇笑犹如花枝乱颤,当真人比花娇,国色无双。

淡淡的,柔柔的烛光,映照四人喜悦的容颜。

居远峰收回目光,几杯酒下肚,吃了几口美味菜肴,脑中整理思绪后,沉吟道:“我就从离开师傅之后的经历说起。那日我留书出走,遵照我爹遗物上的指示找到一个神秘的山洞,山洞之内有个神秘的老人。奇怪的是,老人对我的出身来历竟然一清二楚,且算准了我在中秋月圆之夜到达山洞。”

“老人说着忽然对我出手,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等我醒来后,他告诉我已替我打通体内的任督二脉。”居远峰呷了呷酒润润嗓子。

五湖散人不禁为之动容:“你的任督二脉已通!?难怪有如此高超身手。任督二脉相通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高超境界。”

“承蒙受老人点化,还给我吃下一颗神奇药丸,正因那颗药丸我才得已在十二年里几乎不用吃东西。药丸具有神其功效,御六气之便,集日月精华纳于我腹中,故此未尝有饥饿的感觉。凭借那颗药丸的功效,我才有充足宽裕的时间和精力沉浸于剑道的修炼。”三人听完将信将疑,总算勉强接受居远峰玄乎的解释。

然而他好似不甘心,再次爆出惊人之语,“无名老人一切吩咐完毕,等到月上中天时,便羽化飞升。”?

第十章 天下如霜

“什么?羽化飞升!你是说那老人飞升成仙?”赵晚晴一脸惊愕地不置信。(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是的,就像‘三醉岳阳人不识’的道士吕纯阳一样,飞升成仙。”

史文龙听得入神,不禁惊讶道:“天下竟有这等神奇之事!”“师傅,真的有羽化飞升的事情吗?”赵晚晴转首向五湖散人求证。

五湖散人颇有感慨,点头道:“神仙鬼怪之说向来神奇,虽然不能尽信,但江湖之中曾有传言,如今听远峰道来可见不假。只是凡人想要成仙谈何容易,古往今来能有几人。”又问道:“那老人嘱咐你何事?”

居远峰神色犹豫,略感为难道:“老人预言,十多年后江湖武林遭逢一场百年罕见的浩劫,要我艺成之后下山除魔卫道,最后吩咐我不要将山洞位置说出去。”

五湖散人点头会意,道:“远峰不必为难,即是老人嘱咐你自当遵守承诺。”心中暗暗把居远峰所经历的事情理顺,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事情可能是这样:老人受困石洞,托人将图纸信物交给居远峰的父母,他的父母收到信物离开隐居的地方,携带他赶向图纸所示之地,岂料中途遭遇不幸,临终前叮嘱他一定要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到。如此一来,他留书出走就事出有因。可是其中的不解疑惑之处甚多,老人究竟是谁?因何被困石洞?他又如何知道居远峰?所托之人又是谁?他的父母又为何避世隐居?是因为江湖恩怨还是仇家追杀?而石洞老人所谓的百年浩劫是否真实?

五湖散人眼中隐现精光,想及这背后的团团迷雾一个头两个大,一切的疑团都要从居远峰身上解开。一念及此,“居远峰”这个名字不像一般父母为孩子取的,倒像是一种避世隐居之意,希望他远离尘世的恩怨情仇,那他父母是谁就是首先要弄清楚的。

五湖散人当下问道:“远峰,为师有件事情要问清楚。你可知道你父母亲的称谓?”

居远峰脸色一黯,戚然道:“听我娘亲讲,徒儿出生之时他们在雪谷已隐居半年。我娘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她教我读书识字,而娘的姓氏她不许我多问,我爹经常称呼娘为‘翠云’。我爹姓居名雄天,偶尔在日暮时分听见他兀自长吁短叹:‘想我‘秋水无痕剑’竟不能传授家传绝艺给儿子,一身武艺将永埋坟墓。’”

“秋水无痕剑?!”五湖散人眉头一皱,随即恍然领悟,“难怪你爹娘要匿名避世隐居,而且还给你取了这样的名字。远峰,你且将你父亲的容貌描述一番。”居远峰见五湖散人话里有话,遂仔细地将父亲容貌特征一一形容。

五湖散人听后一脸释然道:“我说怎么二十几年来江湖中竟然没有他的消息,原来早已隐居世外。”“师傅,您认得我的爹娘?”刹听见师傅口吻像是认识他父亲一般,居远峰忙出声询问。

五湖散人颔首点头道:“不错,我与你的父亲有过数面之缘。二十多年前,你父亲‘秋水无痕剑’乃当时青年俊杰中的翘楚,他姓秋而非居。唉,想不到为了当年那件事他竟然隐姓埋名。徒儿,你应当正名为‘秋远峰’。”

居远峰当即肃容道:“身为人子理应遵从父姓,师傅贤弟师妹,以后就称我本姓‘秋’。”“秋远峰?”在心里暗暗呼唤一声,脑中忽然记起闹着要改名时,母亲鼎力帮他直到父亲答应将“居远世”改成“居远峰”为止。母亲神情恍惚黯然神伤地低语:“秋远雪峰,寒山无秋,孩子,难道你的一生注定属于单一寒冬么?”当时这句话让他一头雾水,而今想起来恍然明悟,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师傅,您可知道我父母是因为何事而退隐江湖?”秋远峰收起情怀,想弄明白父母为什么要退隐江湖。

五湖散人叹惜道:“此事跟武林世家萧家有关,其中的恩怨纠葛实在一言难尽。简单地说,那时你父亲凭借手中秋水无痕剑和高明的身手,在青年一代中独领风骚,萧家少主成名已久,俨然是青年一辈的第一高手。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之下,两人之争势如骑虎难下,终于在武林名宿‘诸葛神相’和为师拜把兄弟‘玉箫散人’见证下,在萧家内比试高低,结果你父亲略胜一筹赢了半招。谁知后来却传出你父亲暗箭伤人,萧家少主中毒身亡,结果你父亲不堪纠缠,隐姓埋名避世隐居。”

秋远峰听了大概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是那样的人,等到五湖散人提及‘玉箫散人’时,猛地一拍大腿,道:“光顾着谈话叙旧,差点忘记告诉师傅一件大事。”

三人被他这么一惊,不由吓得一跳,特别是赵晚晴正听五湖散人讲述江湖轶事津津有味之时,突然被他一惊,吓得耸立的胸脯剧烈晃动,一阵阵晃眼。

被他吓一吓,五湖散人顿感脑中清明许多,皱眉询问:“何事令你大惊小怪?”“徒儿来此途中,经过悦来客栈离开时听见一个消息:玉箫散人遇害。徒儿担心师傅的安危,即刻赶回来哪知不出所料。”秋远峰一一道出所得信息。

“叮”一声刺耳的脆响,五湖散人手里的酒杯掉到地面,摔得粉碎,左手倏地抓紧秋远峰的手,紧张颤抖的声音:“消息可是千真万确?”

秋远峰不敢肯定,迟疑道:“消息是飞鸽传书,大约在一个时辰前。”见五湖散人起身向屋外走去,忙将他一把拦住,道:“师傅,消息尚未证实,如果贸然前去怕中了他人的算计,而且徒儿还有事情与您商议。”

五湖散人止住了脚步,脸上的担忧不言而喻。

“石洞老人预言十几年后,武林将遭受一次罕见的浩劫。那股实力我们暂且称之为魔道,如今魔道气势已成将要危害天下苍生,江湖祸乱将起,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未雨绸缪,商量如何应对这场祸劫。”秋远峰说罢,望见史文龙诡异一笑,心中疑惑,难道自己在大言不惭?

赵晚晴似笑非笑地说:“大师兄,你这么说未免危言耸听。现今武林打打杀杀不断,却也没有你所说的那么严重。这里说说倒也无妨,可是放到外面那些名门正派和大的帮派耳中,他们就要不禁怀疑你说话的动机。”

秋远峰一愣,道:“愚兄幽居石洞之内,不闻天下大事,对现今武林形势一无所知,还请师妹告知。”

赵晚晴柔柔笑道:“不敢当。当今天下可谓群雄并起,朝代数易,诸国鼎立,江南时局还算稳定,江北战火不断。我们既然身在江湖所关心自然与江湖武林有关,至于王权争霸与我们相距甚远。现今武林门派有:少林、华山、蓬莱、昆仑、崆峒、青城等,少林派持武林牛耳、尊为泰斗,这些门派彼此之间或有间隙但不至于欺上门去,喊打喊杀;江湖教派有些复杂,总的来说可分正邪两派。邪教被正派众人称其为魔教,他们自称圣教。正派之中也有良莠不齐的教派那些可以忽略,其中最出名的是纤手会、红衣教,比较闻名的有丐帮、排教、以及太湖附近的五虎断门刀等势力;最后就是地方的本土势力,诸如武林世家和山庄一类。”

赵晚晴将江湖大致形势一一道来,有些口干舌燥,喝口茶水,“现今武林大致如此,除了江湖中最出名的三个教派:魔教、纤手会、红衣教相互争斗,彼此难分胜负呈三足鼎立之势,而且魔教也非凶残无比、灭绝人性,他们行事偏激罢了,否则早已为正道所不容群起而攻之。其他势力也都安守本分,不像大师兄说的武林将濒临一场罕见的浩劫。”

秋远峰没有怀疑自己听错,可是老人羽化飞升前的话他更不会轻易动摇,老人煞费苦心将自己指引到石洞,苦心孤诣助他习武,他自己更是费尽千辛万苦练习剑道,如果一切真如赵晚晴的分析,江湖虽有动乱但在可控范围之内,那老人与自己岂不是??????五十年一线牵引和十三年努力,难道付之东流?但如果不是的话,那江湖如此平静的水面下,那潜流的暗潮将会是何等的恐怖!?

第十一章 十年磨一剑

秋远峰沉思半响,缓缓道:“如果一切如师妹所说,那石洞老人的预测就是错误。www.65txt.com可我仍愿意深信老人的话,以他有得道成仙的能力仍费尽心思助我练剑,听他的语气似乎早在几十年前就埋下了祸根。”

赵晚晴低垂螓首,脑中飞快运转。虽然觉大师兄的话确实可疑,危言耸听之嫌,羽化飞升之说更是玄乎极玄。如果那老人的预言是真的,那而今平静的江湖岂不是??????

秋远峰接道:“愚兄认为现今江湖表面看似平静无常,其实可能是魔教故意设的局,他们巧妙利用三个帮派势均力敌之势,制造一种假象,故意迷惑各门各派使其轻视,隐藏真正内部实力,在暗中对武林人士和各派下毒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削弱正道力量。说到这里,我很怀疑玉箫散人遇害与师傅你们被恶贼围攻之间有很大的牵连。”

五湖散人皱眉沉思,忽道:“远峰,你可知道那老人的姓氏称谓?”秋远峰怔了一怔摇摇头,这才想起自己竟不知道那石洞老人的姓名尊称,想必是他刻意不说,不然不等秋远峰问自己会先说。

史文龙沉默许久,突然插口道:“依照师兄的推测,如果现今武林平静的假象是有人故意布设的局,那么这个人的心机和手腕当真可怕之极。”

五湖散人目中爆射寒芒,冷然道:“不管那人是谁,假如玉箫老弟遇害消息属实,就算天涯海角老夫也不会放过凶手。”

史文龙忽而又摇头道:“一切尚属猜测,光凭虚无的言辞是难以说服别人的。”“不然”五湖散人冷然神情稍稍变缓,“就算远峰不说,为师也隐约感觉到,一两年之内江湖即将大变。”

史文龙见师傅这么一说,倒不便反驳,“那么,师傅大哥,我们如何着手接下来的事情,总不能凭借猜测之说去联合各门各派?”五湖散人也是略有所思,向秋远峰问道:“远峰,你以为如何呢?”

秋远峰也知道凭借猜测之言去说服别人,确实很难取得成效,而且会提前暴露身份,想了想,遂道:“当务之急是要先查清楚魔教的真正实力,至于正派武林人士则隐约提及,最好能够团结纤手会和红衣教共同对敌。”

赵晚晴叹了一声,“大师兄,这个想法恐怕很难执行。且不说门派与门派之间存在摩擦,纤手会和红衣教虽然打着抗击魔教口号,但两个组织之间却从未听说有过来往。”

秋远峰顿了顿,笑道:“古语有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先有一个行动的目标,以后的事情慢慢来,我们迟早会成功的。”

赵晚晴撅了撅嘴,失落地道:“大师兄,只怕我们的武艺低微,很难有所作为。”“呵呵,”秋远峰笑了笑,“师妹说笑了,你们在师傅的悉心教导下一身绝技,只怕在江湖上已经扬名立万了。说一说,你们的江湖大名,或许我刚下山半个月中也曾听闻呢?”

“嘿嘿。”史文龙干笑一声,“仅仅博得微名,哪像大哥,日后定当闻名于江湖。我们武艺低微,只怕难以从旁相助大哥完成武林大业。”五湖散人微微皱眉,徒儿谦虚一点是好,不过谦虚过了头那就成了自卑。

见到五湖散人皱着眉头,秋远峰也不多想,何况以他那浅薄的阅历也想不到,赵晚晴的话或者可以说成笑话,可史文龙的话未免有些自嘲的意思,当即道:“若要愚兄独当一面确实困难,很多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办到的。嗯,我们且到屋外,让我见识你们的剑法,或许我可以从旁指点一二。”

若是别人当着五湖散人的面说这番话,只怕他立刻蹦起一掌拍过去,自己的徒弟还哪轮得着外人唧唧歪歪,即使是秋远峰,五湖散人脸上亦是不由露出尴尬之色。

赵晚晴眼神怪异地望着他,道:“那就有劳大师兄啦。”秋远峰见她目光奇怪,讪笑道:“哪里哪里,我定将所知剑道心得如实相告,不会藏私。”

四人离桌来到屋外空地,淡蓝的夜幕下,微微吹拂的风,柔柔的月光里夹着淡淡的幽香。

站好位子,史文龙与赵晚晴遥遥相对,凝神静气道:“请大师兄指教。”说罢,挥手拔剑舞动起来。两人使的是五湖散人成名独创剑法“长江三重浪”,顿时闪着寒光的利刃化成两团威猛白光,剑光霍霍,剑影重重。突然,史文龙大喝一声,两团白光霎时汇成一股巨浪般汹涌澎湃,剑阵威力猛增三倍有余,当真把剑招发挥到了极致,守则滴水不漏,密不透风,固若金汤;攻则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凌厉迅猛。

五湖散人不时捋着长须频频点头,显然对他二人非常满意。转头向秋远峰道:“远峰,依你看他们的剑法如何?”

秋远峰看得傻眼,这等变化无定虚虚实实的剑招他哪里看得懂,听见师傅问话,只有老实交代,恭敬回答:“不怕师傅您责怪,徒儿看不懂。”

五湖散人不禁呆楞,史文龙和赵晚晴闻声亦停下来,惊讶地望着他。赵晚晴没好气地道:“大师兄,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剑法很差劲,入不得你的眼里?”

秋远峰急忙惶恐地解释道:“师妹请恕罪,我不是说你们的剑法不行,我的意思是我看不懂变幻莫测的剑法,而我在十二年中所学的剑法只有一招。”

“只有一招剑法?!你用了十二年的时间!”五湖散人大是吃惊,惊诧的目光投注在秋远峰身上,秋远峰一身奇怪色彩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错,十二年我只练了拔剑劈剑收剑三个动作,我所追求的是最简最快最准。因此,对于变化的剑法一窍不通。”秋远峰挠挠头,很不好意思。

五湖散人喃喃自语:“最简最快最准,远峰你可否展示一下你的剑法?”

“可以,请师傅指点。”秋远峰躬了一身,转眼一看四周环境,向赵晚晴讪讪一笑,“麻烦师妹到屋里取一个酒杯,放在丈外的石头上。”

赵晚晴应了一声,进屋出来拿着酒杯放置在石头上,退到一旁,表情诧异暗忖:“难道他要在丈外把杯子劈碎?”

秋远峰稳稳站定,好似他随意一站便与天地同势融为一体,双眼神光闪耀紧紧盯着丈外的酒杯,运起体内真气缓缓灌注于右臂。

顿时,朔风骤起,浓重的气势从秋远峰身上滚滚传至压迫四周。五湖散人猛地惊心,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史文龙与赵晚晴则纷纷后退三步,胸口如被千斤巨石压着,气息不顺,衣裳猎猎作响,三人面部神情都很沉重。

突然,秋远峰长啸一声,一道白得刺瞎眼睛的亮光似流星如闪电疾驰而过,逼得三人睁大眼睛也没看清楚他这一剑是如何拔出收回。五湖散人吃惊不小,这样的快剑一生之中还从未见过!

啸声过后,一切都归于平静,静得蝉虫声息全无,如一潭死水。“好快的剑,好霸道的剑气!”五湖散人长长一声叹息。

秋远峰谦虚道:“多谢师傅夸奖,徒儿尽力施为。”史文龙面色一僵,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然后看着手里的剑,下颚因为紧咬牙齿频频**。

赵晚晴轻移莲步走到石头跟前,拿起酒杯。怪事发生了。酒杯完好无恙,若不是一阵秋风吹过,洒下一片粉末碎屑随风飘散,赵晚晴真以为他那招干什么用呢?

酒杯前半部完好无损,后一半则碎成粉末。赵晚晴惊咦万状,不解道:“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天铸奇才!”五湖散人见状,油然赞叹,注视半边酒杯,感慨道:“那半边是被他的剑气粉碎。”赵晚晴疑惑不解,问道:“可是前半部却完好无缺?”

“那是剑气绕过前半部,攻击的部位落在后半部。所谓‘隔山打牛’内力可以不计物体的阻隔能击中目标。没想到居远峰竟能将剑气练到如此高超的地步,恐怕与传说中的驭剑术相交高下,在这种高超的手法面前,兵刃已经失去作用。”五湖散人喟然感慨。

赵晚晴听了兴奋不已,似乎比她由此高超身手还高兴,梦呓般道:“大师兄有如此高强武艺,可以将那些作恶之徒打得落花流水。”

秋远峰闻言呵呵一笑,自己想的已经很简单,不料眼前看似聪明伶俐的师妹想得比他还简单,失笑道:“哪有师妹说的那么简单,恶徒又不会呆呆等着你来。武功纵然重要,但智谋同样不能小看,只有运筹帷幄方能决胜千里,两者相得益彰,我们就能掌控局势。”

史文龙望向五湖散人又看看秋远峰,忽的舒了口气,叹道:“大哥真乃人中之龙,比起大哥小弟真是汗颜哪。”秋远峰推诿道:“贤弟莫要说丧气的话,你和师妹都是练武的人才,只要勤加努力一定能有所作为。”

史文龙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赵晚晴莞尔笑道:“那以后还得仰仗大师兄啦。”秋远峰见她笑得异样的美丽,脸色一红,道:“都是同门师兄妹,就不必太见外啦。”

月过中天,夜已深沉,五湖散人望了望天色,想及玉箫散人的安危,紧蹙眉头,轻叹道:“夜深了,各自起休憩,明天我们具体商议以后的事情,为师还要去打探玉箫老弟的消息,”

秋远峰仰望苍穹,一颗流星划破天际陨落在西方,忽然想及自己二十多年的经历,其中一大段空白缺失,他的宿命好似流星一般。屋内的烛光照应,流星和蜡烛彼此矛盾,成为永恒。?

第十二章 为谁画 年年丹青

红绡素装罗帐低垂,一间淡雅精致布置温馨的女子闺房,一股如兰麝香萦绕。www.65txt.com淡黄昏暗的油灯映照下,一个月白衣裙美艳无比的女子呆呆望着油灯出神,手托着香腮,另一只手则在半空中不断的比划,似乎在凭空描摹什么。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女子俏脸上一抹淡淡红晕,说不出的如花似玉,在幽静的深夜里如同悄悄绽放的幽谷百合。

过了许久,女子终于停下不断比划的手,轻轻一叹,声如天籁之音,只可惜这空谷暗夜无人来倾听。

已经过了子时,赵晚晴依然无法安然入睡,丝毫没有睡意,脸上一阵阵发烫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

来到梳妆台前,胭脂殷红耀眼,赵晚晴忽然记起好久没有用了,抹去奁盒上的灰尘,心里不由兴起想要装扮一下的念头。

伸出葱白纤细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捏起一片胭红,对着铜镜娇艳诱人的红唇微微轻启,露出一排碎玉贝齿,将胭红放到嘴边两片红艳上下咂了几下,抽出胭红放回胭脂盒里。对镜梳红妆,镜子里的女子无比美艳,那真是自己吗?赵晚晴呆看镜子的影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晚晴伸出手,轻轻的抚摸铜镜上的玉容,心中思绪百转千回,难道自己真的是为了他?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似乎只有这个答案才符合自己现在的心境,否则如何解释将要睡觉前居然对镜描红的怪异举动。

想及这一举动猛地娇躯一颤,剪水秋瞳里闪过复杂的神色,随即目光变得悠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记忆好像有些模糊,哦,那大概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就有了。那时她已经懂事,爹娘感染瘟疫而死,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却在小哥哥的保护下保得住性命。一个老人的突然出现,改变了她的命运。而今回想起来她能拜在师傅门下,除了史文龙的求情,其实更多是沾了大师兄的光。想到师傅带着他们回去,要见到他们口中的大师兄,她的心里很是害怕,大师兄会不会很不高兴多出一个多余的人?转念及此,赵晚晴嘴角逸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还好没有遇见大师兄,担心变成多余,心里却有一丝难明的失落。

此后的十年,师傅和二师兄在棋盘上的争夺之战成了日落夕阳时,最瞩目的风景,刚开始她不明白,为什么师徒俩为了一个位子互不相让,争得脸红耳赤,最后以棋为凭,胜者可居其位。伊始自然是师傅手把手教会二师兄下棋,她在心里却暗中嘲笑师傅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欺负二师兄,开始的几年师傅自然稳操胜券,长期霸占宝座。可是渐渐的二师兄棋力猛增两人旗鼓相当各有胜负,最近三年师傅已经不是二师兄的对手,不过师傅却有另一道绝招,硬是把无理说成有理将有理说成无理,二师兄无奈只得让步。

想到在日落最美的夕阳中,演绎的一幅幅人生棋局,他们不是赢家,她始终一直是赢家。明白了那个位子的意义,也习惯向夕阳处远眺,希望那个人听到自己的心声突然出现。

想着想着,赵晚晴玉容之上红晕又深了一层,可是想到二师兄那张英俊的脸庞,俏脸倏地苍白。师傅的武功足以开山立派,可是他闲散惯了,一生只收三个徒弟。大师兄不告而别令师傅难以释怀,她与史文龙曾有过患难之交,十多年朝夕相处,二师兄的细微照顾对自己的心意她又何尝不明白。然而,心中始终挥洒不去那个潜藏于心底深处的影子,一个让自己幻想了十年的影子,不知不觉,那个影子已经在心底根深蒂固。

一边是实实在在的真实,一边是朦朦胧胧的虚幻,让赵晚晴自少女以来的那颗芳心难以抉择。师傅曾经隐约问过自己的意向,当时她婉言回应,模棱两可,过后师傅不再询问。

其实,少女情怀总是诗。

在赵晚晴心里生出两个选择时,那颗少女的芳心早已偏向一方。

今夜,让她空想十几年的人突然出现,自己想象的影子跟现实一一重叠,一颗芳心千回百转,一腔如诗情怀终可倾情倾泻。

赵晚晴脑中一时闪过史文龙关切的脸庞,一张朦胧的脸转瞬幻作俊朗毓秀的面容,顿时无数个思忆的片段一股脑地冲进脑海里。

铜镜里的丽人,黛眉微蹙,脸色苍白显得娇弱柔软。倏地,美眸中精光闪射,苍白的脸上一股坚毅油然而生,目光紧紧盯住闺房内的一张侧门。

赵晚晴咬紧银牙,挺身而起,莲步款款地走到门口,伸手挽开垂帘推了进去。

屋内点着一盏油灯,屋子很小仅能装下一张床榻,里面装饰摆设极为简单,一个简单的木几和一个简陋的画架,画架上蒙着纱布。地上依次排着竹筒大约十多个,每个竹筒里插着一张卷轴。

赵晚晴轻轻抚摸卷轴,神态温柔甜美,嘴角挂着盈盈笑意,葱白的柔荑小心地触摸,从最里面的卷轴开始,一张轻触一下便跳到下一张。一张一点接连有十次,目光从第一张时的悠远随着依次抚过卷抽一直未变,直到转身面对画架上蒙着纱布时,悠远的目光瞬间凝聚。

掀起纱布翻到画板背后,幽黄的油灯下,清晰可见画板上一片刺目的白。

赵晚晴美眸微闭伸手按在画板上,来回上下摩挲似乎是在寻找着。过了一刻,赵晚晴睁开双眸来到几上,那里摆着笔墨砚。

将墨水磨妍好后,赵晚晴玉手执笔蘸满笔尖又点了点,将笔杆一转捋好笔尖,起身行至画架,毛笔笔尖落在画板空白的宣纸上。赵晚晴闭起双目似乎在回忆脑中的那幅早已想过千百回的画像,张开眼睛时手腕陡起笔落,笔尖在宣纸上飞快着落,或点或捺。

赵晚晴眼中散发着专注的神色,此时心中毫无杂念,脑海中只有那幅画像,双目炯炯然一眨不眨凝视着宣纸,手里的画笔依然有条不紊地比划。

随着比划的着落,浓淡相宜的墨色,流畅优美的线条勾勒,一个人的轮廓跃然纸上。画中之人脸部轮廓和身形大致可以看出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剑眉星目,天庭饱满,鼻梁高挺,嘴唇微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一袭长衣充满灵动般的仿佛临风飘动。

玉手画着画着,飞快跳动地笔尖逐渐慢了下来,画中人的神色衣饰经过她高超的临摹描绘已然栩栩如生,好似要从画里走出。

赵晚晴将笔一顿,轻轻一叹,欣喜的目光落到画中人脸部时,散发着夺目光芒的眼眸霎时一暗。脸上的五官惟妙惟肖,然而唯独眼眶之中满目空白,画中人局部仿佛活了似的,可是独独脸上的眼睛一片茫然,整体看去显得呆板缺乏灵气。

一声轻轻叹息,赵晚晴收回目光,将毛笔置于笔砚处,莲步款款来到窗棂旁,伸手一推,窗外满目清辉。夜空的皓月洒下清冷明目光辉,从窗口看去依稀可见玉盘里青灰色的沟壑斑驳,连中秋的明月也参杂瑕疵,赵晚晴转头注视那双空洞的眼睛,多少年来,自己可以想象和根据旁人的描述形容描绘那人大致的容貌轮廓,然而始终无法抓住那双神妙莫测的眼睛,那该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眼里的神采她始终无法画出。原以为今夜可以将那双朦胧的眼神描绘下来,临笔时却迟迟不能画上点睛之笔。

赵晚晴兀自长吁短叹,目光随意巡视到不远处一座巨大山石时,忽然看到一条人影猛地一缩,当即眨眼凝视,月光下山石黝黑诡异,朦朦胧胧的哪里还有人影,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四周静寂无声,一股倦意袭来隐约有了睡意,便关起窗户目光落到画上之人时,俏脸倏地飞上两抹红晕,原本困倦的睡意顿时消减,将目光转向一旁重新看在摆在地上的竹筒时,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脚步不由自主地往第一个竹筒走去,纤手轻取插在竹筒之中的画卷,缓慢轻柔地展开画卷,画卷里的人像顿时落进眼帘。赵晚晴不由得轻声失笑,粗陋的笔法,随意的涂抹,画中之人像只能勉强辨认出是一个年幼的男孩。这是她第一幅画卷,画面潦草,脸部五官谈不上什么笔工,已经记不清楚什么时候画的,大概记得是来到这里的第三个年头那时她刚满十岁,画上既无落款也无题诗,哪里知道绘画的考究。此后的每一年她都画一幅,随着她的笔工日渐精湛画中人渐渐清晰生动传神,唯一的遗憾就是空洞的眼睛。

赵晚晴一幅一幅取出来忘我的凝眸注视,落到第七副幅画时玉手顿了顿轻微颤抖,俏脸之上满面酡红,美眸之中皆是羞赧的少女矜持神态,睫毛微微颤抖凝睇着手中的卷抽,咬咬洁白贝齿缓缓展开画卷,画中人的样貌没有多大变化,轮廓略显分明刚毅,线条也变得矫健有力,眼部依旧是一片空白,可是画卷右上方竟多了两行字。

“年年丹青仍未曾,寸寸芳心已先许”赵晚晴吟罢,美眸中闪着迷离光彩,久久凝视着画卷,收起情怀将卷抽放回远处。接下他没有再继续展开剩余的画卷,一声复杂的轻叹后,来到画架前蹙眉沉思。

今晚所见,大师兄的武功高人一等,赵晚晴既欣喜又莫名的失落。欣喜的是他那身高超的功夫,失落的是她与大师兄比起来极不比配,如果大师兄因此看不起她,那自己十几年的幻想相思也将尽付之东流。想及此,俏脸由红转白,心中忐忑。然而又一转念,就今晚情形看,大师兄似乎没有因为身负绝技显露倨傲之色,反如谦谦君子给人亲切随和的感觉,那么在大师兄心中应该不存在那种歧视。

继而又想江湖之中,绝色美女或身负绝技的女侠比之自己出色许多,纤手会更是因为美女众多而出名的,她们人人一身高强功夫,如果与大师兄在一起就算他不在意别人嘲笑的言语,自己能无动于衷看着他忍受别人的奚落吗?

“唉,怎么老是胡思乱想。”赵晚晴自言自语,脸上又起一片潮红,“真是痴人说梦,你也不害臊!”

赵晚晴咒骂两句,将纱布重新蒙上画板,抹平纱布,随即一叹吹灭油灯,迈步出了小屋掩上房门,朝床榻姗姗而去。

莲步未及床榻,尚有三步处一支不知名的紫红花儿兀自绽放,格外耀眼。它是何时盛开的?在她不留意时节悄悄开放。记得这支花是她在湖边欣赏水波浩淼、远山风景时,不经意看见一支奇特的花骨朵,心中喜爱就摘回放置到梅瓶里。最近几日,因为忙于应对那帮恶贼无心照顾它,不料它竟在今夜悄然怒放。

花蕊是一粒粒鲜红小颗粒,大约有十几粒,一根根细细花柱努力的直挺着,紫红花瓣层层叠叠簇拥了花蕊,形态极佳极富视觉享受。还未走近一股幽兰芬芳的香气拼命外鼻子中直扑而至,令人闻之欲醉。就在此时,一片美丽花瓣毫无预知地从众多艳丽花丛中滑落,花瓣在空中悠然飘飘,花瓣在空中划过一连窜优美曲线,一眨眼的功夫静静躺在地上。

赵晚晴看着花瓣兀自凋零,心中忽然莫名惊悸,仿佛听见花瓣的无声叹惜。芳华易逝,红颜易老,就在短暂的凝眸,赵晚晴好似看见时间无情的流逝。

俯身拾起花瓣,看样子与枝头那娇艳欲滴的丝毫无异,赵晚晴拈花注目,知道它们有着根本的区别,孤独凋零的只能回归尘土化作春泥,仍在枝头的依然引人瞩目,可是谁又说得清楚它们何时依照前尘,静静滑落。

花香依旧芬芳扑鼻,赵晚晴那张花想容的俏脸此时显得黯然伤心,看到花瓣,什么时候又会轮到自己?如花的季节,花孤零零的凋谢,自己不也是江湖中一朵等待谢幕的花朵。一时之间,情景交融,赵晚晴竟是难以分清孰花孰己。

惜花伤时,恨不能年年花开不败。

许久,赵晚晴方才从触景伤情的情绪中惊醒,花落时,光阴更加值得珍惜。何况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自己再颓然岂非辜负了美好的时光。就像眼前的鲜花,难道等到繁华殆尽空余秃枝方去博取意中人的怜惜?最美丽的鲜花应该在懂得欣赏的人眼前尽情绽放,不辜负鲜花的含义;而最美丽的人是否也该懂得选择恰当的时机,为所爱之人释放所有的美丽。

要爱,更需要勇气。

赵晚晴暗暗下定决心,即使这个决定会伤害到那些关爱自己的人,却不能动摇她的决心。早在她为那人画第一幅图像时,心中隐隐存在这个意向,只是被她隐藏得很深,在今夜偶尔看到鲜花凋谢凄美让她一下子明白,既然相信自己的感觉,为什么还犹犹豫豫?

为谁画,丹青年年画?

不是为他和他,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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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有女怀春

翌日清晨阳光普照,大山深处清水湖畔,雾霭笼罩白云飘渺,一派奇光丽影。www.65txt.com

赵晚晴睁开双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今天她的心情格外盎然,虽然昨夜已然下了决心然而事到临头一颗芳心难免忐忑不安。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窗外天色明亮是该起来准备早膳了。由于五湖散人喜欢清静,是以连一个仆人丫鬟都不曾有,凡事都落在了她身上,而且她也喜欢侍奉师傅他老人家,所以十几年来从无怨言。何况今天还多了一个人,她得赶快起来。

来到铜镜前略作妆扮,看着镜里的佳人,赵晚晴暗暗给自己打气:“为了幸福,一定要鼓起勇气。”

穿过亭廊,几株巨大槐树旁边一块大的空地上一个人影已经在那虎虎生风,剑影重重,多少年了这个场面风雨无阻。仿佛感觉到有人走近,那舞剑之人停下来,朝站在廊道里的丽人灿烂一笑:“晚晴,这么早起?”

“嗯,二师兄你还是跟往常一样。”赵晚晴应了一声,目光不敢与他对视,这个场景重复了多少遍她已经记不得了,每次都觉得安心实在,可今趟却有些心慌意乱。

“我去准备早膳,就不打扰你练剑了。”赵晚晴感到有些拘束,忙出声一句,便朝厨房疾步而去。

史文龙见她匆忙离去,神色一黯,对着她的背影高声道:“记得多准备一份,不要忘记大师兄回来了。”赵晚晴闻声一愣身形呆了呆,点点头算是会意,折身进了厨房。

握紧手中利剑,阳光照射下闪着森森寒光,剑身的寒光反射让他的眼睛颇不舒服,史文龙硬是没有闭目或者转动剑身,迎着刺目冷光,双眼眯了眯,狭长的眼眶略显阴沉,对着利剑里的自己,喃喃自语:“该不该回来?”

准备好早点,赵晚晴总算平伏下紧张地心情,唉,看来自己还是无法坦然面对一切,那该怎么办?“咳”一声轻咳惊醒了她,赵晚晴回首一看,五湖散人正以慈爱的目光望着自己,忙垂首道:“师傅,你怎么不声不响进来,吓我一跳。”

“呵呵”五湖散人呵呵一笑:“在想什么那么出神呢?”赵晚晴脸上一红,支吾道:“没,没什么。早膳准备好了,我去叫二师兄来是吃。哦,还,还有大师兄。”

五湖散人略有深意地看着语无伦次的赵晚晴,点头道:“文龙我已经叫了,你去叫远峰就可以。知道他的房间么?”

“知道,那间房子,师傅不是一直为他留着么?”赵晚晴有点弄不明白师傅眼里的深意。“是吗?原来是为师一直空着房子。”五湖散人微微摇头,“你快去吧,东西我来拿就行。”

“嗯”赵晚晴应了一声,出了厨房经过廊道时已经不见史文龙的身影,抚了抚胸口,舒了口气不禁感到十分怪异,今天师傅和二师兄是怎么啦?连她都觉得自己也很奇怪。

至于那间房子她很熟悉,差不多十天半个月都会来打扫一次,虽然里面没有人住。一间比较偏僻的房子,赵晚晴走到暗褐色房门前,踌躇一下,敲了敲。

“笃笃笃”每敲一下赵晚晴的心弦就紧绷颤动一下,一连三下敲完,红霞已经布满娇颜。过了片刻,屋里没有传来回应之声。不得已,赵晚晴只好尝试着推门进去,“吱”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没有上栓。

赵晚晴怀着剧烈激荡的心情迈步而进,这个房间的布置很简单,她一清二楚,转身向床榻走去,不等她走出几步,身子一怔不禁呆住。

让她呆楞的不是什么奇异场景,而是一个男人的微笑,那个笑容足以令懵懂豆蔻的少女心动不已。

其实那个笑容并无特别之处,脸部有些僵硬是睡梦中的微笑,然而赵晚晴看了却为之倾倒,笑容,自然纯朴,天真。他很怀疑那个笑容给她的感觉。天真?如果出现在孩童稚嫩的脸上那倒没有什么奇异,可出现在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脸上,透着讶异。

秋远峰直挺挺的躺着怀里竟然抱着那柄奇特木剑。安详的睡姿让赵晚晴不忍心打破这幅宁静的画面,默默注视,嫩白的脸庞上徒然红晕浸染,这般痴呆盯着猛看好不知羞耻啊,然而嘴角却挂着柔柔笑意。

“大师兄,醒醒,该起床啦。”赵晚晴很想多瞧几眼,可时间久了,师傅和二师兄怕是等得不耐烦,于是赶紧地轻声呼唤。

哪知呼唤数声,不见他有任何反应。赵晚晴皱了皱眉,暗忖:“难道昨夜他喝酒过多,睡死过去?”缓缓走进床边,伸手摸向他的额头看看有无异样。

玉手刚要触及他的额头,突然猛地一股强劲力道从指尖传来,强悍的罡气竟将她震退至墙角,“啊”一声惊叫,原本娇红的脸庞顿时变得苍白,一双惊恐的眼睛惊疑望向那睡姿依然恬静的人。

五湖散人与史文龙闻声急忙赶来,发现赵晚晴惊呆看着床上,脸色惊悸,双眸惶恐,仿佛没有注意到其他人。五湖散人干咳一声,见到赵晚晴仍是没有惊醒,于是又重重咳嗽数声,赵晚晴才如梦初醒。

“晴儿,怎么啦?为何你吓成这样?”五湖散人关切的询问。赵晚晴定了定神,脸上仍有余悸,缓缓道出事情的经过。五湖散人皱眉沉吟道:“竟会有此等怪事?!”说着,举步走向秋远峰,见他一动不动似是不知道发上什么事情。

赵晚晴忙道:“师傅,小心!”五湖散人颔首会意,当即凝神静气伸手摸向秋远峰的前额,果然一股潜力向他袭来,吃了一惊,身躯急退向后一跃,饶是如此,待站稳身子依旧被迫的后退半步。

史文龙见状忙上前扶住师傅,问道:“师傅,您没事吧?”“为师无碍。”五湖散人稳下身躯,脸露惊异怔怔望着秋远峰,“好厉害的周身罡气,这又是什么回事?”

赵晚晴想了想道:“师傅还是先叫醒大师兄再说吧。”五湖散人点点头,猛地大吼一声:“远峰,还不起来!”这一吼可是运用了内力,直把赵晚晴和史文龙震得两耳嗡嗡轰鸣。

可是床上之人依旧如故安然沉睡,赵晚晴忙道:“动又不动不得,叫又叫不醒,这可怎么办?”

五湖散人亦是皱眉沉思,在屋内来回踱步。正当三人束手无策之时,一直恬然安静的秋远峰却突然开口出声:“爹娘,怎么忍心丢下孩儿独自去了。”眼角竟缓缓溢出一道泪痕,三人听得一阵愕然。

“爹,您放心,孩儿一定不负使命,完成您的遗愿。好兄弟,讲义气。师傅,不是徒儿不孝忍心不辞而别,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老神仙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栽培和期望,等我连成绝技挽救武林于危难。”

“是呓语?”五湖散人轻叹一声,“看这样子不会错。唉,想不到他在睡梦之中仍然一心惦记着天下武林,而为师却遁世隐居不问世事,相较之下实在愧为师表。”

史文龙听闻他梦中之语,脸色一缓,道:“师傅有何打算?”五湖散人沉吟片刻,“重出江湖之后,首先探查玉箫散人遇害的消息,其次联络一些生死之交,再着眼江湖大势。老了剩下一把老骨头还能会武林出一份力,才不愧为人师。”

“那徒儿呢?”

五湖散人注视他良久,道:“文龙,你一会与为师一起下山,去拜访那些已经归隐的江湖老友,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能从他们身上学到一两招。至于晚晴,你就留下来照顾远峰,看他什么时候醒来,你们一起到洛阳的迎宾酒楼,我们定于十月初九在那里见面。”

史文龙听到能够学到前辈绝艺面色一喜,后来喜色渐淡,虽然很希望师妹能够跟在一起,然而毕竟大师兄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需要有人照料。

赵晚晴闻言俏脸微微发热,却不好在二师兄面前表态,忙垂下螓首,轻声应下。“文龙,我们去准备一下,一会出山。”五湖散人别有深意的望了望他二人,随即吩咐。

三人正要出屋,秋远峰忽然又呓语出声:“老神仙说的不错,世间繁复的事物皆由简单开始。剑法越繁复越变化,破绽也会越多。最简单的剑法看似毫无变化,实则洗尽铅华大巧若拙,不变应万变。化整为零,化繁为简,高手之争往往一招定胜负。天下万法,唯快不破。”

三人俱是用剑的好手,五湖散人更是沉浸剑道数十载,自然能体会到秋远峰所说精要,哈哈摇头自嘲:“想不到一直困惑的难题,今天居然在听闻远峰梦中之语时顿悟,哈哈,当真可笑!”言罢,哈哈大笑一声出了里屋。

史文龙若有所思,转头对赵晚晴道:“师妹,不用相送了,就有劳你照看大师兄,我们十月初九在迎宾客栈见。”

“只是大师兄么?”赵晚晴听到史文龙将“大师兄”咬音很重,以为他看穿自己的心事,忙垂首答应,暗中思忖:“对你来说,大师兄也是你的结义拜把大哥;对我来说呢,仅仅是十多年不曾谋面的陌生人?”

“那就不远送了,二师兄。路上珍重!”赵晚晴闪躲着史文龙的目光,望向门口。史文龙点头之际,望了望床上一脸恬静的秋远峰,轻叹一声,出了门去。?

第十四章 暗流激荡

夜悄悄到来,特别是在人一不留神的时候,已经笼罩四野。www.65txt.com

这是一个比暗夜还要黝黑的地方,一个冰冷毫无生命气息的声音突然响起:“恭迎主执教、副执教驾到。”

刹那间,四周诡异燃起清幽的磷火闪烁这阴森的绿光。借着阴森的绿光,这个地方好似涂抹着惨绿灰蒙蒙地怪景。厅堂尽头,三个身影鬼魅般出现,正中为首一人平淡清音道:“各位堂主,所交代的事情办的如何?”

其下四人两两并排分边而坐,右手上位那人先道:“我堂暗中策划昆仑与崆峒派之间的间隙,如今已逐渐有个成效,这两派经过我堂长期渗透,如果需要的话只等主教一声令下,保管两派之人彼此互相残杀。”

“很好,一会定有重赏”那为首之人一声阴森森桀桀笑,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那人略一俯首道:“多谢主执教赏赐。“

“白虎堂办事得力,不知朱雀堂的情况如何?”另一奇特声调响起,想是那或左右之人发问。一声娇滴滴的媚音道:“江南一带已经部署好了暗桩,江南如有风吹草动,朱雀堂必定了若指掌。何况江南积弱,我堂只是从中暗暗调拨,便使得江南四大世家合不拢。至于其他小帮小派,更是手到擒来。真不明白,主教为何交给我堂这么容易的任务,简直大材小用。”

“桀桀”那声音调又从漆黑里响起,“事情是一段一段接着来,一蹴而就就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这件事你干的很好,也有重赏。”那娇媚之音又响:“那奴家谢谢了,希望以后派个有难度点的任务。”

不等上面之人发问,左手下位那人缓声道:“我青龙堂网罗天下消息,天下各门各派的资料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哦?很好。那你说说看,比如江陵的五虎断门刀?”

嗤的一声冷笑,青龙堂主不屑道:“区区五虎断门刀只有一两个撑得起门面的人物,只要主教吩咐,青龙堂挥手之间便灭了此派。”

“呵呵”又另一声怪调突起,“要你们隐忍这么多年,也真难为了你们。不过你们放心,圣教一统武林的日子不远啦。”

其下三人听得无不神色兴奋,唯独一北玄武闷不吭声,脸色苍白。

“很好,你们办的都很顺利。张副执教说的不错圣教隐忍许多年,是到了该出头的时候啦。那么,玄武堂,你办理的事情应该没有麻烦吧?”

北玄武闻言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倏地跪在地上,颤声道:“属下,属下办事不利。原本对玉箫散人和五湖散人暗下杀手,哪知中途出现意外。”

青龙哈哈一笑道:“玄武兄,而今江湖到处传言玉箫散人遇害的消息,那应该是你的杰作吧。玉箫即死,想来那五湖老儿也差不了多少。你又何必诚惶诚恐呢?”

玄武闻言苦笑道:“玉箫散人确实是死了,不过并非死在我堂手下,等我们到时他早已身亡。而五湖散人,唉,在对付五湖老儿时,不知道从哪里杀出一个年轻人,轻而易举地干掉我的三个得力属下,以致功亏一篑。”

“嗯”声音沉闷口气拉的很长,玄武一惊赶紧求饶道:“属下办事不利,希望主执教念在过往的功劳上,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誓死完成。”

主执教问道:“竟有这等事?那你查出那个年轻人是何身份?”“属下不知。”玄武闻声颓丧,想到教内手段一脸惶然急切,“恳请主执教给属下一段时间,属下定能将此人身份查个水落石出,恳请主教、副主教再给属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哼”主执教冷哼一声,“连败在谁的手里都不晓得,圣教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玄武,你可知圣教的教规。”北玄武冷不经打了个寒颤,涩涩道:“属下知道。”说罢,举起右手。

“且慢。”主执教打断他,“有请两位同道加入圣教,他们是圣教太上护法,专管教内秩序。”话音刚落,从阴暗中缓缓步出两个一脸冷漠,神态倨傲目光冷冽,年过六旬的灰衣老者。

其下四位堂主见到那两人无不大吃一惊,原来这两人是二三十年前,江湖令人闻名丧胆、手段毒辣无比的黑道凶煞:“太乙天魔”阴阳生和“搜魂鬼手”李元。

主执教冷声道:“两位护法,刚才四位堂主所言可否属实?”两人目光冷然如有实质一扫其下四人,四人无人敢与之对视,纷纷垂首避作不见。

阴阳生尖锐生硬的声音道:“大致没有差别。”

“总算你们忠心耿耿,没有欺瞒本座。”主执教颔首一笑,转而目视玄武冷然道:“玄武,念在你多年为圣教尽职尽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暂且饶你不死,自挖一目,贬你为副堂主一职就当惩罚,不容再犯!”

“且慢!”主教之右那人突然出喝断:“升迁堂主之职乃教内大事,主执教你怎能凭一次功过便摆了玄武职位,再说,玄武堂已死一副堂主,另一位副堂主依本座看不足以胜任堂主之职,主执教的决断太过草率了。”

“哦?”主教顿了顿,道:“那依黄副执教看,该如何处罚呢?”那黄副执教冷声道:“挖去一目足矣。”

不等主执教说话,阴阳生森然道:“轻了。玄武堂于玉箫散人死后方才到场、且未能诛杀五湖散人,其中已经泄露了圣教的秘密行动。如今五湖散人想必心存疑虑,奔走江湖相告昔日旧友,我们的暗杀计划就此中断,甚至引起有心人向圣教猜测,已经出乎计划之外意料。”

黄副执教闻得他言之有理,便不再说话。

主执教淡淡道:“玄武,本座的处罚你可心服?”

玄武纵然知道黄副执教求情之说无用,仍向他投去感激一瞥,俯首道:“属下心服口服,谢谢主教不杀之恩。”说完,突起右手食指如钩向右眼挖去,鲜血迸流而出,可是玄武哼都不哼一声,将挖出来的眼珠子丢在地上,瞧都不瞧,仿佛那是别人的眼珠子。

“这个金疮药给你医治。”主执教言罢手指一弹,一道白线向玄武疾驰而至,玄武伸手接过药瓶落在手中却毫无一丝力道,心下一惊,单是这点就足以说明那主教武功深不可测。

“至于接替玄武堂主的新堂主本座心中已有人选,黄副执教也想过问么?”主执教扭头向右手边那人笑着说。

黄张副执教一脸漠然道:“这好像都预先安排好了,张某还能说什么呢?再说黄某还不信不过主执教的眼光吗?”

主执教打了哈哈,随即道:“四堂先退下,我等还有事情商议。”四位堂主起身告退,顿时间,大厅上只剩下五人。

空寂的大厅,磷火绿光斑驳映照,格外诡异可怖。而这五人仿佛无所惧怕,那主执教等一阵寂静过后,方缓声道:“张副执教,你训练那批杀手有何尽展?”

那张副执教自得的声音道:“二十四名一流杀手已经训练成功,还有三名超级杀手需要经过一个月的考验后,方能成功。”

“如此甚好,圣教一统武林,张兄功不可没啊!”主执教阴声称赞。

张副执教略略点头,俯首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恭声道:“主执教过奖了,我等为尊者效命,怎敢居功。”

主执教向右手边黑衣人微微一笑:“黄副执教,不知你手上的事情办得怎么样?纤手会与红衣教比较棘手啊。”

“本座之事自有定夺,不劳主执教过问。”黄副执教冷哼一声,:“纤手会、红衣教尽在本座掌握,还怕她们飞了不成。”

主执教嘿嘿一笑,道:“那就好,如今江湖局势皆由圣教掌控,待一月之后,尊者出关之日,就是我等统治江湖之时。到那时圣教君临武林,莫敢不从,天下英豪无不俯首称臣!”?

第十五章 真实谎言

清晨的阳光穿透窗棂薄纸,余威不减劲照在仍然赖在床上的懒人,蒙蒙浓雾减弱一丝阳光的力量,照在腿脚部位金光似乎没了威力。(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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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人依然如故,酣然大睡。

金光逐渐明亮,热度渐渐上升,好似天上明日惊觉大好时光懒人竟不知珍惜,一道明亮火热的金光直射,对他格外照顾。

“唔。”懒人咕哝一声,一挪再挪,最终身子抵住墙壁,老实接受上天的惩罚。

从头到脚的日光浴后,懒人迷迷糊糊地张开朦胧惺忪的睡眼,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舒服之极的哈欠。

“喔,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一个哈欠过后,仍在睡梦中似的,喃喃:“记不得是多久,一个月,半年?一年?十年?”

揉了揉惺忪睡眼,睡意渐去,还未来得及打量四周环境,一股幽兰麝香缕缕钻进鼻孔,令人心中无比温馨舒畅。

循着香气望去,一个堪称绝色仙女伏卧在他脸庞不及一尺处,芙蓉玉面足以颠倒众生,欺霜赛雪的肌肤经日光斜照流溢着动人的光泽,樱嘴丹唇微微一张一合之际一缕缕馨香迎面扑来,好美的一幅海棠春睡图。

懒人呆了呆,难道我上天了?人间哪里有此绝色。再度揉了揉惺忪睡眼,迟钝的脑子慢慢清醒了些,眼前伏榻而寐之人怎么有些印象。咦,她不正是三师妹赵晚晴么?怎会傍着床榻睡去,而我又是在哪里?

秋远峰呆呆看着,玉面娇娃惹人情不自禁爱慕,自然地伸手轻轻抚摸光洁细腻的肌肤,鬓边一缕青丝不失情趣的自高挽发髻松松垮垮垂下,平添一分动态美态。

“嘤咛”一声,沉睡中的佳人似是要苏醒,缓缓睁开美丽清澈的大眼睛,一个男子正以肆无忌惮的目光在欣赏她那迷人的睡姿,手里把玩着一缕秀发。

两人四目相对,一种莫名情愫充斥着身心,这种情况他们从未遇到过,彼此呆楞看着。刹那间,赵晚晴娇俏的脸庞羞得红到耳根,不觉垂下螓首。

眼前佳人端的是风情万种,气韵动人,秋远峰何曾有过类似经验,顿感一阵阵惊艳汹涌澎湃袭来,呆呆愣愣地道:“真是太美啦,海棠春睡绝色姿容当真美到极致,若是能永远看到该有多幸甚!”

赵晚晴一颗芳心怦怦直跳,心如鹿撞。一泓秋水微转,瞧见秋远峰惊艳之状且看他说话时露出油然忘我之态,应该不晓得话中隐含之意。不过这话在赵晚晴听来,不亚于如遭雷击当场就惊呆了,旋即回神,暗忖:“如果就此承下话题,她多年以来的幻想与希望就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空想,而是触手可及的真实。

一个瞬间脑中闪过千百个念头。赵晚晴抬头迎向那道射入心扉的目光,咬紧嘴唇,赧然道:“大师兄,你真的想看一辈子么?”“自然是真的,我怎会骗你,如此美景就算看一辈子也不厌倦。”秋远峰一脸的神往。,

赵晚晴柔声道:“那你可知道话中之意?”

秋远峰楞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赵晚晴赧然,要不要挑明了说呢,如果不说那自己对他“循循善诱”,将他蒙在鼓里,那事后会不会责怪她?

最终还是一颗少女的私心作祟占领了上风,赵晚晴垂首赧然道:“大师兄,我答应你,只要你想看,晚晴一辈子都愿意。”话一说完,脸上好似发烧着火嫣红如血,连带脖颈也染上玫瑰红色,一颗心也都提到嗓子眼,生怕秋远峰一句不答应的话当头波冷水。

手里拿捏一缕秀发,传来如如丝绸般舒心顺畅的感觉,秋远峰将心一方,瞧见她紧张地双手发抖,由上往下看去脖颈一片通红,虽有不解但听到她口中之言那是答应了,当下欣喜,握住赵晚晴那白皙柔荑,诚挚问道:“当真愿意让我瞧一辈子?”

“嗯”一声犹若蚊鸣,赵晚晴此时脸上一片火热,脑子昏昏沉沉能勉强应一声算是难得。

秋远峰紧握住那支柔若无骨的细手,手里传来阵阵温润舒心的感觉,十分奇怪玄妙的感触,瞧她一眼身心浑身舒泰,握着一支手如饮醇酒飘然欲醉,“怎会如此?好奇怪的感觉,比吃那丹药还舒泰。咦?师妹,你脸上怎么红彤彤的?”

赵晚晴给他拿住柔荑本想收回来,但还是留在那里,听到问话心里有些着恼,羞人的话叫人家如何回话呢,随口搪塞道:“早上喝了些酒,有点上脸。”

“原来你也是好酒之人,咦?不对啊。”秋远峰本不疑有他,忽然想到那缕缕馨香哪像酒气的味道,眼珠一转,伸手抬起那俏丽尖巧的下巴,将头凑过去,“师妹,你该不会是在撒谎吧?”

赵晚晴神色一紧,当下以为他看穿了她芳心自荐的善诱之言,若是被他当场驳斥那她将羞得无地自容,急忙道:“没有,晴儿哪里撒谎了。”

“晴儿?”秋远峰一怔随即欣然,“这个称呼更亲切些。”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注视着赵晚晴扑闪双璨若星辰的眼眸,自得一笑,“呵气幽若其质美如兰,分明是吐气如兰,哪里是酒气薰薰?晴儿,你说是么?”

原来彼此非彼此却是另一个谎言,赵晚晴长长舒了口气,面色越显红润,忽尔听到那声“晴儿”的称呼,娇躯微颤,羞红着脸,“你叫我晴儿?”

“是呀。我觉得这样亲切些。”“可以吧,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可以这么称呼我。”赵晚晴觉得脑中一炸,浑身一个激灵。

秋远峰皱了皱眉头,问道:“在别人面前不行呢?”赵晚晴定了定神,心中有股豁出去的决心,脸上无限温情道:“大师兄,你可知道之前所说意味着什么?”

秋远峰叹了叹,“唉,实话告诉你吧,随着年纪渐长,可是有很多事情我还是不懂,意识心态仍停留在七八岁的认知上,于人情世故或者情感上脑中更是迷迷糊糊,有些仅仅是我本能的反应就像我觉得你很美便由衷赞叹,不顾及礼数。至于其它,不知其中那意味?”

“看来大师兄长期与世隔绝,以至于不懂人情世故。”赵晚晴站起携手坐到他的身边,柔声道:“那我来教你。”美眸望着他,心中鼓起勇气。

秋远峰回握住她的玉手,柔若无骨十分舒服,“那之前意味着什么?”“那是要两个人非常喜欢对方,才能在别人面前用那种亲昵的称呼。”赵晚晴神色忸怩。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很喜欢你,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这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接插到她的芳心上,赵晚晴闻言比喝了**还甜,垂下螓首,一只手抚弄衣角,难道上天听到自己的心声了吗?这一切都那么顺利。以深情款款的目光凝视着秋远峰道:“大师兄??????”后面的话还未说出,一只手已按住樱唇,秋远峰摇头笑道:“叫我远峰。”

“其实你在我心里已经很久,师傅和二师兄不时整天念叨你,还为你设下输赢赌局对弈,我就想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师傅和二师兄如此挂念。自从半个月前,初见你时,为你身怀大义关怀天下武林苍生的宽大胸襟所心折,我就暗暗地??????”赵晚晴双目之中秋水盈盈,话到后来羞得实在难以说下去。

秋远峰猛地一惊,“晚晴,你的意思是我这一睡竟是半个月十五天?”见到赵晚晴娇笑着点头,不由得感动道:“如此说来,这半个月都是你在悉心顾我?”

赵晚晴想及十多天以来的情景,暗感奇异缘何他不吃不喝依然无事一般,笑着说:“其实说不上照顾,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吃不喝的,想要照顾都难。”

秋远峰感激萦怀,赵晚晴说地轻松却凭她晨寐于床榻之畔,足见其尽心尽力,此生之中除了父母尚未有一人这般悉心照顾自己,自然地伸手揽过赵晚晴的纤细柳腰,“谢谢你。”

(PS:本章开头有感于《裸兰》开篇。读者觉得突兀,莫怪啊。)?

第十六章 我意决然

赵晚晴第一次依偎在男子的怀抱中,一股强烈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闻之娇躯酥软无力,一颗芳心却是怦怦直跳。(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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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香软玉在怀,彼此温度热度逐渐上升,秋远峰并未兴起别样心思,目光忽然变得遥远,缓声道:“晴儿,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像我爹娘一样,那该有多美好!”

赵晚晴的娇躯轻微颤抖,忐忑的口气问道:“远峰,你说的可是真心话?”秋远峰低头望着怀里动人的可人儿,俯首亲了亲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低沉地说:“自然是真的,与你在一起感觉是如此美妙,真希望天长地久。”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在赵晚晴的心湖里荡漾起层层涟漪,从此芳心只属君,抬头凝望眼前俊秀的男子,倏地紧紧搂住他,美目之中泛着泪花。

瞧见佳人眼角的泪水,秋远峰以为自己无意做错了什么,忙道:“晴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怪我刚才未经你同意就亲了你,怪我过于孟浪轻浮?”

赵晚晴摇摇螓首,依靠在他怀中,柔声款款道:“晴儿怎会怪你,你对于男女之情还是朦胧懵懂,是我获得你一份喜爱而情不自禁,喜极而泣。”

秋远峰见她一副梨花带雨的脸庞,“书上所说的‘一见钟情’是否就是指你我之间的感觉呢?”

赵晚晴抹去泪水,脸色顿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从秋远峰怀里挣脱出来,巧笑道:“远峰,我去给你弄点饭菜,睡着这么久一定很饿了吧?”

秋远峰点点头,望着她姗姗而去的窈窕身姿,回想方才轻吻的一刹那,怀里残留着佳人身上的余香,不禁意味无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男女之情,果然美妙无比!”

才过一刻钟,赵晚晴就将酒菜端近屋内,摆好放在桌上,见到秋远峰还赖在床上,笑道:“怎么还不下来?你不怕这一趟下去又是一个半月的?”

秋远峰挠挠头下了床,“大概不会再有此类的情况,十几年间好久未曾这般安心熟睡过,这一觉族以抵消十多年的不眠不寐。”

赵晚晴暗暗吃惊,亦感心疼不已,摆好碗筷上前拉着他的手,柔声道:“来吧,我们一起吃。要不要饮酒?厨房里还温着呢。”

秋远峰摇摇头,两人一起坐下,见到她把酒菜摆到房间里,奇道:“怎么摆到这里来?师傅和文龙呢?”听到他提及史文龙,赵晚晴脸上稍有不自在,回道:“师傅和二师兄半个月前早已出。”

“哦。”秋远峰忙问道:“师傅这是?”赵晚晴拿起筷子夹起菜放到碗里,笑了笑,“先吃东西,我再给你慢慢道来。”

当下不客气,以云卷惨云之势一扫菜盘,一顿饭吃完,从赵晚晴口中也知道事情的大概,秋远峰斜眼凝思道:“梦语?我还说了很多梦话?都说了些什么?”

“是关于你爹娘一些往事以及练剑的心得体会。远峰,晴儿真的很佩服你,光凭你在梦中仍然无时不惦记着江湖武林的安慰,这份情怀足以让晴儿不能自抑。”赵晚晴说到后来目现神往之情,敬佩爱慕的望着他。

秋远峰哪里敌得过美人足以融化千年冰雪的炽热目光,干咳一声挠挠头,转而念及丧身沙漠塞外的爹娘,黯然神伤道:“一晃眼已经十三年过去,也不知我爹娘的坟墓变得怎么样?如今是否还在?唉,十三年间,我竟没有在他们坟墓前上过一炷香,实在是天下大不孝之人。”

赵晚晴安慰道:“远峰,以后若有空闲我陪你一起去你父母坟前拜祭。好了,你爹娘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沮丧,再说这也不是你的过错,应该打起精神来做好你爹的遗志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孝敬。”

秋远峰自江湖漂泊,哪里听到过这等贴心的温柔安慰之言,一扫黯然心情心下感激道:“晚晴,谢谢你的安慰,你说的不错我该振奋精神秉承爹娘遗志才是最好的孝道。多年来我一直孤伶伶的一个人,晴儿有你在我身边,太好了!”

赵晚晴脸上嫣红,含羞道:“瞧你说的,我哪里有那般好,只不过说了些安慰而已。”

秋远峰伸手握紧她的纤手,摇头道:“你不明白这种感觉,十三年的孤独,无数个日月的不言不语,有数不清的时辰所面对的只有自己,寂寞愁煞人!而今,身边忽然有一个知心的红颜知己,你不知道我是何等高兴,我甚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喜悦之情。”

光一想想,赵晚晴便觉得内心不禁生出一股辛酸,说他那七年不吃不喝是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神奇,倒不如说那是无数个日月的孤独寂寞的痛苦煎熬成的苦果。

爱怜的目光望着他,赵晚晴有种说不出的心疼,没有童年的欢声笑语,换来的是十三年间无数个空白记忆;看似成就一身绝世武技,却于人情世故懵懂淡漠。如果人生是这样,还有何意义。回握着他的大手,拉到脸上不停地摩挲,泪眼朦胧,“远峰你放心,无乱如何,不管前方是悬崖绝壁、深沟大河,晴儿始终都在你身边,一直陪伴着你!”

这就是心疼心痛的感觉吗?为何不觉撕心裂肺,反而莫名有些甜蜜的味道。

一切对于秋远峰来说都是第一次,看见赵晚晴一脸情到浓处表露的情意,显得有些茫然,心中却多了中感觉,好像心底种了一颗种子,在慢慢生根发芽,一个小小身影隐约可辨。

赵晚晴从孩童时代的单纯相思与幻想,从见到他时决定终身相许,以及现在决心排除万难誓死追从和发自肺腑的心声,觉得自己好像成熟了些。

一种奇妙的感觉萦绕于两人心田,执手相望无语凝视,世间仿佛没有任何力量阻挡那两双含情对视的目光。

赵晚晴似乎难以抵挡那双毫无遮掩深情款款的眼神,嫩脸红润,美目想要移向他处,秋远峰看在眼里,惊奇道:“晴儿,你的脸怎么又红了?”

“他又变成呆子傻瓜?”赵晚晴脸上红晕更深,垂首埋到胸口,急忙撒手奔向屋外,哪知眼前一个身影一闪即到,收势不及撞到那人怀里,赶紧闭紧眼睛任由身躯前驱,嘤咛一声,一颗心再度犹如有只小鹿活蹦乱跳。

秋远峰不想她竟然闭起眼睛,顿时撞了满怀,揽住那盈盈一握的蛮腰,着手处温润细腻说不出的荡人心魄,望着怀中丽人红艳似火的娇媚脸庞,柔声道:“晴儿,美好的感觉真希望长长久久,永无绝期。”

赵晚晴睁开双眼,目中柔情无限,轻声道:“真奇怪半个月前,我们才彼此刚刚相见,说不上深知,现在我却如此喜欢你,看着你满心的欢喜。”

“你不是说过,小时候就对我存有幻想?如此说来,我们可是神交久矣。”秋远峰笑了笑,面有得色。

“美得你!”赵晚晴白了他一眼,格格娇笑,“虽是如此听到你的描述,觉得你就像说书人口中的那充满神奇色彩的人物,那时我感觉到离你很遥远,可是现在却真真实实,不像是在做梦一样。哦,我倒是要忘了,你在睡觉时怎会散发处周身罡气,几乎将我弄伤,醒来的时候又消失不见?”

秋远峰吃惊,急忙打量怀中佳人油污受伤,“有没有伤着你啦?”“没有,好奇怪哦。”赵晚晴摆了摆螓首。

见佳人无恙秋远峰且放宽心,解释道:“周身罡气是我在山洞练剑时,不知不觉中练成,清醒时候我留心收敛起来,至于在睡梦中大概跟周公下棋去了,一时忘记。”

“好狡猾。”赵晚晴噗嗤一笑,轻轻锤了他一记粉拳,“自己犯错还拉周公垫背。”两人温存许久,只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特别容易流逝。

赵晚晴轻叹了下,知道儿女情长的时间无多,道:“十月初九,师傅约我们在洛阳迎宾酒楼会面。”“十月初九,洛阳见面。而今九月,唔,我初入江湖还要花费一些时日亲自探听江湖各方动态,时间紧迫容不得我再耽搁。”秋远峰皱了皱眉头。

“那我们一起出去。”赵晚晴忙挣了身子,一脸兴奋。“不是。”秋远峰摇摇头,“我一个人先出去打探情况,你还有事情要呆在山里,”

赵晚晴闻言一愣,脸上微有不悦之色,道:“什么?你一个人出去留我一人在山里,难道你认为我武艺低微不配与你同行?”

“你怎么往这方面想?我绝无此意,晚晴你误会啦,留你下来是另有原因的。”秋远峰急忙解释。

“哼!还不是嫌弃我武功低微碍手碍手。”赵晚晴没好气地白了一个眼神,更难得跟他撒娇一番,况且她私心里委实不想离开他。

秋远峰伸出一指按在她的朱唇上,微笑道:“晚晴,你怎么如此看我,更不该看轻自己。”顿了顿,四目一扫,脸上露出不满之色,对她说:“我们去你的房间谈。”

赵晚晴脸一红,瞟了他一眼,缓缓走了出去跨过门槛,径自向她的闺房走去,到底什么事一定要到她的闺房才合适??

第十七章 海誓山盟

过几个转弯顺一道亭廊,两人来到一间房门别致的屋子前,赵晚晴回眸瞟了他一眼,犹豫踌躇不前。www.65txt.com

“怎么不进去?”对于她的踌躇秋远峰感到不解。“这个??????这,”赵晚晴略显迟疑,“要办什么事非到闺房才合适?”

秋远峰神秘一笑并不说破,催促道:“进到你的房间更好办事,快点。”赵晚晴实在拗不过他,咬牙伸出微微战栗的素手将房门推开,率先进去。

秋远峰初一进去眼睛滴溜溜四处打量少女闺阁模样,见到满意的地方不时颔首点头,嗅到少女闺房特有香气夹杂十多年来赵晚晴的女儿体香、奇特的气味大感舒服。

待看见通往秀榻处一支美丽的紫红花朵,凌空傲放,随口吟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言罢,举步向花儿走去。

赵晚晴哪里不明白话中之意,俏丽层云尽染,以为他想折花,忙道:“远峰等等。”岂料秋远峰突然回身,双眼一眨不眨紧盯着她,微微一笑眼中猛然爆射锐利寒芒。

两道目光直射进赵晚晴的眼睑之内,一生之中还未不曾见过哪人的眼神如此锐利,不知所措时,正要转眼他处,耳际传来一声严肃的声响:“站着别动,看着我。”

他究竟要做什么?赵晚晴不想忤逆违背他的话,想着想着,双手紧紧抓紧衣角,手掌里已然沁出汗水。

“晚晴,现在咱们到床上去。”秋远峰一句轻语,在赵晚晴耳中不啻于晴天一个霹雳,娇躯颤抖着,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可是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和思想上的准备。

秋远峰正要举步却瞧见赵晚晴仍旧呆立不动,身躯微颤,脸色惶然紧张,皱眉道:“晚晴什么了?你听到我的话没?”

“远峰,那个-------”赵晚晴惴惴不安,心中不是滋味惴惴不安,不做难,做也难,如今是两头难,终于举目迎向那双不解的目光,“远峰,晴儿很喜欢你,此身非君莫属,平时的温存尚可,可是上床之事??????是不是太过草率,毕竟经过师傅同意了才好,无媒苟合实在于礼不和。”紧张扭捏说完,一脸忐忑不安生怕言语不和触怒了他。

秋远峰情商等于白痴的人,听完佳人颤颤巍巍地一番话,大部分还是听不明白话中之意,直到听见“无媒苟合”才若有所觉,歉然道:“对不起,晴儿,都怪我说的不清不楚让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要你立即委身,那是以后的事情我会向师傅提及的,我要你成为我的妻子那样我们可以长相思守。现在,我助你提升功力顺利的话或许能打通任督二脉。”

“啊。”赵晚晴长长吐了口混气,拍了拍胸膛下那颗剧烈跳荡的心,纵身扑入秋远峰的怀中,嗔道:“你说的不清不楚,害得人家心里担惊受怕矛盾之极。”说罢,芊芊粉拳重重锤了几下,却也是温柔无限。

秋远峰自然不知道那胸膛之下的美丽诱惑,见她一派少女为情愁为情恼旋即又为情喜的娇憨之态,当真是人间最动人的风景,一把抓住她的纤手,轻声道:“是,都怪我没有说清楚害得你无端烦恼,能原谅我吗?”

“人家这样不就是已经原谅你啦!”赵晚晴伏在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柔声低语。

秋远峰暗忖:“晚晴的心思果真玲珑剔透,宁可自己默默承受,不到不得已才婉言表明,如此温婉贤淑佳人即当为我妻子,夫复何求!”当即爱怜道:“多谢晴儿大人大量,那现在我们可以上床了吧。”

“嗯”了一声,赵晚晴理了理鬓间几缕散发,美目望向情郎,忍不住爱意涌动,踮起脚尖朱唇在他左颊轻轻亲了一下。

秋远峰摸了摸那湿润的地方,笑道:“如今我们一一之数,互不相欠了。”“不!”赵晚晴摇摆螓首,美目眨巴眨巴,“你还欠我的后半生。”

秋远峰呵呵一笑,道:“对,你也欠我的后半生,以后我们谁也离不开谁。”“对!”赵晚晴笑靥如花,小鸟依人般依靠在他怀里,“谁也离不开谁!”

浸沉于爱河之中的男女,你侬我侬,一旦爆发就不可收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秋远峰慨叹一声,拍了拍怀里佳人的香肩,叹了叹道:“晚晴,我们不可太过儿女情长,还有正事要办呢。”

赵晚晴恋恋不舍地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想起他这是替她打通经脉,不免有些担忧道:“远峰,你能助我打通任督二脉?听师傅说,二脉相通那是需要到了相当高强的境界才可以。”

秋远峰笑了下,道:“晚晴,你不相信我的?刚才我仔细观察你的体质,可以运功助你活络经脉里的真气,至于任督二脉乃是生死玄关,能否疏通且看天意。由于你体内经脉刚通,不能妄动真气,所以我才选一个你熟悉的环境中进行作息调养,直到经脉能承受住真气的运行,到时你的功力将会更胜从前。”

赵晚晴一副恍然,继而惋惜道地说:“只可惜二师兄不在,不然你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秋远峰呵呵一笑,摇头道:“晚晴,你瞧我说的轻松,以为随便一人都可以吗?你以为打通任督二脉是随随便便那么容易?这要因人而异,否则不仅得不到好处,轻则落得经脉逆乱一身残疾,重则性命不保!况且,文龙随师傅拜访江湖异人,或许能学得一两手绝学,你就不用替他担心了。”

赵晚晴闻言心中怕怕,芙蓉俏脸一阵白一阵青的。两人上床盘脚坐好,赵晚晴虽然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令人浮想联翩,想入非非的那种,可是与男子同床毕竟生平第一次,心头狂跳不已,一脸潮红。

秋远峰看在眼里,正色道:“晚晴,不要胡思乱想,闭目凝神,摒弃心中杂念,否则功亏一篑,后果不堪设想。”赵晚晴闭目凝神,默念静心咒,将心中繁芜杂念逐一摒除,渐渐进入空灵之境。

见她已经准备妥当,秋远峰运起全身真气,缓缓伸出双手,依照那本《奇闻录》内所描述的功法,两手分别从头顶“百汇穴”与脚部两道大穴,继而右手由头顶到丹田指急如风般急点;左手则有条不紊地慢点脚部以及膝盖腿根处的几道大穴,升至小腹腰际。

秋远峰一连串动作快慢有致,落位准确每点一处,雄浑的真气顺着指尖浸透到赵晚晴的经脉内,缓缓推动她体内原由真气。一股白茫茫雾霭兀自从他头上冒出,雾霭越积越多逐渐形成三朵莲花,莲花犹如实质,盈盈发出柔弱白光。

秋远峰眼睛一眨不眨炯炯有神,神态前所未有的严谨郑重,待一切穴道点完后,凝声成线传入赵晚晴脑中:“抬平双手,五指张开掌心向外。”

此时赵晚晴的身体毫无只觉似地,机械抬起双手举至肩高,秋远峰印上她的双掌,顿时一股澎湃内力通过手掌径直向她身体涌去,这股内力连接疏通之前指点时潜留于穴道里的真气,在她的经脉里缓慢运行。

赵晚晴恰似淋了水的落汤鸡,浑身湿漉漉,体内却异常的炽热,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一张俏脸上扭曲抽搐着,五官扭曲,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红似血白如雪。

秋远峰知道她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鼓励道:“晴儿,再忍忍,再忍忍你就会成功了。”赵晚晴紧咬着嘴唇,硬是没有痛哼出声,灼热的汗珠滚滚而下,身躯禁不止的发颤。

转眼之间,头顶上的三花渐渐淡去,秋远峰叹了叹不敢再做运功催逼,遂收起内力,那雾霭也随之消散。

赵晚晴原本那张苦不堪言的脸庞,现在已经恢复了红润,隐隐泛着一层流光溢彩,那双眸锐气逼人神采奕奕,以海样的深情凝视着秋远峰,柔声道:“谢谢你,远峰。你看起来很累,替我疏通经脉让你元气大伤?”

秋远峰宽慰道:“不要紧,只要调息一两个时辰就能恢复。只是你的任督二脉尚未能打通,原本想用外力强行打通但其危险太大故此作罢。”

赵晚晴摇头笑了笑,道:“不要紧,如果任督二脉那么容易就打通了那才奇怪呢。”

“不用灰心,你离二脉相通只差一步而已,只要勤加苦练相信假以时日必定能够贯通二脉。”秋远峰略有欣慰地望向她,“我去打盆水来,给你洗洗脸,瞧你现在满头是汗,刚才辛苦你了。”

赵晚晴皱了皱眉头,道:“那我是不是很难看?你赶紧出去我不想你瞧见我这副模样。”一边说一边用手推着他。

呵呵,秋远峰兀自摇头,看都看了还那么在意,不过口中还得安慰她说:“你在我眼中永远是最美丽的,我扶你躺下休息。”下床后将她扶好躺下,拉过被褥盖好。

正待出去,哪知赵晚晴伸手拉住秋远峰的右手,脉脉含情看着他深情款款道:“远峰,能得你的垂爱是我的荣幸,就算要我现在去死我也绝无一句怨言。”秋远峰佯装斥道:“不许说胡话乱咒自己。以后不要轻言生死,我先出去了。”

赵晚晴一脸的甜蜜,应声点头看着他出了闺房后,和衣躺下。也不知睡了多久,待赵晚晴醒来的时候见到窗外天色已暗,这一觉竟是睡了三四个时辰之久,看见闺房之内没有秋远峰的人影,双臂撑起,轻声呼唤:“远峰,远峰。”

随着轻微的卷帘纱幔之声,一阵脚步声在前方响起,赵晚晴见到他这么快就出现,难道是进了那间画室?果然,他手上张拿着一张画卷。

完了,心底的秘密全都被他知道,莫要因此看轻她。?

第十八章 约定三生

(喜欢与爱之间有多远?我想,是一个季节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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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远峰走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展手里画卷,问道:“晚晴,你醒了。www.65txt.com有件事我很奇怪,画中人很面熟,好像哪里见过?”赵晚晴红着脸支吾道:“你哪里见过,那是我胡乱画的,你别当真。”

“十年长相思,我怎能不当真!”秋远峰抚起赵晚晴的下巴,眼前可人儿是何等的惹人怜爱,那颗少女芳心又是何等珍贵,虽然他于情知之不多,可是面对那份神情厚意,仍无法抑制心中激荡澎湃的爱意,一字一顿:“晴儿,我爱你。”

赵晚晴为之一怔,泪水盈眶而下,朝思暮想盼望的不就是这一刻吗?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却只能傻傻的泪流满面。

秋远峰不知情为何物,然而心底那股暖洋洋、乐融融、甜蜜蜜的感觉令他不由得脱口而出。赵晚晴掀开被褥猛地扑入他怀里,紧紧搂着他仿佛想要与他融成一体,竟无语凝噎。

喜欢与爱之间有多远?是一个季节的距离?还是一个难以跨越的沟壑?赵晚晴不管,也不再问。穿过迷蒙来到春花、夏日、秋霜、冬雪迷离之境,一切如此清晰真实,眼中唯一不再迷茫彷徨。

只待怀里佳人平复心情,秋远峰才道:“好了,我不过是说我爱你三个字,你就激动一塌糊涂,那我要是多说几个字那你岂不是无法形容了。”

“纵是千言万语也不足以匹敌那三个字的分量,那三个字不是随便说出来的,一但说出就意味着天长地久海誓山盟。”赵晚晴美目注视着他,微笑摇头,柔声询问:“你打算何事准备动身出山?”

秋远峰回道:“原以为可以打通任督二脉,那我就要多留几天照顾你,如今我想在会见师父之前亲身探查一些江湖局势,对以后的计划大有帮助。所以,我不能多呆了。”

“那就是明天了?”赵晚晴轻声自语,秋远峰也不想的,不过事情紧急容不得儿女情长的,“晚晴,你能告诉我一些比较详细的武林掌故或者人情世故?”

“那我就趁着这段时间慢慢仔细讲给你。”赵晚晴点了点头,于是娓娓道出。

听完之后,秋远峰问道:“原来红衣教便是萧家所创,而那纤手会的会主又是谁?”赵晚晴摇头道:“我行走江湖只有一年而已,听说那纤手会会主神出鬼没,只知道那会主是个年轻女子,不过就算江湖资深老手也从未探清楚她的贵姓芳名,更不用说她的庐山真面目。”

秋远峰皱了皱眉,“红衣教竟是于我爹有一段难以解开仇怨的萧家,恐怕事情很难顺利。哦,你可知道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

赵晚晴摇了摇头,说:“这件事虽然传得沸沸扬扬,不过知道事情经过的只有当时见证人:玉箫散人与‘武林智者’诸葛神相。如今玉箫散人遇害,而诸葛神相又是难得一见,想要弄清其中经过怕是很难。”

其实秋远峰从五湖散人嘴里知道当年事情的大概,可是他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敬重的父亲会使卑鄙的手段取胜,其中一定有蹊跷。只可惜玉箫散人遇害,诸葛神相难寻,否则借机查明事件真相替父亲洗清罪名又能缓和团结萧家。

秋远峰暗叹可惜,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你再睡一夜感觉会更好。明早我就要出山,也该计划一番。”

赵晚晴刚刚睡醒,秋远峰为她活络经脉伤了元气,不便多做挽留他,应了一声装作睡下。回想起今日发生之事一切仿佛虚幻,美得不像真实,可是心想明天即将是离别之日,一夜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方才昏然入睡。

秋远峰从入定中醒来,天已大亮,秋高气爽的时节让人忍不住驻足留恋美丽的自然风景。这里没有春天百花争妍怒放的春意盎然,也没有盛夏时节枝繁叶茂林木葱郁的仲夏绿意,只有落叶飘零的满目萧索,秋远峰驻足极目远眺,湖光山色一如十几年前初见的情景,那时少年心性,而今满腹惆怅。

叹了叹,今日离去来日未有归期,待到归期时,又将会是另外一副光景。睡梦中的女子那美丽的姿态总是最惹眼的风景,悄然酣睡的绝色姿容仿佛精雕细刻的精妙玉石一派恬然,娇俏高挺的琼鼻宛如晶莹剔透,两道柳叶眉似蹙非蹙隐露满心欢喜之中有着一些抹不去的忧愁。

秋远峰定定注视,双目中皆是柔情无限。沉睡的海棠花似乎为那目光所惊,睫毛微颤眼睑之下眼珠子细微地滑动,下一个瞬间,翦水双瞳跃然出现,那张俏脸仿佛活了似的,由寂静之美看到灵动之妙,美眸点动自然过渡,令他不禁为之陶醉。

一天之前,睡梦中的人是他,如今主客易位变成了她,世界瞬息变化,往往让人措手不及,不过她已经抓住了一生中最美妙的时刻。

赵晚晴莞尔一笑,“一觉睡醒感觉舒服许多,你不用为我担忧,这就要走了么?”秋远峰点点头,为何美好时光总是觉得苦短,大概因为美好的感觉让人容易忘记。摸了摸那张吹弹可破的粉脸,轻声道:“耳鬓厮磨,我心中有诉说不完的情意,不过越是拖拉,天下苍生和江湖武林的形势就越加难以掌控。”

“我也晓得,只是离别之苦竟是这么煎熬。”赵晚晴起身抱住他的胳膊,一脸不舍。秋远峰拍了拍佳人香肩,道:“去日无多,来日方长,等你运气无碍再来江湖寻我,到时候我们共游江湖岂非快哉!”赵晚晴想及日后光景,俏脸娇艳无比,肃容整装道:“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两人携手穿过回廊步出山石小径,来到路边石亭。秋远峰趁机为她指点如何在剑招变化之际加快挥剑速度,赵晚晴亦小心嘱咐他一些行走江湖需要注意的细节。

走出不过三里路,赵晚晴体力若有不支,已是叫喘吁吁。秋远峰见状,体恤地说:“晴儿,就送到这里吧。”

“我真是不争气,才走一段路身子就发软,不能送你出山。”赵晚晴蹙眉哀叹。“那是你体内经脉未能完全融会贯通,身子自然发虚,回去好好调养。”秋远峰宽慰她。

赵晚晴点点螓首,道:“也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远峰,你武功高强,别的不怕,就怕你涉世未深,误中他人算计。”

秋远峰安慰道:“吃一堑长一智,你告诉我那么多注意事项和应对之法,我会小心的。”离别在即不忍佳人为他担忧,忽然秋远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缓缓俯首凑到赵晚晴耳边,说:“晴儿,我可以吻你么?”

赵晚晴一听,娇嫩脸庞刷的布满红晕,“嘤咛”一声,垂下螓首埋进那宽阔结实的胸膛,显然是默许了,樱唇微微颤动着。

秋远峰抬起那张赧然羞怯的面庞,一股少女特有的如兰似麝的幽香扑鼻而来,忍不住心旌荡漾,朝那诱人的嘴唇吻去。

四片灼热的嘴唇紧紧交织在一起,两个年轻火热的身躯不容一间的粘合,仿佛要将彼此融进对方的身体内,永不分开。

许久,唇分。

纵是彼此的初吻,没有点燃爱欲之火,在两人心中早已烙下刻骨铭心的爱恋。

赵晚晴脸上娇艳如花,娇羞之态美艳不可方物,白皙的纤手不停抚弄衣角,秋水双剪来回盯着脚尖,好似那脚尖长了花远比身前的男子英俊脸庞好看。

佳人风姿魅力无穷且又美艳绝伦,秋远峰回慨叹地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已求得,此生无憾!”

“希望下辈子还是女儿身,以荐君侧。”赵晚晴自是欢心不已,理了理鬓间垂发,举止优雅至极,忽尔想到江湖乱世儿女情,略有忧愁道:“远峰你仗剑江湖,一身正义凛然,乃浊世间翩翩佳公子是无数深闺少女的梦中情人,日后定当扬名江湖,只怕你身陷红粉温柔乡中。况且纤手会、红衣教大部分俱是年轻貌美女子,你又是多情之人,晴儿害怕你忘了大山深处,还有一个朝思暮想你的人,”

秋远峰为之肃容道:“晴儿,你多虑了。我乃一介凡夫俗子,能得你的垂青早已知足。在我眼中你就是最美丽最深爱我的人,即使有再漂亮的女子,我也不会动心的,因为我爱的是你。海可枯,石可烂,我爱你之心却至死不渝,此心此情可表天地日月!”抹去赵晚晴脸上的泪水,柔声续道:“晴儿,不要多想,这样会令我不安的。”

赵晚晴望了望他,迟疑地说:“远峰,你会不会怪我多心?不信任你?”“无情总被多情扰,多情总为无情苦。”秋远峰轻吟低语,给了赵晚晴一个安心的眼神,“这倒提醒了我,莫要多情免得惹下一身情债,我会注意收敛的。”

赵晚晴赧然道:“远峰,那是对别人而言,希望你对我仍是像刚才那般的怜爱。”秋远峰呵呵一笑,“那是自然,对于你我总会多情,怎会无情呢。你猜,我们下次见面时,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么?”

赵晚晴纤手摸了摸嘴唇,羞怯地低下脑袋,听到秋远峰欢喜的朗笑声,美眸望向他,露出少女娇羞动人的风姿。

秋远峰刮了她挺翘的鼻梁,哈哈笑道:“晴儿,我走了,记得为了我们保重自己。”再神情凝眸注视眼前丽人,然后反身展开轻功向山口掠去,清朗空寂中传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赵晚晴樱唇轻启,随之默念于心,直到眼中的人影没有踪影,这才折身返回。

世间的事情真的那么简单?抱着一颗爱与不爱之心就可以铲断三千烦恼情丝?感情是自私的,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等愁过之后,又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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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惊人秘闻

九月初九夜。www.65txt.com天上玉勾斜,地上人断肠。

秋远峰自幼与父母独居雪山峡谷直到十岁;半年流浪漂泊,一人独行江湖;十三年石洞苦练,常常无影自怜。

在他二十三个年头里,跟他说个几句话的人不用想也数得出,知道对方名字的更是屈指可数、少得可怜,所以他以为自己很懂得孤独与寂寞的滋味:孤独是没有人,寂寞是一个人。

秋远峰要死了,不是醉死、痛死、疼死、爱死,而是愁死。凌厉锐利的眼神不在,被是一泓忧愁笼罩;脸上缺少意气风发,而是满脸哀怨的凄苦。

九月九日重阳节,“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这首唐人王维的诗,秋远峰在他七岁时就会背诵,当时娘亲每教他读一遍,脸上的愁容越加深一分。那时候,他还疑惑重阳节是一个团聚佳节,他们一家三口不是快快乐乐地一起,为何娘亲重阳节在那天不许他有感吟诗,却偏偏独自背着他含泪抽噎吟诵?

那时不理解娘亲为何偷偷哭泣,而今换成自己含泪吟咏,亦是泣不成声。

街市依旧热闹繁华,都城依旧热闹繁华,今天更是人山人海,熙来攘往。然而,茫茫人海,举目无亲;身居异地,孑然一身。

娘亲的哭泣说明雪山峡谷是异地他乡,而秋远峰向着雪山峡谷含泪吟诵,异乡的异乡,又该为何热泪盈眶,他甚是不知哪里才是故乡!茫茫人海中,一腔愁肠也不知道跟谁倾诉。

触景伤情之时,越发觉得天地间只剩自己,孤鸿独缥缈。

自幼独居雪谷尚有爹娘相伴;十六年石洞面壁,沉浸剑道心无旁骛。秋远峰以为自己看破孤独与寂寞,凭着坚韧的毅力足以经得起任何痛苦煎熬。然而,惊鸿一瞥触景生情,别人举家团圆而自他置身异地,想要拜祭父母坟前亦是有心无力。

一种忍不住的酸楚湿润眼眶,一种按捺不住的忧愁填满心房,一种无明业火在焚烧筋骨灵魂却又无法呻吟讨饶。

秋远峰忽然觉得很孤独,身边没有一个人相伴,却并不感到寂寞,因为心底深处一个美丽倩影正在温柔地安慰那颗寂寞的灵魂,彼此相依相偎。

孤独不是寂寞,寂寞不是孤独。

破庙正前方,两个急速脚步声逐渐临近,秋远峰猛然惊醒回神,反应迅速纵身一跃掠到头顶缘木之上,隐好身形。

须臾之间,破庙之外传来:“里面可有人在?我二人深夜路过此地,打扰了。”声音略显苍老。果然话音刚落,也不等庙里之人答话,两个五六旬老者已然径直推门而入。

地上火堆未熄灭,秋远峰转眼看去那其中一人隐约有些面熟,另一老人身着青衣,右眼眶浮肿一片空洞无物,竟是一个瞎子。

那独眼瞎子打量左右,奇道:“怪了,既然火就该有人,火未灭显然那人就在附近。邹兄,我们四下看看。”

秋远峰暗暗惊心,来者应该是老江湖,赶紧隐好身子,脑中突然记得那面熟之人应该是十三年前曾救过他一命的“阴煞掌”邹善。

邹善绕着破庙察看一圈,一些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双眼,可是一圈下来没有发现异状。独眼瞎子问道:“可曾发现可疑之处?”

邹善抬头看了看,疑惑道:“整个破庙都仔细察看过,没有任何异常。或许那人外出未归。”独眼瞎子颔首道:“不管怎样,你我奔波一日,今夜就在此庙歇歇脚。”

邹善在火堆旁坐下,捡过一支枯枝,挑了挑火堆冒出十几颗火星,火红的光亮映照他沧桑的脸庞,眼睛又转了转,道:“祝兄,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独眼瞎子警惕地朝四周看了几眼,压低声音道:“听闻教内传言就在这几天。”邹善笑道:“圣教此次争霸江湖确实是百年来罕见的强大实力,比之一百年前西方魔教入侵中土时还要强大,圣教离一统江湖之期不远!”

缘木上,秋远峰听得不禁心中巨颤,如此一来,自己猜测之言果然中的,江湖表面上偶尔小有波澜,看似平静实则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

只听独眼瞎子得意笑道:“邹兄说的不错,这次圣教势力十分强大,放眼当今武林已无哪个门派可以比肩。”

“只怕未必吧,少林寺几百年来执武林牛耳,是武林泰山北斗。一百年前四方魔教逐鹿中原,最后就是败在少林派之下。这少林寺不除终究是圣教的心腹大患,更何况纤手会和红衣教又岂肯轻易降服。圣教一统武林还要有许多硬仗啊。”邹善兀自冷笑。

独眼瞎子嘿嘿一笑,“邹兄,你就不必在兄弟面前演戏了,纤手会与红衣教早已落入圣教之手,何况邹兄位居红衣教五大长老之首。”

邹善脸色一变,“祝兄好快的消息啊。”“邹兄不必生气,你我都是为圣教效命,邹兄深入红衣教作卧底内应之事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们都是圣教高层内部人物,自然不会泄露消息。”

“小心隔墙有耳,我等少谈为妙。”邹善狐疑的目光快速向四周扫了一眼。独眼瞎子冷哼一声,“如果尚有别人在此而我等不知,咱们大可归隐山林,不必出来献丑。”

邹善眼中掠过一丝自傲之色,笑道:“祝兄所言甚是。听祝兄口气,你在圣教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独眼瞎子神色一黯,叹息道:“不敢,如今只是区区玄武堂代堂主而已。”“喔。”邹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原来祝兄竟是玄武堂代理堂主,那离正堂之期不远了吧,邹某先预祝祝兄荣升正堂主,以后需要祝兄多多提携照顾属下。”

独眼瞎子干笑一声,“哪里哪里,将来邹兄之位不再区区之下。”“彼此彼此。”邹善哈哈一笑,“不瞒祝兄,红衣教五大长老之中还有两位也是圣教中人。”

人总有得意忘形的时候,特别是对于那些长期憋屈之人,一旦得意起来越抖越多生怕别人不晓得他的丰功伟绩,你要不让他说反而跟你急。

“邹兄可认识?”

“虽不认识,都有确认身份的暗语。”

“如此说来,黄副执教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五大长老中已有三人是本教中人,红衣教名存实亡,纤手会只怕相差无几。”独眼瞎子忍不住称赞。

秋远峰躲在顶梁缘木之上,无意中听得魔教惊天秘闻,暗忖:“好一个暗度陈仓,魔教果然厉害,如此一来依照情势发展江湖武林岌岌可危。”心中转念,脚底不觉微微挪动。

独眼瞎子与邹善正当得意大笑之时,一缕粉尘突然从眼前缓缓飘落,四下风静无声,他二人看到尘埃,心中不由猛地震惊,面色剧变,同时大喝:“梁上有人!”

两人忽见梁上飞快飘出一个身影,不等说完四掌急发,顿时空气中激荡着凝重的掌劲,四股迅猛绝伦的掌力击向那个身影。同时两人心中暗笑,此人必死无疑,因为那人停滞在空中根本不可能逃得过他们的雷霆一击。

四股强劲掌风刚至,随着一抹鬼魅的幻影闪动,那个身影竟然径直到了门口,下一刻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砰”一声巨响随后一连串刺耳的声音,破庙顶部被那股掌劲击穿一个大窟窿。独眼瞎子与邹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不是残瓦断梁砸到,两人仍陷入瞠目结舌的呆状中。

望着通天的窟窿,邹善长长地吁了口气,叹道:“祝兄,我们遇见的是人是鬼?”独眼瞎子如梦初醒,惊魂甫定:“是人是鬼?自然是人了,不过他的轻功身法胜过鬼魅。”

“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相信世上还有如此高绝的轻功。”“现在不是考虑那轻功高低的问题,要命的是他偷听了你我的谈话,传出去我们性命不保。”独眼瞎子哀叹一声,眉头紧蹙,衬着长脸斜眉更显得愁苦。

邹善黯然失色,露出一张苦涩沧桑的老脸,面色如土。突然独眼瞎子眼中露出阴寒神色,冷笑道:“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却可以猜测出他将将往之地。”

邹善沉思片刻仿佛有所悟,“可是萧家?”“不错,如果不出所料。”独眼瞎子点头冷笑一声,“此人偷听我们谈话,必定去萧家告密,我们只需在半路上劫杀他,就能消除隐患。邹兄别忘了,对方只是一个刚出道的稚儿。”

邹善缓了口气,道:“祝兄分析的正确,要不然他就不会贸然倾动惹下尘埃。事不宜迟,邹某回去赶紧部署杀手,如果实在不能控制局面,就只有使杀手锏啦!”

“兄弟我也要赶回去,提前防范,就此告辞改日再会。”邹善抱拳一礼,急忙出了破庙连夜奔向红衣教总坛——萧家。

轰隆哐当之声,秋远峰隐约听到瓦砾落地的声音,再无那二人呼喝急响,且看身后没有一个追出的身影,便停下脚步。

照例说秘密被泄露,他们怎会轻易放过泄密之人,难道他们另有计划?对了,一定以为我知道秘密后会去红衣教或者纤手会告密,所以他们必定会赶回去提前部署,设置陷阱等我入彀。

就在他思虑时,从破庙方向一前一后飞快掠过两个黑影,待二人走后,秋远峰朝远处灯火阑珊的热闹街市望去,不禁有些无奈,而今囊中羞涩,只好栖身破庙。回首破庙,原本已是破烂不堪了,再经二人掌劲摧残,怕是风雨飘摇一吹就倒。

也罢了,随意而安,叹了叹,走到破庙一墙角,盘膝坐好,抬头望向璀璨星空,万古不变依旧如故,与它们相比较那点自怨自艾的忧愁,实在有点不值一哂。

自嘲一笑,摇摇头,希望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第二章 邀约 杀机

今天果然是个不错的日子,秋高气爽风和日丽,不过秋远峰却没了悠闲愉快的心情。(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有人频频向你行注目礼,你可能会得意一把,但是很多人频频向你施礼,风光之后不免心有戚戚然。秋远峰自认不是那种女子见了就尖叫的英俊帅得不行,可是面对众人奇怪的目光,满心地不解。

远处一座高楼,一位体形苗条身材修长,秀发如云的白衣女子依栏伫立,一双妙目一直落在他身上。白衣女子幽幽叹了口气,挥了挥玉手,一旁随时待命的俏丽丫鬟立刻碎步上前,俯首恭身道:“小姐有何吩咐?”

秋远峰正想处拐角走到僻静地方,一年轻女子匆匆行至,恭声道:“公子,我们姑娘有请,请随小婢来。”

秋远峰怔了怔,他并不认识她,不能随便跟陌生人答话更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跟陌生人走,这是赵晚晴的经验之谈,他可记得清楚。

那女子见他不应,小声道:“公子,你放心小婢绝无恶意。”

真是怪了,今天怎么觉得一切都怪怪的。上街莫名其妙被无数双眼睛非礼,而今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女子指明要求跟着走。

“公子,我家主人只想跟你一叙,没有任何不轨之心。”女子神情焦虑,催促之声更急,秋远峰见她模样还算清秀,此时急得几乎掉泪,心里更是奇怪。

女子等不到他的首肯,见他仍是一脸疑惑警惕之色,哀求道:“公子,你可怜可怜小婢吧,如果不能请到公子,回去一定被主人责罚的,求公子好心答应了吧。”

正急得落泪,哪知听见他说:“好吧,我也不希望你无故受罚,请带路。”女子感激道:“多谢公子,这边请。”

秋远峰见她随走方向的尽头是一座高高阁楼耸立,心想或许是那个地方了。果然,来到高楼大门处,那女子停了下来,道:“公子,里面请。”

秋远峰一看大楼造型精致,里面陈设高雅大气,隐隐给人一种大气雍容的气魄,忽然想到了悦来客栈,这两座楼之间的神韵很是相似,不过悦来客栈宾客来往,一派热闹,而这座隐约透露出的高雅格调,不像客栈酒坊之地。

上得楼来,所见楼上布置用木板屏风相互隔离,形成一个个别致的厢房。女子直接引他来到最顶层,入目之处,顶楼高贵奢华的布置令秋远峰大感吃惊。脚踏软绵绵的红地毯,浑身轻飘如踩云端,雕工画廊造型精致,光是那一根根简单的依栏,涂上朱红油漆,油光可鉴。

那一屏玉石屏风上精雕细琢一幅幅意境幽远的山水风光,足见价值不菲,案桌上浑身金黄的香炉袅娜生烟,雅阁厢房内弥漫着薰薰幽香。

那女子见秋远峰惊讶之色,好似第一次来到这样奢华高贵场景,暗笑一下土包子,不过眼下不是浏览装饰华美的时候,忙提醒他道:“公子,还不去见过我家主人。”

秋远峰收回惊艳的目光,落在案桌前方那个美丽的背影,心想照情形她不能是我认识的人,呆呆傻看,不免尴尬道:“见笑了,就是她找我?”

丫鬟听他一说吓了跳,忙竖起食指按住嘴唇示意。秋远峰瞧她瞪着大眼,食指嘘嘘的动作,暗觉好笑点头会意,心中想到看来那个女子来头身份不小。

这时白衣女子朝后挥了挥手,小丫鬟见了忙一脸肃穆,恭声道:“小婢立即告退。”说着碎步退到楼梯处,朝秋远峰挤眉弄眼示意他要小心说话。

丫鬟一脸丰富的表情让秋远峰赏心悦目,小姑娘果然有趣,之前还一副泫然欲滴垂泪模样,一脸肃穆旋即又是活灵活现一派天真。

投过去一个会意的眼神,小丫鬟见了皎然一笑便下了楼去。秋远峰转过头来面对白衣女子背影,道:“姑娘遣人找在下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白衣女子不答话,玉手指了指她背后的空椅。秋远峰暗感郁闷,对方难开金口还是个哑巴?难道闷声不说就显得看起来别有一番深沉稳重的样子?刚坐稳屁股还没有热呢,那白衣女子忽然转过身躯,娇颜如花似玉很是美丽,一双娇媚的桃花眼带着丝丝妖娆媚惑,朱口丹唇,鹅蛋脸庞上五官精致。

秋远峰略略扫了一眼,便目转他处,可那白衣女子一个劲地盯着自己,他就郁闷了,难不成自己脸上长花了吗?街上的人这么看,而眼前这位不知名的美丽女子还是这么看,秋远峰的脾气再好也快要怒火升腾,哪里还顾着啊在佳人面前保持谦谦态度,遂起身闷怒哼,“姑娘,在下自信并非畸形异貌之人,不是让人傻看。若是无事,在下告辞。”

见到起身他要走,白衣女子忽道:“你可是最近闻名江湖的‘铁木快剑’?”声音犹如泉水叮咚,清脆甜美。

很好听的声音,秋远峰闻声坐下,一脸茫然,“‘铁木快剑’?我怎么知道,更奇怪的是听你的意思我就是那个‘铁木快剑’?”

“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蒜?”清脆的声音有点淡淡然。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头按在自己的头上,而身为当事人却毫不知情,秋远峰一头雾水,难道自己腰挎一把木剑,就是白衣女子口中的“铁木快剑”?

“二十五天前,在五湖散人隐居之地,魔教玄武堂一位副堂主和两位统领相继殒命,依据那些狼狈逃窜的喽啰形容,杀死他们的人腰间挎着一柄奇特木剑。”白衣女子淡淡叙述。

原来是这样,那么那个所谓的铁木快剑并不是无缘无故罩在头顶的冤大头了,秋远峰只得承认,“不错,正是在下,想不到消息传的这么快。”

白衣女子目中露出一线惊讶,“你能迅速崛起成名,可知道原因?”“嘿嘿”秋远峰略一笑,“该不是因为鄙人武功高强之类吧?”

白衣女子轻笑道:“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不像某些人妄自尊大。江湖成名有几条捷径,你很聪明选择其中最快一条。”

这倒是令秋远峰感到兴趣,“哦,这个在下确实不知,可否相告?”“与魔为敌,成名最快。”白衣女子平淡的语气倏地冗长沉重,“同样死也最快。”

一天难忍的憋屈令秋远峰着实郁闷,忽尔听到这番话,心中徒然腾腾冒起一股子傲气,“魔教又怎样?在下不仅与魔教为敌,还要捣毁魔窟踏平魔宫!”

白衣女子冷嗤一声,满脸不屑,“口气不小就凭你一人想铲平魔教,大言不惭简直不知所谓。你可知武林汇总只有纤手会和红衣教公然与魔教作对,各大门派冷眼旁观。哼,就凭你!”

话一出口,秋远峰知道这大言不惭肯定会扣在自己头上,果不其然,一番教训的话劈头盖脸下来,让他脸颊发热,讪讪道:“嘿嘿,光凭我一人之力万万不是魔教的敌手,但联合各大门派的正义之士,那魔教的死期就不远了。”

被白衣女子看怪物的眼神盯着,秋远峰不知道哪里说错话,惴惴道:“有问题么?”“联合各大门派?那也太看得起魔教。”白衣女子冷嗮一声,嘴角弯起一丝不屑,“不过得罪魔教的人通常是,没有好的下场,阁下难道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么?”

或许这才是这个陌生女子约见自己的理由,秋远峰眼珠一转,耸了耸肩膀,“看来已经有人在替我着想,我又何必心怀牵挂呢。”

白衣女子浅浅一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不必拐弯抹角。”“那??????姑娘可是纤手会的人?”

白衣女子双目一亮,粉脸一寒,冷冷道:“阁下实在聪明,不过聪明过头的人一般死得很快。”猛地,白衣女子身上透出一股凛冽的气势,那是杀气,秋远峰轻叹一声,脸色露出无奈的表情,“姑娘有话好讲,我们彼此之间没有僵化到动武的地步,是否在下无意间触犯了姑娘的忌讳?”

白衣女子殷殷一笑,道:“阁下说的不错,我们并没有拼命的必要。”说完,光洁白玉手优雅地捋了捋鬓间散发,娇躯缓缓站起莲步轻移向秋远峰款款走来,俏丽妩媚的脸上洋溢着动人之极的笑容。

笑容充满了说不上的妖娆风韵,不知有多少江湖侠少拜倒在她这迷人的微笑下。

媚眼如丝让秋远峰顿感眼前一片昏眩,媚眼紧紧牵扯心神,忙扭过头去正色道:“姑娘最好不要对在下施展色相,否则??????”

等着就是这个致命机会,秋远峰刚扭过头,白衣女子原本白皙晶莹如玉的纤手瞬间变作殷红似血,修长手指如离弦之箭劲射指向秋远峰的咽喉!?

第三章 情濛濛

殷红的纤手,如果是以抚摸爱人般舒缓轻柔,一定是令人无比痴迷,可它却是要命的手。(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纤手优美却不再优雅,她的主人甚是已经在为即将夺取一个生命而轻微战栗着。

手,以极快的速度疾行,甚是可以听见破空之声。

在离咽喉还有两寸时,那疾驰的芊芊玉手却硬生生地停滞不前,仿佛前面挡着一堵墙。

妖娆娇媚的脸庞显得生硬,额前隐隐渗出细密汗珠,嘴角的微笑僵化凝固。

一柄远比闪电还快的黝黑木剑抵住优雅小腹,显得十分突兀碍眼。

秋远峰缓缓回头,慢斯条理道:“姑娘的手很美,在下这把木剑看起来一点都不锋利,不过若要捅出窟窿还是有可能。姑娘想试一试?”

白衣女子面如死灰,那只优美的手在不安地颤抖。由猎人转成猎物,白衣女子媚眼如丝的眼眸滴溜溜一转,苍白的脸色恢复一些红润,“哎哟哟,不过是想试一试公子的武功,就要死要活,公子妄动武器真是大煞风景,太不解风情。”

面对另一杀招,秋远峰还真不适应,笑了一笑右手略一动,那柄碍眼的木剑瞬时不见,重新跨在腰际仿佛之前没有动过。

白衣女子舒了口气收回前倾的身姿,玉手缓缓抚了抚胸前缕缕发丝,回首之际眼中闪过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

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白衣女子仍然如之前浅浅微笑,不过脸上抹不去的凝重出卖了她巧妙的掩饰。

对方果然是非同等闲之辈,一击不成便不再死缠烂打,那下一手又将会是什么?秋远峰微微一笑,忽然起了好奇心。

白衣女子乍见他脸上那天真如孩童般的笑容,娇躯猛地一震,脸上露出惊愕、痴迷、心醉的表情,心中没来由掠过莫名心动的羞涩,妖艳的脸色竟悄悄飞上两朵红云。

没来的羞怯让她猛然吃惊,似从第一次出现然后消失,过了很多年,今日竟然复又萌生,忍不住瞟了他几眼,垂下螓首害怕对方识破一颗悸动的心。

白衣女子显露的少女娇美羞涩之态,在秋远峰看来有股陌生的熟悉,脑中闪过赵晚晴如花梦靥,不由一惊不知哪里弄错,面色一懔,冷冷道:“姑娘,在下有些不解之惑,可否一一解答?”

见她温顺点头,秋远峰皱了皱眉头,“想必姑娘很想知道,你是如何败在我的手下?”“妾身确实很想弄明白,因为这招妾身从未失手过,不想今天竟然失败了。”

“如此说来,姑娘经常布施色相诱杀江湖中人?”秋远峰声音冷生,见她一脸惶恐不安,自语道:“这又于我何干?干么废话。”

此话带着明显的误解,白衣女子脸上惶惑似乎想出声解释,以表清白,然而脸上犹豫欲言又止似有顾忌不敢明言,美目频频示意。

秋远峰接道:“姑娘对我媚笑,其意在于迷惑或者令我不敢与之对视转。在下急忙扭头正好合了姑娘心中之意,那时姑娘的心神一紧一松,作全力一击却忽略了防备,才被在下趁机拔剑。”

白衣女子幽幽叹道:“公子说的轻松,我那是闪电快击,一般武林人物想要躲过已是不易,若非公子身手极快,如何能在我出手之前治住妾身?公子拔剑之快,只怕现今武林能找出像公子这般飞快身手的人,没有几个。”

对于自己的身手,秋远峰还是颇有自信的。若不是承蒙悦来客栈那位蒙面女子无心之言的提醒,只怕他现在还沉浸在与别人相较的迷误中。

“姑娘谬赞了,在下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现在,我想知道姑娘到底是何身份?“

白衣女子望向窗外,轻叹一声,“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妾身乃纤手会左右护法之一:左护法白玲。”

想是想到对方可能是纤手会的人,不过知道结果还是令秋远峰吃了一惊,“那姑娘派人找在下,意欲何为?难不成想拉拢鄙人进纤手会?”

“公子真乃聪明人,妾身正有此意。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挑明了说吧,妾身诚心邀约,不知公子可否愿意为纤手会效力?”

秋远峰冷然:“在下听闻纤手会中全是女子,如今白姑娘却来招我入会,岂不是摆明戏弄与我?”

白玲盈盈一笑,“外界传闻岂可当真,公子难道是尽信谣言之人,又有谁知道真相呢?其实妾身不妨相告一二,会中有些事情不便女子插手的就由男子来执行。如今,纤手会网罗不少江湖成名人物,如果公子肯加入的话,鄙会一定给予令公子满意的薪金。以公子的实力加上鄙会的势力,妾身相信,我们的合作必定相得益彰。”说到深处,脸上笑意更浓,妖娆之色平添妩媚。

秋远峰冷冷一瞥,道:“白姑娘,在我面前你还是少笑为妙。”白玲堂堂纤手会左护法何曾受过这等冷眼讥讽,秀美一挑,待要发作却又中途强忍住。

如此看来纤手会也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秋远峰想了想,联想到昨夜探听得知的秘密,“那些江湖人士可是自由之身、神态清醒,他们是否被你们用色相引诱才不得已加入?”

被人看成是滥用迷药、甚是靠色相引诱的下三流帮会,如此诬蔑怎能不叫白玲怒火升腾,即使对他心存好感,也压抑不住怒火,冷哼一声,悍然厉色:“阁下未免太过鄙视人了,妾身天生娇媚却也不是淫荡之类。阁下剑法虽快并不表示没有敌手,何况纤手会也不是任何人都惹得起的。阁下,出来闯荡江湖不易,还请阁下稍留些口德,免得日后麻烦不断,甚是攸关性命!”

完了,听见白玲悍然厉色之言,知道捅了马蜂窝,原本对方想拉拢自己入会,不想入也就罢了,如今结下梁子非是秋远峰所愿。更何况,单凭他与五湖散人师徒几人是无法跟魔教抗衡,日后还要联合江湖各帮各派,如果现在撕破脸皮弄僵关系,那误会更难以冰释前嫌。

暗地里猛抽那张烂嘴巴,秋远峰赶紧一脸的歉意,歉然道:“在下心系那些江湖人士安危,情急之下以至于得罪贵会和白姑娘,都怪鄙人冒失莽撞口不择言,请白姑娘莫怪!”说罢,连连作揖。

白玲心里本不想与他扯破脸皮,无奈他言语太过犀利是以心中极是愤怒,又见他揖让道歉,当即顺着台阶下,吁了口气,“纤手会是堂堂正正江湖大帮会,怎么会用那些卑劣下三滥见不得人的手段。其实,那些什么江湖侠少之所以加入鄙会,多半是因为鄙会会主的缘故。”

光凭一人就足以影响一大帮意气风发的江湖侠少,秋远峰倒吸了一口凉气,所谓振臂一呼四方云集,大概也是这副光景。“贵会会主竟有如此巨大的魅力,在下倒也想见识见识。”

白玲幽幽瞟了他一眼,眼里充满犹豫不安与忧愁,眼前微笑迷人的男子若是见到会主,十之八九也会被会主绝世的才情、智慧、武功以及权势所倾倒,那她刚刚萌生好感的芳心就此湮灭。

秋远峰光从她表情就知道在她看来自己同样的一个结果,争斗好胜的年轻心性蹭的往上冒,冷嗮道:“只怕人人都未必!”

“我知公子自负一身高超武艺,不将一般凡夫俗子方才眼里,不过会主的修为比之妾身不知高出多少倍,纤手会之所以能傲视江湖,占有一席之地,全赖鄙会会主之手。”

“传闻,贵会没有一人知道她的来历?”秋远峰趁机一问。

白玲迟疑一会,最终叹口气,“江湖传言不假,纤手会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来历,也从未有人见过她的容貌,她每次出现总是蒙面遮掩,且常常诡异出现。”

如此一说,秋远峰回想起昨夜破庙里听到的秘闻,他二人信誓旦旦,踌躇满志的样子是在人得意忘形之时表露,看来他们所言非虚,不是混淆视听之说。那独眼瞎子说纤手会与红衣教差不多相似,如今红衣教已暗中被魔教计算,那么纤手会最大的隐患可能就出在这个神出鬼没的会主身上。

白玲见他正在冥思,毓秀脸庞露出刚毅深沉的神情,深邃的眼眸令人不觉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从他身上隐约感觉到一份悠远从容的风范,让人忍不住想往他身上依靠。

心弦一颤,白玲知道今生很难将他遗忘。

秋远峰眼中倏地闪烁光芒,立马起身径直向楼梯处走去,白玲一脸的不解与错愕,待要出声询问,耳际传来,“在下叨唠多时,多有不便,告辞。”

白玲急道:“难道公子不肯告诉妾身你的姓名?”“你我只是萍水相逢,知道姓名又能如何?”秋远峰把心一横,头也不回走下楼去,转眼间出了高楼,融入喧嚣人群消失不见。

雅阁里,白玲倚栏临窗注视着他消失在人群中,许久,幽幽一叹道:“你就这么走了,知不知,也带走妾身的心。”

嗅到一股幽兰香味暗吃一惊,缓缓回首,不由得全身一颤。?

第四章 意阑珊

美目望去不知何时,雅阁之中凭空多了一位红纱蒙面女子。www.65txt.com

白玲呆楞过后,忙向那女子双膝前屈下跪,恭声道:“属下不知会主驾临,招呼不周,恳请恕罪。”

蒙面女子一袭耀眼红色劲装,丰胸束腰翘臀,修长玉腿,婀娜多姿的娇躯完全勾勒出来,色调不显单调反显得精明简洁,于隆装盛姿的雅阁中仿佛一火红精灵绝世独立。

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白玲屈膝跪到半途无形中传来浑厚潜力使她不能再下跪,忙立即起身维诺俯首恭听。

“左护法阅人多矣,如今怎陷进情网泥沼之中?”红纱轻微拂动,声音流转处如清冽冷水缓缓流淌于沟壑纵横高低起伏冰棱间隙,清音抑扬顿挫,似幽咽寒冰沉底凝结,又如清泉激越空灵。

“属下心有所感,不敢痴心妄想。”“既是心有所感,必定情有所托。那刚走的年轻人就是你所托之人?”

清音再度凌空传来,白玲一惊道:“会主即已看出,属下不敢隐瞒。”

“你觉得那人身手如何?”

白玲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身上,不敢回视,据实道:“那人身手不凡,用剑极快,仅在一招内制住属下,可将他列入当世年轻高手之列,属下建议不惜重金收拢此人。”

“只怕未必!”蒙面女子款步上前,居高俯视看去,众生尽在眼底,“那一招我在远处也瞧见了,看得出来他留了余力,如是全力施展,将会是极为恐怕,只怕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会主居然如此高看那人,白玲惊讶的望向那优雅至极的倩影,动容道:“会主怕是高估了他,虽然他身手不凡,但依属下之见他万万不及会主。”

“呵呵”,银铃轻摇,蒙面女子盈盈一笑,微摆螓首,“我又何尝不想,可事实俱在就不必自欺欺人。他那招使得恰到好处,力度、准度、速度处理得很高明,浑然天成,妙不可言,那一招我自认无法做到。他是如何拔剑?拔剑之后将刺向何处,还有那隐隐待发的气劲何时迸发?依我看,他的身手足以跻身当世顶尖高手之列。”

白玲脸色再次动容,不可思议道:“当世顶尖高手之列?会主之言当真?”

“不用怀疑,我刚到附近他已察觉,故而匆匆离去。”蒙面女子眸中露出不解之色,“你可问清此人姓名来历?”

“属下问起,他却不说。”白玲失意轻叹,一脸惆怅。

蒙面女子沉吟一阵,道:“将你们谈话内容简述一次,我到要看看他是何意?”白玲不敢隐瞒,于是娓娓道出经过。

“哦,白护法对对方一无所知,却将自己情况抖露一光。”一声冷哼,一抹精光急闪,吓得白玲花容失色,赶紧出声求饶,“属下知罪,望会主宽宏大量,从轻责罚。”

“罢了,事情过去就不予追究。你先飞鸽传书到魔教和红衣教萧家总坛附通知他们注意此人,然后你快马加鞭赶往武林禁地萧府在附近潜伏,注意盯着,若发现他的行踪即刻飞鸽传书,我就在‘清心阁’。”

白玲心里一宽,躬身恭声道:“属下忙上去办,属下告退!”见她挥手示意,白玲躬身施礼后,姗姗下得楼去。

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江湖永远不会缺乏新鲜的血液,纵是千万人独独不见所寻之人。

江湖是一个魔咒的漩涡,瑰丽而又危险。权力与欲望,正义与邪恶,道德与血腥??????无数个人类暗藏的欲念在一个漩涡中交织纠缠。

在江湖,既可成为万人拥戴的绝世英雄;俯视芸芸众生、高高在上的霸者;同样你也可以尽情释放隐藏在心底深处被世俗伦常压抑的兽性回归。

智者的神机妙算,看不见的阴谋诡计,无形的幕后黑手,江湖这滩水足以无声无息间淹没世上最深的沟壑峡谷。

江湖微波涟漪风景宜人,顷刻之间掀起滔天巨浪将吞噬殆尽,尸骨无存。

江湖上风光的人不胜枚举,很多风光的表象下,一股股激流汹涌澎湃暗流激荡。

你的江湖,我的江湖,我们的江湖,死亡的江湖,永不停息的江湖。

身居上位者高瞻远瞩,看得更深更远,蒙面女子倏地惊醒,对方不过一介初入江湖的新人,自己怎会呆呆出神追忆起眼里的江湖色彩,或许是为一颗冉冉升起的耀眼新星刚刚崛起不久随之湮灭而感到些许扼腕叹息,仿佛遇见的是一颗流星,璀璨短暂。

下意识的摸向怀中之物,一抹香帕,一块翡翠,一攒滚圆朱红。

久久凝视手中之物,坚固的堤防倏地溃决,心底一抹柔软悄无声息蔓延身心,巍然屹立的身躯缓缓倚靠凭栏,眼中泪光盈盈。

芊芊玉手被一双粉红手套无情掩盖,不漏一丝光泽,却并不影响美观,十指修长,垂下的左手姿势写意自然,捧着秀帕的右手微微颤抖,动静之间仪态万方,任何男子见了都为之怦然心动,为之痴迷,为之犯罪。

凝着寒冰的眼眸不知何时化作春水,水雾朦胧中蕴含万古不变的相思深情,盈盈流光,眼眉之间增一丝嫌长,减一丝嫌短完全是天工巧手捏造,衬着入鬓长眉,玉簪斜斜插入如云秀发丛中,虽不见被红纱遮盖的琼鼻樱唇却足以堪称人间绝色。

“十三年,等了十三年,我在这儿,而你天际征鸿人在哪里?”蒙面女子香肩**,一粒粒晶莹泪珠儿缓缓沿着眼角划过脸颊,一颗颗滑落滴到一尘不染的木板上,溅起了是欢乐,是痛苦,是无尽相思,还是漫漫寂寞。

翡翠通体晶莹剔透,闪着润目光泽,左手轻轻握紧翡翠捧到心口,风姿犹胜西子捧心之美,幽咽哀怨的低泣宛若杜鹃啼血,闻之黯然伤神。

蒙面女子幽幽哀叹一声,目光一瞥汹涌人流,沉沉叹息,优雅婀娜的娇躯渐渐为碍眼屏风阻挡,雅阁一时间归于平静。?

第五章 武林禁地

秋远峰随着人潮越走越远,无心逗留向内一横,过了街角向城外郊区破庙处赶回。(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坐在破烂石阶上,抬头仰望广袤夜空,秋风呼啸而过,任由心神无边地漫游。

厌倦,秋远峰直到有了疲惫的感觉,方才甘心地收回无边心神,又有什么办法,思绪一个接着一个却并无衔接贯通,直到北极星西斜,方站起身子扑向暗夜。

远处高山上雾霭缓缓蠕动,像是没有生命的画卷慢慢舒展。

一夜疾驰,让秋远峰精神不是很好,但是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冲破黑夜的黎明就在眼前,秋远峰精神一振,望着前方巍峨耸立的围墙,路上萧瑟清冷不见人影,路边郁郁葱葱的树丛里却透着阴森可怖。

不知名的树难道不该随着秋季到来,变作飘零的枯叶吗?为何仍是绿意盎然,在秋远峰看来委实不解风情。

萧家是闻名江湖的武林世家,大路上随便拉一个人来就能知道,所以秋远峰几乎不费任何功夫就知道萧家所在,不过他并不知道那人心底嘀咕一句话:“萧家是武林禁地,知道虽多,却没有一人敢去。”

大道的尽头就是萧家大门,此时秋风肃杀,一派沉寂。

路并不好走,秋远峰冷笑一声,宽袍宽袖一摆,昂首大步迈前。

茂密树丛里,几十支闪着凌厉光芒的利箭齐齐对准大道上的猎物,只要一声令下,包管他忙上变身为刺猬——插满利箭的刺猬。

小李是个神射手,他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百步穿杨不再话下,大大一个活人在他眼里已经算是死人。

耳中传来一声急促的哨声,小李拉弦弯弓,他的手稳若磐石,眼睛紧紧盯着猎物,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银白锋利的箭尖在朝露晨曦的阳光下反射处刺眼的寒光。

“放???”高呼的声音中途戛然而止,小李皱了皱眉,发号施令的人是什么回事,连一句简单的话都说不完,难道昨晚太过卖力,要软也应该是腿软。

正暗发牢骚之际,一抹寒芒倏地闪动,脖颈的肌肤感到一股森森冰冷,下一个瞬间小李脑中最后的意识顿时泯灭。

几十根利箭纷纷朝大道上射去,去势萎靡虚弱好似强弩之末且全无准度,零零散散的半途落下。

秋远峰视若无睹,仿佛未曾发生过任何事一般径直往前,一步不停滞。

“公子,切切不可再往前行!”一声娇滴滴急切脆音从身后传来,秋远峰无奈只得停住脚步,转身望去。

来人为数众多将近百人,为首之人正是昨日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白玲,她身后跟着皆是玄衣劲装女子,人人手里一把炫目利剑。

“原来是白姑娘,多谢替在下扫清路障。”秋远峰虽是客套之言却全无施礼的意思。

白玲背后暗算击晕他们,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对方可是红衣教的人况且是在对方的地盘上,如果传出去纤手会与红衣教势必如同水火。

白玲一脸愁容,“公子,可否听妾身一言,不要进这萧家。侯门一入深似海,再无回头的机会。”

秋远峰皱了皱眉头,无奈摇头举步前行。白玲见状猛然惊心,急忙快步赶到他身前,阻拦他前进之路,急切道:“公子究竟如何才肯听妾身的劝告?”

“这是在下的私事不劳姑娘关心,还请白姑娘莫要从中阻挠,否则休怪在下无礼。”

“不知妾身哪里触怒公子,惹得公子对妾身这般冷淡。若是公子不喜妾身妖媚之态,妾身以后一定改过。”白玲幽幽一叹,凝视着他满脸希翼之色。

秋远峰叹息一声,“白姑娘又是何苦呢?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毫不相干,姑娘大可不必为了鄙人改变什么。”

一个没好气的声音传来,“我们左护法已经低声下气的说话,阁下若是在不知趣的话,休怪我们姐妹不客气啦。”

白玲闻声转头对那女子冷冷说道:“多管闲事,先退到一边去。”几十位女子不敢忤逆白玲的话,怏怏退到两旁,眼睛睁大了死死瞅着他,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的话,秋远峰已经死了几百次。

“公子,我们绝无恶意,甚至为了公子不惜开罪红衣教,无非是想引荐公子与鄙会会主相见,你们好好谈谈,或许我们有合作的可能。”

如此看来那个会主竟然知道自己会在萧家出现,是魔教之内互通气息了呢?还是这个纤手会会主单靠猜测意想到的?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她果然不是等闲人物。

见秋远峰不为所动,白玲以缓和甚是讨好的口气道:“公子有何条件但讲无妨,鄙会定会让公子您包管满意。如今江湖之中,似乎还没有纤手会办不到的事情。”

“或许,马上就会发生。其实,白姑娘不必枉费心思,日后寻得恰当时机当在下自会登门造访。”秋远峰望了望远方,一条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赶来,“只是眼前不合时宜,萧家之行不容耽搁,告辞。”说罢,身躯后倾似欲要倒退一步,哪知在白玲眼中,眼前秋远峰慢慢变得模糊,显得极不真实。

一个愣神之际,秋远峰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身后传来衣裳掠空声,白玲回身疾呼:“公子且慢,萧家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一人进去又能够出来过!”

然而那个身影始终没有回头,说话之间两人已经拉下几丈,眼见秋远峰已经到了萧家门前,敲响古铜色的朱漆大门。

白玲对于武林人士无比望而怯步的萧家,停在十几丈外不敢逾越雷池半步,急得直跺脚。

“咯吱”大门缓缓打开,一位七旬年迈的老者步履蹒跚地拉开门板,死寂冷漠的眼神打量了敲门之人,待看到秋远峰腰际那柄黝黑木剑,浑浊死寂的眼中一抹难以察觉惊悸之色闪瞬消失。

不问来人姓名来历,“请进”,枯萎苍老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便不再理会其他。秋远峰愣了下迈过门槛率先走了进去。

“咯吱”大门复又缓缓合上。

白玲看见秋远峰进入门内,猛然咬紧嘴唇娇躯一拧,直欲扑上前去追随那道消失不见的身影。蓦地,一只美丽粉红纤手紧紧按住了她的肩膀,白玲回首一看,苦笑着退到一旁,一脸沮丧。

蒙面女子悄然站在白玲身侧,喟然一叹:“左护法可是想要跟着他去死?”“属下不敢。”白玲满脸愁苦。

“一如萧家必死无疑,若不是本会主来得及时,你这一去岂不是白白送命。”白玲哀叹一声,“属下知错,会主您可看出来萧家附近有何埋伏?”

蒙面女子水眸一转,道:“此时是深秋时节,萧家地处奇特地理位置,附近的树木没有因为季节的关系变得枯黄,不过若是连那雾霭也是绿色的话那就值得怀疑。”

果然,白玲得她提点凝目望去,回绕在萧家附近十丈距离之处,清晨的浓雾尚未完全散去,一缕缕惨绿色诡异隐匿其中。

白玲不由得悚然惊魂,悲戚道:“那,那位公子岂不是在不知不觉间中毒了?”说着白玲头昏目眩,几欲摔倒。

“左护法何必自寻烦恼,其实本会主也想见见他,此人武功极高,若是能与我会合作便是如虎添翼,只可惜他一入萧家就再也不能活着出来。”

白玲心存一丝期望,“但愿他能够列外。”

“哼。”蒙面女子冷笑一声,“左护法,莫要痴心妄想,单是这大宅之外的毒雾已经让人防不胜防,萧家里面的危险程度可想而知。十几年来,不是没有不信邪的高手来闯过,可是有谁能够活着出来说句话。”

连仅有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白玲几乎当场晕厥。

蒙面女子看在眼中,略有惋惜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想与他相见,此人两次有意避开我,究竟为了什么?实在令我大惑不解。左护法,黯然伤心只会徒增烦恼,我们还有大事要办,如今此人一死,便可断绝了你的心念。回去吧。”

有道是伤心人别有怀抱,白玲断了那个犹如朝露的念头,拖着摇摇欲坠弱不禁风的娇躯,望向晨曦中的萧家,脸上露出决然之意,然后幽幽一叹,姗姗隐入朦胧雾霭中。

古道上,秋风突起,卷起地上去年枯萎的落叶,却卷不动那笼罩于萧家大宅的迷蒙雾霭,秋远峰的命运是否真的会像风中枯叶,待风静止也归于寂寥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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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难堪的挤兑

秋远峰一脚踏进萧家大宅,转过巨大精美石屏放眼望去前方十几丈之遥,一座气势恢宏,富丽堂皇的大厅映入眼帘。(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三根巨大笔挺的朱红擎天柱子排开,撑起高高的屋檐。两扇火红朱漆大门早已打开,清晰可见古香古色的内置装饰,尽显古韵雍容。

笔直过道两旁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点缀风景构建格局造型奇特的古木苍松绿意盎然,令人不禁产生错觉,难道此时非深秋时节,为何树这么绿花儿开得这么娇艳?

大厅外侧两旁各有一条曲径通幽的碎石小道,蜿蜒曲折伸入内府。

两人径直进入,大厅高堂正中悬挂一幅雅致的春江花夜月映入眼前,明月高悬半空,其下江水淙淙,江水岸边百花争妍,姹紫嫣红,画中明月江水遥遥相应,一叶扁舟轻帆卷。

秋远峰长这么大,从未进过如此高大宽阔的客厅,一时之精美的装饰,精致的风景,脚底传来柔软舒服的感觉,想必又是名贵的地毯毛绒铺设,左右两边擦得程亮的桌椅整齐摆设。

厅内没有石柱硬木支撑,往上抬头一根根做工精致的雕梁画栋交错纵横,撑起高高的屋顶,让人一阵阵眼花缭乱。

最后将目光落在画卷两侧一副对联上,左联:常德德山山有德,右联:长沙沙水水无沙,横批:万古流芳。对联字体刚劲有力,气势磅波,大有气吞山河之势,让秋远峰注目的是那两行字,有德无沙,蛮有趣的文字。

这时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大厅边门传来,秋远峰凝神静气应对师傅口中所说的冤家对头,如果处理不好,情况会更糟糕。

六个丫鬟装束手持长剑的年轻女子簇拥下,一年约四十的中年妇人缓缓而至。秋远峰略略一看,吃了一惊。中年妇人素衣隆装缓步踱来,尖尖下巴双眉修长入鬓,眉宇之间隐含煞气,目光阴沉,容貌雍容庄严带着令人臣服的威严,饶是如此,在秋远峰看来,那犹存的风韵不亚于身边那六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七旬老者走到那中年妇人前,低声说了几句,随后退到她身侧,神态甚是恭敬。秋远峰干咳一声,拱手道:“在下有急事,特来造访。”

中年妇人冷冷一瞥秋远峰,径直坐到大厅上座之位,身后一奴婢急忙端上香茗后,垂首退下,连瞟一眼秋远峰的功夫都欠缺。

这等待客之道,令秋远峰顿感尴尬无比,也怪自己冒失不请自来,难怪人家礼数不周。如果让那奉茶的丫鬟知道他此刻的心里想法,定会嗤的一笑,樱桃口一撅,“死人也喝茶?”

中年妇人仪态优雅地端起香茗,抿了一口放回案桌上,目光一寒,森然道:“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

话音刚落,六名持剑女子齐声应诺,快速将秋远峰团团围住,眉宇之间充满杀机,惊人的气势霎时将他笼罩。

“萧夫人,不知道在下哪里得罪贵府,要将在下置之死地?”秋远峰一脸惊愕。“凡闯我萧家者,无论何人必死无疑,阁下在来之前没打听清楚?”萧夫人冷笑道。

难道江湖是一个不讲理的地方,或者是他到了一个不需讲理的地方?秋远峰暗暗苦笑,“在下初入江湖,略有耳闻,只是难以想象堂堂萧家视人命如草芥,杀人不问青红皂白。”

萧夫人面色一懔,沉沉笑道:“萧家之事轮不到一个将死之人来评论,不管你因何而来,都注定一死!”

“若是为了红衣教而来呢?”萧夫人寒着一张脸,“红衣教如何,萧家的存亡又关你何事?”

秋远峰原本还担心邹善率先怂恿红衣教其他两位长老发动兵变将萧家控制,照情况看来似乎还未发展到预想的地步,略略宽心,“在下不请自来,是为联合红衣教共同对抗魔教。”

萧夫人一怔,对眼前陌生牛犊狂放之言颇感惊讶,阴寒冷漠的目光上下打量,随后不顾失态放声大笑,“天下竟有这等人?咳??????咳??????”笑得过于剧烈,心肺不适干咳连连。

七旬老者忙伸手抚顺萧夫人脊背,关心道:“夫人,小心身体。”秋远峰对面那位秀丽出众的持剑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当他是天底下头号大傻帽。

呃,这个问题很好笑么?秋远峰很想问问她们,直到看见那位老者同样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算他不是一个傻子,也不会再傻傻地追问。

“阁下是武林泰山北斗,武功堪称领袖群伦?”萧夫人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这,不过技微之末而已。”秋远峰略略笑了笑。

“阁下德高望重,足以表率江湖?”萧夫人斜睨了他一眼。

“这,在下区区无名小卒。”秋远峰感到些许不安。

“阁下的师傅是一方霸主,人人敬仰的大侠?”

“这个??????似乎,家师隐居久矣。”秋远峰前额渗出细密的汗珠,伸手擦了擦。

“阁下是江湖成名已久的大人物?”萧夫人觉得好笑。

“这个??????不是,在下初入江湖。”秋远峰冷汗涔涔,浑身不自在。

“阁下代表着一方势力?”萧夫人满是揶揄愚弄的语气。

“这??????”秋远峰踉跄倒退一步,彻底无语,身躯软弱无力。

“大到武林泰山北斗,小到十几人的组织帮会你都不沾边,那你有何凭恃说那番大言不惭的话?佛门第一高人‘天清神尼’,‘武林智者’诸葛神相,少林派主持方丈至善大师,这些江湖辈分崇高,德高望重之人亦不敢对本夫人说,就凭你一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卒,当真是笑死人。”萧夫人一脸的嘲讽。

秋远峰羞愧得无地自容,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尚且要看地方分场合,他贸然说出心中所想,在师傅兄弟面前倒还说的过去,如是放在一个陌生场合无异于自取屈辱。

因为眼前冒失鬼,今天难难得好心情,萧夫人还能强忍着笑意,那六位持剑的年轻女子已经是忍俊不禁,却又苦于不敢在夫人面前放肆,笑得眼角都挤出了泪水。

过了许久,萧夫人方才忍住笑意,绷着严肃的脸,“原来你是个说客,是谁命你前来?”秋远峰被这位上一辈冤家挤兑得灰头土脸,惴惴道:“是我自己的意思。”

“江湖之中诡谲狡诈之辈多了去,或许你偏偏是魔教中人派来的呢?我这么说你又作何解释,凭什么就信你的一面之词?”?

第七章 前尘往事

江湖,果然没有想象的简单,自己好心好意前来,反倒被一大推理由压下来,弄得手忙脚乱。(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光纠缠于身份的问题事情就很难再说下去,是否釜底抽薪表明真实身份便可破去她对我身份的怀疑?如此一来,她知道我是仇人之子欲杀之心就更加难以抑制,究竟该怎么办?

见到秋远峰皱眉苦思,萧夫人暗示眼色,六婢女顿时会意悄然轻移莲步,杀阵隐然爆发。秋远峰为那气势所逼,猛地惊醒,急道:“诸位且慢动手,在下还有话说。”

萧夫人反倒不急,反正这个冒失的年轻人已是瓮中之鳖,还怕他飞了去,挥手示意六婢女暂且忍住不发。

“在下的真实身份”秋远峰苦涩一笑,“在下秋远峰,家父人称‘秋水无痕剑’。”

秋远峰说完,大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萧夫人脸色连连突变,时而咬牙切齿满脸狰狞;时而怒目圆睁杀机熊熊;时而悲戚哀怨,最终,仰天大笑,欣喜若狂,“夫君啊夫君,上苍有眼,今天就让你亲眼目睹为妇替你血祭仇人之子,以慰你在天有灵。”

秋远峰见这萧夫人如痴如狂丝毫不顾及仪态,提醒道:“萧夫人,你若是认为在下是送死而来,那您会失望的。”

萧夫人渐渐平静下来,死盯着他,狞笑道:“哼,你既然来到萧府难道还想活着离开?更何况你是那个卑鄙无耻之徒的后人,就更不能放过你。今天,你就是插翅难飞。”

“萧夫人,你也不想想,在下既然知晓家父跟贵府之间存在纠缠不清的仇怨,难道还会傻傻的送上门来,自寻死路?”秋远峰一脸的恬淡,不为萧夫人滔天的杀气所动。

他傻不傻,萧夫人与六婢女私底下早给他扣上一顶大大的帽子,不过听他这么一说,萧夫人不禁感到事情另有蹊跷,世上总不会有人活得不耐烦白白上门送死。

虽然与眼前的傻子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不过他即已进入萧家那是必死无疑,十多年了这个惯例还没有人能打破。“那你这次独闯萧家,却是为何?”萧夫人一脸寒霜。

“因为在下带来的消息足以保的性命。况且,家父行事坦荡光明磊落,既然胜了萧老爷自不会在暗下毒手,这事??????”

“住口!”一声暴怒大喝,萧夫人最忌讳的是别人提及二十多年前比武之事,血淋淋的伤疤又被无情地扯起,双眼怒火熊熊,勃然大怒道:“满口胡说八道,萧郎他毒症之源正是被秋雄天那个卑鄙小人暗剑刺伤之处,武林有名的大夫都是众口一词。况且,在场之人还有玉箫散人与诸葛神相都可作证,任你巧舌如簧再抵赖亦是无用。再说,如果秋雄天不是心虚害怕,为何二十多年来江湖中销声匿迹?如今看来,定是夹着尾巴躲起来,否则怎么生出你这个孽种?”

“你??????”秋远峰正欲怒目驳斥,徒然瞧见萧夫人血红的双眼中隐含着无尽的哀伤,对方也是伤心断肠人,而且自己来这里不是为了斗气,叹了叹,生平第一次忍气吞声,“前尘往事暂且搁置一边,其中原委在下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萧夫人,在下舍命前来是为了另一件关乎红衣教生死存亡的大事,这件事耽搁不得。”

反正他始终难逃一死,倒要看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事关红衣教的生死存亡?红衣教是萧家所创,本夫人不知道的事情难道你会知道,笑话!”萧夫人简直是奇了怪,怎么会有这么不知所谓的人,之前大言不惭说什么联合对付魔教,现在居然又说知道关乎红衣教生死存亡的秘闻?真不知道他演的是哪出戏?

看见萧夫人满脸的鄙夷,秋远峰也知道事情确实有些怪异。试想如果一个外人突然跑出来跟你说,你的家立刻要遭到灭顶之灾,而自己却毫不知情,你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说辞?不过秋远峰还是硬着头皮说:“只怕未必,萧夫人你可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这几天之内萧家创立的红衣教顷刻之间全都冰消瓦解,被魔教吞并。”

“呵呵,危言耸听!秋远峰你当本夫人是三岁小孩?”

无视于那令人难受的鄙视眼神,秋远峰静静道:“敢问萧夫人一句,红衣教五大长老之首可是叫‘阴煞掌’邹善?”

萧夫人与那老者猛地一惊,六婢女同样以吃惊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实交代,不然你会死的很凄惨。”声音之冷仿佛是化不开的千年寒冰,让秋远峰包括六婢女浑身一个寒噤。

秋远峰摸了摸鼻子,缓声道:“如果想知道魔教下一步行动的详细计划,最好是请邹善前来,到时候一切都明白了。”

“你的意思,邹善是魔教派到红衣教的卧底?”萧夫人双目一寒,“如是你说别人,本夫人或许相信,但是邹善为本教出生入死十余年,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本教五大长老以他最卖力也深得人心。你若是想挑拨本夫人与他的关系,那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原本还担心萧夫人被仇恨蒙蔽了理智,听到第一句话,觉得她的脑筋还是灵光,不过到后来秋远峰脸色有些凝重了,看来这邹善在红衣教的影响力不是一般的普通,就算将这个毒瘤拔除,红衣教也会元气大伤,如何才是上策?

“怎么,无话可说了?”

“夫人若是不信大可将邹善招来,在下愿意跟他当面对质。是否是在下离间之计,到时是非曲直,一问便知。”秋远峰暂时想不出好的办法,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

萧夫人冷笑一声,“叫本夫人听信你这奸佞小人之言?招来一直对红衣教忠心耿耿的邹善跟你对质?如果本夫人这么做就是中了你的奸计,那岂不是让邹善对本夫人心寒,对红衣教心寒,让广大教众对萧家心寒!夺命六婢,杀!”

六婢女闻声肃穆,凝神静气,六双眼睛十二道目光透着冷冷杀气,大厅之内,顿时寒气瑟瑟。

秋远峰急道:“夫人,再听在下一言。”

萧夫人充耳不闻,冷冷道:“杀!”

侧目一看,六婢女已然摆成阵法紧紧将自己围住,秋远峰见萧夫人一脸决然的神色,知道多言无益,便朗声道:“即是如此,在下得罪了。”?

第八章 初试身手

夺命六婢每上前一小步,六人之间形成的窒息气势更沉重一倍,越走越近杀气越积越浓。(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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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六婢女中为首一女厉喝一声,“铮”剑光一闪,一剑当胸疾刺。

秋远峰暗中观察已久,发现六婢女所站位置形成一个奇异的阵势,不过这个阵法在他眼里还是差了点,忖道:“这回可不能轻松的一剑解决,还是静观其变后发制人。”当即气定神闲,待到那疾刺的利剑将至胸口三寸,身形倏地一晃,避开利剑向左侧滑去。不等他站定,脑后尖锐破空声突起,秋远峰看也不看虚幻的身子再度滑行。

两剑落空,其余四婢女齐齐拔剑出鞘,纷纷刺向秋远峰周身十二大死穴,剑招又狠又快,都被秋远峰灵巧地躲开闪避。

萧夫人冷然一笑,道:“天罗地网”

数声清喝,夺命六婢剑法一紧夹击,如同织女织布来往的梭子穿梭飞驰,刹那间整个大厅剑影重重寒光浸肤,如滔天巨浪席卷而来。

秋远峰眼见避无可避,猛地大喝一声,轻灵的身躯突然化作一缕青烟袅娜于森森剑光间隙,那重重剑影竟是连他的衣袂都不曾沾到。

萧夫人见状脸上隐含怒色,沉声道:“雷电交加”

顷刻间,三声清喝三女令凌空跃起,从上空趁势递出致命的利剑,而地上三女亦是舞起重重剑影罩住阵内之人,意在牵制住他那诡异轻功身法。

地上剑光流转寒芒飞绕,面对这前所未有的连绵剑招,若不是秋远峰深知她们阵法的漏洞以及高超的轻功,只怕早已身首异处。饶是如此,秋远峰还是暗暗惊心,这阵法原本并不十分神奇,显然也是经过高人指点加上天上地上重重攻击,有几次险象环生。

秋远峰的鬼魅地闪穿于层层剑影之间,闪躲腾挪如花间彩蝶翩翩于磅礴大雨之中,却丝毫未有损伤。

他竟然没有把剑还手,只是以高超的轻功穿梭于弥漫剑光中,萧夫人暗感惊讶不已,脸色发青,咬牙切齿道:“山崩地裂”

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光人影刹那间骤然停止,夺命六婢纷纷站好阵位,人人面无表情的竖起长剑,剑尖遥指屋顶。

由于之前连番攻势,六婢女眉宇之间透出了细密的香汗,秋远峰吸了口气,浓郁的女儿家体香齐齐朝鼻孔里钻,令他不由得渐感心猿意马。

突然,还是那容貌出众的女子一声厉喝,娇躯如离弦之箭劲射而出,一股一往无前的强烈气魄直指秋远峰。牵一发而动全身,在为首女子牵动下,其余四婢女亦以同样凌厉无比的气势朝他猛扑过来,剑未至而气已到。却有一女一动不动,目不转睛死死盯着秋远峰。

没有破绽!秋远峰余光一扫五人一前一后轮番袭来,且脚下步伐变化无常看不出规律,前后之间形成微妙的补差,纵是轻功再高明也无法穿越过去。利剑疾驰而至,秋远峰大喝一声,脚尖一点颀长的身躯腾空跃起,躲过这一轮磨盘式的绞杀。

蓦地,一支寒光闪闪的利剑已然杀到,正是那个伺机而动的女子。

看到这凌空奇袭秋远峰是万难在空中避开,萧夫人紧咬的嘴角终于浅露一抹笑意。哪知半空中的人影一顿,陡然猛地又上升半丈,险险躲过致命一击,竟是武林罕见的轻功绝技“纵云梯”,萧夫人不由得惊讶万分,呆呆张大了口。

夺命六婢则是瞪大眼睛,想不到屡试不爽的最后一击竟是落空了!

萧夫人闷不吭声,脸上连连色变忽青忽白,怒喝道:“‘夺命三绝杀’下从未留过活口,他还没有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死不休,杀!”

六婢女彼此互看一眼,重新摆好阵势,然而这气势已经大不如前。

“夫人,她们不是在下的对手,何必让她们白白送死?”看到六婢一副不死不休凌然气派,秋远峰轻叹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只有得罪了。”说罢手腕翻动间食指凌空一点,一缕凌厉强劲的指风激射而出,那为首婢女不及反应,闷哼一声,猝然倒地。

余下五女见状大惊失色,那垂垂老矣的老人亦不免动容,萧夫人惊惶道:“兰花拂穴手?”

“兰花拂穴手”是武林中至高无上的点穴手法,其手法之妙在举手投足间便可伺机击中人的要穴。因此,弹指色变,武林人士说到“兰花拂穴手”无不令人敬佩的同时于心戚戚。

“是什么功夫并不重要,在下露这一手只想说明,她们不是我的对手。”秋远峰并不知道萧夫人口中惊呼的“纵云梯”“兰花拂穴手”,老神仙留下的那本古籍里并没有这么称呼,不过看萧夫人惊讶的表情,想来这两手挺厉害的而且名字有些比配,也就听之任之。

摆摆手,五女依次退到萧夫人身侧,关切的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那名女子,“你杀了她?”

自己可不是来闯名堂用不着杀人扬名,秋远峰急忙表示:“在下只是点了她的昏穴而已,夫人,现在可否谈一谈邹善的事情?”

“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今天本夫人要为夫报仇必置你于死地,以报杀夫之仇!”萧夫人冷笑一声,毫不给秋远峰好脸色看。

面对这个毫不讲理只执着于为夫报仇的女子,秋远峰真的想扭头就走,不过事关重大容不得他莽撞,无奈地说:“萧夫人,难道我们两家的私人仇怨不可以先撇开不谈吗?在下诚心诚意前来,的的确确是为了红衣教生死存亡而来。”

“诚心诚意?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诚意。”萧夫人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抽筋,听到秋远峰的话眼内透着一股子阴狠,“如果你有胆量敢闯一闯府内机关陷阱,闯过了那本夫人先强忍按下杀夫之仇不谈,待谈完邹善的事情后再来算账。”

秋远峰耷着一张苦脸,无奈道:“萧夫人,在下是怀着善意而来,为的是提醒红衣教注意魔教的诡计。这么一来,反倒成了是我来乞求贵府、请求夫人帮忙解决红衣教的大劫难,好像红衣教是在下的?”

“少说废话,你到底闯不闯?”

秋远峰沮丧着脸,苦笑道:“闯,闯,闯。哪怕是万箭穿心、毒物阵丈,在下硬着头皮也会闯的,好像是我求之不得似的,天下竟有这般歪理怪事。”

五位女给他那被逼无奈却又抱怨不得的姿态逗得忍俊不禁,“噗嗤”娇笑失声,旋即惊慌不安地望向萧夫人。

萧夫人亦被秋远峰玩味的言语所染再也绷不住脸,微微一笑,叱道:“好一张油嘴滑舌。”

霎时,大厅里凝重的气氛缓和了许多,秋远峰深吸口气准备应付闯关,刚要举步便又顿住,笑了笑,道:“萧夫人,今天拜访贵府的客人不少啊,让在下有点怀疑萧家是武林禁地的真实与否。”

正在众人惊愕不解时,“笃笃笃”萧家大门再度想起催命的敲门声,又是谁前来送死??

第九章 萧大小姐

“阁下耳力不错。(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萧夫人瞪了秋远峰一眼,转身对老者吩咐道:“劳烦您再多走一趟,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闯进门来?”

老者应了一声,步履蹒跚朝门外走去,两人靠近时,秋远峰心弦猛地一颤紧紧盯着老人双枯干手掌,脸色凝重仿佛应付一个强大的敌手,远没有刚才与夺命六婢交手时轻松写意。

对方竟是个一个深藏不露的顶尖高手,秋远峰将注意力集中在垂垂老矣的老人身上,若不是亲身感受到那副骷髅躯干里蕴藏着令人悸动的强大气势,实在难以相信。

老者最终纯以气势压迫,直到出了大厅之门,秋远峰松了口气,“看不出来,贵府果然藏龙卧虎高手如云,连这位看门的老人家竟也是身怀绝技,真是人不可貌相。”

萧夫人望向老管家背影,一直冷如寒霜的眼眸变得松动,隐约可见一缕缕感激之色。

“咿呀”不多时,大门再度打开,突然门口处传来老管家惊喜的声音:“原来是小姐回来了,夫人,您快出来瞧瞧!”

“老管家,几年不见您老的身体还好吗?”清脆空灵的甜美娇音传到诸人耳内。老管家乐呵呵:“有劳小姐挂心,老奴身体还硬朗,能多伺候小姐几年。”

那清脆的声音接道:“老管家,我们萧家待您就像亲人一样,不要老是老奴长老奴短的。”

“是,是。老奴一定改口。”

“瞧您又老奴了。”

那娇声清脆之极,听在耳中仿佛就像利刃切开冰层的那种脆响,既脆且空灵。萧夫人突闻爱女归来,暂时将秋远峰之事阁下,欣喜之情涌上心头忙迎出门去,五女亦跟在其后。

秋远峰见她们母女相逢欢喜无比的情景,蓦地里心中没来由一阵酸涩,遥想起丧身异地的双亲,十三年过去,想要拜祭一下亦是不能。未免触景伤情徒增忧愁,目光落到别处。

厅外自然是一派欢喜寒暄的感人情景,过不多时听见那空灵清脆的声音问道:“咦!?秀色呢?刚才你们在练剑么?怎么不见她呢?”

“雪儿,我们先进去再说。”萧夫人冷笑一声,冰凉的目光落在厅内。一阵急速的衣袂破空声,翩跹婀娜的娇躯掠过门口,一个漂亮优雅身姿飘落在大厅内。

衣衫掠空声又快又急足见来人轻功高明,秋远峰皱了皱眉头,希望之前说好的事情莫要发生变故,转过身躯,一美丽雪白倩影和一头乌黑柔顺青丝映入眼中。

“咦?秀色姐怎么啦?”那女子俯下身子在秀色身上一阵摸索,“好高明的点穴手法,不过难不倒我。”只见她伸手点了两下,“嗯。”女婢应了一声,“姑娘,你是???????”

那女子拍拍手,拉起那名叫秀色的女婢,“秀色,不认识我么?”秀色一脸惊喜,拘礼道:“小姐?真的是你!你回来太好了!”“哎呀,不要拘束嘛!秀色你这是怎么啦?是谁敢点你穴道?”

秋远峰一听,心底暗暗苦笑,看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果然那女子顺着秀色的眼神,扭头望向一脸表情有些怪异的男子。

如云发丝飘然垂落双肩项背,头顶一摞长长青丝轻巧的盘式,淡蓝色发带巧妙的系住发髻,显得既美观又简洁。一张秀丽绝伦的俏脸隐隐透着冷艳气质,瑶鼻黛眉腮凝新荔,目含秋水清澈冷冽,肩若刀削腰如红素,高挑身材极是傲人惹火。佳人一袭白衣出尘脱俗,然而脸上挂着千年寒冰似的冒着迷蒙寒气,纤手握着一柄青冥宝剑即使利刃藏在剑鞘之内,仍感到难以压抑的逼人寒光,不禁使人望而怯步。

老天啊,怎么遇见的都是绝色美丽的女子,秋远峰可不敢自认桃花运当头高照,对于此类佳人一例敬而远之,只不过往往事与愿违。

“就是阁下打伤秀色?”萧小姐凝视着秋远峰,似乎毫不知什么叫非礼勿视。不等秋远峰回话,萧夫人道:“雪儿,你回来的正好,二十几年的旧账今天终于可以算清了?”

“二十几年的旧账?”萧小姐黛眉一挑怒火升腾,“难道他是?”“不错,就是那笔让我们母女、萧家陷入家毁人亡的旧账”萧夫人恨得牙痒痒,关心道:“雪儿,你进门之前服了解药没?”

“解药?”见到萧小姐颔首点头,秋远峰暗暗吃了一惊,难不成像赵晚晴嘱咐他要小心的事项之一:中毒,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中了剧毒?可他现在还好安然无恙?

“女儿早就服下。”萧小姐以奇怪的目光看着秋远峰,“可是他怎么还好好的?”经女儿这么一问,萧夫人才恍然意识到眼前的仇人之子居然没有毒发身亡。

一连串的事情接连发生,先是一个傻帽的问题让萧夫人失去了平常的冷峻,接着一个惊天的消息和一个一直压抑在心头的深仇大恨让她连连失态,以至于忘记了关心中毒的问题。

“原来赫赫有名的萧家竟玩弄卑鄙的手段,传出去不怕江湖人士耻笑?”秋远峰再难保持平淡的态度,毕竟不知道中了什么剧毒,冷不丁地遭到暗算,再好的脾气也快要被萧家磨平了,无名业火渐渐要星火燎原。

“住口!”萧小姐一声厉喝,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不许你侮辱萧家。我萧家原本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却败在你爹的阴毒卑鄙的手段之下。因为你爹暗下毒手,我爹惨死而萧家日渐衰败任人欺凌。别人可以用毒,我萧家自然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可不可?”

她们言之凿凿、煞有其事,秋远峰不敢大意,当即默运真气流转一个小周天,却并无任何不适之处,心中大为奇怪。就在他皱眉苦思之时,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灵光,忖道:“难道是老神仙给我服下的那颗药丸,发挥了神奇的功效:利收毒排?”如果是这样的话今后什么毒也不用惧怕,想想就觉高兴。

见他一脸笑意,萧小姐自然将其视为嘲讽讥笑之类,怒道:“竟敢嘲笑萧家,今天本小姐定将你碎尸万段,前仇今恨一并了结。”

不过笑一笑竟会惹来莫大误会,秋远峰无比郁闷,纵然苏秦张仪复生恐怕单凭三寸不烂之舌也难以说清,赶紧转移话题,“萧夫人,之前你说的话可还算数?”

“自然算数,不过??????”萧夫人看了看女儿,“眼下不能单凭我的意思,还要看看小女之意如何?”

秋远峰听到萧夫人的话,顿时有股昏厥的感觉,这对母女一个样子个性极强,看样子这位萧小姐的势头恐怕还比其母更难以应付。

见女儿不解,萧夫人于是将之前情景告之她,然后道:“雪儿,你怎么看这件事情?”萧小姐沉吟一阵,问道:“娘,是他自己来到萧家还是你们将他逼到死地,他为了活命才说出来?”

“是他亲自上门来告诉的,怎么有什么不一样?”萧小姐斜睨他一眼。

唔,秋远峰看来事情尚有回环余地,萧小姐没有想象中:见到仇人就杀红了眼,反而理清其中的攻受关系,心生一线希望。

“娘,女儿认为他的话可信,为了安全稳妥起见最好是让邹长老与之对质。”萧小姐狠狠瞪了秋远峰一眼,似乎为不能即刻手刃仇人恼怒愤恨。

“有两点可以说明他所言非虚。”萧小姐蹙了蹙眉,“第一,他竟然知道红衣教中有一个不曾露面的邹善,而且身居五大长老之首,说明他对邹有相当了解。胆敢只身上门前来告密,难道不怕被萧家反过来诬陷他?”

“那第二点呢?”萧夫人微微颔首,同意女儿的说法。

萧小姐再度白了他一眼,道:“第二,他与萧家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居然自报家门,那是羊入虎口必死无疑。他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来转告萧家,何必自己上门,说明他所带来消息十之八九是真的,且不便假借他人之口。”

萧小姐这么一说,萧夫人恍然之时又心生疑惑,“雪儿说的在理,可是他为何甘冒凶险前来把消息告诉萧家,萧家与他可是有着解不开的血海深仇。红衣教如是毁灭在魔教手里,岂非亲者痛、仇者快?”

“那就要问问他的真正意图?”

知己啊,半天来他可是忍受了萧夫人近乎无赖折磨,又是刀又是剑令他差点要崩溃,听到萧小姐的话简直如天籁之音,秋远峰有股上前拥抱她的冲动。?

第十章 扬威利刃

向萧小姐投去感激的一眼,反倒被她一个冷眼顶了回来,却不影响秋远峰略微舒展的心情,“我只是不想红衣教中了魔教的阴谋诡计,同时想联合贵府一同对抗魔教。(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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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听他的大言不惭,萧夫人只是冷冷一哼,萧小姐却是奇怪的瞟了他一眼,“红衣教生死存亡与阁下毫不相干,口气托大不怕被人耻笑吗?”

“如果能联合贵府对抗魔教,即使被人当作傻子在下也无所谓。大言不惭也罢,危言耸听也罢,这些用在在下身上倒也有点相似。据在下所得秘闻,魔教的实力远远出乎所有人意料,各门各派都有可能受到魔教暗中的算计,其中既包括贵府和纤手会。”

“嗤”的一声,萧夫人冷笑道:“阁下未免过于夸大魔教的实力,红衣教与魔教对抗十几年来江湖中人尽皆知,魔教有几斤几两本夫人难道不比你一个外人知道的清楚?”

秋远峰最怕听到类似麻痹大意或者小觑魔教之言,虽然连他自己也不清楚魔教的真正实力,不过对于武林泰山北斗:少林寺,在邹善与那个独眼瞎子的对话中,似乎不将少林寺放在眼里,这种睥睨天下的气魄并不是任何一个教会所能够睥睨,就算红衣教与纤手会再怎么厉害,表面上对武林泰斗还是要表现的恭恭敬敬,偏偏那人口气中充满了不屑。

叹了口气,秋远峰皱眉道:“萧夫人,我们在这里说来说去始终不能将问题深入,如果不把邹善招来,就好比隔靴搔痒终究不能解决问题,事情的发展也难以意料。今天,您的女儿学艺归来,府内势必欢庆雀跃,在下身份尴尬就不便叨唠。”

如果他知道“皇帝不急太监急”,一定当场嚎啕锤胸大呼,多么贴切他此时此刻的心声!

萧夫人哪里容得他说走就走,冷然道:“你可是觉得害怕了,想要退缩?”“夫人如此小看于我,我怎令夫人失望呢。不过,我只是不想贵府在欢庆之余见到刀光剑影,始终不雅。”

萧小姐冷然道:“我们怎么庆贺与你无关,如果你要闯关先要过本小姐这关。”“这个,在下今天不想与贵府动手,免得伤了和气。”

“和气?”萧夫人咬牙恨声,“秋远峰,不要惺惺作态,你与萧府之间难道有和气可言吗?我说过,今天还要看小女的态度,你就是想逃也插翅难飞。”

“原来你就是秋远峰?那我们一定要比试比试。”萧小姐瞪大眼睛,眼中冒着熊熊气势。我有名吗?眼前这位冰雪俏丽佳人也知晓,秋远峰暗暗得意一把,心头却升起更大的疑问。

见到秋远峰不解地的目光,萧小姐哼了一声,“五湖散人到家师隐居之地做客,说什么为了挽救武林于水火拯救天下苍生啊,接着就一个劲劝我师傅出山。本小姐就不服了,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五湖散人将你的武功形容得天上有地上无,一番添油加醋下来,就算他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相信:徒弟的武功居然高过师傅!”

秋远峰一听到五湖散人的音信,心中关切,急忙问道:“我的师傅还好吗?还有一个年轻人,他们怎么样?”

萧小姐没好气地说:“放心,他们在我师傅那里做客,死不了。以及关心别人还不如多关心自己的性命,你可别妄想用五湖前辈跟家师的交情,叫我放你一马。”

“那依你之言呢?”

萧小姐将手中青冥剑一挺,“本小姐不管你为什么没有中毒,也不关心你是谁的徒弟,总之你先问过我手里的宝剑答不答应。”

秋远峰一挥手,忙道:“且慢动手,我们事先说清楚在动手不迟,若是在下侥幸胜了姑娘一招半式,那当如何?”

萧小姐眼中燃烧起熊熊斗志,自信的眼光冷冷扫了他一眼,“你若胜我再闯关。”

兜兜转转绕了大半个圈子,事情没有一点实质性进展退回原来位置,敢情说了一篓子的话权当耳边风,秋远峰心中极度愤怒。之所以愤怒倒不是萧府对他近乎苛刻的逼迫与利刃侍候,而是对方丝毫不在乎,至己身安危于不顾,任由他一个外人操心劳力、苦口婆心劝说。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秋远峰亦不敢对萧府寄予希望,再无顾忌释放熊熊无明业火,剑眉一拧,目寒冷光肃容道:“萧小姐,你可别忘了红衣教是萧家所创,秋某出于江湖道义特来告诉所知秘闻,何况在下今天不来你们永远无法知道在下便是秋雄天之子。萧夫人、萧小姐在这件事情上在下已经退让很多余地,如今已然退到悬崖边上你们还是咄咄逼人、蛮不讲理。红衣教的生死存亡于我何干,红衣教湮灭大可再找纤手会联合,既然如此,在下告辞!”

秋远峰第一次行动也想来个出师告捷,奈何萧家之人执着于往昔的仇怨始终不肯放低姿态讲讲道理,他再怎么热脸贴冷屁股终究是一厢情愿,冷哼一声向厅外走去。

骤见秋远峰如此强硬态度,萧夫人与萧小姐不免一怔,随即一脸寒霜。忽然,那老态龙钟一直沉默的老管家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一声厉喝:“小子胆敢对夫人、小姐无礼,吃老夫一掌。”话声中,枯瘦的右手急速拍出,萧小姐猛感呼吸不适,顿时一股山崩海啸、浑厚无比的掌劲直击秋远峰。

秋远峰气急转身怒目,看也不看朝后一拍,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怒气夹着掌力随意挥去。他这十六年间一心沉浸剑道,对于掌法可谓一窍不通,所以这一掌当真如小孩儿一般平淡无奇,毫无章法可言。

五位婢女忍不住轻笑声,秀色眼中露出一丝不忍。

但是,随着他一掌含怒拍出,萧小姐与萧夫人不禁面色剧变,该因一掌看似平淡无奇,可那掌劲却是开不得玩笑,容不得轻视,一股汹涌澎湃的气劲迅猛绝伦。

两股雄浑的气劲相撞,老人右掌精妙的手法正待趁机施展,哪知前面那股气劲余势微衰但仍然足以致命的力道当胸袭来。

老人面色一变脚底一滑枯槁的身躯瞬间往左避让,“怦”的一声,他身后那张精制的红木座椅顿时变作粉碎。

诸人无不被他这平平淡淡的一掌惊呆了。老管家喟然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年轻人,你掌中竟是凌厉无比的剑劲,大大出乎老朽的意料,果真了得!”说完,静静退到萧夫人身后,浑浊眼中含着神秘莫名的欣慰。

一掌携怒拍出,秋远峰暗暗自责孟浪,幸好那老者也是厉害之极在生死关键一刻躲开了,没有弄出人命,怒气消了大半,歉然道:“在下无意与人动手,是迫不得已才还手,希望老前辈莫要怪罪。”

老管家微微摆手,萧小姐目光一炽,上前一步道:“阁下掌劲惊人,本小姐想领教阁下的剑法。”

秋远峰不忍伤及无辜也不想再做无谓的努力,摇头道:“姑娘不是在下对手,既然贵府不能先撇下私仇,在下留在此地亦是无用还是早早离去为好。”

萧小姐原本一副自信满满,可是见到秋远峰那一掌之后,信心不禁动摇,可是若想武功更上一层楼向强手挑战是最好的磨砺,何况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道:“莫要狂妄自大,老管家只是尚未清楚你的底细而已,如是早有防备如此被你一掌逼退。你若胜了本小姐手中之剑,那我们之间的仇恨可以按下不说,你意如何?”

看来江湖靠理说话是不假,拳头硬才是最好说话的,见事情又有转机秋远峰先是望向能做主的萧夫人,道:“夫人可是同意?”

“只要你胜过小女,本夫人可以先将仇恨压下不表,阁下也不用在闯机关。”

“娘?”

萧夫人对女儿微笑道:“雪儿,娘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秋远峰提议道:“夫人,若是在下胜了萧小姐,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仇怨可否押后一年再谈。而且在下始终不相信家父会暗下毒手,其中蹊跷在下一定查明。如是一年之内,在下差无所获或者事情真如萧夫人所说,那在下甘愿任凭贵府处置,绝无怨言。”

萧家母女互望一眼,萧夫人点头道:“可以,就依你所言。但是你若是败了呢?”

“如果死在萧小姐剑下,在下只怪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萧夫人,江湖人士无不以信誉为重,一诺千金,希望贵府不要欺骗于我。”?

第十一章 试剑一经年

萧夫人冷笑一声,“萧家再怎么不堪,也从未失信于人,言必信,行必果!这点你大可放心。www.65txt.com”秋远峰望向那位老管家,道:“前辈可否作个见证?”老管家一掠长须,点头道:“可以,少侠放心老夫决不偏袒。”

那剩下就看自己了,秋远峰深深吸一口气,双目精光透彻,面向跃跃欲试的萧小姐,拱手道:“姑娘,不吝赐教。”

萧小姐冷哼一声,窈窕婀娜的身躯一拧,如一只飞燕般轻灵越到秋远峰身前一丈处,落地无声,看了看他腰间木剑,清冷的声音道:“拨剑。”

秋远峰淡然道:“到该拔之时,自会出剑。”

见他一派气定神闲,萧小姐细细打量那柄奇特的木剑,看不出端倪脸色微微一变,便不再说话心神浸入空灵,双目之中神采奕奕。

秋远峰知道此战非胜不可,平复脑中杂念,心神进入古井无波之境。萧小姐双目冷若冰霜,缓缓拔出青冥剑,剑身如一泓秋水泛着淡淡青色光华。剑刚出鞘,层层寒意从剑上透出整个大厅突变如同寒冬天气。

萧小姐右手捏引剑诀,剑尖倾斜向上遥指,仿佛拿不稳一般剑尖微微颤抖着。夺命六婢哪里见过这等奇怪的剑法,不由睁大了眼睛。

秋远峰暗暗吃惊,阵阵强烈杀气从不停微颤的剑尖透发出来,一层一圈罩向自己,忖道:“她对剑道有颇深造诣,先前倒是小瞧了她。”心中转念,左脚悄悄后移半步,身子微微朝左里倾斜,双手似乎没有没有拔剑的动作,自然垂下。

剑尖每一次抖动都隐含着一招致命的剑法,只等秋远峰一露破绽,便做石破惊天一击。待他左脚微移,萧小姐右脚跟着小步踏前娇躯微微前倾,秀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仿佛一只伺机而动的猎鹰。

两人一动不动地又相持了半杯热茶,大厅之上,空气仿佛凝固住,诸人都被一触即发的紧张场面沁得掌心出了冷汗,纷纷屏住呼吸注目凝视。

半杯热茶的时间,看似两人都没有真正动手过招,但深谙武道的人心知肚明,两人在无形中拼杀过无数次,鬼门关前徘徊多少回。

一杯热茶凉了,之前端茶的小婢死死瞪着那个面色淡然的男子,心中感到一丝遗憾,如果能让他喝上我沏的茶那该有多好。

将全身真气灌注于青冥剑上,不断抖动的剑尖每一次都含着蓄势待发精妙绝伦的剑招,萧小姐一直耐心等待中秋远峰露出一点破绽的瞬间。可是她失望了,虽然他只是一个随意的站姿,没有任何招式,甚是可以说是全身皆是破绽,却偏偏让她感觉到一种玄妙明悟,处处破绽亦是无处破绽。

萧小姐本想奇招一击击败秋远峰,以期获得绝对完美胜利,不料秋远峰对此丝毫无惧。若论剑法之奇招怪异,普天之下恐怕无人能令秋远峰感到惊讶,因为他对于奇怪诡异的剑招一无所知。是以,萧小姐的奇特招式并没有取得意料中的效果,反而令自己陷入困境之中。

抖动地剑尖缓缓荡出凝重肃杀的剑意,暗招无形中的对峙比之明刀明剑的挥舞砍劈更为消耗心力,不多时,萧小姐脸色渐渐露出沉重,一直引而不发对她来说更是加速了内力的损耗。

萧小姐神色越来越凝重,微微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一滴滴香汗沿着香腮缓缓流下,相反,秋远峰如同老僧入定面上无喜无忧,平静无波。

无形对峙中,显然萧小姐已经输了,但她不想轻易就认输,艺成下山自负学得一身高超剑法,初入江湖怎么能就此落败,况且对方还是仇人那就更加不能输。

眼看萧小姐败绩渐渐显露,秋远峰的脸色比之前平和许多,忽见她竟闭起双眸口中喃喃念着剑诀,越念越快。秋远峰吃了一惊,忖道:“敢情她竟是不惜动用体内最后一口真气,作拼死一搏?”急忙大喝:“萧小姐,不要做傻事!”

话音刚落,一声厉喝,萧小姐竟是身剑合一,一团凌然锐利却又逼得诸人难以睁目的青光划过空间,一道银光快若闪电般直击而至。

诸人见状,萧夫人紧紧攥紧了拳头,身剑合一的绝顶剑术已经不是剑招的范畴之内。携剑扑身疾刺看似与身剑合一术相仿,然而其中威力与精妙差了三四个档次。携剑扑身是以己身之力驱动手中之剑,力道与剑势比之身剑合一相距甚远;身剑合一纯粹是以剑意驱动,一刹那间身躯融入剑身:剑既是我我既是剑。

秋远峰从未见过这等厉害的剑意,全身被那股凛冽磅礴的气劲紧紧缠绕动弹不得,而她的剑已然杀到胸前不及半尺,森森寒气逼人。

秋远峰飞快运转体内真气,默运周身罡气护住胸前大穴,脚下步伐诡异突变,伟岸身躯蓦地连退三小步形成连串虚影,竟是比利剑还快。在这生死间隙,秋远峰容不得再镇定自若,急退之时大喝一声,右手动了,一片白茫茫的剑光突现。

萧夫人暗暗惋惜,如果女儿的内力再浑厚些,在磅礴强烈的剑意控制下秋远峰恐怕连动一动指头的力道亦是不能,心中诧异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怎么内力之雄浑精湛竟是远远高过女儿?

刹那间,萧小姐快若闪电的一击,尖锐剑尖突然遇到一股白闪闪剑光,那疾如流星的身躯骤然停顿,剑尖定在秋远峰胸前半尺处纵使她再怎么运气使力亦难以前进半分。

白光犹胜铜墙铁壁,萧小姐玲珑浮凸的娇躯悬在半空中,剑尖深深陷入其中进退维谷,然而秋远峰一剑拔出早已收回挎在腰际。

青芒与白光相互焦灼着,试剑似乎进入了生死立判的关键时刻,秋远峰巍然不动,形势对于萧小姐万分危险!这时他再来一剑那萧小姐是性命难保,萧夫人与夺命六婢紧张的心都跳到嗓子眼。

终于,萧小姐内力无以为继,青冥剑上的青光逐渐暗淡,“嗯”的一声,婀娜娇躯软软跌落,秋远峰凌空点出两道指风落在她双肩两穴位。

诸人急忙上前扶住她,萧夫人以愤怒的眼睛盯着暗下偷袭的秋远峰。

未免去误会,秋远峰赶紧解释:“萧夫人毋庸担心,在下只是点了她双肩两穴,是为了让萧小姐尽快恢复体力。如果你们怀疑在下居心不良,尽可以问问她本人。”

萧小姐默运仅存的一丁点内力,果然好了许多,绝色脸庞露出暗淡神色,略显颓丧道:“阁下剑法高明,本小姐输得心服口服,你为什么不伤我?”

“在下此来绝无伤人之意,纯粹是为了红衣教的事情。萧夫人,我们之间的承诺可以兑现了吗?”

毒雾没有起到效果,夺命六婢输了,女儿也败了,就连老管家也不敢轻触其锋,萧夫人还能说什么,叹了叹:“小女不敌阁下敌手前说之事自然兑现,关于邹善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谈,如今小女虚弱本夫人放心不下。”

总算是一个令秋远峰相当满意的结果,“既然如此,那在下先告辞,明天再来拜访。”拱了拱手,就想走了。

“来得容易出去难,萧家的规矩还没有废掉。”萧夫人哪里肯让他就此走掉,“既然进了萧家,难到我萧家请不起阁下留住一宿?还是阁下嫌弃萧家粗陋寒碜?”

如果萧府的装饰还算粗陋寒碜,那秋远峰可真彻底无语了,自己以前住的可以称为猪棚狗窝。

“不敢不敢,在下受宠若惊。”秋远峰赶紧表态。萧夫人暗暗恼怒,没给他好脸色,“那就这样,不过阁下不要忘记了那一年之约。”

秋远峰肃然道:“在下保证一年之内彻底查清此案,如果办不到的话,不用夫人和萧小姐吩咐,在下自会奉上首级。”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记得你说过的话。秀色,带他到客房去。雪儿你累了吧,好好休息,晚上我们为你接风洗尘。”

那名叫秀色的女婢应了一声,细步走到秋远峰跟前,低声道:“公子,请跟奴婢这边走。”皱了皱眉头,秋远峰对“奴婢”字眼较为反感,可在别人府邸不便当场表态。?

第十二章 拂动春水

曲折廊道迂回蜿蜒,廊道两侧碧草如茵,其上开着娇艳的花朵。(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一个拐弯,眼前豁然开朗,景物异常优美。翠绿的草坪,不远处一座古风雅韵的八角凉亭错落在一片碧波荡漾湖水中,湖里睡莲遍布,一条幽幽小径轻泛湖面款曲通向凉亭。沿途亭台水榭建筑古香古色,假山花园画阁雕楼美轮美奂,内府建筑结构精妙比之大厅之外尚要精致美妙许多。

秋远峰眼观旖旎风景,轻叹道:“萧府后院的景致比之府外大不相同,碧波绿水,红莲绿叶,亭台楼阁,哪里是秋天的景象?分明是春末夏初的光景。”

秀色一直低头不吭声,听见他说话心里莫名紧张,小心回道:“公子有所不知,萧府是建在一块特殊地域上,一年四季不论春夏秋冬皆是保持一定的温度,所以这里的景物一年四季都是眼前的景色,只是天天看着都有些闷呢。”

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秋远峰笑了笑,“别人总怕好景不常在,你却抱怨。咦?听姑娘的口气,难道你没有出去过?”

“不瞒公子,我们夺命六婢都没有出过萧府,平日我们只是负责萧家的防护。”

这倒是奇了,秋远峰心中一动,问道:“红衣教不是萧家创立的吗?怎么姑娘会没有机会外出办事?”

秀色无奈耸耸肩,“红衣教是夫人创立,教中之事只有夫人和五位长老管辖,不过萧家与红衣教之间有一定的界限,而且红衣教的长老大多不在萧府之内,我们夺命六婢没有吩咐是不能擅自离开萧府。”

殊不知秀色随意耸耸肩,却让秋远峰看得一阵心驰神往,目光不由得被那晃动的波涛吸引住了,之前临阵对敌无心欣赏美景,现在偶尔瞧见说不出的风光旖旎。萧夫人给她取名秀色不是随便的,秀色的姿容在六婢女中最出众:容貌清秀,翘乳丰臀纤腰盈盈可握,比之冷艳逼人的萧小姐稍显逊色,却也别有一股清丽可人的气质。秋远峰不敢注目太久,免得被佳人窥破心里突起的旖念,略略干咳一声,若是继续询问下去势必引起秀色的怀疑,岔开话题道:“姑娘,你家小姐跟那位前辈学剑?怎的剑法如此空灵诡异?实在高明!”

秀色水眸一转,脸上略有笑意,“我家小姐的剑法固然厉害,却败在你剑下。公子,你这不是拐个弯夸自己么?说真的,女婢还从未见过公子的剑法是什么样,还有公子腰间的木剑也很奇怪哦。哦,奴婢差点忘了公子不杀之恩,多谢公子手下留情。”说完郑重地向秋远峰福了一礼。

她说话蛮有意思的,拐个弯来夸自己?就算秋远峰绝无此意仍不禁脸上微微一热,见到秀色施礼他可承受不起,忙伸手上抬,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顿时落在手里,皱眉道:“姑娘,在我面前你不要老是称自己为奴婢,我对这种称呼很别扭、挺反感的。”

秀色给他握着双手嫩白的双颊微显红晕,听到他的话,眼中掠过一丝喜悦,“公子,奴婢生下来就注定低人一等,小姐待我们情若姐妹,那是奴婢的福气,但是奴婢必须自知哪里是不能逾越的禁忌。”

世俗的伦理束缚真是令秋远峰感到不舒服,半年落魄为乞丐就是因此遭受许多人的冷眼歧视,叹了叹,“在下眼中,皇宫贵族、世家子弟、平头百姓与街头乞丐皆一视同仁,视为平常人。无论高低贵贱,不管是何身份我都与之平交而论,所以姑娘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奴婢。”

秀色轻轻抽回了玉手,盈盈一拜,眼中含喜道:“多谢公子不把奴婢视为低贱之人,秀色心领了。”

秋远峰也知道难以短时间内要求别人,两人便走边谈,时间过得真快,不多时就到一处客舍林立的僻静清幽的地方。

秀色来到右手边第一个房舍,推门进去,略略一扫,转身回头讪笑道:“秋公子,实在抱歉,由于萧府很久以来都没有贵客临门造访,房舍里面很脏很乱。请公子稍事休息,等一会儿奴婢清理干净再请您进来。”

秋远峰探头朝里看了看,果如秀色所言,屋内粉尘满地,布置倒是简洁明快,便道:“有劳姑娘费心了。”

秀色见他谦谦君子般礼让,心底暗暗感激,身为下人哪里得到一个身手出众儒雅俊秀之年轻公子的尊敬,心里只待他不一样,应了一声,就进屋里清扫去了。

寄人篱下的感觉很不是滋味,总觉得身无定所,轻轻叹气,哪里又是自己安居之所?什么时候才能有那份闲心静下来?自从漂泊江湖以来,秋远峰感慨良多,一时满怀激昂的斗志,胸中雄心万丈;一时感怀身世,天地间孤零零一个人;一时又为赵晚晴柔情蜜意所倾倒,一阵阵侠骨柔情。

不知不觉踱步来到荷塘水池边上,此处荷塘仿佛如客舍一样因为长期没有人来怜惜,宽广的池塘里零零星星点缀了几朵独自寂寞绽放的睡莲花,一阵微风过处,睡莲袅娜摇曳,浮在水面的荷叶亦是摇摆生姿。俯看荷塘睡莲微波荡漾的柔柔风景,仰望天空湛蓝高远,天际红日普照大地,一时间,脑中思绪万千。

如今魔教已经蠢蠢欲动,实力不可妄加揣测,依据几天以来的所见所闻,江湖中似乎没有意识到魔教的潜在威胁,一直将魔教视为一般教派。纤手会如此,红衣教亦是相同所见,偏偏她们并不着急倒让他一个外人急得直如热锅上的蚂蚁,以他一介籍籍无名小卒说的话如何能够让她们得进耳朵里放在心上?反观各门各派,几乎各自为政彼此小打小杀斗得不亦乐乎,而魔教在一旁虎视眈眈,暗中策划。

想到日后的艰辛,一个难以解决的复杂局面让他渐渐感到摸不着头绪,毕竟秋远峰才二十三岁且长期与世隔绝,涉世未深于人情世故更是懵懂朦胧。更何况,人微言轻如何能叫人听信他的话?“难道要我向各门各派掌门逐一挑战,将他们挑落马下?”

那时候自然江湖上无人不知秋远峰的大名,只是这么一来,不等魔教磨刀霍霍向猪羊,各门各派就先把他给了结。越想越多思绪越发纷乱,然而身边无人可以倾诉,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怆然油然而生。

秋远峰莫名来到水池边上,伸手轻轻拨动平静的水面,顿时一层层涟漪重重叠叠向远处彼岸荡去。

看着远去的微波,秋远峰若有所悟:本来平静的水面因为一个轻微的搅动,整个池塘的宁静顿时被打破,只要有拨动的源头,水池便永远泛起波澜。想着想着,嘴角逸出一丝微笑,或者正义的力量又何尝不像这一塘池水一样,只要自己不屈的摇旗呐喊,正义的力量就永不熄灭。

身后传来细碎脚步声,秀色走到跟前奇怪的望了望蹲在池边弄水的秋远峰,道:“秋公子,有雅兴弄水戏乐,跟我家小姐的爱好一样啊。”

“我哪里有那般闲情逸致”秋远峰转身望向秀色,怔了一怔,想笑又忍住不笑,“姑娘,你回去的时候要躲着别人,尽量避开。”

“躲着?避开?为什么?”秀色瞧见秋远峰脸上古怪的表情,满脸不解。秋远峰不忍她出糗,指着水池道:“你还是过来看看这水吧。”

秀色歪着脑袋轻步上前,口中嘀咕道:“池水?有什么好看的,我??????”话刚说道一半看见水面倒影,猛地住口不言转过娇躯。

原来秀色在整理客舍时,弄脏了脸蛋却未察觉,首度在陌生男子面前露出窘态当下羞红了脸,“公子,失礼了,奴婢先退下了到晚上时,小婢再来请公子用膳。”说着,急匆匆跑开。

秋远峰不好开口说话挽留,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赵晚晴,轻叹一声,走进客舍。经过秀色细心整理,明窗净几,房间显得干净整洁,井然有序。

昨夜一宿未睡,今天又是连番动手,体内真气消耗不少,当即上床盘膝入定,等到从入定中回身时,天色渐暗也是傍晚时分。

“公子,奴婢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秀色银铃般的声音。

“进来无妨。”

秀色进屋时脸上仍有浓浓的娇羞之色,赧然道:“公子,你不会笑话奴婢吧?”“姑娘为在下不辞辛苦,我怎么会取笑,姑娘不要多虑了。”秋远峰一脸温和。

秀色折身从门外取过被褥之类的东西,走到床榻边放置好后,道:“公子,我家夫人、小姐请您过去一起用膳,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去吧。”

果然,原先一身浅绿色衣裳,如今换了一袭粉红连裙更衬得人比花娇,艳光照人。秋远峰迟疑一下,“我去怕是不妥,萧小姐学艺归来,贵府自当欢喜热闹庆祝,如果我贸然出现会影响了气氛,毕竟我的身份实在尴尬,还是不去为妙。”

秀色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脸上略有难色,“公子,是小姐和夫人吩咐奴婢来请您的,若是请不到公子,奴婢回去不好向小姐和夫人交代。”

“是萧夫人、萧小姐亲自嘱咐你,一定要在下去?”

“小姐吩咐我不可透露,我才含糊其词,秋公子问的这么仔细我该如何说辞呢?”秀色心中暗忖,想了想,“那倒也不是,不过奴婢看样子,夫人和小姐都有意想请公子。”

“夫人和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在下过去委实不宜欢庆喜悦的场合,劳烦姑娘白走一趟。”秋远峰拒绝了秀色邀请。

“那一会儿,奴婢再给公子送来晚膳,请您稍等”秀色见无法请秋远峰前去,只能作罢便转身出了房门。?

第十三章 月朦胧,人朦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空寂的夜里隐约听见琴瑟弹凑欢愉之声,大概晚宴开始了,秋远峰走到萧府后院中,隔着重重院落依然可见上空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不绝于耳,一派热闹喧嚣欢庆场景。(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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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夫人的心情是格外舒畅,笑容特别多笑声特别响,独生爱女艺成归来,学了一身高明的剑法又可以欢享天伦之乐,且得知仇人消息,诸多烦恼之事暂时搁下。

萧小姐一套洁白无暇素装,清雅脱俗容光明丽,瓜子脸蛋尖巧下巴,一双明眸大眼睛眨巴眨巴不时泛着令人倾心的秋波,腰束红绡越发显得纤腰丰胸,体态袅娜多姿,美目丹唇直若画中仙女。此时她又是另一幅别样动人风姿,全然不似白天的冷若冰霜。

寻得适当时机,秀色穿过人群绕到萧小姐身侧,轻声道:“小姐,奴婢未能请到秋公子。”萧小姐微微一笑,道:“不出所料,奇人怪癖害的本小姐亲自出马不可。”

秀色心里颇为不解,“小姐,恕奴婢斗胆问一句,一定要请他非不可?”“此人武功心智皆是一流,若是能与他共同商议大事必定相得益彰,只可惜他是萧家的仇人,不然邀他入红衣教我们的实力必然大增。”

“如此,小婢再去请他。”秀儿见小姐如此看重他,主动请缨。萧小姐摇头笑笑道:“秀色姐,你第一次没有请到他,第二次也一样会无功而返。看情形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看看他有什么牛脾气,我娘问起的话你替我挡一下。”

柔柔晚风徐徐迎面吹拂,溶溶的月光轻披在萧小姐身上,衬着洁白柔亮的长裙整个娇躯散发盈盈柔光,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履在黑暗中独自行走,心中感到意兴阑珊,与刚下山时豪情万丈自信满满,放眼江湖青年一辈中能有几人堪比肩。然而,初次试剑败北,令她的信心颇受打击。

踏上熟悉的小路,心中略感踏实,这样才有意思,如果一入江湖就所向披靡,即使风光也索然无味。路是熟的不能在熟,不知道走过多少个来回就算上眼睛也不会走错,。

忽然黑暗中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秀色姑娘,欢庆宴会结束了?”

闻得秋远峰略带熟络的口吻,萧小姐暗暗不爽,冷笑道:“半天的功夫就秀色长秀色短的,你们倒是蛮熟的嘛。”

原本以为是秀色送晚膳来的,哪知听到这口气,秋远峰吃了一惊,“原来是萧小姐,在下想不出什么理由,让萧小姐在这里出现。”

“如果是来取阁下的首级呢?”不知什么的,萧小姐本想与他好好谈谈,可是一见到他那份心思早飞得远远地,只感到一肚子火莫名冒起。

“这是最好的理由,只可惜来的不是时候。”秋远峰那个郁闷啊,好好站着招谁惹谁啦,也不知道萧小姐话里头那股火气是哪里冒出来的,偏要冲着他来。

萧小姐暗叹一声,道:“今晚的天气不错,是个杀人的好天气,希望明年的今天同样是个杀人的好天气。”

怎么当今女侠个个喊打喊杀?在高楼雅阁遇见美艳的白玲是一副凶煞模样,连着今天遇见的个个女子利剑伺候,若不是有些本事恐怕这会儿早去跟阎罗王报到。“萧小姐前来不是为了和在下说这些废话吧?”秋远峰苦笑着说。

“此地黑漆漆的,你怎么不点灯?还是摸黑本就是你们家特有习性?”无辜又被嘲讽一通,秋远峰颇感头疼,“在下想怎么着,似乎轮不到萧小姐过问吧。”

“哦”萧小姐得意笑道:“这么说你很喜欢站在外面,那今晚就不用睡客房了。”

真是刁钻蛮横,被她盛气凌人所逼,秋远峰也是年少轻狂,心底的傲气被激起,冷笑道:“萧小姐不说我倒是忘了,在下站立之地也是萧家范围,难不成赫赫有名的萧家连一个立锥之地也不应允,嘿嘿,传出去外人得知贵府竟是如此吝啬?”

萧小姐被他的话呛住,当下尽显无理风范,道:“入乡随俗,客随主便,我说的话难道不顶用么?今夜你就只能站在这里过夜。”不等他反驳,“本小姐是想跟你商议一下,明天如何应对邹长老的事情?”

站就站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区区一夜而已,秋远峰宁可吃亏也不肯屈服于萧小姐的淫威之下,对于她所说更是没好气道:“我是为了前贵府告密而来,与邹善当面对质的,至于如何对付邹善那是你们萧家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萧小姐何曾被人顶撞过,如不是有约在先早已拔剑相向,冷笑道:“这事是由阁下引起的,怎么说都与阁下脱不了干系。”

“萧姑娘,你这么说意思是在下本不该来萧家,没事找事,纯属自讨苦吃活受罪?”

“小姑娘?萧姑娘?”萧小姐对于这个称呼可是相当的犯憷,顿时火冒三丈,咬牙道:“本小姐乃萧家千金,你怎么不尊称我为小姐?”

“我没那个习惯,再说,我与你平辈怎么尊称你?”“你不习惯,本小姐更不习惯。”萧小姐恨得牙痒痒。两人俱是牛脾气上来绝不相让,轮番上演牛顶牛,就看谁牛到最后。

接着便是一阵压抑沉闷的静默,月光之下美人频频颦眉,在萧府是人人敬爱的大小姐又是师傅唯一真传的弟子,身份显赫备受推崇哪里忍受过他人连番驳斥顶撞,目光闪烁,如果不是顾忌他身系红衣教的生死,燃烧的怒火早将萧府后院烧焦。

月色溶溶,暗香浮动,两人静静对视,霎时融入千古不变黑夜,彼此之间与幽静的环境达到了一种玄妙的和谐。与白天剑拔弩张刀剑相对的生死相搏不一样,此时两人互不相让据“理”力争,针尖对麦芒,对他们而言都是相当新鲜的第一次,彼此的兴奋感在暗夜暧昧的月色下悄然蔓延。

月光之下,萧小姐外露皮肤莹然散发着柔柔光芒,一头乌黑秀发随意披散在后背酥胸,衬着月光的清辉落在眼中格外融洽,仿佛月色揉成了人间动人的美人儿。

月下看美女,少了白天清晰细致的美艳姿容,艳光四射的魅力,却多了三分朦胧,一分引入眼睛,一分隐匿心田,一分披在己身融入月色。

一分朦胧两分朦意,空气中隐隐传来暗夜花香,飘荡在鼻尖平添几分莫名的遐想。

怒火在不知不觉间消弭,萧小姐心神微微一荡,旋即一惊,心里怎么多了股奇妙感觉,说不出的宁静写意,对面可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萧小姐狠狠无情的提醒自己,正了正心神,首先打破那玄妙的平静,“阁下老实交代,此次你冒着生命危险闯入萧家,究竟意欲何为?”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真是奇妙无比,前一刻犹如冰水热火痛苦煎熬,下一瞬又似水火交融难分彼此,被萧小姐清脆娇音划破四周静谧,那股玄妙感觉倏地消失得杳无踪迹,秋远峰暗叹可惜,道:“理由只有一个,不希望红衣教被魔教毁灭,想武林之中多存一份正义的力量与魔教抗衡,仅此而已。”不禁大倒苦水,为什么一句需要再三更正申明对方仍是将信将疑?

刀光剑影是江湖,流言蜚语何尝不是江湖。

“若是真如阁下所言,本小姐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现在我们是敌人还是朋友?”萧小姐对他的初衷感到些许惊讶,如果真如他所言,那他的胸襟抱负将会何等惊人。

秋远峰略显颓废道:“照这样看,我们既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只能将希望放在纤手会上。”

“不管阁下有没有希望,我们既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那请你过去详谈事情经过总可以吧。”经过刚才那阵静谧之后,萧小姐不觉间放松心态,语气口吻宽了些。

秋远峰道:“关于邹善一事在下已有应对之法,可是其他暗中隐藏于红衣教中的魔教卧底,在下就无能为力,由得你们萧家负责。”

不止邹善一人,红衣教中还有其他人与魔教中人勾结!萧小姐心中猛地一惊,“他们是谁?”

秋远峰回道:“据我所知,红衣教五大长老之中有三位是魔教的卧底,其他的人我就没有探听到,不过红衣教高层被魔教无形渗透,真实的情形可见一斑。”

萧小姐面色大变,真是那样的话,红衣教将面临创教以来最危险的局面,沉声道:“阁下有何真凭实据,如果只是道听途说,那未必尽然。本小姐希望阁下莫要危言耸听,见风就是雨。”

听到她话声中微微发颤,秋远峰知道萧小姐面色难看,叹道:“萧姑娘,一叶知秋!一叶落,天下皆秋,此时尚若欺骗自己不过是一片叶子飘落而已,不见漫山秋景片片枯叶飘零,那终究自欺欺人。”

道理人人懂得,未必人人敢面对残酷现实,但萧小姐不是逃避之人,美目闪烁精光,“照阁下看法,红衣教已经沦陷于魔教之手?如此类推,纤手会以及武林个大派也遭到魔教的毒手?”

江湖武林人才辈出,中原大地卧虎藏龙能人无数,想要雄霸武林所面临的艰难险阻直如登天,不次于进行一场场开疆裂土,改朝换代的建国霸业,甚是有过之无不及。

身在武林人人都有自己的江湖梦,若想将众人的江湖梦碾碎,以自己的梦想取而代之,必将遭到无数身怀江湖梦的人手里森森兵刃的殊死抵抗。“想要破碎我的江湖梦先问问我手里的宝剑答不答应,若是不能快意江湖而仰人鼻息苟延残喘,何必投身江湖?”是以,江湖千百年来,真正站在巅峰一统武林的霸者尚未出现。?

第十四章 可人巧情

江湖永不停息,无数个梦想相互冲撞,必定激荡出无数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的画面。(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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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小姐同样拥有无数人想往的江湖梦,武林世家子弟、高贵显赫出身,她的梦想起点高出众人一大截令无数人羡慕,况且得到大名鼎鼎“鬼剑”云游散人的全部真传,加之萧家家传精妙绝伦剑法以及红衣教在江湖中的赫赫地位,直如天之骄女。

尚若红衣教真如想象中隐伏着顷刻覆灭的祸患,萧家必定损失惨重,在江湖中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以后的江湖路将举步维艰,念及此,萧小姐心中再难保持冷静心态。

秋远峰虽不知道萧小姐千回百转的心念,可也感觉出她的心绪不稳,出言宽慰道:“也许未必是最糟糕的结果,毕竟贵府和红衣教屹立江湖十几载,不是说倒就倒,魔教想要对付你们并非易事。所以,萧姑娘应该尽快与你娘早作商议,而不是跟我在此做些无助于行动、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

萧小姐心绪难平,听到他最后一句心中愤懑,声音冷冰冰地说:“本小姐哪里有闲心跟你做口舌之争,不过请你一起议事,是你不知好歹不领本小姐的情。早在午时过后,我娘与老管家已经开始在萧家布置人手,不过事出紧急,红衣教在短时间内无法召集五大长老,事情真相如何一时之间难以明朗。只希望阁下之言不是空穴来风,否则无端造谣生事的罪名压下来,不仅阁下信誉全无难容于江湖,性命不保是小,辱没五湖散人的威名是大。”

秋远峰自嘲一笑,在来萧家之前他就已经想得很清楚,红衣教的事情就是他抗击魔教的第一步,这一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放弃,中间有时年少心性犯一些莫名冲动,大致上情况与预想相同。

“我以父母的人格担保,所言句句属实。萧姑娘突然回府,或许让邹善等人料所不及,是个棋变异数,而且······”无惧于萧小姐的怀疑,秋远峰脸上露出笑意,说到这里双目中闪射奇异光芒,“或许还有另外一个转机。”

秋远峰的人格萧小姐懒得关心,见他不以自己人格担保反牵扯及父母倒让她心中信服几分。观他言语之中对父母极是敬重,以尊敬的父母亡灵作保证那可信度就厚重得多。

“另一个转机?你指的是什么?”萧小姐为那奇异光芒所慑,那道光芒直逼的月光退让三尺,不由出声询问。

“天机不可泄漏,萧姑娘,夜寒霜重还是请回吧,至于明天之事我一定竭尽所能帮助红衣教渡过难关。”秋远峰神秘一笑。

瞧他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萧小姐很是不爽,气道:“凭你也能窥测天机?满口胡言乱语,也不知娘怎么听信你的话!夜深了,是该就寝,希望阁下不要忘记先前说过的话,言而无信很难向人交代。萧府后院很少有人,四处黑漆漆怪怕人的,本小姐体恤你,一会儿派人送盏灯过来,可不要熄灯了,不然黑漆漆的有人暗中搞鬼。”想到他今晚呆呆站着一夜,心里的闷气统统消失无影无踪,觉得月色真美。

萧小姐哼着得意小曲,风姿卓越的娇躯迈着轻盈的步伐姗姗融入朦胧月色中,秋远峰无奈苦笑之余也觉得意兴盎然,跟美女斗嘴也别有一番情调。

果然不多时,从小路的远处一盏灯笼缓缓向他飘来,秋远峰星目一扫已知提着灯笼之人乃是动人风韵的秀色。

走到近处,秀色脸上神色复杂,最终叹了叹道:“秋公子,小姐怕夜里闹鬼,吩咐奴婢前来送灯。唉,公子你怎么和小姐怄气,奴婢不知该怎么办?”

对于秀色的好心秋远峰暗暗感谢,不当面戳破那层纸,轻轻哼一声,“多谢你家小姐关照,日后我定有所报。”

秀色被他的话吓了一惊,“公子,你这是?唉,其实小姐是刀子嘴豆腐心,公子稍微忍让半步,我家小姐决计不会为难您的。”

秋远峰淡然一笑,接过她手里灯笼,说道:“秀色姑娘不用忧心,我对萧小姐的关照感怀于心而已,别无他意。夜深了,请姑娘回去休息吧。”

秀色对这个温文儒雅的年轻人有着一种奇妙的好感,刚才可是在萧小姐面前说了很多好话,然而萧小姐发下狠话,她亦无能为力。望了望秋远峰俊秀刚毅的脸庞,俏脸微微一红转而又是一黯,幽幽轻叹一声,沿着小路返回。

秋远峰望向远处,朦胧月色下看不清的阴暗,笑了笑,“看来今夜不仅我一人难以入眠。”

一如侯门深似海,秋远峰约略弄清楚红衣教与萧家的关系,不像江湖传言武林禁地萧家便是红衣教总坛的说法,然而它们之间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脑中思绪飞转,待到回神时,肩膀上竟然堆积了一层薄薄的冷霜,空气一股股阴寒的气流萦绕整个后院。

神秘的萧府仿佛就像多变的气候,白日萧府之外明明是落叶飘零的秋季,进到萧府入目处处皆是春天的景色,可是到了晚上气候又是突变如同深秋寒冬的料峭。抖了抖身上寒霜,秋远峰看了看月色提起地上荧荧灯笼正要举步,目光落到远处,剑眉皱了皱轻轻一叹,向荷塘深处走去。

就在他离开草坪之际,远处高楼雅阁内传来一声怒哼,那份寒气远比寒冬腊月冷上三分,“哼,言而无信,看你明天如何狡辩,本小姐一定不会放过你!哼哼。”

明朗的阳光穿过纱窗,客舍内一片明亮,透过纱幔可见床上一个姿色秀丽的美貌女子,她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揉着惺忪睡眼,丹唇樱口微动,嘟哝:“好舒服哦,地板软绵绵身子好温暖,感觉像在床上一样,难道我是在做梦?一定是了,昨天我明明睡在凉亭内。咦?真的是在床上。啊!我怎会睡在床上?”想到这里,女子睡意全无急忙起身四下望望,这不就是昨天她刚刚整理过的客舍么?

忽然瞥见地上盘膝而坐的秋远峰,他正以和煦的笑容看着自己。秀色睡意全消,“啊”一声尖叫,急忙掀开柔软暖和锦被:衣裙整齐没有凌乱,束腰的丝带仍然是熟悉的结子,全身上下也无异样,簇拥着锦被,眼神慌张,惶然道:“秋公子,奴婢怎会在睡在床······床上?不是在荷塘凉亭吗?”

看到秀色钗横鬓乱别有一番动人风姿,因羞赧嫩白俏脸格外红润,美眸闪避不安不敢向他看来,眼角眉梢透着迷人风韵,胸前的高耸更是因为慌张越加晃眼,腰肢可堪一握且笔挺胸前衣襟鼓胀旖旎的风光极是惹人眼球,纤腰以下一道完美惊人的隆起,将臀部意料绷得紧紧,似要撕裂裙子束缚一展春光。

黛眉远山,双目闪烁惊悸如一剪秋水照春波,透着一个少女悠悠情思,高挺的鼻梁,丹唇朱红一张一合之际惹人不禁想要一亲芳泽,精致的脸蛋未施粉黛显得无比清秀,面对着无比动人的秀色,秋远峰心神轻轻一颤,竟有一股想要上前拥抱尽情怜惜的冲动。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秋远峰猛然一惊,难道自己也像街边暗角处那只野猫,到了发春的情节,整夜嗷嗷不停地叫春。世上最快的剑,秋远峰自信可以从容避开,不过情剑在毫无察觉时一旦刺出,等回过神一柄利剑已然插在心口!

如此动人的情景,秋远峰强忍诱惑扭过头去,略略一笑:“昨夜不忍秀色姑娘趴在凉亭之中伏睡,怕你受了风寒,所以把姑娘抱到客房中。”

秀色见身体无恙,没有发生料想之事,可是听到他的话,急忙从床上飞奔下来,跑到秋远峰跟前,面色绯红,惊悸不安的眼色不敢与他正视,垂首赧然道:“公子······曾经抱过奴婢?可是真的?”

秋远峰不由愣一愣点点头,暗想:“不是抱你过来,难道拖着你?”

看到秋远峰点头,秀色一颗芳心怦怦直跳,娇嫩的脸庞越发绯红似要滴出血来,螓首更是深深埋到高耸酥胸里头,“那奴婢以后随跟公子,为奴为婢,心甘情愿。”轻若蚊鸣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她可能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可是传入秋远峰耳中,不啻于一个惊雷炸在耳际,“秀色姑娘,你······是什么意思,之前好好的,为什么一早起来就变了?”秋远峰站起身子,挠挠头满脸不解。

秀色的心从未如此激荡过,浑身仿佛着了火,脖颈嫣红连带晶莹的耳垂也红的通透,听到秋远峰的话,抬起螓首脸上忸怩不安,欲言又止,欲语还羞。

或许他还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话,但就算如此,不过抱一抱而已,秀色竟然语出惊人,委身为奴。?

第十五章 波心荡冷月魂

门外突然响起寒冰彻骨的脆音,“那是因为阁下是唯一一个抱过她的男人,她的名节和清誉全被你这一抱玷污。(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亏你一派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身怀高超武功又是侠名江湖的五湖散人之徒,竟是无耻淫贼!”伴着冰冷声音,砰的一声,客舍房门被猛地踹开,萧小姐面色如霜冰冷至极,美丽双眸尽是万古不化的寒意。

阳光照射屋里,秋远峰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全身血脉犹如冻僵的冰河,艰难地流动。仿佛她整个人就是千年寒冰雕刻而成,秋远峰纵然武功高绝,此时仍被萧小姐浑身散发的冰冷气势逼得连连后退。

萧小姐将手里青冥剑一扬透着无边的杀意,眼中皆是怒火熊熊与寒冰瑟瑟,森然道:“言而无信,无耻淫贼,想不到萧府的人都看走眼,竟被你虚伪的假象欺瞒。”

秋远峰早料到萧小姐必定迫不及待地杀到,心中早有应对之策,然而插进秀色的问题,令他措手不及,赶紧解释:“萧姑娘不要误会了,请听我解释。其实,我也不明白秀色姑娘怎么有那个想法。”

看到秀色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以为秋远峰对她做了龌龊的苟且之事,萧小姐心里一痛,恨恨盯着秋远峰,“有没有关系,问问秀色就知道。秀色,你但说无妨,我自会替你做主!”

知道小姐误会了秋远峰,秀色拘束不安的望向满面寒霜的小姐,又瞄了瞄一脸茫然的秋远峰,一颗芳心摇摆无定,垂下头低声说:“小姐,奴婢和秋公子确实没有发生任何关系。”

冰冷的气息陡然消弱些许,秋远峰顿感轻松不少望了望散发着凌厉气势的萧小姐,不禁又被眼见的奇景怔了怔。

金黄色阳光照耀在门口落在萧小姐体态袅娜的娇躯,冰冷气息硬生生将三尺金光逼散衍生缕缕白雾,娇躯周围萦绕着那股玄奇的雾气显得朦胧隐晦如梦如幻,阳光照在她背后幻化七彩霞光,透过一袭雪白精美长裙勾勒婀娜曼妙的体态,身上雪白衣裙被阳光淡化仿佛变得轻薄了,秋远峰隐约可见那一抹浅色亵衣肚兜下两座高耸的玉峰轮廓以及浑圆修长的美腿。艳若桃李,桃李又不及她顾盼之际的生动神韵;欺霜赛雪,霜雪怎堪比她冰肌玉骨下脉脉蓬勃的青春气息。

“嗡”秋远峰觉得脑中突然鸣响,此时萧小姐身披霞光万道,祥云缭绕,在他眼中直如救苦救难、悲天悯人的观自在菩萨,只是菩萨宝相庄严、神情和蔼,而萧家小姐美艳绝伦,凤目冷清却又别样风姿。

“你死定了!”见他旁若无人对着娇躯敏感羞人部位死盯猛瞧,萧小姐怒火冲霄,“就算有一年之约,阁下缺胳膊断腿,特别是少了双可恶眼珠子也不妨碍你追查旧案。”

“铮”宝剑出鞘脆响声,秋远峰猛地惊醒,抬头就见一把散发着森冷气息的利剑朝他双目刺来,心脏突突急跳一时间慌了手脚,仿佛小时候第一次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朝头上劈来的情景,忘记精妙高明的轻功身法和周身罡气,生死之际一个懒驴打滚。

秋远峰神情狼狈不堪,萧小姐见状呆楞一怔,咯咯娇笑,顿时花枝乱颤屋内犹胜三春美景,房内暗香浮动。

秋远峰扶住床头站起身子,见她一时拔剑相对,一时灿若春花,有了前车之鉴当下不敢再瞧,不过脑中却闪现一副荡人魂魄、风情万种的美人笑靥图。

看一个人怎会如此震撼!?比之拥吻赵晚晴时的美妙感觉不遑多让,秋远峰暗暗纳闷,自己是怎么啦?如此唐突失态?

秀色见到小姐拔剑,来不及阻止提醒呆如木鸡的秋远峰,一颗心似要跳出胸口,还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以一个极不雅观、有悖于顶尖高手身份的懒驴打滚逃得一命。又见小姐一击之后不再追击,忙道:“小姐,这是奴婢自己的意思,跟秋公子无关,要怪就怪在奴婢身上。”

逼得秋远峰露出狼狈姿态,萧小姐心中不快去了大半,还剑入鞘,口气一沉道:“秀色姐,这不是小事请你三思。我们江湖儿女与寻常大家闺秀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同,不要碰了下手摸了一下就草率决定。”

秀色脸色羞红,道:“小姐,奴婢如何能配得上秋公子,只想作他身边一个侍女而已。”

听到秀色的话,萧小姐暗吃一惊,以奇怪的目光望向秋远峰见他仍是一副呆楞,又对秀色道:“可是肺腑之言?”

秀色不敢答话只是轻轻点头,脸上神色却微显惶恐不安。夺命六婢在萧府中虽属奴婢一列,却与一般奴仆有本质区别。夺命六婢专司杀职,负责萧府防卫,萧夫人给她们的权限和地位比之那些端茶递水的奴仆高出很多,甚至她们有自行去留的自由,前提是她们在为萧府卖命超过五年。

五年前,秀色刚好十八年华,由于她处事果断,冷静沉着,剑法在六婢里最高,深得萧夫人器重。五年期满时,秀色毅然决定留在萧府以报夫人与萧府的再造之恩,哪知遇见了秋远峰,这才暗下决定跟随他。

秋远峰一声苦笑,打断两人对话,“秀色姑娘,在下身无分文且居无定所,浪迹天涯风餐露宿,只怕没有能耐让姑娘跟着在下享福,反而吃苦受累。”

秀色听到他话中没有明显的拒绝,不是淡然漠然冷然,脸色一喜,低声道:“只要能跟在公子身边,奴婢就是吃再多的苦也觉得快乐。”

在萧小姐的印象里,秀色容貌秀丽无比,她的心在六婢中是最冷酷,别看她在秋远峰面前显露少女娇态,若是让其他夺命五婢见到必定睁大眼睛直呼叫嚷“怎么可能是她?!是那个心中只有夫人和萧府,为了苦练剑法甚至不惜虐待身体,杀人不眨眼的冷心秀色?”

其实秀色也不明白自己的一颗玲珑心,在以往,夺命六婢与那些闯入萧家之人厮杀,只有生和死,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因此被秋远峰一指劲风点倒,深知性命休矣,不想却还活着。也许是在以为必死无疑却发现自己还好好活着的时候,一颗玲珑少女心莫名荡漾。

秋远峰渐渐理清了头绪,多一人对他来说无余是个累赘,事情烦杂,连他自己都顾不过来哪里还有空闲呼奴唤婢。正了正心神,看着秀色清丽娇嫩的脸颊,想及她动人惹火的身材和俏脸蒙尘的诱人娇憨,如果能有这一个可人娇艳的女子服侍他简直赛过天上神仙,心里微微闪过不忍,还是狠下心来,口中却道:“既然姑娘愿意,那??????”

话一说出口还没讲完,秋远峰硬是愣住,口不对心!正要出口纠正,秀色已经满面喜色水眸中闪烁动人神韵,那是由内而外的满心欢喜。秀色盈盈一拜,喜滋滋道:“奴婢谢谢公子收留,秀色以后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公子。”

嘎,秋远峰急忙刹住了口,如果这时再出声婉拒,她将无以自处,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在脑袋上重重敲一个大锤锤,暗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浆糊?唉。”

总算明白一句话: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秋远峰干笑道:“这样也不错,很好很好,呵呵。”

萧小姐微微一怔,事情如此也就由他们去吧,而且秀色说什么也是萧家的人,日后或许有可能要借她的情,对秀色笑道:“秀色姐,我娘哪里由我帮你说,不用担心了。”转而对秋远峰狠声道:“你若是欺辱秀色姐,让她受到半点委屈侮辱,本小姐一定不会放过你。”

秀色正感不知怎么像萧夫人启齿,不想小姐替她说情,心里感激不已。

秋远峰正在遐想呼奴唤婢的惬意光景,此刻萧小姐的落到耳中却是另有感触,等等,怎么听这话像是请来的不是丫鬟,而是一位需要他小心侍候的大小姐?

萧小姐刚说完想及昨夜之事,面色刷的冰冷,声音又冷了下来,“秋远峰,你竟敢言而无信不守承诺,昨天刚说的话今天就抛诸脑后,明明叫你站一夜才不过两个时辰你就回房做你的春秋大梦,言而无信怎么叫本小姐相信一年之约的承诺?”

秋远峰解决了秀色的事情后,摆脱那股莫名的心绪,料到萧小姐一定追究心中早有腹稿,笑着说:“萧姑娘昨天的话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要我站到昨夜是不是?”

萧小姐冷笑一声,且看他如何狡辩,只听他略显得意道:“从天黑到凌晨子时即是昨天,过了子时便是今日。所以我严格信守诺言,依照萧姑娘的话过了子时便离开草坪回到客舍,如果你怪我言而无信,那就是无理取闹了。”

“简直是曲解歧义,钻本小姐言语中的漏洞,平常人哪里会这么想的?”萧小姐愤愤不已,不过如是她再纠缠不放倒显得自己蛮横无理,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好一张油嘴滑舌,秀色,你以后跟着这种人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

秀色也想不到秋远峰会拿常识中的破绽来狡辩蒙混,瞟了瞟他,眼里带着难解的意味。

秋远峰暗暗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不过念及今天将要发生难以意料的大事,对萧小姐说道:“时间不早了,还是红衣教的事情为重,邹善来了没有?”

不是他提醒,萧小姐差点因为一通闲扯而忘记了前来的目的,白了他一眼,道:“还不是你无事生非,耽搁时间。邹善已经到了我们快去大厅。”轻移莲步,款款朝屋外走去。

秀色蹙眉道:“公子,您一天没有吃东西,难道不觉得饿吗?”秀色不说倒好,一说及秋远峰满腹空空,反正习惯了当下摇头道:“无妨,事情要紧。”跟在萧小姐后面。

秀色于心不忍,道:“公子先去大厅,奴婢先到厨房拿些馒头,一会给公子送去。”说着,走到岔路时拐到另一小道。

有个人体贴关心也不错,秋远峰心里一暖。鼻端不时传来清淡幽兰的香气,秋远峰之前领略她前身无比妖冶动人风姿,再从后细看去,高高挽起的发髻垂下疏密有致的发丝,和着淡蓝色发带,在行走之间充满了灵动美感,倩影优雅迷人,侧目望去一座高峰兀自挺拔,沿着一条完美曲线是紧紧收拢的纤细柳腰,然后衔接一道惊心动魄隆起的勾魂丰臀,随着莲步姗姗摇摆出一道道无比诱惑的荡漾风韵。

完蛋了,自己这是怎么啦,眼睛怎么老是不听使唤,一个劲猛盯。

身后被一道灼灼炽热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猛瞧,萧小姐浑身不自在,面色再度布满寒霜,停住身子正待喝斥。

秋远峰心知要糟糕,赶紧抢在她前头,“萧姑娘,邹善是一人前来还是有人跟随?”

萧小姐想要发怒却又不得其便,当下大步迈前,没好气道:“就他一人,怎么啦,人多人少都无所谓,如果邹善真是魔教卧底,本小姐绕他不得。”

“唔。”秋远峰不敢跟得太近,免得控制不住一双乱转的眼珠,“如此看来他是有备而来,事情果真棘手。”

“管他辣手还是棘手,”萧小姐握紧手里的青冥剑,“只要有人胆敢对付萧家,本小姐叫他有来无回。”

对于萧小姐爱恨分明的性格秋远峰既是欣赏又惧怕,欣赏的是她那副飒爽英姿,惧怕的是希望她恨的对象千万不是他。可是一想到自己是她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一颗动荡的心思终于因为惧怕安静下来。

“做萧姑娘的敌人可真是一件难过且悦目之事。”秋远峰倏地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萧小姐只以为在说他自己,当即冷冷一哼,神气十足。?

第十六章 胜负手

宽敞的大厅只有三人,一个六旬红衣老者正与萧夫人闲谈,满脸皱纹一脸沧桑的老管家静静站着雍容端庄的萧夫人身侧,见二人来到微微点头致意。(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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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夫人停止谈话,目光扫了扫秋远峰,与邹善无意之间言语试探并无异状,心里不禁起了怀疑。

秋远峰明白萧夫人的意思,微微一笑望向阔别已久的邹善。邹善颧骨较高,眉头较低而眉尖挑得颇高,眼窝深陷,面部特征十分明显,所以虽然阔别很久,他还是一眼认出来。

邹善此时气定神闲,悠然而坐,双目开合之际闪现精光,太阳穴高高凸起,内功造诣到了极高明的境界。

萧夫人面带笑意:“邹长老,我给你引荐两个人。他们,你都见过,仔细看看可否相识?”

邹善一身大红衣袍侧目看了萧小姐与秋远峰一眼,眼中闪过迷惑,“回夫人,属下不认得。不过觉得有些眼熟,两人都似曾相识,可能时间太久了印象模糊不清。”

萧小姐吐语如莺:“邹长老,您怎么连雪儿都不记得啦?”

“难道是小姐?”邹善皱眉苦思,忽然呵呵笑道:“请恕老夫眼拙,几年前小姐还是一个稚气未脱青涩少女,如今亭亭玉立,国色天香,直叫老夫认不出来。老夫这就给小姐请安问好。”说罢,行了一礼。

萧小姐坦然受礼,玉手一指秋远峰,“邹长老,您再看看我身边的年轻人,真的认不出来?”

邹善细看一眼,双目中隐现阴霾,心中蓦然一动,秋远峰他却是没有见过,不过他这身衣饰怎么有些眼熟?难道是他?

萧小姐见状眯了眯凤目,小步上前,凝声道:“邹长老想什么这么久,见没见过用不着思虑吧。”

邹善略略干笑道:“老夫只是感到奇怪。此人年纪轻轻,然而双目精华内敛,隐隐透着一股锐利的气势,显然内力步入一流高手之列。而且他的佩剑十分特别,竟是一把木剑,江湖之中似乎还从未听说有这么一个擅用木剑的年轻高手,所以老夫凝思良久也想不出他究竟是何人?怎会觉得眼熟。”

听到连邹善也赞赏秋远峰的高明身手,萧小姐心里很不是滋味,此刻非好强争胜之时,当下没好气道:“邹长老既然眼熟难道不是在最近见过他,才有此感觉么?”

邹善皱了皱眉头,道:“最近?绝对没有,老夫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真的确定,最近未见过他?”萧小姐紧接追问。

“确实没有。”邹善挑了挑眉头,目中闪现不耐,“小姐,夫人,老夫怎么觉得你们这是在审问属下,难道老夫做了背叛萧府、红衣教的不义之举?”

“秋远峰,邹长老所言最近并没有与你照面,你有何话说?”萧夫人也难以确信孰是孰非,望向秋远峰冷冷一笑,如果他没有一个合理的交代,她才顾不得一年之约。

“邹长老或许记不得在下,可是在下却记得清清楚楚。”秋远峰神色淡定自若。

瞧他一副胸有成竹、自信满满,而邹善又是江湖经验老辣,萧小姐双手握剑抱在胸前,一派看好戏的悠闲姿态。

话说到这份上,再联系昨日萧府之外一干人等被暗算,邹善已经知道此人正是针对他而来,来者不善。但他久经江湖,脸色丝毫看不出异样,皱一下右眼眉梢,一脸疑惑道:“阁下这句话就有问题,人人都有一双眼睛,你看得见别人并不意味着别人一定看见你。老夫为红衣教效命,虽然见不得光,但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自是不怕躲在暗处背后造谣的奸佞小人诬陷。”

姜是老的辣,自己还未出言指证反被倒打一耙,不过秋远峰心中早有打算,自是不惧邹善的含沙射影,笑了笑:“十三年前一个夜晚,邹长老追杀‘东方三雁’不料被五湖散人阻拦,邹长老不敌正要毙命家师掌下,中途被一小孩子出口请求而侥幸活命。也许十三年太久,邹长老记不清楚。”

“救命恩人?!”邹善脑中嗡的一声瞬间空白,跨步上前紧握住他的手,面色惊讶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原来你就是老夫的救命恩人!”

萧家母女愣了愣神,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邹长老还记得昔日的往事?”秋远峰倒是被邹善那股激动热切吓了一跳,还以邹善要对他出手,哪知竟是一派感激之情。

“哪里会不记得当年恩人,救命之恩老夫没齿难忘。”邹善显得激动不已。秋远峰撒手后退一步,缓声道:“邹长老先别忙感激,待会说不定你更想将我碎尸万段。”

邹善呆呆看着秋远峰,不解道:“恩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救命大恩岂有不报之理,怎会恩将仇报?”

“我第二次见到邹长老时,是在一个破庙里,当时与邹长老同行还有一个身穿青衣的独眼瞎子。”秋远峰略略一笑。

邹善浑身巨颤,脑中一片混乱,目光一转面色微变道:“恩人,你这是何意?老夫效忠红衣教怎么会与魔教中人同行呢?”

秋远峰眼中闪现锐利光芒,紧紧盯着邹善,道:“我又没有明说那青衣瞎子是什么身份,邹长老怎知我指的是魔教的玄武堂堂主?”

面对那双穿透灵魂的锐利目光,邹善不敢正视避过眼色,“老夫与魔教厮杀多次,自然知道那青衣瞎子是魔教的玄武堂堂主。”话刚出口,脸色剧变。

秋远峰悠然笑道:“邹长老既是与魔教为死敌,怎么认为与你同行之人是魔教恶徒,除非你真是的魔教中人!”

静默的三人心中顿时一片雪亮,萧小姐暗忖:“其实秋远峰这番套话并不高明,不过他之前的伏笔埋得高妙,先是抛出救命恩人的身份让邹善从一直提防之心倏地转为满怀感激之情,紧接着就是一句无中生有的套话,邹善心神失守之际顺着他的话,自然中了他的圈套。”又想到他今早的“昨夜非今夜”之说,心中暗恨。

邹善心绪起伏不定,被秋远峰犀利的言辞句句正中要害,连连色变冷笑道:“老夫念在你有救命之恩,不与你计较,是非曲直由夫人定夺。”

秋远峰淡淡一笑,“邹长老被在下一再追问,言辞闪烁,足以说明邹长老与魔教中人暗中勾结。何况在破庙之内我还探听到红衣教五大长老之中除邹长老外,尚有两位长老也是魔教的卧底。”

萧夫人与老管家闻言面色大变,如果红衣教五大长老中有三位长老是魔教卧底,那五百红衣教众起码有一半被控制,这个严重后果任谁也承担不起,更不愿去想象。

邹善冷笑道:“阁下也不打听打听,老夫自加入红衣教以来流过多少血,立过多少赫赫战功?你若想诬陷老夫是魔教中人,怕是痴心妄想。”

是不是痴心妄想,秋远峰不必声辩,光看萧夫人和老管家一脸的凝重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到效果。

邹善对于萧府之行早有准备,心里打定主意就是小心谨慎紧守口风,凭着他在红衣教崇高地位,谅萧夫人不会听信一个陌生人挑唆之言,况且萧府是武林禁地,从来都是有进无出,哪里知道此人不仅没有丧命于萧府反而闯过难关,最后竟是十六年前的救命恩人,原先坚守的心神顿时失守,以致连连失策。

这时萧府老管家忽然朝秋远峰微微一笑,俯身在萧夫人耳际,低语数声,萧夫人闻之连连色变,最后狠狠看着秋远峰,一脸不可置信。

见萧夫人一脸凝重,望向自己时眼中狐疑的目光,邹善气极反笑道:“夫人不肯相信老夫的忠心肺腑之言,却听信道听途说的谣言,不怕令五百红衣教众心寒吗?”

“本夫人原本信你七分,不过。”萧夫人寒光一扫秋远峰,落到身后老管家身上时,脸上显得异常敬重,“其实秋远峰的说辞并不重要,只要他能令老管家相信,本夫人就确信无疑。”

秋远峰再度打量老态龙钟的老管家,想不到此老在萧夫人心中竟占有其极重要的分量,早知如此,何必对萧夫人死缠烂打、纠缠不放,感情不如与老管家喝两盅,或许问题轻而易举就解决。见到老管家回视一个神秘的眼色,秋远峰以为被他窥破心思,干笑两声。

邹善仰天哈哈大笑道:“可笑可悲可叹,想不到老夫为红衣教拼死卖命,到头来竟落得如此悲惨下场。夫人你误信谗言听信小人,红衣教离覆灭之日不远矣!”

萧夫人寒光闪现,盯着邹善冷笑道:“单凭你们几个人还搞不垮红衣教和萧府纯属痴心妄想,想要搞垮红衣教必须要死亡的觉悟。”

如不是事先知道实情,秋远峰还真被邹善声情并茂的神情所感动,暗忖:“依前所见所闻,邹善刚加入之时确实真心实意为红衣教至死效力,要不然也不会登上五大长老之首,难道其中发生了变故?”看着一脸悲怆的邹善,徐徐道:“人生在世,千古艰难唯一死。邹长老,在下相信,你确实是真心真意替红衣教效命,而今你却又为魔教办事,可是魔教在邹长老身上下了令人生不如死的禁锢?使您不得不听命于他们,任凭驱使?”

想起身上的暗疾,邹善顿时再也伪装不下,浑身冒着冷汗,一脸颓丧地坐到椅子,面如死灰呢喃道:“那简直比死更恐怖、更残忍。”

萧小姐看出邹善在秋远峰犀利言辞追逼下露出破绽,始终难以相信,此时见邹善自曝身份,想不到他三言两语便揭穿邹善的真面目,当下向秋远峰投去一个惊异的眼神。?

第十七章 初露端倪

邹善自知身份暴露,当即不再伪装,冷冷道:“哼,拆穿老夫的身份,你们也活不过今天。www.65txt.com萧府之外老夫早布置上百名死士,一声令下,你们都要丧身于刀山火海、毒物乱箭之下,萧府顷刻变**间炼狱。”

萧小姐冷笑道:“昨天开始怀疑邹长老的身份就已经开始布置下天罗地网,到时候只怕刀剑无眼,邹长老也要丧命于此。”

邹善无畏道:“老夫活了一把年纪就算今天丧命于此,也没有什么遗憾,倒是小姐与阁下这般年轻就要死了那岂非十分可惜。”

无意义的口舌之争,秋远峰赶紧向萧小姐丢过去一个制止的眼色,“萧姑娘,红衣教内部自相残杀,只会让魔教坐收渔人之利。”“那阁下有什么高见?”萧夫人也不想事情演变成红衣教与萧府拼杀。

邹善与萧府两方都早有准备,如果拼杀起来那局势并非秋远峰所希望看到的结果,唯今之计,只有从邹善着手,“邹长老,在下诚心问您老一句实话,您老是否真心愿意投靠魔教?”

邹善在五湖散人掌下侥幸活命之后,嗜杀之性穷恶之心逐渐消弭,当初他决定投身红衣教却是怀着一腔热忱,想要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

见邹善皱眉沉思,萧小姐心想先下手为强、擒贼先擒王,悄悄移步向邹善走去。秋远峰瞧见她的动作眉头一皱,屈指一弹发出一缕无声指风。萧小姐被他一指阻拦坏了好事,怒目相视却也不敢有所异动。

邹善脸色忽紧忽惧,显然脑中挣扎激烈,秋远峰趁机道:“邹长老,古语有云‘人固有一死。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趣异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人生百年注定一死,有人名留青史,流芳百世;有人遗臭万年,永遭唾骂。大丈夫在世但求无愧于天地父母,自当昂扬天地间。人死留名,豹死留皮,鸿爪存泥,雁过留声,但凡稍有良知之人无不希望死后能受到后人尊敬。他们是伸张正义的侠客,为民请命的清官,抗击外族的将军。而邹长老您要干的是什么事?您是在助纣为虐。魔教残忍的手段你亲身体会,试想若是魔教屠戮江湖武林,天下苍生将变成一副怎么样的光景?”

秋远峰一番正义凛然的话,听在邹善耳中只觉得醍醐灌顶,句句振聋发聩如暮鼓晨钟,老管家也是颔首点头,萧小姐秀目中异彩纷呈。

看见诸人反应,而且邹善眼中坚定刚毅之色越加明朗,续声道:“那时候,魔教荼毒武林,烧杀抢夺**掳掠,无恶不做。那一堆堆骸骨一具具尸体都沾染您的手印,您成了间接杀人者!每天都受到惨死冤魂的唾骂诅咒,您能睡得踏实吗?邹长老,人生一世弹指即过,如果因你一念之差酿成上百人无辜惨死,岂能因为己身受到残酷的禁锢,想以这个理由就能安抚摆平上百人的怨气?是非善恶俱在你的一念之间,须当三思而行!”

秋远峰一席话听在邹善耳中犹如天籁梵音,邹善忽然哈哈大笑道:“恩人,你说的对,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天地。自从十三年前被你救过之后,老夫决意放下屠刀改过自新,投身红衣教与魔教厮杀。不料,一年前被魔教之人暗算身受控制,沦为魔教爪牙。经恩人一席话幡然悔悟,已不想再活着害人,今天老夫拼了命杀出去与那两个魔教恶徒同归于尽,也不枉然在世上走一遭。”

大厅之上风云突变,萧家母女与老管家原先想到势必要与邹善率领的魔教之人拼杀,不想局面急转直下,秋远峰一席凛然的话邹善听了竟是倒戈相向。

萧小姐美目一直盯着秋远峰,见他镇定自若、胸有成竹,一番大气凛然的话更是将局面一举扭转,暗忖:“他究竟有什么魔力,今早刚收服秀色现在又是寥寥数语便平息一场剑拔弩张的浩劫?”

对于萧小姐失神的眼睛,秋远峰佯装不见,对于邹善克服死亡的恐惧更是由衷赞许,笑道:“邹长老能够悬崖勒马已经功德无量,就不必一定要拼个鱼死网破,或者您认为单凭我们几个人或者红衣教难以跟魔教抗衡?邹长老,有话请您开诚布公地说出来,我们一起商讨对策。”

邹善哀叹一声,“小兄弟,不是老夫妄自菲薄,就凭咱们这点力量还不足魔教麾下一两个堂的实力。”

“什么?!”萧夫人既然知道邹善是魔教的卧底,就没给他好脸色看,“邹善,你不要夸夸其谈,魔教那点实力本夫人难道还不清楚?”

秋远峰通过观察发现萧夫人还不是一般的自大,凡是相信自己的实力,过了头就难办,“萧夫人,请先别打断邹长老的话,邹长老是魔教中人,知道的自然比我们清楚。”

邹善接着道:“老夫决意离开魔教注定免不了一死,但老夫死不足惜,所言绝无虚假。据老夫所知,魔教隐藏着两位副执教,三人武功深不可测,连魔教内部都不清楚他们的武功有多深,而且手段极其歹毒。魔教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传言他们来自西方魔教。执教之下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四堂堂主以及各堂实力同样深厚难测。最近听到消息,魔教多了两位太上护法:江湖人称双煞,一位是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凶煞‘太乙天魔’阴阳生;另一位是凶神恶煞、手段残酷‘搜魂鬼手’李元。两人皆是二三十年前,江湖闻之色变的成名魔头,而今却做了魔教的太上护法。”

听到邹善大致说出魔教真正实力,特别是两位凶煞魔头竟是魔教太上护法,萧夫人与老管家俱是吃惊不已,萧夫人颤声道:“邹善,你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夸大虚假?”

邹善受到魔教禁锢之后,对魔教内部暗中打听,得知魔教隐匿实力时比之萧夫人尚要吃惊,因为他与魔教长期对敌十几年,彼此知根知底就算有些意外也在预想范围之内,哪知真实情况却是令他瞠目结舌。

见到萧夫人一脸质疑,邹善懒得辩驳,轻叹道:“双煞皆是桀骜不驯的大魔头,不想竟被魔教教主收服加入麾下。老夫又探听到魔教在别处秘密训练了一批一流杀手,这些杀手训练有素,个个骁勇善战身手不凡,不亚于江湖一流高手。”

秋远峰见到萧夫人一脸的凝重、凤眉紧蹙,轻声道:“邹长老只是听说而已,还是查明清楚已经证实?”

邹善苦笑道:“凭老夫的资格哪里能够进入魔教探听消息,魔教内部组织极为严谨周密,知道最高机密的只有主执教和副执教。老夫所知消息是听上级之人说说而已,至于更详细消息就无从得知。”

难道这才是魔教即将雄霸武林的资本,秋远峰依然觉得事情有些过于顺利和简单,倒不是他希望魔教越厉害就显得他越高强。事实恰恰说明魔教在十几年里隐藏了真实实力,可是如果稍稍深入了解,便轻松得知魔教隐藏势力,总觉得一切并不真实。

邹善叹气道:“不仅如此,据传言武林各门各派:如少林崆峒、青城、昆仑等多少程度上受到魔教暗算。至于江湖帮派,红衣教的部分人马受到魔教掌控,相较于此,纤手会恐怕也难逃魔掌。近来魔教还暗中策划针对一些江湖隐士高人的活动,玉箫散人遇害恐怕就是魔教所为。”

如果真如邹善所说,魔教一系列行动下来悄无声息,需要投入多大的功夫,就不是那点摆在台面上的人手能够办得到的,萧夫人心里暗想却不甘心道:“如果真如你所言,魔教已经掌控大半个武林局势,为何摆出这样一个局面?”

“因为他们在等一个人。”

“是什么人?”萧夫人的声音冷的令人发抖。

邹善的目光变得幽远而又迷离,“听闻他是魔教的创始人,是魔教最神秘的人物,闭关练功多年,魔教诸事由主执教和副执教暂时代为打理。最近谣传,此人近日即将功成出关,魔教势将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什么人,竟有如此大的能耐和手腕,让一群桀骜不驯的大魔头甘心臣服于魔教,长久以来暗中策划江湖局势,以至于瞒天过海将大多数江湖人士蒙蔽??

第十八章 倾情一剑

秋远峰脑中闪过一个灵光,难道魔教创教人才是祸乱根源,“看来那位老神仙说的不假,魔教早已在十多年前布下将日之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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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萧小姐讶异看着秋远峰,听他这话的意思好像他早就知道魔教的计划。

邹善也被他的话吸引,“小兄弟,你口中的老神仙是何人?听你的语气他好像于十多年就知道魔教必将遗祸江湖?”

萧夫人与萧家小姐的注意力在他后面一句话,对于他口中的老神仙没有放在心上,大概那老神仙充其量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老管家则是舒开花白的眉毛,干瘪的脸上露出神秘的笑意,而后一脸悲戚。

秋远峰叹了叹,目光悠远,他原本可以快快乐乐的与父母生活在世外桃源,无忧无虑。生,无忧无虑;死,亦无忧无虑,干干净净,也许从生到死都不会经历怎么大风大浪,最后安安静静死去。可是,因为石洞老人的一纸召唤,他的人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人生轨迹与先前背道而驰。

到底那种才是适合他的生活?唉,命运总是不可捉摸。

不管之前如何,眼下应该将心思放到江湖大事上。到底该不该引出老神仙呢?秋远峰脑中正在思考这个问题,想团结江湖各帮派没有一个地位尊崇或者德高望重之人引领是很难让龙蛇混杂、各式各样、身负绝技以及各派各方势力信服。昨天萧夫人说的那番话非是存心要他难堪,同时也说明一个道理,实力决定一切。

“其实,那位老神仙我也不知道他的姓名,不过他预言十多年后武林将面临异常罕见浩劫,所以??????”接下来的话秋远峰有些难以开口。

“老神仙?自然是法术高强足以破碎虚空的人物。”萧夫人冷冷看着秋远峰,嘴角扯出一抹不屑,“如今那老神仙可还在世间?如果他不在了,是不是特意造就了你,对抗魔教,将武林的希望都在你肩膀上?”

呃,秋远峰顿感浑身不自在,打心底没那个想法,可是如果不沾点老神仙的神秘光环,他一籍籍无名的江湖小卒,要斡旋于各大势力之间实在难以增加说服力,不过也不能像萧夫人那样打着预言传人的旗帜横行于世,心中权衡之下,干笑道:“晚辈哪里有天大的本事,不过老神仙确实是货真价实,我亲眼目睹他羽化飞升。”

老管家眼中劲**光,直直盯着秋远峰,急切颤抖声音,“秋少侠,你说的千真万确?”颤抖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欣喜与缅怀。

萧夫人惊讶地看着老管家,十几年来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够令他如此动容,即使萧家和红衣教一度面临九死一生的困境,他也是从容不迫,岂料听到秋远峰那虚无缥缈的天方夜谭神话,神**绪竟是如此激动。

秋远峰避重就轻淡淡说出,心想让相信的人有个警觉,不信的人就当是个笑话吧。对于老管家的失态,秋远峰心中有着重重疑惑,像他这样一位功力堪称顶尖的高人居然隐姓埋名甘愿在萧府做一个下人,处处透着一股子神秘。

“确确实实,羽化飞升,老神仙四十年一朝悟道飘然远去。”秋远峰也不管四人相不相信,“依照邹长老所说的,魔教暗中隐藏了实力却是不容质疑,如今邹长老决意与之拼个同归于尽,在下认为大大不妥,无此必要。”

邹善将信将疑,见秋远峰撇开话题不谈从新回到正题上,面露哀容:“不是老夫悲观失望,江湖看似平静无波,只怕不过数日之后必将掀起惊涛骇浪,光凭我们这点实力无异于螳臂挡车,自取灭亡。”

萧夫人闻言挑了挑眉头,却被秋远峰抢先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积蓄保存实力,邹长老此去岂非白白送死?”

邹善哈哈大笑道:“老夫要死,说什么也要找那两个魔教小头头陪葬,捞回本钱。”知道事情远非如邹善说的那么洒然,秋远峰忽道:“邹长老是不想忍受那禁制发作时的痛苦煎熬吧?”

邹善浑身一个激灵,冷汗涔涔冒出,眼中闪过决然之色,“老夫宁愿战死也不远受那万蚂噬心、经脉错乱的残忍折磨,出去拼死一战好歹留个好名声。”言罢正待出去,却为秋远峰伸手阻拦,“小兄弟,你不肯成全老夫,老夫死得其所也不枉此生。”

秋远峰摇头道:“邹长老是不相信我们的实力,觉得投向我们也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死得爽快些?”

不到绝境谁又想死,死难道就是最好的解脱?邹善不愿去想也懒得多想,现在但求来个爽快的死法。

看到邹善不为所动,秋远峰实不愿他白白丧命,忖道:“如今只能让他相信我们有与魔教对抗的实力,才断了他求死的念头。看来自己不一展身手是很难了。”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两声,“邹长老不必急于寻死,至于禁制让在下替你想办法。若是邹长老不相信我们的实力,晚辈愿一展身手,如果邹长老觉得晚辈实力难登大雅之堂,不足与魔教一战的资本,那时晚辈不再阻拦。”

红衣教与萧家的实力邹善还不清楚吗?五湖散人声名远播但相较魔教诸位魔头,仍是稍嫌不足,秋远峰既是他的徒弟就算如何勤加苦练也难于挽回颓势,为了不拂逆他的好意,邹善笑道:“也好,老夫很想看看小兄弟的成就。”

秋远峰后退一步,朝邹善微笑道:“如此,晚辈献丑了。小心。”一声轻喝,但见他右手微动一缕隐约若见的白光急闪朝邹善掠去。

白光并不刺目,那股气劲也非锐利强劲,只是好快!

剑气如虹,似羚羊挂角渺不可寻,仿佛来自虚空处却又一闪即逝,邹善一眨眼间却见秋远峰已含笑而立,手里没了木剑,腰际挎着的木剑静静挂着,仿佛刚才从未有过动作。

萧小姐瞪大眼睛也没有瞧清楚他拔剑动作,若非闪过那一抹白光真让她怀疑秋远峰动手了没。

老管家却是惊愕讶异不已,暗忖:“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啊?”萧夫人虽然看出了些玄妙,可是心里不肯相信,如果秋远峰的剑法越高那以后报仇的事情更加棘手。

邹善一脸不解,皱着眉缓缓道:“小兄弟,好快的剑,老夫今天总算长了见识,只可惜你无法靠近老夫,不然老夫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死在你剑下。”

“邹长老,你不妨看看身后的座椅。”秋远峰淡然一笑。

难道会发生意外??

第十九章 一剑倾情

邹善本是算得上江湖有名的高手,不过秋远峰那一剑却是太过诡异,气势称不上迫人,但是确实是快,听到他出声心中有了准备,还是来不及看清他是如何拔剑,如果他再有一身高明的轻功身法配合,结果就不是自己好好站着。(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邹善缓缓转身,看到完好无暇的座椅眼中掠过异色,难道?颤抖着伸手轻轻一碰。

“哐啷”一声,结实坚硬的红木座椅,轻轻一碰微微倾斜,左右两边竟然从中间切开似的倒在地板上。

“啊。”四人齐声惊呼,萧小姐惊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邹善安然无恙可他身后的座椅却被劈成两半。”

好比竹刀切豆腐,无声无息声音以至四人未曾察觉。

老管家注视那平滑如镜的切面,缓缓道:“秋少侠深藏不露,拔剑速度之快是老朽一生之中迄今为止最快的剑!剑气之高妙神奇也属平生罕见,只怕当今武林能躲过少侠这一剑的只有少数人而已。”话中甚是颇感欣慰。

秋远峰谦虚道:“前辈,我刚才施展那一剑绝非为了炫耀或者博得名声,只是希望邹长老能够相信我们有实力跟魔教抗衡,就算现在我们未必足够强大,但慢慢积蓄力量总有跟魔教一较高下的时候。自古邪不胜正,而且我们心怀正气,无所畏惧,所以邹长老不必做那无谓的牺牲。”

邹善没料到眼前的年轻人——昔日的救命恩人,竟是身负上乘武学,心下忧虑忽尔眼中一亮,道:“小兄弟果然非凡,惊世一剑足以雄霸一方,若是不嫌弃邹某,老奴愿意追随左右。”

敢情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邹善会错意,秋远峰呆了呆忙道:“邹前辈,我的一身武功绝不是为了称王雄霸江湖,身为江湖一份子,在下立志剿灭魔教揭穿魔教的阴谋,还江湖一片清平。”

邹善暗暗摇头,通过刚才察言观色发现秋远峰身怀上乘武艺,但是江湖阅历极为幼稚浅薄,不懂得隐藏内心想法,自己武功比不上他若论江湖经验对他应有不小帮助,也算报答救命之恩。邹善定下心意,坚持道:“不管小兄弟怎么说,邹某已被刚才那一剑臣服,甘愿受小兄弟差遣。唉,只是邹某身上的禁制解不了,命不久矣!”

怎么还是这一套?今早秀色刚刚使过如今邹善也亮了出来,难道这招很管用,不过现在不是考虑收不收的问题,萧府外面上百死士正虎视眈眈盯着呢,秋远峰不表态,问道:“邹长老,你们布置的人手可是将萧府全全围住?”

邹善摇头道:“萧府太大,外面的人手集中在正门和北门。唉,由于邹某没想到会遇见恩人,且被恩人一席话惊醒梦中人,外面都是红衣教中的精英,如今若要硬拼恐怕死伤不少。”

硬拼是肯定不行,策反邹善的意义收效甚微,倒是可以利用他们未料到他临阵倒戈,或许能收到出奇效果。秋远峰星目一闪烁,道:“萧夫人,可否过来一下,我有个主意或者可以将这场杀戮伤亡降到最小,只是须委屈夫人和萧小姐。”

“难道你就不能过来?”场中情形已为秋远峰所控,萧夫人心中不忿,嘴上争一口气。

秋远峰呵呵一笑,“夫人对在下很放心,恭敬不如从命。”于是走到萧夫人身边,走到近处顿感一阵馥郁馨香,萧夫人脾气火冲不想身上香气却很浓郁,比之萧小姐冰冷清幽的淡淡幽若清香多了几分成熟的厚重,余光略一扫瞧见眼角一丝淡淡鱼尾纹,脸上略施粉黛,肤若凝脂双眸冷冽,哪里像是年近四十,与萧小姐并肩看去不知道底细的人定将她们视为姐妹花。

瞧见萧小姐也款步行来,紧了紧心神不敢再起绮念,秋远峰暗忖:“我这是怎么啦?为何有时对着女子呆楞出神,浮想联翩?罪过罪过!”

萧小姐一双惊讶眼眸紧盯着他,道:“有什么计划快说,想什么呢?”想什么?秋远峰这回可没那么老实,沉吟片刻将脑中思虑的计划道出。

萧夫人听着不时冷光频闪,最后沉沉一叹道:“为了红衣教和萧家,本夫人就隐忍一次。”

“咯吱”萧家大门再度打开,今趟不是有人前来送死,而是替别人送行,秋远峰心下颇有感慨:一进一出生死轮回,这样的法则,这样的规矩,这样的江湖由谁定夺?

秋远峰举目望去,大门外密密麻麻站着为数不下几十号人,为首两人一身大红衣袍,眼眶狭长,面色阴冷。

左首那人见到邹善领着满面寒霜的萧夫人与一名其极美艳冷然的女子,阴森冷酷的面容露出一丝笑意,尖锐刺耳声音响起:“邹兄,看来事情非常顺利,之前你太多虑了。”

邹善朗声道:“世上有谁不怕死,红衣教教主又如何呢?她也不过是人,而且还是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更加珍惜美好年华,哪里舍得死。魔教实力强大无比,凭一个小小红衣教和萧府就敢跟我们作对,简直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萧夫人秀眉一挑,眼中冒着怒火,“张长老、吴长老亏本夫人如此器重你们,想不到我有眼无珠看不出你们的狼子野心。如今,唉??????”若是在平常,光凭邹善那句话萧夫人冒起的怒火足以将萧府荷塘蒸干。

萧夫人风姿不减比之青涩女子多了几分成熟妖娆,那人心下一野,邪笑道:“念在夫人多番照顾,日后张某必定多多照顾夫人你的。”话语中含有亵玩调笑的口吻,身边一人桀桀一笑,露出是男人就懂得的意味,照顾,自然是不单单指某一项,其中囊括甚多。

邹善瞥见萧家母女那冷得足以将活人冻僵的寒气,任由他们调笑下去萧家母女诈降必定露出破绽,赶紧上前一步,朝右首那人讨笑道:“萧家臣服还不都是两位道兄从旁鼎力协助,如果没有二位强悍的威慑力,就凭邹某一张拙嘴是很难说服萧家投降。”

“自家兄弟,好说好说。咦?”右首那人阴阴一笑,待看到那名美艳逼人的女子时,眼中闪过警惕,“邹兄,情报里可没有这么漂亮的小妞儿,如此花容月貌真叫人心痒难耐。邹兄可否送给兄弟享受几日?”说着四下打量,忽然发现邹善身后尚有一个陌生男子,双目微眯,给身边那人一个眼色,右手不经意朝后打个手势。

萧小姐哪里容得下此人污言秽语、肆意调戏,秀目寒光凛凛欲要破口大骂,不防一只宽厚手掌忽然拉住她的玉手。萧小姐浑身一个激灵如遭雷殛,生平第一次被男子握住柔荑,手上传来阵阵温暖,心跳陡然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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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平息内乱

人敢如此无礼放肆?萧小姐冷眼斜视见那手掌主人竟是秋远峰,心里闪过一缕莫名其妙情绪,对于他,她可是怀着复杂无比的心情。(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两人既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却有着一丝不可琢磨的玄妙关系,萧府之所以有今日多半拜他父亲所赐,自己的性情也是因为幼小心灵深处那股浓浓仇恨所致,埋下仇恨的种子。

替父报仇,十几年间她狠心日夜苦练武功,没有童年的天真纯朴、无忧无虑,对于一个改变家族命运改变自己性情的人,萧小姐自当恨字当头,然而一年之约将这份浓郁愤恨暂时划下一条细线,一颗心又仿佛落空了似的找不到定处,此时突然被他握住纤手,少女之心,仇恨之情,难言情愫萦绕心房,粉嫩光滑的俏脸悄悄阳春白雪化作桃红。

萧小姐原本绝色姿容,艳如桃李,风情万种,右首那人顿觉眼前绚烂一片,脑中昏昏沉沉,猛盯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淫笑道:“桀桀,看看,美人儿脸都变红嫩的滴水,若是经老夫悉心调教,那岂不是??????嘿嘿。”

左首之人原本略带警觉,而他们身后目光炯然红衣劲装死士悄然上前,却听到这等调笑之语不由得愣住,同时暗骂:“全当我们不存在呢?”

邹善见到萧夫人一脸寒霜,望了望秋远峰见他点头,哈哈一笑走到二人跟前,献媚道:“两位仁兄若是喜欢尽可拿去,萧府之中还有几位姿色不亚于她的美艳女子,到时还不是任我们摆布。”

两人心中芥蒂打消,微微颔首显然对于邹善诌媚之言十分受用。左首那人望向秋远峰,问道:“邹兄,这个毛头小子呢?腰挎木剑,咦?莫非他是最近传闻的??????”

邹善巧步在上,靠近两人时轻声道:“嘿嘿,张兄猜的不错,若真是那人我们的功劳可就不小啊。兄弟你再仔细确认一下,当真是他?”

两人心中一喜,如若真是传说中的那人,那功劳着实匪浅,忙注目望去,却不料破风声突起,邹善趁其不备双手急点两人麻穴,两人惊骇道:“邹善,你?”

邹善冷冷一笑,“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在萧府内站的太久了,想借两位项上首级当凳子坐坐。”

左首那人猛地喝道:“还不动手?”

红衣劲装死士发觉异变,纷纷亮起手里兵刃朝大门汹涌而来,邹善大喝一声:“尔等乃红衣教弟子,难道认不得我邹某人吗?还不放下手里武器?”

几十红衣教众顿时止住脚步彼此互望,面上犹豫不定手里兵器松紧几度,邹善看到他们举棋不定心下明白他们的顾虑,接道:“各位红衣教的兄弟们,你们受到区区毒药胁迫,如果悬崖勒马萧夫人答应你们不予以追究,邹某即刻为各位奉上解药。你们与红衣教是有感情的,少说三年多说十几年,犯不上为了敌人的策反与萧府拔刀兵戎相向,况且你们有些是有了家室,如今若是无辜死于自己人手上,实在是莫大的悲哀。放下兵刃各自回到原位,萧夫人一概既往不咎。”

众人一阵沉默,一人冷笑道:“邹长老,昨日您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我们身上的毒也是您逼迫咱们兄弟服下,要不然我们哪里肯反红衣教、反夫人呢?今趟,邹长老又想玩什么心机把戏,突然偷袭张长老和吴长老临阵反戈一击,是不是想试试咱们的忠诚呢?还是劝我们弃械投降好使兵不血刃的诡计?”

这番话一出,几十死士嗡嗡欲动,场面即将混乱生事。难怪诸人反映激烈,邹善变脸比翻书还快。早上动身前往萧府之时一副势在必得、胸有成竹态势,约莫半个多时辰后,果然见到邹善出奇顺利竟将萧夫人劝降,以为总可以解开体内致命毒药,不想邹善却是再变反将张长老和吴长老算计,阵前倒戈,风云突变,如何能叫几十死士说信就信?

似乎料到众人早有怀疑,邹善探手入怀拿出两个瓷瓶朝他们扔过去,道:“如果各位兄弟不相信,尽可服下解药一试便知邹某之言孰真孰假。”说完朝一脸冰霜的萧夫人投去一个示意眼神,仅仅是邹善表态还不足以表明红衣教的立场,毕竟萧夫人才是教主,她说的话比起邹善挺用得多。

诸人得到解药一一分发过去,不急于服下,目光齐齐望向萧夫人,有忐忑不安、畏惧、害怕、希翼等诸多神色,比之邹善出尔反尔,几十死士心中萧夫人的表态才是关键,而且造反的罪过足以人头不保。

萧夫人心里极是愤怒,堂堂红衣教面临分崩瓦解如此严峻态势,事先竟丝毫惟有察觉,若非秋远峰冒死前来报信,大祸临头蒙在鼓里浑然不知,虽然极不愿意承认,可秋远峰大大的人情却是欠着。

即将剑拔弩张千钧一发时刻,事情突然出乎意料之外往和解方向急转、仿佛视为一场闹剧可以不予追究。气虽难忍,为了顾全大局免得自相残杀便宜魔教,萧夫人沉声道:“既然尔等是被逼无奈,本分人念在你们为红衣教尽心尽力、拼死杀敌的苦劳上,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一切随旧既往不咎。本夫人说一是一,绝不虚言,尔等回去之后安心为红衣教和萧家效力,萧家不会亏待各位。”

得到萧夫人金口承诺,场中气氛缓和下来,左首那人丝毫不畏惧朝邹善冷笑道:“邹长老大义凛然置生死于度外,真叫张某佩服。如今落在你们手里老夫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反倒希望邹长老念在同道一场,给个痛快点。”

“嘿嘿”那吴长老亦然笑道:“死有何惧,就怕生不如死的滋味。邹善,如今还来得及,只要你再倒戈一击,权势美人名利招之则来,更不用再忍受那锥心刺骨之痛,可别忘了你身上的禁制没有解呢。”

邹善面色忽变,嘴角微微抽搐,显然不堪回忆那千虫万蚁啃噬筋骨之痛,额头冒出细密冷汗。秋远峰见状挺声道:“邹长老,莫要瞻前顾后犹豫退缩,禁制我一定为你解决后顾之忧。”

“哈哈哈”,张长老轻蔑一瞥,大笑道:“就凭你一个黄口小儿也能解开他身上的禁制,不自量力!”

身后一声喝叱,传来尖锐破风声,清冷剑光刺得眼睛生疼,随着两声闷哼,张、吴两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一阵揪心疼痛,全身陡然失去站立的力量软软瘫倒,眼前蓦地一黑,瘫倒在地。

邹善暗暗长叹,完了,还想从他们口中套出有关禁制内容,如今没了线索,想及日后每每深夜子时疼痛难忍的煎熬,颓然一个踉跄,面色一瞬间苍老十年,不禁苦笑道:“小姐,你太操之过急,还有许多内幕可以严刑逼供。唉!”

萧小姐哪里不晓得邹善迟迟不肯击杀两个恶贼的真实意图,冷哼道:“他们满口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若不是??????不是,本小姐在岂能容得下这般侮辱。”说着寒冰双眸狠狠瞪了秋远峰一眼,牙齿咬的咯吱脆响,听得他心里暗暗发毛,赶紧祈祷日后莫要落在她手头,否则眼前两人就是前车之鉴,他可不想步他们的后尘。

祸首两死一降,红衣教内乱消弭于无形,秋远峰看到最满意的结局心中深感欣慰,总算出师告捷,不枉一番心思。?

第二十一章 热血忠魂

秋远峰瞥见邹善一脸沧桑,皱纹随着紧蹙眉头越发深陷,每一条深壑似在述说曾经的风霜雪雨,红衣教祸乱得以无形消弭,邹善的临阵倒戈是决定局势的关键纽带,如果没有他恐怕红衣教于萧家的内讧势必闹得血雨腥风。(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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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教的事情顺利解决,可邹善身上的禁制仍苦苦纠缠着他,让他有自裁冲动,秋远峰沉吟一阵,将脑中知道的奇方妙招想了一遍,还真想出一条妙方,心下不是很笃定可不想邹善再忍受锥心刺骨的煎熬,笑笑道:“邹长老,请跟在下过来一趟,有事相商。”

邹善颓闻言却颓然一叹,向萧夫人道:“夫人,红衣教祸乱皆由属下引出事端,以前一些意外变故皆因属下暗中搞鬼,夫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属下绝无怨言。”

敢情他在求死?秋远峰吃了一惊,萧夫人冷然道:“你不说本夫人也会治你的罪,不过念在你为红衣教效力十几年的情分上,饶你不死,红衣教再无你立足之地。”

以萧夫人嫉恨如仇、刚烈耿直的个性是容不得别人背叛,邹善存了求死之心却被萧夫人一句苦劳顶过,免了死罪,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想死也不容易。显然邹善根本不相信秋远峰能解开禁制,那纯属安慰的话他并不放在心上。自打知道身上潜伏着禁制,邹善寻访江湖名医却无人能解,心情失望透顶,眼下总算没有酿成大祸心中已无顾虑,现在一心求死。

秋远峰见邹善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无奈苦笑,拉着邹善如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向萧府内院走去。

萧小姐凝望着秋远峰渐渐消失的背影,欲言又止,终究叹了叹,就算叫住他彼此之间隔阂着无法逾越的沟壑?血染深仇早将她包围,这次短暂合作之后,除了仇恨还是仇恨。

秋远峰刚转过岔口就见秀色等在那里,伸手接过手里油纸包裹的馒头,轻声道:“秀色你再去拿一干净的碗,待会儿需要。”秀色应了一声径直折身往厨房走去。

来到客舍,秋远峰对邹善道:“邹前辈,一会儿我就替你解了禁制,你且放宽心。”

邹善试过无数奇方妙药根本无济于事,闻言兀自惨然一笑,“小兄弟,老奴只有一个请求,若是毒性发作老奴痛苦难当之时,希望你给老夫一个痛快利索,老奴做鬼亦是感激不尽。”

以邹善历经人事沧桑、生死浮沉的阅历也不想面对体内禁制,可想而知那是何等的揪心剧痛,若是自己的办法行不通,难道真的如他所愿以死之道给他痛快解脱?

秀色抬脚跨过门槛,看到秋远峰与邹善具是一副沉思状,且邹善面色悲切似有愁容,心中不解,红衣教欲攻萧府的阴谋不是被挫败了么?何以他二人仍是一副闷闷不乐?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秋远峰。

秋远峰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问,接过白瓷碗向她轻道:“秀色,你且先到屋外把风,若是有人来了暂且拦住,莫要让人进得屋来。”

“小婢这就去”秀色答应着,走出去顺便带上房门。“拿着一个碗干什么用,看情形他们不像是要喝酒,况且就算有酒却叫她只拿来一个碗似乎不合情理,而且屋内哪里有酒?”

秀色坐在低矮栏杆上,百无聊赖漫想,日后跟着公子浪迹江湖,会不会不习惯外面的生活,毕竟长久以来住在萧府,对于外面充满各式各样人物与怪事内心深处隐隐惧怕,生怕会给公子带来麻烦。不过能跟在他身边不是自己希望的吗,就算外面风霜在凌厉她的心里还是暖烘烘、喜滋滋。

四下无人走动,秀色抬头望向一碧万顷的朗朗乾坤,一轮明日普照天光,外面应该到了秋高气爽的时节吧。回想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是不是有些太突兀,然而不知怎么的那个念头莫名就钻进脑子里,纠缠着她。如今话也说出口后悔亦是无用,何况她没有半点后悔。

忽然,屋内传来邹善苍老急切之声打断了她无边漫想,“小兄弟,恩人啊,你可不能这样,老奴??????叫老奴如何开口?”

“老奴?!”秀色猛地一惊,什么时候邹长老谦称自己为老奴的?屋内再度响起秋远峰清朗声:“邹前辈,若是不试试这个,我也想不出其他治愈您体内的禁制的法子,前辈你将就着试试看。”

秀色听着心中忽然莫名失落,再也忍不住推开房门一探究竟,谁知门刚一开她便呆住了,秀目愣愣呆视秋远峰手里小心护住的碗,碗里竟然摇晃着殷红的鲜血。

秋远峰听见门响,吸到一股熟悉清香不看即知推门进来的人是秀色,眉头微皱道:“秀色,你怎么也??????”

哪知秀色仿若未闻他的话,从衣袖里取出一方绣有艳红荷花的锦帕,款款上前径直抓起那一支正丝丝流出血迹的手,小心翼翼轻柔包好,一边包裹一边噙着泪水。

秋远峰心存疑惑,这是秀色在疼惜自己,不忍见她伤心,将碗放到桌上,伸手替她拭去眼角湿润的泪水,轻声道:“秀色,不要哭了,只不过半碗血而已,没有大碍。”

秀色之所以伤心流泪并不单单因为看见他受伤流血,她一颗玲珑少女心思秋远峰怎会晓得,包扎妥当后,也不回话看了看那碗鲜血,黯然道:“邹长老,既然是秋公子的主意您就喝下吧,不枉他的好意。”

秋远峰隐约感到秀色话中语气生硬中透着一股子伤心失落,实不明白其中原由,难道一转眼的功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他分明没有做过异样举动。

看着一碗血水,邹善一脸尴尬,他可没有练习阴煞歹毒的奇功,需要专吸人血来缓解体内阴寒之气,苦笑道:“老夫年逾古稀,一生奇闻轶事见过不少,可从未听说人血能够解毒之说?况且这是小兄弟救命恩人的鲜血,老夫怎敢开口闭眼就喝?”

秀色不言,呆呆凝视碗里的鲜红,无奈叹了叹,一脸悲哀幽怨的折身往屋外走去,泪水一路洒下。

秋远峰瞧见她转身之际眼角掠过的悲哀,心中不解更甚,仍不明就里,苦劝邹善道:“邹前辈,你就喝了吧,就算在下求你了!前辈能够及时醒悟弃暗投明,令红衣教与萧府免遭一场兵祸,我曾经许诺替前辈解去身上禁制,若是前辈坚持不喝,岂非陷我于不义?”

死而死矣,也不是十分艰难之事,手起刀落一切烦恼皆抛到九霄云外,然而邹善听到秋远峰热忱劝解,不禁老泪纵横道:“先是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其次指点迷津申明大义,再是为了老朽不惜抛洒热血,此恩此情隆重如山、深厚如海。小兄弟,你若是答应收老朽为奴,老夫毫不犹豫立刻张口喝下这碗隆情厚意的热血。

“前辈堂堂武林高手,区区无名小卒,怎么敢当?”他是越来越不明白世上一些道理了。明明怀着好意前来萧府却被无端刁难,而现在出于悲悯之心,希望能化解邹善体内禁制又遭到变相“要挟”,秋远峰颇感无奈。

“恩人若是不答应,老奴生无眷恋情愿自戕。”

邹善神情甚是坚决,秋远峰只得妥协道:“好好,前辈先喝下这碗药,以后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若说这血是药多半没人肯信,就连他也是于心戚戚。

其实秋远峰一身血液勉强称得上是活着行走的药库,石洞老人给他服下那个血红丹药实名‘溶血丹’,其功效仿若尽纳百川的大海。人若服下可将周遭灵异海纳归于气海丹田中,其中一味‘血’听着吓人,实则在悄然无声中运用气海凝华精炼之气改造人体血液经脉,进而改变整个人的体质。

若非如此,秋远峰幽居石洞内十二年不见天日,早就形容枯槁躯体孱弱面色苍白,有性命之忧,肌肤哪里丰盈光泽、丰神俊朗。不过这药功效虽好有效期却仅仅三年,是以石洞老人寻得此药不想贸然行事或者干脆自己服了吃,几经思索,决定踏遍中原名山大川寻找一处得天独厚之所,终于在西蜀境内发现灵山毓秀不凡,于石洞内苦守‘还机水’,却不想冥冥之中顿悟仙道。这才引出秋远峰,有了五十年积蓄的‘还机水’可以延缓‘溶血丹’药效,经过十二年潜移默化改造,秋远峰给人第一眼就是钟灵毓秀,俊秀健朗的感觉,体内血液即使没了‘溶血丹’药效,然而十几年改造奇功非小,是极品疗伤解毒的圣药。

邹善慨然道:“邹某生性偏激行走江湖得罪过很多人,在江湖上被归于邪道,老夫心中更是不忿追杀那些自命正道之徒,名声越来越臭。十三年前被小兄弟所救幡然醒悟,然声明狼藉只能隐身红衣教,不敢表露于怕引起无妄事端。期间见过各种人,唯独从未见到像小兄弟这般豪气干云、正气浩然,一身绝顶功夫却又待人诚恳、心无城府,不是老夫说句大话,今后武林大势必将掌握在小兄弟手中,唯有像你此等胸襟气魄以及无私忘我的人才能领导武林正道与魔教相抗。所以老夫甘愿自贬身份沦为奴役,其实怀有私心,一来为报救命深恩;二来,恩人江湖经验浅薄容易被人利用与暗算,老奴跟着左右彼此有个照顾;三来,恩人乃人中龙凤马中赤兔日后身份定当尊崇显赫,老奴身为仆人亦是无上荣光。所以厚颜无耻也要恳求恩人收为奴仆,不然老奴甘愿自裁也不愿再忍受无边锥心煎熬。”

听见邹善一番话,一会救命之恩一会遭人暗算接着地位尊崇脸上沾光,秋远峰只觉脑中玄乎,没想到他一个武林前辈甘愿贬身为奴背后竟是一大通道理,若自己不答应反倒理亏了,皱了皱眉,再做劝解道:“我若答应这件事,委实太过委屈前辈,在什么说前辈也是武林名人,不如??????”秋远峰正想说结为兄弟,光看邹善银发白须一脸皱纹,底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如果邹善没有捅破那层薄纸,或许两人私底下结为忘年之交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多谢恩人美意,只不过那样会玷污了你的名声,况且老奴也不配。”邹善察言观色明白他要说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感激,随即脑中一个闪光,哈哈一笑却不再言语,伸手拿起瓷碗举到嘴边大口喝下。

秋远峰见他居然喝了心中心里一宽,暗想邹善果然是想通了,哪知邹善咽下碗里血水后,第一句话边让秋远峰怔住。“喝过恩人之血,从今而后就是小兄弟的仆人啦”

邹善看准秋远峰在一些小关节上斤斤计较,但若是拐过那道弯再来说事那就容易得多,当即喝下鲜血,果然这句话一出便让秋远峰噎住不语。

不想邹善如此执着于奴仆之事,秋远峰呆了半响,苦笑一声道:“邹前辈又是何苦来着?”

对症下药立竿见影,瞧他这气势事情果然成了,邹善欣然道:“老夫一生从不服人,可杀不可辱,却为小兄弟所折服,能够跟在小兄弟左右微现薄力已是莫大荣幸。”

木已成舟,秋远峰决不再出言拖拉,当即道:“前辈先不要多言,试着运气将血药微微渗透,看看能否缓解体内的禁制?”

邹善依言盘膝而坐,闭目运功。?

第二十二章 燃情火焰

秋远峰走到屋外见秀色微微耸肩抽泣,侧目一瞧一张梨花带雨娇容落入眼中,讶异地道:“秀色,你怎么啦,为何垂泪?”思前想后,布置他哪里做错惹得佳人哭泣。www.65txt.com

秀色闻声娇躯一僵,哽咽道:“奴婢是为公子伤心,更为自己伤心。”

秋远峰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笑了笑:“不过区区半碗血伤不了身子,你也莫要哭了,女人哭多了会很难看的。”

秀色在听到邹善谦称为老奴后,一颗心霎时凉了半截,恍恍惚惚间又传来两人的对话,心里更是不堪,此时却见他仿若无事发生似的,温柔替她拭去脸上泪痕,迷蒙水眸皆是不解与茫然,又想到彼此之间巨大的悬殊横亘拦在中间,心情跌倒谷底,倏地转过身躯幽怨道:“反正公子已经不需要秀色,丑了更好!”

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还是无意中表露那个意思?秋远峰非是反复无常的性格,如果坚持不做别人很难勉强他,不过先是秀色接着邹善,经他深思反省后渐渐明白是他一颗心肠不够狠;但是如果做了就一定要坚持不懈,光看他十二年幽居石洞中忍耐孤独寂寞的煎熬,那份坚毅坚韧绝非常人可比,所以就算明知萧家必将往昔仇怨发在他身上,他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只身前来,也要把事情做到。

期间年少心性作祟让他一度萌生退意,但他却丝毫不怀疑自己坚韧不拔坚持不解的态度。因此既然答应自然不会反悔,然而秀色的话是在令他一头雾水。

“秀色,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还是你误解我的意思?”秋远峰伸手扳过她浑圆着手的双肩,一脸疑惑不解。

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露出茫然不解,秀色一颗沉寂的芳心忽的鲜活起来,讶异表情透着莫可名状的欣喜,颤声道:“公子,邹长老谦称为老奴,那你自然是他的主人,有邹长老在哪里还有奴婢的位置。”

人的想法可真多啊,秋远峰暗道,知不知道很多事情就是因为单凭只言片便语妄加断言,误会横生纷扰不休。

秋远峰笑着说:“傻丫头,姑娘兰心惠质善解人意,我既然答应了姑娘自然不会赶你走,不要你胡思乱想。”说着刮了她琼鼻。

殊不知无意间亲昵动作,秀色何曾经历过这般暧昧情形,霎时间心如鹿撞,娇靥潮红面泛桃花,秋水双眸想要盯着他那款款情意的俊俏脸庞却又不敢正视,忽闪忽定,飘移不定,吐气如兰道:“公子,你??????”

秋远峰微笑道:“怎么啦,还是你不想跟着我?”

一个微笑的杀伤力有多厉害,秋远峰不清楚,秀色见到他温暖和煦的笑容,少女的矜持刹那决堤,猛地纵身扑到他怀里,双手紧紧搂住宽厚的背部,螓首垂在那宽广结实肩头,一脸痴迷。

感受着怀里佳人丰满婀娜娇躯,特别是胸口处那两团拼命挤压,那股充盈挺弹摩挲着火热的气息,双手不自觉来到秀色那纤细蛮腰着手处结实平滑温润,即使隔着两层薄薄意料,秋远峰依然可以感觉到轻纱之下,抚上那结实平滑肌肤不亚于丝绸的光滑。

以秀色年纪自然早就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可知道是一回事,亲临其事时脑中昏昏沉沉一片空白,只知道急促的喘息,却不知呼吸越急促胸膛之上的双峰越发挺拔,摩挲出的火花越发炽热烫人。

怀中佳人娇喘吁吁媚惑姿态,胸口处酥爽快感持续蔓延以及着手处纤腰光滑细腻感触,秋远峰不禁心猿意马不经意间,手上一滑,修长手指掠过丰隆双臀之间的狭谷,弹挺细腻的触觉让他舒爽之极,俯首向那张晶莹润泽的红唇掠去。

顺手轻轻一弹,臀部脊椎骨酥麻感觉,秀色浑身如遭电击,长长吸了口气,仿佛离了水的鱼儿拼命张嘴呼吸,美眸张合之间那张俊秀刚毅脸庞越来越近,微微闭目轻吟道:“公子!”

一声轻音听在秋远峰耳中,仿佛变成两个声响,秋远峰恍惚之际脑中猛然闪过另一个美人儿嫣红俏脸,蓦然轻柔声音越来越响,刹那变作晴天霹雳响彻寰宇。

两张带着欲望的嘴唇在三寸处凝然停止,秋远峰眼中情欲之色渐淡,虽然两人仍然是极为暧昧撩人姿势,完全接触的地方却渐渐失去热度。

仰首等待热烈唇吻迟迟为降临,敏锐感觉到渐渐凉下来的躯体,秀色睁开一线眼眸,见秋远峰清澈眼中透着莫名的愧疚,忙压抑体内的欲火挣脱出那趋向平和的怀抱,红着脸垂首凝视脚尖。

怀里没了温香软玉,秋远峰渐渐恢复清明心中的愧疚更深,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莫名感觉,直到遇见赵晚晴之前,他心里只觉对不起疼惜自己的师傅:五湖散人,不能在侧尽孝。而今为何竟感到愧疚?对不起赵晚晴的感情?也可能是因为无意中轻薄了秀色?在秋远峰的意识里,男女之情的唯一性、排他性等等,他还真是懵懵懂懂。

挠挠头,秋远峰望着秀色尴尬道:“不知怎么的,竟然非礼轻薄姑娘,实在??????实在抱歉。”秀色愣了愣,她不清楚秋远峰的过去,哪里晓得,在这方面秋远峰比之初次的她远远不如,红着脸赧然道:“公子不必多礼,这是奴婢??????”按着她向来习性来回禀萧夫人定是“奴婢分内之事”,不过此时此情如要再说这话那太露骨。

话才说到一半,两人皆互望愣住,秋远峰似乎也明白了秀色接下来的话,干咳两声。秀色更是不堪,刚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因为一句无心之言有陡然撩起,俏脸殷红赛若荷塘之上妖艳的红莲花。

许久,秋远峰轻咳道:“秀色,我尚有事情急着去办,少则三天多则半月,期间你留在这儿照顾邹前辈。”

秀色轻声道:“公子要去哪里办事?邹长老问起奴婢好回答。”“纤手会,如果事情能像红衣教顺利的话,大概不过三四天就回来,到时候你们再和我一起闯荡江湖。”

虽然不能即刻与秋远峰同行江湖,不过想到不用多久就能携手同游,还是让她满心欢喜,细声道:“奴婢遵命,祈盼公子早日平安归来。”

秋远峰摇摇头,道:“秀色不是早就告诉你,在我面前不要称呼自己为奴婢,不然本公子可是要生气会赶你走的。”

秀色且放宽心,知道他说的笑话,一笑道:“丫头领命,一切听从公子吩咐。”即将远行纤手会,秋远峰四下张望似乎怕被旁人窥视,压低声音道:“秀色,你??????你身上可有银子?”

秀色眼睛瞪得大大的,敢情之前说身无分文是真的,吃吃一笑:“还敢称本公子,连银子都没有,反倒向丫头要钱,这可是一桩奇闻。”

秋远峰无奈叹气,想到自己囊中羞涩以后还多两个人,他恐怕是最寒酸的公子,厚着脸皮尴尬笑道:“没有办法,出门忘记了,以后本公子十倍奉还。”

秀色盈盈娇笑摸了摸身上衣兜,囊中空空如也,在萧府平日里吃的用的全由自己去取,用不着身上带着银两,无奈笑笑道:“公子请稍等,奴婢这就去取银子。”

看着秀色往萧府大院跑去,秋远峰走进屋内邹善仿佛不觉仍是如老僧入定,看到桌上馒头想及自己空腹半天,顿感一阵饥饿拿起馒头就啃,以风卷残云之势三两口搞定,暗想:“该怎么弄点银子,不然老是破庙弃房自己习惯了倒也无所谓,如果让他们跟着我闹笑话那就实在难堪。打家劫舍?劫富济贫?做个跑堂?寻找宝藏?江湖卖艺?占山为王?唉,难道我连糊口的银子也挣不到?有道是一分钱难倒英雄会,秦叔宝尚且窘迫忍痛卖马,可我身上没有一件宝贵物品,难难难。”

在当秋远峰为赚几两银子苦苦思索之时,一个沉甸甸的包囊忽然塞到他手里,当下以为天公开眼赏他几两银子,却见秀色巧笑倩兮,捂嘴偷笑,“公子,喏,这是五十两银子你可要收好,省着花,不然没有丫头在你身边让你饿着,丫头于心不安。”

“五十两!?”秋远峰瞪大眼睛掂了掂沉甸甸的银子,长叹道:“我至今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更别说拿了。”想起以前为区区几个铜钱沿路乞讨,那股心酸寒碜让他不堪回首,且看秀色一出手便是五十两,比之那份阔绰秋远峰只想泪奔。

见他失态表情,秀色不以为意只当他故作姿态,道:“公子请多珍重,一路顺风。”

“太谢谢你了,我会小心的。”秋远峰感慨万千地轻拍拍她的肩头,暗忖:“对不起了,秀色,只怕五十两我永远也还不起。”说罢,未见他双肩有动作,身子已如一只轻灵的燕子飞过萧府高墙红瓦,一眨眼间没了踪影。

萧府高墙外,极目远处屋舍林立,隐约听见人声鼎沸,一派热闹。

萧府内是一个江湖,外面也是江湖,更宽更深的江湖。?

第一章 缘牵一线

九九重阳过后,江北秋色更深了,天气渐变肃杀萧瑟,秋风无情冷冷扫了飘落到地上的枯枝落叶,卷起瑟瑟枫红枯黄飘荡与大路小道间,将它们带到前途未知的远方,离别的宿命根源寂灭于陌生的远方。(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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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距离此地原本需要两天的路程,不过在秋远峰浑厚内力与高明轻功身法相配合下,两天的行程硬是缩短为一天,至于为什么重来故地,而不是去娇媚女子白玲曾经出现的高楼雅阁,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有股感觉在驱使。

纤手会与红衣教虽说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帮派,江南江北都有不少分舵,然而与红衣教不同,纤手会总坛所在一直是江湖谜一样的存在,如同纤手会会主轻笼面纱下面的容颜一样神秘莫测。

一天一夜疾驰,再度来到悦来客栈,日暮黄昏的街市依然热闹繁华如故,吆喝声,叫卖声,酒旗迎风招展声,一切一如昨天,昨天一如十几年前,悦来客栈依然巍峨耸立,四个大字依旧金光闪闪,从字里行间看不到岁月流逝的痕迹。

秋远峰边走边思量举步跨过门槛,迎面而来正是那位将他看走眼的李掌柜,干咳一笑:“多日不见老板气色红润,心情不错嘛。”

李掌柜瞪大眼睛仔细打量他,很想从他身上找出点异样来,似乎他缺胳膊断腿才合乎情理,可是秋远峰四肢完好无缺,身上也没少块肉,半响才呼口大气,讶异道:“客官,你仍是完好无损那应当早早躲起来,怎么还敢来是非之地?您当真是不怕死?”

秋远峰呵呵笑道:“天下客栈可没有像你这么做生意的,客人刚进门你却希望他别来,不过还是谢谢老板的好意。”

李掌柜叹了叹,道:“小的是怕客官你性命不保,既然您执意,那您是要住店还是吃饭?”说实在的,对于这个奇怪的年轻人他有着莫名好感,平时客人来来往往不计其数,偏偏此人让他另眼相待。所以口里所说着千篇一律的话,心里却暗暗祈祷他吃完饭早早就走。

也许是气李掌柜平时只供奉财神,这回临时祈求菩萨,不仅没有灵验不反而惹得菩萨生气施以惩罚,他听到平日最喜欢听此时却最不愿听见的话。“先吃饭填饱五脏庙,然后开一间上房。”秋远峰拍拍李掌柜肩膀,萧府一场兵祸消弭无形令他很是高兴,想到上次为了吃一顿饭惹出一连串事端,差点送命最后终究还是没能如愿,今趟说什么也要尽兴,且囊中沉甸甸他很不习惯,决定腐败一回。

李掌柜如同斗败的公鸡,有气无力道:“客官你稍等,酒菜一会就到。您还是??????还是在楼下吧。”想及楼上麻烦的事迹,秋远峰本不是爱惹是生非,客栈生意兴隆楼下高朋满座,只有僻静一角尚有一张空桌,便大步走去。

李掌柜赶紧招呼跑堂伙计吩咐厨房尽快为那桌上菜,希望他早吃早走。客栈比十五那晚冷清不少,仍非常火爆,毕竟金光闪闪的招牌几十年来屹立不倒,几十年的沉淀足以窖藏出一坛浓郁香醇的美酒,何况有口皆碑的名楼。

秋远峰换了一身装束,不再是那套洗了又穿穿了又洗如此反复一年多的白衣,一袭淡蓝色劲装再配上腰间黝黑木剑,总算像个行走江湖的剑客。

不多时,热腾腾的酒菜陆续摆好,秋远峰咂了咂舌拿起筷子正要试试酒楼菜肴味道如何,是否比得上赵晚晴的手艺?上次窝心的情形仍心有余悸,筷子举到半空扭头朝客栈四周探看,总算没有异样情况,却与李掌柜焦急眼神碰个正着,眼色忙示意他过来有话要说。

李掌柜对他真是又喜又怕,喜的是此人给他如沐春风舒服感觉,丝毫没有纨绔子弟的傲慢骄横;换上劲装后也没有像普通江湖人物气焰嚣张;怕的是这年轻人莫不是从哪里冒出来,根本不懂悦来客栈的规矩,莽撞冒失偏偏令人不忍得罪。

他自己一个空壳老板倒也无所谓,不过让那些虎视眈眈、目光森冷的江湖人士见了势必要找他麻烦。这时见到年轻人示意的眼色,叹了叹,心里虔诚祈祷莫要在此地生出事端来。

看到李掌柜本是一脸颓然,秋远峰不想令他为难,不过心里装着一件往事必须找他询问清楚,笑了笑。“掌柜请坐,我有事详询,今趟不会冒失了。”

“客官你有事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李掌柜无奈叹气,心忖:“有些麻烦事不是你不想找它就不来,而是你一出现别人愣是要触你霉头。”

见他不肯就坐,秋远峰起身拳拳盛意拉着他入座,然后斟满酒杯道:“掌柜的放心,我次来绝无惹是生非的念头,而是向你打听一件陈年旧事。”

李掌柜愣了愣,招来小二哥吩咐道:“小三子,客栈堂面你先帮我照顾着,没有急事不要过来打搅。”

“小的明白,爷。”小三子眼睛滴溜溜一转,跑起来更加卖力,招呼吆喝声更响。

“陈年旧事?客官你想打听什么事儿,小的在悦来客栈将近二十年,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秋远峰看见掌柜皱着眉头,“你以为我会打听什么事?”

莫不是又来探听那位蒙面女子的消息,不便直言所以拐弯抹角?唉,可惜你问错人,自从蒙面女子出现在悦来客栈之后,两三年来他已经被“蒙面女子是什么人?为什么你尊称她作老板?既然她是你的老板怎么可能不知道?”等等一系列诸如此类的问话听得耳朵都磨出老茧,甚是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秋远峰略一思索大概明白了他的难处,摇头道:“掌柜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问的要追溯到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李掌柜怔了怔,疑惑道:“那时我在悦来客栈做过几年跑堂,事情隔了很久还真不好说呢。”

也是啊,十三年不同于一两年,那足以磨灭世上许多存在的痕迹,若是不经常翻起记忆只怕连人生重大的事情也淡忘了。

“掌柜,您仔细看看,真的不记得了我吗?”

听他的口吻像是在十三年前见过,可是往来客栈的客人海多了去,一天下来恐怕要见上几十上百人,知道我的人多我不知道的人更多,若不是老熟客我那里记得那么清楚。李掌柜为难地说:“客官,小的记不起来曾经见过您,实在令小的为难。事情隔了这么久,我见过的人不计其数,恐怕??????客官你可否提示一些细节?”

秋远峰一拍大腿,尴尬道:“十三年前一个傍晚,一群小乞丐在客栈前打架滋事,被你打发走了。”

唔,有些印象,不过十三年前在客栈外滋事的乞丐每隔两三天就有一起,如大海捞针一般难寻,李掌柜摇头想不起来。

看见他仍是记不起来,秋远峰不免失望了,当年不过是萍水相逢,如同江湖河海中偶尔相遇的浮萍,短暂相聚便又匆匆分别,且听她们谈话似乎久居海外小岛,怎么有可能单凭一个随时栖身的客栈就能追寻到当年的人?“那时掌柜你绊倒一个小乞丐,跟你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对母女,妇人很是美丽,小女孩嘴角有一颗红色美人痣。”秋远峰道出最后一个细节,如果再问不出一些蛛丝马迹,只得作罢。

“绊倒小乞丐,一对母女?”李掌柜先是喃喃低语脑中突然一了闪灵,倏地瞪大眼睛吃惊看着眼前年轻人,莫不是指的是他?如果真是他,岂非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到可能真的是他,李掌柜发福的身子剧烈颤抖,脸上横肉抽搐,张开血盆大口,鼻孔向天朝,惊讶激动之态无以复加。

秋远峰原本已经不报希望,此时见他一副惊愕万状,难道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第二章 聚散浮萍

过了好半响,李掌柜还神回醒,急忙一把抓住秋远峰的衣袖,生怕他突然飞了,惊颤中带着狂喜道:“客官,你??????你就是当年小乞丐,哦,不······”

“我就是当时被小二哥你绊倒的小孩,你记起来了?”秋远峰疑惑的眼色打量他,不明白掌柜何以如此激动,同时生出一丝希望,急切道:“掌柜,后来你可曾还见过她们?”

“何止见过,三年来等的就是你!”这话李掌柜不敢直说,只在心里狂笑,如果将这个天大惊喜的消息传出去,日后??????哈哈哈,现在他终于相信自己会在睡梦中放声肆意大笑。www.65txt.com

看着秋远峰急切表情,李掌柜暗忖:“天下之事,无巧不成书。起初刚接到任务时,指派他受理这个任务之人是不是存心刁难,天地之大,要找一个十多年前的小孩:无名无姓无居无所,在客栈露一次面的流浪乞丐,好比大海捞针亦不为过,任务难如登天。”

现在回想一下,自己突然被提拔为客栈掌柜多半是沾了十三年前那一面之缘,原本以为寻人的任务不了了之,岂料今日喜从天降,“咣当”一声砸到他头上,震得他晕晕乎乎,完全找不着北。

“掌柜,掌柜?”秋远峰不明原由,忙提醒道:“是不是有什么眉目?”

原来你就是我苦苦寻找的贵人啊!李掌柜双目终于恢复原状,一个劲地朝秋远峰猛瞧,哈喇子差点流淌而出,那副模样仿佛秋远峰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秋远峰被他不顾形象地猛瞧,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干咳一声道:“掌柜?”这声暗运内力,听在李掌柜耳中如平地起惊雷,震得他两耳轰鸣,终于清醒过来。

李掌柜不自觉地伸手拂袖擦了擦嘴角口水,尴尬一笑道:“客官切莫见笑,实在是太过震惊。客官,小的给你开最奢华高贵的上房,最好的酒菜,享受最惬意舒心的侍候,您想住多久都行而且全部免费!”说罢,仅仅抓住他的衣袖生怕他突然消失不见。

这个世道怎么啦?这家客栈怎么啦?这个李掌柜怎么啦?秋远峰身上怀揣着沉甸甸的五十两白银,本想腐败一回哪知听见这话,以为听错了还是青天白日做梦?满是疑惑不解,迟疑道:“掌柜,我没有听错吧,还是你没说错,世上怎么会有这等好事?”

“你没有听错,小的更不会说错。总之你是悦来客栈最尊贵的客人,且放宽心住下,更不用担忧有人找你挑衅滋事,小人替你全都拦下。”说到后面时,眼光闪闪透着一副誓死效忠的从容。

作为掌柜他必须八面玲珑小心侍候客人,这时却一反常态。秋远峰越到后来越不明白李掌柜,只不过向他探听故人消息而已,知道的话告诉一声不就得了,不知道便作罢,可是他一番言行却令秋远峰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贵客,你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出来,小的一定照办,包你满意!”唔,秋远峰皱了皱眉,试探着说:“你似乎知道那对母女的下落,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告之?”

哪知李掌柜乐呵呵神秘一笑:“贵客且宽心,今天是九月十四,你暂且在客栈款安安稳稳住上一天,到了明天晚上小的自然会告诉你。”

瞧着掌柜一脸神秘,秋远峰满头雾水,被他这么一惊一乍左一句右一句,脑中一片迷糊,如果知道的话干嘛非得等到明天晚上才告诉,现在不行么?

知道秋远峰心里迷惑,李掌柜赶紧道:“公子请放心,小人绝无恶意,而且对公子来说明晚将会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天大惊喜。”

话说到这份上,秋远峰也问不出怎么,心里晓得李掌柜绝非图谋不轨之人,当下叹道:“如此听从掌柜安排,一切有劳了。”

“荣幸之至,荣幸之至!贵客你要不到楼上去,上面风景更佳视野更好,小的再给您上一桌丰盛的酒菜,再派专人侍候,你看可好?”李掌柜低头哈腰,一派恭敬。

对于他的态度秋远峰真不习惯,皱了皱眉头看看天色离天黑约莫还有半个时辰,想到纤手会的事情急需去办,“不用麻烦,一会还要出去一趟,吃过饭就走。”

李掌柜忙惊慌道:“贵客,您可千万不能走等于要了小的脑袋,求求您了。”

“掌柜毋庸担心,我只是有事情需要外出一下,过不多时就回来。掌柜诚心善待,在下铭感于心怎会使你为难?”

李掌柜望着秋远峰真诚清澈的眼睛,笑着道:“那就好,记得明天晚上之前一定要赶回来。唔酒菜简单了些,小的再去吩咐厨房多弄两样,您吃好喝好。”

“随便吧,掌柜若不忙就坐着跟我喝两杯?”秋远峰不忍拂了他的好意,点点头应付。

李掌柜连连摆手,起身恭敬后退,口中连说:“岂敢,岂敢,您慢用。”转身亲自到厨房吩咐去了。

秋远峰由着他去,拿起酒壶自斟自饮倒也落得悠然写意。嗯,客栈菜色味道果然堪称一绝比之赵晚晴的手艺不遑多让,其实他哪里懂得品味一道菜的好坏,记忆里除了娘亲一手不错的烹饪手艺外,其余吃过的东西少之又少,觉得入口好吃就够味。

(PS:前三卷修正完毕,敬请各位大大关注,谢谢支持!)?

第三章 潜在规则

正当秋远峰不懂装懂状品尝菜色斟酌自饮时,听到店小二歉意的声音,“二位客官,实在抱歉楼下已经满了,请到楼上用膳如何?”

秋远峰寻声望去,两个英挺青年人手握长剑,张望之际显露不凡气质,正被小二哥引往楼上。www.65txt.com

楼下满满一堂高朋满座,两人皱了皱眉头心有不甘扫视楼下,似乎不想上楼进食,僻静角落一个身着淡蓝色劲装男子正朝他们望来。

秋远峰也想结识江湖侠少,大声道:“小二哥,这里空着三个位子,若是那两位兄台不介意的话,可来此桌。”

小三子问道:“两位客官意下如何?”

两个年轻人互望一眼朝客栈角落处走来,秋远峰不等他们走近起身抱拳道:“两位兄台气宇不凡肯赏脸前来,在下荣幸之至,请坐。”

两人大约二十上下,左边那年轻人浓眉大眼,目光清湛,一袭青色劲装,配上手里样式精美古朴的剑鞘,身材魁梧高大,一派稳重沉着:右手边那人眉清目秀,眼睛灵动,一身青灰色长袍,身材较之浓眉大眼的年轻人略显稍瘦,却显露出一脸精悍。

秋远峰寒暄道:“在下姓秋,不知两位兄台如何称呼?”

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余光略扫,笑道:“在下展少白,江湖人称‘惊虹剑’,这位是我的兄弟‘草上飞’韩显,今日得见秋兄,幸会幸会。”

“大哥,你自报自个姓名就得了,干么还替我说呢。”韩显对秋远峰笑嘻嘻道:“在下韩显,江湖人称‘草上飞’,秋兄你应该知道。‘草上飞’顾名思义,小弟我轻功在江湖上算是一绝。”

有意思,秋远峰很少与同龄人相处,顿感新鲜,呵呵一笑引两人坐下,“既然都是江湖中人,相逢是缘,我们不分彼此,一同共饮如何?”

展少白点头道:“既是秋兄邀请我们却之不恭,今日咱们痛饮一番。”韩显赶紧吩咐店小二多拿两个酒杯和两副碗筷,“不知秋兄酒量如何,到时莫要现丑。”

江湖中人果然豪爽,相识不相识的见面先闷几杯然后再说话,秋远峰难得有伴喝酒,兴起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会当一饮三百杯。”

韩显惊异道:“我就说秋兄果然不凡,酒量更是海量汪涵。”

秋远峰正要说话,见李掌柜亲自端起菜板朝这边走来,暗想是不是他料到有人要来,早就替我多准备了酒菜。

李掌柜见秋远峰这桌多了两人,微感诧异,将热腾腾香喷喷的佳肴端上摆好,恭声道:“公子,酒菜都上齐了你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见到秋远峰点头,便走回柜台不时回头看看,眼里闪过疑惑之色,但想到明日将这个好消息上报,日后平步青云自不在话下。

精致的菜肴冒着袅袅白雾,香味扑鼻,秋远峰大感李掌柜想得太周到了,若是自己一个人恐怕撑破肚皮也吃不完,好在多了两人,不然只得忍心看着这些美味丢掉,暗忖:“总算腐败了一回。”

哪知展少白和韩显看到桌上菜肴时,瞠目结舌。他们闯荡江湖也有段时日,“惊虹剑”“草上飞”的名堂是靠他们实力打拼出来,混迹江湖总会知道一些潜在规则,而眼前这个刚认识的年轻人或者就是一位潜存者。

悦来客栈闻名遐迩,最近两三年更是闻名于江湖武林中,无数江湖青年侠少趋之若鹜,盖因为悦来客栈出现另一道魅力无限的风景:神秘的蒙面女子,她一直是众人的追寻目标,而她所吃的菜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吃到,可是现在居然摆在他们眼前。

想及此,两人睁目对视一眼,此人不是普通身份,而是大有来头?

展少白不由赞道:“秋兄是真人不露相,出手如此阔绰,来来,难得吃到好东西,可不能放过啊。”

韩显深谙此话意味,平日只能远远观望那道美丽身影,心想她每次都点一样的菜色,很多人就不禁意淫,既然不能一睹芳容、一亲芳泽或者跟她说一句话,至少可以尝试她每次必点的佳肴吧。于是许多人纷纷要求厨房做出同样的菜肴,哪知悦来客栈的厨师白眼一翻不去理会,就算你把刀剑架到他们脖子上或者将一锭金灿灿黄金砸到桌上,依然不为所动。

若不是悦来客栈的幕后老板是那位蒙面女子,众人晓得她的手段不敢造肆,否则以江湖群豪的秉性,这帮不识相的厨师的脑袋早就搬家。

可是眼前:糖酥鲤鱼、海上明月以及龙游大海正是蒙面女子钦点菜肴,平日里千金难求此刻竟然摆到他们桌面上。韩显深深看了看秋远峰,见他脸色丝毫无异状,心里不禁嘀咕:“他仅仅是一介江湖人物?竟配得起如此显赫的摆场?”

秋远峰无暇多想,拿起筷子招呼他们不要客气,当然面对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他自己更不客气,刚刚尝过一块鲜嫩酥滑爽口的鱼肉,大呼人间美味,差点连舌头也吞下肚子。

展少白与韩显深谙几道菜肴的意味,当下也顾不得喝酒,启动筷子向千金难买的美味疯狂扫荡,全然没有方才冷静沉着气质,反而像是饿了几天的乞丐忽然见到一桌丰盛的食物,赶紧扑上去敞开了肚子,狼吞虎咽。

楼下之人被他们狼狈的吃相吸引纷纷注目,还好他们虎狼之姿挡住了大部分视线,若是客栈内的吃客看到珍贵菜肴被他们如此糟蹋,势必将掀起汹涌浪潮。

李掌柜本是美美想着日后的无限风光,忽然听到异样声响,见到众人都往客栈角落直瞪,猛然一惊,糟糕!为什么每次遇见那个年轻人都会犯同样的错误?若是让众食客看到桌上的菜肴,诸人岂非将悦来客栈拆了放肯罢休解气。不及多想,赶紧急奔过去,看到桌上一遍狼藉,终于长长地松口气。

呃,秋远峰打了个响亮饱嗝,摸了摸似乎将要撑破的肚子,咂了咂嘴,油然称赞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如此美味,怎么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佳肴?”

韩显更是夸张,捶胸顿足叫嚷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吃到极品的人间美味,鲤鱼怎么能做得酥软爽滑?以前我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再吃到极品佳肴,我该怎么办?”想到日后将不能再品尝到美味佳肴,一脸的颓然。

展少白意犹未尽看了看桌上,眼里也闪过一丝黯然,随即想到自己吃到别人梦寐以求都求不到的美味,又是一阵得意欣喜。

还好没有闹出事端,不然就难办了,李掌柜赶紧吩咐小三子收拾掉桌上残羹冷炙,心情惊秫又惶恐,端来一坛陈年花雕拍开封口,亲自给三斟满,望了望展少白和韩显,低声道:“两位吃好喝好以后就把事情放在心里,不要随处张扬,免得小的和两位少侠都惹来一身麻烦,这坛三十年陈年花雕就当孝敬两位。”

两人都是明白人,经李掌柜一点即通,展少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自然晓得,有劳掌柜的提醒。”

“我只知道刚才吃过人间美味,不过现在却忘了那菜名叫什么。唉,人未老脑先衰,真是健忘啊。”韩显朝李掌柜挑了挑眉毛,乐呵呵地也干了杯中酒。

李掌柜终于放心,看了看秋远峰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轻叹一声转身走开。

(ps:看着喜欢请支持一下,谢谢!)?

第四章 误中纤手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斟饮几杯,秋远峰望向楼外,尚有两刻天将墨色,遂起身道:“展兄,韩兄,两位且慢饮,在下尚有急事在身容不得耽搁,否则真想与两位一醉方休。www.65txt.com”

“秋兄过谦了,不知秋兄弟有何急事,我们闲来无事或许可以稍尽绵力。”

听见展少白有相助之心,秋远峰沉吟道:“能够认识两位兄台在下已是万分高兴,怎敢劳烦呢。”

韩显起身笑道:“秋兄此言差矣,你我一见投缘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还请秋兄不要太见外了啊。”

既然能够多交两个朋友多一份助力何乐而不为,秋远峰感激道:“既然两位兄台拳拳盛意,若是在下再婉言推辞就显得矫揉造作。我们这就起身吧。”

三人来到柜台,秋远峰正要付账却被展少白抢先道:“秋兄盛意邀请,我们又是两人哪里让秋兄解囊,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说罢取出一锭银子放到柜台上。

“三位客官,有人已经替你们结账了,不必再付钱。”李掌柜笑着推却。

难道真是全部免费?秋远峰看到掌柜眼里的笑意,无奈的耸耸肩道:“如此谢谢老板了,最迟明天我会回来。”说罢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出了客栈。

展少白不明所以,只得收回银子跟在秋远峰身后。

刚出得门口,左手边汇聚了将近二三十人,众人围成扇形伸脖踮脚朝里面探看。秋远峰在台阶一望去,所见众人围着一个衣衫破烂,头发蓬乱,双足赤红裸露,一双惊悸惶然的眼睛不安望着围观诸人,躬身缩脚娇弱的身躯在秋风中瑟瑟发抖,越发显得孤独无助。女子衣衫褴褛,颈脖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有“卖身葬父”,离她不远处裹着一席破旧席子,发出阵阵恶臭。

女子年纪很轻双九年华,然而脸上凄苦之色仿佛平添十年愁容,秋远峰一眼扫过,女子眉目清秀,脸上蒙涂灰土粉尘依然颇有姿色,然而这并不是他所关心的,只是那双眼睛??????不像,急忙忍住不想。

秋远峰一眼即过正要举步往右边走去,却听韩显高声道:“咦?秋兄那边发生什么事,多人围观我们去瞧瞧。”

秋远峰闻声微微一愣,眼中精光闪现,不露声色道:“韩兄既然有兴趣在下去看看也无妨。”于是三人向人群走去。

“真是可怜,竟到不惜卖身葬父窘迫境遇,其情可哀,其孝感人!”韩显重重叹息,眼睛滴溜溜望向秋远峰,似乎希望这位潜存者替她出头。

“此女孤苦伶仃委实可怜,韩兄不如拿出些银两替她埋葬父亲,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免得抛尸荒野愧对死者。”

展少白再度抢过,道:“此事就让在下办吧。”说着举步上前,忽然从人群中猛地冲出一个肥胖高大,一身锦衣,满脸横肉,眼睛细小嘴巴出奇阔开。此人一脸蛮横之态,细小眼睛狠狠仇视众看客,为他气质所慑诸人大多朝后退却。

阔嘴人细细打量那名年轻女子,哈哈大笑:“这么标致的小妞儿竟然没有愿意买下,真是可惜。唔,腰直颈挺眉紧恐怕还是未开苞的稚女。”说罢又是得意大笑,用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死死盯着娇弱身躯。

倏地,阔嘴人上前一步,伸手摸向那卖身女子下颚。

女子见到有人突然伸手,头向后仰,惊悸的眼睛望着气势汹汹的阔嘴人,哭腔道:“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还不快跟老爷走,今天老子发了善心要带你走。”阔嘴人阴沉一笑,眼里闪过狡黠。

展少白苦笑一声退到秋远峰身侧,无奈道:“秋兄,事情不顺利恐怕少不了一场麻烦。”

“一会还要劳动两位兄台出手。”秋远峰淡淡一笑,仿佛事不关己。

卖身女子惊惶不定道:“你要买我?那你先给我十两银子,让我把我爹埋了再跟你走。”

阔嘴人阴**:“什么十两银子,老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跟老爷回去保你享福。”

“老爷,你先付我十两银子等埋葬我爹,以后我就做你的丫头。”

“丫头?”阔嘴人淫笑道:“什么银子丫头的,老爷我一概不管,你跟我回去作本老爷的十八房姨太太。”

围观之人纷纷指指点点,显然极为不满此人霸道无理,却没有敢上前出手阻止。韩显哀叹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原本已经够可怜了,受到无妄之灾却无人相助,唉。”

阔嘴人极不耐烦怒吼一声:“谁不想活了,也不打听打听老子作风,胆敢用手指着本老爷,小心你们的贱命。”

众人被他一喝顿时噤若寒蝉,大气不喘,纷纷朝后再退,只有秋远峰三人定定站着,反倒显得突出。

阔嘴人凶狠瞪了三眼不再理会,对那名女子喝道:“小妮子,还等什么不会有人救你,快跟老子走。”说着伸手去抓她的手腕。那女子尖叫一声向一旁躲开,却不料衣袖被抓紧,“啵”撕裂一声肩膀一下的衣料全被撕断露出雪白粉嫩莲藕般裸臂以及一双修长优美的纤手。

却见那女摆脱恶人的纠缠径直向三人奔来,秋远峰心中雪亮暗自冷笑。

阔嘴人看到雪白藕臂,急吞口水叫嚷道:“就凭这双粉嫩的手臂,本老爷让你坐第一房太太,天天侍候着你。”边说边发足狂奔。

听到吓人的声音,那名女子大声惊叫脸上俱是惊恐,跑向秋远峰哭声道:“公子,请救救苦命人吧,求公子了。”

眼看就要扑到秋远峰怀里,扑势的速度陡然变快,眨眼间已经到了他怀里,秋远峰正要扶住她却见那双手的指尖透着气劲,点在腰间要穴。“姑娘你???????”秋远峰猛然吃惊反应不及,就在此时身侧的展少白与韩显也同时出手,指如疾风准确迅速点到。

秋远峰遭到三人暗算,吃惊的望着他们,一脸惊恐不解。

那名女子倏地转身一脸冷然对那阔嘴人怒道:“你,竟敢戏谑本姑娘,动手动脚的,不想活了是么?”

阔嘴人原本气势汹汹霎时俯首帖耳一派卑躬屈膝状,苦笑道:“回月姑娘,小人只是按着您的吩咐,不然哪敢造次。”

看着秋远峰一副惊呆状,月姑娘愤愤冷笑,“要不是为了你,哼,本姑娘哪里需要遭这份罪,账都要算在你头上。”瞥了瞥阔嘴人,挥手打发道:“还不快给我消失,在这碍眼想惹我生气杀了你?”

阔嘴人浑身一个哆嗦,鞠了一躬便一溜烟混入人群。

围观的诸人看的一愣一愣的,搞不清这是什么回事,月姑娘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便与展少白、韩显迅速拐过街角,消失于渐渐黑暗的暮色里。?

第五章 神秘总坛 众香国度

九月十四,夜。(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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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淡而皎洁皓月尚未山头露出迷人的圆脸,夜空繁星点点闪闪辉映。深秋的夜空十分清朗,以至于秋远峰在晃动之际看见北边天际那颗最耀眼的北极星。

清冷昏暗的小道上,隐隐约约闪现三个身影,其中较高一人身材不仅高大且显臃肿,细细看去,却是背负一人。

忽然那背负一人的高个子开口道:“弄月姑娘,传闻此人只身独闯武林禁地萧家,安然无恙从禁地出来,一身完好无损,这人如此轻松就被我等擒获,你说我们会不会是找错对象或者情报有误?”

月光清辉洒下,依稀可见一个娇小消瘦的身影,断衫处白皙的肌肤在朦胧隐晦的光影里更具魅惑,但听如银铃般清脆娇响:“我们三人策划偷袭,就算他是顶尖高手也难敌我们三人围击,何况我们趁他不备暗中下手,那就更不消说了。哼,都是这个混球,害得本姑娘委屈装扮成孤女忍受别人的怜悯同情,甚是被调戏,想想就窝火,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说到后来语气越加拔尖,“哼,别看他长的仪表不凡,其实江湖后起之秀中多半名不副实、浪得虚名,真材实料只怕不多。哦,说起来你们俩怎么进去那么久,害我装了好久,到底是怎么回事?”

唔,该不该告诉实情呢?黑暗中一道光亮闪了闪,韩显最终还是决定隐瞒,苦笑道:“我们本想打算将他灌醉那事情就更好办,弄月姑娘就不用委屈了,哪晓得此人酒量超群,若是再喝下去只怕我们就先趴下,展兄你说的是不是?”“嗯”展少白隐约含糊一声,不明白韩显为何不据实相告。

对话三人正是偷袭秋远峰的展少白、韩显和那名卖身葬父女子,不过秋远峰现在知道他们原来早就认识,而且是针对自己布下假局就是为了将他制住。

三人边走边谈却也没有失去警惕之心,不时朝四周张望。不多时,三人来到一个僻静清幽之所,面前一座幽暗的大宅子。

弄月眼眸在黑暗中闪着精明的神色,再度确认黑暗四周没有异样,确定未被人跟踪后,轻啸一声,清脆的啸声在静谧空寂中传出显得悠远绵长。

啸声刚歇,大宅内忽然传来另一声空明长啸,弄月对两人轻喝:“进去!”说罢脚下一蹬,娇躯仿佛凌波仙子悠然飘起跃过了高达一丈围墙。

展少白望着高高围墙略显迟疑,若他一人可以勉强跃过,不过身上背负一人那他恐怕要出糗了。

韩显看出他的难处,从怀里摸索取出一条坚韧细绳丢到展少白手里,身躯如一只大鸟极飞而起。展少白会意握紧细绳脚下用力猛蹬,堪堪跃过围墙。

落到实地后,想到即将面对的场景,展少白和韩显不免紧张得手指微微颤抖。

夜幕降临,幽静大宅里风吹竹叶声沙沙作响,弄月望见两人紧张神情,嘴角翘起轻笑道:“你们入会将近两年恐怕还没进过总坛,也难怪你们会感到紧张,放轻松,里面可都是年轻美貌的女子,不要失了男子汉的气度哦。”

望向前方灯火辉煌处,初上的华灯透过密密竹林渗漏照到展少白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里就是纤手会总坛,是纤手会内部核心组织,若不是因为好事临到他头上,恐怕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踏进此地。

韩显也是一副神往,目光迷离望着前方心中得意之时竟感到忐忑惊慌。

弄月不再多言,带着两人穿过树影斑驳的竹林,曲曲折折迂回婉转,原本以为只要大步走过就能穿过竟是九转十八弯,绕来绕去,将两人绕到头昏眼花即将不支时,眼前突现一座气势宏伟、规模宏大灯火通明的大楼前。

大楼构建恢宏尽显大家气派,那黑暗背后展少白觉得看不真切,但看大楼后连绵起伏高高低低的轮廓就知总坛规模比之分舵大上好几倍,大约估计起码不少于百间厢房。

来到大楼前,弄月道:“两位稍等片刻,等我进去请示会主,你们在此恭候吩咐。”

展少白尽量露出镇定姿态,拱手道:“有劳弄月姑娘通传,我等静候差遣。”

弄月点点头,巧步走到紧闭房门前,在铜环上轻重间隔敲了三下,长短不一的声响,听在展、韩两人耳中仿佛敲在心坎上,笃,笃,笃,心跳随之猛增。

“咿呀”弄月推门而入,韩显紧张之余感到异常兴奋,想到自己也能够进到里面看见平日里高高在上冷艳左右护法以及神秘莫测的会主,压抑着激荡声音道:“大哥,这次我们顺利办好上头交代的事情,一定能够受到会主的赏识,以后说不定??????”

以展少白沉稳的性格此时亦显得不能自已,低声道:“兄弟,总算有了出头之日!”

不久房门内传来弄月清脆的声音:“展少白、韩显你们将那人带进来。”

两人等候多时,一瞬间仿佛两年般久远。两人跨步上前推门而入,目之所及令早有心里准备的他们愣是呆住。

大厅之内各种鲜艳颜色的衣裳披在一具具玲珑浮凸的娇躯上,红的鲜艳白的雪亮绿的翠玉粉的温馨,宫闱垂帘轻纱笼罩,厅内暗香盈盈浮动,令人闻之薰薰欲醉。

展少白强忍着意识朝大厅尽处抬眼望去,高高座上是一位大红衣裳轻纱蒙面女子,左右两侧分边峭立两位姿色出众的侍剑少女,左首边那人正是弄月,不过此时她一身褴褛衣衫倒是极为碍眼,然而见她淡定自若眼神锐利丝毫没有因为衣裳而感到尴尬。

沿着青花光滑石板往下六个台阶,左右护法分站两旁,左边是位娇媚动人,眉目之间隐隐透着诱人媚惑,正是天生媚色的美艳女子白玲;右边那位女子则是一脸冰霜冷然之色,雪肌玉肤透着丝丝寒气,令人不敢靠近。左右护法一个艳如桃李,美艳动人;一个冷艳逼人,傲气凌然。两女春花冬梅难分彼此,都是千里挑一的美貌女子。

厅内静立七个女子,六个皆是国色天香,各具独特风姿。

展少白和韩显自从加入纤手会以来哪里见过这等隆重惊艳的场景,一时间瞠目结舌,直到弄月轻咳一声,两人转醒喜上眉梢,急忙行礼道:“属下展少白(韩显)见过会主。”

高坐之上的蒙面女子清冷声道:“不必多礼,他就是??????咦?怎会是他?”原来一直背负在展少白身后的秋远峰终于露出正面。

白玲见到秋远峰原本死寂的芳心顿时欣喜不已,虽然事先曾经收到消息,不过这件事由会主经手她无法探听详情,此时见到他居然安然无恙地从萧府活着出来,娇躯微微颤抖。

听会主的口气难道见过此人,展少白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不敢多问,俯首道:“属下不负众望,将他带来。”

蒙面女子看着他若有所思,忽然冷然道:“我叫人日夜监视萧府大院,发现异动必将告之。果然红衣教有异变而此人安然离开萧府往你们负责的地方赶去,于是委派任务。你们设计偷袭成功将他擒来,不知谁的功劳最大,本会主必定重赏。”

展少白与韩显对视一眼,俯首齐声道:“属下不敢居功,此功劳当属弄月姑娘。”或许是迫于会主长期以来的威压,两人明知纤手会会主难得一见半颜,现在大好时机在前却不敢抬头正视。

哼,蒙面女子冷笑一声,“弄月,你的功劳最大,是么?”

似乎闻到了会主言语中异样的气息,弄月躬身低声道:“小婢为纤手会办事,不敢居功。”

事情不是办得很顺利吗?怎么每人都不敢邀功,反而相互推来推去,好像着功劳变成了烫手的山芋,白玲带着疑惑的目光望向躺在青石板上仿若没有知觉似的秋远峰,又看向一派含煞的会主,似乎感觉到她并没有因为弄月等人设计偷袭成功将他带来而高兴,反而很生气。

蒙面女子目光一转,道:“左护法,你与此人有过交手,你相信这位腰扎木剑的年轻人会落入他们设计的圈套?”

“这个属下很难判断。”白玲想到秋远峰那神奇一剑以及会主给予他的评论,似乎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不过想不出其中暗藏的玄妙,毕竟会主贴身四婢身手不凡而且与展少白和韩显设计偷袭,就算顶尖高手也难以应付,何况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蒙面女子向右护法冷霜道:“右护法你虽没有见过此人身手,不过也可猜测看看他是否中计?”

冷霜闭目沉吟一会,回道:“回禀会主,属下愚昧看不出此人有何异样,不过会主再三提点,难道其中有诈?”此言一出,弄月、展少白与韩显齐齐色变,想到严重的后果两人不禁冷汗涔涔,白玲美目中则是异彩连连。?

第六章 所谓高手

“今夜,本会主召集四婢和左右护法全来,让你们见识一下何谓真正的高手。(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蒙面女子轻微一叹,双眸闪现神光定定注视秋远峰,凝声道:“阁下听了那么多,躺了那么久,不怕受了风寒?”

“人称纤手会会主聪慧绝伦,今夜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秋远峰慢慢悠悠站起由衷称赞,转头望向两人干笑道:“真叫两位兄台失望了。”

弄月、展少白和韩显齐齐愣住,不敢相信亲眼所见,他们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点住他身上几处要穴,穴道怎会自行解开?

展少白满脸愧色俯首退到一旁,韩显羞愧道:“秋兄诚心相待却被我们利用,莫要再称我等为兄台,简直折煞我们。”

秋远峰看两人眼神正直、眉宇清朗绝非卑鄙小人,为了不让两人难堪,缓声道:“受命于人自当忠人之事,两位奉命行事不必惭愧,日后在下定当与你们畅饮。”

蒙面女子冷笑道:“阁下很会收拢人心,不过对于他们完全无效。”

这就叫收买人心?秋远峰颇感无奈,为什么江湖中两大有名帮派之主都喜欢给人扣帽子,在萧府被扣上一顶高高的傻帽,现在也难逃厄运一顶收拢人心的帽子,“在下凭心而论绝无此心。”

无视于他的辩驳,蒙面女子注视秋远峰,纱幔底下秋水双剪掠过惊奇神采,此人不正是在悦来客栈里冒失的纨绔子弟么?若非她不愿见血,他早葬命江少南剑下。起初只当他是二世子摆着一把木剑装装样子作秀,谁想在高楼雅阁遥见一人一招制住白玲,哪里想到口中所说的高手竟会是他?“阁下独闯萧府还能活着回来,足见足下有过人之处,这且先不说,倒要请教阁下是如何看穿他们设下的骗局?”

“这恐怕??????”秋远峰先是望向高高在上的气质尊贵的蒙面女子,这一凝眸觉得此女与悦来客栈所见那位极为神似,两女俱是红纱蒙面,悦来客栈那位女子露出半张脸而她却是头戴一个斗笠红纱低低垂下直到肩头,一丝不漏。唔,秋远峰脑中一个闪灵,青衣瞎子和邹善口口声称“纤手会与红衣教都受到魔教不同程度的控制”,果然红衣教发生异变,那么纤手会最大的异数恐怕要落在轻纱遮掩下神秘的女子。

脑中飞快转念,秋远峰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当面揭穿破绽恐怕有损他们的颜面,会主又何必使人难堪?”

“有损颜面?”蒙面女子淡淡一扫两人和垂首的弄月,轻纱浮动时传来清切声:“本会主功必赏过必罚,今次阁下手下留情饶了他们性命,那是他们命大。区区有损颜面可比丢了性命严重,让阁下指出来他们的破绽以后办事就会更加小心谨慎,免得他们自视过高、目中无人。”

秋远峰不由再度以惊疑的眼光看向她,纤手会能屹立于江湖之上果然有其特殊的形式手法,就凭她开诚布公纠错看似不留情面实则体贴关心属下,不再迟疑道:“那在下得罪了。其实贵会本不必大费周章设计掳我来,离开萧府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纤手会。纤手会闻名江湖可是很少人知道贵会总坛所在,在下初出茅庐连贵会分舵也不清楚,正在为如何找寻贵会头疼时却发现展兄和韩兄设计布局。”

“咦,奇怪,既然阁下目标是鄙会,为何先前你一再有意躲避,是何原因?”对于此人之前的种种异动,蒙面女子颇感诧异,而今又听到他的目标竟是纤手会如何不叫她心生疑窦。

“那时候时机未到,而且时间紧迫容不得耽搁,所以才故意避开会主,失礼之处尚请见谅。”秋远峰朝她略作拱手,接着说:“在客栈内初见两位时并没有起疑心,直待出了客栈我就开始怀疑。”韩显自认行动自然,不想刚出了客栈便被人怀疑,不甘道:“我们哪里露出破绽,恳请秋兄赐教。”

“我因有事情急需去办,两位兄台盛意相助实在在下感谢,但是出了客栈看到弄月姑娘身边围着一群人,在下一眼一扫过便看出破绽却佯装视而不见转身要走。此时韩兄却故意提醒让我注意,而非是急于随我去办事,当时就怀疑两位的身份。”

“按照一般人的心理行为,看到有热闹的势必会上前凑凑热闹,我们早就研究通透。”韩显皱着眉头,“我只是随口提点一声就让秋兄看出破绽,实在令韩某心有不甘,而你又是如何看出我们是纤手会的人?”

“嗯,认真说起来确实有些牵强附会,不过再看到弄月姑娘露出的破绽时,再联系到兄台的异动,大概知道有人设局要暗算我。”

“本??????小婢哪里露出破绽了?”弄月眨眨眼眸狠狠瞪了秋远峰一眼,心中生起无限委屈,装成辛酸破烂的模样皆是因他之故,暗暗把他咒骂一顿恨得半死,不想竟让他看出破绽来,更觉得委屈。水眸里噙着委屈的泪水,再度投去一个杀人的眼神。

瞧见弄月委屈而又憎恨的目光,秋远峰顿觉轻松惬意。人,果然很奇怪,看到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委屈有人高兴。弄月嗔怒的目光看在秋远峰眼中倒觉得这个清秀美貌女子,有着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并未因为长期行走江湖养成的老练漠然。

秋远峰像她投去感激的一瞥,倒把弄月看得迷迷糊糊,“这人怎么啦,我那么凶恶仇视他,他反而在感谢我似的?”

“其实弄月姑娘衣衫褴褛,神情悲苦,乍看之下装得很像,在下看到她的眼睛时就感觉不对,不像是因为亲人去??????”秋远峰说到这里恍然情不自禁想起葬身大漠的双亲,那惨死的模样悲切慈爱的眼眸,便不由停住了口,沉浸在痛失父母的悲痛情绪里。

诸人听他说到一半忽的停住,纷纷朝他看去,但见秋远峰神色悲戚满面哀伤之色,均感一怔,白玲轻声道:“秋公子,你怎么啦?”

经人提醒,秋远峰从悲哀情绪中回神,“对不起各位在下失礼了。虽然弄月姑娘装的很像,可只是形似神不似,那双眼睛虽然哀伤却并不真切,所以被在下看出破绽,后来弄月姑娘被扯掉衣袖露出双臂纤手,在下便联想到白姑娘的身法,便断定他们三人是纤手会。”

“真切么?”白玲心里暗道,想来秋远峰曾经有过相似的情景,所以才能一眼看穿弄月的破绽,也只有亲身经历过的才会看懂那双眼睛,是真是假,念及此白玲看向秋远峰的目光中多了几丝疼惜。

原来是这样,没有类似经历自然装的不真切,弄月只能无奈撇嘴,“那穴道一事呢?我们明明点中你腰间嘛穴,你怎么可能没事?”

秋远峰长舒口气挥去心中浓浓的伤感,轻声道:“在下警觉之后早已暗运内力封住的体内的穴道,看出你们并无加害之意而且我的目标就是贵会,于是佯装中计。倒是劳累展兄,一路背负在下,惭愧不已。”

展少白无奈苦笑,本以为今日立了大功得到会主的赏识,那将是何等荣耀,哪知道事情突变反倒被拆穿设计布局,丢尽了颜面,还不如默默无闻呢。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且看秋远峰丝毫没有得意傲慢之色,反而处处顾及他们颜面,由衷叹服:“秋兄明察秋毫,果真高人。”?

第七章 潜规则者

“这么说来,阁下已经知道纤手会总坛的位置?”蒙面女子清脆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重,四婢和左右护法皆是面色巨变透射凛然煞气。www.65txt.com白玲眼中闪过不忍,展少白和韩显更是惊惶跪下,因为他们犯了天大的错误。

纤手会总坛一直神秘难测如果让他传了出去,那势必掀起轩然大波,秋远峰不知自己无意中犯了禁忌,看到众人凝重的表情心中疑惑,不过他现在更关心的是纤手会潜存的危机,忙向那蒙面女子道:“在下借计进入贵会是想与会主详谈江湖中的大事,绝无恶意。”

蒙面女子纤长的手指在座椅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考虑是不是直接杀人灭口还是姑且听他说下去,过了半响,才缓和道:“阁下冒死独闯萧家也是为了江湖大事?”

“正是,如今萧府的事情已经解决,现在该是与贵会详谈的时候。”

两天前萧家附近出现的异动跟他有关?虽然现在无法得知其中变故,不过萧家当时的情景绝非好事,他又到纤手会来,难道其中有变?蒙面女子念想及此眼神一紧,问道:“阁下要说什么事?”秋远峰正要开口看了看众人,微微摇头不语。

见他如此谨慎,蒙面女子吩咐道:“除了四婢外,其他人暂且退下,不得在门外逗留。”冷霜眼中闪烁精芒,望了望秋远峰一眼,拱手告退最先出去。

“属下告退。”韩显与展少白灰溜溜的低声说,起身退出将要跨过门槛时,展少白停下脚步,嘴角微微**咬牙反身走到秋远峰身旁。

韩显愣了愣随即明白,悦来客栈虽是一座酒楼,但一直由江湖中一个神秘势力控制着。那位每月十五如期在客栈出现的神秘女子,她的背景深不见底,江湖中想打她注意的人多的是,却无不铩羽而归。

秋远峰竟然能够吃到专属于那个神秘女子的菜肴,其中是否与她有着密切的牵连?而他背后是不是也代表着一方势力?看情形秋远峰今晚情况危险恐怕性命难保,毕竟会主她是不容许外人知道纤手会总坛所在。他们在悦来客栈附近设计将他掳来,日后有心人追查之下肯定查到是纤手会所为,如果他发生意外,那么纤手会将难脱干系惹上难缠的麻烦。

弄月见到展少白去而复返,微怒道:“展少白,不是叫你退下,因何去而复返?”展少白扫一眼秋远峰见他仿若不知性命危矣,低声道:“回会主,属下有另情禀报。”

“说吧。”蒙面女子丝毫没有显得不耐烦,依然从容不迫。

听到会主同意,展少白便将在悦来客栈内见到的情景如实道出,最后犹豫迟疑着说:“会主神功无敌自然不惧怕任何势力,不过若是因为一个人而给纤手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就得不偿失。”

哪知那蒙面女子听到一半猛地起身快步来到台阶前,注视秋远峰许久,方才轻轻挥手,展少白会意再看秋远峰一眼,叹了叹与等在门槛的韩显一起出了大厅。

“李掌柜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会犯这样失误,也罢明日就是十五,一定要问清楚。”蒙面女子惊疑不定的目光落在秋远峰身上,难道此人来头实在太大逼他不得已而为之?

白玲诧异望向蒙面女子,走到秋远峰身边静静注视着,轻柔声道:“妾身能够再见到公子心中十分高兴,希望公子度过难关后,有时间能与妾身私下交谈。”说罢盈盈一礼,转身之际一声黯然叹息,仿佛这是与他最后的一句。

白玲过度热情到让秋远峰感到不适,只略作拱手,不便多言不再做任何表示,以免使她再生误会。

大厅内所剩便是四婢和他,蒙面女子缓声道:“四女乃是心腹,阁下尽可直说无妨。”

人是少了不过秋远峰仍是不放心,因为他心里最大的顾虑正是蒙面女子,此女神秘莫测只知身份不见其面不知其名,不过此时不宜单刀直入,看到弄月冷冷瞪着自己,略感好笑道:“唔,事情还是从红衣教说起吧。既然贵会探听萧府最近的异象,那么红衣教五大长老之中有三人是魔教安插的内奸,你们也应该得知了,我只身前去萧府是为了揭穿魔教阴谋和解决红衣教内讧之患。”

“怎么?”饶是以蒙面女子位居纤手会会主的从容镇定,一派沉稳气象,听到秋远峰的话身躯一颤,“阁下此言当真?”

四婢闻言更是连连变色,秋远峰颔首道:“在下句句实言不敢空口白话,如是你们不相信大可追查,或许不久之后红衣教会传出消息。”

“那阁下此次进入纤手会,难道也是因为红衣教的事情牵连波及纤手会?”声音依旧从容淡定,不过还是让秋远峰听出一丝讶异与惊颤。

“通过魔教内应的描述,据在下所知当今武林之中,少林、华山、崆峒、昆仑以及青城各大门派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魔教的算计。实情也是如此,红衣教五大长老有三人是魔教内应,而且在下还得知准确消息,纤手会也被魔教的暗中算计或者说是受到魔教掌控。”

纤手会竟被魔教控制?!若是平时弄月一定认为那是无稽之谈,不以为然,此时却如遭雷击,一脸不可置信,看到其余三女也是惊愕不已,秋远峰说的话实在太过震惊。

秋远峰仔细观察四女反应,结果一无所获,四女露出并无异样神色,而那为蒙面女子轻纱垂面始终不见面上表情,只得再想办法。如果此女真的是魔教卧底,那么自己可是进到龙潭虎穴。?

第八章 纤手危机

蒙面女子稍显忧虑的声音:“追风、弄月、摘星、撩辰,你们退下。www.65txt.com刚才听到的话不要乱传出去,知道么?”

四女恭声道:“是,属下遵命。”霎时间还是人影参差、暗香浮动的大厅就只剩下秋远峰与蒙面女子四目相对,寂静无声。

怕她们听到自乱阵脚吗?秋远峰越是看不懂眼前的蒙面女子,种种迹象表明她对纤手会极是尽心费力,但是,那份心力是为谁才是他所关心的。

好半响,蒙面女子松了松僵硬的身躯,沉沉一叹复又坐回高椅上,开口道:“阁下语出惊人实在让人非常震撼。现在只剩你我两人,有何内幕消息尽可直说。”

秋远峰眼中目光闪烁,“会主相信在下的话?”原以为势必遭遇到与萧府尴尬的挤兑,势必要费一番周折不料竟是如此顺利,倒让他起了疑心。

“这事不仅关系到纤手会在江湖中的声誉,攸关纤手会存亡,本会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兹事体大需慎重认真对待。”

厅内灯火辉煌,月光如流水斜泻却被通明的火光照淡若无。此女位高权重、神秘莫测,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秋远峰感觉那层薄薄红纱将他们远远阻隔,无法交流。心忖:“红纱蒙面不见真容就很难猜测道她内心的想法,仅仅靠声音、语调变化来判断实在为难。她轻纱蒙面显然是有苦衷,不过若是纤手会上下只凭衣饰、身形、声音认定会主,魔教中人若是将她杀害或者囚禁,再用别人模仿她的声音衣饰以及行为习惯,瞒天过海骗过整个纤手会之人,也许她就是魔教安插在武林白道中的一枚棋子?为了江湖安危,只能勉为其难。”

秋远峰上前一步肃容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会主可否取下面纱以示真面目,不然在下实难相信会主的真实意图?”

蒙面女子轻蔑冷笑,“凭你也敢有此妄念,就是阁下背后潜伏着偌大势力,胆敢提此要求当真以为本会主不敢杀你么?”

秋远峰忙道:“会主莫要误解,在下并非想看会主容貌,只想知道会主究竟是不是魔教暗中在武林白道设下的棋子。会主轻纱遮面而在下对纤手会知之不多,实在令人怀疑。”

“哦,难得阁下有心了。”蒙面女子倏地起身,顿时从她身上透出一股睥睨天下、傲视群雄、舍我取谁的惊人气魄,“区区魔教不过尔尔,本会主有鸿鹄之志岂会甘当魔教鹰犬爪牙之流!阁下这么说实在太小看人了。”

定定看着眼前气势凛然不输于世间任何奇伟男子的蒙面女子,秋远峰心里不由得相信凭她这股不让须眉的迫人气势怎么会是心怀叵测的奸险之徒。

忽然有种错觉,眼前女子的身影竟然与悦来客栈那名蒙面女子完美重叠,透过红纱,秋远峰仿佛看见长眉下那双熠熠生辉的凤目中那果敢从容、正直傲然神采一一闪现。对于悦来客栈里那位神秘女子秋远峰始终怀着感激心情,若果说她是魔教爪牙打死他也相信,而眼前的女子跟她何其神似,当下不再怀疑:“在下唐突冒犯会主实在不该,那么其他人可否值得怀疑?”

“阁下请坐,容我细细想想。”蒙面女子左手托腮凝目深思,右手轻轻搭在座椅上四根纤细修长来回有序地击打椅背,发出嗒嗒嗒嗒错落有序的声响。

秋远峰一屁股坐到舒服结实的椅子上,心里蓦地生出一阵感慨,几天来感受不到所谓礼仪之邦的待客之道!在萧府,热茶没有利剑倒是多得很,差点让他吃不消,难道武林中鼎鼎有名的萧家竟是连一顿饭都请不起么?

最后还是秀色体贴拿了几个馒头让他垫点肚子,亏得他冒死告密相助萧家瓦解了一场兵祸,就算是仇家也不能少了应该的礼数吧。而今进到纤手会情形也好不了多少,先是圈套然后横躺在清冷石板上,而后挺挺竖着,现在呢,虽然坐下,傍边依然空空如也,那杯热茶什么时候才能端上来?

自己可是一番好意前来,为什么遭到如此冷遇?秋远峰想着不禁有股心酸,寄人篱下的滋味果然不好受。

“本会主思前想后,细细思索仍然无法猜到谁是可疑之人。”一清冷声打断他的兀自感慨。秋远峰皱眉道:“相信会主的判断不会有误,不过我得到可靠消息,纤手会确实受到魔教的干扰。如今,红衣教应验想来纤手会也免不了。”

“阁下所得消息来自何人?可否告知?”

“那是自然,消息是我在一破庙中探听知道。后经红衣教五大长老之首人称‘阴煞掌’邹善亲口证实,而他本人正是魔教安插的内应。”

蒙面女子冷冷一笑,“他既是魔教内应说的话那就当不得真,如果他故意混淆视听借阁下之口造谣江湖,那时魔教趁机收网岂,非中了他们的算计?”

想法倒是挺多,不过为什么都是以贬低自己为代价呢?自己有那么浑然无知吗?秋远峰无奈笑笑,知道要劝服要她相信不容易,于是将萧府内发上的事情精简陈述一遍,其中对自己明智冷静特别是大义凛然劝降邹善那段用墨最多,而对萧小姐和秀色,知好色则幕少艾的内心躁动只字未提。

“事情大致如此。”秋远峰一席话说下来不禁口干舌燥,暗忖:“也不能怪我隐瞒,谁叫你们礼数不周,连杯热茶都没有,我不说不等于撒谎。”

蒙面女子听完后,声音终于失去从容不迫,惊疑道:“想不到纤手会与魔教交手四年来,今日才知道他们的真正实力。既然他们拥有那么强横的势力,为什么至今仍然保持沉静按兵不动?”

果然一番话下来起到效果,秋远峰徐徐道:“魔教隐去真正实力,教内厉害人物才有更多时间和精力暗中对付其势力,同时在江湖中造成一种错觉。”说到错觉,秋远峰猛然想起石洞老人说过他早有准备以策万全,可是以他所见武林人士对待魔教的态度多是不屑,一副不以为然,红衣教与纤手会与魔教敌对,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待魔教也是一副轻看姿态。他将魔教说的如何厉害还被众人嘲笑讥讽,甚是被怀疑居心叵测。“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老神仙不是早就布置了万全计策么?”秋远峰心中又生起一个疑团。

“阁下分析不错,可是本会主想不出纤手会回里有谁是魔教的奸细,而且此人不是一般喽啰,他的地位与影响力不低于你说的邹善在红衣教里的位置。”

秋远峰同意她的看法,可是连她都没有线索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内部没有可疑之人,那外部呢?会主不妨再想想,很可能是因为一句话的承诺或者一件事,使会里高层人物受制于人?”

蒙面女子惊疑凌厉的目光穿过红纱落在秋远峰身上,颓然道:“经阁下提醒,倒是有这么一个人。”?

第九章 似曾相识

天无绝人之路,正当秋远峰见到事情毫无头绪时,闻声精神一振,急忙问:“哦,那是什么人?有关什么事?”

蒙面女子想想便无名火起,恨声切齿道:“为了一件事情的承诺,那人是我的师叔。www.65txt.com哼,若不是他清楚一件陈年旧事,而本会主极想知道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就算他是我的师叔本会主早就取他性命。”

为什么当今些江湖中的天之骄女动不动出口伤人拔剑杀人?美艳白玲是,萧小姐更是杀人眼都不眨一下,恐怕秀色也免不了,不知赵晚晴是否也属于此类,眼前高高在上的蒙面女子也一样。秋远峰感到疑惑,到底是江湖的造就了她们的异样还是她们造就了异样的江湖?难道杀人很威风吗?很爽?秋远峰不敢多想,因为他也是杀人的人,以后保不准比谁都多。

秋远峰忍住不想,望了望那层红纱,猜测道:“难道那位师叔面对会主生出不轨的企图,看上了你?”不说别人,就是连他也强忍按捺不住想要一窥红纱遮盖下容颜的冲动,同时也暗暗责怪她没事干么遮掩,殊不知欲盖弥彰越加引起别人窥探的欲望。

“哼,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蒙面女子冷冷一哼,直面直视秋远峰似乎将他当成那个可恶的师叔。

秋远峰干咳道:“咳咳,凡是不可一概而论。会主,在下以为问题很可能出在那位师叔身上,可否告之详情?”

“他是我师傅的师弟,跟本会主一样师出西域密宗,一身武功高深莫测不过他行踪隐秘,等到明天他就会出现。”

寒冷刺骨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秋远峰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无端皱起,足见她对那位师叔痛恨之极。究竟是什么事让蒙面女子受制于人?“如果会主不介意的话可否让在下知道详情,或许可以从中帮助一二?”

蒙面女子眼中闪过阴霾之色,定定注视着他,缓缓道:“我师傅与我娘无辜惨死,本会主追查至今毫无线索,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并说知道事情经过和凶手是谁。”

“会主可曾想过或许他根本不知道情况,很可能是胡编乱造用谎话来搪塞你呢?”

“哼,你当本会主是三岁孩童,听不出其中真假么?”蒙面女子冷哼一声,似乎对秋远峰的怀疑很是不爽,从来只有她怀疑别人的实力,哪里轮到别人怀疑自己。

“在下并不怀疑会主的判断力,不过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是他处心积虑故设骗局,会主急于知道事情结果,难免会失了方寸。”秋远峰自讨无趣争辩一说。

有没有失了方寸,自乱章法,蒙面女子心里很清楚。说实在的纤手会在江湖中确实是威风八面,无人不敬,然而江湖这潭水有多深有多黑她心底自有一把尺度,唯独对于那个无耻阴毒的师叔让她进退失守。

说到底他是前辈却偏偏没有身为长辈的自重,极好渔人之色,武功高强鲜有敌手,就是自己对上也只有三分胜算,若不是仗着背后有人相助恐怕纤手会早已被他拆散。

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以泄心头之恨,可是师叔的背后势力不简单,他乃师门出世第一高手,代表西域密宗势力。唉,蒙面女子心中转念忽然一眼瞟过秋远峰,脑中急转便有了主意,向他道:“与阁下谈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和师门来历?”

秋远峰怔了怔,似乎才记起彼此没有通过姓名,这礼数不要也罢啦,心中忿忿,干笑道:“在下秋远峰,初入江湖籍籍无名,师承五湖散人。”

“秋远峰?!”蒙面女子闻声身躯猛然一震,想到展少白临走之前告诉他们在悦来客栈情形,难道李掌柜没有弄错,他真是那人?颤抖惊惶急切的声音道:“你真是姓秋?”

“秋水无痕剑”秋雄天那是亲爹,我不姓秋姓什么?秋远峰感到奇怪,“自然是真,在下总不至于连姓什么都不知道吧。”

唉,多少次希望换来无数次失望,蒙面女子在他身上逗留几眼,目光黯然,轻叹道:“抱歉,因为阁下的名字与一位故人相似,所以才失礼冒昧一问。尊师侠名誉满江湖,一身深厚内力与一手精妙剑法堪称武林绝学,不过本会主看得出来阁下一身功夫并非传自五湖前辈。”

“此女灵慧无比,难怪纤手会能傲然屹立江湖绝非侥幸。”秋远峰暗忖,想到石洞老人嘱咐他不可泄露灵山所在,为难道:“会主慧眼兰心实在令秋某佩服,在下与家师只有师徒名分,至于那位传授功夫的前辈,在下曾经许下诺言不能透漏他的身份,请会主谅解。”

“不便告之也无妨,阁下一身超凡脱俗的功夫,那传功之人必定是隐士高人,只要追查三四十年前后武林前辈高人就可知道,既然阁下不愿说我也不勉强。”蒙面女子淡淡说,语气中透着从容自信。

秋远峰正要说话却止住不语,蒙面女子目光掠过他落在大厅门上,果然门外想起清脆娇音:“启禀会主,属下追风有事禀告。”

望了望秋远峰,蒙面女子道:“进来说话。”

咿呀一声,门开了,一俏丽可人持剑少女应声而入,快步走到蒙面女子身侧轻声低语,然后垂首一旁。

蒙面女子冷哼一声,“说曹操,曹操到。阁下不是想会一会那位师叔么?他不请自来了。”秋远峰希望事情越快越好,点头道:“如此甚好,在下正有此意,会主,请带路。”

蒙面女子不再说话,转身向右手侧门走去,秋远峰对那位名叫追风的持剑少女拱手微微一笑,便跟在她后面。

追风眉很细形如一轮新月,大大眼睛,很是俏丽,可这时看着蒙面女子姗姗而去的背影,眉头紧蹙,紧咬樱唇,大大的眼眸里噙着泪水,直到秋远峰英挺的身影落入眼帘,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随即又黯然,心忖:“那个恶魔又来了,希望会主能挺得过这次难关。”

怎么觉得情景有些熟悉?优雅高贵的倩影,窈窕高挑的身材,优美玲珑的动人曲线,娇柔婀娜的身段,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依然无法阻挡美丽的风姿。一缕缕淡淡的清香,不时从前面传来,清香很奇特有别于萧小姐身上那股寒冰的气息,仿佛掺杂着浩淼寂寥的空旷气息,似水非水。啊!秋远峰记起了相同的情景,此时此景不正是他在萧府那时跟在萧小姐身后,看着萧小姐的身姿引发浮想联翩,难怪觉得熟悉。

正在满脑子胡思乱想,蒙面女子似乎感到有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后背,心中极是愤怒猛地停住脚步,秋远峰一时不觉差点撞上美妙背影,情急之下脚步一错向右边侧身。

“阁下刚刚在想些什么?”蒙面女子冷然沉声,语气冰冷之极含着阴冷煞气。

又是何等相似的情景,秋远峰暗暗苦笑好好又为何愣神?要怪只能怪江湖如此多娇,害得他双眼竞折腰,定了定神,道:“我在想跟他见面应该用怎么样的方式,明着还是暗着。还有,在下行走江湖不到半月光景,所遇所见都是些奇特女子,怎么偌大的江湖竟有如此多的女子掌权,比如红衣教和纤手会,堂堂七尺男儿怎的不见几人?”心中祈求这番胡话能瞒过去,此女的手段比之萧小姐尚不逊色,如被她识破谎言恐怕免不了刀剑侍候。

蒙面女子凝视着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阁下还算老实,不然刚才的无礼之罪足以让你见不到明日阳光。江湖中历来是男子天下,凭什么由臭男人主宰江湖,本会主偏就不信,誓死替江湖女子争口气。”

“呃,你要争口气也不用臭骂将所有男子统统贬低,更不该当着我痛斥,这让我脸往里搁啊。”秋远峰心中忿忿却不敢显露出来,口中还肉麻道:“会主巾帼不让须眉,在下敬佩不已。”话刚说完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第十章 风光背后

蒙面女子斜睨他一眼,诸多奉承之言仅是淡淡一笑而过,倒是对他这人感兴趣,“阁下若是想闯荡江湖扬威武林,本会主即刻成全你。(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加入纤手会,以阁下的身手和纤手会的势力,声名权势唾手可得,不知你意如何?”

得到别人赏识,别特是贵为纤手会会主的另眼相看,秋远峰有些飘飘然,略一笑:“多谢会主美意,在下不过区区江湖一武者,不想扬名立万,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江湖中人,若不是因为魔教即将祸乱苍生,在下倒也乐得逍遥自在。”

蒙面女子失望却犹不甘心,殷勤道:“阁下身手了得,不加入纤手会对双方来说都是莫大的损失,你不必急着回答,再三权衡,于人于己好好考虑一下。否则后果生死难料。”

这番话若是让那些江湖青年少侠听到必定仰天疾呼:“上天不公,为什么那人不是我?”殊不知,许多江湖侠少那是削尖了脑袋想往江湖美女云集的纤手会里钻,而秋远峰竟然轻描淡写地回绝。

蒙面女子的邀请之言看似平常,但要知道说话之人是堂堂纤手会会主,她在江湖中地位之尊崇不亚于各大门派掌门人。若是让四婢或者展少白和韩显听了,一定当场吃惊陷入石化状。展少白和韩显在江湖青年一代颇有名声,入会两年今日才有幸进入总坛,可想而知蒙面女子邀约之言的分量有多重。

其他人怎么看,蒙面女子可以置之不理,她却不得不考虑秋远峰背后的势力以及一份莫名的期待,一切等到明天晚上去到悦来客栈就清楚了。因此盛意邀请他加入纤手会,如果不成功那么为了不泄露总坛的秘密所在,只能将他杀死灭口。

言谈之间,走到一座房前,外面月光皎洁此间却幽暗阴森,蒙面女子伸手按在房门顿了顿猛地推门而入,走进三步转过身来,不见秋远峰的身影,暗忖:“此人轻功如此高明,相距不过三步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异响。”想到他不愿加入纤手会心里一阵惋惜。

蓦地,黑暗中想起一个尖锐刺耳声:“贤侄女,遇上什么不称心的事说出来让师叔替你解忧。”一盏昏黄的油灯倏地点亮,房间里出现一个鬼魅身影。灯光甚是微弱昏暗,只能大致看出一个模糊轮廓。

秋远峰目力惊人,借着昏黄的灯光看清那魅影是一个五十左右中年文士打扮,青褐色布衣长袍,面颊消瘦,目光阴冷森然,此时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定在蒙面女子玲珑婀娜的身躯上,舍不得移开。

“师叔,怎么突然造访?”蒙面女子似乎习惯了,并没有被他阴森气势所慑,话语中更是毫无恭敬之意。

“嘿嘿,要你办的事进展如何?”

“那件事?师叔,请恕侄女办不到。”

中年文士冷然道:“你师傅生前也要敬我三分,不过叫你办件事情也再三推诿?那件事对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这么说你是摆明了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此人声线本就拔尖,这时冷然出声好比两块冰棱咬合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你要那么多名女子作甚么?”蒙面女子已经含怒发音。

中年文士邪笑道:“男人需要女人,女人更离不开男人,侄女连这道理也不明白吗?既然我交代你的事情一再办不到,眼下纤手会美女也不少,今夜我就全都带走了,嘿嘿。”

只听蒙面女子冷然笑道:“纤手会乃是师傅为我而创,容不得师叔插手干预,你要收罗美女请到别的地方去,想要动纤手会的人简直妄想。”

“口气挺大。”中年文士鄙夷声响,随即猛盯着那蒙面女子高耸胸部,邪然奸笑,“就是不知道你那里有没有增大,桀桀,今夜我不仅将你的属下带走,而且也要将你一并收了。”

唔,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这个师叔秉性好色难怪她将天下男儿贬低,秋远峰隐身暗角,屏息静观,不过心里却将那位师叔暗骂一顿,都是因为你害得我在她面前无辜遭受难堪。

但听蒙面女子怒声道:“我敬你是长辈,尊称你为师叔,若是师叔不懂得自重,休怪??????”

“休怪怎么样?”中年文士欺身上前,桀桀大笑:“今夜我就要掀开你的面纱,看看你到底美到什么程度。”

蒙面女子向后退步,怒道:“师叔,若再无理我可要翻脸了。”

“哈哈,几年前我老早就想看你的容貌,可是那时你师傅还在而且也不是时候,再过三天之后我就可以为所欲为,天下美女任我采摘蹂躏。侄女,难道你不想知道杀害你师傅和你娘的凶手是谁吗?”

蒙面女子急切道:“师叔肯告诉我凶手是谁?”

中年文士得意奸笑道:“如果你肯做我的女人,把纤手会交给我接手掌管,我便告诉你,让你得报大仇。”

秋远峰心中一颤,难道这就是魔教的阴谋,不过只知道中年文士是蒙面女子的师叔至于其他的身份尚不能确认,瞧见蒙面女子静立不语似乎颇为心动,秋远峰暗暗着急,如果她能够多拖些时间,套取一些话,或许纤手会的隐患就可以轻松解决。

中年文士嘴角逸出一抹隐晦笑意,悄无声息地掠到蒙面女子的左侧,右手极快递出直取她腰间麻穴。

突然感到一股阴寒之气快速袭来,蒙面女子猛然惊醒见到中年文士竟是意图偷袭,急忙再退,口中怒喝道:“卑鄙无耻的小人,枉为尊长却没有一点长辈的德行。”

中年文士偷袭不成反遭一顿辱骂,当即心中一野,老子是什么人物能教训老子的人都进到坟墓,冷森道:“侄女害师叔等的心痒难耐,不想跟你废话,今夜你是答应也行不答应也行,师叔一定要掀起你的面纱,将你制服,然后让你尝尽男女云雨之欢保你飘飘欲仙。”口中说着手上看似漫不经心随意挥掌,实则厉害无比。

蒙面女子顿感压力陡增,呼吸不适,想要开口怕分了心神,为他所趁,如为他所擒后果不堪设想,打定主意双手还击。

中年文士轻蔑一笑道:“我倒是想看看师兄传授几分功夫?你得了他几分真传?”说时,看似漫不经心的右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陡然变快,迅猛异常,左掌毫不闲着皆是一些下流招式,不是摸胸就是拂臀。左右开弓双管齐下,蒙面女子怒不可抑,偏偏他右掌精妙无比,若是不小心被一掌扫中,情形越加危险,打起十分精神,纤手奇招迭出,勉强保持不败。

秋远峰见得场中两人相斗睁大眼睛直瞧,但见掌风呼啸劲风激荡,房间内的窗棂被强烈的气劲震得咯吱作响。秋远峰对于掌法拳法脚法可谓一窍不通,平平松松就是自然反应,举手便是掌。自从拔剑杀死三人之后,秋远峰的心里便暗暗下定主意,若非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取他人性命。可是他一心沉浸剑道对于其它功夫一无所知,凝目看去,但见蒙面女子掌法虚虚实实变幻无影,看到手掌猛拍势必迅猛沉重,落处有劲,哪晓得中途化掌为抓猛拍变作横扫,指尖透着凌厉劲气传来尖锐破空声。

在秋远峰看来两人激斗十几招不分上下,其实以秋远峰外行人的眼光哪里瞧得处其中细微攻守关系。

十余招下来,蒙面女子呼吸略显急促,娇躯已经被逼到门槛处,而中年文士依旧从容不迫,出招变化收放自如,显得游刃有余。

“果然有些本事,师兄竟将‘错手掌’传授与你,足见他对你呵护深切,不过难道你不晓得师门的练功法门么?一个女子竟然也妄想修炼本门最高心诀,唔,颇有能耐居然练到第八层境界,可是凭你女子体质却来修炼此阳刚功法不是给自找麻烦吗?”

中年文士眼中闪着阴狠之色,“就算再给你十年也上不了第九层,更别说第十层。师叔不忍心看你忍受痛苦,今夜就把你了结了,你就安心侍候我吧。看招,般若掌!”双掌一合朝前缓缓推出,掌缘微分掌心随着手臂伸长逐渐向外,手掌合十之际掌间蕴含风雷万钧之势,掌劲雄浑,非挡不可,呼的一声向蒙面女子击去。?

第十一章 救美的代价

蒙面女子冷哼一声,知道再退就到出了房门,那时虽能招来其他属下,不过他们对他亦是毫无办法。(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如果能杀死此人的话她早就下手,何必忍受他的污言秽语。当即定下身躯挺腰扎马,错手掌由虚变实,内力运至双臂迎击而上,碰的一声,两双掌气劲相撞震得中年文士微微一震,蒙面女子则后退半步,右脚踏在门槛上浑然不觉脚底门槛因为引导那股汹涌掌力而粉碎成屑。

秋远峰在双掌交击之际听得一声闷哼,忧虑的目光望向蒙面女子,她似乎在这招硬拼中吃了亏。

中年文士早有此料,不等她调息欺身上前右手夹着雷霆之势,左手则如灵蛇一般变幻莫测,双掌再度袭至。

蒙面女子伸手横档脚下却是碎步滑翔,身子如轻灵的飞鸟,借着那道凌厉掌劲避向右侧。中年文士见她不敢硬挡冷笑一声,得势不饶人,脚下一蹬一个大步已然到了蒙面女子面前,双掌再变幻出重重掌影,叫她避无可避。

此招一出,秋远峰眼见蒙面女子已经明显出于劣势,接下来的行动渐渐变样,身躯变得迟缓,此时两人激战处离他隐身不过数步,双方强劲的掌劲呼啸连连,中年文士更是掌风呼呼,直刮得他面目隐隐生疼,需潜运内力方觉好受。

呼呼激斗声中,忽听得一声闷哼,蒙面女子抚胸踉跄后退两步,中年文士得意道:“贤侄女,不用灰心,江湖中能接下师叔十几招的人不多,你能撑过二十多招逼得我使出般若掌已算难得。”

“技不如人独呼奈何,师叔,请看在师傅的份上莫要再为难晚辈。”

中年文士邪笑道:“好啊,等把你收服,那时候你就是我的女人算不得晚辈,我也就不用为难你了。你指的是不是这个意思?现在那师叔就来掀开你的面纱,看看你是沉鱼落雁还是闭月羞花?”

蒙面女子浑身巨震,妥协道:“你不能掀开我的面纱,师叔,我答应替你办事就是了,请你高抬贵手。”

“哈哈,高台贵手?”中年文士桀桀笑道:“只要我掀开你的面纱将你臣服于胯下,纤手会诸多美人儿还不是乖乖束手就擒,唾手可得,全都在我的掌握之内。所以,现在呢,用不着贤侄女替师叔办事。哦,不是用不着,而是要你去做另一件**的事情。哈哈。”

秋远峰暗暗皱紧眉头,此人丧德败行枉为尊长,若非时机不宜他倒是很想出手相助,只不过他很想知道更多的内幕,而此人恰恰值得怀疑。唉,看到纤手会会主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原以为她高高在上威风无限却也别有苦衷。

“师叔,我求求你了。千万别掀开面纱,任何事情我都能答应你。”蒙面女子几乎哭将出来,想到平时雍容沉着的高贵凤凰也要低头求饶,秋远峰顿感心头酸涩很不舒服。

“哼,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你也别想拖到明天等到那人来救你,今夜我就跟你生米熟成熟饭,玉成好事。嘿嘿。”中年文士不加理会,慢慢伸手将要触到面纱时,蒙面女子微微后仰。

“你如是再不听话,今夜我就血洗纤手会,不留一个活口!”中年文士眼中闪射阴毒狠辣,凶光频频涌动,仿佛凶狠的野兽,蒙面女子闻声黯然哀叹便不再动弹。

慢慢掀起红纱,雪白脖颈在幽暗昏黄油灯照射下泛着莹白光泽,雪肌玉肤白皙细腻的优雅颈脖,光是掀起一角面纱就已经如此诱人,中年文士作为声色犬马之人眼中凶残淫欲大炽,优美白皙颈脖让人禁不住垂涎三尺,啧啧赞道:“可惜,当真可惜,竟将世间最美的脖颈遮掩起来,这碍眼的红纱是最不能饶恕。不能让你辜负的春光,暴殄天物,今夜将是不眠之夜。”说罢伸手猛抓正想一把将碍事的面纱扯下。

完了,再见!蒙面女子见到面纱即将被色魔师叔扯掉,心中对自己的诺言即将被无情的撕破,一颗芳心顿时破碎成无数碎片,伤心欲绝。

秋远峰其实也很想瞧瞧那面纱之下的绝色容颜,不过他更见不得美人伤心垂泪,屈指一弹,一缕强劲指风直接朝着文士胸前要穴打去。

中年文士猛然听见尖锐破空声,一股凌厉气劲已然袭至,心中一惊急忙向左跃开,惊疑愤怒的目光落在从黑暗中缓缓步出的青年人身上,煞气汹汹道:“竟敢坏了我好事,不管你是谁,你死定了。”

秋远峰对他全无好感,冷笑道:“枉你尊为长辈,恬不知耻,竟对晚辈起了淫辱之心,行径与禽兽无异,简直猪狗不如!”

此人不仅坏他好事,更是出言辱骂,中年文士怒火中烧,勃然大怒:“你是何人?无知小儿,你可知道这番话会让你承受分筋错骨、千刀万剐,这种滋味远比死了痛苦千百倍。”话是这么说,心中却是极为震惊,此人如何出现他竟毫无察觉,这个房间明明只有他一人,刚才开门之际只见蒙面女子一人而已,那他是如何进来的?

吓唬人的话我也会说,就知道不管用所以才懒得讲,不想你竟不觉啰嗦。秋远峰淡淡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是不是魔教中人?”

“少说废话,看掌。”中年文士恨不得将他立即击毙,好成了美事,当下举手便是势大力沉的杀招,凌厉凶猛的掌劲呼呼而出。

秋远峰不避不让,暗运内力平胸便是随意一掌。“小子找死!”中年文士见他简单挥手便是一掌,心中大喜,暗暗增加内力,呼的一声,令人窒息难受的掌劲排山倒海压制过来。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两股雄浑激荡的掌劲剧烈撞击,秋远峰猛然感到一股大力压将过来,挺挺的身子竟是站不住脚跟,向后退了一步方缓过劲来,心中大惊。不晓得自己掌力如何,不过在萧府与那位老管家对掌时可以将结实的椅子震得粉碎,哪知竟被中年文士轻易化解。

殊不知秋远峰心中震惊,中年文士的震惊足以掀起一道道巨浪,当下不再大意轻敌,凝目一瞧,眼前的年轻人骨骼清奇,俊朗不凡,不过让他惊奇是那把跨在腰间的木剑,在昏暗中散发着幽森光芒。“铁木快剑?”竟然是他?

“秋兄,你没事吧?”蒙面女子感激秋远峰仗义相助,是以改了称呼。

“没事,多谢关心!”秋远峰摇摇头,向中年文士道:“阁下掌劲雄浑深厚果然了得,不过比起你的无耻德行那就差得远了。”

中年文士眼中透着阴狠神色,没有因为秋远峰辱骂之言所扰,沉沉笑道:“阁下身手不错,再接一招试试。”忽然不等话说完,迅速欺身上前,双掌挟着无坚不摧的气势风驰电逝眨眼攻到。

蒙面女子见他出此狠招,惊呼道:“秋兄小心,千万不可与之相触!”

双掌出手精妙无比,中途连使几个手法,掌影重重,秋远峰看不懂更不需要懂得,只待中年文士将要击到胸前时,情势万分危急,蒙面女子不由惊呼一声。

一声冷笑,秋远峰双肩一晃,微微摇晃之际本来一个身影霎时间竟变作十几个幻影,他第一次施展石洞老人传授的轻功身法——燕字诀:劳燕分飞。此招一出,十几个身影突然齐齐腾空而起,仿佛孔雀开屏使人刹那目眩神驰,重重掌影失去目标顿时落空。

眼前没有秋远峰的身影,中年文士暗自惊心,双目精光闪烁,凝神运气静待其变。突然一声轻喝,秋远峰神出鬼没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中年文士听音辨位头也不回,积蓄已久的内力运至双掌朝后方上空猛拍,强烈的掌劲以山崩海啸之势澎湃席卷过去。

秋远峰借着凌空下落之势也拍出一记劲掌,“砰”的一声,两掌结结实实相触,中年文士竟被他的掌劲震得连退三步方才站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阴笑道:“想不到武林之中尚有阁下这号人物,我们当真看走眼了。哼,后会有期!”双臂一振如一只大鸟飞出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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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缘来是你

秋远峰被中年文士强劲掌力震退三步,心口一阵血气翻涌颇为难受,看见他要消失想到此人既极有可能是魔教中人,断不能轻易放过,正想要追上去时心口传来一阵钻心疼痛,内息混乱,脚下立足未稳,再欲追赶是那人隐入暗夜中无奈只得作罢。(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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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兄,不是警告过你别与他手掌相触吗?”蒙面女子上前扶住他,显得忧心忡忡。

秋远峰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胃部翻涌倒灌一股液体直冲到喉咙,张口便吐出血水,皱着眉头,“好邪门的功夫,怎会如此阴狠歹毒。”摊开隐隐生疼手掌,昏黄的灯光下右手掌心竟是黑糊糊一片。

“啊!”蒙面女子见状惊悚道:“是师门绝学‘血刃掌’!秋兄,你为何不听我劝说硬要与他手掌接触?竟然使出这门阴狠歹毒的功夫。唉。”

蒙面女子连声叹息,听得秋远峰很不自在,心忖:“情况紧急,若非你那位师叔武功高强否则也不必轮到我出手。唔,听她的口气似乎这招很厉害,希望不要太过麻烦。”

未料到严重后果,秋远峰感到这掌令他十分难受,“早知道他的功夫这么恶毒,我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听见他说大话,那精妙的身法出人意料,不过想要杀色魔师叔还是显得勉强,蒙面女子忽而寻思:“他是不忍见我受辱于人,故仗义出手,我本应该感激重谢。可是此人知道纤手会总坛位置,又不肯答应我加入纤手会,为了纤手会的安全我还是要杀了他或者将他囚禁。如今他中了‘血刃掌’那是必死无疑,也罢,免得使我为难。”

蒙面女子转念道:“秋兄,对付与此掌千万不能跟对方手掌相触,练成此掌功,手掌含有阴煞之气令人防不胜防,轻则扰乱内息,重则??????重则双手残废。你赶紧运气将煞气逼到一处,我再替你想法子。”说罢,心中叹息,“你命该如此我也没有办法,或许不知道死亡的恐惧,你走的更轻松。”

秋远峰不疑有它满口血水说话很不方便,皱眉道:“会主不必着急,在下已将毒气逼到手掌,可否有手帕之物,好让我擦拭血水?”

“唉,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必枉送性命。你不知道在高楼雅阁内,看到那神奇一剑,我竟忽然想起流星,耀眼却短暂,不想今日应验。”蒙面女子暗忖,恍惚之际取出怀里手帕,那一方绣帕包裹着一件物事,心神恍惚时竟不觉得手帕里还有一块她日夜抚摸的翡翠宝玉。

看着懵懂无知的秋远峰,丝毫没有意识到性命危在旦夕,蒙面女子心中转念递过手帕,正要接过,突然一件闪光的物事从手帕里掉落,秋远峰眼疾手快左手一伸接住掉下来的东西。

蒙面女子只觉手上一轻顿时惊心,疾呼:“宝玉!”见他接住,心中宽慰由衷感激:“多谢秋兄接住,否则宝玉磕碰一下我就要黯然神伤,悔恨一生。”

物事刚刚入到手里肌肤,秋远峰浑身一震,心中极为震惊,即使不用看他也知道这件物事的模样形状,惊疑不定的目光盯着蒙面女子,急切道:“会主,这块翡翠宝玉怎会在你身上?”

见他紧紧握着翡翠,蒙面女子薄怒道:“秋兄麻烦你将翡翠还我,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除了我之外其他人绝不能碰一下。”

难道会是她?天下这么大,人这么多,时间隔了这么久,而且她不是应该在海外小岛吗?怎么会是堂堂纤手会会主?秋远峰百思不得其解,凝视蒙面女子似乎想穿透那层面纱,想象那张可爱的脸庞,问道:“会主,你可知这块翡翠真正主人是谁?”

蒙面女子如不是看在秋远峰有援手之恩且命不久矣,单凭他无意接住翡翠也要将他治罪,他不还反而问起莫名其妙的话来,当下忿然道:“不是我,难道是你?我戴在身上已经一十三年了!”

啊!果真是她。在悦来客栈秋远峰原本只是抱着大海捞针的一线渺茫希望,打听当年小女孩的下落,谁想自己寻找的故人竟是眼前的蒙面女子:堂堂纤手会会主!世界真是太奇妙了,江湖宽广浩淼世事变迁,芸芸众生不计其数,生死轮回浮沉如梦,岂料于冥冥之中竟会再度相逢,有时江湖不过是心中的一滴水,我的一半就是你,一觉醒来发现你一直在我旁边。秋远峰兴奋极了,含笑道:“不是会主,而是在下,我才是翡翠的真正主人。”

蒙面女子娇躯一颤,忽而冷然道:“承蒙秋兄仗义援手,本会主很感激你,但是你若想要据为己有那比要了本会主的性命还重要。”

原来当时她那番话是当真的,不想她将这块翡翠看的比我还重!唔,该不该告诉她我是谁呢?她是纤手会会主,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顶尖势力,看在昔日那份小小情分上,如果能等到她的帮助,那提醒劝说江湖人士和联合各方势力对抗魔教将比我只身行动要容易得多,心里打定主意,秋远峰摊开手掌看着熟悉的翡翠,徐徐道:“会主的芳名可叫章若初,文章的章,若是的若,初见的初,你的嘴角边有一颗红色美人痣,我说的对么?”

“咳咳咳,”蒙面女子娇躯巨震,心情激动得连连干咳,颤声道:“你怎会知道?就连我的师叔和四婢等人也仅仅知道我的姓姓氏而已,却也不晓得我的名字,你怎么可能知道?”

果然是当年的小女孩没错!秋远峰怕她不相信,一字一顿道:“我还记得一个秘密,有人跟我说过只要记得‘只若如初见’这句话,她的名字就不会忘记。会主,在下就是十三年前在悦来客栈将翡翠送给你的那个小乞丐。”

秋远峰刚说完,蒙面女子顿时如遭雷殛,脑中一片空白。过了许久,她才收敛心神,名字或者可以暗暗探察得知,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是那句“只若如初见”世上只有三个人知道,她和已经死去的母亲,剩下的就只有十三年前那个将翡翠赠与自己的人小乞丐,那个让自己倾心、魂牵梦萦的小男孩。

想到李掌柜给他端上的菜肴,这不是在暗示着秋远峰就是她一直想要寻找的人?可怜上苍垂怜今日终于得见,心中正欣喜不已时,忽然想及另一件事,不仅仅是晴天霹雳简直九雷轰顶。九个惊雷齐下,一颗芳心顿时裂成无数碎片,一双眸盈满伤心泪珠儿,三魂去了其二,四肢僵硬,五脏翻滚移位揪心剧痛,六神无主,七荤八素百千种滋味萦绕心头,久久不能动弹,十二万分黯然销魂。

师门绝学“血刃掌”中其毒者,无药可救,全身腐烂而死,百余年来,无一幸免!

蒙面女子望着眼前奇伟俊秀的男子,泪眼朦胧婆娑,静无声凝噎,犹豫迟疑颤抖道:“你真的是十三年前在悦来客栈将翡翠送给我的小哥哥?”此时她内心百指揉肠,既激动又悲恸,希望听肯定的回答,一尝多年夙愿;又希望听到他说不是,她宁愿此生终不得见魂牵梦萦的小哥哥,也不愿知道眼前人就是梦里人。

彼此刚刚相见,须臾天人永隔。

回想之前种种细节,单凭那句“只若如初见”就已经可断定,秋远峰便是十三年前赠玉的小哥哥,只是章若初宁愿强迫不忍相信,也不愿等到一个令人伤心欲绝的结果。

死亡,最是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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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相见争如不见

隔着面纱,秋远峰看不到她此时哀婉伤心的脸庞,不过,从战栗声中依稀感觉到她此时的心境绝非是阔别多年故人喜相逢的心情,难道她不想认自己?还是以为跟他相认会有麻烦?

秋远峰上前一步将翡翠塞到蒙面女子手里,轻声道:“当年的小乞丐现在是籍籍无名的江湖人士;当年的居远峰就是现在的秋远峰。(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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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早知道,但是听到令人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回答,章若初仍愿意幻想着自欺欺人的想法,无奈冰冷严酷的实情将她的希望敲得支离破碎,“秋远峰就是居远峰?!”章若初痴痴呆望他,口中无知觉发出喁喁齿音。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章若初自懂事以来心里就一直念叨着当年赠玉的小哥哥,深深为他那番昂然铿锵的男儿豪言壮志所折服。长大成名以后,掌管偌大的纤手会,江湖青年俊杰数不胜数,无不以殷勤之意,但是章若初还是忘不了当年的小乞丐,私心许诺,情根深种,如今朝思暮想神魂牵引的梦中人真真切切站在面前,一颗芳心却碾成粉末。

恨不相逢未嫁时,还君明珠双泪垂。

章若初痴呆凝望眼前梦中人,直欲扑将到他的怀里一述衷肠,自己是未嫁之身,然而伊人却即将殒命,上苍何苦要捉弄自己?

见到蒙面女子沉默无言,秋远峰心忖:“时过境迁,也许当年的偶遇在她心里不过是件平常稀松的萍水相逢而已,而今她掌控着闻名江湖的大帮派,早已淡忘了往事。也罢,是自己一厢情愿。”微显失落道:“会主不相信,在下也无可奈何。不过可否派人安排一见静室,好祛毒疗伤。”

章若初此时脑中千百个念头,心中千百种滋味,神思恍惚时听到他失意的话,若从虚幻梦境中醒来,“啊”一声惊叫,急忙伸手握住秋远峰,悲哀深切道:“我怎会不相信呢,一句‘只若如初见’就让我确信无疑,只是,此时,我却,却不愿意,不敢更不想相信。你可知,可知你是我魂牵梦萦、苦苦追寻的??????”

听着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话,秋远峰一头雾水,既然相信又为什么一副不想相认的模样。

“在下有些弄不明白会主的意思,可否相告实情?”秋远峰实在不清楚其中原由,突然手上一凉,低头一看竟是几滴的水渍,难道是她滴下的眼泪,惊讶道:“会主,你怎么,怎么落泪了?”

如果这是阔别相见的喜极而泣,章若初宁愿尽情流泪,可这是伤心断肠泪,每一滴都是杜鹃滴血,“我哭了吗?真的哭了。唉,小哥哥你??????请恕我刚才隐瞒,你知不知道凡是中了‘血刃掌’的人都是无药可救,半个时辰之后,中毒之人七窍流血,全身腐烂而死。”说着悲声凝噎,闻之恻然。

中毒之人无药可救?秋远峰闻声一愣,目中闪过愤怒,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江湖,学武所谓何事,人之性,武之德,全都抛诸脑后!彼此毫无恩怨纠葛,何以动手便是阴狠歹毒的杀招?“大丈夫,生有何欢死又何惧!不过在下可不想这么容易死掉。”秋远峰淡淡说道,言语之中却是升腾的因怒之气。

章若初闻之不胜娇怯,悲切道:“百余年来,中此毒掌者,无一幸免。我也希望出现奇迹,如果能够挽救你的性命,一切条件我都答应,可是此毒即使是施展本人也无能为力,否则就算忍受那色魔的蹂躏欺辱我也不在乎,只要能够救你的命,只是??????唔唔,何况秋兄,我们刚相遇,更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结果,秋兄,你可知,你是我??????”话到后来,情到深处,悲到浓处,爱到伤处,意到绝处,已经泣不成声。

秋远峰闻之愕然,“如此说来在下必死无疑,不过能够遇到昔日故人,知你贵为一方之主,我很是欣慰。只可惜??????”话到此处,脑中忽然掠过赵晚晴雅倩的姿容,轻叹一声默然无语。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不与你相遇,名震江湖雄霸一方又如何,还不如情人怀里的舒服。章若初心中百转千回,月前悦来客栈有缘见过一面,想到再过半个时辰之后他即将毙命,永生再无见面之机,是否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忽然道:“秋兄,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终日以面纱遮颜?”

秋远峰闻声想到命不久矣,哪里还有心思管她没事蒙面干么,意兴阑珊说:“会主想告之其中原因?”

“秋兄,以后请不要称呼我为会主。”章若初暗忖:“如果还有以后的话,唉!”“我曾对自己许下重诺,第一个掀开这面纱的男子就是我的夫君。小妹心里一直在等待当年那个自强不息,坚韧不拔,不向苦难低头的小哥哥也就是秋兄你来掀开。”这番话说委婉曲折,却也明确表达了对秋远峰浓浓爱慕之情。

单相思莫过辛酸,章若初的话让秋远峰不由得想起大山深处的赵晚晴,当时她正海棠春睡,不便打扰,瞧见闺房之内尚有一个边门,于是推门进去,见到一张画架,心里好奇便掀起蒙布看到洁白宣纸上画着一个人像,觉得眼熟,心道纸上的不就是自己么?再逐一看过竹筒里的画卷,无一不是从小到大的容貌,待看到两句“年年丹青仍未曾,寸寸芳心已先许”,那股美好的感觉倏地升华变成了浓浓的爱意,说出连至今都懵懂的三个字。而现在,章若初与赵晚晴何其神似,心中莫名涌动,回想两人初见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

当年流浪江湖最值得他怀念的三件事:与史文龙结为兄弟,赠玉小孩儿,被五湖散人收为徒弟,其中最欣慰的是结识到一个好兄弟;最感激是师傅的疼爱怜惜;最感怀的是章若初的娇憨纯真、小小年纪就善解人意,同情他的遭遇甚是邀请与之共同生活。

转念之际,对于她委婉说出的情意,秋远峰惊讶之余心头暖暖,然而想到赵晚晴更想及自己已是必死之人,苦笑一声,“姑娘是在安慰在下,笑傲江湖领袖群雄的纤手会会主会对一个将死之人吐露心声?”

章若初幽幽叹道:“说出来你或许不会相信,因为我们仅仅是年幼时见过一面,哪来至深的情愫。可是你知道么,与你道别之后,我一直闷闷不乐吵着我娘去找你。自从我娘师傅相继死后,唯一值得我牵挂的人就是当年赠玉的小哥哥,你的为人气质和男子汉气概令我钦慕不已。我天天摸着那块翡翠就是希望能有一天再见到你,一个月前你在悦来客栈出现,我们擦肩而过错过了一次,哪知今日相逢知遇,你又要??????离我而去,若你再离我远去,世上已经没有值得我关心的人,那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秋远峰做梦也想不到,当年一别章若初竟是时时刻刻牵挂着他,其中不仅有怀念之意更含着浓浓深情,甚至到了生死相随的地步,这一来他确实懵了,叹息道:“姑娘何必执着旧念,你年纪轻轻执掌江湖顶尖势力,在武林中一呼百诺,举足轻重,而在下不过是平凡普通的江湖小卒,何况你还有杀母之仇未报,怎可妄动生死之念。”

我将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偏照渠。

已经如此坦白心意却被他婉言回绝,章若初幽怨道:“你若是不相信小妹的话,我可以立即做你的妻子,反正在我的心目中早就认定当年的小哥哥是我的夫君,爱恋之情矢志不移。”说罢款步上前见他呆愣着失神,心中赧然含羞,可是想到两人相聚时间不过半个时辰,羞意化作漫天勇气。?

第十四章 欲火焚身

秋远峰但觉阵阵幽香扑鼻而来,呼吸之际少女盈盈体香浸入肺腑,浑身熏染欲醉,顿时想起远在深山里温婉贤淑的可人儿,香气越来越浓,望见那双幽怨悲切的目光似乎无视于红纱阻隔直视自己。(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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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一暖,一具玲珑浮凸高挑婀娜的娇躯缓缓贴身,秋远峰猛地一颤,道:“姑娘,我已算是半个死人啦,姑娘的情意在下心领了,可是为了姑娘以后的人生更不想耽搁姑娘的终身,还请姑娘自重。何况??????”秋远峰念及赵晚晴知道他的死信后的悲惨情景,不想章若初步入后尘,咬牙狠心道:“何况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晴儿是我的师妹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只能辜负姑娘的情意。”

章若初娇躯一震如遭雷劈,心中极是震撼,刚与钦慕相思十几年的人儿短暂相聚,四刻之后将天人永隔,这悲剧的情景已经让她心如刀割,再听到他的话当真万念俱灰。

放弃吗?反正在纤手会以外的人知道此人若不加入那是必死无疑,当他没有来过当作今晚没有发生任何事?真的能当初一切没有发生,可是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过了今夜十年来的相思爱慕皆付诸东流。争取吗?破坏一桩美好圆满得来一段短暂残缺的回忆,就算得到终究难以长久。为什么这样?我到底做错的什么事,要受到伤心断肠痛苦煎熬的折磨?

“我没有做错,更没有对不起谁,我要忠实于自己的心声。”章若初将心一横,咬牙道:“秋兄,男人三妻四妾多矣,不是我不顾礼义廉耻,小妹愿与那位晴儿共侍一夫。”

“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还是她脑袋秀逗听不明我的意思?”秋远峰哭笑不得:“章姑娘,在下一死已觉得愧对师妹晴儿,姑娘又何必凑一脚踏进火坑,不次于自寻烦恼!”

即使被当作死皮赖脸,章若初下定决心便不再退缩,坚定道:“秋兄看不起小妹不要紧,但自今日起便认你为我的夫君,虽然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却不会更改!”

说话斩钉截铁,秋远峰却无可奈何,想到稍后毙命实在有愧于钟情于他的赵晚晴,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她身边,心中转念皱眉道:“既是姑娘一厢情愿在下也无话可说。姑娘,在下想趁毒发之前赶回去,希望能见到晴儿最后一面,先告辞了。”

章若初闻之心碎,侧身拦住他,幽幽哀怨道:“秋兄与那位晴儿恩爱缠绵多时,如今你已是小妹夫君,难道不能让我好好侍候你,在你临死之前,可否想一想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相思情意。”

看见章若初那双幽怨哀伤的双剪秋水正痴痴凝视自己,强忍悲哀不停**地双肩,一颗颗晶莹泪滴悄悄滑落,秋远峰心底一软,易地而处将心比心,只得叹道:“姑娘,何苦作茧自缚,江湖中比在下优秀俊美的青年侠客多的是,何必偏偏对一个将死之人吐露心声,惹来满腔烦恼和忧愁?”

“或许我不说出来你永远不会知道,可是我不说却不能骗过自己的心。”章若初低声抽咽道:“纵然江湖之中有更多俊美的青年侠客,但在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人。人生只若如初见,在初见到你的那一刻我这颗心思已经倾注在你身上。作茧自缚,我甘心我是茧,为了秋兄此生无悔!”说着,将娇躯靠上去。

秋远峰一惊正欲推开,章若初幽幽地道:“秋兄,难道不肯给予小妹一点点温情爱怜,我不期望能够得到很多,就算你将之当成逢场作戏也无妨。你是我一生主动投怀送抱的男子,也是最后一个。你若仍不相信我的决心,我可以将清白之躯献给你,要知道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到时我们一起共赴黄泉做一对鬼夫妻,那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江湖纷争,不会再有人打搅我们恩爱。”

这番话下来就算顽石要动心,千年寒冰也要遇春化水,秋远峰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不忍心再拒绝她的深情呆站着任由她依靠,心神去飞到远方遥想美丽娇艳的赵晚晴。

章若初见他一动不动木然站立,知他对自己全无爱意,黯然道:“秋兄,我知道你此时心之所向一定是那位晴儿,我很想放你走,但是你这一去便永不复返,我如何舍得放手。”其实章若初十分惊讶于自己的转变,在纤手会地位尊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自己这般死缠烂打缠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传出去不知道要惊呆多少人,瞪坏多少双眼睛,可是她也清楚知道一旦放手,她将永远失去眼前深爱的男子。

秋远峰一旦心静下来,便感觉到怀里一具娇躯是何等丰腴动人,章若初身材高挑仅比他低了一寸半,紧身相靠彼此之间没有缝隙,全面感受到怀里躯体的无限诱惑。鼻尖呼吸间隙皆是清香馥郁的女儿体香,在她吐气如兰之际呼出香气吹拂脖颈,有股说不上来的酥麻,时而轻纱浮动划过脖子肌肤弄得直痒痒,最令他感受激烈的当属胸口处传来窒息的压迫感。

秋远峰不由念及萧府里对秀色轻薄的情景,台阶栏杆上两人耳鬓厮磨的荡人春光,那时秀色属于丫鬟角色,现在怀中的玉人儿那是妻子身份,恍惚之际将她视与赵晚晴一样,心中的顾虑大消,顿时伸手紧紧揽住那盈盈一握的纤腰,着手处比之秀色还要丰腴弹挺,心旌摇荡心神不由为之荡漾,狠狠按住紧迫向内,似乎想要将她揉入体内。

“嘤咛”一声醉人心魂的**,怀中佳人如小鸟依人,满怀温软丰满,胸前浑圆挺硕的玉乳紧紧压迫着秋远峰雄壮的胸膛,散发着无与伦比魅力的娇躯在他宽广怀着不停蠕动,似乎想寻找更舒服的位置依靠。随着章若初扭动,胸前的丰硕极力引发欲火,光是丰硕玉乳的极力挤压秋远峰已然通体舒泰,心中好似没有顾忌一般双手上下抚摸佳人炽热柔软的娇躯。

即使隔着几层光滑丝绸薄衫,依然清晰感受到背部优美光滑的肌肤,沿着嶙峋骨感的优美曲线来到高高隆起的丰臀,触及弹性丰腴俱佳的双臀,秋远峰心猿意马心神荡漾之下,双手滑过隆起巅峰来到急剧直下的玉腿根处,宽厚的手掌蓦地收紧朝上一提前靠,竟将娇躯揽在双手掌上,掌心皆是浑圆挺翘丰盈软弹的双臀。

“啊。”章若初沉浸于那汹汹热烈的男儿气息下,薰薰欲醉,娇躯猛然被秋远峰双手托起,上身向后倾斜,急忙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樱唇娇喘吁吁。

章若初之所以放任自己,皆因为想到不久之后情人殒命,故放弃少女的矜持与羞涩,不想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拥抱已让她芳心怦怦直跳,气喘吁吁口干舌燥,浑身炽热,血脉沸腾,精心呵护的酥胸玉乳因为挤压摩擦显得热胀挺拔,坚硬的蓓蕾传来酥麻热浪,一波波持续冲击心扉不禁心旌摇荡。

小腹猛然被一热胀坚硬物事顶着,章若初哪里不晓得那是什么,顿时手足无措,虽然极是想趁最后的光景将清白之躯奉献给情人,然而事到临头仍然张皇失措。感到秋远峰将她丰腴肥臀紧紧压向胯部,章若初顿时慌了手脚,娇喘呻吟道:“秋郎,你以为做些轻薄动作,让我认为你是轻薄浪荡的无良男子,就让你离开么?”

其实是章若初高估了他的定力,面对美女秋远峰的自制力远没有章若初想象那样超然,不然也不会无意识间轻薄秀色而对萧小姐绝色芳容导致双目频频失守,若非她**出声且秋远峰对男女交合之事懵懂无知,只知道动手抚摸,至于其他深入更是一概不知,章若初早就不是被简单爱抚而已,真难为他时不时欲火焚身却苦于无处发泄。?

第十五章 惊梦怕醒

秋远峰闻声渐渐恢复心神,顿感羞愧,至于什么忠诚专一的感情条例,他也懵懂的很,只是下身物事不是想软就软,借着她的话下台阶,未免被看出破绽佯装叹息道:“晴儿曾经告诫我,说我太过多情,唉,临死还是狠不下心。(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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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若初闻声心花怒放,双手绕紧他的脖颈,美目秋水荡漾,吐语如莺:“秋郎,我真的想时光在这一刻停止,就算立即死了我也无怨无悔。”说着,也不顾顶在腹部那根不安分的灼热物事,腰部用力圆润修长丰盈匀称的玉腿紧紧绞缠挂在结实健壮的腰际,纤手一拉那得天独厚的柔韧身段丝毫不显得费力,弓身挺上,饱满怒耸的**硕大柔软紧紧压迫着秋远峰厚实胸膛,螓首深情款款埋到他结实肩膀,乌黑浓密的长发随风飘逸,一派心满意足恬静安雅之态。

但觉全身一紧满是麝香,手掌上重量忽然轻了,而那浑圆挺耸的丰臀所带来肌理细致,曲线柔和的感觉越加清晰直直深入脑海中,那物事顶在柔韧温暖处越加突怒,秋远峰不知其深入之法门,只得无奈忍受既香艳又痛苦的艳福煎熬。

别看秋远峰身上挂着一个人,章若初似八爪鱼紧紧缠挂,丝毫不显得像是附加或者累赘,无边艳福令他心情舒爽之极,忘记了死亡的威胁,忽然心中个闪念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耳际传来舒缓轻声碎语:“不要说话,抱紧我,我们就这样彼此依靠到死。”

荡人香气直面扑鼻而来,秋远峰的心神仿佛回到与赵晚晴相依相偎的美妙光景,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多出一个朦胧优雅的倩影。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两人还是紧紧依偎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章若初似乎惧怕怀抱着的人融为一滩血水,抱得更紧。

两个时辰过去了,似乎觉得怀里缺少了温暖,迷迷糊糊之际章若初呓语叹息。

四个时辰过去了,章若初感觉到怀里一丝冰冷的温暖,做梦了么,好久没有这么舒服。

黑夜过去了,远处传来公鸡打鸣声,章若初依然无知无觉一动不动,似乎不愿意醒来,潜意识里,一梦醒来无穷无尽是离愁。

“咿呀”,半扇门被轻轻推开了,追风讶异看着房门,怎么房门半开半合,待到走进房间内,不仅她惊呆了,连着跟进来的弄月,摘星,撩辰也是一副吃惊状。

四人皆是未经人事的花季少女,正值情窦初开,见到高高在上的会主竟与昨天那位佯装中计巧如纤手会的年轻剑客亲密地拥抱在一起,而且两人的姿态撩人情动之极,四女不禁脸红耳赤却又不想将眼睛移开,因为她们想不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会主竟然也是性情中人,不仅如此表现的比之别人更加惹火性感。

普通情人拥抱也不过是搂搂抱抱罢了,可是会主就是会主,连拥抱的姿态跟凡夫俗子也不一样,看她双脚离地浑圆修长的玉腿紧紧绞缠盘踞在熊腰之上,手臂如树藤一般死死纠缠秋公子的脖颈,差点没把他给勒死。一想到两人可能发生的香艳**,四女俏脸不约而同的红云尽染,眼睛水汪汪的染上春色。

四女皆是章若初贴身侍婢,在纤手会中不低于左右护法,且在年幼之时由老会主许与章若初允当心腹,她四人相当于身居闺房大小姐的侍婢,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陪嫁丫鬟,所以看到会主旁若无人的与情郎以极为惹火性感的姿态拥抱耳鬓厮磨,对于她们四人来说那就是意味着,以后多了一个需要服侍的公子爷。

一想到这里,四女心有灵犀一点通,彼此相互一视便急忙移开目光,想到日后有可能侍寝怎么的,情窦初开的心灵越发充满无边漫想,不想则已,一想便收不住念头,俏脸之上皆是春色满园关不住,眼角眉梢堆积着浓浓春意。

目光终于收回,最后还是落在两人身上,弄月于心有戚戚,生怕日后那位公子爷将之前她愤恨责骂之过加在她头上;追风则是一脸的疑惑,难道这位公子爷上演一幕英雄救美,将那个恶魔淫贼击退后顺便征服了会主的芳心。摘星与撩辰对于将来的公子爷了解最少,两双明眸频频向他打量,细看之下,不免惊心,怎的他的脸色如此煞白,一副痛苦状,全然不是享受无边艳福的得意满足神情。

大约过了一刻钟,四女静静看着一刻钟,脸上红润的色彩渐渐褪去,然而紧紧相拥的两人恍如未觉,心神沉浸于浓浓爱河中,依然难分难舍一动不动。

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追风轻声道:“奇怪了,他们互相拥??????拥抱这么久,怎么连动都不动一下?”

“我前瞧瞧看。”弄月红着脸,轻声上前走到两人身边低声说:“会主,公子,你们,你们醒一醒。”说完面有惧色生怕会主着恼自己打扰他们的美妙时光。

然而连续叫了三声过后,章若初才微微动一下,迷迷糊糊地问:“唔,是谁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四女见会主只顾得亲热连时辰都不记得,不禁轻笑,弄月轻声低语道:“是小婢弄月,现在已过了卯时尚有两刻就到辰时。会主,你怎么抱着秋公子?而且还这么亲热,小婢可是从未见过会主你对男子有过好脸色,更不用说跟他这么??????这么亲热要好。”

此时章若初心神仍处于极度恍惚中,似乎既不愿意醒来面对残酷现实,心里的悲凉凄苦萧瑟已经让她饱受煎熬,想到一觉醒来昨夜热情似火的躯体,化成一滩腥臭脓水,那颗心不知支离破碎多少次才能抚平心中那道深深地伤疤,满腔浓浓爱欲随风而逝,禁不住肝肠寸断,泪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经几度轮回方能一如从前。?

第十六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章若初心神恍惚没有听出异样,幽幽叹息道:“他是我的夫君,昨天晚上我与他定下今生白首之盟。(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可是,呜呜呜,可是如今他却离我远去了。老天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于我。”

四女早有心里准备,听到会主前一句时还是禁不住诧异惊愕,可是后一句话却让她们疑惑不解,撩辰惊讶问道:“恭喜会主喜得如意郎君,只是,你们现在不是正亲密无间的拥抱着,他什么会离会主而去呢?还是他负心薄幸辜负了会主美意,若是那样,哼哼,交给小婢修理他。”

章若初仍无所觉,悲戚道:“他已经死去多时了,而今只剩下一滩血水,如是他活着负心薄幸那倒还有机会挽回。”

四女登时大眼瞪小眼,愣是不明白会主的意思,明明一个大活人就抱在怀里怎么说成一滩血水,死去多时了呢?弄月似笑非笑道:“会主,你还没有睡醒,莫不是在说梦话吧?秋公子明明站得好好的,眼珠子还在不停向我们示意呢,你怎么说他化成血水,死去多时?”

章若初闻声大吃一惊,飘身离开秋远峰的怀抱,望着仍然好端端地秋远峰,哪里是脓水血水?见他目光灰暗无神,脸色苍白毫无血丝,不敢置信走过去,颤声迟疑道:“秋兄,你没事,居然活得好好的?!”

秋远峰一肚子苦水有话没处说,直挺挺纹丝不动站立一个晚上,是艳福无边没错,只不过这等艳遇不是寻常人所消受得起的,这一晚简直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熬,有气无力道:“是活着,不过活着很累,她们四人再不说话提醒你,我只怕当真倒下不起,一命呜呼。”

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章若初一腔情思从天堂到地狱,再由地狱到天堂,其中各种痛苦辛酸煎熬折磨,大悲大喜起起落落直非外人所能体会,此时心中万千之喜,猛然扑向他,娇嗔道:“你这人好坏,既然早知道‘血刃掌’伤不了你,害得人家白白被你抱了一个晚上。”扑到他的怀里死命的摩挲挤压,浑然不顾四女惊讶的眼睛。

“谁说我没有事?”秋远峰不由得苦笑道:“有外人在场你也不知羞么,再者看看我的脸色,像是没有事的模样吗?

章若初斜了一眼正掩嘴娇笑的四女,连昨夜死皮赖脸都不顾了哪里还在乎几个侍婢的眼光,坦然道:“她们都是小丫头,懂什么呢?还有你哪里不舒服,我马上替你安排房间让你好好休息调养。”

“我身受毒物侵害,又直挺挺抱着你站了一夜,连动不能动害怕惊醒你,你说我能好受么?”秋远峰一派无奈之色。

“你这人,别人想要我正视一眼都难得,你倒好平白抱了??????抱了人家一夜,得了便宜还卖乖,哼,真不知福。”

四女听着会主娇嗔之语,大感新鲜无比,平时会主总是一副高贵凌人气魄,哪里见到这般小女儿家的娇嗔姿态,见到二人调笑也不禁吃吃娇笑。

敢情她们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啊,秋远峰还真拿娇媚四婢没办法,沉声道:“你们先别笑了,快给我找一个僻静处,毒素在体内淤积,我的内力将要压制不住了。”

想到血刃掌的厉害之处,章若初心有余悸,秋远峰能保得性命算是万幸,之前是因为实在是万千之喜让她幸福的飘然欲仙,浑然忘我。知道他不是玩笑话,缓缓离开有些冰凉的怀抱,向四婢吩咐道:“弄月你快去准备一见僻静干净的厢房,秋兄你随我来。”

弄月不等吩咐完毕,急忙跑出去忙乎了。章若初携着秋远峰当先走了出去,三女跟在后面小声议论着,说到高兴处嬉笑包作一团。

只听摘星轻灵声音:“我跟会主几年了,从未见过会主像今天这般好心情。平时会主光为了纤手会的事情忙的废寝忘食,常常苦思对策,有时茶饭不思,我真担心呢。”

追风清脆娇音道:“是啊,还有后来那个恶魔色狼时常来骚扰会主,我们更是担心,会主的心情就更差了,哪像今天这般高兴,几年了都没有见过。辰辰你看,平时会主连正眼都懒得瞧的臭男人,今天竟然破天荒的牵着秋公子的手的模样,生怕他突然飞走似的。”

“嗯”撩辰清冽的脆音含糊应了一声,看着那双牵手的眼神有些迷离。

章若初听到三人嬉笑之谈,想起往昔辛酸,心念以后能依靠到像昨夜那样令人感到无比安稳舒服的肩膀,心中爱之情油然而生,暗暗打定决心就算面对再大的艰难险阻也不能放弃,牵着秋远峰的手反而握得更紧。

拐过一个廊道穿过半月拱形石门,瞧见弄月垂首悄然静立在一间精致房门前,章若初推开房门看了看觉得满意,放开手柔声道:“秋兄,你且先上床运功逼毒。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四婢女随你使唤,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她们去办。”秋远峰点点头上床盘膝而坐,向她道:“姑娘有事尽管去忙,不用照顾在下。”

看他依旧没有改换称呼,章若初微微蹙眉随即想到只要他还活着以后总有办法,含笑道:“什么事情都没有你重要,我先出去了,你安心袪毒疗伤。”走到门口对四女低声嘱咐几句后,再回眸望了望秋远峰,姗姗而去。

对于四婢女秋远峰不熟,不过还好对弄月有些印象,便道:“弄月姑娘请拿一个钵盆过来,在下逼出毒物免得弄脏了房间。”弄月欢快应了一声,跑了去很快就找来一个水盆,放到秋远峰指示的地方摆好。

伸出漆黑如墨的右手,秋远峰无奈苦笑,若是没有这一掌也就不会发生昨夜的事,更没有后来一系列所料不及的荒唐旖旎。唉,也怪自己,若是早想到自己不惧怕世间任何剧毒为之丧命,或许章若初对他的情意不会因为死亡而迸发出激烈的情感,那他可以慢慢将之消弭化为另一种感情而非爱情。事到如今,只能见招拆招,希望她能知难而退,虽然有些舍不得那火暴性感的身材,但他并非好色之徒,那样做的话觉得会使赵晚晴伤心。

盘膝而坐将体内真元运至右手掌,经过半个时辰运气逼毒,秋远峰的右手漆黑如墨,慢慢地浓黑腥臭的血水缓缓从指甲缝中流出,一滴滴落到水盆里。

房间内顿时腥臭无比,四女蹙眉纷纷举袖遮鼻呼气,漆黑的血水渐渐变淡随之转为红色,那支乌黑的手掌也恢复了血色,不过肤色显得缺乏润泽。

见到秋远峰张开双眼,弄月赶紧上前取走水盆将其放到院落外处理掉,折身返回关切道:“秋公子你觉得如何,是否需要吃点东西填补肚子,我这就去准备。”

“不急,基本无碍,再调息几次就可痊愈。”秋远峰摆手示意,起身下床不见章若初,问道:“你们会主呢,她是否来过?”

弄月奇怪道:“秋公子,你已经是会主的夫君,怎么还会主会主的叫,应该改称呼啦。”

秋远峰不多做解释,笑了笑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有劳弄月姑娘去请她前来,在下有事情要跟她商议。”

这时门外一清脆柔美却带着从容稳重的声音接道:“这件事以后不用再说,就这么定了。”说话声中,进来一位身着蓝白红相间衣裙包裹着婀娜浮凸身躯的美貌女子,一双芊芊玉手捧着一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美味食物。?

第十七章 风华绝代赋闲愁

秋远峰闻声望去登时目瞪口呆,只觉得眼前女子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绚丽耀眼的光彩。(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饶是这几天见过不少绝色美人儿,耀眼过后仍禁不住感到惊艳,恍如在悦来客栈第一次见到蒙面女子的情景,一双凤目清澈空灵和浓密细长的远山黛眉,其余动人妖娆处皆被大红百鸟朝凤图式百褶连衣裙遮掩。

此时已无面纱遮掩,一张镌刻雕镂着天地山川、钟灵毓秀的绝美脸庞,仿佛洗练的天空般清灵隽秀,天庭宽广饱满未施粉黛依然亮如白昼,凝聚着日月光辉的翦水双瞳于晨曦阳光下熠熠生辉,顾盼之际一泓秋水流溢璀璨迷离神光,凝眸处使人浑然忘我,心神皆被那双秋水双瞳俘虏,深深陷入其间不能自拔。

那双明眸含情脉脉凝睇着秋远峰,叫他如何不为之神魂颠倒。

秋远峰沐浴在深情款款目光下,恍惚之际心下迷惑。在悦来客栈里见过一面,那时候同样是这双璀璨星眸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仿若一只高傲凤凰,令人不由得仰视拜服裙下,然而她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静静临窗远眺,众人便为她高贵优雅淡然自若态度所折服,那份从容淡定视庸庸诸子如无物的高远为秋远峰所欣赏,一个女子能够达到孑然无物孤高之境实非常人。不过此时那双秋水变为浓浓厚意深情款款将自己罩在秋波里,秋远峰感到自己暖暖的已经融化了。

一个含情凝眸,秋远峰已是神魂飘荡晕晕忽忽,章若初感到非常自信,嘴角微微上翘逸出淡淡的笑意,吹弹可破冰洁玉肤上,淡淡丰盈浅薄朱唇边,嘴角那颗嫣红的美人痣越加荡人心波。一张静如山岳的绝色芳容顿时哗啦啦地在微笑的牵引下,眼角眉梢平添万种风情。

这一笑只把秋远峰的三魂七魄勾去大半,好半响才收敛心神,暗忖难怪古人说红颜祸水迷得君王不早朝,今趟总算领教了,心念及她将自己视为夫君,昨夜彼此耳鬓厮磨情意款款,已叫他不能自抑,脑中闪念如此绝色美人儿在怀中承欢**,功名利禄、王图雄霸皆可抛之,英雄壮志千秋功业尽数淡去。

浑身一个激灵,秋远峰忽然明白一件事,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寒光森森的绝世名剑,因为最厉害的武器也无法朝绝世妖娆的美女挥去;就算自己的剑再快也快不过那浑身散射的绚丽光芒。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秋远峰以平和眼光向她看去,心中不由闪过一幅幅影像。如果说赵晚晴的美是温婉柔顺,楚楚可人;萧小姐的美是冷艳冰霜,美艳逼人。那么章若初的美是两者兼而有之,给人雍容高贵同时又不失温和娴雅,想想也是,身为一会之主既要给属下以严肃沉重的威压又不能失了亲和,不像萧小姐锐利逼人尽显锋芒,又不似赵晚晴幽居深山欲求无多恬静淡雅。

享尽视觉盛宴,秋远峰不吃但觉已经饱了,待接过瓷碗时眼珠不由得再度失神。

那双手,晶莹修长在阳光映照下,十指玉洁生辉闪着迷蒙柔白光泽。武林中人长期使用兵刃苦练技艺,双手就算保养很好不免磨出茧子,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然而眼前的纤手晶莹剔透,十指不沾阳春水,增一分则嫌长,减一分则短,涂粉太白,朱红太赤,十指纤瘦细长有度且与手掌酷腕相配宛然巧夺天工,匠心独具,堪称举世无双。

想到昨夜被这双手揽住脖颈爱抚,秋远峰眼神迷离心旌摇曳,端起玉碗却停在嘴边一动不动,呆呆失神。

本来四婢也可算是百里挑一的美女,但与之章若初一较之下仿佛皓月边上一闪一闪的星星。

“秋兄,你刚刚逼出毒物先休息一会,我亲自下厨为你做了人参燕窝羹,最能补血元气,你先喝了吧。”章若初见秋远峰连连失神呆愣,窃下得意一笑,回首对痴呆的四婢道:“传令下去,在总坛四周加强防范,发现不明人物即刻来报,封锁消息,不许让任何人进来。你们去吧。”

四女虽然是章若初的贴身侍女且跟随在侧多年,也从未见过会主容貌,此时乍见亦是瞪大眼睛长大小嘴,一副惊呆状,听到熟悉声音齐齐回神,躬身领命而去。

秋远峰听见声音,回过神来,“姑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我那位不堪的师叔绝非善罢甘休,我怕他去而复返再度前来,纤手会高手众多却无人能敌得过他的毒手,未免伤亡我约束他们不与之动手。”章若初皱着黛眉。

章若初蛾眉比之其他女子不同,密实纤长且笔直入鬓,给人一种无形的威严,此时蹙眉到让秋远峰觉得心疼,道:“既然他没有作为尊长的德行且是无耻淫贼,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为何姑娘苦苦忍让却不狠下杀手,以纤手会的人手难道还对付不了他,在下百思不解?”

“唉,我又何尝不想呢。”章若初无奈轻叹道:“若他仅仅是我的长辈而已,早已没了性命。他乃是我师门出世的第一高手,背后代表着密宗在中原的势力,我若妄动杀之将招来师门责难,到时候不仅我性命堪忧,恐怕连纤手会也要遭殃。”

秋远峰听到这精神大振,追问道:“姑娘可否告之详情?”

章若初螓首微点坐到床榻上,缓声道:“西域边陲有个隐秘的密宗门派,他们无闻于江湖,但这个门派的实力却不下于江湖中的各门各派。派内由五大护教法王,一身功夫震古烁今,深不可测。门派最高心法最高有十一层,练到第九层以上方能担当护教法王,派内数百人却只有六人练到第九层,而第六人就是那位可恶师叔,由他处理教外日常事件。家师是法王身份,不过他却突然离开西域来到中原并自创纤手会,撒手人寰之际将纤手会的担子落到小妹身上。过不了多久,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我的身份和顾忌,不时来骚扰我,好在家师有个老友暗中出手帮忙,不然偌大的纤手会真没有人能制住他。因为顾忌到纤手会的安危,我才没有痛下杀手,只得无奈忍受。”

原来事情是这样,那就难怪了,若他不是第六人的身份,就算武功再高也难以抵过数位高手围击,况且也不敢将其囚禁逼迫,如果那样依据此人的秉性只怕早就闹翻了天,秋远峰暗暗思忖,也为章若初的处境感到为难,宽慰道:“姑娘不必担心,如果让我遇见他必定出手教训,那就不会给贵会带来麻烦。”

“千万不可!”章若初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急切道:“你不知道他们的手段,就算你胜得过他,可是你将面对整个门派的追杀,要知道你已经是小妹的夫君,怎么忍心让你因我而死。”

呃,刚刚喝下的羹汤差点喷了出来,秋远峰苦笑道:“姑娘何故如此执着与旧念呢,你我不过是故人相逢,姑娘垂青在下心领了却不敢承受,昨夜之事就当一场春梦了无痕。”

凝眸注视秋远峰,章若初摇头旋即坚定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对自己的诺言永不忘记,你是第一个见过我容貌的男子,今生非君不嫁。”

其实细细探究起来,秋远峰并没有掀起面纱,章若初心细入微对于他婉言拒绝早有应对,刚才回房更衣沐浴煮羹时,脑中就把他所有可能说的话细想一遍。

秋远峰安然无恙最是让她欢呼雀跃欣喜万分,那么接下他就可能拒不承认昨夜的事情,章若初凝思苦想,若要秋远峰掀开她的面纱恐怕很难,虽然江湖中想掀开那道面纱人可以排成数百米长龙,而他却偏偏列外。况且他还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真假暂且不说,光看他昨夜一直婉拒就知道很难让她如意。这才自己取下面纱,以真面目示人,既对自己表明心意同时也向他人表明心迹更向秋远峰表明态度,也不逼迫过甚使他反感,计划一步一步慢慢来,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为了这番微妙的心思,章若初可是煞费苦心。?

第十八章 无奈苦衷

秋远峰哪里知道自己没走一步就已经被算计了,微微不耐道:“姑娘,昨夜之事如何算的真。www.65txt.com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终身大事岂可草率行事,在下虽无父母但师傅仍建在,更何况,我已经有了??????”说到后来耳根渐渐发热心里别扭,回想起来他与赵晚晴不也正是私定白首盟约,哪里来的名正言顺之说?不过管不了那么多啦,反正天知地知她不知就行。

谁知章若初淡淡笑道:“秋兄,我们不要纠缠昨夜之事不放。接下我们该谈一谈魔教的事情,不过小妹有个请求,既然我们是故人相逢,还请你不要老是姑娘的叫,不妨直呼我的名字,请求不过分吧?”

秋远峰心想:“既然是故人老是姑娘的那就见外了,章若初,呃,有些直接也显得别扭,还是若初比较顺口。”便不以为意,笑了笑道:“若初姑娘,在下心中有个疑问想一吐为快。”

章若初见到他改了称呼,心中微微欣喜,笑语:“秋兄尽管问,小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客气了。”秋远峰欠身道:“那位师叔除了管理门派教外的身份外,不知道有没有其他身份?”

“其实师门门派并无繁杂的事情,派内门人大多清静苦修甘于隐忍不热衷于权势争斗,我那位不堪的师叔需要打理不过是一些日常琐事,算起来他算是最清闲的了。琐事哪里轮得到他亲自过问,随便使唤几名门徒就够了,盖因他的资历或者德行不足以担任法王否则早就回去了,大概闲散无事所以才打着密宗扬威中原的旗帜混迹江湖吧,至于他其他的身份我就不得而知,不过依据我的猜测他极有可能在某一个组织中做事。”章若初显然不想提及那位给她麻烦难堪的师叔,说着一副蹙眉切齿。

“哦”秋远峰再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一个月之前,他突然来到这里找我,叫我替他网罗搜寻几十个美女,师门俱是一些清修苦行之人,护教法王禅功精湛更是视红粉如骷髅,所以小妹想到他极有可能再为某个组织收罗美女,哼,无耻淫贼,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咳咳,恶人自有恶报。不过若初姑娘请你别用那种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我,我又不是那无耻之徒。”秋远峰见章若初直盯盯着自己,寒毛耸立,心中老大不自在,只把怨气发到那无耻淫贼头上。

章若初俏脸微微一红,一时激愤忘了此刻跟以往不同,赧然道:“抱歉,小妹是无意的。”

秋远峰干咳两声,道:“若初姑娘,可还记得昨夜他临走时所说的那番话。”

“小妹永远不会忘记昨夜的海誓山盟。”章若初想到昨夜终将一颗芳心倾诉,绝美略显苍白的脸庞再度染上红晕,捋了捋鬓角垂下青丝,不等秋远峰出声提示她别误会了意思,接道:“记得,他临走时说‘想不到武林之中尚有阁下这号人物,我们当真看走眼了’单凭这句话可以分析出很多信息。前一句有出乎意料的意思,换而言之,他们早已将江湖武林各方势力摸透弄清楚,而秋兄突然出现却是他们掌握不到的。且整句话的口气不像一般小人物的口吻,师叔丧德败行武功却极高,‘我们’说明他在那个组织中的地位决不地位,甚是核心人物。”

章若初精细明朗的分析令秋远峰惊愕禁不住赞叹,难怪纤手会傲立江湖,单凭她冷静睿智的头脑分析起来头头是道,果然是天生的领袖人物,喟然叹道:“若初,你的分析丝丝入扣真不简单,我是根据得到内幕消息才推测处一些端倪,而你单凭一句话便知道这么多隐藏的内容,实在令我不得不由衷叹服。”

听到他满口称赞,章若初如梨花堆雪笑颜生花道:“秋兄谬赞了,小妹怎么敢当呢,不过是依据分析而已,请你指正。”

秋远峰乐呵呵摇头道:“怎么会是缪赞呢,确确实实是我的由衷称赞。据我所知,传闻魔教有几个人物来自西域,正好与他的身份吻合,因此我认为他极有可能是魔教主脑人物。从我跟他交手来看,此人不愧为一代枭雄。”

章若初则摇头道:“这点我倒是觉得有待商榷。”

“哦,若初姑娘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是他??????”章若初顿了顿似在回忆,“若他是魔教主脑人物主掌大权,而他又是小妹师叔对纤手会的情况有所了解,为什么不早对纤手会下手,反而还经常给我提供魔教的行动消息。”

秋远峰目光闪射,沉声道:“称此人为一代枭雄实不为过也,他不仅武功极高且心狠手辣,工于心计。姑娘有所不知,邹善等人隐匿红衣教为魔教内应,大概皆出于此人手笔,而他又为纤手会提供魔教秘密的行动计划,难道你没有怀疑过消息是否准确?”

章若初略带疑惑口吻道:“我也曾询问过此类问题,但都被他岔开话题或者支吾不语,可是奇怪的是每次我们依据他提供的情报行动,都可以有效打击魔教的阴谋。如今细细回想起来,果真如秋兄所言不假。是了,我们每次行动一来暴露了暗中潜藏的实力;二来轻松打击魔教容易产生骄傲自大的情绪;三来魔教示弱给人掉以轻心,等到他们觉得时机成熟,不动则已一动便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中原各大势力。唉,倒是中了他的奸计,如今以后该如何对敌呢?”随着分析深入,章若初脸色越发凝重。

算起来,秋远峰进入纤手会的初衷是为了解决其内部隐患,如今既已明白隐患所在可谓该功成身退,不过多了章若初故人的关系,生起了另一个想法:一个极可能改变江湖大势的想法。

“联手抗敌!”秋远峰显得格外抖擞,双眼炯炯然。

章若初起初也想过想要联合红衣教共同对抗魔教,不过萧府一直独来独往,双方根本没有深入接触的契机,况且在听到秋远峰所带来的内幕前,江湖两个大帮派对于魔教的重视程度不可同日而语,也就不那么积极,这时再想起联手抗魔,未免令人措手不及。

看见章若初皱着眉头,秋远峰宽慰道:“我也曾经听到传言,纤手会与红衣教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彼此没有往来,不过事在人为,不去试试怎么会知道结果?”

“对了,他之前不是去过萧府么,听他说是为了解决红衣教与萧府的内乱,这么说来他对萧府有恩,如今他又是我的??????我的夫君,两个帮派通过他这个纽带或许可能出现新的转机。”心念到此,章若初舒眉开心道:“若有秋兄从中斡旋相助,那形势就大不一样了,是么?”

抬举的话在秋远峰听来很舒服,想到江湖严峻形势便高兴不起来,略显沉重道:“若初姑娘别把我捧得太高,在下也之过是区区无名小卒而已。唉,其实就算纤手会与红衣教联手抗敌,江湖情势仍然不容乐观,只有将武林个大门派势力团结起来,才能对付魔教。”

“这个,就算是曾经一统天下的隋唐皇帝也无法一统武林江湖,更不说区区我们啦。”章若初听到秋远峰想联合武林各门派联合抗魔,有种荒诞感觉,那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可能,你若是强势可以将一个门派灭门除名与江湖中,武林中门派更迭屡见不鲜,但如是想要联合各大派比一个个将其歼灭还困难,其中牵扯到各方面的利益和个人各门派的理念,这些利益理念绝非任何威胁使之妥协。古时,六国结成联盟共对强秦的威胁,短暂联盟后即使头顶上悬着一把国破家亡凛凛大刀,六国终因利益分歧分崩瓦解,被秦国逐一击破,古之如此,何况讲究个性张扬我行我素的江湖?

对于这个宏伟却渺茫的构想,章若初不置可否,即使不同意也不能打击他。秋远峰却把一切想得过于美好,或者说是一厢情愿。

想到日后的计划,秋远峰即刻想付诸于行动,忙道:“若初姑娘,我进入总坛之时经过一片竹林,略略看了看,你们在竹林中似乎还布置了阵法奇门遁甲之类,如果方便的话可否让我瞧瞧看。”

章若初惊讶于秋远峰敏锐的观察力和以及对阵法颇有造诣,微笑道:“求之不得,还请秋兄多多指教,请随我来。”?

第十九章 其实不懂女人心

两人并肩转过几道弯,纤手会总坛阁楼布局规模宏大壮阔,秋远峰一眼望去高楼林立,层层叠叠,气势森严,七拐八弯后,穿过拱形石门,一片青翠茂密竹林落入眼帘。www.65txt.com

竹林浓密,阳光穿过不过漏下几缕惨淡的光影斑驳。

章若初趁机详细介绍纤手会一些内部情况和总坛总体布置格局,路上竟不见一个人影,秋远峰笑道:“若初姑娘,原来你对阵法也有研究,看一路之上四周没有人影,想必隐藏在阵法暗桩内?”

“不错,别看四周无人,实则有即使双眼睛在注视着,秋兄可想看看他们隐身何处?”

秋远峰咳了一声,道:“正要见识一下。”

章若初微微一笑,双手拍拍三下,掌上过后本来空寂的竹林中十几个人影隐约可见,又听见连续三声,埋伏于之人旋即隐入茂密丛林中,略有得意的声音道:“秋兄,你觉得小妹布置的如何?”

其实秋远峰早就看出林中埋伏之人的具体位置,如此这番只为照顾章若初的面子,略一沉吟道:“五行阵是不错的阵法,借助竹林可以发挥出更高明的功效,若是对付不知奇门之术的人来说自然绰绰有余,不过如果对方也是阵法高人,恐怕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章若初对于阵法有相当高明的造诣,竹林里五行阵是她精心布置,自信可以困住任何闯进林中的敌人,哪知听到秋远峰不以为然的话,就算他是那个也感到生气,哼了一声道:“秋兄,隐匿于竹林阵法中的人都是经过训练,对阵势极为娴熟,就是对上识阵高人也有十分的把握。秋兄,你可想试试此阵的威力?”对于他的功夫章若初敬佩不已,然而要说到阵法她虽说不上顶级,却也算是高手,不想被情郎看轻,更想看看他的能耐故有此一说。

“我正想下场试试看。”秋远峰轻松一笑,自从得到奇门遁甲的书籍《天衍神算》,他煞费苦心钻研一年,还好年幼时在母亲教导下通读大量古书典籍,记忆深刻,要不然他当真看不懂那些玄乎图解,这时好不容碰上破阵的机会,心里痒痒禁不止想要一试脑中所学的阵法,看看威力如何。

章若初殷勤期盼道:“秋兄,小妹想考考夫君对奇门之术的造诣,你可准备好了?”秋远峰一时兴奋,顿时忘了章若初话里有异,点点头道:“我只要八根丈余长的竹竿就可破阵。”

章若初见他没有出言反驳,心中甚感欣慰,一时间也忘了秋远峰小觑之意,莞尔笑道:“好,就看秋兄如何厉害,来人啊,去取八根丈余长的竹竿过来。”

不多时,一个女婢取来八根竹子,微微躬身告退去了。

秋远峰接过竹竿,看了看不远处一片竹林,倏地腾空跃起道:“如此,在下领教了。”说话时左手一挥已然放出四根竹竿,齐齐射向林中稳稳插入地上,身子下落时右手挥动又射出四根。

章若初美目放光,八根竹竿稳稳扎入竹林中,本是整齐的竹竿高低不平,想来每一根的力道不一样,跟跟深浅不一,显然他也在布阵。“就凭八根竹竿就想破阵?虽然我私心底下很希望你能轻松破阵,不想你竟是这般藐视于我,一会儿有你苦头吃。”章若初蹙眉撅嘴,对于秋远峰的轻视让她心里感觉不自在,道:“阵势已经启动,你要小心,莫要开口求饶。”“就算你求饶我也让你吃尽苦头,哼,谁叫你藐视我。”后面一句低如蚊鸣,只有她听得见。

秋远峰从容不迫踏进阵中,埋伏于竹林中的人听到示意的拍手声,纷纷闪现。青翠竹林一个个犹如魅影忽隐忽现,一齐朝闯入者赶来。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魅影快速掠进由八根竹竿形成的简单阵型中时,急动的身子顿时愣住。以章若初的眼光看去,明明再前进四五步就可接近秋远峰,哪知那人愣住之后竟向右边大步跨去,忽而又抽身急退,仿佛看不见几步之外静静站立的人,不止一个如此,相继进入阵中的人无不不如前尘,仿佛无头苍蝇一样迷失了方向,在阵内摸黑乱穿。

章若初自幼聪慧绝伦,却没有自命不凡,对于奇门之术她可是费了一番心血以至于将武功落下,这时却看不出问题所在,不由得蹙眉沉思,不时望向竹林里神态悠闲的秋远峰,暗忖:“不应该啊,就算是被阵法困住,但是眼睛还是可以看得见啊,怎么他们一个个好像无头苍蝇瞎撞?奇哉怪也。”

阵外布阵之人尚且一头雾水,更不消说困于阵里的人,她们觉得眼前黑压压一片,明明之前是朗朗晴天,怎么一如阵里变色瞬间就黑了下来,找不到方向茫然地穿行。

秋风沙沙吹过竹林,章若初心里却是凉飕飕的,知道秋远峰看似轻描淡写地随手布阵,实则一招扎在毒蛇七寸处,只要制住这个致命的七寸,整条蛇便被制得服服帖帖,几个相继被困,竹林里其余紧扣的环节顿时纠错郁结,整个竹林阵势顷刻间自乱阵脚,整个场面立刻僵住。

解决红衣教与萧家内奸隐患后,了解到魔教大致的势力后,秋远峰又马不停蹄奔走到纤手会,然后又是一连串事情接踵而至,没有空闲思考今后的江湖路,在竹林里悠闲自得时突然有了一丝明悟。有鉴于昨夜以为必死而章若初伤心断肠誓死相随的情景,秋远峰忽然感到一种揪心的羁绊——情感。

摇头轻叹一声,举步缓缓出了竹林向一脸困惑的章若初走来,只听她不甘却又惊叹的声音道:“想不到秋兄对阵法的造诣竟到了撒豆成兵的高明境界,随手扎干便破了小妹精心布置的阵法,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秋远峰停下脚步,淡淡道:“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说着,右手向后一摆,嘎的一声,碗口大的竹竿应声折断,阵法随之告破,被困于竹林中人方从迷幻境界中清醒,吃惊的望着秋远峰的背影。

“你们且先退下吧。”章若初吩咐一声,便引着秋远峰踏着稀松落叶铺设的竹林地缓缓前行。路上,秋远峰每经过一片竹林都仔细察看地势与地形,时不时仰天沉思,仿佛未曾注意到身侧的绝色佳人。

章若初静静地凝视秋远峰,眼前之人无论功夫、心智皆高人一等,自己心中视他为夫君,然而从他的言语及眼神中有的只是故人之情,丝毫没有将她视为妻子之意,或许自己再耍些心机伎俩亦属徒劳,心念及此,不由得一声叹息。

“若初姑娘因何事叹息?”秋远峰轻轻一问。想到一颗芳心无所依靠,章若初瑟瑟笑道:“为自己的将来。”

秋远峰看着她那张绝色姿容,眉宇之间凝聚着纠结的愁绪,知道她心里所想,轻声道:“若初姑娘,不是在下辜负你的美意,而是在为你的终身着想。”

“哦,这话怎么说呢?”

秋远峰叹声道:“越深入了解,越清楚魔教的恐怖势力,实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如果假定那人是魔教中人,那两天后就是魔教创教始祖出关之日,到时正消邪长,武林正道危矣,江湖势必动荡不安。”抬头仰望苍穹,缓声接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何我自幼双亲丧命,孤身一人流浪江湖,原来冥冥中自有注定。我的一生注定了与魔教不死不休,我的宿命怕是为应劫而生应劫而死。今后是生是死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刚才我忽然想明白,既然生死不由己,就不该再有感情的羁绊,因为注定要忍受锥心刺骨的煎熬,因此我不想妄动感情。”

“那,那晴儿呢?”章若初闻之一颤,他这般剖析内心的情感,显然要做一个重要的决定。秋远峰苦笑道:“这是我第一个错误,不但害了我,也害了晴儿。”

章若初紧紧盯着他,“既然有第一个错误,那第二个错误是什么?”

秋远峰回视章若初那双闪动着惊悸的眼睛,带着后悔的感觉道:“那就是我不应该对你说出自己的身份,对你更没狠下心来拒绝。若初,不是我不愿意接受你的情意。十几年相思之情何等珍贵,姑娘秀外慧中,双眉间透着逼人的飒爽英气,年纪轻轻就领袖高手众多的纤手会,日后的作为必定传为江湖一段佳话。”

“秋兄,其实你并不了解女人的心思。”章若初幽幽一叹,见到秋远峰微微一愣,目光落到不远处一张竹椅子,“秋兄,我们到那边坐下来谈谈如何?”也不管他的反应,莲步移动向竹椅走去,秋远峰无奈叹了叹只得默默跟在身后。

两人坐定,章若初朱唇轻启道:“秋兄,你可想听么?”

秋远峰感到章若初眼中传来浓浓的柔情,为她的柔情所感,颔首点头。?

第二十章 倾诉衷肠情依依

(某人顶着天雷写下这章,至今瀑布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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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若初眼波闪过惊喜,款声道:“身为女子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一个女子强煞了最终还是女人,都逃不过一个情字。(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一旦她遇见自己歆慕已久的情人,比给她金山银海还要高兴欣喜。金银珠宝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有真情永存于天地间。两情相悦本就是极其美好,天上神仙又岂能赛过有情人一个心心相印的眼神。女子最大的幸福是可以跟她心爱的人在一起长相思守,共患难,同生死。你那位晴儿又岂会不知道你的生死不能自己作主,你以后必定是武林正道的领袖,魔教无时无刻不想将你啖之为快,你的性命时刻处于魔教虎视眈眈群狼环视之下,危在旦夕,可是她却毅然跟着你,情愿与你出死入生。在她的眼中,你就是她灵魂和肉体托付的爱人,没有什么快乐可与比得上与你相处的每一刻······”

章若初眼里水雾蒙蒙,胸膛激动的起伏着,显然她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激荡的心情,她何尝不想说成自己对秋远峰的感觉,又何尝不想替代那位晴儿。

秋远峰静静地听着,静静看着章若初那张强行抑制的脸庞和不知不觉间迷蒙的眼泪早已储满了滚烫的热泪。

只听章若初凝声道:“女子都很痴情一旦爱上一个人,对方就是她的一切,所以痴情的女子很难移情别恋,因为她深爱的人就是她的全部一切甚至于性命。秋兄,你只考虑到给她带来种种不幸,又何曾想过,她最快乐的时候就是与你共生死同进退。一生一死一进一退之间,你们携手同心,互相关切,相濡以沫,那些种种不幸对于她来说都是微不足道,不值一顾。如果秋兄有何不测,最疼最痛的那人不是秋兄你,而是那位晴儿,她好恨自己不能替你代苦受累,甚至替你去死!”

默默注视着,章若初强忍着心中巨大的激荡然而双肩依旧禁不止地剧烈战栗,秋远峰沉声缓缓道:“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你们错了?或许是我想错了。”

章若初听到“你们错了”这句话时心中无法抑制的激动与欣喜,“你们”自然包括晴儿与她。

如论哪一番话给秋远峰带来的震撼最大,当属十三年与石洞老人的对话为最,然而此时听见章若初由衷心声,秋远峰受到的冲击不亚于一阵天摇地动,以己心揣测彼心,却没有想到彼心竟是远远不可揣测的思潮,自己所想的跟她所想恰恰换个一个位置。

秋远峰注目章若初,伸出右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右肩上,惶然道:“若初姑娘,你对在下的垂青我焉有不知,正如姑娘所讲的,我只是单方面考虑到对于你们诸多的不幸。姑娘一席话让我惶惶不安,如芒在背,直到此刻我才稍稍有些明白,人心难测。”

章若初但觉一只温暖,充满关怀的宽厚手掌搭在香肩上,秋波荡漾,回视秋远峰灿若星辰的眼光,四目交织仿佛两人相互凝视无数个弹指百年。

过了半响,秋远峰轻声道:“我是一个涉世未深的人,自从与姑娘分别后,十三年里我独自一人在一个石洞内潜心剑道,忘记休眠不停苦练,甚至忘记自言自语,一门心思领悟剑道。偶尔恍惚回神之际,闲暇之余,想起早亡的双亲以及师傅义弟,再有就是姑娘和你母亲的温情关爱。现在细想起来,我与晴儿彼此有的好感并不能算是······唉,我也懵懂不懂该什么形容,只是凭着我对她那股美好的感觉,然而我仍然很喜欢她,所以我不能······”

这时,章若初已经听明白他要说的话,心中欢喜无限,侧过娇躯轻轻靠向身边暖暖的躯体,柔情似水道:“秋兄,我并不要求你为我做什么,晴儿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我只是希望你也将我视为你未来的······妻子。”

秋远峰轻轻将她揽入怀中,道:“你不怪我先前对你的冷淡?”章若初终于得偿所愿欢喜都来不及怎会责怪他呢,摇摇螓首,将其置在那宽厚的肩膀上。

秋远峰看着怀中佳人欢喜之余,眉宇间的飒爽英气中凝聚着隐约幽怨,黛眉微颦,想到她曾经的坎坷境遇,柔声宽慰道:“若初,有什么辛酸委屈尽可说出来,我知道你娘亲惨死又不知凶手是谁,而你的师傅也相继离你而去,让你一人独自担起偌大的重担,其中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委屈,却无人倾诉。现在你尽管说出来,让我与你共同分担忧愁,或许你痛苦一场尽情宣泄后,心里的委屈埋怨就会消减许多,好么?”这几天来,光是萧府那一趟所受到的委屈误解猜疑就够他喝一壶,而章若初一人独挑大梁撑起一个偌大的帮派,其中种种艰巨委屈那不是海多了去,且她的身法高贵无比不能随便找人倾诉,一念及此秋远峰莫名感到揪心疼痛,手臂揽的更紧了似乎想要将给她与温暖和安全。

章若初抬起水眸凝视那双真诚而关爱的眼睛,眼眶内瞬时积满里泪水,双肩开始剧烈颤抖,胸膛急剧起伏,终于盈眶热泪倾泻而出,“哇”的一声,扑到秋远峰怀里失声痛哭,口中不停抽噎道:“秋郎,若初的命好苦啊!”

秋远峰此时虽是紧紧搂抱香喷喷、动人无比的娇躯,却丝毫没有旖旎的念头,柔声道:“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以后你就不会再忍受痛苦的煎熬,今后我们风雨同舟共济。”一只手轻轻拍打那优雅后背。

章若初已经情不自禁,呢喃道:“我自小无父,每每问起娘亲而她总是骗我······骗我说他去了遥远的地方,每当我看见别的小孩逢年过节一家子欢乐团圆,我都要哭着······哭着跑回家问娘亲,别人的亲爹都回来了,别家的小孩都有爹,为什么就我······就我没有,总是闹着去找,这时娘亲狠狠地打了我一顿,然后她自己也哭了,苦的死去活来肝肠寸断。最后娘亲决定迁到海外,过着没有任何喜庆节日的清幽生活。然而六年前娘亲独自离开孤岛,我日夜盼望,谁知盼到的是娘亲的死信,我终于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后来遇到师傅,他教我习武练功,在刚刚找到一份温暖,不幸又降临到我身上,三年前师傅突然无疾而终,抛下我一个人又走了。”

章若初说到此处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顿了顿哽咽道:“以后由我继承师傅花费心血自创的纤手会,江湖之上波诡云谲,机诈百出,无时无刻不面临着严峻的威胁,我费尽心力,绞尽脑汁方能力保纤手会不被各方势力歼灭。刚要缓一缓时,又突然冒出一个色魔师叔,时常来骚扰我,我宁死不从和周前辈暗中出手,才保住清白之躯······而后遇见秋郎,你却对我无动于衷,我这一生就要与青灯古刹常相伴了!”

秋远峰闻之恻然,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如今你我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之前都怪我不好,日后我自当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章若初倾情哭诉过后,整个人轻松不少,再听见他的话,多年来的相思之情终于有了着落,渐渐止住了哭腔,道:“秋兄,你愿取小妹为妻?”

秋远峰携起那双纤纤玉手,温情款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若初,我既然说过,那自然不会更改。”忽然想到一个令他难堪的问题,不安道:“可是,我无法跟晴儿交代。”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章若初默念着,欣喜之情溢满心怀,红着脸,赧然轻声道:“先入为主,小妹甘愿屈居次位。”

想到要面对的事情,秋远峰拘束不安道:“若初你不知道啊,我刚出山那时,晴儿就曾经打趣我说:我若回去看她时,身边一定有别的美貌女子,当时我夸下海口信誓旦旦,想不到如今真的应验,你说我该如何启齿跟她说呢?”

章若初秋波一转,悄然道:“只要你心中有我,这事情就由我去对她说。”“可是,可是我还是害怕面对她,唉,可怎么办,简直无颜见江东父老啊!”秋远峰仍是紧张不安,眼珠子不停转动,一脸焦虑。

见到秋远峰这般模样,就像一个小孩偷吃的蜜糖却害怕受到爹娘责骂的样子,哪里有昨夜对敌从容淡定的高手气派,章若初见状“噗嗤”失声娇笑道:“秋郎,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既然已经决定就自当坦然面对。”

秋远峰微微一怔,随即无奈笑道:“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有时候恍惚间觉得自己仍是十岁的小孩子,好想没有长大一样。”

章若初略一沉吟即明白了,笑道:“秋郎那是因为你常年与世隔绝,况且你十三年时间里独自一个人,对于世俗人事未曾深知,以后你就会慢慢熟悉。至于晴儿该怎么说我一定帮你说服她的,你就安心享受齐人之福吧。”说罢,那张因长期缺乏日照的苍白俏脸颊生红霞,美艳不可方物。

听到她有办法秋远峰舒了口气道:“好吧,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嗯,你现在的心情好多了吧?”章若初微点螓首,一派小鸟依人状。

“那好,我们该走了,剩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章若初难得享受美好时光,多年来不就是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吗,如今事事如愿那还不忙里偷闲肆意享受爱郎的款款柔情,腻声道:“忙什么,我还没有哭够呢。”说着,螓首侧摆枕在他的肩膀上,娇媚无限。

忽然,近处传来“哈哈哈”大笑声,一个灰衣老者凌空翻越几个筋斗,眨眼到了两人一丈之外,落地时便朗声笑道:“女娃儿,找到情郎就忘了正事,这可不行哦。”

秋远峰猛地一惊,如此近的距离他却没有觉察到,虽然在你侬我侬之际警觉性难免降低,亦足见来人一身高明精湛的身手。?

第一章 不平散人

章若初听见熟悉爽朗的大笑声,倏地急忙从秋远峰温暖宽阔的怀里跃开,脸庞红彤彤,娇羞道:“老前辈,你就爱欺负我,看我以后可不给你美酒佳肴了。www.65txt.com”

秋远峰听得那朗声洪亮如钟鸣,中气十足,显然内功修为极其高明,不由得寻声望去,灰衣老者年在六七十间,黑发狂发张扬,蚕眉横卧眼若铜铃,精光湛湛炯炯有神,国字脸方口大耳,下颚银须虬髯根根似戟,一望既知此人狂放不羁的性格,然而目光却无鄙视渺然之色,给人一种直面直接的感觉。

章若初红着脸走到灰衣老者跟前,赧然道:“周前辈,他是我的······我的。”话到口中事到临头,反而忸怩起来。

“哈哈哈。”灰衣老者上下打量闭月羞花的美人儿,笑道:“女娃儿取下面纱了,那是不用隐瞒,我也听那几个小丫头说过,他不就是你的情郎吗?呵呵,很好,很好!”

章若初赧然垂首含羞,美眸却滴溜溜瞟向秋远峰,秋远峰会意走上几步拱手道:“后学末进见过前辈。”

灰衣老者呵呵一笑,随即严肃道:“章丫头眼高过顶,她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不过老夫受故人所托,还要试试你是否配的上她。”

呜呜,秋远峰心里苦不堪言,身受毒物侵害又站了一夜,刚刚袪毒还未康复,这会儿又要动手,而且看此老一身功力只怕不下于那位无耻师叔,望了望章若初却见她鼓励的眼光,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呢,还让不让人活了?不得已,秋远峰只好硬着头皮道:“请前辈手下留情,多多指教。”

灰衣老者如老鹰一双锐利的眼睛略一扫,瞧见他腰际扎着一柄木剑,道:“武林之中敢用木剑的人少之又少,未免不伤了和气,我们还是试试掌法。”也不容秋远峰说话,大手一拍猛然挥掌而至,掌法呼啸直若奔雷。

秋远峰平胸回击,双掌相触,“砰”的一声,两人各退两步。

灰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出现兴奋,哈哈笑道:“果然有两下子,年轻一辈中能接下老夫一掌且能震退老夫的不过六六之数,再接老夫这掌看看?”话音刚落,一股雄浑强劲的气劲带起无数落叶,转而凝聚成一只猛虎似的,张开獠牙大嘴呼啸着猛扑向秋远峰。

秋远峰顿时感到呼吸不适,满头发丝乱飞,心下骇然,此老掌风势如猛虎下山,威风凛凛,一派百兽之王唯我独尊,不禁思忖:“干什么那么拼命,试试而已啊。”猛虎容不得他多想,眨眼间扑将而至,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他的脖颈。

秋远峰右手虚划一个小圆圈,剑气隐透划去层层掌劲,拍出一记劲掌,两股极强气道再次相触,啵的一声,气劲卷起漫天竹叶,竹子纷纷摇荡犹如狂风横扫,场中顿时乱叶纷飞,倏地片片枯叶被强烈的气劲所摧搅得粉碎,一丈方圆内全都是灰蒙蒙一片,宛如天空洒下满天尘埃,看不清两人的身影。

章若初不由得提心吊胆,想起秋远峰身上伤势未愈,娇呼道:“周前辈,秋郎!”好在她目光锐利,看到两人只是晃了晃,没有人倒下,这才稍稍安心。

忽然,灰衣老者再次朗声笑道:“好小子,果真有能耐,女娃儿交给你,老夫总算放心了。”

秋远峰也不由得赞叹道:“老前辈掌劲刚猛雄壮,晚辈叹服。”

灰衣老者道:“少侠不必谦虚,若是老夫没有看错的话,你并未使出全力,而且掌法非你所长,出招平平无奇,内力却是炉火纯青充沛无不,如果比剑的话,恐怕老夫不是的对手。”

秋远峰恭敬道:“承蒙前辈夸奖,在下实不敢当。”灰衣老者道:“少侠不必多礼,老夫最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请问少侠如何称呼?”

“不敢,晚辈秋远峰。”

“哦,原来是你,那就难怪了。”灰衣老者呵呵笑道:“原先听到二哥不停吹嘘他的徒儿武艺如何了得,现在一试果然不凡。唔,不过老夫看出少侠一身内功绝非传自二哥的内湖心法,这就奇怪了?“

“前辈见过家师?”在外漂泊无依无靠的,他越发怀念亲人。

灰衣老者颔首道:“不错,前些日子老夫正在追查三哥遇害真相,不想二哥带着一个年轻人前来寻我,劝我重出江湖。其实他哪里晓得老夫早就没有自由之身,这些年来一直在纤手会替这丫头卖命。”

“瞧您说的,哪里是我使唤你,前辈你再说我可是真的生气。”章若初不依娇嗔跺脚,顿了顿向秋远峰介绍,“周前辈号称‘不平散人’,江湖五散人中排名第三,跟你的师傅‘五湖散人’是结义兄弟。其实,周前辈是家师挚友,纤手会能有今天多半是靠周前辈暗中帮忙。”

“没见到你之前,老夫听你师傅就是我二哥,称你为武林第一人,说少侠那一剑已经化境。本来老夫说什么都不肯相信,就凭一剑堪称第一?这话未免太大,如今与少侠对了一掌,老夫倒是要考虑考虑。”

经过短暂的接触,秋远峰觉得这位前辈豪气干云,说话直爽不喜欢拐弯抹角,心里欢喜,道:“周前辈太过奖了,区区技微之末不足以贻笑大方,更不消说什么第一人。”

不平散人颔首笑道:“骄而不满,孺子可教也。”“前辈可知道家师和师弟的行踪?”秋远峰心中关切师傅的情况,急切询问。

“几日前老夫正与二哥喝酒谈天,顺便告之三哥遇害现场情况,二哥觉得事情仍有蹊跷带着徒弟继续追查,老夫若不是关心那个杀千刀在十五日前来骚扰章丫头,急于赶回来教训他,这会儿恐怕还跟着他们。少侠放心,以二哥的本领江湖上不是任何人都能惹得起。”不平散人忽的目光一沉,问道:“秋少侠,老夫听到二哥说起你的奇遇,关于魔教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老夫听二哥的猜测魔教的真正实力不仅仅是摆在台面上的那些。”

秋远峰沉吟道:“就晚辈所知魔教现在的势力,恐怕武林中不是任何一个门派可比比肩的,别的不论,魔教中顶尖高手有执教教主,两位副执教,‘太乙天魔’阴阳生,‘搜魂鬼手’李元,其下四堂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还有一批神秘训练的一流杀手,甚者有一个更神秘的人物至今尚未露面。”

“那两个凶煞的大魔头竟会是魔教中人?!”不平散人闻声色变,“还有那个神秘人物没有露面?”

秋远峰摇头道:“这个晚辈也不清楚,传闻那人是魔教创始人,这四个人的身份到目前为止无知知晓,只怕魔教大多数也没有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如此看来,以前老夫是错估他们的实力,光是‘太乙天魔’阴阳生和‘搜魂鬼手’李元这两个名头就足以让武林中人心惊胆寒。武林有句谚语:宁见阎王牛头马面,惧怕天魔鬼手勾魂。一般的江湖人士单身或者十几人见到他们,不是撒腿就跑也不是殊死拼杀而是拔刀自刎,可想而知他们的手段是何等残酷可怖。”不平散人提及两大魔头,亦不免心有余悸。

章若初掌管偌大纤手会什么人没有见过,但对于二三十年前的江湖往事不是很清楚,听见连自己都敬佩的老前辈也面有惧色,不服说道:“周前辈,你怎能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要知道我们也不是庸碌之辈,更何况不是有武林第一人吗?”说罢美眸直勾勾盯着秋远峰。

不平散人哈哈笑道:“说的不错,还未开战怎么能在气势上先输了呢,该罚,该罚三大坛子美酒,章丫头你的是不是?”

美酒没有,有的是美人一个娇媚的白眼。

第二章 未雨绸缪

秋远峰干咳道:“周前辈,未雨绸缪,晚辈认为我们还是先准备好,以应意外变数,恐怕变数将在几日之内。(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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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你说的正事是什么?我们该如何准备?”章若初对于秋远峰充满了希望,也不是她有了情郎脑筋变作白痴,若事情真如他说的那么严重,别说纤手会,就是武林泰斗少林寺这座几百年古刹也经不起魔教摧残。

有一个纤手会元老在场,秋远峰怎敢造次,“前辈有何高见?”

不平散人微微一愣,笑道:“少侠不必顾虑到老夫,老夫直来直往惯了,只知道挥掌猛拍哪里深谙御敌之策,平日都是受章丫头指挥差遣,既然她请教于你,少侠怎么说老夫从命就是。”

秋远峰忙谦恭道:“这个晚辈如何敢当?”

不平散人道:“少侠不必介怀,有道是江湖无尊卑,达者为先,有话就请直截了当不必拐弯抹角。”

章若初附和道:“是啊,秋兄,你若是跟周前辈客套客气了,他反倒不高兴。”

秋远峰本不是讲究客套礼数,何况他知道的来来回回也就那两套寒暄的话,但是纤手会毕竟代表着江湖一方势力,在总坛里妄动手脚布阵,传出去给江湖和会里的人就是一个明显的举动意味,所以他才暗下寻思一番。既然两人都坦率直言他再客套下去就显得矫情造作,正容道:“如此晚辈得罪了。之前晚辈仔细察看围绕着这座庄园的竹林,经过章姑娘和前辈的精心布置,虽然可以抗敌阻止强敌侵入,不过五行阵有个致命的弱点,一但有高人点破那么不仅阵法无效反遭自损。”

“有弱点?”章若初挑眉询问。一来秋远峰单凭八根竹竿破了局部阵势,再次听到他指出布阵的致命弱点,心中颇有微词,那她情郎面前岂非一无是处。

“五行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竹林属木,锋利兵刃既可砍断竹林,不过这点不到万不得已,对方是不会不顾身份人人拔刀伐竹,那样不仅显得没有能耐,传出去更是另江湖中人贻笑大方,何况偌大竹林要砍伐殆尽也不是容易的事。可是如果对方使用火攻,整片竹林将是一片火海,那是竹林中布置的阵法不攻自破。”

火攻竹林一直是令人头疼的问题,是以才有神秘总坛之说,章若初颔首点头蹙眉道:“秋兄所虑极有可能,若是纤手会总坛不再神秘,而是为江湖人所共知,那么凭借一个五行阵是挡不住魔教的攻击,那么你想如何布置?”

秋远峰想到可以一展胸中经纬,神情很是兴奋道:“我脑中已有一个阵法,既可以防范敌人火攻,又可以围歼闯入阵中的敌人,就算对方是破阵高人也难以撼动此阵。此阵一经布置便占尽天时地利,再加以人和,可谓攻守兼备无坚不摧。”

“攻守兼备无坚不摧!?”章若初听到阵法竟有如此神奇的作用,不免有些怀疑,若说可以混淆闯阵之人的视听,再派人伺机击杀那倒是正常,就算再厉害的阵法也不能像铜墙铁壁一样。

不平散人听秋远峰说的玄乎,寻思:“就一破阵法能有那么厉害吗?不过是晃晃眼,让人头昏眼花的小把戏小伎俩而已,你们将之吹嘘神乎其神,老夫就不相信了,大不了将竹子一根根拔地而起,光秃秃的看你们还怎么布阵。”长久以来,他本对章若初在竹林弄些花哨颇有意见,画画几个图纸,糊弄一下庸手还可以,碰上那个杀千刀的色魔不是一无是处,让他来去自如,如路无人之境?

秋远峰知道自己的话在别人听来未免言过其实,也不介意他二人怀疑的眼光,笑笑道:“我想探看此处地势,还要深思熟虑冥想一个晚上,因地制宜布出最神奇的阵法来。现在天色不到晌午,离明天有段时间,这期间请章姑娘事先准备三百二十四根铁棒,要经过特殊锻造,不惧雨水侵蚀,长半丈,粗如拇指,最好根根粗细长短一致,布置好后阵法浑然如一。”

连材料都要这么考究,章若初心中的疑虑去了不少,道:“我马上传下命令,属于纤手会的兵刃铁匠铺即刻按照要求打造,其他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吩咐不敢当。”秋远峰想了想,“只是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不希望在我冥想中途被人打扰。”

章若初知道布阵最是消耗心神,更忌讳被人打扰,因为一经打扰整个连贯的思绪顿时短截,微笑道:“秋兄放心,我自会吩咐下去绝不会有人前来扰乱你的思绪。周前辈,我们先走吧,好让他早点清净。”

不平散人呵呵道:“章丫头,你不跟心上人先亲热一下吗?之前你不是闹着不想离开么?”

章若初秋波盈盈,脸上生晕,啐了一口,道:“前辈,你就爱打趣人家,再说我可真的就禁酒一月,以后再也不做东西给你吃。”

“别,别,别,几年来你一直默默忍受,独挑重担,哪里享受过男女恩爱,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见惯了章若初巾帼不让须眉的勃发英气,现在她女儿家矫情姿态哪里曾见啊,不免想要调笑一番。听见章若初的威胁,不平散人想及美酒佳肴若是没了,肚子里的酒虫发作那可真是瘙痒难耐,简直比给他几刀来的难受,“既然你不愿意,我们赶紧去办事。”说罢,几个闪身进了院子里。

章若初红着脸凝视一眼,便莲步姗姗,穿过拱月门径直去了。秋远峰叹了叹,情债是对是错他自己不等而知,既然开始了那就顺着流吧。

在林中兜兜转转一个时辰后,秋远峰若有所悟,举步进到屋舍里。

就在秋远峰叹息的同时,远远处竹林里,白玲美艳娇媚的脸庞黯然失色,一声叹息,隐入苍翠碧绿丛中。

秋风乍起卷起无数落叶,风过竹林沙沙响,竹子一压且挺,摇摇晃晃,发出耶耶声,时近傍晚,残阳如血,如暮时分秋风更急,传林而过,来着凄厉呼啸声飘荡驰向远方。

华灯初上,大红灯笼高高挂,在暗夜里越发耀眼,黑越深光越亮,从来都是矛盾合一。

将近日暮时,三百二十四根精制铁棒终于打造完好,根根粗细长短都合乎要求,听到弄月的禀报后,章若初这才有心思进到厨房精心熬汤,想到以后可以为他亲手调羹,看到他喝的美滋滋的样子,心里乐翻了天。

昨夜,九月十四夜,不是一场美丽的邂逅,而是一个崭新的开始,虽然前面将有无数荆棘坎坷,不过她相信只要彼此坚信携手共创,再大的挫折也会被碾平变成康庄大道。

章若初端着熬好的银耳燕窝肉粥,向远处一间僻静房舍走去,忽然一个苍老洪亮声音在身后响起:“章丫头,今晚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唔,好香啊!是不是特意犒劳老夫,果然有心了,不枉老夫日夜兼程赶回来。”话音未定,一张大手已向那冒着腾腾热气的玉碗伸去。

眼看要到手了,哪知章若初娇哼一声,手腕一缩避了过去,道:“周前辈,这碗可不是为你端来的,要吃的话自己去厨房盛。”

“瞧瞧,瞧瞧,自从有了情郎就把老头子撂倒一边,这人心啊。”不平散人兀自嗟叹一副痛心疾首。

他的秉性章若初早就摸透了,笑道:“这肉粥可是要趁热喝才有味道,若是冷了可就没了味,哦,差点忘记了,厨房里还有一锅,刚才弄月刚刚进了厨房,这会儿怕是没了吧。”

不平散人惊呼道:“你怎么不早说啊,月丫头千万等等啊。”也不等章若初搭话,一溜烟直奔向厨房。?

第三章 六合九宫

明亮的灯光下,秋远峰收好几张图纸,然后凝神静思,恍然不知章若初站在背后,注目看去,图纸上面奇怪图形旁边密密麻麻注释着蝇头小字,知道他画的是所要布置的阵势,地上散落着十几张揉碎的纸团,他的手里只有三张完好。(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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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若初见到秋远峰正凝神思索,不便打扰,轻轻将碗放到桌上,挑了挑灯芯,屋内亮敞了些,秋远峰若有所觉道:“是若初吗?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不久,不好意思,还是打扰你了。”章若初歉声道:“既然醒了,那就把这碗肉粥喝了吧,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无妨,我正要去找你。”秋远峰看着桌上热腾腾的肉粥,温情道:“除了晴儿,就是你这么关心我。”

章若初欣然道:“这不算什么,来,先把粥喝了。”

秋远峰微微一笑,几大口便将美味肉粥喝个精光,咂了咂嘴意犹未尽,“真是美味啊,跟我在悦来客栈吃到那几道菜肴还要好吃。”忽然记起了什么,问道:“今天是十五夜,你怎么不去悦来客栈呢?”

接过碗放到桌上,章若初笑盈盈道:“每月十五,去悦来客栈除了重游旧地缅怀旧情,主要是为打听你的消息,如今你就在我面前,我怎么舍近求远呢。”

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秋远峰恍如昨夜,当时凛然不可亲近的妙人儿,如今却成了自己的妻子。念及客栈内诸人对她无不翘首以盼,为引得她凝眸一看可是费劲心思、不惜刀剑相见,若是让江湖中人知道他独占魁首、枝头折桂,以后岂不是或在众人虎视眈眈、众目睽睽之下,想想当时的情景,联系到日后不免于心戚戚。

章若初也想到两人在悦来客栈再度相遇的情景,那时候觉得他呆傻痴愣,完全是一个二世子模样,好在自己心里一时不忍,否则他怎么死的都不明白。想着心里由衷感激,若是自己稍稍不顺意没多管闲事,他就稀里糊涂命葬于那位锦衣公子剑下。可是又觉得不可思议,才一个月的时间秋远峰竟有了惊人的变化,问道:“那次见到秋郎跟现在相较简直判若两人,真是天意,如果不是我插手,只怕永远也不知道你就是我苦苦寻找的人。秋郎,你当时怎么那么怪?看起来傻傻的。”

“呵呵。”秋远峰也同意她的说法,当时他确实很傻,“第一次见到仪态万方的你,还有那么出乎意料的剑法招式,我是惊呆了。”

看到章若初露出不解之色,秋远峰挠挠头道:“我的剑法只有一招而已,看见那些人使得剑招,我当时就陷入了迷惑中,幸亏得到你的无意之言方解开我心中的迷茫,对于我你不仅有救命之恩,还有点拨之恩,算起来我们真是有缘。”

章若初心中充满温情,欣然道:“秋郎,缘分天定,冥冥中自然指引我们相遇相爱。哦,瞧我们都扯到哪里去了,你画的是什么阵法,我涉猎过奇门之术却看不懂其中玄妙。”

秋远峰收敛心神,拿起图纸道:“我正要给你讲述,这个阵法你务须融会贯通,完全熟悉。”

章若初拉过一把座椅,坐到他跟前,秋远峰接道:“此阵依据这座庄园和整片竹林的位置来设定,阵名叫‘六合九宫’,此阵出于易经卜卦,暗含五行相生相克和生死乾坤之术。此阵退可守,进可攻,扑朔迷离,千变万化,不可捉摸,既无定式也无定型,既可全阵同时运作也可单面拒敌。”

章若初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全阵环环相扣步步相连,又可以单独运作却不影响全局?”

秋远峰点头道:“正是,当敌人的势力过大而我方人手不足时,可以凭借单面依阵抗敌,起到事半功倍,重创敌人。我先将此阵前半部的精要关键处和其中奥妙告诉你。”于是将阵中一些晦涩难懂之处以及运作法门细细道出。

章若初聪慧睿智,加上秋远峰深入浅出通俗易懂的解说,再经过一番思索之后,对于此阵已有八九成理解。

看到章若初颇有心得的颔首会意微笑,秋远峰笑道:“若初,你已经深知前半部阵势的奥妙,剩下的后半部我还没有画好,待明天在与细说。现在你将这三张图纸拿去与周前辈、左右护法细细琢磨,最好大家都弄懂,了如指掌。如果魔教找到总坛位置,我们最后凭借的只有此阵,所以务必精益求精,做到行云流水,指挥若臂。”

章若初点点螓首道:“好的,秋郎你尽可放心,我这就去跟他们说,直到他们能明白为止。”起身拿过玉碗,盈盈一笑,带上房门,袅袅而去。

秋远峰看她袅娜出门,想到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复又埋头冥思。

金光破晓,深秋的阳光耀眼却不灼热,斜斜穿过细密苍翠竹林,偶尔有一道漏风照到僻静角落。秋远峰摇了摇头,脖颈发出咯咯声响,望向摆在桌面上三张图纸,脸色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丝毫没有因为熬夜感到疲惫,深深吸了几口空气。

晨的空气格外新鲜,吸入肺腑内,一阵惬意的舒爽,拿起图纸刚出了门迎面碰上俏丽可人的弄月,正端着一碗热粥和几个馒头朝这边走来,抬头见到秋远峰静立屋檐下,笑道:“秋公子,你醒了,快先进屋,等吃过了早点,沐浴更衣,我带你去见会主。”

秋远峰微微一笑道:“早点吃过就可以,一大早的沐浴更衣不是很奇怪么?”

弄月摇头道:“这可是会主吩咐下来的,公子你熬了一夜,沐浴过后会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了。”

“是么?”秋远峰没有试过一大清早就洗澡,半信半疑,不过见到弄月笑语盈盈的模样也就信了,当下狼吞虎咽,没一会儿便将早点统统消灭,直看得弄月抿嘴娇笑。

在纤手会中,特别是一个美女众多的地方,吃饭都是特别讲究礼仪的,当然除了馋嘴的不平散人以外,年青剑客个个如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一样,细嚼慢咽,生怕留了不雅印象,弄月哪里见过他这般吃相,格格笑道:“公子,慢点,没有人跟你抢,吃不完小婢拿去倒掉,不要撑着了。”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曾经有过半年的行乞生活,让秋远峰格外珍惜每一颗粮食,没有浪费一点食物,抹了抹嘴角,摆手道:“好了,请月姑娘带路吧。”

“公子的称呼小婢如何敢当啊,莫要这傻小婢。”弄月脸上一红,忙道:“请随小婢来。”

秋远峰摇摇头跟在身后,只听弄月轻声道:“公子,你家里可还有别人?”

“孑然一身。”秋远峰对于弄月突然问话感到不解,“月姑娘怎么有闲心问这个问题?”

“这可不是闲心而是关心哦,为了以后着想,我得细细查问一番。”弄月心里暗暗盘算,回道:“小婢看公子谈吐文雅,怎么会是孑然一身呢?想必是那家富贵公子哥,偷偷离家闯荡江湖吧?”

呃,原来我真的很有做二世子的潜质,连弄月都看出来啦,不过她倒是很有想象力的,秋远峰苦笑一声,“月姑娘你看我像是撒谎的人么?没有人愿意诅咒自己的爹娘,这个谎话我可是开不起的。”

弄月闻声急忙回身,惶恐道:“对不起,小婢不该怀疑公子的话,请公子恕罪。”

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见到弄月惶恐之色,秋远峰忙道:“无妨,你只是无心之言。”

言谈间,弄月来到一间布置高雅精致大房子前,脸上殷红悄声道:“公子,是这里,可······需要小婢······侍候?”声音颤颤巍巍,说着俏脸红彤彤的,仿佛深秋的枫叶。

“侍候我沐浴?!”秋远峰闻声顿时精神抖擞,清晨沐浴果然令人神清气爽,还未沐浴已是精神盎然,要是有个美人儿服侍沐浴,岂不是······

秋远峰赶紧打住旖旎的念头,干咳道:“不······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急忙推门进去,一颗却怦怦直跳,浴室内氤氲雾气缭绕,转过屏风,一个超大木桶足足淹死人,伸手试了试水温恰好。

宽衣解带,浸入温暖舒服的水里,水上漂浮着五颜六色的花瓣透着幽香,阵阵舒心惬意袭来,秋远峰顿感一夜疲劳全消,身心说不出的飘飘然,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呃,不能睡,睁开迷糊眼睛,一个模糊的倩影渐渐清晰,待看到那人时秋远峰惊讶地张嘴巴,哑然道:“弄月,你怎么进来了?”

弄月娇俏脸庞殷红如血,垂首赧然道:“小婢刚刚忘记了,浴室内只有女子衣裳,所以进来收拾,顺便为公子送来新的衣衫。”

“哦,我睡了多久?”秋远峰浑身不自在,自己赤身裸体的对着一个女孩,偏偏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含糊支吾。

“大约有一刻,公子,你是不是该起来,免得会主等久。”

“这个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很不方便的。”秋远峰讪讪然。

“哦,小婢这就出去。”弄月仿佛意识到跟往常不一样,呼吸急促,连忙奔了出去。

完了,春光外泄,秋远峰暗叹,拿起几案上摆着鲜亮光滑的衣裳,扎腰穿好,觉得身上衣料不似绫罗绸缎,披在身上丝丝轻柔如女子光滑的肌肤,格外飘逸洒脱。

“咳咳”干咳声,惊醒了一头漫想的弄月,抬头望去,一个深蓝色劲装身影巍然屹立,面如冠玉,丰神俊朗,气宇轩昂,呆愣失声,直到再度听到两声干咳,才回神道:“公子,你,这边请。”

秋远峰看到弄月神色不自然,问道:“月姑娘,你这是怎么啦,神情恍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也只有他配得上会主。”弄月摇头不语,默不做声低着头往庄园内最高的房屋走去。?

第四章 幸福彼岸

两人来到一座巍然高大阁楼前,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诸人动作麻利有条不紊。(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章若初静静伫立于高台之上,未施粉黛清新自然的姣好面容却是沉凝看不出表情。

秋远峰忖道:“静如山岳无形中散发巍然气势,从容不迫冷静沉着,她果然有不输于男儿飒爽气魄。”轻咳一声,向她走去。

章若初闻声回眸见到秋远峰英挺身姿,一身蓝色劲装越发显得精神,笑道:“看到你房间里灯光一直亮着,该是一夜未眠,怎么早早起来,不多休息?”

“这么说来你看了一夜,也不是一夜未就寝?”秋远峰打趣着说笑,“而且你一大早便指挥训练人手,岂不是比我更需要休息。”

章若初甜甜一笑道:“我不过是个监工罢了,根本没累着。”

回眸一笑百媚生,秋远峰微微一怔暗忖,一大清早的你们连番攻击,只怕我不仅精神健旺,还会气血高升,唔,鼻子好像有股热流?赶紧凝神:“你先支开属下,我来解释后半部的阵法要诀。”

章若初秋水明眸一转:“你怎么见外了啊?为什么单单给我一个人解释,然后又让我去跟别人阐明其中精要,何必多此一举?而且,以口传口不免暗生歧义,中间有什么差池大事不妙啊。”

“其中的问题我早就想到了,可你才是纤手会名副其实的会主,你一句话比我十句话管用。”秋远峰轻声低语,暗忖“我可是为你着想。”

章若初顿时了然,确实人微言轻,也明白到他实在为她的面子着想,想想堂堂纤手会却由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属下会怎么想?章若初悄然道:“其实,在我给左右护法和周前辈解释阵法奥秘时,暗中观察,他们对你很是敬佩,特别是周前辈对你赞赏有加,现在有我在你大可以发号施令。”

秋远峰愣了愣,由我发号施令那就成了喧宾夺主,连忙摇头道:“纤手会是你苦心经营,我怎能檀越?”

“我们都已经是夫妻,哪还分彼此,我的就是你的,至于你的是不是我的可要问你自己。”章若初娇媚的横了他一眼,不等秋远峰表态,忽然大声道:“各位,暂且将手里的活停下,本会主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大家静一静。”

章若初一声令下,正在忙碌的人全都停下手里的活,齐齐朝高处那道最美丽的风景望来,没有会主的命令,就算那边有最好看的美女,他们却不敢偷偷瞄上一眼,这时公然得到允许,男子的眼中目光大放异彩,目不转睛;女子则是惊讶羡慕的神色。

令行禁止,纤手会上下同心,无怪乎能傲视江湖,正当秋远峰遥想时,听见章若初吐语如莺道:“站在我身边的年轻人便是本会主的夫君。以后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对他像对待我一样的尊敬,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闻声,全场惊呆,场中咣当叮当硬物落地声不绝于耳,少部分男子的黯然心碎,其中包括展少白与韩显;大部分女子则是喜笑颜开,当然除去白玲和冷霜以外,白玲是黯然,冷霜则漠然。一阵惊愕静默过后,爆发出一片欢喜之声中夹杂着失望颓然声,众多女子与少数男子恭贺道:“恭喜会主喜得如意郎君,拜见公子爷!”整个院落大宅一片热闹。

秋远峰愣是没有想到章若初竟会如此直截了当,单刀直入,只听她欢喜道:“秋郎,这下你可满意了吗,以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会有人来为难你。”

不会为难我?你这一招直接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只怕我一出纤手会一大群人直奔我而来,秋远峰想想都汗颜,不过毕竟是章若初爱的表明,让暗地里钦慕她的男子断了念头,同时也掐断一两个女子对他心存暧昧的念头。

秋远峰不能迁罪于她,干咳一声,面对众目睽睽,俊秀刚毅的脸庞微微发热,章若初倒是大大方方,似乎不露女儿家忸怩羞涩。

看到情郎拘束不安的挠头皱眉,不知所措,一副发窘之态,章若初洒然笑道:“怎么?秋郎,人家作为一个女儿家都不怕,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倒是害羞窘迫,可别让人看了笑话你。”

是啊,她一个你女儿家都放得开,怎么我却畏首畏尾,束手束脚,秋远峰暗忖那实在不像样了,向她投去一个“看我表现”的眼神,昂首挺胸阔步上前,朗声道:“各位,在下秋远峰,承蒙纤手会会主垂青,入她法眼,日后自当与纤手会携手对敌,希望诸位齐心协力,为纤手会为武林为天下苍生为正义贡献自己的热忱·······”咳咳似乎跑远了,秋远峰干咳两声又道:“我们既然投身江湖,江湖就是我们挥洒热血与快意恩仇的地方,江湖虽然残酷有时候甚是血腥,不过它还是有自己的规则,起码还有尚武精神。然而不久之后,江湖武林将面临一场空前浩劫,需要我们正义有识之士握紧手里的兵器捍卫江湖的道义。未雨绸缪,诸位现在做的工作就是为了巩固加强总坛的准备,有关于总坛阵法,想必章会主向你们阐述一二,现在趁这个时间,蒙章会主看得起由秋某为诸位解说阵法后半部的精要。”

轰的一声,在场那些不知情的人乍听见秋远峰一番虚飘飘的空话,仿佛煞有其事,底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听他说到空前浩劫什么的,好似末日即将到来,他们早就习惯了刀头添血的江湖生活,江湖打打杀杀,恩怨纠缠不清那是常有的事情,如果没有那才奇怪,不过如此危言耸听的话却是第一次听见,如何不令这些江湖老手们闻之色变。

看着众人惊讶、怀疑、不信、甚至轻蔑嘲讽,秋远峰意识到章若初可能没有对他们说起过一些魔教内幕消息,带着询问的眼光向她望去,瞧见章若初惊讶表情,自知语出惊人,不过就算丢尽老脸也无妨,知道总比无知的好。

底下一百多号人,黑压压一片,秋远峰还从未有过在如此多人面前大声说话的经验,这时场面失控束手无策,但听章若初一声冷哼,听在诸人耳内如同一记重锤敲在心口上,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正要继续说话,想及刚才众人各式各样的眼神,秋远峰脑中猛地一惊,走到章若初身边轻声道:“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之处,你且先将众人解散,我们回去再说。”

有什么不妥之处不能当面言明么?章若初心念急转意识到其中大大不妥,纤手会总坛有来自各门各派武林人物,虽然大部分是由师傅和不平散人以及自己提拔栽培,可那是纤手会的中坚力量,忠心自是没有怀疑的了,可是人多嘴杂其中难免混进魔教安插进来的细作,就不能不防备着。心念急转之际,章若初心中已有策略,沉声道:“大家继续手里的活,时间紧迫不能怠慢,至于其他的事情,本会主另有打算。”

接二连三变故,让听命办事的人一愣一愣的,弄不明白他们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也不敢多问,虽然他们是总坛的人不过距离核心仍有一段深深沟壑,闷声牢骚一句就继续手里的活。

展少白与韩显则是惊愕呆愣住了,前天秋远峰才刚刚进入纤手会,就算他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就算他御女有术,也不可能在两天不到的时间内换了一个想都不敢想的身法,堂堂纤手会会主可不是普通的女子,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人物,经历过无数风浪,怎么可能轻易地被征服。之前展少白还曾为秋远峰性命着想,隐晦的说出悦来客栈的事情,没想到才隔了一天秋远峰的身份彻底大变样。

想到在纤手会分舵奋力卖命拼搏了两年才有一次机会进到总坛,原本以为因办事不利被返回原籍,哪知得到告知办事有功,得以留在总坛。

总坛就是不一样,身边女子虽不能与左右护法相媲美,也不如堂主香主地位尊崇,不过看人的眼光里带着尊重,且美女既多又养眼,是男儿当舒凌云壮志的绝佳理想地方。今天一大早立即得到命令参与会里一项重要秘密的任务,终可一展身手,对未来充满憧憬时,听到会主惊人之语。,呜呜,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两人呆如木鸡状,余下的话再也听不见,好半响才回过神,也罢,断了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痴心妄想的念头,能够远远看见会主绝世风姿也算是不错了。

唔,好香啊,韩显鼻端嗅到一丝茉莉清香,顺着香气望去,那个倩影也不错啊,当即举步向她走去。

展少白望了望站在高台上一对壁人,朝阳照耀下,男的丰神俊朗,毓秀俊朗,女的顾盼生姿,窈窕婀娜,金光耀眼仿佛将他们融为一体,果真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叹了叹,看见韩显尾随一曼妙女子而去,嗤的一笑无奈摇头,俯身之际,忽听到身后传来银铃清音:“喂,一个人傻笑着干么,还不快过来帮忙!喂,说你呢,还看那边,就是你啦!”

展少白侧目望去,一个年轻娇俏女子正叉腰直瞪着自己,白衣飘飘,黛眉弯弯,明眸灿烂,见到他回头,那女子白了他一眼,“这里就属你最傻了,赶紧过来,唔,这东西好沉啊。”

原来还有别样风景,展少白笑了笑,举步过去,暗忖:“最美的风景总在最高处,那并不重要,幸福才重要。幸福不在抬眼高看处,而在身边触手可及,就看你在意遥远高处瞩目的风景还是恰似遗忘的身边淳朴自然。”?

第五章 竹林布阵

僻静雅舍,孤伶伶,唯有呜咽秋风、枯叶作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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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秋远峰的顾虑之言,章若初若有所思道:“你是指阵法有六面,每一面既然可以独立运作单面拒敌,那么无需所有人知道整个阵法的精妙所在,他们只需弄明白自己负责的那一面就足够了,如果让很多人知道的话反而不妥?”

“不错,如此作法为未免有伤感情,可是大敌当前,为了需要不得不留个心眼。”秋远峰略一迟疑,见她神色无异方安心道:“而且,这个阵法越到后面越难理解,寻常武林人士很少涉猎奇门之术,对于阵法微妙的变化未能做到察之毫厘,见微知著,所以我认为让他们各守一面,足以拒敌,如此一来,即可保密又能发挥他们的作用。”

章若初略一思索便认同他的看法,纤手会在自己监督之下,想来不会有人存有不轨之心,然而事关重大,难免有魔教安插的内应,更何况那个丧德败行的师叔极有可能是魔教之人,那就更加值得怀疑他有没有偷偷布下眼线呢?

见到章若初点头会意,秋远峰接道:“我有一个提议,我们将阵法三成告之多数人,至于左右护法则告之七八成,周前辈自然不用隐瞒,悉数告之,一层层分级下去,就算后来泄露了阵法秘密,可是其中精要隐秘处却只有少数人知道,那些肤浅的秘密不甚重要,你以为如何?”

章若初沉思良久,颔首道:“为了安全和大局需要,如此最好。至于替她们面子着想的念头,你倒是没有必要顾虑。江湖乃是非之地容不得半点闪失,小心谨慎是可以,更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她们混迹江湖久已,有时不用你说就已经猜到你的意思,如果没有这点觉悟是无法混迹江湖。”

呃,敢情是我白费心思了,江湖有时直接的令人害怕,秋远峰讪笑道:“我把这后半部阵法精要以及运作关键处跟你详细解释。”于是细细道出其中精妙,说完将三张纸递过嘱咐道:“好好琢磨,完全弄懂之后付之一炬,以防落到细作手里,那情况就不妙了。”

章若初嗯的一声,起身走到门槛时,说道:“三百二十四根特制铁棒已经准备妥当,你可以先去布阵,我稍后再去。”

两人一起出了后院,秋远峰举步向正北方向竹林走去,来到竹林里,眼前一片苍翠,将深秋狠狠隔绝在一片翠绿之外。

青竹绿叶,“君当若竹,百折不挠”秋远峰暗忖一叹,凝神静思片刻,走到捆扎成团竖在地上的铁棒堆前,拿起一根细细打量手上掂量,唔,比想象的更重些。

秋远峰不急于布阵,在竹林里看似悠闲晃荡着,正北面的竹林很大,沿着起伏地势蜿蜒而去大约不下于几百丈方圆,单凭区区五十四根小小铁棒实在令人难以相信能布处高明的阵法。

在竹林走了一圈,秋远峰踱步回到铁棒处拿起八根铁棒,望了望天色,一阵疾风驰过,双手一抖动,九根铁棒如闪电一般,铁棒带着尖锐破空声穿过层层竹林,九根铁棒齐齐径直插入土壤中,高低起伏略有不同,入土前后顺序也不尽一致,形成一个八根为圆形,中间孤立一根,占地不过十几丈方圆。

剩下的四十五根,秋远峰双手猛地张开,大喝一声,四十五跟铁棒竟是凌空冉冉升起,脚底迈着五行八卦步伐快速穿行于竹林中,那根根铁棒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紧紧跟在他身后,随着他挥手动作,一根接着一根扎到地面,不到一刻钟,四十五根铁棒悉数前后有序静静扎在竹林里。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看你得意微笑,是不是北面已经布置好了?”

秋远峰笑道:“不错,正北面已经布阵完毕,还剩下五面恐怕需要花费一天的时间。”转头望见光艳迷人、美艳绝伦的章若初正含笑向他凝视,身后跟着贴身四婢、左右护法和不平散人。

章若初道:“我将纤手会人手拨出分成六部分,由追风弄月一组,摘星撩辰一组,左右护法个一组,周前辈率领一组和小妹一组,秋兄你总领全局指挥调度。”

“由我统领全局?”秋远峰愕然道:“我怎敢接下此重担,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平散人哈哈笑道:“秋少侠就不必客套了,现在是多事之秋,你就不要再推诿啦。有道是能者居之,你与章丫头又是夫妻身份,况且此阵是你一手布置,没有人比你更清楚阵中奥妙,总览大局者非你莫属。”

见到章若初点头,“若是再矫情那就显得虚伪了,也罢。”秋远峰暗忖,笑笑道:“北面已经布置好,下面该是西北面了。”举步领着众人沿着围墙向西北方向走去。不多时,来到西北面竹林,那里早准备好了五十四根铁棒。秋远峰拿着九根铁棒静静呆立,忽然又是一阵疾风吹过卷起地面枯叶,猛听得大喝一声,九根铁棒在枯叶落地之前离弦之箭劲射而出,“扑扑扑”接连扎入竹林地面。

一如之前,秋远峰前面九根铁棒布置稳妥,双掌朝着铁棒堆连绵疾拍,空气中顿时充塞凌厉无比的气劲,双手猛地回收,竟将四十五根铁棒凌空尽数朝他吸附过来,然后又是鬼魅身法穿行林中,“唰唰唰”一连串铁棒入地声,深浅不一,有的竟入土一二尺。

在场之人除了章若初与不平散人见识过秋远峰精湛充沛的内功,白玲知道他剑法超快,把剑速度无人能及,却没有没有想到他年纪轻轻一身内功修为竟是炉火纯青,臻至化境。

四十五根铁棒,每一个少说三斤以上,本来练武之人力气较之常人大很多,单手举起一二百斤不算稀奇,可是单凭内力使事物凌空漂浮那是需要内力修为到了极为高明境界,何况凭内力虚托起一二百斤重的东西,而且他是在布置阵法容不得丝毫闪失。

就算章若初与不平散人事先有心里准备,知道秋远峰一身内力远非他所展示的,可他这手隔空吸起一二百斤,此等内力造诣,连他们都被震撼惊呆,更遑论四婢与左右护法,四婢更是瞠目结舌,当场石化。

好半响,不平散人长叹道:“枉我‘天罡手’周不平,自诩一身内功修为独步天下,现在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今天终于大开眼界,秋少侠单凭这一手功夫,老夫我第一个心服口服。”

面目毫无表情一直冷冷冰冰的冷霜,冰冷眼神中不禁露出一丝敬佩之色。

其实并非秋远峰有心炫耀一身内功如何了得,实在是布阵需要,望着众人惊呆的目光,讪讪道:“前辈谬赞了,不是晚辈有意炫耀,而是要布此阵不得不用这种手法。此阵名曰‘六合九宫’,在下所布置的阵眼皆由九根铁棒构筑,其余四十五根铁棒同样以五九之数,每次九根共分五次暗含六合之变,一面六合,六面聚合,故名‘六合九宫’。至于为什么阵眼需要手拿,那是借取人和之势;而其他四十五根不用手碰,是由于此阵隐含五行相生相克,在布阵时人手接触的话会破坏其中五行之术的微妙关系,所以才不得不凌空吸起布阵。”?

第六章 玄天奥义

“布阵手法已如此玄妙,此阵若成必将厉害无比。(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章若初暗忖,一眼望去,皱起巍峨黛眉道:“咦,怎么与你图纸上所画的不同?”

秋远峰不急于回话只是抬眼望了望天空,方才还是晴空朗日,现在乌云滚滚,天色阴沉沉的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即将降临,听见问话,笑道:“此阵还有一隐式,那就是乾坤生死,乾坤即为日月天地,生死即为阴阳正反。这才布好两面不具规模,等完六面完整之后它自会变化。走,我还得在天黑之前补完其余四面。”

白玲问道:“秋兄,照你的速度布置两面才不过需要半个时辰,布完六面不用等到天黑,你大可从容稳重一些。”

秋远峰转身走向东北面,“白姑娘有所不知,‘六合九宫’与其它阵法迥异,越是后面布施起来越困难,此阵成后效果如何还要看天公做不做美。”

来到东北面竹林,效仿之前两阵之法依样布置,不过此阵却耗去了大半个时辰。此时已是晌午,然而天空却黑压压不满灰褐色云层,天际仿佛将要步入黑夜似的。

三面布置完毕,绕是秋远峰内功精湛,亦是略有气喘,显然布阵消耗极大的真气。章若初关切道:“远峰,你需不需要休憩一下?”

秋远峰摇头道:“不能休息,此阵势要一气呵成,方能面面俱到环环紧扣,中间不能稍有停歇,我们快去西南面。”

西南与东南两面布阵之法刚好与北部三面相反,秋远峰先是手拿铁棒一根一根布置好五行之术,然后布置阵眼时,潜运内力隔空将九根铁棒依次布好。同样是两阵却足足花了三个时辰,然而此时天际早已暗淡下来,天空隐隐传来雷鸣之声,秋风呜咽越加凄厉,刮得诸人衣袂猎猎作响,彩衣飘飘。

九人来到南面,白玲看了天色,愁眉道:“只怕来不及了,天都已经乌黑。”秋远峰摇摇头道:“不是天黑下来,而是这片乌云遮住了天空。”

阴沉沉黑压压的乌云如同一匹硕大无比的黑布,宽有几万里将整个天际捂得严严实实,落日的霞光根本不见一丝余晖,俱是猛烈翻滚的黑云。阴风怒号,凛冽秋风肆意狂发猛烈肆虐摧残着竹林,四周全是风吹竹子倒,而竹子却顽强坚韧不屈地迎风挺直,发出怒吼的嚎叫,竹叶“普拉普拉”沙沙响,竹林中的枯叶更是随风狂乱飞舞,一副末世来临的恐怖情景。

“看来是天助我也。”秋远峰看看天色,扭头道:“你们且向后退出丈外,这时最后一面也是最艰难的一面,此面成功与否关系到整个阵势的威力。”

众人依言退后,八双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静立林中的秋远峰,但见他一动不动站着,昂首仰望苍穹,眼光闪着耀眼的神光。

此时,阴沉沉的乌云变得更加肆虐,气浪翻滚低低压者地面,狂风怒啸,竹林呜咽凄厉,摄人心魂。狂风打着卷一轮轮横扫枯叶,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众人眼中顿时失去了秋远峰的身影,猛听得一声响彻云霄的啸声,盖过呜咽肆虐的狂风声。

秋远峰长发飞扬狂放肆意飘洒,双手蓦地朝上挥动,那扎捆绑的五十四根铁棒凌空飞升。一瞬间秋远峰极快拍出十几掌,虎虎生威的劲风只把纷飞的枯叶震得粉碎,那五十四根悬空铁棒仿佛有人提着,待啸音过后,五十四根铁棒在他头顶上轮转飞舞,然后一根一根径直朝竹林飞去待到指定的位置,齐齐下坠,“唰唰唰······”连续不间断的声音响起,响了五十四声,天地顿时骤然寂静无声,连同风声也消失了,一派诡异。

“轰隆”一声巨响,汹涌翻腾乌云中,猛然劈出一团耀眼刺目的闪光,天地惊雷,震得大地猛烈摇晃,仿佛一个暴虐的君王正肆意挥舞着闪电毒鞭,鞭挞疮痍满目大地。紧接着雷鸣声不断,无数条电龙快速跳蹿于黑漆漆云层间,吓得四婢纷纷尖叫一声,抱作一团。

秋远峰面色大变,立即展开燕字诀轻功朝那间僻静房舍飞驰而去,章若初但觉眼前一阵疾风掠过,身边已无他的身影,忙道:“秋郎,你去哪里?”

远处传来秋远峰急切的声音,“你们站着别动,我去去就来。”眨眼间,场中没有秋远峰的身影,冷霜骇然道:“世上竟有如此轻功!?”

不平散人不禁愕然道:“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还是头一回见到鬼一般的身法,恐怕比之四十年以轻功闻名于江湖的‘鬼影子’也不遑多让。”

刚说完话,眼前突现秋远峰鬼魅般身影,众人见人刚布置完阵法又是一阵疾驰,眉宇之间隐现疲惫之色。章若初看着他腰际多了一个布袋,问道:“远峰,你急于去取什么东西?”

雷声轰隆不断,秋远峰不及说话一个侧身穿入漆黑竹林里,遥远传来:“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等会儿再说明。”话音不定,早已没有影子。

章若初气的直跺脚,嗔道:“什么事情都不说,当别人是白痴啊。”正要追进去却被不平散人拦住,道:“丫头,你没瞧见他焦急的神色吗?就不要再去给他添乱了,再说夜黑风疾,那个阵势还没有发生变化你又不熟悉,还是别跟着去了。”

雷电交加之声不绝于耳,一个个惊雷好似在耳际诈响,震得内功较弱的四婢,耳中轰隆隆,脑中轰鸣直欲栽倒在地。

过了杯热茶的时间,秋远峰再度出现众人眼前时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挥袖拭去脸上的汗水,露出得意笑容:“天助我也,走我们去大院。”

一行人快步进了大院,不等众人发问便回答:“我刚才出去,匆匆又布置了一个阵法,此阵极为隐秘,别人很难觉察。有此阵再加上‘六合九宫’的威力,相互补缺,威力大增,现在就等最后一刻,等埋好最后一块竹牌,便可大功告成。”

诸人看向他腰际木剑,果见剑端沾着一些泥土。雷声再度噼啪轰隆,天际为之一颤,秋远峰望向众人道:“大家先去院外,埋这块竹牌甚为凶险,还有扔掉手里的兵器,快。”

众人依言退到院外,四婢丢下手里长剑,章若初退到门口便不再退后,秋远峰既然说的那么危险,等下的情景自是凶险万分,她又怎么能丢下他一人而自己眼睁睁看着。

秋远峰叫诸人退到院外除为他们安全着想外,还有另一个层深意,这个临时布置的阵法玄之又玄,微妙无比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或者说是最玄妙同时也是最普通,就是最后要埋下的引阵一旦被人挖起此阵随即告破,可谓破一点则全阵皆破,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

瞧见章若初仍是站在拱月门口处,关切深情的眼眸穿透昏暗落在自己身上,秋远峰心生感动,这时雷声越来越激烈,越来越近,仿佛就像是在纤手会总坛上空不远处,肆意暴虐,震得整个纤手会总坛一晃一晃的,犹如山体将崩裂。

秋远峰细察院内地理方位,来到中间手握木剑猛地用力朝地上扎去拔出来,地面顿时出现一个一尺深的小坑,将布袋里最后一块竹牌深深埋进坑里。刚埋好,噼啪一声,一道闪电倏地劈在大院围墙。火石飞溅,四婢以及左右护法虽说武艺了得,到底还是女子吓得心惊胆颤齐齐惊声尖叫,抱首垂头躬身屈膝缩成一团,绕是不平散人胆识过人仍禁不止面色巨变。

秋远峰却是不为所动,他必须抢在下雨之前布置好阵法,不然一记惊雷劈到地面,人立变焦炭,望向门口见到章若初仍痴痴的看着他,仿佛没有注意到刚才那道惊雷。

秋远峰大声道:“若初,你去找来一根很长的铁棒,快点,不然来不及了。”他内力精湛浑厚,即使天空雷鸣隆隆,章若初依旧听得清楚,不及回话急忙飞身而去。

乌云越来越低已将天地笼罩,跳跃于云层间的闪电龙肆意游离,张着大嘴不停咆哮怒吼,秋风呜咽凄厉哀鸣。秋远峰在焦急等待着,见到章若初飞身掠到心中很是欣喜宽慰,接过她手里一根丈二长枪,急忙道:“若初,你快些退下去,这里非常危险,稍不留意会被天雷击中,有性命之忧!”

章若初却大声回道:“不!我们曾经有过誓言同生共死,现在你面临着生命危险我怎能置身事外,我要与你生死与共,绝不独自让你承受天雷威胁。”?

第七章 天地玄黄

秋远峰知道多说无用,且时间紧急迫在眉睫容不得他多说,看着章若初坚定誓死同在的眼神,大声道:“做好准备,说走就走。(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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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轰鸣趋近,黑漆漆云层猛地骤然闪亮,一条银龙划破天际咆哮着直扑大院正中两人处闪电击下,“砰”雷鸣声随后而至。“走!”秋远峰将手里丈二长枪以快过闪电的速度扎进坑里,立即暴退,一把揽过章若初极速掠向门口。

“砰”一声震撼天地巨响,闪电银龙直扑到丈二长枪枪端,顿时电光激射,那一点远比红日亮上无数倍,丝丝银龙盘旋环绕于长枪之上,倏地朝地下钻进去。

若不是秋远峰动作比闪电快上那么一点点,被天雷劈中只怕落得个血肉模糊、尸骨全无、浑身焦黑的下场。绕是退得飞快,天雷就在耳际边上诈响,章若初禁不止惊声尖叫,死死抱紧秋远峰的身躯,十指指甲都划破他衣服深深插进皮肤里。

秋远峰掠到门槛,脚下再点直飞出大院内,直到距离大院有十丈距离,才停下身子,这才发现章若初死死搂住他的身体,背后感到阵阵疼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若初,闪电已经过去了。”

章若初缓缓平复下来,离开他的怀里,长长舒口气,仿佛劫后余生慨叹道:“好可怕的天雷啊,我几乎被吓死啦,现在想起来仍是心惊胆颤。”

秋远峰笑了笑,这一笑牵扯到背后伤口,好在伤痕细小不深,不过在他精神疲劳之下仍是隐隐生疼,咧咧嘴道:“唉,我是没有被吓死,可是差点命丧于武林传说绝学‘九阴白骨爪’之下。”

章若初白了他一个娇媚眼神,纤手变作轻柔缓缓轻抚着方才饱受蹂躏的地方,秋远峰顿感无比舒心,那些个轻微疼痛被玉手轻抚三两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更是舒服的几欲出声。此时,竹林中传来一阵阵咯吱咯吱声响,若同磨盘转动一般,整个总坛的人都感到地面在轻微地晃动。

听见阵势启动声音秋远峰绮念全消,眉飞色舞道:“天公作美,天如人愿,看,竹林里的阵子已经启动,现在如果有外人踏入竹林中,必是有来无回。”

章若初拍拍心口,惊魂未定,“从前我都不怕雷鸣的,以后啊不知道要怕成怎么样呢。真奇怪,那道闪电怎么会劈到宅院中,恰巧正中长枪?”

秋远峰神秘一笑,俯首到她晶莹玉洁耳垂边,吹气道:“你先支开他们,这件事情越隐秘越好,还有,要有长期的准备,比如粮食,日常用品等等,都要采购充足。”

“这点我早就在准备,居安思危,有备无患。”章若初得意一笑,转身对四婢、左右护法和不平散人道:“请大家回去休息,好好揣摩阵法的玄妙,吩咐下去,今夜撤除盯梢暗桩,约束属下没有命令不要随意踏入竹林,否则发生意想不到的后果。另外,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演练阵法,务必做到了然于心,烂熟于胸。”

白玲等人恭声道:“属下遵命,告退。”弄月则是白了秋远峰一眼,似乎在怪每次见到他都要令她吃惊不小。

章若初随着秋远峰进到大院,一眼望去不由一愣,原本是银光闪闪光亮亮的丈二长枪,此时变成一根黑如焦炭的墨棒,正被他拿在手里把玩,暗忖:“看来要尽快吩咐铁匠锻造一把一模一样的长枪,不然‘银枪’杨二老前辈可要跟我急了。”

“这枪还有用吗?”章若初见他一副高深莫测的微笑,不解问道。

秋远峰摆摆手,笑道:“现在没用了,刚才用处可大了,我们去房间里谈吧。”说罢,将墨棒搁在角落里,负手朝外走去。

来到先前僻静雅舍,章若初推门而入,忽然回想到之前两人独处时香艳旖旎光景,对于那中奇妙感觉更是深入骨髓,且她心中早有一个念想,仿佛预知到要发生的事情,斜眼瞄了一下一脸神秘的秋远峰,芳心倏地怦怦直跳,俏脸升霞光。

秋远峰没有察觉到佳人的异样,略有得意道:“若初,现在我可以放下豪言壮语,我们铸造了一座固若金汤的铜墙铁壁一样的堡垒。”

“你的意思是说,你所布置的阵法可以抵得上一座坚固的城堡?”

秋远峰微微笑道:“若不是那场惊雷,我还没有把握这么说,因为‘六合九宫’虽然玄妙无比,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保魔教之中有识阵高人,那时阵法虽然有效却是打了折扣。”

章若初会意道:“你最后急于布置的阵法就是为了对付识阵高人的?”

“不错。”秋远峰朝她点点头,大有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的意思,“我最后布设的阵法玄乎极玄,奥妙无比,若是没有人告密的话,是很难被人发觉。那阵法看似简单其实也真是简单,却又不简单,它的威力极大,再配合‘六合九宫’乾坤阵法,可谓如虎添翼,相得益彰。”

章若初好奇问道:“此阵如何施法?”

“此阵是按照易理推衍布置,利用天地之风、雨、雷、电、雾、霜、雪、阴、晴自然之力,对于懂阵的人来说施展起来很是容易,如果不懂,只怕他一辈子都弄不明白。”

章若初默默思索片刻,语气朦胧道:“秋郎,你为我如何?”

唔,这句话可是不好回答,一语双关,甚有况味。若初你这不是在考验我吗?是要我说你脑子好使,还是你整个人是个妙人儿?秋远峰单单一笑,佯装不知:“只怕你还未到达那种境界。”

哼!都是夫妻了还跟我打马虎眼,我就不信你不说真话。章若初嘟嘴道:“秋郎你怎么看不起我?之前你不是一个劲的称赞我聪慧绝伦?转眼之间你就换了另一套词。”

秋远峰呵呵笑道:“天地良心,我可没有说谎话,更不会瞧不起你。此阵名曰‘天地玄黄’,布置起来非常容易,但是却需要莫大的天机。你以为方才那道闪电是偶尔自然巧合的劈到院子里那根长枪上的?”

打雷劈中哪里那是自然之事,谁能说的准,难道他还能控制闪电不成?章若初大为奇怪,不甘问道:“照你的意思,那闪电是你引来的?你有通天彻地的神通?”满脸皆是质疑之色。

“如果我有那个能耐,照着魔教总坛几道禁忌天雷下去将祸根直接轰飞,然后逍遥人间何必为难自己,”秋远峰哑然笑道:“我又不是雷公电母如何能够招引闪电,知道何时打雷,何时放电?”

“那又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我今晚不会放过你。”章若初不死心追问,恍然不知后面一句话何等诱人面红心跳引人遐想。

秋远峰被逼无奈道:“我只不过是巧妙利用天时,这多亏几分天意。我急于布置最后一道阵法,在竹林里六面埋下十八块‘听天’竹牌,在大宅院中埋下最后一块竹牌,那是‘天地玄黄’阵法的中心,若是院中的竹牌被人毁坏,此阵即告破。”

“这个我会保密的。”章若初一听便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此阵最厉害之处在于利用天地自然之力,深入竹林中的人不仅仅受到‘六合九宫’阵的影响,还受到风云雷电等的干扰。若是起风时,陷在阵里的人将如置身于狂风飓风肆虐环境中;若是有雾时,便陷入茫茫浓雾之中,看不清来路去路,伸手不见五指。”想到此阵对敌之时惊人威力,秋远峰想想便激动不已。不过此阵法只有布阵之人方能施展其威力,也就是说若是没有他诱引阵势,或者他不在纤手会大院之内,此阵有等于无。

章若初惊讶道:“真的如此厉害?天下竟有此神奇的阵法,不可思议。”

秋远峰道:“奇阵虽有但机遇难求,这次天雷轰隆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吉兆,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就是凶兆。若过我们的猜测不错的话,一两日之内就是魔教开始公开行动的日期,唉,武林江湖怕是将要经历一场罕见的血雨腥风。”

想到江湖即将掀起惊涛骇浪,秋远峰心里再为布置成功而欢喜的心情顿时萎靡,显得忧心忡忡,一脸的愁绪。?

第八章 美人心 难思量

章若初想到了今后可能发生的巨变,能跟他一起并肩杀敌也是一件幸事,略显安心道:“幸好我们有了充分准备,就算不敌,也可据以顽抗。(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秋郎,你教教我如何施展那个奇阵吧,你那么说我心里很是不舒服。”

秋远峰摇头道:“若初,不是我藏私,天衍之术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弄懂。与其有心思关心这个,你倒不如尝试给各大派传信,告之魔教将有异动,叫他们早作准备。”

“这个倒是有些困难啊,毕竟未经证实之言不能轻易通传,江湖谣言不断,流言蜚语无数,你是好心去告诉他们,他们不领情也就罢了,甚至怀疑你居心叵测,反戈一击为难你。”章若初蹙眉微摆螓首,心中却不认输,道:“秋郎,你看我现在对‘六合九宫’不是了如指掌了吗?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知道的。”

对于章若初那番话他可是深有体会,萧府就是一个列子,秋远峰摇头笑着拉起那双无比美丽的纤手,握在手里柔若无骨心神荡漾很是惬意,柔声道:“若初,该告诉你的我会毫无保留。”

章若初任由纤手给他握着,美目斜了他一眼,不依道:“哦,你还有哪些事情没有告诉我?对于你的一切我的记忆中只有一两个片段,可是我又觉得认识你很久,仿佛好多年的朋友一样熟悉知心。”

“俗语有云‘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那是我们前世有缘。”秋远峰握紧手里柔荑,笑道:“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时间说,比如我的身世,我一身武功缘何而来,以及我的剑法等等,但是有件事现在要告诉你。”

“对了,我还没有见过你真正的剑法。应对白玲那招你只是顺手为之,你掌法平平,身法与内力却是震古烁今,那你的剑法是什么绝世剑招?”章若初满是期待的目光。

“呵呵,”面对那双期盼的美目秋远峰心想,你若是期待精妙绝伦的剑招,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剑法同样也平淡无奇,简简单单,只有一招。”

“只有一招?!”章若初惊讶不已,“一招剑法而已,你用了十几年的时间?”

秋远峰不语,望向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天空中雷鸣闪电还在不停咆哮闪耀,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刺目亮白闪电直劈而下,顷刻之间,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屋外皆是闪电雷鸣声以及豆大的雨点从高空狠狠砸到地面竹叶连绵不绝的噼哩啪啦声,狂风暴雨如期而至,一如江湖多事之秋将至。

狂风倒灌雨点飘洒到屋里,章若初皱了皱眉头正欲起身去关门窗,却被秋远峰拉手示意,“不必关了,一会儿我还出去一趟。至于我的剑法终有一天你会看到。”

外面大雨倾盆,狂风闪电不止又是漆黑夜晚,章若初心中不解他为何还要出去,随即想到一个可能,纤手会总坛布置妥当,接下来的事就是······眼中带着笑意,盈盈道:“瞧你心急如焚,莫不是去接那位晴儿吧?”

秋远峰闻声一怔,忙摇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江湖即将动荡我哪里有空隙赶回山去接她,儿女之情暂且搁到一边。”

“话可不是这么说,乱世江湖越见侠骨柔情。你不是去接晴儿,那是要赶着去哪里?”

“红衣教。”秋远峰沉吟一会,缓缓道:“现在纤手会总坛已经牢不可破,我想去萧府再去一趟。江湖中,长久以来,只有红衣教和纤手会一直与魔教处于敌对关系,如果魔教创始人出关势必要扬威武林,那么矛头所向极有可能是纤手会或者红衣教。何况此番前去,如果能够劝说萧府与我们联合抗魔的话,大大有利于江湖以后的局势,因此红衣教之行很有必要。”

夜色濛濛,红烛摇曳,盈盈暗香,章若初以为将要发生的跟前一个晚上一样的旖旎暧昧,未料他去萧府,眼中掠过一丝道不明的异色,紧张害怕、期待羞涩赧然的芳心顿时空落落的,美眸忧虑的望向瓢泼大雨。

今夜章若初心存献身之意,并非她不知女儿家的廉耻,更不是欲火焚身急需发泄。在她看来,秋远峰虽然应允了她的身份,然而将来的变数仍是未知,其中那位晴儿更是最大的潜在变数。她会怎么看待?当她知道秋远峰另有新欢又将是一副怎么样的情景,秋远峰会不会因为她将自己再度隔绝?

章若初眼中复杂的神色落在秋远峰眼里却是一头雾水,忽听得她带着祈求的眼光望向自己,情意绵绵道:“秋郎,你,你能不能过一晚再走?”

秋远峰只道她舍不得自己,眼中满是柔情款款,轻轻将她揽入怀里,“恐怕不行,事情迫在眉睫,想到魔教极有可能对红衣教不利,晚去一刻,心中不安就多了一分。”

依入那温暖宽广胸怀,章若初伸出晶莹剔透的芊芊玉手抚摸秋远峰的脸颊,柔情似水道:“秋郎,我很舍不得你,十年来我日思夜想等的就是这一刻,如今真的发生了,却又害怕美好的时刻不再。呜,好想时光在这一刻停止,长长久久,唯有此刻深情镌刻心灵。”

秋远峰听得佳人柔情款款,心生感动,捋着一缕柔韧乌黑青丝,根根好似细丝,举到鼻尖用力嗅着,发间透着舒心清逸幽香,看着怀中绝世妖娆,秋水横波荡漾无限深情,俯首轻吻那动人芳泽,轻轻一触即回,轻声道:“只要我们心中有彼此,天涯咫尺。”

最是蜻蜓点水轻吻,章若初心弦为之一颤,眼神迷离道:“能得秋郎怜惜,若初此生足矣。只是你已经将近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今天又是布阵耗费真气,你撑得住么?”

真是应了那句能者多劳,秋远峰约略苦笑道:“无妨,我在路上调息半个时辰足够。哦,我得赶去了,总坛就由你掌管,记得如果魔教真的来袭,莫要主动出击。”

章若初后退一步,耳际皆是狂风呼啸暴雨噼啪,皱眉道:“可惜夜黑路滑,不然由你骑着我的汗血宝马,萧府半日即到。这,你如何赶路?”

“汗血宝马?那是什么?”秋远峰愣了愣,心里嘀咕,挠头挥手道:“不必了,我身具护身罡气不惧风雨侵蚀,十几年石洞生涯,黑夜白天对我来说没有分别。我去了,一天了你也没休息过,快些睡一觉,或许等你明天一觉醒来,我就在你床头。”

章若初俏脸红晕,他说的话未免也太直白,不过想到他十三年间的空白记忆,心中释然之时生起莫名难过伤感,也许之前他说的不错,他是应劫而生,想到他有可能应劫而死,便难过之极,却极力忍住,暗下打定主意日后全心全意悉心侍奉在侧。

秋远峰走到门口对她笑一笑,一个转身便没入狂风肆虐,暴雨如注的暗夜中。

章若初倚门远眺,目光仿佛能够穿透竹林、高墙、黑夜的阻隔,心中那个俊逸身影依然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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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出关

狂风停息,骤雨初歇。(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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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扎······”一道沉沉厚重宽大石门缓缓打开,从石室内走出一白衣清癯老者,一头银发衬着烛火反光,一片莹然,天庭宽广饱满,两道白眉横卧淡淡扫开去,双眸粲然如星辰隐含慑人光辉,那一抹深褐色的双瞳仿佛无底深渊让人无法揣测。老者脸上带着莫名神秘笑意,给人如沐春风却不可捉摸,童颜鹤发,面色晶莹丰润,长髯垂胸飘飘然,一派道骨仙风。

石洞外幽暗漆黑,只有石室内一支蜡烛孤光独照,隐约可见三个静静蹲跪着蒙面黑衣人。听闻得石门开启,三人身子微不可觉轻轻一颤,待到那老者走近,三人恭谨齐声道:“恭祝尊者神功大成,恭迎尊者出关!”

白衣老者目光略一扫过,眼中透射锐利精光,经过右手边那黑衣人时,锐利的眼光闪过一丝异色,却不加以表示,哈哈一笑,道:“三位起来吧,二这十年来本尊闭关练功,教中大小事情皆由你们操办,辛苦你们了,从今日起本尊重出江湖,号令武林,定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此话一出,口气之大江湖少有,好像江湖武林皆被他一手遮天。

若是有其他武林人士在此,听见此话,必定嗤之以鼻,然而跪着的三人却丝毫不显得异样,捧袂道:“尊者出关,神功无敌,一统武林,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白衣老者淡淡说道:“起来吧,相同的话本尊不想再说第二遍。”“是,属下知罪。”三人浑身一震,遂急忙起身恭谨站好。

白衣老者不再言语,双目无焦点的游离着四处夜景。此地位于一座深山,此时恰逢骤雨初歇,低洼沟涧潦水泥泞,又是深秋时节,枯叶经暴雨狂风摧残,树枝光秃,落叶飘零,秋风呜咽,一派萧瑟秋愁景色。然而老者恰似看得津津有味,驻足负手看到中意的深秋萧索景致,不时颔首点头面有喜色。

三个黑衣人俯首不敢平视,大气不敢喘,生怕惊扰白衣老者欣赏景色的雅兴,一时之间场面颇为拘束压抑。

“二十年不见天日,今日出关本想赏阅山河美景,不料所见者,狂风横扫,暴雨肆虐的破败秋景残影,唉,是预示着圣教命运的凶兆,还是江湖即将遭受血雨腥风的厄运?”白衣老者喃喃自语,目光忽然落到右手黑衣人身上,忽道:“黄天,黄副执教,你受了内伤?”

三人闻声吃惊不已,他们俱是黑布蒙面体型相仿,纵然老者那双视暗夜如同白昼的眼眸,也无法隔着黑布知道谁是谁。三人清楚明白,白衣老者二十年前闭关练功,彼此足足有二十年未见,可是竟然被他一眼看穿,而且看出是何人受伤,足见他的目光是何等犀利!

三人一字并列,左边那蒙面人俯首道:“属下不济,被人伤了,有损圣教颜面,请尊者责罚。”

白衣老者注视片刻,平声道:“二十年前,你已是西域密宗出世数一数二的高手,在江湖上也是位列有数的顶尖高手,而今你的功力更是日益精进,能与你交手的人已经不多,不过十指之数,更遑论能将你打伤,难道现今武林之中武功高过你的大有人在?”

黄天质疑的语气道:“属下对于自己的功夫那是深信不疑,也不相信江湖中还有能胜过属下的人,除去尊者以及天清神尼外,平辈之中最多有人与我打个平手。可是,那个将我打伤的人却不是与属下同辈人物,而是一个刚刚出道的年轻人。”

白衣老者眼中露出一丝异色,随即淡然,“那个年轻人是何许人也?你可知道他的来历,用的是什么功夫?”见到尊者询问,黄天躬身道:“此人掌法平平无奇,但内力之强实属罕见,一身轻功身法颇为诡异,更可怕的是他掌劲之中竟隐含极为犀利的剑气,唔,不错,属下感觉不会错的,就是剑气,属下不及防备为那森森剑气所伤。”

两个蒙面黑衣人闻之身体微颤,摇首侧目似乎对他的话极为诧异。“剑气?”白衣老者微蹙白眉,转而淡淡然,笑道:“本尊还担心自我神功大成之后,现今武林已无对手,现在听黄副执教提起此人倒是有些能耐,或许能与本尊一战。呵呵。”嘴上说着,随手一摆,手掌轻扬,一股潜力无声无息拂过。

潜力轻轻拂过,黄天高瘦的身躯猛地战栗,浑身上下如沐春风,体内如针砭隐痛的五脏六腑顿时舒畅无比,泰然舒爽,当下试着运气行到经脉各处无痛无病,体内暗疾竟然痊愈了!黄天心头狂跳,一震一喜,拱手谢道:“属下区区微薄之躯,怎敢有劳尊者惦念治愈身上内伤!尊者关爱之情,属下没齿难忘,定效犬马之劳。不过······”略一顿,略显得意声道:“那人初出茅庐,幼稚无知,属下可以断定他死去多时了。”

白衣老者微笑道:“黄副执教,你可是以为那年轻人中了你的师门绝杀‘血刃掌’,必死无疑?你如是那么想的话,未免太小看那人了。”

师门绝学“血刃掌”,中此掌者无一生还,是铁一般的定律,百余年来没有例外,黄天愣怔,白衣老者的话委实让他惊愕。不待黄天说话,但听三下拍手声,幽暗石室内缓缓走出四个黑衣冷面人,冰冷的脸庞,冷酷无情的眼珠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黄天不及惊愣,侧目望去,不由得到吸一口冷气。

两男两女,男子的眼眸如同死鱼的眼睛,呆滞不动,眨都不眨眼,直勾勾盯着,仿佛呆呆注视着三人,可是黄天在他们眼中看不见自己的影子。更奇怪的事,两人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发型样式,面部五官,衣衫布料,高矮胖瘦无一不同,唯一能够区别他们不同的地方,只有背负在身后两柄长剑的剑惠颜色。两个女子的眼珠却是异常灵活,顾盼神飞,且两女姿容秀丽,美貌逼人,不但漂亮还十分年轻,玲珑浮凸的娇躯散发着青春勃发的健朗气息,更使人惊心的是,两女体貌形态一模一样,双人玉璧平添无限诱人遐想。

男的相貌平平与普通人无异,属于那种在熙熙攘攘大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因为这种人最是不易被人注目。女的有着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天生丽质难自弃,走到哪里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黄天极好女色,见得人间绝色佳丽本当双目放光,心痒难耐,可是此时却屏气闷声,噤若寒蝉,身躯微微发抖,大气不喘,细声细气,生怕引起二人注目。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江湖阅历不浅,所见之人不可谓不多,绕是如此,此刻战战兢兢如同待罪判刑的囚犯不安地等待宣判,略一斜视,身旁两个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喘气声,那情景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从四人身上散发阵阵强烈阴冷刺骨的杀气,铺天盖地排空而至,三人但觉心口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喘息都觉得困难。黄天相信无论任何人见到他们都会头疼不已,片刻后疼痛感就消失了,因为死人是不会有感觉的。

白衣老者口中发出奇声怪调低鸣声,四道令人战栗的阴寒目光逐一扫过三人身上,落到老者身上时,四道目光大放异彩,口中齐齐低鸣回应便如幽灵一般融入暗夜中。?

第十章 风起 棋盘弃子

黄天一身本领不可一世,可是面对四人逐一巡视而过的眼神时,手掌紧张得沁出冷汗,直待四人鬼魅消失不见,才终于舒缓气息,吐出心肺沉闷之气。www.65txt.com

白衣老者将三人神色尽收眼底,笑道:“张副执教,本尊精心栽培训练的杀手比之你如何?”

右手边蒙面人身子轻颤,道:“那四位杀手皆是特级杀手,特别是那两个女子几近幽灵杀手境界。属下多年前学到尊者之一二,所训练出来的杀手比之您老人家一手精心栽培,如同萤火之光哪敢与皓月齐晖。”

“他们是从几万人中历经无数次残酷非人道的淘汰幸存下来,四人天赋异禀,再经过老夫严格训练,最终合格仅仅四人而已。而且······”白衣老者欣然笑道:“而且那两个女子几乎有了灵性,若是再前进一步,成为幽灵杀手,那时可以不听老夫吩咐能自主判断行动。”

老者说的轻松写意,可听在有着培训杀手经验十几年的张副执教耳中,不啻于惊雷轰隆,心神巨颤,惊声道:“一个杀手从有灵性到无灵性再到灵性回归,那,那么这个杀手几乎无所不能,举世无敌。”话一出口,其余两人一齐震惊。

白衣老者呵呵轻松笑道:“诸位不必担心,老夫既然能栽培他们自然有控制之法,张副执教也是训练杀手的高手,想必这些年来也培养出不少一流杀手。”

若是别人问话张副执教必不自谦,对于杀手他另有一套秘密训练法门,不过尊者问起,忙谦恭道:“属下花费十几年的精力虽然训练出不少杀手,不过比之那四位,那真是小巫见大巫。若是有些成就的话,众多杀手中有三位勉强与两位男杀手相较。”这番话说的不软不硬,太软的话听到尊者耳中未免显得矫情且过于贬低自己,太硬的话却是不敢表明,毕竟再硬也赢不过眼前一手遮天的巨灵神掌。

白衣老者淡淡一笑,望向漆黑暗夜,秋风余力渐稀,吹不响松涛林声,唯有若有若无的呜咽哀鸣,“一晃眼十几二十年,漫漫江湖路,当年的老友如今硕果仅存的只怕寥寥无几。不知现今江湖上有哪些势力可以于圣教抗衡?”言语之中略显惆怅。

中间黑衣人恭声道:“回尊者,如今武林大局一如二十年前,各大门派人才日渐凋零,老一辈年事渐高而新近一代难成气候,正值青黄不接,且各大门派都被我们暗中安插内应,一切尽在圣教掌握之内。”

“‘武林三仙’中其他二仙呢?‘傲天仙’天清神尼最近有何异动?二十年来,你们可曾探听到‘傲地仙’地极有无现身江湖的消息?”

主执教摇头回道:“天清神尼号称佛门第一高人,一身功力深不可测,我们遵循尊者指示没有惊扰她;至于‘傲地仙’地极将近一甲子未曾露面于江湖中,恐怕早已作古。而其他武林隐者不足为虑,尊者不必担心。”

“担心?哼!”白衣老者轻哼一声,遥望远处,目光显得悠远露出一丝缅怀之色,兀自低语:“谁会想到几十年来江湖大势皆是因为我们武林三仙之间恩怨纠葛引起,天清、地极、仁殇,遥想当年会战天都峰上,何等快哉,何等悲壮,何等惨烈。唉,俱往矣,如今天清子一人难撑大局,地极遵守昔日诺言永不下山,江湖已是我仁殇囊中之物,不出三月,老夫就可雄霸江湖,一统武林,成就不朽霸业。你们三人居功至伟,老夫不会亏待尔等。”

三人躬身恭声道:“尊者乃武林三仙之‘傲人仙’,一身武功神鬼莫测,举世难于匹敌;尊者之威名享誉江湖数十载,我等能为尊者效力荣幸之至,不敢居功。”

威名吗?呵呵,恐怕是臭名昭著,然而这一切都要怪谁呢?仁殇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马上抹杀掉,对于三人肉麻的歌功颂德淡然视之,道:“本尊知道你们其中有人来自西方魔教,但是却不希望看到圣教内有人与西方魔教往来,我堂堂中原武林闹的如何也是自家之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干预,这点你们务必谨记,若是发现可疑者,本尊饶他不得。”

三人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对于仁殇秉性有所了解的张副执教更是深谙其中意味。

百余年前西方魔教曾经入侵中土武林,西域塞外蛮夷趁势出兵中原,天下苍生以及中原武林蒙受罕见酷烈浩劫。那时,西域密宗出了一个惊世武学奇才,人称云龙老祖,独创惊世骇俗的武学经典“赤日烈阳”和擒龙手,武林群雄与之决战佛教圣地敦煌三危山上,群雄力战云龙老祖率领的西陲塞外胡人高手,此战持续一天一夜,天地动容,风云变色,战况惨烈无比。

各大门派掌门人以及百余名中原武林一等一高手命丧云龙老祖独创绝世武学“赤日烈阳”及擒龙手之下,以致于至今有些门派绝学失传。几百名武林高手前仆后继无惧于生死,依然难敌云龙老祖绝世神功。

正当众人绝望之时,云龙老祖忽然仰天长叹飘然远去,不再理会场中厮杀。云龙老祖突然抽身离去,西方魔教早已觊觎中土得天独厚的环境,却不肯善罢甘休,结果中原武林溃败,胡人蛮夷挥刀屠戮中原,大肆烧杀掠夺,**掳掠,犯下累累恶行。江湖中哀鸿遍野,风声鹤唳,惨死西方魔教手下的武林人士不计其数。终因西方魔教激起众怒,再者朝廷出兵干预,加之少林派力挽狂澜,最后西方魔教败退,龟缩西域边陲。

黄天深知百余年前这段武林掌故,因为当时大杀四方的云龙老祖正是该门创派师祖,只是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师祖神功无敌为何中途突然退走,且钦定门规铁律:凡入我门不得妄动干戈,参与武林争斗。

三人的武功放眼江湖鲜有敌手,可是想到四个恐怖的杀手,心里禁不住莫名战栗。主执教定定道:“属下一切行动难逃尊者法眼,自二十年前脱离西方魔教后就再无瓜葛,尽心尽力追随尊者,忠心不二,请尊者明察。”

仁殇脸上总是一副微笑表情,让人看不出异样之色,更难以揣测心里的想法,轻笑道:“本尊只是随口一问,无相主执教十几年来为圣教鞠躬尽瘁兢兢业业,本尊心里有数。”

无相镇定下来,见到仁殇一脸从容淡定、运筹帷幄态势,心中一动,问道:“圣教十几年来一直隐忍至今,如今尊者出关,那威慑江湖扬名立威的行动何时开始?尖刀指向何处?”

黄天以期望的目光望向仁殇,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希望他拿红衣教或者纤手会开刀,其中有为大局着想以及私心作祟。颠覆红衣教的计划失败,接着又在纤手会受挫,两者惨淡收场,若是仁殇怪罪下来定是落了一个办事不利的名声。失职是小,面子是大,黄天暗暗将两桩事情隐瞒,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事情迟早败露。

仁殇一弹衣袖,道:“开始已经行动,他们就是去办理此事,事情若成,必将轰动江湖,正式布告武林圣教入主江湖。”

三人互望一眼,黄天问道:“圣教之名即将远播江湖,不知尊者拿谁来祭旗?”

“世上已无任何人能够阻挡本尊独霸江湖的脚步!”仁殇傲然一笑,身上隐显一股睥睨天下惟我独尊之姿,“形势即成,棋子无用,不弃何为?”

江湖今天的局势早在仁殇以及三人意料之中,盘棋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布好,只不过是扶起谁打压谁而已,结果并无二致。黄天眼中一亮,心底一宽,笑吟吟道:“不知尊者先拿掉白棋还是红棋?”

“有道是棋如人生,人生如棋,你们可曾听过棋盘之上,何来红子之说?”

三人会意,黄天笑道:“棋有黑白子,没有红子,想必过不了多久,这颗棋子将永远消失于江湖中,红衣教顷刻间毁于一旦。”虽然未曾亲眼见识那四名杀手的恐怕实力,但黄天深信江湖之中没有任何势力能够抵挡四人联手出击,因为他们是专为杀戮而生的鬼魅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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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云涌 胜负难料

此山距离武林禁地萧府约略一个时辰的脚程,果然在言谈之间,那四位杀手鬼魅现身。(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走的时候是四个人,回来的时候也是四人,只不过其中一个男子是被人背着回来。

一名美艳女杀手见到尊者后,将背上之人放在污浊泥泞地上,然后静静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似乎奇怪他为何毫无知觉,难道躺在地上很舒服?

其中一名女子走到仁殇跟前,朱唇轻启,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奇怪话语,直听得黄天三人一头雾水。待她说完,退到一旁,呆愣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眼中掠过一抹莫名难解之色,另一名男子则是茫然望着,无知无觉挺挺站立,恍若认不得他已死的同伴。

张副执教见状心里暗暗吃惊,那两位孪生女杀手具有一点灵性,两名男子比之差了一筹,且他二人衣袍上沾染血淋淋殷然一片,其中一名女子滴血未沾,另一名血渍多在背后,想是因为背负的关系印上的。

黄天一看就知道他们刚刚经过一场屠杀,任务是否如预期完成还是未知之数,不过事情显然不是很顺利。因为躺在地上的男子已经断气身亡,自头顶百会穴经印堂眉心鼻梁到人中穴最后至下颚,一条刺目血丝红线赫然将面部分得整整齐齐,异常对称,纤毫无差。

至此,仁殇脸上一直隐现微笑淡定从容不迫的笑容不见,眼神倏地透着阴森悍然厉色,寒芒频频闪射逼人闭目,犀利凌厉,满脸冷酷凶狠之态。

即使隔着一层黑布,黄天依然隐见那双不似人类感情般凶残冷酷狠毒的眼神,紧紧攫在他身上冷汗直流,连大气都不敢喘。

静,可怕的静寂,四周的空寂廖静使人几近疯狂。

三人战战兢兢承受从仁殇身上透射而出令人疯狂的死寂气息,不知道他即将爆发的怒气,将会带来何种程度的毁灭性后果。

忽然,“哈哈哈”仁殇仰天大笑,似乎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想不到啊,想不到,本尊悉心栽培,历经重重苛刻考验的四个杀手,初次行动就折损一人。很好,很强大!”

之前背负死者的美艳女杀手似乎能感受到仁殇心中的愤慨,想起了某件事,无惧于仁殇令人窒息的威压气息,口齿不清地叽里咕噜说一怪话,然后静静呆立,仿佛在等待指示一般。

仁殇闻之冷眼一瞥黄天,气极反笑道:“黄天黄副执教,你能猜出一剑杀死他的人是谁吗?”

黄天眼光犀利一眼看出死者并非死于兵刃剖切之下,因为世上最薄的蝉翼剑也不能留下如此细小的伤口,鲜血几乎是由内而外渗透,即使神兵利器也办不到,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剑气。黄天一惊,道:“尊者的意思是他们遇见了那位打伤属下的那个年轻人?”

“看来黄副执教的运道真是不错,居然能够从他手底下逃得一命。”

“难道尊者对我起了疑心?”黄天念及大为吃惊,惶然急声颤道:“尊者,属下第一次见到那人,更不可能与他有任何干系,请尊者明察。”

仁殇摆摆手道:“本尊不是怀疑你,只是想不到我们初一行动就遇见劲敌,如果没有他,或许老夫称霸江湖的路途上将会是何等寂寞,呵呵,果然有趣,剑气么?有意思。”顿了顿,又道:“老夫悉心栽培的四人都是一等一的杀手,任何一人面对他们纵然有通天本事,也不过有五成活命的几率。岂料竟然有人能杀了其中一人,还能全身而退,此等厉害人物本尊倒是很想会会他。”

那名美艳杀手忽然又说一段怪话,仁殇微微一笑道:“你们想杀回去,为他报仇?”两名美艳女子一起点头。

仁殇一捋飘然若仙的长髯,“总算不负老夫苦心栽培你们,不过不是现在,以后还机会再见的。之前你们是仓惶而退,若是等你们稳定心神联手定会将其格杀,恐怕连老夫也不是你们的对手。”

两名女子生涩笑笑,笑容有些生硬,但在如此美貌俏脸之上即使再生硬笑容也足以令人倾心,待听到仁殇后面的话,两人急忙摇头,一双美丽大眼睛充满笑意,犹如春风轻拂让人浑身暖洋洋,丝毫没有一丝危险的气息。

仁殇用宛若慈父般和蔼可亲的口吻道:“老夫知道你们非常敬爱我,是不会向我出手的,是不是?”

两女娇憨点头,仁殇乐呵呵笑道:“你们都累了,先去里面睡觉吧。”

两位美艳绝伦的女杀手相视一笑,携手悄悄步入石室内,那位呆呆状的男子行尸走肉机械跟在身后,望都不望三人一眼,径自离去。

一切看似平常父女或者诸人与属下的对话,在张振宇张副执教看来却是头皮一阵阵发麻,兀自叹道:“想不到她们真的通灵,正逐渐恢复人性。尊者,若不想出法子禁锢她们心性的话,后患无穷啊。”

仁殇安抚道:“放心吧,老夫做事自有分寸。那天竺秘术若是没有老夫亲自解禁,她们是无法恢复灵性的。”

无相追问道:“尊者,不知歼灭红衣教与萧府的任务完成如何?”

“只差片刻一瞬间就可圆满,有些不尽如人意,却也差不多少。本尊眼中的红衣教不过诸如蝼蚁一般,不值一哂。你们尽可以放出风声:红衣教在一夜之间永远消失,从此江湖中除名。今夜只是一个序幕,掀起江湖波澜就足够了。”仁殇重新恢复淡定从容之色,仿佛将地上死者遗忘,或许在他眼中整个江湖都不足以看重,何况一个死人。

无相赞叹道:“一夜之间红衣教覆灭,消息传遍江湖,到时候且看各大门派如何表态,看他们可有勇气胆识与圣教为敌。红衣教一灭,那些自诩名门正派必定惊慌失措,圣教亦可趁机拉拢有识同道之志,尊者之计果然高明。”

“呵呵,高明与否并不在计策,而是实力决定一切。江湖上谁的拳头硬,说的才是真理。”仁殇淡淡一笑不以为意,“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必须解决的麻烦,就是那个神秘的年轻人。”说罢目视张振宇。

“尊者放心,属下必定率领一流杀手,不择手段,伺机击杀。此人被属下盯上,那是逃不过天罗地网,必死无疑。”

“切不可大意,要不然。”仁殇漠然一笑微微一顿,目光掠过一眼躺倒的尸体,淡淡道:“要不然,你们的下场就跟他一样。”

嘿嘿,张振宇冷然道:“尊者放心,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他现身红衣教,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况且听闻此人刚出道,江湖经验浅薄,哪能想到向他出手的人就在左右。”?

第十二章 血染红萧

秋风呜咽,悲怆不及哀婉断肠声;骤雨初停,大雨冲不走满地积血。www.65txt.com

阵阵伤心断肠哀怨悲戚的哭泣声显得微弱却划破愁云笼罩和重重楼阁的阻隔,幽咽传来充塞廖静暗夜,哭声如泣如诉,深深哀怨断肠,闻之亦为那浓重悲伤气氛所染,禁不住泪如雨下。

拂过的秋风似乎也变得低缓哀鸣,带不走悲伤的气息;沾染血色的花儿泫然欲滴,茂密丛林树枝叶片间残留的雨滴,经乱窜火苗映照点点昏黄,潸然泪下,一颗颗蕴含无比沉重的伤感,不堪的纷纷坠落。整个夜空上,积云仍未淡去,笼着浓稠沉重的哀伤。

秋远峰呆呆看着,神情惊愕、悲愤,双目空洞无神,失去往昔的神采飞扬,眼角湿润,隐现泪光。

不可一世,气势恢宏,富丽堂皇,于江湖赫赫有名的武林禁地萧家,而今却是残垣断壁,烽烟四起,熊熊烈火无情焚烧昔日精美的房舍楼阁。轰隆一声,大地一震,一座高楼轰然坍塌,声音刺耳,粉尘纷飞却无人顾及。

跳荡的火苗照射下,一条条血色溪水无径自流,慢慢蔓延开去,混合着积水兀自泛滥,似乎要把萧府淹没将之变**间炼狱;一具具尸体,死状可怖,身首异处的,残肢断臂的,利剑穿胸而过的,五脏俱裂的,拦腰斩断的死状惨不可言,令人目不忍视,浓烈腥臭的气味使人臭不可闻。

哀嚎呻吟声,悲伤哭泣声,声声断肠。秋远峰默默聆听着哭声,残喘呻吟声,抽泣声,浓烈的血腥味将他重重包围,如此悲壮惨烈的人间炼狱情景,他一生之中从未亲历。嘴角因为极度愤怒而不断抽搐,口中发出令人惊悸的磨牙声,脸色苍白,双目通红,拳头攥紧指关节过度用力显得泛白。

秋远峰心中怒火万丈,熊熊烈火燃烧体内血液,整个人散发滔天怒意,虽曾预想到魔教可能采取的行动,可是如此惨绝人寰的残酷歹毒手段,不禁令人发指。

有一便有二,想及此,秋远峰心神惊悸惶然,魔教高举滴血的屠刀下一个又将会落到谁人头顶?一幕幕人间炼狱又将在人间大地上演,以后还有多少人惨死于魔教凶残的手段下?

望着躺在清冷石板上,宁死不肯瞑目的萧夫人,秋远峰的心几乎碎了。若是可以,他倒是十分希望她像三天前那样训斥甚至轻慢藐视辱骂自己,而今一个活生生的人儿,三天之间便走到另一个极端。

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萧家如今是一座废墟,残垣断壁,烽烟袅袅,满目疮痍,一片狼藉,破败不堪。

一夜之间,萧家殒灭!

几百人的红衣教剩下几个寥寥孤影,夺命六婢三死三活,死者一脸决然卧倒在萧夫人身前,心口一个可怖伤口兀自流淌着丝丝血水,月白衣衫一片殷然;老管家呆呆跪在萧夫人跟前,许久不曾动弹一下,不知是醒着痛苦不敢正视,或者睡着宁愿麻木不仁;邹善左臂一道赫然醒目伤口略一简单包扎,鲜血不止染得殷红,他却浑然不顾只是呆呆静默颓然而坐,在想什么。

奇怪的是萧小姐静静独坐高椅上,不哭不泣,也无悲戚黯然之色,只是静静地远远遥望萧夫人的尸体。

除此之外,红衣教与萧府再无活口,秋远峰一想到这里心底阵阵毛骨悚然,仅仅四人,那四个鬼魅的身影闪动之间必有一条生命消逝。不过现在最让秋远峰担心的还是萧家唯一传承者:萧小姐。

若是正常人看见亲人死亡,早就扑不过去伏倒在尸体上痛哭流涕,哭声断肠,可是她却不哭不泣,呆愣痴看的奇怪模样已经持续一刻有余,对萧府惨状、娘亲惨死无知无觉,越是出奇的表征,秋远峰越是忧心,生怕她走不出家族惨遭灭顶亲人死亡的阴影。

萧小姐突然起身,优雅婀娜、玲珑浮凸的娇躯风姿不减,在四周皆是满目疮痍,悲惨狼藉映衬下,格外妖艳,可时此刻她脸上的风情令人不由得心生怜惜,那双秋水明眸已是黯然失色,目无神采,莲歩生花,原以为她要向萧夫人的尸体走去,哪知径直朝着自己走来,秋远峰猛地一惊。

但见她袅娜娉婷款步而至,秋远峰心里一阵打鼓,实在不明白她意欲何为?忽然剑光一亮,再见她脸上一脸悲愤含怒,心中闪念一丝明悟,恍然未知当胸缓缓刺来的利剑。这一剑很慢,仿佛情人温柔舒缓的抚摸,“滋”肋骨断裂声,青冥剑穿胸而过,清冷的剑锋穿透胸膛,鲜血沿着利剑滴滴滑落,面对温柔轻缓一剑,秋远峰竟是没有避开。

“你为什么不躲开,宁愿傻傻挨上一剑也不肯避开?”萧小姐呆呆呓语。

秋远峰忍着剧痛,咬牙道:“我怕你想不开,走不出阴影,现在你出手了,说明你已经走出死亡的阴霾。刺了我一剑,你心中好过些吗?”

确实,懂得仇恨,就已经从噩梦中摆脱,回到现实中来。

其余三婢没有注意两人情况,直到听见说话声,纷纷转过头来。秀色见状惊骇万分,心中关切急忙奔来,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躯,哭泣道:“公子,你怎么会中剑受伤的呀?”虽然明明知道利剑的主人就是萧小姐,却还是不肯相信,傻傻的问,一双惊悸惶恐的眼眸落到那柄冒着寒气的利剑,显得不知所措,剑还插在秋远峰的胸膛上。

其余二婢围过来,脸上惊讶不已,邹善见了不顾左臂刺骨剧痛,咬牙飞奔而至。萧小姐无视于众人,仍自呆状道:“以你的身手可以轻易躲开,为什么不躲开呢?”

利剑穿过肋下没有伤到要害,绕是如此一柄锋利宝剑刺透胸膛,若非秋远峰一身浑厚护身罡气遇到伤害自然反应,加之充沛精湛的内力护住心脉,只怕剩下半条人命。

秋远峰忍痛道:“怕你一直想不开,既然能刺我一剑,那我就放心了。”

见他伤势极为严重仍开口说话,邹善急得气道:“公子,暂且住口,等止血过后有话再说吧。唉,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多事之秋,公子,你怎能不知自重呢。”说罢,右手急点他胸口几处穴道,稳住伤势,再握紧剑柄咬牙蹙眉以极快速度拔出利剑,刺目猩红血箭激射三尺有余。

秀色看得心疼不已,俏脸煞白,不等邹善吩咐便将金疮药敷上伤口。“为什么不躲开?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不躲?”萧小姐仍是痴呆状喃喃自语。

秀色小心翼翼扶着秋远峰坐到石墩上,听见小姐痴呆喃喃自语,回首望去,伊人形容憔悴一派萧瑟凄凉,哪里有往昔飒爽英姿,心中一酸,黯然问道:“公子,小姐,小姐是怎么啦?难道小姐傻了、疯了?”

知道萧依雪接连惨遭横祸,秋远峰不想责怪于她,却感到疑惑不解,照理她要发泄心中极为悲苦之意也该找个石墩或者墙壁,任凭她蹂躏糟蹋,那样可以尽情宣泄心中不快。唉,算了,既然被刺了一剑,说明她开始正视面对眼前厄运惨剧,秋远峰强忍身心剧痛,低喘道:“应该不会吧,萧小姐只因伤心过度,无处宣泄心中苦楚,刺了我一剑,满腔的愤怒苦楚随着一剑刺出后,应该无碍了。”

邹善皱眉沉声道:“公子,你还是少开口为妙,先闭气,凝神,调息。唉,伤势并无未危机性命,可是公子此举太过唐突冒失,若是那几名杀手折身杀回,剩下的三婢老奴根本不是那三个恶魔的对手,而公子你重伤在身无力再战,那我们岂非难逃一死?”

若不是秀色一颗心不知不觉牵挂在秋远峰身上,之前恐怕早就誓死挡在萧夫人身前,想起那几个身负诡异高强杀人手法的杀手,就是想要抵抗一些也无能为力,而听见邹善担忧之言不无道理,她倒不是为了自己安慰着想,秋远峰若然因为傻傻白挨一剑而招致杀身之祸,那她就是死了也不能原谅自己。悲哀的眼眸不安的朝四周张望,心中虔诚祈祷那几个恐怖的杀神莫要眷恋此地,这里已经堪比人间炼狱,死寂沉沉,愁云惨淡,几百人惨死的怨气笼罩上空,实在不宜留恋。?

第十三章 谁之过 心之惑

秋远峰闻言浑身一颤,心中吃惊,如果真的如邹善所言那三人身手卓绝的杀神突然杀回来,而且事情不是并非没有可能。(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红衣教与萧家几百人,一夜之间被四人屠杀几乎殆尽,只剩下寥寥几人,说出去江湖武林只怕无人相信,认为这不过是谣言而已,可是眼前凄惨的情景不由得秋远峰不信。

骤雨初歇,他便赶到萧家附近,本想好好歇歇,哪知远望萧府火光冲天。大雨中之后升起篝火庆贺?以秋远峰对萧夫人性情的认知以及萧家十几年来的狠辣作风,这把火绝对有问题,当即发足狂奔,远远的,萧府悲惨呼叫声不时夹着呜咽秋风传来。

待到现场,浓烈血腥味扑鼻而至,熏人欲呕,萧府之外横七竖八密密麻麻躺倒上百名死尸。秋远峰略一看去,心中震撼不已,死者死状恐怖,令人目不忍睹,第一次看到上百人的尸体就算他胆识过人,心头还是狂跳,不过这并非他感到震撼的主要原因。

死者致命伤口无一例外心口与咽喉,面色惊悚中透着骇然,一副不可置信表情,显然他们死之前看到令人难以相信的一幕,而且上百人绝对多数皆是骇然之色,还有从他们倒地的姿势看,死者没有时间做出反应,或者说是来不及拔剑抽刀就被人瞬息间悉数杀死,要做到这一点,没有极为高明的身手是不可做到,而且必须是轻功绝顶高明之辈!

不等秋远峰震撼,萧府大院内惨叫声连连不断,大院内的拼杀显得越加激烈,等到他赶到现场时,萧夫人无力躺倒在地,脸上愕然惊怒,一副死不瞑目。秋远峰趁其不备出手杀了一人,其他三人发现异状仿佛未曾预想场中发生变故,停止对三婢以及邹善等人下杀手,这才保得几人性命。

秋远峰认清当下局势,暗忖邹善果然老练,自己单凭一时意气硬挨萧小姐恍惚之际突刺一剑,完全没有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

这时,萧小姐眼中恍惚之色渐去,代之以愤怒的血红,猛地飞身山前推得邹善踉跄倒地,不等秀色呼喊提示,攥紧的拳头狠狠捶打秋远峰胸膛,带着哭腔怒叱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一来萧府,紧接着惨祸从天降,红衣教湮灭,我娘横死?”带着愤恨的怒意一记记粉拳,如暴风骤雨般狠狠砸下。

她是在怪我?秋远峰一愣神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肋下传来阵阵钻心剧痛,经过敷药略有起色的伤口顿时迸裂,殷红鲜血汩汩流出,疼得他冷汗直冒,瞬间汗如雨下浸湿后背。萧小姐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皆是悲愤含恨之色,盈盈秋水明眸布满血丝,黑白分明双瞳透着令人心悸的哀伤,秋远峰疼得面色如土,呲牙咧嘴仍不肯出声,瞧见秀色与邹善正要将萧小姐拉开,晓得她此时一心沉浸于萧府湮灭萧夫人惨死的悲苦惨境中,忙摆手示意他们且慢动手。

两人不解,秀色见到刚止住血的伤口又猛烈的迸流而出,已将衣襟染成刺目猩红,触目惊心,揪心疼痛,俏脸煞白,眼中泪光盈盈,却苦于秋远峰挥手止住她上前别开萧小姐,只得干着急。

邹善见状无奈摇头悲叹一声,以他的人生阅历何尝看不出萧小姐处于情绪失控之中,接二连三的悲惨境遇也难怪她难以面对现实,此番肆意发泄心中悲伤苦楚对她来说或许能够纾解心结,日后在慢慢开导疏通,心情应该可以平复。只是秋远峰此等不顾自己伤势安慰她的方法却是有些愚蠢,甚是可以说不识大体,或许在他看来眼前之人的情况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又是三下粉拳重击,秋远峰干咳一声,疼得快不行了,只听萧小姐悲咽的哭泣声,“我萧家前世是不是欠了你秋家的债?二十多年前你爹一剑害死我爹,我娘守寡,害我无父,萧家一蹶不振,备受欺凌,境遇凄凉悲惨;而你呢,一来萧府不过数日,闹得红衣教天翻地覆,萧府人心惶惶;现在呢,红衣教惨遭屠戮,萧家几近灭门,我娘横死,啊······”说到悲情深处,萧小姐哭泣之声已然不成腔调。

秋远峰惊呆愣住,仿佛忘记了肋骨处传来揪心疼痛,剧痛的神经好似麻木,怔怔呆望着痛哭流涕的萧小姐。

“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纠缠着我们家?若是你不来,我娘就不会惨死,丢下我一人孤苦伶仃忍受亲人离世、灭门惨祸的揪心煎熬;为什么你不晚来一瞬,好让我一起跟着我娘共赴黄泉,就不必忍受心如刀割的痛苦折磨?为何你要不告而别不声不响离开萧府?又为什么你不早来一刻?那样今天的惨事就不会发生了;你的剑法不是很快吗?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何让凶手安然离去,逍遥在外?”萧小姐抽搐着,咬紧贝齿浑然不在意咬破嘴唇那兀自流淌的血丝,怒目而视,恶狠狠仇视眼前的前世今生的冤家,抽噎着哭声,双手倏地抓紧秋远峰胳膊猛摇,怒道:“红衣教几百人无端丧命,萧家一夜之间化为废墟,最疼最爱我的娘死不瞑目,而你却好端端活着!你不是满口仁义道德,鼓动我们联合起来共同对付魔教,慷慨陈词地说挽救武林于水火之中,口口声称鼎力相助,保护我们。呵呵,天做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错在我们,错在我们不该对你抱有期望。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祸害灾星,给别人带来这总是灾难与不幸?若是没有你,红衣教与萧家就不会在一夜间惨遭灭顶之灾!”

萧小姐哭得眼睛红肿,泪水唏哩哗啦流不停,终于抵受不了眼前残酷的现实,哀嚎一声,昏厥过去。

“我是灾星,给别人带来的都是灾难与不幸?”秋远峰愣愣看着她倒下,浑然忘记身上的伤痛,脑中回想着萧小姐血泪哭诉声。

萧小姐一番话,字字血泪,皆是针对秋远峰而发,秀色眼眶苦涩不堪怔怔流泪,想要出口劝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到小姐忽然歪倒忙伸手扶住,将她安置在座椅上,担忧的目光落到一派怅然若失、仿佛丢了魂似的秋远峰身上。

是他错了吗?萧小姐说的不假,若不是他不告而别离开萧府,或许就不会是现在的悲惨场景,也可能连同他也没了性命。“我尽到责任了吗?说是要联手萧家对抗魔教,现在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我是不是忘记原来的初衷,不是一味的想着如何拉拢江湖势力对抗魔教,而应该是保护他们免遭魔教的毒手,我又做到了吗?”秋远峰游离的目光飘忽不定,入目皆是诸人横死惨状,最终落到萧夫人死不瞑目的脸上,心中一颤。魔教颠覆红衣教的行动失败,势必不肯罢休,那红衣教定是他们首当其冲的目标,这点他早该想到的,可是他闷不吭声一头走掉,终于酿成今日惨祸;或许他不应该来萧府告密,那么他们还能活得很好。

一想到地上数百具尸体是因为他的到来无端丧命,心念及此,刹那间,秋远峰心神几乎面临崩溃的边缘,这个严酷的事实是他所不能承受的重负。在他下山来到五湖散人故居述说江湖即将濒临罕见浩劫时,曾经预想到之后的重重险境,不过那时多数念头只想到自己如何不惧怕任何艰难险阻仍是一马当先、永不言退缩,却没想到会对旁人及身边盟友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更甚者日后势必会连累到师傅!

“他们都死了,我却好好活着?”作为一保护者来说,秋远峰觉得他未尽到职责,就算昔日没有许诺发誓,数百人因为自己无端罹难,无论如何他也找不出借口推脱,况且他根本想过要推卸责任。心中的愧疚无限增大,笼着身心,那一具具惨死的尸体,是否真的是经过他的手而间接致死的?他与魔教对敌是对还是错?在那一瞬间,心中笃定的信念顷刻间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第十四章 决不退缩

呆呆望着因为伤心过度昏厥过去的萧小姐,秋远峰缓步来到她身前,一脸颓丧茫然,喃喃哀鸣:“是否我真的做错了?他们的死罪过都在我身上?我是该收手放任自流,还是继续坚持?”如果与魔教抗争,一想到今后类似于红衣教与萧府的惨事会接连不断发生,面对死者亲属佳人的责问,秋远峰真是无言以对,无以争辩,带着迷茫涣散的眼神无定游离。(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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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知道这一切绝非秋远峰的过错,小姐所言全是宣泄心中苦楚的气话,可明知道这样,她却不懂得如何开口。

萧小姐所说邹善听在耳里,吃了一惊,见到秋远峰茫然迷惑的模样,心里明白萧小姐的话对他心神造成猛烈地抨击,以至于他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邹善是老江湖,略一察言观色,知道秋远峰此时心神混乱,当下干咳一声,劝慰道:“公子,大丈夫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萧家今夜的惨状是必然发生的,一切错不在公子,你不必颓然失望,更无须充满愧疚。”

错不在他,怎么可能?萧小姐字字血泪就是对他所发,秋远峰无奈摇头,觉得一身罪孽,双手沾满血腥,两眼无神呆望着邹善。

“公子,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测之命运谁能预料?况且此次纯属魔教蓄意报复,红衣教与萧家早有防范,岂料,唉。错在我们太低估敌人的实力,任谁都不相信对方区区四人便将红衣教与萧家屠戮殆尽,若非公子及时赶到,老奴以及萧家唯一血脉萧小姐等人,已在黄泉路上。公子,萧小姐之前所言都是无意识、宣泄怒气的话,公子不要挂在心上。”

不怪我?秋远峰脑中虽然还是浑浑噩噩,邹善的话却如聆听梵音,眼中迷茫困惑渐去,邹善见状,殷勤劝道:“放眼当今武林,能与那几位杀手过招的只怕没有几人,公子你不能因为红衣教和萧家的惨剧而萌生退意,更不能罢手不管,若是公子退缩罢手,江湖中只怕无人挺身而出,捍卫正道,那魔教愈加猖獗嚣张,横行江湖,肆无忌惮,今后类似萧府惨案会不断发生。如是公子因为萧小姐问难之言而将所有罪责背负己身,放手不管,那武林将永无宁日,江湖中正义之士沦为板上鱼肉,任凭魔教宰杀。”为了能唤醒秋远峰的心神,使他莫再自责,怎么大话肉麻的话邹善也不得不厚着脸皮说出来。

或许是那番肉麻大话起了作用,秋远峰眼中迷惘困惑之色不在,代之坚定不移的璀璨精光,朦胧的眼睛变成一泓清澈潭水,散发着流光溢彩。邹善的话好比十字路口那一盏指路明灯,听在秋远峰耳中振聋发聩,犹如天籁之音,握紧邹善那张布满老茧的手,眼中之色不言而喻,回首望向场中留得性命的几人,心口一颤,剧痛再度袭来,闷哼一声,道:“无论如何,能活下来就表示还有希望。此地不宜久留,魔教见到任务失败极有可能再次派人前来清剿,我们赶快离开此地。”

魔教一夜之间灭掉实力强大的红衣教与萧家,消息一传出去,江湖举世震惊先不说,他们几个侥幸活命,却沦为丧家之犬哪个门派哪个势力敢接收他们,就算逃得过今夜,只怕没有明日,江湖之大却是没有容身之地。

想到以后艰辛,流浪江湖,性命时刻危在旦夕,邹善叹息道:“公子,如今我们已经丧家之犬哪里还有容身之地,此事一旦传出宣扬出去,各大门派出了名的怕事,他们只管门人派内教务,哪里肯收留我们,那不是自寻麻烦引火烧身吗?唉,江湖之中,我们已无立足之地了!”说罢,脸上凄凉,一派颓然。

邹善混迹江湖三十几年,见惯了世态炎凉。中原各大门派什么德性那是一清二楚,且萧府向来不与各派较好,甚是得罪了不少门派高人,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各派不雪上加霜、落井下石已经不错,想让他们收容恐怕难上加难。少林寺向来伸张正义,以慈悲为怀,投奔他们或许有些希望,不过少林寺毕竟乃佛门正宗,很少干预江湖俗世且远在崇山,不等他们赶到,魔教在路上早已埋伏杀手。一想到此,邹善真的感到前途无路,而身后是深不见得的万丈悬崖。

若是没有纤手会意外的因缘际会,秋远峰也会像邹善一样感到前途渺茫,忍住剧烈疼痛,气喘道:“尽快收拾一下,随我去纤手会总坛,哪里我已经布置好了,安全得很。”

邹善闻言喜出望外,忙向秀色等示意,草草收拾,尽快离开危险之地。片刻之后,秀色三婢女已经收拾好,其余二女此刻完全没有主意,在她们心里暗忖萧府没了,还能去哪里?

秀色重新替秋远峰包扎好迸裂的伤口,看见两位妹妹脸上不知所措的神情,目光落到替萧夫人殉身的三位妹妹上,在转投其他地方,目之所及一派悲惨,想到偌大赫赫有名的萧家经过今夜变故只剩下六个人,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伤感,希翼的目光望着秋远峰,忧虑地问道:“公子,那个纤手会真的肯收留我们吗?”

秋远峰艰难点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放心吧,一切有我在,没有问题。大家先把萧夫人安葬了吧,至于其他人,唉,我们无能为力了。”目光落到身材佝偻背景凄凉的老管家身上,示意秀色扶他过去,来到萧夫人尸体旁,垂首默哀片刻,道:“老前辈,人死不能复生,您老请节哀顺变。”

老管家不闻不问,仍是静静跪在萧夫人尸体边,仿佛没有听见秋远峰的话。秀色见到老管家一直守在尸体旁边,正要举步上前劝慰,秋远峰摇头示意,接着道:“老前辈,萧夫人已死,但是萧小姐仍在,她的身心接连遭受重创一直昏厥不醒,情况危急。若您老放不开萧夫人的死,从此沉沦,那如何对得起萧夫人的嘱托,萧小姐又怎么可能重新振作起来?”

秋远峰将话题引导萧小姐身上,老管家佝偻枯瘦身躯一颤,望向不省人事的萧小姐,起身来到萧小姐跟前,老泪纵横道:“小姐,你又什么啦?如果你再有不测,老奴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夫人交代?”

赶紧示意三人悄悄把萧夫人尸体埋葬,三婢女一把鼻涕一把泪将夫人埋好,秋远峰目视那一抔黄土,心中感慨丛生,想到她生前统领偌大势力,于江湖中风光无限,而今却落得如此冷清凄凉的下葬。其实细想一下,萧夫人真的风光吗?或者说真的开心吗?二十几年间,一个人活在仇恨阴影下,心中悲苦之情可以想象是何等凄凉惆怅;女儿长期在外勤学武功一心只为报仇,母女相聚共享天伦之乐的时间少得可怜。唉,谁又说得清她如此劳累,如此执着,是对还是错。

老管家背负着萧小姐凝视萧夫人那座矮小土堆,老泪无声泣下,许久才道:“走吧,我们离开这伤心之地。”

秋风萧瑟带来侵人凉意,若有如无的细雨飘散而下,场景凄凉萧索,秋远峰望着萧小姐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庞,娇怯得令人心碎,眼中倏地闪现寒芒,郑重道:“老前辈,诸位见证,血债血偿,今日之仇在下必定为萧夫人和数百名惨死的红衣教弟兄讨回公道,他们不会平白无辜死去。”

老管家微不可觉点头,诸人再度回首满目创痕的萧府破败惨景,似乎要将此恨放到心底,等到有朝一日,崛起爆发。

一回头,今夜非昨日,拖着身心疲惫的躯体,隐入无边黑暗。

一夜之间,萧家红衣教覆灭的消息传出,江湖平静的湖面掀起滔滔巨浪,举世震惊。

不可一世,武林禁地,神魔梦魇的萧府一夜间从江湖上消失。

武林笼罩着一层层阴霾冗重的低沉乌云。

天更冷,风更紧。?

第十五章 真实残酷

“啊”萧小姐惊叫一声睁开双眸,眼前血淋淋恐怖的地域炼狱瞬间弥散,方知之前一切皆是噩梦。(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呆呆凝视床帏,鲜红温馨色调,给人暖暖感觉,簇拥着轻柔温暖的锦被,身心倏地感到无比厌倦有股说不出的疲惫,好像那场噩梦真的发生亲身亲历也似的。

惊悸的眼眸掠过床帏落到横梁窗格,陌生的色调心中没来由一颤,再细细看去,此间并非自己熟悉的闺阁布景。陌生的门槛构筑与颜色;陌生的铜镜梳妆台;陌生的垂帘纱布,俯身一看,心中惊悸眼神一紧,连同无比熟悉带着女儿家体香的锦被卧榻也是陌生的味道。

萧小姐倏地起身,鬓边凌乱发丝轻飘垂下,呆望着陌生的一切,一股莫名惊心蔓延开来袭遍全身,心里的恐惧逐渐扩大,一颗心突突猛烈跳动,那个梦魇不像虚幻,而是真的发生。

“咯吱”一声轻响,萧小姐寻声望去,清丽脱俗娇媚可人的秀色一脸悲戚,眼中隐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哀伤。

秀色转头看见床上的人惊醒,忙将水盆置于几案上,快步上前,道:“小姐,你总算醒了。”“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萧小姐迟疑了下满脸愠色,含泪咬牙道:“萧家是不是已经毁灭了?”

一连三问,秀色很想回答,然而见到小姐脸色憔悴容颜损,泪光闪动,只怕自己一说出真相,泪水立刻决堤,是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声道:“小姐,小婢已经打来热水,既然小姐醒了,那就下床洗漱吧。”

萧小姐一手扶着秀色伸过的手,起身下榻,浑身酸软无力娇怯怯地模样,秀色忍不住心中酸楚,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取下墙壁挂着的湿巾放到水盆,毛巾拧了又拧,好像总也拧不称意,秀色见了正要开口询问,萧小姐突然别过脸来正对着她,一脸镇定道:“秀色姐,你放心我已经没有事了,昨夜······我觉得似乎睡了很长时间。”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煞白,“秀色,我娘呢?”

秀色听见她语无伦次的话,心中酸楚再也隐藏不住悲痛情绪,眼睛一红,流下泪水,抽噎道:“小姐,奴婢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

看着秀色红肿的眼眶,萧小姐一下子安静,神情越显得憔悴许多,兀自苦笑,喃喃自语:“呵呵,我为什么还要问你呢,想要欺骗谁呢?呵呵,自欺欺人啊。明明知道我娘已经······已经死了,还在这儿傻傻的问。”一边说着,一边无声泪下,两串晶莹泪珠儿挂在清丽苍白俏脸上,凄迷哀怨。

小姐认清现实,秀色心底一宽,旋儿黯然,多么残酷的现实,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也难怪小姐神思恍惚,似醒非醒,哭泣道:“小姐,夫人已经过世,你请节哀。”

唉,萧小姐颓然一叹,纤手伸入水里拧紧毛巾,敷在脸上,娇怯怯的身躯微微颤抖,似在慢慢回忆伤心往事,忽然取下棉布,脸色一变,急道:“秀色,我昨夜是不是用剑刺伤了秋远峰,有没有这回事?”

秀色闻言刚刚消停的泪珠儿,簇簇又泫然欲滴,朱唇嗫嚅:“小姐,呜呜,小婢也不清楚。”

不清楚,难道那剑伤他很重?萧小姐脸色再变,从她的表情就可看出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颓然坐回床榻上,痴痴地说:“一定是了,我那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唉,其实我也知道,惨祸根本与他无关,错不在他。一剑刺出我的脑中混沌一片,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现在回想起来,魔教颠覆红衣教的计划失败,必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事情迟早会发生,我又为何责怪于人?只是,我娘,唉!”

秀色当时不解小姐为何要刺那剑,心中杂乱无章,想恨她么又不可能,毕竟她是小姐,走到她身边,道:“小姐,既然事情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

萧小姐看心里明白她的意思,唉,是敢怒不敢言吧,向秀色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问道:“其他人呢,秀云,秀清还有老管家呢?”

见到小姐关心别人说明她已经完全认清事实,秀色心里宽慰,回道:“小姐,老管家正在前厅议事,至于秀云,秀清她们两在庭院内帮忙,小姐不必担心她们的安全,你还是注意休息,养好精神。”

“对不起了,秀色姐。”萧小姐伸手握着秀色手,轻声道:“我刺伤了秋远峰,你一定怪我吧,我知道你不敢当面对我说,心里一定怨恨我的无理取闹。”

秀色忙道:“小婢哪里心怀怨愤,小姐莫要折杀小婢。”

“你已经不是萧府的人了,不必如此拘谨。”萧小姐深深望进秀色眼里,“秋远峰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秀色水眸笼罩雾气,显然不容乐观。“真的很严重?”萧小姐心里一紧,如果秋远峰因为那一剑一命呜呼的话,那可真是宿命,二十年的仇恨总算是报了仇,不过那并非她之所愿。

秀色噙着眼泪点头,低泣道:“公子强忍着伤痛一路指引我们来到这儿,至今昏迷不醒,许多老前辈全都束手无策,没有可行的法子,而纤手会会主日夜悉心照料,一天一夜过去了,公子仍然没有好转的迹象。”

“纤手会会主?这儿是纤手会的地方?”萧小姐猛地一惊,虽然她下山混迹江湖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与红衣教齐名江湖堂堂纤手会还是有所了解。纤手会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实力不下于红衣教,纤手会一向神秘行事,江湖难觅行踪,纤手会会主更是出了名的神秘莫测,传言她武功高强青年一代无人可及,更无人见过她的芳容。

哪知一觉醒来身在纤手会的地盘上栖身,萧小姐如何不感到吃惊,心里不禁纳闷,听秀色的话是秋远峰指引他们来到纤手会栖身避难,他何时跟纤手会扯上关系的?

“秀色,你可知道秋远峰跟纤手会是什么关系?”

“公子将我们带过竹林会见纤手会会主后便昏倒,至今不醒,小婢也不明白其中的联系。不过,”秀色迟疑了下,回想起那个绝色美人见到公子浑身浴血昏迷不醒时,从她张皇失措紧张不得了的深切关怀的表情已经看出,她与他的关系非比寻常。

秀色虽不愿承认,但纤手会会主确实是绝世无双的美人儿,她一颗心无端悬起,或许她原本就不该抱有幻想,略显失意道:“不过,纤手会会主日夜守候在公子睡塌边,亲自照料,衣不解带,毫无顾忌,她与公子的关系匪浅。”

其实就算秀色和萧小姐想破脑袋也万万料想不到,秋远峰与纤手会会主曾经是故交,且现在的关系更是亲密的不得了。萧小姐问道:“他现在哪里,我要去看看他伤势如何?”

听见小姐要前往探视秋远峰的伤情如何,秀色想起纤手会会主知道秋远峰受伤经过,美目圆睁,杀气滔天,若不是秋远峰阻拦,只怕······秀色忙劝道:“小姐,公子现在昏迷不醒,你去看了也无济于事,况且······小姐还是不要去了。”

萧小姐一呆,随即想到秀色担心她再度为难秋远峰,轻叹道:“秀色,你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了,当时将他刺伤纯属无意,绝非出自我本意。”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纤手会会主知晓是小姐用剑刺伤公子,气得咬牙切齿,火气升腾,当时若不是公子阻拦,只怕她就要······”秀色急忙解释,暗忖如果出自小姐本意的话,此刻她焉有命在,现在不是怕她为难秋远峰,而是别人要她难堪。

“要置我于死地,是吗?”萧小姐黛眉一蹙,冷冷一笑。秀色左右为难,不知所措垂头不语。

“看来秋远峰与纤手会会主的关系非同一般,秀色,告诉我他在哪里养伤?”小姐不依不饶,秀色不忍欺瞒于她,如果带她前去又怕生起事端来,朱唇轻启却欲言又止,犹豫不决。萧小姐见状忙道:“秀色姐,你且放宽心,我只去看望而已,别无他意,何况那位会主不见得会对我怎样?”

秀色无奈点头道:“那,小姐,请随我来。”说罢引领前往。曲曲折折绕过几道回廊,眼前所见纤手会楼阁布置极为雅致,构造合理,于雍容大度之间隐见一份纤细的格局。?

第一章 绝色双骄

看着优美雅意的庭院布局,流水潺潺,奇石活水,动静相宜,萧小姐心中的苦闷彷徨之意纾解许多,整个人轻松不少。www.65txt.com她本是意志力极为坚强之人,然而唯一亲人在自己眼前惨死,这个沉痛的打击绝非普通人能够承受,一旦她定下心来,决心把仇恨深埋心底,那份化悲痛为力量,足以让她无所畏惧。

来到一间充满浓烈药味的房舍前,秀色轻声道:“小姐,就是这儿。”萧小姐颔首道:“好了,秀色你先回去。”秀色眼中掠过一抹担心,倒不是为了秋远峰安危担忧,而是为了小姐,但是看着她坚毅眼神,知道劝说无用,垂首悄然退下。

待到秀色离去,萧小姐正要推门进去,一声冰冷夹着怒气之音隔门传来,“别人都可以进来,唯独你不可以。”声音夹着怒意,听起来却清脆动人,不过传入萧小姐耳中,两耳隐隐生疼,动人的清音竟是挟着内劲冲击脆弱的耳膜。

话音落定,紧闭的房门倏地无风自开,来人满脸怒容却无法遮掩那绝色姿容,特别是朱唇边那一颗朱红色美人痣,因为怒色更添一丝动人风情。

秋水为神,玉肌为骨,黛眉远山细且直长隐入鬓角发梢,于绝色中增添一抹威严气势,萧小姐平日自负姿色过人,然而此时却不得不为来人倾国倾城之貌所心服,由衷赞美。

章若初气愤不过,秋远峰连日奔波不眠不休操劳过度,出于道义惦记红衣教以及萧府安危,拖着疲惫身躯于狂风暴雨之夜焦急赶往萧家。她看在眼里心疼不已,秋远峰帮助萧家击退强敌,哪知萧家小姐无故拔剑将他刺伤,落得个吃力不讨好、半死不活的下场,如何不叫她恼怒气愤。

章若初挡在门口,怒目而视,心下微微一怔,那天夜里见过萧小姐的容貌,当时她容颜憔悴,此番经过一天一夜休整,气色好了许多,冰肌玉肤吹弹可破,明眸清澈锐利灿若星辰的眼光令人难以忘怀,鼻梁高挺,细而薄的双唇惹人遐想,五官精致,瓜子脸,堪称绝代佳人。

见她怒气冲冲又是绝色容颜,萧小姐不用对方介绍便知她是纤手会会主,心里暗忖果然绝世妖娆,如此美人,天下无双。虽然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萧小姐仍是轻声道:“我此番探望绝无恶意,之前误伤也非我所愿。姑娘,你可是纤手会会主?”

章若初本是怒气冲天,即使对方姿色不逊色于自己,她才没给好脸色,是以话音之中夹着内劲而发,此时却见萧小姐一派平和之态,满腔怒气为之消减不少,回首望向至今昏迷不醒的爱郎,揪心道:“萧小姐,我知道红衣教毁灭,萧府惨遭灭门,萧夫人横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但平心而论,你实不该将怨气发泄到他身上,这旦夕之祸怎能归罪与他?”

她的话萧小姐无法辩驳,事实俱在她也不想争辩,同时也深感自己冒失,歉然道:“昨夜小妹不堪重负,拔剑将他刺伤,而我也想不到他竟不躲开。小妹此次前来探望,诚心诚意表示歉意的。”

章若初暗叹一声,就算此刻将她杀了也不能唤醒秋远峰,回首凝望那张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的风霜脸庞,疼惜道:“萧小姐,他还没有转醒,等他醒过来后你再来致歉吧。”

见她满脸担忧愁容一双眼眸布满血丝,且没有让自己进屋探看的意思,可见她对于秋远峰爱护之情深,萧小姐心中一动,问道:“会主如此关切秋兄,不知道你跟他是何关系?”

章若初俏脸微红,却毫不忸怩,泰然道:“不瞒姑娘,秋远峰,他是我的夫君,几天前我们已经定下三生之约。”

这话听在萧小姐耳中不啻于一个惊雷,即使有心里准备纤手会会主的话仍是让她吃惊不已。秋远峰有些个人魅力那是不假,先是收复冷酷无情的秀色为奴,接着说服邹善投降临阵倒戈,解了红衣教与萧府内讧之危,可她万万没想到堂堂纤手会会主也在两三天之内被他征服,传出去的话未免过于骇人听闻。

萧小姐有些不可思议道:“纤手会会主貌似天仙,武艺高强,江湖无数青年俊杰为之倾倒,不想却对秋远峰青睐垂青,一见钟情,真没想到他竟有此独特个人魅力。”

女子对于此类问题都比较敏感,章若初看着冷艳孤傲、美艳逼人的萧小姐,细想秋远峰傻傻挨她一剑,当下心中有了几分了然,盈盈一笑道:“我与他一见钟情那是不假,不过不是在三天前,早在十三年前我就对他青睐有嘉。”

“十三年前?!”十三年前就已经青睐有嘉,萧小姐暗忖看你不过与我年纪相仿,十三年前也不过八九岁,小小年纪就如此早熟,想要搪塞于我也不必睁着眼睛说瞎话。

章若初径自折身走到床榻边,伸出纤细莹白修长晶莹的玉手轻柔抚摸秋远峰苍白消瘦的脸颊,旁若无人,轻声道:“不错,是十三年前。我被他不屈不饶的气质、男子汉的英雄气概深深吸引,虽然当时才十岁,可是他的影子无时无刻让我魂牵梦萦。”章若初沉浸当时初遇秋远峰的情景,喃喃自语,浑然忘记萧小姐还在一旁。

萧小姐见她一副神不守舍、如痴如醉仿佛一个沉浸爱河的少女在追忆往昔美好情景,心中忽的如被细针狠狠刺了一下,干咳一声,道:“既然秋兄还未转醒,那我先告退,不打扰会主了。”

章若初一听知道自己有感而发怠慢了她,低声道:“萧小姐,真对不起,一见到他身受伤痛我就忘了一切,请勿见怪。”

“哪里,至情之至,足见会主对他关爱之心。会主美艳绝伦,那是他的福气。”萧小姐强颜欢笑。两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对峙的气氛渐渐淡去,转而谈起少女心思,气氛融洽许多,正欲步送萧小姐,余光瞥见床上异状,猛地爆退几步,眼中充满诧异不解。

萧小姐见她突然后退,侧步进屋心生警惕,朝床上望去不由吃了一惊。原来不知何时,在两人谈话中,秋远峰苍白的脸上渐渐笼上一层似烟非烟似雾非雾的白气,氤氲白雾从脸部扩散开去,接着漫过脖颈胸腹,最后到达脚底,烟气渐渐变浓犹如预示晴天的浓浓雾霭,烟气回绕形成一个椭圆形,白雾中间两道浅蓝色气劲来回玩绕,带动周围雾气。

章若初见多识广,可是从人身上冒出雾气,除非是内功极为高明达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然而眼前所见却是迥然不同,不知此异变是凶是吉,焦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全身怎会笼罩一团白雾?"

萧小姐艺出名师却也从未见过一个受伤之人有此怪事发生,比之章若初算是旁观者清,安慰道:“会主先别着急,既然你我都不知道是何原因,不如去请各位老前辈过来瞧瞧。”

不等章若初出门,门外传来一个洪亮苍老声音:“不必了,我们不请自来啦,哈哈,可真及时。”话没说完,不平散人、邹善以及老管家陆续踏进屋内,秀色随后跟进。

萧小姐若有深意看了一眼垂首低头的秀色,心中喟叹,所谓人心外向,果不其然,大概是她担心自己与纤手会会主发生争执,所以三位老前辈不请自到了。

秀色不敢正视萧小姐,知道小姐见她带着几个老者到来,那是不相信她的话,心中可能不快,不过为了彼此着想也顾得那么多。

说话之人正是不平散人,一踏入屋内便向床榻阔步走去,注视凝神片刻,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护身罡气,哈哈一笑道:“秋少侠人在昏迷之中仍有‘元神’之气护体,万万想不到他身上有如此强劲的周身罡气。单凭这一手,秋少侠的功夫可见一斑,当真是深藏不露,高深莫测啊,恐怕江湖之中有此修为的年轻人寥寥无几,只怕连老一辈也是屈指可数。”

老管家亦是趋步上前,注目片刻,眼中闪现精光,叹道:“想不到他如此年轻就有此等高深造诣,成就非凡武学,日后江湖的命运或许就掌握在他手中。如今魔教猖獗,正道一时之间难于整合达成一致,武林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浩劫,有他在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邹善混迹江湖三十几年,这等怪异之事还是首度遇见,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听见他二人连连称赞秋远峰功夫了得,眉开眼笑道:“两位连连夸口,老朽脸上亦有荣光啊。”?

第二章 情海生波

不平散人瞄了他一眼,“邹老小子,我二人夸赞秋少侠功夫了得,又不是拍你马屁,你高兴个怎么劲?你是有一两手但还不够看。www.65txt.com”

邹善自知自家功夫在不平散人与老管家眼里算不上厉害,不过如今他的身份不一般了,嬉笑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老朽庸碌半生,混不出一个响亮的名堂,却是秋少侠身边一个仆人,主人荣获夸赞,作为仆人脸面亦有光彩。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们说的是不是啊?”

邹善此话一出,不仅萧小姐吃惊,连老管家、不平散人也是微微一愣,只有秀色知道内情反显得平淡。老管家诧异道:“邹长老,你在江湖上也不是无名之辈,怎么甘心自贬身价屈居他人仆人,不怕传出去丢了你的老脸吗?”

邹善约略想起往昔几个片段,笑道:“老朽本是江湖中臭名昭著之辈,十三年前幸得秋少侠相救侥幸活命,从此再世为人;又经他指点迷津,迷途知返,幡然醒悟,没有犯下大错。承蒙秋少侠看得起老朽,收作仆人,老朽心愿足矣,怎会去管他人对老朽的看法。”

“哼,你说得好听,只怕是你拉下老脸,死皮赖脸乞求秋少侠收你为仆吧。”老管家嘿嘿一笑,笑得邹善老脸一阵阵火辣。

不平散人正待取笑于邹善,瞥见章若初伸手去碰秋远峰,惊喝道:“章丫头,莫要动手。”不等说完欺身上前,大手急忙伸出欲将章若初拉回。

但是已经晚了。

章若初时刻关心秋远峰状况,听见二老连连称赞心中却是放心不下,趁着他们调侃之际,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秋远峰。

眼看将要发生不测之事,但怪事发生了。

章若初触摸到秋远峰的手,安然无恙,可在不平散人伸手碰到章若初的手时,那团白雾倏地剧烈攒动,从他身上猛然迸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强烈罡气,震得不平散人束发丝带断裂,华发飞扬,衣衫猎猎作响。

不平散人不敌那股猛烈浩瀚气劲,面部隐隐生疼,连退三步方才站稳身子。那股气劲余势未衰扩散开去,震得窗框咯咯作响,帷帐翻滚如浪,垂帘来回摇晃。

房内诸人只觉一阵罡风刮面而过,吹动衣带发丝,无不惊讶于眼前异状,两人一前一后,照理来说,应该是章若初先被震开才是,可她却是无碍反倒不平散人碰到章若初的身体后才被弹开,怪异的很。

不平散人不顾散乱华发,抚髯沉思,眼中频频闪动精光,不时抬头凝视章若初和昏迷不醒的秋远峰,而章若初仍在惊愕当中还握着秋远峰的手,可是她偏偏好端端的,没有一点异样。

不平散人在室内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奇怪,老夫一生行走江湖怪事见过不少,却还没碰见此等奇怪之事。唔,接触了解越多,越发觉得秋少侠一身都是一个迷一样的存在。”

老管家怀着深意的目光凝视秋远峰,眼中异彩光华,隐现欣然欢愉之色。邹善干咳一声,道:“周兄,可曾想出其中原因?”

不平散人想了半响,摇头道:“暂时想不出来,事情太过诡异。”口中如是说,心中仍是不甘心,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

震惊过后,章若初本是聪慧绝伦,想到可能是由于两人彼此亲密无间的关系所致,顿时爱意浓重,俏脸倏地飞起两朵红云,讪讪道:“我可能知道其中的原因。”

众人惊奇,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不平散人急道:“章丫头,既然知道就快点说出来,老夫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把我闷在心里,难受得要命。”

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那个令人面红耳赤的原因,饶是章若初历经几多变故依然面不改色的过硬本领,此时仍不由得羞红了脸,欲言又止,欲语还羞。

不平散人何曾见过章若初忸怩赧然之态,心里一愣,随即想到他们曾经在竹林里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犹如化不开的**,哈哈大笑道:“哦,原来是那样,或许只有那个可以解释。看不出来秋少侠表面上大义凛然,光明磊落,原来私心里还不是未能一视同仁啊,嘿嘿。”

章若初本就赧然含羞,哪里再经得起不平散人调笑之言,当即脸红过耳,明眸璀璨,秋水含情脉脉,少女矜持含羞之态,尽显万般风情的动人神采。

诸人面面相觑,不平散人扯不上边的话以及章若初忸怩含羞姿态跟眼前异象八竿子打不着边,两人又是神神秘秘猛地,诸人顿时一头雾水,纷纷揣测。

还是秀色心有灵犀,章若初羞人矜持的娇态落在她眼里有股熟悉的印象,回想起自己也曾与秋远峰有过类似情景,心里暗忖难道是因为那个?再看看堂堂纤手会会主楚楚动人的娇媚美态,心中恍然。

萧小姐不明所以,却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势,“会主,究竟是何原因,可否相告?”

哈哈哈,不平散人笑道:“萧姑娘莫要追问她了,就算她知道原因,大庭广众之下却叫她如何启齿说出那羞人的话来。”说到得意处尽情放声大笑。

一直以来他因为好吃好酒的把柄落到章若初手里,她又烧得一手绝妙美味佳肴,海鲜龙虾等更是天下一绝,因此长期受制于她。偏偏章丫头无欲无求,他难以扳回劣势,今天终于可以大出一口恶气。

老管家和邹善都是江湖老油条啦,阅历丰富,于人情世故更是老辣,经过不平散人提点以及章若初赧然羞涩之态,当下明白不便当面点破。

嘿嘿,邹善得意一笑,暗忖看来秋远峰不仅武艺过人,连着也是颇受美人欢迎,唔,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口,换个称呼啦。

几老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落到萧小姐眼里,又见秀色一脸恍然,看样子他们都知道原因,就连秀色也是独独剩下我一人蒙在鼓里,心中冷不丁升起一股凄凉酸楚之感,将心一横,执着追问:“有何碍口之处,还请周老前辈言明。”

不平散人见她一派认真之势,收起笑意,道:“老夫与章丫头一前一后碰到秋少侠身上,她安然无事,老夫却被弹开震退。唔,那是因为章丫头与他如胶似漆,彼此亲密,关系匪浅。故此说来,对于他熟悉亲密的人,即使他在昏迷之中仍能感觉出来,因此那护身罡气对她并无伤害,反倒是老夫莽撞不识大体凑了个无趣,吃了闭门羹。”

嘿嘿,不平散人顿了顿,调弄的目光皆投向章若初羞赧不已的脸庞,继续道:“不过看样子,那护身罡气可能无意伤害过一个与他关系密切的人,秋少侠因此深感懊悔,所以在他潜在意识里会有一种不自觉的心念力量在支配着他,提醒他,切莫让亲密的人受到伤害。唔,总的说来,他曾经伤害过一个不想伤害的人。咦,难道说······”

听见不平散人的话萧小姐终于明白,难怪章若初知道原因却羞于启齿,看到她螓首垂到胸前挺拔双峰之间,鬓发如垂杨飘荡,仪态撩人,显露出女儿家羞赧之态,哪像江湖传言中那个笑傲江湖、英姿飒爽、从容大气的纤手会会主,不由暗忖道:“情之为何物,竟胜于斯。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不平散人说到后来,皱眉止住,略有深意的目光看了章若初一眼,摇头轻叹,恐怕章丫头的情路不会一帆风顺。

秀色听见不平散人的解释,脑中念想如果自己试一试,或许也不会被弹开呢,若是没有旁人在她一旦决定必定付诸于行动。可他话中有话,另有深意,略一沉吟,心中震惊,抬头望了望秋远峰与章若初,眼神无比复杂。

满心羞涩,感到尴尬的章若初也听见不平散人最后迟疑犹豫之言,心神巨颤,念到秋远峰口中那个“晴儿”,此番看来决计无假的了。想到前路布满荆棘,章若初凝望秋远峰被白雾笼罩的脸庞,如雾里看花朦胧隐晦,虚幻与真实让她难以分辨。握紧那支神奇的手,那支只属于自己的手,章若初情爱之深溢满心怀,打定主意下定决心,决不退缩。

诸人静静站着,呆呆看着,屋内的气氛尴尬之极。邹善干咳一声,略略笑道:“既然秋公子有护身罡气相助,我们可以放心了,那就不要打扰他们两啦。”

萧小姐再看下去心里莫名难受,秀色巴不得离开现场,章若初更是求神拜佛希望几人立刻消失,免得她一直难堪。

不平散人抚髯哈哈一笑,正待转身出去,蓦地,一条人影飞快闪了进来。?

第三章 一波三折(上)

最初的感动源自武侠小说,想来多数人接触网文是从武侠小说开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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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抬眼望去,匆匆来者正是清丽妩媚的撩辰,她脸色匆忙握剑在手,看情形像是有人来犯。

章若初肃容一整恢复从容不迫姿态,沉声道:“撩辰,何事如此匆忙?”“回禀会主,有一个身份不明之人硬闯竹林,追风与弄月正与之交手,小婢特来禀告。”撩辰欠身回道。

先是以摧枯拉朽之势顷刻间灭了红衣教与萧家,一天时间过去,江湖震惊,难道又是魔教?他们意图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付纤手会?章若初向诸人道:“事情紧急我们先去看看,是否真的是魔教试探之举。”心中暗忖追风与弄月不是弱者,二人联手对付闯入竹林的陌生人,到现在不能将其擒拿,足见来者不善。

撩辰引路,几人鱼贯而出很快便来到正北面竹林附近,兵刃交击之声不绝传来,只见翠绿竹林中一个英俊美少年手执利剑正与追风弄月激斗正酣,不分上下。诸人凝目看去,美少年一身书生打扮,宽袍缓带,步伐轻盈曼妙,身躯略显娇小,执剑之手却是纤细白皙,章若初心中疑惑,这人打扮好生奇怪,然而他眼中精光熠熠闪闪发亮足见内力超凡。

看了一阵,章若初蹙眉道:“奇怪,他对竹林中的阵法何以如此熟悉,丝毫没有受到阵法的牵制,倒是追风、弄月对阵法未曾深知,反被他巧妙利用以致连连失手?”

不平散人注意那美少年的身手剑招,皱眉道:“不仅如此,老夫怎么觉着他使得剑法有些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唉,一时间想不起来。”

萧小姐习剑十几年,凝神细看那人剑法,犹似湖泊激起千层浪,一浪高过一浪,势头逐渐迅猛,攻守兼备,进退得宜。

说话之间,那美少年久攻不下,剑法一紧,剑招倏地一变化作重重剑影将追风、弄月卷入剑花之中。追风、弄月吃力抵挡,哪知剑招从容不迫,气象森严,内力更是惊人。眼见重重剑影袭来,心知败局已定。两人互望一眼心意相通,娇喝一声,挥剑突刺不顾安危直取那人双肩,攻势迅猛,竟是想以死搏伤。

美少年冷笑一声,原本沉稳的剑法突然变化快如闪电削向两人手腕,这一剑若是击中,纵使追风弄月再想拼命也无关痛痒。观看之人都没有料到那少年挥剑变招不仅精妙而且飞快,当真如电光火石,瞬间迸发,两人收手不及眼看手腕就要被利剑削断。

章若初看得真切疾呼道:“手下留情。”

叮叮两声鸣脆响,只见追风、弄月手中利剑同一时间被击飞,利剑向众人激射而来,章若初腾空而起伸手一招将其收住,往前纵跃一丈有余,落地后见到两婢女手腕完好无伤,想是少年手里留情。

追风、弄月微微一愣,退出竹林俯首来到章若初身前,告罪道:“会主,属下不济,请会主责罚。”章若初将剑递给两人,摆手道:“已经竭尽所能,恕你们无罪,先退到一旁。”两人躬身一礼,分站到她左右两侧。

章若初弄不清楚来人有何意图,不过承蒙他手下留情,拱手道:“多谢阁下剑下留情,不知阁下因何要闯入纤手会的地盘?”

“纤手会?这里就是纤手会的地盘?咦?”美少年冷冷一哼,转过头来,一个绝色佳人静立身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然,“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薄情寡义,哼。”声音清越动听,语气很冲,满脸敌意。

听着语气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对方转过头来,映入章若初眼帘的是一张宜嗔宜喜的俏丽瓜子脸,玉面朱唇,肤如凝脂,吹弹可破,黛眉弯弯形如新月,双眸灿灿秋水为神。章若初刹见之下但觉对方俊秀绝伦,好一个俊俏美少年。

“她是谁?阁下请表明来意。”章若初微微一笑,难道纤手会里面的哪个女子引得俊俏美少年如此牵挂,以至于倒追上门来?

美少年目光掠过章若初,落到她身后萧小姐、秀色及总女子身上,眼光一寒,冷笑道:“不要废话,我是来找人的,你去叫他出来,我质问他两句就走,绝不耽搁片刻。”

章若初一头雾水,问道:“阁下,你要找的人恐怕不在此地,再说了这里是纤手会的地盘,若是阁下不道明来意,休怪我们得罪了。”

忽然从她身后传来一个惊喜中夹着忧虑的声响,“咦,原来是赵兄弟,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此?”说话之人却是展少白一脸疑惑,韩显则是面有喜色。

章若初冷目一扫两人,道:“展少白,消息可是你们两透露出去的?”

展少白经她美目一扫浑身一个哆嗦,手掌沁出冷汗,忙解释道:“回禀绘会主,我们是在两天前在悦来客栈遇见他的,但是我两并未告之其真实身份,更没有透露总坛的具体位置,入阵之法更无从谈起。会主,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请会主明察。”

章若初一瞥韩显,韩显面如土色,惶然道:“启禀会主,属下深感会主知遇之恩,没有会主吩咐绝不敢对外泄露半点消息。”

“阁下要找的可是他们?”章若初面色不善,两人没有透漏口风,只怕早就被对方注意暗中盯梢,尾随而来。美少年冷冷一瞥,“不是,我要找的是另一个人。”

“不是他们,谁才是你要找之人?请指名道姓,若阁下心怀不轨,莫怪我们无礼。”章若初一天以来不眠不休照顾秋远峰,心中忧虑不安,若非刚才他情况渐渐起色甚感欣慰,早就懒得啰嗦一举将他拿下严刑逼问。

美少年身躯一颤,仿佛受到莫大刺激,咬牙道恨声:“我找的是他们口中那个武功高强,风流潇洒,荣获美人芳心的英雄,那个神乎其神的‘大英雄’!”

“大英雄”三个字夹着加重口音,诸人哪里听不出是嘲讽之意,展少白惊道:“你要找的是秋少侠?”

“秋少侠?!”美少年狠狠啐了一口,“秋少侠,不错,我找的就是他。”

纤手会姓秋的有几个人萧小姐不知道,不过听出他直冲秋远峰而来,上前几步道:“看你挥剑变化速度之快,倒有几分与秋远峰相仿,阁下可是他的师弟?”

美少年心中一酸,失声道:“师弟?不!我与他素未谋面,毫无干系,听说他武艺高强,拔尖之快江湖少有,特来会会他。”

萧小姐淡淡一笑道:“阁下剑法速度虽快,但若跟他比起来相差甚远,他的剑法我见过,阁下绝非他的对手,未免自取其辱,你还是打消比试的念头吧。”

“哼,多管闲事,是不是他的对手与你无关。”美少年兀自冷笑,不顾萧小姐脸上生起的怒色,直视章若初毫不为她花容月貌所惑,冷然道:“快去叫他出来,我要当面会他一会,就算不敌死在他剑下我也绝无怨言。”

想见就见想闯就闯想走就走,哪里这般轻巧?章若初轻慢道:“阁下剑下留情我很感激,但现在是多事之秋,阁下身份不明,不知来意企图,恕我们不能叫他出来跟你见面。至于比试剑法,有的是机会,纤手会还怕找不出够得上你的对手么?”

众人心里明白,此人可能是魔教中人,前来探视秋远峰情况如何,是以章若初一番话说的含含糊糊,既不表明秋远峰伤势如何,也不点明秋远峰在不在纤手会中。?

第四章 一波三折(中)

美少年讥笑道:“我此次前来并无恶意,说不定对于你们来说是巴不得已的美事,给你们带来莫大的好处。(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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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事?好处?”章若初弄不明白此人意欲何为,一会说见面问话就走;一会又要比剑死而无怨;这会儿又说有莫大好处,真叫她如坠五里雾中摸不着头脑,“他是在纤手会中,可你不说明来意我是不会让他出来的。”

美少年闻声眼中直冒火气,嗤的一声,鄙夷道:“怎么堂堂大英雄何时成了你们裙下之臣、缩头乌龟?是否他沉浸于红粉温柔乡中,醉生梦死,朝云暮雨,旦旦而伐。既是如此,我只有硬闯了。”说罢仗剑前行。

听见他将秋远峰说成一个淫贼好色无耻之徒,连带一干人等也算了进去,萧小姐横眉冷对,章若初想到秋远峰苦苦奔波劳碌却被他人无端污蔑,那比辱骂自己还难受,心痛之余怒火熊熊,眼中闪现杀机,“阁下要为你刚才的话负责,你以为还能活着离开纤手会吗?”双手一挥将欲迎上欲解心头之恨。

蓦地里,不平散人伸手挡拦住章若初,忽道:“敢问少侠,五湖散人可是尊师?”

美少年一怔,回道:“正是,在下不敢忘本,不像某些人刚刚出道几天,便将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恐怕连身上的使命皆抛到九霄云外。”

“呵呵呵。”不平散人抚髯笑道:“据老夫所知,我那二哥有三个徒弟,两男一女,史文龙跟在老头儿身边,哦,原来你是女扮男装,你就是他唯一女徒弟,可是叫赵晚晴?”

美少年不料此地遇见师傅故交,五湖散人提起过与之结拜的江湖其余四位散人,并未相识,既然对方称呼师傅为二哥,那······就算再胡闹也不能失了礼数,忙欠身一鞠道:“晚辈见过师叔前辈。”

一句“赵晚晴”,章若初猛然记起秋远峰经常挂在嘴边的“晴儿师妹”,一腔怒火瞬间将至冰点,凝结成冷气森森的冰棱。完了,篓子捅大,她绞尽脑汁想尽法子如何讨好这位“姐姐”,不想如今刀兵相见,水火相侵,闹得两不相欢的尴尬局面,急忙证实试问:“你,你的真是晴儿师妹?”

“晴儿师妹也是你能叫的?”美少年冷冷一瞥,随即黯然,“就是他也容不得胡言乱语,你去请他出来,我与他见上一面问几句话便走,若是他真的不愿意见我,那我,我以后永不再纠缠他。”说罢,泪水盈满眼眶,泫然欲下。

章若初诚惶诚恐致歉道:“你真的是那位晴儿?唉,若不是周前辈阻拦,只怕我们将闹得两不欢场面。一切都是小妹过错,小妹在这里像你赔礼道歉。”说着对赵晚晴深深鞠了一躬。

赵晚晴避到一旁,惊疑望着方才还是怒气冲冲的美人儿,现在又是赔礼又是鞠躬的,难道事情是真的,冷哼一声没好气道:“纤手会会主如此多礼,传出去倒叫我这无名小卒如何承受得起啊,姑娘大礼我可受不起。”

章若初歉然道:“姐姐莫要取笑,只盼晴儿姐姐莫要责怪小妹刚才无意顶撞之过。”

不平散人刹见那剑法心里就生了疑惑,之后听见他的谈话,疑团渐渐解开时,见到她二人含怒欲将动手,若然动起手来那事情就真的很难收场,所幸拦的及时,细看“他”眉清目秀,精美五官,俏丽脸庞,笑道:“原来又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貌佳人,秋少侠艳福不浅啊。”

众人细细看去,美少年虽是女扮男装,却也掩住不住国色天香的骄人美态,在联系到章若初前倨后恭,恐怕事情有的瞧。

萧小姐思前想后把事情想了一下,再根据章若初意外表现,以她掌管偌大纤手会何曾对人这把恭谨,私底下顿感诧异,难不成章若初不是正主儿,这女扮男装之人才是?萧小姐不由得再度震惊,章若初肯垂青于秋远峰已算他鸿运当头照,艳福无边。谁知其中还有内幕,章若初是明知秋远峰已经另有他人仍甘心与他结成连理,事情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吧,可是眼前情景却不由得她不信。

赵晚晴支吾道:“前辈莫要胡说,请你们尽快把他叫出来,我要见他一面,当面问清楚。”章若初见她语气咄咄逼人,始终不肯原谅她,当下小声道:“此刻他还不能出来与你相见。”

赵晚晴秀眉一拧,冷然道:“既然他不肯见我,那好,我去找他。”见她会错意,章若初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他不肯出来,而是他仍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啊!昏迷不醒?”赵晚晴本是一张怒容,听完后脸色突变,问道:“难道他又是不是他睡得过死,叫不醒了?”

难道他曾经有过前科,章若初闻言微微一愣,摇头道:“不是,乃是受伤至今仍未醒来。”“他受伤啦,怎么受伤的?严重不?”赵晚晴惊闻秋远峰受伤一把抓住章若初的手,“你快带我去见他!”说话之际,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赵晚晴抓住捉住她的手,章若初心中一喜,浅笑道:“请随我来,小妹前面带路。”两人联袂而行,老管家以及追风、弄月、撩辰等人不明底细,看得一愣一愣,特别是展少白与韩显正在忧虑会主如何处置责罚降罪与他们,有过秋远峰前车之鉴,恐怕此次将被剔除处纤手会,哪知场中风云突变,原本是对峙的局面倏地又变成两人联袂前行,更想不到他们竟然看走眼,认不出那位赵兄居然是女扮男装的美丽女子。

两人携手同行,章若初趁机试探发觉她的内力竟是异常浑厚充沛,至少有二三十年修为,颇感差异,赵晚晴若有所觉,望了她一眼心中矛盾之极,猛地抽手。

来到一间药味刺鼻的房屋前,赵晚晴止住了脚步,神情忧郁,踌躇不前。章若初淡淡一笑跨过门槛,道:“姐姐不必担心,小妹知道姐姐的身份自然不会对你无礼的。”

看着眼前风姿卓越、仪态万方的女子,赵晚晴心中别有一番滋味。当时在悦来客栈从展少白口中得知眼前的美丽女子竟与秋远峰有夫妻之名,一颗心当场就碎了,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袭遍全身,如同倒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咸一股脑充斥心扉,心如刀绞,强忍着伤心悲情的眼泪,暗暗发誓此生绝不原谅他们。

然而经过一天苦楚漫想,不能就这么算了,便起身寻到纤手会总坛,观看竹林布阵正是出于秋远峰所曾的那本《天衍神算》中的阵法,越发笃定事实的真相,只想见他一面当面质问也好断了念头,可是听见他受伤昏迷不醒,不免又心生牵挂,待到房屋前,临门情更怯。

“咦,他的气色好多了。”章若初望向床上,秋远峰原本苍白的脸色微现红润,霎时满心欢喜,赵晚晴对于眼前情敌心生无限感慨。

章若初又何尝不是,两人的情况何其相似,一个是十年的幻想期盼,一个是十年的苦苦相思,目标同在一人身上,若是硬碰硬的话势必要掀起惊涛骇浪。

门外的赵晚晴终于忍不住,掠进屋内扑到秋远峰床前,望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泪水溢满眼眶,以他的高深的功夫至今未醒,可见当初受伤之重。

也难怪秋远峰重创昏迷不醒,三天以来他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从萧府奔波向纤手会,一路劳累,替章若初击退色魔师叔受到毒害,凭白站了一宿又劳心劳力布置奇阵,板凳还没坐热便马不停蹄赶往萧家,奋力搏杀却遭到萧小姐无端一剑刺透胸膛,身心接连受到打击,忍着剧痛一路颠簸指引赶回纤手会,连番变故几乎耗尽他全身精力,饶是铁打的人也要仆街倒下。

众人跟随前来却被章若初挡在屋外,示意不要打扰赵晚晴与秋远峰单独相处的时间,然而她的心里何尝好受,就算她心胸宽广如同大海,遇到感情的事却容不得一根梅花针插进来,可是偏偏天意弄人相见很晚,情路注定崎岖坎坷。

赵晚晴噙着眼泪缓缓伸手,爱抚般摸向秋远峰历经风霜略显消瘦的脸颊。章若初见状正要出声阻止,话到嘴边骤然住口,自然,她未被震退安然无恙。?

第五章 一波三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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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晚晴兀自怜惜抚摸,旁若无人自语道:“你······你怎么受伤的?还伤的这么重?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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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远峰仿佛受到莫大刺激,本是紧闭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低如蚊鸣的声音传到赵晚晴耳中,她惊喜万状激动道:“远峰,你醒了,能说话了?”

听闻秋远峰醒来,章若初再难抑制欣喜心情快步来到榻前,急切道:“远峰他真的醒了?”

赵晚晴看了她一眼,目光矛盾激荡之极,或许出于同样心理也不想在秋远峰伤势刚有进一步好转之际算账,最终暂时妥协点点头。

章若初进入房中,不平散人以及诸人关心秋远峰伤势情况,也跟着进来,听见对话知道秋远峰已经醒过来,人人脸上露出久违的欣喜之色。

萧小姐拍拍胸口,暗忖总算是醒了,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可又一想到他们之间那故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看这态势以后若想报仇,想要杀死秋远峰不仅仅关系到萧家无奈仇怨,还牵连到江湖大局,恐怕杀父仇恨很难如愿,况且若是没有秋远峰出手相救,自己已经跟在娘亲身后,与爹一起黄泉下一家团聚。唉,恩怨纠葛,好似一团乱麻越理越纠结,如果当初不顾一切快刀斩乱麻,就没有来日的忧愁。

先是堂堂纤手会会主,不仅位高权重而且风华绝代;再来亲密同门师妹,国色天香,两人都钟情于公子,秀色顿时掐死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老老实实做公子身边的小丫鬟罢了,只要能见到他幸福快乐,自己不觉遗憾。

秋远峰气若游丝,低语道:“是你,晴儿!”见他在昏迷恍惚之际,光凭感觉就知道自己,赵晚晴喜不自禁掩面而泣,“是我,你的晴儿。”

秋远峰眼睫毛微动,眼珠子在眼皮下滚动,想要睁开眼睛,无奈眼皮好似吊着千斤重,如何努力也睁不开双眼,喘息道:“晴儿,你心中充满怒意,是在生我的气?”

“没有,我哪有怨气。”在昏迷恍惚中仍惦念自己,可见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赵晚晴心中的担忧顾虑都抛到一边。

秋远峰叹息道:“你在骗我,虽然我无法看见你的模样,却清晰感觉到你的手,你的心,跟昔日深山里那个一心爱我疼我的晴儿不一样。你在怪我,是吗?”

赵晚晴心中沉郁的怨气不忿在秋远峰昏迷中唤出她来那刻,随着那句话瞬间消解,强颜笑道:“那是我误信谣言,错怪你了。”

众人一听内容不对,此情此景不宜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况且知道秋远峰已经醒过来,脱离了危险,再待下去未免落得不懂情趣的骂名。不平散人干咳一声,压低声音道:“秋少侠醒过来我们就放心了,大家先回去吧。”向诸人使个眼色,先行出屋。众人会意悄然离去。

难道自己就这么离去,在秋远峰与赵晚晴之间果真没有自己的位置?章若初停在门口一颗芳心千回百转、满肚愁肠,徘徊不定,犹豫不决。

秋远峰轻叹一声,道:“那不是谣言,先叫章若初留下,我有话交代。”赵晚晴怀着复杂的心情望向停驻在门口不肯离去,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冷冷道:“你叫章若初?那你就留下来吧。”

章若初不敢与她对视,低头应了一声,缓步行至床榻余光偷偷一瞥秋远峰,暗叹真是前世冤家,如非为了你我何曾弄得如此不堪,委曲求全,对人低声下气。

“晴儿,你憎恨她?”听见秋远峰低声问话,赵晚晴细看她国色天香之貌,江湖上大名鼎鼎纤手会她哪里不知道,若在以前她一定以见到纤手会会主为荣,高兴兴奋地几天睡不着觉,可如今她却是横插在自己与秋远峰之间那颗碍事一粒沙子。

章若初的容貌气质果非寻常女子可比,堪称世间罕见,然而此时她却没有以往张弛有度、雍容华贵的过人魅力,眉宇之间堆砌着抹不去的浓浓幽怨愁绪。

“不错,从展少白口中得知,你竟是堂堂纤手会会主的夫君,而且是在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之下,对着纤手会帮众宣布,难道她不晓得你才是我的夫君?当时我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赵晚晴眼眸中频频闪现骇人寒芒,对于不知廉耻的狐狸精她才没留有情面的余地。

秋远峰低声道:“那你一定恨我了,是不是?恨我当时不阻止她,恨我纵容由得她对着那么多人当众宣布,更恨我移情别恋,是不是?”

想到心酸悲情处,赵晚晴眼眶不自觉的湿润,过了半响才嗯地一声,“我恨她夺走我的情郎,我的夫君,也恨你,恨你移情别恋负心薄幸。”

秋远峰低沉一叹,住口不言。章若初知道事情并非错在他身上,是自己纠缠不放,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永难忘怀,看着他为情叹息,忙替他申辩解释道:“他不是负心薄幸之人,他最爱的人是你,他······”

“住口!没有你说话的地余地。”赵晚晴不等她说完怒目呵斥,“都是因为你他才会变心,如果没有你,事情何至于此?”

章若初启齿欲言却又看向静卧不语的秋远峰,是啊,若是没有自己事情就不会弄到令人难堪的地步,可是当时的情景绝非想象那么简单。

看着秋远峰又望向咬牙切齿的赵晚晴,就这么放弃埋葬十年的相思情深?章若初实在心有不甘,可是不能因为自己导致他们之间出现裂痕,强忍着滚烫的热泪,心如刀割的痛苦,丹唇轻启欲说诀别语,不料却被秋远峰抢先道:“晴儿,你变了,不再是那个善解人意,温婉贤淑的晴儿了。”

俏丽脸庞如梨花带雨,赵晚晴带着哭腔道:“我变了?大山深闺里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怕你独行江湖遭到种种不测,每日牵肠挂肚茶饭不思。可是想到要是我能尽快恢复融汇内力,就能出山在你身边照顾你,我就夜以继日拼命苦练,终于运功自如出山寻你,却得知你居然是别人的夫君,你叫我情何以堪?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你喜新厌旧爱上别的女人,难道要我欢天喜地迎来一个情敌?你还来怪我,说我变了?”

秋远峰忽然语气一变,冷冷道:“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晴儿,我喜欢的是那个温柔体贴的晴儿,既然你不能容纳她,那么你就离开我,离开这里!”

赵晚晴与章若初万万没有料到秋远峰会有此一说,赵晚晴更是想不到他如此绝情,明明错在他身却怪到自己身上,那支轻柔的手倏地变得僵硬,一颗心霎时坠入千年冰窟,浑身冰冷发抖,泪如涌泉,一滴滴落到他的脸上。

赵晚晴呆呆呢喃:“你竟为了她对我绝情绝义,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生死不渝的誓言吗?那些你都忘了吗?”如梦幻呓语,章若初听来犹如杜鹃啼血,字字令人哀婉断肠。

“昔日的山盟海誓我并没有忘记,但是并非针对你一人而已,江山如此多娇,我怎会吊死一棵树上?好在只是句话动听的话而已,你并无亏损,既然你不能容纳下她而我又舍不得离开若初,所以只好请你离开,从此两不相欠。”声音带着令人心悸的漠然,章若初站在一旁,热泪滚滚而下。

绝情的话好似五雷轰顶,一阵深入骨髓的痛楚充斥心房,赵晚晴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年年丹青一腔爱意俱都系在秋远峰身上却换来绝情冰冷的话,一颗心支离破碎、肝肠寸断的悲惨下场。

痴呆许久,啊,赵晚晴揪着头发惊声尖叫,眼眸布满血丝透着万古积怨的恨意仇视两人,血泪泣下,一字一顿:“好······很好,好一个两不相欠,好一对淫娃荡妇!我不是那种不顾廉耻、水性杨花的淫荡女子,我恨我看走眼,所托非人,好,我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呵呵,十年相思等到的竟然是你这样的人,真恨自己有眼无珠啊。”说到后来,赵晚晴已经凝噎住了,急促喘息,目光落到秋远峰身上时,一阵痛彻心扉,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哇”的大哭一声,夺门而出。?

第六章 不舍是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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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是把双刃剑,当你满心欢喜全心投入收割快乐的稻穗时,可曾想过另一刃突然反割过来,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伤痕累累。(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爱得越深,伤得越重。

章若初正要追出去,却听见秋远峰说:“若初,站住,莫要将她追回来,让她走吧。”他的话平淡如水,再加上他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

可是她知道事情不是眼前所见的那样,即使秋远峰那番话说的真真切切,她依然不相信那真是他的意思,他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但此时他的心意章若初在激荡情绪之下难以揣摩到,轻声抽泣道:“为什么?远峰,你为何要说如此绝情的话,真的人心这么做?”

秋远峰嘴角微微抽搐,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心里何尝好受,每说一句绝情的话犹如被万箭穿心一般,他的心在泣血,眼角缓缓流下痛苦的泪水。

章若初见到他眼角那滴隐藏不住的眼泪,心中一惊想起竹林里的对话,那只有一个可能性,忽然明白其中的原因,忙道:“秋郎,你不是说过了吗?我也向你说白了女人的心事,你为什么还是这样,对她说出那般绝情的话?你知不知道如此一来给她造成锥心刺骨、无比惨痛的伤害?”

秋远峰轻轻一叹:“知我者莫若你了。我并不后悔,其实,我更希望你也能放下对我感情,让我无牵无挂从容慷慨应付敌人。”

章若初伏身趴到秋远峰身上,痛苦抽泣,泣不成声:“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就算你骂我淫荡,卑贱,水性杨花,不知廉耻之类的话,我死也要跟着你。若初甘愿与你同生共死,共赴患难。我对你是刻骨铭心的爱,犹如天之涯海之角那块历经千万年依然屹立不倒的祈愿石,亘古不变,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离开你身边。秋郎,求求你,让我留下来陪在你身边吧,就算只有一天,哪怕只有一刻,我也心满意足。”顿了下,章若初止住哭声,柔声款款道:“好吗?”

秋远峰默然无语,眼角的泪水沿着脸颊缓缓流下。

沉默,可怕的沉默。

章若初心底那根绷得紧紧的心弦,紧咬着嘴唇死死盯着秋远峰紧闭的嘴巴,她明白,如果从那张嘴里说出一个“不”字,纵然她百般哀求也不能改变他的主意。

过了半响,秋远峰紧闭的嘴唇微微开启,“好吧”轻轻地,静静地,柔柔地两个字。

章若初紧张地不能呼吸,听见两个字不禁喜出望外,因为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再没有比它更金贵的了,那表示着他们今后将同生共死,生死相伴,矢志不移。

章若初喜极而泣,虽然私心里最希望独享他一个人的爱恋,跟别人分享爱人那是逼不得已之下的无奈之举,对于秋远峰用言语激走赵晚晴的举动仍感到困惑,“秋郎,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为何一定要用激烈的方法对待她,甚至不惜让她憎恨你?”

“情势逼人,实非我所愿。”秋远峰轻声道:“那天夜里我与四位幽灵杀手对峙,他们的身手大可怕,太恐怖。虽然我极不相信,但仍然无法欺骗自己,老管家、周前辈以及纤手会的人无人能够抵挡他们的联手围击,我也不例外。”

秋远峰的功夫如何光看他布阵时所用的手法,章若初便可看出举世难有与他匹敌之人,听见他形容对手一身恐怖的修为,高超身手,心神剧颤,轻轻抚摸他的脸颊,确认道:“秋郎,他们真的那么厉害,连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若我拼死一战或许能来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结果,特别是两个女杀手,她们接近幽灵鬼怪,身法高明之极,来无影去无踪,是我出道以来遇见最厉害的人。”

连他都这么说可见对方却是了得,对于那些绝世高手来说,人海战术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直若蝼蚁,如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力。章若初对于前途忧心忡忡,皱眉道:“你可曾想出应对之策?”

秋远峰沉默许久,红衣教的覆灭以及萧府灭门就算不是魔教作为,也与他们脱离不了干系,对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惊人之举,派出四个绝顶杀手便轻松灭了红衣教与萧家只是表面上的实力,他们背后隐藏的幕后黑手才是决定性的因素。可光对付冰山一角而已,秋远峰已经一个头两个大,更不消说深藏于幽暗湖面下的巨大冰山。

见到秋远峰思量许久依然没有对策,章若初深感肩上压力沉重,不甘心道:“真的无能为力?”

秋远峰犹豫道:“嗯,不过有些奇怪,两个男杀手身手极为高明,出手歹毒辛辣,可是他们的反应稍有迟钝,现在回忆起来那是他们唯一致命的弱点。而那两个女杀手却又是另一幅姿态,动作极快,反应灵敏,直若幽灵。我曾经看到一个培训杀手的秘笈,一个杀手的灵性从有到无,在从无到有,如果她们完全恢复人的灵性,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故意激走晴儿姐姐,就是因为害怕随时遇见那四位实力深不可测的杀手吗?”

“是的,他们恐怖的实力未见之前,你很难想象他们有多厉害。”秋远峰顿了顿,休息片刻接道:“在萧家我趁其不备赶在他们四人联手前,杀掉一个,如今他们对我防范提防,日后在对付那就难上加难。唉,如果能再给我一年的时间,也许情况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被动,处处受制于人。”

“秋郎,其实你不应该赶走她,就算她不在你身边,可是魔教荼毒江湖,你师父等势必殊死抵抗,她未必能躲过这场浩劫,此番又何必呢?”章若初叹了叹,深感他此举顾虑不周,既然发生了在追究也无补于事,“现在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萧家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不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我们?”

“江湖波诡云谲,万难揣测。红衣教覆灭如果是魔教暗中所为,那么魔教隐忍十余年,纯粹想立威诏告武林,红衣教一灭足以令其声名大振,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毁灭红衣教的主要目的,若是向江湖各大派示威的话,目的已经达到了。江湖局势如何动荡,我光凭想象就知道,如今更大门派和江湖各个势力定作客上观,静待魔教下一步动作。”?

第七章 不舍是爱(中)

实情与他相差无多,章若初嘘唏道:“大致情况跟你猜测无二,纤手会与红衣教并称江湖,与魔教为敌,如今红衣教覆灭,下一个自然轮到我们,各大派明哲保身等着看好戏。www.65txt.com唉,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只剩纤手会独树一帜而已。”

“光是那四位杀手的身手就叫人胆寒,更不消说那个训练他们的人了。求人不如求己,越是困难我们越是能轻言放弃。”

对于秋远峰出乎意料用言语激走赵晚晴,章若初虽想绝口不提,但若走的人是自己的话,一段美好姻缘就此湮灭,着实可惜,“虽然形势逼人,可你也不应该将她激走,我看得出来,晴儿姐姐对你是刻骨铭心的眷恋。等你好了以后去找她解释清楚,若是她不能容我,那我也不强求,只要天天能看见你,我就满足了。”

秋远峰惨然道:“若初,你是个孤儿,自小无父,你娘和师傅无端去世却不知凶手是谁,受尽了人间疾苦,我不能再让你受到委屈!我也是孤儿,明白那种天下虽大却只能流浪漂泊;芸芸众生却无人依靠,我们同命相怜,我自当好好呵护你。”

“可是,我的性命却握在敌人掌控之中,过了今天不知还有明天,我已经连累了你,就不想再拖晴儿下水。她是个外柔内刚之人,不论我如何规劝,她若是知道原由是不会离开我的。如果我不趁机激怒于她,她是不会含恨弃我而去。”

唉,章若初轻叹一声,都想着也对方着想也不能说谁是谁非,感情的世界或许本就不存在是非对错,“晴儿姐姐对你用情甚深,究竟是对是错,你到底该不该将她激走,她到底该记恨你还是感谢你?”

秋远峰低声道:“至少她会恨我,但很快她会将我淡忘,她很优秀会遇见一个能给她幸福的人,为了她的幸福着想,我只好狠心这样做了。若初,若是以后你有缘见到她,不要把我的话告诉她。”

“那她会恨你一生的,或许我也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

秋远峰明白章若初的意思,萧瑟道:“也许不久之后,我们都会悄悄消失。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但愿在我死之前,能够完成心愿。”

章若初反手握紧秋远峰的手,用他宽厚手掌爱抚着她娇嫩脸颊,深情无限道:“你入地狱,若初怎肯一人独活,请愿与你共赴阿鼻地狱,纵使刀山火海,我们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两人爱意正浓之时,蓦地,窗外传来一个冷静如冰、坚定铿锵、激动无比的清脆声音道:“你们都进了十八层地狱,我也不会独上天堂,因为我的幸福不在天上人间,它跟着你们坠入地狱。”说话声音刚落定,门口处伊人独立风中,风姿卓约,正是去而复返的赵晚晴。

此时她哭得似个泪人儿,哽咽道:“秋郎,呜呜,若初姐,是我错怪了你们,我在此给你们赔不是。”说着向章若初行了一个大礼。

秋远峰与章若初万万没料到她竟折身返回,赵晚晴款款而至来到床前,凝望着秋远峰,哭道:“秋郎,你们方才所言我都听见了,你的一番苦心我却觉察不出来,还错怪你说话一些荤话,你能原谅我么?”

两人被她这招回马枪杀个措手不及,秋远峰叹息道:“到头来全都白费功夫,唉,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可是若初她······”

赵晚晴再度细细凝视章若初,眼凝秋水,黛眉远山,眉宇之间透着勃发英气,作为纤手会会主地位尊崇高高在上,对于自己根本不屑一顾,然而因为秋远峰的关系再三忍让,甚是有讨好的意思,若非爱煞了秋远峰是决计不会放低姿态如此委屈自己。

他们的对话传入她耳中,得知她的遭遇也是异常坎坷崎岖,却仍为自己开脱而非暗暗诋毁中伤,既然对方都可以如此大度,赵晚晴若在纠缠不清,就算一个独得秋远峰,他的一颗心也未必全在自己身上。情到深处无怨尤赵晚晴只得退求其次,平复激动心情,平静道:“有人与我一样深爱着你,并不是末日尽头。若初姐姐请你看在晚晴少不更事,年轻识浅的份上原谅小妹先前无理取闹。”

章若初受宠若惊,急忙还礼道:“晴儿姐姐这是哪里话,你不记恨于我,小妹求之不得,怎敢再存奢望。”

“姐姐可是以为我是一个蛮不讲理的蛮横女子?”赵晚晴滴下一颗泪珠,神态忧郁。

章若初忙道:“切莫误会了,姐姐之所以冲昏头脑皆是因为你太在乎远峰的关系,深情之至理智才会被蒙蔽,秋远峰的话都是激将之语,其实他无时无刻不再想念着你,说你如何温柔婉约,善解人意。”

听见秋远峰无奈之语知道他不会将她赶走,赵晚晴心情好了许多,事已至此以后学着与章若初彼此和睦共处,抹去脸上湿润泪痕,眨巴眨巴美丽大眼睛,瞟了他一眼,“哼,你侬我侬之时,他哪里还会记得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章若初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态,“远峰他真的时时刻刻惦念你,几天前他因为帮我中了师叔的一记毒掌,原以为必死,他不顾一切想要赶回去见你最后一面。”

赵晚晴急道:“毒掌?那他现在痊愈了没?”“这只能问他自己啦,我也弄不清楚他为何安然无恙。”章若初白了他一眼,殊不知那夜害得她芳心碎成千万片,连着自己的少女矜持尽扫于地,还便宜他消受无边艳福。

赵晚晴忽然想到一事,凝睇着她的水眸,试探着问:“必死无疑?姐姐你就是在那时候与他有了约定?”不料赵晚晴有此一说,章若初想起当时不顾一切赔上名节清誉纠缠于他,脸上绯红一片。

不用她说赵晚晴已经知道了,略有感慨道:“姐姐,你在他将死之时将终身托付于他,足见你对他的感情如山高海深,至死不渝。秋郎对我的性情熟络于心,然而我不明白他的苦心,以至于冷言冷语恶言嘲讽,唉!”

“那不能怪你,你会有什么动作表现,他都料想到,谁叫你被他吃吃死死的。”章若初对于秋远峰不料之举心有余悸,生怕他有一天哪根筋不对劲萌生故态,是以现在打定主意若他再有“不义之举”,一定要坚守阵地,任凭他说破嘴皮也不动摇信念。

秋远峰见她二人冰释前嫌,心中也舒了口气,至于前路如何,凡是尽人事,听天命。不过仍是想不到赵晚晴去而复返,问道:“晴儿,你怎会回来了呢?”?

第八章 不舍是爱(下)

“哼,你当然巴不得我一去不回,但我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www.65txt.com”赵晚晴对秋远峰激将之言仍怀恨在心,当下没给他好脸色看,反正他现在也看不到,回想当时撕心裂肺的感觉让她真切感受到感情真的不像想象中那么美好,平坦直如康庄大道,而是布满荆棘艰辛的心路历程。好在令她抱憾终身的悲剧没有上演,秋远峰如此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不过他这种以彼心揣测己心的念头实在是该将之掐死在襁褓里,绝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既然表明心意,以后自当相濡以沫同甘共苦,面对危难谁想他只顾着一力承担,以替她着想为名将之一脚踢开,跟着一套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真是气死人了。想到秋远峰昏迷初醒之际煞费苦心替她着想,赵晚晴心中一软,幽幽道:“而且我也容不得第一次感情就落得失败收场,更舍不得你,既然你在这里,我还能到哪里去?”

语气虽然平静,可谁又能想到她夺门而出时悲痛欲绝的心境,那时,她恨透天下所有男人,恨不得挥剑将这世上男子杀得一个不留。

她拼命狂奔,痛哭哀号,想以此发泄心中怨愤。心神恍惚来到竹林,却被困住了,在竹林中兜兜转转,眼前浮现一张张由粗陋简单到精美流畅的图画,画中人皆以空洞无神的眼睛漠然凝视着她,渐渐的画面变得轻柔灵动富有生机,一双清澈又深邃坚毅的眼睛点缀其间,犹如点睛之笔,画中人仿佛活了过来,“你这是怎么啦?”看着画中人深情款款的表情,听着舒心安慰的话语,赵晚晴感到秋远峰不是真冷酷绝情。

回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那个会心的眼神,接着表明心意温馨的情景,他们第一次拥抱,以及第一次的初吻,特别是他那句“我爱你”时刻萦绕在她耳际,正是那句话让她心底那根隐秘的琴弦剧烈颤动,义无反顾爱上他,誓死相随。

赵晚晴的初次恋爱纯洁如同一张白纸,心甘情愿地任由秋远峰涂抹描画未来美好蓝图,设计美好人生,岂料被他无情践踏蹂躏,最初的爱恋遭受的伤害也最是刻骨铭心,命运的抉择,人生的轨迹刹那出现在分岔口,是杀尽天下负心男子;或者找个栖身之地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还是坚定最初的感觉试图挽回破碎镜面?

三岔口就在脚下,是非善恶直面紧逼,赵晚晴该何去何从?渐渐的,在她灵魂深处一个声音不停呼喊着:“这不是真的,他还深爱着我,不能轻易放弃人生最初的爱恋。”

终于,赵晚晴理清了纷繁杂乱的各种情绪,认清出路折身返回小屋,心里存息一丝希望。经过秋远峰运功相助,她此时内力更上一层,加之秋远峰重伤在身听力失察,章若初一门心思在秋远峰身上,因此,她悄悄走进小屋来到窗外未被发觉。

屋内隐约传出两人对话,听得越多越深入,每一句话如一根针深深刺进她的心房,惊愕之余又似沐浴神光一般通体舒泰,赵晚晴心中顿时掀起惊涛巨浪,激动的心情无以复加,强忍住**澎湃好似火山喷发的汹涌爱意,却不曾发觉何时泪流满面,泪珠儿滴落衣襟,簇簇滑落。最后听见两人即使死后被打入地狱也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却希望她过着美满幸福日子,赵晚晴再难抑制勃发的情感,才有了后来一幕。

见她说地轻描淡写,章若初明白事情不会简单,其中伤心处曲折辛酸以及高兴处欣喜若狂之情,非外人岂足道哉,微笑道:“姐姐回来就好,以后我们和睦共处一起服侍秋郎。”说着神秘一笑,附在赵晚晴耳根边轻言低语,随即两人咯咯笑个不停,莺声燕语,花枝乱颤,顿时满室春光。

“唉,远峰,为何你每次躺在床上都要弄出一番事端来,之前一睡半月未醒,而今又是重伤在身,我看今后还是别睡觉了,省得惹人麻烦。”赵晚晴想及此不由唏嘘,秋远峰闻声无奈脸上哭笑不得。

之前两人水火不相容,不能共存,气氛格外沉重压抑,哪知转眼间她们之间的芥蒂消失不见,娇笑连连气氛融洽,任凭秋远峰想破脑袋也不禁纳闷,好奇道:“你们笑什么?”

章若初递过一个眼神,赵晚晴上前纤手玉指点戳他的心口处,警告道:“我们想要将它挖出,看看它里面是否有别的女子,说不定还有哪位姐妹一直惦念着你。现在郑重告诫你,可一不可再,下不为例,无论是谁,一概不准你多想一下。”

身上被烙上赵晚晴、章若初专用标示,秋远峰无奈道:“难道我真的是风流成性,多情无度之人?实在天大的冤枉。”

“哼,先不要话说满了,你的秉性我还不知道么?”赵晚晴瞄了一眼章若初,余下的话不好多说,“总之,若初姐姐,我们要把紧关口,小心提防。”“那是自然。”章若初尴尬一笑。

“咳咳”秋远峰轻咳一声,“唔,你们两人都是姐姐,姐姐的叫,到底谁才是姐姐?”两人不约而同指着对方,章若初暗自好笑,两人姐姐的叫那是尊称之语,不料秋远峰却认真计较起来。

“这是我们两的事,你管不着。”赵晚晴噗嗤一笑,若论年纪自己应该比章若初小些,而她最先与秋远峰有了名义上情分,若要细细追究,倒是有些难分得清楚。

见到事情暂且得以缓解平静下来,秋远峰想到日后即将面对重重困难,惬意的心情顿时无比沉重,轻轻一叹道:“好了,既然这样就先凑合着吧。晴儿、若初,你们先出去,我要运功疗伤。此番运功少则一天多则三天,没有急事的话最好不要打扰我。”

“知道。”两人一起应声,章若初拉着赵晚晴细细打量,一头青丝盘起扎成简单发髻,蛾眉单单扫远山,本是明眸善睐的双眼因为哭红了越发惹人怜惜,琼鼻挺立,朱口樱唇光艳润泽,雪白肌肤白里透红,玉雕粉琢的精美细致俏脸独得山峦起伏尽显优美姿态,此时虽是男装打扮别有一番风情韵味。

章若初携起她的手笑道:“姐姐你穿着男装挺别扭的,我有些新衣服,你去试穿一下,顺便带你熟悉这里的情况。”“那好,我们走吧。”赵晚晴见到秋远峰全身笼上白雾,将心放宽,安心离去。?

第九章 多事之秋

赵晚晴在章若初引领下游遍了清心阁的琼楼玉宇,可谓大开眼界。(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错落有致的院落,造型奇特的假山,装饰华美的阁楼雅舍,美轮美奂的园林景致,让她流连忘返。纤手会总坛严谨不失舒雅,气派森严又不缺灵动活泼,行走其间仿佛游走于一幕幕精美的画面,令人赏心悦目。在得知总坛出自章若初之手后,赵晚晴一个劲滋滋夸赞,两女的关系逐渐融洽和睦,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是好姊妹。

赵晚晴不时呆望着章若初艳绝人寰的芳容,暗忖:“若是满心满脑装的都是秋远峰的话,彼此之间势必形同水火,互不相容,或许我不妨换一个角度或者说在心里留一个小小位置,用来欣赏她,发现她的美好,甚至喜欢她,也许就不会想象中那般难过。”

每当赵晚晴流连驻足观赏怡人景致时,章若初沿途给她解释自己当时布置格局的构思以及想要给人感觉。章若初也尝试着与赵晚晴和睦相处,她平时高高在上执掌几百人的生杀大权,很少与人倾诉衷肠,至于深闺密友那更是少得可怜,如今与赵晚晴的关系即新鲜又温馨。

纤手会总坛相安无事,清心阁表面上平静无波,平静的水面下却是暗流激荡。总坛院落百步之外设有层层暗桩,竹林里左右护法以及追风弄月等人正拼命加紧练习熟识阵法,人人精神奕奕,生龙活虎,气势高昂。两人巡视看见竹林内热火朝天的情景,赵晚晴不由赞道:“若初姐,晚晴对你是由衷的敬佩。他们人人精神抖擞,训练一丝不苟,出手俨然有度,虎虎生威,无一庸手,果然非同一般江湖人士。”

章若初脸上略有得色,笑道:“还好他们用心,不然入不了你的法眼啊,那我纤手岂不会声名扫地了吗?”

“瞧姐姐你说的,我哪比得上纤手会精英好手。”赵晚晴娇笑谦让,细看竹林里布置的阵法,叹服道:“浑然天成,巧夺天时,延和地利,他的布阵手法果然精妙绝伦,阵中环环相扣,步步相逼,错综复杂,瞬息万变,敌人贸然闯进必定有来无回。”

“哦”章若初猛地想起,问道:“晚晴,你也认得此阵?”

“嗯,一个多月前,我与他初次相见,他将一本奇门遁甲之书当作见面里送给我,那本古籍里提过此阵,要不然我一定闯不过竹林。唉,只可惜我走的匆忙未将那本古籍带在身上,不然我们可以研究如何加以变化,让此阵更增威力。”

原来是这样,章若初心中了然,难怪那日见她身陷竹林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是两个侍婢因为还未熟透阵法变化,处处受制。

纤手会总坛本来接近三百余人,然而顾虑到对方的强横势力,章若初将一些徘徊于二流身手的人员遣派至分舵,只留下两百人左右的精英好手,并调集四方关系加紧物资贮备,毕竟堂堂一个大院两百号人,没有充足的准备,待到被围困之时,情势越见严峻。

纤手会总坛一派热闹高昂气氛,整个江湖武林却是风起云涌。红衣教、武林禁地萧家一夜间惨遭灭门的消息几天内传遍大江南北,举世震惊,江湖各大派将疑惑的矛头直向与之为敌的魔教。

令人奇怪的是,对于江湖各方言谈舆论、正义人士指桑骂槐的教唆谩骂,魔教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态度极其暧昧叫人捉摸不定。但是,魔教的气势却是与日俱增,一些江湖大恶身负重罪的独行恶霸巨匪纷纷上门投靠,比之十余年来一直低调诡异的状况不同,魔教态势极为强硬皆收为己用,丝毫不惧一些名门大派或者仇家上门滋事。

魔教如此强硬倒教各派、各方势力错愕,特别是向来被誉为执武林牛耳、泰山北斗的少林寺以及剑术精绝势力强大的华山剑派和昆仑、崆峒四派大吃一惊。

红衣教被灭随即魔教势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的关系,各大派以及有些正义之士虽想替红衣教、萧家罹难者讨个说法,问罪于魔教。然而仔细查看现场无奈一无所获,十天过去了,也不见萧府幸存者出面喊冤。

如此一来,江湖笼罩一层疑云迷雾,气氛骤然紧张。各方势力惶惶不安,毕竟江湖这潭水太深却平静太久,红衣教与萧家实力如何稍有常识江湖之士都知道,可是却在一夜间不明不白被人灭门,残余一座破败萧条的废墟,既然对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灭掉萧府,那自己岂非······

大厅之上,众人听闻追风从外面探听得来的消息,无不紧皱着眉头,表情凝重。不平散人叹息道:“如此看来,江湖各方势力坚守本土防范未然,魔教对于各方言论态度暧昧未免树敌太多,于不动声色间名扬江湖,势力日渐增大,各门各派虽对魔教怀疑有所怀疑却无人率先问难。唔,现在是否将魔教真正实力公之于众,不然我们的处境越发不妙啊。”

章若初摇摇头:“此举未免有失欠缺,一来至今我们无法确认红衣教惨事真的是魔教所为,纤手会又一直与魔教抗争,贸然公开消息之举势必让人以为我们害怕了魔教,有趁势借机收拢坐大之嫌;二来,对于魔教各个堂主级别和教主的人物身份一无所知,一切都是猜测而已,未经证实之言如何说服那些精明顽固的各方首脑,弄不好被倒打一耙,说纤手会为求化解危机凭空捏造、蛊惑人心。”

“可是这么耗着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等他们杀到这里,重蹈红衣教的覆辙之后才对江湖声称是某某干的。”不平散人有些火大,他本是直肠子,痛痛快快直面敢当最爽快不过啦,遇见那些阴谋诡计绕来绕去伤脑子的事情,顿时火气十足。

早就知道他火爆脾气,章若初不以为意笑了笑:“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纤手会不可以说,但有一个人最适合。”

诸人目光不由落到冷如冰霜、美艳逼人的萧小姐身上,作为幸存的萧家大小姐再没有人比她更能详细说明事发经过。见众人将目光集中到萧小姐那里,章若初接道:“不过有一个难题无法解决的话,将会很难顺利进行达成预期效果。”

“哦,是什么难题?”不平散人追问。

“就是······”章若初望向一脸刚毅、眼神冰冷坚毅的萧小姐,犹豫了下,“萧姑娘不便在纤手会总坛阐述事情经过,必须行走各方势力游说各大掌门那样才足以令人信服。至于各大门派肯不肯伸出援手力挺萧小姐,替萧小姐主持公道还是未知之数,而萧小姐此番行走江湖必定危机重重,杀机四伏,没有一个顶尖高手在侧旁保护的话,只怕······”

萧小姐美目之中寒芒一闪,只要能够报仇就算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惜,可是正如章若初所担心,她对自己身手颇有自信但若是遇见那三位傀儡杀手,此行必以失败告终。在场之人听过萧府幸存者讲述遇害过程,四个杀手不到两刻息便将几百人屠戮杀害,无不震撼于鬼魅杀手的恐怖身手,众人不由对望一眼,包括高深莫测的萧府老管家以及掌劲刚猛的不平散人,暗自叹息,并非他们怕死,而是无意义的送死纯属枉死,无关局势。

不平散人皱眉道:“我们孤掌难鸣,局势复杂多变而魔教得势时间不等人,正值多事之秋,可如今唯一能够与鬼魅杀手一战的秋少侠受伤未愈,唉,老夫也晓得该如何应对眼前严峻的局面了。”

萧小姐眼中黯然,低声道:“晚辈意气用事将他刺伤,都怪我不好。”秀色扶着她消瘦的身躯,手上一轻心中吃惊,几天时间小姐身子娇弱许多。?

第十章 难得糊涂

诸人知她遭逢不幸,当时的情景绝非她所希望是以没有人怪罪于她。www.65txt.com赵晚晴同情她的悲惨境遇,想起十几年前双亲染上瘟疫惨死的情形,感同身受,上前一步携起她的手宽慰道:“萧姑娘,事情也不能怪你,心里切莫总是自责。经过几天的修养调整,他的伤势大有起色,相信过不久之后就能痊愈。”

“有劳诸位担心牵挂在下伤势,在下可不敢当。”诸人闻声朝发声处望去,侧门口走来一人,来者双目炯炯有神,一派风神俊秀。

秋远峰阔步走来,瞧见萧小姐眼中黯然愧疚之色,心知十天以来她一直饱受家毁人亡以及误伤自责的痛苦煎熬,向她微笑道:“萧姑娘,不要怪自己,在下如今已无大碍,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要再想徒增伤感而已。”

众人见他神采奕奕,脸色红润,精神矍铄,已然痊愈之态,章若初与赵晚晴喜不自禁,相视一笑迎着上前。

不平散人赞佩道:“秋少侠一身内功不同凡响,短短十天你的伤势痊愈了,果然了得。你来得正好,我们正不知从何处着手。唔,刚才章丫头说的提议你有何意见?”

秋远峰向二人投去宽心的眼神,略一沉吟道:“这方面我不清楚,既然你们认为此法可行,我们就依计划行事。哦,魔教最近有什么行动吗?”

赵晚晴形如新月的弯弯黛眉颦起,颇为苦恼道:“魔教并未举行隆重浩大的立威大典,依然不温不火,态度暧昧隐晦叫人难以揣摩。不过,听消息说江湖各方势力已经将魔教当成残害红衣教的最大嫌疑。远峰,你之前的担心,经此一役,各门各派无不视魔教如同虎狼之辈,大可放心啦。”

秋远峰神色黯然,若是以牺牲红衣教以萧府几百人的性命换来一声振聋发聩的警钟,敲响江湖人士对魔教警惕之心的话,他宁愿受到多方委屈甚是侮辱,也不愿看到此等惨绝人寰的悲剧。

章若初见状凤目掠过一丝惊奇,他这般悲天悯人的心怀着实可敬,不过以他的身份来说却不合时宜,朱唇欲开旋儿又打住。秋远峰瞥见,忙问:“若初,你有何提议尽管说来,无需隐瞒大家。”扭头望向众人,挠挠头尴尬道:“对于眼下情景我虽然有所预料,却不知该如何应付眼前复杂多变的局面。”

秋远峰半月个以来马不停蹄来回奔波劳碌于红衣教与纤手会之间,与魔教暗中较劲,他的能力与威信在众人心目中等同于许多江湖德高望重之人,在大家心中不知不觉将他视为领袖人物,岂料他却自报其断,直叫不平散人以及老管家等人微微错愕。

“唉,他还真是直率得叫人恨不起来。”章若初暗自叹息,就算他自知经验阅历不足难以担当大任,可也不必在诸人面前抖露出来,斜睨了他一眼,暗忖:“浑金璞玉,看来我得和晚晴合计合计,给他传授些秘笈不然后果甚为严重。”

“远峰,前些天你不是将心中的计划安都告诉我了么,一切排妥当?如今却来问我,是否想考我有无思虑周全啊?”“呃?”秋远峰愣了下,瞥见章若初投过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顿时心里迷糊,暗暗纳闷:“我有说过吗?”

赵晚晴都是与她一同探视秋远峰的,在这之前不曾听过秋远峰说过一些什么呀?不过她心思机灵聪慧,略一思索便明白其中深意,“原来是想让远峰出风头,日后好方便行事。”知道了章若初的良苦用心,赵晚晴向秋远峰挑了下黛眉,笑盈盈道:“是啊,我听你说起过的,要上少林寺和华山、昆仑等各大派,带着萧姑娘说要揭露魔教阴谋诡计,将他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所遁形。还有你之前的提议,劝说师傅那边的事情也有了不俗进展,师傅飞鸽传书给我,信上说他已经寻到几位归隐深山的前辈高人,几老都同意重出江湖,其中包括萧姑娘的师傅也答应了。”

而今对于萧小姐来说,现在最亲最近最重要的人便是师傅,此时煞闻师傅答应出山的消息,愁云惨谈凄凉迷乱的心境顿时生色不少,急忙问道:“赵姑娘,你说我师傅‘云游散人’答应你的师傅邀请,重出江湖?”

赵晚晴笑道:“不错,除了‘鬼剑’云游散人外,追魂散人和江湖名医古木前辈,还有一个人说的挺神秘,我就不得而知了。”

“竟能说动大哥出山,还是二哥面子大啊!”不平散人颔首抚髯,面色泛光,含笑道:“如此一来,有了他们前来助阵,我们的实力总算不可小觑得。秋少侠,你打算何时动身前往迎接他们?”说着目光极有深意望着秋远峰。

其实,两女一搭一唱在为秋远峰塑造一个深谋远虑、运筹帷幄的高大光辉形象做足功夫,在场老一辈早就看出两人在演双簧,不平散人略略一笑,老管家则是双眼混浊昏昏欲睡,邹善嘘唏一声暗忖:难得糊涂,其余诸人有些也看出秋远峰前言不搭后语,与她二人所言有出入,却慑于章若初的地位更不敢捅破那层薄纸。

秋远峰被两女说的一愣一愣,心里一团浆糊,脑子迷糊着呢,听见周不平问话,回神忙道:“家师曾经有言,约我们于十月初九在洛阳来宾客栈相会,算算时间还有十天左右,此地距离洛阳有几百里路程,我想尽快起身前往。”

“秋少侠打算何时启程,想到要与大哥二哥无弟相聚,老夫早就按耐不住啦。”不平散人搓着手,一脸兴奋神往之态。

“嗯,去的人最好不要太多,以防暴露身份,我原本想独自一个人前往。”

章若初一听他想只身前往洛阳,娇容丽色倏地变白,眼中掠过惊悸之色,否定道:“此举万万不行,你一个人前去太过危险,若是遇见那个杀手的话,焉有命在?”

一提及三个鬼魅幽灵杀手,秀色、萧小姐以及老管家不禁打了寒碜,大厅之上气氛略为僵硬,一股沉重压在每个人心头。

秋远峰几天来一直思索那几个人的身手以及试图寻找他们的破绽,除却那个男子相较与他稍稍慢了一点点之外,两个女子伸手反应已经臻至完美。据他从石洞老人《奇闻录》中所知,此类杀手虽然本事极为高明,却有一个弱点,或许是她们唯一致命的地方。

秋远峰宽慰笑了笑,“如今要配合你们的计划,同行之人尚有萧小姐,我一人独行那是行不通啦。其实,若我猜测不错的话,她们这类杀手不能轻易出动。你们有所不知,这种运用药物训练出来的杀手每出动一次,就要休息上好几天甚至更长的时间,所以你们不必为我担心。”

虽说如此,有谁清楚知道她们潜伏休息的天数。章若初仍然忧心忡忡,“可是······”赵晚晴一把拉住章若初打断她的话,娇笑道:“若初姐,你尽管放心,有我在他身边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秋远峰瞪大眼,失笑道:“你将她挤了出去怎么自己钻了进来?”赵晚晴笑道:“有我在若初姐才放心啊,再说我也很想念师傅,信里有说要带萧姑娘一同前往,好像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解释呢。”

事情已成定局,秋远峰横了赵晚晴一眼,传音入密道:“晴儿,是不是你故意胡诌的?此行危险重重不是闹着玩的。”赵晚晴朝他撅嘴一笑,便扭过头去跟章若初咬耳根。?

第十一章 刹那温柔

“好吧,萧姑娘和我们一起走。www.65txt.com”秋远峰见到章若初不时以忧虑的美目频频向他扫视,樱唇微启,抢先道:“若初,你是纤手会会主必须坐镇总坛主持大局,肩上担子不轻啊,至于其他的事暂且放到一边。”

“好吧,那我就留守纤手会总坛,你们一定要千万小心。”章若初无奈只得点头,叫来追风、弄月两女,低声吩咐几句后,两人点头匆忙离去,想来是准备行李去了。

秋远峰颔首答应,一望一脸犹豫的邹善,道:“邹前辈江湖经验丰富,劳烦与我们同行,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邹善求之不得,忙笑道:“不敢,不敢,公子但凡有命,老奴一定遵从。”

老管家忽然上前一步,鞠了一躬,由衷感谢道:“若非秋公子及时相救,我家小姐只怕难以存活,老朽还未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说罢又是一礼,神色肃穆极为庄重。

对于此老,秋远峰总觉得他处处透着一股子神秘气息,对他心里是莫名地极为尊重,如此大礼他怎可承受得起,秋远峰急忙扶起老管家,略显惶恐道:“老前辈如此大礼晚辈承受不起,请起,请起,莫要折煞晚辈。”

老管家坚持施完大礼,方道:“秋公子此去洛阳,顺利的话或许能够解开你爹与萧府之间的恩怨纠葛,到那时你也不再欠萧府什么了,反而是老朽和小姐的救命恩人。此去洛阳,前路凶险无比,危机四伏,愿公子途中多加照顾我家小姐,老朽这里先行谢过。”

“前辈太客气了,萧姑娘的安全晚辈自会好生照顾,前辈请放心。唔,这里要劳烦前辈多多费心关照。”客套的话说完,秋远峰念及他此番说话,不解其意,忙问:“前辈,您这话倒叫晚辈心中不解,能否指点一二?”

那张满是皱纹的松垮老脸看不出喜怒哀乐,秋远峰只觉那双浑浊眼眸中掠过一丝神秘之色,耳际传来一声沉重叹息:“是是非非谁能断定,恩恩怨怨分外纠缠,到头来一切虚空。公子,到时候你或许就明白了。”又是神秘莫测的感觉,秋远峰再要追问而老管家已经背过身去空留一个寂寥背影。

无奈叹了叹,秋远峰也不咄咄相逼,望了望天色,道:“天快要黑了,我们夜里动身容易隐蔽行踪,这就走吧。”

“不急,先等等。”章若初瞧见追风、弄月来到侧门,不等两人送来着急得上前接过两个包袱,分别递给赵晚晴和邹善,回首凝望秋远峰目光落到肋下伤口处,深切道:“远峰,一路上千万小心,若初可不希望你每次出去回来时浑身是伤。最近天气渐渐变得寒冷,可能会有霜雪,你要格外注意小心风寒。”

最是那一瞬间的温柔,秋远峰忽然想起年幼时跟随父亲上山狩猎前,娘亲温柔深情的嘱咐,晨曦微光薄雾氤氲中爹与娘的身影被朝阳霞光拉得远远地,两人身影在远处融成一体,那一幕在他年幼的心灵里是一天伊始最美丽的风景,当时他不懂得何谓爱恋,觉得温暖馨香忍不住硬是要在插入他们中间;霎时蓦然回首,回忆中的影像何等相似,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心中爱意横生禁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余光扫见众人多是诧异的目光,大概是从未见过江湖上响当当的纤手会会主显露儿女情怀的温柔一刻。

众目睽睽之下,秋远峰纵是情爱之深溢满心房也不敢俯首一亲芳泽,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插入爹与娘之间时,父亲老是掐着自己粉嫩的胳膊直拧,疼得泪眼汪汪,害得娘亲误会以为他被爹娘的爱恋所感,将本是献给爹的温润嘴唇毫不吝啬的落到自己脸上。

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家伙,任谁都生气,特别是一大群人的时候,更让人恼火。

秋远峰恨不得碍眼的人统统立刻消失,无奈他没那个本事,只有将满腔爱意透过心灵之窗,含情脉脉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浓郁热烈。

章若初终究是女儿家又在众人之前,渐渐不敌他饱含似海深情的眼神,粉嫩雪白的俏脸抹上两朵泛红桃花,赧然轻声道:“秋郎,一路珍重。”

“会的。”秋远峰应了一声,回头见到赵晚晴以奇怪的目光打量自己,众人眼色各异:萧小姐诧异中略带颤动惊惶,秀色暗淡躲闪的眼眸,白玲的黯然哀婉之色,冷霜的漠然,周不平的好笑,邹善的自豪以及以及惊艳、羡慕、艳羡、甚是嫉妒等等,秋远峰一眼扫过顿时有股眩晕的感觉,受人瞩目,有时未必是好事。

“掌灯!”章若初收敛起女儿家矜持羞赧之态,将四人送出大厅外,随着她一声轻喝,竹林里亮起一盏盏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照亮霞光映衬下一片昏黄的竹林。

“各位,后会有期。”秋远峰对着众人抱拳施礼,对萧小姐与邹善道:“两位,跟紧我的步伐,不然会误入阵中。”当下率先而行。

赵晚晴回首望向章若初,投去一个彼此心心相映的眼神,一挥手跟在邹善背后。章若初倚着一棵翠竹极目远眺,不知从何时起,自己为着一个人牵肠挂肚、魂牵梦萦,却丝毫不觉得苦闷,为他欢喜为他忧,相对于她来说细致绵长的感情算是奢侈,混乱的江湖,动荡的乱世,她的爱情不就是激荡澎湃。

沿着章若初的目光,一行四人经过半个时辰独步跋涉,来到这座因缘机会的悦来客栈前,秋远峰驻足流连片刻,若非在这里发生一件极为寻常的打架斗殴事情,或许,他生命中两个重要的女子会与他失之交臂。

看见他颇为神往的目光,赵晚晴手肘一撞他腰间,奇怪地问:“怎么啦,情况不对劲吗?”

情况是有些不对劲,街市依然热闹,但气氛却很沉重,秋远峰为表宽心笑道:“没事,只是我每当到悦来客栈时总会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有些无奈却也有趣得紧。”

赵晚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走啦,我们急于赶路还没用过晚膳,肚子咕咕直叫呢。”

四人走进客栈内,一伙计急忙过来招呼,见到秋远峰嘻嘻笑道:“诶,这不是秋公子吗?您请,里面有请。”

赵晚晴直勾勾盯着他那眼神似在说:“你挺有面子的啊”,秋远峰认得此人,名叫小三子,在李掌柜面前特勤快,做事干净利索,笑着问:“小三哥,可还有上等房间?”

小三子脸上笑容更灿烂了,乐呵呵道:“公子,您还记得小的名字,您记性真好。哦,不知您要几间上房?”

“四人四间。”“您稍等片刻,小的去查查是否还有空房?”李掌柜不在,小三子便屁颠屁颠小跑到柜台,有模有样翻起客房牌号。不一会儿,小三子略有歉意道:“公子,真不巧,只剩下三间上房,您看这?”

“三间也行,麻烦你先给我们上一桌好菜,再来一坛好酒,要快啊。”“好咧,公子你稍等,一会儿就好。”小三子对里头高喊一声:“上好酒菜一桌,要快的。”见到四人还未坐下,问道:“你们几位是楼上请,还是楼下用膳呢?”

“还是楼下方便些。”秋远峰望向房门外,目光略有深意。四人选好位置坐下,小三子赶紧过来抹桌端茶倒水忙个不停,嘴里哼着小曲,不亦乐呼。?

第十二章 魔踪初现

四个人三间房,赵晚晴歪着脑袋问道:“远峰,三间房子怎么谁呢?”“荒郊破庙祠堂我都睡过,有上好房间你不会睡吗?”

邹善瞄了瞄两人,呵呵笑道:“小老儿替公子你们分配吧。(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老奴呢,一大把年纪骨头老化生硬,经不起折腾,那当然是睡一间了。至于萧小姐呢,公子既然答应好好照顾,自然算上一间。而公子与赵姑娘,你侬我侬卿卿我我,反正迟早是小两口,你们俩就凑合着过一夜!”

赵晚晴闻言俏脸绯红,娇声道:“那怎么行呀,既然他睡习惯了破庙荒祠那就让他勉为其难,再睡上一宿也无大碍嘛。”说着心如鹿撞,芳心噗噗直跳。

邹善兀自哀叹一声:“我老头子受点风寒怎么的倒也无妨,可是公子大伤初愈,不过赵姑娘既然这么狠心的话,那也只好委屈公子啦。”一面说着,朝秋远峰使个眼色。

秋远峰见他童心未泯,叹了叹道:“好吧,吃过晚膳后我去附近找找看。”

萧小姐闻言轻笑一声却未点破;赵晚晴关心则乱,忙道:“我怎么没想到你刚刚痊愈受不得风寒冰霜,要不我们另找一家客栈,什么样?”忽的想起他独自栖身荒郊野外,要是遇见魔教派来的杀手,脸色巨变,心中甚是不安。

这时小三子刚好端上美味菜肴,听间她的话,笑道:“客官您还不知道吧,镇里就只有我们悦来客栈最有名头,方圆十里之内找不到第二家客栈,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小的建议你们去找李老爷子,本镇就属他最是乐善好施,或许能够给几位提供既舒适又惬意的厢房。”

邹善目光略一扫过,皱眉道:“客栈今晚客人不多,而你们又是本镇最有名的酒楼,怎么可能会只有三间房子空着?”

小三子无奈耸肩道:“这点小的也正奇怪呢,平时都是掌柜的管理,现在不知掌柜哪里去了,走了也不交代一声。”

秋远峰忽的大声道:“无妨,那有劳小二哥找一间下等房子,只要有一张床就足够。”小三子脸色一红,尴尬道:“下等房子倒是有几间,只是长久以来很少有人住宿,里面很脏。”

“客栈房间很脏?”秋远峰微微一怔,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啦。

小三子一张脸红得像猪肝,陪笑道:“说出来公子您可能不相信,也不是小的偷懒。看几位的行头像是走江湖的,悦来客栈名头几位应该晓得吧。”

看见秋远峰点头,小三子接道:“正因为名头太大,特别是蒙面女子出现以后,客栈水涨船高声名显赫,风头可谓盛极一时。来此客人大多是身份显赫颇有名望的商贾巨富、名马鲜衣的江湖俊杰非同一般贩夫走卒可比,李掌柜见机大力扩展天字号房,客栈日进斗斤挣的是钵满盆满。至于人字号房干脆撤掉整饬修改,地字号房也改了几间,那空着几间纯粹是为了照顾一些囊中羞涩手头拮据的客人。天字号房有专人负责,地字号房由小的负责,刚开始小的很勤快每日一小扫,一月一大扫,可自从那位蒙面女子来了之后,已经三年了,住进地字号房的客人不到十个手指之数,有些人住进以后威逼小的不要将其说出去,否则没了饭碗是小,丢掉性命是大。后来,小的心灰意冷也就懒得管理啦,唉。”

秋远峰与萧小姐闻言均是一愣,赵晚晴约略思索便不由轻蔑一笑,邹善则是摇头叹息,随即乐呵呵斟满酒杯,一饮而尽。

“既然公子您要住宿,小的马上去收拾一下,酒菜到齐,四位请慢用。”小三子略一躬身便径自转过侧门往后院走去。

怪事,秋远峰冥思苦想依然弄不明白客栈房号浮沉演绎的原因,不解望着赵晚晴与邹善,问道:“这酒楼究竟是什么了?”

邹善自嘲一笑,想及自己年轻时为了吸引意中人注目,也曾有过类似荒唐举动,叹道:“公子,这并不奇怪,不过跟两个词有关,想必赵姑娘已经知道原由了?”

“邹前辈的说的两个词可是‘面子’与‘攀比’?”缓了口气,赵晚晴神情有些复杂,对于盛极一时的风云人物,她非常清楚,而且她还陪同史文龙来过。确实,如果那蒙面女子果真是风华绝代、绝色无双的美人儿,引得无数江湖俊彦为之倾倒,趋之若鹜那倒也罢了,问题是她偏偏红纱蒙面令人无法猜测面巾之下的容颜,越神秘的东西越惹人遐想,所带来的负面后果不亚于引火烧身,可是蒙面女子手段极为高明,众人在她手上屡屡受挫频频吃亏,于是便开展另一个激烈的战场。

金银财富,吃穿住行,家世武功,样貌排场等等,反正能比的明着或者暗地里都要相较出高低来,刚开始赵晚晴不敢置信那些道貌岸然、衣冠楚楚、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江湖闻名青年俊彦会做出一些疯狂甚至幼稚的举措,直到每月十五夜那时亲历过,才不得不深信一句话:“红颜祸水”。

可是十多天前九月十五夜,悦来客栈三年来风雨不断独有的景致竟然缺失了,红颜倏地从众人眼界中消失,不计其数的江湖侠少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忽然想及秋远峰跟客栈伙计挺熟彼此认识,难不成他也······赵晚晴心中一惊,张大嘴巴,瞠目结舌,好半响才收拢那极为不雅且足以放下两三鸡蛋的樱唇,眨巴秋水明眸,颤抖着问:“远峰,你是不是也曾经有过一些荒唐举动?”

两人奇怪的表情言语令秋远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觉身在云里雾里,茫然道:“你们所指何事我到现在仍懵懂不懂,哪里荒唐啦?”

“算了,还是别问了,免得伤心。”赵晚晴暗忖,随口搪塞道:“你看我也有让你迷糊的时候,嘻嘻,厉害吧。”

秋远峰一愣只得无语话凄凉,独自斟满一杯酒,眼中掠过一丝精光,仰起头颅一口干了,倏地放声高喝起来:“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吟咏之声清灵高调,忽尔放声大笑。

邹善混迹江湖久矣,对于刀兵剑谱在行,可这绉绉诗歌却是一窍不通;萧小姐冷若冰霜一心沉溺于报仇之中,对于那些陶冶情操的诗词歌赋懒得瞧上一眼。赵晚晴闲暇之余喜欢吟诗却作弹琴之音,这首诗非一人做所,而是两人两句合一,临时拼凑既不押韵也不对仗工整显得不伦不类,三人心头一团雾水。

秋远峰望着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见三人呆状,讶然笑道:“晚晴,你不是早说肚子饿了吗,还不动手?我可是不会客气的,来,来。”

邹善江湖经验老到,目光斜视微微一扫四周,低声问道:“公子,可是发现异状?”

秋远峰不紧不慢斟满酒杯,手拿起顿了顿,轻声说:“刚才门外有一人跟踪我们到此,我故意大声吟诗且胡乱拼凑,此举颇为怪异足以引起他的警觉,他若是不笨的话定会联想到自己身份已经败露。”

萧小姐一听脑中闪过一个念想,不能留有后患,正要起身外出察看却被秋远峰伸手拦住,“萧姑娘,不用出去了,那人已经走远。”

“我们行踪被他们发现,那今夜还要入住此地?”萧小姐坐下,举了筷子却颓然觉得食之无味。

秋远峰露出自信的微笑:“今夜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有行动”

“为什么?”萧小姐对他那自信满满的笑容感到惊疑奇怪,对方既然发现他们栖身客栈之内,以他们对付红衣教的残忍手段定是寸草不生,一个不留。

“因为跟踪我们的人,行事沉着冷静,若是行动的话必是寻找最佳时机务求一击必杀。”秋远峰抿了口香醇美酒,形态很是悠闲惬意,望向漆黑暗夜,幽幽道:“我惊醒他们是为了让他们警觉,因此今夜可以睡个好觉。”

睡个好觉?赵晚晴暗忖除非你是个死人那可以安心长眠,不必担心有人打扰,一想到有人在暗中窥视,那双狠毒阴冷的眼睛时刻死盯着你,伺机下手,你还能安心睡觉?鬼才信。?

第十三章 销魂玉指

行动都落在暗中窥视之人的眼里,赵晚晴忧心忡忡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连着萧小姐也是一脸愁容,对着一桌美味佳肴无动于衷。www.65txt.com

“喂,我们现在处境堪忧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呀?”赵晚晴见秋远峰没有一点担忧,反而毫无顾忌以风卷残云之势横扫菜肴,一点也不担心在两个大美人面前有损良好形象。

“多想无用不如不想,既来之,则安之。”秋远峰淡淡一笑,与邹善对饮起来两人酒来碗干,朝天见底,浑不在意被人盯梢。

赵晚晴只得无奈朝萧小姐耸耸肩示意歉意,索然无味地品尝精美菜肴,若有所思之状。萧小姐想及那跟踪之人便是谋害红衣教杀死娘亲的同党,恨不得立即拔剑拼杀以泄心头之恨,至于美味菜肴食之如嚼蜡。

饱餐过后,秋远峰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去客房休息,我四处看看。”邹善此时已有半分醉意,竖着拇指称赞:“公子,想不到你的酒量真不错,竟能把老奴灌个半醉。”

一坛子陈年花雕好酒被两人你一碗我一杯,不觉酒酣耳熟,事实上秋远峰已经有了七分醉意,抖着有些不听使唤的大舌头,口齿迷糊:“前辈海量汪涵果真了得,日后若有机会咱们在痛饮三百杯,来个一醉方休。”

萧小姐蹙着尖尖眉头,暗忖就算你嗜酒如命也该看看场合,而今危机四伏,杀机重重,还喝得酩酊大醉,唉,真是的。”

见他醉眼朦胧身躯摇摇欲坠,赵晚晴不忿之余更多担心急忙上前扶住他,回首道:“我陪他出去四处转转,萧姑娘、邹前辈,你们先去歇着吧。”

萧小姐哼了一声,拧紧眉头便走。邹善关心道:“那你们要小心些,有事的话大声招呼,老女立刻赶到。”赵晚晴点头会意,扶着秋远峰出了客栈门口行至一个僻静角落,突然放手责问:“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秋远峰摇了摇头却微笑不语,举步朝客栈后院方向走去,赵晚晴快步跟上追问:“远峰,今夜是不是有强敌来袭,你是故作轻松,对吧?”

秋远峰呵呵一笑:“晚晴,你想得太多也问得太多啦,我问你,怎么一个月未到你就出山了?是不是想我想得急了?”

赵晚晴斜睨他一眼,对于章若初的事情私底下还没有跟他好好算账呢,伸出两根黯然消魂玉指掐在一团肉上用力一拧。秋远峰猛然一震疼得呲牙咧嘴,酒意全消,正要躲开却听见赵晚晴莺声燕语:“不许躲开,哼哼,掐你一下算是便宜你了。想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是接到师傅飞鸽传书,这才出山找你。幸好来得及时,不然还不知道你惹了多少风流轶事?”

被她揪住小辫子不放,秋远峰只能老老实实接受惩罚任凭黯然勾魂玉指紧紧掐拧,好在玉指很快松开,正当他以为惩罚过去时,腰间软肉处附上一只手掌,不由一惊。两根玉指而已几经如此恐怖,一只手下来岂非······

秋远峰不敢想象,额头掌心沁出冷汗。柔荑一动,秋远峰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准备好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哪知柔若无骨的手掌轻柔地来回抚摸揉搓之前遭到蹂躏虐待的地方。

赵晚晴见他一副从容就义康康悲壮之态,噗嗤一笑:“以此为例,不容再有下次。”“怎么样,刚才疼吗?”叫你偷吃野味,赵晚晴泄愤之余暗暗偷笑,纤手更加轻柔抚摸伤处。

若是没有经历之前的痛楚,秋远峰无法感受到何谓地狱与天堂的差别,此时单被那双芊芊玉手轻柔摩挲已然飘飘若仙,一派说不出的舒心惬意。

见他又是一副享受模样,赵晚晴还真是又爱又恨拿他没有办法,扯了扯秋远峰衣袖低头往前走,赧然道:“走了啦,若是让别人见着多难为情啊。”

以秋远峰今时今日的功力,方圆十丈之内有无有人皆逃不过他的察觉,除非对方也是同一个级数的高手那自当别论。听见赵晚晴为难话语,秋远峰之前受到的欺负哪能就此罢休,笑吟吟道:“晴儿,还记得我出山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赵晚晴娇躯一震,停下脚步,“你说过什么我哪里记得。”娇声之中夹着无比羞涩的意味,秋远峰哪里听不出来,快步上前轻笑道:“哦,你可真健忘,我以为你帮我记住了,不想你也忘记啦。”

“你,你不是好人。”赵晚晴正欲跃开,秋远峰早有准备双臂倏地收拢便将一具香喷喷、美滋滋的动人娇躯楼在怀里,柔声道:“我的脑子不记得了,可是心里却一直无时无刻不再想念着你,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赵晚晴莞尔一笑,粉拳高举轻落捶在他的肩头,娇嗔道:“你这个大坏蛋,又在骗我。”

“要不要我马上履行诺言?”秋远峰捉住那只芊芊玉手,凝视着她。

赵晚晴呼吸顿时急促,芳心怦怦直跳,突然挣脱开来,“不行,现在不是时候。”不料形势急转直下,她一时间慌了手脚。

通常在这个时候,女子往往说的是反话,若秋远峰是个久经情场的风月高手,此时早可一亲佳人芳泽,哪知他却不懂风情,淡淡一笑:“不行那就算了,唔,你说说半个多月以来你的修为练到何种程度?”

赵晚晴安心之余心里掠过一丝微不可觉的失望,明明希望见到他得到他的怜惜,可是彼此进一步亲密接触时反倒意乱情迷不知所以,将娇躯依偎在秋远峰宽厚温暖怀里,小鸟依人,轻声款语:“感觉好奇妙,自认为进步很大,有时候盘膝入定浑然不觉时间流逝,好像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清晨入定醒来时已是日上中天,时间过得飞快。”

“物我两忘?”秋远峰倏地退后一步,目光冷然上下打量她,颔首道:“进步很显著嘛,不久之后我们的赵女侠必定闻名江湖。”

赵晚晴微微一愣,讶然道:“远峰,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听她语气中惶恐之色,秋远峰大步上前一伸手一把将她抱起轮了一个圆圈。

赵晚晴惊呼一声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快将我放下!”被轮空之后,赵晚晴已是晕晕乎乎,“我要抱着你跑啊。”秋远峰童心玩兴突起将她横抱,当下真的跑起来。

赵晚晴惊呼道:“你别胡闹呀,要是被人看见,真是丢人丢到家啦。”

哪知秋远峰哈哈大笑,并不理会,赵晚晴劝说无效也就平下激动心情,螓首靠在他的肩上,侧目凝视他那张刚毅俊朗又幼稚童真的毓秀脸庞,心中感慨万千,有时候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得究竟是什么,下一步会做出那些惊人之举。

温香软玉抱满怀,秋远峰可谓艳福不浅,大道之上纵然无人他也不可能过分张扬,绕了客栈兜转一圈,在门旁将她放下:“好了,今夜总算尽兴,回房之后好好歇歇,明天一早赶路。”赵晚晴似乎迷上了那股自由张狂无拘无束的感觉,恋恋不舍地应了一声。?

第十四章 危机四伏

两人走到柜台前,小三子笑嘻嘻迎上来:“小姐,由小的给您带路,天字号房这边请。www.65txt.com”叫来另外一个伙计,吩咐道:“你给这位公子爷带路,记得是地字号房。”

那伙计肥头大耳一脸憨厚,低头应了声:“大爷,您跟小的来。”便朝楼下一间侧门走去,秋远峰向赵晚晴微微一笑,跟着那伙计去了。

赵晚晴看着他转入房门后,才道:“小二哥,请带路吧。”小三子哈腰点头道:“小姐,这边请。”穿过曲折廊道,里面别有天地,灯火通明,装饰华美,赵晚晴细细查看不时点头。

小三子刚走几步路,回头看了下,忽道:“小姐,你不认得小人么?”

赵晚晴颇为讶异,她是来过悦来客栈,不过对于客栈伙计没怎么在意,问道:“唔,不认得,有事吗?”

小三子尴尬笑了笑:“莫非姑娘不是那个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你不知道她?”赵晚晴顿时吃了一惊,心里有了警觉,这个伙计在客栈呆了几年会不知道蒙面女子的模样?就算她蒙面,但身躯体型哪里总该有些了解吧。

小三子苦笑一下:“小人哪敢仰望她呀,平时服侍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连偷看的胆气也没有。所以,小的还以为她就是小姐你呢。”

“原来如此。”赵晚晴心中疑虑全消,那蒙面女子气质独特,高贵奇伟如一只骄傲的凤凰,慑人的气魄不是凡夫卒子能够瞻仰的,笑了笑:“小二哥这么问难道有什么问题?”

“说出来小姐也许会生气。”小三子略略一笑,犹豫了下,“希望小姐你不要怪小人多嘴。”赵晚晴微微一笑:“可是跟那位秋公子相关?”

“秋公子?”小三子微微愣神,吃惊地问:“小姐你叫他公子?你们不是小两口吗?”“当然不是啦,要不怎么会分开睡呢?”赵晚晴闻言俏脸飞红,心中极是赧然羞涩。

“啊,原来是小人会错意了。”小三子赶忙赔罪,皱了下眉头低声道:“小人本想告诉小姐一些关于秋公子的私事,既然小姐不是他的妻子,小的不便与您细说,请恕小人多嘴。”同时暗暗叹息一声:“唉,今晚的打赏小费飞了。”

赵晚晴虽然很想知道蒙面女子与秋远峰有何关系,但话已出出又不便改口,只好作罢。

来到天字号房前,小三子指着左手第三间亮着灯的房子,道:“小姐,那间就是给你预定的房间,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只要招呼一声小的马上来侍候着。”

房间装工精美雅致,赵晚晴满意点头,问道:“哦,先前进来的姑娘和老人呢,他们二人住在那间房子?”

小三子东指西点,不好意思地说:“小的本来想腾出紧挨着的房间给你们三位,无奈其他客人大多不再房内,小人无法做主,请小姐见谅。”

赵晚晴一怔,房间无人却被包下且空出的三间房子均不在一处,远峰他又被故意隔开再想及被人跟踪,摆明了是冲着他们而来,哼了一声,美目寒光一闪即逝,看得小三子踉跄倒退一步。

赵晚晴一瞥,心知他浑然不知情,想到这小二哥极为殷勤,伸手入怀取出一锭银子递与他道:“有劳小二哥费心了,小小意思。哦,后半夜如果发生异动的话,小二哥最好安心休息,不要到处乱走,我的话你可记住啦?”

小三子战战兢兢接过那锭五两银子,今晚客栈处处透着一股异样气息,再经眼前绝色美人儿提醒,哪里再敢冒头,哆嗦道:“小人谢谢小姐打赏,这就回去休息蒙头大睡,我什么也不知道。”说罢躬身退下。

赵晚晴踏进房内随手关上房门,细看房中并无异样,心中想着蒙面女子究竟是何人?看来她与秋远峰有些关系,唉,自己何故喝这无名飞醋,脑中又想到客栈内危机四伏而秋远峰一人身处险境,心头乱绪丛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熄灯就寝。

正当秋远峰与赵晚晴迈过门槛跨步进到客栈内,远处一个漆黑的地方一个冷硬声音响起:“哼,胆敢在大街之上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做出这等荒唐无耻之举,死到临头艳福倒是不浅啊。”

另一个冰冷声音阴测测:“毕竟是初出茅庐的雏儿,虽然有些本事但也就到此为止,今晚你们栽定了,阎王那里兄弟几个早就为你们预定好四个位子,嘿嘿。”

那个冷硬声音道:“年少轻狂,目中无人,真不明白头儿为何如此重视它,再三叮嘱,我看他也不过尔尔。”

“嘿嘿,他们哪里想到走了一组人还有另一拨人,不过那小子确实有些能耐,隔着那么远十三号的行动已经特别小心谨慎,还是被他察觉,唔,兄弟,千万不可轻视敌人。”

“嗯,哼,兄弟才不会。”话语中透着一股子不服气。

一刻之后,那个冰冷声音倏地又响起:“咦?情况不对劲,客栈内既无打斗声音也没有功成撤退的信号,走,我们去看看。”

“好”黑暗中飞快掠出两个鬼魅身影,腾空跃过高墙悄无声息踏过房檐,弓着身子形如狸猫一般敏捷轻快,行动利落迅捷。

掠过矮墙身子轻飘飘落到后院,刚一站定,四个滴溜溜灵动的眼珠子机警打量四周。落地无声,四周静寂,然而后院正中石凳上坐着一个人,暗淡油灯下,只见这人脸上带着亲切笑容,仿佛在迎接远道而来的好友,待见两人越墙而入后,一个淡然潇洒声音道:“两位朋友可叫在下好等,若是再不来,我可要进屋睡觉了。”

后院空寂并非表示不热闹,不过一人安然而坐,两人身体冰冷手脚僵硬,三个青衣人横躺在冰冷青石板上,似乎躺着比坐着站着更舒服。两个青衣人望着神态安然一动不动的三人,其中一人开口道:“阁下真是好手段,一眨眼间便无声无息干掉他们三人,我们实在小觑了你。”

另一人阴测测道:“敢问阁下是如何识破他们的?”坐着的人倏地站起,腰间挎着黝黑木剑随之晃动,轻轻道:“两位有兴趣听?”

两人齐道:“有,兴趣很浓,而且以后很难再有机会聆听阁下见教了。”那人笑道:“两位说的不错,那就屋里请。”说罢转身向屋里走去,灯光照射,腰挂木剑之人正是秋远峰。?

第十五章 妙招破敌

两个青衣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跟着进屋。www.65txt.com一冷面青衣人稳稳站定,道:“阁下可以说了吗?”

“诸位设下的陷阱虽然不是很高妙却非常实用,那位店小二也装得惟妙惟肖,咋看之下,确实很难看出破绽。”秋远峰淡然一笑直如翩翩公子般潇洒惬意,浑然不像刚结束三条人命应有凶煞之气或者识破阴谋的高兴神采。

冷面青衣人斜视那个小二哥装束的人,道:“他经过三个月的训练,学的自然像,只是为何你会看出他不是真的店小二?”

秋远峰慢条斯理道:“他装得很像几乎以假乱真,不过纵然佯装十分逼真,但是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执行任务——杀人,很不幸鄙人对于杀气有些敏感。更何况他忘了一点,也做错一件事,最终暴露了身份。”

“一个杀手若是不懂得收敛杀气的话,那他就是不合格的杀手,死了也属白死。”一个疤面青衣人冷冷道:“不过他是个出色的杀手,不可能犯下泄露杀气这种低级错误。那阁下指的是那一点?哪一件事?”

秋远峰暗吃一惊,他们果然是训练有素的一流杀手,即使面对死亡心神依然沉着冷静,当真心若坚冰,很难骗过他们。回身望向高楼处天字号房,秋远峰悠然自语:“该是时候了吧!”

顿时高楼处传来激烈撞击声、厉喝声、窗棂破碎声、兵器交击声,声声传来不绝于耳,打破寂静的深夜。冷面青衣人长叹一声,苦笑道:“我们的全盘计划都被他看穿了,确实不该轻视敌人。”

疤面青衣人叹息道:“作为一个杀手不容许犯下一点错误,否则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甚是性命,不过在我们死之前,阁下能否让我们死个明白。”

“可以。”秋远峰笑了笑,因为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他忘了一点,店小二本该是一个油嘴滑舌,因为每个店小二必须擅于巴结客人,讨好客人,而他却很奇怪路上一语不发而且也做错一件事就是走路的时候实在太过小心,生怕踩死一只蚂蚁蟑螂,实在罪过。至于埋伏的两个人就不必说了。”

“不会油嘴滑舌、阿谀奉承?也许是出于一个杀手的高傲和自尊吧。”冷面青衣人叹道:“我们本以为牺牲两人引开你的注意力,好让佯装之人趁机偷袭,只可惜我们大小瞧你了。对了,那两句胡拼乱凑的诗!唉,原来你早已知道跟踪你们的人不止一拨。”

疤面青衣人亦道:“将计就计果然厉害,都怪我们低估阁下,总算收到一个惨重的教训。”秋远峰幽幽一叹:“可惜两位以后不会再有机会。”

两人对视一眼,冷笑道:“哼,想要我们束手就擒想都别想,横竖是死,我们拼了。”两柄锋利匕首应声出鞘闪着骇人精芒,凛然杀气汹涌而出,两人乃是一流杀手,多年以来积蓄的杀气临死爆发浓重的气息非同一般,然而秋远峰却强烈感受到令人窒息的杀气并非由前面两人散发的,而是身后不远处一个视觉盲点处。

凌厉破风声,两人同步上前猛地挥舞手中森冷匕首划出两道精妙弧线,奇怪的是匕首不是朝着秋远峰身上刺去,却是抹向彼此脖子!

“嗯······”两个闷哼声嘎然而止,鲜血飞溅足有三尺,在空中洒下猩红刺目血雨,脖颈致命处鲜血勃然喷出,竟是自戕而亡!任谁都不会想到两人竟会自相残杀,任何人遇见此等怪异之事必定惊愕愣神。饶是秋远峰想到他们不会就此甘休心里有了准备,刹见此景仍是略感诧异,心神失守。

正待这时,漆黑夜空中一柄疾如流星的匕首飞快袭至,昏暗灯光下,隐现着幽幽蓝光,显然焠了剧毒,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两人睁目倒地之时,那柄暗中投掷的匕首刹那间袭至秋远峰心口。

昏暗的灯光、漆黑的暗夜,低沉闷哼声足以掩饰匕首划破夜空的破风声,只要稍有恍惚失神,那人必死无疑。眼看焠了剧毒的匕首即将没入秋远峰的心窝,在间不容发之际,一只手快比闪电般稳稳抓住匕首手柄,手腕翻转一抖,一缕蓝光疾射而出,黑暗中只听见一声惊呼,随即一个冷森声音传到:“阁下高明之至,我们下次再会。”

秋远峰看了看手掌,确定没有中毒之后,朝远处朗声道:“恕不远处。”一声负伤的冷哼传来,那人已经远远遁去。

一阵秋风吹吹拂,散乱不羁的散发随风飘扬,秋远峰一捋鬓角一缕长发,眼中掠过忧虑之色,喃喃道:“下一次,又将是什么样的花招?还要死多少人?”

走到矮墙角落,轻松飞跃而过来到客栈外,秋远峰轻唤:“晚晴、萧姑娘、邹前辈,你们到了么?”

话音刚顿,黑暗中走三个身影,为首正是邹善,“公子,事情顺利吗?”秋远峰点点头四处张望,轻声答道:“我们先离开是非之地再说。”一行四人悄然隐入暗夜中。

漆黑暗夜弥漫肃杀气息,后院不远处一间布置精致华美的阁楼里,朱红几案上一杯热茶正袅袅冒着白烟,仁殇气定神闲悠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一笑:“张振宇,今趟你的损失着实不小啊。”

张振宇无奈苦笑:“岂止不小,而是损失惨重,我苦心经营的二十四名一流杀手,今夜一战便折损三分之一,尊者,这个年轻人真难对付。”

仁殇慢步踱到窗口俯视后院,直到热茶凉了方回到座椅上,淡然道:“像他这样有意思的人物,江湖上绝无仅有,老夫倒想会他一会。”

张振宇一听惶恐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尊者责罚。若是让别人知道属下劳动尊者亲自出手的话,属下颜面是小,惊扰尊者的罪过是大。”

仁殇摆摆手,笑道:“老夫是一时性起,你不必如此。传令下去立刻查清楚此人姓名来历师承何人,你的人手退出此次猎杀计划,今后不必理会他们。”

“是,属下即刻去办。至于撤掉计划,”张振宇一怔了下,问道:“尊者,何以如此?”

“暗中行动吃亏尽是我方,不妨撤掉原先的计划,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自乱方寸。另外,派你的杀手暗中铲除那些碍眼的喽啰,他日后就少了可以依靠的势力,比如附近地头蛇‘五虎断门刀’等等诸如此类。他们孤立无援,那时后再来对付就容易许多。”

“五虎断门刀?”张振宇轻蔑一笑:“尊者所言甚是,对付别人可比他容易多了,我们避重就轻逐一铲除那些个小喽啰。”

仁殇微微颔首,随即闭目凝神,张振宇见状轻声道:“属下马上传命下去。”躬身倒退直到门槛方才折身步出轻轻关上房门。

仁殇蓦然睁开神采奕奕的眼睛,眼中寒芒犹如实质,锐利光芒逼得烛光暗淡几分,喃喃自语道:“杀手自戕纵然是老夫,在不知情之下只怕也要稍稍愣神,致命一击有九成把握取其性命,他能在那种情况下做出正确判断,反应更是迅捷绝伦,单凭这一点足以傲视群雄,果真是吧简单的人物。呵呵,有意思,唔,老夫是否该改变原先策略,那样也许会比称霸江湖更有意思,就不会孑然寂寞无聊?唔,是该仔细斟酌。”?

第十六章 情不情(上)

旷野空旷寂寥,荒野荒芜人际,冷夜孤星寒,秋风劲吹百草折,落叶呼呼卷地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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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野外一座破庙里,供奉的弥勒佛塑像大腹便便憨态可掬,丰满圆润慈祥和蔼的面庞上,总是挂着乐呵呵笑脸,永远就这么笑着,看尽人世沧桑。

雕像座前,四人围着火堆,火光照出各人表情不一的神情,一时间静默无声,偶尔传来柴火噼啪声,火星趁势跳荡随即熄灭。

秋远峰不时用树枝拨弄着火堆,跳跃的火苗子和着从门缝处漏进来的秋风不羁舞动,忽明忽暗,一如四人此刻的心情。

许久,赵晚晴紧靠着秋远峰蹭了蹭,问道:“你不是说起咱们今晚不会受到袭击的,怎么会这样呢?”回想当时,忽然听见秋远峰传音入密,着实吓了一跳。

秋远峰无奈苦笑:“我也不想,无奈对方有备而来,不取我们项上人头誓不罢休。你还记得我喝酒之前曾引用古人两句诗拼凑成一首诗歌吗?“

“哦,就是那首奇怪的诗?”赵晚晴颔首面露不解之色,“不过那首怪诗跟我们被袭击有何干系?那两句不是你随口引用的吗?我实在弄不明白其中联系。”

“呵呵,怎么没有关系?诗有两句分别引自两人诗句暗示跟踪我们的人一共有两拨。”秋远峰因为刚刚历经劫杀,这会儿心情颇为复杂,若在平时的话该会小小炫耀一番,此时略显低沉道:“前句有日后句有月,两句话都与酒有关,其意对方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咱们的性命。我故意暴露出咱们只晓得他们第一拨人,再加上某人荒唐轻狂之举落在暗中监视之人眼里,不难使他们心生轻视。

赵晚晴闻言俏脸绯红,旋即狠狠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连自己也算计在内。

邹善嘘唏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看来我们这些老头子早该退下来,否则好不容易得来的名声,只怕落得个黯然消逝的下场。”

“前辈说的哪里话,没有前辈的提携晚辈们如何能够承前启后?”

“老奴是深有感触,由感而发。”邹善望了望萧小姐及赵晚晴,长叹一声:“今夜所见,萧小姐十招之内就将一个一流杀手击毙剑下,剑法诡异,空灵善变,令人无从揣测;赵姑娘亦是毫不逊色,张弛有度,快慢相宜,攻守兼备;只有老奴几乎不是那个杀手的敌手,若非萧小姐相助方才得以从容将其击毙,唉,老矣。”话语之中颇有日薄西山英雄垂暮之感慨。

见到邹善有些灰心丧气,秋远峰忙道:“前辈功力衰弱可能是因为长期受制于禁制余毒尚未解开,影响到功力的发挥,不必妄自菲薄,否则以前辈几十年的内力造诣怎会不敌区区一个杀手。”

邹善哈哈一笑:“公子不用特意安慰老奴,武林中有你们如此出类拔萃的年轻人,老奴高兴得很,毕竟你们才是武林的未来。”

对于邹善与秋远峰的关系,赵晚晴看在眼里心中却有些不解。一个尊称前辈,一个又自谦为老奴,着实令人迷惑,询问道:“远峰,你与邹前辈到底是什么关系?”

邹善安然无恙,说明那碗血水起了功效,虽未药到病除立竿见影却也有不俗效果,秋远峰心中颇感欣慰,不过对于赵晚晴的问题却不好回答,倒不是怕她泄露秘密,以她的秉性若是知道秋远峰身上血液是个宝贝的话,少不得被她拿来开刀。

秋远峰含糊道:“十三年前我曾经救过邹前辈的性命,被他认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执意要报救命之恩,这才如此这般。”

赵晚晴看不出所以然来,便依靠在他身上,眯着眼睛休息神态安详。

破庙里顿时一片静谧。

过了许久,萧小姐突然打破沉静气氛,问道:“秋兄,经过客栈一役,我们的计划依旧不变还是要做调整?”“依计行事,恐怕很难在进行下去。”

秋远峰想及今夜情况若非凭着他过人敏感的察觉力,只怕就要遭遇不测,前路上比之前预想还要凶险许多,萧小姐若是执意要上少林、华山等门派详细说明红衣教遇难经过,必定要历经种种不测变故,能不能到达少林陈述萧府无妄之灾尚在其次,关键是洛阳之行迫在眉睫,危险情势容不得他们分散兵力。

秋远峰沉吟思索过后,徐徐道:“现在我们只能二选一,是去少林寺阐明红衣教遇害经过寻求各派帮助,或者先到洛阳与你师傅汇合?”

“去少林寺救助?哼!”

秋远峰叹了叹,以萧小姐骄傲的自尊断然不会委屈自己向别人乞求帮助,便道:“那我们便向洛阳进发,遇见几位前辈之后,凭着他们在江湖的威望或许能够另有一番局面。”

萧小姐点头同意,望向寂寥旷野,皱眉道:“奇怪,好像没有人跟踪而来?”

凄凉破败的庙宇,冷风钻透刮面生疼,侵人肌肤令人不由生起一股冰冷寒意,秋远峰苦笑道:“看来今夜我们要露宿于此,破庙简陋阴寒,委屈萧小姐了。”

萧小姐强作镇定,淡然一笑:“这点风寒算不了什么。”比之于灭门之灾,母女天人永隔生死诀别的孤苦悲惨,这点风霜苦寒实在算不了什么。

秋远峰的心在下沉,在他心里对于萧家惨案始终背负着一种负罪感,一股深深愧疚之情,每每回想,要是自己提前半个时辰,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只不过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没有如果可言,有的是悔恨忏悔愧疚。

萧小姐看出秋远峰眼中深深愧疚之色,美丽明亮的水眸似乎变得朦胧忧郁,终于她轻声道:“我出去走走看看。”似有意似无意幽幽双瞳瞟了他一眼,缓缓起身,邹善看在眼里觉得她孤单无助凄迷忧郁。

纤手会短短相处几天下来,赵晚晴大约对她有些了解知她心若坚冰坚韧刚毅,倔强而又孤傲,浑身散发冰冷寒意,此时骤见她无意间流露凄苦悲凉气质,心中一酸忙道:“萧小姐,万一那些杀手潜伏在附近的话,那就不妙了。”

萧小姐强颜欢笑:“谢谢赵姑娘好意,我只是觉得里面有些闷,出去透透气而已,不会有事的。我的名字叫依雪,以后你们就叫我的名字,请不要称呼我为小姐了。”无论谁都看出来她笑得很勉强,甚是带着苦涩的哭腔,“小姐”两个字似乎在时刻提醒她将她拉回过去曾经的梦魇噩梦。

“萧依雪,好秀气好美的名字,人如其名欺霜赛雪。”赵晚晴不由赞叹。“赵姑娘说笑了,我先出去透透气。”萧依雪一望三人略略一笑,举步推开沉重木板,消失在门口。

待萧依雪走后,邹善叹息一声:“小姐如今的境遇够凄凉悲惨的,半个月前还是煊赫一时堂堂武林世家的千金小姐,岂料在一夜之间家毁人亡,从此一无所有,天涯独自飘零,江湖孤身流浪,唉。”

呆望着门口那个已经消失了的优雅凄凉倩影,赵晚晴若有所思,秋水双瞳飞快闪动,双眸眨巴眨巴,忽地沉沉叹了口气,肩头一碰秋远峰道:“你是木头人吗?难道你看不出来她现在很需要别人的安慰?”

望着娇媚可人清丽脱俗的赵晚晴,秋远峰轻叹一声,却不答话,去了又如何?

赵晚晴眼波轻柔宛如一池春水,轻声道:“远峰,我看得出来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她对你的感觉非常复杂,欲恨又喜欢,恨不忍,喜欢又不得。恨的是你偏偏她的杀父仇人之子,彼此之间那道鸿沟是决计无法跨越;喜欢的是远峰一身独特过人的气质,谜一样的存在,永远新鲜却又安心的感觉,连我也是至今无法明白弄懂你。有恨有喜欢,独独两不相欢。”

朱唇乍破一股幽兰馨香馥郁之气迎面吹至,秋远峰心神为之销魂,幽兰馥郁的味道比之血腥犹盛千万倍,在平时卿卿我我之时闻之或许为之舒心着迷,此刻却是格外深刻甚至刻骨铭心。

在血腥杀戮面前,或许唯有温柔最能抚慰伤痕累累的心灵。

邹善亦道:“老奴也看得出来,萧小姐此时此刻的矛盾心理,她一直在为误伤公子一事深深自责,客栈内杀了一个魔教杀手,当时她出手极为惨烈像是要为报仇,老奴却隐隐感觉到她有一丝寻死的意思,也许她想来一个痛快的解脱吧。依老奴看公子还是出去看看,趁机开导开导。”

秋远峰似笑非笑伸手摸了摸腰间软肉,赵晚晴见状“噗嗤”一笑,**道:“你放心吧,这次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真的不在意?那好,我出去看看。”秋远峰说罢一跃而起,人已经到了门口,瞬间融入漆黑夜色。

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内,赵晚晴愣了愣,秋水横波似在思虑着。邹善看在眼里,缓声道:“赵姑娘,你放心,公子不会感情用事。”

“若是真的又何妨?”赵晚晴轻声低语,仿佛只有自己听得见,邹善瞪大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十七章 情不情(中)

秋风萧瑟孤星独明,远山寂寥,野径荒芜凄凉。www.65txt.com黑暗吞噬整个天际,两人独立秋风中衣衫猎猎响个不停。

相视无声,萧依雪凝视对面轩昂挺立之人,心中百感交集。回想第一次与他单独对视那会儿是在萧府后院,短短半个月,此景再现物是人非。她不再是骄傲的萧府大小姐,沦为丧家之犬,四处寻求栖身之所;他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堂堂纤手会会主夫君,备受武林前辈推崇,被誉为武林未来之星光耀万丈。

世事无常,旦夕之间辗转变化。

面对萧依雪频频闪动的眼眸,知她心中思绪纷繁,要说安慰的话?鼓励的话?还是同情的话?秋远峰不知如何启齿开口,只好静静站立,静待打破沉静的那一刻。

最终还是萧依雪打破沉寂无言的局面,皱眉轻叹:“你又何必出来,我只是散散心而已,不会有事的。”

秋远峰迟疑了下,略微苦笑:“我知道你心中的苦楚,不妨说出来,或许会轻松好受些。”

“秋远峰,我知道你很有能耐许多过人之处别人所不及,也很讨女人欢心,不过本小姐的事情轮不到你多管闲事,你还是回去陪你的赵姑娘吧。”萧依雪一脸冷然,目光冰冷,语气冲冲,仿佛一头愤怒的小母狮。

秋远峰愣了愣默不做声,萧依雪见状接道:“你与我萧家之间的恩仇很难算清,待我见到师傅,就划清界限以后的事就与你无关,各干各的,你继续你的抗魔伟业,我报我的仇井水不犯河水。”

未料到自己的一句话惹来萧依雪如此强硬激烈锐利的词锋,秋远峰怔了下,婉言道:“萧姑娘,我们之间的关系未曾弄到势如水火两不相容的地步。分则弊,合则利,若是姑娘厌恶看到在下,那我在必要的时候尽量回避,姑娘认为如何?”

见他甘心退让,萧依雪便不再得寸进尺咄咄逼人的气势顿时蔫了,心中掠过一丝内疚之意。她本想当面致谢道歉,虽然他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对于恩怨她却是分得清清楚楚,泾渭分明,怎奈事到临头,思绪紊乱之极脑中不加思考,话到嘴边说出去时就变了味道,十足火药味。

心底闪过一丝邪念,自己落得如此凄惨境遇,他却独享齐人之福又备受推崇,羡煞旁人,是以心中难免有些不平衡。

秋远峰还真有些怕跟她单独相处,虽然萧依雪的姿色足以比肩天下任何一个绝色美人亦毫不逊色,可对于这位蛮不讲理时不时给自己难堪的佳人实在提不起兴趣。

“萧姑娘已是深秋时分,外面更是霜寒冰冻,我们还是进去休息吧,免得他们担心。”见他一副于心戚戚小心措辞的模样,萧依雪忽然感到一些许得意,你不是很讨女人欢心吗?看吧,本小姐偏不买你的帐,水眸一转,“我想问你一些事,可以吗?”

秋远峰一怔暗忖她可真是善变,刚才那副模样好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似的,这会儿又是一副轻柔谦虚态度,让他措手不及,回道:“萧姑娘想问什么事?”

秋远峰谦恭之态到让萧依雪迟疑一会儿,问道:“我想知道你如此坚决对抗魔教与之为敌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雄霸江湖争夺武林盟主还是争霸一方?”

“萧姑娘,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可笑吗?”想不到她竟问的是这个,秋远峰略感好笑。

萧依雪却正色道:“在我看来没有一点可笑之处,一个人要做一件事总有目的,到底是什么在驱使着,这些都是很重要。经过红衣教一役,我才清楚意识到江湖是何等残酷,稍不慎便是死亡,所以在这之前我想问,诸如你为什么踏入江湖?纤手会真正意图是什么?这些都出于一个最根本的初衷,我不得不问。”

秋远峰诧异看了一眼,见她一派认证姿态,缓缓道:“若是我说了挽救天下苍生拯救武林,萧姑娘想必不信;若说我为了争霸武林当什么武林盟主,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其实我的初衷只不过是为了完成我爹临死前的遗愿?”

“你爹死了?”萧依雪大为吃惊,一瞬不瞬盯着秋远峰粲然清澈眼睛,追问:“是他临死嘱咐你的?”

秋远峰黯然道:“不错,若不是深受家父影响或许我们今生永不会相见,今天的我就不是一个江湖武士,而是山中一介碌碌无为的樵夫猎人,闲暇时读书练字,草草一生罢了。”

“山中樵夫猎户?你的父亲没有教你习武?”

“说出来姑娘可能不相信,‘秋远峰’不是我的真名,我本名‘居远世’,其意再是明显不过,因为‘居远世’极为拗口,我哭闹着将名字易名为‘居远峰’这才有了‘秋远峰’之名。”秋远峰听出萧依雪极为吃惊的语气,仰望夜空,轻缓道:“我知道你从小心里就种下仇恨的种子,一心习武志在杀死家父。我自出生起便住在一个大雪山谷里,家母教我读书认字,家父上山狩猎,一家三口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直到我十岁那年才知道不是一般人,而那正是家父丧命之时,我侥幸活了下来,家父临死前才将出山的秘密告诉我。我们本来可以过着无忧无虑悠闲自在的逍遥隐居生活,可是一旦武林有难,家父纵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可惜家母为此无端送命······”话到后来声音越显低沉。

萧依雪叹息一声:“听你这一说我越发困惑,怎奈事实如此。”

秋远峰收敛激动心神,摆手道:“家父与萧府的过往仇怨我会尽快查清楚,一定会给姑娘一个满意交代,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问的,现在我的内心紊乱的很,有些不该说的话抑制不住,脱口而出也不想想后果,失礼之处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秋远峰又是一愣,“哪里,我们真的该进去。”

萧依雪忙道:“不急,今夜一战我发觉赵姑娘剑术精妙,招式沉稳,更惊讶于她的内力竟是异常深厚,比之一些年轻高手高处一大截。你们师出同门,怎么我觉得你的那位师弟史文龙与她相比差距颇大,实在不合情理。”

得知赵晚晴内功造诣不俗突飞猛进,秋远峰甚感欣慰道:“其实我在一个多月前助她疏导体内奇经八脉,差一点能打通任督二脉,所以她的内力异常浑厚。”

他竟然有能力助人疏通经脉增长内力?萧依雪眼中骤然一亮,讶然道:“难怪如此,任督二脉相通内力可以生生不息,是千万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境界,能力卓越者便可踏入先天之境。赵姑娘距离任督二脉相通只差一步,足见秋兄对赵姑娘确实喜爱有嘉。”

秋远峰未料到她会扯到男女之情这一层次,支吾道:“姑娘见笑了。”

萧依雪沉吟片刻,忽道:“秋兄,你看我与赵姑娘比起来呢?““姑娘说笑了,她怎能与你相比呢。”

不料萧依雪却执意道:“秋兄,我是认真的。”

秋远峰亦是正色道:“若真的比较起来她自然差姑娘一筹,你的剑术精绝贵在变化,出人意表,令对手很难防范,晚晴她的剑法却是稳中求胜,相较起来自然是姑娘厉害了。”

萧依雪幽幽瞥了他一眼,道:“不错,赵姑娘精于沉稳,剑招从容大气,然而今夜我见她力拼杀手却是几招凌厉快速的剑招,与竹林里几乎一致,这几招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秋兄精于剑道,我想那几招定是秋兄所授?”

“那是她学的用心,我只不过略加指点而已。”秋远峰目光扫过,发觉萧依雪眼眸中不时闪烁希翼、犹豫、羞愧、愤然、隐藏在朦胧水雾之下,心中诧异。?

第十八章 情不情(下)

“秋兄,你,你可愿意指点于我一二?”萧依雪顿了顿,承受着莫大屈辱紧咬贝齿说出。(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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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远峰怔了怔,万没有想到萧小姐竟是叫他指点武功,心中很是吃惊。确实是个难题,且不说秋远峰够资格对萧小姐身怀的武功指手画脚、妄加评论,若纠错指正以他们之间有着杀父之仇的关系,在别人眼里是出于何种心机已经尚属惹人嫌疑。

尖锐的问题是他本身对于世俗武学内功一系可谓一窍不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却来教别人,以他跟赵晚晴亲密的关系倒也无碍,可是换作萧小姐的话处境的确令人为难。

秋远峰左右为难:“萧姑娘,这个恐怕多有不便。”萧依雪眼中神光暗淡,诸多色彩瞬间消失只留一抹希翼的黯然伤心,“你可是不便指点仇人的武功?”

秋远峰忙摇头解释道:“在下并非是那种挟艺自珍之人,况且我从未将姑娘视为仇人。只是单以姑娘剑法而论放眼江湖可说是出类拔萃;以内力而论,姑娘尚缺浑圆融通,不出几年姑娘定会名扬天下,威震江湖。对于各种剑法,在下一窍不通、一无所知,何德何能够资格指点姑娘呢?”

萧依雪秋波一转,换上笑脸道:“敢问秋兄,初入江湖至今拔剑几次?”

秋远峰闻之斜视腰间那柄黝黑无鞘木剑,目光脉脉,轻抚剑柄柔声道:“对敌不过五次。”

拔剑不过五次换来如此盛誉,萧依雪越发坚定心中念想,上前一步赞叹道:“秋兄快剑我曾经亲身领教,一剑劈死那鬼魅杀手更是亲眼目睹。单以快字速度而论,我敢说江湖上无人比及了;况且秋兄驾驭剑气能力之高,我也敢断言你确已达到随心所意,出神入化之境。”

秋远峰干咳一笑:“姑娘,深夜秋霜寒重,我们还是回去吧。”萧依雪浅浅一笑:“你为何急着要回去?是否觉得跟我说话使你越来越难堪?”

倒是有自知之明,她的直白叫人无法生气。秋远峰心神一宽,顿感舒心,隐约传来一丝如兰似麝幽幽清香,在萧府曾经吸入过,知道清香来自萧依雪娇躯散发的独有体香,目光斜睨,象征着傲气贵高的飞凤发髻依旧精美,一头青丝柔韧亮泽衬着雪肌玉肤随风飘荡,搅动寂静平板的绝色芳容,青丝浮动,风情万种。

脑中闪念过一副唯美画面,暖暖阳光照射一具玲珑有致婀娜多姿娇躯上,氤氲白雾缭绕傲人丰满的身材,姣好身段曲线山峦起伏巧得天公鬼斧神工,房舍内门槛边那副美人图不顾场合兀自凸显。

一阵冷风袭来,秋远峰倏地惊醒,一只手急忙捂住眼睛,生怕萧依雪一剑刺瞎他那双贼眼。发觉秋远峰异样举动,萧依雪回想起萧府客房内的情景,不禁轻声失笑。

天色乌黑秋风萧瑟,秋远峰这才回神此时非彼时,顿觉尴尬不已,凝神摒除心中杂念,解释道:“并非在下不愿意,而是我的功夫与姑娘所学有很大差异,不敢妄加评论也不便指指点点,这可是犯了师门规矩,弄不好得罪你的师父,实非我之所愿。”

萧依雪盈盈笑道:“这么说来秋兄肯在内力上帮助我了?”

须知,身为一个江湖人士,靠实力说话,技不如人也不算丢人,毕竟江湖之大强过自己的大有人在,有些人士可杀不可辱;有些人躲开远远地;有的人甘心屈服那就对不起,你不配跟我并肩走或者喝同样的酒;反过来你若是技高一筹高人一等,那境遇就大不一样,无数双炽热的目光崇拜着、羡慕着、嫉妒着,足以使人飘飘然。

什么?想要教我指点你两招,你为你是谁?我凭什么指点你,教会了你反过来将我踩在脚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对萧依雪来说低头承认技不如人已算是奇耻大辱,向他人求教武功者不是师门前辈便是极为亲密之人,即使是夫妻也很少有请求谁,而是换一个别称:互相切磋。秋远峰与萧依雪非亲非故甚是被她视为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之所以强忍着莫大屈辱,践踏骄傲的自尊心向仇人求教可说是完完全全放弃了人格与尊严,此时若被冷嘲热讽,只怕她再也无法抬头挺胸做人。

秋远峰哪里想道那么多,瞧见萧依雪充满笑意的眼中一抹难以隐藏的惊悸惶恐,略一顿,心想她既然如此执着,先是剑法不行又换内功,百般热忱纠缠实在不忍婉拒,点头道:“在下很乐意相助,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萧依雪闻言如释重负,心中狂喜,追问:“为什么不是时候?”

秋远峰迟疑道:“任督二脉是生死玄通之脉,乃是后天之气通往先天真气之精要所在,要打通任督二脉艰难无比,不仅要看个人天资还关乎莫大机缘,有人终其一生也难以初窥门径,更遑论疏通二脉。习武之人若能凭借自身功力打通二脉冲上十二重楼,必须具备深厚内力且内力修为炉火纯青一点做不得假,就算这样也要冒很大的危险,据我所知只有三成机会。另一种方法是靠借助药物或者人力外力打通任督二脉,此法有伤天和,面临更大的凶险,可谓九死一生。我虽然十分疼爱晚晴,很想助她打通任督二脉却也不敢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所以,萧姑娘,你······”

萧依雪迎着他那锐利逼视的目光,毅然道:“我不惧怕!”

秋远峰为她坚韧不拔的刚毅气势所感,轻叹道:“以姑娘天赋异禀及目前的功力,再过十年左右就可冲破生死玄关,又何必急于求成,须知欲速则不达。”

“家母尸骨未寒,萧府烽烟犹在,仇人逍遥在外我却无能为力。”萧依雪寒光一闪,银牙贝齿咯吱咯吱脆响,须臾之间,寒冰一般的目光消融化作悠远的追忆,呢喃道:“曾听我娘提起,我爹过世不久她被大伯三叔赶出萧府,躲在老家小屋无依无靠,我出生时正逢天降隆冬大雪,便给我取名‘依雪’。从此萧府内斗不断,名声日下,备受欺凌。我娘带着我投奔娘家过着寄人篱下的孤苦生活,靠着舅舅偷偷施舍这才度过无比艰辛的日子,等我六岁时,舅舅不幸去世,我们母女两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舅娘尖锐刻薄常常奚落嘲讽我娘,对我们颐指气使,忍冻挨饿饥肠辘辘那是经常的事。舅娘看我们越来越不顺眼,随口找个理由便将我们打发出娘家,隆冬时节天寒地冻,正当我们走投无路之时遇见老管家,由他出面替我们母女两主持公道,才有了日后显赫一时红衣教与萧府。我之所以说这些辛酸往事,并非想博取秋兄的同情,而是只想证明我的决心。”

果真如她所言,一切罪过皆是因为当时萧家宫主意外殒命而起,才有之后一连串悲惨境遇,秋远峰叹了叹:“萧姑娘所说的仇人当中,恐怕在下位居首位,一切事由皆因家父杀死你爹。”

萧依雪眼光又一变,神色黯然:“说句实话,在未见你之前我确实一心想报杀父之仇。这些天相处下来,我渐渐发觉自己不想与秋兄为敌,反倒很想与你结为朋友。在我看来若是能与秋兄成为朋友实在是人生莫大乐事,奈何父仇不共戴天,可惜天意弄人。”

秋远峰笑了笑:“是非善恶,正与邪,朋友与敌人,看似泾渭分明,界限阵地清清楚楚,不过是敌是友,是善是恶俱在一念之间。萧姑娘与在下恩仇未了,我不会忘记曾经许下的承诺,一年之约一定会给萧姑娘一个满意的交代。不过这一年中,我们之间似乎可以抛开前嫌撇开仇恨不谈,那道不可跨越的鸿沟暂且先不去攀岩。有些故事结局一样,过程却可以完全不同。”

“结局相同过程不同。”萧依雪目光一亮,喜滋滋道:“说得真好,原来秋兄也精于说理,一席话解开我心中的死结。我确实是太过执着于仇恨以至于蒙蔽理智,原来其中尚有变通之法,秋兄可愿意于我结为朋友?”

“求之不得。”秋远峰欣然笑道:“萧姑娘,你的心情好多了吧,我们这就回去吧,以免让邹前辈担心。”

萧依雪望向破庙,那里漏着一丝丝火光,打趣道:“恐怕是担心你的师妹等焦急了吧。”

秋远峰讪讪道:“萧姑娘取笑了。”

一阵凉风吹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幽香,萧依雪望着那忽明忽暗的火光,轻声道:“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赵姑娘和章会主能有秋兄这般如意郎君。”顿了顿,秋波扫过秋远峰略略停留便望向远方,“只可惜我只为复仇而活,天意弄人恰恰你又是我的仇人之一。”

“萧姑娘,你相信命运的安排吗?”秋远峰仰望遥远夜空。

萧依雪一怔,不料他会说起不测的命运,不过她是不相信既定的宿命,冷然道:“我不信命,不信天也不信地,只相信自己,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遥远的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似乎在眨巴眼睛,仿佛在讥笑那些无知的人。

“很好,我也只相信自己,求人不如求己。至于相助姑娘打通任督二脉的事姑娘稍安勿躁,在下定位全力效劳,只是现在不合时宜。”说罢,人子已在三丈之外。

萧依雪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与表情露出复杂矛盾之色。

结果相同过程不同,真是如此简单吗?照现在彼此友善良好的关系发展下去,一年时间内足以改变许多事情,而今她能毫不犹豫痛下杀手。一年之后,尚若查不出结果或者水落石出他真的是仇人之子,那时候她真能狠下心吗?

如果真的痛下杀手,她会不会伤透了心?

脑中闪过那个片段,萧依雪强忍着逼迫自己不要去想。?

第十九章 玄言玄意(上)

一行四人栖身破庙,地方简陋比不得悦来客栈天字号房宽敞舒服,却也没有客栈内汹涌杀机。www.65txt.com这一夜他们并未受到袭击,害得秋远峰整一宿一直提高警觉。不仅如此四人一行向北走,一连七八天,那些暗中跟踪潜藏埋伏伺机下手的人似乎经过悦来客栈一役之后,从此消失无影无踪,令四人一头雾水大惑不解。

不过在他们走后第三天,那个城镇传出“五虎断门刀”总坛被一群黑衣人一夜之间攻破,五虎门门主身受重伤不知所踪,盘踞在城镇里的势力宣告瓦解,昔日的威风荡然无存。

秋远峰掐指一算,再有一天便可以与师傅和师弟史文龙相见,心头泛起一股暖意,萧依雪与赵晚晴亦是如此,只有邹善眉头紧锁似在顾虑什么。

进入十月之后,越往北走天气越发寒冷,这不昨夜便下起北国第一场冬雪。鹅毛般瑞雪纷纷扬扬,为大地披上一床雪白棉被。

昨夜的一场大雪,大路官道上行人稀疏。或许名字与雪有关,萧依雪踏进雪地里便格外兴奋,一扫压抑于心头的沉郁悲苦情绪,雪白脸色如今粉嫩光滑细腻肌肤白里透红,彰显青春蓬勃气息,原本冷若冰霜的脸庞换上开心惬意的笑容。洁白飘雪,娇美佳人,一双鹿皮靴子锦衣罗裳,皑皑白雪映衬下越发娇媚动人,那双深深隐含着寒冰仿佛万古不化一般此刻秋水盈盈,白雪飘飘秋水明眸与漫天雪花交相辉映彼此交融,宛如洁白尘世间一个无忧无虑的精灵,正迈着轻快灵动优美的步伐,舞动冬雪秋波。

萧依雪不时俯身抓一把雪花揉成一团,朝远处用力丢去,有时不小心扔到行人身上或者附近,行人正欲怒目呵斥,见到扔雪团的是一名风姿卓越的雪中精灵,微微一愣笑了笑便转身走开,惹得她格格娇笑,银铃声清脆动听。

银装素裹的北国风光,天地间洁白无暇出尘脱俗的景色让人心中一片宁静。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火树银花,霜雪挂在树枝梢头延下一个个冰凌,倒挂枝头,冰晶玉洁似的闪耀光芒,远远望去,山河大地笼着一层轻柔白纱。

雪还在下,秋远峰摊开手掌便有数朵晶莹六角雪花俏皮钻了进来,似在寻找不一样的归宿,片刻之间雪花融化晶莹水珠,随即消失踪迹。“小时候,一有空闲我便跑到皑皑白雪中嬉戏玩耍,只等爹娘唤我回去吃饭依旧恋恋不舍,那时候真是无忧无虑的日子,只可惜往事已矣,今后怕是再难有那份恬淡悠闲的心情了。”

赵晚晴斜睨了他一眼,撇嘴道:“别或丧气的话,又不是你一个人难有往日的欢愉。”努嘴指了指雪地里那个美丽精灵,看似无忧无虑的萧依雪。

邹善外套一件厚棉袄,轻叹一声:“最近江湖上出现一批神秘杀手,接连暗中杀害不少成名人物,江湖局势越发紧张凝重。魔教咄咄逼人众人却苦无证据出师无名,武林异常混乱。唉,恰逢多事之秋,公子是在为前路担忧啊。”

萧依雪咯咯娇笑,回过身见三人一脸愁容,笑道:“你们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这么好的雪花,这么好的天气,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那才叫愁呢。得欢乐时且欢乐,莫待乐去空惘然。”

放眼望去,天地空旷白雪茫茫,一佳人峭立风雪中。秋远峰喃喃道:“雪花依旧,人面何在?”对萧依雪道:“萧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

萧依雪经过一番活动脸色红润许多,拍拍手道:“好吧,是该上路的时候啦。看看路上的行人,每个人都在走自己的路。”

明显感受到萧依雪近几日以来的变化,邹善乐呵呵道:“这几天小姐似乎越爱开口说话了,不像以前一样沉默寡言,而且说的话中蕴含一些深邃的道理,老奴真为小姐感到高兴。”

萧依雪耸耸肩道:“什么深邃不深邃的,都是实实在在的生活。”说着抢先走在前头。

赵晚晴颇为诧异她的转变,隐隐感觉到自从荒郊破庙那一夜过后,萧依雪便比平时活跃开朗不少,一扫沉闷压抑的精神。秋远峰不说,她也不好过问。

荒郊野径西风紧。

小桥流水独钓翁。

四人沿河行走,忽见前方不远处有一蓑衣老翁在寒江边上垂钓。

秋远峰瞧见此时此景,便吟咏:“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萧依雪颔首道:“依我看呀,这位老翁一定是位隐士高人。”

赵晚晴也附和道:“不错,天寒地冻却在寒江边上钓鱼,果真是高人隐士作风。远峰,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秋远峰笑了笑,那老翁闻声回头望见四人正在议论自己,微微一笑:“两位女侠说错啦,老朽一介草民,喜欢冬雪日于河边垂钓自娱自乐,哪敢妄称高人隐士,实不敢当呀。”

蓑衣老翁言谈颇为文雅,若是寻常百姓断不会这般说话,倒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私塾先生。秋远峰有股直觉,这个蓑衣老翁颇为神秘,那股感觉比之面对萧府老管家还强烈,但是隐秘的气息远比老管家来得平淡,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老翁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青灰色棉袄样式平常,一瞬间秋远峰只见老翁脸上一片花白,以他的年岁恐怕超过七旬,斗笠上积了厚厚一层白雪,可见他在此垂钓多时。

听见老翁称她为女侠,赵晚晴暗自得意一把,娇笑道:“老人家,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江湖中人呢?”

蓑衣老翁微微一叹:“老朽年过七旬,这辈子见过佩剑之人太多啦。恶人佩剑善人也佩剑,诸不知兵器是凶器。”

秋远峰上前一步踱到江边,喟然道:“‘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鸟鸢啄人肠挂枯枝树。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乃知兵器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老人家想必读过唐人李白的这首诗篇,话说不错,剑本无罪,关键是看用剑之人为善或为恶。”

“呵呵”蓑衣老翁油然叹道:“‘乃知兵器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年轻人你既然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你立志高远,非同一般江湖人物。你又说‘剑本无罪’,对剑有独特看法,唔,好透彻。”

秋远峰略一怔仔细注视他形貌,不料这时鱼竿一沉,虽然年纪老迈老翁行动依旧敏捷反应迅速,身体还很健朗,伸手飞快提起鱼竿,竿子越发弯曲形如石拱桥似乎要折断,细细丝线绷得紧紧一条大鱼鲜活蹦跳。

蓑衣老翁喜滋滋道:“这尾足足四斤有余,呵呵,几位若是闲暇无事,老朽请你们到寒舍做客,品尝美味如何?”

“好大的鱼儿!”赵晚晴拍手称赞,听见老者的话无奈耸耸肩,“只可惜我们有事情在身,不然一定会尝尝老人家你的烹饪手艺。”

“呵呵,可惜。”蓑衣老翁摇了摇头似乎颇为失望,收回鱼竿一手握紧足有一尺长的大鱼,取出鱼钩便将鱼放进竹篓里。不了那鱼儿抖动得厉害,竹篓一歪就势滚向河里,“砰”的一声,掉进河水里。

“啊,老人家快呀,快把竹篓捞起来,要不鱼儿都溜走完了。”赵晚晴疾呼。

哪知那老翁恍若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反而细细修好鱼饵,挥动鱼竿放到水里重新摆好。对于那滚到水里的竹篓看也不看。在四人眼中,不是老翁急着去捞回竹篓,而是他根本没有去捞回竹篓的意思。?

第二十章 玄言玄意(中)

章节所限这章数字较少,晚上加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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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篓顺着河流渐渐远去,老翁终于看了一眼,既无叹息也不做任何表态,好似无动于衷。

不仅赵晚晴觉得十分奇怪,连着萧依雪、邹善和秋远峰均感愕然,蓑衣老翁的举动实在太过怪异。

萧依雪不觉问道:“老人家,您为何不急于将竹篓捞上来,亡羊补牢的话,竹篓里或许还有几条鱼儿没有游走呢,您今天不是白钓了吗?”

赵晚晴也想问这番话,实在不明白老翁奇怪表现,难道老翁在钓,不在鱼?

蓑衣老翁淡淡看着淙淙河水,飘雪落到河面旋即片消融不见,头也不回道:“老朽不急于捞回竹篓那是竹篓已经滚远落到水里,正因为竹篓掉进水里,老朽才不想捞回竹篓。”

老翁的话兜兜转转,似是而非,赵晚晴禁不住好奇心,追问:“那为什么竹篓落进水中,您就不想捞了?”

蓑衣老翁指着河岸道:“你们看这冰雪覆盖的江岸,河岸很滑一不小心人就会掉到水里。若是情急之下,更是容易落到水里。今天老朽本是收获很多,岂料竹篓竟滚入河水里,今早垂钓一无所获。”

望着老翁背影赵晚晴眼波流转,惋惜道:“是呀,真是太可惜,一大清早的努力徒劳无功。”

蓑衣老翁干咳一声,摇头道:“不是真的可惜。若是老朽再因为急于捞回竹篓而掉进冰冷河水里,十有八九会没性命,那才是真的可惜。何况,竹篓掉进水里鱼儿早就游走不会留在竹篓里,我又何必去捞呢。因为一个空竹篓而丧命,那真是太不值得。”

四人均不料蓑衣老翁会有此一说,这话说的透彻,那份淡然无物之心更令秋远峰为之赞叹钦佩,不由恭敬道:“老人家不为一个空竹篓丧命的玄妙奥义,微言大义,晚辈听来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似饮琼浆玉液全身舒泰。您那份淡然开阔不为物役的超然心胸,令晚辈钦佩不已,无限神往。”

蓑衣老翁掠过一道神秘目光,收起鱼竿,呵呵一笑:“既然失去了就让它过去,莫要去做一些无谓愚蠢的事来弥补挽救,那样的话反而会失去更多现今拥有的美好东西:如爱情、友情、甚是生命。”

秋远峰拱手道:“愿老人家指教一二,晚辈如纶仙音,洗耳恭听。”

蓑衣老翁目光掠过四人身上,微微一叹:“老朽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对江湖中的大势略有耳闻。如今正消邪长,江湖中人无不趋利避害。各大门派明哲保身各家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正道在江湖上已无势力可与邪道相抗,如今好似这远去的空竹篓,想去捞回来自己却有跌足殒命的危险。明知不可为,却是为何?依老朽看来四位彬彬有礼,言谈得体定是侠义中人,江湖大势已去犹如这潺潺河水一去不复返,诸位又何必劳碌奔波奋力拼斗,殊不知诸位挽救的事一个不可能挽回的残破江湖?”

四人闻言一凛,秋远峰剑眉紧皱,暗忖话语中竟是如此消极意味,乃笑道:“老人家话中另有玄机请恕晚辈愚钝尚未开窍领悟,至于老人家金玉良言小生心领了。不过晚辈却不苟同您老的看法。世事岂能皆如人愿,虽然时不利我但是我们仍需努力奋争,即使不知结果如何或者结果悲惨,可是只要曾经努力过,成败如何,但求无愧于心。”

一阵冷风吹来白雪纷飞,蓑衣老翁打了个哆嗦,缩紧厚棉袄,叹道:“何必呢,众人皆醉唯我独醒,岂非痛苦得紧。唉,难得糊涂。”说罢便走过秋远峰身边。

望着老翁渐渐远去身影,秋远峰缓缓道:“方外隐士之心是太淡然了些。”

邹善干咳一声:“公子,不必想得太多,我们赶路咬紧。”

萧依雪沉吟片刻道:“老翁话中有话,另有玄机,令人费解。”

看着那深深浅浅不一的脚印,秋远峰颇为失望,无意中被一神秘老翁打击他的志气信心,摇摇头抛弃心头杂念,振奋道:“走吧,赶路要紧。”

四人渐渐远去,大雪纷纷扬扬将地上足印人影一起掩盖,天地独剩苍茫雪白。?

第二十一章 玄言玄意(下)

秋菊傲风霜,翠竹挺且直。(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晚风萧萧,竹林里不时响起积雪簇簇落地声,被压弯至极致的竹子,一阵寒风吹动,积雪落地,紧绷的竹子倏地反弹,竹林里传来响亮咯吱声响,似在诉说着坚韧不屈的精神。

一淡妆丽人倚门极目遥望,秋水明眸望眼欲穿,久久不曾动弹。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暗淡,轻叹一声折身走回大厅。

“敌人连番袭击都被我们拦截,不知道下一次他们会搞出什么花样来?”章若初俏脸略微显露愁容,忧心忡忡。

大厅之内气象森严,坐在左排首位的长髯老者哈哈笑道:“章丫头,你怕什么,让那些不开眼的兔崽子尽管来就是,我在劈死他们几个。”

章若初横了他一眼,慨叹道:“没有想到远峰他在竹林布置的奇妙阵法竟然能有那么神奇的功用,实在令人惊叹不已。咱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轻而易举击败敌人,屡次挫败魔教的进攻。”

不平散人捋须赞道:“是呀,秋少侠腹中暗藏玄机,老夫很是佩服,唉,都怪他布阵那么厉害,没有几个兔崽子能够闯进来,害得老夫手痒痒。唔,魔教已经明目张胆大肆活动,不知他们人一行四人情况如何?”

章若初蹙眉轻叹:“我也正在为他们担心,咱们可以固守无所畏惧,但是他却不得不忧心那两个幽灵般的杀手,越说起来我越是担心。”

纤手会右护法冷霜很少开口说话一直沉默寡言,突然道:“会主,您见过秋公子的武功?”

“没有见过。”章若初摇头道:“他掌法平平无奇或者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不过他的内力却是浑厚充沛强劲惊人,至于剑法吗,我没有见过。”

萧府老管家笑着接道:“若说他的剑法,老朽敢说世上很少有人能够比及他了。”

“前辈你见过他的剑法?”章若初很是欣喜。

老管家点点头,目光显得很遥远,追忆道:“老朽亲眼所见他一战那个幽灵杀手。本来我等以为注定难逃一死,不想秋少侠从天而降及时出现。但见一道白光飞快闪过与他对峙的那个杀手立时毙命,或许是惊愣吧,其他三个杀手见状急忙匆匆撤离,我等才得以幸免于难,躲过杀身之祸。他那一剑的速度极快,那是无法形容的速度。”

冷霜美艳逼人的脸上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质疑道:“真的有那么快?”

一望这个浑身冒着冷气的冰雪美人那张不服气的表情,老管家颔首道;“一眨眼之间有多快,在眨眼之间你已经死了不下十次。不是老朽道听途说,而是亲眼所见。”

萧府剩余两个婢女与秀色异口同声道:“老管家说的没错,我们也亲眼目睹,绝不虚假夸赞。”

冷霜一望三人便又沉默不语。

听闻爱郎剑法如此了得,章若初欣然笑道:“想不到他在剑道上竟有那么高明的成就,那样的话我们略微可以放宽心了。”

老管家略一笑道:“其实以姑娘之能应该想得到的,秋少侠集所有心智用于剑道修行,所得成就可想而知。以姑娘跟秋少侠的关系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只是,老朽觉得奇怪,秋少侠似乎没有指点过姑娘。”

章若初淡然道:“那没什么,只要有他在不就行了?”

老管家呵呵一笑:“会主那是深藏不露,连秋少侠那样精明的人也被会主高明的手法隐瞒。”说着,老管家眼中浑浊欲睡倏地精芒闪射,令人不敢逼视。

章若初不解道:“前辈谬赞了,晚辈只不过略通皮毛之术,怎敢妄称高手?”

“这几天来会主姑娘虽未出手制敌,不过老朽仔细观察过会主的一举一动,在你一举一动举手投足之间,甚是一个眼神都有一些不自觉的特征,那些特征是一个高手出手之前的征兆。”

众人一惊,不平散人则是哈哈大笑:“看吧,章丫头,这回你再也装不下去了。”

章若初心中大惊,此老眼光忒也太毒辣了些,眼中连连变色,问道:“前辈是如何知晓?”

“其中之一嘛,老朽本就是一个高手,呵呵,这么说未免自吹自擂之嫌。”老管家难得开起自己的笑话,捋着胡须,微微叹息一声:“早些年前,也不知具体时间了,老朽曾经是‘武林三仙’中傲地仙的书童。”

倏地听闻老管家提及“武林三仙”之名,老一辈之人无不动容,不平散人更是急忙端正姿态正襟危坐,一派严肃拘谨之色。中青年一代或有人听老一辈说过的,也无一不是肃然起敬。四五十年前,武林三仙之名令武林黑白两道均俯首称臣,传闻他们的武学修为更是达到天人之境,“武林三仙”被誉为寰宇第一人。只是武林三仙名动江湖几十载却鲜有露面,至今硕果仅存的便是“傲天仙”天清神尼,誉为佛门第一高人,声明之隆四海无人不知五湖无人不晓。

在传闻里,当年天都峰一战以及后来泰山之巅决战,至今为无数江湖人士津津乐道。不平散人对着老管家惊呼道:“原来老兄竟是三仙中的人物,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提及过去微风,老管家由衷笑道:“老朽幸甚能被傲地仙收留做半路书童,至今想起来不禁嘘唏。”“那两外二仙呢?”

原来武林三仙名声虽然响亮,在江湖上却是甚少露面,常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知道天清神尼外,其余二仙几乎无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我家主人‘傲地仙’地极本是一个书香门第富家公子,却仰慕武功,便决心出行云游四海,踏遍名山大川,后来加入一个神秘道门。老朽是与他一同出走的书童,蒙他指点才会一些毫末之技。‘傲天仙’便是当今佛门第一高人天清神尼,至今犹在,不过江湖中仙踪难觅。‘傲人仙’仁殇一身武功极其驳杂却门门精湛,他无所不精通,无所不学,此人亦正亦邪,当年一连串流血惨案以及天都峰和泰山之战便是皆因他刚愎秉性所致,然而此人武功尚在另二仙之上。”老管家娓娓道来,声音遥远又极为清晰。

章若初问道:“‘武林三仙’之能神鬼降服,难怪前辈这般博闻强识,可是晚辈有一不解之处,前辈既然是‘傲地仙’的书童因何做了萧府的管事?”

老管家目光随即暗淡,无奈道:“或许是命里注定一个难以解开的劫数吧,二十多年前主人遣我到萧府,不料萧府发生巨变,老朽暗访多年才寻得萧家宫主妻女,并筹谋组成红衣教坚持与魔教为敌。当真是天意,主人在隐遁之前曾经预料到许多年后武林定有大难,而今果然应了昔日预言。”

章若初脑中闪过秋远峰的身影,忽然想及他说的那个石洞老人,莫非,难道······

不平散人干咳一声:“既然‘傲地仙’前辈早就预知到多年后武林遭逢罕见浩劫,为何不早些铲除祸乱根源,何以等到现在,至今不见三仙侠影仙踪?而那罪恶根源又是何人?”

老管家叹息道:“老朽也曾经问过主人,他却说‘天意弄人,身不由己。法度有缘人,二十年后现。’老朽又问武林成败胜算如何?主人黯然说‘自古邪不胜正,然而,二十年后的浩劫却是一个未知之数。孰胜孰败都不是我能预测得出,还要看那二十多年后那个手执他信物的人毅力以及武功心智如何。’说完,主人便不再多言一字半句。”

大厅之内诸人心神巨震,很多只知道纤手会正在遭到猛烈攻击,江湖局势也是动荡不安,武林即将面临异常波动,可是却万万料想不到,那场浩劫将会是前所未有的惨烈。若是一般人物或者是各方势力的首脑抑或是各大门派掌门人发表声明,诸人亦会认为那不是危言耸听的说辞,毕竟江湖打打杀杀向来不断,今日少了一个小帮小派不足为奇,明日又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更多的来。但是向红衣教和萧府这样势力雄厚的大帮派顷刻间被灭门,实在是江湖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大事件,这才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浪,不想竟是一场罕见浩劫的序幕而已。

不平散人赶紧追问:“那你找见那个佩戴‘傲天仙’前辈信物之人?”众人无不翘首企盼,唯有章若初心底了然之时,萌生一股酸楚悲凉的意味。

老管家满是皱纹的脸上忽然绽开,露出欣然笑意,“那人已经出现,他的机智与武功达到出乎老朽预先想象之外,那柄标志着‘傲天仙’信物的木剑就戴在那人身上。”

“竟然是秋远峰!”诸人一起惊呼,有些人知情的人略一思索便拍着脑袋一副恍然大悟之态,其中不平散人更猛拍大腿,惊呼道:“老夫怎么没有想到呢,呵呵,早该想到了呀。”

秀色心里乐开了花,自己追随的公子果真是人中龙凤,人中翘楚。不及高兴忘乎所以,想到了什么,一颗心仿佛被毒针狠狠扎了一下,俏脸煞白秀眉紧锁,脸上愁云密布,寻思:“公子处于刀锋浪口,魔教必将视他为眼中钉,那公子的处境岂不是极其凶险?”

“果真是远峰他,唉,注定的宿命是否意味着铁定的结局?”章若初暗忖,脸上却是高兴不起来。冷霜问道:“那他的武功比之于武林三仙如何?”

“秋公子博学不足,而武林三仙见多识广,博学百家,自成一家之长,‘傲人仙’更是学究天人,精通天文地理,比之二仙又要高出一筹。可是······”老管家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可是什么?”冷霜追问。

老管家犹豫了下,皱着眉头道:“原本老朽以为,我家主人‘傲天仙’会将衣钵传授与他,可是结果却大大不同。依我们现今得知的情况看,秋少侠另辟蹊径专心于剑道,看他出手只有一剑不再有下一招,这一剑锐利天下,怕是无人能及。”

“所以”老管家望向章若初郑重道:“会主应该明白老朽的意思,为了你自己和广大江湖人士着想,务必请姑娘尽力。”

章若初昂然挺立,一股强大滔天气势散发开来,肃然道:“不用老前辈吩咐,本会主自会竭尽全力,免除他的后顾之后。”

老管家颔首微笑:“如此甚好。”除了他二人,大厅之内其他人大眼瞪小眼,愣是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平散人挠挠头,只得无奈作罢。

老管家自语道:“走了八天,以他们的脚程应该到了东都洛阳。”?

第一章 心结

秋远峰大步迈过门槛进到屋内,两股女儿家独有的幽兰麝香萦绕鼻息,大感过瘾同时暗暗皱眉,鼻子太过灵敏也不是件好事。www.65txt.com循着笑声望去,一对碧玉娇花在摇曳烛光下咯咯娇笑美不胜收,秋远峰不禁纳闷:“怎么几天之内两人好似姐妹一般,亲密无间。”目光略一扫过不见邹善在屋内,迟疑了下,四处打量。

赵晚晴与萧依雪嬉笑间,瞧见秋远峰不声不响踱步进来探头探脑,似在找人,瞪着他:“这里有没有宵小之辈,你贼头贼脑要找什么?”

秋远峰只得无奈退回屋内,问道:“晚晴,你可曾见到邹前辈,知道他去哪里?”

赵晚晴闻之狠狠瞟了他一眼,佯怒道:“是不是又想找邹前辈滥饮一番才觉得痛快是吗?”

“非也,我找邹前辈是有事情与他商量,解决前辈心中一些顾虑罢了。”秋远峰急忙摆手,他可不希望赵晚晴将他视为嗜酒如命的酒鬼。

“哼哼,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能多喝几杯。”赵晚晴没好气,便不再理会他。

秋远峰讨了个无趣,干咳一声:“萧姑娘,你可知道邹前辈在哪里?”

萧依雪不便于他说笑,只道:“若是邹前辈不再他房间里独自畅饮的话,你不妨······”见她伸出纤细修长玉指朝天一指,秋远峰心领神会,道了声谢便转身出去,只听萧依雪轻灵脆音响起:“可别让酒把你们淹死了。”

不料萧依雪竟有此一话,秋远峰扭头笑道:“酒若是能够淹死我的话,倒不如让你先······”话没说完已感失言,一溜烟消失不见。

萧依雪目光一黯,自言接话道:“倒不如让我先杀了你,是么?”

赵晚晴只把秋远峰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逗得萧依雪娇笑连连,两人气氛真融洽之时却被他这个冒失鬼一句冒失的话弄得僵硬,急忙道:“萧姑娘,他是口不择言,你不要放在心上,哼,你等着我明天给你算账,定要他好看。”

萧依雪勉强笑道:“没什么的,我知道他是在跟我开玩笑罢了。”

经过秋远峰这么一闹,两人谈话间少了原先融洽气氛,赵晚晴不由气道:“都怪他莽撞冒失,真可恶。唔,不如······”秀目一转,朝萧依雪笑一笑:“不如我们谈谈他怎么样?”

“谈他?”萧依雪愣了一下,一脸不解。

赵晚晴神秘一笑:“嗯,不错就谈他。唔,我听秀色提及过一些他进入萧府的情景,那时候他就像一个愣头愣脑大傻帽,有一些我还不清楚,你我说说他是如何劝服邹前辈临阵倒戈的?”

萧依雪神色有些不自然,毕竟对面的女人与秋远峰关系不一般,她怎么谈论他呢,支吾道:“有什么好谈的,也不要跟我说呀。”

赵晚晴佯装没看见,笑道:“有什么不方便呀,你不知道啊,他这个一身充满传奇色彩,可谈之处可笑之处还真不少呢。”

萧依雪疑惑地望着赵晚晴,她的脸上毫无异色看不出端倪,心想:“她的举动太奇怪了,有谁愿意跟别的女子谈论自己心上人的故事?”后来萧依雪实在拗不过赵晚晴死缠烂打的劲头,只有老老实实招供,连着他如何收了秀色为奴然后说服邹善弃暗投明等等。说到后来浑然忘我,连带秋远峰“光荣事迹”都抖搂出来。

男人谈论女人时,认为最有趣暧昧的事,殊不知女人谈论起男子时,那情景也不遑多让。

江湖儿女不比名门大家闺秀讲究笑不露齿,一个人若是能爽朗的笑,说明他的心情一定很好,心胸开阔。

秋远峰在远处隐约听见她们浑然不顾淑女仪态的开怀大笑声时,不在邹善房内,是在房顶屋檐上,又与邹善碰了一杯,一口闷了,方道:“咱们说的事情差不多了,她们两在谈些什么事情值得如此开怀大笑?”

邹善是过来人,神秘笑了笑:“老奴猜她们一定是在说一些关于公子好笑的糗事。”

秋远峰迷惑道:“我的糗事有那么好笑吗?值得她们不顾仪态畅怀大笑?先前我还担心萧姑娘的情绪因我冒失而波动。”

“呵呵,在别人看来或许并不好笑,不过在她们眼中那就不可一概而论。”

“且让她们笑吧,最好笑掉大牙。唔,今夜我尚属首次在屋顶上喝酒,竟是别有一番高昂兴致。难怪古人喜欢把盏登高而赋,一篇篇传世佳作怕是由此而来吧。”秋远峰方兴未艾,意犹未尽。

邹善痛饮一杯,朗声道:“在屋顶上饮酒确是人生一大乐事,好酒猛烈冷风劲吹,这才够味,好男儿该当如此。哈哈。”

不觉夜已深沉。

雾境朦胧,美酒飘香,秋远峰端过一杯琼浆玉液咂了咂嘴,正欲张口饮下天上佳酿,那道倾泻而下的美酒,突然变作倾盆而下的暴雨,浑身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忙睁开眼睛只见一位天仙美人双手捧着一坛美酒,哦,不是,是一个水盆正俏皮浅笑。

秋远峰一看便明白正是赵晚晴存心捉弄于他,突然翻身跃起伸手捏着她光滑粉嫩脸颊,“好呀,晴儿,竟敢戏弄我?”

“哎呀,疼啊。”赵晚晴娇呼一声,急忙拍开魔爪,嗔道:“你也不看看天色,还赖在床上,都已经日上三竿啦。”

秋远峰摇摇头,清了清昏沉脑袋,咕哝道:“不是昨天喝多了些嘛。”

赵晚晴放下水盆,美目注视着他柔声道:“你个大猪头,睡得像一个死人似的雷打不动,要是那些杀手暗中潜入,那你不是在睡梦里去跟阎罗王喝酒了吗?”

秋远峰浑身一震,这段时间确实有些麻痹大意了,深感冒失,忙道:“晚晴你教训的对,以后我会格外注意的。不过,”看见两颊红润红扑扑,粉琢玉雕也似的可人儿,邪笑一声:“不过,我先要教训教训你,竟敢戏弄夫君以后还不是反了天呀。”说罢,趁她不注意伸手飞快拧了下那娇嫩脸颊。

“哎呀,还来,真小气。”赵晚晴赶忙推开他的手,撇撇嘴道:“真不会怜香惜玉,捏的人家好生疼啊。”

邹善见到两人小打小闹说说笑笑出了屋子,打趣道:“瞧瞧,小两口又闹别扭了,真有意思,”“我才懒得跟他闹呢,一点风趣都没有。”赵晚晴白了他一眼走到萧依雪身边。

“闹也闹够了,我们该启程出发。路上若不出意外的话黄昏之前就可以到达古都洛阳,跟师傅他们会面。”秋远峰收起玩笑之态,颇有担心望向邹善。

邹善坦然道:“老奴也很想拜会五湖散人,谢他当年不杀之恩。”

清晨的天空格外晴朗,薄雾中一个圆盘隐隐投射万道光芒,看来今天是个适合赶路的好日子。日暮傍晚时分,四人终于到达素有六朝古都之称的中原名城:洛阳。?

第二章 心有千千结(上)

洛阳地处天下之中心,挟持秦岭山川险阻及北靠黄河天险,又是通往秦川、垄地的交通要道,可谓天下交通咽喉要塞,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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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年轻人第一次来到历史悠久的古都名城,正面远望,城墙高大雄伟足有数丈,城墙上钟楼威严岗哨林立,宽大的城门足够六驾车马并驾齐驱依然绰绰有余,城墙厚足有丈余,一块块巨大青石板给人苍劲浑厚感觉。

高大雄伟的城墙延绵开去约略有数里长,秋远峰脑海中没有具体的数字概念,只觉得能够构筑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确实是一番壮举,站在巍峨蜿蜒延绵数里长的城墙面前,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不由叹道:“洛阳城好大的气派!”

此时天色入暮,巍峨雄伟的城墙在落日霞光映衬幻出一道道古朴苍劲红光,红霞满天,整个洛阳城笼罩在一片红晕濛濛中,在远处看去端的是无比壮丽的人间瑰丽奇景。

萧依雪也是第一次来到东都洛阳,深深为它浩大雄伟气势所慑,比起洛阳来萧府那点规模简直摆不上台面,也真难为她要将区区一个家族之力构筑的围墙与一国之力历经无数朝代积累的古都相较。

天色将黑城门口来往的行人依旧人头涌涌,好不热闹,光看城门口已经如此热闹,那城内岂非繁华喧闹许多。

洛阳是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不过在赵晚晴心里比不上即将要面对的感情波折,师傅那方面倒还好说话,问题是该如何对十几年来一直悉心呵护照顾她的二师兄呢?二师兄史文龙对她不仅有救命之恩,其中那份相互守望的深厚感情经过十多年的沉淀积累格外沉重,面对这份恩比天高、义比海深的深厚情谊,赵晚晴感到前所未有的的为难。

凝望着落日夕阳下秋远峰的背影,眼中又是深深的爱恋,关于她与史文龙的朦朦胧胧隐晦不明的关系她并没有告诉他,否则以秋远峰感情方面的白痴级别定会将她拱手让出,同时也不愿意给他带来情感的负担。

可是事情若是处理不妥当,搞不好他们三人目前融洽和睦的关系弄得僵硬甚至破碎,这也是赵晚晴心里最大的不安因素。

或许可以将他视为哥哥呢,赵晚晴心中如是想。

突然远处城门口一个身影朝他们飞快掠来,秋远峰举目望去那个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青年人正是阔别多日不见结义兄弟:史文龙,满心欢喜迎了上去,口中大呼:“文龙。”

望着落日余晖下那两个因喜相逢而激动不已的身影,赵晚晴那根紧绷的心弦莫名颤动,揪心疼痛让她心如刀割一般。然而事情已经发生,自己不能回避注定要面对的问题,只是希望二师兄史文龙能够体谅她所作出的决定,正了正脸色,笑脸盈盈迎了过去。

赵晚晴虽然极为隐藏心里的想法,不过在邹善看来,她沉默不言与一路来活泼欢笑的快乐气氛大为不同,隐隐感到一丝异样,此时再看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顿时明朗许多。

史文龙一袭深紫色劲装,虎背熊腰,颀长挺拔的伟岸身躯,发丝梳理得一丝不乱,浅色束发带子中间镶嵌一块碧绿玉宝石闪烁光芒,越发仪表堂堂,气势不凡。握紧秋远峰沉稳有力的胳膊,史文龙斜睨了赵晚晴一眼,旋即欢笑:“大哥,我终于盼到你们来了,你不知道我等得多么焦急呀。”

“知道你等的心急,我们这不兼程赶路,唔,让你久等啦。”秋远峰想起一路发生的事情,颇感嘘唏。

赵晚晴被他一斜视的目光扫过,娇躯一僵,顿了顿莲步姗姗走到史文龙身侧若无其事:“二师兄,别来无恙吧,师傅他老人家呢?”

提及五湖散人,史文龙面色巨变,苦笑道:“师傅他,唉,不好说呀。情况不妙,大哥事情紧迫时间紧急我们容不得耽搁。”

秋远峰急忙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萧依雪和邹善一块步上来,史文龙之前见过认得她便是五散人之首云游散人之徒,点头示意,她傍边一个六旬老者面生得很,愣了愣:“大哥,这位前辈是?”

“邹前辈是自己人,快说师傅怎么样啦?是不是很危险?”秋远峰只是简单介绍,连邹善姓名来不及说,便急着追问五湖散人安危状况。

史文龙皱了皱眉头,无奈苦笑:“师傅因与‘追魂散人’前辈言语不和,发生口角,后来双方大打出手,先是比剑比拳比掌法,现在正拼斗内力,他们已经从晌午斗到日落傍晚还未罢手,如此耗损下去势必两败俱伤,放肯善罢甘休,我们劝得口干舌燥依然于事无补。”

秋远峰与五湖散人虽有师徒之名,可是相处的时间却是加起来不过十天半月,对师傅的秉性并不清楚,不过见微知著,师傅他老人家应该不是一个冲动之人,跟自己人斗着这么拼命何必呢。

邹善若有所悟点点头:“老夫听说江湖五散人之末‘追魂散人’极好比武,一旦动起手来那是六亲不认,他曾经误伤杀死许多朋友,以至于很多人一听起追魂散人之名便大吐苦水,是真的怕煞了他那个犟脾气,偏偏他还不亦乐乎。”

这还了得,秋远峰一听急了:“文龙,师傅现在哪里。”

史文龙连忙带四人穿过幽森宽大城门时,遥指远处一座高高巍峨耸立、两串长长红灯笼光芒四射的酒楼,“那便是了,迟则生变我们快走吧。”

秋远峰心系师傅安危,二话不说脚步一变,展开绝世轻功朝那座高楼飞奔而去。瞬息之间便没了他的身影,热闹街道上却掀起一阵诡异怪风,吹得路上行人东倒西歪狼狈不堪,各种各样东西:衣物彩带、包裹行囊、秋菊、手帕等纷纷抛空,以及叮咚哐当之声,叫骂喝叱声,不绝传来,热热闹闹的繁华街市顿时喧哗噪杂乱作一团。

史文龙四人看着目瞪口呆,半响才回神惊叹:“大哥的轻功果然厉害,也不怕惊世骇俗呀。”不等史文龙说完,赵晚晴着急师傅安危已经跨步追了出去。

三人见状也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眼光,纷纷施展轻功飞驰纵跃,于是新一轮喧嚣怒骂声再度席卷热闹街市,跟随而来的巡察兵看着混乱不堪的闹市只把这些目无法纪的江湖人士恨得咬牙切齿。

秋远峰心急如焚,五湖散人在他心目中不仅是名义上的师傅,更视为父亲一般敬重。与五湖散人的相遇看似毫无出彩,无关他最后是否能够按时到达灵山准时赴约,不过在他人生最窘困之际遇见一个肯对他伸出援手更视如己出疼爱的人,秋远峰心底充满无限的敬爱之情。

顾不得惊世骇俗,竭尽全力将轻功身法提升到最快,眨眼之间洛阳最热闹的街道顿时陷入一场混乱不堪景象,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噪杂一片。

秋远峰来到高耸巍峨酒楼前,连酒楼名字都来不及瞧上一眼,便直接跃过高高围墙,身形矫若游龙飞天腾空直挺挺拔高三丈直扑向一座院落——汹涌澎湃磅礴的气劲真是从那边传来。

秋远峰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疯狂飞快运转,夜空中的身子一凛然掠到场中。蓦地一声冷笑:“何方鼠辈竟敢擅自闯入,看镖!”话音刚到,三道破空声泛着蓝光飞快袭至。

暗镖又快又狠,手法颇为精妙在空中呈品字形,挟着尖锐啸声呼呼直面飞来。秋远峰冷哼一声,屈指三弹,三缕强劲指风直朝那飞驰而来的暗器击去,两相相触,强烈气劲顿时将狠辣暗器击落。

咦!但闻一声惊叹,秋远峰已大步迈进古朴幽深庭院内,转身望去,庭院正中前方十来步两个老者正在力拼内功,两人头上都冒着缕缕青烟白雾,拼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滋滋数声轻响,一股劲风挟着风雷之势再度袭来,听着声音速度极快,秋远峰余光略扫瞧见几十根细如牛毛银针,宛如漫天雨花铺天盖地劲射而至,不由皱着眉头,暗忖;“暗器发射手法倒是有些能耐,究竟是何人想要为难于我?”脑中思索却不将这夺命追魂的银针放在眼里,待到银针到三尺身外,随手一摆一股猛烈剑气勃发而出,轻松写意便将来势汹汹银针横扫到一边。

秋远峰星目一寒,朗声道:“在下是五湖散人之徒,并无恶意,朋友请住手。”

他不说还好,刚刚自报家门来历,迎接他的是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无数力道强劲的暗器,前后左右上下全都被漫天激发的暗器封住所有可能的退路,纵是他身三头六臂对于无数根数不清的暗器只能惨遭活标靶的厄运,或许唯有千手观音神力附体方能瓦解眼前困境。

“哈哈。”庭院内传来得意笑声,仿佛知道没有人能够逃脱眼前那密密麻麻却又无法逃脱的暗器,这注定是个死局。

师傅情况不知是否凶险,又无端被人以暗器侍候,就算秋远峰涵养再好也不禁怒从中来,冷笑一声:“朋友若是不肯摆手,执意妄为,休怪秋某不客气啦。”

“大言不惭,等你破了着漫天花雨阵再说不迟。”一声冷笑口气颇为狂放。

“哼,雕虫小技也敢摆上大雅之堂。”秋远峰不由冷哼一声,运气护身罡气径直走向两位拼斗老者,对于那致命的漫天花雨暗器恍如视而不见,浑然不放在眼里。

秋远峰秉性甚是温和,即使身负绝技却丝毫不以高高在上的凌人姿态轻视或者藐视别人,此时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他是动了真怒。

眼看漫天飞射的暗器袭来要将秋远峰刺成活脱脱一个刺猬,但是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力道强劲的暗器距离他身子不及一尺处全都静止凝固不动。在这一瞬间,所有激射的暗器将秋远峰围成一圈圈,密密麻麻的光看数量足以让仍心惊胆战,但是密密麻麻的暗器全都以一种姿态诡异呈现,不上不下不前不后竟是凝固在半空中,僵住了。

随着秋远峰一声闷哼,所有暗器便如强弩之末,力道全失纷纷洒落地上。

黑暗中传来一诧异不已的惊叹声,显然发射暗器之人非常吃惊。其实若是对付寻常人物,身陷囹圄之人即使身穿天蚕宝甲,剑法再快也无法在一瞬间阻挡击落所有暗器,注定一死。

但是,对方若是内力极为高强身俱护体罡气的话,除非那种专门破解护体罡气的玄铁神针方起到功效,这种漫天暗器纯属花哨伎俩,难怪秋远峰将其说成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秋远峰径自来到两人身侧,进入气劲交集处顿时激起猛烈浩荡气劲,庭中树叶沙沙作响,场中无风自起,刮面生疼。

五湖散人与面前这位三缕银须飘飘、面目清癯、脸庞线条刚毅分明的老者,在凛凛初冬里,额头直冒涔涔汗珠,便知他们拼斗已经进入胜负生死的炙热紧要关头。

拼斗内力一点做不了假,同时也是最凶险的行为,两人必须抛开一切杂念催动体内真气,顾不得身外情况,尚若此时有人或者一只飞鸟一根细针突然闯入的话,势必是无比危险的场面,弄不好落得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结果。

知道师傅与人只是比试,否则秋远峰早就出手结果那位老者,行至两人中间,轻声一喝:“师傅,弟子得罪了。”身子微躬便要分开两人。?

第三章 心有千千结(中)

“且慢动手!”倏地一声厉喝,秋远峰皱了皱眉头朝右侧望去,右侧边门四人鱼贯而入,二老二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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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头插木簪,灰色发丝盘成一个道士发髻,面目清癯颇有风霜之色,眼光深邃隐含神光,青灰色布衣道袍,背负一柄月白色长剑,神态怡然。另一老者郎中装扮,满头花白方口大耳,眼睛炯炯有神,面色红润饱满。秋远峰一眼扫过发觉身穿青灰色道袍老者身上隐隐暗藏一股惊人气势,双眼开合之际闪射锐利逼人精芒,俨然高深莫测之态。

两个青年人玉树临风仪表不凡。左边那人神情冷漠倨傲,眼中湛湛有神,令人不敢正视;右手边那人嘴角挂着一丝不羁狂放之意,手里正紧紧扣着几枚暗器。

秋远峰一瞥那人,冷声道:“若非阁下在偷袭之前打了个招呼,否则你已经是个死人。”

“哼哼。”那人轻蔑一笑,眼中目空一切,张狂不羁道:“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凭你,还差一点点。”

虽然不知道来人意欲何为,秋远峰当下也没好气,冷笑一声:“看掌。”说罢,双手疾拍,磅礴浩大气势蓬勃朝四人横扫过去。

那人见他竟敢以一敌四,轻蔑一笑,不过那肃杀的强劲掌风却是不容忽视,忙伸手接了一掌,但觉掌力空空,双手击在软处顿时心生怒意,手腕一抖将手里暗器激射发出。青衣道袍老者宽大长袖无风鼓动,待到掌力近身,随手一摆便将那股浩大掌劲悉数消弭无形。那个神情冷漠年轻人嘴角一撇,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之色,干脆避开掌力一副懒得理你的藐视之态度。

秋远峰一掌过后不再追击,倏地转身合十运气全身真气,运气于双臂将五湖散人与追魂散人从中间硬生生隔开,强烈气劲激起三人衣衫鼓鼓舞动,形如波纹,激射而来的暗器刚刚接触到雄浑气劲边缘便被弹了开去。

那人显然不服正要继续扣紧暗器再发,青衣老者见状呵斥道:“好了,莫要再胡闹。”那人不甘心咕哝低语却不敢有违老者的话,只得狠狠死盯着秋远峰。

蓦地,秋远峰长啸一声,劲风激荡,庭院中顿时刮起一股猛烈罡风,卷起地上无数落叶,包括数不清的暗器,也都被那股罡风携带着形成一个小型飓风场。

但见那股飓风朝他们席卷而来,风未至而劲先到,四人见状无不吃惊,青衣老者眼中闪过诧异惊奇之色,随即猛爆精光,宽大长袖舞动之际,一股悍然凌厉气劲便从舞动袖袍中散发开来,竟是武林绝技:流云铁袖,气势丝毫不输于飓风的摧枯拉朽。眼看两股气劲猛烈碰撞势必造成很大轰动,青衣老者冷哼一声,流云铁袖再抖,拂袖之间一股阴寒柔和力道随之而生,将两股气劲包容缓推到庭院角落,最终消弭无形中。

秋远峰不管那股飓风造成什么影响,他现在关心的是师傅的安危,两手分别对顶着二老掌心,两股浩瀚庞大刚猛力道顿时沿着双臂传来,双臂宛如承受千斤重压,身体似乎要被压扁,俊秀脸庞霎时泛红,眼睛突兀。秋远峰难受不已,若是在由他们催逼功力的话,只怕自己定当当场暴毙,便不再顾忌默运真气,大喝一声,双臂一振愣是硬生生将二老如雄浑激荡的内力顶了回去。

狂放不羁的年轻人顿时瞠目结舌,那神色冷漠见状漠然轻蔑眼中疾速闪现复杂,最后只剩下惊骇不可置信之色。五湖散人与追魂散人一身内功之精湛在当今武林之中乃是顶尖前列,五湖散人更是掌剑双绝技,追魂散人亦是不遑多让,然而那个名叫秋远峰的年轻人竟能在二老全力催功之下将他们震退而他看不出哪里受了暗伤,若非亲眼所见,实难令人相信。

“江湖中何时一位如此杰出的年轻高手,果然了得。”青衣老者眼中掠过一抹深邃难以察觉诧异神采,“他自称是五湖贤弟的徒儿,莫非一切都是真的?”

二老被震退数步方才站稳脚跟,稳住身子,秋远峰收敛内力快步上前护在五湖散人身前,握着师傅的手关切道:“师傅,您老没事吧?”说着通过手指相连趁机暗渡过真气。

五湖散人缓缓舒了口气,带着欣慰慈爱的目光望向秋远峰:“为师很好,已无大碍。远峰,你且去助那位前辈一把。”

秋远峰心中奇怪,怎么刚才两人拼得死去活来不死不罢休的态势,可现在却要我帮他?

五湖散人呵呵笑道:“快去,我们只是闹着玩而已。”话是这么说的,不过回想起今天晌午发生口角的情形,不禁好笑之余又颇为无奈。原来五湖散人与追魂散人十几年没有见面,追魂散人心底那个好战之心蠢蠢欲动无奈却慑于老大云游散人以及一位人人景仰连他也心生尊敬的武林名宿镇着,这才不甘心熄了好斗之心。五湖散人知道心爱徒儿今天即将到达洛阳,欢欣不已,一些话说得未免有些过大,追魂散人再也按捺不住出言不逊,于是在某些人的默许下便有这场以考验秋远峰为目的的拼斗场面。

秋远峰莫名其妙陷入所谓的考验当中,充当冤大头,浑不知情地伸手抵住三缕银须老者背心微微潜运内力,片刻之后银须老者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色渐渐转成红润饱满。

二老见秋远峰先是破掉暗中的偷袭暗器,接着佯装攻击四人,奋力顶开拼斗的两人而脸色丝毫不显得异样,呼吸平稳均匀,不免惊奇,他那深不可测的内功因何如此强劲浑厚?

追魂散人目视秋远峰,突然哈哈一笑:“小兄弟,老夫今趟可是真的服了你啦,小小年纪如此年轻竟身怀不世绝顶内力,实属武林罕见,比之于老一辈毫不逊色,假以时日,哦,不,再过三五年,武林之中怕是难有敌手啦。厉害,厉害。”说话声若洪钟,震得秋远峰耳膜隐隐振动,浑不似之前有过一场激烈持久的拼搏。

秋远峰就算在迷糊此时也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无意中陷入他们预想设好的局面?

五湖散人深知追魂散人的秉性,见他如此赞誉秋远峰心中甚是欣欣然,虽说秋远峰一身武功并非由他传授,不过早已将他视如己出,儿子能取得骄人瞩目的成就,做父亲的能不高兴?便对追魂散人呵呵笑道:“五弟,你可是服啦?”

“哈哈,有怎么不服气地,花白胡子一大把还能小辈们争什么呀。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哈哈,只要老夫曾经风······那个风光过,也就足够了。”

“师傅,你们这是?”秋远峰不解询问。

五湖散人走过拍拍他的肩膀,颇显自豪:“为师对他们说起你的武功如何了得,他们愣是不信,于是我们就想出这个法子来试试你,同时也了了那个家伙好斗的念头。远峰,果然不负为师的期望。”说着,携着秋远峰来到四人跟前,逐一介绍。

原来如此,秋远峰总算明白事情经过,不由望向二老二少,特别是那个张狂少年,略带沉声道:“请恕晚辈刚才无理冒犯之罪,望请见谅。”

青衣道袍老者见他骨骼清奇,眉宇之间亮堂饱满,天庭宽广,俨然有度丝毫没有因为出色表现进而显露倨傲姿态,捋须微笑:“孺子可教,后生可畏,不必多礼。”

经过师傅介绍秋远峰知道眼前耆老便是江湖大名鼎鼎“五散人”之首有“鬼剑”之称:云游散人,今日一见便感觉耆老气派从容如山岳淡定,神态自然虚怀若谷,不由折服,道了声谢,便道:“前辈,令徒萧姑娘正在来此路上,想必已经快到此地了。”

萧府灭门惨案轰动江湖,传言无一人幸免于难,云游散闻无时无刻不在为心爱徒儿揪心,一夜之间不少白头,此时听到秋远峰说她正来此途中,由衷欣喜:“啊,雪儿她安然无恙,幸甚之至!待我出去迎她。”他爱徒心切也顾不得向众人打招呼,快步径自出了庭院。

秋远峰对那为方口大耳郎中装束的老者略一躬身算是行礼,便对两个年轻人歉然道:“在下有所不知,刚才言语中多有得罪,尚请海涵见谅。”

那个有些张狂的年轻人收起不羁姿态,笑了笑:“兄弟久闻秋兄大名,如雷贯耳呀,今日一见犹盛传闻。在下蜀中唐门唐昊,这位是‘多情剑’易尘。”

秋远峰初入江湖不过一个月,哪里称得上大名鼎鼎,更别说如雷贯耳啦,就算有名也仅仅限于纤手会之内少数人以及魔教高层之间,在他耳中,唐昊所谓的名声只不过师傅五湖散人替他传播罢了。

听见唐昊恭维之言,秋远峰还是听出了一些味道,当下谦恭道:“久闻大名,唐兄原来出自暗器世家唐门,难怪暗器手法如此精妙灵巧;易兄之名更是响彻江湖,在下闻名久矣,与江南的‘神剑之子’江少南并称武林最杰出的年轻一代顶尖高手。”

易尘目光如电,冷冷一凛:“矫揉造作之言,本人不稀罕,若是不服气尽可手底见真章。”

显然秋远峰还未曾意识到自己已经威胁到别人在江湖中的地位,更没想到激烈的竞争已经开始,他的一番违心之恭维反遭一阵奚落,若非各位前辈在场只怕之会儿已经兵刃招呼了。

说是违心之言倒也不假,其实他哪里知道唐昊的名字,对于唐门暗器世家和“多情剑”易尘只是在纤手会偶尔听人约略提起,哪里闻名久矣,难怪易尘听了便认为他是违心之言。?

第四章 心有千千结(下)

秋远峰讨了无趣,望向唐昊心中总有一个疙瘩,顿了顿,还是豁出去道:“唐兄,在下有句话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若是说出来只怕惹得唐兄不快。(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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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但说无妨。”唐昊斜睨一眼,浑似毫不在意。

“暗器之道虽然能出其不意,克敌制胜,不过终究只是辅助伎俩,若是碰上内功极为高强之人,那是要吃大亏的。”

“够了,唐门暗器还轮不到一个外行人指手画脚。”听见秋远峰竟然贬低自家引以为傲的暗器,加之之前被他轻易破掉暗器阵法,唐昊心中大怒不由大喝一声。要知道在年轻一辈中,唐昊可是风头正劲,在江湖中极有威名,提起他来那是大大竖起拇指赞不绝口,对于那出神入化的暗器手法更是敬佩地不得了,对手闻之无不色变,时刻提防他出其不意的暗器,以至于无往不利,以他狂放不羁的性格哪里容得他人横加驳斥。

秋远峰热脸贴到冷屁股,暗感纳闷,自己是好心提点,岂料反遭到唐昊的横眉怒斥,只得怏怏作罢。

易尘却是暗暗吃惊,对于唐昊的暗器他向来鄙视,说得好听一点那是出其不意;难听的便是下三滥的宵小鼠辈所为,令人不齿,不过却懒得理会。如今被秋远峰一针见血,戳破弊端,唐昊恼羞成怒那是自然反应,令他奇怪的是弄不清楚秋远峰这番话出自何种居心?若真是好心提点而已,未免太过,太过直截了当,有些幼稚啊。

五湖散人见状暗自摇头,秋远峰未经世故难怪一番好心换来恶言相向,望向古木无奈笑了笑:“小辈们就有他们去吧。”古木一捋山羊胡,略有深意的望向表情僵硬的秋远峰。

秋远峰接连碰壁正感到尴尬之时,听见庭院外传来娇笑声,转过头去瞧见云游散人领着一干人等鱼贯而入,苦笑着脸了上去:“文龙,原来你们早有预谋专门引我上当,而你却没有告诉我,是不是有些过分啦?”

史文龙神秘一笑:“大哥好戏还在后头呢,这个当上得值。”赵晚晴关心问道:“怎么样,我听说挺激烈了,碰了一鼻子灰吧。”

秋远峰无奈耸耸肩,“灰尘是没有,不过倒是吃了唐兄漫天的暗器。”

唐昊一眼望见赵晚晴和萧依雪,两人皆是万中难得一见的绝色美女,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在一干老男俊彦中格外醒目,庭院中顿时美色盎然。唐昊定了定心神,斜睨一眼冷峻孤傲的易尘,见他眼中掠过一丝痴迷之色,随即换作漠然心中微微诧异,唐昊知道易尘一向无视于美色,心神极为坚定,此时仍被眼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丽夺去眼神,足见二人动人风姿。

“秋兄那是说笑了,在下的暗器对他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吃得消那。”唐昊微笑着迎了上来,一脸和煦:“姑娘便是五湖前辈经常提及的赵姑娘吧?”

“正是,原来少侠是唐门出身,难怪暗器手法了得。”赵晚晴略一点头,暗忖:竟敢对远峰无礼,当下没给他好脸色看,只做敷衍之词,瞧见五湖散人正笑眯眯望向自己,一跃过去扑到师傅怀里,似乎找到靠山一般,娇声道:“师傅,您老人家可好?多日不见晴儿怪想念您呢。”

唐昊听见美人夸赞他暗器手法了得,颇为骄傲自豪,乃不知美人儿早已经将他视为不受欢迎的人。

正待与另一位风姿卓越丽质天生的美女结识,迎面却碰上一股摄人寒气,唐昊微微斜视遇见萧依雪冷若冰霜冒着丝丝冷气的慑人眼神,冷不丁打个激灵,噤若寒蝉。

见到冰霜美女与云游散人娓娓而谈,不理不顾众人径自向房中走去,唐昊拍拍胸口,兀自叹息,此等冰霜佳人怕是三味真火也难以溶解那颗冰心。

萧依雪走进房间后,易尘这才侧目望向那道幽雅倩影,暗忖云游散人之徒果然厉害,目光掠到温婉娇媚的赵晚晴时眼中闪射光芒,隐隐觉得此女比之那个冰霜美人亦是毫不逊色,却将疑惑的目光落到一旁略显深沉的史文龙身上。

“为师好的很,身体还很健朗,就算有什么烦心的事,一见到你全都抛掷天外。”五湖散人乐呵呵,仔细打量赵晚晴,轻咦道:“晴儿,你的内力好像有了长足进步?”

史文龙闻声身体一僵,惊愕目光扫过,赵晚晴瞧见他诧异的眼神,心中犹豫了下,美目凝睇秋远峰,轻声道:“师傅,是远峰替我疏通体内经脉,据他说我差任督二脉相通只有一步距离。”

这话说的很轻也隐含不少信息,但是在不大院落内却如落针可闻,一字不差传入诸人耳内。唐昊与易尘闻言心底暗暗吃惊,望向赵晚晴的目光除了惊奇还是惊奇,然而到了秋远峰身上那就复杂得多,除了不可置信之外,易尘脸上格外凝重,唐昊则是目光频频闪动。

史文龙转过身去不想再听,似乎不想面对那道鸿沟,心中却是百折千回。唐昊或许易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后半句上,可是他却听出了另一层深意,大师兄昵称为远峰可是她却叫他二师兄,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而且传功灌顶这种事情即使是亲兄弟也不可能这么做,即使是师门前辈有此能力也不会耗尽心力去做,除非遇上逼不得已的棘手事情。

如此说来,他们的关系已经由师兄妹升级更进一步,男女之间最亲密的关系除了夫妻还是夫妻。

五湖散人愣怔一下,同时也明白爱徒这话的意思似乎已经注定的结果,望了望毫不知情一脸平淡的秋远峰,又瞅瞅史文龙那张表情凝重的脸,顿感有心无力,感情的事情不是凭着贵为师尊威严就可以左右的,末了叹了下:“晴儿,远峰对你不薄呀,自己好好把握。”

“谢谢师傅。”赵晚晴听见师傅并非出言反对,心里一宽,心情好了许多,剩下的事情就看如何对二师兄史文龙说了。

进来这么久不见邹善说过一字半句,秋远峰皱了皱眉头,走到五湖散人身边:“师傅,徒儿替你引荐一位故人。”

“阴煞掌”邹善之名被归于邪派恶名,十几年来销声匿迹,五湖散人眼光锐利早就认出邹善,只不过以他在江湖上的恶名怎么会跟秋远峰走到一起?心下疑惑正想查问,不想秋远峰先提了出来,便道:“‘阴煞掌’邹善,老夫还记得,你怎么会在此地?”

邹善干咳一声:“邹某特来拜见,一来谢过五湖兄当年不杀之恩;二来邹某曾经误入歧途幸得秋公子晓以大义指点迷津方得以悬崖勒马,不至于犯下滔天大祸。为感激秋公子救命点拨之恩甘心委身为奴,以效犬马之劳。”

在古木和五湖散人惊疑的目光中,秋远峰走到师傅身旁附耳简明扼要讲述事情经过,五湖散人不时点头,最后若有深意望着邹善道:“事情经过老夫已经清楚,但愿你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此的话,远峰劳你多加提醒。”

在来洛阳路上邹善一直在为五湖散人如何看待自己而担心不已,现在得到他的首肯,邹善喜不自禁,躬身谢道:“承蒙五湖兄不弃,邹某人定当肝脑涂地誓死追随。”

“呵呵,以后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拘礼,远峰他不懂事劳你多费心。”五湖散人对秋远峰特立独行的作法颇感头痛,在他简单描述中,邹善此人亦正亦邪,不过既然能够幡然悔悟也算是一件美事。

先是大破暗器偷袭,接着分开两个武林名宿内力拼斗,再来助人疏通经脉,又是收武林前辈为奴,短短一时半刻内,在场诸人心中秋远峰已经笼上一层神奇光环。

易尘极不愿承认,可心底暗暗叹息:“人与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须知,差距是会死人的。”

庭院外的大多都已进屋,五湖散人瞧见史文龙萧索落寞背影,一声叹息,只盼望他能够以宽广的心胸来接受事实,朝秋远峰笑了笑:“远峰,快进屋去吧,里面还有一个你认识的人在等着你。”

看着师傅充满神秘味道的笑容,秋远峰又迷糊了:“我认识的人不多呀,是谁在等我?”“进去不就知道了吗?”五湖散人笑意更浓了。

见他还在冥思苦想,赵晚晴不免失笑:“你不进去又怎会知道?傻瓜!”

是呀,不进去怎么会知道。秋远峰向她笑笑,跟着最后一个进屋。房间很大很宽敞即使站着十来人也不觉得拘谨,陈设简洁雅致,一对大红蜡烛燃烧照亮屋子。

屋子有很多座椅,有十来人却只有一个人高坐正位,其余人都站着。高坐正位之人一袭黑衣白面无须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模样诡异,看不出真实年纪,似乎三十却又像八十。

刹见此人秋远峰脸色剧变,浑身巨震如遭雷殛,脑中一片空白,竟是踉踉跄跄倒退。“砰”地一声,后背狠狠撞到房门板,熟知秋远峰秉性的人见状大吃一惊,萧依雪知他即使面对鬼魅杀手也泰然处之,何曾见过他这般仓皇失措,狼狈失态。

秋远峰突然失态令赵晚晴惊愕愣怔甚是不解,正要扶起他,却瞧见一双血红眼睛,眼中皆是滔天恨意,透着冰冷至极的寒芒,被当场震慑住,脑中只有一个念想:他跟谁有此深仇大恨?冰冷摄人心魄的眼睛燃烧着汹汹愤怒的火焰,心中那股抑制不住的滔天恨意汹涌澎湃激发,整个屋内充塞着肃杀萧瑟气息,秋远峰抬起头来直视前方,眼中一片血红。

屋内正中高高在座的白面无须老者,是秋远峰有生以来最憎恨、也是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人,原来心底那根纠结竟是如此深刻浓烈。?

第五章 诸葛神相

一个十岁的大孩童孤身颠簸流浪江湖有七月零九天,一路上受尽诸人白眼、鄙视、殴打、辱骂可谓无比心酸,但是秋远峰没有记恨过谁;在暗无天日石洞内忍受孤独寂寞煎熬,废寝忘食一心沉浸剑道十二年之久,从未有过一句怨言、怨天尤人;其后十一个月苦心修炼轻功和呕心沥血钻研阵法,他更是无时或忘加倍努力;出道江湖至今不曾记恨某人,即使被萧夫人冷嘲热讽或者章若初那个无良师叔毒掌暗算,事情过便不再怀恨在心。(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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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自从孤身流浪漂泊开始到此刻之前,秋远峰没有恨过一个人。

不过在他简单又神奇的心路历程中,在他父母双亲死亡那一刻便隐隐潜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念想,那个害死他双亲的人——此时那个正堂堂正正高坐正中。

秋远峰心中激起汹涌澎湃的滔天恨意,望向那人的目光比千年寒冰还要冷上三分,眼中劲射令人无法正视的锐利精芒比利刃还要锋利,精芒有如实质一般投注在白面无须人身上。

秋远峰稳稳站定,对于众人惊愕骇然神色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猛地推开挡在身侧之人,将她推得踉跄歪斜,也不看是何许人也,大步稳稳向前,眼中血红朦朦胧胧血雾中只有那个该死的人。

直觉一股猛力传来,赵晚晴便不由自主倒退,幸好五湖散人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扶住,否则势必倒地。

惊讶于秋远峰乖张举动,邹善、萧依雪以及唐昊和易尘如坠云里雾里,赵晚晴则是诧异万分,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蛮横无理,甚是不顾自己情面,瞪大眼睛,月牙黛眉形如初月越发弯曲,“你······你这是怎么啦?”话音声急促错愕。

五湖散人轻轻拍抚赵晚晴激动**的肩头,目光掠向在场其余耆老,眼中闪过一抹既定黯然神伤之色。

秋远峰充耳不闻浑然不顾,径直走到距那白面无须人七尺开外,定定站住,冷眼直视,没有一点谦恭拘礼态度,反倒是面目冷硬,戾气嚣张。

一直以来秋远峰对自己格外严格要求、克己复礼,在他以为既然肩负起石洞老人委以千斤重担,就不能像一般江湖人士一样快意恩仇,对于个人感情特别是憎恨、嫉妒、贪婪等负面情绪严加抑制,报以一颗宽大胸怀来看待许多不平事。出道江湖以来做得足够好,秋远峰自认为历经磨砺,心志坚定,已经无惧于那些负面情绪影像,就算有也能力将其扼杀与萌芽之态。

可是当看到那个白面无须人时,秋远峰脑中轰隆一声惊雷乍响,顿时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种情绪,那便是无法压抑的愤怒与憎恨。

呵呵,原来一直高估了自己。

目不转睛注视着,脑中空白过后便是无数个瞬间片段闪电般出现在脑海中,先是茫茫大雪山,皑皑白雪千里冰封空旷寂寥的美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朝看日出,暮赏霞光万道浸染千山雪;然后便是戈壁炎炎、狂风肆虐、黄沙万里孤烟袅袅,双亲殒命沙漠飓风的悲惨景象,一家三口独剩他一人茕茕孑立;紧接着便是独自流浪的辛酸往事,山河破碎风飘絮,一如己身飘向既定彼岸。

沉沉叹息一声,那个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人也是直接间接害死他爹娘的人更是他心里深深埋藏的揪心痛处,赫然面对之时,秋远峰纵然历经辛酸依然无法释怀。

在年轻一辈以及不知情地惊愕愣怔中,五湖散人别有深意望着秋远峰一眼,干咳一声:“远峰,他便是江湖中大名鼎鼎、人人敬仰的武林智者:诸葛神相,晚晴你们也过来见礼。”

赵晚晴微微一愣,萧依雪吃了一惊,邹善更是瞪大眼睛,三人赶紧从因为秋远峰失态而愣神中惊醒。诸葛神相之名轰动江湖,响彻寰宇,名声长盛不衰直逼“武林三仙”,甚是有过之不及。三仙久不问世事,而今仅仅知道傲天仙尚在人世,其余二仙三四十年里毫无影踪,有人多半认为他二人早已作古,所以诸葛神相在江湖中地位尊崇,少林寺方丈各大派掌门人五散人一些武林名宿见了他也不由得礼让三分,不敢不敬。

三十几年前江湖中发上一件惊天动地大事,老一辈记忆犹新,事情起因是昆仑派镇派武学秘笈《昆云诀》被人神不知鬼不觉从密室中偷走,昆仑派费尽心思苦苦追查终于查出蛛丝马迹,原来秘笈失窃几天前有人秘密透露曾在山中见过崆峒派掌门人司空玄。

昆仑与崆峒两派素有间隙,彼此交恶,昆仑派数百名弟子包括掌门人听闻无不震怒,将事情揭露,在江湖中大肆谩骂辱骂崆峒派宵小无耻行径,要求崆峒派归还秘笈并磕头赔礼认错。崆峒派则指责昆仑派此举纯属污蔑,没有真凭实据便凭空臆断,请求少林寺主持公道。最后在少林寺和华山剑派斡旋之下,昆仑派因无铁证只得怏怏作罢。

不过两派之间的矛盾越发激烈,江湖上时常见到两派门下弟子拼杀,战火延续半年有余各觉无趣,众人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然而不过三个月,昆仑派传出惊天噩耗:掌门人玉机子在密室遇刺身亡!玉机子死于《昆云诀》特有剑招之下,尸体上留有崆峒派凌云剑诀独有细微特征。

噩耗一经传出,登时,江湖风波再起,昆仑派杀红了眼将矛头直指向崆峒派,失去理智昆仑派几百名弟子冲上崆峒派,纵是少林寺极力劝说仍然无法阻止一场浩劫。

双方互不相让,眼看浩劫惨案避无可避,诸葛神相突然现身,阻止众人争斗当场表示再宽容一个月事情定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于天下。昆仑派怎肯摆手,必以司空玄首级方肯同意,崆峒派不甘示弱,战局一触即发之际,诸葛神相一人独斗两派五大长老,挫败司空玄。群雄为之折服,诸葛神相许诺以一月为限必将秘笈追回,揪出偷走秘笈之人,查明杀害玉机子的真凶是谁。

一个月之后,诸葛神相双手奉上完好无损的秘笈,揪着一个臭名昭著的江湖独行大盗来在少林寺方丈见证下,讲明事情经过后方知一切纯属误会,当问起是否是他杀死玉机子时,那人咬舌自尽,真凶依旧无人知晓。免去一场浩劫惨祸,诸葛神相本就侠名远扬,更因消解武林一场无端浩劫而备受推崇。眼看事情就此收场,可是诸葛神相因为曾经许诺揪出杀害玉机子的真凶,独行大盗即死再难追查,拔剑自罚以谢罪。一时间,诸葛神相之名于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后来相继传出诸葛神相横扫沙漠马贼,铲除盘踞太行山无恶不做祸害一方的山贼,造福一方;解决诸多门派纷争,消弭无数场战祸,挽救几百人性命,备受赞誉奉为当世楷模名声之隆犹胜当年武林三仙的威名。

面对这样一位地位尊崇,德高望重的江湖大侠武林前辈,即使以五散人之名没有他的吩咐也不敢造次。

邹善混迹江湖三十几年也未曾见过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武林智者:诸葛神相,此时激动心情无以言表,呆若木鸡;赵晚晴与萧依雪与之隔代较远,心中略显激动而已,行了一礼,便将惊疑的目光望向秋远峰,赵晚晴更是揪心不已。

秋远峰目露凶光浑身散射惊人气势,凛冽的怒气恨意一波强过一波朝诸葛神相压下,毫不知情所面对的是何许人物。?

第六章 死咎

“哼”秋远峰冷冷一哼,心中愤怒之极、怒火燃烧,冷晒道:“诸葛神相?复姓诸葛上神下相光听这名字便知道此人大大不凡。www.65txt.com神相?呃,你可是会算命?”

竟然质问诸葛神相会不会算命?将人人敬若神明的武林智者当作江湖算命先生?此话要是传出去,秋远峰这大不敬的罪名那是板上定钉的事情。

“算命,呵呵,我会,而且十相九准。”诸葛神相面色苍白无血色,好似命不久矣,气喘吁吁。

“那你算算自己还能活多久?”秋远峰冷冷一瞥,一语惊人。众人大惊,诸葛神相在江湖中的地位极为尊崇,纵是五湖散人等心中早有所料,听了这离经叛道大不敬之言,仍感到一股荒谬的错愕。

五湖散人不能再保持沉默啦,诸葛神相受人侮辱奚落比之他感同身受,且侮辱他之人却是心爱徒儿,怒喝道:“远峰,不得无礼!”

秋远峰闻声,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之意,不过瞬息间被滔滔怒火焚烧殆尽,脑海中只有一个意念,眼前病恹恹老者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在这一刻他撕下一层层虚掩面纱,只想尽情宣泄心中的愤怒火焰,顿了顿,一字一顿道:“在我与这个人说话时,不想被任何人打断或者中间插话,记住是任何人!希望师傅莫要让徒儿为难。”

“远峰,你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跟师傅说话,太过分啦!”赵晚晴挣扎着站了出来,满是痛惜的望着秋远峰那张被仇恨蒙蔽理智与感情的冷硬脸庞,不可置信他竟然连师傅也浑不放在眼中,与残暴无道的纣王昏君并无二致。

秋远峰虎躯一震,斜睨一眼,突然左手挥动,一道凌厉白色闪光一闪即逝,屋内火光倏地一暗,诸人这才惊觉,两根燃烧的蜡烛其中一根不知何时被斜斜削断,直到落到地面方才知道。

“鬼剑”云游散人见状惊叹道:“好霸道的剑气,好快身手!”眼中掠过一丝惊疑随即闪烁兴奋炽热的光芒,一股长期以来因为苦无对手而蛰伏的剑心倏地怦怦直跳蠢蠢欲动。

“剑气?!”多情剑易尘暗忖:“这也太过惊世骇俗了吧,他不过才二十出头,于剑道竟有此高深造诣,实在叫人惊讶之时心生绝望。”

“你,好厉害呀!”赵晚晴只觉得凌厉剑气刮过,脸上如被针砭火辣辣的隐隐生疼,羞恼愤怒之气浑然不顾一切。

好啊,如今他羽翼丰满翅膀硬了,连带着师傅和她都不放在眼里。“就算有什么苦衷也不该如此蛮不讲理。”赵晚晴心底很是失望,暗忖:“以后说什么不再理会他。”

史文龙见势头不对劲,上前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晚晴,你没发觉大师兄从进屋之前还是好好的,可是见到诸葛前辈时便异状连连,这中间该不是有什么变故吧?”

赵晚晴本是打定主意再也不管他,此时却也不由得偷偷瞥了他一眼,一脸忧虑之情已经出卖了她的本意。

诸葛神相低喘道:“请诸位就坐,静观其变,莫要搭话。”诸人分坐两边,赵晚晴本是不想愣是想看看秋远峰是否真如他之所言,不过在五湖散人威严的眼神示意下,怏怏坐下。

秋远峰冷笑一声:“你还没有回话呢?替别人考虑之前,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生死之事吧。”

赵晚晴瞪大眼珠子呆呆看着他,接二连三无礼之极的话出于他之口,在她的印象中那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他这是怎么啦?难道不知道这会坏了难得融洽的气氛?如果得罪诸葛神相的话,就算纤手会在江湖武林中有极强号召力,也敌不过诸葛神相一呼百诺,数百人云集的轰动场面。”

“活不过今夜。”诸葛神相轻声一叹,脸上表情却是丝毫不变,既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露出超拔淡然姿态,情绪波澜不惊,如古井无波。

“准?”秋远峰欺身上前一大步,距离诸葛神相不过四尺左右,一身惊人气势压迫开去,“砰”房门自动关闭,垂帘无风摇晃罗幡波动,似有劲风吹拂火苗兀自呼呼作响。

“之前尚不肯定,不过依你尔今强硬态度,老夫若不死恐难消弭你心中隐藏十几年的恨意。唔,有你在很准。”诸葛神相费力点点头。

秋远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忽尔淡定道:“你替我看相吧。”

“好”诸葛神相也不废话,一直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眼中绽放锐利精光,随即目光黯淡无光,眼神涣散,仿佛只看一眼耗尽他很多心力。

静默片刻之后,诸葛神相喘息道:“你想听?”“那是自然,以后没有机会了。”

在场很多人看不出他们玄言玄语说的是什么,更弄不懂秋远峰怎么会跟诸葛神相接下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照理他们初次会面,又何来必要以死方能消弭他心中的憎恨呢?

“你灾星也是福星,许多人因为你的决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是福是祸尚难定论,但是总的说来,若是没有你的话武林将陷入前所未有、万劫不复的悲惨境遇。”说到这里,诸葛神相衰弱低鸣的语气中透着淡淡欣然。

“请指教。”秋远峰皱紧眉头,嘴角微微抽搐,似在费力思索着难以解开的纠结。

“共有三个灾星,目前为止逐一实现两个了。第一个,你父母之死皆因你而起;第二个,萧府的灭门惨事与你牵连甚大,有着莫大干系,你认为我说的有无错误?”

萧依雪紧紧捂住嘴巴,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暗忖:我家灭门怎么与秋远峰扯上牵连?

“第一个我绝对承认。甚于第二个萧府惨案实非人力能够预料,唉,或多或少跟我有关,那第三个呢?”

“若是你留驻萧府,那萧家还会发生祸事么?也是,一切非人力所能够预测,怪不得你。而那第三个灾星却全都是因你而起,你命犯桃花无法挣脱感情纠葛,那些钟情与你的女子将受尽情事煎熬,更因感情之事波及旁人,如若处置不当,唉,祸乱苍生啊。”

惊讶于诸葛神相首次露出慨叹之言,且他更不愿意相信宿命之说,不过他说的话却句句敲到秋远峰心里暗伤处,冷硬脸上多了一份凝重,目光一转落到赵晚晴身上,瞧见她满面愁容一脸紧张揪心不安之色,愣了下:“可有解决之法?挥剑斩情丝,削去三千烦恼障?”

“挥剑斩情丝?”赵晚晴闻言呆愣了下,她可是不想再重复经历纤手会总坛伤心断肠之苦,迷茫朦胧水眸不解望着两人,事情怎么牵扯到她身上?

“花开花谢,云卷云舒,缘起缘灭,一切顺其自然,不可强求。”诸葛神相涣散的目光逐一扫过几位年轻人身上,那眼光似在传递着莫名意思,仿佛这番话并非单指秋远峰一人。

“或许不久之后我也即将步入你的后尘,你说的未必应验。”秋远峰目光一沉语气傲然。

诸葛神相轻咳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事情却是凶险难测,能不能留得性命就看你自己造化了。记住,但凭你自己只有三成胜算。”

“呵呵,似乎比我想象中还多出两成呢。”“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看到你腰间挎着那柄木剑,老夫深知肩负使命得意卸下,总算对对他有所交代了。”诸葛神相言语之中颇感欣慰。

“在我没有决定让你死之前,你还死不得。”秋远峰脸色一凛,冷然道:“说爹娘因我而死倒不如说是因为你的缘故。若不是你突然造访,我的父母也不会丧身大漠之中,归根结底事情全都因为你的不期而至引起的,你才是罪魁祸首,这也是我为什么憎恨你的原因。”?

第七章 缘起白狐

诸葛神相叹息一声:“也算是吧,人之旦夕祸福岂能预料。(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若不是我经过雪山偶然遇见你爹,听他提起你的事情,也许你的父母便不会丧身沙漠,而你的命运偏离既定轨迹。”

“事情皆因我而起?”秋远峰愣了下,询问:“我爹对你谈起什么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秋雄天谈起你的时候显得非常高兴与自豪,那是身为人父对于儿子出色表现而感到无比的骄傲自豪,至今老夫记忆依然深刻。他说起你九岁那年独自深入雪山,饿了一天一夜,抓到一只白尾灵狐。一个九岁大的孩子竟能抓到大雪山最狡猾的动物,实难令人相信,就算经验老道的猎人也很难抓到,更何况你不借用任何抓捕工具。”

秋远峰冷硬脸上倏地泛起一丝笑意,任何孩子听到父母由衷称赞之言,心底总感到无比骄傲自豪。

“我听说之后对你很感兴趣,于是便对另一个人说了。”秋远峰伸手轻轻抚摸腰间木剑,道:“就是这柄木剑的主人?”

“不错,确切的说他是我的师傅,他听到之后便令我前往寻找你,委以重任。”“这与我爹娘何干?”秋远峰目视凶光直逼着诸葛神相。

“确实与你爹娘无关,奈何天意弄人,偏偏遭逢不测,实非老夫意料。”

“若是没有你,若是你不去找我爹娘,他们就不会葬身荒漠,你说是吗?”“确实如此。”诸葛神相一声长叹,言语嘘唏。

“若非你的出现,疼爱我的爹娘就不会惨遭不幸弃我而去,原本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便不会分崩离析,顷刻之间支离破碎,而我过着无忧无虑悠闲自在的世外桃源生活,更不会变成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孤儿。可是,这一切全都因为你的出现,变成我脑海中无法磨灭挥之不去的噩梦。”秋远峰想及往昔幸福惬意的山居生活,可是在诸葛神相出现的一刻起,一切全都改变,莫名愤怒皆由此而来。

“无忧无虑悠闲自在的生活?难道不想成为人人敬仰,受人尊崇的一代大侠?”

秋远峰咬牙切齿:“如果一代大侠之名必须以我爹娘命丧黄泉为代价,区区一代大侠之名有何意义?”

“唉,至今你还是不了解你父亲的良苦用心。”

“谁说我不明白我爹的苦心,正因为我深深体会到父亲的良苦用心,方才有今天的我。”

“如此说来,你该尊称我一声师兄。”

“哼,师兄?”秋远峰冷硬道:“我并非拜在你师父门下,他也并未收我为徒。你可知道他没有教我一招半式,只是总领提纲向我阐述何谓剑道。我的剑法是凭着我的毅力加之家父殷勤敦促方有今天的我。换句话说,我不懂得武功是什么,可我知道最有效的杀人手法。”

“你不懂武功却最会杀人?”“是的,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只会杀人的工具罢了。”秋远峰自嘲一笑,神态萧瑟。

“你太激动了,对于他你难道没有一丝感恩之情?”诸葛神相轻声叹息。

“激动?任谁在面对宿命时还能保持镇定冷静的态度。感恩自然有了,若是没有他的帮助便不会有今天的我。”

诸葛神相急促喘了口气:“那你的使命?”

“那是我爹的遗愿,我就算不惜牺牲性命也会全力以赴,这点你大可放心,除非我一命呜呼。”

“咳咳,以你今时今日的武功造诣,能够取你性命的人恐怕不多了。”

“不多,幸好目前为止加起来不多吧。”秋远峰冷冷一哼,“你说完了吗,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清楚?”

诸葛神相叹了一声:“容我想想。”便闭目思索。

经过一轮交谈秋远峰脑中清明许多,见他闭目凝神静思,这才走到五湖散人身前倏地跪下:“徒儿冒失顶撞师傅您老,请师傅责罚。”

从他们的谈话中五湖散人大约知道事情起始梗概,暗忖原来他十三年前所说那个突然造访他们隐居之所的不速之客便是诸葛神相,正是诸葛神相突然出现改变了他的一生,不过事情并非要到诸葛神相必须以死方能解决的严重地步,唉。

五湖散人不禁嘘唏,将他拉起,劝慰道:“远峰,师傅不想责怪你什么,只不过诸葛神相侠名远播,在武林中举足轻重,泽披江湖。你父母的死即已发生穷追无用且事情不能归咎于他身上,若有诸葛神相主持江湖大局,人心所向,现今江湖混乱动荡的局势将会大有好转,看在师傅的面子上,能否让他一步?”

秋远峰垂首不言,良久才道:“师傅,这是我跟他之间私事尚请师傅见谅,不要过问,好吗?这令徒儿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五湖散人愣一下知道劝说无用,叹了叹不再说话。

这时诸葛神相忽道:“我还有事,说出你下一步行动计划。”“上嵩山少林寺。”

诸葛神相摇头道:“不必去了,去了也属徒劳。我要你去另一个地方。”“这是你将死之前最后的遗愿?”秋远峰转身回首,两眼直直盯着他。

见到诸葛神相颔首点头,秋远峰答道:“好,我答应你。说吧,是什么事?”

诸葛神相定定注视着,忽道:“我告诉你一个地方,你前往寻找天清神尼,若有神尼相助,你们有五分胜算。”

“当今佛门第一高人竟不及他?!”突然,多情剑易尘惊呼出声,一脸不可置信。

秋远峰看着诸葛神相,喃喃自语:“我本不想杀人示威,奈何有人偏偏不肯听话。”说着右手缓慢滑向腰间黝黑木剑。

诸葛神相兀自嗟叹,眼看着秋远峰的手伸地很慢,无形中散发出阵阵令人窒息的凛冽杀气。屋内诸人都不由屏住呼吸,心脏忽地猛烈跳动,脑中耳际只剩下急促激烈的砰砰巨响声,就连老一辈高人亦感呼吸困难,那阴森恐怖的杀气侵人肌肤,整个人如坠冰窟。

修长稳健的手在空中滑行很慢,宛如情人温柔多情的手,但是眼前却是要命的手。诸人大气不敢喘息,多情剑易尘身处滔天杀气中心,只感到森冷杀气正铺天盖地,似翻江倒海的巨浪席卷而来,压着他浑身不能动弹。

易尘瞳孔剧烈收缩,手里掌心沁出冷汗,双眼直呆呆望着秋远峰那支要命的手,仿佛那只手一停就意味着他的生命就此终结。

手还在有条不紊划动,易尘似乎觉得活够一百年,在恐惧、战栗、害怕中活了一百年。十八岁出道江湖至今,他第一次品尝恐惧的滋味,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屋内每个人都在看着那支温柔致命的手,仿佛那是一只带着夺人眼球充满魔力的手。

静,还是静,死一般的静寂。

易尘不是轻易束手之辈,他也有他的骄傲和自尊,不过在如此沉寂压抑却又猛烈沉重如同泰山压顶的杀气中,他好像忘记了反击,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似在等死。

红烛不停燃烧,滴着血红泪珠儿,每个人的面容格外凝重。

外面是料峭寒冷初冬,站在易尘身边的唐昊却感到背后沁出的冷汗将背部打湿,犹似一条小溪涓涓细流,整条脊髓凉飕飕地,灵魂仿佛在凛冽寒风中战栗,随时有湮灭的可能。

四寸、三寸、二寸、一寸!秋远峰眼中皆是冷酷漠然,他的手缓慢接近,以不紧不慢按着它的速度均匀滑动。

多情剑易尘额头眉心沁出豆大汗珠,嘀嗒,嘀嗒,坠落到实木地板上,嘀嗒之声随时有可能消失。

半寸!蓦地,一只苍白无血色枯瘦的手稳稳地抓住那只正在移动的手,秋远峰眼中劲**光,冷冷问:“为什么?”?

第八章 神相之死

诸葛神相微微摇头,目光坚定与之对望。www.65txt.com“他与天清神尼有关系?”秋远峰望向易尘,说出心中可能的答案,见到诸葛神相点头,哼了一声,淡淡道:“如果,我还是决意杀他呢?”

谈话持续可那肃杀凛冽的剑气仍引而不发,在屋内激荡狂野充斥着似乎要将整个房间撑破。

诸葛神相一瞬不瞬盯着他:“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呢?是想证明你的决心吗?”秋远峰斜睨一眼,忽尔淡淡一笑:“我为什么要杀他连我也不清楚,所以我决定不杀他。”

“不杀他!”众人不由惊呼,五湖散人暗暗苦笑,看这态势一干人等希望见到易尘葬命一般似的。

“我虽然是一个杀人的人,却不是杀人狂,更不是杀人工具。”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易尘仍是呆愣望着那只手,今夜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只怕此生无法忘怀,或者走不出那只遮天巨手笼罩的阴影。

诸葛神相放开他的手,微笑看着他,秋远峰忽又道:“我不杀他,可要杀你!”众人刚放下的心倏地又紧绷了。

诸葛神相仍是一脸笑意:“不劳你动手我自会了结,附耳过来。”

秋远峰刚一俯首耳中传入一句密语,浑身一颤随即快速恢复,眼里飞快掠过一丝诡异意味,待诸葛神相低声相告天清神尼隐居之所后,表情复杂而凝重,缓缓道:“你可以去了。”

“去”的意思当然是死,诸葛神相会意点头,朝众人道;“待我死之后,请诸位莫要为难他,今后武林命运如何就靠各位了。”

云游散人几位耆老一起上前正要说话,诸葛神相却摇头道:“这是我命里劫数,怪不得他。”望了一眼秋远峰微笑道:“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秋远峰拱手道:“一切还要多谢你。”

诸葛神相莫名一笑:“诸位,老夫该走了。”说完双目闭上溘然长逝,一代武林大侠就此默默无闻死去。

华丽开始,黯然结束。

没有人怒目而视,事情发生诡异异常甚是可说莫名其妙,秋远峰咄咄逼人,诸葛神相安然求死,这一切所谓何事没有人知道,连他也云里雾里不知其所以然。

诸葛神相死相安然,秋远峰轻轻一叹,对着尸体又一拱手施礼鞠了一躬,便走向五湖散人恭声道:“师傅,弟子逼死武林前辈深知罪孽重大,有所不是之处请择日再罚。如今弟子要事在身,动身在即。”

“可是去找天清神尼前辈?”

“是的,时间紧迫不容耽搁,弟子这就去了。”

“这个,唔,本来还有些事情跟你详加说明,如今时间急促来不及说,唉。”五湖散人望向云游散人以及冷艳冰霜的萧依雪,又瞧向安然死去的诸葛神相,哀叹一声,挥挥手:“罢了,你先去吧。”

秋远峰深知自己执意妄为给师傅带来难堪,悲声道:“师傅,弟子有不得已的苦衷望师傅谅解。”

“二弟,时间真的来不及说明吗?”云游散人走过来询问,见到五湖散人无奈点头,皱了皱眉头,道:“也罢,事有轻重缓急之别,你徒儿与萧府过往的恩怨纠葛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反正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容后再说也无妨。”

这会儿便要说起萧府恩怨纠葛?秋远峰愣了下,忽然记起当事人玉箫散人已死而诸葛神相却又·····不过想及诸葛神相交代的事情更为紧急,便对诸人道:“诸位前辈可否听晚辈一言?”

追魂散人一捋银须,飘然而出道:“秋少侠有话但说无妨。”

秋远峰望着几位长须飘飘眉毛胡子花白的老前辈,他们任何一人的年纪足以当他的祖父,而他刚才言行举止实在无礼之极,心底暗暗自责,歉然道:“晚辈冒冒然无礼妄为深感惶恐,罪责深重,诸位前辈可以恨我甚是处以极刑,晚辈绝无怨言。但是武林危急存亡之秋,晚辈虽死不足惜,待手刃魔头还江湖一片清平之后,任凭诸位前辈处置。”

耆老相互望望眼中掠过一丝赞赏,神医枯木突然呵呵一笑:“秋少侠不必如此。诸葛神相之死我等早已知晓,在你进屋之前,他已经吞下致命毒药,一切与人无尤,少侠切莫放在心上。”

云游散人黯然道:“我等苦苦劝说,希望他留着有用之躯为江湖筹谋献策,谅事情不会弄到以死相逼的田地,如今见少侠不依不饶百般逼迫,不幸被他言中。唉。”

秋远峰愣了愣,沉默不语。

云游散人接道:“我听依雪说起你们的计划,嵩山少林寺之行作罢,至于其他门派也属徒劳。我们还是先到纤手会,秋少侠先去寻找天清神尼前辈后,再来于我们汇合,共商如何面对江湖局势,计划抗魔大事。”

“唉,只好如此。”秋远峰点头应了一声,走到史文龙跟前握着他的手道:“文龙,路上珍重,好好照顾师傅,我们纤手会再见。”

史文龙颔首点头眼中隐现复杂神色,想到刚与他匆匆见面便有匆匆离别,心中亦是激动回握着秋远峰的手腕,徐徐道:“大哥,你自己也要格外保重。”

秋远峰抽出手掌拍拍他的肩头,望着身侧明媚娇丽楚楚可人的美人儿,心中暗感孟浪,低声道:“晚晴,之前多有不是之处,望能见谅。”

在众目睽睽之下,特别是史文龙面前赵晚晴虽知秋远峰此去孤身一人冒险,心中担心不已,却也不得不矜持道:“我不怪你,你早去早回,免得我们挂念。”

秋远峰点点头,目光一扫诸人掠过仍然呆愣的易尘时,投去一个歉意眼神,最后落到五湖散人身上,见师傅一脸沧桑,风尘仆仆模样,心中闪过不忍,哽咽道:“师傅,徒儿不孝临老还要劳您奔波江湖四方奔走,您老多加珍重,徒儿去去就回来孝敬你。”说罢,快速转身出了房间,振臂一挥便没入黑暗中。

过了半响,云游散人抚髯笑叹道:“好一个锋芒毕露剑术绝顶的年轻人,二弟,你真是后继有人啦,晚福不薄呀。”

“大哥你谬赞了,以我的本事哪里教得出他那身绝世无双的精绝剑术,难道你没听见是诸葛神相的师傅指点,远峰他自己顿悟剑道,方有今日成就。”顿了顿,五湖散人换成一张苦笑老脸,“唉,他自幼与世隔绝,疏于礼数,一些处世之道更是偏激,尚若执意固执起来,连我这个师傅也镇他不住,就像今晚,难呀。”

追魂散人打断他二人谈话,皱眉道:“好啦,先把神相安葬,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动身前往纤手会。”

云游散人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看看五弟生气啦,是否怪大哥不肯跟你过招呀?”追魂散人“哼哼”一声,不再理会两人,径自去忙着张罗安葬诸葛神相身后事。?

第九章 原罪(上)

洛阳城郊外一处陵墓旁,遵循诸葛神相生前吩咐将他尸体安葬于此地,一个简单而庄严肃穆的葬礼就此埋葬一位曾经显赫一时的风云人物。(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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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神相生前显赫一世,在江湖中无人不晓得“武林智者”,可谓大名鼎鼎如雷贯耳。谁曾想到他的死竟是如此默默无闻甚是可说凄凉萧瑟,若将实情说出去纵是诸葛神相曾有遗训叫人莫要为难秋远峰,群起问罪之声怕是连绵不绝。江湖有时候是一个讲理的地方,不过更多时候道理是说不通行不顺令人听不进去的,否则江湖就不会干戈四起,争斗不休。

若是将秋远峰逼死诸葛神相的消息传到江湖中,江湖势必掀起一场惊涛骇浪波及甚广,那些曾经受到诸葛神相恩惠的武林群豪定会被噩耗惊呆,进而愤怒蒙蔽理智口诛笔伐那是少不了,秋远峰纵然有天大本事也难以浇熄众人怒火,毕竟宁犯天条,不犯众怒。事情不仅对秋远峰极为不利,对纤手会极为不利,对整个江湖更是大大不利。

江湖中名声堪比“武林三仙”的武林智者诸葛神相这个擎天柱轰然倒塌的话,消息传出,整个武林严峻的形势必然雪上加霜。

是以经过云游散人等秘密决议,要求在场诸人守口如瓶不得透露风声,特别是秋远峰逼死诸葛神相的事实(虽然事实另有隐情)。

五湖散人神色黯然,表情庄重,亲手埋葬一位武学奇才、一代天骄,心中颇感嘘唏。生前风光无限也罢,赫赫有名又如何,总逃不过一死。佛家所说人生七苦之一:死,编排在第四位。人生注定有死,即死何必还生?总之,人生在世,难,难,难!

众人神色肃然返回来宾客栈,进得房间,目光落在正中那张光滑闪亮楠木椅子上,仿佛仍见一位老者端坐其上,神态安详。几个年轻人眼眶一红,忍不住心中酸楚,不过却都是强忍着不然眼泪流下来。

云游散人枉自嗟叹一声:“去兮,去兮,精魂永不息;来兮,来兮,芳名恒久远。诸位,诸葛神相求仁得仁,一生造福武林,为正义劳碌,他之死终于寻得解脱,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啊。神相即已远去,魔教日益猖獗,我们应当秉承他的遗志,振奋精神收起哀伤之情,捍卫正道,才是对他最尊敬的表现。”

几个年轻人闻声一震,明白云游散人的意思,彼此对视一眼,目光变得坚定刚毅。

五湖散人见状欣然点头,不过还是吩咐客栈伙计将那把椅子拿走,免得睹物伤情,只把店里伙计瞧得一愣一愣地,一头雾水:椅子分明是好好的,为啥要换呢?

待众人稳定情绪后,云游散人问起纤手会情况如何,赵晚晴因为跟章若初以及秋远峰甚是熟络便上前将纤手会布置、人手和准备事项等详细言明,一番话说下来,竟有一刻之久。

好在赵晚晴口齿伶俐、声音清脆婉转动听,众人听起来不觉乏味,唐昊反觉得若是能永远听下去将是莫大享受,不时会意点头,一派专心致志模样。

赵晚晴一口气说完也觉得口干舌燥,正想喝口茶水润润喉,正巧萧依雪早有准备在她刚刚张望之时便将热茶端了过来。接过热茶,赵晚晴谢道:“多谢依雪姑娘,我正想喝呢。”暗忖她何时变得这么体贴人了?

萧依雪略一笑笑,冷若冰霜的俏脸霎时冰雪消融春回大地,阳光和煦暖照使人如沐春风,秋水盈盈顾盼生姿,端的魅力无限。赵晚晴大感惊艳迷糊了下,吃惊道:“依雪姑娘,你这是怎么啦?笑得好美呀!”

“喝你的茶吧。”萧依雪横了她一眼,自己只不过露出一个笑脸值得她大呼小叫,惹得诸人一个劲望她身上猛瞅,还以为她发生异变了呢。事实上,萧依雪露出由衷微笑并不是没有原因,原本来此路上她们就比较要好,至于为什么对赵晚晴格外照顾呢,心中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云游散人等耆老消化完赵晚晴所带来的消息,对于结义四弟不平散人隐身纤手会破感到讶异同时也暗暗高兴,有了四弟的身份,那么五散人对于纤手会就不再是陌生而是熟悉亲切,同时也对纤手会未雨绸缪事先早作准备由衷钦佩,更震慑与纤手会的强大实力,不畏强暴,坚决与魔教对抗的信念,在当今武林中格外耀眼醒目。

“赵姑娘,依你所见纤手会准备工作就绪,但若是应付魔教强攻的话可有六七分把握?”云游散人顿了顿,沉吟一会儿,目光一掠赵晚晴接着问:“毕竟我们扛起抗魔大旗代表着江湖正道势力,却未免过于招摇,但形势所逼我们不得不处于明处,而对于魔教我等知之甚少。只晓得魔教实力强大,他们如何一种强大表现我们未曾深知。如果魔教势力空前强大,每次出手便是石破天惊姿态,譬如红衣教、萧府、以及最近五虎断门刀皆是在一夜之间惨遭屠戮,对敌人却毫不知情,假设我们前去纤手会也是同样一个结果的话,那我们不得不考虑另外一条出路。”

对于云游散人怀疑之言,赵晚晴在来此之前曾经受到章若初亲自指教如何应答,因此脸上没有露出不悦之色,反而兴致勃勃道:“这一点我们早就意料到了,请诸位前辈大可放心。江湖各大势力连遭袭击,来袭之人手段狠毒身手高明,尚若粗心大意疏于防范警惕之心稍有松懈的话很可能惨遭灭顶之灾。不过,纤手会早有先见之明,早在红衣教惨案之前纤手会已经做好应对各种困难的准备。远峰,他未雨绸缪,在纤手会总坛之内布置一个神奇玄奥阵法,不知情的人一旦闯入,那是有来无回,用他的话说纤手会防御犹如铜墙铁壁,固若金汤,是一座牢不可破的坚实壁垒。”

这番话是赵晚晴听章若初转述的,不过以她对秋远峰的了解,他是不可能信口开河口空白话,她更是亲临其境闯入阵中,深知玄门阵法端的厉害无比,对秋远峰更有信心。

“哦,看不出来秋少侠不但精于剑法,对玄门阵法也有高深造诣,老夫相信秋少侠的能力,纤手会之行一定错不了,日后纤手会定会成为江湖中流砥柱,光芒万丈,光耀武林。”追魂散人颔首应道,目光炯炯有神,似乎在遥想着今后仗剑手刃恶魔快意场景。

“唔,既然五弟同意,那,枯木老弟你意如何?”云游散人剑一般的目光落到一派气态悠闲的白衣老者身上,笑了笑询问。

枯木呵呵一笑:“可不要弄错了啊,小老儿只是一名悬壶济世的郎中罢了,看病疗伤在行,打打杀杀、出谋划策的事情轮不到我拿主意,你们看着办吧。”

“哼,我还不知道你,只想落得清闲。四弟在纤手会,五弟也同意了,二弟更不用说啦,那我们便决定动身前往纤手会,将其作为抗魔大本营。”云游散人下定主意,心里倏地一宽,随即决然,一旦下定目标那便朝着目标矢志不移前进。

赵晚晴见到秋远峰奋争努力终于得到众人认可,不过想到一个难题,心里总有一个疙瘩,若是不解决的话日后相处一定感觉别扭。秋远峰临走之前,师傅和云游散人曾经大约提及过那件事情,不过他走得太匆忙来不及说清楚,离愁别绪在前赵晚晴也没有心思去听,这时方想起来,望了望萧依雪,终于还是鼓着勇气试探着问:“师傅,你们之前所说关于远峰与萧府之间恩怨纠葛的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十章 原罪(中)

萧依雪顿时紧张起来,说实在话,她现在根本不想提起秋远峰与萧府的恩仇过往。www.65txt.com一年,只要一年时间事情便有结果,至于过程她换着一种方式来对待昔日一心想杀死的仇人。而且她的仇人不止秋远峰一个,那三个鬼魅杀手以及控制杀手的幕后黑手,现在她将十几年来积累积怨的仇恨之心嫁接到另一个仇家身上,便可尽情享受变相的融洽和睦。

五湖散人余光扫向云游散人见他颔首点头,然后注目萧依雪,缓缓道:“萧姑娘,我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跟你长期以来听到的颇有出入,也就是说,秋远峰的父亲是否真的下毒害死你爹。经过老夫与你师傅以及最近推理得出的结论是,原本笃定的事实有着诸多疑点,事情的真相可能不是你听到的结果。”

萧依雪紧紧死守着心神终于动摇了,脸色一变,诧异惊愕的目光急忙望向云游散人,“师傅,您不是告诉雪儿,秋雄天是杀死我爹害得我家支离破碎、我娘孤苦守寡、我自幼没了爹的真凶吗?怎么您又会···是不是因为五湖前辈关系,您才···”

云游散人黯然摇头道:“并非因为师傅与二弟的关系。事实上,当年江湖中谣传‘秋水无痕剑’与你爹比试时,暗箭伤人赢得不光彩,作为当时唯一两个见证人:玉箫散人与诸葛神相对于那场比武不加任何评论,便可见事情真相如何,很难说得出清,这是疑点之一。师傅那时候还不认识你,闲云野鹤悠闲惯,懒得理会年轻后起之秀为博得名称妄动干戈,后来因为你的关系,我便过问这事,不料玉箫老弟支吾搪塞似有难言之隐,推说事情有待查证,等到查明之日再告诉我,此疑点二。为师无奈只得作罢,为了激励你勤学苦练武功,便将事情说的笃定,想来以你冰雪聪明天赋异禀加之一颗无时无刻想着报仇的念头,不出十来年你的成就必将超越同一辈的年轻人。”

“啊?!”萧依雪惊闻禁不住愕然失声,急切追问:“师傅,您说的是真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为师也不清楚。”云游散人轻叹一声,顿了一顿,接道:“‘秋水无痕剑’秋雄天与你爹都是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你爹少年得志便做了萧家宫主,而秋雄天一手无痕剑败过无数年轻高手,两个锋芒毕露的年轻剑客同时笑傲江湖,彼此逞强好胜互不相让,在众位江湖人士怂恿调拨下,你爹放出豪言约战并邀请玉箫散人与诸葛神相作见证人,于萧府之内秘密比试。第二天,秋雄天离开萧府,众人追问胜负如何,他也只是摇头不说,至于两个见证人更是守口如瓶,不透一点风声。”

“至于胜负之说,江湖中人吩咐猜测,过半年众再无兴致谈论比试的事情。正当事情将被遗忘之后,萧府传来噩耗:萧家宫主中毒不治身亡,一时间所有矛头指向秋雄天,喝叱谩骂侮辱之声铺天盖地,秋雄天百口莫辩,终于销声匿迹,二十几年来未曾现身江湖,直到遇见二弟方得知,秋雄天隐居避世且命丧荒漠。唔,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比武受伤,中毒的根源正是被利剑刺伤之处。说起来就复杂曲折,当年秋雄天在江湖中所获口碑甚好,光明磊落,豪气干云,行事坦坦荡荡,两人比武纯粹为局势所迫不得已分出高下,并非以性命做生死相搏。秋雄天与你爹比武前毫不相识,更无利害干系,比武分出胜负也就罢了,用不着在剑身上荼毒,暗箭伤人,引起事端惹来麻烦,此疑点三。”

云游散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颇感费力,目光一掠过枯木时,以眼神示意。枯木颔首会意,干咳一声接下他的话:“事关毒药的事情就由老夫来说。老夫与玉箫散人素有旧交,萧家宫主中毒暴毙之后,有一天,他突然找上门来,向老夫咨询一味毒物,于是老夫便问起原由。据他说,两人比武不分胜负,伤了对方一剑彼此惺惺相惜,提议罢手,他察看萧家宫主伤口时发现异常,伤口肌肤肌理一边切口微现黑色另一边则是暗红,当时气氛和睦就不以为意,待到听闻噩耗传来便向老夫求教。受伤与死亡相隔大约一年,可知萧家宫主中的是慢性毒药,老夫根据他的口述死者病状约略有些头绪,可无法察看尸首不得知晓全部实情,很难追查下去,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且退一步讲,假设秋雄天在剑上涂毒,照常理推断也不能只涂了一面剑刃,事情蹊跷之极,此疑点四。”

诸人一听顿时纳闷,照着他们说起来事情确实疑窦丛生,疑点一倒也有理解释,至于疑点之二、三、四则不好说明清楚。根据他们的描述,在场比武以及见证人共有四人,萧家宫主死于中毒,断不可能因为活着不耐烦自寻死路;秋雄天嫌疑最大暂且不论;若说投毒剩下的可能便是两个见证人:玉箫散人与诸葛神相,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可能。玉箫散人于一个多月前遇害,消息证实无误,如今连唯一见证人诸葛神相也莫名死去,四个当事人全都不在人世,死无对证,事情又从何翻案呢?

虽然赵晚晴极为想为秋远峰洗脱与萧依雪之间的仇人关系,可是面对层层疑云又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线索头绪大都随着时间消失,无从下手顿感束手无策。

他们是因为江湖大局为了秋远峰而来与我阐明疑点的吗?也对哦,如今江湖武林面临前所未有的劫难,个人仇恨比之于整个江湖来说算不得什么,而且她心里不是也隐隐希望着吗?泪眼朦胧望向师傅以及诸位苦心前辈,萧依雪收拾起伤心疑惑的心情,凄然道:“诸位前辈的的良苦用心晚辈明白,我会试着放开陈年已久的仇恨之心,与秋远峰和睦共处,一同对抗魔教,他们才是我目前最大最恨的仇家。”

寒冬萧瑟,萧依雪此时凄然瑟瑟宛如风雪飘摇中一个孤芳自赏的傲霜寒梅,冷艳之余霜雪侵寒下显得那么孤单无助黯然神伤,令人格外揪心不忍。

史文龙与易尘本是一向无视于美色,因为在他们心里早有一个无人可及的倩影。在易尘眼中赵晚晴温婉贤淑国色天香;萧依雪冷若冰霜天生丽质,她们二人都是罕见的江湖美人儿,不过都不及心中那个一直钦慕的女神,那份淡然飘逸出尘脱俗的绝世风姿令他无时无刻为之着迷。史文龙若说对美艳多姿的赵晚晴没有一丝超越师兄妹同门情谊的男女之恋,那是很难想像的,只不过他心中有一个死结,用了十几年时间都无法解开,但是对于赵晚晴的爱慕之情却一直深深放在心底。他二人对于其他女子,庸脂俗粉那是不消说的,甚是对于萧依雪绝美容貌也只是感到一阵惊艳罢了,不过此时两人不悸动的心神倏地一跳,一股别样感觉溜进心田。

他二人尚且如此,意识薄弱向来对女色缺乏抵抗力的唐昊早已魂飞天外,双眼放光混不顾在场诸人的眼光,好在多人沉浸在往昔故事里,不然他这一副猪哥模样落在两个美女眼里,一身潇洒公子哥的行头势必当场戳穿。

云游散人干咳一声,扶着萧依雪摇摇欲坠的身躯,慈爱款声略带责备道:“雪儿,你这是什么话,如果秋远峰之父真的是下毒杀害你爹的真凶,为师必定出面讨个公道,绝不会委屈你。”

“那你们说出来,难道是有了新的线索?”萧依雪心里感到一团火热,师傅永远是最疼爱自己的人,现在她唯有师傅可以依靠了。

“嗯,事情最近有一个新的进展,只不过,唉。”云游散人紧皱着眉头,表情凝重,倏地眼中透射凛冽寒芒,冷冽寒气侵人肌肤,戚然道:“事情要从另外一件事说起,就是玉箫三弟的死因说起。”?

第十一章 原罪(下)

怎么跟玉箫散人的死结上关系呢?这是不明就里的人心中共同的问题。(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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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是由我来说吧。”枯木接过话题,思索了下理清头绪,隧道:“半年之前,我前往玉箫散人隐居之所告诉他我最近的发现。呵呵,老夫一生醉心于疑难顽症的研究,对各种植物药性颇有了解。萧家宫主中剑之后伤口一侧的颜色马上显出一线暗黑,说明毒药性情猛烈,可是直到一年之后方才毒发身亡,却是慢性中毒的症状。当年未能确认萧家宫主所中何种毒药致死,老夫一直耿耿于怀,便留了一心。十几年来老夫游遍名山大川,采摘无数植株,终于在一处地方发现一种植物。中毒时性状猛烈,事后若无其事其实毒性一直潜伏着,待到毒发之时纵然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老夫寻得这一味药草屡次经过验证之后,便去找玉箫散人求证。经过玉箫散人详细描述萧家宫主死者病状,老夫便可断定就是此味草药无疑,也可以推断下毒杀害萧家宫主的人绝不是秋雄天,而是另有其人。”

“枯木前辈,你凭什么这么说?有可能秋雄天他也知道这种药的毒性,所以······”

枯木不等萧依雪质疑问完,摇头摆手道:“萧姑娘,很多人听闻也都有像你一样的质疑,就连玉箫散人当初听我说时便问过类似问题,不过经老夫指出难处之后便不再怀疑。那株草药学名叫什么老夫无从得知,不过它生长的环境极为恶劣,瘴气遮天蔽日,毒气充斥四周,毒性猛烈无比,纵然你可以凭着深厚内功屏住呼吸,毒气依然穿透衣料浸透肌肤,可说单凭内力是进不去的,还需要老夫的避毒丸方能出入无恙。”

“那前辈你的避毒丸都给了那些人,可还记得?”

“避毒丸是老夫毕生心血,炼制极为艰难,穷尽一生也才不过五颗。其中两颗留给自己,老夫用了一颗,身上还有一颗。唉,其余三颗分别送给少林寺方丈、天清神尼、以及诸葛神相。”

“啊,怎么会这样?”萧依雪伸手紧紧抓住云游散人胳膊,脸上露出惊惶之色。

“秋水无痕剑”秋雄天、玉箫散人他们断不可能有机会得到那种药草,那么剩下的便是令人不敢设想的答案,最大嫌疑人竟然是诸葛神相?

几个年轻人心神不由得一个愣神,张口结舌,瞪大眼睛,目光禁不住扫向那个空荡荡的位子,随即赶紧俯首,一派慌张错愕表情。

“咳咳,事情远远不止如此。待老夫说起过后,玉箫散人便做推演假设,依据他的叙述秋雄天刺伤萧家宫主之时距离诸葛神相最近,且玉箫散人由于位居左侧被秋雄天身躯所当看不见利剑入肉时的场景。假设诸葛神相趁机弹指将毒药水珠激射碰触剑刃,顺着一面剑刃浸入,那么第四个疑问就可迎刃而解。如果第四疑点得以解开疑惑,那么事情的真相将倒转,秋雄天是被人设计陷害,而最大嫌疑人就是诸葛神相了。得出这个结论,不仅玉箫散人无法相信,就是老夫也不敢置信。事关重大,玉箫散人叮嘱老夫莫要声张,若是实情真如预想推测,那么诸葛神相的动机又是什么?他决定暗中查访。”

“唉,哪知道几个月后,江湖便传出玉箫散人遇害的消息,等老夫感到现场发现五湖兄已经在哪里,便邀约他一起去找你的师傅:云游散人。”

五湖散人眼神隐晦不定,叹了叹接道:“等我感到三弟居所时,他的尸体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不过从致命伤口上,不难看出偷袭之人的身手堪称顶尖而且是三弟熟识的人。”

易尘忽然插口道:“前辈何以见得呢?玉箫前辈的尸体曾经被人动了手脚,难道不是别人布置的假局吗?”

“这点老夫早就想到,不过从尸体伤口上看,他身上只有一处致命的地方,就是心脏部位,而且利器是从身前插入。以老夫对他武功造诣修为的了解,纵然是天清神尼正面突然发难也不可能单凭一招便置他于死地,况且他只来得及做出一招还手之力,若非熟人是不能办得到的。诸葛神相素来与三弟交好,再经过枯木神医讲述事情原委,心中暗暗确定诸葛神相最有嫌疑。”

“这很难令人相信,有没有玉箫前辈事先中毒然后遭人暗算的可能?”易尘犹不甘心。

枯木失望摇头道:“天下毒物,老夫大多认得,仔细勘察过现场和尸体,都没有发现中毒残留迹象。”

事情若是如此的话,未免太过出乎众人意料了,诸葛神相却是最大嫌疑人,不过易尘知道实情并非如此,要不然在客栈这几日里,云游散人等便不会与诸葛神相仍是相安无事,对诸葛神相十分尊敬,但他还是仍不住好奇心,问道:“那后来前辈怎么又不怀疑诸葛前辈?”

几老对着空荡荡位子肃容躬身施礼,云游散人嘘唏道:“我们一行人来到洛阳入住来宾客栈恰巧碰见五弟,他说诸葛神相也在此间。诸葛神相大仁大义,向来为我辈楷模,江湖中人人敬仰,然而义弟惨死,我们看在几十年结义之情的份上,硬着头皮不得不过问。哪知道不等我们启口发问,诸葛神相早就预料到我等来意,未卜先知似的拿出那颗避毒丸,经过枯木确认,的确是当年赠予他的药丸。我们便知道萧府旧案与他无关,他与三弟私下交好,那三弟遇害断不可能牵连到他身上。武林智者诸葛神相神机妙算,他早预料到不久之后将面临一个死劫,依然尽心尽力奔波与江湖,却从未想过己身功名权利或者争霸一方,为了江湖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唉,我等实在不该怀疑诸葛神相的为人,均感脸上无光。”

事情说来说去兜兜转转一大圈,诸人总算明白,萧府当年惨事另有内幕,不过仍然云遮雾绕,不显山不露水,疑云更浓了。既然真凶非是玉箫散人、连着两个最有嫌疑的人也相继洗脱身上疑点,那么剩下萧家宫主更是不可能。诸人顿感一阵头大,两个当事人两个见证人而今均不在人世,没有嫌疑,那么若非枯木判断失误便是萧府内人经过天清神尼或者少林寺方丈之手,设计加害。

天啊,这怎么可能,诸人脑中轰然一阵混乱不堪,不敢再往深入想。

萧依雪心中百味杂陈,往昔伤疤被再度掀起既感到揪心撕裂的痛苦,又觉得心头疑云重重,忽而闪过一缕缕一丝丝莫名欣然。既然秋远峰之父秋雄天并非杀害萧家宫主的魁首元凶,那么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也就不再纠葛复杂,心底的禁忌或许可以轻轻触碰一下,波动心弦。如果这样的话,也未尝不可,萧依雪如是想。

赵晚晴最是高兴啦,与萧依雪感情正浓彼此相互欣赏,相逢恨晚,早有惺惺相惜之意,却碍于秋远峰尴尬身份无法谈得更拢,如果事情另有转机的话,那她真是乐翻天。

赵晚晴高兴过后,试着问:“师傅,诸位前辈,照你们说来,是不是说秋远峰他跟萧府之间并非有着化解不了的血海深仇?其中可能是误会,是么?”

五湖散人望了一眼云游散人,转而对赵晚晴与萧依雪郑重道:“嗯,可以这么说吧。我们原本希望早日解开远峰与萧府之间因为误会而产生的仇怨,只是他走的匆忙,如今告诉你们,等见到他的时候在告诉他也不迟吧。”

赵晚晴携着萧依雪冰冷却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嫣然一笑:“依雪姐,等有机会你亲自告诉他,好不好,我很不想看到你们因为,一件尚无定论的事情而彼此仇视。”

呵呵,如果真的是这样,萧依雪可是欲哭无泪。

从小到大母亲、师傅谆谆告诫她不能稍有一刻怠慢,因为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你不能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嬉戏玩耍,不能有天真童趣,不能稍有松懈。好像她这一生只为了复仇活着,一颗芳心中除了仇恨还是仇恨,天空是什么颜色她很少去管,因为她的天空注定是血红色。等到长大学武有成,仇人之子就在眼前,尊敬的师傅却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是为了激励自己。

萧依雪很想去恨,却不知道该恨谁?恨秋雄天?恨秋远峰?恨她娘?恨师傅?还是恨这些披露真相的前辈?她真想大声质问,这二十年来一直被仇恨阴云笼罩着,为之葬送许多天真童趣少年心性、与娘亲的天伦之乐、豆蔻年华青春萌动,所有的一切皆由头顶的天空被一片血红遮蔽,心中一颗血心被仇恨蒙蔽。现在回想记忆中值得快乐的事少可怜,二十多年来她的一生何等苍白单调,乏善可陈。

心中百折千回,萧依雪随口答应。云游散人看在眼中为之揪心不已,哪里不知道心爱徒儿此时神魂无助,满腹惆怅,怎奈事实如此,要怪只能怪苍天作弄,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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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君心我心奈何天(上)

今天晚上怪事奇事层出不穷,连连迭起,叫人应接不暇难以接受,一时间很难静下心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心情在连番起伏跌宕之后,终于趋于平缓,赵晚晴沉静下来细细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武林擎天柱诸葛神相殒命算得上惊世骇俗的消息,然而令她更安心的是两件原本预想中比较棘手的事,在气氛上特别有助于事情顺利进行。

来此路上,赵晚晴于公于私对萧依雪比较客气,甚至有讨好的意思。她格外关心秋远峰与萧府过往的恩怨,知道他是一个责任心特别强的人。如果真如传言,秋雄天是杀害萧家宫主的真凶,作为儿子,秋远峰定不会希望父亲死后背负一个极不光彩的骂名,他必然一力承担。就怕他说出要杀要剐任凭处置的话来,那绝非赵晚晴希望看到的。好在事情突然有了转机,以后就不必再为他与萧府私人恩怨忧心操劳,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稳稳落定,至少在短期内不会因此引出事端来,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住萧依雪,不过谁叫女儿心外向呢。

悬在赵晚晴半空那的心可不只有一颗,细数起来起码有三颗之多:那颗归萧依雪的心暂且尘埃落定;一颗归章若初的心彼此正融洽和睦,若无意外,也就安放着吧;还有一颗便是如何面对二师兄史文龙的心了,这一颗若然处理不好,也是非常难过的。

赵晚晴双手托腮呆呆望着眼前调皮的火苗子,蜡烛一滴滴流下滚烫泪珠儿,一如情人伤心的眼泪,忽地轻吟:“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吟罢兀自长吁短叹,心中转念个不停。她跟他的关系非比一般,他与他的情谊非同寻常,她们与他的感情更是纠结痴缠,缠绵悱恻,她与她一样都是痴痴的一往情深。

关系,情谊,感情三者就像无形中有一支灵巧的手在精心编织着巨大罗网,将它们一网兜住,是越挣扎越紧最后窒息而死?还是各自理智看待处理好彼此间的距离,虽然环境紧迫,却也和睦共处?

和睦共处,是需要在理智的支点上构架起来的融洽关系,可是一旦遇见感情的事,理智往往退居二位。想来想去,心中千回百转,脑中闪过无数个开口说辞,然而目光落到门口便收起怯懦的步伐。

唉,第一次发觉婉言拒绝的话竟是这般难以启齿,大概是怕伤害到心目中重要的人,占据的分量越重越是怕他受到的伤害越深,可是不说的话,拖得越久,痛得越深。

赵晚晴端起茶杯,暗暗下定决心,喝完这杯茶便去找二师兄说明一切。一口喝下一大半,第二口举到樱唇边,正欲一口喝干,明亮眼眸掠过一丝丝追忆之色,顿了一顿,朱唇浅浅呷了一小口,茶杯停在嘴边,整幅画面瞬间定格。

粉色纱幔,明亮火烛,一个为情染上忧虑病的花季少女,明眸熠熠生辉中却透着一抹忧郁的淡淡愁绪,目光闪烁游离不定,诱人红唇微微张合,不时紧咬着茶杯白瓷,一副满心惆怅的娇慵姿态。

赵晚晴端着茶杯久久不动,心想,这要是一杯烈酒多好,就算不能一醉解千愁,起码能壮胆行色,自己就不必这般左右为难了。

唉,突然房门外传来一声深沉叹息,赵晚晴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是谁在外面?”

“师妹,是我,二师兄史文龙。”房门紧闭,听了十几年的声音再是熟悉不过,此时这个熟悉的声音仿佛梦靥,赵晚晴既害怕听见又急盼听到。

“嗯,是二师兄呀?你等等,我这就出来。”赵晚晴犹豫了下,放下手中茶杯,整了整衣襟,然后做一个深深深呼吸,便起身去开门,茶杯中尚有水渍,这杯茶终究没有喝完。

“咿呀”房门打开,初九的月光洒照清辉,挟着寒冷冬风迎面扑来。

赵晚晴禁不住浑身一个激灵,蹙着弯弯黛眉,显然没有料到屋外出奇的冷,耳际传来关切的声音:“师妹,外面很冷,你去添一件衣服,我有事跟你说。”

“不要紧,是屋内太暖和了,初到外面一时间不适应过来,一会儿就好,谢谢师兄关心。”赵晚晴顺手带上房门,“师兄,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史文龙背对着月光,面部轮廓模糊不清阴暗朦胧,赵晚晴略一望去,但觉他双眼炯炯然格外明亮投注在自己身上,微微觉得不自在,急忙别过目光落在楼下庭院里石凳上。

云游散人未免麻烦不想外人干扰,便包下一个庭院。庭院共分上下两层,环境清幽景致很美,此时月光洒下溶溶白色光辉,格外显得朦胧隐约。

史文龙看着眼前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天上明月的光辉不及她国色天香花容月貌之半分,见她不敢正视自己,顺着她的目光,叹了叹:“下楼去谈谈吧,一个多月不见,我们之间发生不少事情,走吧。”

一路无言,赵晚晴始终地垂着头走在前面,史文龙定定看着她的背影,一脸沉重,显得心事重重。

两人坐定,赵晚晴偶尔抬起螓首看到史文龙耷拉着一张脸,表情凝重,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史文龙则是只是静静注视着似乎在等她开口先说。可是,过了半响,两人依然静默无声,气氛一如深秋初冬里料峭寒风。

“晚晴师妹,怎么啦?你这可不是往常的模样,有什么事尽可说出,让师兄替你解决。”又是以往的对话,赵晚晴每每听见便喜笑颜开,不过今趟却是另一番滋味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你不想说那我先说了。一个多月来,云游前辈以及追魂前辈指点了我几招,受益匪浅,还跟着枯木神医学到不少药物神奇功效,其中我特别留意那些美容养颜功效的花花草草,以后回去你可以试一试。还有,我还结识许多武林前辈和闻名江湖的年轻高手,尤其是易尘,他可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多情剑’,年轻一代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与那个艰险小人‘神剑之子’江少南齐名江湖。哼,假以时日,我一定替你报仇雪耻。”史文龙絮絮叨叨细细说来,连一些平常繁琐小事也提及,看起来如述家常气氛平淡温馨。

不过,赵晚晴越听越是惊讶,以她对史文龙的了解,他不是一个健谈的人说话简洁明快,言简意赅,特烦啰哩啰嗦废话一大堆。可是这回他的话听来怎么有些别扭,不仅啰嗦甚是幼稚。

“师兄,你这是怎么啦?”赵晚晴感到史文龙大大惊异于平常,急忙关切询问。

史文龙愣了一下,摇头苦笑:“呵呵,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师兄······是不是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赵晚晴忽然明白史文龙今晚之所以失态,那是因为他已经隐约猜测到自己的心意。

终于要说了吗?史文龙猛觉一阵钻心剧痛。少男少女的情怀总是诗,其实史文龙早在一年以前就知道今夜的一幕迟早会上演的,只不过他的心里尚存着一些希望,这个希望既让他高兴同时也深深自责:如果秋远峰永远不回来的话。

史文龙今年二十三岁,赵晚晴双十年华又一,两人同属五湖散人门下自幼青梅竹马可谓两小无猜。五湖散人平生只收了三个徒弟,大徒弟秋远峰不告而别,音信渺茫。两人曾经有过患难之交,史文龙对赵晚晴曾经有过救命之恩,自小两人感情很好,十几年间,朝夕相对一起习武练剑钻研武学,不时琴瑟和鸣言笑晏晏,结成佳偶那是很自然不过的了。

五年前某个夜晚,他外出很晚归来见到赵晚晴闺阁内还亮着灯,好奇心起便悄悄绕过廊道走到屋外一快大石头边窥探。发现原来师妹爱好绘画,不过看到画里情景时微惊,还以为她画的是山水鱼虫花鸟之类的景物描摹,谁知竟是一个模糊人像,凭着大致轮廓以及衣饰隐约看出是一个年轻男子,当下以为她画的是自己呢,不过细看又不是很像,可能因为画工笔法还未熟练难免有些失准,便不以为意。

四年过去了,他们的感情一直融融恰恰,史文龙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他未曾经历过男女之情自然不晓得师兄妹、兄妹间的感觉跟男欢女爱卿卿我我有何不同。直到一年前某一个傍晚,师傅跟他对弈完最后一场棋局便说永不再下,对弈时避开赵晚晴说了一些高深莫测的话。是夜,史文龙心中略有所悟,趁着赵晚晴不在,便潜入闺阁之内进到那间小屋翻开画卷,看见画中人像以及那两句题诗,脑中轰然空白。画中人隐约透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却不是他。直到一个多月前,再次见到秋远峰才恍然,画中人分明就是他们的大师兄,他的结义大哥——秋远峰。

等到史文龙明白师傅那番玄谈之时,他知道再也无法追回赵晚晴那颗早已偏离的芳心,他们之间只能做师兄妹,甚是亲兄妹。无论如何,史文龙也没有想到竟是他亲手断送了那层玄妙神奇的男女之情。

而今天晚上,听见赵晚晴言谈之间隐隐透露的一些信息证实了他的猜想,史文龙心中五味俱全。然而史文龙毕竟不是一个没了爱情世界便倾塌的人,秋远峰也是他心底十分敬佩的人,还是他的好大哥,赵晚晴能够与他结成佳偶也未尝不是件美事。?

第十三章 君心我心奈何天(中)

各位读者书友,新年快乐~~!~!~!

史文龙便决定听一听赵晚晴心意如何,到底是十几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下,事到临头,期期艾艾、絮絮叨叨说了一番陈芝麻烂谷子琐碎的事情,已经让她看出端倪。www.65txt.com

史文龙兀自摇头撇嘴咧咧一笑,神情颇有自嘲的意思:“晚晴,有一些话我想问一个明白,希望你能如实道来,解开我心中的疑惑。好吗?”

赵晚晴垂下螓首,“师兄,我也有一些话想对你说明,你想问的话尽管说吧,晚晴一定不会隐瞒你的。”

望着赵晚晴月牙黛眉,史文龙想起天上一轮残月如钩,一如此刻凄苦清凉的心情,顿了一顿,咬牙道:“画中人是大师兄吗?”

“啊”的一声,赵晚晴楞了一下似乎对于这句不着边际的话感到吃惊,转而明白他的意思,闺阁里那个小密室隐藏的秘密已经被他知道,嗫嚅道:“师兄,你,你知道啦?嗯,是大师兄。”

“‘年年丹青仍未曾,寸寸芳心以先许’,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就喜欢上大师兄了?从未见过面,不知他的长相如何,性格特征,你就这么对一个陌生人倾注感情?”史文龙言谈之间颇为嘘唏,似乎怎么也想不通他竟然输给一个虚晃的存在,难道真如师傅所说,幻想是女人天敌?

赵晚晴此刻也不追究他未经许可擅自闯入闺房窥视之过,瞧见二师兄脸上难解之色,对于自己的心思她何尝就清清楚楚呢?原先那个影子朦朦胧胧没有实体,可是久而久之那个朦胧模糊的轮廓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异常清晰,脑海心中一个莫名声音不时催促着她,一股难言情绪驱使着她拿起陌生的笔杆,在画纸上涂鸦描摹,那颗悸动的芳心这才稍稍归于平静。

“师兄,我也不清楚何时起开始有那股感觉。起初看你和师傅在落日夕阳下对弈下棋,感觉无限美好。渐渐地,过了很多年,那幅景致一直烙印在我的心中难以磨灭。我开始知道你们为何要下棋,原本是一场开心闲雅的赌局,你们对弈我在看,你们赌的是位子而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将一颗心当做赌注。”

呵呵,史文龙无奈苦笑。山居生活单调清苦,当年对弈纯属娱乐消磨时间,岂料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就是因为我跟师傅傍晚时分对弈,言谈中提及大师兄,你就······?”史文龙很是不甘心。

赵晚晴微微点头,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女子,作为少女应有的矜持还是保留着,要她老是开口闭口地说喜欢一个人,确实很难为情。

唉,果真像师傅说的一样。史文龙神色颇为苦恼,对于赵晚晴是又疼又爱,不过对于男女之情那句话始终很难说得清楚直白,以为赵晚晴非他莫属。岂料当年那场棋局,从一开始他便走错棋子。

看见史文龙一脸懊恼沮丧颓然之色,赵晚晴何尝不明白二师兄对自己的心意,然而偏偏太不凑巧,让她明白什么是男女之情的人却不是他,等她明白过来,在面对二师兄又情何以堪?“二师兄,我知道你自幼疼我、关心我、爱护我,你的心意我也明白。可是,可是。二师兄对我不仅有救命之恩,更待我如同亲人,我也曾经尝试着忘记那个虚假的影像,试着喜欢上二师兄。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拼命压抑脑中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一次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我对二师兄终究没有那股心里的感觉。师兄,我很难过······很难过。”说罢,赵晚晴哽咽着留下眼泪,明眸弥蒙着水雾,泪痕打湿俏丽容颜,于料峭寒冬中分外显得娇柔。

听着抽咽声,史文龙心中猛地揪动,他心中何尝好受,不过毕竟感情之事是勉强不来的,而且两人都是自己亲近人,双手攥紧指关节发出咯咯声,在静寂夜里脆声轻响。

史文龙伸手轻拍赵晚晴的肩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咬牙道:“晚晴,我做你的······你的哥哥,好不好?”

赵晚晴猛地抬头望向史文龙,见他一脸苦涩的微笑,眨巴眨巴水雾迷蒙的眼眸,诧异试问:“师兄,你说的是真的吗?”

瞧着泪眼婆娑,一张梨花带雨的娇美容颜,史文龙痛下决心点头道:“我一直想当你的哥哥,今夜终于有勇气说出来,难道你不希望吗?”

“师兄,哦,不,哥哥!”赵晚晴低低呼唤一声,眼泪立刻决堤而下,仿佛如梦呓一般,忽的破涕为笑娇呼:“哥哥,史哥哥!”猛地扑到史文龙怀里,螓首搁在他的肩膀,瞬间肩头部分的衣衫被泪水打湿一片。

史文龙轻轻叹惜,此时温香软玉在怀,如兰似麝诱人馨香萦绕着鼻端,呼吸之间吸入少女体香,心中却没有一丝邪念遐想,虽然做梦都想着怀中佳人以另一个身份对自己投怀送抱。

忽然记起第一次见到年幼时的赵晚晴,那会儿她那双害怕警惕却又悲苦凄凉无助的眼睛望着十岁时的自己,他一人上路本就感到前路茫茫,恰逢兵荒马乱随时有横死的危险,不过为着那双灵动眼睛毅然决定带着小他一两岁女孩儿一起上路。

那时候他被视为一个坏人,直到她发现自己真的对她好,便扑到他怀里啼哭,然后像跟屁虫一样抓他的手一步不离。那时的情景与现在何曾相似,而今的境况比之十三前年可谓天渊之别,回首以往,便觉知足。

也许做她的哥哥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呢?史文龙温和轻拍着赵晚晴的后背,心情豁然开朗许多,沉郁压抑的感觉为之消减,整个人轻飘飘的。

退一步海阔天空,知足者常乐,这就是史文龙现在的感受。有时不妨回首往昔落魄境遇,越加懂得珍惜现在拥有的美好,未尝不是件好事。

“咳咳咳”身后传来示意的咳嗽声,史文龙一惊回首一看,五湖散人不知何时站在门柱边上,眼神透着一股释然。赵晚晴也听见咳嗽声,急忙拭去眼泪抬头看见师傅正笑吟吟望着自己,脸上一红,离开史文龙的怀里奔到五湖散人身边,娇嗔道:“师傅,你什么时候到了也不吭一声。”

史文龙起身恭迎师傅,五湖散人看着两人心中颇有感慨。两人的对话他都听见,五湖散人并非有意偷听而是明着听。单单一个晚上,从赵晚晴对秋远峰的言语举止五湖散人便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止于师兄妹,再根据以往观察不难得出一个结论,二徒弟异样表情同样落到他眼里,反倒是秋远峰愣得像一根木头一样毫无察觉。

众人离散之后,五湖散人便留心史文龙和赵晚晴的举动,果然不多时听见史文龙上楼去找赵晚晴,为了三个徒弟之间的和睦关系,他可白了几百根头发。在五湖散人看来,史文龙与赵晚晴佳偶天成一对璧人,结成连理那是很自然正常不过的事情。

有些门派不许门下弟子交往甚密,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五湖散人才不管这一套,对于他们的事情不加于干涉,就算闭着眼睛也可以知道,他们两那是注定的事情,迟早有一天史文龙未向他提起这事儿。可是,等到赵晚晴二九芳华青春靓丽,也不见史文龙有那个意思,五湖散人这才关心过问一下,两个徒儿都支吾敷衍不敢明言。

五湖散人毕竟是过来人,深刻反思思前想后,终于弄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可是为时已晚,棋局可以不摆设,只不过赵晚晴一颗幻想的心思却不好拉扯回来。况且徒弟之间的感情做师傅也不好过问,虽然凭着他的威信劝说,以赵晚晴善意体贴的性格必定依言遵行,然而那终究不是自然办法。

好在听完两人谈话,史文龙终于卸下沉重包袱认赵晚晴做妹妹,他心里的重担也跟着落地。五湖散人轻拍赵晚晴香肩,呵呵笑道:“来了一会儿,唔,为什么哭红眼睛呀?动不动哭鼻子,也老大不小了,该懂得收敛情绪吧。”

“才没有呢。”赵晚晴娇嗔一声,望向史文龙那双明眸灿然生辉,朝他笑了笑:“哥,我先回房了,你与师傅也早些休息。”

史文龙颔首点头,笑容可掬道:“妹妹,今晚你大概可以安安心心睡一个美美好觉啦。晚晴,哥哥衷心祝福你与师兄珠联璧合白头偕老,永远幸福快乐。”

赵晚晴闻声鼻子一酸眼泪险些又落下,朝他盈盈一礼,甜甜一笑:“多谢哥的祝福,晚晴也祝哥你早日找到如花美眷。”说罢,盈盈一笑,莲歩生花步履款款上楼,生怕彼此那张佯装的笑脸顷刻撕破。

五湖散人又何尝看不出史文龙佯装的笑脸,知道他一时之间无法完全放得开,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多年爱恋等到的却是另一个结果,如何叫人泰然自若??

第十四章 君心我心奈何天(下)

新的一年祝福各位读者,牛年牛气冲天,万事大吉,顺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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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湖散人走到石凳示意史文龙一块坐下,由衷称赞:“文龙,你知道吗?为师为你感到自豪,能有你这样的徒儿,师傅十分骄傲。www.65txt.com”

史文龙苦笑着脸:“师傅,您太高看徒儿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尚,这会儿我的心还在滴血。”表面上笑容可掬,私底下,心如刀割。

“不单单是因为你认晚晴作妹妹,成全他们的事情。”五湖散人一捋花白胡子,看着史文龙的目光甚感欣慰,“是非善恶均在一念之间,所以每当面临抉择的时候,这个念头非常重要,一步走错,很难回头。你还记得在一年多前我们最后那盘棋吗?”

“徒儿依然记得也深深明白师傅的良苦用心。”最后一盘棋局,史文龙哪里那么容易忘记,每一步棋子都牢牢记在心里,历历在目。

五湖散人颔首点头:“当时你一步走错没有立刻放弃废子,反而揪住不放走出一条偏激棋路,为师那时很是担心。后来得知,你们被人暗算设计才遭到羞辱,所以你那时心生愤恨不平,戾气乖张。人生如棋,棋如人生。现在看到你能够豁达开阔的胸襟来和高瞻远瞩的眼光来看待你、晚晴、远峰之间的感情,做出妥善稳妥的处理,如此胸襟抱负常人难以比及。”

“师傅您老如此赞誉,徒儿怎么觉得身上冒起鸡皮疙瘩,您老也不嫌得肉麻吗?若是让别人听见一定以为师徒两恬不知耻,自吹自擂。”史文龙急忙朝四处张望,幸好庭院内只有他们师徒两人,随即颓然一叹:“只因徒儿知道晚晴心中喜欢或者深爱的人我大哥,纵然我苦苦纠缠也是无补于事,倒不如放手成全他们。既然大师兄才是晚晴幸福的港湾,而我又深信大师兄能给晚晴带来幸福,我又何必过于执著,而使三个人彼此为难呢。”

“幸福非是占有,而是舍得放手。”五湖散人呵呵一笑,频频点头,“文龙,不是为师刻意夸赞你,你能认识到这一点非常可贵,你知道吗?很多人即使认识到这一点依然执著不肯放手,最后弄得伤痕累累。也许你认为在放手那一刻失去了很多东西,其实无形中得到更多的回报,你一时间无法看到的东西。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这一放手,无形中得到晚晴深入骨髓的由衷敬重,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并不亚于远峰;远峰或许不知道你们的事情,不过你们友情更加稳固;同时,师傅也深深敬佩你,为你深感自豪。这些都是外在的,对你来说开阔的心胸、宽容的理念,才是弥足珍贵的东西。”

“经过师傅这么一说,徒儿现在感觉好了很多。”史文龙一扫怅然若失的阴霾心情,“师傅,为了徒儿的事情老您伤心费神,文龙深感不安。”

五湖散人乐呵呵摇摇头,笑道:“堂堂七尺男儿岂能拘泥于儿女私情,如今江湖祸乱动荡,妖魔横行残害苍生,放眼江湖,那里才是好男儿挥洒豪情的疆场。”

想到即将快意江湖为武林正道贡献一份热力,史文龙双目炯炯然恨不得立刻找来魔人,一剑了结恶魔性命,从此扬名立万成为人人敬仰的一代大侠。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令他蒙羞的绰号,浑身一颤从美梦中惊醒,一副失魂落魄模样。

看到史文龙先是意气风发,少年英豪姿突然变成意兴阑珊,垂头丧气之状,五湖散人关心问道:“文龙,怎么啦?”

“徒儿只怕武艺低微,做不出一番惊天伟业,不能像大哥一样身负绝技备受前辈推崇。”史文龙一脸颓然,跟着想到赵晚晴不是经过秋远峰运用内力疏通体内奇经八脉,面露喜色存着一丝侥幸心理,嗫嚅道:“师傅,你说大哥他既然能够疏通经脉,那他······”突然瞧见五湖散人严厉目光急忙打住话题。

文龙到底还是少年心性,见到晚晴经过远峰相助两个月不到内力突飞猛进,自然也盼着好事落到他身上,希望能够一步登天,这是学武之人最忌讳,同时也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好事触手可及,任谁都禁不住诱惑。五湖散人心里暗忖,若不是曾经有过惨败经历知道传功需要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自己只怕也要厚着老脸,加入等待行列。

想着想着,五湖散人顿觉好笑,任督二脉相通意味着什么他可是在清楚不过,那可是绝顶高手之境,若是秋远峰只须盘坐替一干人等逐一打通经脉,造就一批又一批顶尖高手,那魔教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便可以渔舟唱晚,醉卧江上。可是打通任督二脉比较困难事吗?不是,不是比较困难,简直堪比登天还难。据他所知一些顶尖的武林高手都在距离疏通任督二脉一小步前停住脚步,若非做好完全充分准备绝不敢贸然闯关。

任督二脉,生死玄通,无数稍有认知的武林高手无不朝着任督二脉挺进,然而任督二脉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鸿沟横亘在武道大路上,既是诱惑无限也充满无比凶险的杀机。咬牙闯关,若是成功,一举成名天下知;反之,轻则残废走火入魔状若癫狂,重则当场毙命。

“文龙,也难怪你想走捷径,若是为师没有当年惨痛经历也会动心的。”五湖散人想起当年悲惨经历,脸色格外凝重,若非自己鲁莽冒失硬是想突破玄关他的师傅也不会因此葬命,沉沉一叹:“学武之人最忌讳偏走捷径,或许你会羡慕远峰年纪轻轻就打通任督二脉,可是你要知道指点他的人可是堪称神仙一般的人物,需要莫大机缘,为此他坚忍苦守山洞内一动不动长达十三年之久,付出何等惨痛代价,这些你想过没有。至于晚晴的事,师傅也不好多加干涉,私底下问问也无妨,毕竟你们是结义兄弟,又是同门,不过若是远峰说了不行或者婉言拒绝的话,你绝不能心怀怨愤,明白吗?”

以他目前的功力想要冲击任督二脉那是痴人说梦,至少还得二三十年,史文龙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颔首点头答应。

言谈之间不觉夜已深沉,寒风冷冽,解决了令人头痛的问题之后五湖散人心情宽松许多,拍拍史文龙肩膀道:“好了,夜很深了,我们进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要启程。”

史文龙犹豫了下,说道:“师傅,你先进屋安歇着,徒儿一时间难以入睡,想一个人静一静。”

“嗯,今晚的事情对你来说很难在短时间消化,一个人静静思考也好,不过不要太晚。”说完,五湖散人抬头望天明月如钩,喟然一叹转身进了阁楼内。

静寂庭院,史文龙脑中飞快转念,即将动身前往纤手会,据他所知纤手会青年才俊无数,荟萃了当今许多年轻高手,想要出名那里是最佳的地方。史文龙皱了皱眉头,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事实真实严酷,混迹江湖一年有余依然籍籍无名。当务之急便是如何提升武功,令人刮目相看,晚晴她的内力猛增,嗯,等大哥回来我跟他好好说说,或许我也可以。

想罢武功方面的又念及感情之事,说是不为情伤那是骗人的,感情本就错综复杂,话是说得漂亮,心也格外酸楚疼痛。

史文龙一来情伤,二来深感武功名望皆不如人意,黯然神伤之下看到唐昊以及易尘房间还亮着,心生邀约他们一同把酒畅饮的念头。正要起身前往寻得他二人,凑巧见到两间房门同时打开,他二人彼此互望一眼,相视而笑。

三人寒暄一番,决定去客栈大厅饮酒畅谈,纾解遣怀心中愁苦。史文龙暗忖:“看来我大哥秋远峰给他们带来的震撼着实不小,唐昊没了以往的狂放不羁,易尘的表情也很沉重。”三人各自怀着心思,有一搭没一搭闲聊,酒杯频频高举,不多时桌上已经堆积三个酒坛。直到子时打更声响,三人摇摇晃晃步履蹒跚朝庭院走去。

灰蓝色夜空中一弯残月高挂,皓月洒照高楼,一黑袍白发老者月下独酌,一派悠闲自乐,笑吟吟看着史文龙三人醉态朦胧离去,淡淡然:“天上上弦月,难道他们不知晓残月不宜谈情说爱么?让爱,高尚的情操,是吗?一人敏感极为自尊却武艺低微,情场武场两两失意;一人风头正劲名动江湖又于情懵懂无知,中间夹着一个美艳多姿的美人儿。唔,似曾相识的感觉,不错的素材,计划未尝不可以更改,或许会更有意思。”?

第十五章 问情(上)

赵晚晴轻轻哼着一首名曲,萧依雪皱着眉头久久不能入睡,过了半响,有些不耐烦咕哝道:“晚晴,你要跟我挤睡一窝我没有意见,不过你能不能别哼哼声,弄得我实在难以入眠,求求你别闹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www.65txt.com”

萧依雪暗感时运不齐,不仅陈年旧事一团疑云,连着赵晚晴也来给她添麻烦,本来睡得好好偏偏要来跟她一起睡觉。萧依雪平时冷冰冰的,一般人见到自然敬而远之,可是赵晚晴不是一般人,硬是粘着她没有办法最终答应了两人一起同床而寐。长这么大除了娘亲,还是第一次跟别人同床睡觉,这种感觉新鲜奇怪让她好久才安心入眠,不料睡意正浓时赵晚晴这个麻烦精忽然哼起曲子来,如何能不叫她闹心呢。

“哼,谁叫你刚才不老实呢,口不对心,当然要罚你啦。”红烛还在燃烧着,穿透床帏依然可见两个美人儿并肩躺在床榻簇拥着锦被,锁住寒冬里最充满妖媚魅力的玲珑胴体。赵晚晴侧头望向萧依雪撇了撇嘴,撅着鲜艳红唇,惹人垂涎欲滴。

萧依雪尖尖黛眉微颦,秋水横波直接无视赵晚晴娇美诱人姿态,对于赵晚晴所谓的问题她才没有心思去管便随口敷衍了事,不料却引来赵晚晴不满的报复。问题说穿了不就是两男一女如何处理好彼此关系,莫说萧依雪不懂得就算她知晓此时昏昏欲睡极为困倦,只想睡一个好觉,偏偏不如人意。“哎呀,感情的事我本来就不懂,也懒得去理会,你说我怎么能给你提出好建议?”

其实赵晚晴并非刻意为难萧依雪,因为棘手问题出奇顺利地迎刃而解,高兴的心情很难平复,便想找一个人一同分享她的喜悦,于是想到了萧依雪,哪知她态度消极随意敷衍,暗地里决定给她好看,所以才有了之前的抱怨。

“哦,懒得理会所以你才随随便便地应付我?那么就找你关心的事情谈。”赵晚晴美目一转,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暧昧,锦被下一只玉手悄悄滑向萧依雪,轻巧摸索着游弋到一处敏感地方,魔爪出其不意正中要害。

悄然静了下来,萧依雪正感纳闷眯着涩涩眼睛睁开一线,余光瞄见锦被一突起朝着胸前高耸划来,不等她疑惑,胸前的敏感部分被一只陌生柔荑掌握。

“啊”萧依雪娇躯一僵倏地从床上一蹦而起,惊呼声刚刚响起却又十万火急嘎然而止,双手护在胸前,眼中闪着慑人寒芒。人生第一次遭逢安禄山之爪,失声尖叫那是自然,然而接着那双冷若寒冰的眼眸与常人迥异不同,娇躯散发森冷气息,空气瞬时凝结如冰。

赵晚晴即使簇拥着温暖被窝仍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是不是玩得过火啦?急忙讨好着笑道:“咯咯,依雪姐,现在你还想睡吗?”

谁想睡?我现在想杀人呢。萧依雪发觉纯属赵晚晴恶作剧的手段时心中忿忿不已,不过亦是拿她没有办法,只得散去内力,空气中那股刺骨寒气顿时消弭。拍拍心口,望着赵晚晴姣美脸庞,脸上露出与人无害的无辜表情,萧依雪心中那股气再也提不起来,真是败给她了,如果真有宿命天敌之说的话,她绝对相信赵晚晴是她天敌克星。哀叹一声,拥着棉被重新躺下,不过双手却是紧紧护住胸前的美好,敏感之地连她自己也很少去碰触,如今托了赵晚晴的福,萧依雪格外清晰感受到它的温软丰盈。

狠狠白了她一眼以眼神示意警示,萧依雪没好气道:“你这个野丫头,难道不知道有些地方不能乱碰吗?若不是看在以往情面上,我可是不会客气饶恕的,非得狠狠教训你一顿。”

看见萧依雪春光乍现,仅穿贴身衣裤尽显婀娜多姿的姣好身段,身材火爆丰满惊心动魄,赵晚晴暗忖她平时冷若冰霜想不到身段竟是如此傲人,任何男子见了无不为之着迷。听见那没有威胁的恐吓之言,知她色厉内荏,赵晚晴撅嘴一笑:“依雪姐,我嫉妒你啦。”

“你竟将我的当成耳旁风?”萧依雪绷着脸却见她毫无惧色,不由苦笑,只想一头撞到南墙,“嫉妒我?我现在的处境可比不上你,感情如意,跟二师兄关系有很和睦,武功突飞猛进,麻烦棘手的事一遇上你都逐一顺利解决,我有什么可令你妒忌的?”

赵晚晴挪过身子,蹭了蹭萧依雪香喷喷身体,眼睛瞄了瞄锦被下那傲人****,眨眨眼道:“倾国倾城色加之绝世姣好身材,我若是男人的话,此刻与你同床睡觉,便是天底下最令人艳羡的啦。”

“哼,你故意捣乱让我不得好睡难道仅仅为了说这话?唔,我的身材真的那么好吗?”话到后来声音微弱缈不可闻。

赵晚晴呵呵一笑,侧着灵巧脑袋,过了一阵子才说:“依雪姐,我们继续前天的话题。唉,有时候我真不了解他啊,原本以为他的性格温和待人谦逊礼让,可是像今天晚上他那副肃杀模样,任谁都不敢管上一管。”

谈秋远峰?萧依雪愣一下神情复杂多变,迟疑了下轻启朱唇道:“是啊,那只手变得太可怕了,我从未感受过那么强大猛烈的杀气,几乎快喘不过气。”回想了今晚的情景,心有余悸,又道:“晚晴,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很可怕?”

“可怕?”赵晚晴摇摆着脑袋,柔情似水道:“没有可怕,他有一种能使人完全放松舒心的感觉,只要有他在,我可以无忧无虑尽情享受彼此相处的每一刻美好时光,虽然他有时候犯傻让人恨得牙痒痒,不过我真的想时刻依偎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

萧依雪取笑道:“你呀,不只没有教养而且还不知羞呢,还没嫁人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女儿家该有的矜持你都全抛诸脑后啦?”

赵晚晴难得脸红,眼睛注视着眼前冷若冰霜粉琢玉雕的绝美脸庞,心里倏地生起一个荒谬念想,嘴巴不经大脑,脱口道:“依雪姐,如果你也能跟我与若初姐一样,那该有多好。”几天之间,两人已经接下深厚友谊,不过这番话一说出来,萧依雪吃惊不小,飞快瞟了一眼见到赵晚晴脸上毫无异色,旋即道:“晚晴,你莫要取笑于我,若想试探我那也不必了,因为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第十六章 问情(下)

话一出口赵晚晴便感冒失,然而听见她的话不解追问:“为什么不可能,世事无绝对,没有什么不可能。(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依雪姐,你貌若天仙,冰雪聪明,难道还怕配不上他?”

听这话怎么有撮合他们两的意思,萧依雪不免苦笑:“秋远峰锋芒毕露,他太出色了反而不是件好事。何况,诸葛神相前辈说的话你不明白吗?”

“他说的话似是而非,感情的事本就纠葛错杂岂是单凭预臆想断言决定,这暂且不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依雪姐你可要老实回答,不能隐瞒哦?”

萧依雪啐了她一口:“早就领教过你的手段,如今吓怕了,哪里还敢隐瞒说谎。”

赵晚晴得意一笑,旋儿眼睛一瞬不瞬紧紧盯着她,郑重其事地问:“你心里是不是有一些喜欢他?看着我的眼睛立刻说话。”

对于赵晚晴的问话萧依雪早有心里准备,侧过脑袋,粉面微微红润,略显忸怩道:“晚晴,对于秋远峰的为人以及他的武学造诣,我十分欣赏与钦佩,至于喜欢嘛?我从未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不过对他觉得跟别的男子不一样,这算不算呢?”

“哦,怎么样的不同?”赵晚晴想及萧依雪十几年来被一颗仇恨心支配着,以她韶华年纪却未经历男女之间玄妙关系,对她来说非常残酷,反倒觉得她的话不假。

“就是······怎么说呢?呃,他嘛,有时候让人觉得好笑,有时却恨得咬牙切齿,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过若是真的要我下手杀了他或者以后再也见不到他,我会觉得难过。”萧依雪说着说着越来越投入,似乎想起萧府那时候的情景,时而咬牙蹙眉,时而莞尔微笑。

“这样呀,嗯,应该差不多少。”赵晚晴轻轻一叹,忽然神秘一笑,看着萧依雪频频点头,仿佛一位经验丰富历经沧桑的前辈高人姿态。

萧依雪噗哧一笑,猛地瞪大眼睛诧异地问:“我这样你不生气?”

“生气?!”赵晚晴表情略显苦涩,水灵灵眼眸笼上薄雾,旋即似乎放开心中沉重包袱,故作轻松道:“若在以前我肯定坚决不会退让,毕竟身为女子怎么容许意中人心里还有别女子。可经历过章若初的事情之后,我有点明白有些事无论如何努力无法阻止它发生,而今晚二师兄宽大为怀的胸襟更是叫我私心汗颜,无地自容。要他心中只有我,那是我梦寐以求的全部幸福,然而却不是他的幸福。经过今天诸葛神相的事情更证实我心中想法,若初姐曾经跟我说过,秋远峰应劫而生不是属于某个人的,而是属于天下武林。”

今晚的事情,明眼人一眼便看出诸葛神相无形中将秋远峰推到一个非常高的位置,甚是将他比肩天清神尼,也难怪易尘会惊讶失言。萧依雪也隐隐约约看出一些端倪,经过赵晚晴这么说,豁然开朗,同时也惊讶于章若初的先见之明,对于她们放手不管秋远峰感情之事,那肯定是假的,但也没有寸步不让的坚决态度。

看见萧依雪眼神色松动,眼中似有一丝光亮神采,赵晚晴不以为意反而调笑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我曾经听若初姐说起过她与秋远峰之间曲折情史,若非他们早年相识,莫说是她纤手会会主就算皇帝的女儿也很难令他动心。依雪姐,如果你下定决心如实告诉我,看在我们的情分上,我可以替你打开方便之门。怎么样?考虑考虑。”

“你呀,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秋远峰有你这么一位红颜知己,我怕他消受不起。”萧依雪一副被你打败的模样,失笑摇头,伸出雪白藕臂被纤细玉指戳着赵晚晴光洁明亮前额,忽然斜睨赵晚晴胸前空门破绽,绝色仙容倏地飞上两朵红云,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玉指收回突地一把用力抓下。

“啊”赵晚晴惊呼一声,一时间难以挣脱魔爪,终于自食恶果。

萧依雪少年孩童心性突发,双管齐下,抓住敌人要害便揪着不放穷追猛打,一路高凑凯歌,攻城略地,势如破竹。

一时间被浪翻腾,香飘四溢。

“停呀,依雪,停,停,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啦。”赵晚晴费力捉住两只罪魁祸“手”,紧紧按住急忙讨饶:“姐姐,放过我嘛,求求你了。”

“甚么?还想有下次!你想秋后算账是吗?”萧依雪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暗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厄运终于轮到赵晚晴头上,一脸得意之状,手掌仍紧握要害,即使隔着单薄亵衣察觉触手处皆是温软滑腻光滑堪比丝绸,柔软中带着坚韧充盈弹力,那轮廓似乎比自己小一些。对于自己的身材她曾经偷偷跟别的女子比较过,眼睛时不时往敏感部位瞅,为此眼力大增,发现萧府之内除了秀色可与她一较高下之外,来到纤手会也难逢敌手,心中赧然,腻声问道:“晚晴,那个大了些好不好?会不会影响身材?”

终于等到喘息机会,瞧见萧依雪眼中隐含春光荡漾,眼角眉梢带着动人妩媚的风情,春心蠢蠢欲动模样格外娇媚动人,赵晚晴掰开她的魔掌,附耳过去偷偷吃笑:“冷若冰霜的冰雪美人也关心起身材来,是否预示着某人春心荡漾,嘻嘻。”见到萧依雪举起魔掌威胁,这回知道厉害了,收敛起玩笑脸孔,笑道:“哪里呀,别人羡慕的不得了,之前我不是嫉妒你吗?就是因为依雪姐一身傲人材着实令人着迷,特别是亵衣半裸,连身为女子的我亦不由得沉醉。”

萧依雪乜了她一眼,伸手拉过被褥盖住诱人风景,打了一个哈欠,睡意席卷袭来,呢喃道:“晚晴,别闹了,我们睡吧。”赵晚晴一番嬉闹过后,也没了兴致,便簇拥着暖和棉被靠在萧依雪身边甜甜睡去。

萧依雪望着赵晚晴姣好面容听着她她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一呼一吸之间情绪闻到一股清香,自小到大何曾与人有过肌肤相亲,亲密无间的接触,即使对着萧夫人也很少有过舒心畅怀的快乐,此时心中热乎乎、暖洋洋,全无愁苦之情,俯首轻轻亲在她脸上,妮声说:“晚晴,谢谢你,以后无论怎样,我都会记得你是我最亲密的好姐妹。”?

第十七章 再聚纤手会

云开雪停,天方明朗。(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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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会总坛竹林里,白雪覆盖放眼望去银装素裹。料峭枝头积雪堆压,松竹丝毫不惧寒冬,依然碧绿青翠和着皑皑白雪,一清二白,天地清美之极,幽居竹亭里煮酒赏雪如此悠闲雅意却是人间一件乐事。

此时竹林里静坐二老四少,一老者体态枯瘦裹着厚厚棉袄,满脸深壑皱纹;另一老者身材高大,虬髯如刀似戟根根挺硬,国字脸方口大耳,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虽然刮着冷冽西风,身上紧着一件粗布麻衣,浑然不惧刺骨寒冷,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不时频频对着口吹,甚是豪迈洒脱。

四少皆是百里挑一的美貌女子,于天寒地冻茫茫白雪中形成另一幅天地美景。坐在为首的红妆佳人风姿独特最为是耀眼,高挽飞凤发髻,密云发丝梳成蝴蝶型,鬓边秀发随意撇到脑后被一枫红发带系住,露出晶莹粉琢耳垂,眉目如画尽得天公妙手,长眉入鬓,凤目含威,虽是独自静坐那股威严高贵气质令人不敢正视。

此时红妆佳人绝美脸庞上带着欣喜笑意,看着手里飞鸽书信,舒眉展颜微笑:“等了半个多月,无时不在为他们安危担心,终于盼到好消息。再过半日,晚晴以及诸位前辈连同几位青年高手就到达这儿,我们该先做好准备,为他们接风洗尘。”

“章丫头,高兴个什么呀?信纸上说了些什么?”不平散人喝了一口烈酒,大大咧咧追问。“看我这脑子,真是高兴过头。”章若初有些不好意思,便将书信传给众人逐一阅览。

“哈哈”不平散人开怀大笑:“料不到那几个老不死也向纤手会奔来啦,这下清心阁可是热闹了。有他们助阵我们的实力,嘿嘿,又可以跟老五切磋功夫,真是痛快。”

老管家一眼扫过便知道信上内容,皱了下眉头:“可惜秋公子没有一同前来,说他去办一件紧急事情,希望路上莫要发生意外。唉,担心了半个月,他们终于要来了。”

白玲美艳风姿不减,拿着信纸道:“飞鸽传书说太过简洁我们无从得知,一行人目前尚无意外。唔,会主,距离总坛附近二十里外的五虎断门刀半个月前突遭不测,他们路上经过那里会不会有麻烦?我们是否该派人去接应?”

“不妥,魔教之人在外虎视眈眈,半个月来隔三岔五轮番偷袭进攻,我们若派人出去势必被他们发觉,没有竹林做屏障敌众我寡之下,与送死无异不值得冒险。”冷霜绷着一张脸,理智分析着。

纤手会左右护法一媚一艳,一冷一热,独具风姿,美不专让于章若初。“老前辈也在为他们担心吗?”章若初望向这位神秘老管家,试着问。

“如果魔教想动手的话,从洛阳到这里足足有七八天时间可以下手,既然途中没有发生意外,想必不会在这个时段为难他们。”老管家微微摇头眼睛掠向远空,叹了叹,“老夫担心的是秋少侠。信上简略提及他们曾经遭到伏击,敌人一击不中之后便销声匿迹,转而针对各地弱小势力,此举大异平常。他们有备而来断不会轻易罢休,如今秋少侠孤身落单,至于武功方面老夫到不担心,可是江湖阴谋诡计迭出陷阱骗局令人难以防范,秋少侠刚刚出道江湖阅历浅薄,只怕······”

听他这一说,章若初刚刚欢喜的心霎时沉了下来,秋水明眸同样望向辽远天际。“秋公子聪明机灵,颇有心智,该能逢凶化吉,会主,也许是老前辈多虑了。”白玲宽慰一声,为了会主,也似替她说服自己一般。

“呵呵”老管家兀自一笑,浑浊眼睛闪烁慑人精芒,表情凝重道:“不知几位可有察觉,敌人的手段不仅凶狠毒辣而且极为老道圆滑,除了对付纤手会略感吃亏外,几乎所向披靡无往不利,这背后若是没有一个高人在出谋划策是很难达成办到。他们出手从容不迫,几位以为他会放过这等有利良机吗?”

章若初收为远眺目光,垂首思索片刻,宽慰道:“我们能顾虑到的对方也能猜到,我看云游散人以及他的师父五湖散人也应该认识到,想必他们已经有了对策。唔,经过前辈这么一说,晚辈心中倒是有一个疑惑一直解不开,请前辈见教。”

“你要问的问题我明白,至今我们都还不知道魔教魁首是谁,跟我们作对,与武林为敌的元凶究竟是何人?说句实话连老夫不能肯定。”老管家无奈苦笑一下,捋须道:“不过依据对方隐忍十几年,武林之之中单凭无形威慑力便能够镇住那些桀骜不驯奸险恶徒,诸如李元、阴阳生等,绝非等闲之辈,恐怕只有一个人方有此能耐,再根据那人的秉性和行事作风,老夫隐约猜出那人的身份。”

“哦,啊”竹亭里几个人惊呼出声,不平散人更是急性子,忙追问:“老哥儿,快说那挨千刀的祸首是谁,我倒是要质问他为何搅得江湖动荡不安,制造一场场血雨腥风。”

想到那个可能,老管家连苦笑也笑不出来,哀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平散人若有深意念着,一副了然似乎在追忆,意识深处好像记得是一个人的口头禅。

章若初瞧见此老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很是吃惊,以他的平素厌烦那些文绉绉的说辞,是不可能知道这句话,好奇问道:“周前辈,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怎么可能呀?”

“啊,难道是?”不平散人突然惊愕万状,瞪大眼睛有如铜铃,手里葫芦登时被巨灵神掌捏得粉碎,声音发抖颤颤巍巍:“老哥儿,你,你指的该不会是‘武林三仙’之一傲人仙:仁殇?”

天空中突然纷纷扬扬洒下细密雪花,竹林内一时间沉寂无声,空气似乎冻结凝固住了。雪依然在下,从晌午到傍晚一直下个没完没了。

章若初倚着门柱呆呆望着远方,好久不曾动弹。突然,一声长啸声从竹林外传过来,章若初猛然惊醒回首对众人说:“应该是晚晴他们一行人到了,总算是安心到达。”诸人闻声忙放下手里的活跟着章若初身后出门迎接来人。

来到庭院前便见到一行十人在赵晚晴牵引带头下,亦步亦趋跟紧她的步伐绕过曲曲折折竹林,正朝着他们走来。

云游散人看见竹林里稀稀疏疏插着一些棍棒,以他的见识广博便知那是布置之用,细看一阵法,但觉阴森可怕,赞叹道:“此阵精妙无比,环环相扣,步步杀机,果然如同传言。”

赵晚晴嘴角微扬显出一抹得意之色,笑言道:“大师伯,您看我说的没有错吧,这竹林里的奇阵可否堪称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五散人原本并非出自同一师门,五人结义皆是以武会友,彼此惺惺相惜便撮土拜把结为异性兄弟,路上赵晚晴一口一个前辈叫得拗口更显麻烦生疏,便改口称呼说是为了增进彼此之间感情,于是师叔师伯之声漫天飞,只把追魂散人高兴德合不拢嘴。

五湖散人为着这个活泼好动却又聪明乖巧的徒弟头疼不已,不过大哥五弟没有出言婉拒反倒是乐呵呵接受她的称呼,反倒令枯木羡慕不已,暗感好笑。

“嗯,不错,此阵隐含风雷天地之威,威力巨大,却是称得上难以攻破的坚固壁垒。从此就能看出秋远峰当时未雨绸缪,而纤手会强大势力也可见一斑。”云游散人点头称赞,不多时抬头往前方大门处,约莫有十几人在翘首以盼,认出其中一人便是四弟不平散人,多年不见依然壮健如昔。

花费了一杯热茶的功夫,一行十人终于穿过竹林,未等人到身前赵晚晴婉转动听娇莺呖呖抢先传到:“若初姐,我们回来了,真叫我想念。”说罢一个淡黄色身影一跃而至扑到章若初怀里。

她这么一个格外热情在众人面前甚是有些过分的亲昵动作,倒教章若初措手不及忙伸手抵住她,轻轻拍了拍示意她镇定一些,对着她身后几位老者欠身道:“晚辈在此恭候久矣,今得见各位前辈以及志同道合的年轻俊彦平安到达,甚感欣慰。”

纤手会会主亲自恭迎,虽然她是晚辈但在江湖中极有威信,地位不比一般,云游散人等还是依着拜见各派掌门人的礼数拱手一揖:“有劳会主亲自恭迎,我等荣幸之至。”

章若初正要寒暄几句,一旁的不平散人早已烦透了这些个繁文缛节,哈哈笑道:“别弄这些文绉绉、酸溜溜形式,到了这里你们就当自己家一样没有分别。”望向一脸笑容捋须颔首的结拜义兄义弟,大步上前。?

第十八章 把酒问情

当年一别,至今十余年没有重聚,如今再相会却是少了一人,其中风雨心酸岂能一言足以道哉?四人忍着激动的心情,若是在众晚辈抱头痛哭老泪纵横,传了出去岂不是笑话。www.65txt.com

不平散人与追魂散人对视一眼,两人霜鬓斑白,一晃眼,见面时双双已过六十耳顺之年,顿感韶华易逝,弹指一挥间,已是半百年身。两人微微一笑彼此对捶宽大胸膛,“砰砰砰”三声响声宛如战鼓骤然鸣响,震人耳膜。

“好啦,你们想要吹擂打鼓闪到一边去,别在这碍眼,免得小辈们看笑话。”云游散人知道他二人见面之后势必有一场激烈搏斗,此处毕竟是他人之地,在别人的地盘上总该收敛一些。

“无妨,”章若初深知不平散人火爆性格,这回遇见一个同样不输于他的人势必要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后院有块空地,周前辈若是忍不住的话,大可去哪里。”

两人听见大笑一声,一跃而起伟岸身躯仿佛两只大鸟,由不平散人带路,向楼阁深处飞快而去。“尔敢偷袭!”突然一声暴怒厉喝之声,如雷鸣乍响,众人一惊举目看去,两人在半空中动手,一拳一掌声势骇人。

“定是五弟等不及忍不住率先出手,只希望他们莫把整个院落拆了。”云游散人呵呵一笑,对着章若初道:“多有叨唠,敬请见谅。”

“哪里,几位前辈到来鄙会蓬荜生辉。”章若初目光逐一掠过诸人点头示意,没有瞧见秋远峰的身影,只把失望放到心里,“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入内用膳,晚辈早已设下酒宴替诸位接风洗尘,里面请。”

诸人让开一道,云游散人当先举步进去,绕过巨大花岗石屏风,一座巍峨高耸大楼映入眼帘,大楼装裱精美巍然屹立显得气势磅礴,其后林林总总高低起伏的楼阁亭台连绵不绝,心下暗忖:“纤手会总坛果然名不虚传,光是位置院落格局布置便是一大手笔,寻常小帮小派哪里比得上这里庞大规模。”

萧依雪紧跟在云游散人身后,这会儿已经没有刚来时寄人篱下的孤单感觉,见到章若初朝她微笑莞尔,顿时如沐春风,反倒觉得这里是一个舒心之所。枯木跟在她身边,脸上一副乐呵呵笑容,似在欣赏两旁古香古色风景。

赵晚晴傍着五湖散人走过章若初身边时,朝她挑了挑眉毛,章若初心领神会,瞧这仙风道骨也似的老者便是秋远峰的师傅,自己的幸福还得经过他老人家首肯才算得上名正言顺。

史文龙眼中闪过惊艳之色,纵是他深信世上美女姿色再美也不会超越赵晚晴和萧依雪,不过乍见章若初时仍被她绝世容颜震撼,立刻惊为天人,走过她身边时一阵幽香扑入鼻中,心脏陡然加速噗噗直跳。

唐昊历经江湖三年有余自认见过不少美貌佳人,自从见过萧依雪和赵晚晴国色天香之后,便觉得以前所见的美貌佳人不过是稍有姿色而已,这次见到章若初绝代风华之貌,花动仪容之色,顿感此生得见佳人一面虽死无憾矣。

唉,若是她能够对自己笑一笑,那当真赛过活神仙。嫣然一笑,寒冬瞬间消融。她竟然对我多情一笑,唐昊顿时魂飞天外,浑身飘飘然。千万不能在美人面前失态,唐昊以前所未有的意志力集中精神,经过章若初身边时目不斜视,气派从容,迈着稳重脚步跨前,不过此时他魂不附体哪里注意到那道高高门槛。

脚底被阻挡,身子依然前倾,唐昊猛然回神暗忖:“完了,这下子丑态毕露在美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正当他绝望时,一只纤手突然伸过将他扶住,阵阵浓郁芬芳香气扑鼻而来。“难道是她将我扶住?”唐昊侧目望去,却不是念想中的人,不过眼前佳人别有一番动人的娇媚风韵,媚眼如丝,丝丝紧扣心弦。

“公子请小心。”娇媚嗲声之后那人便站到章若初左侧,唐昊举目望去这才发觉刚才被章若初绝色容颜夺去全部眼球,没有发觉她身边亦是各具特色独具风韵的貌美佳人。

身在纤手会果真是无比幸福啊,难怪许多年轻高手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唐昊一时间浮想联翩,呆呆傻笑,全然没有往昔狂放不羁之态。

易尘的心神同样在接受着严峻考验,心忖:“红颜祸水,而今总算明白纣王、周幽王的苦处,此刻深以为然感同身受。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凭着佛经庇佑和八字箴言,易尘的表现很出色,冷霜见他竟然无视于会主美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然。

如果,他们三人知道眼前绝色仙容、风华绝代的美貌佳人便是悦来客栈那个令无数江湖青年俊少魂牵梦萦的蒙面女子,只怕,情况更加超乎想象。

对于来人,章若初尽显落落大方,皆以微笑从容对待,然而见到邹善最后一人走近时,和煦的微笑有些僵硬,低声问:“邹前辈借问一句,远峰他因何事未曾与你们一同回来?”

邹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顿了下:“公子的事情有些复杂,简单的说公子是奉命去请‘武林三仙’中的傲天仙天清神尼出山来主持大局,老夫也不知道公子他何时归来。”

章若初颔首会意,有一大群人需要招待只得暂且把忧虑搁在肚子里,道:“前辈一路风尘仆仆,我们跟一起进去吧。”

众人鱼贯而入就席而坐,经章若初示意,侍女们端上一道道美味菜肴,大厅之上觥筹交错,酒气飘香,言笑晏晏,一派喜气洋洋欢快气氛。

菜盘如流水般换上换下,酒坛几度空腹,纤手会热情款待直让云游散人等有着宾至如归的感觉,酒桌之上言谈甚欢,气氛融洽之际,赵晚晴向章若初使了一个眼色。

章若初会意斟满一杯水酒,端着酒杯姗姗款款走到五湖散人身前,欠身施礼恭声道:“晚辈章若初给前辈敬酒,请前辈满饮此杯,晚辈将欢喜之至。”

眼前女子落落大方,高贵从容,气派不输于任何一个门派掌门人的年轻后辈,年纪轻轻便统帅偌大纤手会,一直是江湖里的风云名人,而后不惧怕魔教强大势力依然树起抗魔大旗,实是难能可贵,况且她谈吐优雅接人待物极有分寸没有一丝倨傲之色,五湖散人暗中敬佩不已。

一路之上也曾听闻赵晚晴说起远峰他另有一个红粉知己,彼此私定终身山盟海誓,五湖散人为之吃惊不小,这齐人之福并非人人都承受得起。既然秋远峰已经先斩后奏,做师傅的也不能棒打鸳鸯,见她把酒问情,五湖散人接过酒杯,笑道:“会主如此多礼,老朽怕是承受不起呀。”

“前辈侠名响彻江湖,在您老面前晚辈怎敢以会主自居,还请前辈莫要折煞晚辈。”

五湖散人乐呵呵一笑:“好,好。”言罢昂首干了这杯颇有深意的美酒,随即低低道:“喝了这杯,你跟远峰的事情老夫算是同意了,希望你们三人和睦共处,莫要让他为难。”

章若初知道秋远峰爹娘早已不在人世,五湖散人是他最敬重的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他这句话章若初总算高枕无忧。

章若初听得他首肯,情不自禁喜上眉梢,盈盈鞠躬感激道:“多谢前辈玉成好事,若初感激之情无语言表,请受晚辈一拜。”

说着便要行拜见父母之大礼,五湖散人忙扶起她低声道:“如今远峰不在,等他回来之后你们再施礼不迟。其实这礼数什么的老夫并不放在心上,只要你们感情和睦,老夫就甚感欣慰。”

章若初正要坚持,不料侧门传来两声健朗大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目光,众人寻声望去,但见两人头发蓬松杂乱,脸上青一块肿一块,衣袖衣衫破烂不堪,不过来人浑不在意一身破败外形,径自走到云游散人那一桌一屁股坐下。

不平散人痛饮一杯,随即哈哈大笑:“痛快,好久没有这般打得痛快淋漓。”追魂散人哼了一声,自顾自饮起来。

众人一看便知,两人比武结束,不平散人略胜一筹。

不平散人一眼扫过众人,瞥见章若初望向自己躲闪眼神,随即明白其中原委,兀自爆发出更响亮的笑声,快步来到她身边:“哈哈,章丫头,这么快就急着认亲啦。哦,秋少侠不在,你想把住我二哥,那你们的事情就更加牢靠啦,便是雷打不动,高明呀,果然是聪慧绝伦的章丫头。”

看到不平散人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章若初心知要糟糕,暗暗叫苦不迭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紧咬关头杀到,纵然以章若初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镇定,此时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隙,好免去当前无比尴尬的局面。?

第十九章 冰山一角

纤手会诸人倒是一派安定稳坐姿态,史文龙、易尘、唐昊三个不知情况的青年人乍见纤手会会主之前还是一副端庄大气,然而现在绝美脸庞上乃是酡红如饮醇酒一般艳若桃红色,令人无法置信眼睛所见情景。(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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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纤手会会主竟是一个艳绝人寰的绝代佳人已经够让他们震惊,不料这只是巨震前兆,更猛烈颤动随着不平散人揭开事情真相:绝代佳人居然心有所属对象还是秋远峰。

一声惊雷过后,“啪”的一声,手上酒杯掉到地上,唐昊耳中轰鸣隆隆,眼冒金光,头晕目眩,一颗躁动的心刹时间支离破碎,刚刚升起的希望,顷刻间破灭,仿佛刚一攀登到一座高峰尚未来得及一览众山小便失足跌倒无底深渊,爬得越高摔得越疼,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章若初羞红了脸垂首退回原位,一直不敢抬头。

史文龙带着疑惑的目光掠到赵晚晴身上,这件事情从未听她说起过。见到史文龙质疑的眼光,赵晚晴投去一眼歉意的目光,如果让他知道还有这么一茬意外事件的话,二师兄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得下心中的感情。

追魂散人笑呵呵道:“二哥,老弟可真是妒忌羡慕死你来,徒儿个个出色,徒媳又是娇美孝顺,你可是老来享福啦。你瞧瞧,大哥、四哥和我临老都是孑然一身,唯独你洪福齐天,不怕折了你阳寿吗?”

“呵呵,五弟要是羡慕我的话你也可以广收门徒,何必说话咒我呢?”五湖散人捋着长髯银须,心里乐开了花,慈爱地望着他们,对于追魂散人玩笑之言不以为意。

“懒得麻烦,一个人何等逍遥自在。”追魂散人笑言一声,贪向杯中之物,大快朵颐。

一顿饭吃了约莫半个时辰,酒足饭饱之后,章若初命人撤去筵席将大厅布置成一个圆桌型,诸人按着辈分逐一坐下。不过轮到章若初时就显得犯难了,原本她是纤手会会主作为主人理应坐在上座首位,方显地位,可是底下坐着五湖散人,那个位子只怕如坐针毡,再也不能像以往正襟端坐。

见到章若初犹豫徘徊,以五湖散人老道经验明白她的苦衷,笑笑道:“公是公,私是私,章姑娘不必顾忌老朽面子,当果敢行事。”

有了这句话章若初心里有底了,宽袖一摆坐到上座首位,一股巍峨气势油然而生。云游散人心下一凛,暗忖这个女娃儿不动声色之间便能掌控局势,若是没有深深的自信是办不到的,如此看来此女一身功夫必定深不可测。嗯,奇哉怪也,眼下的年轻人何时这般厉害了得,真的是时势造英雄么?

章若初轻咳一声,清澈冷冽目光一扫而过落在邹善身上,问道:“魔教大致的情况我们纤手会早已清楚,邹前辈有将所知魔教内幕信息告知他们,不知各位前辈可曾晓得?”

“这个早在来此路上,邹某已将魔教所知魔教内幕和盘托出。”邹善应了一声。

云游散人颔首道:“魔教的势力高深莫测,而且他们隐藏很深,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一些表面上的消息,纵然有邹善提供内幕消息,依老朽之间恐怕不止于此,魔教这潭水深得很。”

“嗯,大家不妨各抒己见,我们将个人所思所想综合起来,或许能够取得突破性进展,不知各位前辈以为如何?”

“章姑娘的提议很好,集思广益,也许魔教就不会向传言一样笼罩着层层迷雾,披着神秘光环,令人闻之色变。”

大厅之上霎时热闹起来,不过大多数事情从红衣教与萧府内乱开始,众人纷纷猜测魔教上层一列人物,然而纵使众人挖空心思想破脑袋,魔教神秘面纱还是笼着浓浓烟雾,叫人无法窥视其庐山真面目。

魔教一系列动作凶狠凌厉却又迅捷快速,一击中的便功成身退丝毫不露出蛛丝马迹,叫人无从查起。

越说众人脸上神情越发显得凝重,气氛不知不觉之间变得压抑肃杀,特别说到曾经出现在萧府的鬼魅杀手时,顿时噤若寒蝉,只剩下沉重喘息声。

云游散人喃喃低语:“鬼魅杀手不会无缘无故出现,江湖中能够训练中堪称绝世杀手的人定然不是默默无名之辈,此人的身手比及她们只高不低,当今世上,还有谁的武功如此高明?”忽然疑惑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十多年前,江湖中有一人以训练杀手出名,经他训练出来的杀手无一不是江湖一流好手,难道会是他?”

众人听得他惊呼直言,连忙追问,五湖散人经他提点若有所得,试着说:“大哥指的是环宇山庄庄主张振宇?”

“不错,张振宇在训练杀手上自有一套独特方法,而且我听闻他这些年来很少在江湖中露脸,以他以往行事作风这是很难想象的,恐怕其中少不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猫腻。”

“不过,就算他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训练出鬼魅杀手,否则他早已杀上神剑山庄,以他的秉性似乎不可能看着死敌耀武扬威的。”

云游散人颔首点头,眉头皱得更紧知道实情却是如二弟所言,线索到了这里似乎又断了。

章若初初正欲开口,耳中突然传来一束细密声音,原来是老管家传音入密道:“先不要说出来,让他们自己说出来更有效。”

章若初正不解,却听老管家忽然向云游散人问道:“你们洛阳聚首会见诸葛神相,他为何不与你们同来,若他不来难道没有特别指示?须知他可是武林智者向来神机妙算,算无遗策。”

这一点也是云游散人等迷惑不解的地方,十来天相处他只吩咐两件事,一件是身后事还有一件便是隐瞒他死去的消息。不过云游散人细想一下也就释然,诸葛神相毕竟是人不是神仙,岂能事事洞察先机,叹了一叹,索然道:“诸葛神相另有要事去办,他临走前吩咐秋远峰去寻找天清神尼前来化解武林浩劫,至于其他的指示没有言明。”

老管家兀自冷笑:“武林中有什么人值得劳驾天清神尼出手?”

诸位老者一震,是呀,天清神尼堪称佛门第一高手,就算门派纷争也难以请得动这位方外高人,可是听诸葛神相当时话里的意思,直接无视与自己一干人等,将秋远峰与天清神尼加起来也不过五五之数,难分胜负,这么说来他们面对的人远非天清神尼一人能够应付。现今江湖中有这个人存在吗?若是有的话,只有追溯到将近五十多年前与之齐名的另外二仙。

傲地仙不可能,那剩下的便是唯一一个结果——那个令人不敢设想的结果。云游散人从容淡然之色终于变得难看之极,额头冷汗涔涔,豆大汗珠儿不停渗出。

萧依雪见到师傅骇然惊魂,急忙道:“师傅,你怎么啦,是不是想到什么人?难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那个害死我全家的人是谁?”

萧依雪积极盼望知道那个将红衣教与萧家的元凶魁首,将希望的目光望向极为武林前辈,然而无一例外看到都是惊魂不定的面色。

过了半响,云游散人从猜想回神,眼中依然因为刚才的猜想余留惊悸之色,望向老管家沉声道:“老哥儿,你认为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人物在操控魔教?”

老管家露出一丝莫名苦笑:“一切俱是毫无真凭实据,纯属虚晃猜测而已,老朽只盼真相揭开之时,莫要如臆想猜测,那样江湖武林真的是面临空前浩劫。”

“唉!”云游散人转首注视满脸急切之色的心爱徒儿,真的不想将猜测的结果告诉她。因为那人相对于他们来说,是神话一般的存在。作乱人间的妖魔鬼怪听到他的名声无不闻风丧胆;同时他也是一个杀戮之神,丧生在他手中的正义之士没有上千也有几百,那个集正义与邪恶一身站在武林之巅的奇伟男人。

云游散人心中迟疑很久,隐瞒不是,告诉也不是,正在左右为难之时,余光一瞥忽见到一道鬼魅身影快逾闪电急急掠过,大吃一惊,当下厉喝:“来者何人?”?

第二十章 急转直下

大厅之内,诸人听闻云游散人猛地一声大喝,心头噗噗直跳,特别是那些武林耆老——追魂散人等正在思忖臆想中所指的人是否有无可能便是魔教魁首,听到厉喝声,仿佛那人愣生生猛然杀到,似感到椅子突然长出锋芒细针也似坐立不安,刷的一下子座椅上站起。(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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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不平散人早有心里准备,此时突然听闻大喝声亦不免心神剧颤,更遑论追魂散人等无不心惊肉跳,面色剧变,纷纷朝来人注目。

章若初与老管家亦是吃惊不小,大厅内外设下重重暗哨关卡可谓飞鸟难入,却都没有发现来人。来者不可能是纤手会的人,若是外面硬闯进来更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穿越竹林,潜入大厅内群豪无一察觉。若非云游散人眼尖发现,单凭武功修为却察觉不到足见来人轻功极为高明之至。

众人急忙望向来者,不速之客稳稳站定,长发飞扬,腰挎黝黑木剑,来人竟是秋远峰。

居然是他,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安然放下。望着秋远峰,枯木突然轻咦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神色,随即陷入凝神思考状。

章若初为了秋远峰安危日夜操心,现在终于得见他平安归来,顾不得有失仪态起身朝他快步奔了过去,赵晚晴也不落后,口中娇呼:“远峰!”

诸人见状不免一笑,不过齐人之福并非人人乐见,史文龙蹙着剑眉、易尘鄙夷哼了一声、唐昊一脸颓然沮丧,枯木则是紧紧皱着眉头,眼中频频闪动精光。

哪知,随着两女一齐飞奔而至,秋远峰突然厉喝道:“你们走开,别过来,不要靠近我。”说罢一跃偏向角落,厉喝之声盖过轻笑或者调笑声,不仅令二女吃惊,连着诸人一阵愕然。

赵晚晴满心错愕,心道他是怎么啦,茫然追问:“为什么?远峰。”

“不要多问,我很难受,你知道男人若是要找女人,最好去什么地方?”秋远峰以压抑变调的声音:“我现在很需要女人!”

众人一听无不惊愕,愣是不敢相信这般猥亵赤裸的话会从他口中惊天爆出。

章若初闻之诧异万分,呆愣望着秋远峰似乎不敢相信这么简单直白、赤裸裸的话出自心爱人之口,若是这话出自色魔师叔之口那倒正常。以她所知的秋远峰,一向正人君子,虽

不木讷却也多情,对于男女间事拿捏分寸极为得体,未曾有过越轨行为。

尽管不明白秋远峰缘何说着猥亵的话来,但是此话一出影响极为恶劣,五湖散人再也沉默不住,怒喝道:“住口,这等荤话你怎么能说得出口?还不快向诸位前辈道歉。”

秋远峰倏地紧咬牙齿,嘴角不停抽搐着,眉头紧皱额前豆大汗珠直流,丰神毓秀的脸庞因为过度扭曲而变形,面色血红似火,体内燃烧着熊熊火焰,身体内流淌的血液似乎沸腾起来。

全身仿佛着了火,偏偏心底深处生起一股猛烈刚劲无法抑制的原始冲动,莫名其妙,于痛苦难当中夹着隐秘的诱惑欲望,秋远峰深深吸口气凭着莫大坚忍毅力,颤抖道:“师傅,弟子······弟子羞以启齿。”

此时众人方觉秋远峰面色宜于平常,红红艳艳堪比关公,嘴角肌肉不停搐动似痛苦不堪。赵晚晴见他忍受的莫大痛苦,焦急道:“你是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出来,急死我们了。”

秋远峰略一望向赵晚晴那焦急中隐含无限风情,心中那怒欲望猛烈燃烧起来,待要朝她直扑过去忽见史文龙快步上前将她护住,眼中带着一丝冷然狠狠瞪着他。

乍见史文龙,秋远峰不得其便扭头望向章若初,嘶声嘶吼:“快说,那个地方是什么?在哪里?”其状甚是凶神恶煞,宛若欲择人而食的凶猛野兽,吓得章若初惊怕倒退半步。

章若初执掌纤手会三年多来,经历不少大风大浪,一些令人胆战心惊的江湖败类,穷凶极恶之徒更是见过多了,却丝毫无惧于色。可是事情一旦落到秋远峰身上那就另当别论,无论是年少时候还是短短十天半个月的朝夕相处,章若初何曾见他对自己咆哮怒吼过,仿佛想到他将自己狠狠抛弃,心神顿时慌乱焦躁,浑然没了主意,支吾道:“那是青楼妓院烟花柳巷,这里没有那地方。”

“青楼妓院?我竟会沦落于此?”秋远峰哀叹一声,目光略一扫过诸人,忽然望见一双泪光盈盈却又带着娇媚婉言的诉说,一言一句正中他的心怀。

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的喜色,秋远峰原地的身影还未消失,一个瞬间闪身飞扑到大厅另一个角落。众人只看到一连窜模糊虚影,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形,而那一角落只有婢女秀色。

秋远峰疾行到秀色跟前急促喘气,燃烧着熊熊欲望之火的眼睛死死盯着泪眼汪汪的秀色,转而扭头一望众人诸多惊奇诧异的目光、一些鄙夷不屑和嘲弄看笑之色,以及章若初惶恐和赵晚晴焦急忧虑的眼眸,兀自仰头一叹:“原来知我最深的人,竟是秀色你。”

强忍着身体似乎要烧焦的痛苦,秋远峰无比艰难地说:“你······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啊”一阵压制不住的欲火燃烧着他的心肺,秋远峰苦不堪言。

秀色一颗心时时刻刻挂在他身上,再加上萧府之前以毒物令武林中人惊怕,对药物颇有研究,秋远峰面红似火言语失态便猜测出其中原由,含着泪道:“奴婢知道,奴婢也愿意。”

“你真的愿意,不······不后悔?”秋远峰坚守着仅仅残存的一丝理智,费力表示。“只要公子愿意,奴婢心甘情愿。”秀色流下两行清泪,泪珠儿划过白皙娇嫩芳容。

五湖散人对秋远峰期望甚高,见他言行失态放浪形骸最是吃惊,然而他毕竟江湖阅历丰富,再听他们对话心中顿时有五分明白,他分明中了奇毒。

在场诸人不仅五湖散人明白,云游散人以及诸人心里大约都有了底,惊奇诧异的目光转变忧心暧昧之色。

诸人正待说话,秋远峰蓦地抱起秀色直朝门外掠去。“远峰,且慢走!”五湖散人急忙呼叫,众人也想要阻拦,无奈他的身法太快鬼魅,眨眼间两人已然出了大厅,没入黑暗消失不见,唯有秀色哀婉的哭泣声隐约传来。

赵晚晴等人追到门口张目四望,不见人影,知他不及,无奈叹气默然返回屋内。

突然,章若初似乎明白了什么,感受到秋远峰望向她那失望的眼神,那副情形他的话早已暗示了她,若在平时哪里会想不到,可是落在他身上时全然茫然无措,可谓当局者迷,不由悲从中来,颓然道:“我怎么没看出来,早该知道的,秋郎他一定是······”

赵晚晴跑过捉住她的手,用力紧紧握着,一脸急切追问:“秋郎,他到底什么啦?”“我真傻,竟没有看出来他是中了春药。”章若初哽咽一声,流下眼泪,赵晚晴闻之不禁惊愕呆住。

枯木忽然眼睛一亮,大声道:“老夫早就看出秋少侠中了春药,唔,若是猜得不错的话,他一定是中了传说中极媚无比的‘催情玉露散’。”

不平散人瞪大眼睛狠狠望着枯木,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木头,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中了毒,为什么刚才不提前说啊?非要等到他人走了你才吭声?”

“周不平,首选我要更正你的错误。记住,春药不是毒药,它是一种能引发人体潜在心理生理原始欲望的药物。至于为什么没有提前说嘛?那是因为······”枯木见到诸人俱都以炯然程亮的目光死盯着他,尴尬苦笑:“老朽一旦遇见可疑症状便潜心思考是何种药物毒物引起,对于周遭一切浑然不顾。适才见到秋少侠脸红似血,眉头紧锁直冒汗珠,气喘如牛说明他身上所受春药绝非一般,乃春中之霸‘催情玉露散’无疑。”

“该死木头,知不知道这一耽搁会坏了大事。”不平散人哭笑不得,一副又恨又气模样。

反之章若初和赵晚晴则是黯然神伤,五湖散人一脸愁容,云游散人也不例外,倒不是为别的,因为诸葛神相临死前为塑造秋远峰伟岸形象,几经推波助澜达到一个高峰,如今经过此事,他的形象顷刻全毁了。

别人可以错怪枯木一时间老毛病突犯贻误事端,章若初却怪不得他人,满心懊恼举步来到窗棂前,透过窗口依稀可见落雪飘飘,一片洁白。?

第二十一章 黯然

夜雪下得很大,山洞外寒风凛冽,山洞内却是暗香浮动,春光旖旎。(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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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那股炽热欲望随着**爆发已然慢慢熄灭,被欲望蒙蔽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明澄清,然而其中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黯然神伤,似无奈犹似哀伤自卑,秋远峰扭头凝望躺在身边的清丽女子,一股悲愤萦绕心头。

此时秀色亦用一双大大明亮的眼眸偷偷瞄着他,遇见秋远峰神色复杂的眼光,急忙侧目,不过娇态粉嫩脸庞飞上两朵红晕却将她出卖了。

秋远峰平生第一次与女人有了男女之欢,那醉生梦死、飘飘欲仙的刺激感觉仍盘绕身心,那感觉与章若初和赵晚晴时来的更加爱猛烈,甚是觉得躺在身边的可人儿才是正真的知己。

同时也深深自责,对于男女间事秋远峰懵懂不懂,不过也晓得何谓水到渠成,何谓霸王硬上弓,依次情形知道这事对秀色的伤害很深,毕竟有关一个女子的清誉,不论从肉体还是精神上,都是一种伤害,虽然之前曾经问过秀色,然而那算不得真。

秋远峰瞥见摆在石块上透着寒光的利剑,一身的罪孽唯有鲜血才能洗涮清楚,开口道:“秀色,你若是恨我,大可一剑将我杀了,我死而无怨。”

秀色此时既感到甜蜜蜜又有些惶恐不安,感觉一切都在梦里神游真实虚幻难以界定,听见他的话,急忙坐了起来,惊愕道:“公子,奴婢怎么会恨你,只要能够帮上公子便是奴婢的骄傲,又怎么会怪公子呢?”

“真的?我刚才那样对待你,你看······”望见秋远峰呆呆注视芳眼中竟无一丝猥亵好色,而是愧疚自责,秀色越发深信听来的传言。

他果真对于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秀色赧然低声说:“这是落红,从女孩成为女人这是必经的,奴婢是第一次。”

“从女孩儿成为女人必须经历的?”秋远峰轻轻念着,剑眉皱起,心中暗忖:“那我不是已经从男孩变成堂堂男子汉了吗?怎么一阵从未有过的快感之后,自己就变了身份?若此,我不就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奇伟大丈夫,换了一个成熟稳重的身份,秋远峰本是该感到春风得意无比新鲜与兴奋,特别是历经男女之欢后,那股浸透灵魂深入骨髓的快感久久不曾消失。然而此时他的心头似有拧不开纠结,紧紧锁着,快感越多越深刻愈发引咎自责,在他心里那一丝深刻的悲哀始终无法抹去,只怕今生无望。

秀色见他眉头忽紧忽皱,一脸哀戚,以她对秋远峰约略的认识知他断然不会辜负自己,撂下逢场作戏的一句话便拍拍屁股走人。

秀色心思可谓玲珑剔透,略一思索便明白秋远峰为何眉头紧锁知道他的难处,如花一般鲜艳姿容悄然绽放,剪水秋瞳却掠过一抹宿命意味,傍着身子依偎在他身边,轻声道:“公子是人中龙凤,奴婢蒲柳之姿自知配不上公子,章会主与赵姑娘才能配的上你。公子且宽心,奴婢紧守下人本分不敢有非分之想。”

肌肤相处传来温暖体触,秋远峰从无边漫想中还神又听到秀色吐气如兰的柔柔话语,低头凝视身边佳人,摇头叹息道:“秀色,你为何总是替我着想呢。虽然我对于男女之情懵懂却也知道一个女子的清白名节远比性命重要。你不仅懂得我的意思还替我化解危机,现在又为章若初她们考虑,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自己吗?”

“替自己着想?”秀色微微一愣侧着灵巧螓首,美目斜看秋远峰一眼又垂下头来,在她潜意识里、她的生命中只有主人,至于自己偶尔想想,那些遥远的幸福却是不敢触动,现在秋远峰问这话,让她一时间难以明白。

“秀色的生命里只有主人,至于个人幸福根本没有想过,因为那太遥远,很渺茫。”听见秀色的话,秋远峰心底那股浓浓哀戚越发沉重。

“公子,毒药已经解了,为何你还闷闷不乐?”

“嗯,身体里那股不羁的躁动隐隐安抚下来,有些不称意的事令我无法释怀。”秋远峰叹息了下,望着秀色不解疑惑的眼神,暗忖:“算了,我这般粗暴对待她与禽兽无异,她已经为我牺牲很多,我怎能再给她带去烦恼。”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定定看向她娇媚脸庞,轻声道:“秀色,烦心的事暂且不说,我问你,你可愿意跟我离开中土远赴他方?”

“离开中原远赴他方?”秀色水眸一瞪,伸出白皙藕臂芊芊玉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焦急问道:“离开中原?那章姑娘她们怎么办?纤手会正面临存亡的威胁吗,魔教横行肆虐江湖武林动荡不安,这些你都撒手不管了吗?”

秋远峰眼中透着死灰色的黯然,伸手回握住她的柔荑,无奈道:“你说的我也知道,奈何身不由己,我曾经答应一个人必须在天明之前离开纤手会,半个月之内离开中原,一年之内不得在江湖中出现更不能插手武林任何事情。十多年了我都没有拜祭过爹娘,所以我决定回到天山故居避世一年。本想独自一人回去,不过既然发生了这件事我不能坐视不管,秀色你可愿意与我同行?”

与他同行避世隐居意味着什么,秀色心里再是明白不过。能够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帮的上忙秀色已经满心欢喜,况且男女之欢本就是人生一大乐事。

此情此景,秀色看得出来秋远峰正经历人生最失意灰暗的时候,能陪伴在他身侧,与他相依相偎将会是何等温馨镌刻。

“公子,奴婢蒲柳之姿不敢有此奢望,比不上章姑娘她们的······”秀色虽然满是欢喜却有些不敢相信本该是遥不可及的幸福突然前来叩门,降临到她身上,天大的惊喜让她差点忘去一切,不过心底那股自卑还是令她意识到现实的情况。

秋远峰不等她说完伸手按住秀色娇艳红唇,深深看进她眼中,柔声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跟她们很难如初,现在她们是她们,你不用顾忌她们,只要你愿意就可以。秀色,你愿意吗?”

事情越发复杂,秀色有些反应不及却也隐隐知道秋远峰已经下定决心,很难劝得动他,姑且不论事情如何糟糕,不过眼前却是千载难逢的幸福机会,她又怎么会傻傻拒绝。?

第二十二章 殇

寅时刚过距离天亮尚有一些时候,四周弥漫雾霭白白薄雾笼罩,天际灰蒙蒙一片,江北寒冬的早晨格外寒冷料峭一如秋远峰此刻的心情,拖着沉重步伐来到纤手会大门前,看着蒙蒙尚未开明的虚空,俯首沉沉叹息一声,推开厚重门板举步进去。(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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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纤手会总坛大厅阁楼依旧灯火辉煌,在暗黑中格外刺眼。竹林里的布置的阵法再是熟悉不过,刚走几步林中忽然闪过一个俏丽身影,秋远峰心中猛地一惊,此时他真的不想看见任何人,然而有一些事情还没有交代清楚,不能一走了之。

抬头望向来人却是清丽可人的弄月,见她一脸惊愕欣喜樱唇微启似欲张口招呼,秋远峰忙道:“月姑娘,务要惊扰他人,我,在下不想惊动别人。”

“公子······”弄月本想说些安慰的话,望见秋远峰眼黯然之色生生打住,“秋公子,会主她一夜未睡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小婢这就带你前往。”

秋远峰脑中闪过章若初绝代风华之姿,这个念头随即湮灭消失无痕,摇头道:“算了,我自己去吧。”说罢径直走过弄月身边,脚步不再迟疑停留大步迈向阁楼大厅。

弄月很想跟上去看看秋远峰回来之后面对众人怪异的目光,无奈职责在身不得擅离职守,呆呆凝视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那背影透着一股伤心萧索,心里一痛鼻子酸酸的。

穿过幽暗竹林绕过巨大花岗石屏风,大厅之门敞开丝毫不在意寒风劲吹,厅内灯光照亮堂前直路,路旁四周灰蒙蒙一片。

路面明亮晃眼仿佛似在欢迎一个凯旋而归的大英雄,秋远峰眯着眼睛不敢正视那道光辉,走在这条路上心中忐忑不安,举步维艰可谓如履薄冰。

跨过门槛进到厅内,秋远峰略一扫视场中竟然坐有十余人,厅内人人面色凝重互不搭话,各自凝神思索一片沉寂。

章若初与赵晚晴听见脚步声,秋水明眸急忙望向门口,刹见到秋远峰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经过枯木前辈解释知道“催情玉露散”只有男女交合之途方能化解体内炽热炎炎的升腾,此时见他安然无恙那自然是发生那些令她二人极不想发生的事情。

“远峰,你······”赵晚晴霎时哭得似个泪人儿,朝他飞奔过来,脸上似乎想笑当作一切都从未发生过,无奈梨花带雨的俏丽脸庞已经出卖了她。

章若初从座椅上起身,带着悔恨懊恼歉然的眼光望向秋远峰时却被一层淡淡的薄膜所阻挡,一腔热切情意无法穿透那层薄膜,然而却依然举步朝他走去。

她二人刚一有动作,厅内之人察觉纷纷朝门口望去,果然见到秋远峰又如鬼魅一般出现。

眼看赵晚晴就要扑到秋远峰怀里,史文龙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忽然一个生硬冰冷之声响起:“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姑娘自重。”声音不大不小却透着阴森冷然。

赵晚晴飞扑的身子猛然刹住,泪眼婆娑以不可置信的目光凝视秋远峰,垂泪抽泣道:“远峰,我知道一切怪不得你,我和若初姐已经原谅你,你怎么······”

你们原谅我就可以了吗?事情就可以轻易揭过了吗?秋远峰暗暗苦笑,虽然他涉世不深于人情世故没有在场诸位通达,却也知道一句话:“万恶淫为首。”自知犯下淫戒,不能因为误中药物便可以文过饰非,粉饰颜面。

江湖中最令人不耻的不是独行大盗、那些残杀无辜满手血腥的恶魔,而是一些偷香窃玉的无德无耻采花淫贼,此类人远比那些臭名昭著的恶魔可恶可憎许多。那些臭名昭著的杀人魔头诸如“太乙天魔”阴阳生、“搜魂鬼手”李元,他们无一不是双手沾满上百人的辣手杀神,江湖中人虽然极为痛恶私底下却也由不得敬佩叹服他们精湛的武功,就连声名狼藉的“阴煞掌”邹善投靠红衣教时,因其一手绝技得到重用,而今改投纤手会众人也不敢鄙视显露轻蔑之意,该因他们凭着都是一身过硬的功夫闯荡江湖,虽然有失德行却也颇受敬重。

混迹江湖你可以没有一身绝顶功夫,可以没有显赫家世,但是一旦背负上无耻淫贼的名头那不止一些前辈同辈看不起,甚至一些地位远地于自己的人也可以堂而皇之侮辱谩骂,毁人名节,坏人贞操的采花淫贼简直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连一个邋遢乞丐也可以唾沫你。是以江湖大侠常有,采花淫贼不常在,那些扛着采花贼名头混迹江湖的人是何等艰辛困难,不过也不乏采花高手,采过之后令当事人痴痴迷恋甘心奉献替其隐瞒。

当然秋远峰不在此列,此刻他一身行径大白天下,想要遮遮掩掩是断然不能的,一个绝世高手响亮的名头之前势必要添上“丧德败行,无德无耻”之类的不雅形容词。秋远峰是淫贼吗?当然不是的,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不过事情若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纵然一代高手的光环也抵不住淫贼的阴霾笼罩。

“你们可以原谅我,可是我却不能轻易放过自己。”秋远峰绕过赵晚晴身边时叹息一声,走到五湖散人身边一脸悲戚,随即拱手肃容道:“师傅,弟子有下情禀告。”

“远峰,为师知道事情不能全怪你,唉。”五湖散人故作和颜悦色,然而脸上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皱纹,秋远峰看得出来师傅是何等痛惜。

秋远峰随即施展传音入密将这几天的事情原委逐一叙述交代清楚,五湖散人听之脸上连连色变悲喜交集,末了秋远峰黯然道:“师傅,请恕弟子不孝,不能侍奉左右。”

五湖散人漠然一阵,无奈道:“事已至此,亦是无可奈何。孩子,苦了你,你走吧,待会儿我会与他们交代说明。”说罢面色悲戚,一脸颓然。

秋远峰再拜五湖散人一躬施礼后来到史文龙身前,黯然道;“文龙,大哥给你脸上抹黑了,唉。好好侍奉师傅他老人家,勤加习武,大哥不能与你并肩作战了,多加珍重。”

史文龙闻之猛然吃惊,此刻心中感慨万千,既悲且愤又恼又喜,对于秋远峰这个大哥他一直抱有复杂的心情。化解红衣教与萧府内讧、揭露魔教阴谋、赵晚晴的移情、诸位前辈的推崇、纤手会会主的委身下嫁,秋远峰从一开始出现就光芒万丈夺走了很多人的视线,史文龙觉得在他身边就像一个无足轻重的存在。

将男女之情转个弯视为兄妹亲情,史文龙是勉为其难心中总有一丝不甘,而赵晚晴的隐瞒已经让史文龙心中滋生不满,有种被欺骗的感觉,看到秋远峰受窘落魄竟然私心窃喜,可秋远峰总归是他的结义大哥,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兄弟之情,直教他难于抉择,内心恍惚不定。

诧然听见秋远峰前来告别,史文龙惊心不已,如果他一走那么自己的武功岂非泡汤?原先一切美好设想岂非如梦幻泡影,换作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大哥,你这是为何?我们才相聚不到一天,难道又要分别?”一听到秋远峰要走,史文龙顿时慌了手脚。

“我也不想,奈何身不由己,一会师傅会说明一切的。”秋远峰弄不明白史文龙复杂的眼神,目光掠到赵晚晴身上。经过与秀色春风一度对于男女之情暧昧关系有所了解,才知道史文龙与赵晚晴十几年朝夕相处,不可能纯洁如同一张白纸,或许史文龙深知赵晚晴喜欢的是自己而故意让爱,那么现在自己已经配不上赵晚晴了,不想让彼此蹉跎青春,婉言道:“文龙,以后师妹的幸福就交予你了,好好把握,不要再记着我。”

史文龙心念百转千回,心系武功又记恨赵晚晴暗中隐瞒实情,心头感慨无端,咬牙正要说话,见他已经转过身去只得无奈作罢。

秋远峰目光略略扫过瞧见诸位老前辈惋惜的神情,白玲的悲哀疼惜,冷霜一派漠然,唐昊略显得意之色,易尘的眼神快意中带着莫名同情,展少白与韩显则是失落无奈,最后目光落到章若初与赵晚晴身上时,稍作停留终归一叹了了,举步转身却是走到默不吭声的萧依雪面前,看着她清澄中略显凄婉的眼睛,心中一痛。自己何曾让这么多人替他忧心焦虑,真可谓一失足成千古恨。

“萧姑娘,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一件事,在下远行在即,在临走之前应当履行诺言助你打通任督二脉,请随在下进屋。”秋远峰说罢便不再回首张望章若初与赵晚晴泪眼饱含深情的凝视期盼,快步穿过侧门。

萧依雪面色一喜忽而黯淡,莲步姗姗跟着他进去。

诸人呆呆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转过侧门消失不见,惊闻秋远峰竟想单凭一己之力要助萧依雪打通任督二脉,无不色变,尤以史文龙为最,眼中闪烁狠历之色,额头青筋凸怒钢牙咬得咯咯响。

见诸人欲要一同前去察看,五湖散人与云游散人对视一眼,几个大跨步挡在侧门门口处,云游散人沉声道:“老夫知道诸位预想前往探视,老朽何尝不想亲眼目睹逆天奇事,然而打通任督二脉乃万分凶险,容不得一丝惊扰,只好请各位回位就坐,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说罢稽首一礼。

诸人虽然极想目睹这一空前之事却也深知云游散人所说确属实情,纷纷坐回原位,唯有章若初与赵晚晴神色哀伤茕茕孑立。

一间幽静雅致厢房内,白雾氤氲青烟袅袅,秋远峰面色苍白如纸,汗水浸湿背后衣裳,长长叹了一口气,萧依雪面无血色,满头冷汗涔涔,乌黑亮泽发丝蜿蜒垂下,发梢末端一颗颗汗珠顺着滴下,连带一身洁白睡衣裤也被打湿一大片,傲人娇躯玲珑婀娜浮凸毕现,全然一副美人罗衣沐浴图。

在秋远峰印象中萧依雪向来冷若冰霜,傲气逼人,此时一派娇怯柔弱楚楚动人别是一番动人风情,若是在平时秋远峰免不了看上几眼,可此时房间内的气氛却有些出奇凝重。

萧依雪美艳无双即使是纤手会中以冷艳著称的右护法冷霜亦要逊色三分,在萧府秋远峰早就领教她风姿特异的冷艳妖娆,对于萧依雪的性格此时方才知晓。

打通任督二脉整个过程不仅凶险万分且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煎熬,无异于拆骨抽筋凌迟酷刑,但是萧依雪硬是坚忍着没有叫苦呼喊,甚是连哼都不哼一声,秋远峰看在眼里不由之深深佩服,她那坚忍刚毅秉性直叫人害怕。

此时萧依雪依然沉浸在体内真气融合贯通之中,对于物外全然无所知,秋远峰在惊讶于萧依雪果然坚毅同时想到自己曾经在萧夫人与她面前夸口许下承诺,一年之内查出与萧府当年恩怨过往,还她事情真相转而又想到另一个为情势所逼许下的诺言,被迫离开中原一年,那萧府当年的往事疑团势必无法揭开真相,他的诺言将法兑现将背负着言而无信的骂名。

秋远峰已经背负一个极不光彩的身份,而今誓言撕碎又将失信于人,纤手会这边暂且不说,那个布局陷害他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个使他声名扫地颜面无存的难得机会,势必对他口诛笔伐将他骂得体无完肤,无法抬头见人。

“丧德败行,无耻淫贼,言而无信之徒”难听的骂名自然少不了,魔教必然大肆宣扬到整个武林,到时候不仅自己难做人,纤手会更是难堪,若是自己灰溜溜走掉于人于己情况十分恶劣,若是自己不做些表示的话,莫说一年之后再与之争锋,整个纤手会因为恶名牵连在内,那时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秋远峰思前想后依然想不出一个可以弥补他一走了之后如何收拾烂摊子的好方法,与章若初和赵晚晴的感情姑且不论,跟天清神尼联手对付魔教的计划也中途夭折,当务之急关键是如何甩掉“失信于人”的恶名对他极为不利的影响。

现在秋远峰算是深切到何谓英雄无用武之地,纵然他的剑够快够准够准,此刻却难以拔剑出鞘,因为这次的对手不是敌人是他自己,有些事也不是单凭拔剑动武就可以轻松解决。望着萧依雪艳若桃李的美艳脸庞透着坚韧刚毅,念及她忍受非常人痛苦的过人毅力,或许源于她对仇恨的格外执着的性格使然,秋远峰脑中忽然想到一个权宜之计,张开双手凝眸注视在那淡若无痕的蜈蚣伤疤上,眼中闪过决然之色。?

第二十三章 天意弄人

诸人频频朝侧门张望,追魂散人与不平散人早就坐不住了,皱着花白眉毛在大厅里来回踱步,满脸焦急,半个时辰过去了里面依然毫无声响,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偏偏云游散人与五湖散人守在门口不得其便。(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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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着急,在场诸人没有比得过云游、五湖二老了,两人都是他们心爱徒儿,一个不慎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提及打通任督二脉五湖散人更是讳莫如深。

“啊!”蓦地一声尖锐惊叫从侧门处传来,云游散人爱徒心切快步疾行穿过侧门,一脚踹开房门抢先进得房间里,只见萧依雪面色苍白,一脸惊恐惶然不安,惊悸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那只血淋淋的手腕,巡视一遍再无他人唯有窗口开开,冷风呼呼劲吹,火苗不停跳荡。

云游散人赶至床榻边上关切问道:“雪儿,你,安然无恙?”心中暗忖:“怎么不见秋远峰,他们不是同在一个房间里吗?”

五湖散人等跟着进屋,俱都瞧见萧依雪面色不善以及桌上血淋淋的断腕,窗口打开却不见秋远峰人影,一个极为不好的念头在五湖散人心中生起,心脏在剧烈打鼓。

萧依雪平躺着头枕高枕神情萎靡不胜娇慵,听见师父的话摇了摇头,双眼仍是紧盯着那支沾染血红的手腕。

“桌上那只手腕是怎么回事?”云游散人见她神情失常,一副魂不守舍却呆呆猛盯着血手,心中不免生出疑惑。

章若初、赵晚晴两人最后进屋一望间桌上鲜红的断腕,不由得愣怔一下,再急忙寻找秋远峰身影,纵然两人望穿秋水依然难觅情郎踪影。

血液尚未干结该是不久之前发生,而秋远峰不告而别,染血的手腕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难道秋远峰在替依雪运功期间心怀不轨有了非分之想,云游散人一想及枯木对“催情玉露散”的描述,莫不是?心中猛地震惊随之悍然厉色道:“依雪,可是他被欲望蒙蔽理智对你施以暴力?事后悔过羞愤自愧断腕谢罪?秋远峰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忒可恶了。”言罢,一股凌然森冷杀气弥散开来,声势惊人鼓荡窗棂咯咯直响,

“啊?!”一连串惊呼声,诸人转而一想并非无此可能,催情玉露散的药力绝非一般药物可比,即使经过数番巫山云雨也很难清楚体内余毒,不知何时做出一些禽兽行为。

“大哥,远峰他绝不可能做出那些卑劣无耻行为,你可别污蔑了他,他之所以遭人暗算那是别有隐情的。”秋远峰的悲惨境遇已经让五湖散人心痛不已,此刻怎么让他在蒙受不白之冤。

云游散人面色如霜眼角微微挑动,凌厉的眼神忽的瞪视五湖散人,厉喝道:“二弟,他中了药物心智被迷惑住了,你能保证他确实没有做出禽兽之举?”

“当然,大哥,小弟以人格性命担保,秋远峰绝不是那种人。”五湖散人丝毫无惧于云游散人凌厉如刀的眼神,依旧不肯退让。

云游散人咬了咬牙,一手指向桌上断腕,喝问道:“桌上那只手你又作何解释,若非他做了亏心事,何必断腕谢罪?”

“这个,这个问问你徒弟不是最清楚不过么?”“遇到这种事你叫她一个女儿家如何在众人面前启齿?”云游散人再是气愤不过,恨不得将秋远峰一剑斩杀了事。

突然,萧依雪似乎明白了什么,猛地从床上直扑向桌子,口中喃喃道:“是他的手腕?难道是因为那件事?”言罢泪水盈眶,泫然欲滴。

章若初与赵晚晴早已是泣不成声,双肩不停抽搐,一派伤心断肠的凄惨模样。“咦?桌上留有血字。”史文龙突然说了一句。

众人仔细看去见到桌上留有两行字,左边写道:留下断腕暂罚食言之罪;另一边写着:从此秋郎是路人,很明显这两句话分别是对萧依雪以及章若初和赵晚晴说的。

热泪盈眶而出,萧依雪愣怔抓起那只血淋淋手腕,兀自呢喃哀怨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傻?你我之间是否是仇人尚难定论,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讲明,一切,一切尚未明朗。”

“啊?”云游散人楞了一下,急忙追问:“依雪,你快说明其中事情来龙去脉,难道为师真的冤枉了他?”

赵晚晴与萧依雪交情最深,对于秋远峰在萧府发生的一切知之甚详,此时听见萧依雪哀怨哭泣声,想到一个可能,心中酸楚之极,头脑顿时一阵眩晕,扭身扑到章若初怀里哀婉啼哭,如泣如诉宛如杜鹃啼血令人听之伤心断肠。

“在萧府的时候,秋远峰曾经许诺一年之内查出我爹被害的真相,就会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若是未能办到任由我处置。”萧依雪略一正了正心神,望着手腕一脸凄然,“刚开始的时候我恨不得立即将他杀死,以慰家父在天之灵,所以刻意刁难与他,怎奈他武功卓绝我娘与我拿他没有办法,他为了化解魔教的阴谋以一年之约为由借以叫我们抛开成见,共同对付魔教。”

“唉,冤孽,是老朽错怪了他。”云游散人不由得一叹,一脸愧色。

易尘低头沉思,忽然失声道:“我们在洛阳时得知萧家当年旧案最近有了新进展,至今扑朔迷离,难道他尚未得知最新消息,秋远峰为表示失信于人故而割下断腕以示谢罪?”

诸人闻之一愣随即惊愕,根据萧依雪的叙述易尘的推论极有可能,那秋远峰岂非······

“啊!”追魂散人惊叹一声,“萧府旧案又有新的疑团尚未解开,但可以证明的是‘秋水无痕剑’并非杀人真凶,难道秋远峰真是单单因为昔年旧案的承诺无法兑现,因而自残手腕表示谢罪?”

章若初惊闻顿感一阵阵头晕目眩,心口如遭重创,喉咙一甜一股血水不可抑止直冲到嘴巴里,闷哼一声踉跄退步,嘴角溢出丝丝殷红血水。

“唉,实情大概如此吧。”许久未曾出声的老管家忽然出伸手扶住她二人,眼中闪着悲悯无奈神色,“小姐,你也认为那是个误会吧?”

“误会?”萧依雪哀婉悲戚,“天大的误会!”

秋远峰遭人暗算名声败坏已经令五湖散人一下子苍老许多,而今听闻秋远峰断腕是为了表示食言之罪,此举纯属徒劳却是一个天大的误会,纵然他久经江湖依然难以承受此等命运捉弄,慨叹秋远峰真是流年不利,连遭厄运,不禁老泪纵横:“上苍何苦要捉弄一个大好青年呢?”

章若初与赵晚晴黯然神伤悲痛不已,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扭身朝门口快步奔出。

五湖散人见状喝道:“放肆,还不与老夫停下,他还有话交代,其实······你们再无可能找到他了。”两人闻言停下身子,双肩却是不停**,声泪俱下。

“如此说来,秋远峰承诺在一年之内解开事情真相,如今距离一年期限尚有十月左右,他为何说会失信于人呢?”不平散人插问一句。

随着不平散人发问,诸人将目光落到五湖散人身上,极欲知道秋远峰一系列惊变的事情始末。

五湖散人朝诸人点头会意,走过来携着她们的手,戚然道:“你们随我到大厅去,我把他因何离去的原因以及事故始末告知你们。”

诸人紧随五湖散人鱼贯而出,唯有萧依雪痴痴呆呆状紧握着手中那只血淋淋之物。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都不是她所期望的,本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彼此之间或许另有一番境遇,哪知上天作弄偏偏不如人愿,他们之间还结下解不开的心结,叫她情何以堪。

诸人回到大厅,五湖散人略为沉吟片刻捋顺秋远峰传音入密所述的经过,叹了叹,道:“老朽还是从他寻到‘天清神尼’事情办好之后说起吧。远峰他依照诸葛神相指示找到神尼,讲明事情原委,得知神尼不日即将出山,事情得以圆满解决便动身赶回纤手会。头几日倒也无甚异状,直到一天前的一个傍晚······”?

第二十四章 身陷囹圄(上)

傍晚时分,江北天色灰暗朦胧,眼看就要漆黑下来。www.65txt.com大道之上落雪皑皑行人稀少,蓦地一个鬼魅身影飞驰而过,竟是看不清行者面孔。

大路尽头是一座颇有规模的城镇,远远望去,万家灯火,即使天将入暮仍是热闹非常。那个飞快疾驰的身影到了城镇边上方才停住脚步,灯光照来,约略看出那人一身浅蓝色劲装,腰间扎着一个长条似剑非剑,一副江湖武士装束。黑影停在城镇门口处,久久的,一声缓缓舒心长叹,那人忽然低语道:“还好总算不辱使命。照着现在的脚程,再过一天便能赶回纤手会。唔,不晓得师傅他们一路上是否还好,顺利抵达纤手会了?”

那人穿过了道粗陋城门,说是门倒也有些说过了,因为本门无门空空如也,冷风嗖嗖,更不见有人把守。

“一路行来未曾听说有凶杀之事发生,想来师傅他们定是安然无恙,是我多虑了。”那人走进灯火更亮,模糊轮廓变得清晰,剑眉星目,眼眸深邃好似远空寒星;刚毅的脸庞上透着一股风尘仆仆满是风霜之色,眉宇之间隐现一丝困倦,然而经过灯光照亮面色一片亮堂又仿佛觉得他充满凌人气势,一派凌云壮志。

一连十余天不停地赶路,在风雪寒霜路上长期奔驰,饶是秋远峰一身过人毅力与一身浑厚内功,依然觉得一丝疲惫悄然袭至,然而想到事情圆满顺利办成,满是风霜沧桑的脸庞顿时换上油然欣喜,眼中皆是盎然神色。

一路之上风平浪静,让秋远峰心中不禁有些打鼓,未免也太过平静,连带着本是闹得沸沸扬扬的神秘暗杀事件也很少听人提及。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秋远峰甩了甩头,挥去脑中无边杂念,“唉,最近我怎么变得多愁多虑?疑神疑鬼?是否因为暴露了身份,而我又只身一人害怕受到算计的关系?”

“算了,先找家客栈投宿养精蓄锐,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傍晚之前就能赶到纤手会,早回一刻,若初和晚晴及师傅就不用为我担心了。”秋远峰四处张望,远处一座高楼拔地而起如鹤立鸡群高挂着红灯,在黑夜中格外耀眼,摸了摸衣兜里沉甸甸的银子,想及当初本要在悦来客栈腐败一把,却没有料到事情峰回路转、奇事迭起,特别是与章若初的相遇,好似冥冥中早有注定,念及她的独特风韵倾国倾城之貌,柔情涌动溢满心怀。

在悦来客栈不能以偿腐败的心愿,那么远处那座灯火辉煌的高楼雅阁,看规模似乎比之略略高上一筹,正如他之所愿。打定主意,绕过热闹大街,秋远峰抄近路向那座巍峨耸立的高楼,专走幽僻小道,神色焦急竟是有些亟不可待。

秋远峰有点迫不及待,长久以来他还从未奢侈腐败过,那种感觉应该是非常美妙的享受,否则为何诸人纸醉金迷,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而乐此不疲呢。

距离高楼仅有一墙之隔,秋远峰可不敢翻墙而入,若被发现那势必被扣上一个梁上君子的“美名”。走到近处,发觉这座酒楼远比悦来客栈宏伟壮观许多,略一扫视,房檐碧瓦雕梁画栋极尽精巧之能事,落目处无一不是精美绝伦的装饰。

“这是酒楼么?怎么有股脂粉香气?”秋远峰皱了下眉头,隔着一座高高围墙,那股馥郁芬芳的脂粉香气依然可闻。

“也罢,不是正想腐败吗?越是奢华越适合腐败,最好能学那些巨贾贵胄挥金如土,一掷千金。呵呵,千金没有,四五十两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天大数字。”打着心里小九九,秋远峰乐从中来正要施以行动,一阵破风声传入耳中打断了他无边遐想的念头。

秋远峰暗暗叹息一声,举目朝不远处风声望去,不由得愣怔出神。

飞奔而来共有三人,灯光间歇照亮,秋远峰清晰可见前面两名男子身着浅蓝色劲装,胸口一道滚金色在黑暗中十分耀眼,同样腰际挂着黝黑长条似剑非剑,这个装束很眼熟。

距二人身后数丈,一位灰色罗衣女子紧追不舍,面容清丽脱俗,眼神淡然中蕴含锐利锋芒,惊鸿一瞥之间,秋远峰断定此女不仅姿色堪称绝代,武功造诣更是深不可测。

好在秋远峰近段时间因为时常面对着赵晚晴、萧依雪以及绝代佳人章若初,对于美人的抵抗力猛增,刚一觉得惊艳旋儿恢复神智便又苦笑起来。

三人两前一后一追一逃,不偏不巧正朝着他飞奔而来,这里又是一条深巷小道,看来麻烦是躲不过去了。唉,为什么想要奢侈腐败一回都这么难?搞不好,一如当初在悦来客栈一般,为了一顿饭惹出无辜事端来。

那二人抬头望见深巷小道尽头一人摇头苦笑之态,瞧见秋远峰一袭装束皆以为他是援手同伴,一人朝他高呼道:“伙计,来得正好!”

说话声中,两人已经快步又近了三丈,“伙计?来得正好?”秋远峰一头雾水,再看看自己一身装束打扮皆以他二人一无二致,心中了然:“敢情他们将我当作自己人?”

见到秋远峰仍是呆愣着,其中一人注目细看,怒骂道:“上头不是说来接应的是高手么?瞧他一副呆傻模样?你看他连一道银色滚边都没有?妈的,捅了马蜂窝已经够倒霉,还来一个庸手,上头是不管不顾我们的生死了吗?”

“唔,我们分头行事,设法引开‘飘香剑’好将消息传出去,这个消息可是我们费劲功夫才探听到的,一定要传出去。”

“好。”那人应了一声另行其道,身子突然拔高跃上房檐,变向左侧飞奔离去。

一人仍朝他快步奔来,“蠢货。”见到秋远峰愣是呆愣着怒骂一声,待到近处一把手拉着他朝右边小道飞奔离去。

秋远峰愣在那里浑然不知情,任由那人牵着自己,略一回首望去,那名罗衣女子停住追赶的脚步,望向幽暗小道,一跺脚身躯陡然拔高飞过屋子,径直朝之前那人追去。

那人回头看见罗衣女子没有追上来,猛地停下脚步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声,过来半响才趋于平缓,斜睨了秋远峰一眼,冷然道:“伙计,你连银色滚边都未沾光,头儿怎么派你来接应,难道上头不怕误了大事吗?”

直到现在秋远峰还是云里雾里,不过可以确定是他认错人了,正要开口解释,那人忽然压低声音道:“嘘,小声说话,不要让人发现了?说吧,伙计,你是怎么捞着这个好差事?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门道?”那人朝他挑了挑眉,一手伸过来搭住秋远峰的肩膀,一副熟络模样。

秋远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望着那双眼中闪着热切祈盼的眼光,有些承受不住那股热情,迟疑道:“这个,你们是不是······”

哪知那人见到秋远峰犹豫迟疑之色,扫了一眼高楼,嘿嘿一笑,不等他说完一把拉着他便向里面走,暧昧道:“兄弟不必为难,我们且去寻个乐子消遣消遣,边说边谈。”?

第二十五章 身陷囹圄(中)

“寻个乐子消遣?”秋远峰皱了下眉头,今晚之事透着诡异,两个毫不相识怎么将他视为自己人,难道他们是某一个组织的人?“兄台,看样子你们对她非常忌惮?她是什么人?”

那人推开后院木门朝里屋走去,用复杂眼色望了秋远峰一眼,笑着问:“兄弟这话可叫李某糊涂啦,鄙人并非妄自菲薄却也不敢在大名鼎鼎的‘飘香剑’面前逞能,只得狼狈奔逃,这个还请兄弟替李某隐瞒一二,若是让上头知道我们被逼得狼狈逃窜,以后的日子很难混。www.65txt.com这样吧,今晚兄弟请客,你尽兴玩乐包你满意为止,怎么样?”

“你不怕她掉过头来追你吗?”秋远峰见他安之若素似乎不担心之前罗衣女子紧追而来。

“这个兄弟你就有所不知,她定是以为我们惧怕于她的威名,故急于奔走,哪知道我们偏偏就躲进这座楼里,这招必定出乎她的意料。”那人斜眼朝高楼挑了一挑,嘿嘿一笑,“再说,这宜春院哪是堂堂‘飘香剑’能够进去的地方,就算那个婊子折身突然杀到也拿我们没辙。”

“如果她不是追着那个人,而是对你穷追猛打,那你岂不是身处险境?”

“嘿嘿,我知道她不会追我的。”那人眼中闪过狡黠之色,自得一笑,“因为有你在。”

秋远峰心中不解连忙追问道:“这是为何?”

“‘飘香剑’这个婊子虽然厉害毕竟只有一个人,如果要追我们,到时候我们两再分开逃走,那她岂不是又要麻烦一次,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倒不如去追落单之人。”那人高昂着头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秋远峰顿时心生警惕,眼中则闪过一丝狠历寒芒,短短接触之下便觉此人城府极深且心肠歹毒。从他们之前的谈话中,秋远峰隐约听出他二人小觑自己,既无一道金光也无银光,根本不相信他们三人联手可以击退那名罗衣女子,这才分头行事,而且他早就揣摩出那名女子有七八成机会是去追落单之人,他拉上自己便可保住性命,一时无忧。

刚才秋远峰还在奇怪,他为何要捎带上一个比自己还不如的人,这不是累赘么?此人如此自私自我,恐怕遇见生死艰难之事,便会故技重施不知不觉之间将自己给害了还不感恩戴德呢。

想到此点秋远峰倏地停下脚步,还是少跟他接触为妙,叹了叹,朝那人略笑道:“兄台,你认错人了,在下并非你们一伙人,这就告辞了。”

那人转身急忙拦住他,道:“兄弟,别说笑了,你怎么不会是圣教的人呢?看兄弟面生得紧,是否刚刚出来?”

“圣教?”秋远峰心中一紧,圣教可是魔教之人自称,如此说来他们是魔教中人?那自己何不继续佯装伪饰,说不定可套出更多消息来。

“嗯,是的,刚一出来就接道支援任务,哪知道遇见棘手人物,唉,灰头土脸地回去,只怕颜面无关啊。”秋远峰随机应变,立即装作一副愁容之状。

那人嘿嘿一笑:“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人落单只怕凶多吉少,就算他侥幸留得一命也不会自曝其短,这点兄弟大可放心。走吧,还是寻个乐子先,被‘飘香剑‘那个婊子追了一阵子,现在老子就去找几个婊子嫖她一回,哈哈。”说罢,拉着秋远峰一起进得后院。

穿过幽静廊道,热闹喧嚣声夹着浓郁脂粉香气清晰可闻,秋远峰不由皱了眉头,那人狭长略显阴森眼眸中闪过一丝挤兑之色,低声笑道:“兄弟,刚出来还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吧?”

呃,秋远峰支吾不语,只得愣着点头。

“哈哈,无妨,一会儿保你销魂蚀骨,欲罢不能。”那人嘿嘿一笑。

两人携手进到主厅前楼,嬉笑怒骂之声刺人耳膜,秋远峰环顾四周皆是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各色女子,正与客人打情骂俏好不热闹。

“老鸨,还不快过来。”那人高声呼唤一声,脂粉堆里一个四十左右的花衣艳装妇人,应和一声朝他们看来,秋远峰略一看妇人倒也风韵犹存,正腰肢款摆朝他们走来。

花衣夫人浓妆艳抹将脸上岁月悄悄隐藏,未走到近处秋远峰便嗅到她身上散发的玉兰馨香,紧接着一个嗲声嗲气响起:“哎哟,是什么风把李公子您吹来啦,小翠小兰,还不快过来侍候着。”声音娇媚入骨,秋远峰闻之不由心神一荡。

“小兰小翠哪能比得上朱大姐你侍候男人的手段,嘿嘿。”那人淫笑一声,朝她挑了一眼示意身边之人,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大吃豆腐,暧昧道:“今晚,可是有贵客到来,千万不能怠慢了,否则你我都难堪。”

两人愈演愈烈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有些过火不堪入目,让初次经历风月场的秋远峰看的面红耳赤,好不自在。

“啪”的一声,朱大姐拍掉李某人安禄山之爪,朝秋远峰频频注目,随即孜孜赞不绝口道:“丰神俊朗,仪表堂堂,果真是人间翩翩公子哥,看来今晚得动用宜春院两个头牌花魁了。”

“什么?”那人吃惊道:“我们这么熟络你都不肯让我偷得美人红丸,今晚刚一见面你就掀开底牌,让双凤侍候着,难道不怕我吃醋吗?”

朱大姐咯咯娇笑花枝乱颤,别有一派动人风韵,伸出葱白玉指戳了他的额头,**道:“看在这位公子的面子上,今晚让大姐服侍你怎么样?满不满意?”说罢,媚眼如丝,丝丝紧扣向秋远峰。

直到现在秋远峰还是弄不明白他二人搞地是什么名堂,不过前楼之内,诸人不顾仪态皆是寻欢作乐,浑然忘记今夕是何夕的姿态让他瞧出一些端倪。楼厅正中有一高台上三名豆蔻少女身披轻丝薄纱和着歌声翩翩起舞,舞姿翩跹宛如彩蝶纷飞,敏感部位笼着轻纱若隐若现,诱人之极,笙声琴弦凑出淫靡之音,其下不少人状若痴迷沉溺。

秋远峰皱了皱眉头有些看不下去,且心底一股莫名情绪滋生,挠心得很,“李兄,此地似乎颇为不妥,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

那人听出秋远峰话中有些不耐烦,放开怀中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朝她笑道:“你看看,我们光顾着亲热,怠慢了贵客,还不快把人领来,难道要我们亲自去请吗?”

“哎哟,罪过,罪过。”朱大姐白了他一眼,略皱着眉头,“哪能劳驾你们亲自去请呢,不过,这里人多眼杂全无情趣,难道两位不介意吗?”

“也对,兄弟,我们到别院雅阁去,那地方才是销魂好去处。嘿嘿。”

魔教长期以来皆是神出鬼没,如今偶然巧遇秋远峰欲探一些内幕自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虽然此人看起来身份地位不高,不过聊胜于无。

三人绕过诸人朝楼上走去,有些认得朱大姐的熟客醉眼迷糊的打招呼,都被她巧妙推诿过去。此楼布置格局此与秋远峰日常所见大有迥异,竟是六角环状构筑,两条楼梯位于前厅侧门口,傍着墙壁迂回玩绕而生,令他别开生面。

通过交谈秋远峰得知那人叫做李三,大概不想让人知道其家室来历,便故意取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待到被问起性命秋远峰也胡诌了一个。?

第二十六章 身陷囹圄(下)

朱大姐在前领路花衣罗裳遮掩不住挺翘的丰臀,在地上步履姗姗已是风韵无限夺人眼球,此时登上台阶,一扭一摆之间更是勾人魂魄,看得李三双眼放光口水直流,当然秋远峰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使明知道非礼勿视,眼睛却是频频行注目礼,好几次都要跌下楼梯。www.65txt.com

似乎感受到两人炽热炎炎的目光,朱大姐倏地一转身瞧见两人一副猪哥模样,咯咯娇笑,嗔道:“哼,男人都是贱骨头,没一个好东西。”说罢给了每人一记白眼,复又继续登台,只不过腰肢款摆越发惊心动魄,丰隆的臀部更是波涛汹涌,直让秋远峰担心那不堪一握的水蛇蛮腰会不会突然夭折。

朱大姐虽然已过花样年华比不得双十女子,然而她那成熟妩媚的风韵却是令那些年轻女子望尘莫及,此时她只是稍微搔首弄姿便把两人迷得神魂颠倒,一愣一愣地。

望着眼前诱人风情,秋远峰不自觉想起似曾相识的情形,在萧府,在纤手会,念及章若初心神猛然一震,从美景中惊醒。

咦,低低轻咦声出自朱大姐樱唇,随即漠然无声。若非秋远峰霎那间还神,还真听不见宛如蚊鸣的轻咦声,心头顿时起了一丝疑惑。

三人来到一间装潢极尽奢侈,厢房中,灯光照耀金碧辉煌,于华丽热闹中妙取得一片幽静。甫一进入房内秋远峰便嗅到一股有别于朱大姐身上的玉兰馨香气味,香味幽兰似麝若有若无,刚开始并不在意吸了几口豁然身心舒泰,忽然想到朱大姐那一声轻咦,顿生警惕之心,急忙屏住呼吸。

朱大姐忽而转身剪水秋瞳滴溜溜打量秋远峰,略一笑道:“公子是第一次来吧,难怪这么紧张?放轻松,想要享受男女之间的乐事,公子这样硬邦邦紧绷着身子可是不行的喔。”

秋远峰干笑一声却不敢说话,直朝李三频频使眼色,李三维诺一笑:“兄弟,朱大姐说的不错,暂且宽心放轻松,一会儿两名花魁就到了,你这么紧张她们一眼就看出你是个初哥,那兄弟的脸可是丢大了。”

“初哥?”秋远峰眨眨眼睛,一副不解之状。

“哎哟哟,如此看来,大姐我还得准备一份薄礼赠与公子。”瞧见秋远峰一派不知所措,朱大姐美目中闪过讶然之色,咯咯娇笑,注视着李三悠然道:“小李子,今趟生意大姐我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要怎么补偿?”

“这个······”李三别过目光,低低应了一下,颤声道:“一切全由朱大姐吩咐,小李子一定包您满意。”说罢讨好的眼光望着朱大姐,竟是不敢与之正视。

咦,秋远峰禁不住心里猛然一阵打鼓,李三进到屋内本该比之楼下越发放肆,怎么对于朱大姐畏惧如同蛇蝎一般,不敢用色迷迷的眼睛死盯着朱大姐丰腴身子,一派唯唯诺诺卑躬屈膝。

这时门外传来两个轻盈脚步声,朱大姐秋水明眸一转,顾盼生姿,目光定定落在秋远峰身上,忽然伸手抚上高耸挺立的胸脯,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

秋远峰瞪大眼睛猛瞧,似乎没有意识到房中异样,只见朱大姐恍如无人般轻抚着胸前耸立的雪峰,脸上娇媚妖冶,轻轻一叹:“好吧,刚才你哪只手碰了它,就将那只手卸下我就饶了你。至于他么,招呼他的人已经到了。”

李三闻言面色如土冷汗涔涔而下,咬着牙关,手臂挥动,铮的一声利剑出鞘,“噗”随着一道雪亮光华伴着一个闷哼声,一只血淋淋手臂应声而落。

秋远峰看得头皮发麻,李三面色苍白如纸,却丝毫不敢违逆朱大姐的意思。

“呵呵,很好,果然够狠。今天起升你为圣教巡视护法,且退下去吧。”朱大姐对于那血淋淋断手懒得瞧上一眼,仍是搔首弄姿,一派自怜自爱的悠闲姿态。

“是,小人告退。”李三应一声,俯首倒退而出,至于自己的断臂却也熟视无睹,径直去了。此时秋远峰若是还不知道中了别人设计的话,那反应直教人不敢恭维,愣怔地目光望着千娇百媚的朱大姐,一脸惊讶之状,心中大吃一惊,潜运全身真气,应付突然发生的变局。

“秋公子不必紧张,你的对手不是我,妾身不过是一个听命行事的人罢了。唉。”朱大姐咯咯一笑,似乎心有不甘好奇问道:“公子,你真是初哥?”

见到秋远峰一派茫然之色,朱大姐哀叹一声:“还未享受到男女之间的极乐便投向西方极乐,真是可惜。”说罢莞尔一笑,施施然从房门中走了出去,待到房门口,回眸一笑,“记住,妾身名叫朱雀,或许这是你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同时也是最后一次。初哥,千万珍重。”

秋远峰如坠五里雾中,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中疑窦丛生,房中之内只有他一人,他们千方百计布局引诱自己前来,此地必定凶险无比乃不可久留。急忙举步跟在朱雀身后,不料一个苍老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秋远峰闻声惊愕万状,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只看到朱雀侧身之时娇媚的芳容比之刚才好似年轻了十岁。

厢房内灯火辉煌,雕梁画栋贴金描银,繁花点缀迷人眼球,宫闱低垂纱幔轻拂,本该是香艳旖旎的尽享贪欢时刻,怎奈秋远峰此刻如坠冰窟心底一片冰凉,面色凝重死死盯着房门口,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厮俯首垂手而立,神情甚是谦恭;两个艳如桃李美若天仙的绝色女子迈着轻巧步伐跨入房内,双眼明眸则闪着诡异碧绿的光芒。

两人堵在门口,其中一女朝他笑了笑缓步走到窗口边,秋远峰则是笑不出来,简直想到哭了,因为这三个人正是曾经一度令人陷入绝望之境的鬼魅杀手。

而那个训练他们的人也即将露出真面目,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秋远峰紧张地望向房门,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人终于现身,而他的心情却是一片死灰。

秋远峰恍然大悟,从一开始到现在,这副棋就是专门为猎杀他而精心布置地,亏他还想从对方口中探听一些内幕,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引他入彀。

猎人,瞬息间成为被人狩猎的猎物。?

第二十七章 生死一线

“‘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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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诗句吟咏,一仙风道骨、华发苍苍的白衣老者缓缓踱步进入屋内,嘲笑秋远峰笑了笑:“人生何处不相逢,秋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秋远峰很想笑一笑却发现脸上肌肉僵硬,怎么努力也挤不出一丝笑容来,一颗心更是坠入绝望之境,一如当年灵山脚下面对凶猛老虎时候的情形,然而此时却是越加凶险万分。对面不仅仅一只老虎,而是四头,偏偏两头美丽的雌老虎最是棘手。

“呵呵,秋公子也有笑不出来的时候?”白衣老者宽袖一摆坐到一张椅子上,笑吟吟望着脸色难看之极的秋远峰。

室内鼎炉烧着令人闻之薰薰欲醉的沉香,袅袅白烟却仿佛凝固住了,一动不动。秋远峰潜运功力发现并无异样,僵硬难堪的脸色稍稍舒缓,虽然面临绝境,好在还有一丝自保的能力,干咳一声,道:“‘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想不到前辈您还另有一个显赫的身份,在下看走眼了。”

白衣老者呵呵一笑,捋着银白长须,一派悠然道:“秋远峰,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你不知道你的行踪都在本尊的掌握之中,顷刻之间便可将你置之死地,如今做何感想呀?”

感想?秋远峰苦笑道:“来不及体悟什么,若说有的话便是绝境死地,没想到死竟是来得太快。”

“死,是么?”白衣老者乐呵呵道:“你想到死啦?”

“深陷囹圄之地,难道还有活路吗?”秋远峰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骤然绽放寒芒,大喝道:“堂堂男儿汉岂会贪生怕死,来吧。”

不想秋远峰居然主动求战,白衣老者哈哈大笑:“那就如你所愿,动手。”话一口,随着一个奇声怪调,三个鬼魅杀手眼中闪过一丝碧绿色光芒,房屋之内霎时间凝冻冷酷,气温陡然骤降,杀气凛凛然如狂风在肆虐着,三道汹涌澎湃的杀气皆指向秋远峰。

比预想中遇到的还要强烈,自从见识过鬼魅杀手的威力,秋远峰在脑中便不断虚拟想象着与他们交锋的情形,因为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兵刃相见。三道凛然杀气紧紧纠缠住自己,恍如泰山压顶一般令人难以喘息,其中两名女杀手的杀气尤其锐利凌厉。

面对着出道以来最难以应付敌人,秋远峰心底升起莫名寒意的同时一股慨然慷慨之势激荡迸发,雄浑激荡的气劲环绕躯体,一圈圈宛若涟漪激荡出去,碰上凌厉阴森的杀气,四股猛烈强劲的力道相触,啵的一声,顿时将房中事物搅得天翻地覆。

字画花瓶狂乱飞舞,桌椅铜鼎掀翻倒地,哐当砰砰声接连不断,随着一道气劲激发开去将远处蜡烛熄灭,屋内刹那黑暗一片,唯有三道碧绿色诡异光芒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咦?”两声轻咦同时响起,秋远峰轻咦出声,心中掠过一丝疑惑,对方的内力似乎没有想象那般深厚?为了证实他的想法,秋远峰将内力提升到极致,三道凌厉的杀气顿时被推了回去,场中气势眨眼间为秋远峰所控制。

白衣老者似乎也没有料到秋远峰对内力的造诣竟是炉火纯青,只怕不下于四五十年的功力,“唔,内力浑厚充沛融会贯通,不同凡响,不过杀手讲究的杀人手段,内力么尚属其次。”

秋远峰一身深厚的内功虽然略胜过他们,然而毕竟以一敌三,尤其是那个两位女杀手似乎留有余力,未曾拼劲全力,更令他忧心忡忡的则是那个掌控全场的白衣老者,他若出手顷刻间便可扭转场中局势。

秋远峰单凭一己之力与三位鬼魅杀手分庭抗衡,虽然稍稍占得优势,不过他心里非常清楚这并非是三人的真正实力。果然似乎为了改变劣势,黑暗中三道碧绿色光芒陡然发亮,目光竟是犹如灯光照亮了漆黑幽暗的房间,屋内赫然一片幽冥碧绿,场面极为阴森恐怖。

眨眼之间瞬息万变,秋远峰暗暗吃惊急忙紧守心神,但闻“叮”的一声,却听出是三人同一时间拔剑出鞘,利剑在手,三道杀气猛然暴增十倍有余,瞬间将秋远峰汹涌的气劲搅得荡然无存,屋内冷到极点。

秋远峰不为所动,只是紧紧死守心神,集中所有心神将身体感官提升到空前灵敏的状态,以应付接下来的杀招。

气劲对抗只是高手拼斗之前的彼此试探,尚若取得上风气势必然大涨,对局面愈发有利,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你在气势上占了上风就稳赢,如果那样的话武技剑招干脆不要练了。

鬼魅杀手的恐怖手段秋远峰在萧府曾经惊鸿一瞥,未曾真正领教过此刻亲临其境,方知晓对方一身修为另辟蹊径自有一道功法,与诸多武林人物大不相同。若在平时,秋远峰早就施展惊鸿一剑,可是面对有备而来的鬼魅杀手,这一剑却迟迟挥不出去。

秋远峰猛地一惊,赫然发现对方与自己格外神似,都是十年磨一剑的类型,只不过三人接受过白衣老者严苛残酷的训练,在其他手法上是秋远峰望尘莫及的。

秋远峰古井无波的心神终于出现一丝漏洞,黑暗中凭着气机牵引,三人立刻察觉到,“杀!”突然一声暴喝,装成小厮的杀手欺身上前,光华一闪一剑飞出,出手狠毒剑风凌厉尚在其次,关键是在一个字——快!

快,是秋远峰剑道精髓所在,他比任何人深知快的可怕,对于师傅五湖散人或者其他江湖人物的武功技艺,秋远峰会说精妙绝伦、或者一概不懂但是绝不会用“快”来形容他们的剑法、剑招,或许在旁人眼中快如闪电,可在他看来只能用别的字眼来形容。

然而对方这一剑秋远峰不得不承认,确实很快,非常快!“杀”字刚出口黑暗中剑光一闪即逝,利剑已然刺到,剑锋逼近咽喉不过半尺,同一时间两个女杀手手中的利剑无声无息地袭至,竟是后发先至。

三人剑法直接毫无花哨,三柄利剑凛凛然掠过长空,取得是最短也是最致命的距离,短短一瞬间不是生便是死,电光火石生死一瞬,秋远峰眼中精光闪烁脚下步伐一变整个人刹那模糊不清,逐渐失去人影。

“归燕无踪?!”白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随即俯首凝思。

诡异碧绿的幽光忽明忽灭,竟是看不清三人启动的身子,若不是幽冥碧绿的光芒一闪一闪,旁人很难发觉场中有人动了。碧绿光芒盛极一时,突然一道明亮璀璨绚丽的光华划破层层绿光,光明与碧绿交相辉映,秋远峰模糊的身影又逐渐变得清晰。

惨绿色光芒一暗,其中一双冒着碧绿色光芒的眼睛忽然黯淡下去,随着一声闷哼绿色光芒全数消失无踪,那人身子一歪软软倒地。

“唉,是废物还是精锐试一试便看出来,秋远峰你这颗金子可是赤足黄金,不怕炉火冶炼。”一声叹息中,漆黑房间突然亮起来,秋远峰寻光望去,只见白衣老者拿着火折子点燃蜡烛,定定的眼光直直朝他看来,脸上既无惊讶也不愤怒,甚是有些欣欣然。

若白衣老者是魔教中人,秋远峰基本上可以断定此人地位尊崇之至,不仅因为他从容不迫又凛然沉岳如渊的气势,更是为他淡淡然中透着一股不羁狂野之心,那种不羁狂野不想唐昊那样流于表面,而是深入骨子里的淡淡然,若非他于生死危急间隙听见一个奇怪声调,那倒下的便是两个人,其中一人包括自己。

秋远峰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因为那两柄利剑在他脖颈上留下两道浅浅伤痕,流出殷红血液。秋远峰伸手左右抹了一把,望着手上一片血红,目光扫过那两名美艳的女杀手,最后落到白衣老者身上,迟疑了下问道:“你?她们明明可以要了我的性命,为何你中途突然改下命令?你不是很想取我的性命吗?”

虽然不想但也不得不承认,秋远峰曾经死过一回,当那两道剑锋划破脖子的肌肤,冰冷寒意浸透肌理,只要再深入半寸便可割破血脉,哪知一声诡异脆响两柄利剑斜斜挑起,没有继续深入。?

第二十八章 迫近的危机

对于倒在地上的死者,白衣老者只是投去淡漠地一瞥,旋即呵呵一笑:“老夫何时说过要取你的性命?”

呃,秋远峰愣着一下,回想起来对方确实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以这么隆重的排场招呼自己,难道是为了与他喝酒叙旧?

对于秋远峰的不解白衣老者似是早就猜到,不等他问接道:“之所以这样只不过为了证明一件事罢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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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秋远峰,是老夫低估了你还是高估了你?若是重来你可有把握从他们联合一击中活命?”白衣老者笑着问。

秋远峰回想片刻霎时惊出一身冷汗,摇摇头黯然道:“其实光凭她们二人就足以将我置之死地,你根本不必牺牲另外一个杀手。”

“哦,若是让你单对她们,那结果如何呢?”白衣老者饶有兴趣。

秋远峰望向两名美艳女子顿感一怔,她二人一模一样仿佛同一个模子刻出来,分不清彼此,不过此时不适合品头论色之时,沉吟一下道:“单凭我一己之力逃不脱她们联手合击,最多不过三招,我必死无疑。其结果当然是逃不过一死,不过她们其中也只有一人能活。”

“喔,很中肯。”白衣老者踱步朝他走过来,秋远峰赫然感觉仿佛对面一座大山压挤过来,脚步声更是记记敲击在心坎上,震得他心魂失据,非要默运真气方才稳住心神。

“很好,经过一场生死对决你依然能够抵挡老夫试探之举,可见你一身武学造诣着实非凡,只可惜心性未能与之匹配。也是如此年轻便跻身顶尖高手之列已是难得,江湖近百年来唯你一人而已,足以笑傲群雄。”

能得对方夸赞秋远峰心中一阵别扭,望了望两位美艳杀手,那意思再是明显不过。白衣老者看得出来,呵呵笑道:“难道你觉得自己跟她们一样吗?”

秋远峰摇头不语,白衣老者接道:“若说有那么一点一样,就是你们的功夫。没想到你走的竟是偏激的杀伐之路,‘傲地仙’地极怎么会教会你这种剑法?”

秋远峰也深知自己的剑道大大异于世俗,这种剑法不利也不适于久战,往往一眨眼间生死立判,不像世俗剑法招式那样讲究攻守兼备,实力相当的人斗上几十上百个来回方才侥幸胜得一招半式,他们这类人一旦碰上便是针尖对麦芒,场面激烈又迅捷。

“在下并不知道助我一臂之力的名讳称呼,而且剑法是我自己领悟与他无关。”听他说起地极,秋远峰大约知道指的是石洞老人,望了老者白发苍苍一把年纪,迟疑地问:“你说起他,难道你们早就认识?”

“何止认识,当年是莫逆之交,后来因为一些无聊小事分道扬镳,他一向可好?”白衣老者眼中掠过一丝追忆之色,忽然面色一变,须臾间整个人迸发出森然阴冷恐怖的气息,比之刚才三人散发的寒气还要冷上三分。

秋远峰浑身一个激灵,暗忖:“看来他们并非莫逆之交,而是生死大敌。”

“你可知道老夫因何不想取你性命?”不知几何时,白衣老者一副悠然姿态,笑吟吟问道,见到秋远峰不解摇头复又笑道:“好不容遇见一个有意思的人,你若死了那江湖岂非太过无趣。”

精心设局敢情对方是为了玩弄自己,秋远峰气不打一处来,拧紧眉头冷然道:“士可杀不可辱,你如是想辱没于我,想都不要想。”

“呵呵,有个性。秋远峰,你知道吗?若是你当初跟着地极学他那一套,此刻早已命丧黄泉。拾人牙慧,你更不够资格做老夫的对手。”白衣老者眼神凌然直视秋远峰,略一笑,面有欣然之色,“若要你死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必大费周章精心布局引你入彀呢?以你的阅历很难知道,其实死并不是千古艰难之事,有种说法叫做生不如死,有种滋味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秋远峰一颗心开始慢慢下沉,正如老者所言他们若想取他首级,此刻他的脑袋早已搬家,那么接下将是生不如死?

白衣老者斜睨了他一眼,道:“你该知道自己是如何中计?”

秋远峰低头望了望一身浅蓝色劲装,再摸一摸腰间挎着的黝黑木剑,嘘唏一叹:“莫说要怪这身臭行头,怪只怪鄙人自以为聪明,哪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怨不得人。”

“哈哈。”白衣老者朗声大笑,他身侧两位杀手美则美矣只是呆立着,像是一塑雕像未免有些生硬却也丝毫无损风景,老者笑过之后面色一沉,问道:“秋远峰,你可知道一句话叫做‘万恶淫为首’。”

秋远峰颔首会意,面容渐渐凝重起来,听白衣老者这么说来那所谓的阴谋或者说生不如死,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属下曾经提议,在你孤身一人期间叫人装扮成你的模样为非作歹,**掳掠,污蔑栽赃败坏你的名声。凭老夫一手遮天的势力只需稍作安排,一夜之间,便能将你抹黑,十几几十个妙龄女子和一些武林英杰出面指证,众口铄金并无二致,到时你将百口莫辩。无耻淫贼的骂名一旦扣上可就不好刷清洗白,你的师傅、情人以及那些投向纤手会的武林人物无不引以为耻。本是引以为荣的当世英雄却落得个无耻淫贼的骂名,你猜江湖中人怎么想?

一席话说到一半秋远峰手里不禁沁出汗水,倒不是说他有能力一夜连御十余甚是几十名女子,也不是说江湖没了他便大失颜色。江湖不会没有谁就不是江湖,可是如果因为他致使纤手会融洽和睦大好局势笼上愁云惨雾的话,绝非他所希望看到,然而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任凭他们造谣污蔑说得天花乱坠,秋远峰依然无惧流言蜚语。

“这本是打击你的极佳机会,可是老夫并未应允。”白衣老者看到秋远峰一脸无畏之色,便知他心中所想,悠然一笑,“老夫知道那虽然能够诋毁你的名声,可是对你却没有多大影响,因为你没有做过,大不了多费唇舌解释清楚。”

秋远峰惊疑的目光望向老者,费解道:“你既不想即刻将我杀死,又不屑于施展那些下流手段,那你缘何设局引我入彀?”

“呵呵,之所以如此麻烦一来为了证实你够不够资格做老夫的对手,事实证明你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二来嘛,你够格之后自然要好好招待与你,接下来才是正菜。”白衣老者笑吟吟,一派和煦宛若春风拂面,然而秋远峰看在眼里,心神却是猛地剧颤起来,从进入屋内开始起,他便一直处于劣势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毫无还手之力,也晓得对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自打入江湖以来秋远峰未曾遇见到类似今夜这般凶险恶劣的环境,此时全然没了主意,只是紧紧把守心神潜运真气,当前能保住性命才是上策。

“不做亏心事自然无愧于心,任由谣言四起依然安之若素,毕竟谣言止于智者久而久之就会平息,不过······”白衣老者余光扫过秋远峰落到鬼魅女杀手身上,诡秘一笑,“不过,若是你真的做出有伤风化类似禽兽之举的无耻行为,你还能泰然自若、问心无愧么?”?

第二十九章 利诱与枷锁

看到白衣老者的目光落到两位鬼魅女杀手时,随着一丝诡异笑容,秋远峰隐隐感觉到事情颇为不妙,待听完他的话秋远峰再难镇定保持稳定的心态,面色大变,踉跄退了两步。www.65txt.com

照此情形进退维谷之境,在白衣老者有心算计之下,事情非常有可能如他如愿,到时候秋远峰纵然想辩解却是有口难言,也欲辩无力。

“怎么样,到时候你是含冤莫白还是说你没有做过苟且龌龊之事?老夫想呀,或许这才是对你最沉重的打击。”

瞧见白衣老者说罢,面上无喜色也无得意之色,而是一派淡然悠闲之态,仿佛此等歹毒计策不是出自他之口,秋远峰张皇失措,如果真的应验那他将堕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你?这么阴险歹毒的计划亏你想得出来,就算得逞难道你当真不顾她们的清白贞洁?”秋远峰心中惶惑不已,自己若要强行离去只怕性命不保,可若是留在此地势必一步步落入他精心设计的圈套,到时可谓名誉扫地生不如死。

“你还真将她们当人看待?”白衣老者不由佩服道。

“阁下当真心如蛇蝎,歹毒之极,你这么做难道仅仅使我声名狼藉名誉扫地?”对于老者层出不穷的手段秋远峰首先想到对方不会轻易放过他,势必还有后招。

白衣老者讶然一笑:“你也害怕了?”

秋远峰苦笑一声:“任谁不怕呢?换作是你难道还能保持冷静?”

“呵呵,确是如此。秋远峰,老夫有个提议,你若与我联手,莫说整个江湖即便天下江山也是我们囊中之物,到时候功名利禄,金钱美人,权势地位,唾手可得,不知你意下如何?”

面对白衣老者循循善诱,秋远峰很想应承下来,前提在他遇见山洞老人之前,苦涩一笑:“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秋远峰你很聪明,但是太固执。在寒江边上老夫对你说的话你还不明白吗?试看当今武林,老夫跺下脚整个江湖都要震三下,江湖中已经没有任何势力能与老夫抗衡,你又何必苦苦奔波到最后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倒不如你加入我圣教,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非皆大欢喜,难道你不乐意吗?”

老者一袭白衣胜雪貌似天上谪仙,一派道貌岸然仙风道骨,可在秋远峰眼中此老不仅心肠狠毒,心机城府更是令人惊骇不安,忽然想到石洞老人提及天下武林危急存亡时脸上黯然之色,方知眼前之人多半是江湖祸乱根源,或许拼得一死将他除去,一场兵灾祸乱就可消弭无形,心中算计心中杀机陡然暴涨,凌然道:“若我加入魔教,我收你做小弟。”

“放肆,口出狂言竟敢不知好歹,你的性命就捏在老夫手中危如累卵,老夫随时可以取下你的首级,你信是不信?”白衣老者冷然一笑,似乎动了真火。

再进一步就到了剑气攻击的范围,秋远峰在心中祈求盼望着,那两名鬼魅杀手似乎感到秋远峰骇人的杀气,人影一晃瞬间到了老者两侧,眼中碧绿光芒不停闪耀。

白衣老者森然道:“你刚才动了杀机,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秋远峰见事情败露只得无奈叹息,昂然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能除去你这个大魔头,在下就算粉身碎骨亦是死得其所。”

望着身前三人,即使明明知道他们便是江湖祸害根源,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秋远峰从未如此痛恨自己,原以为自己已经够强大,出道江湖以来经历的一系列事情,虽然困难但都被他逐一化解,直到遇见鬼魅杀手方才意识到自己还不够强,今晚更是连连受挫进退失据,清楚认识到对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竟是无法撼动。

心中思虑,秋远峰不由感慨道:“前辈,人生百年转瞬即逝,你一统江湖又有何欢?百年之后又能带走什么?最终不过一抔黄土。”

“老夫一生的夙愿就是雄霸江湖,唯一喜爱的便是权势,早些年若不是忌惮两个人,老夫早已一统武林成就不世霸业。秋远峰,老夫对你很是赏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正式邀请你加入圣教,荣华富贵任你享福,美人佳丽任你挑选,就等你一句话?”

“难道你不怕我随意应承敷衍了事?”秋远峰皱着眉头。

白衣老者深深望进秋远峰幽深瞳孔之内,微笑道:“随意敷衍答应也未尝不可,只不过你是那样的人吗?”

扪心自问,秋远峰还真说不出那些话来,叹气道:“前辈事实洞察先机,每次出手都叫在下忙于奔波难以应对,在下快要招架不住了。”

“呵呵。”白衣老者欣然一笑,“给你一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说罢负手走到一倒将其凳摆正坐好,鬼魅杀手亦步亦趋紧紧跟在身后。

房间之内顿时一片静寂,唯有窗外一丝一缕歌声隐约传来。秋远峰闭目沉思,此老的话多半不假,如是他真的答应权势财富美色佳丽接踵而至。但是,区区五十两已经过了一个月他才花去几两银子,就算给他金山银海与跟五十两有何区别?钱财倒尚在其次,至于绝色佳丽,迄今为止秋远峰还未见过哪位美人的姿色容貌胜过章若初,她那雍容华贵的气质更是无人能及,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两个念头只在秋远峰脑中一闪即逝,浑然不做思考,他深深顾虑的是白衣老者因何布局,难道仅仅是为了炫耀武力晓以利害?而他所说的一统武林是否当真如其所言?虽然白衣老者未曾动手,但是秋远峰业已看出他一身武功可谓登峰造极,臻至化境,堪称绝世,这样的人会热衷追逐世俗的名利权势?别人他不清楚,但他再明白不过,那绝无可能。?

第三十章 意难测

先是以死相逼,然后威逼利诱,最后盛意邀请加入魔教,这一切当真是为了引他加入魔教?秋远峰不相信所以他想赌一赌,深吸一口气,房间之内还残留着熏人欲醉的幽香,干咳一声,豁出去道:“在下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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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打赌?有意思,赌什么先说说看。”白衣老者顿时来了兴致,以他的地位当今武林中只怕独有秋远峰敢跟他打赌。

“现在形势不利于我,我的赌本不多。我敢打赌若你肯放过我,一年之后我必定给你另外的惊喜?”

“你所谓的惊喜难道是指捣毁圣教?哈哈,天大的笑话,你是在痴人说梦,老夫怎会放虎归山,到头来自毁长城?”对于秋远峰的话白衣老者顿感幼稚可笑。

“倘若我拼得一死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少说可以拼掉你们其中一个,何况我还有条件还未说出来,前辈不妨听一听。”面对白衣老者的取笑秋远峰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不等他问及便道:“你若是答应容我离去,后天天亮之前在下离开纤手会,半月之内离开中原,一年中不再涉足江湖。”

“哦,居然避世隐居?好,老夫答应。你是老夫唯一看得起的对手,现在的你尚不够格作为老夫的劲敌。老夫倒要看看一年之后,你究竟有何进步,你我之间胜负如何?”

白衣老者居然爽快地答应秋远峰的赌约倒是令他愣怔一下,旋儿更证实了他心中原本的想法,叹道:“原来这个才是前辈你真正想得到的结局,在下也终于明白一句话。”

白衣老者眼中精光一闪,契合说道:“可是晋代阮籍那句:‘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秋远峰闻之一愣,道:“在下果然没有猜错,以前辈的气质怎么会是那穷凶极恶之徒?”

“秋远峰,你这么说可是以为自己便是英雄,其余诸子都是庸碌之辈,连带着你的师傅以及云游散人那些小辈也算在内?”

秋远峰顿感汗颜,虽然无此想法不过阮籍这话确实有这个意思,白衣老者无视于他的窘迫之态,冷然一哼:“秋远峰,你若是仅仅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老夫欣赏你是一回事,但是绝不会因为此事便放下杀戮屠刀,你最好认清这一点,否则赌约不仅止于你的性命,更关乎无数武林人士的生死。”

秋远峰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白衣老者从此韬光养晦专门等他一年之后的赴约,犹豫了下,道:“我最后还有一个条件?”

“莫要得寸进尺。”白衣老者眼神透着一股阴狠神态,似乎对秋远峰一再要求很是不满。

“这个条件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秋远峰丝毫不惧,迎着他锐利如刀的目光,“在一年之内,你不能主动攻击纤手会,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白衣老者颔首道:“这很容易,若是赶尽杀绝之后未必有意思。好,老夫答应你了,你还有怎么要求一并提出,省得啰啰嗦嗦。”

“剩下的只有一个,前辈可否告之大名?”

“老夫自称仁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几十年曾经响彻五湖四海。”仁殇说完,一挥手摊开窗户,“你快走吧,免得老夫临时变卦。”

秋远峰默念一遍记在心里,此人是他宿命中的敌人,他之所以踏入江湖皆因他之故,目光掠过三人微微一叹,脚下一拧身躯晃动眨眼间消失不见。

仁殇漠然注视秋远峰从容离去,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人悄然出声:“尊者,您就这么轻易放他走?”

“呵呵,振宇,老夫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他中了‘催情玉露散’三个时辰之内,若不与女子交媾必然全身经脉爆裂而死,你以为老夫会让他轻松离开么?”

张振宇绕过幽灵双杀,看到地上那名死去的鬼魅杀手,眼中闪过骇然之色,暗忖:这个年亲人确有过人之处,垂首走到仁殇跟恭声道:“还以为尊者放弃原定计划,倒让属下虚惊一场。”

“嗯,按照计划在通往纤手会的路上,安排一些姿色上佳的女子,叫她们打扮着靓丽一些,暴露点,想必一路上这道靓丽的风景足够引起秋远峰的注意以及一些个江湖人士,对他而言既是香艳又是煎熬的旅程。”仁殇邪邪一笑,面有得色,似乎已经看见秋远峰**焚身不顾一切扑向那美艳多姿的年轻女子。

张振宇附和道:“属下早就准备妥当,此地距离纤手会总坛约莫百余里,一路之上属下总共安排了百余名娇媚女子,她们皆以各具特色的形式登场,不怕秋远峰逃得出百里温柔乡。另外属下特意招引一些颇有名望的江湖人物,只要秋远峰**难耐对那些女子施以暴力,必然落入他们眼里,那时好戏才刚刚上演。”

想一想秋远峰即将面临的处境,作为敌手的张振宇都对他格外同情,暗忖:“身为男人,最销魂的事莫过于此,尚若求之不得便是最痛苦的煎熬。”

“很好。哦,交代你办得另一件事进展怎么样?”见到张振宇皱了皱眉头,仁殇问道:“那事很难办?”

“不是。”张振宇不解地问:“关于史文龙的身世以及详细情况,上至祖宗十八代都已查得清清楚楚,属下只是不明白尊者为何对这个无足挂齿的无名小卒感兴趣?”

仁殇接过纸张略一注目片刻,欣然道:“光凭武力胁迫威压对秋远峰构不成太大的伤害,情感才是人生最大的困扰,一旦我们策反挑拨他们的兄弟情意,情感这东西那就变成一把锐利钢刀直接**他的要害,叫人痛不欲生。”

敢情是想狠狠地折磨秋远峰,张振宇对他悲悯同情之心又深了三分。?

第三十一章 聚散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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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峰他夺窗口而出之后,施展轻功即刻往纤手会方向赶路,路上一些颇有姿色的美貌女子粉墨登场,刚开始他还不以为意,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他便感到体内有股异样情绪在不断滋生蔓延开来,一看到那些妩媚风骚或者清丽脱俗的女子,身体内的情绪越发高涨很想朝她们扑过去。”

“强行暗运内力行遍全身依然无济于事,浑然不知何故,体内冒出的火焰让他觉得异常燥热不安,即使拼命压抑也难以浇熄心头浮想联翩的绮念,身体逐渐不受理智控制。一路之上走走停停,可谓苦不堪言。”

“远峰他自幼与世隔绝尚未知晓男女闺房乐事,凭着过人的隐忍之力才没有在大路之上做出禽兽之举。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纤手会,于是出现了之前那一幕,接下来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唉。”

五湖散人一席话费了即将半个时辰,其中断断续续那是到了心中及不忍心的痛处,只待说完秋远峰一路经历,心头一宽目光黯淡,满是酸楚。

众人静默听完方才知晓事情前因后果,心下了然之时不免惊叹嘘唏一番。如此说来,秋远峰受到魔教魁首暗中布局陷害,他们意图败坏秋远峰名声的诡异没有如其所愿,却也令他出师受挫,唯有婉言委蛇说什么避世一年才堪堪保住性命。

秋远峰虽然凭着过人坚韧毅力挺过了欲望的煎熬,未被魔教设计陷害以致于身败名裂,而今五湖散人心中最担忧的还是秋远峰走不过自身的阴影阴霾,若是他不能原谅自己,即使避世隐居也是无补于事。况且他又自断手腕,真可谓雪上加霜流年不利,五湖散人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

“师傅,远峰他可曾告诉你他避世隐居之所,我要去找他!”赵晚晴迷蒙着泪眼哽咽道。

五湖散人慈爱地望着赵晚晴梨花带雨的娇丽容颜,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若是他们之前早一些发现秋远峰的异状,做出相应的部署,或许事情不会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局面。

赵晚晴与秋远峰原本该是和和美美的一桩美事,五湖散人心底早就乐开了花,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事情瞬息万变,美事变成惨事,美好的愿景须臾之间化作令人不堪回首的悲惨梦魇。

“晴儿,没用的,远峰说他一身污泥德行败坏已经配不上你和章姑娘,叫你们不要在记挂着他,也不必去找他。”五湖散人目光略一扫过章若初身上,唯有黯然之色。

十余年的相思爱慕好不容易盼到,眼看事情即将以完美圆满的结局收场,岂料等到的却是黯然伤神的天各一方,赵晚晴恸哭道:“秋郎,你好狠的心啊,可是我并未责怪你呀,我只怪我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出来,那样即使······我也是心甘情愿。”

史文龙闻之脸色一变,看了看师傅满是沧桑悲恸,眼中闪过一丝狠历之色。

五湖散人慈爱地拍拍赵晚晴的肩头,疼惜道:“晴儿,随师父回山去吧,莫要再惦记着他,他说你们缘分已尽,若是在揪住不放只会弄得伤痕累累。”

“不!”赵晚晴撕心裂肺哭泣道:“不,师傅,我身未曾属于他,可是我的心早就是他得了,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弃,若要我心死除非他当面说那些绝情的话,但是他没有那么做说明他心中还顾虑我的感受,还是很爱我。”

此话一出不仅五湖散人动容,白玲、唐昊、易尘等年轻一辈亦是面有惊讶,就连冷霜都不由为之吃惊。

此等破天荒地示爱,在众人环视之下堂皇而出,若是没有决心那是决计说不出来的,一旦说出那就是坚如磐石,矢志不移很难动摇。

“何苦来哉。”五湖散人哀叹一声,“晴儿,咱们走吧,一年之后远峰他还会回来,到时候你们若是有缘的话再说吧。”

赵晚晴满心是苦楚与不甘心,眼看着就要抓住一段美好的姻缘,岂料转瞬间灰飞湮灭换来伤心断肠泪。

饶是以章若初一向沉着冷静从容不迫的性格,此时深感身心疲惫,内心的伤痛更是难以形容,以前朝思暮想,今后也将日夜挂念只不过所挂念的人已非所日。

“远峰,他为何要做割腕谢罪的傻事?”秋远峰的遭遇令章若初委实心痛,不过他自断手腕之举用以谢罪实在令她难以释怀。

“我知道。”不知何时,萧依雪步入大厅,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定定望着章若初神色哀婉道:“他是为了昔日的承诺,其实萧府的恩怨与他无关,他的父亲并非是杀死我爹的真凶,这件事是个误会,若不是师傅前些天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

“误会?!”章若初眼中徒然冒出煞气,冷冰冰死盯着萧依雪,“之前他奋不顾身冒死救了你,反倒被你一剑刺伤昏迷不醒差点毙命,我看在你家破人亡惨遭不幸的份上可以不加追究。今次,又是因为你害得他割腕谢罪,然后你说误会,呵呵。身为江湖人士,应该知道一个剑客少了一只手意味着什么。他先是奋不顾身救你一命,尔后不计前嫌助你打通任督二脉,可是你想想你都给他带来的多大的伤害?”

章若初说到后来怒色横生眼看就要爆发,若不是老管家伸手在她背后急点两下,只怕就要当场将萧依雪格杀,回首怒视老管家一眼,“你······”

老管家黯然摇头道:“章会主,世上的恩怨情仇又有谁能够说清道明呢?你如是想发泄心中的愤怒皆可朝老朽身上招呼。”

“哼!以后还请姑娘自重自爱,莫要再纠缠着他,人该有羞耻之心,否则莫怪本会主辣手无情。”章若初恨得咬牙切齿偏偏不得其便,唯有怒视萧依雪,一脸冷然旋儿念及秋远峰几天之内的境遇,哀伤道:“远峰他已经够苦的了,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你们不要再做一些无谓的事情来骚扰他,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秋兄,我欠你的实在太多。章会主,你说的不错他先是救我一命,助我打通任督二脉增长功力,又因为承诺割下手腕。而我呢,却一直将他视为不共戴天的大仇人,结果恩将仇报,我······”萧依雪说着说着早已泪流满面,凝噎不成声。

云游散人身为萧依雪的师傅,然而感情上的事情却不便插手干预,喃喃道:“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五湖散人见此情形叹道:“事已至此,咱们还是散伙吧。”

章若初闻言一震:“为什么,前辈?联合各路高手一起对抗魔教是我们的志愿也是大势所趋,我们好不容聚集人手,为什么中途作罢,岂不是功亏一篑?”

五湖散人看着赵晚晴,沉沉叹了一口气,那一瞬间仿佛衰老十年也似,目光略有所思瞟了一眼五弟追魂散人,“五弟,二哥我之前确实高兴的太过忘乎所以,尔今横生变故,不幸被你言中。老夫突然间觉得很累,身心疲惫,更何况老朽还要照看晚晴,还是等一年之后再说吧。远峰临走前说了不久之后‘天清神尼’将派人前来,少老夫一人无关大局。”

见到史文龙正要开口说话,五湖散人挥手道:“文龙,你是留是走均全在与你,为师不强求,你趁着年轻多历练历练也是好事。不过千万小心注意,不要重蹈远峰的覆辙。”

史文龙闻言,黯然闭目不做表态。追魂散人干咳一声,“二哥,那是小弟的乌鸦嘴做不得真啊,罪过,罪过。”

众人也知道追魂散人不过是无心玩笑之言,不料竟然隐隐成真。

云游散人见到二弟一派心灰意懒,又念及三弟玉箫散人横死至今查不到真凶,这“五散人”之名在动荡中已是风雨飘摇,不由得凄然道:“一盘散沙,一盘散沙!”

诸人闻之心头一酸,五湖散人愧疚道:“各位,对不住了。”

没有秋远峰的纤手会在赵晚晴眼中只是一座触景伤情之所,向章若初问道:“若初姐,你有何打算?”

章若初萧瑟一笑:“我的心跟你一样,我们一起走吧,忽然之间觉得心力憔悴,待我对属下吩咐交代几句。”

白玲冷霜、四侍女闻言聚上前来,章若初低声吩咐道:“之前已经做足完全的准备,加之有‘六合九宫’奇阵守护就算纤手会总坛被围攻亦足可坚持一年。而后,江湖即将大乱,武林动荡,江湖中各门各派势必受到魔教的屠戮。你们要做的是密切注意纤手会中那些各门各派的年轻高手。若是他们奉掌门人之命离去,且让他们走你们莫要为难。好了,我只吩咐你们注意这点,其他事会有人代劳。”

四侍女依依不舍:“会主,您还会回来么?”没有了章若初这个主人,四人眼神迷离忽然之间找不到方向。

“会的,我会时常来看你们,有什么特殊情况飞鸽传书尽快通知我。”见四侍女均一副恋恋不舍之态,章若初很想表现出往昔的从容无奈心头胸口堵着沉郁的闷气,略略点头。?

第三十二章 伊始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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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上前道:“会主,您又何必离我等远去,你一去纤手会群龙无首,难道你忘记曾经的豪言壮语了么?”

章若初嘘唏道:“冷霜,你没有经历过感情之事不会明白我此刻的心境。他一走,我忽然间感到浑身被抽去了筋骨般无力,有说不出的颓然,更没有了往昔的斗志。长期以来,我肩负着偌大的纤手会为此心力憔悴渐感疲惫,唉,一切还是等一年之后再说吧。我不在期间你们要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千万保重。”

两人跟在五湖散人身后姗姗而去,唐昊从她们背影望去优雅依旧,却再也不到那份盎然勃发的青春气息,反而一股为情憔悴凄然的萧索。

萧依雪望着她们逐渐离去,眼中透着刚毅之色,走到云游散人跟前,道:“师傅,弟子走要告辞。”

云游散人早料她有此一举,闻言并不惊讶,摆手道:“走吧,为师知道你的秉性,若是让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睹物伤情你一定深究自责。你的苦衷为师了解,路上保重。”

萧依雪泪光盈盈,拜了一拜。

“小姐,让老奴与你随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老管家追到她身侧。萧依雪想了想有个人在身边也好,点头道:“好吧,我们快跟上她们。”

望着五人意态阑珊走出大厅,诸人心头或多或少感慨丛生,云游散人暗忖:“本该是大好的局势,而今却因秋远峰之故弄得人心涣散士气消沉。唔,仁殇,果真不愧为站在武林之巅的人物,稍一施法略做手段便将秋远峰摧残迫害,连带着纤手会人心惶惶愁云蔽日,江湖恐难再有平静。”

五人走出竹林,外面霜雪交加格外寒冷,赵晚晴忽然回首对萧依雪道:“依雪,你真的打算去找他?”

萧依雪无畏于风寒,遥望远方,轻声而又坚定的语气道:“我一定要找到他,如论天涯海角,即使隔着千山万水,我也绝不放弃,因为我欠他的恩情实在太多了。”

“依雪姐,你若是找到他又当如何?”

萧依雪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在章若初凌厉的眼神注视下,咬牙道:“这个问题我现在无法回答,连我也不清楚就算找到他之后到底又能如何?若非将我这双手换于他?”

“哼,你的一条命也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章若初此时对萧依雪全无好感。

赵晚晴也为秋远峰断腕之举感到扼腕叹息,然而她却深知此举绝非萧依雪本意,更不是她所希望的。原先幻想着她们与萧依雪以及秋远峰之间美好的情路脉络,而今只能作罢,扯了扯章若初的衣袖,对萧依雪勉强道:“依雪,若初姐正在气头上,她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萧依雪避过章若初凌厉如刀一般的眼神,悲戚道:“怎么会呢,你以为我现在心里就好过么?秋远峰待我可谓恩重如山,而我却给他带去误会和伤害,其中的滋味远比仇恨来得深刻。我之所以厚颜无耻地要去寻找他,是为了能够减轻心中的负罪感,说到底还是私心作祟,比起他的凛然大义、信守承诺,我自愧弗如怎敢心存非分之想。”

赵晚晴轻叹一声不再言语,唯有寒风凛冽,呼呼作响。“晚晴、章会主、前辈保重,后会有期。”萧依雪仰首望向漆黑寒冷的夜空,“老管家,我们该启程了。”

“是。”老管家应了一声,跟在萧依雪身侧扶着她转向他方,此时天色还未明朗,晨曦雾霭中笼着浓浓烟雾,不稍一会儿,两人的身形隐入浓雾中。

五湖散人望着赵晚晴、章若初以及萧依雪三人脸色露出的黯然神伤之色,喃喃自语:“诸葛神相曾有预言,你们必将受尽情感煎熬,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唉。”

恍悟之际,赵晚晴也想到诸葛神相那字字珠玑的预言,而今一一实现,心中不由涌上苦楚酸涩,眼中垂泪,如梨花带雨晓棠含露却又不胜凄凉哀婉。

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

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连续下了七天,房檐屋瓦堆积着厚厚积雪,就连最倔强的翠竹也被隆冬大雪淹没,整个纤手会覆盖上皑皑白雪一眼望去银装素裹,天际白茫茫一片。

此时行走在白茫茫雪地中定是无所遁形,果然,纤手会总坛之外来了一个神秘女子,女子莲步姗姗走到竹林边,略一扫过,瞧见竹林中布置设的奇阵,轻咦一声,“竹林里有股诡异气势,是布设阵法了么?不过这也难不倒本姑娘。”不过一刻钟她便轻轻松松破阵而入,“清心阁,好名字,只是我怎么觉得此处愁云惨谈有股凄凉萧瑟之意?”

一声呵斥划破寂静长空,由弄月领头带着其余三女快步来到神秘女郎面前,四人齐声娇叱:“此地乃禁地外人不得擅自闯入,来着报上名来与欲何为?”

“好轻功,不过内力差了些。”神秘女郎轻声一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动听。

追风见她不答反倒对自己伸手评头论足,皱眉道:“敢问姑娘可是‘天清神尼’前辈派来之人?还请姑娘如实相告,否则莫怪我等得罪。”

神秘女郎道:“你们怎会知道?”四人听她这么一说,脸上凝重的神色去了大半,弄月回道:“那么姑娘里面请,你的表兄易尘正翘首企盼你的到来。”

神秘女郎微微一叹,“原来是他告诉你们的,那么请带路吧。”

“姑娘这边请。”弄月一欠身,来者毕竟是天清神尼高足,瞧她能够轻松闯入竹林却不引起一丝骚动,足见其高明之处。

领着神秘女郎甫一进入大厅,多情剑易尘快步上前走到她身前,一改往日傲气凌然之色,喜上眉梢,微笑道:“表妹,你可来,为兄想煞你了。”

女子闻言蹙起蛾眉,略略一笑:“表哥,小妹有礼了。”虽是说着,却丝毫不见施礼,反倒是易尘听见笑容立刻凝固,唯唯诺诺道:“不敢,表妹莫要折煞为兄。表妹快进来,待我为你介绍几位前辈高人。”

易尘为来人介绍完毕,神秘女郎点头会意目光掠过他身后落到云游散人、不平散人耆老身上,微笑示意,明眸一转,“三天前家师给晚辈传信,信中提及几位前辈侠肝义胆不畏**伸张正义,晚辈很是敬佩,而今得见诸位前辈高人,荣幸之至。”

云游散人拘礼道:“能被神尼提及,我等甚为荣幸。如今魔教妖孽横行,我等身为正道之士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同为武林同道责无旁贷,姑娘夸赞了。”

不平散人平日最不喜这些没有营养的繁文缛节,不过碍于对方是天清神尼的代表,只得硬邦邦站着,浑身不自在。

神秘女郎目光再一扫视,眼中闪过疑惑之色,问道:“敢问纤手会会主何在?”易尘轻叹一声:“表妹,此事一言难尽。”

“哦,我刚一进来便觉得气氛不对,这里发生什么事?”

云游散人略一注视,此女虽然年纪轻轻然双目熠熠生辉,神光内敛若不是细心探看很容易被她的容颜迷惑,且她的举止大方自然毫不做作,暗忖道:“天清神尼之徒,果然不凡。”

易尘见到表妹问起便把事情原委简单扼要叙述一遍,神秘女子听后沉吟一会儿,“事情出乎晚辈的意料,秋远峰虽然身陷囹圄总算弄清楚魔教魁首是谁,而那五湖散人等未免看不开啊,纤手会会主为情隐退,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确是不智之举。”

弄月听见她竟敢公然出言指责会主的不是,正要出口喝叱,却被摘星偷偷拉住衣袖示意不可胡言乱语,心中忿忿不已,暗忖:“怎么神尼弟子,也不过是爱说长道短罢了,哼。”

“表哥,你且把秋远峰样貌形容一下,或许我可能在哪里见过他。”

易尘闻言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不敢拂逆这位大有来头的表妹,当下将秋远峰的模样细细形容一番。

那女郎听完后,忽然道:“原来是他。”?

第三十三章 粉黛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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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远峰对女子的杀伤力如何,易尘不清楚,可是见过温婉贤淑的赵晚晴以及风华绝代的章若初对其钦慕不已投怀送抱,便知晓他的杀伤力不可小觑,急忙道:“表妹,你们认识?”

女郎笑一笑,“我并未认识此人,前些天我在家中闲置,我爹从外地归来在途中遇见此人,当下邀请他们夫妻到家中做客。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热闹未曾坐陪,当时只是惊鸿一瞥,见他形容困倦神情落魄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的江湖浪子,当下并不在意经表兄你提及断腕一事这才想及他。”

追魂散人急切道:“那秋少侠现在何处?”

女郎似乎被他突然发问觉得诧异,不解的目光扫视一眼,瞧他之前对自己淡然态度且不平散人也露出一脸关切之色,心中奇怪,摇头道:“他们言谈之间并未说出,只在家中驻留一夜便又匆匆赶路。”

“可惜!”追魂散人沉重一叹,摆摆手摇摇头,坐回原位。

不平散人亦是一脸失望神色,“确实可惜,现在想起来,秋少侠他自断手腕实在愚蠢的行为,太过武断。我说你们几个早知事情有变数为何不尽快告知与他,难道一句话真的那么难以说出口?而今他断了手腕,我们面对又是绝代高手——仁殇,唉,情况简直槽糕透了。”

枯木苦涩一笑,干咳道:“唉,事情急转直下,岂是老朽所能预料,只能怪天意弄人。”

“这个晚辈并不认同。”女郎瞧见诸人不解惊愕之色,甚至弄月怒视的目光,淡然一笑,“据表哥描述,秋远峰在剑法上的造诣已经到达极高境界,若是想再进一步突破瓶颈更是难如登天。如今他断了左手,对他而言未尝不是因祸得福。有时候人到了绝境反而能激发出更大的潜力,须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福祸相依就看他如何把握。”

众人闻言不免一怔,俯首沉思,均是略有所得,云游散人眼中闪烁欣喜神采,赞道:“姑娘见解令人耳目一新,天清神尼高足闻果然不同凡响,老朽佩服佩服。”

神秘女郎不仅对会主说长道短,还对秋远峰断腕一事评头论足觉得不足惋惜,弄月一脸怒色,摘星拉弄月不住其实她也有些看不惯,哪知听到后来,女郎话锋一转落到玄妙处,弄月略一思索深以为然,本是撅起的红唇转眼化作欣然笑意,望向她的目光也变得友好。

先是秋远峰宛如流星一般光芒万丈横空出世,继而章若初一介女流却有着不输于男儿凌然气魄,而眼前神尼高足却也不遑多让,自古英雄出少年,云游散人不免生出几分感慨,“还未请教姑娘名讳?”

“哦,请恕晚辈失礼。”神秘女郎一脸歉然,“晚辈陆怡香,还请诸位前辈见谅。”

名字很美人更美。陆怡香身着一袭白色锦衣,肩上披着一条粉红色披风,腰际上系着一根月白色丝绦其下垂着红绿黄三色玉坠子,将她颀长高挑的身材完美诠释;冰雪为神白玉为骨,整个人一眼望之有股超然物外的淡然气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更为清丽脱俗、雅洁出尘的动人风韵吸引;一头乌黑青丝披散开去,玉面娇容未曾粉黛,瓜子脸,形如新月蛾眉淡淡斜扫,两泓秋水的眸子隐含着一丝淡然出尘意态,明眸酷齿,樱唇微启自有一股淡淡清香,顾盼之间当真有凌波仙子动人神韵;声音如出谷黄莺婉转清脆,悦耳动听。

唐昊肆无忌惮地猛瞅早就忘了说话,暗感纤手会当真是天下**云集之所,赵晚晴、萧依雪可说是江湖绝色,谁料今日来者不论容貌姿色和气质风韵竟与她们相较,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目光斜斜扫视易尘,暗忖:“我说呢,易尘为何对其他女子不屑吝啬,原来早已钟情于此等绝色佳丽。咦,陆怡香,怎么觉得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易尘干咳一声:“表妹还有一个称呼,江湖人称‘飘香剑’是也。”“啊?!”唐昊惊叹失声,易尘见状面有得色道:“唐兄,原来你也听说过‘飘香剑’?”

在美人面前失态,唐昊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过这次更为严重,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不该想的楼阁,此时为表尴尬急忙掩饰:“不错,一两年来风头最劲的江湖风云人物屈指可数,连同唐某以及易兄的名声也被盖过。”

“哦,老夫避世久已,倒是很想听一听时下风云人物会是那几位?”云游散人自视甚高,然则见识过秋远峰以及章若初等年轻后辈之后,便不再小视年轻人,饶有兴趣地询问。

唐昊瞧见诸人纷纷朝自己注目,更感自豪,昂然道:“时下风云人物中风头最劲的当属悦来客栈那名神秘的蒙面女子,三年过去,江湖中无人知其真姓名更不消说其庐山真面目,在下这么说想来易兄不会有异议吧?”

易尘望了望陆怡香,略微点头认同,连着史文龙也跟着俯首附会。

“其次就要说到,最近两个月来声名鹊起的‘飘香剑’也就是陆怡香姑娘,魔教肆意横行期间‘飘香剑’依然无所畏惧跟魔教妖孽做对,多次击溃魔人不义之举。魔人一听到‘飘香剑’之名无不闻风丧胆,不战而逃。该因陆姑娘出剑之时,剑上隐含一股佛门特有的檀香,故名之‘飘香剑’。”唐昊说完间诸人面色毫无异状,心中总算舒了一口长气,还好糊弄过去。

陆怡香听闻自己居然成了他们口中所说的风云人物,不免自嘲一笑:“我不过是略施援手惩戒那些恶徒,至于其他名声倒是不在意。”

唐昊见状深感汗颜,因为刚才他竟然将陆怡香的名字联想到一座闻名秦淮河的风月场所:怡香院,若不是他急中生智顺口拈来什么风云人物,只怕早被易尘翘楚破绽,那样的话不被他挫骨扬灰才怪。

“那还有其他人呢?”白玲心中不解,江湖什么时候多出风云人物身为纤手会左护法居然毫不知情,那太说不过去了。

唐昊好不容易遮掩过去,见到美艳多姿的白玲一副认真查证之态,哪里再敢说谎圆话,一派凌然道:“除去两位风云人物,其他人不谈也罢。”

白玲怔了一怔,随即想到一个可能性忽而朝他浅浅一笑,顿时迷得唐昊神魂颠倒。云游散人问道:“不知令师‘天清神尼’何时能够出山,主持江湖大局?”

陆怡香目光流转,盈盈一笑:“家师说我来也是一样。”

众人闻言吃惊不小,云游散人知道此女一身功夫必然不凡,哪知对方轻轻一句便显露出与众不同的超凡自信,略略道:“如此说来,陆姑娘已然尽得神尼真传?”

“不是晚辈夸口,家师信中嘱咐与我,除了秋远峰以及魔教魁首之外,其余诸人晚辈皆可从容应对。”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追魂散人横眉一拧正待说话,却瞧见云游散人示意无庸质疑之色,心中愤愤然。

云游散人干笑一声:“如此甚好,纤手会正感到群龙无首,既然姑娘是神尼高足且功夫卓绝,老夫等人唯姑娘马首是瞻。”

此言一出,纤手会左右护法以及弄月等人面色凝重,陆怡香明眸扫过,窘笑道:“此地乃纤手会苦心经营,我一个外人怎敢檀越其位,如何使得?”

不平散人瞧出纤手会一干人等的心里想法,朗声道:“我们的目标一致就是铲除魔教,既然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目标聚集在一起,就都是武林同道哪里还分什么你的我的,这些都不重要,如何能够剪除消弱魔教势力才是我们关心的。有道是能者居之,陆姑娘是神尼高足,这个位子再合适不过,还请姑娘莫要推诿。”

“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陆怡香一欠身不再矫情。?

第一章 何处不江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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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塞外,寒风凛冽,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延展至衔接的苍茫雪白的大地,似乎天与地连成湛蓝雪白两色,日落西陲,残阳如血映红半边天空,一时间蓝、白、红三色流光溢彩交相辉映于天地之间,既瑰丽有壮观。

大草原,阴山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塞外牧民居住的白色大帐篷,远远望去宛如一朵朵盛开的鲜花,星罗布局,篝火点缀其间,白花红火在夜幕之下,实在是最生动的人间景致。

一处塞外牧民部落,熊熊的篝火激烈燃烧将方圆十余丈照得亮如白昼。塞外牧民的好客是远近闻名的,无论你走到哪一处大帐篷,都会受到热情的欢迎,盛情的款待。

身着奇装异服的牧民们见到秋远峰和秀色一身打扮便知他们是中原人士,立即邀约他们加入欢乐的队伍中。

部落的酋长面容粗犷,手长脚长身型魁梧高大,瞧见从中土原来的贵客,对他们施礼,朗声笑道:“欢迎加入我们的晚餐,尊贵的远方客人。”

两人葫芦画瓢照着他的仪式姿态回了一礼,秋远峰笑道:“谢谢你们的热情款待,我们深感荣幸。嗯,酋长也会说中原汉语?”

酋长年纪约在五十岁,身体很是硬朗,即使在朔风凛冽猛刮中依然精神抖擞,乐呵呵点了点头,领着他们与族人同乐,顿了顿道:“我们经常与中土进行一些物品交换,所以或多或少会说几句汉语,不过可比不上你们啊,一出口都是四个字四个字的,厉害!”

秋远峰拱手道:“那些个文绉绉的说辞绕来绕去,有时候让人云里雾里,倒不如你们塞外牧民来得直截了当,简单明了。”

酋长注意到秋远峰腰间扎着一把黝黑木剑,轻咦一声,细目再看见他双手长短不一,左手腕空空如也,好奇问道:“贵客,你还会武技啊?咦,怎么你的左手腕?”

秋远峰举起左臂嘘唏道:“嗯,武技是会一些,左手腕是自己砍下来的,酋长该不会以为我是个恶人吧?”见他一副开玩笑地叙述,秀色听了面色戚然。

酋长仔细打量秋远峰样貌,见他天庭饱满,眉清目秀,神情透着一股黯然亲和之色,绝非大奸大恶之徒满脸匪气,摇摇头道:“不像,以我三十多年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嗯,这位姑娘是?”

秋远峰携过秀色的素手,介绍道:“她是我的妻子,名叫秀色,我叫秋远峰,我夫妻二人路径此地多谢酋长以及族人的盛情款待。”

秀色闻言嫩脸绯红,她本来长得就不难看甚是可说非常娇美,此刻娇艳姿容更添三分丽色,秋水明眸直勾勾注视的秋远峰,第一次听他在众人面前称呼自己为妻子,那感觉有如一个惊雷在耳际炸响,接着便是浑身酥麻,心里暖洋洋。

“盛情款待?也算是吧。”酋长深沉一叹眼里掠过一抹悲伤,“我叫哈达拉。”说着递过一大碗烈酒,秋远峰接过一饮而尽,众人见状立刻惊呼起来。

秀色见他酒来碗干,不知他酒量如何,可是还未吃些东西垫点肚子就饮下烈酒,喝得又急不由关心道:“公子,你少喝点,不然会伤身体的。”

还未等秋远峰搭话,有人高声道:“对呀,最好听妻子的话一起钻到被窝里去,那才不会伤害身体呢。”塞外牧民豪放粗犷习惯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打趣起来,一时间热闹非凡。

秀色羞得面红耳赤,秋远峰对于诸人的打趣也未放下心上,洒然道:“今夜咱们有缘相聚,非得畅饮一番,再来三大碗看谁先倒下,嘿嘿。”

众人巴不得有人凑热闹,见到秋远峰居然不肯让输顿时把酒对饮起来,如是酒过三巡,秋远峰与塞外牧民立刻融为一团,期间热闹的气氛越发高涨,顿时融洽起来。

秀色见此情形私下担心秋远峰手腕伤势,然而见他一副浑然忘我之态,自他们相处以来还是首度见到,平日里更是难得一见。望着牧民们一副无忧无虑,秀色心想:“他们都是远离江湖恩怨仇杀的塞外牧民,朝起牧马放羊,夜晚汇集一起其乐融融,这也不失为一种悠闲写意的自在生活。”

秀色向来不喜喝酒,在秋远峰身边悄然席地而坐,目光略一打量,整个部落规模不大约莫有二十挺帐篷,男男女女聚到一块约莫百余人,成年男子聚首一处,其余两座篝火分别汇聚了老幼妇孺以及未成年的孩童。

秋远峰喝下几碗烈酒顿感心中一团火热通体舒爽,压抑在心头的沉郁淤积的颓然沮丧为之消减不少。塞外牧民不仅粗犷豪迈酒量出众,人人体格健壮身形高大魁梧,秋远峰暗忖:“果然燕赵多出慷慨悲歌之辈,这等豪迈之情实非江南俊秀可比。

哈达拉指着其中最为魁梧伟岸的汉子道:“这是我的儿子,哈克,过来敬贵客一碗。”

秋远峰顺着方向瞧去,那名叫做哈克的魁梧汉子,双眼闪烁似是颇为精明干练,不愧为酋长的儿子,秋远峰向他举起大碗酒杯,朗声道:“请!”

哈克挠挠头朝他憨笑一下,同样举起大碗,朗声一笑一饮而尽。

篝火燃烧得更旺,这时哈达拉忽然摆手示意大伙安静下来,目光先是逐一扫过围着篝火的壮汉,然后转到其余两座篝火,欢乐的声音颇显稀落,瞧见孩童妇孺眼中茫然与无措的眼光,眼中闪着悲哀神色,面色悲戚,拧紧浓眉,咬牙恨声道:“大伙今夜尽量喝个畅快,吃个痛快,这是咱们最后的夜晚,大家尽情欢呼吧。”

呃,秋远峰闻之一愣与秀色对视一眼,两人皆是疑惑不解。

一提及此事,大伙脸上的笑容霎时间冷冻凝结,那股豪爽欢乐之情更是消弭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整个冷场,冷静沉寂,秋远峰甚是看见了茫然迷离的眼色,以及诸人脸上悲哀、愤怒的神情,再看看酋长也是一脸的无奈。

秋远峰奇怪问道:“你们好好的为何要离开此地,难道此地水草不够丰美,土壤不够肥沃么?”

哈达拉叹道:“我和我的族人想世世代代居住生活在这片富饶肥沃的草场上,可是因为别的原因,我们不得不离开草场,迁徙到贫瘠甚是冰雪封冻的荒原地。”

“嗯?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是有人强迫你们离开此地?”

一名叫克雷的汉子怫然道:“还不是因为伊族部落仗着人强马壮欺辱我们部族,硬是逼敢我们离开这片丰饶的草地。”

哈克猛地站起,魁梧的身子顶天立地,怒气冲冲凛然道:“克雷,你们放心,我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明天晚上我一定能够打败泰勒,赢得草地。”

克雷不屑地嗤了一声:“哈克,你已经不是泰勒的对手,前两次你都被他打得头破血流,皮青脸肿,若不是他不想弄出人命,你早就死了。”

哈克没好气道:“哼,从前泰勒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一个月前他们族中来了一个中原人,指点他一些武技,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输,哼。”

由于秋远峰与秀色在场,哈达拉用了汉语说话,然而克雷与哈克一时间沉浸在愤怒情绪当中,说的是本族语言,秋远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从他二人愤怒的表情与过激的言语动作来看,这个好客的部落似乎遇上了棘手的麻烦。

哈达拉瞧见秋远峰一脸疑惑不解,忽然想到眼前的贵客腰间扎着木剑,听他说起会一些武技,那他很可能便是部族的福星,于是将克雷和哈克的话转译给秋远峰听。

秋远峰这才明白向哈达拉询问:“听他们的意思是以输赢来判定草场归属,谁赢就归谁?”

“不是这样的,这片草场是我父辈和上几代酋长开荒拓野,费尽千辛万苦才开拓出来。这里本是荒芜之地,经过我们部族几代族人精心照料培育才有今日的丰腴富饶、水草肥美。不想被伊族部落窥视觊觎,刻意刁难我们,如此再三逼迫,我们被逼无奈才通过武力来解决争端。”

秋远峰察言观色,瞧见酋长殷勤祈盼的目光,老幼妇孺茫然无奈的眼神,心下明了,试着问:“今夜能够得到酋长以及族人热情款待令我夫妻二人宾至如归,我正感无以为报,不知道我这个外来人可不可以帮助你们?”

秀色听完酋长的话心中颇感嘘唏,到了边陲塞外远离江湖,看到这里的牧民无忧无虑的生活,还以为此处地域偏僻避开世俗纷争,岂料还是脱离不了纷纷攘攘地争斗。?

第二章 何处不江湖(下)

哈达拉惊疑望着秋远峰,迟疑道:“贵客,你,你行吗?这么瘦弱如何能敌得过如熊一样粗壮的泰勒?”

其实以秋远峰身材算不来不能称之为瘦弱,不过比起这些个粗犷魁梧的塞外壮汉来就显得小上一号。(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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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够帮的上忙,我一定鼎力相助,你们与伊族部落比武是否局限与两族人之间?我若插手干涉会不会坏了规矩?”对于酋长藐视自己,秋远峰只得无奈酸涩一笑。

哈达拉沉吟道:“可以,但是你能行吗?”虽然明知道儿子不是泰勒的对手,可秋远峰是一个外地人,身手如何尚未可知,若是将整个部族的命运交到他手里,此事太过重大。

秋远峰笑了笑:“那好,我一定能赢回原本属于你们部族的草场。当然,你们若是不相信的我实力,尽可先试一试。”

“怎么试一试?”哈达拉质疑道。

秋远峰起身卓然而立,稳稳站定,道:“这样吧,我就站在这里,只要你们能够推动使我后退或者脚步不稳,就算我输了,那我也不必丢人现眼,怎么样?”

哈达拉仔细打量着他,将信将疑:“哈克你来,你去试一试可千万不要把贵客摔伤,明白吗?”

秀色在旁抿嘴而笑,心中却升起一丝疑惑,为何秋远峰想要出手干预草场之事?据她观察这些牧民体格粗犷身形高大,却并无武术根基,击败他们是毫无疑问的,可是秋远峰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克大步走到秋远峰跟前,两人相较哈克足足高出半个头,用粗壮的胳膊抵住秋远峰前胸,见他一脸淡然之色,提醒道:“小心,我可是要用力推了。”

秀色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好,我准备好了。”秋远峰颔首点头,说话时默运真气灌注于双脚,整个人似乎矮了些。

哈克没有发觉异状大吼一声,双手猝然发力猛向前推,原以为秋远峰势必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不料仿佛撞上一堵墙似的,反倒被震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子。

酋长与族人密切关注着两人情况,见到哈克猛然发力就算一头健壮公牛也要被他退到,哪知情况居然倒转过来,酋长眼里惊讶之余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哈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盯着秋远峰,愣是不敢相信本该轻轻松松一手便可推到的人竟然如同木桩一般稳稳站定,脚下不动分毫不说,自己反被震退。哈克愣是不信邪,怒吼一声,其势如猛虎扑食,宛如小腿一般粗壮的胳膊迅猛地推向秋远峰,然而一如前事,不仅没有推动他反而两只手臂被震得发麻,隐隐生疼,饶是哈克使出吃奶的力气,依然无法撼动分毫。

瞧见哈克气喘如牛,秋远峰微微一笑:“大伙一起上吧。”

看热闹的诸多年轻壮汉见到哈克气喘吁吁,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心中寻思着:“定是哈克今天手软脚软,看俺们的厉害。”听到秋远峰放出话来,诸人一拥而上,三四个精壮汉子排成一列一同使劲发力,却仍不能撼动秋远峰巍然屹立的身躯。

哈达拉见状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啧啧称奇道:“贵客,你真是好本事,这么多人都推不动你。好了,克雷,哈克你们下来吧,有了秋客人帮忙我们的草场就有希望啦。来来,咱们继续喝酒,为明天获胜干杯。”

他们用尽全身力量仍无功而返,人人气喘如牛急促喘气中,都不由得向秋远峰竖起大拇指,眼中皆是敬佩的目光。哈克拉着秋远峰的右手,朗声大笑:“贵客,果然好本领呀,来,咱们继续喝酒。”

秋远峰向众人投去一个宽慰的眼色,大声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赢得属于你们的草地,来,干。”

部族里那些妇孺老幼见到秋远峰一身本领,放下担忧之心,纷纷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秋远峰目光扫过可谓感慨丛生,就在十多天之前也是面对几十人各色目光,然则那眼神比之现在更令他心痛悲伤。

秀色有些不明白秋远峰此举深意,以他的身手得到魔教尊者仁殇的赏识,放眼江湖可算是超一流顶级高手,若是那样的高手碰到今夜事情,根本不屑贬低身份与这些牧民之间的计较,如此一来简直有辱超一流顶尖高手的身份,然而秋远峰这么做可见他自有的打算。

众人得见有奇人异士相助,大放宽心复又举起大碗痛快畅饮,仿佛之前凝结的忧虑愁云悉数弥散。

秋远峰余光瞥见秀色一脸困倦,心知一路上都是她尽心尽力服侍自己,难得有时间好好休息,便向哈达拉道:“酋长,能否安排我的妻子先回去休息,我们奔波劳碌一整天了,我怕累着她。”

哈达拉会意马上叫来他的妻子,吩咐她带着秀色下去休息。秀色委实有些渴睡,望见秋远峰酒来碗干来者不拒,忧心关切道:“公子,你少一些,我先去睡了。”

众人抢在秋远峰之前,嬉笑道:“嗯,我少喝一些,娘子先暖暖被窝等我。”

若是平时,哪里胆敢有人在秀色面前出言戏弄,别看秀色在秋远峰面前温婉娴熟,柔情脉脉,须知她曾经也是杀人如麻的萧府夺命六婢之首。不过因为秋远峰,一切全都变了,秀色羞怯得匆忙离去,怕又再惹出笑柄。

秋远峰生性喜酒有待人亲切随和,于是被众人你一碗我一碗轮番劝酒,末了躺在草地上烂醉如泥,在烂醉之前秋远峰脑中唯有一个念头,很想很想而今终于醉死一回。

众人大都也逃不过醉鬼的宿命,只有哈达拉保持的清醒,忙命人先扶着秋远峰送到秀色休憩的帐篷,待到篝火将息,哈达拉默默注视环绕其间的帐篷,轻轻一叹:“希望今夜不是最后一餐。”

秋远峰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秀色独坐毡头美眸一瞬不瞬投注在秋远峰钟灵毓秀的脸庞上,仿佛那是一副动人的图画,让她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只待昨夜秀色进到帐篷内方知晓塞外牧民不兴用床榻睡觉,在好奇心驱使下询问得知牧民一个季节一个地方轮休放牧,经常流动没有固定居所,所以自然没有床榻这个累赘。

瞧见秋远峰眼眸颤动,知他即将转醒,秀色暗忖:“又错过一次。”想着娇美俏脸微现红晕,笑容绽放,柔声道:‘公子,你醒了,我给你打盆水来洗脸洗漱。”

秋远峰头痛欲裂,恍惚之间听见秀色甜美声音,微微点头。不多时,秀色端着水盆揭帐而入,替他搽干净脸上风霜之色,略显不悦道:“公子,叫你莫喝太多,就不是不听奴婢的劝告,唔,现在觉得怎么样?头还疼吗?”说着语气又为之柔软。

“借酒浇愁愁更愁。”秋远峰叹了一句,望见秀色娇嗔姿态又是一番丽色,那凸出撅起的红唇光泽湿润,娇艳的双颊还有含情凝眸的眼睛,与寒冬里冷峭之色格格不入,忽然心神荡漾,趁其不备伸手搂住她的纤腰着手处丰腴温软,微微用力便把婀娜娇躯揽入怀中。

秀色“嘤咛”一声,整个柔软温和的胴体倒入他怀中,娇颜发热晕生双颊,轻声吐语道:“公子,你这是?”

吐气如兰口齿皆是幽兰清香,秋远峰贪婪用力嗅着,双臂揽住她的腰肢,“不要说话,我只想这样静静地搂着你,什么也不去想。”

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抱入怀中却说什么也不想,秀色心中暗暗感到好笑,不过正如秋远峰所言,她真地觉察到对方的身体一些反应也没有,彼此间的温度热度出奇地没有升高也未降低,难道自己缺乏魅力么?

然而,当秀色抬头瞧见秋远峰额头涔出豆大冷汗时,方才觉得她的想法错了。秋远峰搂着她不过是在与自己的欲望战斗,他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秀色心中顿时黯然,此刻她很想挪动诱人的娇躯来引诱他释放内心的欲望,可是见他这么努力,她怎能忍心摧毁他的苦心呢?

两人各有所思,就这样静悄悄地躺了许久,秋远峰缓缓舒了口气,动了动身体,道:“秀色,陪我到外面走走,咱们去领略大草原的美丽风光。”

秀色顺从他的意思点头会意,想起身却发现他的双臂仍紧紧搂住自己,“公子,你松手啊,要不我怎么起来呢?”对于秋远峰奇怪言行,秀色此时颇有哭笑不得之意。

秋远峰邪邪一笑:“你还给我那个呢。”

“什么那个······是那个么?!”秀色一阵迷糊,忽然想及那种事,不由记起石洞内旖旎荡人魂魄的销魂情景。?

第三章 人之常情(上)

风雪旖旎夜,黯然销魂时,那种醉生梦死飘飘欲仙的销魂蚀骨,秀色怎么会忘记,刻骨铭心的滋味一直深深镌刻在她心里最深处。www.65txt.com然而,秀色亦有自知之明,对于秋远峰她始终不敢心存与他长相思守的幻想,在她看来秋远峰太过优秀,而她呢只是一个侍候服侍主人的丫鬟侍女,能够经常看见秋远峰她心里就很满足了。

在萧府,作为一个陌生人,他是第一个将她视为平等人来看待,仅此一点对于秀色来说已是莫大的荣幸与感激,直到后来,她甚是可以为他毫不犹豫的牺牲性命,更不消说蒲柳之姿的躯体,只要他需要,秀色会抛开女子的矜持与羞涩默默地奉献。

一时间秀色从未想过此类问题,而今在他身边的人就是自己,她忽然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女人。

秋远峰见她默然无语,一双翦水双瞳频频闪动奇异光彩,俯首在她耳际亲昵道:“秀色,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一股男子热气迎面袭来,秀色闻之娇躯酥软,体内那股不知名的热火正由心底蔓延至全身,从冥想中回神瞧见自己还躺在他的怀中,俏脸一红怯生生道:“没,没什么,公子,你不怕被人发现么?”说着眼睛朝帐门瞅了瞅。

秋远峰见她眼角眉梢皆是浓浓春色,朱颜红润檀口樱唇微微张合,言语中沁透幽兰麝香,知道怀中佳丽春心萌动,邪笑一声向她红唇吻去。

秀色心如鹿撞芳心怦怦直跳,终于两张灼热的润软的嘴唇紧紧粘合在一起,此时秋远峰已非当日吴下阿蒙,亲吻的口技日渐增长越发纯熟,轻松撬开皓白贝齿突入美人口舌之内,肆意汲取馥郁芳香的香津玉液。

秀色闭起双眸搅动香舍与之周旋,不一会儿便被秋远峰轻松俘虏,口中咿唔呢喃,鼻息嘿咻嘿咻,喷出缕缕炽热芬芳的气息。此刻她完全沉迷在秋远峰热烈拥吻之下,美目迷离隐含春情,双腮通红娇嫩,一派任君采摘的柔媚妖娆姿态,秀色在隐隐热切期盼着与他再次共赴神秘而销魂的巫山云雨之游。

然而秋远峰却是不解风情地离开那双灼热温润的红唇,也并未解下佳丽的罗衣布衫,反而起身拉着她离开暖融融的毛毡,替她披上一件厚厚棉袄便向帐外走去。

秀色倏忽间离开那张灼热似火的嘴唇,心中竟隐约泛起一丝失望之色,秋远峰若有所觉,笑了笑:“现在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唉,无意之中又做了一个罪人。”秀色赧然羞红着脸垂头不语,心头却是一阵阵甜蜜蜜。

两人步出帐外,不远处哈达拉朗声笑道:“秋客人,你与夫人昨夜睡得可好,不知道我们牧民的毛毡可否习惯?”

秋远峰笑着回道:“嗯,好久没有这么安心地熟睡过,只不过是哪位弟兄抬着我回到帐篷里,到时候要谢谢他不知道找谁呢?”

哈达拉哈哈大笑,身后有些年轻壮小伙闻言亦是失笑出声。

日当正午,今日天空作美,雪停云开见晴空,寒风停歇,阳光普照,真是难得塞外奇景。秋远峰见天色极好,心中动了闲游之意对哈达拉说道:“酋长,我们两向出去走走,可否帮我们照看行李?”

“这是说哪里话,我会派人照看好的,你们尽管放心。哦,你们若想欣赏草原风光想不想试一试骑马游览呢?”

“骑马?”秋远峰愣了一下,“我至今不会骑马,甚是连马的模样也很模糊。秀色,你会骑吗?”

“骑马?”秀色摇头瞪大眼睛,看情形似乎很想试一试样子,“我不会,不过······”

哈达拉见到秀色跃跃欲试的模样,忙道:“唉,真可惜,在草原之上策马驰骋最是惬意不过的啦,若是你们想出去散散心,看看风情,骑在马身上也是非常愉快的享受,中原人不是有一句成语,叫信马······什么来着”“可是‘信马由缰’?”秋远峰提醒了一句。

“‘信马由缰’对对对,就是这四个字的话,闲散之时任由马儿信步缓行,坐在马上看风景,别有一番韵味。”哈达拉尴尬一笑。

听到哈达拉说得眉飞色舞,秋远峰很是向往,“不过,看样子你们都没有接触过马儿,如果贸然骑的话是会受伤的。嗯,等过了今天,明天你们想学骑术的话,我叫哈克教你们,他可是我们部族里最出色的驯马好手。”

秋远峰听出酋长言下之意,笑了笑:“没关系,我们不过是出去走走,用不着骑马,等有时间再学不迟。”

哈达拉干咳一下:“嗯,最近伊族部落经常派人来草场巡视,好似这块草地已经是他们的了,生怕我们怀恨在心故意破坏草地。其实草场哺育了我们,我们对草地有很深的感情如大地母亲一般,就算我们被迫离开也不会拿草场出气。你们别走得太远了,注意安全。”

“酋长不必担心,在日落之前我们会回来。”秋远峰朝他点头示意,携着秀色朝远方走去。

哈达拉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叹了一气:“他们夫妻和睦幸福,但愿他们不要被我们两族的恩怨拖累才好。”

“放心吧,阿爸。”哈克上前一步望向秋远峰的身影,眼中露出崇敬之色,“我们试过了,秋客人真的很有本事,那个泰勒一定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跟伊族部落之间曾有约定,若是三战胜了其中一场,他们就承认草场属于我族,更何况这片草地原本就是属于我们部族的,是他们蛮横无耻逼着答应。”

哈达拉深有体会地点点头,作为塞外牧民他很了解游牧民族之间的秉性,有时候蛮横看起来毫无道理,可是一旦说出的话就一定遵守诺言,想来伊族部落不会输了赖账,只不过就怕他们迁怒于夫妻二人,放眼望去草场茫茫一片,两人融入其中渺可不见。

秀色不知道随着秋远峰走了多远,只是依着她自身内力与毅力依然觉得走得两腿酸软,余光瞥见秋远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是低着头一直往前走,看不出他是欣赏风情还是在默默沉思。

然而,秀色实在走不动了,跺脚嗔道:“公子,你还想往前走啊?”现在秀色只想着酋长那句成语,信马由缰那该有多好,若是骑在马上任凭走到天涯海角她也奉陪到底。

秋远峰愣怔一下,抬头四顾一脸茫然道:“我们走多远了?”“公子,你不知道?”秀色瞪大秀目颇为吃惊。

瞧见秀色颦眉撅嘴一副嗔怨姿态,在低头沉思之间应该走了很远让她陪着受累,秋远峰尴尬笑道:“我在想别的事情入了神,忘了走多远,让你跟着受累,真是过意不去。”

“公子,奴婢不累,就算跟你走到天涯海角,奴婢也不会有一句怨言,反而满心欢喜。可你这么毫无目的游走,奴婢就觉得有些冤枉。”秋远峰客气秀色反而心神一颤,心头突突直跳,试探着问:“公子,你在想什么呢,可以告诉奴婢吗?”

见她一副认真模样,秋远峰童心一起附在她耳际,轻声道:“我在想啊,秀色,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

“啊!”秀色清丽妩媚白皙的脸庞霎时间好红头耳根,身心剧颤,羞涩赧然,惊喜酥麻袭遍全身,转过娇躯垂首抚弄衣角,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只剩下一颗甜甜的蜂蜜,如蚊虫低鸣般细声细气,“那,公子,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秀色心脏突突狂跳,耳中脑际皆是心脏猛烈跳动声,说的话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偏偏秋远峰的耳朵似乎提别灵敏,双臂从她身后环抱搂紧水蛇蛮腰,一缕淡雅清香扑入鼻息之内,心神摇曳,柔声道:“男孩,女孩我都喜欢,生一个不够就生一窝。”

“当我是母猪呀,一次就生十几个?”秀色被他热情融化,双腮生晕,媚眼如丝,整个娇躯懒洋洋地依靠在他怀中,神魂颠倒,浑然不顾是人是畜生。?

第四章 人之常情(中)

秋远峰扳过她的香肩,细细注视着比水温柔,比风多情的可人儿,一时间感慨丛生,假如真的能一如所言,未尝不是一件美好的祈愿。www.65txt.com可时真的可以这样吗?秋远峰扪心自问,当前他委实无力能给她任何承诺,昨日的山盟海誓已随西风消逝,而今又怎敢许下空话,心到黯然处不由得微微叹息。

秀色不知秋远峰心中所想,追问道:“公子,为何唉声叹气,莫不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尽如人意?”

秋远峰不想给她带去无端烦恼,摇摇头,轻轻地把她搂入怀中,身子一歪在秀色惊呼声中,两人顺着斜坡就地翻滚,待到一切平静下来,秀色方才稳定心神扭头向他道:“公子,你可是在向赵姑娘、章会主还有我家小姐?”

虽然是短短半个月,在秋远峰看来那三个人已经离他远远地,吐了口气,摇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再想亦是无用,何必徒增伤感呢?对我而言,从此之后,我与她们不过是曾经相逢的过客而已。嗯,好久好久没有这般自在悠闲,已经记不清楚是那一天开始,连日疲于奔波,十几年来未曾间断,而今终于安静下来思考一些问题。”

对于秋远峰这么快就淡忘与赵晚晴和章若初之间的感情,秀色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曾经的那份热忱深情的爱恋岂是能够说断就断,说没便没,不过既然秋远峰不想提及秀色自不会追问,听到他的感叹之言,起了好奇心,问道:“奴婢曾经听纤手会中人说起公子一些事情,却总是隔着一层薄纸,而今听到公子感言似乎以前时刻紧绷着心弦,不得片刻安逸?”

对于过往秋远峰确实有些不堪回首,若是要他重来一次,当真比死还痛苦,苦涩一笑:“说起来玄妙其实没什么神奇,为填饱肚子发愁,做的是平淡简单的事情。”

“嗯,说真的,奴婢现在才觉得公子您像个正常人?”“呃?难道我以前是非常人?”秋远峰对秀色的话很是不解。

“哪里呀。”秀色在秋远峰的注目显得拘束不安,顿了顿眼中露出追忆神色,道:“在萧府,公子给奴婢的感觉是远离尘世的高人,儒雅俊秀不为情愁,丰神俊朗正义凛然,简单单纯却又超然物外,在奴婢眼里公子当真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令人高高仰望却不敢靠近。”

“没有吧,那时我还是一个彻头彻尾、初出茅庐的江湖人士,我还记得你曾经笑话过我呢。”秋远峰大呼冤枉,“而且,在对付萧姑娘,我不是狼狈不已么?这些你都看到的,怎么还会这么说我?况且你又如何解释自贬身份委身为奴一说?”

秀色将螓首搁在他一只臂膀上,秋水转了转,摇头道:“那些只是表象,奴婢隐隐觉得公子骨子里有股超然拔高的凌人气质,这也是邹长老为何不惜性命倒戈一击以及不顾名声自愿委身为奴的主要原因。至于奴婢么,那是情不自禁,不能自已。”

“哦。”秋远峰拉长声音,秀色听见赧然道:“公子,你不会取笑奴婢吧。”“怎么会,如果没有当初,而今哪有人陪在我身边,我也将孤独一人。”

“其实,奴婢觉得现在的公子,才是最有魅力的时候。”“怎么会呢,秀色?你越说越离谱。”秋远峰苦涩一笑,他被逼无奈以退为进方才保住一条性命,名声被毁先不说,恪守的道德礼仪更被自己粉碎,心中极为自责,情况可谓窘迫之极,想要挽回劣势就必须比从前付出更多的艰辛努力。

总算明白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痛苦滋味,这一失足所带来的连锁影像,日后需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方能有所弥补,亦如昨夜只想一醉解千愁,哪知借酒浇愁愁更愁。

正感万般无奈、自惭形秽时,秀色却说此刻是他最有魅力,令秋远峰不得不怀疑她说这话的初衷,很明显她是在鼓励安慰自己。

“怎么不会!之前的公子会把伤痛辛酸留给自己默默承受,只会笑不会哭,让人觉得很坚强却也很遥远。难道因为肩负使命就必须放弃牺牲原先的自我?可现在,公子你也会借酒浇愁,会多愁善感,也会笑更会独自忧伤,这些都是平常人该有的,这才是活生生的人该有的。公子,你难道不觉得么?”

呃,秋远峰料想不到秀色会有此一说,这番话别开生面倒令他陷入沉思之中。

秀色说话说完长长缓了口气,以她玲珑剔透的心思哪里看不出来秋远峰一直在为误中**而做出缺德之事耿耿于怀深深自责,以至于借酒浇愁,半个月来她一直想方设法排忧开解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说辞。直到昨夜见到秋远峰大碗喝酒其势凶猛,方知他欲想一醉解千愁,脑海中忽然闪念,原来公子也是一个平常人。

然而他身上肩负的沉重使命让他不可以在众人面前显示软弱,一些棘手的事他都处理得妥妥当当,平时回绕在他身边的无不是称颂赞美之言,众人将他高高捧起,以至于连他也忘记了自己也不过是寻常人。秀色当然希望秋远峰出类拔萃,傲视群雄,做那万人瞩目人人敬仰的大侠客、真英雄。然则,在那之前,她隐约觉察到秋远峰还未做好一个平常人,便急匆匆走上一条康庄闪亮的非常人之道。如此一来,一旦挫败就如从巅峰跌至无底深渊,可他却没有正常人的承受能力,心灵极为脆弱,还好他没有被扣上无耻淫贼的骂名,否则,单单千夫所指,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足以令他无法承受,那痛苦足以将他毁灭。

想到惊心处,秀色浑身冷汗涔涔,寻思一定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排解他心中的瘀伤暗疾,最好的突破口便是先将他的心态摆正,然后再慢慢化解抚慰伤口。

“秀色,你怎会想到这番话来开导劝说?”秋远峰沉思片刻觉得她话中有话。

看到煞费良苦用心想出来的说辞起到效果,秀色满心欢喜,浅浅一笑:“因为奴婢本来就是平常人,想的没有公子那般高瞻远瞩,却也知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有时候目光短浅一些未尝不可。闲暇时想想,自己不过是个平常人,平常人总有些私心之类,所以难免会犯错误,人人都会犯错,这并非不可饶恕。”

秀色一语中的,秋远峰闻言一震,“并非可不饶恕”传入耳中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是啊,人人都会犯错,唯独大侠英雄偏偏不能?秋远峰嘴上没说他是大英雄、大侠客,然身负江湖武林大任,在他心里却以此为准绳严格要求自己,一旦犯错,便是不能饶恕的过失。可是秀色一席话解开了他心中最最纠结的死结,他不认为秀色的话有姑息纵容之意,反而是一种迂回婉言的劝说之言,有时人绷得太紧,一旦断了线便意味着死亡的绝境。

秋远峰不得不向秀色投去感激的凝眸,佳人心思晶莹剔透,一片冰心所挂念的只有自己,古语有云:“最难消受美人恩”,今日终有体会,望着怀中佳丽妖娆多姿的容颜,红唇珠圆玉润,肌肤白皙粉嫩吹弹可破,怀中惹火傲人的身材,无不诱人遐想,邪笑道:“秀色,饶了一大圈你想说的是人之常情吧,嗯,夫君受教了。唔,秀色可餐也是人之常情,嘿嘿。”

“嗯,公子很上进啊,这么快就领悟其中真味。”秀色娇媚白了他一眼,明明曲解歧义还堂皇其词,然而看到秋远峰心情好转,便与他打趣起来。?

第五章 人之常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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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吻唇再度降临,秀色热情回应,两人心里皆是绵绵爱意,口齿唇舌眷恋痴缠,久久方才热吻中渡气喘息。

自己得到幸福快乐,秀色在潜意识里还得为主人着想,趁着祥和气氛问道:“公子,依奴婢看赵姑娘与章会主一定会日日夜夜惦念着您,她们钟情于您,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就这么放弃一段美好姻缘,不觉得可惜吗?再说以奴婢对我家小姐性格的了解,她也一定会的。”

“萧姑娘?”纵然怀中拥抱着一具惹火香喷喷的傲人娇躯、以及章若初堪称绝代风华之姿,秋远峰听秀色提及她时仍感到一阵香艳旖旎,那晚溶溶月色披洒的身影和木屋里阳光下的萧依雪独具个人风姿的美景令他永难忘怀,经过男女之欢见过秀**人胴体再想及萧依雪,心中竟是陡然一颤,“她······她怎么了?”

秀色瞪了他一眼,“说起来小姐真是可怜,自小无父最近母亡,家门遭逢灭顶之灾,可谓历经磨难。感情上,对公子既爱又恨。之前身为奴仆以为小姐命好,身为大家闺门金枝玉叶,荣享富贵,现在看到小姐却是形单影只,凄凉潇潇,唉。”

“既爱又恨?”秋远峰斜睨轻飘了一眼左手,“秀色,你不会说错了吧。萧姑娘可是一直将我视为仇人,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怎么会像你所说的那样。”

秀色点点头又摇摇头,蹙眉道:“在公子打败小姐之前,她却是将你视为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不过败在公子剑下后,奴婢感觉到小姐对你有一丝细微的变化,而后你又助萧府肃清内奸平息内讧,特别是公子那天不告而别,小姐心情大坏,变得沉默寡言,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好半天没出来。见到奴婢,有意无意询问你的消息。现在回想起来,小姐对你别有一种心绪,更不消说公子救小姐与危难之际,助她增长功力,恐怕这会儿已经追过来了。”

“秀色,你把仇恨看得太简单。”想到萧依雪过人的坚韧忍耐性情,秋远峰心中颇有惧色,“且不说我们之间的恩仇,再说我也不是一个贪恋美色之徒。唉,赵晚晴与章若初已经让我头痛,照你这么说加上萧姑娘,我都不知道自己那点值得她们如此青睐有嘉。”

秀色吃吃一笑:“难什么呀,公子,你不会一个不漏照单全收?”

“说得轻松,而今我卑微犹如蝼蚁不值得她们同情垂爱,感情过去了我也不再去想,秀色,你也别提了,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秋远峰故作轻松,淡淡然笑道。

“可是······”

“切莫再提了。”秋远峰打断秀色的话,“说正经事吧,方才我在想,如何在一年之内将剑术提高到另一个境界。”“另一层更高的境界?公子,依奴婢看你拔剑之快简直难以形容,这不是最高境界吗?”

秋远峰眼望苍穹,缓缓道:“学无止境,以我目前的体会,剑道有三个境界。”

“哦,那三个?”

“第一个境界:我既是我,剑既是剑,剑为人所限,人为剑所驭;第二层境界:非我为我,我既是剑,非剑为剑,剑既是我,人剑合一;第三层境界:无我无剑,意之所至,剑之所指。”

虽然秋远峰努力学习人情世故,然而这无关天赋,长时间一人独处短时间内是无法通达圆熟,这方面他远逊于秀色。可是说到剑道,秀色拍马也赶不上,一脸的迷糊,“什么我啊剑啊,太深奥隐晦,奴婢听不明白。”

“其实照着字句不难理解,可是要练到第三层境界当真无比艰难,终其一生恐难窥测其中奥妙。”

“那公子你到了第几层?”见秋远峰说的玄妙且无比艰难,秀色心下好奇。“现在我仍未摆脱剑对我的束缚,应该介于第一层和第二层之间吧。”

“奴婢想啊,有时不得不承认那些天赋奇才的大人物。老管家传授我一些粗浅剑法,奴婢拼命练习方才如他法眼,而公子你呢?真厉害,你不知道在老管家称赞你的时候,奴婢很是替你高兴。哦,公子,你想到如何提升境界了吗?”

“嗯,暂时想不出可行办法,境界之说不再预料范围之内,不过大致上有了方向。”秋远峰一副信心满满的自信模样,秀色伏卧在他身上感到无比踏实,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呢喃道:“公子,你不怕小姐追来?”

秋远峰皱了皱眉头,“不会的,我们隐居之所是个人迹罕至之地,那是个美丽的雪谷,景色出奇瑰丽,朝有彩霞映天傍晚夕阳斜照,雪谷美轮美奂,外人很难寻觅得到,你放心吧。”

秀色微摆螓首轻声道:“其实,奴婢很希望小姐,赵姑娘她们循迹而来,和你一起共度美好时光。”

“喔,你不吃醋?”秋远峰这会儿再不明白男女之间的排他性,那就等于白痴。

“吃醋?”秀色轻轻摇头,“吃醋对奴婢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原本奴婢连吃醋的份都没有,在奴婢心中公子应该与晚晴姑娘、章会主还有我家小姐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奴婢有幸能做你的丫鬟侍女就很满足。奴婢自知出身卑微怎敢奢求期望太多,我原本不过是萧府一个侍女罢了,对于自己身份非常清楚,此生恐怕孤独终老。哪知承蒙公子不弃收为仆人已是万幸,昨夜公子当着众人将奴婢称之为妻子,奴婢但觉眼前情景恍如梦里,不,不是梦,此刻远比美梦好上十倍、百倍,能够陪伴着公子过一年夫妻生活,奴婢此生无憾。有时候我甚是感谢上苍,让我身为萧府侍婢,那样我就会遇着公子。等奴婢垂垂老矣或者临死前,回想起年轻时与公子恩爱缠绵一段美好时光,奴婢······”

秋远峰皱了皱眉头,之前还在为秀色一言解开心头沉郁而感到惊喜,这会儿她又自怨自艾起卑微的出身,对于自己的感情不敢牢牢把握,甘愿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其实自卑,秋远峰被仁殇毫不留情地打败设计陷害,他的心底也隐隐含着自卑,对于哈达拉部族的援手,一方面出于道义,另一方面则是出于私心,正是由于自卑他想做出一些成绩来安慰自己。

可是秀色的自卑却是出自骨子里,一时间很难纠正,秋远峰暗叹一声,伸出手指按在那张红润朱唇上,凝视着她:“秀色,为什么只要一年,一辈子岂不是更美好?若不是我心牵挂着江湖,我真想与你隐居雪山白头到老。还有,以后我不许你再谦称奴婢,不然我不是用手指按住你的嘴巴,而是用堵住你的嘴。”

秀色闻言怯怯地点头,秋远峰这才将手移开,顺着替她理顺鬓边散发。秀色何曾有过如此温馨细微的感触,何曾真切感受到幸福如此逼近,竟而怔怔流泪。

秋远峰不想顺手为之竟惹动秀色热泪盈眶,替她拭去脸上泪痕,“秀色,你怎么啦?”听见他关切的问话,秀色美目中闪烁盈盈泪光,轻轻伸出手想要去抚摸他的脸颊,轻触了下,倏地又缩回来。

秋远峰回握住她的芊芊玉手,柔情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为什么还不敢摸我的脸?”

秀色受到他的鼓励,颤抖晶莹洁白玉指在他脸上轻轻爱抚,指尖传来温软柔和,“这不是梦吧?”“这不是梦,却比梦美。”秋远峰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香腮。

“嗯,不是梦,世上哪有如此美妙的梦境。”秀色痴痴呢喃,梨花带雨芙蓉脸庞泪光点点格外惹人怜爱,秋远峰循着泪痕吻上她的温润红唇。

秀色幸福地闭上双眸,以前所未有的**热烈回应着,手臂紧紧搂着秋远峰的脖子,生怕他突然移开。

“笃笃笃”,突然远处清脆密集的笃笃声由远及近快速朝他们二人疾驰而来,打破了两人的清梦好事,秋远峰恋恋不舍地离开秀色甜蜜诱人的樱唇,支起身子扭头朝远处望去。

--------------------------(那嗒嗒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过客。)--------------------------------?

第六章 贻笑大方

(那嗒嗒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www.65txt.com我不是归人,是过客。)

------------------------汗,本章有些雷人---------------------------------------------------------------

笃笃笃,蹄声如雷紧锣密鼓听在耳际次次敲打到心坎上,远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枯草泛黄放眼望去大地宛然一匹黄白相间的美丽布匹,画布上一个急速流动的红点格外醒目,汇聚了动静之美的精华,宛如一朵红云从浑浊湖面飘来,华丽彩衣轻舞飞扬。

仿佛一道红色闪电转眼间已到他二人身前,秀色目光锐利远远看清骑在马背上的是一个红衣彩带女子,红枣马奔驰四腿健步如飞,马背上的红衣女子未见剧烈起伏,而是和着马儿颠簸起伏规律调节坐姿,如履平地般从容悠闲,显然此女骑术极为高明。

秋远峰略一注目望去,瓜子脸,肌肤赛雪白皙剔透,满脸皆是清秀之色,目光凛冽隐含冷光,玉面朱颜秋水明眸,五官精致秀美形貌昳丽,一眼望之却觉得此女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冰冰的寒气。

那女子凛冽的目光掠过两人身上,一声喝叱,双手向后一拉收紧缰绳,红枣马嘶吼一声,急速行驶中猛停,前足微屈缓解急停之势,接着用力一蹬前足倏地凌空提起,前驱马身突然拔高足有一仗来高,后足支撑着地,那女子紧紧贴着马背并未从半空中摔下。

秋远峰本是担心她摔下,哪知见到一副塞外女子策马拉缰的飒爽英姿,不由得暗暗喝彩,秀色则掩口惊呼出声,生怕女子一个不慎坠落马背。

“吁”红衣女子再次轻叱,左手提拉调转马头,噗地一声,高大健壮的骏马四足稳稳站定,鼻孔嘶嘶喷出丝丝白气。

红衣女子冷光如电扫视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伸手抓住挂在马鞍上的宝剑,跃下马背,拍拍马屁股便朝他二人走来。

红枣马嘶鸣一声,悠闲踱步低头吃草。

红衣女子将剑鞘指向秋远峰,冷然道:“你们两个外地人在此意欲何为?”声音清冽冷如冰霜,配着花容月貌倒也别有一番动人风韵。

秀色细目打量红衣女子,方才在马背上只是惊鸿一瞥也觉得她美艳多姿,此时在细细探看此女动人风姿英气逼人,容貌英挺俊美跟章若初略有相似,颇感自惭形秽。

红衣女子见他二人闻言不语,没好气道:“喂,说话呀,你们想打什么注意?喔,难道你们是?”

此女话语中语气充沛,中气十足且看她身手矫健,显然不是寻常牧民,秋远峰回道:“我们顺路散散心,看看草原风光,似乎不为过吧。”

红衣女子冷光一扫,眼前男子俊朗面容略显风霜之色,剑眉星目,气宇不凡,待目光落到他腰际挎着的木剑时,不由得轻咦一声,双眸精光一闪,“你身上佩剑显然是江湖中人?”

秋远峰避开她锐利的目光,道:“会一些功夫,不值一哂。”红衣女子斜睨道:“她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的妻子,姑娘这般盘问却是为何?”秋远峰稍显不忿。

红衣女子冷冷道:“整片草场即将是我伊族部落的领地,我是来巡视的,你们不是本地人未免伤其无辜,本姑娘劝你们莫要逗留,还是早些离开微妙。”

此女说话颐指气使,态度冷硬孤傲,一身装扮也不似塞外牧民装束,秋远峰心中一动,寻思:“或许她就是哈达拉酋长口中所指的伊族部落请来的异人。”于是问道:“请问,姑娘可是伊族部落的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红衣女子一脸冷然。

“姑娘若是与伊族部落有关,那么今晚在下或许会与姑娘再见,若不然,在下先告辞。”对于红衣女子冷言冷语,颐指气使秋远峰也没给她好脸色,一派凌然之色。

红衣女子听他话语强硬,其中更有深意,若有所悟道:“哦,难怪我经过那里时看见他们未曾收拾帐篷准备迁徙,原来你就是哈扎族人请来的中原帮手,那本姑娘倒是先要教训教训你们,多管闲事会引火烧身。”说罢,扬起手里利剑,冷然气劲直扑向秋远峰。

秋远峰退后一步,避开锋芒,“在下并非想强自出头,只是看不惯伊族部落仗势欺人与蛮横无理,何况这片草场原本就是哈扎族人的祖先开拓的,你们这般欺凌弱小还振振有辞,不怕有伤道义?”

红衣女冷哼一声:“少说废话,本姑娘手下从不伤害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大名。”说罢,反手握住剑柄,蓄势待发伺机攻击。

秋远峰见她反手握剑,心中不敢轻视,对于这种握剑姿势他曾有过研究,这种是以快剑著称,一剑快过一剑令人难于招架,当下暗忖:“若是在此地击败她,晚上省得麻烦。”打定主意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鄙人秋远峰,请姑娘赐教。”

秋远峰说罢摆了一个姿势,秀色尽管知晓秋远峰一身功夫极为高明寻常人很难伤得了他,然而自己男人动手比武,难免让人忧心顾虑。

铮,利剑出鞘一半,红衣女子本已蓄满气势只待他报上姓名便做惊人一击,哪知听到秋远峰时,脸上露出惊奇之色,立刻还剑入鞘放回马鞍上系好。

秋远峰与秀色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不解之色。

红衣女子将剑系好后,望向秋远峰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原来阁下就是中原最近极负盛名的‘铁木快剑’秋远峰,阁下一系列义举,委实令身为武林同道之人敬佩,刚才失敬了。”

本来期待的是一场决斗,哪知对方居然跟他客套寒暄起来,果然人的名树的影,秋远峰正待接话,瞧见秀色掩口偷笑,不由暗忖:“我管她是谁,我又是谁。”忙道:“姑娘,那咱们今夜再会,告辞。”

红衣女子蹙眉,似乎对秋远峰匆忙抽身离去略感失望,索然道:“阁下,有急事要办?”

秋远峰急忙点头,单手对她抱拳施礼就拉着秀色匆匆离去,刚走出几步,忽然想及一事转身向她问道:“姑娘,在下有一事请问,不知可否?”

红衣女子见他突然回身询问,心想他可能碰上棘手的问题,以他的名望尚不知晓那自己恐怕也没有把握,惴惴道:“阁下请说,不知我能否答得上来。”

秋远峰干咳两声,“只盼姑娘莫要取笑鄙人无知才好。”“就是······”秋远峰扭头瞄了一眼那头高大动物,讪讪支吾,用手指了指正低头啃食枯草红枣马,“姑娘所骑的可否就是大腕名驹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呃,难道他没有见过马?红衣女子呆呆愣怔住,好似没听清楚秋远峰的问话,然而看他一副挠头呆傻状,过了半响不禁从惊愕中回神,急忙背过身去捧腹而笑。

秀色闻言亦是忍不住捂口失笑,任凭秀色如何冰雪聪明也猜测不出秋远峰犹豫再三,问的竟是这个幼稚的问题,堂堂中原高手竟会像一个小孩一般,着实令人忍俊不禁。

“姑娘,这个问题很好笑吗?”秋远峰呆呆看着她二人失态之状,喃喃自语:“不耻下问,孔夫子之道也。”

红衣女子闻言转身,这一下笑得满面通红,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不······”“不是······”好不容易强忍不笑,然而一看到秋远峰呆傻模样想及那个傻傻地问话,忍俊不禁再度捧腹而笑,顾不得有损优雅仪态。?

第七章 一笑风情

秋远峰见她笑得花枝招展,而秀色亦是掩口失笑,方才想到在萧府曾经有过类似情形,总算醒悟,自己想一想确实很可笑,狠狠瞪了她一眼。www.65txt.com

秀色被他一瞪眼慌忙止住了笑声,旋儿想起刚才那一幕,实在难以忍住,便又失笑起来。秋远峰不由拧紧她娇嫩脸蛋,“有什么好笑的,你不是也没见过么?”

秀色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则头想想便道:“汗血宝马奴婢是没有见过,之前奴婢的意思是没有骑过马,在萧府内根本不用骑马赶路,并非另有所指。公子,这些话你该让奴婢来问,是你误解冤枉奴婢啦。”

“啊。”秋远峰顿感无地自容,急道:“那你怎么不早说,暗地里偷偷告诉我也好,害得我出丑。”

秀色撅嘴争辩道:“公子,你又没有询问奴婢,奴婢怎么知道如何开口启齿啊?”

若是单单被秀色耻笑那也没什么,偏偏还在对手面前,回首望了一眼正在笑个不停的红衣女子,秋远峰气不打一处来,迁怒与秀色:“还奴婢长,奴婢短,小心我······“秀色见状急忙捂口不敢再笑,不过肚子早就笑疼了。

其实在秋远峰浪迹江湖期间何曾没有见过马,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猪跑?而那日行千里滴汗如血则是名副其实的汗血宝马。在他以为,骑马根本不算什么,年幼之时他还曾骑过猛虎哩,不过此殊荣是怕很少人敢担当。

但是有些话不懂亦要装懂,有些话更是不能堂而皇之开口问人,何况此类幼稚问题。秋远峰好不尴尬,清了清喉咙重重干咳几声,“秋某言语失态,贻笑大方,姑娘见笑了。”

红衣女子强忍着笑意:“阁下······”可一见到秋远峰便又忍俊不禁失笑,红枣马转首朝着女主人瞪了几眼,似乎觉得主人今天真奇怪。

秋远峰皱着眉头,希望她莫要笑掉大牙才好,提高声音道:“姑娘,在下告辞了,再会。”听闻他要走,红衣女子勉强止住了笑,不禁莞尔道:“阁下好走,晚上本姑娘再来领教高招。”

红衣女子樱唇菱角衬着冰肌玉肤,黛眉瑶鼻,看上去动人之极,此时莞尔嫣然一笑犹如冰河解冻,春风回暖,只笑得柳眉花娇,万千风情。

秋远峰心头一震,脱口赞道:“姑娘这一笑可比之前美多了······”正待继续夸赞,见她明眸含情脉脉,眼角隐含撩人风韵,不由肃然惊心急忙住口,“在下失言了,告辞。”言罢,单手一拱,携着秀色狼狈离去。

红衣女子这才惊觉秋远峰左手腕空荡荡,高声询问:“阁下,你的左手?”

“不劳姑娘挂心。”

远处传来一个请朗声,瞧见两人转过矮坡,红衣女子微微一叹,想及刚才在他面前失笑失态,浑然不顾女子矜持羞耻,俏丽的脸上掠过一丝羞意。

旋儿猛然惊慌起来,她行走江湖一年有余从未轻易对任何男子露出半点笑容,无论是谁她总是给人一副冷如冰霜盛气凌人的姿态。

就算是曾经惜败于江南侠少有着“剑神之子”美誉的江少南,在她眼里敬佩的只有他那出神入化的精妙剑法,至于其他意思一概没有,从未给他好脸色更别说笑容。

曾一度江少南钟情于她,对她软语温存甜言蜜语,她却从未有过好脸相迎。谁知今日竟被未曾谋面的秋远峰一句话逗得捧腹大笑,窘态毕露,全无优雅矜持,不由得惊怒中带着一丝一缕莫名羞涩。

“奇怪,奇怪。”红衣女子自言道:“这些年来我见过的江湖俊彦,杰出青年人物也不少,有些甚是比他更英俊儒雅,怎的今日竟是如此失态。唔,好似我一生从未有过今日这般开怀痛快的笑过。看他的样子并非有意取悦于我,那模样有几分纯真,几分憨态,可他却是最近中原最富盛名的一流高手,看情形气势似乎已经超越了‘神剑之子’江少南。”

“他虽不如江少南英俊潇洒,可身上有一种特殊气质是江少南所欠缺的。嗯,风霜沧桑、天真憨态,玄妙的组合在一起,好奇异的感觉,或者是这个吧。唔,最近有传闻他曾经败在魔教手中,这是否与他的断手有关?秋远峰不是一直与魔教为敌却又为何出现在边疆西陲塞外草原?他想在这里做什么?唉,我怎么胡思乱想有关他的事迹,这又与我何关,是不是我······”

“不会的,不会的,何况他已经有妻子了。”红衣女子使劲摇头,呢喃自语,整了整肃容换上冰霜之色,心中念及之前场景不免露出一丝笑意,低啸一声唤来红枣马,徘徊许久才策马离去。

红衣女子策马驰骋,身后草地如飞一般急速倒退,马蹄踏破空旷寂寥的原野,传出老远。策马疾驰一阵子一人一马来到约莫百余座帐篷处停了下来,红衣女子下马之后便向一座最为高大华丽的帐篷走去。

路上行人见到她时无不躬身问好,然则红衣女子心事重重恍如未见,直奔大帐篷而去。走到近处唤来一下人,吩咐道:“把马管好,好生喂养。”

那人毕恭毕敬地拉着高头大马,望着红衣女子热切期盼,道:“小姐,你说今晚我们一定会赢,是吧?”

红衣女子避开那道热切的目光,“或许,你先下去吧。”

那人乐呵呵引着红枣马离去,红衣女子望着一人一马离去,沉沉一叹。

这时大帐篷内传来谈笑之声,红衣女子闻声秀眉紧蹙,眼中隐含冰霜寒意。帐篷是她私人卧室,是不准其他人入内,即使是酋长——她父亲也必须事先征得她同意才可入内,而今竟有大胆之人贸然无礼闯进,藐视她定下的规则。

红衣女子怒气冲冲快步走进帐门,用剑撩起门帘,瞧见父亲正与一个年轻男子谈话,那人听闻门帘揭起声,回头笑道:“玫瑰,你可是回来了。”

红衣女子见到来者,蹙着黛眉冷淡道:“江少南,你不在江南风花雪月,跑到塞外草原苦寒之地来做什么?”?

第八章 塞上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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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人一袭深紫色锦袍彰显神秘尊贵,腰间系着一道金黄色束腰格外醒目,身材颀长尽显英伟之姿,儒雅俊秀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可谓一美男子。

对于红衣女子冷言冷语江少南报以文雅一笑:“我多方打听得知你在这里,所以我就跟着来找你,怎么,看到我你不高兴?”

伊族酋长哈哈一笑:“是啊,女儿,江客人和我谈起你许多事,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便是伊族的贵客,这才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将他安置在你的帐篷内。你的朋友来了,应该高兴才是,别怠慢了贵客。”

红衣女子白了江少南一眼,恨他胡乱鼓吹,“阿爸,谁跟他是朋友,你别听他胡诌,只不过萍水相逢罢了。”

伊族酋长迷糊道:“他知道你很多事,怎么不会是你的朋友,你们好好聊天,我去找泰勒吩咐他一下顺道准备今晚欢庆事情,今天对我们部族来说可是值得同庆的大好日子。”说罢乐呵呵朝门外走去。

红衣女子伸手拦住他,迟疑了下,道:“阿爸,恐怕今天晚上比武不会很顺利,我们会碰到棘手的麻烦,那个泰勒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甚么?哈扎族人请来了帮手?”首领吃惊不小,急忙追问。

红衣女子点点头,郑重道:“哈扎族人不知从哪里请来一个中原高手,泰勒对上他毫无胜算,怕只怕连女儿也不是他的对手。”

草场事关族人生死,首领盯着红衣女子不似开玩笑的模样,试探着地说:“女儿,不要跟阿爸开玩笑,阿爸年纪大了承受不起这个打击。”

“阿爸,女儿没有十分的把握,因为对方来头甚大,只怕······”红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神色,忽尔咬紧贝齿,“阿爸放心,女儿誓死捍卫,一定争得草场。”

“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族人一辈子都居住在荒野苦寒之地?”首领焦急不已,惊闻女儿誓死之言,仓皇无措道:“不行,阿爸只有你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能让你冒险。绝对不行。”

江少南面带微笑地站起,朗声道:“老伯面临棘手的难事,不知道我作为玫瑰的朋友,贵族的客人,能否略尽绵薄之力。”

首领正面临两难抉择,听见江少南这话不啻于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握住江少南的手,感动道:“江客人,以你的本事若是肯帮忙的话,一定可以顺利解决问题,我们族人都会视你为救命恩人的。”

江少南抽回手,不着痕迹拍了拍似乎在驱赶什么,脸上露出和煦笑容:“老伯说哪里话,在下既然受到贵族盛情款待,又是玫瑰的朋友,若有用得着自当鼎力相助,老伯无需客气。”

红玫瑰回首冷然道:“江少南,你别大言不惭,到时你若是自讨没趣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过你。”

江少南涵养极好,似乎不懂得生气,任由红衣女子奚落嘲讽,笑容可掬道:“若然是老前辈一代的人物,不看在江某薄面上揭过不谈也罢,而今江湖中年轻一代有谁不知道鄙人厉害,玫瑰,你可知那人姓甚名谁?”

一提及秋远峰,红玫瑰忍不住露出一丝莫名笑意,很快地又恢复冰冷姿态。不过,她虽然瞒过了首领,却逃不过江少南敏锐迅捷的目光。

江少南追恋红玫瑰三月有余可从未见到她露出此等美丽笑容,这一笑如昙花一现寂寞绚烂,却又美不胜收。江少南在江南一带威名远扬,且风流倜傥貌似潘安,一副儒雅俊秀书生装饰深得女子垂青,是江南无数少女贵妇的春闺梦里人。江少南不是没有美人作陪,只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个女子能令他倾心满意,玩过之后不久腻了,便来个消失无踪。

自从与红玫瑰在江南相遇比武之后,江少南觉得她野性泼辣的性格远远非那些柔软孱弱的江南女子可比,感到十分新鲜,非要将其弄到手。不料,红玫瑰个性特立独行冷得怕人,原先屡试不爽无往不利的招式用在她身上全无用处,让他以为到底她是不是豆蔻年华的少女,虽然使尽浪漫旖旎手段,却不曾博得佳人欢心换来倾情一笑,可此时瞥见她笑靥如花,寻思着定是那人之故,不由怒火中烧。

江少南眼光一转,硬生生压下心中翻腾怒气,微笑道:“玫瑰,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人是谁?该不会是浪得虚名之辈吧?

红玫瑰冷硬道:“他可是最近闻名江湖的年轻高手,风头正劲,不像某些人,到哪里都要吹嘘一番,生怕别人不认识他那响亮的名头。”

首领听出女儿语气呛人,忙缓解道:“女儿,你怎么说出这种不敬的话,江客人谦谦君子,肯定不是那种人,休要任性胡闹。”

红玫瑰也不知道生哪门子气,冷冷一哼扭头转到一旁,不再理会江少南。

江少南出道至今何曾受到被人冷嘲热讽,刻意奚落,心头怒火更旺,面色生硬堪堪压住怒火,强笑道:“老伯,玫瑰是另有所指。在下与玫瑰比武切磋技艺,所谓不打不相识,这才成了好朋友。”

红玫瑰闻言一怔,江少南话中带刺,如若红玫瑰话之所指是江少南,那她曾经惜败于江少南剑下,说他是浪得虚名,那自己岂非更加不堪。

红玫瑰被他含沙射影一句话堵住口,寻思转念之下,对首领道:“阿爸,你先出去我有事跟他单独谈谈。”

“好吧,你们好好商量一下,我派人去打听消息。”首领掀开门帘沉沉叹息一声,举步外出,红玫瑰闻声望去父亲的背影颇有沧桑萧瑟之感。

待得首领步出帐篷,江少南心中窃喜,大步上前欲拥她入怀,却被红玫瑰轻巧躲开。

“江少南,你莫要以为我支开我阿爸是为了让你玉成所愿。说实话,我红玫瑰很不喜欢你,在江南有那么多南国佳丽北国胭脂痴痴等着你,你又何必百般纠缠于我。做做朋友我欢迎,但如是你以为我跟其他女子一样任你玩耍,那就大错特错,请你自重好自为之。”红玫瑰一派冷然之色,对于江少南风流多情的名声她早就有所耳闻,更为那些痴迷与他的女子所不齿。

江少南怡然无惧,淡淡一笑:“这句话你说过不下几百遍,那些庸脂俗粉哪能跟你相比,若然你肯与我交好,我保证以后收敛秉性,今生只爱你一人。”

“你走吧,我不想与你多费唇舌。”红玫瑰别过脸去,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

江少南欲求不满反遭美人奚落,心中哪能咽得下这口恶气,思忖片刻眼中突现精芒,“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人?之前你可从未这般冷言冷语。”

红玫瑰闻声心头突突一跳,眼眸轻轻一瞟,嫣然柔笑道:“你猜得不错,我是有点看上他了,好像书上所说的‘一见钟情’吧。”

若在平时江少南见到红玫瑰嫣然娇笑定觉无比欢喜,然而此时却比平日冷酷愈加令人厌恶,再也按耐不住滔天怒意,冷笑道:“红玫瑰,你不要忘了,他可是伊族部落的敌人。”

“敌人又怎样?大不了我伊族部落仍居住在苦寒之地,长久以来我们族人已经习惯了,今趟是我阿爸受到各部统领怂恿骑虎难下,这才起了觊觎之心。哼,若不是阿爸求我,我才懒得理会这趟浑水。”见到别江少南误会,红玫瑰所幸一不做二不休,佯装承认与秋远峰的关系,好断绝江少南死缠烂打百般纠缠。

对于女人江少南向来是无往不利,当然除去悦来客栈那位神秘的蒙面女子之外,偏偏他又不喜欢耍一些下三烂的手段,红玫瑰可算令他吃尽苦头,越想越气,儒雅俊秀风度翩翩之态荡然无存,咬牙恨声道:“快说,那人是谁?”

听他话中皆是火药味儿,红玫瑰不免为秋远峰默哀一声,不过谁叫他爱多管闲事,让江少南教训教训一下未尝不可,便露出妩媚风姿笑吟吟道:“急什么,到了今晚你就会知道。”

江少南胸腔皆是无名业火熊熊燃烧,再无心情欣赏佳人难得一见的娇柔妩媚风情,怒哼一声,狠狠甩开门帘头阔步离开透着女儿家独有的温馨帐篷。

红玫瑰眼看着江少南怒气冲冲离开,眼中掠上一抹忧虑,颓然卧倒毛毡上却无法静气凝神,咕哝一声,盘腿而坐,养精蓄锐等待今夜的拼斗,久久方才渐入空明之境。?

第九章 草场争雄(上)

日落西陲带走最后一丝光亮,偌大旷野草原上人头涌涌,聚集了不下两百来人。www.65txt.com人群中间燃起四堆汹汹篝火将暮色暗夜照得亮如白昼,火光照映诸人脸上,哈达拉面色红润注视眼前为他部族以后生计前景战斗的陌生友好的贵客,略显紧张道:“秋客人,你准备好了吗?”

秋远峰扫过哈扎族七八十口人,他们眼中流露出祈盼、鼓励隐约还有一些担忧的目光,他清楚这一战关系着他们日后的生活。诸人将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若非万不得已事情绝无可能,可见他们是无可奈何之举,

秋远峰心潮澎湃,胸腹满是昂扬斗志,自出道以来他还从未如此激动过,即使面对鬼魅杀手以及仁殇合围,他心中只有沉着冷静,然而此时他格外热切的希望获得一场胜利。攥紧了拳头,热血涌上心头,朝众人朗声许诺:“大家放心,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打败他们,为你们赢回原本属于哈扎族人的草场。”

哈扎族人被他掷地有声的铿锵话语而激动不已,众人举起双手高声呐喊:“尊贵的客人,我们族人相信你,一定行!”喊声如雷,直冲云霄。

伊族部落惊闻哈扎族人这边喊声震天,一些尚未知情的族人想到原先两次哈扎族人落败的情形,心想定是他们自吹自擂替自己打气造势,当下报以冷嘲热讽,嗤之以鼻。

哈扎族人声势与之前两次不可同日而语,伊族部落首领听出他们呐喊声中透着必胜的决心与信念,心中不禁打鼓,皱着花白眉毛向那位横插一扛的麻烦人物看去,朝他大声呼喊:“远方的中原客人,你可是哈扎族人请来的帮手?”

秋远峰循声望去,见一个年纪颇大眉毛胡子灰白,面容粗犷却有一股隐含威严的老人正向自己招呼,老者左右分站两人一男一女,两人服饰与牧民不同,格外抢眼,左边粉妆红衣女子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右边则是一位相貌英挺、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从他一袭深紫色锦袍、腰间金黄刺目的束腰带可知此人来自中原。

秋远峰暗中观察此子气势从容不迫,眼神锐利,神光内敛,暗忖:“看来对此人不是简单人物。唉,原本以为轻轻松松做成一件美事,哪知任何事都不是这般轻易获得成功。咦,似乎有些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心中转念口中朗声道:“不错,在下正是哈扎族的帮手,但并非他们请我来的,是在下看不惯你们伊族仗势欺人,这才仗义援手。”

伊族部落首领面色一沉,蹙眉道:“贵客,可否借一步说话?”

“秋客人?”瞧见伊族部落首领眼中奇异之色,哈达拉脸色一变,焦急望向秋远峰。

“酋长尽管放心!”秋远峰明白哈达拉的顾虑,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眼色,说着含笑上前三步停住,“有话尽可以直说。”

伊族部落首领暗下喟叹一声,仍不愿放弃,口中大声道:“贵客,你可否再上前几步说话?”“如果首领你没有什么好说,那么我们就开始比武吧。”秋远峰摇摇头,反倒退了一步。

首领焦急道:“贵客,你帮助哈扎族人,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十倍奉送给你,只要你答应不插手干预此事,不答应帮忙。”

秋远峰笑了笑:“在下是自愿帮忙没有收受任何钱财物帛,所以首领也不必给予任何报酬。”

大好的草场以及情势,伊族部落首领怎能轻易摆手,仍不想放弃对秋远峰的笼络,“贵客,只要你答应不干涉我们两族之间的私怨,我以首领的的名义许诺,送你三十匹马,一百只羊,还有上特名贵的波斯地毯,怎么样?”

“啊?!”首领突然重金许诺,不仅哈扎族人嘘唏不已,连伊族人闻之不禁惊愕随即议论纷纷,首领身后不远处几个面有威仪的长者亦不免动容,正要出言喝止,却被一道锐利目光吓得收回了刚到喉咙里的话。

江少南此刻心中老大不是滋味,暗忖:“老家伙也真是,本公子不是答应帮忙了吗,你还这么笼络贿赂与他,岂不是摆明了折损我的颜面么?况且,本公子到哪里不是风光无限,威风凛凛备受众人瞩目,哪知被晾在一旁忍受凄清?唉,也难怪塞外蛮夷不懂得礼数。”

三十匹马、一百只羊相对于哈扎族人来说可是一匹巨大的财富,对伊族部落来说可谓不菲的重金,首领亦是咬牙狠下心来。

红玫瑰微摆螓首,暗忖:“对于秋远峰这个不知马面的人来说,这个诱惑确确实实另很难令他有一丝一毫心动。阿爸这次失策了。”

秋远峰不但没有心动反而隐隐生出一股难堪,余光瞟了瞟秀色,果见她忍俊不禁偷偷掩面而笑,对面红衣女子亦是嘴角微翘带着强忍的笑意,声明早已尽毁所幸豁出去,“首领想错了,那些个东西对秋某人来说根本用不着,再说那些马呀羊的动物我不认得,更不晓得如何喂养它们,还是让首领自个留着。”

果然秋远峰一席话刚说完,对面的红衣女子再也忍不住,“噗嗤”一笑,众人纷纷朝她望去,却被她凌厉如刀一般的目光顶了回去,但对秋远峰却是轻轻一瞟。

秀色有过类似教训,不敢当着秋远峰的面笑,只得背过身子,秋远峰见她双肩不停**很显然地,免不了又被取笑一通。

“唉!”首领劝说无果颓然回身,望向江少南的目光格外热切。

江少南将一切看在眼里强忍着怒气,巴不得老家伙早些退回来,害得他一直受冷风吹,默运内力遍布全身一跃掠到场中,轩昂挺立,朝秋远峰凝目望去,心下一惊,“此人面熟的很。”

秋远峰见他轻功身法甚是不俗,颇显细微精妙,当下不敢大意,缓步走进场中,单手拱手道:“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不敢,区区江少南。”江少南说罢微微一笑,似乎在等对方露出惊讶之态。哪知等到的却是一派静寂无声,那些塞外牧民不认得江少南的大名也就罢了,可是连身前仪表不俗一身劲装江湖人物装束的年轻人该不会听说过他的威名吧?

“在下秋远峰,江兄请赐教。”秋远峰淡淡一笑,不咸不淡仿佛未曾听过江少南之威名。

“秋远峰?”江少南还未听说江湖中有此一号,细细注目惊觉到怎么有些眼熟,似乎似曾相识,不过或许是个无名小卒罢了,见过便忘掉哪里记得清楚,加之自报姓名对方听闻面不改色,当下以为被人藐视,佯装若无其事,“原来是秋兄,请了。”说罢,伸手摸向腰间金黄色束腰丝带。

嗯?彼此近距离照面,秋远峰也有股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唔,好眼熟的动作。对了,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在悦来客栈,对方就是那个欲对自己暗下杀手的锦衣公子。

想到此处,秋远峰气不打一处来,任谁无缘无故被暗算都会生气恼怒,若不是蒙面女子好心出手相救,只怕他糊里糊涂就命丧当场,当下不再客套,略一拱手随意摆个姿势,一派凌人逼人之态。

“且慢!”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但问一声轻喝紧接着一阵衣袂破风声急速掠到,一道婀娜娇躯夹着幽香飞身扑近,两人鼻息嗅到花朵的芬芳馨香。

秋远峰怡然无惧,淡然的目光略一扫过二人,嘴角逸出一丝淡淡的冷笑,“怎么,两位想一起动手?呵呵,那也无妨。”

呃······红玫瑰本想借着两人合围之举趁机消弱秋远峰的气势,未料对方不但镇定自若临危不惧,气势反显得越发高涨,心中微颤,面色不改道:“秋远峰,你误会了,这场比武与江少南无关,要动手也是我与阁下奉陪。”

江少南脸上隐现愤怒之色,秋远峰的淡然无惧已经算是一种无声地挑衅,而红玫瑰又当着众人的面前拉下下台,可谓丢尽颜面,略略苦笑,朝秋远峰投去一个冷然眼神,“秋兄,切莫让在下失望啊。”说罢怏怏退下。

草场中间终于清净只剩下两人,秋远峰要比武秀色早没了偷笑之心,将手捂在心口,明眸一瞬不瞬盯着场中即将激起的战斗。

红玫瑰深吸口气,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微微一笑:“阁下,请赐教。”

秋远峰斜睨一眼江少南,目光落到红玫瑰身上时变了颜色,谦让道:“姑娘先请,在下冒昧讨教了。”说着再退半步,双臂自然下垂上身略微后仰,竟是一派防守姿态。

江少南在场下见状,更怒火中烧,对他是凛然无惧姿态可换作红玫瑰则是谦逊温和,彬彬有礼,在他看来十足的藐视与挑衅。

红玫瑰的感觉却不一样,秋远峰只是随意摆了一个防守姿势,却又给人浑然天成,毫无破绽,竟是无懈可击,当下凝神郑重道:“阁下,单手拒敌是否妨碍?”

单是这一句话已经赢得秋远峰的好感,“姑娘尽管出手,在下也很想试一试新的环境。不过既然是比武定输赢,我们分出胜负点到为止。”

“好,阁下小心了。”红玫瑰应了一声,纤手突然挥动,反手握紧剑柄,铮地一声,利剑犹如一匹白练飞快激出。?

第十章 草场争雄(中)

没有破绽那就制造破绽,红玫瑰当然不会被秋远峰一个随意摆弄的姿势吓唬,心到意到,剑光凛冽夹着尖锐呼啸破风声闪电袭至。www.65txt.com

秋远峰暗自惊心,倒不是因为红衣女子拔剑速度之快以及那道快剑寒光,而是利剑上夹杂着一股阴冷冰寒的真气。

观看的牧民何曾见过江湖人士比武较量,瞧红玫瑰拔剑刚出鞘,一道刺目寒光令人无法正视,纷纷惊呼失声,哈扎族人担心惊惶而伊族部落禁不住赞叹。

剑未至而气先到,秋远峰心下一凛当即打起几分心神,敏锐感觉到那股寒冷的剑意,不及剑到身形倏地一晃拉开距离避开阴森利剑。

殊不料红玫瑰冷哼一声,本是直刺之势待到中途随着秋远峰身体移动,迅捷快速变招,脚下大步跟上剑随身动,利剑划出一道奇丽斜线,如影随形般紧紧缠着秋远峰胸前几数要穴,这一招又快又狠又准,深得三字箴言。

秋远峰暗暗赞叹,脚下步伐不停再做变化,霎时间一道人影忽然化作两道急急朝左右掠去。“燕双飞!公子这么快就使出燕字诀身法,看然之前我确是小看了她。”秀色清丽脸庞终于露出一丝凝然庄重。

“咦?!”一划为二,红玫瑰一剑顿时多了虚幻的目标,然则秀眉一拧剑势依然朝着右手边上刺去,因为她隐约感觉到左手边那道虚影急速掠动时,衣袂竟然毫无一丝声响。

秋远峰一连施展两种身法未能躲开追魂刺骨的一剑,红玫瑰一剑紧过一剑,剑势一浪接着一浪延绵不绝,剑影重重将他笼罩在一团剑光之中,招招不离要害。

场下观战的秀色都不禁为之担心忧虑,哈扎族人失去了原先激动兴奋的看热闹心情,看场中情形就算他们不懂得超凡武技,也知道秋远峰此刻危机重重。

“哼,浪得虚名之辈,什么中原第一年轻高手不也被红玫瑰逼得措手不及、狼狈逃窜。”江少南不屑说道。

眼见将秋远峰紧紧控制在剑势范围之内,若然不出意外,再过几招定可取胜,然则这正是红玫瑰忧心顾虑之处,秋远峰之名是她偶然从魔教人口中得知,魔教气焰嚣张比比皆是目中无人之辈,可是他们确是货真价实的武林好手。若依他们之言,秋远峰断然不可能这般羸弱,武功如此低微,以至于被自己逼得毫无还手之力。

果然,一阵猛烈掌劲从剑花中心迸发激出,掌力强劲,罡风呼啸,红玫瑰暗忖:“来了!”当下运气左手迎了上去,不料对面掌劲竟是雄浑深厚,仿佛是撞上一堵砌墙般被震退一步,那凌然的剑势同时亦告失败。

秋远峰见状趁机再拍一记劲掌,掌法刮起地面枯黄野草挟势再度猛扑,红玫瑰临战经验丰富,看出秋远峰掌劲深厚不可力拼,但其手法简单直接毫无精妙可言,步法一错避开刮面生疼的掌劲罡风,瞧见他腰间扎着的黝黑木剑,顿时仿佛受到羞辱一般,娇叱道:“阁下明明有精妙剑招却以笨拙掌法应对,可否真的觉得单凭粗陋掌法就能将我轻松击败?哼,若然阁下不肯再拔剑,本姑娘可是真的痛下辣手了?”轻叱声中,红玫瑰屏气凝神,利剑挟势勃发。

话都让你说完了,还容得我多嘴吗?秋远峰暗忖,他之所以借着精妙步伐与之周旋,自然有苦衷,若是他一剑拔将眼前红衣女子格杀出那反倒简单明快,不过那情景实非他所愿。

“姑娘,尽管出手。”秋远峰侧身避开她的锋芒,做好准备,接下来将是连番猛力攻击。

红玫瑰目光隐含煞气,利剑倏地平胸握紧,紧接着又是反手一剑横扫秋远峰腰身。两人本是隔着一丈,然而刹时间红玫瑰如梦似幻的鬼魅身影蓦地出现在他身前不及五尺处,这一剑若是结结实实斩下,秋远峰必定被拦腰斩断。

红衣女子忽然使出移形换影精妙身法,秋远峰竟是一时不察眼看就要被拦腰横斩,脚下猛蹬伟岸身躯陡然拔高,犹如旱地拔葱直飞出去。

红玫瑰移形换影耗损不少真气,等的就是他凌空跃起,窥准最佳时机跟着跃起,半空中利剑直刺秋远峰背心大穴,距离不过三寸!

“啊!”秀色见到秋远峰身临险境,不由得惊呼失声,瞪大眼睛紧张得捂住心房。却不料,半空中秋远峰蓦然转身,面露微笑,手上屈指三弹,三缕指风劲气如离弦之箭迸发射出,其势迅捷无比。

红玫瑰猛然大吃一惊,想不到秋远峰半空中还能控制身体且身怀弹指绝技。眼见三股劲气破空袭来,红玫瑰临危不惧,娇躯斜斜横飞硬是使出铁板桥横练功夫,那三缕指风劲气堪堪擦身而过,刮到肌肤泠然刺骨。

红玫瑰虽是惊险躲过一劫,却也惊出一身冷汗,当下深吸一口气使出师门幻影绝技,顿时半空中突现几个缭乱纷繁的鬼魅虚影,纷纷扑向秋远峰。

秋远峰本想仗着精妙轻功身法,配合弹指手法出奇制胜,未料红衣女子武学造诣不凡临阵对敌更是高明灵活,不由赞道:“好身法,姑娘小心了。”言罢,当下亦使出燕字诀“劳燕分飞”,但见其双肩轻微晃动竟幻出十几个虚幻身影,在篝火映衬下,犹如孔雀开屏般绚丽炫目。

半空中令人眼花缭乱的身影一时间成了最瞩目的风景,诸多牧民看得目瞪口呆,分不清谁是谁。

江少南在一旁冷眼旁观,瞧见红玫瑰施展幻影身法,狭长眼角突突跳了跳、剑眉挑了挑,曾几何时他想以武力迫使她屈服,可是考虑到她有压箱底的绝技,方才作罢,而今得见果然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秋远峰的鬼魅身法更是令他感到惊愕,随即生出迫切的威胁感,此子若不尽快除去必定威胁到他在年轻一代中的影响和地位,头上的光环势必被此人夺走。

同样是幻影身法,就算不知武技的牧民们也看出秋远峰比之红玫瑰高明许多。蓦地,但闻“嗯”的一声,红玫瑰几个虚影顿时消失,双手捂住右肩踉跄退步,堪比花娇的容颜隐现痛苦神色,而手里的利剑已然不知何时到了秋远峰手上。

美人受伤失败正值心灵脆弱最需要呵护安慰的时刻,江少南混迹花丛深谙此道,一个轻灵飘逸身法掠到红玫瑰身侧,伸手扶住她,柔声款语道:“玫瑰,你没伤着吧?”

哪知此女非彼女,红玫瑰毫不领情不说,反倒向他冷冷瞪了一记白眼,挣脱开他的手,怒声道:“走开,别碰我!”江少南面色一凛待要勃然发怒,瞧见秋远峰走近眼珠一转,强自忍住不发,暗忖:怎么来个祸水东引。

秋远峰毫无胜利者傲然姿态,讪讪上前倒转剑柄递过长剑,歉然道:“姑娘,秋某人得罪了。”

红玫瑰意兴索然缓缓伸手接过握住剑柄,瞧见两人皆是毫无防备的姿态,江少南眼中闪过狠厉的神色,离转身之时不留痕迹地撞了她右手肘,暗中催加一股潜力。

“啊!”红玫瑰被秋远峰轻松击败,正值心神恍惚之际手臂前送,不觉被带往前一步,恍然不知手里扔握着利剑,秋远峰更不及意外之变,只待利刃穿透衣裳一丝针砭寒气浸透肌理,下意识警觉急忙侧身避让堪堪躲过剖腹之险。

绕是如此,唰的一声裂衣声响,腹部衣裳被划开一道长长裂痕。秀色见状赶忙奔过来,眨眼间到了场中,怒气冲冲、冷如冰霜对着红玫瑰呵斥:“姑娘,你已经败了何必耍一些下三滥见不得人的阴险卑鄙手段?”

红玫瑰猛地回神,瞧见秋远峰腰腹那道触目惊心的裂口,扭头对着江少南怒瞪一眼,“你?”江少南干咳一笑,对秋远峰歉然道:“秋兄,对不起,在下是无心之失。”

见秀色惊慌失色,秋远峰略略安抚住她,回首对江少南笑了笑:“误伤总是在所难免,姑娘,江兄切莫放在心上,何况只是划破衣衫并无大碍。”

秀色俯身细细查看是否伤到肌肤,好在秋远峰躲让及时没被误伤,不过对于红玫瑰及江少南仍是忿忿不已。

江少南好整以暇没有一点道歉的样子,反而细看秀色姿色可算中上美*女,不过此姝玲珑浮凸,丰胸隆臀,身材高挑修长堪称完美躯体,且眼角眉梢尽显妇人成熟妩媚动人韵味,不似红玫瑰青涩秀丽,显然历经男女欢愉之事,此时一副凌然怒气之色别有一番诱人风情。

哈扎族人看到一向文静害羞的秀色竟有此悍然厉色一面,况且刚才她奔跑出去,身法轻灵迅捷,显然也是身负不凡武技,诸人想到昨夜对她玩笑打趣,此时不禁浑身一个激灵,彼此相望一眼噤若寒蝉。?

第十一章 草场争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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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玫瑰对于秀色怒气凌人之态不加理会,回握三尺青峰剑,还剑入鞘朝秋远峰施礼道:“阁下身手了得,尚未出剑就将我击败,玫瑰甚是敬佩。众目睽睽之下,阁下胜得堂堂正正,伊族部落无话可说,不过我就算输了并不觉得丢人,倒是某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哼。”

对于红玫瑰秋远峰有着比较深刻的印象,自然知道刚才只是她无心之失,当下并不在意,不过听到“玫瑰“两个字,露出不解之色,“敢问,玫瑰是?”

秀色闻言顿感无奈,红玫瑰也是报以苦笑。

倒是江少南不知红玫瑰指桑骂槐似的,和煦笑道:“秋兄,你入住草原难道没有听闻‘塞上飞鸿’红玫瑰么?她可是天山派掌门人华风座下两位首席大弟子之一。”

华风是谁?或者天山派有什么名堂,不说秋远峰就连江少南也是跟红玫瑰有些深交方才知晓江湖武林有这么一号人物,江湖中有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

江少南故意抬高红玫瑰身份,其中另有深意,一来让红玫瑰不好下台阶,二来看看秋远峰有何反应。

红玫瑰冷冷一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江少南再度领教什么叫做玫瑰带刺,尴尬一笑不再出言。

红玫瑰冷哼一声,折身朝伊族部落首领颓然走去,无奈说道:“阿爸,女儿全力以赴依然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输了。”

眼看富饶肥沃的草场即将到手,然而好事多磨噩运不期而至,首领神色黯然,望着红玫瑰及秋远峰欲言又止,最后徒然一声沉重叹息,伊族部落其余族人一下子沉寂宛如一潭死水,默然无声,原本用来庆贺的好肉美酒则是无人问津。

江少南见状朗声道:“老伯无需烦恼,在下既然身为伊族贵客,自然有资格代表贵族出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首领闻声喜上眉梢正要搭话答谢,哪知红玫瑰扔下一句冷话:“此事与你毫无干系,你是输是赢是你江少南个人的事,与我伊族部落的契约无关,要动手请你自便。阿爸,我们收拾东西,走吧。”

其余各部统领极是希望江少南应征出战,然而红玫瑰放出话来堵死一切可能,只得怏怏作罢,谁叫她在族人中有着极高的威信。

红玫瑰再三不留情面奚落与他,江少南已经忍耐到极限的边缘,然则此事却是与他无干,况且见过秋远峰的身手,未必有必胜的把握。

伊族部落族人梦想期望落空,自然将怨恨仇视的目光死死盯在大出风头的秋远峰身上,此刻他心中却没有胜利的喜悦,从一道道愤怒的目光可以清晰看出这块草地不仅对哈扎族人意义重大,对于同样以游牧为生的伊族部落也是非同寻常。

伊族首领颓然沮丧哀叹,黯然起身离去,即使输了也没有人出言不逊或者伺机挑衅,他们都是塞外直爽汉子,虽然输了草地却也不能丢了人。

哈扎族人则是欢呼雀跃,笑声爽朗响彻草原,彼此簇拥着涌向给他们族人带来希望和未来的英雄。

草场只有一块,一定要你争我夺彼此受伤吗?此次恰逢自己经过仗义援手,可是下一次呢?伊族部落人强马壮真的就此罢休吗?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找出其中漏洞而巧言令色?

蓦地,秋远峰突然道:“红玫瑰姑娘,请留步片刻。”伊族人闻声止步,红玫瑰则是不解道:“阁下还有何事见教?”

“请姑娘稍等片刻,待我去跟哈扎族人说一说,或许事情另有转机。”红玫瑰不知他所言何意,望了望首领,看到一丝期盼的目光,只好点头止步观望。

秋远峰一个纵身来到哈达拉身前,不及他说话,哈达拉上前激动的握紧他的手,感激道:“真是太感谢您了,尊贵的客人,你是哈扎族的救命恩人,我代表哈扎族向你献上最尊贵的致谢。”说罢取出一条洁白长布挂在秋远峰脖子上,哈扎族人一派庄重显得郑重其事。

秋远峰不明就里,日后方知那是所谓的哈达敬礼,当下急道:“酋长不用客气,有件事我想与你商议一下,可以吗?”

“有什么事尽管说。”哈达拉爽朗答应。

秋远峰俯首过去对他低语数句,哈达拉本是喜气洋洋的面色顿时露出难色,“这个恐怕,不可以······嗯,可否容我斟酌考虑一二?”

秋远峰微笑道:“酋长,我们中原有两句俗话,一句是:‘远亲不如近邻’,另一句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晌午,我不过是随意走走看看,发觉你们这片草原地域广阔,而你们哈扎族不到百人。我虽不知晓游牧民族如何进行草场的更息轮作,但这块草原对你们来说根本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伊族人约莫三四百人。依我看你们两个部族共享这块丰腴草场都嫌阔绰有余,与其彼此你争我夺伤了和气,倒不如你们两个部族联合起来,共同经营这块草原,彼此间再无干戈间隙。你们则可以安居乐业,世代居住于此,岂不是比比武定输赢来得和睦融洽。再说,今趟伊族部落输在一个外人手里,定是不肯甘心,若然他们推诿说由两族人比试外人不得干预;或者事后狡辩说今日约定只有一年期限,到时候,哈扎族人又该如何应对?”

“我知道自己不过只一个匆匆过客,今趟很荣幸能够帮得上忙,可在我看来这并非稳妥的解决之道。以上是我个人看法,不过我心里却是希望酋长能为哈扎族人未来的幸福考虑清楚。”

秋远峰一席话说完,哈达拉觉得他所言极有道理。今趟是他们幸运遇见秋远峰仗义援手,顺利解决困难,可是草原上不止一个伊族部落,谁能预料明日是否有个强悍部族将他们驱除出去,那时前途凶险难料。秋远峰作为一个外来人都可以无私地帮助他们争得草地,一分一毫不取尚不说,还替他们长远的未来担忧。

况且,伊族部落虽然强势欺人倒也诚实守信,换作其他部族他们只怕早被驱散,甚是性命不保,有这么一个算是比较友好的邻居,哈扎族也不必整日为草场和未知的厄运忧心顾虑。

衡量其中轻重关系之后,哈达拉果断道:“好,秋客人,承蒙你替我哈扎族未来着想,我代表族人同意你的想法,就这么办吧。“

“酋长这么说我就照办了?”哈达拉点头微笑,秋远峰此刻远比比武胜利来得高兴。身子轻飘飘地,脚步轻盈快步行至伊族首领跟前,向红玫瑰拱手道:“有劳首领、姑娘久候了,方才我与哈扎族酋长商量过了,他同意将一半的草场割让给你们族人。”

“啊?!你说的千真万确?”首领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一副惊疑不定,“客人,你再重说一遍。”秋远峰一字一句道:“千真万确,绝无虚言。”伊族人听闻,死寂的场面顿时炸开了锅一般,热闹喧腾,骚动不已。

哈达拉高举双手向哈扎族人大声道:“大伙静一静,请听我把话说完。秋客人帮助咱们夺得了草地,照理他也有一部分草地,可是他却无所求不取分毫。咱们为什么不能宽容一些,退让一步,让伊族部落同我们一起生活在宽广富饶、水草丰美的草原上牧马放羊?那样,我们两族人之间再无争端,可以开心快乐地世代生活在草原上,安居乐业,幸福美满,何必兵戎相见,弄得整日提心吊胆,不得安心自在呢?大伙冷静想一想,你们是要靠拳头解决事端,还是和和睦睦的幸福生活?”

起初,哈扎族人一时间想不透,一些呼喝的话格外刺耳,其中包括哈克、克雷等人年轻壮汉,不过等到他们静下心来考虑利弊之后,整个哈扎族顿时一片沉静,渐渐地开始有一两个人俯首赞同,随之而来是多数人的热烈赞许。

霎时间,整个哈扎族齐齐欢呼起来,仿佛之前换作另一种人。秋远峰看在眼里喜上眉梢,他们确实有着非常善良与宽容的心胸,或许马背上的民族比之其他人来得更直接,一旦转过弯,便放下之前的成见。

伊族部落首领见状亦是不禁老泪纵横,伊族人看到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草场,事情变化之快真可谓急转直下,令人应接不暇,不过怎么变化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他们清楚明白到以后再也不必在苦寒之地为着草料生计担心了。

场面气氛再度活跃起来,然则红玫瑰突然冷冷道:“阁下以及哈扎族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也是有骨气的民族,有着坚挺不阿的脊梁,绝不会接受别人的同情施舍,绝不会!”

这句扫兴的话加之以内劲,远远传扬开去,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啻于给炽热炎炎的红火碳上浇灌一盘冷水,一时间两族人全都僵住了。?

第十二章 一波又起

红玫瑰冷若冰霜之言实令在场诸人好不尴尬,一方面哈扎族人本着宽容体谅的心胸接纳了伊族部落;另一方面,伊族部落对于这块草场觊觎甚大,而今方有两全齐美之策。(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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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双赢的结果,然则红玫瑰一言以蔽之,晓以人格尊严,将其说成事关施舍同情关乎部族荣誉大事,哈扎族人与伊族部落顿时都难以找到落脚的台阶。

起初,江少南惊闻秋远峰突然宣布:哈扎族同意以一半草地置换安居乐业的和睦生活,心中却是有些动容,仅仅只言片语便将身家性命托付,这些游牧民族太好糊弄。

不过他深谙红玫瑰高傲冷峻的秉性,晓得她断然不会接受哈扎族人的同情施舍,此时一副悠然看好戏的心情。

见到红玫瑰将事情说到攸关荣辱地步,哈扎族人好心好意反被误解,而伊族部落则为红玫瑰威势所迫无人敢生异义,秋远峰这个和事佬夹在中间好不尴尬。

秋远峰蹙眉沉思片刻,笑了笑:“姑娘弄错了,哈扎族人此举绝非同情施舍。”

“哼,不是施舍同情,那是什么?是恩赐吗?我们不稀罕!”红玫瑰咬着贝齿,语中隐含怒气,若非面对的是秋远峰,换做别人早被她怒火中烧的烈焰灼伤。

“唔,两者都不是。”秋远峰淡淡一笑,颇显高深莫测。

红玫瑰可不想跟他打哑谜,“看在阁下面子上,玫瑰才这般容忍,还请阁下莫要故弄玄虚,否则连朋友都没得做。”

秋远峰吟吟一笑,轻描淡写道:“若是我猜得不错,姑娘是首领的女儿?”“是又怎样?”红玫瑰对他的问话不免一怔,是与不是又有何干?

“姑娘既然是一个游牧民族首领的女儿,依我看你们族人之中并为有其他人深谙武技之道,唯独姑娘有一身不俗的武艺,该是拜何人所授?”

“自然是家师华风传授武技,这还用问?”红玫瑰颇显不耐烦。

“这就是了。”秋远峰欣然一笑,“想必姑娘年幼之时巧遇天山派掌门人华风,令师见姑娘资质上佳,天赋异禀适合习武,特收姑娘为座下门徒,若非师太收留,姑娘何来一身精湛武技,姑娘此生或许又是另一番境遇。”说到此处,秋远峰言下之意颇有感慨,自己何尝不是。

“在下请问,华风师太收留你为徒弟,是出于何种心意,姑娘能够说得上来么?”秋远峰拐过一个弯道后转到这个问题上,实令红玫瑰始料不及,怔了怔,一时之间她还真的说不上来。

回想年幼之时喜好骑马,不慎从马背上摔下扭伤脚踝,不禁痛苦出声引来正从附近经过的华风,红玫瑰这才有了与华风见面机缘。华风替她接骨揉好脚踝,一阵摸索发觉她骨骼清奇,是个习武的好苗子,遂动了收徒之念,授与一身功夫。

可华风当初究竟为什么收她为徒?事后红玫瑰也曾有过类似问题,华风推说机缘巧合,她自是不信。是出于施舍、怜悯、同情还是恩赐?都不是,或许兼而有之。总之红玫瑰将其视为再生父母,她对师傅的敬重之心有如高山仰止,华风对她的呵护恩泽,可谓恩深似海。

红玫瑰回忆着往事脸上渐露感恩之色,秋远峰趁机道:“这些都与骨气尊严无关,皆是一种关爱。姑娘,在下所说你可明白?”

秋远峰晓以微言听在红玫瑰耳中丝毫不觉刺耳,不由得莞尔一笑:“阁下用意,玫瑰明白。阁下微言大义极富意蕴,让玫瑰惊闻如醍醐灌顶,自叹弗如,还望日后秋兄不吝赐教。”

江少南闻言顿时色变,自两人相识以来他还是首度见到红玫瑰对华风以外的人露出心悦诚服之色,俊秀脸上霎时阴云密布。

秋远峰谦逊道:“姑娘言过其实,我也不过有所体悟罢了。既然姑娘想通,那么是否同意哈扎族人的提议?”

“那是当然。”红玫瑰含笑点头对首领说:“阿爸,今后我们伊族部落就与哈扎族结成同盟,一起生活在美丽草原上,我们的牛羊也是他们的,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

首领颔首欢颜道:“哈扎族人如度慷慨大方,我们怎能小气,我方有此打算还怕你不同意呢。”红玫瑰瞟了一眼秋远峰,微笑摇头。

首领与哈达拉走到一块,伸手双双握住,对视一眼齐声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让我们为了这个欢庆的日子,尽情庆祝吧。”

“哈哈,我们族人早就准备好了欢庆的美酒美味,来,不必客气。”首领大手一挥,带动伊族部落族人高涨的情绪。

哈达拉也笑道:“我们也提前准备了丰盛的食物,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呀,知道今夜必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两族人纷纷走到一起欢庆胜利,呼喝声直震云霄。哈克朝着人群一个最为魁梧的壮汉走去,那人见哈克迎面走来,走到近处彼此撞胸对打几拳,随即哈哈大笑,尽显男儿气魄。

众人欢呼雀跃高兴不已,哈达拉大喝道:“拿酒来!我们要感谢尊贵的秋客人,要不是他,咱们还在彼此仇视更不可能结为一家人,你们是不是?”

众人高呼应诺,对于两族人热情盛意秋远峰连连摆手道:“秋某人不过是牵桥搭线,若是你们心存怨愤互相敌视,纵然我本领再大也无济于事。来,为了大家,咱们共饮一杯,今夜我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醉无归。”

西风冷嗖嗖一直劲吹不停,被冷落在一旁好久没有吭声的江少南哪里遭受到那般冷遇。在江南,以江少南之名走到哪里都还不响当当的人物,即使风云际会龙蛇混杂的悦来客栈,只要放下话来,不少江湖人士还不得灰溜溜地离去。

“在这种小场面有什么值得夸耀炫耀的,本公子见惯大的场面,不稀罕。”江少南暗暗安慰自己,不过见到秋远峰与红玫瑰欢庆愉悦的场景,则是血脉贲张,几近怒不可遏。

秋远峰回首看到江少南身边冷清清地,举杯邀约道:“江兄,一起过来共饮同乐如何?”江少南微微一笑,极有涵养道:“既是秋兄极力相邀,江某却之不恭,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请。”红玫瑰见到江少南走近,皱了皱秀眉,转到一边免得被他纠缠。

秀色心细如发,不知从哪里寻得一条带子,缠住秋远峰腰际那道醒目裂口,此刻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却也强过有伤风化。

篝火汹汹焚烧,跳跃的火苗衬映着一张张欢心笑容,草原上一派欢乐景象。

见到其乐融融的场景,况且今时不同往日,秋远峰此刻心境与昨夜大不相同,秀色也就放宽心任他喝酒,她自己不是喜欢热闹之人,之静静呆在一旁悠然自得的品尝牧民特制烤全羊、气味奇特的酥油茶以及羊奶等,倒也自得其乐。

酒酣耳热,两族人开始载歌载舞,乐手摆好架势正待拉响奇特乐器,不料热闹欢庆的气氛中,突然响起一个愤怒的厉喝声。

诸人闻声一愣,循声望去,从拥挤人群中猛地蹿出一个体格魁梧的青年,青年人伊族部落装束,然而脸上毫无喜悦之色,怒气冲冲地冲到秋远峰与江少南面前,厉声喝道:“说,你们两个,是哪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竟然对我妹子非礼施以**,是男人就站出来!”

首领脸色一凛,大声呵斥:“泰格,不要胡言乱语,他们两位都是族人尊贵的客人,你修得对贵客无礼,还不与我退下?”

名叫泰格的伊族青年倏地跪下,用手分指着两人,恨声道:“首领,我那妹子被一个中原来的禽兽玷污了。他们两人之中必有一个是那十恶不赦的淫棍,恳请首领替我泰族主持公道,替我妹子做主啊。”

两族人的欢庆盛典霎时陷入死寂,大多数人均以怀疑的目光望向两人,哈扎族深信秋远峰不会是那种人,况且他身边是有个娇滴滴成熟妩媚的妻子么,以她的姿色比起一些个游牧少女似乎胜过许多,大可不必施以暴力,是以恼怒大多投注在俊逸潇洒的江少南身上。?

第十三章 无耻淫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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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远峰肃然问道:“这位兄弟,你真的确定对令妹施以暴力的人来自中原?”

“哼,错不了的。我妹子哭哭啼啼说了,就是你们这些衣冠禽兽做的好事,还在这儿道貌岸然假装虚伪。”泰格瞧见他二人一副俊逸潇洒,衣冠楚楚,顿时怒不可抑从地上猛地朝他们冲过来,好在哈克与一魁梧壮汉将其按住,绕是如此泰格依然大声谩骂。

对于江少南,秋远峰真可谓一丝好感都欠缺,光是悦来客栈那副情形已经令他感到极为恶劣,之前红玫瑰那一剑他也深谙是江少南在暗中搞鬼,因为那道缓劲并非红玫瑰特有的寒冷真气。

秋远峰冷冷一瞥,“江少南,这位兄弟指认我二人之中有一人是禽兽不如的畜生,不知阁下有何感想?”

“这个江某人也想问一问秋兄,是否披着一副堂堂臭皮囊,却做一些伤天害理的歹事?”江少南面无异色,笑吟吟回应。

红玫瑰看着江少南夷然无惧之色,皱了皱弯弯黛眉,握紧手中剑鞘缓步朝他潜行。“哦,在下倒是希望此事切莫与江兄无关,否则······”秋远峰凝然语气中透着一股森然煞气,对于“淫”字,差点令他沦为无耻淫贼,对此格外关注。

双方两情相悦他自然无可指责,但若是施以**那就另当别论,“泰格兄弟,去请你的妹子过来,由她出面指认想必那人无法遁形。”

若然经过这片草原的中原人士只秋远峰与江少南两个男子,谁是淫贼两人自是心知肚明,然则事情总有巧合意外,若有其他第三个中原人偶然路经此地,见色起意趁机为非作歹,那他岂不是冤枉了江少南,秋远峰心中正是有此顾虑,这才没有当场发作。

“我那妹子蒙受玷污,遭到如此侮辱哪里有脸出来丢人现眼。”泰格咬牙切齿,双目似要喷出怒火,将两人焚烧了事以泄心头之恨。

秋远峰转身面向首领,摆了摆手左手处空荡荡随风劲舞,为难道:“首领,受害人不肯出面指证,事情很难说清道明,那就难办了。”

泰格瞧见秋远峰左手腕空荡荡只剩下宽大袖袍,眼睛一亮,猛地挣脱开哈克的钳制,冲着江少南戳指喝道:“是你干的,你这伪君子,那个奸污我妹子的禽兽就是这个无耻淫贼!”

江少南面不改色,淡淡一笑,道:“你一定认错人了,以我尊贵的身份根本不屑于施以暴力,希望你莫要被人蛊惑借机陷害诋毁江某人。”

泰格勃然叱道:“一定错不了,我妹子说**她的人身穿中土服饰,那人从背后用双手搂紧她,然后······”

红玫瑰嗔目叱之:“江少南,你这个无耻恶贼还不想承认,秋远峰断了一只手腕,而你?哼,亏我还把你视为朋友,原来你根本就是风流无度卑鄙下流的无耻淫贼,算我瞎了眼,白白认识你三个月。”

想不到因为断了手腕之故轻松直接洗脱嫌疑,秋远峰暗自苦笑一下,随即朝江少南冷笑道:“江少南,你的行为是否有些太过下作,有失侠义本色,更是令人不齿。”

“哈哈。”江少南见事情败露也不多做狡辩,“是我又如何,她不过是个卑贱女子,而我乃姑苏江家少主又身兼神剑山庄少庄主之名,身份地位何等尊贵,你们小小部族能奈我何?”

呃,江少南此言令秋远峰吃惊不小,到底是他看轻了,还是他看重了?伊族人轰然大怒,纷纷破口大骂,禽兽、畜生,无耻下流之名纷至沓来,然而江少南只是报以淡然之色,无动于衷。

红玫瑰羞愧曾与他为友,轻叱一声:“江少南,你还不知悔改,无耻淫贼纳命来。”不等说完,纵身飞跃,唰的一声利剑出鞘,极快无比直刺江少南心窝。

江少南冷笑一声,袖摆身动,右手往腰间一探挥动之间已然多了一柄薄薄软剑,手腕一抖灌注内力,垂软薄剑刷的一声脆响,犹如龙吟低鸣震人肺腑。

江少南天赋非凡,淫浸软剑十余年功夫,更在神剑山庄得到高人前辈指点,剑法的造诣早已超出同一代年轻高手。在江南,江少南风流之名闻名遐迩,放到整个江湖他也算是独领风骚的风光人物,年轻一辈中唯有“多情剑”易尘与他并称。

江少南一眼看出红玫瑰剑法中的破绽,轻笑一声,手腕几度抖动,软剑剑尖顿时幻化出犹如雨点般光华,凝成白莲花一般轻飘诡异袭向红玫瑰周身要穴。

红玫瑰的武功原比江少南略逊一筹,此刻怒火中烧很难保持对敌冷静心态,刹时连连失措,空门大露,且她又刚与秋远峰战罢身负轻伤,特别是右肩挥剑之际隐隐传来镇痛,许多剑招都无法顺利使出,但见软剑犹如毒蛇吐信,剑花倏忽飘渺,变幻莫测叫她避无可避,顿时场面被江少南所控。

“唰”的一声,一缕剑光斜斜掠至,红玫瑰只觉得耳际一凉,一缕秀发已被削断。“反手剑可不是天山派独创的。”江少南轻蔑一笑,反手又是一剑,抖动幻出几朵剑花,凌厉阴森的剑花在江少南控制之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皆从诡秘角度激发悉数朝她大腿内侧以及胸腹敏感处招呼,顿时红玫瑰窘态毕露。

自相处以来红玫瑰可没少给江少南好脸色,此刻江少南知晓彼此之间再无需保留颜面,立时存心戏弄于她,刷刷声接连不绝片片衣料纷飞煞是好看,红玫瑰一身红妆彩衣顿时面目全非,冰肌玉肤,肌肤粉嫩细腻雪白,春光乍泄。

红玫瑰败下阵来环顾全身,顿感羞愤难当,欲挥剑再战,倏忽一条人影闪现身侧,秋远峰悄无声息掠到她身前,按住她的藕臂,“姑娘连番作战,今趟让在下领教江少南的剑招,唔,你还是先去换件衣衫。”

红玫瑰哪里肯罢休,这口怨气如何能咽得下,可是那道手腕似有千斤之力,纵是咬牙力挺仍不能撼动分毫,不知何故,心中倏地升起一股羞涩赧然,只好垂首退下。

首领趁机上前为她披上一件宽大衣袍,望向江少南的目光充满了怨愤,“阿爸老了竟是瞎了眼,想不到他就是披着羊皮的恶狼。现在只盼望秋客人能够胜过他,不然我们两族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丽娜蒙受羞辱却任由江少南逍遥法外。”说罢,言语之中甚有唏嘘。

红玫瑰收拢衣袍,忿忿的目光死死盯着江少南,如果眼光能够杀人的话,江少南死了千百次。眼前俊彦与之悦来客栈那时依然如故,风度翩翩,潇洒不凡当得上当世美男子,然而秋远峰却没有一丝好感,冷冷道:“江少南,如果你没有健忘的话应该还记得鄙人。”

“哼,无名小卒,未曾谋面,何须记住。”江少南淡淡一瞥,一派孤高之态。

“八月十五夜,悦来客栈,在下差点命丧阁下剑下,枉为一缕冤魂,而今再见,阁下不仅视人命如草芥,更做些令人不齿的无耻恶行,毁人名节,枉自江南侠少之名,着实令在下失望得紧,这件事你当如何如解释?”

“喔,原来是你!”江少南一经他提及悦来客栈之事,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自从中秋之夜过后,九月十五夜蒙面女子竟然破天荒的未曾出现,江少南便认为此事另有蹊跷,暗中查访皆是一无所获,然则不出两天一向神秘莫测的纤手会会主居然宣布有了如意郎君,令无数江湖俊杰为之扼腕叹息,至于她垂青之人只在纤手会内部流传,未曾传播江湖。

饶是江少南聪明机智也无法将蒙面女子与纤手会会主联系起来,莫说江少南不知蒙面女子身份,只怕江湖中只有秋远峰知道蒙面女子就是章若初的另一个身份。

两人相见可谓冤家路狭,江少南冷笑道:“解释?有必要吗?江某随性所至不过玩玩罢了,何伤大雅?”

“玩玩罢了?一个女子的名节被你随意糟蹋,攸关个人贞洁大事你却毫无悔意,枉你一身衣冠楚楚,却不知礼义廉耻道义礼法,那在下只好替那位姑娘讨个公道。”秋远峰说罢,当胸一记劲掌拍向江少南。

“凭你也配?笑话!”江少南暗暗愤恨,他风流成性连江家家主江青河都未曾训斥,神剑山庄庄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曾轮到秋远峰出言教训,一掌挟怒而发迎了上去。

江少南见识过秋远峰浑厚的内功,轻灵玄妙的轻功身法,当下不敢掉以轻心运气全身功力疾拍劲掌,掌法精妙,掌风呼啸圈起一股惊涛骇浪气势横扫过去。?

第十四章 江少南

嘭!两掌相触激起莫名罡风,气劲迸发四溢直刮得两人衣袂猎猎作响。(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两人浑身一震,心中大感诧异,秋远峰暗忖:“这一掌已使出七分力道,江少南接下来安然无恙,可见内力造诣不凡。”

秋远峰叹惜道:“可惜,阁下如有如此精湛内力却来行这龌龊下流之事······”

“闭嘴,你以为你是谁啊,够资格教训别人吗?”江少南勃然大怒,右手急速变幻,手上软剑霎时突现凌厉寒芒,刷刷声响又急又刺耳,剑花又狠又快变幻着精妙剑招直取秋远峰咽喉,左手施展“大擒拿手”宛如鹰爪迅捷无比拿向秋远峰手腕。

秋远峰愣了愣,关于“淫”字若论资格他确实没有,秀色见他在危机之际出神,急忙呼喊道:“公子,小心啊。”

江少南右手使剑左手擒拿配合极为精妙,时机、分寸拿捏恰到好处,只待猛烈气劲扑面以及秀色疾呼声提醒,秋远峰堪堪回神脚下步伐未动身影倏地凭空后缩一尺,躲过凌厉擒拿手法,左袖挥动夹着强烈气劲将那几朵凌厉剑花消弭无形。

江少南见他举手投足间破去自己得意的精妙招式,心中一禀暗生警惕。秋远峰一退步一挥袖看似简单平淡毫无精妙可言,然而江少南却感到一种深深地震骇,以他如此年纪武功造诣便已跨进返璞归真之境,实在令他震惊。

江少南狂傲孤高却不妄自尊大,从秋远峰一退一挥袖之间隐约感受一种大巧若拙,毫无工巧之妙,且那一袖挥动之际隐隐然切肤察觉到一股无形剑气,大是吃惊急忙运气护体真气,手腕再抖,柔软剑刃焕发迷离刺目寒芒,一剑幻化出一团巨大白光快速袭至,霎时间剑影重重,剑气纵横。

红玫瑰见状忙道:“秋兄小心,这招天外来星极是厉害。”秋远峰见他招招精妙,步步辣手,一招紧接着一招,如跗骨之蛆招招不离要害,连连使出玄妙轻功身法依然无法摆脱阴煞森冷的剑影笼罩。

“怎么,江湖第一快剑客名头响亮,也不过如此尔尔吗?哼,再过三招我要你命丧剑下。”江少南得势不饶人,嘴角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唉。”秋远峰为那气象森严精妙绝伦的剑招被逼无奈,再度使出燕字诀轻功身法“燕双飞”,被笼罩于剑影中的人影倏地分化两道人影,一条倏地朝外急促掠出。

不过这次秋远峰打错算盘了,江少南将他牢牢控制在剑影范围之内,任他使出诡秘身法依旧不为所动,手上剑招倏地紧缩剑光流转越发密集,笼罩在剑影下的身影顿时险象环生。

“啊!”秀色何曾见过秋远峰遇见如此凶险境况,黛眉紧蹙心脏都提到嗓子眼,急得火烧眉毛。

“阁下若是仍然执迷不悟,在下唯有替天行道。”随着一个清朗声音响起,话音落定,秋远峰伸手拔剑,赫然一道白光宛若天外流星疾驰而过,划破层层剑影笼罩,一股逼人剑气排空闪电袭至。

红玫瑰为秋远峰处境提心吊胆之时,但觉一股骇人气劲突起,接着一道刺目白光一闪即逝,心中暗忖:“就算秋远峰拔剑还击,那柄黝黑木剑照理该显现黑光,何来白光。难道另有高人相助?”然而,当她瞪大眼睛望去时不禁被场中诡异可怖的场景惊呆。

江少南惊愕地瞪大眼睛,秋远峰这一击之快尤甚闪电,白光一闪剑尖已经顶着他的咽喉,就算是死江少南也不肯相信,世上会有快的剑,他甚是连本能闪躲的反应都没有。

塞外牧民们惊呆了,画面一定格他们就看见江少南傻乎乎地撞上秋远峰的木剑,怎么笨到家啦。红玫瑰屏住了呼吸,许久脸上方显出极度惊骇之色。

江少南喉结动了动,感觉到自己仍好好活着,可是喉咙仿佛堵着一块冰冷的冰块,自己不能呼吸即将窒息而亡。

秋远峰凝视他片刻淡淡一笑,收回木剑,“江少南,你信不信眨眼之间,在下可以轻易取你性命?”

江少南瞳孔猛地收缩,面如蜡色僵硬惨白,颓然垂头丧气,声音哆嗦颤颤巍巍:“我······我相信,秋兄饶命,饶命啊。”

秋远峰背过身去,“我之所不杀你,并非因为你是江家少庄主以及‘神剑之子’的威名,而是我无权裁定你的罪过,只好将你交给那位被你奸污的女子处置,若是她恨不得将阁下碎尸万段,那么在下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好代劳了。”

江少南猛地踉跄倒退,以一个极为难堪的姿势——俗称狗吃屎,跌倒在草地上,抬眼望见伊族人不屑嘲讽快意的目光,再回首瞧见红玫瑰泄愤解恨的目光,此刻狼狈不堪的情形平生首次,实为最大的耻辱。

江少南不甘心,平日里自己高高在上享受众人膜拜一样崇敬的目光,美·女夹道欢迎,哪轮到忍受这些无知蛮夷冷眼嘲讽奚落,然而想到秋远峰那一剑,直到此刻他还是想不出那一剑从哪里刺来。

首领早已命人将那位姑娘强行带来,秋远峰略一扫过,眼前面容凄婉的女子颇有姿色,在伊族众多女子当中算是颇为出众。

那女子见到江少南,抽泣道:“你······”秋远峰上前凛然道:“姑娘不必害怕,你确认非礼你的人就是此人?”女子垂泪点头,江少南心神巨颤,秋远峰目光一禀,“姑娘,你想如何处置,在下可以替你代劳。”

那女子闻言凄苦中露出一丝企盼之色,原本对于江少南可说是十分痛恨,然而经过那事之后又倾情于江少南的甜言蜜语,况且江少南本身就是玉树临风潇洒飘逸,对于豆蔻年华的少女最有杀伤力,刹时间进退维谷。

江少南自小混迹胭脂温柔乡中,对于女人的细微心态可是一清二楚,此刻瞧见丽娜眼角眉梢皆是浓浓春意,黛眉紧锁显然是在犹豫矛盾之中,何尝清楚她心思。

当即面色一禀彰显英挺不凡刚毅不屈的气质,余光却是饱含浓情蜜意含情脉脉注视着她,似乎要将她融化掉,捧在心里珍爱,含在嘴里疼爱。

塞外牧民向来以豪放粗犷好客闻名,那些线条粗大的汉子哪里晓得身为女子的柔软细腻心思,江少南这一脉脉含情凝视,看在丽娜眼中不啻于一柄利刃插在柔软心坎上,心中酸楚甜蜜各有掺杂,泪水盈眶而出,“你······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这话出乎所有人意料,泰格愣是不信,惊怒道:“妹子,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你怎么这么便宜放过他?”

秋远峰亦是露出不解惊愕的目光,秀色报以一个无奈的眼色。

江少南起身行至她身侧柔情款款道:“丽娜,你跟我走吧,离开这个苦寒之地,塞外有什么好的,你跟我到江南去,那里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任你享用,还有人仆人侍候你,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丽娜,你别听他花言巧语、油嘴滑舌,他眼下不过为了活命才百般讨好于你,可别忘了因你之故他才蒙受今日莫大耻辱,他这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躲过今日他必定拿你泄恨,千万被别他迷惑了。”

江少南对她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丽娜,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真意,此情天地可鉴,你随我走好过在这里受苦受累,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

红玫瑰嗤的一声,鄙夷道:“任你巧舌如簧依然改变不了无耻下流的本性,丽娜别信他。”

泰丽娜心里左右为难举棋不定,但心中对江少南描绘美丽富饶的江南十分神往,迟疑了下,轻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江少南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道:“千真万确,句句发自肺腑,我敢对天发誓。”

泰丽娜闻之身躯微微一颤,望了望诸人,寻思:“如今我被人玷污,自是无面目呆在族里,更无幸福可言,与其如此,不如······”一阵冷风袭来,丽娜猛缩了缩脖子,江少南趁机将其揽入怀中,柔声道:“你看,这里多冷,江南此时花红柳绿,一派和煦温暖。”

呃······隆冬时节江南仍旧花红柳绿?秋远峰没有到过江南不敢予以置评,不过看见红玫瑰竟是一愣,接着忍住不笑再者鄙夷之色更甚,便知江少南为保性命居然口不择言。

泰丽娜自打出娘胎便住在塞外苦寒原野,哪里知道柳绿还是花红,但是江少南这份体贴呵护却是实实在在的令她心中温馨无限,终于低头道:“我跟你······跟你走。”江少南呵呵一笑:“丽娜,你放心,我娶了你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丽娜,江少南,你······”红玫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明明是口不择言,谎话连篇,丽娜你居然深信不疑?”

丽娜嗫嚅道:“我,我······”秋远峰一直冷眼旁观知她已被江少南花言巧语迷惑,自己曾经给过机会,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无权干涉他们私事,隧道:“你们走吧,我无话可说。”

红玫瑰惊愕道:“秋兄,怎么你也?”

秋远峰运气内力左袖一摆将他二人缓退至人口稀薄处,“木必自腐而后虫腐之,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是悲剧还是美满由她承担,我无权决定他人命运。”

丽娜深深望了望秋远峰一眼,而后垂泪依附在江少南怀中,轻声道:“我不想留在这,我们现在就离开吧。”

江少南轻轻点头,对着诸人以及红玫瑰乐呵呵大笑,在众人粗鄙怒骂、唾弃声中扬长而去。?

第十五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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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人渐渐融入暗夜之中,红玫瑰急得直跺脚,颦眉道:“秋兄,你怎么不加以阻拦,任凭他们离去,以江少南的秉性过不了几天丽娜就会被无情抛弃,难道你眼睁睁看着一桩悲剧即将发生而无动于衷么?”

“拦住了又能如何?她已被江少南柔情蛊惑拦都拦不住,只希望江少南能后好好善待于她。”秋远峰微微一叹,他能管得了人却管不住心。

秀色亦是叹了叹,以她长期为仆的经验何尝看不出这是一个以男性为尊的部族,女人身份卑微毫无地位可言,当然红玫瑰例外。台丽娜初尝到男女肉体欢愉乐趣况且江少南又是翩翩公子哥,被灌了蜜糖自然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只怕被卖了还乐滋滋帮人数钱。

泰格瞧瞧首领一副无所谓模样,秋远峰无可奈何之状,红玫瑰忧心却无力的不甘心,怒喝一声发泄心中的不满愤懑,发足狂奔径自冲出了人群,而江少南与丽娜妹子早已没了影踪。

首领见状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展颜吆喝道:“来,来,来,咱们继续饮酒作乐,不要为了一点小事扫了雅兴,来继续喝。”在首领看来丽娜走了,族里不过是少了一个生儿育女的女人,与获得一半草原相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打扰了欢乐兴头委实不值。

哈扎族人亦不外如是两族人互相走动,认认脸彼此熟悉一下,不消一会儿敬酒声朗笑道再度降临欢乐草场,唯有秀色颦着黛眉,一轮弯月似的秋水明眸笼上一抹自哀自怜的况味。

诸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两族青年男女不约而同相邀跳起独特的牧民舞蹈,一对对年轻男女载歌载舞欢呼雀跃。哈达拉向秋远峰笑道:“秋客人,你怎么也不上去与他们一同跳跳?”

秋远峰看着他们无比欢乐的模样,摆摆手急忙道:“不行,不行。跳舞我可是一点都不会,看着他们快乐我也觉得是一种美好享受。”

红玫瑰此时换了件端庄华丽的衣裳,一袭华贵裘皮披上双肩,洁白高雅,胸前衣襟绣着一朵鲜艳玫瑰,色泽艳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下身雪白连衣百褶裙上缀点点明亮,莲步走动间褶皱宛如一道道微波涟漪,更添行云流水自然韵味。

红玫瑰装扮的如此艳丽,作为父亲的首领惊愕愣神,随即若是所思的瞄了一眼秋远峰,果见女儿袅袅娉婷姗姗行至秋远峰身前,伸手皓白玉手,清灵动听的声音道:“秋兄,能否与我共舞一曲?”言罢双眸期盼凝视他。

秋远峰脸上露出难色,一来他不会什么舞步,二来他隐约觉得红玫瑰此举另有深意,婉言拒绝道:“姑娘,我真的不会跳舞,又怕闹出笑话,姑娘还是另找他人吧。”

首领见到女儿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子,且主动邀请哪知却碰了钉子,于是端上一碗香醇青稞酒,“秋公子,你可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怎能拒绝主人的邀请呢?来,饮下这碗美酒,壮壮胆色,去开怀放松享乐。跳舞不会就学嘛,我敢保证没有会会笑话你的。”

首领半推半就地劝,所谓入乡随俗秋远峰也不好扫了众人雅兴,遂起身卸剑交与秀色,“秀色,你若是累了就先去睡,我晚点再回。”

红玫瑰盛装舞步热情邀约,秀色明白她的心意,回想起晌午他们在草原上的一番对话。唉,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接过木剑紧握手中,方觉此剑一沉竟是出奇沉重。秀色呆呆看了半响,别看秋远峰一身轻功轻灵飘逸,可换作牧民们奇特舞步时真可谓步履蹒跚,脚下错漏百出,红玫瑰为此操了不少罪,最后实在看不下去觉得困倦袭来,颇有睡意遂向哈达拉等人告退。

横卧在暖融融毛毯上,秀色脑海中仍是思绪万千,期间为秋远峰大出风头由衷喜悦,又对江少南的行为所不齿。

联想及秋远峰曾为误中春·药一事深究自责而江少南毫无悔意,两者相较可谓天渊之别。草场上红玫瑰情意绵绵的模样,秀色看出她似乎钟情与他,唉,又是一段情愁。

其中那个伊族部落的少女最为勾起秀色的情思,几乎可以预见她悲惨凄凉的结局,同样是卑微的身份,遇见不同的人境遇天差地别。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秀色觉得眼皮沉重将要入睡之时,惺忪睡眼看见帐篷门帘掀起,秋远峰已然含笑入内,正想起身去迎刚到一半倏地发觉只穿一件贴身衽衣亵裤,一双雪白细腻藕臂裸露在外,心中泛起赧然羞涩的矜持,忙把被褥拉盖过头。

秋远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柔荑,伸手穿过佳人肋下,紧紧搂住那盈盈一握、肤若凝脂的腰肢,将嘴奏向那引人遐想的诱人芳泽。

秀色半推半就娇羞避开,怯怯地道:“公子,你,嗯······”樱唇一个不察被秋远峰轻松擒获,霎时丁香绽放诱人馨香。秋远峰得以品尝佳人甜蜜津液,伸手轻抚秀色红润细腻的娇俏脸庞,柔声道:“看你神色恍惚,是不是在胡思乱想,可是生我的气了?”

秀色握住他的手,柔声软语道:“怎么会呢,承蒙公子垂青奴婢心怀感激,已经很满足。”

秋远峰嘿嘿一笑:“还自称奴婢,不是警告过你么,你说是不是该接受惩罚?”“我,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秀色想到那个香艳的处罚,娇俏的脸庞越发红润,身体莫名一阵阵燥热,一颗芳心怦怦直跳。

“嘿嘿,我倒是希望你天天说错话,那么我就有理由亲吻佳人芳泽。”

秀色嘤咛一声,朱唇轻启响起娇媚动人呻吟声,气息滚烫灼热,眼神迷离媚眼如丝,娇躯灼热似火浑身酥软,销魂快感正逐渐侵占身心,“公子。”秀色**一声四肢紧紧缠在秋远峰身上。(此处省略N万字)

草原上寒风凛冽,和帐篷内被窝里却是大地回春其乐融融。

急促喘息和**声渐渐平息下来,秋远峰轻抚爱怜怀中娇媚可人儿,秀色眼中噙着欢乐泪水,雪白藕臂痴痴缠绕结实腰肢,将千娇百媚的脸蛋紧贴着他宽广温暖的胸膛上,静听那强劲有力突突心跳声。

两人亲昵爱抚,对于彼此的身体愈发痴迷眷恋,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放到两人身上简直是最残酷的极刑。过了半响,秋远峰轻声道:“秀色,你可觉得我是否是个好色之徒?”

秀色仰首凝望着他,璀璨明眸透着一丝迷惑:“公子,你怎么这么说自己呢?男欢女爱只要两情相悦,肉体交合那是水到渠成,你怎么觉得好色下流?”

秋远峰摇摇头:“不是,自经过春·药之后,我体内总是不时冒出一团热火,感觉得出身体非常亢奋,很多次我都是强行禁欲才堪堪忍住,可是第二天清晨,那股欲望来得更加迅猛强烈,我几乎无法自已。”

经他这么提点,秀色想起早上自己情动之时秋远峰却是满头冷汗,原来他是在强行禁制身体欲望,秀色不由得为之心疼不已,“公子,只要你需要秀色随时可以。”

秋远峰低头亲吻佳人光洁明亮的前额,柔声道:“嗯,之前我是在跟自己作战,想不透其中一些关节,以为那是肮脏龌龊的无耻行为,直到看见江少南方觉得此中竟有如此巨大差别。虽然不能以他为榜样,可至少明白一句:‘食色性也’。”

“公子,这个时候别提他好不好,那个无耻淫贼根本不能与公子相提并论。只要公子不嫌弃秀色蒲柳之姿,我愿天天陪伴着公子。”秀色红着脸说完之后娇羞无限。

“嗯,自今而后没有人能够分开我们,任何人都不行。好了,我们早些休息,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路,我们明日一早启程前往曾经遥远的美丽山谷。”秋远峰挥手熄灭烛火,搂着温香软玉渐入梦境。

秀色幸福地瞌上双眸,带着甜蜜笑容曲卷在秋远峰暖融融的怀中,甜甜睡去。?

第十六章 衣冠冢

晨曦,霞光万道,云开雾散金光普照,唤醒沉睡静谧的旷野草原。www.65txt.com西风骤紧吹动衣袂猎猎直响,在得知秋远峰今日远行在即,哈扎族人齐来为他送行,哈达拉更是殷勤劝说百般挽留,不过秋远峰心意已决遂只得再三叮嘱。

寒暄过后,秋远峰抱拳朗声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暂别他朝有缘必定再来跟你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哦,前夜烂醉如泥,还不知道是哪位大哥扶着在下回到帐篷,这里先谢过了。”

哈克嘿嘿一笑:“当时我差点跟着进去,还好老爹及时拦住。呵呵。”众人听罢不觉轰然一笑,秀色则是俏脸生晕,横了他一眼。

呵呵,秋远峰干咳一笑:“你呀,好了时间不早来,各位多多珍重,后会有期。”临别饯行哈扎族人不免对这个陌生的中原贵客依依不舍,哈达拉回道:“承蒙贵客仗义援手,此恩此德哈扎族人世世代代铭记于心。唔,秋公子,冬末春季是漠北沙漠狂风肆虐的时节,他日你若穿越沙漠戈壁最好别开这个时节,记住哈扎族人时刻惦记着你,这里就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和妻子归来。”

“一定,一定,他日有机会我一定再来。”

“秋公子,千万谨记啊,一定要在初冬横行沙漠,要不然遭遇龙卷风的话,任你有多大本事都有性命之危。”

“嗯,多谢啦,我们知道,不用送了越送越远,再会。”秋远峰朝众人摆摆手,携着秀色牵引着一匹名叫骆驼的动物,驼背上备有淡水、毛毯、干粮之类的物品,都是哈达拉替他穿越沙漠时精心准备的。

再回首看一眼老实淳朴、远离是非的塞外牧民们,秋远峰眼中显露一丝憧憬神往之色,何时再能得享无忧无虑、悠闲自在的平静生活,想及十三年前那个偶然,不觉改变一生轨迹,联想到江湖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心下颇有感慨,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眼看秋远峰渐行渐远渐若无,直到哈扎族人看不到远处那一点渺小的人影,诸人方才收回凝视的目光,哈达拉微微一叹以他五十多岁的人生阅历,隐隐看出秋远峰身上那股无法推卸沉重如山的肩负,朝远处合十膜拜虔诚祈祷:“愿真主保佑你们,尊贵的客人。”

哈扎族人亦是跟着酋长祈祷,这时一阵奔腾如雷急促马蹄声,笃笃笃从身后传来,哈达拉回首一望,一匹火焰似的红枣马宛若一道疾行红光飞快迫近,马上是英姿飒爽的美艳女子红玫瑰,她以一个漂亮的勒马动作急停住,呼吸急促问道:“秋远峰,他刚走了吗?”

哈达拉被她绚丽出众的骑术惊呆,直到红玫瑰再三追问才回道:“嗯,秋公子走了一段时间,若是你想追上他还是有机会的。”

“机会?!”红玫瑰拉缰正待追赶,倏地顿了顿旋即收拢缰绳,秀目远眺前方,突然叹了叹调转马头朝另一方向策马狂奔。

走出遍地枯黄败草再次踏上眼前一望无际,千里延绵的黄沙,秋远峰遥望金黄色一片,其间一堆堆未化雪白花朵点缀,空旷寂寥广袤无垠的沙漠,心头不由得感慨万千。

秀色轻松写意的骑在驼峰上,朝他笑问道:“公子,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不知道可不可以?”细心的秀色看到他脸上露出缅怀之色,那他一定想到了沙漠里一些痛苦不堪的回忆,遂想提起的别的事情。

“嗯?”秋远峰哪里不懂得秀色心思,“你可是想问我为什么不与红玫瑰辞别,就匆匆离开,是么?”

“咦,公子好聪明哦,何时变人家肚子里的蛔虫了?”

秋远峰乐呵呵一笑:“你是我的妻子,你肚子里有几条蛔虫我都知道,这个简单的问题还用得着猜吗?”

“哦,那为什么呢?”秀色好奇追问,之前还怕他沉湎于悲伤情绪之中哪晓得被他一言戳破,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秋远峰一摊双臂耸耸肩,笑道:“不为什么,我跟她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朋友,萍水相逢罢了,跟她辞别又能如何,岂不是浪费时间。”

秀色咯咯一笑:“公子,既然只是普通朋友,那与她辞别又有何妨呢?说不定某人看出一些端倪不想惹出情债,还是某人心中有鬼干脆不告而别?”

“好啊,好一个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竟敢取笑为夫,看我怎么收拾你。”秋远峰一愣,随即邪笑一声伸手去抓她,施以惩戒。

秀色早有准备嬉笑一声,扭身避开躲到骆驼背后。两人边走边嬉戏,秋远峰更是难得经历这番充满玩趣童真,兴致高昂,乐此不疲。一路行来风光旖旎,为这荒凉萧索寒冷刺骨的沙漠带来无边春色。

此时碧血黄沙在秋远峰眼中不仅仅是曾经悲伤的痛处,也是快乐之源,两人心头泛着暖融融的情意。

遥想当时,秋远峰为跋涉黄沙可是费劲无数艰辛,遇到陡峭沙丘一步踏错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滚翻,而且还不能急躁不能使用蛮力,否则脚下软软的沙丘就会凹陷下去,好似一个温柔的沼泽令人泥足深陷可恨之极,唯有静下心来慢慢与之磨蹭。

不过今次穿越沙漠,秋远峰没有了担心,看着身边这个陌生形容奇特名叫骆驼的动物,暗叹:“还是酋长想得周到。”有了这只“沙漠之舟”,他们可是省去了诸多麻烦事。

经过半个月漫长旅途,远眺前方戈壁浅滩,秋远峰倏地浑身一震,脸上露出黯然伤神之色。残阳如血映红半边天空,一时间蓝、白、红三色流光溢彩交相辉映于天地之间,既瑰丽有壮观。

来到戈壁附近,秀色越是不解于他脸上浓稠的哀怨,倏地秋远峰跪在一座小小土堆边上,旁边一颗罕见的枯木以及风化叠垒石块看着似乎像是一个标记或者说是墓碑,落日积雪天色将黑,皑皑白雪接天无穷皓白,若非凭着深刻的记忆,秋远峰再难找到旧日标识,寻得爹娘葬身的衣冠冢。

冷风劲吹,吹散了秋远峰不羁的束发,长发不羁狂野的随着冷风乱舞飞扬,然而秀色看到的却是他那冷硬凝固面容满是悲哀悲戚的神情,他这么一动不动绷着一张悲伤的脸孔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在得知小土堆的意味着什么时,秀色也陪着秋远峰一同跪下,然而始终无法体会到秋远峰内心的哀痛悲凉,唯有默默注视着。

许久,秋远峰悲声道:“爹娘,孩儿不孝,十三年来未能亲自前来祭拜你们,祭日唯有一壶水酒聊表祭拜之意,委实惭愧。爹,孩儿遵从您的遗愿总算不辱使命,练就一身武技,可是人心险恶,孩儿遭人设计被逼无奈愧对你们的教诲。”

“公子?”秀色听闻秋远峰这么一说,便知道他还没有从春·药事件的阴霾中走出来,仍在深深自责。

“克己复礼是爹娘时常教导我,尽管身不由己,错就是错,我不能以误中春·药为借口就放过自己,这是绝对不允许的。”秋远峰朝她摇头示意,望着凄凉萧瑟的坟冢,突然伸手朝下扒开挖去。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爹娘葬身异地他乡已经够可怜,我不能让他们埋葬于此。冰山雪谷是他们向往的避世隐居之所,我将他们的骨灰带回去,好好安葬。”

已经过了十多年尸体只怕连灰不都不剩,秀色心中暗想却不忍打击与他,于是跟着一起挖,不多久两人挖了三尺深的土坑,察觉到土中另有异色便停下手里动作,轻声道:“公子,这大概就是老爷夫人的骨灰。”

秋远峰愣了一下,一手抓着一抔黄土心中很不是滋味儿,之前他曾经对仁殇说起死后不过一抔黄土,何必王图雄霸利欲熏心,你争我夺到头来终究逃不过宿命的黄土,而今想及不禁热泪盈眶。

“无论任何人,生前如何风光死后都化作一撮灰尘,人在世上忙忙碌碌,争得到底是什么?”听着秋远峰喃喃自语,秀色心中一酸,想到在萧府他有凌云之志,尔今却对着一抔黄土兀自感慨嗟叹,话语中皆是消沉的意味。

大道理秀色不懂,可像秋远峰动不动就想到死后一抔黄土,从而否定生前努力,饶是秀色不懂也明白这是一个极为明显的谬论,用来劝说那些狼子野心妄图称霸的人或许是漂亮的说辞,然而并非一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法则。

“爹娘,请你们原谅孩儿不孝,打扰你们的清安,待孩儿将你们安置好,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秋远峰一边说着泪水滴下,抓起一把灰土,秀色会意取出一方布料摆好。

秋远峰默默无语抓着灰土放到布料上,见到差不多,秀色不等他吩咐就包好轻放到包裹里,哪知秋远峰又抓起一小把,这回秀色怔了怔表示不解。

秋远峰缓声道:“你身上可有荷包之类的小布袋,我要将他们的骨灰时刻戴在身上。”

秀色闻言怔怔愣住,见过穿金戴银其中不乏名贵珠宝首饰、玛瑙宝石,各类古怪的修饰物品也都开了眼,可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要将父母的骨灰戴在身上,惊讶之余于心戚戚。

秀色尴尬一笑,急忙取出一个精致荷包,“这是奴婢用天蚕丝精心缝制的,无惧水火侵蚀。”说着拉开一小口。

秋远峰小心翼翼地把一撮灰土放进荷包内,凝望着三尺土坑喟然一叹,抚摸腰间精致荷包,伸手携着秀色,“我们走吧。”落日的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拖着很长,两个身影融成一起,似乎到了天边尽头。?

第十七章 雪域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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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再行数日,浩大延绵巍峨雪峰映入秀色眼帘,几度望眼欲穿终于看到远处巍峨高耸直入云霄的冰山雪峰,一阵极寒冷气袭来,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秋远峰见她脸色冻得发红有些地方隐现紫色,将她搂入怀中,心疼呵护道:“秀色,把你冻坏了,怎么样还习惯吗?”

外面虽然是冷风侵袭,可秀色心中热融融,凝睇着他柔声道:“我是没有经受过这般严寒,以前在萧府除了晚上微寒,一年四季如春,可能还没习惯吧,过些时日就好了。”

秋远峰捂住她的一双冰冷玉手用力搓了搓,对着呵气,“快了,只要翻过眼前这座雪峰就到了我曾经隐居之地。一会儿你见了,我保证你一定会大吃一惊。”

秀色一双手被他手掌紧紧捂住,心生爱意,秋水一转嘟了嘟嘴,“四周都是皑皑白雪,高大雪山有什么不同?”

“好啊,才不过多久就会撒娇了?”秋远峰伸手挂了她通红脸颊,转过身去取下驼背上的物品。“还不是你宠坏我。”秀色羞红着脸,见他一手不便抢着卸下东西。

秋远峰哈哈一笑:“果然人是会变的,你也学会卖乖了。”望了望苍茫大雪山,伸手握住她的柔荑,顿了顿道:“好了,我们带上一些简易东西,走吧。”

秀色指了指伴随他们历经一个月的骆驼,问道:“我们走了,那骆驼怎么办呢?”

“话说老马识途,想来骆驼也差不了多少,我想它应该会认得回去的路。”秋远峰说着上前拍拍骆驼的脖子,“好伙计,一路之上多亏有你,现在你的使命完成可以向主人交差。回去的路认得吗?”引着骆驼走出了一段路,看着骆驼悠哉游哉踱步走远,眼中闪过一丝依依不舍,“一路顺风。”

秋远峰回头见到秀色一脸忍俊不禁,便知无意提及老马字眼引起她偷笑,深感无奈这可是他人生一大污点,只希望红玫瑰那边莫要多嘴,否则传扬开去岂止是好笑而已。

“好了,时隔一个月还是觉得那么好笑吗?”秋远峰苦笑,右手穿过秀色腋下搂住他的纤腰,“怎么样,还是我背你过去?”

秀色止笑赧然道:“这怎么行,可不敢有劳公子。”

秋远峰亲了亲她的香腮,亲昵道:“怎么不行,丈夫背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快上来,要不你背着我?”

“那哪成啊,我怎么背得动你。”秀色急忙回应,见他蹲下身子依附到他宽厚温暖的后背,问道:“公子,那个,这里杳无人迹,我们以后何以为生?”随着一阵暖意袭来,两人曾有过鱼水之欢,秀色不禁浮想联翩,娇靥通红连着晶莹耳垂也泛红晕。

“呵呵,那个你不必担心,我自然有办法。”秋远峰背负着秀色起身,由于他一手不便秀色只得以修长玉腿紧紧缠绕其要盘,手臂搂紧住他的脖子,这样一来姿势更加撩人。

秋远峰察觉到背后佳人心跳急促,呼吸之间一阵阵灼热幽香气息传入鼻息间,闻之一荡,“秀色,可是想我啦?”秀色以为被他发现心中遐想,伸手掐了他一下,急忙掩饰道:“哪里,你尽往坏处想。”

“哎哟。轻点,很疼的。”秋远峰乐呵呵一笑,“好了,抓紧了。”秀色双臂勾紧他的脖子,嗯了一声美美闭上眼睛。但觉身子一动双耳呼呼生风,晃动之间丰腴傲人的娇躯越发紧紧缠住他。

一阵料峭寒风吹来,秀色骤然清醒,想及刚才无边绮丽漫想,羞愧之余心底却泛起一丝莫名灼热躁动。感觉到秋远峰停了下,秀色张开眼睛望去,四下探看远处巍峨高山环绕皆是银白之色,遍地冰雪,心中不免失望:“公子,我们就住在这样雪谷里?”

“怎么可能呢,要到了山谷还有走一段小路。”秋远峰摇摇头微微一笑,顿了下,轻笑道:“秀色,刚才你在想什么,我怎么觉得背部热得发烫,哪里着火了吗?”

“啊,坏公子,老是取笑人家,不与你说了。”秀色举起粉拳捶了他几下却是一脸彤红。

秋远峰不以为意只当是挠痒痒,忽然向前一跃纵下几丈远去势甚急,秀色见状惊叫一声死死搂住他,夹着一句:“坏蛋,存心报复。”娇音随着凛冽寒风被远远抛在脑后。

秋远峰一纵一跃急速下落十余丈,刺骨的寒风强劲如同风刃刮面生疼,背上则是一团火热真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好不惬意畅快。雪峰坡面极为陡峭,一个不慎失足便有性命之虞,然则秋远峰看似闲庭信步般轻松写意,不多时到达谷底。

秀色举目四望周围景色与在雪峰之巅时又有些不同,山脚少了一些冰雪多了突兀峥嵘的裸露岩石,然而此地看似一个牢笼之地,绝非秋远峰描述的瑰丽景色,难道还有另一条出路?

秋远峰停住略作休息,背着她沿着曲曲折折山脚绕过一条条弯道直走到右手边尽头,眼前忽现一条曲径通幽处,此时隐隐瀑布声传来。秀色心中一喜,有瀑布就有水,有水的地方一定是个不错的居住之所,特别是在与世隔绝的深山雪谷。

秀色听见瀑布声心里已经信了秋远峰的话,打起精神目不转睛仔细打量。果然,当秋远峰背着她穿过一道狭长小道,拐过一道弯,瀑布声越发清晰入耳,一丝清香迎面扑至越来越浓,眼前豁然开朗景色大异。

错落有致,纵横开阖的巨株红梅、白梅正迎着风雪傲然怒放,一阵冷风劲吹落英缤纷,红白相间煞是好看,秀色疑是到了人间仙境。

映入眼帘皆是傲然怒放的梅花,雪谷里萦绕着淡雅清香,久久萦绕香气未因风之故弥散。梅花经受严寒洗礼反而愈发娇艳,朵朵花瓣不惧严寒争先绽放,芬芳淡雅的清香直扑入鼻子,沁透心扉。

梅花香不似百花香,自有一番凌霜傲雪的孤高浩淼淡雅,因此馨香馥郁却不刺鼻,秀色贪婪呼吸着悠远香气,心中舒泰之极,仿佛刚刚经过一场舒服的沐浴。

伴着阵阵花香,耳际则是隆隆震天的瀑布声,声音铺天盖地远远传扬开去和着回音经久不衰。瀑布从十几丈高处奔涌飞流直下,洁白的瀑带就像一条白练从高山直铺而下,一头栽进碧绿的潭水里。瀑布撞击着突兀而出的岩石,好似飞花碎玉般溅散激射,一经阳光映照幽谷变成了人间仙境美丽彩虹,溅射的水珠犹如一颗颗明亮的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时之间,光影交换神光迷离,加之沿着潭水岸边一些奇花异草和红白相间的梅花,此等人间美景秀色何曾见过,不由得被深深震撼惊呆。

许久,秋远峰方才轻轻一叹:“一晃眼,十三年过去,雪山如故,潭水依旧没不过那块石头无法蔓延至梅树林,瀑布还是瀑布,碧潭仍是碧潭,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然而当年矮小的梅树如今却是这般高大,开出漫天花朵,梅树林里堆积了一层又层的花瓣与落叶,今又如故,可物是人非人面何在?”

秀色静静趴在秋远峰背上,听着秋远峰触景生情之感,轻声劝慰道:“公子,莫要独生黯然忧伤,不是有我陪着你,从今尔后我们快快乐乐在这里生活,有老爷夫人的英魂作伴,我们不会孤独寂寞的。”她的声音轻若蚊鸣,生怕打破了这份波动之中的宁静。

秋远峰的心神早已飞回到昔日的欢乐时光,母亲姣好慈爱的面容、父亲英俊刚毅的脸庞渐渐清晰浮现眼前,只要他伸手既可触摸得到,然而他又怕一伸手美梦瞬间破灭,化作无情的梦幻泡影。?

第十八章 渐变的心

秀色见他不做声只是呆呆遥望远山,心里掠过一丝隐忧,或许到了这里才是最真实的他,隐藏在他身上天真淳朴刚毅皆出自于这山这水,欢乐如故悲伤亦是如故。(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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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秀色觉得勾搂着的手臂有些发麻,可秋远峰依然沉浸在往日追忆中,情景何等相似,在草原上他不也有过类似的异象吗?对于此况秀色心中略有主意,不过秋远峰此时做何感想却是她不能臆测到的。

也许,没有那一次逞能背着爹娘去抓那只白狐的话,或许情景就不是眼下这副情形,他也不会因此踏上凶险难测的江湖路。可是没有如果,一切已经真实发生,一切都不可挽回。

秀色轻轻挪了挪几近麻痹的身子,秋远峰从冥想中蓦然惊醒,冗长一声叹息,放开伏在背上佳人,将她扳倒身前。眼前可人儿美妙如画,双腮粉嫩红润,一张堪比花娇的俏丽容颜,黛眉远山,婉约鼻梁,樱唇朱红,娇艳欲滴。

在秀色含情脉脉注视下看见一丝忧虑,秋远峰忽然对她笑笑将她横抱至梅林树丛中,那里落英缤纷。温香软玉在怀,阵阵温暖体触似乎将他拉回现实。厚厚花瓣堆积铺设地面,两人相拥其上,花瓣柔软而又舒坦仿佛坐卧于轻柔地毯上,伴着芬芳馥郁的梅花清香直教人忘却一切忧愁。

秋远峰搂着秀色丰腴的娇躯,右手游弋道纤腰,俯首在她耳际轻声道:“秀色,我现在需要你。”说罢,寻到秀色因惊讶而长大的红唇,狠狠痛吻。

秀色在他怀中早已感觉到异样,低低应了一声,旋即咿唔:“可是,这里,嗯,不合适。”幕天席地荒野之上梅树林中,虽然只有他们二人,然则依然感到浑身不自在,无奈身体敏感处皆被秋远峰爱抚,衣衫逐渐减少,秀色更觉得冷了不自觉地往那具火热躯体紧紧靠拢。

“以天为被地为席,天地就是我们的故居。”秀色恍惚之间,微微睁开眼睛醉意濛濛的秒目,感受到彼此之间不断上升的热度,严寒已经被隔绝浓浓的欲·火之外,瞧见秋远峰再度逼近,幸福的闭上双眸,唯有眼角一颗晶莹泪珠儿却是也挡不住缓缓滑落。

一阵嬉笑过后便是令人面红心跳的娇喘呻吟声,傲雪凌霜的寒梅此刻不再顶着坚韧不屈的本色,梅花簌簌飘散,隆隆的瀑布声也变得隐约遥远,轻柔些许。

日已西斜,梅树林里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秋远峰亲昵的吻了怀中可人儿娇艳红唇,“秀色,前方不远处有一座木屋,你先去整理一下,我到四周看看哪里适合修行练剑。”

秀色闻言轻轻点头,背过身子悉悉索索穿好衣裳,此时她脸上春意未消,双颊仍是红艳艳美艳逼人,云鬓微乱玉钗横插,红扑扑的香腮惹人神往,红润朱唇令人看了忍不住一亲芳泽,再经过一番云雨润泽之后越发不可方物。

“嗯,知道了。”秀色应了一声垂首便向秋远峰所指的方向望去,几百步之外阴影笼罩下隐约可见。秋远峰觉得秀色神情有些恍惚,倩影背后透着一丝抹不去的暗淡忧伤,忽然回忆起那时她眼角流出的一滴泪水。

秋远峰纵身一跃来到她身前,秀色正在恍惚之际眼前突然蹿出一个身影,猛地吓了一跳堪堪收住脚步,差点撞到那人怀里,定了定神才看清楚秋远峰带着一脸歉意与忧伤。

秋远峰携起她的素手,款声道:“秀色,算起来我差不多有二十四岁,但是我对于人情世故甚是一些感情都是懵懂的很,知之甚少。”

对于秋远峰突然拦住秀色很是吃惊不解,抚了抚了心口,轻声道:“公子,你······你想要说什么,请恕奴婢愚钝不明白?”

“虽然我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却也流浪江湖半年之久,历经一些事情,最近更是有所领悟,知道一些事。”秋远峰凝视着她,一脸庄重客气。

秋远峰越是彬彬有礼秀色越是忐忑不安,惴惴道:“公子,我······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郑重其事,恳请责罚。”秀色慌乱不已,根据过往经验就算不明就里,身为奴仆的她看见萧夫人郑重其事告之一件事情时,总是先将罪过揽下再恳请萧夫人原谅。

秋远峰看着秀色忧心忡忡,心里闪过一丝不忍,忙握紧她芊芊玉手,缓声道:“秀色,不要紧张,不是你的错,是我做错了,刚刚不应该未经你同意就······错在我不该勉强你。”

秀色一听顿时吓慌了,急忙跪到地上求饶道:“不,不,公子,奴婢愿意一点都没有觉得勉强的意思,奴婢真的愿意侍候公子。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可以,只求公子莫要疏离奴婢。真的,公子,奴婢真的是心甘情愿,刚才不是很享受么?”秀色急得眼泪簇簇直下,猛地从地上蹭起紧紧搂抱住他,生怕他忽然消失不见。

秋远峰见状心中颇感自责惭愧,自己是在干什么?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楚楚可怜,赶忙宽慰她,柔声道:“秀色,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有责怪你,更不会有别的意思。你先静下来听我说完。”

在秋远峰安抚之下,秀色终于安静下来,不过面色仍是心有余悸,秋远峰叹了叹:“一个多月以来我们同床而寐,期间鱼水之欢不止一次。可每一次你都把自己看得低人一等,强颜欢笑竭力迎合我。在沙漠的这些天,我隐隐感觉到你在慢慢改变,改变你我的位置。”

“啊!”秀色顿时面如土色,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瞬间决堤,哽咽道:“不!公子,奴婢没有变,至始至终奴婢心中只有公子一人。”

秋远峰抽出手按住的嘴,给她一个宽心的笑容,“你还是误解我的意思,我并未没有怀疑你的忠贞之心。我指的改变是你正在把自己放在与我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彼此间不再单纯是肉体的交欢,而是深入到心灵灵魂深处的沟通。”

秀色也知道自己在慢慢改变,一直弄不明白,等到秋远峰一席话刹那明悟,顿时惶然,紧紧抓住他的手,抽泣道:“公子,奴婢以后再也不敢有此妄念,公子,奴婢不敢了。”

见她哭得像个泪人儿,秋远峰心感一阵歉然,宽慰道:“秀色莫哭,其实我很高兴你在试图将自己摆正到与我同一位置上。我希望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妻子不仅仅是一副漂亮的躯壳,我们之间还有思想上的交融,上次在草原你不是做得很好吗?我很高兴你在改变。”

秀色奴仆思想早已根深蒂固,虽然秋远峰数次要求她改变一些陋习,可是长期的奴役思想很难说变就变,言行举止之间不免保留原来习性,特别一些关系到人格尊严,即使以她的本领可以杀人如麻,却不敢与一个自有身份的小贩对视。这时听见秋远峰的话不啻于一记惊雷乍响,浑身一震,止住了抽泣。

“以后不要将我视为你的主人,我只是你的夫君,而你是我妻子,我们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刚才我勉强你,或许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你,将你那颗正在悄然改变的心一下子打回原形。秀色,我的娇妻,请原谅为夫的不是。”秋远峰携着秀色手,深情款款凝视眼前丽人,她不是一个使唤的工具而是一个有血有肉富有思想感情的生命。

红梅娇艳似火,白梅纯净圣洁。秀色停止泪水展颜舒眉欢笑,秋远峰细心入微的体察令她感受到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再也没有人能够动摇她对他的忠贞爱慕之心。?

第十九章 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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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年久失修,经过秋远峰与秀色精心修葺总算恢复大致原貌,于深山雪谷之中独具一方格局。

木屋梁柱是用天山雪峰上独有的百年参天大树搭建,十多年过去且无人居住照看依然结实古朴,除了灰尘以及一些寄宿不知名的动物,整体看去跟十多年前一样。

这得归功于天山雪谷独特的地理气候,且历经十多年风雪岁月侵蚀木屋越发彰显古朴沧桑,无论是倚栏廊道,门窗主梁无不隐隐中透着一股子古色古香悠然淡雅的韵味,更是人间少有。

秀色将屋子厅堂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在萧府她曾经为秋远峰整理过粉尘遍布的客舍,为此还引出一段莫名情愫,而今木屋便是她温暖甜蜜的爱巢,自然不能马虎。将厅堂整理妥当,望了望天色知道秋远峰再过不久回来,于是系上布裙操刀下厨,做一顿美事佳肴等着情郎享受。

夕阳如血将冰山雪谷映衬的光怪陆离绚丽多姿,每日此时秀色总是在固定栏杆处,倚栏眺望,守望着秋远峰如期归来,悠闲雅意的山居生活虽然少了许多外界的欢乐精彩,不过那些对她来说原本就不重要,日子平平淡淡却是最隽永人心,此刻她心中有着说不完的喜悦和述不尽的柔情蜜意。

远处的身影如期而至,秀色喜上眉梢快步迎了上去。远远地,秋远峰望见凭栏望眼欲穿的佳人,心里亦是温情脉脉,原来相思相爱可以这般美好。隐约的,想起爹娘那个时候的情景,与现在何其相似,或许幸福总是相似的吧,不幸却是各不相同。

曾经的幸福美妙于黯然伤神,秋远峰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现在被他强制性忘记,遗忘在记忆阴暗角落,不再触动那根心弦。

秀色微笑展露娇美容颜迎了上去,半途上相遇执手握紧,甜甜一笑领着他一同回屋,进到厨房将刚刚做好的美味菜肴端上来,秋远峰也不闲着跟在后面帮忙。

不多时,摆好了一桌饭菜。秀色温柔一笑接过他递来的木剑走到墙壁挂好,折身走到厨房端出一坛温好的女儿红。

女儿红是爹娘当年亲手酿造窖藏在冰窖里,秋远峰见到此酒笑道:“秀色,我真是有福气,有你这般体贴能干又贤惠的娇妻照顾,使我无后顾之忧专心与剑道修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若在以前秀色定是红着脸娇羞不已,此时却显得落落大方,像是一个擅于持家的女主人,一脸温馨之色携着他的手坐下,喜滋滋道:“公子,酒已经温好来尝尝味道如何,我替你倒一杯,先御御寒。”说着素手拍开封口,灵巧斟满一杯端到秋远峰身前,浓郁的醇香酒气溢满整个屋子。

秋远峰端起酒杯朝秀色笑了笑,将酒送至她身前,“秀色,你说错话了,应该先罚一杯。”“公子,我哪里说错了,现在已经改口没有自称奴婢,要罚也也要何时的理由啊。”秀色不依道。

嘿嘿,看来她还不知道错在哪里,秋远峰暗自一笑,伸手取过酒坛拿出另一个杯子慢悠悠斟满,又送到她跟前,“瞧瞧,你又说错了,再罚一杯。”

“公子,你?”秀色眨巴水眸,疑惑的看着摆在桌面上的两只酒杯,又瞄了瞄一脸诡异的秋远峰,一头雾水。

秋远峰又笑了,“你看你还没有改口称呼,一共罚酒三杯。秀色,你我既然已是夫妻,你就不要在尊称我为公子,应该直呼我的名字,这才是真正的夫妻。”

“那怎么能呀,我只是······”秀色一听顿时急了。

“呵呵,不说别的,来来来,你先喝了着三杯酒我们再说理。”看着明晃晃的杯中之物,鼻息吸入醇醇酒香,秀色颦着眉头心下犯难,她可是从未喝过酒,记得萧夫人明令禁止她们贪杯,说酒乃黄汤毒药习武练剑之人不宜饮酒,更该禁酒,心中一着急忙道:“公······”刚说一个子连忙打住,生怕又是一杯罚酒。

秋远峰乐呵呵道:“公什么?该不会是公公吧?”秀色闻言忍俊不禁,“噗嗤”娇笑出声。

两人小打小闹倒也不失情趣,秋远峰端起酒杯敬酒道:“秀色,你还没有喝下这杯罚酒,来,可不要想着赖账。”秀色忍住笑,推却道:“这怎么行呀,我从小到大未曾沾过一滴酒,一杯已是过了,怎能喝下三杯之多?”

“没关系,爹娘酿造的美酒性情温和适中,醇香爽口并不辛辣呛人,所谓‘女儿红’原本就是为女子所酿造,我娘就常喝,所以不用担心会醉的。”秋远峰为了一看秀色醉态朦胧之色顾不得其他,开口胡诌。

知道秋远峰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秀色端起酒杯将信将疑,无奈之下只得咬牙饮下三杯。三杯就下肚,秀色但觉身心暖洋洋、热乎乎,绵长酒香余味流转舌尖,令人回味无穷。

“原来喝酒也没什么,我喝了三杯,你也该罚三杯。”秀色眨了眨水眸,眼中秋远峰的面庞似乎有些朦胧不清。“我们夫妻有福共享,有难同当,有酒么当然一起喝才有意思,否则我一人独酌岂非辜负了这坛美酒。”秋远峰呵呵一笑,自斟自饮自罚三杯。

一顿充满趣味的酒饭过后,秀色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蛋肤色此时犹如染上一层淡淡胭脂,两朵红霞悄然飞上双颊香腮,可人儿秋水横波皆是朦胧凄迷的醉意,星眸半阖半启眼光流转别有一番动人韵味。

“奇怪,我怎么觉得脸在发烫,脑中昏昏沉沉,浑身酥软无力,唔,我是不是醉了?”秀色喃喃自语,一副憨态可掬醉美.人之状。

其实女儿红入口香醇性情中和,然而后劲绵长喝着喝着不觉之间便有了醉意。秋远峰早知有此,看着秀色别致风情略感得意。

秀色微摆螓首,忽道:“远峰,三天过去了,是否找到何时练剑之地,剑法练得如何?”她突然直呼秋远峰名字倒叫他一愣,随即微笑道:“这才对嘛,就该如此。嗯,已经找到何时地方就在碧水潭边的石墩上,剑道嘛还不好说。”

秀色软软坐到他秋远峰怀中仰起香唇,主动亲了亲他脸颊,用略带醉意的口吻迷糊道:“我先收拾碗筷,你到卧室铺好床单棉被,好吗?”

秋远峰见她毫无羞涩矜持之状,此番亲昵再无遮掩皆是出于内心伸出的眷恋爱慕,柔情涌动摇头道:“不好,秀色,你忙了一天家务整理该先去更衣沐浴,我来收碗筷,然后我们一起布置卧房,那才好呢。”

秀色颦眉想了想颔首点头,从他怀里挣扎着站起来,此时她醉态朦胧无论神情眼眸都异于往常,秋远峰今日方得知原来醉美·人竟是别有风情。扶着她来到浴室中准备好热水换洗衣物,试了试水温恰到好处,便退了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关上房门秋远峰悉悉索索收拾好碗筷,便坐在椅子上静等佳人沐浴出来,浴室内不时传来哗啦哗啦泼水声,其间夹着清脆婉约不成曲调的哼哼声,显然秀色此刻极是享受沐浴的欢悦。若是自己跟着进去那该有多香艳旖旎,秋远峰光是想到热水泼洒到一句羊脂白玉的胴体上,禁不住心中一热急忙打住绮念。

“咿呀”一声,浴室的门打开,刚出浴的美·人加之之前的酒气熏陶此刻的秀色格外美丽,身上仅穿亵衣亵裤藕臂粉嫩肌肤红润玉腿浑圆修长,由于刚沐浴全身上下泛着一层朦胧水汽,宛如云雾之中悄然而立的仙女;柔而长、光且亮的秀发瀑布似的倾泻散开直达腰际;娇靥清丽可人,妩媚生姿。

此刻秀色之美绝不在赵晚晴、萧依雪之下,虽然无法与她二人天生丽质相较,然而此时她独具一股成熟妩媚妖娆风姿,“秀色,你真美。”秋远峰由衷赞道。

秀色略一笑倚在在他怀里柔声软语道:“真的吗?我可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称赞我。”秀色贴身靠近,身上散发着幽幽女儿家体香,幽香如兰似麝馨香馥郁,当是暗香袭人。

秋远峰早就旌旗摇曳心神荡漾,伸手揽过纤细丰腴的水蛇蛮腰一把将她抱起,朝卧房走去。秀色纤手勾住他的颈脖,醉眼朦胧道:“远峰,我真的觉得太幸福了,一生一世我都要做你的妻子。”秋远峰微微一笑以一个热吻答复她。?

第二十章 双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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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秋远峰在潭水石墩上静坐潜修顿悟剑道,时间或长或短,其余时候便陪伴着秀色看日出日落,赏朝霞咏黄昏;晚上就是两人甜蜜蜜旖旎的香烟之旅。

如此,两个月过去。这一日秋远峰正凝神练剑,突然一丈之外扎在地面的黝黑木剑猛然抖动,接着便是一阵耀眼白光直冲云霄,待白光消失木剑蓦地拔地而起径直朝仍闭目潜心剑道的秋远峰急速掠去,直到近处秋远峰倏地睁开双眸,眼中皆是奇丽光华炫目神采。

秋远峰伸手一招抓住剑柄,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两个月的潜心凝神苦思没有白费,今日终于有所斩获,如今他已然悟到剑道第二层境界:非我为我,我既是剑,非剑为剑,剑既是我,人剑合一。

秋远峰仰天长啸一声,手中的木剑不羁急速颤动,若非被他把牢住就要一飞冲天。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秀色,虽然两人过着甜蜜蜜的二人世界,然则秋远峰一直无法进一步领悟更深的剑道境界,秀色心里不免为他着急,而今成功定要让她分享共同喜悦。

此刻秀色正喜滋滋的倚栏凭眺,从他充满喜悦的啸声中就知道秋远峰成功了,她的心里更加高兴欢喜,其实,今天她也有一个意外的惊喜突然降临。

秋远峰拥吻着秀色,许久方才放开她,笑道:“秀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成功了。练到剑道第二层境界,只要再拼一拼或许就能达到剑道的最高境界。”

“嗯,听到的长啸声我已经知道你成功,功夫不负有心人,你终于练到第二层境界。”秀色依偎在他怀里,满心欢喜,略有好奇问道:“剑道第二层境界有多厉害?”

“呵呵,剑道一层与二层虽有一步之差,威力却是天壤之别。说得虚幻抽象的话你或许不懂,那我就举一个简单明了的列子来说明。”秋远峰说着语调禁不住拔高,脸上洋溢着喜色,即使时刻警惕不可忘乎所以此刻不免欣喜若狂,“在萧府你不是见过我的剑法,那时你有什么感觉?”

秀色歪头侧目想了想,“只觉得好快,根本看不清你是如何拔剑的,即使瞪大眼睛也无法辨认,若非小姐败了我真的怀疑你是否拔剑过?”

“嗯,那就是我第一层剑道的境界,在你眼中或许看不清我的动作,然而换作绝代高手的话落在他们眼中仍旧就有迹可循,那是因为我还不够快。”

“天啊,那样还够快?那什么才是最快?”

秋远峰笑了笑,摇头道:“没有最快,只有更快。与人交手不求最快只要你比他快上一瞬就已足够。在萧府,你虽然看不清我拔剑的动作,但还可以看得见我的人,我的本体还在,那就留给敌人攻击机会。不过,若是到达剑道第二层境界:人剑合一,那么我出手之时一般人根本看不见我的身体,只有我的剑。”

“啊?!”秀色惊讶的无以复加,“看不见你的人,只有剑?”

秋远峰含笑点头,难怪以他沉着冷静的性格练到剑道第二层境界表露出由衷的欢喜,秀色真不敢相信世上真的有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深奥剑法,不得不承认,世上果真有天才一说。秀色想都想不到更别说练了,难怪当初她提议跟他学剑却被他婉言拒绝。

叹了叹,秀色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迟疑了下道:“远峰,我也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不知道算不算是惊喜?”

“哦,是什么消息,为何不算惊喜呢?”秋远峰搂着怀中佳人好奇问道。

秀色婉转低语:“我······我已经有了。”秀色摸了摸小腹,声音很低却也掩饰不住一丝颤抖的喜悦。“咦,有什么?”秋远峰一时半会儿想不过来。

秀色垂下螓首腼腆道:“就是,远峰,我有了你的骨肉。”

“骨肉,孩子?”秋远峰闻言楞了一下,随即惊呆,有些不敢置信身份转换之快,刚成为男人不久这会儿又荣升为爹,“真的吗,秀色?你真的怀有身孕,我要当爹啦?”

秀色赧然点头支吾道:“远峰,你现在专心剑道修行,这孩子会不会带来麻烦?”秋远峰倏地将她抱起兜转起来,口中欢呼道:“怎么可能,我喜欢都来不及。哈,我有孩子啦,就要当爹,这种感觉还真奇妙复杂。”

秀色仿佛飞翔在天际中,浑身轻飘飘的如着云端,美美闭上双眸,任凭外面天旋地转。秋远峰将她放下,喜滋滋道:“秀色,你是什么时候发觉的?”

秀色脸上一红将螓首深埋到他胸口处,轻声道:“一个月前有些怀疑,可不敢确信,而这个月我的身体确实有了异常反应,而且还······”忽然止住话语,白了他一眼。

秋远峰嘿嘿一笑,伸手抚上秀色纤腰腹部,那里孕育着一个原始生命,爱的结晶,望着楚楚动人的可人儿,深情地吻着她直到几乎喘不过气来,秋远峰方才离开那张火热红唇,手掌微微按了一下,俯首咬上秀色晶莹耳垂,轻声道:“那么,以后我得注意,不要伤了孩子,嘿嘿。”

“混蛋。”秀色俏脸绯红,娇羞无限横了他一眼,抡起粉拳便朝他身上招呼。不等粉拳落下,秋远峰哈哈一笑闪身避开。?

第一章 情归何处(上)

第一章情归何处(上)

寒风凛冽,大雪纷纷扬扬洒下没有消停的迹象。www.65txt.com纤手会总坛,清心阁一间颇有规模气势房子门前,不平散人裹着厚厚棉袄,一阵疾风打着旋儿刮过,赶紧扯了扯衣领袖口脖子缩进棉袄里,呵了口气顿时一团白雾,叹了叹走进屋内。

华灯时分,灯火齐晖,三个年轻人围炉而坐。“惊鸿一剑”展少白一口饮下一大碗烈酒,“唉,这些天来缩手缩脚,手脚霜冻须得饮酒方觉得暖和一些。我说易兄啊,自打陆姑娘来到纤手会,兄弟以为可以大干一场,哪知等呀等已经闲散二月有余却还不见陆姑娘有任何动作,会里也无事可做外面却是风风火火,真是无聊之极呀。”

韩显一瞥孤寂漠然的易尘,附和道:“说的也是,着两个月来这么确实闲散虚置,平时也就练练功熟悉阵法,热闹少了许多,不似以前章会主还在时忙里忙外,热闹非凡那才够劲。可是现在,依我看武林几乎要将咱们这个显赫一时的纤手会遗忘啦。”

炉火烧得正旺,然而展少白与韩显心中却是颇有凉意,易尘听出他二人言外之音。的确连他自己也不禁怀疑表妹陆怡香脑中想得是什么,已经两个月了,既不行动也无任何声明表示,而现在江湖上各大门派风云动荡,昨日传出这个门派遭到不明人物袭击,今日又是那位江湖名人无故葬命,不知明日又会有什么惊人消息爆出。

独独,唯有纤手会一时间沉寂下来,若不是曾经有过得辉煌,只怕江湖人士大多将其淡忘,即使没有遗忘,一些正义之士对于纤手会毫无作为也是颇有微词,更遑论纤手会中人了。

易尘举杯饮下烈酒,顿了下叹道:“兄弟我也不明白,陆表妹意欲何为,我去询问她只是摆摆手让我告之诸位弟兄安心待命。日子久了,兄弟我也懒得去问。唉,平日只得喝喝闷酒,不能像你们一样发发牢骚,真无趣。”

“长此以往,难道陆姑娘不怕纤手会人心涣散,偌大的情势一直由着它颓然下挫?”展少白牢骚一句,皱了皱浓眉望向纤手会元老不平散人,“前辈,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局势只会越发恶劣。唔,真怀念章会主还在的时候,您说她会不会回来?都已经两个月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对于章若初一去不回,不平散人心中早有预料,以他对她性格秉性的了解,除非秋远峰回来否则她是很难再回到纤手会。

“唉,章丫头,好不容易喜欢爱上一个人,原以为幸福美满岂料盼到的却是伤心断肠泪。情路坎坷,有时候不是一个人所能决定,好在你有着大海一般广阔胸襟和智慧,一旦闯过情关,你的成就将不可限量。”不平散人暗忖,摇摇头道:“以老夫对她的了解,短时间内回来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以后要看秋远峰何时重出江湖了。”

“秋兄他,唉,可惜······”展少白怅然一叹,痛饮碗中烈酒。韩显也是一副惆怅之态,若是没有那次意外或许他们现在可以并肩作战,哪里容得魔教这般嚣张气焰。

秋远峰这个名字,这些日子以来已经从江湖中消失不见,除了纤手会偶有人提及,江湖中大多不知道其人其行。知道一些内幕的人无不纷纷猜测,有人说他归隐山林;有人说他飘扬海外;更有甚者传言他投入魔教麾下。

韩显似有不甘,“说句实在话,兄弟我最佩服他了,光看他布置竹林奇阵,纤手会总坛不至于被魔人轻易拿下,他们更是连吃败仗,这点兄弟自叹弗如。”

展少白亦道:“兄弟也是,关于武功尚在其次。我两曾经栽在他手里却输的心服口服没有怨言,武功高强却没有盛气凌人的高傲轻视他人姿态,比起江少南那厮动不动在悦来客栈摆谱炫耀不知道高出多少倍。哼,江少南他算什么东西,暗算侮辱史文龙、风流成性玩弄女人感情,实为武林败类,若不是有江南世家和神剑山庄罩着早已被人乱刀砍死。”

提及秋远峰不平散人忽然插口道:“嗯,别说你们小一辈年轻人,就算老夫上一辈也无不对他另眼相看,追魂散人更是不时念叨着他。”

韩显曾经听闻纤手会内流传,此老与秋远峰试探过功夫,趁机问道:“前辈,会里流传秋兄身手不凡,还听说您曾经跟他交过手,不知是否有此事?”

不平散人一捋胡须,眼中精光一闪:“嗯,怎么说呢,老夫与秋少侠只是试探罢了,算不得比试,倒是萧府老管家深知他的底细,且五湖散人不是转述他曾经的经历。以他在仁殇以及鬼魅杀手合围之下依然能够杀死其中一名杀手。仁殇另有所图,但秋远峰武功之高仅此可见一斑。鬼魅杀手实力如何你们该听闻了吧,萧府一夜之间被他们四人屠戮殆尽,而秋远峰身处劣势仍能伺机杀死其中两位稍弱者,他的武功到了什么样的境界,老夫无法可知。”

展少白与韩显刚入纤手会总坛不久地位低微,平日负责总坛周边护卫以及在竹林里熟悉阵法,很少能进到大厅之内,是以对于大厅内发生一些事情不是很清楚,只是偶尔听人提及却也不敢多问。而今听到不平散人的话,不由暗暗惊心,那个在悦来客栈与他们饮酒畅谈、谦逊聪慧、彬彬有礼的年轻人真的有如此高超的本领?

易尘闻言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下,锐利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悸之色,脸色随即黯然。那只手,如果自己不能走出那只手的阴影,一身武学恐怕再难有进境。若然走出阴霾笼罩,那他对于武道将会有另一个崭新的认识。?

第二章 情归何处(中)

韩显一脸兴奋,“江湖中有些人传言他是中原第一快剑手,那么应该不假。www.65txt.com”似乎比他自己获得此殊荣还要高兴。

“这个老夫就不得而知,他掌法平平又获得如此赞誉,想来应该是剑法超群。”不平散人喟然一叹,皱纹沟壑的脸上看不出是赞叹还是唏嘘。

易尘皱了皱眉似乎不想听下去,插话打断道:“咦?咱们来此饮酒怎么不见唐昊和史文龙,他们呢?”

韩显呵呵一笑:“易兄,你还不知道啊,此刻唐昊只怕与白玲左护法在一起;至于史文龙嘛,唉,不好说,最近觉得他整个人有些不一样。”

“哼,那是当然。”易尘虽未与其深交,但以他观察史文龙与秋远峰和赵晚晴之间似乎有些微妙关系。而今秋远峰被逼走、赵晚晴为情伤遁走,更令人惊讶的是秋远峰先是替赵晚晴活络经脉、助长功力;然后替本是仇人的萧依雪打通任督二脉。

史文龙在他们一行人当中武艺略显低微却未曾受到秋远峰的格外关照,换作他是史文龙心里也不好受。而且听说在悦来客栈,史文龙曾被江少南当众羞辱,其内心深处更是迫切希望得到提携,哪知秋远峰未曾照顾于他。

“唉,管他们做什么,凡是跟秋远峰相关之人我才懒得理会。”易尘摇了摇头甩开心里不快,好奇道:“哦,唐昊这个小子怎么勾搭上白护法了?真看不出来啊,何时开始的兄弟都未曾察觉?”

韩显似笑非笑看着易尘,“易兄,你一门心思都拴在令表妹身上,哪管他人做什么。不过,易兄,兄弟有句话堵在心口不吐不快,不知当讲不当讲?”

易尘心底那根隐弦倏忽颤抖一下,似乎预感到韩显所说将与表妹陆怡香有关,“韩兄,这么说就见外了,有话不妨直说。”

韩显朝门口望了望见无异状方才缓声道:“兄弟不想看到易兄你为情黯然,又不忍心怕你错过另一段感情而惋惜这才贸然直言。唔,易兄你觉得陆姑娘对你如何?”

“这个······这,我也说不清楚,自然比之诸位不同吧。”易尘面色变了变,眼中隐现惶然神色。

韩显笑了笑:“易兄深陷其中却还在自欺欺人,可兄弟我那是看得清清楚楚,陆姑娘对待易兄自然跟我等不同,不过只是表兄妹之间的情意罢了。”

展少白见易尘面色不善,连忙干咳一声,韩显会意不再深入下去。

火炉里噼啪一声脆响,一颗红红火星子从炉里飞溅而出,落到易尘手背上,然而他恍若未觉焦灼疼痛一般,手都未抖一下杯中之酒依然没有溅散滴出。

韩显见了不免变色,看来易尘对陆怡香的相思爱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情根深种只怕很难想通看开。

许久,易尘忽然沉声叹息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表妹只当我是她表哥而已,可是我······我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对她的······”举起酒杯发现手上那个灼伤的小点,兀自苦笑一下满饮此杯。

展少白出言劝慰道:“其实不止你有过类似的痛苦之事,我们兄弟两也曾经历过。”“哦。”易尘随意应了一声,却不答话仍是低头把玩手中酒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展少白接道:“我们兄弟两自出道以来从未服过任何人,然而遇见纤手会章会主时,为她无人能及的风姿所倾倒,她一招击败我们更是令我等汗颜。”

不平散人听到此处略略一笑,便不再听他们谈话比起眼睛休憩,好似睡着。

韩显唏嘘道:“本以为以我们联手对敌一定能在江湖上有一番作为,好好大干一场,岂料碰见会主还没创出名堂便败在会主手下。”回想当时心比天高怀揣着美好的江湖梦瞬间破碎那一刻,韩显此时还未能释怀,长叹一声。

“哦,看来你们是打赌失败,被她收拢加入纤手会了?”易尘想都不用多想,关于纤手会他知道比较多,唯一神秘的便是纤手会会主面纱下的真容。

韩显苦笑道:“易兄猜得不错,若非亲历兄弟我实在无法相信被人一招击败,委实太过震撼。而今想想,如果不是会主手下留情,以我们兄弟的性格很难行走江湖,只怕早已不知命丧何处,而今想想不由得对会主充满感激之情。会主做事雷厉风行,放眼当今武林中纵是一些武林名宿、昂扬七尺男儿也未必有她一般的胸襟气魄,那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当世女侠中无人能及,更令无数江湖侠少汗颜。”

易尘呆呆凝视酒杯,对于神秘莫测纤手会会主知之甚少,不想予以置评。展少白接下话道:“不过自打秋远峰来到纤手会之后,会主她一夜之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皆是惊人之举。我以前真不敢相信高高在上、气势威严、地位尊崇堪比各派掌门人的会主居然下厨熬汤,对秋远峰可谓温柔至极,此举令纤手会上下三百多人无不震动均感错愕。”

“呵呵,也正是因为秋远峰,兄弟我也跟着沾光有口福品尝到会主亲手烹制的燕窝汤,至今回味无穷,以至于之后吃别的东西犹如嚼蜡,食之无味。”韩显不禁调侃起来。

说到此处已经闭目养神的不平散人亦露出一丝欣然微笑,展少白叹了叹:“我们兄弟入会一年多了,从未见过会主容貌,江湖上更是将纤手会会主神秘容颜当成堪比悦来客栈的蒙面女子,相提并论,她二人的容颜最是引人遐想,令无数江湖俊彦魂牵梦萦,时刻惦念。”

“哪知自秋远峰到的第二天,一向神秘莫测、不以真面目示人会主竟然为他揭下面纱,纤手会帮众此刻方知会主绝色容颜,无不为她堪称绝代风华所倾倒,我想就算是悦来客栈的蒙面女子也未必有会主这般动人仙姿,简直是天上人间举世无双。”

易尘闻言亦是不禁微微颔首同意,他行走江湖三年,见过不少绝色佳丽可是初见章若初容貌时顿感惊艳,她的绝色容貌放眼江湖武林出名**,相较于她无不略显逊色,就是表妹陆怡香抛开私心不说,亦是稍有不及。

“也正是因为秋远峰,纤手会上下得以有幸目睹会主绝代风华,说起来不由得暗暗感谢秋远峰一把,若不是他帮忙这会儿恐怕还不知道天下竟有如此无法用言语具体形容的美人。”韩显唏嘘一叹,神情颇为伤感,只可惜对象不是自己。

易尘蹙起剑眉脸上露出一丝不耐之色,展少白与韩显吹嘘捧起秋远峰来,令他心中一阵阵针砭隐痛浑身不自在。

展少白见状略一笑:“起初我们对秋远峰可是心怀妒忌,凭什么他独得佳人垂青,或者说是青睐。可是渐渐的,面对会主倾国倾城之貌,我们兄弟自惭形秽再不敢有一丝遐想妄念,或许唯有秋远峰才能配得上她,我们只能把仰慕之心深埋心底,只要能偶尔见到会主惊鸿一瞥的风采已经心满意足,毕竟幸福不再遥望处,贴近身边的人才是我们寻找的幸福,不知易兄以为如何呢?”

易尘浑身一震,叹了叹:“你们说得我也明白,但是,怎奈我······”

“你喜欢她并不一定拥有她、占据她,若是别人能够给她带来更多的幸福,那你又何必坚持不肯退步,有时候不妨退一步看,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展少白轻轻说道,嘴角逸出一缕微笑,似乎在想那道弯弯的蛾眉。

“退一步?你们所指的那人是秋远峰吗?”易尘目光一寒身上气息陡然爆发,炉火猛烈乱舞。?

第三章 情归何处(下)

“易兄切莫误会。www.65txt.com”韩显为他气势所慑,心中一禀暗忖:“多情剑”果然名不虚传,不愧为年轻一代出名高手,不过比及秋远峰来那就······未免加深误会急忙解释,“秋远峰纵然再强悍也不可能将天下美·女一概迷倒。我们的意思是全易兄莫要泥足深陷太过固执,你与陆姑娘感情之事发展如何,关键要看缘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于人于己两不相难,岂非更好,若是一味强求到头来弄得遍体鳞伤,何苦来哉?”

易尘眼皮一跳,心神一颤,俊朗潇洒的脸庞顿时生硬僵住,手中酒杯微微发颤,侧目凝视那团刺眼的火苗。

“其实,易兄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易尘一怔,不解问道:“你这话是是那意思?”

“咦,兄弟以为两个月以来你该有所察觉,有人对你示好,难道你尚未觉悟?”韩显一脸不解,尔后哀叹摇头一副痛心疾首之状。

易尘自嘲一笑:“在下已经是一个无可救药之人,还有谁对鄙人示好,哈哈,难道韩兄说的是瞎子?”

韩显悠哉游哉喝了一口,笑吟吟道:“兄弟我可是没有福气,在生病时有人在旁悉心照顾,为我端茶递水生火熬药。”

“你指的是冷······?”易尘心中一惊,脱口道:“怎么可能,一定弄错了。”

韩显点头道:“易兄猜得不错,正是右护法冷霜。纤手会传言白护法娇媚,右护法冷艳,传言不假,兄弟入会一年多从未见她对任何男子有过好脸色,听说就连秋远峰也不列外,然而她却在你生病期间悉心照料你,比你那表妹还殷勤。嘿嘿,还不说明问题吗?”

易尘顿了顿,不可置信道:“不是吧,说不定她是顺便照顾在下,别无他情。”口中虽是这么说着,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感慨。

展少白缓声道:“易兄,兄弟好意提醒感情是勉强不来,若是一味强求结果未必如你所愿。且感情最是玄妙,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兄弟言尽于此,往易兄思量一二。”

易尘紧皱眉头正待说话,不平散人突睁双眼精光爆闪,低喝一声:“谁在门外偷听?”随着声音一具魁梧健壮的身躯直扑门口而去。三人心中一紧一把抓过兵刃,来人武功不弱若非不平散人警觉,只怕被人暗算还不知情。

一缕幽香伴着檀香迎面而来,一张绝色仙容的俏脸含笑静立,不平散人倏地停下前扑之势,心下一宽:“原来陆姑娘,老夫失礼了。”

陆怡香一派淡雅从容之态,含笑施礼道:“是晚辈的不是,害得前辈虚惊一场。”说着迈开莲步姗姗进得屋内。

韩显、展少白对视一眼好不尴尬,显然陆怡香在外听了不少。陆怡香见状微微一笑:“两位所说的话,小妹都听见了。”“啊!”展少白冷汗涔涔而下,局促不安,“属下私自妄论姑娘是非,冒犯了您还请姑娘恕罪。”

陆怡香略一笑:“展少侠不必如此,我怎会怪罪与你,说起来还真要好好谢谢你们方才之言。其实,那番话也正是要对表哥说的。”说罢,微笑看着垂头的易尘。

韩显干笑一声扯了扯展少白,道:“那么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罢急忙起身往外赶,不料陆怡香却叫住他们,“两位先别走,我来是有事通知你们。”

展少白与韩显心中忐忑不安,颤颤巍巍,易尘则一直避开她直视的目光,仿佛害怕被其灼伤。

陆怡香笑了笑给人以无比舒适轻松,轻启朱唇道:“诸位,今晚我们要采取行动,主动出击捣毁魔教在纤手会总坛外布置的分舵。我来是特意告知你们做好准备,今夜即刻行动不容有人耽搁。”

韩显兴奋道:“太好了,终于可以松松筋骨一展手脚,我还以为姑娘怕了那······”展少白赶紧扯着他,告退道:“属下知道,立即去准备,告辞。”说罢一刻也不敢逗留,一溜烟走了,不平散人一抱拳也跟着出屋。

屋内炉火照明,易尘虽是靠近炉心里却是冰冷到了极点。陆怡香叹了叹坐到他面前,一张宜嗔宜喜堪称绝代的芙蓉娇靥直直对着易尘。

两人相对无语,半响陆怡香柔柔一笑:“表哥,他们说的不错,小妹承蒙你的错爱心中很是愧疚,但是我只把当成亲哥哥看待,希望你不要误会了。”

易尘惨然一笑端起酒杯,举到嘴边顿了顿,脸上露出痛苦黯然神色,“表妹,你说实话,是不是觉得表哥配不上你?”

陆怡香微笑着摇摇头,站起身躯尽显高挑修长身材,轻吟道:“不是那回事,表哥想歪了。小妹自幼与家师于深山古刹、青灯佛像前潜修佛法,私下决心一心向佛,终身不嫁。”

此时陆怡香身上隐然透射无比圣洁浩大的白光,明媚娇艳,迫得易尘不敢直视看她,心中猛然一惊,这才发觉他对表妹竟是如此陌生,而那具仿佛是佛化的身躯却是让他自惭形秽,心中爱慕欲念霎时消减。

易尘沉默片刻,忽然饮下烈酒站起来直视着她,正容道:“表妹,我懂了,以后再也不会给你增添困扰,自己也不会困恼。不过,表妹仍是我的表妹,我还是你的表哥。”

陆怡香笑靥如花:“表哥,你终于想通了,表妹为你很是高兴。”易尘笑笑点点头,转身缓缓走出屋子。

一碗热茶的功夫,陆怡香已将行动的人手召集完毕,大厅之上人影浮动。陆怡香清了清嗓子,眼中精光一闪逐一扫过诸人脸上,“下面吩咐具体行动步骤:由鬼剑前辈、周不平前辈、易尘、史文龙、展少白、韩显先行开路;追魂散人、陌上掮客前辈、唐昊以及追风四女为中间一组伺机接应;其余人手除去留守总坛之外,剩下的由晚辈和左右护法率领,紧随其后。这样安排不知大家可有异议?”

云游散人与诸人对视一眼,笑道:“陆姑娘配合人手极为合理,我等并无异议,还请姑娘发号施令,我们尽快行动迟则生变。”

陆怡香星眸闪射,扬起素手沉声道:“那好,我们就按计划行事,各位注意安全,今晚我们定要捣毁魔教分支分舵,以振声威。”

唐昊不由得雄心万丈,高声喝道:“魔教小儿,今晚吃吃小爷暗器,黄泉路上好走啊。”白玲见状白了他娇媚一眼,眼中却是掠过一丝忧虑。

此时,远方高空突然连闪三朵绚丽烟火,于漆黑夜空中格外醒目。陆怡香微笑道:“各位,信号传来说明前方行动顺利,大家动身吧。”众人握紧手中兵刃,群豪应诺一声鱼贯而出。

易尘正待举步,冷霜忽然快步走近双眸淡淡掠过他的脸庞,幽幽一叹:“今夜杀戮,刀剑无眼,你,你要格外小心。”说罢,不等易尘回话径直走回原位。

易尘心中一酸,抬眼望向陆怡香有意投过来的目光,见她正含笑点头,易尘转过头对着幽幽倩影脱口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你也注意。”

冷霜闻声娇躯一颤,显然未料到易尘会有此一言,愣怔一下回身再看时,他已经随着众人离去隐入白雪中,张口语出却是无声之言心头泛起一股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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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危险味道

纤手会院落外竹林里醒目的红灯每到夜晚都是率先亮起,风雨无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群豪一行诸人借着灯光穿越幽暗竹林。云游散人率领一老四少先行探看开路,约略辨认方向便朝方才烟花处快速潜行过去。

一行六人都是有着江湖经验的老手了,云游散人和不平散人自不必说,易尘早已是江湖中出名的年轻高手,展少白与韩显混迹纤手会一年多自然熟络注意事项,史文龙亦是历练一年有余。

是以,云游散人觉得陆怡香所安排的人员极为合理,当下也不用出言提点,六人仅仅以眼神交流便心领神会,略一颔首,由二老中间开路,易尘和史文龙作一组从右侧挺进,展少白与韩显左侧潜行,约定与魔教分舵汇合。

史文龙心里颇为紧张,两个月来这是纤手会第一次大规模行动,此次战役预想该是无比惨烈,也是出人头地扬名立威的绝佳时机。想到即将面临生死对决而非武林中寻常的切磋武技,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忧,饶是自认沉着冷静手掌心不禁沁出汗水。

无声无息潜行约莫有一刻钟,路经之处房舍点着灯火却无一人,树林寂静寂寥唯有西风穿林落雪声,场面似乎有些诡异。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史文龙向易尘投去一个询问的眼色,见他眼中显露不解之色,心下不由犯难。然而此时非商讨时刻,两人留下暗号之后继续前行,眼中精光频频闪动时刻警惕着朝幽暗四周探看。

史文龙一路行来虽无异变却可谓提心吊胆,在他看来没有异样是最危险的预兆。一座黝黑颇有规模的院子门前,灯火通明却是一片沉寂。展少白与韩显早已到达,脸上亦是露出狐疑凝重表情,两人看到史文龙和易尘脸上同样的凝重之色时,知晓他们所遇大致无差别。

一路潜行真可谓是畅通无阻,韩显不耐烦道:“怪事,魔教他们搞的是什么名堂,不是说他们再次布置了上百人,怎么我们偏偏没有遇见一人,甚是连个路人都没有。”

史文龙皱眉道:“魔教一向不按常规行事,越是诡异我们越要小心谨慎。唔,两位前辈也来了,听听他们有何高见。”

正说话时,云游散人与不平散人快速接近,二老脸上也无列外皆是不解疑惑的神情。

“前辈,事情有些出乎意料,气氛诡异得很,我们是不是该继续深入?”史文龙上前问道。

云游散人一捋胡须,眼中精光闪烁,沉吟道:“唔,江湖事向来波诡云谲变化莫测,任何事也未必像事先预料的一样,那么接下来就靠我们如何随机应变,应对出乎意料的场面。你们都是江湖年轻一代的后起之秀,以当前的情况该如何是好?”

易尘暗赞一下:“‘鬼剑’果然名不虚传,以他洞若烛火的眼光和丰富经验已然看出今夜情况与表妹交代的大不一样,几个年轻人初遇此况未免慌了手脚,他这席话提纲挈领不知不觉之间稳定下焦躁不安的情绪。”

“而今势如骑虎难下,前面就算有天罗地网阴谋陷阱,我们也不能畏惧退缩,如今我要做的就是将不安气氛消弭于无形,让接应的人心生警惕未免受了暗算。”史文龙思索了下,说出自己的看法。

云游散人颔首笑道:“文龙,很不错,你想得很周到,就照你说的办。我们五人先进院子里察看,你留下来仔细观察四周情况,对后面一行人详细说明具体。”

展少白竖起一个大拇指,嘴角露出笑意冲他频频眨眼一副鼓励赞赏,史文龙得到云游散人当面夸赞心中一喜,微笑着点头。

易尘也不由得对史文龙高看了一眼,向他微笑示意后便跟着四人后面一跃而起,宛如一只大鹏鸟无声无息跃过高墙。史文龙看着易尘出众的轻功身法和巧妙地内力运转,嘴角扬起的微笑倏地僵住了,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五人越墙而入刚一站定,西风轻拂迎面送来一丝冰冷寒意。偌大的院子静悄悄地,然则灯火辉煌照亮一切,使人无法遁形。

一种异乎寻常的沉静萦绕在五人心头,偏偏没有一丝肃杀的气息,这里可是魔教驻扎在纤手会总坛地盘上的据点,绝无可能没人把守,处处透着诡异事情委实太过蹊跷。

此刻,魔教分舵给易尘的感觉就像是面对着一间破败空宅院,诸人一番兴致高昂而来,却面对着一座空落落的庭院,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不平散人寒光一禀,略一沉吟道:“事到如今,今晚的情形似乎过于怪异,老夫有些怀疑,是否是陆姑娘情报有误还是其他原因?”

“不会的。”云游散人那犹如利剑一般闪着光芒的眼光一扫四周,“两个月来,魔教一直没有展开行动,不管他们是否遵守不主动进攻纤手会的承诺。可是,我们却不能以此为凭苟且偷安于世。陆姑娘早在一个月前暗中派遣三人偷偷渗入魔教分舵,将他们的情况摸透了,今晚才展开此等规模行动,刚才的烟花就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韩显握紧手中精钢剑,皱眉道:“前辈,魔教故意演这空城计,他们是不是看出知道我们今夜的行动,故意设下圈套等着我们上钩?”

“唉。”云游散人沉沉叹息一声,若是那样的话魔教之人未免太过厉害,然而一想到魔教魁首就是曾经令无数江湖武林人物闻之色变的傲人仙——仁殇,韩显的推测不是没有可能,就算如此也不能因此退却。

云游散人目光一转,吩咐道:“你们三人从正门而入,我们二人在暗中跟上,以便随时接应。”

“唯今之计,只好如此。展兄、韩兄,我们先打这头阵吧。”易尘目光凛然无所畏惧,大步上前。展少白和韩显被他豪迈之情所染,惊悸之心淡去,眼中透着炽热光华,握紧手中兵刃快步。

云游散人见状微微颔首点头,与不平散人对视一眼,余光一扫便快速向隐蔽处潜行。

易尘三人仿佛三只暗夜里的灵猫悄无声息潜入院内,三人不时警惕的四下探看,然而越是深入眼看正厅越来越近,仍是没有一个人影,甚是传信中那只不安分的猫也偃旗息鼓没了嗷嗷叫春声。

灯光幽幽照射,偌大庭院空无一人,沉静寂寥,敢情之前小心翼翼、颤颤巍巍纯属浪费感情,白白虚惊受怕一场。

韩显忍不住气道:“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说堂堂一百多号人吗?我们深入腹地接近魔教分舵中心,半天不见一个人影,可恶。”

易尘见到韩显一脸愤懑之色知道要遭,然而不等他及时阻止韩显已经大发牢骚,也难怪本是想大展身手,将魔教打得落花流水,那时风光得意自不待言,而今唯有西风作伴却不见一个人影,一颗心顿时滑落跌至无底深渊。

易尘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此时蓦地,一个阴森冰冷的声音凭空响起:“桀桀,诸位终于来了,本座在此恭候多时。”桀桀冷笑之声充满不屑意味,随着话音落定,“咿呀”一声,正厅大门倏地无风自开,一道惨绿色幽光照出一条碧绿光影。

韩显大吃一惊,显然没有想到正厅之内还有人逗留,听他的意思似乎早已知晓他们要来,而且此人口气颇大恐怕在魔教中身居高位。易尘所虑正是大厅之内可能还有人在,不想被韩显出言打破,引来一番调侃之言,顿时落入下风,叹了叹举步踏进正厅。

韩显先是一阵惊愕须臾间眼中一片灼热,他宁愿与魔教痛痛快快干上一战,不想忍受这般诡秘怪异的气氛。?

第五章 出师不利

正厅里幽暗碧绿的灯光比之庭院庄园那明亮光耀不同,三个火盆里跳跃着碧绿幽森的火苗,忽阴忽暗,森冷的气息笼罩铺开,针砭肌肤。www.65txt.com

大厅正中央一条长桌后,一人双手十指交结遮住脸部,衣衫布满惨绿色光彩看不出原先衣着颜色,整个人透射一股阴森可怖的戾气。

展少白与韩显猛地大喝一声,铮铮亮剑出鞘,雪亮泛光的剑刃映衬着碧绿光华影射两人灼热的眼睛,仿佛那人伸长了脖子引颈就戮。

一柄长剑、一把吴钩带着嘶嘶破风声直朝案几后那人刺去,其势甚快,宛若一道惊鸿扑闪于幽暗碧绿迷雾中。易尘本想出声阻止,奈何两人过于着急,不过见到他二人联手攻击,这一招进退相宜一人主攻一人协防,两人联手威力大增,配合甚是熟络真可谓心有灵犀,略略宽心,就算他们未能一击退敌,至少自保有余。

利剑去势如虹,吴钩洒下一遍青灰色,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一方一圆宛如秋风扫落叶似的朝那人席卷过去,声威甚是浩大。

待到近处那人依然纹丝不动,但闻一声冷哼,紧接着两声清脆鸣响传入耳中,易尘心中一颤,那是百炼精钢不堪受力折断的声音,而后一声冷笑但见那人随意拂动衣袖,一股阴煞阴柔之力陡然无风而起,鼓动易尘衣衫劈啪作响。

但闻展少白与韩显双双闷哼一声,本是前扑的身子猛地倒飞出去。那人武功之高眨眼间便击败两人,易尘应变不及眼看两人将要倒飞出门外,忽然一声怒哼两个高大身影突然从天而降,接住两人下坠身体。

易尘注目一看,却是云游散人和不平散人前来接应,只不过展少白与韩显过于心急不等二老前来就贸然动手。易尘快步走进门口,见到两人口吐鲜血胸前衣襟满是血渍,其状甚是痛苦。

正厅陈设极为简单饰物未曾经过精雕细琢,皆是粗陋之物来装饰,桀桀不屑之声再度响起,此刻越发阴森可怖,“雕虫小技也敢登大雅之堂,唔,一群乌合之众终于到齐了。也还好,省的本座多费唇舌。”

易尘听闻身后传来悉悉索索杂乱的脚步声,循声望去来者不下十多人,都是纤手会中有名的好手。陆怡香黛眉紧蹙而史文龙在她身边小声说着什么,应该一些路上奇异的见闻。

一阵破风声快速掠进,云游散人与不平散人快步上前,凌厉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人,似乎想看清楚那只手后面的真面容,然则灯火幽暗碧绿,那人脸上始终笼着一团迷雾,根本认不清楚那人是谁。

易尘见到陆怡香赶到心里略感安慰,大厅之上案几之后,那人以一个懒散舒适的姿势斜坐在太师椅上,不屑的目光冷冷打量诸人,最后落上清丽淡雅却一脸愁容的陆怡香身上,那人眼中寒芒一闪,从指缝间透射而出,易尘见了心中不禁一咯噔,忙护在她身侧。

“桀桀,姑娘可是‘天清神尼’弟子,人称‘飘香剑’陆怡香?”陆怡香上前与两老并肩而立,微微一笑道:“小女子正是,敢问阁下如何知晓?”

“嘿嘿,自然是从你派来的人口中问出的。呵呵,陆姑娘听到这话应该笑不出来了吧。”诸人脸色大变,陆怡香微笑的面容霎时一僵,随即强颜笑道:“既然已经洞察我们的行动,那么你们为何不将计就计设下天罗地网将我等一网打尽,阁下又何故在此逗留?”

嘿嘿,那人桀桀冷笑忽的伸手往太师椅后面,然后随手一抛,“扑扑扑”三个血淋淋的头颅落到陆怡香脚下,面目狰狞、死灰的眼珠突出眼眶,披头散发死状可怖之极。

陆怡香注目看去心头一悸,地上三个头颅的确是她暗中派遣的人,只不过这会儿成了无头尸。尖锐刺耳的不屑声响起:“本来本座打算将计就计将你们一网打尽,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纤手会。但是,尊者听闻传令下来,看在曾经与秋远峰有约在先的情分上,今趟就此揭过放过尔等性命,不然尔等早已深陷牢笼性命堪虞。说到底,你们还得要感谢秋远峰,若非他之缘故你们性命不保。可笑啊,可笑,偌大一群江湖名士却托一个尊者手下败将之福才得以苟延残喘保住性命,你说你们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众人惊怒,易尘与史文龙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熊熊的怒火,不仅仅因为那人讥笑之言,更因秋远峰之故心底那根不可触摸的心弦剧烈激荡,一种莫名其妙的愤恨陡然激增竟是不可抑止,当那人说完,两人奋不顾身挺剑而上。

那人得意一笑,仿佛这才是他希望看到的,瞧见史文龙眼中冒起的熊熊怒火,双眸一片血红,笑声更加刺耳。

“果然,尊者的预测没有错,单凭寥寥数语便激怒了史文龙以及易尘,看来人的宽容是有限度。嫉妒心人人都有,只不过缺乏恰当的引导,尊者此举已经成功离间了秋远峰与史文龙、易尘的关系,说不定连那位风姿奇特魅力动人的陆怡香也算计在内。”

史文龙飞扑而上出手便是五湖散人成名绝技“长江三重浪”致命杀招,这一剑挟怒而发气势凌然威力惊人。

易尘亦是不遑多让,“多情剑”缓缓递,剑法缠缠绵绵宛如情人温柔多情的束手,虽不如史文龙剑法凌厉却也让人在销魂蚀骨中莫名殒命。

眨眼之间两人业已逼近,然则那人依然毫无动作,易尘心中不禁打鼓之前对付展少白与韩显他也是这般从容淡定,待到关键时刻却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兵刃折断,受伤吐血,难道此人武功当真如此了得?

多情剑短短瞬间已经有了七次诡异的变化,每一次变化都在细微间,每一次变招利剑去向都是变幻不定令人难以捉摸。

唐昊见状心下吃惊,多情剑在年轻一代高手中名声大噪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试着若是换作自己该如何应对这一剑,想着想着额头不禁冒出冷汗,忽然记起秋远峰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手里紧握的暗器几度欲发而出。

史文龙势如猛虎,手里利剑不似易尘那般变化多端,然而那股惊人的气势却是任何人都不可小觑,利剑有如长江大河一般攻势延绵不绝,澎湃而至。

“唔,有些能耐,不过还不够!”那人眼神一变双手往前用力一推,喳喳喳,沉重的案几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声,案几疾射而出直直朝两人呼啸扑来。

“咦,是他!”那人双手推动间,云游散人瞧见他真正面目不由惊讶出声,一脸的凝重。不平散人也是庄重之色,显然那人的真正身份令他们始料不及。?

第六章 龙与虫 天与地

案几如飞而至其势甚猛,史文龙夷然无惧一剑砍下不等剑势到老,手腕一抖利剑斜斜撩起,一股冷冽劲风激荡而出,剑尖直指那人。www.65txt.com

案几被史文龙一剑砍做两段,“哐当”几声撞倒旁边座椅,易尘则是凌空一跃速度比史文龙更快,温柔的利剑霎时突变,仿佛疾风骤雨般激荡澎湃,剑势又快又急刺向那人双肩。

两人一上一下快速杀到,那人冷硬一笑,眼中闪过戏谑之色,待到两柄明晃晃的利剑袭到近身处,方才举起双手对准快速变幻的剑尖轻轻一弹。

两根手指好巧不巧、分毫不差地击中剑尖。

两人攻势顿时受挫,史文龙但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道从剑尖传来,剑身禁不住激荡振动,若非凭着坚韧过人的毅力只怕利剑早已脱手。

以易尘在年轻一代中出类拔萃的武功,仍是被以他一指击退,凌空落到地面之后禁不住后退一步方才卸去那股强大的力道,惊疑不定的望着那人似乎不敢相信,两人凌厉的攻击竟被他轻描淡写般化解。

“唉,废物就是废物,永远是扶不上起的阿斗,一群乌合之众,纵然你们聚齐再多人手也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相比于秋远峰,诸位难道只有耍耍嘴皮子能耐而已么?”

史文龙欲要上前力拼却被云游散人抢先拦下,冷声问道:“阁下可是环宇山庄庄主张振宇?”

“嘿嘿,环宇山庄十多年前被神剑山庄所灭,于今早已败落,不想江湖中还有人记得张某人,深感荣幸之至。”

“阁下好说歹说也算是江湖中成名久矣的大人物,而今仗势凌人以大欺小,这般刁难小辈算什么本事,传出不怕江湖人士笑话么。”云游散人冷哼一声,上前迈了一步,气势陡然迸发整个人透射着无比尖锐的剑意,附在背后的月白清霜剑嗡嗡直响,似欲离鞘而出。

那人眼中瞳孔倏地收缩,随即冷冷一瞥,道:“鬼剑果然名不虚传,光看这股剑意令人不由得肃然起敬,不过今夜本座不是来与尔等交手浪费时间。云游散人,你们五散人本已归隐山林,逍遥自在,何必在卷入这场是非之中?谅你们已猜出面对的人是谁,卯上他尔等扪心自问有几分胜算?本座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奉劝几位回到深山颐养天年,否则毁了一世名声不说,更甚者晚节不保命丧黄泉。”

“哼,此话你若是在我三弟玉箫散人未死之前说,鄙人或许能够听得进去,至于现在嘛,血债血偿。”云游散人冷笑一声,又往前迈进一大步,身上散发的剑意搅动厅内气流,碧绿幽光越发激越跳荡。

史文龙顿感胸口一窒,呼吸艰难,心中剧颤不免骇然,何以眼前诸人的武功一个高过一个,真可谓一山更有一山高,抵挡不住阵阵刺骨的森冷气息,不由得退后三步方觉得好受一些。

张振宇一眼掠过史文龙身上,嘴角挂起一丝莫名笑意,对于云游散人恐怖的骇人气息不管不顾,仍是一派懒散不屑,“本座说过今夜不屑与你们动手,魔教尊者是谁你们心里应该明白。私下透露一些消息,少林至善秃驴,华山剑派掌门人尽败在尊者手下,当今武林岌岌可危,你们仍痴心妄想困兽犹斗,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够资格做他老人家的对手?”

众人惊心,少林寺方丈在武林中享有崇高威望,不仅佛法精湛一身武功也是高深莫测,可谓自天清神尼之下,佛门第二高手,而今却被仁殇轻松击败,连同华山派掌门人一并落败,难怪最近江湖中很少有各大派走走动的消息,更别说组织人手抵抗魔教。

“唉,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会如此巨大。有些人乃是人中龙凤,天生就拥有支配他人命运的权利,美人情不自禁投怀送抱,权势地位唾手可得,比如秋远峰。而有些人呢,嘿嘿,那就差的太远了,永远是一个卑微低贱的陪衬品,如此窝囊哪个美人会喜欢,又是最好糊弄,偏偏名字取得震天响啊。”

张振宇邪邪一笑,目光直视史文龙眼中皆是不屑意味,“就譬如那个胯下穿裆被江少南肆意羞辱取名‘吃屎虫’的史文龙。哈哈,还龙呢,连虫都不如!”

史文龙再被他冷眼斜睨,心中已然惴惴不安剧烈地打鼓,待到张振宇说完脑袋轰隆一声巨响,霎时间一片空白,面色如土,仿佛又回到当初被江少南羞辱取笑的情形。

那个挥之不去的梦靥一直萦绕在他心头,可谓毕生最大的耻辱。陆怡香关切的注目、易尘不忍的眼神、老一辈的悲悯的目光以及唐昊安慰的话语在他看来竟是模糊一片,只剩下哄堂嘲弄讥笑声,声声入耳,震得脑袋昏昏沉沉。

张振宇见史文龙面色如土心中轻叹一声,他对敌人向来是心狠手辣,不过对于史文龙的命运却也感到一丝悲悯,眼下只是计划的第一步,仁殇对他可是颇费一番功夫,事关秋远峰所以才如此麻烦,否则区区一个无名之辈哪轮到他多费唇舌,不大了轻取性命也就罢了。

史文龙踉踉跄跄倒退数步,直到弄月扶住才不至于当众出丑,不过此时他已经不在乎是否倒地或者丢人现眼,张振宇的话一针见血一剑封喉,直插他的心窝。

史文龙在悦来客栈的惨遭羞辱的事情曾经传诵一时,沦为笑柄,不过诸人惧于五湖散人的威名不敢当面出言讥讽,只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权当是一个有趣的话题,此刻在众人面前被抖露出来真可谓名誉扫地,永远蒙受这个莫大屈辱。

“士可杀不可辱,阁下故意揭人伤疤,痛陈诟病委实有失前辈风范,实令本姑娘不齿,说不得要找个道理。”陆怡香再难保持沉默,属下被人羞辱她若在不出头挽回一些颜面的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张振宇瞧见史文龙一副死灰模样,眼光涣散无神,略一笑道:“嘿嘿,出来混迹江湖不仅要有死的觉悟,更要拼死维护自己的人格尊严。可惜啊,可惜,一身武功毫无出彩之处却心比天高,依我看赵晚晴没有选择你是在情理之中,并不意外。英雄配美人相得益彰,若跟你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史文龙横眉怒目直视张振宇,但闻一声嘲讽:“而你就是那只禁锢在牛粪里的‘吃屎虫’!”

“啊!”史文龙再也忍受不住被人肆意取笑羞辱的滋味,怒气攻心,闷哼一声,鲜血溢出嘴唇喷薄而出,幸好弄月及时退开没有被猩红的血水喷到,然则看到地面上触目惊心的血水映衬着惨绿色的泛出诡异幽光,不由一粟,不敢再扶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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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佛影仙踪

诸人见状不由得惊心,张振宇此言可谓歹毒之极,当着众人的面肆意羞辱史文龙,偏偏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言之凿凿,事情真的如此,那滋味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www.65txt.com

“鬼剑”云游散人倏地厉喝一声,“张振宇,对于一个小辈你存心挖苦再三奚落,究竟是何用意?”

张振宇见到史文龙被他言语相激竟然呕出血来,一切如仁殇所料,此人自尊心极强那么就不枉费他一番说辞。说实在的,宁愿动手搏杀也不愿呕心沥血想出一番讥讽的话,若非尊者交代下来,他早就将此任务交与他人。

“嘿嘿,不过是几句话而已犯不着吐血吧,唉,这情形跟至善秃驴一个模样。”张振宇见到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效果很是明显,“少林算什么东西,就算‘天清神尼’亲临也不是尊者对手。”

云游散人暗叹一声,张振宇如此痛恨少林寺不是没有缘由的,当初神剑山庄围攻歼灭环宇山庄时,张振宇拼命杀出重围向少林寺求助,希望他们主持公道,岂料不知是何人透露他的行踪,让神剑山庄的人知晓派人前来追杀,张振宇死里逃生躲进瘴气深山中方得苟活性命,心中认定告密之人与少林寺脱离不了干系,之后他便在江湖上放言诋毁少林派,而后销声匿迹,再未出现与江湖中。

不料今日初见对方在魔教中似乎颇高,听他自称本座,难不成是魔教主执教之流的尊崇地位身份。云游散人心中思忖,不是不想立即动手,而是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纵然将其擒获也无多大意义。

张振宇先是贬低羞辱史文龙而后小觑天清神尼,陆怡香忍无可忍叱道:“胡说,家师天清神尼乃当今佛门第一高人,怎么输给魔教尊者,休要大放厥词,岂不是显得阁下无知得很。”

陆怡香刚一说完,张振宇不屑一笑正待说话,此时一声轻叹蓦地在大厅中响起,犹如在诸人耳际一般。

在屋内,有几人是当今世上一等一的高手,轻叹之声骤响来自大厅之外,距离屋内不过几步距离,屋内屋外之人竟然无一发觉,众人心神一震面色大变,此人武功身法之高居然瞒过所有人,其中包括一直以懒散慵懒之态斜坐的张振宇,在听闻这一声叹息之后即刻正襟危坐,神色凝重。

陆怡香闻声脸上惊愕之中透着一丝疑惑,轻叹声听着有些耳熟,立即展开身法扑向门外。众人亦是惊奇回头,欲看来者何人竟有如此能耐。张振宇心头微微一颤,来人功力之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难道,莫不是?

陆怡香身形一闪即至,手上凝聚真气,转过门槛一种熟悉的檀香味率先扑到,抬眼望去不禁呆住,来人一身灰色青衣袈裟,头戴比丘尼佛帽,面容祥和熟悉,不正是她的师傅:“武林三仙”之傲天仙——天清神尼。

天清神尼朝她微微颔首便步入屋内,众人看去传说中的佛门第一高人一身灰色袈裟,脸上不出具体的年岁,仿佛三四十又似六七十,哪里像成名一甲子年岁将近八旬的高人。

慈悲面带祥和眼眸中无不镌刻着历经岁月的沧桑,一身浩然正义顿时弥散整个大厅,然而一张宁静无波的脸上夹着一丝无法纾解的无奈忧虑。

直到过了半响,陆怡香才第一个回神,喜形于色笑道:“师傅,您老人家不是在闭关吗?怎么会在此地出现?”

天清神尼慈爱的看着她,微笑道:“此刻非闲聊,还不与我引荐给位武林同道?”天清神尼名动江湖数十载,几十年来很少见她露面,只有极少数人得以瞻仰佛门第一高人的仙颜,在场到多数人,包括云游散人等都是第一次见到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前辈高人,脸色顿时涌现激动之色。江湖正值多事之秋,诸人表面上一派慷慨赴义之状,然而面对着仁殇不免于心戚戚,而今得以见到三仙之一由她主持江湖大局,那么江湖武林势必将有另一番气色。

当下,陆怡香逐一为天清神尼引荐,而之前一直大出风头的张振宇则是悄无声息,毕来者是与仁殇同一时代的风云人物,张振宇纵是张狂孤傲,面对天清神尼他心中还是有些与生俱来的战栗。

寒暄过后,天清神尼朝诸人合十道:“武林面临罕见浩劫,诸位武林同道挺身而出,伸张正义,实在难得,贫尼十分敬佩,再次谢过。”

听到这话,饶是天清神尼尊崇的江湖辈分,落到张振宇耳中很是刺耳,好似江湖武林是她家的,一声冷笑道:‘各位且慢慢吹捧,本座缺乏听下去的兴致,恕不奉陪。“

陆怡香怎肯容他轻松离去,待要出声却被天清神尼抢先道:“劳烦施主一事,代贫尼谢过仁殇施主,否则小徒怎能安然无恙。”

张振宇在天清神尼面前不敢太过放肆,长身而起,身子已飞出屋外,远处传来余音:“本座一定把话传到。”话音落定,身影扑入黑暗中消失无踪。

唐昊看着受伤倒地的展少白和韩显,以及面色死灰一派颓然的史文龙,扣紧的手里暗器,恨恨望着漆黑的暗夜出神。

一行人夜袭无功而返,天清神尼突然莅临使每个人心头笼罩的愁云惨雾淡了许多,但是,今夜行动失败还是令许多人意兴索然。今夜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激战,可是,无功而返无疑在气势上输给了魔教。

灯火辉煌处便是纤手会总坛,陆怡香查看了一下人数独独少了史文龙,想来是他觉得无颜面对群豪遂不告而别。唉,真是令人费解,对方为何独独故意奚落嘲讽史文龙呢?

天清神尼站在竹林外打量着竹林的奇阵,但见此阵布置暗合天地人和,精妙严谨,步步杀机,环环相扣,若然冒失闯入阵中定是有来无回,当下不免动容,问道:“竹林里的阵法是何人布置?”

听师傅这话似乎不相信在场诸人有能力布置处如此玄妙的阵法,陆怡香一望竹林不以为然道:“师傅,阵法是秋远峰布置,布局精妙全赖奇阵之缘故,除此之外有何出奇之处?”

天清神尼朝陆怡香略略摇头,心知她秉性谦和待人谦恭,然而隐藏在从容淡雅面具是一颗孤高之心,虽然她表现出谦逊淡然给人十分舒服的感觉,不过一般人很难与她更近一步,除非是她心里暗暗佩服的人。皆因如此,天清神尼才在一年前要她出山历练,现在看来她终于碰上一个令她刮目相看的人。

“香儿,你年纪尚幼,眼光自然有局限,故此未看出阵中玄妙为师也不怪你。”陆怡香自小跟在师傅身边却未曾听她称赞过某人,看到师傅动容以及惊讶的语气,心中不服,辩道:“师傅,这‘六合九宫生死阵’虽然玄妙深奥,但也不见得怎么样?徒儿还不是轻松闯入阵中,丝毫无损。”

天清神尼微微一笑心知她眼高于顶,偏偏一身功夫已得她真传,江湖之中年轻一代只怕很难碰到与其旗鼓相当的对手,望着她眼中透着一股神秘,含笑道:“关于林中奇阵,你只是其一不知其二。好了,这事以后再说吧。眼前重要的是先回到纤手会中商议今后之事,唉。”

天清神尼一声轻叹,可听在陆怡香耳中不啻于一声惊雷乍响,看她老人家一脸凝重之色,陆怡香心中淡然无波的心态倏地急跳起来。

引领着诸人意兴索然地穿过竹林,林中皑皑白雪和着悬挂在枝头的灯笼,照在诸人脸上,泛着一股昏暗苍白的光芒,一如诸人脸上颓然失色的表情。?

第八章 天清神尼

诸人无功而返回到大厅,顿时空气中凝聚着异常沉闷的气息,陆怡香知道情况不对劲却无法出言对众人有个一个好的交代。(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一想到大伙兴致昂扬而去却败兴而归,陆怡香心中非常难过,樱唇欲言又止,一双水眸频频望向天清神尼,希望师傅能为她解开一个心结。

“请问,布置林中奇阵的秋施主可在此地?”许久,天清神尼方才出言,苍老却又清脆透着一丝独具特色的嗓音令诸人心头一震,空气中沉默压抑的气氛霎时消弭些许。陆怡香愣了下,不想师傅为何一开口便提到秋远峰,更是疑惑。

云游散人轻声一叹:“秋少侠而今不再此地,他离开纤手会已经两个月有余,说是归隐山林避世一年且不得干预江湖中之事。”说罢又是一叹,言语之中不胜感慨。

“奇怪,怎会如此,难道他说都是真的?”天清神尼眼神一暗,俯首凝思。

天清神尼突然提及秋远峰已然令陆怡香不解,而今师傅口中的“他”又是何人?众人也是一脸迷惘,天清神尼瞧见众人探寻脸色,道:“关于那人不知道众位施主是否听说了?”

当今武林能够让天清神尼叹气之人不下五个指头,事情牵涉到秋远峰的那就更少,除去已死的诸葛神相,剩下的只怕就是同为三仙之一的傲人仙:仁殇。

不平散人干咳一声道:“神尼所说的那人可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仁殇?”

“唔,看来众位施主已经知道,那贫尼就不必在遮掩。天色不早,诸位一夜劳顿还请先回房休息,有事贫尼明日再与众位施主详谈。”

云游散人等纷纷朝天清神尼抱拳施礼后,从侧门离去。追风不等陆怡香吩咐早就为天清神尼准备好清雅舒适的厢房,带着她们来到厢房端上茶水后,再偷偷瞄了一眼当今武林堪称绝世的高人,瞧见她投以一个微笑和蔼的目光,吓了一跳,赶紧离开。

陆怡香对着追风匆匆逃开的背影笑了笑,上前关上房门,回身道:“师傅,你下山怎么不通知徒儿一声,好让我去接您啊?”

“为师下山还用得着你来接么?”天清神尼摇摇头,这个徒儿对她好似看小孩一般,“为师下山已经有段时间了,途中遇见一位故人,跟他谈了一下。”言罢,脸上隐隐透着愁苦。

瞧见师傅愁容,陆怡香暗暗吃惊,想不出世上还有令这位佛门世外高人头疼发愁的事情,试着问道:“师傅,您为何事忧心?”

天清神尼一摆拂尘盘膝坐在柔软床榻上,缓声道:“在崂山,起初我听到秋远峰隔墙述说江湖将有异变,未免小题大做、危言耸听,待他走后便飞鸽传书与你,以你的能耐应该可以消弭一场江湖恩怨。然而近来为师心头突兀升起莫名不安,佛心不羁躁动即使诵念佛经依然无法遏制,于是决心下山看看情况。一路走来,直到三天前遇见以为故人,才知晓江湖之变完全出乎为师意料。”

“哦,师傅您遇见的故人可是仁殇?”

天清神尼闭目道:“不错,正是此人,他乃魔道尊者,亦是‘武林三仙’之一傲人仙。”事关几十年前的往事,陆怡香从未听闻过,只知道师傅是佛门第一高人,至于‘武林三仙’很少听人提及,现在惊闻魔教尊者居然竟是同为三仙之一的仁殇,不由得大吃一惊,芙蓉娇靥顿时色变,忙道:“师傅,怎么会这样?”

天清神尼面露苦色,“此人亦正亦邪,行事乖张单凭个人好恶,不料晚年性情突变沦入魔道,酝酿惊天阴谋,妄图一统武林成就不世霸业,此举势必酿成空前浩劫,祸害苍生。”

陆怡香一颗心怦怦直跳,颤声道:“那师傅可有把握制服那魔头?”

天清神尼望着徒儿一张期盼的脸,轻叹一声,“记不清楚具体年岁,为师偶得武学秘笈武功大有渐长,后来得到‘佛果舍利’相助功力突飞猛进,不过与他相较仍逊色一筹。三仙之中属他武功最高,为师若能够与‘傲地仙’联手或可将他制住,是可惜为师多年来不曾与他谋面,掐指一算已然几近四五十载。”

师傅武学修为如何陆怡香甚是清楚,可听到连师傅一人也奈何不了仁殇时,心头狂跳,难道世上真的无人能够与那魔头分庭抗衡了吗?“师傅,江湖广大卧虎藏龙,奇人能士不计其数,我就不相信没有人奈何不了他?”

天清神尼略略苦笑:“武林之大无奇不有,可是有些事不得不承认,仁殇之名经久不衰不是侥幸得来,他就是那麽厉害,那么强大。先不管他为人如何,至少他在武学上的造诣可谓百年来一代天骄,无人能及。”

陆怡香虽然不愿意相信却也不等不同意师傅的看法,刹时一颗心如坠冰窟。

“哦,差点忘记一事。怡香,那林中布阵之人你可曾见过?”陆怡香微蹙黛眉,“嗯,见过一面,没说过话,印象很模糊。”

“那他身上可曾带有一柄奇特木剑?”

“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不过听纤手会的人说,他腰间是有把奇特木剑。咦?师傅,您是怎么知道他身上有柄木剑?”

天清神尼平静无波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消逝,喟然一叹:“如此说来,那秋远峰确是‘傲地仙’地极传人了?”说到此处,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神色。

陆怡香平时给人一种温文尔雅、极为亲切融洽舒服的感觉,可私心自视甚高不怎么将一般的江湖人士放在眼里,此刻师傅却是一再赞赏秋远峰如何了得,没好气道:“师傅,您怎么老说他好话,就算他是地极前辈传人又如何,也败在仁殇手下,被逼得退隐山林,现如今断了一只手腕算是一个残废之人,是福是祸很难定论。”

“真有此事!”天清神尼平淡如水的眼眸中闪着一抹激动。陆怡香越发疑惑,“师傅,您认为······”

天清神尼微微颔首,望了一眼窗外,油然道:“仁殇曾与为师详谈过此事,言语之间为师看得出来,对于放走秋远峰一事大为后悔,设局引他入彀并非完胜。秋远峰虽然败退却也不是被逼无奈,或者说是他故意借机离开江湖武林,谋定后动。”

“就算秋远峰有心算计,可是如今他断了一只手腕却不是他事先能够预料到的。”陆怡香毫不留情反驳,瞧见天清神尼带着笑意的目光望向自己,略一顿,“师傅,您也认为秋远峰退隐一事对他来说是败中求胜的险招?”

天清神尼颔首:“现如今江湖之中各大派明哲保身,不敢贸然出头招惹魔教,整个江湖颤颤巍巍,一如寒冬。仁殇一统武林的霸业可谓顺风顺水,只要他想莫说是为师,纵然联合六大派人手依然无法撼动魔教,这且先不说我们知道魔教总坛之所。”

陆怡香心里不由得咯噔,师傅所说未免太过夸大其词,魔教真的如此强势而仁殇当真举世无人匹敌?

“仁殇霸业已成,时间对他来说已无意义,但相对于秋远峰而言却是极为有利。”陆怡香侧头冥思片刻,若有所悟的点点螓首,不过她心里还是一个疑问,一年之后秋远峰果真能够与仁殇分庭抗衡?师傅以及仁殇是否过于高看了秋远峰的能耐和潜力??

第九章 霜天夜话

此话不便直说出口,陆怡香明眸一转,“师傅,香儿还有一事问您。(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天清神尼微微一笑:“是不是有关竹林奇阵的另一个奥妙?”

陆怡香难得露出一丝羞红,娇人风姿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淡雅白莲花,在风中摇曳生姿,“师傅,您怎么知道香儿要问这?”

天清神尼望着她笑笑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其实为师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约略感觉到‘六合九宫’阵中似乎隐藏另一个奇阵,若是秋远峰在阵中指挥,为师无把握闯过竹林。”

陆怡香惊异道:“难道竹林中另有玄机,怎么我看不出来?”

“嗯,正是如此,林中另有隐阵只是尚未启动而已,为师瞧出一些端倪却不敢肯定。”天清神尼言谈之间颇有欣慰,间陆怡香垂首冥思,便道:“好了,香儿不要多想,到时自会明白。现在为师还未好好教训你呢?”

“教训我?”陆怡香楞了一下,“师傅,徒儿哪里做错了?”

“你到底还年轻,可知道今晚夜袭无功而返就是一个大错。”天清神尼肃容道:“今夜虽未激战,但若是魔教事先布置好人手预先埋伏,等着你们入局,你们这次岂不是等同于送羊入虎口?你个人性命是小,但事关纤手会上下一百多人,因你决断失误白白葬命,你于心何安?况且今次受挫,纤手会诸人在气势上已然输了,不少人对仁殇的手段,魔教的行事产生恐惧心理甚是畏惧害怕,这种情绪一旦滋生蔓延,对整个纤手会都是巨大的打击,更甚者波及武林,情况就越发槽糕。如今江湖乃多事之秋再也经不起折腾,若如纤手会再倒下那真可谓瞬间崩坍,整个江湖势必一蹶不振。”

陆怡香闻言惊出一身冷汗,她所虑的仅仅是失败与成功,对于事后影像未曾深思熟虑,再三斟酌,毕竟她从未统领指挥过上百人手进行大规模行动,纵然她天资聪颖,心智过人,然则经验一道不是凭空就能拥有,需要日积月累,甚是付出鲜血惨痛的代价。

天清神尼一言一语句句针对她的要穴,事情极有可能往不利于纤手会的方向发展,造成一系列连锁反应。陆怡香甚是想到今次行动极为隐秘,连易尘再三追问她也缄默不言,以至于纤手会上下对她颇有微词。可是魔教却对他们的行动一清二楚了如指掌,难道纤手会中潜藏着魔教的内应?

陆怡香本是冰雪聪明一经天清神尼提点,联想到许多关键细节,顿时无数棘手难办的后果纷至沓来,没有经验的她措手不及,“师傅,那徒儿该如何挽回弥补?”

天清神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宽慰道:“魔教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自然处于不利局面,因此要想方设法隐藏自身实力,譬如秋远峰在竹林布置的另一隐阵不能透露泄密。而且我们不能偏安一隅,如今魔教分舵已然空虚我们应当适当派人前去探查魔教总坛,另一方面联手江湖各方势力,集结众人之力共同对付魔教。”

陆怡香眼前豁然开朗,心中雪亮,舒心笑道:“多谢师傅提点,不打扰师傅休息,香儿告退。”

见到她要走,天清神尼忽然叫住她,“为师问你一句,来到纤手会已经两个月,对于纤手会你有何认识?”

“师傅,您怎么问起这个?”陆怡香眨眨水眸,见她露出不解之色,天清神尼正容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哦,不。”陆怡香略一沉吟道:“香儿只是觉得奇怪,师傅怎会有此一问。关于纤手会,我觉得他们上下一心、团结一致,诸人为纤手会尽心出力,实在是难得的好帮会。至于实力么,以年轻人居多,较之各大派似乎稍有逊色。”

“嗯?这就是你两个月以来对他们的看法?”天清神尼摇头一叹,“也难怪他们这么对你。”

“甚么?师傅,你的话我有些不明白?”陆怡香睁大眼睛,纤手会诸人对她可是十分敬重,不过天清神尼的话却另有所指。

天清神尼心下微微一叹,仅仅接触片刻,她已经从纤手会诸人眼中看到一种疏离,表面上对陆怡香很是敬重,然而从他们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种归属感、认同感。

“陆怡香,我问你,你打心底真得瞧得起或者敬重他们么?你真的认为纤手会就像表面上摆出来的那点实力?”天清神尼郑重说道。

陆怡香猛然一愣,师傅居然直呼她的名字,平时都是昵称“香儿”且这话中竟也没有用“为师”,仿佛两人不是师徒关系像是陌生人。

“我真的敬重他们么?”陆怡香只是一想便感到一阵阵头痛,不敢往下再想。

天清神尼见状心知肚明,叹息道:“别人不都是没有感觉,什么是真实哪些是虚假他们还是分得出来。为师只是一瞥之间,从他们眼中看到不是对你的尊敬,而是对前会主的缅怀思念。当然,要他们将你视为等同与前会主一般敬重是有些为难你。然而,平心而论你是否真心实意坦诚相待,还是做作表面功夫敷衍了事?”

陆怡香黛眉紧蹙,天清神尼这番话直指心扉。陆怡香天生丽质、倾国倾城之貌,又是名震寰宇的天清神尼高足,一身武功鲜有敌手,自然而然不知不觉之间形成一种孤高傲然气质,期间糅杂着淡雅从容姿态,独具个人魅力,以致于言谈举止之际不自觉流露出契合却又孤傲,令人觉得亲和又难以接近。

陆怡香回想起来,似乎连表哥易尘也是这般对她又敬且惧,以他心存爱慕之心尚且如此更遑论他人。

“好吧,今夜我只是随口提醒一下,香儿你想想就算了,切莫放在心上空留牵挂,你先下去休息,关于善后的事为师自会处理。”

陆怡香虽不确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师傅今夜所言绝非随口而出,定是她老人家看出一些端倪适才借机说出。

陆怡香满腹疑惑施礼告退,出了厢房抬头望向灯火阑珊看似热闹却一片寂静的纤手会各个楼阁院落,暗忖:“师傅提醒的是,我以前待人确实······”

一阵风打着旋儿刮到,针砭面庞,陆怡香陡然惊醒极目远方漆黑的夜,近处传来落雪簇簇声,叹了叹转身走向迂回廊道,凭栏凝视一处,那儿一朵寒梅悄然绽放。?

第十章 情毒魔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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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前路,深幽黑暗。寒冷料峭的冷风似刀刃一般狠狠刮过脸颊,霜雪纷纷扬扬堆积在肩头,厚厚一层。

史文龙独立山崖前,呆呆凝望着无边幽暗,脚下距无底深渊仅有一步,这一步一旦迈出,便不会再有他人的冷嘲热讽,嘲笑戏弄,更不用承受无穷无尽、漫天纷至而来的屈辱,人生就不会如此痛苦。

这一步,他犹豫了一个时辰。头上,肩上已然堆积了厚厚的积雪,虽是严寒隆冬霜雪侵蚀,肩头早已被冷冻麻木,他整颗心已陷入死寂包围。

甘心么?绝不可能。痛恨吗?恨的是谁?

恨江少南在悦来客栈肆意羞辱他么?倒不如说他自取其辱,然而不怪他又能怪谁?责怪五湖散人为何不将“长江三重浪”后九招杀招事先传授?师傅纵然有天大本事也不不可能预料到将来发生的事,怎么能怪到师傅头上?最后能怪谁?

“桀桀,史文龙,你在憎恨?”身后突然响起一个诡谲怪异的声音。

“是的,我恨,我恨我自己,恨自己无能,才让江少南肆意羞辱,被众人耻笑。”史文龙恍然不顾身后有异,对着白雪茫茫漆黑的暗夜放声疾呼,四周回应着皆是他愤怒倾泻的怒吼。

“桀桀,被人羞辱不恨欺辱自己之人,反倒先恨自己无能,难得难得。唔,五湖散人对你谆谆教诲,真可谓痛下一番心血。唉,只可惜,你在他心目中永远不是最重要的人,你永远是那个人的替代品。”

“替代品?”史文龙蓦地全身一颤,头上、肩上堆积的落雪纷纷散开散落一地,转身回头看去,身后一片漆黑,一人影忽隐忽现,宛如幽灵鬼魅飘飘荡荡。

“不错,你永远不是真品,而是暂时替代的赝品,始终得不到最好的东西。”诡谲的声音忽远忽近,飘荡在耳际,字字异常清晰地传入耳中,回荡在脑海。

“啊!”史文龙猛地大声嚎叫,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对着虚空暗夜咆哮:“不可能,绝不可能。师傅待我视如己出,将最得意的武功传授与我,是我无能领悟不到其中精髓才招致惨败。比起童年时那些混混乞丐,现在的我不知道强出多少倍。他们现在处境悲惨凄凉,终身只得沦落为乞丐,而我,是······”

“嘿嘿,是什么说出来啊。”诡谲的声音满是不屑,“是被人嘲弄欺辱的对象,沦为江湖人士茶余饭后的笑柄谈资,哈哈,你当真自认为现在的你比起那些混混瘪三好过。也不去打听打听,你被江少南任意羞辱的糗事已经传播到江湖各处,人人都知道五湖散人有个无能的窝囊废徒弟。”

“你!”史文龙踉跄倒退一步,“唰”悬崖边上的积雪落到无边幽暗的沟壑,碰到石壁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史文龙回头一看身后无边的幽暗沟壑,一只脚正站在悬崖边上,此刻若是一阵寒风劲吹,极有可能被带入无边沟壑,摔得尸骨无存。

“桀桀,你站在悬崖边上有一个时辰了,很想死么?”诡谲的声音倏地逼近就在耳际,“那就成全你。”话一说完,一阵罡风夹着猛烈气劲迎头而至。

史文龙察觉身后有异蓦然回首,那股尖锐的力道充满无坚不摧的强劲,即使在平时也很难躲闪,更遑论而今立足于悬崖之端,且他心中存有求死之念。

就这么死了吗?史文龙很不甘心,不甘心又能怎么办?活着却要承受别人谩骂侮辱,他最是不能接受他人藐视、同情、怜悯的目光。

“桀桀,你连死都不怕还怕他人歧视的目光?”诡谲声音带着一丝叹惜,再度遥远,而那雄浑致命的劲道毫不容情地急速袭至。

史文龙黯然一笑,抬头仰望夜空繁星点点,风雪虽急却也遮掩不住那颗最耀眼、最闪亮的北极星。

难道只有他够资格做最闪耀的北极星,而我注定是一颗星光暗淡只配烘托陪衬的无名星;我是他不在师傅身边时权当替代的陪衬品、赝品?师傅因此看轻,师妹因此移情别恋,而我就注定蒙受他人欺辱被肆意嘲弄的蠢货?

史文龙脑中飞快急转,倏地轰然一震,眼看那股猛烈劲道就要印上他的胸口。史文龙格挡不是,因为他身后就是看不清的无底深渊;不格挡更不是,那只有死得更快。

那人身影依旧飘飘荡荡,脚不沾地,一掌击出便退回原位,桀桀不屑的笑声再度传来却是充满嘲笑的意味。

生死一瞬,史文龙之前期盼着一死百了,而今求生的欲念格外强烈,不过生死之事由不得他主做,那人依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知要他罢手绝无可能,脑中飞快运转寻求可能之道。

史文龙猛然大喝一声,脚底一沉,双足深深陷入雪地,向后躬身猫腰堪堪躲过那道猛力,然而大半个身躯已然横出山崖之外,重心失位脚下不稳双足拔地而起,史文龙大吃一惊急忙拔剑,快速朝脑后猛击,希望能击中石壁凭以借力翻身而上。

那人见到史文龙双足脱离雪地整个人已然掉落悬崖,微微叹息一声,“看来尊者高估了他,此子根本不足以造就。”正待转身,但闻铮地一声鸣脆响,史文龙几个筋斗翻身而上,本已消失的身影突然再度跃上悬崖。?

第十一章 情毒魔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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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来此子却是有些能耐。”诡谲声音低低自语,旋即嘿嘿一笑:“史文龙,你的武学天赋是我所见过的年轻人当中唯一不逊色于秋远峰,只可惜你没有他那么好的机缘,不然当今江湖年轻一辈哪轮到易尘、江少南这些二流角色充当一流高手,秋远峰更不能独领风骚傲视群雄。”

史文龙历经生死考验整个人散发一股莫名寒意,冷冷一瞥,“獐头鼠目之辈不敢露出真面,存心调拨我们师徒师兄弟的关系,意图再是明显不过,如今已被戳穿识破还不给我滚!”

“嘿嘿,是我存心调拨还是事实俱在。你不愿意承认,说明你仍活在一厢情愿的想法之中。哈哈,可笑,可悲,可叹。”

“哼,多说无益,阁下若是想动手尽管出招,我接下便是,不必多费口舌蛊惑人心,我是不会上当的。”史文龙手引剑诀摆出一个防守姿势。

“桀桀,真的没有?那你为何一直暗藏着秋远峰当年留书给五湖散人的那张纸条,并且在‘以代徒儿’四个字下用朱红划了又划?”

史文龙闻声心神巨颤,摸向衣兜,按了按纸条还在,那对方是如何只晓得?纸条他一直贴身收藏,从未离身。然而对方却清楚知道其中内容,甚是红色墨迹划线的细节都一清二楚,难道对方趁他熟睡或者不留意时偷偷取走,然后在放回而自己从未察觉?一想到此,史文龙顿时惊出一声冷汗,如果对方取得是他颈上人头,此刻他焉有命在!

“怎么,无话可说?嘿嘿,史文龙从一开始你就输给秋远峰,纵然你在五湖散人身边十三年又如何?赵晚晴可谓千里挑一的美人儿,纵是你与她有救命之恩,彼此朝夕相处,可谓青梅竹马,然而结果怎么样?她依然弃你而去。哈哈,你还真是个窝囊废,竟然斗不过一个虚幻之人。”

史文龙心底那根紧绷的心弦再无法承受打击,“砰”地一声断了线,整个人散发一种阴狠戾气,瞳孔收缩双眸血红色频闪寒芒,眼中皆是熊熊燃烧的怒火直视前方那道鬼魅虚影,手掌紧紧攥着剑柄青筋凸出,指关节发出咯吱咯吱脆响,于落雪皑皑的静夜中格外响亮。

“嘿嘿,是恨我说出你心中潜藏十余年的秘密吗?不,你该恨的人不是我,而是秋远峰。一旦遇上他跟随他的脚步,你只能沦为跟班陪衬品,是一个无人注目的无名小卒,永远活在他的阴影里,你走不出那道暗影阴霾。”

“够了!我怎么样轮不到阁下多管闲事,若是你存心戏弄我,敢不敢留下姓名日后我史文龙一定十倍奉还!”史文龙紧咬钢牙,脸颊肌肤抽搐扭曲。

“就凭你,在等三十年你也不是本座的对手。桀桀,连江少南那些个二流货色你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是本座,哈哈,笑话。”

“原来是你,环宇山庄庄主张振宇?”声音有些熟悉,史文龙仔细回想一下此人不就是在魔教分舵将他糗事抖落于众人之前的魔教恶徒。

“不错,正是本座。原本以为你师从五湖散人尽得他真传,想来对付江少南该是轻轻松松、绰绰有余,哪知你竟不敌反被他奚落侮辱。本座颇为费解,事后查证才知道五湖散人根本没有将真正的绝技传授与你。嘿嘿,说到底你就是陪衬品,以五湖散人的心思怎么会将绝技倾囊相授?”

“你胡说,师傅不会偏心。再说秋远峰练成绝世无双的不世剑法,哪里还在意师傅的绝技,他一定会将绝学传授给我。”

“桀桀,若你是五湖散人会将平生所学传授给默默无闻,不堪早就的庸才吗?还是传给另一个光芒万丈,声名显赫的不世奇才?须知人都有虚荣心,五湖散人不好名利,独独在意的便是一身绝技何以光耀武林,流芳百世。那么你说他是选择将绝技交给秋远峰,还是曾经备受欺凌耻笑,庸碌无用的你?”

“你!”史文龙双目突兀,露出狰狞面容,过了半响才缓缓道:“师父另有绝技,我怎会不知?而你一个外人却了若指掌,哼,分明子虚乌有,蓄意挑拨离间。”

那人倏地飘近史文龙一丈外停住,桀桀一笑:“五湖散人成名三十余载,是江湖中有名的顶尖高手,武林人称掌剑双绝。十多年隐居深山悟道功力更是精进,你所使的‘长江三重浪’是他二三十多年前的成名绝技,他正真的绝招‘内湖心法’与‘玄剑决’是最近悟出,威力惊人比之长江三重浪高出多少倍。呵呵,连我一个外人都晓得,难道他没有告诉你?”

史文龙稳稳站定的身躯颤抖一下,黑暗中闪过一丝寒光,“哼,我自然知晓,师傅说我再在历练一阵便传授。”

“到现在你还想自欺欺人本座也毫无办法,只是替你鸣不平而已。唉,心爱的师妹移情别恋甘心与他人共侍一夫,却不愿意接受你的感情;而今秋远峰败走,赵晚晴黯然伤神归隐山林,五湖散人说是安抚赵晚晴实则因为秋远峰之故方才离开纤手会。你,算什么东西,死在路边无人瞥一眼。你不告而别纤手会可曾有人出来寻找?但是他们对于秋远峰一举一动非常关心,连他走后也再三提及,其中差别不用本座多说你该心知肚明。”

史文龙噔噔踉跄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到雪地上,内心深处被压抑十多年的情绪遭到血淋淋剖析,一股无明业火熊熊燃烧,蔓延至全身焦灼着血脉经络,深感畅快淋漓又痛不欲生。

“你若是不信大可回五湖散人隐居之所,当面求他传授‘内湖心法’和‘玄剑诀’看你师傅怎么说。不过本座已经预想预料到你被他婉言拒绝,你注定失败,因为你不过是陪衬品。”

那人再次轻蔑笑道:“本座皆因看不惯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适才好意出言提醒你,若是要将你格杀何必浪费口舌,直接一招取你性命。是非曲直,你心里清楚明白。你遭人辱骂蒙受耻辱,如此落魄,现如今他们人在哪里?不,他们懒得理会你,他们躲在深山缅怀秋远峰。嘿嘿,你要清楚不是本座故意造谣污蔑,本座不说别人不讲,并不表示他们心里也是如此,你好好想想吧。”

那人说完桀桀一笑,呼的一声隐入无边黑暗之中,史文龙抬眼望去不见其人踪影,然而心在滴血,冷风如刀,针砭刺骨。?

第十二章 情毒魔种(下)

史文龙感到胸膛底下似有烈火凶焰在燃烧,右手猛烈击打雪地,砰砰砰,一拳拳击下在雪地里上留下一个深如小臂的雪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声音咆哮嘶吼犹如野兽。(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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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文龙猛地站起仰天狂笑,随后一声闷哼接着一片死寂,哇的一声划破寂寥,他伸出右手捂住嘴巴,回头望向漆黑暗夜,凛冽寒风扑面而至,将他衣衫扯得撕拉直响,狠狠冷哼一声眼露凶光,踉踉跄跄朝悬崖另一边走去。

“终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付出惨重的代价,我史文龙不是虫,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龙!”伴随着西北风刮过,传得很远。

史文龙步履蹒跚走下山崖,整个人浑浑噩噩期间不知被枯枝树藤绊倒跌倒多少次,他无所觉察一般,丝毫不在意脸上的划伤,手背掌心满是荆棘小刺,犹如麻木不仁、行尸走肉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游荡于荒郊野外任凭风雪吹打。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积雪变浅步履稍显容易,史文龙抬头张望不知不觉来到街上,此刻已是夜半三更,隆冬时节家家户户早早关灯歇业,幽暗的街道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走上大街前方隐隐传来光亮,远处,漆黑暗夜里一盏红灯高高挂起,灯火映照下,“悦来客栈”四个金光闪闪的招牌格外醒目。

史文龙呆呆仰望着巍峨高大的客栈,酒旗迎风招展,高高挂在桅杆上的灯笼来回摇晃,舞动跳跃的光芒。

客栈经久犹新,远远望去愈发沧桑古朴,彰显岁月风韵。也就是在此地,史文龙蒙受毕生最大的耻辱,沦为他人的笑柄。江少南在蒙面女子前得意的笑声越发响亮以及诸人蔑视嘲讽的奚落声纷至沓来,最后充塞整个脑浆,耳中一阵阵响亮刺耳哄笑声震得他头昏脑胀,惶惶不安。

史文龙不堪忍受脑中不断回荡鸣响的声音,脚下一软瘫倒在雪地上,面部触到清冷的霜雪方才觉得好受一些,可是脑中依然紧绷绷地仿佛一根拉到满弦弩弓,随时可能崩断。

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越积越厚。不知过了多久,史文龙觉得胸口那团汹汹焚烧的怒火渐渐熄灭,呼吸平缓,挣扎着站起身子朝悦来客栈望去。

之前浑浑噩噩心神恍惚,看不清客栈门柱前,一个身穿雪白连衣裙的俏丽女子在不停四处张望,时不时搓手跺脚御寒,风很冷且刮得猛烈,雪很大纷纷洒洒飘落。

隆冬夜里天气越发寒冷,她这是在等谁?

史文龙一时好奇凝神注目看去,那个身影好熟悉,咦,该不是弄月?越看越像,难道她出来找我,找不见就一直在客栈门口等?

纤手会总坛被魔教围住,没有陆怡香的命令平时很少人出来,而今回想一下可能是她发现自己不告而别便出来寻找,除却这个原因史文龙再也想不出其它可能。

原来自己不是没有人关心,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而已,史文龙心头泛起一丝暖意,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了些。

弄月孤身一人外出寻找他,魔教之人一直阴魂不散随时有可能在暗中窥视,她此举着实冒着生命危险。

史文龙心生感动正待举步上前招呼出声,然而想到不堪屈辱的过往,自已还有何面目坦然面对诸人各色眼光?踌躇迟疑犹豫了下,嘴巴张开却无声闭合。

这一步终究没有迈出,那一声终究没有喊出。

史文龙颓然长叹,现如今唯一能够挽回颜面的举措便是击败江少南,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但是以他当前的武功纵然学会‘长江三重浪’后九招剑法,对上江少南依然毫无必胜把握。

蓦地想及张振宇的话,师傅他老人家最近悟出的内功心法与剑法,经过一年求证似乎也该到了传授与他的时机。现在史文龙热切期盼着五湖散人传授他毕生绝学,因为除了他再也没有人更适合。

史文龙回首望了望还在客栈门口跺脚御寒、不停张望的弄月,风雪夜,灯火照射下明媚可人的弄月别有一番动人风姿,忽然觉得赵晚晴不再是心目中最美丽的女子。

史文龙心里暗暗感激,然而此刻他还不能回到纤手会,至少不是带着屈辱回去。打算回到五湖散人隐居之所,一来可以避免流言蜚语,恶语中伤,二来求师傅传授更高明深奥的武功,待到来日一雪往昔耻辱。

突然身后倏地响起一个尖锐破空声,一股凌厉寒芒急速接近,史文龙惊觉刚来得及闪身避开,原先位置的落雪被那股暗中袭来的气劲迸射四溅,纷纷扬扬飘到空中散了一地。

史文龙抬头向暗中偷袭之人望去,只见肩披紫色披风的锦衣公子傲然独立,眼中闪着愤怒与残忍的寒芒,凝神注目再看,那人形貌越发清晰。面如冠玉,貌似潘安,不正是令他蒙受胯下之辱被人肆意的奚落江少南么?

史文龙骤见江少南,一颗心莫名激荡随之愤怒、憎恨、怨毒诸多隐藏在心底的阴暗情绪瞬间勃发,“嘿嘿,江少南,我正要寻你一雪前耻,不想你自己送上门来,今日我要你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

“哼,凭你的本事是我的对手吗?‘吃屎虫’本公子问你,秋远峰可是你同门师兄也是你的结拜大哥?老实说来,否则,将你误杀纵然是五湖散人问罪,本公子夷然无惧!”江少南丰神俊朗的面容掠过一丝阴狠,目光炯炯然直视身形颇为狼狈的史文龙。

“同门师兄,结拜兄弟?”史文龙咬紧钢牙,眼中的怒火再度升腾越发炽热,“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与你何干?”

对于史文龙眼中透射的熊熊怒火江少南心里早有准备,并不觉得奇怪,然而他整个人无形中散发的森冷阴寒的戾气倒是让他莫名心悸。

面对昔日手下败将,江少南轻蔑一笑:“如果秋远峰真是与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请你铭记今夜,因为为此你将蒙受更大的耻辱,永世不得翻身,在无面目苟活人世间。”

江少南伸手摸向腰间金黄色束腰带,一手按住剑柄,朝史文龙冷笑道:“你要记住,今趟令你蒙羞的人不是我,而是秋远峰!谁叫他多管闲事,坏我好事辱我名声。既然寻他不见只能拿你泄恨,谁叫你们是结拜兄弟。”

“结拜兄弟?!哼。”史文龙双瞳微缩,朝后远处望了望悦来客栈下灯火辉映的美丽身影,暗忖:“我不能再败于江少南剑下,但,无必胜把握。唔,此地不宜决斗还是另觅他处。”心念及此,森森一笑:“江少南,你可有胆子跟我前来,你我之间的恩怨一次算清,我要讨回昔日颜面。”

“嘿嘿,凭你也配。”江少南不屑道。史文龙不再多言,脚下一动跃过高墙直向僻静荒野的方向发足狂奔,江少南怔了下施展轻功快步跟上。?

第十三章 斯人独憔悴(上)

暗夜,又冷又长。(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北国,千里冰封。

漫漫长夜中,萧依雪拖着困倦疲惫憔悴的身躯游走在茫茫大街上,螓首不停张望,眼中目光犀利如刀,似乎不放过每一个可能的角落。

类似的情形重复不知多少次,如此这般已有两个多月,萧府老管家看着她日渐憔悴的脸庞,脸上的皱纹越发紧蹙,心里有着说不尽的疼惜。劝过她不止上百次,然而每次萧依雪都以泪眼相对,老管家万般无奈之下只有跟着寻找。

一阵刺骨寒风夹着飞雪迎面猛扑,萧依雪即使身穿锦绣狐裘仍不禁打了个哆嗦。老管家见状解下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件厚厚皮氅,上前为她悉心披上,望了望鹅毛般大雪,劝道:“小姐,天已黑夜更冷,屋檐垂下的水柱都冻成冰柱,依老奴看咱们还是先找家客栈歇歇吧。明日再找,好不好?”

萧依雪摇摇螓首,姣美秀丽的脸庞露出坚定刚毅神色,抿了抿嘴唇张口欲言半途又默然不语,锐利犀利的眼睛不住往四下打量巡视。

老管家心知再劝亦属无用,收拾好包袱跟上她略显蹒跚地脚步,望着倔强不屈透着疲惫不堪的倩影,只能哀叹一声。

自打从纤手会开始,已经过了两个月多月她几乎找遍整个江北,每到一处,不论城镇的大街小巷,或者深山峭壁,或亦是繁华街市她都是不辞辛苦拼命寻找。

长期以来萧依雪极为渴望睡上一个好觉,因此她的闺房布置得极为舒心温馨,在梦里她可以自由自在没有现实沉重的负担,而今她却害怕睡眠,因为她怕在她睡觉闭眼的那一刻,那个一直想要寻找的人从她眼皮底下走过,她生怕一再错过。

萧依雪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然而一次次的期望换来的是一次次失望,失望不断降临在她身上,一次次撞击着她那早已不堪重负濒临破碎边缘的心。

饶是如此,萧依雪依然坚信,凭着她的诚心、痴心、决心一定会感动上苍,有一日在她蓦然回首时,那人面带微笑凝视着她。

从小失去父亲,家中巨变与娘亲过着含辛茹苦相濡以沫的辛酸日子,最近家破人亡萧府一片废墟残桓到如今颠沛流离,萧依雪觉得自己被重重苦难笼罩着,痛苦宛若怨灵一般死死纠缠着她,厄运一再降临,若不是心中的执念只怕她早已被无边沉重的苦难所湮灭。

更可笑的是将秋远峰视为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对他一直以怨报德,到头来事情峰回路转另有隐情。正满心欢喜时,一个更大的误会突如其来,一道巨大沟壑横亘在他们中间,她真是欲哭无泪。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那人从世上消失渺无影踪,萧依雪好恨自己,然而天意弄人奈之若何?

流浪寻觅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萧依雪整个人已经消瘦一大圈,但是那双锐意的眼睛从未露出一丝妥协罢休,她仍在不停地寻找,仿佛她的生命只剩下追寻足迹的命运,也许只有寻找方能减轻附加在她消瘦肩膀上的沉重枷锁。

如此将近四月,隆冬严寒的冬季在她不停寻找中悄然离去,初春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吹拂大江南北,独独未曾吹进她的心里。

萧依雪的坚韧与执着在老管家一生中还从未见过,她的执着令他都不由得感动,从起初的劝慰到现在的认同,也跟着不停寻找。

又是一个料峭的初春暗夜,萧依雪抬头望向远方,口中喃喃自语:“你在哪里,究竟在哪里?”听闻那宛如杜鹃啼血断人心肠的幽怨低吟,老管家不禁热泪盈眶,“小姐,你可要保重身子啊,在这样下去就是找到了秋公子,你也······”

萧依雪恍如未闻老管家的话,幽幽一叹,“你老猜猜,他会在哪里?”突然一声微不可闻轻音从不远处一间暗房中传来,萧依雪闻声目光大亮未等老管家回话,急忙向发声处掠去。

声音虽轻却清晰落入二人耳中,老管家乃过来人听出其中颇有一番韵味与暧昧,正要出言喝止,然而瞧见那道憔悴的背影心中一酸话到嗓子眼止住不发,眼中忽现调侃的意味。

萧依雪疾步来到暗房墙角凝神静听,突然像被毒蛇蜈蚣蝎子之类的毒物扎了一下,飞快爆退,秋水忽闪忽闪,垂着螓首回到老管家身边时,灯火照映露出彤红的娇靥,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拘束不安。

几个月来,今趟乃是萧依雪首次露出异常神情,老管家趁机乐呵呵笑道:“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说出来听听。”

萧依雪闻言露出罕见羞赧之色,讪讪道:“没,没什么,我们快走吧。”说着赶忙拉着老管家的衣袖往回走。

这是她好不容露出的羞涩面容,老管家自是不能轻易放过调节她心态的机会,含笑道:“小姐,刚有一丝风吹草动便以为草木皆兵,听风便是雨?”

“老管家。”萧依雪美目横了他一眼,露出少女矜持羞涩姿态,娇靥通红其间夹着一丝憔悴余韵,当真风情万种妩媚多姿,只可惜她面前是垂垂老矣的老管家,这番撒娇美态无用武之地,跺了跺脚,嗔道:“好了,莫再追问,多难为情呀。我老是以为这一次肯定是他,哪知······竟撞见一男一女······哼,我不与你说了。”

老管家收起微笑,肃容道:“小姐,不是老奴说你,你毫无目的寻找恐怕找一辈子也找不见。倒不如安心在纤手会等着,一年之后秋公子自会现身那里。”

“不行,我等不了一年。”萧依雪坚定摇头,“那样简直我坐立不安,生不如死。”

“可是四个月过去,你从寒冬找到暖春依然毫无音信,如此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老管家沉吟一阵,“小姐你再仔细想想,秋远峰曾经说过的话,或许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萧依雪低头深思,回想起曾经跟秋远峰相处过的点点滴滴,越想越是心痛,然而此刻不得不咬牙坚持,忽然记起在一处破庙之外他们曾经有过比较深入的言谈,期间秋远峰隐隐谈起小时候的事情。如果他要避世隐居,那么他的故居是最有可能的避世之所。

“有啦,我想起来了。”萧依雪蹦跳起来,拍手笑道:“他曾经跟我提及小时候隐居雪山幽谷的生活,而他的爹娘都死在沙漠飓风中。”

“雪山,沙漠?”老管家呢喃道:“沙漠,飓风?那不正是边陲塞外西域天山那一带么?”

长久以来一直没有秋远峰的音信,一颗心早已心灰意冷,只不过心中一股执念在支撑着,此刻突然听到老管家的话萧依雪恍如拨云见日一般,面露喜色,“对对对,一定是边陲塞外西域那一带。”说罢急忙拉着老管家的手,“我们赶快去玉门关到塞外打听打听,难怪找遍中原江北未见其踪迹,他极有可能不在中原。”

“好,好好。我们即刻动身,老奴知道小姐一颗心早已飞到草原,这会儿只差身子不会飞。”老管家呵呵一笑,惹得美人又一记白眼。?

第十四章 斯人独憔悴(中)

几天披星戴月艰难跋涉,两人西出阳关直奔塞外草原而去。www.65txt.com此时中原大地烟花三月,正值百花争妍竞相怒放的初春美景,相较于塞外草原绿春似乎来得晚一些,料峭冷风劲吹,百草尚未从严寒霜冻中完全苏醒,一些浅色嫩芽微微探出头来。

萧依雪伫立一处高原上极目远眺,远山白云广袤浅绿草原尽收眼底,夹着一丝冷意的春风迎面吹拂,扬起额前疏密相宜的刘海,鬓边及身后秀发迎风飞扬,连着衣袂直如人间仙境一凌波仙子下凡尘。

若不是她脸颊过于消瘦苍白,老管家倒是很想放开心怀赏阅茫茫草原接天连地宏大壮观的景色。

浅绿色草原宛如羞涩少女的脸露出初春气息,大地生机盎然一派欣欣向荣。此时草原景色一片浅绿色不似中原江南百花竞相怒放,万紫千红,香气芬芳馥郁,热闹繁华,却独有一种空旷辽远令人视野开阔心胸宽广的博大,徐徐春风送来一缕缕泥土香草清幽气息,萧依雪尽情呼吸塞外干爽清冽的空气。

头一次来到塞外原野,空旷辽远的草原延绵千里,无不感到好奇与新鲜,远处牛羊成群结队,骏马膘肥奔驰如飞,此情此景中原哪里能见。

广袤辽远的草原让人一眼望去不禁心生一股悠远博大,难怪世居海边的渔民和草原上的牧民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广博胸襟,磊落豪爽的性格。

萧依雪注目凝视许久,伸出芊芊玉手指着远方一朵朵点缀在蓝天绿毯上的蒙古包,道:“我们到那里询问一下,或许从他们口中得知秋远峰是否经过此地。”

其时天色尚早,远方巍峨山峦笼着白色雾霭,距离山脚不远处一群塞外牧民正忙碌着,萧依雪与老管家策马走到近处,炊烟袅袅,帐篷后面传来持续声响似在剁草料其间和着一阵高昂嘹亮的歌声,一派欢乐和睦的草原晨曦美景。

晨曦薄雾笼罩,暮霭中几位牧民看见两个中原服饰装束的人骑马走进,先是一喜尔后脸上露出怒色,待看清楚马背上是一风姿卓越的美貌年轻女子和白发长髯老人时,放下手中的活儿,一个最为粗壮魁梧的汉子大步上前,笑呵呵问:“尊敬的两位中原客人,欢迎你们来到哈扎族,我叫哈克代表族人欢迎你们。”

萧依雪斜眼瞄了一下老管家,见他一副得意悠哉模样,暗忖:“老管家说的不假,塞外牧民果真是出奇好客,可我怎么听说他们是未开化的蛮夷只晓得茹毛饮血,经常对中土边疆进行烧杀抢夺?

老管家朝自称哈克的拱手问道:“谢谢你的盛情相邀,我们心领了。我们路经此地是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哪知哈克摇摇头笑道:“关于打听人的事先不忙,两位贵客有所不知,自打开春我阿爸也是哈扎族的酋长新定了一条族规,凡是从中土来的客人一定要好生款待,不能稍有怠慢不然会怪我们失礼知罪。两位远道而来,定是风尘仆仆不如先到帐篷内稍作歇息?”

萧依雪蹙了下婉约蛾眉,这里的牧民似乎太过好客了不免令人生疑,心中如此转念凌厉的目光飞快扫过巡视诸人,他们确实身无异样奇术,稍稍宽心,“好意心领,我们赶着办事不容耽搁。我们只问一句,你们不知道的话我们另往他处去。”

以萧依雪国色天香姿容,纵是哈克曾经见过红玫瑰以及秀色出色容貌,但比之眼前人来说还是一阵惊艳,干咳一下,犹豫道:“既是如此,那我去寻阿爸来,他经历过世面见过的人多。”

“有劳了。”萧依雪颔首点头,目送他离去眼中露出重复的期望,只盼今趟莫要换来失望,即使失望了也无碍,她早已经习惯了。

萧依雪冷若冰霜美艳逼人,纵是在美·女云集的纤手会亦是独具风姿,相较于章若初毫不逊色,一些个塞外牧民路经此不由得停下脚步,无论男女老幼注目打量她,他们似乎被她的绝色容貌所震惊。

转过弯角时哈克不由自主回首再看一眼,“真不敢相信,红玫瑰已经是草原上最美丽的女人,世上怎么会有比她美的女子,简直无法形容。”哈克如是想,却不料他这一回眸落到萧依雪锐利眼中,不由心生警惕,忙朝老管家眼色。

老管家略略笑了笑,翻身下马,“小姐,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萧依雪应声下马,这时前方传来一个响亮豪爽的笑声,循声望去一脸络腮胡方口大耳,身材魁梧的老者迈着大步,快速朝他们走来。

老者面容饱满红润一脸喜色,走到近处望了望两人微笑示意,转头向老管家笑问:“两位远方客人,听哈克说你们着急办事等不及我哈扎族招待,唔,可惜啊。那么你们想问什么事,附近一带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我哈达拉不知道。”

老管家向萧依雪道:“小姐,还是由你来说吧。”哈达拉颇为奇怪的目光看着两人,只听一声宛如天籁之音鸣脆响:“我们不远千里而来,是为寻找一个朋友,唔,他是中原人士。”

哈达拉听后面色一喜一怒,“中原人士?哈扎族人一向生活在偏僻草场,与之往来的中原人士甚是很少,恐怕我不能帮上忙。”萧依雪闻言霎时失望透顶。

美人蹙眉平添一番风姿,哈克见状急忙提醒道:“阿爸,四个月前不是有三个人中原·····”哈克刚说一半便被哈达拉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咦,其中另有隐情,萧依雪急忙询问:“酋长,不是说有三个中原人,你为何要隐瞒?”哈达拉皱了皱眉头,在与秋远峰言谈之间,以他的阅历或多或少看出他们避世隐居,是不想被外人骚扰,然而眼前美艳逼人的女子或许就是那个骚扰他的人。

这且不说她所要找的人便是秋远峰,如果是淫贼江少南的话,那么哈达拉也是不想与之有任何瓜葛。

“嗯,这个···”哈达拉犹豫迟疑了下,望着萧依雪灿若星辰的眼眸,清澈双眸毫无瑕疵,“四个月前是有三个中原人士路经此地,其中一好一坏,不知你们要找的人是谁?”

萧依雪本已失望的心顿时又生希望,喜上眉梢,勉强压抑住心中激动的心情,此地是通往沙漠雪山一条捷径,她依据老管家的建议选了这条路而非官道。

“三个人?那其中可有一人名叫秋远峰?他身边或许跟着一个女子。”

“秋远峰秋客人?”哈达拉闻言快步走到他二人身前,仔细打量他们,“至于那名女子好像是秀色,那是他妻子吧。”

梦里魂牵梦萦便是秋远峰的音信,而今得知萧依雪但觉脑际一片空白,整个人轻飘飘地,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他可还在此地?”

哈达拉摇头道:“四个月前,秋客人曾经帮助我族人渡过难关,他的恩德我们族人会终生铭记。你们认识,你是他的朋友?”

“不在吗?”萧依雪颇感失望,略略点头,“朋友?嗯,我们是朋友。”哈达拉似乎从她眼睛里看出别样东西,“秋客人跟他的妻子早已不再这里,他们乘着骆驼穿越沙漠,至于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

茫茫沙漠地域宽广,而在西北边陲又是无数巍峨险峻的大雪山,浩瀚沙漠,茫茫雪山,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萧依雪不禁颓然。

“嗯,姑娘你真是急着寻找秋客人,一刻不能耽搁?”哈达拉看见宛如天仙也似的美人儿黯然颓废伤心难过,于心不忍,“或许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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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斯人独憔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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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依雪闻言精神一振,急忙追问:“茫茫沙漠到哪里去找一个人的踪迹?”哈达拉笑了笑:“是这样的,骆驼略通灵性,它之前跟着秋客人一同穿越沙漠,且骆驼能在无人牵引下找到回来的路,所以······“

“啊!”萧依雪倏地地朝哈达拉跪下,悲喜交集,泣道:“酋长,请您一定要帮我,无论如何您一定要帮我找到他,我求您了。”

萧依雪此举不仅出乎哈达拉之意料,连着老管家见了也是愣了下方才赶紧上前,带着疼惜责备语气道:“小姐,你怎么······唉!”

“姑娘快请起,我承受不起。你既然是秋远峰的朋友也算是我哈扎族人最友好的客人,我们一定帮忙。请起,请起。”本来在塞外牧民中女子地位低微,哈达拉也是见惯了女子下跪,然则眼前这位貌似天仙的女子透射一股傲视凌人的气质,若是他年轻三十岁必定在她一跪之下忘乎所以。

然而萧依雪前扑之势甚大,脚下立足不稳,忽觉双膝酸软接着全身乏力,脑中一阵锥心刺痛,眼睛一花恍惚之际仿佛看见秋远峰就定定站在身前。萧依雪身躯一瘫,软软斜卧在地地,口中不停呢喃:“秋大哥,秋大哥······”

老管家快步赶至一把住萧依雪,顿觉她的身子轻盈孱弱许多,不由得心中酸楚,四个月下来风餐露从未好好休息,一直担心的隐患终于爆发。

刚才还是芙蓉玉面美艳娇娃,此刻萧依雪面色惨白如纸,口中呢喃不停,哈达拉不知所措:“这,她是怎么啦?”

“唉,一言难尽,劳烦准备一间温暖舒适的帐篷。”

“好,快跟我来。”哈达拉急忙前方引路。

萧依雪得秋远峰帮助打通任督二脉,原本外力疏通便是有伤天和再加上她未及悉心调养,三个月来不停奔波劳碌身心疲惫不堪,若非老管家一路上以高深内力替她护住经脉,体内凭着一股执念一直在支撑着她,此刻早已魂归飘渺,纵是保住性命实则烙下病根,只待伺机发作。

萧依雪这一病竟是一月卧毯不起,形容越发憔悴,好在经过老管家悉心调养照料方才略有好转。此刻她病恹恹地娇弱之态,颦眉斜卧毛毯上一副慵懒忧愁之姿,冷艳孤傲中糅杂着病态惆怅,当真别具风韵,令人见了既感心生怜惜忍不住疼惜又惧怕那股冷峻侵人肌肤的孤傲寒意,形成坚毅与忧郁的矛盾气质。

纵然斜卧在毛毯上,萧依雪仍不肯好生修养生息,越发清丽憔悴的容颜皆是焦急,口中一直闹着去找秋远峰。

这一日,老管家终于发火了,“小姐,你要想想看,凭你现在这副病恹恹模样,自己仅剩半条命还嚷着寻找秋远峰,不等穿越沙漠戈壁,你已经······横死在沙漠中。”

萧依雪怔怔止住了呢喃,望着极少发怒的老管家怔怔流泪,“自小无父,家门惨遭灭顶之灾,娘亲含恨而死,误将恩人当仇人,仿佛被魔咒附身,凡是跟我接触的人都遭遇不幸,我不明白前世犯了何等不可饶恕的罪孽,需要今世偿还。呜呜呜······”

闻得断肠抽泣声,老管家为之心疼不已,上前替她拉好被褥,宽慰道:“小姐,我知道你受过天大磨难历经曲折,不过这些你不也是挺过了吗?从前的事暂且搁置一边,现在你首先要做的事养好身体。要找秋远峰,可以,但是以你病恹恹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住沙漠的恶劣环境?”

萧依雪止住眼泪颓然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可我就是做不到,一颗心总是不由自主地驱使着我去想,停都停不住。”

老管家阅历丰富,但是男女之间有些事情不光凭阅历办事,在方圆大小的帐篷内来回踱步,频频皱眉,“该是如是好?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办法。”

“您老别担心,我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啦,只是心烦意乱而已。”萧依雪望向老管家日渐佝偻的背影,蓦地里心中一酸,除了娘亲、师傅唯一一关心自己的人便是慈祥和蔼的老管家,一路行来,风霜雪雨,要不是有他相陪是怕她无可能坚持到这里。

“您老······该歇歇了。”萧依雪眼中湿润泪水盈眶,为了萧府为了她,老管家默默付出实在太多,可还是给他增添无穷无尽的烦恼。

老管家回头瞧见她一脸濡沫之情,微微喟叹,伸出枯槁的手轻轻拍拍她的肩头,笑道:“傻丫头,该歇息的时候,老奴不用小姐吩咐就退下来。唔,心烦意乱?咦,小姐,老奴倒是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医治你的病。”

萧依雪挣扎着坐起来,迷惑又带着期望,“您老快说,是什么办法?”老管家扶着她坐好,笑了笑:“小姐现在已经可以自行运功疗伤,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你的心病。”

“心病?”

“对,是心病。”

萧依雪还想再问,望着老管家饱经沧桑,满是皱纹的脸,“我哪有心病?”

“呵呵,有什么心病,小姐您自然最清楚。”

“我······”萧依雪正待辩驳,瞧见老管家满是笑意的眼神忽然明白其中意味,雪白的俏脸竟鲜有泛起两朵红晕,飘荡在额前的秀发不觉拂动,嗔道:“您老!哼。”

老管家越发乐呵呵:“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您老,不要再说了,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萧依雪仿佛明白老管家所说,一颗怦怦直跳越怕他说得露骨,急忙阻止。

“呵呵,心药么自然不是普通寻常之物,我看最好还是找个人来医治,或许小姐的心结即刻解开。”

萧依雪生怕难堪索性伸手捂住耳朵,佯装听不见。好不容易出现的异样情绪,老管家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故意小声道:“小姐,你莫要期望我找来秋远峰,最多我只能找到章若初和赵晚晴前来替你解开心结,再说,若是你们结伴穿越沙漠,老奴就更放心了。”

“心病,心结。”萧依雪隐隐觉得她的心境有些变化,似乎踏上的不是一条寻人而是求爱之路。

霎那间的明悟令她措手不及,如果,假如是如果的话,章若初与赵晚晴对她来说确实是一道难于逾越的屏障,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

“唉,我还心存妄念么?我还有资格吗?简直痴心妄想!”萧依雪赶紧掐断心底萌芽苗头,如释重负般松开双手,环叉抱在胸前。

“呵呵,到底还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这不是欲盖弥彰么?”萧依雪白了老管家一眼,似乎怪他作弄自己,兀自抚弄秀发,暗忖:“这个时候老管家提及章若初和赵晚晴,其中似乎另有深意。”

“您老的意思,不陪着我穿越沙漠了吗?”

“有件事一直令老奴无法释怀解惑,需要详实查证,因而无暇分身兼顾小姐。小姐,听说你在洛阳时候见过诸葛神相?他给你的印象如何?”

“嗯,高深莫测,令人无法琢磨,对他我总有些畏惧害怕。”萧依雪听闻老管家问起“武林智者”诸葛神相心中不免奇怪,两人哪有些联系?但对于诸葛神相之死,老管家不问及她自是不会先透露。

“呵呵,事情有些奇怪,诸葛神相大名鼎鼎江湖中人无不称颂,老奴好奇问下。小姐,是否飞鸽传书告之她二人。”

“您老都已经替我考虑安排妥当,还说呢?”萧依雪一派无奈。老管家乐呵呵一笑,掀开帐门,帐门外绿油油一片。?

第十六章 我心 长相思

阳春三月,百花争妍草长莺飞,青山环绕翠谷绿树成荫,花团锦簇姹紫嫣红,一片春色昂然美景。www.65txt.com远山云遮雾绕,清水湖畔鲜花怒放,幽谷一僻静处,美人俏丽容颜如花似玉。

赵晚晴身着一袭浅绿色连衣裙,云鬓高挽,鬓边一缕秀发调皮脱离束缚,迎着春风飘荡平添动态美感。她,手执一株正傲然怒发的娇艳花朵,花色纯白,花瓣围拢着花蕊层层朝外扩张,越发越大,花香芬芳怡人沁人心脾,可是对着美丽的花朵的人儿眉宇间似乎笼着舒展不开的忧愁,颦蹙眉儿空留一身牵挂。

花承晓露结凝霜,别有一分动人韵味。少女虽有一张灿烂春花无可比拟的脸庞,此刻却是忧愁暗生。

章若初一身深红色华丽裙裳,飞凤发髻柔韧黑亮发丝间点缀精致珠花,一支碧绿晶莹玉钗斜斜横插,别具风姿,心口衣襟处绣有一只高傲的凤凰栩栩如生,阳光照应下熠熠生辉呼之欲出。

似乎感到身边的人心情不佳,章若初柔声道:“晚晴,莫要总是愁眉苦脸,不妨看开些?”

“看开?”赵晚晴幽幽一叹,“无可否认,我是很想放开甚是什么都不去想,尽情欣赏太湖灿烂的三月美景。可是,我不想欺骗自己,我一直在想着他。我是他爱情的俘虏,教我如何才能放开心怀,不去想他?是恨吗,还是忘记?你以为做到就能看开了?”

“更何况,我根本做不到更遑论其它,而你呢,若初姐又何尝做到?”章若初微微一叹来到一株艳丽花朵旁,相较于那张未施粉黛却足以倾国倾城的姿容,白花顿时黯然失色。

章若初幽幽一叹,吐气如兰道:“唉,晚晴,原以为避世隐居一段时日,我便可重振雄风摆脱感情的枷锁,可是现在彻底失败,原来一直高估了自己。”

“我根本无法走出他的影子,心中全部被他的身影占满,满脑想的也是他,一颗心总是为他牵肠挂肚,纵是明白此刻他未必历经危险磨难却仍是割舍不下。唉,其实,我才是那个最看不开的人,十三年了,掐指一算整整十三年,我一直无法看破不可触摸的魔障情毒。”

“呵呵,本以为只有我一人傻傻地心存希翼幻想,原来若初姐也一样。”赵晚晴看厌了白花将其插在草地上,呢喃道:“它会枯萎的。”便又起身凝视章若初绝色芳容,幽幽道:“若非你告诉我,晚晴怎么也猜不到姐姐便是悦来客栈的蒙面女子。真不敢相信。姐姐,你每月十五必到悦来客栈是否为了等待远峰的消息?”

章若初点点头,起初这个决定自然得不到不平散人的支持,然则不何故色狼师叔突然从哪里得知她真实身份,对她百般纠缠。章若初不胜其扰,越发怀念童年时与秋远峰的一次偶遇,每每煞费苦心摆脱黄天纠缠之后便径直来到悦来客栈,顺带提携昔日小二哥荣升掌柜,委任他专门打听秋远峰的音信。

十三年时光荏苒,茫茫人海一次萍水相逢,想要再见一面谈何容易,章若初也知此举念纯属痴人说梦,但总比无事可做的好。岂料天随人愿,事情因缘际会巧合连连,竟是果真遇见秋远峰。

原来世上不是只有一人深爱着他,赵晚晴望着章若初陷入往昔追忆中的那样绝世容颜,“若初姐,一直以来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当不当讲?”

“好妹子,凭你我的交情有话尽管直说。”

“就是······”赵晚晴报以一个微笑,欲言又止,看到章若初鼓励的眼神,迟疑了下,“若初姐,你认为我们对他的感情是否真得出自爱?或者只是一种朦胧空虚的幻想?等了十多年,盼到的结果与现实相差无多,发现真实远比幻想美好,所以我们一头栽在里头,无法自拔?”

赵晚晴说罢眼神露出一丝虚晃,嘴角依稀逸出一抹微笑旋即秋水明眸化作一池春水,云雾笼罩,朦胧隐晦。

章若初看到赵晚晴眼里复杂的神色,即是虚幻甜蜜又糅杂真实残酷,心下颇有感慨,“这个问题直指心扉,我也经常扪心自问。我与他之间的关系究竟算不算是爱?如果是爱,为何我们的爱在他心里竟是如此脆弱,不堪忍受苦难的考验,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便轻易舍弃我们,毫不顾忌我们的感受。”

赵晚晴回想那个伤心断肠的情景,脸色泛白,紧咬贝齿,“不会的,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像他当初激走我一样,我不相信他真的如此狠心绝情。”

一阵暖风驰过,带来迷人芬芳的花香,章若初微蹙黛眉,“我情愿相信这个解释,但是,晚晴,你不觉得我们与他的爱来得似乎太快了,从一开始便注定结局,也注定不牢固,经不起风雨历练、生死考验?”

赵晚晴嗅着芬芳花香,嗤的一笑:“本来是我多疑,现在反倒换成是你。我不管是快是慢,感情之事最是玄妙不能以时间定论。走,我们练剑去,我始终觉得越远峰他之所以被迫离开,原因之一是他身上肩负着太沉重的负担,以至于凭他现今的能力无法承受得住,而我们没有力量在背后支持他,故此他才不得已而为之。”

章若初忽然间想及萧府老管家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她约略明白其中深意,只可惜秋远峰的突变令她措手不及,最终导致悲剧发生。

章若初深深望了她一眼,自责道:“真该死,我怎么怀疑我们跟他的感情。好!既然是他肩负太多负担所致,我们应当替他分担重担。自从鬼魅杀手出现之后,我曾经约莫记得远峰说过:‘若是再给我一年之间,情况会大不一样’。想必一年之中,他无时无刻潜心勤修武功。晚晴,远峰不再身边,我们更不能让他失望。”

两人相视一笑正要练剑,前方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不待脚步声走进章若初刚刚舒展的眉宇旋儿蹙起,单凭声音她可判定来者是赵晚晴的二师兄,五湖散人徒弟:史文龙,然则脚步虽然急促却带着一丝凝重,来人心中极为复杂。

赵晚晴同样也听见脚步声,叹了一下朝山坳拐角处望去,一人向她们快步走来。史文龙转过山坳拐角,一对令春光美景黯然失色的碧玉美人峭立山花旁,赵晚晴似小家碧玉温婉贤淑,章若初飒爽英姿、雍容华贵足以令任何男子无法直视,逼得春天山花美景退避三舍。

此刻阳光穿过薄雾照射在她二人身上,两人仿佛被金光镀身,映衬着冰雪肌肤无形中散发一种奇光异彩的美丽光环,史文龙见状为之目眩神迷,眼中闪烁奇异精芒。

赵晚晴美眸滴溜溜瞄了章若初一眼,二师兄史文龙从未如此失态过,多半因为她之缘故。章若初微微一笑,干咳一声:“不知史兄匆忙赶来所谓何事?”

史文龙清醒回神,吁了口气,道:“章姑娘你在这儿,晚晴也在那更好了,有大师兄的消息,师傅命我尽快通知你们。”

“真的?!”赵晚晴闻言喜上眉梢,急忙追问:“哥,你说的是真的,没有哄我开心?”瞧见赵晚晴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史文龙的心仿佛被一跟针狠狠刺了下,望着那张姣好绝色容颜,脑海中响起张振宇的一言一语,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痛苦饮恨之色,忽然余光瞥见章若初有意无意的巡视目光,赶紧收敛心神。

史文龙朗声笑了笑:“晚晴,都怎么时候我哪能骗你,寻你开心?消息是萧姑娘飞鸽传书而来,此刻她远在千里之外的塞外草原。”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去瞧瞧。”赵晚晴正欲举步,不料却被章若初伸手拉住手腕,以不解的望向她,但见她朝史文龙莞尔道:“多谢史兄相告,你先过去吧,我们片刻赶到。”

“好的,你们快点。”史文龙应了声匆匆离去。

“若初姐,你这是?”赵晚晴不清楚章若初此举用意,“难道你不想急于知道远峰的消息吗?”

章若初微笑摇摇头,“我跟你一样恨不得立刻知道信上内容,但有些事我不想隐瞒你,必须告诉你真相。”

“真相?”赵晚晴见她说得严肃认真,好奇问道:“是关于远峰的事情?”

“不是,此事与他无关。”章若初犹豫了下,迟疑道:“晚晴,难道你不觉史文龙此次回来有哪些不同么?”

赵晚晴愣了下,垂首沉吟片刻回道:“嗯,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有些异样,似乎比之从前越发沉默寡言。一个月前二师兄突然回山,我好奇之下询问一二,他支吾其词说是纤手会无事可做,魔教分舵即已溃败不如回来孝敬师傅。”

“事情真是如此吗?”章若初暗忖,伸手摸了摸从纤手会飞鸽传书带来的信纸,在纤手会地盘上是没有魔教分舵,然而并非溃败,是对方有意撤退,临走之时还给纤手会诸人一个厉害的回马枪,而史文龙在众人面前被揭开旧日伤疤进而当众羞辱。

在悦来客栈为她争风吃醋的事情海多了去,章若初只瞄了一眼便不再关心,但对史文龙而言则是毕生最大的耻辱,而今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揭开伤疤肆意羞辱简直等同取人性命,他更是因此不辞而别离开纤手会。

至于离开纤手会之后发生了什么事,章若初无从得知,但以她三四年执掌偌大纤手会的经验,饶是见多识广也不曾遇到过有人能像史文龙一样,蒙受奇耻大辱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这种人要么如同汉朝韩信一般,能屈能伸,甘心忍受胯下之辱;要么工于心计,城府极深,伺机报复他日必以十倍奉还。对于韩信,章若初极为推崇,大丈夫能屈能伸毕竟人总有不如意时候;然而对于后者,章若初则是充满担忧,太过工于心计之人往往偏激,因为他们深谙人性弱点,更擅于利用为自己牟利,在不知不觉间步入魔道。

很遗憾,经过细心观察,章若初将史文龙归于后者。

起初,章若初时不时瞥见史文龙偷偷对赵晚晴露出钦慕或贪婪的眼光感到疑惑,当下不以为然,那只是一个男子对女人的倾慕。然则收到纤手会的传书根据过往经验,经历一次无意间撞破史文龙借机下**之后,章若初便认定史文龙已经踏上邪魔之道。

江湖宵小之辈无数,对各种下三滥手段和各类**章若初了如指掌,为此事她曾亲自体验,结果证明是**无疑,史文龙果真欲对赵晚晴意图不轨。

“唉,算了。今趟收到萧依雪关于远峰的消息,若无意外,我们定会前往寻找,那时候纵然史文龙还不死心亦是鞭长莫及,眼下还是莫要拆穿的好,免得破坏和气。”章若初如是想,便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整个人透着一股戾气,或许是在外不顺回来修养一些时日就会好转。”

“嗯,那我们走吧。”赵晚晴不疑有他,迫不及待拉着章若初的素手柔荑,“无论消息是好是坏,总之有他的消息就好。”

章若初也是如此想法,颔首点头,于是两个如花似玉般娇艳的美人儿一眨眼间消失了,只留幽幽山谷里,百花随风摇曳,远处波光潋滟春光明媚。

简陋清雅茅舍屋内,赵晚晴芊芊素手微微颤动着,皆因手中那张轻薄信笺格外沉重,一双翦水明眸目不转睛凝视信笺。

五湖散人看在眼里,叹了叹,“晚晴,章姑娘,如今有了远峰的音信,你们有何打算?”章若初见到赵晚晴有些失态,回道:“前辈,既然知道远峰的消息,我们想去找他。”

五湖散人抚须沉吟道:“你们此行将面对极为恶劣的环境,可要想清楚,荒漠戈壁不是一般的危险,毒蛇猛兽经常出没,最令人担心还是那莫测的沙尘暴与飓风,若是碰上即使你武功高强,也无法抵挡大自然的威力,万一······”

史文龙眼色一沉,附和道:“师傅说的不错,沙漠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听闻大师兄的双亲就是命丧沙漠飓风中。”

一直默不做声的赵晚晴忽然收起信笺折好,放入怀中,惨然笑道:“四个月的相思苦楚几乎令我濒临崩溃边缘,知道我们是如何捱过四个月的揪心煎熬?多少了日夜,我们泪眼相对,哭干了眼泪。若是不知道他的隐居之所那就罢了,而今得知便顾不了那么多。”

赵晚晴说着眼泪沿着腮边缓缓流下,浓而密长而黑的睫毛紧锁着化不开的忧愁。章若初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柔荑,泪水似乎欲要夺眶而出。

五湖散人见状叹道:“罢了,罢了。难得,难得。比起你们我这个做师傅的······好吧,你们想去便去我拦也拦不住,更没有任何借口说服你们。”

“晚晴说的不错,经过四个月的相思煎熬,我才真切体验到何谓相思成灾,食无味,寝不安,茶饭不思,怎么才是刻骨铭心的眷恋。四个月的相思已使我们苦不堪言,如果不去寻找他,那么如何熬过一年?也许,只有寻找方能减轻我们心中的苦楚。”章若初眼噙着泪水,深情款款道,“天长地久有时尽,唯有相思无尽处。”

五湖散人喟然道:“起初,我以为远峰离开是为了你们终身幸福着想,以他残破心灵躯壳配不上你们。然而,不料你们竟仍对他痴心不改,可叹,可敬。现在我真想痛骂他一顿,早知如此当初我真该劝他带上你们。”

史文龙闻言伟岸身躯微微发颤,背过身子,紧咬钢牙,眼中闪烁狠厉愤恨之色,脑际不断回想着张振宇那句:“你只是陪衬品永远得不到最好的,他们懒得理会你。”此情此景与之如出一辙,五湖散人也罢,章若初也罢,只有赵晚晴曾经询问过他是否经历不顺,聊表关怀。

“唉,晚晴,你们赶快去收拾行装,一会就出发吧。”五湖散人摆摆手吩咐道。

赵晚晴拭去眼角泪水,“师傅,您不与我们一起前往?”

“为师不去了,有我在身边你们不就是显得太拘束么,再说我见到他便要忍不住训斥,你们于心不忍啊。”

“嘭。”史文龙心底那根隐弦终于断了线,紧紧攥着拳头。二女俱是冰雪聪明哪里不明白五湖散人言外之音,赵晚晴跺脚嗔道:“师傅······”

章若初将目光落在背过身去的史文龙身上,瞧见他微微颤抖的身躯,眼中掠过一抹担心,旋即释然,他纵是再不孝断无可能伤害待他恩重如山犹如生身父母的师傅,“多谢前辈玉成好事,前辈还请多加小心,千万珍重。”

看见章若初眼中透出一抹奇异之色,五湖散人不解其意,摆手道:“好了,你们快去准备,即刻出山吧。”

两人经过短暂简单的收拾,前来辞别。五湖散人送到屋外,悉心嘱咐几句,无一不是唠叨路上小心之类,史文龙渐感不耐烦索性背过身躯,游离的目光落到石墩上那副石制棋盘,心中猛地一咯噔,一言不发沉默无语,持剑右手在风中战栗,眼中劲射仇视的目光,时不时闪烁精芒。

第十七章 残缺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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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二人站在茅屋广场石墩边上目送她二人渐行渐远渐无踪,一片乌云不知何时遮住晨曦的日光,山谷顿时阴暗恍如天将入暮。山风骤紧,乌云压低,五湖散人望望天色,怅然道:“嗯,天有异变,难道预示着她们此行不利?”

史文龙狠厉的目光死死盯着石墩旁那张面对着夕阳山道的座位,眼神忽明忽暗隐晦莫测。师徒各自心有所思,半响无语,过了许久史文龙长长舒缓口气,道:“师傅,徒儿月前请求之事,不知您老人家考虑如何,徒儿是否堪当承传师傅衣钵?”

“唔,为师之前尚未询问于你。文龙,你是从何处听闻为师新练成‘内湖心法’和‘玄剑诀’?”五湖散人听见史文龙一再提及,心中疑惑,此功法未曾在他面前施展,那他是从何处得知?

史文龙脸色一僵,迟疑了下,道:“在纤手会,徒儿无意间听到云游前辈提起师傅新创一套心法的剑法,对之赞不绝口,于是徒儿便留心了。徒儿历经江湖阅历已有一年,自觉对剑法颇有独特见解,比之一年前大有长进,不知师傅肯否传授绝技?”

五湖散人听他言辞闪烁,犹豫了下一捋胡须,正容道:“原本为师打算让你在纤手会磨砺一年到时再传授与你,不过既然你从云游兄那里得知,为师便不再隐瞒,传你绝技免得你念叨或者心生误解。也罢,为师答应你。不过在此之前尚要你回答一个问题,若是如吾之意,明日即刻传授,如若不然你再磨砺磨砺,待到时机成熟再传授与你。”

史文龙闻言心中一宽,紧蹙的眉头霎时舒展,阴翳的脸色开朗些许,一吐心中闷气,微笑道:“师傅请问,徒儿定当对答如流,不负师傅苦心栽培。”

“唔,信心满满,很好。”五湖散人眼光一转,背身负手,目视远方山道入口,缓声道:“文龙,你习得‘长江三重浪’也有一年了,对于这套剑法前后九招之变,你有何见解?”

咦?不料五湖散人竟问起这套剑法,史文龙原先预想他可能出一道较为晦涩难答的怪问,岂料竟是他最为拿手的绝活。

史文龙正要开口直抒胸臆,然而脑中忽然一个闪念掠过。唔?等等,‘内湖心法’与‘玄剑诀’乃是师傅呕心沥血苦心研究揣摩十余年才创出,无可能轻易传授,问题看似简单实则颇有深意,不能草率回答。

“长江三重浪”史文龙而言再是熟悉不过,攻守各九招总共十八招,五湖散人前后先将以守为主九招相传,一年多前授予攻击为主的后九招。自此,他凭着后九招凌厉攻击杀招在江湖中博得微名,更甚者与江少南比斗,虽然不敌却未必完败。在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久而久之未免不平衡,如是五湖散人早早些将后九招进攻杀招相授,就不会有昔日耻辱。

五湖散人见他久久不答,显然陷入沉思之中,轻叹一声坐到石墩上。史文龙忽然回山他心中颇为费解,不过知道他的心性,若是他想说自然会寻到恰当时机说明,既然没有,那表示事情尚在可控范围之内。唯一令五湖散人担心的便是他与赵晚晴之间的莫名情愫,然则赵晚晴明言此身非秋远峰不属,以他的心智应该明白,他们之间更无可能,只剩下同门情谊和浓浓亲情。

史文龙静静站立,脑中飞快转念想到一切可能的答案,然而无法得出最令他满意回答。是我想得太多了,还是师傅另有深意?史文龙顿时陷入两难之境。

见到史文龙站得久了,五湖散人呵呵一笑:“文龙,毋庸多虑,心里怎么想便如实道来便可。有时,想得太多未必是件好事。来,先坐下,凝神静气摒除心中杂念,心静自然明就不会有太多魔障纠缠。”

“徒儿明白,谢谢师傅关心。”史文龙暗叹一声,是他想得太多太杂了,望了望那个许久未曾坐过的位子,举步过去落座,抬头不觉间望向远方山道入口,心神一颤,纵然时刻提醒自己忘记,然而多少个日夜已经习惯了抬头张望的动作。

史文龙如坐针毡,心中五味杂陈老大不是滋味,偏偏此刻传来五湖散人锐利如刀的目光,伴着沉重语气,“对于一套早就烂熟于胸的剑法,用如此长的时间还未曾得出个人见解,未免说不过去。为师说过毋庸多想,这套剑法给你怎么感觉如实说出便是,不必拖拖拉拉。”

“本是极为简易的回答,被我拖拖拉拉结果适得其反,难怪师傅会生气。”史文龙干咳一声:“师傅所创这套剑法攻守兼备,攻势迅猛直似长江大河连绵不绝,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守则防护缜密可谓滴水不漏。”

“然则如你所言,你精通剑招守势,为何还败?因何急于求教后九招攻击杀招?”“这个,”史文龙面有难色,“或许是徒儿功力尚未精湛无法做到融会贯通,而且徒儿想,光凭守势无法击败敌人,适才向师傅提出修炼后九招。”

“那么今趟,你又是缘何要求为师传授你‘内湖心法’与‘玄剑诀’,是否为变得更强?或抑为了打败某人一雪前耻?”五湖散人锐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紧盯着史文龙,徐徐说道。

史文龙忍受着追心刺痛,迎上那道锐利如刀的目光,咬牙道:“师傅,士可杀不可辱,徒儿若是无法血洗耻辱,与其忍辱偷生苟活于世,倒不如情愿一死百了。”

“嗯······”声音被五湖散人拉得冗长深沉,“文龙,依你意思是若有一套绝世武功的秘籍在手,便可无敌于天下,江湖任你遨游,武林只你独领风骚?成为强者,再无其它因素?”

“难道不是吗?大哥不也是······”史文龙紧咬钢牙,字字咬音极重。五湖散人喟然一叹,“文龙,你该不会以为,若是你有跟远峰一样的机缘便可像他一样成就不世剑法?”

史文龙闷哼一声,“难道不是这样?”“唉,文龙,你错了,换作为师亦不敢有此妄念。江湖传言江少南武功如何了得,为师未曾亲眼不敢妄下断言,不过易尘与他齐名料想他们武功相差不大,依为师看来其实你大可不必跟江少南一般见识。年轻一代中他算不上一流高手,你不该以超越他为目标,当以萧依雪、更甚者章若初,她们那才是你未来该走的道路。”

史文龙愣了下,“那大哥呢?”“呵呵,别说是你,就连为师也不敢去想。远峰他走的是一条非常极端之路,不是寻常路。不要看他风光无限,实则颤颤巍巍一个断念足以将他毁灭,纤手会发生的事情你该记忆犹新吧?换做平常人能像他那样偏激吗?”

“徒儿明白,那师傅的绝技?”史文龙知道回答颇不如意,不过仍心存希翼,盼望师傅念在他一片苦心上将绝技传授与他。

“唉。”五湖散人再度沉沉一叹,起身背负过去,平缓声音响起,“文龙,你的心乱了,在你未明白何谓强者之前,为师纵是将绝技传授与你便等于害了你,过段时间再说吧。”

史文龙闻言伟岸身躯一震,“啪”手指愤然一拧竟是将石制棋盘掰断一角,脸颊肌肉抽搐,紧咬钢牙无声漠然,望向五湖散人高大略显萧索的背影,眼中闪烁凌厉寒芒,脑中倏地回想起张振宇那些话,“你一定被他婉言拒绝,你注定失败,皆因只是陪衬品而已,始终得不到最好的。”

“师傅,请您老再考虑一下,徒儿诚心诚意恳求您。”史文龙缓缓起身利剑出鞘无声,脸色一如天色,阴翳沉沉。

“为师也想衣钵有传人,不过你的心性尚未牢靠,根基浮动不适于练此等霸道武功心法,还是等等吧,武学之道欲速则不达。”五湖散人淡淡说道,不觉身后有异。

史文龙紧皱浓眉握紧剑柄猫步走近,左手摸了摸衣兜里那张纸条,几度纠结,扭头望了望那个位子,瞥一眼山道入口,缓缓抬起手中利剑,剑寒如霜锐利逼人。

一剑如是刺出他便永无回头之路,弑师恶名,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一旦传出,史文龙在江湖正派人中再无立足之地,后果非常严重他十分清楚,然而一系列屈辱磨难、不公命运、悲惨屈辱的境遇令他无法承受重担负荷。他现在满心的愤怒与怨恨,他要报复,他要赢得诸人另眼相看,唯有高强的武功才是他出头的希望。

“师傅,莫怪徒儿,是你们逼我的。”史文龙暗叹一声,利剑无声无息,终究刺出。五湖散人应声倒下,回首望向史文龙的目光皆是错愕惊讶与痛惜,“文龙,你······这是为何?”

史文龙面容肌肉纠结,眼神阴暗飘忽不定,不敢去看五湖散人骇然凝视的目光。“砰”一声雷鸣隆隆巨响,乌云压低滚滚而来,山风激荡无数鲜花随风飘洒,舞动史文龙飘扬乱发,不一会儿,豆大的雨天淅淅沥沥紧接而至。

见史文龙不答,五湖散人伸手往背后一抹,鲜血沾满手掌,雨滴拍打甚急,须臾之间手上殷红血水淡若无,卧倒的地方赫然一滩赤红血水。

史文龙对他的剑法还算满意,利剑伤在要害并不致命,只是五湖散人再无动手的可能,扭头头去,淡淡道:“师傅,请容文龙这般称呼您。若是没有您的养育深恩,徒儿只怕早已不在人世。可是,徒儿对您又爱又恨。正是因为您的出现,徒儿心中承受着莫大的煎熬,十几年了。”说罢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纸条,扔到五湖散人眼前。

雨水淅沥,五湖散人注目看去纸上内容,约略辨认那是十多年前秋远峰离去之时留下的信笺,其中那一抹殷红格外醒目:“以代徒儿”“你······恨为师?这张十多年前的纸条?”

史文龙俯身拾起纸条复又贴身收好,兀自冷冷笑道:“在你们眼中我永远是替代大哥的赝品,永远得不到最好的,只有他才是你们的最爱。我恨,我恨你们!”

五湖散人闻言愣怔怔呆看着史文龙纠结抽搐的笑容,身上伤口的疼痛竟然远远比不上心痛之万一,痛心疾首道:“难道因为这个原因?文龙,你想想看,为师可曾对谁有过一丝偏颇之心?你大哥当时年纪尚幼哪里懂事,他不过顺手写下而已何曾将你视为替代之人,不想你却耿耿于心十三年。”

“啊,”史文龙猛地一怔,是啊,秋远峰那时尚在年幼哪里懂得用词措辞,说不定只是信手拈来罢了,而我却死盯着不放,徒增烦恼庸人自扰?

“哐当”手中无力宝剑坠地,清音传出老远,五湖散人见状知他心有悔悟,“文龙,十多年来为师待你如何,你心中该是十分清楚明白,莫要被妖言所惑,误入歧途。”

大雨淅沥沥淋湿史文龙全身,雨点滴到脸上隐隐生疼,脑中渐渐恢复清明,浑身一颤,急忙跪倒在五湖散人身前,忏悔道:“师傅,徒儿一时糊涂,恳请请师傅原谅。”急忙扶起五湖散人孱弱身躯,倏地一个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嘿嘿,晚了。竟敢对师傅痛下如此狠辣毒手,你以为他还会原谅你吗?在他心中早已将你归于邪魔败类,对待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之徒他还会心慈手软,轻易放过你吗?”

史文龙浑身一个激灵,动作顿时僵硬,五湖散人一时不察便又狠狠摔倒在地,“文龙,你?”

“师傅,您一定很伤心失望吧?说,您恨不恨我?”史文龙眼光游移不定,五湖散人心知他此刻正在天人交战之际,痛惜道:“是人都会犯错,人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文龙,为师近段时间为了晚晴的事情疏忽不及关心你,你是一时糊涂罢了。”

“晚晴师妹?”史文龙想及赵晚晴倾国倾城之貌,倏地一阵揪心刺痛,“为什么,为什么关心我的人都离我而去,诸多不如意之事都落到我身上?”史文龙狂笑一声,猛地伸手撕裂衣衫露出壮健胸膛,握紧着那张纸条,状如癫狂:“哈哈,呵呵,嘿嘿,桀桀。我知道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才令我落到如此悲惨地步。嗷,我恨!”

史文龙猛然摇头,素发崩断乱发狂舞,倏然阴冷的目光落到五湖散人身上,桀桀一笑:“师傅,徒儿不傻,不会再受任何人的蒙蔽,现在您不怪我,日后一定记恨在心。”言罢,嘴角露出一丝残忍意味。

五湖散人见他眼中神色数度变化,最终归于一片阴寒冰冷,脸上露出阴翳之色忽然明白章若初临走之前那道奇异的眼神,惨然道:“文龙,你可还记得一年多前那最后一盘棋局?为师对你的一番肺腑之言?”

“幻想天敌!?”史文龙闻之一怔,眼中寒芒劲射,握紧剑柄的手掌咯吱响,原来师傅当初不仅仅针对晚晴师妹,同时也隐射自己。

“不错,咳······咳咳,”五湖散人气促喘息,口中干咳出血,“幻想天敌呀!远峰一句无心之言,你竟然为之耿耿于怀十多年,以至埋下邪恶魔种。一步走错,满盘皆落索。唉,不想为师担忧今日终成饮恨,十余年来对你悉心教诲却仍酿成今日恶果。唉,心魔难渡。从一开始你就错了,你不相信为师,不相信人性,难道你真不明白为师的一片良苦用心?一失足成千古恨,在尚未犯下滔天罪恶前,你可要想清楚啊。”

“师傅,多说无益,徒儿也不想的,只盼望您告诉秘笈所在。徒儿纵是千般不是也不敢以师傅性命要挟,请您体谅徒儿万般无奈之举。”史文龙眼中掠过一抹深沉悲哀,俯身拾起寒光森森利剑。

第十八章 遥远距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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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离开深山,踏上北寻路途,经过悦来客栈时,赵晚晴停下脚步心中颇有感触,“若初姐,当初······”章若初不待她说完便牵引她一双柔荑,摇头微笑,“晚晴,切莫过于执着往事,只增罢了。走吧,赶路要紧。”

“此地距离纤手会总坛一个时辰的脚程,几个月来一直由陌生人主持大局,难道姐姐你撒手不管,不想回去一探究竟么?”见她举步朝客栈走去,赵晚晴不免奇怪。

“呵呵,纤手会岂是没了我便如一盘散沙,至于其它,纵然我人不在,却无人比我更清楚纤手会的情况,晚晴你无须担心。你稍等片刻,我去取两匹马来代替脚程。”

彼此相处的几个月,赵晚晴对她的能力手腕极为推崇,章若初行事作风真可谓江湖女中豪杰,毫不逊色于昂扬七尺男儿,若非她钟情于秋远峰,为情羁绊,恐怕早已是雄霸一方的显赫人物。

晨曦中的街市依旧热闹,早春的江北虽不时拂来一阵料峭冷风,夹着白花馨香,于清冽之中透着迷人芬芳,别具格调。

身后一片乌云阴翳,滚滚压底,其中不乏闪电跳跃,眼前却是春光明媚的怪异气候。“悦来客栈”四个大字,在晨曦阳光下熠熠生辉闪耀着耀眼的金光,赵晚晴悠闲静雅地注视着气派恢宏,雕梁画栋的酒楼,心头别有滋味。

在悦来客栈,若不是因为她之缘故史文龙不用蒙受胯下之辱;也是此地,惊闻与之海誓山盟的情郎居然是别人的如意郎君,怨恨愤懑之时心生残念;正是此地,她与秋远峰在此忘记世俗羁绊与束缚尽情嬉戏,接踵而至便是血淋淋杀戮。

在悦来客栈她第一次领略何谓江湖铁血无情身不由己,认识到江湖何等残酷。唉,一晃眼而今茫茫然即将踏上前途莫测的寻情之路,又是满腔的离愁别绪。

赵晚晴文雅贤淑天生丽质,静静思量间姣好脸庞隐透一抹哀怨愁绪,她本是万中无一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此刻佳人悄然独立于闹市红尘中,成为一道靓丽瞩目的风景。

惊鸿一瞥,行人匆忙步履于顿时顿住,驻足观望,一时惊为天人,惊讶、赞叹、爱慕、嫉恨逐一掠过,不过片刻,诸人诸多目光瞬间化为无比炽热炎炎的狂潮。

转首凝眸处,悦来客栈门口,一绝代佳人正含笑走来,高挑窈窕的修长娇躯,熟悉的发式、熟悉的刘海、熟悉的眼眸蛾眉,熟悉的姣好身段、甚是令人久久不曾遗忘的熟悉香味,无一不证明眼前含笑的佳人乃是悦来客栈风华绝代的蒙面女子。

“啊!”果真,果真,有幸注目观看的人心中暗忖:“如此绝代佳人,不枉我曾经为之痴迷追捧,而今见到佳人庐山真面容,自惭形秽之时真乃三生有幸!”

在诸人惊呆错愕的目光中,章若初接过李掌柜牵引过来的两匹骏马,朝赵晚晴微微一笑,无视众人炽热目光,翻身上马,芊芊玉手提拉缰绳汗血宝马嘶鸣一声,诸人终于回神。

赵晚晴亦以一个漂亮姿势骑上雪白高大骏马,素手柔荑提拉缰绳,“姐姐,走吧。多呆一会,怕是不易脱身。”

“呵呵,晚晴你亦是不差呀。走吧,驾!”章若初略略一笑,策马疾驰。赵晚晴不甘落后,策马紧随跟上。

身后独留一袭幽香伴着银铃清脆声回荡在,热闹安静的悦来客栈前。李掌柜望着两人逐渐消失在到尽头,望着诸人炙热炎炎的目光,寻思:“唔,之前因蒙面女子之故,客栈生意渐不如前,嘿嘿,今趟以两位绝色女子为噱头,又可大做文章。”

“咳咳咳······”李掌柜不合时宜的干咳声打断诸人无边遐想,正要以怒视的目光质问,忽然瞧见掌柜红光满面的笑脸,那是生意上门的预兆,不少人顿时会意,“老板,可有上房,我要预定一个月,哦,不三个月。喏,这是定金”

“啊,还有我!”“让开,佳人岂能让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眼睛污浊去了,天字号房,本公子全包下了。”

“各位客官莫急,都有,都有。“李掌柜接过沉甸甸、白晃晃、金闪闪的银锭金块,笑得合不拢嘴。所幸上天垂怜,仙女在悦来客栈下凡,一大清早悦来客栈便门庭若市,络绎不绝,人头涌涌。

殊不知今后半年多时间里,佳人再难得一见,悦来客栈固然赚得盆满钵满,却不知道许多人伸长脖子,望穿秋水,独独换来满腹惆怅。

“客舍青青柳色新,渭城朝雨浥轻尘,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章若初轻吟折柳离别诗,两人西出阳关道便直奔塞外漠北草原。

此时草原正逢早春,草长莺飞,一眼望去绿油油一片,水草丰美,牛羊膘肥。两人座下俱是罕见的千里马,经过三天日夜兼程赶路,终于来到草场,勒马驻足于一陡坡上临高远眺,四野空旷辽远,远山飘渺云雾中,一片碧绿自山脚无限蔓延而至两人脚下。

“驾。”章若初轻喝一声,策马拉缰,径直朝远处一朵朵雪白花朵帐篷疾驰而去,赵晚晴略迟疑一步,望着她姣好优雅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矛盾犹豫,“唉,若初姐与萧姑娘见面恐怕又要生出一些事端来。”

晨曦的朝阳乍破迷蒙天际,暖暖旭日冉冉升起。经过一阵疾驰,待到帐篷近处两人联袂携手下马,“若初姐,一会儿······你。”仿佛知晓赵晚晴之意,章若初摆摆手,莞尔一笑:“晚晴无需多言,我自有分寸。”

萧依雪早在一天前得知两人即将前来的消息,天还未亮便守在帐篷门口临风远望,天刚破晓远方一红一白两点快速朝她这个方向奔驰而来,晓得两人安全到达,一颗忧虑之心刚刚放下,蓦地里又生出黯然愁绪。

该如何面对两人,赵晚晴倒是很好说话毕竟两人曾经有过同榻而寐深厚情谊,但章若初却是极为棘手,或许自己本不敢奢求希翼更多,苍白纤手微微颤抖,几度松紧。

沉沉一叹,萧依雪见两人走进一扫脸上忧虑情绪,笑脸向她们迎上去。拖着疲惫病态孱弱娇躯,款款来到她二人身前,微笑道:“总算将您们盼来,依雪再此等候多时。”

章若初美目扫过见她脸上皆是风霜之色,一身娇弱之躯,眼中逐一掠过诸多杂色,欲言又止。

赵晚晴与萧依雪交情颇深,此刻见她比之上前临别时越发消瘦清丽,于清丽灵秀中糅杂着莫名忧郁的哀伤,形成一种别致气韵,令人一眼望去便难以忘怀。

“依雪,辛苦你了。”赵晚晴上前紧紧握住她那雪白柔荑,“你清瘦许多了?”萧依雪闻言弱不禁风的娇躯微微战栗,清灵毓秀的如花玉容隐现感激,“多少安慰话语尽在不言中,谢谢你,晚晴。”

章若初微蹙黛眉一瞥萧依雪,道:“萧姑娘,此地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进到帐篷内再聊不迟,那些客套寒暄就免了吧。”

“嗯,那好,草原清早还是寒风料峭,还是进到帐篷内暖和一些。”萧依雪深深望着章若初转身而去的背影发呆,心结该如何解开呢?

赵晚晴察言观色业已知道萧依雪为难之处,伸手携过那双冰冷雪白玉手,幽幽一叹轻拍了下,刚要出言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启齿。唉,为何人已不在了,仍给她们平添许多麻烦。

三位绝色佳丽入得帐篷,草原春色立时黯淡些许,帐篷内却是暗藏无边丽色与春光,室内虽是暗香盈盈浮动,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闷,空气中似乎其中凝结着化不开的纠结。

章若初举目环视帐篷内陈设颇为简洁干净,墙上挂着一柄弯刀、藏红花、牛羊皮毛之类,帐篷左侧安置一张朱红毛毯离地不及一尺高,权当床榻;右侧摆放低矮梳妆台,上有一串各色天珠首饰;帐篷正中一只铜炉炊烟袅袅正烧着沉香,嗅到香气使人静心提神,期间夹杂药草味有些刺鼻。

萧依雪病体初愈不宜久站,但见章若初面色淡然并未就坐,下蹲姿势硬怔怔止住斜斜依靠在赵晚晴身边,气喘略微急促。

赵晚晴见气氛不对劲,蛾眉微蹙,一阵浓郁药草气味扑鼻而来,问道:“咦?依雪,你身上有伤?是否痊愈了?”

萧依雪拉了拉赵晚晴衣袖,淡淡道:“无妨,已无大碍好了差不多。”“骗人,以你倔强的个性一定抱病寻找,若非探听到一丝消息,你是不会停下来寻找的脚步。”

萧依雪忙道:“真的,这病是最近才患上。”赵晚晴眼神中露出一丝敬佩疼惜,望着章若初一眼,绝色姿容依旧淡然如故,心下微叹,私心下十分同情萧依雪,然则事关感情便容不得掺杂个人情绪,“咦,萧府老前辈不是跟随着你吗?怎么不见他老人家?”

瞧见萧依雪一副病恹恹之态,章若初微微启齿,“既然抱恙在身何须顾虑我等,好生安坐。”清脆婉转动人清音流泻,虽然话中听不出任何弦外之音,萧依雪依然十分感激她的体恤,坐在毯子上,回道:“他老人家有些不解之惑需要细细探查求证,知道你们要来,便安心去办事。”

“哦,我们来此他老人家便安心,但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安心,反而惶然不知所措,又是为何?”章若初斜睨她一眼随口一说,却令萧依雪心神巨颤。

终于要面对棘手问题?早在章若初、赵晚晴来此之前,她对此早有腹案,可是瞧见章若初巾帼不让须眉飒爽英姿时心中腹案霎时化解,整个思绪一片混乱不堪。

章若初飒爽英姿不仅令男子黯然失色,连同身为女子、容貌秀丽无双的萧依雪亦是为之惊悸。“若初姐······”不待赵晚晴再出言,却章若初摆手阻止,“晚晴不要插话,就算今趟不提及,若是以后遇见远峰仍是免不了,其中难处并非拖延便能消弭无形。”

“萧姑娘,原本我是该对你心存十万分感激,瞧你眼下一副凄苦光景,可见你秉着坚韧不拔的过人毅力一直寻觅他的足迹,你的执着令我等汗颜。我们名义上身为他的妻子,但所作所为比起你来,远远不如。但仅此而已。萧姑娘,自从远峰遇上你,哪一次不是对你有莫大恩惠,一次萧府击杀幽灵杀手救你性命;另一次替你疏通任督二脉助涨功力,可是你给他带去结果却是什么?是无法弥补的创伤与悔恨!”

章若初话一说完,赵晚晴眼眶红红,眼泪泫然欲滴;萧依雪则是无声哽咽,无言泪千行,玉手紧紧抓着厚厚毛毯颜色愈发苍白,可见青筋突起清晰血丝脉络,指关节更是一片惨白。

有些事情不必明言直说,当事之人心知肚明,然则章若初一言既出便将暧昧隐晦悉数挑明了说。萧依雪一番女儿心事,章若初何曾不知晓,再度见面时透过她的眼睛清晰可见多了一个人的影子,毕竟章若初有过切身体会,自然深谙其中细微玄妙。

“方才一见面,我从你眼中瞧见他的影子,或许我本无资格干涉你的私人感情,你喜欢谁讨厌谁要杀谁,我不想干预更不想去理会。然而事情一旦牵扯到秋远峰身上,站在我的私人立场就不得不横插一手。其实我又有何资格说这番话,毕竟我也是被他离弃、不被承认的女人罢了。”章若初言罢清丽脸庞霎时笼上浓郁的哀怨惆怅。

“若初姐,别再说啦,越说我越难过。”赵晚晴听到后面亦是泣不成声,扭转娇躯拭去眼角晶莹泪滴。

第十九章 遥远距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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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依雪无声泪下,双肩不停抽搐耸动,章若初之言她心里十分清楚明白,然则等到明白时却难以抹去心中的痕迹,因为那个萌芽早在不知不觉之间茁壮成长,在心里根深蒂固。www.65txt.com

一言一语由世上最美妙动听的声音说出,传入萧依雪耳中宛如一刀一剑在剜肉剔骨般隐痛,直痛得她一颗芳心碎成寸寸破片,肝肠寸断。

清晰,切肤的疼痛感触令萧依雪痛不欲生,此刻她方才明了,之前的寻找比之现在可谓小菜一碟,而今才是锥心刺骨的剧痛。

放弃?萧依雪扭头望向章若初,模糊朦胧的泪眼中一位有着不输于世间任何男子气概的奇女子,此刻亦是愁容凝眉,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浓重惆怅。

“章姑娘,我之所以不顾一切盖因我身无顾忌,纵是枉死沙漠丘陵深山雪峰,我依然身无牵挂。若非因我之故,秋远峰不会身受重创昏迷不醒;若非因我之故,他断然不会割腕谢罪。我不停不停寻找,即使甘冒生命危险也再所不辞,饶是如此仍然无法弥补,更不足以赎罪之万一。”萧依雪哽住了哭泣,语气略显顺畅,一望两女,脸上顿时愁眉密布,“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纵然再怎么不堪不济也不会忘记自知者明。你们以为我尚有颜面和资格去喜欢甚是去爱他么?呵呵,可笑,可叹。”

“哼,是言不由衷或抑情不自禁,我无意探询。总之,无论如何,自今日起,你可返回纤手会与你师傅汇合,或者追寻魔教踪迹为萧府上下报仇,这些我一概不过问。你若想跟着我们寻找秋远峰的下落,那大可不必,就免了吧。”

“噗”地一声,萧依雪闻言肺腑一阵急促的血气翻涌,身心受创再难压抑,雪白樱唇呕出刺目猩红。赵晚晴见状忙取出一方手绢替她拭去嘴角血渍,触及本该是娇艳红唇此刻却是干涩惨白,为之心疼不已,至于章若初之言以她之立场不便辩驳或者支持萧依雪,只能静观两人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

几个月寻觅下来秋远峰不知所踪,更不知身在何处,在萧依雪看来可谓遥不可及的距离,但是在她心中始终抱有一个坚定无比的信念,只要不停寻找一定会探得一丝音信,果然上天不负苦心人,天遂人愿于边疆塞外漠北草原终于有了他的踪迹。

然而,惊闻章若初之言,竟是不让她跟随前去,惶恐不安,娇躯战栗,贝齿紧咬樱唇,以致于嗑破嘴唇流出殷红血丝,心中一片雪白:得知不可其行,才是最遥远的距离。

“不!”萧依雪猛地站起,明眸直视章若初,“不,我要去,纵然碧血黄沙,刺骨寒风也无法阻拦我的脚步!”

“萧依雪,你给他的带去都是苦难灾祸,站在彼此立场上易位处之,换作你是我难道忍心看到悲剧再度发生而不加以制住吗?”章若初一双翦水双瞳隐隐透射凌厉精芒,森冷的目光投注在萧依雪身上,眼中隐现一抹杀机。

“这,我?”随着任督二脉疏通功力大大见长,萧依雪清晰感受到章若初无形中散发的凛冽杀气,然则垂首凝思片刻,依然无惧于色,以无所畏惧的目光回视,“章姑娘,我知道你很不得将我处以极刑,因我之故秋远峰屡屡受创,以至酿成无法挽回的憾事。我更明白自己罪孽深重百死亦难赎罪。但是,请求你看在同身为女人的份上,要死也让我死在他面前,那我死而无憾。”

“嗯,你当真不怕死吗?”章若初眼中慑人的目光大盛,嘴角逸出一丝残忍笑容,一步一步朝萧依雪走来,帐篷内劲气鼓荡,帐篷膨胀开来宛如一个即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几近破裂边缘,“萧依雪,本人再警告一次,你当真死不悔改,仍然执意前往?”

骤见章若初凌然发威,赵晚晴为之一怔,长久以来她尚属首次见她挟怒巍然之态,一股沉重浩大气势压迫而至,若非她本身功力大增且章若初并会针对她,否则定会当场现丑。

萧依雪则如风雨飘摇之中的一叶扁舟,羸弱娇躯摇摇晃晃直欲摔倒,赵晚晴见状急忙扶住她不解的目光望着挟怒发威的章若初,然而眼见她双眼皆是远比冷霜尚要冻上三分的寒气,不由得心中惊悸。

萧依雪一咬贝齿挣脱出赵晚晴的扶持,一挺胸膛,丝毫无惧道:“死而死矣,何足道哉,若是能死在你掌下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嗯,于我于他你皆为凶兆之人。无奈,那我成全你!”章若初眼中杀机炽热,一个跨步,右手一扬,白皙芊芊玉手忽变红彤彤,无比雄浑炽热掌劲凝聚掌心,猛地挥下,急速往萧依雪天灵盖罩下。

“嘶”一声巨响,厚厚的牛皮帐篷竟被浑厚激荡的气劲撕裂。

不想章若初竟动了杀机,且萧依雪一副引颈就戮甘愿受死模样,赵晚晴见状来不及出手阻止,堪堪喝出:“姐姐不可啊!”然而已经迟了,章若初那只芊芊玉手倏地拍在萧依雪头顶百会穴,但见她娇躯猛地一颤,宛如弱不禁风的柳絮软软栽倒。

“啊?!”赵晚晴愣愣怔住,瞠目结舌,见章若初一脸冷霜之色,嘴角那颗红**人遐想的美人痣微微上翘,竟是露出一抹淡淡微笑。赵晚晴只感到浑身一个激灵,头皮发麻,呆呆望着萧依雪瘫软在地,一动不动。

“晚晴,解决棘手人物,杀她以儆效尤,担保日后不会再有其它女子对远峰心存爱慕,如若不然以此为鉴日后又有麻烦。如此一劳永逸,何乐不为?”章若初抬起右手呈现拈花状嫣然一笑,晶莹白玉般的小指缓缓划过珠玉红唇,情形瑰丽且可怖。

若非赵晚晴深知她的秉性,当真以为遇上一个嗜血好杀的地狱魔女,望了望地上尸体抬头余光斜睨一眼,饶是十分熟悉彼此性情,仍不禁踉跄退了一步。

“咯咯,晚晴无需担忧,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怎么说你也是秋远峰的初恋情人。”章若初咯咯一笑坐在柔软毛毯上,凝视着萧依雪,“最远的距离不是明知道人在哪里却无法前去寻找,而是天人永隔,是死亡绝境!”

赵晚晴款步来至毛毯旁,不敢置信望着二人,蹙眉道:“若初姐,你怎会如此残忍,不问缘由、不顾情理就将她杀死?”

“呵呵,死了吗?也算是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章若初伸手携过赵晚晴一双柔荑,喟然道:“可知我方才极为矛盾,杀与不杀虽然只是一念之间,但牵扯到私人感情那就很难处理妥当。与其如此拖沓,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图个干净利索。唉,唯情者无己矣,今日方始明白。”

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章若初一番言语下来,直令赵晚晴如坠五里雾中,一头雾水,呆呆望着那只刚刚夺去一人性命的纤纤素手,花一样的少女瞬间凋零枯萎,一时间心头感慨万千。

须臾间,一缕芳魂归于缥缈。

赵晚晴长叹一口气,“若初姐,你委实不该杀了她,就算远峰历经磨难与不幸多半因她之故,可也不能肆意杀人,事情峰回路转急速发展绝非她所愿,说到底她也是一个经历过无数苦难的可怜人。”

“喔,就算如此,依照情形发展她必定成为你我情敌,这样你也不忍心么?”“呵呵,情敌?而今我只想找到他,其它诸事暂且搁置一旁,而且就算萧依雪喜欢甚是爱上他又能如何?你以为她一厢情愿的想法会令他接受吗?远峰会以相同的态度对待她么?”

章若初拍拍手上柔荑,颇有感触道:“晚晴你分析得十分透彻,回想当初我向他表明心迹时,他不为美色所惑,若非念在童年之情加上我死缠烂打,只怕我难以得偿所愿。”

“那你又为何将她杀死?”赵晚晴极为不解。

“真是令人担心呀,当初远峰怎么让你一人独走江湖。难道,你连死人活人也分不出来吗?章若初咯咯一笑,伸出皓白玉手捏了捏她娇嫩脸庞,目光落到萧依雪身上,微微一叹,“萧依雪真的死了?你认为我真的辣手摧花,将她杀死?”

赵晚晴秋水明眸眨巴眨巴,愣愣盯着倾国倾城之貌,然后将满是疑惑不解的目光投注在萧依雪身上,忽然,“嘤咛”一声清脆**,竟来自地面之人。

第二十章 爱,如是

“啊,鬼呀!”嘤咛声有些熟悉,赵晚晴依稀记得是两人同床那晚,趁她不注意握住敏感部位时,萧依雪突然发出的奇特声响。(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此时一想及不由得遍体生寒、毛骨悚然,难道因为两人曾经很是要好的缘故,黄泉地下萧依雪很寂寞故此上来寻她前往一叙?

地上尸体**一声过后缓缓蠕动,赵晚晴浑身一个激灵,惊叫一声急忙扑到章若初怀里,将她死死抱住。

“小家碧玉、温婉贤淑、不谙人心,晚晴,你该好好呆在深闺等着爱人疼惜,委实不该涉足波诡云谲、凶吉难料的江湖。”章若初略一叹,伸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轻柔舒缓道:“放心吧,姐姐我并非不问青红皂白滥杀无辜之辈。喏,萧依雪在等着你牵手拉扯帮一把。”

往常听到牵手拉扯之类,赵晚晴必定很乐意,然而此时非彼时,惊怕地一个劲往章若初优雅丰腴的怀里钻去。

“咯咯,唔,看来之前我是有些做过火,诸多罪孽便由我一人承受吧。”章若初微摆螓首,斜过身躯探出手拉起萧依雪。

章若初望着眼前姿色不逊色于任何女子的绝色佳丽,沉沉一叹,方才那一掌只要稍微一吐掌劲内力,此刻她焉有命在。然而,人之为人最是玄妙,章若初起先是有那个邪念,一掌下去一了百了,不仅除去以潜在情敌且还能担保秋远峰今后不再为她受伤,其它女子势必惧怕她的手段对秋远峰绝了念头。

然而待见到萧依雪将死之际,那眼中闪过绝望与解脱的超然领悟,心中霎时明朗,眼前女子怀揣着一颗何等弥足珍贵的少女之心。瞬间她看得出来,萧依雪对秋远峰的爱恋不输于她和赵晚晴之下,或许大悲大苦之后远峰因她重获新生。

命运机缘最是难测,明明眼前之人乃是害得情郎屡屡受创的魁首,一击必杀的机会就掌握在手中,除去她便可一绝后患,可是事到临头纤手按在柔软发丝时心生不忍,内力急停忍住不发。

萧依雪但觉一只蕴含庞大气劲的手掌即将拍到头顶百会穴,脑中千头万绪戛然而止,悲伤,委屈,怨恨,仇视诸多情绪瞬间灰飞湮灭,唯有无穷尽的长相思与刻骨铭心的眷恋爱慕,直到临死之时才看清楚一颗真心里最归于本质的东西。如此,纵然死,无憾矣。

须臾一瞬间,手掌猛拍而至,好快!不仅死得快,解脱也快!瞬间诸多意念包括爱意悉数归于沉寂,整个人软软瘫倒。

“唔,这就是死亡的体验吗?终于解脱了,身上的枷锁逐一卸下,好轻松。”隐约之间,仿佛听见两个娇媚动听的声音,“最远的距离不是明知道人在哪里却无法前去寻找,而是天人永隔,是死亡绝境!”,哦,最遥远的距离是死么?哦,不,此刻我觉得心里暖暖的,有些人死了却获得永生,在他人心里。

不过渐渐地,萧依雪意识逐渐恢复,越想越是惊讶错愕,意识还能指挥躯体,手动,脚动,张开眼睑入目乃是风韵气质绝佳的一双玉人。

直待章若初伸手拉扯起她,萧依雪浑浑噩噩站着依然云里雾里,灵魂不知飘荡在天地何处,此地空留一副妖娆躯体,直到手臂传来一阵扭捏疼痛,灵魂才归附躯体。

“这是,这······”看到萧依雪一副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赵晚晴伸手揽过她那盈盈一握纤腰扶好坐到毛毯上,娇笑道:“依雪,原来你真的没死,若初姐果然没有骗我!”

“我没死!?”萧依雪愣怔怔顺着话说下来,突然猛地站起来望向从容淡定的章若初,眼中露出极度困惑之色,“为何不杀了我?你向来一直敌视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

章若初伸手捋顺垂到胸前一缕青丝,叹了叹,莞尔一笑:“唔,先前晚晴妹子误解我辣手摧花,而今你又质疑不杀人的动机。唉,无奈呀,四处树敌,此刻正逢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可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好人难做。”

赵晚晴立刻奔到章若初身侧,状如乖巧,窘然道:“姐姐,我怎知你另有算计,之前误解,还请您大人大量切莫怀恨在心,故此奉上一杯热茶,算是赔礼道歉。”说罢双手捧上。

章若初原本一句戏言,不想她竟然真的从哪里弄来一杯热茶,心中一动,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举到嘴边一股异样味道直冲鼻孔,颦眉斜睨她一眼,“晚晴,这是茶么?气味好奇怪。”但见茶水浓浓宛如乳酪凝结浑浊,与往常清谈茶水大为迥异。

萧依雪见她疑惑趁机道:“这是酥油茶,是塞外牧民日常饮用之物,据说有不俗功效。”

“还是算了,我看着很奇怪,不敢喝下。”章若初将茶杯搁到一边,目光直视她,半响,才道:“萧依雪,你的处境与我当初面对晚晴时并无二致,因此我非常清楚明白你此时此刻的心境。或许你根本不稀罕得到我们的认同,只身一人独自去寻找他。但你将消息传给我们,说明你心里十分在意我们的看法。当真勇气可嘉,私心底下我对你很是敬佩。”

“不过,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并非单方面一厢情愿就可玉成,日后你能保证远峰对你像对待我跟晚晴一样吗?”章若初顿了顿不待萧依雪回话,接下道:“就算如此,我与晚晴凄凉境遇你也看到。与其如此,以你的容貌身手寻得一如意郎君该是十分容易,何苦本末倒置苦苦追寻那渺茫虚无的归宿,难道你还想一脚踏进火坑?”

萧依雪摇摇头,婉言拒绝章若初的好意,“知不知道,我对你们的看法吗?”“喔,不妨一一道来,想必逃不过凄凉悲惨的说辞吧,呵呵。”章若初自嘲一笑,赵晚晴脸色一僵,轻叹一声。

“不,不是,绝无半点奚落嘲讽之意,反倒看见两颗玲珑剔透的至诚真心。”萧依雪茫然涣散的目光一凝,落到冒着袅袅白烟的铜炉上,眼中神光异彩,缓缓道:“从小到大,上一辈灌输给我的除去仇恨还是仇恨,生命中唯有昼夜不辍勤练武功,以期有朝一日替父报仇。至今二十又二,豆蔻年华却不知情为何物,呵呵。直到跟晚晴接触言谈之间谈起他,一颗心渐渐明了。但他是我不共戴天的大仇人,除了恨绝不能掺杂半分其它感情,那样待到诀别日会伤害自己,然而他的影子却不听使唤常常突然莫名出现。在经历一系列变故,正当我萌生一丝渺茫希望时,他突然消失无踪,看到你们为情苦,为情愁,为情憔悴,依然对他抱有矢志不移的忠贞爱恋,甘苦与共,阵阵剧痛之时我竟然感到一丝一缕萦绕心田的甘味。直到方才临死前我才明白一颗心最原本的初衷,其实恨有多深,爱亦如是。”

“如是我闻,爱本是恨的来处。胡汉不归路,一个输,一个哭。宁愿你恨得糊涂,中了爱的迷毒。一面残酷,一面满足。”赵晚晴呢喃吟咏,接着帐篷内再度归于寂寥。

铜鼎炊烟袅袅,帐篷处,一缕阳光不知何时透过缝隙渗漏进来,打亮一线光明。章若初扭头凝视,对于萧依雪她本想狠心一掌了结,即使不恨接受更无从谈起,许久方道:“五十步笑百步,其中滋味不外如是。对你钟情于他,经历生死考验,我不加干预亦不支持,自己看着办吧。”

萧依雪闻言一喜,以章若初的秉性能说出这番话来,对她而言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至于赵晚晴多半听从章若初之意。果然,当将目光移到她身上时,一袭鹅黄淡色衣裙彰显暖暖色调,“这个,就依若初姐的意思。”不过赵晚晴心中虔诚祈祷,“老天爷,不要再有了。”殊不知,不稍一会儿,她的祷告之言瞬间破碎。

“那寻找一事?”

“我若不同意,你也会只身一人前往寻找,与其如此倒不如路上有个伴,彼此照应。”萧依雪喜出望外,看着两人,泪水抑制不住决堤而下,抽噎道:“你们不责怪于我,依雪感激不尽,哪敢再有妄念。”

赵晚晴携着她的手,宽慰道:“至于过往,天意弄人,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切莫自怨自艾。我看得出来,你对他的感情不在我们之下······”话到一半,赵晚晴忽然泛起一股奇怪感觉,她们三人同时深爱一男人,彼此并无仇恨芥蒂,反而有股惺惺相惜的错觉,在她认为章若初未将萧依雪问罪已算是格外的宽容。

“唉,晚晴妹子一副软心肠,萧依雪略退一步她反倒更近一层,难道不知这样不是将相公往别人怀里推吗?无奈,无语。”章若初微摆螓首,忽然蹙眉凝神,丈外不远处一个沉重脚步声直直朝她们走来。

第二十一章 情路渺茫

“好了,有人过来啦,收敛情绪莫要哭哭啼啼,将眼角泪痕水渍抹去,免得让人看笑话。www.65txt.com”章若初转头吩咐一声,略一侧耳倾听,微微舒心,来人步履沉重乃寻常人物,大概是为萧依雪送药之类。

两人对视一眼,泪痕水渍划破珠圆玉润,好在二人天生丽质的芙蓉朱颜未施粉黛,稍稍拭去眼角香腮上水渍,不过赵晚晴可就有些惨了。三人中章若初一滴眼泪未流,赵晚晴动辄泪如雨下,虽是抹去脸上泪痕眼睛红肿依旧难掩哭过痕迹。

熟悉的脚步声落在耳际,萧依雪听闻一扫脸上愁苦哀伤之色,解释道:“听脚步上来者是哈扎族人的酋长,秋远峰的消息还是他告诉我,详细消息待会儿你们再问无妨。”

正说话间,来人揭开布帘骤见帐篷内多出两个如花似玉的绝色美人儿,疑似在重香国度,不由惊呼一声,“这是在哪里?你们?”

章若初抬眼望去,进来之人乃是位塞外游牧民族装饰的老者,浓眉大眼,约莫过了五十,然而身形魁梧高大,精神矍铄,一望过去给人很是健壮硬朗。

老者身上硬朗之气绝非江南之地所有,盖因长期与苦寒风霜为伍,方有此不俗风气,章若初不由地暗暗敬佩,这才是昂扬男儿之态。

萧依雪起身介绍道:“这位便是哈扎族酋长:哈达拉,她们是我两位朋友,也是秋远峰的好朋友。”

“天呀,如不是萧姑娘还在,真以为我荣升天国了呢。”哈达拉惊愕半响久久回神,细细注目探看两人,无一不是人间绝色佳丽,“该怎么形容?唉,只怪我识字不多,赞美阿拉真主!”

章若初见老人家双目瞪大如铜铃,张口结舌,嘴巴更是长的老大,萧依雪介绍之言根本没听到,微微一笑见惯不怪。赵晚晴听闻此老悉知秋远峰的消息,顾不得失态,打量哈达拉,眼前此老一脸风霜之色却给人一种雄劲质朴的沧桑,“酋长,您真的知道秋远峰消息,懂得如何找到他?”

好在哈达拉今年五十七岁,最近不时见到萧依雪对美色产生一定免疫力,否则此刻只怕早当众失态,听闻一声婉约动听话语响起,哈达拉方才回神,干咳一笑,“呵呵,我是不能,不过骆驼或许可以凭借记忆寻得旧路找到秋客人。”

赵晚晴美目绽放喜色光芒,再次确认,追问道:“真的吗?茫茫沙漠,浩大山脉,想要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您真有把握?”

“呃,这个······”绝色美人情急追问,倒把哈达拉难住,“姑娘,你不相信我的话?”“不,不是,我只是不明白酋长何以热衷帮助我们找人?”赵晚晴生怕误会急忙解释。

“哈哈。”哈达拉豪爽一声大笑,除去尴尬气氛,“你们有所不知,秋客人对我哈扎族人恩重如山,这片草原上最受欢迎的尊贵客人。既然你们是他的好朋友,能帮上一些小忙是我们的荣幸。”

“喔,不知酋长可否将秋远峰如何帮助你们的详情,转述告之,我们对此十分好奇。”章若初见赵晚晴颇有失态拉住她的衣袖,将话接下来。

提及秋远峰,哈达拉兴致越发高涨,嚼着半生不熟的中原口音,一番添油加醋之后,两人方始明白其中缘故,“秋客人不仅助我族人解决草场危机,还化解因为草场争斗的问题延伸的一些族人矛盾,他是整个草原牧人的尊贵客人。”

听完哈达拉口沫横飞之言,章若初算是明白事情始末,了解到秋远峰所谓的“丰功伟绩”,说到底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略施援手,哈扎族人至于对他这般感恩戴德么?不过总算知晓秋远峰的消息,章若初精神一振,询问道:“酋长,那我们该如何才能找到他?秋远峰临行前可曾提及他要前往何处?”

“嗯,这个不好回答。”哈达拉眼瞅瞅萧依雪,眼角出现几缕皱纹,暗忖:“起初是我见萧姑娘病危凶险,随口胡诌暂时欺瞒过去,待她病体痊愈在告之事情真像,不想今日又增加两位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难道害我继续伪装隐瞒下去?唉,宽恕我吧,真主。”

“怎么啦?酋长,其中有何难处不妨直说?”章若初见哈达拉微蹙浓眉,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暗忖:“看来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萧依雪被骗。嗯,对方打算如何交涉?”心中思定,略略挪步靠近门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芊芊玉手隐隐透着一丝血红色。

哈达拉浑身一个激灵,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凛冽寒气直透背脊,浑身不自在,皱了皱眉头,“说着容易,实际行动恐怕很困难。有些骆驼会认识旧路但也仅仅限于短途或者熟悉的道路,曾经听闻秋客人要横穿沙漠。你们也知道沙漠环境恶劣,气候多变,极冷极热变幻莫测,单单只凭骆驼想要重现秋客人走过的路,希望极为渺茫呀。”

“酋长,之前您不是有实实在在的把握吗?”萧依雪一听顿时急了,如此不仅无法向章若初和赵晚晴交代,更甚者寻找秋远峰无望。未经证实言语便飞鸽传书,其中误会甚大,害怕担心之余,余光瞅瞅章若初希望她莫将罪责怪到她头上,那样彼此间越发尴尬。

哈达拉向她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苦笑道:“萧姑娘,我是告诉你之前跟着秋客人一起前行的骆驼认识旧路回来,然而无法预想知晓你们前来,因此······?”

“啊!”赵晚晴惊呼一声,“难道你们将它宰杀了?”“没,不是。”哈达拉急忙摆手,耷着一张老脸,歉然道:“骆驼还是好好的,不过近段时间运送草料,或者外出运货,走过的路何止一条,骆驼再有灵气也无法知晓上一趟横穿沙漠时走的是哪一条道。之前见萧姑娘病重得厉害,我于心不忍出于好心才说那番安慰的话。”

“是,出于关心的安慰之言,而已吗?”萧依雪愣愣一怔,坐到毛毯上颓然一叹,露出黯然哀伤之神色。

赵晚晴心急如焚,焦躁不安道:“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方法可行?”“实在很难办。常人想要穿过广阔沙漠已是不易,更何况你们要找人,恐怕难上数倍。若是遇见龙卷风或者飓风,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虞;其次是水与干粮要带适量,多少都不宜;再者带路之人必须熟悉沙漠,否则容易迷路不说沉陷流沙更是可怕。”

“果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章若初微微一笑,纤手略略抬起划过嘴角,一缕阳光透射依稀可见冰肌玉骨凝霜华。

萧依雪突然挣扎着站起,眼神露出坚定无比神色,紧咬贝齿,“无论如何,就算将整个沙漠倒翻过来,掘地三尺,我们也要找到他,不与期限!”清脆悦耳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句死死钉在心里。

哈达拉震慑于萧依雪果敢刚毅的表情,愕然道:“想不到你们的决心竟是如此坚定,你们与秋客人真的仅仅只是普通朋友么?唉,其实你们大可不必拼命寻找,再过几个月秋客人与他的妻子极有可能顺着旧路返回,你们大可在这里等他。”

“甚么!”赵晚晴猛地一跃而起,美目皆是不可置信之色,睁大眼珠子,“他的妻子?怎么可能!”

章若初闻言岿然屹立的窈窕娇躯终于禁不住战栗,带着哀怨悲伤的眼色望向萧依雪,只见她叹了叹,道:“他的妻子极有可能是秀色。”

瞧他她二人吃惊模样,哈达拉不免惊讶,说是好朋友却不知道尊贵的秋客人已经有了妻子,未免说不过去,“你们既然是秋客人的朋友怎么不知晓他尚有一为温柔美丽的妻子?”

骤然听闻秋远峰已有娇妻,这个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惊雷,赵晚晴心情极度激荡,秋远峰狠心弃她而去,为之黯然伤神几个月心情不见好转,此刻再加上令人错愕的消息,饶是她温婉贤淑的秉性,依然恼怒愤懑,“此事与你无关,休要多问。好了,将那只骆驼领来,再准备一些水分干粮,我们即刻上路。”

佳人薄怒别有一番丽色,哈达拉见她语气冲冲,怔了怔,“知道萧姑娘要远行横渡沙漠,东西早准备妥当,只不过······”

赵晚晴不待他说完从怀中抓出一锭金元宝,塞到哈达拉手中,颦眉道:“放心,不会少了你们的损失,这锭金元宝足够买下十匹马足够赔偿。”

一锭五十两的金元宝相对于哈达拉来说可谓简直不菲,落在手中沉甸甸、金闪闪,一生中还未见过,然而一股怒气猛升,“这位姑娘,你是什么意思?哈扎族人好心助你并非贪图财富,全因看在你们是秋客人的朋友份上才热衷帮忙,哼。”说罢,扑的一声将金元宝扔到毛毯上,不晓得哪里招惹这个美丽绝伦的女子。

萧依雪见状心知赵晚晴业已失去平常冷静,难怪,她本是秋远峰最先钟情之人,而今落到这般凄凉田地委实叫人难以接受,上前一步扯了扯她衣袖,解释道:“酋长切莫生气,不要误会,她是怕你们损失才略尽绵薄之力,聊表心意。”

第二十二章 远行在即

“哼。www.65txt.com”哈达拉狠狠拍拍手似乎害怕沾染铜臭气味,面色不快,“原本想说多出两人,需要添两份淡水、干粮等。再瞧你们娇弱之躯,顺道提醒你们千万小心,若是不急不妨先到附近沙漠住上一段时间熟悉沙漠习性,哪知却被······”

章若初掌控偌大纤手会,观人待物常从细微处着眼,可谓见微知著,此刻心中对酋长疑虑尽去,款步上前朝他福了一礼,歉然道:“请您老莫要生气见怪,我那妹子绝非故意诋毁贬低酋长和贵族,皆因心急如焚以至于言行失态,您大人大量请不要与她斤斤计较。”

哈达拉久居塞外边疆哪里见识过章若初这等倾国倾城色,况且此姝另有一份泰然如山、雍容华贵的气质,待她走近顿感呼吸不适,此时听闻她谦恭道歉更是拘束不安,手足无措,讪讪道:“哪里,哪里。我看我还是先去······去准备准备。”说完急忙掀开门帘步出帐篷,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看来最有魅力与压迫气势的当属章姑娘,依雪也好生佩服章姑娘雍容华贵的气质。”哈达拉颇有狼狈逃出帐篷,萧依雪心生感触幽幽长叹。

章若初斜睨她一眼,人间绝色又能如何,终究逃不过为情愁苦,那双翦水双瞳分明笼罩濛濛哀婉的愁绪。

“啪”,萧依雪突然拍手,望着两人神情颇为激动,出言安慰道:“方才委实太过激动,脑子忽然不灵光。现在细细回想,其实你们不必太过忧心焦虑,我心中大致有一个可行方案,不知当不当说。”

章若初不言端起搁置一旁的酥油茶靠近嘴巴,一股浓郁特别的气味直冲琼鼻,前途未卜,凶险莫测就像眼前这杯莫名茶水,不喝下去怎会知道是何滋味。眼中隐现一股决然之色,素手一抬,张开朱红嘴唇昂首饮下。嗯,奇怪的味道,满口油却不腻味,舌尖回绕一丝甘甜。

赵晚晴之前端去她不喝,此时忽然端茶喝下不由令人奇怪,萧依雪见到却是露出一丝微笑,“章若初果真敢于尝试,那么无论是否知晓秋远峰的音信,她铁定会前往。”

果然,章若初眼眸滴溜溜一转,莞尔一笑,“晚晴,你与远峰相处时日最长,难道没他提及孩童时候的往事?”

赵晚晴本是聪慧多思,看她能够布置奇门遁甲之术,且短短半个多月揣摩《天衍神算》略有所得,玲珑心思一颗慧心不再章若初之下,只不过此刻她脑海中填满多是忧愁,无心思考其它,一经提点顿时恍然大悟,“曾听他提及,小时候居住在冰天雪地的雪峰。茫茫沙漠罕有冰峰雪山,所以嘛,嗯。西北沙漠之中,若论其延绵浩大山脉当属昆仑与天山。”

“可是,就算远峰他真的隐居在昆山山脉与天山山脉,两座山脉延绵数千里,要到何年何月方能找到?”赵晚晴起先的笑容还未化去,立刻换作一脸愁苦。

联系之前秋远峰以及他父亲一系列事情,再经赵晚晴之言,章若初顾盼生姿的眼眸倏地骤亮,笑道:“完全不必灰心丧气,我心中也有了大致的方向。”

萧依雪闻言笑问道:“章姑娘可否将猜测之地告之,看看与我想法是否一致?”瞧她二人一脸神秘,赵晚晴仍是一头雾水,追问道:“不是昆仑山脉便是天山山脉,二者你们认为哪里才是他真正隐居之所?”

“天山。”两人异口同声,赵晚晴听闻惊讶之时更显得高兴万状,既然她二人不谋而合,那么说明秋远峰隐居天山是极为可能之事,“你们怎会想到一块呢?”

萧依雪小心瞄了一下,见到章若初淡若无事的表情,放下心中大石,解释道:“‘秋远峰的父母因为昔日萧府的恩仇避世隐居,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因为心念一系江湖武林之故,我猜想他们极有可能隐居在天山。天山一带远离中原,门派甚少,而昆仑山脉因昆仑派以及附近的崆峒派之故,免不了被闲杂人等发现踪迹。”

“若初姐也是一样的看法?”赵晚晴歪着螓首探问。

“嗯,大致相差无多,其中稍有一些细微差别。昆仑山脉沙漠地域较少,天山甚多且哪里沙漠冬春两季盛行狂风,而远峰的爹娘因为沙漠飓风丧命,因此可以确认是天山无疑。”

自己仅仅想到一点,章若初却能举一反三如此类推,萧依雪不由向她投去佩服赞赏的一瞥。

“若初姐,你分析的十分合情在理,那么我们就先从天山找起。”赵晚晴也极为佩服她充满理性的推断,章若初略一笑不以为意。

“那好,等明天酋长帮我们准备妥当,即刻出发。”萧依雪兴致高涨,俏丽脸上露出绯红勃发神色,眼中更是璀璨夺目。

人逢喜事精神爽,赵晚晴原本还担心她病体初癒,难以承受沙漠极为恶劣的环境,此刻见她精神奕奕,一扫颓唐,担心变得多余了,明眸一转,“若初姐,你怎么如此熟悉沙漠气候,之前怎么没有听你提及?”

章若初颇有感触道:“难道你忘了,我的师傅来自西域密宗,沙漠气候我自然熟知一二且各处要道也了然于心,更何况家师曾经为我远赴天山摘得雪莲,他曾告知我一路上风土人情,塞外风光。”

“太好了!”赵晚晴一个蹦跳过去,搂着章若初动人丰腴娇躯,“若初姐,有你在真好。”萧依雪喜出望外,章若初不但见多识广且处事沉着冷静,有她前往危险少了,成功的机会亦是大增。瞧见她二人和睦融洽的欢乐气氛,萧依雪暗想自己能有那么一天吗?

“虽然去得天山,但也不能确信远峰他就在天山,那时候该怎么办?”赵晚晴忽而有愁眉苦脸。“真是服了你多愁善感的性情。”章若初轻拍她的香肩,宽慰道:“不要胡思乱想,太过惆怅,说不定远峰他人就在天山。”

注意已定目标指向天山,三人顿感一阵轻松,至于准备一事自然不能哈达拉一个人忙活,三人步出帐外在一旁帮忙。

哈扎族人特别是青年男子先是看得一阵阵痴迷再是心驰神往,最后纷纷抢过她们手里的活,说什么不能怠慢贵客,其实多半怕草料干粮之类割伤划花三人娇嫩白皙的玉手。

迫于诸人过度热情,事情却适得其反,以致于严重延误进度,哈达拉提议由萧依雪带领两位新来的贵客游览塞外草原美丽风景,三人见状理解哈达拉的难处,于是结伴姗姗而去。

殊不知,哈达拉这个提议引发族人青年男子的众怒,酋长之位差点难保。

翌日清晨,北国原野仍有些寒意,金色阳光普照,霞光万丈,草原晨曦美景将是萧依雪最后一次落在她眼帘。

哈达拉牵引着三匹骆驼,望着三人,犹豫了下:“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淡水足够一个月。你们真的打算即刻动身?要知道沙漠气候环境极为恶劣残酷,稍有不慎······”

“多谢酋长关心,我们会小心的。”赵晚晴莲步移动上前一步,歉然道:“酋长,昨日我言语之中冒犯了您,请您见谅。”说罢欠身,盈盈福了一礼。

赵晚晴欠身施礼,鬓边发丝随之拂动,带动一股幽兰馨香,以哈达拉一介牧马游民哪里平日粗犷习惯了,此刻竟是一阵错愕,直到儿子哈克伸出手指捅他后背方才回神,干笑一声,掩饰道:“没,没什么。我早就不记得啦,呵呵。”

听闻三位仙女一般的神人即将远行,此时不少人集聚在一座帐篷外,汇拢一探究竟,诸人见得佳人瑰丽艳色,惊人天人,纷纷啧啧称奇。

章若初见状不以为忤,略微一笑,立时人群中引发一连串轰动。想来也是,塞外牧民地处边陲极少能见如此美貌女子,况且她三人各具不同美态,容貌秀丽无双,放之四海而皆准。

赵晚晴与萧依雪对视一眼,不禁莞尔,对着诸人招手微笑,引发更热烈的轰动,三朵娇艳鲜花霎时为整个草原带来人间罕见的春光美景。

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和不少响亮悦耳的口哨声,随着三人走动而移动,整个一个偌大花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三女看在眼里略感无奈,瞧见诸人眼中炙热如火的目光,那是最本质、最真诚的眼神。塞外游牧民多是生活单纯、心思质朴之人,眼前展露是对天公妙笔、上天钟情之人的由衷赞美,对美的自然表露。

临行在即,哈达拉仍不住唠叨啰嗦,嘱咐她们在沙漠中需要注意的事情,末了眼露忧心,“沙漠气候诡异多变,但凡冷静对待穿越不是难事。难就难在你们找人,希望真主保佑你们顺心如意。”

章若初耐心听完老人临行饯别之言,脸上丝毫不露出不耐烦之色,等他说完,由衷谢道:“多谢您老赤诚热心,我们会小心的,那两匹马有劳你们帮忙照顾,再会。”说罢目光落到汗血宝马,瞧见它眼中露出不舍,微微一叹别过头去,领着骆驼率先行去。

三人在诸人目送中渐行渐远,唯有留下一缕缕醉人的芬芳,久久方才随风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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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相思成灾

天山山脉横亘广域沙土,山峰东西走向延绵千里,山脚物产丰饶,随着高度上升气候越发严寒,植株越见稀少,只有少数耐寒抗冻植物;再往上则是终年积雪寒冰覆盖,银装素裹的雪白领域。(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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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巅常年积雪且因霜冻无雨,盛行阴冷刺骨寒风,纵是极度耐寒的针叶林树亦是无法在山巅存活,但有一种植株偏偏喜好天山山巅极寒极冻且阴风刺骨的恶劣环境,名为天山雪莲。

广大中原武林人士对天山略有耳闻并非天山奇特的地理气候,乃因天山雪莲之缘故,雪莲是天山最出名的产物,偏生于极度阴寒之地。

雪莲花色呈洁白皓腕彰显其高贵纯洁,且有疗伤圣药袪毒之美誉,得其入药功效大增自不在话下,传说其能活死人肉白骨,只要吊着一口气服下一颗雪莲必能保命常人若食之益寿延年,更有驻颜美容之功效。

天山雪莲不是寻常人物所能拥有,就连皇亲国戚、巨贾贵胄花费重金购买也常常有价无市,甚是皇宫存有之数亦不过十指。

盖因雪莲存数稀少且不易寻找,三年一开花,三年一结果,十年才方始成熟(胡诌的)才得以采摘,又生于寒冰之地,大多往往位于悬崖峭壁险峻之地,稍有不慎赔上性命。常人根本望而却步,纵是江湖一流顶尖高手亦不敢轻易涉险。

故而雪莲名声在外,享誉四海,却罕见于朝野,且雪莲冰晶玉洁,高贵纯洁自然天成是天山派的震派之宝。浩淼广袤的天山经天山派苦苦寻找方得知三个盛产雪莲的隐秘之处,更有专人细心看护。

现如今天山派掌门人华风年轻时曾经名动江湖,堪称一代江湖女侠,然而不知因何故二十多年前为情黯然退出纷扰纠葛的江湖,只身来到天山被天山派掌门人相中,短短数年时间领悟天山派剑法精髓,以不过三十年纪便委以掌门人之职。

时间过去十多年,天山派在华风励精图治之下名震西北边陲,在塞外草原之中拥有颇为崇高的威信,不过华风为情所伤乃至性格偏激,天山派历来不许男子踏入玉晶宫半步,纵是派里女子的家眷亦是一概不允,在山脚另置一地以供栖身。且天山派无心问鼎中原,江湖中知道天山派之名寥寥无几,是以天山雪莲之名盖过天山派。

天山派位于天山山脉中段、一座高大险峻直入云端的冰峰山腰,那里终年云遮雾绕,一年之后鲜有见其真容。

天山派主殿:玉晶宫乃用千年不化的寒冰构筑,其间不夹杂一根木料和石柱,偌大的宫殿约莫方圆百丈,雕梁画栋,座椅案几,甚是连同茶杯酒壶玉盘等一系列事物皆是莹白色。整个玉晶宫当真如玉石般晶莹剔透,经阳光斜照顿时异彩纷呈、光彩夺目,尽显光怪陆离之瑰丽光影美景。人若走入,定会以为踏入另一个世外桃源,来到冰雪构筑的雪域奇城。

此时玉晶宫一角人影闪动,剑影绰绰,寒光森森,尖锐刺耳的利刃破风声不绝于耳,夹着强烈气劲激荡着殿宇内。

舞剑之人皆是妙龄豆蔻的年轻女子,诸人一袭白衣胜雪,惟独一片雪白中一红一紫格外引人注目。虽说是年轻女子,但观她们剑法严谨细致,在剑招衔接与彼此配合方面有着独到精妙之处,且精妙剑招糅合了五行阵法,两者相得益彰,剑阵威力大增,利刃划破虚空发出更锐利的滋滋声响,纵观整个玉晶宫十丈方圆之内充斥着森冷凌厉的气劲。

场中为首之人一眼便可看出,不仅仅因为她们的剑法变化老道娴熟,更有一个显著特征,盖因身上衣裳所致。其中一人身穿蓝紫色裙衫,如云秀发披散在双肩随着舞动的剑招肆意飘洒,衬着一张宜嗔宜喜的娇美玉容,于冰晶剔透的玉晶宫内愈发显得清秀迫人;另一火红装束女子,于雪白乌黑中之犹如一夺傲然绽放的瑰丽色娇艳玫瑰,也似一团燃烧火焰尽情释放者活力四射的蓬勃青春气息,浑身散发着大胆野性与妖娆。

此时红妆丽人身置于五行剑阵之生门,芊芊素手掌握一柄三尺青峰剑,剑招挥洒处行云流水般自然写意。蓝紫装丽人余光扫视见这招毫无生涩,微微颔首露出一抹笑意,然而不过片刻笑意随即冰冻化作冰棱。手机快速阅读:wàp.1⑹κ.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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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红妆丽人行云流水使完,待到下一招“落雪无痕”时却僵硬生涩,最终因要配合剑阵变化勉勉强强使出,整个五行剑阵顿时一僵,浑然一体的声势宣告化解,生门处露出明显的破绽。

“停!”一声轻喝空灵鸣脆似银铃脆响、冷泉叮咚在玉晶宫内回荡着,蓝紫装丽人冷冽的目光一扫在场诸女,最终落到红妆丽人身上,但见她姣好容颜上却掺杂着一抹淡淡哀婉愁绪,颦眉道:“红玫瑰,你魂不守舍、心神不宁是在练剑吗?精神恍恍惚惚,这可不像平时你,最近是怎么啦?”

红玫瑰露出一抹黯然之色,望着大师姐以及执剑诸女,脸上眉头紧锁,轻叹一声,“师姐,我······不知道该什么说。”言罢幽幽一叹,红妆倒影冰洁地面,瞧见一张愁容丽色。

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几个看样子调皮精灵的女子还剑入鞘,聚首一处目光偷偷一瞥红玫瑰,低头窃窃私语似在商议事儿。

蓝紫装丽人皱着婉约黛眉,道:“玫瑰,我是在关心你。最近你不止一次犯了严重错误,你该知道这套落雪纷飞剑法是天山派最适于群斗。几个月来,讹传魔教贻祸江湖,诸多中原武林帮派被灭,天山虽不问中原武林之事,难保魔教不将魔爪伸到边陲,到时候我们将如何对付?平的就是这套五行剑阵,且将来如何光大门派?”

一番重重的话压下来,红玫瑰无言以对,惴惴不安道:“丁蓝师姐,我也不想分神耽搁大家熟悉剑法,可是近来我忽然觉得心意聊赖,总提不起精神专心习武练剑。唉。”

穿一袭蓝紫色裙衫的女子正是天山派掌门人华风坐下两名大弟子之一,天山派大师姐紫丁蓝;而红妆女子乃是塞上飞鸿:红玫瑰。

其实若论两人年纪不是天山派诸多女弟子中最大的,因为她们两是华风当上天山派掌门之后最先所收弟子,且华风仅收她二人为徒,是以紫丁蓝与红玫瑰在天山派诸多弟子当中深得同门认同和前辈赞誉。

不过此时她们却因红玫瑰之故大感伤脑筋,自从下山归来紫丁蓝发现红玫瑰不同以往,喜欢一个静静呆着,有时候呆呆看着一朵花或者对着皓月愣神,脸上更是不见昔日的欢声笑语,眉宇间总被一股离愁别绪笼罩,时而兀自叹息;时而莫名微笑;时而长吁短叹。

总之,今趟她回来一切全变了。

第二十四章 春挠寒山

非常抱歉,昨天突然停电以致无法更新,让支持本书的大大失望,可是欧阳也很心急毕竟断更了,怒,万恶的断电。(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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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丁蓝蹙眉道:“大家先停下来,玫瑰的旧病复发了,看看有什么好法子让她纾缓心结,若是再无效那只能向师傅禀明,不然耽搁练剑进度,后果很严重。”

一年女子皱着眉头上前一步道:“大师姐,玫瑰所得乃是相思病,我们都是未经人事的姐妹,如何能帮的上忙?”

“唉。”红玫瑰苦笑一声,“其实,师傅对我的情况早就洞若烛火,看得明白真切,私底下找我谈过话了,我一五一十如实说了。”

“啊!”数声惊疑诧异清脆声响起,其中一人道:“二师姐,掌门人也知晓此事?既然如此不如将那个令二师姐魂牵梦萦的年轻人找来,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何须诸多纷扰。”

“你疯了啊?天山派何曾让年轻男子踏入玉晶宫半步,你忘记了么?上次你姐夫千里迢迢来看你姐,还不是被安置在山脚栖身。”清音颇为惊诧。

红玫瑰略一沉吟,眼珠转了转。道:“不瞒诸位,其实那个年轻人,师傅她也想见见,说不定让天山派破格例外之人就是他。”

“甚么?”红玫瑰一言激起不小的反响,整个玉晶宫顿时热闹起来。一群稚气未脱的少女聚到一块叽叽喳喳咬耳议论,这话未免太过令人吃惊,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怎么可能?”紫丁蓝不可置信望着她,一脸惊诧,“玫瑰,师傅真的这么说?难道师傅不晓得规矩是她定下的,任谁也无一例外!”

红玫瑰眼中亦是闪过一丝不可敢相信的色彩,但还是点头道:“师傅言出必行,可曾说话不算数。不过依据师傅的推测,秋远峰极有可能她二十多年来未曾谋面的唯一亲人?”

“亲人?师傅不是宣称家毁人亡,无亲无故么,怎的凭空多出一个亲人来?唔,秋远峰,这个人的姓氏蛮奇怪的,也许是我孤陋寡闻之前从未听说有人姓秋的,今趟首次听闻。”

“不过天下姓氏多了去,百家姓就够你头晕得了,未必见得秋远峰便是掌门人的亲人。”

红玫瑰接过话茬,微摆螓首道:“话是这么说,不过秋远峰身为江湖人士,且听说师傅的妹妹所嫁之人乃是一介武林人物,他恰巧姓秋,所以她老人家怀疑秋远峰极有可能是妹妹之子,也就是她的侄儿。”

紫丁蓝颔首道:“其中不无可能,难怪师傅对你不加以指责教诲,原来其中另有缘故。玫瑰,你可是托了秋远峰的福气,不然以师傅的性格必定罚你面壁思过。唔,看来师傅怀有私心,真看不出来偏好护短,可谓护犊情深。”

听见紫丁蓝语气稍嫌生硬,红玫瑰白了她一眼,“不能怪师傅私心,十几年来师傅少有下山,对江湖亦是无心关注,且性情偏颇。此时忽然听闻外界有个至亲侄儿,师傅能不高兴么?自从听闻秋远峰受挫隐退的消息,师傅她很是忧心正为如何寻他着急呢。”

一白衣女子好奇问道:“二师姐,你说的秋远峰可是师叔伯们几个月前议论的那个曾经名震江湖的青年高手?”

“你还记得呀,嗯,不错,指的就是他。”

“他真有传闻中那么厉害吗?独闯武林禁地,大破魔教颠覆红衣教、萧府的阴谋诡计,真的是他一个人干的?”

红玫瑰秋水双瞳隐露出一丝悠远的追忆,“传言他有多厉害我不得而知,我曾经与他比试,不怕你们笑话,我觉得他恐怕要比传言的更加厉害。单凭一只手、剑未出鞘便可将我击败,我想就算是师傅也无此能耐。”

紫丁蓝一摆华丽宽大袖袍,攥紧手中剑柄,水眸透射寒芒,哼了一声:“单凭一只手!?就算他武艺高强了得,亦不该如此狂妄藐视于人。倒是你,玫瑰,被人藐视轻视不但心怀愤怒反而钟情于他,委实令我失望。”

“唉。”红玫瑰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疑,随即目光黯淡,叹惜道:“师姐,他不是狂妄藐视于我,只因为他的身罹残疾没了左手。”

“啊!怎会如此?”紫丁蓝闻言极为惊讶,心底闪过愧疚,起初认为秋远峰单手挫败红玫瑰乃是骄横藐视的表示,岂料,结果竟是另一番光景,“他竟是一个身罹残疾之人!?”

霎时间,玉晶宫陷入一片寂静,诸女脸上神色渐渐不自然,似乎想不到一个传奇一般的人物,刚刚崭露头角、初露锋芒的年轻剑客竟会遭到壮士断腕的厄运。

一道金光斜斜照进玉晶宫内,顿时光景交错,异彩纷呈,几处冰柱暗角隐现七彩霞光。金光灿灿映衬迷离彩光,主殿内一片光怪陆离之瑰丽奇景。

每日斜照冰壁倒影反射金光辉映玉晶宫,这一刻乃是玉晶宫一天之内独有的奇特瑰丽色光景,换作平时,诸女无不欢呼雀跃,欢心赏阅奇丽光彩线条,然而此时玉晶宫内却是一片静默,似乎将眼前美景忽略,视而不见。

许久,紫丁蓝轻声问道:“玫瑰,根据你的描述,你觉得秋远峰为人如何?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红玫瑰侧目斜睨一眼,脸上神情颇显诧异,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似乎想那张俏丽姿容上找出与以往不同的地方,偏偏人面桃花腮凝新荔,一双眼眸潜藏着冷漠淡然,依稀可见令人心悸的霜寒与无情。

她怎么会关心起一个陌生男子?红玫瑰心中存有不解疑惑,因为平日里紫丁蓝很少与同门姐妹闲谈嬉戏,更无暇倾听天山派以外诸多纷扰俗事,身为习武之人对武林大事漠不关心,而且早在三年前她通过“洗剑”,有资格下山游历闯荡江湖,但她却从未有过下山增长阅历的念头,仍旧一心沉浸剑道,多年来一直如故。

所谓“洗剑”乃是指与门派前辈过招并得到掌门人许可,认为该弟子有资格下山闯荡江湖。整个天山派年轻一代弟子当中,能够通过“洗剑”之人不过十指之数,可见“洗剑”极为严厉苛刻,很难成功。

红玫瑰收回好奇诧异的目光,回想起与秋远峰相处几个短暂照面,对于他知之甚少,许多事情大多是道听途说而来。

“关于此人,一时间我无法说清楚。与他相识不过一天,在某些方面给我的印象十分模糊,最深刻当属一段令人忍俊不禁的谈话。唉,总的来说,他是一个怪异神奇之人。”想及草原上那段令人捧腹而笑的问话,此刻红玫瑰忍俊不禁,脸上忧愁之色逐渐淡化无痕,也正是那段该死的偶遇是引发相思的由头、牵动她许久不曾拨动的心弦。

一清越娇音响起:“怪异?玫瑰师姐,你们相处不过短短一两天时间,他哪里让你觉得怪异?或者说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提及旧事,红玫瑰情难自禁,艳红樱唇一撇嘴角逸出迷人微笑,“如果我说起他一件事,你们若是不觉得奇怪,那就难怪了。”

第二十五章 奇异男子

“哦?那你快说说看,嗯,不好,还是让我们猜一猜,看看是否猜对?若是猜中的话,那么我也是怪异之人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嘻嘻。”一白衣俏丽女子拍手娇笑,一脸顽皮精灵。但闻掌声落定,一只毛色纯白的灵狐从一角钻出,机敏的双眼闪了闪光,随即蹦跳两下钻上她的肩头,口中发出滋滋声。

看见蹿出的白狐,诸女脸上露出艳羡之色,一人问道:“灵雪,你那舅舅何时再能抓到一只,我可是眼巴巴等了好些天。”“对呀,我也想要。看,小家伙聪明机灵多有趣啊。”接下便是一阵莺声燕语。

“好了,好了,等抓到自然少不了你们的。不过白狐很难抓到,你们耐心等着吧。唔,别打岔了,我们来猜猜看,如果谁猜的准的话,那下一只白狐就想给她。这个提议不错吧,玫瑰师姐?”

“哼,精灵鬼,今趟任凭你如何胡乱猜测也枉然,若是你们都猜不中那么白狐就是我的了,呵呵。”红玫瑰笑着说,“嗯,我第一次遇见秋远峰的时候实在荒野草原上,那时我正骑着心爱坐骑策马奔驰。通过短暂交谈得知他是江湖中风头正劲的年轻高手,他郑重其事向我请教一个问题,至于那个问题嘛······”

“你先别说,且让我们众姐妹猜上一猜。嗯······”飞雪眨巴眨巴清澈明眸,打住红玫瑰说话,沉吟道:“我猜,他问你打哪来,想干么?”

红玫瑰不待她说完便摇头否决,“差远了,再猜猜看。”

另一白衣女子道:“是不是问你师承何门何派?身上佩剑何处得来?”红玫瑰随即摇头,“错了,错了。我提醒你们一下,若是他所问乃是一些寻常通俗事物就不能称之其为怪异。”

一个模样俏皮的女子笑嘻嘻道:“他会不会说,二师姐今年芳龄贵庚,可否许了人家?”红玫瑰闻言俏脸一红,啐了她一口,“灵雪竟敢借机戏弄我,看我不饶了你。哼,你才许了人家。”

灵雪朝她做个鬼脸,嘻嘻一笑退到紫丁蓝身后。“灵雪,休得胡闹。玫瑰,依我看嘛,他是问你既然出身牧民,何以手持利剑晓得武功之类?”

红玫瑰叹道:“师姐,你就会想到与武功相关,怎能猜中?”灵雪探头嗔道:“这个不是,那个不对,究竟是什么问题让你觉得他一身充满奇异?”

红玫瑰神秘一笑道:“我看,还是给你给你们一些提示吧。嗯,这个要从我的名字说起。当我自报姓名时他竟问别人‘玫瑰’是何意?你们看看,这个问题够可笑了吧,不过比起他之前的问题更是好笑百倍。你们尽可以往荒诞方向猜测,越离谱越接近答案。”

诸女屡猜不中全都被奇怪的问题,神奇的人不由挑起了诸人的兴趣,连同平时不爱凑热闹的紫丁蓝亦被勾起好奇心,诸人纷纷紧锁黛眉。至于练剑嘛,暂时靠边站。

红玫瑰则是不由自主联想到起初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也正是那个可笑又可恨的问题牵扯起无边的遐思漫想,最情思的根源。

尔后,诸女纷纷说出自己臆想到的所谓荒诞问题,结果,红玫瑰往往听到一半便否决宣判无效,到后来脖颈摇动感到麻木僵硬,嘴唇也说干了,可是终究无人猜到。

一时间,偌大玉晶宫演变成另一幅莺声燕语的热闹场合,诸女嘴上争着说出刚刚想到的猜测,无奈都被红玫瑰一一否决。最后只剩下古灵精怪、俏皮可爱的灵雪,诸女将希望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灵雪挖空心思冥思苦想,将可能的荒诞回答逐一想了一遍,结果仍不满意,瞧见诸人希望的目光,无奈哀叹嗔怨道:“‘塞上飞鸿’,他该不会问你坐骑的名声吧?最多我也只能猜到这个份上。”

红玫瑰双眸顿时亮了起来,兴奋的拍拍灵雪肩头,“总算······”说着偏偏拉长语气,诸人都急切盼望她快点讲完,一个恼心窝的问题关键时刻卡住令她们心痒难耐,谁知红玫瑰语气一转,硬生生顿住。

不过听她口气,大概所料相差无几,灵雪一颗心简直比喝了蜜糖还甜,喜滋滋娇笑起来。哪知红玫瑰明亮的秀目骤然灰暗下来,长长叹了口气,“总算让你这个精灵鬼沾点边啦,不过仍相差甚远纳。”

灵雪本已晓得合不拢嘴,此时听闻犹如一盆冷水下来,霎时恼怒,跺脚叫嚷道:“哎哟哟,混蛋秋远峰,偏偏跟我过不去。究竟是怎么怪异问题,这个不行,那个不对,难不成他问你马脸怎么模样?”话一出口,连着灵雪本人都不敢相信,因为这个问题委实太过幼稚。

岂料红玫瑰听她说完,蹦跳起来,欢声高呼,“鬼精灵,终于让你猜着了。嗯,他问的是我坐骑是否是汗血宝马。不过依据我的猜测,他可能没见过马呢。”

“叮叮叮。”数声利剑掉落洁白地面,诸女闻言不由得目瞪口呆,不约而同露出一副吃惊模样,半响一个个愣怔对视。灵雪樱桃小口则是张得很大,眼睛睁得浑圆,红玫瑰的回答着实令她感到无比震撼。

瞧见诸人惊愕诧异之状,红玫瑰暗忖:“哼,若是有两个鸡蛋,定可以将这个鬼精灵的嘴巴塞得满满的,以报昔日宿怨。”

其实,秋远峰当时询问红枣马是否是大腕名驹汗血宝马,纵是他再如何孤陋寡闻,流浪江湖半年以及奔走于红衣教、纤手会期间无可能不认得马的模样,更何况“没吃过猪肉,难道不见猪跑。”

今趟,秋远峰的名誉算是被红玫瑰彻底涂鸦抹黑、诋毁玷污,一代年轻高手之名彻底被不知马面所掩盖笼罩,终身难以脱离巨大阴影,如是被他知道定会欲哭无泪,辩驳无言。

许久,灵雪放从愣神中转圜,好不容易将樱唇归位,咧嘴揉了揉下颚,还是一阵阵酸疼,直直瞪着红玫瑰一脸惊疑,讶异道:“二师姐,你该不会是故意损秋远峰来逗我们玩吧?这个玩笑开不得,传出去会得罪人家的。”

红玫瑰悠然道:“现在的我哪里有心思跟你们开玩笑,他确确实实问这个问题。就算当面对质我也不怕,事实俱在,何况还有认证无证。”

紫丁蓝喟然一叹道:“玫瑰,你不是说秋远峰乃是当世成名的年轻高手,他怎么可能问这种幼稚的问题?”

“唉,你问我,我去问谁啊?难道找他详询?正因为弄不明白所以才觉得分外怪异。”红玫瑰一摊双手露出无奈之色。

“如此说来,秋远峰确实算得上一个怪异之人。”飞雪喃喃自语,忽然眼眸中露出好气色彩,“那他有何神奇之处?”

神奇吗?红玫瑰眼波倏地宛如一池春水般轻柔妩媚,姣好容颜上露出敬仰神情,似梦幻呓语道:“无法形容的快剑,江少南这个无耻淫贼被他一招制住。那一剑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瞧她一副痴迷模样,灵雪将雪白藕臂来回摇摆,提醒道:“醒醒呀,二师姐。看来你是在说梦话,传闻江少南乃是当今两大俊彦高手之一,与‘多情剑’易尘齐名,怎有可能被秋远峰一剑打败,纵是你钟情于他也不必如此夸张。”

红玫瑰瞪了她一眼,拉开雪白藕臂,正色道:“实情如此,我亲眼所见,绝无夸大,更非私心作祟使然,那一剑的神奇纵然你亲眼所见亦是无法看得真切明白。”

在诸女眼中,即使面对华风掌门人的高深武技,红玫瑰敬仰之情也未必见得如此浓烈,此刻对着一名陌生男子流露崇敬之情,实乃前所未见,大伙眼神里充满了质疑神色。

红玫瑰瞧见气得蹦跳起来,嚷道:“说了你们也不相信,算了,权当我白说。好了,不聊他了,越说越难受,我们继续练剑吧。”

紫丁蓝轻叹道:“若真如玫瑰所言,像他那样的高手身负绝技,思想却是如孩童一般单纯幼稚,对他而言与其说是一种庆幸,倒不如说是莫大悲哀。现今武林动荡不安,祸乱逐步步蔓延扩大,像秋远峰最是容易被人利用走上歧途,实在是江湖中潜伏的莫大隐患。”

红玫瑰深深凝望着紫丁蓝,忧心一叹,“师姐,你所言与师傅如出一辙。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却有着孩童般思想,对一个平常人而言委实悲哀。如今,师傅正是怕他被魔教诱惑陷害,故此急于寻找。”

“听闻秋远峰被迫离开纤手会,其中原因引起众人诸多猜测。而玫瑰你在草原遇见他,想必是因为魔教的缘故。”紫丁蓝说罢,眼中闪过一丝隐忧。

诸人的情绪渐渐低沉,心中免不了或多或少替秋远峰这个怪异神奇之人的前途担心,连着精灵古怪、调皮好动的灵雪,此刻也安静默然。

蓦地,一声低沉厉喝传来:“你们在干什么?为何停止练剑,难道不知时日无多吗?”话音刚落,玉晶宫侧门处走出以为灰衣中年妇人,发髻高束,面相威严,目光锐利如刀狠狠扫视诸女。

诸女闻声齐齐一震,紫丁蓝向那灰衣妇人躬身道:“我等不敢怠慢,即刻练剑,恭请师伯指点。”说罢,向诸女丢过一个会意眼神,“我们继续吧。”

一些利剑掉落在地的,赶紧俯身拾起,待诸人摆好剑阵,红玫瑰手持利剑挥舞之际闪动寒光,“时间无多,我们加紧练习,务必一个月内熟练剑阵变化。”当下娇叱一声,跃上生门。

第二十六章 敌友之道

川蜀一条荒凉僻静山道上,一华发青衣老者正悠然登高极目远眺,前方浩淼烟波处,一座钟灵毓秀的山峰巍然耸立,山腰以上雾霭缭绕,烟波缓缓流动宛如白皙轻柔丝绵拂动水面,晃荡一轮绮丽光影。www.65txt.com

站在老者身后则是两位年轻美貌的女子,芙蓉玉面娇美妖娆,临风伫立晚春山风吹拂,华丽衣裳紧贴着婀娜多姿、玲珑浮凸的撩人娇躯,乌黑秀发、华丽彩带临风飘舞,衬着晨曦雾霭笼罩足下,两人直若凌波仙子下凡尘说不出的风姿绰约。

再细目看去,年轻美貌的女子实乃罕见俏丽佳人,以国色天香姿容莅临深山野径,无形中平添为晚春序幕划上完美结局。两女娇靥令人惊叹,不过更为惊艳的却是她二人长相一模一样,并无二致。小到眼睑睫毛婉约黛眉、盈盈双瞳、轻巧琼鼻、小嘴红唇、朱颜玉面,大到欺霜赛雪的冰肌玉骨,袅娜浮凸娇躯,几近同人,若不是两人一红一绿的华丽衣裳,外人很难辨认。

此刻她二人顺着老者远眺的方向凝视,一双翦水双瞳凝聚着却是朦胧懵懂,若是注意的话依稀可见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掺杂着一抹怪异的浅绿色。

“俱往矣,转眼已是百年身。”老者负手轻轻一叹,华发苍苍在晨曦阳光下愈发熠熠生辉,一根根犹如雪白天蚕丝。老者目光一转落到两女身上,“莺悦,蝶恋,你们在想什么?”

一袭浅绿色衣裳、头戴珠花、耳垂珍珠、腰束鲜丽彩带的女子用怯生生的娇音回道:“爹跌,窝想,嗯,在想恁为什么带我们姐妹睐啫喱(来这里)?”绿衣女子斜歪着螓首,眼中迷惑,声音却令人大煞风景,极度生涩不说,发音咬字亦不准确,全无韵调平仄声调同样模模糊糊,堪比咿呀学语的孩童。

老者闻言微皱眉头,低头一阵冥思苦想,过一会儿方才明白她的话,欣然笑道:“嗯,很好,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爹爹很高兴,那蝶恋你呢?”

蝶恋身穿红色连衣裙裤俏丽静立石墩上,仿佛风中摇曳的红花,亦是用极度生涩的口音说:“虐而(女儿)不知道,不过跌带我们来一定有原因的。”

老者又是一阵皱眉苦思,忽然呵呵一笑,望着眼前一对碧玉佳人,柔声道:“嗯,很好,你们恢复得很快。短短五个月就通了人性,有了自己的思想,真让爹感到无比欣慰。”

莺悦露出迷茫神色,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老者。老者目光霎时变得柔和,眼中隐射慈爱疼惜之色:“现在你们或许不懂,不过爹会把实情告诉你们。你们原本是一对无父无母的孤儿,父母不幸死于战乱,幸而我路径村庄发现了你们,觉得可怜就收养你们。同样也是你们不幸开端,等到你们十岁,我用天竺秘术将你们的记忆抹去,训练成毫无人性的鬼魅杀手。”

蝶恋对视着莺悦,两人眼中皆是迷惑不解之色。

老者叹道:“原本老夫只想将你们训练成冷血无情的杀手,然而二十一年朝夕相处,你们就像老夫的亲生女儿一样。于心不忍眼见你们由天真无邪蜕变成没有人性的冷血杀手,故而又用其他秘术来恢复你们的人性,还原本质。老夫仁殇学惯古今、武功登峰造极,纵横天下无人匹敌,但膝下却无一儿一女倍感寂寥,现在明白原来一直我都将你们视如己出。”

蝶恋迷糊问道:“什么无父无母,孤儿?您不就是我们的爹爹吗?”仁殇一愣,随即概然笑道:“呵呵,不错。老夫正是你们的父亲,你们是我一手造就出来的。”忽而一顿,呢喃自语:“以后,终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

岂料莺悦耳尖,好奇追问:“以后?是什么东西?又明白什么?”“时间会告诉你们一切。走吧,我们快要到达灵山了。”仁殇轻抚她的肩头,微微一笑。

但见仁殇身形微动有如一支拉满弓弦的利箭,嗖的一声,劲射出去,原位上一阵阵虚幻身影,注目再看时不见人影。

莺悦与蝶恋愣了一下,随即如影随形紧紧跟在身后。

拐过三岔路口、穿过密林不久,三人来到一处突兀狰狞异常险峻的灵山山脚。仁殇抬头仰望巍峨高山,喃喃自语:“这便是灵山?老朋友,我们还能再见一面吗?”

仁殇虽是一个抬头仰望动作,脸上神色却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绝代霸者的雄浑气魄,宛如眼前高大灵山在他眼中不过一颗顽石。

蝶恋听到声音,问道:“朋友?爹爹,朋友又是什么,女儿以后也会有朋友?”仁殇闻言淡然无波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杀机,旋即笑了笑淡淡道:“朋友就是出卖你的人,他们表面一套,背地里另搞一套,阳奉阴违之类。不过你们是不会有朋友的,更不能有。”

“为什么我们不能有朋友?”莺悦好奇心再起,“爹爹能有女儿也想要。”

仁殇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杀机,无形中散发阴冷寒意,莺悦与蝶恋不禁娇躯微颤,瑟瑟发抖,却见他目光移动落到灵山之巅,眼中杀气越发炽热阴森,两种奇怪气息混合在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眸内,形成独特深沉的意味。

忽尔仁殇淡淡一笑,那股慑人气势顿时消弭无形,“原本你们不通人性,根本不需要朋友;即使以后你们通了人性依旧难以逃脱杀手的宿命,同样不会有朋友,因此你们注定孤独。女儿,你知道爹爹最敬佩的人是谁?”

此刻若有诸多武林江湖人士在一旁,听到仁殇之言必定翘首企盼、热切想知道俨然武林之主、至高无上的至尊者居然还有令他最敬佩的人物存在?那人是谁,现在何处?短短五个月内,大江南北明明是春花夏雨的绮丽美景,然则诸多武林门派、江湖帮会则是犹如秋霜冬雪般艰难度日。

仁殇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江北,许多小帮小会无不噤若寒蝉。江湖传言仁殇只身一人静立华山剑派主殿前,挑衅华山派各大高手,轻松击败华山派三大顶尖高手,最后引出华山派早已归隐耆老,依旧不敌,最终华山派掌门人青阳子折剑受辱被迫引咎退位让贤,仁殇大笑一声拂袖而去。

此举轰动整个武林,一时江湖中无人轻撄其锋。仁殇过于强大势力和骇人手段,许多门派大都采取明哲保身之法不敢轻易妄动,稍有正义感的最多暗中遣派门人混入魔教意图从内部着手,至于小门小派大都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华山派被挫败,正当诸多武林人物忧心忡忡,仁殇会不会将矛头指向少林、昆仑、崆峒派时,然而魔教由红衣教开始延至到华山的一系列轰动却因为仁殇的一句话停止疯狂行动,连魔教三巨头以及诸多魔头都为之错愕。

是以,江湖武林暂时得以苟延残喘,未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此刻仁殇却突然出现在野径荒凉的蜀山山道上,此地离蜀中青城派尚有数百里,而在他身边仅仅是两位弱质纤纤心智未开的年轻女子,今趟他又是意欲何图?

仁殇回首深深看着莺悦、蝶恋,喟然一叹:“爹爹最佩服的乃是真正的敌人,然而让我悲哀的是,世上无人堪称的上老夫敌手!”

“敌人,又是什么?”莺悦垂下螓首,眼中忽然掠过一抹惨绿色光芒,“那,那个杀死我们弟弟的人,是不是我的敌人?”

“哦,你居然对他有印象,还记得此人?”仁殇饶有兴趣问道。莺悦与蝶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应了一声。

仁殇仰望巍峨耸立高山,雾霭轻飘浮云缓缓流动,颔首道:“秋远峰么?是的,他勉勉强强算是一个。对于敌人我要你们敬佩他们,因为我十分欣赏对手的表现。”

“我们也要敬佩?”蝶恋追问道:“为什么也要呢?”

“因为一个伟大的对手,有时一生也难以遇见一个,所以他们很值得尊重敬佩。”“好的,爹爹敬佩的对手我们也同样敬佩他。”蝶恋歪着脑袋承应下来。

仁殇带着一丝悠远追忆的目光仰望碧空,徐徐道:“你们知道爹爹是如何对待敬佩的对手?”莺悦眼中闪过茫然,焦急道:“女儿正不知道该如何表示对他们的敬佩呢,爹,您快告诉女儿吧。”

“你们真的想知道?”仁殇俯首淡淡道:“杀掉他们,那便是对他们最华贵绚丽的敬礼。”

蝶恋恍然大悟,“哦,女儿懂了,以后我再见到他时就以最擅长的方式杀死他,以表敬佩。”莺悦仿佛明白也似点下灵巧脑袋,堪称如花似玉的娇美脸庞上露出纯纯的憨笑。

仁殇望向灵山之巅,悠然道:“现在爹就带你们去看望一位我敬佩的人,想必他的表现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莺悦憨笑道:“爹敬佩的人,女儿也敬佩,所以一会儿见面我要杀了他。”蝶恋亦是跟着点头。“是的,有时候死亡,是我对这类人最好的敬意。”仁殇淡然一笑。

第二十七章 吾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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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破晓,萦绕于山腰之间的雾霭渐渐散去,随着金光越亮,薄薄的雾霭流云遮掩不住灵山真容,逐渐露出原本面貌。(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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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山涧旁一处异常险峻峭壁前,岩石突兀狰狞,一道道金光洒照折射锐利尖角光芒。仁殇锐利如鹰眼一般的眼眸一扫灵山真容,皱眉道:“嗯,奇怪。传言灵山汇集天地之灵气,造物之精华,山巅聚拢着无比浓厚的灵气,何以今日所见与它山无异?”

“爹,您在说什么灵气、精华?”莺悦好奇心,斜着脑袋又问。

仁殇嘴角逸出一抹苦笑,“唔,没什么,随便说说而已,我们上山吧。”说着,但听话音刚一落定,仁殇已然爆射而出直直跃向陡峭险峻的绝壁,待到靠近时足下轻轻一点,横飞的魁梧身躯徒然拔高三丈。

“随便说说?又该什么说?不明白,真奇怪。”莺悦歪着脑袋一脸迷糊。

蝶恋见到仁殇去了,一扯迷糊的莺悦,两人微微屈膝下一刻犹如御风而行一般,如影随形紧随其后,秀发彩带凌风飞舞,身姿如斯轻盈曼妙。

三人竟是如此方式攀登灵山险峰,且看仁殇起初先是升高三丈如是依据常理推论,下一次腾跃足下势必要多加用力方可保持升高三丈。再次落足时,依旧轻轻一点突出的石块,身形却是再度拔高一丈比之原来高处一丈,去势更急更快。

再看莺悦与蝶恋二人,则更是令人惊世骇俗瞪掉眼珠子,竟是看不清楚她二人是如何借力扶摇而上,但见一红一绿紧追一道青色身影,眨眼间已升高十几丈距离。

仁殇左右斜睨一眼,淡然无波的眼眸中掠过惊悸之色,暗忖:“她二人身法造诣之高远胜于我,当真如鬼魅幽灵,世上恐怕无人能出其右。唔,若是让她们真真正正恢复人性,唯恐又要横生枝节,等到她们拥有心智了解事情内幕,会不会有矛头倒转临阵倒戈相向的一天?老夫该不该唤醒她们潜在的人性本能?如今江湖大势尽操吾手,是否值得甘愿冒险?”

如此分心思索,扶摇直上的身形未显停滞,去势依然如故,衣袂破风声甚至盖过耳际传来阴悚呼啸的山风。

三人纵跃约莫一刻钟,仁殇抬眼望见峥嵘山巅近在咫尺,再一个纵跃便可登上灵山之巅,瞧见身侧二女气息平稳娇俏玉容上平添一丝红晕,越发清丽动人,“该不该?”仁殇即将登顶之时仍在琢磨。

眼看登顶在即,仁殇眼中急闪过一丝精芒,原本稳稳站定的伟岸躯体一个突兀晃动,脚下立足未稳直向下栽倒。

紧随其后的莺悦与蝶恋见状惊呼失声,俏脸刹那露出仓惶惊恐之色,飘然仙姿陡然停滞倏地倒转猛然坠下,两人一左一右从旁架起仁殇,脚尖一点峭壁,借一点轻微之力弹挺而上,终于稳稳落到山崖间壁上。

刚一站稳,两女即便以急切的目光望着仁殇,口中关切道:“爹爹,你什么啦?哪里不舒服?”

仁殇直直盯着她二人,眼中闪现诸多复杂神色,对她们的话置若罔闻,映入眼中的是清澈无暇、纯洁质朴的一泓秋水,忽尔仰天长叹道:“难道真如孔孟所言,人性本善?”

两人顿时被那双充满深邃幽暗的眼眸吸引,忽然听到莫名其妙的的话语,莺悦疑惑问道:“人性本善?什么是善?”

仁殇哈哈大笑:“无须理会诸多烦恼事,我们过去吧。”说罢,喟然一叹,神情很是轻松,心中似乎下了某个决定。

蝶恋乖巧上前伸手扶住仁殇胳膊,轻声道:“爹爹,你要小心哦。”仁殇闻言以慈爱的目光望着她,心中一暖涌起一个莫名玄妙的感觉,一种他早已淡忘遗弃的感觉,笑了笑,轻拍蝶恋肩头,“没事了,爹好好的。”

三人凌峰绝顶极目远眺颇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味,古人喜好登高而赋以舒展心中报复或者阴翳之情。仁殇此时俯仰天地间,眼中带着睥睨天下的无双霸气,眼前云雾缭绕,雾霭轻轻流动于山峦沟壑之间,松涛枝叶晓凝寒霜,经一缕金光透射折现迷离霞光。

深深吸一口清爽的山巅之气,仁殇负手背身,扭头望向前方不远处一座幽暗山洞,眼中霸者气息顿时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慑人寒芒与无限遥想的追忆。

须臾之间三人来到幽暗山洞前,四下空旷寂寥,日光投下斑驳树影,仁殇停步伫立久久凝视漆黑洞口,带着莫名语气叹道:“转眼一甲子,地极,你还在里面么?还在迂腐死守着昔日毫无意义的承诺与誓言?”

莺悦欲动唇舌正要开口询问,却被蝶恋伸手拉扯提醒,望了望仁殇仙风道骨也似的飒然脸庞,撅起樱唇。

走进山洞,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对于仁殇这类绝世高手眼中,黑夜与白昼本无区别。莺悦和蝶恋眼中则闪动着浅绿色光芒,在黑夜中看去仿佛真个鬼魅幽灵。

莺悦好奇心重,浅绿色光芒一闪落到身边带着一丝迷蒙光滑的墙壁上,伸手触摸了下,手掌传来一股寒气,但觉着手处冰冷刺骨吓得赶紧缩手。

蝶恋见状亦是向她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莺悦只是报以一个憨态可掬的微笑,不禁也好奇心动,用手碰了碰石壁,一惊一乍急忙收手,“好冷啊。”

仁殇无心理会她们的小动作,此刻心里带着强烈的期待,一甲子未见的好友,如今再见又该是一副怎么样的的光景。

约莫片刻,仁殇来到洞底一眼扫去,石洞陈设极为简单,无椅无几无榻无桌。洞底形如半圆,一个半圆弧洞顶,顶部圆弧中央处透着一丝灰蒙蒙光亮,整个石洞内壁凿平光滑如镜可见壁上人影。

石洞空无一人,地上铺有一张圆盘玉质的蒲团,其后筑起三尺高石壁,池里稀薄白雾烟气氤氲。

仁殇直直盯着蒲团,面露追忆、叹息、慨然复又凝然、僵硬,直到皆是寒冰死寂,默然坐到蒲团上如入定僧闭目凝神。莺悦与蝶恋对视一眼,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仿效仁殇模样盘腿屈膝坐在左右翼侧。

石洞内一时间陷入沉寂,一如几十年来,一往如昔。洞内辉光逐渐明亮,人影逐渐淡化,一缕明亮阳光直照在仁殇头顶,原是明日正当午时。

倏忽,仁殇微微睁开眼眸,眸中闪烁迫人精光,方才在冥想中真切感受到石洞内飘荡着捉摸不定的浩然仙气以及锐利剑意,两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气息混杂着仁殇无形散发的霸气糅杂在一起,其后池里稀薄白雾汹涌大作,宛如波涛翻腾,起伏不定,搅动池水,响起微波拍打石壁声。

仁殇忽然仰首直视头顶烈日,眼中透射寒芒丝毫不让强烈的日光,嘴角扯出一抹深沉笑意:“老友啊老友,你就这么轻松地走掉,好轻松啊!”

“唉。”仁殇起身负手轻叹,“在道学之上我毕竟不如你,究其原因性格使然加上杀孽太重,一身戾气。而今你得道成仙羽化飞升,脱离人间苦海;我呢?成了诸人口舌之中的邪魔魁首,究竟为什么演变成如此一副情形?”

话到此处,仁殇锐利如刀的目光骤然巨变,露出凶残恶毒、煞气凌人、其间夹着傲然霸气,冷冷一笑,道:“终其原因,不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对了还有她!一个道士,一个尼姑,天各一方,一生无法再见,再加上一个魔头,这就是你们当初一句违心之言酿成的恶果么?呵呵,好一句善意欺骗的违心之言!哼,走得轻松自在,不过留下的人就要替你赎罪了。”

话音期间,石洞内风生水起卷起内壁池水,涮涮数声巨响,激起无数水珠。仁殇闻声回首望向筑起的水池里,光影迷离好似一镜面,恍惚间仿佛看见一盘膝而坐的少年在水池中不停挥舞着手中黝黑木剑,一次一次千万次。

仁殇目光更盛,嘴角露出一丝神秘意味,“老友,你虽然走了却还留下一个传人与我为敌,不愧深谙天道运行,十几年前就布设张罗走后之事。实乃吾之挚友,知道我孤独寂寞故而栽培秋远峰,难道你知道以我的秉性一定会祸乱苍生,屠戮武林,血溅江湖?”

“如此对手,聊以慰藉,吾道不孤矣。呵呵,你以为秋远峰服下‘溶血丹’,吸纳灵山馥郁之气转换为磅礴真气便可与我轩辕相媲?切莫忘记,武学之道殊途同归,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吾见识过秋远峰,他只精通阳刚一面忽略阴柔,一旦到达瓶颈再难突破。就算他阴阳交泰、龙虎相济,老夫练就绝世武学抬手之间天翻地覆,风云变色,纵是秋远峰再有能耐终究一介黄口小儿,能耐我何?哈哈哈。”

仁殇目光一转落到烟雾氤氲的池水里,锐利的眼睛扑捉到水池一丝异样光泽,“唔,‘还机水’?此水至刚至阳转至阴至柔,老友你算无遗策果然有意思。秋远峰,老夫对你越来越充满期待,希望再次踏入江湖时切莫让老夫失望。”

莺悦见仁殇定定注视着水池,但见水池内微波轻轻摇荡,微波涟漪荡漾间隙隐隐投射五彩十光,与薄雾中越发迷离炫目,当下好奇心动俯身伸手舞弄池水。

红酥手,拨轻波,不沾阳春半点尘。

“可惜‘还机水’功效甚是微弱,好处都便宜了秋远峰,不然让你们在此修炼,不晓得将要达到怎么样一层境界。”仁殇眼见莺悦抚水弄姿的娇憨淳朴姿态,脸上眼中悍然之色消减不少,“触景伤情,多留无益,走吧。”蓦地身形晃动,一瞬间闪电般掠到山洞入口处,刚站稳脚跟,身后一阵香风拂动,莺悦与蝶恋相继跟到。

仁殇欣慰捻须点点头,来到一突兀山崖,屹立峭壁边上仰天长啸,但闻啸声起初似凝结冰棱刮过水面般幽怨低沉,续尔啸音越发尖锐拔高气势磅礴,势如滔天巨浪汹涌扑至有如海啸山崩。

啸音惊起飞鸟走兽,一些飞鸟欲要振翅拍打羽翼飞行,“扑扑扑”数声响起,蝶恋朝声音处望去,地上黑压压一片满是垂死挣扎的鸟儿,眼孔鼻息流出血水,羽翅拍打几下相继不再动弹。

啸音延展开去回荡于层峦叠嶂的山峦间,经久不息。这时一片乌云挡住日光,灵山顿时陷入漆黑昏暗世界中,远处云层中一道道刺目亮光闪动跳跃,山风骤起。

灵山,山雨欲来风满楼,乌云压低,天际似要崩塌,一副末日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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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麻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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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江南百花争妍,香气馥郁。大江南北、秦淮一带、人间天堂苏杭折柳,无一不是处处透着春光美景,文人骚客诗性大发,吟咏不觉更恨日断;游人掮客沉醉于湖光山色间,流连忘返暗愁夜长。

然而此时边疆塞外,五月的沙漠酷暑难耐,烈日炎炎当头照,一眼望去炽热滚烫的黄沙扩展无边蔓延,依稀可见袅袅升腾的热气。

在这片象征着死亡的沙漠之海,却有一行三人更具独特风韵的女子正蹒跚行走,然而本该是上天眷顾的天之骄女,三人脸上无不显露历经风霜,饱经沧桑之疲态。

昔日娇媚动人的容颜而今化作干瘪干裂;白皙粉嫩、欺霜赛雪的冰肌玉肤经烈日无情暴晒灼烧涂上一层淡黑麦色,如此一来,娇媚柔弱之态削减无形中平添一股勃发飒爽的英气,别具风姿。

三人历经半个月的沙漠洗礼,见识死亡无情的聚散流沙吞噬着偌大骆驼,片刻之间没有声息。夜间时刻保持警惕提防从沙土中蹿出的蛇蝎毒物的攻击,一路行来真可谓危机重重、历尽艰险。

然而这还不是最折磨赵晚晴的,一望无际,空旷寂寥的无边沙漠就如一个巨大的黄色海洋,任你凭高远眺依然看不到希望的尽头,四野茫茫,到底哪里才是出路?

有人说沙漠的气候就如同恋爱中的女人,任你再熟悉依旧无法琢磨她下一刻的心思,那样娇嗔、那样胡搅蛮缠、那样惹人喜爱,总是令人摸不透。

与之同行的三只骆驼而今只剩两只,章若初轻柔拍拍骆驼鬃毛,心下微微一叹:“死亡沙漠之名却是名不虚传。”捋顺毛发拂去夹杂其间的沙粒,扭头望向遥远彼端,道:“算算我们走了有半个月,此地距离天山少说亦有千里之遥,若是按照现在的行程,日行七八十里,至少要走上半个多月,还得忍受将近一个月的煎熬。”

赵晚晴一撇嘴,“现在我们只能按此速度行走了,走得太急,人和骆驼都受不了,再说只剩下两只啦;若是走得太慢水和干粮等又怕不够。唉,真是无法挣脱的桎梏。”

“晚晴你现在可是理智多了,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可了不得。”萧依雪笑着打趣道。1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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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雪,你也来笑话我呀。”赵晚晴骑在驼背上蹭了蹭,驱使骆驼快点走,伸手拭去额前鬓发的沙粒,嘟了嘟嘴,眼眸流光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猾黠诡笑,“我且问你,昨日我半夜醒来,听见你睡梦中老是呼喊着“远峰,远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啊?”萧依雪闻言急忙捂住樱唇,俏脸却不自然的燃烧起来,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赵晚晴的作弄玩笑之言,秀目一翻狠狠白了她一眼,扭头向章若初,迟疑了下,讪讪道:“章姑娘,这里属你最公道,你可要帮帮我呀,不然被她诬赖无法沉冤得雪。”

看着萧依雪眼中露出一丝祈盼、惊悸惧怕以及愁绪,章若初喟然一叹,对于感情之事如果当初不能恨得彻底,相处日久之下彼此间的隔阂难免被时间磨平,以致于后来像赵晚晴一样对她张口闭口一个姐姐的亲昵叫唤,等于无形中承认接受一个令人难堪的结果。

“该不该恨,还是装作漠然对待?唉,既然当初不往死里打,而今又何必对其视若无睹。”章若初脑中思绪飞快运转,一个失神之际瞧见萧依雪黯然失神的眼眸,“唉,算了吧,半个月来同甘共苦,几经历险,之前对她一系列偏见淡化许多,她也是为情憔悴容颜损的苦难女子,她的处境比之自己尚要难堪窘迫,能不能通过秋远峰那关还是未知之数,我就不用充当那个罪恶之人了吧。”

想及此,章若初莞尔一笑,掩口道:“依雪,你叫我如何助你?昨夜连我也听得清清楚楚。”

“啊!?”萧依雪惊讶之声不再是单调的惊讶意味,其间糅杂着吃惊、诧异、惊喜和一丝不敢置信,原本以为今趟又会遭到章若初的冷眼淡然对待,料想不到她也会配合赵晚晴来消遣自己,这说明什么,其中有何深意?言下之意再是明显不过。

瞧见章若初嘴角逸出的笑意,萧依雪不禁喜出望外,这才想到她们联合起来捉弄她,失声道:“好呀,原来你们早有预谋,看我不饶了你们。”目光一转望向远处,惊讶错愕道:“看呀,那是什么?”

赵晚晴被她逼真的表情唬住,急忙扭头顺着她目光望去,除了一望无际的黄沙再无任何异常事物。章若初斜斜扫视一眼,随即愣住,一副低头沉思状。

逗得赵晚晴扭头观看,萧依雪暗笑一下,右手挥动鞭子,鞭子犹如灵蛇一般长了眼睛卷向赵晚晴。一眼望去并无异状,且听身后破风声突起,来势甚急,便知是萧依雪虚晃一枪存心报复。

赵晚晴娇喝一声,素手一拍驼峰,顿时腾空而起脱离鞭子范围,离开驼背纵使萧依雪再做追击亦是鞭长莫及。

萧依雪一鞭子落空余光瞥见一旁的章若初一副侧耳倾听状,恍然不知也似,私心犹豫了下,手腕一拧略施巧劲本已坠落的鞭子倏地又活灵活现,再度朝她席卷而去。

若非章若初之前一句话解开她的心结,否则纵是给萧依雪再大胆子也不敢与之嬉戏开玩笑。

长鞭破风袭至近处,赵晚晴惊呼一声,难道章若初未看出那是此乃萧依雪声东击西之计?或许是借机故意让她得逞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

嗖的一声,乌黑坚韧皮软的鞭子紧紧套住章若初纤腰,萧依雪心中一甜,她不可不认为章若初无此能耐逃脱鞭子攻击范围,在她看来章若初此举纯粹是友好的表示。

鞭子环环套住章若初盈盈一握的纤腰,萧依雪暗使巧劲,鞭子渐渐紧紧勒住。碧血黄沙,天气灼热,章若初仅着一袭薄衫,怒胸越发凸起腰肢越显窈窕丰臀愈加丰隆,曲线勾勒一具堪称完美娇躯越发惊心动魄,再陪衬一张格外专注凝神的娇颜眼眸,萧依雪倏地感到一阵目眩神迷几欲失神,手上鞭子劲道顿时消减。

赵晚晴不可置信的望着章若初,眼眸中闪烁着惊讶之外更是另一种惊喜。半个月同行沙漠以来,不,应该说自认识萧依雪以来,赵晚晴私心底下对萧依雪从未产生丁点恨意,即使秋远峰因她之故身受重创,事后对于她依旧无法提起仇视心理。

曾在深山,寻得空闲之际,赵晚晴罗列诸多条件假设,比如情敌、武艺孰高孰低的较劲等等,照理说,情敌可谓生死大敌,自己再如何大度能容此项却是万万不可能隐忍,然而不知什么的,赵晚晴就是恨她不起,最终只能慨叹,人与人之间真是太玄妙,有些冥冥中自有注定,好似前世修来的缘分。

待到后来,看到章若初为难萧依雪的时居然对她产生同情心,赵晚晴真的欲哭无泪,她这是怎么啦。

于是沙漠半个月来,赵晚晴便充当两人之间的和事佬,有时候说上一个不冷不热的笑话权当调剂活跃气氛,此时见到章若初故意示好,心头不禁思绪萦绕闪过无数个念头。

“连若初姐也默认了依雪的身份,这,恐怕遇见远峰的话,少不得为她磨嘴皮子,唉,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冥冥中自有注定?”无论如何,看到彼此间暂时融洽的气氛,赵晚晴心底暗暗高兴,带着莫名情绪展颜开口笑道:“若初姐,你这是怎么啦?难道······”

却见章若初一脸凝重挥手示意莫要打扰,萧依雪也觉得她面容有异色,使了内力松开环套住她的鞭子,蹭了蹭身下骆驼欲驱使上前询问。

谁知,骆驼扭头望了她一眼,竟是不听使唤,四蹄不肯迈开步伐,低低嘶鸣一声,眼里露出一晃碧空映衬着迷蒙灰色。

章若初侧耳倾听一阵,叹了叹不禁苦笑一声,该来的终究要来,一瞬间肃容正色,对她二人急忙吩咐:“你们两人赶紧下骆驼,麻烦来了。”

第二章 遭遇龙卷风

两人闻声愣住,不明白她口中所说的麻烦是什么?然而不用等到章若初开口解释,耳际隐约传来轰隆声响,酷暑炎热的沙漠无风自起,忽然一阵阵阴风自脚底升起,本是平静的黄沙表面竟然掀起灰蒙蒙粉尘。(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两人大吃一惊,难道遇见了沙漠中最令人惧怕的龙卷飓风?

果然顺着章若初充满忧虑的目光望去,身后不远处大约百丈之遥,一个巨大到位漏斗漩涡状的聚拢着漫天沙尘,径直向她们的位子快速移动。

“啊!”两人见状不由得惊骇失魂,萧依雪哪里再肯耽搁,赶紧跃下驼峰;赵晚晴飞奔而至来到章若初身边,一脸惶恐显得不知所措。

萧依雪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焦虑恐惧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一脸沉着冷静,眼眸中透着刚毅不阿的章若初身上。此刻方才彰显章若初不输于男儿的豪迈从容气魄,沉声道:“冷静下来,别慌张。据我目测龙卷风距离我们尚有百丈之遥,我们还有充裕的时间做好准备。”话中虽是如此,龙卷风突如其来若不是萧依雪虚晃一下,且章若初并非骑在驼背上,心下稍稍留意发觉空气中有些异常,脚下隐隐传来细微振动,再度侧耳倾听进一步核实,果然遇见最不想遇见的危险。

章若初余光扫了一眼正惶恐惊悸的萧依雪,难道果真大悲大库之后,她转运了,厄运逝去好运光顾?

遇见不测凶险首先需要的是冷静沉着,行走江湖任谁都知道的道理,然而知道并不表示,一旦危险不期而至真正来临就能说到做到。

赵晚晴望见来势汹汹、铺天盖地的漫天沙尘,贝齿不禁上下打颤,“若初姐,姐姐,你快吩咐我该,该什么办?”此刻她脸色煞白一副六神无主失魂状,只晓得伸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袖。

“赶快将驼峰背上的水、干粮放到骆驼腹部之下,挖个浅坑埋好”章若初简洁吩咐完毕,斜睨一眼接天连地的偌大沙尘,这场龙卷风来得实在突兀之极,而今能做的紧紧是保护好水和干粮,希望时间来得及。

两人按照她的吩咐以最快的速度将坑挖好,将水可干粮放进去复又埋好,这时脚下猛地一阵强烈晃动,三人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接下来呢?”时间越加紧迫,形势更加严峻。

其实凭借三人的轻功身法完全可以在片刻之间抽身离开危险中心,萧依雪与赵晚晴面临大自然最凶险、最恐怖的威胁出于惊悸害怕或许未曾想及,但章若初年少时便掌管偌大纤手会无可能没想过,可充其量只能带走水和干粮,骆驼的生死却是无法保障。况且这场龙卷风来势汹汹极为突兀,非常之快,在她们短短动作间已经逼近百步之内,时间不容许章若初多做考虑。

在沙漠中,水比黄金珍贵,而骆驼素有“沙漠之舟”的美誉,穿越死亡沙漠少不得有它带路。章若初快步走到一处高地,依据所知目测一下龙卷风中心经行路线,忧心之余暗感庆幸,好在她们位置并未触及窝心,否则连人带着骆驼都要被卷上天空,那时才顾不得理会骆驼的性命。

“依雪,你将骆驼强行往前带走几步,嗯,就是那里。等会儿待骆驼趴下,你就卧在骆驼内侧,避开龙卷风正面牵扯到另一侧避难,记住要紧紧抓牢缰绳,死也不要松手。”刚一说完,一阵疾风带着蒙蒙沙粒劲吹扑至,骆驼嘶鸣一声,四肢弯曲跪了下来。

萧依雪依言刚要伏卧,忽然想起了什么,回眸望了望刚才埋的水和干粮,起身想要将其挖起来重新埋好,这时偌大猛烈劲风汹涌而至,顿时掀起漫天黄沙,萧依雪只感呼吸困难,浑身不由自主几欲跌倒。

章若初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与犹豫,她自然明白萧依雪想要做什么,如果今趟只要冷眼旁观,或许她极有可能命丧于龙卷飓风之中。

大自然的威力不是常人所能抗拒,纵是武林高手能龟息屏住呼吸,历经一场龙卷风肆虐不死也仅剩下半条命。“该不该呢?她的生死便在我一个念想的掌控之中,若此轻松。今趟她若死去,非是我亲手所杀,晚晴想要责怪亦是词穷难怪。”

风沙弥漫感觉整个天际逐渐昏暗低沉,狂风肆虐中依稀可见一朵宛如摇曳飘摇的雪莲花在苦苦抗争着拼命上前,在萧依雪看来若是放任水和干粮不管,铁定会被龙卷风卷走。她们一行三人不知何时能够穿越沙漠,如果在将水丢失,不仅仅自己难以活命,还会牵连到她二人。越是在困难环境下,她越不肯给她们增加负担更不想成为累赘包袱。

脚下的步伐越发坚定,无奈沙漠狂风呼啸肆虐,束发崩断满头青丝发髻悉数乱舞,风沙弥漫眼睛根本无法睁开,其程度之强生平首度遇见,纵是暗运内力灌注于双腿,依旧无法挪动半步。

依稀瞧见萧依雪苦苦支撑顶抗狂风,章若初终究叹了叹,起初没有杀了她而今私心作祟未出言制住,过后回想难免于心不安。况且,她能不能被秋远峰承认尚是未知之数,细想起来萧依雪何尝又不是为情憔悴为情伤的苦命女子,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上,何必逼迫过甚。

“算了吧,命该如何,情归何处,还是由她去吧。”想及此,章若初暗运内力大声喝道:“依雪,莫要理会那些东西,性命要紧,赶紧回到骆驼那里去。快,迟则生变。”一阵暴风携着黄沙刮过,章若初赶紧闭口,勉强睁开一线眼眸瞧见萧依雪已然退回骆驼身边伏卧就绪,而赵晚晴这边早已准备妥当,才来得及舒缓一下紧张气息耳际隆隆声大作,龙卷风已然逼近道十丈开外,忙伏倒在骆驼身边,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远峰,此刻,你是否安好?”

第三章 劫后余生

匆忙仓促下堪堪准备妥当,狂风席卷着漫天沙尘铺天盖地横扫而至,章若初不敢睁眼再看龙卷风肆虐横行奇景,但觉耳际轰鸣作响其势堪比晴天霹雳惊雷乍响;虽然面朝沙土几近地面,猛烈的罡风流窜沙漠地表,带动无数沙粒肆意飞舞,满是棱角的沙粒刮过颜面有如急速风刃一般留下一道道细细浅浅的划痕;不仅仅是沙粒急速流窜,章若初甚是感受到沙漠地表、以至于整座沙丘似乎在隐隐颤动,强大气流似乎要将整个沙丘掀起。(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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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沙尘随着狂风尽情肆虐,遮天蔽日将灼热烈日掩盖遮挡,天际霎时陷入无尽昏暗馄饨之中,整个天空只剩下滚滚沙尘在空中纷扬飞舞。

狂风肆虐仅仅是龙卷风登场的前凑,真正肆虐的暴君终于露出狰狞獠牙,怒吼的狂风迂回盘旋,强大的气流吸附着卷起大片沙土朝旋涡中心聚拢,由小而大,越积越多,越积越大,沙尘中心竟是不见五指,逐渐形成一个高达几十丈的巨大倒立沙漏。

龙卷风速度不减快速疾行而至,窝心过处原本高高的沙丘瞬间夷为平地,在下一刻须臾变成小型沟谷,无与伦比的强大旋转力将四周事物悉数吸附到涡心。

大地剧烈震荡着,距离涡心近处的章若初只觉得有股强大的吸力紧紧攫住己身,要将她拉往另一彼端。倏地,耳际轰隆巨响,传来剧烈痛楚,霎时间耳膜听不见异响,震耳欲聋的呼呼风声顿时消失无踪。

猛然一个悸动,章若初但觉身躯倏地剥离地面整个人横飞凭空而起,风沙刮面越发生疼,急速流窜的飓风刮过似要将颜面表皮剥掉,嘴角脸颊腮边的肌肤则呈现不规则波纹,起伏跌宕,猛烈抽搐着。

须臾,吸附力量倏地加强一倍,章若初脑中仅剩下一个残念,无论如何拼死不能松手纵是胳膊扯断,手腕筋骨错位也不能松开紧紧握住缰绳的的手!

涡心从距离她不过数丈,强烈流转的气流歇斯底里牵扯着,如此强烈撕扯令章若初几欲昏死过去,不但身体忍受着四肢扯里崩断的痛苦,更要命的是完全无法呼吸,为了应付极端恶劣的环境身体机能大量消耗,即将陷入窒息的危险!

苍白紧扣的手指关节几度松紧,若非凭着体内浑厚的真气支持,章若初早在身躯横飞那时被强大气劲吸附至旋涡中心,纵使如此,不能呼吸的危险却在时刻加剧着,体内一口真气因为不能呼吸而渐渐枯竭荒芜,那一刻她将无力对抗暴虐的风魔,如是被卷进涡心以她现在的状态没有存活的机会。

时间就像一个磨人的机器,时刻研磨着孤独的灵魂。强烈的气流力道依旧不减,章若初一颗心却是渐渐沉入死寂,能够支撑到到现在已经逼近她的极限,大自然的威力远远不是人力随能对抗。

下一刻,接着下一刻,无数个瞬间片段构成一日时光,章若初从未真切感触到,时光竟是这般令人刻骨铭心,此刻它就操在自己手心却偏偏满是荆棘,想要握紧又怕扎伤手。

正当章若初万念俱灰之际,一股灼热气息扑面而来,但觉身子一沉仿佛是无数炙热的沙土,一波接着一波当头压下。忽然间,发觉可以呼吸,料想应该是涡心过去紧随其后的漫天沙尘没了风力牵引,纷纷垂落。

龙卷风还在继续移动,朝着远方继续肆虐,它的怒吼将广袤沙漠都为之战栗。感觉到自己将会被漫天沙土活埋,章若初赶紧深深吸一口气,调动内息运起“龟息闭气功”直待一层层厚重沙土纷纷汹涌而至,埋在地底越发清晰感受到由龙卷风带来着震荡逐渐减轻,一颗心方始稍稍平静下来。

沙粒经过日光暴晒蕴含着巨大的热量,章若初置身于炽热沙堆中浑身不自在,正感难受之极时,原本枯竭干涸丹田猛然一阵无规则颤动,围绕在身体表皮肌理的闷热燥气倏地穿透皮肤渗透钻进丹田,接近枯竭的内息因为外来灼热的灼热暖流渐渐变得充盈起来,体内经脉残留的真气引起莫名共鸣,纷纷朝丹田处聚拢。

历经生死考验过后,身体内息经脉隐隐发生异变似要突破第八层枷锁的迹象,章若初惊异不已,难道真的应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丹田聚拢的真气混合着体表灼热沙粒渗入的热气,体内经脉隐隐颤动,章若初知道突破师门玄功的机遇实乃千载难逢,当即不再迟疑,运起师门玄功第九层心法,引领那股灼热气息行走于体内奇经八脉,如此运转一个大周天之后,真气再度回归丹田时,默默潜运内力顿时发觉那股力道比之先前雄壮少许,更令她惊喜的发现,提气运转的速度在片刻之间加快不少,虽然不能一举突破达到第九层境界,但至少精进了一大步。

章若初暗忖:“难道师门绝学需要历经九死一生过后方能精进?唔,不对,之前我也曾有过一次九死一生的经历,为何那此不见效果?师门心法“赤日烈阳”,嗯,赤日、烈阳?沙漠环境不正是最好的诠释么?是了,难怪师门要将地址选择在沙漠附近,原来其中另有深意。一定是这样,不然我怎么觉得一路走来,身心舒爽,功力莫名的稍胜从前?呵呵,真是身在宝山浑不知。”

章若初私心暗暗庆幸,“且待这几日试一试顶着烈日练功,或许不久之后便能突破第八层达到第九层:至阳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等章若初从冥想中回神的时候,一切已经平静下来,感觉不到沙土的颤动。章若初默运真气猛然一个爆发,覆盖在她身上的沙土纷纷被这股强烈劲道震飞,挣扎着站起来,拨去发梢脸上沙粒,一眼望去不见赵晚晴和萧依雪的身影,想来她们无可能被狂风卷走,此刻应该还被埋在沙土底下。

不多时,沙堆里轻轻蠕动了下,赵晚晴歪歪斜斜站了起来浑身上下俱是沙粒,仿佛一个泥人也似;距离她不远处,萧依雪也挣扎着起身,彼此模样也好不了多少。

三人瞧见对方皆是狼狈形态,不由发出历经劫难过后欢悦畅快的笑声。

第四章 绝境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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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劫后余生的笑声有些放肆,三人无暇再顾忌女子应有的矜持、仪态,伸手拍去抖落在衣裳里的沙粒,这些沙粒真是如流水一般无孔不入,连着耳朵鼻孔亦被塞进不少,不仅如此连着贴身敏感部位,一些不知趣的沙粒愣是没头没脑钻进去,触摸着滑腻的肌肤。www.65txt.com

本是乌黑柔亮的发丝经过沙漠烈日暴晒,失去往日柔顺光泽,此刻掺杂无数沙粒满头乌黑变成浑浊泛黄,发式更是蓬松凌乱不堪。

赵晚晴撅嘴抖落混迹于青丝间沙粒,足足抖动一刻,沙粒依然不见消减,干渴脱皮的红唇翘得更高,素手越抖越发使劲头皮麻痒沙粒掉落其势依旧,心中越发不忿,忽然“啊”的一声惊叫,原来过于用力竟将一缕青丝扯断。

头皮一阵阵疼痛,赵晚晴凝视手中断发想及一路行来历经的苦难,她究竟为的是什么,当初坚定的信念快要被无穷尽的苦难艰险磨平,眼眸内噙着泪水泫然欲滴。

章若初见状心下一叹,安慰道:“晚晴,不要自怨自艾啦,想想最初我们为何而来,不能遇见一点挫折就放弃,最要不得是半途而废,否则之前的努力一切都没有意义。”

“唉,若不是姐姐冷静镇定及时提醒,我们就要命丧龙卷风飓风之中,命都快没,还能算是一点点挫折而已吗?”赵晚晴看着章若初一脸从容淡定之态,心中敬佩不已,为何自己不能像她一样练就过人的胆识。

章若初伸手替她理顺发丝,款款道:“性命堪虞看似非常危险,实则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凶险。其实最危险的是人心,人心一旦动荡摇摆不定,即使锦衣玉食、高枕无忧,依旧难以逃脱魔障心魔的束缚。所以,我若是认定目标,无乱错对是非曲直,一定要坚持不懈努力下去,绝不能有丝毫松懈怠慢。我说的希望你能明白,这不仅仅是针对风云变幻旦夕祸福的不测人生,同时亦指武学上的修炼,想要成为强者,最重要的不是绝世武学秘笈,而是持有一颗强者之心。”

赵晚晴安静的依偎在章若初怀里,心中诧异,不想她怎会突然提及这个话题,轻声问道:“何谓强者之心?”虽然未曾与章若初真实交过手,不过赵晚晴潜意识里觉得她的武学修为造诣远远高高出自己想象。

“强者之心!?”章若初一席话说下来,自己也愣了一下,盖因方才所说完全是在无意识状态下。难道是因为功力瞬间精进所产生的莫名感悟么?看到赵晚晴一脸期盼望着自己,章若初再去体悟时,萦绕心头的莫名感觉瞬间抽空似的,再也无法寻找一丝端倪。不由苦笑道:“对不起呀,待你问起我也觉得迷糊啦?”

萧依雪一脸诧异,心下揣摩会不会是章若初故意藏私不肯透露其中辛秘;反观赵晚晴只是淡淡“哦”了一声,神情一片浑然不在意,笑了笑道:“多谢姐姐宽慰,我此刻的心情好了许多。来,你头上还有许多沙粒,我来帮你弄掉。”娇笑着伸手帮她抖落发梢间的沙粒。

萧依雪瞧见她们之间毫无芥蒂亲昵的动作,心中蓦泛起一阵酸楚,忽然遥想起在迎宾酒楼两人同床那夜,肌肤相处彼此间越发亲切和睦的情形。

“当别人向你敞开心怀时,自己是否能够同样坦诚相待?”萧依雪扪心自问。

章若初一眼瞥见萧依雪独在一旁一脸忧伤缅怀、颇有顾影自怜的黯然意味,轻轻一叹,道:“晚晴,我们也去帮帮依雪吧。”

赵晚晴望着章若初那张绝色姿容,眼眸中绽放华丽光彩,诧异道:“若初姐,晚晴越来越佩服你啦。”章若初伸手在她挺翘鼻梁刮了一下,微微一笑,搀扶着她缓步走到萧依雪身旁。

章若初虽是轻轻一句,听在萧依雪耳际却是掀起惊涛骇浪,眼睛突然格外酸楚眼眶瞬时盈满滚烫泪水,泪眼模糊中只见她二人伸出酷腕纤手替她拂去发梢里残余的沙粒,而她只能傻傻呆愣站立,心中溢满感激之词想要开口说话偏偏卡在喉咙,欲言无声唯有泪两行。

虽是轻柔动作,但在萧依雪心中却是感到天旋地转,心房瞬间崩坍,泪水更是汹涌。瞧见萧依雪感动得一塌糊涂,章若初私心喟叹一声:“最难测是人心。”

赵晚晴替她拭去泪水,斜睨了章若初一眼,劝道:“依雪,别被她佯装动作感动的一塌糊涂,若初姐她可是猴精得很,小心被她算计啦。”章若初闻言不由苦笑一下,白了她一眼,好说歹说自己总算略微表态而已,难得融洽气氛却被她一语戳破。

萧依雪则紧握住章若初那是想要收回的柔荑,望着她二人,哽咽诚挚道:“不,我真的是由衷感谢你们,从前是我多心了。”

章若初拍拍她的说素手,展颜笑道:“那就在找到他之前,我们暂且齐心协力、风雨同舟共济,一起闯过横亘在眼前的难关。”

三人同时点头相视一笑,赵晚晴耸耸肩,嗔道:“浑身粘糊糊的,真不自在,如果这时候眼前突现一潭湖水的话,我一定第一个跳进去好好洗洗,想想该是多么惬意爽快的享受。”

萧依雪亦是不由神往,不过与其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去想那些虚幻臆想,倒不如考虑如何克服当前困境未上——她埋于沙土中的水和干粮不见踪迹。

如此一来原本三份而今只剩下两份,同时还要照顾到骆驼的饮水,而沙漠水源极为难找,至于沙漠绿洲更是虚幻飘渺之谈,犹如渺不可寻的海市蜃楼。

萧依雪几经刨土寻找仍是一无所获,不禁颓然沮丧道:“都怪我不好,没有好好保住水和干粮。”说罢心里极是悔恨,皱着眉头一副哭将欲出的模样。

“如今少了一份,以后该怎么办?”赵晚晴跟着寻找,将附近可能的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有发现。

章若初颦眉思忖:“依据脚程约莫还有半个多月才能穿越沙漠,纵使缩减每日用水度量,剩下的两袋水恐怕仅仅能够支持十天左右,如此一来情势更加严峻。唔,看来我得另想办法,否着势必要渴死于沙漠之中。”

脑中如此想,口中却安慰道:“水和干粮怕是被龙卷风卷走,突如其来的灾难谁也不能预料。依雪你也不必自责,说到底还是我临危指挥不当,疏忽了涡心经行处。”

“不!若初姐姐,这怎么能怪你呢,若是没有你冷静沉着的指挥,说不定我们难逃次劫。”萧依雪情急之下脱口喊出“若初姐姐”,见章若初只是笑笑并未出言责怪,心中虽为越发严峻情况担忧却也滋生一股由衷喜悦之情。

“事已至此,怪谁都无济于事。还是想想如何熬过没有水之后的难题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追究谁的责任只会加重人内心愧疚谴责罢了,赵晚晴一脸忧虑显露无遗。

沙漠盛行飓风,一年之中难有雨水降落;沙土之上植物罕见稀少,沙土之下更是难寻水源。真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天无绝人之路,事情总有转机,不必垂头丧气。若是带着沮丧绝望的心情赶路,身心越发觉得疲惫,那么行路就更加艰难。”章若初目光一扫,落到骆驼身上眼中掠过一丝不忍,“好了,我暂时想到一个可行之法,你们放宽心吧。”

“怎么办法呀?”赵晚晴生出一丝希望,捉住章若初的胳膊,焦急询问。萧依雪亦是以惊疑的目光望向她,在沙漠极端恶劣的环境下想不出从哪里汲取水?

却见章若初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尽管放心就是。”“哦。”赵晚晴眼中闪过喜色,侧身蹭了蹭,“若初姐,你真厉害,如此绝境下竟还能临危不惧,想出应对之策。”

“看来赵晚晴对章若初还不是一般的信任,简直到了盲目的程度。”萧依雪则是将信将疑,暗想:“是了,章若初所言非虚。若是我们带着绝望的心情上路,身心不仅更加疲惫,连同需要付出更多的体力,需要更多的水补充,但水又匮乏,如此恶性循环,不出十天必定命丧沙漠。她此举多半是安慰之言,这也是当前不得已为之的方法。”

第五章 安眠秘笈(上)

章若初拍拍赵晚晴肩膀,道:“历经一场龙卷风的考验,想必大家已经累了,我看今天就在此住宿吧,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好继续赶路。www.65txt.com”

萧依雪抬头望天,太阳西斜距离落日尚有一个时辰,往常这时她们还在匆忙赶路,不过今趟对抗猛烈狂风,耗去许多体力,无奈之下只好点头同意。

赵晚晴一屁股坐到驼峰凹处,喘气道:“好啊,我已经精疲力竭累得半死。”章若初亦感略有不支,吩咐道:“嗯,先把骆驼背上的沙土扒开,再行准备帐篷。”

三人动手将骆驼背部沙土剥掉,沙漠沙粒松散倒是很容易扒开,不多时骆驼嘶鸣几声摇摇晃晃站起,低下头来一阵猛烈摇摆,沙尘飞泻,“嘶嘶”几声,鼻孔喷气带出不少沙子。章若初拍拍骆驼屁股催促它前走几步,相继挖出水和干粮。萧依雪则是拉起骆驼却想到水和干粮被风卷走,一阵伤心难过。

赵晚晴见状宽慰道:“依雪,既然发生就不要多想啦,无济于事不说,反倒坏了心情,更不值当。想想,刚才横行肆虐的龙卷风,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突如其来令人措手不及,好在有若初姐在,否着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何等严重后果。”

萧依雪也知道多想只是平添几多惆怅罢了,无奈事与愿违。本不想成为她们的累赘负担,到头来还是连累她们。

“难道自己真是灾星,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祸端么?秋远峰首当其冲,萧府以及红衣教的惨案因为自己突然回府,招引至灭顶灾祸?晦气霉运延至现在拖累两人?”光是想想,萧依雪心中黯然伤怀,血气一阵阵翻涌,气息不畅,胸口沉闷好似堵着沉郁闷气,久久不能仍无法平静下来。

“放心,我不会自取烦恼的。”萧依雪朝着赵晚晴强颜欢笑,勉强应了一声,咬了咬干瘪撕裂的嘴唇,唾液润湿处传来一阵隐痛,背过身去用力舔了舔褶皱干裂的嘴唇,弄丢了水和干粮,情非得已她是不会主动开口向她们讨水解渴。

赵晚晴见状心知肚明,无奈只好由得她去,三顶帐篷而今只剩两顶,瞧见萧依雪略显凄凉背影,唤道:“依雪,你过来帮我支起帐篷,今晚我们一起睡,什么样?我可是还记得那洛阳迎宾客栈香艳旖旎的夜晚,今趟可以重温旧梦啦,真好。”

萧依雪闻言心中霎时闪过一丝赧然羞涩,虽然同为女子,不过该有的矜持还是要保持,偏偏对于赵晚晴清澈见底无暇纯真的眼眸,她是缺乏抵触心理,而且隐隐期盼着肌肤相亲比之言谈更能促进沟通交融。

萧依雪低低应了一声,回身垂首接过帐篷一角,抬头之际瞧见赵晚晴似笑非笑的目光直直落在胸前高耸敏感部位,心底生出一股奇妙莫名感觉,脸颊布满红晕,脸上一阵阵热得滚烫,手心不禁沁出冷汗,眼睑低垂不敢朝她望去。

“嘻嘻。”赵晚晴朝着章若初得意一撅起嘴角,娇笑道:“若初姐,今夜你就人独自入睡吧。我有好些话要跟依雪私下交谈,你可不能偷听喔。”

章若初微微一笑道:“我一向孤家寡人,你要来我帐篷定是闹得我无法安然入睡,你不来烦我,那是求之不得。好了,不多废话,一会搭好帐篷之后我有事出去一小会儿,你们早些休息,不要耽误明天的行程。”

赵晚晴与萧依雪干净利索按扎好帐篷四个角,听见章若初的话,心中不免奇怪,偌大沙漠渺无人烟,她这是要去做什么?不过向来知晓章若初的秉性,若是可以的话定会邀她同行不会明言只身一人需要离开片刻,所以赵晚晴不再多问。

见她按扎好帐篷过后朝二人打一声招呼便径自走开,赵晚晴刚松口气一些留在衣衫内不识相的沙粒即刻来犯,只觉得浑身疙疙瘩瘩、黏糊糊的,不由皱起黛眉,“依雪,你现在觉得好受么?”说着扭动肩膀,想要抖落那些该死的沙粒。

萧依雪绑好缰绳,拍拍手道:“这也是没有办法。被沙土活埋沙粒无孔不入,身处极端恶劣环境,条件更加艰苦。其实,换一个方向想,若是我们舒舒服服、轻轻松松地穿越沙漠,反而渐淡了心中的思念,你以为呢?”

“越困苦艰险,越逼近死亡,思念反而更加强烈真挚。依雪,你是指这个意思吗?”看见萧依雪微微颔首,赵晚晴一手抚着娇俏下巴一双眼眸仔细打量她。

萧依雪被她怪异的目光盯得发毛,该不会赵晚晴又要语出惊人。正惴惴不安时,忽然听见银铃脆响:“依雪,直到现在我才发觉你是真的爱上了他。那我就放心了,最起码你不可能再伤害他。”赵晚晴说完一副安心轻松模样。

呃,萧依雪闻言不禁感到错愕,毕竟听到她亲口承认,她对于秋远峰不再是单纯出于报恩或者其他原因。赵晚晴一语说完又撅嘴道:“其它暂且不多说啦,我现在忧心的是今夜该如何入睡?你也知道,好多天未曾洗浴再经沙土掩埋覆盖,全身上下挠痒难耐更是难受了。”

萧依雪凝眉想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得色笑意随即脸上又是一阵滚烫灼热,瞧见赵晚晴愁眉苦脸的模样,咬了咬贝齿俯首在她耳际低语数声。

赵晚晴见她俯首靠近眼眸更是神色闪烁,心中不免奇怪,听闻呵气如兰轻微声响,待她说完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试着问:“依雪,这个方法确实可行么?”

“怎么不行呀!”一听见赵晚晴怀疑语气,萧依雪心中一急脱口道:“以前在漫无目寻找,我就是靠着这个方法渡过上百个难眠之夜,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第六章 安眠秘笈(下)

话一脱口,萧依雪暗叫一声不妙,如此恬不知耻的剖白心迹实在有失女子矜持。www.65txt.com“哦,原来有人早就情根深种。”赵晚晴喁喁声充满调侃韵味,瞧见萧依雪一副无地自容、羞赧难堪娇态,心下惆然一叹:“情之为何物,最难捉摸。她以前是何等意气风发、傲气凌霜,此刻少女羞涩赧然,换作以前怎么也不敢相信。唉,一情牵扯多少愁,却探望,邻家有女初闲愁。”

“好呀,那么今晚我就试试看,是否安然入眠。”见她不再调侃,萧依雪总算舒了口气,这时远处传来章若初轻灵悦耳的声音:“你们两个,没事最好别多嚼舌根。知不知,开口说话无形中呵出体内水分,越说越觉得口干舌燥。”

两人寻声望去,章若初正费力挪步蹒跚行走,赵晚晴见状急忙赶了过去扶住着她,瞧她满头大汗,好奇问道:“姐姐,一身是汗,你这是干么去了?还说我们呢,先关心一下自己,流了这么汗水。依雪,劳烦你去水袋过来。”

萧依雪刚想上前帮衬一把,爽快应了一声,扭身躯俯身钻进帐篷内,取来皮制水袋,拔掉塞子递了过去。

“谢谢。”章若初伸手接过,饮下小口,便将水袋递回。赵晚晴心疼道:“姐姐,才一小口怎么够补充你流出的汗水,再多喝点。”

“是呀,那点根本解不了渴。”萧依雪递过水袋殷切劝道。章若初伸手推开手,笑着说:“无妨,我自有分寸酌量饮水,就算怎么谦让推辞我总不至于拿性命开玩笑。好了,扶我道帐篷里去。唔,刚才你们低声呢喃说些什么来着?”

原来方才章若初正对着烈日运气行功之际,恍惚间听见她们谈话,萧依雪好似说了一个可以安然入睡的方法,好心之下颇为心动,哪知她二人底下声音咬耳交谈,引发她更强烈的好奇心。

三人进到帐篷之内,章若初掀起帐门系好垂帘,扭头见她二人仍是不语,颦眉道:“怎么啦,不想告诉我么?”萧依雪闻言向她投去一个奇怪眼神,正要开口余光瞥见赵晚晴示意噤声的眼色,欲言又止,有些不明白两人之间的暗战。

章若初等了片刻不见有人说话,暗忖:“一般说来,萧依雪是不能隐瞒我的,那么问题就出现在赵晚晴身上。”念及此,朝她莞尔一笑道:“晚晴,你对我有何不满,直说无妨。”

赵晚晴一双翦水双瞳滴溜溜一转,小嘴一撅,螓首歪过一边去。咦?真是奇了怪了,章若初心底暗暗嘀咕:“我哪里惹得这丫头生气?难道因为方才之言?”想及此不由苦笑道:“你啊,在沙漠中确是不宜多言,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们一下,姐姐据实说出实情,你犯得着为此生闷气吗?”

赵晚晴忽然转过身开口了,却是听不见一个字音,原来她是开口哑语。萧依雪见状顿时为之倾倒,以前还真不多见她有这般记仇呢。

“不是要我们别开口,你怎么反而啰嗦起来?”光看口型章若初便知她说出的话,噗哧一笑,伸出纤细葱白手指点了她前额,“好啦,姐姐知错,恳请妹妹宽宏大量,原谅则个。”

瞧见章若初俯首认错,赵晚晴忍俊不禁,终于开口:“看看,承认错误也怀着叵测的居心,太不诚恳啦。”说到一半扭头向萧依雪,一脸严肃认真道:“其实呀,我最了解她了。她是极想得知你所谓的安眠秘笈,故意认错采取柔怀政策,实则想探听秘笈。嗯,好狡猾哦。”

萧依雪闻言不顾仪态失笑起来,章若初拧了拧她腮边肌肤,“好了,你就别在蓄意诋毁我啦,不是正式向你道歉了么,还不肯原谅我?”

赵晚晴螓首向后急忙躲开,揉了揉被她拧过的地方,嗔道:“道歉?萧依雪你来看看,我们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也有按耐不住的时候,这可是难得一见。”

如此奇景确是难得一见,萧依雪不禁点头同意。

原来是结成同盟,如此一来,章若初一时间倒是奈何不了她们,谁叫她也想知道所谓的安眠秘笈呢,毕竟强煞了她终究还是为情折磨的女人。

看到章若初一脸无奈之色,赵晚晴欢呼雀跃起来,虽然认同她的说法,在表面上还是要挣回一些颜面,“哈哈,姐姐也有认错的时候。依雪,别偷偷看热闹,快将那个安眠秘笈告诉她吧,免得蟑螂姐姐一心急多出四条腿来。”说罢噗哧一声,娇笑连连。

章若初看着她顽皮的模样,叹道:“你这个饶舌鬼,比之以前变化太多了。”萧依雪望了望她无形中透射一股从容不迫的稳重气势以及飒爽英姿,张口欲言又止。

“依雪,怎么不说呢?难道是忌恨于我之前的种种么?”话说到这份上,萧依雪于是赶紧道:“其实,那个办法对我这个软弱女人来说有用,像姐姐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只怕用不上。”

“你,软弱?呵呵,也太小看自己了。”章若初深深看着她的眼眸,道“说吧,无论如何我到底还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为情黯然神伤为情憔悴的女人罢了。”

萧依雪此刻不再回避那双带着迫人气势的眼眸,微启樱唇道:“很简单:相信每一天,当我睁开眼睛时,秋大哥正在我身边。就算第一眼看不到,在新一天寻找中,他就在我转头凝眸处。”

章若初闻言涩涩一笑,转身面对夕阳,“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碧血黄沙里的落日格外盈圆。

远方平坦的地平线上,西边的晚霞将尽头的沙漠染成血红色,一如体内奔涌的血液、喷薄的相思。

一个红彤彤悬挂其上,好似“旦”字,“旦夕么,一朝一夕,不知不觉已经十余年。孤岛海上潮起潮落,延绵沙漠日升日落,千古恒久不变伴着常年相思,何处才是尽头?”章若初回眸沙漠落日,忘神呢喃低语。

第七章 问心为谁

一道血红残阳映入帐篷内,映衬三人脸庞,光暗交际轮廓分明,一时间静默无语。www.65txt.com

“尽头么?”

许久,萧依雪扭头张望天际,透过门帘落日西陲,霞光万道,眼眸中流露出一股黯然之色,叹了叹,轻声道:“有时候我甚是希望永远没有尽头,那样,相思无尽处。可叹,人生不过百年,韶华易逝,红颜易老,莫要等到双鬓斑白人不晓得生之为何。而今呢,苦苦追恋、痴痴纠缠、傻傻等待,即使如此上苍垂怜让我得到真爱,可是不禁要问自己真的配得上他的垂青吗?”

萧依雪一席话说完,脸色暗淡,目光流转与两人对视一眼,相继陷入沉默无言之境。微风吹起细屑沙粒,耳际传来呼吁声,那道映入帐篷内的红光好似长了脚,缓慢爬到章若初褶皱衣裙底边,渐渐朝上染红修长玉腿,原本红色的衣衫越发绚烂夺目,在她看来竟是格外凄美。

三人之间首次开诚布公的试探,因为一个人的缘故,她们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冥冥之中好似有一张无形巨手在主导着。

落日夕阳无限美,只是近黄昏。

蓦地,赵晚晴微微一笑,露出凄婉神色,“不知不觉将近天黑,既然依雪提了出来那么我觉得我们三人之间暂且抛开一切,将自己心中所想**袒露出来,谈一谈我们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

章若初眼中露出一抹悲伤之色,樱唇微启淡淡道:“现在后悔来得及,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反正我是无药可救了。多余的话我不想重复一次,相似的情形不止一次,不想再说一次伤一次,痛一次恨一次爱一次。一次次换来一次次更甚的桎梏,既然开始无法挣脱,那就沉沦吧。”

相似的情形,在五湖散人隐居之所赵晚晴曾经问过她类似的问题,不想今趟她刚一提议章若初便出言言明终止,也许是她不便也懒得重复一次又伤一次吧。

望了望萧依雪夕阳染红她的倩影,整个人散发着光晕红色宛如身披霞光,微风拂动衣袂彩带飘飞,鬓间一缕缕发丝随风轻舞。

带着热气的风打着旋儿拐过帐篷,一如既往带不走她眼眸深处凄婉哀愁。

“昔日海誓山盟,而今独自寂寥;盼望着天长地久换来一枕黄粱梦,哭湿了衣襟却把柳絮盼,没一处由头。春之华、夏之盛皆在过眼如云烟一般转瞬即逝,原以为把握住一生中最美妙的瞬间光景,殊不料却是痛苦开端,最美妙的眨眼间变作令人痛彻心扉的刺痛。”赵晚晴凝望着落日夕阳,怔怔道出心中愁苦之情,泪水顺着眼角缓缓留下,滴在沙粒上,不着痕迹。

章若初一手搂过她纤细腰肢,着手处柔软丰盈,一手轻轻拍拍肩头,任凭眼泪留下,只做着无声的慰藉。

萧依雪颓然坐在沙土上,兀自带着哭腔道:“三人当中,最可笑的当属我。晚晴,你们说什么私底下与他也曾有过海誓山盟的约定。可是我呢,呵呵,一直将他视为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呵呵,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这是形容我们最恰不过的了。”

说着竟是无声泪下,哽噎道:“即使站在敌对立场,他也未曾视我为仇人,而我却无时无刻不再惦记着他的首级,饶是如此,他依旧尽心尽力救我助我。结果误会解开,接踵而至的乃是造成更大灾祸。唉,他对我的恩惠,恐怕我一生都无法偿还。对我最是恩深义重之人,我却伤他最深,一想及此,我很不等挖掉眼珠一头撞死。最可怜的是,直到之前还弄不清楚,这样做为的是什么?出于报恩还是不明不白的爱慕?勉强称之为爱,可在他眼中又是何种感觉?这个女子疯癫了吗?”

“就算他在闲暇之余,偶尔想及故人,心里首先涌起的是你们的殷勤真挚感情,或许感到一丝愧疚或许悔恨当初。而我呢?一个一心只有仇恨的女子,本该是顾盼生姿的双眸被仇恨蒙蔽,满是煞气。也许,只有更深更深的仇恨方能使他想起我,呜呜呜······”话到最后抽噎不成声,宛如杜鹃啼血夜莺哀鸣般,令人不堪忍受,闻之黯然落泪。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萧依雪、赵晚晴兀自垂泪,章若初怔怔听着竟是入迷一般,细心品尝感情另一面冰冷残酷的锋刃。

赵晚晴放眼望去,炽热血红的沙漠不再是熟悉的碧血黄沙,空旷寂寥浩渺无际,而是一道难于逾越的天堑横亘在眼前,看不出日出日落指引的方向,四周皆是血淋淋的炼狱恶鬼正向她伸出骷髅血手。

“啊。”赵晚晴惊叫一声扭头扑到章若初丰满怀中,用力挤压好似那优雅的怀抱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为什么,在他看来,我们的爱变成负担让你不想承受担当,不能让他感到快乐?”章若初轻拍她挺直项背,呢喃自语:“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将感情的事想得太简单了。”

萧依雪说完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不管别人怎么看,至少在她二人之前发泄一度压抑在心中的闷气,现在反而觉得浑身一阵轻松舒畅。

伏卧在章若初怀中,赵晚晴吸入悉数清雅的馥郁熏香,心底不由一阵奇怪,三人都没有水洗浴为何她身上仍是这般幽香,没有奇怪的异味?

三人各自想着心事,帐篷内再度寂静袭来,忧伤却还笼罩心头。落日终于抛弃最后一丝眷恋,姗姗消失于地平线,只有天际暗红色的晚霞在证明着一天的烈日暂时告一段落,暗夜在人不防备时悄然侵入,得到回身方觉被漆黑色团团。

许久,章若初才拍拍在赵晚晴的肩头示意道:“好了,痛苦的、难过的、愤懑的、不满的统统都随着倾诉一股脑宣泄,以后就不要带着悲伤难过的心情上路。抛开过往,重新收拾希望。正如依雪所说的,我们要相信苦尽甘来,终有幸福欢乐的一天,而且那天不远了。”

萧依雪伸手拭去脸上泪痕,目光紧紧攫住远方一点,似在确定一个目标,樱唇微启坚毅铿锵清越动听的声音响起:“若初姐说的不错,只要坚定一点信念,距离成功就不会遥远。历经沙漠生死考验、饱尝风霜苦涩,以后更加懂得甜蜜的滋味是何等甘之如饴。”

赵晚晴留恋不舍离开章若初优雅怀里,瞧着她二人一脸坚定刚毅神色,不由得被她们打败似的,怅然道:“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多说。只知道饿了应该吃东西填饱肚子。”

“不过。”赵晚晴眼眸一眨,滴溜溜一转,提议道:“在用膳之前,我有个想法。嗯,如今有两只骆驼不够三人乘骑。我看不如这样吧,谁明天起来首先告诉今夜做的梦,如果真实可信或许美丽动人就让她骑,惩罚那个做噩梦的人,你们看怎么样?”

章若初耸耸肩,她这个提议本来就很多问题。梦,能够说有就有吗?“要是今夜无梦呢?”赵晚晴一撅嘴,“那你就准备吃苦吧。”暗忖道:“就算不做梦,难道不能编织一个美梦?”

“好,我同意。看谁明天最先说出自己的梦。”萧依雪拍手赞道,私心却想:“此法最好,可以借机略做补偿,而我本该是无梦之人。”

三人相视一笑,遂携手一起准备干粮进食,然而彼此眼中那一抹绚丽的色彩却是瞒不过别人。

第八章 茹毛饮血(上)

沙漠本就是一个缺乏水源的死地,经过之前一次龙卷风侵袭,堪堪仅存两个人的用量,却是要多分出一份来,情势更加严峻棘手,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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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着炎炎烈日如此艰苦经行又熬过十天,看着仅剩下不到半袋的水量,萧依雪满是苦楚的眼眸深处抹上更深的苦涩,稍有湿润舌头抿了抿干瘪干裂的嘴唇,眼睛不由自主往挂着水袋的方向飘去,然而却一次次闪躲着避开,如此以往,舌头都快被舔干了。

烈日,毫不容情炙烤着沙漠,空气中流动的皆是炽热气息,吸进都是热气灼伤咽喉心扉,如此一来每一次呼吸都意味痛苦的折磨,偏偏好似上瘾,无法停止。

三人昔日俏丽白皙粉嫩的肌肤早被热日着染变色,麦色更深了一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私底下,赵晚晴曾经悄悄问过章若初:“为什么不以面纱遮蔽?”换来的回答是:“看见面纱我就不舒服,腻味了。”如此一来,就算赵晚晴有此心,也不好独自一人头戴面纱,只好跟着素面朝天,享受烈日的殷勤照顾。

反观现在章若初好似很享受在烈日下行走,脸上隐隐露出愉悦的享受,看着赵晚晴心头疑窦丛生,难道她有自残自虐的倾向,越热她越高兴欢喜?

就像现在,章若初站在一处较高沙丘上向远方极目远眺,忽然脸上展现出少有的笑容,赵晚晴正疑惑不解时,传来欢愉的声音:“最艰苦的困难终于熬了过去,接下来再经几天努力跋涉,不久便抵达天山。”

赵晚晴闻言先是一惊随之一喜继而怀疑,问道:“若初姐,你是否看着我们意志消沉故意逗我们开心?先前不是说,最起码还要过五天左右方能走出沙漠,就算出了沙漠距离天山还远着呢。因为水的缘故我们缩减了行程,依我看剩下的一点水能不能支撑我们走过沙漠还很难说。”

萧依雪闻言褶裂蜕皮的上下嘴唇更是紧咬着,脸上露出悲戚哀婉之色又深了一层,管不住游弋的眼睛,索性闭起双眼,死死紧闭,失去往昔光泽亮丽、满是细小伤疤的素手则微微颤抖着。

章若初目光有意落到萧依雪身上,那双不可抑止战栗的手似乎宣示着一个倔强坚毅的灵魂,眼中不禁掠过惊诧之色,不想她的执念竟是如此执着甚是可怖,十天以来她喝水最少且若非赵晚晴看着她喝下去,听见喉咙里有声音方才作罢。否则,她很有可能只是做做样子。

“晚晴,你该知晓我性格,绝无虚言。纵是一些玩笑的话我也不会胡诌来着,你觉得呢。”“可是,若初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你再有能耐断不可能凭空拿出水来,或者缩地成寸,将一尺变成一寸。”赵晚晴纵是在怎么相信章若初也不禁怀疑此话的真伪,不过绝望的心里却是生出一丝希望。

萧依雪则将感激的目光投向高处那道窈窕高挑的身躯,本是紧张颤抖的手逐渐平稳下来,“以她的秉性,断不能给人希望,结果却是绝望。可是沙漠环境极度恶劣,为条件所限非是人力所能改变,否则何来死亡沙漠之说。但听她信誓旦旦,难道有奇迹发生?”

章若初迎着风张开双臂微微一笑,道:“那是我想给你们一个意外的惊喜,如果不是这样话,恐怕水袋中的水所剩无几,现在至少足够维持三天。三天,我想足够了。”闷热躁动的风带起秀发衣袂裙衫,在这片死亡荒芜之地竟是有股诀别凄美韵味。

“若初姐,你的意思是前方有捷径可走?”

“聪明,一点就通。”章若初笑着走下沙丘,“据我师傅描述以及我所知的,过了这几座沙丘,向西南方向走的话不远处便是戈壁滩。”

“走戈壁滩?那不是错了吗,应该向西走穿越沙漠才是正路啊。”瞧着她说得认真肯定,赵晚晴别的不怕就拍错过。

“嗯,我明白你的顾虑,说起来我比你还忧心呢。若是找不到不仅仅是我个人问题,还连累到你们,因此我是再三思量才有此决定。”章若初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如果一直往西走,只怕还有经过五天方能穿越沙漠,可是,我们所剩的水即使每人用量减到最低,仅足够三天,那么穿越沙漠以后呢?我们将何以为续?但是若是我们中途转弯向西南方向,不久便到戈壁滩。那里我们可以不必需要骆驼,施展轻功总比骑着骆驼赶路快吧,而且不会遇上龙卷风、飓风之类的危险。”

“提气施展轻功代替骆驼?”萧依雪不禁惊诧道:“那我们不是消耗更多的体力么?况且,那些干粮根本不足以维持我们耗损的体力,如此说来,走戈壁真可谓一场生死赌博。”

章若初摇摇头笑道:“你说的我何尝没有顾虑,思量斟酌再三,我还是认为彼此继续走沙漠,戈壁安全快捷许多。最近你们一定在奇怪,有时我为何避开你们独自出去一趟,回来却不告知你们我去做什么。”

“我还以为······哼,最近十天来总有那么一刻钟神神秘秘,姐姐,你不是疏离我啦?”赵晚晴最一撅,章若初笑笑,“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只是去练功。”

“练功?”赵晚晴一脸惊诧,眼睛直瞪着她:“如此恶劣严酷的沙漠里,我差点都没力气走路,姐姐你还有心思练功。天呀,我可不知你是练武成痴,如此痴迷?以前怎么不见你如此痴狂忙?”

章若初从驼背上取下水袋行至萧依雪身侧,递过水袋,道:“依雪,不必如此苦苦忍着,那样太残忍了,就算你不疼惜自己好歹也要替我们着想。你如是累坏的身体,依着晚晴的性格她是不会见死不救、弃你而去的。那样一来,原本可以如期抵达天山,要因你之故延迟几天,我想你也不像拖累我们吧。”说着将水袋塞到她手里,真挚的眼眸凝望着她。

萧依雪原本平稳下来的手倏地微微颤抖着,接过沉甸甸的水袋,眼眶不禁湿润,香舌蘸点干裂樱唇,举起水袋仰头饮下一大口,俯仰之际泪眼婆娑。

赵晚晴见状终于舒了口长气,彼此都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她何尝看不出来萧依雪特意减少一天喝水量以及次数,有时候仅仅在正午过后才堪堪喝一小口,其它时刻都是在苦苦隐忍着干渴脱水煎熬。虽然她屡次劝说,无奈萧依雪就是不肯开口。此刻见到章若初一开金口萧依雪便老实乖乖喝水,不由得暗忖:“有些人的气质乃天生赋予,非后天可为。”

一口甘泉喝下,萧依雪顿时畅快淋漓舒服得**一声,对于章若初仍有精力心神练功一事略感诧异,不过各门各派武学心法专有独特的修炼法门,在沙漠中苦修也不是没有,但更多关心的是戈壁滩上提气奔跑的事宜,此事不仅关系到她们一行人能不能活着走出死亡沙漠,中途改变方向说不定错过秋远峰隐居之所。

章若初微微一笑看懂她眼里的意思,笑着回道:“我知你们心中定有顾虑,其中不外两条。能否活着走出沙漠,害怕错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地方。关于第一点,我认为大可不必忧心忡忡。戈壁滩不同于沙漠,白天我们尽可以休息或者适当赶路,到了晚上正是我们赶路的大好时辰。我夜观天象月亮越趋盈满,晚上既无炽热烈日又可趁着明亮月光赶路,我想此法应无多大问题。”

“唔,夜间赶路倒是可行之法,姐姐胸怀韬略果然明智。夜间既可以避开烈日,又可以加快行程,如果计算不差的话,抵达天山指日不远。”赵晚晴眼眸兴奋光芒一闪,正待拍手,不等双手拍到一起发出响亮声响,突然硬生生刹住,脸上眉宇间流露出隐忧之色:“如此一来,脚程是快了许多,只不过我们耗损的体力和水恐怕不够支持一两天。那,以后该怎么办?”

章若初有意无意一瞟微微一笑却不道破其中玄妙,神秘道:“一会儿就有解决之法了,这点无需担心。至于有无可能错过,其实说起来,我们三人之中谁敢笃定他隐居于天山?”

赵晚晴若有意味附和微微点头,随即急忙摇头道:“不会,就算是臆测我也深信不疑。”“虚幻之说原本虚幻,既然认为可行那么我们立即行动吧。”萧依雪丝毫不为所动,坚定的目光直直望向远方碧空。

“呵呵,其实情况没你们想象的那样糟糕。最近我练功有些体悟,发觉在烈日下功力渐有增长,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事情。虽然各门各派个人的练功法门迥异不同,不过天下武功殊途同归,都脱离不了‘动静’之间。即使你们不妨尝试一下提气奔跑的同时潜运体内真气,或许会大有裨益。”

第九章 茹毛饮血(中)

言谈之间不觉穿过几座沙丘,三人远眺望去,前方不再是黄沙一片,相同的是一片荒芜。(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戈壁滩上罗列着无数拇指般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在烈日炙烤下散发着迷离刺目的折光。

章若初嘴角露出一抹舒心微笑,见得戈壁滩说明师傅曾经描述与她料想并无太大误差,拍拍手,笑道:“好了,时日尚早,在出发之前好好休息调养,今晚等月亮升起我们即刻出发。”

赵晚晴跃下驼背,伸手拍拍骆驼脖子,面有不舍,“这一路多亏有你,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穿越浩瀚沙海。嗯,该说再见了。”正说着忽然身后传来破风声,扭头便见一把宝剑向自己飞过来,赵晚晴伸手接住,但见章若初笑着吩咐道:“看来还是你懂我的意思,临行之前跟骆驼道别。”

赵晚晴一手握着宝剑心头却是一头雾水,实不明白好好的她为何将剑丢过来,更不明白她嘴里的意思是什么意思,眼睛眨巴眨巴迷惑的看真章若初,“好端端的,拿剑做怎么?还有你说我懂你的意思我却不明就里?若初姐,你说的好玄啊。”

章若初奇怪地望着她,讶然道:“刚才不是已经跟骆驼道别了吗?那还不动手用剑杀了它。”“杀了它!?”赵晚晴闻言吓了一跳,手上宝剑落地,惊讶的望了望章若初看她一脸认真之色,再瞅瞅骆驼,一只默然大眼睛落在眼内,娇躯一颤失声道:“你要我杀了骆驼?”

萧依雪闻言先是一怔继而以凝重的目光望着章若初的背景,很难想象一个俏丽优雅倩影下潜藏着一颗捉摸不定的铁血心肠。

沙漠无水,萧依雪冥思苦想也曾动过骆驼的念头,但是一想到彼此历经生死考验,一路行来积累了不少的感情,望着骆驼那双浑然不知情、浑浑噩噩的茫然大眼,她终究下不了手。

说来奇怪,她可以毫不犹豫杀死背叛萧府投靠魔教的两位长老,此刻身处绝境却不忍心杀死骆驼以保性命。

章若初走去过拾起宝剑,望着赵晚晴不可置信的表情,叹了叹:“原以为你历经一些事情应该懂得个中况味,现在看来,你还是不懂。戈壁滩上提气疾行,我们需要更丰富更充足的食物来维持体力;况且,骆驼鲜血同样可以解渴。关键时刻,我不得不考虑周全。”

“难道一定要这么做?你不觉太残忍了吗?”赵晚晴知道一旦章若初做出决定很难更改,偏偏要命的是她的决定合情合理,很难辩驳。相处将近一月历经患难洗礼,对骆驼产生疼惜爱护之情,此刻骤然听见要杀了它,心中一阵隐痛。

“正所谓妇人之仁也,所言有据非是虚妄说辞。”章若初接过萧依雪递回的水袋,掂量一下,知道所剩的水已经不多,听见赵晚晴竟对着骆驼发起善心,暗忖一声,叹息道:“晚晴,你能够领悟《天衍神算》中的玄妙阵法足见冰雪聪明、智慧过人,为何偏偏过于感情用事,一旦面临生死抉择,不论是人是动物都矫揉犹豫不决。唉,你真不应该出来闯荡江湖,该好好呆在深闺描眉做女工。水,在沙漠之中比黄金珠宝贵重,能够找到替代水的物品算是很难得。你还不明白人性的险恶,曾听师傅说起过,在沙漠极度缺水情况下甚是发生过人吃人、生吃人肉等等一些骇人听闻之事。看来不经历一番生死劫难,你是万难懂得个中滋味。”

赵晚晴听到章若初略带训斥的口吻,亦是心中不安,待听见“人吃人、生吃人肉”之类的话语更是毛骨悚然,浑身一个激灵,真不敢相信会有此类令人发指、泯灭天良的恶事。

瞧见赵晚晴一副惊惶不定之色,萧依雪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安慰道:“晚晴别怕,那些只是一些极端个例,并非泛指。”说罢轻轻拍了拍,扭头向章若初道:“姐姐,你的江湖阅历丰富,该怎么办就照着你的意思办吧,我们没有异议。”

章若初轻叹一声微微颔首,江湖阅历丰富?呵呵,只不过是看见比常人更多一些鲜为人知、不可思议的匪夷之事罢了。回想起来,将心比心,在一些极端环境下换做是自己,恐怕也脱离不了死亡恐怖的驱使。有时,死亡的恐惧是不可想象的。

章若初将水袋收拾好,看了看赵晚晴微微摇头,转向萧依雪道:“依雪,你先别管安慰她了,我有事吩咐你。先将骆驼背上的缰绳解开,然后将骆驼前后四肢绑紧,使它不能剧烈挣扎。”

萧依雪应了一下忙去准备绳子,赵晚晴望了望章若初于心不忍道:“姐姐,现在环境极为严峻情势所迫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你要杀死骆驼我也不反对。不过,杀死它何不干净利落些,为何还要用绳子捆住骆驼,临死了还要它忍受死亡的痛苦,你不觉得太过残忍?”

章若初俯身拾起地上宝剑,听见她的问话头也不回朝着萧依雪方向走去,“若是死得太快,流出来血水会很少,大多数还在体内;如是让它挣扎着死去,随着挣扎的动作会流出更多的血液,也就不必再多杀一匹。”

如此回答倒是让赵晚晴怔住了,经历一年的历练,江湖在她心中仍是一个美好愿想。仗剑江湖行,快意解恩仇,是她所憧憬向往的。至于江湖何等残酷,赵晚晴早有心理准备,死亡、杀戮终究是免不了的,只是除去这些,她实在无法想象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

死,也不能痛痛快快、干净利索地死去;那么杀戮终究也不是伴随着简简单单的拔刀相向,其中少不得阴谋诡计、残忍手段。

在听闻章若初那番话时,赵晚晴好似重新认识了眼中的江湖是怎么一副光景,同时,暗自埋怨自己的浅薄无知,倏地心里没来由一阵酸楚:杀戮是罪,罪在己身。

若非自己需要,骆驼不可能无辜遭殃,一切就是这么简单。因为自己需要骆驼须得为之送命,原来罪孽之源乃是自己,顿时被一股莫大莫名的悲哀笼罩。

一只骆驼,况且如此,那么偌大江湖、那么多武林人士又是为了什么因此拔刀相向?

萧依雪起初也以为章若初的作法委实有些残忍,但听到她解释不由得敬佩她的周全老到,私心一叹一个悸动,有时候一个残忍的杀法换来另一个新生,这究竟谁之过?

赵晚晴心神恍惚,更不愿意看见血淋淋的屠戮场面,折身远远跑开。章若初见状摇了摇头,手上运起真气暗使了个手法,偌大骆驼顿时倾倒在地,萧依雪赶快绑紧骆驼四肢。

骆驼腿脚被束缚好似知道即将面临着死亡,不停挣扎,口中更是嘶鸣着。萧依雪看着那双灰色黯然的眼珠,颦着黛眉眼眶却是酸楚,暗忖:“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是,这却是无可奈何,你不死我们将难活命。”

章若初从背囊中取出一跟银光闪闪的管子,管子一端非常锐利,另一端的口子大小与水袋口径恰好吻合,萧依雪寻思着:“原来她早有准备,章若初果真不是寻常女子,事情早在一个月就已经思虑周全,真可谓运筹帷幄。”

看到她示意的眼神,萧依雪点点头默默潜运内力,看似芊芊玉手却蕴含着千斤重压也似,将庞大的骆驼紧紧按住。

“铮”的一声脆响,章若初拔剑出鞘刺向骆驼头颅,寒光落处只见一道血红喷洒而出。骆驼受痛哀叫嘶鸣挣扎,无奈四腿被紧紧捆绑住无法挣脱进而剧烈挣扎。

章若初还剑入鞘搁置一旁,套好水袋口右手握紧一尺多长的管子,对准骆驼脖颈血管处用力扎了下去,左手施加偌大力气紧紧将按住骆驼不停挣扎的头部。

赵晚晴拿过帐篷听着呜咽哀鸣的嘶叫声,想要投去一个满是愧疚的眼神却又不忍看到诀别凄惨的场景,踌躇了一刻连帐篷一角的桩都未曾按扎好。

用了将近一刻,骆驼低沉哀鸣声终于停止,挣扎着痛苦死去。水袋灌得满满的,章若初很是满意拔出管子,塞紧袋口,交给萧依雪,道:“依雪,看你刚才一直闭着眼睛,想是不适应血淋淋的场面。你去帮忙晚晴搭起帐篷,这里的事由我料理。”

章若初之言正中萧依雪意想,看见鲜血淋淋的可怖景象汗毛竖起,虽然她曾经历经过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的悲惨境遇。原以为自己足够坚强,然而,此刻依然无法正视。

“对不起,姐姐,我······”萧依雪满是歉意道。章若初笑笑道:“不必道歉,经历多了你们自然也会习惯。好了,血淋淋的事越少人越好,免得玷污你们的手。”

第十章 茹毛饮血(下)

萧依雪闻言提起水袋向赵晚晴走去,恰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想来亦是被这残忍无奈的一幕影响无心做事,暗想:“看来,比之章若初,我们远远不如她那般果敢又漠然。www.65txt.com”若是对着仇人,萧依雪自信不怕任何悲惨景象,就算将其剁成肉酱也丝毫无惧于色。然而对象换作无辜生灵那就另当别论,相比之下,赵晚晴更是不堪。

章若初拔出利刃,俯身之际望见那双黯然死灰色的眼眸,咬咬嘴唇挥剑砍下骆驼四肢,登时鲜血再度迸流。

章若初剑法专走轻灵,手腕抖动间,但见寒光闪闪对象却是骆驼四条大腿,不稍一会儿,皮毛悉数被剥掉,将沾染鲜血的大腿用沙子揉搓抹干,放在烈日下暴晒。

“嗯,光是四条大腿可能不够,那就多割一些吧。”心念收起,章若初利剑再度出手。赵晚晴从远处瞧见章若初对着死去多时的骆驼尸解,眼眸中隐含着泪水,说不清为何流泪,是为无辜的骆驼?或抑自己?还是那个正在挥剑屠戮的佳人?

约莫半个时辰,章若初站起提着骆驼肉向帐篷处走来,见她二人站在远处观望,大声道:“晚晴,你到戈壁滩上看看可有干枯野草着火之物,最好祈祷有哟,不然咱们可得生吃骆驼肉。”

此**若初身上衣裙处沾染不少血红色斑块,再听闻她口中之言,整个仿佛未开化的荒蛮野人,模样极为可怖,偏偏衬着绝色姿容恰似一个浴血俏罗刹,赵晚晴见状一个战栗赶紧躲在萧依雪身后,不敢再看。

萧依雪愣怔一下,问道:“吃一顿,需要那么多吗?”“谁说我们一顿吃完,这是为以后准备,只有充足的食物我们才有充沛的体力和精神赶路。”

肉经过章若初暴晒,红白一块块赵晚晴不想再看,背身走向戈壁滩时虔诚祈祷能够找到枯草之类,否着真的要生吃那些个血块斑斑的肉。一眼瞥见仍然抛尸荒野的骆驼,心中不忍道:“姐姐,那,骆驼还需要吗?”

“嗯,我想这些足够维持我们五天时间,多余的也不需要带在身上,反而累赘。晚晴,你行行好,帮我积点阴德将骆驼埋了吧。”章若初看着满是血染的双手不禁苦笑一声,准备烧烤事宜。

赵晚晴勉强一笑:“我只是不想让它暴晒于沙漠之中,被一些虫蚁之类蚕食,好歹它曾经跟我们共同患难过。”章若初颔首道:“你们去吧,剩下来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连着埋葬骆驼都是简简单单的推沙,沙漠中又多了一座小小沙丘,赵晚晴的心情是跌宕起伏不定,很不是滋味,生与死在她看来最是难以割舍和直观悲哀的表现。

虽然如此,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借着夜空玉盘洒下的清辉,章若初三女白天缓步行走,若非天上烈日过于毒辣,以她们一身卓绝的内功修为造诣,盘坐调息三四个时辰便可恢复精神,无奈天公不作美。

经过三个夜晚疾行赶路,天山距离她们越来越。日落月升,章若初仰起头咕噜一声喝下一大口血水,挥袖抹去嘴角血丝,将水袋递交给萧依雪,一手不闲着抓起一块烤肉津津有味地细细咀嚼起来。

看到章若初好似男子般粗犷有辱斯文的动作浑然没有半点女子矜持贤淑之态,赵晚晴颦着黛眉,咧嘴眯眼道:“若初姐,你真吃得下?”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茹毛饮血的情形在她第一次见到时,吓得毛骨悚然,此后几天都不敢靠近她,离得远远的。

惊悸惶恐的眼眸瞟向正在踌躇犹豫的萧依雪身上,死死盯着,试想一个绝色美人喝下血水该是如何一副震撼画面。

萧依雪气质不同与章若初,宛若冰霜雕刻般无形中散发着冰冷孤高气韵,出尘脱俗的气质加上嘴角溢出的丝丝血红痕迹,真当是地狱俏罗刹。

一股血液特有的腥味扑鼻而至,萧依雪不用去看便知水袋里那殷红腥臭的体液,纤手虽是握住事到临头却是紧张不安,余光瞥见赵晚晴直勾勾的眼眸越发忸怩难堪,“晚晴,你转过头去好不?别用那种惊诧的眼睛盯着我,直让我心中发毛怎么能喝得下去?”

“依雪,你当真要喝?”赵晚晴嘟起嘴,眼睛瞪着大大的,“你真能喝下血水?”“哎呀,你别提那个那个血字,那我更喝不下去啦。”萧依雪握着水袋的谁微微发颤,双眼不安地看着水袋口,扭头瞧见章若初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敬佩之余颇感自愧不如。

无奈,水已经喝完,仅剩下的唯有一袋血水。

章若初吃得很快,不一会儿巴掌大的肉块仅剩一小块,瞧见她们愣怔看着不动,伸手取过萧依雪手里的水袋,再度举起又喝下一口,暗红色的血丝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滴在泛着微光、光滑的鹅卵石上,留下一块鲜红刺目的一点。

赵晚晴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真不敢想象眼前茹毛饮血之人乃是风姿卓约、雍容华贵的章若初,萧依雪则是惭愧地底下螓首。

章若初看着二人神态,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们若是不肯喝下的话休怪我未曾提醒,今趟将是路经戈壁滩之旅的最后一餐。今夜我们要在日出之前赶到天山脚下,听闻最后一段路程十分凶险,所以一旦启程中途便不能停下歇息。”

“啊!”两人吃惊失声,既为即将达到目的地感到由衷欣喜,又为章若初所说的艰难旅程担忧。萧依雪猛地摇摇头,如云秀发凌乱披散,一手取过水袋对着嘴巴闭眼张口喝下。

赵晚晴吃惊于她的做法,三天以来所剩的水皆是由她二人包办,只有章若初一人喝着血水,虽然心中过意不去然则要她喝血委实太过难受。

萧依雪一番痛饮过后嘴巴喉咙里满是血腥味道,心中反而舒坦许多,苦涩笑了笑递过水袋,艰难地咽下血腥血水,原以为势必反胃或者肚子一阵阵翻腾等等一系列特殊异样,不料却在腥味中品味到一丝清凉甘美,忙问道:“若初姐,血水之中可是掺杂一股清凉味道,冲淡了血腥味,那是什么?”

“无甚,不过是些药丸,既能冲淡血腥浓重气味又避免血水凝结。”原先满满三袋水而今只剩一个空壳,章若初看着水袋一抹猩红嘴角逸出淡淡笑意。

赵晚晴嘟嘴皱眉道:“就算加进琼浆玉液、灵丹妙药也不能更改,血就是血,我可喝不下去!”

章若初叹道:“晚晴,莫要迁就了。今趟是戈壁最后的旅程,明天天亮之前必须抵达天山山脚,快些喝下,我们休息时间无多,不要再磨磨蹭蹭耽搁了。今晚比预计多走一两个时辰,仅仅留下随身衣物轻装赶路,我不想半途再出任何差池。”

赵晚晴嘟起嘴吧,艰难费力地举起水袋对准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但那很快又放下了下来。萧依雪吃下几快干瘪肉丝,瞧见赵晚晴一副犹豫之态,皱眉道:“晚晴,你也太不争气了,不就是喝几口血水真得令你如此为难吗?试想一下,今夜过后又将是一段新的路程,难道区区几口血水比之从前的苦难还艰巨许多?令你甘冒失去性命的危险?”

赵晚晴耷拉着一张苦瓜脸,想一想为了区区几口血如此犹豫踌躇再三,委实过于窝囊,就喝几口血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犯得着被她二人再三劝说?

想及此,赵晚晴把心一横,紧咬贝齿狠声道:“喝酒喝,再多苦难都熬了过来,难道让几口血难住了?”说罢,一个咕噜大口大口喝下,动作竟是比之章若初还有粗犷。

章若初与萧依雪相视一笑,旋即兀自摇头叹息一声,若非情势所逼江湖哪里曾见茹毛饮血的女子。

一股腥膻味道剧烈刺激着着鼻子喉咙,胃里在意识的翻江倒海令她很难喝下,然则不想再次失态强忍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舍命吞咽仿佛是带着委屈也似的,赵晚晴一连几口堪堪止住汹涌势头。

章若初笑道:“不错么,来,再多吃些肉。”不知是受了委屈还是自弃,赵晚晴放下水袋接过肉块便低头闷不吭声啃食。

天色终于黑了下来,天空月朗星稀好像一张无形巨大的淡蓝色布匹,熠熠生辉的星星挂着仿佛远远地一闪一闪的星眸。

三人食用过后,章若初轻启朱唇寂静空旷荒原传出清脆悦耳清音:“趁月亮还未升起,我们好好调息,一会踏上沙漠戈壁滩上最后的旅程。”

第十一章 雪化人未明

经过一个深夜疾行,拂晓的黎明即将到来,迎面吹来阵阵冰爽凉风比之以往闷热干燥不同,赵晚晴萎靡困顿的精神不由为之一振。(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侧目瞥见她二人同样是一副气喘吁吁之态,心中惊喜之时不免于心戚戚。

这一夜她们多赶了将近百余里,约略估算下来一个晚上疾行下来至少不下于三百多里路,体内的真气几近枯竭气息断断续续,好在她们三人内功深厚,否则势必要活活累死。

不过现在那些折磨人的苦难都不重要,眼见旭日东升天际红彤彤一片,预示着崭新一天的到来,晨光拂晓下,远方苍茫巍峨雄峻的大雪山已然耸立在三双充满惊喜的水眸里,原先的希望而今悉数落在眼中,一想到距离又靠近了一层,一夜疾行的疲态一扫而空。

告别浩瀚寂寥、炙热炎炎的死亡沙漠、作别身后野径荒芜的无人戈壁,远涉千里克服重重磨难来到一片陌生领域寻找一生挚爱的人,意味着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赵晚晴不敢再回首身后一片空旷辽远的戈壁,映入水灵灵的眼眸皆是雾霭遮掩、高耸直入云霄的巍峨雪山,总算活着来到天山,欢呼蹦跳起来,心中甭提有多高兴。

章若初暗自庆幸平安无碍穿越沙漠横行戈壁滩,望向接天连地浩瀚无穷尽的苍茫雪峰,刚刚升起的欢喜之情旋儿被一股愁云压下。

偌大雪山横亘数千里,人站在跟前仿佛一粒渺小、微不足道的尘埃。

“几经波折、历尽磨难终于天山了,希望上苍保佑、菩萨显灵指引一条明路,帮助我们找到他。”听着章若初祈求话语,萧依雪心中一个咯噔,面对巍峨雪山一切皆是未知的领域,雪上深处无比潜藏着危机,虽然缩小的寻找范围然则偌大天山山脉想要找到人,无疑是件无比艰巨的事。

章若初远望重峦叠嶂的雪峰脑中飞快思忖:“唔,雪山沟壑纵横地域宽阔,若是茫茫然寻找机会极为渺茫,终究徒劳无功。”低头沉思一阵,提议道:“雪山冰峰阻碍视野、越到高处越发寒冷不比沙漠一望无际、烈日当头,相对我们而言是未知领域,若是茫然寻找恐怕一无所获。与其茫然无措倒不如先到附近看看有无边疆牧民,有人带路或许减少走弯路。”

赵晚晴望着茫茫雪山干渴喉咙不由得更加难受,此时若是能抓一把冰雪吞咽该是何等惬意,费力挤出一丝唾液润泽喉咙,皱眉道:“我正有此想法既然姐姐同意再好不过,那我们从何处着手找起?”

“天山派附近。”章若初抬眼望向远处,“在江湖中天山派可谓名不见经传,然而在西域边陲之地颇有威名。天山派山脚汇集着一些牧民,我以为那里最是合理。不知你们以为如何?”

萧依雪颦眉瞅瞅眼前崔巍雪峰,略带忧愁道:“即使沙漠酷暑、雪山严寒我也无所畏惧,怕只怕错过了。既然来到此地,如果不沿途寻找,不然一颗心总是不落实。不晓得你们是一副怎么样的心情,反正我宁愿苦一些也不愿意错过任何机会。”

难道就要在此地分别?章若初与赵晚晴何尝不是有些与她一样的心里顾虑,但若是按着延绵险峻的雪峰深入寻找,怕只怕纵然双鬓斑白也很难有所期获。

一缕阳光穿透浓浓雾霭,三人沐浴在温暖和煦的金光里,章若初迎着旭日摊开双臂胸前双峰越发彰显挺拔旖旎,微风吹拂带来凉风习习轻薄淡红衣裳裙裤临风徐徐轻摆,脸上洋溢着自信满满的微笑,“依据猜测,可以断定去他定是横行穿过沙漠,如果是那样的话大致方向与天山派相差无几,而且我们先前转向西南远走戈壁滩,照理与原先既定目的地有些偏差。若是你们还不放心的话,我们沿着山脉粗略寻找也无妨。”

萧依雪一时为她动人风情所倾倒,一阵凉风吹拂堪堪回神低头冥思一会儿,笑道:“那好吧,我赞成。”“那就即刻出发吧,我快要渴死啦。”赵晚晴转动美丽明眸眼瞅着雪山,“我好想试一试将雪含在水里会是怎么样一种感觉。”

章若初抚了抚额前刘海,抖落混杂其间的粉尘,笑道:“好吧,即刻动身。”萧依雪点点头跟上两人步伐。

远远望去山脚灰色其间掺杂着一块块碧绿似的翡翠,待到走近处凉风之气越发明显,相较于沙漠炙热炎炎气息,此刻赵晚晴当真浑然似在天堂。

萧依雪来到山脚本想歇息一会恢复体力精神,哪知赵晚晴猛地一跺脚径直往山上奔去。原以为冰雪就在近处,哪知道走近皑皑白雪仿佛抬头之间躲开去了,一下子两者之间又隔阂一段距离。

赵晚晴宁是不信邪,执意要抓一把雪水含在嘴里欲要享受冰霜速冻冷冽滋味。章若初与萧依雪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无奈之色,别看赵晚晴有时温婉娴雅、安静恬淡,若是发起狠卯上倔脾气十头牛也难将她拉回头。

“唉,我们也跟着前去吧,顺道狩猎填饱肚子。”章若初不放心赵晚晴的安全,毕竟长期劳顿,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调养,若是遇见山中凶猛猎物,惊慌之下难免出错。

脚底传来咯吱咯吱声响,迎面吹来冰爽冷气,赵晚晴娇呼一声伸手**皑皑白雪中,猛地向上抛起复又如此动作,她的上空顿时纷纷扬扬洒落漫天雪花。但是好景不长,毕竟地上积雪经过积累有些凝结成块不比漫天飞舞的雪花般轻柔,一颗颗拇指般大小的冰快砸落,一时间娇哼呼叫之声如银铃乍响,随风远远传开。

萧依雪见到此情此景,恍惚之际仿佛瞧见昔日经行洛阳路上,于冰雪天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叹时光飞逝,光阴荏苒,而今物是人非又是一番别绪。

“活该,这不是自找苦吃么?”章若初咯咯娇笑,瞧见赵晚晴抓起一把雪要往嘴里送,急忙道:“晚晴,别急,雪可不是这么吞下的。”

赵晚晴闻言停下手中动作,奇怪的目光望向她,此刻自己可是巴不得来个痛快,为何章若初偏偏出言喝止?“若初姐,你这是何意?明知道我诸多不顺还来消遣我吗?”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我是为了你好。”章若初白了她一眼,目光落到雪团上,眼中闪现追忆神色。萧依雪本也想尝试一下冰雪霜冻滋味,历经一个月缺水的艰苦历程,而今终于来到冰雪天地,雪化了便是水,尽可以敞开了喝,何意章若初此时出言喝止?

“若初姐?”一个轻微提醒声,章若初回神报以一个充满意味的微笑打破尴尬,凝视着雪团,施施然道:“雪未化,不可当水喝。此刻咽喉干燥,喉咙内的肌理若是骤然接触到冰雪的话,要被‘灼伤’的。”

“灼伤?”赵晚晴瞪大眼睛,手中明明是冰团雪块怎么可能像火一样被烧伤,眼眸眨巴眨巴满是惊愕不解。萧依雪也是一头雾水,章若初所言确是匪夷所思,然而根据以往经验她断然不会说一些无理之言来搪塞或者嬉戏赵晚晴。

“不错,是灼伤。”章若初笑了笑:“灼伤并非只有火才可以,水亦能灼伤体内柔嫩肌理。像你这样直接将雪块吞咽下去的话,冰雪一经接触喉咙肌理势必紧紧黏住,若是强行吞下只怕连着表皮肌理被雪团撕裂,到时候痛苦难当啊。”

“唔,好像很有道理似的。姐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章若初苦笑了下,摇头道:“以前经历过类似情况,我的喉咙差点被冻坏。你真想吃雪的话,将雪块含在嘴里等待化成水之后再咽下。”

“哦,原来如此,经验不是凭空想象得来的,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其中滋味。”赵晚晴瞄了她一眼,原以为她一直老成稳重精明干练的模样,想不到章若初也有少年心性、懵懂幼稚的时候。

说是赵晚晴想吃雪,其实章若初何尝不想,经过长时间缺水的煎熬,此刻偌大水库在此,那还不尽情享受一番。将雪块含在水里,章若初朝此处打量,现在身处半山腰鸟瞰,没来由的一阵无端感慨,苍茫大地,无尽虚空;敝履荣华,谁主沉浮?

“要是能有一处温泉就好啦,没有温泉有一潭水也好呀。”赵晚晴樱唇微启塞进一小块冰雪,口齿不清道:“都快一个月,实在难受的要命。”

“要是忍受不住,干脆直接用雪洗吧,在冰天雪地里淋浴你也算有能耐,传了出去脸上可是无限风光。”

“哼,你以为我不敢么。”赵晚晴眼睛滴溜溜一转,落到山坳处撒腿便奔了过去,头也不回道:“谁也不能偷看。”一个闪身转过拐角,须臾之间消失不见。

自己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不想她竟然当真,萧依雪愣怔一会随即颓然叹气。赵晚晴娇嗔活泼的性情着实令人不由自主的喜欢,忽然感受到一道充满窥伺的目光落到身躯上,微微侧目一瞧,居然是章若初带着莫名意味的目光在打量着她,支吾道:“若初姐,这是怎么啦?”

章若初笑了笑,“依雪,你怎么一起去呀,与她增进交流对你以后可是大有裨益的哦。私下告诉你,晚晴纠缠折磨人的功夫可是一流,秋远峰对上她毫无办法,我言尽于此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唔,萧依雪眼眸里透着闪亮光泽,望着她莫名的眼神心中惊喜之时顿感旖旎刺激,犹豫了下忙向山坳处举步而去。

第十二章 冰雪旖旎

章若初看着萧依雪依言行事,一袭白衣飘飘远去,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白衣掩盖之下的娇躯可谓绝世妖娆,哪个男人若是得她为妻定会被她妖娆火爆的身材所倾倒,一想到她所钟情之人乃是秋远峰,暗骂一句:“真是便宜了他,哼,看我饶不了你。www.65txt.com”

等到萧依雪拐进山坳,章若初举目四顾空无一人,暗忖:“晚晴,不是姐姐有心算计你,为了我的面子着想只好牺牲你了。”看准另一隐蔽处,再次确认四下无人偷窥,毕竟她也是爱美之人,况且这与美不美无关,任谁有一个月未洗澡纵是面对冰雪淋浴也颇为令人动心。

刚刚宽衣解带,不远处传来一个吃惊的清脆声随即湮灭变作鸦雀无声,章若初私下窃笑不已,抓起一把雪揉搓着细腻嫩滑肌肤,传来针砭刺骨的舒爽霜冻,紧接着冰雪被温和肌肤融化,冰凉的积水无声润泽干渴的肌肤,浑身舒爽好不惬意,不由得发出一声娇媚的呻吟声。

羊脂白玉的胴体,玲珑浮凸的姣好身段,笔挺修长的玉腿,胸前雪白粉嫩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着迷蒙白色光泽;胴体被皑皑的霜雪无情遮掩覆盖以及因灼热肌肤蒸腾的氤氲水雾笼罩,然则举手投足间却也春光乍现。

纤手不再是之前粉嫩白皙,手掌上结了几道细小疤痕以及茧子,然则用冰雪细细揉搓着娇躯每一寸肌肤,恍惚之际遥想到与秋远峰纤手会初见那晚,彼此之间肢体纠结缠绵的旖旎光景,而今芳心空自许孑然一身,多想将芊芊玉手换作宽大厚重带着炽热温度的手掌。

想到情深处感到一阵阵刺痛冲击的心扉,此刻心情纠结一时间愣怔失神,纤手不知不觉游弋来到高峰处,只是轻微触摸身体却不自禁微微战栗着,玉手揉动间隙依稀可见,白皑皑冰雪一片中格外显眼。

手掌传来丰腴挺弹的感觉,满是柔软温和,平素连她自己也不曾肆意妄动的敏感处此刻却被一只素收柔荑轻柔触碰,一点点燃体内燃烧的火苗,娇俏秀丽脸庞染上酡红瑰丽色的光泽,围绕在她身侧的氤氲雾气越发迷蒙隐晦。

唔,这是在做什么,章若初凭借过人意志力打断漫天遐想,掐死浮想联翩的绮念,停下手上揉搓拿捏的动作,眯了眯眼望向天空,不知不觉过去不少时间。

“咦,奇怪?怎么她二人没有了动作?难道······”这个念头陡起,章若初脑中胡思乱想的念头悉数熄灭,急忙扭头看去好在未曾发现她们。

“她们这是去哪里?”章若初以最快的动作穿衣戴好扎紧腰际系腰带。突然,远处传来一个响亮清脆的娇喝声:“依雪,你守住那里,我就不信抓不住它。哼哼,无耻的偷窥者,看你往哪里逃?”

“偷窥者!?”章若初闻声娇躯兀自一颤,那方才一切岂不是尽数落在偷窥者眼中,秋水盈盈的眼眸倏地骤变,灿烂秋波顿时化作无比阴沉寒冰,眼中冒着骇人的强烈杀气,一道刺目红光疾速闪过,萦绕在她身侧的白色氤氲水雾瞬间升华消失。

一阵虚幻的人影急速晃动,注目再看时,冰雪旖旎地上俏丽佳人眨眼间没了踪迹。一道粉红色飞快扑向声音来源处,“找到他,然后,死!”章若初此刻心中只有此念头,鬓间发丝抛到脑后随着狂风披散飞扬。

“人在哪里?!”人未至声先到,赵晚晴乍听千年不化的寒冰也似的语气,心中颇为诧异,再看章若初一脸寒霜带煞眼中皆是浓烈杀机,身上散发着凝重冷冽气势,倏地感到空气仿佛凝固住了,呼吸不适,心跳陡然加快。萧依雪亦是有所察觉,对于章若初一副似欲杀人且不死不休之态大感愕然。

“人呢,在哪里?怎么不说话?被人偷窥乃是无所谓的模样,难道你们都傻了吗?”

“这个······若初姐,可能是你误会了,所谓‘偷窥者’指的是它。”不过是一句话玩笑的拟人话语,不想被她误会,露出一副凶神恶煞姿态,赵晚晴赶紧伸手指明罪魁祸首。

顺着手指方向望去,六月飞雪飘洒中,偷窥者乃是一只毛茸茸、色彩斑白、形容像猫一样竖起一对尖尖毛绒耳朵,又比猫大上许多的动物正以敏捷矫健的动作行走于峭壁间,在冰雪覆盖的雪地上竟是如履平地般轻松。

“原来是只动物,我还以为是人呢。”章若初见状不禁有种哭笑不得感觉,骤然听见赵晚晴娇喝声,当真以为是有人躲在隐蔽处偷窥,此时注目看去,“咦,雪豹,它可是雪山罕见的动物。”

雪豹那双灰白色眼眸略带警惕盯着三女,骤然瞧见陌生人听到呼喝声,脚下步伐悠然有序丝毫不显得异样、奔走间隙隐约显见从容不迫之态。章若初不由为之欣赏,从那双眼眸中看见强者的自信与孤高,纵然面对陌生事物,依然保持着沉着冷静的态势。

雪豹,章若初自是认得,作为天山山脉顶级的狩猎者,它可是极为出色的猎手,更令人诧异的是它竟能行走悬崖峭壁间如履平地,动作敏捷迅速。就像此时,纵然游行于陡峭崎岖山路上,仍是一副悠闲姿态,四肢轻灵落位极准,浑然不知身处险境一个失足便跌落万丈深渊的危险。

唔,狩猎,猎手,猎人,猎物?章若初脑际闪过这些字眼好似抓到一根隐秘的蛛丝马迹,待要伸手牵扯却又找不到了,其中之间必然有着一丝莫名的牵引,那是什么呢?章若初正为之苦恼不已时,赵晚晴娇喝道:“依雪,赶快把牢啊,不能让雪豹逃掉。哼,它不但意图偷窥更是我们果腹之物。”

萧依雪看着陡峭崎岖的峭壁,颦眉摇头道:“若是在平地,凭着轻功可轻松将其擒获,可它在悬崖峭壁间,纵使再高明的轻功身法亦是无用武之地,一个不慎便有性命之虞。”

“那该怎么办?喔,有了,用暗器!依雪,你任督二脉相通内力造诣非凡,暗器手法应该不错吧,可以‘摘叶飞花,皆可伤人’。赶快行动,看,雪豹要偷溜啦。”

“暗器?”萧府善用毒物之类,不过那些个手段却是为萧依雪所不耻,毒物之类她仅仅略有涉猎,至于暗器根本是不屑去学。虽然暗器也算是兵器一种,但在她看来,使用暗器与暗中偷袭无异,皆为不入流之列。

眼见萧依雪纹丝不动未有任何动作,赵晚晴顿时急了,俯身伸手抓取一把雪团潜运内力。雪豹似乎警觉到有个俏罗刹正对自己露出不怀好意的凶光,那个眼神再是熟悉不过,平素便以那样的眼神死盯着猎物,不想也有被人觊觎的一天,眼见那道邪恶的目光大盛,雪豹终于意识到眼见陌生猎物不好惹,一个激灵赶快逃命要紧。

瞄准雪豹,赵晚晴眼眸露出得色,虽是未曾练过手上功夫,不过这个雪团暗蕴内力加之强劲的力道,若被击中怕也是不好受。正待挥手击出,忽然胳膊被一只冰冷手掌紧紧抓牢,赵晚晴皱眉道:“若初姐,你这是干么?”

“先别急着管它,你刚才说了些什么,再说一遍!”章若初眉头紧蹙直直盯着她。“我说了什么?”章若初的异样举动令赵晚晴很是费解,起初先是唆使萧依雪前来尔后突然出现,面带凌人煞气,气势咄咄逼人,现在又阻止她捕获雪豹,惊愕不解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啦?我怎么觉得你好奇怪呀。”

章若初不耐烦打断她的话,焦急道:“先别扯些没有用的废话,之前你说可是关于果腹之物?”赵晚晴不明就里,愣怔着点点头,余光瞥见雪豹已然隐入漫天纷飞的飘雪中,而萧依雪不想动作,自己欲要行动却又被章若初出手阻止,心中大感愤懑不解,“就是那个啦,有什么好稀奇?若不是姐姐阻止,我······”

还要说下去,又被章若初伸出一支修长纤手玉指按住嘴唇,无法再说。赵晚晴心中那个郁闷无奈呀,简直要喷出火来,若是看她一副沉思状还当真以为章若初存心戏弄自己。

这时,萧依雪也看出章若初的异样,以疑惑不解的目光询问,得到的却是赵晚晴一个嗔怨的白眼。

章若初恍然不顾及两人探寻的目光,兀自沉陷于个人思索当中,脑中不停思量将所得莫名消息尽量往可能方向靠拢。

赵晚晴顿时被她那双闪烁奇光异彩的眼眸吸引住了,痴呆望着,浑然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突然,璀璨明眸闪过一丝亮亮,但见章若初猛地一拍手蹦跳起来,樱口大大开启欢呼道:“有了,原来是这样。”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不解之色,赵晚晴愕然,不明白章若初何以如此一副高兴表情,对她来说章若初很少有失去沉着冷静镇定的时候,此刻她突然拍手欢呼,定是事有蹊跷。

第十三章 线索 迷踪

骤见章若初也有失态的时候且是一副欣喜万状,赵晚晴先前的不快皆抛诸脑后,赶紧上前一把紧握住她的手,颤声道:“姐姐,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难道是跟他有关么?”

以往章若初沉着冷静极少有失仪态,纵是面对再大再艰难的危险挫折时,亦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仍能保持岳峙渊渟的从容气魄,唯独遇见事关秋远峰的问题便慌乱了手脚,若非如此,便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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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饮恨,越自责,慌乱的心依旧如之前心境。

“嗯,不错,我刚刚联想到一个可能,一经晚晴无心提醒方知原来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关键。”章若初喜笑颜开,莞尔一笑轻拍赵晚晴的纤手,“晚晴,你真是福星,有你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赵晚晴一愣,显然不明白章若初所言意指何处,不过那个莞尔微笑却是真切体现出她此刻开心畅快的心情。

“姐姐,是不是想到某些关键地方,有了新的线索?”赵晚晴一副急不可耐追问,连着萧依雪同样以期盼之色眼望向章若初,希望她所言一如那张绝色脸庞般美妙。

章若初含笑着点下螓首,伸手轻拂秀发,徐徐道:“一直以来,我们总是在不停寻找他的隐居之所在何处。其实浩瀚沙漠、广袤雪山如是刻意避开人世,不知情的人想要寻找到那是绝无可能。”

呃?原以为章若初势必语出惊人哪知却是常情之理,赵晚晴越发迷糊。“刻意避开人世?”萧依雪垂首沉思,脑中忽然一个闪念,脱口而出:“他好像不是刻意避开。”

“呵呵,依雪你也想到了。是的,不错。远峰未曾想刻意避开世上纷扰之事,而是不得已而为之。”章若初朝她投去一个灿烂笑容,“如此一来,就算隐居必定离人群不远。且听你们曾经提及,在洛阳诸葛神相乃是因为远峰年幼之时徒手抓获一只白狐,因此被他看重继而指引他前往灵山,才有了后来一系列事情。”

萧依雪颔首道:“正是,他们言谈颇为玄妙,过后回想,秋远峰之所以离开雪山踏入纷扰的江湖乃是因为一只白狐而起。不过,这又有何关联呢?”萧依雪的思维再度陷入困境之中,只感到眼前堵着高高厚厚的一堵墙,很难穿越过去一窥彼岸究竟。

“呵呵,关系可大着。”章若初舒眉展颜微笑,嘴角在笑容的牵引下弯起一道优雅的弧度,两个迷人的酒窝清晰浮现,“你们想象一下,若是远峰之父秋雄天刻意避世隐居的话,诸葛神相纵是再有能耐也无可能在茫茫沙漠广袤天山遇见他,好比汪洋大海两片漂流浮萍,相遇的几率极为渺茫。”

萧依雪附和着点头道:“正如你所言,地极前辈既然预测到仁殇将要祸乱苍生,断不可能将希望寄托于虚无飘渺处,那姐姐所指的是······难道秋雄天因为某些缘故选择一个即不轻易被人探寻又非渺不可寻的地方。可是就算如此,符合理想之地在天山比比皆是,我们又该如何?”

“呵呵,依雪,你又陷入原先的思维中。”章若初略一笑:“道理很简单,思维很清晰。假设秋雄天隐居天山,那么远峰极有可能隐居故地,既是如此可以断定他也在天山一带,那么诸葛神相······咦?提及武林智者诸葛神相,我心中陡然冒出一个很大疑惑。身为继‘武林三仙’之后最富盛名的武林名宿,魔教祸乱荼毒武林已有数月之久,至今怎不见他出面,连最为神秘的天清神尼、仁殇都相继露面,他怎能消弭无声?”

萧依雪闻声眼中隐现一丝悲戚,忽然升起一种莫名感慨。“武林智者”诸葛神相之名响彻寰宇,然则江湖危急时刻去不见其人,不仅一向不大注重名声的章若初有此疑问,遑论其他一些时刻祈盼诸葛神相出现的江湖人士,以智者之名召集诸多江湖侠士对抗魔教。

可是至今不见其人,怀着好意之人或许猜测诸葛神相定是隐入幕后暗中计划;可是一些龙蛇混杂、与诸葛神相曾有间隙过往之人怕是要管不住嘴巴,一些个恶毒流言蜚语不胫而走。

“难道诸葛神相只会在武林太平盛世之时逞威风,碰见强势邪魔便龟缩起来、狼狈逃窜?”“徒有虚名,还妄想比肩‘武林三仙’岂不令人耻笑!”谣言,加之以讹传讹逐渐扩大,诸葛神相之名怕是要江河日下随意遭人唾骂。

然而,萧依雪却是为他鸣不平,毕竟对于一个死人而言,那些个流言委实太过恶毒,蓦地心底没由来一颤,由诸葛神相想及秋远峰,细想之下他又何尝不是类似的情况。不同的是一个默然无声退出江湖纷争,另一个应劫难而出一阵光芒璀璨之后相继黯然退场。

罕见浩劫最是造就绝世名声的大好时机,萧依雪心中却没了凌云壮志、拔剑四顾谁与争锋之念,除去这些,心中唯有一片苍凉。

盛名背后,其中辛酸苦楚又有谁来抚慰?自古以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旷世威名之下是累累白骨堆积,站在顶端的魁岸身影是踏着无数尸首而上。

“依雪,依雪,在想什么,没听见我问话么?”耳中传来章若初清脆声,萧依雪愣怔回神,问道:“刚才对我说了什么?”

章若初讶然道:“怪事,这个时候也能走神!你们曾经在洛阳见过诸葛神相,为何回来后不见你们提及,是否中间发生变故?”

萧依雪感到一阵为难,对章若初她并不想隐瞒,可是在洛阳曾经答应师傅不能对外泄露诸葛神相已死的消息,该如何是好?

游移的目光落到赵晚晴身上,瞧她也是一副为难无奈之色,心中思忖:“算起来,章若初是自己人,她的处事能力比之我们高出一大截,也罢,告诉她也无妨。”打定主意,长叹一声道:“姐姐,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既然你问及我就直言了。其实,诸葛神相早已不在人世。在洛阳,他因为某些缘故服毒自尽。”

“哦,原来如此。”章若初听闻只是淡淡轻哦一声,秋水般的明眸却落到赵晚晴身上,露出一丝充满莫名意味的笑容,“好呀,果然是新不如旧,枉我真心相待,你竟然守口如瓶将此等大事隐瞒,唉,这人心呀,最是难测。”

赵晚晴脸色煞白,避开章若初那双锐利如刀般的眼眸,支吾道:“这个,这······还不是因为你没问我嘛,如果你问我一定如实相告,哼,都要怪你啦,怎么能算到我头上来?”

“唉,算了,枉费我真心诚意却换来如此境遇,我算是看清楚这莫测的人心,如此姐妹交情不要也罢。”章若初说完冷哼一声扭过螓首。

听见这话,萧依雪大吃一惊正要出言劝慰,瞅见章若初朝着她眨眼示意,脸上亦无生气表情,心下稍安。

赵晚晴可就焦躁不安,自秋远峰离开之后,一直是章若初陪伴在她身侧,彼此间说是相互安慰,大多时候都是章若初在开解疏导她,骤然听她绝情话语,心中一凛,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原以为,赵晚晴会扑将上来撒娇了事,哪知过了半响不见身后有何声响异动,唯有一丝一缕若有若无的抽泣声,“她该不会当真了吧?!”章若初转身向她望去时,只见一张梨花带雨的娇容满是泪珠儿,点点滴滴,粉饰脸庞,双肩微微**衬着娇弱身躯,看上去楚楚可怜有股说不出的忧愁。

“啊!”两人惊呼一声,不想他竟是当真,章若初快步上前一把将其揽入,歉然道:“晚晴,傻瓜!你还分不出姐姐那句话是真哪句是假么?方才不过是与你开玩笑吧,可别当真。”萧依雪看着无邪无念的赵晚晴,暗自摇头,这丫头未免太过情绪化。

依偎道熟悉丰腴温暖的怀中,赵晚晴睁开迷蒙泪眼,章若初充满歉意的目光落入眼帘,心中一宽,泪眼婆娑道:“姐姐,不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

章若初伸手按住那张樱口,薄嗔道:“真是傻瓜,方才不过是戏言,妹妹你这么惹人喜欢我怎会记恨你呢,真是傻瓜!”说罢轻抚螓首,伸手替她拭去眼角泪痕,“唉,妹妹,你······”

听着章若初欲言又止的话,萧依雪很想追问下去,不过此刻是关心那个问题的时候,瞧见章若初即使听闻诸葛神相死讯亦是面不改色,对于大名鼎鼎的武林智者悄然逝去只露处淡然神色,心下诧异,“姐姐,为何你听到诸葛神相死讯依然能镇定自若,仿佛跟没发生一样?”

章若初轻拍赵晚晴肩头,眼露莫名光芒,淡然一笑:“‘武林智者’诸葛神相!那又何如?即使无他,纤手会依然屹立不倒。对我来说,他也不过是颇有名气的武林名宿罢了。”随即目光望向远方,眼神忽而变化,轻叹一声:“唯有他,令我乱了心。”

第十四章 智珠在握

第十四章不让须眉智珠在握

章若初这等气魄胸襟萧依雪闻之不由为之自叹弗如,纵使不是第一次领教,然则今趟被她巍然气势所倾倒由衷折服。www.65txt.com试想,即使换作云游散人骤然听闻惊天噩耗恐怕不禁要为之失神片刻,然则章若初却仍是一副泰然自若平静无波之态,且还有心思捉弄赵晚晴,此女内心深处是何等莫测,心机深沉复杂,若非倾情于秋远峰为一丝感情所羁绊,怕只怕······

萧依雪不想费神再去做那些虚幻不实在的猜想,既然她对诸葛神相之死淡然对待,那更好,以她的心智计谋断然不会不懂得传出诸葛神相死讯对江湖情势大大不利,便不再纠缠,问道:“若初姐,还是接着先前话题吧,你想要说什么?我至今无法领会。”

赵晚晴用力尽往柔软丰腴处挤去,一脸娇痴道:“是呀,姐姐,你定是有了惊人发现就别再吊我们的胃口啦,好不?”

呃,前胸双峰被赵晚晴用力挤压,章若初颇为无奈,本来是想表示关心哪知却被她趁机揩油,不想吃豆腐乃非男子专属,赵晚晴也偏好这个。本想伸手去推开她,不过呢,怀里暖烘烘的,也就由着她,“嗯,继续先前话题。诸葛神相既然巧遇秋雄天那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看不出其中有何联系,这跟他又怎么牵扯上?”由于之前冰浴,赵晚晴平静下来顿时感觉到冷,觉得章若初怀中越发暖和,鼻息之间充斥着清新馥郁的芳香,愈发不舍得离开。

“呵呵,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其中关系可大了。”感觉到胸部挤压越来越紧,身体内的热度上升不少,章若初真是拿她没辙,“都说无巧不成书,这巧也是需要恰到好处,并非凭空而来没有由头。我们不妨做一个假设,譬如你们隐居于雪山老林之中,这日常生活如何进行呢?”

“这个我来说。”赵晚晴很是兴奋:“平时都是我和二师兄一起去狩猎,什么野猪、野鸡、野兔之类的猎物都碰见过,衣食无忧啊。”言罢,眼睛露出一丝追忆,似在回忆昔日深山美好时光。

章若初盈盈一笑道:“呵呵,即使你们顿顿吃肉、餐餐山珍美味,难道就不吃五谷杂粮、油、盐、酱、醋、茶?这些东西你亲自弄出来?”

呃?“这倒是没有,那些东西何劳亲自动手栽培,只须每月一次外出购置便可。”赵晚晴楞了一下摇头,随即瞪大眼眸,樱口张开叫嚷道:“姐姐,原来你指的是这个!”

“呵呵,总算是开窍了。”章若初伸手轻轻敲打一下她的脑壳,因为赵晚晴方才一阵骚动令她很是不方便,“这些日常事物看似非常平常,以至于我们都忽略了。隐居深山猎物可以替代食物,不过总不能每顿都是大鱼大肉。若非真的避世隐居任何人都不想见的话,那么,势必要与外人接触换取一些盐巴茶叶之类日常之物。再问一句,你们觉得远峰他是那种不问自取是为贼之人么?”

“他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苛刻,光看他为误中春·药一事自责以及为了信守诺言宁愿自残也不愿意背负不义之名,断然不可能是做贼。”赵晚晴急忙摇头牵动汹涌波涛,章若初又是一阵难堪,胸前的窘迫越发脱离身体控制,要么按住她的脑袋,不过那样的话只会加深挠人瘙痒的感觉。唯今之计,只有忍着心底一丝丝期盼推开那具妖娆娇躯。

赵晚晴倏地离开温暖怀抱,一阵寒风袭来不禁打了一个抖索,不解目光望向一脸酡红的章若初正要询问原由,忽然好似明白了什么,倏忽蹦跳起来,失声道:“啊,若初姐,你,你好邪恶呀,居然有此遐想······”说着双手还胸抱紧宁死不屈,瞧见那道扑闪、不怀好意的目光,急忙躲到萧依雪背后,倏地敌不过心中升起的一阵香艳旖旎遐想,想到她跟萧依雪何尝不是有过类似情形,一经想及再度蹦跳逃离,距离两人远远地,一副怕怕的娇憨模样。

骤见赵晚晴一惊一乍,萧依雪一头雾水,眼眸一转随即明白了也似,暗忖:“看来亲昵过度也是不妥,唔,以后得保持适当距离,不然被人误解那可就百口莫辩。”

“好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章若初向赵晚晴投去一个哭笑不得的眼神,心想:“分明是她引起的,还赖我?真是天大的冤枉!”清了清嗓子,道:“既然远峰无可能做贼,那么定会跟外界交换东西,秋雄天也类似相同的情况这才有可能遇见诸葛神相,你们认为我的推测是否合情合理?”

岂止合情合理,简直仿佛是亲眼所见一样,萧依雪对章若初的敬佩之情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其实,这个推断委实非常平常,头脑正常之人只需稍稍想一想便可做出,但是,难就难在一点,任何人都可以想到却偏偏都想不到,因为极为平常的情节最是经常被人淡忘。

这时传来赵晚晴娇怯怯的声音,“那么,就算如此,也很难找呀。”萧依雪寻声望去,原来是赵晚晴躲在一块大石头背后,忍不住出声。

真是被她打败了!章若初顿时有股挫败感,苦笑道:“好了,既然你这么怕我们,以后最好离得远远地,别再跟着来。”

“那你们得保证不能对我心生邪念,唔,想想都觉得太可怕,你们真是太邪恶啦。”赵晚晴探出头来,经过冰雪洗浴一张粉琢玉雕的脸庞格外亮丽。

萧依雪笑吟吟道:“晚晴,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是你自己瞎琢磨出来的绮念,怎么能倒过来责怪我们?”“是呀,我们可是心地纯洁、天真无邪,是你先生绮念引发撩人遐想,可不能胡乱冤枉我们。”章若初趁机附和道。

“哼,不理你们啦。”赵晚晴仰首挺胸莲步姗姗而来,一副不畏邪魔凌然姿态,“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一身浩然正气,怎会惧怕邪魔侵蚀。”

萧依雪见状噗哧一笑,真是拿她没辙了。一经赵晚晴搅乱,萧依雪顿感心思活跃不少,至少不再一根筋往死角里钻,“唔,我好想有了新的线索。”

不等章若初问话,赵晚晴疾速飞奔而至,急切道:“是什么?”“方才提及狩猎,我觉得似乎遗忘了一点,十分重要的一点。嗯,容我想想。”萧依雪灿烂明眸投注方才雪豹辗转腾挪之地,眼中闪烁精光,口中呢喃低语似在说些什么。赵晚晴侧目看去,她的嘴巴愈来愈快传入耳中的低鸣声越发急促,竟是听不清楚。

忽然,章若初咯咯一笑,一阵娇脆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可是,白狐!”

“对了,不错,正是白狐。话到嗓子眼如骨鲠在喉硬是说不出来,若初姐,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想要说的是什么,难道你会‘识心术’不成?”萧依雪对章若初心知自己要说的话感到非常诧异。

章若初摇头笑道:“非也,不是什么功法,而是自然。我观你口型只有两字却是不停重复,再联系之前谈话便知你要说的乃是白狐。说起来,白狐确实与他有着莫大联系。”

“对了,我也回想起来。在洛阳迎宾客栈内,他与诸葛神相的谈话间,曾听他说起,若不是因为一只白狐,他便不可能踏入是非纷扰的江湖,远峰的双亲便不会丧身沙漠而诸葛神相正因此引咎服毒自尽。白狐?白狐!跟他又有何关联?”

“当然有关系啦!”章若初展颜欢笑,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曾听家师提及雪山地域广袤却罕见白狐,唯有一个地方白狐最是猖獗,而那个地方正是我预想的理想地——天山派。”

“咦?这么说有何根据?”赵晚晴有些不信邪,若是事实如她预料那章若初岂非神人耶!“传言白狐非常喜欢天山雪莲散发的清幽香气,而天山雪莲乃天山派镇派之宝,我这么说不知道晚晴你还服不服气?”章若初笑吟吟回道。

赵晚晴撅嘴娇哼一声扭过头去,然则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喝了**一样甘甜,如此一来便可缩小寻找范围,那找到秋远峰的机会岂不是大增!

“呵呵,还是姐姐见识广博,那么我们稍作休息便赶往天山派,再做进一步打算。”萧依雪远望西北,恨不得立即飞到那里。

赵晚晴目光一瞥落到之前雪豹偷窥地方,蹙起黛眉,“我们身上只有一些衣物,干粮早被丢弃,现在拿什么充饥?”

“唔,先下山再想办法,在半山腰冰雪之地还是挺冷的,偏就不信凭着我们的身手难道会饿死不成?”

第十五章 天山雪莲

第十五章多绮念天山雪莲花一线曙光

章若初早预想到身处天山的情形,六月天天山即使再冷也不能被冻着,然则一场爽快冰浴下来,三人绕是身怀不俗内力抵御风寒能力比之常人强上许多,此刻仍不禁牙齿上下打架,嘴唇亦被冻得发紫。(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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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晚晴眼睛滴溜溜一转落到章若初妖冶丰满的娇躯上,方才一系列猜测让她产点忘记之前心中的疑惑,莲步轻移来到她身侧,低声道:“若初姐,你听见我们说起偷窥者,急忙赶至露出一副凶神恶煞之态,究竟是何原因?”

呃,不想赵晚晴有此一问,章若初闻言想起雪地里消魂旖旎漫想,俏脸陡然飞上两朵红云,眼眸扑闪扑闪避开赵晚晴探寻的目光,支吾道:“哪里有什么原因,一想到有人竟敢偷窥你们,我怎能饶了他。”

不对,若是平时章若初怎会露出如此惊诧举动,而且她故意支开萧依雪,以她的秉性定是欲行那些不便展露人前之事,赵晚晴脑筋急转再回想到她身上并无异味,心中大致明了。“哦,原来姐姐你故意支开依雪,想必亦是偷偷躲起来冰浴了吧,要不然你早就发现雪豹踪迹。唔,姐姐也有愣神的时候,怎么事能令一向冷静沉着的你失神呢?嘻嘻,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糗事,呵呵。”

章若初直欲用针封住她那张饶舌嘴巴,眼眸露出恶狠狠的厉色,似在警告她适可而止,然而赵晚晴今趟不再惧怕,“喏,瞧瞧,恼羞成怒啦。果然是做了某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若初姐,我才知道原来你好坏哦。嘻嘻。”

对于赵晚晴调笑之言,章若初只感欲哭无泪,平时她脑袋不灵光偏偏这次猜测之言与事实相差无几,直叫她恨得牙痒痒

萧依雪也想到一个可能,章若初处事果断、深沉睿智,处处显露不凡,若论英挺勃发即使七尺男儿相较于亦是逊色不少,然而她终究还是女儿身,一个月未曾洗浴换作任何人也难受。脑海中一个妄念,想及皑皑白雪中,章若初用冰雪揉搓羊脂白玉胴体的香艳场景,纵使同为女儿身,萧依雪依旧感到心里一阵阵异样,望向她的目光也变了,不再是充满敬佩其中夹杂着一丝丝莫名情愫。

“啧啧啧”赵晚晴同样以暧昧的目光打量着章若初堪称完美的身段,绝色姿容、姣好妖娆的身段,高耸挺拔的雪峰,窈窕丰满的娇躯,盈盈一握的水蛇腰,丰隆臀部以及修长玉腿。

剥去一身衣衫,还原最初的本质,试着想像一下她在冰雪天里冰浴的情形,赵晚晴脸上本是调笑的神情顿时不自然,身心莫名躁动,酥胸下那颗心脏倏地猛烈攒动,只感到身体内生疼起一股火焰,正汹汹焚烧起来。

“啊!混蛋,真是混蛋!”赵晚晴赶紧背过身去不敢在正视章若初引人遐想的娇躯,双手捂着热得发烫的脸颊,使劲摇头,“邪念,邪念,不能再想,快离我远点。”

萧依雪被她突然娇喝一下,顿时清醒不少,然而脸上一团酡红却是无法掩饰。平素看见男子直勾勾的目光,章若初一眼便知在无形中又被臆想一次,即使遮着面纱关闭诸人视线也逃不过诸人那龌龊肮脏的绮念之心。对此章若初起初恨不能将诸人一一斩杀,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然则后来明白,此法绝对幼稚无知:就算能杀了眼前之人难道有人在千里之外对着自己想入非非,她果真能飞到千里之外将其杀死以泄恨?何况她又不会摄心术,普天之下,难道见着男子便杀?

久而久之,对于此类情况章若初早已习惯或者是麻木了,不过身为女子遐想的对象今趟尚属首次,章若初心中那个无奈呀,直欲仰天长啸以纾解郁闷心绪。

半响无语,唯有冰冷刺骨的山风呼啸穿行,带动三女衣袂彩带扑扑作响,乌黑青丝秀发随风飘逸,冰天雪地冰雪俏佳人无疑是雪山最亮丽旖旎的风景。

寒风袭至,三人经受冷风侵蚀炙热的躯体总算满满平息归于平常,潜藏于内心深处的莫名悸动亦被禁忌封存。然而,看向彼此的目光却是多了一抹异样光彩。赵晚晴总免不了将章若初的娇躯与萧依雪傲人惹火的身材比较,然后想想自己,又是一阵莫名难言的躁动。

章若初见彼此间好似多了一层忌讳隔阂,干咳一声:“都怪晚晴,没事尽说些无意义的废话,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多嘴饶舌,看吧,作茧自缚、自作自受了吧,活该。”

“哼。”赵晚晴一嘟嘴拾起地上包袱折身往山下走去,章若初摇头无奈跟着下山去了,萧依雪则是静默一阵,忽然嘴角逸出一抹微笑,低语道:“咯咯,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

一路上,三人仍是免不了尴尬气氛,有时候多了一层薄纸不及时戳破便很难恢复如初,毕竟事情已经发生,很难装作若无其事一般。

但是,没由来的,在赵晚晴心中未曾有过一丝尴尬难堪或者后悔悔恨之意,反而觉得三人之间比之从前更见亲密无间,这个感觉很奇怪,北行路上这个奇怪的感觉一直困扰着她。“难道仅仅戳破一层薄纸还不够?或者还有必要更加深入彼此之间的关系?可是,姐妹之情兄弟之义,可算是一种较深的感情,况且她们之间纠结着秋远峰,彼此除了情敌之外更是相互扶持、历经生死患难的好姐妹,比之寻常交情深了许多,还有怎么比这亲昵的了?世上最亲昵的关系之中,夫妻可算一种。夫妻?虚假凤凰?!”

“啊,我怎么有这样的邪念,太可怕了。”赵晚晴娇躯一颤突然叫嚷起来,攥着拳头朝脑袋猛敲,“该死,真该死!”赵晚晴现在直欲羞愤欲死,这个邪恶刺激香艳旖旎的念头一经产生便牢牢把持着身心,甚是盘踞在脑海中任凭如何清心静修依然无法拔除。

回想起来,祸根当属洛阳迎宾客栈与萧依雪同床那晚,无意间的嬉戏玩闹引起的,事后无所谓,继而与章若初彼此交心朝夕相处,有时同睡一床同在一床衾被之下,在不知不觉之间养成彼此亲密无间的肌肤接触,恍然未意识到当初不过是一场嬉戏玩笑竟导致绮念横生歼灭不止,终于酿成今日苦果,真是悔不当初啊!

两人诧异的目光皆落在满是心事的赵晚晴身上,自雪山之后一路行来,赵晚晴便是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模样,平素里老是爱粘人这些天来却是有意无意避开人,独自一人在角落里沉静思索着什么,问她她也不说,真是奇哉怪也。此刻更是突然莫名惊叫,两女彼此对视一眼皆是迷惑不解之色。

“晚晴,你怎么啦,最近好像神神秘秘的,这可不像你呀。”骤然听见章若初问话,赵晚晴一个激灵,扑闪的眼眸望着她,脸上露出愧疚神情,支吾道:“没,没什么,我还好。”说罢不敢与之并肩同行生怕她姣好姿容落入眼里又心生邪恶绮念,快步上前将她二人落下几丈远。

呃?章若初眨巴眨巴水眸,“是我哪里惹她生气了?还是每个月的那几天导致心绪不稳,情绪异常?”

“若初姐,你,你能不能婉言一些。”萧依雪俏脸倏地绯红,讪讪赧然。

“啊!罪过,罪过。还以为身处野径荒芜之地。嗯,前方好像有个小镇,今夜我们就在哪里借宿一宿,顺道打听天山派的具体位置。”章若初瞄了瞄四周,好在距离小镇较远仅是依稀可见炊烟袅袅,拍了拍心口,笑道:“历经一个多月旅程,终于得见其他人,还真是有些兴奋呢。走,趁时间还早我们去小镇上逛一逛,熟悉此地风土人情,莫要犯了当地人的忌讳。”

“嗯,好吧,哦,晚晴走的可真快呀,一眨眼的功夫将我们落下好远。我们也快走吧,找家客栈,好好睡一觉。”萧依雪眼望着赵晚晴急匆匆步伐,眼中闪过疑虑,暗忖:“究竟是何原因,看来得找个机会问清楚。”

前方日落夕阳残照,大旗迎风招展,远远望去,旗帜上绣着一朵洁白花朵。“咦,若初姐快看,我没见过天山雪莲,旗帜上的雪白花朵可是雪莲花?”萧依雪眼中露出一丝欣喜,纤手遥指。

章若初顺着萧依雪手指的方向望去,远远便听见响亮的扑扑声,目光一凝聚集一处,瞧见迎风招展的旗杆上,一朵洁白花色随风呈现不规则波纹,然则章若初却认出来,那确确实实是雪莲花。

“天山派!?”章若初喜不自禁娇呼道:“真是雪莲花的标志,我们终于来到天山派山脚下了。”

第十六章 忽悠美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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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忽悠美·女后果很严重

天山脚下边陲城郭人口不到三百人,若是中原勉强成为可称之为乡里小村,不过即使再小的弹丸之地,在饱经风霜、历经月余磨难的萧依雪眼中,纵然是一户人家心里也会感到由衷欢喜,此时的心境换作半年之前简直不敢想象。www.65txt.com

萧依雪本性孤高冷僻、不喜热闹,平时只跟熟悉的人才略有表示却也是一副淡淡然,只有对着萧夫人、老管家和云游散人,才显得比较热情,至于陌生人则是一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在纤手会中唯有冷霜堪比。

然而,此刻来到陌生城郭、骤见奇装异服塞外陌生人心底不禁生出一股难言的喜悦之情,恨不得上前与之闲聊寒暄套近乎,不为什么只为心中那股孤伶伶的感觉。

“原来,人与人之间有着微妙的关系,即使面对陌生人心中最先涌起的乃是热忱与友好,之前我真的是······”

萧依雪暗想,余光一瞥瞧见章若初含笑的脸庞,心头一暖,上前搀扶着她的胳膊,笑语盈盈道:“姐姐,我们先去找家客栈安顿下来,之后的事就由我去办吧。姐姐一路上劳心劳力、事无巨细都替我和晚晴打理好,若非有姐姐在侧,我们只怕没命活着来到天山;为了寻找秋远峰更是煞费了苦心,瞧你消瘦憔悴许多。”

章若初对她突然热情略感诧异,轻轻拍了下手,笑了笑:“无妨,既然我们有相同的目标,能在一起相互帮忙岂非比独自一人强上许多。看看,你也消瘦不少,不过愈发显得清丽妩媚,当真我见犹怜。”

“姐姐,连你也来打趣取笑我呀?”萧依雪垂首赧然,“前方有家客栈,晚晴停在那里似在等我们,快些过去吧。”章若初含笑点头,眼中却是掠过一丝奇异之色,携起她的手往向前方走去。

未等来到客栈前,赵晚晴扭头望去,见她二人携手联袂同行很是惊诧,心中那个旖旎念想陡然冒起,月牙弯眉挑得老高、眼眸瞪大、嘴巴更是夸张,一阵风沙吹过眼里、嘴巴揉进沙子方才懂得闭眼合嘴,眼中闪着惊悸的目光联想到那个可能赶紧扭过头去,好一会儿传来支支吾吾声响:“那个,客栈掌柜说了,这家客栈只供给天山派家眷使用,外人不得夜宿。”

“哦,边陲小镇荒山野店,客栈掌柜巴不得有客人上门,怎地还有这可等规矩?”章若初黛眉一拧望向那位掌柜,身形佝偻弓腰驼背,头上裹着白巾,大约五十上下,豆大的眼珠转动之际闪着一丝猾黠。

章若初一眼便看出掌柜不过是推诿搪塞之言,笑一笑道:“让我来跟他交涉一下。”说罢目光一凝投注在掌柜身上,眼中透射凌厉之色,一步步向他走去,待到近处,轻声道:“掌柜,不肯通融一下么?”

那掌柜何时经历这等阵仗,光是那个慑人凌厉的眼神亦是吓得心惊胆颤,平时里仗着天山派的名气在此地小小得意一把,不料今趟碰见个狠角色,看她的气势即使是天山派亲使也要逊色许多,当下哪敢再逞威,战战兢兢道:“哪里,哪里,三人客官请进。房间是有,只不过嘛······”

掌柜本想再拖,陡然身后一阵寒气直逼背脊,浑身一个激灵不禁簌簌发动,余光扫去,但见一位手持青冥色宝剑的女子眼眸闪烁寒芒,寒芒有如实质投注在背脊,冷飕飕的,吓得脸色发白。

萧依雪见到陌生人起初满是欢喜,然则见到掌柜一副丑陋嘴脸,那刚刚生起的美好心情霎时大坏,真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只是向他投去一个冰冷眼神,算是轻的了。

那掌柜在两人夹逼之下冷汗涔涔,刚要改口,不过想到三女皆绝色美·女先不说,且看她们气质不俗不似边荒蛮夷之类,断然不会动辄杀人,胆子一壮咬牙豁出去,毕竟这可是难得生财的机会,颤声道:“看三位装束应该是江湖闻名女侠,断不会恃强凌弱为难小人。房间是有,不过嘛,客栈乃是天山派出资建造,上好房间只有天山派及其家属才能享用,这是铁律请恕小人无法通融。”

呃······章若初嘴角逸出一丝笑意,略略巡视一番,客栈规模不大撑死了不过十间房屋,且桌椅颇为残旧,装饰更是简单。往常晌午与日落时分正值客人用膳客栈生意火爆之时,然而,此刻却是门可罗雀倍感萧索,怕是很少有人投宿,且连个跑堂伙计都没有,小小客栈恐怕只有他一人照应着。

“好了,你心里有什么想法我很清楚,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喏,这是十两黄金足够买下这家客栈,你若是执意不肯通融的话,我们便去农家借宿。”

“别,别,别!”掌柜骤见金光闪闪的金锭,眼中直冒精光死死盯着,嘴角衔着一缕晶莹液滴,只见那只葱白玉手回握,金光消失,不由一阵颓然长叹一副如丧考妣模样。

见章若初三两下摆平,赵晚晴心里很不舒服,连个小小掌柜的心思都摸不透,是自己太单纯还是太愚蠢?

“如果你办事顺我之意,那么着锭金子就是你的了。”“哈!?女侠有事情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竭尽全力,将您交代下来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掌柜欠身哈腰道。

章若初将金子放到桌上,吩咐道:“先来一桌上好酒菜,然后准备三间干净上房和热水,用膳过后顺道向你打听一些事。”

“就这些!?”掌柜不可置信,张大嘴巴,若是如此简简单单得到一笔横财,那明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他也确信无疑。

“就这些,很容易吧,不过若是你有意欺瞒我们的话·······”章若初笑吟吟道:“后果很严重,你明白么?”

“是是是,就算给小的天大胆子也不敢撒谎。那么,小的这就去准备酒菜。嘿嘿。”掌柜嘿嘿笑着,伸手抓向闪光金锭,一双干瘪枯瘦的手紧张得不停颤抖,正要将金锭抓牢,忽然横里伸过一支素手早他一步取走金锭。

掌柜猛吃一惊,如此横财眼看到手怎么就飞了,一阵愕然过后望向那支手的主人,乃是一位月牙弯弯黛眉、修长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琼鼻衬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庞,五官精致说不出的国色天香、花容月貌。

然而掌柜真切感受到眼前佳人心情不好,那高高撅起的嘴角,紧咬贝齿的模样似乎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你,跟我进来!”赵晚晴狠狠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向后院。掌柜好似明白了什么,耷拉着一张苦脸,垂头丧气的跟在她身后,咕哝道:“唉,一切为了金子,只有认了,谁叫我之前忽悠她来着。”

瞧见赵晚晴面色突变一副怒气汹汹好似母夜叉一般,章若初与萧依雪正疑惑不解,听见掌柜咕哝声,心下明白,她定是觉得大感有损颜面,这是要寻掌柜的晦气,泄愤去了。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噗嗤失笑出声,顾不得有失淑女风范,捧腹而笑。好在客栈十分冷清,没有客人,是否见此情景势必要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才冷清片刻,后院传来哎哟唉哟痛呼叫声,不久之后,赵晚晴昂首阔步走回桌子,施施然坐下仿佛没事一般。

“晚晴,你还真是逗呢。”章若初咯咯调笑了下,眼见她沉着一张脸知她面子上仍挂不住,盈盈笑道:“何必跟一个小厮过意不去,今后注意一下就好了。你将他怎么样了?若是打伤打残了可就没人过我们张罗来着。”

赵晚晴一撅嘴头扭过一边去,切齿道:“哼,胆敢忽悠、消遣我,当真以为本姑娘好惹。”“算了,算了,一点小事何须动怒。”萧依雪忍住笑,听见脚步声传来余光一瞥,掌柜左脸颊一片红彤,红肿还未消去,其它地方倒是未曾遭到蹂躏,暗忖:“能得晚晴拧你算是艳福不浅啦,呵呵,不过最难消受美人恩。”

掌柜端着案板上面皆是冒着热气的菜肴,盘中菜色都是未曾见过的东西,大概是雪山一带特产之物。

知道前方乃是那个凶煞的女侠,掌柜低眼垂头绕过几步来到章若初身边,虽然她看上去也是不好惹的主儿,不过比起那个穿浅黄色衣裳、动辄易怒的俏佳人更有安全感,最起码她不会动手掐他。

第十七章 雪莲与白狐

第十七章雪莲与白狐一脉温情

三女国色天香之姿,然而那掌柜至今未曾露出垂涎偷瞄的举动,章若初经过细致观察在他低头或者转身背对诸人之际亦是未曾有过类似动作,当即心下颇感疑窦,难不成历经月余风沙磨砺,三人姿容憔悴风姿大减?

真是奇怪,从前有人偷偷窥视,自己定会私心恼怒,然则今趟客栈贪财的掌柜并未如其他男子一样,章若初不禁感到一阵别扭,眼瞅了瞅再仔细看去,他依然是一副低眉顺眼卑躬屈膝畏缩之态,眼睛大多落在地面上好似金银珠宝要从那里蹦出来。www.65txt.com

一桌饭四菜一汤,两荤两素,香气扑鼻引得赵晚晴食指大动暗舌生津,刚要动筷子却瞥见章若初投来一道示意警惕的眼神,暗忖:“难道菜里有毒?”

“菜都上齐了,三位女侠请慢用,有何事尽管吩咐,若是无事的话小的要去烧水准备干净的客房。”掌柜哈着腰问道。

“不急,我有些事情要问你。”章若初纤手伸过拿起筷子轻轻敲打桌面发出“哒哒哒”,目光快速扫向四周,皆无异状,漫不经心道:“此地是不是只有一家客栈?”

“嗯,是的,方圆几十里唯有此间客栈。啊,难道三位不想在这住下啦?你们可不能走呀!”掌柜听见她有此一问,赶紧出声生怕眼前的财神爷跑掉。

“不想让我们走?你老实讲来,这是为何?”章若初锐目紧紧盯在他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表情。

掌柜苦笑道:“三位也看到了,傍晚时分客栈却是如此冷清,这一年下来根本赚不到几两银子。况且边陲马贼不时出没,要是倒霉的话命都没了,若非得到天山派庇佑,区区小镇只怕早就消散了。”

“哦,听你言谈口音好像是中原人?”“嗯,小人来自中土,因为侄女儿在天山派学艺故此跟着来,想混口饭吃,不想客栈冷清日子艰难啊。咦,听三位口音且风尘仆仆难道也是来自中原?”

听闻掌柜说完,萧依雪心中对他那股忿恨之意消减许多,毕竟客栈生意惨淡日子艰难难免有些贪财陋习,且他乡遇故知,心情好了许多,樱唇微启问道:“不错,我等三人穿越沙漠戈壁,千里迢迢来到天山办事。掌柜,这里你应该很熟络吧?”

“怎么?你们三人穿越死亡沙漠?难怪你们一脸风霜之色,万幸你们没事,其实走天山是有捷径的。”掌柜瞪大眼直瞧三人一副惊骇状。

“啊!?”赵晚晴失声叫道:“早知道的话不必多走冤枉路。”“算了,过去的事多想无用。我且问你,近来可曾见过中原来的陌生年轻男子和一名年轻女子?”

“中原陌生的年轻女子倒是不时出现,年轻男子就很少见。小的在此十年了方圆几十里地的人大多都认识,近来没有见过陌生的年轻男子!”掌柜低头思索随即摇摇头。

一丝希望又再度失望,章若初颓然一叹,浑然不知手中的筷子已被折断捏得粉碎。那掌柜见状又吃一惊,暗忖:“难怪她们能够穿越死亡沙漠、荒芜戈壁安然无恙来到天山,该是身负高强的武艺。

“对了,你可知道去天山派的路?”赵晚晴追问道。“这个······”对她掌柜心存顾忌可不敢招惹,支吾道:“知道是知道,不过,天山派向来不许外人踏入,为的是怕有人觊觎天山派镇派之宝——天山雪莲。你们该不会······1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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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一副畏畏缩缩模样,萧依雪暗感好笑,赵晚晴在她三人当中算是柔婉温和,待人可亲,不想在掌柜眼中此姝最令人惧怕。

“嗯,是跟天山雪莲有一点点关系。你久居此地该知道天山一带,有种动物最是喜欢天山雪莲散发的香气,传言有人更是凭借它寻找天山雪莲的位置。”

掌柜闻言双眼放光,颤抖着声音,急切道急道;“是,白狐,几位难道想抓白狐么?”瞧他一副激动不已的模样,章若初心下诧异,“掌柜,你何以如此激动?”

“这个······”掌柜愁眉苦脸道:“前段时间,有个牧民带来一只活生生的白狐,拿来置换东西,我瞧着小家伙机灵可爱就送给侄女儿。不料第二天她带来几个天山派弟子,说她们每人都想要一只白狐,可是,小的哪有本领去抓。后来我再去找那个牧民,许诺重金,委托他一定给我多找几只,可是都过去好些天了依然没有消息。她们闹得不行差点没把客栈给拆了,小的正为此苦恼呢。”

“哦,如此说来这附近有白狐的踪迹,姐姐,你的推测无错,那么······”赵晚晴笑逐颜开,一扫之前郁闷心绪,觉得掌柜那张老脸也不是那么讨厌,喜滋滋道:“姐姐,我提起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沿着这个方向寻找下去应该不会错的,唔,不,是肯定错不了。”

掌柜听出一些意思,三人穿越沙漠不远千里迢迢来到天山,绝非为白狐而来,当下犹豫不知如何启齿才好。

章若初见掌柜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之态,问道:“看在你令我们心情大好的份上,可是需要我们帮忙?”

“其实不敢有劳大驾,实在是小的无能为力去抓那天山最狡猾的动物,但是天山派那些丫头等的太久了,纵然不会真的将客栈拆了泄愤,就怕让侄女儿不高兴。看三位女侠身手不俗,若是遇上白狐的话可否抓来,小的感激不尽。”

章若初闻言一愣恍惚间隙从他身上似乎看到师傅伟岸魁梧的身影,十六岁那年正值她的生辰,师傅风尘仆仆从西域赶回给她带来一朵冰雕玉琢晶莹剔透的雪莲花,为此她整整高兴了三天三夜。

“好吧,念在你一片苦心的份上,我若是遇见定会抓来给你。”“谢谢,谢谢您。您还有何吩咐?”掌柜连声说谢,想不到自己无理的要求竟被应允。

萧依雪则是略感吃惊,“帮人捉白狐?”怎么也料不到章若初还有闲心管这档微不足道的闲事。

第十八章 雪豹迷踪(上)

第十八章雪豹迷踪(上)

章若初叫住他再问一些琐碎事情,这回掌柜一五一十细说道来极为详尽,还向她们推荐天山几处美景,嘱咐她们有空一定要去看看天山瑰丽风景。www.65txt.com

看他们唠嗑闲谈起来,萧依雪与赵晚晴不由瞪大眼睛对视一眼,委实想不出章若初还有这般闲情逸致、东拉西扯啰嗦一大堆。

好一会儿章若初才停下话题,脸上神情很奇怪,似追忆叹息又像缅怀感伤,掌柜会意正要躬身退下,忽然又问:“孙老伯,你说客栈是天山派出钱筹建,我们来了好一会儿,怎么不见有天山派的人出入?而且客栈也无天山派家眷,不然我们可找他们带路。”

“前些日子小丫头传话来,说是天山派内外正在加紧练习剑阵,那些个打打杀杀的是小的也不懂,只盼望她平安无事就好。”孙老伯哀叹一声皱着眉头,望了望后院,一片寂静,颓然道:“至于天山派亲属家眷往常到了年底,客栈才陆陆续续有人前来。天山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男子一例不准踏入天山派玉晶宫内,轻者砍掉双腿,重者性命不保,否着小的便不用苦苦巴望着。”

“好了,没事了,老伯去忙你的事吧。”章若初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心想:“难道远离中原位于西域边陲的天山派也听闻江湖动荡魔教肆虐的消息,故而加紧备战,小心提防?孙老伯在此地落户,极有可能是因为侄女儿的缘故。嗯,哪家丫头能得长辈如此呵护疼爱,真是令人羡慕。不让男子踏足天山派,究竟为何定下这等奇怪的规定?纤手会对外宣称只有女子而已,实则男子为数也不少,难道是因为情?对了,孙老伯低眉顺眼对我三人姿色视若无睹,是否也因为这个缘故?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导致他潜意识里将女子的容貌忽略当作视而不见。嗯,这个推断还算合理,不然凭我等姿色,岂非太过伤了自尊心。嗯,是这个一定错不了。”

孙老伯见章若初陷入沉思不敢出声打扰,看了萧依雪一眼却不去瞅赵晚晴,躬身悄悄退了下去。

萧依雪不知章若初心中所想,见她沉思依据往常经验该是在思考所得来的消息,而孙老伯对赵晚晴一副怕怕模样落在眼中更觉得好笑,“晚晴,我原来只当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可人儿,不想有人怕你成那样。”

“哼,还来取笑我。老实交代,你怎么跟她那么要好啦?注意一下不要走得太近!”赵晚晴对此心有余悸,偏偏管不住脑子里的遐想于是先从她们身上着手,最好能保持一定距离那是最好不过,然而见到萧依雪与章若初突然亲昵,心里无端的一阵酸楚。

萧依雪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光洁前额,笑道:“我看呀,是你有问题才对。别的不想,偏偏往歪处想。好了,我看那个孙老伯该不会是有心算计我们,再等的话只饭菜都快凉了。”

赵晚晴也启动筷子,毕竟沙漠戈壁里都是干粮糊口,有月余未曾吃过像样的饭菜,对着美食佳肴渐渐抵挡不住,伸动筷子之际忽然记起初见秋远峰时,他提及的经纬奇谈——说他十多年间还没吃过可口饭菜,心中没来由的莫名伤感。

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不禁要联想起他,就连吃饭间隙也逃不过无边思绪编织的网。

唉,不要多想了,现在亦非思量之时,肚子传来饥饿感赵晚晴伸手轻轻碰了砰章若初,缓声道:“姐姐,该吃饭了,其他事等吃过饭再想吧。”

章若初回神颔首,换了双筷子夹起一块肉便往口里送,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嗯,烹饪手法不错,这么快的时间里便弄出一道好菜孙老伯倒是很有一手。咦,这肉?刚咽下美味便感到一阵异样,倒不是肉里佐料或者暗藏毒物之类。

章若初兴趣爱好颇为广泛,对厨艺更有偏好,再夹起一块肉端到眼前凝神注目看去,肉质鲜美,肌理细腻,原本这类肉质该是具有韧性不易嚼断,但是放入口中滑腻舒爽口感极佳又有嚼劲,堪称美味,这等山珍纵是她见多识广也未曾碰到。

待会儿定要问问老伯,这究竟是什么动物的肉,该是天山一带特有的吧。瞧见萧依雪与赵晚晴直勾勾盯着自己手里的肉块,章若初眨巴眼眸,不解问道:“你们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想吃的话盘里还有呀。”

呃?赵晚晴闻言顿时有股作呕的冲动,萧依雪愣了下,小心翼翼地说:“若初姐,难道沙漠干粮、戈壁骆驼肉以及最近几天都是肉,你真一点没感到腻味么?”

一路上对肉早就腻味了,两人启动筷子之初便向蘑菇菌类或者绿色菜肴伸去,不想章若初径直伸向桌上肉块,这让两人不免惊奇,难不成她习惯了?

“真是的,吃快肉而已,你们至于如此吃惊么?就算我再怎么想吃,总不能吃人肉吧。”章若初对她们真是无语,吃一块也能联想这么多,“眼不见,心不烦,一会儿孙老伯来了叫他撤下便是。好了,吃饭沐浴就寝,今天放松放松,难得好好休息一番。”

萧依雪苦笑一下,瞧见她还往嘴里送不禁问道:“这肉真的那么好吃?”章若初颔首道:“不错,可谓人间美味,你们不吃白白可惜了。”

萧依雪受到章若初鼓动跟着试吃一块,不由啧啧称赞比起骆驼肉就简直好吃太多,可是赵晚晴不为所动,只吃两盘素菜,喝了一大碗汤之后,咂咂嘴道:“若非经历过沙漠困苦经历,方才晓得能够安安心心吃一顿是何等安逸享受之事,从前真的是太奢侈了。”

萧依雪也吃得饱饱的,打了一个极不优雅的饱嗝,历经生死历练不再有诸多顾忌,摸了摸平坦小腹,“真是奇怪,孙老伯手艺不差,为何客栈这么冷清?”

赵晚晴耸耸肩摊开手,“喏,他来了,你问他不是更好。”果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只听孙老伯叹息一声道:“你们有所不知,盘踞此地的多半是放养牧马的牧民,平素来客栈最多只是打酒或者拿东西换取盐巴之类,很少有人进来吃东西。”

“嗯,我在哈扎族人那里疗养期间,也未曾见过他们使用银子金锭,我想他们该是不习惯用银子吧。”萧依雪侧着脑袋回想一下,“也许珠宝管用。”

孙老伯上前收拾桌上残羹冷炙,瞧见桌上所剩无几,心下略感惊奇:“江湖女侠果然非同一般,真能吃。”身为一个厨子最乐于见到自己精心做出的东西被人吃得欢喜,当即乐呵呵道:“见到你们吃好喝好,小的很是高兴。热水都准备好了,天色已经黑,我劝你们最好还是别出去了,免得麻烦。”

萧依雪投去一个询问的眼色,章若初微微摇头向孙老伯道,“老伯,您老手艺不错,若在中原酒家做事定是名厨莫属,呆在此地岂不是可惜了啊。”

孙老伯呵呵一笑道:“谢谢您夸赞,小的知足了。名厨算得了什么,还不如呆在侄女儿身边来的快乐。”

“哦,我对厨艺略有研究,方才一道荤菜很是奇怪,不知您是用了什么烹饪手法做出来,可否相告一二?”

孙老伯看着那盘一块肉都不剩,随即谦虚道:“都是按照寻常手法烹制,只不过是原料特异罢了。”

“哦,可是天山派特有的动物?”“呵呵,您猜得不错,确实天山特有。这种动物平时难得一见更不用说吃了,今天你们算是有口福。呵呵。”

难怪辨认不出来,章若初原先料想能从他身上偷学一手,此刻不免略显失望,心意聊赖正欲作罢,随口一问:“不知什么天山何种奇特动物?”

哪知孙老伯嘘唏道:“雪豹跟白狐一样神秘经常出没于悬崖陡峭绝壁之间觅食,寻常人看见算是不易更甭提抓到。”

“雪豹?”赵晚晴原本充满好奇心,答案竟是曾经的‘偷窥者’不免气愤,“哼,若是被我抓到,一定饶不了它。”说罢一副咬牙切齿凶煞模样。

于是,孙老伯再度将她视为危险人物,离她又远了几步,暗忖:“女侠你虽然身后不凡,但是想要抓到雪豹,我看还差了点。”

“雪豹!”章若初突然猛地站起,眼眸之中散发锐利精光,盯着孙老伯一字一句道:“真的是雪豹?”

三人被她奇怪举动吓了一跳,赵晚晴寻思道:“一只雪豹而已至于吗?咦,等一下?雪豹!?”脑中回忆起几天前见到雪豹的情形,它行走于悬崖峭壁之间如履平地,赵晚晴自认若非凭借暗器光靠轻功身法断不可能抓到它,当地猎人真有本事将其抓获?或者他们设下陷阱诱使它误中埋伏也说不定。

“雪豹尸体可还在?”章若初焦急问道,但见孙老伯愣怔点头,便拉着他往内院厨房快步走去。

第十九章 雪豹迷踪(下)

第十九章雪豹迷踪雪豹白狐狩猎者!!!

四人来到一间黝黑暗房,房里虽黑不过比之客栈门面好上许多,一尘不染的俎台,锋利的菜刀有序摆放着,砂锅漂洗干净,可见孙老伯应该是厨子出身,一个厨子对厨房就像一个少女对待闺房一样,纵然不能华丽奢华最起码的干净整洁那是必须的。www.65txt.com

章若初一眼扫去心中一宽,直到之前她对孙老伯还存着警惕心里,待进到厨房心中疑虑尽去,目光落到内院角落,骨肉嶙峋驾在案几上。

“咦,怎么不见皮毛?”在孙老伯提及有人带来白狐之时,章若初曾经有过联想,不过那个念头着实太过虚无缥缈,中间夹杂着诸多偶然因素,仅仅留了一个心眼便不再追问。

可孙老伯再度拿出雪豹肉,那就不得不重视。因为章若初明白,活捉一只白狐或许可能是巧合,但是雪豹就很难说,即使经验丰富的猎人亦是不敢打包票狩猎它。

雪豹虽然不是雪山上最狡猾的动物,但它生活繁衍、栖身狩猎的环境绝对是最恶劣的,山脚无可能有它的踪迹,只有到山腰以上冰雪覆盖的陡峭绝壁间或许有可能一窥。

可是这个也充满了不确定因素,是以章若初才要前来仔细查看雪豹是怎么死的。是误中陷阱,还是被标枪之类尖锐之物杀死,也许病死,更或者有人将其擒获?

章若初最最希望等到的是最后一个可能的猜测,因为几天前若要她徒手去抓的话,她亦无此能耐,那么剩下一个可能,这人的轻功身法她三人还高!

瞧见章若初紧张激动的表情,孙老伯一头雾水,不想一只雪豹在她眼中竟是如此重要,忙道:“小的将雪豹杀死之后便放在地窖冰库贮藏,刚取出一些来孝敬你们,至于雪豹皮毛因为牧民有要求,我早送过去了。这雪豹·······”

章若初挥手打断孙老伯的问话,此刻她心中掀起一阵阵惊涛巨浪其中却夹着莫大的不安,无意间偶得来的线索不敢抱有太大希望,因为希望破灭之时换来的只是无尽的伤心失望,可是心中那股汹涌的热切期望正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而来,挡都挡不住。

知道章若初正在陷入思绪当中,萧依雪以死寂冰冷的目光无形中示意着孙老伯此刻必须禁言,莫要出声惊扰。

其实光是章若初散发的凝重气势已经够他受得了,再加上萧依雪冰冷的目光以及赵晚晴眼中时不时闪烁的诡异光彩,孙老伯噤若寒蝉很不得立刻昏厥了事。

联系之前的白狐,加之雪豹都不是孙老伯亲自抓获,那么下一个关键点便是何人将雪豹带来与孙老伯交换的?白狐与雪豹是否是同一个人带来?

好半响,章若初长长叹了一口,舒缓紧张激荡的心情,微微颤抖着声调,问道:“老伯,雪豹未被你杀死之前可曾受过伤害,比如腿上带着陷阱的伤痕?”

萧依雪闻言心下宽松,收敛气势,孙老伯但觉身上沉重压力陡然消失整个人轻松不少,心下骇然不已,这三位陌生女子一身修为当真可怖之极,望了望章若初小声谨慎回道:“半个月前,有个牧民牵着一头雪豹来到客栈换了不少东西,这事轰动一时,整个小镇的人都知道······”

“赶快说重点,别唠唠叨叨的。”赵晚晴忽然横里插嘴不耐烦轻喝一声,孙老伯吓得直哆嗦,颤声道:“是是是。小的仔细看了看没有在雪豹身上发现伤痕,好奇之下询问那个牧民他是如何抓获的,可他支支吾吾叫我别管闲事,换了东西匆忙便走。”

“嗯?你的意思雪豹送到这里之前仍是活生生的?”“是的,活蹦乱跳。”孙老伯揉了揉手肘,为杀死雪豹他可是费了很大劲。

章若初眼里掠过一丝喜色:“那么,我且问你,雪豹跟之前的白狐可是同一个牧民带来?”

“你怎么知道?”孙老伯对她由衷佩服,事情大概都被她猜中。

“呵呵。很好,总算有个牢靠可信的线索。”章若初拍手称快一舒心中阴霾,脸上露出久违的灿烂笑容,心里更是乐翻了天,“现在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那个牧民家在何处?

孙老伯爽快道:“他现在是小镇上最有名的猎手,他的家距离这儿大约十里,出了小镇一直往北走七八里,路中一座大石头往左拐,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赵晚晴一颗心扑扑乱跳正猛烈蹿动着,从章若初表情看出这次是最有把握的一次,颤声问道:“姐姐,你觉得这次是真的么?”

章若初略一沉思继而肯定点下螓首,掷地有声道:“错不了,依据我的推测,很可能是他没错。白狐或许可说是偶然意外,但是能够活生生抓住雪豹就算是我们亦无十分把握,想来当地牧民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有此能耐。我想定是远峰捕获猎物,将其交给一个牧民来换取日常物品,你们觉得合乎情理吗?”

赵晚晴眼角挥洒出晶莹泪滴,扑到她丰腴怀中哽咽道:“我信,我信!”萧依雪眼眸亦是水雾迷蒙,噙着泪珠儿一副哭将欲出,只是眼眶努力撑着容不得在孙老伯面前流下。

“走!”三人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快步向院外走去,孙老伯愣怔一下,再看时已不见三人身影,疾呼道:“天黑外面很危险,你们,还回来么?”

一个如银铃般悦耳清脆的声音传来:“或许,希望,可能不必再回。多谢你了老伯,金锭就当酬谢你的消息,保重!”清晰可闻然却不见人影。

好不容易才有些人气的客栈,须臾之间复有归于寂寥静谧,若非院中残留着一缕缕芳香在提醒着已发生的事实,孙老伯不禁要怀疑刚刚发生的事情,颓然一声叹息坐到石阶上,仰望漆黑,扭头凝视雪豹的骨架,呢喃道:“一只雪豹,对于猎户而言是荣誉的象征;对我来说是烹饪的上好材料;对你们而言似乎预示着攸关一生的关键。无乱怎样,祝福你们。”

第二十章 华风伤情

第二十章天山派掌门——华风,往事不可追

一转眼,在红玫瑰看来几个月真是匆匆而过,然而每到夜晚时分便是她一天之中最难过煎熬的时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白天拼命练剑亲修内功心法,不让自己停歇有片刻的休闲,一旦停歇下来,心中总免不了要去想。

这样日子,很痛恨,在草原上不过是数面之缘罢了,回到天山心里忍不住要去想,思念的愁绪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点点滴滴到黄昏。悔不当初,不该去草原巡视便不会有那场美丽、痛苦的邂逅。

傍晚时分,日暮夕阳。独自信步游走于玉晶宫后花园中,映入眼帘乃是千娇百媚的花儿,红的耀眼、粉的温馨、白的洁净、紫的高贵。位于山腰的天山派,玉晶宫内皆是千年不化的寒冰构筑,而距次一墙之隔的后花园却是别有洞天福地。适宜鲜花盛开的舒适温度和肥沃土壤,廊道铺着碎石曲径通幽延伸向内外三层楼阁的后院,穿过月牙白冰雕拱门,后院乃天山派诸人生活起居场所,客舍林立高低不同起伏颇有规模。

沿着碎石路款步慢行,石道两旁皆是奇花异卉,阵阵花香直扑鼻息当是暗香袭人;花开颜色润目养眼,可谓如花解语。

红玫瑰其人美貌如花,鹅蛋脸庞,眉目如画,欺霜赛雪的肌肤白里透红,如云的秀发从中间分开松垮挽起捎到脑后,露出晶莹粉饰的耳垂。

此刻信步游走恰似百花园中一朵慢慢悠悠会移动的鲜花,娇容丽色美艳动人,迎面而来一股狂野中糅杂着迫人的秀气,形成独具魅力的风姿,芊芊玉手摘下一支花朵,明眸带着一丝迷离凝视着花蕊,表情有些失神愣怔。

一个轻微脚步声悄然走近,一妇人手持拂尘面露威仪,眼中隐含冰冷之色,无形中散发雍容华贵气韵,紫丁蓝一袭紫蓝色衣裳跟在妇人身侧。

两人款步穿过拱门看到红玫瑰对着花朵发呆,妇人见状轻叹一声:“玫瑰在想什么?这般出神,连为师走进意未曾发觉。”声音有些沙哑沉重,却不失清脆悦耳带夹着成熟充满韵味的磁性。

红玫瑰突然听见师傅磁性嗓音,心中一惊手中的鲜花掉到地上,急忙转身之极瞥见师傅一副平和之态,放下心中大石,回道:“师傅,弟子······弟子在想。”本想随口胡诌敷衍了事,奈何心绪混乱更不想对师傅撒谎,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启齿。

眼前端庄高贵气韵典雅的妇人乃是红玫瑰师傅即:天山派掌门人——华风,迄今年逾四十,不过初看去三人仿佛一般年纪委实难于分出她的真实年龄。因她终年幽居雪山冰雪之地,皮肤白皙光滑润泽,且修炼天山派玄冰真气,很难从她脸上看出无情岁月的流失痕迹,凤眼开阖之际不时闪烁摄人精芒,足见一身玄功造诣非凡。

紫丁蓝缓步行至红玫瑰身旁俯身拾起掉落地上的鲜花,用奇怪的眼神斜睨着她,不明白她何以心事重重。

华风道:“傻丫头,想说什么不妨直言,为何吞吞吐吐?这可不像从前的你。”“师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里······老是不由自主想着他,那个影子怎么甩也甩不掉,忘也忘不了。”红玫瑰说罢低垂螓首,不过紫丁蓝看出她耳根子红彤彤一片,想想也是,要一个女孩子坦诚说出一些矜持的话来,任是红玫瑰野性不羁此刻心如鹿撞,羞赧不已。本书转载1#⑹K文学网www.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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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派少女怀春之态,华风爱怜道:“既然挥之不去,忘而不能,那你又何必束缚折磨自己的意愿呢?”

红玫瑰闻言妙目大放异彩,眼中皆是不敢置信的神色,虽然师傅对自己近来糟糕的情形未曾出言明令指责,但是她不想让钟爱自己的师傅失望。偷偷透露过心事,当时华风既未喝止又未支持,只是详细询问秋远峰的形貌以及近况,而今竟突听见师傅直言不讳的话语,这话中之意再是明显不过。

“师傅,您······您不反对徒儿?”红玫瑰意外又带着惊喜的颤抖生试着再问,就怕听见的时虚幻言语。

华风微微一笑平添无限风韵,轻抚红玫瑰肩膀:“你的心思为师还不清楚么?假若你们真的时两情相悦,为师就玉成你们的好事。”

红玫瑰平素野性大胆,可是多少还保有女子特有的矜持羞赧,此刻骤然听见华风露骨的话,瞬间不免难以适应,只晓得呆呆张大嘴巴一副惊愕之态。

红玫瑰惊愕失措早在华风意料之中,她看起来大大咧咧野性张狂带有草原牧民豪迈气韵,一旦遇见感情的事骨子里仍是脱不了少女矜持羞涩。华风转头凝视他处,映入眼帘的乃是一朵粉红色环形花瓣的娇嫩鲜花,轻声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玫瑰,你莫要怪师傅说话直截了当,假如二十年前我能大胆一些的话,至今不会孤单孑然、顾影自怜,更不会心怀幽愤行事武断定下一些个莫名其妙的规矩。”

“实话告诉你们吧,当年为师也曾有过意中人,便是秋远峰之父‘秋水无痕剑’秋雄天是也。那时我们仗剑结伴同游江湖,在很多人看来真可谓一对金童玉女、一双壁人,连着我也笃定彼此确信无疑。但是,那时候我有些话无法启齿表明心迹。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左右,那一年我们回到老家碰巧碰上我妹妹,她体质孱弱娇柔不能习武,常年呆在深闺,但她在感情方面比我勇敢也很大胆。三个月后,当他们一起携手走到我面前,跟我要祝福时,我很高兴开心说了许多祝福话语可是一颗心却在滴血,明明想痛哭一场却偏偏装的跟没事人说出违心之言,那分明我希望得到的祝愿啊。唉,不说了,触景伤情。我之所以那么袒露说出露骨的话,只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正对自己的心,莫要矫揉造作因为矜持含羞而抱憾终身,更不希望为师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不要重蹈覆辙!”

紫丁蓝与红玫瑰从几个师叔伯中约略听到有关师傅的传闻,今趟却是头一次听华风说起个人的感情经历,不禁心中异动,特别时红玫瑰一颗心激荡起伏猛烈跳动似乎要蹿出胸膛。

然而激动过后,一经想起一切皆为飘渺,红玫瑰颓然道:“师傅有心成全弟子,可是秋远峰已经有了妻子,我纵然再如何努力也无济于事,何况我只知道他们穿越沙漠而今人在何处?还有一个最关键,我还不知道他是否对弟子又好感。总之······唉。”

“之前我曾经问刚从中原省亲回来的师姐妹,仅仅听到一些传闻而已,却未曾见她们提及他有了妻子一事?唔,二十多年过去,难道他们发生了一些变故?”华风蛾眉紧蹙,眼中掠过忧虑神色,“希望上天保佑你,妹妹。虽然我曾经恨过你,不过·······现在我才深切体会到亲情的可贵。”

“那个······”红玫瑰顿了顿,暗忖如果让师傅事先知晓秋远峰有了妻室,华风当时必定要她断了痴心妄念,支吾道:“师傅,不是我有意隐瞒。”

“不必解释,为师知道你的苦衷。”华风何曾不知晓她的心思,微笑这摇摇头。

紫丁蓝看着红玫瑰一脸愁容闷闷不乐,且师傅脸上亦是露出罕见的追忆神情,飒然道:“纠缠不清的感情既然如此麻烦,你们避开不去理会不就结了嘛,何必搁置心里日思夜想,为难自己!”

华风看着一副不为情愁的大弟子,暗叹一声,紫丁蓝一心沉浸剑道,资质天赋在天山诸多弟子中可谓出类拔萃,然则华风却高兴不来,因为她的秉性太过专注一颗心眼全都在剑道苦修上,曾经也想提点她:人生不是这样,剑道亦非如此。不过,时机未到还是先顺其自然。

红玫瑰白了她一眼,自己正为之苦恼不已她却在一旁说些不着边际的风凉话,刚想损她几句,蓦地一个长啸声从后山传来,啸声响彻云霄宛如晴空一记撼天惊雷,轰隆作响,清晰传入三人耳中。

华风骤然听见雷鸣般的长啸声,气定神闲的面色倏地巨变,心中大为吃惊,啸声引吭高歌远远传来亦是振人肺腑,可见力道雄浑强劲,显然发出啸声之人的内功修为到了臻至化境极为高超的境界。

一个月前曾经有过一次,今趟再次发生联系到中原武林风声鹤唳惨遭魔教荼毒的凄惨光景,三人面色严肃凝重,华风脸色一凛,冷声道:“啸声从后山传来,不管其意如何?你二人各带十名弟子前来,跟随为师到后山一探究竟。”

红玫瑰打起精神,施礼道:“是,弟子立刻待人前来。”紫丁蓝微微拱手,两人并肩快步而去。

华风蹙眉沉思,口中呢喃自语:“月前曾经有过一次,啸声又有何所指?背后是否潜藏者阴谋诡计?哼,若是想打天山派的主意,定叫尔等有来无回!”

第二十一章 啸声引路

第二十一章啸声引路咫尺天涯千山暮雪

金色余晖斜斜残照,日暮夕阳映红西边天际,抬头远望巍峨雪山一片皑皑白雪中渗透着一脸酡红瑰丽色。www.65txt.com

近几天来,夕阳残照雪山的美景一一映入赵晚晴眼眸,她总是习惯了向前方远眺,一如多年前伫立棋盘边朝山径小路。那条熟悉的小道上,祈盼的身影未曾映入眼眸,人却走入自己的心田。

夕阳西下,一天的寻找又将告一段落,由原来的满心失望到十二万分欣喜,而今高涨的热情逐渐被冰雪侵寒,渐渐平息下来。

原以为昨天夜晚等到期盼已久的消息音信,便可轻松寻找到他,哪知在雪山深处停停走走、兜兜转转,依旧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明明就在附近彼此之间却隔阂这千山万水,这种感觉令人很难受,非常折磨人。

“若初姐,你说我们是否判断失误?里里外外,我们仔细搜索几遍了,还是没有发现有人初入的踪迹。”

章若初挥手拭去脸上汗水,笑了笑:“晚晴,别心急,你想想我们费劲千辛万苦才寻觅到这一步,越是接近终点越要沉着冷静对待,切不可操之过急。”

“依据那个牧民的说法,他曾经偷偷跟踪尾随而来,根据描述应该就是附近几座隐秘处,何以我们四下搜寻仍是一无所获?”萧依雪轻叹一声,回想到三人连夜到那个牧民家中,追问白狐以及雪豹事件,在美人诱惑下那个牧民早被迷得晕乎,再看到闪亮珠宝时,一五一十道出事情经过。通过他的详细描述,章若初推断那个神秘出现的年轻人十之八九是秋远峰无错。

突然听见确凿真实的消息,萧依雪惊喜之余一颗心却不由自主猛烈剧颤起来,又惊又怕,有喜有忧,真想立即见到他然而心中忽然又萌生一个念头,若是永远找不到未尝不失为一件好事。“唉,真是矛盾,我到底在寻找什么?难道我在不知不觉喜欢了追寻的宿命?而不在乎宿命的结果?”

“我刚刚细想一下,你们觉得那个牧民说的话会不会有假?”章若初支颐托腮一副沉思冥想状,眼眸之内犀利光芒闪烁,“不对,不是有假,而是有误。”

“有假与有误二者存在细微差别而已,中间有什么区别么?”赵晚晴不解问道:“难道那个牧民对我们所说的皆是谎言?”

“看他眼神不似说谎。”章若初点点头忽的又微微摇头,试着说:“试想,以他登峰造极的功力会没有发觉被人跟踪?我是说,那个牧民对他起了好奇心尾随跟踪,对于一个不会武功之人的跟踪,凭你们过往经验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事有蹊跷。”萧依雪攥紧手中利刃,俏脸上露出狐疑神色,“远峰就算再不济也不可能没有警觉,所以他是故意的。其实,连着牧民也被蒙在鼓里。”

如此一说,赵晚晴心中豁然开朗旋儿跺脚嗔道:“哼,好狡猾的家伙。一定错不了,他是不想惹上一些俗事踏入红尘,因此抓了些猎物来换取日用东西,对自己来历只字未提,哪知牧民越发激起好奇心,无奈之下他故意走错路好叫他知难而退。”

章若初叹了叹,总算感觉到何谓咫尺天涯,明明近在咫尺然则隔着数重巍峨雪山将音信断绝,不断在告诫自己,关键时刻绝对不能着急,避免重蹈纤手会未能体察的覆辙,长长舒了口气,心中再做打算。

“待我找到他一定要施以酷刑,质问他为何要设下重重障碍。难道······难道你不晓得我们已经心力交瘁,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么?”赵晚晴起初是半开玩笑,哪知到后来竟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楚,语气哽噎,哭腔欲出黯然伤神的窘态。

章若初与萧依雪两人面面相觑,赵晚晴如此多变的性情怕是很难摸清,且今次亦是击中她二人心里柔软处,一时间三人相继无声。

通红霞光掠过三人身上,高大雪山挡住阳光,若是夕阳落日,雪山天色很快黑暗下来,章若初喟然一叹,拍了拍两人肩膀,“好了,与及在此空自伤心徒增伤感,倒不如去找人来的实在,一来可以排遣心中情怀,二来少了空闲多思的时间。”

赵晚晴抹掉眼角泪水,正待收拾感触心情,蓦地里一声长啸隔空传来,啸声有如闷雷传入耳中震得三人心口一阵沉闷。

山谷回应啸声轰隆作响,章若初闻声蹙眉,暗忖:“隔着几重山啸声依然清晰,仿佛响在耳际般振人肺腑,可见发出啸声之人内力造诣修为绝非寻常人物。”

雪域冰封之地,突然听见犹如龙吟般的长啸声,赵晚晴心头狂跳,惊诧道:“啸声隔山传来,事情必有蹊跷,我们要不要翻山去看一看?”

“此地距离天山派很近,难道天山派中发生了某些变故。若是我们冒冒然闯了进去,犯了人家的忌讳,无形中平添许多麻烦怕是不好吧。”萧依雪不想再横生枝节。

章若初抬眼仰视高耸直如云霄的冰峰,“听着啸音好似充满无可奈何的沮丧和懊恼,且啸声振人肺腑直若龙吟鸣响,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难道是······”萧依雪与赵晚晴对视一眼,章若初笑了笑:“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个啸声好像是他所发。”

赵晚晴侧耳倾听时啸声余音袅袅缈不可寻,难道时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天鉴垂怜不忍三人忍受又一个寒夜的侵蚀,故而发出一记警示啸音。

萧依雪举目凝视冰峰之巅,一抹灿烂火红霞光映衬折射迷离光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朱红丹唇轻启:“不论是谁发出啸声,意欲何为?我们都要翻山过去一探究竟,显然啸声不是一般武林人士能够发出,若初姐你可有此功力?”

“以我目前功力想要发出如此高亢嘹亮的啸声,实在勉强。唔·······”章若初说着秋水明眸闪烁灿烂欢喜的光芒,“你们也有此想法?我也认为啸声背后大有文章,只得一探。况且能够发出令我们心头剧颤的啸声之人,内力之深简直震古烁今,我们都无此能耐,说不定发出啸声之人就是他!”

章若初之言字句落到她二人心坎上,赵晚晴急不可耐三两下快步跃上一处高地,头也不回道:“那,你们还等什么?”言罢展开轻功身法向山巅快速掠进。章若初微微一笑,仿佛不将参天雪山看在眼里,携手联袂萧依雪紧紧跟上。

三人内功深厚轻功不凡,一盏灯的时间业已登上一处雪山之巅,放眼望去,四周群山环绕,一个接一个数不清山头连接着延绵起伏延伸向遥远苍茫天际。

雪山之巅皑皑洁白一片,山风猛烈劲吹刮面生疼,秀发狂乱飞扬,带着撕拉撕拉噗噗猎猎作响声直欲将人刮走。赵晚晴暗运内力灌注双腿方才站稳身躯,举目四顾,纵使曾经听闻啸声,可是翻越过数重山依旧仍有无数重山映入视野,一如无穷尽的相思与煎熬。

章若初恍如鹰眼一般的犀利目光略一巡视,随即锁定目标,落在一处青褐色山坳处。一个狭长的山谷,四周突兀狰狞的环山围成一个小院落。

赵晚晴正当失落时瞅见章若初眼中一抹欣喜之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突然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紧张而又兴奋道:“若初姐,我觉得那儿就是他的家,我们很快就能再见,他就隐居于此!”

萧依雪惊悸的目光扑闪不定,心神激荡好像少年离乡的游子垂暮之年回来,近乡情更怯,想到将要面临的决断,一颗心忐忑不安。

章若初倍感欣慰反手握住,欣然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锐利的目光一旦锁定附近是何隐居之所,便仔细巡视谷底,忽然她惊愣一下继而狂喜道:“快,快下去。我方才好似瞧见有炊烟,谷底一定有人!”

“当真!?”萧依雪闻声娇躯剧颤,一如冰雪化水般一颗心唏哩哗啦泛流全身袭至每一寸肌肤,浑身山下暖洋洋。暗忖道:“事到如今,我反而犹豫起来委实不该呀,既然当初决定跟着她们寻找他,现在更要笃定心中执念。与中原相比,而今的情形好上不知多少倍,至少起码能过得到赵晚晴的默认认可,至于章若初还能难说。

日已西斜,映照群山迷幻处绮丽的折光。三人怀着万分紧张喜悦的心情飞奔至谷底,赵晚晴虔诚祈求菩萨保有,今趟莫要再令她失望,最大的希望若是化作失望的话,足以将她毁灭。

第二十二章 再见秋郎

第二十二章千山暮雪再见秋郎

日已西斜,映照群山迷幻处绮丽的折光。www.65txt.com三人怀着万分紧张喜悦的心情飞奔至谷底,赵晚晴虔诚祈求菩萨保有,今趟莫要再令她失望,最大的希望若是化作失望的话,足以将她毁灭。

三人来到谷底,赵晚晴发觉地势平坦宽广,然而令人忧心焦急的却是四下张望,再无去路心神焦虑,急得直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眼神恍惚不定落到眼前小山头,之前在山巅瞧见环山以为不过十来丈高而真实确实几近百丈的陡峭绝壁,颓然道:“难不成我们还要翻越这座百余丈高的山头?”

在她眼中百余丈高的山头不算什么,令她恐惧的是越接近越惧怕。萧依雪余光一扫,安慰道:“晚晴切莫心急乱了方寸,显然此地另有出路。若是必要纵使再艰险的峭壁我们也要翻越。”

说是峭壁实不为过也,这些环山虽是低矮,但是山面笔直一点也不逊色于悬崖绝壁,光滑顺溜犹如镜面看看便觉得悚然,突兀石块稀少很难有落脚踏足之处,想要攀越怕是要颇费一番功夫。

章若初仰视山头心中不解时,一丝细微声响依稀传入耳际,再凝神倾听时杳无音信,忙竖起纤手指压住嘴唇示意二人莫要声张,一手支颐侧目凝神静听。

两人见状心中狐疑举目四望未发现任何异色,但见她凝神倾听便不再打扰,只好静静等待,令人窒息抓狂的等待。

“咯咯。”忽然章若初咯咯娇笑起来,清脆清晰的笑声犹如银铃般悦耳动听。赵晚晴见她笑靥如花,娇媚美态诱人遐想,连着萧依雪亦是看呆了,问道:“若初姐可是有了惊人发现?”

章若初闻声颔首,顿了段转动璀璨明眸,莞尔一笑道:“不错,我有了新的发现,应该时出路,跟我走。”不待二人追问径直向左手边进发,边走边说:“我隐约之际听见瀑布轰鸣声,想来是雪山冰雪融化之故。之前在山巅观察发现左侧积雪较多,且声音可能从左侧传来,该是错不了。”

“若初姐,你真细心,对你的能力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好在跟你一起,若是你的敌人可真替他们感到悲哀。”

“我宁愿不要你的敬佩,最近你不是刻意避开我么,这会儿还讨好我,少拍马屁,没用!”章若初回眸一笑百媚生,横了她一眼施施然向左走去。

赵晚晴好不容拍了马屁还拍到马腿上,佯装生气狠狠瞪着她优雅倩影,萧依雪无奈摇摇头,临时充当和事佬圆场道:“都什么时候还怄气,快跟上吧,想报仇秋后算账也不迟。”赵晚晴若有所思颔首随即清澈眼眸闪过一丝猾黠之色,快步跟上。

三人沿着崎岖山脚曲曲折折缓行,章若初时走时停,不一会儿,渐渐地,隐隐约约依稀的瀑布声越来越明显,赵晚晴直欲高兴蹦跳起来,此地果真别有洞天。

走到山脚尽头,章若初向右斜斜走去,一条狭道刚刚容得两个人并肩同行。若非走到山脚尽头很难发现狭道,狭道约莫三丈,出口处一片红光。

萧依雪走在狭窄小道上,脚下踩踏着通红霞光,一颗莫名悬在半空顿时轻飘飘,浑身通体舒泰,走出狭道瀑布声清晰可闻。

穿出狭道夹眼前别有福地洞天,夹岸数百步皆是绿树成荫的巨大茂密梅花树,梅树纵横交错井然有序,树与树间隔一致空隙之间种植着不知名的花草。碧绿潭水乃是幽谷百合花,绿草如茵,整整齐齐显然是有人经常护理,不远处疏影细缝中隐约可见一座古朴雅舍。

然则眼睛美景却未曾吸引章若初三人的目光,她们的视野悉数集中落在碧绿潭水边石墩旁边一个人的背影上。

那人背对着她们,头发未束发带任凭瀑布冲击散发的水汽拂动,高昂着头目视夕阳,右手紧握着一把黝黑木剑高高举到额头正前方,左手自然下垂。一阵冷风凉风吹来,披在双肩的散发随风飞扬,拂动衣袂袖带,章若初深深吸口气,轻风带来幽谷百合花的清香以及芳草泥土的味道。

那人卓然挺立,虽不曾见正面光景,但是光凭一个巍然挺立的姿态和一个夕阳下的背景,章若初感受到一份久违的厚重深沉与舒心畅快。

静谧一刻,只剩下含泪凝视的目光穿越时空界限,直欲镌刻到灵魂深处。

久久,那人不曾东弹一下,仿佛已成为一尊雕像伫立在潭水边,变成一道永恒风景,可是那个背影对于赵晚晴而言曾经是多么熟悉,此刻唯有傻傻的、痴狂的、沉迷的凝眸,一双翦水双瞳一瞬不瞬一眨不眨,连着花粉揉进眼中也忍着刺痛难受吝啬眨眼的瞬间。

章若初将璀璨痴迷的目光定格在那个熟悉的背影上,这个走进她心里、改变她命运的人,再是熟悉不过。

一步一步,三人莲步姗姗慢慢向他走去,泪水泛滥而下。萧依雪一颗心剧烈跳动脑袋却是一片空白,无声泣下代表的却是无限的欢喜。

仿佛一个瞬间又像是弹指间已过百年光阴,千万里行程在一转眼间忽然走到尽头,萧依雪觉得这还不够,她希望整个行程永远走下去,最好时没有尽头的终点。

那人长叹一声,缓缓放下高举的手,手腕翻动间三尺黝黑木剑闪过一道炫目白光之后,木剑安然挎在左边腰际上。

一而再,再而三的熟悉身形,萧依雪对他这个造型装束早就铭记于心,难以磨灭。在萧府觉得是那么的可恶,可是等到小时之后一颗心怅然若失,心意聊赖。

倏地止住了前进的步伐,在他一丈开外停了下来,眼眸死死钉在他身上,脑中好不容易归于清明然则一缕情愫扰动无边思绪,霎时间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处着手。

遇见他又害怕下一刻失去他,萧依雪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即使家破人亡亦未曾这般揪心煎熬。

场面静得诡异。耳际明明是轰隆瀑布声,可却偏偏听不见一丝一缕,只有脑际传来剧烈颤动的心跳噗噗声,声声敲打、记记击在心坎上。

那人挺立如山,慢慢垂下头,缓缓转过身躯。如血的残阳映照着他侧面脸庞,另一侧面看起来略显暗色,却形成一种别具特色轮廓分明光暗交际一张充满魅力的脸庞上,那折射着落日余晖的眼眸熠熠生辉,流溢着奇异光芒的眼眸正逐渐慢慢面对她们。

萧依雪骤然感到窒息的危险,心脏急促攒动忽然猛地停滞悬了起来,偏偏耳际脑中清晰感受到噗噗直如重锤敲击的声,凝望的目光触碰到那双闪烁着异彩的眼眸,一抹犀利射进眼内,带着吃惊愕然以及惊诧震惊。

“果然被视为仇人?以为我不远千万里跋涉是为寻仇而来!”萧依雪直觉的如坠冰窟一颗心霎时凉了半截,想要出口解释无奈喉咙堵住了,任凭她如何努力亦是无法说出只言片语。

终于正视面对面,犹若刀削棱角分明的脸庞于俊朗不失秀气,颀长挺拔的,黝黑深邃的眼眸闪烁精芒,披散乱发不合时宜破坏的毓秀形象,总的来说神形健朗然则隐约间夹杂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怅然黯淡神色。

“果然是你!”赵晚晴在心中疾呼,“虽然看起来形容狼狈惆怅,但是瑕不掩瑜,那双眼眸比之半年前更加深刻,他成熟了不少。”

章若初屏住呼吸,朦胧水眸中,天地间唯有那个伟岸挺拔的躯体卓然独立、清晰可见,那不可一世的男儿气概一直以来都是她心中最美亦是最痛的源头。

凝视,在犹如沐浴春风般温和温馨的目光中,暖暖的目光扫去她们一路的困倦疲敝,长期以来一直紧绷、或喜或忧、希望失望的心神终于在暖洋洋的目光里得到歇息休憩的港湾。

章若初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一路上的重担大多落到她的肩上,直到亲身体会方才深刻体悟到之前压在秋远峰肩膀上的担子何等沉重。

春.药一事更是将他逼到毁灭边缘,魔教势力过于强大而身边能够支以援手援手之人寥寥无几,加之最深爱的人不能及时了解苦衷而心生失望,且他还是少年心性,在身心精神体力多重压力下以至于不堪重负选择暂时退隐。

一刹那间,章若初仿佛看见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在滴血,忽然感到一阵揪心剧痛,旋即另一股感觉充斥心扉使她甘之如饴,霎时明白,两颗心已经紧紧贴在一起,血脉相连再也分不开。

凝视,仅仅凝视的目光是不够。

赵晚晴沐浴在爱人的目光里心神皆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十二万分狂喜之情,丹唇轻启口中不停呼唤着:“远峰······秋郎!”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直到那个名字终结。

名字,多少个夜晚,只有这个名字陪伴着她安然入眠,又伴着她深夜时分醒来,枕边是冰冷的水渍。

第二十三章 相逢 情续

第二十三章相逢情续(修章节名称)

扑入那个曾经一度无比熟悉温暖宽厚的胸怀,赵晚晴紧紧抱住眼前这个令她朝思暮想、魂牵梦萦,这个她千里跋涉不惧险阻寻觅的人,心中再无顾忌,其实更是管不住自己,投怀送抱献上香唇,热烈、疯狂的吻着他。www.65txt.com

无限的痴爱无尽的痴缠终于在相逢的时刻得到回报,唇舌相交相互追逐,在嘴里做着激烈的征战,双手更是死死搂抱住健硕腰际,似乎想要将其拦腰折断,无奈腰际一件物事格外硬挺,赵晚晴一脸绯红忽然发现极有可能是他挎在腰间的木剑,本是已经通红的俏脸更添三分诱人遐想的艳丽之色。

吻了不知多久,赵晚晴觉得嘴唇有些麻,紧紧纠缠的香舌想要不停追逐却渐感力不从心,微微睁开眼眸,满是愧疚黯然之色的眼眸深深望进她的眼中,直透灵魂深处,心中涌起羞涩赧然急忙闭起双眸专心尽情享受热泪缠绵的热吻,娇躯体内莫名升起一股销魂蚀骨的快感,峰峦起伏凸凹有致的躯体被蚀骨的快感牵引着,越发紧贴这伟岸身躯,心头荡漾口中咿唔作响,眼眸朦胧暧昧,醉倒在热吻之下。

迷糊痴缠之间,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微响起:“真的是你?晴儿!”听着熟悉温和的声音,赵晚晴方从痴迷中还神,这一声······不知盼了多久才盼到。

回想秋远峰出山那会儿,临别情依依难舍难分,那时他见面就是热吻的玩笑话语而今才得实现。其中曾经黯然销魂过、伤心断肠过、痛苦煎熬过,如今一声轻叹一个热吻,不禁潸然泪下。

赵晚晴轻轻嗯了一声离开温暖的怀抱,悄然退到一旁。

章若初瞧见耳根子连带雪白脖颈也酡红一片的赵晚晴悄然退下,脸上隐隐显露绮丽光彩,将目光勇敢迎向那道犀利深邃的眼眸,莲步轻移一步一步向他迈进,口中呢喃:“秋郎,啊,秋郎,我等不了你前来的脚步,如今,终于一步步走到你面前!”

四目交织仿佛是百年光阴也解不开的浓密绞缠,章若初眼中蕴含着如许深情,充满着爱意的目光似要将他眼眸吞噬。

章若初不曾吻过别人,当初被秋远峰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已是拨动心底最隐秘的心弦,此刻宛如水到渠成般自然的咬上温润嘴唇,痛吻起来,交织这着苦涩与欣喜的泪水泛滥而下,顺着脸颊混进嘴里,即苦又甜。

全面感受到浓烈的男人气息比之暧昧旖旎的那一夜还要来得真切,也许今次才堪堪明白情之为何物。一阵阵热气吹拂到耳根以及脖颈,敏锐的肌肤顿时被惹火灼伤也似染上酡红一片,纤手紧紧抓牢今趟他是想飞也飞不出她那牢牢紧箍的十指,不停扭动着丰腴娇躯一副誓要挤进他的心坎里去,殊不知越是扭动越着火。

恍惚之际,一支手轻轻托起她娇俏下巴,看到那双亮如星辰一般的眼眸,其中隐含着莫名的凄然情愫。蓦地里,章若初娇躯一颤,忽然有种直觉,眼前的他不再是那个遇事挠头干着急的那个他。

唉,真是矛盾,有时他像个小孩似的,遇见难事就会挠头找她帮忙解决,那时希望他快些成熟起来;今趟初识他成熟睿智,心里反而觉得难受,好似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丰腴妖冶的娇躯被轻轻推开温暖舒适的怀抱,章若初忽然泛起一股冰凉的寒意,一别半年她们千里迢迢寻来可谓历尽磨难挫折,天见可怜好不容易再次相逢,秋远峰的冷静沉着竟是让她莫名惊怕。

“喔,萧依雪?怎么你也来了?你肯定知道一年之约我是无法兑现当初的承诺,我也知晓一支断手不足以谢失信于人之罪过,若不是肩负担子,我又何须避世苟延残喘偷生于世?如今,你来了,那更好。来吧!”

殊不知秋远峰说得潇洒洒脱,一字一句落在萧依雪耳中却掀起疼痛伤疤,私心黯然:“他的反应不仅出奇冷静,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更要命的还以为自己放不下心中仇恨,此行是来取他性命!”脑中闪过一个念想,萧依雪擦掉眼角泪水,紧咬银牙贝齿猛地直直朝他扑过去,其势甚快。

秋远峰淡然一笑,比起双目,摊开双臂一副引颈就戮、坦然受死模样。萧依雪直直冲到他面前见他领死状,娇哼一声伸出芊芊玉手却不是拔剑而是紧搂住他,双脚用力一蹬,两人一起朝潭水中落下!

在误会解除之前萧依雪一直将其视为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三女之中就属她的身份最为尴尬难堪,好不容易找到他,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好歹先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当下毫不犹豫,人在半空中依然认准位置朱唇紧紧攫着那张赵晚晴、章若初之前光顾的嘴唇。

岸上两人见状惊呼一声,赵晚晴一脸惊诧,想不出萧依雪竟有如此出人意表的独特见面方式,章若初则是微微一叹旋即莞尔一笑,微笑中掺着一些许无可奈何,虽然不愿意更不想与之分享,然而心中的恨意在无形之中消弭许多,仅剩下只是哀怜同情之意。

“砰”,两人同时掉落碧绿水潭中溅起无数水花。秋远峰做梦也想不到萧依雪竟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对待有着血海深仇的大仇人,在惊讶之际只觉全身一凉人已到水中,饱受美人光顾的嘴巴再度被她霸道的封住。

“难道她不是来报仇的!?”秋远峰心中极是大惊,然而人在水里四周虽是冰冷的水流,嘴巴却是唯一灼热的地方,且那份热度以及销魂快感更是容不得他有多余的心思想及其他,也罢了,反正死到临头,临死之前能够一尝美人芳泽未尝不是最香艳的送别。

静下心来专心享受飞来的无边艳福,便在水中清晰感受萧依雪那堪称绝世妖娆的娇躯是何等诱人遐想,更是引人犯罪。

柔软而又富有挺弹的高耸酥胸直逼胸口而来,修长笔挺的玉腿更是紧紧将他缠住,藕臂勾住他的脖子,随身在水里彼此之间相互接触的地方却是连一点水都渗透不进去,否则何以肌肤紧贴接触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火热感觉,浑然没有冰冷之意。

第二十四章 爱恨一线

第二十四章冷水烈火爱恨隔一线转瞬芳华胭脂雪

秋远峰不由得再度疑惑:“难道她练就龟息闭气的神功,想要活活将我窒息而死?”然则萧依雪情动如火,即使在冰冷水中依然清晰可见酡红的脸颊,隔着水,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眸没有女子矜持闭起,反而紧紧凝视着。www.65txt.com

即使香艳热吻萧依雪依然睁着眼睛,口中发出醉人心魂的咿唔声,高耸的酥胸更是毫无保留势大力沉的紧紧压迫着胸膛,在她心中有着不顾一切豁出去的冲动,即使这个念头将自己毁灭,她也会像飞蛾扑火一样,明知悲惨的结局仍一往无前。

肢体绞缠传来荡人魂魄的消魂快感,而萧依雪更像一个八爪鱼似的紧紧缠住他,秋远峰强忍着理智的痛苦勉强离开那张灼热嘴唇,睁开眼睛映入眼帘乃是一个半裸的美人鱼。胸口一片白皙,酥胸则是毫无保留在水里展露,顶端鲜红蓓蕾随着起伏不定的衣衫时隐时现,真是挠人心窝恨不得将其一把扯开好好一睹旖旎春光。

秋远峰大感无比惊艳,除了秀色,她是他第二个过女人胸脯的女子,即便是秀色动人胸脯亦是未曾有过在水中如此旖旎的光景。

“她是来报仇?不像,难道因为我三番两次帮助过她,继而她感恩在心于是委身于我?那更不能能了!”秋远峰到现在仍是一头雾水,这是哪跟哪呀?在未曾弄清楚之前他不想再牵扯到感情之。

因为情,实在太苦。

勉力挣脱离开香艳怀抱,秋远峰将头伸出水面兀自长叹一声,余光瞥见岸上两个俏丽身影,心中不禁思绪万千。唉,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萧依雪紧跟着浮上水面傲人丰腴的娇躯紧跟贴上那宽广后背,玉面娇容之上皆是夺目艳光,俯首在他耳际丹唇轻启,吐气如兰徐徐道:“无论你将如何看待我,我萧依雪誓死也要做你的妻子!”

背部传来要命的摩挲压迫感直令秋远峰吃不消,再惊闻她轻声款语顿时哭笑不得,“妻子?!萧姑娘切莫跟我打哑谜,难道你已经忘记我可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难道你不是来追杀我的么?”

萧依雪双臂使力再次搂紧健壮躯体,轻轻垂着螓首搁置在他臂膀上,美眸斜睨他那刚毅分明的轮廓,一时间心醉神迷,轻喘道:“我刚刚那个样子像是来报仇么?不过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砍下我的双手,算是报恩;第二,我把自己给你,以后任凭差遣处置。要怎么样随你,你是聪明人应该懂得如何选择。”

更紧的压迫感带来的却是更要命的消魂蚀骨,以至于背部清晰感受到特异的硬点,秋远峰一时不忍将其震开,沉声喝道:“莫要忘记我可是你的仇人!”

“唉,这事以后再谈好么?”萧依雪酥软火热的娇躯顿时一僵,痛苦呻吟道:“两个选择,你要如何办?”

秋远峰扭头细看她芙蓉玉面,叹道:“好吧,事关恩仇一事以后再说。至于选择,第一要你双手无用;其次,你虽是国色天香姿容但秋某福薄无福消受,还是免了吧。”

早知道会被拒绝,果然不是一个为美色所惑之人,萧依雪心中掠过一丝慨然之色,不过事先想好了对策,郑重其事问道:“好吧,我只问你一句话,若是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再苦苦纠缠,之前我说过你是厄运扫把星,其实我才是,如今做个决断免得以后再连累。”

呃?秋远峰暗暗皱起眉头,她如此果断其中恐怕不简单,须得小心应对:“你说吧。”

“你觉得我有多恨你?”萧依雪摇了摇螓首,一派轻松随然问道。

两人肢体绞缠分明是一副暧昧香艳的情景,然则却要说出如此绝情冰冷的话,赵晚晴起初觉得萧依雪有些过火,可一想到她与他之间存在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跨过它萧依雪的情路方才顺畅。

“嗯,事情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秋远峰暗忖,瞧见她一脸郑重其事,饱含情意的眼眸时不时投注在他脸上,此情此景哪里是恨,分明是爱。

“这个,从第一次见面、从你知道我是你的仇人以及破庙外你求我助你疏通任督二脉,之后每次比之前强烈,最后一次更是带着尊严被践踏的屈辱。”

“你的感觉真是敏锐。”萧依雪轻叹一声,缓缓离开他,慢慢悠悠游回岸边整理衣襟。秋远峰心底一宽以为她终于恢复清醒,正待舒口气,不料传来清脆悦耳动听的娇音:“原来我是这么恨你,同样是这么爱你!有多恨就有多爱,你不知道在误会解开的那一刻,我是满心欢喜,于是我决定这辈子注定要跟着你!”

呃!听到这样的回话秋远峰真是无语向苍天,明明是诡辩巧言,扭头向她望去猛然一震,凄迷哀婉的迷离眼眸迷蒙着氤氲水雾,依稀间仿佛看见风雪夜一个憔悴身影喁喁独行,那双追寻的眼眸在暗夜凄迷里散发着璀璨光亮,霎时间愣在那里,许久缓缓道:“也许,整个人比起一双手好上许多。暂时·······可以这么认为吧。”

萧依雪闻声盈盈一笑,晶莹泪珠儿黯然泪下,一颗芳心终于得等回应,欢呼娇笑一声,惹火娇躯复又潜到水里。

秋远峰摇摇头甩掉刚才异样的感觉,也不见他怎样,水花突起整个人径直掠出水面向章若初飘去,微微一叹:“知道我刚才为何忍心推开你们?”

章若初想及他眼中曾经闪过一丝漠然神色,不堪痛苦垂头不语,赵晚晴急道:“你,难道你又想······”

秋远峰摇头微笑,这时潭水里萧依雪探出头来,笑语盈盈道:“你们还不赶快下来洗洗,试想有谁想与月余未曾好好沐浴过的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

“啊!秋郎,你······真讨厌!”赵晚晴惊叫起来举起衣袖试着嗅一下,随即蹙眉挥手煽去异味。

秋远峰深情看着章若初,柔声道:“若初,请容许我这样称呼你,对于过去的事我只能说抱歉,请你们原谅。至于现在毋庸多想,你们的举动委实令我震惊、震撼,这半年来我明白了许多,不会做出再次伤害你们的举动。快去潭水里梳洗沐浴或者我回屋准备热水,好好伺候你们一来洗去一路风尘,二来准备晚膳略尽绵薄之力。”

“不!”章若初一把将他抓住,双手轻揉着那只宽大的手掌,摇摇螓首,噙着泪水轻声道:“不,我不要你任何道歉更不想苛责你,谁叫我如此挚爱着你。我不多奢求只想好好看着你,只要你在我的视野之内我就心满意足。”说罢,拿起手掌轻轻摩挲了细腻光洁的面颊,眼眸凝视着他,一副赤忱浓情娇态。

历经沙漠生死彼此朝夕相处月余,然而章若初是何许人也,萧依雪至今无法弄清楚,可她从容冷静、睿智多谋,一路以来可谓淋漓尽致的表现,甚是可以夸张点说若是没有章若初,她与赵晚晴绝无可能寻见秋远峰隐居之所。然而今天见到章若初露出少女为情娇嗔痴情之态,不禁为之惊诧。

第二十五章 背后的隐忧

第二十五章笑容背后的隐忧

秋远峰轻轻抚摸她的细腻脸颊,柔声道:“放心,我不会再离开你们了,我只是一句话不再对谁发誓。(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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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样的话赵晚晴反倒安心下来,轻轻扯了扯有些失态的章若初,脑中细想了下,小声道:“若初姐,我们一起到潭水里洗浴吧。不要多想了,反正我们知道他的蜗居之处,看他还能跑多远,哼!”说罢狠狠摆了他一冷眼。

秋远峰有愧于心不敢回避老老实实接受美人冷眼,干咳一声道:“那么你们好好洗洗,我一会叫秀色送衣衫过来,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难道你刚才没看够,还想窥视春光?”萧依雪终于得偿所愿,此刻有些兴奋过度,纵是积雪融化的冰冷潭水依旧无法让她冷静下来。

“咳咳。”秋远峰挠挠头瞧见章若初拧紧的眉头舒展些许,对于眼前佳丽的一片赤忱真情,相较于自己妄断决定给她带来多么大的苦楚伤害,以至忍受不住相思煎熬的痛苦,跋山涉水,不远千万里寻觅他真是感到无比汗颜,余光一瞥,目光落到萧依雪清水芙蓉玉面,乌黑长发披洒在水面上荡漾散开随着波澜起伏,心中一荡,“唉,看来你们都是来寻仇的,以后山居清净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我可要遭受不少的罪过啦。”

“哼,别人想要我们招惹还没没门呢,你就知足吧。”赵晚晴再度丢过一个嗔怨白眼,拉着章若初往潭水走去。

秋远峰嘿嘿干笑一声,吩咐完毕便向不远处的木屋踏足而去,起先沉重的步履逐渐变得轻盈。

赵晚晴尽情呼吸雪山深谷清爽新鲜的气息,美美闭上双眸,盈盈笑道:“若初姐,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虽然前途未卜不知他人在何处,可是我不止一次想过与他再次相见的情景,然而蓦然回首当他真的出现在我眼前,我却只能傻傻的,傻傻的······唉!”说罢兀自嗟叹一声,“算了,之前不管怎么样,还是着眼于现在和以后。唔,若初姐,我们是该洗洗一番,好久都没有遇见偌大的水潭了。”

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夕阳下只看到昏暗色调,章若初刚刚舒展的眉头旋儿又蹙了起来,敏锐的感觉到秋远峰那时推开她绝非恰如萧依雪所言,何况当时他不可能还有类似玩笑调侃的心情,到底是什么令他不能放开情怀?

难道秋远峰真的疏远了她们?再联系到啸音之中隐含沮丧与懊恼,好端端的他为何长啸来舒缓心中沉郁之气,恐怕还另有隐情。

赵晚晴回头见她陷入沉思,问道:“姐姐,在想些什么,如今该是如何畅想往后美景才是,为何你一脸愁容?”

章若初见她笑语如珠一派吉庆欢喜神色,不想将忧愁传染,忙道:“没有,只是在为如何整治他发愁呢,他一声不吭离去让我们操了多大的心思,可能轻松地放过他。你先去与依雪洗吧,我待会儿再洗。”

“怎么,若初姐?你还不好意思啊,我们情同姐妹还有什么觉得难堪的呀,再说了都是女人怕什么。”赵晚晴玉容泛光,只想到章若初一定是因为害羞才如此推脱,娇笑道:“走呗。”

“咦,之前你不是刻意避开么,今趟怎会这般热情?一定有鬼!”章若初心系秋远峰的近况随意敷衍一句,不想与她多饶舌,“好了,好妹子。我确实不习惯一起共浴,你们先洗我四处走走看看。”说完匆忙避开赵晚晴的纠缠,举步朝客舍方向走来。

赵晚晴一歪脑袋,久久吐出两个字:“才怪!”

章若初飞奔来到古朴典雅的房舍前,目光一扫便看出这间房舍虽然陈旧,但朴质与雅致却是很少见到,黝黑色的实木,雕梁画栋造型别致,足见雕刻木雕之人手艺精湛;木屋顶上覆盖着初融冰雪,雪水顺着屋檐流下,滴在石块上发出嘀嗒嘀嗒声。

章若初刚走上台阶还未跨过门槛,便见一美丽**姗姗而来,手上拿着几套干净衣裳搁在小腹处。那**正是秀色,抬头瞧见她欣然笑道:“远峰他说你们来了,我起初不敢相信,不料竟是真的。呵呵,来了就好。”

章若初见她语气平和、不卑不亢完全没有在纤手会做侍女的卑躬屈膝、谨慎怯懦的姿态,双腮红润富有光泽,眼波流转自然清新,脸上更是笑语盈盈一副幸福安详之态。

一个人变化竟有如此之大,章若初细目看去有些不敢相信亲眼所见,身居高位她自然看过诸人姿态,对于秀色一类仆人因为长期奴役思想影响,表面上看似与平常人无异但是潜在意识里露出一些不安与谨小慎微的动作、表情,不过这些在秀色身上都没看见,暗暗惊心,问道:“秀色,远峰在哪里?”

秀色本是欣喜的眼眸突然黯淡下来,低声说道:“章姑娘,他在厨房里做饭,你?你要进去么?”

听她话语中露出忧虑口吻且事关秋远峰,章若初心头一颤,询问道:“秀色,可以告诉我发生了怎么事?我们突然到来,难道他不高兴?”

“章若初果然心思缜密,观察细致入微。”秀色暗忖一声,摇头伸手拉着她来到屋檐下,低声道:“想来你是有所发现,那我就告诉你实话吧。最近两个月,远峰似乎遇到了瓶颈练剑颇为不顺。有时脾气暴躁,有时心神恍惚,像方才放声长啸算是轻的了。唉,我真怕他练功走火入魔,可是我又劝不动他,关于武功我更是不能给他任何建议。”

章若初大吃一惊,之前还觉得是自己多心,原来确有其事,强自镇定下来安慰道:“放心,他一定会没事的。”

秀色低低应了一声,“也许你能帮得上忙,我先去把衣服送过去,或许多一人想想就能解决他的难题了。”

“唔,这事暂时不要告诉她们。你去吧,谢谢你告诉我,秀色。”章若初瞧着秀色面露愁容,安慰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但愿吧。”秀色点点头便往潭水边走去。

第二十六章 残酷温柔(上)

第二十六章残酷温柔

木屋内饰简洁温馨,墙壁上挂着三个用鲜花编织而成的花圈,五颜六色造型十分精致。(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房屋内堂不大,穿过侧门绕过几道回廊来到一间房子前。

章若初虽是初次进到木屋,心中毫无陌生的感觉,眼前所见皆是舒雅的布置心头升起一股浓浓暖意,至于厨房的位置她只须轻轻一嗅便可循着烟火气味便可轻松找到。

来到厨房门前,章若初反而犹豫了,“他不说会不会知道即使告诉了一样无济于事,只是不想给我们平添无谓烦恼忧愁?”踌躇一会耐不住高悬在心中的念头,咬牙推开房门。

“咿呀”声响,抬头只见秋远峰呆愣愣站着,火灶中星火暗淡将要熄灭、炊烟熏人眼睛,这些他都未察觉,章若初越发笃定秀色所言不假,他一定有事瞒着诸人。

深悉一口吸入鼻息的烟气很是呛人,章若初忍着不发轻轻来到他身后,从后面伸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螓首搁在他的肩头温柔摩挲着。

温暖的体触,秋远峰愣怔一下随即回身扳过背后玲珑躯体,映入眼帘乃是章若初俏丽姿容,笔直修长的黛眉隐入鬓角极富魅力,一脸风霜之色不禁未损容颜反倒增添飒爽英姿,修长的睫毛下一双翦水双瞳饱含着海样深情,心中诧异问道:“若初,你怎么来这?你该先去洗个澡。”

“我感到你似乎隐瞒心事,所以先来关心你。远峰,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们,何必一个独自扛着?可以告诉我么,或许我能够帮得上一点小忙。”章若初深深望进他的眼眸中,深情款款道。

秋远峰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之色,同时深深对眼前聪慧美丽的女子由衷赞叹,轻轻拥她入怀,叹道:“若初,你真是细心,我确实有心事。”说罢沉重叹息一声。

章若初仰起绝色玉容,玲珑浮凸的娇躯紧紧贴着他,轻声耳语道:“秋郎,请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无论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对我说,就算我能力有限帮不了你,至少我能与你一起分担忧愁,请你不要一个闷在心里,苦了自己。”

静静注视着那双清纯无暇湛湛明眸,真切感受到那从心底生出的深切关怀,心中流溢着莫大感动,却不忍初见之时便给佳人带去无限烦恼,将脸凑近那张绝色娇颜,缓缓道:“若初,我还未曾正式亲吻过你,让我真真正正吻你,可以么?”

章若初闻言俏脸飞上两朵红晕,那支残缺的左手正强而有力地搂紧她的纤细蛮腰紧迫灼热的胸腹,心神一荡,娇躯酥软无力,眼眸泛着妩媚春色,樱唇轻启:“若初即为**,自当遵循为妻之道,你即是我的夫君要想怎样那便怎样。”一番话说的暧昧旖旎,说完晶莹耳垂早已红透。

秋远峰心魂飘荡、旌旗摇曳,俯身先从那粉嫩雪白的脖颈吻起,嗅着幽幽女人的体香,心中欲.火顿时高涨,紧紧攫着细腻香滑肌肤,静静的厨房霎时传来急促喘气声。

沿着脖颈优雅曲线往上,唇吻热度不减,来到浓密笔直的黛眉、紧锁的眉心、轻吻着灿烂水眸,最后来到彼此可以传达心中爱意的樱唇。

章若初苦候恩泽此刻哪里还经得起情郎热情如火的长吻,开启贝齿伸出香舌与他唇舌绞缠,绵绵热吻加之不安分的魔手在娇躯上游弋探寻,娇躯一颤浑身酥软双手越发吃力紧紧搂着他方才不至于瘫倒在地,娇躯越软越发觉得火热,脑际昏沉沉一片只知热烈回应唇吻。

秋远峰热烈长吻还在持续,一波接着一波蚀骨快感从口舌以及躯体摩挲处传来,章若初泛起有生以来首次男女欢愉感觉,放弃了少女的矜持与羞赧,热烈回应着,口中咿唔作响,鼻息喷出醉人熏香越发助长秋远峰的情欲,动作略显粗暴,肆意吻着娇嫩红唇。

意乱情迷之中,章若初隐约感觉到那张灼热的嘴唇逐渐下移,顺着尖巧下巴袭至白皙,其势不衰,热度持续高涨。

蓦地,胸襟一凉,章若初心神一颤,不知何时胸前的衣襟被他巧妙解开,露出了她鸽子般洁白无暇、无限动人的高耸傲然挺立,顶端一抹嫣红摇曳着焕发迷人光晕,随着蠕动颤颤巍巍、一阵雪白波浪荡漾。

沉醉于柔情蜜意中的章若初无暇顾及其他,此时尽显万种风情、明丽妩媚不可方物。

秋远峰炽热的唇吻掠过曲线完美优雅别致的灵巧锁骨,移到酥胸,轻啜着顶峰的蓓蕾,霎时前所未有的消魂蚀骨快感袭遍全身,一波接连一波热烈快感猛烈冲击着她,樱唇情不自禁发出醉人心魂的娇喘呻吟声。

然而,身处于欲望之极的章若初灵台深处尚保有一丝清澈明朗意识,知道此刻绝非享受男女交.媾合体之欢乐,况且厨房亦非巫山云雨之场所,她不能让事情更进一步演变。

章若初强忍着无边快感的侵袭,一边又升起理智的清明痛苦,伸出左手暗使巧劲扳开紧箍在一腰际的“手”,倏地挣扎着离开那个令人无比眷恋的温暖怀抱。

猝然之间,秋远峰怀中突然失去章若初丰腴妖娆、窈窕高挑的胴体,嗅不到熏人欲醉闻之欲.火高涨的诱人体香,望着眼前钗横鬓乱、衣裳不整的俏丽佳人,如火的热情宛如发春的公猫正值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之际横生生地被塞进冰窟窿,仿佛跌至无底深渊,刹时间怅然若失,失魂落魄颓然道:“对不起,若初,以后······”

章若初一脸酡红,此景若是让赵晚晴见到定是要被她调侃,正待整理紊乱衣襟骤然听见秋远峰哀伤失魂断肠话语,心中极度惊悸不待他说完,尖叫一声,再也顾不得裸露在外的雪白酥胸,旋风般扑回他的怀抱,方才还是暖融融而今一片冰冷。

第二十七章 残酷温柔(下)

第二十七章残酷温柔

章若初一颗心霎时沉到谷底,眼眸逸出晶莹泪珠儿,沿着脸颊簌簌地滑落,口中疯狂叫道:“不!不!秋郎,你别再说下去,我求求你莫要说了,那比杀了我还难受······”话到后来抑制不住哽噎的抽泣,竟是噎住不能言语。www.65txt.com

泪水凶猛决堤,章若初抽搐着哭泣道:“秋郎,刚才······刚才我是发觉你的神情迥然有异,怕你受了别的刺激导致情绪高涨,秀色说你练功走火入魔我不敢在继续下去。请你不要再说那些话来刺痛我,我是真心关起你的情况,并非矫揉造作、故作姿态。”

秋远峰眼神迷离轻叹一声倏地向后退开一步,离开章若初优雅丰腴的怀抱,一语不发只是淡漠地看着有如丁香空结雨中愁、似有千百愁肠的丽人。

章若初万念俱灰,她最怕看到的就是秋远峰这种漠视的眼神,痛苦抽噎的难以呼吸,而他冷淡漠然的眼神更像是**心窝的一柄利剑。

晶莹的泪水泛滥而下,旧的泪痕还未干涸新的泪水复又掩盖,润湿煞白面庞,一滴滴冰冷绝望的泪珠儿垂落到丰满挺拔的双峰上,一阵冷风吹来拂开还未结好的衣襟却将她带到绝望的谷底。

时间平淡流逝,章若初身心备受痛苦的煎熬。不!眼前情景绝非她所希望的,不是她不远千里跋涉,穿越死亡沙漠奔走于戈壁滩所寻找的结果。千辛万苦,刚刚寻得还未来得及享受美好时光、展望未来而今却落得一个伤心绝望的下场。

秋远峰的木然与冷漠令她感到痛彻心扉的绝望,当面应允即为**自当任由摆布且这样的旖旎她也未曾婉拒,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却又无端拒绝了他的要求,深谙男人心里的她自然明白欲求不满不但使他颜面大损更是伤及尊严自尊心。

为什么要犯下这种无谓的错误?此举出自好意,然而事关男人禁忌森严而非调笑打诨,章若初霎时想起再要挽回时,秋远峰的木然与冷漠却将那道门紧紧关闭。章若初睁开凄迷的眼睛望着神情漠然僵硬的情郎,一脸冰冷无喜无怒让她知道一切都是多说无益。

心在滴血却又是何等不甘心!

不知过了多久,章若初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离开厨房、离开大厅来到门槛前。可她清楚明白她是如何离开自己是如何离开深爱的人。原本暗暗打定心中信念,追访古人:“我欲与君相思,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于绝君绝。”如今却是她与他之间划开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

泪水涟涟而下,渗入嘴唇咸咸的、苦涩的,原本以为自己不再流泪,就算是那也是欢喜的泪花,不想世事多变终究难脱既定的悲苦宿命。晶莹的泪珠滴在她所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难道这半年来的艰辛与相思,只是为了在这间房舍,这个令她伤心绝望的地方留下不留痕迹的悲伤之泪么?

章若初痛彻心扉一步三回首,没有追出来的叫不上,那个熟悉身影依旧一如半年前消失,只不过今趟是她逐渐远离的心中挚爱。章若初心想难道我与他的缘分真的就此结束?缘尽于此!右脚迈过门槛,最后一次将希翼的目光投向厨房出口,那里依旧空荡荡,她心如刀割真的绝望了。

右脚落地左脚跨过门槛,章若初转头正对着落日夕阳,漫天绚烂的霞光在她灰色眼眸里,阴沉沉一片死寂。

一生还未曾如此伤心过,此景一如在纤手会那晚骤然见到秋远峰而又害怕须臾之间失去他,可是这次却伤的更重、痛的更深,是她亲手断送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眷侣般的幸福。

半悬挂于雪山顶峰的落日,夕阳照红谷底,远方前处隐约传来女子清脆娇媚的嬉笑声,然而章若初迷糊的双眼早已看不清前方的路在何处。

夕阳染红了雪白娇嫩的酥胸,那是血的颜色,章若初收拾起伤心泪水,毕竟她还有着不输于男儿的气概,且娘亲死的离奇、师傅无端枉死这一切的疑团还未解开。

章若初没有向秋远峰撒娇讨饶,或许那样的话说不定他心回意转只当那是一场调节气氛的玩笑话语。但她一生极度自我自尊与骄傲,若非遇见命中克星秋远峰历经情劫,只怕纤手会绝非如此规模而已。无奈她着迷于昔日旧念只为情屈,导致纤手会近三年来停滞于她师傅临走时培养的势力。

也罢,断了死念,凤凰涅槃,重获新生。

拭去眼角最后一滴泪水,章若初暗暗发誓今生不再为谁流泪,樱唇紧咬着贝齿,芳心传来阵阵针砭刺痛,心底黯然一声:“别了!”

就在她心灰意懒,左脚跨过门槛将要落地的刹那事情将要抱憾终身之时,身后响起熟悉而又温和的声音:“若初,你出来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我正急着找你呢。”

章若初闻声猛然回头,听着秋远峰语气口吻与之方才变了一个人也似,且没有责怪之意又见他神情茫然隐隐露出感激之态,难道这是幻觉错觉?

秋远峰清澈明朗的眼眸瞧见章若初衣裳不整上身半裸露出妖冶姿态,可是眼眸中隐含着死寂颓然之色,眼眶更是哭得红肿,一副绝然悲戚糅杂着慷慨悲壮神韵,神色复杂之极,不由一时间愣住了。

美人罗衣半裸,娇柔之中彰显一种独特气韵,秋远峰大感惊艳,怎么好端端的她会露出这幅形态,浑然不顾及胸前暴露的春色,一脸吃惊惶然凝视着。

“啊,若初,你怎么弄成这般模样,实在是太令我吃惊了。”说罢伸手想替她整理衣襟,虽然他心底极是期盼此等无边旖旎的春光,不过见她神色悲戚这好色之心只得暂时蛰伏。

章若初惊诧万状,死寂的心倏地鲜活起来,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然而胸部传来衣衫摩挲肌肤的感触却又提醒着她一切是那么真实。

万千欣喜之下,章若初伸手握住那支宽大手掌,不敢置信惊疑问道:“远峰,你······你真的不怪我之前的造作,不再生我的气?”

第二十八章 绝世妖娆

第二十八章绝世妖娆风华绝代

“怪你?”见她一脸惊喜惶恐,眼眸透出无比欣喜神色,秋远峰一头雾水满是不解,细细回想一下游弋的目光落到她那袒露的高耸双峰上,顿时被诱人香艳的绮丽春光吸引,顶峰两颗鲜红蓓蕾更是夺人眼球,深深的沟壑足以令他暗里着迷、流连忘返。www.65txt.com

虽然章若初名义上是妻子的身份,不过此刻赤.裸相对的香艳时刻还是首次遭遇,讪讪然移开目光想及她此刻怪异装束和表情,恍然大悟:“我怎么会怪你呢?我记起来,是否方才在厨房定是我对你无礼将你弄成这样子,你气不过于是就跑出来,是不是?”

章若初本已发誓不再为谁流泪的眼睛顿时又决堤,秋远峰见状将她拥入怀中,轻声款语:“若初不要生我的气了,轻薄与你是我不对。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仿佛着了魔之后发生什么事已经很模糊记不清楚,等到我回神清醒过来时发现你已不在,于是急忙出来找你。幸好,你还在!”

章若初喜极而泣,眼泪簌簌滑落,沿着光洁细腻脸颊滴洒在衣襟以及令人着迷沉醉的雪峰上。短短几个呼吸,她历经了痛苦煎熬与万千之喜之间的绝对落差,此刻但觉飘然欲仙又仿佛浴火凤凰荣获新生。

章若初一派万千之喜在秋远峰看来委实罕见,除去纤手会仅有的两次平素可谓少见至极,有些摸不着头脑未知她何以如此高兴,奇怪问道:“若初,你这是怎么啦?”

章若初抑制不住胸膛下那股猛烈流动的欣喜,高耸挺拔、白皙耀眼的酥胸随着急促激烈的呼吸越发迷幻摇曳雪白波涛,“没,没什么!”轻轻应一声,螓首近乎痴狂地深深埋入他那宽厚、健硕的胸膛。

迷糊于章若初出人意料的反应,秋远峰虽疑惑不解,可是清晰感受到怀中时而欣喜若狂时而黯然抽泣的可人儿对他怀有如海一般的深情爱意,心中不禁生出感激,抽出被她紧握主的手轻轻抚顺她乌黑柔亮,长及腰际的秀发。

须臾片刻,章若初激荡的心情缓缓平复下来,轻轻地离开他的怀抱,微抬螓首瞥见秋远峰一双眼眸悉数落在裸.露的双峰上,心中掠过赧然羞涩,回视的凝眸却深情的望着他,吐语如莺道:“秋郎,替若初去掉那上面的泪珠,好么?”

“好,当然非常之好,极其妙哉。”秋远峰闻言差点脱口而出,可话到嗓子眼却硬生生打住,若是此言一出必定在章若初眼中留下好色、不雅印象,余光瞧见她赧然温情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地呆傻着点头,伸手探向白皙挺立的双峰,暗忖:“若是能够着实摸上一把······”想着想着不禁心猿意马,心神早已飞到九天仙外。

章若初缓缓伸出芊芊玉手握住他的右手,柔情眼神款款凝睇着他,赧然道:“不是用手,用嘴!”

“什么!”现实竟是比他遐想的还要香艳上数倍,完全出乎秋远峰的意料,不由感到浑身血脉贲张,小腹部一阵阵火辣热力传来,逐渐抑制不住就要当场献丑,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巾帼不让须眉、英姿飒爽的章若初也有妩媚妖娆的时候,且平素不发而已,一发要人性命。

“这······”面对前所未有的绮丽旖旎场景,秋远峰惊艳之时不免为之错愕。

章若初璀璨明眸透射万般柔情,红润娇艳樱唇轻微翘起,嘴角微扬,露出一个足以让任何正常男人灵魂出窍、神魂颠倒的迷人笑容,那颗诱人一亲芳泽的美人痣更是平添无边吸引力,螓首微微后仰,一副任君采摘的妩媚姿态。

章若初本是国色天香此刻露出绝世妖娆媚态直把秋远峰看的两眼直冒火光,一股惊艳热浪袭遍全身,血液好似灼热的熔岩血浆在焚烧着灵魂,同时亦是真切感受到她此举绝非矫揉造作。

俯首低头在那白皙如雪光滑细腻如丝绸般的玉肤上轻轻吮吸起来,灼热嘴唇触及温润饱满的滑腻肌肤,享受到有别于在水潭中赏阅萧依雪硕大丰满的玉峰时的视觉快感。

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一沾即退,秋远峰以强大的意志力迫使自己离开那泛着迷人乳.香的酥胸,随即伸手替她快速整理好衣襟,以免春光大泄将满山冰雪融化。

直到耳根子方才止住蔓延的势头,突最是那轻轻的一吻使得章若初内心深处那根隐秘心弦剧烈颤抖,娇躯顿时酥软无力,白皙脖颈霎时间一片潮红,突如其来的漫天快感袭遍全身,一时半刻无法动弹。

此番放弃矜持豁出去已然极是羞赧,不料只是换来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心中叫苦不迭。冤家,难道还不懂得继续深入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凭着一丝一毫余威之力,章若初勉强睁开灿若星辰的眼光的眼眸,千娇百媚的横了他一眼,幽幽道:“秋郎,你不喜欢么?”若是他再不识趣难道真的要她开口求欢?

秋远峰耸耸肩向前方努嘴,脸上露出无奈苦笑,道:“唉,时不与我。非是我不喜欢,而是喜欢的不得了。只是此时不宜,晚晴她们就在你身后。”

话一说完,赵晚晴莺呖呖甜美的清脆娇音响起:“若初姐,刚才你那娇媚姿态说有动人就有多动人!”

“啊!”章若初惊叫一声,酥软乏力的娇躯不知哪里来得的力气,飞快离开秋远峰的怀抱,神色仓皇失措,手忙脚乱地将衣襟整理好,回头朝身后偷偷一瞥,秀色与萧依雪正抿嘴而笑。

赵晚晴樱桃小口则是翘起老高,轻声脆语道:“我道姐姐是干什么刻意避开我们,问秀色她也支吾不语,原来······嘻嘻嘻。哼,果然,哪有不偷腥的猫儿,今趟总算是逮个正着,哈哈哈。”

想及之前求欢姿态皆落入三人眼中,章若初此刻羞愧的无地自容真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裂缝钻进去,哪里还经得起赵晚晴调侃话语,今后还怎么树立威严。完了,今趟算是名誉扫地,“身败名裂”,闪烁的目光狠狠白了秋远峰一眼,恨他既然晓得赵晚晴三人在一旁为何不及时出言提醒。

第二十九章 游龙戏凤

第二十九章游龙戏凤

看着章若初露出难堪窘态,身为罪魁祸首的秋远峰竟然感到由衷的欣喜,这种少女独有的窘羞姿态神韵让他身心极其愉悦倍感舒泰,仿佛置身于瑞云之巅,浑身说不出去的惬意盎然。(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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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细想之下心中旋即涌入一股莫名酸楚,章若初以及赵晚晴豆蔻年华,正值花季妙龄,可是少说也有双十年华,若是普通的寻常女子早就是一两个孩子的娘。为了他,不仅耽搁宝贵青春年华至今云瑛未嫁、孑然一身,更甚者吃苦受累饱受相思之苦,而他带给她们的欢乐实在少得可怜,直到此刻被压抑少女本心才堪堪显露一点冰山棱角。

章若初平素从容冷静、办事能力强又聪慧过人,赵晚晴很难抓住她的把柄漏洞,此刻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更是不依不饶,意犹未尽:“依雪过激的行动尚算是情有可原,可是若初姐你刚才的偷腥行为······嘿,当真动人之极呀,绝世妖娆我见犹怜,不愧为江湖第一美.女。唉,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姐姐妖娆动人、情不自禁、荡人心魂的妩媚姿态。”

章若初只觉脸上火辣辣酡红一片,今趟马有失蹄被赵晚晴吃得死死的,毫无反唇还口之力,大感吃不消,窘迫的无地自容,遮遮掩掩躲在秋远峰背后,心中羞愤的无以复加。

秋远峰见状玩心大起,“若初,若是请我帮忙的话就连应三声,我就替你解围,顺道教训一下她。”

“嗯,嗯,嗯。”章若初此刻好像于大海中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不管秋远峰事后有何变相要求,急忙连着应了三声,解开当前难堪才是她最迫切希望的。

赵晚晴气不过鼓着香腮,弯弯的月牙儿黛眉挑得老高美眸直直瞪着他,似乎在责怪他不该多管闲事,这个好不容易抓到打趣章若初的机会,日后若是再想的话可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秋远峰直接忽略掉那道足以杀死人的眼眸,微微一笑,看起来一副胸有成竹、高深莫测的姿态。

在一旁隔岸观战的秀色与萧依雪也动了好奇心,想不出他此刻还能从何处出手替章若初解围,顺道整治一下气焰嚣张的赵晚晴。

秋远峰贼眼滴溜溜一转,巡视的目光逐一扫过四人玲珑娇躯,最后大有深意的目光落到赵晚晴胀鼓鼓的高耸胸脯上,右手搔着后脑勺,嘴角逸出一抹深奥得色的笑意,“四位呢,名义声皆是我秋某人的娇妻,秋某何德何能幸得四位天仙女子青睐,于心戚戚然。不过木已成舟,某人也就厚着脸皮笑纳。然而到目前为止,秋某幸甚之至领略其中三位动人的······咳咳,美中不足的是还剩下一位没有好好欣赏品味她那动人之处,甚为憾事。”

秋远峰故意说得朦胧隐晦却又不让赵晚晴从中插口,紧接着道:“她刚才不是明说了么,想要再次亲眼目睹那令人魂不守舍、荡人心魂的香艳场景?其实,眼见不算是深刻,来,我那个越来越爱耍嘴皮子的娇妻,后院正空着呢,我们不如到那里去让你真切体会,只有身临其境方能深刻体验其中黯然销魂的滋味,那样你才会将之铭记于心,永不忘怀!”

说到后半段,秀色与萧依雪已是笑得合不拢嘴,纷纷捂口失笑,章若初更是觉得大快人心,长长舒展心中郁闷之气,亦借此趁机狠狠消遣打趣她一番。

“啊!”赵晚晴不待秋远峰将话说完,之前还是一脸疑惑不解听到后来他越说越不像话,有些露骨的话即便是夫妻也要羞红了脸,哪知秋远峰恬不知耻也似的侃侃而谈,再也不敢取笑打趣章若初,藕臂急忙环住胸脯的敏感部位。

待见到秋远峰眼中露出的神秘笑意顿时得知上当受骗,气呼呼地朝他奔过去,举起白皙素手握紧粉拳便往他身上招呼。

“嘻嘻,现在晚晴终于遇见命中克星,今后有好戏瞧了。”萧依雪携着秀色的手,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赵晚晴在他健硕、结实的胸膛结结实实锤了几下,口中不依不饶道:“哼,谁怕谁呀,我才不怕他呢。”

秋远峰伸手握住她的纤手,笑道:“喔,我们的巾帼不让须眉的赵女侠果真不怕?”瞧着他游弋的眼眸又带着色.色坏坏眼神落到胸前高耸部位,赵晚晴气不过娇嗔一声跺脚,抽出玉手逶迤来到秀色身边讨饶。

秀色无奈只得耸耸肩,留下赵晚晴赌气着瞪着秋远峰。

大眼瞪小眼,过不多久,诸人似有默契一般轰然嬉笑,场中尴尬气氛顿时弥散,其间充斥着其乐融融的氛围。

一番调笑过后,秋远峰扭头对章若初道:“闹也闹过,笑也笑够了。若初,一路之上辛苦了,你先去沐浴更衣,待我与三位娇妻一同下厨弄一桌丰盛晚膳来替你们接风洗尘。”

“你的衣裳放在潭水石墩上,一眼就看到。”秀色柔柔提醒一句,章若初急于离开令人难堪的场合,匆匆垂首而去。

秋远峰摊开双臂,道:“走吧,我一只手不便有你们来帮忙会做出更加可口美味的佳肴来,一会儿好好庆贺一番。”

萧依雪本是喜笑颜开的面容带听见这话心中一沉便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秀色心思细腻一眼看出,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道:“依雪,走吧,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搁在心里揪着不放。”

萧依雪望着秀色真挚、热忱的眼眸,一扫脸色愁容,含笑点头。赵晚晴拉着秀色的柔荑,扭头向秋远峰抱怨道:“远峰,你太不懂得疼惜秀色姐姐,她有身孕你还让她操劳厨房杂活,真是胡闹。”说着小心搀扶着秀色来到屋里坐下,又嘱咐道:“秀色姐,今后你该好好休息安心养胎,剩下的活就有他一家之主操劳,最多呢我们看不过帮点小忙就好了,别累着自己。”

“这丫头还记恨着我呢。”秋远峰暗忖一声,笑道:“秀色,你可要小心,晚晴她可是想收买你了,不要上了她的当。”

秀色莞尔一笑:“你放心,我们是四位一体,不用防着谁来着。”

萧依雪在一旁叹道:“好啦,你们东一句西一句,聊着聊着天都快黑下来,可这饭何时能做得出来,我们的肚子可是饿得咕咕叫。”

第三十章 缘定今生(上)

原先以为四人相见势必要演变出一场无硝烟的战火,岂料她们看起来倒是相处颇为融洽,秋远峰的担心变成多余,干笑一声,领着三人直奔厨房,顿时厨房里一片热火朝天的热闹情景。www.65txt.com

一刻钟之后章若初去水潭沐浴更衣回来,来到厨房瞧见火热光景,三女正有条不紊地各行其事,脸上无不露出由衷的欢喜神情,心想:“如果,眼见之景乃是结局的话该是多么美好的祈愿。老天爷,我章若初从不信奉你,今趟第一次祈求您,希望您能保佑我等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待江湖风波平静之后,此情此景依然如故!”

然而想到江湖动荡不安的局势、诸多江湖人士人心惶惶而魔教势力如日中天一时无人轻撄其锋,自从‘傲人仙’仁殇独自一人单闯剑术精绝、势力强大的华山剑派,并将其挫败以至于华山掌门引咎自责退位让贤,各大派无不战战兢兢,江湖武林更是风声鹤唳,又迟迟不见武林泰斗少林寺有任何行动,江湖真可谓一如秋远峰之前所言,面临一场百年罕见的浩劫。

忽然感到即使现在寻觅找到秋远峰,欢喜的劲头一旦归去,平静下来之后,虽然身在江湖之外肩上的担子依旧沉甸甸。

唉,不想那么多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断然不能愁眉苦脸过日子,心里生出一个好的想法,走到秋远峰身边,道:“远峰,我有个提议。此刻日已西沉,繁星点点,潭水边梅花树下有片开阔平坦的空地,谷底又是清风徐徐,不如我们将酒菜佳肴搬到那里瀑布潭边碧草上,弄一个篝火晚宴,你觉得如何?”

“若初真香呀。”嗅着佳人带着沐浴更衣之后的幽幽体香,秋远峰身在重香国度此刻幸福的只想仰天长啸,鼻息传来章若初熏人欲醉的芬芳体香,用力嗅了嗅,赞道:“嗯,你的提议很好,很有味道,就依你之见。”

章若初闻言白皙俏脸霎时绯红一片,秋远峰头一句话惹得她脸颊通红,暗忖:“唔,半年不见,怎么秋郎如今这般轻薄孟浪,时不时便出轻佻言语。不过······我很喜欢。”一想及这个念头,脸上红晕又增加三分丽色,急忙垂头赧然,眼眸只盯着脚尖。

早在一旁竖起耳朵偷听的赵晚晴倏地拍手笑道:“我第二个赞成同意,噢,若初姐姐有此想法真的不错。唔,在屋外就餐即浪漫温馨又旖旎动人,真亏的若初姐想得出来,这还得多谢谢秋郎呢。”

秋远峰愣了一下,讶然道:“这跟我有何相关?”“当然是秋郎对若初姐滋润有功啦,要不然,我们巾帼不让须眉的章会主怎会有此浪漫绮丽的主意。”赵晚晴拿着勺子掂了掂,一副悠然姿态。

章若初不由为之气结,狠狠瞪了她一眼,余光瞥见秋远峰投来怪异的眼眸以及萧依雪等人好奇的眼神时,急忙垂下螓首,一股欣喜却悄然爬上了眉头,眼角眉梢堆积着浓浓的春意。

秋远峰见状无端升起莫名感慨,心中微微诧异,为何近日总是这般动不动就要感慨一番,秀色发话了,“唉,战争又要爆发了。”

其实认真起来赵晚晴哪里时章若初的对手,只不过因为之前的前例让她不禁有些飘飘然。萧依雪笑盈盈地拉着赵晚晴往外走去,不让她再多嘴饶舌。

“秀色,你去找一张席子来好摆放酒菜。”由于她熟悉屋里东西摆放位置,虽然有孕在身不过这些小事应该无碍。

秀色颔首点头瞧见章若初一身还是湿漉漉的,玲珑浮凸的娇躯显露无疑,害得秋远峰一个劲猛瞅,横他一眼,暗忖:“章若初好奇怪的举动,潭水边根本不可能有人为何不再潭水边更衣了事,非得回房更衣?”心下疑惑趁机引领着她朝浴室去更衣。

秋远峰更不能闲着,大步走向柴房不一会儿搂着一大捆干柴向屋外碧水潭边走去,来到草坪之上,选了一个既能听见瀑布声而又不影响谈话的理想之地。

点燃篝火,照亮四周暗夜,方圆三丈之内亮如白昼,正待张望之际远处传来嬉笑声与细碎脚步声,传入耳中,秋远峰暗自吃惊,脚步山轻盈迅捷其中有人落地声音极为微弱,想来半年不见她们三人的轻功身法大有精进。

待到四女走近,火红的光亮照在四张宜嗔宜喜的娇容上,眼睛闪烁着篝火光亮,如花似玉的玉容上满是欢喜的笑靥。

秋远峰上前接过秀色手中热腾腾的煲汤,道:“小心些莫要烫伤了。”目光一瞥赵晚晴似乎再说:“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啊。”

赵晚晴哪里不明白他眼中暗示神色,呶呶嘴,耸耸肩道:“是秀色坚持不肯,说是我们到来她心中高兴,不能双手空空,怎么也找点事做做,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可不能全怪我。”

秀色横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清闲得很那,没事不要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一边去!”

呃,秀色一向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不料此刻出言便将秋远峰撂倒一边,讪讪然老老实实退回篝火附近铺好席子。

四女见状相视一笑,此番她们可是有备而来,之前在厨房一个小小决议,商讨今后如何将他吃得死死的,让他今生难以反身,否着岂容的他一再单凭个人决断贸然行事。

将香喷喷的菜肴逐一摆好之后,五人席地而坐,秋远峰自然位居中间位置,左边分别是秀色、萧依雪,右边则是章若初与赵晚晴。

刚一落定,秋远峰便感到四道眼光目不转睛盯在己身,暗忖:“如今可得悠着点,秀色一下子多了三个强援,不然今后免不了有的苦头吃。”

第三十一章 缘定今生(下)

第三十一章缘定今生(下)

“咳咳咳。www.65txt.com”在四人注目下,秋远峰干咳几声掩盖不自在的表情,斟满酒杯兀自镇定,举杯朝向章若初三人,深吸一口气,然后郑重其事道:“若初、晚晴。”目光一转落到萧依雪身上,顿了顿接道:“还有依雪,这第一杯酒是罚我冒冒然枉自武断诀别抛下你们,只顾自己而未曾顾忌你们的感受,令你们受尽折磨深深伤害你们,现在以酒为凭我郑重许诺,日后不会也不可能在发生类似之事,恳请你们饶恕为夫的过错。”说罢仰首饮下此杯。

章若初等人听到他郑重其事的话语,心知他这人一向很少许诺,一旦承诺必定严格遵循,何况此时许诺之事并非棘手事情,在别人看来那是巴望不得的无边艳福。三人心里一宽,嘴角含笑斟满杯中之物,与他一并饮下。

秀色早早拿起酒壶替他再次斟满第二杯酒,秋远峰凝视的她们饱经沧桑的风霜俏脸,心中没来由一阵痛楚,沉声道:“这第二杯酒是为了替你们接风洗尘,半年来你们受苦了,秋某何幸之至能得到你们如此青睐,反省自身作为甚感惭愧不安,日后一定补上,嘿嘿。”言罢复又同饮而下。

赵晚晴看着泪水湿润了眼眶,听见他的话但觉半年来一路上的艰辛折磨都值了。秋远峰再度举起第三杯酒,“这第三杯酒是为庆祝我们再次相逢之喜,从今而后,我:秋远峰愿与诸位爱妻风雨同舟共济、生死与共,永不分离!”

章若初美目泛光,眼眸之中神采奕奕,特别是萧依雪终于得到秋远峰的首肯,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找到着落,激动之情无以复加,黑白分明的翦水双瞳直勾勾盯着他,亦是情难自禁。

秋远峰余光瞥见诸女脸上焕发出由衷欢喜悦色,紧接着道:“若是违背誓言,有如此杯。”“噗”地一声,只见他手上酒杯瞬间被捏地粉碎,细屑粉尘飘洒开去宛如白雾飘渺,而杯中之酒被他潜发的内力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细屑落下,章若初微微拂袖将其拂到一边,若不然一桌美味菜肴就要被他这一激动之举白白糟蹋了,俏脸之上却露出无比激动神情:“若初等秋郎这话不知有多久,今日终于等到自是再无话可说,日后自当跟随在侧,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一时过于激动,如此露骨之言竟是堂而皇之,若是让赵晚晴听见定要取笑她了。

然则赵晚晴此刻一腔心思悉数系在秋远峰身上,虽然不是都一次听见,可她明白今夜之言定成永恒,虽不言语,神情却是比吃了蜜糖还甜。

萧依雪缓缓道:“依雪至死愿与秋郎共效于飞,痴心不改、永不分离。”她第一次称呼秋远峰为秋郎,可语气口吻甚是自然,丝毫不见忸怩拗口。

看着四位娇妻,秋远峰欢喜之余心中不由犯难,当初浪迹江湖曾经听说过巨贾贵胄三妻四妾很是平常,如今自己拥有四位如花美眷,逍遥世外或许倒也无妨,可他终究还是要回到江湖中去,行走武林最忌讳的便是听到他人称之为淫贼之类的话语中伤,自己虽然洒脱甚是有些狂放不羁,但是一下子身边多了四个娇妻,未免惹人非议招引话柄,引出无数流言蜚语,对他伤害是小,可是那些个流言落到她们身上那就是他不愿看到的。

章若初一双美目一直投注在他脸上,瞧见他微皱着眉头,这点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有的,略一沉吟便知他因何皱眉,释然笑道:“秋郎,你不必担心。江湖并非想象中那般公正言明,且总有一些异类存在,说到底还是实力决定一切。你要是有能耐大可开宗立派、开拓势力,至于男女之情么,就不必瞎担心了,况且这是出于我们心甘情愿,旁人私下唠叨腹诽几句,时间久了也就无事,倒是你师父五湖散人那里,不晓得他老人家同不同意这桩喜事?”

连自己刚刚忧愁的问题章若初都体察得到,秋远峰不由暗赞叹她细致入微的心思,向她投去一个赞许感激的目光。

赵晚晴道:“至于师傅么,他老人家一定不会从中阻挠,要不然他便不会放我们前来寻他,只不过该是未想到一下子多出两个姐妹来,若是回到中原他老人家定会惊讶不已。”

萧依雪朱唇轻启,迤逦道:“秋郎有令女子心仪的地方,你只需率性而为何须理会那些个闲言碎语。哼,他们有本事该是处理好自己的事,然后再管其他人吧。”

秋远峰听到三人开解之言,心中忧虑消减许多,顿时轻松不少,的确人生在世若是事事顾忌别人言论岂非失去自我,变成活在别人嘴巴口舌之中,岂非痛苦束缚的很。

相通这一关节,秋远峰洒然一笑,眼中透射飒爽气概,章若初四人看的如痴如醉。

秋远峰毓秀俊朗英挺不凡,加之鲜有露出狂放不羁的超然洒脱姿态,连章若初、萧依雪这样自我意志力与主见极强之女亦是不能忘情。

“好,一切但求无愧于心,俯仰天地无愧于理,我等行事作风岂能事事看他人脸色行事。来,为庆祝你们一路平安,今夜我们来个一醉方休。哦,秀色有孕在身不宜饮酒。正如太白诗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咦,今夜无月那就空对星星。嘿嘿,至于酒醉过后我可不能保证还是谦谦有礼的正人君子,做出一些非礼、荒唐之事来,何况秀色知道我并非正人君子。”

一席话惹得章若初三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俏脸红彤彤,秀色赧然含羞垂首,但看眼角浓浓春色只要不是在幕天席地,秋远峰点头她们脸上虽然赧然心里怕是千肯万肯。

第三十二章 弹琴舞剑(上)

第三十二章弹琴舞剑(上)(今日二更第一更)

秋远峰灼热的目光望向赵晚晴,心中颇为诧异,盖因为之前她表现过于活跃抢眼,怎么此刻很少开口说话一时安静下来,再观其态宛如淑女模样,奇道:“晚晴,怎么啦?感觉很奇怪,刚才依雪拉你到外面她跟你说了些什么,转眼的功夫你的变化如此之大?”

之前被他那句露骨的轻佻之言撩拨,赵晚晴已是心神迷醉,再经那双灼热的眼光凝视,娇躯立刻变得灼热而滚烫,瞟了一眼萧依雪,羞答答垂首道:“依雪说男人最讨厌饶舌女人,那样会显得很粗俗,所以要我改改。www.65txt.com”

原来如此,秋远峰解开心头疑惑,笑了笑道:“晚晴,其实不必如此,你更非粗俗的饶舌女子。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本性,那是无法改变的,你们喜欢我大概亦是因为我的本性缘故,所以你们不必因为喜欢我而改变自己原有的本性。”

赵晚晴喜滋滋道:“多谢秋郎指点,晚晴受教了。”

“其实,连我自己的本性还未弄清楚明白呢。”秋远峰暗叹一声,一直到现在他不是很清楚,也许时间来教导慢慢就会懂得人性。

苍茫大地,浩渺千山,于广袤天地中寻找一个的踪迹可谓大海捞针,然而章若初三人做到了,晚膳间隙秀色好奇问起,赵晚晴恢复原来本色将一路上所遇的经历一五一十详细道来,加之三分添油加醋的成分直令秀色有身临其境的错觉,一会儿紧张揪心,一会儿抿嘴娇笑。

秋远峰低着头静静聆听,脸上神情逐渐凝重起来,深感愧疚,这时一直柔荑素手悄悄伸过来紧握着他的手,纤手在握不用看也知道能有如此一双纤细修长完美的手出自何人,“若初,是我当初顾虑不周,莽撞行事,唉······害苦了你们。”

章若初莞尔微笑不语,只是向他投来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秋远峰释然点点头,言谈之际酒足饭饱,忽然意兴大发,“晚晴,你的琴艺精湛,趁此良机不妨弹上一曲,以资助兴如何?”

诸人方兴未艾,秀色与萧依雪也想见识一下赵晚晴高超的技艺。赵晚晴心里暗自纳闷,四人当中唯有章若初知晓她精通音律之道,至于秋远峰亦未曾告之,诧异道:“远峰,我不记得曾经告诉过你略懂琴艺,你是如何知晓的?”在深山的几个月里,她常常深夜抚琴以排遣惆怅情怀,转念一想可能是章若初悄悄告诉他的,不过随即否决掉,刚一见面有着说不完的相思,怎会提及一些无关紧要之事。

赵晚晴颇为奇怪乃接着问:“我好像未曾告诉你我会抚琴,你是如何知晓的?”秋远峰笑道:“半年多之前你我还未谋面,那时我再度回到师傅隐居之所瞧见你在月下石亭里抚琴,有幸聆听你高超的琴艺与胆色。为庆祝今夜再次相逢欢悦之兴致不妨凑上一曲,以资欢乐气氛,我舞剑作伴如何?”

赵晚晴听闻他舞剑作陪,心中兴奋得只想蹦跳起来,章若初还未见识过秋远峰过人的剑法,心中亦是充满期盼,“外界传言秋郎剑法如何了得我还未曾得见,且以他之能十年磨一剑那该是何等惊天地泣鬼神的剑招,想不到今夜有幸亲眼目睹,真是令人期待呀。”

抚琴舞剑向来为高雅之事,萧依雪也是首度见到,赵晚晴与秋远峰两人心意相通,配合起来该是极为默契。

“唉,可惜眼前并无琴,纵是我技艺再高明断不能凭空弹凑。”赵晚晴惆然道。“无妨,我有办法。”秋远峰长身而起,“说来也是巧合,我娘留下的古琴还好好保存着,未被山里动物啃坏。你且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着迈开大步,发足疾行。

章若初见他只迈出一步然而人已在三丈之外,在沙漠戈壁滩上她功力大有精进,师门内功心法更是突破第九层,若然放到西域密宗门派中也是一件轰动的事情。

盖因师门内功心法难以修炼之故,百余年来将师门心法练就到第九层的人物无一不是武学奇才或者天赋异禀,在密宗门派内享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尊崇的身份,且女子练到第九层更是空前未有之事。

然而以她今时今日之功力骤然见到秋远峰一步三丈,不禁为之震撼,骇然道:“半年不见,他的轻功身法越加厉害了。”

秀色想及他时而清醒时而恍惚,欢喜之余心中隐隐生出不安,轻叹一声:“你们待会儿要格外注意他脸上的神色,一旦发现不对劲地方立即叫停,别看他此刻十分清醒,我又怕他舞剑舞着又入了魔。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cn(1⑹κ.Сn.文.學網”

“不会吧,我看他眼神清澈神态无异,怎么有此严重?”萧依雪诧异追问。诸人皆兴致高昂,秀色不忍在她们头上泼冷水,无奈秋远峰的异象不是两三天而已,像是今天傍晚时分那长啸声便是他心怀郁结借此舒展郁闷情绪。

秀色低眉望向章若初,见她微微点头示意,宽心道:“依雪,你和晚晴或许不知,最近两个月来远峰他练剑不顺遇到了瓶颈,行事有些偏激,严重时神志不清。”

赵晚晴与萧依雪闻之不禁嘘唏,面露惊讶不安之色;章若初对此更是深有体会,若是那一步迈出再快一点,秋远峰追出来再慢一点,或许此刻她早已心如死灰,拖着疲惫不堪、状如行尸走肉的躯体漫无目的游走,此刻再听秀色谈及心有余悸。

秀色喜色的目光稍显得凄迷,带着忧虑口吻道:“事情起因我不是非常清楚,问及他只说:‘剑即是我,我即是剑;剑不是剑,我不是我。’我想大概是难于堪悟上乘剑道,为此心神恍惚吧。有时他一个人独自发呆一整天;有时兀自长叹;有时用手狠狠敲打脑袋等等诸如此类。更甚者,有一次他忽然跑到雪峰之巅的悬崖峭壁上去,距离悬崖只有一步距离。我小心翼翼提醒他,问他因何来此处,他一看四周诧异地说是在潭边么,怎么无端跑到悬崖边上?,唉,长期如此下去的话,我真害怕他那一天神智错乱,发狂发癫。”

一席话说完,欢乐的气氛霎时凝重起来,空气中凝结着沉重的愁绪,赵晚晴嗫嚅道:“要不待会儿叫他莫舞剑,我弹凑一清心曲好助他宁神静气,你们认为如何?”

章若初颦眉沉吟道:“那甚为不妥,我们若是刻意劝阻他的话,只怕会更加刺激他,可能适得其反。”

“之前只有秀色一人,这会儿多了几个人,让他说出心事我们一起商讨,集思广益或许能够解决他的难处。逃避终究不是办法,就算他明天不发,后天也可能爆发。”萧依雪眼眸中含着隐忧却透着一股子坚韧刚毅,今趟说什么也要替秋远峰解决难题。

“照眼前形势此方法最为妥帖,可是我又怕过于直白的问话,远峰他可能受不了。”章若初皱起了眉头,脑中却飞快运转想及一些解决之道,无奈不清楚他最近状况,一时间还想不出可行办法。

四人脸上眉宇间无一不是堆积着浓浓忧愁、意兴索然,热闹欢庆的篝火霎时被夜里寒冷空气凝结。

第三十三章 弹琴舞剑(下)

第三十三章弹琴舞剑(下)(第二更)

片刻之间不容她们多思多虑,秋远峰来去很快,腰际夹着一把黝黑色古琴,瞧见她们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心中诧异,“怎么啦,为何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难道今夜不该是欢庆的日子?”

秋远峰悄无声息来到章若初猛然一惊,急忙应道:“哪里愁眉苦脸?只不过你不在,我们之间缺乏谈话的兴趣,你可别多想。www.65txt.com”口中敷衍着,眼神暗示她们三人注意分寸,把握好场中的尺度。

秋远峰余光一扫便知她们所忧虑之事,将琴放在赵晚晴身前,“不用瞒我,定是秀色将我最近异常情况告诉你们,故而使你们连着发愁,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如此。”

“眼睛真是犀利,什么都瞒不过你。远峰,告诉我们你是因何事心神不宁以至于精神恍惚,不妨直接说出来让我们一起替你分忧解难,或许我们可以帮得上忙。”赵晚晴无暇顾及古朴高雅的古琴,将其搁在一边,满心焦虑。

秋远峰不答微微一笑,忽的右手一动挎在腰间的木剑已然在他手上,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木剑,道:“剑道有三层境界。第二层:非我为我,我既是剑,非剑为剑,剑既是我,人剑合一;第三层境界:无我无剑,意之所至,剑之所指。我始终都在剑道二三层之间徘徊彷徨,无法突破第二层境界上窥第三层。绞尽脑汁费尽心神,从剑入手寻找问题根源,苦苦思索依旧无所收获;反过来从己身着手还是弄不清原因何在,唉。江湖多事之秋,仁殇武功修为深不可测,加上两名鬼魅杀手,若是我不能有所突破的话,纵然再给我十年之间依旧难以改变江湖大局。一想及此我如芒在背,越发忧心忡忡,结果情况越来越糟糕。”

虽身不再江湖,心却一直挂念武林安危,章若初芳心暗赏,附和道:“秋郎,武功一道循序渐进是急不得的。想必你应该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有些还得看机缘巧合。至于你说的毫无头绪,想不通其中关节,依我看都不如先将忧心烦恼诸事搁置一旁,所谓心静则明。”

秋远峰苦笑一下,暗忖:“若是能够如此早就豁然开朗,何须苦苦思索。关键是时间不等人,半年过去,武道修为收效甚微,将来该当如何面对仁殇的强势挑战?”

不过不忍四女为之操劳,安慰道:“谢谢你们的关怀我会好好振作,断然不会半途而废。好了,不谈这些忧心伤神之事,今夜我们该尽兴而归。晚晴你来抚琴吧,我配合琴声舞剑。”

赵晚晴心知多说无益只得作罢,收拾起忧愁情怀,他已经够烦心了可不能再弹凑处哀婉忧伤音调,心中打定主意弹一曲激越高昂的曲调,一来以音鼓励他,二来尽显欢乐气氛。

将琴置于身前摆出弹琴姿势,赵晚晴之前无暇细看琴,此刻略一纤手刚一抚上琴弦,顿感精神意境无形中到了另外一个层次,脑中忧虑别绪一扫而光,乃注目细看琴色苍韵古朴,造型别致,表面光滑明亮经篝火映照仿佛披上一层幽幽光色,琴身雅致卓然,脱口称赞道:“唔,果然是把难得一见的好琴,该是年代久远之物。”

“这是我娘留下的遗物,幽居雪山之时常常听她弹凑,可惜儿时还太小听出来其中意境,空暇之时学也学不来,于是就搁置了。好在你会弹凑,以后我就有耳福啦。”

“琴棋书画,琴艺位居首位,若是无人传授的话很难无师自通。我爹娘皆是伶人,年幼时受其熏陶,苦练十余年方才略有小成。远峰,你若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赵晚晴笑靥盈盈,眼中露出追忆之色。

章若初见状劝慰道:“往事已矣,缈不可寻。你们两莫要追忆了,珍惜眼前方才最重要。”赵晚晴回神尴尬一笑,调整坐姿屏气凝神,纤细葱白的玉指拨动琴弦,“铮铮”古琴长久未有人弹凑,音色稍有变调,赵晚晴略一皱眉微调弓弦只待音色圆润。

玉指挥动,仿佛水滴幽泉发出叮咚清脆声,抑扬顿挫、高低不一疏密有度形成充满雅致韵味动人曲子,如仙乐天籁之音从玉指来回有序拨动间流泻而出,行云流水般飘散开去。

秋远峰卓然而立,两脚八字步站开,和着高调激昂的琴声缓缓舞动手中木剑,木剑平缓徐徐向前推去。仅仅一个站立的姿势无形中却散发着慑人的气势,凌厉无比,四周梅树无风自动发出沙沙声响。配合着琴音,秋远峰右脚缓慢迈出一步,左肩微微向后一撤,右手腕翻动间木剑倏地变化由下而上猛一挑起,一股凌厉剑气冲天而去,令人难撄其锋,势不可挡。

赵晚晴心神一旦沉浸于抚琴弹凑之中,心中便再无杂念,玉指以优雅柔美姿态快速跳跃于琴弦之上。琴声忽尔变化激越强劲的音调变作婉转悠扬,渐渐由柔和再度转为激昂,直如银瓶乍破,刀枪突鸣。

激昂的琴音紧锣密鼓好似骤雨击打满池塘的荷叶,一根一根弦发出铮铮振人肺腑的强劲音调,场中舒缓的气氛霎时变化,风生水起,边传来碧波荡漾击打岸边的清脆声,夹着激越琴声越发助长雄浑强劲的音势。

秀色起初满是忧虑之心,然而听着听着不由被赵晚晴高超的琴艺、优美动听的曲子所吸引,一时间沉浸其中听得如痴如醉。

秋远峰屹立如山,挥剑纵横捭阖直若千军万马奔驰,铁骑隆隆,迫人的剑气激荡横扫激起飞沙走石。

章若初凝神注目看去,只觉得他的人与剑业已融为一体,加之赵晚晴美妙动听的琴声配合简直天衣无缝,两相配合得妙至颠豪,不由吟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熠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是诗人杜甫回忆当年观看公孙大娘跳剑器舞时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场面,秋远峰此时剑舞八方精妙绝伦的技艺亦是不遑多让,章若初见时不由自主吟出。

第三十四章 断剑残雪

第三十四章断剑残雪终露真容

萧依雪曾经领教过秋远峰快逾闪电的剑法,在萧府那一剑更是惊为天人,此刻关注半响他似在舞一套剑法,每一剑使得很慢一切有迹可寻,但是偏偏给人一种大巧若拙、无坚不摧的强大气势。(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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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再度拔尖,秋远峰旋即快速舞动木剑,顿时剑风激荡其势犹如凶猛的野兽撕裂空间发出尖锐破风声,瀑布声、树叶沙沙声、波浪拍岸声被掩盖过去,滋滋锐利声响充盈四野,森森剑气纵横捭阖涌向四面八方,方圆三丈之内皆在剑势笼罩之下,熊熊篝火兀自猛烈摇摆。

萧依雪见状大吃一惊,她见识过秋远峰那无可匹敌的快剑以及精妙剑气,此时见他舞动剑招,心中颇为不解,因何他一反常态?难道真如秀色之前的顾虑,他此刻已经浑然忘我?

秋远峰双眸闪烁锐利精光,心神守一,每一剑横扫竖劈斜砍上挑无不具有大巧若拙的意味,每一剑都是雷霆万钧的凌厉攻势。

章若初大惊失色,这十几招剑法虽然看起来笨拙缓慢,她若是身陷其中只怕捱不过,更遑论动手还击了。每一剑出人意表,但是用剑手法、出剑的力度、速度均是拿捏的恰到好处,看似可以轻易避开但偏偏无可躲闪之法,令人措手难救。

赵晚晴完全融入弹琴演绎之中,玉指飞快轮转跳跃,眼睛更是奇异,眼眸张开可如果细细看去便会发觉她双眸空洞无物,明明在看却视如无物。

潭水边上剑气激荡纵横,秋远峰已经沉浸舞剑之乐中,每每挥出一剑便带起尖锐破风声,而那一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完美曲线仿佛羚羊挂角妙不可言。

其实,秋远峰提议舞剑纯粹是为了发泄郁结在心中的闷气,将半年来所悟的剑法以及短短月余江湖经历所见识的剑招加以总结,进而随意挥洒,未料舞剑行到中途心剑合一难以罢手停歇下来,耳际回想着美妙琴音,便不由自主积极配合。

随着一阵尖锐的拔高声,赵晚晴葱白素手倏地停滞,十指芊芊按在拨动的琴弦上,激越的琴音顿时消弭,唯有耳际余音袅袅。

然而秋远峰余光一瞥之下扫见章若初和萧依雪一脸崇拜景仰的目光朝他处凝眸,那模样好似将他视为神人一般。秋远峰见之不由暗自叹息一声,他并非如她们想象那样强大,半年来几乎一事无成,蓦地里生出一股莫名愤慨,郁结在心口的闷气莫名躁动,心绪愈发烦乱,将心一横,手提木剑仰天长啸,足下猝然发力伟岸身躯凌空跃起,足足三丈来高。

琴声停歇一曲作罢,四女正待言笑晏晏哪知传来高亢长啸声震得诸人耳膜隐隐作痛,而秋远峰陡然拔高,四道忧虑的目光皆集中到他身上,秀色目光一黯脸色格外凝重,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

但见秋远峰高高跃起,半空中再次传来厉喝,身躯达至最高点临空顿住,须臾之间整个人极速扑下直如雄鹰狩猎。

目光凌厉如刀令人不敢直视,而这一俯身挥剑劈下夹着雷霆万钧之势,俨然一副君临天下的慑人霸气,四女顿感呼吸急促,心脏噗噗直跳。

这一剑自上而下毫无花俏,却有着泰山压顶般沉重,直若长江大河从三千尺高处奔涌直击而下。

章若初看得心惊胆战,君临天下的惊世一剑给人只有死的等待。这个等待并不长,而是非常之快。

积蓄了无比强劲力量与气势的雷霆一击,闪电般劈下。

可是在章若初眼中,秋远峰的身躯明明尚在半空中,以她锐利的目光亦是看不出他这一击使用了高明的移形幻影身法。

虚幻的影子分明还在空中,可是秋远峰真实的身躯依然搏击直下,篝火映衬下,只见一道道虚幻影子直扑向数丈之外一蹲偌大的巨石上。

“轰隆”一声震天巨响,巨石迸裂星火飞溅,漫天粉尘纷纷扬扬洒下。无比凌厉的一击竟是将偌大巨石震得粉碎,场中霎时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人在何处。

四女但觉地面猛然一阵剧烈颤动,坐立不稳,仿佛整个山谷都被他这一击振荡摇晃。

“啊!”四人无不掩口失声惊叫,做梦想不到雷霆万钧的一击竟是如此骇人的巨大威力,倘若那不是一蹲巨石换作是人的话,定是被轰得粉碎。

数声惊讶之声再次在幽暗处响起,显然乃是极度惊愕直到好半响才发出惊叫,只是章若初四女此刻心神悉数集中在尘埃之中的秋远峰身上,不晓得他有无受伤。

尘埃渐渐落定,白雾飘散,但见秋远峰伟岸的躯体逐渐清晰,依然屹立不倒,双眸里闪烁的皆是骇人精芒,强大的反弹力道将他一头长发震得七零八落,全身上下都沾满尘埃,整个一个被白雪覆盖的大雪人。

章若初见状总算安心,再看之前巨石霎时不由胆寒,但见偌大巨石已被劈碎大半,足见那一剑的威力是何等惊人。

“咦?”细目看去,濛濛尘埃细屑之中,坍塌岩石上竟扎着一柄寒光森森的雪白利剑,秋远峰见状先是一惊继而拔出利剑,细细端详旋即面露喜色,欣然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我终于明白了。”

四人闻得他言语方才醒悟过来,纷纷起身朝他处奔来,萧依雪望着他手里寒光闪闪的利剑,剑身宛如一泓秋水,无形中透着一股森然锐利,令人称奇的是原本三尺长的木剑此刻约有两尺三寸,剑身竟是断了一截。如此宝剑有此缺憾,委实令爱剑的她叹息不已。

秋远峰握紧剑柄苦笑道:“老前辈称此剑为‘残雪’却是名副其实,之前害我疑惑不解,今日终于解开心头疑团,终于明白为何我始终都无法控制这柄剑,原来是剑中有剑。”

‘残雪’蒙尘多时,而今方始重现。地极缘何用木料将一柄残断的利剑重重包裹修饰,这柄断剑背后又有着哪些鲜为人知的秘辛?秋远峰带着疑问凝视着‘残雪’心头又升起新的疑团。

第三十五章 筹谋远虑

第三十五章筹谋远虑甘苦与共

秋远峰安然无恙,四女提起的担心终可暂时缓解,秀色听闻他呢喃声似乎解开长期以来困扰他的疑惑,欣然问道:“远峰,听你言中之意可是解开心中困惑?”

秋远峰手握断剑‘残雪’静静注视着它,听到秀色问话露出释然之色,“路漫漫,其修远兮。www.65txt.com今夜不过是一场意外,成功与否尚未可知,但总归是一个极好的兆头。”目光一转落到章若初三女身上,喟然一叹:“今日幸甚之至,经别半年再度相逢,而今又添一桩喜事,你们真可谓是我的福星,初一来到令人惊喜之事接踵而来。”

赵晚晴一撅嘴,娇滴滴道:“看吧,心中可是悔不当初啦?”秋远峰自知有错在先不敢争辩且顺着她的意思,讨饶道:“晚晴教训的极是,夫君在此铭记于心,定会牢牢谨记教诲。”

“咯咯,你也有俯首认错时候,哼。”初见之时满是欢心之喜,至于这秋后算账的事赵晚晴断然不会如此轻饶了他。

秀色喜道:“皇天不负苦心人,远峰,你这半年来的努力辛苦没有白费。”秋远峰轻抚凝霜般剑身,回想及差点因此剑走火入魔,欢喜之余不免于心戚戚然,苦笑道:“地极老前辈的暗招委实太过凶险,这柄剑中剑累得我心神大乱,若非今夜意外之故,我还不晓得被蒙在鼓里多久。嗯,这其中是否另有深意呢?”

章若初约略沉思,问道:“秋郎,你说此剑名曰‘残雪’?”“正是,十三年前地极前辈亲口告诉我,当时我还纳闷不解。”秋远峰知道她素来聪慧且见识过人,于是道出地极赠剑经过。

‘残雪’?在章若初所知道的宝剑中尚属首次听见,观其形色这柄断剑该是一柄难得的好剑,可是如此宝剑偏偏断了一截,想来与昔日故人脱离不了干系,再联系‘武林三仙’以及仁殇的荼毒江湖的举措,怕又是一段难以说清道明的恩怨情仇。

“事关几十年前旧事,一时间很难理清楚,或许遇见仁殇便可得知断剑来历。现在毋庸多想,只须练剑顺利就足够。”章若初话到一半眼中忽然闪现璀璨光亮,乐滋滋道:“秋郎,今夜可谓喜事连连,先有重逢之喜而后秀色姐怀有秋郎骨肉,但最令我感到开心高兴的当属你一扫颓唐,重新恢复以往的自信。”

赵晚晴点头附和道:“若初姐说的不错,秋郎重新恢复信心,对我们而言最是令人倍感欣慰。”

秋远峰重拾信心自然满心欢喜,刚要露出欢喜之色旋儿脑际一个闪念,复又沉重一声叹息,“原本我是很想开心起来,无奈刚刚明白一件事,同时也深感从前莽撞冒失,所思所虑之事皆有不周全之处。”

“秋郎何以有此一说,在剑道之上又有新的突破,这不是你当初原先构想所期望得吗?如今事情一步步按照你的设想进行,为何你又为何突发此言?”

秋远峰明白章若初的意思,半年之前他被逼离开中原并许诺不插手江湖武林诸事,盖因认为自己尚不够强大,在会遇见仁殇以及两位鬼魅杀手之后,才清楚认识这一点,于是败中求胜想出一个避世一年的主意。

一年之内力求突破新的境界,事实上他一直在努力着。然而,刚刚才想明白,这个主意相当失策更甚者乃是糟糕之极。在不知不知间,秋远峰已经步入一个误区或者是盲点,认为只要自己武功足够高强便可解决江湖厄运,计谋心机等等其它一系列关键因素不为他所看重,认为武功足以决定一切。事实上确实如此,不过对人对事不同而已。

秋远峰永远不可能是仁殇,适合仁殇的道路不一定适合他。然而,遇见仁殇跟他交手过后,无形中改变的原先的观念:变得比仁殇强一切都简单化。所以,他才有此妄念,单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一旦压制、制服、击杀仁殇,那么江湖浩劫便会消弭无形。

可是,凭他今时今日的武功修为对上仁殇并无半分胜算,而仁殇身边还有两个身法诡异、实力高超的鬼魅杀手,就算他剑道大有精进一旦对上她们仍是难有胜算。

所以,拼命提高己身功力远远还不够,秋远峰将希望的目光落到章若初三人身上,脸上展现笑容:“我虽然恢复信心,不过,其实你的肩上的担子远比我来得更加沉重,你们对将来江湖武林大局的影响力大大超过我。事实上就算我练到剑道第三层境界,也只能牵制仁殇或者鬼魅杀手而已,你们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三人闻言不禁愣怔,章若初脑中飞快远转思量秋远峰言中深意,苦苦思索,“秋郎,我不明你言中深意,可否直言相告?”

“嗯,我正要对你们三人言明,这个想法也是我刚刚想通。”秋远峰沉吟片刻理清脑中头绪,缓缓道:“我打一个比方,假若我能够练到剑道第三层境界,或许仁殇对我会更加注意忌讳,但是我与仁殇的关系就像两国交战的君王,行军打仗依靠的是辅佐君王的肱骨谋臣和将才方是决定胜败的关键筹码。”

章若初若有所悟:“秋郎,你的意思是你与仁殇之间存在一种微妙的关系,两人不可轻易动武?”

此话未免有夸大秋远峰身为位置之嫌,但章若初毫不加以怀疑,若是江湖中没有他的出现,仁殇荼毒江湖的动作或许会加大范围以及强度,而今的江湖便不会是仅仅一个华山派受辱蒙羞,其余五大派未曾遭到强势攻击。

秋远峰向她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萧依雪听见她二人对话心中明白不少,问道:“如果那样的话,那么我们三人肩上的负担岂非过于沉重。其实为秋郎分忧解难再苦再累我也无惧于心,怕只怕力有不怠,令你失望。”

秋远峰笑一笑道:“尽人事,听天命,只要我们曾经为此努力过,纵然横死依旧俯仰无愧,此生足够。不过,你们也不必妄自菲薄,倒是我真的悔不当初独自离你们而去,而今余下短短半年时间,希望来得及弥补。原本还想着能够给你们欢乐幸福,谁知却是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唉。”

萧依雪微笑着摇头,“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难得佳人如此知心,秋远峰唯有投以深情款款的眼神。

赵晚晴眨巴水眸追问:“我还是有些想不通,若你能与仁殇一决高下将其击毙,那么魔教届时群龙无首岂不是自乱阵脚、土崩瓦解,我们联合武林各方势力直捣黄龙,江湖劫难便可烟消云散。”

事情若是如此简单那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魔教展露江湖时日尚短比不得各大派动辄百年根基,但其强势却是各大派所不及的。仁殇十多年巧妙布局,暗中计算江湖各方势力已久,此刻的江湖动荡不安、风声鹤唳,有如累卵不是一年半载之功,其冰山一角之下乃是偌大庞杂的势力暗中斡旋,十几年积淀下来早已根深蒂固,岂会短时间内便可令其分崩离析。

“晚晴,那你试想一下,我若是与仁殇正面公开对决,那么将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场面?”秋远峰望着她的目光疼惜之余带着隐忧。

赵晚晴一撅嘴不服气道:“魔教自然精锐尽出,而江湖武林正义之士势必仗义声援。”“嗯,至于武林正义之士暂且不再罗列范围之内,起码纤手会鼎力支援。两军对垒势必全力以赴,那将是一场殊死之战。然而,放眼天下可有人匹敌仁殇?不消说他高深莫测的武功修为,魔教势力经过一年休整必定大增,仁殇不论武功势力俨然堪称天下一人。退一步讲,就算我侥幸获胜想必亦会落得一个凄惨下场,起码短时间内无法动武,而他麾下的魔头有哪个不是名震江湖的凶神恶煞?况且,武林各派动向,那些躲在暗处处心积虑欲趁乱起事的阴谋家都在我们无法意料之外。到时我们孤立无援,势单力孤这一仗的结果可想而知。就算天降奇迹我们勉强功成,势必元气大伤,那些未被伏诛的魔头隐匿于江湖之中伺机挑拨教唆,终究时难以拔除的祸患。”

秋远峰细细分析道来,赵晚晴闻之一颗心凉了半截,再无重逢欢悦情绪,愁眉不展道:“那么,我们应当怎么做?”

秋远峰油然叹道:“也许是天随人愿让你们寻觅到此地,余下半年时间我要将你们训练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主要在武功方面,期望你们能够大有精进。”

秀色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那与天意无关,是她们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秋远峰身躯微颤点头示意明白,望向秀色的目光出奇异彩。

武功方面?他不是对于世俗武功所知甚少么?章若初心存疑惑,“远峰,你想从武功方面入手?可是你······”

“呵呵,我明白你的意思。”秋远峰挠挠头尴尬笑了笑,忽而面色一沉,“所以我采用的方法不符合常规,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由秋郎传授,再苦再累也是甜的。”不想萧依雪答应得如此干脆倒叫他吃惊不小,“好吧,我会因材施教。”

秋远峰目光一扫逐一掠过诸人身上,回视的皆是坚毅刚定神色,心下一宽,忽尔提高声音道:“诸位不请自来,若是喜欢隐身暗处,那么秋某人可是要送客了。”

第三十六章 亲人姨娘?

第三十六章不速之客却道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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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女闻声无不惊骇,被人偷听窥视已久仍未警觉这在章若初是看来极为严重的失误,目闪寒芒,凌然厉喝:“还不出来!难道非要硬请不成?”

待她的话音落定,倏地火光从前方狭道细缝中露出,章若初凝眸望去火光照映下只见一年约四十上下、身穿罗衣,面容肃穆庄严手执拂尘的妇人当先行来,其后跟着二十个白衣如雪的执剑劲装年轻女子鱼贯穿过狭道,其中最为醒目的当属一片雪白之中红蓝二色衣装少女,诸女子皆以惊疑或是难以置信的眼神打量在场诸人,场中唯一男子秋远峰自然备受关注。

秋远峰一眼望去略感意外,其一是那位身着红装的美貌女子正是草原一别的红玫瑰,而那迎面走来步履轻盈的中年妇人,依稀之间好似在哪里见过,有股熟悉的感觉。

二十几人须臾站好分列中年妇人左右两侧,一道雪白光影急蹿,秋远峰注目看去原来是一只白狐,但见白狐静立一位少女肩头灵闪的目光转动瞧见秋远峰时,一个劲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呃,难道那只白狐认得我?秋远峰举目望去见那位少女轻敲它的脑袋,白狐方才安静下来,然而望向秋远峰的目光极不友善。

“咦,那只白狐,难不成是天山脚下那间客栈掌柜孙老伯送给她侄女的那只?”章若初暗自思忖,若是这样的话她们极有可能来自天山派。

红玫瑰不想在此地遇见秋远峰,自是喜出望外,一双美目老往他身上飘。秋远峰向她微微点头示意,目光转到眼前雍容高贵、气质不凡的妇人身上。

华风也在仔细打量秋远峰,方才见到他最后凌空搏击而下,那一剑威猛无俦凌厉无比,虽然此刻他全身沾满白蒙尘埃,外形颇为狼狈,然而内在气韵却是无法掩盖,模样依稀熟悉。

凝视,全场一时静谧,仅仅剩下凝视打量的目光在无形中交流传递着。

再见到红玫瑰在人群之中且妇人宝相庄严、神态可亲然无形中透着一股不怒自威之色,约略猜到此人身份,戒心放下,遂问道:“前辈突然造访,所谓何事?”

华风喟然一叹,柔声道:“孩子,你难道不知晓我是谁么?”

此言一出不仅令秋远峰大感意外,连着章若初等人以及同行天山派女弟子亦是一副吃惊状:师傅怎会不问原由便认定秋远峰的亲人身份?

章若初则是暗忖:“她怎么一开口便是亲族长辈口吻,难道秋远峰另有亲戚不成?”

秋远峰暗自惊心旋即冷然道:“前辈,请小心措辞,秋某人从未见过前辈何来有此一说?”在他印象里,能够称他为孩子之人除去已故爹娘之外,唯有五湖散人以及地极,还有章若初之母曾经唤过她几声,每一次都令他倍感亲恩的温暖。可是眼前妇人素未谋面,初一见面便唤他为“孩子”如何不叫他吃惊。

对于秋远峰冷然生硬态度,华风脸上未露愠色,微笑道:“你可是叫秋远峰?”“正是在下,还未请教?”

“不急,”华风摆摆手略一皱眉道:更新最快http://wap.1--6-k.cn“难道你爹娘未曾向你提及过我?”

“请恕晚辈失礼,还请前辈道明来意?”秋远峰依旧冷然。“怎会如此,他们真的未曾提及我?”华风脸上露出失望神色,犹不甘心呢喃追问。

红玫瑰提醒道:“秋远峰,我师父乃是你娘的姊姊,难道你娘从未告诉过你么?”秋远峰惊疑的目光望向华风,摇头道:“那是很久的事,我年纪尚有而今记不清楚有无这么一回事。”

“那么你爹娘可在屋内,他们见到我自然认出来。”华风眼中露出期盼之色,若是再见面有该当是怎么样的心情。

谁知却听见秋远峰黯然回道:“我爹娘早在十四年前去世,五个月前便是他们的忌日。”华风猛然惊心,原先想着如何见面,岂料传来的消息却是悲惨噩耗,失声道:“甚么?!他们竟然······”

秋远峰冷然瞥了她一眼退回到章若初身边,目无表情,冷冷道:“在我十岁那年,他们带着我穿越沙漠不料中途遇上飓风,因而丧命,前辈听完可以走了。”

章若初颇为惊讶,不清楚秋远峰为何如此对待眼前这位妇人,如此冷淡,这可不像他平素的为人。

赵晚晴与萧依雪对视一眼,心中同样有此疑问,然而连秋远峰都弄不清楚明白,她们更不便开口插话,只好静观其变。唯有秀色独自轻声哀叹,神色凄然。

华风定下心神一怔肃容,道:“你不肯认我这个姨娘?还是怀疑我的身份?”秋远峰怔了怔,心中将“姨娘”二字默念几遍,又茫然望向华风,眼前风韵犹存的妇人自称为姨娘,一下子多出一个不清不楚纠缠关系之人,为之心中烦乱。

秀色见到场面僵住,上前一小步扯了扯章若初衣袖,将她拉到一旁避开诸人低声道:“章若初,你一定很奇怪为何远峰的反应大异于平常。”

呃!听到秀色直呼其名,对于眼前清秀明媚的丽人,章若初一时还无法将她摆到一个恰当的位置。细细追究起来若说谁是秋远峰首位妻子,章若初自当首居其位,赵晚晴那时是他尚未过门的未婚妻,然而她自诩为他妻子然而却被秀色拔了头筹。

第三十七章 血浓于水

第三十七章血浓于水

起初是一个服侍人的卑贱丫头仆役,却因阴差阳错成了秋远峰首肯的娇妻,那份心痛直令章若初至今无法释怀,然则此时不宜计较名分,她亟欲知道秋远峰缘何露出奇异之态,问道:“秀色,你可知道其中缘故?”

秀色朝秋远峰回眸一眼,面露忧愁,低声道:“我是大约猜测揣摩出来的,依我半年来与他朝夕相处的了解,他心里所想我知道一些。www.65txt.com”

章若初闻言心中一阵不自在,小声道:“你们心有灵犀那是最好不过,那究竟是何原因?”

秀色低低道:“一个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妇人自称为远峰的姨娘,这事对他来说可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恐怕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适应彼此的陌生的关系。看情形这位妇人有可能是远峰的亲人,他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个姨娘。远峰自小与世隔绝,跟他接触亲密之人除了父母再无其他,已无亲戚兄弟。早年不幸,双亲去世,然而在他潜意识里不想有人替代娘亲在他心中的位置。”

章若初觉得更加奇怪,若真如秀色所言,秋远峰只需恭敬孝敬姨娘便可,也不用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何况知道世间尚有亲人存在,那种感觉终归是美好温暖,不像她此刻想要凭空多出一位亲人亦属无可奈何。

秀色看出章若初心中不解之惑,悄然道:“远峰对于与她的朦胧隐晦的关系心生烦恼。若是将她视为娘亲一样,但她终究不是,无法替代,相处之中必有忌讳。如果稍不留神酿成伦乱之类的罪孽,就是无法挽回的过失。二十几年来,远峰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对于世俗伦理知之甚少。况且他不想再横生枝节,今夜之后他都将全部的精力放在剑道的修行以及传授你们武功上,一些个无谓的烦恼自然越少越好。”

若是秋远峰将姨娘视为娘亲一般亲昵无间,那场面一旦发生落人口实势必掀起惊涛骇浪,章若初试想一下便觉得一颗心怦怦直跳,秀色所言极为有理,秋远峰对于世俗伦理知之甚少,孤陋寡闻之下一个把持过度恐引出祸患,稳定下心神,必须设法解决当前尴尬的局面。

明白事情起始沉吟片刻便以相处应对之策,章若初莲步轻移行至秋远峰身侧,轻咳一声示意,踮起脚尖俯首在他耳际低语数句。

红玫瑰尚未知道三女真实身份,仔细打量她,风神越貌,精致五官汇集俏丽脸庞尽显山川秀美轮廓,不由自惭形秽。眼前美貌女子的姿色自己难以匹敌,加之方才他们一番言谈之间略有耳闻,知道在他身边不仅仅是秀色一人,多日不见竟多出三个国色天香的美丽女子,人人姿色堪称倾国倾城,心中不禁悱恻凄然。

章若初低语数句便退到他身后,秋远峰闻言不时点头微笑,随后将吹毛可断、削铁如泥的断剑交与她手,随即朝华风敛衽恭敬施礼,问道:“前辈确信在下乃是您的亲人,你真的是晚辈的姨娘,确信无误?”

“你爹可是‘秋水无痕剑’秋雄天,你娘名讳可是翠云?”华风说了一句怕秋远峰不信,目光落到丈外一尾古琴上,轻叹一声,“若是我没看错,那尾古琴便是你娘的遗物?”

秋远峰微微一笑却不吱声,华风见状接道:“你若不信可将琴身翻过来瞧瞧,上面刻了两个字,却不是你娘的名讳。”

秋远峰含笑道:“前辈不必诸多查证,我相信您是我的亲长。从前辈出现那一刻我心中已知晓您与家母关系匪浅,家母形貌与前辈长相颇为相似,只不过家母多了些孱弱,少了几分端庄肃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愿与我相认?”华风不解,按理秋远峰不该这般冷然对待于她。

秋远峰皱了皱剑眉,缓缓道:“首先,我做事不想被他人左右,前辈若是晚辈的亲长到意见相左时,必然以身份相压;其次,在我记忆里未曾听娘提及有过兄弟姊妹之类,且不知该如何对待姨娘。”

华风神色黯然,徐徐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有此担忧,我也曾经听闻过有关你的传闻,江湖遭逢罕见浩劫你能挺身而出足见你高尚的为人,且你眉目清秀,双眼清澈该不会是邪恶之徒,对你的所作所为姨娘自然不会诸多干预。二十几年来姨娘未曾教诲于你,深感有愧,如今见你有此卓然成就,心中很是高兴,你爹娘在天有灵定会感到由衷欣慰。你既是我唯一的亲人,姨娘自当好好待你、呵护你。”

呃!秋远峰心中一片暖洋洋之时听到最后一句稍感别扭,单膝跪下朝华风恭恭敬敬施礼道:“侄儿见过姨娘,多谢姨娘关怀。”

华风激动道:“你,真的肯认我作姨娘?”“姨娘既然是我的亲长,晚辈不知自然无以尽孝,如今得知自是相认,还望姨娘莫怪侄儿之前冷硬态度。”

“哪里,姨娘怎么会忍心苛责于你。”亲人相认华风此刻满心欢喜都来不及,之前不快早抛诸脑后,走上前去扶起他,细细端详,欣然道:“远峰,你快起来吧,无须多礼。”

秋远峰趁势起身,不等他示意,章若初四女既乖又巧朝华风盈盈拜下,异口同声道:“见过姨娘。”

听四人清一色脆音,华风目光巡视而过颇为惊讶,细细打量她们,四女更具动人风韵,尤其目光落到章若初身上时停留注视,凭她执掌天山派二十年的感觉,隐隐觉察到此姝气韵神态非同一般,转头向秋远峰问道:“远峰,她们四人可都是你的妻子?”

秋远峰心中犯难,既然认了华风为姨娘就怕她终究私人问题,迟疑道:“不错,侄儿何幸之至得到她们青睐有嘉,委身于我。”

华风喟然一叹,方才言谈之间看出他们情深意切,此时若是横插一扛的话不仅令秋远峰犯难,恐怕连这个姨娘的身份都不保,心中转念,柔声道哦:“四位姑娘请起,远峰是我唯一的亲人,希望你们四人同心协力好好协助他,那样我这个做姨娘的就少操心了。”

四人听闻心中无不大喜过望,想不到看似庄严的华风说起话来竟是如此可亲,不过华风如是另一番阻挠反对的说辞,恐怕四人心中便不是如是想法,盈盈福了一礼后,纷纷退到秋远峰身侧妙目皆投注在他身上。

秋远峰会意谢道:“多谢姨娘成全。”

第三十八章 白狐遭殃

第三十八章高手发飙白狐遭殃

华风看着他们一派其乐融融,私心底下则是一片悱然,“既然你能够处理好她们之间的感情,使其和睦融洽,姨娘玉成你们好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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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远峰扼要简述事情经过,安慰她道:“都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侄儿不想再提及。”

华风面露伤感,叹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身为子女应当珍之爱惜,以后千万不可莽撞行事,尤其自残躯体。唉,你的举措传承了你爹的遗风,言出必践,绝不失信于人,让姨娘痛惜之余倍感欣慰,引以为荣!”

此刻萧依雪不能在保持沉默,眼眶溢满泪水,迈着沉重的步履行至秋远峰身旁,面对诸人缓缓道出事情经过,虽然事过境迁已是半年前发生,听到萧依雪一字一泪述说,赵晚晴仍感一阵阵钻心刺痛,秀色心如刀绞哭红了眼睛,章若初心中亦是难过之极好好的一双手因为一个误会,落下残疾,此刻她真不敢去揣测秋远峰现在的心境。

萧依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伏倒在秋远峰怀中,伤在他身痛在她心。红玫瑰、紫丁蓝以及天山派诸女惊诧不已,有些人眼眸中流动着同情的眼泪;华风愕然半响,久久方才沉沉一声叹息,“天意如此,造化弄人!”

身为当事人的秋远峰此刻心念一片混乱,后悔、悲愤、无奈充斥着心扉,抬了抬左手,目光久久凝视着,余光瞥见萧依雪满是愧疚的眼神,右手轻轻拍拍她的肩头,“好了,不必深深自责。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身后不必多想,剩下的只有伤心痛苦,根本于事无补,何必呢?”

天山派诸女听闻他轻描淡写的言论,恍若无事的悠闲神情无不为之动容。紫丁蓝将湛湛有神的目光直视秋远峰,看他言行并无虚伪佯装之态,暗忖:“为了一个误会的承诺,他断腕谢罪的行为的确愚蠢之极,然而这正是令人由衷敬佩、难以忘怀的地方。”

瞧见诸女以及章若初的人脸上满是哀伤愁容,萧依雪一脸自责愧疚眼睛泪光盈盈,秋远峰微笑道:“姨娘,你们不必为我担心。其实呢,算一算我这个交易很划得来啊,用一支手换来一位如花似玉的娇妻,这等美事天下少有哦。”

华风见他谈笑风生,赞道:“不想你竟比我们还看得开,倒是姨娘多虑了。”“谢谢姨娘关怀。”秋远峰谦恭一礼,忽然之间多出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心里的伤痛无形中消减许多。

萧依雪秀目红肿,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俯首在他耳际,低沉而又坚定不移的语调口吻道:“秋郎,依雪要你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并非因为报恩才嫁给你,而是真心喜欢你!”

秋远峰伸手回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柔荑连续捏了三下,萧依雪霎时心领神会,报以赧然一笑。秀色见状不忍她一脸泪痕水渍,悄然上前从怀中取出绣帕替她拭去脸上泪痕,“谢谢你,秀色姐。”

秀色柔柔一笑牵着她的手,绕到一旁避开诸女视线。天山派诸女多是未经人事的女子,不过对于男女感情之事早已知晓,见到她们融洽和睦的气氛,心中不免轻咦诧异。红玫瑰则是一副伤心萧瑟模样,紫丁蓝见状不谙她心中所想,但见她眼眸水雾濛濛,油然一叹,伸手轻抚其背以示宽慰。

“姨娘以及诸位姑娘,请进屋说话。在下不懂待客之道,失礼之处尚请海涵。”言谈之间篝火逐渐黯淡,秋远峰邀请她们入内一叙。

华风亲和笑道:“远峰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无需诸多客套。”“那就由若初带着姨娘以及诸位姑娘前往小屋,在下外形狼狈,与诸位面前侃侃而谈实在不雅。请诸位先请,在下到潭水边洗去尘埃,随后便到。”

华风见他全身上下沾染不少细屑灰尘,颔首点头。

“秋大哥,你别老是姑娘姑娘的称呼?那样多生分呀,你既然是掌门人的侄儿,我们称呼你为秋大哥也不为过吧。”

秋远峰闻声望去说话之人乃是一位俏丽女子,香肩上那只通灵白狐听见主人朝他吱声,雪白的尾巴飞快摇动,口中发出滋滋声,神形激动对他颇为忌惮。

章若初回眸瞧见私下窃笑,暗忖:“呵呵,好有趣的白狐,该是还在记恨远峰将它活捉。”“是,是在下礼数不周,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秋远峰含笑回话,对于那只激动的白狐则是一头雾水。

“我叫灵雪,这是我的宠物名叫小白。咦,小白平时挺乖巧,怎么遇见你便如此激动?难道······”名叫灵雪的女子忽然拍手娇笑:“哦,原来是你将小白活捉送到我大伯那里的?嗯,应该错不了,要不然小白不会如此。”

呃,秋远峰证了一下,尴尬道:“呵呵,我想应该是吧。”“太好啦,你本领这么大,能不能替我们姐妹多抓几只,好不好?”另一女子脆生生开口说道,“只有她有白狐,平素老爱在我们跟前卖弄,可恼人啦。”

“是呀,秋大哥帮帮忙。”一时间,娇音铺天盖地传来,秋远峰瞧见她们眼冒金光,暗暗吃惊,看来若是不应允的话她们势必难以甘休。

“那好吧,得到有空闲时我去多抓几只送给你们,权当见面礼。”秋远峰暗自寻思:因为一只白狐,我的命运改弦易辙,而今又要抓,难不成我前世跟白狐有仇?

“胡闹,平素怎么教诲你们的,远峰忙于正事那有空闲理会你们这等无理取闹,真不懂事!”华风见到场面渐渐控制不住,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只得发话。

惧于掌门人的威严诸女霎时静默不言,倒是秋远峰童心未泯颇感兴趣,婉言道:“姨娘,无妨,不过小事一桩。”

“哇哇哇!”天山派诸女闻言不由欢呼雀跃,拍手称快。

“唉,二十只白狐。”秋远峰暗忖,挥袖摸摸了额前汗渍,一个头两个大,会不会太过宠溺纵容她们了啊?

“远峰,我也要。”赵晚晴亦是不堪落后,拉着他的手摇呀摇,秋远峰刚刚拭去的汗珠旋即涔出。

第三十九章 咫尺天涯

第三十九章一山之隔咫尺天涯寒山无多路,寒云去不还。(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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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晚晴你就别瞎参合。姨娘,这边请。”章若初暗暗替秋远峰捏一把冷汗,同时亦为天山附近白狐的命运叹息,算一算若不是因为白狐,她们寻觅秋远峰的踪迹恐怕极为渺茫,而今恩将仇报,只好将罪过推脱到天山派诸女身上。

华风颔首领着二十女弟子前往房舍,“秋大哥,你可要说话算数,不然我会下后山来惟你是问。”

秋远峰一个趔趄差点栽倒,诸女见状不由噗嗤娇笑连连,这个传说中的高手没有一点高手的派头和架势。华风不禁莞尔一笑,这帮弟子真是·······偏偏令人无法生气,拿她们没辙。

天山夜寒犹胜江北寒冬腊月,冷风迎面吹来,针砭肌肤。诸人进得屋内始觉得好受些,房舍前厅虽大,可是天山派一行诸人共有二十余人,加之章若初四人,偌大的客厅顿时显得拥挤,不过这也正好簇拥着取暖。

有了之前活跃的气氛,天山派诸多女子不再拘泥、掌门人华风的威严无形中消减不少,对着房舍评头论足,有人说木屋不雅应该用冰雕,像玉晶宫那样该多好。红玫瑰与紫丁蓝则默默静立于华风左右两侧,两人皆是一副心不在焉模样。

秀色四人忙着招呼她们,一时间,原本凄清冷静的雅舍骤然变得热闹起来,人气盈满节节高升。

华风见之诸女欢颜喜色,暗忖:“也罢,苦练了几个月的剑法让她们轻松一下未尝不可。”游弋的目光细细打量妹妹和妹夫幽居的房舍,木屋构筑简练大气,细微处别出心裁,小到一个花盆的摆放都有讲究,那该是妹妹布置,她向来从细微着着手,将房屋布置的妥妥帖帖使人一进到房间内目光落处便感到一股舒服惬意。

忽然游弋打量的目光忽然凝结处定定落在堂前灵堂高处的案几上,那里香烛灿灿闪着点点昏黄烛光,三炷香袅袅冒着白烟,鼎炉前,两张牌位静静伫立。

华风凝视着,久久不出只言片语。天山派诸人见到掌门人一脸的凝重,忙互相提醒着注意收敛情绪,俱都悄然退到华风身侧静立一旁,屋内的场面显得沉重压抑,哀婉伤感悄悄蔓延。

秀色见状亦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奉上茶茗退到一旁。秋远峰进得屋内便感到其中沉闷的气氛,走到华风身旁轻声道:“姨娘,不要太过伤感了。”

华风哀叹一声,带着伤感道:“唉,教我如何能不伤心难过,就一个亲姊妹,当年一别经年,二十几年来杳无音讯,爹娘空自牵挂,我亦牵肠挂肚。今夜刚一得知他们音讯岂料却是天人永隔,唉!”

“逝者已矣,还请姨娘节哀顺变。爹娘在天有灵见到侄儿能与您相认,一定非常开心,含笑九泉。”

华风携起秋远峰的手,拍了拍颔首点头,一番清洗过后彰显毓秀俊逸,欣然道:“得知翠云有后,我亦倍感欢喜,幸好让姨娘遇见了你,今后可以好好补偿于你。”

眼前的姨娘又七分模样酷似娘亲,手中传来温暖,秋远峰心头涌起一股莫名暖流,人道亲情源自身体内流淌的血脉,无论如何无法分割。

华风对章若初四女道:“你们都别站着,快快坐下。”四女俯首欠身施礼,依次落座。华风细看她们姿色,三女堪称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之貌,其中一女姿容稍稍逊色然则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嘴角时刻含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足以弥补姿容缺陷。华风亦曾年轻过,见到四女共侍一夫其间融洽和睦的气氛,不免想及自己的感情经历。

年轻之时,她本是极为好强之人仗剑江湖行,巧遇秋雄天彼此惺惺相惜,又有共同志向原本该是一对佳偶天成,无奈他亦是孱弱的妹妹中意之人,取舍之间她只得罢手,每每想及不禁黯然伤神,若是当初,也许可能的话便不会落得一个孤身孑然。

忽然记起妹妹临行前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寒山无多路,寒云去不还。”当时不解其意,绞尽脑汁无法堪破言中深意,此刻心中突然明了,这句暗示的话语不正是曲折款曲的表明幽幽之心。

他们隐居之所距离天山派并不遥远,仅有一山之隔;而寒云却是一去不复还,此生在无相见可能,华风喟然长叹:“若是当初······可惜当时未能堪破,不然我······”

秋远峰见她神色有异,问道:“姨娘,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经他出言提醒,华风从回忆中恢复过来,一敛面容掩脸上异色,“无妨,只是有些感伤而已,一会就好。远峰,这些年来过得怎样?唉,年幼丧双亲,再想想你一人孤身浪迹江湖,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境遇可想而知定是凄惨清苦,备受欺凌。远峰,姨娘真是枉为你的亲长,多年来没有尽到照顾之责。”说完她一脸欷歔,满是疼惜的目光凝注着他。

感受到华风浓浓的呵护情意,秋远峰心中不禁感动,回道:“多谢姨娘关爱之情,侄儿年幼之时历经一些坎坷,但总算熬了过来,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姨娘面前。”

“嗯,不提及往昔苦难折磨,足见你成熟许多,如此甚好。远峰,不若以后你就搬到姨娘那里去住,也好让姨娘补偿好好照顾于你,对逝去的妹妹也好有个交代,你一人独身在外终究不是办法。”

诸多天山派女弟子闻言悉数愕然,起初见到掌门露出慈祥可亲的面容她们心中已是吃惊不小,因为在天山派华风向来以严厉苛责著称,做事很少顾及情面,天山派诸人对她那是又惧又怕。曾经听红玫瑰说起过掌门欲将亲侄儿接到天山派照顾,但那仅仅止于听说而已,若是掌门人真有此举,恐怕整个天山派就要掀起滔滔巨浪。

一来,自华风接任掌门之后钦定门规不许男子踏足天山派,事情真的发生岂不是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二来,天山派中皆是女子,若然多出一个男子,天知道要乱成一幅怎么样的混乱场景。

此刻听见华风亲自言明要带秋远峰上山,诸女不禁愕然失措,纷纷交换惊诧讶异的眼神,慑于华风平素威严无人胆敢出声表示异议。

紫丁蓝更是吃惊,忖道:“师傅怎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举,难道不知这是违反门规之事?”秋远峰栖身天山附近约有半年,平时抓取一些猎物外出交互油盐衣物之类,自然听说天山派有此独特门规,再观天山派诸人反应,心知姨娘热心过度不惜触犯门规,心里一暖婉言拒绝道:“姨娘盛情邀约,侄儿本该遵命。无奈尚有诸多俗务在身一时半刻无法抽身前去,故而,姨娘好意侄儿心领了。”

“远峰,你真的没空?”华风颇感失望。秋远峰回道:“姨娘关爱之情侄儿铭记于心,但现在确实是抽不出时间。若初、晚晴和依雪三人,我都要在半年之内传授她们一些武功,而且我的剑道修行刚刚展获新机,念及江湖危机自不敢稍有懈怠,更何况秀色有孕在身需要我时刻陪在身边,我岂能安然前去?所以,姨娘拳拳盛意请恕侄儿短时间内无法应允,尚请见谅。”

华风惊喜地望向垂头赧然娇羞的女子,欣然道:“你怎么不早说呀,这可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看着一脸娇羞满是幸福快乐的秀色,红玫瑰想及之前在草原上,她不过是一个颇有姿色的侍女罢了,而今几个月过去,人事皆非彼此已然换了身份,她是受他疼爱呵护的美娇娘,而自己呢,今生恐怕无法再靠近他半步,想及伤心处不禁黯然神伤,一腔情意尽付之东流。

天山派诸女俱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基于好奇的天性,惊奇诧异的目光纷纷落到羞不可抑却满脸洋溢着幸福光泽的秀色身上,忍不住交头接耳或者窃窃私语。

“嗯,得知妹妹有后我已是万分惊喜,如今又添一桩喜事,真可谓好事成双,双喜临门。哪天待我选定一个黄道吉日,替你们好好庆祝一番。”华风喜不自禁,已经多少年了未曾这般高兴过。

秋远峰不想再诸多麻烦,挠挠头道:“这个,似乎不用再麻烦了吧。”华风横了他一眼,斥道:“此事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是何等重要,怎么可以马虎敷衍过去。”扭头转向秀色和蔼问道:“有几个月了?”

秀色垂首赧然低声回答:“三个多月。”华风一派认真姿态,秋远峰见到她娇羞脸庞焕发容光,只得顺应诸人之意,“那就有劳姨娘,依照您的意思办。”

“好,等忙过这阵子,我再看看黄历挑好日子,好好庆贺。”华风携过秀色素手欣然应允。

第四十章 达者为先

第四十章学无止境达者为先

事情有了阶段,场合里悲伤的气氛稍稍缓和,赵晚晴先前沉浸于抚琴意境中未能见到秋远峰舞剑经过,唯有最后凌空一击管中窥豹其威力可见一斑,且知他对世俗武功涉猎甚少,之前所悟定是呕心沥血所得的精妙高招,耐不住性急,伸手捅了捅他后背,悄声询问:“远峰,你打算传授于我何种武功,是不是刚才那一套精妙剑法?”

秋远峰尚未说话,华风柔声笑问:“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是关于武功的事情么?”一时间,诸女的视线皆转移到两人身上。www.65txt.com

别看赵晚晴不时打趣章若初诸人,但那仅限于亲昵深厚的姐妹关系,此刻被华风戳破曝露于众人之前霎时娇靥酡红,赧然羞涩,悄悄挪动躲到他背后。

秋远峰尴尬道:“是她急于想知道我欲传授何种武功,不过侄儿怎么敢在姨娘面前献丑,无异于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么?”

章若初皱了皱黛眉,果然,多出一个亲人来他的言行比诸以往却有不同,好在她给他限定了不容檀越的范围,否着她还真不能安心下来。

“远峰,怎么跟姨娘也谦虚客套,太见外了啊。”华风摇摇头微笑,继而欣然道:“其实单单是今夜所见你施展最后的凌威一击,便知你的武技成就在姨娘之上。”

天山派诸女闻言当场色变,惊愕骇然,纵是红玫瑰将秋远峰的身手加以形容夸赞,可是在她们眼中他根本不可能与掌门人相提并论,如今又听见掌门亲口称赞,如何不瞠目结舌,当场惊呆。

秋远峰忙道:“姨娘莫要折煞侄儿!”“未必。”华风赞道:“那一剑的威力的的确确是无与伦比,先是以无坚不摧的雄浑气势再配合精妙绝伦的幻影身法,姨娘自认无法做到。学无止境,达者为先。我辈习武,自然明心见性,当有自知之明。不如即便不如,何须硬冲颜面来遮掩。”

未料华风有此一说,且是如此直接,秋远峰讪讪然不知该如何启齿接话。“远峰,姨娘如此夸赞与你,虽是谬赞可也不能愣怔着要有所表示呀。”章若初娇笑着圆场。

华风颔首微笑道:“是呀,远峰你有此等高超的武学造诣,姨娘高兴都来不及就无需那些个繁文缛节。哦,你还未回答这位小娇妻,你想要传授她何种武功?”

赵晚晴俏脸红润,美眸闪亮瑰丽光彩,余光斜视的华风一眼,不想这位宝相庄严面含威仪的天山派掌门人也会说俏皮的话。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二十几女人秋远峰是场中唯一的男子,如何能说得过诸女,不再说无谓的客套言辞,沉吟一会,“晚晴的剑法以稳重为主,所以我想将之前舞剑的招式套路细细斟酌研究,然后传授给她,再教她幻影身法,两相配合该有不足的效果。”

赵晚晴直欲高兴蹦跳起来,扑到他怀里好好奖励他一翻。华风微微点头,笑着望向章若初与萧依雪,问道:“那么,她们两人呢?”

秋远峰越发觉得这位刚刚相认的亲人当真可亲,回道:“传授依雪的功夫我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至于若初?我未曾深知她的武功路数与修为达到何种境界,故而还未想好。”

自败在他剑下之后,萧依雪对秋远峰的武功十分钦佩,故而当年强忍着高傲的自尊心被践踏和人格尊严的莫大屈辱向他求教,这会儿听到他亲自传授,那么报仇的机会岂不大增且练武之际你侬我侬?萧依雪闻言喜上眉梢,但姨娘再此坐镇她不好意思表露欢喜之色,唯有浓情喜悦的目光时不时凝视着他。

见他胸有成竹华风欣然之余心中却泛起一丝疑惑与惊诧,以她的眼光来看秋远峰今晚所舞的那套剑法大巧若拙可谓高明之极,且最后一招更具惊人的威力,原先认定他会将剑法一同传授给她们三女,哪知听到的却是他似乎想要因材施教,分别传授个人武功。

但看章若初与萧依雪双眸炯炯有神、神采奕奕,眼波流转顾盼之际隐露精光,分明到了精华内敛、内力造诣不俗的境界,虽未曾听闻问起她们江湖中的地位身份,可是单凭此点亦可看出她们的身手业已堪称一流,比之紫丁蓝和红玫瑰怕是要高出一筹。

如若秋远峰真有能力将她们的武学修为提升更上一层楼,那么他的武功岂非远远高出自己亲眼所见。

心中如是想法却不好开口深究细问,华风沉吟道:“传言江湖动荡不安,魔教残害武林人士,远峰若能力挽狂澜真乃武林幸事!”

秋远峰忙谦虚道:“姨娘过奖了,单凭侄儿一人势单力薄断然万万不能。”“是呀,到时候还请姨娘从旁鼎力相助,唯有同仇敌忾众志成城方能重创魔教,还江湖一片清平。”章若初趁机插口。

“魔教如此凶残,灭绝人性,我们同道中人连成一气共同对抗魔教邪恶势力。”华风目光一扫四女,笑道:“更何况你并非一人之力,身边不是有三位得力的贤内助么?”

秋远峰呵呵一笑不好搭话,倒是章若初等人落落大方施礼作揖,言谈之间,雅舍内一派其乐融融,不觉之间夜已深。

秋远峰道:“夜很深了,姨娘从天山派匆忙赶来想必旅途劳累,今夜就在家中留宿,不妨多住几日,也好让侄儿尽一尽孝道。”

华风望向窗外,外面夜色深沉该到子时,遂起身道:“若非啸声引路,姨娘恐怕不知你竟在天山。唉,真可谓咫尺天涯。原本该是好好与你叙叙,不过姨娘尚有要事在身。魔教势大,说不定将魔爪延伸到天山派,预防魔教诡异行动天山派不得不未雨绸缪,早作准备,故而明日一早便得赶回去,不能多留了。总之,姨娘遇见你心中很是高兴,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先前还真怕师傅含笑应允,紫丁蓝闻言总算舒了一口气,暗忖:“还好,师傅还未乐昏了头,明白事有缓急轻重。”

红玫瑰巴不得漫漫长夜诸人意兴高昂言谈下去,然而终究抵不过暗夜侵袭,眼中满是复杂之色,忍不住偷偷瞟向秋远峰,余光瞥见章若初四女含情的目光亦都凝注在他身上,心中黯然,别过眼光落到屋内艳丽的盆景,映入眼帘的乃是悠悠凋落的粉红色花瓣。

华风正待转身倏地回头,“远峰,我们都去休息了,房间不够那你该怎么办?”秋远峰心中莫名一暖,笑着道:“侄儿今夜方始解开困扰两月之久的疑团,耐不住想要彻底弄个清楚明白,姨娘但请安心休息,无需顾虑侄儿。”

“这个模样跟你爹一个性子,就是爱钻牛角尖。那我们先去休息了,你也莫要过于费神,凡事慢慢来急不得,知道么。”

“是,多谢姨娘关心。”秋远峰笑着应声,暗忖:“看来得找个机会,问问姨娘关于我爹娘当年曾经的往事,小时候他老是不许我提及。”

由秀色引路招呼着华风及天山派一行人前去,只待她们转入里屋,秋远峰方才叹了口气,道:“依雪,你把断剑拿来,今夜我非得将它研究通透,又是一个彻夜难眠。”

萧依雪应了一声进屋取剑,秋远峰回头目光一扫瞧见赵晚晴、章若初两双含情脉脉的眼眸一瞬不瞬目不转睛的罩住自己,灼热浓情的目光竟是有些吃不消,讶然道:“你们?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像是要将我吃掉也似。”

赵晚晴莲步轻移款曲行至他身侧,轻声道:“哼,小气鬼,连看一看都不可以么?这半年来,我日思夜想的就是你的模样,越想越心痛,可就不能不想。”

秋远峰闻言一整肃容,轻拥着她那堪堪一握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玉容憔悴红颜损却又泛着一丝隐约难以描摹的红润光泽,有着说出的娇艳美丽,禁不住好好疼惜,“晚晴,都怪我不好,当初不该贸然丢下你们。”

赵晚晴螓首深深埋进他的胸膛,伸出纤纤玉指来到腰肢软肉处拧紧掐死,旋即放开复又轻柔摩挲着,娇嗔道:“看你老实挨着不吭声,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了,从今而后不可再轻言离别。”

“嗯,不会再有下一次,就算死我也绝不离开你们。”秋远峰扭头转向章若初,“你又有什么想说的,若是也想惩戒我,不妨一起来个痛快。”

章若初莞尔一笑,“我想做的晚晴都替我做了,我只是希望这样美好的日子能够长长久久,直到地老天荒。”

萧依雪取剑回来见到他们搂抱一处,斜睨了下侧门,皱眉道:“你们收敛些,若是让姨娘和天山派的人见到你们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呵呵。”赵晚晴轻摆螓首面对萧依雪,格格笑道:“看看,依雪妒忌了。不若我们换个位子,让秋郎搂抱着你,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番话来?”口中如此说着却也缓缓离开温暖怀抱。

萧依雪无奈耸耸肩,秋远峰伸手接过‘残雪’一股莫名剑意倏地涌上心头,转而流到全身,本是平静无波的心神若如投下一颗石子,荡漾着微波。

第四十一章 美梦成真

“你怎么啦,这剑是不是有问题?”萧依雪关切询问。(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秋远峰手握剑柄凝眉注目,那股奇怪的感觉已然消失,然而心神越发激荡起来,内心的波涛有逐渐激增的趋势。

章若初见他没有回话,心弦顿时紧绷起来,水眸紧紧盯着他脸上的神情。“哼!”秋远峰冷哼一声,用力甩头方觉得好受一些,瞧见她们关切的目光,忙道:“无须担心,我没事,你们快去歇息吧,一路行来风尘仆仆、风餐露宿的,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

章若初眉宇间满是忧愁,不放心道:“你都这般心神不宁,叫我们如何安然入睡?”“是呀,我可不想你有事。”赵晚晴随声附和,一脸忧虑。

“其实你们毋庸担心,远峰真是无恙,我敢担保他不会有事。两个月来,有时他的情形远比此刻还要糟糕严重,但也都挺过来,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你们还是听他的话安心睡觉,免得他练剑之余顾虑到你们,那反倒不妙。”秀色掀开侧门帘布,含笑行来。

赵晚晴暗暗舒了口气,美眸紧盯着那湛湛有神的眼睛,柔声问道:“是真的么?”秋远峰投过一个尽管放心的的眼色,赵晚晴笑了笑,秋水一转:“可是我还想待你身边,那该怎么办?”

“呵呵,那还不容易,等明天天一亮,你一睡醒来第一眼就看见我了。嘿嘿,说不定我就睡在你身边。”秋远峰笑着打趣道。

一句话惹得赵晚晴面红耳赤娇羞不已,啐了他一口,跑到另一间卧室内,传来娇痴脆音:“哼,谁稀罕你。”

“你们也想一样么?”萧依雪娇笑道:“我才不怕呢,秋郎我想问的是关于武功之事,你究竟想传授我何种功夫?”

拥搂了赵晚晴,秋远峰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在萧依雪嫩滑细腻的脸颊上轻吻了一口,也不放过章若初布满红晕的香腮,目光注视着两人,道:“问我不是关键,重要在于自己。想一想曾经苦练过的武功再扪心自问,究竟哪里尚有不足或者破绽,哪些地方还可提高,有什么方法可以弥补,如此而已。唯有如此方能深刻,我仅能从旁提点一二,不能越俎代庖,否则纵然是旷世绝学亦属摆设。”

萧依雪眼中精芒一闪即逝,章若初则是若有所知俯首点头,暗想:“半年不见,他的秉性未有多大更改,对武学的见识倒是大有进境,难道······”目光斜睨落到一脸亲和微笑的秀色身上,“难道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

“秀色,姨娘她们住宿你都安排妥当了么?”秀色略一皱眉,道:“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人,屋子稍显小了。”

亲人喜相见秋远峰可不想留下一个招待不周的印象,可是地方小总不能即刻伐木造屋,或者让秀色四人夜宿屋外?章若初知他心中为难之处,提议道:“地方是小了些,不过现在只能暂时委屈她们一夜。限于环境约束,那我们多尽些人事、热情款待,想来应该可以了吧。”

“嗯,如此甚好,还是若初想得周到,那么后半夜就有劳你了。”“好的,我知道了。秋郎,虽然前路困难无数,你肩负着重担,不过你记着我们一定在你身边支持你。凡事不可太过勉强,尽力就好。”章若初点头应了一声随即细心嘱咐。

秋远峰拍拍她肩头以示会意,对三女点头微笑示意,便踱步出了大厅。

细心安排妥当之后,章若初与萧依雪携手踏进卧房,赵晚晴已经安然入睡,睡姿优美隐隐可闻平坦舒缓的呼吸声。想必她一个多月没有好好睡过,不仅环境恶劣得时刻提防着,心中更为前程担忧,而今终于可以带着幸福快乐的情绪安然入眠。

章若初定定注视赵晚晴恬淡安然的睡姿,浅笑道:“依雪,这样的日子真好,一觉醒来便可见到心爱之人。你之前入睡安慰之言现在终于实现,真可谓美梦成真,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从之前怒目呵斥甚是面对着死亡的危险到如今情如姐妹,章若初的转变可谓天壤之别,萧依雪由衷的感激她,若非她体谅,纵然她在秋远峰面前赤裸袒露或者他认可,没有章若初的默许,只怕自己一腔情思只能化作一缕香冢,芳心空自许。

“若初姐,要说感谢之人应该是我才对,若是没有你和晚晴容忍我的话,我只能······”萧依雪携着章若初修长优美玉手,望着睡姿恬然的赵晚晴,心中激荡的感激之言竟是一时哽噎住。

“其实你也不必谢我,若非曾经遭遇伤心断肠的诀别,我也不知道那种被相思业火焚烧的痛苦滋味,身为女子将心比心,你的处境比我还值得同情。若说要谢的话就谢谢晚晴吧,连我也要谢谢她,不过我们之间从未说过一个谢字,这话放在心里彼此明白就足够了。”

“嗯,我知道了。”萧依雪眼噙泪水答应。

言谈之间,秀色推门进屋手上端着两杯热茶,递过她们,柔柔说道:“你们一路辛苦,劳累一天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好入睡。”

章若初双手接过茶杯,顺道递给萧依雪,道:“秀色,这种事该由我们来做,你只需安心养胎就好。”

萧依雪亦道:“是啊,你有孕在身诸多不便,可不能过于操劳。秀色姐,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我们还要向你学习为妻之道。”

秀色坦然笑道:“无妨,这些端茶递水的事情我还做得来。果然被我言中,你们真的追寻而来,之前跟他提及他还不信呢,这会儿哑口无言便宜他了。一下子,多出三位姐妹,我都快乐坏了。”

章若初牵着秀色坐到床边,正视与她,方觉那双璀璨眼眸坦然直视丝毫没有躲闪,眼中皆是一片真诚欢喜,暗忖:“事事变迁,玄妙莫测,从前畏畏缩缩的丫头而今换了一个人似的。”

秀色看出章若初眼中些许复杂之色,微笑道:“不管怎么说,我只有一句话,你们来了,真好!”

“那么以后我们和睦相处,好好侍奉他,为他免除一切后顾之忧,其中还请秀色姐传授如何为妻之道呢。”事已如此,章若初只得认命,谁叫他们相见恨晚又好事多磨。

“为妻之道?”秀色闻言想及夫妻之间缠绵悱恻的鱼水之欢,且秋远峰误中春药之后余留的症状,不禁俏脸绯红,支吾道:“嗯,那好吧。”

章若初见状心中诧异与萧依雪对视一眼,看来里面大有文章,念到天山派中似乎有位红装女子与秋远峰旧识,遂问道:“秀色,可否说一下你们离开中原之后的经历么?你们好像认识那位红衣女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秀色也想趁机融洽彼此之间的关系,于是便将草原上经历的事情详细道出,待说到初遇红玫瑰时,顿了顿,扭头望向门口便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呃?秀色奇怪的举动令两人一阵迷糊,直待她说出秋远峰傻傻问马的桥段,心中恍然大悟时,对视一眼,忍俊不禁捧腹而笑。原来他有此糗事,难怪秀色格外小心。

“真想不到秋郎还有如此幼稚天真的一面,唉,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现在只希望这等糗事莫要传扬开去,不然这堂堂中原极富盛名、肩负武林重担的高手的脸面怕是要丢到家了。”章若初抑制不住想笑的欲望,半响才止住笑声,好在赵晚晴已然熟睡否着整个屋子都要掀翻,“看来得要借机提醒红玫瑰,叫她莫要声张传扬。”

秀色一副无所谓道:“我看不必了吧,这事一笑了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其实不然,秀色姐,你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章若初面色凝重,缓缓说道:“我们姑且可以一笑了之,但若是传言出去,必定沦为江湖笑柄、沦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极大有损秋郎的名誉声望。我知秋郎一向轻薄名利,视功名如浮云,可是这东西有时到了关键时刻却足以致命。”

“哦,这个怎么说呢?”秀色不解问道。

章若初身居上位自然精通名誉的分量,笑一笑,“秋郎侠肝义胆表率江湖,若是传扬开去不仅辱没个人名声,更甚者危及抗魔大业。江湖豪杰人人心高气傲,个个眼高过顶,若是由秋郎统领群雄对抗魔教,此时若有人说:‘我辈何等英雄豪杰,岂能任由无知小儿摆布糊弄’?到时,辱没声名遭人耻笑是小,抗魔一事亦被诸多阻挠。”

如此一说在情在理,秀色听得一惊一乍,忧心道:“那······明日一早我就去嘱咐红姑娘,希望她未曾将此事透露出去。”

殊不知秀色担心已是枉然,此刻另外几间稍大的屋内嬉笑一片,不时传来咯咯清脆娇笑声以及华风无奈叹息声。

第四十二章 花自凋零

第四十二章花自凋零流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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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天山派一行人各自休憩,雅屋的客厅虽然宽敞但一行二十人,客厅自然显得拥挤,当然无可能都躺在床上,不过她们俱是练武之人,只需一个遮蔽的地方就可盘坐休息。www.65txt.com

然而嬉闹过后,红玫瑰却是久久不能入定,心中如云海波涛般起伏跌宕。今天她在一旁注视秋远峰以及他身边的四个娇艳女子,却一语不发,从谈话中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想要与秋远峰的关系更近一层怕是千难万难!以前,秋远峰身边只有秀色一人时,那时候可以凭借师傅的身份再加上自己花容月貌,成为他的妻子也不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但是如今多出了三个女子,哪一个与自己相比都堪得上劲敌,更何况她们与秋远峰的关系亲密无比。现如今她们的身份也得到了师傅于秋远峰的首肯,自己这颗心怕是永远不能在他的身上着落。

红玫瑰暗暗叹息着,在她身边的紫丁蓝看到她那紧紧皱着的眉头,忍不住出声宽慰:“玫瑰,何事这么看不开?给师姐说说。”

“师姐能陪我出去走走吗?”红玫瑰看见师姐关切的眼神,心生感激。

两人拿起剑,轻手轻脚地离开雅舍,缓缓踱步来到瀑布潭边。一路无语,紫丁蓝更加担心这个小师妹了。自小她就很喜欢这个调皮又开朗活泼的师妹,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心事都写在脸上,看上去像一个无忧无虑,长不大似地。如今居然也会把心事闷在心里了,不知是否影响很严重?

紫丁蓝终于打破沉寂,开口询问:“师妹,以前你不是有什么心事都说给师姐听吗?怎么这会儿不说了?”

耳边传来瀑布清脆撞击石块的响声,红玫瑰犹豫一下,出声道:“师姐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说出来你也不懂得,讲来又有何用?”

“哦,原来是为了白天的事情,这‘情’一字真的如此之难?”紫丁蓝恍若明了。

红玫瑰白了她一眼,泄气道:“就知道师姐你一定会这么说我,所以才懒得与你讲。你呀,整个人就像木头一样,没有情绪,真不敢相信以后你怎么嫁出去?”

紫丁蓝不禁莞尔一笑:“我早已献身剑道,懒得理会人世间这等俗事呢。不如妹妹学我一样,忠于剑道,方能解脱人事纠缠。”

“我就知道跟你说不过三句话,便离不开剑与武功。”红玫瑰生气地一跺脚,红唇翘起,顷刻黛眉一拧,“姐姐,剑道无凭,没有尽头。有情无情方是世间****,你呀就是不明白。未经历人间一些事情,是不能凭空入道的。道像一把利刃,须要经过千锤百炼方能成形。人也一样,需体验世间酸甜苦辣以后才能了悟。”

紫丁蓝上上下下打量红玫瑰,仿佛吃了一大惊,诧异道:“师妹,你怎么说出这番话来?这可不像你啊!”

红玫瑰不禁为之气结,原来在师姐眼里一直小瞧了自己,一撇嘴嗔道:“哼,师姐你不要小瞧了我,我下山这段时间也经历不少地方,学了很多东西。我可不像你一生就窝在天山,固步自封、坐井观天。”随即又说:“其实那番话是师傅下山时授予我的,顺便叫我看机会告诉你,墨守陈规是难以进步。天大地大,能人辈出,世间一切都不是没有意思的。师姐你一出天山,前往中原,便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的强大。远的不说,就拿刚才那三位姑娘,与我们年纪相仿一身功夫却高出我们不少。”

紫丁蓝呢喃一阵,不时抬头仰望星空,一时之间她有些接受不了红玫瑰的话。若她接受刚才的话,那意味着以后的生活将发生重大变化,那么以前的坚守苦练有何意义?连师傅也这么说,难道是自己的想法真的错了。今天以前她本不相信世上还有人能够胜过师傅,可是看到秋远峰那最后一击,确实无可否认,他比师傅高出许多。那三个女子,凭着感觉也不是泛泛之辈,至少自己没有胜过她们的把握。自己真的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红玫瑰见她独自沉思,知晓话已起了反映便不再打扰她,细步走到潭边,眼睛不经意一扫,黑漆漆的潭里似有什么东西正一沉一浮地。她赶紧注目凝视将一丝气息探了过去,却感到那个物体没有任何生命气息,正要掠过水面弄个究竟,身后响起师姐疾呼:“师妹且慢!”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两股极寒气流正飞快袭向她们。

“难道是暗算?”红玫瑰不及多想,反手拔剑以荡开那极寒之物。紫丁蓝怕她有闪失,手里的利剑也极快向极寒之物刺去。

只听见“叮叮”两声,红玫瑰顿觉右手几乎被冰封冻僵住。阴寒之物是被利剑挡开,但是随之传来的却是冰冷寒气,麻痹了半个身子,一阵冷气疾走全身。现已是动弹不得,成为暗袭之人的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紫丁蓝的情况比之红玫瑰好不了多少,现在只能紧咬着冷得发抖的贝齿,全力默念急运内功心法,想方设法快速炼化体内那股乱窜的寒冰之气。好在她本门教派的心法亦是寒冰真气,炼化不是很难,可是时间充裕吗?

潭里水面上,缓慢升起一团黑漆漆的黑影,有一人身高左右,静止在水面一会。倏地那黑影动了,向她们走来。那黑影见着她们似乎很惊讶,低声道:“原来是两位姑娘,恕在下刚才冒犯了。”

红玫瑰原先看得心惊胆颤,那黑影静立水面如履平地,而且随着水的波动微有起伏,似乎那黑影业已融入水里,或者说黑影本是水化而成。可是听到说话的声音时,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因为这声音熟悉却是秋远峰。随着秋远峰走进,一股温和气息拂过,冰冷僵硬的身体便可动弹,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红玫瑰舒了口气,拍拍高耸胸脯抚顺气息,心有余悸地道:“秋大哥,你怎么跑去潭里修炼呢?刚才可吓着我们了。”

秋远峰看到她二人无恙,便放心了,“两位姑娘没事太好了!其实方才我在水里入定,觉得有人靠近便不由自主地生出反应,惊吓到你们真是过意不去。”

一阵静默,红玫瑰忽然觉得不知该说什么将话题继续下去,忙向紫丁蓝示意,再不说话他就要回屋子去了。紫丁蓝会意,其实她亦是极为震惊,光是那急速袭来的暗器就是不简单,而且附着寒冰之气,她更想一问究竟,于是问道:“秋公子,有个问题可以请教吗?”

“姑娘是我姨娘的门人,不要太可气了,如不嫌弃的话就称呼在下大哥便可,有疑问的话尽管说来,在下一定奉告。”秋远峰见夜已深了,她们还未就寝,也不知道是何原由,当下赶紧回话。

“秋大哥,刚才所发的暗器可是你射的?”紫丁蓝承下话来,出声询问。

秋远峰一愣细想片刻,恍然道:“哦,那可不是暗器,只不过是我临时取得水滴,将其凝结成冰的手法。”

紫丁蓝不曾亲眼目睹,但如今亲身经历方知道自己与他的差距就像天壤之别。两滴小小的水滴便制住了她们,虽然她们未曾防备,但其实力却是远远不如。不禁莫名感慨,自己真的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如今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红玫瑰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她见秋远峰刚刚从水里出来时浑身湿透,说话功夫衣裳便全干了,大是惊奇,追问道:“秋大哥你刚从水里出来,夜已深沉我还怕你着凉,怎么一会儿的时间你的衣服全干了?”

“呵呵,这没什么,说话的间隙暗运内力把衣服蒸干的。”秋远峰笑了下,“你们深夜外出所谓何事?可是住的不合适?”

红玫瑰抢在紫丁蓝前面,忙道:“没什么的,只是出来走走,没想到见识秋大哥奇特的练功方法,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哦。”秋远峰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多深究,拱手道:“既是如此,那我先回去,你们也要小心夜里着凉。”说罢转身走向雅舍。

红玫瑰张了张樱唇最终也没有出声留下他,忽然心中难过之极,仿佛自己与他的缘分就此断了。紫丁蓝脑中则反复回想秋远峰水上的身姿,其实要她刻意做到静立水面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要像他那样自然而然,随心所欲的地步却是万难的。现在他的境界是水里,要是像风里、空气里,那又是另一幅怎么样的光景?

秋远峰走后,红玫瑰与紫丁蓝各自想着心事,也觉得无味便双双折回雅舍。

第四十三章 销魂

第四十三章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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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破晓,晨曦的阳光照亮清丽明目的雪山,在萧依雪看来,从此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格外温馨舒心。(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要找的人终于寻得了,自己的心愿业已达成,以前的痛苦煎熬,现在终于变成琼浆玉液般甜蜜。看着身边正熟睡的章若初,如花似玉的容颜上微微带着笑意。

忽然觉得她们真的伟大,能为所爱之人无论付出怎样的艰辛与代价都不曾屈服、放弃,以及给予自己宽容的广播胸襟,她心中有着涌动不完的感恩。她轻蹑着娇躯起床,稍微打扮后,便来到厨房想为众人弄点好吃的,没想到天山派的人那里在忙活。

来到客厅见道秋远峰和华风师太及天山派几位弟子闲聊着,自己正要问好,华风打住了话题,转首向她注视,又对秋远峰打笑道:“远峰,你看我猜的没有错吧,果然是这位萧姑娘最先起床来寻你。”一句话让萧依雪听得莫名其妙,她起床与华风的猜测有何关系?

秋远峰笑着俯首应道:“侄儿算是服了,姨娘你是如何看出来?”

华风神秘一笑,道:“这可是过来人的经验,不能说破。好了早餐差不多做好,我们吃过早餐之后先要回天了。”正说着,几位天山派女弟子依次端上菜盘及碗筷,摆好后并无落位,却是站到华风身后。

落座的只有华风、红玫瑰与紫丁蓝,秋远峰正要起身去叫章若初三人,只听见内阁传来嬉笑之声,便见到章若初、赵晚晴和秀色袅袅而至,脸上容光焕发,美艳多姿。

众人一时间均以惊艳的目光望向她们,倒使三人不好意思,垂下螓首款步来到秋远峰身边向他示意。秋远峰轻咳一声,道:“你们都坐下吧,一会姨娘吃过早餐就回天山派了。”

章若初站出一步,向华风挽留道:“姨娘不多住几日?好让我们略进孝道。”

“嗯,派里还有急事等待处理,不能多留。以后有空时,我们再来探望你们,你们不会怪我等打扰了你们朝夕相处的美好时光吧?”华风一句说罢,惹得章若初三个未经人事的美人儿脸上阵阵羞赧,想要发起娇气却又不能。

倒是秀色落落大方地出面道:“姨娘,您要不来我还不答应呢,到时候谁为我做住?呵呵。”说着也不禁笑出声来。

“姨娘,你们再聊下去,这早点都凉了,早饭该改午饭。”秋远峰见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真得佩服她们的聊天胡侃本领,不由打断她们。

华风轻笑一声:“得得得,主人嫌我们碍眼,催促我们早走呢。好了,也不多说了,我们动筷子吧,你们四位娇妻也一块坐下。”其实天山派众人也不是要吃早点,而是意思意思,这顿饭反倒是为了秋远峰他们做的。

华风意思的吃了几口,便起身道:“远峰,我们该走了,你们就不要多送。”秋远峰亦起身将天山派诸人送至瀑布潭水边,抬手恭声道:“姨娘,一路保重,如有难处告之侄儿,定竭力以赴。”

华风颔首道:“远峰你也一样,多多珍重。”在这临别之际,红玫瑰却是一路上默然不语,此时眼光焦急望向师傅,华风佯装无视,对秋远峰再看一眼,领众人出了谷地。

章若初四人朝华风躬身挥手相送,赵晚晴等到天山派一行人消失于拐角夹缝外时,猛地蹦起来,纤手抓着秋远峰右手喜孜孜地娇笑道:“嘿,终于只有我们的天敌,可以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想干嘛就干嘛!”

章若初与萧依雪不禁莞尔,相视一笑。

秋远峰见她笑靥如花,脸上溢满欢愉神情,心中涌动着高兴,倏地右手揽住她的纤细蛮腰,顿时一股温香软玉在怀,有着说不完的轻怜蜜意。

赵晚晴忽然扑到秋远峰怀里,有些不知所措,毕竟现在不是刚见着他那时,可以尽情表达历经千山万水后突然寻得他的激动感情。然而,却也不想顾虑那么多,反正有过在众人面前的拥吻经验,“嘤咛”一声便瘫软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臂膀和温暖宽敞的胸膛,丝毫顾不得旁人。

萧依雪见到他二人若无旁人的亲热起来,大感吃不消,正想悄悄退下却发现衣袖不知何时已被秀色捏紧,而章若初亦被她拉住,不由俏脸绯红一片。

章若初正不解时,秀色遮掩着支支唔唔:“两位妹妹,既然有共侍秋郎的意思,那现在就不要退避了。”

“秀色姐的意思是?”章若初不解其意。秀色俏脸突地飞上一抹红晕,羞赧道:“你们可知道秋郎身上所中春药之事?”见两人均点头称是,秀色接道:“其实他身上的余毒没有完全清除,而是深入骨髓。”

“啊”萧依雪一声惊呼,“那这个对他有什么影响?”

秀色纤手指了指正在亲热中的两人,赧然不已:“比眼前的情况还严重呢,有时候他的需求比这种程度还多,而且不分场合地点。”章若初闻言大概了解,捏着秀色的玉手,轻声问:“那以后我们姐妹几个该如何去做?”

秀色好不容易平和了的俏脸倏地又红起来,更添艳丽妩媚,吱唔道:“就是夫妻间的事情,可不要怪他不懂得尊重你们。”

这番话听得章若初与萧依雪不由的面面相觑,但心中更多的是羞赧,要是与他独处时倒也没有什么难堪,如果这样众目睽睽之下那不是羞死人吗?在别人面前亲热爱抚那是难以想象的。

章若初与萧依雪各自消化秀色的惊人之语,娇颜之上早已是红晕满布,有说不出的娇媚。忽然两道羞涩的目光碰到一起,急忙闪开,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销魂与刺激。要是她们几个都在彼此跟前坦诚而且在秋远峰怀中爱抚情动时,那该是幅何等旖旎消魂的情景。

萧依雪想着想着,不觉得身体阵阵酥软,一股异样感觉传来,急忙夹紧玉腿拼命抵抗着,然而脑中却不停山闪现昨天与秋远峰在水潭里消魂蚀骨的快感。

章若初此时亦是浮想联翩,浑身上下瘫软无力,怕是要站不住了,一抬眼望见他二人的唇齿交织,耳际传来赵晚晴婉转呻吟的喘息声,趁着还有一丝余力走到一棵梅树下,才舒喘气息不至于瘫倒在地。

秀色她三人如此不堪挑逗,心中微喜,那以后秋郎的事情她终于不用时刻操劳了。想起那快乐多于苦楚的房事,既是兴奋又带着些惧怕。毕竟自从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以来,秋远峰于男女交合之事已经进了最大的努力来禁锢欲望,她也想了一些方法来排解秋远峰的欲望升腾,有些法子她一想到脸上潮红大片,身心又说不出的意兴盎然。

然而,终究怕影响到腹中的胎儿,不敢尽兴实施。现在她们三个来了,那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啦。

但此时却不是交欢的场景,也得给她们做好心里上的准备,秀色于是轻声巧步来到秋远峰身旁,顾不得香艳的情形,大煞风景地“哎呀”一声,身子往地上跌倒。

四人闻声都回过神来,秋远峰赶紧让开怀中丽人,搀扶住秀色,略带责备地道:“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呢,万一撞伤孩子和你怎么办?”

秀色低声嗔道:“还不是怪你,也不选个地方,走着走着就突然停下,我没有注意撞上你了。”秋远峰望向赵晚晴见她衣襟半解,露出内衣只剩一抹肚兜,俏脸上留有**后的余韵,老脸一红连忙告罪。

赵晚晴见萧依雪于章若初二女一直盯着自己窃笑不已,连忙转过身躯整理好衣裳。

秀色见场面好多了,也不再多装直起身子,贴到秋远峰耳根悄声说:“秋郎,你要胡闹也要看看场合啊,她们可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哪里经得起你这般挑逗?”说罢白了他一媚眼,娇躯转向赵晚晴俯首在她耳边嘀咕一阵,两人便娇声失笑起来。

赵晚晴嘴里一直叫嚷:“秀色姐,你可一定要帮我。”萧、章二女感觉势头不对,刚才那阵嘀咕一定针对自己,于是赶紧凑过去一起加入了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时间,巨大的梅树下,几个丰神月貌、袅娜多姿的美丽女子成为雪谷嘴亮丽的风景。

第四十四章 佳人手段

第四十四章佳人手段别样比试

秋远峰朝她们望去,突然有种空泛的感觉,那情景好似离她们很近仿佛可以进入她们的身躯里面,感受那朝气蓬勃、婀娜动人的肉体;一下子又离得很遥远,想去触摸那美妙的娇躯却无法接近,只能远远观望,一切又与他毫不相干。www.65txt.com

直到耳边传来清脆、欢愉的嬉笑声,秋远峰才从方才的意境中脱离,之前的感觉一切不可思议,站起身子朝她们笑道:“几位,闹也闹够了吧,荒唐的也荒唐过了,接下来我们该办正事了。”

四女仿佛默契一般向他望来,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秋远峰将内力运至双眼,顿时眼睛中射出湛湛精光,目光如有实质凝视着章若初、萧依雪、赵晚晴三人,目光锐利如刀,似乎穿透她们的肌肤射进灵魂深处。

好一会儿,章若初才发觉爱郎已将目光移开,而自己居然渗出了一丝冷汗,带着疑惑不解的眼神向他示意。

秋远峰闭起双目,再睁开时已不似之前的锐利,略带着赞赏地口气道:“这半年来你们都有不少的精进,特别是若初,连我看不出你功力的深浅。不过,你们离我所期望的要求相距甚远。”

赵晚晴嘟起小嘴,撒娇道:“晴儿不管,反正你要将昨日那套剑法传给我。”秋远峰颔首回道:“我正有此意,待我回去精心整理之后便可传授于你,那依雪呢?”

萧依雪细想一会,道:“以前我的弱点是内力不能持久,经过秋郎打通任督二脉有,内力猛增,内息循环不止,已不存在持久强劲的问题,至于其他希望秋郎能指点于我。”

“嗯,这个我会留心的。”秋远峰点点头转向章若初,“若初,你的武功我还不清楚,现在我们比划比划,让我看看你的武学修为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一定要比试么?”章若初闻言面有难色,略略犹豫问道。赵晚晴最是喜欢凑热闹,忙上前给她鼓劲,催促道:“上呀,若初姐,也让秋郎知道你的厉害。”

“她的功夫深藏不露,我虽然没有跟她交过手,不过凭直觉她的武功与师傅在一个档次上,哪秋郎能否轻易取胜?”萧依雪暗忖,眼神露出期盼之色。

秋远峰足下一点身躯掠后一丈,笑笑道:“若初,不用担心怕伤了我,尽你所能全力攻击。”

章若初当下深吸一口气,不再犹疑,接过秀色递来的宝剑,一跃掠到他一丈之内,立足沉腰,摆开架势,一股汹涌气势陡然而生,强大锐利的气息锁住一丈方圆。

只闻一声清喝,章若初拔剑出鞘直刺过去,剑势不急不缓却又是大气凛然。她的剑法与其她女子不同,没有纤细精巧、轻灵飘逸,而是杀伐阵阵、大开大合。

秋远峰见她气势不凡,剑未至而气已到,当下轻声一喝:“嗯,不错。不过小心了,我要夺下你的剑。”说罢,身形一展已欺近章若初左侧,右手闪电般抓向她的纤手。

众人觉得眼前一花,眨眼之间秋远峰闪进章若初身侧,不由得惊呼出声。

萧依雪叹道:“秋郎好奇妙的轻功身法,这一突袭若初姐姐怕是要处于劣势。”心中却暗忖:“如果换作是我,在这招逼身之下只能后退方能避开,可是秋郎身法太快,退后亦是被他再度欺近,再加上他巧妙的擒拿手法和惊人内力,我的处境大为不利,竟不是一招之敌。难道姐姐她也接不下这一招?”

章若初心中无惊无喜,静如止水。宝剑去势由急变幻,纤手微微一顿未等剑势去尽,扭动右手小指将原本直刺的利剑一拧,宝剑快速旋转,舞成一团剑花护在左侧,娇躯凭着脚下轻盈的步伐滑向右侧,避开秋远峰突袭而至的右手。

秋远峰倒也想不到她对剑的运用如此随心所意、运用自如,趁势错开一步避开那股凌厉的剑花,微笑道:“不错啊,这回换我攻了。”话音刚落,身影倏地凭空消失。

在旁边观看的三女见到秋远峰的身形无端没了踪迹,无不大惊失色,口中不禁失声惊呼:“这是什么功夫?”

章若初此时方知秋远峰所用的武功已经超出了自己所知的范畴,皆是超出常人想象的功夫,心中不禁骇然:“到底他还藏有多少我们所不知的武功?他究竟到了怎么样的境界?”心中思虑,身体却是突然沉静下来,眼观鼻、鼻观心。心神格外专注集中起来,感知也是不断提升,仿佛应对前所未有的大敌。

猛地,不知什么地,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出现在右侧,章若初当下想也不想,左掌急拍同时右手中的利剑也以一往无前的气势配合掌法攻向右侧虚空处。

“砰”的一声,章若初左掌猛地击上一股极强硬的气劲,身躯不由踉跄退后两步,右手强势的剑法亦告破。

秋远峰消失的身影倏地又凭空出现,闪电般捉住了她握剑的右手。章若初明眸一转,口中发出一声痛呼,似欲摔倒。

秋远峰心里焦急,以为那掌用劲过猛震伤了她,忙放开她的纤手赶紧朝她倒下的身躯掠过去。谁知半途中瞧见章若初得意的微笑以及那双仿佛带着“你被欺骗了”的眼眸,心中疾呼冤枉道:“糟了,中了她的计策。”身形顿住猛地暴退滑翔而出。

三人见到秋远峰身形又凭空显现,倏地前驱而后暴退,原本倒下的章若初却丢下手里宝剑,纤美的玉手幻化精妙掌法扑向秋远峰。

章若初见秋远峰身子急退,知他已经看穿自己的小伎俩,当即扭身欺近,弃剑不用,以师傅成名掌法攻向他。饶是秋远峰步伐再快,轻功再高仍是无法逃开章若初汹涌如潮的攻势,只能见招拆招。

章若初的“错手掌”一经使出,带来的效果出奇的好,两只纤手仿佛化作千手观音,令人眼花缭乱,配以她强劲的内力招招制敌要穴,只要一不小心被绕她一掌打中,休想再动手。

终因秋远峰本身对掌法无甚了解,避之不及,章若初趁势而上,“错手掌”更显不凡威力,只堪勘拆了数招便被她制住。

第四十五章 女人的直觉

第四十五章女人的直觉可得悠着点

“哈哈,秋郎终于败了一回,若初姐你真厉害啊!”赵晚晴见状拍手称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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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依雪虽然看出章若初赢得有些不光彩,但亦显出她的机灵应变、智计百出,而那套掌法也端的精妙无比,不然也拿不住秋远峰。

“若初果然不凡,以前瞒着我好苦,看我怎么不惩罚你!”秋远峰笑说着,以不安份的眼光打量她那曼妙婀娜的娇躯。

章若初给他瞄的浑身酥软,俏脸不争气的染上片片红云,嗔道:“你道是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让我,我才侥幸胜得。”这才赶紧放开擒住他的手。

赵晚晴马上不依道:“秋郎,你这也要打假啊?不行,重来。”“什么假不假,若初的武功确是胜过我,再打一次也是输。”秋远峰挠挠头淡淡笑了笑。

“我不管,不打也可以。”赵晚晴眼珠转了转,向秋远峰娇笑,“要不你把刚才那个突然凭空消失的轻功身法传授给我,我才饶了你。”

秋远峰哈哈一笑,昂首冥思一阵,忽然正色道:“那套身法是‘傲地仙’地极老前辈传给我燕字诀的最高境界,我也是不久之前领悟贯通。我怕教与你们反而影响了其他功夫的修炼,何况这身法消失的时间是有限制的。”

三女对视后,章若初肃容道:“我们不怕吃苦,也不会耽搁其他的修炼进程,况且我们真的很想学会这种身法。”

秋远峰见她们意志坚决,不忍拂逆三人的意思,遂点头同意。章若初见他点头同意,如释重负道:“秋郎你不知道,刚才你那招吓得我不知所措,这破天荒的怪招真是太惊人!”

“若初姐,那秋郎还不是败在你手下了?”赵晚晴却不同意,娇媚白了秋远峰一眼。

章若初刮了她一个鼻子,微笑道:“那是秋郎他不肯伤我,反被我占了先机。否则以我的功力,三个章若初都不是一个秋郎的对手。”

“姐姐,你破秋郎那招也不简单啊!你是怎么看破秋郎的位置?”萧依雪心知这是章若初委婉之言,但是对她巧破秋远峰消失那招很是好奇。

章若初望了望秋远峰,施施然地说:“其实那时候,我根本分不清楚秋郎的位置,正不知所措时,忽然觉得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右侧,便胡乱拍掌,哪知真的碰着他了。”

秋远峰闻言直叫那个郁闷,无奈地摇摇头,暗叹女人的直觉果然可怕,有些不是武功的理解范围,那自己以后还得悠着点。

秀色见他们笑意融融、一派和睦温馨,心中想到若这是结局那当真太好了。再多几个儿女,天真活泼,其乐融融的光景,脸上堆积无比幸福的笑容。

五人突然止住了谈话,四周静谧却又清楚听见瀑布的轰鸣声,片刻的宁静来得偶然,有股说不出的温馨浪漫,当真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抹阳光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进山谷,照耀冰天雪地里青绿山谷。雪白的峭壁被映衬得迷离刺眼,和着碧绿的潭水反射处光怪陆离的瑰丽奇光,配合瀑布的撞击突兀狰狞石块声以及那投影处斑驳婆娑的绿意盎然的梅树,形成了视觉与立体的强烈冲击。

在平时不留心或者喧闹情形下是体会不出来,而他们五人此刻达成契机的静默,那感觉徒然映现,没有人愿意打破这突如其来地自然美景。

秋远峰的感应尤为明显,自辟谷练剑习惯,平日里关注大自然的奥秘,像最近他刻意在水里悟剑,参悟水中那时而阴柔时而刚健之力。水生万物,万物之源于水,若能悟透水之奥妙,便可真正无敌于天下。

当他沉浸水中时,是水非水的境界,感觉和心境可以无限提升,自己好似无所不能。然而却没有像现在一样说不出的通体舒畅、神清气爽、意随神至,仿佛一个念想就可御气乘风归去,当下惊叹感慨出声:“不想天地自然竟然如此飘渺美妙!”

四女同时从他的话音中惊醒,还想沉浸在那美好意境中,纷纷责怪地白了他四道优美幽怨的眼神。秋远峰大感吃不消,苦笑道:“怎么都用这样的眼色看我,好像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大罪,不怕折损我的阳寿啊?”

“噗嗤”四女闻言不禁噗嗤娇笑极是养眼,令秋远峰无比受用,美人如花春衬着此刻风景以及当时心情,想要重现一次怕是难了,由衷感叹:“人生如此,复有何求!”

四女被他脸上夸张的表情逗得欣然微笑,赵晚晴更是娇喘着,“看,秋郎的表情多夸张,怎么有点滑稽的味道?”

秋远峰扑将过来抓住她的柔荑,霸道地搂紧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着手处温润柔和,心中爱意涌动。秀色以为他们又要旧事重演,不由皱了下眉头,秋远峰对她们情难自禁、难以自制,可见对她们的怜爱浓情,但也要克制一下。

幸好秋远峰与赵晚晴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倒是章若初与萧依雪看得玉颊绯红。秋远峰一抬眼,三女神色尽收眼底,看到秀色脸上担忧之色,心中明白,缓缓推开怀里的赵晚晴,讪讪道:“好了,我们也该商量正经事,卿卿我我以后有的是时间,呵呵。”老脸一红,向秀色宽慰的笑笑。

赵晚晴俏脸更红,不依不饶地横了他一白眼,袅娜走到三人中间。章若初回过劲,向秀色道:“秀姐,你带我们姐妹熟悉山谷的地势情况,让我我们领略真正的冰天雪地。“

秋远峰嘱咐一句,“好,让秀色太你们四下瞧瞧,不过可要注意安全。”

“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赵晚晴一怕胸脯,一副“凡事有我,万事无忧”的派头秀色娇笑一声领着三人出了夹道。

秋远峰目送她们离去后,倚在梅树下沉思日后的行动与对策,当务之急是提升她们的武功修为,而自己亦不敢怠慢。

第一章 另辟蹊径(上)

第一章另辟蹊径(上)

正当章若初她们欣赏北国风光万里银装的美景时,阳春的江陵早已春意盎然。(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陆怡香却无心留恋眼前的春光,紧蹙着眉头似乎有着数不尽的忧愁堆积,并未有损她娇丽无双的容颜,反而平添一幅美女幽怨图。

眼前青翠欲滴的竹林,在她心中有了说不出的心烦意乱。长这么大还未受过此等委屈,被魔教连番击退,不仅突围没有成功反而使纤手会损兵折将,见到他们一身疲惫极度困乏,却又带着包扎好的纱布仍粘着鲜红的血色,心中愧疚之情不断滋生,不禁自问:“自己真的够资格率领他们吗?”虽然魔教不曾主动攻击,但长此下去自己已放人员的情绪一定收到打击,信心也要大打折扣。

天清神尼见到爱徒沮丧模样,轻轻一叹,道:“当真无路可走么?”

陆怡香听见师傅伤感的话,苦涩一笑,道:“徒儿现在也想不出好的对策,让师傅失望了。”

天清神尼抚着她消瘦的香肩,宽慰道:“你不必自责,现在形势比人强,为师亦束手无策。倒是为难你了,如此年轻便挑起重担,苦了你。”

众人听得她们师徒对话,神色黯然。

一个人突然从屋外匆匆奔进,易尘抬眼问道:“展兄何事如此匆忙?”

展少白手握纸卷送至陆怡香前,喘气道:“是分舵传来的消息,虽然我们的飞鸽传书大部分被魔教拦截,还是有一两个漏网之鱼,只是这个消息怕是最坏的了。”

陆怡香稳住心神,接过纸卷见到:江南除四大世家外,江北少林、华山等不敌,魔教重整矛头指向西北天山派。

陆怡香见罢面色剧变,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太过震惊。

众人接过纸卷一一传阅一路看小说网,电脑站www.1#6~k.cn神情焦虑不安,大厅之上愁云笼罩。

云游子按剑急道:“神尼,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转向陆怡香道:“陆姑娘再组织突围吧,这样下去整个武林危矣!”陆怡香冷静下来,沉声问道:“展少白,你可确认传来的消息准确无误?”

展少白拿过纸卷,仔细观察,点头道:“在下可确保,这个消息的确是我们纤手会分舵传过来的,这种纸张的质地只有我们纤手会特意制作,别人模仿不来。”

陆怡香沉吟片刻,说道:“现在的形势对我们越加的不利,我们必须突围而出去联络各方势力,共同对付魔教。问题是,哪里才是最理想的集聚之地?”

冷霜一望四婢和白玲,建议道:“陆姑娘,我觉得现在这片竹林就是不错的地方,进可攻,退可守。只是难于与外界联系,但是在任何地方也不可能找到如此有利的地势,何况我们早在几个月前就有准备了。”

不平散人亦颔首道:“此地不失为一个理想的地方,不管魔教是否答应遵守诺言,这个竹林里的阵法曾经帮助我们,老夫以为不宜再费力找一个或者重新建立。”

陆怡香见状,便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定下这里是日后抗魔总坛,余下的问题是如何突围,诸位有何高见?”

白玲摇头道:“我以为突围大可不必,联络各门各派的事情只需要纤手会分舵便可施行,不必冒死突围。”

其实纤手会的人心里有些疑惑,为何陆姑娘以及一些人为什么要突围而出?只是如今会主不在,他们的势力相较之下微薄了点,不好出声发问。冷霜和白玲趁此机会一表意见。

追魂散人捋须沉吟道:“此计可行,我们犯不着这个时候与魔教硬拼,只待联络上各派商量好之后,我们与他们内外夹击魔教,那时候自会有一番不同的形势。“

众人神情大震,改变了想法换个思路,觉得眼前一片开阔。

陆怡香也觉得眼前一亮,以前一直想着如何突破魔教的重重围困,为此心力憔悴。然而却没有想过自己为何一心想要突围?就算突围出去又有什么作用,还不是一样受到魔教追杀,不如在此地休整安顿。可是在她心里隐约感觉到是私心作祟,以为自己好像在刻意抵抗或者说是摆脱秋远峰留下的东西,不管好坏。

陆怡香心中拿下主意,奋然道:“好,既然各位都这么想,那我们就定下今后行动的方向。当务之急是联络武林各派残余势力,这件事有分舵执行;二是,最好能够尽快联系到天山派的人,通知他们魔教的动向;三是,我以为还是要进行适当的突围,与江南一带的武林世家取得更加稳固的联系,配合他们联手对付魔教;四是,加强防范,继续准备具体事项。”

天清神尼欣然道:“诸位以为如何?”众人无不点头称是。云游子微微皱眉道:“这突围之事如何安排?”

“此次突围与以往不同,在精不在多,只要能出去一两人去到暗中打探消息或者破坏魔教的行动。但是危险较大,所以我决定此次突围只有我一个。”陆怡香一副自信满满。

天清神尼担忧道:“怡香,此事尚有待斟酌,毕竟你一人孤身独行实在太危险,为师不放心。”

易尘焦急道:“是啊,表妹,你一人贸然突围太过凶险。”

可是陆怡香心意已决,怎容随意更改,力排众议终于说服了天清神尼以及众人。暗想出去可比呆在竹林自由多了,行动也可以自行安排,把这个摊子推给师傅后,她自个心神舒服了许多。

自接手纤手会后,就一直处于被动不利地位,这与她平日的性格大大不同,虽然见识到几个魔头的功力确实不凡,但凭她的本领却也不怕。

出了纤手会,却没有想象中被魔教之人堵截追杀,心中疑惑也不多想,当即出了竹林倒也有些不舍。在竹林里将近呆了半年,说没有感情是骗人的,然而这并不能蛰伏她那颗好胜不甘的心,自己一定可以凭借手里宝剑开创一翻新局面。

心中思量,被闷了几个月,现在是该四处走走,阳春时节顺便游山玩水领略大好河山。于是便朝着拥有富饶美誉的吴越之地,悠悠而行。不过倒不是把魔教的事情搁在一边,陆怡香抱着舒畅心情与重任两不误的心态,一边监视魔教的行动,一边沿途欣赏风景,心里乐滋滋有说不完的惬意。

第二章 冒名顶替

第二章冒名顶替真假难辨秀丽无双佳人心中另有思量

一路走走停停,经行月余,陆怡香到了杭州时却没有了当初玩闹的心情。www.65txt.com魔教的势力如日中天,原先打着中立的教派而今多数变成趋炎附势之徒,江湖各派的没有像信上所述,但也是各扫门前雪,除却少林义正言辞痛斥魔教行为,苦苦支撑。整个江湖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的气氛下,犹如秋风扫落叶,显得那么不堪。

想来心中不禁疑惑:“自己一方人真的有能耐力挽狂澜?”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就被她掐灭,我怎么会生出这个念头来,呸呸呸。明白自己不能在冷静的隔岸观火,实在有必要打入魔教内部去,那样才会有更佳的效果。

陆怡香打定主意就开始逐步实施,反正魔教现在是龙蛇混杂,而且广招人手,想要进去不是很难,只要稍作装扮便可混进,难题在于如何进入魔教的高层内部?

一个人独坐窗前良久,仍是想不出好法子。

有一种人特别是美人,看一眼就十分舒服养眼,忍不住回首再看。陆怡香此时蹙眉沉思出神的娇态更是惹得酒楼里的食客忘记进餐,毕竟秀色可餐啊。平日里哪里能见得到如此佳人,便是见惯了美女的也难得瞧见气质高雅、神韵出众的女子。现在他们那还不是对着她孟浪狂瞪眼,有些哈喇子流到桌子地上仍不自知。

陆怡香回神看见诸人的丑态,心生厌恶。平日里别人都不敢正视于她,今天被这些人猛盯无端心感厌烦,于是起身正要付账离去。

忽闻一声清朗传来:“‘美人如花隔云端’,今日得见人间仙子,古人诚不欺于余也!”话声刚落,楼口处一位神形俊朗、气宇轩昂,书生儒衫打扮的青衣年轻男子巍然屹立,目光紧紧盯着陆怡香。他的目光紧紧攫着陆怡香,行动之间已经到了她跟前,眼神迷离。

见到又来一看客,虽然他这么无礼的盯着自己,目光中却没有一丝猥亵,又见他文质彬彬,神态自若,仿佛实在欣赏一件美丽的东西,陆怡香不由气得一笑,“阁下指的是本姑娘?”

那年轻人还礼道:“不才冒昧,请姑娘见谅。不过见到姑娘倾城之貌不由惊为天人,禁不住脱口而出,在下游遍大江南北未曾见过有比姑娘的气质和神韵更加出众。”

听得他的赞美之言,陆怡香坐回原处,指了指对面座位,道:“阁下谬赞了,请坐。”

年轻人见她让座,受宠若惊,拱手谢道:“多谢姑娘,刚才确是在下由衷之言。”坐下后,细看对面的美人,复又叹道:“倾国倾城,绝色无双,不外如是啊。”

对方一个劲的称赞,陆怡香听来却没有丝毫不快,反而觉得他是个谦逊君子,淡淡笑道:“阁下特意引起本姑娘注意,不仅仅是为了赞美吧?”

年轻人扭头目扫四周,目光中爆射锐利寒芒,凌厉之极,看得众人一阵胆寒,忙垂头装作进食,闻得佳人问话,急忙回头略带笑意道:“如果在下猜的不错,姑娘该是江湖中人?”

陆怡香点点螓首算是应答。

年轻人接道:“如此出众的江湖人物,在下从未听闻,敢问可是纤手会会主章姑娘?”原来纤手会名震江湖,更与魔教正面冲突近来行动频繁,但会主很少在江湖中露面,传言她以纱布遮颜,仅仅知道她姓章,见过她面目的人可算少之又少。

陆怡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暗忖:“看来此人不是一般的人物,书生打扮,眼神却炯炯然,看样子武功修为不低,可比得上我表哥。”

年轻人目转他处,落到窗外的人流,自言自语:“虽不中亦不远矣。在下自信一身修为不低,却看不出姑娘的深浅。现今江湖中能有像姑娘这样修为的女子,屈指可数。”

陆怡香仍是一幅淡然自然之态,心中惊异,难道此人超出自己的想象?

年轻人转过头注视着她,自信道:“想必姑娘应该了解,如今江湖魔教势力庞大,为非作歹,而能与之抗衡的只有纤手会而已,看姑娘气定神闲神态自若,似乎不把魔教放在眼内。可见姑娘应该来自抗魔阵营,所以在下才有之前猜测,不知在下说的是否正确?”

陆怡香首次正眼注视他,心中升起一股奇怪感觉却又说不出来,除了师傅外似乎平生第一次看得起一个人。片刻之后收回目光,缓声道:“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见对方主动问起自己的姓名,年轻人以一个潇洒的微笑,道:“在下江少南,敢问姑娘芳名?“

陆怡香美眸一转,带着浅浅的笑意,“哦,原来是江南四大武林世家的江家大少爷,我可是闻名久矣。还听说江公子风流倜傥,年少多情,是江南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呢。”

江少南一听面色煞白,忙道:“姑娘说笑了,江某哪里是那般流连花丛的人物。多半是别人道听途说,姑娘莫要听信谣言。姑娘,在下能否有幸,恳请告知芳名?”

陆怡香听闻他便是江少南,不由得微微一愣。若说陆怡香下山虽然有一段时日,不过她向来自视甚高,眼中除了师傅和其他人少数人,其余诸子很少放在眼内。她待人平和骨子里却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这与章若初又有些差别。

章若初即使高高在上尊贵逼人,属下有过必追,有功必赏,但她待人极为诚恳,过错之处一一指出而且语言婉转给人亲切之感,是一种出自内心真正的关心和诚挚,是以纤手会莫不以章若初为荣,人人拼死效力。

可是陆怡香没有章若初那样的手腕和领导能力,她待人亲和关心别人,内心却有种俯视的感觉,给人一种虚假的表象。这么说不是指陆怡香故意自命清高,私心拒人千里之外,而是长久以来养成一股居高的态势。试想,徒弟天资聪慧,师傅又是人人敬佩的武林奇人“傲天仙”——堂堂佛门第一高人,这个名头压下来,就连云游子一辈都要礼让三分,更不消说年轻一辈。故此这种优越感自然而然的形成,所以在对待别人时,她未免给人不悦的印象。

陆怡香很少关注年轻一辈,但并不表示她一无所知,因为与表哥易尘齐名的关系,她对江少南倒是有些印象。听表哥说此人武艺高强却风流成性,沉迷于声色,偏偏又是江南世家和神剑山庄共同的传人,在江南一带呼风唤雨,不少人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见他紧张模样急于否认,想必是怕留下不好的印象,难道自己成了他猎艳的目标?陆怡香心中思量,嫣然笑道:“那是自然,道听途说未曾亲见,如何当真。江公子猜测的不错,本姑娘正是纤手会会主——章若初。”

第三章 另辟蹊径(下)

第三章另辟蹊径(下)莫名夫妻

江少南喜道:“闻名不如见面,在下失敬了,不知章会主这次南下杭州所为何事?在下在杭州一带尚算薄有威名说得起话,不知能否为你解忧?”

陆怡香轻轻一叹,“还不是为了魔教的事,我是迫不得已才出面的,现如今魔教势力越来越强,为了纤手会日后发展大计我只能甘冒奇险单身突破重围向各大门派寻求帮助。www.65txt.com只是,唉。现今形势恶劣,各大门派忌惮魔教的势力,各扫门前雪不顾他人瓦上霜,以后的事情不好说了,说不定纤手会过不了多久要重蹈红衣教的覆辙。”

听得美人忧愁叹息之言江少南心神一抖,旋即顿生疑窦,脑中飞快思索。曾经听闻江湖隐秘消息,纤手会与魔教因某人之故有个约定:在一年之内魔教不能主动攻击纤手会。既是如此,眼前这位自称纤手会会主的美艳女子又何来灭会之说?再说了,江湖传言纤手会会主是可等神秘,岂会凭我一两句猜测之言就能确定?待我再试探一番。

心中打定主意,江少南干咳一声,道:“江某曾听闻章会主已有了夫君,便是青年俊杰第一高手秋远峰,我与秋兄有过数面之缘,不知他现在何处,江某倒是很想与他叙叙旧。”

说实在,江少南一提起秋远峰心像被刀子狠狠戳了一下,草原荒漠低贱卑微牧民之前,那一招奇耻大辱自己一辈子记恨在心,但是为了证实眼前女子的身份,不得不抬出他来。

殊不知,秋远峰亦是陆怡香心头一块莫名难解的痛处,咬牙切齿道:“休要管他,以后烦请江公子莫要在我面前提及这个混蛋,本会主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听到江少南说她与秋远峰竟是夫妻关系时,心中一阵阵陌生奇妙的感觉,一种又惊又怒又羞又忿甚是夹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莫名的感觉比江少南给她的强烈数倍。虽说她冒用纤手会会主章若初的名义来掩饰身份,心中仍是十分不自在,却又不能当着江少南的面前表露出来,免得被他看穿。

不是不相信江少南的真实身份,如今形势容不得有半点差错,在不能确定无疑时,陆怡香也只能绕着弯说话。

哪知陆怡香愤愤不已的气话正中了江少南的下怀,当即不再怀疑她的身份,因为他曾经在塞外草原上见过秋远峰以及他的妻子。但是,心中又生出一个疑问:在草原上与秋远峰在一起的女子虽说是个美人儿,可是比起眼前这个绝色妖娆差了不是那么一点,秋远峰怎会放弃这个选了那个薄有姿色的女子?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江少南想及此心中却是狂喜,如果秋远峰真的将她抛弃,那自己一亲芳泽的机会岂非大增?此女不仅掌握偌大的纤手会且属下高手如云,姿色更是堪称风华绝代,如果真能把她弄上手,那对自己对家族对争霸江南的大计岂不是如虎添翼。

讪讪一笑,江少南歉然道:“章会主,请罪在下说了一些失礼的话。”

陆怡香把江少南方才的神色反应尽收眼底,即使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想来应该不会是好事,“江公子太客气了,莫要会主的称呼,称小妹为姑娘便可。至于不愉快的事就不去谈它。”

江少南心中窃喜,笑吟吟道:“多谢,不知章姑娘今趟前来杭州可是为了对付魔教事宜?”

陆怡香微颦黛眉,暗忖:“此人的身份尚未确定,我不能轻易说出以后的行动计划,但他若真的是江家少主,失去他的帮助日后行动恐怕更加困难,而无形中又损失了一大助力,该如何是好?”脑中思索片刻,微笑道:“此地不宜说话,我们换个地方密谈怎么样?听闻江公子的贵府就在杭州城附近,不知能否请小妹光顾一观?”

“啊······真的欢迎之至。”这可真是江少南求之不得,忙欣然应了一声,喜道:“章姑娘若是能光临鄙堡,寒舍蓬荜生辉,那么事不宜迟请随在下来。”

江少南真是想不到居然有这么美好的事情落在身上,前些日子日为了一个塞外贱人的事惹得心烦意乱,随意把她打发了,今日忽然有兴致外出散心,看来今天是桃花运当头照,当下乐滋滋地起身恭迎陆怡香前往江家堡。

正要出得酒楼,鼻端轻轻一嗅前方传来一阵浓郁的脂粉香味,江少南暗叫不妙:“糟糕!是以前的相好,怎么偏偏选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唔,看来桃花运太盛也不是件好事。”刚要转身回避,一声嗲声嗲气夹着媚人酥骨娇滴滴的话音不差传到:“哎哟,这不是江大少么?怎么来了这儿也不去找奴家共享欢乐?这几日奴家可想死你啦。”

陆怡香跟着出来,抬眼望去一个身着绫罗绸缎浓妆艳抹的女子,妖媚多姿的扭着腰肢朝他们姗姗而来。

那女子走走进瞧见江少南身后的绝色女子,一张笑意盈盈地俏脸刷的煞白,秀眉一拧冷笑道:“我说呢,怎么江大少急着缩回去,原来是另有新欢啊,难怪遇见旧爱像见着鬼一样没命的逃。”

江少南越发尴尬,恶狠狠地瞪了那女子一眼,真恨不得让她立刻在世间消失,还未出声解释,陆怡香那丽影从身边飞快闪过,眨眼间已到了十步之外,留下清脆仙音:“江公子慢谈,小妹前路等候。”

江少南哪里还敢逗留,急忙追上去解释道:“章姑娘请不要误解,只是以前的普通朋友,好久不见而已。”

那女子见江少南连正眼都不看她,气得全身发抖,冷哼道:“没心没肺的负心人!”幽怨恶毒的盯着他俩远去的身影,拂袖而去。

两人并肩而行,一股幽兰麝香不时从娇躯飘出传入江少南鼻端,舒服的感觉幽幽清香令人心神驰往,不由得臆想妄念横生,暗道:“此女绝色可谓天下无双又是纤手会会主,我定要把她弄到到手,肆意玩弄任我温存。”

而对方一脸淡定,似乎没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江少南心里升起一股不安感觉,难道她另有凭恃不将自己看在眼里?

第四章 人性复苏(上)

第四章人性复苏(上)

房间宽敞,屋内摆设合理装饰典雅,雕梁画栋精美绝伦,粉红的纱幔自然垂下两个别致玉勾轻巧挽住下摆,可瞧见闺房雅阁内愈加精致的布局。(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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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案之上一只香炉正袅袅升起一缕缕轻烟,紫檀沉香的气味使人闻之神清气爽,可是粉红的纱幔下,一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空气中充满血腥的气息。

莺悦呆呆注视躺在自己前方的少女,血泊沾染红了她大半了身子,使她心神不安的是那已经断气的少女脸上那不可置信的眼睛,仍紧紧盯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刚才还在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女孩儿,一眨眼之间变成了无生机?更使她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是女孩儿的眼中带着极大的困惑、不解、惊愕、迷茫,死死的望向自己。

莺悦痛苦的蹲在地上,觉得眼睛涩涩,有种极为难过的酸楚,一种说不出的揪心疼痛。眨下眼皮,一道热流泛在脸上,沿腮而下。这是什么东西?莺悦抹了抹眼角的湿液,几滴滑进嘴里像水味道却是咸的,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水滴?自记忆以来,从未有过这种奇怪的东西藏在眼里,而且这用揪心的难过也从未经历过。怎么办?爹爹好像没有交过自己遇见这种情况的应对办法。

少女脸上的表情已经僵硬,莺悦脑中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女孩儿的情景,她是个多么容易害怕惊吓的女孩。伺候自己的时候神态谨慎,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做错事情,就被别人惩罚。而且她看着自己的时候也是满脸恐惧却又极力掩饰,不敢表现出一副惊恐的样子一派怯懦的模样,是那么可怜却又让自己不由得疼惜她。其实她害怕什么呢?自己的样子很可怕么?就算不小心做错事,自己也不会怪她的。

彼此相处久,彼此也熟悉了,小红没有当初的恐惧不安和诚惶诚恐,跟自己有说有笑,话多了笑容也变得开朗。

莺悦觉得她与小红的关系就像跟蝶恋一样,彼此浓的化不开胶,于是今天想与小红来论姐妹。可是小红听后十分兴奋,随即脸上怯怯不安地说:“奴婢不敢,小姐是圣教公主的身份,小婢身份卑微怎么敢高攀与小姐称姐妹呢。小姐如果抬爱奴婢,私底下当奴婢是好朋友,小婢感激不尽。”

莺悦听见小红说“朋友”时,脑中不禁闪过“你们不会有朋友,朋友就是出卖你的人,杀了他就是对他最崇高的敬意。”莺悦清楚记得这是爹爹的谆谆教诲。“杀了她”莺悦脑中只有这个念头,还没有明白过来。只听见小红一声惨叫,捂着心口的双手已经沾满殷红的鲜血,用那惊愕、不解的眼神呆呆看着自己。

小红挣扎片刻后无力倒在清冷的地板上,口中有心无力低喘:“小姐,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杀死小婢?”语气颓然,话声呜咽,断断续续说完便气绝了。

莺悦惊愕的看着葱白纤纤玉指上那根刺目的血红,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杀小红,说实在她很疼惜小红。小红很懂事很乖巧很讨自己喜爱,自己怎么会杀死她呢?

“朋友,一定是朋友!”莺悦恍然明白,可是她真的很矛盾,自己并不想杀小红,难道因为小红当她为朋友,自己就要杀死她!

“啊”莺悦口中蓦地发出一阵尖叫,嘴里不时叫嚷:“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尖锐的叫声引来身姿婀娜、容光明艳的蝶恋,从未见到莺悦如此痛苦伤心,俏脸上冷然的气质倏地惊慌,忙扑上前去紧紧抱着她,焦急道:“姐姐,姐姐,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仁殇亦缓步踱进屋内,听见莺悦哀伤断肠的哭诉,心下暗道:“她二人心智渐开,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更要把握住,不能因为仁心坏了我的计划,她们只能听命于我。”

许久之后,蝶恋安抚好莺悦,向仁殇问道:“爹,姐姐这是怎么了?”

仁殇见莺悦因为悲伤过度而昏睡过去,一双秀目哭得红肿,蝶恋也是一副忧心忡忡之态。看到她们深受自己荼毒,唯他之命言听计从,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残忍痛心,这未免太过有伤提天和。可是,现在的确是培养她们最关键的时刻,一个处置不妥当,日后会影响到自己的雄霸大业。

心中思量不定时,抬眼望向蝶恋,问道:“恋儿,如果要你跟姐姐做朋友,你会怎么做?”

蝶恋神情一滞,难过的看着昏倒在怀里的姐姐,抽噎道:“我为什么要跟姐姐做朋友?我们不是姐妹吗?”

仁殇感到自己是何等的残忍,硬是把蝶恋逼迫到痛苦的绝境,肃容沉声道:“一定要呢!”

蝶恋见爹爹一脸严肃,以为自己真的要与姐姐做朋友,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油然而生,只觉得撕心裂肺俏脸煞白,疼惜地抚摸莺悦脸颊替她抚顺鬓角凌乱的发丝,一语不发地抱着她行至床榻边,轻柔地放下。

仁殇静静站着,蝶恋的行动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又希望看到另一幅情形,要看看这天真无邪,心思单纯的蝶恋对他的命令有何举动,没有看到结果,他始终定不下决心来处理她们以后的发展。

蝶恋依依不舍离开莺悦床榻,仿佛这是最后一眼。忽然觉得以前的时光多么珍贵,自有记忆以来与姐姐彼此间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一一闪现在脑海之中,格外清晰。以后再也没有那样美丽的瞬间,突然感觉到无数种奇怪的心绪冲击着心扉。在这一眼中,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是生死,什么是珍贵,什么是遗憾,一时间诸多以往不曾有过的感觉纷纷用上心头。

抬眼望着仁殇时,蝶恋泪眼婆娑,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满是不舍与痛苦,盈盈跪在仁殇面前,仰起脸庞哽咽道:“爹,女儿去了之后,请爹爹保重。告诉姐姐,说恋儿已经去了别的地方,以后不能再陪她玩耍。”说罢,抬起春葱般的纤手指倒戳向美丽挺立的胸口。

仁殇见她一脸绝别的模样,自然知道她的想法意图,忙伸手阻止抓住她的柔荑,柔声道:“恋儿,你这是为何?”

蝶恋愕然,疑惑地说:“爹,您不是要女儿一定与姐姐做朋友么?那女儿只有自杀。”

仁殇扶起她,爱抚着她的秀发,略带责备地道:“为父怎么逼你跟姐姐做朋友呢,只是问问你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会有什么想法,倒是没有想到你想自残性命。”

蝶恋恍然接道:“当时女儿没有多想。”

仁殇捻须行到榻前,注视莺悦哀婉的憔悴容颜,缓声道:“那时你起码有四种选择。一是杀了你姐姐,那样你就不用与她做朋友;二是违抗爹的话拒不执行;三是自杀;四是逃避或者离开。为什么你宁可自杀,也不愿意伤害姐姐或者顶撞爹呢?”

“我怎么会杀姐姐,女儿宁愿自杀也不会伤害姐姐,更不会违背顶撞爹您的。”蝶恋应了一声,脸上隐现哀婉悲戚。

两人说话时,早有侍女随从进屋,将小红的尸体抬走,血迹也擦得干净。仁殇眼中不时闪动精光,显然正在思索。

第五章 人性复苏(下)

第五章人性复苏(下)

蝶恋款步来到莺悦床榻边,服下身躯伸手摸着她艳丽无比的玉容,心中感情激荡,可以再看见姐姐的容颜,此时无比激动,眼中皆是欣喜之色。(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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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的一声长叹,仁殇像是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定,向蝶恋柔声道:“叫醒你的姐姐,爹有重要的事情告知你们。”

蝶恋轻轻摇醒沉睡中的莺悦,俯首在她耳边告诉刚才发生的事。莺悦听得一惊一乍,当得知妹妹竟要自杀时,脸上连连色变,终于热泪泛滥,紧紧抱住蝶恋的身子。

仁殇待她二人的情绪稳定平静下来,严肃沉重的眼光变得无比慈爱地注视她们,缓缓道:“女儿们,以后为父都不会限制你们的发展,你们想跟谁交朋友都可以。”

莺悦、蝶恋对“朋友”讳莫如深,甚是谈字色变。听到仁殇的话无不俏脸苍白,娇躯颤抖,惊恐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仁殇见她二人如此惊惧惶恐,哈哈一笑,道:“来来来,到为父的怀里来,看把你们吓成这样。都是爹不好不该强迫你么。”

二女乖乖听话,依偎到仁殇怀里方觉得安全,一脸放松。

如小鸟依人般蜷缩在自己怀里,仁殇心里大乐,暗忖:“我还是不要把邪恶、歹毒、杀戮强制灌输给她们,让她们自由自在的成长,过着那无忧无虑天真纯朴的生活。不时可以像现在一样其乐融融、共享天伦。老夫一生逆而行,这回我顺天行事倒要看看老天会给我一个怎么样的结果。”

仁殇揽着二女轻叹一声,道:“女儿放心,爹会把世间正统道义、三纲五常、孔孟之道以及伦理礼仪等来教导你们。反正是好的,爹都统统教给你们。”

二女见他如此高兴,以后能学到好多新鲜的东西。不管是好是坏,倒也不多想,反正爹的话她们都会听。

“老夫并不想前功尽弃,如今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武林至尊,不论武功还是势力,武林中各门各派无人敢触其锋,只要想一想便可以轻易灭掉各大派,武林霸业现在是最鼎盛的时期,天下英雄群豪莫不俯首称臣。”

“但是得到一切之后,老夫却感到索然无味,这与精心组织魔教的初衷不同,幸好半年前出现一个可视为敌手的年轻人,但是那时他太不成熟,自己不想这么轻松赢得武林霸业,所以故意答应那个一年之约逼他退隐,相信一年之后,那个年轻人会有更精彩的表现,那样赢起来才会有胜利的感觉。地极子,你一甲子前做了一件令老夫意外的事,被困四十余载仍不了悟;十三年前你又做了让我意外的事,那个年轻人确实令我惊讶,真的令人期待。”

现在对于仁殇来说,没有成功与失败,他追求的是武道的极致。他更想看到世人在他手下的各种形态:或是阿谀奉承、阳奉阴违的奸险小人;或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市侩之徒;或是刚正不阿、铁骨铮铮的硬汉等等,心怀各异的诸人都逃不过他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擎天巨掌。

仁殇喃喃自语:“天道不公造就了我,老夫就凭这双手成就现今的势力。而现在老夫最愿意看到的是,经过老夫反其道的**,两人今后变得如何?真是令老夫期待啊。”

蝶恋听见仁殇的低语,追问道:“爹想怎么样**女儿呢?女儿以后会变得怎么样?现在不好吗?”

仁殇呵呵笑道:“明日起为父正式教导你们,怎么做人,什么是好哪些是坏等等。你们有什么问题想问的,现在就可以尽管问爹。”

蝶恋想了想,脸色犹豫,终于咬牙问道“女儿与姐姐为什么不能做朋友?为什么要做朋友就得杀人?女儿不想这样。”

莺悦转首凝眸小红躺倒的地方,眼中露出惊悸和悲伤,螓首在仁殇肩膀上蹭了蹭,似乎不愿意回想起之前的悲痛经历。

仁殇自然清楚莺悦现在的心灵正受着前所未有的刺激,拍了拍她略微瘦弱的香肩,同时亦回想起他们“三仙”那极其晦涩又令人怀念的关系,不禁唏嘘,随即叹道:“朋友是彼此友好的人。记得当初爹曾经对你们说过,朋友就是出卖你的人那是因为爹爹疼爱你们,怕你们上当受骗才故意说成那样。其实成为朋友彼此之间可以相互帮助,团结友爱,给予关怀等,有许多事许多道理可以通过朋友知晓,朋友可以说是你人生路上必不可少的伙伴,所以朋友之间的情谊弥足珍贵。但是,朋友也分好与坏,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的朋友在你困难时能够雪中送炭,在你开心快乐时与你分享欢乐;坏的朋友在处处算计你,在你困难时落井下石。因此,爹先要教会你们如何分辨好坏,那样你们才可以交到中意的朋友。”

莺悦好不容易消化完这番话,迷茫难过的心总算是消减了许多,轻声地问:“小红要跟女儿做朋友,是好是坏?女儿杀了她,以后是不是不能交到好朋友了?”莺悦一想起小红,红肿的眼眶顿时水雾朦胧,蝶恋赶紧安慰她,以同样期盼的目光望向仁殇。

仁殇朝她们宽慰的摇头,安慰道:“不会的,小红的死不能怪你,你以后还会交到好朋友的。至于朋友里面哪些是好,哪些又是居心不良,这都要靠你的感觉和观察。区分一个的好坏本就不容易,何况朋友?即使是爹现在也不能说分得清清楚楚。更何况人际间的关系不仅只有朋友,比如父女、夫妻、兄弟姐妹、仇人、上属下属等,以后爹慢慢教会你们怎么处理那些关系,但最重要的是忠于自己的意愿。”

蝶恋冥思半响,恍然大悟地娇笑道:“听爹这么说,我跟姐姐岂不是也可以做好朋友了?”仁殇禁不住点头微笑。

莺悦离开仁殇怀中,对着蝶恋笑语盈盈道:“那我们现在既是姐妹又是好朋友,这多好!”蝶恋娇笑应声蹦跳过去与莺悦拍手称快,喜笑言欢地搂作一团。

仁殇见她二人一派欢天喜地,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理解就兴高采烈。不由欣然,暗忖:“人是最不可计算的。自己看到她们逐渐成长中,体验到人与人之间不可捉摸的玄妙关系。虽说她们的喜怒哀乐皆由自己掌控,但是自己的戾气亦被她们天真单纯的本性消磨不少,到最后说不定谁影响谁?”

仁殇也没有料想到如此顺利的解决困扰他由来已久的头疼问题,那个叫小红女婢的死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契机。一直以来,对于两女他也难以拿定主意,从小细心培养十六年来的朝夕相处,如果只把她们当作冷血无情的杀手看待,他的心也是非常难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他的眼里她们就像一对可爱的儿女。一天天看着她们长大,由幼小的孩童变成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可是她们的心智却仍停留在五六岁时,想到以后她们无知无觉他也难免揪心的疼痛,最后还是想到天竺秘术,没想到她们竟然能度过难关渐渐恢复心智。

仁殇见到她们开心不已,目光落在地上,地板摩擦地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轻声一叹,死人是容易被人淡忘的,她们这般欢快哪里还把小红的死放在心上,对二女淡淡道:“你们出去玩耍吧,爹要去处理要事。记得明天来学习的事情。”

两女乖巧地向仁殇施礼,欢天喜地步出闺房。仁殇在屋内还可以听到蝶恋清脆的声音:“姐姐,我见到一朵非常漂亮好看的大红花,我去摘给你戴上,你一定更加漂亮的。”隐约传来莺悦动听的声音:“妹妹,还是不要去摘掉它,前些天我也摘了一朵好看的,可是过不了多久花儿变得枯萎,真可惜,要不然它肯定比你说的那朵红花好看。”

“那我们去花园里看花扑蝶吧。”蝶恋的娇音已细微可闻。

仁殇听见她们的对话舒心之极,叹了口气吩咐门外的侍从:“传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堂主,三位执教教主,两位太上护法于半个时辰后汇集圣宫大厅参与议事,任何人都不准缺席,旁人回避,违者杀无赦。”

“是,属下马上去通知。”一个侍从领命匆忙退去通知众人。

仁殇踱步出了雅屋,恰似闲庭信步走过迂回婉转廊道,两边是惊心设计山石莲湖,令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解决了两女的问题定下今后的方向,便没有顾虑此时的心情出奇的好,真是轻松愉快。难得走走停停,极目远方景色,好不容易出了走廊,却把跟在身后的贴身随从弄得一头雾水。

第六章 错综复杂(上)

第六章错综复杂(上)

圣宫大厅笼罩着肃杀令人窒息的气氛,内设布局极为简单,四根一人合抱石柱撑起偌大空间,其下两排各列数张椅子。www.65txt.com柔软波斯红地毯铺设到尽头,接上九道台阶延展至一张古朴典雅却大气凌然的高座椅前。

四盏巨型如同来自无底深渊的幽冥鬼火,肆意跳动,青冥碧绿的火光映衬众人脸庞上格外诡异。

仁殇高居座椅之上,双目精光闪闪,将底下九人神态尽收眼里,一声冷哼:“前些天,本尊出城游玩,哪知一路上所见皆是圣教之徒所做尽是烧杀抢夺的卑劣行径,一些平民百姓更是将本尊形容为恶贯满盈,罪恶滔天的大魔头。难道你们就是这么约束管教手下的吗?”

四位堂主听见仁殇充满怒意之言,也是有苦说不出。自仁殇出关半年以来,圣教对抗武林各派无不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圣教声威大震,日益壮大。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新吸收人手越来越多,一些人更是打着圣教的旗帜欺压平民百姓,闹得圣教附近满城风雨,民不聊生。这与仁殇既定的不扰民策略大相径庭,也难怪刚一议事仁殇就寒着脸。

玄武不卑不亢回道:“回禀尊者,这都是半年来圣教人数激增所致。新人品质参差不齐,良莠不齐,实在难以管束。唯今之计只有消减人手,从中挑选精英其余诸人打发了去。”

白虎堂堂主亦点头道:“此不失为一个办法。”

仁殇捻须沉吟,低低一笑,道:“通权达变,果然不错,那么这件事就交由玄武去做。”

底下九人听见尊者如此果断就宣布一件如此重大的决策,不由得彼此暗暗交换眼神。要知道圣教如日中天,教众精简人手那是何等重要的行动,而执行这个行动的人被赋予的权利又是何等巨大,甚是可以说是决定四堂属下人手去留的关键,足以改变四堂之间的势力。

仁殇顿了顿,目**光注视玄武,不急不缓道:“听闻你是‘武林智者’诸葛神相的嫡传弟子,为什么你会加入圣教,不怕本尊将你就地正法?”

玄武神色淡然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知道只有加入圣教方可一展所学。至于诸葛神相确是属下恩师,在下为感激师傅深恩厚意特意改姓诸葛。属下深信尊者不会局限门户之见,故此特意前来为尊者效力。“

仁殇收回目光,轻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尊既然把筛选圣教门徒这等大事交予你,足见对你的重视,希望你切莫让本尊失望。”

玄武上前一步领命称是。

仁殇接道:“圣教的秩序必须重整。两位太上护法上前领命,此事交与你二人执行,不得有误!”

两人领命退下,玄武亦坐回原位。

三位执教教主见都没有他们的事情,不由得彼此交换眼神。黄天恭声道:“尊者,可有我们的事?”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⑴бk文学网,电脑站:ωωω.ㄧ⑹k.cn手机站:wàp.ㄧ⑥k.cn支持文学,支持①⑥k!仁殇摆手,轻松的口吻道:“昨日,本尊做了一个梦,梦中显示将有极大的凶兆。今早特意卜卦果然应验,卦象所指西北方向有股强大凶兆将于圣教不利。告知你们,为之奈何?”

众人听得一愕,星象卦卜之说玄之又玄,这可靠性有待商榷。玄武朗声道:“西北所指乃是天山派,难道这天山派有什么我们还没有了解的内幕?”

青龙一听脸色不善,没好气地道:“这么说是怀疑我青龙堂得来的情报不完备准确了?青龙负责收集情报,向各位提供的消息是经过认真仔细查证,绝无虚假。”

玄武忙道:“青龙兄,不是小弟怀疑你的情报,而是有些事情不再我们预料的范围之内。不然,尊者不会刻意在会上提出加以讨论。”

青龙清癯的脸变得舒缓些,向玄武生硬一笑以致歉意。

“你们有什么想法不妨都说出来,原本要对天山派行动的计划暂时搁置,等想出个完全之策再便宜行事。”仁殇一脸的凝重。

众人惊异的对视,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如此严重。

“随便抓个天山派门人,严刑逼供,定能知道天山派的实力。不过,我以为根本不用麻烦,天山派在武林中小小名头,一个边疆小派能有什么搞头。”‘搜魂鬼手’李元颇为不耐烦。

众人的心思大多很李元想得一致,其实他们想不到的是仁殇之所以召集他们本就是为了天山派的事情,现在听到李元狂妄之言,不由暗下摇头,当即不悦道:“尔等不得有怠慢之心,你们先行商榷,一会给本尊一个满意的答复。”

众人都听出了仁殇不悦的意思,正待再抒己见时,高椅之上哪里还有他的身形。众人无不惊叹,如此近的距离竟然在他们众目睽睽之下,消无声息地离去。

没有仁殇高高在上的压迫感,众人神情轻松不少。

在场的唯一女性朱雀身着刺目鲜亮红衣连裙,一改刚才冰冷麻木表情,变得风情万种千般妩媚,俏脸微红,浅笑道:“妾身以为对付天山派根本不必大费周章,区区小派本不值得费心,我看是尊者多虑了。”

青龙亦不以为然,不屑道:“老夫赞同‘百花娘子’的看法。小小天山派以前闻所未闻,若不是这趟收集仔细,老夫还知道武林中还有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

黄天则摇头道:“本座对此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我久居西域边陲,对那边地理以及各帮小派的势力略有所闻。天山派颇为神秘,虽然在中原属于无名之辈,但是在塞外却是深得民心,其实力尚无法估计。”

“呵呵,西北边陲塞外那些贫瘠苦寒之地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就是一些放羊牧马的游民,有何可虑。”朱雀一脸淡然转而皱眉凝思,“只是妾身实在不明白,为何尊者将此事交与我等商议,难道是尊者另有深意?”

ps:最近没有状态,不能坚持每天更新,欧阳愧对支持本书的读者,希望能走出低迷。也许想法多了,心就乱了~

第七章 错综复杂(中)

第七章错综复杂(中)

“西北果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黄天双目一闪寒光,暗忖:“也是,已过百年有谁还记得当时曾经轰动中原武林的‘云龙老祖’。(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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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一言方出瞄了一眼黄天,娇笑道:“哎呀,妾身真是失言,居然将黄副执教的师门也算在内,失礼失礼。”

黄天哈哈一笑:“朱雀堂主毋庸多虑,想我堂堂西域密宗怎会与区区无名门派相提并论。”“那是,那是,我等怎会小觑了西域密宗,自然不在其内。”白虎插话圆场,“不过,尊者突然提出异议想是其中大有文章,本堂正是有所顾虑,故不敢妄下断言。”

“太乙天魔”阴阳生狞笑道:“嘿嘿,管他作甚,不若让老夫一人杀上天山,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李元随声附和:“正是,正是,让我们双煞出马,还有什么摆不平的人,何必小题大做。”

三位执教教主之一张振宇冷笑道:“两位护法稍安勿躁,我看尊者此举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将天山派的事情提上议事。提醒诸位一句,莫要让尊者小瞧诸位。本座跟随尊者多年,知他学究天人,见识广博,断不会因为一个梦和卦象就轻易草率地改变圣教大计,对待剿灭天山派之事,我等必须慎之又慎,不能马虎大意。”

阴阳生目中寒芒一闪一闪,李元则是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了所以然,干脆闭目养神。一直未发一字半句的主执教无相则是若有所思的望向高椅,嘴角淡出一抹笑意。

忽然玄武沉声,一字一顿道:“其实你们都曲解了尊者的意图。”

众人一愣,齐向他处望来。坐在他身侧的朱雀向他媚眼一白,笑道:“我等不知,难道只有你猜出来了?”

“不错,正是。”玄武正容道:“其实尊者从未离开过大厅。”

这话一说出,众人更是惊疑不已,扭头仰望高堂正中的座椅。果然,仁殇就定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有离开移动过一般。

仁殇拂须大笑道:“诸葛神相的弟子果真不凡,那你说说看本尊的意图是什么。”

“一个字‘忠’,在尊者面前我等无需保留心中的想法,尽可向尊者道出,更不可有所隐瞒或者忌讳。”玄武一脸的恭敬状。

众人恍然明了,终于明白今天仁殇为何如此怪异,同时担心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不由地暗中咒骂玄武,怪他既然知道为何不早些给点暗示。

事实上,玄武也是苦苦思索着,脑中只是灵光一闪得来的想法,却是没有肯定的把握。可是细想天山派无力够资格对抗如日中天的圣教势力,根本不存在构成威胁,便想到难道是在试探他们的态度,不得已说出了尚未确定的想法。

果然,仁殇点头笑道:“玄武堂堂主说的不错,本尊如今要的就是你们的绝对忠诚,对于命令要绝对的服从,把你们的想法完完全全的坦露。本尊不希望看到圣教里有人心存俩意。”

李元如释重负道:‘尊者,属下只是有勇无谋之辈,尊者对我们双煞的救命之恩,我们没齿难忘。“

阴阳生亦释然道:“请尊者放心,双煞虽是穷凶极恶之徒,但我俩义字当先。尊者当年再造之恩双煞铭记于心。劳筋伤骨的粗活我们来干,只要尊者您吩咐行事,就算肝脑涂地,双煞再所不辞!“

青龙亦步亦趋道:“属下对圣教忠心对尊者忠心,可昭日月,望尊者明鉴。”

白虎正要表态,仁殇挥手打断道:“你们刚才的表现本尊心中有数,自有定论。尔等放心,只要忠心为圣教办事本尊自不会亏待。但是如有异心,本尊的手段自会一一奉上。此次急招尔等前来确实是为了天山派一事,梦中凶兆占卜算卦并无二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黄副执教、青龙、白虎二堂领命,从教中选出百名精英赴西北剿灭天山派。原本应该派北玄武,不过玄武另有要事就由东青龙顶替。天山远离中土,须要横跨沙漠戈壁,自然条件颇为恶劣。此次出兵在精不在多,尔等要小心行事,待教内人事重整后便出发。”

“另外,这次出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威慑西北中原武林的门派,比如昆仑、崆峒等,达到敲山震虎的结果,因此不容有失。”仁殇一脸高深莫测。

黄天见对付一个籍籍无名的天山派竟弄出如此大的阵丈,果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圣教雄霸江湖已有数月,只单单灭了红衣教宣告圣教君临江湖,以后尊者没有采取重大行动,现在终于拿各门派开刀啦。

黄天心情激动上前领命道:“属下领命,属下定不负尊者期望。”青龙白虎二人上前一小步,站在黄天身后半步,恭声领命后退下。

仁殇肃容沉声道:“本尊耳提面命,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尔等,切勿掉以轻心,不然我定不饶。”三人不禁愕然,急忙点头称是。

仁殇接下道:“议事暂且到此,黄副执教和张副执教留下,其余人等先行退下。”众人起身施礼,依次退出大厅,顿时大厅内的氛围舒爽不少。

仁殇淡淡道:叫你们留下只是为了圣教两位美丽公主的事情,她们的情况想必你们也知道一些了吧?”

黄天一脸仓惶地道:“这个属下愚昧,请尊者明示。”仁殇走下高椅,道:“随我出来,外面谈。”

三人出了大厅来到廊道边上一座精致的八角凉亭,分边坐下后,仁殇露出一张苦笑的脸,道:“本尊现在唯一没有把握的事情便是她们的定型,适才已决定将以正常人的管教方式来指导她们,让她们过正常人的生活。”

第八章 错综复杂(下)

第八章错综复杂(下)绝代凶人

两人听了吃惊不已,特别是张振宇,失声道:“啊,恳请尊者请三思!两位幽灵杀手已经是杀手中最高的境界,天下能与之抗衡之人寥寥无几。www.65txt.com若是失去对她们的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黄天迟疑道:“这事确实不好说,尊者叫我二人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仁殇却道:“本尊已将她们训练到人类体能的极限,而她们的心智还停留在五六岁。日后本尊还有事情需要你们帮忙,不许推脱,特别是张副执教你训练杀手多年,知道如何影响一个杀手的特性,因此要格外尽心尽力,不能有一丝疏忽大意。”

“请尊者吩咐,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张振宇紧张的答应,仁殇缓缓道:“我决定让她们跟随黄副执教去天山。”

“怎么?!”黄天一听,想到那两个可怕甚是恐怖的杀手要跟着自己,不由惊恐万分,面色如土一脸死灰,颓然道:“只怕属下无力教导她们。”

仁殇哈哈笑道:“黄副执教不必如此惶恐,她们可是听话得很,不会擅自行动。你放心,只要你把她们当作五六岁大的小孩子哄就可以了。”

黄天一肚子苦水,一个头两个大,一想及以后跟着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的杀神,脸都吓得发青。

张振宇心中暗笑不已,要是换作其他人还不是哭丧着脸,这个烫手山芋实在不好接啊,笑着安慰道:“黄兄放心,只要你犯了杀手的忌讳,她们是不会随便发怒。”

黄天颤抖的声音道:“你说的轻松,那换你来试试。”“这个哪能啊,还是你请。”张振宇急忙摆手,开玩笑,那可是要命的。

二人纵横江湖数十载,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还没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惧怕过,但在仁殇看来,凡事都有头一遭,今天终于让他们遇上,讶然笑道:“怎么,你们如此害怕她们?”

黄天手足无措道:“尊者,说实在的。属下天不怕地不怕,自从见到两位公主,都不敢在她们面前大声说话,粗声粗气吭过声,生怕一不小心惹恼她们,那属下脑袋搬家是小,不能为尊者效命是大。”

张振宇亦苦笑道:“正如黄副执教所言,属下每次见到两位公主都是心惊胆颤。”“怎么?你们把她们当成了随时爆发的黑火药了啊?”仁殇不由得失笑。

“有过之无不及啊。”黄天唏嘘不已。

仁殇呵呵一笑,道:“不管如何一个月之后,教内重整的事情结束时,你们就着手天山派的行动,在那之前你们抽空多接触她们,多熟悉她们的性情,那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不若你就当她们的老师,有个身份更好了。不过你们传授的知识要合乎公理正道,不得以歪门邪道授之,如果教坏的她们我不会饶了你们,明白吗?”

两人面色惨白,黯然对视一眼,无奈领命。黄天暗暗乞求:“希望我能有机会活着看到她们使坏的时候!”

仁殇见他二人一副如丧考妣模样,暗下窃笑转而肃容低沉地声道:“尔等以为本尊交给你们的是件棘手的事情,其实是另有深意。”

二人一愣,有些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仁殇起身极目远方,负手叹道:“圣教实力空前膨胀,看似无比风光实则是走向分崩离析前的预兆。各堂堂主以及主执教势力得到扩张,个人私底下的权势亦在暗中建立巩固,待到利益冲突时,那离圣教四分五裂之期不远矣。”

张振宇惊奇道:“尊者为何有此一说?”

仁殇露出一副睥睨天下之态,傲然道:“正派如今已经不是我们的对手,灭不灭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一统武林那是迟早的事。本尊时日无多,所担心的是本尊去后圣教或这个担子如何收场?”

黄天惶然道:“尊者寿与天齐,怎么会这么说呢。”张振宇亦悲戚道:“尊者精神矍铄,远胜从前,为何自说元寿时短?”

“此乃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你们不必担忧。”仁殇一脸淡然,继而目中掠过一丝深沉,“本尊因练一门奇功,自损阳寿,不得已为后事操心。黄副执教虽有渔人好色之癖,但忠心可嘉。张副执教性格耿直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这是本尊独独看中你们的地方。其余诸人,两位天上护法的忠诚不容置疑,阴阳生生性阴毒唯独听命于我,你们难以掌控,而李元有勇无谋,只知好勇斗狠;主执教无相、玄武、青龙、白虎皆是胸怀城府,心机深沉、工于心计、居心叵测之徒,他们正是圣教日后内乱祸患之根,特别是主执教与玄武两人不简单,你们还要多加注意;朱雀行事轻浮,内心心魔重重,成不了大的气候无须顾虑。总而言之,圣教自身问题亦是多多。”

黄天不由得讶然道:“既然尊者早已知晓,何不尽早处理?”

仁殇一脸从容笑道:“本尊岂会鲁莽行事。其实已经开始布置了,这次玄武处理圣教人事变动,回绕在他们身边的隐藏势力必定露出一丝端倪。本尊倒是要看看他们后面的人物有何企图?能玩出哪些花招?”

张振宇寒芒一闪,沉声道:“尊者的意思是要我二人提早准备,以应万全?”

仁殇颔首道:“不错,所以本尊特地让你们多亲近两位公主,她们是你们以后的筹码。”二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其中果然重重内幕。

“不过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心,也许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一切只是本尊猜测。”仁殇转身,看向二人神情略显轻松。

黄天冷笑一声,道:“属下会暗中留意,有何异样会及时向您禀报。”

仁殇闭目思索片刻,随即道:“切记要秘密进行,暗中留意便可。好了,你们先行退下,顺便准备明日该什么应付那两位可人的公主,呵呵。”

两人一听,心情马上跌至谷底,但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退出圣宫后,两人一言不发,只有眼神交流。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不可思议,可是想到明日将要面对两位大魔头,都不由得黯然伤神。

“张兄,晚上可否有时间前来一叙?”黄天一脸凄然地说。张振宇暗暗惊讶,对于黄天的神情有些疑惑,问道:‘黄兄,你找兄弟有事?”

黄天颓然道:“生死大事啊!张兄你可一定要帮兄弟的忙。”张振宇被他夸张表情下了一跳,失声道:“难道为了两位公主的事?”

“正是,正是。”黄天面色焦虑,急忙说:‘你训练杀手轻车熟路,有丰富的经验。你是手到拿来轻松自如,我是要向你取经。来此路上,我刚打听到有一女婢无缘无故惨死在一位公主手上,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张振宇原本只是心存余悸,现在一听两位美丽可人的公主动辄杀人,那以后还不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侍奉两位姑奶奶,保不定什么时候命就没了。一脸颓丧道:“听黄兄这么一说,兄弟我也没有把握,这该如何是好?我可不想枉送性命。”

黄天见他亦束手无策,脸色发白道:“那该怎么办啊?”

两人哭丧着脸对视无语,不禁悲从中来,想不到一世枭雄竟没落道不知什么讨好两位五六岁智商的绝代凶人而大伤脑筋,不由哭笑不得。

黄天失魂落魄地道:“想我堂堂圣教副指教,云龙密宗出世第一高手也会有今天,当真可笑,可悲,可叹!”

“说出去还不把人笑死,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搁啊?哎,五六岁的小女孩会喜欢什么呢?”张振宇苦笑着脸,忽然面露喜色,“黄兄,你在脂粉中打滚多时,何不向你的老相好问问?”

一言惊醒梦中人,黄天恍然大悟转而笑道:“不错,我怎么忘记这茬。走,我们一起过去。”当即一拍大腿,拉着张振宇赶忙奔向城里。

翌日清晨,魔宫附近的小城镇。

“娘,女儿要吃棒棒糖和冰糖葫芦,给女儿买呀。”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哭嚷声响彻宁静的街道。

三十上下的妇人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苦笑道:“为娘也没有办法呀,镇上卖小吃的小贩们不知怎么都早早收摊,买不到啊。”

小女孩不依,带着稚嫩的哭腔道:“娘骗人!女儿昨天听娘的话很早就睡觉,一点也不顽皮,说好给女儿买冰糖葫芦的,娘骗人,不疼女儿了吗?”

小女孩的哭声渐行渐远和着妇人百般哄讨声消失在清晨薄雾中。

第九章 朱雀玄武(上)

第九章朱雀玄武(上)

芙蓉帐暖,被浪翻腾中,传来阵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喘呻吟声。www.65txt.com

一对赤裸交欢的男女正在进行着最原始的男征女战,红烛摇曳将屋内照的通明,薄薄的红纱垂幔挡不住淫靡的诱惑。一阵翻云覆雨后,粗喘**声渐渐平静细微下来。

玲珑锦榻被绣鸳鸯合欢图之下,两具激荡的肉体终于沉静,屋内幽黄的灯火散发淡淡迷离的光晕,衬着男子幽深的双瞳,望向伏睡在颈项的女子目光变得阴沉而又怜惜。

女子姿态撩人地伸了一个懒腰,伸手取来床榻边上的彩色华丽衣裳,丝毫不顾及男人赤裸裸的目光,一式一样穿好将妖冶春色隐藏在碍眼的锦衣华服之下,风姿卓越坐到床头,向男子娇媚浅笑道:“冤家,你可真不解人意,差点让奴家以为已经西归极乐。”

男子轻笑道:“西方极乐那是诸佛供奉所在,以你的媚惑到哪里那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女子不言,长袖一摆,媚态横生,娇笑道:“天上没有用武之地,人间还不是面首三千!”

男子闻言转头,目中寒芒劲射既而闪过颓然,略略笑道:“百花娘子花间风流,这三千之说是否可靠啊?”

女子娇媚一笑,“扯那些干嘛,快起来吧,我们有正经事要商议呢。”男子转过头,含笑道:“你真是迷死人不偿命的绝代尤物,来坐到我身边。”

“还不正经,那奴家以后不来找你了。”女子笑语娇嗔。

男子哈哈笑道:“那我怎么舍得呢,没想到在平时唉老头子面前冷若冰霜的朱雀堂堂主,会这么有女人味,而且是万中无一。”

朱雀那勾人心魂的媚声道:“万中无一?你骑过万人啊,难怪玄武堂堂主对付女人的手段也不赖啊,奴家以后怎么对别的男人提起兴趣呢?”

玄武干咳一笑,恍如无人似地大模大样起身穿好衣物,取过一壶煮酒自斟自饮,淡淡道:“‘百花娘子’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就不怕我吃醋?”

“那奴家可担当不起哟。”朱雀嗲声嗲气一脸娇态,随即白了玄武一眼,“其实奴家也想永远与你欢好,只是知道你的心思并不在奴家身上,奴家又何必在意呢。你我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这男欢女爱的事,奴家早就麻木了。”

玄武皱眉道:“那你我这次的交易所谓何事?”

朱雀骚首弄姿扭着水蛇纤腰,提起酒壶斟在玄武杯中,娇躯紧贴着玄武的虎背,腻声道:“还不是为了感谢你对我朱雀堂的照顾,使我朱雀堂人员载减最少,实力保存最为完整,这等大事奴家还不得予身相谢。”

玄武眸中精光一闪,嘴角逸出一丝不为察觉的笑意,“玄武秉公办理,此等大事教内之人无比擦亮了眼睛看着,怎容得玄武存有半点私心。”

朱雀殷殷道:“无论如何不管你安的是什么,你的意思如何,奴家先在着了谢过,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至于报酬嘛,如果玄武堂堂在不嫌弃奴家这蒲柳之资,奴家随传随到。”说着,曼妙无比的娇躯上下轻柔压磨,将两座挺立高耸的山峰仪态撩人的摩擦玄武的虎背。

玄武切身感受那两团丰硕软肉的紧紧压迫,一股野火倏地从小腹升腾,更要命的是那被挤压变形的乳廓顶端两点坚挺的凸起来回挑逗背部的敏感神经,一种有别于拿捏在手掌中滑腻酥麻,此时背部传来的销魂感受令人不由得旌旗摇曳。

玄武暗自强忍这股焚身的欲火,此女乃媚功高手,如果把持不住反被她的媚术所控成为她裙下俘虏,嘿嘿一笑:“切莫再挑逗在下,不然会忍不住的。”

朱雀伸手挽住他粗壮的脖子,整个娇躯压在玄武背部,俯首在他耳际吐气如兰道:“奴家哪敢啊,玄武堂堂主龙精虎猛,奴家怎么敢引火上身呢。”

玄武苦苦抵御着销魂蚀骨的欲海狂浪,朱雀娇躯不仅玲珑曼妙且浓郁熏香无不醉人心魂,心智较弱一点的话,理智被情欲蒙蔽只想将此女征服,看她在胯下如何婉转承欢,听那荡人心魄的娇媚呻吟。

玄武不便运功震开那娇柔身躯,暗自强忍,脸上却不露一丝情欲之色,喟然叹道:“朱雀堂主,请坐下说话。”

朱雀见他一副柳下惠坐怀不乱,表情淡然如常不显一丝异样,暗忖:“此人真是不简单,光是能过我‘百花娘子’美色一关的男子,意志定力何等坚定,天下间已经不多见。哼,真是浪费老娘卖弄风骚。为什么从前江湖上没用听说过这号人物?他是‘武林智者’诸葛神相弟子,来到圣教仅有三年便被主执教无相提拔为圣教四堂之一,可见此人手段与心机非同一般。即是武林名宿的弟子,如今更是得到尊者器重委以重任,难道他另有企图?”脑中转念,将惹火的娇躯挪开,施施然坐到玄武对面,轻启朱唇道:“不知你的所谓的正事是?”

玄武呵呵一笑,道:“不是我的而是我们的。”“去”朱雀横了他一眼,悠悠然,“玄武兄既然不领情,奴家可是高攀不起啊。”

玄武哈哈一笑,伸手抓着朱雀的玉手,含笑道:“相欢的时间多了去,何必急于一时呢。”

朱雀拍了他的手,拿起酒杯浅笑道:“奴家只是开玩笑,玄武你现在可是贵人奴家怎么敢得罪呢。”

玄武收回右手端起酒杯,昂首饮下置杯桌上,手指轻轻敲打桌子,顿了顿道:“你觉得尊者将精简圣教人手的事情全权交给我处理,而不假手参与,是否有不为人知的深意?”

朱雀罢了一个舒服姿势,注视手里酒杯道:“尊者整顿教内秩序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再加上将这大事交给在圣教并无资深的你就更加使人难以揣摩。人员调动整顿是权力变更的预兆,稍有不慎便惹祸上身,遭到教内各方势力的排齐与敌视,更糟糕的是尊者如何看待你的处理?他老人家的心意实在难以琢磨。”

第十章 朱雀玄武(下)

第十章朱雀玄武(下)

玄武听见朱雀的分析之言,正是他现今所虑。www.65txt.com朱雀既然能够想到,那其他的人何尝不会呢。精简魔教人手看上去无比风光,掌管生杀大权,然而玄武却是如履薄冰,既要坐到不被教内各方势力排齐敌视又要让尊者满意,不至于猜测到自己头上,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自从进入圣教以来,自己的境遇奇佳,在教内的地位更是连连上什。不到三年从精英到队头再到统领,然后是副堂主到堂主。他知道这一切已经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最近一月,玄武一直在思索尊者的心思。诸葛神相的身份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身份尊者好像早已知晓,就看自己老不老实。

面对这样一个只手遮天的人物,他真的感到力不从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自己这条小鱼掀不起大浪来。可是师傅给的使命却不敢怠慢,自己打入魔教内部就是为了颠覆它。

但,如今自己也不再是三年前的自己,那个刚正热情的心业已被四周冰冷的阴森寒气渐渐归于熄灭,而手握大权、高高在上、享受众人礼拜这种感觉真的很难令人罢手。

朱雀凝眸注视眼前的男子,她进入圣教少说有十年,长期从事秘密的活动,对于圣教的实力可以说是知之七八,这潭水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是杀人于无声无臭。至于那剩下的二三更是隐藏得深不见底,知道凭她堂主的身份是不可能上窥到那层势力。

然而她却也不会太过沮丧,因为她知道仁殇的一些秉性。这个人辣手无情曾经残杀千里,闹得江湖动荡不安,在武林前一代里成为传说,至今依然无人撼动。但他并不是嗜杀成性的鲁莽呆傻,反而博学武术,学究天人,且平生最恨背叛。传闻因为当年武林另外二仙背叛他,所以才导致了江湖骇人听闻的杀戮。所以只有自己兢兢业业为尊者办事,忠心效命,凭借她的人脉关系,无论时局如何变化她在圣教内地位依然屹立不倒。

至于眼前的男人,最近两三年才听闻,等到她最近一次执行人物回来时,他竟然晋升堂主之职与她平起平坐。虽然不晓得他背后的实力如何,眼前正是与他打好关系的时候,语笑嫣然道:“玄武堂主,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处境,只要你忠心耿耿替尊者效力,以他老人家的智慧和眼光,自不会亏待与你。倒是你这么紧张在教内的境遇,难道你是另有私心或者你别有企图?你要知道,在圣教之内只有尊者拥有至高无上权力,你尽心办好尊者吩咐之事,其余诸人根本影响不倒你。”

玄武内心巨颤,眼前看似花枝招展千娇百媚的动人尤物也不是易与之辈,自己若有一丝大意定会给他抓住把柄。当下干笑道:“朱堂主不必多心,在下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今次邀你前来纯属为了增进彼此交流、联络感情。”

朱雀羞红了脸道:“死相,平日里正襟危坐两看奴家一眼都懒得瞥,不想你也会这么色,可见天下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玄武嘿嘿一笑,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肢,嘿嘿坏笑道:“男人当然不是东西,男人怎么能是东西呢?如果是东西话那你们女人需要是怎么办呀?”说着低头张嘴含住那晶莹剔透的耳垂,伸出舌头肆意舔舐,惹得朱雀娇躯乱颤浑身酥软依靠在他怀里。

从身后俯视,朱雀胸前衣襟只是简单整理,因为刚才地抖动胸前春光倾泻。入目之处,露出大片雪白酥胸,晃眼的肌肤尽处两抹嫣红的圈晕格外惹眼,两座浑圆的雪峰傲人耸立丝毫没有因为衣襟的束缚而有损完美形状,双峰顶端的紫葡萄若隐若现比之赤露更添魅惑,雪峰之间深谙狭窄的沟壑看不到诱惑的尽头。

此时朱雀衣裳半裸又是另一番妖冶荡人魅力姿态,玄武脑中猛然一炸,虎吼一声,嘴唇紧紧吻着朱雀动人的耳垂,逐渐来到香腮,一双大手则由结实小腹往上托,直至靠近双峰下部时倏地托顶抓牢,即使隔着一层衣料依然能清晰感受到充盈弹性和满手滑腻柔软,玄武手掌巨大却不及朱雀胸前那对丰满硕大,双手只堪勘掌握大半丰盈。

朱雀听到耳际急促喘息声,见到玄武动情之极,肥臀清晰感受到他那灼热的肿胀狠狠挺着肥硕的双臀间隙,黛眉一蹙微感讶异,刚才自己的勾引他却安之若素,怎么无意间的撩拨他竟把持不住,欲要与她再赴巫山云雨,难道他对自己动情了?

朱雀美眸之中掠过一丝阴霾,学习媚术之人最忌动情,情动则一身修为尽毁。

男女之间由爱及至**再由**升华情爱,是世俗男女的情态;另一种由**之欢及至情爱,这种关系多见于强迫或者青楼。朱雀自号面首三千,可也不是随便之人,能入她法眼的寥寥无几。

今趟是看在玄武有意无意之下,朱雀堂势力所受冲击最小,是以应他邀约酒酣之际委以色身相谢,对他来说可是下了血本。虽然对玄武略有好感,朱雀也不能任由对方肆意抚弄,更不想深陷于情爱的泥沼。柳眉一蹙,扭动娇躯身子如灵蛇般脱出玄武的怀抱,娇嗔道:“原以为玄武堂主与一般男子不同,不想也是只顾自己贪欢,丝毫不解人情。”

玄武一时间失去她那诱人娇躯,猛地一震,神志恢复清明,看向朱雀的眼光复杂之极。“自己怎么会失态呢?如果说之前是她故施媚态引诱他,那这次是自己情难自控!”略略道:“食色性也。都怪朱雀堂主太过诱人啊。”

朱雀舒眉一笑道:“多谢玄武堂主称赞。奴家今晚还有要事处理,教内整顿之后又是对付天山派的事情。夜了,奴家先告辞。”说罢,娇躯一拧闪身飘出了屋外。

玄武一呆,痴痴看着屋外,忽然感到一丝失落,心神仿佛被掏空似地。难道于她一场男欢女爱,不知不觉间对她萌生爱意有了情愫?

“这不可能。”玄武喃喃自语,可脑中忽现朱雀俏脸,一时如二十少女的清纯艳丽,一下恰似三十**的妩媚成熟,一瞬又像四十怨妇的哀怨缠绵,一个女子怎么能同时拥有这么多幅面孔,心中暗暗对她的过去产生好奇。

同时想到江湖中没有可与魔教抗衡的势力,只剩纤手会亦如风中烛火。魔教独步武林、只手遮天,自己能有什么作为?心中泄气,拿起酒壶来个一醉方休。

第十一章 上意难测(上)

第十一章上意难测(上)

一个月的时间对于莺悦与蝶恋来说真可谓大开眼界,喜翻了心。www.65txt.com特别是她们的两位老师格外让她们开心不已,无论她们说什么有哪些要求,只要想到的两位老师先是苦笑着,可结果都是高高兴兴办好,每次将东西给她们时脸上总是一派欣喜若狂。殊不知她们只是想想有什么好玩和好吃的,黄天与张振宇却为之劳心劳力,一肚子苦水吐不出来。

没想到人可以在短短月余内变化如此巨大,更何况是女大十八变。仅仅一个月,莺悦与蝶恋更具女性风韵,落得清雅脱俗我见犹怜。两人原本天生丽质、国色天香,经过一个月的学习和修养,一双水灵灵的明眸顾盼之间展露动人风姿,少女特有的风韵加以楚楚动人的气质,有中说不尽地惹人怜爱。

莺悦红扑扑的俏脸透着雅丽高贵,仿佛天上仙女下凡人间;相对而言蝶恋容光明艳之中隐含一股冷然气质。

仁殇乐呵呵看着一双女儿,心情大悦。眼见她们一个月里的变化,久违的舒爽泛上心头,她们就是他的开心果。想到一个月里,黄、张二人对她们毕恭毕敬、有求必应,百般讨好的模样,心中暗笑,像他们这么窝囊的老师古今以来怕是没有人比的啦。

莺悦一蹦一跃来到仁殇跟前,挽住他的手臂,娇声道:“爹,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女儿?”“悦儿,你有没有调皮或者欺负两位老师啊?”仁殇一脸笑意捏了捏她的琼鼻。

“才没有呢,不信爹问妹妹。”莺悦嘟起樱唇,今天知道爹要来特意穿了一件颜色鲜艳、图案复杂的彩衣花裙,说完话一个旋身,繁花似锦使人眼前一亮。

仁殇轻轻拍手神情欢愉,慈爱地望向莺悦身后的蝶恋,笑问:“恋儿,爹知道你比姐姐懂事,这些天她有没有捣蛋?你们学的怎么样?”

蝶恋显然没有莺悦的开朗活泼,娇躯逶迤行至仁殇前,脆声轻响:“没有呢,姐姐很乖的,我们懂得许多。”

莺悦跺脚不依道:“爹偏心,就不信我。”仁殇见她娇憨之态,手指刮了几下她娇嫩的脸蛋,哄道:“爹信,爹最疼就是你们啦。”

莺悦这才转嗔为喜,拉着蝶恋的玉手,“听黄老师说,您肯让我们出去玩耍?”蝶恋亦以期望目光看向仁殇。她们好奇的天性才刚刚被发掘出来,在这个院子呆久,再美丽的地方也会感觉腻。

感受到她们热切的期盼,仁殇欣然道:“嗯,就这两日。不过出去不许胡闹更不是为了玩,你们更好好好的学习观察,知道吗?”

二女忙点头,莺悦喜滋滋道:“爹,您不知道这段日子里女儿学会好多知识和道理。”

“谁说不是呢,爹的女儿天资聪颖,只要认真的学习,以后还会懂得更多。”仁殇颔首微笑,“不过,爹有事情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所以你们出去之后要听从黄老师的话,知道么?”

两人心中窃喜不已,没有了仁殇的管教束缚,黄老师对她们千依百顺,到了外面那还不是她们的天地。

莺悦生怕爹食言,忙道:“女儿知道了,我们一定会听黄老师的话,请爹放心。

仁殇哪里不晓得她们心中的小算盘,现在她们对事物充满了好奇,别的不担心怕只怕她们耽误事情而已,于是沉下脸来肃容道:“爹知道你们活泼好动,也不约束你们,只是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谨记,绝不能影响或干扰黄老师办事。“

两人见到仁殇严肃告诫,忙应诺下来不敢再撒娇。这时下来来报,黄天、张振宇已经到了客厅特前来请示。

仁殇吩咐下人让他们客厅等候,转而对二女柔声说:“你们去准备一下,收拾行囊,明天出发。”二女闻言欢天喜地的回屋准备去了。

仁殇来到客厅刚已坐下,黄天立刻起身道:“尊者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您的指示。”“如此甚好,那你明天就出发吧。”仁殇满意点头,摆手示意他坐下,“关于天山派的调查,有何进展?”

黄天摇头道:“收效甚微,没有找到在江湖中行走的天山派弟子,因此所得消息很少,对于天山派的真正实力并不清楚。属下通过询问探查一些与天山派有过接触的门派,所知天山派人数不过百余人,当任掌门不曾在武林中露脸亦毫无声望可言,属下实在想不出他们有何可虑之处。”

张振宇趁机问道:“属下不解,为何尊者一定要歼灭天山派?照我们所得消息,天山派大可置之不理。”

仁殇目闪寒芒,沉吟道:“自‘云龙老祖’之乱后近百年来西方魔教行踪诡秘,看似没有动作,但他们觊觎我中原之心从未熄灭。”

听到这里两人明白了大概,张振宇释然道:“原来尊者是想敲山震虎。”

仁殇未有表态,皱眉深思片刻,道:“所得消息看天山派不足为虑,不过本尊偶得预感从未失算过,不论真假,黄副执教你此行天山必须加倍小心,不容有失!”

黄天忙拱手道:“属下明白。”

仁殇向张振宇道:“武林之中已无任何能与圣教抗衡,现在本尊命你正式传言,除去纤手会外,江湖各派凡是圣教所过之处敢有不服者立杀无赦。对于那些私下投降暗中却搞鬼的名门正派,想方设法削弱他们自身的实力并掐断彼此之间的联系。”

黄天皱眉道:“既然害怕他们会闹事,引起圣教的乱子何不先发制人斩草除根?”

仁殇淡淡一笑,“凡是不可太尽,不要把事情做绝了,万事留一步,以免有伤天和。至于那些自称名门正派之士,置之以死,予之以生,就可牢牢把握他们的命运。上者伐谋下者伐兵,何况留着他们还有用处。”

黄天不解问道:“置之以死,予之以生?属下不明白。”

“置之以死却故意给他们留一线生机,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本尊正是教他们死不甘心,生有可恋,将他们置于进退两难境遇,活活折磨!”

两人听得一阵胆寒,做他的对手真是太可悲了。张振宇附和道:“尊者考虑周全,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黄天亦颔首道:“正是如此。尊者,下一步圣教将要有和行动?需不需要来一个威震武林的立威仪式?”

仁殇哈哈笑道:“本尊还会在乎那种虚假形式,功名于我如浮云,本尊岂会被世俗铜锈之气沾污了。”

趁着祥和的气氛,黄天小心问道:“那尊者苦心经营建立圣教,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这句话也是张振宇想问的,探一探尊者的心意,能有什么比成为武林霸主更具诱惑?

仁殇默然无语,他这一生经历无数风浪,有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唯有武道,武道的尽头究竟是何等境界?

黄天小心求证:“难道尊者想成为九五至尊?”刚一说出,自己都被这个猜测惊呆。

张振宇更是惊骇万分,可是静心一想并无不可能,现在江北纷争不断诸国并立,以圣教的实力控制左右一个皇城不是没有可能,虽然不能硬撼百万兵马,但以尊者神鬼莫测的玄功,要杀各国国主并非难事。

仁殇听到黄天猜测之说,哑然失笑道:“九五至尊?还不放在本尊的眼里。本尊生平之志不在于此,天道,武道之极致才是本尊追寻。”

黄天暗嘘口气,油然道:“那尊者创立圣教是为了寻找对手?以晋天道之路。”

“正是,所以圣教日后一些琐事就交由你们处理,本尊只在乎对手的表现。”仁殇神色漠然,眼中仿佛只有天地再无芸芸苍生。

深得仁殇信任与重用,张振宇反而略有忧虑地道:“尊者如此重用我们,就怕教内有人心中不服,暗中忌恨。”

仁殇神色一懔,忽而笑道:“这样不是正中下怀么?就是要逼迫他们出手,以证实本尊之猜测。你们尽管放心去做,我会给你们每人一块令牌,见牌如见本尊。”

两人暗中惊喜不已,双双领命。仁殇吩咐道:“切记不可劳民伤财,免得激起民愤。圣教所针对的只是武林人士与平民百姓无关。”

黄天俯首道:“属下领命定会谨记于心。尊者还有何事要交代?”

“此去天山凶险难测,想必你已经有了万全之策,我所担心的是那两个小丫头。”

张振宇苦笑道:“尊者即然定型了她们的发展,这打打杀杀的事情免不了,就怕两位公主受到刺激之后的反应。”

第十二章 上意难测(下)

第十二章上意难测(下)

黄天想起一个月来被她们折磨得快不想做人,但其中亦掺杂了不少的乐趣逸事,面有难色地说:“两位公主心地善良,天真纯朴,杀戮的事就不用劳烦她们。www.65txt.com再说经过属下等尽心尽力教导,如今,在她们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些良好效果。”

仁殇沉吟道:“现在不能再保护她们,该让她们意识到现实的残酷,知道我们所作所为。”

“如此一来,岂不是过于冒险!”黄天一听急了。

仁殇一脸阴翳,漠然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她们总该是要成长的。所见到的事与所学的道理发生冲突时,内心就会产生疑惑,便会依据自身天性思索事情发生的缘由。同时她们体会怎么叫做身不由己。”

张振宇神色很是焦急,忙道:“尊者,依属下看来两位公主的事不必这么麻烦。”

仁殇脸色阴晴不定,对于莺悦与蝶恋日后的反应早有所料。首先是质疑,接着彷徨困惑,再下来是迷惘,最后便是决定。他已将二人训练到人类体能极限,但是光凭肉体上还不能称之为顶级杰作,只能算是傀儡或者行尸走肉,只有精神和意识与其完美比配,相应提高才堪称完美佳作。

黄天也着急道:“依圣教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两位公主出手,就凭四堂以及我们足以将江湖正道挫败,何须劳动她们?”

仁殇淡淡一笑摇头道:“人的一生不能浑浑噩噩地过,如今该是让她们自己做主的时候。”

黄天深感此次天山之行格外艰难,同时也弄不明白仁殇对她二人究竟是出于怎么样的初衷和态度,可是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然而张振宇却是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将麻木不仁、灭绝人性的幽灵杀手训练成拥有自我意识,这将是古往今来杀手界的一个传奇。他自己本身就是训练杀手出身的,清楚的知道成功塑造一个出色的杀手是何等困难的事情,这其中包括一个人的天赋,及训练方法手段和杀手听命程度等。

其实杀手中也有一类是拥有自我意识,他们与常人无异却被授予特殊的杀人技法,可是受天生局限可以造就一流杀手,却不能称为顶尖。另一类用的是特殊手法训练,指经过洗脑只知听命行事,他们的身体经过淬炼,对于疼痛感知远比常人迟钝,可力量以及反应速度远超常人,这一类杀手训练到极致也是恐怖之极。

然而,圣教两位公主已经超越了张振宇所知的范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半年来尊者的悉心**,她们渐渐开了心智拥有智龄,特别是这月的精心栽培,已经看不出她们与同龄少女的差别,更甚者可能到了他所不能预料的地步。因为她们的天资可谓天下罕见,试想能从尊者残酷训练中存活的杀手只有区区四人,但这是与之前那些数不清一起找来的幼儿为前提,她们的适应学习能力与领悟强得吓人,能够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自不在话下,短短一个月相当于普通人几年时光。如今,尊者让她们外出便是收关阶段,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仁殇缓缓凝重道:“事已至此,那就顺其自然吧。她们今后变得怎样,无论是好是坏就烤她们自己了。”

黄天叹道:“如是事与愿违,那尊者不是白费苦心?手机访问:wàp.①⑹k.cn”

仁殇长叹一声,道:“天意难测,人心难料。本尊倒要看看上苍将如何安排她们。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黄天见仁殇已闭目凝神,不敢再出声告辞,朝张振宇使了眼色一起退到房外。四下无人,张振宇轻声道:“黄兄,尊者的意思兄弟我愈难揣测,你可知晓一二?”

此时四壁清野天空如练洗一般清明湛蓝。黄天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吐心中压抑不顺,缓声道:“尊者所言真假难辨,他老人家的心思我等更是难以把握。张兄,尊者这般处理两位公主,我看是有意把圣教的基业转交到她们手里。”

张振宇也是有所领悟的点下头,对于仁殇有这个意向他自然不会心有愤懑,如果尊者撒手人寰,他有感觉圣教立刻陷入一场惨烈的内讧,所以培养两位公主是最明智的选择。

黄天虽然不可一世,但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掌控偌大的圣教,况且他还有一个老师的身份挂着,在教内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想及以后,黄天颇有忧虑道:“我即当远行天山于教内事情尚无可虑,倒是张兄弟的处境颇为忧虑,你奉着尊者号令行事定会得罪一些阴险小人,以后可要万事小心。”

张振宇感激望了他一眼,旋即冷哼道:“张某人岂是任人宰割之辈,只要尊者信任我,量他们也不会明目张胆做出出格的事。我倒为黄兄担忧,天山之行不是件好差事啊。”

黄天苦笑道:“兄弟觉得最大的困难不是天山派,而是那两位古灵精怪的公主,只要她们不惹出乱子,我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张振宇则是一副幸灾乐祸,哈哈笑道:“真是苦了你,一想到这个月里她们痛苦的折磨,我还心有余悸。以后由你一人承受,真不敢想象那是怎么光景啊。”

黄天嘴角一阵抽搐,哭笑不得。两人边走边谈来到岔路口,张振宇道:“天色尚早,不若今晚兄弟我做东为你饯行?”

黄天见天色已过正午,离入夜还有很长一段时辰而且心中觉得有必要跟张振宇深入交谈一些事情,笑道:“兄弟做东,我来选地方就在依翠阁如何?”

张振宇欣然答应,口中却无奈道:“真是服了黄兄的秉性,连临别饯行酒都离不开女人。”黄天打了个哈哈,嘱咐他晚上早点到便转身走。

第十三章 抓阄

第十三章抓阄

美丽的女人到哪里都成为亮丽的风景,可是这时,身为风景中心的陆怡香却没有愉快的心情。(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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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些日子在江家堡的明察暗访,了解到江南四大武林世家并没有如传闻一样倾向魔教,通过与四大家主的秘密会谈,江南武林态度隐晦迟迟没有确定与纤手会合作抗敌的意思,反而隐隐有凭借江湖一遍混乱局势自成一方霸主的迹象。

江南四家的意图不甚明显,可是长时间无效的交谈已经让陆怡香格外愤怒。魔教的威胁有目共睹,是江湖共同敌人,而江南一带却隔岸观火让态势愈发严峻。

陆怡香真不明白,明明合作会有更多好处,同时对魔教具有更大的威慑,为什么江南四大世家就是迟迟不肯表明立场,难道非要等着魔教将他们一个个分散的势力灭掉后方才后悔么?现在,她越加怀念在纤手会一起与同伴出生入死的情景,那时候即使困难重重却也从未气馁过。如今,她却有着无比懊恼与气愤。

一间幽深昏暗的屋子,屋外有将近百名黑衣人层层把守,黑衣人目光阴冷骇人,神情专注警惕注意黑夜中的情况。

屋内点着一根蜡烛,灯光明亮照在八个面色迥异表情凝重的人。屋内的气息凝重,事关江南武林未来的前途发展,将决定在四个围桌而坐的老人身上。

江南多秀气,这话不假。如果除去他们身上那阴冷森森的夺目兵器以及眼中炯炯有神的精光,换上一身长袍便是十足私塾教书先生。

南宫望一身青衫,面容清癯,打破沉重的气氛,肃容道:“关于与纤手会合作的事情诸位有何高见?此事不能再拖,我看那位所谓的章会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国字脸满面红润,一身红衣装扮的西楚世家楚天南,笑眯眯道:“老夫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我们在纤手会中的地位怎么样?如果那我们的人马当炮灰肉盾,那就免谈!”

江清河一副道风仙骨,抬手理了理长须,沉声道:“江南武林一直以来都没有江北的名堂响亮,让别人这么认为的是我们!他们都不将我们放在心上,什么纤手会,红衣教甚是武林公敌魔教全都是江北。多少年了,江南四大世家脸上都黯然无光。这口气老夫一直忍到现在,凭什么抗魔大计要由江北的纤手会来主持?”

一席话说得在场诸人脸上一阵不自在,同时又表露极不甘心的神情。江清河续道:“如今,纤手会有难我们大可来一个坐山观虎斗,若是魔教与纤手会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则可趁势挺进江北,那时整个中原将会是我们江南武林的天下。”

在场的四个年轻人中,三个人脸上露出兴奋神往之色,江南丰饶富庶甲天下他们在江南可说呼风唤雨,但是到了江湖上、在江北面前感觉就矮了一截。如果真的像江清河所言江南武林雄霸中原,那时候才是威风八面、风光无限。

江少南心有不忿:“就凭易尘几下三脚猫的功夫也配于我齐名,真是辱没我的名声。”然而站在南宫望身后的年轻人面色依然如故,嘴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屑。

另外三个家主却没有想得那么轻松,他们并不像几个少主血气方刚、阅历浅薄听道江清河煽动之言就忘乎所以,毕竟江湖中靠的是势力说话。

慕容连城冷笑道:“江兄说得倒好,只是未免不着边际。魔教势力如日中天,挡者披靡,江北的少林派被打得落花流水,华山派龟缩不出。江兄扪心自问,我们江南比之如何?”

又是一席话把几个正在沉浸与幻想中的几个少主打回现实,江少南失望得连连叹息。

“是不如也”江清河略略苦笑。

楚天南哈哈笑道:“此一次彼一时也,而今少林华山已如日暮西山,我等江南实力未曾受挫,只要运用得当不说抵御魔教,至少算得上不可小视的力量,否则纤手会不会找上门来。”

慕容连城深谙江南武林长期不景气的原因是他们一直没有形成统一,相信其他三位家主也清楚这点,所以趁着魔教将注意力放在江北各派时才有今晚的会见,相商解决有谁出面把江南武林拧成一股力量。

正在沉思间,楚天南接道:“想必各位家主很清楚,江南武林展现实力的关键是如何团结起来凝聚力量。我们四大世家势力相仿,有谁来代表一统江南都可以这也正是难以解决的难处。”

慕容连城亦不得不露出一丝苦涩,江南武林的鸡肋正是他们四大世家势力不相上下,谁都难以服众。如今为局势所逼不得不选出一个人来打破均衡割据的局面,问题是由谁呢?

南宫望沉着脸,手指有规律敲打桌面,一时之间拿不出可行之法。

江少南微微干咳一声,在这样凝重的气氛里这声显得很响。

四人均抬眼望向他,只见他侃侃道:“各位世伯,晚辈有个建议。不若通过比试武功来决定如何?这个方法即简单又快捷。”

江清河眼角猛地一跳,立刻明白了儿子的意思。若论老一辈,四大家主武功相差无几,但是论到几位少主,除了比较神秘的南宫业外,就属他的儿子名声最响。如此一来,江南联盟盟主的宝座不就是他的了?

其余三位家主脸色阴沉,形势明显不利于他们。但在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只能照着江少南的提议施行。

慕容连城看了看身后不争气的儿子,明知道前面有个井却不得不闭着眼睛往前走。

楚天南沉吟道:“贤侄的建议很好,比武确是不错的法子。但要我们几个老家伙来比显得颇为不妥。这样吧,就有你们年轻人比划,以后的江南武林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诸位以为如何?”

局势朝着有利于江家的趋势发展,南宫望暗中苦笑却不得已点头同意,谁叫自家孩子不成器呢。

慕容连城见大势所趋,正要示意,一直沉默已南宫望背后的南宫业倏地出声道:“此计不妥!”

众人一怔,江少南更是着急,见到计策马上要成功却被中断,忙道:“有何不妥之处?”

南宫业冷笑道:“由比武来决定哪家来做江南联盟的盟主是不错的主意,可是各位世伯仿佛有了默契似的不参与,不就摆明了偏向江湖闻名遐迩的江少兄?这对其他三家不公平,况且比武必有胜败,有伤和气。”

慕容连城与南宫望彼此对视一眼,也亏得他有脸说出这番话。

其实江少南提议比武看似公平合理,实则早已其中洞悉微妙,他既然厚颜提议,可是其余三位家主却不能拉下脸来否决。但是南宫业偏偏出言反对,也难得他厚着脸皮。

江少南冷然道:“比武乃光明正大的公平比试,何来不公之说,再说技不如人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却来怪谁?”

两位少主也对江少南的主意提出抗议,你这不是明着欺负我们技不如人吗?但他们有这样的心里想法却不会当着面说出来,只在心中腹诽。

江清河不由得多看南宫业几眼,此子看起来外表文弱,双眼却冷漠有神,不时闪过精光,天庭宽广显得特别慧气。在刚才沉闷压抑的情形下,还能保持冷静点出计策里的漏洞,暗忖:“此子不简单,也许江南武林下一辈由他率领将有更大的前景。”

可是,盟主这个诱人宝座令他进退维谷,难以抉择。

江少南见众人沉默,显然不同意他的提议,横眉气道:“那你有什么好主意?不要说没有,否则······”他愤懑不已连连冷笑,却引来其他三位家主连同江清河暗下摇头。

南宫业无视于江少南的态度,朗声道:“很简单,抓阄。”

第十四章 江南联盟

第十四章江南联盟

江清河一愣:“抓阄?”众人亦是一副错愕神情。www.65txt.com

“此等幼稚想法亏你也想得出来!”江少南哈哈大笑。然而楚天南忽道:“南宫贤侄的方法未尝不可,不仅不伤四大世家和气,也算是最公平。”

江清河奇怪的目光看了楚天南一眼,原本江家与楚家世代交好,会前江清河曾与他事先打过招呼,到时见机行方便之事,不想他临时变卦。

楚天南自然知道那道奇怪的目光的意思,以前明知自家没有把握问鼎盟主的实力,可是现在有四分之一的机会,那还不把握,毕竟被别人脚踩的滋味很难受。

慕容连城也同意地点头,道:“老夫也赞同南宫贤侄的提议,此法不伤大雅又显公平。但是有一点必须明确。”

南宫望心中暗暗得意一下,自己的儿子果然没有白养,听到慕容连城的话,笑问道:“慕容兄说的是哪一点?”

慕容连城沉声道:“此法对各家都是均等机会,对于有幸被抽中的世家便是江南联盟的盟主,余下三家必须遵从,不得存有异议。另外,事关重大事件必须通过三家赞成方可行事。”

楚天南颔首道:“慕容兄说的完善,我看就这么定下来吧。”江少南欲要争辩时瞧见父亲传来的眼神,唯有不甘的恨声连连。

抓阄之举已成定局,江清河也不多做表示,制止了江少南躁动冒失,若再坚持比武夺魁的话,反倒给人留下口舌话柄。

南宫业见无人反对,顺手从衣兜里拿出四张白纸置于四位家主前,笔墨也准备妥当,微笑道:“三位世伯只需写上各自家族姓氏便可。”

不稍片刻,四人都已写好,南宫业将四张白纸折好放到一个锦盒中,在众人面前上下翻动。

看着那双秀白修长的手,江少南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心中暗道:“一定有门道,一定是个陷阱,但是凭他不敢也不可能在各位家主跟前耍诡计,难道是在拆开纸张之际?”

南宫业将锦盒放到桌子正中,平声道:“请各位世伯指派一人来抽吧。”

四位家主对视一眼,慕容连城摆手道:“一事不劳二主,我们信得过贤侄,就有你来。”

南宫业点头称是,正要将手揭盖时旁边的江少南越想越对劲,大步上前道:“不劳南宫少兄,由我来。”说话时,已抢在南宫业前翻盖抽出一张折叠纸。

南宫业仍是那副微笑模样,而江少南心里的鼓则是不安地敲得更响。

颤抖这拆开手中的折纸,赫然写着“南宫”二字,江少南英俊的脸顿时刷的苍白,毫无血色,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业,怔怔说不出话。

四位家主也看到纸上的字,楚天南三人不由得失望叹气。南宫望则是满脸惊喜,紧握的双拳咯吱咯吱,一想到自己日后便是江南联盟的盟主,那份荣誉与光辉是他一直企盼的,不料今日终于实现。

慕容连城等终究经历不少风浪,一时得失不太放在心上,他首先向南宫望祝贺道:“恭喜南宫兄荣登盟主之位,日后我等多多往来,共创江南武林辉煌。”

江清河也道:“正是,南宫兄以后担子也不轻啊。”

楚天南见美梦破灭,略带苦涩地说:“南宫兄的运道真好。”

南宫望此生从未如此风光过,眉开眼笑地一一接受他们的恭贺,也没听清楚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抱拳称谢。

江少南充耳不闻恶狠狠地盯着南宫业,若不是他插手,盟主之位早已是他家囊中之物。南宫业眼中闪过一抹鄙夷,嘴角的微笑更是高深莫测。

江少南冷哼一声,惊醒可仍沉浸于激动中的南宫望,实在看不惯一脚踹开大门,迅速消失在暗夜中。

惊醒过来的南宫望自是不去关心江少南的离去,欣喜的目光瞥了儿子几眼,想着回去大肆庆祝,也清楚夺得盟主只是争霸武林的第一步,向楚天南等人示意坐下,沉声道:“诸位,下一步我们该怎么走?”

江清河缓声道:“四大世家多年来只在自家地盘上分布人手,这样容易各自为战不便于统一指挥和调度。老夫想这下一步应该是着手人手调配的问题。”

“人手调动确是个大问题,如果处理不妥导致联盟内部分裂,在这方面要多加斟酌。”慕容连城点头沉吟。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南宫业站在院中仰望璀璨星辰,夜空星辰是那么美丽,却有无数人不在意,也许突然有一天失去方觉得后悔。南宫业一直很珍惜每一天,自从师傅没有音信后,他才觉得以前的日子是多么可贵,轻吟道:“欲待重见日,再无熟面。了却生前身后事,一身肝胆照昆仑。”

想起师傅一生夙愿,特别是一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师傅好像知道大限日近,将自己一生所学倾囊相授,还跟自己说了以前从未听说的事。现在细细想来那是真笨,还以为师傅只是远行前地谆谆教诲。

伤感就像无边黑暗一样,压迫着胸膛,南宫业狠狠地呼了口新鲜空气,吐出心里的闷气,听着屋内四老侃侃而谈,不由鄙夷冷笑,自己在纸上耍了一个小伎俩就把江南武林的力量掌握在手中。

“现在内忧已除,是该去解决外患的时候,那位章会主也该与她好好谈谈。秋远峰,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值得师傅因你而死。”南宫业呢喃低语,仰望夜空明月,颀长的身躯融入夜中,声音随风消散,留下风声呜咽作响。

几日之后,江南武林四大世家以前所未有的姿态重登江湖舞台,江南联盟更是以强大雄厚的实力与财力超跃纤手会登上天下第二大帮的位子。消息一出,江湖激起几重浪,不少名门正派纷纷表示希望加入,但是江南联盟却一反常态对这些名门正派的表示置若罔闻,没有给予正面答复,这种反常情况让烟波笼罩的江湖蒙上几丝暧昧的味道。

然而对于江南联盟的兴起,魔教尊者仁殇只有一句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碌碌诸子,不过尔尔。”

第一章 月影重重(上)

第一章月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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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亮?刚刚懂事的小孩也会毫不犹豫的说:“一个。www.65txt.com”

地上有没有月亮?有几个月亮?却让章若初及萧依雪和赵晚晴三女,苦苦思索,看到秋远峰一脸神秘的颜色,心中原本笃定的答案变得模糊。

常说镜中月水中花,皆是虚幻,纯属不真实。事实也是如此,然而,武道原本就是虚幻的真实,于冥冥中就看个人的顿悟。

看到三人一脸沉吟思索,秋远峰微微一笑,心中暗叹:“你们算起来已经称得上够轻松,想当初我为了领悟地极老前辈的燕字诀身法,足足花了半年时间呆呆仰望那一轮明月。而她们呢?经由自己领路轻松悟到燕字诀的精妙奥义,不过若要融会贯通就只能看个人天赋异禀而定,有些玄妙的至理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秀色见三女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煞费苦心,苦苦冥想,暗暗心疼,嗔道:“远峰,你难道没有更浅见易懂方法来指导她们么?看她们终日劳神伤心的,你忍心啊?”

秋远峰笑笑携过秀色的玉手,俯首在她晶莹通透的耳垂旁,轻声道:“我怎么忍心呢,不过这是必须经过的痛苦煎熬,如果没有悟透对她们来说即使勉强施展燕字诀身法,反倒不伦不类为敌所趁。没有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现在是对她们身心最严酷的考验。”

“一个月来她们苦练你传授的轻功,她们不是进步神速你也是赞不绝口,看起来很顺利的,怎么到了这会儿都没有没有人先开口回答你的问题?”秀色面有忧虑,说到这里明眸一转若有所悟,紧紧盯着秋远峰,质问道:“是不是你故意为难她们,故意惩罚她们那个突然赞成的决议。”说到后来,秀色更是以极有深意的眼色打量秋远峰。

提及那个决议,秋远峰暗暗恨得牙痒痒,也不知道是哪位美.女妻子发起那个异想天开却令他苦不堪言的约定,他心中发誓如果知道罪魁祸首是谁的话,一定要好好“侍候”她。

秀色见他一张苦笑的脸,心下窃笑,娇嗔接道:“秋郎,你可是心中不忿所以才故意为难几位妹妹?是了,就在决议提出不久你却叫她们轻衣薄衫,这里六月飞雪四季如冬,实在令人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哦。”

几位佳人都是玲珑心思,秋远峰可不敢存有给她们设卡的念头,怕秀色心思越往歪处想,那误会可就大了,赶紧一手揽她入怀,虽然隔着数层衣料着手处依然清晰感觉丰腴不减,轻轻含住秀色透着晶莹的耳垂,嘬了一口,柔声道:“我怎么忍心呢,而且你的夫君怎么会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叫她们轻衣薄衫其实也是一种修炼。”

秀色给他揽入怀中,耳垂敏感处又被偷袭,浑身洋溢着幸福,差点魂飞天外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秋远峰的不轨企图,慵懒地依偎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里,白了他一眼,“到了关键时刻,你总是来这招糊弄人家。唉,谁叫人家情不自禁呢。”

关键时刻,秋远峰这招杀手锏屡试不爽,心中暗暗得意,你们四位一体,难道我就没有对策吗?至于天寒地冻里轻衣薄衫,大半源于修行需要,剩余那小半便是为了满足他的眼福。试想,章若初三女俱是体态婀娜、玲珑曼妙,一副惹火绝好身材堪称天工匠心独蕴,如果被厚厚绒衣皮袄掩盖了冰天雪地里那春意盎然最美妙的风景,秋远峰是不能原谅自己的。当然为了曾加说服力,秋远峰身先士卒单衣入水,看得三女想要反驳却缺乏合适的借口。

当然,轻衣薄衫苦修也不是非常顺利的。头一天还好,到了第三天赵晚晴身体不适,受了风寒,气虚体弱。第五天,萧依雪也感染风寒,章若初体内真气无以为续。秋远峰略略思索,暗暗责自己异想天开的修炼方式,心中不忍佳人受苦便提议罢了。

可萧依雪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而且章若初高傲的自尊心更是不容许自己在秋远峰露出败迹,咬牙坚持。秀色想这样下去武功没有练好,她们三人先被冻伤,想到秋远峰起初在寒潭悟剑的经过,提议到各人按照各自修为而定,等到感觉不适便收功回屋休养生息,循序渐进慢慢增强体质和内力。秋远峰深感所虑欠缺周到,甘心领受四大娇妻幽怨的眼神。

这样经过一个月的苦修,练气凝神,三人都有明显进步特别是内力浑厚不少,而且学习燕字诀竟然格外的顺利,直令秋远峰瞠目结舌,怀疑地极老前辈的燕字诀是不是特意专为她们准备的。

其实也不能怪秋远峰有误解地极的意思,轻功一道在于步法,其次讲究内力。在他刚刚接触燕字诀时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轻功,独自摸索修炼自然事倍功半,而三女都有不俗的轻功底子,学起来比之秋远峰快上许多。

燕字诀共有七招,分别是:燕双飞、劳燕分飞、燕盘旋、燕子三招水、燕回斩、燕返和归燕无踪。前面五招三女练得出奇顺利,不过,到了燕字诀中最难学的燕返和归燕无踪时,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迟迟领悟不出这两招的要诀,秋远峰心里终于感到一丝平衡。

赵晚晴原先以为秋远峰施展的轻功身法必将难练无比,哪知一路修炼下来,没有想象中的困难,不由得打趣他。可是,最后两招却始终不得要领,所以才有秋远峰那个奇怪的问题:天上几个月亮?地上几个月亮?

第二章 月影重重(下)

第二章月影重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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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地上有几个月亮呢?赵晚晴苦苦思索了一天一夜,却不明白月亮跟那两招轻功身法有什么联系呢?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五人吃过晚饭,赵晚晴来到屋外的梅树下,看着天边山头那一轮将要升起的弯月。(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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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若初倚栏极目远眺,目光同样望向天上一个月亮。今天晚上天公作美,遥远的天际月朗星稀,弯弯玉勾似的皎月不负佳人期盼,露出洁白的玉容。

初月在天色变黑不久后,便悄悄爬山山头,玉勾静立雪山之巅,溶溶月色下雪山披上一层朦胧梦幻的白纱,映着白雪散发轻柔的光泽,仿佛梦的呓语。

萧依雪也不例外,丢下心中窃笑的秋远峰来到潭边,抬头凝思。

秋远峰见三女各自沉浸于望月沉思,微微一笑进了厨房,出来之时手里多了一叠瓷碗,秀色跟在后面一脸不解,不明白他拿着瓷碗要做什么?

“叮”一声脆响,章若初于沉思中惊醒,见秋远峰站在潭水边挥手示意自己过去,带着满心的疑惑走近,瞧见地上瓷碗摆成一个圆圈,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等到三女走近,秋远峰略显得意道:“怎么样,你们不是一直以为燕字诀容易得很,想了一天,看着天上一轮弯月,你们悟出了什么?我的问题你们心中都有了答案?”

赵晚晴给他一个千娇百媚的白眼,嗔道:“是你故弄玄虚,特意为难我们。”

秋远峰笑了笑,道:“这就是你的答案?”

见他一脸笑意,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用力的磨蹭,胸前的雄伟紧迫着,赵晚晴娇声道:“秋郎,你就不要故弄玄虚,干脆告诉晴儿算了,最多人家不笑你啦。”

胳膊处传来阵阵舒爽的感触,秋远峰强忍着那堆丰满的诱惑,面色一沉,“能告诉你的我自然告诉你,就算我偷偷告诉你,也是我知道你不了解,那又有何用?”

常用的招数不见效,而且见他面色严肃知道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赵晚晴双手依旧紧紧缠住他的胳膊,增加压力,俏脸却显出认真态度,“天上当然一个月亮,地上嘛······水里也有一个月亮。”对于她的答案,秋远峰不予置否,心里却叫苦不迭,看似香艳无比的享受却只能苦苦忍受不能上下其手,展开还击。

似乎知道秋远峰的苦处,章若初望了望天上明月,轻吟道:“一轮秋影转金波,海上升明月。地上本无月,月影变化无常,或升于海上或归于金波。”

秋远峰略略一怔,转头对萧依雪道:“依雪,你的答案又是什么?”萧依雪呢喃道:“天上时有时无,水中可有可无,全赖一颗灵动心眼。”

秋远峰呵呵一笑,陷于挺弹丰腴的手肘微微施压,赵晚晴脸上娇羞之色越浓,嗔了一声,怪他暗暗吃她豆腐。

秋远峰哈哈一笑,挣脱开她的双手,大步走到圆圈边,面色一紧,道:“晴儿执着于一,若初精于变化,依雪善于灵动,你们的回答都是对的,不过能将燕字诀发挥最出色的当属依雪了。晴儿你也不用问我为什么这么说,下面给你们看看我所领悟到的。”不等三女发问,秋远峰拂袖一挥,空荡荡的瓷碗里无形中盛满了水。

秋远峰向赵晚晴问道:手机访问:ωар.ㄧбΚ.Сn“晴儿,你可看见碗里的月亮?”

“有啊,右边那个。”赵晚晴俯看地上,碗里一轮一个小小弯月荡漾迷眼。

“若初,你呢?”章若初扫过一眼,“也有,中间那个。”

萧依雪皱着眉头,凝视左边那个碗里,“我也看见,不过是左边那个。咦?怎么同一个月影,在我们三人眼中会在不同的碗里?”

“这就是我眼中的月影,晴儿你们分站不同位置,正对着月亮自然看到碗里的月影,可是我看不到月亮倒影,然而我却知道每个碗里都有一个月影,只在于你所站的位置角度不同。若有无数个碗,便有无数个月影,月影重重,化境虚无。”秋远峰将自己的心得说出,萧依雪垂下螓首若有所悟。

赵晚晴想了想,不解道:“月影重重化境虚无跟归燕无踪有什么联系?我怎么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秋远峰呵呵笑道:“不是说了吗,同一个月亮你们看到,我却没有瞧见。试想之前与若初比试时突然消失不见为什么你们都没有看见,那是因为你们站在我现在的位置,被眼睛欺骗自然看不见,这是相同的道理。”

“哦,秋郎你的意思是在你施展归燕无踪那瞬间,不知不觉改变了原先位置所造成的假象,等到发现对方突然消失为时已晚。”章若初想及之前与秋远峰的比试,“不过,要做到这一点恐怕很难。”

“其实不然。”萧依雪忽然欢欣笑道:“幻象其实是假象虚影而已,若是不看幻象与假象,就能发现其中的奥妙。其实若看月亮只要抬头望天,而非俯看水里倒影,移行换影就是利用这种假象来迷惑别人。”

秋远峰向萧依雪投去赞许的眼神,油然道:“依雪说的不错,移行换影其实就是欺骗别人的眼睛,让人产生错觉。我知道也就这些,剩下就看你们自己的领悟。”

赵晚晴看着秋远峰向萧依雪眉来眼去的,无奈耸耸肩,撇嘴道:手机访问:ωар.ㄧб#Κ.Сn“还是很玄妙。”

“看来秋郎说的不假,我们三人中只有依雪能发挥燕字诀最高明的身法。”章若初笑着安抚她。

总算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也不枉一个月悉心传教,不过接下来才是决定未来的关键,秋远峰向赵晚晴和萧依雪投去凝重的眼神。

第三章 武道新语

第三章武道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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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声音依旧似往昔一样,撞击峭壁发出响彻山谷的清音脆响。www.65txt.com

萧依雪羡慕地看着正被秋远峰悉心指点的赵晚晴,很明显的看到她这半个月来的进步。虽然秋远峰的剑法不成一套系统,也不像传统剑法讲究一板一眼,可正是这有别于传统的剑招在萧依雪眼里看来更具有威力。自己早已静坐在碧水潭边有半个月了,秋远峰只是给她一个听字便不怎么关心她的武功尽展情况,每天回去时,更是莫名其妙地问她听到了什么,心烦意乱的随意回答,惹得他只能苦笑着失望摇头,要自己再听下去,这等到他得到满意的答案为止。

萧依雪实在坐不下去了,半个月以前领悟燕字诀的那份高兴早被耳边的瀑布声冲刷掉,嘟起娇艳红唇向秋远峰抱怨道:“远峰你过来,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要我听的是什么?”

听见了萧大小姐脾气式的语气,秋远峰只得在赵晚晴耳边低声嘱咐几句便转向萧依雪盘坐的石头走来,看到她娇艳脸上气鼓鼓的双颊便知道她正在生闷气,乐声道:“依雪,叫夫君过来可是想念我啦?”

萧依雪可没有与他说笑的心情,嗔怨道:“秋郎,你帮帮我吧,你看我都静坐了半个月,一切照你说的听,可是仍然听不出个名堂来。我怕在这么下去,自己都要疯掉。”

秋远峰揽过她的纤腰,听着她娇嗔的语气,觉得另有一种动人风姿,人不知亲亲她漂亮诱人的耳垂,赞道:“雪儿,你的耳朵真迷人。”

萧依雪最受不得他有无正经的时候,但自己更是抵不住他的突然式爱抚,香唇轻吐,“秋郎,先别这样。”

秋远峰知她禁不住挑逗,将她娇躯摆好,一副正襟危坐模样,肃声道:“雪儿,你知道怎么样的武功才算厉害?”

萧依雪见他控制自如,不由有些气恼,自己的情绪都掌控在他手里,但心中更多的是欣喜。明知道秋远峰口中的厉害不是指普通地一般的厉害,在他的境界中厉害的武功放在世上可算的上绝学,蹙着眉头迟疑道:“意想不到的奇招怪式或者惊世骇俗的功力?”

秋远峰听着她如莺声燕语的声音,站起身来到潭边,俯下身子拾起一枚小石头,轻轻议会投向潭里。萧依雪不解看着他的动作,不明白他为何不答反而丢起石子。

秋远峰指着刚扔下石子的位置,问道:“你知道我扔石头了吗?”听着这奇怪问话,萧依雪苦恼不已,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合了他的心意。

“不用多想,这次不是考你的。”秋远峰笑了下。

萧依雪吁了口气,欣然道:“这还用问,摆明了啊。”

秋远峰连连摇头,萧依雪见回答不满意,忙急道:“秋郎你不是说不考我的吗?是否雪儿真的太过愚钝了?”

秋远峰不语,又指了指石子落下的地方,“现在我问你,我刚才确实扔石头了?”

一阵凉风挟着雪山的冷气掠过他俩,然而萧依雪心中的凉意更甚,甚是变成了失望的冰棱。对于秋远峰的问题她就是想破了头脑也答不上来,不知什么地,她突然有股要崩溃的感觉。巨大的压力仿佛前所未有,她宁愿秋远峰像指导赵晚晴一样,一招一式的传授,那样再多再难再苦她也承受的了。但是,无形的压力比之有形更加恐怖,它直指心扉令人完全没有防备。现在她才清楚意识到自己竟是如此的差劲,竟然连回答问题的勇气都失去了、丧失了。

秋远峰见她身躯颤抖十指紧扣,双唇似乎都要咬出血来,美丽的双眸涣散无神,连注视自己都不敢了,心中不忍逼她过甚,搂过她的娇躯,右手轻轻抚着她的香背,柔声道:“雪儿不要多想啊,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萧依雪似乎找到了依靠的地方,将颤抖身躯缩进他宽阔的胸膛,听着情郎的耳边软语,心中不安,颤声道:“依雪看到你扔了啊,这也用说?”

等她平静下来,秋远峰轻声道:“你只是看到我扔了,这就够了吗?”

萧依雪仍不明白他话中深意,颓然道:“眼见为实这还不够?”

秋远峰拥紧她,正色道:“除了眼睛看到,难道没有听到石头飞在空中的声音,没有听见石头落水的声响?”

一时之间,萧依雪怔住了,石头扔了没有光凭看就知道,用不着再靠声音来判断,但同时她也意识到秋远峰正在给她打开通向更高武道层次之门,因此大气不喘,缓声问:“出了眼睛,声音呢?还有什么?”

秋远峰叹了叹,“还有很多,但是以我的能力只能悟出眼、耳、心、身四层境界。”

萧依雪一头的雾水终于明朗许多,若有所悟道:“原来你要我独自静坐潭水边上就是为了要我锻炼耳的境界?”

见她双颊恢复了红润,秋远峰微笑道:“只可惜你的耳没有练好,心倒是乱了。”

萧依雪不依道:“谁叫秋郎你事先不告诉人家,我一股脑闷在那里,而你倒好在人家面前跟晚晴卿卿我我,人家怎么能静下心来,这都要怪你。”

秋远峰飒然笑道:“冤枉啊,那是我故意要考验你的定力,谁想你竟是想歪了。”

萧依雪使劲在他怀里挤挤,垂首赧然道:“人家那时不是没有想到嘛,以后你和晚晴再乱来我可视而不见。”

“哈哈哈”,秋远峰失声笑道:“真的假的?”萧依雪见他一副得意模样只得无奈叹声连连。

秋远峰止笑正容肃声道:“现在我要说的话,雪儿你要注意听清楚,务必悉数弄懂。”萧依雪当然清楚他接下来的话的分量,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侧耳倾听。

但闻秋远峰道:“在我看来,厉害的武功主要六个字‘发乎心,止乎身。’当然这是特别针对我来说的,与世俗约定俗成的功法不同。练眼是为了看破,因此眼要利要尖;练耳在于去除繁芜与视觉的纷扰,当你觉得敌势不可判辨时,甚是可以光凭听来判断敌人的假象,哪是虚晃哪是真实,听远比看得准确;至于心,要磨得一尘不染,平如明镜且滞留无物。”

“譬如刚才我扔石子,你看到动作听到声音,在心中想象石子飞行线路以及石子落入潭水的波纹等等,心中要有预想判断这就需要你的悟性和苦练来积累经验,但是又不能执着,影像过了便过了,不可执着于冥想多思,以致明镜滞污;关于身,就指的是身体感觉,这个非常不易于说明。你倒是可以向若初请教,因为前次我与她比试时,我的幻象就是被她的‘身’所识破,虽然她并不明了所谓的‘身’,但是她确实到了‘身’的境界。”

萧依雪听完只觉得眼前无限开阔,以前许多看不见的东西好像现在就在身边一样,但想要抓住时它又杳无影踪,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差距?依靠这秋远峰,品味他的话中意思,忽然抬起下颚讶然道:“若初姐竟到了‘身’的境界,原来我跟她相差这么大?”

秋远峰宽慰她道:“你也不必气馁,要知道她业已踏入天下有数的顶尖高手之列,经我助你打通任督二脉,虽然身具玄通功力,可是你的意识仍然停留在任督二脉未通之时,所以你的功力自是要打了折扣,等到你明白‘心’与‘身’的境界时,那时候你的武功会更上一个台阶。”

“在么说若初姐的武功也高的太吓人了,枉我与晚晴跟她相处那么久竟然不知晓,不行晚上一定要拷问她。”经他开导萧依雪觉得信心满满,更没有料到她与章若初不是一个档次的差距,俏脸上又显得一副失落神情。

秋远峰有心刺激她,正容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若初的功力比起你的师傅恐怕还要高出少许。”

哪知萧依雪对秋远峰的话是深信不疑,惊赞叹道:“为什么会这样?秋郎你的境遇奇特可以另当别论,可是若初姐并无特殊的奇遇,怎么高的如此离谱?”

秋远峰其实并无真凭实据说那番话,不过凭直觉章若初的武功比那些老前辈只高不低,甚是于他不敌那贪恋她美色的师叔亦是他故意败北。章若初武功之谜他一直没有机会询问,现在通过萧依雪之口应该可以知道,接下话来:“想知道你顺便向她请教问问就行了,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为何若初武功高明的出乎意料。”

萧依雪千娇百媚横了他一眼,明明是他想探个明白偏要她来过问,不过她自己也很想弄个明白,口中却嘀咕道:“这该怎么问?若初姐近来都不曾动过手,主要打理我们的饮食和照料怀有身孕的秀色姐。”

秋远峰听得她低语,便俯首在她耳际轻声几句,萧依雪听闻皱了皱细长黛眉,迟疑道:“那恐怕不妥,万一伤了不好。”

秋远峰拍拍她的香肩道:“不这样怎么能试出她深藏不露的功夫,何况我就在你附近,如果情况失控你便打暗示,我会及时出现。”

萧依雪自信的过秋远峰的能力,于是不再犹豫。

一旁累的香汗淋漓的赵晚晴抬眼间看到他俩有说有笑,也凑过来知晓这个针对章若初的计划,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要算上她一份,说是为了检验新剑法的威力,不得不找个人来试验。

在三人达成共识的同时,远在雅舍内忙碌的章若初无端打了个冷颤。

第四章 试招

第四章试招

晚膳时,章若初感到他们三人的诡异,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刚提起的话题又被他们有意无意的打断或者转移,心里就纳闷,难道要发生什么怪事?

夜幕降临,高耸巍峨的雪山阻拦夕阳最后一丝光辉,少了阳光的反射映照,雪山冰谷黑的很快,仿佛在抬头之间天色已变。www.65txt.com

章若初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绪收拾好桌椅碗筷,这时萧依雪神秘兮兮跟在她后面,盈盈笑道:“若初姐,小妹有些武学上的难题向你请教,一会有时间吗?”

见她一副贼兮兮的样子,章若初早就猜出她准没有诚意与好意,摇头道:“我没空,你也知道我要负责家务繁琐的事情很多,况且还得照顾秀色,你还是去找秋郎请教吧。”抬眼望去,雅舍客厅内早已没有秋远峰与赵晚晴的身影,平时这个时候他们都在的啊,怎么今天?章若初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萧依雪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转,向章若初苦笑道:“若初姐,你也知道秋郎晚膳过后就独自去静修,晚晴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我现在一肚子困惑只能找你解决了,连你也不帮我还有谁来帮我?”

不得已,章若初拗不过萧依雪的软磨硬泡以及威逼利诱,只得随她来到潭边见她未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忙道:“依雪,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离远了我怕一会顾不过来秀色。”

话音刚顿,萧依雪倏地转身,一语不发便朝章若初当胸疾刺一剑。这一剑猛然刺出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刺耳的破空传来,剑已快至章若初胸口,不及半尺!

章若初蓦然惊心,万万没有想到萧依雪竟会突然向她拔剑。只听剑身出鞘声,一柄泛着青冷光芒的宝剑已掠空而至,这一招不留余力足以致命。章若初来不及多想为何萧依雪要向她突然下狠招,于千钧一发之际撤步沉肩让过疾刺而来的利剑,正要开口询问。

萧依雪似乎料到不会简单就逼得她现出隐藏的功夫,也丝毫不给章若初开口机会,招式再变,纤手抖动青冥剑剑尖化作数道光芒再度射向章若初。变化在瞬息之间,当真快若闪电,而且萧依雪手中利刃一点余地都没有,仿佛一定要置她于死地,不死不休。

章若初见到此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避之不及当下冷哼一声,本是晶莹白皙的芊芊玉手霎时变得深红似血,在黑暗中散发出耀眼的红光。

砰的一声巨响,章若初竟将纤手拍向那足以削铁如泥的青冥剑,萧依雪觉得手上的青冥剑如击玄铁,一股灼热气劲沿着剑身渗透烫得她差点将手里利剑脱手,然则咬牙凭着坚毅过人的意志握紧青冥剑,顺着拍开的剑势猛地扭动纤腰脚下使劲一个回旋身法,剑锋再次扫向章若初腰际,眼看就要将她拦腰斩断。

章若初此时已经抛开所有顾虑,脑中一片空明,硬是将挺直身躯折腰后弯,左脚猛然踢向萧依雪握剑的手肘,下一刻右脚急蹬身子已飞快脱出萧依雪攻击范围之内。

萧依雪不料她有此奇招,冷笑一声一个侧身空翻轻巧地躲过章若初的妙踢,手里的青冥剑依然不依不饶向下压去。

章若初虽然躲过突袭,然而鬓边一缕青丝亦被削断,可见萧依雪下手是毫不留情,当下也不由得被激起怒火,本是急蹬的右脚脚尖倏地弹起向她的肩部猛踢。

萧依雪见她不再撤身转而发起攻击,心中暗喜,再度旋身让开章若初尖锐的脚踢,手中青冥剑如泰山压顶之势罩向她。

瀑布撞击石壁的轰隆声响已经被两女强烈气劲交击声淹没,潭边巨树碧草在强烈气劲交击下嗖嗖沙沙作响。

章若初丝毫不理会那压在身上的利剑,双足悬空单掌撑地猛地猝然发力,娇躯猛蹿极速上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竟是后发先至踢向萧依雪的咽喉。

萧依雪见状大吃一惊,想不到她居于劣势之下仍然能使出扳回主动的怪招,电光火石间,运气横身移开身体。

章若初见萧依雪不敢硬挡此招,心想终于找到可以说话的机会。然而此时异变突起,萧依雪虽将身躯侧开,可是手中那柄青冥剑仍是在她们错身时,突刺章若初背后死穴,更要命的是在她升到最高处时,另一声冷哼“看剑!”从更高处响起,挟着无与伦比的凌厉剑势闪电般击下。

此时正值她旧力刚竭而新力未生时刻,章若初不由苦笑道:小说整理发布于ωωω.ㄧбk.cn“晚晴,你可真是会挑时候,不过光凭这点还不够!”说罢她眼中猛然闪烁光芒,一声长啸,空中停顿的身躯刹那间变得无比耀眼,仿佛晴空骄阳般耀眼刺目,空中偷袭之人惊咦一声,短时间无法适应强烈刺目光芒只得中断突袭,黑影倏地又隐匿与黑暗中。

而萧依雪手中的青冥剑仍是一往无前猛攻闪光过后的章若初。空中传来一声轻笑,章若初伸出纤细修长的玉指弹向锐利的剑尖,内力如洪水猛兽般朝萧依雪汹涌而去。

萧依雪冷哼一声,不甘示弱与她拼起内力。这时,隐在暗中的赵晚晴见机冷笑一声,掌剑齐施以势不可挡气魄偷袭向空中下落的章若初,眼见左掌蕴含的气劲将要拍中她的肩头,谁知章若初突然咯咯娇笑,“晚晴你上当了,看我不把你打的像落汤鸡。”说着但见她双手又现彤红竟是一把抓住赵晚晴刺来的锋锐剑身,微微一个旋劲化去她下落之势再一个侧身右脚突起将偷袭的赵晚晴踢到潭水里。

但听砰的一声,萧依雪知道赵晚晴再次偷袭失败,而自己再纠缠下去也无胜算,当下眼色示意她双双撤去内力,还剑入鞘之后便向章若初讨好卖乖,浅笑道:“若初姐当真厉害,小妹我服了。”

“依雪,你可别想趁机开溜,不然姐姐我可是会生气的。”章若初佯作冷笑。

第五章 如此原由

第五章如此原由

潭水里的赵晚晴探出头来,不依不饶道:“若初姐,你踢的我屁股好疼哦,你可不能偏袒依雪这个计划的主谋者。(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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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赵晚晴落井下石的话,萧依雪自知活罪难逃,想及还有一个主谋,于是赶紧大声道:“若初姐,你可别欺人太甚,另一个主谋未曾出手,你自信是秋郎的对手?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就不打暗号叫秋郎现身了。”

“你们演的是哪出戏,究竟为了什么?这总该让我知道吧。”章若初一人哪里斗得过早有预谋的三人,一脸的无奈。

成了落汤鸡的赵晚晴气道:“不公平!秋郎出来,你快出来将她们也都打下水来,快。”

岸上两人如临大敌,毕竟以秋远峰不时开开玩闹的性情,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然而过了一阵,四周毫无异状,秋远峰仍未现身,气得赵晚晴闷声水里再不肯出来。

“秋郎去哪里了?”章若初捧腹而笑。

萧依雪也是不解,不过见章若初不再追究刚才的事情,示好的拉着她的纤手赞道:“若初姐,我也不清楚,原本是我们三人约好了来试探你的真实武功,没想到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若初姐你的武功竟比我高出那么一大截。”

章若初讶然失声道:“就为了试探我的武功用得着拼死拼活的嘛,让人见了还以为我跟你有夺夫杀父的血海深仇。”

萧依雪楞了一下,暗想她是不是真的生气,自己却有夺夫之嫌,也许是她无心之言呢?当即歉然道:“不好意思让姐姐你担惊了,不过这也是秋郎的意思,不下狠手怎么能试出你的真实功力。”

“哦,就为了这个?”章若初叹气不以为然,仿佛那句夺夫之言只是随口说说,“依雪你要请教的事跟这趟子有什么关系?”萧依雪忙道出今天与秋远峰所述的大致内容,当然省略去预谋她那部分。

章若初边听边思索秋远峰所描述的武功意境之说,因为她并未听任何人说过这种境界级别分类,虽然说她已经到达“身”的境界,但一时之间她也无法理清头绪不能给萧依雪说清道明。

章若初略带迟疑声道:“依雪,一时间我还真不能给你表达清晰,正如秋郎所述,一个层次的感觉关键是靠个人的领悟,我悟到的可能与秋郎不同,而且与你也存在差异。况且我从前未曾听闻武功差别可以这么分的,还有许多问题我也懵懂得紧,要向秋郎请教或许才能更明白些。”

萧依雪也知道短时间内章若初亦无法接受秋远峰最新的武功言论,暗忖道:“怎么秋郎到哪里去了?我们可是有一大堆问题等着他来解惑。”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双眸频频望向潭水。

章若初以为秋远峰隐匿于漆黑的潭水中,向在水里的赵晚晴笑道:“晚晴,你该泡勾勒,顺便把秋郎也带上来。”

谁知潭水里没有赵晚晴的回声,难道在她与萧依雪言谈之间她偷偷溜回去了?那可太不符合她的本性,最起码也要拉她们俩下水,断不会一声不吭便走。

萧依雪也正奇怪时,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水漫天倾下,来不及反应便被淋湿了全身,章若初也难逃厄运。这时传来赵晚晴得意娇笑声:“哈哈,看你们不受罪,秋郎干得太好了,有他帮我你们在劫难逃。”

两人相对无语,既然已经淋湿了全身那不如下潭水游个畅快淋漓,秋远峰露出脸来苦笑道:“两位娇妻,为夫也是被逼无奈的,可别埋怨我啊。”

萧依雪失笑道:“你们谁也别想推卸责任,这罪要罚到你们头上。”说着拉起章若初一同跃进冰冷的潭水中,泛起数股浪花和数声欢笑燕语。

秀色见到章若初久出未归,出来巡视恰见此景此情亦不免失笑。

这时,月华刚上山头,洒下大片银色清辉。雪山谷底除去冬季特别严寒以外,春夏秋三季温度气候变化不大。一年之中少有降雨,雨滴还未下就先变成雪花了。是以要下一场雨并非易事,却没有料到好不容易淋的雨竟是秋远峰暗中搞鬼。

章若初浸入水中感受那股足以将普通人冻死的透骨阴寒,脑中出奇的清晰。经过一阵思索在加上秋远峰今天的话,她觉得武功并无多大提升,可是精神却到了空冥灵动的境界,四周似乎异常清晰远比用眼睛看得真切。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秋远峰这般喜欢在冰冷潭水中修行的原由,曾经私下认为他是为克制体内欲望才在冰冷水里隐忍,而今知道其中另有玄妙。武功到了一定地步,不再是经过反反复复熟练招式就能进步,招式很难再有进境,但是精神却是可以无限提升。绝世高手到最后不再是一招一式之争,而是对武道自我印证之争。

萧依雪却是与赵晚晴嬉戏闹得热火朝天,正想找章若初帮忙,扫眼望去没有瞧见她的身影。秋远峰却感受到潭水里一股熟悉的精神在蔓延提升,知道章若初正全心全意沉浸与武道的境界中,不想打扰她,悄悄拉起正在胡闹的两人。

岸上,秀色早已准备好了洗涤衣物,笑盈盈看着三人,一派其乐融融。

月下美人出浴本就不多见,更何况现在竟有两位,衣襟湿漉漉紧紧贴着玲珑浮凸婀娜曼妙的娇躯,满头如云青丝湿淋淋分别披散在高高隆起的酥胸上越加激发男人的欲火,黑亮发梢与白皙娇嫩的冰肌玉骨相衬,黑白分明却又无比惹眼,眼角眉梢一颗颗晶莹水滴缓缓滑落,滴到地上的水滴错过那最美妙的风景路线,秋远峰只想化身为一滴晶莹水珠悄悄越过优美光滑的锁骨来到紧绷衣襟下那两座雪峰间,在那道深深的雪谷里肆意流淌徜徉,润泽那幽香馥郁且丰盈嫩滑的肌肤。

两人春花秋色难分轩辕,月下迷蒙袅娜动人风姿直把秋远峰看得双眼圆瞪,喉结攒动,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两女不以为忤,反而每人送他一个千娇百媚的回眸一笑,便袅娜多姿的回房更衣。

秋远峰深深痛恨当初的决议:在她们武功尚未大成之前绝不能与之发生肉体关系。

秀色见他失魂落魄的沮丧样子,腻声道:“怎么后悔当初的承诺?如今又想监守自盗了?”

秋远峰接过秀色递来的毛巾,拭去脸上水渍,无奈叹道:“别再奚落你家相公,刚才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她们摆明实在勾引诱惑我,这不是在考验我的定力吗?”

秀色掩口而笑,见少了一人,问道:“怎么不见若初妹妹?”

秋远峰指了指潭水,轻声道:“她正在水里我们不要打扰了,回去再说。”扶着秀色慢慢回到雅舍,见到萧依雪与赵晚晴已经换好了衣服,经过一番淋浴此时二女越发清丽脱俗,妩媚动人。

秋远峰敌不过她二人无边的魅力,心中叫苦不迭,急忙借口更衣躲过眼前的美**惑。看见他狼狈逃走,赵晚晴拍手笑道:“看你敢嚣张,还不馋死你。”

萧依雪亦是娇笑连连,茶杯到了嘴边也没有机会喝下。秀色不禁莞尔道:“现在你们把他吃得死死的,小心以后你们功成之日,他存心报复定饶不了你们。”

赵晚晴到底未经人道,一想到日后武功大成之日那个决议,脸上烧得火红,嘴上不堪道:“哎呀,高兴过了头竟拿他开起玩笑,如是他故意整我们怎么办?依雪,你别想脱身你也有份的。”

萧依雪也想到以后光景,俏脸绯红跺脚娇嗔道:“这都要怪你,秀色你可得帮我。”

终究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一遇到男女之间关系时刻,立即变得孤立无助,害怕中存在一丝憧憬,更多的时忐忑不安。

秀色盈盈一笑道:“别担心,到时候一切水到渠成。”

一声得意的冷哼传自屋内,秋远峰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显然听到她们后来的谈话,脸上神色严峻中透着一丝诡笑,不发一语大摇大摆坐下,敲了敲桌几上空空如也,那眼神似乎在说:“怎么还没人端茶上来侍候着?”一副小人得志的嚣张气焰。

萧赵二女看着情景知道担心果成事实,她们的谈话给他偷听到了,现在是来给她们俩下马威呢。赵晚晴气不过,将高耸的胸脯一挺,大义凛然道:“得意什么呢?大不了我们三人一起上,看你能奈何?”

屋内三人一听这话无不瞠目结舌,萧依雪心想还好没有急于喝茶否则刚才一定喷了出来,秋远峰更是想不出她爆出这么一句令人错愕的话,立马陷入呆滞状态。

萧依雪从失态中缓过来,无奈苦笑道:“晚晴,你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第六章 赤日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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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西域密宗赤日烈阳

在诸人错愕失笑中,雅丽高贵、窈窕动人的章若初一脸疑惑踱进室内,不解望着四人。www.65txt.com

萧依雪拉着她转进内屋更衣,不时在她耳际嘀咕告诉发生的事,只把章若初直摇螓首嗟叹不已。

好一阵子,诸人才恢复过来,章若初更衣回来,瞄了瞄赵晚晴一个眼神,示意以下要谈的事情非比寻常,要她知重就轻,莫要语出惊人破坏了氛围。

赵晚晴嘟了嘟香唇,靠在秀色身边一脸的无辜状。

章若初当仁不让开口道:“经过晚上一事相信大家都知晓个人武功进展程度,日后再如何提高,秋郎与二位妹妹有什么建议尽可提出。”五人之中,秀色功力最低,章若初知她不会知道在场四人的修为境界,故省去秀色不问。

萧赵二女冥思一阵兀自摇头,她二人比之章若初还不如提出来的建议只怕不合时宜,她们的目光都转到仍是一脸诡异的秋远峰身上。

秋远峰顿感自豪,意气风发向她二人示威道:“现在知道谁才是关键灵魂人物了吗?以后别嘴硬一逞口舌之快,否则小心夫君故意惩罚你们。哼哼。”

赵晚晴给他一语双关的话吓得浑身一个冷颤,细步上前小手轻轻扯了扯秋远峰衣袖口,讨饶道:“秋郎放过晴儿吧,晴儿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小心翼翼地不敢在得罪你了。”

秋远峰一派爱理不理的模样,直到萧依雪亦被赵晚晴拉下水明确表示立场过后,才一副孺子可教的口气道:“总算幡然悔悟回头是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仍是知错不改,我给你们小鞋穿。”说完不禁得意洋洋。

“休要胡闹,你们严肃点行不?”章若初看着不伦不类场景,见她们肆无忌惮地胡闹,失声苦笑。

赵晚晴美眸转溜溜,轻笑道:“秋郎,若初姐丝毫不把你放在眼里,去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收到赵晚晴一个暗示眼色,秋远峰积极配合沉声道:“若初,承诺的事情你也有份,怎么不把为夫放在眼里?”

想及那个决议,章若初俏脸亦是不争气地染上红云,战火无辜燃烧波及她,哭笑不得,给了秋远峰一个幽怨的眼神,似乎责怪他不该如此嘻哈胡闹。

秋远峰最受不得美人忧愁埋怨的眼神,大感消受不起,忙肃容正色道:“好了,荒诞胡闹就此打住,接下来就听为夫为娇妻们授道解惑。”

“首先是晴儿。”秋远峰望了望娇憨可人的赵晚晴,摇头笑语道:“真奇怪,晚晴生性活泼好动,开朗顽皮,没想到却非常适合练我传授的那套沉稳巧拙剑法,在稳扎稳打中立于不败之地,同时适当变化招数,疾轻缓快令人防不胜防。”

章若初也以奇怪的目光望向赵晚晴,以她好动的性格怎么能学起平稳沉郁的剑法就那么顺手顺心?

受到爱郎夸奖以及章若初吃惊的眼色,赵晚晴得意摇头晃恼,随即虚心请教道:“那我以后该学些什么?”

见她还不满足,秋远峰失笑道:“我传你的剑招都已耍得有模有样,不过我看你几处挥剑还显生涩。”

“怕是你藏私没有全部教给我,不然以我的聪明怎么能使得不好?”赵晚晴朝他撅嘴,那眼神似乎再说,你是在故意使我难堪。

“你看我使的时候不是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丝毫没有停滞生涩,依我看你的步法与心法都要多加注重配合招式的变化。”秋远峰直接无视她的眼神。

赵晚晴略略沉思,点头道:“我会注意将你教我的步法配合剑招加以变化,试试看,那以后呢?”

秋远峰眉头挑了挑,瞪眼道:“晴儿,你将那讨剑招使得浑然自如随心所欲已算不易,不要小瞧了它。更何况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固定的变化,只要深入挖掘其中三味,相信不出多久你便可以与江湖顶尖高手并驾齐驱。”

章若初颔首道:“秋郎所言非虚,而且不能拘泥于现有的招式,现在的剑招实难秋郎传给你的,剑法变化多端你自己也可以自创新的剑法。”

“真的?我也可以自创剑法?”赵晚晴一脸惊奇。

秋远峰点头道:“剑招本不是从来就有的,你所学的招式来自我所悟,而我的并非都适合你,所以剑招之中那些不完善的地方还需要你领悟加以改进,没有几个月的刻苦锻炼和对剑的深入认识,是行不通的。”

萧依雪亦赞同道:“别以为我们习武之人就是一根筋傻头傻脑苦练,要超越别人成为高手,脑袋多思多想才是根本。”

赵晚晴出奇地没有撒娇,反而谦逊地一一受教。

秋远峰目视萧依雪,回想起与她初次见面的情景,仿佛如在昨日,轻叹道:“依雪,你的情况关键是要看你的悟性,我才针对情况对你进行训练。你是属于富有灵性毓秀的剑手,因此,‘悟’对你来说特别重要。同时,要真实自己的感受,我与若初对你说的只是我们抽象的描述,并不表示你非要有那些感触才算成功。以后,你还是继续在潭水边静坐修炼。”

“至于若初。”秋远峰望着她苦思良久仍是毫无头绪,只得无奈道:“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方法来提升你的功力。”

“不应该啊,我们几人当中就属若初姐与秋郎的修为最接近,怎么会没有办法?”萧依雪皱眉不解看着秋远峰。

“不能这么说。”秋远峰摇头道:“我的武功其实不能算是正统武学,实属偏激之道。而且我的武功起点过高,所以我所修炼的方法也特异于你们。根据我的体会,武功到了一定境界,不是单靠别人指点就能行得通,关键在于自身明悟。悟透前景无限宽广,反之则是想进半步亦是难如登天。”

萧依雪担心道:“秋郎你的意思是若初姐已经到了武学一个瓶颈?秋郎越是关键时刻你越要帮助若初姐啊。”

“那若初姐不是······?”赵晚晴同样显得忧心忡忡。

听到二女的关心,章若初无限感动,安慰道:“你们不必担心,刚才你们先回来,我在潭水中突然入定悟道,感受到另一番天地,我想这可能是一个不错的途径。”

好久没有吭声的秀色欣喜道:“那,水中修行你可得向秋郎请教了,他在水中修炼有几个月了,他的经验对你应该有帮助。”

章若初看了看秋远峰见他一脸的诡笑,心里正不解,赵晚晴俯首过来跟她咬耳根道:“若初姐,你看秋郎又想歪了,他肯定是想到今后与你鸳鸯戏水两情相依,多么旖旎动人呢。”

章若初闻言俏脸倏地娇艳晕染,秋远峰见状以为佳人窥见心中令人想入非非的念头,忙干咳道:“幸好还有可以指点的地方,不然就怕有人向我诉说不公了。”

萧依雪不解望着她二人,不明白她什么忽然脸就红了,忙替章若初辩解道:“若初姐才不是那样的人,秋郎你休要随口诬陷。”

秋远峰急忙打住她的话,道:“到现在我们还不清楚若初所学的武功有哪些,可否方便说明一下?”

章若初瞟了他一眼,正了正心神道:“当然可以,我学的功夫来自西域密宗。内功是赤日烈阳心法,掌法是擒龙手以及家师自创的错手掌,至于轻功是师门普通身法,剑法不是我所长。”

“你师叔所使的‘血刃掌’不算你师门的绝学?”秋远峰对血刃掌印象深刻,有此一问。

章若初暗暗称赞他记忆了得,仅仅听过两次至今仍记得,不屑道:“‘血刃掌’是师门极为歹毒的功夫,家师不屑于学,所以我更不会了。”

萧依雪心怀不解道:“赤日烈阳心法有何特殊之处,为何姐姐如此年轻便有一身浑厚精湛的内功?”

章若初脸上掠过一抹悲戚,黯然道:“我这身内力都是家师临死前将毕生功力以灌顶大法传入体内。”

“啊!”一声惊讶,萧依雪吃惊的望着她,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赵晚晴见她神色悲哀,上前握紧她的纤手关切道:“若初姐,你没事吧,都怪我们让你提及伤心事。”

章若初拍拍赵晚晴手背,向诸人投去安心的眼神,坚强笑道:“没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获得师傅毕生功力之后在经周前辈不休不眠守护,助我将功力悉数转化为己身。”

萧依雪心下恍然明白,正奇怪她任督二脉未通何以内功如此深厚。

第七章 赤日烈阳 幻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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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赤日烈阳幻无常

秋远峰沉思片刻道:“赤日烈阳应该属于至刚至阳的心法,不适合女子修炼,为何你练了没有异状?”

章若初轻轻一叹,摇头道:“家师早有预料,所以特意传授我至阴武学‘错手掌’,以补体内阳气过甚,并且吩咐平时不能轻易动武,若非赤日烈阳练到第十层方能解开身上禁制。www.65txt.com”

“那,我们逼你动武那真是天大的罪过。”萧依雪一脸歉意。赵晚晴也不安地说:“姐姐,真对不起,都怪我们任性胡闹。”

章若初不忍她们自责,忙柔声道:“不知者无罪,也是我的错,事先没有告诉你们,不过这次有点因祸得福。”说着幽怨委屈的秋波狠狠扫了秋远峰一道。

都怪自己莽撞,秋远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干笑道:“那你的赤日烈阳心法练到第几层境界?”

章若初欣然笑道:“在沙漠时,得到炎炎热气相助,赤日烈阳心法突飞猛进一举跨到第九层,可是······”她如春山黛眉微微皱起,“自从到了第九层后,如今再无进展,离最高境界十一层遥遥无期。”

秋远峰脑中思索不时频频颔首,眼睛忽然一亮,隧道:“这才是正常的,如果让你在烈日骄阳下练到最高境界,那才是奇怪。天生万物,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交泰,始方天成。我想你突破最后两重境界一定得找一个极阴之地进行静修,你师傅的‘错手掌’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这里满是冰冷雪山,水属阴这是你所需的,刚才你在水中入定是很好的证明。”

章若初心中豁然开朗,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以前枉然身在宝山空不知。”

逐一解决她们三人武功进展,秋远峰终于可以松口气,赵晚晴一跃到他面前嬉笑道:“秋郎我们的都想好了,那么你呢?”她这一跃倏地又停住,带来迎面幽香气息,再看她鬓间青丝拂动衬着凌空飘荡衣袂,有说不出的翩翩若仙。

秋远峰干咳一声,转过头去道:“我自会想办法,夫君的造诣你还不清楚么,你们只需唉这几个月内完成既定的计划就是最大的成功。”

想到完成之日的诺言,章若初脸上不争气的飞上两朵红云,却又担心秀色,皱眉道:“我们都要修炼,那谁来照看秀色?”

秋远峰呵呵一笑,道:“这些你们就不必担心了,交给我吧。”

秀色犹豫着,略显不安道:“可是会耽搁夫君的武功进度的。”秋远峰淡然道:“放心,你夫君已达到何时何地都能修炼的地步,你就安心养胎。”

秀色知他不会说假,宽慰点头。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三个月过去,这期间华风曾来小住几日,红玫瑰和紫丁蓝也跟随在侧,与谷中诸女倒也其乐融融。华风正式为秀色定下名分,赵晚晴与萧依雪因为要尊重师傅的缘由而且魔教大敌当前,仪式也就淡淡然故此先搁置下来。办好琐事后,华风率二徒匆匆离去。

两个月时,赵晚晴与萧依雪不约而同地完成既定的武学进展,依照承诺让秋远峰苦忍许久的欲望终于勃发,享尽齐人之福,被赵晚晴调笑他乐不思蜀。

经过雨露滋润,二女更加明媚照人,风情万种,仪态万方。赵晚晴自己少女蜕变为**,心性大变,从前调皮活泼好动习性仿佛一日之间全部抛到九霄云外,显得高贵典雅、雍容端庄;萧依雪则是冰肌玉骨、容光艳丽的姿色却也掩饰不了散发自身体内的冰冷傲气,于楚楚动人中隐现冷然性感气质。

临近三月,章若初在秋远峰悉心指点下,赤日烈阳心法突破第九层,除了仙逝云龙祖师外超越师门之内所有人,终有一人达到第十层境界:幻无常。但她的性情亦是因此发生巨变,喜怒无常,更多时候是一副弱质纤纤、娇弱胆怯、独自垂泪的无助女子。

同时,听闻天山派被一帮人攻击,情况危矣;而且秀色怀胎十月临盆在即,秋远峰就是想去天山解难,可是又怕章若初性情反复无常,万一她发飚凭萧依雪和赵晚晴是难以镇住的。

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一团乱麻,越理越糟糕。

其实章若初现在的清醒的知道自己状态,而且可说说是前所未有的理智。只是情绪极端失控,身体完全不听意识使唤,整个身体就像极度膨胀的火药桶,轻轻一点情绪的火花便可迅速爆发。是以她一个人多居住在冰冷严寒的雪山上,因为情绪失控,她最见不得的是秀色挺着大肚子既幸福又难过,以及萧依雪和赵晚晴二女身心愉快的模样。

为什么她们就可以得到秋郎的宠爱?自己那么拼命练功到头来却弄得这般狼狈不堪?

常常顾影自怜,自怨自艾,想起孤单的童年,狠心陌生的爹,含恨而死的师傅和惨死的娘亲,悲伤往事在脑中闪现,愤怒的火焰一点点燃烧,她觉得身体似乎被烧焦了,体内是熔融红焰,胸脯剧烈地疼痛仿佛将要被撕裂开来,手指关节紧扣发白,贝齿咯吱作响,指甲陷入肉掌,刺目的猩红汩汩流出的鲜血却是没有痛觉。

但是,她都要强忍着,即使身体要炸开她也要努力地控制,因为身边有她今生最爱的人在时刻呵护关爱着自己。

赵晚晴神情憔悴,心神疲惫,对于现在的情况没有预料到竟是那么糟,章若初性格异常常常需要秋远峰时刻陪伴左右,秀色也是离不开照料,而去天山的路她们又无人知晓。

萧依雪记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想不出好的办法解决当前的困境,心中暗忖:“如果若初姐姐别急功躁进,或许神智不会异常,情况也就不会这么糟糕。

第八章 天山垂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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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天山垂危(上)

天山派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可以说是立派来未曾见过的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魔教第一次正面猛烈攻击便使不到二百人的天山派损失几十名弟子。(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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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派何时有过此等惨烈拼死诛杀的经历,整个天山顿时愁云笼罩,一片惨淡。

华风估计不及,没有料到此次前来围剿天山的魔教百余人皆是精锐强悍的一等一好手。甫一交锋,魔教恶徒便势如破竹一般杀得天山派众多女弟子连连溃退,最后还是凭借着天山险峻地势才逐渐稳下阵来,可是江湖厮杀不比行军列阵,单凭险峻地势天山派仍是损伤惨重,而魔教仅仅折损几人,轻伤十几人。

双方厮杀将近半个时辰,魔教突然命令后撤,并传下话来,明日之前天山派不再答复的话,便血洗天山将之染红。

玉晶宫内门下女弟子惊慌失措,心智不坚者独自垂泪低声哭泣,哭声相互传染,整个玉晶宫内愁云笼罩,一派凄凉无助光景。红玫瑰义愤填膺,双眼充满愤怒的火焰。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惨状情形一幕幕发生在平日里一起嬉笑玩乐,一起勤学苦练,一起从小到大的好姐妹身上。

魔教草菅人命,心狠毒辣不说,最令她气愤的事他们竟将不幸战死的姐妹的尸体弃之荒野,任由秃鹫野狗蚕食,她真恨不得提剑奔向魔教驻地,将他们一干人等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方能尽谢心头之恨。

紫丁蓝一脸悲恸哀伤,她万没想到魔教竟是如此凶残,简直惨无人道,而众位师姐妹的惨死更是目不忍睹。天山派从来未曾历经如此劫难,派里更多的是那些涉世未深或者从未下、心智与经历浅薄的女弟子。

刹那见到血流成河,尸骨无全,身首异处的悲惨死状,那毛骨悚然的景象即使是派里资深的师叔伯们也都未曾亲历,更妄说这些天性淳朴对人性充满美好憧憬的少女了。如此悲凉凄惨的景象足以让她们惊恐万分,心惊胆战,武功甚至十之五六都施展不出,恐怕连剑都拿不稳,如何能抵挡经验老到,身经百战的魔教恶徒。

华风痛心疾首,魔教派人前来劝降未果便大开杀戒,天山派虽然早有准备仍是难敌魔教的猛烈攻势,说到底还是派里的女弟子对敌经验稚嫩。

心念及此,华风黯然喟叹:“偏安一隅,籍籍无名仍是无法挣脱江湖黑暗势力的摧残,魔教此次出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个个训练有素。反观我派,虽然人数居多但都是经历浅薄的丫头,一旦遇到生死关头,心神慌乱,孰胜孰败一眼就看出来。难道除了投降再无他路?”

华风眉头紧皱,招来紫丁蓝吩咐道:“你去请几位师叔伯到偏厅,我有要事跟她们商议,你和玫瑰也一起来吧。”

紫丁蓝听见师傅话语中无限萧索,心下一痛忙转身去请。

须臾,偏厅里聚集了天山派资历最深的几个人。

华风环视几人,黯然道:“与魔教一战的情景你们也看见,我派一败涂地,连连溃退,死伤惨重。天山派今后是战是降要看诸位的决定了。”

红玫瑰猛地站起怒声道:“投降?师傅,魔教残杀我们派里多少同门姐妹,就算战死只剩一人,也要抵抗到底,我们誓死不降。”

紫丁蓝亦是沉声道:“师傅,我们宁可战死也不会投降。”

一位发髻高簪妇人冷声道:“玫瑰、丁蓝,你二人切莫冲动,此次议事事关我天山派生死,需要平下心来冷静思考,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红玫瑰愤愤不平地坐下,将手中利剑握紧咯吱作响。

华风明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一个处理不善,天山派便有灭顶之灾,无奈叹息道:“师姐说的不错。魔教的实力远比我们预想要强大许多,手段也是空前的凶残。如果硬拼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但若是向魔教投降,天山派百年清誉将毁之一旦,其中权衡实在难以抉择。唉······”

另一同发式灰衣妇人沉吟道:“掌门师姐所说正是我等难于取舍之处。天山派虽然比不得中原各大门派,享誉江湖,但是我派清誉却容不得遭人诋毁,若是屈降于魔教的消息传遍江湖,天山派从此再无立足之地。”

“娴师妹,你的看法呢?”华风向一位宫装华服妇人瑟瑟苦笑。

华衣妇人无奈道:“我等老一辈是生是死倒也无所谓,只是我们精心栽培的年轻一代弟子们。她们是天山派未来的希望,一定不能在这场惨烈的硝烟中葬送性命。若不降要保住她们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但,若是投降那将会给她们心灵蒙上阴影,日后势必严重阻碍她们的修为,甚是攸关到她们的人生取向。”

华风听完诸人所虑,道:“后山有条小路可通向外面,但是此路崎岖难行,异常危险,一次仅可一人通过。不若这样,我们与魔教迂回拖延上几日,暗中将派里弟子悄悄转移出去。如此一来,就算日后生死拼杀,仍预留下重振天山派的希望。”

灰衣妇人蹙眉摇头道:“暗中撤退不失为良策,怕只怕魔教恶人发觉尾追追杀,岂不是徒劳?”

华衣妇人轻声道:“不战非降时,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华风正在犹豫不决时看见紫丁蓝欲言又止,询问道:“丁蓝有话不妨直说。”

紫丁蓝上前一步,迟疑一下,犹豫着说:“师傅,您好像忘了一个人,如果能请到此人前来相助,依徒儿看天山之危解矣。”

什么人能有扭转乾坤的能耐,华风一时不解,赶紧问:“丁蓝你说的那人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看来师傅是急糊涂了,连自己的侄子都不记得,紫丁蓝不解望了望一脸急切的师傅,略略道:“师傅您忘记了,此人正是你的侄儿秋远峰啊!”

其余三人听不明白紫丁蓝所说的是何人,但是经过她一提点华风终于想起来,心中恍然大悟,想到秋远峰一身本领以及章若初等人高强武功,顿觉身上的担子轻松不少。也怪,天山派生死关键时刻她暂且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回想起已有一个多月不曾前去探访的侄子。

紫丁蓝接道:“徒儿也是刚刚想起来,后山小路也可以通向秋远峰的住所,请他前来帮忙,或许能解天山派的危机。”

“是啊,我怎么也把他给忘记了。”红玫瑰一脸惊讶。

发髻高簪妇人出声询问:“掌门师妹,你们所说的究竟是何人?”

华风露出久违的微笑,“此人是我的侄儿,但是他的武功造诣远非我们想象,他若能前来必定对天山派有莫大的帮助。我近来忙得自顾不暇,若不是丁蓝提醒,竟经将他忘记。”

“光凭一个人而已就能将魔教近百人击退,能将眼前恶劣局势扭转?掌门师姐是否太过于盲目了些?”华衣妇人露出质疑之色。

红玫瑰虽然知道秋远峰不是一般的厉害,但是正如娴师叔说的,他一个人能够应付魔教那异乎寻常的强悍么?

紫丁蓝却道:“请来此人相助有百利无一害,在天山派现今困难之际也算是一大助力。”

华风望向她的师姐眼中露出示意之色,发髻高簪妇人毫不知情,只得不表态道:“我对此人一无所知,一切就看掌门师妹的决定。”

华风定下心来,肃容沉声道:“丁蓝你速去后山雪谷前他前来相助,此路往返需要三个时辰,你速去速回,记住只有不到半天的时间,路上千万小心!”

“是师傅,徒儿尽快赶回来。”紫丁蓝应了一声,夺门而去。

华风略一思索道:“我们派人前去魔教妖孽驻地假意商榷投降的事情,拖延一日,同时将门人暗中从小路转移,诸位以为如何?”

灰衣妇人担忧道:“若是已经请人相助而我们却偷偷将门徒移走,于情于理未免说不过去,而且血战起来只怕我们人手不够。”

华风也想到其中的玄妙,出于私心她是想保住天山未来希望的火种,可是这么做却是相当于增加秋远峰身上的负担,况且秋远峰与她是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两难之下,只得道:“好,那就暂且作罢,等我那侄儿来到之后再行商议,如今先这么办。玫瑰,你前往魔教驻地,跟他们商谈投降的事情,注意千万别让他们看出端倪。”

红玫瑰领命称是,便快速退出偏厅。

华风忽然叹道:“想不到天山派竟沦落到如此地步,需要靠外人来解决当前窘困的境遇,我等愧对历代天山前辈啊。”与华风同辈三人闻声神色无比黯然。

第九章 天山垂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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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天山垂危(中)

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天山派远离江湖却不能完全脱离是非善恶,派里的女弟子皆是在天山长大,对外界知之甚少,面对强敌时便手足无措,华风此时做出一个重大决定,吐了口闷气,郑重道:“天山派若是能够撑过此劫,派里年轻女弟子不能再墨守陈规,固守天山,是应该出去闯荡江湖增加历练。(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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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衣妇人颔首道:“小妹也正有此意,经此一役方始清醒,我派中的年前弟子见识浅薄,意识薄弱,根本不是魔教的对手,也是该逼迫她们出去看看外面的江湖究竟是怎么样子。”

天山风起云涌,位于山腰的天山派愁云惨淡之中出现一丝曙光,而暂时取得绝对优势的魔教驻地却没有一丝欢乐喜庆的热闹气氛,反而凝聚着肃杀的沉重气息。

大帐之内,黄天消瘦脸颊格外阴沉,一脸肃穆,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却感觉不到舒服,手指不停来回揉搓眉心,神情异常凝重。

分坐左右的青龙与白虎弄不懂黄天既然旗开得胜,将天山派杀得落花流水,天山派覆灭之期不远,回去之后定能得到尊者赞赏,他自然是首功到时候又将风光无限,怎么见他眉头紧皱足以掐死一只不开眼的蚊子,不过天山寒冷找不见蚊子,可是他的眉头依旧紧蹙,实在不明白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一身青衣雕龙布衫,脸型清癯,五十上下留着一抹山羊胡的青龙沉声道:“黄副执教,圣教情势大好为何你却显得如此苦闷,是否担心天山派另有异变?”

黄天依言望去,看见青龙一脸不解,难道眼前的胜利已经让他将尊者临行前的嘱咐抛诸脑后?不禁苦笑道:“青龙兄不必见外,你我以兄弟相称。你担心的正是我所顾虑的。尊者临行前再三吩咐,天山之行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故我多方查证,迟迟没有决定最终的一战。岂料终于下定决心死战,圣教大胜而天山派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这与尊者告诫的凶险相悖啊,我正苦恼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原来他是有此顾虑,青龙眯起精光闪烁眼睛,冷笑道:“黄兄何时变得畏畏缩缩,天山派不过尔尔,连江湖上二流门派都比不上,圣教势如破竹横扫天山派,黄兄却突然命令撤退,何不趁势追击,将她们一举歼灭?”

今早一战,黄天以为势必遇见天山派精锐高手,哪知双方厮杀不过一刻,天山派立时溃败依据险峻地势,勉强顽抗。天山派如此容易便溃败让黄天一度以为他们玩起兵法韬略,故布疑阵,直到激战近半个时辰天山派依然没有反扑的气势,而天山派伤亡惨重,他心里不禁打鼓,越想越是不安便命令撤退。

此时听见青龙的话,黄天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兄弟自然想尽快结束天山派的事情,谁愿意呆在这冰天雪地里,不过,尊者的嘱咐?”

白虎嗤的一笑,道:“尊者远在千里之外,并不知道实战的情况,以兄弟看是尊者多虑了。”说罢手里一晃白扇,“唰”的一声展开折子,扇面四个大字:“逍遥自在”悠然自得轻摇微扇,雪白银须随风微摆,配着一身白丝绸锦绣一只猛虎衣袍,有股说不上的神仙般逍遥。

青龙见状不由打了个冷颤,差点将刚吃进胃里的食物倒吐出来,这个老家伙也不看看自己年逾六旬,一脸褶皱,还当着自己童颜鹤发有几分仙风道骨?况且学着年轻人装酷扮潇洒。

黄天感同身受,就算白虎你要潇洒一把也该看看场合,选在炎炎酷暑盛夏时节轮扇摇摆那还说的过去,可是现在是在天山,寒风凛冽,冰冷刺骨,还要装酷作秀难怪连青龙都感到恶心。

强忍胃部不适,黄天沉沉叹道:“我想趁着余威之势一举灭掉天山派,可是尊者的嘱咐又如芒在背是我不敢轻举妄动,真是好生为难。”

白虎再度“嗤”的一声,嘲笑道:“黄兄何时这般胆小如鼠,天山派们就那点实力任凭她们有多狡猾机诈,也逃不出咱们的五指山。兄弟建议一鼓作气将天山派血洗一空,省得闹心。”

“尊者是智者多虑必有一失,况且天山派的实力就摆在那里,你我早就你摸透了,而且黄兄你也亲眼看见了不是,早收拾她们我们也早点回去,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听到青龙也是赞同的意思,黄天暗忖:“是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这么定了。”眼中精芒劲射,正要下令却被一娇气清脆声打断:“天山派使者前来,有事相商。”

黄天无奈向他二人示意,青龙冷哼道:“暂且看看她们能玩出什么把戏。”

谁知那通传的娇声突然拔尖惊叫:“哇,好漂亮好鲜艳的花布衣裳,这位姐姐送给我行不行,要不拿我的来跟你换?”

白虎正待逍遥自在,听见不伦不类话语差混进来简直不知所谓,冷然道:“什么人胆敢如此放肆,帐外守卫还不与我拿下。”

黄天最是熟悉这个声音的主人了,每每想起记忆便仿佛回到三个月之前的重重心惊肉跳的惶恐时日,连连挥手道:“你们一起进来吧。”忙压低声音道:“她不就是我们那位爱凑热闹的公主吗,两位切莫声张啊。”

青龙与白虎听了,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苦笑不迭。西行路上可是受够两位公主的折磨,怎么丁点大的事情都问,更惨的是回答不上来或者令她们不满意的话便要受到惩罚,他们的胡须时常朝不保夕。

帐门揭开,一阵寒风吹灌进来,火盆上的火苗噗噗乱响,帐内为之一寒。

进来的两位风姿绰约的年轻美貌女子,其中一人姿色堪称绝美,身披紫青绫罗绸缎,头饰紫玉钗,发髻轻巧回盘形式精美,耳坠琉璃明彩玉,腰坠青翠玉佩,行走之时环佩叮当,此时她正语笑嫣然讨好一脸忿忿的红妆丽人。

红玫瑰一脸怒火却又不便当场发作,早料到魔教驻地之行人物艰巨,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魔教实在欺人太甚,残杀同门手足、弃尸荒野不算,自己好歹是使者身份,他们竟敢明目张胆地欺辱于她,甚至还要剥掉衣裳当众羞辱。

看见一身花衣打扮,青龙白虎两人的头更大了,因为只装清一色衣裙的蝶恋公主,性情清冷,生性冷漠,平日也不怎么招惹戏弄他们。可是花衣打扮的莺悦就不可同日而语,生性活泼好动,性格古灵精怪,什么鬼问题和恶搞和惩罚皆出于她之手。只是莺悦与蝶恋乃双胞孪生姐妹,乍看之下难分彼此,经过黄天小声提点才晓得其中玄机。

两人之前未曾知道圣教里还有两位公主,尊者何时多了一双儿女,只当她们是尊者出于喜爱收养而已,起初并不放在心上。直到横跨沙漠,别人都是汗如雨下,汗流浃背累得不成样子,二女却是精神奕奕丝毫不显疲态,更甚者炙日当空,她们愣是一滴香汗都没出。

满怀疑惑的询问黄天,而他的答案更是吓得他二人心惊胆战,日后在她们跟前再不敢端起架子,连大气都不敢喘。如此一两月摸清她们的喜欢习性也不是那么担心,只是莺悦的搞怪仍是让二人包括诸多教众头疼不已。

一脸娇痴仍不依不饶地缠着的莺悦眼中只有红玫瑰那身漂亮的红衣锦绣,丝毫每一偶注意到其他人,魔教三巨头也是无奈苦笑。

慢慢地,红玫瑰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按理说一个普通的传话小兵如此漂亮美貌已经很是过分啦,难道魔教不仅想在武功上压倒天山派,连同容貌姿色上也要艳冠群芳压倒天山派诸多年轻美丽的女弟子么?可是就算这样美貌小兵怎么胆敢在魔教首脑帐内如此胡闹却未被出言制止,难不成此人地地位比他们还高?

眼眸一转,红玫瑰拉过身前姿容姣好的美貌女子,附耳道:“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他们都不管你?”

莺悦愣了愣,“我就是我啊,我叫莺悦,他们都是我叔叔伯伯,你叫什么名字,肯跟我换衣服吗?”

原来是这样,红玫瑰吓了一跳,暗忖:“那就难怪了。”

第十章 天山垂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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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天山垂危(下)

莺悦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正不知所措时,听见黄天和颜悦色道:“莺悦公主,属下这里有事要办,请你先出去,好么。(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至于衣裳,属下早就为你准备,回去之后任你挑选。”

莺悦一脸困惑也不做深究,听见后面的话,娇笑道:“那好,说话可要算数哦,我不打扰了,先去找妹妹玩去。”说着蹦跳轻盈身躯出了帐房。

待莺悦出了帐篷,黄天转首朝红玫瑰冷笑道:“在本座面前耍心眼,你还嫩了点,敢情你是不想活命了是么?”

消瘦脸颊,阴翳深沉的眼眸透着一股慑人的气势,想到此人便是残杀同门的罪魁祸首,红玫瑰忘却心中的恐惧转而满腔怒火,挣扎着站稳身子,怒气汹汹道:“只有一肚子坏水的人才这么想。测试文字水印1。”

“哈哈哈”黄天得意一笑,大马金刀稳坐正座,暗忖:“此女倒是有些能耐,片刻间便稳定心神。”抚须阴声道:“华风派你来前来所为何事?”

红玫瑰怏怏坐下,不卑不亢道:“本姑娘是来洽谈投降事情。”

“嘿嘿”白虎收起折扇,酷似潇洒般冷然道:“老夫从未见过前来投降之人的态度有你这般嚣张,大概是别有企图吧?”

红玫瑰知道就算是装也要演得入戏,投降时不能过分忍让示弱,不然别人任意打压,己方就缺乏谈判的筹码,反而露出破绽来,是以对白胡子老头的话并不言语,仍是一派凌人气势。测试文字水印5。

青龙看得有趣,“嗤”的一声怪调道:“怕是天山派在打脸充胖子,装腔作势。”

黄天看不出这小姑娘心中的算盘,顿生一计,笑眯眯道:“今早一战,本座对天山派除了实力弱小以外,还不晓得原来天山派中诸多女弟子颇有姿色。本座素有渔人之好,你们不妨送上几名姿色上佳的年轻美貌女子过来服侍我等,那么将来你们投降本座必定不会亏待天山派。唔,小姑娘,你也不错啊,天山派的未来就落在你的身上。”说着色迷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红玫瑰玲珑火爆的身躯。测试文字水印2。

青龙、白虎频频颔首点头,一脸垂涎之色。

红玫瑰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魔教简直欺人太甚,还真为我天山派怕了你们不成。屠杀我同门在前,现在又提出无耻下流的要求,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们当真禽兽不如!”

黄天哈哈大笑,冷哼道:“自古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此乃天经地义的法则,你不会不明白吧。天山派若再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青龙亦道:“天山派在中原武林实属无名,况且你们的实力弱得可怜。圣教大费周章前来那是瞧得起你们,希望你回报华风掌门不要一错再错,跟圣教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测试文字水印3。”

红玫瑰经他二人一说,只觉得眼前模糊不清,天山派一片残尸断臂,血流成河,果真岌岌可危,心中忧虑更甚。

白虎瞧她眼神涣散,知她心智迷失,遂运起幻心摄魂之法,带有奇声怪调的语气,轻声催促道:“是啊,你们就乖乖地投降算了,不要再抱有幻想你们是没有胜算的,圣教要灭掉天山派简直易如反掌。难道你忍心看着同门姐妹相继惨死,她们可都是豆蔻年华的芳龄,这么年轻就死了,你于心何安。唔,华风此次不亲自前来,难道你们另有企图?说出来吧,说出来一切就轻松了。”

三人配合天衣无缝,单凭眼神交流便知彼此所想,轻轻松松就将红玫瑰引入心神迷失的陷阱里。测试文字水印8。黄天对天山派始终存在顾虑,不将天山派打探得了若指掌,今后任何行动都充满危险。

红玫瑰只觉得脑中浑浑噩噩,耳际有无数个轻柔妖魅的声音萦绕,整个人迷迷糊糊,“后山,小路······”说到一半,声音忽的一顿,神情极是痛苦,显然她知道着了对方的圈套。

“真是冥顽不灵,天山派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面差人前来商谈投降事议,暗中却偷偷从小路撤走,哼。”青龙捻须轻蔑一笑。

原来她们打得是偷逃的算盘,黄天心中一宽,邪笑道:“果然不出兄弟所料,假意投降暗中捣鬼,天山派就只剩下逃跑的能耐了,哈哈。测试文字水印6。”

一声痛苦尖叫传自红玫瑰口中,她猛地甩头,定下神来,用恶狠狠眼神紧盯着正一派潇洒状摇扇轻摆,一脸笑意的白衣人,戳指喝道:“卑鄙无耻,满心龌龊的奸人,只会用些旁门左道的阴招来迷人心智。哼,天寒地冻的摇什么扇子,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是一个又丑又老又臭又恶心的糟老头吗?摆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潇洒模样,滑稽之至!”

起初对于红玫瑰的冷嘲热讽白虎并不在意,可接下话却是让他额头青筋突起,特别是出于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之口,平日他自负惯了,不想今天却受到一个年轻女子的沉重打击,正要怒火万丈出手教训,瞧见黄天、青龙忍俊不禁的模样,硬生生地忍住不发,佯装从容道:“老夫不予小辈计较,唔,天山派的寒冰真气果然不凡,只是用在你身上显得浪费了。测试文字水印4。”

“老匹夫,你想怎么样?”红玫瑰冷晒一声,丝毫不惧。

“嘿嘿,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老夫自不会不顾身份跟你计较。不过劳烦转告你的长辈,她们的寒冰真气可是老夫练功最好的鼎炉。”

红玫瑰无名火起,好似天山派真的是魔教的板上鱼肉,任人刀俎,厉声道:“凭你也配!”

白虎不再言语,潇洒摇扇一派怡然自得。测试文字水印6。

红玫瑰但觉的有股说不出的滑稽,这个奸人倚老卖老的丑态却学年轻公子哥们装酷作秀,敢情之前的话他没有听见,不敢再多看,免得胃部不适。

黄天知道天山派的计划,心情轻松,悠然道:“小姑娘,你们天山派的计划已经被老夫识破,回去告诉华风叫她别再痴心妄想,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

红玫瑰忧心如焚,天山派唯一剩下的秘密也被曝光,投降那是万万不能,宁可战死也愿意看到同门手足被魔人蹂躏。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拖延时日,等待秋远峰前来相助。

想开了,红玫瑰不再惊惧椅面顾此失彼,凄然道:“希望你们能够宽限三日,我们回去禀明师傅,再来传信。测试文字水印9。”

“三天!?”黄天狞笑一声,冷冷注视红玫瑰,“三天,只怕你们逃完了,留下老夫对着一座空城喝西北风吗?”

红玫瑰面色凛然,冷笑道:“最少一日,若前辈连一日时间都不能等的话,未免有失胆色,何况,天山派拼死一战也就不是不无可能。

见到青龙没有表态,黄天心中思量:此时他们两人都是打起马虎眼来,此役失败则是将责任都推卸给我,若不是尊者再三告诫让我心中不安,否则本座早就要了头功。哼,不得已啦,只好也将你们拖下水。

黄天当下转首向白虎问:“一日之限,白虎兄怎么看?”

白虎怪眼一翻,淡淡道:“老夫只是从旁协助黄副执教,至于决定性的意见还是黄兄亲自做主吧。测试文字水印1。”

青龙心中了然,微笑道:“正是,正是,老夫觉得有黄兄做主极为稳当。”

黄天见他二人百般推脱,不由冷笑道:“如此一来若是降服天山派之功算在黄某人头上,日后尊者问起就说二位是来游山玩水,无心政务亦不为过了?”

红玫瑰懒得看热闹,鄙夷道:“原来魔教首领不过是一帮没有主见的无胆匪类,连一日之限都犹豫不决。本姑娘真替诸位属下感到羞愧啊。”

白虎狠狠瞪了她一眼,见黄天不快,知道惹恼了他,忙笑道:“黄兄说的是哪里话啊,兄弟觉得只是小事而已,有黄兄做主便已足够了,免得让这位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以为圣教有多看重天山派呢。”

青龙陪笑道:“黄兄息怒,兄弟之意跟白虎兄一致,哪知居然使黄兄误会,那依在下愚见既然天山派有意投诚,就给她们一日考虑。我等已经洞察她们的秘密,还怕她们飞了不成?”

黄天冷下脸来,目视红玫瑰道:“好,就给天山派一天的期限,等时限一过再不投降,圣教将一举灭了天山派。”

成功在即,红玫瑰勉强抑制住剧烈的心跳,一个抱拳快速出了帐篷。

看着红玫瑰离去,黄天脸上阴晴不定,向青龙、白虎二人吩咐道:“两位下去稍作休息,今夜子时,我们突袭天山派,杀他个措手不及。”

对于黄天的出尔反尔之态,青龙楞了一下,迟疑道:“这个?”

黄天嘿嘿一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能妇人之仁。时间拖得越久,本座越是不安心。天山派,休怪本座出尔反尔,心狠手辣,实在是你们太令本座寝食难安,未免夜长梦多,哼,敝人还在乎信誉吗?”

白虎一声不吭出去,“告辞”青龙略一拱手,便也去了。

第十一章 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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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生死一线

红玫瑰心中忐忑不安,拖延一日的任务是完成了,可是天山派的秘密也被魔教洞察,难道一日之后,天山派真只有拼死决战一途?

听完红玫瑰的陈述,天山派上下沉闷气氛越发的凝重。(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华风皱紧眉头,如今连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心存侥幸带有苦涩问道:“玫瑰,你真的确定魔教那些恶贼已经得知我们派的秘密?”

“是的师傅。”红玫瑰自责不已,黯然道:“弟子有负师傅厚望,受到魔教奸人的摄魂心法,将后山的秘密小路泄露,请师父责罚。”

“事已至此再罚你也无济于事。测试文字水印7。”华风沉沉一叹,目光一路扫过去,见到门派中诸多女弟子脸上依旧沉浸在悲伤惊悸中,如果死战的话以她们现在的心态简直是羊入虎口,心中不由愤怒,猛地高声怒斥道:“你们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只知道伤心害怕惊惶,你们对得起战死的同门姐妹吗?”

一干人等,听见掌门人怒斥停住了抽肩低泣,默然无语。

华风咬牙道:“天山派在江湖中名不见经传,可好歹是堂堂正派,与魔教邪恶势力是势不两立。如今,魔教在山前咄咄逼人欲将我们置于死地。而你们呢?只知道哀伤哭泣害怕死亡。我辈习武所谓何事?除了强身健体以自保,更重要的是铲奸除恶,弘扬正义。你们忘记了习武的艰辛吗?死有何惧?你们看看,现在自己成了什么样子?懦弱,胆小,伤心,害怕,惊惶,这些我们统统不需要,我们要为死去的同门手足报仇雪恨,而不是让魔教的人看到我们害怕哭泣。测试文字水印8。”

华风一席话,远本一派愁云悲戚的门下弟子,渐渐的,哀伤悲容蓦然转变。是啊,杀害同门手足的魔教恶人仍在逍遥法外,自己悲伤胆怯害怕既不能换取魔教的同情,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使得魔教更加嚣张。

死者已矣,但生者应该另有一番作为。

倏地,一名女子站起修长高挑的身躯,握紧手中的宝剑高高扬起,咬牙切齿道:“掌门人说得不错,血债血偿,我们要为死去的同门姐妹报仇,而不是躲在玉晶宫偷偷哭泣。测试文字水印4。誓杀魔人,誓杀魔人!”顿时,一派愁云惨淡的玉晶宫内悄然染上愤怒的火焰,各个年轻弟子不再惊惶转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化悲愤为力量的刚毅脸色。

看到她们燃起熊熊斗志华风很满意,虽然知道天山派整体实力不如强盛的魔教,但是门派的精魂不可磨灭,要将视死如归的信念和气势凝结起来,就算是全部战死也要重创魔教,让天山派不屈的信念留在万股不化的雪山上。

天山派里诸多年轻女弟子对于死亡不再是畏惧与不安,而是坦然面对。抛开对死亡的恐惧后手中的剑握得更紧。

红玫瑰最是高兴看到同门姐妹无惧的眼神,想想魔教重重恶行,直欲现在杀向魔教驻地,平复下激荡的心情,上前道:“师傅,在师姐与秋大哥回来之前,我们是否应该做好决战的准备?”

华风点头道:“你下去安排早做部署,以防不测。测试文字水印1。其他弟子各自休息进食,养精蓄锐静待明日决战。”

进入深秋的天山与寒冬无异,子夜时分,西北风狠狠地肆虐的大地,雪地刮起一片片白茫茫雪屑。北风呼啸,迎面劲吹,紫丁蓝只觉得身子几乎站立不稳,衣衫在呼啸北风中扑扑咧咧脆响,舒了口气,总算不失所望将秋远峰与神情有些怪异的章若初请来。

回首望了望身后踏险地如履平地恰似闲庭信步的秋远峰,心中倒是很佩服他的沉着冷静,因为将近两个时辰前他正守候在秀色房前,焦虑不安来回踱步徘徊无定,等待秀色即将生下孩子。测试文字水印6。

秋远峰背负一人正是心绪不稳情绪、异常的章若初,在紫丁蓝来到之前,秀色突然身体剧痛,算算日子十月怀胎该是要产下胎儿,但他又离不开章若初,在来天山路上点了她身上几处穴位,以防她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

所幸今晚明月高悬,雪山峻岭间隐约可见崎岖险峻的羊肠小路,否则紫丁蓝真是不好带路。两人健步如飞在陡峭间壁上仅有落脚山路上疾行,离天山派越来越近,可见玉晶宫广场前星罗遍布的火光,隐约听见杀伐惨叫声,兵刃交击声,顺着呼啸的北风传得老远。

紫丁蓝暗忖:“难道我们赶回来的时间晚了,可是我已经尽量缩减时间,原本三个时辰的路只用了两个时辰。测试文字水印6。”

天山夜色格外清朗,夜空的星光异常明亮闪烁不定,彼此照耀,不断燃烧。群星清晰可见,可正在浴血奋战的人连抬一下头仰望星空的间隙都没有,他们打起十分精神不敢分心,浑然不知,错过了今夜,有的人或许再也看不见璀璨闪耀的星空。

只见一群劲装黑衣人肆意挥舞手里兵刃,杀向节节败退却咬牙坚持的天山派弟子。

西北风冷冷地呼啸穿场而过,带起细碎的雪屑以及撕裂的呼喊。双方你死我活的战场,血肉横飞,惨不忍睹。战场上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强弱之分,生死之别。测试文字水印7。

天山派苦苦支撑,不断有人中间倒下随即马上有人无畏惧地快速扑上,勉强维持队形不乱。凭借地势优势,红玫瑰率领门下精锐施展剑阵适时做出反击,但天山派总体上处于捱打不利局面。

魔教黑衣人训练有素,一批刚退下另一批马上顶上,持续地猛攻。

场中剑影纵横,寒光飞绕,乱斗的局面看不清谁是谁,只凭着模糊的衣料颜色辨认,衣色不同者立马挥刀便杀。

不过一刻,天山派已退守至门口大厅,鲜血洒满上山的路却又被刺骨寒风一刮变作僵硬,但是天山派众人依旧奋力拼杀,人人一脸大无畏之色。测试文字水印6。

华风一剑力拼三个锦衣黄衫人,正斗得不可开交,余光掠过情势对于天山派而言越加不利,心中不由得焦虑万分,这一分神被一黄衫麻面人窥破,一声冷笑,猝然发力,利剑破开重重剑影如流星般突进疾驰刺入。

华风大惊撤身挫腕横剑接挡,不料这一击势大力沉灌足了真气,剑光流转间那人竟挡开她的回剑,横剑略一停顿后便如闪电奔雷直取胸口死穴。

华风无奈抽身不及,使出幻影残像身法顿时出现几个华风影像。黄衣麻面人惊咦一声,收回凌厉一剑,同时拍出一记劲掌,掌风呼呼直向空中幻象。

华风堪堪躲过危机,谁知身后突刺两股奇怪螺旋气劲,脚下步伐连连变化仍是逃不开那股鬼怪的气息,不得已准备转身硬碰硬,岂料在转身之际,身后的麻面人已然破去她的惨象,一拳掏出直取她身后要穴,拳头冒着金黄色的耀眼光芒,不依不饶紧紧死死纠缠。测试文字水印5。

华风如可奈何,见他三人配合精妙绝伦,处处防不胜防,招招足以致命。

红玫瑰望见华风身陷险境,不由惊呼:“师傅,当心!”

然而来不及了,面对三面夹击,在无法躲开情形下,华风放弃硬拼,置身后那虎虎生威的拳势不顾,硬挨如惊涛骇浪般呼啸的一拳,借着那股冲力趁势飞出三人围攻范围,空中洒下鲜红刺目的血水,落地后踉跄退步。

红玫瑰抢在三人合围之前快步来到华风身前,横剑当胸,怒目而视。测试文字水印1。天山派门人一见华风重伤亟欲倒地不支,心下惶恐,纷纷朝她处奔来,又被黑衣人伺机斩杀。

一声长啸,魔教黑衣帮众突然停止厮杀,转而整齐排列依次退下。黄天一身灰衣神情傲然,面若刀削,双目闪着慑人精光,大步上前踱到一众天山派弟子面前,昂首挺立,冷笑道:“区区一介女流之辈,妄图与圣教拼杀,哈哈,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华风伤得怎么样?区区圣教三位副堂主便可轻松挫败你,还有何话说?”

华风脸上雍容华贵的风韵不在,面色颓然,嘴唇边流下缕缕血丝,挣扎着站起,不卑不亢,鄙夷道:“不想魔教背信弃义,阁下更是出尔反尔的无耻小人,天山派灭在你手里,真是苍天无眼啊。”

天山派众人闻声无不黯然,今夜激战败局已定,利剑在手却斗志全无。诸女一直以天山派为家,想到不稍片刻后天山派玉晶宫毁之一旦,她们也将遭到悲惨的命运,脸上悲伤之色黯然之情越发浓重却无一人出声求饶。

黄天哈哈大笑道:“世上只有弱者才会给失败找理由,找借口,由今夜起,武林中再无天山派一号。再说了,天山派本来就是名不见经传,哈哈。”

火堆将四周照亮,和着天空一轮明月交辉,魔教诸人无不得意洋洋。清丽明媚的蝶恋与莺悦站在高处远眺,蝶恋冷冷看着,眼中皆是漠然;莺悦眼中充满迷茫与哀伤,看一个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接连倒下,心中十分伤心,若不是被蝶恋拉着,只怕她早已下场阻止他们拼杀。

天山派弟子们见到掌门人不敌,一脸颓丧没了斗志,华风黯然神伤,凄然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天山派门人听着,你们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和正义而战,就算战死亦是死得其所。”

“嘿嘿”黄天不屑一笑,挥手做了一个斩杀的动作,魔教众人精神大振,“杀”轰然应诺,高呼声响彻云霄,场中的气势更是旺盛。

眨眼杀伐再起,局面对于天山派来说可谓生死一线间。

第十二章 转危为安

黄衫麻面人冷笑一声,三人心有默契齐步上前,无视于其他天山派阻拦在身前,猛地跃起,若同大鹏展翅掠过三丈距离,凶狠凌厉的剑招直取身受重伤不堪一击的华风。www.65txt.com

天山派众弟子大惊失色,纷纷怒斥仗剑抵抗,但都被三人配合无间、天衣无缝的精妙剑招轻松化去,麻面人冷哼一声长剑倏地递出取向华风咽喉!

红玫瑰剑势汹汹,面对剑招虚虚实实捉摸不定,以她的武功实在难以阻挡,但是她抱着一颗必死之心誓死保护师傅的信念拼死抵抗,哪知身后突然传来一股猛力竟将她推向一边。测试文字水印6。

华风自知必死无疑,不忍见爱徒血溅当场,推开拼死保护自己的红玫瑰,趁着余力挺剑划出一道精妙曲线,迎着麻面人心口刺去,不顾那疾如流星的利剑,竟是一副同归于尽的决然。

麻面人冷哼一声,心忖:“难道我的间先刺入你的咽喉,你还有余力刺剑?”浑然不顾华风的拼死一剑,凌厉的长剑划出尖锐破风声。

眼见华风将死于剑下黄天本该纵情大笑,蓦地心神却是突兀地剧烈跳动,眼皮不安抖动,难道还将有异变?急忙凝目望去,只见一道身影飞快闪过,气势如虹的剑尖在距离华风一寸处凝固不动!

利剑无声无息刺入心窝,麻面人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球,看着凝固不动的剑尖,心口一疼低头看了看胸口处喷薄的鲜血,刚发出惨叫一股大力猛击脑部,便再无知觉。测试文字水印5。人影再闪,紧接着又是两声刚发出一半却又嘎然而止的惨叫,三位黄衫人瞬息间脑浆迸裂,鲜血狂喷,四处飞溅。

场中异变的情形,好不诡异骇然。测试文字水印6。

华风但觉得手上利剑一沉居然刺入对方的胸膛,而自己竟然毫发无损,睁眼望去但见两根手指轻巧夹住剑身,眼前一花,围攻的三个黄衫人齐齐倒飞出去,“噗噗噗”落到地上时,死状恐怖。忙凝神注目,身边已多了神情焦虑的爱徒紫丁蓝与满是兴奋的章若初。

不消说,眨眼间杀死三位副堂主的人正是及时赶到的秋远峰。

在场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回神,蝶恋淡漠的眼中却闪射熠熠光彩,脚下生风似地下一瞬出现在黄天身前,稚声娇啼:“又是你!”声音清脆宛如黄莺脆鸣,动人之极,然而转瞬间一股冰冷气势冲天而起,铺天盖地涌向四方八方。测试文字水印7。

黄天站在蝶恋身后,定了定神才清楚来者竟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秋远峰,此人不仅武功高强,还连连破坏他一手策划的阴谋,可是此时心中更多惊讶来自于身前气质泠然的蝶恋,她竟然能够发出如泰山压顶般雄浑激荡的迫人气势。

为那气势所慑,不乱魔教中人还是天山派女弟子无不骇然惊魂,纷纷后退,惊异不已,想不到一个弱质纤纤的年轻美貌女子竟能散发出惊人震慑力。测试文字水印2。

秋远峰亦是大惊失色,将近一年未见,当年的鬼魅杀手已然不在,如今好像开了灵智,她们的身手只怕更加厉害恐怖,不敢多想亦展开护身罡气与之相抗。两股骇然强烈的气劲纠缠相持,威力惊人,场中顿时飞沙走石,积雪细屑猛地激起。相持中,两股气劲互不相让,猛烈交击,阵阵地动山摇随之晃动,雪山广场的地面轻微战抖着。

附近诸人一时不察,纷纷晃荡歪倒。测试文字水印7。

就在蝶恋与秋远峰硬拼气劲时,一脸皆是兴奋、神态异常的章若初看见黄天,愤怒的情绪嘭的炸开,怒气冲天,怪叫一声向他扑来。

耳闻一声怪异尖叫以及锐利的衣袂破风声,黄天扭头一看,霎时为来人绝色姿容所震撼,他有渔人之好,一声所见的美丽女子不在少数,然而却未曾有过眼下这般惊艳感觉,杀戮的战场即使他冷酷心肠仍被眼前绝色妖娆的女子而心神失据,一张绝世精致的脸庞,黛眉远山,长眉如鬓极富个性,璀璨的星眸带着肃杀的意味。测试文字水印5。

骤然见到人间绝色佳丽疾速扑近,一股冰冷夹着炽热的气息冲击而至,莫名中甚是有点熟悉的感觉,黄天心神一凛,眼下还是将她收拾再说,当即凝神冷笑一声:“凭你也配跟我交手。”说罢挥舞双掌迎了上去。

没了蝶恋的约束,莺悦反而不知所措,呆呆看着,她天性纯良在知道死亡意味之后,便见不得他人厮杀,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反倒忘记自己有一身惊世骇俗的绝顶功夫。

经过暂时的惊讶过后,双方再度杀到一起,有了秋远峰和章若初两个强援的加入,天山派众人信心大增,人人奋勇杀敌,红玫瑰则急忙护着华风往安全处移去。测试文字水印1。

白虎手上一抖,“唰”的一声折扇洒然冒着寒风潇洒摇摆,冷笑道:“原来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秘密,不过就凭区区两个人还改变不了你们注定一死的命运。儿郎们,杀啊!”当下双足一蹬,如一只雄鹰扑兔般直直掠向天山派门徒。

天山派长一辈中,灰衣妇人与华衣妇人同时迎向他,白虎冷哼一声单掌拍出,雄厚气劲呼啸直击两人。测试文字水印9。她二人不想此人如此托大竟敢单掌对付,不约而同拍出玄冰真气,一人硬接他单掌,华衣妇人则是伺机翻掌倒扣一记玄冰指激射向白虎腋下要门。

白虎一身玄功虽然远高于其中任何一人,但若是单掌拒敌未免有些托大之嫌,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两掌甫一接触瞬间,手掌顺着灰衣妇人掌劲手腕一拧,扭转小臂本是拍出的掌劲倏地逆转掌心生出一股吸力,将灰衣妇人强劲的玄冰真气吸附至手臂,大笑道:“多谢你的玄冰真气。”说罢直扑的身躯猛地在空中倒转,闪电般掠到秋远峰左侧,双手齐发左手逍遥扇,右手凝聚着玄冰真气以及蓄势待发的玄功,三面旗下以凌厉之势罩下。测试文字水印9。

蝶恋不悦正要出声阻止,不料对面的气劲猛增令她不得不全神对付。华风诸人见状大惊失色,已经来不及出声提醒,谁知秋远峰听得身后疾风尖锐,不待白虎偷袭靠近,蓦地回头冷哼一声,双目爆射神光。

白虎浑身如遭雷殛,猛力凌厉的攻势瞬间消解。

也不是白虎太过小觑秋远峰,蝶恋身手如何虽未见过但见黄天面对她们惶恐不安便知道绝非普通高强,便以为秋远峰光是应对蝶恋已经力有不怠,再无心神顾忌第三方偷袭。谁知秋远峰只是冷哼一声,白虎心口如遭重创,内腑剧痛,气血翻滚,再经秋远峰有如实质般凌厉的眼神直射眼珠,玄功霎时告破,脑中混乱不堪,心神如被针砭,精神更是如遭雷击。当即从空中跌落,仆街倒下,勉强吐出一口血水才保得住一条性命。

青龙见状脸色煞白,他自然清楚白虎一身精湛的内力,不料仅仅一个照面便败下阵来,赶紧上前拖起他撤离正在力拼的两人。

秋远峰的冷哼不仅针对意在偷袭的白虎,也针对大多数魔教门人,众人只觉得胸口剧痛,脚下步伐踉跄。天山派门人趁机扳回劣势,红玫瑰与紫丁蓝亦是提剑加入战场厮杀,一时间双方斗得难分难解。

震天吼叫声,悲惨叫声,以及连绵不绝兵器交击“叮叮当当”声,呼啸的西北声凑成一场惨绝人寰的追魂夺魄勾魂曲。

第十三章 云龙初现

第十三章旷世武学云龙初现

章若初战意空前高涨,长久以来因为一身武功自相矛盾冲突不敢尽兴施展,如今遇见极是可恶的碍眼之人,怒火狂飙,纤手幻化万千,招招精妙无比,一个劲与黄天猛攻,赤日烈阳心法更是狂升境界。(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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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越打越是惊心错愕,错手掌他自是悉数不过,认出眼前堪称绝色妖娆的女子竟是师侄女儿:章若初,甫一交手两人均是硬碰硬很拼,不过十来招黄天觉得手掌胳膊阵阵发麻,筋骨隐隐阵痛,不由得疑窦丛生。

章若初掌力刚猛强劲,每每一掌似有千斤重击般势大力沉,且隐隐有逐渐增强之势,错手掌更是使人眼花缭乱,奇招跌出,黄天顿感压力倍增,渐感力有不怠,防不胜防。测试文字水印9。

在狂笑声中,章若初的赤日烈阳神功升至当前最高境界,整个人犹如烈日骄阳,夜空的皓月黯然失色,疯狂倾泻的热浪如同长江大河般连绵不绝,带着炙热劲气罩向惊诧万分的黄天。

此时他方知章若初已经突破师门神功心法第九层,达到连做梦都达不到的第十层:幻无常,黄天私下叫苦不已,但是情势容不得他心有旁骛。

章若初挟着炙热气劲,擒龙手惊天递出。甫一出手场中局势立变,相较于变化多端的错手掌,擒龙手才是实至名归的杀招。

章若初化掌为抓,指尖噼里啪啦响着尖锐刺耳的劲风,万千指劲凌厉,以精妙角度激射向苦苦支撑的黄天。测试文字水印6。

见她连连使出师门最高绝学,黄天知道今夜凶多吉少。擒龙手他也深知,赤日烈阳心法不到第十层勉强使出的话,威力比普普通通的掌法抓法还不如。纵观师门百余年来唯有祖师将心法练到最高层:天耀,以及上一代密宗武学奇才练到第十层,其余诸人苦苦修炼最高不过达到第九层而已。

密宗师门的擒龙手入门皆可学,招式精妙素有能擒龙之威,却存在一个难以逾越的鸿沟,赤日烈阳心法不到第十层,练了也是白费功夫。但是擒龙手配合赤日烈阳第十层心法,两者相辅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与之前云泥软肋真可谓天壤之别。测试文字水印9。

此时,黄天只有全力防守再无还手之力。章若初不管是否伤及无辜,右手激射万千指劲,左掌直劈,骇人身法猛扑而下。

强烈气劲激起衣袂猎猎直响,黄天光是应付那漫天指风劲戳也是苦不堪言,对于那蓄势而来的左掌更是应接不暇,顾此失彼。

黄天现在根本不敢硬接章若初精妙深奥的掌法,甚是尽量避免与她的手掌接触,因为章若初此时全身俱是滚烫灼热的气劲,一触之下必定被灼热气劲浸入体内,以他第九层心法是无法抵御第十层内劲的冲击。

然而形势不是往黄天一厢情愿的趋势发展,章若初始终牢牢控制着主动,右手倏地剧烈抖动,指尖冒出点点金光,金光环绕越积越多,最后金光凝聚成一支熊熊燃烧的巨龙之爪。测试文字水印9。

黄天见状不由得骇然惊魂,师门至高武学“云龙初现”只有传闻中早已仙逝的祖师才能使出,而未料眼前咄咄相逼,双目冒着熊熊怒火的章若初竟也能施展,看态势她是不取自己的性命势不甘休。

来不及多想,甚是连说话的间隙都欠缺,黄天浑然不顾直刺而来的炙热指劲与蓄势待发的左掌,当机立断,决定弃车保帅,宁可挨着指劲也掌力,也不能让“云龙之爪”锁定,否则必死无疑。

一缕劲风穿胸而过,黄天痛哼一声,指风余威不减在空地上戳出一个冒着缕缕烟气的小洞,而那蓄势已久的左掌亦是毫不含糊地结结实实印在前胸。测试文字水印4。黄天再受重创,惨笑出声,鲜血喷口而出,炙热无比的内劲几乎要将他肺腑内脏烧焦。

然而生死就在一瞬间,黄天强忍着剧痛的神经,不挡不闪硬挨两下就是为了下一刻的逃命。借着章若初刚猛的掌劲,黄天被打飞而出在落地的一刹那,使足了千辛万苦攒下的余力,脚尖猛点地面身躯如离弦之箭极飞而出。

可是情势并非如黄天预想一致,暴怒中的章若初一派不死不罢休的势头,身躯在左掌拍中黄天时略一停顿,便陡然加力,依旧不依不饶紧追不舍。测试文字水印3。

黄天见预想失败自知难逃一死,想拼死反击奈何全身剧痛,提不起一丝真气,体内皆是乱钻的灼灼热气,正待万念俱灰之时,脑中闪过一个灵光,哑声道:“师侄女,难道你不想知道杀死你娘的凶手是谁吗?”

章若初猛地一愣,眼中掠过一丝犹豫,理智告诉她此人是唯一的线索,可想起娘亲无端冤死心中怒火蓦地升腾,黄天的话犹如火上浇油将她仅有的理智烧毁殆尽,狂笑一声,火龙之爪猝然拍出。

一爪拍出,黄天只觉得呼吸一滞,炙热的红爪如山崩海啸将空气压实凝固,黄天浑身火热仿佛置身于太上老君的八卦炼丹炉中,口中烧焦似的直冒青烟,黯然忖道:“想我黄天不可一世,堂堂圣教副教主竟殒命与此!”

在章若初肆意忘我施展红龙之爪的时候,魔教诸人与天山派忘记了拼杀,双方惊得目瞪口呆,愣愣呆看着高空那巨大的火红龙爪风驰电掣朝狼狈不堪的黄天呼啸抓下。测试文字水印2。

魔教帮众被惊呆连动弹一下的念头都没有,遑论想到要去抢救危在旦夕的副执教。青龙看的瞠目结舌,想不出世上还有如此震古烁今的绝世神功,虽然想过施以援手,可是面对瑰丽却又致命的火红龙爪只得望而却步,哀叹黄天一路西行顺利。

几个月相处下来,蝶恋对黄天倒还是有些感情,可是眼前最讨厌的秋远峰死死牵制她,她虽然着急黄天性命堪忧,却分身乏术。测试文字水印2。

众人眼看血染半身的黄天即将命丧火龙巨爪之下,天山派诸人暗暗欣喜,几欲拍手称快,这个大魔头终于要伏法了。

“不要。”突然一声惊叫,但见一个身影快逾闪电掠到黄天身前迎着炙热炎炎又重压如山的巨爪扑去。

黄天看到一身花衣打扮,楚楚可人的莺悦稚嫩娇柔的倩影,便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章若初冷若冰霜的俏脸上泛出残忍的浅笑,右手手势快速旋绕翻转,呼啸而出的巨龙之爪随之变化,不再是张牙舞爪的爪状,而是犹如龙卷风一般飞快旋转着,尖锐锥心正撞上迎面直扑而来的莺悦。测试文字水印8。

疾速飞上的莺悦毫无气势可言,给人感觉像是一只自取灭亡的扑火飞蛾。章若初可没那样想,脸色变得凝重,即使她身处狂暴兴奋状态中,心神仍是清醒,这也是为什么秋远峰带她前来的一个原因,因为谁是己方谁是地方她分得清楚明白。

跟巨大的火锥相较,莺悦一莹娇弱的身形显得渺小,但是章若初所顾虑的正是她的小。鬼魅杀手的身手足以令任何绝世高手惧怕,虽然章若初乘势施展绝世武学,但是在莺悦眼中,那汹涌澎湃冒着跳动火焰的巨锥只不过是一个发光的火球罢了。测试文字水印2。

纤手无不畏惧迎向锥心。

双方接触,夜空骤然一亮如同白昼,“砰”的巨响,一阵地摇山动,飞溅的星火到处飞扬散落,绚烂瑰丽,火树银花,流萤划过带起一道道闪动红线。待众人眼睛适应之后,再看时不由惊心,刚才还是气势汹汹,锐不可当的火锥龙卷风竟被莺悦纤细洁白的玉手单掌接下。

但这并未结束,莺悦虽然接下尖锥跟着其后熊熊炙热火炎却像一块燃烧通红的铁板,以泰山崩塌之势重重砸下,将莺悦娇小的身躯疯狂淹没。

火锥余势不减朝着不省人事的黄天罩下,炙热气劲将至,几个魔教徒方被热浪惊醒,急忙呼喊着保护副执教拉着他慌乱撤退。终于在炙热气劲砸到地面前,将黄天脱离危险区域。

章若初见到最厌恶的人没有命丧当场,不再注意仍被火炎淹没围绕的莺悦,呼啸着扑向被群人簇拥保护的黄天杀来。

魔教帮众虽是强悍无比,武功胆识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但在愤怒中的章若初手下,不过一招毙命,死状惨不忍睹。凡是被章若初手掌拍中不是当场爆裂身亡便是被拍处如同烫伤烧焦,发出阵阵恶心的肉味儿,纷纷倒地哀嚎。

章若初仍在疯狂地单方面屠杀,浑身浴血,漆黑光亮的长发披散开来,衬着口中狂笑声,真像个来自地狱的嗜血魔女,正在进行愉快的杀人享受。

天山派诸女早已忘记厮杀,皆被章若初那残忍暴虐的杀戮手法惊呆了。猛然惊醒,许多天山派女弟子纷纷侧目不敢再看,内附一阵阵翻滚,口中不由疯狂呕吐,将胃里食物全部呕出。青龙也不敢轻触其锋,无奈地指挥魔教帮众保护黄天回撤。

章若初仍是不依不饶,布满血丝的眼眸中只有黄天那个令人憎恶的脸庞,此时她的双臂殷红胜血,无惧于刀砍剑削,不论有多少个魔教徒挡在跟前都被她一一残杀。不消一会儿,倒在章若初踏过血路上的魔教徒已经不下于四五十具尸体。

第十四章 重创魔教

第十四章重创魔教

青龙真的害怕了,简直不敢相信亲眼所见的事实。www.65txt.com此次派往天山派的皆是魔教中的精锐,江湖中也是有名有脸的好手,竟然在片刻间被眼前杀气滔天的女子统统斩杀,忽然记起尊者千叮万嘱的话语,心下黯然神伤,若不是圣教两位公主亦是强的出乎意料,只怕天山之行他们将全军覆灭!

“砰”一声爆响,身陷火焰囹圄包围的莺悦终于破掉章若初蓄势施展的“云龙之爪”,一身完好无损,下个瞬间已经站在暴走中的章若初身前。测试文字水印9。

章若初终于停住了杀戮脚步,注视一脸肃然的莺悦,双眸的颜色变幻无常。

青龙见到异变又起,急忙吩咐残余帮众将黄天安全转移,并做好撤退的准备。

另一个场地中,秋远峰与蝶恋对峙许久,却只是气劲的较量。劲气卷起风沙落雪将两人身影淹没,场外之人根本看不清迷沙飞雪里的情况。测试文字水印8。

突然一声长啸,秋远峰率先冲出迷沙飞雪团快速掠到杀气滔天的章若初身边,伸手紧紧握住那沾满鲜血的血手。

一声冷笑随即而来,蝶恋不甘落后身影疾速飞到莺悦身旁,终于形成当场四大高手对峙的局面。

天山派诸人见到局势稳定下来,不由得轻吁口气;魔教徒却是脸上泛光,刚才一直被那个比魔鬼还凶残的女子屠杀,心惊胆颤的,现在暂且保住性命,得以稳下心神却不敢再看那嗜血魔女一眼。测试文字水印5。

四人对峙片刻,场中的气氛格外凝重,蝶恋首先打破僵局,冷冷道:“战还是和,有决定了吗?”

秋远峰脸上镇定自若,心中却叫苦不迭,光是对付一位幽灵杀手就已经很麻烦,而今她二人联手,孪生姐妹心意相通,情势更加不利,听此女的话似乎不想再战,何不试探询问,当下沉声道:“你们不分伯仲,她二人也是不相上下,如此再斗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不如就此罢手。测试文字水印3。”

哪知风姿卓越的莺悦伸出纤细玉手指着章若初,冷然道:“她不是我的对手。”蝶恋知道莺悦真的是生气了,虽然平时她有搞怪恶作剧的一面,却从没对人冷言冷语,态度冷谈。

秋远峰自然清楚章若初目前不是她们其中任何一人的对手,缓声道:“若真的是拼死搏杀一时间你们也没有胜算,可是只怕别人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测试文字水印5。”

莺悦望向秋远峰,不悦道:“又是你,不仅杀死了我的两位弟弟,还伤害了黄老师,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只要我们专攻她,不出多久就能杀死她,到时候我死缠住你,让姐姐去对付其他人,你说到时候会变成怎样?”蝶恋上前一步,冷冷一笑。测试文字水印6。

秋远峰心中最怕的就是这个,若是如她们所愿的话,不仅天山派救不了,恐怕还有搭上自己与章若初的性命,但是不能示弱人前,淡定道:“武功可不是算术,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容易。”

章若初含情脉脉注视着他,并不在意别人对她的评价,是高是低是好是坏也罢全不放在心上。无论她有多暴躁不安,情绪异常甚是过激的行为动作,都不会超过一条底线,那就是秋远峰在她身边,只要他在自己身旁,任何异常情绪章若初都可以平息。测试文字水印2。

秋远峰也知道这点,所以来到天山派便将她要穴解开,放心地让她见到血腥杀戮的场面。原以为只要自己一来便可轻松解决天山派的危机,但料想不到两位鬼魅杀手也在当场,事情变得棘手了。

莺悦担心的余光扫见黄天脸色越加苍白,呼吸逐渐微弱且凌乱无章,如果再不施以援手便再无生还机会。测试文字水印6。两女乃孪生姐妹仅凭一个眼神或者细微动作就能明白对方心意。蝶恋朱唇轻启道:“今趟暂且饶过你们,姐姐,我们走。”说罢转身走回,莺悦明眸狠狠瞪了秋远峰一眼,扭头便走。

秋远峰暗自松了口气,若真的硬拼起来双方死伤更加惨重,同时心中升起疑惑,仅仅对付江湖中籍籍无名的天山派,魔教因何劳师动众大费周章,连带两个鬼魅杀手也出动?

蝶恋与莺悦说走便走,身后露出大片空挡破绽,青龙正有意出言提醒转而闭口不语,该因她们根本不在乎有人胆敢偷袭,小心地向两人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测试文字水印8。

蝶恋想了想,道:“先寻个安全地方将黄老师也白虎堂主的伤势稳定下来,日后再看着办。”青龙领命吩咐残余帮众小心撤走,他并不担心天山派会趁机对付他们,因为但有两位公主在场,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测试文字水印3。

天山派诸人见到魔教灰溜溜败退,脸上露出经过生死历练过后的由衷喜悦神采,有人抱团痛哭失声,有人在回味之前险象环生的情形,有人庆贺余生心有余悸。

华风扶着红玫瑰的肩头行至秋远峰跟前,郑重其事道:“今趟多亏远峰与若初舍身相助,不然天山派已经遭到魔教毒手,大恩大德天山派永远铭记于心,姨娘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说着竟向秋远峰行跪拜之礼。

天山派众弟子心中亦是对秋远峰与章若初充满感恩之情,纷纷跪下叩谢。秋远峰忙抽手赶紧扶起华风,忙道:“姨娘莫要折杀侄儿,侄儿承受不起,大家请快快起身。”

虽是拉起了华风,但天山派上下对秋远峰那是诚心感谢,若是没有他们到来,只怕此刻叩见的是阎罗王,行足了三跪九叩之礼,诸人方才起身。

正当秋远峰不知所措时,身后一声冷哼,一股炙热炎炎强烈的掌劲呼啸着直扑华风而去。此时诸人都放松了警惕戒备,谁料到异变突起。

红玫瑰与紫丁蓝未曾反应过来,章若初诡异的身法快速杀到,双手施展精妙掌法挟着雄浑掌劲直取华风胸前要穴。她脸泛怒容,双目赤红,那情形好似与华风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第十五章 劫后余生

华风感到炙热掌劲逼近,正在惊愕,不明白章若初为何突然要将她置于死地。(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秋远峰刚听见身后章若初怒哼,心中急忙叫苦连天,知道她暴走的原因是自己扶起华风。因为章若初极端敏锐的感觉最见不得自己与其他女子单独相处,特别有肌肤相触。平日里与赵晚晴和萧依雪相见都要偷偷摸摸,尽量避免不让章若初看见。但是刚才偏偏情急扶起下拜的华风,这一切全都落入章若初眼中,她的情绪顿时失控。

秋远峰赶紧回身阻挡,但此时章若初眼中只有该死的华风,浑然不顾他的阻挠硬是挤开身躯,拼了命似的左掌凌空劈出。测试文字水印6。这一掌章若初使出了全力,掌劲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其势刚猛锐不可当。

秋远峰错开步法避开她右手精妙的擒拿手法,但章若初左掌已拍出致命一击。

红玫瑰与紫丁蓝此时方才醒悟,两人纷纷拍掌抵抗那重逾千斤掌劲,却被凶猛的气劲震退吐血。华风已来不及抽身躲避,眼看就将被掌劲所杀,倏地横里斜**一人,硬生生当下。测试文字水印7。

章若初见到受伤的是秋远峰,声泪俱下,扑到他身前替他拭去嘴边的鲜血,口中不停啜泣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

天山派诸多女弟子方才惊醒回神,纷纷拔剑围住章若初。

华风见状上前急道:“侄儿,远峰,你?”

秋远峰急忙摆手道:“你们都别靠近我,她情绪异常,别靠近我就没有事,请放心我没事。测试文字水印8。”然而章若初全力一击岂是儿戏,那一掌足以开碑碎石,即使秋远峰早有准备硬挡仍是受伤不轻。

天山派上下对章若初极为敬畏,单凭一己之力重创魔教半数以上人手,却困惑她的反复无常,行为乖张,因为在激战魔教首脑时,有不少派内弟子死伤在她的指风下,现在又对掌门人贸然动手发难,伤了秋远峰时却变得哭哭啼啼,可是惧怕于她高强身手,虽然拔剑只是战战兢兢地防备。测试文字水印9。

如今早过了子夜时分,众人觉得越发寒冷,吹来刺骨严峻的寒风,夜幕上空,月朗星稀,偶尔划过一颗流星留下一线光芒。

天山派镇派疗伤灵药天山雪莲果然不负盛名,华风服下一颗精神伤势大为好转,现在正井然有序吩咐门人撤回玉晶宫,经过一日连番血战,众人疲惫不堪,兴奋情绪一过,突然觉得全身上下酸楚疼痛,连骨头也酥软无力。

华风心中又悲又喜,悲的是约有六七十名弟子惨死,重伤者为数不少;喜的是天山派暂时保住了百年声誉,最令人高兴的是重创魔教,让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魔教头一次惨淡收场。测试文字水印3。

广场上,红玫瑰与紫丁蓝陪在华风身侧,三人对章若初怪异的行为很是不解。原本给秋远峰疗伤用的雪莲被她怒气冲冲打掉,一副肃杀模样。华风暗忖:“她是怎么啦,情况如此怪异,一个多月前她对我还是彬彬有礼,为何现在变得喜怒无常,不可理喻,甚至动辄杀人?”

秋远峰在章若初扶持下勉强站稳身子,现在的情形也不好解释她的异状,天山派的人都已经进入晶莹洁白的宫殿,总算舒了口气,心中颇感安慰,可一想及正在生产的秀色,她的情况不知是好是坏,这一着急一口气喘不上来连连咳嗽。测试文字水印4。

章若初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如今平复下来自然明白,口中幽怨道:“我都在你身边了,你却在担心秀色。”

秋远峰知晓她在吃醋生闷气,但是秀色的情况确实令他担心,怜爱道:“若初,别这样,秀**况特殊,我就去看一会儿,以后都陪在你身边寸步不离,好不好。测试文字水印8。”

章若初想了想,展颜微笑道:“那好,我回去吧。”

红玫瑰见她嫣然一笑美不胜收,但衬着血迹斑斑的衣裳,有股说不上来的悚然怪异。

“此时离天明尚有三四个时辰,你们有把握安全踏过后山的险路?”华风见秋远峰受伤不轻,一脸担忧忙提点出来。测试文字水印2。

秋远峰体内真气混乱不堪,不由苦笑道:“侄儿连站起来都难了。”

“那我就背你过去,来时你背我,去的时候我背你。”章若初莞尔微笑,看着秋远峰的目光皆是柔情款款。

华风摇头道:“那不行,太危险了。何况天黑下坡路更难走,一不小心失足摔下悬崖,那是尸骨无全。”

章若初心中想极了与秋远峰肌肤相亲,却如华风所说,她也不敢让爱郎冒险。测试文字水印2。

紫丁蓝提议道:“秋大哥,不如你们在玉晶宫内稍做休息恢复体力,反正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休息好了早上也好尽快赶回去。”

华风点头道:“这是当前最稳妥的方法。”

秋远峰只得同意道:“如此打扰姨娘了。”章若初二话不说抱他快速驰往玉晶宫门口,秋远峰依靠在她丰盈温暖的怀里无奈叹了叹。测试文字水印5。

华风张了张口,不明白章若初一系列怪异举动的原由,不及说话两人便消失,苦笑道:“唉,真是怪事,可苦了远峰。”

紫丁蓝迟疑道:“师傅,依徒儿看,章姑娘性情怪异,还是吩咐门人少与她接触为妙,我们也要看着点。”

红玫瑰关心华风伤势,问道:“师傅,您的伤势如何?有无大碍?”

“已经服下雪莲特制的丹药,并无大碍,再休息几日就可恢复,现在为师所虑的是魔教妖孽死心不改,不灭天山不死心。”

紫丁蓝微微摇头道:“此次魔教遭到重创,该不会再打我们的主意,起码近期之内应该没有行动的可能。”

红玫瑰吁了口气,叹道:“谁料突然冒出两个武功其极高强的年轻女子,我们也不敢乘势一举歼灭魔人。怕只怕她们二人抽身杀回,而秋大哥与章姑娘又不在天山派中,那么我们该如何是好?”

华风思虑片刻道:“唯今之计,等待秀色生产分娩后,将她们全都接到派里居住,有她们前来魔教必定有所忌惮,天山派可解一时之危。”

红玫瑰与紫丁蓝颔首同意,紫丁蓝看了看夜色,道:“夜风寒冷,师傅,我们进去吧。”

一场激斗厮杀的硝烟终于弥散开去,但这只是狂风暴雨的序曲,江湖杀伐屠戮序幕终究揭开。

第十六章 命运多舛

第十六章命运多舛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金光破晓,在一片暖洋洋阳光沐浴照射下,天山浸染,山色霞光,景色逶迤瑰丽。(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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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若初携着秋远峰急忙赶回雅筑小屋,至于华风等人连个招呼都未曾打过,便自顾自的走了。华风得到门人来报,追到玉晶宫外时他二人的身影刚刚消失与冰棱雪山口。

唉,莫名其妙叹了一口气,复返回宫内。

秋远峰经过经过三四个时辰的调息身上伤势基本无碍,饶是以这样说法来劝说章若初,然而她却一再坚持由她携着,这才放心。测试文字水印9。

清晨寒风凛冽,天山严寒气候刮起足以冻死人阴寒冷气,不过在章若初心中却是暖烘烘,热融融的,亲手牵着爱郎的手腕,十指手指交结紧扣握得十分有力,仿佛不惧怕世间任何艰难的摧残逼迫,在这样三九寒冬的清晨中发足奔跑,一颗心就是莫名欢欣喜悦。测试文字水印1。

秋远峰任由章若初牵引着在前带路,从背后望去瞧见她日渐憔悴的倩影以及躁动不安的异常情绪,心头不觉泛上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楚揪心。他宁愿自己多多承受最大的苦难折磨也不希望伊人为他憔悴了容颜,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为此常常深感自责愧疚,想念及此手掌更加紧密握着章若初那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

沿路山道崎岖陡峭难于跋涉,羊肠小道一旁便是深壑峭壁,稍有不慎失足的话掉到云遮雾绕的无底深渊,必定尸骨无全,可是在章若初心里真希望这条山路永远没有尽头,那样的话便可以永远握着那只宽厚手掌。测试文字水印3。

再长的路只有有目标,终究会走到尽头。

远远望见雅筑小屋,秋远峰心里焦急万分,很想知道秀**况怎么样?两人是否平安?生的男孩还是女孩?刚一靠近屋子便听到一个陌生娇嫩的婴儿啼哭声,娇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测试文字水印5。

章若初走到近处便抽回了玉手,听得这声音雪白的脸色神情复杂,望了望身侧一脸兴奋欢喜的秋远峰,咬着牙停住了脚步。

那是婴儿的啼哭声,秋远峰闻之喜出望外不胜欣喜扑进雅舍内。进得屋内见到赵晚晴手足无措抱着小宝宝,横抱竖抱左右不是,小宝宝依然哭声嘹亮。秋远峰见状摇头一笑,不过瞧见晚晴脸上不是欢喜中略带无奈而是有股说不出来的悲哀,心里莫名一紧。测试文字水印1。

赵晚晴听得推门声响起,抬头望见秋远峰一脸风霜之色,忙带着哭腔悲戚道:“秋郎,快,快。快进屋去,秀色姐,她??????她恐怕不行了。”

“甚么!?”秋远峰还来不及高兴听见赵晚晴哭诉猛地一怔,赵晚晴抽泣道:“秀色姐难产仍坚持生下孩子,而今危在旦夕,依雪姐在为她缓气,你快进屋瞧瞧情况。测试文字水印4。”

秋远峰不及再问快步掠进里屋,但见秀色脸色苍白如纸,满头大汗,浸湿了衣衫,此时不省人事正在昏迷当中。

“砰”房门被撞开,萧依雪正在替秀色输运真气,闻声回头瞧见秋远峰回来,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可以缓一缓。

轻轻来到秀色睡塌边,秋远峰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萧依雪,见她一脸哀伤无奈地摇了摇头,秋水明眸皆是悲伤之色。测试文字水印7。

秋远峰不解其意忙伸手试探秀色手腕心脉,这一探令他大惊失色,因为秀色的心脉极为微弱,仿佛狂风暴雨中一根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蜡烛,意识着她生机渺茫。若非萧依雪持续灌输的真气保住她体内最后一口气,只怕早已咽气身亡。

“嗡”秋远峰脑中猛然一炸开,随之一片苍茫空白,只觉得身体内有个一东西在满满地,缓缓地撕裂破碎,令人格外清晰感受到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苦。测试文字水印6。一种不祥的兆头笼罩心头,眼前的情形曾经多么熟悉,那个曾经的梦魇。不错,就是十七年前在大沙漠里,父亲临终前的情形。难道,今日重现,秀色她??????

“不会的”秋远峰猛吼一声,真气源源不绝地输入秀色体内。

萧依雪闷哼一声跌下床榻来,忙捂住樱唇,丝丝鲜红血迹仍然沿着指缝不停溢出,滴在雪白衣襟上格外刺目。测试文字水印1。秋远峰情急之下全力施展的真气何等庞大,与萧依雪输送在秀色体内的真气相撞顿时将她反震弹开。

赵晚晴担心里面情况跟着进屋,瞧见萧依雪猛然倒退忙伸手扶住,关切道:“依雪姐,你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萧依雪脸上痛苦之色一闪而过,微微摇头,强自吞下血水不敢言语。

两人目光凝视在秋远峰身上,眼中蕴含着数不尽的哀伤。测试文字水印2。秋远峰连绵不断的真气输送到秀色体内,然而庞大真气若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踪迹,秀色已经不醒人事而体内生机在慢慢流逝。

她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征兆,一点一丝的绝望铺天盖地朝他纷纷汹涌而至。秋远峰真的害怕了,手里紧紧握住秀色但是,怎么也无法挽回留住那正渐渐消失的生命气息。

伤心流泪,这种陌生的感觉是秋远峰很早很久之前就没有在经历过,不料今次却又是这般唐突,这般突如其来,来得如此猛烈,如此错愕。曾经发誓不再哭泣的他,今次在不知不觉之间流下伤心泪水,原来有些事情不是不去想就可以躲过的。

十七年前,秋远峰曾无可奈何看着双亲含泪逝去,从此,他变成无家可归,无依无靠,没人疼爱的孤儿,流浪江湖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如今,他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却还是眼睁睁看着爱妻渐渐远去,却无能为力。他好恨,可是又不知道去恨谁。

泪水不受控制刷刷流下,伤痛一分一分在积蓄。

萧依雪与赵晚晴见到人间一幕悲剧即将发生,自己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泪眼婆娑,赵晚晴暗恨:老天爷真是不开眼,为什么一定要惩罚那些无辜的人,是否见不得他人幸福美满?

第十七章 黯然失色

第十七章黯然失色

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已经昏迷不醒的秀色呢喃一声,艰难地睁开黯淡无光、神色涣散的眼眸,视线虽然模糊依然可以感到身边的人便是今生的最爱,见他痛哭伤心模样,想及即将面临的伤离别,眼眸湿润,以微不可闻声音道:“秋郎,秋郎,秀色终于等到你回来,见这最后一面。(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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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远峰听到她柔弱的声音不胜欣喜,但听闻秀色言语中诀别之意又是心酸感慨,忙道:“秀色,别怕,你不会有事,我一定会救你。”

秀色涩涩一笑:“秋郎,别伤心难过,秀色最怕地就是看到你这样了。”微微侧目,喘着微弱气息道:“是个女孩,她真可爱,秋郎,你喜欢吗?”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安然睡在赵晚晴怀抱里的婴孩儿,浑然不知道是她害死的她,秋远峰恨声道:“我要的是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是她夺走了你的生命,我??????”

一只秀气苍白的纤手压在秋远峰嘴唇,秀色望着婴儿,眼中皆是慈爱与不舍,情深道:“秋郎不要恨,不要恨她,更不要恨自己,也不要怪苍天。测试文字水印8。秀色一生从未如此开心过,要怪只怪秀色福薄,不能再得到夫君垂青怜爱。”

萧依雪闻声泪如涌泉,自小便与秀色相处,那时候她性格乖僻对身边的人充满敌意,一副冷冰冰模样,可是秀色依然不顾自己刁难跟她嬉戏玩耍,尽管只有短短半年时间,虽然是主仆关系,但她们情若姐妹。

秀色分娩过程她与赵晚晴亲历亲为,岂料遇上难产,她与赵晚晴两人毫无经验,恰恰秋远峰又不在,婴孩与母亲之间只能保住一人,在秀色一再坚持下保全了孩子,而她却因为大量失血导致全身脱力,耗尽生命气息。测试文字水印3。

赵晚晴哭红了眼,秀色待人宽厚给人无比温馨舒服,是一个纯朴善良心思细腻的女子,几个月相处下来,对她十分敬佩由衷喜欢,丝毫没有争风吃醋之心,她还教会自己许多为妻之道,岂料会发生天人永隔的悲惨一幕。

秋远峰正待说话却被手指压住,秀色接道:“秋郎,别浪费你的真气,我不行了,能够见到你最后一面,我已心满意足虽死无憾。”

秋远峰急忙握住那只苍白纤纤素手,惊惶道:“别说傻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不是答应过我,要为我生几个孩子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秀色想摇头却无力表示,脸色凄然中带着一丝难以琢磨的欣慰,低语道:“我一生从未说过半句谎言,今生今世失信于你,来世你会责怪我么?”话语越说越弱,秋远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忙道:“怎么会呢,我不要来世,只求今生与你永相伴。测试文字水印5。”

秀色勉强展颜一笑:“秋郎啊,能否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凄然话语让秋远峰听得一怔,痛心疾首道:“秀色,你,你说吧。”

秀色艰难地举起右手抚摸秋远峰的脸颊,然后是眉毛、挺直鼻子,最后停留在嘴唇,泪水无声泣下,真的希望能够陪他一起到老。

若是没有碧绿水塘荷花池边那个赧然羞涩的瞬间,或许她就不会听从心里直觉对他芳心暗许;若是没有屋檐倚栏旁那个动人热情的拥抱,就不会有那颗生死相随的决心;若没有那个泪眼蒙蒙的会心眼神,就不会有当时的风雪旖旎夜;如果没有这三个瞬间,就没有接下来的草原即景,沙漠驼铃以及驼背上旖旎的春光,雪谷梅树下的脸红耳赤和日后幸福美好时光。测试文字水印6。

回忆往事点点滴滴,秀色一点一点收藏每一个值得珍藏片段瞬间,呢喃道:“如果没有遇见你,秀色的一生将会是另一种光景,是死于敌人剑下还是一只知道效命主人的卑微丫鬟?如果没有你的垂青爱怜,我的一生也将孤独无依,那样有什么精彩?又会怎样幸福?再长的一生亦是乏味。是你让我明白何谓今生无憾,体会道什么才是开心幸福的感觉。”

听着秀色的话,秋远峰赫然觉得纵使练成绝世武功根本不算什么成就,能让她明白人生真谛,让心爱的人幸福才是他最值得骄傲自豪的。测试文字水印1。

秀色抬头望向萧依雪和赵晚晴,如释重负道:“我走以后你要加倍疼爱她们,因为我的那一份真爱都转注到她们身上,你可不能偷偷给我留一份,不然我会生气伤心的。还有??????我们的孩子??????孩子正等着你给她取名,叫什么名字好呢?秋郎。”

秋远峰听她一件一件叙说仿佛在吩咐身后事,心中千百种滋味一股脑混杂在一起,然而已知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绝境,勉强振作精神,柔声道:“慕色,就叫她秋慕色,好不好?”

“秋慕色。”秀色气若游丝低低轻念着,苍白脸颊闪过一抹嫣红,奄奄一息:“慕色??????好听,秋郎有心了。秋郎??????不要把秀色离去的罪过归责在小慕色身上,那样你们都会受到伤害。测试文字水印7。爱她就像爱我一样??????好吗?”

秋远峰叹息着点头时,瞧见秀色苍白无血色的双手拿捏着自己一缕头发与她的一绺青丝在费力编织,正想搭把手帮忙,只听秀色急促喘息道:“不要,小时候听姥姥说过,人若在临死之前??????如果能亲手编织好与爱人的情义蝴蝶发结,那么来世??????来世就能与爱人再续前缘,结成夫妇,恩爱一生。”

看着秀色弥留之际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心中仍是叨念自己,以图来世再续今世情缘,秋远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那份伤心欲绝的暗殇。一种沉郁深刻又刻骨铭心的爱恋眷念的气息涌在心肺喉结,顿时昂首仰天长啸。

啸声并不婉转迂回清越高亢,而是一种沉郁压抑如闷雷一般响彻于环山深谷之间,那是一种给人无法纾解的沉闷,天地时空如被啸音压实凝固,潭水飘雪在这一瞬间静止。测试文字水印7。

片刻之后,压迫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多变的啸音。不同于此前,时而轻盈欢快如仙乐开凑,时而沉郁悲愤如泰山压顶,最后啸音竟如一泓细水长流潺潺低语,渺不可闻。

秀色听完长啸声,垂首凝望精致蝴蝶发结,脸上不觉泛起莫名笑意。她自然明白情郎啸声中的款款深意,听闻诀别的是呢喃低鸣,知他业已看开生死,凝眸注视与他低头而下那神情眼眸,彼此交织纠缠仿佛过了一百年或抑一瞬间,终于无力睁着沉重眼皮,沉沉睡去。

秋远峰知她这一闭眼如海棠春睡一般含笑而寐便是永远不会再醒过来,眼泪泛滥而下,心中犹如千虫万蚁撕咬但偏偏感觉不到那种钻心刺骨疼痛,只觉得一颗心正被吞噬却毫无痛楚,整个刺痛神经已经变得麻木,脑中轰然一片空白。测试文字水印4。

自己纵然拥有绝世神功却也连爱妻睁开眼睛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也做不到,往昔的欢声笑语变得格外珍贵,又说不出的刺痛耳膜;好想再看到秀色温柔撒娇的俏脸,眼前却是苍白冰冷的梦靥;多想再看到那双含情脉脉有着海样情深的明眸善睐,而今却是千难万难永。

秀色可以说是除了他娘亲之外第一个走进自己内心世界最深处的女人,让他明白许多世故,给他带来数不尽的欢乐。如今她黯然离去,心中的天枰猛然振动开始倾斜,另一种情绪在滋生,满腔的愤怒与怨恨在熊熊燃烧,不为什么,只为了那股黯然消魂。测试文字水印6。

萧依雪此时最明了秋远峰的心情,一年之前萧府灭门惨状的情景历历在目,是以她连半句劝慰的话语都没说出口,万一失口都有可能引发他那濒临爆发的失控情绪。一个章若初都已经这般难惹,若是秋远峰步入后尘再度失控,那情况可说是雪上加霜,恶劣之极。

悄悄拉走哭红眼睛的赵晚晴,轻轻地离开,只有饱含深情的双眼凝望着那道凄然背影,如今只能靠他自己走出阴霾泥沼。

章若初轻盈曼妙的身躯斜倚着凭栏,一副悠然闲暇的姿态,对于里面的情况不闻不问,看到二女泪眼婆娑出来,斜睨一眼嘴角微微翘起,表情看上去十分诡异。

蓦地,一道身影从屋内飞快掠出,萧依雪凝目望去只见秋远峰萧索的背影,身前横抱着秀色的尸体,眨眼间已到了雅舍之外。测试文字水印4。正担心要举步跟上,倚栏处的章若初倏地摆手一扭身,紧紧跟上丢下清冷话音:“照顾好孩子,我自会看好他。”

萧依雪止住了身子,望着安然休憩的婴孩忽然觉得格外心酸与怜悯,暗忖:“山谷往昔和睦温馨的气氛不再,希望他的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且说山谷发生料想不及的悲剧让事情变得愈加难测,华风第三次听到从后山传来天际雷鸣一般啸声,原本舒展的眉头又皱得紧紧,到底发生什么事,让秋远峰情绪激荡,引吭长啸?

离天山派不远处的魔教营帐内,蝶恋与莺悦同时听闻如闷雷轰鸣的啸音,脸色双双大变。蝶恋忙传命下去:“速速收拾行囊,立刻撤出天山派。”

仆人领命退下之后,莺悦搓了搓小手,不安道:“啸音充塞着无比愤怒,他会不会是冲我们来的,我又没做错事。”

蝶恋浅笑道:“管他作甚,只要别把气焰撒到我们头上,任他是悲是怒与我们何干?姐姐,出来快三个月,你有没有想爹了?”

莺悦拍手笑道:“你也想了?那我们就回去吧,在这儿挺无聊的抬眼只见白茫茫一片,又是打杀的,没什么好玩了。”

“是呀,有三个月没有见到爹爹怪挺想念的,我们回去让爹给我们找更好玩的去。”蝶恋盈盈一笑与莺悦抱笑搂作一团,娇笑吟吟,花枝乱颤,双面娇娃一时间难分是蝶是莺。

不消片刻,魔教诸人收拾完毕整装待发,让蝶恋以为他们是巴不得早点听见这个大好消息。来时不可一世,回时场面有些萧索凄凉。莺悦可不管,首次指挥队伍意兴正浓,挥舞着纤手欢呼叫嚷,有着说不出的惬意。

一夜之间,青龙像是突然苍老几岁,一脸颓然萎靡,见到莺悦指挥的队伍杂乱无章,哭笑不得,想到回去该如何答复仁殇尊者,头皮一麻不禁浑身一个冷颤,但一念及罪责又不是自己一人独担,至少黄天副执教以及白虎堂主亦是脱不了干系,心情略有好转,天塌下来也压不着自己。

只是对于尊者再也不敢起心思,盘算自己的小九九,感觉仁殇就像一座巍峨高山令人仰止,偏又睿智过人,事实洞察先机,与这样的人物玩深沉不啻于引火自焚,自掘坟墓。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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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何谓强者

第十八章何谓强者

门下弟子来报,魔教恶徒终于撤离天山派附近,行囊营帐悉数带走,看情形似乎一去不复返。(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华风听完弟子回禀如释重负,总算欣慰长长舒了一口闷气,魔教驻地远在五六里之外一个沟谷中,只要他们没有撤离,天山派悬着的心说什么也放不下来,如今听到魔人撤离的天大好消息,提心吊胆的日子总算过去了。

天山派玉晶宫内一派欢庆喜悦,整个天山派历经生死洗礼,此时尽情释放历经磨砺之后的由衷喜悦心情,然而在欢庆之余一些熟悉的面庞再也看不到,方始觉得性命是多么珍贵又是何等脆弱。测试文字水印9。

玉晶宫内热闹非凡,众人展露历经风雨洗礼之后的欢颜笑语,举杯欢庆,死者已矣,然生者缅怀之时即当放开心怀。

红玫瑰最是兴奋,心情起伏跌宕犹似翻江倒海,下山游历两年有余,但是从未遇见经历这般残酷激烈的厮杀,败者亡,胜则生,所谓成王败寇不外如是。测试文字水印1。

华风看着一派热闹中透着勃发气息年轻一代女弟子,频频点头,经此一役天山派虽然损失惨重,好歹经得起残酷的生死考验,生还的女弟子无一不是天山派未来的希望。而且此役过后,天山派变得空前团结,名声将威震江湖武林,昔日名不见经传籍籍无名的边陲小派竟然重创不可一世实力强大的魔教,武林人士势必对天山派刮目相看。

灰衣妇人发髻梳理的精致美观,显然经过一番细细准备,眼中流露出无比欢欣的神采,仿佛一下子年轻十几岁,望着门派弟子无不高昂的精神劲头,喜滋滋道:“师妹,我天山派与武林默默无名,如今重创不可一世的魔教,这是多么大的光辉荣耀。测试文字水印5。经过这一战,天山派毕定名震武林,祖师创建的天山派如今在我们一辈手中发扬光大,指日可待啊。”

“是呀,天山派几代前辈的心愿终于得以实现,我等甚感欣慰!”华风喜不自禁,忽然想到魔教狠历行事作风,皱了皱眉道:“就怕魔教不甘心,卷土重来未可知,我派不及高兴便要面临劫难。测试文字水印8。”

华衣妇人颔首蹙眉,询问道:“你的侄儿也就是我们天山派的大恩人,怎么不见到他们露面?我们还未向他们当面致谢呢。”

华风本是不担心秋远峰的安危状况,不过今早后山那一声悲戚沉闷的长啸声令她改变了初衷,若非天山派历经劫后余生这等重大事故,后事需要掌门人亲自处理要务,她在听到啸音过后就起身前去探视。测试文字水印1。

“他临时有急事赶回去,来不及道别,等过了几日我们安妥好派内诸多事情,那时请他前来,我们在重谢与他。”华风勉强笑了笑,眼中掠过一丝忧虑。

“嗯,也只好如此了,不过说真的,此次重创魔教大部分功劳要算在那名美貌女子身上,若非她使出极端震撼的血腥手段,说不定天山派此刻不复存在。”华衣妇人想起当时广场上残酷悲惨情景,饶是过了一天时间此时回想仍感惊悚骇然。测试文字水印5。

晶莹剔透的玉晶宫灯火辉煌,各式各样美味佳肴轮番替换,宫内觥筹交错一派欢庆。

紫丁蓝此时的神情有些恍惚落寞,对着美酒夜光杯怔怔出神。脑中不停回想秋远峰四人当时对峙的情景,对于剑道她是越来越糊涂迷惑。有道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有一山高。昨日屡次拼杀,各种情景历历在目,现在有心静下来仔细冥思,竟是惊出一身冷汗。测试文字水印8。

怎么样才算是绝世强者?昨夜终于领略到绝世高手的风采。给紫丁蓝最大的震撼是那两个看起来弱不禁风文质彬彬的年轻女子,竟是足以跟秋远峰匹敌的绝世高手,越想越是感到自己的渺小,跟他们比起来中间的距离究竟有多遥远?此刻想去触摸那道遥不可及的鸿沟,却又不敢去碰触,心中矛盾之极。

红玫瑰挤到到她身边蹭了蹭,略带笑意问:“师姐在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紫丁蓝白了她一眼,兀自垂首叹息:“不懂,还是不懂;差距,永远是距离。测试文字水印5。”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红玫瑰听得一愣,转而轻笑道:“坐井观天的只道天有井口一般大小,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便以为泰山渺如一叶,现在看到最强者,知道差距了吧。”

紫丁蓝怅然若失似摇头又像点头,斜倚着冰柱,紫色与蓝色永远是她酷爱的颜色,这会儿穿着一袭紧身蓝紫色间条纹花衣外套,头插三支蓝色晶莹剔透玉钗,斜斜划过一条优美曲线与青丝发髻极为相衬,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被一身蓝紫色和精美发式吸引。测试文字水印6。

紫丁蓝姿色不输于红玫瑰,只不过她一心沉浸剑道对于外形样貌本就不在乎,花枝招展要有人欣赏才有意思。叹了叹,微微摇摆手中通透晶莹的玉晶杯,红色葡萄汁酒一晃一圈接着一圈,一抹红色刚一退下另一抹朱红立即扑上,紫丁蓝不觉看呆了。测试文字水印2。

突然手上传来一道刺骨冰寒,原来在不觉间忘记运气,被酒杯冻了一下。

说起她手里握着的玉晶杯不得不提一下,此杯晶莹透白似玉非玉,它本身乃为水,塑造一大一小两个竹筒模型,将两个竹筒套牢灌满水再经玄冰真气凝结,取出得到一个粗糙冰凌杯子后,细细打磨便成了晶莹剔透的玉晶杯。

紫丁蓝除了习剑之外就剩下一个饮酒的爱好,特别是葡萄酿制红汁酒是她的最爱,葡萄酒冷冻效果最佳,于是她异想天开想到这么一个简单又快捷的速冻办法。虽然天山遍地是阴冷冰水,不过此法即斟即饮方便之极,喝完杯中美酒,酒杯也可随意搁置或者抛到水里,有那么一股子潇洒之姿。

不过此法饮酒有两个必要条件,一个寒冷空间以及不惧刺骨冰冷的酒杯,正巧天山派玉晶宫全是由巨大寒冰块构筑且门派内功心法:玄冰真气,于是玉晶杯便在天山派流行起来。

紫丁蓝愣神之际忘记默运真气,这才被冻伤,没有了紧张刺激的刀口喋血,现在反觉得无尽虚空寂寥。终于见证自己的无知浅薄,以前的坚持执着也变得毫无意义,紫丁蓝不比红玫瑰,武功不如就不如吧,反正生命中又不只有武功,可是武功对她的意义不一样,失去对剑道的信心,没有了鞭策驱动她整个人会崩溃的。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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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紫丁蓝的决心

第十九章紫丁蓝的决心

华风瞧见眉头紧皱的爱徒,知道昨夜一战给她带来巨大的触动,不仅仅她而已,连带自己也被深深震撼,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武功难道真的是由人练成,若非亲眼看见实在难以想象有竟然能使出那天地动容,无与伦比招式,恐怖的简直不敢想象,绝非人力所能办到。(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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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风暗忖:“紫丁蓝自幼聪慧过人,天赋异禀,在众多弟子中最有潜质,只是到了后来局限于自己没有本领传授她高深的武学,蜗居在天山派反而成为她的禁锢,嗯,也许该换个法子来教导她。”心念及此,走到她身边轻咳一声。

紫丁蓝回头瞧见华风站在身后放下酒杯正要施礼,却被师傅倏地紧紧按住肩头,心中诧异,不解道:“师傅,您这么是?”

华风凝神注视深深望进紫丁蓝漆如点墨透着明亮光彩的眼眸深处,好似看见一座冰山正在渐渐消融,离崩溃倾塌之期不远,语重心长道:“丁蓝,经过昨夜激战,你认为秋远峰与章若初的武功如何?”

其实秋远峰昨夜没有动手出招,然而紫丁蓝知道不动并不意味着比那些喊打喊杀逊色,反而自有一派稳重如山岳巍峨庞大气势;至于章若初那更是另一个极端,简直是一个来自地狱嗜血煞神,偏偏她所使的武功威力惊人堪称惊世绝学。测试文字水印3。

沉重叹息一声,紫丁蓝黯然摇头,华风看在眼里下定了那个临时决定,忽道:“你想变得更强,是不是?”紫丁蓝咬紧薄薄艳泽红唇,眼中透着一股子刚毅,坚定地点下头。测试文字水印9。

华风加紧手上的力量,低缓沉声道:“师傅可以替你办到,只不过??????”“不过怎么?”紫丁蓝见到师傅有方法能让自己武学修为更上一层楼,急忙追问。

华风犹豫了下:“只不过后果难以预料,如果你真的答应那就不再是现在身无牵挂,无拘无束,你所要面对的将是另一种崭新的人生,甚是艰难,前路充满不测,你可想清楚了?”

清秀的脸庞显得异常坚韧果敢,紫丁蓝毅然道:“为求更强,徒儿甘愿牺牲一切,再所不辞。测试文字水印2。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禁忌之法能够迅速提升功力?”

牺牲一切,再所不辞!这话令红玫瑰吓了一大跳,她真不明白师姐不惜任何代价苦苦追索究竟是为了什么。

华风想到即将的可能,似乎看到紫丁蓝今后坎坷荆棘之路,心神一颤,强忍着不忍的情绪,一字一顿道:“我想办法让秋远峰指教与你。”

“甚么?”红玫瑰骇然惊呼。

紫丁蓝颤声问:“让秋远峰教我?师傅,这怎么可以?”

华风叹道:“师傅已经没有能力引领你向往更高的武学境界,你想要变得更强让他指点与你是当前最稳妥也是最快捷的方法。测试文字水印9。为师就是丢尽老脸也要让他传授与你,只是从今而后你的命运将不再由自己主宰,你一点你务须清楚明白。”

紫丁蓝脑中千回百转,天山派是她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整个天山就是她的大家园,突然间要变成一个离家出走外出寻求自己一片天地的流浪儿,她似乎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然而,心中那个热切的渴望无时无刻不在驱使着她,身处天山却犹似困在牢笼。

两项抉择左右为难,最后还是不甘之心战胜了离家之念,毅然点头答应。

“好!”华风喟然一叹:“目前麻烦的问题是你的身份,你身为天山派掌门人坐下大弟子,看在我的薄面上秋远峰对你礼敬有嘉,这层关系要不得。测试文字水印1。从今天开始,紫丁蓝,你不再是我门下弟子,亦不是天山派的大师姐。”

师傅竟然将她逐出师门,紫丁蓝惊闻不由愣住了,心中极为困惑。红玫瑰听得目瞪口呆,连开口询问的反应都忘记了。

华风释然道:“首先是丁蓝的身份,没有了那一层身份可以省去许多尴尬。第一步已经走出去,丁蓝啊,以后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紫丁蓝默默低头,一时之间很难理解华风此举用意。逐出师门是一个堪比死刑的重罚,若非门人犯下滔天罪恶,令人发指的累累恶迹才受到此等重罚裁决。

“为什么呀?师傅!”红玫瑰突然高声拔尖追问。测试文字水印9。

华风正色道:“欲成非常事必行非常道,既然你的师姐已经答应了,那一切后果都要由她来承担,怨不得人。”

红玫瑰急了:“可是,师傅,您也不能做得这么屋里又绝情啊,毕竟师姐跟随在你身边有二十年,怎么可以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就把师姐逐出师门?”

华风徐徐道:“秋远峰不似我,既然你的师姐已经决定走更强武道之路,就不能留有任何回头的可能。现在斩断为师和天山派这条后路,你的师姐只能破釜沉舟一心向前,纵然摸爬滚打遍体鳞伤也不能退后。丁蓝,希望你理解师傅的苦心。”

紫丁蓝这才明白师傅的良苦用心,如释重负般轻松。测试文字水印5。之前她以为是华风因她嫌弃天山派武学低微另投他人门下生气呢,原来师傅是别有深意,于是对着华风恭敬施礼:“多谢前辈。”

二十年了,一直以来华风听到的都是尊敬的“师傅”,而今第一次听到紫丁蓝突然改口称呼为前辈,绕是心里早有准备仍是感到一阵惊愕。私心里,华风很喜欢办事沉稳,处变不惊,沉着冷静的心爱徒儿,若不出意外再过十年就把天山派掌门人之位传给她。可华风知道这个徒儿一心沉醉于剑道,对武功的痴迷远非常人想象,以至于人情世故交际关系有些淡漠,更不在意掌门人之位,既然如此,何不放手让她飞翔,也许对她来说天山派确实小了点。测试文字水印6。

华风幽幽一叹:“很好,我们后天启程前往秋远峰居所,你早做准备。”说罢拂袖而去。

红玫瑰愣怔看着师傅离去而紫丁蓝只是静静看着那道背影,不由拉着她的手,焦急道:“师姐,你好糊涂呀,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值得吗?”

“师妹你放心,我既然决定了就不后悔。”紫丁蓝轻拍她手背,一脸坦然无惧色,转而抚摸红玫瑰柔顺秀发,缓声道:“以后我不再是师姐妹,可还是好姐妹,你不要伤心难过了。”

一席话下来,红玫瑰也失去了畅饮玩乐的心情,望着紫丁蓝神情漠然的脸颊,忽然陌生起来,各种滋味一股脑涌上心头。测试文字水印5。那个从小对自己关怀呵护备至的姐姐;那个在后山雪地里跟自己嬉戏玩耍的姐姐;那个在寒风深夜依然肯陪同自己练剑直到自己学会的师姐;那个一门心神沉浸剑道修行却不时向自己投来关心一瞥的师姐,好似再也找不回来。莫名的哀伤缠绕心头,一份淡淡萌动的初恋情怀已悄然远逝,现在一个呵护关爱自己的人也将远去,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个人的命运互不相干就必须彼此分开隔离么?最终各自渐行渐远渐无书。

红玫瑰经历后花园中,不觉也已深沉,霜雪压在肩头亦未发觉,一声轻叹来自身后而她仿若未闻。华风缓步踱出,满是慈爱的目光落到独自消魂的徒儿身上,轻声道:“玫瑰,你在想什么呢?这般出神。测试文字水印2。”

红玫瑰转过身时已是泪眼婆娑,猛地扑到华风怀里,哽咽道:“师傅,你不要让师姐走嘛,好不好?不要答应她嘛!”

华风轻抚着红玫瑰小巧脑袋,轻叹道:“为师也不想失去一位好徒儿,只是若再不放手的话,你师姐将饱受身心煎熬折磨,苦不堪言啊。”

“那也不必将师姐逐出门墙,这样对师傅和师姐都会受伤,我舍不得师姐走。”红玫瑰在华风怀里不依嚷道。

华风一脸的无奈:“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你师姐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也清楚,玫瑰呀,你下山也有不少时日了,怎么还这般想不开呢?一个人有自己的路要走,缘和则聚,缘尽则散,人生聚散本就无常,强求不得。”

红玫瑰抹掉泪水,忽道:“那师傅,我也想跟师姐一样。”

华风上下打量一番,忽然摇头微笑:“让丁蓝跟随秋远峰修行是为师经过深思熟虑方才做的决定,不是一时的冲动。而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若是照办那只会耽误你的前程。”

红玫瑰扯拉着华风宽大衣袖,嘟嘴撒娇道:“我不信,我不信,我跟师姐有什么分别?”

华风怜爱望着她,道:“你就像漫山遍野生机盎然的娇艳玫瑰,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呃逆师姐是天寒地冻中傲然风霜雨雪的梅花,坚毅过人,不畏艰险。秋远峰是个武学奇才同时也是一个怪才,不能按照常理判断。让丁蓝受教于他是福是祸尚未可知,若是让你前去门都没有。况且,师傅已经少了一个心爱徒儿,你忍心连师父也舍得不管啦?”

红玫瑰深深挤进华风怀中,娇嗔道:“怎么会呢,师傅是玫瑰最亲近的人,玫瑰怎么舍得离开师傅呢。”“那你后天还想跟着去吗?”

“那是当然,我还去看看几位姐姐呢,特别是秀色姐,不知道她生下的是男孩,女孩?”

华风刮了她挺秀鼻子,无奈摇头。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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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伊人渺远

第二十章伊人渺远

其实不是男孩就是女孩,可是红玫瑰此时早没有了猜测,也没有了去后山探望婴孩时,起始高兴兴奋的心情了,现在见到娇憨幼小的婴儿本是该欢喜却被阴郁悲哀的气氛笼罩,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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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天气一直持续着,同样的一天过去了,但仅仅两天之别竟发生了件料想不及的人间惨事,华风、红玫瑰、紫丁蓝三人暗叹命运多舛。

瀑布依旧汹涌澎湃滚滚直下,依旧无情地猛烈撞击着突兀石壁,轰鸣的撞击声空旷遥远,水帘宛如一条飘荡起伏白练从高处一头**碧绿潭水里,四处飞溅的水珠儿撒到半空中映着灿烂的阳光幻化迷离光彩,倏地又钻进水面立即被波澜淹没,了无影踪。测试文字水印8。

章若初静坐潭水边上不吃不寝,三天三夜,布满血丝的眼眸依然不知疲倦仰望高处身影。萧依雪独自依靠在倚栏处。脸上俏丽的风姿消减,剩下的只有无尽哀伤,斯人独憔悴。测试文字水印5。她身边的赵晚晴也是许久不曾动弹,仿佛一尊精心雕刻的美人塑像,双眼亦是遥遥寄望瀑布顶端处那个雪人。

雪人就是秋远峰,他一直抱着秀色冰冷尸体,独坐在瀑布顶端山崖处,不哭不笑不言不语,足足三天三夜,看这势头似乎还有持续下去的可能。

在这一天前,华风三人刚一到此地便觉得气氛不对,山谷像是被乌云笼罩般沉闷压抑,听闻萧依雪细说事情大概,秀色难产而死,红玫瑰已是泣不成声,世事无常,上苍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呢?

华风小心捧着婴儿,眉头似乎有着拧不开的结子,一个小生命的降生到来本是该庆祝的喜事,岂料竟是以母亲性命交换,一时间悲喜交集。测试文字水印3。

紫丁蓝眼中的担忧思虑更深了,此情此景绝对不适合谈她的事,原本的希望现在已经变成奢望,似乎遥不可及。测试文字水印7。

终于一句话传自久久不曾动弹,全身覆盖白雪也似雪人的秋远峰之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诸人闻声一震,姑且不管这话有何深意,均以惊奇或者欣喜的目光望向山崖顶端,只见雪人慢慢消融,一个人影身姿缓缓展现轮廓。

听见这声清音,萧依雪如花俏脸终于展露舒眉,知道他终于能从秀色之死的阴霾中走出,且没有情绪异常,那颗悬吊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测试文字水印5。

赵晚晴倏地无声泪下,眼泪不受控制流淌。这几天,她一直心如刀割般伤心难过,秀色黯然离去,爱郎伤心欲绝麻木不仁的死灰模样,为之操碎了心思,偏偏不能上前宽慰与其一同分担幽幽苦楚,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秋远峰纵身直下待到地面时,足下无风卷起一股缓流化解下冲力,缓步站到章若初身旁将尸体轻轻放置地上,轻柔拨开他身上积雪,小心翼翼,很小心,生怕惊扰已经沉睡的人或抑有损她的容颜。测试文字水印6。

章若初不忍见此人间悲凉离别索然闭目,衬着傲然绽放于冬雪中的梅花,一股清香款送,天地间充塞凄楚悲凉凄美的伤感。伊人远逝,爱人正为她精心妆扮,让她以最美好的姿容送回天地间。

章若初倏地睁开眼睛,站起身子两指如刀般削掉他二人连发蝴蝶结,发结连着秀色安静坠落,轻轻落到心口处。测试文字水印3。

秋远峰想去伸手捞到蝴蝶发结,却在半途中怔住还是没有接到蝴蝶结。微微一叹,心中不再是波涛汹涌的情绪取而代之以古井无波的平静。

情至于此,情结于此。

秋远峰凝望着秀色苍白容颜,脑中闪过一幕幕往事,无数个瞬间被定格,最后还是一幅佳人悄然安眠的海棠春睡,摇了摇头似乎想挥去什么,向章若初道:“唉,死者为大,还是入土为安。测试文字水印5。若初,由你替我代劳了。我原本想将她永远冰封,最后还是算了,因为还有你们在。”说罢,不再见秀色最后一眼,径自向雅舍走来。

萧依雪看到秋远峰时顿生百感交集,因为他深褐色眼眸中竟然没有半点情丝波动,她所面对的好像是漆黑一片感觉上广袤无垠的大海,难道他心中的爱意也随着秀色逝去全数消散?

赵晚晴可不管那么多顾忌,旁若无人似的朝着日思夜想的爱郎飞奔而去,泪水飘洒在空中,泛着迷离神光。测试文字水印8。哪知刚要碰到秋远峰衣衫时,伟岸硬挺的身躯突然凭空消失害得赵晚晴扑空差点跌倒,唯有一句:“半个时辰之后,你们三人道冰窟来。”余音袅袅,光天化日之下却不见人影。

竟然施展轻功身份躲开她,赵晚晴一怔似乎想到什么,眼泪刷刷流下。哀叹一声,萧依雪走到她身侧,宽慰道:“晚晴,先别管他了,我们先把秀色姐安葬,尸体搁置几天,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测试文字水印4。走,我们过去帮忙。”

华风看得不知所以,紫丁蓝见到秋远峰凭空消失的鬼魅身法,眼中骤亮,纤手握得更紧了。

章若初对于二女前来微微一笑,却不说话。萧依雪本是战战兢兢的,不过瞧见她的微笑格外的欣喜,因为这一笑是章若初情绪异样后首次向她们展颜露出笑容,亦回以一笑便默默接过秀色尸体。

赵晚晴望着秀色冻僵冰冷的俏脸含着生硬笑意,想起往日种种,不胜嘘唏。埋葬秀色就像亲手埋葬往昔的欢声笑语。

棺材和一些入葬物品已经准备好了,知道秀色生前喜欢梅花,萧依雪和赵晚晴刻意收集许许多多梅花花瓣,纷纷洒在尸体旁。

赵晚晴抱着慕色,小婴儿无知无觉恍然没意识到,此时不能睁眼一看棺材里安静躺着的人,今后再也没有机会亲眼瞧见母亲的容貌,以后只能从别人口中的描述得知。

不忍重复着悲伤情结,章若初示意萧依雪拉开赵晚晴,单手抓起棺盖板,推动滑盖,那张俏丽容颜一点一寸被厚重棺板遮掩,最后完全覆盖。

几个人简单又庄重的安葬好秀色遗体,默默哀悼拜祭之后,便向房舍后山奔去。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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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灭世三诀(上)

第二十一章灭世三诀(上)

秋远峰口中所说的冰窟位于后山半腰处,后山距离雅舍不过百步,诸人来到陡峭坚冰削壁前,红玫瑰抬眼望去满目皆是雪白一片,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冰窟入口,凝神注目看去,若非她长居天山深知其中一些细微差别,粗略一望过去真是很难发现半山腰的冰窟入口,冰窟洞口不大仅仅能容纳两人并入。www.65txt.com

所谓的后山其实更可说成是一个座小雪山,大约有四十丈高,峭壁直直插入地面,绝壁约略平滑其光可鉴。冰窟是作为山居幽谷生活的日常贮存库,里面零零散散放的是一些不常用的东西,至于米油盐酱醋茶都是以打猎食物跟谷外牧民交换所得。

冰窟离地大约十五丈,峭壁上虽然有些个突出小石块,其实根本分不清哪里是积雪覆盖的石块哪里是落雪堆积,若是要登上冰窟得费不少功夫,除非轻功卓绝之辈,怕是登上不易。测试文字水印6。

诸人行至山脚下,章若初转身对华风三人冷然道:“她二人跟我上去,你们留在此地。”

华风知她现在喜怒无常,谨慎回答:“好,有什么吩咐传话下来,我们在地下照办。”

章若初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们,纵身一跃竟高达丈余,腾身空中待身子一顿纤手往石壁一抓,芊芊玉手居然硬生生刺入硬如坚冰的峭壁中,凭以借力而上,如此数次一息之间便到了冰窟入口处。

在红玫瑰瞪大眼中,章若初那只手好似插入白嫩嫩豆腐一样轻轻松松。测试文字水印3。

萧依雪与赵晚晴如法炮制,只不过她们没有章若初那双不惧铁石的手,人在空中拔剑击在峭壁上扶摇直上。三女飘然的身姿直若凌波仙子,轻盈曼妙,在外人看来有着说不出的脱俗出尘,风姿卓越,可在华风三人眼中,此等精妙高明轻功身法简直不可思议。

三人安然进去之后,华风呆望着冰窟入口,忽然叹道:“世上竟有此绝世轻功身法,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红玫瑰看得瞠目结舌,十多丈高平滑如镜的陡峭绝壁就被三人轻松写意登了上去?

紫丁蓝抬头望向凌峰绝顶皑皑白雪,又俯首瞧着踩在脚底的积雪,眼睛闪烁惊骇之色的同时掠过一抹浓重黯然。测试文字水印2。同样是雪,为什么位置差距这么大?

几个月她还可以肯定就算不如萧依雪等人,至少不会相差悬殊,可是此时却是无比失望,颓然道:“这样的境界我怕是终极一生也永远追不上她们,世上卧虎藏龙之辈不胜枚数,但就身边就许多强者,我真的是高估自己,以前都在想什么呢?”

听出她话中无尽沮丧,华风不忍打击她的信心,劝慰道:“切莫失望啊,丁蓝,只要你肯努力也会像她们一样。唉,现在为师最担心的就是秋远峰愿不愿指点你的问题了。丁蓝,你要有心里准备,发生了秀色这件不幸惨事,师傅也没有把握说服他,一切就看天意。测试文字水印3。”

紫丁蓝也知道意外之变打乱了原先融洽气氛,轻叹一声应允点头,现在只有将目光落在冰窟入口处那三个袅娜身影。

章若初三人刚进得冰窟洞口,便觉一股悍然极强的气势压在心头,正疑惑不解时里面传来秋远峰沉沉声音:“闭上眼睛进来,那样会好受一些。”

三人依言闭上双眼方觉笼罩在心头的压力有所消减,不过那股强悍肃杀之感仍紧扣心弦。随着深入,那种肃杀感觉愈趋强烈汹涌,萧依雪但觉皮肤如被针砭,丝丝阴寒气劲渗入寒透彻骨。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腔似乎要窒息一般,赵晚晴觉得整个人要被那狂暴气劲压扁似的。测试文字水印3。章若初咯咯怪笑,蓦地全身红光一闪,整个人如同燃烧火球一般,她竟将内力提升到当前最高境界,方能跟那股莫名强大气劲向抗衡。

萧依雪与赵晚晴亦是将功力提升到极致,方觉得好受一些,然而往洞内踏进一步那个气势就猛增许多,但是三人硬是咬牙坚持挺住,一步一步举步维艰往里走。

冰窟颈口长不过三丈,冰窖底部是个圆形约莫一丈方圆,冰壁高不足一丈。整个冰窖干净平滑虽无灯光照明,经日光传照反射光芒,里面亮堂犹若白昼。

秋远峰盘膝而坐位于冰窖中心,见到三人一副咬牙坚持状,脸上没有欣慰惊喜,对着她三人淡淡道:“盘腿做好,待我叫你们张开眼睛时,你们方可睁眼看。测试文字水印4。”

萧依雪千辛万苦才进到冰窖里,对于那股莫名其妙的气势正大惑不解,想睁开眼睛一看究竟,听见他的话知道其中另有深意,忙闭紧眼睛静气凝神,盘膝坐好。

秋远峰起身来到三人背后,凝视着三个独具风姿优雅倩影,眼神平淡,缓声道:“传你们来此是为了在冰山雪谷的最后一件事,不能做到的先回中原纤手会那儿,暂时通过的,待我观后定。唔,做好心理准备仿佛你们将面对空前厉害的对手,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三人神情凝重,长长吸了口气,同时睁开眼睛,前方壁画上人影绰绰,紧紧扣着她们的眼神,三人目不转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冰壁。测试文字水印7。

赵晚晴所见的事一幅悠悠荡荡天地悬空场景,四周一片迷蒙浑浊,其中隐约可见一个小小人手里拿着一把巨剑正对天地挥舞叫嚣。

突然,一股压沉沉天际中,一柄硕大无比利剑劈开浑浊迷雾当头刺下;另一股来自于苍茫大地,一柄造型古朴巨剑穿破地面顿时山崩地裂,天地震撼晃动。

天之剑与地之剑交击于那人处,“铮”的一下,时空静止,天地静寂。承接那天地一击的人瞬间虚无化作齑粉,一个光点远比烈日耀眼千百倍一闪而逝,一轮光波快逾闪电波及激出,随后一声雷鸣巨响,整个混沌天地轰隆隆震天巨响,雷鸣声压过一切响彻寰宇,光点瞬间破碎爆裂成无数个光球挟着势不可挡的恐怖力量充斥天地,无数个虚空顿时倾塌破碎。测试文字水印4。

一声痛哼,赵晚晴樱口吐出缕缕血丝,胸口如被狠狠重击锥心剧痛,俏脸闪过一抹嫣红刷的变作苍白乏力,秀目黯然失色。

秋远峰时刻注意三人脸上神情,见到赵晚晴嘴角溢出血丝如遭重创忙单手扶起她,轻柔道:“晚晴,你没事吧?”

赵晚晴倚在秋远峰坚实宽厚胸膛里,闭起双眸,娇喘道:“好可怕的招式,晚晴承受不了那股毁天灭地的可怕力。晴儿在没有用,明明知道秋郎你在传授惊世绝学却无力承受,让你失望了。测试文字水印1。”

秋远峰知道赵晚晴已经尽力全力,暗暗一声,忙柔声宽慰:“无妨,我知你尽力,还是先送你出去,免得你心神不宁在遭到重创。”右手搀扶着她走回冰窟洞口,助她坐好调息。转身再进去时,萧依雪已然闭起眼眸,俏脸抽搐咬紧银牙,其状十分痛苦,显然她也承受不住冰壁上那些奇怪姿势的人像所带来的冲击震撼。

看到人像顺着那些奇姿怪状,萧依雪仿佛进入一个漆黑无光的清冷世界。突然,一道寒光飞快闪过刺得他双眼难睁,同时一股寒劲破空袭来其势锐不可当,萧依雪急忙旋身避开,岂料背后又一剑突袭而来。萧依雪哪里甘心这么容易落败就此认输,挥剑格挡。测试文字水印5。

两剑激烈摩擦,漆黑中骤然亮起醒目火花,“叮”一声刺痛耳膜尖锐脆响,震得她心浮气躁胸腹沉闷。萧依雪气息胸闷却来不及调息,左右两侧两股凌厉气劲悄然袭至。不得已,萧依雪一跃腾空避开凌厉两剑,心中却叫苦不迭,在黑暗中对四周情况不熟悉的情况下,停留在空中是非常危险的。

果然不出所料,两剑刚刚消失上下左右突袭来四剑,剑剑夺命追魂。萧依雪从未见过这么辛辣凌厉的剑招,一剑刚破又来双剑,双剑一过瞬间突变四剑,但她亦非吴下阿蒙今非昔比,当下运起全身真气娇躯倏地倒转,手中寒光森森超直飞下来的快剑击去。又是一声巨响,萧依雪勉强破了一式刚落到实地异变再起。

八只高速旋转的利剑呼啸着再度逼近,猛烈气劲侵人肌肤。八剑来势汹汹封住了她可能退后的全部方位,迫使她除了硬挡之外别无他法。萧依雪咬紧牙关手中利剑飞快击出。“叮”的一声,萧依雪一招八剑又破了那奇招,来不及松口气,四面八方同时出现十六柄剑,剑光流转时闪电袭至。

如此神奇莫测的诡异招式和看不见的敌人,仿佛面对的是无尽的虚空,让萧依雪受制于人,失去先机,连连措手不及,刚破这一阵下一阵又更诡秘更精妙凌厉。

终于,萧依雪施展浑身解数费尽心神,破了一百二十八剑阵,再无余力应付二百五十六剑阵,待二百五十六支利剑一同穿透身躯,方始从迷境中猛然惊醒。

觉得身后一股熟悉气息,萧依雪回首见到秋远峰怜爱疼惜的目光望着自己,无奈道:“对不起秋郎,依雪让你失望了。”

秋远峰将她扶起,轻声道:“你能坚持这么久已经不错了,几个月的苦功没有白费。”两人来到冰窟入口,接道:“先不着急下去,等我看看章若初的情况之后,我们一起回去。”

二女同时点头,望向秋远峰的目光敬佩之余夹着悠悠心痛,刚刚经受秀色黯然离去的痛苦,又创出惊世绝学,实在难为他了。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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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灭世三诀(下)

第二十二章灭世三诀(下)

秋远峰折身复进到冰窖里,瞧见章若初全身浑似冒火一般在熊熊燃烧,血红的眼眸直盯着前方壁画,却没有焦点似的散乱游离。www.65txt.com

知她正沉浸与壁画上的人像,秋远峰抱有深意的叹息一声。自秀色死后,他曾经极度悲愤却找不到泄恨的对象,满腔怒气只能压抑在心中。鹅毛大雪飘下,浑然感觉不到一丝冰冷,那些雪白不能消减心里的怒火,面对天地有着无穷无尽的气愤,竟有捣毁一切的冲动。脑海中偶然闪过灵光,一些足以毁天灭地的影像浮荡在眼前尽情演绎毁灭之旅。

那人在疯狂挥动巨斧,大地河山顷刻之间被毁灭殆尽,天色刹那血红,接着乌云滚滚,闪电雷鸣肆意蹂躏大地。仿佛那人就是自己,本是美丽妩媚的山河经他所过之处满目疮痍,生灵涂炭,天地一片狼藉不堪。正要肆意破坏毁灭世间一切时,血色空中突然浮现一幅巨大影像,那是秀色温柔妩媚清丽脸庞,雅丽身姿悄然而立,满是悲悯的眼眸凝望着自己,泪光盈盈中尽是割舍不断的爱恋和对众生惨遭荼毒的哀伤。测试文字水印2。手中的巨斧赫然有如千万斤沉重,心中那滔天恨意戾气亦被温暖和煦目光包容消解。“砰”,巨斧坠落震得天地一颤,凝望秀色娇美脸庞不觉热泪盈眶,她虽然远逝,自己为何仍要荼毒苍生令她死后痛苦,做违背他意愿的事情?泪水盈眶流下化作漫天春雨润泽天地,一时间,天地回春,青翠欲滴的野草漫山遍野一派绿油油的弥漫着幽幽芳草清香,花承晓露凝集霞光,百花逢春绽放争妍斗艳,香飘人间,刚刚还是人间炼狱一片狼藉的惨景眨眼间变幻最美丽的仙境。

秀色的离去对秋远峰有着非凡意义,其震撼伤痛不亚于早年痛失双亲,同时,也深深明白许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

伤者,爱也,无爱亦无伤。

秋远峰曾一度向太上忘情,一朝入道天地化无情,可是难舍章若初等人对他刻骨铭心的爱恋痴缠,他也难以割舍对她们的深深眷恋。测试文字水印5。爱与不爱,身不由己;苦与甘甜,其中知味。

待到章若初从壁画影像中醒悟过来,瞧见秋远峰静静站立一旁低首沉思,隐隐觉得眼中神色复杂多变,轻轻行至他身侧,此刻她眼中没有血红色,盈盈秋水蕴含着海样深情。方才她领悟道冰壁影像的真谛,为秋远峰无奈的愤怒与哀恸而伤心,又为他对她们的深深痴恋满心欢喜。

仿佛若有察觉,秋远峰扭头一望,章若初对他嫣然一笑,冰窟顿时活色生香,那一笑包含许多成色,一时间难以明白其中深味。

章若初搀过他的手臂,依偎在他宽厚怀中,抬头轻声道:“这个月来,若初自知做错了许多事情让你为我操心伤神。从今而后,若初再不会由着秉性胡闹。原来你对我们几人的爱恋都一样,你不要学那老子、庄周太上忘情,清静无为好否?”

美人软语,秋远峰自知不敌,略略叹道:“秀色的离去让我明白很多,不必做那些虚伪的模样,爱既是爱,恨便是恨,珍惜眼前人才最重要。测试文字水印8。”

章若初轻舒玉碗抚摸他那沧桑脸颊,眼中莹光流转指着冰壁上那些奇怪影像,蹙眉询问:“那是什么?这些诡秘的姿势暗含天地奥妙,蕴含无穷无尽的力量,让我几乎心神错乱。”

秋远峰正要开口眼光一转,提高声音道:“这些身影姿态是我偶然灵感想出来的,十三个形态蕴藏了天地奥秘,我将之命名为灭世三诀:逆世,绝杀,灭天。”

章若初眼中掠过一丝了然,明眸一瞥洞口,不由微微一笑:“干嘛说的那么大声,就怕她们听不见难道不怕我耳聋了吗?要知道你已经三天三夜粒米未尽,滴水未沾,更煞费苦心悟出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瑰丽招式,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呢,还不省点力气。测试文字水印6。”

秋远峰无奈摇头,暗叹她未免太过厉害了吧甚是可说成恐怕,自己的心思都逃不过她的眼睛。章若初推开他的身子,向洞口萧依雪和赵晚晴道:“难道你们也不体恤心疼远峰,想让他多费唇舌?”

二女听她语气调侃轻柔并无半点责怪之意,笑逐颜开并肩而入,却再也不敢望向那些摄人心神的恐怖影像。

赵晚晴惊喜地抓住章若初玉碗,高兴道:“若初姐,你?”

章若初拍了拍她纤手,歉然道:“姐姐以前多有不是,还望两位妹妹原谅。”

望着章若初真诚的眼眸,赵晚晴猛地扑进他怀中,满是兴奋欢喜。萧依雪亦是喜出望外,章若初情况好转又会带来许多意外欣喜的变数。

见她们三人根本无视自己,秋远峰顿感冷落凄凉,干咳一声:“喂,你们好像忘了我叫你们进来的初衷?”

赵晚晴从章若初话里探出头来向他娇笑:“有些事你不会明白才觉得不在意,所以你不了解我们现在为何这般高兴。测试文字水印3。”

萧依雪踱步行至秋远峰身侧,亦笑道:“秋郎,你就让我们高兴一会儿,你不知道这些天以来我们忍受多大的煎熬,心里很苦,很担心啊。”

望着她们憔悴红颜损,知她们请之所系俱在担心自己,心中爱意正浓时,一声婴儿稚嫩啼哭声隐约传来,令他顿时心烦意乱,百感交集。

三人见状也不多做嬉笑,章若初上前轻声款语:“秋郎,你可否解释一下所谓‘灭世三诀’其中奥妙深意?”

萧依雪知她向分散秋远峰的注意力,附和道:“是呀,那些气势凌人的招式究竟怎样才能练成?”

秋远峰稳下心神,缓声道:“你们三人中只有若能够抵御三诀的视觉冲击,所以你跟晚晴就不用修炼了,如果强行练就后果不堪设想。测试文字水印3。”

赵晚晴不由一愣,失声问:“那我们岂不是先你们回到中原?”

“正是,你们留在此地无用,不如先回中土早做准备。我要留下来照看若初,因为三诀威力太过强大,其反噬力更是难以预测,不好驾驭,稍有不慎性命不保。”秋远峰一脸凝重。

赵晚晴正欲出言却被萧依雪抢先说:“那我们几时动身?”

尽管瞧见赵晚晴眼中苦苦哀求之色,秋远峰装作没看见,冷静道:“这事我会安排。现在魔教已将魔手爪牙延伸道天山派这等边远地方,可见中原武林岌岌可危。一年之约即将兑现,我可能无法准时赶回纤手会,对那边情况毫不知情,所以更需要你们的鼎力相助。等这里的事情一了,我们立即启程赶赴中土。”

虽然不是分别在即,赵晚晴还是满心不舍,眷恋的目光紧紧痴缠着他。测试文字水印2。

知道事情刻不容缓,萧依雪明白一旦秋远峰做了决定很难更改,便道:“事已至此我们也不多浪费时日。唔,秋郎,你将壁画上的招式解释阐明一遍,能够知晓多少就看个人造诣。”

岂料秋远峰却猛地摇头,苦笑道:“那个不必了,石壁上的招式刚才你们已经领悟过,如果不行的话我也没法帮助你们。简单地说,‘灭世三诀’虽是我创,若要我施展却是行不来的。”

三女闻言俱是呆愣住了,过了半响章若初不禁追问:“怎么会这样,招式是你创造而你却使不出来?”

赵晚晴也觉委实太过不可思议脸上皆是不尽信神情,萧依雪也是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秋远峰逐一瞧见,无奈耸耸肩:“等我将脑中影像刻画出来过后,在去看壁上招式时,对它们已经没有感觉了,若不是壁上留着影像还以为自己南柯一梦。”

萧依雪道:“秋郎,你的意思是影像凭借你来传授招式,而你身在其中却不自知,只是无意识的挥划?”

秋远峰向她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点头道:“正是这样,‘灭世三诀’如羚羊挂角突如其来,不及我仔细推敲已然渺无音信。测试文字水印8。我只凭借印象刻画于冰壁上,因我深知所刻画的将是惊天动地的招式,故传你们前来参悟。至于你们能够领悟多少已经看出来,只有若初能看完全部影像姿势。”

赵晚晴觉得事情玄妙至极,也明白秋远峰不会说谎话来搪塞她们,同时为章若初处境担忧,忧心忡忡道:“原以为你已经通晓全部招式,能够助若初姐一臂之力,岂料,唉。由若初姐一个人参悟天地奥义岂非凶险万分?”

萧依雪亦以担忧目光望着章若初,不知该如何启齿。章若初反而宽慰一笑:“你们不必担心,十三个姿势我不是全部看过了吗?还是无事发生,更何况有远峰在看护着我,你们不相信我,难道还信不过他?”

萧依雪心中雪亮,自知以她跟赵晚晴今时今日的功力尚且不敌一个姿势的视觉冲击,更不消说十三个姿势整体的视觉冲撞效果,那将是无法估计的气势压迫与身心煎熬,同时不由深深佩服章若初武学修为是何等高深莫测。测试文字水印2。

明知是安慰之言,赵晚晴还是忍不住道:“要参悟这天地奥秘谈何容易,一着差池永陷万劫不复的地步。秋郎,以我们现在的武功难道尚不足以对付魔教么?”

“我们在拼命苦练,别人何尝清闲下来?不信的话你问问若初就明白了。”秋远峰叹了叹,言语中颇为沉重,显然没有料到那连个鬼魅杀手竟然与寻常双十年华的少女无异,而她们一身怪异玄功,似乎大有进境。

迎着二女质疑的目光,章若初蹙眉道:“有两个双胞胎姊妹胜我一筹,跟远峰他不分伯仲,照描述,她们应该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鬼魅杀手,只是觉得奇怪她们与常人无异,何来鬼魅傀儡之说?”

萧依雪乍听到那个幽灵鬼魅杀手,她们一直是她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又念及红衣教和萧府灭门惨事,积怨愤怒涌上心头,咬牙切齿道:“你们去天山派碰见了她们?她二人现在还在?”言罢便要折身回去,秋远峰急忙伸手按住她的香肩,沉声道:“雪儿,不要激动,要报仇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在碰见她们的。测试文字水印6。现在当务之急是若初参悟‘灭世三诀’的事,那两位女杀手的身手已经如此恐怖可怕,仁殇尊者的功力可以想象是何等厉害。”

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萧依雪一直把萧家的血海深仇埋藏杂心底最深处,忍住不让它惊爆,谁料今天无意拨动那根紧绷的心弦,一时间情难自制。

赵晚晴握住萧依雪那只苍白颤抖的手,劝慰道:“依雪姐,不要伤心难过了,仇我们一定要报,她们身上犯下的罪孽终有一天让他们自食恶果。”

萧依雪自章若初心神迷乱之后变得格外成熟冷静,今天只是悲情难以自已,一时激愤。强自定下心神向赵晚晴投去感激一瞥,道:“我只是一时之气,过了就好多了。”

仇恨,解不开的纠结,永远是人心最大的毒瘤,秋远峰深有体味却是看不开的,世上又有几多人真正看淡了呢?看着她们三人,负手背后缓缓道:“三位爱妻通往武道尽头有不同的路可走,以你们今时的功力我已经没有能耐在指引你们,今后的掳只能靠自己摸索领悟。”

萧依雪浑身一震联系起那个平淡无波的灰暗眼神,明白到心中的支柱满满倾斜,一层淡淡愁绪笼罩心头。

赵晚晴的反应更是激烈,仿佛是失去了宽厚的靠山一样,不禁嚷道:“武道的尽头有没有我不知道,也不在乎。可你不应该驱赶我们离开,难道我们是为了武功才愿意相爱,愿意跟你生死相随?”

看见她二人反应这么激烈,特别是赵晚晴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令秋远峰吓了一跳,楞了一下,失声问:“这,我怎么时候叫你们离开啦?”

“难道你刚才的话没有这个意思?晚晴也听出来了。”萧依雪幽怨白了他一眼。

真是莫名其妙的冤大头扣在他头上,秋远峰含冤道:“冤枉呀,我可没有那个意思,若初你来替我评评理。”

章若初似是有所察觉,不以为意笑了笑:“无可否认,秀色的死给秋郎带来巨大打击,有些变化或许你自己并未察觉,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不会归责与你。依雪和晚晴你们可以放宽心,我可以保证秋郎绝不会弃我们而去,他对我们跟别人的差别日后自见分晓。”

秋远峰听得一头雾水,索性懒得开口辩驳,任由她们瞎猜。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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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章若初的刁难

第二十三章章若初的刁难

毕竟秋远峰曾经有过累累恶迹,属于惯犯之列,一年以前纤手会的不辞而别让章若初和赵晚晴伤透了心,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不过听见章若初的分析,萧依雪反倒放心了,同时明白她话中深意,不由得暗暗庆幸。她最怕的是秋远峰对世俗若即若离,待人淡漠,所幸其中不包括她们三人。

赵晚晴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秋远峰现在很少流露出长期与世隔绝的天真与童趣,代之以收敛的表情与动作。还记得秀色私底下偷偷告诉她们秋远峰路经草原,特别是他傻傻的问马的糗事,让她们嬉笑调侃好些时日,当时害羞窘迫红着脸的表情多么惹人怜爱。

可是现在呢?唉,往事不可追。测试文字水印9。

这时,婴儿啼哭声再度传来,秋远峰神情复杂眼中闪烁无定,黯然与光亮交辉,最终一片坦然:“此间之事已了,我们下去吧。”

有人走,有人来,走走来来,都要面对。

对于婴儿,秋远峰的感情可谓复杂之极,想恨她夺走秀色的生命,又将她视为秀色在这个世界的延续,总之心中充满矛盾。

出得冰窟之口,秋远峰站在十几丈高俯瞰冰山雪谷,入目皆是一片凄清惨白,只有那瀑布顶端以及傲然绽放的红梅林地,脸上淡然之色露出一抹温情。哪里曾经香艳旖旎风景不在,如今落得寂寞冷清。测试文字水印1。

极目望去,一株梅花树下,一座新坟孤塚茕茕孑立,想到不久之后自己也将暂时离别,或许一去不复还,那陪伴着她的便只有红梅清香以及隆隆瀑布声。

秋远峰呆立洞口脸上一片缅怀之色,三女自然看得出他是在追忆感怀,章若初皱了皱眉头轻轻碰了他一下,柔声道:“秋郎,死者已矣,秀色姐若上天有灵也不希望她心爱的人为她伤心悲痛,况且还有小慕色,她可是你们生命的延续。”

秋远峰微微点头,叹了一声:“我何尝不明白呢,想做到却是感到一种钻心痛苦,也许时间能够淡忘一切。”

“下去吧,老是这么站着也无济于事,该面对还得面对,终究躲不开的。测试文字水印6。”章若初携着秋远峰的一同凌空飘下。

四人轻松下来,婴儿在华风怀中不停挣扎,娇嫩嫩脸颊冻得通红,小家伙哭声嘹亮。华风纵然是一派掌门也拿这个小家伙没有办法,见她一副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模样,赵晚晴忙从她怀中接过婴儿,温柔地轻轻地捧着,摇呀摇。

注视着女儿一张粉嫩脸颊,秋远峰迈开的脚步忽然又收了回来。

萧依雪不忍轻声劝道:“秋郎,你到现在都没有正视过她,小慕色始终是无辜的,别忘了你们终究是父女,你疼爱她就像疼爱秀色姐一样,别把怨气撒到她身上,对她太残忍了。测试文字水印1。”

小婴儿又哭又闹,饶是赵晚晴对她又哄又捧,可是这个小家伙仍是哭声不停,一时间众人拿她毫无办法。

红玫瑰望了一眼秋远峰,提议道“或许由秋大哥来抱抱,她可能不哭了。”

见诸人都看着自己,秋远峰暗忖:“罢了,命该如此,强求不得,逝者已矣,我又何必耿耿于怀揪住不放,再怎么说慕色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依雪说的对,她是无辜的。”

接过婴儿觉得轻飘飘地,却带给他无比沉重的创伤,心里嘘唏不已,将她抱在怀里,秋远峰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女儿,既陌生又熟悉。小鼻子很挺秀有些向他,红嘟嘟紧闭的小嘴儿跟秀色菱口很相似,这会儿忽然觉得她可爱了。测试文字水印2。

一个新的生命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今后他们父女两血脉相连休息相关。

突然静下来,众女不由得面面相觑。诸人又哄又捧闹了半天没法阻止她啼哭,谁想料交到秋远峰这个大男人手上婴儿便止住了啼哭。

赵晚晴哭笑不得,不服气道:“哼,小慕色偏心嘛,一到他怀中就安静不哭不闹啦。”说罢,顿觉好笑。

红玫瑰跑过来伸手柔柔捏了一下她嫩滑小脸,嗔道:“到底是亲生骨肉啊,看看,小慕色在秋大哥怀里多乖,睡得真香。”

三女闻声不由一愣,萧依雪与赵晚晴倒是不好表示,不过章若初可是没有那么客气,冷冷一哼,凌厉杀气陡然冒起,当场便要爆发。测试文字水印9。

华风一听红玫瑰无心之言便感到事情不妙,果然,凛冽杀气冷飕飕侵人肌肤,趁着她还来得及出手,向章若初微笑道:“你们什么时候也给远峰生几个呀?那会儿多热闹。”

萧依雪不由的与赵晚晴对视一眼,随即脸上发热俏脸生晕,而章若初那陡然冒起的腾腾杀气瞬间被这句打趣的话吹得烟消云散,水灵灵秋水双翦幽怨地一扫秋远峰。

赧然羞涩过后,萧依雪不由敬佩华风过人的敏锐感触以及丰富阅历和灵活有效的应变手段,单凭一句话不仅命中章若初心底柔软处,也改变方才紧张尴尬的气氛。测试文字水印1。

红玫瑰浑不知从鬼门关走了一个来回,转身对她们三人笑道:“是呀,不知何时呢,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华风长长舒了口气,赶紧一把拉住红玫瑰免得她在鲁莽失言,她可没有把握应付章若初喜怒多变的性情。

“姨娘,我们进屋去说吧,外面天寒地冻,冻伤了婴儿不好。走吧。”秋远峰担心小孩受了风寒,生怕再出意外,说了一句举步便先行走回雅舍。

雅舍之内暖融融,诸人略为进食,稍作休息之后华风说明来意,特别强调已将紫丁蓝逐出师门她不再是天山派的弟子,跟自己毫无干系。测试文字水印8。

秋远峰皱了皱眉头颇感为难,姨娘为了顾及他的面子竟将爱徒逐出门墙,可见她们破釜沉舟下定了决心,这就不好拒绝了,抬眼一望紫丁蓝坚毅的表情,问道:“我本不想再横生枝节,不过即逝姨娘的请求就破例一次。我最后问一句,你真的想好了,不后悔?”

“是。”紫丁蓝迎上他锐利如刀的目光,且以坚定铿锵的语气回了一声。

秋远峰以询问的目光探向三女,萧依雪不好表示,说道:“姨娘拜托的是你,你也是一家之主,还是由你做主我们不便干预。”赵晚晴亦是点头示意。

紫丁蓝眼见秋远峰答应,又听萧依雪和赵晚晴不表态,仿佛强者之门即将向她打开,心脏倏地猛烈跳动,身躯竟是紧张地微微发抖。测试文字水印6。

哪知章若初突然冷笑一声:“你的决心和诚意有多少?是不是该让我们看看?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愿意做?”

眼看事情将要一锤定音,突然斜斜里插入章若初来,华风暗叹:“秋远峰性情温和,对于自己人态度谦恭和顺,萧依雪和赵晚晴也都很好说话,唯独情绪异样的章若初是一个很难过的关卡。”

紫丁蓝以余光瞧见华风无奈点头,咬紧嘴唇道:“只要是不违背道义之事,你说的我一定做到。”

章若初嘴唇边挂起一丝冷笑:“道义?呵呵,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不必麻烦,只需你在我们面前脱掉衣裳就足够了。测试文字水印3。”

“甚么!?”众人无不骇然脱口失声。

在诸人想象中以为章若初势必要提出一些苛刻极为刁难的事情,来为难紫丁蓝,连秋远峰在内也有这种想法,哪知道她竟然提出这么一个看似轻而易举的事,脱衣服嘛,简直比吃饭还容易——如果不分场合,不看对象的话。

紫丁蓝紧紧攥着拳头,骨骼关节咯咯作响,这么光明正大的侮辱在她有生以来头一次。

“你们都别劝我,否则莫怪我不讲情面。”章若初一脸冷然斜睨着紫丁蓝,讥讽道:“怎么?这点小小事情就让你难堪了?你所谓的决心就是这丁点程度?”

红玫瑰紧紧抓住紫丁蓝扯住她的衣袖,生怕她冲动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空气中骤然变得凝重压抑,紫丁蓝攥紧拳头松了又紧,几度来回,内心矛矛盾之极。对于章若初的刻意刁难她早有心理准备,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会是带有浓重侮辱色彩的难题,居然出自于同样身为女子的章若初之口,难道她不知道这意味着天大的侮辱耻辱吗?

心中犹豫不决举棋不定时,涣散的眼光瞧见师傅疼惜的眼神、师妹不忍的眼神、秋远峰漠然的眼神以及章若初嘲弄的眼神,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酸楚的泪水,伴着莫大屈辱流下。

哼的一声,章若初负手背过身去,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秋郎,你现在看到了她连我简单容易的事情都办不到,这种缺乏毅力的人你也肯教?”

看在华风的面子上秋远峰勉为其难答应了下来,私心里却不这么想。如今事情紧急迫在眉睫,连章若初的事都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空闲时间传授她人武艺,况且对方还是一位年轻女子其中多有不便,不过姨娘第一次恳求的事就这么灰溜溜打发了人家,面子上未免有些过不去,章若初横插一扛倒也解决了难题。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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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强者之心

虽然是两边为难,但是秋远峰毕竟更不愿意违逆章若初的意思,若是紫丁蓝做不到他趁机借这台阶下说话,“慢着!”紫丁蓝尖声叫喝,挣脱红玫瑰的拉扯,目光紧紧盯着章若初优雅背影,晶莹雪白的纤手发颤抖动伸向腰间束腰衣带。(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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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蓝紫相间束腰丝带随风飘落地上,战抖的玉手缓缓颤抖着摸上了锁骨位子的衣衫扣子。

红玫瑰双手猛地捂住眼睛,不忍目睹这屈辱的一幕。

章若初转过娇躯眼中带着鄙夷望着紫丁蓝。紫丁蓝强忍着内心的屈辱闭上了眼睛,泪水却止不住的流出,脱下毛茸茸厚实外衣,寒风袭来觉得一股浸透到骨子里的阴寒,似乎风更冷,刮得面上更疼了。除去毛茸茸外套,紫丁蓝窈窕动人凸凹有致的娇躯,一张清丽冷艳的脸庞,冷风呼呼猎猎直吹,满头青丝及色彩艳丽斑斓的衣衫袖带临风飘扬,越发美丽刺目。

章若初冷冷一瞥,带着嘲弄清冷口吻继续刁难道:“睁开双眼,我要你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耻辱。”

话音一落,场中气氛骤然冷却凝固。红玫瑰再也忍不住,怒喝道:“章若初,你要适可而止,不要欺人太甚啦。”

咯咯,章若初不屑一顾,一挥手便是势大力沉的一记重掌朝她猛击过去。红玫瑰不料她当真冷酷无情,不仅无理更是蛮横说打便打,也不干示弱挥手格挡想要接下她这掌。

眼看两掌将要相触,章若初冷笑一声,以不可思议的手法化掌为抓拐过一个精妙曲线,红玫瑰一掌打到虚空处顿感不妙,这时咽喉处透来一股阴风冷气,下一个瞬间章若初那只芊芊玉手已经锁住她的咽喉,只要稍一用劲她便命丧当场。

华风见状魂飞魄散,急忙道:“章姑娘手下留情,请看在她年轻无知份上,不要与她斤斤计较。”

“哼,套话都不会说,她年轻无知,难道我已经人老珠黄?”章若初难得开起自己的笑话,松开锁喉扣,踱步到紫丁蓝面前,冷冷斜睨鄙夷道:“你既然是她的师姐,纵然武功比她高一些想来也不超出很多,哼!如此低微的武功简直不屑一顾,更遑论在江湖上立足。脱脱衣服算得了什么,江湖凶险恶劣远胜于此,你若有自知之明就该羞愧到无地自容,你那些虚伪的面子、低贱尊严算得了什么,若是我的属下都像你这样,我早就一掌毙死他们。”

红玫瑰惊呆了,她对自己功夫身手颇有自信,在天山派年轻一代弟子除了大师姐就属她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在章若初眼中竟是不值一顾,仅仅是一招便足以取她性命,她的世界在一刹那崩溃坍塌。

泪水盈眶溢出,紫丁蓝终于忍住人格与尊严被无情地蹂躏践踏,含着泪解开中衣纽扣,正要继续宽衣解带时,章若初犀利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亮色,缓声道:“呵呵,不必再脱了。非是我章若初存心刻意刁难苛求于你,你且看看我们三人与秋远峰身上所穿衣裳可曾有你一样多?”

紫丁蓝抹去泪水望去,果真他们四人身上所穿衣裳比较单薄,不似天山派诸人臃肿厚实与天寒地冻的雪山格格不入。

“想要跟随远峰他修行剑道,就要像我们一样。首先在冰天雪地中,你要坐到时时刻刻运转内息,将身体调整到与环境最相协调的状态,这衣裳只是第一步。”章若初惊鸿一瞥秋远峰,莞尔一笑,“你想一丝不挂便宜某人,我尚且还不愿意呢。”

吃到章若初这一击惊鸿一瞥,又听她扯到自己身上,秋远峰暗感无奈,嘘唏不已,只得叹声连连埋头专心去哄小幕色。

众人听到事情原委这才晓得,章若初的刻意刁难别有深意,并非存心羞辱。

有时候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又把简单事情复杂化。

经过一番考验,紫丁蓝可谓感慨丛生,走到秋远峰跟前,盈盈一拜:“日后还请秋大哥及三位姑娘指点一二,小妹在此先谢过了。”

秋远峰扶起她,沉声道:“既然你已决定跟我修行剑道,我自会尽心尽力帮助你。只是你要记住一点,你不是以前的你,也不要用以前的眼光看待我,这点很重要,希望你能明白。”

见到秋远峰终于首肯,紫丁蓝松了口气,谢道:“是,丁蓝明白,多谢秋大哥指教。”

章若初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郑重道:“方才的事情你怨恨也罢,仇视也还好,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我之所以那么做只想让你明白想要成为强者不光是武功的历练,更是心的磨练。”

心的磨练,紫丁蓝暗暗铭记于心,此刻深刻体会到章若初所言非虚,再这之前她从未经历过此等激烈刺激心灵波荡和考验。即使面对魔教咄咄逼人态势以及死亡的威胁,紫丁蓝泰然自若,无惧于生死之事,而今章若初只是几句犀利言语便轻松拨弄她的心神,此一刻羞愤、恼怒、紧张、自卑等一系列波动的情绪比她在天山两三年清心苦修时的心神激荡得多,同时她自己了解道自己的武功修为与心灵磨练从未紧密结合起来,一起用到身心修炼上。

见到章若初一针见血指出自己致命弱点,紫丁蓝急忙道:“怎么会埋怨你呢,丁蓝感谢你的教诲。”

章若初略一笑拍拍她的手,便过去与秋远峰低语交谈。

赵晚晴笑道:“都怪若初姐小题大做,紫姑娘你放心,凭你过人的毅力和天资,假以时日一定会比她更厉害。”

紫丁蓝感激道:“谢谢紫姑娘的鼓励,我一定坚持不懈。”华风欣喜地看着紫丁蓝终于被秋远峰等人接受,又望了望有些魂不守舍的红玫瑰,刚刚纾解的眉头又皱起。唉,为人师傅总有些不断麻烦的事情却又甘心为其操劳。

过了片刻,秋远峰结束与章若初的交谈,走过来对紫丁蓝道:“根据以前和我目前所看,你当前的武学修为我不适合直接传授于你。唔,这样吧,你先跟在萧依雪与赵晚晴身边,向她们学习修行,待到时机成熟我在根据你的修为近况定夺。”

听到这个安排,紫丁蓝原本的期望顿时落空,心中不免多少有些失望,被章若初一眼看破,说道:“紫姑娘,你可别小看了他们两人的功夫。晚晴的剑法大巧若拙稳如泰山;依雪是以轻灵诡异致胜,她们是两种剑法的极端,放眼江湖是顶尖高手之列。别心太急,凡事不可一步登天。”

赵晚晴嘟起小嘴红唇,娇笑吟吟:“是啊,你可别小看我,以我现在的功力连远峰他都忌惮我三分,更不用会所若初姐啦。”

秋远峰与章若初苦笑一声,对视一眼,深感无奈,怎么事情都要扯到他们身上。

长期以来,紫丁蓝蜗居天山一心沉浸剑道,不过最近一两年时间感到自己达到一个净瓶,无论如何勤学苦练,费尽心神,武功没有任何进境。此时乍听见秋远峰答应自己恳求,不禁喜出望外,却没有得到他亲身指点心下顿时有股落空,同时也明白自己确是是过于心急,点头道:“武学之道贵在循序渐进,最忌讳急功近利,欲速则不达,丁蓝明白。”

意外枝节暂时告一段落,秋远峰见到华风突然造访,皱眉问道:“姨娘,你们这次来是否有麻烦的事情?难道魔教又采取攻势行动?”

“远峰,你这话就见外了,难道姨娘因为有事才来麻烦你们吗?你可是姨娘世上唯一的亲人,之前忙于奔波魔教的事情操心伤神,唉,若非丁蓝提示我差点将你忘了。”华风见到章若初言谈举止之间逐渐恢复清醒,言语不在谨小慎微,渐渐放开了拘谨,“至于魔教恶徒,我们派人再三查实,确信他们已经撤离天山附近,灰溜溜败走了。”

“经此一战过后,他们倒是干脆得很。姨娘,天山派今后有何打算?”对于魔教突然撤离,秋远峰心里颇感不解,但既然对方放弃了攻击,担忧之心总算可以放一放,缓一缓。

“经过此役,姨娘深深感到天山派不能在偏安一隅,且不说武林危难关头,我等身为武林人士,势必要与魔教抗衡,就冲着天山派固步自封的作法,过不了多久也将会被别的势力取代,因此前往中原势在必行。等我回去重整天山派之后,便要率领门派弟子前往中原。”

秋远峰目光掠过萧依雪和赵晚晴身上,道:“姨娘所想与侄儿不谋而合,此次中原之行可有落脚之处?”

一提到落脚地方,华风顿时苦笑一声:“天山派向来少有与武林各派有往来,不过住所只是小问题,随便寻一处地方便可,你就不必担心了。”

“那倒不尽然。”章若初突然插了一句,对于华风中原之行的简单想法不敢苟同,缓声道:“魔教行事一向诡秘,手段更是雷厉风行,一招之失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们必须慎之又慎。纤手会是远峰和我苦心经营一手布置,日后我们回中土也会到纤手会,依我看你们就前往纤手会吧,那样最是安全稳妥,远峰他也不必为你们担心了。”

秋远峰同意道:“正是,到了别的地方侄儿还不放心,况且许多武林人士汇集纤手会,你们去了不仅可以互相照应,还可以壮大实力。”

若是照他们所说,纤手会却是一个合理极佳的居所,华风当即点头道:“如此正好。”

秋远峰正在为萧依雪、赵晚晴二人如何横跨沙漠戈壁伤脑筋,华风此举正中下怀,遂对萧依雪道:“依雪,你们趁此机会与姨娘他们结伴同回中原,路上彼此有个照应。”

萧依雪楞了一下,点头答应。赵晚晴则是不舍道:“远峰,难道我们不可以一起回去吗?”

“晚晴,之前不是说好了么,这都是计划内的事情,不容更改。”在姨娘面前秋远峰不好太过亲昵,只以眼神瞪了她一眼。

萧依雪拉着她笑道:“是啊,有什么舍不得的,过不了多久我们又会见面,别让他空自牵挂。”

赵晚晴咕哝一声,幽怨瞟了他一眼,别过脸去不再理会他。

秋远峰吃了一记冷眼,好在经常经历多了练就一副坚硬心肠,对于低级别美人白眼抵抗力还算上佳,向华风问道:“那姨娘打算何时启程?”

“事不宜迟,就这两三天吧。远峰,你可有空到天山派一趟?此次姨娘能保住性命、天山派得以保全全赖你们出手帮忙,天山派上下都要重谢你们的救命大恩。”华风殷勤邀约。

秋远峰犹豫了下,章若初的性格是否无恙尚未确认,而且练就“灭世三诀”最佳时宜便是这头几天,趁着初见时天然自然的感觉最好,于是婉拒道:“姨娘莫要客气,姨娘有难做侄儿自当义不容辞。只是最近几日脱不开身,天山派之行我就不去了,请代我谢谢天山派前辈们的盛意邀约,侄儿心领了。”

几番相处,华风知道这个侄儿的秉性,不惯矫揉造作,既然他不去便不再多费口舌,见天色尚早足够赶回去,紫丁蓝的事也办妥了。当下道:“时日尚早,我们还有赶回去处理派里大小事宜,就此告辞。远峰,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要珍重。”

不料分别如此匆匆,赵晚晴与萧依雪均是一怔,水眸望向秋远峰,眼中皆是依依不舍。秋远峰不想再外人面前表露儿女情长,略作表示道:“侄儿明白,多谢姨娘关心,那晚晴和依雪就有劳姨娘帮忙照顾。”说着想及就华风一个亲

第二十五章离别

华风何尝不是,毕竟血浓于水,这个侄儿既让她由衷欣慰又担心不已,一时间情难自禁正想提起他的手宽慰,潜意识里又对章若初的贸然举动心有余悸,中途作罢,叹道:“姨娘何尝不是,幸好来日方长。www.65txt.com唉,辛苦你了,年纪轻轻就担负起武林重担,好了,姨娘不多说了,各自珍重。”

赵晚晴依依不舍地含泪道:“远峰,若初姐,你们也要保重哦。”章若初微笑着应了一声,携过她的手走到一边,在她耳际细细低语。

萧依雪莲步姗姗款步踱到秋远峰身前,海一般深情的眼眸里蕴含了千言万语,秋远峰心领神会对她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章若初交代完毕,对华风道:“关于纤手会一些事情我已详细告诉晚晴,你们一路上多加小心。”

“有劳费心了。”华风颔首答谢。秋远峰瞅着婴儿甜甜睡姿,小心翼翼将她交给赵晚晴,道:“也将小慕色一起带走,天山乃苦寒之地不适于她,这里也没有适合婴孩的食物。”顿了一下,颇为失望地说:“不知她是否生我的气,看了这么久,她都不曾睁开眼看我一下。”

“噗嗤”数声失笑,诸女闻之无不莞尔。秋远峰愕然失态,不明白她们因何发笑。

赵晚晴瞧瞧走进他身侧,浅笑道:“傻瓜,刚出生的婴儿要过十天半月才能睁开眼睛,现在才几天呀?”

秋远峰纳闷不已,有一次在诸人面前失态,特别是红玫瑰面前,只得干咳一声:“言多必失,让诸位笑话了。”

赵晚晴娇嗔道:“你真可恶,让你这么一闹现在一点离愁别绪的伤感都没有啦。”

“不错,这算是远峰特别的送行吧。不要耽搁时间了,我们收拾行囊再到秀色姐坟前祭拜过后,就该启程动身。”萧依雪别有深意望了望秋远峰,似乎对他的话抱有怀疑。

华风止住了笑意,有些伤感道:“我也正有此意,走吧。”

简单收拾行李包袱来到秀色坟前,众人分作两行一字排开默哀悼念。赵晚晴望着墓碑,心中的伤感不觉蔓延,悲戚道:“不知何时能够再回来祭祀祭拜,秀色姐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疼爱小慕色,视如己出。(电脑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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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依雪盈盈跪下,黯然道:“你我情同姐妹不料从此天人相隔,你的遗志我们一定帮你做到,秀色姐,你安息吧。”

秋远峰不忍她们伤心念叨,道:“不要难过了,秀色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你们这样。”

萧依雪倏地起身道:“走吧。”对着墓碑再拜一下便背过身去。赵晚晴亦是盈盈一拜,辞别了欢心快乐与伤痛的雪谷,踏上一度曾经遥远的江湖纷争之路。

秋远峰与章若初远远望着她们远去身影,直到渺小的背影被高山冰雪遮挡,方收回凝望的目光,空对着环山瀑布。

远离了尘世的繁华与喧嚣,化成一坟孤塚与雪山白云作伴。带走了是一颗年轻鲜活生命,带不走的是留在他人记忆深处的欢声笑语。

秋远峰缓缓低吟:“伤别离,自难忘,欲待重见日再无熟面。燕子回时,屋檐该,稚声娇啼,不尽春意阑珊。见梅花谢了又纷纷,满地残花堆积,只剩香满园。情人泪,已憔悴,人道桃花肥,留得春梦。日落西北,夕阳残,暮鸦几飞,无边明月璀璨。看江湖溟了复重重,几多风云际会,忘却英雄志。”

章若初略一品味,皱眉道:“怎么有闲情吟这陈词滥调?”

“偷得浮生半日闲,好久没有这般闲情逸致。”秋远峰仿佛一下子从牢笼枷锁中挣脱出来,一派悠闲自在。

章若初不以为忤:“喔,原来你是为了忙里偷闲纯粹为了偷懒才留下的?哼,别以为留下来就有好日子过,我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问你呢。”

“是吗?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秋远峰哈哈一笑。

章若初见到他如释重负般轻松写意,不由得嫣然微笑。

秋远峰看着她嫣然一笑妩媚动人,伴着身侧怒放的红梅,更添丽色,揽过章若初盈盈一握水蛇腰,将丰腴馨香傲人娇躯抱在怀中,轻声道:“你所说的事情不外乎‘灭世三诀’,可我真的不懂,你也知道我对拳掌一窍不通,给你的帮助有限。”

章若初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咨问:“你留下的意图不会是想歇一歇那么简单?老实交代吧。”

“难道我留下来陪你,这理由不够吗?”

哼,信你才怪呢。章若初妩媚一笑;“你呢,是一个运筹帷幄的人,现在的你可不比从前,凡事讲究计划,你就如实招供了吧。”

秋远峰斜睨了眼怀中娇媚的美人儿,摇了摇头,不得不敬佩她聪慧慎密的心思,苦笑道:“若初,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慧眼。你练成‘灭世三诀’对我们、纤手会甚是于今后武林都有着巨大影响。尽管我不懂得其中深意,可是隐隐感觉到三诀是通往武道尽头乃至于上窥天道奥秘的绝世武学,它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灭世三诀’映现在我脑海中时正值我极度愤恨,挥划时却满怀对秀色和你们的缠绵悱恻爱恋。所以参悟‘灭世三诀’时,你要带着极端的情绪入定,施展出来却要怀着无限爱意。这样怪异的练功方式对身心造成极大的创伤,我怎么能让你一人冒着风险独自承受。”

章若初心中涌动爱意,送上香吻,轻轻吻了秋远峰脸颊,深情款款道:“遇上你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难怪秀色临死还要编织情意蝴蝶结,来生仍愿与你相爱。秋郎,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练成‘灭世三诀’。”

秋远峰香了她额头一口,柔声道:“也不要刻意强求,尽人事,听天命,但求无愧于心足矣。”

“有你在身边一切苦难都无所畏惧。”章若初轻点螓首道,紧紧搂抱住他,不禁情意绵绵。

第二十六章霸者无双

魔教总坛内一派肃杀紧张,议事大厅的气氛更是格外沉重,在场诸人屏住了气息,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弄出细微声响而引来令人窒息的沉重压力。www.65txt.com

魔教无上尊者仁殇冷眼斜睨手中的飞鸽传书,诸人事先隐隐得知前往西北剿灭天山派的人员被重创败北的消息,心下无不暗吃一惊,但见仁殇面色铁青,任谁都不敢抢先出头出声询问。

“西北之行,本尊事先再三叮嘱,需得小心谨慎应对。不想当日猜测终成恶果,教中所派遣的精英折损过半。天山,天山,惊梦开始啊。”伴着一沉重阴冷的语调,仁殇冷哼一声,言毕转目面向座下魔教诸位执教、主。

诸人感觉到仁殇那道森冷幽寒的目光,心头不禁一颤,玄武强打起毅力迎上那道目光,眼中露出些许不解之色,问道:“尊者,黄天黄副执教如今身在何处?仅仅单凭一封言简意赅的传书,我等实难知晓其中变故。”

“他们还在回来的路上,尚需数日方可回到总坛,不过······”仁殇话一顿,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似愤怒犹似兴奋,语气冷然道:“岂料他竟也在天上,还未回到中原就给老夫如此隆重的见面礼。”

脸颊消瘦,神情阴冷的阴阳生双眸精光一闪,开口道:“天山派皆属女流之辈,有何能耐应对强势圣教人马?而尊者所言的“他”又是何许人也?”

张振宇闻言心中霎时一片恍然,不禁脱口道:“难道是被尊者用计被逼退出中原武林的秋远峰?”

“秋远峰!”仁殇捋须颔首道:“不错,正是此人,原来老夫梦中恶兆、顾虑之人竟是他。呵呵,如此一出好戏终于要正式上演。”

幽冥的磷火一闪一闪跳动着诡异光芒,一缕斜照在朱雀娇媚动人的脸上,但听她咯咯娇笑:“原来是当初被设计的初哥,想不到竟然是他。哼,单凭一个秋远峰何必大惊小怪,黄天此行失败只能表明他行事不利,能力有限。那么强大的阵容足以堪比中原各大门派,却也连个籍籍无名的小小天山派都灭不掉,反而狼狈败逃,简直丢尽圣教颜面。”

张振宇皱眉思忖,旋即微微摇头,事情绝非如飞鸽传书上所述的那般简单,不说黄天、青龙、白虎的能耐,光是那百名精锐就足以威慑中原武林,实力之强悍非一般门派可比,况且两位幽灵杀手更是绝代凶神,放眼天下能与之匹敌之人屈指可数。偏偏怪事发生,其中的变故多多,很值得推测。心下思量正要说出疑惑之处,抬眼却见仁殇投来诡异的眼光,话到嘴边连忙按下不说。

“搜魂鬼手”李元嗤的一声冷笑,僵硬面颊**,硬邦邦说道:“不错,不错,要怪只怪黄天无能,给个他百名精英竟连个边疆小派都搞不定先不说,差点小命不保。哈哈。尊者,下次不必如此麻烦。由我们凶神双煞出马足以灭了天山派,搅他个天翻地覆。”

仁殇皱眉沉声道:“休要大放厥词,有用的着你们的时候。”话音一顿,抬手拿起一杯正冒着缕缕薄雾的茶水细细品茗,眼一抬望向一直沉默寡言的主执教无相,笑了笑,道:“好久没有听到你说话,不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玉面无须,脸色苍白看不出真切年纪的主执教无相,冷冰冰的表情依然如故,然而说话的语气却是淡淡然:“今日之果,尊者既已早知晓西北之行存有凶兆,所以想必您老定另有计策挽回圣教颜面,属下又何必多费心思做那徒劳之事。”

除却仁殇,大厅内诸人闻言不由一怔,无相主执教不仅寡言少语行事诡秘不说,甫一发言便对至高无上的至尊者仁殇大大不敬。

李元余光憋了一眼仁殇,但见他脸上乃是一副淡淡微笑,心下一堵,平素仁殇对待自己不是严词就是冷声,却不想对于出言不敬的无相如此宽容,眼角一沉急跳,气道:“哼,尊者指名道姓而你却如此推说,说了等一没说,那要阁下何用?又何必占着主执教的位置?站着茅坑不拉屎,我看就是你这种死相的人。”

无相斜睨李元一眼,冷冷一笑,不再理会。

不料仁殇哈哈大笑:“无相主执教早已悉之本尊想法,果然深得吾心。被你一语道破,唉,还真令本尊心安啊。”随即面色一凛,转首向玄武沉声道:“伤了圣教的颜面,本尊要他十倍奉还!玄武,从今日起,由你负责消灭江北一带的武林门派,张副执教从旁协助,切勿心慈手软。而江南联盟则由主执教无相负责,你们二人有无问题?”

不待无相、玄武应声,李元猛然站起,朗声道:“尊者,属下不服。差事好事都叫他们领了去,那我们干啥去?”

嗯!仁殇眼眉一挑,挥手道:“坐下!自然有你的好事!”

“哦?”感到仁殇不快,李元面带惧色怏怏坐回原位。

李元刚一坐下,这边玄武缓缓站起,面沉如水,带着凝重的口吻道:“江北武林门派众多,是否当真要逐一剿灭?以扬圣教之雄风威信?少林、华山均在此列?”

“如果有必要!”仁殇冷笑一声,“本尊要武林中人明白一件事,凡是与圣教为敌的下场都不得安生。越是有人反抗其他人就要跟着遭殃。他们彼此之间如不能达成一致、同仇敌忾,那么只有互相埋怨甚而自相残杀。”

饶是玄武心有准备,听到仁殇森冷坚定话语仍是头皮一麻,他的手段不分主次无论大小门派,真可谓歹毒之极。

“玄武,你此次重点在消灭一些持观望态度的门派,风吹两面倒的猾黠之徒,本尊最不喜见到。而少林、华山乃是数百年名门大派,过后本尊吩咐张副执教与你详谈。”

玄武领命坐下,心中黯然悲叹一声:“江湖,将掀起一次空前的血雨腥风。”

吩咐交代玄武过后,仁殇目注无相,淡然一笑道:“许久未曾劳动你了,希望你再次领命办事不要生疏了啊,同时切莫让本尊失望。”

无相颔首应下,淡淡道:“属下尽力而为,定不负尊者期待。只是不知尊者此举真正的意图可否告知,属下也好尽善尽美。”

仁殇嘴角微微一动,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没什么,只不过是提前拉开序幕,同时也叫江湖武林中人知道,怎么才是霸者无双、威震天下!”

无相笑了笑,那双闪着细微精芒的眼眸转了转,最后在仁殇的注视下归于平淡,苍白的脸上再不露出任何表情。

“你二人暂且先行退下准备相关事宜,其他人留下,本尊尚有事吩咐。”随着仁殇一摆手,玄武率先起身,恭声道:“那么属下告退。”说罢一抱拳除了议事大厅,出了大厅,胸中沉闷之气豁然许多,抬眼遥望阴翳天空,想起危机重重的江湖,不觉轻叹一声,拂袖离去。

无相亦是相继出了大厅,望着玄武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待无相和玄武走后,仁殇眼望诸人,缓缓道:“留你们下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情,此事需谨慎隐秘进行,切不可让他二人知道。现在就只有你们四人和本尊知晓,如若传了出去······”

不等仁殇表示,张振宇立即道:“请尊者放心,属下绝不会泄露任何消息。”“属下一定谨记尊者吩咐,不敢拂逆。”朱雀明眸一转,檀口轻启。

双煞亦是一副严肃表情,肃容道:“我们以颈上首级保证,若是泄露了秘密,尊者将我们两脑袋瓜子拧下来当凳子坐,我们毫无怨言。”

见到四人郑重其事地应诺,这正是仁殇心中所要的,一捋长须,徐徐道:“记得你们说过的话,如是有谁透漏出去,本尊定不轻饶!”

“是!”四人异口同声允诺下来,彼此暗里交换一个惊讶的眼神,到底何事须得如此郑重谨慎。

不待他们猜疑,已传来仁殇诡异莫测的声音:“现今的武林局势尚不够热闹,因此想加上几把火,将这场湖水烧得沸腾起来。”

听说即将有差事办理,而且仁殇又是如此郑重其事,李元早已按耐不住一颗蠢蠢欲动的心,嘿嘿一笑,“终于有事让我劳动筋骨啦,再闷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事情成败并不重要,关键是如何演绎得真切。”仁殇说罢右手前伸,手心朝上,缓缓摊开了手掌,霎时一阵金光耀眼的难以睁眼,一股沛然浩大正气充塞整个大厅。

诸人被耀眼的金光刺痛眼眸,不由举手遮掩,从指缝间漏过的光芒推测,仁殇手上定是一个旷世罕见的宝物。等待金光逐渐消失,诸人迫不及待往发光之物看去,顿时呆愣住了。

第二十七章血刃少林(上)

张振宇简直不敢相信亲眼所见,一副瞠目结舌模样,而双煞以及朱雀亦是吃愣惊呆了表情,四人张大了嘴巴想表达此刻的惊讶,然而话到嘴边却是愣怔说不出半个字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他们四人历经江湖沧桑,所见宝物不可谓不多,但是此时此刻的表现却如同单纯无知的孩童首次见到异样珠宝的情形,显得懵懂无知极为幼稚。可想而知,四人内心是多么的震撼!

仁殇见状微微一笑,手腕翻动反手一握将宝物收起,大厅上沛然正气霎时消失无踪,但再场四人仍是惊呆之状,显然仁殇所展示的东西对他们而言委实太过震惊。

“你们闯荡江湖阅历颇多,相信你们早已见过世上许多奇珍异宝,但是,此物怕是从未见到吧?”

仁殇这一声暗含无上内劲,张振宇心头一震会醒过来,而宝物业已消失不见,不由得心若死灰,长长叹一口气,稍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话到嘴边仍免不了颤音,“那些个奇珍异宝算什么,跟尊者手上的宝物比起来简直就像石头比之金玉,不,甚至连石头也不配。”

随着仁殇一记夹着内力的声音,诸人逐个恢复过来,阴阳生喟然一叹:“就算给我金山银海,别人休想看它一眼我都不肯。”

“这东西原来真的存在,传言不是假的。”李元亦是失声道,“能见到传说之物,老夫不枉此生,谁若是拥有这东西,那岂非······”说罢惊骇的脸上露出罕见的颓然之色,一副哀叹之气。

女人最是见不得珠宝玉石,朱雀眼眸璀璨,一副惊疑不定不可置信之态,“如果真是传说之物,能见到武林中梦寐以求、百年难得一见的宝物,我死亦是瞑目了。”

“哈哈。”仁殇轻笑一声,“尔等不必如此失态,本尊手中所拿自然是真的,而我们要上演的这出好戏正是以此物为开端。”

朱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失声尖叫道:“甚么!这等宝物一旦现世必定引起轩然大波,尊者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这出戏未免、实在太过······”余下的话朱雀都想不出用何种语言来形容。

张振宇对于仁殇的决定惊骇不已,惨然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属下愚昧不知尊者暗里乾坤,但是恳请尊者三思而行!”张振宇虽然一向敬佩仁殇慎密果敢的行事作风,不敢有任何质疑异议,但此刻仍是被震撼的不行。

“是呀,就算尊者想搅和江湖局势,也犯不着玩得如此过火,还请尊者三思啊!”

仁殇轻轻一笑,挥手阻止了诸人的劝说,冷晒道:“本尊拥有此物几近三十余年,但二十年来却对它弃如敝履,它在我手中也不过是一件死物而已。”

张振宇苦笑一声:“恐怕普天之下面对这等旷世宝物,有此修者唯有尊者能够漠然不动心,如是属下拥有的话,早已觅得一处隐秘之所,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阴阳生眼中数道寒芒闪烁,最终掠过一丝黯然,顿了顿,朝仁殇恭恭敬敬道:“既然是尊重拥有此物,属下私心虽然蠢蠢欲动,却也不敢再做妄念。事情如何进展,还请尊者明示。”

仁殇微微一笑,点头道:“你们俯首过来,这出戏是这么这么上演的。”

听完仁殇的计划,四人无不暗暗惊心,同时亦对仁殇的行为举动大为不解,无奈又不敢出声询问,只得各自平复下紧张激动的心绪,逐一退出大厅。

天山派重创不可一世的魔教的消息一经传入江湖,诸多武林人士闻之无不奔走相告,如日中天的魔教也并非不可击败。然而一些个头清醒的人的却无奈叹息,天山派的胜利不仅令魔教颜面扫地就好比大庭广众之下给一个春风得意的人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以魔教的强势怎能忍受败北结果,断然不会就此罢休,江湖武林将面临魔教凶残狂暴的报复,一场比之先前更为猛烈、残酷的杀戮正徐徐拉开序幕。

以天清神尼为首汇集不少英雄豪杰的纤手会以及趁着江湖乱世鹊起的江湖第一大联盟——江南联盟更严阵以待,丝毫不敢稍有松懈。

几家欢喜几家忧,就在传出天山派击败魔教的消息数日之后,另一则消息所带来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先前的魔教败北:魔教麾下玄武兵临嵩山少林寺,誓要血洗少林挽回失去的颜面。

这预示着魔教举起手中的屠刀,终于杀向动荡不安的武林。一时间江湖再度掀起惊天波澜,各门各派无力对抗挟怒而来的魔教,早在之前心存忌惮,面对如此强势态度的魔教更是心惊胆颤,不敢前往援助,少林寺恐怕要独立承受魔教惊涛骇浪的血洗了。

当然,江湖中不乏一些热血豪迈之辈,惊闻如此震撼消息,二话不说立马奔向嵩山,只不过远水难救近火,一些零星的火光淹没在熊熊燃烧的怒火里。

刚一传出魔教血洗少林的消息,不久之后,北国,秋风肃杀草木凋零的嵩山迎来玄武率领的一干魔教帮众。巍峨宏大的少林寺前,几棵参天大树郁郁葱葱丝毫不惧深秋严寒,仍是绿意盎然。

佛与魔怎能共存,一言,不合;不再多言。一向被尊为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派今日将迎来有史以来最严峻的挑战,随着玄武一声令下,“杀!”魔教帮众同声一气应诺,霎时声如雷鸣直冲九霄,气势一时间涨到极点。

刀光剑影陪伴的是一声声惨痛的哀嚎,性命鲜血在一道道绚丽光影中无情消失地流逝。

张振宇步履从容负手而立,昵眼冷看着手下十八死士如砍瓜切菜般如猛虎扑入羊群轻松肆意残杀少林秃驴,而众多魔教之徒亦是不敢落于人后,握紧手中利器,眼冒凶光,进行无情的屠戮。

玄武一脸冷然,双眼漠视场中鲜血淋漓的场景,耳中亦是不闻撕心裂肺的惨叫,斜睨一眼神情莫测的张振宇,缓缓踱出,“有道天下武功出少林,怎么今日甫一接触才发觉少林秃驴竟是如此窝囊,简直不堪一击。”

确实,眼下进行杀戮的场中,少林众多子弟呈现一边倒的颓然局势,在苦苦支撑,面对杀红了眼的一干魔教帮众毫无还手之力。殊不知,少林寺建寺数百年,门下弟子上千,可是寺中多数是一干礼佛弟子,真正习武的唯有护寺武僧。一般说来江湖派别前往少林请教武学,且不论其中图谋是为名图利,份属武林同道自然不能兵戎相见,更不可能像眼下这般数百人一起动武。况且魔教此举事出突然,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流散在寺外的诸多少林弟子以及俗家子弟根本来不及回寺救援,此刻多半在疾奔的路上。

“桀桀,少林寺真正的绝技怎会如此轻易显露,他们不过一般弟子,只是前来送死罢了。想要对抗圣教却没有相对的实力,这也许是武者的悲哀,也是武林的悲哀。”张振宇冷冷一笑,抬头远眺隐藏在山峦之后群舍阁楼,顿了顿,接着道:“少林寺有负武林泰山北斗的虚名,数月前尊者只身前往少林,一人独挑寺中老一辈高僧,事后安然拂袖而去,老一辈高僧中大多不死亦重伤难治。”

江湖传言仁殇只是只身前往华山剑派,却并未提及少林的事情,看来不仅少林向隐瞒事实,仁殇也并未声张。“挑了少林寺中老一辈德高望重、道行深厚的高僧,没有几个硬骨头,那么少林寺的实力大打折扣,血洗少林可谓轻而易举。如此好事轮到自己身上,其中究竟为何?”玄武暗自惊疑,却不表露在外,一身轻松地耸耸肩,“原来如此啊,那尊者派遣教中精锐高手,令我等前来剿灭少林岂不是大材小用?”

张振宇收回远眺的目光,落到玄武身上,哈哈一笑道:“他老人家的心思岂能是我辈能够揣测,不过本座对一点却是身有体会。”

“喔?属下不知,还望张副执教指点一二。”玄武朝张振宇拱拱手,一派求教姿态。

张振宇摆摆手,笑道:“都是自家兄弟,玄武主何须如此客套。倒是玄武主年纪轻轻便已经跻身主之职,更深得尊者器重,真可谓前途无量啊。”

“哪里,哪里,那是尊者他老人家抬爱,兄弟我处处听命行事如是哪里对不住张兄的话,还望谅解。”玄武哪堪经得起张振宇的恭维,虽然眼下他看似在圣教内深得器重风光无限,然而对于眼前这位早在二十年前便跟在仁殇身边的谋事的人,岂是易与之辈,他可是一点都不敢大意。

“哈哈,都是为圣教为尊者办事,玄武兄弟无须挂碍。”

眼下少林寺偌大广场前是杀声震天、血流成河的人间炼狱,他二人却如闲庭信步般悠闲交谈,甚而称兄道弟起来浑然不顾场中情势,看来他们对歼灭少林寺有十足的把握。

第二十九章血刃少林(下)

“误会?!一句误会就想解释清楚,撇清干系?好不轻松啊!”张振宇眼角一挑,眼中杀意更甚,连连嗤之以鼻,“尊者赐予我一个解开心结,手刃卑鄙告密之徒的机会,本座怎可能凭你现在,简单的误会两字就此揭过呢?”

这个心结早在张振宇心中已久,在仁殇帮助下,不过三年他便从频临死亡的边缘挣扎过来,且恢复了七七八八,这几年来无时不在计划着如何对付少林寺,可是他明白仁殇的长远筹谋,强自忍耐,今日终于得以以血来宣泄心中的滔天恨意。(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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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越想越狠,恨不得眼前这帮秃驴立刻去往阎王那里报到,当即不再多言,冷哼一声,“事情过往,公事私仇,今日一并清算!郎儿们,杀!”

随着张振宇一声令下,十八死士快步上前,手中利刃直指少林寺高僧,逼人锐利的劲气直刮得佛衣袈裟猎猎作响,那股激荡的劲风汹涌迸发。

智尚大师白眉飞扬,面上凛冽刀芒刮过带来阵阵阴冷刺痛,看来眼前一身黑衣只露出双眼的十八死士也不是轻易能够对付,再度望了望大厅旁门,那里没有出现希翼的人影。

战局一触即发,而作为“圣教玄武统兵血刃少林寺”的玄武自始至终被晾在一旁,一言不发,负手冷眼低睨,内心却是怒火万丈,“好一个仁殇,好一个张振宇,好一出手段!”

一声杀,打乱场中静谧压抑气氛,诸人抄紧手中兵器,正待冲向对方,这时一声“且慢”传自大雄宝殿之外,回荡在诸人耳中,待到短短二字说完,诸人感觉一阵疾风掠过竟是看不清是何人身影,只待定眼凝神,来人已然稳稳站定在大厅正中。

来人面相端庄宝相肃穆,双眼开阖之际隐含慑人精芒,眉目之间皆是肃穆与慈悲,话音刚一落定,整个大厅之内便弥散檀香佛气,凛然却又透着祥和。

竟是看不清来人使得是何种身法,玄武心中一震,暗忖,“但闻檀香便知对方应是佛门高人,当今武林能有此能为的怕是传说‘佛门第一高人’天清神尼!”

张振宇目不斜视仍是一派安然之态,彷佛丝毫不为来人高超身法所惧,嘴角一逸,但见他轻笑一声,神态自然道:“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武林三仙’天清神尼驾到。”

在场诸人除去少林寺一些不问世事的弟子,有哪一个不混迹江湖,或多或少听起师门前辈或者旁人偶尔提及江湖掌故,但凡热衷江湖有谁没有听说过“武林三仙”之名,那可是神话一般的人物,平日难得一见,不想今日居然有幸目睹天清神尼真容。

智尚大师见天清神尼来到,提起的心终于稍稍放下,若有神尼相助,少林寺今日之死劫或可幸免,当下合什见礼,稽首恭声道:“阿弥陀佛,神尼不辞辛苦星月赶路援助少林,恩泽功德无量,老衲以及少林数百名弟子感怀铭记于心。”

见到希翼之人在最危急时刻及时赶到,饶是佛功深厚,四大皆空的智尚大师让免不了情绪异动,此人到来那少林寺数百人性命就有了更大的保障。佛家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智尚大师看来,天清神尼所行功德真可谓无量。

天清神尼略微颔首,亦是佛家手势,双手合什,即使未曾亲眼所见,但弥漫的血腥气息乃是檀香无法遮掩,慈悲的眼神暗含悲伤之色,“善哉,善哉。所幸来的不晚,我佛门弟子······唉,危难于前,不必拘礼。阿弥陀佛!”伴随一声佛号,诸人只觉得声音清晰入耳,震耳欲聋,但见天清神尼转首面对玄武诸人,肃然道:“大错既已铸成,请各位施主莫要一错再错,再增杀孽。”

玄武暗自郁闷,看来天清神尼已经将他视为这场杀戮的首恶,张振宇哈哈一笑,接过话道:“杀戮是罪,回头已无岸。神尼,你自命正派人士,难道不知我等已入魔道便是你们的死敌。眼下已然死伤不少少林秃驴,事后你们会为放过我们?更何况,现在是我们放不过你们,既是如此何须多费唇舌,手底下见真章吧。”

天清神尼眼中精芒闪烁,对玄武郑重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请收手吧。.手机看小说访问wap.1бk.cn”

面对正派人士的苛责问罪,早在玄武的预料之内,只不过对方竟是名动江湖的一代高人,冷冷一笑,咬牙道:“任凭你是天清神尼也无法阻止这场杀戮,一旦沾染血腥便无法回头,在下得罪了。”说罢运起全身真气,庞然雄浑的气劲灌注剑身,但闻一声轻啸直若龙吟,利剑快如闪电般直刺天清神尼。

常言道:“人的名,树的影。”不论魔教之徒如何嚣张,到底免不了对神话一般存在的天清神尼心生惧意,然而见到玄武主动出击,已经杀红了眼加之体内嗜血莫名躁动翻涌,一阵惧意过后竟陡然萌生激昂的刺激,天清神尼又能如何,看老子今天把你砍翻在地。

莫名的刺激觉醒,搅动体内好战的血液,魔教一干帮众不落于其后,攥紧手中家伙,咬着牙向一片闪光的秃驴杀去,虽然经过一番厮杀但声势竟是比先前高涨几分。

“阿弥陀佛!”心知多说无益,智尚大师低颂一声,沉声喝道:“众弟子听命,佛祖面前降魔除恶,亦是功德一件。”

少林寺众僧听得方丈开得杀戒之言,再有天清神尼相助,精神大振,亦是提起手中戒刀棍棒法杖与魔教帮众逐一厮杀。

杀人就是杀人,何必来这些皇言辞,张振宇最是看不惯,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造型古怪的铁爪套在手臂,日光斜照泛出森冷寒光,铁钩照射人影,锐利非常,二话不说直取智尚。十八死士也相继扑杀而上,面对外强中干,一身鲜红袈裟的高僧,他们知道那身红色不是真色,唯有鲜血染红才是真实。

本是佛门端庄庄严,受人顶礼膜拜的重地圣殿,现今演变为地狱般的血腥杀戮场所,大厅内浓厚的檀香气味充塞,弥漫着熏人欲呕的血腥味。

天清神尼首当其冲,面对玄武灌注全身真气的当胸直刺仍是一派泰然,彷佛无视快于闪电的突刺,只是轻摆拂尘便将剑势消解。

玄武暗赞一声,彷佛知道简单直刺未尽其功,不等剑势到老,手腕倏地收紧趁势收回利剑,拧身一摆快步上前,蕴含蓄势已久左掌奔雷袭至。

咦,天清神尼眼中精芒乍现,不及变招突闻一声怒喝传自身后,“恶贼,休得冒犯神尼,看掌。”怒喝中一只巨掌绕过天清神尼后发先至出现在玄武面前,夹着雄浑的掌劲呼啸着破空而来,迎上了玄武奔雷势大的一掌。

洪亮的声音震人耳膜,紧接着两只手掌携着偌大气劲结结实实印上彼此,“砰”的一声巨响,五尺范围之内气浪翻涌,双掌猛烈的相击带来的震撼非同一般。玄武暗暗心惊,对方掌劲浑厚精纯,抬眼望去,一身披红袍袈裟,怒目金刚犹如铜铃一般的双眼圆睁,老僧满脸怒色直直瞪着他,带着一股不怒自威凛然之气。

“我道是谁,原来是少林寺戒律院首座智通大师。哼哼,不过,今日无论是谁胆敢阻拦本主的路,一律杀无赦。”观智通大师掌劲雄浑不似受伤模样,玄武深吸一口气眼中精芒频频闪动,手引剑诀,利刃再度响起清脆吟声。

智通大师咂咂嘴,一抹锃亮光头,摇头道:“恶贼,你果真是无药可救,恰逢老衲云游归来,今日老衲就替佛祖超度了你。看掌!”

一句看掌,掌风呼啸而至,雄浑宏大之势犹如一股无形气墙迎面逼压过来,密密实实凝重厚实。玄武手上快速抖动,顿时剑尖挽起数朵锐利闪白的剑花,随着他沉声低喝:“去!”利剑去势如虹直取智通大师手腕关节。

智通大师犹如疾风的一掌,根本看不清楚来路去势,而玄武单单手中一抖利刃便已精准击到要害,真可谓眼疾手快,深得剑法“精”“准”二字。

尚若是寻常高手势必被智通大师势大力沉的掌劲逼退,进而伺机反击,但智通大师何许人也,身为少林寺戒律院首座,可谓少林寺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淫浸在手掌上的不下几十年的功夫,掌法之精妙,内劲之精纯深厚,若是被他占了先机想要扳回劣势,势必难上加难。

玄武非是寻常高手,他的高明在于不动声色间,手引剑诀仗着兵器之利破掉智通乘势而起的契机。

智通大师眼见那几朵锐利的剑花破空袭至,意随心至将凝聚在掌中的厚劲散去,电光火石间收手同时趁着去势之力扭动身躯,脚下步法倏地变化,左腿横扫而出,一招“横扫千军”攻向玄武下盘。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见任何生涩之处,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横扫千军”其势甚是恢宏,直若荒原之上千军万马奔腾,玄武见状不敢托大,迅速腾身翻筋有余避过此招,人在空中呈现双足朝上头向下,但见他大喝一声,双足在空中变幻无数,整个人顿时陡然骤落,犹若万钧巨石,接着左手单掌猛地直击而下。

面对玄武悬空击下,智通大师不避不让,沉腰扎马,举手上封。

双掌再度接触,并未如先前那般发出爆响,然而围在他二人数尺方圆之内的人无不感到一股沛然庞大的气劲蓦地无风自起,朝四面八方迸发而出,猝不及防之下,绕是内功不俗的好手仍是纷纷被逼退,而对峙的两人一下一上不知何时形成一个数尺半圆气场将外界隔绝。

诸人见状心下骇然,一时间忘记了搏杀。

而那双掌一触之下并未弹开,反而紧紧的黏在一起。

智通承接玄武势大力沉的一击,内心颇为震惊,看此人最多不过三十多岁,但其内功造诣竟是如此高深莫测,短时间内很难取胜。他这一掌名为“大力金刚掌”,乃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练成此掌法足可将金石劈得粉碎。未料甫一相触,大力金刚掌如击轻飘柳絮,偌大的掌劲犹如石沉大海,一去不回,丝毫不着落力。

玄武轻笑一声,道:“大师禅功精湛,再试试这招如何?千斤坠!”智通顿感一股凝实厚重的力道从掌上传来沿着气脉窜入体内,当下大惊,自己一身深厚内功居然无法阻挡那股厚实的气劲。

江湖中习武之人不知凡几,然而真正顶级的超一流高手却是寥寥无几,在这之前智通并未听过有关此人任何消息。

相持,是内功修为的比拼,乃习武者最根本的东西,容不得半点作假。一者阴柔,一者阳刚,两人眼中只有对方。

“施主有此一身高超功夫,不去行侠仗义,却助纣为虐,为非作歹,当真可惜。”智通对此人颇为惋惜,短短两招三式以他的阅历便可看出玄武在武学上的造诣极为高明,不仅眼力经验,此人心智亦是不凡,眼下虽是敌我关系,仍不免惺惺相惜。

玄武无暇回话,眼中却是飞快地掠过一抹细微的哀伤,事已至此,独呼奈何。

无奈,事与愿违,智通只得拼着数十年的内功与玄武进行最简单同时也是最艰苦,最直接的较量,然而玄武悬空加之千斤坠,重压之下,智通不觉双脚坚硬的青石板早已粉碎,双足深深陷入泥土里。

数声惨叫相继响起,仍震撼于玄武与智通顶级高手的巅峰对决的一干魔教之徒以及少林寺弟子,闻声回神,回想及场中惨烈的厮杀,额前不由涔出细密冷汗,若是有人稍稍清醒一些,此刻他们早已见阎王去了。

震撼即过,再次对视便是不死不休的眼神。

第三十章左右为难

地狱选择诸人杀得不亦乐乎,世外高人,天清神尼眼见大雄宝殿内有如炼狱一般的惨烈拼杀,痛心疾首,正待举步阻止双方死战时,背后突然袭来一股凌厉阴冷的力道。www.65txt.com

天清神尼神态自然,仅仅一个缓步闪过,手一扬挥动拂尘便将那股排空而至的力道消弭,眼一抬,张振宇冷笑一声虚晃一招从与智尚大师厮斗中抽身而出直向天清神尼走来,显然方才那股气劲便是他暗暗发出。不等智尚大师缓一口气,立即有三名死士挥刀扑上与之缠斗。

张振宇不急不慢缓步走到距离天清神尼五尺处停步,定定站立,手一招收起带着一缕残血的铁爪,淡淡笑道:“神尼如是要一意孤行,试图阻止这场杀戮的话,就莫怪本座施展另一手段了。”

天清神尼朝智尚大师的方向投去一个担心的眼神,三名死士虽然凶猛如虎,但智尚胜在根基深厚,若不是动作有些滞缓,早可以将他们三人击退,好在没有性命之忧,收回目光眼神一凛,“阿弥陀佛,张施主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莫要执迷不悟,如若不然,休怪贫尼得罪。”说罢,一股滔天雄大的气势随着天清神尼挥袖之间缓缓透出。

张振宇面对这股沉重的压力,面色仍旧一派泰然,“神尼,请三思。尊者是怎么样的人物相信您比本座更清楚,知道少林寺有难,神尼必定前来插手干预此事,所以尊者给我一样东西,说只要神尼见到此物,必然离去,故尔希望神尼莫要逼迫过甚,让本座拿出此物,否则江湖武林将面临更大动荡的局势,只会乱上加乱。”

天清神尼闻言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讶,收住散发的气劲,问道:“是何物?”

张振宇上前一步,平静说道:“神尼是不相信本座所言,还是以为尊者会欺骗于你?若本座果真拿出此物,神尼不怕以后的江湖会因此争斗不休?”

“阿弥陀佛,难道施主不怕江湖局势愈加混乱,情况已经足够糟糕,你们真不怕弄出无法收场的残棋?”天清神尼言语中带着凝重的口吻,似在怀疑。

“哈哈哈。”张振宇仰天大笑道:“尊者有通天彻地之能,小小的江湖怎么会收拾不了?!不过,既然神尼不愿点破,本座亦不说出,只盼神尼作壁上观莫要插手圣教与少林寺之间的厮杀。”

天清神尼星月赶路就是为了以解救少林寺厄运,怎可能单凭张振宇几句言语而坐视不管,当即摇头道:“施主之意不过虚张声势,意在拖延时间。如此,请恕贫尼得罪了。”眼见场中厮杀越趋惨烈,当即暗运全身真气手腕一抖撩起拂尘,原本柔软轻飘的拂尘霎时犹若钢针直挺而起,不再顾及张振宇虚妄之言,顿时漫天庞然凝重的气劲汹涌激荡而出,张振宇便是首当其冲。

面对天清神尼挟怒心急而攻的庞大气劲,张振宇冷冷一笑却并未做出任何闪避或者抵抗的动作,浩然气劲快速席卷而来,待到近身处,张振宇嘴角一扯只是轻声说了四个字便将天清神尼凌厉骇人的攻击化解无形。

“甚么?!”张振宇说得轻快,但天清神尼却是听得一字不漏,巍然屹立的身躯猛地巨震,惊退一步,显然对于张振宇所说的太过惊讶,运起的真气瞬间消散。

张振宇邪邪一笑,道:“嘿嘿,只要本座对外宣称,此物现今藏在少林寺内。消息一经传出,神尼认为少林寺能有几成把握保住不被灭门?更可笑的是,来的恐怕不止独行大盗和魔教中人,甚是包括那些自诩名不正派的侠义之辈。呵呵,神尼应当十分清楚此物一旦出现,无人可以抗拒它的诱惑,在它面前一切道德与正义简直不堪一击,虚伪的道义、丑陋的面孔、贪婪的私心······哈哈,神尼真想一睹那些人丑恶的嘴脸吗?”

天清神尼神色黯然,半响无语,如果真是如他所言,那件东西的出现在江湖定会掀起滔天波浪,那时局面只怕比之现在还要混乱。

顾不得场中惨烈的厮杀,眼下最主要确信张振宇所言是否属实,当即沉声问道:“贫尼要亲眼目睹,看看你们是否拥有此物?”

张振宇轻笑一声,右手一抖宽大袖袍,即使隔着数尺远,天清神尼依然可以清晰感觉到那股熟悉且浩然之气正悄然涌出。

心惊不已,天清神尼肃穆的面容顿时失色,“不用看了,贫尼相信你的话。”说罢似是痛苦的哀叹一声。

张振宇手一缩挥起袖袍,徐徐道:“还是神尼明智,知道此物一经现世必然引起轩然大波,造成江湖武林更多的杀戮。时逢江湖动荡,魔教横行肆虐之际,一想到若是拥有此物便可成为拯救武林于危难的大英雄,备受群雄敬重,扬名立万不在话下,权势地位接踵而至。嘿嘿,有谁不对它趋之若鹜,拼个你死我活?”

深知张振宇所言非虚,天清神尼心痛不已,“施主莫要再说下去,贫尼,贫尼······”一方面天清神尼实不忍心袖手旁观少林寺惨遭魔人屠戮,但更不愿意看到江湖武林为了那样东西而自相残杀,血流成河。

左右都是千难万难的心痛抉择,难道武林一场浩劫当真无可避免?如此残忍心痛,天清神尼甚是有些后悔来到少林寺,明明近在咫尺,眼下若是浑然不顾便可伸手援救少林寺诸多人僧侣的性命,然而另一方面,即使是她“武林三仙”佛门第一高人的身份也无法承受得起。

见到天清神尼满脸痛苦之色,且迟迟不肯做出决定,张振宇并未作出咄咄逼人之态,只是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漠然,静静看着少林寺弟子被屠戮的下场。

“唉,左右难以兼顾,苍生浩劫啊!施主,贫尼答应便是。阿弥陀佛,佛祖,弟子无力回天,实在罪过,罪过!”言罢神情悲愤,困苦不堪,黯然喟叹。

能将与尊者齐名江湖的“武林三仙”之一、佛门第一高人天清神尼逼迫至此等地步,张振宇内心暗自得意,爽翻了天。怀揣着那样东西,其威力和震撼果然不同凡响。

其实当仁殇亲手将东西交由他之手时,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拿着千万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百年难得一见的稀世宝物,自己可为了那东西彻夜难眠,寝食难安。但,对于怀中之物,张振宇除了当初的惊讶,却再没有染指的野心,并非不想据为己有,而是没有据为己有的必要。

天清神尼无奈退至大雄宝殿的角落,不忍目睹场中血腥的屠戮,却又不能援手的痛苦悲哀与万般无奈,令这位佛门高人痛彻心扉。

没有天清神尼帮助,少林寺高僧前有暗疾而魔教中人凶猛异常,那么溃败已成定局,张振宇因笑道:“郎儿们,少林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境,在加把劲,我们趁早收场,回去把酒言欢。”

众魔教徒闻声轰然应诺,声势大增,再度掀起进攻狂潮。一人挥刀狠劈,少林弟子奋力举刀格挡,“开”那人大喝一声手上猛然发力,硬是将那人连人带刀逼退,趁势一记黑虎掏心直捣那人中宫,那少林弟子避之不及,闷哼一声,鲜血顿时狂奔。

少林僧侣虽是人数较多,然而魔教徒气势大盛,无奈只得聚集成团拼死抵抗,但是面对魔教众人如狼似虎的猛烈攻势,只能苦苦支撑。

玄武余光瞥见少林寺众僧惨象,而天清神尼不知何故退到大厅角落未曾施以援手,面色哀伤悲戚,不知张振宇用了何种手段威胁竟逼得她落到如此窘境。

见得十八死士如砍瓜切菜一般肆虐着少林寺弟子,张振宇神色悠然,不时频频点头,显然对亲手训练出来的死士十分满意。正在此时,耳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动人声音,“张老师,酒是何物,为何可以言欢?”一时间清脆鸣响盖过大厅内嘈杂的打斗声。

张振宇闻之猛然心惊,声音仿佛远在山下又似近在耳畔,急忙往左右望去,两位如花似玉,容光明艳的绝美女子正笑盈盈望着自己。

有三个多月没见,她二人愈发窈窕动人,国色天香的姿容衬着轻灵、水灵的双眸分外迷人,堪称绝代佳人。

一阵惊艳过后,张振宇勉强压抑激荡的心绪,小心地问:“属下参见两位公主。”

莺悦拉住他的手,开心笑道:“你们在干什么?还有刚才我问你的话没来得回答呢,快说。”一边摇着张振宇的手,一边打量着场中,惨叫声激斗声入耳,艳红色映入眼帘,刚刚展露的笑颜瞬间凝固,俏脸越见白皙。

张振宇被她闹得哭笑不得,只得无奈道:“莺悦公主,等回去之后再告诉你,好不好?属下在替尊者办事,请您不要妨碍。”

第三十一章幽灵双杀

惊世骇俗经过天山一役,莺悦再怎么单纯也能联想到眼见发生了什么,浅绿色的眼眸闪了闪最终归于黑亮,不依地嘟哝起樱桃小嘴,摇着张振宇的手臂不放,执着道:“不行,我现在就要知道,你快告诉我嘛。(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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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振宇那她没辙,急忙向一旁冷然漠视的蝶恋示意眼色,因为他知道天下只有两个人可以劝得动莺悦,除了仁殇,唯有眼下一脸漠然的蝶恋。

蝶恋笑了笑,道:“姐姐,不要妨碍张老师办事,不然回去之后,我告诉爹爹,说不定就要罚你呢。”

果然这话凑效了,莺悦撇了撇嘴,哼哼一声转过脸去。

静静望着场中进行厮杀的众人,蝶恋清冷的娇音再度响起:“张老师,这次出来以后,我有许多问题一直想不明白,弄不清楚,你能否替我解答?”

莺悦与蝶恋是张振宇说见过最聪慧的人,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自不在话下,她们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张振宇心忖,思索一下似乎有些明白,干咳一声道:“属下大约知道蝶恋公主想问什么,不过您心中的困惑不是属下所能解惑的,等回到圣教见到尊者之后,你们再亲自去问他老人家,那时尊者一定给出让你们满意的答案。”

“爹爹早料到我们会有疑惑和问题?”蝶恋彷佛若有所悟,樱唇微启,嗫嚅了下却不再询问,微微舒了口气,缓缓点头。

等了半响,眼见场中众人依旧自顾自的独自热闹,莺悦只落得不耐烦,颦眉跺脚道:“好慢呀,我们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

其实场中的厮杀已经够快的了,不少人相继躺下,这一躺就很少有人再站起来,不过在不耐烦的莺悦看来,跟蜗牛爬的一样慢。张振宇不敢惹怒了她,小心翼翼问道:“两位公主,你们怎么会知道属下在少林寺,黄天现在何处?”

“少林寺?原来这地方就是少林寺。”蝶恋摇了摇螓首,带起一股清新发香,纤手玉指指了指门外,道:“黄老师受伤未愈,在山下休憩。我们路经此地时,嗅到一股特殊气味,蛮好闻的,所以一时好奇跟上来瞧瞧,没想到竟然遇到老师。”

张振宇虽然是训练杀手的行家出身,但听闻蝶恋之言,血腥的气味最是好闻仍不禁心头一悸,汗毛悚然,悠然的表情不在,变得生硬,干咳一声掩饰过去,“咳咳,哦,原来如此。回来就好,等这边事情一了我们就会圣教。”

蝶恋歪了下灵巧脑袋,侧头问道:“是不是把人全部杀光就是了结?”

张振宇头皮一麻,应声道:“灭掉少林寺是我们此行主要目的,尊者的意思是要圣教威震天下。”

蝶恋扭头对正在独自生闷气的莺悦笑道:“姐,你不是想要快点见到爹爹吗?那我们早点帮老师杀完人,不就可以早点回去了吗?”

“言之有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莺悦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正一派震惊的张振宇。

张振宇点点头,道:“不过,其实两位公主无需动手,我们已能够消灭他们,属下怎敢有劳你们。”

蝶恋与莺悦现在是满肚子的问题与疑惑,偏偏无人能给予解答。自从出了熟悉的楼阁庭院,感觉到一切都不一样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与当初老师教导的道理相悖甚远,有些更是矛盾,待人不是谦虚礼让么?怎么动辄杀人,一个照面而已,何来深仇大恨?但是,爹爹交代的事一定不会错的,所以凡事爹爹交代她们的一定不敢忤逆,而且要尽力做好。

“那还等什么?”莺悦一想到可以尽快回去见到爹爹,顿时眉开眼笑,在无暇顾及内心那一丝不忍和莫名哀伤,急忙催促蝶恋一起行动。

“你们想帮忙也好,不过要认清谁是自己人,千万别误杀了呀。”张振宇不敢阻止她二人,但不得不吩咐叮嘱。

蝶恋与莺悦相视一笑,这还不简单,“呵呵,容易得很。”话没说完,两具玲珑浮凸的婀娜娇躯瞬间失去了踪影。

两人消失的刹那,大雄宝殿内,如来佛祖庄严宝相前燃烧的汹汹烛火却猛然火光大盛,肆意跳动的火苗,呼啦直响,佛祖熠熠生辉的双眼无形中笼上黯然神色。

场中诸人,艰难的厮杀霎时停止。智尚大师只觉得眼前一花,瞧见一位美妙动人的妙龄少女正对他拈花微笑,还未来得及想到何以少林寺内出现女色,这不符合寺规的异常,突然觉得手中紧握的禅杖格外沉重直如千钧,提起的真气一瞬间迅速消散,紧接着刺痛心扉闪过便猝然倒下!

玄武这边隐约看到一条白色身影闪动,鼻息吸入一股醉人的幽香,但觉身下一轻,原本犹如磐石一般的硬撑力消失无踪,眨眼注视,智通大师脸上错愕的神情流露出不可思议之状,跟着亦是猝然倒地。

魔教众人一时间尚未明了对手异样之举,待反应过来时,诸多少林众僧带着一脸惊愕,任由对面的人肆意攻击,不过在他们攻过来时,死亡早已降临。

大雄宝殿之内,无数闪光,每一次闪过就是一个生命消逝的见证。蝶恋与莺悦的第一波攻击,而对少林寺而言却是一瞬间的失败,巨大差距面前使人不禁感慨人之弱小譬如蝼蚁,人之强悍犹若泰山。

一切是那么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快,是唯一的视觉印象。惊愕,是死者唯一的错愕。一抹冰凉而已,死亡地体验也来不及过多感觉。

人头涌涌的大厅仿佛在一瞬间显得宽广,诸多少林寺弟子以及高僧带着惊骇震撼的表情,满是惊疑的躺下。

“够了!”张振宇不是没有经历过炼狱般的残酷杀戮,但是眼下所见却是触目惊心,越发浓重的血腥气味笼罩下,人的杀心更重,他不敢保证鬼魅杀手还能保持常态,若是任由她们肆意下去,有可能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怎么样?这就完了吗?我们可以回去了?”一连三问却是最童稚的想法,这就是鬼魅杀手杀人之后的态度?这些人的死亡仅仅是因为她们急着赶回家?

莺悦带着孩童般的娇嫩口吻倏地在耳际响起,张振宇扭头看去,那张绝色姿容的精致脸庞在他眼中有股说不出的怪异,第一次见到鬼魅杀手的杀人手段竟是如此恐怖骇人。

张振宇只觉得一股寒冰阴冷之气无端从脊梁骨冒起直冲到脊髓,深秋的天气有些肃杀其中更添七分严寒,但他的后背却是冷汗涔涔,在蝶恋异样目光中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颤声道:“怎么!都杀完了?”

莺悦满脸狐疑,方才不是他喝止她们停下来么?怎么现在说这样的话?顿时不悦,目光一扫而光,嗔道:“不是你喊停吗?所以没杀完,大概还剩下四成。其中那些光着头穿红衣服光的一个不漏。哦,角落还有一人装饰挺怪异的,带着一顶高帽又身穿灰衣袈裟,她很强的,要不要连她一起杀掉?”

说的轻松自在彷佛随时可以干掉对方,张振宇强自压下内心的震撼于恐惧,知道她所说乃是天清神尼,见识过她们鬼神莫测的骇人身法以及杀人技法,即使是天清神尼一代高人只怕也未能幸免。

“凭光头和衣服来认人?”一眼望去,自己人中有几个的装饰酷似少林寺弟子,也一并躺下,张振宇苦笑一声,暗暗默哀:“别的不学,偏偏学少林弟子的模样,唉,也算你们为圣教英勇捐躯了。”至于天清神尼若非仁殇早有交代,她的事不由自己管,否则或许也可借刀杀人,叹了一叹,摇摇头道:“不必了。”

莺悦见再无其他麻烦的事,拍手笑道:“那我们回去吧。”一派高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浑然不顾及在场众人愕然失态之色。

一些人还浑浑噩噩不明就里,显然还搞不清楚异变的原因,好端端的怎么少林寺诸人说死就死。

玄武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他眼力极高却也看不出她二人使用何种杀人技法,那鬼魅的身影,他甚是连对方的容貌都未曾看清楚。这两名神秘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弹指一挥间竟将大厅内诸多少林众僧杀了七七八八,他甚是连对方长得怎么样都不知道。但见她们与张振宇之间仿佛早就认识,且高高在上的魔教副执教居然一副谦恭之态。魔教到底还有多少秘辛是不为人知的,自己距离魔教核心还有多远?

张振宇好不容易平伏下过激的心绪,轻声道:“尊者交代的还有一些琐碎的杂事,除了少林还有其他门派需要处理。”

嗯?原本以为少林寺的事情办完就可打道回府,不料又多出一椿来,蝶恋见张振宇一派镇静,若有所思地问:“事情不仅少林寺而已?”

看得出蝶恋面露质疑神色,张振宇生怕她误解,现在即使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打她的主意,赶紧地回道:“属下不敢有所欺瞒,尊者吩咐之事,我们率先对少林寺展开行动,所以······”

“好吧,我们跟你一起行动。”蝶恋挥挥手,拉过莺悦问道:“姐姐,你看呢?”莺悦皱了皱精致琼鼻,心中虽想急于赶回,不过若是能顺利办好爹爹交代的事情,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于是应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张振宇暗自心喜,有她们在那事情简直轻而易举,而尊者意图借歼灭江北各派以致达到威慑武林的目的,不消一月,只需短短数日便可完成。

玄武心怀震惊地向他们走来,缓步之际,眼角在不经意时瞟过一两眼,这一看之下大感惊艳,朱雀的姿色可谓妖娆尤物,但与二女比起来过于妖魅,她二人倾国倾城之貌且不说,光是孪生双胞胎,一模一样的俏丽脸庞,玲珑娇躯,那楚楚动人的水灵气韵足以堪称绝代佳人。

问得玄武脚步声,张振宇冷冷一笑,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心思,当即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上路。玄武,有劳你带着众兄弟先回到圣教。江北之行就有我们三人足矣。”吩咐一声便不再理会他,领着蝶恋、莺悦快速出了大厅。

去的轻快,来的突兀,但场中那些目不忍视的悲惨状却是短短一瞬间的造成的惨祸。玄武凝视那道门槛,回首瞥了天清神尼一眼,沉声叹了叹,唤醒仍沉浸于惊诧之中的魔教诸人,撤出鲜血淋淋的佛门圣地,至于少林寺剩余僧侣,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但这一战给江湖武林带来的震撼绝非就此结束,少林寺方丈、诸位德高望重的高僧相继殒命,武林泰山北斗之名直落江河日下,昔日辉煌不复存在。消息一经传出,玄武单凭想象就可预知,这则消息所带来的震撼将不逊于魔教的败北。

甚是江南、江北的武林格局因此改变。

天清神尼是在场唯一能够看得清蝶恋与莺悦的杀人手法,绝对的速度,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一切都是为了最快!其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看到张振宇怀中的东西,望着死去的佛门中人、武林同道,自己偏偏无力施为,只得呆在一旁看着诸人惨死。

呜咽声,痛苦呻吟声,惊悸惶恐的目光里尽是令人发指、惨绝人寰的死状,天清神尼心中愧疚难当,甚是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逝者已逝,而自己竟然沦为看客,对她而言这是最痛苦的事,默默处理一些尸体过后,摇头哀叹随即转身黯然离去。

经此一役,少林寺虽未遭到灭顶之灾,但寺中智字辈高僧以及多数弟子惨遭杀害。同日,少林寺表示不再参与江湖是非,闭门谢客。

消息传出,整个江湖哗然一片。

在少林寺惨案之后不过数日,江北各大门派接连遭受重创,门派中诸多弟子无一幸免遇难。树倒猢狲散,一些门派弟子因太过惧怕魔教残酷无人道的手段,偷偷叛逃。

一连数日,江北频频传出令江湖局势动荡不安的消息,一时间风声鹤唳,只要一有消息传出,定是哪个门派帮会惨遭魔教毒手,而魔教势力如日中天,锐不可当。

江北除去纤手会以外,大小帮派纷纷宣布效忠于魔教,任凭差遣。而魔教一系列行动正式意味着魔临天下,威震四方。数百年来,还没有哪个强势的江湖组织能以如此强硬姿态占据着江湖统治地位,惟有仁殇一手创立的魔教敢于与天下群雄正面交锋。

第三十章 左右为难 地狱选择

第三十章左右为难地狱选择

诸人杀得不亦乐乎,世外高人,天清神尼眼见大雄宝殿内有如炼狱一般的惨烈拼杀,痛心疾首,正待举步阻止双方死战时,背后突然袭来一股凌厉阴冷的力道。www.65txt.com

天清神尼神态自然,仅仅一个缓步闪过,手一扬挥动拂尘便将那股排空而至的力道消弭,眼一抬,张振宇冷笑一声虚晃一招从与智尚大师厮斗中抽身而出直向天清神尼走来,显然方才那股气劲便是他暗暗发出。不等智尚大师缓一口气,立即有三名死士挥刀扑上与之缠斗。

张振宇不急不慢缓步走到距离天清神尼五尺处停步,定定站立,手一招收起带着一缕残血的铁爪,淡淡笑道:“神尼如是要一意孤行,试图阻止这场杀戮的话,就莫怪本座施展另一手段了。测试文字水印6。”

天清神尼朝智尚大师的方向投去一个担心的眼神,三名死士虽然凶猛如虎,但智尚胜在根基深厚,若不是动作有些滞缓,早可以将他们三人击退,好在没有性命之忧,收回目光眼神一凛,“阿弥陀佛,张施主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莫要执迷不悟,如若不然,休怪贫尼得罪。”说罢,一股滔天雄大的气势随着天清神尼挥袖之间缓缓透出。

张振宇面对这股沉重的压力,面色仍旧一派泰然,“神尼,请三思。尊者是怎么样的人物相信您比本座更清楚,知道少林寺有难,神尼必定前来插手干预此事,所以尊者给我一样东西,说只要神尼见到此物,必然离去,故尔希望神尼莫要逼迫过甚,让本座拿出此物,否则江湖武林将面临更大动荡的局势,只会乱上加乱。测试文字水印5。”

天清神尼闻言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讶,收住散发的气劲,问道:“是何物?”

张振宇上前一步,平静说道:“神尼是不相信本座所言,还是以为尊者会欺骗于你?若本座果真拿出此物,神尼不怕以后的江湖会因此争斗不休?”

“阿弥陀佛,难道施主不怕江湖局势愈加混乱,情况已经足够糟糕,你们真不怕弄出无法收场的残棋?”天清神尼言语中带着凝重的口吻,似在怀疑。测试文字水印3。

“哈哈哈。”张振宇仰天大笑道:“尊者有通天彻地之能,小小的江湖怎么会收拾不了?!不过,既然神尼不愿点破,本座亦不说出,只盼神尼作壁上观莫要插手圣教与少林寺之间的厮杀。”

天清神尼星月赶路就是为了以解救少林寺厄运,怎可能单凭张振宇几句言语而坐视不管,当即摇头道:“施主之意不过虚张声势,意在拖延时间。如此,请恕贫尼得罪了。”眼见场中厮杀越趋惨烈,当即暗运全身真气手腕一抖撩起拂尘,原本柔软轻飘的拂尘霎时犹若钢针直挺而起,不再顾及张振宇虚妄之言,顿时漫天庞然凝重的气劲汹涌激荡而出,张振宇便是首当其冲。测试文字水印9。

面对天清神尼挟怒心急而攻的庞大气劲,张振宇冷冷一笑却并未做出任何闪避或者抵抗的动作,浩然气劲快速席卷而来,待到近身处,张振宇嘴角一扯只是轻声说了四个字便将天清神尼凌厉骇人的攻击化解无形。

“甚么?!”张振宇说得轻快,但天清神尼却是听得一字不漏,巍然屹立的身躯猛地巨震,惊退一步,显然对于张振宇所说的太过惊讶,运起的真气瞬间消散。

张振宇邪邪一笑,道:“嘿嘿,只要本座对外宣称,此物现今藏在少林寺内。测试文字水印4。消息一经传出,神尼认为少林寺能有几成把握保住不被灭门?更可笑的是,来的恐怕不止独行大盗和魔教中人,甚是包括那些自诩名不正派的侠义之辈。呵呵,神尼应当十分清楚此物一旦出现,无人可以抗拒它的诱惑,在它面前一切道德与正义简直不堪一击,虚伪的道义、丑陋的面孔、贪婪的私心······哈哈,神尼真想一睹那些人丑恶的嘴脸吗?”

天清神尼神色黯然,半响无语,如果真是如他所言,那件东西的出现在江湖定会掀起滔天波浪,那时局面只怕比之现在还要混乱。

顾不得场中惨烈的厮杀,眼下最主要确信张振宇所言是否属实,当即沉声问道:“贫尼要亲眼目睹,看看你们是否拥有此物?”

张振宇轻笑一声,右手一抖宽大袖袍,即使隔着数尺远,天清神尼依然可以清晰感觉到那股熟悉且浩然之气正悄然涌出。测试文字水印2。

心惊不已,天清神尼肃穆的面容顿时失色,“不用看了,贫尼相信你的话。”说罢似是痛苦的哀叹一声。

张振宇手一缩挥起袖袍,徐徐道:“还是神尼明智,知道此物一经现世必然引起轩然大波,造成江湖武林更多的杀戮。时逢江湖动荡,魔教横行肆虐之际,一想到若是拥有此物便可成为拯救武林于危难的大英雄,备受群雄敬重,扬名立万不在话下,权势地位接踵而至。测试文字水印1。嘿嘿,有谁不对它趋之若鹜,拼个你死我活?”

深知张振宇所言非虚,天清神尼心痛不已,“施主莫要再说下去,贫尼,贫尼······”一方面天清神尼实不忍心袖手旁观少林寺惨遭魔人屠戮,但更不愿意看到江湖武林为了那样东西而自相残杀,血流成河。

左右都是千难万难的心痛抉择,难道武林一场浩劫当真无可避免?如此残忍心痛,天清神尼甚是有些后悔来到少林寺,明明近在咫尺,眼下若是浑然不顾便可伸手援救少林寺诸多人僧侣的性命,然而另一方面,即使是她“武林三仙”佛门第一高人的身份也无法承受得起。测试文字水印8。

见到天清神尼满脸痛苦之色,且迟迟不肯做出决定,张振宇并未作出咄咄逼人之态,只是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漠然,静静看着少林寺弟子被屠戮的下场。

“唉,左右难以兼顾,苍生浩劫啊!施主,贫尼答应便是。阿弥陀佛,佛祖,弟子无力回天,实在罪过,罪过!”言罢神情悲愤,困苦不堪,黯然喟叹。

能将与尊者齐名江湖的“武林三仙”之一、佛门第一高人天清神尼逼迫至此等地步,张振宇内心暗自得意,爽翻了天。怀揣着那样东西,其威力和震撼果然不同凡响。

其实当仁殇亲手将东西交由他之手时,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拿着千万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百年难得一见的稀世宝物,自己可为了那东西彻夜难眠,寝食难安。测试文字水印3。但,对于怀中之物,张振宇除了当初的惊讶,却再没有染指的野心,并非不想据为己有,而是没有据为己有的必要。

天清神尼无奈退至大雄宝殿的角落,不忍目睹场中血腥的屠戮,却又不能援手的痛苦悲哀与万般无奈,令这位佛门高人痛彻心扉。

没有天清神尼帮助,少林寺高僧前有暗疾而魔教中人凶猛异常,那么溃败已成定局,张振宇因笑道:“郎儿们,少林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境,在加把劲,我们趁早收场,回去把酒言欢。测试文字水印9。”

众魔教徒闻声轰然应诺,声势大增,再度掀起进攻狂潮。一人挥刀狠劈,少林弟子奋力举刀格挡,“开”那人大喝一声手上猛然发力,硬是将那人连人带刀逼退,趁势一记黑虎掏心直捣那人中宫,那少林弟子避之不及,闷哼一声,鲜血顿时狂奔。

少林僧侣虽是人数较多,然而魔教徒气势大盛,无奈只得聚集成团拼死抵抗,但是面对魔教众人如狼似虎的猛烈攻势,只能苦苦支撑。

玄武余光瞥见少林寺众僧惨象,而天清神尼不知何故退到大厅角落未曾施以援手,面色哀伤悲戚,不知张振宇用了何种手段威胁竟逼得她落到如此窘境。

见得十八死士如砍瓜切菜一般肆虐着少林寺弟子,张振宇神色悠然,不时频频点头,显然对亲手训练出来的死士十分满意。正在此时,耳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动人声音,“张老师,酒是何物,为何可以言欢?”一时间清脆鸣响盖过大厅内嘈杂的打斗声。

张振宇闻之猛然心惊,声音仿佛远在山下又似近在耳畔,急忙往左右望去,两位如花似玉,容光明艳的绝美女子正笑盈盈望着自己。

有三个多月没见,她二人愈发窈窕动人,国色天香的姿容衬着轻灵、水灵的双眸分外迷人,堪称绝代佳人。

一阵惊艳过后,张振宇勉强压抑激荡的心绪,小心地问:“属下参见两位公主。”

莺悦拉住他的手,开心笑道:“你们在干什么?还有刚才我问你的话没来得回答呢,快说。”一边摇着张振宇的手,一边打量着场中,惨叫声激斗声入耳,艳红色映入眼帘,刚刚展露的笑颜瞬间凝固,俏脸越见白皙。

张振宇被她闹得哭笑不得,只得无奈道:“莺悦公主,等回去之后再告诉你,好不好?属下在替尊者办事,请您不要妨碍。”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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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深入虎穴(上)

第三十二章深入虎穴(上)

风雨飘摇的江湖,变幻莫测的人心。(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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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怡香秀眉紧蹙,姣好的脸庞难掩其忧心堪虑,一连数日收到的消息皆是魔教大败江北各个帮会,武林仿佛已经将天山派重创魔教的的消息遗忘,变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对面坐着一位既陌生又熟悉的老者,身为江南联盟的现任盟主:南宫霸,此老看上去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不漏内心想法,而其圆滑老道更令自己暗自恼怒。唉,不知何时开始,陆怡香看他心情的极差,甚是连与之周旋的心思都欠缺。

相对的静默,南宫霸微眯着眼彷佛似乎睡着了,但闪动的精光从那双浑浊的眼中不时射出,陆怡香明知此老对商议之事心存消极怠慢,可是为了江湖大局着想不得不与之周旋,咬紧的樱唇微启,不耐烦地问:“事情已过月余,而江南联盟并未有任何表示,难道贵盟布置人员用了三个月都没有准备好?”

南宫霸一捋胡须,睁开浑浊双眼,微微一笑道:“江南联盟创立时日尚短,自不能与贵会雄厚的实力相媲,故而我们小心谨慎那是自然合理,至于与纤手会联手突袭魔教的行动,在没有万全准备之前,江南联盟不能甘冒逆鳞之险,所以······”

“那还要等多久江南联盟才准备完毕?”陆怡香颇为无奈,只是江南联盟眼下江湖中唯一势力保存完好的为数不多,且纤手会与他们合作对抗击魔教那是具有决定性的意义,但偏偏自己一个劲劝说其中利大于弊,嘴唇快要磨破了,眼前的老狐狸硬是以诸多借口搪塞。测试文字水印8。

南宫霸干咳一声:“江湖两大势力合作,此等大事不是老夫一人说了算,需要经过江南四大武林世家一致同意方可实施。更何况,现在江湖的情势你我心知肚明,魔教势力日正当中,无人敢在风口浪尖的当儿硬撼魔教,此举无异于虎口拔牙,自寻死路。测试文字水印8。”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魔教肆意横行,残杀无辜?任由武林同道被杀而无动于衷?”陆怡香听着又是一个七拐八弯的借口,既然身为盟主不能决定事情,为何还偏偏乐此不彼?这不是存心的耍我吗?一想及陆怡香心都要炸肺了,粉琢玉雕的鹅蛋脸庞泛起细微殷红。

“哼!”南宫霸冷冷道:“武林同道?章会主所言差矣。昨天还是同道中人,今日很有可能就是死敌。瞧瞧江北一带武林门派因惧怕死亡转而投入魔教麾下甘心沦为爪牙,嘿嘿。”

“究其原因不正是你们不肯合作,才让魔教采取大规模报复性行动所致,却还来责怪、嘲讽?”此话陆怡香闷在心里,江北之所以这般动荡除了江南联盟不肯合作之外,多半的是魔教血腥残酷的强势手段威压下,诸人为求自保,有人贪生怕死,而有些人趁此机会混进魔教内部,这些都不而知,而南宫霸却一棍子打死一船人,陆怡香自然听出他言语中对江北武林门派的不忿和怨怼。测试文字水印6。

既是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陆怡香心知即使她再多努力只怕亦是一个无限期的推脱,叹了一口气,颇感心寒,几个月奔波劳碌想不到还是落得徒劳无功,再看江南联盟亦是明哲保身之辈,当即不再多言,遂起身道:“双方合作利大于弊,希望贵盟详加斟酌,考虑清楚,晚辈尚有要事离开一段时间,告辞。”

对于场面话,南宫霸自是听得出来,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轻蔑,连抱拳的动作都欠缺,亦不起身相送,不痛不痒说道:“呵呵,章会主真是清闲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几个月下来光凭一张利嘴就已混过,而他人要死要活,相较之下,老夫佩服得紧啊。”

被人明摆着讥讽,陆怡香漆如点墨的亮丽双眸骤然迸射凌厉神光,紧紧罩住南宫霸全身方圆一丈范围,猛提起的真气隐约探出厢房外几缕莫名的气息悄然而至。测试文字水印4。狠狠瞪了南宫霸一记冷眼,即使不能合作亦无必要交恶,叹了叹散去真气。

江南之行可谓处处碰壁,一鼻子灰,吃了不少闭门羹,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陆怡香带着一肚子怒气急冲冲出了江南联盟议事大厅,发誓再也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回到栖身客栈,抬眼就见英俊潇洒,一脸笑意的江少南正与江南世家几位少主闲聊,陆怡香心下又气,直接无视他们的存在,径直往楼上走去。

“喂,章姑娘,事情谈得如何,少南可是很期待与章姑娘并肩杀敌。”她一走进客栈江少南便问到幽幽檀香,见陆怡香佯装走过未向他们打声招呼,于是赶紧起身追问。

因为自由受到佛法熏陶,以往陆怡香给人亲切随和泰然的姿态,然而数日频传极坏消息加上江南联盟暧昧不明的态度令她再难保持平静泰然的心境,当即小性子突然冒起,停住脚步朝江少南以及几位少主冷冷一瞥,勉强压制内心的怒气,平声道:“抱歉,我无暇与你们多谈,先回房休息了。测试文字水印6。”

江少南一心在她身上,平素她总是一派恬然尔雅,今日不知哪里招惹了佳人,张了张口欲问究竟,可是见她已然转身只留下一个曼妙倩影透着黯然无奈,再难说出。

几位少主面面相觑,对于陆怡香突现冷若冰雪之态还是头一次见到,大感惊艳,毕竟无论武功还是品行修为不俗的佳人薄怒娇态实属罕见。

无精打采地躺在柔软床榻上,簇拥着顺滑温暖的锦被,陆怡香方始觉得身体有了一丝暖意,双眼直勾勾盯着屋顶脑子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无边漫想。测试文字水印8。

在江南的几个月,自己做到的与期望值相距甚远,如今她已经懒得跟江南联盟虚与委蛇,联手抗磨的计划告破,数日奔波努力亦是烟消云散。也怪自己太过幼稚,以为痛陈其中厉害干系,结盟之事乃顺势而为应该轻松实现。依照眼下看来,纯粹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魔教掀起血腥杀戮,一统江北,以君临天下,无可匹敌的强硬姿态回应出师西北的不利,局面愈发不利于纤手会和江南联盟,下一步魔教势必针对这个两个势力做出行动。

听闻魔教尊者与秋远峰之间曾经有过一年的协议,如今一年期限将至,魔教再无顾忌,位于江北的纤手会更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师傅身在纤手会且有众多武林名宿助阵,加上竹林中的玄妙阵法,若不是魔教尊者亲临,以己方战力应该无碍。

关心完纤手会之后,陆怡香想及自身,所幸自己并没有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江南联盟的事情上,否则她真是无颜面对师傅的嘱托。测试文字水印7。强自打起精神,对着平滑光亮的铜镜稍稍装扮一番,起身下床取过床头宝剑,撑开窗棂挥手一挥灭了烛火,足下微动娇躯飞一般也似掠过空中,投入漆黑无边的暗夜。

波光潋滟的湖水照应着嶙峋破碎的灯光,岸边垂柳随着晚风无精打采的摇摆。深秋的江都寒意更甚,沿着护堤望去曲径通幽的小路显得格外的静谧。船舫百无聊赖顺水流缓行,一艘装饰精美的画舫船头,灯火一闪一闪倒影的湖面上划过一线光迹。

若在平时,陆怡香必定心怀惬意地欣赏夜色朦胧的深秋湖色,人少的湖光夜色越发显得真实,此时她无心留恋夜景,神情略显焦虑地频频四下望去。

这时画舫前头的灯笼不再无规律闪光,三声若有如无的口哨声传来,陆怡香闻之精神一振,下一个瞬间消失在岸堤边上。测试文字水印7。一抹惊鸿在湖面上留下飘逸出尘的痕迹,陆怡香刚登上精美画舫,里面传来一声轻咦,显然对于来者的轻功大出意料。

陆怡香不由暗自责怪自己,一时心急竟然无意间暴露出过人的轻功身法。

“进来吧。”随着传唤声望去,一清秀侍女伸过皓腕揭开厚重卷帘,一个美丽动人,风韵妖娆,年约三十的贵妇人正以轻松写意的姿态斜卧,画舫内置越见精致,装饰极尽奢华。

陆怡香自报姓名过后,忙不迭垂头跟进。

贵妇人笑语盈盈道:“画舫距离岸堤少说有十丈,你竟能踏浪而行,足见轻功之高明。”动人的娇音带着丝丝磁性和媚惑,滑而不腻,甜而不腻,竟令人如沐春风般舒爽。

近距离听闻,陆怡香心神一凛,平静的眼神微起波澜,因为一身佛功心法她对一些媚术有着更敏锐的感触,至于之前的疏忽她心中早有对答,不慌不忙回道:“属下别无过人之处,唯有轻功略懂一二。测试文字水印8。”

贵妇人微点螓首,似这时陆续有人登上画舫,见人已到齐于是示意侍女传她们进入。诸人分别坐下后,贵妇人细细打量众女,姿色秀丽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美貌女子,游弋的目光落到陆怡香脸上时滴溜溜转了转,以更加舒服的姿势斜靠,施施然道,“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不是艳红坐在这个位子?呵呵,自我介绍一下,艳红是我的属下为我效命,这个问题我想你们应该明白了,江湖人称‘百花娘子’。”

面对众人惊讶的目光,贵妇人莞尔一笑,霎时千娇百媚,绮丽多姿,立时将诸女丽色比下去。

“想必有人已经猜测到我现在的身份。”贵妇人略一顿,俏丽脸庞微微露出一丝端庄肃穆,神色一凛,嘴角轻吟,“不错,我真正的身份乃是圣教四堂之一的朱雀堂堂主。测试文字水印2。”

“啊!”数声惊讶叫唤纷纷响起,近段时日魔教在江北大肆横行,天下谁人不识。陆怡香虽是有心而来却也不由得惊心不已,想不到坐在她身前的贵妇人竟然是闻名江湖的魔教朱雀堂堂主,暗自心喜,未料如此快就能见到魔教核心人物。

总共来了五人皆是女子,年龄约在二十、三十上下,自被艳红收拢加入组织以来,她们知晓的事情远比过去多多了,惊讶过后很快便平静下来,纷纷朝着贵妇人恭声道:“属下见过朱雀堂主。”

“不必多礼。”

其中美貌妇人问道:“不知堂主传召我等前来,有何要事吩咐?”

朱雀明眸一转,纤手一挥,吩咐侍女道:“向湖中心划去,同时密切注意四周情况。”

侍女领命退下,随即诸女感觉到画舫缓缓移动。

朱雀手一伸,芊芊玉指轻巧拾起几上酒杯,简单的一个姿势在诸女眼中却有股说不出来的妩媚动人,优雅至极。

诸女不由一怔,纷纷望着早已置于身前几凳上的酒杯,手自觉地端起来仰首饮下。陆怡香暗忖:“百花娘子果然是江湖少有的媚术高手,不仅男人深受印象,连同为女子之身都不例外,与不动声色间便将诸人控制。若非自己佛功深厚幸能及时转醒回神,但清醒过来时却对杯中之物如何取舍犯难,这杯酒喝还是不喝?”

朱雀盈盈笑道:“放心,此酒乃是少有的佳酿,初次见面权当是犒赏,以飨尔等。”

见诸人均以诧异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陆怡香深感失策,忙不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果然酒入口中甘醇延绵,唇齿生香,霎时芬芳四溢。

见诸女都已饮下,朱雀浅笑一声,道:“此次传唤你们前来是为了了解江南联盟的近况,将你们所知道的一丝不漏告诉我。”

陆怡香一听再度心惊,朱雀堂主亲自前来绝非单纯为了探听江南联盟的消息而已,恐怕不久之后,魔教将有重大行动。

花衣女子抢先道:“回禀堂主,江南联盟最近三月以来频频调动人手,最近半月更是越趋于频繁,四大世家周围布置不少暗桩,同时重金拉拢一些江南一带地面上有名有姓的好手,人数之众早在纤手会之上。”

“嗯?大而不全,未及细微处。”朱雀微摆螓首,望向诸女,“你们所知道的跟她差不多?”诸女对视一眼不由低下头来。

陆怡香略一欠身,小声答道:“回禀堂主,经过多方打探属下终于得知,江南联盟似乎在与纤手会商谈合作事宜。”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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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深入虎穴(中)

第三十三章深入虎穴(中)

“哦。www.65txt.com”朱雀凝重的面色稍缓,环视众人,“大致情形我已知晓,你们之中有人是青楼头牌或者花魁,所得到的信息灵通快捷,不过未能深入。嗯?看来江南联盟封锁消息的手段甚是高明,也许值得与他商榷一番。好了,江南联盟这方面我会另派人去办,此事不由你们操办。其实本堂此次亲赴江南主要是为了两件事情,此事关联甚大,你们必须小心行事,绝不能有丝毫疏漏怠慢,听明白了吗?”

在场诸女听见朱雀说得严重,心知事情不一般,纷纷当众表态,一白衣淡妆丽人因诺道:“但请堂主吩咐,属下自当守口如瓶。”

见朱雀轻松省略掉江南联盟方面之事,陆怡香心下存疑,或许这才是她亲下江都的初衷。

“前段时间你们对圣教败北的消息有所耳闻,天山一役,跟去的人死伤过半,那些皆是教中精锐,所以圣教及四堂需要重新注入新鲜血液,对你们来说这可是极为难得的机会。测试文字水印7。我相信艳红的眼光同时对你们很有信心。”

朱雀眼眸闪了闪,略一顿肃容道:“一直以来,圣教四堂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甚得尊者器重,然而最近教内局势对朱雀堂越加不利,一些重大行动没有朱雀堂的份,所以这次行动你们一定要尽心尽力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莫要让本堂和尊者失望。”

“是,属下拼死效命。”诸女神情肃穆,陆怡香亦是跟着垂头应诺,俯首之际忖道:“原来魔教内部亦是争权夺利,不乏明争暗斗,如果自己表现出色进入魔教内部,有可能真想将这股暗涌撩拨得更猛。”

朱雀接道:“这第一件事是针对一个人,第二件针对一样东西。”

“一个人?”一浓妆艳抹女子问道:“堂主,是否需要属下动手?”

朱雀摇头盈盈一笑:“不用。测试文字水印1。有关于人的事情只需要你们多加注意,特别是细节方面不能笼统含糊,更要确信其真实与否,还不能露出破绽。此人来头甚大,所以失败的话本堂不说后果你们应该很清楚。”

什么人令堂堂魔教堂主如此惊惧,淡妆丽人眨了眨水灵眼眸,很是好奇:“堂主,那人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派头?”

朱雀内荏的表情也落入陆怡香眼中,同时亦被她的话挑动起好奇心,恐怕江湖名门大派的掌门亲临也未必有此效果。

朱雀明亮的水眸闪过一丝惧色,轻吟道:“圣教主执教:无相。”婉转优雅的语调不再,颤栗的娇音似在痛苦呻吟。

诸女听闻不由得愣怔一下,饶是陆怡香亦是面露不解之色。一彩衣丽人失声道:“堂主,是要我们监视无相主执教的一举一动?”

“不错”朱雀微颔螓首,“这是尊者的意思,本堂亦不知尊者其中深意,不过只能照办。测试文字水印3。”

“可是······”艳妆丽人略显迟疑,为难道,“可是属下未曾见过主执教模样,也不知他现在何处,行动起来困难不小。”

朱雀想及无相主执教那***不化的死灰色老脸,一身鬼神莫测的玄功,自从她加入魔教起胜任朱雀堂主一职就未见过此人露过武功,但看不可一世的黄天、张振宇对此人小心谨慎,就知此人的武功修为造诣绝非顶尖而已。若非必要,朱雀亦不想揽下此事,但尊者临行前吩咐自己务必办到。

“无妨,事情也并非你们想象中那般复杂。过些时日,主执教会来到江南,那自会有人通知你们,而主执教必然会有一番动作。我不要求你们关注他的举动,毕竟他的武功到达何种境界,说实话连我也不知,所以不等你们走近只怕早已死于非命。测试文字水印7。你们所要做的是暗查他行动背后的真伪与否。”

“原来如此,还属下提心吊胆虚惊一场。”艳妆丽人轻吁口气,伸手抚了抚胸前的高耸,那娇媚的姿态伴随跳荡的几缕青丝若是在青楼酒肆必定迷倒一大群人。

诸女同样暗自长舒一气,事情远比想象的简单。陆怡香蓦地轻声发问:“为什么要属下监视主执教的行动?”

此言一出即刻引来朱雀幽寒森森的目光,但见她肃容沉声道:“祸从口出,切记。你们所处的环境十分恶劣,稍有不慎即有性命之虞。有些事不是你们职责范围之内的,最好不要多问,免得引火烧身。以后不要再问类似的问题,你们只要把事情做好就足够了,明白吗?”

陆怡香忙不迭垂头:“属下知错,下次再也不敢多嘴。”

朱雀定定地注视她足有片刻,嘴角牵动莫名笑意,“接下来那件东西却是要经过你们的最来演绎,与不动声色间传遍江湖各个角落。测试文字水印7。”她时而肃容,时而娇笑,一时令人眼神错乱。

艳妆丽人掩嘴轻笑道:“青楼酒肆本就是转播消息最快、流通最广的地方,再经过我们添油加醋,绘声绘色一番,不出三日必定传遍大江南北。”

“那么,堂主需要属下说的那样东西,又是何物?若是不足为奇的东西就算再什么绘声绘色怕是吊不起众人的胃口。”淡妆丽人眼望案几上造型精致的瓷杯,眼中掠过一抹精明之色。

陆怡香不由朝她投去惊鸿一瞥,看来此女并未被环境所限,脑中依然清醒得很。而此时朱雀却默然无语转首望向窗外烟波浩渺朦胧隐约的湖水,画舫犹如一叶浮萍荡漾起伏,波澜绞碎镜面留下斑驳玉碎,银光乍然迷离,她竟一时出神。

诸女见状相顾无言,颇为奇怪此时的她何以流露缅怀之态,脸上露出寂寞的表情。测试文字水印3。

此时朱雀的心神回到先前,江北的行动原本预计需要一月勉强完成,哪知不过数日玄武突然返回圣教,两人相见自是一番巫山云雨,其间玄武讲述了在少林寺所见所闻,而她同时深知圣教比之龙潭虎穴更加凶险。

记得一年前朱雀曾经参与布局陷害秋远峰一事,那是她不过临时客串妓院老鸨,至于其他无从得知,后来只知道秋远峰被逼远离江湖。

仁殇尊者究竟藏有多少杀手锏未露于众人之前?仅仅凭靠两个神秘女子便将江北大小帮派杀得落花流水,圣教的声威无以复加,江湖武林无不谈之色变。

朱雀再想及仁殇手上那件令无数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宝物竟被当成儿戏的工具,自己简直妒忌的要命。私下喟叹,一时间以往的壮志雄心消散于无形,自己混迹江湖的初衷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直面逼来,一直拷问自己。测试文字水印8。

淡妆丽人轻咳一声,小心提醒:“堂主,堂主?”朱雀闻声回神,环视诸人,微微一笑道:“刚才一时失态。嗯,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堂主请说,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诸女忙垂首应允。

朱雀喟然一叹,道:“不必如此拘谨,放松点,这是私人问题与教务无关。”

淡妆丽人略一欠身:“堂主对我等有知遇之恩,但请吩咐,属下必从实回答。”诸女脸上显露感激神色,陆怡香心神一凛不免困惑,魔教肆意杀戮,犯下无数滔天恶行那是人所共知,为何这些看似与人无害的纤弱女子对恶名昭彰的魔教魁首心存感恩?

朱雀微微点头,叹了声:“很简单,你们浪迹江湖的初衷是为了什么?我知道你们在未遇见艳红之前的境遇,相对现在,一旦你们的身份暴露,那时就是死期,这个江湖远比之前的要凶险千万倍。测试文字水印3。”

诸女一怔,显然预料到朱雀堂主竟有此一问,颇感意外,真如她所言这已经不再教务范围了。

淡妆丽人眨了眨灵动水眸,望着朱雀秀美脸庞隐隐露出的神情,眼中掠过一丝奇怪意味,垂首冥思片刻,首先说出:“属下本不想涉足刀光剑影的江湖,无奈为生活所迫被卖到青楼,做了个打杂下人,待到年长时老鸨见我颇有姿色便逼迫我接客。有一次因受不住客人无端非人的**得罪了权贵,幸亏艳红姐相救才没给活活折磨死。”

“可是你爹娘将你卖到青楼?”朱雀轻柔舒缓的声调,落在陆怡香耳中竟是晴空霹雳闷雷轰鸣,神情一滞,愕然道:“怎有可能?!”

那淡妆丽人平静俏脸上透出异样复杂的神色,眼角湿润,颔首道:“是的,连年战乱,背井离乡,无依无靠,而我又是最小的,所以······”说到此处,显然触及内心的伤痛,哽咽抽泣,好一会儿淡妆丽人方才拭去眼泪,“我只是多受了些皮肉之苦,命还算好的呢。测试文字水印4。有些姐妹被卖到大财主或者权贵家中,一辈子受尽蹂躏折磨,过着永无天日的苦日子。”

“说的不错。”彩衣丽人转首凝眸,眼中也流露凄婉的哀伤,淡淡的声调,“战祸无休止,烽火连年,身处乱世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的了,像我们在青楼能享受薄情负心男人的吹捧,稍稍搔首弄姿,巧笑倩兮便把他们迷得神魂颠倒,金锭银子哗啦啦打了水漂,呵呵。你们说呢,天下女子有几人能有这般好运?”

朱雀黛眉一挑,说道:“你一定是因为男人才进入青楼的吧?自甘堕落与被逼无奈可是截然不同的境况。”

彩衣丽人怔了怔,倏地蛾眉一竖,紧咬贝齿,“天下男儿皆薄幸,没一个好东西。测试文字水印9。当初我为他放弃了富贵荣华,不顾家人反对硬是与他相爱。他要考取功名,我散尽珠宝首饰替他筹足进京的盘缠;为求一官半职,我不惜清白身子替他打通官路。最后他终于官运亨通,通达权贵。我苦候多年,岂料竟换来一纸休书。那倒也罢了,还怕我抖露他陈年旧事,将我卖到青楼,做那人尽可夫的**,那时自不会有人相信一个青楼女子的申述。”

“哦?”听得如此人间惨事,朱雀魅惑众生的脸庞居然隐现笑意,红唇轻启施施然道,“遇到艳红,等你武技略有所成之后就回去杀了那薄情人?”

彩衣丽人痛苦地摇头,“我曾经去过,当我提剑要杀人时,他吓得屁滚尿流,磕头跪地求饶,看到他如此窝囊的模样我只想吐,杀了他倒脏了我的剑。忽然我有些不明白了,以前我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回到青楼?”

彩衣丽人哀婉一笑,笑容中尽是凄然,“沦落风尘又有什么不好,起码衣食无忧。看着那些出入青楼的男人,不论王孙贵胄、贩夫走卒,那副猴急丑陋的样子,我看了就开心,愚弄这些自动上门的臭男人不是很有成就感么?”

朱雀再叹一声,对另外两女问道:“你们呢?”

花衣丽人久久不曾开口,这时方才垂泪搭话:“大致相同,细节有过之无不及,请恕属下不愿提及伤心事。”

陆怡香静静听完,只感到心绪无端混乱,真想不到眼中的一切竟有如此丑陋的黑暗一面,见惯了华丽美好的表象,宛如眼前这风姿卓约、我见犹怜的俏丽女子,艳丽盛装之下,她们的身世竟是如此悲惨凄凉,一时间她难以接受。

淡妆丽人见她神情悲苦犹在自己之上,便以为她也经历许多辛酸往事,遂不忍心道:“好妹妹,莫要伤心,你不想说就不说了。”见她年纪略小、同为天涯沦落人又是一起为朱雀办事,这一声好妹妹叫得极为自然。

朱雀看着两人似笑非笑,举起酒杯:“来,把酒喝了,以前的旧事甭提,眼泪也别为负心人流了,都不值得。”

诸女收敛悲苦情绪,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玉手纤纤彩衣飞扬,场面颇为壮观。

唯有陆怡香呆呆出神似乎沉浸在个人世界中,仿佛忘记所处环境,酒杯只是自然端起停在嘴唇边却久久没有喝下。

诸女见状大感奇怪,纷纷注目于她,眼前这位陌生的姐妹给她们的感觉很不一样,不仅没有风尘女子的气息,甚是连一些习惯性细微动作都未曾发现。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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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深入虎穴(下)

第三十四章深入虎穴(下)

淡妆丽人注视片刻,回首望向三女,轻声细语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我觉得这位妹妹给人特别舒服的感觉,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檀香只有平时到庙宇祈求才闻到。www.65txt.com而且仔细看的话,她好漂亮呀,虽然脸型与眉毛、肤色略不相配,但我相信只要稍作妆扮,她一定是绝色佳人!”

艳妆丽人撇了撇嘴,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其余两女亦是跟着点头,朱雀幽幽叹道:“是呀,连我都要妒忌她了。”

艳妆丽人惊讶失声:“堂主说笑了,她那副装扮怎么可能与您的动人风姿相比。”

听着耳机莺声燕语,陆怡香方回过神来,暗自责怪自己今夜大失方寸,以致心神不宁,破绽百出,忙放下酒杯向朱雀歉然道:“属下失态,恳请堂主恕罪。”

“无罪。”朱雀浅吟低笑,“无妨,本堂不怪罪于你。”

“那堂主为何要问这些奇怪的问题?”淡妆丽人接下前面的话题。测试文字水印3。

朱雀娇艳花容略显僵硬,随即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夜已深沉时间无多,待我嘱咐你们最后一件事过后,便早点下去歇息。”

“请堂主吩咐。”诸女异口同声。

朱雀顿了顿,道:“这东西说出来或许你们不信,莫说是你们,就连我亲眼所见,事后浑然梦里亦是难以相信。”

“哦,是什么东西能让堂主如此惊讶?”

朱雀转眸定定注视着手中酒杯,平静的眼神微起波澜,轻声道:“佛果舍利。”

“甚么?!”陆怡香倏地猛站起来惊声问道,眼睛直勾勾瞪着朱雀,一副不敢置信之状。反观其余诸女倒无甚反应,显然对朱雀所说之物并不了解,但见她做出失态之举对视一眼,纷纷摇头,一脸的疑惑。

淡妆丽人一头雾水,不解询问:“堂主,佛果舍利是什么东西?那东西真有那么大的魅力令众多江湖人士趋之若鹜?”其余三女亦是摇头表示不知道此物有何来历。测试文字水印3。

陆怡香连连失态,朱雀早就不以为怪,伸手抚弄一缕青丝秀发,缓缓道:“不知道对你们来说反而更好,你们只需绘声绘色的描述江北门派特别是少林寺之所以惨遭祸事主要是圣教为追查佛果舍利,如有必要事情可牵扯上‘武林三仙’天清神尼。”

“果真是什么稀世宝贝?武林中人为之争夺不休?”艳妆丽人一脸好奇。

朱雀正色道:“知道多了对你们没有好处,切记!在传出消息时,一定要不露声色,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如果让人追查出消息是你们传播的,那么必遭杀身之祸!”

四女肃容应下,彩衣丽人笑吟吟道:“无中生有本就是姐妹们擅长的本领,此事请堂主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测试文字水印2。”

“我正是看重你们这点,故事情节就由你们随意杜撰,合理也好,出奇也罢,随你们说去。回去之后你们私下商量好好筹划,事成之后定有重赏。”

四女领命一一退下,淡妆丽人回首之际瞥了一眼呆愣着的陆怡香,收敛情绪,随众人乘小船离去。

画舫内灯火辉明,朱雀纤手一伸从锦盒中拿过一块沉香,放入白烟袅袅的鼎炉之中,霎时一股幽兰麝香弥散开来。陆怡香嗅到异样香味方才从失态中回神,饶是她自幼深受佛法熏陶仍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撼,四下一望画舫内室只剩下朱雀与自己,其余四女不知何时离去。

朱雀定定望着她,忽道:“你叫什么名字?知否我为何单单留下你一人?”

陆怡香暗自稳定心神,今夜连番失态定是逃不过她的眼睛,小心回答:“堂主,属下名叫香儿,不知堂主为何独留属下?”

朱雀斜卧床榻摆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笑吟吟道:“她们四人的来历背景艳红都告诉我了,唯有你的身世简单的像一张白纸,还有你今夜频频失态,我不得不怀疑你真正的身份。测试文字水印9。”

陆怡香自知朱雀对自己动了疑心,潜运真气遍布全身以防突如其来之变故,当即道:“属下清白人家出身,涉世未深,故尔有失礼之处恳请堂主您见谅。”

朱雀凝眸注视她,缓缓地说:“香儿?是吧。去把你脸上的易容药水洗掉,我要瞧瞧你真正容貌。不要说你没有伪装,说到易容术,本堂敢认第二天下没人敢称第一。”

眼见功败垂成陆怡香本该率先发难,但心中不是为何,实在不忍与眼前千娇百媚的女子短兵相接。既然不想主动撕破这层假面,陆怡香只好听从她的吩咐,起身走到水盆处取过棉布擦去脸上药水,洗尽铅华呈素姿,重现花容月貌。

朱雀一双黑亮眼眸一瞬不瞬盯着陆怡香那张精致脸庞,细细打量,半响过后不可置信地发出一声惊叹。测试文字水印7。混进江湖久已,阅人无数,原本以为自己可算一代尤物,但是到了她面前也只能称得上颇有姿色。精致的脸庞人间罕有,若非亲眼所见很难相信,有哪位女子能得到上天隆重眷顾。

朱雀叹了叹,自嘲一笑:“想我自称‘百花娘子’,在你面前只有做绿叶的份儿。”

面对朱雀赞誉,陆怡香不由苦笑,这也正是她为什么易容遮掩的原因,一个人的容貌如果太过超然卓越,会带来诸多不便。

“姑娘的身份该不会是伺候别人的小丫头吧?我想就算是皇帝老儿都没这个福气。”朱雀注视的目光仍不愿离开那张绝色脸庞。

陆怡香心知再装下去也没有意思,无奈道:“朱雀堂主既已看出破绽,那就请亮招吧。”朱雀一怔,随即娇笑连连:“姑娘误会了,我揭穿你并非是要与你对招。唉,瞧见你这副姿容连我都妒忌的要命,真舍不得破坏。测试文字水印4。堪称上苍之杰作,可谓倾国倾城了。”

陆怡香被朱雀怪异举动和话语弄得一头雾水,避免越陷越深,强自说道:“不必拐弯抹角,我虽然被你识破,但真正动起手来未必是输。”

“呵呵呵。”朱雀轻笑着,修长白皙玉指抚顺柔柔长发,“若真是动手的话,我又何必遣走旁人。说实话,我不想与你动手,与你过招虽然你未必输给我。其实在你初次登上画舫,我就已经怀疑你了,我又何必告诉你一些魔教的内幕?”

“那你究竟有何图谋?”陆怡香内心的不解更甚。

朱雀抬举柔若无骨的纤手,一双柔荑轻轻举到樱唇边,掩嘴轻笑:“你我又何必将彼此之间这层薄纸捅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乔装易容无非是想混进圣教内部?”

陆怡香深吸一口气,索性坦然道:“不错,我本意如此,朱雀堂主有话直说吧。测试文字水印7。”“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甚至推荐你成为朱雀堂副堂主,让你更接近圣教核心势力。”

“甚么!?”今夜注定是陆怡香失态最多之日,加起来都比以前多多了,这次她再度不可置信惊声问道。

轻启朱红浅饮一缕甘醇,朱雀放下酒杯,油然问道:“怎么样,你答不答应?”

“你真不打算揭穿我?”陆怡香惊疑不定。

朱雀轻点螓首,微笑道:“不会,我甚是可以替你掩护,帮你隐瞒身份。”

陆怡香一时心绪难平,她今夜身处险境如惊涛骇浪之中浮浮沉沉,起伏不定。原以为事情业已败露,岂料又峰回路转急转直下,可是又弄不明白朱雀此举有何意图?若是要擒拿自己,只要一声招呼片刻之间就有人接应。

若是她真想帮助自己,又觉得事情委实太过蹊跷诡异,心中举棋不定时,朱雀接着问:“怎么样,条件很优厚哦,你意下如何?”

思忖更多头绪纷繁,陆怡香越想越乱真想一甩头挥袖离去,但自己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能够混进魔教内部?此等千载难逢的机遇若是不答应的话,岂不可惜,而且事关佛果舍利。测试文字水印4。陆怡香一咬牙,定定注视着朱雀,沉声道:“无论朱雀堂主说的是真是假,我都答应你。你有何条件?需要我做什么?”

哪知朱雀咯咯娇笑,拼命摇头:“没有任何条件,你也不必替我做任何事情,就当我今夜从未知晓你的身份一样。”

“呃?”陆怡香今夜的不知所措可抵得上以前种种,默然道:“虽不清楚朱雀堂主此举背后真意,但我还是感激不尽。”

朱雀道:“圣教内部设有重重内幕,你只身前往不啻于独闯龙潭虎穴,连九死一生的机会都渺茫。你不要感激我,说不定是让你送死呢。”

陆怡香闻言骨子里冒出一股傲气,油然道:“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无所畏惧,再所不辞。测试文字水印1。”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拼命?”朱雀不禁脱口而出。

陆怡香向她投去一个奇怪的眼神,眼前之人乃是魔教魁首之一朱雀堂主,她竟产生不了恨意,唯有淡然说道:“不为什么,本应如此,翌日再见,告辞。”

朱雀失神地望着陆怡香惊鸿离去的身影,口中兀自呢喃:“不为什么?呵呵,谁又能告诉我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四下寂寥,无人回应,朱雀自嘲一笑,优雅般颓然躺倒在柔软舒坦的波斯红毯上,惬意地敞开双臂,胸前的傲人双峰愈发耸立,夺人眼球,只是无人关注,仿佛知道也似,她静静躺着一动不动。

摇曳的红烛投下一个寂寞的影子,连唯一陪伴的影子也是模糊不清。

陆怡香施展绝顶轻功身法踏浪而行,穿过幽深静谧的小巷,清冷的深夜街道上行人稀松,偶尔传来打更敲锣声,传去老远,街道显得格外冷清,深秋的肃杀又添几分寒意。测试文字水印7。

此时急于赶路的陆怡香心中满脑全都被佛果舍利填满,为什么这件东西还在已经混乱不堪的江湖出现,魔教此举无异于给动荡的武林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悄无声息地进入栖身客栈的厢房,独自坐在床榻上静静思索着今夜所得的惊人消息,一时心乱如麻,此时她再无心情拿出火折子燃亮烛火,也许,漆黑寂寥的暗夜最适合一个人静静思考。

深入魔教即使龙潭虎穴也是势在必行,于公于私都由不得她作出选择。想到佛果舍利便不由勾起师傅每每提及的伤疤,天清神尼德高望重,江湖黑白两道无不敬重。然而佛果舍利却是师傅生平唯一憾事。

每次追问下,师傅总是黯然神伤,不肯告诉自己其中缘由。但是,自幼敬爱师傅的她从此立誓定要巡回舍利了却师傅生平憾事。

现在魔教即将传出佛果舍利的踪迹,而且还牵连到师傅数天前曾经出现在少林寺的事,无论真假势必引起诸多江湖人士拼死争夺,而自所要做的便是抢在众人之前取得舍利,尽早平息这场无谓的纷争。

“不知道师傅听到这个消息作何感想,是喜是忧?”陆怡香呢喃自语,黑暗中的双眸依旧宛如寥落星空两颗闪耀的星辰,遥远而动人。

“现在自己面临三方面的问题,江南联盟暧昧的态度隐晦不定,江湖动荡而他们自有打算,联合成功的机会渺茫。深入魔教的事情却出奇的顺利,但有异常诡异。佛果舍利又偏偏在此时突然横空出现,引起的骚乱不啻于江北惨遭屠戮的消息。衡量其中轻重之下,只好放弃在江南长大数月的努力。”

也许情势所逼,终有一日他们倒转过来反求纤手会与之合作。陆怡香不禁生起一个邪恶的念头,谁叫他们让我碰了一鼻子灰。

“眼下深入魔教,探听虚实,追查佛果舍利的踪迹才是首选。”然而陆怡香心中虽是如此想法,但又觉得无端不安,心绪难平,特别是朱雀的异样举动委实难以揣测。

前路是凶是吉?佛果舍利是真是假?一切尚等她伸手拨开笼罩的云雾。

今夜陆怡香虽未出手搏杀,身心却说不出的疲惫倦怠,应对着前所未有的挑战,所获得的消是剪不断理还乱。

“不行,还未深入魔教内部,我怎能自乱阵脚。”陆怡香暗暗给自己鼓励和信心,看来是时候联系纤手会设在江南一带的分舵,将自己所得消息传给他们,好早做准备以应突变,而她亦可轻装上阵。

翌日清晨,陆怡香退了客房,循着晨曦第一道霞光,来到朱雀预定的地方,踏上凶险万分的魔教之路。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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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回纤手会

第一章重回纤手会

天山派一行人与赵晚晴、萧依雪经过半个多月的日夜兼程赶路,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纤手会总坛:雅竹小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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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寒冬比之天山刺入骨髓的严寒大大不同,虽然同是严寒彻骨,但却多了几分层次的色彩缤纷。

一路行来,诸人所见所闻,一些佩戴武器的江湖人士虽然面色惊惶,神情焦虑,可众人聚集一处轻声细语交谈中,焦虑不安的神情霎时变得压抑不住的激动,想要尽情宣泄却又紧紧压抑着,萧依雪投去一道目光便知此人沉浸于自我妄想之中。

魔教祸乱江北的消息诸人早有耳闻,难道这里聚集一帮有为之士,想要组织起来一同对抗魔教?但这也未免明目张胆了吧,现在江北已经很少见到人数众多的武林人士结伴而行。

诸人一时疑惑,华风派人上前询问一二,却无不被冷眼敌视,那模样好似谁要跟他抢宝贝一样。

靠近雅竹小筑,赵晚晴和萧依雪平静的内心掀起无数波澜,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霎时变得清晰起来,一个令人欣喜又伤痛的所在,心头不禁百感交集。测试文字水印8。

雅竹小筑里的竹林在初冬时虽然略显萧索破败,但翠绿色的竹叶更衬出盎然的气息。寒风呼啸穿林而过,竹林里响起“沙沙”声,一些枯黄叶子纷纷随风飘落,有种难明的凄美。

一行人到来恰逢如暮时分华灯初上,雅竹小筑内的灯火明亮熠熠,依稀可见几条人影闪动,这时一道清脆声音隔着高墙传来:“来者可是杨姑娘、萧姑娘和天山派诸位?”

赵晚晴瞄了一下四周,回道:“正是,快些打开大门,照亮竹林之路,我们好进入。”

“请稍等片刻,这就好了。”随着话音落定,竹林中响起数声怪异的“噗,噗”声,赵晚晴心知那是纤手会运用特殊手法点燃高悬在竹林里的灯笼,果然不一会儿,幽暗阴森的竹林陡然骤亮,霎时一片通红。测试文字水印6。

“咿呀”一声,紧闭的朱红大门突兀打开,“可要我们派人引路?”清音再次从竹林里传了出来,话语中带着几分警惕。

若是纤手会中人自然知晓入阵方法,否则冒充的一定露馅。

“不必了。”赵晚晴微微颔首,显然对没有人出来欢迎指路并不在意,现下江北地面风声鹤唳,难保有人冒名趁机攻入纤手会,莲步轻移步入偌大庭院之内在一片茂密竹林前停了脚步,凝神注目一会儿,转头对众人道:“诸位要小心跟着我的脚印行进,莫要走错一步,那时就糟了。”

华风先前疑惑,即使不用点亮竹林中的灯火,一行人难道摸黑前进不行?此刻见赵晚晴一脸慎重的神情,难道这看似平静的竹林却蕴含无限杀机?

天山派一行人看不出竹林中暗藏了什么阵势,但听赵晚晴说的严肃,稍一不慎便有性命危险,抬头再看竹林顿感一股森森杀机迎面扑来,不觉心寒忙点头会意。测试文字水印9。

诸人一行紧紧跟着赵晚晴每走过的脚印,本是百步距离的竹林平素只需片刻就可以穿过,哪知曲曲折折迂回往返,费了一盏热茶的功夫方才步出通亮的竹林来到一群院落前驻足。

天山派一行人抬眼望去,眼前连绵一片的楼宇在黑夜中看不到尽头,纤手会驻地的规模可算宏大。

华风仔细观察,小筑内的楼阁虽是清雅简陋,但外部构筑占尽地势之利,整片院落构筑显得大气磅礴。无怪乎纤手会能独树一帜屹立不倒,更独自应对魔教,显然内中自有韬略筹谋,自己仅仅初次见识纤手会规模便觉得与众不同。

天山派一行人为数不多,只有二十人,但个个都是派中优秀之人,人人显得精神奕奕。

出来接待她们的是一年未见,在纤手会中身份地位不凡的四婢:追风,弄月,摘星,撩辰,四女见她们一路行来未遭阻截,无不欢喜。测试文字水印3。

“赵姑娘,你们此行可否顺利?”弄月不等赵晚晴回答,踮脚翘首往人群中望去,不见熟悉的绝代风姿,娇俏的脸颊略显失望,以清脆可人的娇音问道,“我家主人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几个好生挂念啊。”

其余三人亦是期盼的目光望向赵晚晴,只见她笑一下,安抚她们说道:“你们放心,若初姐一切安好。他们具体归来的日期尚不清楚明确,最多再过一个月就从天山返回中原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能怠慢了客人,我们进去详谈。”

追风总算安心舒缓口气,向天山派诸女施礼道:“诸位一路劳累,请先进屋内休息片刻,随我来。”说罢起身在前引路,天山派诸女跟在身后,对着各处景致指指点点。

弄月正待同行却被赵晚晴伸手拉住了衣袖,不解回头,只见她眼神示意后背,这时弄月才发现她背负以包裹。

“呵呵,一个小丫头。测试文字水印1。”赵晚晴莞尔一笑,伸手接下包裹递了过去,弄月接过低头一瞧不禁愣怔住了。

“这是······”弄月瞧见包裹内竟然是一个年幼婴孩,当即惊愕不知所以。赵晚晴伸手替婴儿拉过衣袋,轻柔地覆盖好,动作优雅而神情慈爱,“嘘,不要让人看到,小心抱到若初姐的房内。”

弄月会意,抱着包裹从偏门进入庭院内。

由追风带领着诸人鱼贯进屋,萧依雪扭头之际便瞧见大厅门口一仙风道骨的灰衣老者正以慈爱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此老正是云游散人,她不觉眼眶生涩,款款行至云游散人身前盈盈一拜,泫然泣声哽咽:“师······师傅,依雪连累您老人家忧心牵挂,徒儿实在不孝,请师父原谅。”

云游散人将近一年未见心爱徒儿,此次再见饶是以他看破尘世的淡然性情亦不免动容,迈出大步,伸手扶起盈盈下拜的萧依雪,满是慈祥道:“傻瓜,师傅不为徒弟牵挂忧心那还当师傅看嘛,再说你几经波折历尽磨难,为师怎舍得怪罪于你。测试文字水印6。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是为师最大的祈愿,见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来来,我们一旁说话免得闲人打扰,快告诉为师你一年来的经历。”

师徒二人走到一旁僻静处,萧依雪待云游散人坐下后便娓娓道来。

天山派平素甚少与江湖人士往来,如此局面头一次经历,诸女未免略有不适显得有些拘谨,华风见状忙道:“天山地属僻陋野径,不懂礼数,还请诸位见谅。”

场面话还是要寒暄几句,红玫瑰下山游历有段时日,顿时心领神会,对着前来迎宾的主人抱拳施礼,拱手道:“天山派弟子红玫瑰代表天山派给诸位武林前辈请安问好,魔教大敌当前,同仇敌忾,我们不分彼此亲如一家人。”

神医枯木与追魂散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道:“份属武林同道,应该应该,你们若是太客气,那倒显得生分了啊。测试文字水印7。”

不平散人不甘落后,哈哈笑道:“对了,就是这样才好啊。啧啧,老夫真看不出来天山派年纪轻轻的女娃儿居然能击败不可一世的魔教恶徒,哈哈,真替武林同道出了一口恶气,老夫佩服,佩服!”

追魂散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呲牙道:“诸位瞧瞧,他这话说得真别扭。喂,四哥,你这是恭维的话吗?哼,大老粗一个,连话都不会说。”

秋远峰和章若初不在,天山派击败魔教的虚名,华风也不好多言,暗自惭愧一声,忙道:“哪里,哪里。几位高抬了天山派,我等愧不敢当。”

红玫瑰施礼便退到华风身后,此时方有时间观看纤手会大厅。大厅布置甚为得体,厅内桌椅皆是上好材料制成,错落有致摆放地极为合理,目光落到处皆是赏心悦目,墙上挂有不少字画可比书香门第世家,可见此间主人高雅格调,蓦地想及章若初丰神月貌的姿容与飒爽英姿。测试文字水印9。

赵晚晴轻咳一声,上前一步婉言道:“前辈,请入座吧,酒菜都已准备妥当。”

‘不平散人’周不平惊讶地瞄了她一眼,啧啧称奇:“好呀,一年不见,赵丫头越发标致不说,初一回来就是一副一家之主的态势,真是奇了。”

连高高在上的章若初也被此老念叨‘章丫头’,赵晚晴自然免不了,心知他爱说调笑的话,白了他一眼:“周师叔,你若是老爱饶舌跟,小心姐姐回来时不责罚你才怪呢?嗯,我要她禁酒一月,馋死你。”

以往的禁酒令,章若初还在时尚有威慑力,不过眼下丝毫奈何不了他,听到有人重提禁酒令,周平不愣了下,随即放声大笑:“姐姐?哈哈,章丫头不在,老夫爱喝多少就喝多少,谁能奈我何?”

声若洪钟震得诸人耳膜隐隐作痛,足见其内力之精纯深厚,紫丁蓝与红玫瑰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惊讶,江湖果真卧虎藏龙,纤手会中能人不少啊。测试文字水印8。

枯木摇头苦笑道:“来来,华风掌门,我们先行坐下。你们一路风尘仆仆,先稍稍歇息片刻,至于其他随他们去闹吧。”

天山派诸女一来不知晓其中缘由,哪知不平散人的秉性;二来半个多月连续赶路,一路小心谨慎提法遭到攻击,确实累坏了,于是便悉数找凳子坐下休息。

难得有人斗嘴,赵晚晴不禁也乐了,撅嘴微笑:“我姐自然是你不敢惹的那位啰。”

“难道是章丫头?”周不平质疑了一下,猾黠的眼珠转了转,看到赵晚晴得意的笑容,若真是章若初的话他倒是真有几句惧怕,不禁问道,“章丫头?难道你们真成一家人啦?”

赵晚晴俏脸一红垂头赧然,这几女共侍一夫的事还没告诉纤手会的众人,生怕此老乱嚼舌根无端猜测,急忙嗔道:“你!你再胡说,我可真的要生气啦。”

“哈哈哈”周不平瞧见赵晚晴娇羞神情,那模样怎么能瞒过他的双眼,不禁开怀大笑,“老夫早就猜到啦。测试文字水印4。从前只怕章丫头心气太高不能容忍别人,现在终于放心了。嘿嘿,等她回来时定要多讨几杯喜酒喝喝。”

就周平不那破落嗓子,那还不是天下皆知。赵晚晴环视众人,瞧见诸人若有所悟的恍然眼神,急忙拉扯此老到一角落,跺脚道:“嘘,小声点啊,你想让全屋里的人都知道吗?那······那多不好意思。”

周不平乐得眉开眼笑,朗声道:“怕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迟早要公开的,再说这里全都是自己人,你还害臊?”

赵晚晴真是拿他没辙,看来纤手会中唯有章若初的雌威能镇得住此老了。放眼一望熟悉的大厅,即使过了一年,这里的装饰摆设与之前没有大的变化,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心境远非当初。

只待过了一刻,诸人悉悉索索陆续上好酒菜,接风洗尘的宴席差不多安排妥当,人群中未发现弄月忙碌的身影,心知她极为可能在照看婴儿,怎奈对婴儿甚是牵挂,挥手招过追风,小声问道:“咦,弄月怎么还不出来?”

追风也正在奇怪,这种场合弄月怎么会缺席?摇头道:“也不知她跑到那儿去了。从刚才起,一个人就神神秘秘的。哦,她好像没跟众人一起进屋,小婢还以为她率先去吩咐厨房了呢,眼下却不见人影,真是奇了。”

“哦,那没事了。现在酒席准备差不多了,你先下去安排好天山派的住处,总坛可还有足够的厢房?”也不知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待赵晚晴问完话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可她心中的担心突然消失无踪。

追风回道:“会里还有许多空闲的房间,赵姑娘请放心,小婢早就吩咐底下人去清扫了。”说完,顿了顿垂首小声地问:“请容小婢冒昧一问,方才在竹林里,小婢好似看见姑娘背负着包裹,您好似将包裹交给弄月了吧,那包裹内是什么东西?”

这小丫头眼可真尖,赵晚晴不想隐瞒,反正迟早会知道,于是俯首过去在追风耳际低语数声。

“什么?”追风听完眨了眨水眸,不可置信地问,“是真的?”

赵晚晴轻柔笑道:“自然是真的。你与摘星、撩辰一起去寻找一些适合婴儿喝的东西,这里我离不开身,待会儿再过去照看。小孩的话,有劳你们四人暂时照顾。”

追风闻言欢呼雀跃地蹦跳起来,叫上摘星与撩辰杀向内屋奔去。

有四人照顾应该没有问题了吧,赵晚晴安心许多,总算是平安抵达纤手会。现在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汇集江湖一年以来有关魔教以及江湖各个帮派的详细消息,对现今的江湖局势有一个更加深入的了解。虽然在路上听闻一些信息,但那些远远不够。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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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佛果舍利(上)

第二章佛果舍利(上)

那大厅另一边早已设下两桌酒菜给天山派诸女享用,至于纤手会诸人则早吃喝过了。www.65txt.com赵晚晴见诸事吩咐完毕,刚一空闲下来肚子便觉得饿了。正待过去与天山派众人一起用膳,周不平却跟风追了过来,嘿嘿一笑,问道:“赵丫头,刚才看你神神秘秘的跟追风嘀咕着,是在说什么呢?”

赵晚晴一听顿时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前辈,四师叔!好歹你也算是会里半个主人,不去招呼天山派诸人,反倒总想从我嘴里问东问西,这可不行喔。”

周不平嘿嘿两声,舔着老脸笑道:“有枯木和五弟招呼足够了,纤手会好酒好菜那是顶呱呱地。测试文字水印1。就是···老夫想问问,章丫头是怎么啦,她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还有怎么也没见到秋远峰,这可就奇怪了?”

赵晚晴揉了揉正在争议的肚子,耐着性子回道:“他们呀,大约再过一个月左右就能回来,具体日期可就说不准了。”说着面露迟疑,明眸顾盼之际不见熟悉的英挺身姿,犹豫了下:“四师叔,我师傅和二师兄不再纤手会,你可有他们的消息?”

“嗯,半年前有过一次传书,信上告之一切安好。可,这都快过一年啦,你们相继回来,却不见他们身影也没了音信。”周不平沧桑的脸上首度露出凝重的神色,“唔,半年了,再等过一个月看看,若是还没有消息那就只能走一趟了。测试文字水印9。”

赵晚晴见他神情凝重,不由担心地问:“师叔,半年一次,是什么意思?是你们五散人半年一次互通消息吗?”

“赵丫头,你可真是聪明。嗯,不错,这是我们五散人约定的联络方式。”周不平说道此次眼见赵晚晴目光闪烁着不安,忙劝慰道:“好啦,二哥幽居深山应该没有事的。你也该饿了,先去吃东西,一会儿老夫还有事要问你,在纤手会闲着无聊,跟你唠唠嗑也行呀。”

赵晚晴先把不安装进心里,娇俏的脸上略显失望。周不平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头,轻叹道:“事情即已发生,再颓然胡思乱想也没有用。测试文字水印8。”

“也是,师叔,我先过去用膳了,一会儿再来与你唠唠嗑。”赵晚晴打起精神,随即调侃起来。

周不平哈哈一笑,看着赵晚晴离去的背影微微颔首,一捋胡须,看他的神情似乎对她的表现颇为赞许。

赵晚晴进食很快,过了一刻已觉得饱了,遂放下筷子,见周不平独自一人好不寂寞的样子,向诸人告退后便向他走去,边走边道:“咦,我怎么觉得纤手会中好像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他们是去哪儿办事了吗?”

看到赵晚晴如此善解人意,周不平龙行虎步行动生风,越发觉得她不但懂得大体且分清主次还有股成熟稳重的感觉,已经不是一年前为情又哭又闹的小丫头,呵呵笑道:“放心,他们是去了江南分舵办事,处理与江南联盟合作的有关事宜。测试文字水印2。”

“江南联盟?”

哼,说到江南联盟周不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懒得说起他们。走,过去坐下,大家彼此熟悉一下,了解双方情况。说说你们是怎么与天山派联系上的?”

这时天山派诸女已经进食完毕,她们皆是女子,没有酒桌上的你来我往,否则一顿没有半个时辰是不会散席的。

在追魂散人指挥下,大厅内诸人聚集正厅中央,一些华发老者皆有椅子可坐,而一些年轻男女则是直挺挺站在老者身后,天山派亦是由华风正襟危坐,二十名女弟子排成两行站在她身侧。测试文字水印3。

赵晚晴与周不平身份特殊自然有座位,稳稳坐下之后,低头思索一番,想及发生在天山一幕幕快乐与悲伤,霎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不由感慨良多,油然道:“这事说来话长啊。”

“哈哈,是吗?”周不平乐道:“老夫最喜欢听故事了,来,快说说看,故事越长越好。”赵晚晴抬眼一瞄顿感不合时宜,场中不下数十人,虽然不是在进行严肃的议事,但众目睽睽之下怎能独自一人滔滔不绝。测试文字水印8。

云游散人仔细听完萧依雪缓缓道出一年来的境遇,抚须长叹一声:“机缘巧合,奇遇连连。难怪为师方才看你一眼便觉得与从前大不相同,时隔一年你的武功居然有此进境,实令为师惊叹不已啊,可喜可贺,而那秋远峰也不愧为武学怪才。”

萧依雪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闪动几下,轻声道:“师傅,徒儿私定终身,与秋大哥共约白首之盟,请师父恕罪。”

云游散人徐徐道:“你与秋远峰的关系错综复杂,其中恩怨纠葛,是非对错很难分辨,你们私定终身是缘是孽,冥冥中自有天数。也罢,师傅成全你了。测试文字水印9。”

“多谢师父成全,徒儿感激不尽。”萧依雪内心激动不已,她就怕云游散人不允许,这时听到师父应允的话,赶紧跪拜。

两人既然已有夫妻之实,且他们的感情纠葛也不是尊为长辈就能厘清,云游散人自是不会横加干预,扶着她的肩头,轻拍了下,满是怜爱道:“师傅无儿无女,早就将你视如己出。现在你既然认定秋远峰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找到自己的归宿,做师傅的怎么会不玉成一双好事呢?再说你们都是江湖儿女,不必在意世俗礼教,什么无媒苟合全是屁话。不过秋远峰复出之后即将面临魔教尊者仁殇的强势挑战,遇到的困难非同一般,你身为他的妻子要做好心理准备。测试文字水印5。”

萧依雪感恩在心坚持拜完叩首,这才收拾情绪与云游散人携手向诸人走去。

见师徒二人走来,赵晚晴水眸一转,凑到周不平耳旁,悄声说道:“若是想听故事的话,师叔你不妨去找大师伯,我猜依雪定将一年内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师傅了。眼下场合不宜长谈故事,人都聚集过来,还是正事要紧。”

周不平咕哝了下,言之有理,好在不急于一时,也就暂且放过她了。待众人全都安静下来,云游散人干咳一声示意由枯木神医前目前江湖形势以及近况详细道来。

枯木不仅医术极为高明,而且还是书香门第世家,博学甚多,若是不是喜好专研医术,早已是一方名士,由他来讲述事情来龙去脉条理清晰最是合适不过的啦。测试文字水印8。

枯木点头会意,稍稍沉吟思索便开口说道:“诸位,现今江湖武林的形势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第一,魔教以强势残忍的手段称霸江北,横扫各大帮派,除去纤手会以外,少林华山皆不能幸免,其余各方势力非降即灭,形势纤手会而言极为不利,所以老夫推断魔教下一步肯定会采取针对纤手会和江南联盟的行动。从江湖分舵传来陆姑娘的所得消息,魔教主执教:无相近期将前往江南,可以进一步证实老夫的看法。测试文字水印2。”

魔教终于出动首脑一级的人物,此人即为魔教主执教那是位极人臣,可算除了仁殇之外第二号人物。诸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一致点头同意,场中气氛骤然变得沉重压抑。

不等诸人消化完毕,枯木再接道:“第二,纤手会与江南联盟之间很难达成一致,导致江湖中没有对魔教构成威胁的势力。而夹在魔教与江南联盟之间的帮派越来越倾向魔教,如今正是道消魔长。”

华风对于江南联盟比较陌生,皱眉询问:“江南联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们的人手、实力有多强大?”

枯木道:“江南联盟是以江南一带四大武林世家为核心的势力组织,包括西楚楚家、江家堡、杭州姑苏慕容世家以及南宫世家。他们人手众多,但就人数而论的话,早已经凌驾于魔较之上,在加上江南鱼米之乡,他们财大气粗富可敌国,正以前所未有的姿态雄霸江南。”

追魂散人嗤的一声冷笑道:“他们人多顶个屁呀,还不是一群酒囊饭袋的三流货色。陆姑娘在江南劝说事关联合抗魔,事情攸关纤手会和江南联盟的存亡,然而几个月过去他们连个屁都不放,摆明着看我们与魔教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坐收渔利。”

“五弟,你发发牢骚也于事无补,我想他们有他们的考虑和想法,我们勉强不来。”追魂散人怒目圆睁,正待说下去被云游散人以凌厉的眼神示意,惧于老大的威严,哼哼两声怏怏闭嘴。

“这第三件事嘛,唔······不好说呀。”枯木皱着花白眉头,支吾了下不知该从何说起。赵晚晴不免觉得奇怪,这第三件事难道比前面两件更难以启齿,第一件和第二件已经足够震撼了,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严重的了。

“唉,还有由贫尼来说这第三件事吧。”一句沉重的话语陡然在诸人耳际响起,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更主要的这个声音来的突兀异常。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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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佛果舍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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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佛果舍利(中)

萧依雪蓦地惊心扭头向发声处望去,只见一身穿灰衣僧服头戴比丘尼高帽的老尼悄然无声地静立大厅偏门口,没有人发现也似,仿佛从一开始出现她就静静站在那里,与天地融为一体。(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以萧依雪今时今日的修为,在几步之遥竟未觉察,看来此人定是大有来头。

赵晚晴亦是惊疑不定,老尼姑一脸慈悲,宝相庄严中略带着困倦疲惫,眉宇间隐现忧心忡忡之色,而当她望向去自己时届时如沐春风,说不出的惬意。

枯木见到来人,怔了怔,赶忙替赵晚晴等人介绍道:“忘记介绍,这位便是闻名遐迩的‘武林三仙’之一傲天仙——天清神尼前辈。测试文字水印7。”说罢纤手会诸人俱都纷纷站起身来,拱手施礼,神情甚是恭敬。

华风鲜有失态,此时秀目圆睁惊讶地猛站起来,以前所未有的态度恭声道:“神尼之名威震武林寰宇,今日得见仙颜,可谓三生有幸!”

反观天山派一干年轻弟子仍是云里雾里,显然不知眼前的老尼姑在江湖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但见掌门人对老尼姑表现出罕见的尊敬,于是也纷纷抱拳施礼。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不必行此大礼。老尼身为佛门中人,功名在外,四大皆空。”天清神尼双手合什,佛号高颂。测试文字水印3。

萧依雪与赵晚晴彼此对视一眼,看出眼中讶异神色,显然对天清神尼的身份表现出意外。待众人重新坐下之后,天清神尼扫视诸人一眼,目光停留在萧依雪和赵晚晴身上,眼中掠过一丝异彩,轻咦一声,看得出来她对两人格外注意,不仅仅是她二人出众的容貌,更是她们一身高超的武学造诣。

天清神尼目注萧依雪,略一稽首道:“江湖后起之秀中何时多出两位此等高明的新手,真乃江湖之幸。”

萧依雪迎着她的目光,施施然道:“后学末进,晚辈只是学了点皮毛功夫,神尼谬赞,晚辈承担不起。”

天清神尼观人的目光何等犀利,既然有她老家人首肯赞许,云游散人对爱徒一身高超武功更有信心。测试文字水印5。

赵晚晴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天清神尼:“前辈,我们从天山一路行来历经中原各地。路上见闻不少奇怪之事,众人聚集一处窃窃私语,神情激愤。可是当我们上前询问其中缘由时却遭到冷眼敌视。这······是否与枯木前辈难以启齿的第三件事有关?”

“阿弥陀佛,正如施主所言。”天清神尼一摆手中拂尘,单手合什,“若非万不得已贫尼也不会说中其中因果。但是事情已经演变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贫尼若再隐瞒下去只会越发助涨不利的形势。测试文字水印1。”

“哦,那是怎么一回事?”赵晚晴承下话来,动了几分好奇之心。

“因为一件东西。”

赵晚晴轻声低语:“就因为一件东西让众多江湖人士如此紧张,比之武林公敌魔教有过之无不及啊?”

天清神尼颔首低眉道:“此物三十多年前曾经出现在江湖,引起无数流血纷争,导致江湖动荡不安,可以说现今江湖各大门派的格局与彼此间隙正因此物而起。所幸它出现的突兀消失也快,才不至于酿成更多的惨事,武林上一辈的人都清楚事情始末。”

云游散人、不平散人、追魂散人以及纤手会武林名宿皆默然点头,看着在场几位前辈的了然的表情,赵晚晴更加不解,好奇之心更甚:“究竟是何物,竟有如此强大的诱惑力?”

“佛果舍利。测试文字水印7。”天清神尼长叹一声,黯然说道。

赵晚晴眨巴眨巴水眸,瞄了一下萧依雪以及天山派诸人,看出她们眼中不解之色。枯木轻咳一声,道:“江湖流传的舍利消息真假难辨,目前尚未证实其可靠来源,说不定这又是魔教计划的阴谋诡计。”

“唉。”天清神尼眼中皆是黯然之色,无奈道:“舍利是真的,贫尼在少林寺亲眼所见。”“啊!”老一辈武林名宿惊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测试文字水印7。

以云游散人闲散的性格亦是耐不住地追问:“舍利是真,那么以神尼之能为为何当时不将其夺回?那么便不会有今日之恶果。”语言中流露出颇为费解之意。

天清神尼兀自叹息着摇头,苦笑道:“对方不是易于之辈,将其夺回谈何容易。何况贫尼实在不敢想象魔教竟然传出佛果舍利的消息,这出乎贫尼意料。而且当时场面混乱加之贫尼在少林寺所见,有两位年轻女施主她们一身鬼神莫测的身法与武技,比之贫尼乍听到舍利时更加震撼。”

蓦地,萧依雪冷冷一笑,冷若冰霜地说道:“她们可是年轻貌美,而且长的一模一样?”

“正是。测试文字水印2。”天清神尼不由奇怪于冷艳不可方物的萧依雪的异样表现。

赵晚晴自然知晓萧依雪何以突然面色如霜,轻叹一声,接下话道:“神尼前辈,还是先请把佛果舍利的事情说清楚,到现在晚辈还不明白舍利子究竟有何诱人之处,使得众多江湖人士趋之若鹜。”

天清神尼缓缓道:“舍利子是天竺梵文的译音,意指‘身骨’。佛教指佛或者得道高僧死后烧剩的骨头。”

“‘身骨’?骨头?”赵晚晴越听越纳闷了,“既是如此,武林中人为何这般觊觎此物?”

“唉,事情远没有这般简单。测试文字水印2。”天清神尼复又叹息一声,说道,“事情要从几百年前菩提达摩尊者东渡中土传扬佛教大义开始。初始传教并不顺利,后来菩提达摩尊者于少室山面壁数载,终于在菩提树下悟出恢宏正道,于是将佛法发扬光大,可谓盛极一时。”

“难道这佛果舍利是达摩的‘身骨’?周不平听得津津有味,不禁出声问道。

“舍利是否是达摩尊者的‘身骨’已经无从查证,但是少林寺却因此沾染达摩尊者的余光,凭尊者所创的武艺绝技就此跻身武林泰山北斗,经久不衰却是实情,而舍利子正是由此传开。”

天清神尼续道:“达摩尊者圆寂前将衣钵传授于慧可大师。测试文字水印5。慧可大师原本乃是少林寺弟子,得道后宏扬佛法。如此佛法传人一脉相承延续下来。本来事情甚是简单,然而到了弘忍大师一代手中衣钵传人却发生了变化。本该得道者乃是慧能大师,但慧能大师得到衣钵时,弘忍大师门下诸多信佛者皆以为神秀上座才是佛法传人。弘忍大师唯恐慧能遭人加害,于是秘密传授衣钵并嘱咐慧能大师‘逢怀则止,遇会则藏’。如是,慧能大师隐迹与南方山林之中一十五载。而到大师真正出来宏扬佛法时,北宗神秀上座深受皇恩。史有记载:‘四海缁衣,向风而靡,道誉馨香,普蒙熏灼。’故而,出现了佛法南顿北渐的局面,双方信徒私下互有争执,而南宗慧能大师所得的衣钵便是众徒争夺的焦点。测试文字水印1。待慧能大师圆寂之后,南北双方的争夺越加激烈,已经不拘泥于佛门众僧侣之间,还掺杂了觊觎舍利子的江湖人士。”

天清神尼一席话下来,诸人丝毫不觉啰嗦,她顿了顿再道:“这舍利子相传具有无上法力和神奇功用,得此宝物修炼的佛门弟子定成为一代高僧,而用舍利子来修炼武功的更是大有裨益,成为一代宗师自不在话下。”

“啊!”诸人听得入迷,得知佛果舍利居然有此神奇功用,不由纷纷惊叹出声。一代武学宗师,这个名头对混迹江湖人士而言是多么诱惑且遥远的所在。

这时萧依雪清冷平静的脆音响起::“那么最终舍利子落到何人手中?”

“距离慧能大师圆寂已经过了二百多年,很难查出端倪,再说慧能大师门下汇集不少得道高僧,大师将私下将舍利子授予谁更是无法知晓。到如今,江湖近百年中,只有两个人得到过佛果舍利。”

云游散人一捋胡须,沉吟道:“原来传说并非空穴来风,不皆是虚假,果真有舍利子!”他一生闲云野鹤习惯自由散漫,更视功名如浮云,金银不入他眼内,但对佛果舍利却是例外。

赵晚晴不免惊奇,问道:“佛果舍利应该是极为神秘之物,有关它的消息也应该鲜有人知,为何神尼前辈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难道······”

天清神尼无端一笑,侧目一眼赵晚晴,颔首道:“女施主兰心惠质,聪明过人。你猜测的不错,贫尼正是那两人之一。”

当场众人不禁再次发出一声惊叹,天清神尼淡然的神情不显波澜,接着说:“非是贫尼藏私不肯贡献出来,只是人心叵测,世事难料,知道舍利子的人越少越好。”

“然而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了结的。”萧依雪神色一凛,娇音清脆悦耳且含有一股子刺骨寒气。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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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佛果舍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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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佛果舍利(下)

天清神尼眼底掠过一丝黯然,垂首道:“贫尼得到舍利子后,虽然极力隐藏踪迹,最后仍被有心人查出。www.65txt.com三十年前曾经轰动一时的舍利子之争乃是因为贫尼的过失而引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事情发生后贫尼想深入查证时,舍利子已然沉寂江湖,从此再无消息。时至近日方得知舍利子重现江湖的消息,但是想要消弭一场无谓的流血纷争又谈何容易?”

“难道佛果舍利真的落在魔教手中,神尼因而投鼠忌器?”追魂散人不禁讶然。天清神尼无奈点头,脸上神情实难看出她的内心想法。

赵晚晴沉吟思索片刻,颦眉道:“魔教原本就占据绝对优势,现在故意传出佛果舍利的消息,无非是想把江湖搅得沸沸扬扬,乱上加乱,引起江湖人士的争夺之心而自相残杀。测试文字水印1。”

“嗯,好歹毒的手段跟计谋。可是问题的绝症正在于此,就算我们明知是魔教的阴谋诡计,仍然无法阻止这场祸劫。”枯木叹气着摇头仿佛将佛果舍利看做一个毒瘤,而江湖正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

“那么神尼应该知道现今拥有舍利的人是谁吧?”

天清神尼合什:“贫尼知晓,此物乃是魔教尊者仁殇所有。”

“又是仁殇,无怪乎魔教势力深不可测,原来是‘武林三仙’之一傲人仙一手掌控。测试文字水印6。”萧依雪似乎深有感触。

面对前所未见的强大对手,那双在江湖中翻云覆雨的无形巨掌,无与伦比的强悍手段连连搞得江湖风云激荡,一股沉重的感觉重重压在诸人心头。

云游散人皱眉沉声道:“诸位,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如何应对魔教这一招棋?大家不妨说出心里想法,各抒己见,看看是否有法可行?”

华风肃容沉吟道:“这是一招妙棋啊,将人逼至没有退路的绝境,而且失态严重的无法想象。魔教尊者利用人性贪婪的弱点设计此棋,我们没有堂皇的说法阻拦正派人士争夺的野心,事情真是棘手。”

“同时这招也是移花接木的妙手,将江湖人士的注意力一下子从江北惊天巨变中转移到佛果舍利上来,引发武林人士夺宝之争,而魔教静待一旁作壁上观,一箭双雕啊。测试文字水印1。”枯木怫然凝眉,江湖这个病入膏肓的病人真是让他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赵晚晴提议道:“唯今之计,最妥当的方法是保存纤手会的实力,不要被魔教的阴谋诡计自乱阵脚。至于佛果舍利那要看个人机缘巧合,有缘者得之,我们暂且静观其变,看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再做定夺。”

云游散人对她的提议颇为赞赏,欣然道:“赵姑娘之见正是目前较为稳妥的方法,面对波诡云谲变幻莫测的江湖局势,唯有保存实力以应万变。测试文字水印6。诸位,你们以为如何呢?”

诸人无不颔首同意,看这态势赵晚晴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不由愣怔,急忙道:“诸位前辈莫要折煞晚辈,我只凭直觉来说,情急之处望诸位谅解。”

哈哈,周不平朗声笑道:“赵丫头莫要推诿了,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家伙就喜欢图个清静,平素懒得打理那些烦人琐事。自从陆姑娘去了江南之后,就交由白玲和冷霜处理。前些日子她二人也一并去江南分舵,所以······你们回来更好了,以后纤手会的事情交给你们掌管。”

赵晚晴诚惶诚恐,忙不迭摆手推脱:“不行,晚辈资历尚浅,如何担当大任?”

云游散人亦道:“赵姑娘莫要推脱了,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这是千古不易的法则。测试文字水印8。若不是我们几个老骨头有些用处,不然早就该退隐山林,闲云野鹤去了。”

几位老前辈俱是盛情模样,赵晚晴无奈之际余光瞥见萧依雪偷偷窃笑,急中生智,微微一欠身,谢道:“谢谢诸位前辈抬爱,那晚辈就暂且替代若初姐接下这副担子。”

周不平听到她这回答,吃了一惊,摇头叹道:“好一个太极推手啊,轻描淡写地就把责任推到章丫头身上,真是个滑头的丫头。”

赵晚晴不无得意地朝萧依雪示威,那顾盼生姿的眼眸分明在说:“看吧,想套住我可没那么容易。测试文字水印5。”

诸人皆被她猾黠调皮的神情模样逗笑了,赵晚晴原本国色天香的美貌此时巧笑倩兮,份外迷人之极。萧依雪拉过她,抿嘴轻笑:“好呀,你敢替若初姐擅作主张,吃了雄心豹子胆,小心她回来收拾你,到时可别怪我不替你求情。”

赵晚晴撇撇嘴,嗔怨着咕哝道:“是我本来就不如姐姐嘛,再说啦,她才是纤手会实至名归的主人。”

诸人暂且搁下烦人的议事,尽情享受难得欢愉时光,一年隔阂的生疏感瞬间消失,变得十分融洽亲切。

就在这时,忽见弄月从内屋急急而奔,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见娇笑如花的赵晚晴如遇救星般直扑过来,樱唇嗡嗡,口中叫嚷着:“赵姑娘,你在这儿真是太好了。测试文字水印2。我们四人百般哄闹仍是找看不来,你快随我前去看看吧。”

“什么事火急火燎的,还偷偷摸摸?”周不平难得享受欢愉,此时赵晚晴可谓众人开心果哪能被她拉走,顿时颇不耐烦了。

华风及天山派诸女见状不由得会心一笑,赵晚晴一拍脑袋,急忙起身:“孩子怕生不好哄呢。诸位前辈,晚辈有事在身不能多做逗留,先告退了。”不及多说便被弄月急扯拉走。

“咦?依雪,这是怎么一回事?孩子,纤手会中哪里来得孩子?”云游散人瞧见天山派诸女一副恍然所悟,好像早就知道也似,满是不解地向萧依雪询问。测试文字水印8。

萧依雪柔柔一笑,轻声低语道:“师傅,您还记得秀色吗?晚晴所说的孩子便是秀色与远峰的骨肉。”

“啊?!”周不平耳尖得很,听到他们谈话,顿时高声叫道:“怎么,秋少侠有了孩子,而且还在纤手会中?”

萧依雪想及一路上婴儿又哭又闹给天山派诸女添了许多麻烦,掩嘴笑道:“嗯,小孩哭闹十分厉害,我想弄月她们四人照顾不来只得请晚晴前去安抚。”

“啧啧,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热闹的哪能少得了老夫,哈哈去逗逗孩子去了。”周不平二话不说,不再理会诸人一溜烟地跟在她们身后闪进了内屋。测试文字水印8。

追魂散人同时起身,拱手道:“诸位,老夫也失陪了先。”说着也跟着去了。“二弟,二弟啊。不想你的徒孙要先过我们过目了,哈哈,枯木老弟咱们也去凑了热闹吧。”

枯木一摆手点头称道:“也好,让老夫看看小家伙的身体是否康健,顺道嬉戏一番,呵呵。”身子移动竟是矫捷异常,丝毫不落人后。

如此一来场中人去了大半,萧依雪见状摇头失笑:“唉,返老还童,越老越小说的一点不假。不过,再过一会儿他们可要领教小魔女的厉害,现在想起来我的头还在疼呢。”

天山派诸女那是感同身受,纷纷点头认同她的说法。测试文字水印1。

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萧依雪招来下人,吩咐道:“劳你带着天山派诸人前去厢房休息,都安排妥当了吗?”

“赵姑娘和弄月姑娘早已吩咐下来,厢房整理干净了。”那人小心回道,领着天山派一行人穿过偏门往内屋走去。

诸人纷纷起身抱拳告退,霎时满堂的人走得七七八八,只是剩下静坐的天清神尼。萧依雪朝天清神尼欠身道:“前辈若无吩咐,晚辈想回房休息了。”

天清神尼注目含笑道:“不急,贫尼有些不解之惑,想请教施主。”

“前辈请说。”萧依雪本已起身听到天清神尼的话便静静站立,薄衣轻衫凸显玲珑有致的婀娜娇躯,配合一张闭月羞花的容貌端的是天下无双。

天清神尼暗赞一声,此女容貌不仅不输于自己心爱徒儿,连武功修为亦是高深莫测,静默一会儿,缓缓问道:“贫尼细观女施主双目炯炯有神,英华内敛,如此年轻便神具玄通,让贫尼大为不解。适才耳目众多,贫尼不便多问,女施主一身玄功从从而学来?”

以天清神尼的眼光自然看出她不仅尽得云游散人的真传,能令一代武学宗师诧异应该是别的东西。萧依雪犹豫了下,遂道:“自然是日夜不辍,勤学苦练而成。”

“也罢,就当是贫尼多嘴有此一问。”天清神尼叹息一声,“如今纤手会有天山派强援到来,又有两位出众的后起之秀,实力暂有保障,贫尼得以安心离开了。”

萧依雪淡然的眼眸一闪,问道:“可是为了佛果舍利一事?”

天清神尼颔首轻叹:“不错,贫尼希望能将事情尽早解决,拖得越久对江湖来说越是不利。”

“既是如此,前辈心中已有打算,那晚辈祝你心想事成,一路珍重。”萧依雪说完,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呃!饶是天清神尼一代世外高人早已淡漠人情世故,对萧依雪冷淡漠然的神态仍感诧异,不由一怔,叹了叹拂袖而去。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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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佛或魔,一心之念(上)

熠熠生辉,闪烁着奇异白色光芒的圆球,光华异彩却又清澈透明、晶莹通透,莺悦与蝶恋一瞬不瞬双眸目不转睛紧盯着散发异彩的圆球。(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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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观瞻半响不发一语,歪着螓首侧目注视或踮起脚尖垂首俯视,她们从不同方向各种角度,双眼更是不知疲倦地舍不得移开目光,若非必要可以长时间不眨眼睛。

仁殇对于二女的奇怪表现着实纳闷,实在不明白她们两为何对着舍利子这般专注。该因平时,对于陌生新鲜的事物凭着两人出众的天赋异禀把玩一阵便了如指掌,学会之后很快失去了好奇心。测试文字水印8。可是对于舍利子,她二人的态度却发生巨大的转变,即使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也没有去碰,触摸。

只是瞪大眼眸,满是好奇观看。

终于好一会儿,蝶恋收起好奇探视的目光,望向仁殇,一脸淡然:“爹,这是什么东西,好生奇特,以前从未见过呢。”

“佛果舍利,是佛门历代相传的宝物。测试文字水印6。”

“佛门?儒,释,道中的释?”蝶恋平静眼里掠过一丝冥想,书上对于释道说明注解,不过那些并未引起她的兴趣,绕来绕去的词话,虚无缥缈的意境以及超脱尘世的见解,蝶恋哪有心思去体悟,这时听见仁殇说起,追问道,“佛是什么?”

“佛是觉悟了的人。”仁殇一捋长髯,淡然的目光穿过窗户落到远方一株青松上,皑皑白雪,苍翠青松,眼中霎时多了两种颜色。测试文字水印3。

莺悦突然蹦跳过来拉扯着仁殇的胳膊,撒娇地摇呀摇,仰首笑语:“佛原来是人啊,那么爹您觉悟了吗?”

呵呵,仁殇收回目光满是慈爱的望向她二人,眼神闪烁,那稍稍逗留的青白两种颜色顷刻间被一层阴郁灰色所掩盖,余下漠然的灰调,“是觉悟了,不过不是佛,而是魔。”

“魔又是什么呢?”这回轮到莺悦追问了。

仁殇讶然一笑,对于她们刨根问底的追问颇感无奈,但见二人一派认真的姿态,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魔者障心人也。测试文字水印5。”

莺悦娇笑欢愉的神情稍稍一滞,明眸善睐莹光流转几度闪烁,朱红轻启细声问道:“爹爹,您心中还有何挂碍,有什么放不下的?”

不想莺悦居然有此一问,仁殇心中诧异,看来半年以来的精心栽培以及耳濡目染之下,她们双双恢复了人性,不再是牙牙学语的幼稚孩童,已经脱变为略懂事的小孩。测试文字水印4。

“你们明白爹说的意思?”

莺悦点点螓首,脑中思索了下,娇俏丽容仍显露一些困惑:“有些明白,可是,只是不懂爹的一些所作所为。”

“女儿这次跟随黄老师出去,一路见闻不少,心中更存有许多问题,满腹疑惑,觉得非常的矛盾呢。”蝶恋也走来搀扶着仁殇另一条手臂,眼中皆是茫然迷雾。

仁殇心下思索,一阵喟然道:“有些事情并非由爹一手促成,而且往往不受控制的扩大发展。测试文字水印3。爹也不想诸多借口来解释原因,推脱罪责,只是骑虎难下不得已而为之。”

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爹爹不能办到的?真有人能够左右他的决定?蝶恋俏脸露出一抹奇怪的表情,心思剔透的她不再追问,只是抱着仁殇的胳膊默然无语。

莺悦则刨根问底,不依不饶:“那爹,你的障心魔又是什么?”

见她兴趣盎然不减一股子执拗的劲,仁殇本想伸手刮刮她那挺秀的琼鼻,无奈双臂都被抱住不得表示,“用佛家的话来说就是三毒:贪,嗔,痴。测试文字水印2。为父就是中了其中的嗔毒和痴毒。”

“那还有救吗?”莺悦满是关切的目光打量着仁殇,毒为何物她自然从书中知道答案,爹爹既然中毒,那岂不是很危险?

虽然莺悦的关心纯属瞎操心的份儿,然而仁殇看见她那关切的眼神,心下乐不可支,虽然手脚不便被两位绝色美女束缚,不过头还可以动嘛。测试文字水印9。仁殇稍微低头故意碰了碰莺悦光滑白皙的前额,哈哈一笑,随即叹道:“有是有救,不过是爹不愿自我救赎罢了。”

“哎哟”莺悦娇呼一声,放开双手人退到仁殇叩头不及处,抬手抚着被撞疼的额头,而仁殇一副乐陶陶的模样,噗嗤一声自己也不禁乐了。

蝶恋见状亦是不由乐坏了,想不到平素一脸慈爱中透着严肃的爹爹居然也有搞怪的时候,这下小小惩戒应该让莺悦稍稍安分下来。测试文字水印6。

“呜······”莺悦拉长了语气,转眸望向闪烁着白光的圆球,当下心思活络起来,说道,“爹,接近佛果舍利,女儿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量,那股光芒感觉很舒服,就像沐浴着初冬的阳光一样,暖融融的很是惬意。”

“舒服惬意?”仁殇露出少见的愕然神情,询问的目光转向蝶恋,“那恋儿呢?”

蝶恋看了一眼佛果舍利,颦眉摇头道:“不舒服,感觉不自在。测试文字水印8。”

“哦,那你刚才为什么盯着看有好一会儿?”

蝶恋眼里露出不置信的意味,皱着眉头说:“一件东西居然给我不愉快的感觉,我自然要好好瞧瞧,然而仔细打量许久仍看不出端倪来,真是奇了。”

嗯?!面对同一事物两人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难道预示着什么?仁殇冥思的眼神显得深沉睿智色彩。

莺悦见到妹妹不喜欢,眼里闪过一丝高兴的神采,笑嘻嘻道:“爹爹,圆球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散发光芒,好像灯······哦,不不不,好像月亮和红日一样。”

仁殇对于莺悦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真感到头疼,也不好敷衍了事,叹息一声说道:“那是高僧火化的‘身骨’。因为高僧生前普度众生,广积佛缘,功德无量,所以‘身骨’具有神奇的力量。‘身骨’外层透明晶莹的琉璃是由精通琉璃烧制工艺的名匠精心制作,用琉璃护住‘身骨’使其能量不外泄。”

“琉璃?好美丽动听的名字啊!”莺悦摇摆着螓首摆出一副赞叹不已的模样,看着佛果舍利的目光越趋炽热,那双翦水双瞳忽闪猾黠之色,她一边揉着方才被撞疼的光洁额头,小嘴一边咕哝着什么,满脸的委屈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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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佛或魔,一心之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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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佛或魔,一心之念(下)

仁殇见状便知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也真怕她继续追问下去,这种感觉十分不习惯且很别扭。(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也是自从仁殇武功大成闯荡江湖,尔后组建魔教,以他尊崇的身份地位谁人敢再三逼问,且又不能敷衍冷漠或者拂袖而去。

“啊,那个······悦儿,既然你觉得舍利很舒服,很好玩,那么爹就给你把玩几日。测试文字水印5。不过千万谨记,琉璃易碎摔不得,你可要小心保管好。”

“啊?!谢谢爹。”莺悦听到仁殇这么说,头也不疼了,欢呼雀跃地猛扑到仁殇怀中,须臾又蹿了出去,来到架子前取下舍利子,朝蝶恋得意娇笑道:“妹妹,快,我们一起去玩玩吧。”

稀世珍宝佛果舍利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可以把玩耐久之物,而且还是这么轻易送出。普天之下,恐怕唯有仁殇一人因为被不耐烦地追问而送出舍利子;同样,普天之下,恐怕也唯有莺悦一人因为额头被轻轻磕碰一下而获得舍利子。测试文字水印2。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江湖中人绝大多数都要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蝶恋略略皱了皱挺秀的琼鼻,颦眉道:“我不喜欢那东西,姐姐,你自己玩吧。”

仁殇对于两人的反应心下已有定数,看来有必要深入了解一番了,于是对莺悦说道:“为父还有一些事情跟恋儿谈谈,她一会再过去找你玩,乖,你一个人先去吧。测试文字水印3。”

莺悦撅着小嘴一副悻悻然的模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在手中传来一阵舒服爽滑的感觉,心情好了许多,叮嘱蝶恋快点过去几句之后便蹦跳着出了房间。

蝶恋对于姐姐过于天真无邪的性格真是颇感无奈与不解,同样是孪生姐妹,为什么姐姐就不能严肃认真的想一想自己的处境?

望着蝶恋气质冷然的俏丽脸庞,目光中闪烁精光,仁殇在她的身上渐渐发现了自己的影子,心中不是滋味,奈何命由天定,既然她想跟随自己的脚步,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缓声问道:“恋儿,你是否有无发现你与姐姐的区别逐渐明显了?”

蝶恋那对明亮的双瞳闪了闪,低头沉思一阵,微点螓首道:“嗯,经爹爹这么一说,仔细回想起来是有一些不一样,这是为什么?请爹爹明示。测试文字水印5。测试文字水印3。”

呵呵,仁殇将蝶恋揽进怀里,欣然道:“难道你没发觉自己越来越像爹了,或者是在模仿爹爹?”

蝶恋摇摇头表示不解,她虽然天资聪颖但毕竟缺少经验和阅历,这些不是光从书本上就能体味的,带着疑惑的眼神望向仁殇。

“有一种人天生注定不凡,而你们姐妹就是这一类人。他们高高在上掌控别人的命运,只要为父对你们稍加指点,以你们的心智自然就会开窍。测试文字水印3。”

蝶恋眼中精光闪闪,定定说道:“愿爹指点。”

“你出去也有几个月的时间,觉得外面有什么东西最好玩?”仁殇捋须一派悠然。

蝶恋垂首沉思,过了一会摇头道:“外面异彩纷呈令人眼花缭乱,但是,好像没有生命值得我用心琢磨。想要你一个人死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哦,不。蚂蚁太小,杀人比找一只蚂蚁容易多了。测试文字水印9。学一样东西一两天就完全掌握,现在觉得世上挺无聊无趣很紧,没什么可玩。”

天才的烦恼凡人是无法体会的,仁殇捻着花白胡须,眼神越发显得深沉,注目着蝶恋缓缓道:“那好,爹打算教你一件新东西,一定可以打发你的无聊。”

“喔?”蝶恋侧着脑袋眼中霎时充满了浓厚的期望。仁殇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其实这件东西说奇也不奇,不奇也奇。测试文字水印7。”

什么东西奇也不奇,不奇也奇?这个念头在蝶恋脑海中飞快搜索着,无奈所知有限,只得疑惑问道:“爹爹,究竟是什么?”

仁殇眼里闪过一抹轻蔑的笑意,遂道:“天地之灵长,人。”

人?奇也不奇,不奇也奇?蝶恋望着仁殇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眸,对于他的话很是困惑。

仁殇微微一笑负手身后扭头望向窗外瑟瑟严冬的雪景,昨夜下了一整夜。测试文字水印6。是北方入冬以来第一场雪,雪下很大压断了几支树枝。极目远眺一望无际,皑皑白雪将天地界限模糊了,仁殇轻叹一声:“天生万物以人为长,人有千万种岂是短时间就能看懂看透的。为父今次就教你纵横之术,将全天下之人皆掌控在指间,做牛做马替我们效命。”

蝶恋单手托着灵巧美丽的下巴,托腮浅笑道:“嗯,听起来蛮不错的。若非听爹指教,遇到碍眼的人只想着出手杀掉,原来可以另有办法愚弄他们,这比直截了当杀死他们好玩有趣多了,那么女儿就尝试着学学看。测试文字水印7。”

“那好,我们就以佛果舍利以诱引子,由你主持一场夺宝大战,来看看你的能力如何。”仁殇悠然说道。

那个圆球真有那么大的诱惑力?蝶恋不禁质疑道:“舍利子,那东西真有那么好吗?竟能吸引许多人物前来争斗?”

“它的魅力只会超出你的想象,来趁着这几条空闲,为父好好教导你,以后就看你的了。”

蝶恋喜滋滋笑道:“请爹您放心,女儿定不负所望。”

仁殇颔首微笑,心中不禁自问:“人呀人,究竟是什么决定你的命运,为何相同环境下的孪生姐妹命运会大相径庭,性格截然迥异?”

莺悦清脆甜美的娇笑声不时传入屋内,有点寂寞孤单的味道;蝶恋则是颦眉凝思,脑中搜肠刮肚罗列出书上记载的谋略之道,针对眼下江湖情况进行甄选,偶有谋和或者得意之时也会发出动听的笑声。

蝶恋的笑声传入耳中似乎有股熟悉的气息,而莺悦孤单寂寥的笑声则给仁殇带来纯真的感受,转头凝视着白皑皑一片的雪地上那个娇柔的身影,饱有深意道:“或许你能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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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扑朔迷离之小牛记事(上)

第七章扑朔迷离之小牛记事(上)

十二月十日,晴,初晨有小雪,嵩山少林寺。www.65txt.com

我叫小牛,名字很普通,不过现在我的身份却不寻常了,因为我已经是大名鼎鼎的华山剑派正式弟子,虽然入门不过两三天的事情,但是已经算的上货真价实的正式弟子啦。

十天前,我与几位干杂活的同伴一起下山采购油盐粮食等日常生活所需,黄昏时分左右回到华山派时才知道门派发生了重大变故,许多平时呆板苛刻、严肃的师叔师伯们再也严肃、高傲不起来,和一些不屑满是傲气的师兄师姐们再也神气不起来了。当时我还不是华山派正式弟子的身份,端茶扫地,挑水烧饭那是样样干,在那些趾高气昂的家伙面前我只有低着头不敢往上看,不过以后再也不用看他们那鄙夷不屑的眼神了,于是我很大度因为再说么也不能跟死人计较。测试文字水印2。

派中死伤众多,所幸的是新任掌门人由于闭关练功没有遭到劫难,我也很觉得自己幸运,不是没有死,而是刚庆幸没事隔了一天,掌门人突然做出一个决定,凡是派中新入弟子皆不用通过考核而直接成为华山派正式弟子。

老实说我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天之间死了那么多同门?又是谁干的?我本是山脚一个猎户的儿子,因为家境实在贫寒有害怕服兵役,所以偷偷躲上山希望能够瞒过去。测试文字水印6。侥幸的是我到了上山,就糊里糊涂进了华山派。说真的,自打我进入华山派之后看见师兄师姐们神气的样子,就一直希望能够成为华山派正式弟子,那样的话以后我就可以学得更厉害的功夫,出人头地,扬名立万,最起码衣食无忧不用整天被人呼来喝去。不过我知道,以我的情况很难通过华山派的考核,至少需要三年的功夫才能通过。

可是现在,真的成为门派正式弟子之后我反倒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老是呆在华山,害怕不知道哪一天我会走上师叔师伯、师兄师姐们的后尘。

好像老天爷听到我祈祷,在正式成为入门弟子之后的第三天,掌门人召集华山派众多弟子前往嵩山少林寺。测试文字水印2。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但是总算不用呆在华山提心吊胆了。一路上掌门人的表情很严肃,脸色阴晴不定,也很少说话,只是吩咐着尽快赶路,我隐隐感觉到少林寺之行同样不是一件好事。

说来也奇怪,路上遇见不少的江湖人士,人人行色匆匆。这可是混颜面讲客套的好时机,我稍稍恭维的他几句,那人已经飘飘然了,再打听一下,竟也是去少林寺。可是我没有听说少林寺召开什么武林大会,前段时间还传闻少林寺闭门谢客不再沾染江湖之事,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一起涌向少林寺?

今天早上,终于赶到少林寺。测试文字水印8。一看之下真令我大开眼界啊,偌大的少林寺大门前广场上挤满了人,人头涌涌,个个神情激动。

掌门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随后吩咐我们不要散乱了,要聚在一块。我看着掌门人挤进人群似乎是在寻找其它帮派的头头商量事情去了,那些我管不着,闲着无聊于是就跟旁边的人交谈起来。

原来他们所在的帮会经历的事情与华山派极其相似,不过他们知道的比我多一点,似乎是跟随新帮主前来少林寺,好像是为了某样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他们也说不清楚。测试文字水印3。

忽然吵吵闹闹的广场安静下来,一位垂垂老矣的和尚站在大门处,大声说道:“少林寺没有诸位施主想要的东西,你们请回吧。”

一听他这话我就乐了,辛辛苦苦赶来,就算是我地位低微也断不可能因为老和尚一句话就打道回府。

果然,掌门人和几位老者站在众人的最前头,只听掌门人冷冷说道:“至善大师说得好轻松,出家人不打诳语。江湖传说舍利子现如今就在少林寺内,否则少林古刹为何遭逢横祸?”

一黑衣老者挺身又道:“况且相传‘武林三仙’之一的天清神尼曾经出现的少林寺,那不就是为了保护佛果舍利而来的?难道大师敢言明天清神尼确实没有来过?”

老和尚的脸色显得很难看,迟疑了一下,朗声道:“神尼确实来过少林寺,但并非为舍利而来,而且少林寺内的的确确没有舍利子,纯属江湖谣言。测试文字水印6。”

一虬髯大汉高高扬起手上巨斧,大声喝道:“老秃驴,休得啰嗦,谁不知道你们这帮少林秃驴天天念什么经书,自然学会了满口胡言,油嘴滑舌的本领。今天少林寺要是不快快交出那宝贝,那我们一起杀入少林寺内,到时候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掌门人挡在身前拦住了虬髯大汉,冷冷说道:“至善大师说得好轻松呀,我们江北多数帮派就是因为受到舍利子的牵连而惨遭魔教毒手,事到如今贵寺只有交出舍利子还我们一个交代,否则今日无法揭过。测试文字水印1。”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偌大的少林寺只有一个老僧出来迎客,难道其余的人都死了不成?老和尚面对众人相逼,合什念道:“善哉,善哉。江湖的流言蜚语岂是能够轻信的,那些都不过是魔教的阴谋诡计。”

“哼!”一老道人冷不丁笑道:“如果只是空穴来风,那天清神尼又怎么会在少林寺出现?相传三十年前天清神尼将夺得的舍利秘密藏在少林寺内,否则,神尼怎么会离开纤手会出现在少林寺中?”

原本是道义相助,却让老和尚一时无言以对,只是默念不停。测试文字水印5。

越是默然,如此一来情况越发的糟糕,果然那虬髯大汉不顾掌门人的阻拦,瞠目叱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老秃驴,你再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你以为我们就不敢踏平少林寺吗?”

听着这话,我全身一阵酥爽。即使我以前不在江湖中,也听闻少林寺武林泰山北斗之威名,那是人人敬仰。

只不过在景仰之时,一颗心却莫名的躁动着,如果能够加入少林寺最好,学得一身高强本领然后闯荡江湖,不过这貌似行不通。测试文字水印8。因为寺规的约束,少林寺僧侣很少出来行走江湖,而俗家弟子的名额就更少了,而且能学到几成真功夫还是未知之数。

既然行不通,如果有一天,加入是有这么一天,自己能够将高高在上的少林寺踩在脚下,任意蹂躏践踏,这种滋味和感觉肯定比当皇帝还爽。当然这只是我心中隐藏的比较邪恶的想法,可不能说漏了嘴,再说我的武艺低微也没那个本事,不过看到虬髯大汉口沫横飞的怒骂,我还是很惬意的啊。

同时,渐渐的我也总算明白了一些,只是弄不懂为什么双方的人都相互坚持一定要压倒对方,掌门人口中所说的‘舍利子’又是什么东西?但是依我看来,如果少林寺再不交出那东西的话,广场上成百上千的江湖群豪一定冲进少林寺。测试文字水印8。

少林寺在半个月前惨遭魔教毒手,事出突然,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惊闻少林寺遭到宰劫之后,一些个云游高僧和少林寺俗家弟子纷纷回师门效命。但是面对数百江湖群豪的咄咄相逼,仍是相形见绌。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个小和尚慌里慌张地从寺内跑出,一时不慎撞到老和尚身上。我很奇怪以老和尚的身手,即使他背后不长眼睛,应该很容易闪身避开这一撞,然而可是没有。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小和尚虽然反被撞倒跌出几步却拼命护住手里的东西,朝阳下雪地上,一个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圆球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当然包括我在内难以挪移眼睛的视线。

奇异的光芒柔和并不刺眼,照在身上甚是带着暖暖的感觉,就像朝阳东升的旭日般令人舒服得想伸伸懒腰。

不用看光用脚趾头都可以想象,同门师兄弟以及旁边的伙计,那副惊呆的表情跟我差不了多少。全场倏地鸦雀无声,瞪大的眼球目不转睛紧盯着小和尚双手捧握的圆球。

突然,全场的人猛然躁动起来,霎时一片哗然轰动,大伙都拥挤着一窝蜂地向门口涌去,势如惊涛骇浪,场面极为壮观。

难道那个圆球就是掌门人口中所说的舍利子?不容得我胡思乱想,乱哄哄的人群拥挤不堪,四周都是强大的压挤,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压扁了,呼吸也困难。

正当这时,一阵奇异的怪笑声传遍响彻全场,诡异的笑声让人听着感觉阴森恐怖。骚乱的人群霎时停了下来,显然他们也听到了这阵怪异的笑声。我长长地舒一口气,寻声望去,“哎呀,鬼呀,天啊。”两个奇装怪服,面相凶恶的老头不知何时开始站在众人最前头,这会儿仰头大笑,尖锐刺耳的声音丝毫没有阻隔的传入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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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扑朔迷离之小牛记事(下)

老和尚探手扶起小和尚,注视了几下,听见阴森诡异的笑声里暗含高深雄厚的内劲,不禁心头一凛,待见到那两个怪笑的老头时,垂垂老矣的佝偻身躯剧烈战栗着,竟是吃惊地后退一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面对成百上千的武林群雄,老和尚虽然表现默然示弱,但躯体却巍然屹立守护在少林寺大门前,此刻那股巍然气势在见到那两个奇装老者后,顷刻间荡然无存。

而原本气势汹汹的虬髯大汉和掌门人等一干老前辈皆不自觉的退步后撤,一张张严肃的脸庞刻着僵硬,眼神更是闪着惊悸惶恐的神色,不用我说,显然掌门人他们十分惧怕那两个怪人。

一脸清攫满身杀气的老头儿带着阴阳怪调的口音冷笑着,声音锐利刺耳:“至善,二十年不见,你已经变成这般模样啦,哈哈,上苍真是报应不爽呀。测试文字水印3。”

原来他们是老熟人了,可是我看老和尚却是一脸的惊诧,“阴阳生,老衲那一掌竟然没有杀死你这恶魔?不可能,凭你的本事绝不可能化解那掌,除非神医枯木或者······”

哼哼,那个叫阴阳生的怪老头桀桀笑道:“当年怪老夫信错了你们名门正派中那些沽名钓誉的鼠辈,害得老夫险些命丧黄泉,若非仁殇尊者仁心施救,老夫当真就枉死了啊。至善,你以为遁入空门,佛祖就会保佑、收容你吗?”

另一个脸颊消瘦,留着一抹山羊胡的怪老头眼眸中带着滔天恨意怒视着老和尚,嘴一张开冷冷道:“大哥,何必跟秃驴提那些事,对待背信弃义的小人,只有杀,再说别忘了我们来少林寺的目的。测试文字水印9。”

嗤的一声冷笑,阴阳生横眉竖眼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平时你鲁莽蛮横,说话不经大脑,这会儿居然······真是奇了。”

“哪里,哪里。”山羊胡的怪老头打了一个哈哈,听着声音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老和尚见大事不妙,急忙出声:“李元,当初老衲屡次劝你回头,但你执意不肯,兄弟不想你多做孽,我才忍心痛下杀手。今日,你若是在此撒野休怪老衲不念旧情!”

“哈哈哈!”那个叫李元的怪老头狂笑着,回过头以藐视的眼神睥睨着诸人,众人皆被他那无与伦比的摄人心魂的气势和锐利凶残的目光所逼,吓得噤若寒蝉,畏缩退后。测试文字水印3。

“我的妈呀,这哪里是人的目光,简直就是一柄利剑啊。”我仓惶着躲避那道锐利的目光,暗自寻思:“我要跟这个人争夺舍利?”这个念头一经想起,内心剧颤哐当一声,手中的剑霎时落地。

这时李元停止了狂笑,锐利的目光投注在老和尚身上,狞笑道:“凭你也配跟老夫讲情义?老夫杀人如麻可是对待自己兄弟却情深义重。桀桀,也罢了,今天在少林寺了结我们彼此恩怨,只是当初你偷袭我在先而我回赠那一掌,你伤到至今未愈,而老夫我却不再是二十年前的李元了。测试文字水印9。”

那两个老头现在只是说说嘴皮子,没有动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掌门人好像对他们颇为忌惮,频频退后,事后偶然经过一个酒楼我才得知掌门人和那么多老前辈为什么如此惧怕两人,原来他们就是江湖上传说两大杀神:“宁见阎王牛头马面,惧怕天魔鬼手勾魂。”

山羊胡老头冷冷一瞥,声若洪钟说道:“佛果舍利就在小和尚手里,嘿嘿,少林寺竟敢欺瞒天下英雄豪杰,简直目中无人,今天老夫就大开杀戒教训教训你们这帮秃驴。”

老和尚见事情越发不可收拾,望着身后畏畏缩缩的小和尚,扭头又看了看几位武林名宿,沉声喝问:“阴阳生和李元是江湖上臭名昭著、恶贯满盈的魔头,自古正邪不两立,难道因为区区一颗佛果舍利,你们要站在他们那一边?”

刚才气势汹汹的虬髯大汉听了老和尚问话,脸上表情极其复杂多变,可是手上的斧头却是收了起来。测试文字水印1。几位武林名宿默然不出声表态,老脸一阵阵难堪,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老和尚黯然长叹一声,突然猛地出手抓住身后小和尚的手腕,怒视着他厉喝道:“你并非我少林寺的门人?为何从中作梗污蔑少林清誉?说!是谁指使你的?还不在众目睽睽众人面前说清楚?”

山羊胡小偷见状叱道:“惺惺作态,适才我们瞧见这个小秃驴贼头贼脑地从方丈室内溜进溜出,看见我们就急匆匆跑出来。测试文字水印5。哼哼,还敢说佛果舍利不在少林寺,至善,少林寺数百年的清誉就要会再你这一代了。”

老和尚紧箍着小和尚的手腕疼得他哎哎嚎叫:“师叔祖,弟子知道错了,下次在也不敢。”

听着这话全场诸人不禁嗡嗡低语起来,人群越发拥挤,为避免挤压重蹈覆辙,且我的个子一般看不到前面的的情况,见到不远处有课大树,于是灵机一动。

好不容易爬上树,折断那些遮挡的枝叶,这下子得更清楚了,看到有人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那个辛苦劲,我不禁特意得笑了出来。测试文字水印7。殊不料,这一举动竟让我逃过一劫,成为全场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老和尚惊疑不定的眼神直视两个怪老头,若有所悟说道:“阴阳生,老衲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们布的局······”

彼此一个眼神,李元不容得老和尚再继续说下去,扬起手中奇怪的兵刃快速冲向老和尚,而那一脸清攫的老头亦是毫不示弱,身形闪动,下一瞬已经出现在小和尚身边,伸出枯瘦的手抓向小和尚手中的圆球。

哪知那个小和尚暗使了个手法,轻松地甩开了老和尚紧箍的铁手,就地一滚,一溜烟地蹿回少林寺内。测试文字水印7。

我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牵一发动全身,那两个怪异老头甫一动手,小和尚闪进寺内不见。全场的人再也按耐不住激动与嘈杂,纷纷抄起手中的家伙,杀向少林寺。一时间,广场上的人全部乱作一团。

可是震惊才刚开始,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我始料不及,甚是铭记于心,终身难忘。

看见众人开始动手杀向少林寺,我身为华山派正式弟子自然要为华山派出一份力,虽然我武艺低微,好歹也算是人嘛。可是当我低头往下看时不禁又害怕了,我当时站在位置很高的树枝上,急于下来的话很容易摔伤。

怎么,你说我怎么不用轻功?我的老天啊,学轻功哪有那么容易呀,您还以为是在街上随便抓个人不是男人就是女人那般简单。测试文字水印5。再说我若是会轻功的话,早就是华山派正式弟子啦。

因为站在很高的位置,所以我看得很清楚,十分的非常的清楚。但是我却不愿意相信,怎么也不敢相信,亲眼所见的。

当时我的眼中映着掌门人握紧手中宝剑,手一动利剑出鞘往前刺出去势如虹,顺着剑尖的方向,位于前面的不是别人,而是和掌门人同一方的虬髯大汉!

“您杀错人了!小心!”我正想高声呼喊,可是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怎么用力也出不了声,只能眼睁睁看着毫无防备的虬髯大汉中剑然后吃惊地回头,接着猝然倒下,一副死不瞑目的惨状。测试文字水印5。

在虬髯大汉惨叫的同时,广场上许许多多的人不约而同地挥刀杀向对方,不少人因为措手不及纷纷应声倒下。

“卑鄙!”“小人!”“无耻之徒!”怒喝谩骂之声不绝如缕,充塞着血腥弥漫的广场,伴随着阴的冷西风呼啸穿越而过。

然而无人理会的我却也无力地依靠在树干上,不管是那个叫李元的怪老头如何杀掉老和尚发出得意的狂笑声,不管传来的阵阵兵刃交击声和惨叫声,不管掌门人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和华山派同门的死伤,不管惨叫声由近及远、从高到低以及远处少林寺火光冲天。我只感到眼前不再是雪白的世界,一抹嫣红刷的一下,换成了血红遍布,那里横躺竖歪着具具尸体,死状可怖,血流成河。

慢慢的,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在这里之前也应该知道的事情。广场上没有名门正派,没有大魔头,只有一群争夺舍利的人。是的,我明白了,宝贝疙瘩什么舍利的只有一个,而广场上拥挤着的人又何止数百,这么多人怎么分一个?我突然感到一阵钻心剧痛,不知道为了什么,就只剩下锥心刺骨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从白天杀到晚上似乎还没有杀完,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从树干上摔了下来,卡擦一声,一阵剧痛传来,我的右手折断了。

握着没有知觉的右手,我听同门的师兄说过,断了一只手特别是右手,很难再学好剑法了,江湖中没有立足之地。我想以后也没有必要再学什么剑法,右手断了也没关系,也罢反正我也不想混迹江湖了,断了也无所谓。

所谓的江湖太残酷,颠覆了我以前的认识,现在陌生起来,我很害怕。于是,我回到山脚下做一个普普通通、老老实实的樵夫猎户。

这是我一个曾经混迹江湖过来人,在我有生之年还是值得回忆的一些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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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扑朔迷离之江南烟雨

十二月十二日,夜,冷雨潇潇,江南烟雨楼

适逢岁末,烟雨楼的生意格外的火爆,往来者甚多,且多是结伴而来的江湖人士,诸人在客栈内聚在一处,大声嚷嚷,其神情激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www.65txt.com

江湖多变犹以前日为最,传言两日前嵩山少林寺有数百群豪共聚,不料竟为了舍利子而大打出手,互相残杀,死伤殆尽,幸存者寥寥无几,武林惨事以此为为最。

夜幕降临,天空中纷纷扬扬飘洒着氤氲迷蒙的细雨。突地,“痛快呀,痛快!老子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少林寺两次遭到劫杀,江北武林损失数百人,从此元气大伤。少林寺,华山派已如日暮西山,门庭凋零。现在正是我们江南武林扬眉吐气的时候啦,来,来来,大伙一口干了。测试文字水印1。”一声高喝楼内,回响在噪杂的街道上。

烟雨楼内一彪壮大汉高举大碗酒正向在场的食客敬酒,众食客亦被他豪迈的气氛所染,频频端起酒杯回敬。

一时间烟雨楼内觥筹交错,你来我往,热闹非凡。

正在这时,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诸人朝门口望去进来的是一位英挺俊朗、神情落拓的少年剑客。那落拓的青年人进得楼内锐利带着颓然的眼神迅速扫视全场,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静静坐下,只叫了一壶水酒和一碟花生,便独自自斟自饮。

彪壮大汉见有人进来,不料那人居然不凑热闹独自做到僻静角落,便朝他嚷道:“喂,兄弟,一起过来痛饮几杯如何,不要一个人喝闷酒啊。”

青年人眼都不抬一下,彷佛没有听到那道洪亮的声音,仍是一派自顾自的不理不睬。测试文字水印1。

诸人正在兴头上,彪壮大汉吃了一个冷眼,讨了无趣,面子上一下子过不去,怒目寒光,一手抡起巨大铜锤,蹭的一下来到青年人身边,冷晒道:“喂喂,兄弟,给个薄面,过来敬杯酒,该才的不敬我上山虎既往不咎。”别看上山虎身形彪壮可是脚步轻快,十步距离眨眼间便到,可见他的轻功不错。

听得衣袂破风声,哼,青年人轻蔑一笑,鄙夷地道:“本公子等的人不是你,识相的滚到一边去,老实呆着,不要打扰本公子的雅兴。”

“甚么!”上山虎气急败坏,怒喝道:“在这一带地面上有谁不敢给我上山虎面子,小子,你竟敢大言不惭,气煞我也。测试文字水印9。看锤。”说罢,猛地抡起手中巨大铜锤朝青年人身上砸去。

“啊!”看热闹的食客不禁惊呼出生,眼看铜锤来势汹汹去势如虹将要砸到青年人头部,食客不然目睹脑瓜迸裂的惨状,纷纷撇过头去。

不料一声惨叫却是出自身型彪壮的上山虎口中,但见那青年人屈指一弹,一粒花生米既快且准又狠地飞速射向大汉的右眼。

眨眼之间可谓电光石火,上山虎猝不及防不及闪避,立时中招,就是一声哭天抢地的惨叫,踉跄倒退。

“哐当”铜锤重重落地,上山虎捂住鲜血奔洒的右眼,痛苦的哀嚎。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不通武艺呃看客只觉得不可思议,而眼里高明的内行人一眼就看出,那青年人只是想教训上山虎而已。测试文字水印5。否则花生米若是再偏左一寸的话,便可轻取上山虎的性命,不过,纵然如此仍是不得不敬佩他过人的镇定和沉稳。

落拓青年无视哀嚎滚倒的上山虎,端起酒杯依然我行我素,自斟自饮。

上山虎的两个随行小弟颤颤巍巍地赶紧上前来搀扶起他,双眼却不敢直视落拓青年,此人可能杀人不眨眼,但是若是一走了之实在有损颜面。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问道:“公子,请报了名儿,日后······”

落拓青年淡然一笑,举起的酒杯在嘴边停住,清朗说道:“回去告诉上山虎的上头,若是他们有胆的话尽管到江家堡找我算账,本公子江少南。”

在江南谁人不知江湖青年俊杰江少南的名头,只是听过的人多,见的人少,今天上山虎是踢到铁板烧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测试文字水印7。

上山虎闻声停止了惨叫,闷哼一声,扶着两个随从踉踉跄跄出了烟雨楼。

看热闹的食客虽然听过江少南响亮的名头,却少有见过,这时不禁多瞧了几眼,果然英俊潇洒,气宇不凡。

“啪啪啪”那边上山虎刚出了酒楼,这时门外响起了清脆的拍掌声。“‘神剑之子’江少南,江湖出名俊杰当真如雷贯耳,不同凡响。”话音落定,一青衣中人推门而入。

江少南微微一愣,旋即不去理会,自顾自斟酒。

青衣中年人对于江湖冷清的举止浑不在意,棱角分明的脸颊略带笑意,阔步走到江少南桌前,不打招呼便径直坐下。测试文字水印1。

“啊!”众多食客不禁惊诧起来,刚刚有过上山虎的前车之鉴的狼狈下场,想不到中年人居然敢直接坐到江少南的对面。

江少南嘴角一逸带着一丝玩味的冷酷,淡淡说道:“你我素不相识,阁下坐错了位子不打紧,要是丢了性命那可就不值得啦。”

青衣中年人目注江少南片刻,这才开口叹道:“江湖传言江少南是青年才俊,乃江湖后起之秀中的翘楚,风流倜傥,貌若潘安乃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为何眼下所见神情却是这般憔悴落拓,可见闻名不如见面。”

江少南收回与他对视的目光,冷然说道:“事不关己,不劳阁下费心。测试文字水印7。最后一遍,请阁下另坐旁边雅座,莫要打扰本公子清净。”

青衣中年人突兀伸手竟是从江少南手中抢过酒杯,不管诸人惊奇诧异的目光,径自喝下,把玩着酒杯,轻叹一声:“你的反应如此迟钝,有辱虚名,江湖传言谬误矣。”

江少南眼神一黯脸上掠过一丝悲哀,双目木然望着青衣人手中的酒杯,猛地撇过头去,却带着一声无奈的叹息。

“完全没有斗志。”青衣人冷笑着,将把玩的酒杯轻轻一送,酒杯朝着江少南面部突射。

江少南双瞳猛地一缩,眼球中酒杯越来越大,下意识地后仰,岂料那酒杯听在江少南眉心处静止悬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拿住。

酒杯突然静止不动,江少南原本紧张的心稍稍轻舒,不料刚刚放下的心却又猛地惊颤起来,注目凝神细看,酒杯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在高速飞快悬空旋转,若非酒杯旋转带起呼呼的破风声,以他的眼里即使近在咫尺也分辨不出。测试文字水印1。

“这是何等超凡脱俗的内功造诣!他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是他?”不及江少南多想,酒杯竟又缓缓飞回青衣人手中。

众多食客被青衣人高超的手法惊呆了,仿佛他手中握有一根丝线在操控一般,可是他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青衣人放下酒杯,摇了摇头,叹气道:“姑苏城外寒山寺。”“夜伴酒香烟雨楼。”江少南闻声不禁脱口说道。

哪知青衣人听到之后沉沉一叹,突然起身似要离去。“前辈,请留步!”江少南见他要走急忙开口。测试文字水印9。

“今夜一见真是令老夫太失望了,神剑山庄有你这样的传人离湮灭亦不远矣,看来不用我动手,自己就要覆灭了。江少南,老夫实话告诉你,凭你的身手是没有资格去的。”青衣人淡然失望的口吻带着一丝诡异的味道。

江少南抢步上前拦在青衣人身前,紧握着双拳,一脸的坚毅,颤声道:“无论如何,请前辈一定要助我,前辈之恩晚辈铭记于心。”

青衣人仍是摇头说道:“实力悬殊过大,你若是前去机会渺茫,甚是九死一生!”

“不去连半分机会都没有!”江少南仍在坚持。

青衣人略一沉吟,眼里精芒闪动,沉声道:“好,我给你令牌,后果自负。测试文字水印2。江少南,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要还的。”

“一定。谢谢前辈成全。”江少南脸色发白颤栗着声音。

“嗯。”青衣人从怀中拿出一块奇形怪状的铜牌放在桌上,缓缓道:“生死各安天命,半点怨不得人。”

江少南见得令牌眼中闪过亮丽之光,急忙一把抓过铜牌,紧握在手,脸上露出喜色,对于青衣人的告诫并不放在心上。

青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嘲弄,转身走到门外,听得离去的脚步声,江少南心下一惊忙望向门口急问道:“何时?何地?何物?”

“十二月廿十夜,秦淮河畔天香楼,佛果舍利。”青衣人人影渺茫,话音却在江少南耳中清晰地想起,一字不漏。

这是传音入密之法,江少南自然不用担心被人窃听。“原来跟猜测的一致,果然是这宝贝。”江少南呢喃低语着,“我一定去,要去,就算是死,为了你我也愿意。”想起那张令他魂牵梦萦,废寝忘食的绝色脸庞,淡雅中带着令人不忍亵渎的圣洁,江少南不禁又悲又喜。

原以为自年少风流潇洒,恣意遨游花丛不粘半点湿,谁料竟无法自制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那个绝代佳人。不错,是爱,一种从没有有过的感觉,见到她时仿佛置身天上仙境,看不到时犹如置身地狱。

本以为凭借自己的骄傲与自负,能博得佳人青睐,不料在她手下居然不过十招之合,骄傲变成了耻辱,自负换来不屑一顾的目光。

不为情伤是江少南流连花丛,玩弄女人和感情的最基本原则和底线。哪能想到今次却被弄得遍体鳞伤,痛彻心扉甚是粉身碎骨却又心甘情愿。这伤突如其来,不曾设防,待到恍然时已被她牢牢套住,由不得半点垂死挣扎。

真到她毫无征兆地离开,不辞而别,从此再无仙影芳踪,自己才去傻傻地追寻。

“我要变得更强,比所有人都强,才能俘获她的芳心。”江少南在心中不停呐喊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认真。

“冷冷地扫视四周,江少南阔步迈出酒楼,抬头仰望漆黑夜空,丝丝冷雨飘洒令他清醒一些,心中默念:“章若初,你一定要等我。”说罢快速隐入绵绵惆怅的江南烟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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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扑朔迷离之蝶恋的顾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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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扑朔迷离之蝶恋的顾虑(上)

蝶恋看着仆人递呈上来的传书,嘴角隐含动人微笑一副喜滋滋的模样,内心实在不敢想象舍利子给江湖人士带来那么强大的吸引力,谁能想到嵩山少林寺的惨案只是她灵机一动偶然为之,目的只是为了试探佛果舍利在江湖人士心中的位置,不料效果却是出奇的轰动,几百人就这么无辜的丧命,为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光球。(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测试文字水印3。

“为什么他们一定认为小和尚手里紧紧攥着闪光的圆球就是舍利子呢?怎么会这么傻?会发光的又何止舍利一种?”蝶恋喃喃自语,顾盼生姿的翦水双瞳隐含华光正思索着什么,游离不定。

盲目,盲从。这是蝶恋结束第一次戏弄他人得来的感受及经验。江湖很盲目,往往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东西或者未曾确信的谣言,彼此自相残杀,彼此争斗,死到临头依然弄不清楚自己因何拔刀,因何被杀?只剩下一具具尸体在证明,江湖只是少数上位者的舞台,他们一句轻轻的话语足以掀起滔天巨浪。测试文字水印3。

仁殇走进房内瞧见蝶恋仍沉浸在自己欢乐的成果当中,不用说此刻她可能满心喜悦和充满成就感,走进几步轻声道:“恋儿,怎么样?将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如何?”

蝶恋轻吁口气,展颜欢笑道:“不知道怎么形容呢,只是觉得身心说不出的畅快,比我直接动手杀死他们爽快多了。测试文字水印7。爹爹,你说他们都那么笨吗?”

仁殇自然明白她言中之意,笑了笑:“为了演好这出戏,动用了那些长期安插在各门派中的心腹,所以效果非常好。”

“哦,原来有爹爹的暗中帮忙,我还以为我第一次有多厉害呢。”蝶恋嘟嘟嘴,脸上愉悦的少了些,仁殇见状哈哈一笑,将她揽入怀里,疼爱地说道:“生气了?没关系,你要明白他们都是棋子,只要你想动往哪里放都可以,你所要学就是放在最恰当合适的地方。测试文字水印3。”

蝶恋若有所悟地微微点头,倚在仁殇怀中感觉很舒服。这时仁殇突然一叹:“这些虽然好玩,只要你不感觉到厌倦就行,为父都放手任你自由施展。”

“厌倦?怎么会呢,不是很好玩的游戏吗?”蝶恋侧着脑袋,星眸闪烁仍是疑惑不解。测试文字水印1。

仁殇无声叹息,轻轻拍拍她的肩头,转而负手面向窗外,淡然的声音道:“爹爹早已厌倦了江湖的是是非非,玩弄这些无知小儿的伎俩爹已经懒得费神。一个人的江湖太寂寞,等你到了为父的境界你就会知道,寂寞是什么滋味。唉,无怪乎晋代阮籍慨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放眼天下,试问江湖,谁与争锋!?”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测试文字水印1。”蝶恋轻声念着,对于这句话她有自己的一番感触,“传闻少林寺乃武林泰山北斗,可是在自己眼中却不值一哂,什么泰山北斗听得就像呕吐,可笑少林寺在武林中的地位,有此可想而知,当今武林果然是竖子多多!”

对于蝶恋的言论品评,仁殇不置可否,世事无绝对。

一时间,房间内静谧无声。测试文字水印6。

仁殇回首缓缓注视着风姿卓约、清丽脱俗的蝶恋,国色天香的容貌依旧,而在她内心深处正在发生着急剧的变化,怜爱之心油然而生,是否真的要指引她步入自己后尘抑或还她天真无邪?

蝶恋不知何时悄然回视着仁殇皆是复杂多变的眼神,从他眼中感受到暖暖的关怀,莲步轻移伸出一双柔荑轻轻搀扶着他的胳膊,以脆如坚冰一般的清音说道:“爹爹,您无需顾虑什么,女儿绝不后悔,无乱结果如何,女儿都不会责怪您的。测试文字水印4。”

仁殇微微一怔,流露出一丝愕然之态,显然低估了蝶恋的敏锐观察力,随即释然地颔首,怜爱地道:“也罢,你也有权利主宰自己的人生,人生的路终究要靠自己走完。”

“嗯,您永远是我和姐姐最好的父亲,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您,对我们来说您永远都是最好的。”蝶恋轻柔柔地低语着,这是她自心智恢复以来首次情感流露,那种濡慕情深令经历无数风浪的仁殇不禁心神一颤,一股舐犊情深悠然弥漫身心,微微颤抖着手爱抚她柔顺的青丝。测试文字水印8。

晨曦一缕阳光斜照,蝶恋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惬意,依偎在仁殇温暖的怀里,眼中闪过一丝猾黠之色,摇着仁殇的胳膊,道:“爹爹,您不是嫌江湖中竖子多吗?女儿下一步的行动就是将江湖中一些很有名气的竖子聚首一处,让他们为了舍利子拼个你死我活。测试文字水印4。”

“哦。”仁殇宽慰笑道:“为父听张副执教说起你的计划,以舍利子的诱惑力,他们定会入彀,你就好好筹划吧,爹等着看好戏呢。”

“那是当然的啦。”蝶恋略显骄傲的语调说道,“不过呢,我看这批竖子相比少林寺那帮蠢蛋聪明得多,可能会失策。舍利子真的让他们拿走了,怎么办?”

“呵呵呵。”仁殇开怀笑道:“一切交由你经办,舍利子丢失与否为父并不在意,失去反倒更好,放着免得碍眼。”

蝶恋明眸滴溜溜一转,乖巧地去倒一杯热茶,端到仁殇跟前,樱唇微启吹了口幽兰麝香,柔柔浅笑道:“爹爹,您请喝杯热茶,大冷天的暖暖身子。”

仁殇结果茶杯讶然一笑:“鬼丫头,无事献殷勤,是不是又想使什么坏啦?”

蝶恋嘟哝着樱桃小嘴,向仁殇撒娇道:“爹爹,您偏心嘛,您根本不疼恋儿。舍利子只交给姐姐玩耍嬉戏,而恋儿到现在还没碰过舍利子,您说公不公平?”

真是难得一见的蝶恋撒娇姿态,仁殇大呼过瘾,哑然笑道:“难得呀,难得。你也学会姐姐那套功夫,来跟爹撒娇讨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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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扑朔迷离蝶恋的顾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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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扑朔迷离蝶恋的顾虑(下)

蝶恋娇嗔不依道:“偏心就是偏心,不依就是不依。(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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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殇抿了抿口茶水,将杯子放到案几上,呵呵笑道:“好了啦,只要你姐姐答应给你,那么舍利子就随便你了。”

蝶恋欣然跃起,想要从莺悦手中要回舍利换作他人纯属痴心妄想,不过若是她的话那还不是手到拿来,望了望仁殇迟疑了下,说道:“爹爹,舍利子有如此诱惑力,真的被人拿走,后果严重吗?”

仁殇见她不放心,宽慰道:“放心,你尽管拿去。测试文字水印1。那东西对真正有用的来说是起不了作用,而对那些没有用的人只会带来狂妄与无知,最终自食其果。”

“哦?女儿有些不明白爹的意思。”蝶恋带着疑惑不解的语气探问道。

“不明白吗?”仁殇解释道:“打个比方吧,舍利子对爹爹来说一无是处,你也一样。测试文字水印5。记住,我们的强大并不是因为依靠外物,而是自己本身的实力,说有用是针对外在的,比如阴谋诡计什么的小伎俩。对于没有用的人,他们只会一味沉迷依赖舍利子的功用,遇到绝世强者的话简直不堪一击。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人,如何能够打败别人?”

蝶恋所有所悟地点头会意,不过仁殇却对她的忧心顾虑起了一丝好奇之心,问道:“以你的能耐和张副执教的周密部署,爹相信你一定算无遗策,舍利子应该保住没问题,那么让你感到失策的是什么?”

蝶恋冥思了一下,说道:“女儿怕遗漏了两个人,如果他们出现在秦淮河天香楼的话,舍利子有五成不保啊。测试文字水印3。”

“哦?”仁殇对于蝶恋所说的两人颇感兴趣,能让她看得起的人不多,讶然道:“江湖中如能入你眼内的高手应该不多,他们是哪两人?”

蝶恋眼中闪过锐利寒光,皱着黛眉冷然道:“那个杀害我两个弟弟,三番四次阻挠我的秋远峰,算得上一个。测试文字水印6。”

“嗯,如果是他的话,很有可能,还有另一个呢?”仁殇端起茶杯细细品茗,淡淡茶香萦绕鼻息。

哪知蝶恋摇头说道:“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人,一人各算一半。”

“一个各算一半?还有这种分法?”仁殇顿时大感新鲜,他相信蝶恋的眼光,对于只看过一眼的人他们实力如何,蝶恋与莺悦有一种超乎常人的直觉,仁殇从不怀疑。测试文字水印8。

蝶恋说着说着,而仁殇依旧表现出一副悠然的姿态,立马不依道:“爹爹,您来猜猜看,我说的那两个人是谁?”

仁殇苦笑道:“恋儿,你让我多享清福一下啊,由你说就好了嘛。”“不嘛,爹,您一定要猜这才有意思嘛。测试文字水印1。”蝶恋皱着黛眉一副不依不饶,现在她总算对仁殇那句“一个人的江湖太寂寞”有些体悟了,是呀总是一个人免不了寂寞的到来。

仁殇拗不过她,于是顺从的道:“其中半个是你在少林寺遇见的老尼姑?”

“爹爹,您真厉害呀,一猜就中。那还有另一个?”蝶恋甜甜一笑恭维着,此刻生怕仁殇丢下她一人自娱自乐。

“还有半个嘛······容爹想想。测试文字水印8。”仁殇煞有其事的沉思片刻,试着说,“主执教无相?”

蝶恋摇摇脑袋,似乎带着一丝得意,笑道:“爹,您错了,再说我们的人不算。除了您和姐姐,更何况主执教也不在那半个范围之内。”

“这倒是奇了,是老夫高估了他?”仁殇自语着,眼中闪过一丝惊疑神色。

嗯,蝶恋喜滋滋应声道:“爹,您继续猜。测试文字水印2。”

仁殇收起悠闲的心思,能让蝶恋如此看重的人绝对不多,甚是提到与天清神尼并肩的高度,这个消息绝对重要。在脑中将江湖顶尖人物想了一遍,仍是想不出适当的人选。仁殇沉吟一会,摇头道:“实在是想不出来,江湖中何时多出半个值得你看重之人?”

蝶恋微摆着螓首,道:“女儿也不知晓她的名字,只觉得她那巨龙之爪颇为厉害,极为壮丽,在雪域高山上呈现此景煞是好看。测试文字水印2。”

“巨龙之爪?雪域高山?是在天山么?”仁殇悠然的神情变得沉重,“难道是西域奇人云龙老祖所创的密宗,与黄天同出一门?”

仁殇的话说得很轻,不过蝶恋听得清清楚楚,“不是,不是什么云龙老祖。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年龄么与女儿相仿,可能大一两岁。我们在天山初遇,黄老师身上的伤就是拜她所赐,她跟秋远峰一起的。测试文字水印1。”

“呵呵,有趣味了,难怪老夫对于黄天身上的伤感到束手无策,只得让他回师门看看有无医治的方法。原来她果真是云龙老祖的武学传人,江湖又多出一个令老夫值得注意的人物,不过······”仁殇突然而来的兴趣又感到些许乏味,蝶恋将她置于比肩天清神尼的位置,说明她的‘擒龙手’还没练到最高境界:天耀,“未曾臻至完美的旷世武学在老夫眼中只是稍稍增添一丝亮彩罢了,若是臻至化境的擒龙手那倒还有几分意思。”

蝶恋接着道:“或许江湖中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高手,但依女儿所见,到目前为止只有他们三人而已,若无意外舍利子保全无碍。”

仁殇收起思绪,宽慰说道:“你放手布局,无论成败权当是你的试炼而已。不过恋儿,你要记住为父的这个教诲,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视敌人,过于依仗武力也非好事,有些事情智慧比武功更厉害。”

“是,女儿谨记爹爹的教诲。”蝶恋谦虚受教,对仁殇施了一礼,款款道:“那么女儿先下去着手准备三天之后天香楼的相关事宜,爹您可以好好休息啦。”

仁殇乐呵呵一笑,摆手示意,望着蝶恋婀娜娉婷姗姗而去的倩影,眼神倏地变得空洞宛如一片死寂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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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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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天香楼

秦淮风月冠盖天下,夜幕下的秦淮河畔更显得神秘绮丽烟雨朦胧。(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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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南怀中忐忑不安的心情踏入素有秦淮风月之冠的美称——天香楼。江家堡距离秦淮河虽然不是很远,但江少南却从未踏入眼前看似神秘莫测的天香楼,这对于遨游流连花丛的江少南来说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天香楼依水而傍,依山而建,地处交通便利之所,往来者无一不是身份显赫、一掷千金的人物,然而最近几日这些身份显赫的大人物没有令牌禁止踏入天香楼一步,有违命者江南巨富张员外无端枉死便是最好的提醒。测试文字水印9。

初见天香楼江少南便为之惊叹,巍峨屹立的天香楼高有五层比之周围的楼台高处两丈有余,而且装饰豪华,大气凛然。楼外装裱精美,高屋建瓴,雕梁画栋尽显生花妙笔,六串大红灯笼分挂吻角宛如杨柳垂髫,垂下的灯笼足有十盏,在夜色朦胧中显得格外显眼,

江少南走到天香楼大门口,那里有两名太阳穴高高凸起的汉子守在门口两侧,将铜牌交与他们,那两人接过一看,眼神淡然平声说道:“请阁下在人字号房静候吩咐。测试文字水印7。”

常入青楼酒坊自然清楚楼内房间分三六九等,人字号房是最低级别的待遇,想不到今夜居然落到自己头上,江少南心中一惊不由怒从中来,冷冷一哼:“你们是否说错话了,凭我‘神剑之子’江少南的身份无可能不进入天字号房。测试文字水印9。”

那门人绷着僵硬的脸,以冷淡的口吻说道:“主人有规定,持有铜牌的人只能对应人字号房。如果阁下不愿屈就,那便请回。”

江少南何时被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门人看扁了,怒火上升正待发作,这时肩头被人猛地一拍,大吃一惊急忙闪身回头。测试文字水印1。

却见与他齐名的江湖俊彦“多情剑”易尘正对着他略一拱手,笑道:“多时不见,江兄别来无恙否?”

江少南且放宽心,抱拳拱手道:“原来是易兄,幸会,幸会。久不多见,易兄神采奕奕更胜以往啊。”

那门人见他二人在大门口客套起来,浓眉一皱,冷冷道:“两位若要客套大可以进去里面,莫要在此地妨碍他人进来。测试文字水印6。”

江少南早就对那门人冷冰冰的态度憋了一肚子火,一个低三下四的看门人也敢如此无礼,正要教训他一番却被易尘含笑着拉走。

“易兄,为何不让我教训那个不开眼的狗奴才,他们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真是过分简直目中无人。”江少南被拉进房内,忿忿不已。

易尘打了一个哈哈,道:“江兄何必与下人一般见识,斤斤计较,岂不辱没自损身份。测试文字水印7。”

江少南一想也对,自己斤斤计较反倒抬高了他们同时也对易尘的到来感到意料之中的意外,问道:“易兄不是在江北替纤手会效力吗?为何今夜亦会来此?”

易尘抬眼一扫四周环境,略略道:“呵呵,闲来无事就来凑个热闹,顺道开开眼界。”“哦?”江少南眼珠转了几转,“易兄既然来了江某也不打算隐瞒,易兄当真不为宝物所动?”

易尘摇头笑道:“一切顺其自然有缘者得之,况且是否为宝物,还要依人而视。测试文字水印1。”

“两年未见,易兄之修为进境不少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登上楼梯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四楼,房间很大足够容下数十人,室内的灯火却很灰暗,若非凝神注视根本看不清诸人长相。

这时人字号房内已经来了不少人,易尘一眼望去皆是一些江湖出名的高手,心中颇为震惊,而有些人则是黑布蒙面根本,想来是不想让熟人认出。测试文字水印3。

气氛沉闷的房间,怪异的场合,诸人对彼此来意心知肚明,也不多做那些虚伪的客套寒暄,静静的呆在一处。

易尘笑一笑不再说话,缓步来到靠窗的地方,倚窗而望,从四楼看下去门口情况一目了然。虽然已经入夜,天香楼却灯火辉煌照亮这一片天地,从远处遥看就像一座闪着红光的宝石,在黑夜中熠熠生辉,闪烁光华异彩令人目眩神迷。测试文字水印7。

江少南也举步来到窗口处远眺前方,突然,他与易尘同时抓紧窗棂硬木,手指关节发出咯咯声响,霎时打破人字号房的诡异寂静。

陆怡香此时非常困惑,但心中另一个念头却十分的明朗。拿着怀中奇形怪状的银色牌子交给了看守门人,凭直觉来说,这趟天香楼之行极为凶险,不过为了舍利子再所不辞。测试文字水印2。

遥望遥远的北方,脑中浮现朱雀交给她令牌时所说的一席话:“莫要费尽心机了,圣教内幕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想要从内部瓦解圣教纯属痴人说梦,只要仁殇尊者健在,一切努力尽付之东流。你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以后沙场见面我不会手下留情。有些事不是你努力的不够,而是我不想害你白白丢掉性命,已经有人对你起了疑心着手调查,我不忍心你无端丧命,也不忍看见你拼命努力只换来微不足道的效果。若非你我立场不同,我真的想与你结成姐妹,知道我一身污秽不配与你结交,真是可惜。这个银牌是夺取佛果舍利的唯一途径,你进入天香楼之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这次计划是由圣教公主蝶恋惊心筹谋,对于她我先前毫不知情,而她所请之人无一不是江湖中成名的顶尖高手。香妹,你量力而行,姐姐能够帮你的只有这么多。”

门人接过银牌,以诧异的目光掠向陆怡香,既惊异于眼前女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姿色,同样对她年纪轻轻竟有一身高超的武功。

两个门人收起银牌略一欠身,恭敬说道:“请姑娘到地字号房静候消息。”

陆怡香微微一怔,暗忖:“以我的武功尚不足够资格进入天字号房,那么天字号房里究竟是怎么样的高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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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故人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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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故人相逢

脑中思索着,方走了三步陆怡香闻得门人又是一声惊叹,那是初见她时两人不约而同发出的声音,她内心惊讶,回头欲看来者何人。www.65txt.com

这一看之下不由惊艳,陆怡香平素揽镜自照对于自己的容貌亦是私心窃喜,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子尤为甚。不料她仅仅投去一个探视的眼神便为对方那不逊色于自己的姿色容貌所惊。测试文字水印8。

来人亦是一名年轻女子,头扎淡蓝色丝带,柔美的青丝秀发披肩散开,晚风轻拂秀发柔柔飘散带来怡人幽香,淡淡峨眉扫远山,两泓秋水似的明眸,目寒冷光,琼鼻芳唇,即使冷若冰霜也动人之极。一袭白衣胜雪,盈盈一握的纤腰系着一根近似无限透明的蓝色丝绦越发彰显酥胸的挺拔,魔鬼曲线诱人身材,整个人飘然若仙,给人清冷惊艳又干净利落的感觉。测试文字水印1。

同为女子,同为绝色女子,陆怡香一扫多愁的思绪向对方微微一笑,算是招呼。来人亦对陆怡香的绝色姿容颇感诧异,见她微笑点头一股亲和传来,也以微不可查动作点头示意。

两个门人还未说话,来人清冷动听的脆音响起:“不必多说,地字号房。”说罢掠过陆怡香身侧,往写着“地”字的房门走去,空中留下淡淡幽香。

陆怡香看出对方显然是不喜被人打扰的性格,但凭着过人的直觉,陆怡香知道来人不会成为她夺取舍利的阻碍,心中思量脚步一滑动,与年轻女子并肩而行一同进入地字号房。测试文字水印4。

两个绝色女子的容貌俱都映入江少南与易尘眼中,江少南更是为之激动不已,想不到朝思暮想的佳人竟也来到天香楼,参加舍利之争,本想开口出声,却又极力忍住。

易尘也忍住了招呼表妹陆怡香的冲动,同时注意到在她身边的女子,国色天香的美貌也有好处,即使不多见也使人印象深刻,一年不见,萧依雪的风韵越加冷艳动人。测试文字水印7。

两女进屋后,江少南与易尘失去了探看来人的兴趣,双双盘膝而坐,调整内息,准备即将开始的舍利子争夺。

地字号房这边,陆怡香绞尽脑汁主动与那冷艳女子搭话,几次三番才从她口中得知她的名字——萧依雪,她不禁忖道:“还真是不假,跟雪人一样的冷冰冰。测试文字水印2。唉,是否我天生就不合适做说客,怎么老是失败。”

萧依雪从入定中醒来,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声,脆声说道:“陆怡香,陆姑娘不必担心,舍利子之争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啊!”陆怡香听闻却高兴不起来,内心极为震惊,惊讶说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名?对外我不是章······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说罢,眼中毕现锐利锋芒之色。测试文字水印2。

萧依雪见状莞尔一笑,道:“纤手会已经将陆姑娘的情况告之依雪,再根据我观察便不难猜测陆姑娘的身份了。至于其他,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以后再谈。”

两人低首轻声交谈间,地字号房又进来一位收场长刀,脸上赫然一条伤疤从左眉尖划到鼻梁的大汉,虽然面目可憎,但此人神情磊落,气势不凡。测试文字水印1。

疤面刀客锐利的目光巡视而过,见到不少的老熟人当然也包括仇家,哈哈一笑打破静谧:“呵呵,真是有趣味,平日难得一见,龟缩的绿头竟也冒出头来。”

桀桀怪调的笑音回应道:“关沧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说话者正是一头绿发,脸颊消瘦的老叟。

陆怡香静立一旁注目凝视,那绿发老叟一身毒气缭绕,看来也非简单人物。测试文字水印9。萧依雪懒得理会他人,独自坐在一处,静静地闭目养神。

关沧月哈哈一笑了之,坐到陆怡香身边打量了几下,眼中闪过惊讶与赞赏,叹道:“女娃儿果然不简单,如此年轻就足以与我们这些上一代的老家伙相媲,佩服,佩服。”

听到关沧月夸赞之言,陆怡香心下倒不觉高兴,反而生起一丝丝失落。主持这次夺宝大会的人,好像有一把标准的量尺,为众人量体裁衣,对号入座。测试文字水印5。自己尽得天清神尼真传原本的期望是进入天字号房,而非是与众人挤在地字号房,同时也有个强烈的愿望,想知道天字号房里究竟是何等人物?

恐怕她的这个念想皆是进入天香楼诸多江湖顶尖高手的心声,陆怡香不及多想,谢道:“多谢前辈夸奖,晚辈愧不敢当。”

未及关沧月说话,一声嗤的冷笑接道:“矫揉造作,惺惺作态,既然是天清神尼的嫡传弟子,面对任何夸奖都理之当然,何来愧不敢当,真正可惜了啊。测试文字水印7。”

众人一惊寻声望去,说话的人乃是一灰衣七旬老者眯着眼睛,回视诸人探询的目光,七旬老者并无特殊之处,让人醒目的是他手中的普通铁棒。

被人当面教训实乃前所未有,陆怡香心下莫名一慌,天清神尼的高足在江湖中是何等荣耀与尊崇的光环,可是不知何时开始,她却将其视为束缚的枷锁,无形的压力笼罩心头。

关沧月收回与老者对视的目光,口中“啧啧”赞道:“果然不俗。”

萧依雪听见这声音,仿佛很是熟悉,忙不迭睁开双眼往声音处急急望去,骤然眼见一个熟悉的老者,娇躯不由一震,脱口叫道:“是您,老管家?!”

老者收起铁棒乐呵呵一笑,走到萧依雪身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很是欣慰含笑道:“老奴看见小姐能有这般成就,甚是欣慰!”

萧依雪急忙起身攥紧老管家枯瘦布满老茧的手,偶然相逢,神情激动,千言万语欲出却竟是无语凝噎。

绿发老叟阴阳怪调说道:“桀桀,我道是哪一位人物说话如此猖狂,谁想竟是卑微的奴仆,哈哈,可笑,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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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鹿死谁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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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鹿死谁手(上)

耳闻嘲讽之言,不及老管家翻脸,萧依雪双眸一闪逼人锐利的精芒,挥袖之间,“铮”的一声青冥剑出鞘划出一道绚丽寒光,闪电般爆射向绿发老叟的咽喉。(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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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发老叟显然早已料到一番话过后势必引来对方的杀招,岂料事到临头,他竟是看不清萧依雪拔剑的动作,愣怔惊愕间,一股阴寒气劲已经锁定致命要害。测试文字水印4。

剑有形必有穷尽,然而气无形无所不至,两人虽隔着一丈之遥,在萧依雪手中的青冥剑彷佛无形中暴长数尺,若无意外,一击之下绿发老叟必死无疑。

眼见寒光逼近绿发老叟瞳孔急剧收缩,不及惨叫:“我命休矣。”偏偏在间不容发之际,关沧月目闪神光微微抬手,一股雄浑气劲从抬手间隙的袖中奔涌勃发,阻隔了萧依雪锐利锋芒的气劲,待消余的气劲袭至绿发老叟咽喉时,只残留淡淡的冷飕飕的寒气。测试文字水印9。

萧依雪一击受阻却不再做攻击,黑白分明的水眸狠狠斜睨了绿发老叟一眼,便携着老管家坐下。

关沧月嘿嘿笑道:“绿毛,我早就关照过你,莫要逞口舌之快,你一身毒功还算过得去,至于拳脚刀剑的功夫就别露出来丢人现眼。”

绿发老叟还未从萧依雪剑下回魂,听到关沧月挖苦的话,暴跳如雷,吼道:“谁要你管,我死了不是更称你意,不是郑重告诫过你,不要在别人面前叫我绿毛!”

诸人见状不免一笑,萧依雪与老管家却懒得理会他,两人轻声低语说着离别之后的概况。测试文字水印6。

陆怡香却笑不起来,心中默然,将房内诸人默念于心,房中卧虎藏龙之辈为数不少,有些人一踏入房内便寻一处角落闭目自修,他们的武功修为深浅尚不得而知。想着想着,陆怡香不免气从中来,平时在抗击魔教阵营中,他们不曾露面,而舍利子消息一出,竟一下子冒出这么多高手来,想想便气得不行。测试文字水印2。旋即她又自嘲一笑,自己还怀有如此天真幼稚的想法。

“铛铛”钟声鸣响,诸人纷纷站起身来朝四周望去,一俏丽女婢缓缓步入房内,在墙壁上摸索一会,找到机关便用力按下。

“轧轧轧······”房间四壁居然正在缓慢移动,原本以为是墙壁的一侧随着机关启动,从中间慢慢开启。测试文字水印3。

洁白柔和的光照耀着房间,将房内照亮通明。陆怡香举足向外围栏走去,站在围栏边缘朝四周探望。

“哗”诸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一片惊叹之音。

天香楼内部结构为六棱正角构筑,由底层道最高层,中间居然空无一物,唯有楼顶封闭处垂吊直下一根红线,落到四楼正中央。

陆怡香一看便知天香楼绝非一般酒楼的构造,反而像宝塔也似,大约目测了距离,围栏距离中间的红线约莫三丈。测试文字水印8。

楼内侧壁平滑如镜,很难有落脚的地方。唯一开启的三道侧壁分别是地字号房和人字号房以及对面,却不见天字号房的机关打开。

楼内并无灯笼烛火,唯一的光源便是诸人目不转睛聚集的焦点,一个闪烁着流光溢彩的光球,光球晶莹剔透却又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散发着迷蒙的光晕。测试文字水印3。

诸人睁大眼睛,一睹传说中神秘奥妙的佛果舍利。

陆怡香起初还担心主谋者利用假的舍利引来众人,进而一网成擒。今日虽是初见舍利子,便否决了心中的猜疑。

佛果舍利虽非光芒万丈,在陆怡香看来楼内却是彷佛亮如白昼。萧依雪终于得见江湖中神秘无比的稀世珍宝,投去几道诧异的目光后,平复了激荡的情绪,遂又退后坐回原处,不再留恋。测试文字水印4。

老管家跟在萧依雪身后,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见到萧依雪一派平静姿态,问道:“看小姐胸有成竹,是否早有打算?”

萧依雪摇头浅笑道:“来此之人,无一不是心怀算计,我又何必急于一时,好戏在后头呢。”

老管家欣然笑道:“面对无数人梦寐以求,百年难得一见的舍利子,小姐镇定自若的心态,实在令老女敬佩不已。”

萧依雪微微一笑:“在远峰那里,我曾经见过比舍利子更具诱惑的绝世武学,可惜我资质有限未能参悟其中奥妙,所以看到舍利子时心中已经没有那么重的期待,舍利子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测试文字水印3。”

“哦”

“呵呵,老管家你若是想看的话就去看吧,不用跟在我左右。”

老管家听到吩咐也不再多言,踱步来到围栏边缘仔细观看,蓦地浑身一颤。测试文字水印3。

面对江湖瑰宝佛果舍利,在场绝大多数人无一不是江湖顶尖好手,却无人敢抢先动手。当然了,也有一些妄想之徒欲捷足先登的冒失鬼,说是鬼一点也没错。

人字号房突然猛蹿出两个身影,掠向悬空的舍利,但是没出去多远。但闻两声惨叫,两道强烈的破风声响起,两支利箭疾如流星射向两人,利箭穿透躯壳从心口处露出滴血的嫣红,飞出的身躯被巨大的冲力斜斜带落。

“砰”的一声巨响,两具尸体摔到底层,落得尸骨残缺不全,令人触目惊心。

诸人被这一突来变故惊呆,抬头向上观望,不知何时,三层和五层六面内壁全开,而且还不满了密密麻麻的强弩弓箭手。

陆怡香大吃一惊,在众多弓箭手环视情况下,饶是绝顶高手也无法安然的夺得舍利。

“啪啪····”一阵掌声响起,江少南循声望去,鼓掌之人正是烟雨楼交给自己铜牌的青衣人。

陆怡香认得青衣人,此人便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魔教副执教——张振宇,同时还注意到张振宇身侧一位容貌姿色不逊于自己的年轻女子,此时她正高坐在椅子上。

年轻女子国色天香的艳丽姿容下,俨然一副睥睨天下的迫人气势,与其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气韵形成巨大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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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鹿死谁手(中)

第十五章鹿死谁手(中)

青衣人环视众人,冷笑一声:“夺宝是有规矩的,诸位若不遵守那么方才那两人就是尔等的下场。(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还未自我介绍,本座圣教副执教张振宇,我身边这位乃是圣教蝶恋公主。现在由蝶恋公主主持夺宝大会,宣布夺宝规则。”

“规则很简单,只有三条。第一条,舍利系在红绳上,你们若想夺取只能在四楼和五楼之间展开,如若落到四楼以下则弓箭手便可对其施以攻击,尚若你们其中有能耐落地四楼下而逃过攻击,也可算数。测试文字水印2。”蝶恋清脆悦耳的声音回响在楼阁内着。

陆怡香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单是第一条就已经如此困难,三丈距离纵身一跃便到,要夺取舍利不难,关键在于夺得舍利之后如何躲过其他虎视眈眈的高手的袭击,四层仅有三处可以落脚,但那是万万不能的。夺取折回,他人哪里容得夺得之人轻松落脚。

“第二条,圣教之人出去我和弓箭手以外,其余之人皆可参与争夺,当然条件比你们优厚些,那些神射手不会攻击他们。”

诸人一听一片哗然,这不摆明着偏向魔教之徒嘛?

蝶恋略无视诸人反应,冷然道:“世上本就不公平,诸位若是觉得吃亏,现在大可以离去,没有人会为难你们。测试文字水印7。”

全场一片寂然,确实没有人拦住他们,但却无人撤步离开,就算不参与争夺舍利,在一旁观看舍利风采以及高手对决亦是精彩场景,反正性命有保障。

“第三条,现在天香楼所有的窗口都已用铁板加固,唯一的出口就在底层大门。”

陆怡香第一个问道:“第三条不是跟第一条冲突了吗,唯一的出口在底楼,我们要下去势必被觊觎的弓箭手袭击,既是如此何来一三之说?”诸人亦是不由分说的点头,明显的同一陆怡香的说法。测试文字水印3。

蝶恋淡淡扫视了她一眼,脆声道:“你们也有第二条可走,就是杀光弓箭手和所有的人,那时自然无人阻拦。”

关沧月高声道:“若是出了大门之后,贵教是否在外面设下埋伏?”

“不会,若是再设伏,那么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操办这场夺宝大会。测试文字水印3。”蝶恋说完见诸人再无异议,于是抬手示意开始,张振宇干咳一声:“佛果舍利之争开始,诸位一展伸手吧。”

话音落定,原本以为势必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开场争斗,不料竟换来诸人的鸦雀无声,全场冷清寂然。

蝶恋见状不禁一愣,她不谙诸人心理,满是期待的神情颇感意外。

张振宇微微俯首在她耳畔小声说道:“公主请勿焦虑,一派寂静过后,自会有人按耐不住内心迫切的想法,到时自会上演一场龙争虎斗的好戏。测试文字水印5。”

蝶恋微微颔首会意,忽然感觉到从对面射过来一道冰冷幽寒森森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顺着那道目光望去,一位美丽动人的年轻女子,她眼中彷佛深藏着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凌厉锐利的与自己对视。

蝶恋将目光转向他处,只是那道寒光一直让她感觉不舒服。

老管家紧紧拉住萧依雪攥紧的酥手,纤纤玉手因为用力过度发出咯咯声响,指关节泛白,青筋凸起。

他自然认得那个所谓的蝶恋公主正是萧府与红衣教灭门的的罪魁祸首——鬼魅杀手,今日偶遇,萧依雪内心深处压抑的愤怒血液疯狂汹涌着,紧咬贝齿,恨不得立马飞扑上前将其斩杀。测试文字水印2。

所幸老管家勉强的控制住萧依雪激动的性情,阻止她贸然无谓的冲动。萧依雪渐渐冷静下来,知道此时此刻绝非手刃仇人的场合,只是心中出离的愤怒,以冰冷至极的目光死死盯在蝶恋身上彷佛要记得再清楚不过,就算化成灰也认得出来。

侧壁缘台很宽,足以并站着十数人,但是已经过了一刻钟,仍然不见有人抢先采取行动。测试文字水印9。

舍利依旧神光闪烁,好像一块充满魅惑十分甜美的诱饵,等待着鱼儿上钩。三方的僵持仍未被打破,可是僵局已经持续压抑频临即将爆发的一刹那。

人字号房内不少人紧绷的脸上表情已然僵硬,随着时间一点点流过,紧张的神情正悄然换上跃跃欲试的冲动,彷佛早已忘记前不久两人的惨死。

反观魔教诸人以及地字号房内的高手,仍是一派镇定自若的神态,至少从表情上是这样。测试文字水印6。可是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紧张的手心都已沁出冷汗。

凭谁都明白想要一举夺魁,高明的轻功身法是最基本的要求,不擅长轻功的人是夺取无望的。

又是焦躁不安的过了一刻,终于有人忍受不了那种宝物在前却不能拥有的要命感觉,极度压抑的气氛甚是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手持双叉大汉怒吼一声:“他奶奶的熊,就算死俺摸到舍利那玩意儿也值当了。”说罢,双脚一蹬魁梧伟岸的身躯飞鸟般掠过空中直扑向闪闪发光的佛果舍利。测试文字水印6。

就在大汉伸手即将触及舍利的瞬间,一声闷哼来自他口中随即黑血奔涌溢出,前扑的势头陡然坠落。但是他总算死也瞑目,手指轻轻一触传来一丝冰凉感觉,脑中闪过最后一个念想:原来舍利给人的感觉是冰冷,凉飕飕的。心口一悸,内附剧痛似千虫万蚁撕咬,全身陡然无力直直摔了下去。

嗖嗖,数十声离弦之箭疾如流星袭至,将大汉射成长满刺猬的模样,伴随一声哀嚎惨叫,大汉尸首猛然触地,“砰”尸体扬起不少粉尘,巨响声回荡在天香楼内。测试文字水印9。

耳际萦绕着惨叫声,诸人触目惊心,短短一瞬一条性命便如此简单丧送。

陆怡香内心剧颤,脑海中重负闪现大汉惨死瞬间的经过,仅仅一瞬间,先是身中淬毒暗器偷袭,其毒性之强世所罕见,可谓见血封喉。

死亡,往往可以给他人震撼的警示,使人心灵一震,但是死亡又很轻易地被人遗忘。

暂时平静的场面比之先前稍稍有一丝丝异样,暗流激荡却更加汹涌,被大汉轻轻触动的佛果舍利在空中来回摇摆不定,下一个瞬间谁也无法猜测事情会发生怎么样的变故。

舍利经过大汉的轻微触动,悬摆在半空中来往摆动,与诸人的距离时远时近,而人心亦是为之摇摆激荡着跳动。

江少南自始至终双眼都没有离开过舍利,目不转睛紧紧盯着,为它提心吊胆,一会儿觉得如坠入云梦之间,舍利子距离自己近在咫尺,仿佛一伸手便可拿到。可是江少南拼命抑制伸手冲动的欲望,如此紧张压抑的氛围之下,只要自己稍稍一点异动即刻招来杀身之祸,性命堪忧。

陆怡香面对如此场景,顿感心里憔悴,甚是连劝说的念头也没有,知道那一切纯属徒劳。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率先将舍利抢到手,凭借极其卓越的轻功身法,跃至五层再观察其他人的反应;另一条是静观其变,后发制人。

其实仍有第三个选择,只是陆怡香不愿去想,在场诸人也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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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鹿死谁手(下)

第十六章鹿死谁手(下)

众人全神贯注的目光均落在佛果舍利上,随着时间推移,舍利摇摆的幅度越趋于变小,随着而来的感觉是眼中的希望也越趋渺茫,不少人喉结攒动,“咕噜”一声巨响在脑际回荡。www.65txt.com

一动一静之间,有说不出的诡异。

“铛铛······”数声极速尖锐的敲锣声突然倏地响起,刺激着诸人绷紧的神经,猛地愣怔朝声响处望去。只见清丽脱俗一脸冷然的蝶恋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芊芊玉手轻巧拿捏着一根顶端系有红绸子的木棒,另一只手提着一面金钹,此刻在微微颤动着。测试文字水印8。

蝶恋闪动灵光的美眸环视众人,以婉约悠扬的语气说道:“我可没有闲暇无聊的时间看你们一动不动对着舍利发呆,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再过半个时辰,夺宝大会宣布结束,诸位抓紧时间吧。”

诸人闻言脸上焦急之色越发明显,时间紧迫,半个时辰之后恐怕再也无法目睹佛果舍利之风采,若是抢到手中那自然任由自己把玩。

“桀桀”一个怪异的笑声倏地响起,两个鬼魅一般的身影从魔教一干人中劲射而出,眨眼间已然逼近舍利,近在咫尺。测试文字水印5。

此举可谓牵一发动全身,沉闷压抑的局面霎时失控,地字号房与人字号房诸人再无无法坐视不管。数条疾驰的身影如离弦之箭骤然疾驰掠向舍利,人未靠近手中的利刃以及挟着庞然内劲的掌法已然攻向对面之人。

电光火石,身在半空的人彼此交错身影的瞬间,已经对过数招。舍利没有守到影响,丝毫未动,依旧来回晃动。测试文字水印1。

张振宇俯身微笑说道:“真正刺激紧张的时刻终于到来,公主您就好好欣赏吧。”

“如此一来,也就不觉得无聊了。”蝶恋轻点螓首,原本平淡无波的眼神终于多出几分亮彩。

“哈哈···借你的脑袋一用。”奇声怪调的话语刚出,一个身影猛然下坠,另一个身影倏地拔高掠向上层,然而双方的命运却是截然不同。

“啊······”惨叫的哀嚎声硬生生中断,下坠之人无法逃脱沦为刺猬的厄运。测试文字水印3。而在空中交击数招之人亦是纷纷掠向对面,栖身于五楼边缘。

位置越高视野更好对于诸人行动有更好的预判,从上而下,夺宝的机会也更大,对别人的威胁也愈发明显。

陆怡香抬眼望去,六个人分别站在一侧内壁边缘,彼此形成相互对持的局面。这时,正对着地字号房的关沧月呵呵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双煞。”

‘搜魂鬼手’李元嘿嘿一笑:“关老弟也不错啦,今日能领教霸刀沧月也算一件乐事,桀桀,老弟是想在哪里挂点彩?”

关沧月左手边乃是一位背负长剑,头簪木髻的灰衣老道,正冷眼斜睨着‘太乙天魔’阴阳生。测试文字水印1。

阴阳生自衣袖中取出造型怪异精短鹰钩,套在右手上,朝灰衣老道桀桀笑道:“你本不该再出现我们面前,你可是知道在少林寺,至善秃驴命丧李元之手,今日你既然来了就必死无疑。”

灰衣老道冷声说道:“哼,禽兽不如的东西,三哥苦心孤诣的想方设法渡化你们俩,让你们少添些杀戮多积功德。测试文字水印5。你们不知感恩图报反而以怨报德,今天我就替三哥取你性命,讨回公道。”

阴阳生杨天一叹:“三十年前,江湖闻名遐迩以及臭名昭著的双侠与双煞,谁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别人当我们是死对头,却不知我们四人有过八拜之交,是义结金兰的生死兄弟。本来我们互不干涉,相处甚欢,岂料你们二人受到那些假仁假义的正派虚伪之人的蛊惑,不顾兄弟情谊对我们暗下毒手,硬将我二人的武功悉数废掉,自己亦受重伤。测试文字水印4。然后猫哭耗子假慈悲地劝说我二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嘿嘿,可恨至极啊,每每想及此,老夫悔不当初瞎了眼睛,交友不慎啊。”

灰衣老道冰冷的眼神丝毫未变,冷晒道:“如今老夫只是悔恨不该心慈手软,未曾将你二人斩草除根,以致祸害江湖,三哥枉死于李元手下。”

“哼。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吧。”阴阳生冷笑着,身影犹如一只巨鸟飞过天际直扑向灰衣老道。测试文字水印3。

灰衣老道不屑一笑,鼓动真气长袖无风自动,鼓胀的庞然真气朝阴阳生迎了上去。

危急关头,佛果舍利诱惑在前,诸人懒得理会他们三人的恩恩怨怨,趁着五层四人交手间隙,人字号房与地字号房再度掠出数个身影,一时间围绕着佛果舍利的争斗越趋白热化,正式拉开了紧张惊险刺激的序幕。

陆怡香知道要夺取舍利势必要经过一番殊死较量,然而真正亲眼目睹这一幕,内心深处却是不由的一阵阵酸楚与剧痛。测试文字水印3。“值得吗?为了一样死东西,活着的人却要拼死厮杀。”陆怡香很想大声疾呼,劝阻众人冷静清醒下来,沉稳面对难关,可是自己内心即刻否定了这个极其幼稚的举动。

萧依雪看着乱作一团的夺宝情景,不是有人颓然摔下,耳中传入阵阵惨叫声,兵器交击声,怒喝声,声声入耳交织成一曲勾魂夺魄杀人曲。

陆怡香的双手在轻微地颤抖着,在别人看来似乎以为那是因为紧张激动刺激的场景所致,可是萧依雪清晰感受到那战栗下是因为不堪忍受生命毫无意义流逝的痛苦。测试文字水印3。

莲步轻移,萧依雪悄悄靠近陆怡香身侧,伸手握紧她那双战栗的素手,做着无声的慰藉。

陆怡香回头瞧见萧依雪欲说还休的表情,问道:“萧姑娘有话就请直说。”

萧依雪略微犹豫了下,余光瞧见又有一人惨呼着坠下,眼神一凛随即坚定说道:“陆姑娘,佛果舍利此等稀世珍宝不应该如此明目张胆公布于众,它只会带来无止境无休止的杀戮,无数人因它丧命。唯今之计,只有一个方法可以一劳永逸,永远的消弭祸根。”

陆怡香闻言一怔,颤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毁掉舍利子?”

萧依雪定定点头,徐徐道:“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无奈之举。”

陆怡香知道毁掉佛果舍利是目前最明智的选择,此举甚是攸关日后的江湖大局,可是,舍利子是师傅一生唯一憾事,若是毁掉该如向她老人家交代?

不待陆怡香抉择,萧依雪冷清的眼眸突然爆射锐利精芒,转头冷冷注视着龟缩在墙角的绿发老叟。老管家立即警觉,从怀中掏出一瓶洁白瓷器,倒出三枚鲜红色的药丸,分别交予她二人,自己也服下一枚。

萧依雪已经十分小心谨慎,时刻提防他人暗算,不料仍是被深谙毒术的绿发老叟暗中施了手脚。所幸自己和老管家对毒物有所涉猎,及时警觉阻止毒气进一步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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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祸乱由来(上)

第十七章祸乱由来(上)

夜色朦胧的秦淮河,寒意甚浓,一条闭塞静谧的幽深小道上,一个鬼魅的身影正在急急而奔,突然蓦地,疾驰的身影猛然停止脚步,定定望向眼前黑魆魆的路上,默然无语。www.65txt.com

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沉重的压力随之而来,黑暗中一条伟岸魁梧的黑影轮廓渐渐模糊转为隐约的清晰。空气中骤然凝聚着无与伦比的沉重气势,伴随着逐渐踏进的身影和着一步步暗含天地律动的脚步声,每一分清晰的轮廓和每一声直击心扉的脚步声,无比的压力四方聚拢而来,越发难以承受。测试文字水印7。

相顾对视无言片刻,骤然停驻的身影终于开口:“施主,为何过了数十载仍这般苦苦相逼,还放不下心中的执念,仍然固执己念,妄动干戈掀起江湖血雨腥风?”

“执迷不悟的是你。老夫几次三番不刻意为难你,你不要不知进退好歹。看在相交多年的情分上,今夜之事就此揭过,老夫不与你计较,且退回去,莫要多管闲事。测试文字水印8。天清子。”黑暗中的声音苍老却洪亮深沉,带着使人无法生起拂逆的口吻,好似他的话就是天经地义使人信服,俯首听命。

凄迷的夜色,阴冷的秦淮河畔,疾驰的身影赫然竟是当今佛门第一高人天清神尼,黑魆魆的暗夜里分辨不出她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但闻一声冗长叹息:“一甲子,事情已过一甲子。转眼地极子业已仙逝多年,无论多么深的仇怨也早该随风消散。”

“哼”对面之人冷哼一声,不屑笑道:“老夫仁殇怎么拘泥于无聊的儿女情长,今天走到这一步早知没有回头路。测试文字水印1。老夫一生唯一的恨事就是错信了你和地极子,是你们激发本尊内在愤怒的怨恨。”

天清神尼缓缓说道:“你长我五岁,一块长大,可谓青梅竹马,我是怎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黑暗中,一双眼眸却闪烁着令人无法逼视的锐利寒光在频频闪动,仁殇冷笑一声:“正因老夫太清楚你的秉性与为人,所以才痛恨你的优柔寡断,犹豫不决。测试文字水印3。”

“这······”天清神尼迟疑着语气,带着试探性的口吻说道:“对于地极子,我始终保持着距离,绝无一丝暧昧。”

“呵呵呵,若即若离变成不离不弃,说是没有一丝暧昧,扪心自问你自己相信吗?”仁殇的语气越趋于冷漠,顿了顿却陡然一变,“其实······唉,其实我早就看出你与他两人比较投缘,若是结为连理必定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我一生志在天下武学,本有心成全你们,一再暗示或者故意疏远你给你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测试文字水印4。我所要求的不多,甚是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句离别的话语就足够了。哪知道我远行归来,听到的确是你们为敷衍我而相互遮掩的说辞和欺骗的谎言。”

“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仁殇那双在暗夜中闪烁着寒光的眼眸越发锐利,口气却出奇的流露出一丝黯然。

渺渺冷雨无声无息洒下,江湖的寒冬天气别具特色,有时候分不清下雪还是雨,或者雨雪交加同一时飘洒而下。测试文字水印9。今夜,冷雨绵绵,让路上行人完全没有防备,只当它是朦胧的呃烟雾,待从烟雾中穿过,方始发觉全身早已湿漉漉。寒风挟着细雨,远处灯火通明的天香楼越发显得隐晦朦胧。

“老夫平生刚愎自用,性格偏激,你们可以恨我、杀我,但老夫决不允许容忍别人的欺骗、背叛。绝不容许!”仁殇的口吻略略显得激动昂扬,顿了顿稍稍平复心情,续道:“决心杀尽天下负心之人,拯救那些被欺骗之徒,无论善恶是非。测试文字水印6。从此老夫踏上了一条充满血腥与杀戮的道路,从西域荒漠道建业海边,自北方草原到南疆蛮夷之地,天南地北哪里没有老夫踏足之所?惨死在老夫手上的任命喝止千百,可笑,最终的结局竟是由你们二人于我相邀决斗与泰山之巅,却落得铩羽而归,地极子老死于灵山终生不得下山半步,而你即使有了佛果舍利又能怎么样,仍旧非是老夫之敌。”

“区区因为自己感觉受到了欺骗就此妄动杀机,酿成无数惨事与罪孽,人性之劣源在你身上体现出最恶劣的一面,枉杀好人拯救恶魔,你还带幸灾乐祸心态?”天清神尼古井无波的心绪再无法维持平静,往事历历在目仿佛犹似昨日上演。测试文字水印7。

江湖今日之乱要追溯到六十多年前,当时武林三仙:傲天仙天清子,傲地仙地极子,傲人仙仁殇,三人侠名江湖名震寰宇,但是却鲜有露面。

仁殇与天清子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性格偏激且刚愎自用,好管人间不平事,惹来不少仇家,但他武功卓绝罕见敌手。测试文字水印8。众仇家约战于天都峰,仁殇独身应战难敌众人车轮群斗。天清子路经一地,巧遇地极子并从他口中得知仁殇独斗群人的消息,急忙赶往天都峰施救。

三人联手力克强敌,此役过后,三人名扬江湖。仁殇与地极子惺惺相惜,三人结伴游览名山大川,大漠平寇,戈壁扬威,剿灭山匪,挑战各派掌门人,败尽无数成名高手,直捣倭寇老巢,武林三仙之名如雷贯耳,江湖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测试文字水印2。

无数次共赴患难、死里逃生,几百个日夜朝夕相处,天清子与地极暗生情愫,却因仁殇之故,感情之事眼看无疾而终。仁殇醉心于武道,深感感情羁绊乃是阻碍武学进境的屏障,且有心成全他二人,留书一封不告而别。

天清子与地极以为仁殇误解其意,两人天涯海角相伴寻找欲解释清楚,无奈情之为何物最是玄妙,两人越想表明清白,彼此间的情意越发清晰深重。经过一年寻找,仁殇杳无音信,而两人之情历经风风雨雨愈发弥坚,遂定下白首之约。

天清子故居,两人婚礼前夜,仁殇突然出现浑身带伤,将血淋淋佛果舍利当作贺礼,天清子深知仁殇秉性怕他误解其意,暗示予地极此举纯粹为引出仁殇假传的消息。

仁殇注视两人许久惨然长啸,留下佛果舍利匆匆离去。一月之后,江湖掀起滔天血腥连环惨案,祸首正是仁殇。曾经惜败受辱于仁殇的武林各派高手集结百余人,一路追杀未果毫无建树,反倒损兵折将。

不得已,天清子与地极联手将仁殇逼到泰山之巅。仁殇一人独斗上百人,毫无惧色,越战越勇,最终结局是武林三仙内斗,仁殇以一敌二,双方不分伯仲。

为避免更多杀戮罪孽,天清子和地极子提议停手,仁殇要求地极隐身埋名于一座大山,终身不得下山,这才同意停止杀戮罢手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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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祸乱由来(下)

第十八章祸乱由来(下)

此番祸乱牵连甚广,武林各派损失不少高手。(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天清子深感自责一身罪孽深重,隐居深山古刹决心皈依佛门方能减轻心里罪责;地极亦觉有愧于武林,有愧于仁殇,有愧于天清子,他本是道门弟子,游历江湖寻得一枚溶血丹后,寻遍名山大川发现灵山便于此山悟道,武林一场风波看似平息。

岂料事过一甲子,江湖再度因仁殇复出而掀起血雨腥风。测试文字水印6。

天清神尼静静听出仁殇轻蔑的口吻,对于泰山之巅的决战仍有疑虑:“原以为我与地极子联手换来的是平局的结果,哪知是你故意想让,你为何要那样做?”

仁殇喟然一叹:“凡事不可太尽,老夫终究还是个人,虽然杀人无数,可是与你们泰山一役之后,只感觉无尽的空虚与厌倦,所以暂时蛰伏了杀戮之心,从此销声匿迹数十载,绝迹江湖。”

天清神尼闻之不胜嘘唏,“既然你心存一丝良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何过了几十载却还来祸乱江湖,创立魔教,给武林带来一场空前的浩劫?”

仁殇嘿嘿一笑:“隐迹多年,天下局势愈加动荡不安,硝烟四起,烽火连年。测试文字水印5。二十年前偶然路经一处饱受战火荼毒的破败村庄,听见婴儿啼哭之声,寻声找去一对孪生姐妹藏在惨死的双亲怀里。老夫看着婴儿一时兴起,心中忽然有一个新的想法。测试文字水印7。于是老夫四处搜寻战地遗孤,用极为严酷苛刻的方法将其训练成为杀手,一个只听命于老夫绝无可能背叛的杀人工具,然后找到那些曾经被我施救的富有野心的江湖成名人物,经过一番筹谋就演变成你们口中所说的魔教。”

“阿弥陀佛。”天清神尼高吟佛号,“无端再度掀起血腥杀戮,仁殇,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当初仅仅是因为误会已经种下无数恶果,时隔一甲子,你依然不能释怀?”

仁殇淡漠的声音传来:“你还是不懂,不懂我这么做的缘由。测试文字水印7。轻重易位,如果你仍是不懂老夫也无能为力。只是你永远无法站在与我比肩的高处,俯仰天地间。一甲子前你不是我的对手,时至今日仍然如此,哈哈······”

凄迷朦胧的暗夜无法看出天清神尼脸上的表情,绕是如此仍然可以从她颤栗变换的语调得知,此时此刻的她绝非心如古井,一派庄严肃穆的佛门高人。测试文字水印5。

“最近一年,老夫又发现两件非常有趣味的事。一件是鬼魅杀手人性复苏,另一件是地极子的传人秋远峰。这两件事又勾起了老夫体内莫名的感觉。在相同环境下,人为什么有不同?秋远峰是否会给我带来另一个崭新的武学境界乃至武道尽头,这一切若是没有魔教威逼江湖,老夫怎么看到?”

天清神尼半响无语,顿了顿,才痛心道:“为了一己之私而留下千古骂名,甚是遗臭万年,你又何苦如此?那些无辜枉死的人的鲜血难道不能唤醒你的半点良知?”

“因为老夫极想知道一个答案,而一千年太久,人生不过百年而已。测试文字水印1。”仁殇冷笑道,“老夫不会做那默默无名,微不足道的千年古树,要做就成为那天外飞撞山河的陨石,猛烈撞击,康康悲壮。”

“今次与你交谈,是老夫平生无聊说话最多一次,此后不会再有。测试文字水印2。至于佛果舍利原本是老夫送与你,如今正是物归原主罢了,天香楼夺宝之事你也莫要插手干预。今夜是我们最后一次平安的见面,下次再见老夫定会取你性命。天清子好好祈祷,希望不会有下次。”

话至于此,天清神尼顿感万般无奈,也知道仁殇断不会让自己前去天香楼,对于硬闯她是半点把握也没有,伫立徘徊一阵,遥望灯火通明的天香楼,今夜哪里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性命流逝,长叹一声黯然离去。测试文字水印1。

雨丝仍旧无声无息洒落飘零,烟雨迷蒙的秦淮河畔灯火辉煌,一艘大船迎风破浪缓缓驶过,碾碎无数嶙峋光波。

仁殇抬眼望向江中,饶是身为魔教尊者见多识广,看见如此巍峨庞大的巨大船只仍不禁为之一叹。巨船高出水面三丈有余,长约莫十丈,宽两丈,巨大船舫仿佛一座高大琼楼玉宇,最显眼醒目的是那根又长又粗的桅杆,足有一人合抱。测试文字水印6。

船舱外的装饰极尽奢精巧之能事,高大的桅杆垂下巨大船帆,上面赫然画着一只火红巨龙正在张牙舞爪,闪转腾挪,一只穿云排空的巨龙之爪更是惹人眼球,成为最醒目的标识。

仁殇见多识广但如此雕工精美如此巨大精装的船舫尚是首次见到,对于船上的主人不禁动了好奇之心,隔着数十丈距离放出一丝气息试探,却不料迎面撞上另一股超乎想象的精神压力。测试文字水印4。

噫!?仁殇轻咦一声,淡然的双眸骤发璀璨光芒,右手微微抬起,烟雨蒙蒙的平静江面上霎时波澜壮阔的掀起巨浪狂潮向巨船扑去。

陡然而起的巨浪足足四丈高,犹如山崩海啸突至,眨眼间就要将巨大船舫吞噬淹没。然而伴随另一个轻微的讶异声,场中又生异变,去势汹涌的滔滔巨浪在距离巨船一丈处硬生生地停驻不前,仿佛一瞬间被一只巨灵神掌无情阻拦,想要更近一寸都不能。

无形的压力令人窒息,空间好似一下子凝固了,江畔边上有不少行人看见此奇异景象无不目瞪口呆,六神无主。

“哈哈哈。”仁殇突然畅怀大笑,四丈高的巨浪随着笑声停歇转瞬间消失无踪,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漫漫江湖路,寂寞与谁诉。载歌仗剑行,把酒从来处。一年不见,想不到你竟然精进至此境界,实令老夫欣慰万分。从此,江湖不是老夫一个人的江湖,老夫将不再寂寞。”仁殇悠然欣喜的声音越来越远,隐隐传来高蹈声:“玉盘珍馐将唤出,与尔同消万古愁。”

漆黑的暗夜将一切隐藏在幽暗之中,随着江心传来的沉沉叹息声,随后同消弭于静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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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去留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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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舍利去留随意

天香楼外暗夜凄迷,楼内却是宛如光华月之清辉洒下一片白蒙蒙,柔和白光,格外绮丽。(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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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蓦然转头朝向天香楼外的方向,秋水明眸璀璨异常,虽然看不清漆黑江面上发生惊人的瞬间,但两股激烈交击的精神感应却深深烙印在脑海心神之中。

张振宇静候一旁,脸上一副嘲笑蔑视诸人的态度,余光察觉到蝶恋异样动作,收回蔑视的目光,不解问道:“蝶恋公主,发生了什么事?”

蝶恋注目凝视片刻,说道:“方才天香楼外有两股极其强大的精神力量在江面上交击,其中一个是爹爹,另一个是秋远峰。测试文字水印2。”

张振宇心中吃惊不小,忙急切问道:“仁殇尊者?秋远峰?他们就在附近?”

“嗯···看来爹爹对我的布局还是有些不放心。测试文字水印7。”蝶恋轻叹一声,“双方一触即退,现在爹爹已经离开,就只剩下秋远峰在附近徘徊,不知他是否为了舍利而来?

“公主,秋远峰此人非是等闲之辈,他若是前来干预,佛果舍利之争恐将横生变数,这个筹谋布局的效果只怕不尽如人意。”张振宇淡定的目光满是忧虑,表情变得凝重。

蝶恋支颐托腮思索片刻,眼中秋波闪了闪,最后摇头道:“我猜想他不会对舍利有任何企图,否则爹爹不可能率先独自离开。测试文字水印5。他们彼此之间好似达成默契,都不会舍利横加干涉。”

眼望高悬半空散发着绮丽光芒的舍利子,张振宇惊羡的眼光中掠过丝丝愁绪以及一抹不为察觉的困惑,佛果舍利之争还有一刻就接近尾声,希望不要横生枝节才好,那样天香楼的布局才堪称最完美。测试文字水印1。”

蝶恋对于张振宇的愁容不展以及今夜有些别扭异样的举动颇为不解,特别是他方才眼中那一抹不为察觉的困惑,遂道:“老师,你因何故如此焦躁不安?一起坐下来,不妨静心观看一出好戏,享受人心贪婪与妄念的痛苦纠缠的视觉盛宴,也算是今夜的收获。”

张振宇闻言望向气质凌然的蝶恋,无法想象还在一年之前她眼中闪烁着诡异绿光只知道听命行事、毫无人性的鬼魅杀手;而在半年之前逐渐恢复心智、人性复苏当是懵懂无知的四五岁孩童;半年之后,从天山回来便着手布设少林寺惨案以及今夜天香楼佛果舍利之争。测试文字水印9。时过境迁短短一年而已,在她们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而自己亲眼亲历其中过程,只觉得一切多么不可思议。

敬畏,若说以前在面对蝶恋时内心的敬畏纯属出于她那一身诡异恐怖的杀气,而现在的敬畏却是实实在在的内心震撼,听到蝶恋问话,张振宇内心一凛垂首回道:“属下始终觉得今夜舍利子定会被人夺走,却总也弄不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现在是否确定意外之变来自秋远峰?”

“秋远峰。测试文字水印6。”蝶恋心中再度默念这个自她产生模糊记忆开始就出现在脑海中的名字,眼中透着森冷凛然,对于张振宇的忧虑,她摇头道:“今夜,无论舍利是丢失还是保留,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测试文字水印5。但看眼前江湖成名竖子,死伤累累,所剩无几已经达到我预计的效果,这已经足够了。”

蝶恋顿了顿,微微一笑:“老师既然心系舍利,为何不见您出手呢?”听到蝶恋那清冽却又婉约的脆音,张振宇心中的困惑更甚,苦笑一声道:“回公主,面对稀世珍宝佛果舍利,属下也想得要命。可是长期跟随在尊者身边耳濡目染绝世强者之风范,不知怎的,突然之间失去了对舍利的浓厚兴趣。测试文字水印7。唉,属下正为此苦恼不已。”

“呵呵···”蝶恋闻言不禁浅笑起来,瑰丽姿容本已经称得上清丽隽秀,此刻莞尔嫣然顿时笑颜生花,魅力无限,但听她笑语盈盈道:“有此苦恼,说明老师的武学修为渐有精进,将进入另一个崭新的开始。老师,您想不想知道本公主抑或爹爹他老人家因何对舍利持着漠不关心的态度?”

听着笑自己几十岁的蝶恋夸耀他的功夫大有长进,这个殊荣可不一般,张振宇顿感滑稽,紧绷的表情骤然变化,铁青色的老脸不禁一热,忙不迭垂首道:“这个······请公主明示。测试文字水印8。”

蝶恋自然不清楚张振宇此时内心的想法,“有一种人天生非凡,高高在上,掌控他人命途。”对于仁殇的教诲她丝毫没有怀疑,所以即使对方的魔教副执教她也是一副凌然姿态。测试文字水印3。

蝶恋俏脸一绷,俨然道:“佛果舍利再怎么神奇终究不过是一件死物而已,越是看重越是依赖舍利,靠它来增强武功看似捷径,实则已落入下乘,这种人不值一顾。爹爹曾经说过‘舍利对真正有用的人是起不了作用,对没有的人只会带来狂妄与无知,最终自食恶果’。既然舍利无用,我又何必在意舍利的得与失。今夜就算失去了舍利,也仅仅是少一次佛果舍利夺宝大会的布局而已,这种事有一次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舍利对真正有用的人是起不了作用,对没有的人只会带来狂妄与无知,最终自食恶果。”张振宇回味着尊者教诲蝶恋的一番话语,心中好似明白像是捉住了什么,可是却总也不清楚缺的是什么?想要伸手捉住却又一跟无形的缰绳紧紧拴住。

在他二人谈话的功夫,半刻钟过去了,留给诸人的时间所剩无几。

萧依雪这边终于将浸入体内的余毒完全驱逐干净,不约而同地,陆怡香与老管家也恢复了功力。萧依雪恶狠狠地瞪了绿发老叟一眼,无奈时间紧迫只得不加理会,莲步轻移来到围栏边缘朝四周望去,原本略显得拥挤地字号房剩下的不足十人,而人字号房那边却还多,这个发现另萧依雪不免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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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肘腋生变(上)

第二十章肘腋生变(上)

天清神尼将佛果舍利说的神乎其神,江湖流言蜚语将其吹嘘的天花乱坠无限夸大,仿佛眼前一条康庄大道,夺得舍利便是成名的捷径,一步登天亦非难事。(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原以为武功越弱修为越低之人面对稀世瑰宝佛果舍利抱着更加强烈的心态,哪想居然是地字号房的人拼得最惨烈。

看来不能以常理揣摩身处诡异紧张场合之人的心理,锐利的目光略略巡视而过,“咦?有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难道纤手会除了我来之外还布置两人?哼,晚晴居然还瞒着我另有安排。”时间紧迫萧依雪无暇多想,在五层的几人浑身挂彩伤痕累累,殷红的鲜血遍布全身。测试文字水印2。

一望底层,不禁触目惊心,本是空荡荡的一层现在堆积了无数尸体,个个死状恐怖,面目狰狞。

萧依雪不忍再看,走到陆怡香身侧在她耳际边低语一阵。陆怡香听完萧依雪的打算,明眸转了几转,点头道:“事到如今只能如此。由你出击,我在一旁策应趁机掩护,一切小心为上。”

萧依雪颔首点头,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迅速流通起来,将真气运至右手,“铮······”轻音回荡,青冥剑骤然出鞘发出摧残绚丽青芒,宛如流矢朝着舍利的方向疾射而出,而那婀娜妖娆的娇躯在她高明脚步身法下,仅仅迈出一步整个人倏地凭空消失。测试文字水印5。

见到如此诡秘身法,陆怡香不禁吃惊,暗赞一声,紧跟着娇躯往三层急落而下,竟不是冲着佛果舍利而去。

青冥剑青芒闪耀无比光亮,一时间竟盖过的散发着迷蒙白光的舍利,诸人皆被这一道光芒所引,纷纷注目之下,顿时内心剧颤。青冥剑疾如流星直飞舍利,突如其来的变故实令众人吃惊错愕,纷纷大喝出声:“莫要毁了舍利!”

一瞬,须臾之间,数丈距离,眼看青冥剑即将光滑异彩的舍利毁掉,诸人再无无法镇定,纷纷施展最高明的轻功身法朝着中间猛扑,不少人疾拍雄浑掌劲希望改变青冥剑的方向轨迹。

果然,去势如虹的青冥剑在受到掌劲气机牵引下微偏向上,未将佛果舍利击毁,诸人提起的心霎时落地。测试文字水印7。

却见剑光流转闪过几道光芒带来锐利破风声,回旋之劲,锐利剑锋反而割断了系住舍利的红绳,舍利与剑齐齐落下。

诸人不由大惊,特别是跻身五层之人,佛果舍利落是若下,距离越远岂非希望渺茫,而且根据夺宝规则,尚有三层了五层的弓弩手虎视眈眈,情况越发不利。众人纷纷施展千斤坠之类的功夫,加快了下落距离,猛然朝着舍利下落方向扑去,沦落至此也顾不得环视的弓弩手的弓箭。

“嗖嗖······”果然数十支离弦之箭闪电般袭至,角度刁钻直击要害,更如疾风骤雨一般,声势骇人。测试文字水印9。听到尖锐破风声,疾如流星的利箭闪着森冷光芒逼近,诸人警觉不由大惊失色,急忙闪避同时挥舞着手中利刃格挡,绕是江湖一流高手猝不及防之下,仍有不少人惨死箭下。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佛果舍利已然下坠一丈落到三层开外,一些个顶级高手无视弓箭的威胁干扰,沉喝一声,下坠的之势猛然爆增,眼看距离舍利越来越近,当然即使下坠之时仍免不了与近身之人交手。

破风流矢,尖锐呼啸声,兵器金戈交击声,闪避腾挪或者猛扑的身躯,霎时场面陷入无比混乱之局,蝶恋见状,灵巧的螓首频频点头,这才是真正的夺宝呀。测试文字水印1。

眼见佛果舍利越来越近,而那最靠近舍利的老者目露炙热的喜色光芒,枯瘦的手急探而出抓向舍利。这时场中异变再起,蓦地凭空一柄利剑似流星疾驰而过,带起一片白茫茫的剑幕,在电光火石之际阻隔了那支探出的手掌。

“看剑!”随着一声娇喝,白茫茫剑幕陡然暴增,剑影绰绰凌厉非常,漫天寒芒飞绕直击而上,将一众追击的高手阻扰。

这一击,陆怡香骤然发难穷尽了全力,誓要将众人拦住,即使不能哪怕多出只有一瞬也足够。

关沧月爆喝一声直如春雷乍响,无形声波冲击耳膜隐隐生疼,紧接着霸刀沧月猛然递出,锐利锋芒强烈气劲猛冲漫天缭绕的剑幕。测试文字水印7。几在同时,数位顶尖高手也同时出招,最危急最紧迫的时刻施展的都是压箱底的绝技,承受着无比沛然气机的冲击,那凌厉非常的剑幕顿时宛如一张薄纸被轻易地被撕破。

陆怡香咬牙苦苦支撑着,一瞬间的功夫,剑幕却被击得粉碎。这时,先前失去踪影的萧依雪凭空现身,陆怡香疾呼真正是来得及时啊。

婀娜娉婷的娇躯,一双柔荑皓腕凝霜雪,在众人怒视惊诧的目光中,轻巧莹润的芊芊玉手将闪烁着白光的佛果舍利纳入怀中。测试文字水印6。

随着佛果舍利被萧依雪掌握,整个天香楼霎时失色不少。漫天疾射而至的利箭再度袭来,诸人短时间内无法适应昏暗的空间,不少人在昏暗中中箭发出痛苦的哀号。

无比恶劣的环境,生死在一瞬间决定,一个判断失策便是性命丢失。

陆怡香承受着一干顶尖高手的集击,竟是后发先至落地,足下触地顿时内息岔乱,胸口气血汹涌翻滚,朱红猛然溢出樱唇。

此时,楼内唯一的光源便是萧依雪怀中裹着的佛果舍利,虽然时近岁末寒冷刺骨,然而她早已适应天寒地冻的天气,娇躯只穿着单薄的蓝色衣衫,薄薄轻纱掩不住舍利散发的光芒。测试文字水印1。

诸人灼热兴奋的目光皆集中在己身,萧依雪见状暗暗苦笑,不由分说地恼怒起来,“远峰,你可害苦我了。”一番算计舍利入手,若是因为轻衣薄衫无法遮掩光芒的小小纰漏而功败垂成的话,她定将由头算到秋远峰身上。

陆怡香眼见萧依雪不负所望夺得舍利,不及高兴,强行抑制胸口翻腾的气息,快步走近拉起她的手掠向大门出口。

无奈舍利暴露了二人行踪,紧随而至的诸人惊觉,纷纷大喝:“堵住门口,不能让她们偷溜出去。”一时间漫天无数的暗器纷至沓来,密密麻麻朝着大门出口激射。

前路受阻两人不得不停住脚步,萧依雪暗叹一声万分恼怒,却也知道恼怒负气皆是无济于事,急忙闪身躲过无数暗器,无奈怀中闪烁着光芒的舍利暴露了她的位置。测试文字水印6。

耳际再度响起数十声脚步落地声音,陆怡香知道形势愈发凶险,佛果舍利必须即刻毁去,否则她们难逃一死。

在楼上的人全都来到底层,全部当然是包括死人。知道佛果舍利被一层琉璃护罩着,琉璃易碎,诸人见她二人逃不出门口便停发暗器,笑话,若是有一枚钢钉金标无意击中舍利,那岂非······

萧依雪距离大门不过三步,但是要在诸人环视之下,实在无可能有机会冲出大门。测试文字水印5。

“嘿嘿······”数声桀桀冷笑响起,诸人面目狰狞一步步朝她们逼近。

面对诸人渐渐逼近,幽暗中萧依雪那种清冷凌然的眼神闪了闪,探手入怀取出舍利握在手中,凌厉的眼神回视诸人,冷然道:“站住!你们若是在靠近半步,本姑娘就将舍利摔碎,那······谁也别想得到。”

摔碎舍利?呃,诸人不由得纷纷对视一眼,好似看出眼前绝色清丽的女子眼中那股决然绝非单纯恐吓,诸人一心独得舍利,谁也无法承受舍利被毁的后果,无奈不敢逼迫过甚,毕竟舍利一毁,一切希望都将落空。

箭雨仍在继续,这时比在空中无处借力不同,寻常的弓箭对顶尖高手而言失去了威胁,但对于一些一流次一流的高手而言,也不敢大意松懈。

舍利握在手中方始察觉,萧依雪一双柔若无骨的素手无法掌握,仍有一些熠熠生辉的光芒透过指缝间隙,吸引着诸人的眼球。舍利光芒摧残犹似穿透萧依雪皓白玉手,整个手掌晶莹剔透却又染着血红通脉,而她一手高举舍利的骄人模样又有着说不出的魅力,在这幽暗之中格外令人惊艳。

蝶恋颦着黛眉一脸泠然,眼中失去了兴奋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睥睨天下的眼神。诸人生死皆入她眼帘,这些江湖成名竖子相互厮杀,一个时辰她也嫌多,后半个时辰才是好戏,早知道的话当初就只给他们一刻时间,其余全都浪费。

“一个时辰即过,剩下的事于我们无关,走。”随着蝶恋以淡然的吩咐,似乎真的浑然不在意舍利失去的事实,张振宇张口欲言,话到嗓子眼突然想起方才的对话,只有按下不说,喝令弓箭手停止射箭,依次从密道处退去。

魔教公主蝶恋退走以及弓箭手停止射箭,诸人再度被此变异惊奇,无论如何少了弓箭手的威胁,夺取舍利时可以更加专注,避免无谓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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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肘腋生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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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肘腋生变(中)

经此异变诸人再度燃起夺取舍利的雄心,对她二人形成更加压迫的气势。

关沧月大步迈出,眼神深邃锐利如刀,沉声道:“小姑娘,莫要再做那些无谓的挣扎,你们年纪轻轻且风华正茂,何必为了舍利与我等为敌,大好年华应当好好珍惜,不可枉送性命。”

即使心中早已准备说辞,面对诸人各色眼神和狰狞面容,陆怡香心中不敢笃定,犹豫迟疑,“各位前辈,佛果舍利乃是家师天清神尼之物,魔教盗取不过是为了掀起江湖无辜杀戮。测试文字水印4。正如今夜一样,死伤了多少英雄豪杰,恳请诸位前辈高抬贵手,莫要执迷不悟。”

绿发老叟嘿嘿冷笑:“天生万物,谁都不是宝物的主,谁都是宝物的主,凭什么舍利就是天清神尼的?”

灰衣老道冷声笑道:“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拖下去,时间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快点将舍利交出,我等可饶你们不死。”

“哼!”萧依雪目闪寒光,神色凛然,鄙夷地道:“一群无可救药的蠢货,舍利之争乃是魔教一手设计陷害江湖人士的阴谋诡计,如同今夜,来者多少人?而现在死者有多少人?如果舍利子在你这杂毛老道身上,江湖众所皆知,你还能逃过一波接一波的追杀吗?哼,亏你们枉称顶尖高手,居然被蒙在鼓里仍不自知。测试文字水印8。我若夺走舍利是为了平息江湖风波,挫败了魔教的阴谋诡计。”

“哈哈···”一人狂笑道:“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来号令天下群雄,将自己说得跟圣人一般,无非是想独吞舍利。这一套骗骗三岁孩童尚可,想骗我们?没门!”

一人又道:“凭你们说的天花乱坠,若如不交出舍利休想走出此门。”

两人一番苦口婆心劝说,反招来诸人白眼相向,冷嘲热讽。萧依雪怒从中来恨不得将心一横咬牙狠心将舍利摔碎,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顿时计上心头,颓然长叹一声:“唉,说你们愚蠢还不相信,魔人早在天香楼地底埋设无数火药,只要一点星火,霎时整个天香楼将灰飞烟灭,我们丧身楼内尸骨无全!”

“啊······”不少人将信将疑,灰衣老道一咧嘴,冷硬说道:“小姑娘莫要再耍心机欺骗我们了,快点老老实实交出舍利,否则刀剑无眼。测试文字水印9。”

其中一人迟疑道:“喂,说不定呀,魔教向来心狠手辣,怎么会如此好心就将稀世珍宝交由我们争夺,此事有悖常理,不合魔教一向行事作风。”

“嗯,不错,不错,老夫亦是觉得今夜多宝之事存在诸多诡异之处,一切小心为妙。”一些人巡视四周,底层尸体遍布,场景越发阴森恐怖。测试文字水印6。

灰衣老道冷冷一笑:“诸位皆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可别被小姑娘哄人的小伎俩骗了。凭她之身份怎可能知晓天香楼埋藏火药?这等机密之事,魔教怎会让她晓得。她如此一说无非是想制造混乱局面,好趁机溜走。”

诸人一想,在今夜之前他们曾经试图混进天香楼里,无奈魔教早已派人守在天香楼附近,根本无人进去,而她断不可能知晓楼内情况,埋藏火药一说纯属混淆视听。

绿发老叟眼中怒火汹汹,狠声道:“可恶的女娃儿,毫无根据的猜测意图混淆视听,趁机溜走,诸位别上当了。”

萧依雪一计不成看着令人无比厌恶的绿发老叟,心中再生一计,忽然护住心口一脸痛苦状,凤目怒视着他,叱道:“绿毛,你这个卑鄙无耻小人,为了独吞舍利竟然暗中下毒。测试文字水印6。如今我们皆已中毒,结果还不是任你宰割。可恶至极。”说罢脸色苍白,脚下步伐踉跄无力地依靠在森冷的墙壁。

不用言明单凭一个眼神,陆怡香即刻心领神会,亦是佯装无力之态,倚着墙壁痛苦喘息。

绿发老叟气急败坏,怒目圆睁,怒喝道:“你!你别含血喷人,老夫怎么会如此卑鄙,诸位千万别信她随口胡诌呀。”

诸人惊闻不禁大吃一惊,彼此大概有所了解绿发老叟的为人,私底下默运真气,这一试试果不其然,体内经脉真气运行受阻,不少人脸色剧变,纷纷厉喝道:“好呀,绿毛,你竟然暗下毒手。测试文字水印9。还不快将解药叫出来?”

但也有少数人的脸色镇定自若,看不出是否着了绿毛的暗算。绿发老叟原本就对楼内之暗中下毒,不过那是在楼上而不是现在,面对诸人喝叱,只能无言以对,支支吾吾能拖就拖,等到毒性发作之时,佛果舍利便是他囊中之物。

关沧月目视颇为狼狈的绿毛,眼中掠过一抹深沉哀伤,似乎可以预见他今夜的悲惨命途。

其中一人怒气汹汹道:“无耻小人,你拿是不拿,不拿的话我们先砍了你。死在你手上比死在舍利手上窝囊十倍百倍,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测试文字水印9。”说罢,霸刀欲向绿发老叟砍去。

绿发老叟急忙喊道:“冤枉呀,冤枉。是那个小丫头片子意图嫁祸于我。”说罢指着萧依雪嚷道:“是她,是她暗施毒手,不是老夫。”

那人一步踏出带起沉重压力,闪着幽寒的刀锋直逼绿毛,喝问:“谁还相信你的鬼话连篇,你敢说你没有暗中下毒?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敢对天发誓,说你没有!”

“这······我······我······”绿发老叟支吾着脸色难看至极。

诸人见状这还了得,纷纷拔刀相向,一同朝他砍去。绿发老叟就地一滚,抱头逃窜。测试文字水印6。

今夜夺宝已是诸多不顺,连番晦气,死伤无数,诸人都憋着一口怒气,此刻终于爆发,追着他一派不依不饶,若不是顾忌他一身毒气绕身不敢过于接近,以他那蹩脚的功夫早已见了阎王。

性命危在旦夕,这时一道沛然刀光疾驰而过,“叮叮当当”不绝如缕,绿发老叟身前突然闯入一条魁梧伟岸的身躯,替他挡下诸人的攻击,定眼望去却是关沧月凛然现身于诸人之前,手持霸刀气势非凡。

绿发老叟对于关沧月及时出手相助没有心生感激,反而神情愈发激烈,带着哭腔嚷嚷道:“为什么,为什么救我的总是你!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让你背了无数黑锅,为什么至今你还要救我?为什么你就不是不让我恨你,我就是恨不起你。测试文字水印4。”

一番说得胡言乱语,诸人被他这一怪状惊讶得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然。

关沧月高大健硕的身躯挡在绿发老叟身前,略显沉重的语调道:“绿毛,你走吧,这里我替你挡着。舍利,你就别妄想了。”

“你还是这样,总是这样!”绿发老叟哭嚷道:“我做错了什么你都替我担待,背黑锅。小柔明明爱着是你,你们明明相爱,我天生残疾不能给她幸福。故而将她让与你,你又不肯,怕落得夺**室的骂名。这些比起小柔的痛苦,我的痛苦,你的痛苦还重要吗?每每看到小柔天天以泪洗面,嫁入我家却从未享受过一天的幸福快乐,你知道吗,我有多痛苦。测试文字水印9。你明明可以给她带来希望,为什么你宁愿三个受苦也不愿接受我跟小柔的心意?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肯面对小柔的情意,给她幸福?”

关沧月稳稳屹立的巍然身躯竟是被绿发老叟几句话击得踉跄倒退,高大的身影陡然生出一股黯然萧索之感。

诸人仿佛忘记了时间,一味心思倾听他二人的爱恨情仇,情感纠葛。

“我还是死了免得忍受着无穷尽的痛苦!”眼见关沧月岿然背影透着黯然萧索,绿发老叟奋然取出暗藏于袖中的匕首,引颈自刎。

关沧月背身骤然惊闻想要阻止已是反应不及,待扶起绿毛颓然倒下的身体时,他已是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绿发老叟无力睁开眼皮,有气无力道:“明年的今日就是祭日,说的是你中的却是我。记得将我葬在师傅的坟墓旁,每逢祭祀一定要与小柔来为我扫墓,你们俩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随着最后一口气吐出,脑袋一歪气绝而亡。

关沧月怆然悲痛,黯然呼喊:“师兄,师兄啊!”

萧依雪本是随口一计,未料到事情急转直下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略略向绿发老叟和关沧月投去一个致歉的眼神,便思索下一计策。

倏地,关沧月抱起绿发老叟的尸体,一言不发举步向大门外走去。众人心中甚是焦急,他这一走那岂非没了解药。

忌惮关沧月一身超凡脱俗的刀法,无人敢阻扰,其中一人急切开口:“关大侠,我等身上余毒未解,解药应在他身上,劳烦你找找。”

关沧月顿了顿伸手摸索一阵,随手向后一抛扔过一瓶,随即闪身出了天香楼,不再理会佛果舍利。

眼看着药瓶抛到空中,灰衣老道平寂的眼神骤然寒光一闪,“铮铮”背上宝剑脱鞘而出,一股冰冷剑势激荡开去,纵横捭阖横扫那些欲争取解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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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肘腋生变(下)

第二十二章肘腋生变(下)

诸人一门心思皆在解药瓶子,并未防备灰衣老道暗下黑手,一时不察被他突袭得手,又是死伤数人,倒地惨叫。www.65txt.com其余几人也趁机发难,肘腋生变,始料未及。一时间数人惨叫声和着咒骂声,不绝如缕混乱一团。

江少南自始至终都是小心翼翼,不痛不痒的虚晃应付着,身上虽然挂彩但都是一些轻微外伤。看见陆怡香力敌诸位顶高手的杀招,想必她受伤不轻,可是他忍住了向她援手的冲动,因为他要给她一个惊奇,一个令人刮目相看的惊奇。

余光瞥了瞥身侧的易尘,江少南心生警惕怕他猝然发难,不由自主也紧张起来。测试文字水印8。

易尘眼看诸人彼此杀红了眼,场面乱作一团,而江少南警惕的眼神也落入眼中,无奈摇头叹息:“唉,佛果舍利真是罕见宝物,一下子卸下诸人伪善的面目,还原真实的贪婪,越发助长了蛰伏的野心。江兄放心,我与表妹打声招呼便走。”

江少南尴尬一笑:“怎奈事实如此残酷,一切小心为上,倒让易兄见笑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易尘抱拳施礼,举步径直走向大门,待到门口处转身向陆怡香说道:“表妹,佛果舍利乃是不祥之物,莫要因此枉送性命。”

本以为表兄易尘前来助阵哪知竟是临别赠言,陆怡香愣怔一下,为难地说:“话虽如此,但舍利本是家师之物,我怎可轻易罢手。测试文字水印1。表哥,你走吧,不要再趟这道浑水,我自会小心。”

“为兄言尽于此,还望表妹三思。萧姑娘,告辞。”易尘见无法说动她,皱了皱眉,最后还是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萧依雪本也以为易尘是纤手会暗中派遣来帮忙的,岂料他挥一挥衣袖就走人,不由得颦眉懒得啰嗦客套。两人之中有一人走了,且易尘来去无常似乎并不受纤手会指派,那么剩下那人又怀着什么目的而来?

江少南做梦也想不到易尘与章若初竟是表兄妹关系,看来以后要与他多多往来才是。自然,他此时浑然不知晓眼前冒名顶替的章若初而非真是其人。测试文字水印9。

突然混乱不堪的局面并没有因为离别而显得冷清,相互厮杀之人都杀红了眼,不管见谁挥剑就刺,举到便砍。

相反萧依雪与陆怡香这边倒是冷清了许多,仿佛是无人顾及一般,萧依雪心中雪亮,看似混乱的场面实则有心人故意制造的的乱象,就为吸引他人的注意力,趁乱伺机抢夺舍利。

陆怡香亦是丝毫不敢大意,两人彼此交换一个眼神,以为不可察的动作慢慢挪动。剩下两步的距离,只要一个大步就可轻松跨越。

近在咫尺的距离,陆怡香平静的心陡然急速加快,“噗通,噗通。测试文字水印9。”感觉到心脏猛烈跳动,越是接近成功越是难以压抑剧烈跳荡的内心,这两步的距离简直就像两百步的峡谷沟壑那般艰险困难。

江少南艰难咽下一口唾液,喉结轻轻蠕动,“咯吱”巨响,耳膜却是仿佛惊雷乍响,眼光一扫发现二女细微动作,脱口喊出:“小心,她们要逃了。”话刚说完,左手倏地急忙捂住嘴巴,露出惊愕万状之态。

话一出口,江少南心知自己这一声提示岂不是陷梦中情人与死地。

果然,杀红了眼的诸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齐齐转身面对两人,冷静眼神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炽热的凶光。

“杀······杀啊!”震天喊杀声穿越阁楼直冲云霄,漫天刀光剑影挟着无比庞大的凌厉气劲轰然袭至。测试文字水印3。

眼见诸人眼中杀气腾腾,再无理智,萧依雪心知即使手握舍利也难以构成威胁,面对一群状若癫狂之人,计策失去作用,剩下的唯有拼死一搏。

萧依雪咬紧贝齿,青冥剑再度鬼魅掠出,剑影过处洒下无数凌厉非常的气劲,一点一缕蕴含恐怖真气,犹如漫天花雨刹那间烟花闪烁,点点剑光连环惊爆,由点及面波及散开。

诸人杀气腾腾的刀枪剑戟皆是无一例外被她这鬼神莫测的一剑击破,撤步之余不免于心戚戚,皆以惊骇诧异的目光投注在冷若冰霜却身负绝世剑招的萧依雪身上。测试文字水印3。

萧依雪一剑破掉诸人气势如虹的攻击,内心亦是不自禁欣喜不已,庆幸曾经在秋远峰所创的灭世三诀中破过类似剑招,虽然无法支持到最后的万剑穿心,但应对诸人看似高明实则杂乱无章的招数,还是游刃有余。

趁着诸人仍在震惊发呆当中无法回神,萧依雪急忙一扯陆怡香衣袖,展开轻功掠出大门出口。正待出得大门,不料迎面突然袭来一股沉厚绵长雄浑的掌劲,力道之惊人恐怖前所未见,两人及时惊觉不敢硬拼,齐齐撤步闪过。

“无相神功?!”陆怡香深深吸一口冷气,表情格外的凝重,凝神注视着昏暗前方。测试文字水印2。

院落门口处,一个深褐色的身影若隐若现,虽然只是一人独立但是给人的感觉仿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强大气势。

陆怡香不由苦笑,现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形势极为严峻。两人被众人夹击逼在天香楼门口正中,进退维谷,要么放手一搏,或者放弃舍利。

萧依雪本就无所谓的心态,却见陆怡香夺取舍利之心甚为坚决,也只好舍命相陪。

给她二人最大威胁当是只身独立的神秘人,仿佛他也只是随便往那儿一战,一种天地巍然、无可撼动气势应运而生,让人无法生出超越的念头。测试文字水印3。

全无破绽,萧依雪凝眸注视良久,终于感到失望,青冥剑一直伺机而动,无奈始终找不到神秘人的弱点。

神秘人冰冷死寂的眼神扫过,无视于诸人凝然的目光定定落在萧依雪身上,平淡如水的语调道:“交出舍利,饶尔等一命。”他的声音虽然平淡如水却充满了绝对的命令口吻,使人无法生出抗拒之心,唯有乖乖听从。

然而萧依雪已非一年之前的她,任督二脉疏通加之秋远峰悉心指点,早已跻身顶尖高手之列,且她的心智经过百般锤炼极为坚毅,区区蛊惑之言奈何不了她。当即定下心神,面对如狼似虎的诸人,冷然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不了玉石俱焚,谁也休想独得舍利。测试文字水印8。”

“有何条件,你尽管提出。”神秘人仍是一派淡然姿态。

萧依雪转身面对他,冷然笑道:“劝你不要白费心机,我不会跟你讲条件,放松警惕让你趁机得逞的。”

神秘人平静无波的声音终于起了变化,略带阴狠声道:“你要为你的愚昧付出惨重的代价。”

萧依雪冷冷一哼不再理会他,举目环视,地势对他们而言极为不利,高达一丈的围墙若在平时轻松越过,但如此紧张紧迫的环境下,一瞬间的耽搁就是致命杀机。而唯一的出路便是先前进入庭院的大门,出了大门便是淙淙江水,但是神秘人挡住此路想要过关不啻于登天。测试文字水印1。

诸人前后夹击,步步紧逼,若不是忌惮舍利被毁坏,早已将二女乱刀分尸。

这是一个怪异的场面,陆怡香与萧依雪可谓江湖上罕见的绝色美女,诸人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温柔,反而露出如狼似虎的狰狞嘴脸。一边是弱不禁风、楚楚动人的娇媚可人儿,一边是凶神恶煞、面目可憎的江湖豪杰,一边阴柔隽秀,一边阳刚雄壮,诡异场面凄凉又悲壮。

饶是萧依雪那过人的坚强毅力仍是被紧张的将要窒息的压抑氛围,逼迫得手足无措,生死关头迫在眉睫,举止之间已不再沉着镇定。

陆怡香同样感受着诸人无与伦比的压制力,那股力道宛如泰山压顶,沉重的束缚使得她竟然无法动一下身子,场中无风却如陷泥沼无法动弹。

“罢了,罢了。无辜连累萧依雪身涉险境,我已经万分不安,若是因此枉送性命,那真是万死不足以赎罪。萧姑娘,你将舍利交予他们吧,让他们自己争个你死我活!”

这样的狠话居然出自佛门高足之口,陆怡香内心的哀恸可想而知,萧依雪心中虽有不服,无奈形势比人强,狠狠回视诸人一个鄙夷的冷眼,正要将舍利交出时,迷蒙夜空倏地传来清昂爽朗的之声:“依雪,依雪,吾妻安否?”

清昂声音穿过江面清晰传入,在诸人耳际回荡响起,四面八方纷至沓来汇集在天香楼内,石壁回音震得诸人耳中嗡嗡巨响,霎时头痛欲裂。

神秘人闻声一颤,吃惊不小,显然他对声音的主人极为忌惮。

萧依雪听得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如此情形下宛如大旱逢甘露,自是喜不自禁,情不自禁娇声呼喊:“远峰,快来助我,依雪势单力孤被他们欺负得苦不堪言。”

“呵呵,大致情形我已知晓。然而有约在先,我不便过去,舍利在你手上,将它扔向门外江边就好,剩下的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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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裂痕(上)

第一章裂痕(上)

声音传过夜空清晰入耳,可是多数人痛苦欲死已无法阻止萧依雪抛飞舍利的动作,只能极不甘心地看着舍利以优美的弧线抛出缓缓飞出天香楼。www.65txt.com

“哼!哪能如此简单!”灰衣老道冷哼一声,利刃往大腿刺去,鲜血喷涌而出,剧痛传来心神顿时惊醒,快步疾行来到庭院正中眼看舍利飞出正要腾身而起,不料迎面撞上一股无形无比强大的气墙也似,被硬生生逼退数步。

神秘人心有不甘,却似乎有所顾忌只能无可奈何含恨看着闪闪发光的舍利从眼前飞走,不敢做任何追击动作。测试文字水印4。

难道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这时一个黑影从人群中飞快蹿出,口中高喊道:“大师兄,我是文龙,一年不见,别来无恙否?”一边说着,疾驰身影骤然拔高直朝空中闪光舍利扑去。

“史文龙,他······这是为何?”萧依雪早知道史文龙藏身于人字号房内一直伺机不动,却未料到他在此时冲了出来,这就让她颇为费解。测试文字水印1。看着史文龙腾挪的身子,萧依雪樱唇微启正要喝阻他何必多此一举,话到嘴边却又吞回肚子里。

陆怡香这时才发现史文龙,不由轻咦一声,奇怪的目光望向欲言又止的萧依雪,看不出他们搞什么名堂。

史文龙风驰电掣一般腾空,探手而出将佛果舍利牢牢握住纳入怀中,再一个翻身已然落在气势不凡装璜精美的巨船甲板上。测试文字水印9。

萧依雪拉了拉仍在惊疑不已的陆怡香,脆声道:“我们也走吧,此地多留无益。”言罢,双脚一蹬娇躯飘然若仙般掠向门庭之外的江面。陆怡香亦是不甘落后,施展身法紧随其后。

神秘人冷冷一哼,转身离去。

身形佝偻的老管家浑浊的目光忽然闪过数道锐利神色,扭头一瞥萧依雪凌然仙姿,面露欣然之色,轻声道:“有秋少侠照顾,小姐应该无碍矣。而你施展的‘无相神功’恰恰最值得怀疑,老朽倒要看看你真正的面目。测试文字水印4。”佝偻身子一闪也消失在茫茫夜空。

没了舍利诸人也失去了夺宝的雄心,接下来是彼此间冷漠的眼神对视,天香楼内的暗算,梁子就算结下了,冷哼一声怏怏散场。

高耸巍峨的巨大船舫距离岸边约莫十丈,史文龙凌空翻身落到甲板上,身后萧依雪与陆怡香依次落定。

船上分别设有三层船舱,一层比一层稍小但却更显精致华表。测试文字水印7。

秋远峰此时放从最高层跃下,面带微笑望向三人。

萧依雪忍了一个月的相思之苦,不料今夜偶然巧遇,俏脸脸庞自是喜不自禁,未待稳下身躯就扑到他怀里,以慰离别之苦。

熟悉的淡淡幽兰馨香萦绕鼻息,怀中丽人温暖柔软的体触,秋远峰伸手揽过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眼中满是怜爱之情,柔声问道:“依雪,你受苦了,有无受伤?”

萧依雪舒心惬意的依偎在秋远峰温暖壮健的怀中,微摆螓首,轻轻低语:“无妨,凭他们是还上不了我。测试文字水印6。”

看见两人旁若无人的温存,陆怡香黛眉微皱,心中不免有种异样莫名的感觉。

这时一声清脆婉约的声音自船舱内传来:“你们要亲热也该看看场合,如此这般岂不是怠慢到了客人?”

确实,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成何体统,饶是江湖儿女非比一般大家闺秀,萧依雪仍感脸颊热得发烫,娇靥酡红如饮醇酒,明眸善睐狠狠白了秋远峰一眼,都怪他令人情难自禁。测试文字水印4。

“原来若初姐也在船上,远峰你去招呼陆姑娘,我先上去跟她私谈。”言罢推开秋远峰,径自跃上三层船舱直奔舱内而去。

秋远峰应了一声,转首面向二人,待目光落到史文龙身上时,不由想及赵晚晴,喟叹一声:“文龙,一别经年,向来可好?”

史文龙下意识地握紧舍利,淡淡回道:“师兄,文龙一向都好,多谢你的关心。测试文字水印1。”

“呵呵,一年不见,我们好像生疏了些,船舱内设有美酒佳肴,走,我们兄弟进去喝两杯,叙叙旧。”秋远峰微笑着摆手做出一个恭请的姿势。

史文龙抬眼一望精致华美的船舫,目光闪烁,摇摇头,迟疑了下,问道:“晚晴也在船上?”

该来的始终躲不掉,或许今夜可以解开他们之间的心结。测试文字水印4。“我正要与你详谈此事,走,进去边喝边谈。”秋远峰殷勤邀请。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谈的。晚晴都已经成为你的妻子,现在跟我说又有何意义?”史文龙紧咬着钢牙,面色铁青。

“唉。”秋远峰微微叹息,“感情的是非对错,一时间很难说清道明。我现在唯一放心的不下的就是你和师傅,文龙放下感情的包袱,我们兄弟联手共同对付魔教,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不,我不要。测试文字水印5。”曾经的侮辱,内心的愤怒一股脑涌上心头,握紧手中的舍利,这是他唯一的希望,史文龙横眉怒目,“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怜悯与解释,一切都已经发生,无法挽回,再怎么解释也于事无补。对付魔教?哈哈,我凭什么?我有独步天下的武功?我史文龙备受众人的推崇?不,我什么都不是,什么也没有。”

说到痛处,史文龙的情绪越发激动:“师兄,你又一身傲视天下的剑法,令人羡慕不已的奇遇良缘;你能替晚晴疏通经脉促长内力,甚是助你的仇人萧依雪打通任督二脉,为什么你就偏偏没有想到我?我是你的什么人?我跟你是自小拜把的结义兄弟!”

秋远峰俊朗的面容危险惊愕之状,想不到史文龙居然抱怨起自己,忙解释道:“文龙,抱歉。我想没有想过那么多,况且你是我的结义兄弟,我希望你脚踏实地靠着自己努力走上巅峰,而且以你的资质······”

“我的资质愚钝低劣是不堪造就的庸才吗?我不信,你是在敷衍我,欺骗我。”史文龙怒不可及,怒吼道。

原以为他们是兄弟喜相逢,却不料竟是另一幕光景。陆怡香从他们言语之中隐约捕捉到一些信息,一个希望兄弟自强不息,一个剑走偏锋希翼通达捷径,中间似乎还夹杂着感情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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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裂痕(下)

第二章裂痕(下)

秋远峰未料到兄弟偶遇竟是如此场景,面对史文龙怒吼咆哮的指责,一时间愣怔住了,竟是无言以对。(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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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选择了你,是因为你比我强。可是我不服,凭什么你比我强,不过就是一个奇遇罢了。如果换做是我,什么魔教,什么鬼魅杀手,什么魔教尊者仁殇统统被我踩在脚下,所以······”史文龙怒目凶光握紧佛果舍利,“所以,舍利在手,江湖武林都掌握在我的手中。”

陆怡香惊闻内心剧颤,看起来史文龙似乎想据为己有。秋远峰默然无语,看着史文龙越发激动的神情,内心一痛,唯有一声轻叹。

史文龙斜睨两人,抬头入眼的乃是装饰华美的船舱,精雕细琢,美轮美奂,眼露艳羡之色随即一抹张狂闪过,邪笑道:“这就是权利与地位的象征。测试文字水印7。终有一天我要你们知道,谁都不可以小看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超越你们,让你们臣服于我。”

秋远峰再也无法坐视史文龙越发出格的激动言行,皱眉沉声道:“文龙,千万不要做傻事,悬崖勒马,一切还来得及。”

“悬崖勒马?不,自那一剑刺出······已经没有回头路。”史文龙不再理会秋远峰的劝慰之言,冷冷一哼:“说实在的,兄弟我真不想在此时时刻遇见你,我最憧憬的一幕是将魔教毁掉而你们则露出一副惊呆错愕的表情,哈哈哈。测试文字水印8。可惜啊,不过若是没有你的出现,佛果舍利我是绝没有机会拿到,说到底还是要谢谢你。”

一直静观其变的陆怡香惊闻史文龙有了独吞舍利的野心,怎能容他如此乱来,急切说道:“你不能拿走舍利,一定要交出来。”

史文龙冷笑道:“哈,舍利在谁的手上就是他的,我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天香楼,处心积虑终于拿到舍利,怎么交出?笑话!”

陆怡香忙不迭道:“史文龙,交出舍利是为了江湖大局着想。你拿走舍利一定被人追杀,性命堪虞,更严重的事闹得江湖血雨腥风,乱上加乱。于人于己,交出舍利是最稳妥的方法。”

“哈哈······何等冠冕堂皇的借口。测试文字水印6。我遭人侮辱,落魄寻死之时,你们可曾关心过我,待到舍利在我手中却来替我考虑性命安危,呵呵,你不觉可笑吗?”史文龙狂笑一声,眼露睥睨之色,“待我吸收舍利精华练成绝世神功,成为天下第一时,铲除魔教不过举手之劳,昔日的耻辱我要十倍奉还。到时候,谁还敢对我大不敬?”

“你!你怎么能如此自私糊涂,执迷不悟,简直走火入魔了。”陆怡香忧心焦虑,急得直跺脚再无一派悠然娴静的高手风范。

史文龙冷哼一声,眼露猾黠的诡秘之色,莫名的目光落在秋远峰身上,鄙夷轻笑:“再说了,过了今夜江湖中谁人不知佛果舍利在这艘船上,只要你们不说出去别人又怎会知道舍利下落。测试文字水印8。师兄,我的好大哥,你该不会出卖我,让我被人追杀吧?”

呃?看他意思,不仅拿走舍利还要替他隐瞒实情,来承担众多江湖人士追杀。陆怡香做梦也想不到纤手会里那个谦逊有礼的史文龙居然做出小人行径来,但见秋远峰注目着史文龙,眼中神色复杂之极,既是懊悔愧疚又满怀痛惜。

秋远峰深吸一口寒江冷气,似乎将不安情绪抛掉,吐声道:“自是不会。”

“啊!”陆怡香惊诧不已,想不到史文龙如此要求秋远峰居然会答应下来。

“哈哈···”史文龙越发得意地狂笑,而陆怡香则是焦急得火烧眉毛,千辛万苦,费尽心思冒着性命危险,难道舍利就这么让史文龙轻易拿走?

这时身后传来噪杂声,江面上数艘渔船朝巨船划来,有人高举火把呼喝着,行船速度很快,乘船之人的意图再是明显不过。测试文字水印9。

史文龙冷眼斜睨,轻蔑一笑,撤身走到甲板边缘,凝神目视秋远峰冷然道:“你看这吧,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的。告诉晚晴,她会后悔当初的选择!”说罢,大步迈出一脚已经踏空。

秋远峰上前一步,史文龙双目怒视凶光,咬牙切齿道:“师兄,你莫不是害怕了吧?想将我就地杀死好了结后患?我知道你的快剑在眨眼之间便可轻易取人性命,那你来啊!”

想不到兄弟俩的纠结就是如此深刻,秋远峰闻言退回原位,看着史文龙出离愤怒的神情,黯然道:“我只想提醒你,舍利乃是不祥之物,不要玩物丧志身陷泥潭,走火入魔。测试文字水印7。”

“哼。多谢关心,我不需要。抢走我最心爱的女人,无视我的存在。这口气我一辈子记在心里,我要你们都后悔。哈哈···”史文龙张狂笑道,身躯前倾投入漆黑无边的江水中,霎时消失无踪。

陆怡香本想阻拦却被秋远峰伸手拦住,以不解的目光质问。秋远峰摇摇头道:“姑娘身受内伤,需要及时调养,若再经冷水侵袭势必加重伤势。”

陆怡香低头已然不见史文龙的踪影,失望至极颓然道:“佛果舍利之争,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测试文字水印9。你根本不该放她走,难道你看不出来史文龙已经偏于癫狂,你不阻止反而纵容他拿走舍利,实则是在害他。”

秋远峰转身挥袖,一股强大的起劲朝着船帆冲去,霎时巨船乘风破浪飞快前行,划破江灯碾碎光影,将一众小船远远地抛在后面。

“舍利拿到手交给天清神尼亦非上策,倒不如让我做一个顺水人情,日后见面,秋某绝不再为感情牵绊。”秋远峰负手回身远眺漆黑无边的幽暗,灯光专映他的眼中一片寂然神色。

陆怡香闻言险些透不过一口气来,内府五脏的伤势差点压制不住,咳嗽连连,说出来都不敢相信,自己拼命得来的舍利被他轻描淡写地转送当作顺水人情,一夜拼命到头来权是为他人作嫁衣啊。测试文字水印2。

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怒视着秋远峰淡然无波的眼神,陆怡香强行压抑内心的愤怒,肃容沉声道:“这个说法太过牵强,无法平息我的怒火,你凭什么如此处置舍利?”

秋远峰略略无奈说道:“凡事总有一个交代,向你交代总比向他容易得多。”

陆怡香生平还未遇见过一个对自己如此无视和无理取闹之人,俏脸紧绷着,冷然道:“向我交代容易得多?你······你怎么想我交代?”

瞧见一代佛门高足绝色佳丽也有失态的时候,秋远峰哑然一笑:“舍利是依雪抛出的,自始至终你都未曾沾手碰过,所以大部分功劳算在她身上。测试文字水印9。而她是我的妻子,她的就是我的。我将你们平安救出来,因此我也有处理舍利的权利。”

陆怡香闻言几乎为之气结,若不是顾忌身上的伤势,她早就出手教训。“强词夺理,明明舒舒服服地躺在船舱内没动过一根手指头,居然还有脸说自己功劳最大,荒谬至极,哼。”

陆怡香纠缠到底,正当两人争执不下时,三层船舱内传来萧依雪清脆的娇笑声:“好了啦,陆姑娘。舍利既已送出那就算了吧,都已经过去何必揪住不放。何况我看那舍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了就没了。测试文字水印9。外面严寒刺骨,快些上来歇息,看看你的伤势有无大碍。”

得到萧依雪解围,秋远峰松了口气,陆怡香却是难解心头之恨,杏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罢,陆怡香在此谢过船主。”

萧依雪探头而出,朝着陆怡香娇笑:“陆姑娘莫要客气了,快上来。”陆怡香点头会意,举步向楼梯处走去。

萧依雪则是朝着秋远峰露出挑破笑靥,挥舞着手臂:“远峰,用力煽呀,让船再快些。”

“怎么?有没有搞错啊,功夫是专门用来做这事吗?”秋远峰不禁失笑着摇头。萧依雪格格娇笑,扭身迎向陆怡香将她领进船舱内。

一声清脆悦耳的轻音传来:“远峰,方才你上前一步有何话未曾出口?”

秋远峰轻叹一声,举目远眺:“我只想告诉他,无乱身手怎么样,功夫如何,实力低微,做任何事只要有诚心就足够。”

走到船舱门口的陆怡香闻言娇躯微微一顿,望向秋远峰的目光有些捉摸不定。

“上来吧,依雪与我们好久没有一起闲聊了,还有别怠慢的客人。”清脆的声音再度传出。秋远峰垂头轻叹,目光一转望向烟波迷蒙的秦淮河。

陆怡香甫一进入舱内,眼前所见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但见目之所及无一例外皆是深红或者紫红色的上等丝绸轻纱装饰,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再配上柔和的灯光又有股说不出的舒心写意。

红帐尽头,一袭红妆素裹的绝色丽人以慵懒娇柔的姿态惬意的斜卧在红毯上,巧笑情兮,明眸流转望向自己。

红妆女子有别于萧依雪的冷若冰霜,妩媚动人的姿容尽显女子美丽,精致的玉容搭配在鹅蛋脸上,星眸点缀灵动异常。眼前一副国色天香的美貌容颜,偏偏楚楚动人却又给人一种极为强悍的慑人威压气势。

这还不是最令陆怡香惊叹的,她的手,陆怡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紧紧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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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还是不懂

【祖国节日快乐,祝各位大大书友,中秋月圆人团圆】

第三章还是不懂

佳人十指格外修长,更显冰肌玉骨,没有瑕疵,无一不是美到至极。(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男人若是被这只手轻柔抚摸,定是世上最开心最令人艳羡的享受。

芊芊玉手无需任何装饰,尽显上苍独具匠心的杰作。但这手一定是一只翻云覆雨的手,陆怡香从凝眸注视开始就有这个直觉,她从不怀疑自己的直觉。

望着一个十全十美的女子,陆怡香不由得从心里叹服,此女绝世风采令人叹为观止。

“瞧瞧,若初姐的过人魅力即使身为女子也无法抵挡那股致命的诱惑,远峰,你以后可要多注意些啊。测试文字水印8。”萧依雪婉约如银铃般悦耳动听的娇音响起,倒叫陆怡香脸上一时赧然。

秋远峰倚在舱门口,默然无语,对着窗口愣神发呆,仿佛没有听到萧依雪调笑的话语。

红妆女子闻言秋水明眸的双瞳淡淡扫了他一眼,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不经意转到陆怡香身上,朱红轻启,浅笑道:“姑娘请坐,依雪还不奉上香茗,莫要失了礼数。”

动静,画面转动在一瞬间展露万千风情,从红妆女子身上看到的无一不是极致的美态,静若止水的悠闲慵懒娇态;顾盼之际那对饱含神采的明眸以及轻启朱红如闻天籁之音堪比九天仙乐的妙音。测试文字水印6。

一切恍若虚幻,陆怡香不敢相信一个完全以自然姿态,举手投足之间尽展动人风采,而不靠媚术诱惑。

萧依雪端上香茗,扯了扯陆怡香的衣袖,笑语盈盈道:“陆姑娘请上座,不然她要有责怪我不懂礼数啦。”

陆怡香此时方才从红妆女子的美态中回神,轻叹一声:“哪里,是怡香失礼了。船主绝世风采实令怡香惊叹不已。”

红妆女子莞尔一笑,道:“陆姑娘过奖了,请坐。”陆怡香依言坐下,萧依雪奉上冒着热气的香茗放到矮几上,“来,品品这茶如何?”

陆怡香毫不犹豫地端起茶杯,轻轻一嗅立时感到一股清新幽香直扑鼻息,樱唇轻轻一呷,顿时满齿生香。测试文字水印1。

“好茶,好茶!”陆怡香不由拍案赞道:“茶气幽香清冽,入口清纯舒爽。饮过一小口再饮第二口,霎时茶香沁人心脾,不止唇齿余香让人回味无穷,而且五脏六腑犹如清新洗涤一番,通体舒泰,惬意非常。”

红妆女子淡淡一笑:“原来姑娘也是爱茶之人。”

陆怡香道:“说不上喜好,自幼跟随家师修行,平日所好而已,谈不上精通。”

萧依雪听她形容得神乎其神,亦是饮下一杯,但觉清淡如水,颇感失望道:“哪里有你形容的那般感觉呀,我怎么都没有一丝味道。测试文字水印5。”

陆怡香见她饮茶宛如牛饮一般,不由笑道:“喝茶是有讲究的,一闻二品三味,功夫做不足,好茶亦如淡水不知其味,多喝也是牛饮。”

萧依雪撇了撇嘴,笑嘻嘻依偎到红妆女子身侧,蹭了蹭丰腴婀娜的娇躯,安然地靠在她身上,一派温馨旖旎的和睦光景。

这还是那个在天香楼拒人于千里之外,冷若冰霜的萧依雪吗?陆怡香简直不敢相信亲眼所见。

萧依雪露出腻人娇态,红妆女子略带无奈说道:“依雪看见我就这般模样,唉,倒是让陆姑娘见笑了。”言罢轻舒玉碗理顺她散在耳鬓的乱发,轻柔的动作优雅而自然。测试文字水印5。

陆怡香暗自稳定心神,支吾道:“哪里,怡香看了只觉得有股说不出来的温馨和睦。哦,还未请教船主名讳?”

萧依雪闻言侧过灵巧脑袋,盈盈笑道:“数月以来,你一直用她的名号行走江南,难道还猜不出来?”

“啊!”见到此女再观其气韵神态,陆怡香其实心中早有准备,跟秋远峰一起出现,与萧依雪的关系情同姐妹的女子,除了赵晚晴就只剩下章若初,此时再经萧依雪提醒,那么红妆女子的身份呼之欲出,不言而喻了。

“冒用章姑娘名讳,还望恕罪。”陆怡香一脸歉然。

章若初摆摆手,浅笑道:“无妨,我一路上收到纤手会各个分舵传来的消息。测试文字水印2。你用我的名讳无非是为方便行事,数月以来忧心劳碌,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会责怪与你。哦,对了,你身上的伤势如何,是否严重?”

“也非十分严重,需要调息数日方可痊愈。”陆怡香露出一丝苦笑的意味,行走江湖至今,今趟算是受到比较严重的创伤。

章若初朝门口一瞟,但见秋远峰仍是呆愣出神,微微摇头转向陆怡香道:“陆姑娘若无急事,只管在船上悉心调养身体。”

陆怡香微蹙黛眉,忧心舍利的去向,不安道:“章姑娘好意怡香心领了,只是我担心家师近况如何,还有舍利的消息需要尽快告知家师,免得她老人家四处奔波却徒劳一场。测试文字水印5。”

章若初笑道:“此事皆可由纤手会分舵去做,目前姑娘的伤势才是最为重要的。远峰他精通真气调养之道,请他助你调息事半功倍,效果更佳。”

陆怡香余光瞥向舱门,忙摇头道:“那倒不必了,这点内伤无需劳烦他人,我自行调息即可。”“也好,就随姑娘意思。不过你我皆是武林同道,若是有任何需要还望不吝开口,莫要见外了呀。”

“一定,一定。”陆怡香忙不迭应了一声。见她二人停止交谈,萧依雪缓声问道:“若初姐,你们打算直接经水路回总坛么?还是另有其他事情?”

章若初言道:“嗯,暂时还不急着回去。测试文字水印3。远峰打算去东海一趟,正巧我亦有此想法,所以就弄了这条船。”

萧依雪环顾四周,突然巧笑道:“好呀,我与晚晴在纤手会忙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你们倒好乘船顺江东流,一路风光秀美,奇峰迭起,美轮美奂,有说不出的开心惬意。不行,我一定要联合晚晴来惩罚你们。”

章若初闻言失笑道:“你这丫头,怎么沾染了晚晴的秉性如此调侃?最多我们不赶你回去,让你也一起u漂泊东海,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让晚晴多忙活些。姐姐,你不知道晚晴近来有多能干,掌管偌大的纤手会依然游刃有余,还要照顾小慕色同样忙的不亦乐乎。测试文字水印3。”萧依雪挪了挪身体,寻了一个更加舒适的依靠之地,语笑嫣然。

敢情先前诉苦的话是她胡诌,章若初不禁暗感好笑,想及晚晴在纤手会忙碌到“不亦乐乎”也不禁暗自摇头。

这时沉默已久的秋远峰突然开口问道:“依雪,幕色近来可好,胖了还是瘦了?”

想到幕色一路上的天使面容恶魔手段,萧依雪仍是心有余悸,腻声道:“小幕色有专人照看身体可健康了,哭声特别嘹亮。你不知道她有多么可爱呢,还有她可以睁开眼睛了,黑亮黑亮的眼珠好奇打量四周,一刻也不肯休息。测试文字水印2。”

“是么?”秋远峰严肃的表情露出一丝宽慰,呢喃道:“那就很好,很好。”

话题至此陆怡香知道接下来他们所要说的跟自己无关,且身上伤势需要及时调息便不想呆在船舱内,遂起身告退:“章姑娘、萧姑娘还有秋远峰······夜很深了,我该下去调理伤势,你们慢聊。告辞。”

章若初明白她的意思,随即招来一女婢,吩咐道:“带这位姑娘到二楼船舱休息,尔等好生照看,不等怠慢了贵客。”

“是,小婢遵命,请小姐随我来。”那女婢欠身领命,缓步出舱。萧依雪忙道:“陆姑娘若有难处请尽管招呼一声,我们即刻赶到。”

陆怡香点头会意,朝三人略一施礼便跟在其后。

待她二人走后,萧依雪掩上房门将寒冬冷风关在舱外,而浓浓暖意留在舱内,折身行至秋远峰身侧,对于他方才走神发呆颇为困惑,不解问道:“远峰,今夜是什么啦?我看你的神情似乎很不对劲,难道是因为史文龙的关系?”

对于陆怡香的走秋远峰当作无视一般,仿佛未曾察觉,眼中凄然悲戚之色更深了,黯然一声:“为什么会这样?又为什么不懂得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武功权势名利地位真的那么重要,值得放弃一生中最珍视的感情来交换?秀色伤逝,文龙情变,我到底做错什么事竟让他如此记恨于我?不懂还是不懂。”

萧依雪闻之斐然,靠上玲珑浮凸婀娜娉婷的娇躯,希望给他带来温暖的感触,以舒缓轻柔的口吻:“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了,我们可以杀死许多人却无法掌控他们的思想,既然他们不懂得,那么只要我们明白就足够了,何必为了俗事伤神?”

俗事?珍视的兄弟发生做出异样行为举止,为什么会如此,其中原因为何?都需要关心,哪里像萧依雪所说的俗事?呵呵,看来她对与自己干系浅薄之人乃是一副漠不关心之态,也难为她这般好心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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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逛街轶事

第四章逛街轶事

嗅着佳人温香柔语吐气如兰,秋远峰心生感激一把揽过萧依雪的香肩,侧头轻吻那粉饰晶莹剔透的耳垂,轻声道:“难为你替我如此着想,谢谢你的话,我有些明白了。www.65txt.com”

敏感的耳垂被突袭,是距离之前一月的事情,此时骤然被袭萧依雪不堪忍受如此挑逗,俏脸不争气地微微发热,双颊酡红,娇躯酥软浑身乏力,依偎在秋远峰怀中不能自已。

章若初对两人亲昵的动作司空见惯,无奈摇头,浅笑道:“你们小别胜新婚,我是否该知趣地走开?”

萧依雪闻言格格娇笑不已:“若初姐吃醋了吗?若是以前的话依雪可不敢,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依雪不再怕了。测试文字水印1。”

看情形似乎萧依雪有些误会他们之间曾经发生了关系,章若初宛如秋水的明眸笼上一层幽怨的悲伤,神情略显惆怅无语轻叹。

见得如此情景,萧依雪微感愕然,以询问的目光望向秋远峰。但见他轻声道:“不要误会,我与若初尚未有过夫妻之实。”

“啊!”萧依雪吃惊不小,立刻从秋远峰温暖的怀中起来,快步走到章若初身旁拉着她修长白皙的玉手,歉然道:“依雪尚未知情,姐姐莫要责怪我口无遮拦。”

章若初轻拍她的手腕,温和说道:“你我情愈姐妹,我怎么会责怪与你?一个月未见,你只管去陪他,无需顾忌我。测试文字水印1。”

萧依雪自是不会落下章若初一人独享欢愉,望了望窗外,顿时有了主意:“时逢岁末,再过十日便是除夕,我们也该准备一些东西来庆祝。何况自古以来秦淮风月冠盖中原,既然来到此地我们是否该出去游玩一翻,领略秦淮河畔的风情,不知下次还能不能再来?”

对于萧依雪的提议秋远峰不置可否,倒是章若初颇为心动,长久以来从未与爱郎一起携手在闹市中同游。

看着两双美眸直勾勾盯着自己,秋远峰不忍心扫了两位佳人的雅兴,扭头再看窗外,不知何时遮月乌云散去,细雨消停,一轮明玉也似的玉盘悬挂高空,洒下皎洁清辉的下弦月仿佛亦在招收呼唤。测试文字水印5。

“也好,长久以来我也从未感受过与人同庆佳节的热闹气氛,既然你们有此闲情,那就走吧。”秋远峰也不在耽搁时间,谢过章若初无可挑剔的芊芊玉手缓步踱出舱外,一轮清辉洒照当空,氤氲朦胧的秦淮河越发显得隐约飘渺。

萧依雪伸手挽住秋远峰的左臂,望向江岸,船距岸边起码百步之遥,笑问道:“若初姐,你莫不是要远峰载着我们踏浪而行吧?”

“哪有啊,你们稍等片刻,待我吩咐下去登船靠岸。”

经过半个时辰的疾行,巨船早已将众人追赶的小船远远抛下,不过为了不被无聊冒失之人打扰他们的兴致,船靠岸之后,章若初命令船夫收起惹眼的红龙挂帆,熄灭了传灯,且停泊在一处隐秘之所。测试文字水印4。

此时正当深夜,却是秦淮河最热闹,最具风情的时刻。岸上行人接踵摩肩,即使夜风寒冷刺骨却也难挡众人寻欢作乐的脚步。远远望去,无数街灯高悬在朦胧隐约的阁楼间,万盏齐明,扬长十里宛若一条长龙贯穿秦淮河畔。

秋远峰举目望去不禁为这灯火长龙惊叹,“扬长十里,灯火齐晖,游人如织,夜色下的秦淮河果然热闹繁华。”

章若初纤手遥指远方,颇有兴致介绍起来:“沿着秦淮河往下便是风月盛名之都,曾经吴国国都——建业,那里可谓极尽奢华糜烂,当初我第一次来到秦淮河也不由为眼前夜景所倾倒。测试文字水印3。”

“平时都没有闲暇时间,我这是第一次来,秦淮夜色果然不负盛名呀。”看见灯火长龙,喧嚣热闹的街道,萧依雪颇为兴奋此时鲜有的露出娇憨姿态。

秋远峰目之所及皆是热闹繁华的场景,车水马龙,行人熙来攘往,暗自庆幸下船游览,否则当真错过这热闹的气氛。

章若初牵着秋远峰的手并肩而行,萧依雪亦是缠住他的左臂紧紧依偎着,国色天香的俏脸上尽是快乐欢愉,越发昂然春意。测试文字水印7。章若初江湖阅历丰富边走边指点为他二人讲解秦淮一些逸闻轶事,萧依雪时而侧耳倾听那悠扬婉约的说辞,时而因看见奇怪的东西欢呼雀跃。

自从退避雪山以来,秋远峰重担在肩难得有如此轻松写意的心情,趁此良机与她二人有说有笑,不知道羡煞多少旁人。

秋远峰颀长挺拔的身躯,钟灵毓秀的俊朗面庞,配上章若初为他精心挑选的鲜亮衣着,显露一股俊逸不凡的潇洒气质,走在众人中间仿佛鹤立鸡群般与众不同。

但是,光凭着他英挺俊朗的外表是不足以引起轰动的,果然在他们三人浑然无所顾忌言笑晏晏、指点秦淮夜景,在热闹人群中走出不过百步距离,街市上热闹的吆喝声、小贩殷勤叫卖声、女子娇嗔调笑声,一切杂乱无章的喧闹声霎时间全都静默下来,只剩下沉重急促的喘息声。测试文字水印7。

秦淮风月冠盖中原并不是因为其独特的地理风貌、山水风光,而是因为秦淮河畔汇集了一群人,一群独特又别具风情万种的人。

秦淮河最出名的不是美酒佳肴,不是稀奇罕见的珍宝,不是美轮美奂的画舫,秦淮风月的精华全部集中在那些美酒、珠宝、画舫为陪衬的画舫主人身上,那便是秦淮美女紧系着秦淮风月之魂。

许多王孙公子、巨贾富商、文人骚客、武林大家,不惜一掷千金为博得佳人一笑的不在少数。测试文字水印6。

章若初与萧依雪乃是天下少见的绝色美女,平素幽居纤手会深宅大院,平时别人想一睹芳容的机会都没有,可是现在竟堂而皇之的与人说笑,言笑之间无不展露无比诱人的美态。

两人仍不自知地与秋远峰谈笑取乐,不时还做出一些惊人之举,亲昵暧昧的动作惊得一干看客目瞪口呆。

佳人风情万种独具迷人风姿,萧依雪不再是冷若冰霜的冷艳气质,顾盼之际眼眸流转,无一不是温柔娇媚的绝世风采;而章若初则给人一种无法形容、莫可名状的感觉,若是世间只剩一个字形容那便是“美”,妖冶魅惑中糅杂着雍容高贵的气韵,用美一说出来就太俗了。测试文字水印6。

渐渐地,秋远峰觉得四周气氛有些不对劲,余光一瞥,所遇的皆是众人那种杀死人的眼光。若是十来个人羡慕中夹着嫉妒的眼光,秋远峰可以装作无所谓,视若无睹。但是,换作数十上百甚是上前号人均以这种杀人的眼光死盯着自己时,那种感觉非同一般想象,断然更不会好受,更甚者不仅是男子更多的是连女子也不列外。

章若初察觉到秋远峰略显凝重的表情,明眸流转环视四周,随着众人不约而同的赞叹声,这才发觉自己犯了一个严重错误,一个不能忽视的错误。

看着秋远峰凝重异样神情,萧依雪不明所以,依然巧笑情兮:“远峰,你怎么停下不走了?快些跟上,我还有许多地方迫不及待去看?不知道一个晚上够不够?”

“哇·······”萧依雪回眸一笑魅惑众生,诸人不禁神魂颠倒,发出惊叹声。测试文字水印7。

眼见场面越趋混乱边缘,章若初不由得苦笑一声:“唉,一想到能够和远峰携手同游,一时兴奋过头,所以忽略了一件事。”

“哦?怎么事?看你们的表情似乎事情很严重,需要赶回去及时处理?”萧依雪仍是云里雾里,有些弄不明白场中变故。

对于此章若初再是熟悉不过,悦来客栈三年以来数不清的争风吃醋、有损仪态的一幕幕,早已经令人麻痹。不待章若初表示,身处杀气中心成为众人之的的秋远峰插口道:“非常重要,如果你们再不去做的话,只怕这数以千计的狠辣目光就足以将我杀死千百遍。”

呃!?萧依雪闻言不禁一怔,众人一副惊呆吃愣状一一映入眼帘,以她的冰雪聪明立时有所顿悟,哪里还猜不出来。瞥见秋远峰一副受窘不知所措的好笑模样,戏弄之心油然而生,水灵灵的双眸忽然露出猾黠之色,嘴角逸出一抹笑意,踮起脚尖俯微抬下巴,献上诱人芳泽,在他左脸颊轻轻香了一口。

众目睽睽之下,无比惊艳的一刻发生在眼前,此举不啻于给秋远峰带来毁灭的后果,饶是秦淮河是特殊风月场合,一众看客仍是被震得七荤八素,瞠目结舌。

“咯咯····”萧依雪娇笑声如铃音清脆甜美,伸手一扯章若初,两人飞快向前奔去,留下惊愕失措的秋远峰独自应对众人杀气腾腾的凶光。

什么事红颜祸水,倾国倾城色,秋远峰今趟总算有了深切的体会,热闹的街道乃是凶煞之地,他哪里还敢多留片刻,在众人惊诧怒骂中赶紧闪人,溜之大吉,循着她二人开心得意的娇笑声疾驰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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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访秦淮

第五章夜访秦淮

待到三人消失过后,“哎哟”无数声惨叫痛呼出自仍会回神一脸痴迷的男子口中,男子身边的女子那是发了狠心,柔若无骨的素手硬是无情地掐拧男子胳膊。(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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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再看连魂都被勾走了。哼哼,怎么从没见你用那种痴迷的眼神看我,哼,叫你好看!”无数莺声燕语娇嗔相继响起,伴随着男子谦恭赔罪求饶声,沉静一时的街道再度热闹起来。

只是一众男子不约而同将这口怨气全都算在那独享无边艳福的某人账上,害得某人无端侵染风寒也似,连连喷嚏。

而身为肇事者,秋远峰在众人怨念中终于打完最后一个喷嚏,食指使劲揉了揉鼻子,一脸无辜地望向娇美佳人,诉苦道:“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罪魁祸首明明是你们却逍遥法外。测试文字水印6。”

听到秋远峰诉苦的好笑滑稽表情,章若初心底的大石头终于放下,看来他暂时抛开了史文龙事件的影响。两女心有灵犀一般,萧依雪仿佛也有所领悟,总算宽心肆意享受今夜的欢愉,美眸白了秋远峰一眼,娇嗔地依偎在他怀中:“现在知道了吧,我与若初姐巨大的魅力,你身边带着两个具有如此诱惑力的宝贝,居然还不自知,那真该罚。”

秋远峰对萧依雪亲昵暧昧的举动仍是心有余悸,不安地环视四周,好在此地是个僻静之所,往来行人稀少,总算宽心。

章若初娇态毕露,眉目含情,款声笑道:“一时忘了遮面,谁料竟引来这般轰动,倒是连累秋郎了。测试文字水印7。”

见此情景恐怕再难心安理得地横行接道,秋远峰不无可惜:“难道我们就这样偷偷摸摸地四处游走,不敢见人也似的?”

“去···什么偷偷摸摸的多难听呀。”但是想到诸人疯狂的举动,萧依雪也不禁为之苦恼,好不容易三人有了兴致一起出来夜访秦淮,若是败兴而归岂非太过扫兴。

章若初自是难得与秋远峰乘着月亮巡游夜色旖旎的寒江夜景,略一沉思道:“其实还有一个地方可以不用遮面避开众人。”

“哦,哪里还有这样的好去处?”萧依雪兴致正浓,当然不想就此打道回府。测试文字水印1。

章若初略有犹豫,纤手遥指江面上那些往来如梭精美雅致的画舫,道:“秦淮河画舫远比热闹的皆是有名,方才街上那些美貌女子多数是乘兴下船逛街赏玩,待到深夜回到画舫上便是秦淮河最出名的风月之所。”

看到章若初犹豫的神色,再联想街上那些衣着鲜亮美貌妖冶女子,虽然未曾亲临但萧依雪已经有所耳闻,更知她话中有话,为难道:“那里是正真男女寻欢作乐场所,我们怎能去那种地方,依我看不如另寻一静谧酒坊,高楼雅阁,远远欣赏月色下秦淮风情也不赖呀。”

章若初向秋远峰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只听他颇显失望的口吻说:“难道秦淮风月莫非只可远观,不可近赏?也罢,为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就依依雪所言,我们寻一处清闲高雅的酒肆,远远观赏吧。测试文字水印8。”

章若初微颦黛眉,坚持道:“既然出来凑热闹,自然不能降低要求,躲在高处静静远观。我有一个挚友多年不曾来往,不如去她那里吧。”

萧依雪见她一再坚持亦是不好拂逆,顺口问道:“也好,她住在何处,姐姐带路吧。”

“她人也在画舫上,不过这秦淮河里画舫也分三六九等,有些的卖艺不卖身技艺绝佳的女子花魁有权拒绝客人,而我那位朋友正是其中之一。”

萧依雪顿时来了兴致,青楼画舫之中还有这等绝世独立之人,定要见上一面。测试文字水印5。

倒是秋远峰于心略有不安,踌躇迟疑:“将我们的快乐建立在他人悲惨不幸的痛苦之上,是否过于残忍?”

见他居然有此顾虑,章若初好笑之余也对他那份同情心报以欣然姿态,如释重负道:“原来你担心的是这方面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秦淮河画舫中有些特立独行之人,她们全然自由之身,随时都可以离开画舫换另一种新生活,任何人都不能勉强。她们之所以留恋画舫生

大概是对现实失望抑或知音难觅,故而想漂泊江上寻求一个安定居所。”

萧依雪则是好奇问道:“若初姐,你···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章若初眼眉一挑瞄了一眼秋远峰,见他神态无异遂道:“青楼酒馆画舫茶肆是江湖消息传播最快同时也是汇集最多之地,佛果舍利事件之后分舵有消息传来,秦淮河一些青楼画舫乃是消息最初传播的源头。测试文字水印8。况且秋远峰不仅仅是江湖武林中的帮会,不仅靠着实力打拼,也想要金银钱财支撑,否则偌大帮会的日常庞大开支从而何来。”

萧依雪略一思索便明白章若初言中深意,无论纤手会或者萧府的红衣教都有明暗两套,同时也知道现实多么残酷。

“不过,纤手会经营的都是正经八百的买卖,不会去干一些伤天害理,逼良为娼的勾当。测试文字水印3。”章若初顺势解释一句,就怕秋远峰误会。

其实,秋远峰心中早已明白现实是何等残酷,为了生存一切仿佛合乎天理,只要不是强人所难,是自命清高或者自甘堕落,他无权干涉,所能做的就是理解和尊重。

“走吧,若初前面带路。”秋远峰难得放下忧心之事,不想被这些现实疾苦所扰。

章若初颔首领着两人来到江畔,挥手招呼一艘小船过来,吩咐船娘向江中划去。

三人踏上小船,划船的大娘自然少不了多两女的夸赞溢美之词,章若初笑一笑打发她一锭银子,耳根立马清净下来。

秋远峰迎风独立船头,徐徐寒风扑面吹拂,料峭森冷却带来无比清爽舒畅的感觉。测试文字水印8。

果然章若初和萧依雪国色天香的美貌哪里是一锭银子能够堵住嘴的,清闲不过片刻,船娘又对而女绝色美貌啧啧称赞,说什么要是她们去当花魁必定艳冠群芳,颠倒众生,王孙贵胄一掷千金的大家一定频频光顾,客人络绎不绝。

居然将自己当成娼妓萧依雪柔媚的眼眸寒光一闪,若不是看在船娘是寻常百姓人家并无挖苦讥讽之意,只怕当场了结了她。

在船娘唠唠叨叨劝说声中,船已划到江心。萧依雪举目望去,江面上无数画舫林立,每一艘画舫的造型皆是精心制作,美轮美奂,各具特色。测试文字水印2。

秦淮河江上香风十里,无数画舫穿梭往来,令人目不暇接。秦淮美女都住在画舫上,日常梳洗装扮的水皆来自秦淮河,有人戏言秦淮风月不仅冠盖中原,秦淮河水中的胭脂水粉所含香韵才是名副其实的冠盖天下。

因而,各具特色的画舫同时也代表各式各样的女主风格。

此刻画舫内外灯火齐明,在秦淮河江上排成一道蜿蜒曲折的道路,期间灯笼忽明忽暗闪烁之间相互辉映,趁着烟波浩渺夜色朦胧的江面上那些零碎的波光倒影,令人不禁目眩神迷。

这时,丝竹管弦之声隐约传来,轻歌低吟彰显绮丽诱惑。

有别于江畔街道通明寂静的灯火,画舫内外的灯火一闪一闪且频频移动,瞬间明亮灯火变换形状。测试文字水印3。华灯靓影,**轻笑,舞姿零乱,香风轻送,让人如坠五里云雾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章若初丝毫不为眼前灯火制造出的美景所惑,没有停船驻足的意思,吩咐船娘:“去施姑娘的船舫。”

那位唠叨喋喋不休的船娘闻言一愣,面露难色说道:“小姐,你可能没听说过吧,施姑娘早在两年前就谢绝客人登船,一概不见客。”

“闲话少说,叫你去便去,她见不见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见惹怒了贵客,船娘不敢多言,听从吩咐划着小船穿过灯火辉煌的群船,径直向一处清幽僻静的江面驶去。

前方不远处只有一盏明亮的船灯,孤零零的独处一处,周围竟是再无一艘船舫。嗯?如此冷清,章若初微蹙黛眉眼眸掠过一丝失意。

这时画舫人影闪动显然知道有船只靠近,一声喝叱声冷冷传了过来:“施小姐早有话交代,一律不见客。谁人竟敢破坏规则,冒失闯进,如此藐视不怕得罪施小姐么?”

船娘吓得一个哆嗦,颤抖着丢弃船桨,说话颤颤巍巍:“小姐,我求您了,我一个平凡人家可不敢得罪施小姐。年纪一大把,干不了几年了,您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章若初摇头坚持,冷然道:“你若是再多嘴,信不信我将你丢下这寒冷刺骨的河水中喂鱼。休得啰嗦,快划。”

自登入小船萧依雪早就受不了船娘叨念,跑到船头与秋远峰簇拥着,听闻章若初对船娘疾言厉色的讲话,讶然一笑:“呵呵,她终于领教到若初姐的厉害,谁叫她居然怂恿我们做那什么花魁,简直不可饶恕,这算是小小惩戒吧。”

秋远峰无语,右手轻抚着她那垂在胸前的柔丝秀发,眼神空洞无物仿佛心不在焉。

船娘见章若初气势汹汹,说不定真的把自己丢进秦淮河喂鱼虾,哆哆嗦嗦地拿起樯橹,继续战战兢兢地向前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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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施之怜

第六章施之怜

画舫上之人看见来船不听劝诫,依然朝着画舫驶来,不由怒声喝道:“若再不依言退去,休怪我家小姐无理了。www.65txt.com”

船娘闻言面色煞白,但看章若初一派冷神色,只得硬着头皮咬牙划桨。

小船在距离画舫一丈处停了下来,章若初一袭红裳从船尾走到船头,对着画舫上发怒之人笑言道:“两年不见,小丫头这张小嘴仍是这般伶俐。快去转告施之怜姐姐,就说故人求见。测试文字水印9。”

画舫上的人先是惊呼出声,蹭的一下直奔舱内,叫嚷道:“小姐,小姐,章姑娘来看您了。”

伴随着以咳嗽声,娇弱的清音传来,颇为急切:“那还不快快请进来,还来请示我做么,傻丫头。”

被唤作傻丫头的清丽女子又跑出舱外,欢喜声道:“章姑娘,快请上船,我家小姐早就念想着你啦。”

章若初微微一笑:“好,我们这就上去。测试文字水印8。”三人轻轻一跃,身躯已然跃过一丈距离飘然落到画舫上,船娘刹见以为自己老眼昏花遇见了鬼,惊呼失声,赶紧抄起船桨飞一般逃走。

小姑娘一时不察多出两人,一怔问道:“章小姐,你这是······是您吗?还有他们两人是?”“进到里面再说。”章若初也不多做解释,抢先进得舱内,那小姑娘与萧依雪依次进入。

萧依雪方才所见画舫外表装饰并无特殊之处,但进得舱内一股温馨舒适的感觉袭上心头,暖洋洋的笼罩身心。测试文字水印7。画舫内置装饰极为高雅精致,虽然嫌小一些但却胜在舒服,一种清雅悠闲无忧无虑的束缚。

舱内尽头设有高床软枕,锦榻上斜卧着一位女子。初一看见那女子,萧依雪心神为之剧颤,那是一种不同于章若初的雍容高贵、赵晚晴的清丽妩媚、陆怡香的超然雅意,而是一种柔弱芊芊弱不禁风的病态美感,给人的只有无比惹人怜惜疼爱与豁出去保护佳人的冲动。测试文字水印6。病容略显苍白,或许因为生病的原因,如兰似麝的邮箱中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药味。

锦榻上的女子看见一个仿佛熟悉却堪称绝色的红妆女子悄然而立,微微一怔,脸上不由闪过一丝疑惑,挣扎着起身:“你······你怎么摘下面纱了?原来这就是你真容,果然人间绝色。”

章若初见她病体娇弱无力却想起身招呼,莲步轻移走上前去,扶稳她坐好,柔声道:“姐姐叫我若初吧,你我相交多年今日方始晓得我的真名与真容,算起来我这个当妹妹的很不称职。测试文字水印5。唉,两年多未见,姐姐你的病仍未好转?又憔悴了许多。”

“章若初,若初,真是好名字。既知你有苦衷我又怎么忍心为难与你,即使不知道名字也不妨碍你我姐妹交情。”面带病容的女子抬眼见到章若初身后那神态温婉却有股肃冷冰霜的气质女子,歉然道:“你是若初的朋友吧,抱歉,我抱恙在身不便下榻行礼,难得你与若初同来,真是抱歉。测试文字水印9。”

萧依雪忙道:“施姑娘客气了,依雪空手前来拜访这才是失礼。”

施之怜摇摇头:“不尽然,你们能来探望我已经高兴不已,快来一同坐下。”说罢伸手招呼萧依雪坐到她身侧,细看她国色天香的姿容又瞅瞅章若初精美绝伦的容颜,不由叹道:“漂泊秦淮江上,我自认阅人无数,可却从未见到两位如此绝色女子。测试文字水印1。唉,若初,你可让姐姐妒忌啦。”

“呵呵,谢谢姐姐夸奖,姐姐容貌亦不下与我们,若不是因病体之故必定艳绝天下。”

施之怜轻叹一声:“唉,是我不知自爱怨不得别人。”转首对呆立一旁的小姑娘吩咐:“烟霞,还愣着干么,快下去泡两杯热茶来。”

“嗯,小姐,我这就去。测试文字水印6。”烟霞应了声立刻跑到舱外准备,谁知刚刚打开舱内眼前所见竟是不由惊呼失声,小姑娘踉踉跄跄倒退,若不是萧依雪身手迅速及时扶稳了她,只怕早已跌倒。

施之怜皱眉道:“怎么事值得大惊小姑的?莫非见鬼了?”

“小······小姐,外面真的有个鬼影。”烟霞神色惶恐,纤手颤颤巍巍指着软帘外。

萧依雪闻言上前掀开卷帘探看,但见黑魆魆中一道鬼魅身影以独特姿态伫立船头,足下仅有立锥之地,西风紧吹将衣裳刮得猎猎作响,不消说船头鬼魅身影自然是秋远峰,连自己刹见都觉得惊心,难怪小姑娘骤见便疑神疑鬼。测试文字水印6。

今趟萧依雪是有些看不懂秋远峰意图来,既然来到主人贵地至少进屋拜见一下吧,“远峰,别站在外面吹冷风了,快些进来。瞧瞧,都吓坏了别人。”

施之怜病容略显吃惊,以惊讶的目光望向章若初:“若初,外面是你怎么人?”

“他是我的夫君,避世就已有些疏于礼数,举止怪异,姐姐请勿见怪。测试文字水印6。”在深闺密友之前说起秋远峰,饶是巾帼不让须眉的章若初俏脸上难掩赧然含羞之色。

正说着,那人卷开垂帘迈步而入,同时也带来一股寒风袭进暖融融的舱内。

烟霞灵动的眼眸惊奇望向方才吓她一跳的来人,深邃幽暗的漆黑眼珠,剑眉醒目,仪表不凡,如此年轻还是名动江湖的纤手会会主之夫本该春风满面意气风发,然而初次见面他给人感觉却是年轻背后的苍凉。

施之怜闻声亦向舱门口望去,来人英挺身姿仪表堂堂,然而双眸却是空洞无物也似的,仿佛在场没有值得他注意的人和物。若论形貌来人虽说出众,但是以施之怜过人的眼光看来也不外如是,可他却是章若初口中赧然承认的夫君,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见秋远峰即未开口寒暄又没施礼仍是愣证的模样,萧依雪赶紧心下犯难,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娇嗔一句:“远峰,我们是客人,不要失礼了。”

嗯···施之怜看见他二人一副亲昵之态,那绝非寻常普通朋友,回眸瞄了一眼章若初,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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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残破的完美

施之怜的反应早在章若初意料之内,反倒露出落落大方之态,微笑道:“姐姐一定奇怪,为什么依雪跟我的夫君在我面前毫无忌讳?”

“我正有此疑问,却又不知如何启齿。www.65txt.com”施之怜微微颔首想看看传言中那个威风赫赫统领偌大帮会的章若初有何应对手段。

但见章若初望着两人眼波温柔,微微缓了一口气,柔情似水道:“这不奇怪,因为依雪的夫君也是我的夫君。”

施之怜闻言极是震惊,若不是深知章若初秉性她还真以为她说的是荒诞笑话。两人相交多年,章若初是怎么样的人物:堂堂纤手会会主,一身高超的功夫,江湖中多少青年俊彦却都不曾让她注目片刻,然而偏偏眼前看似比较出众的陌生男子却是让心比天高的章若初与绝色美人萧依雪同时委身的夫君。测试文字水印5。

不等施之怜将疑惑打量的目光落到身上,来人神色自若,一副淡然姿态以轻淡口吻道:“此处地隅偏僻亦非热闹之所,唉。”

听出秋远峰口中失望之意,章若初也是颇为失望。数年前,施之怜的画舫艳冠秦淮,真可谓门庭若市,络绎不绝,岂料时过境迁两年未见,现在竟是如此冷清稀落。

看出章若初眼中露出难色,施之怜柔弱娇音道:“热闹只是喧嚣浮华的假象,让人无限空虚无聊罢了。”

秋远峰微微一叹却是不再多言,章若初苦笑一声,道:“姐姐有所不知,我们来秦淮河正是为了看众人热闹,不管是空虚无聊的热闹还是市井民生的喧哗。测试文字水印8。”

施之怜以诧异的目光望向一脸从容的章若初,似乎才发觉她跟多年前不一样了,不再是清冷孤高,倒是世俗了许多。

难道改变一切的就是这个莫名男子?烟霞不由奇怪于秋远峰奇特言行,平素客人见到小姐都是一派恭敬模样,他倒是冷冰冰,多瞪了他几眼悄然出舱准备热茶甜点。

施之怜说道:“看过浮华,我早已厌倦了繁华热闹的俗世,近两年来独处僻静处,一来养病,二来想远离世俗的喧嚣。测试文字水印3。”

不待章若初回话,秋远峰早一步有了动作,举步转身朝舱外走去,显然是极不适应舱内的感受。章若初见状忙道:“远峰,你稍等片刻,容我与施姐姐多说几句。”

萧依雪忙向施之怜作揖施礼,便也跟着秋远峰出去。

章若初不料秋远峰二话不说便走,拉着施之怜的柔荑,道:“让姐姐见笑了,我要走了,姐姐多保重。”

时隔两年初次见面,惊闻章若初这就要走,施之怜意态颓然:“不知姐姐哪里得罪你那位夫君,让她对我如此反感?”

章若初一时之间也无法解释清楚,只得歉声道:“姐姐,是他无礼了,与你无关,切莫放在心上。测试文字水印4。我当真要走了。”

正要辞行又传来烟霞极为惊恐的尖叫声,垂帘猛地掀起,烟霞神色慌张跌进舱内,战战兢兢指着舱外,手足无措颤声道:“真是鬼啊,明明两个人就在烟霞眼前突然消失不见,呜···”

章若初闻言就要起身追赶,这时舱内蓦地响起秋远峰清朗声音:“若初请勿牵挂,你们姐妹多年未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不用太过顾虑我们。”

舱内余音袅袅,凭空响起却是不见人影,阴森恐怖氛围更浓,烟霞吓得浑身颤栗,抱膝蜷缩一团,哭腔出来。

章若初见状无奈叹气,向施之怜苦笑道:“唉,干嘛弄得这般惊世骇俗,瞧瞧,把人吓得半死。测试文字水印3。”

施之怜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讶然问道:“他和那位依雪姑娘都是身怀绝技之人?”“嗯。”章若初携手拉起瑟瑟发抖的烟霞,宽慰地轻拍她后背,安抚道:“好了,别怕。”

烟霞眼噙泪水咬牙切齿:“哼,江湖人士有功夫就了不起吗?动不动就来吓人,可恶。”

章若初轻笑道:“吓得不轻吧,下次见到我替你报仇,好吗?”“一定要狠狠教训一翻,替我出气。”烟霞含笑使劲点头复又出去弄点心。

施之怜凝视着她出去的背影,幽幽一叹:“真可惜了烟霞这个丫头,跟在我身边没有学到什么本事,为了照顾我,快乐也少得可怜。测试文字水印3。”

“瞧她这幅美人胚子,再过几年一定出落得楚楚动人,艳冠秦淮,赶得上姐姐你了,难道你不打算让她接替你的位置?”章若初颇为赞同施之怜的眼光,烟霞十五六岁的年龄已是这般水灵清丽,再过两三年定是秦淮河上一颗璀璨明珠。

施之怜轻摇螓首:“韶华易逝,红颜易老,我怎么忍心让她沦落风尘以卖笑为生。唉,到现在我才弄明白一句老话‘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若初,这点你可是比我有远见。只是以你的姿色条件身份地位与她人共侍一夫,难道真的不介意?”

“正如姐姐所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我今生最爱的人。测试文字水印7。其实呢,姐姐还有所不知,我们是四女共侍一夫,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

“什么!?”饶是以施之怜近几年来静心修身养性的功夫仍是被章若初所言震撼,面对惊诧万分的施之怜,章若初心中顿生感慨,他们这段情缘成为江湖佳话还是沦为武林笑柄,自己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半响施之怜放从极度震惊中清醒,讶然追问:“怎么可能?若初,你与那位依雪姑娘可谓风华绝代各具风韵,他有了你们还嫌不知足?”

“姐姐,你我相交甚深,我的过去一些往事你也清楚。测试文字水印4。狠心陌生的爹亲,孤独的小岛生活,娘亲无辜横死,师傅无端重伤病逝,这一切对我而言是不堪承受的重负,若不是自幼心中存在一个执念,恐怕我与那色魔师傅拼一死,落得玉石俱焚收场。”

施之怜对于章若初过往不堪回首之事也是知道,内心十分同情她的悲惨遭遇,外面传扬声名显赫的纤手会会主如何了得厉害,可她知道章若初是何等辛酸的处境。

“若初,你心中的那个执念······莫非他就是你朝思暮想魂牵梦萦之人?你们在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之中又相遇?世事变迁,命运多舛,你们结缘也是一件幸事,可惜原本美好的一段姻缘却因他的花心而使你再度忍受委屈······唉,我都不知该如何置评。测试文字水印1。”

“多谢姐姐关心。”章若初略略一笑,夹着苦涩与甜蜜的笑容,轻声呢喃,“感情的世界,美满与残缺,世事岂能皆如人愿,这些我都差不多看破。从小时候起,自我懂事开始,世界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残破的存在,完美是希翼中美好事物,但是,如果太过苛求完美的话势必被现实弄得伤痕累累。所以,现在我懂得如何在残破中寻求一份最完美的真爱。只要他心中有我,我心中由他,我又何必一定独自占有。也许对我来说虽然不公平,但是姐姐,你眼中的世界何时有过公平?”

对于章若初由衷的心声,施之怜既替她寻得真爱欢喜,又为这一段苦涩而嘘唏。测试文字水印3。正如章若初所言,感情世界若要追究公平的话,注定伤痕累累,毕竟公平不是用来衡量感情的标准。爱,才是维系感情世界的桥梁与基石。

剖心肺腑之言平时很少说出口,章若初一席话说完心情轻松不少,暂且抛开愁绪,笑问:“倒是姐姐,你这么多年难道没有一个好的归宿?我听烟霞私下提及,那位赵将军在江北朝野颇为显赫且对你情深意切,难道你不动心,甘愿漂泊在这流水无情的江面上?”

“战场杀戮有什么值得显赫的,烟霞这丫头真是多嘴。”施之怜苍白俏脸微现红晕,同时也感到身为女儿身的无可奈何与无怨无尤,粉饰一番,掩饰过去:“不谈这些沉重的话题,跟我说说,这些年来你都做了哪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章若初无奈笑道:“姐姐真狡猾,始终不肯透露真相,反倒只想从我口中抠出秘密。”

施之怜欣然道:“好妹妹,说给我听听嘛。这里消息闭塞,难得有人前来给我讲述江湖奇闻轶事,恰巧你来了那更好啦。”

烟霞掀开垂帘端着精美的点心放到几上,也扯着章若初的衣袖,没大没小道:“是呀,会主大人也一块给我说说。”

章若初摇头苦笑,敌不过二人软磨硬泡,百般纠缠,伸出葱白玉指捏起一块鲜红糕点,笑吟吟道:“让我看看小丫头的手艺长今没有,来,我们边吃边聊。”

烟霞喜孜孜地拿起一块送到施之怜嘴边,:“小姐,你也尝一块,试试我的新手艺如何。”施之怜樱唇微启将糕点含进嘴里,伸手刮了刮她琼鼻,口齿含糊:“嗯,味道口感真不错,你的手艺越来越高明了。”

烟霞翘起尖尖下巴,摆出一副行家出手自然就有的孤高得意模样,只把章若初和施之怜惹得娇笑连连,温馨暖舱内氛围和睦,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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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凤戏游龙

第八章凤戏游龙

秋远峰牵着萧依雪白皙玉手,感觉柔若无骨,握在手中温暖柔软舒服之极。www.65txt.com两人并肩踏浪而行,在波光嶙峋,暗潮汹涌的秦淮河上如闲庭信步随心游览。

以两人鬼神莫测的轻功身法踏浪而行并非难事,耳边不时传来娇笑呻吟声,管弦丝竹,吟诗作赋声,声声入耳不绝如缕。

走马观花自然不会对秦淮河江上不计其数的画舫以及独特之处有所了解,此时秋远峰也不在乎这些,对于画舫上寻欢作乐之人,自己不过一个热闹的看客而已,她人的虚伪卖笑或者真情流露都于己无关,自己只是远远欣赏,享受这份热闹就心满意足。

萧依雪生性冷淡所谓的热闹她很少有到参与,多半也只充当看客的份,若非因秋远峰之故是不会有机会夜访秦淮,此时的心境此他恰巧相似。测试文字水印5。

近身体会然后远远欣赏,秋远峰很喜欢这种漠不关心却又若有羁绊的感觉,仿佛只要轻轻一扯那根羁绊的细绳就会松开,就像藕断丝连的那种感觉。

萧依雪此时身心有股说不出的愉悦,紧握着秋远峰宽厚温和手掌,两人一起踏浪而行尚属首次。刺骨的西风紧紧吹拂却也丝毫不觉得寒冷,风声在耳边呼啸疾行带来欢乐的笑声,一头青丝秀发随风披散开来迎风乱舞,霓裳羽衣亦是不失时宜地随风翻飞宛如凌波仙子下凡尘,绝色风姿淋漓尽致。测试文字水印9。

秋远峰不时转头回眸凝视着那张粉琢玉雕的精致脸庞,莹白细腻的脖颈,玲珑有致的优美曲线下是何等惊心动魄的浮凸娇躯。

一道一道火辣辣直透肺腑的目光在己身游弋,萧依雪冷若冰霜的俏脸早已冰雪消融化成一泓春池秋水般波心荡样,一副任君采撷的魅惑娇态。

两人鬼魅一般的轻功身法往来穿梭于众多画舫中间,目光过处灯火辉煌缠绵旖旎,片刻之后眼中所见皆为重复,或许这等风月不宜多多观看,秋远峰顿时失去了兴致,在萧依雪耳际边轻声道:“热闹看够了没,是否想回去了?”

萧依雪颔首点头,顿了顿说道:“既然饱过眼福那么我们就先回去,不过自入夜开始到现在觉得肚子有些饿,方才又经历一场激斗,这才惊觉一时忘了自己还没吃过东西。测试文字水印8。”言罢,娇笑着伸手摸摸诱人遐想的平滑小腹。

秋远峰顺着她的素手,目光落在她平坦腹部上,胸部丰隆的曲线却夺去大部分视线,呵呵一笑:“那么我们就去街上买些吃的东西,顺道看看秦淮河有什么特色小吃?”

萧依雪给他那带着坏意的眼神盯着,娇躯生出一股酥麻的感觉,俏脸微热不禁赧然:“随便吃点就行了,用不着那么讲究,佳肴珍馐与粗茶淡饭吃进肚子里还不是一样,若是一味追求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恐怕又要非一番功夫,那时我都快要饿扁了。测试文字水印2。”

“嗯,那去吧,你看中怎么好吃就拿。不过,事先说明啊,我身上没带银两,不要成了吃白食被人当做霸王餐,那就人人喊打。”

萧依雪闻言白了他一眼,复又莞尔一笑:“哪有一起吃东西光由女子付账的?你呀,还真不是一般的逊色。喏,这些银子你拿着,一会就由你跟后付账。”

秋远峰结果萧依雪递来的银子,哪里想到事情有些麻烦,摇头不已。

说话时,两人已经从江心掠到河岸边上,萧依雪则是如同孩提时候,娇笑着挣开大人的束缚向街边小吃摊处奔去。测试文字水印4。

秋远峰不及呼喊只得无奈跟上,但是仅仅片刻之后,脸上的无奈就变成了苦笑。萧依雪眼珠滴溜溜四周巡视,走到小吃摊前看中一样纤手一点顺道拿起一串烧烤,还未吃进嘴里即刻朝着下一家奔去。

秋远峰忙不迭将银子塞给摊主,来不及赔罪找钱,也顺道抓了一大把就撒腿跟上。如此情形往来反复十多次,秋远峰已经不堪重负,右手满满当当一大堆油腻东西,左手虽然不便却也难逃厄运,就连嘴巴也遭到堵截,满满一堆甚是连眼睛都被遮住了。

绝色女子没有一丝淑女风范,其后跟着的男子步履维艰,路上行人奇怪于两人特列行为均以诧异的目光扫向狼狈不堪的秋远峰。测试文字水印7。

幸好萧依雪似乎良心发现,万恶的纤手终于停止了疯狂的指点,秋远峰觉得这一趟购置远比天山恶战来的难受,同时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陪她出来闲逛,特别是吃东西。

最后在萧依雪英明的牵引下,秋远峰步履维艰地回到巨船上,仆人见状急忙下得船来帮忙搬走这座小型肉山。

看着窃窃偷笑的娇美可人儿,秋远峰还真拿她没辙,只得叹气道:“这次被欺骗了,休想再有下次,就是打死我也不会去凑热闹。”

见他大诉苦水,萧依雪心中好不得意,笑道:“能为美女效劳,普天之下的男子莫不为喜,你能有此殊荣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哭丧着脸。测试文字水印9。”

秋远峰难得翻起白眼却是无语辩驳,难道他敢否认萧依雪是绝色美女的事实不成?无奈之下只好使出最厉害的杀手锏,邪邪一笑,带着坏坏的笑意的眼神频频落在娇躯敏感处,走到佳人身侧,嘿嘿笑道:“有仇不报非君子,小心今晚夫君故意‘惩罚’你。”

“惩罚”二字特别加重的鼻音,萧依雪自然听出其中深意。对于“惩罚”她是早有体验,想想而已都让她面红耳赤,娇羞赧然,浑身酥软,只是碍于仆人面前强自坚持以强硬姿态,撅嘴道:“尽管放马过来,我才不怕呢。测试文字水印4。”

秋远峰智珠在握那是稳操胜券,难道还怕她飞天不成,现在且让她得意,嘴角一翘露出一抹邪笑,打了一个哈哈,转身走向三楼船舱浴室,依据习惯那里早准备好温度适宜的热水。

萧依雪知道今夜在劫难逃,也许真是应验那句“小别胜新婚。”自己与他单独相处,一时兴奋过头,竟然拿他开玩笑逗乐,如今只盼望章若初早些归来,共商对策。

原本是闺房乐事,萧依雪竟也浮想联翩,站在船甲板有些发呆的傻傻遐想,众仆人一时不解,一人小心问道:“小姐,那些东西怎么处理?”

萧依雪闻声从神游中回醒,怕被人窥见心理所想,忙修饰道:“等我挑选一些,剩下的就权当是你们的宵夜。测试文字水印3。”

一干仆人欣喜道:“多谢小姐恩赐。”心中不禁想到这位与船主关系匪浅的美貌女子待人不错,刚一来就特别犒赏我们一顿丰盛的宵夜。殊不知,这顿宵夜是萧依雪牺牲不少银子以及承受“惩罚”得来的。

一阵寒风袭来,萧依雪立时清醒不少,暂且放下那挠心的惹人遐想的“惩罚”,挑了十来串烧烤卤肉以及鱼片,这些应该足够填满肚皮,想及陆怡香也似乎未曾进食,扫了一眼二楼:“二楼船舱的姑娘醒了吗?”

那仆人垂首回道:“小的送去一些糕点和稀粥,那位小姐刚刚熄灯就寝,需要小的叫醒?”

“哦,那算了。测试文字水印1。”萧依雪点点头,再多挑几跟样式新颖独特的肉串,满意道:“好了,剩下那些就分给你们自行处理。哦,差点忘记,马上准备一盆炭火放到三层船舱内,少了炭火烤肉味道就差多了。”

“小姐请放心,炭火我们早就准备妥当。那个小李还愣着干嘛,没听见小姐吩咐吗,赶紧送去三层舱内。”那仆人吩咐一声,叫小李的小哥儿立马折身进到一层舱内,端着热腾腾红火的炭盆往楼上走去。

那仆人接着吩咐替他人下去准备,双手提着口中衔着奔向一层船舱。

萧依雪舒了口气,自己带着肉串登上三层甲板,扭头望向秦淮江岸光秃秃的垂柳拂杨在寒风中飘荡,轻抚沉静河面。

这时耳际传来卷帘声,一个浑厚嗓音带着敬意,问道:“小姐,炭盆已经放好了,还有什么交代?”

小李说着眼却瞅着底层那些热热闹闹的人,萧依雪哪里不知道他急于奔下去抢食,手一挥:“没事了,快些下去吧,不然······喂,没有吩咐不得擅入三层舱内。”

“好咧!”噔噔脚步声急促,不待她说完小李飞快蹿了下去,一溜烟没了踪影,萧依雪见状眨眨眼眸,“我也不是很自恋,但也无法否认天生丽质,难道美食的诱惑抵得过美色?”

萧依雪今夜心情大好,虽然没了舍利但与秋远峰和章若初不期而遇实则意外欣喜,加上难得携手同游秦淮略赏风月,即使自冷清孤高的秉性也不禁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烟波浩淼的江面上,白蒙蒙清辉洒下隐约朦胧仿佛披上一层淡淡白纱,流水潺潺轻吻着江岸,萧依雪倚栏凭眺江上景致,目光落到浴室房门,心中油然生出赧然羞涩之意,俏脸一红下定一个决心,转身向浴室房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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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游龙戏凤

第九章游龙戏凤

秋远峰静静沉浸在温暖舒服的水中,全身毛孔尽量张开,意识和身体尽情放松,精神却无尽的延展开去。www.65txt.com

将脑袋依靠着水桶边缘,脑中浮现着今夜发生一幕幕,佛果舍利之争出现的神秘陌生人,史文龙躁动偏激的举止言行似乎预示着另一场灾难。如果是武功方面的逼压胁迫秋远峰自认无惧于任何人,即使是魔教尊者仁殇也有放手一搏的实力。但是,对手若是史文龙的话,兄弟间感情的羁绊与束缚岂是能说断就断,那将是撕心裂肺的痛苦抉择。

而仁殇,与这个傲视苍穹的不世高手不想再次偶遇,也许不是偶然巧遇或者他在天香楼附近应该怀着某种目的而来。测试文字水印3。回想隔着十来丈距离首次展开精神对决的情景,算不上一次真正的较量,充其量只是轻轻试探罢了。

仁殇给他感觉很奇异也很模糊,根本无法看清楚对方的武功造诣修为,虚怀若谷深不可测,仿佛一薄如无物却又厚实巍然如山,虚虚实实之间很难判定。

同时也感应到天香楼内有股极强的精神力量涌动,依据感觉判断应该是鬼魅杀手之中的一位。说实在的,秋远峰极为头痛,而今情况并不比去年自己离开时乐观多少,相反还生出意外之变。江南联盟应势而生横空出世是否值得重视?还有那个本不该出现的神秘人难道因为舍利之故不惜暴露庐山真面?他的出现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目的何为?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团乱麻,错综复杂,看来只有冷静耐心对待,抽丝剥茧一层一层拔开笼罩眼前的迷雾。测试文字水印2。

“咿呀”一声轻响,秋远峰有些意外地轻咦一声,似乎想不到今夜的意外还颇多,此时推门而入的佳人又添一份意外。

带着意外笑意的目光朝浴室门口望去,一时眼神炙热燃烧。水桶与浴室门口中间置放着一张纹饰精美薄如蝉翼的纺纱屏风遮挡视线,在明亮烛火照射下,此时秋远峰却看到一幅别具风韵的画面。透过精美屏风看见萧依雪缓缓移动的妖娆身躯,精美绝伦的俏脸上赧然羞涩的神情,在屏风衬映下惟妙惟肖宛若凌波仙子下凡尘的绝色风姿。测试文字水印1。

秋远峰一瞬不瞬目不转睛盯在屏风上那移动的身影,此等难得一见的万千风情他自然不能错估,停下思考那些恼人的问题尽情欣赏。

嗯?似乎感受到不一样注视的目光,娇躯微微一顿,萧依雪敏锐觉察到秋远峰那道灼热的目光投注在身上,举措之间略显慌张,扭头凝眸透过薄纱她可以清楚看见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

萧依雪犹豫片刻,抿了抿红润嘴唇咬了咬洁白贝齿,水眸闪过一丝决然,终于豁出去冷然锐利的双瞳饱含着海样情深,迈开左脚跨过屏风。

羞涩闪躲的眼神忽然瞧见秋远峰那带着坏意的目光,俏脸霎时酡红,脸颊生霞红云浸染,遮掩不住的妩媚娇艳。测试文字水印1。

秋远峰见得佳人集万千风情之姿,眼眸一亮不由叹道:“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依雪,为夫日夜盼望不想你出画中走来,更添动人风采。”

虽然在雪山两人早已有过夫妻之实鱼水之欢,然而萧依雪此时却是宛如情窦初开一般心如鹿撞,怦怦直跳,听到秋远峰由衷之言,心中忍不住爱意涌动,垂头赧然走出画屏,悄无声息走到他身后,伸出葱白细腻的纤手拿起静置傍边的雪白搓布,温柔地替他搓背。

秋远峰尽量将头后仰却见萧依雪那双饱含氤氲着迷蒙水雾,不觉诧异道:“依雪,怎么啦,为何流泪?”

萧依雪眨眨水眸,回视着秋远峰投来的眼神,柔情似水道:“不怎么的,听了你方才的一句话,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测试文字水印4。远峰,秋郎,你太令依雪感动了,真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以后该怎么办?”

萧依雪的自制力与毅力都足够坚强却不足以把住泪水,秋远峰心知那皆是因为爱他缘故,柔情款声道:“傻瓜,我们不是夫妻吗,自然一辈子都在一起,永远陪在你身边,怎么会独自丢下让你孤独?”

萧依雪点点头拭去泪痕,昵声道:“秋郎,等江湖事情一了,我们几人隐匿深山或者乘船扬帆江海过着那与世无争无忧无虑的生活,好么?”

秋远峰伸手握紧他的手腕,叹息一声:“我又何曾不想,只是江湖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要斩断三千烦恼谈何容易啊?”

将身体微微前倾,萧依雪伸出双臂环住秋远峰的脖颈,在他耳际低语:“依雪别的不怕,就怕你也学仁殇一样过度执着,沉迷权势?”

秋远峰闻言哑然一笑,转过身来,萧依雪如花似玉的清丽玉容近在咫尺,柔声道:“依雪,你错了,魔教尊者仁殇是何等人物怎么会被区区权势利益羁绊之人?那样太过于小瞧了他,至于我嘛······”他顿了顿,邪邪一笑:“我说依雪,我们是否应该坦诚以对?”

萧依雪羞红着脸避开那道灼热目光,支吾着:“秋郎,先让依雪服侍你沐浴更衣,一会再如你所愿,可好?”

“嗯,不好。测试文字水印2。测试文字水印4。”注视着那张国色天香的精致脸庞,嗅着佳人呵气如兰的口齿清香,如此佳人真可谓万中无一,此情此景说不动心那纯属骗人,秋远峰摇头不同意:“夫妻本该是相敬如宾,礼尚往来,我怎可罔顾礼数,坏了规矩。”

这会儿说起礼数来了,萧依雪白了他一个娇媚眼神,俏脸却是不争气的愈发绯红,娇艳欲滴的朱唇仿佛可以滴出水来,闪烁游弋的双眸更加灵动出神。

一切一切近在眼前,秋远峰怎么可能错过眼前的无边艳福,趁着萧依雪意乱情迷分神的间隙,一把揽过盈可一握的纤腰微微用力,便将丰腴妖娆香喷喷的娇躯揽过。测试文字水印3。

“嘤咛”一声**,娇艳红润双唇亦被秋远峰轻松封堵,久别重逢的亲密接触更容易燃起炙热的欲.望,起初萧依雪还稍有所顾忌放不下矜持,可是爱火一经点燃蔓延,足以形成燎原之势,爱意不可阻挡。

柔软温暖的嘴唇,蕴含着清香的贝齿令秋远峰流连忘返,不停索求着。萧依雪心中爱火燃烧,呼吸显得气促沉重,娇喘吁吁。

热烈纠缠的唇吻,**愈发灼热。陶醉于口舌绞缠的萧依雪香舌轻送热烈配合,随着而来的是甘之如饴的甜蜜。测试文字水印4。

不知过了多久,秋远峰终于不舍得放开萧依雪温润的香唇,静静看着她情欲氤氲的水眸以及不经意流露的娇媚动人风情。

久候恩泽未果,萧依雪嗔怨地白了秋远峰一个冷眼,似乎在责怪他蛮横无理亲吻过后却又至人于不顾,不过私心还是十分痴迷享受。

看到秋远峰灼热炎炎的目光赤裸裸凝视着自己高高耸立的酥胸,萧依雪心中一阵赧然羞涩,曾经的鱼水之欢知道她秋远峰有这个嗜好,对酥胸特别眷顾,或许是自幼缺少母爱之故的关系,但这个嗜好却更加唤醒萧依雪潜在的母性光辉。

萧依雪垂着螓首赧然道:“秋郎,你转过身去,待依雪褪去衣裳与你共享鱼水之欢。测试文字水印1。”

秋远峰闻言内心暗自惊诧与萧依雪今夜的胆大率直的性情,闺房之乐都在床榻上,在浴室······他不敢再往下遐想,在佳人祈盼恳求的目光下身子一沉侵入水中,热水淹没过顶。

萧依雪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伸手解开衣襟束腰丝带,一阵悉悉索索过后,在秋远峰惊艳痴迷的目光中,迷蒙水汽氤氲以及柔和幽亮灯火下,一具堪称完美无缺毫无一丝瑕疵的胴体活色生香展现眼前。

绝色妖娆妩媚动人的精致脸庞下是雪白细腻的脖颈,顺着往下是一对灵巧迷人的锁骨,没有因为凸起破坏了平滑光泽,反而更添别致魅惑,再往下原本是秋远峰最钟爱的酥胸此时却被不识相的白皙玉臂环住遮掩,不漏一丝春光。

望着眼前即将到嘴的绝色尤物,这点困难自然难不住秋远峰,朝着因羞赧而俏脸耳根一片通红的萧依雪坏坏一笑,在她愣神时大手一拍,无数水滴如雨点般突兀袭至,萧依雪忙不迭下意识伸手遮挡,在这刹那间胸前春光乍泄。

等到反应过来时,秋远峰已然伸手揽过肉光致致的胴体,将香喷喷的娇躯一把抱起揽进怀里,一起侵入热水中。

在萧依雪来不及惊呼声中,红艳艳的双唇再度被秋远峰灼热的嘴巴吻住。在秋远峰连番攻势下,萧依雪已经放下了身为女子的矜持,红唇热烈回应着,娇躯紧贴着秋远峰,在他热烈**的热吻中,萧依雪觉得全身仿佛火一般燃烧。

不多时,秋远峰停止了对红唇的热吻,来到灵巧精致的下巴轻轻吻着,一刻也不放松。强烈的男子气息在萧依雪耳垂脖颈弥散开来,直直渗透肌肤表层浸入体内,顿时情动不已伸出玉臂怀抱住他,将自己的骄傲高耸迎向那掠过肌理游巡而来的热烈唇吻。

(ps:网络中无所不知的河蟹大神,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把握**尺度,姑且这样写下来。如果超越尺度立即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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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郎情妾意

第十章郎情妾意

秋远峰终于如愿以偿,灼热的嘴唇在那坚挺高耸,圆润丰满的雪峰上流连,光滑如丝绸般细腻的肌肤,丰满而富有弹力的雪峰散发无比动人诱惑力。(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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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依雪被一波高过一波的快乐冲击着,似乎只剩下销魂蚀骨的**,水葱般白皙的素手轻抚着那宽厚温暖的腹背,轻如羽毛拂动却勾起秋远峰情动如潮。

纤手停在心口偏上的一道深壑疤痕处,伤口虽然早已愈合却令萧依雪回想起许多不堪往事,萧府惨事那一剑刺出留下的疤痕难以磨灭。萧依雪心中一痛另一支柔荑悄然抚摸到环系腰肢的断臂,自己在爱郎身上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每每想及此总让她懊恼悔恨兼深深愧疚,所幸上苍垂怜让她有弥补过错的机会,因此在男女之事上萧依雪所展现出来的热情远比任何人来得高涨,甚是偏于狂野浪荡。测试文字水印2。

虽然深刻提醒自己并非出于报恩才钟情于秋远峰,但是爱慕中糅杂着感恩的成分使她的爱更浓更深更加牢固。扭动着水蛇蛮腰,娇躯紧紧偎贴着秋远峰精壮的身体,热水被阻隔在外却带来无比舒服惬意的享受。

萧依雪平素只堪堪忍受他漫不经心突袭式的爱抚,如今在他专心致志的杰作下热情如火,若非在水中只怕早已欲.火焚身不能自己。快感一浪胜过一浪从酥胸袭遍全身,娇躯酥软无力只堪堪凭借水的浮力,萧依雪才不至于瘫软,螓首无力枕戈在秋远峰肩头,樱唇微启急促喘息,断断续续**:“秋郎,别再惩罚依雪了·······”

萧依雪娇嗔着扭动惹火娇躯,似乎责怪秋远峰不该对高耸雪峰特别照顾而忽略了其他敏感之地方。测试文字水印3。厚此薄彼,秋远峰自然不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举,放弃了痴恋不已的雪峰,魔掌滑下向着更加令人神往的幽谷迈进。

萧依雪情不自禁叫喘吁吁,堆积如潮的快感似乎找到发泄的地方,粉嫩白皙的肌肤霎时变成玫瑰般嫣红,浴室内顿时女体幽香扑鼻。

顿时浴室内回荡着销魂蚀骨的****的娇喘呻吟声以及压抑的粗喘,久久方才平息欲望呻吟。测试文字水印3。雨云过后,萧依雪慵懒地躺在秋远峰温暖怀中,相互倾诉着月余以来的浓厚相思说着甜言蜜语。

萧依雪婀娜多姿白皙赤.裸的玉体还残留着激烈欢愉过后的痕迹,秋远峰将她紧紧抱住,用绢布细细擦拭着,仿佛面对一副易碎的精美图画般格外小心呵护。

看着爱郎体贴细心的疼惜自己身体,萧依雪心生感动,娓娓动听**道:“秋郎,依雪能嫁你为妻,今生无憾矣。”

秋远峰亲昵地吻了吻净白莹润的玉颊,款声道:“我也一样,有你们在我身边,夫复何求。”

两人正在亲昵缠绵之时,一丝若有如无极其压抑的喘息声传入沉溺爱河的两人,萧依雪一惊低语问道:“仆人能够随意出入三层船舱么?”

秋远峰摇头,嘴角却挂起一丝无奈的笑意,萧依雪见状心下明白来者何人,明眸示意他去看看。测试文字水印1。秋远峰看着两个一丝不挂赤.裸躯体模样,讶然道:“就这么出去,不好吧。”

萧依雪轻笑道:“难道你不想试试若初姐的味道?”秋远峰闻言肃容道:“依雪,不要开这种玩笑,你明白我现在还不能跟她发生关系。”

“秋郎,你错了。身为女人依雪很清楚若初姐现在心中所想,我与晚晴先后与你有过鱼水之欢唯独剩下若初姐,你猜她心中怎能不焦急。测试文字水印5。”萧依雪风情万种白了他一眼。

秋远峰一怔:“若初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你别瞎猜。”

萧依雪环住他的脖颈,略带腼腆说道:“将心比心,人人都有点,设身处地想想,你也会明白若初姐现在的感受。”

“可是,当初的约定?”秋远峰略带迟疑说道。

萧依雪无奈摇头:“当初的约定只能算是半开玩笑的戏言罢了,你怎能死脑筋揪住不放?如果若初姐今生无法练成绝世神功,你要她孤身终老不成?”

“是啊。”秋远峰低头冥想一阵,感觉到对章若初而言委实太过残酷,唏嘘不已。测试文字水印8。

萧依雪浅笑道:“何况阴阳交泰,天地始开。若初姐的神功需要你的帮助,或许破而后立否极泰来也未尝不可。”

看着萧依雪言笑晏晏笑语如珠的娇媚模样,秋远峰真忍不住再度与之共赴吾巫山云雨,只是现在首要的问题就是如何面对躲在浴室门口偷听的可人儿。

萧依雪尽情舒展窈窕动人的胴体,鼓励的目光频频催促他尽快将想法付诸于行动,丝毫不介意爱郎游弋的目光流连在自己傲人的高耸。

秋远峰沉吟片刻略有所悟的点点头,喃喃自语:“阴阳交泰,破而后立······嗯。”

萧依雪喜滋滋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颜生花。测试文字水印1。秋远峰低头香了她一口,笑问:“依雪,你这般殷勤巧言解语,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萧依雪闻言大呼冤枉,嗔怨道:“我怎么事小肚鸡肠的人,我这般开导还不是为你着想,你好,她好,我好,大家好。”

“呵呵,起码你得惩罚有人代劳了。”萧依雪一脸无辜状,“爱火烧不尽热情,夫君的垂爱疼惜依雪怎么会当成是惩罚呢?”

秋远峰无奈摇头抱着惹火娇躯,轻轻走向浴室侧门。

侧门连接着三层船舱,浴室与船舱间往来十分便捷,章若初对自己的设计十分满意。测试文字水印9。在离开施之怜的画舫之后,章若初十分急切的想回到与秋远峰同游时的快乐时光,无奈秦淮河地大想要在无数画舫和人群中找人极为困难,无奈只得折身返回巨船。

走在船上,听仆人告知秋远峰与萧依雪回来不久,便吩咐仆人扬帆启程,顺着江水东流。

谁知刚刚揭开卷帘掩上舱门,便听到船舱内浴室中传来荡人心魂的喘息声,章若初心下明白本想抽身离开,不料双脚却是牢牢站定,反而蹑手蹑脚地靠近浴室门口,侧耳倾听里面不是传出令人心魂荡漾的呻吟声。

不知不觉之间,章若初不堪忍受这种销魂蚀骨的声音,那种极欲期盼而又苦苦忍耐的折磨令她瘫软在舒坦的毛毡上。测试文字水印9。

渐渐地,****的喘息呻吟声平息下来,转而响起了两人交谈声,章若初神游太虚之际隐约听到,极为憧憬中又夹着一份惊悸不安。本想趁着他们出来之前赶紧离开,谁料竟是提不起半分气力,浑身酥软,连动动手指头也困难。

门终于打开,章若初本是极其赧然羞涩的目光看见出来的二人时,羞涩的目光立即变成震撼惊艳。

心爱的情郎赤.裸的躯体浑身散发着雄浑刚健的美感,令她心醉神迷,一旁赤.裸裸傲人身材的萧依雪洁白如玉胴体弥漫着极为柔媚的阴柔之美,两者结合在一起产生一种令章若初震撼和谐浪漫旖旎的冲击。测试文字水印5。

热气腾腾的水雾氤氲缭绕,在柔和的烛火下弥散看来,点缀在两人身后仿佛凌波仙境。

看见章若初如此不堪的瘫软在地,萧依雪从秋远峰怀中挣脱出来,丝毫不介意章若初游弋的目光落在自己袒露的胴体上,行至她身侧附耳道:“若初姐,依雪替你开了头阵,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说罢,娇笑着步履娉婷走向锦榻,将锦绣被褥遮掩住动人玉体。

秋远峰瞧见她二人亲昵姿态,再看浑身酥软的章若初眉目含情,俯身伸手轻抚佳人光滑柔嫩的脸颊,轻声道:“若初,秀色可餐,光是你现在我见犹怜的妖娆美态,我已经饱览艳福。”

章若初紧咬贝齿,双手环住爱郎脖颈,鼓起勇气亲昵道:“秋郎,你要了若初吧,莫再让我痴痴等待。”

顺着滑嫩脸颊往下,秋远峰游弋的手来到佳人高耸丰满坚挺的酥胸,一个侧身,魔手竟如水中游鱼一般伸入衣襟下惹人遐想动人心魄的双峰。

亲密接触之下,秋远峰刚刚平息的欲.望再度燃烧起来,比之萧依雪傲人无双的雪峰,惊讶于那异常挺翘硕大,而触及章若初的胸前风光时领略到不一样的饱满坚挺。

章若初平素与秋远峰亲昵爱抚仅限于轻吻,如今被他单刀直入的爱抚,霎时惊起一阵异样感觉。

品尝到别具风采的味道,秋远峰自是不会轻易放过。经受非同一般的爱抚手段,章若初不禁娇喘吁吁,她本不适合还有第三人在场下与人交欢亲昵,虽然与萧依雪情同姐妹,然而内心的禁忌语矜持始终无法全然放开。

但是,哪知那突如其来的快乐感觉令她情不自禁的发出愉悦呻吟,已经无暇再顾及其它。爱郎的轻微挑逗她的敏感部位已经让未经人事的她不能自已,更不敢想象如果继续深入调情,希望自己会不会因快乐而疯掉。

(ps:难以把握**戏的描写尺度,如果违规立刻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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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浓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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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浓情蜜意虚假凤凰

章若初斜斜依靠在秋远峰左腿上,双手因为酥软无力渐渐螓首张狂猛地向后仰起,光泽亮丽的秀发披肩散开,不停摇摆,双目似有璀璨神采却也带着些许迷离地微微开阖着,鲜红欲滴的樱唇如同离水的鱼儿在急促喘息。(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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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如此不堪挑逗,秋远峰心中暗暗得意,平时见惯了佳人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英姿,此时展露的妩媚多姿别有万千风情。测试文字水印3。

郎情妾意耳鬓厮磨是章若初朝思暮想的期盼,今夜突然得到爱郎布施甘霖却不想快乐堆积如潮来得如此猛烈,以至于将自己淹没在浪潮中。

一个拔尖的高声喘息中,章若初渐去终于不堪忍受那堆积如山的快感,燃烧的热情如洪水猛兽般朝着下身涌去,接着下一个瞬间倏地折回袭遍全身,最后早下身双腿之间全面爆发,悉数释放所有的热情。测试文字水印9。

恍惚间章若初以为下一瞬间自己就将被热情烧得灰飞烟灭,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刹那凝固冻僵却又如沸水翻腾滚动。早已被情.欲吞噬的章若初再也无法低语那带着魔力之手,娇躯不停攒动抽搐痉挛。

章若初的突然到达极乐巅峰实令秋远峰诧异不已,不想还未曾深入探索佳人美妙部位,她已经频临欲望的边缘极限。

萧依雪见状掀开锦被,笑语盈盈地起身扶起浑身酥软的章若初,章若初如此不堪挑逗,不免嘘唏,俏脸之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测试文字水印8。

章若初顾盼生辉的秋水双瞳只剩下迷离的之光,慵懒不堪的魅惑娇态带着无边魅力。秋远峰抱起章若初放到锦榻上,等待她从巅峰逐渐平复下来,一只手也不让他闲着上下其手抚上萧依雪玲珑有致白皙细腻的胴体。

萧依雪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捉住那支不安分的手:“你明知道若初姐未经人事,怎么还这般肆意挑逗,岂不是令她······”说着心中赧然,支吾不语。测试文字水印1。

“我哪里晓得若初身体居然如此敏感,你也看到了,我才略微使出三成功力而已她就已经如此不堪了。”

十足的得了便宜卖乖,萧依雪投去一个不知好歹的眼神,纤手轻轻安抚着。章若初从极乐之中还神过来,思及方才赧然羞态忙不迭拉过锦被盖在头上遮住羞红俏脸,声音轻如蝉翼:“若初让夫君失望了,抱歉。测试文字水印3。”

萧依雪朝着秋远峰使了一个暧昧的眼神,两人心领神会。萧依雪猛地掀起锦被,章若初惊慌失措张口欲言却被一旁早已虎视眈眈的秋远峰张口封住红润樱唇。

惊讶于章若初口腔内清冽甘醇的津液,秋远峰肆意在口舌之内翻江倒海,而章若初被他纠缠再度燃起热情,呜呜两声过火立即热情回应。

秋远峰的右手顺势掠过优雅脖颈朝着佳人胸脯划去,肤如凝脂滑腻满手丰腴。测试文字水印8。章若初陡然觉得身上一凉,伸手摸了摸竟然不知何时衣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脱掉,正欲挣扎时,另一双柔荑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一个美妙动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若初姐,让依雪与秋郎一起服侍你吧。”

呃!这等禁忌怎么可以?!

章若初那极乐过后的娇躯原本极为敏感,随着秋远峰的深入抚摸以及萧依雪突来的禁忌,冰肌玉骨雪白娇嫩的肌肤隐约透出粉红色泽。测试文字水印1。

此时萧依雪的内心亦是十分兴奋与激动,若说他平生最敬佩的女子当中,恐怕唯有章若初一人而已,平素相处之间多多少少对她心存敬畏心理。然而现在自己竟然可以肆意爱抚章若初那极其惹火诱人的胴体,心情异常亢奋非常,柔荑抚上敏感酥胸霎时出现一股非同一般的感觉流转在身体里。

情郎的爱抚与禁忌抚摸双管齐下令章若初禁不住猛然倒吸一口气,原本单单是与秋远峰初次闺房乐事就已经让她心神荡漾紧张又刺激,现在萧依雪又加入到她们欢乐交媾中,时而轻抚时而慢捻,更加深了章若初刺激的神经,距离沦陷不远了。测试文字水印6。

抚上丰腴饱满的高耸,手掌传来的感触令萧依雪内心惊悸。同性之间的相互抚摸,特别是敏感部位的爱抚这在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当然赵晚晴那次纯属嬉戏。测试文字水印2。感觉差异于淋浴时的自我抚摸,更不同于异性的爱抚,一时间各种异样感觉纷至沓来。

有相同感触的不止萧依雪一人,章若初此时的感受绝不比她弱,反而更加的强烈。当萧依雪拉着她的手抚摸上同为女人的敏感部位时,章若初亦是不自然的拿捏手中的丰腴滑腻,一种震撼于荒诞油然而生,极度刺激麻痹着神经刹那间脑际一片空白,灵魂飞到天外九霄。

彼此点燃了心中莫名的欲.望,章若初一直处于欲.望的极端上,快感如滔天巨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萧依雪不期然地亦被引发了浪潮淹没。测试文字水印9。

一时间一副荒诞奢靡的景致不期然发生,勾人心魂的娇喘声回荡在船舱内,秋远峰惊讶于两人荒诞的表现,灼热的嘴唇不甘落后尽情吮吸章若初暗傲然挺立的雪峰,萧依雪婀娜火爆的娇躯、光滑细腻的美妙胴体紧紧偎贴在后背,感受到前后两团弹性丰满紧紧压迫,此时此景他当真赛过活神仙。

待到巫山云雨鱼水之欢过后,章若初化茧成蝶无边**倏然抽身无尽困意席卷而至,在宽敞舒适的锦榻上带着幸福愉悦的笑颜酣然入睡,萧依雪亦难逃秋远峰的魔掌,双双再度共赴爱河。

料峭寒冷的秦淮河夜色依然难挡人间的温暖春色,头枕着沁人心脾的如兰麝香,怀中搂着两具温暖细腻婀娜多姿的胴体,嗅着从她们身上散发的女人体香令秋远峰错觉身在幻境,看着两人绝色动人的容颜,沉静甜美的脸庞绽放心满意足的笑靥,忽然困得想睡,头一垂枕在章若初肤若凝脂,羊脂白玉般的双峰间,伸手一挥熄灭烛火。

如此独享无边艳福,不知要羡煞多少旁人。

(ps:这章写完,**时刻终于过去,河蟹大神麦来找我,希望各位大大看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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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章若初最大的危机

第十二章章若初最大的危机生死边缘

陆怡香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虽然船舱的隔音效果很好,寻常人很难有所察觉,难以听见那些个细微声音。(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可是陆怡香不是寻常人人物,江湖中算是顶尖一流的高手,那此起彼伏荡人旌旗的呻吟粗喘声轻微传入耳中,久久不曾停歇,撩起锦被紧紧捂住耳朵依然无法阻拦那丝丝入耳,动人心旌,自己反而心生涟漪浮想联翩。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恼人的声音终于停息,陆怡香却无法安然休憩,满脑都是男女交媾的肮脏龌龊、下流无耻的幻想场景,若不是因为自己伤势未愈,船又离岸边甚远,她只怕早已经不告而别。

自幼追随天清神尼在深山古刹修行,深受佛法熏陶,陆怡香不屑于男女之情更以淫欲为恶。测试文字水印3。自然今夜秋远峰与萧依雪和章若初三人放浪形骸的行为令她极为厌恶,三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顿时一落千丈,从雍容高贵、雅丽脱俗沦为被欲望支配贪图享乐、纵情声色的犬马之流。

终于苦苦坚忍着等到接近卯时,陆怡香再也耐不住心烦意乱,不等天亮便去一层找仆人,吩咐他们停泊靠岸,准备弃舟而行。

但是章若初向来对属下管教甚严,没有她的命令仆人怎敢私自听从陆怡香的指挥,说什么也不肯停船靠岸,单从章若初眉宇之间隐约露出的威严,可知万一惹怒了她定不能兜着走。测试文字水印9。

一仆人苦苦哀求道:“小姐,天还未开亮,你若是执意下船那么就去请示船主,若是她吩咐下来,我们二话不说立即停船靠岸,求求您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小的了。”

陆怡香紧蹙黛眉,自己原本就不愿意跟她们告别所以才强迫仆人,眼看停船行不通了,那也只能再等一阵子。

早早起来睡意全消,陆怡香静立船头眼看白雾笼罩的秦淮河江面上,此时一切极为幽静,巨船穿行其中云遮雾绕别有一番景致。

秋远峰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脸上似乎有东西在调皮的拂动着,鼻孔**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睁开惺忪睡眼只见章若初凌乱不失秀美的发丝正轻轻抚弄着一缕发梢在脸上拂动,眼角眉梢那抹春意犹存格外诱人,此时佳人此刻还未穿戴完整,一席锦被红毯简单的包裹住诱人遐想的胴体。测试文字水印3。

当然秋远峰自是不用去想,昨夜赏析过那玲珑有致娇躯的每一寸地方,清晨初醒偶见亦是不由得往隆起敏感处频频注目,锦被下该是何等风姿。

看见秋远峰转醒,章若初莞尔一笑停下手里的动作,绝美精致的脸庞不期然升起两朵红云,微微侧过身体垂首赧然道:“秋郎,快起来做早课,不要误了时辰。”

秋远峰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章若初动人娇躯,虽有红毯裹着却也无法遮挡住那充满穿透力度的眼光。测试文字水印6。

章若初初经人事没有过来人的经验,是以对云雨之后彼此全新的关系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灼灼凝眸注视下娇躯如火一般熊熊燃烧起来,欺霜赛雪的肌肤泛显玫瑰红色。

秋远峰见状不由得惊讶非常,章若初特别敏感的体质难道仅仅因为自己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她产生身体上敏感过激的变化?舒展猿臂将她揽在怀中,柔声道:“昨夜你很辛苦,早课就暂时免了吧,好好休息。”

章若初倚着秋远峰健硕的胸膛,同时亦不明白自己身体异样变化的原因,在两人未曾有过夫妻房事前,她的身体绝非如此敏感,难道经过昨夜春风一度,娇躯仿佛一夜之间骤变,只要一个暧昧亲昵的眼神动作,身体瞬间就有了变化?

现在仅仅是躺在秋远峰怀中倾听着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章若初心脏怦怦直跳陡然加剧,一股酥麻袭来娇躯霎时无力,脑中逐渐昏沉,耳际剧烈急促的砰砰心跳声。测试文字水印1。

没有听见章若初回话,彼此肌肤接触的地方莫名灼热起来,秋远峰心下疑惑低头望向怀中佳丽,但见她俏脸酡红似血,脖颈以下的肌肤红彤彤一片,肌肤表层冒着丝缕水汽,触手之处的肌肤亦是热得发烫,明亮的双眸涣散着迷离灰色,不见光华,樱唇开启正伴随着急促的呼吸。测试文字水印5。秋远峰绝不相信章若初此刻异状是因为动情所致,脑中一个闪念,令他面目失色。

萧依雪被他二人的动作惊醒,初见以为两人是在刎颈交欢诉说着情话,可是秋远峰失色的表情却令她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萧依雪相信即使与魔教尊者仁殇做生死决斗,他依然能够保持着镇定姿态,脸色绝不会如此难看,至于他上次露出此番惊惶失控的神色乃是秀色挽救无望的时候,难道这次轮到章若初!?

耳际有如惊雷炸响,萧依雪不敢再往下想,来不及穿上衣物赤.裸着娇躯飞奔而至,伸手探住章若初的心脉,手上传来的律动不禁令她大惊失色。测试文字水印7。

饶是萧依雪不谙医道,此**若初的脉象足以令她吃惊错愕,表面上看起来丝毫没有任何异样,雪白皓腕下则是如千军万马奔腾,洪水巨浪汹涌咆哮肆虐着大地所产生的震颤。

萧依雪的表情愈发严峻凝重,章若初体内的的真气仿佛长江大河四处奔流激荡,而且炽热无比,唯一的解释就是她频临走火入魔的预兆,若不及时挽救,只怕······香消玉殒。

秋远峰也察觉到章若初体内真气如脱缰野马四处乱窜,若是继续任由那股躁动的真气肆意横行冲撞,只怕章若初将回天乏术,身体被烧焦殆尽性命堪虞,所幸及时发现情况没有特别糟糕。测试文字水印5。

而身为当事人的章若初只觉得自己置身于火炉之中,全身经脉被一股热流岩浆也似一寸寸焦灼炙烤着,痛苦万分。

看着章若初脸上不断冒出的豆大汗珠,萧依雪急切道:“若初姐修炼的乃是赤日烈阳神功心法,快给她输入寒冰真气,否则姐姐体内经脉将会被焦灼的真气烧伤。”

萧依雪所言正好印证秋远峰心中思量的方法,两人不谋而合,他当即不再犹豫迟则生变,伸出手掌紧紧贴住章若初前胸将体内真气转化为阴寒之气,灌输到她体内。

秋远峰内功深厚可谓震古烁今,然而与章若初体内肆意横行的庞大真气相较依然逊色许多,充其量不过是炎炎酷暑吹来的一阵凉风。测试文字水印2。萧依雪见章若初情况并未有所缓和而她本身所修炼也属于阴柔一类的内力,当即坐到章若初身后盘膝而坐,咬紧银牙顾不得真气的冲突,向她体内源源不断输入真气。

饶是两人通力合作输入的真气依然无法遏制章若初体内庞大灼热的气劲,只是暂时性的阻拦,但是时间一长她体内的真气势必不甘心蛰伏,再度汹涌而来,那么章若初的情况将更为凶险。

一丝冰凉的冷意传来,章若初昏昏沉沉的脑际掠过一抹清明,内心即惊又悲。测试文字水印7。根据云龙老祖的典籍记载,她现在的情况正处于“赤日烈阳”心法即将突破第十层瓶颈的征兆,若是顺利的话将跨越瓶颈到达第十一层“天耀”,成就旷世武学“擒龙手”。

由云龙老祖所创的擒龙手配合第十一层赤日烈阳心法“天耀”,那威力绝非少林寺龙爪手可相媲,一个天上遨游九霄的飞龙,一个地下爬走爬走的蛟虫。

但是尚若失败的话浑身爆裂而亡,尸骨无全。然而,古往今来成就“赤日烈阳”最高境界的仅只有云龙老祖一人,旁人全无经验可鉴。

难得一丝清凉,章若初借此得以还神却是仅剩丁点余力,艰难地张口,红艳滴血的嘴唇微嗡,声若蚊响:“云龙出世,将飞九霄,啊······”一阵灼热炎炎的气劲汹涌袭来,疼得她撕心裂肺痛苦哀嚎,内心期盼他二人能够领悟她话中之意,她实在无力说出只言片语。

秋远峰知道章若初话中的意思,可是要飞龙在天凭着章若初的身体是无法承受龙飞九霄所散发的热气,她将被那一瞬间高度密集的炙热气劲烧成灰烬。

凤凰涅槃犹获新生,可是章若初没有凤凰那般坚韧强悍的体质,不待龙飞九天她就已经灰飞烟灭。眼见时间拖得越久对章若初而言越发不利,两人传输的寒冰真气渐渐被炽热炎炎的气劲所淹没无法阻拦,再想不出对策的话,章若初生机渺茫。

秋远峰情急之下灵光一闪,想及自从天山以来两人每日的早课,所谓早课是每日清晨时分章若初都要在冰冷刺骨的水中静心潜修,当然他少不得与之一起陪练。

扭头望向窗外阴蒙蒙的秦淮河,事到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秦淮河上了。意随心至,秋远峰不待多思,挥手弹开窗户抱着章若初飞一般朝着江水落下。

“噗通”一声巨响惊动了全船的人。萧依雪赶紧迅速穿衣,紧跟着掠出窗户,朝着水波荡漾之处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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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天耀

第十三章天耀

站在船头百无聊赖的陆怡香突闻异变也朝着浪花翻滚的水圈望去,但见萧依雪一袭轻纱装饰衣着简单之极甚是随意,然而她的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冷峻严肃,静静伫立在江面上眼睛一瞬不瞬紧盯着,而她的下方则是一团火红一闪一闪,在幽深河水中散发着刺目璀璨的光芒。www.65txt.com

船上仆人惊闻吩咐赶到甲板上驻足观望,个个伸长了脖子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萧依雪未及梳理的凌乱秀发长达腰际,此时秀发无风自动翩跹飞舞着,看来十分诡异。特别是在那些不谙武功的仆人眼中,她静静停留在江面上的姿态竟是如履平地,简直令人瞠目结舌。测试文字水印5。

陆怡香虽然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可心知此时绝非让众人看热闹的时候,萧依雪一定不想让众人分散她的注意力,只是事情紧迫让她抽不出时间开口费吩咐一句。看来事态紧急,陆怡香马上命令众仆人即刻停止行船并且回到船舱不得观望。

在陆怡香沉着脸的威压之下,一众仆人哪里还敢心忖忤逆,怏怏回到船内。到底出了怎么事令萧依雪全神贯注连一句话都抽不出来?带着疑惑回到第二层船舱临窗静观事态变化。

刺眼的红色光芒轻松穿透灰蒙蒙的河水朝着四方散射,一闪一闪的红色光芒随着时间流过,一闪一闪的间隔越发短促而下一次闪耀的光芒更加耀眼醒目。测试文字水印8。

萧依雪全神贯注密切关注着河水里的情况,虽然不知水中两人具体的动作,凭着感觉和气息探测距离章若初全面爆发的时刻正逐步逼近。脚底下闪耀的红团越发显得巨大,原本只有窗口一般大小而今逐渐扩大直追门面,且仍有增大的趋势。

在黎明来临之前,尚若有人从远方朝着巨船方向看的话,就会发觉仿佛红日不是从河畔尽头的小山出来,而是将由河底冉冉升起。这一奇观引得河畔一些早起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萧依雪不由紧张地捏了捏手掌这才发觉掌心沁出了冷汗,不少片刻红团迅速扩张形成一个一丈方圆的巨大光球,同时灰蒙蒙的江面上也起了异变,氤氲水雾消弭水汽却汹涌翻滚,而脚底站立之处犹如置身于翻滚沸腾的热水当中,从光球迸发出来的强烈气劲夹着无比灼热的气息充斥着江面三丈方圆之内。测试文字水印8。

萧依雪苦苦支撑仍是不敢轻触其锋,只得撤身在距离红球三丈方圆开外,目不转睛注视注视着无比耀眼的光球。

巨船亦被那雄浑霸道的气劲硬生生逼退道三丈之外,身在二楼船舱的陆怡香被眼前异象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亲眼所见。仅仅是红球迸散的光芒与气息而已就具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那么水底下红球蕴含着的威能救不敢想象,就算是亲眼所见她也难以相信一个人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测试文字水印4。

这时巨大的红球倏地停止了一闪一闪迸发而出的光芒,不,确切的说不是停止而是持续性散发,耀眼的光芒不存在时间隔间,仿佛天空红日旭日东升的骄阳浑身散射持续耀眼的红光,犹如一匹白练上镶嵌着一颗璀璨夺目的瑰丽明珠。

猛然“砰”的一声巨响,陆怡香紧绷的神经一震,一团黑影闪着肉光从红球中心飞快了掠出,声音是身影冲破翻起江面因速度过快产生的效果,带着一串水花下一个瞬间径直朝着三层船舱扑去。

陆怡香未看清楚来人面目,但见萧依雪紧随其后掠进三层,想必是秋远峰无疑。测试文字水印6。不待秋远峰稳稳站定,一个趑趄踉跄瘫软在红毯子上。紧跟其后的萧依雪心系爱郎情况,顾不得其他一把将他抱起放到床榻上,秋水凝望着那张略显苍白疲惫的脸庞。

秋远峰稍作休息,萧依雪拉起被褥替他盖好,急切追问:“远峰,若初姐的情况怎么样?是否乐观?”

秋远峰长长吁了口气,疲惫中略带欣慰的口吻说道:“我已经助她顺利突破瓶颈剩下的就看她就将赤日烈阳心法融汇得怎么样了。”

萧依雪闻言如释重负终于稍稍安心,不禁喜道:“我相信若初姐定不负所望练成绝世无双的旷古绝学。”

秋远峰欣然点头之时脸上掠过一丝忧虑,被心思细腻眼神锐利的萧依雪捕捉到了,皱眉问道:“远峰,还有何不妥之处?”

秋远峰摇摇头转头望向江面那颗耀眼红球,缓声道:“单是‘灭世三诀’已经让她不堪重负,而今又加上‘赤日烈阳’神功,我只是觉得她身上的胆子太过沉重了,为夫我无力替你们分担,于心有愧啊。测试文字水印1。”

听到秋远峰隐忧之言萧依雪凝重的神色反而露出释然的欢愉,纤手抚摸他的脸颊,深情款款道:“远峰,你无须自责,我们三人能够分担你肩上的重任已经有说不出来的高兴,相信若初姐也是抱有这样的心理。夫妻之间本该相濡以沫同舟共济,不存在谁担着多少的问题。测试文字水印6。”

娇妻柔声款语,秋远峰心生感动,联想到自己年幼横遭不幸流落江湖,难得几位红颜知己相识相爱。两人真情流露丝毫未曾察觉外面的巨变,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同时惊觉朝船舱窗口望去,萧依雪不禁失声惊呼。

原来不知何时,巨船已然深陷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正绕着涡心飞快运行。

秋远峰一惊赶紧掀开被褥起身露出赤.裸的上半身,萧依雪听到声音回头瞧见忙羞赧着替他简单穿戴好,两人一起快步行至窗口,仔细探看。

巨船围绕着涡心快速旋转着,庆幸的是并没有下陷沉没的迹象。测试文字水印6。漩涡的是急剧的水流交汇形成,然而这个漩涡并非是寻常水流促成的,但见涡心处乃是一个巨大无比闪耀着万丈光芒的火红圆球,从舱内俯瞰无法得知红彤彤的圆球内部是什么。但是,以火球为中心炙热无比的层层热浪迎面扑来,令人呼吸困难仿佛置身烘炉之旁。

水中有火的奇异景象并不多见,而且是如此庞大的规模,陆怡香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虽然无法探视火球内部详细情况,却惊诧于火球无比强大的控制力。雄浑激荡的灼热气劲紧紧牵引着巨型船只,巨大的船舫在它面前亦不过是漂浮不定的浮萍有随时颠覆沉没的可能,而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任由它发狂咆哮。测试文字水印3。

猛然周身一颤,陆怡香只觉得身子一沉,好像突然从高处落下双脚触地的感觉,但是她明明还身在船舱内怎么会有这种错觉,难道······

急忙扭头望向窗外,再度被眼前异象惊呆。

平视望去江面上的河水近在眼前,所不同的是刚才陆怡香是略微俯视,而现在视线与江面齐平,也就是说巨船经过方才的颤动,陡然间下陷两丈大半个船身陷入河水中。

但是令人惊诧的是河水淹没不及仆人呼天抢地,倒灌的河水并没有淹没席卷将巨船吞没,巨船反而更加快速旋转流动着,一阵头晕目眩,整艘船也连带移动。测试文字水印2。

陆怡香暗自稳定心神,稳稳站定却不敢在朝着窗外望去,仿佛那汹涌的河水在伺机觊觎自己趁着分神间隙立即扑来将自己吞噬。

未及船上仆人找到牢固着手的地方,河面上异变又起。

陆怡香只觉得呼吸一窒恍惚之间巨船发出咯咯咯声响,一股沛然庞大的强悍力道将自己和巨船托上了高空。舱内各种用来摆设饰品以及餐具杯碗经受不住颤动,纷纷掉落,刹那“砰···叮···哗啦”之声不绝如缕令人措手不及。

更令陆怡香心惊胆战的是一切并非错觉,整艘船好像漂浮在空中而非是水面上。

萧依雪紧紧抓住牢靠的柱子才不至于摇摆不定,舱内亦是乱作一团,十分狼藉。

陆怡香满心狐疑带着不解的目光再度朝窗外望去,美丽的眼眸里尽是惊悸震撼,面色如土掩住不住的吃惊错愕。不敢置信,自己和整艘船竟然漂浮在半空中,距离江面至少有五六丈高,向下俯视一团火红气团正在急速盘旋而上。

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意外变故已经让陆怡香惊慌失措,船上仆人大多早已摔得七荤八素,或者口吐白沫抑或不省人事。

江畔边上驻足观看的行人眼中所见乃是一幕惊世骇俗的场景,一艘巨大船只倏地沉陷水面只剩一小部露出来,然而眨眼之间巨船陡然直冲天际仿佛行驶于空中的幽灵鬼船,紧接着一条无比硕大的火龙突然由江中蹿出,辗转腾挪之际,张牙舞爪地直扑飞向悬空巨船。

即使从远处看去依然可以清晰看清楚火龙变幻莫测,舒展着庞大身躯扶摇直上的雄劲姿态。这时翱翔于天际的火龙猛然怒吼咆哮,震得人心剧颤,无上声威直逼肺腑心底,气势非凡的长龙似乎有意环绕着巨船上下翻飞,远处半空霎时金光缭绕。

江畔上那些看客被这无比神奇且生动的一幕惊呆了,只待龙吟之声震耳欲聋方才从惊愣中还神,长长嘘口气又投入道沉迷的仰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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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策真龙

第十四章天策真龙真命天子

龙,自古以来被众人视为神兽,象征着至尊皇权与尊荣地位,各朝历代君王天子莫不以天命真龙自居。(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然而鲜少有人见过真龙面目,有些说出于昆仑仙境,有些传言潜龙隐匿于东海深渊,于是众说纷纭却毫无根据。

姑且不论世间是否真的存在神龙抑或是上古传说,单看秦淮河江畔上红龙辗转腾挪。硕大圆睁犹如钟鼓的双眼冒着璀璨夺目之光,突兀峥嵘的弯曲犄角象征着无比尊贵的骄傲,巨大的獠牙闪烁锐利锋芒足以撕裂任何东西,扁平略长的嘴狰狞张开仿佛正欲待人而食,嘴角下颚两条粗长的龙须肆意舞动,威风凛凛。

粗壮的躯体足足有十余丈长,覆下四爪弯曲倒钩透着慑人威压,浑身上下皆是跳荡的红色火苗环绕周身。测试文字水印9。即使没有真正见过神龙的人,此时乍见翱翔天际的红龙也会马上认定那就是神兽的庐山真面目。

“嗷嗷···天际传来轰隆咆哮的龙吟声,一众看客吓得腿脚发软,纷纷下跪顶礼膜拜。然而垂杨树下却有一人巍然屹立,仰望天际翔龙双眼透射犀利光芒,一派昂然。那人身披厚重将军铠甲,配合伟岸魁梧的身躯彰显英武非凡之姿,天庭宽广,浓眉大眼暗含幽深睿智,高挺的鼻梁骨让人一望便知此人绝非常人。

“嗯,秦淮河江面竟然出现天命真龙之迹象,五代十国以来战火荼毒,连年征战烽烟不休,神龙显身于此难道预示着一统天下的帝皇会在此地出现?唔······”身穿将军铠甲之人低低沉吟着,忽然眼中闪动犀利精芒,“天策真龙,我赵某既然路过于此,日后不妨借势而为。测试文字水印3。”说罢嘿嘿一笑,随即露出沉凝之色,低头瞥了一眼身后一棵垂杨,不再留恋天际红龙,折身快步离去。

“那人不正是后周的赵将军,怎会在此出现?”就在身穿将军铠甲之人离去后,另一个垂杨树下缓缓步出一个消瘦书生,平凡的面容上一双明亮睿智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天庭宽广身具帝王之姿,举步之际龙行虎变彰显非凡气势,日后必有将有一番惊天伟业。”

消瘦书生静静看着那人离去只待没了身影复又抬头仰望天际翔龙,羽扇轻摇:“九天翔龙预示着真命天子在此出现,到时黄袍加身,嗯······看来要好好利用一番,也许追随此人方可施展毕生所学。测试文字水印7。”

书生自言自语筹谋着天下大势,这边江岸上一干行人看得惊心动魄魂不附体,而身在其中陆怡香脑际之中唯有一片空白,对外界发生一切浑然不知。

矫健雄壮的红龙再度怒吼过后,围着巨船环绕数圈尔后扶摇盘旋而上,飞入鸿蒙天际云霄消失在诸人仰慕惊诧的视线中。

红龙飞升过后,一直悬浮在半空的巨船陡然下坠,在众人惊呼声中狠狠砸到江面上顿时掀起惊涛巨浪,无数水花飞溅四射。

幸运的是巨船遭到如此重击并未分崩离析散架断裂,而是有惊无险地颠簸晃荡许久,单是众人看着就揪心错愕,更甭说船上之人了。测试文字水印5。

陆怡香但觉身子突然见轻飘起来旋即脚底一沉,未曾反应过来一股巨浪夹着漫天四射的水花由窗口猛然灌入,未及反应的陆怡香不消说自然被淋湿全身,而舱内情况早已是满目疮痍再度遭逢波动更显狼狈不堪。

所幸船只只是颠簸摇晃并没有侧翻,在经过一系列惊变之后终于有惊无险静静地浮在江面上。可是船上仅剩一些个稍稍懂得武功之人尚算清醒,其余之人情况不容乐观,况且连番惊变船上早已混乱不堪,原本精致的雕梁画栋而今只剩残垣断壁,一片破败。

萧依雪看着狼藉湿滑的舱内,不禁惊愕,自己能够活下来实在是幸运眷顾,却不见秋远峰人影顿时焦虑之情溢于言表,忙不迭四处张望巡视。测试文字水印3。

平静下来过后,陆怡香却是大吐苦水,想清静片刻都不行,看着混乱邋遢的舱内,黛眉紧蹙。自始至终惊变始末都未曾明白其中缘故,因何而起便被莫名其妙地卷入其中。

正在萧依雪焦急巡视之时,却见秋远峰从水中蹿出掠进舱内,一身湿漉漉怀中还抱着一丝不挂的章若初,顾不得许多赶紧的顺手取过一件衣裳披在她身上,以询问的目光望向他。

此时章若初尚未转醒,令人目眩神迷的惹火胴体显得孱弱无力,绝美精致的容颜亦是苍白憔悴之色,秋远峰稍稍心安,微微一叹:“总算还好若初精通水性,不然绝顶高手活活溺水而亡,那可真是笑话了。测试文字水印7。”

见他尚有心思说笑,萧依雪终于放下心中大石,释然道:“唉,总算一切都还平平安安,若初姐龟息闭气的功夫如何,不知她何时转醒。”

秋远峰亦是如释重负,舱内凌乱至极没有一处可以放置她的地方,只好抱着章若初,“稍等片刻等她适应了就会很快醒来,现在首先要将船开走,刚才一系列惊变必定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依雪,你出去看看船上还有哪些人清醒,吩咐他们尽快扬帆开船。”

萧依雪颔首点头,小心翼翼地避过船板上锐利的碎片,挪步朝舱外走去。

等她离开之后,秋远峰凝眸注视着怀中仍是沉静睡姿一脸恬静的佳人,回想及昨夜风光旖旎,不禁微叹:“若是日后每次与你鱼水之欢都要弄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壮举来,那该如何是好?”

一语说完,章若初苍白的玉容忽然泛显红晕,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眼皮蠕动可见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活动。测试文字水印2。秋远峰这才知道原来章若初早已经清醒,刚才是在装睡,不禁失笑:“好呀,害我们担心的要死,你却还来装睡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呀?”

章若初闻言微微睁开迷离眼眸,瞟了一眼舱内,赧然道:“唔,刚才依雪还在,人家多不好意思。”

萧依雪在场她觉得难堪?秋远峰一阵错愕随即联想到昨夜二女旖旎荒诞光景立时明白其中缘故,摇头说道:“你们昨夜都那般模样了,还有什么值得害羞的?”

章若初玉颊生烧浸染红晕,赧然道:“人家一时间无法适应嘛,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测试文字水印7。”

松开环抱看着章若初仿佛若无其事般,今趟总算安心,然而舱内破败狼藉的场面令章若初极为吃惊,那副情形似乎是经过一场激烈搏斗后惨状,不禁蹙眉问道:“远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会弄成这般模样?”

“喂,我说若初你可不好吓唬我,船上发生的事情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秋远峰见她跟个没事人一样,苦笑连连。

章若初蹙眉仔细回想片刻,渐渐地狐疑的脸上露出释然之色,向他投去一个无辜无语的笑靥,讪讪道:“呵呵,短时间还未想及,让你受惊了真是对不起,没有伤着哪里吧。测试文字水印3。”

秋远峰伸手揽过她纤细腰肢,柔声道:“我没事,最重要的是你平安无事,其他的不重要。现在感觉怎么样,体内还有异状么?”

章若初略一提起真元,霎时经脉内充满雄浑强劲之气,短短一瞬间积蓄的沛然庞大的真气在经脉内畅流无阻,疲惫之意全消,轻轻依偎在秋远峰怀中,款声道:“无妨了,总算大功告成,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秋远峰闻言不禁喜出望外,亲昵的香了她一口前额,由衷称赞道:“若初,你真是令为夫感到十分骄傲自豪啊,那么难的绝学也都让你练成。测试文字水印2。”

章若初亦是格外的高兴,毕竟赤日烈阳神功心法自从云龙老祖创出以来,百年过后仅仅有她一人练至最高层“天耀”,但更高兴还是秋远峰对自己深深地关切。秋水般动人的眼眸蕴含着海样情深凝视着他,爱意溢满心怀,感激说道:“远峰,与武功相比你才是若初生命中最重要的,其他一切我皆可抛开,唯独你是我不能缺失的存在。”

“以前我总以为存在的没有消失重要,直到秀色突然逝去而你方才又差点走火入魔,那一刹那我真正害怕再失去你,真不敢想象没有你是多么的痛苦,还好你挺过了难关。”秋远峰无限感激,紧紧搂住章若初玲珑有致的娇躯生怕她突然消失也似。

章若初置身于温柔浓情的怀抱中只知道闭上眼眸凭着心灵感应彼此间化不开的浓浓爱意,秋远峰见她一副舒心至极的慵懒美态,忽然皱起眉头在她耳际轻轻道:“若初,是否以后我们每次巫山云雨你都要像方才那般弄得惊天动地?”说起来真让他感觉后怕,若是以后每次都有一次飞龙升天,岂不是向世人昭告之前正进行什么事,那该是一副怎么样的光景?

章若初闻言俏丽的脸颊红彤彤浑似如饮醇酒,仿佛可以滴出水来,银铃动听却又带着魅惑的磁性嗓音:“这···秋郎,莫要再取消人家,人家早已羞得无地自容啦。”

“这一次飞龙在天天下众人皆知,他日西域密宗门人前来向你求教宝贵经验,如何练就旷世武学,那你该如何措辞是好?”

佳人飒爽英姿不复存在,此时的她远比寻常女子还好羞赧,秋远峰自然不会放过打趣的机会窃笑不已。

章若初垂首赧然,螓首使劲底下都快要高耸的酥胸,听到那窃笑之声心下会意那是他纯粹打趣自己,人家现在羞愧得要死他还来这种心思,不由得狠狠白了他一个嗔怨的眼神。

“远峰,你放过人家好不好。”此时章若初真恨不得甲板上裂开一道缝隙,好钻进去免得无比羞赧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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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心悸 差距

第十五章心悸差距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来人应该是萧依雪无疑,正向三楼船舱而来,章若初俏脸上的红晕更深了,越发红彤彤神情有些不知所措。www.65txt.com

“咿呀”,萧依雪推开舱门抬眼骤然迎上章若初闪躲惊悸的目光,彼此照面,内心深处不由得油然产生一股莫名情绪,娇躯不禁微微战栗着。

萧依雪强自稳定心神,笑吟吟上前携过章若初的纤手,欣然道:“若初姐,你醒了,是否安然无恙?”

见她从容得体落落大方仿佛不知道彼此曾经袒露相对,章若初一阵不自在,支吾着说:“嗯,还好,一切还好,谢谢关心了。”说是这样,然而她拘束不安的握住萧依雪的柔荑不知该松开还是握紧。

萧依雪不由浅笑道:“若初姐何必这么见外,一切坦然以待就好了。”章若初略微一怔然后深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以调整自己心态。测试文字水印5。

个人造业个人担,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秋远峰无奈摇头问道:“依雪,船上情况如何?”

想到船上那些仆人摔得不省人事,萧依雪露出一个苦瓜子脸,“情况非常糟糕,所幸无人死亡,多数仆人昏迷不醒有些骨折之类,只有两三人的伤势比较轻应该勉勉强强可以开船掌舵。”

秋远峰皱眉道:“吩咐他们快些将船驶离众人视线,找个偏僻的地方那个靠岸,然后再去请大夫前来替众人治疗,哦,船上有金疮药先拿去用。”

萧依雪本想留下来跟章若初融合气氛,无奈行船之事耽搁不得,从章若初表情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彼此的关系,于是点点头出去吩咐,不一会儿秋远峰感觉到巨船开始慢慢移动,顺着江水向下驶去。

待萧依雪出去不久,章若初挽过秋远峰的胳膊两人一起站到舱外围栏处,临风远眺,衣袂飘飘秀发飞扬,一派风姿卓越。测试文字水印2。

静静注视着章若初那张平静安然的脸庞,秋远峰想不到她说变就变仿佛方才娇羞赧然的可人儿不复存在,一时间不禁怔呆了。

章若初察觉到他的异状,纤手抚弄胸前一缕青丝,“远峰,在想什么呢那般出神?”

“若初你神功初成是否仍要去东海?”既然她已经放开怀抱秋远峰也就不再继续追究,于是另找话题,毕竟东海之行是两个人当初的意思,现在看起来她似乎已经不需要了。

章若初沉吟片刻,随即说道:“虽说成功,可是我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擒龙手尚未尽善尽美,所以东海势必要去的,就算江湖形势万分严峻也要等到我们从东海回来之后再作打算。而且经过方才一阵折腾,你我功体耗损巨大需要一段时间方能完全恢复,我们不妨沿途欣赏大好河山边调养。测试文字水印5。”

百忙之中的萧依雪听见他们谈话,插口道:“若初姐,我真是很佩服你啊,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练成了举世无双的神功,那我们又添几分胜算。”

章若初笑笑:“那还不是要多谢你与远峰的帮助,若非将我投入江水之前你们成功阻止我体内肆意乱窜的真气,只怕我早已走火入魔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至阴至阳,至刚至柔,寻常情况下确实难以在一瞬间转化,若非引导得当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秋远峰事后回想依然心有余悸,握着葱白修长的玉手越发有力。

陆怡香也在一旁抽空帮忙者收拾船上破碎的瓦砾,眼瞅着巨船将要靠岸忽然又生出违逆原来初衷的想法,不想下船离开。

一股说不出来的为什么,若真细究的话大概是因为武功的缘故吧。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所知武学已经足够笑傲江湖,领袖群伦,可是最近一系列遭遇让她清楚意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测试文字水印3。

一年之前,陆怡香视秋远峰为生平对手,除了天清神尼以及魔教尊者之外,放眼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然而自己自视过高,短短一年之内江湖中好像平白无故冒出许多顶尖高手,甚是绝世高手。“学无止境”师傅的话时常在脑海中回响,可是像他这一类顶尖高手想要向前迈进一步是何其艰难。有人终其一生穷尽毕生心血也难以跨越那道门槛,迈向绝世高手之巅。

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与萧依雪相较平分秋色不分伯仲,可是与章若初的差距就不止一筹而已。

陆怡香内心深处充满了无可奈何的酸楚,自己清楚知道师傅天清神尼名满江湖、受人尊敬、佛门第一高人的盛誉背后所付出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寂寞堆积和近乎苛刻非常人道的苦修换来的。测试文字水印8。自己也以师傅为榜样潜心修行,无欲无求,别家小孩还在父母膝下承欢嬉戏时,她早已在深山古刹清修,没有童真快乐可言,为了练武自己吃过多少苦,偷偷流过多少泪,数也数不清。

可是为什么自己与别人还存在那么大的差距?在她看来苍天真是不公。想及此,陆怡香内心不由得暗暗惊诧,自己竟然产生了攀比的念头,从来都是别人将她视为羡慕的对象。

正在她恍惚乱想中,猛然一颤船已经搁浅靠岸,陆怡香从纷纷乱想回醒发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章若初携着秋远峰的手,问道:“船上摔坏了许多东西,有很多需要重新购置,我们一起下船看看需要哪一样,选好带回来。”

秋远峰一听又要上街去买东西忙不迭赶紧的撒手放开,昨夜萧依雪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今趟说什么也不会跟去遭罪,摇头不迭:“要去你们自己去吧,我还是呆在这里好了。测试文字水印6。”

“嗯?你在害怕什么?”秋远峰出奇表现令章若初心生疑窦,蹙眉不解。

未及秋远峰解释这边传来萧依雪咯咯娇笑声:“昨夜有过深刻教训,他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不敢再随着我们逛街购买东西啦。”

章若初只得无奈:“那么依雪你去镇上请大夫前来,我带着几名仆人前去购置东西。远峰你留下照顾陆姑娘好了。”

“嗯,好的,非常不错的主意。”秋远峰赶紧应声下来,萧依雪朝他得意抿嘴娇笑拉着章若初以及三个仆人往镇上走去。

“好还没跟着去,总算逃过一劫。”秋远峰看着他们已经走远,释然的松口气。

严寒料峭的秦淮河不似北国千里冰封寒冰刺骨,却又相较于南方多出了几分冷意。测试文字水印1。河畔垂杨拂柳在料峭的晨曦中无精打采地随风摇曳,一缕轻烟薄雾迷蒙笼罩江面,酷似白雪柳絮冷霜覆盖在堤坝和矮小灌木以及枯草上。

最近时日,陆怡香为了魔教以及江南联盟的事绞尽脑汁,煞费苦心,很少有闲情逸致欣赏晨曦中的秦淮河景致。

此刻驻足观望,脑中没有一丝忧虑与杂念,眼中的秦淮河真切细腻。每一缕寒风吹过,每一次杨柳拂动以及霜雪从枝头上无规则掉落水中发出叮咚清脆声响,一切有如洗涤过般清晰细致地映入眼中,静谧而不乏柔动,隐约朦胧。

陆怡香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这般轻松惬意的心情,眼中的秦淮河变得柔美起来,有着说不出来的可爱,大自然韵律竟是如此出奇。

一袭寒风劲吹,陆怡香猛然惊醒,最怕美梦破碎时刻,现实沉重的负担纷至沓来将轻松惬意统统挤出。测试文字水印1。

陆怡香失望地叹了叹,眼中的景象又变得模糊。秋远峰被她这一声长长叹息声吸引,望向那不逊色与任何绝色美女的精致脸庞,捕捉到她脸上流出的愁容,旋即复又遥望远方。

若是以前秋远峰必定顺着这声叹息继续追问下去,然而现在却没有,对他来说事情越简单越好,他是不会主动揽过麻烦。

尚若平时陆怡香与一个青年男子独处,耳根绝不会有清闲的时候,两人像这样一动不动站了将近半个时辰,彼此没有说过一句话,奇怪的场景诡秘的的氛围让她既舒服又难受。

旭日早已升起却被满天阴沉的乌云遮住,一时难以觉察周围环境变化。

时间过的越久,舒服的感觉逐渐消失而难受却猛增,陆怡香实在难以忍受彼此间的静默,杏目瞥眼见他仍是一派平静,怨怼之心油然而生,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秋远峰,你不应以该那般轻易就将佛果舍利送出,为了舍利整个江湖早已闹得沸沸扬扬,日后若是众人寻觅踪迹追查到你身上,单凭一己之力你如何能够平息众人争端?就想眼前静谧的秦淮河突逢风雪霜冻恐怕再难有一丝安宁,到时你还能保持缄默?”

见她挑起话题秋远峰自然不好继续静默下去,摇头轻叹:“陆姑娘,问题的实质与舍利无关,佛果舍利只是一个契机罢了,有跟无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测试文字水印5。”

有跟无怎么会一样,这是什么话?秋远峰一头雾水,“你或许还不清楚佛果舍利的神奇功用,若是清楚的话就不会轻易送出了。”

“我说过舍利有无并不重要,换句话说舍利在你手中,你会交给谁来保管舍利?”

陆怡香忙接口道:“这还用说,自然我家师天清神尼。”

“如果你这么做就以为真正平息了江湖争端的话,那未免也太简单了。测试文字水印8。佛果舍利消息一旦传出,江湖中大多数人为之疯狂,难道以天清神尼尊崇的威望能够平息干戈?”

陆怡香一怔,想及天香楼诸人了舍利不惜一切手段,不禁颓然:“他们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除非毁掉舍利彻底断绝众人贪念,否则永无宁日。”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为何不做?佛果舍利一毁结果将大不一样,可惜从此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秋远峰一声叹息,若非因为舍利缘故史文龙与他未必如此交恶。

“我是想过毁掉舍利,可是却无法向家师交代。”陆怡香心下犯难,露出迟疑倏地忽然冷声道,“秋远峰,你修要转移话题,混淆视听。昨夜的情形你明明可以要回舍利,为何纵容史文龙胡作非为却还来阻止我?”

秋远峰摇头苦笑:“你的话又回到原点,敢情刚才是我白说一堆废话?”

“你兜个圈无非是想搪塞于我,今天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自己为了舍利拼个半死他却将之当作顺水人情,陆怡香想想就无名火起,

“重复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舍利如是带回纤手会交由天清神尼保管,天下群雄能轻易罢休吗?难道你还看不出魔教此举无非是想阻挠挑拨纤手会与天下群雄之间的友善关系,增加群雄对纤手会的怨恨心理,让群雄彼此互相残杀进而借机改变江湖大势,这才是魔教抛出舍利的真正意图。”说已经说得如此明白她若是再不懂,秋远峰也无话可说。

一席话下来,陆怡香不由以奇怪的眼神望向秋远峰那偶尔闪动睿智光芒的双眸,细心品味他的话,幡然醒悟当初自己的错误想法,应该趁早毁掉舍利也就没有后患。

内心深处不由升起一丝敬佩他的远见卓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能因为自己深陷局中缺乏高瞻远瞩。然而也不由得由衷钦佩,想到今后越发严峻的江湖大势,黯然失意:“为了给师傅一个交代,不忍心毁掉舍利,今后该如何是好?”

“如今江湖人人皆知佛果舍利在我身上,我自然想方设法应对,这点陆姑娘无需忧虑。”秋远峰倒是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态度。

“可是佛果舍利并未在你身上啊?你怎么给天下群雄一个满意的交代?”陆怡香对他的话惊诧不已,这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差事。

秋远峰心中自有打算,轻笑道:“无需什么满意交代,只要让他们明白一个事实就足够,另外还请姑娘替在下保密舍利的下落,想必姑娘也不愿意在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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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高手寂寞

第十六章高手寂寞

有人平庸一生碌碌无为,有人卓尔不凡言谈举止之间彰显非凡气质。(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经过一番交谈,陆怡香总算对秋远峰另眼相看,同时还生出一丝好奇心理。

“有一点我始终弄不明白,佛果舍利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魔教为何贸然抛出?若说是计策失败丢掉舍利的损失未免太过巨大。”

如果是普通人询问,秋远峰早就结束了话题,或许是因为陆怡香身上与生俱来的舒服感觉关系使他不忍绝然,“如果拥有舍利的人是你,你会将之当成瑰宝?”

陆怡香沉吟一阵,颔首道:“那是自然,但我绝不会透露舍利的消息,秘密隐藏。”

秋远峰微微一笑:“在众人眼中佛果舍利是稀世珍宝,可是在一些极少人眼中它也不过是件寻常物品,所以魔教舍得也不将之放在心上。测试文字水印1。”

“极少数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差距?”陆怡香若有所悟地追问。

“虽不中亦未远矣。”秋远峰临风轻声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若要我去抢夺舍利却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对待舍利居然是不屑一顾,陆怡香本是顶尖高手,然而与秋远峰谈话却无法揣测他言中意境,始终感觉他话中有话有些高深莫测,难道这就是所谓顶尖高手与绝世高手的距离?

自从踏入顶尖高手之列,陆怡香近年来再难有所进境,现在有个绝世高手在侧就此结束话题岂不是可惜了,于是缓声道:“隐约听到你们之间的交谈,章若初练成何种绝学,竟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西域密宗‘赤日烈阳’,陆姑娘或许有所耳闻。测试文字水印3。”

陆怡香惊闻不禁娇躯一颤,明亮的眼眸不可思议瞪大,颤声问:“真正是西域密宗旷古绝学‘赤日烈阳’神功?”

看到秋远峰颔首点头,陆怡香久久方才平复激动的情绪,再根据今晨所经历的事情,心下叹服,不由赞道:“我自幼追随师傅知道一些,江湖中绝世神功有十多门,然而家师却说真正意义上的绝学却只有三门堪称天下无双,其余都是勉强凑数。”

“是哪三门绝世武学?”这倒是引起了秋远峰的兴趣,赶紧追问免去独处的尴尬。测试文字水印7。

“‘赤日烈阳’心法配合云龙老祖独创擒龙手乃是西域绝学;二是‘开山掌’,据说练成此功,可以让一座高大巍峨的山峰顷刻间夷为平地;三是‘天残诀’,此功法神秘莫测至今无人练成更不知威力几何,但却是最高绝学。”陆怡香娓娓道来,“三门绝学中,百年前只有独创绝技的云龙老祖练成‘赤日烈阳’神功,光大西域的同时也掀起百年前一场罕见浩劫,因为中原高手无一人匹敌云龙老祖的擒龙手。‘开山掌’别看着名字很俗气,但威力却是实实在在开山裂地无坚不摧,与‘天残诀’一样至今无人练成,应是失传了吧。原本以为世上无人练成此等绝学,不想章姑娘竟然成功。测试文字水印7。”

秋远峰叹道:“上古武学果真非同凡响。”

陆怡香凝视着他,忽然摇头道:“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即使章姑娘成就震古烁今的绝世武功依然不是你的对手,你的剑真令人感到恐怖。”

“我与她乃是夫妻,彼此又何必分出高下?”秋远峰不禁失笑。

“武道渺不可寻,到达一定高度想要更上一层楼难如登天,看见章姑娘成就惊世绝学,忽然觉得气馁,感觉上苍真是不公平,对某人特别垂青眷顾呢。”

秋远峰听得出来陆怡香言语中的失意,甚是失去信心,以淡然口吻说道:“自古以来,天赋异禀骨骼清奇的武林高手多如恒河沙数不计其数,然而又有多少人能都脱颖而出,绝世独立,成为一代宗师?”

“哦,那是为什么?”也是这是一个契机,不同于师傅的另类说教,别开生面,陆怡香抛开种种杂念凝神静听。测试文字水印1。

“因为他们没有一颗永远寂寞的心。”秋远峰淡淡说道:“由于天赋异禀他们早早领袖群伦,成为一流甚是超一流的顶尖高手,进而扬名江湖威风赫赫,从前的榜样被踩在脚下,而自己则成了后来人的榜样。盛名之下权势地位、金银财富美人接踵而来将他们紧紧包围,于是大多数人开始沦陷,享受舒服安逸的生活。功成名就之后有谁还愿意去过那清苦寂寞难耐的日子,只有一个或者极少数人能够从包围中挣脱出来,抛开功名利禄继续潜心修炼。测试文字水印3。”

陆怡香十分赞同秋远峰的的说法,可是这并不能解答她心中的困惑。但见秋远峰接道:“一天一日潜心苦修不算什么,可是十年甚是数十年都是孤独与寂寞相伴的清心寡欲,那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承受的了。”

听完他的说辞陆怡香就更加不解了,忙道:“可是你们并没有那么长久的时间来进修啊?又该如何解释?”

秋远峰颇有唏嘘道:“这可不是简单的相加问题。寻常人提着装满水的茶壶一滴不漏做到不溢出应该不算难事,但是保持片刻那就略显困难了,尚若要你保持一个时辰一天一月一年十年甚是一辈子呢?”

“那绝不可能!”陆怡香脱口否定秋远峰的说法。测试文字水印2。

秋远峰油然道:“是的,不可能。我想说的是提茶壶不过是个比方,动作上绝无可能,但是在心境上保持一颗寂寞进取的心是可以做到的,却又何其难也。”

陆怡香一瞬不瞬盯着他那表情丰富的脸以及说话的语调,再联想昨夜三人的巫山云雨荒诞淫靡,那分明是温香软玉在怀乐不思蜀哪里有一丝寂寞烙痕,摇头不迭:“哼,你们昨夜的荒诞作为可不像你说恩那么冠冕堂皇,说什么保持寂寞心境,反倒是美女在怀乐不思蜀。”

“咳咳咳······”被人当面戳破好事饶是秋远峰亦不禁老脸一红,干咳几声立时绷紧着僵硬表情,肃容道:“一旦明白便懂得,何必拘泥于形式,难道整天一副颓废阴郁哭丧着脸的落寞表情才是孤独寂寞的表现,如你所言反倒落了下乘。测试文字水印9。”

见他佯装一派道貌岸然的高人姿态,陆怡香暗地里窃笑一番,虽然他话中还有不少让人觉得自相矛盾甚是玄乎,可是有一点说的非常正确。武学之道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要成为超越的存在,必须有一颗持之以恒坚韧不懈的上进心。

“你可以形容萧姑娘、章姑娘以及你的武学境界上的差别嘛?”隐约听见远处传来说笑声,想必章若初她们事情办妥回来,陆怡香赶紧道出最后一问。

“很难描述。”秋远峰低头想了想,缓缓说道:“如果可以比喻的话,依雪就像眼前延绵不断滔滔不绝的江水;若初的话恰似浩瀚无际的汪洋大海,而我······”

陆怡香见他迟疑,问道:“无法形容吗?”

秋远峰恍然一悟,笑道:“道可道,非常道。测试文字水印1。”居然拿道家典籍来搪塞唬人,陆怡香闻言不禁失笑出声,这算哪门子回答。

秋远峰知她不信,于是接说道:“陆怡香或许不相信我方才所说,那么你大可问若初一个问题,就会知道我所言非虚。”

“哦,怎么样的问题?”陆怡香兴趣正浓更想印证心中想法。

但见秋远峰笑一笑:“以佛果舍利为例,你去问她情愿与人经过一番激斗夺得舍利还是愿意轻松写意的漫步山水间?”

佛果舍利乃是稀世珍宝,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怎么不让陆怡香失望,然而又觉得玄之又玄,趁机一问究竟。测试文字水印8。

脚步声逐渐近了,两人不约而同停止交谈,秋远峰抬眼望去不由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跟着前去,否则又要多出一座货山。

只见章若初与萧依雪轻松自在走在最前头,身后紧跟着三座巨型货山,反正身上能提能挂全都塞得满满当当。身边一老者应该是萧依雪请来的郎中,此时临时客串货山引路人。

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和睦融洽,浑然不顾及三名仆人承受资着偌大痛苦,对此秋远峰深表同情默默哀悼,“我说,他们三人身上可是带着轻伤,你们两手空空却让他们提这么多东西,实在太不人道了。”

章若初白了他一眼,无奈诉苦:“原先只是想买些日常东西而已,不想买着买着总觉得这少那少,于是不小心就多买了,既然已经花钱总不能不要吧。”

萧依雪跟着幽怨道:“远峰,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仅没有跟着帮忙反而在这说风凉话,难道提点东西这等小事也要劳驾我们?”

秋远峰自知不是两人联手,索性老老实实呆着,看着三座货山千辛万苦走到船上,三人的悲惨遭遇再次让他坚定不陪女子上街购置的决心。

章若初领着大夫进入一层船舱替众人疗伤,陆怡香趁机上前与她轻声交谈。萧依雪见状大有深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秋远峰,妩媚一笑:“远峰,气氛不一样哦,昨夜你们形同水火,可是方才我耳闻陆姑娘娇笑声,你们好像聊得蛮开心呀。”

秋远峰无奈解释道:“闲聊打发时间而已,你别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我。”

萧依雪抿嘴笑道:“干嘛急着撇清关系。唉,秋郎的魅力果真非凡,仅仅一个时辰就让陆姑娘对你另眼相看,真不简单。”

“知足者常乐,你还不相信为夫的话?越描越黑,我才不上当。”

萧依雪见计划失败,依入他怀那温暖健硕的怀中,娇痴道:“哼,越来越圆滑,真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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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

第十七章人生长恨水长东

经过两个时辰的休整,船上数名仆人在大夫医治下情况有所好转,于是在章若初吩咐下扬帆启程,为了减少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干扰,巨船未经修葺完整便乘风破浪趁着西北风顺江东流。www.65txt.com

临近岁末秦淮河江面上雾霭浓重,加上今日天气阴沉沉日月无光,实难看清楚秋远峰远方景致。

船上仆役经过大夫精心诊治无非多是骨折或者呕吐昏迷的症状,所幸无一人亡故,治疗过后只要稍稍休息数日便可基本恢复。测试文字水印5。

诸人所乘的巨船较出一半画舫高大许多,加之经过一系列惊奇变故给人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若是有人存心追查不出一日必定尾随而来。以船上几人的高明身手自然不惧怕他人滋事挑衅,只怕扰了诸人游山玩水的心情,是才章若初顾不得体恤船上仆役当即命令扬帆东海。

陆怡香独立船头凝眸远眺前方朦朦胧胧看不清浓雾的秦淮河,余光一瞥落到河岸两旁景物飞快后退,清冷料峭的寒风从身后劲吹不停,满头青丝缭乱秀发在双鬓眼前飘荡飞扬,冷风舞动衣袂彩带整个人飘然若仙。测试文字水印2。

耳际是呼啸的冷风劲吹,而陆怡香此时的心境却是回到与章若初谈话时的情景。对于三人昨夜纵情贪欢陆怡香心存鄙夷与不屑,然而一翻交谈下来,自己释然同时不禁喟然自嘲,别人的闺房乐事又与自己何干,食色性也那是自己太过苛求。测试文字水印5。

今早从章若初那里得到的答案证实了秋远峰所言非虚,稀世珍宝佛果舍利在她们眼中确是不值一顾的东西,自己释然时又觉得很不甘心。眼见他们好似轻轻松松的成功,她的心里实在很不是滋味,难道是自己走错了路看不到前方的出路?

很多事情存在很多疑惑但不可以明白的去问为什么,那样不仅显示自己的无知也自认差距。测试文字水印4。陆怡香不明白自己为何还在船上逗留,改问的都已经问过了,一些不清楚的地方心中已经有了隐约的方向,那又为什么留下权当一个不知趣的客人?或许是她好久没有过如此放松的心情如此优哉游哉,这般轻松悠闲,只要好好静下来,任凭着船自由自在在水中飘荡。

由秦淮河向西到达江都折南往下便是贯通江北河道的交通枢纽——京杭运河。测试文字水印5。巨船趁风南转而下,运河两岸的景色略略有别于秦淮河天然秀美,多了几分雄浑开阔。

三层船舱内,章若初凭窗远眺赏析两岸风光,忽然轻轻叹一声:“谁能想象如此浩大的河流竟是由人工开凿而出,京杭运河河底又不知埋葬了多少具尸体?”

正在观望的秋远峰突然听到章若初似是有感而发,眼瞅着浩浩汤汤的江面,不可置信道:“这条运河?如此庞大的工程全都是由人工开凿?”

“不是全部,有些河道自然就有。测试文字水印8。人工乃是沟通河流与河流之间以及贯通前隋朝时的运河,但这也是一项前无古人的巨大工程。传闻隋炀帝征用几百万奴役历时五六年方才开通纵贯南北的大运河。我们现在经行不过是一下段而已,全运河共长达数千里,单凭想象以可窥见其工程之浩大。”

萧依雪忽生感慨:“只怕动用全国之力才勉强完成如此巨大的工程,不过盛极一时其后必衰。测试文字水印6。”

章若初颔首道:“隋朝花费巨资修建河堤为此国库空虚,加之隋帝残暴凶狠好大喜功,骄奢淫逸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造成百姓民不聊生流离失所且天不遂人愿蝗灾连来年,举国各地哀鸿遍野,盛极一时的隋朝终归覆灭。”

秋远峰望向眼前滔滔河水,其间葬送多少帝皇贵胄英雄豪杰,如今江水依旧连绵不绝奔向东流,有谁还记得帝皇英雄?曾经盖世武功威风显赫不复存在。测试文字水印8。

萧依雪微微一笑:“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我心中早就有个好主意,等待江湖事情一了,我们一起游遍中原名山大川、名胜古迹,你们说这个主意好不好?”

“能够那样自然最好不过的了。”章若初嘴上说着,内心却不是那么轻松。测试文字水印8。反显得格外沉重,暗忖:“最好最美的祈愿,同时也要付出最大最沉重的代价,等待这一轮江湖风波过去,还不知道你我是否焉有命在?”

秋远峰簇拥着两女,柔声道:“那时候为夫就听你们的,想去哪里就去那里,我们四海为家处处家,不过······不过江湖世事难料,待曲终人散不知我们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萧依雪不由嗔怨白了他一个冷眼,“不许你说这么丧气的话儿,无论如何,不管事情再难,我们也要同生共死凭着这股执着信念我盟一定能够逢凶化吉。测试文字水印3。”

美人薄嗔另类风姿而温香软玉在怀秋远峰自然不忍心再说那些惹人怨的话,免得拂逆两人雅兴遭来报复,于是哄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请萧大小姐饶恕则个。”两女见他来这茬纷纷摇头相视一笑,三人乱作一团卧倒在舒服温暖宽敞的锦榻上。

西风紧北雁南飞,经过一日疾行,船已到达江都。

秋远峰望了望窗外漆黑暗夜,不由奇怪问道:“我虽然孤陋寡闻不知天下大势但也略有耳闻,中原各国战火不断,江北更是朝代频繁更迭易主,今日一路行来几乎畅通无阻无人拦截,这么快就抵达江都了?”

江湖有江湖的规则,但是江湖终究脱不了属地的范畴,对待章若初这方明显的巨大船只各个地方属地不可能让船只肆意横行,所以这也正是秋远峰疑惑不解之处。

章若初解释道:“江北多混乱可是到了淮南局势就不一样,我们现在所处的是南唐属地,政治较为宽松沿河督察不是很严加上我早已经有所吩咐下去,是以一路行来畅通无阻,而且西风劲吹船只便可轻易抵达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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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着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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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着相(上)盛名之下

入夜时分,章若初照例靠岸停泊,若非事出突然不做夜行或者顺江缓行,从此地远眺便可见前方便是江南繁华之都——江都,适逢战火连年江都乃是长江流域重要险关,富庶之地重镇关隘自然有重兵镇守。www.65txt.com

秋远峰见这阵势不及她二人开口,急忙推脱:“事先说明,今夜我只想静静呆在船上,可没心思下船夜游。”

章若初不禁失声道:“干嘛急于表态呀,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呵呵,远峰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看上次的教训太深刻至今令人难忘啊。测试文字水印1。”肇事者萧依雪在一旁掩嘴娇笑。

见到秋远峰意态坚决而萧依雪仍然乐在其中不知悔改,章若初无奈摇头只好吩咐仆役趁着夜间前往镇上购买补给,因为明日过后众人将乘船进入长江干流,虽离东海有段距离但西风劲吹,不消一日便可抵达东海之滨。

再次来到江都陆怡香此时心底还是有些留恋,毕竟呆在美丽富饶的都城长达月余之久,日久之下难免心生感情。而且江都也是陆怡香最合适下船之地,经过两日悉心调养身上的上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她自信可以轻易返回纤手会总坛与师傅汇合。

然而两日相处下来,除了难以适应章若初、萧依雪二女对秋远峰时不时流露深情款款之外,摒弃这点陆怡香确实觉得在船上的日子是自己近一年来最是轻松交流、写意舒心的时日。测试文字水印6。

以前陆怡香只身仗剑行走江湖,因自视甚高且不论姿色容貌还是武功皆难找到旗鼓相当的女中豪杰,而两日下来三人知心交谈彼此敬佩对方高深的武学造诣,大有相逢恨晚之意。

看着方兴未艾意兴正浓仿佛有说不完话题的三女,秋远峰也难得享受清闲时分,因为船即使再大也同在一艘船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此时他倚靠在船头围栏边上,双眼微闭低头冥思。

三人之中属陆怡香与萧依雪聊得最适合拍,章若初在旁亦是殷勤插话以助谈资,眼眸却时不时向船头那道伟岸英挺的背影投去深情关怀的一瞥。测试文字水印3。在她心里着急虽然尽兴,可也不能疏忽冷落了爱郎。

三女海阔天空、天南地北的一翻交谈之后,陆怡香捕捉到章若初眼睛细微的动作,扭头顺着她的眼光望去,待到所见心中不禁莫名,突然涌出一股莫名酸楚。

自己孑然一身孤身闯荡江湖,长久以来看别人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潇洒超然的高雅姿态,可是每到夜阑人静时分,一股孤独寂寞涌上心头。豆蔻年华正直芳菲季,有哪个少女不怀春,对异性充满憧憬,多年以来清心寡欲修行自幼深受佛法熏陶只是暂时掩盖凡人的感情,然而与生俱来的天性谁又能绝情绝性到底。测试文字水印8。陆怡香武学大成之时,曾经要求师傅为她受法剃度正式成为佛门比丘尼,从此遁入空门,断绝尘世间情缘,可师傅只是淡淡一笑说了句高深莫测的偈语:“玉如玉”,便轻松地拒绝自己请求。

艺成下山,陆怡香告别恩师离开深山古刹踏入红尘以来,崭新的环境让她耳目一新,完全摆脱深山古刹的清净无求,可是心中油然生出另一种感觉,天大地大何处才是归处?一时间怅然若失,凭借出众的姿容美貌与高强身手,她在江湖中声名鹊起博得“飘香剑”的美誉,无数青年才俊热忱殷勤相待,却无人俘获她的芳心。测试文字水印9。

于是满怀惆怅的她回到故宅孝敬双亲,聊以慰藉之余意外收到师傅来信,命她前往纤手会主持局面,抵挡魔教暗黑势力。师傅从不轻易夸赞人也包括自己在内,然而在信中却不乏溢美之词对秋远峰甚是推崇,示意她一直将其视为假想劲敌,加之当时秋远峰声名遍及江湖,私心蠢蠢欲动与之较劲的念头更加迫切。

然而最近日子以来的接触却让陆怡香感受到与传言颇有出入的秋远峰,江湖中的绝世高手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高傲姿态,睥睨不屑冷漠严肃那是常态,可是与秋远峰短暂的交谈接触却是另一番感受,冷漠中带着一份亲切随和,有些健谈又有点不合时宜的木讷,特别在男女之情这点上与一派宗师的身份相距甚远,典型渔人好色之癖。测试文字水印3。

除了好色这点陆怡香不能接受之外,其他感觉很真实,不想师傅那般即使在身边也存在着虚无缥缈之感。

看到陆怡香稍稍露出落寞的表情,萧依雪略带调侃的口吻道:“对了,说了这么多还不曾听你谈起私人感情方面。怡香,江湖中有哪位俊彦赢得了你的芳心?”

陆怡香略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萧依雪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旋即说道:“私人感情?魔教未除我哪有时间理会儿女私情,更何况我心誓献身佛门,终生不嫁。测试文字水印6。”

如此芳华就投入空门不理红尘情爱在章若初看来陆怡香的想法委实有些难以理解,且从她言谈之中似乎并未看出曾经遭受感情创伤,微微蹙眉颇为惋惜道:“听陆姑娘的口吻似乎不屑于儿女情长,只是你这般豆蔻年华就投身佛门,未免可惜了。”

感情之事一直以来都是不为陆怡香所重视,单看她对自己痴心爱恋已久的易尘无动于衷,且表露超越男女之情的超然姿态就可见一斑。

“我自幼立誓献身佛门,然而等到功成之日家师却不应允我的请求削发为尼,反倒命我下山在红尘中历练。可是世俗多庸扰都是一些无谓的纷争,自己一身武功没有长进不说,反而平添徒增许多烦恼,唉。测试文字水印3。”

“以你的美貌与身手,江湖中希望与你结为秦晋之好的年轻高手不胜枚数,难道多如过江之鲫的才俊皆不入你法眼?”萧依雪见陆怡香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不免讶然。

陆怡香略带苦涩的口吻无奈道:“若非情势所逼我才懒得会理他们,一个人行走江湖逍遥自在岂非更加潇洒,不过······”说到此处陆怡香内心莫名生出另一种滋味,心口不一,嘴上说得轻松惬意然而私心却是矛盾起来。

“曾经我也有过类似你的想法,认定尘世间的情爱与我无缘,而今回想不由感慨万千。测试文字水印6。现在我只想提醒你一句真实内心的感受,忠于自己的直觉,凡是不要以佛门为理由遮蔽一切。”

萧依雪听她言中颇有唏嘘之意,经过这些天的交流得知陆怡香与自己先前的情况并无二致,自己为了报仇不懂得儿女私情蹉跎虚度韶华,而她则是满脑子遁入空门的执念,根本不屑于男女之情,回想及当时的情形再对照眼前的陆怡香,颇为唏嘘,见她略有迟疑于是追问,“不过怎么······难不成有人令你改变原来的想法?”

“嗯,萧姑娘与章姑娘你们倾国倾城之貌乃是绝色美.女且一身绝顶武功,放眼江湖没有几人可出其右,然而看到你们这样言笑晏晏融洽和睦地相处委实令我诧异,甚是后悔当初的决定。测试文字水印4。你不知道,你们现在多让我羡慕甚至嫉妒呢。”

陆怡香半开玩笑的话语调侃着,萧依雪眼神微微一怔随即敛起闪烁精芒,回首望向船头那道伟岸的背影,投去深情一眼,柔声款款道:“说起他,我真是要感谢上苍在我生命中能够遇上他爱上他。我的那些不堪往事想必陆姑娘在纤手会也有所耳闻了吧,你我道路不通执念却是一样,相信你有朝一日也会遇上命中归宿的人,先听我一句劝,幸福稍纵即逝若不紧紧抓牢,今生必留下遗憾。”

不想萧依雪说得如此一说倒叫陆怡香始料不及,错愕过后微微一笑缓解心中不适,笑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我一生宏愿,你的好意我可不敢承受。不过话说回来,先前在纤手会隐约听闻你们之间的轶事不是很清楚,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想听一听亲历者讲述其中经过。”

萧依雪明眸转动几下,颔首点头,樱唇微启传出清脆悦耳之声:“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们一见投缘不必见外。不过我们的故事很长哦,一时半会儿说不完,还是先谈点其他的,待日后有空闲找来晚晴我们围炉夜谈岂不是更好。”

“那么···”陆怡香水眸一转,目光落到章若初身上,“那好吧,反正不急于一时。接下来不如我们谈谈武功吧。”

萧依雪眼瞅着秋远峰又瞄了瞄章若初,摊开双臂耸耸肩:“我在他们面前可不敢多言武功,此举无异于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见到她居然如此谦虚,章若初闻言不由得讶然一笑:“依雪,你大可不必如此夸张啊,凭你的身手尚且如此妄自菲薄的话,那么天下间岂非再无高手?”

“呵呵,我尚有自知之明,可不是妄自菲薄亦不敢妄自尊大。”萧依雪浅笑着避开话题中心,将难题推给章若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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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着相(下)

第十九章着相(下)其实难副

陆怡香见她如此谦虚,不尽然摇头道:“天香楼一战,萧姑娘你那招渺无踪迹的绝世轻功以及一剑破万仞的精妙剑招,我至今印象深刻,放眼天下恐怕无人能出其右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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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姑娘你的形容夸张了啊,在你看来是精妙剑招,不过却是我偷师学来而且还是技艺未精呢。”萧依雪急忙摆摆手,目光却落在船头那道背影。

“偷师学来?”陆怡香轻咦一声,“你的师父不正是云游散人前辈?”

萧依雪颔首道:“不错,正是‘鬼剑’云游子。”

陆怡香沉吟片刻随即摇头道:“非是我小看了云游前辈,依我看来即便是云游前辈恐怕无此功力施展精妙剑招。测试文字水印7。”

萧依雪呵呵一笑朝船头方向努嘴,缓声道:“我说的是他,如果没有他的授教就没有今时今日的我。”

陆怡香不由得凝眸注视船头那人幽暗的背影,内心则是一阵阵悸动,萧依雪如此坦然承认那么说明秋远峰绝非传言中那般只会简简单单的一招快剑,那招一剑破万仞绝不是简单的快而已,个中精妙只有亲眼见过方知其威力巨大。

“那么章姑娘对于武功有什么看法?”陆怡香暂时不想去叨扰秋远峰,于是扭头看着姿色与武功堪称绝世的章若初。在那之前陆怡香只知道章若初很不简单,但是万没有想到她居然练就旷古绝学心法“赤日烈阳”与擒龙手,同样身为女子年纪相仿却有着偌大差距,这叫陆怡香如何泰然自若?

章若初莞尔一笑,淡然的口吻说道:“若是你在前夜之前问我这个问题,或许我可以给出具体的回答,可是现在却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纯粹是一种感觉,一种天地韵律似乎本来就应该如此。测试文字水印1。”

呃,自然韵律?章若初居然将武功牵连到天地自然?!暖风轻柔,寒风刺骨;春雨如丝,夏雨倾盆;冰水自然冷,烈火自然热这些都是自然而然,难道武功到了更高一层境界便是自然韵律而非人力?或者以人来沟通天地自然并加以运用?

陆怡香不由得微感泄气,师傅也罢秋远峰也罢就是眼前刚刚成就绝世武学的章若初也是一副高深莫测,玄之又玄的话。测试文字水印4。

见她说得玄乎其玄,萧依雪脑中闪过一个激灵,略带着疑问道:“若初姐,以你现在的武功对上那两位鬼魅杀手有几分胜算?”

章若初稍作沉思便轻叹道:“那两个鬼魅杀手乃是孪生姐妹,心有灵犀彼此感应,两人联手天下无敌,若是单独应对其中一人的话,我的胜算亦是微乎其微。”

“怎么可能!?”章若初的话不啻于一记惊雷在耳际乍响,萧依雪惊愕的表情一脸不可置信,原本对章若初极具信心哪知得来却是这般令人绝望的回答。测试文字水印6。

陆怡香对于魔教两位鬼魅杀手略有耳闻,但也仅限于传说而已,从朱雀以及诸人转述中只知道她们身手高超,却没有想到竟高到如此恐怖,以章若初成就绝世武功的超强实力依然不是她们其中一位的对手。

不曾想天香楼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蝶恋竟然是身负绝世高手之名,那么她们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恐怖之境?

却见章若初笑了笑,以平淡的口吻道:“经过天山那次交手加上我现在的认知,得出的一种纯粹感觉,而我与她们的差距始终差一点点,胜负立判生死攸关的一点点!”

“可是看你现在一副满不在乎,悠然的表情,好像根本不惧怕她们的威胁?这是为何?”陆怡香望了她一眼深深吸一口气,面带凝重与不解追问。测试文字水印2。

章若初浅浅一笑:“惧怕有何用,明知无用不如坦然安心面对,何况我虽无胜算,若要自保还是游刃有余的,这点就毋庸你们担心了。”

陆怡香见她仍是一派平静悠然丝毫没有绝世高手的架势与派头,在回首从前的自命不凡倒真几分妄自尊大,心虚之下颇感汗颜。

看到陆怡香面露颓然消极之色,萧依雪忙为她鼓气,“陆姑娘,你的武功出手非同凡响啊,天清神尼高足果然名不虚传。”

哪知陆怡香听到这些打气的话,不禁苦着脸,颓然道:“唉,不瞒你们。测试文字水印7。说句掏心窝的肺腑之言,行走江湖我最忌讳就是听到这样夸赞的溢美之词,这话听起来好似就仅仅因为我是天清神尼的嫡传弟子,一身武功不是因为我曾经付出的艰困努力得来,而是仰仗天清神尼高足的盛誉博得的尊敬。”

细细琢磨思量话语中竟有几分凄凉无奈,萧依雪本想鼓励她哪知得到却是相反的效果,天清神尼高足之名反倒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枷锁。

不料章若初却娇笑连连,摇头微叹:“声名之外于人于己皆属虚幻,佛家讲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以无相为本,无念为宗,你身在佛门深受佛法熏陶,怎会反着声名困扰?”

章若初一席话下来如暮鼓晨钟,陆怡香闻之如雷贯耳振聋发聩,由衷俯首长叹:“不错,是我过于执着物相坠入迷障,天清神尼传人是盛誉也罢,凡夫俗子的笑谈也罢,我之为我,不在于相而在于心。测试文字水印4。古人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果真如此,陆怡香甘心受教。”

萧依雪亦是恍然笑道:“是呀,别人怎么说如何称赞那是他们的事,如果自己为此心心念念,过于在意别人的看法,那岂不是迷失自我成了活在他人嘴里活物?”

“听君一席话解开困扰我许久的难题,真是谢谢你们的开导,令怡香受益匪浅。”陆怡香挥去一直困扰的阴霾,神情欣然愉悦。测试文字水印5。

章若初推诿道:“咳咳,陆姑娘客气了,我们真心交谈彼此互惠良多。”

三女尽情谈天说地不觉夜风更冷,夜已深沉,章若初起身说道:“夜已二更,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日好早起。”

“是啊,言谈之间不知不觉已过二更,是该歇息了。”陆怡香回头一望天色,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萧依雪舒展娇躯,伸了一个懒腰,摸了摸小腹觉得有些饿了,遂提议道:“我说,不如再吃点宵夜然后回舱休息吧。”见她二人同意,于是立即吩咐仆人准备食物。

一刻之后一切准备妥当,萧依雪朝着船头大声喊道:“远峰,你也一起吃点东西垫肚子吧,不然又要数落我冷落了你。测试文字水印8。”

听见悦耳呼声,秋远峰停止无边冥想,走过来做到陆怡香对面,看着桌上丰盛食物,再看萧依雪眼露凶光,嗤的一笑微微叹道:“唉,真替你们的嘴巴担心呀,侃侃而谈将近两个时辰不说,不待稍作休息片刻又马不停蹄继续忙碌起来,不怕嘴巴负荷过重么?要是坏掉或者脱臼怎么办?”

呃?嗯?呀?萧依雪、章若初以及陆怡香乍听秋远峰开玩笑的话,不想他尚有此幽默的闲情,三人同时不由得微微一怔露出吃惊表情,颇感惊诧。

“咯咯咯。测试文字水印8。”萧依雪吃惊过后不由得娇笑连连,“原来你是在偷听我们的谈话,哼,注意还有别人在,实在太不懂得礼数。”

秋远峰扫了过一眼,忙解释道:“谁有功夫偷听你的谈话,可不要误会。实在是耳根一直得不到清闲,好在声如天籁之音,珠圆玉润传入耳中是种美妙的感受。”

听见他变相夸奖,萧依雪喜笑颜开:“哼,算你识相,这次就暂且饶了你,可不许有下次,十分施礼哦。”

秋远峰得到萧依雪宽恕不予追究心中一宽却不由暗自纳闷起来,萧依雪的秉性冷淡平素待人冷傲孤高,熟人倒还好些,陌生人根本不敢与之攀谈,然而一个月不多怎么觉得她转性了越来越像赵晚晴的性格,单是赵晚晴已经够让他头痛再多出一个萧依雪,两人联手那岂非······

“喂,你们要吵吵闹闹那就进舱里面去,别再外面碍眼。”因为还要顾及到陆怡香,章若初对他二人这般嬉闹觉得很过意不去。

陆怡香兰心惠质听出了章若初言中之意,忙道:“没事,我反倒觉得这气氛十分温馨和睦,章姑娘毋庸多虑。”

萧依雪白了秋远峰一个冷眼,朝章若初和陆怡香尴尬笑笑,讪讪然:“若初姐说在理,食不言,寝不语,我们开动吧。远峰你可别来烦我喔。”

秋远峰大吐苦水,一个劲摇头苦笑:“明明说的是你,却无故拖累我,实在冤枉啊。”

三女闻言不免又是笑做一团,萧依雪更是不好意思的遮掩失笑。

江南,寒风呼啸山河大地,却不能阻隔人间的情暖。是夜初尝男女之欢的章若初在秋远峰存心挑逗下分外热烈缠绵,当然萧依雪不能置身事外再度享受到人间极乐之巅。

而身在二层的陆怡香亦是夜不能寐,脑中不由自主浮现三人恩爱缠绵画面,浮想联翩。没有了鄙夷成分,那股奇异的感受更加清晰真切,索性干脆不睡盘膝而坐打坐入定心神进入空冥之境,渐渐的物我两忘不再受外界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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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沧海无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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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沧海无量(上)

海,是一幅怎么样的光景?自幼秋远峰看到白雪皑皑铺天盖地一片冰天雪地纯白玉洁将层峦叠嶂的高峰掩盖,从小小一片雪花一星半点儿白里看见无数雪花聚成面目洁白规模宏大的冰雪世界,便祈盼有朝一日能够一睹天下河流涧溪不惧高山深谷阻挠汇集的沧海。www.65txt.com

见过各种潭水的清澈,河边小溪的细水长流,秦淮河的的繁华与静谧,京杭运河的波澜壮阔,黄河的雄壮激昂,长江的奔腾豪迈,那么就可以想象一下,海必定是汇集这些河水优点却又独具风处。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测试文字水印3。

秋远峰独自盘膝而坐闭目凝神,耳中不时传入萧依雪娇音呖呖的惊呼惊诧赞叹声,东海越来越近,可是秋远峰却极力忍住了睁眼一看的冲动,因为他不想逐渐顺着地形地貌一点一点的看。要的是,初一睁眼,整片海洋便立刻映入眼帘。

这是一种纯粹的感觉,无需点滴积累而是一触及便是整个汪洋。

高大桅杆上,船帆受风猎猎劲吹,巨船受力飞快行驶渐渐地远离了陆地,越行越远。

萧依雪此时异常兴奋,显然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海,难以掩饰的激动心情,时不时地拉着章若初诉说着激动的话语。测试文字水印1。

章若初只是笑笑着伸手安抚她的情绪,海自然是她最为熟悉不过,年幼之时与母亲住在远离尘世的一个小岛上,四面环海,朝夕相对的就是潮起潮落。然而年幼时的情景与现今又大不一样,小时候觉得海真大广阔无际,海真美湛蓝湛蓝与天空辉映,它伴随着自己度过了无数个难忘痛苦孤独寂寞的童年时光。

等到成年之后,为了纤手会奔波劳碌应对各种各样错综复杂的局面,依然游刃有余。仔细想想是海在无形中塑造了她过人出众的广博胸襟与处变不惊的性格,少了一份女性娇柔秀美矜持含蕴。

那时章若初虽然身在陆地,心神却紧紧依偎着宽广无际的海洋。测试文字水印1。

“海之大浩瀚无际,巨船在它面前不过沧海一粟,着实渺小。一望无际的海洋尽头接连着天,好似没有了界限,真美。”萧依雪半响无语突然莫名感慨。

章若初轻吟道:“海到无边天作界,平生可意寄沧海。”在她一旁的陆怡香闻之欣然:“沧海寄余生,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浮生如梦能几何,不知梦里梦,何时清醒何时沉醉。”

大船犹如一叶扁舟行驶在巨大宽广无比湛蓝的海上,海浪轻吻着沙滩,阵阵海风吹来夹着湿润水汽和一丝腥咸味道,让人感受真切格外轻松。

船上仆人亦是围在甲板围栏边缘观赏波澜壮阔的海景,看见奇异光景不时啧啧称奇。测试文字水印6。

海水中,有一些胆大的游鱼簇拥成群绕着巨船恣意往来,好不快哉,不时还有数十条跃出海面倏地又迅速钻进海水中,带起晶莹四溅的水花和着众人欢呼声,一派和乐气氛。

“阴云笼罩的碧蓝天空,少了海天一色的瑰丽奇景。”章若初幽幽一叹,望向悠远深邃汪洋大海:“却更衬托出海的深邃蔚蓝。”

萧依雪笑问道:“章若初,我有点不明白。水清澈透明无暇,怎么到了海里就变成天空一般的颜色,连味道也变了?”

章若初略一蹙眉,对于萧依雪的提问也感哑然,“我只知道海水不能解渴,而且越喝越渴,至于水的变色唔无法解释清楚,这或许是大海神奇之处吧。测试文字水印9。”

萧依雪凝神望向深蓝色水幕,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似乎想要看穿水底的一切。

时已隆冬,海上较之陆地略显暖和,微风逐浪乌云阴翳下的大海稍稍显得深沉肃穆。章若初扶栏道:“不同天气不同时节,海千变万化,展露五光十色的美丽风景令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陆怡香抛开杂念放松心情欣赏海上风光,听到章若初若有感触的话,颔首道:“不错,海之变化妙在光与影的交相映射。测试文字水印7。尚若此时落日夕阳,红霞映漫天际倒影海上,彼此辉映,碧海蓝天加上灼灼日照海浪微波如同万点金光闪烁。面对着五颜六色波澜壮阔的风光将会是何等惬意的赏析。”

随着陆怡香清脆婉约的描述,一幅海上夕阳落日图宛如画卷般在萧依雪脑际一一展现,不由得心旷神怡。

章若初水眸中亦是流露出艳羡神色,柔声惋惜道:“可惜不逢时侯错过了那样的美景。”“的确可惜。”萧依雪轻轻叹息一声,忽然觉得似乎缺少一人,抬头巡视一番果然没有发现秋远峰的踪影,皱眉道:“奇怪,怎么不见远峰他人?难道还在舱内不成?当初可是他提议要来东海的,现在船已到海上他人却没了踪迹。测试文字水印9。”

一听萧依雪提及陆怡香也正在奇怪,船已经传海约莫一刻钟,这种场合怎么可能缺少秋远峰?除非他夜夜笙歌,此刻还在睡梦之中。

“我们看海现实用眼睛用语言赞叹海之宽广浩瀚,而他却独树一帜在我们谈话之时早已经潜入海水之中,你们自然看不见他了。”章若初莞尔微笑。

萧依雪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若初姐你别将他捧上了天,说的高深莫测。其实我猜想或许他是潜入水底摸鱼去了。”

“摸鱼?”章若初从容的表情明显一怔,接着哑然一笑:“依雪,你的猜测不无可能哦。测试文字水印7。”对于秋远峰的特立独行即使相识相爱有段时日,她也不敢有笃定说准。

自然现在身在海水中的秋远峰料想不到萧依雪出奇的猜测之言,此时他摒弃一切杂念意识仿佛置身于奇异的空间,四周透着淡蓝色的微光,犹如丝绸般轻抚**地滑过帘幕,映衬着柔美的跳动光波。

对于闻名少见多怪的秋远峰而言,海底一切令人大开眼界。举目望去千奇百怪的动物在海水中自由自在悠哉地漫游,有的鱼儿侧面看去大如巴掌,可正面对着秋远峰时仅二三指宽,更令人诧异的是鱼目紧凑在一起,即扁又平且窄看来挺滑稽可笑;有的细长如蛇,静如处子,动则如离弦之箭;有些如米粒般细小微不可说;有的鱼儿体型硕大,张着锋利牙齿尽显威猛不凡。测试文字水印9。

从水中向上仰视,海水别有一番洞天福地。天空的透析清明愈显明亮,无数光波经由水面射入衬着微波的反射构成的海里水幕,光怪陆离的缤纷光影世界。

海是什么?秋远峰置身海中却无法说出一个所以然,也许大海并不需要自己表述,它就在这里,静静的。

经历了沧海桑田,桑田沧海,在自己不知道有海的存在之前,它就已经存在无数个日夜。面对这样一个时间如此久远,地域如此广袤,变化如此多样的海洋,自己的语言岂非多么苍白无力、卑微寒碜。测试文字水印6。

秋远峰心存一念来观海的初衷是想弄清楚,海何成其大天下江川河流莫可与之相媲美?凭借想象可以知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可是当真正看见浩瀚沧海时所产生心灵乃至精神的震撼又是何等强烈,绝非单凭想象中的那种程度。

从一开始,秋远峰不惊动任何人悄然潜入海水中凭心灵去感应海的奥秘与博大,那种感觉不是在天山水潭可以同日而语。同样是水之汇合,难道个中差别当真只是量多量少而已?

待真切体会过后,秋远峰又增添了新的疑惑。本质为水却大有不同,一泓清潭与一片汪洋的本质区别在何处?想要从一泓清潭上窥到浩瀚汪洋的玄妙奥义,又是何其难也。

相传佛祖能从一粒米中看到世俗人生的千百姿态,一种米养千种人,对一粒米的态度可能滋养生出人生百态。有朱门酒肉臭的富庶贵胄的鄙夷不屑,也存在路有冻死骨粒米难求的饥肠辘辘者。有珍惜米粒之人亦有糟蹋之辈,有之为贪婪者也有犯罪者,凡此种种构**间百态。

一枝一法界,一叶一如来。然而凭着秋远峰那浅薄的世俗观念以及粗陋的人情世故是很难从广义上理解海之故成其大,因为他没有佛祖通明参悟从一粒米看待眼中世界,除去这点,他只能凭着本能想象从一滴水延展到汪洋大海,最简单纯粹的映像。

总而言之,天高几许海有多深,它们无法言传,只可意会。

以秋远峰的理解只能从武学角度揣测,想要形成与海对峙的力量纯属痴人说梦,自不量力。既然不能与之匹敌何不与其融为一体,将沧海之力转化为己用。

沉浸于冥想之中的秋远峰显然没有意识到,这样静静呆在海里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居然忘记了先前见过的那几条体型硕大张开锋利牙齿的大鱼。此时数条身躯庞大的鲛鱼游弋在巨船附近,背上鱼鳍露出海面划出一道道剪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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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沧海无量(中)

第二十一章沧海无量(中)

从船上往下俯视一清二楚,萧依雪惊呼直嚷嚷:“你们快看,那里有几条大鱼,好大呀,看起来比人还大!呃,这种鱼叫什么名字,如此巨大我还从未见过。www.65txt.com”

章若初眼瞅着那几条大鱼,俏脸略显凝重:“看来要糟,是鲨鱼,它们是海中最凶猛、最厉害的食人鱼!”

“甚么?食人鱼?海中还有如此危险的动物!”萧依雪一惊,秋远峰现在人还在水中,那岂非很危险,忙急切道:“他还在水里很危险,赶快将他找上来。”

章若初亦是忧心秋远峰的安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且安心,我这就下去。测试文字水印8。”说罢纵身一跃钻进水中,扑通一声,下一个瞬间没了踪影。

“若初姐这一去,希望他们都没事。”萧依雪满是担忧的目光望向那涟漪水花。

如果秋远峰被区区食人鱼杀死,传出江湖定会被人笑掉大牙,陆怡香略带无奈上前宽慰她道:“依雪,你放心吧,凭两人身手区区几条大鱼自然不在话下。”

且说秋远峰心神遨游太虚之境,隐隐感觉道周围情况不对劲,护身罡气受到猛烈撞击自然反应回去,忙睁眼望去,这一看不由得触目惊心,巨大嘴巴锋利牙齿近在咫尺逼近,差点没被吓死。

还有几条不知名体型庞大、张牙利齿的鱼儿正鼓动鱼鳍飞快扑向自己,若非护身罡气应变而生即使阻拦,只怕在自己神游之际早已葬身鱼腹。测试文字水印6。

“砰噗”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又是一阵猛烈剧颤,大鱼以不可思议的迅捷速度猛冲而来,秋远峰来不及撤身,巨大的鱼嘴闪光的利齿已经狠狠撞上护体罡气,一股浓郁的腥臭臭味直扑鼻息。

大鱼一击未果,显然想不到一向身为海中霸王的自己居然也有搞不定的东西,行动之际越发迅猛,鼓动鱼鳍闪身离开准备下一次致命攻击。

秋远峰的护身罡气虽然可以抵挡鲨鱼的尖牙利齿,却无法抵消那股猛烈撞击带来的冲撞力,一触之下两者相撞一股巨大推力传来秋远峰立刻脱了线的风筝被撞得远远。测试文字水印7。

水里不比地上,水的浮力抵消身体重量,秋远峰一惊之下脚底无法借力使力,只能任由那股偌大撞击力顺着水流漂移。

幸好鲨鱼暂时无法击破坚实的护身罡气,但是老被鲨鱼猛烈撞击而毫无应对之策的话,秋远峰迟早会被鲨鱼分尸。

就在秋远峰束手无策之际,一个深红色的身影突然出现那群鲨鱼后面。鲨鱼敏锐嗅觉的察觉到又有新的食物,三条折身游向那深红色的身影,余下的几条仍旧对秋远峰形成围攻之势,一副不依不饶。

一连串猛烈撞击只把他撞得东倒西歪,秋远峰暗感时运不济,无奈苦笑自己只不过潜游海底感受一番罢了,却不想惹来如此麻烦,而自己再怎么会水也不可能与大鱼相比,它们对水的熟悉灵活运用的本领令人自叹弗如。测试文字水印5。

章若初潜入海水四处巡视循着气息而来,果见秋远峰被一群鲨鱼戏弄的狼狈模样暗自苦笑,连区区几条愣头愣脑的鲨鱼都应付不了,真是枉称绝世高手的名头。

面对来势汹汹凶猛异常的鲨鱼,章若初嘴角微翘逸出一抹冰冷笑意,对着猛冲过而来的其中一条抬手便是势大力沉的一掌,在借着那股冲击力巧妙避开另外两条的快速袭击。

章若初势大力沉的猛击毫无花俏拍在鲨鱼前头,以鲨鱼数百斤的重量和快速冲力仍是被她这一掌拍的头晕目眩,庞大的身躯连连翻了几番。测试文字水印5。

紧接着章若初咬着贝齿全身陡然绽放红色耀眼光芒,右手一握一只硕大火红龙爪排开海波水流扑向环绕着秋远峰附近四条大鲨鱼。

突来的变故,莫名的惊惶,鲨鱼惊恐地躲开。然而海中霸王岂能就此灰溜溜逃逸,惊怒过后彼此似乎有默契也似放弃即将到手的食物,转头齐齐向秋远峰飞快游去。

见到鲨鱼悉数被吸引过来正和章若初心意,盯着游蹿而来的鲨鱼她眼中露出睥睨神色,但见她双手轻轻拂动却宛如千手观音一般幻化万千,突然莫名水中离火诡异出现在静静燃烧,而她全身上下的离火随着她双臂挥动纷纷朝着右手聚拢,越积越大越来越大,随着一声轻喝,一条偌大栩栩如生威风凛凛的火红巨龙呼啸着奔向迎面而来的鲨鱼群。测试文字水印6。

火龙与鲨鱼群相触,霎时一阵翻江倒海水泡升腾,秋远峰顿时看得眼睛发直。章若初武功之奇他并不诧异,令他惊呆的是她火热气劲即使在深海竟也是毫无阻碍的在水中施展,不受海底制约影响,反添几分气势非凡。

自然鲨鱼群哪里是章若初的对手,没几挣扎几下便一动不动。章若初游到秋远峰身侧,在他惊诧的目光中携手向上游去。

迎着那道不解的目光,章若初会意传音入密道:“有什么值得好奇的,我只不过是将冰壁上‘灭世三诀’的招式稍稍变通,就可以轻松在水中施展。测试文字水印8。”

秋远峰亦是传音道:“苍天有泪被你改成沧海无量,若初你果真是武学天才,若是没有你的话只怕我早已葬身鱼腹。”

章若初横了他一眼,美眸怪嗔,传音道:“你不过是没有念及杀生,否则只需稍稍动一根手指便可轻松解决,哪会轮到我这般大费周章。”

嗯,身处鲨鱼环伺自己居然一身武学,秋远峰略一怔显然也没有意识到,经她这一提点恍然若有所悟点点头,或许正如章若初所言,是自己对海洋生出敬畏,故而未念及杀戮之心。测试文字水印9。

接近水面,两人同时提起真气破浪而出,看准落脚位置稳稳落定于甲板上。

一众仆人看着漂浮海面的鲨鱼纷纷惊呼,乐不可支道:“瞧瞧,鲨鱼死了,哈哈晚上我们可以吃到美味的鱼翅盛宴啦。快,还不赶快下去捞上来。”说罢,纷纷去找打捞工具将死去的鲨鱼捞上来。

章若初全身湿漉漉,玲珑浮凸婀娜娉婷娇躯曲线毕现,经过几天湿润越发彰显惊心动魄的绝美身段,萧依雪啧啧称赞娇笑着拉着她进入三层舱内更衣。

听着船舱内传来温馨的娇笑声,陆怡香心中很是羡慕她们情愈姐妹毫无忌讳与和睦关系,而这一切都牵扯到秋远峰。测试文字水印5。

不消片刻,两女花枝招展婀娜多姿地莲步款款而出,见到秋远峰仍站着,章若初不免问道:“你怎么还不去更衣?”

“嘿嘿,在你们进去更衣时,身上湿衣早已被我蒸干,没必要像你们那样繁琐。”秋远峰使出惯有的伎俩,自每次早课之后就要更衣一次,觉得很烦也很不便,索性稍用内力便轻松解决,省去一系列麻烦。

然而他却犯了一个错误,今趟非同以往,海水跟江河湖水有很大不同,必须要用清水冲洗干净身上才不会残留粘质东西。

萧依雪靠近他琼鼻轻轻一嗅,立即捏着鼻子挥动纤手:“难怪呢,我怎么老是闻到一种老大怪味道,原来是远峰······”

秋远峰闻之愕然,难道这就是偷懒变成懒散的下场,当真举起衣袖闻了闻,直到听见萧依雪娇笑莺莺的银铃声方才知道上当了。测试文字水印8。

章若初款步上前携过他的手,在他耳际低语几句,明白其中差异的他闻之不禁老脸一红瞥了瞥两人立刻灰溜溜奔向舱内,虽然一只手穿衣不便,但总不能给人留下邋遢懒散的形象。

见他前去更衣,章若初俏脸之上露出莞尔笑容,萧依雪好奇问道:“若初姐,你跟他说了些什么,先前一副聪明取巧的悠闲得意,这会儿急得赶着去投胎一样?”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他忘了样东西而已。”个中实情章若初自然不会当着陆怡香面前细数,吐气如兰道:“依雪,天将入暮,一会儿我们下去准备晚宴了,鱼翅可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

萧依雪砸了砸嘴,露出一派神往之色仿佛山珍海味尽在眼前,“好哩,不过我更想吃姐姐你经手的鱼翅,那才算得上人间极品美味。”

“哼,少贫嘴。唉,我发觉你怎么越来越贫了?真不知道晚晴跟你传授哪些道理来着,一个她已经很厉害,有你加入我都不敢想象远峰能够承受几何?”章若初无奈摇头,尽管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喜滋滋。萧依雪秉**恨分明,在陌生人跟前一副冷若冰霜,而在熟络的人面前才流露真情姿态,只是这么发展下去恐怕有超越晚晴的趋势,所以章若初才趁机调笑一番。

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萧依雪自然不会将她的话当成恶意,不过想到秋远峰不堪承受的光景越是心喜,樱唇一撅:“怕什么,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不会过分的。”

沉静许久的陆怡香亦道:“那我也来帮忙吧,我也好久没有亲自动手了。”“嗯,那走吧,吃起自己动手的美味又平添几分感觉,觉得味道更佳。”章若初微微一下便去着手准备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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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沧海无量(下)

第二十二章沧海无量(下)

幕天席地,船上之人全部聚集在一起,围着一个巨大的火盆,其中烧着红彤彤的木炭,而在甲板四周点着四根火把照亮诸人笑颜。(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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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商讨诸人决定以鲨鱼肉为烧烤主食,手持利刃小刀割切鱼肉然后放到篝火去烤,想吃哪儿自己动手,别有一番乐趣。

至于鱼鳍部分则是被章若初美其名曰拿走,以她高超的烹饪厨艺必定做出绝美佳肴。

船上烧烤备料素材应有尽有,油盐酱醋等调料无一或缺,将其按一定备份调好备料然后涂到鱼肉上,立时香气四溢,嗅得鼻子都快坏掉。

无论是偌大纤手会还是小小船上仆役,章若初平素治下颇为严厉且等级森严,但在这会儿极乐融融气氛中也不由放宽了约束,最大的原因是秋远峰:“独乐乐不如与众乐乐”,也罢那就一同享受美味。测试文字水印6。

幽居天山雪原,秋远峰自然吃过不少山珍美味,可海味却是从未沾染过,眼睛紧盯着火焰里发出啧啧声响、色泽金黄鲜艳的鱼肉块,不禁舌暗生津,手中加快旋转铁叉的速度以期赶在众人前头先品尝如此美味,这会儿他倒是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有人迫切独得花魁的心态。

呸呸,怎么吃东西也能扯到那么远,秋远峰赶紧凝神注意手中的鱼肉,余光瞥见诸人手中的鱼块也趋于熟透也难得心急起来。测试文字水印3。

终于或许感受到秋某人越发灼热的目光,鱼肉块感到威胁最终以通体黄金姿态妥协。秋远峰长长舒一口气拿起油光闪闪令人垂涎三尺的鱼块放到鼻子前使劲嗅着,然后萧依雪得意地扬扬。

萧依雪娇哼一声,眼眸忽闪猾黠目光,趁着秋远峰得意不备一把抄过他手里的铁叉。两人紧挨着,秋远峰又在得意当中心无防备,一个愣神随即被她偷袭得手。

其实萧依雪手中的鱼肉也已经烤熟,拿他的鱼肉纯属嬉戏而已,拾起手中香喷喷热腾腾的金黄鱼块放到嘴边,樱唇微启吐出如兰幽香轻轻吹了几口香气,尔后将经过添加的作料鱼肉递给他。测试文字水印7。

想不到萧依雪居然交换鱼肉,秋远峰接过举到鼻尖用了嗅了嗅,笑道:“嗯,多了依雪的唇齿清香,味道自不必多言,定是更加美味绝伦,与众不同啊。嘿嘿,我可要仔细品味才不辜负美人恩。”

萧依雪浅浅一笑,美眸瞥了他一眼,怪嗔道:“让你吃还多嘴,早知道沾点口水上去。”呃,秋远峰被呛了一下,不由哑然失笑亦是不再多言,专心品味精美的鱼肉。

一口咬下,没想到世间竟还有如此美味,鱼肉疏松爽口松嫩干脆,入口细腻绵长且颇有嚼劲,越嚼口中的味道越发香喷,秋远峰一口吃下啧啧称赞:“好吃,水中游鱼用火来烤竟是另有一番绝佳味道。测试文字水印4。”

于是众人开始咀嚼烧烤好的鱼肉,随即啧啧称赞之声不绝如缕,香喷喷的气味更是弥散四周,连海风也吹不散。

章若初看着诸人言笑晏晏一派嬉闹,轻启朱红咬下一小块鱼肉细细咀嚼。新鲜绝美的味道令众人尽情饱餐一顿,可是她却从未有过如此这般幸福的感觉。

各式各样的烹饪手法,各种山珍海味佳肴章若初不知吃过多少,却从没有像今夜这般吃着寻常普通烧烤令人回味无穷。

蓦地,一股幸福的感觉在她心底蔓延弥漫看来袭遍全身每一处肌肤经脉以及神经,浑身飘飘然仿佛几欲乘风而去。测试文字水印6。章若初格外认真吃完一块鱼肉,尔后默然抽身莲步轻移行至倚栏处,临风远眺寂寥无边的大海与暗夜,纤手探如怀中锦囊取出一方精美绣帕。

萧依雪娇笑之际瞧见章若初悄然离场,心中惊讶觉得奇怪,于是起身跟她背后踮起脚尖欲知她手中之物。

章若初神思恍然未曾察觉尾随而来的萧依雪,缓缓摊开精美绣帕露出一块晶莹剔透造型精致的翡翠和一堆圆润朱红,饱满的光泽类似珍珠在火光映衬下闪着红晕。

萧依雪知道那方绣帕是章若初贴身收藏之物,一向不轻易示人也从未立身半步,就是方才更换衣裳她亦是紧握在手。测试文字水印9。以她们亲如姐妹的亲密关系,问起绣帕之中包裹何物,章若初也只是微笑着摇头并未道出那神秘物事。即使以赵晚晴调皮开朗的习性亦是不敢私自拆开,萧依雪更不堪造肆,只怕唯有秋远峰才有资格坦然打开。

然而现在章若初竟是毫无防备摊开绣帕,萧依雪心中惊诧,难道将有重要事件发生?

正当萧依雪胡思乱想之际,章若初忽然转身对她嫣然一笑,柔柔款款的笑容宛如春花秋月,春风化雨冰河消融美不胜收,一时令人目眩神迷。

萧依雪被她灿然生花的回眸一笑惊呆,惊魂甫定直到一只手被人轻柔携起方才回神。测试文字水印7。

想不到女人会对同为女人的微笑着迷,萧依雪轻轻吁了一口气,平复激荡内心:“若初姐,你方才那嫣然一笑若是让远峰瞧见必定迷死他,若是让众生见了势必迷得众人神魂颠倒。咯咯,唯有姐姐你才够资格魅惑众生。”

章若初满是笑意的目光瞅着清丽明媚倾国倾城的萧依雪,微微一笑,摇头道:“颠倒众生我有这个自信,可是远峰不在此列,他绝非你我想象那般轻率浅薄,而是虚怀若谷深不可测。在这之前我还未明白怎么也不会明白,直至方才我刚刚有所顿悟,原来差距就在这里。”说着低头凝视手中之物。测试文字水印5。

循着她迷离目光望去,萧依雪眼前所见乃是一块翡翠和一堆朱红似的珍珠,而章若初说得挺玄乎的,当下有些不明所以:“姐姐,这是何物?差距又在哪里?”

“这块翡翠我远峰年幼之时所赠与我的宝玉,我贴身保藏已有十四年。”章若初轻抚着圆润光滑的翡翠,眼神柔情脉脉,其上一条盘着玉柱的雕龙镂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咦,玉柱雕龙,我怎么觉得跟你那次天耀时九天翔龙非常酷似呢。”萧依雪骤见惊声道:“还有翡翠宝石我也略知一二,珍珠见过不少有黑白色可是却没有见过红色的,真美。测试文字水印4。”

嗯?盘龙玉柱酷似九天翔龙?经萧依雪这么一提章若初倒是仿佛若有所得,年幼之时的因缘际会也许冥冥中自有注定,精美脸庞露出由衷的微笑,“也许一切都是天意。依雪,那些可不是珍珠哦。”顿一顿带着清脆嗓音轻吟着:“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原来这就是最相思的红豆?!”萧依雪自幼被仇恨充满心念,很少触及什么诗词歌赋,不过这首相思诗歌委实很有名气,所以也偶有耳闻却从未见过红豆。

章若初微微颔首:“嗯,从我知道这首诗起,每年我都会去南国同一颗树采摘一颗红豆以寄托相思之念。测试文字水印9。除了今年没有办法前去采摘,如今共有十颗。”

“若初姐,这些东西平日你总是贴身收藏从未轻易示人,现在拿出来想做什么?这与你所说的差距又有什么联系?我都快弄糊涂啦。”萧依雪一头雾水满是疑惑不解。

自从章若初神功大成之后,虽然在人情世故方面萧依雪并没有感到道彼此间存在差距,然而对于她的某些做法和想法却困惑起来,难道真是武道极致殊途同归,一法通玩法全通?

章若初笑而不语,芊芊素手伸出栏杆之外,手掌略一倾斜,掌心的翡翠和红豆在萧依雪讶异的眼眸中静悄悄滑落,一个不漏悉数掉进漆黑暗无边际的海里。

“噗通”一声轻响传来,萧依雪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惊愕愣怔之后旋即蹙眉:“姐姐,远峰年幼送你翡翠、十年相思红豆,如此珍贵的东西你怎么好端端地就······唉,这是为何?”

“呵呵,却是珍贵无比,所以将其放到最适合的怀抱中去。若要问为什么,我只是明白而已,我终于明白那一点点差距的所在。贴身私藏只是对一个人相思痴恋,舍弃将其放入沧海怀抱,将个人思念转换为对大地沧海的博爱眷顾。远峰是芸芸众生的沧海一粟,对我而言他却是一粟沧海。沧海无量,玄之又玄,玄而不宣。这就是我欠缺的一点,现在终于明白。”章若初携过她的手领着一头雾水的萧依雪迈向其乐融融的众人。

什么沧海一粟,一粟沧海?玄之又玄却玄而不宣,饶是身为灵性剑手对剑道认识大有长进的萧依雪而言,想想就一个头两个大,难道差距懂就懂,不懂就是不懂?

看着她一脸闷闷不乐困惑不解,章若初笑携起她的手,笑道:“好了啦,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懂得,现在不懂就不懂吧。走,我们回去吧,别冷落了远峰。不过别吃了太饱哦,晚上我给你们做更加美味的银耳鱼翅莲子羹,保准让你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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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所谓联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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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所谓联盟(上)

随着天香楼佛果舍利之争结束,江湖群豪再度陷入一片沉寂之中。www.65txt.com魔教在佛果舍利的事情上并未做过事后追究,似乎正真放弃了舍利,天香楼佛果舍利之争既是一个阴谋同时也给一干顶尖高手争夺舍利的机会,魔教如此做法委实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而且魔教也停止一系列疯狂轰动的灭派行动,江北残存的武林派别势力暂时得以苟延残喘,不是正式宣布退出江湖纷争明哲保身,便是投入魔教麾下为其效命。测试文字水印7。

在江北一遍混乱不堪动荡不安的情势下,纤手会依然屹立不倒坚定抗魔反倒显得特别醒目。可是纤手会平静的外表之下却是激流暗涌,面对众多江湖人士特别是参与天香楼佛果舍利之争的群雄的责问质询,全会上下只能保持沉默等待总坛高层人物的指示。

赵晚晴听完属下上报的详细消息后,知道萧依雪天香楼之行安然无恙且秋远峰和章若初现身中原,三人汇合又有陆怡香的消息,心中自是十分欢喜。然而数日过去了却未见他们前来纤手会总坛,心生疑窦未免不解。测试文字水印9。照理说来总坛距离秦淮河不远,不过是两日行程,以他们的行船速度早该到达。

同时她还要面对江湖言论的巨大压力,甚是有些激动的江湖人士伺机寻滋闹事,但都被拒之于竹林之外,她也只能约束各地分舵恪守本份切莫引起再大的不利局势。

同一时间竟然收到江南联盟关于洽谈联手的邀请函,看着朱红点漆的请帖,赵晚晴暂且按下心头疑惑先应付江南联盟之事。

“各位前辈对于江南联盟的邀约之举有何看法?”

哼哼,追魂散人按耐不住激愤的冷哼一声,“陆怡香陆姑娘费了几个月唇舌都说不动谈不拢合作联手事宜,那会儿他们推三推四爱理不理地,现在的态度居然大转弯倒过来主动邀约商谈,哼哼,不消说他们肯定不会怀有好意。测试文字水印7。我看呀,这事情没什么好商量的,反正我们不靠江南联盟照样不惧魔教。”

“何不合作尚且不谈,老夫觉得五弟所言不假。”云游散人一捋胡须颔首道:“如今他们主动示好无非想从纤手会这边捞到什么好处。测试文字水印1。”

“好处?”神医枯木目光深沉,沉吟道:“可是我们手上并无他们可看中的东西,难道江南联盟也相信江湖传言,以为佛果舍利在纤手会?”

追魂散人冷哼道:“除却这点实在没有别的动机了,江南联盟那帮小儿,不仅贪生怕死更可恶的是贪得无厌唯利是图之辈。”

赵晚晴见追魂散人对江南联盟极为不满,缓声道:“可是,如果我们贸然拒绝岂非说明舍利真就在纤手会了么?”

“嗯,这是我们要慎重考虑一方面。测试文字水印7。”枯木一言接道:“还有另一方面是该如何给武林同道一个满意的交代,对外宣布佛果舍利并不在纤手会中。若是再不解释清楚的话,只怕聚集过来之人更多,情势越来越严峻。”

“哈哈,可笑了。”不平散人打了一个哈哈,眼露鄙夷之色,“就算佛果舍利在纤手会,那又能如何?佛果舍利是堂堂正正的争夺得来的,各凭本事。陆姑娘他们技高一筹夺得舍利那他们技不如人就该灰溜溜退去,反倒厚着脸皮死皮赖脸桃上门来,若不是神尼有命老夫早就豁出去教训教训那帮不开眼的兔崽子。测试文字水印1。”

云游散人则是摇头沉思,片刻之后肃容道:“佛果舍利是个严峻棘手的问题,四弟你千万不能鲁莽行事,如果处置不当,弄不好酿成武林同道之间的互相残杀,这才是最要命的。”

赵晚晴也感到一个头两个大,肩上格外沉甸甸,轻叹一声:“情势逼人,事已至此我们只有尽量忍让,切不可先一步挑起事端。至于江南联盟方面我们即使不便与之联手亦不能主动撕破彼此关系,至少派个人前去说明。测试文字水印1。”

少林华山相继惨遭魔教毒手,至于那些未曾遭到屠戮的西蜀唐门、青城剑派以及昆仑和崆峒,虽然未曾遭殃但却也没见什么动作,所以他们不在华风设想之内,而今江湖中势力较为强大完整的仅剩纤手会与江南联盟,如果双方能够联手抗魔对局势极为有利,但见纤手会耆老以及赵晚晴皆不认同。

华风心中委实觉得惋惜,蹙眉忧虑道:“怕是怕魔教从中作梗唆使怂恿麾下之人挑唆离间纤手会与武林同道的友善关系,至于江南联盟眼下更加不宜得罪,还请诸位斟酌一二。测试文字水印4。”

赵晚晴闻得华风忧虑之言不无道理,暗忖事情的严重性远非想象中那般简单,魔教每一次出手都叫人无法招架而且都是令江湖震惊的大手笔。

“离间纤手会与正道友善关系,华风掌门所言正是我们当前最该提防注意的。至于江南联盟么,一直以来跟我们若即若离隐晦不定的关系,应该如何交涉倒在其次。”枯木认同华风的看法,因为事情已经发生,竹林之外那些叫骂的武林人士必须妥善安抚才是上策。测试文字水印3。

赵晚晴不由佩服长辈的深思熟虑,看待事情洞若烛火,颔首道:“那就依各位前辈所言,对外一致声名佛果舍利不在纤手会之中,尽量劝退众人,若是有人蓄意闹事,虽然江湖动荡不宜大动干戈但纤手会却也不是畏首畏尾坐以待毙,对内要严禁流言蜚语蛊惑人心。如果是有心人挑衅,各个分舵尽量恪守,减少外出隐秘行事。至于江南联盟就派身在江南分舵的易尘前往处理,如此安排不知诸位前辈以为如何?”

见她一套一套的,周不平频频点头,乐呵呵道:“嗯,眼下局势不利,纤手会只能暂时收敛。测试文字水印3。赵丫头安排很是妥当,呵呵,一番磨砺下来你也大有长进不是,一点都不输给章丫头。”

在场其余几位耆老也是颔首认同,华风关心亲侄儿,追问道:“晚晴,目前可有秋远峰他们确切的消息,天香楼佛果舍利之争怎么会牵扯到他?”

对于秋远峰他们赵晚晴也是疑惑不解,摇头苦笑,“具体详尽的消息还没有,只是知道他们偶然现身秦淮河天香楼附近,按照行程照理他们早该回到总坛,难道途中发生了意外?”

“江湖传言是秋远峰最后夺得佛果舍利,于是诸人纷纷猜测以他与纤手会密切关系,自然将矛头指向纤手会。可是需要他出面解释清楚的时候,人却没有杳无踪迹,唉,真是急死人啦。”

看见周不平急得火烧火燎的,枯木摇摇头,一捋胡须一派镇定:“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吧,希望他们吉人天相,没出什么意外才好。”

“意外?”追魂散人对秋远峰年少有为很是佩服,立即否认:“呵呵,凭江南联盟那帮无能之辈怎么可能对秋少侠以及章姑娘构成威胁,依老夫看来说不定他们正在哪里游山玩水风流快活。”

此话正中赵晚晴心中所想,以秋远峰以及章若初的强大实力,江湖上能拦下他们的恐怕没有,想及此处再反观自身被一大堆琐事压得快踹不过气来,不由暗暗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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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所谓联盟(中)

第二章所谓联盟(中)

扬州,江南联盟议事大厅。www.65txt.com

南宫霸笑呵呵亲切挽住易尘的手,和声悦色道:“呵呵,易贤侄此番前来风尘仆仆一路辛苦了,且饮下一杯热酒去去寒。”说罢递过酒杯,一脸的慈眉善目。

易尘俊逸不凡,潇洒依旧,此时他受命总坛前来洽谈与江南联盟相关事宜。

看着南宫霸笑吟吟递过热腾腾酒杯,易尘心中顿时不悦,略一欠身接过酒杯,脸上略微一顿举起酒杯放到嘴边正欲饮下,突然一个冷声说道:“有劳南宫前辈如此如此盛情款待,身为晚辈理应饮下此杯。不过晚辈不善饮酒,前辈盛意晚辈只能心领了。测试文字水印5。”说罢将酒杯放置案几上,手上微微使力挣脱了南宫霸的搀扶。

嗯?见易尘表露不悦之态,南宫霸微微一怔随即摆手示意:“呵呵,无妨,如此情贤侄就坐。”

易尘对大厅之内其余三位老者抱拳致意后,便坐在高贵结实的四方椅上。

一脸清癯、目光略显深沉的灰衣老者见易尘面露不满,心下思量,随即笑道:“江湖盛传年青一代后起之秀中,当属‘多情剑’易尘和‘神剑之子’江少南最为杰出。今日得见,观易贤侄仪表堂堂俊朗不凡,果真是人中龙凤,与众不同。”

易尘闻得这等恭维之言,淡淡一笑:“多谢慕容前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测试文字水印2。”

国字脸,满面红润一派富态的锦衣老者哈哈笑道:“易贤侄不必过谦了,你与江少南江湖其名,而且彼此似乎交情匪浅,以后纤手会与江南联盟还要仰仗易贤侄从中周旋。”

对于在场几位老者的身份形容特征,易尘在来此之前早就耳熟能详,朝锦衣老者略一笑:“楚前辈又过奖了。”

于是一番繁文缛节的寒暄过后,身为江南联盟盟主的南宫霸与几位世家老者悄然对视一眼便开门见山说道:“其实此番前易贤侄前来,委实有重要事情商榷。不瞒贤侄,这次我们江南四大世家虔诚邀约纤手会首脑人物乃是出于十分诚心诚意,却不想纤手会只有贤侄一人前来,这似乎未免说不过去啊。测试文字水印1。”

依照场面,江南联盟出场的都是世家首脑人物乃是盟主出席,可是纤手会却只派出年轻一辈中颇有名气的易尘,论资历资格辈分哪一样都不对称,江南联盟这边若是对方派出江少南来都是颇为合乎情理。

但是南宫霸不提及也就罢了,一提及此,易尘心中火气更盛,微皱眉头凝声道:“南宫盟主此言差矣,记得在晚辈到来之前,纤手会章会主曾经就江南联盟与纤手会结盟一事上尽心尽力从中撮合,可是几个月过去,结盟之事没有实质进展,章会主似乎看出贵盟在结盟联手之事上并不在意,于是失望离去。测试文字水印5。贵盟现在却来·······”

南宫霸急忙摆手,不让易尘越说越难听,“贤侄误会了,那些尽是江湖闲言闲语,当不得真,在结盟事情上我们是盛意拳拳绝对没有假意敷衍。”

易尘对于江南联盟没有半分好感,自打听说表妹在他们地头上吃了不少冷眼无趣,此番若不是总坛发下话来不能弄僵了彼此关系,他才懒得走这一遭。

江青河抚须道:“如今整个江湖敢与魔教为敌的就剩下贵会与江南联盟,如果我们彼此再不加强合作联手抗魔,那么整个武林的局势越发严峻。测试文字水印6。我等不是三岁孩童,怎么会做出如此不智怠慢章会主的举动?”

易尘依然不为所动,继续道:“此外晚辈还听说章会主在扬州数月,竟然栖身于一家简陋的客栈。按说嘛,贵盟占据江南,风雨富饶地域广大,客舍林立众多,难道区区腾不出一间像样的房子来安排我家会主,呵呵,好一个不敢怠慢啊!”

四老不想易尘事先打听的如此清楚,对于细节更是不依不饶,追根究底,霎时四人面上无不露出尴尬之色。

虽然是寒冬天,南宫霸前额不免微微岑出几滴汗珠来,咳咳,干咳数声,讪讪道:“贤侄休要误会,那是章会主独来独往喜欢清静居所,不想诸人打扰了她。测试文字水印8。无奈鄙人员往来频繁,喧嚣若市。我等只怕怠慢了贵会会主这才不敢造肆执意挽留。”

江南联盟热闹难道客栈就清净?这等敷衍之言易尘怎会看不出来,陆怡香是他心中最敬爱尊重之人,受此侮辱他怎可善罢甘休,冷冷一哼正欲起身讨个公道,不料大门推开迎面扑上来人却是一脸笑容的江少南。

江少南快步走近,伸手按住易尘双肩,不解问道:“易兄刚来不久,这就起身要走?”

易尘脸上一沉:“贵盟待客之道委实令在下不耻。在下是纤手会一份子,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礼数什么的无话可说。测试文字水印5。可是章会主乃是纤手会首脑竟然遭到贵盟如此冷待,实令在下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四老见易尘神情激愤纠缠着不放,眉头紧皱,心中思量着若是结盟失败,那局面对江南联盟而言极为不利,三人瞥了南宫霸一眼这要怪他当初一心想在风头正盛的纤手会会主跟前撑面子,不由得心存怨怼。

风光得意过后,现在却不得不补这个篓子。

江少南察言观色,立即安抚易尘道:“易兄,你确实误会了。江某以人格担保,江南联盟绝无怠慢章会主之处,是她一直坚持住在客栈,说了为了方便行动。”

易尘听了江少南言之凿凿,虽然心中明知不是如此,但既然眼见四老一脸尴尬,内心怨愤之气消减不少,况且此番若是撕破嘴脸无法向总坛交代,于是沉声道:“联手抗魔是身为武林正义之士应尽的责任,不是谁求谁办事。测试文字水印9。若是无心结联那也无妨,又何必拖拖拉拉敷衍行事,浪费彼此时间不说还省得上面子过不去,又是何必!”

见易尘口风松软下来,南宫霸轻吁了口气,暗忖:“好小子,若非大势所趋,凭你小子也敢如此猖狂在众人面前说教。”

江清河见事态缓和,赶紧活络场面,呵呵笑着揭过:“贤侄先消消气,过去我们是有失礼之处,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双方联手抗魔之事。测试文字水印8。你也看见我们江南联盟四大家主同时出面洽谈,可见我们是何等重视这次议事。”

易尘暗自一笑,面无表情说道:“既是如此,诸位前辈有话不妨直说吧。”

南宫霸笑容可掬道:“江南联盟这边可是慎之又慎,希望此次商谈有一个结果,就是不知易贤侄能否做主?”

嗯?易尘心存疑惑,看江南联盟的排场以及架势似乎颇为看重今天的议事,且事情结果很明确,表明他们势在必行的决心,这倒叫他不免再三斟酌。表妹陆怡香与江南联盟劝说数月达不成结盟,然而短短不过十天半月他们态度倒转过来主动洽谈,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委实令人揣测,其中究竟是何原因。测试文字水印1。

“诸位前辈请放心,纤手会江南分舵的行动交由晚辈主持,在下还是有这个权限的。”既然打定主意要看清楚江南联盟意欲何为,易尘自然不会转身就走。

见双方暂时谈得拢,江少南轻吁口气呵呵一笑走到易尘右手边坐下,对于大事他无心参与亦是没有兴趣,探听得知易尘来访于是他急忙朝着议事大厅赶来,纯粹是为了梦中佳人——易尘的表妹。

眼见纤手会指派易尘前来,南宫霸本是忧心怕双方彼此地位失衡谈不拢,但见易尘信誓旦旦似乎在纤手会中颇有身份,暂且按下忧虑之心,一捋胡须道:“最近数月江南联盟忙于人手的布置掌控以及加强情报搜罗,完善组织内部,所以自联盟建立以来并未有重大举措,导致魔教愈发猖獗横行无忌,而江北武林更是惨遭屠戮。对于魔教令人发指的恶性我等义愤填膺,而对江北武林同道委实心感痛惜。现如今联盟内部部署安排妥当,正是重拳出击重创魔教的大好时机,故而诚心邀请贤侄前来商议合作行动。”

嗯?易尘闻言心中再起疑窦,用暗中调整人员来解释数月以来的隐忍不发似乎说不过去,而今江南联盟居然想率先采取行动?据易尘所知魔教一系列疯狂报复并未针对过江南联盟采取行动,风波过后他们意欲先发制人难道不惧怕前车之鉴么?

易尘心中思量,皱眉道:“如要合作,双方必须紧密配合,而且详细计划。现在,这似乎太过着急了吧。”

慕容连城摇头道:“正所谓兵贵神速,我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魔教始料未及必定遭受重创。”

“一直以来魔教麾下四堂的分布极为隐秘,但是经过我盟详细探查依据可靠情报得知朱雀堂就隐匿于江南一带,如果贵会与我们联手的话,势必可以根除魔教在江南一带的势力,铲除朱雀堂。”江清河顺势接下话来,一派运筹帷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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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所谓联盟(下)

第三章所谓联盟(下)

铲除朱雀堂?江南联盟首度出击竟是如此惊人之举,易尘震惊之余不免惊悸,眼光流转但见四老坚定神情,沉吟一声:“可曾查出朱雀堂确切的位置以及他们有多少人马?”

江清河笑着回道:“这个请贤侄放心,如若没有查明清楚我们怎会采取惊人之举,为避免打草惊蛇走漏风声所以严守秘密,特邀请纤手会联手合作,将朱雀堂一举歼灭,一网打尽。www.65txt.com”

如此说来此番江南联盟确实下了必死决心,易尘心中犹豫暗感先前夸口托大,若是真正要双方联手纤手会江南分舵势必全力以赴,那事情就不寻常了,事关重大,易尘犹豫再三,再次确认江南联盟的态度:“江南联盟真正有诚意有决心与魔教抗衡?迄今为止,据晚辈所知贵盟尚未与魔教有过交恶,如今行动不论成败,此举必触怒魔教尊者,后果如何想必诸位前辈想得比晚辈还深远。测试文字水印4。”

南宫霸大手一挥,衣袖翻飞刮起凌厉冷风,冷冷一哼,目光沉凝沉声道:“魔教鱼肉武林正道之士,令人发指天理不容,我们替天行道义不容辞,更何况魔教迟早会染指江南,不论于公于私我们早晚会与魔教交锋,现在何不趁着大好时机先发制人,先下手为强才是上策。”

说得义正言辞冠冕堂皇,然而易尘心知江南联盟的动机绝非如此简单。测试文字水印4。说实话,易尘并不看好江南联盟的实力,在联盟之中没有一个超强的顶尖高手坐镇,充其量不过是人多钱多而已,但单凭这点对魔教够不成丝毫威胁。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想抢先出手,其中大有文章。沉吟思索片刻,易尘决定再做试探,问道:“既然此计谋是贵盟深谋远虑,可见早有打算,那么何故迟迟不肯与章会主商议,导致双方关系一度僵化?”

“唉!”南宫霸沉沉一叹,“贤侄也该知晓魔教行踪诡秘来去无踪,我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直至最近方才查出一些端倪,故而错过了与章会主的最佳合作时机,以至令贤侄以及纤手会误解。测试文字水印9。”

“看贵盟准备周全且信心满满,想必对于这次行动成竹在胸,不知纤手会扮演何种角色?”既然知道江南联盟即将展开的行动,易尘心知自己已经进入一个进退维谷之境,这时想要抽身退出置之不理那是很难了。

南宫霸面色和蔼,声音却略显高昂:“正是极力需要贵会鼎力相助。我方细作已探知朱雀堂的老巢秘密隐藏在秦淮地界,近来蠢蠢欲动欲行不轨之事,恐怕有所图谋。为了防范不测,我们决定抢先动手,先发制人。由江南联盟率领一路人马从南向北攻击,贵会则是主要在北面截断他们退路,如此双方夹击必定马到功成。测试文字水印6。”

易尘心头急跳,平伏异样情绪,冷静询问:“双方合作,两面夹击?那么不知朱雀堂有多少人马?而贵盟又打算出动多少人手?”

“朱雀堂人手不过三百,而我方将尽出精英三百,加上江南武林正义人士,起码超过三百人。如此雄厚实力再攻其不备,朱雀堂纵使再有能耐定逃不过此劫。如果纤手会积极配合的话,一定可以重创魔教。”南宫霸双眸一阵精光急闪,略显得意朗声道:“如此安排,贤侄以为如何?”

易尘闻之心弦一阵剧颤,但听南宫霸侃侃而谈一切尽在掌握,参与这场厮杀之人竟是多达上千人!如此恢宏手笔如此巨大阵丈,即使他身经百战亦是不曾经历过,规模超乎想象不免令人惊悸。测试文字水印4。

见到易尘面色凝重皱眉沉思,慕容连城表情却显轻松,缓声道:“贤侄既然听了我们的计划,心中有何顾虑不妨一一道来,毕竟这将是一场空前的恶战,我们只有扫除一切后顾之忧才能精诚合作打赢这至关重要的一仗。”

其实不论名动江湖的易尘抑或是经验老道的四位家主,都从未经历过一场上千人的江湖死斗场面,易尘此时强力压抑内心激荡与躁动的情绪,显得沉着冷静已是难得。

但见他长长吁了口气,一吐心中浑浊沉闷感觉,道:“晚辈之顾虑有二。测试文字水印4。其一,魔教麾下四堂不是一群酒囊饭袋乌合之众,他们无一不是精英好手,实力非同一般不可臆测。贵盟从未与魔教有过正面交锋,或许不知魔人之凶悍。但是凭纤手会与之数次交手经验看来,即使偷袭成功,我们的战力仍未对他们构成极大损伤。就算我们侥幸偷袭成功重创朱雀堂依然无法撼动魔教之筋骨,旗下尚有青龙、白虎、玄武三堂,尚若魔教大举报复,我们又将如何应对?”

江少南少年心性闻得易尘如此高抬魔人,不由冷笑道:“易兄此言差矣,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测试文字水印1。魔教之所以盛极一时乃是凭借卑鄙无耻手段而已,其一是易兄多虑了。我们定可以一击制胜,捣毁朱雀堂。”

易尘晓得江少南目中无人自大性格,也不与之辩驳。倒是一脸富态的楚天南呵呵笑道:“江贤侄也别太小瞧了魔教,易贤侄的顾虑不是完全没有根据。魔教处心积虑多年,妄想一统江湖争霸武林,若是没有与之相称的实力是绝无可能祸乱至今。不说远的,单看魔教舍得抛出佛果舍利让群雄争夺,如此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江少南顿时哑口无言,就算在再怎么逞口舌,事实俱在无法撼动的铁证。至少,江南联盟是拿不出拟似佛果舍利之类的稀世珍宝。测试文字水印2。

“嗯,至于第二点老夫就替易贤侄说吧。”楚天南顿了顿,续道:“魔教西北之行遭到重创,随后展开一系列疯狂的报复行动,江北少林、华山之惨变至今令人心惊肉跳,那么奇袭过后该如何面对盛怒之下的魔教尊者?纤手会与江南联盟又将如何应对霸者之怒?”

楚天南此话一出江北惊变历历在目,议事大厅内的气氛霎时凝重几分,各人脸上均露出僵硬凝重的表情,唯有一人仍是泰然自若。

但见南宫霸神色悠然宽袖一摆清风徐徐,脸上带着笑意:“至于第一点,贤侄大可放心。测试文字水印5。有一位神秘人物暗中帮助我们行事,这次朱雀堂的准确位置便是此人密告。如若我们偷袭成功重创魔教必定令众多江湖豪侠刮目相看,此举消除众人对魔教普遍的畏惧心理,而正义道义的力量聚拢在我方,空前凝结,绝不会重蹈少林、华山的覆辙。到时候我方汇集无数江湖人士,实力空前强大,那时魔教羽翼受损自顾不暇,想要对我们采取报复行动势必困难重重。”

嗯?呀!易尘心中连连惊叹,若是奇袭成功江湖局势确有可能往南宫霸所说的趋势发展,其一的忧虑就显得无足轻重,然而心中却暗忖:“老狐狸说得轻巧,事后魔教反击位于江北的纤手会势必首当其冲面临魔教尊者疯狂报复,而到时候江南联盟的态度有待考量斟酌,万一他们袖手旁观置之不理,那岂非由纤手会独自承受魔教尊者之怒?”

易尘暗暗定下主意,对于南宫霸所说的神秘人此刻就显得尤为重要,环视议事大厅不见其人,乃不解问道:“事关重大,晚辈需要小心证实。测试文字水印3。那么南宫盟主所说的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现在何处?而他又是否值得纤手会豁出命去信任?”

说到此人南宫霸得意悠然之态终于露出一丝难堪,易尘见状暗生警惕,余光一瞥其他三位家主神情复杂先是一怔尔后愕然随即目光薄怒似有不满,只是碍于外人不便当场责问。

易尘所料不差,慕容连城、江清河以及楚天南三人惊闻南宫霸爆出惊人之语,引出神秘人物,彼此迅速透过一个询问的目光,结果三人都是不解的眼神,显然三人亦是不知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易尘见这态势,迟疑了下道:“南宫盟主,此事关乎纤手会江南分舵上百人性命且攸关江湖武林大局。奇袭朱雀堂一事若是成功必定震惊武林,助涨人心有利于局势发展,但神秘人一事关系重大,若他是魔教安插内应引我等入彀,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此事晚辈暂可应承下来,但必须转告回复纤手会总坛,所以可否容三日后再来答复?”

“贤侄当知事不宜迟,时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朱雀堂听到风声有所警觉那么我们行动收效甚微啊。”南宫霸皱着眉头殷勤劝说,纤手会方面若是再拖延几日的话,那么事情很可能横生变数。

易尘坚持摇头道:“兹事体大,最终决策权不再晚辈身上,再说若是要行动纤手会分舵同样需要时间准备。三日已是最短的时限,若是南宫盟主不能等,那么晚辈现在就可以做出不参与突袭行动。至于保密一事,晚辈以项上人头担保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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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醉翁之意

第四章醉翁之意

见到易尘坚持如此,甚是威胁退出联合行动,南宫霸此番殷勤邀约之事岂不告吹,连忙道:“贤侄这是说哪里话,我们怎会信不过你。www.65txt.com既然纤手会方面需要时间,那就如你所言以三日为限,希望到时受到贵会佳音。”

易尘颔首应允,随即抱拳道:“那么晚辈这就去传音,将事情告之总坛定夺。”

“传音一事不在一时半刻,贤侄请安坐。”江清河见易尘起身要走,忙出言拦住他不露声色道:“听闻少南说起天香楼佛果舍利之争,贤侄也曾前往了?”

听到江清河一出此言,易尘余光扫过江南四大家主略微变化神情无一遗漏,心中一紧,缓缓坐回原位,叹了一声:“晚辈去是去了,但也不过凑个热闹罢了。测试文字水印8。在场之人有凶煞魔人阴阳生、李元以及霸刀沧月等等诸位武林名宿,以晚辈这点技微之末难等大雅之堂,更不消说参与舍利之争。”

“呵呵,贤侄过谦了。测试文字水印7。听闻佛果舍利最后最终被一年之后复出的秋远峰所得,贤侄在现场可曾亲眼瞧见。”

见江清河犹似一派不着边际的闲谈,易尘扫了一眼江少南,此时他正在沉浸思考于某事之中,摇摇头回道:“晚辈中途离开天香楼并未亲眼所见佛果舍利最终落于谁人之手,至于最后的情形,江少南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说到此处,易尘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当时场中之人互相死斗情况混乱但表妹与萧依雪反倒出奇安全,然而那时江少南突然爆喝一声将诸人注意力集中在两人身上,若非萧依雪使出那鬼神之招压制众人,只怕两人早已香消玉殒。测试文字水印3。

听到易尘语调异常沉重冰冷,江清河不明其中缘由,只得油然道:“那么江湖传言非虚了,佛果舍利最终被秋远峰所得。呵呵,听闻此人与纤手会会主的关系匪浅,此次重出江湖栖身落脚之处应是在纤手会无疑。测试文字水印8。”

江少南此时此刻满心满脑想得都是梦中佳人,骤然耳闻秋远峰与纤手会会主关系匪浅之言论,心中惊悸。想及塞外草原都是因为秋远峰之故而蒙受毕生最大的耻辱,当时他身边尚有一娇美女子再念及江湖传言是秋远峰将纤手会会主弃之不顾,单单想象而已便是不可原谅接着一阵剧痛从心底蔓延开来,顿感撕心裂肺。

江少南怒火中烧,倏地起身昂首大喝:“不,不,绝不可能。测试文字水印9。章若初绝不会与秋远峰有任何关系,他们早已不是夫妻,是秋远峰抛弃了她。他们没,没有藕断丝连!你们都不要胡说!”

江少南突显异端且面目狰狞之态吓了在场诸人一跳,好在几位都是经历了大风大浪很快镇定下来,倒是江少南口中仍在念念叨叨着:“不可能,没用关系。”一副状如癫狂姿态。

易尘就不由得纳闷了,在天香楼他早已看出江少南对表妹陆怡香有意思,可是这会儿只是听到秋远峰与章若初关系匪浅的话竟然暴跳如雷,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这又是哪跟哪?咦?等等,表妹为了行事方便在江南数月皆是冒用章若初的身份,难道江少南仍未看穿表妹的虚假身份,错将表妹当成章若初了?

一想到此易尘心中恍然大悟,可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测试文字水印2。不说表妹陆怡香会答应,而那江少南是什么人易尘一清二楚,此人风流成性沉溺声色,更是无情之辈,易尘怎么会容忍此人染指自己最敬爱尊重的表妹。测试文字水印2。

江清河亦是看出儿子异状,干咳一声对诸人是以歉意,忙伸手按住激动不已的江少南:“少南,你怎能在诸位世伯以及易尘面前露出如此无礼之态,还不快致歉。呵呵,唉,让诸位见笑了,不过老夫是第一次见到少南如此钟情于一个女子,纤手会会主章若初你究竟有何魅力将他迷得神魂颠倒?”

易尘听得一惊一乍的,确实,他也不曾见过江少南为了一女子做出如此失态之举,难不成他已经情根深种。测试文字水印9。不,绝不可能,易尘绝不容许江少南这样滥情之人玷污亵渎心中的女神。

倒是南宫霸惊闻此事,眼珠急转,朝着易尘乐呵呵道:“如此痴情之人天下少见啊,贤侄,你跟少南交情深厚自是不忍心见他为情痛苦,而且你我双方若是能够更深一步结成联盟亲家,于公于私那是再好不过。劳烦贤侄去探探贵会章会主的口风,若是她垂青于少南······”

易尘闻言面沉如水,寒着脸兀自冷笑着却不发一言,嘴上未说但脸上刻着“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的表情则是在明显不过。测试文字水印9。

南宫霸只感一股慑人寒意袭来,话到途中只等噎住不说,眼中却是寒芒一闪即逝迅速收敛,打了一哈哈,微笑掩饰道:“呵呵,年轻人还是由年轻人处理才好。唔,不知道贤侄是否收到有关秋远峰回到纤手会总坛的消息?”

易尘再瞥了一眼江少南,见他仍沉浸在先前情绪中,暗忖:“从前你以玩弄女子感情为乐,可曾想过有今日。测试文字水印8。”听到南宫霸转移话题再度落到秋远峰身上,易尘心里同样不好受,心中略一思量,千回百转,话题最终还是回到佛果舍利的下落。

“关于秋远峰此人行踪诡秘,是否回到纤手会总坛晚辈不得而知。不过,正如江湖传言佛果舍利多半是落在他手上。如此一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佛果舍利乃是江湖人士争相抢夺的瑰宝,他带在身上一定会招来偌大麻烦,试问他又怎么会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栖身纤手会?“

南宫霸打个哈哈,不再搭话。

一旁的慕容连城则是一边附和一边笑道:“呵呵,世事无常。说不定他此刻就身在纤手会中,贤侄以为呢?”

易尘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不做表示,知道江南联盟之行暂时告一段落,遂起身道:“双方联手行动事关紧急,不容晚辈耽搁了。告辞。”“嗯,贤侄交代完毕请速速告之我等消息,双方合作我们还有许多细节有待商榷。”南宫霸亦是不多做挽留。

“晚辈明白,这就去了。”易尘应了一声,双手抱拳微微一揖便朝着厅外快步走去,将要出了议事大厅时,身后紧跟着经诸人提点回神一脸焦急步履仓促的江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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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神秘人物

第五章神秘人物

只待易尘和江少南出了议事大厅之后,一脸富态满面红光的楚天南兀自冷冷一笑,对着南宫霸毫不客气道:“南宫兄这个盟主党的可真够绝的,有这么一号神秘人物存在竟然瞒过我等,未免太不将其余三大世家放在眼里了吧?江南联盟什么时候变成了南宫一家?”

江清河与慕容连城虽未出言不逊,但也都是绷着一张寒冰之脸,脸上怒意已经压抑了好久,这会儿易尘一走便再无顾忌从容爆发,可谓难看至极。www.65txt.com测试文字水印1。

感受到沉重难堪的场面南宫霸亦是有苦说不出,因为那个所谓的神秘人就是连他也没有见过。关于神秘人的的一切都是从儿子南宫业口中得知,大部分消息也是透过他来传话。对于南宫业这个儿子,南宫霸向来不是特别重视,无奈膝下只有一子就他一棵独苗,自家孩子即使在不成器也得亲。然而自从他当上江南联盟盟主之后,对于南宫业另眼相看格外看重,尤其是他帮助自己登上崇高显著的盟主之位,虽说有点运气的成分在内,但若是没有他从中阻挠,自己只怕今生没有机会体验盟主的何种滋味。测试文字水印4。

然而,渐渐地。南宫霸越发觉得自己的儿子越来越神秘,而且给他提出的意见实施后卓有成效。南宫霸不由怀疑起来,眼前的儿子还真是以前那个不堪造就的庸才吗?于是再三逼问之下,终于得知儿子背后另有高人,然而无论自己如何威逼,南宫业始终不肯透露神秘人物的真实身份。测试文字水印4。

江清河三人等了半会儿就是希望南宫霸主动交代神秘人物的身份来历,却见他垂首沉思仿佛未听见楚天南的话,心中微怒,不由冷笑道:“南宫盟主好大的架势,敢情是有了神秘人撑腰便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眼见江清河三人越发不忿,面对三人咄咄相逼追问南宫霸心知如是在保持沉默,江南联盟不日解散,然而他却感到无法启齿,因为连他自己还弄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说出来他们三人能信服么?

慕容连城眉头紧蹙,捋须沉声道:“南宫兄若是有什么苦衷不妨直说,如果你仍坚守秘密不做任何解释,这个联盟恐怕撑不了几日,到时不用魔教算计我们自己先内讧起来。测试文字水印5。”

连一向沉稳老谋深算的慕容连城亦是发了狠话,南宫霸心忖:“如是再不说出实情,恐怕江南联盟即刻面临分崩离析的命运。测试文字水印8。”

“唉!”一声冗长的叹息之后,南宫霸眼望三人顿了顿,颇为无奈道:“其实不是本盟主不说,而是······不瞒诸位神秘人物的真切身份就算是我也不清楚。一切都是因小儿所起,只有他能跟神秘人联系,其他的老夫一无所知。”

南宫霸的轻声叹息之言听在慕容连城三人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惊雷阵阵,若是这是实情的话,未免太过震惊于荒诞。

慕容连城愕然道:“你对神秘人一无所知却相信他的情报,动用联盟的威慑力策动江南一带武林势力,还邀请纤手会之人前来洽谈联手行动?”

“我们三人是听信你说探查得知可靠情报才决定此番行动,原来是你从神秘人那里获得。测试文字水印1。”江清河一脸泠然,“神秘人身份不明却策动了江南联盟以及附近一带武林势力,那他可是对江南联盟的情况一清二楚。南宫兄,你这个盟主是怎么当的?”

南宫霸连忙安抚解释:“联盟内部之事老夫绝无泄露,事情也没有三位想象那般严重。测试文字水印8。本盟主受三位世兄抬爱登上盟主之位,但也绝不会尽信神秘人所说一切。”

“江南联盟内部机密那个神秘人知道多少?”楚天南一脸的忧虑,很是谨慎地追问。

联盟内部机密是四人共同保守,南宫霸自然不会悉数告知儿子南宫业,但还是谨慎回道:“这个无从得知。测试文字水印2。神秘人每次传达的消息皆是通过小儿,至于他了解联盟多少内情,很难判断。但是,本盟主从未向他透露任何机要,这点请三位世兄放心,老夫不至于如此糊涂。”

联盟内部机密没有泄密最好,楚天南轻吁口气暂且放下心中不安,“只要我们四人不泄露消息,想必外人很难从中查出什么端倪来。”

慕容连城与江清河亦是稍稍松了口气,见到场面有所缓和,南宫霸脸上略显得色,双目放光展现锐意:“其实突然邀约纤手会联手突袭魔教朱雀堂仅仅是一个开端序幕而已,往后江湖将发生一系列惊天动地的大变故。测试文字水印2。”

眼前的南宫霸显露不同以往的气势,江清河略一怔,狐疑的目光瞟了楚天南与慕容连城一眼,所见皆是愕然不解,乃是问道:“突袭魔教朱雀堂仅仅是个前奏?那么惊天动地的巨变又是指什么?”随着话语说出,猛然心神剧颤,江清河突然感觉到他们三人已经揣测不到南宫霸行动背后的企图。测试文字水印4。

以慕容连城深沉城府亦是听不出南宫霸言中之意,置疑的眼光扫了一眼楚天南,而对方亦是投来一个疑惑不解的眼神。

“呵呵······”南宫霸呵呵一笑,双目尽显炽热光芒,“是江南联盟真正雄霸江湖武林的问鼎行动!”

如此豪言壮语在楚天南听来格外刺耳,“争霸武林?哈哈,南宫兄这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南宫霸听得出楚天南话中的置疑与不屑,微微一笑道:“本盟主放出豪言壮语绝非妄自尊大,更不是心智糊涂了。嘿嘿,其实不必挑明了说,现今武林魔教如日中天,不可一世;纤手会高手云集更兼有天清神尼当世佛门第一高人坐镇,他们聚集了五散人等一些江湖名宿其实力足以与魔教分庭抗衡;可是我们江南联盟真正是人所畏惧的江湖大帮会吗?”

“不是!”不待三人回答,南宫霸自己抢说出来,断然道:“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表面上江南联盟看似风光无限,暗地里却诸多江湖人士被讥笑为金锭多人羸弱、打脸冲胖的二流帮会,魔教尊者也曾出言不逊称我们为‘猴子大王’根本无视我们的存在,就连纤手会受到我们郑重邀请函也仅仅指派一个黄毛小子前来赴约。嘿嘿,何其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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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波诡云谲

第六章波诡云谲野心霸业

南宫霸所言皆是江南联盟历来的弊端,但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一个帮会离不开钱财之物,但更缺少的还是一流甚至超一流的顶尖高手,他们在江湖中的威慑力顶的上黄金万两,而且有些人不是黄金可以估价的,就好比天清神尼。

天香楼佛果舍利之争造成的影响并未随着舍利花落谁家便消失,聚集天香楼的顶尖高手之中居然没有江南联盟之人,仅仅有一个江少南前去代表一下。这并未说明江少南一身武学已经超越乃父,而是表明了江南联盟在现今江湖中的尴尬地位。

江清河亦是深感无奈,叹息道:“江南联盟富甲一方,拥有无尽财力,然而江南一带气候宜人,民风积弱,百姓耽于安逸贪图享乐,尚武之风不比江北苦寒之地,这是其一。测试文字水印9。一些个顶尖高手比如霸刀沧月、黑衣道人即使我们重金聘请也很难请到此类高手,而那些冲着重金而来之人多半是次一流的角色,这是其二。于是乎造成了江南联盟现今的情况,这是实情也是我们的软肋。唉,无奈啊。”

楚天南与慕容连城亦是纷纷摇头,钱多好事,但是偏偏有些是金钱如粪土,而这类人恰恰是奇货可居,最为抢手。

南宫霸嘿嘿一笑,傲然道:“这一切不久之后将会改变,江南联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不是屈居魔教、纤手会之下的二流帮会。”

三人闻言大感诧异,对于彼此秉性如何私下明了,知道南宫霸绝非狂妄无知,大放厥词之人。测试文字水印5。可是南宫霸异样的话里充满了自信,再看他的表情也是激动高昂而非癫狂,嗯,神智应该很清醒,难道不久之后,他将有惊人之举?

“铲除魔教朱雀堂只是计划中的第一步,而这第二步就是···”南宫霸略带得色随即面容一整,眼中闪烁阵阵阴狠之色,“第二步便是消灭纤手会盘踞在江南一带势力!”

“甚么!?”三声惊叹出乎意料。

慕容连城惊叹一声,随即皱眉沉思,眼中闪过一抹深沉,挥手摇头否决了南宫霸的设想:“江南联盟与纤手会没根本利益上的冲突,彼此也不曾交恶,如果我们率先采取行动,不仅落人口实骂名反倒助涨了魔教声威,无意中为其扫除障碍,南宫盟主此举大为不妥。测试文字水印9。”

“纤手会与我们正如车辅相依唇亡齿寒,南宫兄的计策未免有失妥当。”现在江清河倒是怀疑南宫霸是不是哪里吃错药了,不然何以如此不智,居然将枪头对转纤手会?

嘿嘿,南宫霸心知三人不认同自己的设想,面带笑容道:“此计是我经过殚精竭虑,再三思索想出来,况且江南联盟尚若真正要雄霸武林,在我们的地盘上怎能容忍朱雀堂与纤手会这两根肉中刺呢?不剔除这两根刺,雄霸武林谈何说起?”

楚天南思索片刻,尔后将头摆得像拨浪鼓也似,“南宫兄醒醒吧,这趟生意划不来。测试文字水印3。不说我们够实力歼灭潜藏于江南的纤手会分舵,就算真正铲除了,余下我们要面对的困难严重程度可想而知。朱雀堂被毁魔教盛怒之下的报复、而纤手会乃是抗魔的武林同道,这么算计纤手会实在难以想武林同道交代。到时我们四面楚歌孤立无援啊。”

慕容连城亦是微微颔首,江南联盟争霸固然重要,但眼下该是以如何自保为上。岂料南宫霸却哈哈大笑:“楚兄,你的顾虑本盟主都考虑过了。但你们却忽略了两个十分关键的条件。”

“第一,”南宫霸目含冷光,一派豁然姿态侃侃而谈:“铲除朱雀堂乃是江南联盟与纤手会联手行动,事后魔教追究首当其冲者只能是纤手会,再者此役非天山派那一战可比,到时候江湖群豪无不人心大振,江南联盟歼灭朱雀堂声威赫赫,自然水涨船高,我们趁势而起人心所向,魔教在对付纤手会同时再有能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整个武林豪杰所拥戴的江南联盟硬撼!”

江清河闻言倒是吃了一惊,南宫霸所言非虚还有几分道理,不由为之微微颔首。测试文字水印1。

“其次,针对纤手会江南分舵的行动与正面交战的是朱雀堂,我们的人手只是暗中策应,伺机斩杀,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放过,日后纤手会追究下来,我们也可含糊其辞。再者,秋远峰与纤手会关系密切,我们适时抛出佛果舍利乃是天下瑰宝,天下英雄豪杰应当共享之,以此制衡纤手会,激起武林人士觊觎舍利的贪婪之心。测试文字水印4。你们猜猜看,纤手会光是应对魔教尊者已经露出疲态哪里还有余力追究江南分舵的事情。”

“而江湖人士是站在大公无私、势力强大的江南联盟一方?还是私藏佛果舍利、危如累卵岌岌可危的纤手会一边?”南宫霸笑吟吟道出其中厉害关系,脸上一副情势必然如此发展笃定神情,更添几分运筹帷幄的高人姿态。

“好!”听到南宫霸细致入微的分析,江清河不由得拍案叫道:“南宫兄一系列连环计真可谓神机妙算!”

楚天南眼中精光闪了闪,心中盘算其中利害得失,亦是不由赞道:“南宫兄对江湖大势的分析可谓丝丝入扣,此计策审时度势再是精妙不过的好计谋。测试文字水印6。”

慕容连城听见南宫霸精彩绝伦的计策心中虽有疑问,但见江清河与楚天南激动神态,油然称赞:“南宫兄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实在高明之至。”

南宫霸何曾在三人面前如此神气过,对于溢美之词毫不客气,佯装抱拳一一受纳。

这时一个清秀丫鬟悄然上前端上好茶后,南宫霸挥手示意令她退下,端起茶杯,轻吁口气,一吐长期以来的闷气。

其实以南宫霸的能耐是难以设计出如此精妙的筹谋,此计不仅需要掌控偌大的江湖大势所趋更需宏大气魄,而且巧妙运用诸人对稀世珍宝的微妙心理,离间分割。测试文字水印9。这也是慕容连城心中疑惑不解之处,若然此计谋真是出自南宫霸之手,他有如此能耐,那整个江南早已是南宫一家独大,更不会争斗几十年还分不出胜负。

端起香茗,四人彼此间似有默契,不再多言转而细细品茗。

过了半会儿,楚天南率先道:“诸位,事情若真是依照计划进展,江南联盟势必将有一番崭新局面。眼下最重要的是关于纤手会江南分舵的详细情况,我们一定要做到了如指掌,不能有丝毫纰漏,否则将面临灭顶之灾。”

江清河眼神闪烁,面容亦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附和道:“楚兄顾虑的极是,关于此计绝不能走漏风声。测试文字水印4。为山九刃,功亏一篑。我们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失误,纤手会与朱雀堂两方面的情况都要严查的清清楚楚,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因势利导,因地设伏。”

南宫霸一派风光过后,面容一整亦是格外严肃,沉声道:“现在马上派人时刻监视朱雀堂与纤手会分舵,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情况;另外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以免让他们看出端倪。”吩咐完毕之后,南宫霸只觉得浑身舒泰,眼前不再是崎岖坎坷的羊肠小道,而是一马平川的康庄大道。

“咳咳,南宫兄的精妙计划可暂时告一段落,有关朱雀堂的准确情报是此役关键,那么那个神秘人,老夫以为势必要先跟他见面,不知诸位以为如何?”慕容连城干咳一声打断南宫霸无限遐想,适时提点要见神秘人一面。测试文字水印6。

楚天南与江清河同样一副姿态,南宫霸心下犯难,皱了眉头道:“不是不愿意,就是本盟主也没有见过此人,这叫如何是好?”

慕容连城坚持道:“不如南宫兄请贤侄前来,如果不深知神秘人真正意图,老夫于心戚戚总觉得不安,好像头顶高悬一般大刀一样,寝食难安。”

“也罢,本盟主早有此意。”南宫霸应了一声,对着厅外仆人吩咐道:“传令下去,命南宫业即刻道议事大厅一趟,事情紧急不容耽搁,马上去办速去速回。”

那仆人颔首领命,飞快奔去。

一刻钟之后那仆人满头大汗奔回来,气喘吁吁:“回禀盟主,南宫少主不知所踪,属下四处打探在少主厢房之内找到一份书函。”

“将呈上来。”南宫霸眉头紧皱,这个南宫业搞的是怎么名堂,挥一挥手,那仆人呈上书函之后立即退出厅外,掩上大门。

南宫霸接过书函去见其上写有:“严父亲启”字样,皱成川字的眉头更加纠结了,取出信笺甩手一抖,凝目看去,严肃的面容越发沉重。

南宫霸看完之后,冷哼一声,不满道:“好一个不孝子,如此大不敬。不过他似乎猜到我们会去找他谈论神秘人一事,故而事先留书自己却偷偷躲了起来,避而不见。可恶!”说罢将信笺转递三人。

慕容连城看完信笺内容,也只得无奈摇头。然而事情迫在眉睫,已经等不及找寻南宫业详询了,毕竟机不可失的道理四人还是明白。

南宫霸当机立断:“事到如今只好依计行事,至于神秘人之事搁后再谈。”

慕容连城虽然于心戚戚但大势所趋之下,只有认同其余三人做法。于是一场筹谋已久精心策划的旷世阴谋悄悄拉开序幕,代表着平静的江湖再度进入喋血纷乱的混战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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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临阵倒戈(上)

第七章临阵倒戈(上)

时近黄昏,一只鸽子悄然飞入幽深庭院,停在一突兀假山怪石上,发出咕咕响声。(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易尘久候多时,上前抓住鸽子,取下鸽子脚下细小竹筒,手往高空一抛,鸽子疾拍双翅膀,“扑扑”翅膀拍打几下,绕着庭院盘旋几圈便朝远空飞去,眨眼消失不见。

易尘取出竹筒内一张卷纸,凝目看去只有四个字:随机应变。看完即将卷纸揉碎化成粉尘,随手一扬,拍拍手,若无其事踱回大厅。

纤手会江南分舵没有一个固定的据点,但凡总坛有指示派命令下来,先是飞鸽传书到接头人那里,然后再由接头人秘密通知分舵其他人。现在易尘他们临时居住的是一家普通客栈,出手一锭银子包了整个后院。测试文字水印3。

易尘自陆怡香主动离开总坛三个月后,与唐昊和左右护法白玲、冷霜秘密潜行江南分舵,暗中策应陆怡香在江南的行动,然而几个月过去了,除了等待就是等待,一行人的行动收效甚微。

对于江南联盟最近几个月以来的暗中调查,表面上看似大张旗鼓,实则多是障眼法,用于迷惑别人。江南联盟名义上是进行人手整合,可是几个月来,跟联盟之前四大世家布置的人手以及势力范围都没有很大的变化。对此,唐昊曾经讥笑,江南联盟是雷声大雨点小,面子上抹的光亮里面还是一些陈渣烂腐的东西。测试文字水印1。易尘不置可否,纤手会左右护法则是一笑了之。

然而这此江南联盟的突袭计划却让纤手会分舵的人为之侧目,易尘皱眉头走进屋内道:“总坛传下话来,让我们随机应变。”

屋子不大,点了一盏油灯,映照出每个人不同的表情。

唐昊大马金刀横坐,鄙夷笑道:“江南联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总坛让我们随机应变,我们随便敷衍了事,何必认真对待,想想江南联盟自创立以来,除了头几日喊出几个声音,直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根本不想与魔教对抗,纯粹是想自成一方霸主。”

白玲依然娇媚如昔,纤手手指一点他的额头,娇声道:“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现在议论正事还不给人家严肃点认真点,看看,坐没坐相,真不知道人家到底喜欢你那些?”

唐昊伸手揽过白玲娇躯入怀,笑嘻嘻道:“嘿嘿,没办法了,我永远都是这样子,我改不了,只怕你也改不了,我们是天生一对。测试文字水印6。”

白玲娇笑白了一眼,却不再说话,小鸟依人依靠在他怀里。

屋内几人早已见惯不怪,易尘沉声道:“我隐约觉得江南联盟提议攻击朱雀堂的事情大为不妥,背后已经隐藏着一个巨大阴谋。”

冷霜清丽冷艳不减,可是对着易尘的时候反显得格外温柔妩媚,看到易尘烦恼,不由也担忧道:“江南联盟行动过于公开,对我们没有藏私,看起来是非常坦诚的合作方式,不过,这恰恰时最让人值得怀疑的地方,真是琢磨不透啊。测试文字水印7。”

易尘向她投去赞赏的一瞥,转而对屋内唯一一位老者,潜伏江南有三年之久的纤手会元老,恭敬道:“晚辈资历尚浅看不出其中深奥,前辈长期在江南,对于四大世家非常了解,不知道前辈有何高见?”

那老者面容枯瘦,双眼却很精神,此时半瞌着眼好像睡着,嘴里衔着一根精铜炼制的烟杆,烟头有一撮没一撮地忽闪忽暗,缕缕炊烟袅袅升起,忽然眼中精光一闪,苍老的声音道:“以老朽的预料,江南联盟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测试文字水印6。”

唐昊第一个不服,问道:“听您老的口气,江南联盟竟是冲着我们分舵而来的?我们虽然跟他们不是盟友,却也不是敌人,刘前辈这话晚辈是不明白。”

老者叹道:“江湖风云变幻莫测,波诡云谲,叫人实在难以揣测。若说几个月前江南联盟的行动尚算有迹可寻,则最后这半个月来却是让老夫摸不着头脑。老朽自纤手会创立以来,就到江南来发展分舵势力,对于江南武林各方势力可谓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可是现在嘛,唔,不好说。”

白玲自唐昊怀里起身,正襟道:“根据江南联盟昨日对易公子的态度来看,他们似乎是在讨好我们,任凭易公子挑衅挑刺,他们维诺承应,光看这点就知道很不一般。测试文字水印5。”

易尘颔首道:“白护法所言极是,此中定是大有文章,可是他们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就无从得知。“

老者凝神半响,道:“离我们正式答复还有一日,这段时间要加倍小心,分舵人员秘密行事。至于江南联盟有请易少侠与之交涉,具体的行动等到正式答复过后,我们在仔细斟酌商议。”

易尘会意点头,白玲忽道:“最近收到的消息,会主已经乘船趁着西风过了扬州向东海扬帆而去,好像陆姑娘也在船上。”

易尘闻之总算舒了口气,虽然与表妹无缘结成连理佳偶,但是时过一年依然无法忘情,心中总有一丝挥不去的牵挂,毕竟长久以来的单相思很难在一时间忘记,好在冷霜看在眼里,却没有丝毫不悦之举。测试文字水印7。私下提及,易尘总是极为内疚,岂料冷霜反显难得一见的笑容。

唐昊兴奋道:“听说天香楼舍利之争,秋大哥只是说了句话,舍利就乖乖的到了他手里,是不是真的像传言里说的一样?”

见到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毕竟他有去过天香楼参与舍利的争夺,易尘兀自摇头,眼光显得迷离。其实从江少南口述已经能够知道舍利的最终归属于秋远峰,然而过程却是让他难以置信。测试文字水印7。

冷霜见状,心生爱怜道:“会主行踪飘渺,局势动荡起伏不定,现在只能相信我们的判断了。”

知道冷霜故意扯开话题免得自己难受,易尘感激的望向她,握住她的柔若无骨的纤手,沉声道:“具体的情况还需要等到我再去过江南联盟回来后,到时再看情况定夺,不过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吩咐分舵的人做好准备,以应不及之变。”

这时,门外有人来报,有位姓江的青年人指明要找易尘。

唐昊冷笑一声道:“江少南三天两头老爱往这儿跑,他不烦我都嫌烦,我说易兄何不给他当头棒喝,一棒将他打醒,省的老来碍事。测试文字水印5。”

易尘起身摇头苦笑道:“我早就跟他说过了,但是他死皮赖脸的功夫令人竖指称道,我也无可奈何,你们从后门撤走,我前去打发他。”

冷霜与他依依惜别,易尘轻声道:“一切小心行事。”

冷霜轻轻点头,诸人依次出了屋内。

易尘待四人离开后,抚顺衣襟上前推门而去,迎面碰上一脸焦急不可耐的江少南。

见到易尘江少南如遇救星,抓住他的手道:“易兄,可叫人等得好苦,来我们进屋说话。”

易尘将手收回,笑道:“屋内不是说话的地方,江兄如不介意,我想到城郊附近转转,咱们边走边聊。测试文字水印5。”

“咦,怎么有股子烟味和女子脂粉香?”江少南轻微一嗅心下嘀咕,朝里屋探头望去,没有一人,便道:“也好,兄弟给你带路。”

刚走出不到三步,江少南按捺不住:“不知易兄表妹章姑娘最近可有消息,天香楼那一战,唉······”易尘皱紧眉头,脸上神色隐晦不定,道:“江兄稍安勿躁,等到了地方我自会一一道来,以了江兄心中之愿。”

四下空旷宽广,寒冬严峻,凛冽西北风呼啸穿行,鹅毛般大雪纷纷扬扬,雪白的雪花飘洒而下,天空夜幕下,无月无星,天地寂静,白雪皑皑。

漆黑的夜幕,惨白雪地上,两个黑衣身影显得异常清晰,两人静静对视站立,许久未曾动弹,头上肩膀堆积一层层厚厚白雪,唯有随风乱舞的发丝朝东南方向不停地飘荡。

倏地,一声平淡无奇却又清晰异常的轻叹声响起,打破沉寂,“由此地往北不到百步距离便是京杭运河,过了河流,地域地形迥然不同,所以这几十步距离是埋伏暗算他们最后也是最佳的理想地,雪地雪花提供最好的隐身环境,你务必将他们拦截击杀于此,不能让一人渡过河去,否则,今后局势又将生变。”

一个沉稳而年轻的声音,“前辈心思慎密,算无遗策,相信必能全歼他们,一个不漏,只是晚辈心中不解,还有最后一个疑问希望前辈指点一二。”

“哦”黑暗中响起一声轻咦,“有事但说无妨。”

“就是·····”声音猛地停顿,骤然暴起尖锐衣袂破空声,但见黑暗中寒光一闪即逝,空气中凝聚着强大的杀气。黑衣身影,猛然极速前冲,眨眼间,冰冷的剑锋划向不到五尺外的黑影。一声冷笑传自影子身处,气势如虹的利剑飞快掠到那个黑影脖颈咽喉处,可是黑影依然不动,待到长剑劈到,黑影突然消失,竟是一个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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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临阵倒戈(中)

拔剑之人轻咦一声,一击不中便不再追击,伏身凝神静听。(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桀桀”怪笑声蓦地来自四面八方,空寂辽远的旷野回荡着一个冷笑声,“南宫小儿,你拔剑刺我,却是为何?”

“晚辈不想糊里糊涂任人摆布,希望一睹前辈高人真面目。”

“南宫业,你放心吧,总之一切都是为了江南联盟,等到适当时机,老夫自会以真面目示人。”

南宫业还剑入鞘,清澈阴冷眼中透着一丝疑虑,沉吟道:“前辈行踪诡秘,若是事出突然晚辈该如何应对呢?”

“放心吧,一切尽在老夫掌控之中,老夫已经将可能的变数都考虑到了,相信就算他们有再大的能耐,也就到此为止。测试文字水印3。过了今晚,江湖将发生重大变故。”声音突然在南宫业身后响起。

南宫业抽身回头,一个鬼魅的身影无声无息静立,仿佛来自恐怕地狱的幽灵,即使在这么近的距离,对方没有蒙面,黑影的面部始终模糊不清。

“希望一切皆如前辈所言。”南宫业暗暗叹息一声。

“砰”的一声巨响,南宫业抬头望去,漫天灿烂绚丽的烟花照亮空寂的夜色,煞是好看,绚丽光彩一闪即逝,转眼间有化为虚无沉入重重墨色。

“瞧。”淡淡无味的声音道:“‘刺花’行动已经开始了,江湖上三足鼎立的大幕即将拉开,隆重上演。”

“三足鼎立?”南宫业皱眉跟着呢喃,冷笑道:“三足鼎立,前辈未免言过其实,单凭这一仗,就算我们大获全胜,依然无法改变江湖大势,武林的中心永远只在江北。测试文字水印5。”

“呵呵呵”一连串毫无感情的轻笑声,“大幕即已拉开那是迟早的事情,依老夫看再过一个时辰,朱雀堂将溃败退到前方小镇,小镇里潜伏着纤手会江南分舵百余号人手,等三方人马激斗正酣时,江南联盟率领精锐黑衣刀手如期杀到,那时候大势已定。你所要做的是盯紧每一个想从这里逃向江北的人,绝对不能有漏网之鱼,无论是谁,杀无赦。”

南宫业再度生起敬佩之情,眼前的神秘高人不但掌握朱雀堂内部详细情况,算准了他们溃败逃亡路线,而且还将纤手会分舵计算在内,这次大战若成功,江南联盟便可向雄霸江南,扫清朱雀堂和纤手会分舵势力,更向称雄武林迈出坚实一大步,足以笑傲江湖。测试文字水印1。

“老夫将精心训练三十名暗影死士由你调遣,他们可是一等一的杀手,确保万无一失。”南宫业顺着神秘人的眼光望去,不知何时,左右两侧多出两排白衣蒙面人。

白衣人一袭紧身劲装,白布蒙面裹住头部,全身皆是白色,唯一露出一双眼睛皆是炯炯然,闪着慑人神光,一望便知他们的实力绝非等闲是超强的好手,白雪皑皑雪地上,如是不经意望去,很难发现他们平躺雪地里。

南宫业欲想再问时,神秘人已然悄无声息离开,显然对于他来去无踪已经很习惯了,四下打量地形,沉声道:“三人为一组,其中七组分别在雪地附近隐身藏好,剩下三组随我一起到渡口埋伏,以哨声为暗号,立即行动。测试文字水印1。”

三十名死士一声应诺,随即隐藏好身子,一切悄然无声,行动快速麻利无比。

“果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南宫业暗叹一声,扶了扶身后吹拂过来的发丝,眼中闪过异色,“唔,转风向了?!”遥望远方暮霭沉沉,伏下身躯率领九人向渡口方向潜行,随着他把手势一作两组六人分别潜藏在渡口两侧,剩下一组隐秘潜入水中,一切很快又恢复寂静。

鹅毛白雪纷纷扬扬飘洒,落到地面却是红白相间的刺目颜色,热气腾腾的鲜血混合冷冰冰的雪花胶合在一起,白的更白,红的更艳,长长街道巷口倒地皆是死相恐怕的尸体。测试文字水印2。

房檐高处的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曳飘荡,原本是庆祝岁末的烟花爆竹,如今却成了阎罗王的催命打更声,声声催命夺魂。又是平地一声惊雷半巨响,绚烂的烟花映照夜空同样也染红了斑驳脱落的墙壁。

一阵阵强烈刺鼻,熏人欲呕的血腥腐臭难闻的味道充塞长街巷口,易尘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咬牙厮杀。

朱雀堂果然遭到伏击,被江南联盟里应外合,内外夹击,双方交战伊始,便处于不利局势。测试文字水印2。然而魔教众人果然强悍的惊人,以江南联盟为首将近五百名好手对上朱雀堂三百名魔人,加上数以百计的江南武林人士,双方浴血搏杀将近一个时辰,死伤惨重,仍被朱雀堂冲出重围,杀出一条血路来到临河小镇。

迎接他们的是由易尘率领的纤手会分舵将近百余人,以逸待劳之利依然难以撼动拼死搏杀的朱雀堂诸人。

经过一刻钟不分伯仲的厮杀,朱雀堂剩下不到五十人,纤手会损伤严重,双方人马死伤大半,突然涌出大批黑衣刀手,领头的正是江南联盟四大世家。

易尘见到江南联盟精锐出现,不由得舒了口气,一剑疾刺虚晃一招,撤出战局,朝四大家主遥声道:“南宫盟主,贵盟精锐出现真是太及时了,此次定能够全歼魔人,一个不漏。测试文字水印3。”

南宫望笑容可掬,手捋长须,阴沉道:“贤侄说的不错,全场一个不留。”随着他一声令下,黑衣刀手眼中闪着凛凛杀气,奋力拔刀杀之,场中均衡瞬间打破。

易尘远远望去感受到南宫望眼中隐含浓浓的杀机,心中暗叫一声“不妙”,举目张望,但见黑衣刀手竟是不分敌我,一统斩杀。

易尘大怒,正欲质问于江南联盟,一柄长刀凛凛然迎面杀到。

纤手会诸人对黑衣刀手显然没有防备警惕,多人一时不觉,纷纷应声倒下,反观朱雀堂在这次突变中未遭到重创。测试文字水印7。

纤手会分舵之人不停倒下,死者脸上不解愕然,易尘余光瞧见双目血红,咬牙举剑横档,虎口一麻手臂酸痛,暗忖:“江南联盟怎么时候多了这么一批身手如此高强的人物?”不及多想,又是一刀劈到,将手中利剑一变斜斜撩起,手腕一拧卸去刀上传来强烈劲道,一个侧步就地一滚,来到长街正中,此处聚齐了纤手会全部残余人手,来不及围拢的皆被黑衣刀手斩杀,剩下的不到二十人。

唐昊见到诸人悲惨狼狈情景,怒喝一声,手中的暗器犹如暴雨般劲射而出,正欲趁势扑上去拼命,却被白玲赶紧拉过。

随着一声惨叫,易尘寻声望去,不由怒目圆睁,痛声疾呼:“刘老前辈!”

白雪皑皑模糊了视线,隐约可见一个面容枯瘦精神矍铄的老者孤身陷于重重围困,刚刚挑开迎面而来的两柄雪亮钢刀,背后三把钢刀却如暗夜中的狸猫,倏地突露狰狞的利爪,瞬息间将他拦腰、割首、断腿,只留下一声惨厉的呼叫,顿时被乱刀分尸,鲜红刺目的热血喷洒三尺有余,和着空中洁白的雪花,绚烂却凄美。测试文字水印5。

“哈哈哈哈”南宫望得意大笑道:“‘炊烟铜杆’从此在江湖中除名。”

易尘双目之中似欲冒出腾腾火来,脑中却是出奇的冷静,一定要咬牙活下去,二十多人一定要将江南联盟临阵倒戈的消息传出去,否则,其他纤手会分舵以及总坛的人还蒙在鼓里,以后还不知什么时候再次遭到如同今夜的暗算。测试文字水印3。易尘举目四望,面容十分凝重,沉声道:“江南联盟背信弃义出手暗算我们,这次他们将朱雀堂与我们都算计了,恐怕在劫难逃。”

唐昊双目满是怒火,呲牙咧嘴恨声道:“江南小儿卑鄙无耻!”

经过一番血战,众人身上多多少少挂了红彩,冷霜目寒冷光道:“事已至此我们只有突围了,绝不能全军覆没,至少要将消息传出去。”

易尘看着众人伤痕累累的惨状,朝南宫望怒目而视,深深口冷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道:“卑鄙无耻的江南联盟是从南面杀过来,我们向北面突围,而且离此地不到百步便是京杭运河,只要我们闯过出去到了运河边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众人一致点头,“冲”唐昊大喝一声,猛然朝北面撒出漫天暗器,咬牙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来,诸人抱成圆圈对外挥舞者兵刃,快速往北面移动而去。

江青河轻蔑冷笑道:“困兽犹斗,还不死心吗?殊不知,现在就死,不是少很多痛苦么?”

“郎儿们,全力围杀,一个不留。”南宫望高声大喝。

在场唯一最醒目的当属一身大红大紫,锦绣华服的美艳女子,她虽身处刀光剑影,风姿依旧不减,与红红白白两色中越发妖魅。此时围绕在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娇美的丽容上越发显得千娇百媚,妖冶动人之极。

黑衣刀手虽是个个凶猛,无奈此女一身高强武功下竟是无人进到她四尺范围之内,南宫望见状皱眉道:“此女便是朱雀堂堂主?”

江青河眯着眼睛看去,缓缓道:“魔教麾下四堂主神出鬼没,无人知晓。不过此女武功出奇高超,黑衣刀手以及纤手会有不少高手均死在她的手下,若论分量恐怕没有人能够高过她,该是地位崇高的人物,堂主职位是她无疑。”

南宫望冷哼一声,阴阴笑道:“无论是谁,都逃不出我的南宫望的手掌心。”临阵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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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临阵倒戈(下)

突然,锦衣女子放声咯咯大笑,响彻全场,声音娇美入骨,耳际隐约传来女子淫靡**声和娇喘呻吟,众人脑中不禁意淫遐想,浑身飘飘欲仙,双目渐渐无神中透着**凶光。www.65txt.com

全场百余号人均被她咯咯淫笑声震慑,脑中迷迷糊糊,身体失去力量酥软无力动弹不得。

易尘因与天清神尼有些渊源,深悉此女天魔音乃是乱人心魂,好在他有些佛功底子,凭着残余一点清明意志力,咬破舌尖,一阵剧烈疼痛,从妖冶淫秽的幻想中清醒,赶紧扯了扯身后寥寥几人,一阵极快奔跑来到墙边,跃起翻墙而过。

蓦地里,一声冷哼,轻轻淡淡却又揪心刺痛般的轻哼,渺渺传来,似乎比噗噗落雪的声音还轻柔,传入沉浸于幻象中众人的耳中,不啻于平地里惊雷炸响,全场之人纷纷从迷幻淫靡仙境中惊醒回神。测试文字水印9。

锦衣女子闷哼一声,一丝殷红鲜血从嘴角溢出,血洒衣襟。

南宫望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此女功力之高强,竟在眨眼间将全场众人心神震慑住,若非那一声冷哼,只怕······

慕容连城面色肃冷道:“旁门左道,凭借妖术惑人心魂,现在终食恶果。”

“咯咯咯”锦衣女子再度大笑道:“凭你们是无法破解我的天魔音,有种的话你就从黑暗中走出来。”顿了顿,又笑,“我知道你不敢,也知道你没有种,你是怕我识破你的身份,哈哈······”

南宫望连连变色,怒声道:“杀,杀,杀。测试文字水印6。”

**河望向北边,道:“几个漏网之鱼。”

“不必担心,前面还有更好的陷阱等着他们自寻死路。”南宫望一副运筹帷幄安然之态。

长街再度凝聚沉重杀气,朱雀堂经过多番厮杀剩下的十多人却全都是超一流的高手,一时之间黑衣刀手难以攻破重围,锦衣女子花样百出的袖带恰如毒蛇吐信,令人防不胜防。

楚天南见到黑衣刀手迟迟久攻不下,不耐烦道:“未免夜长梦多,我们一起上尽早了结了他们。测试文字水印7。”

其他三位家主齐齐点头,腾身一跃,有如大鹏展翅带起强劲的气流,朝以锦衣女子为中心的人群掠去。

四老有着深厚的内功底子,加上家传独门绝技是以威震江南武林,此时一起出手气势非同凡响,僵持不下的场面顿时因为四人的加入,呈现一边倒的局势。

围绕在锦衣女子身边的魔教十余人,身上血迹斑斑,原本的衣料颜色难以辨认了,虽然依旧勇猛不凡,出手虎虎生风,可是经过一个多时辰拼死诛杀,未免力有不怠,此时四老加入战局,渐渐显现疲软之态。

反观黑衣刀手各各均是精神奕奕,出手皆是凶猛凌厉,刀刀均以性命相搏,加之四大家主亲自参战,人人都想在家主面前有出色的表现,更是死命卖力厮杀,场中更添澎湃气势,照此情形,将魔教余孽铲除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测试文字水印7。

又过了一刻,原本十余人而今只剩下四人,身上伤势更加严重,狭长幽深的伤口鲜血汩汩流淌不止,露出森白筋骨,极是可怖。

怒吼的咆哮,凄厉的惨叫,急促的喘息,金戈交击声,渐渐平息,然而场中的杀气却更加浓重,坚持到最后的四个魔教中人身手都是极其高明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恐怖的气势,脸上皆是狰狞凶相,眼中透着嗜血凶光,嘴里低沉沉发出令人寒蝉的嘶鸣,每一次出手必是精妙却又狠毒老练的杀招,黑衣刀手损伤严重。测试文字水印6。

锦衣女子一身完好无损,不见一处伤痕,然而见到属下一个接着一个相继惨死倒下,美目之中怒射强烈的仇恨火焰,朱雀堂经此一仗可算是在江湖中除名了,在魔教内部也可称之为空壳,想到十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于今夜付诸流水,锦衣女子凶光大盛,出手更是一招狠过一招。

**河伺机疾刺,长剑无声无息穿透一名艳丽红妆女子的美丽胸脯,一声冷笑一声痛哼,伴着一抹嫣红的热血顺着抽出的利剑抛飞,女子闷哼一声,踉跄连连退步,光泽鲜艳的嘴角,美丽的胸脯鲜血迸流。

锦衣女子见状单手扶住她,痛心疾呼:“艳红,艳红你可不能死啊!”

红妆女子姣好的面容俱是苍白之色,口中微微喘息道:“堂主,请恕小婢······小婢不能再······再奉命了。测试文字水印4。”话语断断续续,长气一咽气绝身亡,魂归芳缈。

锦衣女子抓紧她的手臂,可是已经没有知觉,眼看着最为忠心的艳红死在跟前,不由得悲恨从中来,癫狂若痴大笑道:“艳红死了,你们都得陪葬。”狂笑声中,锦衣女子身影飞快旋转,身如急转陀螺般让人眼花缭乱,随之迎扬的粉黛锦绣衣袖却如千百种娇媚同时绽放的花骨朵,姹紫嫣红,繁花似锦,使人赏心悦目。

黑衣刀手警惕看着场中异变,但见陀螺越转越快,越积越大。测试文字水印6。

让人目眩神迷的百花团好像攒足了力量,争先恐后绽放,娇艳的花朵儿,越发硕大,伴随着淫靡的**和阵阵浓郁的脂粉流香。惧怕于锦衣女子高深的功力,众人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蓦地,慕容连城仓惶失声惊叫道:“这······这个不是‘百花娘子’成名杀人绝技百花残吗?”

三位家主以及两个魔教众人闻声面色大变,**河惊骇道:“不要靠近她,赶紧撤退!”

众黑衣刀手一怔,见到四大家主如同赶着投胎一般飞身仓惶后退,脚下亦是不由自主跟着后撤。测试文字水印8。

围绕在锦衣女子最近的二十名刀手也想抽身后退,无奈以她为中心形成一个气流强劲的旋风,头发被拉得笔直,衣衫猎猎直响,身子被死死吸附,纵使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依然不能移动分毫,反而被强大的漩涡气流拉扯朝锦衣女子处扯动。

强烈的气旋将漫天的雪花纷纷牵引吸附过来,毫无规律纷纷扬扬洒洒此时却好似有了意识,满满形成一个锥心飓风;落到地上的混着血水的积雪纷纷朝着锥心处汹涌而来,天空落雪,地上积雪一圈一圈围绕锦衣女子飞快轮转,场面蔚为壮丽妖魅。

不及众人骇然惊魂,但闻清脆悦耳挟着满腔愤怒的声音,“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测试文字水印7。”声音轻快流转,刚念起第一个字最后一个字也同时念完,偏偏让人觉得没有一个字遗漏,字字清晰入耳。话音落定,旋转的色彩缤纷斑斓的花朵霎时层层绽放,令人眼花缭乱的彩带红绫骤然暴涨数尺,在空中变幻无常。

前一下如同娇艳的玫瑰,瞬间恰似高贵的牡丹,又一个转瞬仿佛优雅的百合花,接着又是高洁的兰花,每一次绽放行云流水般变幻,刹那以为看见世间百花齐放的美景。然而花开终有谢,每次变幻,花开花败如同昙花一现的瞬间变化中,生命无情的枯萎凋谢。

未被波及,及时抽身的四大家主见到锦衣女子的手法惊得目瞪口呆,原来杀人也可以如诗如画般优雅美妙。测试文字水印3。

眨眼之间,二十多位黑衣刀手在美妙幻境中安然死去,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们的嘴角微微翘起带着莫名笑意,竟是没有一丝痛苦。两位剩下的朱雀堂高手亦被波及,未能幸免,无一例外,死状安详,面带微笑。

繁花经过一轮怒放气势稍微减弱,但依然朝着长街正中飘去,所过之处无人敢触其锋芒,稍有不信着或不留心者即被卷入其中,步入后尘。

无数暗器纷纷朝漩涡中心劲射,没有凑效不说,反倒因快速旋转的气劲弹开,以更快的速度回射,十多人误中死伤。

眼看就将朱雀堂一举歼灭,怎料到锦衣女子竟有如此高强的武功身手,南宫望恨得咬牙切齿,偏偏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在场中任意纵横无忌。

花团锦簇的旋风横行无忌,渐渐往北面驱驰,若是在不阻拦锦衣女子必定脱离他们的包围,慕容连城肃容道:“绝不能任由她肆意妄为,大力士何在?”

两声洪亮的应诺,从人群中跨步走出两个七尺身高体型魁梧的彪壮大汉,凛冽寒冬里二人却赤膊袒露胸膛,胳膊粗壮如大腿,浑身肌肉纠结,丝毫不惧严寒风霜。

慕容连城命令道:“将那跟巨大青石板举起,瞧准锦衣女子朝她奋力砸去,若能将她砸死或者重伤,日后保你们在江南联盟吃香喝辣。”

两人眼若铜铃中放出凶光,嘿嘿大笑,忙向墙角那根巨石走去,他们体型健硕,步伐倒也轻盈,来到青石板跟前,伸出粗壮的胳膊,一人抓住一边,一声怒吼,一尺厚三尺宽五尺长约莫千余斤重的偌大青石板应声而起,高高举过头顶,随着慕容连城一声令下,两人奋力一掷千余斤重的青石板朝着繁花似锦的花团狠狠砸去。

慕容连城冷笑道:“老夫偏就不相信,暗器奈何不了你,偌大的青石板也收拾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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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失策

第十章失策计算之外

若是远观欣赏美景的人看见此时场中突然横生飞出偌大的青石板,狠狠的砸向花团中那娇媚无比的美人儿,一定怒目喝道:“天地间如此良辰美景,却兀自飞来一块极为大煞风景的青石板,一点不懂得情趣。(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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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也有观看风景的人,那人远在百余丈外的小山头上,临风远眺,一派气定神闲悠然姿态,羽扇纶巾,大有运筹帷幄,气吞山河之势。

目光从容淡定,面部毫无表情,丝毫没有因为美景被中途打断而扼腕叹息,“百花娘子:朱雀堂堂主,今夜就是你最后的舞台,好好尽兴表演吧,时间可是不等人的。唔,这边既定,几个漏网之鱼也该无力挣扎。测试文字水印6。咦,何时转东南风?”声音皆是一律平声调,就连轻咦之声也是一马平川,且分辨不出竟是男女老少之音,听起来格外阴森诡异。

顺着他那无碍于距离限制的淡定目光,千余斤重的青石板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势大力沉地朝那姹紫嫣红,繁花似锦的花团破风飞去。

一边是毫无生命的冰冷青石板,一边却是活生生的娇媚美人儿,两相碰触,青石板将之砸成肉酱,美人儿是香消玉殒。

看似将成定局之势,两个彪壮大汉口中发出嘿嘿得意笑声,双目大亮,望向那青石桥的目光显得格外灼热,仿佛那是一块金光闪闪的大金元宝。测试文字水印1。

就算是武功高强之辈,也不敢对千斤巨石视若等闲,何况气势如强弩之末的残花旋风团,青石板砸到必将血溅当场。

江南联盟四大世家家主均是捋须,面色稍显舒畅,一派高兴之色只等雪花染血那一刻,尽情爆发心中欢愉之情,此女一旦伏诛,那江南联盟就是实至名归的江南武林霸主,就算江北纤手会甚至如日中天、势力强大的魔教,想要动一下,也要自伤三分筋骨,何况魔教知道朱雀堂陨灭,愤怒的矛头也会先向着纤手会。

一想到日后风光无限,号令江南武林的雄风英姿,四老特别是南宫望,紧紧攥着拳头,浓眉使劲使唤却不停忽皱忽挑,张弛无度,双目更是闪现炽热的光芒,雪花若有所觉纷纷飘离离他远些,此时的紧张心情,南宫望就算当年作为初哥的第一次;洞房花烛夜;执掌南宫世家也远非今次来的紧张兴奋。测试文字水印9。

在众人万众期待的目光注视下,青石板不负众望的狠狠砸到百花团中心,但闻一声**闷哼,百花团旋风舞终告消解,落雪纷纷扬扬中,锦衣女子钗横鬓乱,满头如云青丝被震散随风飞扬,彩带衣袂临风舞动,脸色略显苍白,凤眉紧蹙,美眸之中却闪着慑人的光芒。

百花娘子的成名杀人绝技终于告破,南宫望正欲大步上前将她了结,哪知刚走半步倏地停下,脸上突现惊愕之色。测试文字水印7。江南联盟起初也是一副欣喜之状,然而见到场中诡异的情景时,却是再也笑不出来,面容显得极为僵硬。

“唔,还不肯罢休吗?”远处那个身影低低自语。

这话也是在场所有江南联盟人物的心声,朱雀堂大势已去,锦衣女子独立支撑到现在可以算是令人由衷敬佩。

就算是作为对手,慕容连城心里还是对朱雀堂堂主暗暗称赞,无怪乎之前易尘说起过,魔教众人强悍是出了名的,若不是突然多出一批黑衣刀手增援,就算是杀到最后,将朱雀堂和纤手会分舵人手悉数灭了,江南联盟恐怕也损失惨重,就算是这样此时江南联盟还是承受预料之外的损伤,然而眼前的锦衣女子依然屹立不倒,而且场面异常诡异。测试文字水印9。

但见青石板砸伤锦衣女子后,本该是完成使命落地为安,哪知竟被一只白皙娇嫩的纤手单掌托起,而她本人却是巍峨挺立,秀发张扬,凤目冷冷一扫众人,像是要将他们一一记住,刻进脑子里。

猛然一阵惊动,锦衣女子咯咯一笑,右掌轻拍在青石板上,千余斤重的青石板缓缓向众儿飞来,待到中间处,“嘭”的一声,有如爆竹炸响,诸人耳中雷鸣轰隆,震耳欲聋,无数碎石粉屑夹着尖锐的破空声朝四处劲射飞溅,比之暗器暴雨梨花针商要迅猛厉害几分,一个偌大的青石板悉数粉碎,横扫劲射的粉碎细石波及四五丈方圆之内,稍有愣神着皆被突如其来的粉碎细石击伤,面目全非,鲜血淋漓,纷纷倒地痛哭哀嚎,状若癫狂。测试文字水印5。

南宫望不想此女还有此招,避闪不及,但觉一股猛烈气劲当面飞快扑来,拂袖一挡,身躯急退,绕是如此,面上依旧隐隐生疼。

众人不想有此异变纷纷爆退挥袖遮面,慕容连城刚要挥袖时,心中猛然一惊,大喝一声,“不好,妖女要逃走。”魁梧的身躯不退反进,脚步飞快跃过众人穿出重重碎石粉尘的迷雾尘埃,举目望去,哪里还有锦衣女子玲珑曼妙的娇躯。

经慕容连城一声大喝,其余三位家主心中亦是惊颤不已,南宫望脚下一蹬跃上屋顶站在高处,连忙探看,依稀瞧见北面墙壁上一抹醒目的殷红。测试文字水印2。

四老来到墙壁边上,江青河面有忧虑道:“接二连三被他们逃走,会不会,他们有可能像我们一样失手呢?”

楚天南最是焦急,如果让纤手会和锦衣女子逃过此劫,放出风声,那江南联盟势必危如累卵,可能明天,也可能十天半月,魔教与纤手会相继杀到暂且不算,因为那是意料中的事情;如果让武林人士知道事情经过,那么江南联盟势必声名扫地,无颜面混迹江湖是小,面对众位惨死之人亲属以及师门的问罪报仇,恐怕江南四大世家百口莫辩,难逃悲惨的下场。测试文字水印3。

慕容连城亦是忧心忡忡,围歼朱雀堂和纤手会事先经过周密的安排,由联盟普通人手以及江湖附和势力攻击朱雀堂,不让他们追随追杀,至于临河小镇则是由四大世家精心训练的直属亲信参与,为的是趁机歼灭纤手会分舵在江南的势力而不漏出风声,如今,先是被易尘几人越墙穿过,接着是锦衣女子趁着青石板粉碎,当机立断远遁而去,如果让他们双方都渡河逃走的话,那接下来对于江南联盟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

按照计划,如果顺利的话,朱雀堂与纤手会双方人马悉数战死,江南联盟可以凭借死无对证来搪塞其辞,可是风声有变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江南联盟本土势力虽然堪称江南无敌,落到江湖武林却只能算是第二流而已。测试文字水印2。一来江北名门大派如少林、华山、蓬莱皆属于长江北岸,甚是崆峒和昆仑也可称之为靠北,独剩下西蜀青城剑派,偏偏远离了富饶丰裕的江南鱼米水乡;二来,魔教、纤手会和之前的红衣教皆是江北,他们势力早已根深蒂固,江南那是留不住一些有名望的高手。

就凭两点,已看出江南联盟虽然财力雄厚,人手不下千余数,可是光看看今夜战况,六百余人对战不到三百名朱雀堂仍是损伤惨重,被他们杀出重围,却自损半数以上,若不是算计纤手会让他们相互厮杀,结果还拿不定。

楚天南见到三人面色沉重却不想趁机追杀,眉头紧蹙,怒道:“各位,难道我们真的将几代世家积蓄以及族人的性命放在一个不知姓名的神秘人手里,任人裁决?”说罢振臂正要疾呼,却被南宫望按住肩膀,凝声道:“楚兄还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吗?江南联盟现在还是我们的,将来可就未必了,我们从一开始就被神秘人算计了,现在我们是骑虎难下,只能听从他的吩咐。测试文字水印4。”

“你的意思是?”慕容连城眼中精光闪烁,沉声道:“之前未参与这场战斗时,我们江南联盟的命运还是掌控在自己手中。可是如今,联盟不仅得罪了魔教、纤手会甚至江湖同道,若是神秘人放出风声,那可以推诿得一干二净,可是我们说什么也推脱不了干系。神秘人可能以此为凭要挟我等,那我们的命运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

楚天南为之一怔,怒不可遏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为何仍旧答应行事?岂不是任人鱼肉,哪里是风光无限?”

“兄弟我也是刚刚想到的。”南宫望眼中精光一闪,随即黯然,“之前被雄霸江湖的美梦蒙蔽理智,失算了这招,然木已成舟,而今只能期盼事实并非我们所料想的一样。”

江青河与楚天南相视苦笑,无奈摇头,算来算去,还是不知不觉被套牢。这时,隔墙传来呼天抢地的惨呼声,“啊!”剧烈的惨呼声仿佛野兽的嘶吼,不像是人声。

四人闻言心底略略宽心,单凭四个人是无法闯过前面精心布设的陷阱,就算锦衣女子凭借高强武功和出人意料的杀人技法逃出黑衣刀手和四大家主的围剿,跃过墙去也是强弩之末,何况尚有一个暗中出手相助的神秘人物在总览大局,凭着他洞若观火的眼睛,审时度势,越墙而过之人也是必死无疑。

四人对视一眼,心中极是想看到结果后,在再安心离去,不过收尾的工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领着残余的黑衣刀手,快速收拾掉惨死的黑衣尸体后,悄悄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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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血战(上)

【本书首发文学网,敬请支持正版阅读】

这时,远方天空再度亮起数朵火树银花,照耀灰蒙蒙白皑皑的夜空,紧接着惨烈的呼叫声隔着高墙传来,站在远处小山的人影仿佛听得清清楚楚。(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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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没想到纤手会那几个小辈和朱雀堂堂主百花娘子果真有些本事,不过也就到此为止。南宫业,剩下的事情你能不能让老夫安心的看完这出好戏呢?”

好戏是在上演,不过却是惨烈无比的杀戮战场,白皑皑雪地上血迹斑驳,沿着长长的血迹和凌乱的脚印望去,前方风雪中,十几个白衣身影正在快速的闪动,紧紧围住浑身染血的四人。测试文字水印1。

易尘几人越墙而过,落地后便急忙朝百步之外的京杭运河发足狂奔,然而走不出十几步的距离,心头一阵阵狂跳突兀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猛然停止急促脚步,沉声道:“且慢,慎行!”

身后紧随的白玲、冷霜以及神情狼狈的唐昊经他出声一喝,皆停住仓惶的步伐,因为他们同样听到那声淡淡的闷哼,知道锦衣女子的天魔音被破却不见四大世家以及黑衣刀手急忙跟着追杀,反而任由他们四人从容越墙逃去。测试文字水印8。

易尘四人断不会天真到以为越墙就保得住性命,江南联盟既然有心设计布局,自然经过深思熟虑,将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异变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考虑到,那么他们不急于追出来只说明一件事情,前面白雪皑皑的空地潜伏着更加凶险的杀机。测试文字水印4。

易尘以眼神示意,三人立即会意,四人背靠背围成方阵,警惕地打量四周情况,手里紧紧握着森冷兵刃,呼吸放缓将身体调至随时爆发的状态,足下放慢一步一步朝渡口方向缓行。

雪花依旧洁白如昔,飘洒在众人肩头,侵在唐昊和易尘两肩处那道深深的伤口处,一股冰冷的凉意让易尘精神一振,紧接着传来阵阵钻心剧痛,但是他咬牙忍住不吭声,心神不敢分心。

倏地,隔墙传过一声狂笑,接着响起轻快流转的**声,竟是李商隐的无题诗。测试文字水印6。四人大约走出三十步,一路上唐昊精神格外集中,耳中突然传入“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心神一念,肩头一阵揪心疼痛,一枚寒光闪闪的十字镖深深插入,伤口上敷着冷冷雪花,被体温融化,伤口是火辣辣的疼和着雪水当真冰火两重天,疼得他呲牙咧嘴,在寒风凛冽中,额头却是直冒冷汗。

易尘带路在走出十步,猛听得一声巨响长街那边再度传来,觉得脚下一晃,众人惊奇异变,易尘以余光一转,一个大紫大红锦衣女子忽的跃过高墙直向他们掠来,速度飞快一愣神之间,那锦衣女子如七彩灵鸟扑将而至。测试文字水印8。

四人暗暗苦笑,强敌一直隐忍不发,不料身后又一强敌杀到,气势凶猛,身未至猛烈的杀气已经摇摇锁定四人。不等易尘吩咐,唐昊怒喝一声,朝那女子挥手撒去大票暗器,针细如牛毛闪着森冷的幽光,一看俱是巨毒之物。测试文字水印9。

面对迎面袭来的漫天细针,锦衣女子冷笑一声,宽大衣袖轻轻拂动,一股猛烈的气劲油然而生,漫天细针力道尽衰,随着锦衣女子色彩绚丽的袖袍再次挥动,细细牛毛毒针纷纷倒回,以强劲的力道朝四人激射回去。

唐昊瞳孔顿时收缩,大喝道:“散开,危险!”

其他三人见势不妙,不想此女力战至今一身功力仍是充沛无比,易尘正待挥剑激荡,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柄闪着刺目光芒的大刀闪电袭至,刀锋闪着锐利锋芒,刀法精妙夹着呼啸排空声巧妙直取易尘后腰。测试文字水印3。

同一时间,潜伏于四人附近的白衣死士破雪而出,人人散发着浓烈的死亡气息,手里的武器毫不含糊的快速直取早已落到陷阱里的猎物。

一边是激射的暗器,一边是近在咫尺的致命杀招,两边夹击四人岌岌可危,在千钧一发之际,四人不得不分别朝外扑将出去。猛然一声惨叫出自唐昊之口,白玲心神一颤回头望去,但见他扑出落地时,不巧落到早已潜伏多时的白衣死士刀口之下,血光一闪,鲜血喷薄而出,唐昊竟是被砍断一只左臂。测试文字水印3。

此等性命搏杀怎容得心神不定,白玲一个失神,右边一柄利剑以诡异招式刺向她的咽喉,好在白玲历经血战无数次,极寒浸体身躯本能极快后撤顺势撩起手里利剑,削向那人手腕,绕是躲过一劫,鬓发被那一剑削掉。白玲深知此战将比以往惨烈,看见唐昊眨眼间被断了左臂,心中悲恸不已,知道他一身暗器手法甚是了得,他手上的功夫那就差了些,如此惨烈的搏杀之下,那是相当不利,哪知一个照面便受到重创,正欲扑过去施救,背后又是凌厉一剑。测试文字水印5。

易尘被三名白衣死士紧紧困住,前方左右两边皆是以命搏命杀招,三把明晃晃闪亮大刀激舞开来前后轮转仿佛一个巨大雪球团,夹着滚滚刀锋劲气迎面扑到。看来他们是存了死心不让四人活着离开,自己若是拼着挨一刀还是有可能避开暗器,可是避开以后呢,依旧是死路一条。测试文字水印1。在他迟疑之际,想要避开那激射而来的暗器似乎已经不可能,眼看暗器即将插入,突然一个白色身影飞快扑到背后替他当了那漫天细针。

易尘猛听得背后传来一声痛苦闷声,知道是冷霜替他挨着了暗器,见到她背后大部分皆是插满了细细密密的针芒,疾呼道:“冷霜,冷霜,你怎么这么傻啊。”

锦衣女子瞧见这一幕冷笑道:“活该,身为女子竟然为情而死,简直是死有余辜。”

易尘闻声待要怒斥,不料那三人不依不饶无视于他们悲情互救,眼中皆是冷冷凶光,头顶又是一阵衣袂掠空声,原来那锦衣女子轻功卓绝,单凭凌空一跃就是掠过四五丈的距离,此时力竭落地处正是易尘的位置。

冷霜之所以受伤皆是此女所为,易尘怒不可遏,左掌拍出惨烈的掌劲,直欲宣泄心中的愤怒,掌风呼呼刮起猛烈劲道,势要将她一掌击毙,右手长剑一轮以一往无前之势挥手极快突刺三剑。他这一忘我拍掌挥剑疾刺,凛凛然竟生出一股汹涌澎湃的无形威压,三个不惧生死的白衣死士竟被那视死如归的悲壮气概所慑,眼中闪过惊讶胆怯之色,纷纷后撤一步,而那锦衣女子怎是咯咯一笑,手上同样拍出雄浑激荡的一掌,但闻一闷声,一大口鲜血竟是从锦衣女子口中倾洒而出,血染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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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血战(下)

锦衣女子虽然再度受伤,身躯的速度却是丝毫不减,手碗微微旋动一掌疾拍,整个娇躯如乱石迸裂激射而出,速度陡然猛增,直朝淙淙京杭运河掠去。www.65txt.com

易尘这才明白她早已受伤却是想借助他的掌力凌空滑行,顾不得多想,一手扶住将要倒地的冷霜,她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冰冷的眼眸里充满的欣慰,白皙的脸上隐隐泛青,那是身中毒物之症状。既然暗器是唐昊所发,那他身上必有解药,可看到的是唐昊浑身是血,左臂已经没了,两把要命的利剑将他逼得险象环生,情况十分危险。测试文字水印5。

四人被十几名白衣死士紧紧合围,白衣死士的身手比之黑衣刀手又高上一筹,易尘虎目死死盯着他们,身上发出慨然慷慨悲壮的气魄竟不输于十几命白衣死士,凛凛然远比寒冬之风还要阴冷的杀气。

“别管我们,你一个人只要能杀出去,我们一百多人就不会白白冤死。”听着冷霜痛苦低喘声,易尘双目猛现精光,坚定道:“无论如何,我绝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测试文字水印2。”

白玲一个踉跄靠过来,看着唐昊生死垂危的境况,听到易尘的话,咬牙道:“易尘,你带着冷霜突围而去,我跟唐昊为你们断后,快,现在不是拖拉的时候。”

对于他们即将面临的下场,白衣死士眼中既没有高兴也没有残忍的神色,只剩下淡淡的漠然,仿佛连自己的生命都无视的漠然,他们紧紧围住三人却不像刚才急于拼命厮杀,而是以奇快的步伐,迅速来回移动。测试文字水印7。

“啊”唐昊再度发出一声惨叫,腹部中了一剑,鲜血迸流,忽的他怒吼一声,右手探如怀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拇指一按,盒盖猛开,暴雨梨花针激出飞射,两名追击的死士手上利剑飞快舞动,利剑瞬间幻化一团白茫茫剑花,护住全身,怎奈暴雨梨花针仍是唐家最高明的暗器,绕是两人将剑花舞成滴水不漏的磨盘石似的,依旧难以完全阻挡成千上万跟细细毒针,但闻两声低鸣,两名白衣死士嘴部狂吐黑褐色血水,立时毙命。测试文字水印9。

唐昊惨然大笑一声,瞧见三人被团团围住,给他们丢去一个闪烁的眼神,忙发足朝运河狂奔而去。

忽然听到一声厉喝,显然是锦衣女子跟埋伏在前方的死士交上手了,而唐昊奔去的方向恰恰拐到另一边,十几名白衣死士见状,彼此交换一个眼神。测试文字水印8。易尘大喝一声猛然跨步朝白衣死士挺剑杀去,一手拉着昏昏沉沉的冷霜,誓死不放手。

白玲亦是娇喝一声,纤手倏地变色,没有染上鲜血已是粉臂通红,正是纤手会独门功法,练到高深处可以像章若初一样无惧于金石利刃,不过这么功夫最是消耗体内真元,用之过度筋脉被焚烧致伤,然而此时已经到濒临油尽灯枯,山穷水尽的地步,能逃一个出去就是胜利。

易尘在前忘我厮杀,浑然不管身上多了几道深深的伤口,也不顾鲜血流淌将雪地染成殷红,脚下踏着坚定不移的步伐向前迈,愣是一步都没有退却。测试文字水印3。冷霜看在眼里,眼眸皆是痛苦惋惜,聚齐体内残余的真元想要挥剑相助,无奈唐家暗器另有一套绝妙,毒针虽小却涂上不同毒性,厉害的见血封喉,比如那暴雨梨花针,好在这毒针不是剧毒之物,否则冷霜早已芳魂飘渺,不过此时却是浑身无力混混欲睡,冷霜无奈只得微微扭动身躯,意识有一下没一下的挥动胳膊,希望能替易尘挨上几道。测试文字水印9。

白玲心无旁骛,一手握紧手中利剑施展精妙剑法,一手挥动艳红的纤手,护住两人背后,白衣死士虽然极力想要冲破三人的联系,将他们分开各个击破,无奈前有易尘浑然忘我厮杀,他的剑法一瞬间厉害许多,白衣死士死伤在他大无畏剑法之下已有四五人;而白玲那支通红的纤手更是可怕,兵刃一旦被她抓住,从兵刃上传来一股无比灼热的滚滚热浪,将他们的内息搅得紊乱,内息一乱手法招式皆露出破绽被她的利剑伺机斩杀。测试文字水印1。

如此,易尘硬是凭着一股生命潜力在支撑着,往前再进二三十余步,抬眼望去距离宽阔的京杭运河不到二十步。若是在平时,二十步的距离不过是几个纵跃便可轻松跨过,可是现在对与锦衣女子、唐昊、以及易尘三人来说都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锦衣女子虽是厉害无比,不过此时已经狼狈不堪,被七八名白衣死士死死缠住,硬是不让她再往前一步;唐昊的情势则更加恶劣,披头散发,浑身上身皆是一道道醒目的伤口,伤口一直汩汩流着血水,如不战死便是体内血液流尽而死。测试文字水印7。

唯一的渡口路上,三个白衣死士稳如泰山把守,易尘经过一番惨烈的忘我拼死诛杀,等到那股潜力消失,浑身上下顿时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全身骨头散了架似的支离破碎,没有一根完好,膝盖一软,挺拔的身躯倏地跪倒在白皑皑雪地上,勉强用剑支撑着身体没有歪倒,头发蓬松,披散开来,英俊的脸上血迹斑斑,双目皆是血红,急促的喘息着,回首望见冷霜早已不省人事,手臂后背也不知道挨了多少道伤痕。测试文字水印4。

白玲那支通红的血手掌心被割伤无数道或深或浅的伤口,手心手背可见森森白骨,一身雪白衣裳早已被血水染红,腰部腹部小腿都受到严重的创伤。

两人急促的喘息着,似乎下一刻即将失去了呼吸的权利,白玲朝易尘惨然一笑,转动目光向右手边上,唐昊那个时时都有可能倒下的身影依然倔强巍然屹立,自己已经无力再战,死到临头,白玲脑中闪现一幕幕往昔记忆,初恋情人那个绝情的眼色,高楼雅阁那个迷人微笑,竹林里独自垂泪的黯然销魂,最后想到唐昊那些狂放不羁的笑容,渐渐的眼中的一切似乎已经模糊不清,生命即将到头,心里依旧空落落的,什么也没剩下。

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息,噪杂的脚步声渐渐安静,哀鸣的低喘也趋于静谧,打斗声也归附平静,耳边传来淙淙河水流淌声,微波拍打着堤岸,哗啦哗啦,来回不停息。轰,猛然觉得地面轻微一振,白玲已经看不清,心中却黯然,唐昊那个身影终于发出不甘心的嘶吼后,软软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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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危难现身(上)

耳际再度传来易尘愤怒的嚎叫,紧接着是一声娇媚急促的喘息声,唔,锦衣女子只剩下色相了吗?白玲如是想,朝唐昊那个地方再度望去,巍然的身影不再。www.65txt.com

一切都该结束了吗?远山上人淡淡呓语,黑压压的天际下,雪白皑皑的雪地上,一切都落入眼中,一切如预期所料,只须下一秒一个挥手动作,万事无忧矣。总算舒心,目光离开战局,落到更远处。“‘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古人登高有感而发不无根据,经此一仗,江湖将一步步按照我的计划。唔,咦,怎么可能?”平淡无奇的声音霎时变了,语气显得惊讶,意外,有些不敢置信,之所以反常皆是因为,一艘巨船忽然出现在另一一座小山转弯处,离渡口不过十余丈,趁着东南风破浪疾行。测试文字水印6。

白雪皑皑中,灰蒙蒙河面上突现一艘气势恢宏,规模宏大,装饰豪华的超大型船只,巨大精致的船舫出水三丈有余,船舱分有三层,每一层船舱左右门分挂两串大红灯笼,在黑夜中极为显眼,高达三四丈的桅杆一面白云红龙的旗帜顺着东南风,咧咧飞扬,红龙盘曲腾挪,露出峥嵘的爪牙,龙目透着慑人的神光。

巨大的船舶,远在小山头那人看得更真切,船舶一经出现,那人脸上淡定从容的神色不再,口中猛地长啸一声,啸声非常急切。远远的啸声无惧于百余丈空间距离,清晰穿入众人耳内,白衣死士朝远处一望,随即凶光大炽,手里的兵刃不再犹豫直取诸人性命。测试文字水印4。“啊啊”数声痛苦惨叫伴着森冷冰寒的兵刃刺入肌肤穿过肌理挫裂骨骼的声音,毫不留情地的阻隔直向致命要害处深入。

哪知一声长啸过后,众人耳际又传来低沉凝噎的轰鸣声,猛然雷鸣声炸响,白衣死士纷纷闷哼一声手里的兵刃顿时失去了准头,待要再补上致命一击时,远空再度传来撤退的哨音,十几名白衣死士不再恋战,纷纷朝各方向隐遁。

白玲身上受到三处剑伤,口中血水狂吐,睁着萎靡迷离的目光望去,一身大红粉装女子临风伫立,长眉入鬓,凤目中透着睥睨天才的傲视英姿;身边一个深蓝色劲装男子,一脸皆是漠然,面色刚毅,眼神空洞无物下一瞬间却又隐含浩瀚无比的湛蓝,向她望来的目光平淡如水。测试文字水印7。

白玲知道来者是谁,看到那双毫无感情冰冷的眼睛,纯真微笑已不再,脑中闪过唐昊不羁调侃的笑容,心中猛地悲恸黯然,奋起最后的余力歪歪倒倒站起便向巨船发足狂奔,口中发了疯拼命嘶喊,无奈喉咙里皆是血水,呜呜啊啊,没有一句是清楚的。

白玲此时披头散发,浑身是血,踉跄蹒跚双手拼命挥动,极力引起他们的注意。隔岸十几丈,落雪纷飞,静立船头之人很快发现雪地上厮杀之人的异样。测试文字水印8。两人对视一眼,船头的身子倏地消失,一个瞬间跃下巨船,远看距离江岸不过三丈。

这时微波荡漾的河面上突然爆射三个白晃身影,手中利剑夹着凌厉剑锋由下而上偷袭而至,其中一人看见踉跄奔跑之人,眼中掠过阴狠之色,挥手一扬,一柄小小利剑破空激射。

“咦?”一声惊异出自红妆女子之口,倏地凤目寒光闪现,左手往前缓拍与身前之人缓劲过来的手掌一触即发,前面之人去势陡增,而她则如一只高傲的凤凰,迂回盘旋扶摇直上,右手伸出悄然一握手心生出一股强大吸附力,三柄锐利锋芒的利剑顿时被她抓在手里,手腕一翻,百炼精钢的宝剑竟被卷成麻花似的,而那支手依旧晶莹细腻丝毫无损。测试文字水印3。

绕是白衣死士无畏惧于生死,见她竟然如此轻易便将手里精钢剑倒卷,眼中闪过骇然之色,随即相视一眼,咬牙之际左手快速一挥,无数寒光激射而出。

红妆女子轻蔑一笑,右手掌力一吐,三把利剑连同手臂悉数迸碎,猛烈的掌劲将三人震回水里,左手微微拂袖便将漫天寒光收了去,不等身子落下空中身躯一拧便向江岸掠去。

白玲看到那张曾经露出天真微笑的脸庞,心中千百种滋味,曾经钦慕的男人而今近在眼前却感到无比的遥远。猛地,一阵钻心的疼痛,白玲低头看了看插在心口那柄闪闪光芒透着冰冷气息的利剑,忽然感到一种解脱,能死在他的怀里也是莫大的幸福。测试文字水印7。

自己有无喜欢过唐昊呢?刚见到他时突然有一股祈求死亡的冲动,或许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和唐昊的事情,如此一死反而轻松许多。挣扎着想要俯首在他耳际,想要说些什么,无奈口中咿呀,一股股热流倒灌而出,硬是说不出最后一句话。

“白姑娘,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是谁对你们下手?是魔教还是江南联盟?”声音略显急切,白玲却听出一种淡淡的疏远,想要摇头却又点头,眼神渐渐涣散转入死寂。

随着白玲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黯淡无神的眼眸一闭螓首一歪,香消玉殒。测试文字水印1。红妆女子走进发现披头散发的女子竟是属下白玲,见她咽下最后一个口,气绝而死,章若初凤目频频闪烁凌厉寒芒,略略一扫过去,右护法冷霜浑身是血,两个血迹斑斑形容难辨的年轻男子,三人昏厥不省人事。

冷霜,白玲是纤手会左右护法,竟会在这里遭到伏击,白玲已死,冷霜恐怕也是命不久矣,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对纤手会的人下手?正在章若初思忖之际,衣袂破风声相继从船上传到,“依雪,你去右边看看昏迷之人是谁;陆姑娘有劳你到左边察看那个陌生女子的情况。小心,附近可能还埋伏着杀手。测试文字水印2。”章若初说完走到白玲身边,轻声道:“白玲,若是你隐忍着,或者还有一线生机,为何急于寻死?”

萧依雪手握青冥剑,朝伏倒在地的男子快步走去,双眼警惕探看,待到走进时,不由得怔了怔,眼前所见惨不忍睹:昏迷的男子身上的衣衫残破被划出一道道长短不一的口子,显然是为锋利兵刃所划,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左臂断了,后背无数道伤痕,有的深及见骨,一道长长一尺有余的伤口更是醒目。拨开他的头发,萧依雪隐约记得,他们在洛阳见过,他不就是有些狂放不羁的唐昊吗?

“若初姐,昏迷不醒之人是唐昊,不过只怕······”萧依雪迟疑了下,不敢再往下说,受此重伤,绝无活着的可能。测试文字水印6。究竟是谁存心对他们下了杀手?将他们逼到走投无路的绝境,那么纤手会江南分舵岂不是······萧依雪心声一颤,急忙向江面望去,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线索,可惜江面上漂着三具浮尸。

陆怡香慢步走到浑身浴血,仰面朝天的锦衣女子跟前,但见她嘴角皆是血渍,面色可怖,形容狼狈,鬓发凌乱,衣衫褴褛满是斑斓血渍,黑暗中隐约觉得她的眼角眉梢有些熟悉,只是令人恐怖凌乱的面部一时之间想不起她是谁。

章若初心中疑窦丛生,光看那些白衣人办事周密利落,一击之后便迅速撤退,而那三个杀手在兵刃被制之时深知不敌,便咬破口中蜡丸服毒自尽,不留一丝线索。测试文字水印3。唐昊她是知道,此人有些狂放,不过暗器手法倒是高明的很,既然遇害,那么与之同行之人剩下一个陌生男子便是消息里说的易尘无疑。

章若初注目望去,昏倒有五人,四人已弄清楚身份,那剩下一个或许就是解决疑团的关键人物。

“陆姑娘,这边昏倒的男子名叫易尘,你可瞧清楚那人是谁?”章若初将希望放到那人身上,如果那人也是纤手会中人,那么事情的经过就需要再进行查证。

那名女子即使面目难辨,可是陆怡香总感觉她认得此人,咦,她卧倒的姿势很熟悉,在寒风凛冽寒冬瑟瑟中一动不动,却也隐隐透出一股子优柔娇美姿态,猛地脑中闪过一个片段,锦绣红毯上,一个娇媚慵懒的身躯以极为诱惑的姿态瘫软横卧在绣榻上,她不正是朱雀堂堂主——朱雀。

陆怡香正要启齿叫唤,哪知听到章若初的话,大吃一惊,“表哥?!”急忙向易尘卧倒处奔去,浑然不顾身后传来一丝难以觉察的异动。

章若初凤目一寒,瞧见陆怡香身后那个蠕动的身躯,如今只剩下她一人清醒,万万不能放过她。脚下一动,章若初在雪地上掠出一连串飞快的残影,直朝那名女子扑去,待到陆怡香觉察有异样,折身想拦阻时,朱雀一连几个翻滚已经来到江岸处。

“哼,束手就擒吧,你以为还能够逃得过本会主的手心吗?”章若初不急不慢刚好赶在朱雀落水之前,纤手一探就将抓住她的肩头,哪知朱雀转过头来狠狠一笑,张口吐出一团浓浓血雾,血腥脓臭迎面及至。

“血遁!”章若初不敢大意,间不容发之际侧身避开。血雾厉害无比,沾到或者吸入的话,后果极为严重。不过血遁乃是施为者不惜耗损本命真元为求逃命的最后绝招,若非万不得已,施为者是不愿意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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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危难现身(下)

砰的一声,朱雀落入漆黑冰冷的河水里,立即屏住全身气息,运气师门独特心法瞬间浸入龟息之态。(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章若初皱着眉头,感应不到水中没有任何异常波动,眼中闪过惊异失望之色,她并非意在杀人而在擒人,否则以旷世绝学擒龙手,就算隔着几丈亦能将其击毙,叹了叹折身回到雪地上,望向陆怡香问道:“陆姑娘,你好像认识她?”

“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便是魔教朱雀堂堂主,江湖人称‘百花娘子’,没想到她方才竟是假装昏迷。测试文字水印4。啊,表哥!”陆怡香不等章若初再问,淡雅的脸上俱是焦急之色,急忙奔向昏厥不醒的易尘。

章若初快步来到冷霜身边,仔细察看了她的伤势,刀口剑伤不是很多,大多集中在后背和右手臂,最令人担忧的是全身密密麻麻的毒针在危及她的性命,脸色已经由青色转暗黑。

“是中毒?瞧这毒针难道是唐昊所发?依雪,你看看唐昊身上可有药瓶之类,快拿过来。”章若初口中说着,脑中却飞快急转,唐昊不是纤手会的人吗,他的毒针怎么会射到冷霜身上?

萧依雪顾不得忌讳,在唐昊尸体上摸索,从怀里摸出三个小瓶子后忙向章若初走来,递过瓶子,问道:“三个瓶子,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解药。测试文字水印5。”

章若初接过瓶子,不敢轻易尝试,或者唐昊的毒针本就没有解药。叹了叹,抱起冷霜似乎已经冰冷的身体,来到渡口边上。巨船早已挂下布帆停靠在渡口,不等章若初吩咐,船上仆人下到岸上收拾雪地上的尸体。测试文字水印3。

陆怡香看着易尘伤痕累累的身躯,脸上愁云密布,忧心忡忡。此刻他气游若丝、命悬一线,生机渺茫。

秋远峰抱着白玲冰冷的尸体,静静注视这波澜壮阔的京杭运河,前些时日还在慨叹激流汹涌的江水吞没无数英雄儿女的性命,几多江湖儿女步入后尘,目光落到白玲尚有一息余温的娇美脸上,秋远峰不知道白玲为何突然起了求死之心,最后要说的是什么话,最后一眼要传达什么消息,然而一切随着香消玉殒,皆数尽归尘土。测试文字水印4。

章若初按着血迹上前追踪,跃到墙壁之上一眼望去,入目皆是横七竖八,死状惨烈的纤手会分舵诸人以及一例魔教朱雀堂装束之人,百余号人的纤手会分舵竟是一个不留!

章若初只觉得胸口冒起熊熊愤怒的火焰,义愤填膺,龙吟虎啸一时发,声波传出去十里有余,大地微微发颤,震得临江小镇终于土崩瓦解,残垣断壁,屋舍倾倒,顿时成为废墟。

萧依雪感到章若初那股无穷无尽的愤怒,敌人心狠手辣,手段残忍简直不能称之为人道,那是惨无人道啊。测试文字水印6。

“你们放心吧,本会主今日立下重誓,一旦揪出幕后黑手一定替你们报这血海深仇,绝不会让你们无故惨死!”章若初沉声发誓许下诺言。

江面波涛汹涌,朱雀闭气屏息浮浮沉沉借着缓流回旋往上游潜行,将头伸出水面呼吸难得的空气,待睁眼看到不远处有一艘小船,船头一个儒雅俊逸身影,腰束金黄色丝带时,她一颗心却是沉到谷底。测试文字水印5。几经浴血搏杀,绞尽脑汁用尽手段,特别是那位红妆女子逼得她不惜耗损本命元气施展血遁,原以为躲过重重拦截,不料还是棋差一招。

此时朱雀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再无一丝余力,将恨恨的目光投向远方巨船之上那个临风伫立的红妆女子,若不是她,她何必如此精疲力竭。小船上的儒雅公子,轻轻笑道:“朱雀堂主绝代风姿,江某无限钦慕,故在此等候久矣,想邀你到舍下做客。测试文字水印1。朱雀堂主若是不吭声的话,在下就当你答应了。”

朱雀微微喘息,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眼中掠过一丝疑惑,随即娇媚的白了他一眼,向他伸手。儒雅公子将朱雀拉上小船,在她腰间穴道一按,道:“承蒙朱雀堂主赏光,江少南必当盛情款待。”说罢,右手顺着冷冷水珠儿,轻巧划开朱雀胸前衣襟,抚上她那高高耸起的酥胸,轻柔慢捋,滋滋笑道:“果然是极品!朱堂主,此时全身娇软乏力,唯独此处依然傲然挺立,力道惊人,日后江某一定多多照顾。测试文字水印4。”

朱雀一见此人便知他是江南风流公子江少南,只不过没有想到自己智者千虑仍是被他算计,以为必死无疑,岂料江少南出手轻薄于她,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你,怎会知道我出水的地方?”

淋了一身湿漉漉的美人儿,水蛇蛮腰,丰胸高耸恰似玉碗倒扣,臀部峰峦起伏,火爆的身材,果然不辜负江少南的期望,呵呵一笑,继续揉捏那双丰硕**,“听闻朱堂主是百花娘子,媚术高手,江某心神不已,你的心思我还能不清楚么?”

朱雀本事了得,所受外伤皆是轻微的划伤,一身内伤却是受到几乎致命的创伤,没有两三个月的安息调息是无法再与人动手,如今再为江少南所制性命堪忧。测试文字水印7。

听到江少南企图将她囚禁,沦为泄欲工具,朱雀这时心里才稍稍放心,江少南风流之名她早有听闻,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料到自己能躲过重重堵截,在附近静静等候,足见此人心机不凡同时也色胆包天。测试文字水印6。

想到沦为禁脔性命暂且无忧,亵衣下那支安禄山之爪执意在高耸的酥胸上肆意抚弄,朱雀娇喘连连,此时已无心力施展媚术色相,俏脸之上都是自然流露的娇媚风韵。

经过冰冷河水冲刷,洗尽铅华,脸庞竟显露清丽妩媚动人娇态,一丝丝娇怯怯惹人忍不住将其揉进怀里,呵护爱怜。

“嗯,啊,哦,江公子,既然对奴家神交已久,奴家现在就在你的怀里任君肆意逞强,唔,好疼呢。咳咳,奴家受伤太重了,恐怕,怕是命不久矣。”朱雀全无力气,**低喘,引得江少南欲.火狂飙,然而终究顾虑到怀中佳美可人儿在自己贪图逞一时之快,弄掉了性命,毕竟此姝绝世妖娆万中无一,意得志满,搂着傲人惹火的娇躯,先逞手口之快。

江少南慢慢悠悠摇浆,不时回首探看一身湿漉漉远比**的胴体多出引人遐想的妖魅,想到日后随时将魔教麾下朱雀堂主臣服于自己胯下,婉言承欢,不禁壮志淫心勃发而起。

巨船画舫相继离去,漫天的雪花依旧纷飞飘洒。不多时,从对面江岸处疾驰而来一艘轻便船舫,乘风破浪,靠近江岸来回巡视无数遍。

船头伫立一魁梧伟岸身影,凝眸注视乃是玄武,但见他眉头紧皱,面色焦虑不安,不停地张望,口中低低呢喃:“朱雀啊,朱雀。你可莫要死了,不然,连我也不放过江南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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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简析

秋远峰独立船头,不休不眠已有一天,任凭针砭刺骨的寒风猛烈劲吹,左袖衣袍背着风咧咧扑扑直响,连同脑后狂舞的散发随风张狂。(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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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景与雪山那一幕分外相似,萧依雪站在三楼船舱倚栏门槛处,呆呆看了许久,若是他运起护身罡气那倒也罢了,可是他偏偏没有,任由一天一夜劲风冷雪甚至冰霜不停地刮面肆虐着,而她眼中充满担忧,顿了顿叹了叹,向船舱里缓缓道:“若初姐,你说远峰他是不是在自寻苦吃呢?三九寒冬越往北走有些河面都结冰了,他却是一直忍受霜雪侵蚀冷风劲吹,就算他是习惯了天山苦寒风雪的天气,可没有运起护身罡气,连内功都不用,这样下去肯定冻伤身体啊!”

“唉,他之所以这样皆是因为纤手会以及朱雀堂双方几近全军覆灭所致,比之那些,现下这点苦寒风霜算不得什么。测试文字水印3。”声音清冽动听带着雍容稳重,章若初起身离榻步履轻盈行至门槛,一只修长晶莹生辉的纤手轻轻搭在萧依雪肩头上,凤目望向船头伫立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线哀伤疼痛,随即叹了叹:“也许他还是没有弄清楚明白,人之死所谓何?”

确实是的,萧依雪本就无甚关心他人生死,纤手会百余号人手就这么惨死,也觉得于心不忍,更何况秋远峰一心想要整饬江湖正气,见到更多的人为之惨死,心中悲苦之情越发沉痛。测试文字水印8。测试文字水印2。

萧依雪侧身倚靠到章若初优雅丰腴的怀里,怕触动她心中愤怒的引线,轻声道:“姐姐,这件事情你究竟怎么看?听闻最近的消息,江南联盟联合纤手会江南分舵一举歼灭魔教朱雀堂三百余人。消息一经传出,江南武林极为震惊。江南联盟创立几个月来一直没有动静,岂料他们不动则已,一动则一鸣惊人。一些正义之士立刻纷纷投效,反倒是我们纤手会惨死百余人却是无人问津,风头全被江南联盟大获全胜的振奋消息掩盖。测试文字水印5。”

章若初斜眼一视,嘴角竟是隐现一抹莫名笑意,身手揽住萧依雪盈盈一握的水蛇蛮腰,呵呵轻笑道:“怎么看?还用看么?呵呵,江南联盟大获全胜,确实是的。”

越是显得浑然不在意,萧依雪越是明白章若初此时心中之愤恨何等剧烈,反手握住她的芊芊玉手,“姐姐,你······千万要沉住气,越是紧要关头,我们更不能乱了阵脚。测试文字水印8。”

章若初拥着萧依雪上前一步,道:“依雪,我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轻举妄动。魔教南朱雀覆灭,纤手会江南分舵湮灭,结果无一例外双方战死不剩一人。事后,江南联盟一定会对外声称:纤手会奋不顾身忘我拼杀,为了武林正道战死最后一人决不退缩,他们之死所有江湖同道由衷敬佩,而且死得其所。测试文字水印9。其实顺着事情的脉络细细探究,就明白知道这场布局纯粹是为了江南联盟独大布设。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江南联盟如此强势的态度,他们的底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唔,江湖中除了魔教、纤手会、江南联盟以外,何时多了第四股势力?”

“江南联盟,哼,不是我小看他们,论绝世高手他们没有一个能称得起场面。测试文字水印9。若论起第四股势力,姐姐,你觉得伏击朱雀和易尘他们的白衣人是否归属于第四股势力呢?”

章若初收起慵懒娇态,黛眉轻颦眼神变得深邃,江湖太大湖水太深,人心更是难测,但不会无缘无故多出一股强大势力。魔教积蓄十多年的力量才有今日无可匹敌的强大实力,那么那股来历不明的势力究竟意欲何为?一切暂时理不出头绪来,索性作罢。测试文字水印2。拍拍萧依雪的肩头,朝她道:“你过不过去?”

顺着她的方向望去,萧依雪水眸一转,道:“那是你们之间的交流,我可懒得去听,唔,我看了半天眼睛涩了,精神也疲倦,先去小憩一会。”说罢,伸手欲掐掐章若初盈盈一握的纤腰,着手处结实光滑,纤手根本没有掐到肉。

“咯咯”一笑,章若初发现她的企图,娇躯一拧瞬间掠出飘向船头,看到她脱离魔掌掌控,萧依雪娇哼一声,报复失败,心中很是不甘,谁叫前天她故意“惩罚”自己,只得恨恨跺脚回到温暖舒心的船舱内。测试文字水印5。

章若初一个轻巧旋身落地无声,拂去秋远峰肩头上厚厚的积雪,轻声道:“在想怎么呢?是否记起了秀色?”

秋远峰点点头又摇摇头,“人死如灯灭,一挥一息间。测试文字水印1。我在想白玲为何求死,也在想纤手会百余人的惨死,无数江湖中人之死究竟为了什么?至于秀色,她临死时没有半点遗恨,我伤心难过之后也就明白了,可是有些人的死我确是弄不清楚。”

章若初看着他饱经风霜的毓秀脸庞,伸手温柔地拭去眉宇眼睑间的霜雪,款声道:“何必想那虚无的由头,越想越是陷得越深。我只明白一件事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希望,其他一切皆属虚妄。白玲之所以求死大概是因为不想在你心中留下一个破败的印象,可是她却想错了。人人都有自己的归路,她的归路不在你身上却在路上遗失了最美丽的东西,她将自己遗忘。纤手会分舵遭人暗算惨死,看似很冤枉,实则他们并没有辜负身上的使命,他们对自己尽到最大的努力,在我看来死而无憾。我之所愤怒皆因那只背后黑手,江湖上惨死的人已经够多,为何有人还要掀起阵阵血雨腥风?经过此役,江湖上恐怕又要平添未知的变数。”

即将面对的是魔教疯狂反扑,章若初早有预料,她所顾虑是否有人在暗中支持江南联盟,那么江湖的局势又将风生水起,那些自知不敌魔教势力、本该收手的人再度被这股浪潮牵引,投向越来越大的死亡漩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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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错位

章若初同时也暗暗惊心,此役对于纤手会十分不利,自损江南分舵先不说,前有魔教后有江南联盟,虽然江南联盟不会公然刀兵相见,难保类似的情形不会再度发生,纤手会可谓进退维谷。(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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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如此,跟之前计划设想大相径庭。”听到他喃喃自语,章若初黛眉轻颦询问道:“秋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情形你好像早就知道江湖将会有惊天变故?”

章若初对于直觉有着超于寻常的反应,秋远峰那是深有体会,她可能会从一个细节或者一句话猜测出许多端倪,可是秋远峰却不忍心说谎,将她揽入怀中,只得歉然道:“若初,很抱歉,我现在还不能说出来,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替他守口如瓶,不能对任何人泄露秘密。测试文字水印6。”

能让秋远峰若此看重,江湖恐怕没有几个人,除去“傲地仙”地极前辈外,就算是五湖散人只怕也没有这个分量,既然他不想说章若初也不逼迫,靠紧温暖的胸膛。思虑一番过后,提醒一句:“既然秋郎为难,若初也不逼问于你,只是想提醒你一句话,江湖乱世,人心最是难测,不要被人利用了尚不自知。”

论经验阅历秋远峰自然不如章若初的丰富,知道她关心自己,应声道:“你且放心,若是事情超乎原先的设想,我自会告诉你们。唉。”

见他复又沉重叹息,章若初不解道:“你在为何事忧心不安,连连叹气?”

“独立船头,脑海中总不是弄不明白这一切纷争的起源是什么,人生不过百年,争来争去最后还不是逃脱不了一抔黄土的宿命。测试文字水印4。”秋远峰的目光变得遥不可及,极目望向纷扬的白雪,“阔别一经年,对于江湖我仍然懵懂得紧,而江湖的情势更加扑朔迷离叫人难以分辨,总觉得地极前辈给我的担子实在太过沉重了,面对无数人的江湖,无数人的死亡,我的心中依旧迷惘,如同层层迷雾笼罩,看不见清明的前路。”

章若初踮脚轻吻他冰冷的脸颊,凤目显得深邃,心中思虑,约略知道秋远峰困惑不解的原因,说到底还是他涉世不深对人性知之尚浅,款声道:“很多人涉足江湖,都怀着一个江湖梦,如今的局势越发紧促激荡。测试文字水印5。魔教妄图雄霸江湖武林,碾碎无数人江湖中人的梦想,同时也成就了无数梦想,有人为之丧命有人为之疯狂。死亡其实是一种形态而已,代表着无数个江湖梦想的破碎,投身江湖那就必须有死亡的觉悟。秋郎,我觉得你之所以如此痛苦皆是由于你站错了位置。”

“哦,照你的意思江湖中人的死只能归咎于自己,根本不值得怜悯同情?”秋远峰收回极目的眼光落在章若初那张绝色姿容上,对于她的看法自己不尽赞同,而且反倒觉得她远比自己还要漠然,那种无视于生命的淡漠,“位置,我站在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是的,你站在错误的位置上看待江湖局势,所以心中总是生出无谓的苦楚。测试文字水印3。”章若初漠然的目光直直迎上那双不解甚是责问的眼睛,“地极前辈费心造就了你,而你怀着拯救世人的心胸与情怀踏入江湖,见到有人或死或伤就会觉得心中多添一份愧疚与哀伤,这种悲天悯人的宽广胸襟本是值得歌颂,只不过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现在若初告诉你一句话:切莫将自己当成挽救武林苍生的救世者,你的身份只不过一个普通的江湖武者。”

“普通江湖武者?”秋远峰闻言愣了愣,虽然并不将自己视为普度众生的人物,但至少凭着自己的能力尽力施为,难道这也错了吗?

“对,你就一个普通武者。测试文字水印8。不仅是你,我也一样,只不过我们的能力更强更大一些而已。”章若初搂紧他的胳膊,姣美的脸庞皆是一派平静恬淡,“我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意味着逃避应该肩负起的责任,只是在为天下苍生之前,你更要明白一件事情:先为自己奋斗。若是你以天下人之心为己心,就算你功参造化,有天大能耐,一颗心势必伤痕累累,毕竟天下的事情岂能尽如人意。”

秋远峰若有所悟,章若初的话确实另有一番道理。测试文字水印3。学武为何?很多时候习惯了从大处从高远崇尚的立意出发,崇尚高远并没有错,只知若是时时刻刻心怀心念他人疾苦,自己就先要累倒,遑论拯救什么了,毕竟人只是人,不是神。

听了章若初一番言论,秋远峰心中的迷茫浓雾弥散变得轻薄,心情也轻松许多,怀中佳人心思精灵剔透,自己心中所念她早就猜到出言宽慰,香了她一口,油然道:“若初,有你在身边真好,得你为妻也不知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

“姻缘天注定,若初既然遇见你,既不能怨天尤人,只能乖乖地做你的好妻子啦。”章若初媚眼一瞟,娇声盈盈,不过念及日后不利形势,黛眉轻颦,“秋郎,魔教势必报复于纤手会和江南联盟,我们更是首当其冲,你有何应对之法?”

“嗯,这是当前最紧要的事情,不过我心中大概有了对策,成与不成还要看我没有看错仁殇的为人性情。测试文字水印7。现在最让我担心的是江南联盟的态度,易尘和冷霜醒了没有?”

“哼,纤手会分舵覆灭与江南联盟脱不了干系,若不是苦无人证,我早就登门质问。”章若初心思聪慧早就看出来此役唯独江南联盟独得其利,凡事无利不早起,江南联盟有心算计,若非铁证如山他们自不会轻易承认。

抬头望见远处灯火辉煌,巨船即将靠岸,秋远峰乘风破浪泛舟江海的闲情逸致终于到了尽头,叹了叹道:“阔别一年多,再次回来的心情却是大大不同,一想到将要面对的对手以及众多江湖人士的性命,还不是说放就放得开。测试文字水印4。”

章若初微微一笑,侧身对旁边的陆怡香道:“陆姑娘,一路上可能遇到魔教中人的截杀,我们在前面开路,你与依雪保护易尘和冷霜。纤手会没有派人前来接应,恐怕现在正受到魔教的攻击。”

陆怡香眼眸精光闪现,背负起不省人事的易尘,咬牙道:“你放心,我一定保护他们的周全。”

萧依雪背起冷霜用一条白绫紧紧绑住,“他们两人一息尚存,吊着一口气,已经不能经得起一丝伤害,我们会注意的。测试文字水印8。”

四人准备弃船登岸,岂料从一楼船舱里冲出一女子,哭声求嚷:“秋公子,求你带我一起走吧,我不想回到塞外,丽娜已经无颜面回去见家兄和亲人。”

秋远峰皱起了眉头,丽娜是他们乘着东南风逆行运河返回时,路上遇见一异族女子从青楼里跳窗逃跑,正巧落到他们船上。丽娜认出秋远峰,于是讲述了来到江南之后的经过。

原来丽娜跟着江少南来到江南,以为江少南对她真情真意,一腔情思悉数在他身上,可江少南是何许人也,岂会对一个颇有姿色的却又不懂风韵情调的塞外女子看重,若不是念在她曾经替他求情的份上早就弃如敝履,最后玩腻了将她卖到青楼,任其自生自灭。测试文字水印9。

看见秋远峰为难,陆怡香特别同情她的遭遇,对江少南更是恨之入骨:“秋大哥,丽娜的遭遇着实可怜,你就答应好么?要不然让她做我的丫鬟,帮忙照顾昏迷重伤的易尘和冷霜,你看行不行?”

叹了叹,秋远峰颇显为难:“不是我不想答应,陆姑娘你也知道我们将面对的是死亡威胁,决定让她回到家乡,忘记过往,过着平平淡淡的牧民生活,也不失为一桩功德。”

“不,我不回去,求求你了,秋公子。”丽娜痛哭流涕,扑到秋远峰面前百般求饶。“也罢,或许她暂时想不开,等过段时间也许等她想明白了,自然会回去。”秋远峰扶起丽娜同意说道:“那好吧,你跟着陆姑娘帮她照顾受伤的病人。”

五人离开精致堂皇的船舫,沿着崎岖小路潜行,山路对于秋远峰等人并不艰难,可是丽娜却是紧紧跟随,硬是不出声叫苦。如此默默摸黑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透过斑驳树影依旧可见灯火辉煌的纤手会总坛,不过此时,纤手会却是杀伐阵阵,兵器交击声,怒吼声,惨叫声,声声不断,杀声震天。浓烈凝重的杀气笼罩四野,虽然隔着百步距离,丽娜的腿脚不禁不由自主地打颤。

秋远峰倾听一会,轻声道:“果然不出所料,魔教大举进犯,来势汹汹,双方激战相持不下。唔,这等沉重的威压,恐怕······”

章若初也感应到前方百步有三股强悍的无形气势正在慢慢凝聚,其中一股更是以泰山压顶的凝重气势压制全场,同一时间纤手会竹林里面一股浩然凛凛正气也不甘示弱地与之抗衡,场中打斗拼杀嘶吼声渐渐沉静下来,看来之前一番恶斗是普通高手的厮杀,接下来便是顶尖高手的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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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至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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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怡香对于竹林里那股浩然正气最是熟悉不过,隔着高大丛林,与纤手会灯火辉煌处遥遥对峙的一方,火光冲天,犹如天火下焚,漆黑的暗夜被照亮半边天想来那边便是魔教阵营汇集之所。www.65txt.com

“唔,不错啊,‘六合九宫’天地乾坤生死阵,之前听到属下来报说纤手会总坛布设下有奇阵,今夜得见果然不同凡响,只是天清子你以为单凭此阵就能挡得住本尊吗?”声音浩浩汤汤从四面八方涌来,萧依雪但觉两耳嗡嗡作响震人心肺,急忙潜运真气,方压住下胸口翻腾的气息,当下骇然,说话之人单凭声音压迫就已经如此厉害,若是出手的话必定石破天惊。测试文字水印1。

丽娜更是脸色苍白,嘴角溢出血丝,好在秋远峰察觉连忙渡过一丝真气,她才不至于昏厥过去。大战一触即发,秋远峰从容道:“陆姑娘,依雪,你们从左侧面悄悄进到纤手会,我和若初前去接应天清子前辈,安置好易尘和冷霜后你们再来支援。测试文字水印3。这个阵法你熟悉吗?”

“无妨,我认得入阵之法。秋大哥,此番前去麻烦你多加照顾家师,她老人年事已高。依雪我们也快去快回,赶快走吧。”陆怡香露出担忧之色,匆匆一话便领着两人步入围墙下。

“秋郎,姐姐,你们小心些。测试文字水印1。”萧依雪临行前款款道别,跟着上前携起丽娜腾空而起,跃过墙壁。秋远峰示意她们安心离去,对章若初道:“一会由我出手,你暂时隐藏实力。唉,以杀止杀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正途,我心中有个决议,不知你同不同意?”

“不以杀止杀,还有别的路可走么?”章若初由此不明白,看到秋远峰犹豫却又决然的眼神,忽然意识到他说的那个决议,吃了一惊,忙道:“秋郎,你莫不是想要······那太危险了,你可有把握?”

先是猜测,然后惊疑,最后满是担忧,不过章若初知道若是秋远峰成功,他的决议确实让江湖武林免遭许多刀兵之祸,然而对他来说却是太过艰难,他能挺起偌大的沉重的负担么?秋远峰知道章若初已经猜出自己的决议,对他来说将是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若是他失败的话不仅失去性命,还未输掉整个江湖。测试文字水印4。

“放心,我自有分寸,再说仁殇前辈答不答应还不一定。测试文字水印5。”秋远峰望向火光冲天处,目光变得坚毅果敢,锐利的眼神仿佛穿透无边暗夜和重重树林积雪的阻隔。

陆怡香三人跃过高墙,走入竹林不过十步,猛听得黑暗隐僻处一阵刺耳破风声,两道寒光一闪,两柄利剑疾刺将至,强烈的剑风吓得丽娜惊叫失声。

“住手,我是陆怡香,身边的人是萧依雪姑娘,都是自己人。测试文字水印9。”

“啊”两声惊呼,利剑的主人赶紧刹住前驱的势头,剑势一撩拨向虚空处,透过朦胧幽暗的灯光,一个娇声道:“真的是陆姑娘和依雪姑娘么?”

陆怡香上前一步让她们看得真切,道:“快,假不了。我们背着性命垂危的易尘和冷霜,你们随我们进去,赶快去请枯木前辈。”

看见来人之后,传来高兴激动的声道:“真的是陆姑娘和依雪姑娘,啊,他们怎么啦?撩辰,你赶紧去请古木神医到大厅来。测试文字水印4。”听得竹林里响起了快速脚步声,想是撩辰来不及应声便急于去找人。

萧依雪听出说话之人的声音,急道:“摘星,我们快进去,此时容不得耽搁,安置好他们后我们还要前去声援前面呢。”摘星赶紧领路几步又道:“哎呀,差点忘了,我还要监守左侧竹林地,提防魔教暗中偷袭。测试文字水印4。”

陆怡香不及多说,当下抢步上前,如今是易尘重创不知还有没有性命,而师傅又在应对强敌,心里焦急如焚。萧依雪背着冷霜领着惊魂甫定的丽娜快步跟上。摘星愣了下,知道事情紧急,潜伏身子又隐入黑暗竹林里。

大厅里只有几个闲杂之人,百多十人大概都潜伏在竹林里或者在正门与魔教拼杀,陆怡香快速利落吩咐之后,等不及撩辰差人前来,便与萧依雪携手出了打听往正门灯火通明处快步而去。测试文字水印4。

猛听得一声震天狂啸,大地颤了颤,竹林里树枝叶子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在萧依雪听来不啻于亲临大雪山崩塌,万丈积雪卷着滔天巨浪雪花滚滚而至,天崩地裂,大地为之震颤。

两人对视一眼,难道顶级高手之间的决战开始了?

蓦地,一声虎啸龙吟自幽冥处隐隐犹如冰泉凝噎水凝流,须臾之间龙吟声陡然拔尖,层层攀高直突破万丈积雪,直冲凌云九霄,虚空处皆是清越激荡的龙吟声。测试文字水印7。

萧依雪认得龙吟声是秋远峰所发,心中关切,难道他一回来就想找仁殇一雪前耻?容不得在竹林里呆呆想,脚下步伐更快了。

仁殇一脸清癯白衣飘飘,一派仙风道骨飘然古韵,此时他双目精光凛凛频频闪现骇然光芒,一瞬不瞬朝左侧凝睇斜视,嘴角挂了一抹欣喜万状的笑意,浑然不顾在场之人注视或者诧异惊愕的目光。

仁殇站起一股雄霸天下无可匹敌的惊天霸气赫然从身上狂涌而出,火苗滋滋不甘心地被压抑,冲天的火光顿时为之一暗,接着场中无风自起,掀起阵阵刮面生疼的罡风,一股重如山岳的沉重气势以他中心荡起一圈圈无形光波压向四面八方。

赵晚晴与云游散人、不平散人、追魂散人、华风诸人心中惊骇不已,他们纵然运起内力抗拒那针砭刺骨的罡风,却仍被仁殇无与伦比的惊天气势所慑,若不是有天清神尼镇住,只怕就被仁殇那股滔天气势逼得现丑。

两刻之前,魔教忽然举兵压境,人数之多前所未有,而且人人精悍干练身手不凡,更是誓死奋勇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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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至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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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曾经得到魔教朱雀堂与纤手会分舵殊死拼杀的消息,朱雀堂、江南分舵全军覆没,不余活口,让总坛之人为之震惊,难过悲伤不解愤怒之后,想到魔教以往的行事作风,他们无可能因为朱雀堂的覆灭而偃旗息鼓,而是掀起更疯狂的血腥报复,众人马上吩咐下去,时刻警惕,由天清神尼主持大局,纤手会众人严阵以待。www.65txt.com

果不其然,天黑入暮时分,仁殇亲自率领魔教三百余人大兵压境。测试文字水印4。天清神尼劝阻仁殇未果,皆被无视,见此情景,双方精锐尽出,与纤手会总坛正北面竹林里展开一场罕见的杀戮。

魔教至高无上的傲视尊者亲自督阵,参与拼杀的百余名魔教帮众神勇无比,而纤手会众人也是誓死捍卫,凭据着竹林里玄妙的阵法与之周旋。

纤手会总坛竹林里布设奇阵,魔教中亦有不少识阵高人。测试文字水印9。不过一来,奇门遁甲一道不是知道就等于可以轻松破阵,想要破去竹林里玄妙阵法必先深入其间毁坏阵眼,可是此阵处处占了先机,阵中隐含天地至理六合九宫八卦五行,想要破阵时常捉襟见肘、力有不怠;二来,纤手会诸人经年操练,对于阵法运用无比娴熟,刚步入阵中就先要面对接连不断的杀招,自保尚且不足,哪里还有余力破阵。

魔教众人也有建议将火把疯狂往竹林里丢,一把火烧了竹林,识阵高人勉强同意,结果好像石投大海,熊熊燃烧的火把刚投进竹林不等魔教众人拍手称快便如同星火浸入江河,瞬间熄灭,众人顿时傻眼。测试文字水印7。

光火把不行,众人再生一计,将桐油绑在箭杆上点燃射入竹林里还不把竹林烧成火海,识阵高人挑着眉头同意,结果漫天飞驰的火箭“嗖嗖”,犹如天火降临,以为纤手会必将付之一炬,哪知漫天流火依旧步入熄灭的后尘,众人再度傻眼。测试文字水印5。

有人愣是不信邪想出最原始的方法,握紧手中锋利武器,振臂一呼临时组成伐竹工,誓要将竹林收割干净。

识阵高人终于暴怒了,当众大骂:“事情传了出去,贻笑天下,你还要不要脸?就算你不要脸,我的脸往哪里搁?就算我不要脸,魔教的面子往哪里搁?区区一个阵法破不了,那是我等无能,怨不得人。测试文字水印7。可是如果你们做了那种蠢事,魔教的脸面全都让我们丢尽。”

看着众人怏怏然,识阵高人暗忖:“你们不认得阵法自然想得简单容易,不过就算让你们砍得一根不剩,那个阵法还是破不了,因为竹林只是表面形式,关键在那三百二十四根铁棒上。”

然而破不了阵法并不意味着毫无作为,至少可以告诉众人阵里的厉害杀招所在,不会因为不知所措导致伤亡惨重。测试文字水印6。

纤手会凭借阵法与之抗衡,不过魔教攻击一波强过一波,且有魔教尊者亲自督阵,两刻息的进攻狂潮只能算是魔教试探性的微波逐浪,真正的惊涛骇浪即将随着一流高手、甚是顶尖高手的加入变得汹涌澎湃,虽有天清神尼坐镇纤手会,但魔教尊者隐含透出无边威压及泰山重压之势摧枯拉朽席卷澎湃来,纤手会亦是风中残烛岌岌可危。测试文字水印4。

赵晚晴想是想到了魔教必定派出顶尖高手,却是万万没有想到魔教尊者亲自出手,朱雀堂三百余人无一生还几经触犯到他不能容忍的底线了吗?

龙之逆鳞,触之者死!

仁殇既然摆出决战态势,纤手会一方唯有天清神尼可堪一战,双方即将展开惊世之战,赵晚晴有幸目睹当今两大绝世高手激战,心中却是颇为惊惶,尚若天清神尼战败的话,魔教势必血洗纤手会。测试文字水印1。

以一敌千,赵晚晴不曾想单凭一个人能够决定乾坤,所谓振臂一呼百诺云集已经个人声望的极致,可是仁殇傲视无双的气魄却让她不由得折服,她已经能够感受到纤手会此战落败的话,不仅纤手会今后无资格立足江湖,就连整个江湖武林也将纳入魔教掌控之下。

纤手会此战绝对不能退,更不能败!

天清神尼依然如老僧入定,双目无喜无忧,浩然正气凛凛然稳重如山,巍然不可动摇,与仁殇几欲笼罩纤手会上空那股滔天气势相抗,可是赵晚晴却有些担心,冥冥中觉得天清神尼已经败了,不是现在败的,在很久以前就败在仁殇手上。测试文字水印2。这纯属一种直觉,在看见仁殇的一刹那,天清神尼出战纯粹是抱了必死之心。

亲眼见证一场攸关江湖走势的绝世一战,此战至关重要,决定着武林未来。测试文字水印6。一个千载难逢的契机,赵晚晴手心却沁出冷汗,整个人手脚发凉,忽然手心被一只熟悉的柔荑温暖去紧握,“依雪!”不用回首单凭触手的感觉她就已经知道身边的人是谁,看见萧依雪笑靥盈盈且宽心的眼神,“难道,秋郎也回来了?”萧依雪嫣然一笑,略带忧虑的目光望向右侧阴暗处。

“哈哈”仁殇忽然收敛惊人气势,大笑出声,“秋远峰,你果然没有叫老夫失望啊,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要是你再晚来半个时辰,就剩下替他们收尸的份了。”

“啊!”全场悉数惊呼出声,魔教一方自然惊愕、诧异;纤手会一方则是惊喜万状,赵晚晴更是欣喜若狂,顺着仁殇斜视方向,在众人惊愕张望中,秋远峰一身蓝色劲装携着国色天香的绝色佳丽章若初,两人踏着虚空闲庭信步飘然而至。

仁殇见到秋远峰到来不以为意,倒是以惊异的目光望向他身边的绝色红妆女子,他年近百岁自然不会对她沉鱼落雁的姿色感到惊讶,以他的眼光竟是看不穿她的武学修为到了何种境界。

两人伫立战场中间,秋远峰丰神俊朗,章若初貌胜天仙两人携手并肩,场中凝滞僵硬的沉重杀气、霸气、正气顿时弥散归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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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至尊(下)

秋远峰缓缓抬头,仿佛纳进浩瀚无垠沧海的深邃眼眸,静静对视着宿命的敌人,心中无数个闪念。(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当初第一次见面,被他表象和玄言迷惑,看不出河边垂钓老翁竟是魔教尊者;再次见面,仁殇本可趁机了结他的性命,可是出乎意料放过了,暗中却下乱人生性的春.药,实在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今夜是第三次正式会见,思虑过往种种,秋远峰慨然道:“前辈,当真想双方几百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在江南,朱雀堂与纤手会死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吗?”

仁殇一挥手,示意魔教一干人等按下兵刃,脸上带着莫可名状的笑意,上前三步负手而立,吟笑道:“你们联合江南联盟将老夫麾下朱雀堂杀得一人不剩,现在却叫老夫摆手,不灭了你们纤手会如何能泄了老夫心头之恨。测试文字水印1。”

秋远峰递过一个眼神,章若初会意一笑,翩翩然折回,走到天清神尼面前道:“师太,事情暂且交给他去办,相信他一定能够缓解魔教与纤手会的冲突,我们先退后两步。”

天清神尼还未见过两人,平时只是听人描述,此时刹见两人一望之下不免惊心,秋远峰武功之高足以匹敌仁殇已经让她惊诧,就连眼前言笑晏晏的年轻女子,在仁殇面前丝毫不显惧色,依然从容淡定雍容大气,隐隐展现绝世强者姿态,更是让她吃惊。测试文字水印9。

天清神尼合十道:“善哉,善哉,两位及时赶到,若能免去一场兵祸,实在功德无量。”

章若初还未走到纤手会一方人马,赵晚晴急忙扑过来紧紧抱住她,欣然道:“若初姐,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唔,一个多月不见,姐姐,你更加靓丽,气色更红润了呢。”

章若初刮了她一个鼻子,余光瞧见萧依雪偷偷捂嘴而笑的动作,想起船上旖旎风光俏脸不由得嫣红,携过赵晚晴丰腴娇躯,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心中竟是一荡,连忙止住心中绮念,换了口气道:“好了,别让人笑话,我们且看秋郎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渡过难关。测试文字水印7。”

赵晚晴正了正衣襟却携着那双柔若无骨的纤手,担心的目光望向那个深蓝色的身影,但听秋远峰沉声道:“如果前辈决意与纤手会火拼的话,那才是让朱雀堂惨死之人成为别人阴谋的棋子,以您的智慧和眼光怎会看不穿这是一个惊天大阴谋?”

“哦,你的意思是魔教与纤手会都被别人算计了,你们也是阴谋的牺牲品?”仁殇负手淡淡一笑浑不在意被人算计一般,也未将此时双方对峙的疆场视为战场,一副意态清闲,忽然脸色一凛,“就算明知被人算计,老夫执意横心灭了纤手会那又如何?反正你们终究是老夫雄霸江湖一统武林的绊脚石,早晚都要沙场相见。测试文字水印6。”

“雄霸江湖,一统武林?”秋远峰定定注视仁殇那双毫无神色的眼睛,忽然压低声道:“前辈若是真的有心雄霸江湖,一统武林,一年前您早就可以做到。前辈武功无人匹敌,幽灵双杀无人能挡,麾下四堂能人无数,若是想要号令武林,恐怕无人莫敢不从。可是您却没有那么做,可见前辈志不在江湖武林。”

“本座志不在江湖,难道意在天下?”仁殇心神一震,此子果然不一般,他说的不假。若是有心一统武林,虽然会遇到激烈的抵抗,但凭借他的手段和魔教的势力足以横扫江湖,号令群雄不是痴人说梦,可是他却约束魔教一些过激的行动,一些人不甘心蛰伏导致魔教内部隐隐出现裂缝,自己虽然察觉却不加以干涉,甚至放任自流。测试文字水印3。

若非西北出师不利让他震怒,决意震慑武林,血洗少林华山;至于后来佛果舍利则是带着玩味的姿态戏弄江湖。

“前辈的心思云遮雾绕,只怕连前辈都不清楚,何况晚辈呢?”秋远峰迎着那双锐利寒芒有如实质的眼光,顿了顿略显苦笑道:“不过想及前辈之前对晚辈的照顾,约略猜测一二。”

“哈哈”仁殇忽然仰天大笑,在场诸多人等均感错愕,暗忖:“两个冤家对头,却是有说有笑,看不出名堂,弄不懂他们演的是哪出戏?”

一阵大笑过后,仁殇忽然正色道:“连本尊都不知道,你却说自己知晓?”

秋远峰微笑不语,罡风却是无风自起,落地积雪兀自凌空快速汇集到两人中间,在一股精纯内力牵引下,组成一个怪异图案,一个拳头大小的人字在图案里面不停翻滚,磕磕碰碰,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测试文字水印6。

仁殇注视半响,忽然打出一拳,平平淡淡的直拳毫无花俏,全场诸人的心神却为之巨震。武林三仙名垂江湖五六十载,可很少人见过他们的武功,当然当年仁殇大杀四方时候见过的人很多,多数人却是当场丧命;就连同为三仙之一的天清神尼于当年天都峰决战过后,几十年里再没有见过仁殇出手。测试文字水印4。

魔教副执教张振宇跟随很仁殇多年也很少见过他出手,在他看来恐怕仁殇自己很长时间内都没有动过手,更遑论魔教与纤手会那些只是闻名而已,或许觉得武林中已经没有什么人值得他出手。

然而,此时仁殇却出手了!

一拳击出全场的人顿感时空停滞,无与伦比的压迫感挤压着胸腔,呼吸困难,眼中只有那不急不缓普普通通的一拳。

这一拳看似普通无奇,在秋远峰看来却暗运天地之势,以他为中心四周充塞着天地桎梏的极道力量,上下左右无形中有着泰山压顶的沉重气势,身上每一处肌承受着万钧之力似乎要将他挤成肉饼,全身血脉被压至濒临破裂的边缘。测试文字水印4。

平淡一拳却有着令天地动容风云变色之威,秋远峰知道退不得,一声长啸,但见他双肩上下摇摆似乎不堪重负,整个人如同沧海波心,一圈一圈荡出无形气浪。仁殇脸色一变,四山合一拳若是再无变化将要击到浩瀚无垠的汪洋,直击的拳头中途再变,却是收了回去。

一拳即收,双方几百人长长舒缓气息,一颗激荡的心仍是不由地惊悸颤动,脸色无一例外显得仓惶失色,一双双诧异惊愕的眼神呆呆望向场中雄姿屹立的两道伟岸身影,实在难以想象武功发挥到极致,竟是如此恐怖的威力,诸人有幸目睹两人轻微试探一招,虽说只有淡淡一拳和双肩微摆,对他们来说却是如醍醐灌顶心中闪过无数个明悟,张振宇若有所得会心一笑,天清神尼眼中掠过一丝惊讶随即黯然,那一步的距离她始终无法逾越鸿沟。测试文字水印9。

“哈哈。”仁殇再度大笑,秋远峰听得出笑声中充满了畅怀,还好没有退后,否则惹得仁殇不顺意,保不准他会不顾一切率领魔教帮众掀起进攻巨浪。

仁殇舒心畅怀大笑后,望向秋远峰的目光中极为欣慰,缓缓道:“很好,你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本尊此来总算遇见如期预想深感欣慰,今趟就此揭过。测试文字水印7。”

双方之人听了不由得一愣,心中诧异,张振宇轻咳一声道:“尊者,何不趁此良机歼灭纤手会,再寻江南联盟,为朱雀堂惨死的兄弟们讨个说法?”

仁殇负手踱回,眼光一扫张振宇,淡淡道:“本尊心意已决,尔等退下,再说江湖大幕刚开始拉起,我们又何必急于草草谢幕,那样岂非没有意思。”

张振宇不敢回视,目光却掠向秋远峰,见他一脸淡定心中极为不解,他用了什么方法说服盛怒之下的魔教尊者?而那个‘人’和圈圈的怪异图案又是怎么意思?“

双方激战两刻,魔教帮众死伤二三十人,纤手会也好不到哪里去,若不是依靠竹林奇阵只怕无以抵抗来势汹汹的魔教。“如果一开始魔教尊者便亲自动手,纤手会恐怕支撑不到秋远峰他们回来。”赵晚晴听见魔教尊者撤退的决定仍有些不敢置信,心中暗忖庆幸。

魔教尊者决定撤退令三百余人帮众愕然,他们可是存了誓死剿灭纤手会的决心,不仅为朱雀堂雪耻,更能重振魔教声威,一想到江南联盟得意风光的情景,他们更是恨得牙痒痒。可是尊者毕竟是至高无上,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闷在心里,同时升起一个疑团:“秋远峰那个奇怪图案和那个散散聚聚的人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尊者见过之后便更改既定主意?”

见到魔教一干人等意兴索然怏怏退走,纤手会诸人无不欢呼雀跃却不敢当场表现,生怕惹恼那些眼冒凶光、杀气腾腾的魔人,眼中皆是欣喜的目光望向秋远峰。

唯有章若初却是面露忧虑之色,赵晚晴不解问道:“姐姐,魔教退走你好像不高兴似的?”

“唉,你一会就明白。”章若初叹了叹,望向静立秋远峰背影的目光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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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三战之约(上)

魔教三百余人井然有序退出十余丈外,仁殇及魔教首脑正要举步而去,秋远峰脚下步法一变,火光照耀下顿生一连串鬼魅虚影。(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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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衣袂破风声刚一响起,眼前突现秋远峰颀长的身躯而他脸上则是挂着莫名的微笑,张振宇一惊护在仁殇身前,冷笑道:“秋远峰,尊者言出必行,既然已经答应暂不攻打纤手会自不会出尔反尔,你拦住去路意欲何为?”

冷笑声传出很远,魔教帮众闻之再度惊愕,随即围上来怒目而视;而纤手会中除了章若初以外皆感错愕吃惊,仁殇既然退走实乃不想牵扯更多伤亡,秋远峰拦住去路突然横插一扛,十足挑衅行为。

秋远峰无视魔教三百余人虎视眈眈的目光,淡淡道:“来者是客,前辈要走晚辈恭送一段路,诸位该不会不欢迎吧?”

仁殇挥手示意张振宇让开,笑道:“如果你有胆量尽可同行,不过本尊可不敢保证属下们对于仇人会做出一些不雅之举。测试文字水印7。”

“此乃区区小事若是前辈无法约束属下的话,晚辈甚感心寒,同时亦感失望,这岂是待客之道?”秋远峰丝毫无惧,脸上仍是淡淡笑意。

“你!”张振宇正待怒目呵斥,却见仁殇投来示意噤声的凌厉眼神,心下骇然急忙收住提到嗓子眼的话,脑中心念急转暗忖:“尊者连番意外举动却是为何?因何一再宽容忍让与秋远峰,而秋远峰这个黄口小儿又想做什么?”

秋远峰此言一出不仅魔教三百余帮众惊诧怒目相视,纤手会一干人等亦是惊愕不已。测试文字水印7。仁殇肯撤退是他们求之不得的美事,诸人可不妄想趁此良机一举歼灭魔教帮众,若是能够如此自然乃是万千之喜,不过他们已经过了天真妄想的年纪,任谁都看出来,魔教来势汹汹纤手会在气势上已经输了,若非秋远峰及时现身恐怕此刻竹林里早已是尸横遍野。

从之前但求保命到仁殇突然率众退下已经出乎云游散人以及华风等纤手会一干人的意料之外,岂料秋远峰又有惊人之举,诸人一颗心霎时提到嗓子眼。测试文字水印6。

华风面露焦急之色,暗暗捏了捏手掌,掌心皆是湿润汗渍,内心更是忧心如焚,满是惊愕不解的目光直直望着秋远峰的背影,实在弄不明白他横插一扛所谓何事。

赵晚晴惊讶的掩口以示扑闪悸动的眼眸飞快了扫了一眼面色凝重的章若初,暗想:“难道······难道她早就知道远峰今夜的动作绝非如此劝退的仁殇那般简单,而是另有惊人之举?那会是什么?”随即忧虑的目光定定落在那道魁伟的背影上。

萧依雪冷若冰霜的眼眸闪烁诸多惊悸眼色,若是仁殇突然爆发她势必誓死拼命,陆怡香眼眸中皆是不解惊骇之色;天清神尼一摆拂尘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色。测试文字水印2。

魔教帮众虎视眈眈,纤手会诸人则是一头雾水,连着仁殇亦是用疑惑的目光在静静打量着秋远峰,场面气氛颇为诡异。

“秋远峰,你······有意思,有胆量的话尽可同行,尔等不可挑衅为难。”仁殇看不出秋远峰此举意向,微微一笑所幸懒得理会,一摆衣袖大步迈开。

哪知道秋远峰先前挡住去路,直待仁殇大步走近可是他依然挺挺站立,看这态势似乎既不想让步也不像举步先行的意思,仁殇深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慑人心魂的寒芒,多少年来还未曾有过哪一个人胆敢阻拦他的去路。测试文字水印9。

场中几百余人惊讶的目光悉数落在秋远峰身上,脸上神色皆是惊愕神情,此刻连着章若初与天清神尼亦是吃惊不小,追魂散人惊诧之余眼中闪过兴奋之色,握着剑柄的大手青筋突起,眼前此景不由让他想及初出江湖之时,不惧怕任何高手遇见便向之挑战的昂扬场景。

唔!?等等,难道秋远峰想向仁殇挑战?!这个念头一经冒起令追魂散人当场惊呆,瞪大眼睛,一副瞠目结舌之状。

“嗯!?”秋远峰直直挺立没有让步,仁殇大步走近势不可挡,眼看当世两大顶尖高手势必碰撞出激烈的火花,诸人心中刚刚平息的心情再度急促跳荡起来,耳际惟有噗噗急促剧烈的心跳声,却在此时脚步声突然停顿下来。测试文字水印4。

诸人忙从吃惊状中回神,注目望去,两人静静对视着,场中无风自起刮起猎猎衣袂声响。仁殇倏地停住,眯了眯眼睛,眼内的慑人的寒芒却比之先前更加锐利,有如实质针砭肌肤,忽而传出平静淡然却异常凝重声音:“说明来意,否则,纤手会今夜将变**间炼狱!”

秋远峰淡然的神色依旧不变,目光一转落到章若初身上,递出一个眼神,见她会意点头然则眉宇间掩饰不住的忧愁,欣然一笑。

关心自己的人会流露出担心的眼神,那么其余心怀叵测之人,在听到他突然的决断时候又会是另一幅什么模样?相信仁殇也会同样会有所发现。测试文字水印4。

“前辈稍安勿躁,晚辈拦住去路乃是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前辈一定应允。”“放肆!尊者何等身份凭你也配求情!”秋远峰蹙着剑眉循声望去,说话之人乃是一袭白衣儒雅不凡的老者,暗忖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在天山之时被我一闷声击败的老者。”巡视的目光略一掠过却不理会,脸上含笑望着仁殇。

白虎见他的目光只是轻轻巡视顿时有种被人藐视的感觉,心中愈发忿恨,在天山以为可以趁其不备哪知反倒被轻松击败导致心神重创,回来之后每每想及心念纠结,对秋远峰更是恨之入骨。测试文字水印7。先前因为插不上嘴此刻焉肯忍耐,此时仗着仁殇之威信,一摆羽扇,望着秋远峰的眼光冒着熊熊怒火,恨不得将其立刻焚烧。

见他不肯理会,白虎咬牙切齿正欲破口大骂,忽然感受到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到身上,不由心惊胆颤,之前天山败北已经令白虎堂声誉受损,此刻怎敢有悖拂逆仁殇的胆量。

仁殇收回凌厉的目光落到秋远峰身上,口吻轻缓夹着凝重:“说吧,本尊可没有多余空闲浪费在一群乌合之众身上。”

不平散人闻之不由火冒三丈,被人如此藐视侮辱即使是仁殇也不能原谅,正待喝骂之时却被云游散人安歇压下,“四弟毋庸恼怒,暂且静观其变,老夫倒是很想看看秋远峰避世一年再度初会仁殇有何惊人之举。测试文字水印7。”

不平散人依然愤怒,不过终究好奇之心盖过羞恼之意,看着场中二人,寻思着:“仁殇强势而来,淡然退走足见秋少侠有过人之处,然而又拦住魔教诸人且言语神情强硬,确实令人琢磨不透他的意图?”

“承蒙前辈看得起在下,我想与前辈来再来一个赌约?”“嗯?”仁殇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赌约?”秋远峰此举委实出乎所有人意料,脑中不由得闪过一个念想,余光快速巡视一一掠过诸人脸上,诸人大多露出惊讶吃惊之状,一个不漏逐一映入脑际中。测试文字水印6。

仁殇负手仰天长笑,笑吟吟道:“纤手会岌岌可危,武林惨遭荼毒,江湖动荡不安,你还有心情打赌?呵呵,有意思。”

秋远峰不顾纤手会诸人愣怔的神情,含笑回道:“是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不知前辈可否应允呢?如是您不答应,纯属秋某人一厢情愿的想法,一点点意思岂非变得无聊之极。”

萧依雪与赵晚晴对视一眼,眨巴迷蒙水眸看出彼此疑惑的眼色,同一时间望向章若初,或许唯有她早就知晓秋远峰此举背后深意,然而此时她眼中闪烁着锐利精芒,两人不由得再次相顾一视,眼中的迷惑更深了一层。

不仅她二人不解秋远峰其中深意连带天清神尼、五散人之流、华风等诸位江湖耆老在惊诧之余心中残存几分困惑:“他要赌什么?为什么要赌?”此刻秋远峰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笑意,实在令人看不透。

“赌什么?”仁殇略一笑,话中带着深沉的口吻,忽然面色一变旋即凛然,“你又凭什么跟我赌,你有那个资格么?”

秋远峰无惧于仁殇迸发激荡而出的雄浑气势,淡淡然笑道:“就凭这个!”说罢将手一扬,但见一道绚丽光华极速闪过,本是空空如也的右手在他挥袖之间多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

仁殇见之不由一震,眯着深褐色双瞳骤然迸发璀璨寒芒,沉沉道:“‘残雪’?”眼眸继而一转,斜睨天清神尼一眼,嘴角逸出一个诡异笑容:“呵呵,地极的随身佩剑你应该认得吧。不过秋远峰,单单凭借此物是远远不够的。你的心中的如意算盘怕是要化作流水,付之东流。”

天清神尼淡然无波的眼眸因为‘残雪’和出现和仁殇阴测测的眼神而化为波动的惊悸,她怎么也料想不到‘残雪’竟然在秋远峰身上,本以为地极早就将之毁去,因为‘残雪’乃是天清神尼送与地极定情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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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三战之约(中)

“自然,以前辈今时今日之盛况足以一统江湖,区区一柄神兵利刃的资格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晚辈加了些附加条件。(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秋远峰嘴角逸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手一挥,闪着凌厉光芒的‘残雪’倏地消失,诸人再看他身上并无利剑,乃不知他放置于何处。

“哦,怎么样条件或者该说是赌本?”仁殇冷冷一瞥天清神尼随即快速收回目光,似乎不想在她身上浪费一个眼神,倒是满有趣味的打量着秋远峰。测试文字水印7。

今趟比之一年多前他成熟不少,不单单是武艺剑道的精进且之前那个诡异的图案说明他的心智或者心机亦未落下,果然一年前的决定没有错,否着江湖岂非无趣得很。

秋远峰不语脸上露出一丝诡笑,整个人却倏忽变得朦胧模糊起来,然则之前那柄无端的消失断剑‘残雪’再度悬空出现,只不过是在人模糊时利剑变得清晰待到利剑模糊之时人又显得异常真实,且剑身揉入秋远峰的身体内,场面非常诡异,然而在人剑变幻之际光暗交接又显得十分瑰丽。测试文字水印5。

人剑变幻持续几个呼吸的时间,不过在紫丁蓝眼中却是极度震撼,在跟随赵晚晴与萧依雪潜心习剑过程中,也曾隐约听到秋远峰那些有关的武学新语,听闻过他那所谓的剑道三个境界,心中有了一丝明悟无奈限于天赋以及阅历始终悟不透其中玄义,这种感觉很难受,但在紫丁蓝看来却是满心欢喜,因为遇到难以解决的瓶颈说明她比之从前略有进境。测试文字水印9。

此刻秋远峰所展现的乃是剑道第二层境界的极致:非我为我,非剑为剑;我即是剑,剑即是我,故而才有眼前场中诡异蹊跷的场景。

仁殇见之陷入沉思,秋远峰的抢眼表现有点出乎之前的想象,未曾料到他对剑道的认知竟是如斯深刻且修为更是不俗,若是与之交手必定受益匪浅,一颗沉寂的武者之魂蠢蠢欲动,仁殇一惊心,这颗心早在地极和天清子归隐之后蛰伏陷入死寂,几十年了未曾为谁激动过。测试文字水印8。然而,此刻却清晰感受到它在猛烈颤动,难道是因为秋远峰所展示出来异常强大实力之故?

“难道这才是他想要与我打赌的根本原因,仅仅是出于一个武者的好斗心理?”仁殇在心中思忖着,目光巡视眼见张振宇以及魔教一干人等望向秋远峰那惊骇不已的眼神,忽然有些明白,在他们心中原本笃定坚定的信念正在慢慢坍塌:也许圣教尊者并非天下无敌!

“哈哈哈。测试文字水印1。”诸人的目光皆被那富有统摄力的笑声吸引,纷纷转移视线,但见仁殇哈哈大笑过后,倏地停顿,冷酷的眼神望着秋远峰,一字一顿:“你是在逼老夫!”

“凡事未尝不可,何况,你又何曾不是在逼在下呢?”秋远峰迎着那道直透心扉的锐利目光丝毫不肯退避,“更何况,难道这岂非如你所愿?”

“本尊心思宽广犹如浩淼寰宇岂是你能猜想揣摩得到?呵呵,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力。测试文字水印9。”仁殇一摆衣袖一颗心却莫名兴奋起来。

“是与不是,孰高孰低,不试过怎会分出一个清楚明白。”秋远峰回首一淡漠冷然的目光逐一巡视魔教帮众,嘴角一撇,带着鄙夷口吻笑道:“还是说,前辈不肯打赌,不敢应战。测试文字水印1。”

“秋远峰,在本尊成名之后,敢这么跟说话之人你尚属第一个。”仁殇哈哈一笑,夸口道:“好胆!这才是男儿本色!本尊若是不应允的话岂非被江湖人士耻笑。”

于众目睽睽之下以强硬姿态逼迫仁殇答应赌约,秋远峰心中的忧心顾虑皆一扫而空,待到回神方始发觉背后一阵凉飕飕,仁殇之威果然非同寻常,但是这些都已不重要且答应赌约才是万事开头的起始,日后的艰难才是需要煞费苦心去思量猜度。测试文字水印1。

“那么,赌约是什么?”仁殇抛出最重要的问题,“又是以怎么样的方式论定输赢?秋远峰你既然心中早有主意不妨一并道来,本尊一概接下。”

“输赢的的方式即是以比武论胜败,三局两胜。”“比武?三局两胜?”仁殇斜睨着天清神尼,冷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本尊不答应,因为她不配上场。测试文字水印3。”

诸人闻言顿时哗然一片,在众人眼中纤手会方面乃是天清神尼为首的正道,她乃是佛门第一高手又是武林三仙之一,纵然武功方面稍稍孙色于仁殇,但总不至于被仁殇如此藐视,简直太过无礼之极。

陆怡香紧咬贝齿脸上一派愤然怒色,秋远峰则是微微一愣想不出仁殇居然如此羞辱天清神尼,且看她一脸黯然神色加之并无出言痛陈呵斥,两位武林先贤不免心生疑窦,但眼前不宜横生枝节,赶忙出声扰诸人注意力,“前辈误会了,晚辈所指的比武并不包括天清前辈。测试文字水印4。”

“哦?不涉及他人,难道你想······?”仁殇眼中忽现清明,“莫不是我二人单独比武定胜负?”

秋远峰含笑点头:“晚辈正是此意,比武仅仅限于我二人,旁人不得插手干预。”诸人闻言再度哗然,即使是章若初早先料想到有此可能的结果,此时闻之亦感悱然,一颗心紧张纠结。

萧依雪与赵晚晴则是吃惊得张大嘴巴,双手紧握愣是想不出秋远峰竟然提出如此的提议,这个提及足以在江湖中掀起惊涛骇浪。

单挑独斗魔教尊者:武林三仙之首傲人仙——仁殇,在陆怡香看来秋远峰此举与疯子无异,简直是活得不耐烦、自寻死路;而云游散人等愣是惊呆半响,久久才回神,接着是一遍惊叹嘘唏声。

避世隐居,一年前宛如流星划过天际的年轻高手约战至高无上的魔教尊者,光听而已纤手会诸人不由热血澎湃激昂,十足的噱头,这个赌约简直旷世未有,一经传扬出去整个江湖必定沸腾,萎靡困顿的时局定然随之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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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三战之约(下)

天清神尼凝注着秋远峰的背影,仿佛有所体察,眼光由起初的黯然满满转化敬佩。(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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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场比试必定牵动着江湖武林的前程命脉,而背负偌大重担之人却由一个青年人担负起,天清神尼慨然长叹一声,折身返回穿过竹林而去。

事情尚未有明确结果师傅却黯然离去,陆怡香凝望着师傅的背影似乎感受到无限的哀怨与忧伤,再回首将目光落在秋远峰身上仿佛明白了什么,忽然一丝残忍蔓延心房。测试文字水印4。

华风眼中盈满泪水欲言又止,红玫瑰则黯然伤神,经过短暂的接触方才明白自己的能力实在微不足道;紫丁蓝双眸绽放精芒,目光坚定望着秋远峰,口中呢喃:“宁直毋曲,一往无前,难道这才是剑之道?”

“桀桀。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莫过于此,黄口小儿也敢大言不惭,凭你也配挑战尊者他老人家,先过了老夫这关再说。”阴阳生阴测测笑道,缓步而出,一股令人汗毛倒竖的阴冷气息向秋远峰直扑过去。测试文字水印5。

“嗯。”仁殇略一抬手将阴阳生阴冷气劲消弭无形,目寒冷光斜视的他一眼,“不得无礼,如何裁决本尊自有分寸,尔等退下。”

“是,属下冒犯。”阴阳生心有不甘怏怏地退下,却将秋远峰往死里恨。

“尊者,圣教声望与日俱增,势力更是空前强大,一统江湖指日可待,我们犯不着对这等黄口小儿的妄念费神。测试文字水印7。”张振宇跟在仁殇身侧小声低语,之前莫名其妙的撤退已经令某些人心中怨怼,若再答应秋远峰破天荒的荒谬赌约,怕只怕圣教会因此人心不齐,继而引发祸乱。

毕竟仁殇个人威信再大,一旦利益冲突,恐怕也难以压制住那些个素来狂放不羁的独行巨恶。

仁殇凌厉如刀的眼神略一扫过,魔教诸人霎时噤若寒蝉全场鸦雀无声,收回目光淡然道:“一入圣教,本尊可以容忍尔等办事不利,但是若尔等心存叛意,嘿嘿,本尊的手段你们想来也该知晓。测试文字水印8。张副执教,我知你忧心以及难处,不过此事我心意已决你无需多言。再说好不容易有个有意思的敌手,本尊心中极为乐意,莫要扫了兴头。”

仁殇挥手屏退二人,望着秋远峰笑道:“很多年来从未碰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本尊说过就一定践诺,那么赌的是什么?”秋远峰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若胜了,请尊者退出武林争斗,不得干预江中诸事。测试文字水印4。”

“唔,本以为败者殒命,是本尊想的过于严重了么?呵呵,但若是你败了的话,该当如何?”

秋远峰笑一笑,道:“若是在下败了,生死任凭处置。”“哦,看起来很公平么?三战而已吗?老夫有多余闲暇时刻,是否······”

“不行,前辈的对手乃是在下,前辈若是觉得手痒尽可以寻在下切磋。测试文字水印7。”秋远峰冷然说道,仁殇呵呵一笑:“老夫知道定会又附加条件,就不知道对双方管不管用?”

秋远峰颔首应道:“公平起见,前辈的对手是在下,而晚辈的对手也只有前辈,自然不会单独针对前辈而言。”

“如此一来,本尊岂不是亏大了么。哼,看似公平实则荒谬之极,你本乃是籍籍无名之辈,二者岂可相提并论。测试文字水印2。本尊何许人也,堂堂一代绝世高手捆缚于你一人身上。秋远峰,本尊念你修行不易加之爱惜奇才故而答应与你,但你若是趁机大做文章,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呃,为了约束仁殇酿成更大的血腥杀戮秋远峰才有此斗胆豪赌,事实上对于仁殇一身鬼神莫测的玄功,他知之甚少,以他今时今日之功力恐难有胜算,然而为了减少无谓杀戮只有硬着头皮顶上,闻仁殇之言亦是不无道理,限制仁殇对他人出手委实难以纳入赌约范围,为此不知又要平添多少亡魂,嗟叹一下:“即使如此晚辈不敢强求,还请前辈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少些无辜杀戮。测试文字水印7。”

“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将我们视为恶魔败类,此刻你却又来如此一说,嘿嘿。”李元嗤的一声,不屑道:“好生之德,哈哈,老夫识字不多可也知道‘对牛弹琴’,小子你对我们‘为非作歹’之人说什么好生之德,真可谓对牛弹琴呀!”魔教诸人桀桀冷笑,章若初望着秋远峰那张难过的脸颊,喟然一叹。测试文字水印6。

阴阳生环顾诸人冷生一笑,道:“小子,好心提醒你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秀于群众必毁之’,回去好生掂量着吧。”

在这方面秋远峰经历不多,略一抱拳算是受教,见他坦然受教阴阳生一愣随即慨然一笑:“有意思,好小子,现在我倒是有些欣赏你啦。测试文字水印3。”

秋远峰正待搭话不料仁殇带着莫名情绪的口音传到:“好在江湖中只得本尊亲自动手之人寥寥无几,你的顾虑本尊会考量的。”

“啊,如此多谢前辈成全!”秋远峰闻言不禁欣喜不已,虽然处于敌对态势却不妨碍他对仁殇的钦慕之情,暗忖:“此老若非因故陷入魔障,那对天下武林该是何等幸甚之至,只可惜······唔,看来得寻找一个弄明白其中因果关系。”

“至于比武的时间和地点暂时不既定,也许冥冥之中自会发生,或许就在下一刻。”仁殇命令魔教诸人退下,待诸人井然有序穿过庭院石门。

仁殇行到庭院门口处停下脚步,以平淡看似家常话的口音邀约:“秋远峰,你可有兴趣胆量前来落霞山庄与本尊会晤畅谈?”

面对仁殇临走前突然的盛情邀约,诸人禁不住再次一愣,今夜的气氛委实诡异:之前兵戎相见杀红了眼紧接着比武赌约再者邀约,简直令人捉摸不着边际。

却见秋远峰欣然应允:“前辈邀请,晚辈却之不恭,三日除夕过后,大年初一必定前往造访。”看着秋远峰含笑答应,纤手会诸人再度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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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渐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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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强势而来,纤手会诸人直到此刻亲身经历方知盛怒之极的魔教的手段与实力是何等厉害,想及之前魔教天山败北转怒于江北少林、华山剑派等,如此强大凌人的势力无怪乎千年古刹、号称武林泰斗的少林派以及实力不输于其他各大门派的华山剑派相继惨遭屠戮,且传闻华山派乃是被三人荼毒,偌大的门派竟然不敌,损伤惨重险遭灭门之祸。www.65txt.com

传言中的幽灵杀手再度出现在江湖之中,激起痛苦不堪回首的记忆,而传说的杀手今夜并未在纤手会中露面,魔教实力究竟有多么雄厚强大?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与这样的凶残强大的敌人为敌,他们真的有胜算么?

之前和以后情况态势如何严峻暂且先不去理会,重要的眼前纤手会暂时度过险遭毁灭性打击的危机,且秋远峰等人安然无恙回归无形中平添偌大助力,加之得他之助魔教暂时撤退。测试文字水印3。

赵晚晴与其分别月余真可谓小别胜新欢,莲步轻启快步上前走到他身侧挽着他的胳膊,深情的眼眸含情脉脉盯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此刻心中尚未确定眼前情况是否真实,直到从肌肤接触的地方传来舒心的温暖,这才安心地依偎贴紧。

感受着赵晚晴浓浓的情意,秋远峰回首微微一笑:“听依雪说起,月余以来纤手会由你主持大局,还道你有了长进不想仍是这般痴缠。测试文字水印7。”

赵晚晴歪歪轻巧螓首,咕哝道:“痴缠与能否主持大局无关吧,你休要混淆视听。来,一年不见,还不赶快过来向诸位前辈见礼。”

秋远峰皱了皱眉头,一年多前因为误中春.药狼狈不堪的情态落入诸人眼中,一年以来历经不少阅历明白许多无可奈何之事,但终究无法将前事忘得一干二净,且秀色的死令他心性大变淡漠许多,比之从前诸多的顾虑此刻只想立足于僻静角落,不愿与诸人热热闹闹寒暄。

可是,这些都是无法回避,同在一个院子中他总不能摆出另一幅凌然冷傲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测试文字水印7。

秋远峰余光略一扫过,诸人望向自己的目光多是闪烁与惊讶,那些寒暄的话刚到嘴边莫名的感到一阵阵别扭。

章若初见状颦眉款不上前来到他身边,低语道:“我们与诸位前辈之前真的存在那么大的差别么?为何面对仁殇你能从容淡定?而面对我们你能呵护爱怜?可是一旦换成关心你的前辈们时却是这般为难?秋郎,你的心与你的人之间还隔着一段颇大的距离。”

呃?不想章若初有此一说,秋远峰正待询问听她清音接道:“仁殇我行我素强势无比且手段残忍,江湖中死在他手上的武林人士不止百人不乏黑道上的人物。测试文字水印7。然而,你且看看为何那些个桀骜不驯的魔头依然愿意归附在他的麾下,更甚者有些人的亲属曾经死伤在他的手下,但是他们依然对仁殇忠心耿耿,唯命是从。这是为什么,其中的原因你可曾想过吗?”

秋远峰愣怔一下,“难道不是利益驱使或者说是臭味相投?”

章若初摇摇头,笑了笑:“如果仅仅是这点的话,魔教不足为虑,仁殇也就枉称当世第一高手。”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

看着秋远峰迷惑不解的样子,章若初暗忖:“看他刚才的武功与心机足可匹敌仁殇,可是一旦稍稍换了一个方向,说到处理人际一脉上两者就是天壤之别,说到底他对人性知之甚少。测试文字水印7。”

“是什么缘由不是让我来告诉你,而是要你自己去体悟。就算我说了你也未必认同,等你明白之后,你会发现自己与仁殇何其相似。”章若初朝他莞尔一笑却不再细说下去。

秋远峰盯着那张绝色脸庞,映入眼中的却是自己的身影,霎时迷惑了,忽然有种感觉,自从东海回来之后,在章若初身上悄然发生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此刻注目凝视恍惚间仿佛多出一个人的影子。

隐约感觉到,那是仁殇的影子!

赵晚晴瞪大眼睛看着两人,怎么两人的话传入她耳中竟是听不明白云遮雾绕,特别是章若初眼眸中透着无比深邃,娇美的脸庞上露出的却是动人微笑。测试文字水印2。

秋远峰苦笑一下不明白便当作不明白,何况他本不想庸人自扰,伸手携过她的胳膊缓步走到诸人身前,略略作揖,“见过几位前辈,适才情况紧迫不及施礼还请见谅。”

追魂散人阔步上前在秋远峰胸膛上狠狠锤了一拳,啧啧赞道:“好小子,竟敢单独约战‘傲人仙’仁殇,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不过,这份勇气可嘉,老夫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待要再锤两拳却被赵晚晴美眸狠狠瞪了一记白眼,追魂散人怔了怔收回偌大拳头,挠挠头道:“嘿嘿,看到方才秋少侠约战仁殇不由想及年轻之时单凭一股热血转战江湖的情景,一时激动过头,小丫头莫要怪老夫欺负你的情郎。测试文字水印6。”

赵晚晴娇哼一声正待嗔怨却被秋远峰伸手拦住,不解的望着他,暗自心思道:“我可不曾记得追魂前辈与他这般要好熟络。”

不知怎么地被追魂散人当胸锤了一拳,秋远峰心中那股沉郁憋屈之气顺畅不少,心中的别扭感觉为之消弭,在这之前除去史文龙之外还未曾有人对他如此热情。然而天香楼佛果舍利之争,史文龙的异样言辞与及情态实在令他忧心顾虑。

“哈哈哈,秋少侠你一出手果然不凡呀,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不假。测试文字水印7。”不平散人掠须大步朝他们走来,待到章若初身侧,打量一番不由得眉开眼笑:“章丫头好久不见,可苦了我肚子里的酒虫。不行,看在我替纤手会立下无数功劳的份上,今晚你可不能安生一定要多做几道美味佳肴,再来几坛好酒。”

章若初浅浅一笑:“放心,自然不会亏待前辈您的。”

前敌撤退,纤手会诸人紧绷的精神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且章若初这个实至名归会主带着一连串意外的惊喜归来,纤手会上下无不欢呼雀跃。

一道人影快步从人群中闪出,秋远峰定眼看去示意赵晚晴让开,笑着迎了上去。测试文字水印1。

“公子,老奴得见你平安归来,心中又万千之喜。”秋远峰伸出手将他扶起,看着邹善一脸沧桑满是风霜之色,在纤手会必定经历过无数个困苦煎熬的时刻,“让前辈替在下担心实在过意不去,以后就由在下来吧。”

邹善起身定定望着那双淡然却又深邃刚毅的眼眸,总算放下心中大石,一年之前那件事的阴霾似乎烟消云散,心中激动,眼眶不禁湿润,唯有点头。

云游散人瞧见萧依雪安然归来,眼中满是慈爱,紧绷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大难过后诸人一派欢庆之喜仿佛这是前所未有的胜利,而非劫后余生。测试文字水印9。

章若初望着明亮竹林里,红灯映照,白雪皑皑,料峭的冷风依旧不减刮着颜面和着传入耳际的欢声笑语莫名一叹。

之前听说秋远峰曾经在秦淮河天香楼出现过,华风得知他们从天上归来心中庆喜,然而事隔几天传来惊天噩耗,纤手会江南分舵一百余人被魔教残杀殆尽,再联系到秋远峰曾经在附近出现过,不免念叨,终日忧心不已。如今见他平安归来已是万分高兴,至于他能否击退魔教尊者尚在其次。

“咳咳咳”忽闻一声清晰的干咳声,只听不平散人朗声道:“诸位,秋少侠与陆姑娘等人平安归来,且击退魔教尊者两桩喜事,我们是否该到里屋欢庆一番。毕竟······”话音突然一沉,“毕竟纤手会死伤也不少,我们还是将他们尸首伤势处理妥当再来庆祝不迟。”

霎时间,言笑晏晏的场景顿时沉寂下来,秋远峰望着那些躺在雪地上的尸体,殷红的鲜血在白雪皑皑中格外醒目刺眼。

几天之内纤手会之人相继惨遭打击,章若初缓步姗姗行到场中横躺雪地上的十余具尸体,凤目闪着锐利精芒,微微稽首,冷然沉声道:“请原谅我迟到一步,也请你们放心,你们不会白白横死,连着江南分舵的兄弟姐妹,我章若初一定为你们讨回公道。”

章若初说完对追风弄月吩咐:“好好安葬,查清死者身份,看看他们家中是否尚有亲人遗孤老父,要好生抚恤。”

“是,属下这就去办。”两人颔首应了一下,便吩咐下属清理雪地上的尸体,须臾之间雪地上的血迹斑驳、横七竖八的尸体消失无踪。

雪,纷飞洒下,不稍片刻后,地上只剩皑皑白雪,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秋远峰定定注视着空落落的雪地,唯有鼻息间一股腥味萦绕,轻叹一声:“虽未见,气犹存,怎么掩盖也抹不去那股血腥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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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渐变(中)

章若初重拾心情不顾众目睽睽之下携过秋远峰的右手,凝望雪地,忽然笑了笑:“记得在船头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觉得他们死得其所,这是一个武林人士的宿命,对于他们的死我报以崇高的敬意,当然其中含有深切的悲痛。(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远峰啊,在与仁殇死斗之前若初只希望你先做好一个人,不然你与仁殇的约战注定失败。”

秋远峰兀自苦笑,怎么章若初也爱故弄玄虚起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测试文字水印2。

章若初见状耸耸肩道:“秋郎你知道么,我们四姐妹中,我最敬佩的是秀色。”

“咦?你竟然佩服秀色?我真弄不明白了。”秋远峰对章若初的话颇感吃惊,因为照他看来章若初在四人当中无疑是占据最重的位子,却不料她竟会对秀色肃然起敬。

“呵呵,很奇怪是吗?”章若初柔柔一笑,眼中闪过追忆之色,“秀色虽然武艺低微,但是她特别懂你,这点最让我敬佩,从心里。测试文字水印8。我记得她曾经跟我提及你们草原的经过以及说过的某些话,秋郎,难道已经忘记了?”

秋远峰目光一黯,眼前雪白景色变作枯黄草原上,一个娇美的女子将螓首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翦水双瞳转动秋波,娇柔轻音缓缓传来:“其实,现在的公子,才是最有魅力的时候。”在他人生最失意的时候是秀色在身边柔声款款劝慰,慰藉心灵的深情言语依旧回绕在耳畔。测试文字水印7。

“我曾从她那里得知秀色劝慰你的话,心中极为震惊。枉我们口口声声说多么的爱你,其实却不懂你,唯有一心想着你的秀色才知道什么话最能解开你的心结。”五指紧紧扣住秋远峰宽厚的手掌,彼此绞缠,章若初喟然道:“从那时候起,我才明白秀色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下人,而是值得我尊敬的姐姐。”

秋远峰闻言不由嘘唏一叹,而今秀色已死留下的唯有记忆中的美好,只是他不明白章若初为何旧事重提,这与他对眼前血腥悲惨的无端感慨有何联系?

岂料章若初婉言说完便不再多话,携着他的手引领诸人穿过竹林朝宽阔的大厅走去,路上遇见纤手会帮众,望着她们眼中兴奋激动的眼神,均是微笑以对。测试文字水印2。

会主的莞尔微笑对于坚持苦战一年的纤手会上下帮众而言,无疑是最鼓舞人心的褒奖,诸人心头犹如和煦的春风吹拂,浑身充满干劲,一扫紧张忧虑的心情。测试文字水印1。

陆怡香之前置身战场浑然牵挂师傅的安危,其后秋远峰与仁殇三战之约,以及以后师傅早早离场处处透着怪异,此刻与诸人寒暄过后稍稍得闲,不等长舒口气稳定下来念及易尘表哥性命垂危,刚刚舒缓的心霎时紧张起来,紧紧跟在两人身后,焦急地往大堂大厅频频张望。测试文字水印8。

前厅门口敞开着,明亮的灯光照射沾染地上仿佛一条康庄大道,眼前的情形好似一年多前那个心中满是愧疚的自己,如今再度踏上熟悉的道路,心情起伏跌宕、兜兜转转早非昨日。

一行人鱼贯而入依次落座之后,章若初凤目一扫诸人,除却云游散人之流未曾动手之外,纤手会上下身上都带着伤痕,黛眉轻颦:“追风、弄月还不快带他们下去疗伤?”

追风弄月应声而出,看了看诸人,回道:“回禀会主,属下早已苦劝他们先行疗伤,怎奈他们一心想见您,故而属下无法说服,恳请会主责罚。测试文字水印1。”

陆怡香闻之娇躯一震,想不到章若初在他们心目中竟有如此崇高的威望。秋远峰一眼望去瞧见诸人的伤口只做了简单的包扎,他们忍着剧痛留下难道紧紧是为了看章若初一眼或者听到她一句鼓舞人心的话?

“你们?!”望着诸人眼中热忱明亮的目光,章若初倏地从座椅上站起走到众人中间,璀璨明眸透着激动逐一打量而过,“纤手会能有你们是我章若初的荣幸,我为你们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你们是我的骄傲与自豪!”这话落在纤手会诸人耳际直如天籁之音,犹似晴天惊雷乍响,展少白捂着受伤的胳膊,此话传入耳中直透心扉,全身仿佛炸开也似浑然舒泰,刺骨的疼痛霎时消弭,胸腔溢满激荡的心怀。测试文字水印8。测试文字水印1。

诸人脱口而出不约而同喝道:“为会主效命我等万死不辞!”几十上百人高喝之声有如惊雷直冲云霄,振人肺腑。

秋远峰闻之不由暗暗吃惊,想不到章若初在纤手会诸人心中竟如此深受拥戴,再回想起先前那种依稀酷似仁殇的影子,眼中若有一丝精光闪过。

章若初说完一句简单激昂的话语便回道原先座位上,那些受伤的帮众在章若初注目下由右边侧门依次而去,直待伤员走完她方才收回目光。测试文字水印2。

陆怡香统领纤手会有过一段时间却也未曾得到诸人这般热烈拥戴,那种甘愿将性命交予他人的信赖与爱戴是何等珍贵,在对比自己心下颇感嘘唏,旋即释怀毕竟纤手会是章若初一手带出来,自己一个外人若是深受此等拥戴那才显得奇怪。

抛开繁杂细琐的小事,章若初肃清大厅之内一干闲杂人等,赵晚晴知道她要听取一年来特别是纤手会最近的详细情况,哪知见她樱唇微启倏地顿住望向一旁的静默的秋远峰,娇音如银铃:“你?你若是不想参与的话,我让弄月先带你回我的厢房休息,毕竟你有一天一夜未曾合过眼,或者你先去看看慕色?”

呃,话音虽轻却都一字不漏传入在场诸人耳内,追魂散人与不平散人对视一眼,想不到会议尚未开始章若初却先将秋远峰剔除开外。

一年之后的首次议会何等重要,岂料章若初突如其来的开场白倒叫人措手不及,陆怡香亦是吃惊不小,今夜若非秋远峰之故,仁殇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纤手会势必演变**间炼狱,怎么事情过后章若初却来一句莫名其妙的探询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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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渐变(下)

场中在座之人不到二十,俱是纤手会元老、武林名宿,但诸人炯炯有神的目光却悉数落到他二人身上,秋远峰干咳一声:“无妨,我静静听着就是,若觉得没有必要我会先行离去。www.65txt.com一来我有些事想向诸位前辈请教;二来想必诸位前辈对于佛果舍利的下落要询问;三则有些事我想顺道一次说明。”

“嗯,那好,由你自行斟酌。晚晴,你来说明纤手会近年来的概况,至于详细情形如何,事后我再详加询问会中之人。测试文字水印5。”

赵晚晴清了清嗓子捋顺纤手会近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期间刚刚提及少林寺惨案时却被章若初挥手打断:“少林寺惨事与纤手会无关,不宜多说。”

诸人瞪大眼睛,赵晚晴被她这话堵住不由哑口无言,不平散人皱紧蚕眉惊讶的大眼盯着章若初那张从容不迫的脸庞以及岳峙渊渟的态势,慢慢惊觉,眼前的章丫头忽然变得陌生。测试文字水印7。

少林寺自南北朝特别是达摩祖师之后,几百年来向来被称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其中有过不少可歌可泣的辉煌,也有险些惨遭灭门的窘境,但在被魔教屠戮之前仍被誉为武林泰斗。难道因为这座百年古刹、佛门圣地如今的惨境就被章若初弃之如敝履?这话若传出去,恐怕少不了一番口诛笔伐,对纤手会抗魔大事极为不利。

自两人相识以来,陆怡香对章若初的武功人品由衷折服,这话很明显将是对少林寺的藐视与侮辱,自己虽然不是少林弟子,但终究是佛门一脉,不便翻脸,轻声提醒:“少林寺纵然被魔教攻击实力大减,但总算幸存下来代表着武林正义,佛门高僧个个佛法精湛,对付魔教之流最是有效,章姑娘如此说法否言过了?”

章若初嘴角逸出一抹笑意,目光略一巡视,最后落到秋远峰身上,淡然口吻说道:“本会主说过纤手会的事与少林寺无关,至于少林寺是否对抗魔教那是他们自己的事,纤手会不便干预,那么纤手会的事也不劳江湖各门各派担心。测试文字水印7。测试文字水印2。诸位,我说的话应该够清楚明白了吧。”

呃?华风听完倒抽一口冷气,章若初这话摆明了与江湖各派划清界限,所谓河水不犯井水,泾渭分明啊。可眼下江湖动荡武林惨遭邪恶势力荼毒,武林同道更应该团结一致同仇敌忾共对魔教才是,以章若初的智慧断然不可能如此不智,作出不利于江湖大局的决断,难道她的性格又趋于反复无常?

纤手会元老纷纷对视一眼,一个太阳穴高高突起手持红缨长枪的灰衣老者干咳一声,“会主,此事可否暂缓商议,其中有待商榷,毕竟纤手会抗魔离不开诸多江湖正义之士,若是会主率先表态实在是大大不利于纤手会,更不利于武林的抗魔大业,还请会主三思。测试文字水印9。”

“是呀,章丫头。测试文字水印4。纤手会力有不怠可以不向江湖同道求援,同样对于那些向我们求助的帮派我们婉言回绝也就是了,何需作出此等不利于行事的言论。”

“杨老前辈、周前辈稍安勿躁,且容我道出其中原因。”章若初凤目闪过一道锐利寒芒,挥手示意二人坐回原位,沉声道:“在我听闻纤手会江南分舵的噩耗之后,我便考虑此事,其中经过反复思量才做出来,绝非一时冲动贸然论断。测试文字水印1。”

赵晚晴微摆螓首道:“魔教现今如日中天,势力遍布大江南北;江南联盟占据吴越丰腴富饶之地,经过四大世家几代经营,他们的实力亦是不可小觑。可是,若初姐此举岂不是陷纤手会于孤立无援之境?”

章若初远眺目光透过窗口望向窗外,樱唇微启:“嗯,这些我都想过。但是最令我忧心的还是那个设局陷害令魔教朱雀堂与江南分舵的暗中势力。今夜若非我们及时赶到,纤手会恐怕就此在江湖中除名。测试文字水印9。况且此事我觉得连仁殇也被算计在内,直到后来或许他也有所察觉故而甘心撤退。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话,那么那个隐藏的暗中势力当真非常可怕,非常时机我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纵然被江湖正义之士鄙夷辱骂,也好过为一些莫名之事终日忧心忡忡。”

“连仁殇也被算计在内?”云游散人抚须沉思,若然真是如此,那么章若初口中所言的隐藏势力确实是非同一般,可若是章若初猜测失策的话,那就不是紧紧得罪武林同道而已,魔教更不会错过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打击敌人的机会。测试文字水印2。

“与其如此,倒不如主动割断牵扯到纤手会的各方关系,凭借我们现在的实力自保应该无碍,相信不久之后仁殇会有惊人之举,我们暂且静观其变方是上策。而且,这仅仅是主要方面,其次······”章若初转头注视秋远峰,轻叹一声:“而今江湖,天香楼佛果舍利之争早已闹得沸沸扬扬,江湖中人无不以为舍利子被秋远峰夺得。测试文字水印1。各位试想一下,各门各派知道秋远峰身在纤手会,会就此罢休吗?”

萧依雪忽然冷冷道:“到时各路牛鬼蛇神假借各种名义,要求交出舍利子,诸位前辈,认为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想到在天香楼诸人为了舍利子争得死伤无数,偏偏舍利子被史文龙夺走根本不在秋远峰身上,这叫他们如何拿出来?最令她费解的是秋远峰没有公开事情真相,宁愿背着黑锅,陆怡香顿感事情棘手。若是章若初决断的言行放出,虽然得罪一大片人却可免去诸多武林人士的责难探究。

原来事情不是那般简单,华风长舒一口气,若是当真按照章若初之言行事,那天山派也迟早被踢出纤手会。

章若初向华风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随即道:“姨娘多虑了,再怎么说您也是远峰的姨娘,都是自家人,我怎会刻意为难您。”

华风之前还认为她的神智出了问题,什么妄自尊大、目空一切呀,此刻听到章若初之言心中惭愧,摇头道:“是我误解了,尚请见谅。”

其实算起来此举还是颇有不妥之处,诸人看章若初如此坚持也就听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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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追究(上)

赵晚晴听完章若初的决断,心中噗噗直跳,须知而今江湖处在一个微妙时机,一个看似普通寻常的决议往往会酿成惨祸,可谓牵一发动全身。www.65txt.com

在对待江南分舵的事情上,那时候如果不是一个“随机应变”而是换成“静观其变”,江南分舵也就不会因此惨遭横祸,就不会有仁殇携怒而来相继又有十几人因此受伤丧命。

一想到此,赵晚晴心中满是愧疚之情,眼睛不争气地怔怔流下晶莹的泪滴。章若初见状先是惊讶,低眉一想,起身走到她身前,无奈叹道:“晚晴,别把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对方有心算无心我们想躲也躲不开,换做是我也会中计,好了,别多想。测试文字水印8。”

“姐姐,对不起。”赵晚晴哭将出来,扑到章若初优美丰腴的怀中,低声抽泣。

章若初轻轻拍她的肩头,凤目闪过骇人寒芒,那个躲在阴暗处的人才是酿成百余人惨死的真凶。

纤手会耆老见到章若初露出这般轻柔贤惠的仪态,不由纷纷瞪大眼睛,不平散人惊讶得下巴差点脱臼。在诸人印象中,章若初行事一向雷厉风行,有着不亚于男子的果敢冷峻坚毅,刚才议会之初恰恰体现出来,可是眼前章若初在议事厅上露出女子娇柔姿态,可谓前所未有。

转眸瞧见诸人惊愕的表情,章若初笑一笑抽身离开赵晚晴坐到原先位子上,肃然道:“对于江南分舵一事不知你们有何看法?”

一身材佝偻眼冒精光的老者干咳一声,摸了摸手腕上寒光闪闪的金环,冷然道:“江南分舵百余人无一幸免,魔教朱雀堂也是无一人生还,而江南联盟略有折损且事情发生在江南联盟地盘上,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微妙关系,这已经不能算是秘密。测试文字水印3。会主,难道您还看不出来,这是江南联盟为对付魔教与我们从中收取渔人之利而精心布设的好局!”

“孙老前辈请勿动怒,明知如此,但是我们苦无证据总不能单凭猜测之言问罪与江南联盟。何况兹事体大,尚若阴谋一旦败露,江南联盟势必遭到灭顶之灾在江湖中无以立足。测试文字水印9。至今我实在想不出江南联盟因何有此魄力,他们的底气究竟从而何来?难道其中有不为人知的秘辛或者有人在背后支持?”

“嗯,会主所言极是。当今江南四大家主性格秉性如何,我们多少有些了解,以老夫看来,他们四人当中无此能耐。”佝偻老者眼中精光闪了闪,旋即若有所思颔首点头。

江南分舵惨事发生,纤手会总坛极为震惊,一直以来在他们眼中江南联盟不过是一只沉睡的病猫,哪知病猫一夜之间变成出笼猛虎,露出狰狞的獠牙,然而事后诸人再三猜测揣摩依旧无法得出令人信服的答案。

场面忽然陷入沉静的凝思寂静中,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侧门传来,章若初皱了皱眉头望向来人,弄月正指挥几位侍女端茶前来。测试文字水印2。

弄月欠身恭声询问:“会主,夜已深是否需要准备晚膳?”

章若初挥手道:“不必,路上我们已经吃过了。弄月,我们现在正商议要事,你们端上茶水之后快些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入内。”

“是,小婢知罪。”弄月心中一惊,会主似乎比之从前更加严厉,吩咐几位侍女添满茶水之后,悄然退下。

云游散人端起茶杯,茶水冒起缕缕白雾,一股清幽香味扑鼻而来,闻之沁人心脾,略饮一口,问道:“听闻依雪提及你们曾经路经事发地点,不知可曾有所发现?”

章若初摇头道:“在我们出现之前,隔墙一边小镇上纤手会帮众悉数惨死,场中有三方尸体,看情形合乎情理。测试文字水印9。另外一墙之隔的五人被杀手逼入死地,其中一人为朱雀堂堂主,落水之后生死不明。唐昊当场殒命,白玲尚有一丝清醒无奈无法说明是何人所为,易尘身受重伤恐怕回天乏术,冷霜挨了几刀且中毒极深至今昏迷不醒,情形不容乐观。”

萧依雪突然道:“咦,听你们这么说起我突然想到一个奇怪现象,或许有些蛛丝马迹。”

“哦,不妨说来听听。测试文字水印4。”章若初急忙追问,当时她们一起越过墙探查但并未发现有何奇怪之处。

“三方衣着服饰各异很容易分清楚,我查看尸体当时未觉得可疑之处,现在回想一下那些尸体上的伤痕有些奇怪。”萧依雪支颐沉思一下,点头确认道,“不错,越想越觉得可疑。”

“有何可疑之处?”诸人急忙追问,或者这可能是唯一的线索。

“说到可疑之处,纤手会百余人尸体中有半数身受多数刀伤,其余半数皆是被不同兵刃或者掌拳击毙,连魔教朱雀堂之人亦不例外。乍看之下,尸体身上有刀伤很正常,可是有一半之多那就值得怀疑了。测试文字水印7。”

“嗯?”章若初伸出修长玉指轻轻敲击扶手,眼中不时闪烁光芒,其余诸人亦是一副沉思之状,他们都是老江湖见过许多奇异之事,按理推论,说明有个一可能,诸人正当进行惨烈厮杀之时场中突然多出一批擅于用刀的杀手,不分敌我将魔教朱雀堂和纤手会一统斩杀。

章若初目寒冷光,缓声道:“这只能说明多出一批来历不明的用刀好手,不能当作证据证明江南联盟便是幕后元凶,不过再联系伏击白玲的杀手,或许能查出一些端倪。”

不平散人看着诸人眉头紧锁,朗声道:“你们何必如此麻烦,易尘与冷霜尚有一线生机,以枯木的能耐他们死不了的,现在就看两人何时醒过来,到时候人证俱在,看江南联盟那帮龟孙子如何抵赖。测试文字水印5。”

追魂散人颔首道:“四哥说的不错且等他们醒来,一问便知。哼,老朽觉得江南联盟与事情脱不了干系。”

听说神医枯木身在纤手会对于章若初来说确实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只不过易尘与冷霜的伤势亦是不容乐观,纵然枯木有起死回生的医术恐怕也非短时间内让他二人转醒。现在是关系到纤手会危机存亡的关键时刻,不能光等着易尘、冷霜及时醒来说明一切,她可不想受制于人。

想到事情极有可能是江南联盟暗中所为,再联系到章若初先前的决定,萧依雪心下不由对她暗暗叹服,若真是江南联盟的话,她势必不肯罢休,那么先前的决定就是指向江南联盟的问罪布告。测试文字水印4。

说曹操曹操到,诸人正谈论着,枯木一脸沉重由侧门步入大厅之内,不平散人阔步上前追问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枯木捋了捋山羊胡子,诸人都看得出他脸上凝重的表情,不平散人心中一咯噔,急切道:“难道以你的医术也回天乏术?”

“诸位稍安勿躁,易尘与冷霜的伤势极为严重不过凭着老夫的医术总算保住二人性命,但是······仅仅保住性命而已。”

“前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陆怡香急切追问,脸上满是愁容,虽然不能接受易尘的情意但终究有着无法割舍的羁绊。测试文字水印7。

枯木叹了下摇头道:“他二人虽无性命之忧但是短时间内无法复原恢复神智,确切的说是不省人事!”

“怎么会这样?难道以您的本事也······”陆怡香不可置信道。

枯木脸上闪过一丝愧色,江湖人称他‘活死人,肉白骨’,本人虽未拒绝却有几分默认之嫌,此时对面易尘、冷霜的情况却落得一个尴尬的局面。

以枯木几十载行医的经验,那样的伤势换作普通人的话早已死了三次,可是易尘却奇迹般活了下来,但就是无法恢复意识清醒过来;而冷霜身中唐门剧毒侵害,情势极为严峻。

萧依雪从怀中拿出在唐昊搜出的玉瓶,递给枯木道:“前辈,这是唐昊随身携带之物,依晚辈看或许其中能够解开冷霜姑娘身上的毒。”

枯木接过玉瓶收入囊中叹了叹,诸人见状心中不解,江湖中擅于用毒的高手一般都随身携带着解药,以枯木之能应该很容易分出其中混杂的毒药与解药,为何得到玉瓶后仍是一脸愁容。

“前辈,难道这不是解药?”萧依雪心中一惊。

“不,这是解药,但也是催命的毒药!”枯木目光一黯,不等萧依雪发问续道,“江湖中唐家以暗器闻名天下,可是最令人害怕的还是他们独门配制的毒药。有些毒见血封喉沾染到的话立即毙命,有些毒则不同缓慢侵蚀体内肌理,最终难逃一死。因为毒药太过歹毒唐门一向禁止门人擅自私用毒药。冷霜姑娘身上所受之毒属于后者,这并非剧毒之物但却更棘手。”

“此话怎讲?”白玲惨死冷霜中毒,纤手会两大护法相继折损令章若初十分愤慨,本以为有唐昊身上的药瓶枯木应该能够祛除冷霜身上之毒,哪知得到的却是失望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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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追究(中)

“诸位有所不知,解药与毒药皆在这瓶中,冷姑娘身上的毒是唐昊用瓶中几种不同药丸酌量配制、利用各种不同的药性调配出来的毒药,若要解药的话必须由本人配制。www.65txt.com”

章若初凝声道:“因为只有本人才知道原先毒药中所含的各种分量以及成份,解药是按照原先分量配制选择与之中和,枯木前辈可否是这个意思?”

枯木颔首应道:“嗯,正如章姑娘所言。老夫通过观察把脉虽知其中成份,但分量的多少却是很难断定,其中稍有差池毒上加毒,到时纵然大罗金仙也是回天乏术。”

“唐门暗器果然不能小觑!”章若初轻叹一声,扭头转向不平散人,道:“周前辈,你们与唐昊熟络,可曾注意到他对于某些数字的偏好?”

不平散人愣了下,“章丫头,这话什么意思?”章若初摇头叹气道:“这都不懂,那我说得明白些。测试文字水印2。比如,唐昊一般饮酒喝几斤几两?出外时囊中一般装有多少银子?”

不平散人闻言顿时傻了,瞪着有如铜铃大眼,弄不明白这是哪跟哪。

云游散人眼中则是闪过一抹惊叹神色,片刻之间她便想从唐昊日常习惯着手,进而破解毒药之谜,此举看似荒谬但并非毫无道理而是有迹可寻。

对于章若初年前见过一面只觉此姝国色天香是天下罕见的美女,对于其他方面只是有所耳闻未曾深知,此番议事乃是在匆忙间进行,但场中局面皆是由她把持调度,控制得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可见她果然胸有韬略、兰心惠质。测试文字水印1。

“在纤手会中与唐昊最熟的当属易尘与白玲,可惜······现在无从查证,若要上推的话只得向唐家门人求证了。”云游散人一捋须目光却落到陆怡香身上。

“前辈所言极是,不过唐门地处蜀川与纤手会远隔千里,嗯,事情稍后再办。眼前最重要的是,不知各位前辈对于今后江湖大势局面有何看法,虽然提出纤手会不与外界帮派再有瓜葛牵连,不过在必要适当时机,我们也要有所作为。测试文字水印7。”

经过江南一役以及根据今夜魔教的态势来看,纤手会处于一个极为不利局面。魔教朱雀堂湮灭江南联盟布告说是纤手会与他们联合行动打击魔教的结果,仁殇势必将愤怒的矛头指向纤手会;与此同时,江南联盟的态度十分暧昧,对于纤手会既不连成铁血同盟亦未划清界限,特别是江南分舵的事情更说明江南联盟居心叵测。

至于江湖门派,少林寺与华山剑派相继惨遭血腥屠戮之后,大多采取明哲保身之策无人敢触仁殇之威;且那个躲在幕后那支不看见的黑手,时刻在窥视觊觎着,不知何时诡异的阴谋布局再度张开罗网,对于纤手会而言真可谓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测试文字水印6。

在场诸人都意识到纤手会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形势,云游散人深沉一叹:“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多变的江湖局势,看不见的幕后黑手,纤手会可谓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

诸位耆老久经江湖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历经多番生死,追魂散人更是无惧于生死威胁,此刻听见结义大哥的感慨嘘唏之言,心中陡然一沉,浓眉紧蹙。

在华风看来最大的危机不过于天山派历经的生死一役,此刻再度面临生死考验,死亡的恐惧何足道哉,喟然道:“铲除妖孽,匡扶正义,乃我辈习武之人应有的职责与本分。以我之见,世事多变却不外乎在于内外之变,既然章姑娘不打算联合江湖各门各派那么可以摈弃外界的干扰,剩下的就是如何增强纤手会以及诸位的信心了。测试文字水印9。”

华风此言说的在情在理,不过在章若初看来等于没说一样,闻言只是略略一笑:“经过今夜一役总算见识过仁殇真正恐怖的一面,加之魔教诸多魔头的强横实力,不知纤手会上下以及诸位前辈尚能一如平常?”

华风秀丽端庄的面庞上顿时掠过一抹难掩之色,云游散人之流和纤手会耆老等人亦是干咳一声,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端起茶杯,茶杯咯砰发出一丝丝低低的战栗悲鸣声,场中的空气刹时如凝结如霜般森然阴冷。测试文字水印1。

有心体会仁殇盛怒之下无形中威压,加之天清神尼的黯然离场,陆怡香切身感受到仁殇无与伦比的恐怖实力,并非妄自菲薄而是仁殇仿佛如一座横亘在诸人面前的高大山峰,想要超越过去必须想仰望高峰,进而形成一股由衷、强烈的感觉。

这就是仁殇——当今第一强者给人的直面印象,一种无法逾越的高度,甚是绝望。

蓦地一个清晰的声音传入诸人耳中:“仁殇由我来打倒,诸位毋庸多虑!”

诸人心神一震闻声望去,但见秋远峰静静坐在那里,脸上一片平静,仿佛未曾说过只言片语,可是无形中陆怡香真切感受到一股凌然锐利的锋芒直欲掀开屋顶冲破窗棂。测试文字水印9。

厚重的棉袄、轻柔的秀发无风自动,寒风直刮颜面,陆怡香正感心惊之时,秋远峰陡然站起身子,略一巡视过诸人脸上,一字一顿:“仁殇,由我来对付,请诸位放心。”

呃······纤手会诸位耆老眼中无一例外闪过骇然神色,自议会开始秋远峰静默一旁不发一语,却不料一句惊人,不由将目光掠向章若初。

章若初凝望着他,甜甜一笑道:“你不是已经跟仁殇打赌了吗,那他自然由你应付,呵呵,可不要忘了呀。”

“是呀,我怎么会忘了。测试文字水印4。”秋远峰一愣憨笑一声,挠挠头,复又坐下。诸人见状面面相觑,搞不清状况。

最烫手的山芋抛给了秋远峰,章若初心中仍感不安,虽说纤手会不乏顶尖高手,但是若是面对魔教、江南联盟以及那支幕后黑手,应付起来未免相形见绌,是该想个法子打破目前的僵局,凝眉沉思片刻,扭头向秋远峰问道:“远峰,你真的打算应仁殇三日后之邀?”

“嗯。”秋远峰略一沉吟,回道:“而且非常有必要去,之前也许不明白仁殇一统江湖的意图,现在我隐隐感觉到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当真非去不可?”章若初再次确认征问,看到秋远峰含笑点头时,若有所思道:“听你这么一说,再联系仁殇之前的种种行动,我也觉得仁殇趁势造就魔教绝非一统江湖那般简单,若是那样的话,早在一年前他可轻而易举做到,就不会有后来的江南联盟这个变数。测试文字水印5。嗯?难道他志不在江湖,意在天下?”

带着征询的目光望向诸位耆老,他们与仁殇年纪较近,或许知道一些几十年前的有关仁殇的秘辛。

云游散人干咳一声,道:“意在天下?依据老夫的判定似乎不符合印象当中的仁殇。当年仁殇性格乖张、刚愎自负,喜欢一人独来独往,朋友很少仅限于武林三仙而已,且特别喜好武功。依老夫看来他心中并无多大的野心,对于权势更是藐视,不瞒诸位当初听到魔教魁首乃是仁殇之时,老夫曾经深深怀疑,以他惯于独行之人怎会组织魔教,太不符合他一贯的秉性了。测试文字水印7。”

手持银枪的老者嘿嘿一笑:“世事多变,人更是会变,说不定仁殇突然迷上了权势,意图一统江湖将众多武林人士踩在脚下,享受万人顶礼膜拜,那种感觉单凭想象就足以使人飘飘然。”

听见各方说辞,仁殇究竟为什么做出种种异动,究其原因又是什么?或许答案就在落霞山庄之中,秋远峰越发坚定应邀之约的决心。

章若初瞄了一眼陆怡香,‘武林三仙’突然归隐销声匿迹,其他二仙更是很少出没于江湖之中,其实若要问的话,她的师傅天清神尼最是清楚不过仁殇的为人。只是,既然天清神尼有心避而不见,显然自有难言之隐。

陆怡香感受到章若初探寻的目光,心中越发的忐忑不安,自幼与天清神尼相处却很少听她说起往事,有关‘武林三仙’的事迹更是只字未提,难道以师傅高深的佛法功底还有什么事看不开、悟不透、心不明、思无邪,以至于讳莫如深?刻意避开今夜的议会?

陆怡香满是忧心的一脸愁容,章若初见状知道从她身上得不到想要的回答,看了看窗外夜色,眼见诸位耆老眉宇间隐见困顿疲惫的神色,心知今夜虽未酣战但诸人受到的震撼却是空前的,略一叹:“远峰,你还有何话要说?”

“等一下,老夫差点忘记了。”不平散人火急火燎追问:“秋少侠,你单独约战仁殇此举大为不妥啊。当年仁殇一人独战八方,天都峰一役更是震古烁今前所未有,他一身玄功深不可测,纵然集合当今有名高手联合围攻尚不知有胜算,你一人独斗仁殇,岂不是?”

“呵呵,前辈请放心,此事我也曾深思熟虑过,再三思量才做出这个决定的。”秋远峰笑着说,一副安然之态,仿佛跟仁殇一决生死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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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追究(下)

章若初那双灿烂秋水明眸狠狠白了秋远峰他一眼,事到临头她才从秋远峰言语中猜测得知他的决定,说什么深思熟虑不过是安慰别人的说辞,当然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她自然不会当面戳破他的谎言,不过到了闺阁之内定是好好讨伐说教一番,饶他不得。www.65txt.com

追魂散人面色凝重道:“秋少侠,老朽很敬佩你独战仁殇的那份豪迈与勇气,但是我四哥说的一点不假。仁殇成名以来死伤在他手下的不计其数,加之鬼神莫测的武功、登峰造极的内力修为,可谓一代宗师,当今天下第一高手。测试文字水印4。虽然秋少侠你剑法另辟蹊径,剑气锐利无比,但是对上仁殇的话胜算渺茫呀。”

两人之言未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确是实情,秋远峰听到耳中心中一暖,但是,明知如此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不过,这个噱头却是极度震撼,不管胜败如何,秋远峰足以名扬天下,纤手会诸位耆老的眼光里是复杂的神色。

云游散人定定望着那张面沉如水的俊秀脸庞,淡然的双瞳闪着隐晦的神光,令人无法窥视的深邃眼眸,忽然问道:“秋远峰,做这个决定之前告知过你的师傅么?”

听得有人直呼自己姓名,秋远峰肃敛心神正了正面色,欲说还休,最后颓然道:“未曾告之家师。测试文字水印8。前辈,你们也不知晓家师的下落吗?”

云游散人目光一黯摇摇头,“说来奇怪,半年多了不曾有过二弟的音信,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呵呵,秋少侠毋庸担心,二哥应该还在某一处隐居,一旦打听到你约战仁殇的消息。这个消息一经传出二哥便知道你已经回到纤手会,说不定此刻正在路上呢。测试文字水印8。”追魂散人笑着分析道,然而拧不开的眉头却说明一切。

想及在船上遇见情绪偏激的史文龙,再追溯到他受辱经过以及曾经对赵晚晴暗施**事件,五湖散人极可能遭遇不测,章若初望了望一脸担忧的秋远峰,璀璨的秋水掠过一抹无奈伤韵,叹了叹,没有出口。

“秋少侠,你约战仁殇此举,不论胜败定会名动江湖;再者也让武林同道看看我们纤手会的魄力,让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家伙感到何谓武者荣光,何谓耻辱!”一老者笑吟吟称赞,萧依雪听来有股酸溜溜的味道。测试文字水印6。

章若初斜睨老者一眼,叹了叹,暗忖:“若单单如此的话,我就不必为他担心了。”

“前辈谬赞乃言过其实,在下不过是私心罢了。”秋远峰莫名一笑,不料突然响起萧依雪清冷动听的脆音:“确实是私心作祟,为了避免更多无辜的人惨死在仁殇手下,你就只懂得一个人傻乎乎担当承受,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你豁出性命纯粹为了大出风头、扬名四海。”

那老者一个愣怔,云游散人与不平散人对视一眼,诸人心中一沉,场中一时间静默下来,陆怡香心神剧颤望向秋远峰的眼神多了一丝莫名。测试文字水印6。

混迹江湖难免躲避开诸多羁绊,名利权势,金银财宝,绝色美人等等或多或少成为羁绊之物,对于混迹多年的老江湖而言钱财不过身外之物,绝色美人亦是看淡许多,或许倚仗权势,但更多的是无法看淡“名”。人的名树的影,想要在江湖中混的潇洒愉快,都离不开名声这个最基本的东西。

即使如此这个名声落到秋远峰身上,华风不由感到一丝残忍,沉沉叹了口气,“也许正如萧依雪所言,这才是秋远峰此举背后的深意。测试文字水印5。”经历过天山派的生死危机,华风清楚知道这个担子是何等沉重。

对于萧依雪抱不平的话,秋远峰只是淡淡一笑,转而道:“夜色深沉,诸人也该休息了,剩下的话晚辈扼要说明一下。第一,若是有人前来纤手会详询有关佛果舍利的话,晚辈只有一句话:“能者得之。”无需多言赘述,烦请转告江湖同道,想要舍利的话尽管找在下,在那之前,请他们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武功够不够资格。测试文字水印2。第二,晚辈喜欢清净悟道和戏女弄乐,今后会很少参与类似的议会,若是无事还请诸位前辈务要扰我清修,以上。”

此言一出,不但云游散人等听得目瞪口呆,跟他亲密无间的三女亦是吃惊诧异,特别是那句“戏女弄乐”,未免太过露骨了吧。

如此严肃的场面听秋远峰突然来这么一句,赵晚晴所谓小别胜新欢,不由得双腮酡红,明眸氤氲朦胧水雾,媚眼如丝。

秋远峰自知说出这番话定是要得罪不少人,不过现下他不愿意在掩饰内心的想法,但是看到赵晚晴和萧依雪含情娇羞的眼眸时,忽然意识到那句话中明显带着歧义,老脸不禁一红,尴尬道:“诸位前辈别误解了呀,‘弄女为乐’是指我的女儿——小慕色,咳咳。测试文字水印9。”

殊不知越描越黑,原本不平散人等只是吃惊,再听到他的解释,诸人纷纷嘿嘿一笑,那避开闲人说是清修岂非不言而喻。

追魂散人哈哈大笑:“秋少侠不必多言,我们老一辈过来人都明白,嘿嘿。测试文字水印5。”诸人不想秋远峰言语颇有章若初几分强硬的意思,华风亦是有此想法,也许秀色黯然逝去对于秋远峰来说是不小的打击,不过也要顾及场合分寸,这时甩出一句硬邦邦的话语,在场多是老一辈一张老脸往哪里搁,任谁心中都有一些怨念。

好在追魂散人朗声大笑扫去几分严肃尴尬,场中稍显几分活跃气氛。

现在的年轻一代一个比一个拽,先前萧依雪对天清神尼一派淡漠,尔后章若初重回纤手会也是露出一副强硬姿态,现在轮到秋远峰,这世道不难道已经没有老一辈的用武之地?云游散人伸手摸了摸背后古色剑鞘,指尖传来冰冷凉意,心中颇有感慨。测试文字水印3。

在场诸位耆老混迹江湖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但是今晚上的议会的气氛却把持在两个年轻后辈身上,章若初也就罢了,毕竟她才是实至名归的纤手会会主,且她向来有着果敢雍容的气魄;可是换到秋远峰那情形就有些怪异,虽然诸人通过赵晚晴之前的描述早已知晓他们的关系,在纤手会也可称得上半个主人,可这态度之差就相距甚远。

对于秋远峰的突然决断章若初亦是颇感意外,映入眼眸的却是一个平淡中带着落寞的表情,也许是因为秀色关系吧,他对于世俗一切越发心灰意懒,在无形中拒绝着什么。

轻咳一声,章若初罢手示意道:“好吧,今夜议会到此结束,各位前辈为保纤手会与魔教奋力厮杀,想必已经累了,恭请各自前辈先去休息。”

纤手会诸位耆老对视一眼,一起朝章若初拱手,脸上透着喜色,欣然道:“会主平安归来我等深感欣慰,以后任凭会主吩咐,在所不辞!”

“多谢各位前辈抬爱,日后本会主自当与纤手会同共进退。”章若初起身作揖回了一礼。

“不敢,属下先行告退。”诸人抱拳告退。

看着诸位耆老慢慢散去,陆怡香看到他们眼中毫不遮掩的崇敬的眼神,忽然发觉竟是如此陌生,心中没来由的一颤想起师父先前语重心长的话语,“对于他人,自己以真心相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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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问(上)

精美的内置雅阁内暖意融融,深红色的床帏给人心底带来一丝灼热的火焰,古色古香的装饰越见美轮美奂,铜鼎上缕缕白烟袅袅升起,名贵的沉香木散发着清幽香气溢满香阁沁人心脾。(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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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远峰一脸平静看着襁褓中安然沉睡的婴儿,粉嫩肌肤细腻洁白,小鼻子挺翘小嘴细微蠕动,淡淡的眉毛看不出痕迹,然而她时不时咂嘴露出娇憨的动作,有着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将近有半月未曾见到纤手会里最令人头疼也最令人爱惜的小魔女,萧依雪瞧她恬然沉睡心里也是怪挺想念的,再看秋远峰眼中透着满是慈爱祥和的目光,与仁殇对视的冷静沉着以及大厅上一副超然物外的淡然迥异。测试文字水印7。

倏地,萧依雪心中忽然有个想法,若是他也能用慈父一般的目光凝睇着自己,比之情人的眼神,那该是另外一幅怎么样的情形,想着心中莫名一阵燥热,身份不同在心里的感觉越发的灼热烫人。测试文字水印4。

赵晚晴以平素习惯舒服的姿势依偎在秋远峰怀中,娇艳欲滴红润的嘴角挂着一丝浅笑,美眸凝视在那张俊秀、刚毅的脸庞上。身体传来暖暖的体触,一个多月未见,心中缠绵的爱意却从未有一刻停止,思念无边无际的蔓延似乎要将天下广夏笼罩,那样任谁都逃不出思念的罗网。

是不是重演船上香艳旖旎的情形?眼见此副光景,萧依雪带着扑闪的眼眸瞄了瞄风姿卓越、楚楚动人的赵晚晴,经过船上一事萧依雪在这方面的大有见长,此刻看向赵晚晴的目光已经不再如从前般单纯,此刻脸上霞烧,眼中竟是看出一丝火花。测试文字水印8。

不经意间,瞥见秋远峰向她投来一个暧昧的眼神,萧依雪急忙闪避遮掩好不尴尬,但面红耳赤赧然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赵晚晴看着两人奇怪的眼神,当下好奇:“依雪,我怎么觉得你们好些不太对劲,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秋远峰只是淡然一笑,萧依雪却是不敢望向她那双清澈纯净的明眸,堪堪避过那道眼神,支支吾吾:“没什么,只是想起在船上发生的一些事情罢了。测试文字水印6。”

“哦,船上发生了什么事,趁着现在有空快给我说来听听。”赵晚晴转过娇躯扑到萧依雪身前拉着她的芊芊玉手,摇呀摇,一副急不可耐。测试文字水印1。

手中握着两只白皙温暖的柔荑,萧依雪不禁那它跟章若初比较,章若初那双手掌修长有力,晶莹剔透,增一分则嫌长,减一分则短,匠心独具,堪称举世无双。不过赵晚晴的玉手握在手掌中有股柔若无骨的酥软,拿捏时细腻爽滑令人爱不释手。

此刻将一双完美无瑕的玉手握在掌中,萧依雪心中不禁多出一丝绮念,那份酥爽直透心扉。测试文字水印4。

不见萧依雪回话且见她脸上蕴含着醉人的酡红,眼眸带着令人遐想的意味,一双玉手反被肆意拿捏揉搓,赵晚晴吃惊不小,心中那个别扭,赶紧吱声提醒道:“依雪姐,你这是······这是干什么呀?”猛力用力将手抽了回来,放在背后,灵敏的嗅觉令她感受到逼近的危险。

“啊?”萧依雪从无边绮念遐想中还神,莫名的暧昧却还在弥漫延续,素手不安地捏了捏衣裳角头,余光瞥见秋远峰带着揶揄的笑意,心中颇有怨念,若不是为了鼓励他们突破那层自设的禁忌,哪里轮到她来多管闲事,结果忍不住诱惑的场面,最后甘之如饴难以自拔。测试文字水印1。

狠狠白了秋远峰一眼,一切始作俑者不但享受无边艳福且无需担当任何心里负担,那些忐忑、惴惴不安的心情倒是让她来无辜承受,萧依雪顿感无比委屈,但是面对天真无邪的赵晚晴她还真不好意思说明,如果让她也知晓她与章若初虚假凤凰的话,真不敢想象会发生怎么事情来。测试文字水印5。

萧依雪微微侧身不让赵晚晴看见脸庞上过于一样的神色,耸耸肩,语气尽量放平,“呵呵,路上一帆风顺一切都还算顺利,不过嘛······有关你”说到一半时,心中思量是否将史文龙异样偏激的情况一并告之赵晚晴呢?

瞧见秋远峰轻微地摇头,当下会意,笑了笑道:“不过有一件事特别是有意思纳,你听了一定非常感兴趣。测试文字水印3。”

“咦?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一定感兴趣,若是骗我的话,我一定会追究你们撇下我自顾自的逍遥快活的罪过,哼,秋郎好偏心,居然让我苦守纤手会自己却扬帆出海,太过分了。”赵晚晴撅着小嘴,一个娇媚的白眼直接印在秋远峰身上。

秋远峰抱起婴儿双手轻柔摇摇,轻声笑道:“晚晴,你这可冤枉我了,扬帆东海是若初的意思,可不能全都赖在我身上。测试文字水印4。”

“哼,谁还来信你呀。依雪姐,你快说说一路上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然有你们苦头吃。”赵晚晴撅嘴叉腰娇哼一声,余光瞥见秋远峰竖直嘘声怕惊扰了熟睡的婴儿,莲步轻移来到婴儿旁伸手扶了扶她柔滑娇嫩粉嘟嘟的脸庞,美眸怪嗔秋远峰一眼。

萧依雪亦是款步上前,享受无比温馨和睦的天伦之乐,暗忖:“眼前若是最后的结局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祈愿,可是,唉前路困难重重,危机四伏,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怕只怕人事全非。”

一经想起日后艰辛与不测的命运,萧依雪越发觉得眼前平淡温馨的时光是何等珍贵,心中洋溢的浓重爱意,展开双臂分别搭在两人肩上,朝赵晚晴莞尔道:“不知你可否听说前些日子,秦淮河有神龙出没的消息?”

“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呀。哦,对了,算一算你们可能恰好经过那里,是否见到神龙真相?”赵晚晴听她突然提及神龙事件,心下不免疑惑,暗忖:“神龙一出,天下皆知,此事一经传扬带来的震动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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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问(中)

自盛唐湮灭以来,西北胡夷乘势入主中原,加之各方节度使亦是带着问鼎天下的野心,史称‘五胡乱华’。www.65txt.com

沉重的苛捐、各种名目的徭役使百姓苦不堪言,天下黎明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战场上尸横遍野、河流伏尸百万,如此乱世持续动荡,时至今日,五代十国。

战火不休烽烟不断,北方数易其主,地方军阀继续处于混战当中。混乱不堪的年代,动荡不安的天下,吃苦受难的百姓无不希翼期盼着天下大一统。测试文字水印1。民心所向、大势所趋、众望所归之时,秦淮河突然出现神龙真身,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预示着一统江山、结束乱世的真命天龙出于此地?或者秦淮河附近拥兵自重的一方之主不久之后将是坐拥天下之人?

一时间天下众人纷纷猜测,拥有灵敏嗅觉的人此刻早已行动,试想若是有人能够趁机神龙出世之名昭告天下,借此乘势而起,该是何等的助力。测试文字水印6。

看着赵晚晴一脸思忖臆想,萧依雪自然想不到她这脑袋瓜里装着莫名其妙的东西,至于天下归谁她才懒得理会,笑一笑道:“神龙出没之时,我们就在附近,事情的始末最是清楚不过,不信你可向他求证,如是连他也信不过的话可以问陆怡香。”

赵晚晴一歪螓首,眼眸带着不解问道:“我干嘛不信呀?依雪,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奇怪?”

萧依雪自知失态,干咳一声,掩饰过去,讪讪道:“我不就是怕你不相信嘛。测试文字水印8。唉,算了,若是想清楚知道一切,你问若初姐最是明白不过的啦。告诉你哦,她才是始作俑者。”

呃······赵晚晴眨巴眨巴秋水明眸,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怎么感觉着一个多月不见他们三人俱都与以前大不一样,感觉上怪怪的,撇嘴咕哝道:“不就是神龙出世的消息,干嘛遮遮掩掩的,好像做了一副亏心事的模样。测试文字水印9。咦?”赵晚晴扭头观望香阁内不见章若初的影子,“怎么若初姐去了哪里?”

萧依雪摊开双手耸耸肩,道:“不清楚,可能是刚回纤手会,想必这会儿该是去熟悉会里的情况。”

这时,屋外廊道上想起一阵轻快脚步声,秋远峰微蹙剑眉,道:“不似若初的声音,会是谁,我不是吩咐过没有重要的事情不必前来扰我清修?”

赵晚晴一愣白了他一眼,嗔道:“远峰,以后可不许你这么说,刚才在议事厅我不好说你。测试文字水印5。你想想同在一座院子里共处一个屋檐下,哪有这么不近人情的。我虽然不晓得一个多月前,你和若初姐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也请你设身处地的稍微顾虑一下别人的感受,换作是你会好受吗?”

秋远峰讪讪然,说理自然说不过去,唯有抱着小慕色将她轻放道摇篮里,轻叹一声,道:“晚晴教训的是,我知道了。测试文字水印1。”

魔教尊者仁殇肯答应比武,在无形中对于秋远峰是一种看重和认可,相较而言此时他的地位之尊荣不亚于天清神尼,赵晚晴一番说教难得他虚心接受,眼中神光一闪,随即喜滋滋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冷漠无情,你可以不喜欢热闹,喜欢独处,只要稍稍表示意思出来便可,没必要冷生生、硬邦邦,别人自然会理解你的难处,也知道稍加注意的。测试文字水印2。唔,听着脚步声像是弄月,这么晚了,难道又有什么生变了吗?”

“不。”萧依雪侧耳倾听,微摇螓首道:“脚步声轻盈不显沉重急促,应该不是坏消息。”

“赵姑娘,婢女弄月可以进来吗?”屋外想起弄月清脆悦耳的声音。

“进来吧。”随着赵晚晴的应声,房门被推开,弄月一袭月白色棉袄眼神带着喜色,模样娇俏可人,扭头望去瞧见三人都在里面,素有小魔女之称的婴儿恬然安睡。测试文字水印5。

弄月舒了口气,稽首道:“回禀赵姑娘、萧姑娘、秋公子,会主传话下来说她今晚有事不能前来,你们不用等她了。”

赵晚晴问道:“她在忙什么事,弄月,依你看是否需要我们帮忙?”

“不,不必了。”弄月急忙摆手,“会主先是去探望天清神尼,然后会到素心格看望伤员,期间询问有关纤手会近况,也没什么大事。测试文字水印5。”

“哦。”赵晚晴颔首会意,双眸瞟了一眼秋远峰,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你看这就是差别。弄月禀报完毕,翘首回眸望了一眼婴儿,小声道:“奴婢回禀过后还要去侍候会主,小婢先行告退。”

赵晚晴正待说话,秋远峰看着她扑闪的眼神,笑问:“月姑娘,你若是想看婴儿的话不妨上前,这段日子麻烦你了。测试文字水印6。”

“没,没有的事。”弄月娇声轻颤,快速瞟了一眼摇篮,急匆匆抽身离去,临走前不忘带上房门。

看着弄月匆忙离去,念及与弄月相处的点点滴滴,那种自然娇态不复存在,秋远峰怅然若失喃喃自语:“我给人的感觉果真是太过疏离了么,连着弄月也如此惧怕刻意避开我。”

赵晚晴挽住他的胳膊听到惆怅的话语,颦眉一想,笑了笑宽慰道:“我想应该不是那样的,纤手会里的几位武林前辈平素虽然一脸严肃,不过与弄月四女相处融洽,她们向来活泼好动,不会太过在意名声的关系。我想,大概是因为你今夜与仁殇对峙给纤手会上下的震撼不小,一时间她们还适应不过来。”

“是呀,你与魔教尊者平分秋色,难分伯仲,想不到你如此了得,可却活生生在我们身边。我猜她们一定抱有这种心理,见你和颜悦色反倒措手不及吧。”萧依雪说出心中的可能。

赵晚晴附和望着秋远峰稍展眉头,想及今夜惊心动魄的情形,心有余悸,手肘轻轻撞了下他的肋骨,凝眉责问道:“远峰,你突然约战仁殇怎么不事先跟我们说明一下,连依雪都不晓得,瞒得我们好苦,害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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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夜问(下)

约战仁殇一直藏在秋远峰心中,当年误中仁殇设计陷害之时秋远峰便隐隐感觉到,仁殇掌控魔教肆意荼毒江湖不是简单的称霸武林而已,他的目的有可能是整个天下,也可能仅仅是处于个人好恶,或者说是一时兴起。(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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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疑惑一直困扰的秋远峰,武功到达仁殇那样的境界通常不会有世俗人的羁绊与欲望,若是常人一般是逍遥事外,不为名利权势所役,可是仁殇却是例外,也许单凭短暂的接触无法窥探他内心的想法。

秋远峰轻抚她柔顺黑亮的青丝,捏一小撮放到鼻息轻轻嗅着发丝间弥散醉人的幽香,感觉极是惬意,“当时情况紧急不容多想,若然如此,只怕魔教与纤手会此刻早已拼斗厮杀,血染竹林。测试文字水印8。这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一来我想减少一些无谓的伤亡与杀戮;二来希望藉此弄清楚仁殇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他的初衷是什么;三来,这等意外变化出乎所有人意料,也许能够看出一些端倪来。”

赵晚晴尚未发现秋远峰抚弄自己的头发,皱眉沉吟道:“端倪?难道你的意思是纤手会里有魔教的奸细?”

秋远峰眼神变得恍惚迷离,嘴角却逸出淡淡的笑意,“如今纤手会已经成为江湖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我也说不准对方一定是魔教派来的,总之一桩意外的事情突然发生,那些打着如意算盘的人定会措手不及,我想若初深夜未归多半也是因为这个。测试文字水印8。”

萧依雪与赵晚晴闻言心神一颤,具以惊诧莫名的眼神望着一脸平淡的秋远峰,看不出他脸上异样神色,二女对视一眼颇有感慨:什么时候他也会如此老谋深算。

“甚么?你们怎么用这种眼光看我,很值得惊奇吗?”秋远峰耸耸肩略显无奈。测试文字水印1。

“不是,没什么。”萧依雪收回目光,心中却感到一丝失落,现在她竟然无法揣测秋远峰内心的想法。

赵晚晴一愣过后瞥见他手里抚弄自己的青丝发梢,心中一阵阵甜蜜,俏脸微红,娇躯靠的更紧了,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撅嘴道:“哼,依我说呀,约战仁殇不过是你的唬人的手段而已,肯定是你突发奇想落得清净悠闲,然后将诸多事务推给我们,是与不是?”

秋远峰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赵晚晴粉嫩的脸庞,正待说话却被一支柔软的玉手捂住嘴巴,原来赵晚晴听见他敞开大笑生怕他吵醒婴儿,急忙用手堵住那张惹祸的嘴巴,瞧见婴儿未被吵醒这才放宽心。测试文字水印1。

刚松了口气却见秋远峰带着暧昧的眼神凝睇自己,方才发觉情急之下,正待缩手不料秋远峰舌头快了一步,轻轻啜了一口。

赵晚晴横了他一个娇媚的白眼,明知萧依雪在旁还敢胡来,不过那一啜却挑动的赵晚晴心中激荡的涟漪,搅动一湖春水。测试文字水印4。

羞赧的目光、酡红的双颊,萧依雪看在眼里并不戳破,今夜回来总算相安无事,也可放下心中大石,眼看夜已深沉,到了休息的时辰,既然眼下时机不宜只好放弃心中那个绮念遐想,向二人投去一个会意的暧昧眼神,逶迤款步走到摇篮边抱起婴儿,道:“我看我还是将她抱走吧,免得她在关键时刻破坏你们的好事。”

不想萧依雪挑明了说,秋远峰挠挠头乐乐傻笑,赵晚晴见状芙蓉俏脸顿时布满红霞,娇嗔一声:“去,去,谁稀罕你呀。测试文字水印1。”

萧依雪娇笑着走过一脸羞答答的赵晚晴身边,俯首帖耳,带着令人回味的口吻,“小别胜新婚我就不在这碍手碍脚了,呵呵,也许以后说不定会有更加刺激的事呢。”说罢,翦水双瞳娇媚的白了一眼秋远峰,咯咯娇笑一声,扭身出了房门。

房间中一时静默下来,赵晚晴不料萧依雪说走边走,直待她转身消失不见,扑闪的眼眸飞快瞟了他一眼,一颗芳心噗噗直跳,觉得脸上越来越热仿佛着了火也似的。测试文字水印9。

秋远峰右手放弃迷人芬芳的发丝好似终于发现还有更值得探索的摸索,往纤细腰肢丰隆臀部游弋,再过二日便是除夕,屋外虽是隆冬时节,不过赵晚晴早已习惯了霜雪风寒,仍旧一袭淡黄色轻衣薄衫,在寒冬里宛如一朵娇艳的鲜花,待人采摘。

右手顺着优美婀娜曲线滑行,赵晚晴可以清晰感受到那灼热的温度,衣服下凡是被他拂过的肌肤仿佛燃烧沸腾起来,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是否这才是秋远峰要求她们轻衣薄衫最原始的初衷?

右手划过低洼腰肢向丰隆处逶迤而来,赵晚晴却再也忍不住那只手带来灼热的魅惑,脚下微微使力娇躯离开一线,吁了口气,羞答答的瞟了秋远峰一眼,轻声道:“要不,我们去看看若初姐?”

“老夫老妻了,怎么还害羞?”秋远峰伸手搂住赵晚晴丰腴动人的娇躯,抱在怀里,乐呵呵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难道离别一个多月你不想我么?”

赵晚晴含情脉脉地凝望着那双深情的眼眸,伸手紧紧搂住他,螓首轻轻搁在肩膀上,缓声道:“当然了,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着你。测试文字水印6。测试文字水印6。知道你们乘船漂流,心中很是担心,虽然明知道一般人奈何不了你们,不过还是担心。现在你们总算安然无恙平安回来,我有说不出的高兴。”

“我也是,回来看到你平安无事。”秋远峰俯首轻吻动人的耳垂,轻轻含住,赵晚晴娇躯一颤,一股男人热气轻拂过细腻嫩滑的雪白肌肤,那丝热气仿佛直透过肌理吹入心扉,霎时间浑身酥软,双手紧搂住贴进他的怀里。

只稍稍一个亲昵的动作赵晚晴便情不自禁、不能自抑,秋远峰见状微微一笑,怀中佳丽的弱点悉数被他掌握洞悉,再看她明媚的眼眸带着娇羞之色,红润樱唇轻启,鼻息嘿咻嘿咻,呼吸稍显急促,若是此刻将她板卡定可见到因急促呼吸带动高耸挺立的玉峰幻出迷人的波浪,然则无需去看,彼此紧紧簇拥着便可清晰感受到胸前旖旎动的风光。测试文字水印4。

轻轻抬起尖巧的下巴,秋远峰深深望进秋水深处,一张成熟妩媚娇娆动人脸庞映入眼中,俯身低头吻上娇艳的红唇,香津玉液不似美酒琼浆却胜过千万,滑入口中满齿清香熏人欲醉。

赵晚晴放下矜持热烈回吻,将心中的爱恋倾慕之情一股脑倾泻而出,双手不知何时紧紧缠绕住秋远峰的脖子,抵死缠绵。

好一会儿,赵晚晴方才从令人窒息的热吻中挣脱出来,嘟嘟嘴娇嗔道:“嘴都疼了,真不懂的怜香惜玉。”虽说如此,意犹未甘地伸出香舌舔了舔娇艳嘴唇。

不经意间秋远峰瞥见如此惹火香艳的小动作,心火蹭的陡然直冒,一把抱起赵晚晴便向华丽锦榻阔步走去,赵晚晴惊叫一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瞧见秋远峰眼中燃烧的火焰,水雾明媚的眼眸掠过一丝猾黠之色,娇声道:“秋郎,在那之前你先告诉我,船上发生什么怪事。”

“呵呵,确实是非常有意思的事。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秋远峰淡淡一笑,再度吻上芳唇,赵晚晴娇嗔一下随即不再挣扎,不久变成勾人心火的娇媚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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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除夕前夜(上)

临近年终岁末,两日前虽有魔教前敌逼境曾一度面临绝境,不过纤手会上上下下依旧在为除夕忙碌着,笼罩在竹林上空的愁云似乎也被白雪洗刷干净,不留一丝痕迹。www.65txt.com

大过年的不平散人亦是跟着忙得不亦乐呼,随着弄月女娇斥声以及不时传来的菜盘落地声,云游散人等耆老听在耳中不由对视露出会心一笑,这老家伙多半是帮倒忙来着。

隆冬的大雪纷扬飘洒没有停息的意思,白雪皑皑,翠竹青绿,本该是一清二白的清朗世界,随着除夕到来,祥和热闹的气氛挡都挡不住也跟着闯进纤手会里面。测试文字水印1。

雅竹小筑在章若初临阵布置下,象征着喜庆热闹的粉红色彩带点缀装饰着精致楼阁,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房门门柱都贴满了祝福祈愿的对联,字体遒劲、龙飞凤舞,真看不出来神医枯木除了会开药方,还写得一手的好字。

见到枯木大受欢迎不平散人气愤不过抢过笔墨,挥毫泼墨,写出的墨迹受到众人吹捧直追二王,都说要贴在最显眼的位置,好在他尚有自知之明红着老脸将珍贵的墨宝揉碎。测试文字水印8。

秋远峰行走其间,欢愉敞亮的笑语声,色彩缤纷的装饰点缀物一一映入眼帘,真切感受到喜庆祥和的欢快气氛,章若初见他走来即吩咐弄月代劳,笑着迎了上去,“怎么,今日有空出来散心?”

章若初一袭粉红色锦衣,头梳着飞凤发髻,晶莹剔透的琉璃玉钗斜斜固定住,两侧分别垂下一缕墨玉色闪亮丝绦,走动之间随风摇摆别有一番动人韵味。测试文字水印4。

此**若初绝色姿容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秋远峰心下好奇,问道:“原以为你布置偌大会场定是忙不开胶,难免露出疲态,现在看来你是乐在其中。”

章若初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傍着他笑道:“那是自然,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测试文字水印8。你不知道吗,今年的除夕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次。”

“哦?”佳人靠近挟着醉人馨香,秋远峰正待询问,眼瞅着章若初眼眸底下掠过的一丝黯然,话到嘴边心中却早已明了,柔声道:“不要太过感伤了,其实呢,今年的除夕对我来说也算是吧。年幼时逢年过节只有一家人,虽然暖意融融可少了一些热闹气氛,而现在呢热闹是够了然而物是人非。唉,你说我有你们陪在身侧却还不满足,是否太不知足了?”

章若初娇媚的横了他一眼,安慰的话也不会好好说,哪里有人以苦来安慰人的,这不让人哭穷吗。测试文字水印3。

“不知足有时未尝不是件好事,武学之道不是学无止境么?”章若初说完一句向他投过一个示意噤声的眼神,携着他的手拐过前方月牙形的石拱门,努嘴朝外,诱人的红唇勾勒出娇俏的动人风韵。

看到章若初居然有此娇俏一面秋远峰顿感赏心悦目,心头一荡,侧着脑袋轻吻佳人温唇,笑吟吟道:“如此美妙的风情可不多见,若是让她们瞧见定会大呼过瘾。测试文字水印9。”

伸手摸了摸被他偷袭的地方,章若初莞尔一笑,摇摇头道:“还这么赖,注意一下你当今绝世高手的身份。”

“呵呵,在那之前,我可你的夫君。”秋远峰乐呵呵一笑。

两人说笑着穿过庭院来到竹林边上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前方一个靓丽的倩影静立竹林中任凭白雪飘洒,衣衫单薄勾勒凸凹有致的玲珑曲线。测试文字水印2。

“看她肩头堆积冰雪的厚度,四周并无脚印该是站了一夜。”章若初蹭了下秋远峰,“你不想去劝劝她,照此情形下去,修行未有精进恐怕身子骨倒先染病。”

单凭背影秋远峰便知竹林中伫立的女子乃是紫丁蓝,略略注目,道:“无妨,我们先到那边的竹椅坐下慢谈,你特意带我竹林里不仅仅是为了她的事吧?”

看着天寒地冻中那具孤零零倔强孤傲的身影,章若初轻叹一声,朝不远处摆设竹椅的方向走去,走到近处微微拂袖一股罡风骤起,将竹椅上的积雪狂扫得干干净净。测试文字水印7。

“坐吧。”章若初正待坐下却别他一把抱住,秋远峰笑呵呵道:“我想抱着你,那样更加暖和些。”

章若初才不信他会冷,不过依偎在他怀中全身暖洋洋,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对自己而言亦是舒心惬意的享受,于是回眸一笑,“哼,油嘴滑舌,我发觉你越来越不老实了。测试文字水印9。”说罢螓首一歪斜斜倚靠近温暖的怀抱中,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一阵“咯吱咯吱”踏雪声过后,竹林恢复之前静寂,唯有稀松簌簌的落雪声以及竹林深处传来折枝声,长一声短一声毫无规律。

章若初侧头凝望着那张毓秀俊朗的脸庞,棱角分明隐现刚毅,含情的眼眸掠到那双深邃的双瞳,直到在他的眼睛里发现自己的影像。测试文字水印2。

四目凝眸,彼此痴缠着,久久方才恋恋不舍地移开深情的目光。

“你刻意避开热闹人群该不只是为了在僻静处你侬我侬、卿卿我我?有什么事不能直截了当的说。”秋远峰相信章若初刻意带他来此定是另有深意。

章若初笑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低下头来在秋远峰心口位置处,侧耳倾听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足足一会儿,摆回原来舒服惬意的姿态,香唇轻启带来悦耳动听的脆音:“最近两天纤手会一系列事情让我无暇分身,关于你贸然约战仁殇一事虽然有欠慎密周虑,但不失为权宜之策。远峰,你的决定我不想加以干涉,我只关心的是对上仁殇你可有半分胜算?”

秋远峰抬头仰望天空,晶莹雪白的花朵袅娜的飞舞着,纷杂交错,一晃眼分不清彼此谁是谁了,眼神略显迷惘,“若初,其实不瞒你说,我虽然与仁殇尚未正式交手,不过依我的感觉来说三次能胜一次就算不错了。”

“没有侥幸?”听见秋远峰不容乐观的话语,章若初略带笑意的表情依旧洋溢的微笑,语气仍旧平淡未有一丝起伏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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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除夕前夜(下)

“巅峰之战不存在侥幸!”秋远峰语气中带着不容质疑的肯定,顿了顿,追加一句,“若是我不能悟到第三层剑道,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你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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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章若初应了一声,言语举止间竟是如此自然而然,彷佛那句交代的话语格外轻松,转而轻轻点头,灵巧的螓首蹭了蹭那道结实的臂膀,秋水带着一丝凄美的目光游移不定。

一切仿佛回到一年之前的情形,那时面对仁殇的强势秋远峰显得有心无力,一年之后亦是如此,好在身边多了几个助力,自己不再有了孤单无助的感觉。测试文字水印8。况且,一年中发生许多事情,原先的心境已经变得风霜沧桑。

怀中抱着绝世妖娆的美人儿,眼瞅着秋远峰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章若初抬起手肘以适当的力道顶了他一下,嫣然笑道:“难道我失去魅力了吗,你还有其他的心思。”

凝视着那张粉琢玉雕的精致脸庞,远山黛眉,璀璨有神的眼眸,高挺的琼鼻,诱人的红唇,娇俏无暇的下巴以鬼斧神工的独蕴匠心加之冰肌玉骨无一不是完美无瑕的杰作,面对倾国倾城之貌秋远峰自知毫无免疫能力,听见怀中佳丽娇嗔,俯首轻吻,柔情款款道:“我错了,确实该罚,面对钟灵毓秀的国色天香我怎么还能分心,该罚。测试文字水印6。”

章若初纤手勾住他的脖子,报以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缓缓道:“也难怪,前有仁殇后有江南联盟,还有一只幕后黑手在窥视着,情况十分严峻,眼下才是决定生死胜败的攸关时刻。测试文字水印7。”

严峻逼人的情势秋远峰也深切感受到,然则纤手会依然一副喜庆喧闹的热烈气氛,心存疑问:“现在的纤手会哪有愁云密布的沉重气氛,难道是你故意布设出来的?”

远处不时传来欢笑声,给静谧的竹林带来一丝生动,章若初微微侧着螓首,摇头道:“这些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们内心真实的写照。测试文字水印9。只有亲身亲历生死考验的人才会懂得失去的痛苦,所以更明白珍惜现在享有的欢乐。”

“也许深谙严峻险峻的情势,眼下和乐融融、热闹的气氛越发弥足珍贵。”章若初深有感慨,“因为懂得所以快乐,这才是自然之道。远峰,关于为人处世方面我本不想多说你,不过还是请你好好想一想,是否真有必要冷淡漠然的对待一直生死与共、浴血搏杀的同伴。测试文字水印2。”

秋远峰皱眉待要说话却被章若初伸出玉指压住,听她妙音接道:“我知道秀色突然逝去对你造成的影响伤害不是能够轻易抚平,原先我也以为只要你对我们几个依旧疼爱,才不屑别人的眼光。经过东海后,我才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执拗。”

的确,扬帆东海之后,秋远峰觉得章若初身上多了一丝看不透的色彩,也许是她对于武道或许是对天道有了契合自身的看法,在这方面他自叹弗如。测试文字水印3。

“你与仁殇的差距不仅仅是武学上的高低,而是更深层次的、全方位的。这点我曾经对你提及过,不晓得你注意没有。想要击败仁殇不单单从武功上,更要在精神领域方面挫败他,否则即使你不惜性命,依旧改变不了武林惨遭血腥杀戮的浩劫。”

章若初所言也正是秋远峰心中纠结的根源,只不过他选择了做简单便易的途径,若然仁殇一死是对魔教最致命的打击,不过仁殇之下尚有逐渐恢复人性的鬼魅杀手以及诸多魔头,若无仁殇压制着他们,任凭他们肆意横行江湖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测试文字水印4。

但,挫败仁殇目前必须做到的,一旦仁殇失败,那么整个武林的局势将发生改变,秋远峰心中如是想法,但是听见章若初的话心中极为震惊。难道自己与仁殇的差距比想象的还要巨大?

看见秋远峰沉重的面容,章若初伸手轻抚那张冰冷的脸颊,柔声道:“这只是我对仁殇的一种感觉,所以毫不隐瞒、一丝不漏的告诉你,或许给你带来帮助、也许是困扰或者毁灭性的打击。测试文字水印6。”

“这是我赴约前听到最中肯的话,我会铭记在心。”秋远峰双手微微使力将怀中的佳人搂紧,真切感受到那具火热香喷喷的娇躯在微微战栗。测试文字水印9。

“远峰,你与仁殇约定的比武不限场合、时间、地点,也许在落霞山庄或者在不知名的某地,那一刻我不在你身边,所以有些放肆的话我也顾不得你的感受直说出来,希望你明白,我是多么的在乎你,为了你我会抛开矜持忘记顾虑甚是不惜一切代价!”

章若初含情凝睇他,跟着温润香唇贴近秋远峰的右颊,深情吻了吻,俯首在他耳际,低低凝声道:“秋郎,请原谅我的放肆,好么?”

两人刎颈相交说不出旖旎,心底的情意无边的延展,这一刻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枷锁和世俗的纷争,章若初在合上眼眸一瞬看见天空中悠悠飘洒着雪花,晶莹的六角冰棱带着忽上忽下的飘逸姿态划出一道道优美曲线,那一瞬好美。测试文字水印3。

鼻息间是幽香馥郁的迷人芳香,呼吸沁人肺腑,低头之际瞧见那双凄迷璀璨的眼眸蕴含化不开的浓情蜜意,堪称完美的倾国玉容尽显万种风情,让秋远峰此刻眼中只有那一瞬间的凝眸。

此时没有消魂蚀骨的巫山云雨,没有深情热烈唇吻只有淡淡的亲昵唇齿轻触,然则美人深恩秋远峰岂能忘怀,心中溢满浓浓的爱意。

左手轻轻勾搂住那盈盈一握的纤腰,虽然不便但是这个动作再是熟悉不过,轻车熟路便探上诱人遐想的腰际,着手处结实温暖令人爱不释手;右手五指则轻轻捋顺粉饰晶莹的耳坠旁的乌黑发丝,嗅着熏人的馨香,柔声道:“你的心意我体会到了,此刻我心中只有你。真的想尽快结束江湖的祸乱,那样心无挂碍,我们就可以携手遨游。”

“嗯。”章若初轻吻过后将螓首安心搁在肩膀上,美美地闭上眼睛,享受难得的清闲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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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蛛丝马迹

第十二章蛛丝马迹恐怖的推论

最近两天章若初为了熟悉掌控纤手会,来回奔波院落各处察看暗桩布设情况,路上随便碰见一人便上前详加询问,暗中留意那些奇异的目光。(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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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远峰约战仁殇之举出乎所有人意料,但是那么多人各色的眼光,一时间难以一一分析剖析清楚,是以派遣信赖的心腹暗中观察。

至于天清神尼那边只是前去见过晚辈应行的礼节,虽然很想知道她与仁殇之间错综复杂的前尘往事,无奈神尼缄默不语,她也不便为难这佛门世外高人,只得从他处着手。

再过一日便是除夕佳节,今天一大早她便安排纤手会闲适的人手布置总坛,新的一年纤手会要换另一幅新气象。测试文字水印6。虽然担心秋远峰应约之事,可一旦忙碌起来,无暇细说,只待见了他这才领到一僻静处。

听到秋远峰期盼归隐的山居生活,意味着放弃一手苦心经营的势力,章若初心中只是稍稍犹疑便轻点螓首:“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夫唱妇随,谁叫人家为情痴迷,难以自拔呢。”

秋远峰闻言心中敞亮,越发觉得章若初依稀与仁殇极为相似,若不是因为钟情于自己,她是否也会像仁殇一样踏上武林争霸的道路?

越想越觉得怀中佳丽为了自己做出的牺牲,将一手心血抛洒只为助一臂之力,一股莫名的感觉激荡着心田,亲昵道:“若初谢谢你,如果没有你,面对仁殇和魔教我真的没有一丝胜利的把握。测试文字水印4。”

“哪里呀,可别忘记你才是我们的主心骨,没有你的话,若初也不会有如今的造诣。”章若初摆正身躯,重新坐到秋远峰身边,“现今武林各方势力我已大约知晓,唯独那股暗袭江南分舵和魔教朱雀堂的势力至今尚未明朗,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依你看对方就是何人?又怀着什么目的?”

人多人少对秋远峰而言现下已无差别,但是章若初刻意提点的话,难道其中另有深意?秋远峰正了正衣襟,沉吟道:“在临河小镇我们已经见识过对方的杀手本色,一击不成便自戕保密,行事可谓残忍果敢。测试文字水印4。显然对方亟欲隐藏身份,若是没有一丝线索而凭空猜测的话很难追查。”

“唉,看来远峰还未领悟到我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凭着我们的关系他不可能刻意隐瞒,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在船上秋远峰曾经稍稍漏了一丝口风,当时章若初便心存疑虑,追问一下他拒绝回答,只好做罢。

章若初美眸一瞬不瞬注视着他,微微一叹靠近温暖的身躯,略略颦眉,“你可否还记得那些杀手潜隐退去之前,曾经听到一个奇异的啸声,依我看那是命令杀手撤退的信号。”

秋远峰点头道:“你猜的不错,啸声过后那些杀手便飞快撤退,可能是因为我们突然出现的缘故吧?”

料到他会有此一说,章若初不同意的摇摇头,秋远峰微感诧异,问道:“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大致上认同你的看法,不过在一些细节上还有待商榷。测试文字水印4。”章若初侧着螓首,眼睛却落到前方远处,眼神悠远而深邃。秋远峰知她在深思着不便打扰,然而心中却也生起一丝疑惑,他们突然出现难道不是那群杀手撤退的原因?还是她认识啸声的主人?

“对了,原来是漏了一点细节。”章若初突然拍手娇笑,秋远峰追问道:“有什么新发现?”

“不错,是有了新的发现。测试文字水印4。”章若初喜滋滋应了一声,接着说,“原本你我的看法并无二致,不过却疏漏了一点。远峰,你看那群杀手的身手如何?”

呃·····秋远峰不解其意,只得老实回答:“身手不俗,该应是训练有素的一流杀手。可是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呢!”章若初高扬着娇俏的下颚,一副得意模样,灿然笑道:“身手高强的一流杀手有可能放过垂死重伤的五人吗,若是有一人活着离开便攸关江南联盟的生死存亡,如此重要的关键时刻,你觉得那些杀手会轻易放过生死不明的五人?若是我的话,至少要确认他们已经真的死去才放心离开。测试文字水印3。”

“嗯···可是,不是因为我们意外出现打乱他们原先的计划,猝不及防之下只有迫不得已撤退,难道不是吗?”

章若初笑着点头,道:“不错,是合情合理的推断。不过更深一层想一想,那群一流杀手为何不连我们也一起杀掉,未免节外生枝,斩草除根才能一绝后患,是与不是?”

呃?秋远峰一个愣怔,章若初所言不假,此等重要大事怎能留有活口或者说容得有目击人,可是他们一经出现对方果断下达敢死命令随即飞快撤退,反而未将他们也一并了结,任由章若初等人巡查现场,实在有悖常理,难道那个暗中发号施令之人认为那群杀手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想到此秋远峰总算豁然开朗,可是问题又来了,当时是深夜行船纵然目视再好也不可能在百丈之外看清楚船上之人的面目。测试文字水印9。

见他一副霍然开朗之色,章若初心知秋远峰明白自己的疑问,明眸闪烁精光,缓缓道:“按照当时情况最稳妥的办法是斩草除根,去除心腹之患。但是对方自知不敌于是赶紧撤退,只能说明,那个人认得那艘船知道我们在船上,故而无奈之下进行致命一击便匆忙逃离,而不再犹疑确认易尘等是否真的毙命。”

章若初接道:“所以,我就奇怪了,到底是谁那在监视我们的行动,哦不,不应该说是监视,因为监视的话他大可从容的安排时间。测试文字水印6。如此一来,说明对方对我们的船有深刻印象。那么这人是谁,曾经在哪里见过我们以及那艘船?”

听见章若初细致入微、丝丝入扣的慎密分析,秋远峰但觉汗毛倒竖一阵阵心惊肉跳过后,背脊凉飕飕的,她单凭不经意间的蛛丝马迹便能追溯出如此多的信息,不由得嘘唏感慨,好在她是我的娘子,不然······

“秋郎,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章若初瞧见他面有异色,关切问道。

“没,没什么。”秋远峰摆摆手示意并无异样,蓦然想及赵晚晴和萧依雪提及她们之所以能从茫茫天山找打自己隐居之所,多半是因为章若初精准的推论。测试文字水印3。

当年不过仅仅透露一些信息而已,章若初便能凭着蛛丝马迹找到自己,起初听说时还不确信,认为那多半纯属机缘巧合,现在真正见识到那令人恐怖的推论能力,不由得信服。

秋远峰表示没事,章若初心下也不多加怀疑,陷入先前的寻思当中,呢喃自语道:“会是谁呢?在哪个地方?巨船出现比较显眼的当属天香楼佛果舍利之争。史文龙?不可能是他。那群争夺舍利的地字号房之人?细想一下可能性不大。咦?陆姑娘和依雪曾经说起她们临走之时,门外突然闯进一个高手阻拦二人,难道会是他?嗯,对方使出无相神功?”

听见章若初喃喃自语提到最后一句话,秋远峰脑中一个灵闪心中猛然一惊,难道真的是那个人?真是那个人一手丧送江南分舵百余人的性命来换取江南联盟势大进而歼灭魔教朱雀堂从而重创魔教?

右手不禁轻轻战栗着,秋远峰剑眉紧蹙眼眸劲射凌厉精芒,双颊肌肉微微抽搐,脑中只听见牙齿摩擦声,直到章若初再三提醒方才回神。测试文字水印3。

“秋郎,你到底怎么啦,可不要吓我呀。”章若初扑进秋远峰的怀里,带着哭腔道:“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不然我没法撑下去的。”

秋远峰扶起章若初娇柔的身躯,轻拍拍她的肩头,宽慰道:“放心,我没事,只是想到一个不堪回首的可能罢了。”

章若初轻轻吁了口气伸手试了试眼角,秋远峰笑了笑,其实她根本没有流泪,一把握住那支柔荑,握在手中柔若无骨,心中不由一荡,笑着说:“真傻,根本没有眼泪,何须去抹。”

“人家感觉好像是哭了嘛。”章若初娇嗔跺脚,伸出另一只手抹了抹果然不见湿痕,香唇轻启,吐气如兰道:“原来真的没有,奇怪。”

见她一派娇憨与之前干练精明判若两人,秋远峰静静凝睇着眼前美人娇态,情爱溢满心怀,握紧纤手放到嘴边,柔情似水:“若初,你真是上苍赐予我最大的恩赐。从前我历经坎坷、命运多舛,或多或少埋怨上苍不公,不过现在那些怨念都烟消云散,知道你这么在乎我,我还有什么抱怨。”

章若初甜甜一笑,黑白分明的双翦白了他一眼,似乎再说:“现在才知道”,迟疑了下,还是问道:“脸上露出那么难看的神情,情绪那么激动,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秋远峰深吸一口气,极目远方,沉声缓缓道:“嗯,不过现下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我想我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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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风情

章若初皱了皱笔直细密的黛眉,长长睫毛微微颤动,也许秋远峰想到那个人也说不定,不过既然他不便直说自己也不好强行追问下去,叹了叹,知道今趟谈话暂时告一段落,一日之后他即将赴约也不知何时能够再有类似的谈话,好在纤手会新的部署已经完成,若非仁殇亲自率领魔教帮众强攻,定可保周全。www.65txt.com

那以后可以抽出时间多陪陪他以及素有小魔女之称的小慕色,章若初想及此心中又是一阵甜蜜。测试文字水印6。

此时秋远峰举步向竹林走去,该是去劝解紫丁蓝,提及此事章若初又是一阵嘘唏,昨夜巡视之时侍女撩辰禀告,说紫丁蓝不吃不喝站立竹林中已有一天,请过红玫瑰以及天山派女弟子依然无法劝动她,最后连华风亲自出马也无济于事。

纤手会那夜,秋远峰与仁殇轻虽是微试探之举,未曾动真格,绕是如此那些高深莫测的武功、精妙绝伦的手法留给诸人太多震撼,难道武道极致便是轻描淡写一挥手或者悠闲的一个晃肩动作。测试文字水印7。

武功一旦到达一定高度,是无法用言语说明。绝世武功在入门初级基础阶段会有详细的法门心法,层次越高功法越是精深的领域往往只言片语,没有逐字逐句清晰阐述,那便是玄妙处语言失去作用,非笔墨所能形容。

所以只能靠个人的天赋和领悟能力,但是如此玄妙且无人指引独自领悟,想要更精进一层简直难如登天,因此学武之人见到绝世高手的比武真可谓三生有幸,那不仅代表了武道极致更是一个领悟武学真谛的最佳契机。测试文字水印8。

说是三生有幸其实并不为过,譬如希望仁施展一套成名的绝学以供观摩,这个念头当今武林当中只怕没人敢说,甚是想都不敢想,无异于自寻死路无异。

至于秋远峰意在言外,那一剑已成绝响,说是简单倒也不过,但偏偏就是这么厉害,连仁殇亦不能小觑,任何人想揣摩仿冒只怕落得不伦不类。测试文字水印4。

天下武道心法武技何止千百,一旦到达极致,殊途同归。所以能够见到旗鼓相当的两位绝世高手比武,凡是学武之人无不梦寐以求。

其中所造成的震撼不仅仅是个人名声大噪,且对观摩之人的武学进境亦有深刻影响,要么停滞不前,或者领悟一星半点便兴奋不已,要么误入歧途走火入魔,这些都曾发生过。测试文字水印2。

眼下,竹林中静立的紫丁蓝便是后续影响的真实写照,然而但看她如此执拗,章若初微微摇头,月余以来她在赵晚晴和萧依雪身边并未学到剑法精妙,武学之道不是单单凭着一股精神力和坚毅的韧性就能一蹴而就。

秋远峰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问道:“在赴约之前,我最后问一个问题,天清神尼前辈可曾说起与仁殇的往事?”

章若初无奈摇头:“未曾提及,我想也许是她老人家心中有所顾忌,或者难言之隐就不好多问了。测试文字水印6。”

“嗯?地极前辈也只是约略提及,连天清神尼前辈亦是如此,看来要想弄清楚事情前因后果,我不得不应约前往。”秋远峰叹了叹,老一辈的恩怨过了几十载依然贻祸江湖武林,复又交织着各人私欲,要解开这个结还真是不容易,“只盼望这场浩劫不会造就下一个悲剧。测试文字水印3。”

章若初摇摇头,笑道:“远峰,你还真是多愁善感,人要活得出彩不该被各种纷扰羁绊,按照自己真实的意愿走下去,何计胜败。”

“呵呵,依我看你这种想法才可怕。”秋远峰顿了顿,续道:“我想仁殇可能亦有此想法。”章若初笑笑,上前几步拉着他的手:“不管之前往后,现在我只想你身边,彼此深爱着。”

秋远峰耸耸肩,喟然一叹,“也许是我在你身边吧,不然江湖中恐怕要多出另一个仁殇来。测试文字水印2。”刚说完手心传来一阵疼痛,章若初皱了皱琼鼻,娇嗔道:“休要拿我与他作比较,我跟他长得很像么?”

秋远峰凝视她片刻,哈哈一笑道:“不像,从头到脚一点都不像。”

“这才差不多。”章若初轻揉被拧过地方,眼中闪过一丝光华,暗忖:“若是没有你出现的话,也许······”随即猛然甩头,玉簪斜飞,一头青丝宛如瀑布般轻盈流泻,幻出迷离光晕,秋远峰被那丝光晕吸引望去顿感惊艳。测试文字水印7。

如梦似幻的绝色脸庞静静地,周围一缕缕黑亮的发丝随着轻风上下起伏舞动,渐渐地随着雪花往下飘落,透过疏密不均的发丝依稀看见皑皑白雪以及苍翠的绿竹,面上一寒,冷风带着发丝的香气扑鼻而至,萦绕许久方才散去。测试文字水印1。

风雪佳人,绚丽的彩色,香盈的感触,动静相宜的画面瞬间定格,在最美的刹那。好一会儿秋远峰堪堪从美景中惊醒,不知怎么时候起,他已经很少有惊艳的感觉,不想章若初一个随意披肩散发的动作便令人旌旗摇曳,心神荡漾。

章若初俯身拾起玉钗看到秋远峰露出一副痴迷状,心下暗喜,嘴上却嗔道:“哼,见我玉钗掉了也不帮忙捡起,反而傻站着,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秋远峰急忙告罪替她重新梳理好头发,发丝在手中顺柔滑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待看见佳人含嗔带俏的目光索性胡乱整理一通,惹得章若初叫苦不迭,只好由自己来。

“你呀,梳个头发都不会,今后该练一练了。”与之前雍容高贵不同,章若初挽起一个简单清爽的发式,长长发梢直到腰际,后面仅用红色发带系住,松松垮垮别有一番韵味。

“咳咳”秋远峰干咳一声掩饰过去,“好了,先去处理她的情况,一会晚膳我们一起做怎么样?”

“嗯,这才像话,不能游手好闲光吃不做。”章若初一派孺子可教的模样,因为知道秋远峰的厨艺不怎么样,不过听到他肯改变先前冷淡漠然的态度,就算他坐在那里静静看着心中也满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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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竹剑(上)

章若初心中倒是好奇,秋远峰会用什么方法来劝说顽固不化、一头钻进牛角尖的紫丁蓝,她在丈外停止脚步,只见他走进紫丁蓝身侧探头探脑上下打量一番,右手食指在下颚来回摩挲着,看那眼光神态不像是在思考方法,反倒似乎对一个极品美女评头论足,看到心仪处啧啧称赞,频频点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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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若初不禁纳闷了,同时心中的疑惑更深一层,他是在打什么主意?有何盘算?不待多想,骤见秋远峰下一步的动作简直令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饶是以章若初稳如磐石的心境仍被深深震慑住,脸上露出罕见的惊呆之状。测试文字水印3。

但见风雪倾洒翠绿翠竹林中,秋远峰一弯腰突然伸手一把将紫丁蓝横抱搂进怀里,一副蛮横无理的强势姿态。遭此突变,即使是心冷如冰的紫丁蓝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沉着,双手用力拼命挣扎,森然的目光狠狠鄙视着他,嘴上却是闷不吭声,做着无声的抵抗。测试文字水印6。

秋远峰莫名举动此刻不仅紫丁蓝惊讶,连着章若初亦是始料不及,不禁伸手捂着樱唇美眸死死盯着秋远峰,眼神迷惘起来。

然而,秋远峰的眼神变了,既无一丝亵玩也无欣赏意味只剩下平静无波的淡淡然,那双眼眸仿佛不像人类该有的目光。

若不是深知秋远峰特立独行的性格,爱人在自己面前跟别的女人亲热拥抱,章若初早就一个‘擒龙手’猛拍过去将紫丁蓝当场击毙,然则看着心爱情郎拥抱着另一个女人心情着实相当难受,慑人的目光中一缕寒光闪了数下,托着几片飘雪带来一丝丝凉意,这才稍稍清醒总算没有当场爆发。测试文字水印6。

紫丁蓝还在歇斯底里挣扎着,极度痴迷于剑道的她对于人情交际向来漠视,更遑论被一个男人如此紧紧抱在怀中,挣扎了片刻因不忍动武强行挣脱,加之终于敌不过那双诡异的眼神带来的魅惑,咬牙切齿道:“秋远峰,枉你是正人君子,竟敢对我如此无礼放肆,还不将我放下来,你的妻子章若初在一旁冷眼看着,我可不想被人误会。测试文字水印7。”

秋远峰往后方瞅了一眼看见章若初忿然神态,虽然因藏很好但还是难掩怒意,然侧他的嘴角逸出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俯首轻声在紫丁蓝耳际低语一句。紫丁蓝听过之后娇躯一颤随即立刻安静下来停止了激烈地挣扎,任由秋远峰将其抱在怀里。测试文字水印9。

声音虽轻但章若初是何等高深的修为,话语还是一字不漏传入耳际,慑人的目光中那一缕寒光逢春消逝化作无可奈何之状,撅着嘴咕哝一句:“哼,真是胡来。事先不说一声提示一下也好,尽让人瞎操心害我差点误会,不过难保他不浑水摸鱼、借机揩油,我得仔细盯着不能有一丝纰漏。”

好像听见章若初无形中的警告,秋远峰无奈耸耸肩,回首轻笑道:“有你在一旁监督,纵使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造次啊。测试文字水印4。”

章若初斜睨二人一眼,娇哼一声算是应话,眼中却透着一丝疑惑,回想起之前他说的话,暗忖:“他说‘你的心乱了,可见你的身体并非剑。’这话正中紫丁蓝要害,难不成他想从这方面着手?可是也不能让他老抱着呀。测试文字水印8。”莫名的飞醋陡然升起,连连干咳数声提醒着两人。

秋远峰乐呵呵一笑放下怀中袅娜多姿的佳丽,失去娇柔温软的娇躯怀中陡然一凉,想不到紫丁蓝平素一副不近人情的冰冷模样,身材倒是不错。

紫丁蓝正了正衣襟眼瞅着秋远峰,刚才听到他那句玄奥的话语,心神巨震,娇躯竟一时僵住,难道他真能解开困扰她剑道进展的症结,带着疑惑的口吻询问:“之前见你与仁殇对峙施展的武技,似人非人、似剑非剑的境界,人剑转换可谓神乎其技,究竟是如何练成?传言中你不是仅仅会一招快剑而已么?”

秋远峰摇摇头笑了笑,“紫姑娘,你太过于注重外在模仿,以至于忽视内心的历练,你若是无法堪破悟透内外之分的话,是永远无法领悟剑道大成之境。测试文字水印7。”

“我已经足够刻薄自己的意识和精神,甚至不惜残虐身体,可是依然无法像你一样。测试文字水印3。”紫丁蓝颓然沮丧道:“是否我真的不配握着剑?”

“不,你错了,非是不配而是你还未达到那个境界。”秋远峰目光一凝,犹如刀锋锐利的眼光紧紧逼视着紫丁蓝惊悸的双眸,“回想一下刚才我突然将你抱起的情形,为什么你会感到惊慌失措?起因源自于你的心先乱了。”

紫丁蓝顿时陷入先前发生的情形,应声道:“不错,是我的心仓皇失措,可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试想一下,如果我将一柄剑抱在怀中,剑会惊慌失措吗?或者问你一句,当时你真的在我怀里?”秋远峰淡然一句却透着难以捉摸的玄妙。测试文字水印6。

紫丁蓝瞪大眼睛,心中惊诧不已。自从离开天山派之后,一个月来一直跟在赵晚晴和萧依雪身边,平素也有跟她们练剑交流心得,可是觉得剑道修行依然毫无进境,直到见了秋远峰与仁殇试探性的交手,心中方有一丝困惑与明悟,却始终无法将那些困惑解开摆脱也无法找到那丝明悟的由头,站在竹林里苦思冥想仍旧一无所获。于是有了秋远峰看似荒诞不经的举动。

然而这却是秋远峰第一次正式当面传授剑道,紫丁蓝但觉得一切宛如全新竟然听不懂他话中玄妙,自己仿佛幼稚无知的婴儿,从前学过的剑法招式在他面前好似经过洗礼好似从身体血脉记忆中一层层剥离,变得一无所有或说是忘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失去残存,紫丁蓝俏丽的姿容刹那苍白如纸,额头、琼鼻渗出细密的汗珠,惊惶心悸双眼的神光涣散,“嚓”的一声,浑身酥软无力手中紧握的利剑掉在雪地上,双膝一软,颓然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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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竹剑(下)

章若初静静注视着,紫丁蓝露出的惨然死灰之状早在她的意料之中,自然明白其中差别。www.65txt.com紫丁蓝与赵晚晴、萧依雪不一样,二人能从秋远峰指点中获得巨大进步,只因她们还保留自己原有本质的东西,秋远峰的指点犹如锦上添花。

但是紫丁蓝不同,她想踏上秋远峰的剑道之路,这样一来十几年的剑道积累、约定俗成的武学套路模式在经受秋远峰特例的剑道理念时势必对她造成难以估量的创伤,一个不慎恐怕就此神魂俱丧、心若死灰,从此可能一蹶不振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废人。

所以当初在天山听见紫丁蓝要求秋远峰传授剑道心法时,章若初曾经横加干涉力图阻止,无奈她心意已决只好由着她,现在才体会到坚定信念崩溃时所带来的伤痛是何等深重。测试文字水印9。

秋远峰伸手扶起花容惨淡的紫丁蓝,微微一笑,道:“现在你该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荒谬了吧,好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紫丁蓝宛若失了魂魄,走路踉踉跄跄,几度几欲摔倒,若不是秋远峰扶着早已不省人事,横躺在雪地上任由冰雪覆盖。

“好了,忘了这一切,就当成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你也该回到天山派。虽然不如意,但经过这段期间的磨练你会比从前更强的。”秋远峰唏嘘一叹,示意章若初过来牵着她的手,虽然不怕被人误会,总归不雅何必多生事端。测试文字水印1。

章若初颔首会意款步向他二人走去,待到近处正要伸手去牵紫丁蓝那支剧烈颤抖的手时,忽然隐隐觉察到一股决意的力道正缓慢延展,从紫丁蓝颓然的身上弥散开来,心下一惊,凝目望去,但见一滴滴嫣红血滴沿着她薄薄唇角流下,滴在雪上一片殷红,格外醒目,接着嘴角歪歪一扯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眼中闪着执拗不屈神色,衬着凄然绝然的表情看起来森然可怖。

章若初见状心知阻止不了,只得停下脚步,朝秋远峰无奈耸耸肩,涩涩一笑,“看来你我都低估了她的决心和毅力。”

秋远峰也发现紫丁蓝的异状,嘴角的血丝应该是她咬破舌头所致,再看她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眸,心头微震,喟然一叹:“既然是你执意如此、一意孤行,那我自然责无旁贷,至于成佛成魔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测试文字水印5。”

秋远峰说毕,左手拂袖带起一股旋转罡风卷起无数雪花,紫丁蓝随风摇摆,右手屈指对着罡风疾速弹指,一缕缕强烈的劲风夹着尖锐破风声朝着紫丁蓝袭去。

随着罡风力道逐渐减弱,一股冰冷真气朝着四面八方充斥散开,霎时雪地里响起清脆嘎嘣嘎嘣生,章若初吃惊不小,难道秋远峰此举竟是将紫丁蓝一身武功悉数毁掉?

紫丁蓝呆呆坐在雪地上,钗横鬓乱,双目无神,身为当事人她当然知晓一身内力如今空空如也,荡然无存,带着迷茫的双眼直愣愣望着秋远峰,脑中一片混乱,之前他说过的那些话已经记不得。测试文字水印7。

“为什么要这么做?”紫丁蓝悲戚哀鸣,嘴角逸出大量血丝,沾染胸前衣襟,形状更加惨然,竭力怒喝,“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啊?”

天堂与地狱之间的差别在瞬息间转换,章若初望着紫丁蓝的惨状眼眸中流露一点悲哀,暗忖:“紫丁蓝,置之死地而后生,远峰的作法虽然可取,但是委实太过残忍霸道,希望你能挺过这一劫。”

秋远峰无视于紫丁蓝的怒目指责,上前搀扶着她,沉声道:“你的内力并未散去,仍然还在你的体内,潜在经脉之中。测试文字水印7。你之所以没有察觉那是因为你的运功法门所致,如果你仍旧运用天山派原先的心法,是无可能运起体内经脉的真气。”

紫丁蓝本想破口大骂,好歹喷他一身血迹来宣泄怒气,哪知事情竟是另有蹊跷。

“凝神静气,摒除杂念,待我传你特殊运气法门,以后有机会我在慢慢传授指教。”秋远峰说罢施展传音入密功夫,将地极传授的法门一字不漏转入紫丁蓝耳中。

紫丁蓝凝神静气专心聆听这得来不易的心法要诀,默念数遍强识记清楚,直到倒背如流方才堪堪睁开眼睛,此时天已暮色,眨眼间竟然过了一个时辰之久。测试文字水印9。

耳中传来悦耳声响,章若初的脆音永远那么悦耳动听,知道是她正与秋远峰交谈什么,紫丁蓝方想抬脚举步无奈浑身乏力,腿脚酸疼,伸手扶着身旁竹子,积压在竹枝叶上的雪花成团落下,“簇簇”砸到头上隐隐生疼,“哎哟,疼”不由得咕哝两声,痛哼起来。

秋远峰寻声望去瞧见紫丁蓝捂着被雪团砸到的地方,微微一笑,停止了交谈,朝她走来,说道:“你醒了,现在试着按照法门运气,看看体内能否聚齐真气,希望地极前辈描述的方法可行有效。测试文字水印4。”

“嗯,我试试看。”紫丁蓝按照口诀心法,运行一个小周天之后,隐藏在经脉之中的真气终于不再死寂,有了缓缓振动的迹象,慢慢地,随着气流慢慢纳于气海丹田,比从前弱了不止七分,但却非常精纯。

终于能够运气紫丁蓝不由满心欢喜,历经大喜大悲之后,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拍拍胸口,长吁口气道:“还好可以,不然我当真生不如死。”

“恐怕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凌迟处死依然方解你心头之恨吧。”秋远峰伸手扶着她,淡淡然笑着说。

“哪里,是我误会你了,非常抱歉。”紫丁蓝想及先前态度顿感不自在,急忙躬身道歉。测试文字水印2。

“不必太过在意,遇到那种情况很正常,换作任何人也一样,你无需刻意道歉。”秋远峰摆摆手,略略沉思道:“替你改变内力运气方式仅仅是最基础的东西,你能精进到何种境界就靠个人的领悟。”

紫丁蓝顿了顿,回想秋远峰先前说过的话,问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虽然改变的运气法门,可是我仍旧无法理解你先前说的,心如何能够不乱,像剑一样。”

秋远峰沉沉一叹,道:“忘记周遭事物,甚是忘记自我。我用了十二年时间,无数寂寞堆积加上自己的领悟才堪堪做到心剑如一,我即是剑,剑即是我,然后再从那种境界中寻回自我。测试文字水印3。”

“脱离原先境界再寻回自我?”紫丁蓝闻言眨眨眼,一脸不解,好不容易沉浸在那样玄妙的境界中,为何又要挣脱出来寻找自我。

“若失去自我的话,岂非沦为无知之辈,那样被剑驾驭便是走火入魔,任由光凭剑的秉性驱使肆意逞凶滥杀无辜,关于这点也许你会明白。”

紫丁蓝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秋远峰所言,为剑所役失去本我,岂不是成了毫无感情杀人工具。

章若初突然开口道:“紫姑娘,你毋庸多虑,有他指点与你自然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前提是你能练到那样的境界而远峰还活着。测试文字水印4。”

紫丁蓝这才想起秋远峰与仁殇三战之约,不便追问下去,虽然对他高深莫测的剑法极有信心,不过对方是绝世强者,恐怕三战将惊天地、泣鬼神。

秋远峰呵呵一笑,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望望天色,道:“好了,事情差不多,我们也该回去了准备晚膳,不然让人找来找去,还真不好意思。”

紫丁蓝正待举步却被他伸手拦住,以不解的目光询问是何意思,秋远峰凝视着她,“一日之后我即将应约前往落霞山庄,在这一天之内,你先到竹林中选一棵上佳的竹子,做把竹剑,到时我需要用。”

听着秋远峰郑重其事的口吻,眼中诚然的目光,紫丁蓝知道事情绝非做一把竹剑那么简单,也许此举背后另有深意。

再要举步,传来秋远峰低低的问话:“那时候抱你,而你真的在我怀里?”

紫丁蓝带着疑惑不解的目光静静注视着他,从他眼中看不见丝毫色彩,叹了叹带着满腹困扰转身走向竹林深处。

章若初看着紫丁蓝深入竹林消失不见,微颦黛眉,奇怪的目光探视着,问道:“远峰,你又在故弄玄虚?”

秋远峰携过她的藕臂,笑了笑:“她的资质如何,未来有多大成就,也许通过这次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更何况,没有一把木剑在身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你呀你,如果有人做你徒弟,我看不是被累坏,而是被你的鬼把戏糊弄得够呛,没准先疯掉。”章若初娇媚横了他一眼,“秋郎,我有些妒忌你了,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影子。”

“影子?”秋远峰愣了下随即眼望向竹林深处,心知她所指的乃是紫丁蓝,颇有感慨道:“有光才会有影子,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影子正好派上用场。”

章若初若有所思微点螓首,不再出声,雪地一时寂静,天地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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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蹲守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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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同章若初之前所料,在厨房里,秋远峰碍手碍脚根本帮不上忙,为了不再多忍受诸女主厨的娇嗔白眼,他只得讪讪然静站一旁看着厨房里一片热火朝天,个人有条不紊、井然有序进行各自手里的活。(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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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章若初手上的勺子上下飞舞,锅里各色材料翻飞却没一块落到外面,娴熟的动作直令秋远峰咋舌,暗忖:可惜她不喜舞刀弄剑,不然要折煞江湖中许多用剑高手。测试文字水印1。

有了章若初带头,诸女亦是纷纷大展身手那情形不遑多让,各显手艺,不一会儿佳肴飘香四溢引得秋远峰食指大动。

这时,猛然一道人影急速扑近,光听着呼啦衣袂破风声再联系纤手会中人,如此喜好美事食的除了不平散人不做二人选。

“哈哈,秋少侠也在厨房门口蹲守着,真乃同道中人。测试文字水印6。唉,想不到这一耽搁竟落人后啦,你该不会事先尝过了吧。”人未到声先至,粗犷敞亮的声音犹若洪钟,走到哪里都不会记错这声音的主人。

但见不平散人靠近,秋远峰干咳一声:“蹲守?前辈,你这是说哪里话,我怎么会偷吃?”

哪知不平散人猛地一拍大腿,另一支磨了厚厚老茧的大手伸过来猛拍秋远峰的肩膀,摇摇头,颇感失望道:“唉,原以为你是同道中人,老夫正想找你多喝几杯,哪知也像普通人一样。测试文字水印7。其实喜欢的话不妨直说出来,不必藏着掖着绕弯,现在人人都在饭厅内等着端上美味菜肴,唯独秋少侠在这里候着,岂不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呃,如此一说确实难以洗清嫌疑,秋远峰心中叫苦不迭,是遂了章若初意思不过又被不平散人连累,瞄了瞄四周,好在无人总算稍稍放心。测试文字水印6。

“这个前辈真的误会了,我在这只不过是为了······”刚要解释清楚,眼见转角走来一个娇俏清丽女子端着菜板正要往厨房走去。

弄月一转眼便看见一老一少勾肩搭背蹲在厨房门外,突然瞧见二人她先是一愣随即噗嗤娇笑,依据平素的习惯,不平散人肯定是舔腆着老脸在厨房门外蹲守,那么在他旁边秋远峰一脸苦笑的模样,看来居心不良,难不成被此老带坏了?

也是,刚才在饭厅内,自己稍稍说漏了嘴,说会主今日有空亲自下厨犒劳诸位前辈,不平散人听了双目大放异彩,还清楚记得在出门前看见此老正襟危坐,不料一转眼的功夫竟跑到自己前面去了。测试文字水印6。

“弄月,你别误会,可要听我解释啊。”秋远峰看见弄月娇笑着掩口进屋,那眼神那模样,心知今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赶紧拨开不平散人搭在肩上的手,两人如此亲近模样任谁都不会怀疑,苦笑道,“前辈,你可害苦了我,回头我怎么解释清楚?”

不平散人嘿嘿一笑,铜铃大眼稀罕的掠过一抹狡黠之色,无视秋远峰撇清地动作,硬是凑过来套近乎,“怕什么,习惯了就不会再有人嘲笑。测试文字水印2。先不说这个解释不解释,咳咳,以后还要麻烦秋少侠多多照顾才是。”

“前辈直呼晚辈姓名便可,少侠二字晚辈担当不起。测试文字水印2。”秋远峰尴尬挠挠头,有些不明白此老后一句话中的深意,一头雾水,“照顾?前辈,何来照顾一说?”

不平散人颇有意味地眼睛瞅了瞅他,见他一脸迷糊,暗暗咬牙,长叹一声,“唉,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悲哀,不知老朽何时才能体会的到。”

不平散人越说越玄直令秋远峰如坠五里雾中,思索片刻依然毫无头绪,索性不予理睬,眼下最重要的是于此老划清界限,正待动身离去以表清白。测试文字水印3。

正巧弄月端着热腾腾的美味菜肴步出厨房,往两人蹲地之处瞥了一眼,再往厨房和左右瞄了一眼,确信无人注意,俏脸露出莫名笑意朝他二人处走来。

待见弄月不往回走反倒向下了石阶,不平散人痛快地欢呼数声,蹭地一下来个猛虎扑食向弄月端板案上的精致菜肴招呼。测试文字水印4。

对于不平散人爱吃爱喝的老毛病弄月早就一清二楚,连着习惯的动作也不例外,黛眉一颦,纤手往后一兜再换到另一手,趁机拍开那支魔爪,娇叱道:“又来,这是会主亲手炒的,可不能让您老独享。”

有一年多没有尝过章若初亲手烹饪的佳肴,此刻美味佳肴就在眼前冒着腾腾热气,不平散人早就馋得直流口水,喉结上下挛动发出响亮的声音,望着菜板的铜铃大眼直冒光,一击不中,忙不迭哀求道:“弄月,我的小姑奶奶,你就让我解解馋,今儿又不是一个菜,多的是,你要馋死我才甘心么?”

“那也不行!”弄月严词拒绝,那模样一副没有商量的余地。测试文字水印4。

小丫头还真倔,如果硬抢的话又怕摔坏了盘子,白白糟蹋了美味佳肴,那样的话连不平散人更不能原谅自己,眼珠一转,暗忖:“小丫头既然不让自己尝尝鲜,早就夺路奔走怎么还端到这里,难道她真不怕老夫来硬的?”

不平散人斜睨一眼,只见弄月俏脸微红竟是将菜盘端到秋远峰身前,心下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乐呵呵笑道:“看来老朽还得托远峰的福气,才能尝鲜啦。”

瞧这态势敢情弄月真将自己与不平散人归为一类,当作一丘之貉。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面对弄月的盛情秋远峰只感到无奈,涩涩一笑,现在误会已深,百口莫辩再怎么解释皆不管用。

厨房乃是人员往来密集之所保不准又要被人误会,秋远峰赶紧挥手叫她走,哪知道弄月会错意将菜板呈到他伸手可及之处,好方便些,他心中那个郁闷,正要出声表明洗刷清白,右手却被不平散人握紧直直往热腾腾菜肴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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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隐忧

手上一热抓到一块滑腻油酥的肉片,“完了!”秋远峰暗叹一声,苦不堪言,这英挺飘逸的形象那是铁定被不平散人给毁了,既然如此索性不管不顾豁出去,将心一横便将肉片往嘴里送,细腻肉质酥软中带着嚼劲,舌头一麻,五味俱全,说不出的美妙滋味。(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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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秋远峰意犹未尽地咂咂嘴,不平散人瞪大眼睛,本想借他的手来替自己解馋,哪知反倒成全了他,于是趁着弄月不备不堪落后抢到一块,放到口中细细品味,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直呼过瘾。

弄月眼瞅着一老一少不顾仪表争先抢食,月牙黛眉弯弯,双眸里满是趣味的笑意。

“小丫头,笑个什么呀,注意别弄翻了端板,要不全给我得了。测试文字水印。”不平散人意犹未尽说着伸手就拿。

“这可不行,好东西可不能让你们独享。”弄月娇嗔着缩手避过,扭身便往回走,上了石阶转过头来,对秋远峰娇笑道:“公子,你可得小心呀,别被这个老馋虫给套牢了,不然你吃独食的机会可就少了哦。”

“小丫头,你······”不平散人听见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秋远峰则是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两人,看来先前的话让弄月听见,连她也明白了,独独自己蒙在鼓里。

见到秋远峰仍是一副迷惑不解,弄月横了不平散人一眼,提醒道:“公子,这老馋虫最爱吃会主烹饪的美味,而公子又是会主的夫君,想想就该明白。测试文字水印4。”

“啊!”秋远峰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照顾’,一经明白不平散人的如意算盘,连连哼哼两声,此老不仅给他添上莫名的癖好,更可恶的是连累他英名尽毁,以后少不得让他吃吃苦头。

看见秋远峰眼中透着不善,不平散人暗恨弄月多嘴,无奈改不了贪嘴的毛病,就算秋远峰脸色再难看也不得不舔着老脸厚着脸皮跟他套近乎,况且以他暗中观察秋远峰可比章若初好对付多了。

在这之前,不平散人为了贪吃的毛病,有不少鲜为人知的把柄落在章若初手里,多年来一直留在纤手会有一半是因为老友故交,而另一半则是章若初的美食诱惑以及不堪回首的掣肘落在她手里。测试文字水印3。

不平散人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暗中一直在寻找翻盘的机会,所以在看见秋远峰蹲守在厨房门外时,一颗心简直乐翻了天,心中疾呼:“终于找到突破口!嘿嘿,章丫头以后可就是你的苦日子啦。唔,每天一壶美酒、三道美味佳肴,哦不,两壶美酒再多加两道菜,有了秋远峰这个弱点害怕章丫头嘴硬不答应。嘿嘿。”

计划出奇顺利,别看秋远峰那手堪称绝世的剑法,被不平散人偷偷算计还未觉察,直到弄月提点方才如梦初醒。测试文字水印。

被秋远峰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不平散人难得老脸一红,“咳咳咳。”干咳数声,“呃,那个,秋少侠,我瞧你也是此道中人,你我联手必定无往不利,美味佳肴何必一人独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说是与不是?”

弄月闻言再度噗嗤娇笑,看着秋远峰一副愕然呆状,暗想:“想不到大前天与绝世魔头仁殇对峙的公子,原来竟也有如此亲、好笑的一面。”心里想着,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蛋犹如染上一层淡淡胭脂,星眸轻轻瞟过一眼转身走开,那模样别有一番动人韵味。

看见弄月转过拐角,秋远峰生怕再来一人又添误会,最妥善的方法就是尽快离开此地,不,应当说离开不平散人身边,方可洗脱嫌疑。测试文字水印。

一经想到,秋远峰哪里再敢蹲着,撒腿就往外走区去,哪知他前脚刚走,不平散人后脚跟上,秋远峰顿感无语,然而此地不好发足狂奔于情于理更不合适,怪只怪此老脸皮厚过城墙,唯有独呼奈何。

“前辈,你······你怎么不继续在厨房外面等着,晚辈这是要前往饭厅。”秋远峰好心提醒一下,难不成不平散人真的卯足了劲赖上他?

不平散人哈哈大笑一下,伸过大手啪啪秋远峰的肩头,亲切道:“远峰啊,你是二哥最心爱的徒弟,老夫这么称呼与你也不为过吧。测试文字水印5。”

听他将师傅抬出来,秋远峰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如果真的扯上五湖散人还真不好办,当下心虚道:“前辈,家师喜好不多,也就是喜欢点美酒而已。”

不平散人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再度朗声大笑,“嘿嘿,看来老朽这个恶人是当定了啊。哈哈,也无妨。不过远峰啊,你这次猜错了,老夫并非想要傍上二哥的名声来讨杯水酒喝,而是有正事与你说。”话到后来越见沉重。

事关五湖散人,秋远峰心神一禀,正色道:“可是之前在议会挺上,前辈不便多言?”不平散人颔首点头,忽而面沉如水一改方才嬉笑之色,沉声道:“一年之前,你因故离开纤手会之后,二哥伤心之下带着晚晴和章丫头也离开了。测试文字水印5。”

这事秋远峰知道,同时心中一酸,听见自己经历的变故师傅黯然伤神之下离开纤手会,可见五湖散人当时心中的悲痛失意非同一般。

“这两天里,想必你也曾私底下问过赵姑娘?”不平散人看到秋远峰眼中忧虑神色,显然十分关心五湖散人的近况,略略颔首。

秋远峰点点头,皱眉道:“不过,晚晴也无法得知师傅的消息,虽曾想过回到师傅故居探看一下,无奈纤手会诸事待办无暇抽身前往。听前辈这么说,难道是又最新的的消息?”

“我们边走边谈吧,省得在厨房附近被人看见,又增误会。测试文字水印7。”不平散人皱着眉头说完,脸上沉重的表情未见一丝舒展,根据以往秉性,他势必自嘲一番,然而此刻眉宇间那股舒展不开的折皱,是否预示着他心中有解不开的惆怅?

秋远峰见状一颗心逐渐下沉,似乎感觉到不平散人所谓的最新消息该归类为坏消息,难道师傅有了不测?

不平散人负手缓行,缓声道:“我们五散人义结金兰亲如兄弟,虽然彼此天南地北,时常不在一处,但彼此间每隔半年都会有一次飞鸽传书,告之彼此近况。如今大哥、五弟和我都在纤手会,一年前还有飞鸽书信往来,可是半年过去依旧不见二哥的书信。测试文字水印3。唉,这在无形中表示出一个消息。”

“表示什么消息?”秋远峰心神一紧,手指微微颤栗着,急忙追问。“身不由己!”不平散人沉沉一叹,慑人的目光中透着一抹隐忧。

“啊!身不由己?”秋远峰心中猛然一震,能让一个武林名宿、江湖高手身不由己,这意味着什么再是明白不过。

一年之前,那家不知名的酒楼内,秋远峰真切体会到身不由已的悲哀与苦楚,仁殇第一次让他体验到,同时差一点毁了自己。而今听到不平散人推测师傅的近况,得出竟然也是“身不由己!”

看着秋远峰一脸仓惶无措,不平散人心中稍感欣慰:二哥收了个好徒弟。测试文字水印。身不由己那是最轻的推测,还有更严重的他没有说出来,就像玉箫散人一样,一年多了没有音信,虽知玉箫散人早已死去的消息,但形式还是说明了实情。只是希望,二哥五湖散人的近况没有如此严重。

“远峰,你也毋庸担心多虑,也许二哥他早已知晓我们三兄弟在纤手会活的好好的,免去这些琐碎事物,懒得飞鸽传书。或许,前段时间魔教为了封锁纤手会跟外界的联系,射杀飞鸽,二哥放出来的消息很可能遗落外面也说不定。也许是人老垂暮难免有些杞人忧天,无妄推测言论当不得真。”

如此一说,倒也不失为正常的理由,秋远峰正待舒心,忽然想起天香楼佛果舍利之争,史文龙的异样神情和激烈言辞,刚刚放下的心蓦地剧烈颤抖起来,满是愁容,紧皱着眉头,面色难看之极。

一个极为不祥的预兆正慢慢扩散至全身,充斥着身体里每一处地方。

不平散人见状忙安慰着说:“远峰不要多想,老夫告诉你这些是为了免去你的后顾之忧。一日之后,你将应仁殇邀约前往落霞山庄,虽然以仁殇的身份不至于暗中偷袭陷害,但若突然说出攸关二哥安危之事,趁机打击你心中顾虑和弱点进而以比武为由逼迫应战,那么情况对你十分不利,此战必败无疑。”

秋远峰闻言踉跄退步,不平散人所言非虚,若在毫无防备之下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仓惶之下势必心神失守,露出破绽,以仁殇之能断然不会轻易放过如此良机,此战结果可想而知。

猛地心中一个惊诧,秋远峰向不平散人投去一个颇有深意的眼光,想不到此平素老大大咧咧,居然心细如发事先想到可能牵动自己心神的事情,虽不能改变现状,好歹有了防备。

“前辈用心良苦,远峰在此谢过前辈的好意。”秋远峰不由得心下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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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无所不在的用心

“呵呵,哪里,过谦了。www.65txt.com”不平散人挠挠头,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尴尬神色,“远峰,你剑法超群,老夫知晓即使你面对仁殇依旧怡然无惧,但是决战不仅仅在对招过程中,胜负往往远在战场之外就已经决定,若是处置不当胜败早已分晓。”

秋远峰这才见识到姜是老的辣,叹服道:“前辈字字珠玑,晚辈会铭记于心的。“呵呵,见笑啊。”听到他由衷奉承之言,不平散人干咳一声,双手不安地搓了搓。

“咦,我跟老馋虫相处五六年,还不知道他不仅心思慎密还如此能说会道甚至替人着想,以前真是有眼无珠啊。测试文字水印5。”一声清脆悦耳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随着一阵熟悉的幽香扑鼻,秋远峰不用看已知来者何人。

骤然听见身后婉约动听的脆音,不平散人霎时全身一僵仿佛被一根针狠狠刺了一下,倏地蹦跳起来,偷偷往后瞄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未施粉黛的绝色脸蛋,丹唇微启气若幽然,一双秋水明眸善睐,此刻带着一抹揶揄的笑意,莲步姗姗摇曳生姿。测试文字水印4。

随着章若初靠近,不平散人那张堪比城墙还厚的老脸终于溃败下来,红得一塌糊涂,如饮三斤醇酒也似,讪讪然道:“呵呵,哈哈,嘿嘿···”

“看在您老将事情办成,今夜我就多送你一坛百花酿的美酒,算是奖励。”章若初看着不平散人浑身不自在模样,笑吟吟道。

“真的!章丫头,这可是你说的,秋少侠作证哦。测试文字水印。”一听见章若初竟然出动百花酿,不平散人对于此酒早已垂涎三尺,奈何她藏得极为隐秘,全都无功而返。

此刻他再也无须顾忌,纵声大笑,眨眼间由之前的尴尬变得手舞足蹈好不快哉,仿佛一个三岁小孩过年时得到早已盼望的礼物,那份欣喜若狂直令秋远峰咋舌。

秋远峰还记得那此自己练剑有成且得知秀色怀孕,双重惊喜之下露出的无限欢喜,不想此老堪堪得到一坛百花酿便乐成这样,真可谓大开眼界。测试文字水印4。

也是此刻方才知晓,不平散人之前所说多半是章若初刻意委托,面对这份细致入微的体贴和关怀,秋远峰只感心潮澎湃,满腔俱是无穷无尽的爱恋。

章若初轻瞟二人一眼,看见秋远峰眼中浓郁缠绵的爱意,甜甜一笑,款步上前纤手紧握着那支宽厚的手掌,一阵融融暖意传来,那份灼热化入心田。测试文字水印。

“走吧,该交代的事情差不多,别让晚晴和依雪以及诸位前辈等急了。”章若初依偎着他,牵引着他缓步往饭厅走去。

秋远峰此时只想将身边的美妙佳人揉进身体,肆意疼爱,深切体会那份胜过血脉相连浓郁炙热的情意,一生能有一个女子如此痴爱着,又是何等的幸福!

激动的不能言表,秋远峰唯有紧紧握牢那支芊芊玉手,发誓即使海枯石烂、天荒地老今生永不放开这只手!

章若初扭过头来朝他嫣然一笑,轻声款语:“秋郎,你不会怪人家多管闲事吧。测试文字水印5。”

“怎么会呢,我感激都怕还来不及,怎会责怪你的良苦用心。”秋远峰深情款款注视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角色姿容,黛眉远山,鬼斧神工的精致脸庞独得上天匠心独运,一袭华丽红装尽显风姿绰约,一字一顿道:“真的感谢你。”

“我知道,我也明白全都因为你。测试文字水印8。”章若初低低应声,此刻不平散人的存在就显得极为碍眼,朝身后仍陷于狂喜之中不能自拔的他,笑道:“老馋虫,我可提醒你,美酒佳肴去晚了可就没有啦。”

“啊!”不平散人一个愣怔回神,随即朝饭厅发足狂奔而去,口中疾呼:“等一等,嘴下留情啊,不然老夫跟你们拼了。”

秋远峰乐呵呵摇头一笑,瞧这态势恐怕不平散人一辈子都逃不出章若初的魔掌,“要管住一个男人,先管住他的胃。测试文字水印4。”章若初可谓深谙此道,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怎么会想到我有可能露出的破绽,虽然潜意识里,可连我都觉察不到。”秋远峰看着章若初平淡表情却透着一股由衷欢愉的脸庞,禁不住发问。

章若初微微一笑,顿了下,道:“你的剑法可谓空前,即使仁殇也深感忌惮。但是除去剑法,你跟仁殇的差距可不不止一点点,因为你还不知道人性是什么?”

“呵呵,确实,现在要学也来不及了。测试文字水印4。”秋远峰颇为唏嘘。

章若初笑了笑,摇头道:“学?我想也没有必要,若论人性没有谁比得过将近百岁的仁殇深谙洞悉人性劣根,你只需做好自己就足够了,其他的我会在你身边。”

“嗯。”秋远峰若有所思点点头,突然嘴角逸出一抹无奈苦笑:“你用计连我也陷了进去,这会儿只怕弄月将我与前辈蹲在厨房外偷吃糗事告诉追风等人,一会少不得多费唇舌解释。测试文字水印2。”

“呵呵,周前辈此去恐怕要大快朵颐,他那张大嘴早将你纳入己方阵营,你呀,已经百口莫辩了。”章若初笑语盈盈。

呃······绝世高手的名头恐怕是栽定了,秋远峰眼瞅着章若初这个元凶主谋还一派不知悔改的模样,俯首在她耳际,佯装恶狠狠道:“你还说呢,一切不都是你在幕后策划。”

章若初嬉笑着飞快闪开,水灵灵的眼眸凝视了他片刻,忽然郑重其事道:“秋郎,难道你不觉得方才面对弄月以及前辈时,表现出来以及心中的想法是那么的亲切舒服?”

秋远峰一愣,弄月自然娇憨、兰心惠质,对自己的那点特别待遇以及不平散人嗜酒如命淳朴之态。他沉浸其中浑然忘我,什么绝世高手的名头、魔教的威胁、江湖的严峻形势、波诡云谲的阴谋诡计,统统抛诸脑后,唯有个人真实情感的流露。

现在仔细回想当时情形,宛如历历在目,欢声笑语犹在耳际回响,一切是那么真实,活生生的。

秋远峰不由得再度震撼,呆呆望着章若初,那双深邃睿智的翦水双瞳中映着自己的模样,一时间,看不出眼睛里还有别样的东西。

映入你眼中,我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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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夜宴(上)

自然,正堂议事厅内临时作为饭厅的地方,诸人在章若初这个主人未到之前断不可能开怀畅饮,里面不时传来弄月诸女喝叱清脆声,大多是喝叱不平散人毛手毛脚、老不知羞之类。www.65txt.com

纵然不平散人脸皮堪比城墙,向来亦是懒得理会那些个繁文缛节,然而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想象一下七十古来稀的老头舔着脸向热腾腾的精致菜肴伸出爪牙的情形,就算再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损了仅剩的颜面。测试文字水印3。

不平散人愤愤然,双眼频频朝大厅门口处张望,巴望不得章若初和秋远峰突然闪现,就不必苦苦忍受光看不能吃的惨痛极刑,唯一能够稍稍安慰他的只有怀中死不放手的酒壶。

纤手会总数不到三百人,比及动辄上千的江南联盟自然相形见绌,比之实力隐晦难测的魔教更是小巫见大巫。

但,任谁都不能小看这两百余人所凝结成的势力,其中不仅聚齐了纤手会核心元老和精心栽培多年的年轻新锐,更是汇集名震江湖的武林高手,诸如佛门高人天清神尼、华风、五散人,囊括了敢与魔教尊者一争高下的绝世高手秋远峰,加之神秘莫测的会主,这个阵容之强大连魔教亦不敢轻撄其锋,真可谓高手如云。测试文字水印5。

最近江湖无不在盛传着纤手会,江南一役折损了分舵,刚不过数日又传言魔教尊者仁殇强攻纤手会总坛,正闹得沸沸扬扬之时,更传出秋远峰约战仁殇的消息,一经传出不日传遍大江南北。测试文字水印4。如此一来,纤手会这个沉寂将近一年似乎要被遗忘的时候,倏地屹立于动荡不安的江湖之中。

两天前更传出秋远峰约战仁殇的豪赌,此等万丈豪情、凌云壮志给一片愁云笼罩的江湖武林带了一线希望的曙光,令无数人为之振奋,热血沸腾。

其中尤以展少白和韩显最为兴奋异常,唐昊、左护法白玲战死江南,易尘、右护法冷霜重伤昏迷不醒,除去两人江南分舵百余人竟无一人侥幸躲过一劫,噩耗一经传扬纤手会总坛顿时炸开了锅似的,惶惶终日,虽有不世高手天清神尼压阵,但仁殇携怒而来,诸人心中难免顾虑,纤手会会不会步入少林寺、华山剑派的后尘?

当得知天清神尼将与仁殇决战之时,展少白心中明白,纤手会诸多人心底也深知,拼死厮杀的时刻到了。测试文字水印。对死亡的恐惧任何人都在所难免,展少白与韩显亦不例外,然而随着生死存亡关键时刻的逼近,身体里流淌的热血终于慢慢沸腾起来。测试文字水印4。

在学武之初师傅孜孜教诲的武德箴言,此刻仿佛印在脑海字字句句清晰浮现,名声高低对已经热血沸腾的男儿来说,无足轻重。锄强扶弱、斩妖除魔、匡扶正义这些平素里碍口的话语,正在此时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光亮,变成了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喊出了江湖儿女不畏强.暴的心声,变成了他们握紧利刃的动力。测试文字水印7。

要么活下去,要么死亡,如此简单而已。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事情又有新的转变,秋远峰与会主突然出现,打断了石破天惊的决战。随着态势进一步转变,场中局势陡然变化,竟演变为秋远峰与仁殇的三战之约。

这对于心存死战的纤手会上下特别是年轻新锐而言,简直就像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口风一变,风生水起,又有新的局面。测试文字水印2。

起起落落,大悲大喜过后,展少白发现韩显的眼神变了,韩显也笑着对自己说,你的眼神也变了,比以前更亮。

纤手会两百多人,前院议事厅虽大但还不够容下这么多人一起进餐,且按照约定俗成的规律,分东南西北四个地方用膳,不过在坐北向南的小院落里有个厨房只有会主可以御用,只不过那个厨房已有一年多未曾生火,不料今日极目远望时发现炊烟袅袅,展少白与韩显相视一笑,今晚恐怕有口福了。测试文字水印5。

果不其然,在晚膳时,每桌都多出两盘色彩缤纷、造型精致的菜肴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虽然仅仅两盘菜肴,难以满足众人胃口,但诸人一想到这是章若初亲手烹饪的美味,光凭那份心意就已足以令诸人感动得一塌糊涂。

为避免“分赃不均”,诸人按块来分,有的分肉有的分菜料,这样一来也难免分不均衡,最后展少白和韩显做出让步,少吃一块多喝三杯美酒。测试文字水印3。

展少白一口气饮下三杯香醇的美酒,看着桌上诸人一派欢乐热闹的高兴劲,不禁遥想当年与秋远峰在悦来客栈那会儿,三人独享人间美味的情景,再细细品味嘴里的美味,蓦地里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困扰多时的疑团顿时解开谜底。

原来那神秘的蒙面女子便是会主,当初吃到那顿绝品大餐就不是毫无道理了。测试文字水印8。

怪不得秋远峰刚与会主相见不过一日,第二日会主便宣布他为如意郎君,原来二人老早就相识,而那蒙面女子也就是会主每月十五去悦来客栈,说不定就是为探听秋远峰的消息,难怪自从秋远峰出现之后,悦来客栈的蒙面女子便芳踪飘渺,至今杳无音讯。

“哈哈”相通其中关节,展少白兀自大笑一声,又浮了一大白。韩显诧异问道:“兄弟,怎么啦,不就是少吃一块,不至于疯了吧?”

展少白举杯摇头道:“我可没疯,只不过认命罢了。来,再喝一杯。”韩显朝他身后努了努嘴,“难道你不怕她扯你耳朵,上次你偷偷喝被她发现,结果多番讨饶哀求好歹才让她回心转意,今趟可不要喝醉了呀。”

展少白眼中饱含着深深的情意,回眸那道婀娜曼妙的倩影,缓声道:“她是怕我喝醉了还要与敌厮杀,这才气极恼怒,以后我再也不会醉了。”

“哦?”韩显轻咦一声,稍稍一愣,觉得一瞬间展少白似乎变了,又看不出哪里不同。正在疑惑时,一道冷光刷的从另一女桌射来,韩显一个激灵急忙放下手中酒杯。

展少白见状呵呵一笑,暗忖:“这边如此热闹,想必大厅的气氛更加火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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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夜宴(中)

隆冬的寒风冰雪挡不住场中喧闹热烈的浓厚气氛,一见章若初婀娜多姿、玲珑曼妙的身姿出现在门口,不平散人三声大笑过后,朗声道:“哈哈哈,终于到了,终于到了老夫一饱口福的时刻。www.65txt.com真是太不容易,为了这天老夫整整等了一年又一个月,现在是老夫的时间,谁跟老夫抢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说完便以虎狼之势横扫桌面,仿佛饿了一年的叫花子突然看见面前摆着一桌子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诸人见状不禁莞尔,追魂散人瞧他囫囵吞枣、狼吞虎咽之姿,不得不承认在吃喝这方面比之不平散人那是望其项背,自叹弗如。测试文字水印2。

章若初无奈苦笑一声,饭桌上除去不平散人虎狼之姿外,其他人均未见动筷子,显然在等他二人,略一稽首,歉然道:“有劳诸位久等,真是过意不去。”

诸人寒暄几句一次落座,章若初自然坐在主人位置上,秋远峰坐在她身侧,旁边乃是娇媚可人的赵晚晴,依次是萧依雪、陆怡香、华风。测试文字水印8。章若初左手边则是云游散人、不平散人、追魂散人、枯木、以及纤手会耆老银枪杨二。

左边清一色长须银发糟老头子,右边除去秋远峰一男子外,皆是国色天香、风姿迥异美貌女子,如此阵容加上如此坐法还真吸引住诸人眼球,最难堪当属混杂其中的秋远峰。

大厅只摆了三桌酒席,除开章若初这桌,另外两桌都是纤手会各堂各舵主一级人物。测试文字水印2。但是诸人无一例外将好奇、诧异、探视的目光落到身处众香国度、独享无边艳福的秋远峰身上,如此一来场面颇为诡异。

陆怡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坐到了尴尬的位置上,原先这个座位是为天清神尼准备,不想她师傅推脱不来,那只有做徒弟的顶上。这么一来,加上章若初、赵晚晴、萧依雪三女的身份,她坐在萧依雪身边那就显得颇为暧昧,诸人一望过去多半也将她归为章若初那一类。测试文字水印。

不平散人敞开可肚子吃浑然不顾,秋远峰独享艳福却如坐针毡,陆怡香左右为难不好开口换坐,那有可能越描越黑。

唉,这顿饭吃的是好不痛快。

章若初发现场中气氛不对,素手一伸举起酒杯,敬道:“最近两日晚辈忙于会里诸多事物,未曾设宴款待诸位前辈,今日特设酒席聊表敬意。晚辈不在纤手会这段日子期间,若不是诸位前辈鼎力相助,纤手会不能有今日,晚辈在此谢过,请满饮此杯。测试文字水印3。”

章若初发话纤手会诸人赶紧收回探询好笑的目光,拿起酒杯朝章若初这个方向举起,银枪杨二顿了顿,带着浑厚的嗓音道:“这是我等分内之事,但凡会主有令我等义不容辞,请。”

在纤手会几个月,会中重要人物多数见过熟知,陆怡香约略看过去此刻有几近半数之人未曾见过,诸人太阳穴高高突起显然内功造诣精深,心下惊诧,恐怕在场诸人才是纤手会真正的中坚核心。测试文字水印。

章若初仰首饮下与之悦来客栈自斟自饮仪态优雅不同,尽显麻利干练作风,弄月早已恭候灵巧地斟满。纤手会诸人依次坐下,早有侍女上前添酒。

章若初再次拿起酒杯朝云游散人等致敬道:“诸位前辈虽不是纤手会中人,但身怀慷慨大义,为了武林正道不惜劳苦,晚辈心中十分敬佩诸位前辈的大仁大义、凛然正气。测试文字水印。今以薄酒深表敬意,请。”

陆怡香、枯木、追魂散人等环视一眼,云游散人端起酒杯,正容道:“我辈习武以匡扶正义为己任,现如今魔教妖孽横行江湖,妄图一统武林,不惜掀起血腥杀戮,我等岂能坐视不管。同为武林同道,纤手会不屈服于魔教淫威之下,与之奋力拼杀实为江湖表率,我等不过从旁略进绵薄之力,不足以称道。”

“仁殇势大,魔教势力强横无比,抗魔之路任重道远,今后不分彼此,同仇敌忾。测试文字水印3。”章若初一句说完又痛饮一杯。

纤手会诸人纷纷叫好,原本云游散人等就不算是外人,再有章若初这话彼此之间再无芥蒂,从今而后并肩作战浴血杀敌,休息相关生死与共。

章若初心知诸人起先不过怀着热闹心情继而纷纷猜测,场面霎时尴尬起来,于是两番敬酒,不仅将纤手会拧成一股绳达成万众一心,更免去先前尴尬的气氛,场面顿时热闹起来。测试文字水印5。

特别是她高明的厨艺做出的绝品美味吸引诸人的兴趣,无形的压力顿时消弭,不消一会儿,“好吃!”“美味!”啧啧称赞之声不绝传来,章若初诸多心事皆放开,专心享受美食带来的欢乐。

身怀旷世绝学,但此刻作为一个厨师,没有比做出来的食物能够给吃的带来欢乐再是幸福不过,看着诸人多美食露出的由衷笑颜,章若初一颗喜滋滋的。测试文字水印4。

欢乐的场景,热闹的气氛,诸人仿佛抛开的令人心烦意乱,视仁殇高举的屠刀而不见,忘却江南分舵的惨祸,全身心投入美食所带来的快乐,气氛融洽起来,彼此仿佛一家人。

大厅上灯火明媚言笑晏晏,玉盘珍羞,觥筹交错。宴会进入酒酣耳热之际,陆怡香也就放弃心中的顾虑,略略瞄了一眼秋远峰见他浑不在意也似,反倒是章若初有意无意投来一个莫名的眼神,心下一惊不敢再多看,以免露出马脚被人误会,那才无辜得紧。

诸人各自饮酒享受美味菜肴,再无暇探看秋远峰这桌,秋远峰自己也放开了心怀,面对这三十几人不算什么,与秦淮河夜闲游那会儿独自面对成百上千的恶狠狠的目光依然幸存了下来,此刻窘态过去便欢心享受应约之前的欢愉。

看着诸人正吃喝玩笑,华风心中颇有感触,当年为情负气远遁天山隔绝中原,如今回来故居变成废墟老宅,空剩唏嘘感慨,双亲兄弟从此毫无音信,无端感到身如江海一片浮萍,偌大中土竟是如此陌生。

寂寥、落寞的眼神落到秋远峰身上,见他神采奕奕、眉宇间看不见一丝愁容和顾虑,最近无暇顾及他,未曾探问,难道他真的心无挂碍,轻松舒坦地应对一日之后与仁殇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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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夜宴(下)

第二十一章夜宴(下)羁绊

正巧秋远峰突然回过头来,两人对视一眼,华风急忙避开他的眼神,不料却见他乐呵呵朝自己举起酒杯,道:“姨娘,说起来自你我相认以来未曾同桌恭贺,这杯酒权当是侄儿孝敬您的。(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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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风皱了下眉头,平素极少喝酒,然则之前刚一想到亲人音信渺茫,正自怨自艾孤家寡人时恰逢碰见秋远峰敬酒,这杯酒无论如何也得喝。

一股香醇浓郁的酒气香味扑鼻而来,虽然大厅之内飘散着挥之不去的酒气,华风微蹙了下眉头看着杯中晃荡的水纹,皱了皱笔挺琼鼻,一口闷了下去。测试文字水印8。

华风虽然年届四旬不过因为天山派寒冰内功的关系,玉面朱唇,黛眉远山,皮肤白皙,给人的感觉不过三十上下。

秋远峰看到华风皱鼻的动作,大感惊艳,想不到平素端着雍容的姨娘竟有如此娇俏的时候,一口饮完,便问:“看姨娘愁眉不展,在为何事心烦?”

一杯酒下肚,一股热气陡然升上细腻白皙的脸庞,白里透红的晶莹肌肤令风韵犹存的华风更添三分成熟妩媚的动人风韵,秋远峰看的眼睛发直,无法想象她竟有此娇娆的一面。测试文字水印3。

华风被秋远峰盯得不自在,轻咳一声,一脸肃容,眉头却无法完全舒展开来,忧心道:“姨娘知道此刻不宜多谈令人心烦的事情,无奈形势严峻,诸事不顺,而你独自面对仁殇。测试文字水印2。唉,姨娘无能不能替你分忧解难,出谋划策,真是惭愧。”

章若初听见华风忧心之言,颦眉道:“姨娘你多虑了,远峰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再说有您的帮助,我想他心中多了几分胜算。”

“嗯?这话从何说起。”华风想不出来自己对秋远峰有何助力,若说杀敌也是门下弟子率先浴血搏杀,不过自来到纤手会之后,她从未一次有过拔剑杀敌的机会。

秋远峰深深看了章若初一眼,寻思道:“她越来越精了,连我要说怎么话表达什么意思都清楚?唔,可怕。测试文字水印。好在······嘿嘿。”

章若初被他看了一眼,立即住嘴,笑盈盈地拉过赵晚晴闲谈起来,身体却莫名燥热起来,那把火似乎被秋远峰那个莫名的眼神点燃,不禁思忖道:“唉,纵然我再强,依然抵不过他轻轻的一个眼神。唉,女人啊女人。”

“姨娘怎会如此看待自己,先不管其他,侄儿感到有您在身边,侄儿心中又多了一份无法割舍的羁绊,那份血浓于水、血脉相连的感情。测试文字水印。所以,您在我身边,对侄儿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存在。”秋远峰说完,眼中那股无法阻挡的感情随着目光轻微闪烁着。

亲人,在他双亲亡故之后变得多么遥远、陌生,在即将遗忘、淡漠时,一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人突然出现,在经曾经历残酷悲痛的往事之前,感觉淡淡的,似乎无足轻重,可是现在对他而言异常的珍贵。测试文字水印2。

特别是在听到师傅五湖散人凶多吉少的消息后,秋远峰变得格外珍惜这种感情,这些东西是他不忍失去的,也不容许被人夺走!

华风眼眶微微湿润,确实,如今,世上就只剩下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彼此的存在总是无法割舍的羁绊。

“嗯,是姨娘多虑了。好了,我们别竟说些扫兴伤感的话,明日便是除夕,不知你有何打算?是呆在纤手会?还是出去逛街?”华风说话竟是一愣,居然丝毫没有顾虑到外界潜伏的危险,只盼望秋远峰莫要经她提及涉身冒险才好。测试文字水印4。

“哦?距离约定尚有一日,恰逢除夕佳节?”秋远峰顿了顿,喃喃自语,“嗯,外出也不错。想想,小时候逢年过节都是跟着爹娘蜗居在雪谷里,虽然温馨但少了些热闹。”

听到秋远峰有关除夕的打算,萧依雪停下手里的筷子,章若初亲手烹饪的美食虽令人回味无穷,但,若是能与秋远峰共度这一年里最后的日子,这个念头怎么说都是极为动心。测试文字水印3。自幼跟随着云游散人苦修剑法,爹早死,跟母亲共处的佳节屈指可数,萧依雪的心里可是殷殷期盼着能有一个无法忘怀的佳节情结,自然眼下最适宜的人非秋远峰莫属。

同样,毫无列外,章若初与赵晚晴不约而同停止交谈,两双宛如星辰的秋水直勾勾望着秋远峰,意思再是明显不过。测试文字水印8。

在回忆里章若初对于逢年过节的期盼不亚于任何人,可是孤伶伶的小岛,只有自己和母亲,加上泪眼婆娑,这便是章若初记忆深处的佳节,她宁愿舍去辛酸痛苦的回忆。

然而今趟不同,还记得秦淮夜游那毫无忌惮满是快乐的心情,令她心头暖暖,如今一经华风提及便无可抑制,巴望着一个和和美美的除夕之夜。

三道幽幽的目光定定落在己身,秋远峰干咳一声举袖遮掩阻挡那令人心醉神迷的秋波,在旁人看来多么艳羡,可秋远峰心中叫苦不迭,秦淮夜游逛街的惨痛经历还记忆犹新啊。测试文字水印4。

“嗯,外面是很热闹,不过······”秋远峰支吾着,虽然在纤手会也不错,不会缺少热闹喜庆的氛围,但更向往外面。

看到秋远峰心有余悸的表情,萧依雪与章若初相视一笑,心领神会他何以犹豫不安。不用脑袋想光用脚趾想就可断定,若是他领着三人上街逛夜市的话,那情形必定要比秦淮夜游来的壮观惨烈。

华风起初不过是随意提提,可是看到秋远峰一脸苦恼而章若初三女露出期盼希翼神色便知,她们心中理想之地不在纤手会。唉,如今自己倒想在故居旧宅重温昔日佳节的欢乐情形,只可惜人事全非,旧景可忆,今不再,枉断肠。

酒桌之上唯有姨娘提及忧心顾虑的话题,秋远峰一猜便知是章若初诸女以及诸位前辈为在他赴约前,刻意营造的舒心惬意舒泰的环境,好让自己心无挂碍,以轻松地姿态前往落霞山庄,为了自己可谓煞费苦心。

念及此,秋远峰暗叹一下,心意已决,大不了再被众人羡慕、艳羡、妒忌的眼光杀死,前提是眼光能杀人的话,可是不能。所以秋远峰决定再次牺牲,来成全三位娇妻的愿望,更何况自己心中也十分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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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除夕(上)

如果秋远峰的记忆没有出错,在距离纤手会总坛之外,大约半时辰的脚程便有一座江湖闻名遐迩的城镇,其实出名的不是小镇本身,而是镇里为武林人士皆知的悦来客栈,这座神秘的客栈吸引了无数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江湖豪侠。(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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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年幼时落魄为乞讨还是艺成归来再度重返悦来客栈,客栈门前、街里街外都充斥了小贩们的用力吆喝叫卖声,熙来攘往,人头涌涌,穿梭如织,那场景好不热闹。测试文字水印8。

日暮夕阳下,看到诸人为生活糊口忙忙碌碌奔走着,奋争着,叫嚷声,吆喝声,一声高过一声,声声不绝,那一派生气勃勃活力盎然的情形,依然镌刻在他的脑海里,历历在目,声声在耳。

如今,年末岁终,日暮时分,料想小镇上该是家家户户过着热热闹闹的喜庆日子,能够感受得到佳节欢乐的浓重气氛。然而,待到街上亲眼所见冷冷清清的景象,秋远峰失望了。测试文字水印2。

夕阳落下,夜幕降临,秋远峰战战兢兢步出纤手会总坛,径直往附近最热闹的地方走去,说是战战兢兢一点也不为过,盖因有了前车之鉴,秦淮河夜游至今心有余悸。

想到此环节,他便提议章若初三女最好头戴斗笠,脸遮薄纱,掩盖住三人风姿各异、山川秀丽的绝色容颜,虽然三女婀娜娉婷玲珑曼妙的姣好身段极是惹人注目,只要稍稍探看,便可窥见她们举世无双的动人魅力。测试文字水印4。

然而听到他提议之后,章若初秋水朦胧、泪眼婆娑,盈盈哀怨的目光泫然欲滴,“人家不过是想光明正大与心爱之人携手同游除夕佳节良辰美景罢了,谁想一年之中,此等隆庆时节仅有一次除夕之夜,却还要人家遮遮掩掩蒙着面纱,仿佛是私奔的情侣或是见不得光的偷情人,难道人家真的如此不堪么?”

随着章若初哀怨神情与悲戚的言语,虽然明知她佯装,秋远峰立时溃败下来,不再坚持,更遑论赵晚晴与萧依雪那双凝眸期盼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只怕自己不答应的话定会惹得天怒人怨,索性遂了三女心愿,最多不过再被上千人的目光杀死,此等酷刑亦是颇为难得。测试文字水印。

秋远峰转个弯想了想,惶恐的心便不再那般难受,饶是如此,此刻依然战战兢兢。身边左右紧紧傍着三个风姿迥异、魅力堪称超凡脱俗的绝色美女,一想到如此隆重、惊艳的排场堂而皇之穿行与热闹非凡、喧嚣繁华的街市,纵然有波澜不惊、古井无波般的心境,成百上千道利刃般的目光纷纷投注,光是想一想,隆冬时节背脊越发阵阵凉飕飕。测试文字水印7。

若是施展轻功身法不稍片刻即可抵达小镇,然则四人恰似心有灵犀,极有默契的选择缓步慢行,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享受别来不易又重逢的欢乐。测试文字水印。

不知明年今日,是否再有此刻喜洋洋、美滋滋、暖融融的温馨时刻,这一刻她们只想彼此依偎着、切身感触彼此之间传达的温暖。

赵晚晴甚是希望脚步失去力量,一步换半步,或者时间在此刻停留,如果路没有尽头。一路上风也萧萧,雪花皑皑迎面扑来,远方不时传来震天的爆竹鸣响声,漆黑的夜空瞬间散发绚丽光彩,旋即被黑暗吞噬。

没有规律的爆竹声丝毫没有扰乱四人的步伐,咯吱咯吱踏雪声依然稳定有序,这一刻,这一声,秋远峰只想记住永远。测试文字水印8。

前方灯火照亮漆黑的街道,脚下的咯吱声也显得消弱许多,踏上厚实的青石板一阵落实又一阵失落。

一段路终究到了尽头,人终究往前,只要脚步不停,总会到头。

秋远峰无奈耸耸肩朝远方灯火通明处望去,两旁的街道上家家户户在门前挂起大红灯笼,门两旁贴着吉祥如意、五谷丰登之类的对联,家家户户都在年末岁终期盼着来年有着更好的兆头。测试文字水印4。

大红灯笼一盏盏排开过去看不到尽头,灯笼各式各样、造型精致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无数盏通明的灯笼照亮无边夜路。

街灯造型精致令人啧啧称奇,明晃晃确实很亮,萧依雪甚是可以看见秋远峰眼中掠过的失望神色,连她自己也觉得街市委实令人失望透顶。测试文字水印9。

原先以为势必遭到无数人嫉妒、艳羡的目光,此时秋远峰倒是希望那些目光来得更猛烈些,纵然将他戳成千疮百孔亦感泰然自若,夷然无惧。

街灯虽好里面空有一跟蜡烛或者一盏油灯,预示着虔诚祷告对来年丰登的祈望,可是空落落的街道上不见一个人影,唯有屋檐下随风摇摆的灯笼泛出迷离的光亮,照在青石板上有些变化。测试文字水印。

除夕之夜,街市清冷寂静,不见琳琅满目的货物,整个街道干干净净冷冷清清,连个摊铺甚是一个乞丐都没有。

纵然街灯再亮再精致,少了人,终究寂寥。

如果记忆无错,原本热闹的街市已经面目全非。普天同庆,举家团圆的传统除夕佳节竟不见有个小贩小商户摆摊叫卖吆喝,甚少连个走街串巷的人都没个踪影。

四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秋远峰静静张望着,偌大街市出奇的静,没有一丝过年的热闹,若非家家户户门前高挂的灯笼和红底金字的对联在彰显、预示着除夕之夜,他还真以为此刻不是除夕佳节。

隆庆时分却落得如此清冷,诸人心头难免一阵错愕,章若初微微颦眉旋即释然,轻叹一声,道:“想不到竟会如此,真是让人扫兴。走吧,方才有人点了烟花放爆竹,那是悦来客栈的方向,咱们过去看看,或许那边热闹些。”

赵晚晴看着她颦眉旋儿又舒缓开,想到其中原因,暗忖:“唉,此地距纤手会总坛不过半个时辰的脚程,前些日子盛传魔教尊者亲临。魔教臭名昭著残害无辜,附近居民得知消息吓得纷纷逃命,一些胆大留下来的哪里还有心思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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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除夕(中)

秋远峰颔首点头,正待举步,忽然身后咯吱一声响,那是门板推开的声音,诸人循声望去。www.65txt.com一个小小脑袋伸出门来,看年纪大约在七八岁的小孩童,一手拿着红点香烛,一手握着一串爆竹,闪灵的目光碰见四人时咧咧一笑,蹭的一下钻到墙角。

秋远峰朝他笑了笑,饶有兴趣看着小孩小心翼翼地举动。过年放爆竹他还从未试过,况且如此清冷街道上若是多出一个爱热闹的人,一定非常有趣。测试文字水印9。

小孩放好爆竹伸出小手,那根香烛颤颤巍巍游移不定,小小红点在暗夜里划出不规则的跳动曲线,等了片刻还没点着不见声响,想来小孩又急又怕。

“他还真笨。”秋远峰见爆竹半天没响暗忖一声,心中一热正想过去帮忙凑热闹,突然屋内传来急切呼唤声:“二狗子,叫你在自家院子里放,你怎么跑到街上去了?天这么黑出去很危险呀!”

随着咿呀声,一个衣着朴素的成年男子急匆匆推开门板,瞧见小孩安然方才舒了口气,扭头张望看见街上还有一男三女四人,男的丰神俊朗,女的貌美如花,但在他眼里不啻于地狱来的勾魂使者,禁不住吓了一跳,一把伸手搂过小孩,面色仓惶,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各位大侠女侠,饶了二狗子,我们这就回屋。测试文字水印8。”一面说着,一面叩头求饶。

呃?秋远峰不禁愕然,轻叹一声伸出手去,那人见了面色如土,哭嚷着摁住小孩的头,怒斥:“小兔崽子,还不快磕头饶命。测试文字水印7。”

一道昏黄灯光穿漏门缝,幽暗中可见那小孩撅着嘴,面带无比委屈,眼却瞅向落在墙角的香烛、爆竹。见到小孩不说话,那人伸出手来恶狠狠打了他的屁股,啪啪啪几下声响很是响亮,随即哭丧着脸:“大侠,请饶命,小的已经教训不懂规矩的小兔崽子,这就退下。测试文字水印7。”说罢,连滚带爬踉踉跄跄抱着小孩奔向院子内,“砰”的一声,狠狠关上房门。

“你不要命了,碰上这些牛鬼蛇神,还好他们不屑要了咱们小命,以后老实点,今晚不准放鞭炮!”伴着小孩叫嚷声,渐渐停息。

声音压得很低却一字不漏传入秋远峰耳内,想不到四人在那人眼中竟是如此可怖。墙角红点一闪一息,看情形香烛即将熄灭,秋远峰快步过去拾起那根香烛,眼中神色复杂,对着香烛吹了吹红点又亮起,俯身伸手,那根香烛颤颤巍巍在颤栗发抖,好似在惧怕着那双惊悸的眼睛。测试文字水印2。

章若初静静看着,修长玉润的芊芊玉手攥成拳头,凝然的目光掠过一抹哀伤,不禁黯然:“也许,在寻常百姓眼中,我们与魔教恶徒本无差别。”

萧依雪握紧手中利刃,几度松弛,最后握紧着手指关节发白,冷然的双剪秋水一瞬不瞬盯着暗夜幽深处。测试文字水印。

“唉,看来他将我们归为魔教一类,也不想想看,还是他眼睛长到头顶上,有这么好看漂亮的魔女么?”赵晚晴娇嗔一声,半分自嘲半分玩笑,拉过萧依雪的素手,“依雪,叫你别拿着剑逛街,这回吓着平民百姓了吧。”

萧依雪握紧手中剑柄,冷冷道:“自见仁殇,我就想起萧府灭门之恨,不报此仇要我放下手中利刃,谈何容易。测试文字水印9。”

赵晚晴心知劝不动她,本想趁机享受欢喜热闹的除夕之夜,怎奈天不遂人愿,无端惹来一些莫名感慨,暗叹:“早知如此,还不如在纤手会闹哄哄、喜滋滋来得快哉。”

“哼,都是魔教犯下无数恶行,残害无辜生灵,吉庆时节仍不让享受片刻欢悦,不斩魔人不解我心头之恨!”萧依雪冷冰冰的脆声令赵晚晴陡然一寒,赶紧撒手。测试文字水印3。

章若初闻声呢喃道:“仅仅是魔教犯下的祸害么?”凤目凌厉寒光急闪,赵晚晴想到纤手会江南分舵的事情已经彻底激怒了她。

是啊,罪魁祸首仅限于魔教么?

天下大乱,江湖动荡,人心人性知多少?赵晚晴不是没有见过打着魔教旗帜的正派人士,贪婪狡诈之辈比比皆是,盗贼流寇更是肆意横行、烧杀抢夺,给黎明百姓带来许多无妄之灾,稍有拂逆便是人头落地性命不保。测试文字水印7。

“哼,无知愚昧之人,不辨善恶忠奸,黑白不分,皆认为行侠仗义之士与魔教乃一丘之貉、沆瀣一气。我们拼死拼活捍卫正道,匡扶正义,到头来却落得如此凄凉的窘境,小小百姓居然视我等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唉,悲哀!”

萧依雪眼色一变,冰冷的目光越发阴寒,久久凝视着那户人家。看这态势赵晚晴赶紧的又伸手拉住她,保不准她极有可能心中不畅,利剑出鞘,杀人泄愤。测试文字水印9。

“依雪,所言差矣。百姓愚昧无知自然有他们的局限,不晓得我们正义之辈抗魔付出的血汗泪水。”章若初嘴角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不过你可曾想过,一个街上的小贩不求我们庇护保佑,他只盼安稳的过日子,但求温饱糊口足矣,一年多赚个钱添置家用而已。可是,是谁在滥杀无辜,扰乱他们平静的生活?归罪于魔教?在他们眼中我们与魔教本并无二致。杀戮是罪,魔教尊者——仁殇愿意承载,那么我们呢?就不是杀戮者?”

萧依雪脸色一凛,肃容道:“初发点不同利益相悖,我们与魔教怎可相提并论,若初姐,你谬论了。”

“呵呵。”章若初一捋顺柔长发,遥望漆黑夜空,须臾缓缓落到秋远峰身上,“身处乱世,你我的双手都沾满了杀戮血腥,无论怎么样的理由都洗脱不了身上血腥的味道。也许远峰正逐渐意识到最严重的问题出在自己身上,所以,心中才会迷惘困惑。”

萧依雪一怔,凌厉冰冷的目光落到秋远峰身上渐渐变得缓和,眼中洋溢着浓浓的爱念情意,也许若是没有他的话,自己被自责愧疚与仇恨缠绕,逃不过复仇工具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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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除夕(下)

“或者若初姐所言不假,寻常百姓要求不多,只求平安是福,武林人士的出现扰乱他们安静的生活,给他们带去恐怖和灾难。(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我们不能苛求什么,但求问心无愧。”赵晚晴撵着萧依雪的素手摇了摇,萧依雪微微点头知道没有争论下去的必要,眼下每走好一步才是至关重要。

“砰···”爆竹声炸响,在静寂的幽深街道远远传开去,静悄悄的院子里传来拍手和稚嫩的欢笑声,秋远峰欣然一笑,看来无边的恐惧也不能笼罩未泯的童心。

“很多人习武心怀各种目的,并非为了行侠仗义,但是连最最根本的道义也忘掉,恃强凌弱,滥杀无辜,侠以武犯禁,不是毫无道理。”秋远峰摇头轻叹一声,“算了,不去多想。测试文字水印4。我们去悦来客栈看看,刚才的烟花爆竹是从那边传来,那边应该比较热闹。”

响亮的爆竹声敲碎寂寞清冷的街道,咿呀推门开窗声不时传来,惊惶探看的目光频频闪烁,待见大街上四人款步而行,急忙纷纷缩了回去,又时一阵悉悉索索轻响。

秋远峰嗅着萦绕鼻端的爆竹烟儿,比之三女身上盈盈幽香不同,奇异怪味挺呛人的。萧依雪秀目飞快扫视而过,想及之前对话,略笑一下傍着秋远峰的胳膊,慢慢走着。

不久,章若初远远便看见灯火辉煌的悦来客栈,暗自庆幸,好在悦来客栈放了鞭炮、烟花,不然今夜极有可能败兴而归,中途打道回府。测试文字水印9。

旌旗招展,酒旗在风雪中摇曳,两串灯笼造型别致,长长垂下显得特别耀眼。然则,四人走到近处门庭冷落,客栈内吆喝声稀稀落落,掌柜的算盘声有一搭没一搭。

章若初悲叹一声:“闻名遐迩的悦来客栈依旧逃脱不了冷落凄凉的宿命,看来今趟除夕之旅恐怕落得个冷落清秋节。”

“无妨,原本就不是来寻乐的。”秋远峰说完阔步朝客栈内走去,对于李掌柜可是有段时间没见,怪挺想念的。

“也是,或许根本没有快乐可言。”章若初抬头仰望‘悦来客栈’金光闪闪的硕大匾额,风雪岁月不曾光顾,不见一丝痕迹。

十多年前的记忆依然清晰,目光落在客栈门口左侧三步的地方,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谁也不曾想到,此后竟是这般纠缠曲折。测试文字水印3。

对于悦来客栈,赵晚晴再次重临心头亦是感慨良多,史文龙蒙受偌大屈辱;听到秋远峰移情别恋的伤心痛苦;以及第一次面对一流杀手甚是第一次杀人。

时过境,迁客栈依旧人事全非。

除夕之夜还有客人上门,李掌柜颇为吃惊。自从传出魔教尊者要强攻纤手会的消息,一时间风声鹤唳,弄得小镇人心惶惶,逃的逃,跑的跑,偌大的客栈十几人而今如鸟兽散仅剩三人:厨师、小三子和掌柜。

“客官您来了,里面请······”李掌柜换成笑脸迎了上去,话没说完看见上门客人时不禁愣住,呆呆站着,仿佛如遭雷殛。测试文字水印4。

小三子刚刚按着掌柜的吩咐放完烟花爆竹,正坐在凳子上打盹,隐约间听见掌柜叫唤声,睁开惺忪睡眼望去,一个愣神屁股着地,仰天一摔。

“哎呀,我的妈的,这不是秋公子吗?”小三子揉了揉眼再次确认。

悦来客栈虽然大不如前可也是消息交流之所,小三子哪里不晓得之前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一年多前,自秋远峰被击败,江湖上谣言不断,说他命丧魔头掌下或者投入魔教麾下苟活着,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任凭外界胡言乱语小三子宁是不信。测试文字水印2。

一年过去有关秋远峰的猜测言论逐渐平息时,又传出他重出江湖的消息,两天前更是传言他约战当今天下第一高手、无双霸者仁殇,不由得热血沸腾。今夜突然看见秋远峰,小三子睡意全消心潮澎湃起来。

李掌柜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面带笑容的青年人,钟灵毓秀、俊逸不凡,只是脸上稍显风霜之色,越发显得成熟稳重,有了成熟男人的气息。

“秋公子,真的是你?”李掌柜伸手想试着确认,到了中途倏地停滞,面色颇为复杂。秋远峰乐呵呵一笑,拍了拍李掌柜的肩头,举起左臂左腕空荡荡的,“呵呵,李掌柜你不是每次见到我都想确认我身上有无伤痕,今趟总算如你所愿了。测试文字水印7。”

李掌柜尴尬一笑,看见他身后跟着三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心中一惊,其间正中的女子有股熟悉的感觉。

窈窕高挑、身姿婀娜,高高挽起的发髻,额前一袭刘海疏密相宜,长眉入鬓,睫毛修长浓密,双眸璨若星辰。

一袭大红衣裳,衣襟处绣有一只高贵的凤凰,活灵活现,下摆百鸟朝凤图更添绚丽再加上无形中透出的威严,李掌柜立刻断定眼睛雍容华贵秀丽无双的女子便是蒙面女子也就是悦来客栈的幕后老板。

李掌柜赶紧鞠躬恭声道:“老板,是您?”

“嗯。”章若初微微颔首示意,宽袖一摆,吩咐道:“楼上雅座一间,饭菜照旧。测试文字水印3。”

“是,小的马上吩咐下去,您请稍候。”李掌柜应了声,瞧见小三子仍是呆愣看着秋远峰,急忙喝道:“还不赶快下去帮忙,厨房一个人忙不过来。”

小三子一个激灵回神,撒腿就往厨房奔去,口中叫嚷着:“王厨儿,老板来了,饭菜照旧,赶紧点。”

“是吗,看我的。”随着一个大声应和锅勺声顿时响起,秋远峰听出声音里喜滋滋的,看来客栈生意冷清,客栈里的人心并不冷。

“那个······”李掌柜看着秋远峰,再看看章若初,心下犯难,最近的传言他自然听说了,就是不知道眼前曾经贸然的二世子与老板是怎么关系,再瞅瞅紧随老板身后两名国色天香的美貌女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测试文字水印2。

章若初柔柔一笑,道:“李掌柜不必拘礼,我们来此不过是散散心而已,顺道问点事情罢了,无需紧张。”

“是,是。四位楼上请。”李掌柜是想表现自然些,无奈章若初长期以来形成的威压笼罩心头,亦步亦趋,脚下小心往楼上引。

赵晚晴奇怪的看着三人,忽然想及小三子曾经对她说起的话,想及蒙面女子便是章若初所扮,那么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某些趣事。

看着四人安然坐下,李掌柜终于放缓心中大石,不等小三子忙活,自己便跑下楼去准备端茶递水。测试文字水印。

蹬蹬蹬,赵晚晴听着急促的脚步声,问起刚才心中的疑惑。章若初朝秋远峰略一笑,樱唇微启,简要说明经过。

“哦,原来还有这段有趣的‘典故’。嘻嘻,远峰当时你可真逊呀,若不是若初姐慈悲为怀,你早已命丧那无耻淫贼江少南剑下。”赵晚晴听完捧腹而笑。

想及当初秋远峰不禁尴尬挠挠头,恶狠狠瞪了章若初一眼,要说就说嘛,干么还故意损他,自己有那么不堪吗?

“江少南?哼!”萧依雪冷哼一声,目光环视,顿了顿道:“闻名一时的悦来客栈如今这般凄凉冷清,恐怕入不敷出,惨淡经营。测试文字水印2。”

悦来客栈没有被魔教端掉或者掌控已经出乎章若初的意外,纵然惨淡经营也无碍,纤手会原本就不是光靠客栈来营生,然而一年来严峻情势逼迫下,纤手会的收入确实难以敷出。

“这个······”李掌柜端上茶水听见一袭月白薄衫头束淡蓝色的发带冷艳女子冷静的分析,惴惴回道:“一个月前尚算一般,并会出现亏本。只不过最近几日,因魔教之故无人胆敢前来小镇,悦来客栈自然不会又客人上门。”

章若初抿了口茶水,问道:“哦,自魔教退出之后,最近可有武林人士在附近来往?”“很少有江湖人物往来,平素只是寻常百姓而已。”李掌柜顿了下,又道:“恐怕他们惧怕魔教的原因,毕竟落霞山庄距此地不到三十里。”

“落霞山庄!”章若初瞄了一眼秋远峰,见他面无异色,心下放宽,“方才是你们放的烟花爆竹么?”

李掌柜小心翼翼回道:“是的,岁末年初之际,盼个好兆头。除夕除夕,民间传说若不在岁末之夜放爆竹的话,怪兽‘夕’会上门吃人。虽然今时不同往日,好歹也要响一下。”

“嗯,你有心了。除夕之夜举家团圆,你怎么不回家跟老婆孩子在一块庆祝?”

李掌柜哈要道:“小人也想,不过要等到打烊之后方能回去。”

章若初锐利的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之色,原先提携他皆因他曾见过秋远峰一面,知道些许往事,今日得见他对客栈热衷。

李掌柜察言观色,轻声道:“小的告退,有事尽管招呼,酒菜即刻奉上。”

“嗯,下去吧。”章若初看着他下得楼去,却见秋远峰起步跟在李掌柜身后,朱唇轻启旋又停住。

萧依雪颦眉不语,赵晚晴则是开口要问却被章若初示意的目光所阻,“让他去吧,原本已经想到今趟除夕不可能一如往昔热闹非凡,不料竟是如此冷清,偌大客栈只有我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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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寂寞烟花 只开一瞬【1】

刚走下楼来李掌柜终于缓过气来,拍拍还在剧烈跳荡的心口,希望它也能平息下来,毕竟来着无一不是在江湖上盛极一时、风云际会的大人物。www.65txt.com

貌美端庄的老板自然不必说,一经想及她便是引得无数江湖俊彦侠少的蒙面女子,且看她身边便是秋远峰,加上传言以及两人关系亲密保不成她便是独领风骚,引人瞩目的纤手会会主。

秋远峰那就更不必遑论一二,当今世上胆敢与无敌霸者仁殇叫板的人屈指可数,且他还是单独约战仁殇,光凭这份无人可及的勇气、慷慨从容的豪迈气魄足以引为一段江湖传奇。测试文字水印2。

至于另外两位绝色女子恐怕来头亦是不小,李掌柜正在暗自臆测,忽然感到背后异常扭头过去时,不禁骇然。

秋远峰正笑吟吟看着自己,饶有兴趣打量着。李掌柜很少看走眼,却一连数次栽在他身上。

初见以为他乃是巨贾富贵子弟偏偏谦谦有礼,不似寻常嚣张跋扈的二世子;再次见面才人清楚此人真正身份,不过籍籍无名的江湖人士,略略交谈之下方知原来他是命中贵人;此刻第三度见面,对方乃是堪比绝世高手仁殇的风云人物。测试文字水印。

真是的,每一次见面都换一个身份,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九五之尊?还是一介平民?李掌柜倒是颇为期待。

不过此时,李掌柜稍稍平息的心脏倏地又剧烈激荡跳动,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秋远峰见状乐呵呵摇头一笑,伸手替他抚顺后背。测试文字水印。

李掌柜浑身一个激灵,吓得不惊,赶紧道:“秋公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呵呵,无妨。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就你这么一下,足够我死一百遍。”李掌柜暗忖,战战兢兢回道:“小人担待不起,公子请上座吧。”

见李掌柜一副胆颤心惊,秋远峰颇为无奈,收手退后一步,笑问道:“好长时间未曾与掌柜聊天,倒是怪挺想念的。测试文字水印2。”

李掌柜心中倒是一暖,眼睛往楼上瞄了一眼,“公子,您怎么不去跟上面几位聊聊,却跑到小人这儿瞎扯。人,特别是男人要懂得珍惜大好光阴,可别辜负了佳人心意。”

在李掌柜看来,光是那位美艳老板就足以羡煞旁人,如今还多出两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作陪,若是以前的话,悦来客栈早就乱作一团,而眼前着这位施施然公子哥儿势必逃脱不了乱刀分尸的噩运。测试文字水印4。

这会儿他倒是饶有兴趣来寻自个儿聊天,却将三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撂在一旁,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换句话说,李掌柜再年轻十来岁的话,只想一头撞到南墙。天啊,罪过罪过,连着李掌柜都替不在场的诸多男儿鸣不平。

“咳咳咳。”李掌柜干咳数声,“人生难得一红颜知己,公子及及时把握,而不是在小人身上浪费此等天赐良机。测试文字水印7。”李掌柜就不明白了,凭秋远峰能够将三人‘哄骗’至客栈,接下来自然离不开甜言蜜语、柔情蜜意以及深情款款,不料竟来找他叙旧闲聊。

如此提醒,秋远峰总算是明白过来,忽闻楼阁上传来窃笑之声,想来她们是在笑自己笨呢。当下也不在意,暗忖:“您老真是老好心啊。”拍拍李掌柜的肩头,神秘一笑,道:“难得掌柜有心啊,不过毋庸花费心思,使那油嘴滑舌、巧舌如簧的伎俩,因为她们三人都是在下的妻子。测试文字水印9。”

呃······秋远峰轻声低语传入李掌柜耳际不啻于天雷阵阵,惊讶得张开嘴巴,眼睛瞪得老大,一副惊愕万状之态,仿佛比听到自己要当皇帝来的猛烈震撼。

“甚么?看样子掌柜不相信在下所言。”秋远峰嘿嘿一笑,朝上方高声道:“说你们是我的娇妻,在别人面前怎么也得应一声啊,不然岂不是令人以为某人在大言不惭。测试文字水印9。”

赵晚晴闻言噗哧一笑,跟章若初、萧依雪咬耳根道:“嘻嘻,想不到他也有贪慕虚荣的时候,要不要承了他的颜面还是借机拆台?”

萧依雪娇躯酥麻心头暖洋洋,娇嗔了她一眼,秋远峰可是好久未曾露出这般淳朴姿态,难得的一次她可不想损了他的颜面,正喜滋滋时听见赵晚晴还有闲心戏弄与他。测试文字水印8。

章若初心中暗喜,耸耸肩表面上一副不置可否模样,赵晚晴见她二人未出声表态,脆声娇滴滴道:“是,妾身知错了。相公,希望你聊的愉快,不用照顾我们。”

呃!李掌柜不自觉地嘴巴张的不够大,小小眼睛瞪得忒圆,若是再多点惊讶怕是嘴巴无法合拢,眼珠子就要掉下眼眶。

秋远峰大大满足了小小虚荣心的顿感意气风发,余光瞅见小三子同样一副极度痴呆惊愕状,手上端板倾斜不刻掉地上,一个闪身伸手扶住另一端板,骄傲道:“嘿嘿,不好意思。测试文字水印8。”

赵晚晴美目怪嗔,娇媚白了他一眼,说什么不好意思,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直到秋远峰再三提醒,小三子这才从呆愣着回神,以无以复加崇拜的目光只盯着他,心中只有一句惊叹:“秋公子,果真神人也!”

李掌柜长长吁了口气,不可置信的眼光反复打量着他,原本听闻他乃是与仁殇一较高下的绝世高手,这个消息足够掀翻悦来客栈屋顶,心神如怒海狂涛激荡起伏。

除夕之夜有幸得见已属幸甚之至,却见他丝毫没有绝世高手孤高凌人姿态,放下身段与自己问好闲谈,这已经令他受宠若惊,而今有一个震撼消息从他口中以娇憨姿态说出,李掌柜真可谓震惊得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秋远峰见他二人惊愕模样,心中大感好笑,之前沉郁在心底不快一扫而光。小三子颤颤巍巍上得楼来,摆好酒菜,此刻浑浑噩噩似在梦里一般,三个绝色美女活生生悄然静坐,姿态各异,美艳多姿;或明眸善睐惊鸿一瞥之际的动人风韵;或言笑晏晏,丹唇微启渐露雪白贝齿,嗅着呵气如兰直欲熏人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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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寂寞烟花 只开一瞬【2】

见得小三子浑然下楼一副恍若失迷呆状,秋远峰心知定是章若初三人故意为之,想不到她们如今仍有玩耍嬉戏的情调,不禁摇摇头,同时凝重之心渐去好玩之心陡起,笑问:“掌柜,可有烟花爆竹?”

许久李掌柜方才恢复神智,点头道:“有,有。(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秋公子,你该不会是······”看着秋远峰一副蠢蠢欲动好玩之态,耳际又是晴天一声惊雷诈响,脸上肥肉一颤一颤,哆嗦问道:“秋公子,您想玩烟花爆竹?”

“呵呵,不可以么?从小到大,我可是从未玩过,刚才点了一串鞭炮还不过瘾。测试文字水印4。”秋远峰瞧见李掌柜不敢相信模样,暗忖:“难道在你们眼中我不该玩这些孩童玩意儿,既是如此,我更要索性玩得尽兴。”

“哦,不是。”李掌柜愣怔说了句,看到秋远峰露出带笑的眼神,心中一颤,急忙又道:“是,是。以您今时今日之地位身份,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对你尊荣的身份极为不雅。测试文字水印5。”

“身份?极为不雅?”秋远峰轻叹一声,仰首抬眼望向高悬在客栈内那盏熠熠生辉的大红灯笼,“原来不知不知之中,我竟然多出诸多身份,而身为当事人的我竟浑然不觉?”

听见秋远峰呢喃自语,李掌柜心头泛起一丝疑惑,绝世高手的身份难道不算么?混迹江湖武林,有多少人为了这个名头浴血搏杀,不就是为了绝世高手天下第一的名头,一旦拥有,天下武林还有什么不能尽收入囊中?

秋远峰平声说道:“掌柜,我当你为朋友,难道你不能满足我的愿望么?”李掌柜起初听着缓过精神,倏地突然意识到秋远峰轻声话语中某一个词,分量之重直令他再次惊诧错愕,呆若木鸡,当场陷入石化状。测试文字水印5。

“朋友?”李掌柜惊呆过来之后,望着秋远峰诚挚的双眼,小心翼翼试着问:“秋公子,小的没有听错吧,还是您说错话了?”

秋远峰摇头一笑,这幅光景跟他们第二次见面时,某人正想腐败一回却听见李掌柜提供最高档服务免去所有银两的那会儿,只不过今趟位置颠倒过来,轮到李掌柜愣在那里。测试文字水印2。

“李掌柜没有听错,在下也并未说错话。”秋远峰一拍李掌柜膀子,凑近道:“虽然短短三次照面,相处时间短,了解就更少,然而掌柜给在下的感觉却是推心置腹,由衷的关心,这一点在下真切感受的到。测试文字水印。”

“哐当”一声,李掌柜但觉脑袋被狠狠砸到,晕晕乎乎的,秋远峰的话令他云里雾里,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遑论李掌柜本人,就连小三子在旁边骤然听见,手里的端板再也拿不住,哐当砸到地面,脚趾传来的疼痛已被极度的震撼掩盖,两眼失神呆呆看着二人,怎么也不能想到秋远峰会说出那番话来。测试文字水印8。

先前听到秋远峰欲玩烟花爆竹已是吃惊不小,这会儿极度震撼再度降临,小三子只想昏死了事。

楼上章若初、萧依雪和赵晚晴三女亦是听见秋远峰那令人吃惊错愕的话语,赵晚晴惊讶得拢不上嘴巴,萧依雪则是黛眉轻颦,朱红轻启,却见章若初怅然道:“直到现在我们才知晓,江湖之大武林之中,青年才俊如过江之鲫不胜枚数,芸芸众生何其多也,而他至今一人未曾交过一个朋友!”

萧依雪闻声黑白分明的翦水双瞳微起涟漪,秋水横波荡出一波寂寞烟愁,螓首俯视那道伟岸的背影,喟然一叹:“若初姐说的是,刚才听他要玩烟花爆竹觉得有些无趣,而今再听他竟将一个客栈掌柜当作朋友看待,唉。测试文字水印8。秋郎,他该是何等寂寥。”

赵晚晴嘟哝着嘴,“都说红粉知己,难道我们不算他的朋友么?须知,我们可是与他灵魂与肉体交融的人哩。测试文字水印7。推心置腹那种程度算不了什么,我看你们是小题大做。”

话一说完,萧依雪白皙的脸庞飘上两朵红云,美目怪嗔了她一眼,“晚晴,你说话能不能稍稍顾忌一下场合。深闺密语尚可,可此地乃是客栈,注意应有的矜持。”

赵晚晴说完亦是俏脸微红,急忙端起茶水遮挡掩饰。测试文字水印7。

“口无遮拦。”章若初恨不得拧一下她那粉嫩滑腻红扑扑的肌肤,油然道:“男儿之间坦诚交心与男女之情,两者感觉是不一样的,就像我们彼此与秋郎的感觉也是不同······”

不待章若初说完,萧依雪那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越发酡红,举杯刚喝到喉咙的茶水突然喷洒出来,章若初无心之言却引起她浮想联翩。

章若初见状愣了下,抚心自问亦是想到萧依雪失态的原因,从容淡定的娇颜浸染红晕,秋水一转已然换了另一番妩媚韵律,扑闪的眼眸,刻意避开萧依雪闪灵的目光以及赵晚晴探视好奇的眼神。测试文字水印5。

“咦?把我一个人撇开,她们之间一定有怪事发生。”赵晚晴暗忖,狐疑的目光打量两人,她们不自然的举动隐藏很好,过了半响仍旧看不出端倪,赵晚晴只得作罢,心有不甘道:“就瞒着我一人,哼,哪天我找秋郎问个清楚,看你们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哪里呀,晚晴你别多想了,我们之间早已开诚布公,怎会刻意瞒着你呢。”章若初安慰着说,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吃惊不小,看来这小妮子已经有所怀疑,事后得跟秋远峰交代清楚,免得事情暴露那可真是不得了。

萧依雪怀着同样的念头,以赵晚晴活波的秉性若是让她知道不堪往事的话,一经传扬说漏了嘴,可就是无地自容、羞愤欲死,所以一定要做好秋远峰那方面的工作。

两人眼神交际彼此心领神会,章若初担忧的是难保秋远峰不会顺水摸鱼,提出一些难堪羞人的来。唉,悔不当初,虚假凤凰,禁断之恋,把柄受制于人落得如此被动,真可谓一失足成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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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寂寞烟花 只开一瞬【3】

看着两人一副猫腻之态,赵晚晴心中自有打算,突破口自然在秋远峰身上,一经想及娇俏芙蓉玉面陡然热得发烫,暗忿道:“不管啦,为了探明事情真相,就算牺牲色相最多便宜了他。(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哼哼,待我得知真相之后,定要你们俩好看!”

无形中惹出祸端,暗战在所难免,一场看不见硝烟弥漫的战场已经在三人之间展开,而把握关键制胜钥匙的人正是秋远峰,若是他有所察觉的话,趁机坐地起价、顺手牵羊、浑水摸鱼,可谓春风得意得享渔人之利。测试文字水印4。

嗯?楼下的秋远峰感觉到三道虎视眈眈的目光落在背后,抬头朝上瞄了一眼,一脸迷惘。楼上的章若初看到秋远峰朝上望了一眼,心中警惕他的嗅觉特别灵敏,似乎嗅到危险的气息,章若初思忖一番遂向萧依雪传音入密:“依雪,千万小心,可不能让远峰有所觉察,那样的话我们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耳际脑中突然响起章若初空灵清脆的娇音,萧依雪娇躯一颤,扑闪的水眸飞快掠过她风华绝代的脸蛋,心神又颤了颤,投过一个意会的眼神,目光旋又落到秋远峰身上,脸上阵阵发热,晶莹粉饰的耳垂浸染艳红。测试文字水印2。

章若初樱唇微动却未闻声响,而萧依雪鼻息间含糊嗯声,赵晚晴对心中的猜疑越发笃定。

除夕之夜,脑中尽想些风花雪月禁断之事,章若初干咳一声,悦耳动听的脆音惹人心头一跳,“快些吃菜吧,晚晴来尝一口糖醋鲤鱼,依雪你来试试这道海上明月,这可都是我亲自传授与厨房伙计。测试文字水印4。”

“是呀,晚晴你不觉肚子有些饿了吗,再不吃菜都凉了。”萧依雪夹起一块鱼肉放到赵晚晴碗里,欢颜笑道:“来试试吧,我想味道比之若初姐的手艺应该不差。”

萧依雪之前绷着一张脸这会儿笑语盈盈,赵晚晴不仅不笨反而冰雪聪明、兰心惠质,当下不再追问,巧笑道:“谁说不是呢,若初姐的厨艺那是令纤手会上下啧啧称赞,恐怕连皇城御厨亦是自叹弗如。测试文字水印3。”说罢素手芊芊一伸,拿起筷子夹过雪白闪亮的鱼块,放到嘴里香嫩酥滑,糖醋混合的味道更是一绝。

三女各自揣着心思,忽闻落下李掌柜那破锣嗓子颤声道:“秋公子,小人自知身份卑微高攀不起,请公子莫要折煞小的。”

章若初闻声微蹙颦眉,看来秋远峰遇到了麻烦。测试文字水印9。想想也是,两人的身份地位宛如天壤之别,如此巨大悬殊的差距且以李掌柜八面玲珑的圆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况且,交友本不就是一件容易之事。

秋远峰握住李掌柜剧烈颤抖的手,皱眉道:“掌柜这是说哪里话,你我相交唯心而论,干么扯那些身份。依在下看来,掌柜对于陌生的我露出的关怀皆是从心底好意出发,毫无掺杂其他瑕疵。对在下而言,那份由衷感怀铭感于心,还请掌柜毋庸顾忌世俗名声。测试文字水印3。”

“这个,这······”李掌柜见秋远峰如此坚持,抬头朝楼上瞄了下,美貌老板一副波澜不惊姿态,不由心下犯难,模棱两可回道,“公子,您真是折煞小人啊。”

看这态势李掌柜应该答应下来,小三子瞪大眼睛眼冒金光,一个客栈掌柜与绝世高手拍着膀子交朋友,消息一经传出,只怕又是惊雷阵阵,因错愕落下无数个脱臼的下巴。测试文字水印5。

悦来客栈不久又将成为风云际会之所,原本籍籍无名的李掌柜恐怕疲于应付各色人物,为此少不了焦头烂额。

小三子已经可以预见日后悦来客栈热闹惨烈的光景,抹了一把额头,手里皆是汗渍。待见李掌柜目光移向自己,心下会意,带着惊颤的心理往客栈仓库走去。

对着李掌柜肩膀秋远峰又猛拍了下,笑道:“呵呵,掌柜不拘于世俗眼光,这才对嘛。测试文字水印7。你我交友原本唯心,哪里在乎什么身份地位。喔,小三哥将烟花爆竹拿来了,多谢多谢。”

听闻秋远峰一声“小三哥”小三子乐得眉开眼笑,将一大打烟花爆竹放到门口处,乐呵呵笑道:“秋公子,这么多应该够了吧。”

秋远峰大乐,李掌柜认他做朋友令他开心不已,原本就不太在意世人眼光,只是好多莫名羁绊无缘由平添而至,庸人自扰罢了。测试文字水印。

李掌柜见他认真模样不由得暗暗苦笑,虽不曾深知秋远峰为人处世如何,有关他的传言知之甚少,那些姑且不论,短暂的接触对眼前这个年轻人颇有好感,这也是当初明知他是富家子弟依旧拦下不少客人替他预留座位。

不过交友这事儿委实过大,李掌柜心想着兴许秋远峰闲得发慌或者心血来潮偶然为之,也就随口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等过了除夕之夜,一切又恢复原样。测试文字水印。

如果这样,那真是再好不过。不过今趟李掌柜却是猜错了,若是闲得发慌倒不如去陪三位美人何必寻他开。

秋远峰一走,楼上三女个怀心思,玉盘珍羞、琼浆玉液只是略略品尝,除夕夜宴霎时索然无味。

章若初见诸人心思皆不在此,两人目光频频飘到窗外,隧道:“看你们心不在焉的,我们也一并下楼去吧。唉,只是辜负了美食佳酿。”

赵晚晴对放烟花爆竹那是意兴盎然,特别是跟秋远峰一起放烟花,从前未有过,看着一桌精美珍馐,暗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只有舍鱼取熊掌。毕竟今夜过后,一年未有类此情景,且远峰他应约前往落霞山庄,不知能否安然归来,而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放烟花么?”心到黯然处禁不住伤神,之前对于两女臆测猜想的闲心刹那消失,水眸笼上浓重的愁绪。

章若初见她一脸哀伤,遂携过赵晚晴的素手,大概知她心中所想,柔声劝慰道:“好了啦,晚晴收敛起那些不快的情绪,别让他看见,不然之前努力营造轻松欢快皆付之东流。”

“嗯,晚晴知晓,不过一时情以自禁,一会就好。”赵晚晴一整颜容,换上笑容,“走吧,我们一起放烟花。”萧依雪颔首起身,三人遂向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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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寂寞烟花 只开一瞬【4】

秋远峰将烟花爆竹逐一摆放好,看着手里冒着红点的香烛,心里竟有些紧张起来,路上偶然见到绚烂华丽的烟花,那次是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很绚丽非常夺目。www.65txt.com

蹲下身子正待伸出香烛,忽然身后响起莺声呖呖:“远峰别急,等等我们啊,我要跟你一块放那美丽的火花。”

秋远峰回头望去,果见赵晚晴正从小三子手里接过香烛门外快步奔来,连一向冷若冰霜的萧依雪也露出欣喜的笑靥。测试文字水印。

小三子浑然置身于飘渺云端,有股说不出的飘飘然,刚才递过香烛之际,手指轻触,鼻息留有余香,特别是那个霜雪美人居然露出妩媚的微笑,霎时被迷得一愣一愣。

萧依雪平素待人冷如冰霜除去秋远峰在场以及云游散人开外,给人冷冰冰的感觉,更难得露出笑容,此刻清水芙蓉娇靥,面带微笑宛如冰河乍破春风回暖,加上魔鬼身材动人身段,就连见惯了佳人美色的秋远峰亦是不由得片刻失神。测试文字水印7。

“瞧你这副摸样,有什么好看的,不都看惯了么?”萧依雪笑吟吟走着出来,拉着赵晚晴的手喜滋滋凑到烟花筒子跟前好奇打量着,毕竟她自己也从未放过烟花。

“呵呵,难得难得。”秋远峰想不出她们居然会对这小孩玩耍的东西感兴趣。章若初眼瞅着他们三人准备妥当,也正要出去凑个热闹,李掌柜见状哈要,于心戚戚地问:“这个,老板,对于秋公子小的该怎么办?”

章若初知道他是在请示如何对待秋远峰交友的问题,锦绣一摆,留下一缕麝香,传来淡然的口吻:“无关任务,由你自行斟酌,不必向我请示。测试文字水印。”

李掌柜愣怔看着那道优雅的倩影,想不到得到却是这般结果。自己真的与一个绝世高手交朋友?直到此刻,李掌柜仍然感觉今晚发生的一切恍如梦境,唯有梦或许稍稍接近可以解释一二。

但,事事不如人愿。测试文字水印4。“砰”的一声巨响,李掌柜猛地一颤从梦中惊醒,大腹便便一阵波澜,耳际传来娇滴滴脆声:“远峰,你耍赖,不是说好一起的么?”

“什么我耍赖,是你害怕不敢点,还好意思怪我。”清朗的声音令李掌柜确认无误,望着呆愣的小三子,一拍他的肩头,吩咐道:“忘记今夜看到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明白吗?”

小三子咽下口水,愣怔点头,“小人知道,我一定在做梦。测试文字水印3。”

章若初静静伫立石阶上看着三人嬉闹,爆竹声虽然震耳欲聋,却比不过心中那声声由衷的欢声笑语。

嗖嗖嗖,三声过后火花喷射,悦来客栈上方漆黑的夜空顿时被一片闪耀的光华映照,闪亮着各色光怪陆离的星星点点,映入秋远峰双瞳之内满是漫天灿烂绚丽的烟花,骤亮的夜空绚烂华丽,旋即绚丽的光华倏地湮灭,绚丽的光景复又被无边光滑吞噬,夜空陷入沉寂。测试文字水印7。

“华丽开始,绚烂结束。繁华过处,一瞬即逝。”秋远峰神情一变已然没原先盎然的兴致,一派落寞。

章若初自从那日雅阁骤见秋远峰匆忙离去,蓦然想起光芒万丈却又转瞬即逝的流星,之后好久未曾想及,不料今夜看到绚烂的烟花,又一次想到划过天际的流星。

“寂寞,短暂。也许是你们共同的宿命。”章若初轻声低语眼眸氤氲迷蒙,望了望秋远峰哀伤的眼神和孤寂的背影,此刻距离虽近,感觉却很遥远。测试文字水印3。

赵晚晴与萧依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诸葛神相之死,彼此再无声响。

烟花爆竹应该很多,不可能响了一声亮几下便没了下文,李掌柜扭头朝门口望去,隐约感到气氛不对。

也许,梦醒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先前一切梦过无痕。作为一个不晓武功的掌柜此刻约略感受到武林高手那种独特的静场。测试文字水印8。

“寂寞烟花,只开一瞬,注定的命运无法更改!”随着一声轻叹打破凝固的寂静,秋远峰朝客栈内李掌柜勉强笑了笑,“李大哥,我有事先走了,待有闲暇再来与你闲聊。保重。”说罢挥手示意,转身投入清寂的街道,空荡荡的街道上回响着富有节奏的脚步声。

“喂,等等我们呀。”赵晚晴回过神来瞧见秋远峰已走数丈,娇呼一声,拉着萧依雪快步跟上,扭头朝章若初招呼道:“若初姐,快跟上啊。测试文字水印。”

看着三人逐渐远去,章若初凝重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回首对李掌柜道:“今夜的事,你记得也好,忘记也罢,不过最好请你记得,算是我拜托你的。撇开身份不谈,这是我作为一个女人对相公的关爱,朋友这份感情远峰他很重视,希望李大哥能够助小女子一臂之力。”

又是一声李大哥,一声比一声来得猛烈。李掌柜听得晕乎发懵,今年除夕之夜怪事连连,总算之前经受过惊诧骇然的打击,这会儿回醒较快,听得出美貌老板话中拳拳盛意,虽听不明白意指何处,谦恭回道:“但凡命令,属下肝脑涂地再所不辞。测试文字水印2。”

“不是说了么,李大哥,这不是命令,是小女子对您的请求。”章若初柔柔一笑,缓声道:“你的朋友,他即将面临人生最大的生死考验,今夜对他来说是个微妙的契机。”

美人轻声款语,李掌柜总算恢复了些往日精明,察颜观色,立即想到秋远峰应仁殇邀约之事,不错,就在明日。

可是而秋远峰不好好呆在纤手会养精蓄锐应付不可预知的空前决斗,反倒来悦来客栈跟自己叙旧交友,甚是放烟花爆竹,如此怪异举措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虽不知美女老板深意,李掌柜隐约还是觉得事关重要,颔首道:“放心,自打一开始见到秋公子,李某人一直将他视为朋友,以前是,以后也是。”

“多谢李大哥。我该走了,再会。”章若初略一欠身,脚下微微一动,婀娜娇躯倏地朦胧依稀,一连串虚影过后动人的身姿消失不见,空留一息幽兰麝香。

李掌柜走到门口望向空荡荡的街道,早已经没了人影,许久,方才收回目光,轻声低语:“朋友,如果还有以后的话。不,就算没有以后,一样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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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启程赴约(上)

秋远峰睁开一线眼眸,那一缕穿透竹林刺眼的阳光正巧照射那双淡然无波的双瞳,云开雪霁晴方好,窗外一片冰雪世界,银装素裹,金光照耀幻出迷离神光。www.65txt.com

昨夜从悦来客栈回来之后,秋远峰便独自一人在僻静厢房内凝神静气盘膝调息,身心进入古井无波之境,悉心调理身体机能,达到随时可以应付突发的意外变故。

自答应仁殇邀约,三天时间,在章若初刻意布设的环境里,秋远峰着实感受,或许她所言不假,自己跟仁殇的差距不仅限于武功,既然如此何来“做好你自己”?

章若初对自己充满信心,所以他不能率先动摇信心。测试文字水印7。呆呆望着窗外足有一刻钟,一个雪团不堪暖光日照,悄悄融化,无法逗留枝头不甘坠落。簌,秋远峰循声望去稍有动静的枝头晃一晃,复又归于原先的姿态。

深吸一口气,秋远峰纳气归元,整晚盘膝凝神静坐精神甚是抖擞,全身充满干劲,自负可以一切变故,纵然真与仁殇硬拼,此刻无所畏惧。测试文字水印9。

推开门,连续下了几天几夜的雪终于停歇,极目远眺,遥远处是湛蓝的洗练的碧空,冬日,这样可是难得的好日子。

空气清新怡人,目光到处仿佛都被洁净的白雪洗练过,格外清晰静爽,秋远峰一弹双肩拂去两旁细琐的发丝,手探向腰际熟悉的位置,落得一空,愣了下旋即兀自摇头,习惯的动作即使过了一段时间也改不掉,总是莫名的以为腰间扎着木剑。测试文字水印7。

“希望她不会令我失望。”呢喃一句过后,眼看距离出发尚有半个时辰,秋远峰转身向清心阁中央走去,那里有人为他送行。

他本不想惊动任何人,不过在章若初执意要求下,只得应允。

刚转过一道回廊,前方一个娇俏的身影映入眼帘,“弄月?你怎会在此等候?”秋远峰步履不变,脚下步伐未有停顿也未加快。测试文字水印8。

弄月正愣怔看着旁边一朵娇艳白梅花儿未曾听见脚步声,待秋远峰话起方才回神,白皙的俏脸一红,扑闪的眼眸避开那道探寻的目光,欠身施礼道:“会主命小婢在此恭候,吩咐小婢时候公子焚香沐浴。”

“焚香沐浴?”秋远峰略一皱眉,“不必如此麻烦了吧,待到大厅寒暄一会我便要启程赴约,时间不容耽搁。”

秋远峰一脸肃容与之前情景迥异,弄月犹豫了下,恭声道:“公子,小婢只是奉命行事,若是会主怪罪下来小婢担待不起,还请公子莫要为难小婢。测试文字水印9。而且,会主还说,新年伊始,万物有一个崭新开始,所以恭请公子焚香沐浴,也好有个新兆头。”

嗯?秋远峰带着狐疑目光打量眼前清丽可人的弄月,在他记忆里章若初不曾提及焚香沐浴之事,“弄月,真是你家会主的意思?”

弄月见他狐疑的目光巡视过来,赶紧低头避过,支吾道:“这个,嗯。测试文字水印。”秋远峰见状心下明了,在她说话期间两人靠近,伸手轻拍一下消瘦的肩头,淡淡道:“那么走吧。”

弄月心知被他看破,俏脸绯红双手捏着衣角,螓首低低垂下不敢吱声,被他这么一拍娇躯禁不住战栗,浑然不知所措。

仓惶之下匆忙道:“走去哪里?”“呵呵,傻丫头,不是遂你的愿去焚香沐浴。测试文字水印。”秋远峰轻声低语,先一步拐到另一条廊道,记得那边有个高雅别致的浴室。

弄月愣了下随即俏脸露出欣然喜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秋远峰身边,赧然问道:“公子,您不是看穿小婢的谎言,为何还?”

秋远峰摇头笑了笑,虽不知弄月是何用意多此一举,不过他相信身旁清丽可人的弄月断不能心怀叵测。

同一条廊道,记得一年之前曾经有过一次清晨沐浴的经历,情形何其相似,心神仿佛又回到那时的心境,诧异、不解、新鲜,还想起他们之间短暂的谈话。测试文字水印3。

“弄月,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怎会来到纤手会当侍女?”弄月满腹心思低头行走之际,耳际传来秋远峰的问话,心头一跳,回道:“公子怎么问起这个?”

“呵呵,不过好奇问一下,我可是记得当初你也是这般问话,如果不便回答也无妨。测试文字水印5。”弄月娇躯微颤想不到秋远峰依然记得一年之前的情形,那时她‘居心不良’怀揣着刺探敌情的目的,然则时过境迁,起初的心思此刻早已灰飞烟灭,飘荡不知哪里去。

“没有的事,多谢公子关心。”焚香沐浴是她想出来的借口,假借依托章若初名义,却被秋远峰识破看穿,心迹表露无疑,却也知道不会再有可能,但她依然想表达心中最强烈的愿望。

弄月一整心神,平复激荡的心绪,细声回道:“弄月是个孤儿,为避战乱家人背井离乡,不幸遇上流寇族人惨死,幸亏巧遇老会主救命,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且小婢非常敬佩会主,所以才甘心留在纤手会。测试文字水印2。”

“老会主?是若初的师傅。嗯?他与黄天同出身西域密宗,彼此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且黄天天山败北断不会轻易罢休,恐怕事情另起波澜。”秋远峰脑中思忖着,口中应道:“原来如此,若初能有你们侍候真是她的福气。”

四婢女既然是会主贴身丫鬟,自然悉心侍奉,哪知弄月闻言俏脸越发红晕,秋远峰不晓得哪里让她会错意,干咳一声,不再多言。

来到一间精致房门前,秋远峰驻足片刻推门进去,回头见弄月红着脸低着头亦要举步跟进,此刻他可不能缄默不语,微微轻咳一声。

弄月闻声抬头发觉前方一个大大木桶,水雾氤氲上下翻腾,看着秋远峰颇有意味的笑脸,红霞立即布满双腮,赶紧吱声道:“公子,里面的衣服准备好了,您可以安心沐浴更衣,小婢告退。”

秋远峰点头示意,看着弄月带上房门时,朦胧水眸闪过一抹别情意味,喟然一叹,轻声道:“多情总为无情苦,无情总被多情挠,欲折纸鸢诉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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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启程赴约(下)

适合的水温,朦胧的水汽,娇艳多彩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透着芬芳的香气,泼水细细梳洗一番,此刻真想时间停住,好让舒泰惬意的感觉永久停留。www.65txt.com

笃笃笃,响起三下敲门声,秋远峰知道时间无多,遂起身换衣。一袭淡蓝色劲装,裁剪得体,柔软光滑的绸缎轻触着经温水浸泡的肌肤说不出舒心畅快,直令秋远峰舒服得呻吟出声,看得出来为了准备这套衣服弄月花了不少心思。

转眼间,还发现案几上放置一座鼎炉,袅袅炊烟缓缓升起。测试文字水印7。古时习俗,有人出门办事,为了喜庆免担忧,一般外出之人都要经过焚香祷告、戒斋沐浴。

眼望袅袅白烟,朝铜鼎缓缓一稽首,虽然弄月看不见,这份关心还是令秋远峰由衷感谢。咿呀一声,弄月扭头回视,秋远峰经过沐浴之后,越发显得精神矍铄,双眸神采奕奕。

“好了,时间无多,我们走吧。”经秋远峰提醒弄月垂头在前带路,“公子,衣服合身吗?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感觉很好,多谢你了,弄月姑娘。测试文字水印2。”弄月闻言心头一阵窃喜,“那就好。”不多时两人并肩来到前厅门前,诸人正翘首以盼,听见脚步声纷纷朝二人处看来。

弄月倏地停下脚步,前方已经不是她所能够触及的世界,留恋的目光那道继续前行的背影,不曾停留,心中黯然,低低道:“公子,多加保重。测试文字水印4。”说罢扭身飞一般回跑。

秋远峰稍稍一顿便阔步上前,诸人看似言谈自然,气氛融洽,仿佛除夕的欢乐还在延续,不过从他们眼角眉梢、微微发颤的语调和一些细微动作,知道诸人无不在为他担心。

章若初见他到来停止与云游散人的交谈,款步迎上,笑语盈盈道:“看你神清气爽,气色不错状态很好,我就放心了。”

看到秋远峰到临诸人不约而同停止朝他望来,一袭浅蓝色劲装衬着飘洒长发,一股俊秀儒雅油然而生,双眸精华内敛,精神饱满,看来经过一夜养精蓄锐他准备很充分。测试文字水印3。

“有劳诸位前辈关心了,在下很好,请放心。”秋远峰招呼一声,朝诸人投去一个微笑,目光落到大厅一个僻静角落时微微顿住,那儿天清神尼正以莫名的眼神注视着。

瞧她张口欲言,秋远峰心想她要说的话跟仁殇有关,正想走上前去余光瞥见章若初摇首示意的目光,霎时会意微微颔首,脚步一转来到紫丁蓝身前。测试文字水印8。

天清神尼见他另转他处,诧异的目光望向风姿迷人的章若初,轻叹一声,举步先向门外走去。

经过两天风雪侵袭紫丁蓝目光炯炯然,透着一股逼人的锐气,丝毫不见一丁点萎靡困顿疲惫之态,依旧轻衣薄衫,娇躯玲珑浮凸勾勒妖冶身段。

不过令秋远峰在意的是她手里握着的竹剑:剑长三尺,橙黄剑身,木质纹理宛如淙淙流水般顺畅,浑朴自然,自剑柄凸起便是一指厚三指宽的剑刃,剑刃与剑尖皆被磨得浑圆,经日光一照散发迷蒙橙黄光晕。测试文字水印2。

竹剑的造型、样式与木剑‘残雪’有七分相似,秋远峰心下疑惑不禁问道:“你之前见过我的佩剑?”

“没有,这是我自己想的,花了一天做出来,觉得合适?”紫丁蓝递过竹剑,不冷不热说道。测试文字水印。秋远峰手握剑柄,传来温暖光滑的感触,看来为了这把剑她颇费苦心,颔首道:“嗯,剑不错,很自然很和谐。以后有空闲的话,不妨替我多做两把。”

“嗯。”紫丁蓝含糊应了一声施施然袅娜离去,连一句饯行话别都不留下。这边刚走,华风接踵而至,面对那道善意、慈爱、担忧、关切的目光,秋远峰但觉心头暖暖,抢先道:“一切尽在不言中,侄儿此去又不是一去不回,姨娘毋庸多虑。测试文字水印7。”

华风无奈柔声道:“说的也是,瞧着场景好似生离死别,太不吉利。姨娘我就不说离别伤感的话来刺激你,记得珍重。”

“侄儿知晓,不会让姨娘忧心牵挂。”秋远峰逐一寒暄而过。

章若初望向天色微微颦眉,今日她可是翻看黄历选择良辰吉时,本来她从不信邪,无奈事到临头直到深夜辗转反侧不能寐,遂起身点燃蜡烛翻看今日哪个时辰最适宜出行,选定时辰之后方才稍稍安心。测试文字水印2。

“远峰,该动身了。”章若初走到他身侧轻声提醒,秋远峰闻言微叹口气,面对诸人关切言语,不能敷衍而过如此应酬还怪挺累的,“我知道了不会耽误你的时辰,即刻启程。”

“什么耽误我的时辰!”章若初美目嗔横了他一眼,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他,到头来反倒被他埋怨落得唠叨。测试文字水印。

“呵呵,罪过,罪过。”秋远峰携过那支晶莹玉润的纤手,揉了揉,讨好道:“你的安排我全都听从。”

“贫嘴!”章若初拿他没辙,见金光逼近脚尖,急忙催促道:“走吧,可不能错过大吉大利的时辰。”

大厅之上章若初与秋远峰手牵手丝毫不顾众目睽睽,表现得落落大方,气派优雅从容,瞧他一派得意之色,略想一下,心中仍有一个担心,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凑到秋远峰耳际。

秋远峰以为她竟敢当众献吻,心神一阵阵激荡悱恻,然则,美人轻声款语却在他心里惊起波澜,沉沉吸口气,眼中寒芒一闪,缓声道:“我会注意,希望事情不会如此严重。”

说罢不再多言,一个闪身瞬息间出得大厅,来到竹林里,步履不停依旧勇猛向前,仿佛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战意。

赵晚晴看着秋远峰的身影消失在巨大石屏之外,原想送到纤手会总坛开外,但是章若初不允许,说是如此情意绵绵会让他分心,只得作罢,莲步移动,侧着脑袋询问:“若初姐,刚才你在他耳际说些什么,怎么远峰一听脸色就变了?”

章若初笑笑不语,萧依雪收回跟随的目光抬头远望旭日东升,倔强的眼光不肯避让,一寸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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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梅梅煮酒

落霞山庄距离纤手会总坛不过三十里,秋远峰一阵快步疾行,运动体内雄浑厚实的强大真气,趁着提气飞奔之便运功布满体内大小经脉,面对仁殇非得小心谨慎,不能有丝毫疏漏。(.la 无弹窗广告)

不到一炷香时间,气派庄严的落霞山庄便映入秋远峰眼帘,略一注目望去,一切平静如常。

落霞山庄原庄主是个垂垂老矣的员外,名声被小镇的悦来客栈夺了去,很少听闻关于这座山庄的消息。

新年伊始,万物焕然一新,落霞山庄便是最显著的例子。大年初一,大江南北个大门派、形形**江湖人士,茶楼酒坊,诸人口中无一不在谈论着有关落霞山庄的话题,迄今盛况不下经曾名噪一时的天香楼。测试文字水印6。

该因落霞山庄另易新庄主,且山庄又是当今两大绝世高手自纤手会那夜之后再度会面,传言秋远峰应仁殇之邀约,但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事情不仅仅如此简单。

事事瞬息万变,江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谁又能说得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然而,话题随着时间逼近越发炽热沸腾,万众瞩目的激战会不会在落霞山庄上演?

诸多人口中的落霞山庄而今就屹立在秋远峰眼前,朱红大门,门柱两旁不见对联缺少节日气氛,唯有一道横幅,四个大字‘黄泉碧落’在金光下十分耀眼。

呃,好个不吉利的字眼。秋远峰耸耸肩径直朝通往黄泉碧落的门槛走去,门庭两边各站着红衣劲装男子,听见踏雪声,两人纹丝不动仿佛耳聋也似。测试文字水印5。

待到秋远峰俊逸的身躯落在两人视野中时,咔嚓一声,扭过头来,死寂漠然的灰色眼眸中映出他的身姿,嘴巴一张霎时传来冷冰生硬声音:“尊者久候多时,请。”

听得他言语恭敬然则冷冰冰的语调,秋远峰心里一阵别扭,“仁殇前辈待客之道果然与众不同,.la [棉花糖]”

话音落下朱红大门无声开启,秋远峰举步上前跨过门槛,咿呀之声过后,大门缓缓合上。秋远峰走下三个石阶转过精美巨大的石屏,抬头望去十丈开外大厅巍峨高耸,气势恢宏,比之雅竹小筑稍嫌逊色,却也相差无几。测试文字水印3。

短短几步之内秋远峰已然转运内息将之前一切感触抛开,精湛的眼眸中寒芒一连串闪过,嘴角逸出一抹微笑,脚步一歪扭身向右侧一条幽静小道走去。

落地白雪皑皑,一片雪白上,一个清丽女子悄然而立,秋远峰知道对方是在等他。清丽女子目不斜视,待秋远峰走近略一躬身便向曲折小道莲步姗姗。

静,只听得见踏雪的声音。对方既然不需言语赘述,秋远峰亦是懒得开口询问,只是跟在她身后,鼻息间免不了吸入对方身上如兰似麝的幽香,不过那双淡然的眼眸跳过婀娜娉婷的娇躯,目光落在几十丈外一片梅花傲然盛开处,古香古色六角石亭内,白衣老者正凝视着艳丽脱俗的梅花。测试文字水印5。

清丽女子径直走到距离石亭三丈处方始停下碎步,恭敬地朝白衣老者恭声道:“尊者,客人已带到。”空灵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给一片静谧的雪地梅花带来一丝生动,秋远峰虽听惯了章若初三女天籁仙音,此刻也不得不从心底赞叹一声。

此情此境,这一声来得恰到好处。

清丽女子不待白衣老者回话,说完之后又是稽首躬身,回头瞥了他一眼,“公子请自便。”说罢施施然娇躯一扭转身往密林深处走去,须臾消失无踪。

石亭内赏雪观梅老者正是不世高手仁殇,与之两次不同,此刻他心神好似全然放在梅花上,整个人仿佛融入天地之中,自然随和,一副浑然不在意外界的姿态。测试文字水印4。

“咕噜咕噜”突响,秋远峰循声望去,光滑石板见鼎炉隐现火光,其上煲烫着一壶酒,咕噜正是煮酒沸腾之声。

“呵呵,秋远峰你来的正是时候。”仁殇呵呵一笑一摆宽袖坐到石凳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里面请。”

他人刚一到水酒沸腾,未免过于巧合,听得仁殇盛情之邀秋远峰淡然无波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警惕的目光再次巡视,隐见鼎炉之内火光比之方才稍显旺盛,心下一惊,看来仁殇无形中一直暗中控制的炉内通红木炭。

“前辈盛情邀约,晚辈怎敢怠慢。测试文字水印4。”秋远峰敛去眼中微启的波澜,步入石亭内甫一坐下,仁殇亲自往他面前杯中斟酒,看着仁殇主动斟酒他眼中的笑意倏地浓重起来。

无奈过了一时半会儿,杯中未见滴酒落下,再看曲径壶口根本没有水柱流下,仁殇讶然道:“奇怪,分明好好的一壶酒怎会倒不出来?”

秋远峰潜运真气接过炙热的酒壶,笑道:“前辈倒酒此举岂不是折煞小辈么,故而酒壶亦知礼数不周不可为。还是让晚辈稍尽心意,先给您斟酒。”正说着微倾酒壶一道弯曲酒水飞也似灌注到仁殇面前的酒杯中。

仁殇略一笑,忽而又讶然道:“有趣。测试文字水印2。咦,怎么你也总是倒不满?是否阁下心意不够虔诚?或抑心不在此?”

但见两人之间,那道曲曲折折的水酒竟是凝固僵住悬置空中宛若游龙腾挪飞翔,旭日照耀晶莹剔透,金光折射泛出迷离霞光,犹似天际悬挂的美丽彩虹。

仁殇以精纯的寒冰真气冻住水酒以至酒壶里滚烫的酒亦被瞬息冰冻,秋远峰闻言笑意更浓了,初一会面两人便以酒壶暗暗较劲,心知此刻不能示弱,略一笑,体内真气霎时突变,一道道炽热暖流无形蔓延。

“呵呵,有意思。”仁殇雪白胡须跳动两下,眼睛眯了眯,扭头望向石亭外那片盛开的梅花,轻描淡写道:“昔日曹孟德约请刘玄德,亭内青梅煮酒论英雄。测试文字水印9。酒酣之际,曹操一指刘备复又自指,戏言:‘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刘备心惊胆颤吓得手中匙箸着地。不知你对这段典故有何见教?”

顺着他的目光落到远处枝头那一朵傲然绽放的梅花,自幼熟读古籍知道曹孟德煮酒论英雄的掌故,此景相似加之仁殇此刻提及,秋远峰心知不能敷衍过去,脑中思忖,漫不经心道:“那之前,曹操问起知否龙之形态变化,刘备乃枭雄耳,佯装不解支吾其词。”

“哦,依你看眼前这条水龙又做何解?”仁殇收回目光,深深望进秋远峰的眼眸之内,笑呵呵问道。

秋远峰亦是收回目光,余光一扫,水龙早已变了形状,在仁殇强悍的玄冰真气和他雄浑的灼热气劲绞缠下竟是出现瑰丽光景。测试文字水印7。

酒水变幻的水龙刻画的细致入微、惟妙惟肖,龙鳞龙爪栩栩如生,水龙以铜炉为限被一分为二,前半身冰封僵硬,后半身宛如龙游大海般,在猛烈摇摆欲要挣脱禁锢。

秋远峰微微眯了眯眼睛,睫毛略低阻挡逐渐强烈直射的金光直射,心下一颤忽然发觉坐错位子,然面色一如古井无波般,回道:“潜龙于渊,真正的龙岂会任由我等摆布。你我还是平心静气,一谈如何?”

“不错,弄一条假龙有何意趣。”随着仁殇哈哈一笑,水龙分作两段径直朝两杯酒中注射,顷刻间香醇酒气飘香四溢。测试文字水印4。

秋远峰略一叹端起酒杯举到嘴边轻轻一嗅,鼻息间满是香醇酒气,抿了一口,一股浓烈劲道直冲口舌,舌尖传来火辣辣带着甘甜的味道,不禁回味无穷,不由叹道:“好酒,比之女儿红和百花酿亦是不遑多让。”

“哦,世上还有堪比此酒的佳酿,有机会倒是品尝品尝。”仁殇见秋远峰抿一口后,头一仰悉数喝下去,笑吟吟道:“喝得如此畅快,难道你就不怕杯中不单单是酒而已。”

“呵呵,看前辈也是嗜酒之人,怎有可能忍心破坏此等美酒佳酿。”秋远峰直视仁殇,洒然笑道:“前辈,您落下乘了。”

“嗯”仁殇闻言微蹙花白眉毛,足有片刻,舒眉道:“一别经年,你果然大有精进,哈哈,总算不辜负老夫当初的决定。”

提及当初不堪记忆,秋远峰嘴角逸出一抹笑意,伸手倒酒,仁殇定定看着杯中酒水波纹,细小水柱注入酒杯之内,不多不少、不急不慢直到斟满酒杯水柱丝毫未变。

“你的手很稳。”仁殇略略一笑,秋远峰再度端起酒杯,缓声道:“我的手不但很稳,一颗心更是稳如磐石。前辈若是以为过往不堪之事能够令在下心神失据,恐怕令您失望。”

“无妨,有的是时间。”仁殇举起酒杯亦是一口饮尽,眼神颇显寂寥,长叹一声,“闲话家常把酒对饮,却是人生一大乐事。唉,老夫记不清楚最后一次与人对饮是多少年前的事,今日此景再现,弹指间已过一甲子。”

“若是前辈喜欢,晚辈随时奉陪。”秋远峰不料仁殇竟有此一说,眼色之中似有缅怀情愫,心中一动轻声附和道。

“哈哈,秋远峰你果然有意思,够胆识。”仁殇笑过之后,面色一凛,慑人的眼中皆是冰冷寒意,“弃我弃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从前已不留恋,今后不会再有。今日过后老夫不会再与人对饮,当今世上唯有你一人有此殊荣,以慰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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