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眼大赢家》 第1章 五味杂陈 早春二月，乍暖还寒。 阳历已经是3月中旬了，路边的迎春花开了，长长的街道被黄灿灿的迎春花装点的绚烂无比，整条街仿佛都变得暖融融的了。 卜旭心里却暖和不起来。夕阳的余辉里，他努力蹬着一辆破旧的人力三轮车，偶尔扫视一眼花坛里长长的huáng sè巨龙，心中叹息。 他觉得，迎春花实在不适合用于城市绿化，哪怕这条街有些偏远。 一年的时间中，大半年的时间是疯狂生长的灌木状，小半年的时间是干枯萧瑟的荆条状，只有几天的时间开满细密的huáng sè小花，光彩乍现之后，很快就零落了。 腹诽归腹诽，这些事和19岁的小伙关系不大，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学士路的夜市，千万不敢耽误了摆摊的时间。现在，赚钱比什么都重要。 唉，都怪表姐，你说我来进个货，你拉着我的手哭起来没完，耽误时间不说，还把我都弄得心里酸酸的，何苦来哉？ 紧赶慢赶，终于赶到学士路的摊位，看了看手机，6点25分，好险！ 一旦错过了6点半，左右的摊位就会毫不客气的把空着的摊位挤占，虽说陪着笑脸也能要回来，但是总归要多说话，还要莫名其妙的欠一份人情，真的没什么必要。 卜旭知道周围的摊主都不喜欢自己，毕竟，自己是托了关系突然杀出来的，自己的摊位是硬生生从周围的摊位上挤出来的，大家怎么可能高兴？ …… 6点半，规定的经营时间到了，大家开始摆摊，精彩的夜生活开始上演。 这是一座名叫岱北市的城市，海岱省的省会，这个城市的夜生活还是很热闹的。 呃，不是指的灯红酒绿少爷佳人的夜生活，而是普罗大众的夜生活，最有代表性的，一为烧烤，二为夜市。 烧烤是这个城市一张显著却不算高大上的名片。 之所以显著，是因为城市的中心有一个回民聚集区，他们提供的清真烧烤，既能保证肉食的正宗，也能保证口味的独特，深受市民喜爱，趋之者众。所以，以回民社区为中心，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散布着众多的烧烤店。 而之所以说不算高大上，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烧烤这种产业，对大气环境不友好，虽然受众很广，但是口碑一般。 夜市就环保多了，虽然夜市上也有一些小吃或者烧烤摊，但大部分还是服装鞋帽小百货，只要从管理层面好好引导一下，还是可以做到干净整洁的。 学士路是海岱师范大学门前的一条路，以这条路为中心，周围还有海岱大学南校区、海岱艺术学院和海岱警察学院三所学校，可谓是高校林立之地。 这里的夜市，是自发、逐步形成的，现在已经纳入了城市管理体系，每一个摊位都是登记在案的，而且需要缴纳少量的卫生费。倒是不多，每平方米每个月10块钱。 卜旭的摊位不算大，长2米宽15米，只有3个平方，基本上放下三轮车之后，也就没什么地方了，所以，卜旭的商品，全部摆在三轮车上。 可别小看这3个平方，学士路的夜市，真正的寸土寸金。要不是自己的铁哥们——同宿舍的徐涛帮忙，要不是徐涛的舅舅是夜市管理办的副主任，单凭自己的实力，想在这个城市最火爆的夜市拿下这个小小的摊位，绝无可能。 而且，这个摊位距离海岱师范大学的主门只有十几米远，属于宝地中的宝地。 卜旭很感激徐涛的帮助，在生活关上了一扇大门时候，徐涛帮着打开了一扇窗，让自己可以生存下去，这份情谊，弥足珍贵。 最近三个月以来，卜旭的原本的世界完全坍塌了，父母车祸去世，自己办理了休学手续，开始独自谋生。 现在看来，谋生虽然辛苦，但也不是特别艰难。徐涛帮着解决了摊位，表姐帮着解决了货源，自己只要勤快一点，好好经营就是了。 卜旭销售的商品有两大类，一类是袜子，一类是发饰发带。摆摊的过程也非常简单，固定好三轮车，两个折叠的铁制大托盘展开，从纸箱里拿出商品摆好，再取出一个小小的摩托车电瓶，打开亮晶晶的led灯条，几分钟就搞定了。 感谢徐涛的舅舅，卜旭手里的所有设备，都没花一分钱，据说是他们单位的罚没物品，这倒是省了卜旭的财力和精力。 感谢在小商品市场做批发的表姐，所有的货品都是从她手里拿来的，而且可以赊欠。 生意不错，刚摆好摊位，就卖出去了一组10元4双的袜子，开张了！ 对于夜市上练摊的每一个摊主来说，开张的生意具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和象征意义。现实意义在于，这是一份收益；象征意义在于，这是一个不错的彩头。 所以，开张越早，摊主越高兴，开张的金额如果能大一些，那就更好了。 隔壁卖手串的摊主禁不住向卜旭投来了羡慕嫉妒的目光，心里暗自腹诽：同人不同命啊，人家小伙子长得帅气，不声不响的就有顾客上门，这不，又有一个妹子过来了。 卖手串的哥们赶紧招呼：“美女，看看手串，黑曜石的，菩提子的，黄花梨的，各种价位都有……” 夜市位于闹市区，是严禁使用任何扩音设备的，所以，只能靠嘴巴招揽顾客。 美女却径直停在了卜旭的摊位前，静静的看着低头摆弄手机的卜旭。 卜旭没有抬头，感觉到摊位前来了人，下意识的说道：“袜子10元4双，小饰品10元三件任选。” 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打算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微笑却僵在了脸上。 眼前美丽的姑娘，眼里蓄满了泪水，脸上一脸的委屈。 “凌小泉。”卜旭无力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 凌小泉是卜旭的高中同班同学，不过，在被称为“一座有信仰的监狱”的岱北二中，两人作为“一群有梦想的囚徒”中的个体，并没有多少交往，点头的缘分罢了。 前年高考的时候，卜旭考上了省内唯二的985高校海岱大学，而凌小泉发挥失常，选择了复读。 俩人开始交往，是从前年高考后开始的。当时班里组织了一次同学聚会，凌小泉没有参加，卜旭作为组织者之一，按照毕业时预留的联系方式，给凌小泉打了几次电话，安慰鼓励一番，后来，俩人的电话逐渐密集，感情也慢慢稠密起来。 去年高考，凌小泉发挥理想，同样考入了海岱大学，可惜却没有和卜旭分在一个校区。不过，两个校区也就几公里的距离，公交车也方便，两人的交往还算顺利。虽然没有达到私定终身的地步，不过男女友的关系已经确定了。一般情况下，两人每周都会见面。 可是，三个月之前，卜旭突然在凌小泉的世界里消失了。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后来手机干脆停机。 凌小泉有些懵，去了卜旭所在的东校区打听，甚至找到了卜旭的宿舍，却听说卜旭打算休学了，至于原因，大部分舍友也是一脸茫然。 作为卜旭的女友，凌小泉当然认识卜旭的铁哥们徐涛，她逼问徐涛一番，徐涛只好给出了答案，说卜旭的父母出了车祸，双双离世，卜旭太过于悲痛，决定休学。 凌小泉心疼的简直无法呼吸，继续追问卜旭的下落，徐涛摊开双手，一脸无奈的说不知道。 无奈之下，凌小泉找到高中的同学带路，去了一趟卜旭的老家，同样没有打听到男友的下落。 就在凌小泉几乎绝望的时候，今天中午，宿舍的一个舍友说，昨晚在学士路的夜市上看到了卜旭，好像在卖袜子。 凌小泉直接忽略了对方口气里的嘲讽，红着眼睛追问了好大一会儿，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对方吓得后悔不迭，赶紧交待了详细的地点。 凌小泉大哭一场，她简直不敢相信，男友竟然就在和自己隔了一条马路的夜市上，练摊为生。 哭够了，下午三点钟就旷课，去了学士路等着，这段四五百米的马路，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凌小泉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个往返。 暮色降临的时候，凌小泉在舍友指明的地点依然没看到卜旭的身影，她只好再次往返一圈，期盼能在其他地方看到他。等到再次返回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帅小伙已经在摆摊了。 凌小泉红了眼圈，远远的看着卜旭忙碌，看着他单薄的卫衣下瘦了一圈的身影，看着他平静却寂寥的神情，看着他一样一样摆弄那些零碎的商品，凌小泉心都要碎了。 这还是那个帅气阳光爱打篮球的男友吗？几乎是换了一个人啊！ 等看到卜旭做成了今天第一单生意，平静的从顾客手里接过一张纸币之后，凌小泉再也忍不住，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来。 一对年轻的男女，就这样隔着摊位静静地站立着，一个表情复杂，一个垂泫欲落。周围的摊主和顾客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眼神都凝聚过来。 凌小泉的眼泪终于滴落，呜呜的哭出声来，周围的人看向卜旭的眼神，不免有些异样。 …… 第2章 鬼扒口 卜旭有些手足无措，和凌小泉交往这么久，虽然也闹过一些小别扭，但是看到她这样哭，还是第一次。 他很想像以前那样，把她拥在怀里，轻轻梳拢她的秀发，小声的安慰她。 但是他努力控制了这个念头，站着没动。 父母的丧礼结束之后，卜旭就明白，他和凌小泉没戏了。 本来，凭着自己的上进和努力，加上父母的支持，毕业之后在这座省会城市安顿下来，还是很有希望的，那样的话，和凌小泉的感情，也极有可能落地生根。 但是现在，父母走了，自己只能独自面对未来的生活，而且二叔现在不怀好意，频频倾轧，这种情况下，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未来几年之内，也很难有什么起色。 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大的障碍是，凌小泉的家庭肯定不会认可这样一份感情的，虽然她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凌爸爸好歹是副处级领导，和卜旭这样的农村小康之家，还是很有差距的。 之前的时候，卜旭还觉得自己有信心去努力缩小这份差距，而现在，他觉得真的毫无希望了。 他并不知道怎么去和凌小泉说，所以，只好选择逃避。他隐隐的希望，凌小泉可以慢慢接受，慢慢淡忘。 此刻，看着凌小泉哭泣的样子，卜旭心里的酸楚无以复加，周围异样的眼光，又让他觉得无比的尴尬。 终于，他越过摊位，把凌小泉牵到三轮车后面，让她坐在唯一的小马扎上，轻声说道：“你别哭了。” 凌小泉却突然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还伸出一只手使劲的拽着卜旭的衣服，另一只手盲目的拍打着。 卜旭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直到她的哭声越来越小，慢慢平静下来。 好笑的是，凌小泉哭闹的这阵子，卜旭竟然还做成了两单生意，价格标签摆在那里，顾客吃吃笑着，自行挑选商品，然后扔下零钱走人。 嗨！这让附近的摊主一阵无语。 还有天理吗？人家小两口闹个别扭都有人围着看，看完了还顺手买点东西，我们大声招揽人家都不理不睬，这特么什么世道！ …… 哭够了，凌小泉从背包里摸出纸巾，半遮半掩的擦了脸，然后理直气壮的说道：“我饿了，想吃米线。” 卜旭苦笑一下，立刻行动起来，先去远处的夜市小吃区买了一大份米线，又去更远处的一家中餐馆打包了一份牛肉水饺。 他知道，凌小泉很喜欢吃这家的水饺，尤其喜欢牛肉大葱馅的，至于米线什么的，只是想帮着自己省钱罢了。毕竟，夜市上的一份米线才5块钱，而半斤牛肉水饺，则要15块钱。 回来的时候，远远的看着凌小泉正在生涩的收钱卖货，卜旭不由暗自叹息：这一切，对她来说，不但陌生，而且太残酷了。 …… 凌小泉并不领情，自顾自的吃完了一大份米线，水饺一个都没碰。 卜旭只好慢吞吞的吃完了水饺，一来不能浪费，二来，确实也饿了。 接下来的时间，卜旭站在三轮车边照顾生意，凌小泉就坐在小马扎上，体验这份陌生的感觉。 夜市其实是很熟悉的，这里距离凌小泉的学校很近，入学小半年，凌小泉多次逛过这个夜市。 但是一旦立场转换，由看热闹购物的消费者变成了做生意的摊贩，凌小泉就觉得太陌生了。 就在刚才，有客户过来买东西的时候，凌小泉紧张的要死，说话都哆哆嗦嗦的，感觉自己好像矮了一大截。 而此刻，她看着卜旭熟练应对顾客的询问，平静的介绍货品的材质尺码，娴熟的装袋，利落的收钱找零，心里总是觉得酸酸的。 谋生，仿佛很遥远的事情，就这样突如其来的降到了男友的头上。而如果按照之前正常的人生设想，这个优秀阳光的大男孩，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就算他之前同样勤奋的通过做家教挣钱，他也不应该出现在夜市这样的地方，以小本生意谋生。 前者好像是体面的奋发向上的，后者则是卑微的吊儿郎当的。 凌小泉的心里乱乱的，紧紧盯着男友的一举一动。看着看着，她突然发现，卜旭这个小生意，好像并不简单。 从他买饭回来开始，也就个把小时的时间，他就卖了130块钱，加上自己刚才卖的30块钱，还有之前的零星销售，累计销售额应该已经超过了200块。 现在也才9点钟，夜市最起码也要经营到零点，这么算下来，一晚上岂不是能卖四五百块钱！ 只是，不知道利润率有多少？怎么也得30%吧，这么说，他一晚上能赚一百多？这样算下来，一个月三四千没问题吧？ 太好了！凌小泉兴奋起来。 恩，一个月三四千，一年就是四五万，他办了一年的休学，一年以后，他就有钱可以支撑余下的学业，生活就可以重回正轨。 想到这里，凌小泉趁着没有顾客的空挡，轻声问道：“卜旭，以后你一直在这里摆摊？” “恩。” “手机给我。” 卜旭犹豫一下，还是递了过去，之前的手机停用了，现在是新号码。 凌小泉满意的接过来，拨打了自己的电话，随后站起身，把手机塞回卜旭的衣兜，顺势抱住他，伏在他耳边喃喃说道：“多想开一点，还有，不要离开我。” 接着，在他腮边轻轻一吻，转身离开了。 卜旭僵着没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当然舍不得这个漂亮聪明体贴的女友，之前面临巨变所作出的逃避，现在好像没什么用处。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时间会搞清楚一切。 …… 凌晨零点，夜市经营时间结束，商贩们自觉的开始收拾摊位，清扫地面，很快就离开了。 能在这样的地方谋生不容易，大家都很珍惜这片风水宝地，也愿意服从相关部门的管理。 卜旭也收拾好了自己的三轮车，却没有马上离开。他去了附近的夜市管理办公室，客气的和值班的大爷打过招呼，抄起一把大扫帚，开始清扫地面上留下的少量垃圾。 商贩们的清扫并不彻底，统一的进行第二次清扫，才能让街道完全恢复整洁。 这是卜旭争取来的额外业务，当然也托徐涛找了关系才搞定，每天清扫大约100米的路面，每个月可以拿到1500块钱的工资。 除此之外，卜旭每个周末还做着一份家教，每个月也能赚到1000块钱。 赚钱，努力赚钱，想尽一切办法赚钱，这就是眼下卜旭对自己的要求。 清扫完成，已是凌晨1点，骑上三轮车，慢腾腾的往租住的小屋走，卜旭暗自盘点今晚的收获。 战果不错，销售了430块钱，毛利差不多180块，加上扫大街的50块，230块！ 半小时后，卜旭赶到了附近一个小区，停在一排小平房前。 小区据说是80年代建成，楼面外墙虽然粉刷成了浅灰色，但是涂料之下的红砖纹路清晰可见。至于小平房，粉刷都没做，完全保持了原始的红砖风貌， 卜旭卸下车上的纸箱和两个沉重的铁制大托盘，进了其中的一间小屋。 托盘有些重，用料扎实，当初也不知道是摆放什么商品的，干嘛要做的这么厚重？ 不过，反正是没花钱得来的，没什么好讲究的。 房间的门很窄，三轮车是推不进来的，只能上了锁扔在门口。不过，这辆破烂的三轮车，怕是没人会感兴趣，也就穷疯了的卜旭拿着当个宝。 忙完这一切，卜旭疲惫的把自己塞到床上，沉沉睡去。 这间小小的出租屋，眼下就是他的全部。 …… 第二天，卜旭早早起床，认真洗漱完毕，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去小区门口吃了早餐，开始采购。今天，是给父母上百日坟的日子，他们已经离开100天了。 果品、烟酒、蛋糕、馒头、纸钱，每样都不多，一个双肩包都没塞满。10点钟，采购完成，卜旭登上了开往城郊的65路公交车。 座位是没有的，卜旭挤到了车厢后面，拉起卫衣的帽子，抓着栏杆静静的站着。他最近一直这样，总想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宽大的公交车在春日的阳光里不紧不慢的挪动着，65路公交车通往远郊的景区，车厢里很多人一副探寻春光的架势，由于不是周末，老年人居多。 老人们衣着得体，心情舒畅，大声点评着沿途的风景，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19岁的小伙心里却一阵刺痛。 如果父母健在的话，那该多好。他们也可以在多年后的某一个春日里，像这样饶有兴致的郊游，可是现在，他们只能躺在那片向阳的坡地里沉睡，一任清风拂过孤寂的坟头。 就在三个月多之前，自己还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现在却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了。 记得在车祸前一周，爸妈一起来市里，专门去学校看了卜旭，当时老爸笑呵呵的说，儿子能考上省内名牌大学，还表现的这么优秀，自己累死也值了。 唉，爸妈可不就是累死了吗？ 老爸当初的一句戏虐，现在看来，无异于鬼扒口。 鬼扒口啊，神使鬼差，让一个人说出莫名其妙的不吉之言，然后就血淋淋的验证给别人看。鬼扒口是民间的说法，书本上把这种情况称为：谶语。 父母离世后，卜旭感觉自己立刻就长大了，他变得沉默寡言，变得坚强甚至倔强，变得低调甚至卑微。 除了在父母入土时大哭一场之外，其余时候，这个19岁的小伙，甚至没掉太多的眼泪。 而此刻，在和煦的春风里，突如其来的思念莫名其妙击垮了伪装的硬壳，眼泪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 “叔叔，你哭了。”靠窗的座位上，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吃惊的看着卜旭。 卜旭心里一阵慌乱，19岁的小伙，被叫成叔叔的时候并不多。或者说，三个月之前，偶尔还觉得自己是父母羽翼下的孩子，哪怕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 抱着小姑娘的shǎo fu对着卜旭浅浅一笑，低头对孩子说：“妞妞，要叫哥哥。” 转而又低声对卜旭说道：“小兄弟，没有过不去的坎，想开点。” 这辈分够乱的，但是卜旭心里却热乎乎的，他好歹挤出一丝笑容，算是打过了招呼。 小姑娘依旧扑闪着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卜旭看看，像极了表姐家的小侄女，眼神干净纯澈，两只冲天的小辫一晃一晃的，很是可爱呆萌。 停顿片刻，卜旭悄悄擦了擦眼，取过背后的背包，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小的蛋糕，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不接，回头看着shǎo fu。 蛋糕拳头大小，独立透明包装，看着就很精致，上面醒目的商标，说明它来自城市里最好最大的蛋糕连锁机构，就这么一小块，怕是也要二三十元的样子。 “不用的，小兄弟。”shǎo fu轻声说道。 卜旭不说话，努力保持着笑容，又往前递了一下。不是他不想说话，实在是刚刚流过泪，喉头发紧，情绪上也不太对劲。 shǎo fu心里有些无奈：哥们，陌生人的食物，给予和接受都是非常敏感的事情，你有点莽撞了。 不过，眼前的小伙看着还算顺眼，穿的也干净，而且眼神看起来很诚恳，恩，收下吧，至于吃不吃，再说吧。 shǎo fu抬手接过蛋糕，笑着说道：“谢谢了，妞妞，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 …… 第3章 离奇的事故 几分钟后，卜旭在卜家村站下了车，顺着窄窄的水泥路往村子走去。 shǎo fu坐在车上看着小伙远去，高高瘦瘦的背影让她心里有些感慨，这哥们太瘦了啊，估计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要不怎么会好端端的掉眼泪。恩？他从头到尾没说话，难道是个哑巴？ 那样真的可惜这幅皮囊了，小伙子笑起来挺耐看的。 公交车继续前进，景区已经不算远了。 …… 公交站点距离卜家村大约一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以前回来的时候，卜旭的父亲或者母亲会在站牌这里接站，可是现在，笔直的水泥路上，只有卜旭孤独的背影。 水泥路两边是零星的果园，一些村民在远远近近的忙碌着，有人看到了卜旭，无奈的摇摇头，轻声叹息。 卜旭走的很慢，近乡情怯，更何况，现在的家乡，和他乡也没什么区别了。 一公里的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卜旭缓缓走到了村头一座庭院前。庭院坐北朝南，主楼两层，东西南三面是单层的平房，中间有一个不大的院子，大门口，两颗秀气的龙爪槐树刚刚吐出嫩绿的叶子。 这里，曾经是卜旭的家，现在大门紧闭，毫无生气，卜旭知道，自己身上的钥匙，已经打不开那把熟悉的门锁了。 上次回来的时候，二叔就把门锁换了。 凝视片刻，卜旭转身，去了百米之外的二叔家里。 二叔卜善真，几年前承包村里的采石场发了家，曾经小有薄产。可是去年上面封了采石场，还重重的罚了款，卜善真家里的情况一落千丈，轿车和城里的楼房都卖了，现在也仅靠种植果树谋生，和大多数村民几乎一样了。 卜善真正在院子里鼓捣一辆小四轮拖拉机，开春了，果树要修剪、浇灌、追肥打药，拖拉机的使用率还是很高的。 看到侄子卜旭进来，卜善真鼻子里哼了一声，淡淡说道：“回来了？” 卜旭皱了皱眉头，平静说道：“二叔，我回来给我爸妈上百日坟。” 卜善真不耐烦的摆摆手：“行吧，一会我陪你去。” “二叔，我们家的房子……” 哐当，卜善真重重的把手里的扳手扔到地上，抬手指着卜旭的鼻子，厉声说道：“你小子找抽是吧？我上次和你说的清清楚楚，你们家欠了我的钱，这套房子正好抵债，听不懂人话是吧！” 卜旭毫不退让，继续说道：“二叔，欠钱的事我知道，我爸说过，前几年建房子，借了你5万，陆陆续续的，已经还清了。” “我呸！你还真会胡搅蛮缠。前几年你二叔是什么光景，你小子看不见是吧？老子那时候一辆轿车就是十几万。我上次和你说了，你爸当时借了我20万！20万！你们家那个院子，全是老子的钱盖起来的。”卜善真气急败坏的说道。 “可是，你拿不出借条。”卜旭说道。 “借条？你打听打听，亲兄弟之间借钱，有几个写借条的？我有人证，上次你也见了，怎么？想反悔？” 卜旭淡淡说道：“二叔，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们只好打官司了。”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卜善真恶狠狠的瞪着卜旭，仿佛要吃人一般。卜旭毫无惧色，目光直视，一脸淡然。 大门吱呀一声响，二婶骑着电动车进来了，一脸的焦急。 一看院子里正在对峙的一大一小，二婶赶紧道：“大侄子回来了，还没吃午饭吧，二婶去给你做。” 卜善真瞬间爆发，抬脚踢翻了自己的老婆，大声骂道：“要你这个臭婆娘装好人，你给我滚出去！” 接着，暴怒的男人转向卜旭，大声骂道：“你个狗东西，能耐了是吧？你爸妈出车祸以后，是谁忙前忙后打理？你爸妈的丧事，是谁召集老少爷们忙乎？是老子！办丧事的钱都是老子拿的！你什么也做不了，只会fā lèng发呆！你也给我滚，以后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打断你的腿！想要房子容易，把卜家的传家宝交出来！” 说完，卜善真转身把刚爬起来的老婆再次踢倒，骑上电动车，扬长而去。 二婶狼狈的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对侄子说道：“小旭，要不是看在你弟弟妹妹的份上，我死了的心都有了，我过得不是人过的日子。” 卜旭弯腰扶起二婶，轻声问道：“二婶，钱的事你知道吗？” 二婶凄然道：“小旭，有没有这20万的借款，我说不上，你也知道，这个家进多少钱出多少钱，我从来都不清楚。” …… 安顿好可怜的二婶，卜旭独自一人去了墓地。 父母的合葬坟就在自家的果园里，现在这片果园也被二叔霸占了，不过山区的果园没有什么篱障，进出还是自由的。 …… 卜旭仔细的从背包里掏出水果烟酒，还有一盒精致的小蛋糕。好吧，原本是两盒，另一盒刚才在公交车上送人了。 摆好供品，点燃纸钱，19岁的小伙匍匐在坟前，虔诚磕头，低声呜咽。 发泄一通之后，卜旭起身，整理了坟头周围的杂草。之后就在坟前枯坐，任由阳光照射，任由春风拂过，脑海里那些温馨甜蜜的过往，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涌现又远去。 下午三点钟，枯坐良久的卜旭，在坟头默默吃了一些祭品，又把剩下的祭品埋在坟前，再次叩头跪拜，起身离开。 他想好了，打官司，不能二叔说什么就是什么，任其宰割。 再有就是，挣钱，努力的挣钱，就算是输了官司，也要把自家的房子买回来，绝不能让二叔祸害。 曾经发过财的二叔已经穷疯了，天知道他会使出什么昏招。 卜旭的父母车祸遇难后，二叔以收拾屋子办理丧事的借口，拿着遗体上发现的钥匙，控制了卜旭家的房子。等到卜旭匆匆赶到家里的时候，就再也没找到现金和存折等物品，这才让19岁的小伙陷入了休学谋生的境地。 其实卜旭清楚，家里肯定是有一些钱财，他曾听老爸说过，后面几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家里都备好了，让卜旭放心，不用做太多家教，好好学习云云。 可是后来，唉…… 至于卜家的传家宝，在卜家村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据说祖上传下来两件传家宝，一直由长房长支保管，传到现在，应在卜善睿——也就是卜旭的老爸手里，但是卜善睿从来没有承认过。 不过，卜旭知道，传家宝是真实存在的。去年自己满18周岁的时候，老爸郑重其事的取出传家宝，好生交待叮嘱了一番，搞得卜旭又兴奋又失望。 兴奋是因为，自己竟然是下一代历史传承的保管者，失望的是，所谓的传家宝，卖相实在是太……惨了点。 卜旭不是没动过把传家宝交给二叔的心思，以避免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不过，想起老爸当初煞有介事的样子，卜旭心里就心酸的厉害。 他想再坚持一段时间，如果能留下这两份父亲传下来的念想，还是尽量留在手里。 此刻，传家宝中的一件就挂在卜旭的腰带上，那是一个小小的龟甲，手表盘面大小，黑不溜秋，斑斑点点，边缘甚至有些磨损了，质地好像很坚硬的样子。卜旭用黑线编了腰扣，把龟甲包了进去，挂在腰带上。既当做一个腰扣，也算是一个黑色的孝牌。 至于另一件传家宝，唉，实在无法随身携带，卜旭已经妥善保存起来了。 幸亏自己在父母丧礼之后，及时想起了这两件东西，先下手起获而且迅速转移。如果晚一步，说不定真让二叔搜罗去了，毕竟现在家里的房子已经被他控制了，耐心搜寻的话，发现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不过，卜旭觉得，就算二叔找到了，或许都不相信传家宝竟然是这个样子，随手扔掉都有可能。 …… 步行到了公路边的公交站点，等来了半小时一班的65路公交车，卜旭疲惫的上车，环视一周，车厢里人并不多，可惜，依然没有座位。那些从免费景区尽兴而归的大爷大妈们，再次牢牢掌控了局势。 “叔叔……哥哥，这里这里。”一个兴奋的小姑娘在车厢后部热情的叫喊，两只小辫一晃一晃的。 卜旭抬眼望去，竟然是上午那个妞妞，此刻她和母亲并排坐在车厢最后一排的两个座位上。 卜旭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真的太乏了，如果能坐着回到市区，晚上卖东西的时候也能轻松一些。 妞妞乖巧的挪到妈妈膝头，空出了一个座位，卜旭道声谢，小心的坐下——最后排的座位空间太窄了——这fǎn rén lèi的设计。 shǎo fu冲着卜旭微微一笑，卜旭这才发现，她真的很好看。 圆脸，齐耳的短发，眼神柔和，面目清晰，尤其是高挺的鼻梁，看着非常舒服，嫣然一笑的时候，就像春风那么温暖。 shǎo fu感受到了卜旭的目光，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 妞妞倒是热情的很，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见闻，坐了碰碰车啊、旋转木马啊，还有草地野炊什么的。 一说到吃，妞妞神色有些不开心，小声说道：“哥哥，那个蛋糕被妈妈弄脏了，只能扔掉了。” shǎo fu神色一僵，尴尬的解释道：“那个……我当时没注意，一打开盒子，失手弄翻了，真的很抱歉。” 卜旭心里却突然明白了，不禁为自己上午贸然相赠的行为感到懊恼，嘴里小声道：“没事的。” 小姑娘敏感的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左瞅瞅右看看，最后缩到妈妈的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卜旭也闭眼假寐，慢慢的竟然也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卜旭被轻微的动静惊醒，他感觉到了，坐在内侧的母女两个正在小心翼翼的越过自己，看来是准备下车了。 他继续装睡，并不打算和对方再打招呼，而且他很清楚，对方也希望这样。 …… 公交车靠站，shǎo fu带着妞妞下了车，心里有些生气。 什么人啊，睡觉靠过来不说，还有口水滴落下来，恶心死了！ 要不是你睫毛上还有两滴悬而未落的眼泪，老娘肯定和你没完！ 回家！身上这件衣服不能要了！ …… 卜旭并不知道自己闯了祸，睫毛上的泪珠也早就被春风蒸发掉了，到站之后，他匆匆的下了车，此刻已经将近下午5点半了。 一路小跑赶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平房，匆匆忙忙把纸箱和托盘放到三轮车上，用绳子捆好，然后即刻出发，赶往夜市。 …… 凌小泉依然等在摊位上，看到卜旭匆匆赶来，她心里长长松了口气。 6点半，凌小泉帮着摆好了摊位，由拿出一个保鲜盒，里面是一份黄焖鸡米饭，海岱大学南校区的经典菜式，需要排队才能买到。 “吃吧，我在学校吃过了。”凌小泉笑着说道。 卜旭没有矫情，接过来利索的吃完，凌小泉又贴心的递过茶杯和纸巾，这让卜旭心里暖暖的。 接下来的时间，卜旭卖货，凌小泉玩手机，俩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9点钟的时候，凌小泉起身离开，她是个有分寸的，肯定会在熄灯前赶回宿舍。 卜旭继续忙碌，直到夜市经营结束，然后例行打扫街道，再疲惫的返回自己的小窝。 …… 路上，夜风吹面不寒，卜旭照例盘算起今天的收入。 还行，销售额比昨天多了30块，达到了460块钱，毛利应该有190元，加上扫街的收入，总收入差不多240块！ 不过今天的开销有点大，买的烟酒和蛋糕有点小贵，所有的祭品加起来花了将近200块钱。不过，老爸喜欢喝两口，老妈喜欢吃蛋糕，这也是为人子的本分。等以后有了钱，给他们供奉更好的酒，更精美的蛋糕。 想到父母，卜旭鼻子一酸，不由得低下头，抬手去揉鼻子。 他没有注意到，前面的马路上，一个下水道井盖缺失了一半，此刻有一截树枝插在里面，警示着过往的车辆。 树枝很快出现在卜旭的视野，这让他大吃一惊，胡乱的扭了一下车把，打算避开。 三轮车的前轮确实避开了，右后轮却猛地一顿，卡在了下水道口，发出哐当一声响。 三轮车却没有停下，依然往前冲去——因为，右后轮直接脱落了。 没了右后轮的三轮车，就像瘸了一条腿，一个趔趄，前面直接翘了起来，毫无防备的卜旭直接被抛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到地上。 可怜的小伙，最近的困顿焦虑让他瘦弱了许多，竟然被一辆三轮车掀翻了。 在卜旭的眼中，时间变得无比缓慢，从他被抛到空中开始，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昏黄的路灯下，翘起的三轮车，灰暗的地面，路边的沿子石，花坛里的花花草草，仿佛凝固在照片上一样。 靠，花坛里又是那该死的迎春花。 照片动了起来，眼里的这些景物呼啸而来，越来越近，卜旭直观的觉得，自己的额头肯定要磕在路沿石上了。 他无助的调动着颈部的肌肉和骨骼，妄图避开，可惜，一切都徒劳的。 额头一阵剧痛传来，紧接着，卜旭甚至听到了身体落到地面的扑通声，然后就是一片黑暗了。 仅存的意识里，卜旭好生无奈。 爸，妈，是你们看到我太辛苦，想让我们一家三口继续团聚吗？ 好吧，这样也挺好的。 …… 停在路口等红灯的一辆轿车里，后排的女乘客目睹了旁边离奇的事故，这让她目瞪口呆。 让她吃惊的不单是事故本身，更在于那个倒霉蛋的背影有些眼熟，貌似是在公交车上遇到的小伙子。 “快救人！打120！”女乘客大声对司机说。 …… 第4章 惊得一个趔趄 卜旭斜斜的趴在地上，身体微微的抽搐着，额头不停的冒着血，形成了一条细细的血线，顺着路沿石流下来，又顺着路面往后淌去，慢慢的到达了卜旭的腰部，浸润了腰带上那个被黑线包裹着的小小龟甲。 谁也没有看到，龟甲在卜旭的身体下面，发出一阵微弱的白光，之后这点模糊的白光顺着血线一路向上，到达了卜旭的额头，突然奇怪的消失了。 匆匆跑过来的轿车司机和女乘客并不敢轻易挪动卜旭的身体，只能焦急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 好在，救护车几分钟就赶到了，卜旭被抬上救护车，送到医院。 …… 不知道过了多久，卜旭恢复了一点意识，但是这点意识却无法让他操纵身体，就连睁开眼就做不到。 他感觉到自己躺着，眼前是一团明亮的光，有人在身边说话，轻声细语的，额头处有被拉扯的感觉，但却一点不痛。 卜旭明白，自己应该是捡了条命，有人在缝合自己的伤口。 一阵浓浓的疲惫袭来，意识又模糊了。 …… 卜旭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他努力睁开眼，看到的是洁白的屋顶，努力转动一下脖子，看到了雪白的墙壁。哭声是从外面传来的，可能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你醒了？”一个小护士突然凑到跟前，笑眯眯的问道。 卜旭努力的想说话，喉间却只发出了嗬嗬的声音，这让他感觉非常无助。 “别说话，我说你听。”小护士利索的说道：“你的情况并不复杂，额头撞击伤，部分皮肤破裂，做了清创和缝合，伤口不算大。 缝合时采用了局部má zui，因为má zui部位距离大脑很近，可能会影响吞咽反射，所以你12小时内不能喝水，24小时内不能进食。 另外，你的费用还没缴，需要尽快缴纳，这是你的手机，你看通知谁合适？我念通讯录的名字，你想通知谁就连续眨两下眼。 咦，屏幕有锁屏密码？” 卜旭努力的清了一下嗓子，艰难的说道：“密码1001，通知徐涛。” “咦？你能说话了？你试着做一下吞咽动作…… 嗳嗳嗳，不错不错，那你可以喝水了，进食还得再等等…… 你等着，我马上打电话，对了，你叫什么？” “卜旭。” “不续？是绰号吗？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反正接电话的人能听懂是吧？ 喂喂喂，是徐涛吗？有个叫什么不续的，出了车祸住院了，他让通知你来缴费。 没事没事，活着呢，伤得不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 和他说话？不行不行，他现在说话很艰难。赶紧过来吧，市里五院急诊科。” “好了，搞定了。”护士挂了电话，放到了卜旭的床头，一阵风一样跑出去，很快又一阵风一样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纸杯，里面还插着一根吸管。 她熟练把病床摇起来，让卜旭半坐着，然后笑着说道：“来，喝点水，小口小口的吸，千万别着急。” 卜旭很是感激，他嗓子干的厉害，真的太想喝水了。 “谢谢你，大夫。”卜旭艰难说道。 “哈哈哈，你可别逗了。”护士笑得花枝乱颤，胸前的波动很是惹眼，“大夫？我现在连正式护士都不算，还在实习呢，不瞒你说，第二天。” …… 热心的实习护士喂完水，风风火火的出去了，很快又拿着一个吊瓶和管线针头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年龄稍大的护士。 卜旭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小护士刚才的热情，怕是另有所图。 果然，小护士笨拙的操作着针头，捅了四五下都没捅到血管里。 不过，这姑娘有颗知难而上的心，她果断的放弃了卜旭的左手，转而在右手手背上继续攻坚克难。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捅了三四下，终于成功了！ 耶！ 小护士没忘了庆祝一下，右手握拳，使劲的上下晃动两下。 卜旭也激动的浑身哆嗦。疼倒是不算太疼，关键是太吓人了啊，凌晨遭遇事故的时候，自己都没这么害怕！ 要不是小护士伟岸的xiong bu，卜旭觉得自己真的坚持不下来。 …… 一个小时后，又高又壮的徐涛匆匆刚到了医院，见到了卜旭。 徐涛心情很糟糕，铁哥们卜旭刚遭遇了父母双亡，又遭遇了离奇事故，这接二连三的，哪是人受的罪？ 不过，心情再糟糕，面对卜旭，徐涛依然笑呵呵的说道：“万幸万幸，我问过医生了，你这伤简直不值一提，他们昨晚给你做了脑部ct，没有任何问题，观察一两天，只要没有脑震荡什么的，随时可以出院。” 卜旭的嗓子已经润泽了很多，他叹了口气说道：“徐涛，我只能找你，如果找我表姐，她又会多想，至于凌小泉，我估计她也一下子拿不出太多钱。” “嗨，咱哥俩说这个干嘛？”五大三粗的徐涛挥舞了一下粗壮的胳膊，“我交了5000押金，医生说应该足够了，说好哈，半年之内你可得还给我，哥们最近零花钱吃紧。” 徐涛长的铁塔一样，看起来肌肉发达，做人却心细如发。他毫不客气的说了这钱要还，把难得的雪中送炭淡化成了简单的有借有还，这份功底和心意，十分难得。他总是这样，给人一种很舒服很好相处的感觉。 “没问题，不用半年，顺利的话，一两个月就给你。”卜旭爽快的说道。 “卜老大，你能不能管管你女朋友？好家伙，前天晚上她找到你了，接着就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故意瞒着她，哥们太委屈了，还不都是帮你背锅。”徐涛故意说起了轻松的话题。 卜旭苦笑道：“我也没辙，走一步看一步吧，而且我受伤的事也不能让她知道，你可别说漏了。” “得，我继续背锅吧。” “对了，这几天我肯定出不了摊，摊位那边怎么办？” “好办，你把摊位证给我，我找人去顶两天，有个哥们早想去体验生活，这几天就便宜他了。” 摊位证？ 卜旭瞬间懵了，对啊，我的摊位证呢？我的货呢？我的三轮车呢？ …… 问护士，护士当然不知道，医生更不清楚，等到警察来了之后，卜旭的那些东西终于有了下落，在派出所放着呢，随时可以去取。 卜旭大大松了口气，连声道谢。这批货看起来不起眼，价值两三千呢，而且还是从表姐手里赊来的，可不敢出问题。 倒是警察说的另一个细节让卜旭有些疑惑，据说报案和打急救电话的是两个女人，貌似认识卜旭，其中一个女人还帮着收拾了现场，把那些东西一起送到了警局。 认识我？两个女的？还开着一辆轿车？会是谁啊？ 卜旭向警察求证，警察笑着说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曾经怀疑是轿车撞了你，检查了车俩和监控录像，才发现人家确实做了好事，我们有记录，轿车司机叫名叫俞阳，女，32岁，你有印象吗？” 卜旭木然摇摇头，不认识，自己的朋友圈里，没这个人啊。 难道是表姐的朋友？最近去表姐那里拿货，倒是认识了几个表姐的同行，点头的缘分，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也不对，如果是表姐的朋友，表姐早就杀到医院了。 会是谁呢？ “警官，有没有报警人的电话号码？”卜旭问道。 “当然有，但是按照规定，不能随意向你透露，我们需要征得对方同意。” “您能不能帮着问问，我想当面和她们说声谢谢。” “可以，我尽快落实。” …… 警察走后，卜旭从抢救病房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安顿好之后，他去卫生间放水。 万幸，身体并无大碍，除了额头的创伤之外，只在腕部有些擦伤，行动还算自如，只是全身有些酸痛。 放水完毕，系上腰带的时候，卜旭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腰间的腰扣，却一下子愣住了。 往日摸过去，手感硬硬的，此刻手上却是软软的触感。 卜旭心里咯噔一下子：完了，传家宝摔碎了！ 他赶紧解下腰扣，仔细一看，软软的黑线中间，根本就是空无一物！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被人偷走了？这不可能，黑线是把龟甲完全包裹起来的，此刻编织的纹路依然完好，没有任何剪开撕裂的样子，龟甲是不可能被取出来的。 难道是碎成了渣渣，从黑线中洒落了？ “别找了，我在这里！”一个声音突然在卜旭脑海中响起，把他惊得一个趔趄！ 同一时间，卜旭额头的伤口一阵剧痛传来，让他简直无法呼吸。 “唉，你这身体不行啊，小娃娃。”声音再次传来，卜旭听清楚了，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有些嘶哑。 疼痛和惊惧让卜旭浑身哆嗦，只听见声音又说道：“我要休息一段时间，到了月圆之夜，记得唤醒我。” 声音消失了，额头的剧痛也消失了，只剩下隐隐的胀痛，卜旭目瞪口呆的站在卫生间里，脑海里山呼海啸，狂乱不堪，各种思绪疯狂舞动，却理不出一点点头绪…… 砰砰砰的砸门声传来，徐涛焦急的声音同时在门外响起：“卜旭，卜旭，你怎么了？” 卜旭木然的打开门，失魂落魄的样子把徐涛吓了一跳。 脑海里快速思考一下，徐涛小心翼翼的问道：“小鸟受伤了？还是鸟蛋碰坏了？” 卜旭一愣，随即苦笑道：“放屁！” “那就好，那就好，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饭。” 徐涛殷勤的扶着卜旭到病床躺下，悄手悄脚的离开了。他觉得，这个多灾多难的哥们，可能躲在卫生间哭呢，眼眶好像还红着呢。 徐涛当然不知道，卜旭是被吓坏了。 第5章 笑出眼泪 卜旭住院观察三天，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办理了出院手续，至于额头上的伤口，倒是需要过几天才能拆线。 这三天中，卜旭给凌小泉打了一次电话，说回老家处理一些事情，凌小泉深信不疑，然后每天晚上打一次电话，胡乱说些轻松的话题，逗卜旭开心。 因为这三天跨越了一个周末，不能如期做家教，卜旭还专门给学生家长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参加学校的活动云云，对方表示理解。休学的事是万万不敢说的，生病的事情更不能说，弄不好就会丢了这份工作。 其余的时间，卜旭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晚上睡觉的时间也很少，甚至连洗漱都不怎么在意，搞得蓬头垢面的，有些狼狈。 徐涛每天都来探望，看着卜旭的样子，以为他还在伤心，心里很是无奈。 卜旭当然不是在伤心，他早就接受了父母离世的现实，开始积极的谋生，也算是走出了阴影。 他一直在琢磨，神奇消失的传家宝，和脑海里那个嘶哑的声音，他甚至理出了一个简单的头绪。 那就是，在自己出事的时候，传家宝凭空消失，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确切的说，是进入了自己的额头，当时那个声音出现时，额头同步的剧痛，可以说明这一点。 好吧，这很离奇，但确实发生了。 接踵而来的问题是，这么离奇的事情，到底是福是祸？卜旭觉得，从当前的情况来看，福祸难料。 龟甲进入了自己的额头，而且发出了声音，也就是说，对方有超能力，更或许，这个龟甲中之前封印了什么东西，现在复活了。 既然进入了额头，或许也已经进入了大脑。一个有超能力的家伙，进入了自己的大脑，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是为了……夺舍！ 这个可能性，让卜旭浑身发抖，惊惧不定！ 这当然是最坏的结果。 那么往好了想，如果对方是善意的，而且拥有超能力，这也就相当于自己拥有了超能力，这样的话，生活或许能有一些改变。 唉，眼下唯一可以确认的超能力，就是对方进入了自己的额头，而从那个苍老嘶哑的声音来看，怕是也没什么其他能力，而且还说要休息什么的，应该是很虚弱。 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应该怎么办啊？ 接受了多年教育，大二休学的卜旭，凌乱的无以复加。 …… 不管卜旭心里如何忐忑，如何凌乱，一旦出院，就不再有让他发呆的时间和空间了，谋生立刻成为全部，需要全力应对。 无论是福是祸，总归要活着，活下去。 而且，卜旭隐隐期盼，既然已经大难不死，或许真的会有什么后福。 一切等到月圆之夜就会见分晓，而现在距离月圆之夜，差不多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小护士樊子薇倒是对对卜旭颇为不舍，她觉得，自己怕是很难遇到这么好的病人了。 多好的小帅哥，无论怎么扎针，从不喊疼，从不嫌烦，更不会生气，和那些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的病人相比，这么佛系的病人，真的太珍贵了。 太可惜了，护士长说，如果再练习十天八天的，自己就能基本胜任注射工作，可是再想找卜旭这样的病人，怕是千难万难了。 唉，只能贿赂一下某个同事，在人家手上练习一番了。 …… 出院后的卜旭，先找了一家小店，买了一顶便宜的软质套头帽，帽子拉低到眉梢，正好可以遮掩额头那块小小的白色纱布，这样无论是出行还是做生意，都不至于招来异样的眼光。 接着去了二手市场，豪掷1200块钱，买了一辆车架比较坚固的电动三轮车。卖家很坦诚，言明电池续航里程不大好，最好更换一下电池。 盘算了一番之后，卜旭又花了600块钱，以旧换新更换了一组新电池，省得以后抛锚在路上，耽误时间。 是的，时间，卜旭之所以这次花了这么多钱，就是想节约时间。 之前半个月的摆摊锻炼，已经让卜旭从最初的茫然和拘谨中走了出来，即便没有这次的事故，他也考虑更换电动三轮车了。 无论是赶夜市还是去小商品市场提货，电三轮可以节约在路上往返的时间，更能节省体力，而节约下来的时间和体力，完全可以创造更高的价值。 比如，再找份兼职什么的。 感谢这个时代，也感谢这个经济并不是很发达的省会城市，对电动三轮车还比较宽容，可以愉快的穿行。 之后，卜旭就驾驶自己的新座驾，去了警局，领回了自己的东西，至于那辆残缺的三轮车，直接在街上找了个收废品的，30块钱卖掉了，完全是废铁的待遇。 警察顺便说起了那两个伸出援手的女士，人家不愿意和卜旭进行联络，只是托警察捎来早日康复的祝福。 卜旭心里无奈，他觉得对方可能想多了，自己真的只想当面道谢，并没有任何的歪心思，更不会做出什么攀咬诬告之事。 唉，世道人心啊。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午两点，卜旭找个餐馆吃了简单的午饭，然后返回自己的小窝，痛快的睡了大半个下午，等到暮色降临，骑上电动三轮，赶往学士路。 行进间，卜旭心里开始盘算一个小问题。 之前的人力三轮车比较短，两米长的摊位完全停放得开。现在换了电动三轮，考虑到载货需求，虽然刻意选择了较小的型号，但是车长也达到了23米，这就比摊位的尺寸多出了30厘米。 就算可以扭转车把缩短一些长度，但肯定无法缩短30厘米，所以，势必侵占别人的摊位空间。 解决倒是不难，和左边或者右边的摊主协商一下，把前轮探过去就行，完全不影响对方正常的摆摊和经营，而且夜市上也有人这么干，有先例可循。 卜旭觉得，自己最好能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和周围的大哥大姐们相处好，毕竟还要在这个夜市上刨食，而且会持续很长时间。 如果实在协商不通，那就只能找管理员出面协调了。 打定主意，快到夜市的时候，卜旭停在了一个便利店门口，买了一包烟和两包瓜子。 香烟用来结交左边卖手串的男人，瓜子用来巴结右边卖梳子镜子的女人。 卜旭很有信心搞定其中的一个人，毕竟，在休学之前，自己也算是优秀的学生干部，沟通能力还是不错的。 …… 到了摊位，刚斜斜的停下三轮车，周围的好几个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这让卜旭一下子有点懵。 什么意思？这几天不是有人顶替了这个摊位吗？没空闲啊，难道那人没来，周围的摊主重新分割了这块地方？ 没等卜旭说话，卖梳子的大姐先开了口，声音和表情都很柔和。 “小兄弟，之前不知道你家里的事，以为你是来添乱的，对不住了。” 卖手串的大哥也说道：“是啊，小兄弟，之前多有怠慢，以后有事你就说话。” “是啊，卖袜子的，有事说一声，不瞒你说，夜市上有互助组。” “对啊对啊，我们可以发起一次捐款，钱不多，但是划拉几千块钱不难。” …… 众人七嘴八舌的，眼神有的赞许，有的鼓励，也有的充满怜惜。 卜旭有些心慌，这让他好像回到了父母刚刚去世的时候。 那阵子，知情的亲友都在为卜旭的未来担忧，部分亲友打算提供一些资助，学校的辅导员也说会帮着协调助学贷款并组织捐款。 当时，初逢大乱的卜旭，一开始很感激，甚至暗自庆幸。 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他突然明白，这些资助和捐款，在带来方便和慰藉的同时，更让他感觉孤单，而且觉得低人一等。 所以他决定休学，一边暗自疗伤，一边努力谋生，他想试试，自己到底能承受多少，也想让远去的父母放心。 而且他想好了退路，一旦不能养活自己，就去表姐店里打工，总能养活自己。 …… 此刻，面对周围摊主的热情，卜旭感到很难过，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努力维持的坚强的外壳，正在被轻轻地敲打。 内心深处，他甚至有些恼怒，是谁走漏了消息？让自己被动的接受来自一群陌生人的善意和怜惜。 不管怎么说，这事肯定和徐涛有关，这个混蛋啊！ …… “你们干什么！”刚刚赶到的凌小泉，远远看到一群人在“围攻”卜旭，于是愤怒的冲了过来，大声叫喊着。 卜旭瞬间清明了许多，他不由暗自苦笑。 对啊，他们在干什么？他们没有什么恶意啊，只是表达一下善意而已，就算有些人释放了怜惜，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念及此处，卜旭先对着焦急的凌小泉摆摆手，说道：“没事，大家在安慰我。” 接着转向众人，微笑着说道：“各位大哥大姐，家里出了一些事，只好自谋生路，这点谋生之地，是大家帮着挤出来的，我一直想和大家说声感谢，谢谢你们！” 说完，必须深深鞠了一躬。 “好！” “好样的，小兄弟。” 众人欢呼鼓掌。 卜旭直起身，继续说道：“家里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我现在就想好好赚钱，好好生活，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帮助。如果大家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我也会尽力而为，谢谢大家。” 说完，摸出香烟，掏出瓜子，四周散布。 人群更热闹了，大家觉得小伙子不错，挺会来事呢。 …… 凌小泉站在圈子外面，笑得流出了眼泪，她觉得，这样的卜旭才是她熟悉，前几天那个沉默寡言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 第6章 真是灾星 三轮车的停放问题迎刃而解，卖手串的大哥慷慨表示：没问题，车头伸到我这边就行，多大事。 而且，营业时间开始后，这个矮胖的像冬瓜一样的大哥，热情的背负着满身的肥肉，颤颤巍巍的帮着卜旭摆摊，而他自己的摊位根本没摆。 这反而让卜旭觉得不对劲，热情总得有个度吧？ 难道是这个大哥在放弃前嫌之后，看上了自己背后的关系，另有所图？ 卜旭不动声色，摆好摊子之后，也殷勤的帮着对方摆摊，投桃报李嘛。 两人你来我往折腾完，第一拨客人就开始逛街了，大家各自照看自己的生意，开始接客……呃，接待客人。 夜市的客人是分批次的，一波一波的。通常情况下，第一拨客人是周围的居民和附近的学生。这拨客人有两种类型，一类纯粹闲逛，很少买东西，第二类目的明确，购买欲很强，买完很快就离开了。 这一波客人，流量不大，差不多能持续一个小时。 之后，第二波密集的客流来临。 第二波客人，不多时晚饭后专门来逛街的，大多是附近的大学生和城市里的年轻人，这一波人非常多，也非常密集，这个时段的生意也最好。 晚上9点半以后，第二波客人基本离开，学生大部分要回宿舍，市民大部分要赶回家休息，坐公交车还要考虑末班车的时间，不一而足。 第三波客人会在10点以后到达，这类rén dà部分都是打车或者开车来的，他们或者刚参加完晚宴，或者刚加完班，或者刚应酬完，来夜市消遣一番，纯属散心。 因而，第三波客人虽然流量不大，但是经济实力要优于前两波，买东西的时候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很爽快，很少讲价。 三波客人之后，时间基本到了零点，夜市也就结束了。 偶尔碰上节假日或者特别的日子，夜市允许经营到凌晨两点，这时候会有第四波客人，大多是描眉画眼的女妖精，部分女妖精还会拖着一个或帅或不帅的男人。她们应该是一些从事特殊行业的人，深夜下了班，出来放松购物，挺不容易的。 …… 凌小泉没有发现卜旭掩藏在帽子下的秘密，她照例带来了晚饭，然后待到9点钟，自己离开了。 卜旭倒是劝她：别总过来，晚上也上上晚自习什么的。凌小泉笑笑，并不辩解。 凌小泉离开后，第二波客人也大多散去，街道上进入了客流较少的空窗期，摊主们趁着这个空当，喝水聊天打屁上厕所，倒也惬意。 卖手串的大哥凑过来和卜旭说话，简单的打听了卜旭的业绩之后，这哥们顺势介绍了自己。 “我姓黄，叫我老黄就行。” “黄哥。”卜旭笑道：“我姓卜，占卜的卜。” “哦，前几天在你摊位上的哥们说过了，他说是萝卜的卜。”黄哥说道。 卜旭一下顿住了。 倒不是因为这两个字其实是一个字，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是谁说出去的了。 同宿舍的舍友——张达——绰号张大嘴！ 只有他喜欢强调，占卜的卜和萝卜的卜算是同一个字，而且他给卜旭起的绰号就叫萝卜！ 问题是，张大嘴只知道自己休学摆摊，并不知道自己的家事，难道是徐涛告诉他的？ 不应该啊，徐涛嘴巴挺严实的，答应的事基本能做到，之前连凌小泉都没撬开他的嘴。 这里面肯定有事！哼哼，徐涛张大嘴，你们给我等着！ 怨念恶念暂且放到一边，卜旭笑着说道：“那家伙是不是高高瘦瘦的，像根竹竿，还戴着个黑框大眼镜？” “是啊，他说他叫张达，还说姓张的不能说免贵，因为玉皇大帝姓张，还说达是达官贵人的达，很有趣的哥们。” 玛德，又出来臭显摆！卜旭暗自腹诽，嘴上说道：“是啊，他挺有趣的。” “嘿嘿，萝卜……呃，卜老弟，其实我想和你说一下，之前大家都孤立你，是我撺掇的，哥哥对不住你，给你道个歉。”老黄讪讪说道。 卜旭倒是觉得这个老哥挺坦诚，想想自己挤占了人家的本来的空间，也算是豪夺，于是笑着说道：“我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应该说道歉的人是我。” “不不不，不是因为这个，卜老弟，是因为这个。”一边说，老黄一边敲了敲卜旭车上的铁制托盘，托盘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卜旭有些疑惑，怎么了？看上这玩意了？ 说起来，要不是这两个托盘太沉重，那天晚上，三轮车也不至于翘起来，自己也就不会被抛起来，这俩大家伙，算是灾星呢。而且天天搬来搬去的太沉了，倒是可以换掉。 于是卜旭说道：“黄哥，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也不说送给你，你给我弄两个差不多尺寸的木托盘，这两个你拿去，怎么样？” “真的？”老黄有些高兴。 “当然是真的。”卜旭认真说道。他觉得，自己的三轮车头伸进来老黄的摊位后面，自己适当示好，也算是有来有往。 “啧啧，小兄弟，大气。不瞒你说，这两个托盘是我弟弟的，当初被有关部门没收之后，要交2000块钱罚款才能领出来，他干脆没去交。” 恩？！ 卜旭傻眼了。 之前的破三轮车和这两个托盘，都是徐涛帮忙，从罚没物品当中挑出来的，原来这两样没花钱的东西，竟然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卜旭还真想起来了，摆摊的第二天，有个和老黄同样矮胖的男人，曾经围着自己的摊子转了两圈，之后和老黄嘀咕了一阵子，才面色不善的离开。 原来是被人家认出来了啊。这事闹的！ 卜旭盘衡一下，觉得不能说实话，就笑着说道：“这么巧啊？这个东西是我从废品收购站买来的，黄哥，既然是你家二哥的东西，等会收了摊，你直接带走吧。” 这个说辞也算合理，罚没物品，价值不高的，卖到废品站也是正常流程。 老黄半信半疑，不过卜旭的爽快倒是让他很满意，他摆摆手说道：“能和你交换我就很满意了，哪能白要？放心吧，明天晚上，我就把新托盘给你带过来，尺寸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吗？” 一边说，老黄找出尺子，开始丈量托盘。 “恩，稍微调整一下也行，宽度增加10厘米……” “我弟弟肯定高兴坏了，他卖米饭把子肉，专门做了结实的托盘，刚用了两天，就被罚没了，不过也是活该，有一天东西没卖完，跑到禁止摆摊的地段……” …… 夜市散场后，卜旭坚持把托盘放到了老黄的三轮车，而且帮着仔细捆扎好。既然打算交好，就把善意释放到底。而且，回去卸车的时候还能少搬两次，何乐不为。 看着老黄乐滋滋的远去，卜旭收拾好自己的货物，去了夜市办公室。这几天没来，张达不但负责摆摊，也负责清扫街道，也不知道那家伙干得怎么样。 得，值班的大爷说了，那个竹竿一样的家伙干活不行，太过于敷衍，只是捡一下明面上的垃圾，根本不清扫。 卜旭连声道歉，说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自己这两天病了，才找了朋友代班云云。 老大爷也没再说什么，反而问起卜旭的病情，最后告诉卜旭，如果以后用什么难处，可以说一声，他帮着清扫。 得，不用说，张大嘴肯定也和大爷说了卜旭的家事。 卜旭有点郁闷，拿了扫帚，仔细清扫了街道，之后摸出手机，打给徐涛。 电话接通，卜旭语气不善：“徐涛，我说你怎么没陪着我出院，感情是心虚吧？” “旭哥，嘿嘿，你也知道，我一旦喝醉了就管不住嘴，张大嘴那个家伙请我吃饭，我一不小心就说多了，然后他就到处乱说。不过，我已经帮你出气了，这家伙电脑里的那些xiǎo diàn ying，全部被我格式化了，而且重新覆盖，绝无恢复的可能性。” “什么？”卜旭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不死不休了！” “嘿嘿，一开始这哥们很狂躁，后来我说了，只要他乖巧，哥们给他一套200g的硬盘。所以，最近他天天晚上给我打洗脚水。” “行，你厉害！少打点游戏吧，早点休息。” “好嘞，挂了，忙着呢。” 挂了电话，卜旭大摇其头。 徐涛这个家伙，虽然是个长得凶猛的富二代，但是人品没的说，只是喜欢喝两杯，一喝多就胡言乱语，还有就是，沉迷游戏，经常熬夜，比卜旭夜市摆摊都辛苦。 这家伙！ 收起手机，卜旭启动电动三轮车，赶回小窝，一天的辛劳之后，不用像以往那样卖力蹬车，确实很惬意啊。 只是晚上需要把电瓶卸下来，搬到屋子里，倒是有些麻烦。但是没办法，这个老旧的小区，连个监控都没有，还是要小心一点。 …… 第二天上午，卜旭去了fǎ yuàn，咨询起诉二叔强占房屋的事情，结果发现根本不知道咨询谁，立案大厅里只受理立案，稍微问几句，里面的人就客气的表示，最好找个律师咨询一下。 还别说，真有律师围上来询问，结果人家一听涉及到家长里短，立刻没了兴趣，一哄而散了。 倒是有个家伙表示，可以提供给咨询，一个小时100块钱，卜旭却没有了咨询的yu wàng，他觉得，还是找个靠谱的人问问，省得花了钱也办不成什么事。 找谁呢？ 找表姐的话倒是省心，她或许能大包大揽，但是这样表姐少不得又要哭一场，而且卜旭不大喜欢表姐老拿自己当孩子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唉，还是得找徐涛，他老爸的公司里，肯定有法律顾问什么的。 不过这事不急，等额头的伤口拆了线，再恢复几天，这样就可以干净利落的和专业人士见面，戴着帽子总显得怪怪的。 卜旭干脆买了一些食物，回窝里吃完，然后进入休息状态。 下午5点半，卜旭收拾好货物，赶到夜市，到了之后发现自己来的太早了，电动三轮确实比人力三轮节约不少时间，看来，以后6点钟出发也来得及，毕竟自己住的也不算太远。 卜旭买了包烟，去了夜市办公室找到了值班的大爷，和对方闲聊一会，顺势敬烟点火，等到离开的时候，又把烟塞到大爷手里。 大爷推托几下，也就笑呵呵的收下了。 回到摊位，没见到隔壁摊位的老黄，看看时间，已经6点25了，这让卜旭有点慌神。 卜旭倒是不担心老黄拐着那一对铁制托盘跑了，这里的摊位比那对托盘金贵多了，老黄不会这么干。 现在的问题是，没有老黄带来的木质托盘，今晚的货物要摆在那里？ 周围的摊主也觉得奇怪，大家都知道，老黄非常敬业，只要天气允许，他从来没缺席过。 有相熟的摊主打了老黄的电话，结果，没人接。 卜旭心里不免胡思乱想，难道，那一对铁托盘，真的是不祥之物，谁沾谁倒霉？ 摆摊的时间到了，老黄的摊位不能空着，大家协商几句，各自侵占一些，把路面占满。 至于卜旭，在众人的帮助下，搞来一片木板，又拆了两个纸箱叠平，好歹把商品摆上了。 凌小泉今晚也没来，发来短信息说今晚班里有活动，让卜旭好好吃饭。 卜旭不禁有些好笑，自己还等着女友带来的晚餐呢，看来人真是不能惯着，一旦适应了投喂，很容易当成理所当然。 饭还是要吃的，不过也就是简单对付一下，一大份米线，有汤有水，足以填饱肚皮。 今晚的生意还不错，其实卜旭赶上了一个换季的好时候，冬春之交，天气乍暖，正好是夜市上客流增加、购买行为增强的好时节，按照周围摊主的说法，这样的时节很难得。 至于天气从热到冷的那次换季，则是一个客流减少的过程，生意一般也会慢慢变差。 所以，夜市的生意也是有起伏的，并不会每天都好。 晚上11点钟的时候，短暂的空窗期，某个热心摊主通过老黄的弟弟，打听到了老黄的消息，这家伙昨晚忙完之后加了个餐，喝了点小酒，骑着三轮车撞到护栏上去了，受了点小伤，问题不大。 卜旭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继而又觉得，那对托盘，还真是灾星。 第7章 障碍还有很多 像老黄这样常年在夜市谋生的人，作息规律大多是混乱的。虽然夜里零点收摊，但是很少有人直接回家睡觉。他们会吃点东西，喝点小酒，而吃饱喝足之后，一般也就不困了。之后回到家里，洗漱一番，基本上三四点钟才会睡觉。 这一睡，基本就到了中午，有些人甚至睡到下午两三点，然后就是吃饭，提货或者处理日常事务，傍晚再去摆摊，周而复始。 典型的昼伏夜出，和某些古老的行业类似。 卜旭这个夜市新秀还没养成这样的作息，他现在心思多压力大，白天根本闲不住。 第二天起床之后，卜旭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摆摊要用的托盘。老黄这边怕是指望不上了，还是得自己对付一套托盘。 考虑到三轮车的尺寸和摊位的面积，这个托盘只能定做，只是去哪里定做，自己还真不清楚。这样的城市里，木匠铺是没有的，就算有，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正犹豫呢，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本地的。 卜旭随手接起来，淡淡说道：“熟人还是妖怪？”骚扰电话盛行，这是卜旭用来应对陌生号码的招数。 “咳咳，卜老弟，我是老黄。”对面的人无奈说道。 咦？卜旭赶紧道：“黄哥，听说你出了点小意外，没事吧？” “没事，膝盖磨破了，问题不大，倒是手机挤坏了，昨天没法和大家联系。卜老弟，我从夜市管理办查到了你的电话，就是给你说托盘的事，你去北原路210号，那里有一个收废品的大院子，找一个叫杨木头的家伙，就说我让你去的……” 北原路已经接近城郊，卜旭骑着电三轮，足足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赶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院子，看起来最少几十亩地，四周是高高的围墙，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是个非常集中的废品收购站。 和印象中的回收站不大一样，这里还算比较干净，而且进行了分类管理，废纸类、塑料类、金属类、木材类都是单独摆放的，就连酒瓶都有一个专门的区域。 随便问了一个人，对方就指着一大片木材存放区说道：“那全是杨木头的。” 确实很大一片，林林总总的摆放着各种房梁木棒、废旧的门窗、木质的家具，还有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 卜旭很快找到了杨木头，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沉默寡言的，听完卜旭的来意，直接说了句：“等着，一会就好。” 说完，就拿着尺子，在卜旭的三轮车上丈量几下，然后戴上一个厚厚的口罩，忙碌起来。卜旭站在一边看着，很快就觉得眼花缭乱。 电锯打开，一块词典那么厚的木板被锯成长长的方木条，之后上了电刨，三下两下刨光，接着拿着尺子铅笔画上线，再用电锯截的长短不一，然后一张三合板也用电锯裁出几片，接着取过气压射钉枪，咔嚓咔嚓几下，木条变成了木框，然后又几下，裁好的三合板被钉上了木框，托盘成形。 接着，杨木头又取过一台小巧打磨机，在托盘的四角游走一遍，让边缘变得圆润光滑，然后平静的说道：“好了。” 卜旭从没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把简单的工作搞得如此行云流水，让人看着赏心悦目。他默默的盘算了一下时间，从下料到完工，好像连半个小时都没有。 他赶紧掏出钱包，笑着说道：“师傅好手艺，多少钱？” 杨木头摆摆手，面无表情的说道：“老黄说过了，他付钱。” “哪能啊，还是我付吧。”卜旭想了想，递过去一张百元纸币。 杨木头摇摇头：“不用，你走吧，我很忙。” 说完自顾自的收拾工具和材料，不再搭理卜旭。 卜旭的笑意僵在脸上，只好讪讪收回钱，道声谢谢，把木托盘装上三轮车，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他看出来了，杨木头用的料很扎实，而且托盘的有一定的深度，这样一来，每天晚上营业结束后，托盘上的货物根本不用收起来，直接一层层的摞起来就行，这可比之前的铁制托盘强多了。 不过，这个杨木头不苟言笑，有些怪怪的呢。 …… 当天傍晚，老黄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夜市上，大家不免上前，或安慰或取笑，老黄倒也不介意，说着轻伤不下火线、必有后福之类的话，惹得大家一阵哄笑，周围瞬时氤氲出愉快的空气。 大家散去之后，卜旭表达了问候和谢意，还说到了杨师傅的好手艺，老黄神神秘秘的说道：“杨木头这个家伙很怪，手艺好脾气差，做生意全凭心情，本来我还担心他糊弄你，看来这次他还算用心，我看材料还不错。” “黄哥，我给钱他不要，我还是给你吧。” “别别别，当初说好的，就按说好的来。不瞒你说，他也不要我的钱，前一段时间我帮他寻摸了些旧木料，他欠我个人情。” “那行，小弟就不客气了。”卜旭说着，递过去一兜水果，老黄哈哈大笑，愉快的收下了。 卜旭也有些开心，他觉得，自己好像正在一点点融入当下的生活。 …… 6点半，营业开始，凌小泉踩着点来了，照例带来了晚饭，她今天带来了水饺，韭菜鸡蛋馅的，是卜旭比较喜欢的口味。 卜旭一边吃，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关注女友。他觉得她有些不对劲，眉头紧绷，眼神飘忽，不时还皱一下小鼻子。 快速的吃完，卜旭喝了些水，又漱了口，接过凌小泉递过的口香糖，咀嚼几下，轻声问道：“泉子，身体不舒服？” 凌小泉心里叹气，你终于又叫我泉子了？。面上挤出一丝笑脸，小声说道：“我没事。” 话音刚落，一个拖着长腔的声音响起：“喂，卖袜子的——” 卜旭转过头，看到了一个表情玩味的家伙。他双手抱臂，下巴高挑，眼神睥睨，架势十足。 卜旭认得对方，凌小泉的同班同学，名叫钱响，曾经追求过凌小泉，铩羽而归。后来遇到卜旭和凌小泉在一起，还曾酸溜溜的说怪话。 根据徐涛的打听到的消息，这个家伙家里是开矿的，虽然是比较小众的石英矿，但也赚的盆满钵满，足以让钱响在学校里耀武扬威。而且，这个家伙长的也不错，体型匀称，面目清秀，一副翩翩公子相貌。要说缺点，倒也很显著，换女友太过于频繁了。 不过钱响不在乎，有些女孩也不在乎，各取所需罢了。 没等卜旭出声招呼，凌小泉腾地站起来，气愤的说道：“钱响，你跟踪我！” 钱响立刻变得点头哈腰：“泉子，我只是……” 凌小泉更生气了：“混蛋，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泉子！” “是是是，凌小泉，我只是碰巧路过。”钱响笑着说道。 卜旭身后把女友拉到身后，往前一站，笑着说道：“买袜子？要多少？10元4双，如果你要更好的，箱子里有10元1双的。” 一边说，卜旭从箱子里拿出两捆袜子，递了过去。 转移话题？钱响觉得好笑，这样的手法太低级了。他接过卜旭递过来的袜子，随手扒拉一下，皱着眉头说道：“就这样的破烂，还卖10元1双，骗鬼去吧。” “哦，这么说，你刚才喊我，不是想买袜子，是来砸场子的？”卜旭淡淡的说道。 “切，你这点场子，有什么好砸的。”钱响不屑的说道。 卜旭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道：“既然你追着泉子找到我，说明你最近在追求她，也就是说，你知道了我家里的事，也知道了我休学了，觉得我没戏了，是吗？” 钱响撇撇嘴：“是又怎么样？” 卜旭咧开嘴，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接着幽幽说道：“你就没想过，我现孑然一身，变成了光脚的，而你好像是穿鞋的。” 钱响突然一顿，他还这没想过这个问题。 卜旭继续呓语，昂着头看着夜空，好像进入了梦游状态。 “我家里出事后，我刻意疏远泉子，因为我知道，以后的路会很难走。但是她不嫌弃，依然和我好，所以我觉得生活还是很有意义的。如果你想把我这点希望也打破，还想使劲踩踩我，你觉得我能放过你吗？你觉得你能躲得过吗？” 卜旭停止呓语，目光平视钱响，眼神平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钱响却心里却打了一个激灵，他觉得，如果卜旭打算鱼死网破，自己还真是有些危险。 玛德，这家伙父母双亡，受了ci ji，弄不好已经疯了！ 这么一想，钱响的眼神就有点躲闪，表情也有些讪讪的。 卜旭很满意对方的表现，他觉得还得添把火。 于是他摘掉了帽子，又在凌小泉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撕下了帽子下的纱布，露出没有拆线的伤口，指着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老黄，笑呵呵的说道：“看见没有，就是因为他看我不顺眼，我就干了他一顿，代价是额头上缝了几针，收获是我们俩成了好朋友。” 老黄秒懂，站起身一瘸一拐走了两步，笑着说道：“这小子打架不要命，要不是那天我跑得快，这两条腿怕是要废了。” 卜旭嘿嘿一笑：“黄哥，你下手也够黑的。” 老黄赶紧道：“我不是承担了医药费护理费营养费误工费了吗？你可别再为难我了。” 卜旭转过头，平静的问钱响：“刚才你拖着长腔喊我，卖袜子的，你是不是要买很多袜子？” 钱响权衡一番，心里有些无奈，他觉得卜旭可能真的疯了，还是不要ci ji为妙。 “我买10双吧。” 卜旭点点头，扯出一个塑料袋，熟练的装袋，同时头也没抬的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些长筒si wà，质量非常好，100块钱一双，送女孩子很合适的，要不要来几双？” 钱响有心说不要，却注意到卜旭的眼神总往那个小电瓶上飘，，想了想说道：“也来10双。” “哦，买这么多，看来短时间不会再光顾我的生意了，这样也好，大家各自保重。” 卜旭装好袋子，递了过去，钱响接过塑料袋，把一沓钱递过来，卜旭却不接。 钱响到底还是怂了，把钱放在摊子上，提着自己的收获，快速离开了。 卜旭松了口气，轻轻的收起钱，转身对上了泪流满面的凌小泉。 他拉着凌小泉坐下，自己蹲在她跟前，认真说道：“第一，这个伤口，是前两天不小心碰的，第二，黄哥的腿，是他自己昨天摔的，第三，我很惜命，会努力过好每一天，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吓唬那个混蛋的。” 凌小泉不说话，只是拼命的摇头，一直哭。 卜旭想了想，只好装模作样的抚摸着伤口，低声shēn yin道：“泉子，你别哭了，听你一哭，我脑子里乱糟糟的，这里疼得要命。” 哭声戛然而止，凌小泉用手背胡乱擦了擦脸，紧张的说道：“去医院吧？” 卜旭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大号创可贴，递过去说道：“帮我贴上，你不哭，就不疼了。” 凌小泉小心的帮着贴好，一边贴，一边心疼的掉眼泪，最后终于在卜旭肩头捶打两下，恨恨说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错了，不敢了！”卜旭直接认错，“明天拆线，要不，你陪我一块去？” “好。” 9点钟，凌小泉按时返回学校，看着女友走远，卜旭的脸色凝重起来。 今天转身弄鬼的吓唬了钱响一番，从对方的反应来看，好像起到了作用，但是这样的威胁没有意义，也不可能长时间有效。假如钱响那个家伙小心翼翼的试探一番，牛皮立刻就会被戳破。 卜旭很惜命，就算是为了每年可以给父母的坟头烧纸，他也会好好的活下去，所以他觉得，自己最好在钱响反应过来之前，想出一些应对的办法，而不是被动的等着他来消遣自己。 至于和凌小泉的感情，卜旭的想法依然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度期盼，也不轻易放手。因为卜旭很清楚，这份感情面临的障碍，还有很多。 第8章 给他揉揉啊 凌小泉背着一个卡通双肩包，表情落寞，沿着马路缓缓而行。 她心里很乱，乱到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和卜旭的这份情感。卜旭父母双亡继而休学，她心里虽然担忧心疼，却从未怀疑过这份感情。 她能看见卜旭的优秀，他帅气、健康、正直、能力超群，曾经在校内的辩论赛上舌战群雄，即使参加省内赛，也依然表现不俗。最关键的是，专业课成绩还非常突出。这样的学生，只要按部就班的前进，前程不会太差。 哪怕是卜旭去夜市谋生，在凌小泉看到了他的销售情况之后，也依然觉得他可以在休学一年之后，回到之前预定的轨道上来。 但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凌小泉很是失望，也有些害怕。 失望是因为，卜旭前几天受了伤，竟然连个招呼都没打，自己作为他的女友，一腔心思都在他的身上，怎么就连一个电话都换不来，尤其是在他需要照顾的时候。 害怕是因为，卜旭为了对抗钱响，。竟然以一种非常可怕的语气和表情，说出了一些鱼死网破的话，这实在让凌小泉感觉无比的陌生，超出了她的人生认知。 在凌小泉19年的的人生中，她接受的来自家庭、学校和社会的教育中，从来没有让她对阴暗的东西有直观的感受，也从没见过身边哪个人淡淡的说着以命相搏的话。 现在她见到了，而且说这番话的人还是卜旭，这让她觉得，卜旭之前高大明亮的形象，变得弱小，变得晦暗，变得不可捉摸。 总而言之，卜旭的形象和人设，在凌小泉的世界里松动了，甚至摇摇欲坠，这让她感到酸楚，感到难过，甚至感到委屈。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像一个地痞无赖一样，说出那些阴狠搏命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 回到宿舍已经是9点半了，舍友告诉凌小泉，因为旷课的事情，辅导员生气了。 也是，凌小泉才上大一，还是有晚自习的，管理也还算规范，偶尔旷课没什么，经常性旷课，确实不大合适。 凌小泉点点头，没说什么，心里暗自盘算，好吧，那就借着这件事，稍微收敛一段时间，自己也沉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这份情感。 不过，明天卜旭要拆线，自己还是要陪同的，天塌下来也要去。 …… 次日，天当然没塌下来，上午10点，凌小泉赶到了医院门口，见到了等在这里的卜旭。 俩人打过招呼，一起去了急诊科，当初是在这里缝合的，最好顺势检查一下愈合情况，再进行拆线。 伤口愈合的不错，当初缝合的医生处理的很精细，而且据说也采用了比较细的线，效果虽然比不上美容针，但也仅在额头正中，留下了一道细细的伤口。 卜旭在镜子里看了看，感觉还算满意，其实大难不死就已经很庆幸了，这点伤口真的不算什么。 凌小泉倒是低声说道：“以后前额可以留点头发，正好能盖住。” 卜旭不以为然：“不用吧？你不觉得很像是传说中的三只眼吗？” 这句话无心而出，卜旭说完之后，自己却愣住了！ 对啊，那个消失的龟甲，那个嘶哑虚弱的声音，可不就是藏在这里吗？难道真的是三只眼？ 我的天，那可是传说中的天眼啊！ 不对不对，这几天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超能力，有什么透视能力啊，想多了吧？ “卜旭，你没事吧？”看着男友呆住的样子，凌小泉担心的问道。 “啊……”卜旭醒悟过来，“我没事，走吧。” “嗳，卜旭，卜旭。”小护士樊子薇一溜小跑，进了处置室，饱满的胸脯颤颤巍巍的，惹得正在收拾器具的医生眼神飘忽。 “看什么看！”樊子薇一瞪眼，语气不善。 医生呵呵一笑，转身出去了。 樊子薇换上笑脸，转身对卜旭说道：“卜旭，你不知道，自从你出院后，这几天……嗳？这是你女朋友？真漂亮！” 卜旭点点头，介绍到：“我女朋友，凌小泉。” 凌小泉对卜旭的用词很满意，礼貌的打了招呼，心里却在赞叹，这个护士个子不算高，看上去勉强一米六的样子，不过胸前的这套装备，还真是挺豪迈的。 恩？她这么热情，难道看上卜旭了？ 我只是想冷静一阵子，可没想和卜旭分手啊！不行，要警惕！ 想到这里，凌小泉微不可查的直了直腰，挺了挺胸，甚至还稍稍踮了踮脚尖。她对效果很满意，最起码，海拔优势让她可以微微俯视小护士，这种碾压的感觉非常爽。 樊子薇的心思却全在卜旭身上，她不停的诉苦：“卜旭，自从你出院，我再也没遇到一个好说话的人，客气点的直接让别的护士上手，脾气不好的除了骂人就是投诉，我只能贿赂同事，在她们手上练，卜旭，你说你要是晚几天……” “咳咳，樊护士是吧？”凌小泉打断了对方，一来话有些不好听了，二来，小护士的手怎么还扯上卜旭的衣袖了？ “凌美女，你真是好福气，卜旭不但长得帅，而且脾气特别好，你不知道，我是实习护士，怎么扎针他都配合，他一出院，我都茫然了。”樊子薇语速很快，表情夸张，手舞足蹈的，这让凌小泉放心不少。 嗨，这就是个风风火火的家伙，卜旭根本不喜欢这种性格。 “对不起，樊护士，我们还有事，需要告辞了。”凌小泉柔柔的说道。 樊子薇一愣，讪讪说道：“哦，再见……不不不，再也不见，我也忙，先走了。” 说完，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立刻离开了。 “走吧，请你吃饭，补充营养。”凌小泉挽上卜旭的胳膊，这是许久没有的亲密举动了。 “我请你吧，想吃什么？”卜旭说道。 “下次你再请，我都订好了，走吧。”凌小泉拖着卜旭，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环城公园边上一家中档的餐厅。 落座之后，凌小泉取出了一张餐券，递给服务员，让尽快上菜。接着告诉卜旭，是家里亲戚给的餐劵，不用花钱。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卜旭没再说什么，等饭才上来，俩人安心吃饭。 双人套餐，分量不大，倒是挺精致的，俩人吃的很舒服。 悠闲一餐之后，凌小泉在背包中取出一个信封，在桌子上推过去，小声说道：“卜旭，这算是我借给你的，你千万不要拒绝。” 卜旭看看大约两指厚的信封，感觉里面应该是一万元的样子，他有些无奈，他真的不想拿这个钱，诚恳的说道：“泉子，辅导员当时帮我想了很多办法，我都没接受，你要相信我，我能赚到钱。” 凌小泉眼神坚定，语气也很坚定：“卜旭，我知道，而且我也看到了你的努力。不过，这个钱真的是借给你的，你一年以后要还给我。恩，既然能借徐涛的钱，为什么不能借我的？” 卜旭大奇：“徐涛告诉你的？” 凌小泉：“我问了张达。” 玛德，张大嘴这个混蛋！卜旭暗骂。 嘴上说道：“泉子，我借了徐涛五千，很快就能周转过来，下个月就能还给他。” “我不管，你必须借我的钱！”凌小泉固执说道，眼眶有些红了，看到卜旭不松口，继续说道：“这是我的私房钱，我有完全的支配权，不是跟家里要的。” 卜旭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把信封拉过来，嘴里说道：“等我们结了婚，你可不许藏私房钱。” 凌小泉先是一喜，接着一愣，最后羞红了脸，翻了个白眼说道：“德性，想娶我回家，你还得好好表现才行。” 卜旭点点头，收起笑意，认真说道：“泉子，我和你说一下我的计划。休学的时间是一年，我计划攒点钱，以后还是要重回学校，把大学读完。至于夜市，恢复上学之后，我计划继续经营，不过我可能会每周只经营两三天，其余时间让别人来做，这样既能保证收入，也能好好学习。还有就是，我会尽快修完课程和学分，争取尽快毕业，至于毕业之后的打算，我现在还没有头绪，到时候根据情况，再决定读研还是就业。” 凌小泉非常高兴，这么久以来，她终于听到了卜旭的人生规划，这不单单说明卜旭已经从父母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而且说明他依然是那个有想法的好小伙，最开心的是，他的计划完美契合她的心意，可谓心有灵犀。 她感觉到之前卜旭摇摇欲坠的形象和人设，立刻就稳定下来了，稳如泰山！ 恩，谁还没个小脾气小性子呢，面对钱响那样的混蛋，说两句狠话而已，有什么啊。 于是她认真说道：“好，我支持你。”说着，探出双手，和卜旭的手握在一起，温情在小小的卡座里弥漫开来。 额头的伤口有些发痒，应该是在缓慢恢复，卜旭不由伸手揉搓两下。 凌小泉嗔道：“这时候不要揉，会影响恢复。”一边说，一边把卜旭的手扯下来，再次握在一起。 “这女娃不错嘛！”嘶哑的声音在卜旭的脑海响起，把他惊得浑身一哆嗦，手上也不由得用了力。 “哎呦！”凌小泉一声哀嚎。 卜旭赶紧松手，语无伦次的说道：“我……太激动了，你……我……” 之所以慌乱，多半是因为吓得，小半是因为愧疚。 “疼死我了……嘶——”凌小泉不停的吸气，表情痛苦。 “笨蛋，给她揉揉啊。”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 第9章 神仙？妖怪？ 卜旭心神欲狂，手足无措，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场景，这个该死的声音，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太吓人了！ 他的表现落在凌小泉的眼里，就成了内疚和心疼，这让女孩心里觉得甜丝丝的，立刻就原谅了他的莽撞。 那个声音倒也没有再出现，卜旭陪着小心道歉一番，凌小泉也就释然了。 两人继续小坐一会，凌小泉说了辅导员生气的事情，表示以后不能每天都去夜市了，平时偶尔过去，周末尽量过去。 卜旭倒是明白“尽量”二字的含义，凌小泉家就在本市，周末一般都要回家的。他表示理解，还嘱咐她一定要把专业课学好。 对于凌小泉来说，说出少去夜市的话，其实已经熄了冷静一番的心思，纯粹是为了照顾辅导员的情绪，毕竟，前一段时间的晚自习，她真的旷课太多了。 接着，心情大好的凌小泉，高兴的和卜旭道别，上了通往学校的公交车，她下午还有课。 卜旭目送公交车离开，脸色立刻凝重起来，他沉思一下，快步去了不远处的环城公园，找了一个幽静的地方坐下来，想了想又摸出手机，做出一副正在打电话的架势，轻声说道：“你到底是谁？恩……或者，你到底是什么？” 期待中的声音却没有响起。 卜旭耐住性子，再次小声说道：“你……在吗？” 依然没有任何回响，卜旭好生疑惑，上次那个声音还记得道别，这次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 这样神出鬼没的，怎么受得了？ 卜旭好生郁闷，额头伤口处再次隐隐发痒，他不由得再次伸手，轻轻揉了揉。 “我说你没事能不能不叫我！老子需要休养，休养！”声音再次响起，卜旭再次被吓了一跳。 不过就在此刻，卜旭明白了一个道理，揉搓额头伤口，可以召唤这个声音，而且听起来，对方还必须回应。 他小心问道：“你是谁？或者说，你是什么？” “神仙！”对方声音依然嘶哑，却多了几份傲然。 卜旭心里哀嚎一声，完了，自己担心的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对方既然是神仙，肯定是来夺舍的，等他的实力恢复，自己这具身体，就要易主了。 对方的声音却突然柔和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夺舍的。” 卜旭更加惊骇，声音都哆嗦了：“你能知道我想什么？” “是啊，你其实不用开口，我们用思想就能交流。”对方的语气不但柔和，而且有了些谄媚的感觉。 完了！好言好语的骗我呢，就等着积蓄力量，想干掉我呢。 对方有点慌了，急促说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是你的先祖，是来帮你的。” 恩？先祖？ 想到据说是传家宝的龟甲，卜旭倒是信了一两分。 不对不对，曾经的优秀辩手卜旭突然意识到：这样不行啊，我无论想什么，对方都一清二楚，这样不公平！ 如果这是一场辩论，自己的心思被对方随意洞察，怎么都是输的！ 怎么能让对方证明他的话呢，恩，首先，对方需要说出，怎么可以阻止对方对思维的窥视。 对方很显然知道了卜旭的思路，声音期期艾艾说道：“能不能换个要求？” “不行！”卜旭心里和嘴上都这么说。 “你这个娃娃，有点不地道。我们这种关系，你竟然还疑神疑鬼的。我先说一些信息，你的父亲叫卜善睿、爷爷叫卜谨明，你曾祖父叫卜良田，你高祖叫卜恭君，小子，我说的没错吧？” 卜旭看过家谱，爷爷和曾祖父的名字记得清楚，高祖的名字倒是没什么印象，对方说的信息，和自己知道的相符。 于是开口说道：“你说的对，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你别想转移话题，现在你告诉我，怎么才能阻止你窥视我的思维。” “咦，不对啊，你不是应该问问，我能帮你做什么，能满足你什么愿望吗？” 卜旭想了想，冷冷说道：“你第一次出现之后，说月圆之夜唤醒你，却没有说出唤醒的方法，我猜，到了月圆之夜，你自己就能苏醒。不过，如果你和龟甲有关，我们卜家这么多年传下来，却没有你的故事，这就说明，即使你月圆之夜苏醒，能力也非常有限，也就是说，没有我的帮助，你什么事也做不了。” 对方沉默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卜旭继续道：“最近一段时间，你没有发出动静，刚才我第一次揉额头的伤口，你突然发声，等到我到了这里，向你询问的时候，你却毫无反应，我第二次揉搓额头，你不得不回应，这说明了两个问题。 第一，揉搓额头是召唤你的动作，你不回应不行； 第二，你刚才没回应的时候，要么是你故意沉默，要么是，你每次被召唤，如果我不搭理你，一旦到了一定的时间，你就必须闭嘴，或者必须沉睡。 所以，我决定，从现在开始，不再打理你，即使到了月圆之夜，也同样不搭理你，说到做到。” 说完，卜旭起身，离开环城公园，往公交车站走去。 对方幽幽叹口气：“小娃娃，你还真难缠。这样吧，我先送你点好处……” “不需要！”卜旭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 “好吧，你没有什么阻止我的办法，倒是我每次出来，确实有一些时效，最近我的时效是一刻，随着我修为的恢复，我坚持的时间会越来越久，小娃娃，你这么做是没用的。” 卜旭也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你看，我们商量一下……” 卜旭自言自语道：“民间传说中，对付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很多办法，黑狗血啦，桃木剑啦，还有朱砂、雄黄、艾条、蒲草，一样一样的试，总归能找到合适的，恩，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对方短暂的沉默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说，你的唾液就可以，人的唾液中阳气浓郁，是非常好的封印……啊！” 卜旭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迅速抬手，食指在舌尖一点，然后快速的按在额头中间，这时候，他听到了对方最后的几个字：最好的封印物……啊！ 卜旭分辨得清，自己的手指按到额头之后，对方又说了好几个字，才喊出了那个啊字。 他直接低声说道：“别装了，假的，我们的信任基础没有了，就这样吧。” 说完，再也不搭理那个声音，上了公交车，赶回小窝，躺在床上休息。 那个声音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比如合作啊，比如没有恶意啊，比如会给卜旭带了很多好处啊，卜旭就是不回应。 于是这个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沉寂。 卜旭当然没睡，等到脑海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之后，他从床上坐起来，低声自语道：“怎么能把这个家伙赶走呢？或者，他现在应该还比较虚弱，干错弄死他。” 这当然是在试探，等了好久，没有任何回音，卜旭觉得，要么是那个家伙真的沉睡了，要么是装的很深沉。 不过，还是沿着这个思路继续思考吧，既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想出控制对方的办法，而且无需担心对方佯装沉默，自己就是这么想的，有本事你就发声！ 当前来看，赶走或者弄死对方，怕是不切实际，毕竟这件事背后的背景和原理太过于蹊跷，卜旭并不觉得自己有搞清楚的实力。 所以，只能是控制，在合理控制的基础上，适度合作，有好处的话就拿一下，没有好处的话，要限制对方的实力，避免他作恶或者影响自己。 至于那个家伙说是自己的先祖云云，卜旭绝对不信。根据家人吹嘘和民间传说，卜姓先祖在上古、周代和春秋时期，都是重要的占卜官员，传承下来的两件传家宝，也都和占卜有关。由此分析，先祖把自己封印在龟甲里的可能性极小，因为既然有这样的大能，不可能做出作茧自缚的事情。就算是迫不得已做了这样的事，既然龟甲还在卜家族人手中，而且能平安传承这么多年，也不应该没有脱困的后手和实力。 所以，这个随着龟甲的湮灭而出现的东西，很可能是被卜家先祖封印在龟甲里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被封印的东西，很可能不是什么善类。 最乐观的估计，这个东西，只是卜家先祖豢养或者驯服的什么东西，封印在龟甲里，保家宅或者保平安的。 这就能验证，为什么自己出了事故，却只是额头受了一些轻伤。 唉，如果当初父母出车祸的时候，也随身带着这个龟甲，或许就不会出现极端的结果了。 卜旭不由的眼眶发酸，起身长长吐了口气，眼光也不其然看到了床头一个黑色的线团，那是当初包裹龟甲的东西，出院之后，卜旭本想扔掉，后来觉得这是自己大难不死的纪念，就带了回来。 卜旭心里灵光一现，他突然想到，这个线团局部有些干硬，应该是事故时染上了自己的血，后来清洗线团的时候，确实有隐隐血色。 想到这里，卜旭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设想，是不是自己的血浸润到龟甲上，才让里面的东西解除了封印，进而进入了自己的额头。 那么，既然自己的血有这么大的作用，按照有始有终的原则，是不是可以用自己的血控制对方？ 玛德，试试！ 第10章 血脉压制 卜旭在小小的出租屋里环顾一圈，没发现什么尖锐的东西，最后只好翻出一个精心保存的文件袋，从里面摸出了海岱大学的校徽，掰开背面的卡针，用唾沫浸润一下，权当消毒。 接着，他用针尖刺破左手食指，挤出一滴血，然后翘着食指，悄悄把左手藏在身后。藏完了又觉得还笑，这样藏来藏去，对方怕是也能察觉吧。 准备就绪，卜旭伸出右手，揉搓了一下额头。 期待中的声音立刻出现了：“小娃娃，我太累了，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一会？你是不是想通了？我告诉你，我们只要好好配合，一切都会……” 卜旭听着对方絮絮叨叨的声音，随意的抬起左手，食指猛然在额头正中一抹，只听见对方“哎呦”一声，立刻没了动静。 哈哈，好像有效！ 卜旭忍住心头狂跳，再次挤了挤自己的左手食指，发现挤出的血滴太小，不惜再次刺破，挤出好大一滴。 接着，找出一张纸巾，轻轻擦去额头上可能存在的血迹，接着再次揉搓额头。 声音再次出现，不过这次没了以往的居高临下的感觉，变得抖抖索索：“你你你，你竟然发现了，小娃娃，哦不，卜旭大人，有事好商量，哎呦！” 一声惨叫之后，声音再次戛然而止，不用说，卜旭手上的血滴，再次抹上了额头。 卜旭大大松了口气，从对方的响应速度、语气和话语来分析，这两次不大可能是装的。 恩，以后再找机会继续验证几次，现在，先和这家伙谈谈。 卜旭第二次用纸巾轻轻擦拭额头，然后揉搓几下。 声音又出现了，有些虚弱，有些惊恐，甚至有些谄媚：“卜旭大人，我错了，你有什么就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不不尽。” 卜旭笑了笑，小声说道：“我知道你能窥视我的思维，不过我不怕，这么说吧，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合作，如果能把你弄死或者弄走，我一点都不介意。其实我们家还有传下来的一块玉佩，我父亲曾经告诉我，玉佩里面有秘密，不过一直没被发现，现在我明白了，里面记载的就是你的信息，打开的办法就是抹上鲜血，我打算抽时间验证一下，现在，说说你的情况吧。” 这当然是假话，但也是一次试探，卜旭需要验证另一个假设。 对方小心的说道：“卜旭大人，我叫五行子，是一个小有所成的修行者，因为一些误会，被贵先祖封印在龟甲中。” “哦？什么误会？”卜旭语气不善的问道。 “用你们当下的话说，是双方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不一样。” “咦？人生观世界观？如果你真的来自上古，怎么会知道这样的词语，不对，你说话也完全是当下的语言，不应该是之乎者也的吗？不对不对，你又在岔开话题！”卜旭一开始有些疑惑，说到最后，不由得生气了。 “别生气别生气！”对方赶紧说道：“卜旭大人，每到月圆之夜的时候，我能分出一缕神魂，感悟周围的世界，所以，我对世事变化有一些了解和感悟，比如上次我给你说的几个长辈的名字，就是从你们家的家谱看到的，而且看了很多次。” 卜旭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生气是假装的，所谓的玉佩也是子虚乌有，但是从对方的表现来看，对方明显没有觉察！ 也就是说，用自己的血封印他之后，即使再把他召唤出来，短时间内，他也无法窥视自己的思维，这太好了！ 如果连自己的思维都不能保证隐秘，生活就变得太可怕了！ 就算对方能带来超能力，但如果一切都在对方的指挥棒下行动，怎么保证真我？如何确保不迷失？ 基于这样的认知，卜旭在知道对方可以窥视自己思维的时候，就无比的排斥，这不单恐怖，而且恶心。举个例子，自己和女友亲热或者啪啪啪的时候，是不是也要被无耻的窥视？ 所以，神秘的外力当然可以借助，但是绝对不能任由对方窥视乃至操纵。 思绪一番神游之后，卜旭淡淡说道：“五行子，修行者，你都会些什么？” “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说点正经的吧。”卜旭淡淡的打断了对方。 “咳咳，当然，那是我巅峰时期的能力，现在的话，我只是一道神魂，住在你的天眼中，只要让我慢慢恢复和修炼，就能慢慢的让你打开天眼。” “又在转移话题，是吗？”卜旭淡淡说道，心里却不由心潮澎湃！天眼啊，竟然真的是天眼！ “不是不是，我说的是真的，卜旭大人，其实每个人都有天眼，古代的时候很多人开了天眼，即使到了现在，很多三岁以下的孩子，天眼也没闭合，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还有，现代的解剖学也证实了天眼的存在，只是已经退化成了一个感光器官，名叫松果体！”对方急促的说道。 “这么说，你住在我的松果体里面？”卜旭笑着问道。 “是的，卜旭大人。”对方语气恭敬。 “然后，你还会努力的帮我打开天眼？” “是啊是啊！” “哦，这么热心，你就没什么好处？” “呃……” “你要是不说，我就隔三差五弄点血抹在额头上，你的修炼和恢复什么的，怕是没戏了吧。恩？如果我持续这么干，会不会把你赶出去？那样一来，你是会纵横天地间呢，还是会烟消云散呢？” 对方突然沉默了，卜旭本来是随口做了推测，此刻却突然狂喜起来，难道，真的可以用这个方法，将对方驱离？ 哈哈哈，这样的话，对方的生死大权可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我就说嘛，先祖既然在龟甲中封印了东西，而且郑重其事的传承下来，怎么可能会没有控制对方的手段！而且这个手段，肯定简单易行。 只是这些传承，在历史的长河中湮灭了，就连卜姓的占卜术，到了爷爷那一辈，也已经彻底断了传承。 恩，感谢先祖睿智和周密，让我没费太大的力气，就找到了掌控这个神秘家伙的法门。 想到这里，卜旭再次刺破手指，淡淡说道：“不想说算了。” 对方大急，匆忙说道：“我说我说，你的天眼修到第二层的时候，我也能恢复实力，可以脱身。” “具体说说。”卜旭吩咐道。 “天眼分三层，一层寻宝，二层望气，三层观灵。其实你可以不修炼，主要是我在修炼，我的实力增长了，你的天眼就能慢慢打开，再慢慢变强。而我到了第二层之后，就能凝神化体，拥有自己的身躯，那时就可以从你的天眼中出来，独立存在。”五行子的语气非常诚恳。 “然后呢，你就可以收拾我了吧？”卜旭笑着问道。 五行子叹了口气：“我可不敢，贵先祖大能，在我的神魂中做了限定，只要做了伤害你卜氏血脉之事，立刻就会烟消云散，再也没有第二次修炼的机会。” “这么说，你一开始拿捏姿态，是想捞点便宜，快速修炼，然后逃离，是吗？” 五行子沉默了两三秒，才无奈的说道：“是的。但是我需要说明，之所以这么选择，是因为这个世界天地灵气涣散，已经不适合修炼了，我想逃离的不是你，而是整个世界。” “噗嗤！”卜旭讥笑道：“目标还挺远大，既然不适合修炼了，那你刚才还说要帮我开天眼之类，岂不是胡说八道？” “不适合修炼，并非不能修炼，我五行子独创五行修炼法，只要借助微弱的天地灵气，仅凭五行材料，就能修炼到凝神化体。”声音有些昂然。 “哦，厉害。我问一下，上午你说要给我点好处，是什么？”卜旭问道。 这个转折太快，对方明显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讪讪的：“你让我恢复一段时间，最起码需要一个月圆之夜，这样的话，我可以短暂的开启你的天眼，帮你寻宝。” “是吗？”卜旭笑道：“那就试试，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合作，如果成功的话，以后可以继续合作，如果不顺利，我们就没什么信任基础了，后果你知道。最后一个问题，我家先祖封印了你，为什么还留了一条后门，让你借助卜家后人的天眼栖身？” “呃……” “不想说？我来告诉你吧，因为经历漫长的岁月之后，龟甲的封印早就松动了，在我生死一线的时候，松动的更加厉害，被你一鼓作气轰开了，而你因此实力大减，根本无处可去，只能循着我的血迹，找一个生机旺盛的地方，蛰伏起来。” 五行子惊恐莫名：“卜旭大人如贵先祖一般睿智，分析的头头是道。” “不用拍马屁，也不用担惊受怕，更不要耍花招，很没意思的，大家能合作就好好合作，不能合作就一拍两散。好了，就这样。” 卜旭的左手食指，抹上额头，脑海中照例传来“哎呦”一声。 第11章 天眼发动 压制了五行子之后，卜旭沉思良久。 他首先明确了一个问题，召唤和压制五行子的手段，现在是可以确认的，而且如果真的持续压制，也极有可能赶走对方，最最起码，可以让他持续虚弱。 再者，对方说积蓄力量帮着寻宝什么的，也应该是真的，因为对方急于换取信任，以继续蛰伏。 至于其他的说辞，怕是信一半都多了。 比如修炼，说什么可以帮着卜旭修炼天眼，最大的可能，只是五行子自己修炼天眼，卜旭只是个媒介，可以沾点光罢了。 再比如，凝神成体，脱身而去什么的，太过于玄幻，怕是也不可信。 还有一个问题，卜家先祖既然能把这个家伙封印起来，为什么不干脆干掉对方？封印也就算了，挖个坑埋了拉到，为什么还把龟甲当成传家宝流传下来，无论对方的实力是强是弱，这么做都不符合逻辑。 所以，卜旭觉得，之前的一些判断可能是对的，被封印的五行子，是被先祖驯服的，类似于吉祥物或者玩具一般的存在，后来慢慢流传了下来。 之后在漫长的岁月中，天地变化，卜家大能没落，后代都成了普通人，这个五行子，也就起了一些心思，这次终于有机会摆脱封印，肯定有自己的目标和计划。 好在，卜家血脉是天然压制他的存在，所以卜旭觉得，自己可以效法先祖，再次驯服五行子。 他不是要修炼吗？呵呵，既然他那么有本事，当然要好好利用！ 卜旭相信，只要能捏住五行子的法门，无论他怎么修炼，都逃不脱自己的掌控。 当然了，对方肯定也有很多手段，慢慢试探，小心戒备就是了。 这一刻，卜旭觉得，眼前好像正在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而且，经历了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卜旭觉得，头脑里清醒了很多，最近一些浑浑噩噩的情绪，仿佛也消散干净了。 …… 手机响起，是凌小泉的信息，嘱咐卜旭晚上好好吃饭、多穿点衣服、注意安全云云。 嗨，卜旭的思绪从云端跌落尘埃。前一秒钟还在想着怎么驯服一个神秘的家伙，后一秒钟就要面对艰难的生计。唉，苦难的人生啊！ 面对现实吧，就算驯服一个精灵，日子不是还得一样过。 对，就是精灵，卜旭觉得这样来表述五行子还算贴切，截止到现在，对方只是自己脑海里的一个声音，至于神魂啊什么的，全是对方自说自话，根本无法验证。 慢慢来吧，自己现在好像穷的只剩下时间了。 收拾东西，赶去夜市。眼下，自己还处于谋生的初级阶段，发展经济是第一要务，绝对不能动摇。 不过，外面的天气，好像有些不妙，卜旭翻看了一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阴。 想了想，还是带上了篷布和雨衣，万一用得上呢。 对于在夜市谋生的人来说，恨不得每天晚上都是月朗星稀，无雨无雪。如果老天爷想下雨下雪，最好能安排在下半夜或者白天，这样晚上基本不耽误营业。从这个角度来说，夜市确实是靠天吃饭的行当。 卜旭倒是知道，现在正是春雨贵如油的季节，无数农人期盼一场酣畅淋漓的雨，比如老家的果农。 赶到夜市的时候，天气更加阴暗起来，风也起来了，冷飕飕的，形势有些不妙啊。 还没到经营时间，摊主们聚在一起聊天，讨论着今晚是不是能顺利营业。 “没事没事，天气预报没雨，下不来。”卖梳子镜子的大姐说。 “你当然没事，就算下了，篷布一盖，万事大吉，我可就现眼了。”不远处卖睡衣的哥们说道。他的摊子大，睡衣又都挂起来，收摊确实费劲。 “嗨，放心，真要是下雨，我帮你拾掇。”买梳子的大姐说道。 卜旭也插了一句：“我也去帮忙。” “那敢情好，谢谢了，萝卜。”卖睡衣的哥们笑着说道。 卜旭心里郁闷，张大嘴的流毒影响甚广啊。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买睡衣的大哥却扭着杨柳腰走了过来，他又高又瘦，倒也扭得有模有样的，看的卜旭一阵恶寒。 “哈哈，萝卜，名字就是个代号，你可以叫我卖睡衣的，也可以叫我娘们。” 卜旭直接愣住了，他和这个家伙并不熟，刚才搭话，也纯属礼节。 旁边的老黄却飞起一脚：“滚蛋，卜老弟是老实孩子，你别恶心他。” 卖睡衣的闪身躲过，哈哈大笑：“乐呵一下嘛，有什么要紧。” 老黄乐呵呵对卜旭说道：“这家伙人不错，就是喜欢逗你这样的小帅哥，不过你放心，他不是基佬。看见没，不远处外那个卖钱包腰带的美女，是他老婆。” 我靠，卜旭肃然起敬。夫妻俩在这个夜市有两个位置和面积都不错的摊位，收入绝对杠杠的！这家伙真是深藏不露。 老黄接着对瘦高个说道：“娘们，要不要我说一下你的糗事？” 瘦高个直翻白眼：“黄世仁，没劲了啊。” “切，没劲的是你。卜老弟，你是不知道，那次来了几个小帅哥买睡衣，这个家伙臭得瑟，冲着人家挤眉弄眼的，正好，里面有个基佬，当场就表现的热情高涨，把这家伙给吓得，摊子都不要了，直接跑了。” 老黄说完，哈哈大笑。 卖梳子的大姐补了一刀：“后来人家小帅哥还来了好几次，这家伙无情无义的，每次都溜之大吉。” 瘦高个也笑：“奶奶的，吓死爷爷了，害得我跪了好几天榴莲。” 卜旭也笑，他觉得，自己慢慢的融入了这个夜市，没人拿着自己当生人外人了。 …… 说笑的时光很短暂，营业时间到了，有些摊主支开摊子，开始营业，很多人瞻前顾后的观望一阵，也陆续支摊，开始营业。 卜旭发现，卖睡衣的哥们很精明，没像平时那样挂出大量货物，只挂了十几件样品，这样如果真的下雨，也不至于慌乱。 等到老黄悄悄告诉卜旭，瘦高个和老婆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也曾职场打拼多年的时候，卜旭第一次感觉，这个夜市上，还真是藏龙卧虎。 其实，相对于朝九晚五的上班，夜市谋生可能是辛苦的，但是绝对比上班自由很多，如果身处学士路这样的夜市，收入也非常可观。就拿卜旭这个3平方米的摊位来说，营业差不多20天，毛利已经有四千多了，更可况，别人的摊位面积都比卜旭的大。 不过，今天晚上倒是有些不妙，冷风一起，好像把顾客都刮跑了，街上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 营业半小时的时候，卜旭才开张，卖了一组发带，10块钱。又过了半个小时，销售额才40块钱。 现实给卜旭上了新的一课，让他懂得，哪怕是一个人气火爆的夜市，也有生意寂寥的时候。也就是说，自己对于每个月的收益预期，其实是不可靠的，这一点之前过于乐观，需要作出调整。 举一反三，卜旭进而想到，不同季节的生意肯定也是不一样的，比如冬季，生意应该会差很多。再比如最近的袜子为什么卖的这么好，估计和换季也有关系，正好是厚袜换薄袜的时候，一旦到了夏天，很多人都不穿袜子了，紧靠一些si wà的销售，自己的生意怕是要糟糕。 这让卜旭突然产生了一种危机感，看来，想要稳定的挣钱，还是要动一些脑筋，比如丰富一下商品种类，比如搞搞促销，又或者搞个什么噱头，总之不能固步自封。 正琢磨着呢，周围突然闹腾起来，有rén dà声喊道：“赶紧收拾东西，花园路的夜市已经下雨了。” 话音还没落，卜旭就感到手上一点凉意，接着雨丝就飘落下来，街上立刻炸了锅，大家迅速行动起来。 卜旭之前略有防备，已经整理好了三轮车上的纸箱，现在迅速把托盘摞起来，然后盖上篷布，接着捆上两道弹力绳，齐活。 四顾望去，周围的摊主很多都收拾好了，少量还在收拾。之前喊着找人帮忙的卖睡衣的哥们，早就收拾妥当，赶去老婆的摊子忙乎去了。 极少量的根本没打算收拾，比如卖雨衣雨伞的、卖茶具瓷器的、卖金鱼的、卖乱七八糟的石头的。 卜旭心里不由一动，他记得之前没有这个卖石头的，于是悄悄问老黄：“黄哥，那个卖石头，以前没见过啊。” “临时顶替的，或者是临时租用了摊位，那里之前是卖玩具的。”老黄随意说道，接着叹口气：“今天算是泡汤了！我只买了20块钱。” “我比你多点，40块。”卜旭笑道，“我看那些石头乱七八糟的，骗人的吧？” “不好说，每年都有几拨这样的家伙出现，待上十天八天就走了，石头这玩意，见仁见智，有时候遇上合适的客人，还是能卖掉一些的。怎么，你也喜欢鼓捣？” “我有个老师喜欢这些东西，要是不太贵的话，我倒想买一块送人。”卜旭随口道。 “那行，反正是闲着，一起去看看。”老黄笑道。 俩人信步走去，也没打伞，春雨稀疏柔和，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倒也惬意。 各种石头胡乱的摆在地上，老黄到了近前，掏出一支烟递过去，笑着说道：“生意还行吧？” 对方赶紧起身，客气的说道：“还行还行，东西太冷门，也就是混口饭吃。”声音曲婉，典型的南方口音。此rén dà约四十岁的样子，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眼睛倒是非常有神。 一边说，一边接过烟，拿出火机殷勤的帮着老黄点上，还抽出根烟，递给卜旭。一看就是处事圆滑之人。 卜旭笑着摆摆手：“谢谢，不好意思，我不吸烟。” “好习惯，好习惯。”对方笑道，自顾自点上烟，继续道：“两位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随便拿一块，我不收钱。” 卜旭暗自感慨：lǎo jiāng湖啊，上来就把一切风险杜绝了，应该认出了大家都是摆摊的，送个人情。 老黄笑道：“都不容易，哪能白要。再说我们就是参观一下，看个热闹。” “那您二位慢看，真要是小玩意，我肯定不好意思收钱。” 老黄和摊主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烟说话，卜旭装模作样的蹲下去，小心的翻看起来。 摊位上石头很多，最大的足球大小，最小的核桃大小，足足有百十块的样子，样式各异，材质也有很多种。 卜旭当然看不懂，他抬手揉搓了两下额头，脑海中传来五行子的声音：“卜旭大人，叫我何事？” 卜旭当然不会张嘴说话，而是用意识说道：你不是说要帮我寻宝吗？现在看看，这里有吗？ 五行子语气无奈：“卜旭大人，我现在真的没有足够的法力，需要休养几天，再经过一个月圆之夜吸收月华，才能帮你做事。” 卜旭暗自道：“我不信任你，万一你月圆之夜跑了呢？或者你实力大进，伤害我呢？” “怎么可能！”五行子大急：“我根本不敢！” “少废话，现在就看你的了。” 卜旭其实之前答应了五行子，月圆之夜之后，再实施寻宝，但是刚才看到奇石摊位的时候，他不由的心中一动。 为什么一定要迁就五行子的计划？现在双方没什么信任基础，为什么不逼迫他一下，万一他隐藏了实力呢？就算他没隐藏，也可以试探一下他的底线，何乐不为呢？ 五行子哀求道：“卜旭大人，臣妾做不到啊！” “滚蛋，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台词？” “偶尔出来的时候，电视里看到的，令堂很喜欢这些清宫剧。” 卜旭心中大怒：混蛋啊，你又岔开话题！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去找根针。 五行子慌了：“卜旭大人，如果小人竭力一试，弄不好会魂飞魄散啊！” “那你就别竭力，保留三分实力。恩？不对，你要是找不出这里面最好的东西，月圆之夜我就封印你！不信就试试。” 五行子沉默了好几秒，最后带着哭腔说道：“横竖都是煎熬，我冒死一试吧！” 卜旭心中大喜，接着大恨：这个家伙，果然保存了实力！ 五行子赶紧道：“真没有啊，我真是拼了老命啊！” 卜旭皱皱眉，心中默念：最后问问你，周围的人看不到什么吧？ 五行子无奈说道：“不会的，天眼出神入化，常人不可能察觉。” 接着，卜旭突然觉得，一阵剧痛从额头传来，他大惊失色：我的天，竟然真的要开启天眼！ 第12章 宝物到手 额头上的疼痛来的猝不及防，卜旭心里这个恨啊，这个五行子，竟然也不提醒一声，他肯定是故意的！ 原本蹲在地上的卜旭，神经受到了猛烈ci ji，竟然一下子跌坐在地，惊得老黄和摊主惊呼起来。 “没事没事，蹲麻了。”卜旭顾不上屁股上的水渍，赶紧爬了起来，因为，眼前的世界，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目光所及之处，世界灰暗了很多，原本在路灯和摊主的电瓶灯照射下清晰可见的石头，变得几乎看不到了。就连近处的老黄和摊主，也变成了两个隐隐的人形，散发着一层微微的白光，宛若天神一般。 “大人，我坚持不了多久，赶紧寻宝啊！”五行子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卜旭赶紧收敛心神，看向那些石块，竟然真的看到了两处微弱的光线，一处网球大小，散发着白光，一处只有核桃大小，散发着莹莹绿光。 机不可失，卜旭快速出手，一把按住了那个距离自己稍近、散发白光的石头，接着再去抓那个稍远处散发绿光的石头，眼前的景物却突然恢复原状，异象消失了！额头的痛感也缓缓淡去。 卜旭左手按着一块双拳大小的石头，身子半跪，右手僵在了半空，姿势很是怪异。 加上他之前跌坐，继而迅速爬起，然后就跪在地上，快速出手，接着就保持停滞状态，这让老黄和奇石摊主看傻了眼。摊主更是迅速盘算起来：难道这小子发现了好东西？ 摊位上的石头种类很多，有寿山石，有太湖石，有桂林清水石、泰山石、甚至还有鹅卵石和雨花石。而卜旭按住的，是一块翡翠原石的下脚料，单从收购的价格来说，这里面不可能有好东西，因为表现好的石头，都被切割的七零八碎，有好东西也掏出来了。 正疑惑，只听见卜旭喊道：“哎呦，黄哥，我抽筋了，赶紧扶我一把。” 老黄一下子释然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奇怪，原来是抽筋了。 摊主却皱起眉毛，他盯着老黄扶起卜旭，眼看着卜旭的左手离开了那块双拳大小的石头，心里竟然隐隐失望：真是抽筋了？ 卜旭被老黄搀扶起来的时候，眼神扫过了那块石头：黄不拉几，表面粗糙，上面有两个整齐的平面，明显是被切割过。 同时，卜旭确认了一个重大的事实，那就是，天眼启动的时候，自己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异象，别人毫无察觉。 太好了，看来五行子说的是对的。 奇石摊主的眼神也掠过那块石头，心里无奈的叹口气，是这块烂石头啊！ 其实，这块石头刚到摊主手里的时候，体积大得多，他怀着丰满的理想，耐着性子切了好几刀，白白浪费了一个锯片，却什么也没切出来，之后扔在货物里，等待有缘人。 卜旭龇牙咧嘴的活动一番，心里快速的盘算一下，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太孟浪了，也不知道现在掩饰过去没有？ 要不要赌一下？赌赢了的话，就可以顺利拿下这块石头，如果赌输了，无非就是厚着脸皮回来谈价格。 赌了！ 卜旭活动完腰身和腿脚，歉意的对着奇石摊主笑笑：“没弄坏你的东西吧？” “没有没有，都是结实的东西，坏不了。”摊主说道。 “那就好，本来想给我老师挑个小礼物，却出了洋相，我抽时间再来看，打扰了。我先走了，黄哥。”卜旭说完，转身离开。 一边走，一边期待其实摊主发出挽留的声音。 一步、两步、三步…… “小兄弟，再看看呗，平时都忙，趁着下雨有时间。”摊主果然出言相邀。 卜旭定住，慢慢转身，看了看天，无奈的说道：“雨越来越密了，刚才坐到地上，裤子也有点湿了。” “嗨，多大事，小兄弟，改日不如撞日，既然想选礼物，我给你推荐一下怎么样，你老师多大年纪，之前喜欢什么石头？” 卜旭苦笑一下，再次返回，缓缓蹲下，想了想说道：“挺年轻的，听说喜欢收藏石头，具体情况不清楚，老哥，我之前是学生，现在休学，没什么钱，你别给我推荐太贵的。” “好说好说。”摊主赶紧道。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了，能做一单是一单吧。 看着摊主在四处翻找，卜旭拿起刚才那快石头，皱着眉头说道：“这块石头怎么还切割过，刚才硌的手疼。” 摊主一下子变得惊疑不定，他是lǎo jiāng湖了，总觉得不大对劲，心里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试探一下，于是笑着说道：“这是翡翠原石。” 卜旭撇撇嘴：“老哥，你的意思，这里面有翡翠？” “说不准的，小兄弟感兴趣？” 卜旭随手把石头放下，摇摇头说道：“没兴趣，我也没钱买这样高级的玩意。老哥，我打算送给老师的礼物，不能超过200块钱，多了我出不起，老师也不会收。” “哦。”摊主答应一声，继续翻找，最后取出一块灰褐色的鹅卵石，上面有层层叠叠的白色纹路，看起来有点特色，笑着说道：“这块怎么样？给别人200，给你半价，100块！” “嘿！你这个兄弟不地道啊！”老黄不愿意了，高声说道：“这样的石头，我记得你三十二十也卖过，怎么就成100了？” “老哥说笑了，我这里还有10块钱的鹅卵石，，那些雨花石10块钱三个，不一样的，你看这个图案，就像层峦叠嶂，很漂亮的。” “我看都差不多，也不少给你钱，30，卖不卖？”老黄笑呵呵的说道。 “老哥，不够本钱的，连住宿和吃饭都挣不出来。”摊主好无奈。 卜旭把鹅卵石接过来，仔细翻看一番，放在脚下，又在摊子上胡乱划拉一下，凭着印象，大致摸出了可能是那块散发绿光的石头，这是一块只有拳头大小的不规则石块。 接着，卜旭又把之前的散发白光的石头也拿过来，笑着说道：“100块没问题，这两块石头当个添头。” 摊主皱了皱眉头，认真说道：“这三块的话，最少1000块，那两快都是翡翠原石，价格很高的。” 卜旭松了口气，心说你有价就好，就怕你发现不对劲，不卖了呢。 他站起身，无奈的说道：“我真的买不起这些高级的玩意。一口价，单买鹅卵石50，三块一起买100，多了我真舍不得了。” 顿了顿又说道：“不瞒你说，我刚才抽筋的时候。左手按到了一块，右手好像指了另一块，我觉得没磕得头破血流，算是运气不错，也就是买个彩头而已，你看，我这额头，前几天磕破了，缝了好几针。” 说完，卜旭把自己的脑袋杵过去，让摊主观看。 摊主还真凑过来看了看，唏嘘道：“灾气已过，小兄弟以后肯定顺水顺风。这样吧，三块你都拿走，800块，我也就收个本钱。” 卜旭摊开双手：“浑身上下都没有800块，买不起。” 老黄有些恼了，瞪着眼说道：“我说哥们，都是夜市上混口饭吃，你多少给点面子，别这么黑心行不行？” 卜旭连连摆手：“黄哥，话不能这么说，要价不多，还价不少，总归是生意。走吧，该回家了。”说着，拉着老黄离开。 奇石摊主前思后想一阵，觉得实在没什么破绽，长叹一声说道：“两位，交交个朋友，三块石头送你们了，不要钱。” 卜旭顿住身形，回身道：“在商言商，还是按生意规矩来吧，这样吧，我也添点，三块，150，合适我就拿走，不合适就算了。” “我诚心相送的，小兄弟。” “我诚心想买的，老哥。” “……行吧，拿走吧，我给你装起来。” 哈哈！卜旭心里这个高兴啊，无以复加！不过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乱花钱之后的痛心状，深深的叹了两口气，吐糟了一下今晚的小雨。最后付了钱，提着个塑料袋，和老黄一起回到摊位处，各自穿上雨衣，骑车离开。 车辆穿行，雨丝就显得浓密，斜斜的打到脸上，一阵冰凉。 卜旭心里却热烈如火。 竟然真的打开了天眼，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钟，但却实实在在发现了宝贝。眼下还不知道，散发出微弱光线的石头，到底藏了什么样的宝物，也不知道价值几何。 但这都不要紧，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只要有了这份超能力，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所有的困顿都将烟消云散，所有的计划都顺利实施，就连和凌小泉的感情，也会变得一帆风顺，毫无阻碍。 赶到小窝，快速的收拾了三轮车，钻进屋里，简单洗漱之后，卜旭犹豫一阵，还是忍不住揉搓了两下额头。 恩？没反应！ 卜旭紧张起来，五行子不会真的力竭、魂飞魄散了吧？ 他赶紧又揉了两下，而且加大了力度。 “大人……我要……死了，求求你……让我休息。”五行子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卜旭不由松了口气。 “好好休息吧。”卜旭大人吩咐道。 五行子没了动静，卜旭却在床上辗转反侧，患得患失起来：他不会有事吧？应该能恢复过来吧？不是在装死吧？ 还有，藏在石头里的宝贝，需要怎么弄出来？好像要切割吧？去哪里弄？弄出来卖给谁？怎么解释来路？ …… 第13章 能不能有点数？ 清晨，卜旭从睡梦中醒来，脑袋昏沉沉的。 昨夜在患得患失中入睡，一整夜都是凌乱的梦境。梦到了父母在慈爱的微笑，梦到二叔在疯狂地吼叫，梦到了自己赚了大把大把的钱，梦到了凌小泉柔情似水，还梦到了小精灵桀骜不驯…… 看看时间，早上7点，卜旭翻身起床。 最近一段时间，他虽然每天都凌晨一两点才睡，但还没养成睡懒觉的习惯，基本上都在8点钟左右起床，今天早了一个小时。 洗涮完毕，把那两块或许藏着宝贝的石头放到床下的行李箱里，那块有些图案的鹅卵石，随手放到了床头的小桌子上，换好衣服，背上双肩包，小心的锁上门离开。 今天周六，是卜旭做家教的日子。 他先在街角吃了早饭，然后仔细的漱口，还嚼了两粒口香糖，接着掏出个小镜子，仔细检查了牙齿，很好，洁白整齐，牙缝里没有任何残留物。 不是卜旭臭美，实在是做家教的这家女主人，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人，所以卜旭每次上门，都要小心准备一番。 这么说吧，刚才的早饭，他连最爱吃的韭菜馅包子都没敢吃，而是选了豆浆油条。 8点钟，卜旭乘坐公交车赶到了城东一个漂亮的别墅区，时间还早，他在小区花园坐下，翻出准备好的初二语文课本，开始温习最近要讲的课程。 这个家教得来的不容易，当初是辅导员帮着联系的，经过了数次试讲，才最终确定。原因在于，接受辅导的女孩有些轻微的自闭，只有孩子认可的老师，才能顺利上岗。至于老师的年龄和辅导水平，反而排在了第二位。 否则的话，以小女孩的家境，根本轮不到卜旭这样的在校大学生来进行辅导，各种金牌辅导教师多着呢。 不过，卜旭也只知道雇主家里挺有钱，其他的具体信息一概不知，人家防备着呢，当初还签了保密协议，要求不能对外散布别墅地址什么的。 翻看完教材，暗自揣摩一阵，又起身在小花园的健身器材上活动一会，看看时间，刚刚好。8点55分，卜旭到了女孩家的别墅门前，按响了门铃。 保姆出来开了门，卜旭礼貌的打过招呼，进了主楼，套上鞋套，直接去了一间书房等着。 保姆很快送来了茶水和糕点，紧接着，一个女孩不大高兴的进了书房，她大约15米的身高，瘦瘦的，皮肤白皙，眉清目秀，微微皱起的眉头，让她看起来好像大人一样，其实她才14岁。 这就是卜旭的学生——唐家的千金小姐——唐玥珊。 “你上周没来。”女孩不客气的说道。 “家里有些事，我给唐叔叔请假了。”卜旭微笑着解释道。他知道女孩有障碍交流，自然不会生气。 其实，卜旭之所以能获得这份工作，就是因为，他能和唐玥珊顺交流，哪怕这种交流一开始并不顺畅。 “可是你没和我说，爸爸也忘了告诉我，我等了你一上午。”女孩气鼓鼓的在书桌前坐下，继续说道：“所以我上周的作文没写，老师很生气。” “没事，一两次不写，不影响你的作文水平，把你最近的作业和试卷给我看看。”卜旭说道。 女孩把作业本和试卷推过来，瞪着眼睛看着卜旭，卜旭只好说道：“最后20分钟，允许你玩游戏。” “好。”女孩瞬间眉开眼笑，如果这个笑容能被她的父母看到，肯定会欣慰许久。 唐玥珊小时候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她的父母则忙着做生意，每个月见不上几天。后来爷爷奶奶陆续因病去世，她才回到父母身边。但是她并不适应，父母也依旧忙，于是她就在不同的保姆陪伴下长大，慢慢的变得沉默，变得自闭，成绩一降再降。 等到确诊了自闭症，她的父母慌了神，四处求医问药，各种心理疏导，各种康复训练，还让女主人专门回家陪伴，这才好了很多，不过依然没有完全康复。 而这个时候，家长陷入了另一个极端，为了防止孩子沉迷网络更加自闭，严格限制唐玥珊使用电脑，手机更是没有。所以卜旭请假的时候，没法告诉她，打别墅的座机倒是能找到她，但是座机一般都是保姆接，太费周折，而且动静太大，所以卜旭也不会打。 卜旭无意中知道了女孩喜欢打游戏，后来这就成了俩人共同的秘密，一般家教快结束的时候，都会让女孩玩一会儿手机上的游戏。 接下来的时间，卜旭先是点评了最近的作业和试卷，对的地方表扬，错的地方指正，然后又帮着梳理了一下最近学习的知识点，接着预习了后面要学的课程，最后的二十分钟，让女孩开心的打游戏。 期间保姆进来一次，更换了茶水，送来了水果，其余时间，再无人打扰。 11点钟，游戏时间结束，家教时间也结束了。卜旭起身告辞，约好明天继续辅导周末的作业和作文。 刚走到客厅，卜旭一眼看到了唐家的女主人——唐玥珊的妈妈——赵颖。 卜旭赶紧问候：“你好，赵姐。” “你好，卜旭，辛苦了。”赵颖一边说，一边起身，“我有些事要和你说，麻烦跟我来一下。” 说着，款步而行，带着卜旭进了一间类似茶室的房间，还亲手泡起了功夫茶。 卜旭有些疑惑，不对啊，还不到发工资的时候，而且以前发工资，也就是在客厅直接给了，没有这么复杂啊。 看来，麻烦来了。 茶水泡好，赵颖递过小小的茶杯，笑盈盈的看着卜旭喝完，如是三杯之后，才开口说道：“卜旭，我听说，你休学了？” 卜旭心说，完了，看来这份兼职保不住了，要不要再挣扎一下？ 嘴上平静的说道：“家里出了些事，我想先挣些钱，所以休学一年。” “哦，你家里的事我们也听说了，节哀顺变。”赵颖轻声说道。 “谢谢赵姐，我好多了。” “恩，是这样的，卜旭，我们希望以后玥珊出国读书，所以最近需要强化一下英语训练，时间上可能有些冲突，而且在你的努力下，她的语文成绩很稳定，所以，我们想暂停你的辅导。” 说着，赵颖推过一个信封，笑着说道：“按照之前的约定，你的工资结算到8月底，还有2000块钱，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你对玥珊的悉心辅导。” 卜旭心里一阵悲凉，他想通了一个道理。 自己之前是一个有根脚有父母有家庭的在校大学生，清清白白的，唐家自然可以放心的雇佣自己。 现在，自己没了父母，休了学，在夜市谋生，成了一个居无定所的人，唐家就把自己归入了下等人的行列，视为不安定的因素，直接扫地出门了。 好在，唐家做事还算地道，工资付到暑假结束，还给了2000块钱奖励，这些钱是卜旭应得的，他自然不会拒绝。3月份到8月份，每个月1000元，加上奖励金，一共8000块钱，不少呢。 卜旭收起信封，起身平静说道：“赵姐，感谢你和唐哥一直以来的照顾。” “不客气，卜旭，有时间来做客，我们随时欢迎。”赵颖笑道。 “好的，再见。”卜旭说完，转身拉开茶室的门，却发现唐玥珊正站在门口，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看到卜旭之后，唐玥珊又看了看落在后面的妈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缓缓的上楼，轻轻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卜旭不由担心起来，他看过一些心理学的书，如果此刻唐玥珊表现狂躁，反而是好事，太过平静，反而是封闭自我的表现了。 想了想，他认真说道：“赵姐，玥珊喜欢打游戏，我最近一直允许她玩一小会，她总是很高兴。我建议你以后和有限度的放开她使用电脑和手机的时间，这对她有好处。” 赵颖皱皱眉头说道：“可是她如果沉迷游戏，会更加自闭。” 卜旭无奈的说道：“我只是建议，还有，我和唐玥珊接触的过程中，我从来都没拿她当病人看，在我眼里，她很漂亮，很正常。” 说完，卜旭迈步离开，保姆一直送到别墅门口。 刚出了大门，一辆奔驰轿车缓缓驶来，后排玻璃降下，一个中年男人笑呵呵的喊道：“小卜，下课了？” 唐家的男主人，唐嘉志。 卜旭停下脚步，微笑打招呼：“唐哥回来了。” “留步留步，正好我回来了，一起吃午饭。”唐嘉志发出了邀请。 卜旭一愣，只好说道：“唐哥，刚才赵姐和我谈了，我的辅导结束了。” 唐嘉志也是一愣，皱皱眉说道：“胡闹！” 卜旭最近的情况，唐嘉志也是知道的，不过他看好卜旭之前的表现，认为可以继续雇佣，没想到老婆先下手为强了。 沉思两秒，唐嘉志觉得，为了这事和老婆pk，有些不太明智，而且这对卜旭也是一种羞辱，人家也不一定会吃回头草，于是他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嘴里说道：“小卜，要是遇上什么困难，可以去公司找我，放心，公司里我说了算。” 卜旭暗自腹诽：你自己能不能有点数？吹这样的牛皮有意思吗？ 表面上还是礼貌的接过名片，连声道谢。 眼神飞速扫过名片上方的公司名称，岱北市赵氏珠宝商行。 哦…… 第14章 308宿舍 卜旭并没有说石头的事情，大家的交情还没到那个层面，而且现在石头里的翡翠品质未知，价值未名，万一价值很高，自己贸然送上门，福祸难料。 最好先打听一下这个赵氏珠宝商行的信誉和实力，然后再决定是不是上门，以及如何上门。 离开唐家之后，卜旭拨打了徐涛的电话，说要请他吃饭。 徐涛迷迷糊糊的说道：“我在宿舍呢，带不带弟兄们？大部分都在。” 不用说，昨晚大家又在打游戏，而且估计还没起。 “你们这帮混蛋啊，赶紧起吧，老地方，陈家饭馆。”卜旭没好气的说道。 心里倒是暗自羡慕，你们有父母罩着，可以肆无忌惮的挥霍青春，真好啊。 …… 另一边，徐涛收起手机，立刻从下铺起床，挨个铺位敲打：“快起床，快起床！马上中午了，你们这帮懒猪！” 瘦瘦的张达睡眼惺忪的打个哈欠，慢吞吞说道：“刚穿上开裆裤，就嫌弃光屁股的。” 被吵醒的刘强西也不爽的说道：“五十步笑百步。”这是个颇为俊朗的小伙，就是矮点，也就一米六五的样子，这样的海拔在男生中不显眼，在女生中却很受欢迎，比如学校组织篮球赛拉拉队，刘强西经常被女生征用，充当女装大佬。所以张达给他起的外号是：丫头。 还有个家伙蒙着头，瓮声瓮气的说道：“扰人清梦者，甚是可恨！老子刚刚把女神摁住。”这是廉刚，身形长的不错，高矮适中，不肥不瘦的，可惜脸上青春痘密集，被张达赐下外号：钢豆。 “我说钢豆，你梦里的女神是一头老母猪吗？怎么还需要摁住？”张达没放过这个调侃的机会，探出身子，乐呵呵的问道。 “张大嘴，你这混蛋，总是搅了兴致，滚犊子！”廉刚愤怒的说道。 “行了行了，都闭嘴，敲黑板，划重点，卜老大请客，陈家饭馆，都给我快点。” 宿舍里顿时一片安静，两三秒钟，廉刚才小声问道：“胖子，卜老大请客，不是真的吧？” 徐涛恨声说道：“比真金还真！我警告你们，收起你们的怜悯，也藏好你们的眼泪，卜老大混的一点都不差，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强。今天谁要是扫了兴，回来之后，我和他单练！” 铁塔般黑壮的徐涛，说出的狠话，还是有些震慑力的。 张达赶紧插话：“这倒是，学士路的夜市，真的挺挣钱的。” 徐涛想了想，阴森森的说道：“张大嘴，别说哥们没警告你，卜老大可能会削你。” 张达一缩脖子：“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其他三人异口同声。308宿舍好几个月没聚了，谁要是敢缺席，绝对是人民公敌。 “我……”张达想了想，脖子一梗，大义凌然的说道：“去就去，卜老大最多也就说我两句，你们这些混蛋不许煽风点火。” “才怪！”又是异口同声。 大家笑骂一阵，各自起床洗漱，徐涛急匆匆的去了图书馆，找到了勤奋好学的异端段冬生。 段冬生身高中等，体型偏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副学霸姿态。这是个立志考研的家伙，也是308宿舍学习最努力，成绩最好的。好吧，他也有张大嘴赐下的外号：冬瓜。 五人聚齐，杀向学校不远处的陈家饭馆。快到的时候，几人凑钱买了一瓶白酒和两箱啤酒。 308宿舍的规矩，请客者不负责酒水，赴宴者众筹买酒。 …… 陈家饭馆是一个中低档的餐馆，距离海岱大学中心校区的西门不足50米，价格适中，量大味足，深受部分学生喜爱，生意非常不错。 正好是周末，包间紧张，好在卜旭在路上的时候就打电话预定，堪堪抢到了一个小包间，虽然不大，6个人还是坐得下的。 6人见面，都亲热的和卜旭打招呼，没人扫兴的提那些伤心的记忆，倒是卜旭装模作样的踢了张大嘴几脚，张达也装模作样的哀嚎两声，事情也就过去了。 时隔数月，海岱大学中心校区土木工程专业大二308宿舍的兄弟们，终于再次坐到了一起。 啥也别说了，上菜，开喝！ 徐涛和张达用小杯子喝白酒，其他四人喝啤酒，开场白自然由宿舍老大——卜旭来说，他诚恳说道：“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只能暂时离开，还好，在很多人的帮助下，我终于稳定下来，所以特意和大家聚聚，感谢大家没有忘记我，我也知道，宿舍里还留着我的床铺和被褥，有机会的话，我回去住几天。” “老大，你这话说的。” “就是嘛，太见外了。” “随时欢迎老大莅临视察指导。”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满饮此杯。 接下来的话题就轻松多了，聊聊女老师，聊聊女同学，聊聊女宿管，聊聊食堂某个窗口的美女。 卜旭也有意无意的说一些夜市上的趣事，这让其他人心里暗自唏嘘又暗自敬佩。毕竟，不是每个大学生，都舍得俯下身子，去夜市练摊为生，就算是张达去混了几天，也只是存了观察和了解的心思。 卜旭也从近期的感悟出发，隐喻的提醒大家以学业为主，体谅父母的辛劳，蜻蜓点水，一掠而过，倒是没扫兴。 土木工程专业，在基建狂魔的国度，在房地产兴盛的当下，就业方向还是不错的，前提是专业课需要下些功夫，否则的话，无论是做设计还是做施工，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出路，而且比较辛苦。 正常而言，可以考研，以后进入某个等级的设计院，走设计路线；也可以本科毕业走施工路线，做些基础性的施工管理工作，一年后参加注册建筑师或者注册土木工程师的考试，进而实现职位和收入的提升。 而这两个方向，都对专业课程有相当的要求，不是混日子就能搞定的。 …… 下午两点，会餐结束。都没有喝多，大家之前买酒的时候就商量过了，喝个差不多就行，省得喝大了，勾起卜旭的伤心事。 卜旭说找徐涛还有事，俩人一起离开，其他四人返回学校，各自享受缤纷的校园生活。 卜旭带着徐涛，去了附近一个茶座，这让徐涛很是疑惑，今天卜旭有点大手大脚了，和之前的行为方式不符，和最近的经济情况更不符。 于是，落座之后，徐涛问道：“卜老大，发财了？” 卜旭摸出信封，无奈说道：“家教做不下去，被人家辞退了，不还倒是把薪水付到了暑假结束，还给了奖金，所以，有钱还你了。” 徐涛接过来，随手塞到兜里，笑着说道：“那也不对啊，刚才直接给我就是了，怎么还请我喝茶？” “所以啊，有事相求呗。”卜旭说道。 接着，他先说了家里房子的情况，以及计划和二叔打官司的想法，让徐涛帮这咨询一下专业人员。 “好说，我一会带你去我爸的公司，找刘叔问问，他是公司的法律顾问。” “别，这件事说起来太丢人，你先侧面帮着咨询吧，如果真的能运作，我再请刘叔吃饭，详细聊聊。”卜旭说道。 “那也行。”徐涛答应了。 卜旭继续道：“还有件事，嘿嘿。” 徐涛直翻白眼：“磨磨唧唧的，说呗，只要哥们能办到，肯定给你办好。” “呵呵，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交易翡翠的地方？我昨天买了两块原石，想切开看看。”卜旭乐呵呵的说道。 徐涛一惊，赶紧说道：“这是个坑啊，我爸去云南旅游时知道了赌石，后来回来之后参加了很多次，赔大发了。他专门和我说过，赌石就是赌博，不能沾。” “我就是小打小闹的，花钱不多。” “花了多少？” “150块钱，买了三块。”卜旭大言不惭的说道。 徐涛差点没被茶水呛死，他咳嗽几声，没好气的说道：“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其中还有一块是鹅卵石，我打算送给辅导员，里面肯定不会有翡翠的。”卜旭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另两块里面，肯定有翡翠。”徐涛斜着眼问道。 卜旭两手一摊：“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这么说吧，昨天晚上下雨，提前收了摊，正好有个卖奇石的，人家不怕淋雨，继续坚持，我就去看热闹，结果蹲久了，腿麻，一屁股坐下了，想起身时又抽了筋，差点来了狗啃地，幸好一只手按住了一块石头，另一只手指向了另一块，我觉得可能是……恩，否极泰来，所以投入巨资，收购下来。” 徐涛慢腾腾说道：“梦想很丰满，现实很扯淡。” “嗨，我这就是买了俩吉祥物，心里高兴就行，你就说，你帮不帮忙吧？” “我建议你当做吉祥物保存起来，这样能开心很久。” “可是我很穷，非常愿意一夜暴富。” 徐涛竟然无言以对，沉默半响，无奈说道：“我帮你问问我爸，不过，他要是误会我要赌石，说不定会打我，怎么办？” “笨啊，问他的秘书或者司机啊。” “好吧，还是被你发现了，其实我真的不想管，这真是个坑。” “放心吧，哥们没有赌石的资本，只想验证一下自己的运气。” …… 第15章 凌妈妈来了 当天傍晚，天气不错，夜市正常营业。 刚开始营业，卜旭就去了奇石摊位，说今天切开了一块翡翠原石，屁都没有，另一块都不敢切了。 南方口音的摊主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笑着说这是正常情况，还鼓励卜旭多学习多揣摩。 于是，卜旭瞪着眼在那里揣摩了一阵子，再次买走了六块小小的翡翠原石，价格和昨天一样，50元一块，耗资300块钱。 摊主太喜欢这样的菜鸟了，不停的鼓励，说些好运迟早会降临之类的吉祥话。 卜旭则心里窃喜，他观察发现，奇石摊主摆放商品的时候，和大部分摊主一样，有自己的规律和习惯。各种石头首先是分种类摆放，同一种类同一材质的石头，再按照个头大小二次分配，也就是说，他今晚看到的石头位置，和昨晚大致相当。 所以，他清空了昨晚右手指向范围内的翡翠原石，如果昨晚那个摊主没再卖出翡翠原石，再如果他没有留存翡翠原石，那么那块散发绿光的小石头，就肯定在卜旭手中了。 老黄看着卜旭的举动，心里有些无奈，终于还是没忍住，劝了几句。 卜旭虚心接受，表示这是最后一次，再也不去乱买石头了。 这是大实话，根据昨晚看到的异象，这一堆石头里，没什么油水了。 …… 周末的晚上，天气还好，销售还是很不错的，营业结束的时候，卜旭销售了530块钱，眼看着一些货品所剩不多，需要尽快补货了。 营业结束，卜旭打扫完街道，美滋滋的离开。 回到小窝之后才突然想起，今天凌小泉没打电话，也没发短信，这让他有点不习惯，坐在床上发呆几秒，突然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凭什么人家姑娘主动打电话发信息啊？自己才应该是献殷勤的那个人。 于是立刻行动，发出了一条信息：今晚销售530块钱，心情大好。 几分钟后，手机滴滴轻响，凌小泉回复：被你吵醒了，不过还是很为你高兴，早点休息，晚安，恩，或者早安。 卜旭回复：早安，想你。 之后简单洗漱，上床睡觉。 另一边，凌小泉猫在被窝里，笑靥如花，很快也甜甜睡去。 …… 第二天上午，洗漱完之后，卜旭仔细在镜子里查看了额头的伤口，发现愈合的非常不错，如果不认真看，应该不会注意到。 可惜，事与愿违，一个小时后，卜旭赶到小商品市场，表姐一下就发现了他额头的异样，大呼小叫起来。 表姐周红英，26岁，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龙凤胎。生育的艰辛并没在她身上脸上留下太多痕迹，面容依然俊俏，身形依然苗条，脾气也依然火爆。 “我的天哪，竟然还缝了好几针，这是破相了啊。你这个臭小子，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一声不吭，你给我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现在立马带我去找他。王京，你这个混蛋还愣住干嘛？叫人！备车！” 表姐夫王京嘿嘿笑着，也不说话，事情尴尬。 卜旭赶紧拦着：“姐，没人欺负我，是之前那辆三轮车轮子掉了，我磕了一下，怕你担心，就没和你说。” “怕我担心？我看你就是见外！就是想自己逞能！”周红英叫喊着，眼眶红了起来。 卜旭陪笑道：“姐，我错了，当时伤口很小，就缝了这么一点，已经拆线了，我以后注意。” “以后？还有以后！”周红英上了手，像小时候那样拧着卜旭的耳朵转圈。 “哎呦，疼疼疼，姐，放手放手。”卜旭夸张的叫着，龇牙咧嘴的。 手机铃声解救了卜旭，周红英悻悻收手，转身去帮卜旭备货。 卜旭掏出手机就跑了，是徐涛的电话，说的都是敏感话题，还真不能让表姐听见。 走远几步，接通手机，徐涛说了两件事。 一是卜旭家老房子的是，徐家的法律顾问认为，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根本上升不到打官司的地步，fǎ yuàn受理的可能性非常小。 处理的办法也很简单，直接把锁砸烂，然后回家，如果有人阻拦，直接报警。 再者，如果房屋内财产丢失或者房屋结构被随坏，也可以报警。 第二是翡翠的事，根据徐涛老爸的司机介绍，岱北市每个月的月底有一场赌石交易，现场可以解石，也可以交易翡翠，不过需要邀请函，而徐涛觉得，自己搞不定邀请函。 “我说，你那两块破石头，自己找个锤子砸烂就行了，这样也算是解石了，也死了心，多好。”徐涛最后说道。 “滚蛋，万一里面有好东西呢？”卜旭说道。 “好吧，哥们给你指条明路，大型的玉器店，一般都有解石机，也收购翡翠，还有就是，你可以买个角磨机，自己慢慢打开。” “哦，我昨天晚上又买了几块，怕是要弄很久呢。” “什么？”徐涛吓了一跳，换上诚恳的语气说道：“卜老大，你要是缺钱，我再给你拿一万，再多点也还行，你还是别折腾了。” “好，听你的，这次只要解不出翡翠，我就再也不折腾了，好好摆摊。对了，你帮着打听一下，赵氏珠宝商行，规模和信誉怎么样？” “你知道赵氏？根本不用打听，每个月一次的赌石，就是他们组织的，信誉很不错。”徐涛说道。 嗨，兜兜转转，还是得去找唐嘉志。 …… 回到店里之后，卜旭找到表姐，认真的说了三件事。 第一，自己现在已经走出忧思，认真面对生活； 第二，夜市上的生意还算稳定，有了一些本钱，这次结清之前的所有货款，而且以后现款拿货； 第三，自己琢磨着丰富一下经营的品类，想听行姐姐的建议。 周红英大感欣慰，她一直担心表弟浑浑噩噩的，现在看到他表情凝重的样子，确实有点像个大人了。 结算的事情她也答应了，只是补充道，如果有困难，尽管开口。 对于卜旭丰富经营品类的想法，她大加赞赏，觉得生意就得这样做，至于到底怎么丰富，她倒没有章法，只建议卜旭多看多想，自己多琢磨。 正事谈完，周红英说道：“小旭，之前你心情不好，非得自己找了小房子住着，姐姐也没说什么，现在天气眼看要热了，你那个小房子连个空调都没有，真的不能住了，我在桃园路的房子你也知道，两室一厅，已经腾出来了，搬过去吧。” 卜旭无奈说道：“你把租客赶跑了吧？” “才不是，正好到期了。” 卜旭摆摆手：“姐，我不去。我要是给钱你肯定不要，不给钱，我心里不舒服。你别急，你那里是楼房，而且没有地下室，三轮车没处放。你放心，五一之前，我会换个地方住，保证宽敞明亮有空调。” 这倒不是假话，卜旭觉得，只要开出那两块翡翠，只要品质不算太差，租套带地下室的房子，还是做得到的。 …… 收拾好新货，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药店，卜旭停顿一会，进去买了一支测血糖用的那种采血笔和一盒针头，钢笔大小，携带方便，针头可更换，干净卫生。 恩，有备无患，以后总有需要压制那个精灵的时候，总不能老用乱七八糟的东西采血。 也不知道这个精灵休息的怎么样了，距离月圆之夜还有六七天呢。 …… 傍晚，收拾货品，赶到夜市，远远的就看见了凌小泉亭亭玉立的身影，卜旭觉得心里一热。 凌小泉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连体春裙，上身裁剪贴合，下身裙角弥散，白生生的小腿在春风里分外惹眼，脚上是一双漂亮的白色球鞋，青春气息逼人而来。 走近再看，凌小泉的长发随意的束着，松散的披在肩头，美丽的瓜子脸上，一双大眼灵动的扑闪着，红红的嘴唇饱满丰盈，应该是抹了口红。 卜旭心里莫名涌动：这么好的女孩，怎么可以轻易放手，既然有了牵手的缘，那就努力去打拼携手的份，如此，才不辜负缘分，修得缘份。 凌小泉看着慢慢接近的卜旭，心里一阵心慌。 她很少郑重其事的装扮自己，专门化妆更是人生第一次，为此，上午一直在逛化妆品店，下午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鼓捣那张青春靓丽，根本无需化妆的脸，最终也只是薄施粉黛，淡扫蛾眉，稍稍打上口红。 此刻，她就想等待被检阅一样，心里充满了期待和紧张，还有一丝少女的娇羞。 昨晚卜旭主动发来的短信，让凌小泉重新找到了被关心被惦记的感觉，也让她感到，这一段时间的坚持，有了回报。在自己的努力下，男友卜旭不但走出了阴影，而且俩人的感情也重回正常轨道，这让她心里激动莫名，好像非常有成就感。 所以，今天她特意装扮，甚至不惜和母亲撒了谎，就是为了验证和实施那个千古不变的真理：女为悦己者容。 “泉子，你今天真漂亮！”卜旭走到跟前，给出了标准的赞赏。 此赞赏通俗易懂，言简意赅，雅俗共赏，关键是，效果非常理想。 凌小泉大大松了口气，就像紧张的考试终于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她难得的开起了玩笑：“以前不漂亮？” 卜旭认真说道：“以前的漂亮是刻意藏实力之后的随意展示，此刻的漂亮是精心装扮之后的惊艳登场，不一样的，但是我都喜欢。恩，喜欢你的全部。” 情话这种东西，对这个年龄的帅哥美女来说，只要智商在线，基本上张口就来，不过卜旭的这番回答，还是超出了凌小泉的预期，让她心里更甜了。 于是她伸出了背在身后的右手，笑着说道：“奖励你的，披萨，还不凉，趁热吃。” “什么馅的？”卜旭毫不客套的接过来，随后问道。 凌小泉皱了皱琼鼻，嗔道：“应该说什么口味，包在里面的才叫馅，恩，鲜虾口味的。” “好，等下一起吃。”卜旭愉快的说道。 “等什么啊，还有几分钟才能摆摊，现在就吃，来，先擦擦手。” 凌小泉递过湿巾，看着卜旭擦了手，就打开了披萨盒子，俩人亲密的依靠在三轮车边，毫不顾忌的吃了起来。 卜旭还不忘邀请一下周围的摊主，但是谁会这么没眼色呢？ 俩人愉快的吃完，收拾东西，摆好摊位，之后卜旭开始招揽生意，凌小泉则拿着手机，坐在后面玩耍。她还是有一些抹不开面子，一点也不想参与经营活动。 今天周日，生意依然不错，半小时之后，卜旭就卖出了110块钱。 又有顾客过来了，这是一个中年妇女，身形微胖，烫着精致的短发，面容饱满，眼角的鱼尾纹微不可查，穿着也比较考究，一身浅灰色的套裙，脖子里还戴着一串细细的链子。 卜旭大致判断了一下，此人在自己摊位上买东西的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是闲逛的。 他还是礼貌的招呼了一下：“袜子tè jià，10元4双。” 女人却有些奇怪，直直的盯着卜旭看了三五秒，淡淡的问道：“生意怎么样？” 卜旭有些发懵，你谁啊？上来就问生意，我和你有这么熟吗？ 低头玩手机的凌小泉却如闻炸雷，她难以置信抬起头，对上了中年妇女挪揄的目光，手里的手机吧嗒就掉在了地上。 “妈……”凌小泉讪讪起身，轻声嗫嚅道。 卜旭惊诧莫名，接着又尴尬又无奈，他从没想过，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凌妈妈见面。 凌妈妈的脸上却堆起了笑容，她乐呵呵的说道：“泉子，来找你同学玩就大大方方的说嘛，还撒谎说学校有活动，这样多不好。” 接着转向卜旭，笑眯眯说道：“小伙子不错，自力更生，有股子拼劲。” 卜旭心里一凉，微笑着说道：“阿姨您好，我是卜旭。” “好好好，生意怎么样？” “一般吧，小本生意。” “哦，慢慢来。泉子，跟我走吧，还赶得上宴会。你这孩子，你陈阿姨上次就念叨你，这次必须得去一下，否则太失礼了。” …… 第16章 都不容易啊 凌小泉乖乖的跟着母亲走了，卜旭的心情却跌入了谷底。 曾经的辩手经历，让卜旭对语言特别敏感，从刚才凌妈妈的的话中，他捕捉到了几个敏感的字眼。 第一，同学，这是在对卜旭和凌小泉的关系进行定位； 第二，自力更生，这说明，她知道卜旭的个人情况，也就是说，她也觉察到了这份恋情，做了一些针对性的调查； 第三，慢慢来，是在隐喻，卜旭现在的层级很低，只能慢慢来，而且未来也会走的很慢，甚至还有更深的意思：小伙子你太low太慢了，我们家凌小泉等不起。 这是一个极其聪明的母亲，轻描淡写的话语，听起来温暖如风，但是暗藏玄机。 更厉害的是，整个过程中，她给自己的女儿留足了面子，却暗中温柔的斩下几刀，试图斩断女儿的情丝。 斩得断吗？卜旭轻声问自己。 他觉得，自己在这份感情中，自己本来就处于天然劣势，而父母的离世，更加让局面雪上加霜，如果凌小泉听从了家人的劝解和安排，这份感情，基本上也就没有希望了。 所以，关键在于凌小泉的态度。只要她正视并坚持这份情感，卜旭当然会和她同进退。 只是，让她赌上未来而和自己的父母对抗，这样真的值吗？ 唉，也不知道额头里的那个家伙，到底靠不靠谱，虽然貌似寻到了两件宝物，但是宝物的价值现在完全不清楚，而且对方老是说恢复啊修炼啊什么的，也不知道寻宝的能力能不能经常启动？ 卜旭的今晚的心情，从山峰跌入了谷底，闷闷不乐起来。 老黄凑了过来，贼眉鼠眼的问道：“拐了人家闺女，丈母娘找上门了？” 卜旭抬头，平静的盯着矮冬瓜一样的老黄，什么也不说。 老黄怂了，眨巴两下眼，讪讪说道：“开个玩笑嘛。” 卜旭依然不说话，低下头，随手收拾一下摊位。 老黄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熊熊的八卦之火，小声问道：“兄弟，你女朋友家境挺好吧？” 卜旭停下手里的动作，淡淡的说道：“黄哥，好好做生意吧。” “嘿嘿，哥们教你一招，能上手就赶紧上手，到时候无论时聚时散，你都……嗨嗨嗨，当我没说。” 眼看卜旭举起了手机作势欲仍，老黄立刻撤了。 不过老黄倒也看明白了，卜旭眼下有些潦倒，又没了父母的庇护，就刚才那个气场强大的丈母娘，小伙子怕是真搞不定。 恩，如果这事黄了，自己倒是可以把二弟媳妇的大姨家的表妹介绍给卜旭，大家都做小生意，身份大致相当，谁也不会嫌弃谁。 正琢磨着呢，手机响了，老黄接起来一听，不禁呆住了。 呆立半响，他匆匆忙忙的开始收拾东西，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卜旭一看，这是有事啊，也就熄了不搭理对方的心思，上前问道：“怎么了，黄哥？” “我弟弟出事了，我得马上走。”说着他突然停顿一下，疑惑的问道：“卜老弟，那次你出事的时候，是不是和那对铁托盘有关？” 卜旭想了想：“多少有些关系，如果不是托盘太沉重，情况可能要好一些。” 老黄一拍大腿，懊恼的说道：“我上次就该想到了，这特么就是灾星啊！” “到底怎么了？” “托盘上的一把菜刀掉下来，砍伤了我弟弟的脚面，我走了，你把摊位挪一下，把地方占满。” 老黄急匆匆的走了，卜旭却大大吃了一惊，好一阵子才缓过劲。 上次老黄出事的时候，卜旭就觉得那对托盘有点邪性，现在看来，还真是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玛德，谁沾谁倒霉，谁沾谁见血，肯定是有问题的。 不过，既然老黄已经想到了，这对托盘肯定不会继续用了，也就不会继续害人。 善哉善哉。 …… 跟着母亲离开后，凌小泉参加了一个很是热闹的宴会，发起者是凌小泉的父母，参与者是他们的多年老友，也有两个和凌小泉同级别的晚辈。 年龄小一些的时候，凌小泉很喜欢参加这样的聚会，作为一个长相漂亮的小公主，既喜欢那种热闹的气氛，也喜欢宴会上的美食，更喜欢大人们的夸赞。 可是，第一次高考失利之后，凌小泉开始讨厌这样的聚会，她那时候真正开始懂得，有时候，冠冕堂皇的鼓励和虚情假意的安慰，其实更加刺痛人心，让她无地自容。 复读一年，第二次参加高考，正常发挥考入海岱大学，她再次成为类似聚会上的话题，被贴上了背水一战、知耻后勇、自强不息等诸多标签，这让她的世界观迅速崩塌又迅速重建，那些多年认识的叔叔阿姨，面目也变得无比的生动，无比的鲜明，也无比的虚情假意。 所以，即便今天不是来见卜旭，她也会找理由逃避这次宴会。 但是，因为被老妈抓了现行，她也只好乖乖的参加宴会，并且再次收获了诸如漂亮、懂事、勤奋、有前途等诸多考评。 凌小泉心里不舒服，浑身不再在。这让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卜旭？就是因为，在他面前，自己感到舒服，感到轻松，可以随心所欲。 聚会结束，凌小泉跟着父母回到家中，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装模作样的找出一本书，坐在书桌前所以翻看。 她在等，根据19年的人生经验，她觉得，妈妈会来和自己谈谈。 果然，一刻钟后，凌妈妈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了。 “我不想喝牛奶。”凌小泉平静的表达了自己的抗拒。 “有助睡眠。”凌妈妈温柔的说道。放下牛奶，她坐到床上，拉着女儿的手，笑着问道：“还在生气？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跟踪你？” 凌小泉低着头，不说话。 凌妈妈自顾自说道：“我给你解释一下，你看，下午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却不去陪我们应酬，我当然不高兴，所以就悄悄跟着你。不过，你得承认，我什么也没说吧？而且，我觉得那个小伙子不错，挺帅的。” 凌小泉吃了一惊，抬起头就对上了老妈温柔的眼神，她试探着问道：“你不反对我谈恋爱？”说完，脸瞬间就红了。 凌妈妈噗嗤一笑，美滋滋的说道：“为什么要反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可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妈妈，上学时严防死守，毕业后就恨不得孩子赶紧结婚，那样才不科学。” 凌小泉有些不大相信，小声说道：“可是，我才上大一。” “所以啊，妈妈要和你谈谈。泉子，妈妈支持你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情，这是年轻人心理和生理成熟的必然阶段，堵不如疏。但是，妈妈对你有两个要求。” 凌小泉脸更红了，小声道：“我会小心的。” “恩，我知道你有分寸，洁身自好只是第一个要求，第二个要求是，感情方面，可以交往，可以体验，但是一定不要投入过多。那样的话，不但影响学业，再者也会影响你基本的人生判断。” 凌小泉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疑惑。 凌妈妈继续道：“我举个例子，比如今天那个小伙子，你们可以以同学关系交往，但是最好不要继续深入，偶尔保持联系就可以了。观察上一两年，等到双方的心智都成熟了，再继续深入也不晚。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过程中发现对方其实并不合适，也不至于陷入太深。泉子，这些话你要仔细体会，妈妈是过来人，绝对不会害你，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的人生更加平稳，更加幸福。” …… 沉浸在欢喜中的凌小泉，被妈妈轻飘飘的说服了，她觉得，妈妈能允许自己谈恋爱，这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凌妈妈也很高兴，她觉得，能巧妙的说服女儿把和卜旭的关系定位在同学层面，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这样一来，以后就可以逐渐追加砝码，把这段感情碾压掉。 家里好歹有些身份地位，女儿如果真的和那个一无所有的混小子走到了一起，亲戚朋友面前，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 今晚，卜旭后半场的生意不算太好，或许是凌小泉带走了好运，或许是心情影响了好运，截止营业结束，卜旭一共才销售了290块钱，连300元的大关都没爬上去。 这个水准，远低于日常水平。这让卜旭再次感悟到，纵然夜市是淘金地，但生意是不稳定的，既不可以懈怠，也不足以守成。 收拾摊位，清扫街道，去办公室放置扫帚的时候，还顺便和值班大爷闲聊几句。 大爷倒是来了兴致，泡了茶水，还拿出一份点心，让卜旭吃点喝点。 卜旭有心说自己晚上不吃东西，但是又怕伤了大爷的热情，也就陪着一起聊了一会，吃喝一通。 闲聊中得知，大爷姓齐，子女都在外地，老伴前几年也走了，就住在附近的小区里。 卜旭不胜唏嘘，他突然理解了齐大爷的热情，也明白了热情背后的寂寞。 唉，都不容易啊。 第17章 羞愤的徐涛 接下来的三天，卜旭晚上去夜市摆摊，白天的时间，全部在市区各大商场游荡，重点浏览玉器专柜，了解翡翠的饰品的行情。 形势一片大好，翡翠饰品相当值钱，很多看着并不通透的东西，都是以万为单位的，以千为单位的少之又少。而稍微有些通透有些光泽的翡翠饰品，都是十万百万级别的，上千万的倒是没看到。据说不是没有，而是根本不摆出来。 卜旭很振奋，虽然他还搞不清翡翠的坑口、种水、纯净度、颜色等诸多问题，但是他依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多多的行业。 他憧憬着，只要那个精灵出手几次，自己就能成为高富帅，迎娶凌小泉，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这三天凌小泉倒是没再来夜市，不过每天都发信息打电话，卜旭能感觉到女友心情很好，得知她没被老妈责难，他也稍稍放心一些。 卜旭当然不知道，女友已经被说服了，答应不和卜旭提及母女谈话的内容，理由很完美：这是女孩必须有的矜持。 …… 周四早上，卜旭给徐涛打了电话。一小时后，俩人聚到了一起。 “卜老大，哥们上午有课呢，你这不是耽误我学习吗？”徐涛不满的说道。 “滚蛋吧你，是耽误你打游戏或者泡妞吧？我怎么记得周四上午没课？”卜旭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 “哦？是吗？我难道记错了？”徐涛不以为意。 “得了，别装了，帮我个忙。” “好。”徐涛就这一点好，但有所求，必有所得。 “我打算去赵氏珠宝商行，解开一块石头，你陪我去。” 徐涛一愣，立刻摆手：“不去！丢不起人。” “哈哈，你果然认识赵氏珠宝的人，唐嘉志？” “废话，我爸当初参加赌石，就是老唐鼓动的，我当然认识他。” “妥了，涛子，只要解出翡翠，哥们立马卖掉，给你抽一成，干不干？” 徐涛又好气又好笑：“大哥，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这个饼画得太没诚意了，你这和拿着一张彩票忽悠我有什么区别？” “好吧，我说实话，如果你不和我一块去，我担心万一解出好东西，被人给黑了。”卜旭诚恳的说道。 徐涛嗤之以鼻：“你想的还真多，po hài妄想症吧？” 卜旭无奈了，只好耍赖：“哥们眼下就想一夜暴富，你就说你帮不帮？” 徐涛使劲的挠挠头，铁塔一样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好半天才小心问道：“卜老大，你是认真的？” “当然了，你以为我很闲？”卜旭有点生气的说道。 “可是，你50块钱买来的石头，真的太丢……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看着卜旭起身打算走掉，徐涛认栽了。 丢人就丢人吧，如果能让卜旭放弃赌石的想法，也算是把他从悬崖拉了回来，这个行当，真是个无底洞。 “什么时候去？” “现在。” “我靠，这么心急？” “废话，发财的事，能不着急吗？对了，一成的份子，你可别拒绝，就算是哥们雇你当保镖了。” “切，如果解不出来翡翠呢？” “中午请你吃饭。” “也行吧，到时候我确实需要一顿饭来慰藉受伤的心灵。” …… 路上，卜旭告诉徐涛，自己之前做家教的雇主，就是唐嘉志，这让徐涛又吃惊又生气。 既然你认识人家，干嘛一定要带上我？ 卜旭的解释还是那样，怀璧其罪，怕被人黑了。自己作为他们家的孩子的家庭教师，毫无根脚，不具备让对方忌惮的资本。 徐涛都懒得吐槽了，直接闭嘴，不再反驳，也不再劝解。 10点钟，俩人赶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商业步行街，站在了赵氏珠宝商行门口。 卜旭暗自吸口气，心里默念，考验精灵眼力的时候当了，虽然知道肯定会有所得，但是收获到底有多大，马上就要揭晓了。 徐涛作为一个零花钱并不奢侈的富二代，这会子终于显示出了良好的素养和强大的气场。 进了店之后，他直接找到了店长，气定神闲的说道：“我找唐总，唐嘉志，我叫徐涛，是徐建川的儿子。” 漂亮的店长上下打量一番，觉得徐涛虽然长得不精致，穿得也不算精致，但眉宇间的傲气倒是很精致，她笑着答应一声，把徐涛和卜旭安顿在沙发上，还派人端来咖啡，然后去了里面打电话。 两分钟后，店长匆匆而来，脸上带着迷死人的笑容，展现着热死人的热情。也难怪，徐建川的名字她不知道，但是大名鼎鼎的建川商超，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想不到啊，这个铁塔一样的黑小子，竟然是个含金量极高的公子哥，真壮实！真帅！ 店长殷勤的邀请徐涛去董事长办公室，徐涛却坐着没动，他想等等看，看唐嘉志会不会迎出来。 店长有些尴尬了，只好在一边等着。 徐涛等了大约一两分钟，没等到期望中的场面，不由有些自嘲：自己想得太多了，这要是老爸来了，姓唐的肯定不敢不出来。 于是起身，跟着店长，招呼上卜旭，绕过店铺，往后面的一个小院走去。 卜旭有些唏嘘，徐涛这个家伙，看似粗糙，但是一旦正儿八经的行事，还是很有章法、很有派头的。这一点，自己根本学不来。 三人上了一栋小楼的三楼，唐家志已经等在了办公室门口，看到徐涛，他自然是兴致盎然，他觉得，如果能把这个小家伙拉进赌石的圈子，肯定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等看清徐涛身边的人竟然是卜旭，这让他有些疑惑。 什么情况？对辞退不满，找人来讲道理的？ 恩，如果真是这样，倒是可以顺水推舟，老婆这件事做得确实有些偏颇了，而且这两天女儿在闹情绪，正好可以让卜旭回去。 心思电转之间，徐涛和卜旭已经到了跟前，唐嘉志热情的招呼道：“涛子来啦？欢迎欢迎啊？你和卜旭认识？” 徐涛笑呵呵说道：“唐总好，我们俩大学同学，一个寝室的。” “嗨，你看这事闹的，来来来，进来说。卜旭，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唐总，谢谢关心。” 寒暄之间，三人进屋落座，一个秘书摸样的帅哥奉上茶，很快就出去了。 唐嘉志开口道：“涛子，以前不知道……” 卜旭一看不大对劲，赶紧说道：“唐总，其实今天我们过来，是想麻烦你一点事情。” “哦？说说看，我全力帮忙。”唐嘉志笑道。 卜旭笑道：“是这样的，前两天在夜市上看到有个卖奇石，我们哥俩一时没忍住，买了两块翡翠原石，今天想来你这里碰碰运气，把石头解开。” 徐涛这个气啊，羞愤欲死！ 给你站场子已经够丢脸的了，你还拉着哥们垫背，你的良心呢？你的底线呢？不行，今天中午，必须来一顿大餐！ 唐嘉志却乐坏了。矮油？我还计划着把徐涛培养成赌石爱好者，没想到他已经自学成才了？不错不错。 他饶有兴致的说道：“哦，是吗？赌石是一项很不错的投资，也是一项很锻炼眼力的活动，试着接触一下，挺好的。石头在哪？我派人去拉过来？” 一边说，一边心里琢磨，夜市上竟然有干这个的，还真不知道，得抽时间去看看。 然后，唐嘉志眼睁睁的看着卜旭取过双肩包，摸出了两块石头，就那样放在了茶几上。 这特么……就是你们的翡翠原石？你们是来搞事情，消遣我的吧？ 唐嘉志有些生气，语气也变得淡了很多：“哦？花了不少钱吧？” 徐涛恨不得把脑袋钻到裤裆里，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卜旭视如珍宝的石头，这卖相也太差了。他毕竟见过老爸的那些失败的投资，看得出来卜旭拿出的石头上明显的纵横切割痕迹。 基本上，只要智商在线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两块下脚料。 卜旭笑着接话道：“没花多少钱，我们就是好奇，就当是买彩票了。” 唐嘉志却突然没了兴致，看来，这个徐涛根本就不是在赌石，完全是在瞎搞，这样的年轻人根本不定性，弄不好就会搞出点乱子，加上他老子好久不赌石了，还是不招惹他吧。 想到这里，唐嘉志乐呵呵说道：“年轻人，就该有些想法，行，我让人带你们去，我这边事情太多，先处理一会，说好了啊，留下吃午饭。” 徐涛心里不爽：切，毫无诚意，真想请客的话，应该等我们忙完了，直接带我们去，而不是提前虚情假意的招呼。 嘴上却是不介意的：“不打扰唐总了，一会弄完了，我们就走了。” “那也行，今天太仓促了，改天找机会聚聚，卜旭，带着徐涛去家里做客。” “好的，唐总。”卜旭说道。其实他有点无奈，我还想卖翡翠呢，怎么就说起要走的事了？ 恩，等翡翠解出来再说吧。怎么都不相信我呢？哥们说的可都是实话。 第18章 无色水种雪花棉 今天卜旭带来的两块石头，其中一块是当初散发白光的那块，另一块是他随手带来的，不确定是不是散发绿光的那一块。 如果是的话，两件宝贝就齐齐出世了，如果不是，也算是排除了一块废品，然后慢慢的从剩下的石头中寻找。 在男秘书的带领下，卜旭和徐涛下了二楼，进了院子角上的一个宽敞的房间，房间里摆着一大一小两台解石机，大的那台有两米多高，圆形锯片有也有一米左右。小的那台只有茶几大小，锯片只有老式唱片那么大。 卜旭不由琢磨，这个解石机，看起来和杨木匠用的那个电锯摸样差不多嘛，估计锯片材质有些差异。 男秘书和一个30多岁的工人交待一下，也转身离开了。 工人身上还穿着体面的衣服，估计是被临时抓来的壮丁，他套上一件工作服，又带上口罩，检查了那台小机器，随后不耐烦的问道：“石头呢？” 卜旭取出石头，放在了一个台子上。这几天他逛商店学到了一个规则，就是东西不过手。虽然学到的是玉器不过手的规则，用到石头上，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工人看了看石头，哼哼两声，随手取过那块大的，就放到了机器上。 卜旭赶紧道：“先切那块小的。还有，是不是先擦个窗口？” 好吧，这是网络的功劳，卜旭这两天也查了一些解石的资料，学到了一些皮毛。 工人没吭声，换了那块小的，固定好，打开机器和小水管，嗡嗡嗡忙乎一通，擦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口，随即关了机器，用水冲洗，鼻子里哼了一声，隔着口罩说道：“什么也没有。” 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块上，小小的窗口之下，依然是同样材质的石头，毫无变化。 徐涛低声道：“卜老大，别折腾了，懒腰切吧，然后再对切，一切四块。” 卜旭点点头：“行吧，麻烦师傅了。”说着，掏出一包软中华的烟，递了过去。 工人一顿，伸手接过来，语气稍微柔和一些：“赌石也就是一个乐子，不要太当真。” 卜旭笑道：“是啊，我们也就是玩玩。” 工人不再言语，迅速来了拦腰斩，看看没什么东西，又是两次拦腰斩，依然毫无所获。 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头，变成了四块小石头，即使继续折腾，里面也不可能有核桃大小的宝贝，第一块石头，彻底报废了。 徐涛表情玩味：“卜老大，是继续，还是放弃？” “当然继续。师傅，第一刀还是擦一下，如果表现不好，就继续擦。” 工人苦笑一下，把双拳大小的的石头固定好，继续折腾。 机器发出刺耳的声音，卜旭本来笃定的心情，此刻却提到了嗓子眼，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会出宝贝的吧？那天看到的异象，不是精灵搞的障眼法吧？ 擦出窗口，工人关了机器，用水冲洗，嘴里说道：“这块石头切过很多刀，怕是……咦？” 卜旭一下子心情大定，徐涛却一愣，赶紧问道：“怎么了？” 工人激动的说道：“不对劲，不对劲，好像有雾！” 雾，翡翠玉肉和外层风化壳之间的过渡带，其实也可以算作玉石的一部分，一些翡翠艺术品，巧妙的使用玉肉之外的雾，不但能扩大雕刻范围，放大成品体积，而且和玉肉浑然一体，极具艺术感。 徐涛傻了眼，直直的看向卜旭，自言自语道：“涨了？” 他老子多次赌石，他倒是也知道一些专业的说法。 工人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掏出手机，扯掉口罩，打出了一个电话，语气颇为振奋：“兰秘书，赶紧过来看看，涨了，有雾，是白雾啊。” 白雾，区别于黄雾黑雾和红雾，意味着可能出现更高品质的玉肉。 徐涛权衡片刻，躲到院子里，鼓足勇气拨出了一个电话，小心翼翼的说道：“爸，是我，有个事和你说说，前两天我同学买了块翡翠原石……您别急别急，听我解释，他想找地方解石，我就带着来了唐总这里，没想到出雾了，还是白雾……好好好，我等着你，就在商业街……还有，爸，卜旭刚才对唐总说，这块石头是我和他一起买的……当然不是，他一块才花了50块钱……明白明白！放心吧，爸！” 收起手机，徐涛心花怒放，自己赌对了。 虽然老爸不再涉足赌石，但是还是愿意亲眼见证一块原石价值大涨的，尤其是，这块原石还是儿子参与买下的，这就更是一个涨脸的机会。 道理很简单，徐大老板虽然在赌石上屡战屡败，但是儿子争了气，绝对是相当有面子的。 回到小屋，徐涛把满脸兴奋的卜旭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卜老大，中午想吃什么？” “嘿嘿，哈哈……” “别傻笑了，这块玉石，千万别卖给老唐，无论多少钱，我老爸收了，怎么样？” “你老爸不是不涉足……恩？懂了，没问题！”卜旭心思转的很快，立刻明白了。 这样也好，玉石卖给徐家，更安全更保密。要知道，自己手里可能还有一块，未来或许还有更多呢。 说话间，兰秘书来了，唐嘉志也来了，还来了好几个珠宝商行的高管，大家都想一起见证一下这样喜庆的时刻。 唐嘉志热情洋溢的说道：“徐涛，卜旭，我已经让人定好酒店了，中午我们一醉方休，鞭炮很快就送过来……” 徐涛直接打断了对方：“唐总，在你这里解石，我会按行业规矩支付费用，还有就是，我爸正在赶来。” 呃……唐嘉志一滞，随即笑道：“好好好，那就一起喝一杯。” 心里却暗自郁闷：看来，无论解出什么东西，怕是留不下了。不过，如果能让徐大老板重回赌石圈子，也是一件盛事。 想到这里，看了看一边满脸笑意的卜旭，唐嘉志走过去，微笑说道：“卜旭，有时间真的要去家里做客，玥珊挺惦记你的，闹情绪呢。” 卜旭客气道：“好的，唐总。恩，我上次和赵姐说过，其实你们首先要把玥珊当成常人对待。” 唐嘉志还没顾得上回答，就听见一个大嗓门乐呵呵喊道：“哈哈，我儿子呢，儿子，儿子，赶紧滚出来。” 我靠！满屋子人一阵郁闷，你这是找儿子呢？还是骂人呢？ “这儿呢，爸！”徐涛屁颠屁颠跑过去，神态谄媚。 “好小子，乍一出手，就买了块大涨的料子，比你老子强多了，不过，赌石这个行业水太深了，不可沉迷。”徐建川一本正经的说道。 徐涛赶紧表态：“您放心，爸，我也就是偶尔玩玩。” “好好好，你那个同学呢？” 卜旭赶紧上前：“徐叔叔您好，我是徐涛的同学，我叫卜旭。” “好，卜旭，好名字，未卜先知的卜，旭日东升的旭，对不对？”徐建川乐呵呵说道。 这是卜旭听到的对自己名字最好的解读，他看着比徐涛更高、更壮、更黑的徐建川，不由得暗自感慨，徐叔叔表现出来的狂野，怕是刻意装的。 他诚恳说道：“是的，徐叔叔，您谬赞了。” 徐建川点点头，伸手把儿子拨到一边，笑着说道：“唐总，徐某冒昧前来，打扰了。” 唐嘉志心说，终于轮到我了吗？虽然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但是我就是不生气。 面上堆满笑容说道：“徐总，你能拨冗而来，我这里蓬荜生辉，我求之不得。” 徐建川呵呵一笑，和唐嘉志握了手，拉着他的胳膊亲热的说：“咱也别站着了，赶紧办正事吧。” 说着一挥手，身后有人递给解石的工人一个红包，徐建川笑道：“师傅，行业规矩，见雾了，先意思一下，还请你小心操作。” 工人喜滋滋接过来：“好嘞，徐总。” 徐建川一挥手：“开始吧。” 大老板就是大老板，徐建川一到，就牢牢掌控了局面，哪怕这里是唐嘉志的主场，他这个客人也毫不怯场。 而且，给解石工人发红包，确实是行业规矩，谁也不能说什么。 机器轰鸣起来，刺耳的切割声在房间里回响，原本还算宽敞的操作间显得十分拥挤，谁也不愿意离开，谁都不会离开，大家按照某种规则选定了站立的位置，伸长了脖子，紧紧的盯着解石机上那块双拳大小的石头。 石头小，机器效率高，很快就又擦出了一个窗口，清水冲洗之后，眼镜片大小的切口上，出现了花生米大小的白雾。 “好！”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 石头被从解石机上取下来，徐建川摸出强光手电，从两个窗口仔细查看一番，没看到任何期待中的颜色，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不过既然已经出了雾，而且是白雾，肯定会有所得，但是不用担心丢了面子。和之前每次都赌垮的局面相比，这次已经是有脸有光了。 几分钟后，有一个窗口被打开，欢呼声更大了，这次不但看到了白雾，白雾的中心还闪出了黄豆大小的一点玉肉，无色透明，晶莹剔透。 人群欢腾起来，这竟然是一块无色的玉。而且从露出的玉肉和强光照射下，种水相当不错。 解石工人更加小心了，再次擦开一个窗口之后，干脆放弃了解石机，用角磨机一点一点的清理起来。 时间过的很慢，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开，徐建川和唐嘉志两人已经在凳子上坐下来，其他人依然站着等。 在大家的注视下，石壳一点点被剥离，白雾也被清理了一部分，最终，一块大约网球大小的玉石，终于被清理出来。 虽然一些地方还覆盖着白雾，但是这块玉石大部分地方已经露出了无色的玉肉，玉肉中星星点点的漂浮着小小的絮状物，在场的专业人士都分辩得出，这是一块无色高水种飘花翡翠，而且还是飘花中的雪花棉。 徐建川叫停了解石师傅的行动，对方意犹未尽，热切的说道：“徐总，我可以把白雾全部清理掉。” 徐建川摆摆手：“师傅辛苦了，还是算了，这个过程会很长，而且我还要考虑以后的雕工，可能有些地方需要留一些白雾。” 说完，亲手递过一个红包，笑着说道：“一定要收下，别嫌少。” “不少了，谢谢徐总。”工人有些不舍的把玉石放在小台子上，接过了红包。 也是，刚才是1000，现在是2000，确实不算少了。 同时，外面准备好的鞭炮，也噼里啪啦想起来。 徐建川轻轻拿起玉石，美滋滋的把玩几下，感慨的说道：“我儿子不错，卜旭也不错，俩人联手出击，竟然有这么好的收获，比我这个傻瓜强多了，你说是不是啊，唐总？” 唐嘉志有些尴尬，这话不好接，这明显是牢骚话，为以前的赌石经历不值呢。但是，不接也是不行的。 想了想说道：“徐总说笑了，倒是令公子和卜旭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 徐建川点点头，伸手把玉石放到台子上，笑着说道：“请唐总赏鉴，顺便帮着估个价。” 唐嘉志小心的拿起来，端详一番，还接过一把卡尺量了量，认真说道：“无色高水种雪花棉翡翠，大小58x67厘米，无色翡翠被市场接受的时间比较短，价值也偏低，这块玉石，如果作为原料来出售，市场价格大约12万到15万，原料的尺寸无法做成玉镯，切割做其他小物件有些可惜，可以做成手把件，成品价值和设计以及雕工息息相关，无法做出详细预测，但是绝对不对低于20万。” 说完之后，唐嘉志把玉石放下，沉吟片刻，微笑着说道：“徐总莫不是要出售这块玉石？我们公司可以按照15万收购。” 徐建川摆摆手：“这我说了不算，得问孩子们。”说完立刻拿起玉石，直接塞到了衣兜里，手也放在兜里不拿出来了。 卜旭一听，立刻说道：“徐叔叔，我们什么都不懂，还是您来决定吧。” 徐涛也赶紧道：“是啊，爸，您拿主意就行。” 徐建川很满意，既满意卜旭的表态，也为儿子可以说服卜旭而满意，他乐呵呵的说道：“既然孩子们信任我，我就自己留下了，我也不占你们便宜，我出18万买下。” 卜旭赶紧道：“徐叔叔，不用的，参考市场价格就可以。” 徐建川摆摆手：“小子，这几年玉石价格一涨再涨，买到就是赚到，这个价格，我不亏。” 唐嘉志赶紧说道：“这倒是实话，徐总大气。徐总如果自用的话，设计和雕刻方面，我们公司可以代劳，价格保证优惠。” 徐建川摆摆手：“再说吧，唐总，我们就不打扰了，解石的费用……” “看你说的，徐总。” …… 第19章 徐涛赚大发了！ 离开商业街之后，徐建川一行人赶到了不远处的一家大酒店，在一间气派豪华的包房里，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宴。 偌大的包房里，其实只有四个人，徐建川和他的秘书，加上徐涛和卜旭。 卜旭还是第一次在这么高档的地方用餐，螃蟹上来之前，他差一点就喝了跟前的柠檬水，看了一圈发现没人动，好歹忍住了，后来才发现，这玩意竟然是洗手用的。 **的有钱人！ 不过，自己好像也要变得有点小钱钱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六七八味，徐建川笑呵呵的说道：“卜旭，具体的情况，徐涛在电话里和我说了，今天借了你的宝贝，威风了一下，谢谢你。” 卜旭赶紧起身，又在徐建川诚恳的示意下坐了下去，认真说道：“徐叔叔，徐涛对我帮助很大，能为他为您做点事，我非常荣幸。” 徐建川摆摆手：“在商言商，卜旭，把你的账号给我，我让人转账，就按刚才说好的，18万，可以吗？” 卜旭有些不好意思：“徐叔叔，还是按市场价，您给12万就行。” 徐建川：“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再说我也不能沾小辈的便宜。” 卜旭也就不再矫情，把自己的账号发给徐涛的秘书。 等卜旭忙完，徐建川笑着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继续干夜市？” 卜旭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之前没想，是因为不知道宝贝的价值，而现在没想，是因为还处在狂喜之中，满脑子都是钱。 仔细考虑几秒，卜旭说道：“徐叔叔，短时间内，我还会继续做夜市，休学手续办了一年，现在就回去，有些出尔反尔，再者，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这倒是实话，老家的房子需要交涉，额头的小精灵需要驯服，如果现在就回到学校，根本没有独立的空间，总不能在宿舍里搞得神神叨叨的。 徐建川点点头：“挺好，头脑很清醒。卜旭，学成毕业之后，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建川公司工作。” 卜旭赶紧道：“谢谢徐叔叔，我会努力的。” 几分钟后，卜旭的手机响起，是银行的短信，18万巨款，到帐了。 卜旭摸出手机扫了一眼，浑身的血都涌了上来，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多钱。 “卜旭，有什么想买的吗？”徐建川问道。 “还没想好。”卜旭诚实的回答。 “哈哈，我刚赚到第一笔钱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 …… 宴会结束，徐家的豪车把卜旭送到了某个银行网点跟前，然后悄然离去。 卜旭忍着内心的狂喜，在自动取款机上再次确认了银行卡里的余额，然后就坐在银行大厅的椅子上发呆。 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手里的这些钱，足够支撑自己完成学业，完全可以摆脱眼下的困境，再贪心一点的话，勉强能作为一套一居室的首付，让自己在市区有一个干净体面的小窝。 胡思乱想一阵，透过银行的玻璃窗，看着大街上来往的人群车辆，卜旭突然觉得好笑起来。 以前没钱的时候，也没这么患得患失过，自己这是怎么了？ 18万而已，貌似能做很多事，其实还是远远不够的，还是得努力赚钱。 想到赚钱，卜旭突然想到，自己手里好像还有一个宝贝呐！ 这次帮着徐家出了风头，赵氏珠宝那边怕是不能去了。自己弄一台小机器解石，也不知道去哪里买，而且也无处安放。 前思后想之后，卜旭觉得，一事不烦二主，还是得找徐涛，而且如果真的解出了玉石，同样可以卖给徐家，这样做最安全。 于是，卜旭拨通了徐涛的电话。 “这么快就缓过劲来了？”徐涛挪揄道。 “出来出来，我还在刚在的银行，把你的一成份子给你。”卜旭爽快的说道。 “嗨嗨嗨，瞧不起哥们是吧？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嘿嘿，卜老大，这次哥们赚大发了，明天你就知道了。挂了啊，撒油那拉。” 手机里传来嘟嘟声，卜旭再拨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了。 卜旭苦笑着摇摇头，收起手机，在取款机上取了些钱，打车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看着门前被数把大锁封印的电三轮，再看看小屋里乱糟糟的样子，卜旭觉得，需要尽快租个房子了。 看看时间，下午4点，卜旭收拾货物，装车出发。时间还早，卜旭去了夜市周围的几个房产中介，登记了需求信息，一切忙完，也就差不多6点了。 卜旭的要求有些独特，房子不要太大，两室一厅或者一室一厅，几楼无所谓，但是一定要有地下室，最好是车库。而且考虑到驯服精灵的事情，卜旭还不愿意和人合租。 几个房产中介都有些无奈，条件太苛刻了，这笔中介费怕是不好赚。 赶到夜市的时候，时间刚刚好，摆摊营业，而且很快开张。 正打算搞点晚饭吃的时候，远远的传来一阵喧闹，卜旭抬眼望去，奇石摊位那边围了好多人，略一琢磨，他就明白了。 上午在赵氏珠宝，自己并没有隐藏原石的来历，现在应该是有心人在行动。 卜旭是故意说出石头来历的，这样清清白白有据可查，以免引发不必要的联想。再者，别人想沾光也无所谓，反正他知道，摊子上已经没什么好东西了，之前他打听过，由于石头运输难题，这些摊主很少中间补货。 老黄跑去看热闹，一会功夫，颠颠跑回来说道：“来了个财大气粗的，把奇石摊子上的翡翠原石一扫而空，不论大小，100块钱一块，好家伙，听说有四五十块。” “哦？摊主挺高兴吧？”卜旭问道。 “恰恰相反，愁眉苦脸的，一脸不乐意的样子。据说买家和他开了个玩笑，说要都买了，他也就随口报了价，结果人家没还价，直接点数给钱，他有点不愿意了，刚才吵吵几句，后来发现人家还带了四五个人，他才不吱声了。” “呵呵，也许是装的。”卜旭说道。 “谁知道呢，也许人家看出好东西了。唉，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对了卜老弟，你之前买的那几块，说不定好真有好东西。” “谁知道呢，但愿吧。” …… 卜旭不知道，远远的，带着墨镜的唐嘉志看了他好大一会儿，终于没有上前，悄悄离开了。 …… 第二天中午，卜旭正在跟着中介的人看房，接到了徐涛的电话。 “卜老大，在哪？”徐涛的声音很热情。 “学士路附近，看房子呢。”卜旭意兴阑珊，心里腻歪的很。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说好了对房子的要求，中介还带着他来看各种各样的房子，而且在电话里总说房源和自己的要求差不多。 来了一看，差太多了，然后中介就各种说服，比如合租省钱啊，比如三轮车可以托管啊，某个房子楼层低，其实也很省力啊，这让卜旭很是不爽。 “卜老大，去海岱师大门口，我大约10分钟赶到，中午请你吃大餐。”徐涛说完就挂了电话。 卜旭收起手机，对房产中介一脸期冀的小哥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如果没有契合度很高的房源，我就不来看房了。” 说完，转身就走。 一脸青春痘的小哥赶紧跟上，嘴里依然滔滔不绝：“卜大哥，刚才这套房子真的很合适了，您再考虑考虑，不瞒您说，这周围的小区，基本没有地上车库……” 卜旭一路走，痘哥就一路跟着絮叨，丝毫没有停嘴的意思，几分钟的功夫，已经把周围的小区系统的介绍了一遍。 卜旭有些好笑，他听得出来，痘哥的话里，只能信三分之一，这周围的小区的大致情况，他还是了解的，痘哥完全是在糊弄人呢。 到了海岱师大门口，卜旭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徐涛的身影。 “搞什么搞？”他嘀咕一声，摸出了手机，而痘哥还在一边絮叨着，还说附近又有新房源了，现在就能看。 一辆暗红色的jeep牧马人灵巧的从马路上游过来，停在了卜旭身边，玻璃降下，徐涛那张黑胖的脸上，满是兴奋。 “卜老大，快上来！”坐在驾驶座的徐涛招呼道。 卜旭立刻懂了，昨天为什么徐涛说赚大发了，看来这辆车就是了。他拉开车门，跳了上去，然后牧马人就轰鸣着开走了。 痘哥吃了满嘴的尾气，这让他极其不满又十分震惊。 我的天，座驾是一辆硬朗的越野车，还有专职的司机，而且司机还叫他老大，这个登记名字为卜旭的小伙子，到底是什么人？ 好吧，就算不是司机，而是朋友，可是，有这样的朋友，能是普通人吗？ 还说在夜市上摆摊，要租小房子，还要带车库或者地下室，这么古怪的要求，也就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能提得出来。 懂了，这根本就不是个缺钱的，而是专门出来历练的。这样的人，必须得伺候好。 痘哥左思右想，竟然还真让他想到了主意。 第20章 年份公鸡吃过吗？ “前几年我还小的时候，我爸说了很多次，18岁之后，只要我拿到驾照，就送我一辆车。我过了18岁生日就开始考驾照，三个月搞定。得，我爸说我太心急了，车子暂缓。嘿嘿，这次他拿到了可以装脸面的东西，昨天下午突然就想起这事，直接兑现了，哈哈，卜老大，我真是爱死你了。” 说到最后，徐涛使劲眨眨眼，对着卜旭一阵媚笑。 “滚蛋，老子很正常。”卜旭笑骂道，“给我个账号，一成的份子转给你。” “打住，再提这事，我跟你急！你能不能有点b数？这事谁占了大便宜，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徐涛没好气的说道。 说完直接扔过一把车钥匙：“给你的，我新鲜几天，这车以后咱俩谁有事谁开，你也带着凌小泉出去兜兜风。” 卜旭随手把钥匙放进手套箱，苦笑道：“我没驾照。” “咦？我记得你去年报名了啊，没考出来？没事，开车就是一个练，哥们陪你练，就用这辆车，我之前也是逼着我家的司机陪我练。” 卜旭未置可否，转移了话题：“现在去哪？” “学校啊，叫上那几个牲口，出去兜风啊。” “坐不开吧？” “不可能，挤挤就是了。” …… 好吧，挤挤。于是后排挤了四个人。 好在张达、刘强西、廉刚和段东升都不胖，张达和段东升更是瘦的愁云惨淡，倒也不算特别拥挤。 六个小伙伴嘻嘻哈哈的说笑着，暗红色的牧马人出了校园，在城区道路上一路疾驰，之后上了高架桥，往城外跑去。 “嗨，徐涛，我晚上还得摆摊呢。”卜旭有点急了。 徐涛大声道：“你就不能休息一两天，这不是刚……” 说不下去了，因为徐涛发现，卜旭的眼神正在试图杀人。 “咳咳，我们找个地方吃野味，放心，不耽误你出摊。”徐涛缩了缩脖子，腆着脸说道。 卜旭收起眼神里的锋芒，自言自语道：“细水长流，方得安稳。” 这一刻，卜旭的神情有些恍惚，父母如果不是执拗的盖起一座气派的庭院，怕是家里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他们也不至于那么辛苦，还要在农闲的时候，靠收购山货赚钱。 车厢里的重金属音乐依然在ji qing轰响，大家的说笑声却突然停了，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卜旭情绪落寞。 徐涛一拍脑袋，暗自懊恼起来。嗨，这叫什么事啊！ 我怎么就忘了，卜老大说过，他坐65路公交车就能回家，这条道可不就65路车的线路吗？卜老大肯定是想起父母了啊。 徐涛突然想起了上次卜旭说的老家房子的事情，于是鼓起勇气，小心的问道：“卜老大，要不，我们一起回去看看，把锁换了？” 说得很隐喻，其他人根本听不懂，卜旭却立刻明白了，他前后盘算几秒，挥手说道：“还是算了，今天高兴，就做高兴的事，这顿饭我请，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 徐涛点点头：“那行，改天我们准备一下，专门处理这件事。” …… 半小时后，牧马人停在了公路边的一家野味馆面前，6大帅哥下了车，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立刻迎了出来。 “欢迎光临……咦，旭哥哥？” 卜旭板起脸：“田雨，为什么没上学？” 小姑娘一愣，也板起脸问道：“你不也没上学？” 卜旭竟然无言以对。 书呆子段东升轻咳一声：“那个，老大，今天周六。” 小姑娘笑弯了腰，卜旭好不尴尬的抬手去揉额头，几乎要触碰到的那一刻，突然警醒，把手放下来，倒有些手足无措的架势。 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也迎出来，看到卜旭，眼神就是一亮，疾步向前，高兴的喊道：“毛毛！他爸，赶紧出来，毛毛来了！” 卜旭心里哀嚎一声：完了，千算万算，就忘了张婶会喊出自己的小名。 身后的5头牲口心里乐开了花，大家挤眉弄眼的，很是开心。 真是意外之喜啊。 不过，眼看着一个彪形大汉提着菜刀冲出来，牲口们立刻收敛神情，抬头看天，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大汉走到近前，把刀往腋下一夹，大声笑道：“哈哈，我大侄子来了，我说今天生意这么好，原来是你小子带来了财气。” “张叔，我和几个同学出来散散心，你给安排一下，弄几个好菜。” “好好好，散心好，屋里坐，还有一个大包间，田雨，拿点好茶叶，赶紧去泡茶。老婆，你赶紧去抓只鸡，把那只最大的公鸡弄来。来来来，各位少爷，进屋进屋。”张叔大声说着，又吩咐又招呼，倒是滴水不漏。 只是少爷这两个字，让几头牲口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 张叔名叫张万群，是卜旭老爸卜善睿的朋友，而且两家还有一些果品和山货方面的合作，私交甚密。 张万群经营的这个野味馆，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口碑很好，周末和节假日的时候，生意还是不错的。 卜善睿夫妇车祸离世，张万群跑前跑后，帮着料理了不少事务，出的力气不比卜旭的二叔少。区别是张万群有人情味，而二叔卜善真存心不良。 事后，张万群也曾表达过资助卜旭学业的心思，不过被卜旭婉拒了。 此刻，看到卜旭气定神闲的带着一帮朋友出来玩，张万群心里非常高兴，他觉得，大侄子终于算是熬过来了。 张万群花了心思，精心准备饭菜。卜旭等人在房间里等得有些无聊，大家喝了会茶，又确认了上菜还需要一阵子，就出了房间，在周围闲逛。 风景还不错。 野味馆的小院背靠着一座不算高大的山，初春时节，山上树木葱郁，非常养眼。一道小溪从院子里缓缓流过，经过一个硕大的蓄水池，流进了不远处的公路泄洪沟。卜旭介绍，这是山上的一眼山泉，特意改了道，有一部分经过这里。 院子里很多地方载满了果树，向阳的地方，桃花已经零星开放，一派生机。 几头牲口大呼小叫的去拍照，其实是为了吸引几个同样在赏景的美女注意，三人成虎，一两人不敢做或者不好意思做的事情，人多了就没了禁忌。 卜旭叫住徐涛，说起来自己手里还有一些翡翠原石的事情。 徐涛非常吃惊：“卜老大，你的意思是，还能解出好东西？” 卜旭两手一摊：“那谁说得准？不过呢，昨天晚上，夜市上那个奇石摊子上的翡翠原石，被人一扫而空了。” 徐涛皱了皱眉：“我爸昨天也问了我原石的来路，不会是他派人干的吧？” 卜旭心说，那谁知道啊，昨天我就怕认出谁，都没敢过去看热闹。 嘴上却说道：“应该不会，徐叔叔是见过大风浪的人，这些小乐趣，他不会沉迷的。” 徐涛说道：“这倒是，当年赌石，连续失利，他说放下就放下了，这一点我极其佩服。恩，你等着，我问问我老爸，看他怎么说。” 徐涛摸出手机，躲到车里嗯嗯啊啊一阵子，很快回来了。 “卜老大，我爸说了，租个解石机，找个解石师傅，我们自己解石。费用我爸承担，如果涨了，他按照市价收购玉石，如果垮了……呸呸呸！” 卜旭摆摆手：“嗨，我不在意这个，行，就这么说定了。” …… 闲逛一阵，田雨过来招呼，说可以上菜了，大家飞速回屋坐定，两个大盆很快端了上来。 这两个盆都有脸盆大小，一盆是鸡，一盆是鱼。田雨甜甜的介绍一番，鸡是三年的大公鸡，7斤多，鱼是今天水库刚送来的花鲢鱼，11斤。 很快，几个素菜和小凉菜又摆上来，接着张万群过来打了个招呼，一帮子牲口赶紧开吃，都饿了。 至于酒，大家只喝了啤酒，而且卜旭严禁徐涛喝酒，态度十分坚决，徐涛只好喝饮料。 三杯酒下肚，啃过几块鸡肉，喝上几口鱼汤，大家不由大为赞赏，味道确实太棒了，鸡肉筋道，香味浓郁，鱼肉细腻，纹理明显，鱼汤奶白，鲜味十足，其他小菜也各有特色，尤其是两道野菜，很是清新。 卜旭说道：“我们来的仓促，鸡肉估计是上了高压锅的，如果提前打电话预约，在大锅里炖上两个小时，味道更好一些。” 张达吧唧吧唧嘴，惬意的说道：“世间美味啊，卜老大，这里的鸡和鱼怎么就这么好吃？” 卜旭在盆里扒拉一番，找出了黑色的鸡爪，笑着说道：“哥哥今天教教你，看见没，这个鸡爪离地三指的地方，有一个向后的角质突起，就像悬空长了一个爪子，这叫镫子，只有上了年份的公鸡才有。一年的公鸡，没有镫子或者最多刚冒头，两年的公鸡，镫子一厘米左右，这个镫子比削好的铅笔尖还要长一点，这说明这只公鸡最起码三年以上了。” 大家一听，纷纷围过来观看，然后感慨世间皆学问。 张大嘴却颠颠的跑出去，很快又跑回来，小声说道：“我去鸡笼看了。大部分公鸡都没有镫子，几个有的，也就是刚冒头。不过，个头都不小。” 卜旭也压低声音说道：“那些都是饲料催出来的养殖公鸡，我们吃的这只，应该是从农村收购上来的，现在，只有一些老人会不计成本的喂鸡，好几年不舍得卖。不瞒各位，虽然我是农村长大的，但这样上年份的公鸡，也只吃过三四回。” …… 第21章 租房子 觥筹交错之中，徐涛悄悄出去一趟，准备买单，结果老板死活不收，他只好郁闷的回来了。 卜旭看他故作平静的进屋，笑着问道：“没花出去吧？” “嘿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切，说了我请客，你以为你是谁？”卜旭拍拍手，起身出去了。 好嘛，几个人像打仗一样，卜旭掏出的1000块钱，在卜旭、张叔、张婶和田雨四个人手中流转了数遍，最终张叔拗不过，好歹收了500块钱。卜旭说了，要是不收钱，以后不来了。 卜旭默算一阵，那条11斤的鱼还好说，成本七八十元也就够了，那只7斤重的大公鸡，仅是收购价就不会低于200块钱，加上其他小菜和酒水，500块钱虽然不至于赔钱，但也仅是成本。 卜旭顺便说起了最近的情况，听到卜旭休学摆地摊，张叔张婶有些不高兴，后来听了卜旭的个人规划和生意情况，也就释然了，反而安慰鼓励几句。大家又聊几句家常，卜旭问了田雨的学习情况，然后回到房间，继续享用美食。 大家的战斗力不错，两大盆东西见了底，配菜也吃了个七七八八，一个个吃的撑肠拄腹，心满意足。 上车，回市区！这次后排的四个人，倒是感觉有些挤了。 路上，张达突然问道：“咦，不对啊，明明是野味馆，我们好像什么野味也没吃到啊？” “野菜不是野味？”书呆子段东升出言反驳。 “是滴嗳，白吃你还挑刺？好过分！”刘强西比着兰花指，点上了张达的额头。 “嗨，丫头，说谁白痴呢？” 满脸是痘的廉刚也说道：“对啊，娘们唧唧的，看着就难受。” 卜旭倒是幽幽说道：“我提醒大家，野味这个东西，能不吃就不吃。” “为什么啊？是不是因为很多是保护动物？” 卜旭摇摇头：“不是，因为很多野味，都是下药毒死的。只有少数是陷阱或者绳扣捕获的，而且，我们根本无从分辨。” 张大嘴不死心：“那我们在张叔的店里吃，不是就能分辨了吗？” 卜旭耐心解释道：“就算是陷阱或者绳扣捕获的，基本上也都是死的，会冷冻保存，味道很差的。” …… 返回市区的路上，在高架桥遭遇堵车，到了卜旭居住的小区门口，已经下午5点半了。 徐涛松口气，还好，不会耽误卜老大摆摊。徐涛不明白卜旭为什么不放弃摆摊，回校上课，但他依然尊重卜旭的决定。 卜旭下车，和大家挥手告别，然后快步回到自己的小窝，收拾货物，驱车出发。 赶到夜市的时候，就看到凌小泉俏生生的等在那里，这让他突然记起，自己差不多一周没见到女友了。 凌小泉照例带了饭，这次是黄焖鸡米饭。看着卜旭美滋滋的吃饭，凌小泉不好意思的说，她只能待一小会儿。 凌小泉说的是实情，今天周六，她要回家住，好歹挤出了这点时间。 卜旭点点头，快速吃完，然后小声在女友耳边说道：“泉子，给你说一件好事，我昨天赚了一笔钱。” 凌小泉很高心：“好啊，多少？” “18万。”卜旭继续交头接耳。 凌小泉愣住了，很快变了脸色，焦急问道：“你……怎么赚到的？没做什么……”声音都大了几分。 卜旭吓一跳，赶紧说道：“小点声，让人听见。看见那个卖奇石的了吗？我买了几块石头，竟然解出了翡翠，让徐涛老爸买走了，就这么简单。” “真的？” “当然了，我还能骗你？” 凌小泉有些疑惑，皱着眉想了好一阵子，小声问道：“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这就是我重点要和你说的，我老家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我的心情也需要调整，所以，我还是想按照原计划，明年再回学校。”卜旭诚恳说道。 凌小泉心里一空，失望的情绪突然就从心底涌出来。 本来她觉得，如果男友能用一年的时间攒下四五万块钱，就具备了重返校园的能力。可是现在，已经有18万了，为什么还要等？ 这样一来，不是白白浪费大半年的时间？ 看着女友有些发呆的样子，卜旭继续说道：“泉子，我真的还需要一些时间。” “哦。”凌小泉醒悟过来，挤出一丝笑脸说道：“好的，那就还按原计划，我支持你。” 卜旭松口气，他甚至后悔，不该和女友说这件事，没得引出麻烦来。 想了想，他又说道：“泉子，你那一万块钱……” 凌小泉缓缓站起来，皱着眉头，瞪着卜旭，什么话也不说，就是看。 卜旭心说，坏了！ 他赶紧起身，伸手去揽凌小泉，对方却闪身躲过，接着转身离开了。 卜旭赶紧追上去，凌小泉站定，轻声说道：“我曾经因为，能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想到，你只是当成了一笔借款。” 说完，快速的走掉了。 卜旭愣住了，他没再追上去，目送凌小泉的身影消失后，垂头丧气的回到摊位上。 老黄立刻凑过来，打算问点什么，结果对上了卜旭颇有杀伤力的目光之后，他很明智的缩了回去，卖力的叫卖自己的商品。 卜旭却没了叫卖的ji qing，他呆坐一阵，直到有顾客询问，才站起身来，挤出笑容，热情应对。 生意还不错，9点钟的时候，卜旭销售300多块钱，也想通了一些道理。 是，那1万块钱当初凌小泉说是借的，但是从自己接过钱的那一刹那开始，这笔借贷关系，就融入了双方的感情之中，变得绝不简单也绝不纯粹。而还钱，就成了最愚蠢的行动。 干嘛要还钱呢？这太简单粗暴了。 送她礼物，送她衣服首饰，送她珠宝黄金，这比直接还钱高明了一百倍，效果也会截然不同。 休息间隙，卜旭给凌小泉发了条信息：泉子，我很抱歉，我忽略了你的感受，钱的问题我再也不会提了，请你原谅。 ……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之前，凌小泉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进门就迎上了老妈温柔的眼神。 “宝贝女儿回来了？”凌妈妈柔声说道，“吃饭了吗？我给你留了水饺，你最喜欢的牛肉大葱馅，要不来来点？” 凌小泉觉得心里很暖和，虽然下午在学校吃过了，但为了照顾母亲大人的情绪，少吃一些也无妨。 她故作轻松的说道：“那就吃几个，妈，最多10个，我减肥呢。” “好好好，10个，我去给你煮。”凌妈妈觉察了女儿的情绪变化，倒也不会揭穿，赶紧去厨房忙碌了。 少顷，水饺煮好，凌小泉强颜欢笑吃完，刚准备回自己的屋，老妈又拉着不让，说一周没见了，得一起聊聊天，一起看看电视。 好吧，母女俩坐在沙发闲聊，期间凌爸爸回来了，一家三口继续家庭温馨时刻。 凌小泉无奈，装出一副哈欠连天的样子，说太累了要休息。 好嘛，凌妈妈热心的陪着女儿回了卧室，还督促着洗澡，帮着找干净的衣服。 母亲的心思很简单，孩子有情绪，弄不好就和卜旭那个小子有关，一定要多盯一会，避免他们交流，这样让女儿把情绪放大。 凌妈妈甚至盘算好了，今晚就陪女儿一起睡，说什么也不走！ 不过，女儿的手机倒是很安静，既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然后，惊喜来了，就在凌小泉去了浴室的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凌妈妈立刻打开，看到了那条信息，然后她毫不犹豫的删除了。 手机密码？呵呵，凌妈妈已经顺利po jiě了，就是凌小泉的生日嘛，太简单了。 要不是怕凌小泉发现，凌妈妈早就把卜旭的号码，拖到黑名单里去了。 至于短信中提到的钱的问题，凌妈妈并不清楚。不过她不着急，慢慢来，总会搞清楚的。 …… 发出短信，卜旭继续忙碌，期间不时掏出手机看看，却一直没看到期待中的回复。这让他不由的有些苦笑，看来这次，真是把凌小泉得罪狠了，自己真是愚蠢啊！ 算了，让她消消气再说吧。 另一边，凌小泉没有等到卜旭任何的解释、安慰和道歉，心情不免糟糕，老妈又非得挤过来睡，这让她更加烦躁，只好用翻身装睡来应对，两只大眼却在黑暗中一直睁着，心里感到非常委屈。就这样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光大亮的时候，凌小泉猛地醒了，翻身一看，床上已经没了老妈的身影，这让她长长松了口气。 她赶紧抓起手机，打开一看，竟然有新消息，点进去，是一条广告。 唉！凌小泉一声叹息。 你就这么忙吗？连发一个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 早上8点钟，卜旭也醒了。 看看日历，今天已经是4月的第一天了，西方的愚人节，实在是一个不怎么讨喜的日子。 卜旭有些犹豫，昨晚的消息发出后，女友一直没回复，如果今天打电话或者发消息，她还在气头上，会不会加深误会？ 唉，女孩的心思，真是太难猜度了，怎么办呢？ 要不，再等等？ 还有就是，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了，也不知道需要做什么准备。 正琢磨，手机又响了，又是昨天那个满脸青春痘的房产中介职员。这家伙，倒是和廉刚差不多，激素旺盛。 卜旭随手挂掉了，这个痘哥满嘴没几句实话，不值得信任。 对方又打来，卜旭再次挂断，他此刻心情并不好，实在懒得和对方zhou xuán。 对方却很快发来了信息：卜先生，你的问题解决了，同一个小区的两室一厅和车库已经有了。需要说明的是，车库和房子不属于一个业主，也不在同一栋楼，距离大约有100米，期待您回复。 咦？好像可以啊，卜旭来了兴趣，回拨了电话。 …… 一个小时后，卜旭赶到了房源所在地，在痘哥殷勤的陪同下，先去看了车库，于是他发现，自己再次被忽悠了，这还真是应了愚人节的景。 痘哥嘴里说的车库，其实是一个陈旧的小型集装箱，堆放在小区的一角。虽然集装箱看起来还算结实，而且三轮车确实也能开进去，但是，这玩意根本就是个违章存放的物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清理了，根本不可靠。 痘哥诚恳的说明了寻找真实车库的艰辛，介绍了集装箱车库的优势——便宜，还拍着胸脯保证，集装箱的主人颇有背景，有实力保证车库一直存放在这里。 卜旭嗤之以鼻。 真要是有背景有实力，怎么会通过这样的小手段来赚小钱？再说了，人家根本没出现，或许就想以后甩锅呢。 卜旭按捺住心头的火气，平静的说道：“那行，我考虑一下。” 心里却暗自发狠：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和廉刚同类的份上，我今天非帮你整整容。 痘哥听出了卜旭嘴里的抗拒，陪着小心说道：“卜先生，这个附近小区的车库和地下室我都打听了，真的没有空闲的。” “哦，那就算了，有了再通知我。”卜旭转身要走。 痘哥赶紧拦着，语气里充满哀求：“卜先生，您再看看房子吧，真的非常合适，两室一厅，二楼，价格也合理，一个季度才5000块，押一付三。” 卜旭抬手一拨，不爽的说道：“不看了，我优先考虑的是地下室。” 痘哥一个趔趄，眼看卜旭已经走出了几步，他一个饿虎扑食，一把抱住卜旭的大腿，眼泪都快下来了。 “卜先生，求求你，跟我去看看吧，就算看不中，也帮我完成一个看房指标，我们有考核的。” 卜旭顿住了，好几秒钟才叹了口气，无奈说道：“走吧。” 唉，都是谋生的手段而已，挺不容易的的。而且从痘哥的衣着来看，混的一般。并不算合身的西装，潦草的领带，加上一双半新不旧的旅游鞋，实在是很无奈的搭配。 几分钟后，俩人到了不远处的一栋楼房，敲响了三单元202室的房门，房门打开，一张热情的脸伸出来。卜旭不由得愣住了。 认识，夜市管理办公室的齐大爷。 …… 第22章 这……什么玩意？ “齐大爷，是您啊？”卜旭赶紧招呼。 “嗨，是你小子要租房啊，早知道还找什么中介啊。”齐大爷感慨道。 痘哥立刻紧张起来：“大爷，卜先生，就算你们认识，如果最后真的租了，中介费也是不能少的。” 齐大爷有些不爽：“嗨，这事闹的，小卜，你要租房，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卜旭赔笑道：“大爷，是我忽略了，想着找中介能快一些。” “啥也不说了，这个房子，别人一个季度5000，给你4500，怎么样？” 卜旭为难了，只好说道：“大爷，其实我还需要一个车库或者地下室。” “没问题啊，我有。”齐大爷爽快的说道。 卜旭和痘哥都愣住了。 “大爷，之前我问过，你可是说没有？”痘哥赶紧说道，这样失职的黑锅，他一点都不想背。 “租给别人当然没有，租给卜旭没问题。卜旭，车库有一些东西，我不想出租，但是你要用的话，根本不影响，三轮车能开进去，里面也有插座，能充电。走，带你下去看看。”齐大爷很是热情。 车库就在楼下，里面放了一些杂物和两个货架，占据了大约一半的空间，余下的面积，足够卜旭使用。 简直太合适了，完美。 “齐大爷，您住哪里啊？”卜旭试探着问道。 “担心我没地方住？放心吧，就在隔壁，201，当时分房子的时候，想着一套自己住，一套儿子住，后来这样的小房子不流行了，再后来儿子去了外地工作，老伴也享清福去了，我就租出去一套，总不能空着。” 卜旭很是吃惊，齐大爷当年既然有分房的实力，肯定是有公职的，而且能拿下两套两室一厅，级别还不算低。这样一个老人，竟然在夜市办公室值班，看来和钱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卜，咱爷俩对眼，你要是有困难，这个房白给你住都行，怎么样？” “那不行，大爷，夜市上的生意你也知道，能挣钱。”卜旭说道，“这样吧，还是一个季度5000，这是市场价，车库一般是一个月600，我付一半，行不行？” 齐大爷翘翘大拇指：“好小子，不贪心。就是5000，房子和车库算一块。押金也算了，你小子只要在夜市刨食，跑不了你。” “那也行。”卜旭爽快的答应了。 痘哥期期艾艾的说道：“卜先生，按照约定，你需要支付一个月租金的一半，作为中介费。” 卜旭大方的数出几张钱，笑着说道：“看房之前付了200，再给600，行不行？” “行行行，我给你写个收据。”痘哥乐坏了，本来还担心卜旭耍赖呢。 写完收据，他赶紧离开了，生怕卜旭翻悔一般。 卜旭在齐大爷的带领下详细查看了房子。两室一厅，卧室一大一小，客厅也有些紧凑，不过卜旭一个人住的话，已经相当宽敞了。 房子还算干净，有简单的家具，厨房通了天然气，有灶具和有油烟机，卫生间里有简易的电热水器，大卧室里有空调，功能都正常。 卜旭很满意，这比自己现在租住的小窝，好了太多了。而且齐大爷说了，地下室有电视和小冰箱，虽然是旧的，但都能正常用。 卜旭和齐大爷还是签了一份正式的合同，然后爽快的支付了一个季度的房租和一个月的押金，接着就邀请齐大爷，一起吃午饭。 得，齐老头本来就是寂寞如雪，看到卜旭这么会来事，心里很高兴，回屋提上一瓶酒，一老一小就在小区门口的小馆子里，舒舒服服吃了一顿。 饭间，齐大爷隐喻的表明，自己独自生活，子女都在外地，生活无聊的很。 卜旭闻弦歌而知雅意，笑着表示，既然住在隔壁，就应该相互帮衬。 齐大爷很满意。这么多年，他一直想找个看着顺眼品性端正的家伙，自己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有人搭把手，现在看来，好像找到了。 于是，他说起了自己的往事，年轻时参军，越战立过功，复员时被安排到海岱师大，当了校工，之后烧了20多年锅炉，前几年刚退休。 卜旭懂了，这是个有功勋的校工，工作普通，但是级别似乎不低，所以分房时能拿到两套两室一厅。 吃饱喝足，齐大爷回家休息，卜旭回到之前租住的地方，开始搬家。 其实，还真是没什么好好搬的，除了摆摊的货品，只有一套简单的被褥，一捆子课本讲义，一个拉杆箱，还有那几块大大小小的翡翠原石。 收拾的差不多，卜旭小心的揭开床边墙上的一张陈旧的挂历纸，然后用尺子测量一下，确定了方位，又找出一把螺丝刀，在墙面上的粉刷层掏挖几下，露出了一块窄窄的的三合板。 小心的揭掉三合板，墙面上出现了一个方洞，这其实原本是一块红砖，之前被卜旭掏空了，里面存放的，就是卜家的第二件传家宝的一部分。 对于土木工程专业的卜旭来说，这点动手能力简直毛毛雨，至于材料，学校操作室有的是。 可是此刻，面对着这个小小的洞口，卜旭直接傻掉了，里面空了！什么也没有！ 那个窄窄的洞口，就像一张裂开的大嘴，无情的嘲讽着自作聪明的卜旭。 我的天！ 卜旭大吃一惊，紧接着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己精心隐藏的东西，竟然悄无声息的被盗了，而且人家还照着原样进行了伪装，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对方手段非常高明，说明对方了解自己的一举一动，说明对方完全是冲着传家宝来的。 也就是说，在某些人眼里，自己完全是透明的。 这太可怕了！ 卜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检查了洞口附近，根据墙面粉刷层的干结情况，第二次粉刷的砂浆和涂料，最起码也有一周以上了。至于到底往前堆多久，卜旭就看不出了，或许半个月，或许一个月，基本上都差不多。 卜旭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的思绪疯狂舞动，怎么都抓不住头绪，卜旭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一个巨大的漩涡，随时都会被裹挟进无底的深渊。 …… 呆坐良久，卜旭起身，找出之前从墙上扣下的红砖，胡乱的塞上，然后放下遮挡的挂历画，又在屋里忙碌一番，给房东打了电话。 房东很快来了，这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得知卜旭要退租，她很是不高兴，絮絮叨叨的不停埋怨。 这个房子卜旭交了一个季度的房租和一个月的押金，一共1600块钱，现在只住了不到一个月。 卜旭诚恳讲明了自己的困难，说天气太热了，换了楼房和人合租云云，老太太一番犹豫，退了卜旭600块钱。 退钱之前当然得检查屋里的东西，卜旭紧盯着老太太的一举一动，发现她的眼神并没在墙壁上做任何停留，心里不由叹气。 唉，也是，这个老太太应该没问题，这是个性格和张达类似的家伙，心里藏不住事，嘴里藏不住话。无论是谁想弄走墙壁里的那些东西，都不会让老太太知情。她如果知道了，全世界人民都能知道。 接过老太太递过的钱，卜旭站在小屋门口，视线逡巡一圈，狠狠咬了咬牙，转身上了三轮车，快速离开。 老太太倒是美滋滋的，多赚了近两个月的房租，而且房子很快就能租出去，太合算了。 到了新住处，卜旭把三轮车开进车库，又把被褥和拉杆箱搬上楼，看看时间才下午4点，给徐涛打了电话。 得知徐涛正在开车闲逛，而且离得不算远，卜旭就邀请他来新住处认认门，还说有其他事。 半小时后，徐涛乐呵呵的来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满意的说道：“不错不错，比之前的狗窝强多了。” 等到徐涛参观完，卜旭认真的说道：“徐涛，我那次让你保存的东西，没什么问题吧？” 当初卜旭从家里起出传家宝之后，是动了一些心思存放的。龟甲挂在了腰间，第二件传家宝分成了两份，一部分藏在了小平房的墙壁里，一部分密封在一个铁盒里，交给了徐涛保存。 “切，这是什么话？我放在房间的保险柜里了，怎么可能有事？”徐涛不以为然。 卜旭点点头：“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念想，一部分交给你保存，还有一部分我藏在了小平房的墙壁里，可是今天搬家的时候，发现被盗了。” “我靠！”徐涛大吃一惊：“是不是很贵重？” 卜旭摇摇头：“我说不上，应该不值什么钱，这样吧，我们去一趟你家，打开看一下，我也觉得有些蹊跷。” 徐涛看了看时间：“好，应该来得及。” “路边买个果篮，我第一次登门，绝对不能空手。” “嗨，不用，我爸妈都不在家，以后再说。” …… 卜旭到底还是买了一些水果，40分钟之后，赶到了徐涛家里。 这是位于南郊的一个别墅区，徐涛家在最后一排，是一座占地颇大的三层别墅，装修的富丽堂皇。 卜旭无心欣赏别墅的景致，得知徐爸徐妈确实不在家，催促着徐涛去了卧室。 徐涛打开墙壁上一个隐藏式的小型保险柜，小心的拿出了一个有些陈旧的铁盒。卜旭从腰上摸出钥匙，打开了上面老式的三环锁，轻轻打开。 还好，东西还在。 徐涛有些懵，脱口问道：“这……什么玩意？” 第23章 急火攻心 看着铁盒里整齐划一的木棍，徐涛问道：“这……什么玩意？” 卜旭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子，他感觉到，自己这么久以来，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叹口气：“这是蓍草，古代占卜用的，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 徐涛更迷糊了：“占卜，你们家还会这个？” “以前肯定是会的，我们这个姓氏，据说就是因占卜得来的，从我爷爷那辈起，就什么都不会了。” “可是，占卜不是用铜钱的吗？我见过。” “据我爸说，占卜分三个时期，最早是用兽甲兽骨，甲骨文就是这么来的；第二阶段就是蓍草，一共50根，占卜的时候去掉一根，只用49根；铜钱占卜，是最后一种主流占卜方式。其他还有很多非主流的占卜，我也说不上来。” 徐涛轻轻捏起一根，仔细端详，确实是木棍，而且并不笔挺，有隐约的枝杈感觉，拿在手里倒是有些沉甸甸的。 “你说是什么草？这就是树枝嘛。”徐涛小心的放下，疑惑的说道。 “我也不大懂，之前上网查过，这种植物现在还有，确实是一种草，开花很漂亮，能入药，不过，药房里的蓍草，轻飘飘的，没有这么沉。”卜旭解释道。 “那肯定很值钱，哥们，赶紧带走吧，好好保管。” 卜旭叹口气：“本来是50根，放在你这里30根，放在小平房20根，现在那20根踪影全无，我要是带走了，万一再被偷了呢。” 徐涛想想也是，沉思一下说道：“这样吧，你原样锁起来，我求一下我爸，让他帮着保存，恩，我给你写个收据。” “得了吧你，能帮我保存，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这就是个念想，没什么价值。” 徐涛皱皱眉头：“那行，收据我不写了，但是你需要加个封条。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帮你存着了。” 卜旭无奈，手写了一个封条，签上名字。徐涛小心的用胶水贴上，收到保险柜里，然后匆忙离开了。 卜旭还要摆摊呢。 返回的路上，卜旭又求了徐涛一件事，让他找个可靠的人，盯一下自己之前那间小平房。他觉得，如果真有人盯着自己，哪怕对方知道自己临走会带走所有东西，也有可能派人去查看，这毕竟是一个了解自己的机会。 …… 今晚，卜旭兴致缺缺，摊子摆好之后，就坐在后面发呆，有客户就应付一下，没有客户也不去招呼。 太多的问题，需要梳理思路，卜旭心里乱极了。 关于徐涛帮着保存的蓍草，之前卜旭是封好铁盒给他的，并没有告知是什么东西，可是这次，需要当面查看，而且还需要继续让需要保存，卜旭不得不说出了蓍草的秘密。 徐涛是眼下唯一能借助的力量，而且是一份有实力的力量，如果不说出原委，只让他帮着办事，这不符合规矩，也不符合情理。 其实，卜旭原本没觉得蓍草有什么价值，在他眼里，这些草棍不比一把筷子的作用大，甚至就连龟甲消失，精灵的声音出现之后，卜旭依然没有意识到，这些蓍草或许另有作用。 今天下午，发现20根蓍草被盗的那一刹那，卜旭心里满是惊恐，也没想到蓍草的价值，甚至在去徐涛家的路上，满脑子也都是看看父母留下的念想还在不在。 就在盒子打开，徐涛发出疑问的那一瞬间，卜旭突然搭上了那根弦，意识到这些蓍草，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因为龟甲并不简单，而和龟甲一起传承下来的蓍草，怎么可能简单？ 而自从龟甲消失以来，自己之所以没想起蓍草的重要性，是因为那个声音从来没有提及蓍草，这和卜旭潜意识里“蓍草无用”的想法高度契合，所以就选择性的忽略了。 现在，既然有人处心积虑的弄走了蓍草，说明这些干巴巴的草棍，绝对不简单。 那么，会是谁呢？ 首先需要排除偶发性的小毛贼，因为对方没有翻捡自己的其他物品，而且事后还再次伪装了墙壁，就是想拖延自己发现蓍草被盗的时间。所以，对方是有明确目的，就是奔着蓍草来的。 那么，是不是二叔？ 实施盗窃蓍草的行为，其实并不复杂，自己每天晚上在夜市忙碌，回去的时候都在凌晨一点以后。只要有两个人，一人在夜市盯着自己，另一人就可以在小平房里瞎折腾，至于平房门上那把老式挂锁，稍有水平的人就能打开。 而且自己还曾经住院几天，更是对方行动的绝佳时机，完全可以一寸一寸的在房间里摸索，直到有所发现。 以二叔以往的社交关系，调动这样两个人，一点问题也没有。 那好，二叔算一个嫌疑人，会不会有什么其他人觊觎这些蓍草呢？ 想到这里，卜旭突然一下子愣住了，继而浑身哆嗦，眼泪顷刻滂沱而下。 他想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现实，父母的车祸，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逻辑非常简单，如果有人觊觎蓍草，甚至同时觊觎龟甲，那么他们极有可能接触了父母，在遭到拒绝或者条件没谈拢的情况下，制造了车祸，之后对方在没有得到东西之后，又接触了二叔。 这就能解释很多问题。 为什么一直忙碌的父母，会有心情在出事前来了一趟市区； 为什么父母离世后，家里明显被二叔翻动过； 为什么二叔后来撕破脸皮，拿着房子和借款的说事，逼着自己交出传家宝； 还有，父亲虽然喜欢喝两杯，但是开上单排车出去收山货，就绝对不会喝酒，都是在回家之后晚饭时喝两杯，而那场突出其来的车祸，原因却是酒后驾驶。 细思极恐！！！ …… 卜旭呆呆的坐着，一任泪水划过年轻的脸庞，看不见眼前人潮的涌动，听不见耳边起伏的喧嚣，就那么呆呆的坐着，脑子里一阵空白！ 周围的摊贩发现了卜旭的异状，但是大家不知道怎么办，而且大家都知道他的家事，觉得小伙子可能是思念父母了，先让他发泄一会儿吧。 远远的，本来满心怨气的凌小泉也不由得呆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卜旭流泪的样子，也从来想不到，一个男人可以这样肆无忌惮毫不掩饰自己的泪水。 积蓄了一天一夜的怨气立刻烟消云散，今晚旷课的忐忑瞬间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无边的自责。 我怎么能和他怄气？怎么可以斤斤计较那些微不足道的言差语错，他的父母离开才三个多月而已，他根本就没有走出悲伤！ 凌小泉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绕过三轮车，一下子扑在卜旭跟前，按着他的肩膀，声音颤抖说道：“卜旭，卜旭，你别哭了，你没事吧？” 卜旭木然的转头，眼神呆呆的，眼睛却红得吓人，就像燃起了两团火。 他直勾勾的盯着凌小泉，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泉…子……我……爸……妈……没……了……” 说完，身子一挺，一下往后倒去。 周围一阵惊呼，好几个人飞快的跑了过来。 …… …… …… 卜旭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团昏黄的光。 他努力的转转头，看到了一盏小小的led灯，插在一个充电宝上，放置在床头。凌小泉趴在床边，皱着眉头睡着了。 卜旭没惊动她，左右看了看，认出这是自己刚租的那套房子，他正躺在大卧室里。 泉子肯定吓坏了吧？齐大爷肯定出面了，也有可能是徐涛，只有这俩人知道自己的新住处。 这次情绪失控，很多人都看到了，唉，大家指不定怎么同情我呢？ 以前觉得同情很廉价很无聊很心烦，那时候总想装坚强，装作自己没被变故打垮，装作自己可以承担一切，可是现在，真的装不下去了。 接受那些善意的同情，其实也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就像此刻接受凌小泉的照料一样。 有些尿急，卜旭轻轻起身，打算去卫生间，却终于惊动了凌小泉。 凌小泉一下翘起头，惊喜说道：“卜旭，你醒了？”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卜旭歉意说道。 “还说没事，我都快吓死了。”凌小泉心有余悸的说道：“大家都来帮忙，齐大爷得到消息也过来，我才知道了你刚租了这个房子。本来打算送你去医院的，齐大爷找了个懂医术的人看了看，说是急火攻心，休息两天就行。恩，我还给徐涛打了电话，他来看了看，很快就走了。” 卜旭心说，徐涛这个家伙，憋着坏呢。 嘴上说道：“恩，想到了一些事，有些心急了。” “能和我说说吗？我会尽量帮你。”凌小泉小心的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我得上个厕所，有些憋不住了。”卜旭无奈的说道。 “呀！你这人！”凌小泉惊叫起来，接着又手足无措的说道：“你……能不能自己走？不用我扶着吧？” “我真的没事。”卜旭翻身下床，慢慢去了卫生间。 凌小泉这才意识到，自己留下来陪护，真不是什么好主意。她立刻紧张起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 第24章 五行子嚎啕大哭 进入卫生间，卜旭长长松了口气，解开腰带，开始放水。 脑海里却突然传出五行子的声音：“卜旭大人。” 卜旭吓得浑身一哆嗦，水流立刻中断了，小腹处一阵胀痛袭来。 “你这个混蛋啊。”卜旭压低声音咒骂道。 “我不是故意的，这么说吧，你刚才昏迷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抬手去揉额头，这真得不怪我。”五行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真的？” “当然当然，你可以问那个女娃。”五行子赶紧道。 “放尊重点，什么女娃，那是我女朋友。” “哦，那我就叫她夫人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叫……”卜旭一顿：“叫凌姐姐。” “姐姐？老夫我……” “恩？不愿意？” “好吧，非常愿意。” 卜旭继续放完水，一边扎腰一边说道：“有点眼力见，以后不能吓唬我，听见没？” “好的好的，卜旭大人，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了，正好和您说一下，明晚子时，您需要找一个空旷的地方，我需要收集月华，还有，你需要准备5根蓍草。” “蓍草？你知道蓍草？”卜旭大为惊奇。 “我当然知道，我一直和蓍草待在一起，只是刚才没有感觉到蓍草的气息，才专门提醒一下。”五行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卜旭一下子顿住了，刚觉得蓍草重要，这不，重要性就来了，原来五行子恢复的过程中，需要用的蓍草。 另外，卜旭发现了一个秘密，如果五行子的语气不是装的，那就说明，他只能觉察即时信息，而没有能力翻看自己的记忆。否则的话，他就会知道，蓍草被盗的事实。 “什么？被盗了！！！”思路一起，五行子立刻体会到了，大声惊叫起来。声音是如此之大，如此的惊慌，以至于卜旭脑壳一阵剧痛。 “要死了，这么大声！”卜旭恶狠狠的说道。 五行子放声大哭：“你这个王八蛋啊，你这个败家子啊，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家伙，你怎么就不收好啊，怎么就被盗了，我可怎么办啊，没有蓍草，老子这辈子也别想凝神成体，这辈子也别想自由自在了，卜旭，你这个天杀的，你赶紧死了吧，我陪你一块死，这样就都清静了！天哪，我不活了……” 卜旭彻底懵了，一来脑子里的声音太吵，二来五行子泼妇一样的做派，让他目瞪口呆。 这特么太没品了，你好歹算是有点超能力的家伙，怎么就一点矜持都没有？ “够了！”卜旭低声喝道：“想死就赶紧死，别拖累老子，你这点超能力，老子不喜欢，滚蛋吧，从我的额头滚出去。” 五行子的声音戛然而止，抽抽噎噎的说道：“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那些蓍草是我全部的希望啊，没有它们，我连个妖精都不算啊！” “你特么就是个妖精！”卜旭随口骂道，一边骂，一边摸索着抽出口袋里的采血笔。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五行子吓了一跳：“你千万别压制我啊，我这几天刚恢复了一点实力。” 卜旭自顾自的拧开笔帽，笔尖对着左手食指轻轻一按，发出咔哒一声，五行子哀嚎一声：“你你你，不要啊！” 卜旭举起左手食指，低声说道：“好好给我说说蓍草的事，它们只是被盗了，万一找回来呢？” “好好好，你千万别冲动，要不我这几天就白休息了。 蓍草一共50根，我第一次用5根，可稳固神魂，正式开始神魂修炼； 第二次用10根，配合五行木和五谷，可以让神魂凝练，出现一道虚影，同时您的天眼能修炼到寻宝层级； 第三次使用15根，配合五行土，能让神魂凝练出第二道虚影； 第四次使用20根，配合五行金，神魂就能生出第三道虚影，三道虚影交叠相融，就能变成实影，也就完成了凝神化体，这个时候，您的天眼就能修炼到第二层，望气。 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就算以后蓍草被找回来，明天的月圆之夜白白耽误了，一寸光阴一寸金啊，呜，我不活了……” 说到最后，五行子又哭了起来。 卜旭喝道：“不许哭，金木水火土，你只说了三个，是不是还有五行水和五行火？还有你说过，天眼分三层，寻宝、望气和观灵，第三层呢？” 五行子呜咽着说：“如果能修炼到第二层，我们俩都算圆满了，第三层根本不用想，五行水和五行火非常珍贵，我们搞不定的。” “你又在撒谎！”卜旭说道。 “天地良心啊，现在还撒个屁的谎啊。”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拍响，一同传来的还有凌小泉紧张的声音：“卜旭，卜旭，你在吗？你没事吧？” “我没事，马上就好。”卜旭赶紧说道。 随即低声道：“蓍草只丢了一部分，明天不耽误你修炼。” “啊？真的啊，太好了，卜旭大人……” 声音戛然而止，卜旭的手指按上了额头。 长长吐了口气，卜旭小心的洗手洗脸，活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拉开门走出去。 “怎么……这么久？”凌小泉不好意思的问道。 “发了会呆，恩，念叨了一些事情，主要是感谢上苍，给我赐下这么好的女朋友。”卜旭说道。 “哦，我说怎么听着你嘀嘀咕咕的。”凌小泉低下头，小声说道。 “几点了？”卜旭转移了话题。 “凌晨两点了，那个……那个，卜旭，我睡沙发。”凌小泉的声音更低了。 “饿不饿？”卜旭再次转移话题。 “恩？” 卜旭伸出胳膊，轻轻的把凌小泉揽在怀里，感受着她的火热，她的娇羞，她的颤抖，轻轻在她发梢上亲吻一下，柔声道：“泉子，不用紧张，我不会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我期待一份瓜熟蒂落的感情，也期待你最柔情似水的回应。” 凌小泉几乎痴了，喃喃呓语道：“卜旭……我……喜欢你。” “恩，我知道，可是我现在真的很饿。” 旖旎碎裂，星星点点，温馨浪漫的气息，被咕咕乱叫的肚皮无情的打破了。 也是，卜旭没吃晚饭，摆摊之后就发呆，胡思乱想，乃至昏迷，可不是饿坏了嘛。 …… 一对小情侣牵手下了楼，在马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最近的永和豆浆，点了好几份小吃，痛痛快快饱餐一顿。 吃完之后，打车再次回到小屋，凌小泉睡大床，卜旭睡沙发，平静的休息了几个小时。 天光大亮的时候，卜旭听见凌小泉轻手轻脚起床、上卫生间，然后悄悄离开。 他装作继续睡的样子，听到房门轻响，才吐出一口气，翻身坐起。他猜测，女友的脸肯定比红布都红，还是别打扰她，让她悄悄离开就好。 …… 卜旭没猜错，凌小泉一觉醒来，确实生出了逃离的心思，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男友，心慌的要命。 做贼一样下了楼，缩着脖子出了小区，凌小泉终于松了口气，心里终于不慌了。 她抬起头，迎着朝阳稳步前行，年轻的身影在阳光里熠熠生辉，心情也晴朗起来。 年轻真好，真得很好！ …… 凌小泉刚离开几分钟，卜旭的房门就被敲响了，打开一看，齐大爷拿着早餐，笑呵呵的站在门口。 “哎呦，齐大爷，这怎么行？”卜旭惊呼道。 “怎么不行？捎带手的事，女朋友走了？”齐大爷的笑容很玩味，每一条皱纹都在飞舞，一副过来人的架势。 “咳咳，大爷，我和她还是初级阶段。”卜旭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是吗？那你定力不错，值得表扬。”齐大爷满脸的不信。 “嗨，爱信不信吧。”卜旭无奈，接过早餐，放到桌上，直接开吃。 “……”齐大爷有点懵，好几秒钟才说道：“这是两份，我也没吃。” 卜旭大窘，赶紧拉着齐大爷落座，小心伺候着。 简单吃完，齐大爷就告辞了，说是去附近公园散步。 卜旭收拾了桌子，琢磨一会，给徐涛打去电话。 “卜老大，醒了？”徐涛的声音柔柔的，充满了矫揉造作。 “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不腻歪？能不能不瞎想？”卜旭很是不满。 “嘿嘿嘿，好，听你的，什么指示？” “我要用一些蓍草，想找人化验一下，我去找你拿还是你送来？” “得，还是你来拿吧，弄完了重新贴封条。”徐涛说道：“这个东西，总感觉怪怪的，要不，你租个银行保险箱，自己收着？” “怎么了？不愿意承担责任了？”卜旭还真动了心，以后还要找徐涛去拿，总归不大方便。 “我倒不怕担责任，我是怕万一有点失误，没法给你交待。”徐涛说道。 “保险箱的手续复杂吗？” “一点都不复杂，我办过，价格也不高，最小的一年才几百块钱。” 卜旭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徐涛一副往外推的架势，好像把蓍草当成了dà má烦。 可不就是dà má烦嘛，卜旭不由得苦笑。 想了想说道：“那也行，我打车去你家，小区门口见。” …… 徐涛挂了电话，叹了口气，接着给老爸打了电话。 “爸，卜旭同意了，把他的东西拿走，去银行租保险箱。” “哦，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你想通了吗？” “是不是，如果距离太近了，反而会伤害交情？” “恩，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要过多知道别人的秘密，这非常不明智。” …… 卜旭赶到城南别墅区的时候，徐涛已经等在小区门口。没有徐涛的带领，卜旭是不可能进入这片豪宅的，保安负责的很，而且周围监控密布，安全性很好。 徐涛的表情讪讪的，卜旭倒是很坦然，感谢他帮着想了更妥善的办法。 俩人很快来到徐涛的卧室，打开保险柜，取出了铁盒。 卜旭当面揭封条，开锁，然后郑重其事的清点了蓍草，30根，完好无损。 “好了，谢谢你帮我保全，那我就带走了。”卜旭说道。 “不说这个，小事，现在去银行？”徐涛有点尴尬。 “好，不过，我们先回家一趟，我想把那几块没解开的石头交给你，由你保管，怎么样？放在我手里，我有点担惊受怕的。”卜旭一摊双手。 徐涛乐了：“你就这么确定，还能解出好东西？”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 “打住打住，服你了。” …… 俩人出门上车，很快赶到了卜旭家里。 徐涛在客厅等着，卜旭进了卧室，很快提着一个塑料袋出来了，只是他把那个铁盒也带出来了。 “我把蓍草取出来了，石头还是放在盒子里，像上次一样，我贴个封条。”卜旭笑着解释道。 “好，这样才符合规矩。” 卜旭当着徐涛的面，把六块大大小小的石头放进铁盒，有点挤，多次调整角度，终于还是放进去了，之后封锁，写封条，贴上。 接着，卜旭从卧室拿出一个黑塑料袋，招呼徐涛出发。 “你就把蓍草装在塑料袋里？”徐涛很吃惊。 “不然呢？我可没有第二个铁盒，而且这个铁盒有点大了。”卜旭说道。 “你最起码找个纸盒或者木盒什么的吧？” “我刚搬家，哪有那些玩意？” “也是，我想想，我后备箱里好像有个小木盒，是放腰带的，我找找。” 徐涛说着，去后备箱里翻了出来，很精致的小盒子，原木色，打磨的很光滑，大小也合适。 卜旭直接把黑塑料袋塞了进去，笑着说道：“不错，非常合适。” 俩人驱车去了银行，办理了保险箱手续，手续很简单，出具身份证，签一份协议就可以，费用也不算高，卜旭租了个最小的，一年360块钱，再交一年押金，就可以了。 缴费，录入指纹印鉴，拿到了两把钥匙，随后保存物品经过了电子查危仪扫描，然后卜旭就在银行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了保管箱室。 工作人员指导一番，退了出去。 卜旭打开箱子，抽出红色的内箱，把狭长的木盒放了进去，还好，放得下，而且还空着一截。 盖好内箱，插入箱槽，锁好箱门，卜旭在操作区坐了几分钟，长长叹了口气。 …… 第25章 子时快到了 从银行出来，卜旭和徐涛又去了别墅，放下了装着石头的铁盒。 已经是中午了，徐涛说什么也不让卜旭走，让厨房安排了午饭，俩人一起享用了精致的一餐。 饭菜倒是不复杂，四菜一汤，主食米饭。卜旭吃得出来，海鲜鸡蛋汤里内容丰富，清蒸鲈鱼肉质鲜嫩，素炒的绿豆芽也清脆可口，其他两个小菜，也是精心调配的。 不过卜旭吃得倒也坦然，一来和徐涛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逐步加深，二来没有长辈在场，两人也自在。 卜旭甚至调笑，有没有按照《红楼梦》的菜谱操练一下茄子，徐涛笑称，老妈试过，其实已经和茄子没什么关系了，净是鸡丁菌类和干果，味道也说不上好，算是一道比较油腻的小菜。 饭间，卜旭提到，最近几天想回老家一趟，夺回老宅，问徐涛能不能一起去。 “必须去啊，放心吧，哥们给你带几个人助阵。”徐涛如是说。 …… 下午，徐涛回学校，卜旭则去了超市，一番采买。 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鸡鱼肉蛋，蔬菜水果，买了一大堆。 回家之后，先把车库的彩电和冰箱搬上来，安顿好，接着进行一场大扫除，直到把两室一厅的房子收拾的窗明几净，干净利落。虽然家具家电款式老旧，但是屋子的感觉却清爽了很多。 卜旭盘算着，还缺一台洗衣机，自己也需要添置一台电脑，还有就是床上用品和衣服，这些都慢慢弄吧。 忙完这些，卜旭顺着楼梯往上，打算去天台看看，五行子说要找个空旷的地方，卜旭觉得天台就很合适，又高又宽敞。 这栋楼有六层，到了六楼一看，完蛋，通往平台的门被封起来了，而且不是锁死了或者焊死了，而是六楼的住户把楼道一侧密封起来，加了防盗门，这样住户就多了一个小门厅，而且独占了楼顶的平台。 卜旭直咂嘴，这可是消防通道啊，一旦楼道起火，住户是可以顺着楼梯上行，在楼顶等待救援的，现在这条道却堵死了，真是愚不可及。 卜旭无奈，只好挨个单元查看，发现只有四单元的楼道是畅通的，可以直达顶层。好吧，就这里了。 时间已是5点钟，卜旭回到家里，在厨房一通折腾，很快搞出了两个菜和一锅米饭。 瞧瞧隔壁的房门，齐大爷探出头：“小卜，啥事？” “大爷，请你吃晚饭，那您赏个脸？” “好啊，去哪里吃？” “我亲手做的，您尝尝？” “哎呦，不错，你还有这手艺？必须尝尝。” 齐大爷回屋摸出一瓶酒和一只真空包装的烧鸡，跟着卜旭过来了。 辣椒炒肉，肉香扑鼻，青椒惹眼；清炒土豆丝，粗细均匀，色泽金黄。 齐大爷啧啧有声：“不错不错，就看这刀工和品相，就很有水平，味道肯定差不了。” 卜旭一边撕开烧鸡装盘，一边说道：“以前农忙的时候，帮着家里弄点吃的，慢慢就练出来了。大爷，您尝尝。” 齐大爷先尝了尝土豆丝，点头道：“很好，有股子脆劲，但是一点不生，火候刚刚好。” 又尝了尝辣椒炒肉，笑着说道：“肉炒的火候正好，不柴不腻，不过这辣椒不够劲，辣味淡了。” 卜旭撕完烧鸡，又摆上了一小盘榨菜，小声道：“四个菜，单数不合适。” 接着拿出酒杯给齐大爷倒上酒，继续说道：“昨天吃饭我注意到了，您爱吃辣，不过辣椒对肠道不好，还是得注意点，我今天专门买的这种辣椒，辣度一般，也能解馋。” “小卜，有心了。你不喝点？” “我这不昨天晕倒了，还得注意几天，今天不陪您了。” 齐大爷点点头，继续喝酒吃菜，心情相当不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很久都没有如此舒服过了，平时自己吃的也不差，想吃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做什么，隔三差五的还下个馆子，但是一般都是孤零零的享用，连个说话的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乖小伙，可不能让他跑了。 想到这里，齐大爷说道：“小卜，以后有什么打算？” “挣钱呗，多挣点钱，买房子买车，继续上完大学，找个好工作，最好能做设计，然后继续努力，争取把凌小泉，就是昨天那个女孩，娶回家里。” “还行，想得很周到，那丫头不错，昨天扑在你身上，哭得那叫一个真心。” “她家里可能不大愿意，以后怎么样，我也不好说。” “事在人为，慢慢来嘛。” “恩，大爷，其实今天是有事求您，我晚上得早走一会，我那截大街，还得麻烦您老。” “臭小子，昨晚就是我帮你扫的，要不你干脆别扫了，没几个钱。” “苍蝇也是肉嘛。” “呸呸呸，吃饭呢。” …… 饭后，收拾了碗筷，卜旭下楼，骑上三路车去了夜市。到了之后，周围的摊主不免过来问候几句，卜旭一一道谢，还给大家分了些水果。 凌小泉发来了信息，说晚上要上课，让卜旭注意休息，好好吃饭。 营业开始，生意一般，这让一边的老黄很是感慨：星期一，买卖稀啊！ 卜旭倒是心不在焉的，有客户有应酬一下，没客户就坐着玩手机，思绪却已经神游天外了。 他在琢磨两件事，一是今晚五行子的训练，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实施，这让他有些忐忑。 二是昨晚未尽的思绪，如果昨晚那个可怕的逻辑是真的，自己要怎样去面对现实，去追查真相，去报仇雪恨！ 血海深仇啊！ 那场车祸已经已经了结，如果想寻找疑点和证据，肯定困难重重。而这场车祸如果真是人为策划，那么主使者肯定颇有实力，调查起来或许会处处受限。 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不寻找一个心安理得的结果，枉为人子。 但是怎么去做，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 卜旭有些烦躁，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却看见齐大爷溜溜达达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盒草莓。 “那丫头没来？那便宜你了，尝尝吧，味道不错。”齐大爷说完，背着手走了。 周围的摊贩直接懵圈了，各种疑惑、羡慕、嫉妒的眼神纷纷倾泻而来。 夜市上炙手可热的齐老头，竟然给卜旭这个小伙子送来了时令水果，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而且，用脚趾头能能想出来，这个草莓是某个摊贩孝敬的，根本不用花钱，而且孝敬者还得暗自得意。 昨天齐老头出现在卜旭昏迷的时候，很多人还以为老爷子只是在行使管理者的职责，现在周围的摊主彻底明白了，卜旭这个家伙，绝对不简单，怪不得可以在位置绝佳的地段硬生生切下3平方米的摊位。 可以预料的是，这个小摊位，绝对不是终点，只是一个过渡而已。 等齐老头走远，几个摊主立刻围了上来，老黄问道：“卜老弟，你和齐老头很熟？” 卜旭感觉出了不对劲，谨慎的说道：“认识啊。” “认识？不仅仅是认识吧？”卖睡衣的哥们抛着眉眼，妖娆的说道。 “就是嘛，齐老头可不会随随便便给人送水果。”卖梳子的姐们也说道。 老黄竖起大拇指：“卜老弟，厉害，佩服！你就等着发财吧！” “对啊对啊，发了财，可别忘了拉我们一把。” “就是就是。” …… 卜旭有些疑惑，自己怎么就要发财了？不就是齐大爷送来了一盒草莓，你们反应过度了吧？ 再说了，齐大爷虽然在夜市管理办工作，但也只是一个值夜班的老头子，其他的事务根本看不到他，难道，他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身份？ 要不要明天问问他？ 嗨，还是算了，该来的挡不住，不该来的也求不来，刚和这个老爷子对上眼，别再因为多嘴，反而搞生分了。 …… 晚上10点半，卜旭就开始收摊了，这让老黄很是不解。 “卜老弟，虽然周一的生意一般，但你这走的也太早了，第三拨客人正在赶来的路上呢。”老黄劝道。 “黄哥，我身体不大舒服，回去早点休息。”卜旭解释道。 “哦，那你赶紧走吧，回去早点睡。” “对了黄哥，你家二哥没事了吧？” “没事了，我现在想起那对铁托盘就来气，连续伤了你、我和老二三个人，真是晦气，老二当废品给卖了。” “卖了好，虽然有点迷信，不过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就是。” …… 利索的收拾完摊位，麻利的回到家里，稍稍洗了把脸，卜旭就从四单元的楼道，上了楼顶。 天气不错，月华如水，星星却是不多，城市污浊的空气，已经遮挡了太多的星光。楼顶上并不整洁，而是放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杂物，破旧的家具、杂乱的装修垃圾、废弃的衣服鞋子，还有一些用泡沫箱栽种的植物，好像是什么菜。 卜旭仔细查看了楼顶，确保空无一人，接着简单拾掇一下，清理出了一块地方，然后把带来的马扎子放好，坐到上面，揉了揉额头，低声念叨：“出来吧，子时快到了。” 第26章 大人，不可啊！ 随着卜旭在额头揉搓，五行子的声音立刻传来：“卜旭大人，蓍草带来了吗？” “带来了。”卜旭悄声默念，只发出了轻微的气流声，同时从腋下抽出蓍草，在手里晃了晃。 “太好了！”五行子欢呼道，接着立刻说道：“你赶紧盘膝坐好，我要出来了，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盘膝？你提前没说啊，我以为没我什么事。” “我倒是想说，你没给我机会啊。”五行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就这么坐着不行？” “行倒是行，不过姿势不对的话，就不能五心向上，不能和天地呼应，你可能会更疼。” “五心向上？我怕是做不到啊，三心肯定没问题。”卜旭无奈说道。 所谓五心向上，也叫五心朝天、双盘坐，要求做到头顶心、双手心和双脚心向上，不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很难做到。 “那也得盘坐，这个姿势有助于经络畅通，就算一开始不标准，也比坐着要好很多。”五行子解释道。 “行吧，我也没个准备，难道坐地上？”卜旭左看右看终于找到了一个旧纸箱子，他顺手拆开，铺在地上，盘腿坐上去。 好吧，确实是三心向上，两个脚心，是无论如何也扳不上来的。 “卜旭大人，我要出来了。”五行子提醒道。 紧接着，卜旭就觉得眉心一阵刺痛传来，这种刺痛比当初伤口拆线时的疼痛更加深刻，仿佛是从脑袋中央发出的疼痛。 卜旭闷哼一声，两眼一黑，接着就是七荤八素一阵金星乱闪，然后浑身冒出一层冷汗。 太疼了啊！ 疼痛持续了两三秒，卜旭却觉得十分漫长，紧接着，疼痛慢慢舒缓。 卜旭睁开眼，看见了一团微弱的白光，大约有核桃大小，就在自己眼前大约半米的地方，悬空漂浮着。 “你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卜旭悄悄问道。 “cān bài卜旭大人！”五行子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同时白光上下跳动三下。 “好了，无需多礼，赶紧修炼吧，忙完了我有事问你。”卜旭说道。 “是。”白光又跳动了三下，“请大人保持姿势，我神魂稳固之后，对你的体魄也是有好处的。还有，请把5根蓍草摆放在您前面的空地上。” “好。”卜旭答道。 此刻子时已到，圆月高悬，宛若银盘，月光柔柔，弥散天地。 只见微弱的白光慢慢升起，升到距离卜旭头顶大约一米多的地方，悬空不动，然后白光微微颤动 卜旭舒服得简直想哼哼两声，但他不敢掉以轻心，努力保持清醒的头脑，眼神也始终不离开那团白光。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件事情太过于玄幻，而自己一无所知，一切都在按照五行子的设计进行，所以，如果对方有什么恶念，自己怕是要遭殃。 采血针就在兜里，笔帽都拧掉了，如果有异常，立刻就能刺破手指，抹向额头。 唉，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是异常，比如现在这种舒服的感觉，到底是异常还是正常，根本不清楚。 眉头突然传来一丝隐痛，卜旭吓了一跳，手几乎要伸出去了。 五行子紧张的声音同时传来：“大人，请凝聚心神，不要心神旁骛，切记切记。” “好。”卜旭答道，然后依言行事，眉心的隐痛消失，身体又变得舒服起来。 几分钟后，卜旭觉得小腹越来越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冲撞，他不敢轻举妄动，继续凝聚心神，专心体会。 突然，小腹处的热流仿佛冲破了什么桎梏，一下冲了出来，而且瞬间分出了好几股，快速的往前推进，冲向四肢百骸。 难道，小腹处就是丹田？热流经过的地方，就是经络？ 应该是的吧。 刚一分神，眉心又是一阵隐痛，卜旭赶紧凝神，不作他想。 热流很快就流遍全身，然后再次回到小腹，然后继续出发，向全身游走，如此反复。 卜旭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但一点燥热的感觉都没有，更是没有一丝汗水流出。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头顶，有一丝丝白气隐隐冒出，白气缓缓的升腾到那团白光那里，很快就和白光凝聚到一起，而那团白光，也在微不可查的变得稠密，变得紧实，变得膨大。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色光团已经增大了一圈，变成了桃子大小。此时，白光缓缓下降，在地面上放置蓍草的地方反复游走，上下腾挪，好像在表演某种神秘的舞蹈。 而此刻，卜旭体内的热流，全部回归到小腹处，停止了游走。 在卜旭平静的眼神注视下，只见蓍草在月光的照射下，渐渐的发散出一丝丝浅浅的白气，就像水蒸气那样轻轻的飘起来，然后这些白气一点点融入那团跳跃的白光，于是白光变得丰盈起来。 卜旭不知道，这是白光的第二次丰盈。 白光继续游走，蓍草继续发散出白气，白光也继续丰盈，这个过程大约进行了一刻钟的样子，白光再次缓缓升腾起来，这个时候，光团已经有苹果大小，而且亮度也更清晰了一些。 而放在地上的蓍草，却一点点的软了下去，仔细一看，竟然是变成了粉末。 光团再次升腾到卜旭头顶大约一米的地方停在那里微微颤抖。 卜旭身体里的热流在涌动起来，在全身游走，而这次，他的头顶再也没有冒出白气，而那团白光，也没有在有什么变化。 如是一番之后，白光缓缓下降，卜旭体内恢复了平静，五行子的声音传来：“卜旭大人，我要回去了，可能还会有点疼，但是比刚才要好很多。” “你等会。”卜旭抬手摸出采血笔，刺破手指，抹上额头。 五行子大惊：“大人！” “别大惊小怪的，月色好着呢，聊一会儿，来，给我讲一下刚才这一番操作的原理。”卜旭笑呵呵的说道。 五行子叹口气：“好的，大人。月圆之夜的月华具有微弱的灵力，蓍草包含了远古的生机，我借助灵力和生机，来稳固神魂，同时你作为我的主人，我的神魂稳固的同时，打通了你体内的经络，让你可以强身健体。” “就这么简单？”卜旭玩味问道。 “是的，卜旭大人。”五行子诚恳回答。 “那你给我说说，我身体的强健，是你神魂稳固的副产品？还是你神魂稳固的福利？又或者，是你神魂稳固的必要条件？” 五行子犹豫一两秒，诚恳说道：“既是必要的条件，也是福利。客观的说，我神魂的稳固和强大，必然会让你的身体甚至你的神魂强大，同时，你的强大，也会促进我的修炼，让我可以缩短凝神聚体的时间和精力。” “哦，你倒是坦诚，也就是说，我们俩相伴相生，互惠互利。”卜旭问道。 “是的，卜旭大人。” 卜旭沉默半响，再次问道：“说出并验证一个让我可以更好管理你的办法，否则，你就不用回去了。” “大人！”五行子悲怆的声音传来，同时白光急速下降，到了地面。 “我和你说过，我不稀罕什么超能力，但是既然有了，就必须是可控的。”卜旭淡淡说道。 “大人，真的没有什么手段了。卜氏血脉可以天然压制我，你又控制着蓍草，这两条，小人已经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会一心一意臣服。”五行子似乎哭了，声音悲恸。 “上次你说月圆之夜才能寻宝，结果呢？”卜旭冷冷说道。 “可是，上次小人差点就魂飞魄散了啊！”五行子悲声道。 “我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会让步。” “真的没有啊！大人，大人啊！” 卜旭盘腿而坐，不为所动。他听得出来，五行子此刻中气十足，声音十分响亮，这就说明，对方已经稳固了神魂，短时间内不会有消散的危险。 耗着吧，就算没有收获，也不会有什么任何损失。 万一见鬼了呢。 …… 时间一分一面过去，白光始终在卜旭前面的地面上跳动，宛若叩拜；五行子的声音也一直在哭诉，言明没有任何其他手段，恳请卜旭怜悯。 卜旭只是盘坐，静默不语。 终于，卜旭觉得5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他缓缓地站起身，淡淡说道：“你的手段确实不错，经络打通之后，盘坐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任何不适。” 五行子赶紧道：“大人，我们只要继续合作，一切都会变得更好的，寻宝望气，绝对会让你走上人生巅峰的。” “哦，可是，不可控的超能力，我不稀罕，好了，我们也算相交一场，而且各有所得，就此别过吧，你走吧！” “大人！”五行子悲声再起。 “走吧，我不要你了，我会持续封印额头，你不用做他想。”卜旭拿起小马扎，转身就走！ “大人，不可！不可啊！留步，留步啊！”五行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之前的悲声完全不同。 卜旭缓缓转身，淡淡说道：“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可？” 第27章 打嘴炮！ 卜旭缓缓转身，淡淡说道：“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可？” 白色光团悬空不动，五行子也没了声音，仿佛在犹豫。 “哦？不想说？那算了。”卜旭再次转身，迈步前行。 五行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大人啊，只要你出了月光的范围，我就回不去了，等到月光消散，我也就烟消云散了啊！” 紧接着，就是嚎啕的哭声。 哈哈，这个混蛋，果然是藏了私心。卜旭感到非常解气，笑呵呵的说道：“我说话算数，你不说出掌控之法，我是不会要你的，大家的缘分尽了，你看，你刚刚骗了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五行子就是哭，也不说话，哭的肝肠寸断，闻者伤心。 好吧，闻者只有卜旭一个，而他一点也不伤心。不但不伤心，还再次转身，话也没说，就要离开。 五行子凄厉的声音响起：“大人，大人，我说，我说，呜……太欺负人了，没法活了啊。” “要说赶紧说，我没时间和你耗！”卜旭心头大恨，好险啊，差点就被这个混蛋蒙混了。 “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大人，血契，血契啊，大人，可是，签了血契，我就算凝神聚体，也只能追随大人，再也不能自由自在了啊，哇——哇——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啊——”五行子又哭又喊，疯了一般。 “别哭了！”卜旭大喝一声，声音在楼顶轰响，传出去很远，卜旭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压低声音说道：“跟着我不好吗？我很差劲吗？你要是想死，现在立刻就能死，我成全你。” 五行子停下哭喊，不敢吱声了。 卜旭愤愤不平：“你这个混蛋，封印在龟甲中诸多岁月，要不是我解救了你，你迟早也是个死。你倒好，自从复苏一来，满嘴胡说八道，数次哄骗于我，总想着凝神成体去过自由在在的生活，我呸，你连起码的报恩之心都没有，我恨不得现在就让你立马滚蛋。” 隐隐的传来噪杂的声音，好像楼梯间有人在走动，卜旭一惊，知道刚才的喊声惊动了人。 他恶狠狠的说道：“立刻说出血契的操作，否则我转身就走，如果你敢糊弄我，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修炼了。” 五行子瑟瑟发抖的声音马上传来：“你的眉间血一滴，滴在我的神魂之上。” 卜旭马上行动，先擦去额头刚才的血印，以保证眉间血的纯粹，然后采血针用力刺破眉心，右手食指接住血滴，缓缓往光团伸去。 光团上下抖动，好像十分害怕，但却不敢躲开。 终于，食指触到光团，发出一蓬耀眼的红光，然后立刻消散。 五行子发出啊的一声哀嚎，声音凄惨悲凉。 紧接着，白色光团迅速收缩，从苹果大小变成了只有指甲大小，接着又迅速膨大，恢复苹果大小，如是三次之后，终于平静下来，依然是苹果大小。 此刻，在光团的正中心，却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印记，黄豆大小，散发着清晰的红光。原本白色的光团，也变成了内红外白的样子。 楼梯间的脚步声更近了，卜旭擦去了眉心的血迹，淡淡说道：“回来吧。” 光团立刻直奔卜旭的额头而去，然后迅速消失，紧接着五行子忧心忡忡的声音传来：“大人不做一下验证吗？” “当然要做。”卜旭低声道，然后一脚把马扎踢到了杂物堆里，又在刚才放置蓍草的位置蹉了几下，那些粉末立刻弥散了。 话音刚落，几个人畏畏缩缩的出现在平台门口，手电筒的光线打在卜旭脸上，非常刺眼。 “嗨嗨嗨，乱照什么呢？月亮好着呢，看得清。”卜旭抬手挡住，不满的说道。 “刚才是你在这里叫喊？”有rén dà声问道。 “当然不是。我刚才在楼道听见有人喊，立刻就上来了，没找到人。”卜旭说道。 “你在楼道里干什么？”一个胖胖的女人问道 “真新鲜呐，我住在这里，202。” “胡说，202的人我认识，根本不是你。” “咦，这里不是三单元吗？我刚搬来的，租的齐大爷的房子。” “这里是四单元！” …… 事情不了了之，大家下了楼，卜旭还装模作样的在楼顶四处查看一番，等大家都下去了，才悄悄拎着小马扎下楼。 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估计齐大爷也回来了，卜旭敲了敲201的房门，齐大爷果然开了门。 “你干什么去了？”齐大爷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问道。 “上楼顶发呆，想一些事情，心烦。”卜旭半真半假的说道。 “呵呵。”齐大爷乐了：“小伙子，想开点吧，你才多大？以后烦心事多着呢。” “大爷教训的是，我是来感谢你的。谢谢你帮我……” “洗洗睡吧。”大爷打断了卜旭的话，砰得关上房门。 …… 回到自己的房间，卜旭召唤了五行子。当然，没有月光沐浴，五行子只是脑海里的一个声音，不会出现光团。 “说说怎么验证血契的事吧？”卜旭吩咐道。 五行子落寞的说道：“直达神魂的血契，可以完全的控制我的神魂，而且一念可达。比如刚才，其实主人不用揉额头，只要想一下，我就会出现。同样如果想屏蔽我，也无需再用血迹。” “这么说，血迹封印不管用了？”卜旭问道 “当然管用，只是不如意念控制方便。还有，以后没有主人的意念允许，我也不能获知主人的思维，而且就算是月圆之夜，也无法再分出一丝神魂，查看周围的情况。” “如果你做了呢？”卜旭抓住了关键点。 “主人立刻就能感知到我的意图，同时我不会成功。” “那好，就测试这个，来试试。”卜旭来到窗前，把额头暴露在月光下。 “会损伤我的实力的。”五行子小声说道。 “恩？不愿意？”卜旭不爽。 “唉，小人遵命。” 紧接着，卜旭立刻就感到额头一阵隐痛，而且脑海里同时涌起一个念头：五行子想出来。 于是他马上用念头压制：别闹，老实呆着。 “哎呦。”五行子一声惨叫，“大人，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哦，我这不是手生吗，以后我尽量注意。好了，现在说说寻宝的事，你现在神魂稳固了，可以动用天眼寻宝了吧？” “不行，还要等下次修炼……哎呦，大人，我说实话，您别压制了。” 在五行子出言之时，卜旭就尝试用意念发出指令：不许五行子撒谎。 结果非常理想，哈哈，看来血契确实极其有用，以后再也不担心五行子胡说八道了。 嘴里低声道：“你还真是不加棺材不落泪，刚才为什么不说这个测试办法？” “我想暂时不说，少受些罪。”五行子的声音很诚恳。 “哦，受什么样的罪？你刚才遭受了什么？” “主人只要意念压制，就会轰击我的神魂，非常痛苦。” “哦，这样啊，继续刚才的问题，寻宝的事情。” “好的，主人，在不损伤我当前实力的情况下，到下次修炼之前，我可以帮主人两次短暂开启天眼，每次的时间是三息，换算成现在的时间，是七八秒钟的样子。而且这两次，需要间隔10天以上。” 卜旭开启了谎言甄别意念，发现五行子并没说谎。 于是接着问道：“次数太少，时间也太短了吧？” 五行子认真道：“如果拼尽全力，不计后果，三个月之内，我最多开启天眼4次，每次时间也能延长到五息，不过这样一来，这次的修炼，算是白费了。” “哦，那不能，好不容易炼上来，不能白忙乎，说说下次修炼吧。” “下次修炼在三个月之后的月圆之夜，中间的两个月圆夜，小人也需要在子时短暂修炼，用处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好浪费。三月之后，我需要10根蓍草和五行木5000斤……” “你等会，五行木是什么？还5000斤？疯了吧你？” “大人，我没说谎。” 卜旭一愣，还真是，对方确实没说谎，测谎意念一直压制呢。 “好好好，你继续说。” “五行木为五种木材，桑榆桃柳槐，每样1000斤，还需要五谷，黍、稷、麦、菽、稻各1000斤。” “等会等会，麦和稻我能听懂，其他那三样是什么玩意？” 五行子也懵了：“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这些东西之前的名字。” 卜旭直皱眉：“好，你继续。” “月华的灵力，蓍草的生机，加上五木和五谷的精华，我就能凝成第一道残影，主人也可以练成天眼的第一层，寻宝。” “那就是说，以后我就可以随便用天眼了？”卜旭问道。 “咳咳，不是，只是不需要我协助了，主人自己就可以启用，每次启用会消耗主人的体力和神魂，每个月最好只用一次，每次持续五息。” “哦，也不错，我不贪心。” “主人可以慢慢修炼，实力提升了，天眼自然也会提升，不过，以现在的天地灵力，修炼极其缓慢。” “为什么你一次修炼就变化这么大？” 五行子带上了哭腔：“我只是一道神魂啊，修炼的也是神魂之术，对你这样有魂有体有血有肉的人来说，我的修炼不值一提，而且我修炼的术法，你也无法使用。” “你就没有我能修炼的术法？” “没有，主人。对了，你的经络打通后，倒是可以用意念控制丹田之力，按照一定的路线行走，对身体和神魂都有好处，但是对于修炼来说，基本上杯水车薪。其他的，我就没办法了。你等等，我把路线图给你。” 一副清晰人体图片出现在卜旭的脑海：一人盘坐，身上红线密布，凝神查看的时候，就会出现文字注释，很是方便。 卜旭略略一看，说道：“先收起来吧，我找时间参详。” “好的主人，你只要意念一动，路线图就会出现。其实你刚才已经无意中自己收起来了。” “咦？这么神奇？那你能存储东西吗？实物。” 五行子沉默一两秒：“很难，就算我凝神聚体之后，也很难做到。不过主人有血有肉，倒是可以试试。” 卜旭又惊又喜，赶紧问道：“怎么做到？我真的可以拥有储物空间？” “需要你亲手炼制，用五行材料，加上主人的血，再凝入一丝神魂，可以炼制一件储物法宝，不过成功率很低。” “你有炼制的gong fǎ？” “有，最简单的那种，只能炼制一个不大的空间，三尺见方。还有，材料也比较难找。” “恩？说说。”卜旭盘算着，三尺见方，也就是一立方米，不小了啊，这不是随身带着个保险柜吗？ “五金之灵，美玉一方，五木之精，桃木千斤，五色水一碗，五色石一块，以五色火炼制，期间滴入主人五滴血，凝入神魂一缕……” “你等会，除了美玉和桃木我算是听懂了，五色水，五色石，五色火，都是什么玩意？” “五色水是五种植物提取液，分别是都良香、郁金香、丘际香、附子香和安息香。” 卜旭无奈了，这里面，他只听懂了郁金香，其他根本没听过。 五行子继续道：“五色水很难凑齐，五色石也非常难以寻找，相传女娲补天就是用的五色石。” 完了！卜旭心说，这根本就是传说中的东西，怎么可能搞得到？ 他耐着性子问道：“那五色火呢？” 五行子小心说道：“我也不清楚，没见过，只是记忆里有这种东西。” 卜旭没好气的说道：“是不是传说中的三昧真火？”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从名字来看，好像不是一种。” 卜旭心说，好了，死了储物法宝的心思吧，这种fǎn rén lèi的玩意，炼制起来也是fǎn rén lèi的。 “最后问问你，我最近可能要办点事，弄不好需要用到武力，你能不能帮我？” “能，我可以协助你，施展一项低端威力的攻击技能，对付普通人还是很有效的，等你熟悉了肌肉感觉之后，就算没有我协助，也可以自行实施。” “哦，什么技能？拳术吗？” “不是，这项技能的名字叫——打嘴炮！”五行子得意的说道。 尼玛…… 卜旭差点憋出内伤。 第28章 搭伙过日子 听到五行子说出打嘴炮三个字，卜旭感觉受到了深深的愚弄，他立刻施展了意念压制，五行子当场发出一声惨叫。 “啊！大人，我没撒谎！” 咦？对啊！卜旭醒悟过来，觉得可能是五行子对现代的一些词语理解不够透彻，于是冷冷问道：“为什么不是拳术什么的？” 五行子小心说道：“大人，我是没有能力操控你的身体的，所以不可能协助你施展腿脚。由于我住在你的额头，所以只能稍稍施展gong fǎ，让你头部的这些器官，更加敏锐和敏捷，比如开天眼，又比如让耳力和嗅觉更灵敏，这些我都能做到。但是这些功能，都不具备攻击性，也没什么威力。只有嘴，可以压制气流，然后快速吐出，用气流轰击对手，就像炮弹一样，所以叫做打嘴炮。” “哼！”卜旭冷哼一声：“忘了这个难听的名字吧，这明明是空气炮。” “对对对，还是大人博学，空气炮，这个名字好，比那个……强多了。” “嗳？不对，那你为什么能帮我打通经络？”卜旭发现了问题。 “大人，一是在月光之下，我的能力变强，二是，经络这个系统，其实和神魂有极大的联系。” “哦。那我们现在试一下空气炮的威力，这个是不是也耗费你的神魂之力？” “是有些消耗，但是和开天眼相比，消耗少得多，每日用上十次八次，不碍事的。” “话多。赶紧测试，看见那个酒瓶了吗？能不能给我轰碎了。”卜旭指着桌上的酒瓶，里面还有齐大爷喝剩的大半瓶酒。此刻他和酒瓶的距离，大概两米多的样子。 “可以的，大人，您配合一下，正对着酒瓶，嘴部放松，轻轻张开。” 卜旭一阵腻歪，但也只好配合。 接着，他就感觉嘴唇猛地一闭，腮部一鼓，嘴里蕴满了空气，随即嘴巴发出“噗”的一声，一束气流急速而出，震得嘴唇都有些发酸。 “叮”细微的声音出来，接着就是“卡啦”一声，酒瓶子瞬间破碎，玻璃四分五裂，大半瓶酒淌了一桌子，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 卜旭吃了一惊，这么厉害？ 他赶紧问道：“这要是打到人身上，会不会出事？” “大人，这是中等力度的，我能控制三个力度，低度中度和高度，出击时你用意念控制一下，我就会打出相应力度，如果没有力度指令，我就会打出中度。” 哦…… 沉思片刻，卜旭问道：“你这个血契，能解除吗？” 五行子惊恐的声音传来：“大人，小人绝无此意，也不敢生出此意。” “我就是问问，你紧张什么？” 五行子不吱声，卜旭却感到额头一阵颤抖，同时体会到了五行子的惧意。 卜旭只好说道：“你看，我这个人很讲道理，如果我们配合的好，你在壮大的同时，我也壮大了，所以我就没必要约束你了，我们就可以把血契改成普通的契约，甚至废除契约，大家做朋友嘛。” 五行子哆哆嗦嗦的声音传来：“大人……您别问了，打死我也不敢说的……求求你！” “好吧好吧，你真没劲！”卜旭原本想给人家送个盼头。结果还送不出去。 他伸了个懒腰，缓缓说道：“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五行子赶紧道：“好的大人，如果您能早点起在日出之前打坐一个时辰，运行体内经脉，对您的身体是非常有好处的。” “对你是不是也有好处？” “是的大人，您的体魄稳固，我也会受益匪浅。” “哦。” …… 卜旭只睡了两个小时，凌晨4点，就悄悄的起床了。 其实他基本没睡着，只是迷糊了一会儿，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回顾思考和五行子的对话。 可以松一口气的是，终于完全控制了五行子，不用担心对方有什么恶念和图谋，从签订血契前后的情况来看，一切都是真实有效的。 至于其他的对话，让卜旭兴奋，也让他看清了现实。 兴奋是因为，驯服了五行子，得到了对方天眼的能力，而且以后自己也能拥有这份能力； 而现实则是，自己也仅能获得这点异能，而且还不能随意使用，有各种限制。至于其他的修炼啊，储物空间啊，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听着好像有一丝希望，实际上也仅仅是希望而已。 所以，卜旭根本没问后续的修炼事宜。 下一次五行子需要的10根蓍草没问题，桑榆桃柳槐各1000斤也不算太难，黍稷麦菽稻各1000斤，麦和稻没问题，其他三种谷物，只要落实了现在的名字，只要还有人种植，也能解决。 所以，五行子下一次的修炼，应该可以实现，自己的天眼，也能顺利打开。 但是，再往后就难说了。 五行子之前说过，他的修炼需要借助五行材料。上次他也说过，第三次修炼需要五行土和15根蓍草，第四次修炼需要五行金和20根蓍草。 现在，蓍草少了20根，找回的希望极其渺茫，这就堵死了第四次修炼的道路。 再者，五行土是什么？五行金又是什么？是不是每样也需要1000斤？ 万一五行金里面有一样是黄金，万一再需要1000斤，呵呵，自己是打死也搞不定的。 所以，干脆不问，省得心烦气躁，也省得得陇望蜀。 短暂的夜市谋生经历，已经让卜旭变得十分务实，不论未来的规划和梦想有多么美好，抓住当下，才是最最重要的。 …… 简单收拾了桌上地上的玻璃碎屑，卜旭来到了卧室窗前盘腿坐下，窗外夜色依然，映衬着远处城市的灯光。 卜旭吃惊的发现，自己竟然盘得像模像样了，虽然脚心还不能做到完全向上，但也能做到倾斜向上了。 看来，经络打通之后，身体的柔韧性变强了，不知道力气变大没有？ 坐下之后，卜旭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五行子没说，卜旭也想到了一个情况，那就是既然在日出前打坐，肯定是要面朝东方，迎接朝阳的。 可是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大卧室和客厅是朝南的，小卧室是朝北的，房门的朝西的，东面是墙壁。 要不，再上四单元的楼顶？ 还是算了，早上不是晚上，说不定会有人去楼顶活动，看到了不好解释。 唉，房子啊房子，如果早晨打坐真的有效，还真得找个朝阳的房子。 卜旭摇摇脑袋，抛掉杂念，脑海里召唤出那张修行经络图，凝神观望揣摩一阵，开始按照上面的路线和注释，运行丹田之力。 一念甫及，小腹处立刻升腾起暖流，缓缓按照意念引领的线路前进，进入浑身的经脉，进入四肢百骸，有一股还从头部缓缓经过，让卜旭的意念也变得模糊起来，他慢慢的失去了自己的意志，就那么安静的盘坐着，纹丝不动。 …… 不知道过了多久，卜旭从盘坐中醒来，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瞬间觉得头脑清明，神清气爽。眼睛睁开，窗外已经大亮，眼中的景物清晰无比，耳朵听到的声音也好像更丰富了。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觉得气血通泰，浑身舒畅，格外舒服。 好像真的有效果？看来，得想想办法，找个合适的打坐地点，那样或许效果更好。 重新租房子肯定不可能，办法还得落在楼顶，如果真的遇到人，就说在练气功。恩，就是气功，非常合适的说辞。 卜旭下了楼，买了豆浆和包子，回来又熬上一锅小米粥，切了点榨菜丝，和葱丝一起，用辣椒油凉拌一下，又煎了两个鸡蛋。 忙完正好7点，卜旭敲了敲隔壁房门，大声喊道：“齐大爷，吃饭了。” 一两分钟之后，齐大爷揉着眼起来开门，嘴里还嘀咕着：“臭小子，怎么这么早？” “不早了啊，大爷，你一般几点起？” “也就这个点，正坐在穿上发呆呢，你买了什么饭？”齐大爷说着，跟着卜旭进了202，一看见桌上碗里的小米粥，老头立刻乐了。 “嗳，不错不错，自己熬的小米粥，可以比外面买的香多了，他们都加了淀粉，看着厚实，其实味道淡的很。” “大爷，您好像还没刷牙。”卜旭提醒道。 “对对对，我回去刷，你等着我。”齐大爷匆匆走了，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块熟肉。 “给你，这是牛肉，晚上切割拼盘，咱爷俩喝一杯。” 卜旭一顿，陪笑说道：“大爷，昨天那瓶酒，让我不小心给打碎了。” “败家子，那瓶酒上百块呢，还是儿子春节带回来的。”大爷不满的说道。 “嘿嘿，要不，我赔你一瓶？” “切，那倒不用，吃饭吃饭，都看饿了。” 两人细嚼慢咽吃完，卜旭收拾了碗筷，却看到齐大爷坐在沙发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卜旭本来打算去表姐那里一趟，此刻也不好出言赶人，就给齐大爷泡了茶水，坐过去聊天。 “你这茶叶不行，超市里买的吧？”齐大爷笑道。 “是啊。便宜，这一大盒才50块钱。”卜旭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 “回头我拿几盒好的过来，还有茶具，我有没开封的。” “行啊，反正也是您用。” 齐大爷呷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小子，这么说，我们俩算是搭伙过日子了？” …… 第29章 头皮发麻 齐大爷呷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小子，这么说，我们俩算是搭伙过日子了？” 卜旭一顿，继而为难的说道：“大爷，不算吧？我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一个人的饭难做，一弄就多，我也就偶尔叫上你，以后我要是忙了，可顾不上你。” 齐大爷点点头：“实话。不过，咱俩就住隔壁，而且晚上都在夜市，再怎么着，这样的饭，我每周也能吃上三次两次的吧？” “那没问题，举手之劳。”卜旭笑道。 “好，小子，如果我要是有个头疼脑热，你也不会不管我吧？”齐大爷笑着说道。 “那当然了，于情于理，我都得搭把手。” “好，就冲你这些话，大爷这两天就帮你做点事，你就等着赚大钱吧。咦？不对，等你赚了钱，不会去别的地方买房子，不管我了吧？” 卜旭有些懵，这什么情况？而且昨天晚上老黄他们也说了类似的话，难道齐大爷真是深藏不漏？ “大爷，怎么赚大钱啊？” “这你别管，我正想办法呢，已经有眉目了，等确定了再和你说。我现在担心你小子是个白眼狼，赚了钱就跑了。” 卜旭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处在了一个关键的时刻，自己接下来的回答，会改变很多事情，不仅仅是财运，还事关自己和齐大爷以后的关系。 认真思索了几秒，卜旭笑着说道：“大爷，你肯定也不是为了让我帮你养老吧？” “那倒不是，我有儿有女有收入，轮不到你养老。” “那不就得了，就算我挣钱跑了，你也就伤心几天罢了，没什么损失啊。” “咦，好像也对哦。” “所以啊，咱爷俩慢慢处，处得好了，我就算不帮你养老，关键时刻也能搭把手，处得不好，一拍两散呗。” 齐大爷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卜旭看了好大一阵子，最后咬着牙说道：“你小子有种！我还以为你会欢天喜地说一大堆好话呢。” 说完，起身气呼呼的走了，房门被他摔得震天响，好像忘了这是他自己的房子。 卜旭当然看出来，齐大爷想拉扯自己一把，但是，他不敢给出任何承诺，所以选择插科打诨的方式，结束了谈话。 不是卜旭不知道报恩，而是出于更全面的考虑。 如果真得和齐大爷越走越近，卜旭当然愿意好好照顾他，反正已经没了父母，有一个知冷知热的长辈，也是一件幸事。 但是，就像齐大爷说的，他有儿有女有收入，而且还有两套房产，如果卜旭真得过多介入老人的生活，他的儿女会怎么想，外人会怎么看？ 所以，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大家愉快的相处，既相互扶持又保持距离，既关系融洽又不过分亲密，这才是长久健康的相处之道。 卜旭甚至觉得，齐大爷更需要找一个老伴。 …… 正琢磨着，手机响起，是徐涛，他兴奋的说道：“卜老大，那个小平房有人租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卜旭立刻道：“好，我打车过去，小区门口碰头。” 一刻钟之后，卜旭赶到了之前租住的小区，看到了停在路边的jeep牧马人。往车里一看，没人！ 恩？卜旭一惊，迅速思考一下，往之前的小平房飞奔而去。 徐涛果然在这里，而且在和一个男人对峙。对方30岁左右，又矮又瘦，尖嘴猴腮，两只滴溜溜乱转的眼里，神情躲闪。 现场还有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应该是徐涛的帮手，俩人卡住了小个子的去路。 看到卜旭飞奔而来，小个子有点慌神，拱着手说道：“各位大哥，到底是什么事？能不能给个明白话？” 徐涛笑呵呵的说道：“没事没事，就是交个朋友嘛，这不，正主来了，他和你说。” 卜旭到了近前，盯着小个子看了几秒，发现印象里没有这个人，这说明之前对方跟踪的手段非常高明，或者还有同伴。 他冷冷的问道：“我的东西呢？” 小个子做出一副奇怪的表情，笑着说道：“大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不懂吗？”卜旭转头问徐涛：“根脚摸清楚了吗？” 徐涛身边的墨镜男说道：“老大，摸清楚了，就是这附近的一个混子，偷鸡摸狗的，叫什么黄三，老婆跟人跑了，有个儿子，上小学几年级来着？还有个老妈，带着他儿子。” 黄三脸色大变，颤声道：“我没做什么，你们为什么调查我。” 卜旭皱着眉头说道：“其实你应该想到，我既然搬走了，就不可能留下任何东西。不过呢，人心不足，有些人总想着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好找主子邀功。我猜，你这次的行动，是个人行为，你的主子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估计会扒了你的皮。” 卜旭说着，进了小平房，一番查看之后，出来说道：“啧啧，你还真动了心思，连墙上的挂历纸都揭下来了，要不是我在上面写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你也不会上当吧？还有墙上的那些砖，每块都被你敲过了吧？” 当初卜旭搬家的时候，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做了一些手脚，没想到竟然真的钓到一条自以为是的蠢鱼。 黄三辩解道：“我租了这个房子放东西，当然要拾掇拾掇。” “也对，黄三，你可以不说，而且我无凭无据的，也不会为难你。不过，你想清楚，我会把你抓了现行的消息广泛散布，你的主子能不能放过你，就看你的运气了。” 说完，卜旭盯着黄三，什么也不说。 黄三不敢直视，低下了头。 一边的徐涛却有些纳闷，他觉得，一天没见卜旭，对方好像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变得底气十足，变得气场强大，外形也好像变得俊朗多了。 有点奇怪！ 看来磨难真得会加速一个人的成熟，卜老大就是例子。 黄三到底也没做出什么答复，四人僵持了一阵子，卜旭挥挥手，带着徐涛等人离开了。 墨镜男开车，徐涛副驾驶，卜旭后排。 “就这么算了？”徐涛问道。 “还能怎么办？其实我也没希望能从他嘴里掏出什么。他的出现，已经让我验证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件事情并不简单，这也是一个收获。”卜旭说道。 “继续盯吗？” “继续碰碰运气吧。不过即使发现了什么，也不要打草惊蛇，黄三这样的傻瓜不会有了，后面出现的，肯定都不简单。” 开车的墨镜男说道：“一般的家伙，我还不放在眼里。”语气很有底气。 徐涛赶紧道：“我爸的助理，胡军大哥，高手。” 胡军淡淡说道：“谈不上高手，一般人还应付得了。” 卜旭明白，所谓的助理，怕是保镖一类的人物，他笑着说道：“麻烦胡哥了，改天我请你喝酒。” “不必了，我不喝酒。”胡军一点也没给面子。 得，卜旭明白，胡大哥怕是对这个扯淡的任务不满意呢。 不过卜旭没辙，自己眼下能依仗的，也就是徐涛，虽然把交情用得有点狠了，但是实在找不到其他助力，只能以后慢慢报答了。 卜旭在学士路下了车，徐涛和胡军驱车而去。 路上徐涛提到，老爸请的解石师傅明天就到了，卜旭立刻答应，明天解石。 恩，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一块核桃大小的翡翠呢，而且那天晚上天眼打开的时候，这一块散发着绿光。 卜旭再是翡翠菜鸟，也知道翡翠只有有绿，价值就直线上升。他很期待，明天的解石能带来什么惊喜。 不过现在，他有件事要去做，准备五行子需要的材料。 五谷先放一放，全部搞清楚名称再说，五木倒是可以置办了，去废品站，找那个手艺不错的杨木匠。 卜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打车出行，这是他最近的标准出行方式，不是因为有钱膨胀了，而是因为，打车确实能节省时间，可以多做一些事情。 …… 杨木头依然木讷，听卜旭说要桑榆桃柳槐，也只是奇怪的看了卜旭一眼，简单问道：“需要多少？” 卜旭有心说出1000斤这样的话，但是琢磨一下，木材哪有以重量出售的，应该是体积才对，于是说道：“每样两方，可以吗？” “可以，要原木还是板材？” “原木吧。”卜旭想了想说道，如果需要变成板材，解开就是了，院子里就有大型电锯。 至于为什么不问一下五行子，卜旭不打算惯他的毛病，尽量少搭理对方，省得他以为自己多么重要。 “桑木和桃木没有，不过可以订购，最迟一个月到货，榆木，柳木和槐木，都有现货。榆木5000一方，桃木4000一方，其他的都是3000一方。” 卜旭吓了一跳，这个价格太贵了。别的他不知道，桃木他是清楚的，上了年份的老桃树，有的产量变低，有的品种落后，需要砍伐，价格并不高，几百块钱就能搞到一方。 “能不能便宜点？”卜旭问道。 “不讲价，你可以不要。”杨木头扔下这句话，转身自去忙碌，不再搭理卜旭。 卜旭只咂嘴，按照这个价格，每样两立方，需要36万，要不是自己上次卖了块玉石，还真搞不定。 可是，杨木头这里能一次购齐，能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比如桃木，老家或许能买到，也可能打听一圈无功而返，毕竟很少有人会把砍伐的果树存放在家里，一般当时就卖掉了。 想到这里，卜旭无奈的上前，客气的说道：“杨师傅，我能不能看看现有的木材。” 杨木头哼了一声，说出了一句让卜旭头皮发麻的话：“有什么特殊用途吧？” 第30章 施恩，是否图报？ “有什么特殊用途吧？”杨木头淡淡的说道。 卜旭如闻惊雷，立刻就呆住了。这个木匠也太厉害了吧？怎么就看出自己有特殊用途的？难道，经常有人买这个组合的木材？或者，有人这样买过？ 看着卜旭发呆，杨木头倒是平静的说道：“五木之说，流传已久，其实就是普通木材，但是有人以为有特殊作用，瞎折腾。我遇到过买五木的人，买这么多的，你是第一个。” 卜旭咂咂嘴，苦笑着说道：“都是闹着玩的。” “哦，你需要好一些的木材，上年份的，树龄长的，价格可能会高点，但物有所值。”杨木头说着，起身带路，往一旁的大仓库走去。 仓库里，卜旭看到了一抱粗细的柳木、篮球粗细的槐木，以及带有拆迁痕迹的老榆木。这让卜旭觉得，杨木头的报价，好像也没有那么离谱。 想想五行子三个月以后要用，而且桃木和桑木需要等待一个月，卜旭拿定了主意，就在这里买了。 出了仓库，卜旭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交一些定金，等桑木和桃木到了，一起提货。” “好，到时候货物送到哪里？”杨木匠随口问道。 卜旭一下子懵了，对啊，这些木头送到哪里？ 这可不像是蓍草，装在口袋里就行，这是10个立方的木头，而且后期还会有5000斤五谷，这么多东西，自己那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根本放不下，而且也很难弄到屋里。 再者，到时候五行子要修炼，这些东西或许就像蓍草一样，被抽取了其中的精华之后，就变为齑粉，这样惊世骇俗的场面，是需要保密的。 可是，自己哪有这样一个宽敞加保密的地方？ 咦，不对！在市区自己是没有这样的地方，但是老家有啊！ 老家的那个院子，足够宽敞，足够保密，简直太合适了。 哼哼，明天忙完解石的事情，后天就回老家，会会二叔，夺回自家的庭院！ 想到这里，卜旭说道：“到时候我带车来提货。” “那行，定金一万，我给你打个收据。” …… 五木的事情搞定了，至于五谷，该问问谁呢？先上网查查再说。 不查还好，一查之后，卜旭反而懵了。 黍稷麦菽稻，麦和稻的的说法很统一，就是麦子和稻谷，菽的说法也基本一致，有说是豆子的，也有说是只豆类的统称的，反正到时候买黄豆就没错，恩，别买了国外的转基因大豆就行。 麻烦的是黍和稷，网上虽有对这两个字的解读，但是解读很有限，而这两种作物现在有没有延续下来，名字叫什么，根本就没有明确的、统一的、权威的说法。 甚至查到最后，就连五谷这个概念，也出现了两种解读，一为黍稷麦菽稻，一为麻黍稷麦菽。前者有稻无麻，后者有麻无稻。 尼玛！知识**ào zhà，都特么炸成碎片了！ 卜旭无奈的出了网吧，决定另想办法，找个专业人士咨询一下。 作为海岱大学的学生，有困难当然要找老师，而且海岱大学专业众多，导师云集，这样的小问题肯定能得到权威的解读。 就这么办。 唯二需要解决的问题，一是想个合理的说辞，二是找个合适的中间人，以便联络上某个专业导师。 …… 在外面简单吃了午饭，卜旭回到家里，找出了那块在夜市上买到的鹅卵石，打车去了学校附近，在校门口的礼品店，买了个尺寸合适的小木盒，去了土木工程系办公室，找到了自己曾经的辅导员——英新月。 看着卜旭笑眯眯的脸，英新月没由来的生气。 这个家伙，当初就是一根筋的要休学，还要自谋生路，老娘我怎么劝说都不行，助学贷款不要，校内给他找的图书管理工作也干，想对他发起捐款也不接受，就连费尽心思给他搞定的企业捐助，也被他拒绝，简直就像着了魔。 虽说父母离世值得同情也需要疗伤，但是日子还得过吧？怎么就不能借助外力？怎么就非得靠自己？怎么就不能先把学业搞定再回报社会？ 这个家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他走了倒是清净了，今年的辩论赛，系里连入围赛都没冲出来，真是丢脸。 …… 看着年轻漂亮的辅导员不爽的眼神，卜旭缩缩脖子，小心说道：“英老师，给您带来一个小礼物，您别嫌弃。” 说着，殷勤的打开木盒，露出那块带着白色纹路的鹅卵石。 英新月舒展眉头，没好气的说道：“算你有心。”说完拿起鹅卵石，翻来覆去观瞧一阵，嘴里赞道：“还不错，材质虽然有些粗糙疏松，但是纹路很漂亮。” 接着，小心的把石块放进木盒，又找了些报纸填充一下，才仔细盖好，玩味的问道：“想通了？” “那个，早就想通了啊，一年以后结束休学，恢复上课。”卜旭说道。 “哼，懒得理你。平时让你来你都躲着，这次是什么事？” “还真有点事。应老师，我在夜市遇上个神神叨叨的家伙，说食用五谷饭，可以强身健体，厄运尽除，福泽绵长什么的，但是关于到底是哪五谷，人家没说，我就想找个专业人士请教一下，您能不能帮着问问？” 英新月直接变脸，冷冷说道：“就这事？” 卜旭吓了一跳：“英老师，别冲动，有话好说，其实吧，这个五谷饭主要是用来祭祀的。” 由不得卜旭不紧张，英新月博士毕业，年轻貌美，但是威名赫赫，一般人不敢招惹。这是个健身狂人，跆拳道黑带，班里曾经有不服管教的男生，被英老师约到跆拳道馆，虐得怀疑人生。 “祭祀？”英新月有些疑问，心里想到了什么，但是终于忍着没继续问。 卜旭不说话，心里却在念叨：老爸老妈，借你们的名号解决个小难题，莫怪莫怪。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英新月淡淡说道。 卜旭心说，你怕是也说不清吧？ 嘴上陪着小心说道：“这不，找您求助来了，你能不能帮着问一下植物方面的专家？” “切，美得你，这点小事，我找个同学打听一下。”英新月拿起座机刚要拨号，想了想又放下，嘴里说道：“等有消息了我告诉你，你手机号好像换了？” 卜旭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英老师的手机，小声解释道：“忘了通知您了。” “哼，忙你的去吧。”英新月挥挥手，把卜旭赶走了。 卜旭倒也不在意，他明白，英老师表面上脾气挺大，其实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对此卜旭深有体会。 …… 下午暂时没事了，卜旭先去商场买了台洗衣机，又去科技市场买了台笔记本电脑，接着又去了电信营业厅，申请了宽带安装，万把块钱就这样没了。 唉，钱真是不经花啊。就这，无论是洗衣机还是电脑，买的还都是一般的。 一切弄完，回家做饭，弄好之后去敲齐大爷的房门，竟然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没在家。 卜旭自己慢悠悠吃完饭，骑上电三轮，继续自己的夜市营生。 凌小泉依然没出现，卜旭主动打去电话，说自己已经完全没事了，嘱咐女友吃好喝好学习好，逗得凌小泉咯咯直笑。 卜旭也恢复了正常的经营心态和状态，热情的招揽客户，积极的和周围摊主互动，遇上有趣的客人，也和人家聊上一会。 这不，一个shǎo fu在这里买了不少袜子和丝带发带，豪掷上百块钱，卜旭那叫一个热情周到，殷勤备至。不过他总觉得，shǎo fu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带着审视一般。 难道是凌小泉家的亲戚？管她呢，爱谁谁，只要不挑明身份，就是普通客户，好好接待就是了。 8点钟的时候，齐大爷又溜溜达达的出现了，手里拎着一小把荔枝，这时候荔枝还没大量上市，应该是早熟的品种，价值不菲。 于是周围的摊贩都对着齐大爷行注目礼，想看看他会不会把荔枝送给卜旭。 齐大爷到了卜旭的摊位前，站定问道：“那丫头又没来？” 卜旭笑道：“她才大一，晚上得上课，哪能天天来。” 齐大爷一听，扭头就走，荔枝依然攥在手里。 走出两步，觉得好像不妥，站定，转身，随手把荔枝扔到了老黄的手串摊子上，豪气的说道：“爷们，尝尝鲜。” 然后，扭头走了。 老黄有些发呆，醒悟过来之后，赶紧大声喊道：“谢谢齐大爷，大爷，改天我好好孝敬您，大爷慢走……” 卜旭没好气的说道：“嗨嗨嗨，走远了，听不见了，瞎叫唤啥？” 老黄不以为意，小心的摘下一颗荔枝，轻轻的剥开，塞到嘴里咂摸几下，瓮声瓮气的问道：“得罪齐大爷了？” “哪有，我下午还想请他吃饭来着，没找到。” “切，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是故意把荔枝给我的，就是为了气你。嘿嘿，不过谢谢你，明天我给他老人家献上几瓶好酒，后天再给他弄点新茶，接着再弄两条好烟，哈哈，说不定，我也能发个小财。”老黄得意的说道。 卜旭点点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 “就是，恩？怎么听着不像好话？” “切，没文化，这是一位大师的原话。” “是吗？” …… 晚上零点，卜旭收拾完摊位，去了夜市办公室，看到齐大爷正在吧嗒吧嗒抽烟，一根香烟，愣是抽出了烟袋的感觉。 “大爷，少抽点烟吧，晚上老咳嗽。”卜旭笑着劝道。 “有人抽烟抽英年早逝，有人抽烟长命百岁，人这辈子，都是靠运气的。”齐大爷嘟囔道。 卜旭竟无言以对，拿起扫帚，默默的清扫了自己负责的那段街道，等到返回夜市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齐大爷倒是不抽烟了，坐在椅子上发呆。 看到卜旭进来，齐大爷没吱声，卜旭凑到跟前，小声说道：“生气了？” “没有。”齐大爷落寞的说道，“只是想了很多事情。以前希望儿女有出息，希望他们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现在他们都出息了，老伴儿一走，我倒成了孤家寡人了。” “大爷，你可以跟着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卜旭说道。 “跟过，老伴儿刚走那年，我去了申城，在儿子家住了一个月，浑身不得劲。房子不大，住着憋屈，生活习惯和饮食习惯都不一样，小孙子和我也不亲。我离开了，去了杭城，在女儿家住了半个月，情况也是差不多，而且女婿的老妈跟着他们生活，更加不方便，呼——” 齐大爷长长吐出一口气，有些酸楚的说道：“感觉自己，像个外人。” 卜旭讪讪的，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 “小子，本来呢，我想着拉扯你一把，觉得你肯定会很高兴，说些让我开心的话，哪怕骗骗我也好。可是，你个小混蛋，偏偏是个明事理的，说出虽然是实话，但是扎心。” 卜旭接话道：“大爷，我的肩膀小，不敢狂言诈语瞎承诺。” “也是，我想明白了。一开始我的想法就不单纯，想着施恩图报，得你的济，现在看来，施恩不图报，放在你小子身上，好像更合适。所以，我决定赌一把，赌你小子是个有情有义的，我呢，也能过几年舒心日子，至于以后，管他呢，说不定哪天……” “大爷！”卜旭大声喊道，打断了齐老头的话，他实在是听不得不吉利的话。 “哈哈，好了，就这样，我帮你办的事快成了，到时候你得好好做顿好吃的，菜里要多放辣椒！” 齐大爷说完，把卜旭赶出办公室，锁上门，溜溜达达往小区走。 卜旭赶紧跑到自己的摊位，骑上电三轮，护驾一样跟在后面。 …… 凌晨4点，闹钟响了，卜旭利落起身，加了件外套，拎着一卷竹席，去了四单元的楼顶。 竹席铺开，双腿盘坐，开始搬运丹田之力，行走全身。 卜旭感觉到了，齐大爷悄悄的跟在身后，之后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 第31章 哪来的自信？ 太阳初升的那一瞬间，阳光洒落在卜旭身上，他体内经络中的暖流骤然加速，而且热度增高了不少。这股热流在全身游走一遍，凝聚在丹田中，卜旭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 舒服，太舒服了，浑身暖洋洋的，仿佛涌动着无穷的力量，脑海中一片清明，六识更加敏锐。卜旭甚至清晰的看见，隔着一条街的楼顶，几个蜘蛛人正在有说有笑的收拾工具，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 他起身，舒展一下，转头看到了一个拎着喷壶的胖大妈，正在疑惑的看着她。 “小伙子，你这练的是什么？”胖大妈小心的问道。 卜旭在半小时前就觉察到了有人来了，他同时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而且离得较远，也就没做出任何反应。 “大妈，浇菜呐？我练气功呢。”卜旭笑着说道。 胖大妈撇撇嘴：“十几年前我也练过气功，后来练甩手疗法，都没什么用，还是跳广场舞最好，最起码能活动筋骨。” “那是那是，还是大妈见多识广。”卜旭恭维道。 “小伙子，你这个气功天不亮就练，是不是有什么说法？”胖大妈终究放不下好奇心，打算深挖一下。 “那当然了，强身健体，百病不生，再往后就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最后能长生不老，位列仙班。”卜旭很认真的胡说八道。 “嘁，这样的话，十几年前我就听过了，怎么还是这一套。小伙子，大妈劝你，别练了，白费功夫，有时间还不如睡个懒觉。” “我觉得挺好的，练几年再说”卜旭不以为然。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练吧练吧，年轻人总得撞几回南墙，才知道南墙有多硬。” 胖大妈说完，俯身去照料栽在泡沫箱里的幼苗，嘴里不忘说道：“我给你说，我种的这些东西，你可不能碰。我可认得你，你是三单元的，租的齐老头的房子，对吧？” “放心吧大妈，我老家是农村的，知道种菜不容易。” 卜旭说完，拿着席子，轻松愉快的离开了。 他觉得，大妈肯定能把这件事散布出去，然后加上“不靠谱、瞎折腾”之类的评语，这样一来，自己的行为，反而不会引起联想，这样挺好。 城市里的怪人很多，不差自己一个。 …… 做早饭，叫齐大爷吃完，卜旭打开了新买的笔记本电脑，去发现不能上网的电脑，实在是无趣的很。 他干脆找出自己之前的课本和讲义，翻看一阵，直到徐涛开车来接他。 路上，徐涛提起了卜旭的驾照，鼓动他尽快考出来，想想以后可能要经常返回老家，卜旭觉得这事还真得尽快。 大一的时候，卜旭已经交了钱，科目一也考完了，后来又是做家教又是参加课外活动，驾照的事就耽误了。 现在确实可以提上日程了，而且最近貌似也有时间。 …… 俩人先去了徐家别墅，徐建川在客厅相迎，然后乐呵呵的把旁边一个瘦瘦的老头介绍给卜旭，至于老头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徐建川直接忽略了。 “季师傅，解石高手。”徐建川介绍到。 季师傅眼神很犀利，直视卜旭，认真问道：“卜先生，听说徐总那块雪花翡翠，是你无意中得到的？而且是从下脚料中解出来的？” 卜旭心说，这和你有关系吗？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其实卜旭不知道，赌石圈子里的解石师傅，对下脚料里出精品的说辞，是非常排斥的，这说明当初的师傅既不专业也不用心，给整个行业抹了黑。 这就好像叫兽的说辞，禽兽校长的说辞，无德幼儿园的说辞，总会引起部分圈内人士的愤慨和怒火。 对方气势汹汹的，卜旭自然也没有好脸色，他平静说道：“事实如此，很多人看到了。” 季师傅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徐建川拦住了：“季师傅，卜旭，我们还是赶紧动身吧，时间不早了。” 解石噪音很大，不能在别墅进行，而是另外安排了地方。 对于徐建川来说，如果今天能再解出好东西，他就可以顺势收购，他会更加扬眉吐气，如果解不出，反正有儿子和卜旭背锅，他也没什么损失，所以，他才会专门请来了圈子里小有名气的季师傅。 没想到这个老头一根筋，上来就一副把话聊死的架势，这让徐建川吓了一跳。 我靠，万一今天解不出好东西，这老头怕是要折腾点事，最起码会质疑之前的解石过程和原石状况，这也就是质疑自己那块雪花水种翡翠的来路。 这可不行，自己好不容易涨次脸，绝对不能让这个老头给搅了。 如果今天解不出好东西，还得安抚一下这个老头，别让他出去胡说八道。 另外，得问问唐嘉志，那天解石的时候，有没有录像或者照相。 再者，今天全程录像，万一出了好东西呢。 …… 卜旭跟着徐涛去了卧室，取出了保险柜里的铁盒，当面查验了封条，打开锁，取出了6块石头。 他随手又把铁盒递给徐涛，说道：“这也是个老物件，还是你帮我放着吧，我那里总是不放心。” 徐涛啥也没说，接过来塞进保险柜。 石头塞进了一个手提袋，卜旭提着进了客厅，季师傅等不及，想现在就看看，好歹被徐建川拦住了。 徐总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请个小工人，本来指望着老爷子帮着扬名呢，现在对方却是砸场子的架势。 大家登车，大约十几分钟后，来到了一个类此仓库的院子，院子一角的一间屋子里，已经装好了一台小型解石机，以及各种辅助工具。 “拿出来吧。”季师傅两手一背，对着卜旭说道。 卜旭取出石块，一块一块的摆在一个小台子上，季师傅随着卜旭的动作，眼睁得大大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 确实，这6块毛料的卖相太难看了，最大的一块拳头大小，最小的一块只有半拳左右，每块毛料上面最少也有一道切痕，其中一块竟然有四道切痕，近乎正方体了。 季师傅冲着徐建川拱拱手，朗声说道：“徐总，你肯定知道，解石不是体力活，而是技术活，绝大多数的解石师傅，都需要懂很多赌石技巧，然后才能确定解石的手法和下刀的位置，恕我直言，这几块石头，外观粗鄙，表现恶劣，实在看不出解涨的可能性，怎么都是个垮，这单生意，老夫没法接，请您见谅。” 徐建川有些不爽，耐着性子说道：“季师傅，既然来了，还是顺手试试吧，神仙难断寸玉，万一有料呢？” 季师傅摆摆手：“徐总，请恕老夫无礼，这个晦气，老夫不想沾。” “哦？是吗？我在赌石圈败绩无数，看来季师傅也觉得我是个晦气之人了？”徐建川生气了，淡淡说道。 “老夫不敢，徐总性情中人，只涉猎不沉迷，心态沉稳，性格决断，圈子里对你颇多好评。”季师傅降低音量，诚恳说道。 “季师傅，我撂句话在这里，今天如果你不出手，海岱范围之内，你以后就不用来了。”徐建川不爽到了极点，打算撕破脸皮了。 季师傅一惊，面露犹豫之色，但是羞刀难入鞘，脸上不由得涨红了。 他身边的年轻人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徐总，前期的粗活由我来做，发现好苗头之后，细活由我师父做，您看可以吗？” 徐建川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徐涛立刻懂了，皱着眉头说道：“好，就这么办，开始吧。” 卜旭则有些紧张起来，局面发展到这种程度，是他没预料到的。 他当初看到绿光之后，只确定了大致的范围，并不确认绿光是哪块石头散发的，后期虽然买下了那个范围内的全部原石，但是这中间到底有没有疏漏，他并不能确认。 而今天这个局面，如果真的一无所得，怕是徐总也会伤了脸面。 这事闹的！ 要不要让五行子出来，帮着确认一下？ 还是算了，无论看不看，结局都是一样的，反而白白浪费一次寻宝的机会。 就这样吧，只要解出好东西，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如果解不出，自己也要用下次寻宝的机会，帮徐叔叔把脸面挣回来。 卜旭胡思乱想的时候，解石的年轻人翻来覆去的看那6块石头，心里也是不住叹气，最后他只好问道：“先解哪块？” 卜旭想了想，简单排列一下，把期望值最高的那块放到了第三的位置，低声道：“按这个顺序来。” “怎么解呢？直接切还是擦一下？” 卜旭认真说道：“先擦，表现不好就切薄片，再不行就切厚片。” 年轻人：“每块都按这个办法吗？” “对。” 年轻人心说，你怎么就这么自信啊？哪里来的？ 一边的季师傅，鼻子都要气歪了，他觉得，卜旭纯粹是在难为人！ 卜旭当然不是难为人，他只能选择最安全的办法，如果那块散发绿光的石头真在里面，是必须谨慎对待的，否则一刀下去，玉石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年轻人什么责任都不想承担，拿起了第一块石头说道：“你定个位置吧。” 得，卜旭不但给第一块定了位置，剩下的几块他都划了线。 年轻人固定了石头，启动角磨机，刺耳的摩擦声，终于响了起来。 在场众人的心情，也随之浮动起来，心思各异。 …… 第32章 出翠了 石毛料很小，机器的功率很强，第一块石头很快就擦出了一角硬币大小的窗口，清水冲洗之后，石头依然是石头，倔强得很。 那就薄薄的切一刀吧，结果，石头依然倔强。 那就只好厚厚的再来一刀了，结果，石头沉默不语，继续死扛着。 换个方位再来一刀，石头还是硬挺着。 没办法，只能快速的它肢解了，变成了几块小石子。 现场很安静，卜旭强自镇定，徐涛直皱眉头，徐建川沉稳大气，季师傅面色阴沉。 下一个！ 第二块毛料很快被固定好，开始接受最严苛的探查和审视。 程序已经固定，年轻人的操作也很熟练，最后的结果……也和上次一样。 第二块毛料也彻底牺牲掉了。 卜旭有些心慌，季师傅脸上的表情却舒缓了很多，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下一个！ 第三块毛料又被摁倒在操作台，接受角磨机的凌辱和折磨。 卜旭的心提了起来，这块石头拳头大小，是他寄予厚望的石头，也是最有可能解出玉肉的石头，更是寻宝当晚，在最可能的位置拿到的那块石头。 可以说，如果这块石头不能出玉肉，今天的解石，无功而返的可能性就非常大，因为卜旭对其他的石头，实在是没有信心。 这就好像打比赛一样，这块石头是核心主力，其他石头只是超级替补罢了。 角磨机转动，刺耳的声音再次传出来，卜旭紧紧的盯着操作台，眼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一点点蛛丝马迹。 窗口很快擦出，卜旭立刻凑上去，看到的，却只是依然故我的样子。 他心里盘算一阵，这块石头拳头大小，当初看到的绿光核桃大小，石皮还是有点厚实的，还有希望。 年轻人继续按照流程操作，很快薄薄的切了一刀，卜旭再次看上去，却发现依然没有任何迹象。心里更加担心起来。 厚厚的一刀，还是啥也没有，接着又是一刀，同样什么也看不到，卜旭心里哀叹，完了，没有可能了。 因为这个时候，石块已经去掉一半，剩下的石块中，是不可能有核桃大小的玉肉的。 果然，最后又切了两下，一无所获。 卜旭的心凉了半截，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表现落在季师傅眼里，后者不由得冷哼一声，继而说道：“卜先生，我看你还是知难而退吧？” 语气不善，盛气凌人！ 卜旭一滞，随即有些生气。 我又没刨你家祖坟，凭什么这么针对我？我解出玉石也不会便宜你，解不出来也不找你要赔偿，你操的哪门子心？ 就算这次解不出来又怎么样？自己手握一只小精灵，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回面子。 想到这里，卜旭凝聚了一下心神，立刻觉得神清气爽，脸上的表情也平静了很多，嘴里笑呵呵的说道：“干嘛要退？继续啊，我输得起。” 徐建川也淡淡说道：“继续吧，别说没用的。” 季师傅老脸一红，觉得今天算是把徐老板得罪狠了。不过无所谓，大不了以后不打交道就是了。 他挥挥手，对年轻人说道：“继续吧。” 年轻人当然是听师父的，立刻把第四块毛料固定好，开始擦石。 这块毛料比第三块略小一点，接近一拳大小，至于外皮的表现…… 嗨，哪有什么表现，这6块石头，没有一块可以谈及表现，都是渣渣。 卜旭眼角的余光笼罩这石头，心思却神游天外了，他在琢磨，那块当初散发出绿光的石头，到底去了哪里？ 剩下的这3块石头里有没有呢？ 如果没有的话，是碰巧被别人买走了？还是摊主自己私藏了，又或者便宜了唐嘉志？ 唉，自己当时离得也不算很远，怎么就不能准确的认清楚呢？恩，估计是第一次开天眼，太过于震惊，以至于神智不集中。以后这种情况，必须慎之又慎才好。 角磨机停止，清水冲洗完毕，卜旭抬眼望去，不由再次失望起来，没戏。 他缓缓说道：“切吧。” 年轻人却仔细的看了看擦出的窗口，轻声说道：“师傅，您看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为之一振，卜旭立刻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季师傅深深的皱起眉，他今天实在不愿意接触玉石，但他更不愿意埋没甚至糟蹋一块美玉，他凑上去仔细看了看，不大的窗口上，隐约有一丝白色的痕迹，说不上来是不是雾。 他摸出一把高光专用手电，从窗口上照了一下，却突然愣住了。 透过窗口，竟然传出一丝隐隐的绿意，虽然微不可查，但是依照几十年的从业经验，他相信自己绝不会看错！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块外皮表现堪称恶劣的石块，竟然要出翠吗？ 季师傅翻来覆去看了几秒钟，有心亲自上手，却抹不下脸面，终于小声吩咐道：“做事认真一点。” 徒弟嗳了一声，眼神看向卜旭，轻声说道：“卜先生，我继续擦个窗口出来吧。” “好的，谢谢。”卜旭说道，同时心里对这对师徒的印象，也好了很多。不管季师傅脾气多么大，性格多么古怪，但是专业素养和道德底线还是值得肯定的。 徐建川则淡淡的问道：“季师傅，这是要解涨吗？” “不好说，再擦一个窗口看看吧。”季师傅借着台阶下来，语气柔和了很多。 “哦，这样啊。”徐建川说道。 …… 年轻的徒弟很快又擦出了一个小小的窗口，清水冲洗完，他第一时间递给师父。 季师傅接过来，仔细查看，并用高光手电照射一番，只见窗口上再次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绿痕。 他咬咬牙，终于自告奋勇说道：“下面我来解吧。” 徐建川舒了口气，他听得出季师傅已经服软，于是笑着说道：“如果季师傅肯出手，徐某当然是双手欢迎。” 季师傅叹口气，一边固定石头，一边说道：“徐总，您肯定知道，赌石，还是要靠眼光和实力的，不能当做儿戏。” 徐建川心里腻歪：你都服软了，还挣扎什么？老家伙！再说了，有眼光有实力的赌石师傅，我也不是没请过，还不是一样一无所得。 这次好不容易有个趋利避害的机会，垮了有人背黑锅，涨了自己能得益处，当然要认真对待。 其实徐建川的内心深处，是相信运势这种说法的，他投入巨资在赌石圈折腾了好几回，每次都垮的血本无亏，不但是全赌的料子垮，开了窗的半赌料子，也垮得一塌糊涂，所以他觉得，自己没有赌石方面的运势。 但是儿子这个同学，竟然在夜市的小摊子上淘出了好东西，加上卜旭父母新丧，徐建川觉得卜旭或许有些否极泰来的意味，这才全力支持第二次解石，期待着再次拿到点好东西。 现在看来，好像有点意思了。 …… 季师傅接手之后，自己选了位置，画上线，继续擦窗口。 第三个窗口很快打开，冲洗完一看，季师傅不由说道：“出雾了。” 徐建川高兴起来：“我看看，我看看。” 说完凑上去一看，果然看到了指尖大小一团白雾，在窗口的一角，格外醒目。 “哈哈，季师傅，这是涨了吧？” “差不多吧，这块石头多少钱买的？” “50块钱。”卜旭认真说道。 季师傅皱皱眉头，长叹一声说道：“涨了，确实涨了。” 这是大实话，就凭这点白雾，如果不继续解石，这块石头也能轻松卖上千把块钱，相较于50元的本钱，算是大涨了。 “季师傅，继续辛苦一下吧。”徐建川心情大好，客气说道。 现在局面大好，没必要拧巴着来，还是一团和气比较合适。 季师傅点点头，选定了位置，固定好石块，在第一个窗口那里，薄薄的切了一刀。 清洗之后，凝烟望去，只见一团硬币大小的白雾中，赫然是一抹清晰的绿意。 出翠了，竟然真的出翠了！ 季师傅激动了，徐建川哈哈大笑，卜旭心里却暗道好险，如果不是第二次买下6块石头，这个宝贝，肯定和自己擦家而过了，弄不好就便宜了后来去扫货的唐嘉志。 季师傅的动作快了起来，一番研判之后，又是擦又是切，在众人热情的目光凝视下，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一块核桃大小的翡翠，完整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翡翠形状并不规则，一些地方还带着白雾，主体部分撒发着浓艳均匀的绿意，在高光手电的照射下，更是美得夺目，美得耀眼。 季师傅又激动又懊恼，早知道能解出这样的好东西，何苦一上来就做了恶人，他小心翼翼把玉石放到台子上，拱手对徐建川说道：“徐总，季某唐突了。” 徐建川哈哈大笑：“季师傅客气了，说实话，这样的毛料，看着确实生气，不过我是本着游戏的心态来做这件事的，倒是忽略了季师傅最初的感受，对不住了。” 以徐建川的眼界和阅历，当然不会和一个解石师傅过不去。现在对方彻底服软，肯定要好好宽慰一下。 季师傅轻声道：“徐总客气了。” 徐建川小道：“季师傅，还得麻烦你，帮着给这块翡翠估个价，石头是我儿子和他的好友买下的，我不能占小辈的便宜。” 估价，这是徐建川请来季师傅的潜在原因，只有权威人士的估价，才能让大家都放心。 第33章 50万有多重？ 听到要帮着估价，季师傅有些为难。在玉石这个行业，价值见仁见智，根本没有统一的标准，或许不经意间，就得罪了人。 季师傅犹豫着说道：“徐总，就像您说的，神仙难断寸玉，不但是断不了皮壳之下的玉肉，而且断不小玉肉的价值，徐某不敢妄言。” 徐建川一愣，随即笑道：“泛泛而言总可以吧？” 季师傅去转向卜旭，认真问道：“小友怎么说？” 得，之前气势汹汹的称呼卜先生，现在称小友，倒也柔和了很多。 卜旭笑道：“我们有过约定，如果解出玉石，优先出售给徐总，还请季师傅帮着掌眼。” 季师傅沉思片刻，沉声说道：“那好吧，这块料子颜色纯正，绿中略带huáng sè，属于比较难得的黄杨绿，种水通透，基本达到冰种的标准，之所以说是基本上，是因为其中的一小部分，只能达到冰糯种，影响了整体价值。加上料子比较小，只能制作一些小玩意，单从原料而言，我个人认为，35万到40万之间，这个估价仅供参考。” 徐建川点点头：“谢谢季师傅了，卜旭，你有什么疑虑吗？现在可以让季师傅帮着解惑。” 卜旭摇摇头：“没有，徐叔叔，但凭你安排。” “那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来啊，把准备好的鞭炮拿出来，热闹一下。” 鞭炮声中，一个厚厚的红包递到了季师傅的手里，这是额外的红利，和解石的报酬无关。 季师傅倒也不推辞，这也算是行业惯例，只是徐总的红包厚度有点过分，估计也是为了消除之前的尴尬。 鞭炮燃完，青烟慢慢散尽，徐建川豪气大发：“来吧，我们继续见证一下，还有两块石头没解呢。” 卜旭却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徐叔叔，我想……还是停下来，可不可以？” 徐建川一愣，旋即笑道：“当然可以，见好就收，你这份心力很难得，徐涛，学着点。” 徐涛躺枪，瓮声瓮气应了一声。 卜旭心里明白，今天差点出了意外，后面绝对不会再有什么惊喜了，这和心力无关，如果真的解开了，绝对会扫了大家的兴。 卜旭收起了剩余的两块石头，低声对徐涛说道：“还放你那里，行不行？” “当然行，老规矩，贴封条，打收条。” “好。” 季师傅却向着卜旭拱拱手，朗声说道：“卜小友，不知道三天之后的赌石活动，你是否参加？” 赌石活动？卜旭不由一愣。 徐建川解释道：“每个月一次，是由唐嘉志发起的，我们这次能请到季师傅出手，也是沾了这次活动的光。” 卜旭乐坏了，哈哈，赌石活动，好啊好啊，正好可以让小精灵出手，好好赚上一笔。 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无奈的说道：“我没收到邀请，而且我也不懂赌石，最近的收获，完全是靠运气的。” 季师傅沉声道：“邀请没问题，我来解决，你能不能和我的徒弟对赌一场，大家堂堂正正的较量一番。” 卜旭快速思考一下，直接摆手否决：“不赌，我什么都不懂，运气也过于虚无缥缈，我没信心。” 季师傅咄咄逼人，继续说道：“我只是想看看，卜小友是不是一直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个人觉得，赌石需要理性，也需要实力，如果仅凭运气，对个人而言不可长久，对行业而言，也不是好事。” 这番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卜旭却读出了潜在的味道，那就是：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我就是想折腾你，徐建川我得罪不起，我就消遣你。 也是，季师傅今天一开始被徐建川折了面子，接着又被解出来的翡翠打了脸，虽然大家表面上一团和气，心里终归是不爽的。 卜旭不想给对方为难自己的机会，也不想出任何风头，他现在只想悄悄挣钱，如果能不引起注意，那就最好了。 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心情参与这些意气之争。 于是，卜旭直接说道：“季师傅说的对，我非常认同。” 季师傅一拳打在空气上，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他哼了一声，拱手对徐建川说道：“徐总，季某还有其他事，先行告辞了。” 徐建川客套挽留：“一起吃午饭吧，都准备好了。” “再找机会吧，这两天真的很忙。” “那好，来人，送季师傅回去。” …… 季师傅师徒离开，徐建川也笑呵呵的带着其他人，到了市区的豪华饭店，享用丰盛的午饭。 酒过三巡，徐建川说道：“卜旭，就按季老头说的，我就给你40万，怎么样？” 卜旭也不矫情：“谢谢徐叔叔，短短几天之间，小侄可是从您这里发财了。” “嗨，我得好好谢谢你，有了这两块翡翠，我以前丢掉的面子，算是都捡回来了。” 卜旭正色道：“徐叔叔，我正好想说一下这方面的事，以后说起这两块玉石的来源，能不能只提徐涛，尽量不提我，我的肩膀窄，不想引人注目。” 徐建川点点头：“当然可以，这样我更赚便宜。不过，你打算继续赌石吗？” 卜旭说道：“我想见见世面，不过不会投入太大，最多拿出10万块钱试试水，如果情况不妙，我会撤出来。” 徐建川眉毛拧成一团，终于叹口气说道：“你现在的心性，我也不好拦着你，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定不要涉足太深，十赌九输这个词，在赌石这个行业，同样适用。” 卜旭小声道：“我会注意的，徐叔叔。” 徐建川沉思几秒，笑着说道：“以后你要是愿意，带着徐涛一起赌石吧，万一你沉迷了，让他拉一把。” 卜旭爽快的答应好：“那好，我还多了个免费司机呢。” 徐建川板起脸，转头对着正努力对付龙虾的儿子说道：“我警告你，只许陪着卜旭参与，绝对不允许涉足，听到没有？” 徐涛再次躺枪，瓮声瓮气嘟囔道：“你是爹，你说了算。” 徐建川摸起一个螃蟹壳，作势要扔，看到卜旭拦着，顺势放下了。 午饭结束的时候，40万款项，到了卜旭的账户。 …… 半小时后，徐涛把不去送到银行网点，刚要离开，被卜旭拦住了。 “卜老大，还有事？” 卜旭鼓足勇气，认真说道：“徐涛，你是富二代，见过很多钱，我今天也想见识一下，你陪我怎么样？” 徐涛乐了：“倒是可以，不过大额取款是要预约的，你想取多少？” “50万。” “就为了看一眼？” “恩。” 徐涛哈哈大笑，笑够了掏出手机，给老爸的秘书打发了电话，说了这件事。 几分钟后，秘书回电，通过财务部门联系了熟悉的银行，可以去办理了。 俩人赶到另一家银行，进了vip客户室，隔着窗口，卜旭看到了5大捆百元大钞摆在桌上的时候，卜旭不由得咽了口吐沫。 这是一大笔钱，自己的钱。 递上银行卡和身份证，银行工作人员问道：“钱是成捆的，需要当面清点吗？” 卜旭盯着钱看了一会，突然问道：“这些钱有多重？” “什么？”漂亮的女职员不由一愣。 “这些钱有多重啊？重量。” 女职员从来没遇到过类似问题，快速回忆一下，流利的说道：“百元新钞每张重量115克，一万元就是115克，50万是5750克，折合115斤，考虑到捆扎材料重量和币面陈旧污渍因素，可能会在12斤左右。” 卜旭点点头，轻声说道：“哦，我不取了，麻烦你了。” “好的，马上……啊？不取了？”女职员有些懵了。 “要不，就取一万？”卜旭小心说道。 …… 从银行出来，俩人上了车，往卜旭家里驶去。 徐涛感觉到卜旭情绪不对劲，也就不吱声，还把音乐都关了，车厢里安静的有些沉闷。 好一阵子，卜旭突然开口道：“我突然觉得很不真实，也很荒谬，所以就想看看这些钱。徐涛，你可能不知道，我爸妈辛苦一辈子，估计也没赚到50万。” 徐涛想了想，开口劝道：“总要接受现实，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卜旭无奈说道：“我早就接受现实了，可是现实却总给我无法接受的理由。” 静默片刻，卜旭摇摇脑袋，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算了，不说这个，现在我有钱了，你有什么建议吗？” “你不是要赌石吗？” “我不会投入这么大的，几万块钱就行了，万一输了，哭都没地方。” “嗨，我就说嘛，你有分寸的，我爸还让我……咦，不对啊，我爸好像……” 徐涛目瞪口呆，说不下去了。 卜旭笑道：“徐叔叔当然是让你来帮我的，掩人耳目嘛。” “哼，我看他是想继续弄你手里的好东西。”徐涛无奈的说道。 “那很好啊，价格公道，付款及时，还帮着保密。”卜旭笑着说道。 “你不生气？”徐涛不好意思的问道。 “徐涛，有些话说出来挺没劲的，但是我还是想告诉，我一直非常感激你和徐叔叔，比如夜市上的摊位，我觉得，仅凭你的面子，怕是搞不定，当初徐叔叔说了话吧？” 徐涛笑了笑：“他给我舅舅打了个电话。” “好了，不说这个，我手里这些钱，有什么建议吗？” “买房。”徐涛认真说道。 …… 第34章 打气球 听徐涛建议买房，卜旭稍稍放心了一些，他本来对买房就有一个模糊的想法，现在从徐涛嘴里确认，这让他基本确定了此事。 而之所以想买房，是卜旭想做一些稳健的规划，哪怕在已经随身带着一个小精灵的情况下，卜旭依然相信可以握在手里的东西。 外力可要不可靠，自己能掌控的，才是可以依仗的。 就算小精灵现在已经可以帮着寻宝，就算最近的收益非常不错，但是卜旭心里依然不踏实，他总是有些担心，担心某些东西会突然失去。 就像那个曾经温馨甜蜜的家庭。 …… 不过卜旭倒是想听听徐涛的论证，于是笑着说道：“租房住挺好的啊，压力也不大。买房的话，这点钱怕是不够。” 徐涛认真说道：“卜老大，房子是肯定要买的，你要追凌小泉，房子是必须的吧？既然迟早都要买，那就赶紧买，越早越好。” “哦？看来你有小道消息？” “那倒没有，不过听我爸和别人闲谈，听到了一个观点，岱北市作为省会城市，房价水平在全国省会城市中处于相对偏低位置，一旦遇到合适的概念炒作，价格就会冲天而起。” 卜旭想了想说道：“可是我记得岱北市的房价很稳定，而且你记不记得，我们经济学老师说过，租售比还有国外房地产bēng pán什么的。” 徐涛琢磨了几秒，最后慎重说道：“这么说吧，前几年，我爸觉得房地产没搞头，但是最近一两年，他在囤房，还有，我家很多亲戚都在买房子，而且不止一套。恩，这个消息，你不要和别人说。” 卜旭大大吃了一惊，他突然明白，普通人和精英阶层的差距，就是这样一点点随着眼界、信息、资本的不同，而逐渐拉大的。 所以有人会说，和谁在一起很重要。 这绝不是一句空话，是非常具有积极意义的。 于是卜旭说道：“我只有50多万，能买个小三居吧，我记得城区的均价好像是6000元一平。” 徐涛无奈说道：“去年的老黄历了，现在均价7000多，稍微好些的位置，就是8000以上，就你现在居住的小区，应该不低于8500。” 卜旭叹了口气：“唉，还是穷啊！” 徐涛笑道：“知足吧，贷款买，首付足够了。” “我没工作，银行能批贷款？” “嗨，没事，让我老爸公司出个收入证明，甚至干脆给你办一份正式社保，贷款基本没问题。” “那行，等忙完明天的事，就考虑房子的事。”卜旭说道。 “没问题，人我已经找好了，五六个吧。哥们，我提醒你，明天可是清明节，这么闹不大好吧？” “我当然知道是清明节，一来顺便给我爸妈上坟，二来，我就是要挑这个时间，好好和我二叔说道说道。” “那行，随便你。” …… 回到家里，时间也才下午三点半，卜旭干脆上了街，去采买明天上坟用到的东西。 距离上次百日坟只过去了20 天的时间，可是卜旭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起码，他不会再为买祭品这样的事情，而去精打细算。 七种水果，组成一组果品祭品，七种糕点，组成一组面点祭品，好烟一盒，好酒一瓶。之后卜旭甚至专门去菜市场，费尽心思置办了一份菜品祭品，整鸡整鱼肉块，加上豆腐、丸子、粉皮和一份炸土豆块。 菜品还是有很多规矩的，比如鱼不能去鳞，比如所有菜里不能放盐，这些情况卜旭一知半解，但是只要稍加询问，见多识广的摊贩和热情的卖菜大妈就会给出全面的解决方案，所以，也没费太多时间。 大包小包回到家里，把有变质风险的东西塞进冰箱，看看时间已经快6点了，卜旭去敲了隔壁房门，却没有听到回应，想来齐大爷已经出去了。 卜旭也赶紧收拾一下，骑上三轮车去了夜市。 刚收拾好摊位，远远的看见凌小泉欢快的走过来，卜旭心里不由得一阵舒畅。 凌小泉走到近前，微微侧头，眨着眼问道：“帅哥，吃饭没有？” 卜旭笑道：“没呢，美女，约吗？” “不约。”凌小泉咯咯笑道：“我只有半小时，急着回去上自习。” 说着，递过塑料袋，小声道：“糖醋里脊，米饭，还有素炒西兰花。” 卜旭接过来，直接摊开，马上开吃，一边吃，心里一边琢磨，要不要把这40万的事告诉女友，反复思量一阵，还是决定不说。 上次说了18万好像吓到她了，还是慢慢找机会告诉她吧。 凌小泉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卜旭吃饭，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男友好像有点不一样了，神态更从容，举止更洒脱，气质也好了很多，虽然还是那么瘦，但看着却有些超脱，这让凌小泉有些着迷。 卜旭吃完，俩人又闲聊一会，之后凌小泉匆匆离开了，卜旭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琢磨，要不要送她件礼物，送什么好呢？手机？项链？ 她现在用的手机好像还很新，要不就送条项链吧，贴身戴的话，也不像手机这么张扬。 咦，项链不急，再搞一块翡翠，雕一个有意义的玩意，然后配上项链，不是更完美？ 对，就这么办。 卜旭心情大好，接下来的生意也非常不错，截止到营业时间结束，竟然卖了810块钱，尤其是女士si wà，销量出奇的好，占据了今晚销量的大部分份额。 两边的摊子沾了光，很多女士会顺便看看左边的手串，再瞧瞧右边的梳子镜子，然后顺手买上一点。 这让老黄和卖梳子的大姐很是高兴。 收摊的时候老黄热情说道：“卜老弟，赏个脸，一起吃个宵夜？” 卖梳子的大姐也说道：“对啊，我也凑个热闹，小卜，我算看出来了，那些美女都是冲你来的。” “对啊对啊，卜老弟，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越来越帅了。”老黄说道。 大姐笑道：“你这叫什么话？小卜本来就很帅。” “也是，不过之前一直板着脸，现在有了笑摸样，越来越招人了。” 卜旭谦虚两句，心里却暗自琢磨，难道打通经络之后，气质更好了？ 至于夜宵，肯定是不吃的，没这习惯，而且还要扫大街。 卜旭谢过老黄和大姐，去了夜市办公室，看到齐大爷又在屋里抽烟，墙角的扫帚却一把也没有了。 “小子，从今天开始，不用扫大街了，我帮你辞了。”齐大爷吐出一股烟，慢腾腾说道。 “恩？大爷，我没辞职啊，我能干，一个月1000块钱呢。”卜旭无奈的说道。 “明天你就没时间干了，有新营生了。” “啊？袜子也不卖了？” “对，不卖了。” “那卖什么啊？”卜旭按捺住心头的喜悦，小心问道。 齐大爷却卖起关子，吸了口烟，慢慢说道：“小子，知道这个夜市怎么来的吗？” “听说过，据说是自发形成的，一开始只是几辆三轮车在海岱师大门口卖东西。” “恩，确实如此。那你知道，为什么这附近好几个大学，只有师大门口形成了市场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卜旭说道，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齐老头陷入回忆，眯着双眼，慢慢说道：“那时候老婆没工作，上面有老人，下面有一儿一女，我的工资根本不够，老婆在家里做点手工活，日子过得很紧巴，老婆看到街上有卖爆米花的，用一种特别的玉米，在铝锅里就能炒，她就动了心，想在学校门口卖着试试。” “我咬着牙答应了，还厚着脸皮去和大门口的保卫科求了请，人家知道我日子难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家伙，老婆第一天就挣了50块钱，那时候我一个月工资才六七百，后来老婆的钱越挣越多，自己根本忙不过来，先是我去帮忙，后来又来了几个亲戚一块卖，再后来，很多教职工家属都参加进来，卖各种各样的东西，同时社会上的商贩也越来越多，终于形成了夜市。” 卜旭肃然起敬：“大爷，没想到，您和大妈还是这个夜市的创始人。” 齐老头撇撇嘴：“我老伴只卖爆米花，挣来了两套房子，供养了双方老人，还把儿女都供着读完大学，帮他们安了家，也算是劳苦功高。不过，日夜操劳，亏了身子，早早的就没了，我倒是成了这个夜市的传说，加上在夜市规范的过程中，我做了一些工作，所以，大家都愿意给我点面子，这次我舍了老脸，给你弄个赚钱的营生，小子，你可得好好做，别丢了我的脸。” “你放心，大爷，我会努力，到底卖什么啊？”卜旭说道。 “迪士尼卖什么，你就卖什么。”齐大爷大气的说道。 卜旭直接凌乱了，怎么个意思？夜市上的摊子，怎么还和迪士尼相提并论了？有这么夸张吗？ “您老能不能具体的说说？”卜旭小心问道。 “打气球！”齐大爷淡淡的说道。 卜旭差点没晕过去，打气球？公园里用玩具枪打的那种？ 第35章 童子功 看着卜旭愣愣的样子，齐大爷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说道：“走吧，跟我去看看地方。”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一个意气风发，一个满脸疑惑，来到街道中部，这里是夜市的小吃区。 齐大爷指点着说道：“从那个水泥墩算起，到这棵树这儿，长10米，进深3米，全部是你的摊位，30个平方。” 卜旭吃惊不小：“这么大？大爷，我记得这里原来是个烧烤摊。” 齐大爷点点头：“最近环保呼声高，取缔了，摊主是个傻帽，带了几个人闹事，估计要进去。我知道之后，活动了一下，拿下来了。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打气球不挣钱？” 卜旭尴尬的说道：“我不大懂。” “也难怪，隔行如隔山。那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个夜市没有打气球的摊子吧？” “这倒是知道。” “其实以前是有的，后来大家看着挣钱，很多人都跟风，发展为恶性竞争，又有人玩花样，搞射箭和飞镖，然后出了事，射到了人，伤者摘除了眼球，学士路的射击类游戏，才被全面取消。花园路的夜市你知道吧，那里也只有三个打气球的摊子，你知道最好的那个摊子，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吗？” 卜旭茫然的摇摇头，然后看到齐大爷竖起了一根食指。 “一万？”卜旭眼睛一亮！ “10万。”齐大爷平静的说道。 “不会吧！”卜旭失声喊道。 “每年夏天最热的那段时间，一个月挣10万，平时一个月5万左右，即使是冬天，也有两三万的收入。因为，花园路只有三个射击摊位，而且不许任何人再涉足，这是垄断生意，关系最好的人，才能经营。” 卜旭听出了门道，立刻问道：“大爷，那我们这里会有几家？” 齐大爷再次竖起一根手指，认真说道：“仅此一家，试运行一年，如果没有问题，明年再增加两家。” 我靠，独家生意啊！ 卜旭兴奋起来，他很清楚，花园路的夜市规模和学士路类似，如果参考那边的经营情况，这边的生意绝对更加火爆。 齐大爷继续道：“天气马上热了，一年中最挣钱的时候就是接下来的几个月，小子，好好干，主场地打气球，边上设个冷饮机，我估摸着，一年的时间，你最少能挣100万，200万也有可能。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一年以后，这个摊子就要交出去，我只有这么大的面子。还有就是，不管你挣钱赔钱，一年以后，我要30万。” 卜旭赶紧道：“没问题，大爷，这样吧，咱爷俩一人一半吧。” 齐大爷摇摇头：“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就30万。你也不至于太头疼，我也不至于太贪心。” 卜旭没再纠缠这个问题，直接说道：“那行，大爷，我什么时候可以接手？” “差不多一个星期，到时候摊位证就办好了。对了，玩具枪是统一采购的，主要是保证安全性，其他的气球、子弹、摊位桌、背板、支架，还有炒酸奶的冷饮机，也就顺便一起采购了，人家当然要赚一点。以后气球和子弹你自己采购就行了。你这两天去花园路的射击摊位看看，还需要其他东西，尽快采购。还有，你需要人手，加上你，最少也要三四个人，其中一个人要会操作炒酸奶的机器。” 卜旭点点头：“好的，大爷，我明天去看，后天开始筹备。” “走吧，说得我都累了。”齐大爷最后说道。 卜旭笑道：“走，大爷，我扶着您。” “滚蛋，用不着。” “嘿嘿，大爷，您刚才说迪士尼什么的，是怎么个意思？” “都是贩卖快乐嘛？这你都不懂？” 呃，卜旭无言以对。 …… 回到家里，卜旭依然兴奋不已。 齐大爷的这个援手，太珍贵也太及时了。 一个年收入上百万的赚钱机会，绝对是珍贵的，而之所以说及时，是因为这个生意一旦成功运作，就可以合理的解释自己的收入来源，否则陡然而富却没有让人信服的说辞，总有些不合理。 至于对齐大爷的报答，30万只是小问题，更多的是，只要力所能及，一定要照顾好这个老爷子。 嘿嘿嘿，卜旭觉得，自从遇到了小精灵，自己真得越来越顺利了，这么说来，小精灵还真是个福星，要不要以后对他好一点？ 恩，明天还要回老家，召唤一下，和他聊聊。 一念至此，无需揉搓额头，五行子的声音就传出来：“卜旭大人，唤我何事？” 卜旭道：“你最近情况怎么样？” 五行子恭谨说道：“很好，神魂稳固，神清气爽，大人不召唤我的时候，我都在沉睡，以积蓄和保存实力。” “哦，有什么困难吗？” “如果可以不让我开天眼，我的实力会更加稳定扎实。” “呵呵，算我没说。空气炮的事，我们是不是需要练习一下？” “可以，只要勤加练习，你的嘴部肌肉和神经就能形成记忆，可以自行施展嘴……呃……空气炮，无需我协助。” 卜旭皱皱眉头，感觉这话怪怪的，最后无奈说道：“好吧，以后我们经常练习一下。对了，我感觉自身的力量也有些增长，也和经络打通有关吗？” “是的大人。不但是力量，你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都会变得敏锐，思路也变得敏捷，最关键的是，你会拥有神秘的感知力，可以觉察身边的恶意和危险。恩，你们好像把这称为第六感。” 卜旭暗自点头，诚如五行子所说，头脑和五觉的变化，自己已经有所体验，至于第六感，倒是没什么直观的印象。 “好了，天亮前打坐的时候，我会召唤你，你休息吧。” “好的，大人，我想问一下，五木和五谷的事情，有眉目了吗？”五行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五木有眉目了，五谷还要等等，放心吧，我能搞定。” “好的大人。” …… 压制了五行子，卜旭洗漱一番也开始休息。 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凌晨三点，卜旭就起床了，这两天他的睡眠都很少，而精力却很旺盛，这应该是打坐的功劳，所以，现在卜旭把打坐视为第一要务。 下楼，进入四单元，然后一路往上。整个过程中，卜旭轻手轻脚的，并没有惊动楼道里的声控灯，到了楼顶，铺上竹席，盘腿坐好，召唤出五行子，开始练习空气炮。 先是五行子按照卜旭的指令，测试了低中高三个等级的威力。 测试效果很不错，两米之外的砖头，低度空气炮可以让它快速移动，中度空气炮可以把它轰击飞起，而高度空气炮，则直接让砖头炸裂了。 这可是砖头啊，比上次测试的酒瓶子和结实多了。 卜旭由此得出了一个类比，两米距离内，低度空气炮，相当于猛然推对手一把，中度则相当于出拳重击，高度的话，则是拿着铁锤重击了。 接下来，卜旭先是在五行子的控制下，熟悉口腔肌肉和神经的感觉，并不激发空气炮，因为五行子说了，他每天也只能协助激发数次，否则神魂会非常疲惫。 接下来，卜旭就自行练习，五行子不时纠正，尝试着激发了几次，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卜旭倒也不急，这样怪异的招数，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五行子自去休息，卜旭开始打坐，并慢慢进入了浑然忘我的状态。 太阳如期升起，卜旭吐出浊气，浑身舒畅，一跃而起，转身对上了浇菜的胖大妈吃惊的眼神。 “小伙子，我怎么觉得，你练得这个东西，好像真的很有用。”大妈神秘兮兮的问道。 “那当然了，这功夫要是练好了，是可以长生不老的。”卜旭乐呵呵说道。 “别蒙人了，我问你，能不能教教大妈？我看着靠谱。” 卜旭为难的说道：“怕是不行。” “我给钱，说吧，学费多少？” “大妈，不是钱的事，我练的是童子功。” 胖大妈愣住了，好几秒钟没缓过劲来，眼看着卜旭施施然下了楼，她冲到平台门口，大声喊道：“我不信！你这辈子难道不结婚！” 卜旭头也不回喊道：“我现在就可以结婚，我已经过了18岁了，打下基础了。” 楼道里一扇门突然打开了，一对年轻夫妻推门而出，吃惊的看看卜旭，又抬头往上看看，满脸的难以置信。 卜旭直接懵了，轻声说道：“那个，大妈要跟我学气功，我不想教她。” 年轻夫妻对视一眼，女的掩口而笑，男的眉飞色舞的说道：“理解，理解，不能教。” 得，解释不清了。 卜旭直翻白眼，噔噔下楼，逃离现场。 女人看着卜旭的背影，吃吃低语：“看见没，小伙子挺帅呢。” 男人一个激灵，脸色顿时垮了：“帅什么帅，小屁孩一个。” 正好胖大妈拎着喷壶下来了，男人堆起笑脸说道：“哎呦，大妈，早上活动一阵子，神清气爽吧？” “滚！”喷壶砸过来了。 …… 第36章 警车呼啸而来 早上8点，卜旭刚陪着齐大爷吃完早饭，徐涛就赶到了楼下。 徐涛一行六人，两辆车，一辆红色牧马人，一辆黑色牧马人，他带来的5个人清一色的黑西装白衬衣黑领带，加上一副墨镜，看得卜旭直皱眉头。 “墨镜摘了，领带扯了，衬衣第一颗扣子解开，你看你弄这一套，像什么样子？”卜旭不满的说道。 “这样多霸气啊。”徐涛嘟囔道。 “带人去不是打架的，也不是吓唬人，只是以防万一，有个照应，听我的吧，要不村里人还以为我混社会了呢。” “还真是。”徐涛不好意思的说道。 卜旭带好祭品，登车出发，几个墨镜男也按照卜旭的要求整理了一番，瞬间就从社会人变成了白领男，看上去和谐多了。 春风十里百里千里，清明节这天，吹得都是连绵的哀思。 车窗外的春光次第后退，卜旭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表情平静，心里却并不安稳。 这次回去，给父母上坟是次要的，夺回房子才是主要的。虽说这么做合理合法，但是总归是撕破了脸皮，并不光彩。 再者，二叔卜善真也有一些狐朋狗友，如果有人出来站场子，局面也不好控制，需要小心应对。 可以确定的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房子是一定要拿回来的，容不得二叔再瞎折腾。 …… 车辆稳稳前行，徐涛终于打破沉默，笑着说道：“卜老大，昨晚吃饭时我爸说起你，在夜市上都能搞到两块翡翠，运气简直可怕。” 卜旭苦笑一下，心说，看来徐老板终于从喜悦中走出来，开始思考更深层面的东西了。 嘴上说道：“所以我给你说过，简直和做梦一样。” 徐涛笑道：“我现在回想起上次去赵氏珠宝解石的情况，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对了，唐嘉志后来买走了夜市摊位上所有的翡翠原石，解了一两天，据说连个毛都没解出来，白花了几千块钱。” 卜旭点点头：“我猜就是被他买走了。这个家伙精明的很，投资不大，亏了也不心疼，万一捡个漏，那可就赚大了。” 徐涛压低声音说道：“你还剩下两块石头，会不会有好东西？” 卜旭侧头想了想，谨慎的说道：“昨天其实可以继续解开，但是我感觉不大好，突然就不想解了。要我说，怕是没戏。你也看到了，前三块都太渣了。” 徐涛乐了，“有人打算买你那两块石头，那你卖不卖？” “不卖！”卜旭直接说道：“留着当吉祥物，给多少钱都不卖。” …… 言语间，汽车拐下大道，上了水泥路，走了一小段，卜旭就让停住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我先去上坟。”卜旭轻声说道。 “我陪你去吧。”徐涛陪着小心。 “算了，新坟，有些讲究，不合适。”卜旭说完，自顾自提着琳琅满目的祭品，下了水泥路，顺着小道，来到了自家果园。 清风拂过坡地，阳光温吞迷蒙，嫩草匍匐在地面上，仿佛哀哀而鸣。 卜旭心情低落了很多，如果有如果，他希望还是那个普通的小康之家，还是那条简单的人生道路，可是，哪有什么如果。 祭品摆好，纸钱燃起，香烟点上，酒水祭奠。 卜旭努力控制着情绪，一板一眼的做着这些事情，之后趴在坟前，呜咽一阵，洒下两行清泪。 接着，他坐起身，抓着酒瓶喝了几口，各色供品尝了一些，脑海里幻想着一家三口围坐吃饭的场景，不由得又掉了眼泪。 之后，卜旭去果园小屋找来一把铁锹，在坟前挖个坑，把供品推进去埋掉，空酒瓶摆在坟前，放回铁锹，叩头离开。 徐涛看到了卜旭脸上的泪痕，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慢慢的开着车，来到村头，停在卜旭家门口。 清明当日，村里人都要祭祖，村头倒是有些人。看到卜旭沉着脸从车上下来，再看看两辆方方正正的越野车和几个一身西装的汉子，人们不由的生出诸多猜测。 大部分人都有一个直观的感受：卜旭这个小子，好像发达了。 也有人和卜善真相熟，转身报信去了。 卜旭拎着一把铁锤，哐哐几下，砸烂了挂在门上的大锁，直接推开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怒火中烧，瞋目切齿。 只见院子里原本的水泥地面，已经完全被破坏掉了，水泥块乱七八糟的堆放着，地面上的土层，到处都是坑，明显被翻了个遍。 走进屋子，一楼每个房间的地面也都是如此，被掘地三尺，屋子里的家具和物品被胡乱的堆放着，墙壁上所有的电源盒都被撬开，甚至还多了很多被掏空的洞，至于墙壁上原本的镜子相框字画等装饰，也完全消失了。 厨房和卫生间，更是重灾区，一切都被损毁了，就连抽水马桶都被砸烂了。 一片狼藉！ 无以复加！ 就算是遭遇天灾，也不会比眼前的情况更差。 就算是遭遇侵略，也不会扫荡得更仔细。 就算是遇上抄家，也不会折腾这么狠。 卜旭的紧紧的咬着牙，脸色阴沉得可怕，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眼睛血红，浑身颤栗。 他从没想到，二叔竟然胆子这么大，竟然下手这么狠，竟然如此为所欲为。 这都是父母的心血啊，他们一点点的攒钱，一点点的盖房，一点点的装修，一点点憧憬着美好的生活。 可是现在，全毁了，父母没了，房子也千疮百孔了。 徐涛靠近卜旭，咬着牙说道：“卜老大，报警吧。” “好……你来，就说……有人洗劫了我们家……财物全无，房屋损毁。”卜旭嘴唇哆嗦着，言语断续。 “好，卜老大，看开点，千万不要冲动。”徐涛劝了两句，摸出手机报警。 看热闹的村民也慢慢的进了院子，看到了各处的狼藉，大家都很是震惊，这样的场面，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明显就是在找东西啊。 “毛毛，你个混蛋，你还敢回来！你还敢砸锁，我今天饶不了你！”卜善真咆哮着冲进了院子，后面跟着三四个表情玩味的帮闲。 卜旭慢慢的转身，冷冷的看着张牙舞爪的二叔，突然大喝一声：“滚出去！”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狂躁，所有的力气，全部凝聚在这一声大喝当中，声音迸发而出，就像一个天雷一样在院子里炸开，很多人就是一个激灵，离着卜旭近的人，耳朵里甚至嗡嗡作响。 声音太大了！ 简直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村里大功率的喇叭开启的时候，也达不到这样爆裂的效果。 卜旭脑海中缺突然出现五行子的声音：“大人，您过于震怒，小人被惊醒了，建议您运行经络，平心静气。” 卜旭没有搭理五行子，倒是听从了他的建议，默默运行经络，很快就脑海清明，面色平静，身体也不再颤抖了。 面对侄子的怒吼，卜善真直接懵了，他离得很近，遭受的火力最猛，除了耳鸣，脑袋也有些胀痛。 不过长辈的尊严不能丢，他很快收敛心神，大声说道：“你个王八蛋！你让谁滚，该滚的是你！” “如果我是王八蛋，那你是什么东西？”卜旭淡淡的问道。 此言一出，有村民没憋住，噗嗤笑了出来，现场的气氛变得有趣许多。卜善真的脸上却青筋突起，他抬起右手，对着卜旭扇了过去，嘴里骂道：“打死你个gou niáng yǎng de。” 徐涛在一边低吼一声，就要往上冲，却突然被卜旭拦住了。 在卜旭的眼中，二叔的动作慢腾腾的，徐涛的动作也完全可控，所以，他先拦住了徐涛，接着顺势抓住二叔的手，缓缓说道：“二叔，看在你和我爸一奶同胞的份上，交出我家的财产，再把我家的房子重新装修好，然后去我爸妈坟头三叩九拜，我今天就饶了你。” “放你玛德狗臭屁！”卜善真右手吃痛，一边骂，一边挥起左手，再次扇了过去。 卜旭抬起左手，轻松捉住，然后两手微微用力，冷冷的说道：“二叔，你老了，不行了。” 卜善真感觉到手腕仿佛被铁钳卡住，疼痛透皮入骨，冷意森然，这让他直接打了个冷战，嘴上哆嗦道：“你你你，松开，松开。” “哼。”卜旭松开手，顺势一推，卜善真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接着卜旭侧身面向众人，大声说道：“各位老少爷们，我爸妈车祸去世，我二叔就占了我家的房子，说我爸欠了他20万，拿房子抵债，但他却拿不出借条。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是为了房子，他就是为了图谋我们家的宝贝。我听我爸说过，家里有祖传的宝贝，就藏在房子里，等我大学毕业就交给我，现在肯定被我二叔拿走了！” 卜善真大吃一惊：“我没有，我没找到！” “哈哈，你们看，他承认了，房子被你折腾成这个样子，你说没找到，骗鬼呐！”卜旭大笑着说道。 卜善真傻眼了，暗自懊恼。 远远的传来警笛声，一辆警车顺着水泥路呼啸而来。 第37章 去告我吧 出警的是乡镇派出所，他们到了现场，一边了解情况，一边叫来了村里的主任，落实案情背后的可靠信息。，这也是基层工作的惯例。 这么一来，就出现了新情况，村主任卜谨清，正是为卜善真作证的人，就是他出面表态，说见证了卜善睿向卜善真借款20万用于建房，之所以找他作证，不但因为他是村主任，还因为他的辈分高，那俩人都喊他一声叔。 50多岁的卜谨清瘦小精干，说话一板一眼，他向警察介绍了情况，分析了背后的原因，甚至提出了解决建议。 那就是，双方协商解决，卜善睿虽然死了，但是房子作为他的遗产，是可以冲抵债务的。 警察没上当，这种经济纠纷不在他们的管辖之内，他们也不会主持什么调解，治安问题才是他们关注的。 他们干净利落的表示：不许聚众闹事，经济纠纷自行协商，协商不成就去fǎ yuàn起诉； 至于房屋损毁和屋内物品损毁，仍属于经济纠纷范畴，建议协商或起诉； 报案人提及的财物丢失，由于报案人不能提供丢失财物清单，暂不受理，待报案人确认丢失清单或者其他证据，可以再次报案； 从到达现场算起，三个警员只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匆匆离开了。 这种狗血的扯皮事件，在基层干警眼里，真的不算什么，类似的事情太多了。 …… 警察离开后，卜谨清站了出来，招呼大家去村委会协商。 卜旭冷哼一声：“我呸，协商个屁！卜谨清，人在做天在看，小心遭了天谴。” 卜谨清立刻冷了脸，他在村子里辈不低，还当着官，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 他气愤的说道：“毛毛，按照辈分，你得喊我一声二爷爷，就是你爹，也不敢……” 卜旭冷漠说道：“你这样的二爷爷，死绝了才好呢。我爸在天有灵，知道你这个老混蛋背后算计我们家，恨不得把你带走呢，为老不尊的老王八蛋。” “你你你……”卜谨清气急，话都不连贯了。 “你什么你。”徐涛开口说道：“老东西，悠着点，万一气出个脑溢血心脏病的，你就死翘翘了。” 卜谨清恨声说道：“好，好好好！毛毛，哦不，卜旭，我就不信，你这辈子用不着村里！” 卜旭笑了：“老家伙，威胁我是吧？村子是大家的村子，不是你的村子。怎么着？现在不用交公粮，不用出义务工，没有三提五统，土地承包不变，农业补贴到户，村里的公章镇上管着，你这个老东西除了能克扣点救济，除了让你们家几口人都吃低保，你还能干什么？滚吧你。” 卜谨清脸色阴沉的盯着卜旭看了几秒，转头离开了。 卜旭转向二叔，直接说道：“看在我爸的份上，还叫你二叔，你听着。 第一，家里看得见的损失，我会列出一个清单，要求赔偿，你不赔，我就去告你； 第二，至于其他财物，我会继续查，直到你吐出来为止； 第三，你说的那20万欠款，你可以去起诉我，我奉陪； 第四，侵占了我家的果园，立刻给我腾出来，你要是不腾，挂果的时候，我就来砍树。” 卜旭说完，转身四处查看，不再搭理对方。 卜善真感觉非常不真实，之前一直不声不响的侄子，今天怎么如此气势汹汹？就算他带了人来壮胆，但是身上那种气度，却不是靠壮胆能装出来的。 还有，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手腕子现在还疼。 看着侄子不搭理人，卜善真咬了咬牙，也转身离开了。 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倒是有两个跟着卜善真一起来的帮闲，转身时不知是闪了腰还是崴了脚，扑倒在院子里，一个磕破了脑袋，一个磕破了膝盖。 没人注意到，那俩人摔倒之前，卜旭站在屋门口，对着院子吐出两口气。 不过卜旭后来的话很多人都听见了：“咦，我爸妈不高兴，特意出来教训人的吗？” 这话听着毛骨悚然，人群一哄而散。 …… 院子里安静了，卜旭心里有些感慨，也有些难受。 之前二叔侵占了房子，卜旭一开始有些茫然，束手无策，后来则寄希望于协商解决，接着又想通过打官司要回来，现在才发现，根本不需要想什么办法，直接夺回来就是了，简单粗暴，非常有效。 那把挂在大门上的大锁，之前锁住了卜旭的心智，让他顾及亲情，顾及颜面，从而束手束脚。 现在砸烂了那把锁，也就砸烂了心灵的桎梏，砸出了一片新局面。 现在想想，当初父母新丧，六神无主，心灰意冷，才让二叔乘虚而入。而以后，卜旭再也不会茫然懈怠，会把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房子是夺回来了，但却已经变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要想恢复原貌，需要重新装修，需要收拾整理，事情很多而且很琐碎。 但是自己却分身乏术，手里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需要找个既懂行又可靠的人来操持，找谁呢？ 卜旭还真想起一个人，他让徐涛带着大家统计物品损毁情况，自己去了村里的小超市，买了一箱好酒，去了村里德高望重的卜良奎家里。 卜良奎70岁左右，高高瘦瘦，精神矍铄，他在村里年龄不是最大的，辈分却是最高等级，和他同辈分的，只有两三个**十岁的老人，而卜良奎还活跃在村里红白喜事的第一线，很有威望。 而且，卜良奎的三儿子，手里有一个建筑队，什么活都能接，卜旭家的楼房，当初就是这伙人建起来的。 按照辈分，卜良奎是卜旭的曾祖父那一辈，当地叫“老祖”。 于是，卜旭一进门，就放下箱子，朗声喊道：“老祖，卜旭给您磕头了。” 卜良奎面色平静的推门而出，弯腰去扶，嘴里说道：“小旭，你父母已经过了百日，以后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了。” “我记住了，老祖。” 俩人进屋落座，卜良奎扫了一眼那箱小超市价值最高的酒，缓缓说道：“来坐坐就行了，买什么东西，一会走的时候提上。” 卜旭赶紧道：“孝敬老祖的，您别嫌弃，我也是想请老祖帮个忙。” 卜良奎心里无奈，只好说道：“小旭，事情我知道了，你做的对，有理有据，不过具体的事情，还要靠你们自己协商，我不方便多嘴。” 卜旭摇摇手：“老祖，不是这事，我是想让三爷爷帮着修一下房子，你可能听说了，院里屋里都弄得不像话，得好好拾掇一下。” “哦，这事啊，可是我当不了儿子的家，你得去问问他。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很忙，好像没有时间。” 恩？卜旭皱皱眉头，继而笑着说道：“那行，我再想其他办法，老祖，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还行，还行。” 俩人说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卜旭起身告辞，卜良奎死活让卜旭带上那箱酒，卜旭最终还是摁住了。 他说，这是感谢当初老祖搭了把手，帮着办理了爸妈的白事。 这个理由勉强成立，而且老人没有卜旭的力气大，勉强收下了。 …… 卜旭脸色阴沉的离开，如果连村子里最有威望的人都不愿意趟这摊浑水，卜旭觉得，房子暂时不需要修了。 一切等到局势明朗，尘埃落定，再修不迟。 至于计划中存放五木和五谷什么的，稍微拾掇一下，也可以存放，反正也不放很长时间。 接下来的时间，卜旭徐涛和西装男一起出手，大概整理了院子和各个房间，把一些完好的家具家电搬到二楼存放，在这个过程中，列出了损毁物品清单，之后加上房屋损毁清单，估算了价值，形成一张表格。 表格手写，一式两份，卜旭带着其中一份，去了二叔家里。 卜善真家里挺热闹，好几个人在屋里喝茶，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看到卜旭带人进来，几个人讪讪的，屋里立刻鸦雀无声。 卜旭掏出表格，徐涛在一边取出手机，打开了录像模式。 “挺热闹啊。”卜旭说道，“正好，大家做个见证，我家损毁的情况列出来了，房屋修复估价8万，家具家电损毁估价3万，一共11万，这是清单。” 卜旭拨开跟前的一个人，把清单放在了桌子上，认真说道：“好好看看，保存好，万一打官司，也好做个抗辩依据。” 卜善真一下站起来，大声说道：“你去告吧，老子不在乎。” 卜旭点点头：“那也行，我就不客气了。对了，二叔，我们的帐不止这些，我会慢慢和你算。”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屋子里一个中年人站起来，沉声说道，“小旭，我弟弟刚才在你家摔伤了，这事怎么说？” “哦？摔死没有？”卜旭回身问道。 中年人一下子涨红了脸，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这是什么话？” “人话，听不懂吗？”卜旭笑呵呵的说道，“摔死才好呢。那是我家，我又没请他去，爱摔不摔。再者，院子里一片狼藉，说不定就是你们这帮混蛋干的，有人绊倒了，也是你们的责任。还有，你们要是觉得我应该承担责任，可以去fǎ yuàn告我，就这样。” 说完，卜旭施施然离开。 …… 第38章 过人之处 收拾了家里的一些照片和小东西，随身带着。掩上各个房门，新买了一把大锁，锁好大门，卜旭站在自家门前，皱着眉头看了一会。 今天得罪了村里很多人，其中还有村主任，不过卜旭不在乎，他现在手里小有余财，生计无忧，加上小精灵在手，无需再像以前那样畏首畏尾。 更何况，那些人都是王八蛋，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他们今天大话也没有一句，根本不足为虑。 家里的房子已经一片狼藉，也不用担心有人破坏，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至于村主任卜谨清，卜旭也毫不在意，对方或许觉得自己是土皇帝，其实现在村里对村民已经没有任何控制力了。出门不用村里开介绍信，找工作不用村里盖章，结婚也不用村里出证明，那些曾经貌似强大的权力，已经烟消云散了。 所以，就算卜谨清不爽，也没有能拿捏卜旭的机会或者手段。 卜旭又不打算申请低保。 “走吧，卜老大。”看到卜旭伤神，徐涛轻声劝道。 “好，出发，去张叔的野味馆，我刚才打过电话，鸡都炖上了。”卜旭笑着说道。 “那行。”徐涛知道卜旭现在手里有钱，也没有推辞。 一行人两辆车，扬长而去。 …… 到了野味馆，饭菜菜果然预备的差不多了，大家直接落座开吃，期间卜旭出来，和张叔聊了几句，说自己最近生意特别好，弄了一个更大的摊子，肯定能赚更多钱。 张叔很是高兴，说了些安慰鼓励的话。 然后爷俩就开始撕扯，当然是为了结账的问题，最后依然是只收了本钱。 大家酒足饭饱，驱车回城，徐涛喝了点酒，换了一个助手开车，然后徐涛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话，复述着今天的场面，表达自己的愤怒，吹嘘自己可以对付几个人云云。 卜旭直叹气。徐涛酒量不错，酒品也很好，就是酒后喜欢絮絮叨叨的说话，像个老太婆一样，太烦人了。 回到市区已是下午4点多，卜旭送徐涛回到学校宿舍休息，顺便带走了张达。 今晚，张达会代替卜旭去学士路卖袜子，而卜旭则要去花园路，考察射击摊位的经营情况。 浪费是可耻的，卖袜子一晚上挣一两百呢，卜旭说了，替班收入五五开，张达同学还是很愿意的。 夜幕初上，卜旭和张达支起摊位，张达像泥鳅一样在周围钻了一遍，热情的和周围的摊贩打招呼，大有“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意味。 卜旭等他钻完，才当面清点了货品，去了花园路。 至于凌小泉，她发来信息，最近期末备考，没时间过来。 …… 7点钟，卜旭赶到了花园路，这里的夜市和学士路营业时间一致，已经热闹非凡了。 花园路附近是岱北市著名的商圈，白天周围的商场热情纳客，晚上夜市的摊位深挖消费潜力。 路灯下，各个摊位次第摆开，迤逦数百米，到处是逛街的人群，四下都是摊贩的叫卖招揽，各个摊位都自行配置了电瓶和照明灯，把自己的商品照射的璀璨夺目，很是吸引眼球。 卜旭缓缓前行，把整个夜市逛了个遍，心里琢磨着学士路和花园路夜市的区别，还真琢磨出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学士路大学生消费多，市民消费也不少，基本上一对一的比例，而花园路这边，周围没有大学，学生消费没什么存在感，而市民的消费又比较理性，所以生意比学士路稍微差一些。 再者，花园路这边，小吃摊非常多，游戏摊位也很集中，而这两个项目，学士路那边都很少。 还有就是，这边的治安一般般，贼眉鼠目的、光膀子亮纹身的家伙随处可见，而学士路那边街口就有治安室，24小时有人值班，情况就好得多。 游戏摊位在夜市的最东头，这里街道稍微宽敞一些，摆列着二三十家摊位，摊位有大有小，大型的摊位有10个左右，其中3个是打气球摊位，其余是套圈和丢沙包的摊位。 卜旭在最热闹的射击摊位停了下来，凝神观看一阵，还花10块钱体验了一把，之后又去其他两个摊位游走一番，重新回到第一个摊位，继续观看。 打气球用的是玩具bu qiāng，虽然样式是仿56式，但是根本没什么杀伤力，颜色也是huáng sè的，符合玩具枪的外观特征。 玩具枪使用的是绿豆大小的塑料bbdàn，轻飘飘的，遇上稍微厚实的气球，几下子都打不爆。 卜旭亲眼看见，一个气急败坏的玩家，越过摊位桌，把枪抵在一个气球上，才干爆了对方，摊主则在一边尴尬的笑。 恩，这是一个需要注意的问题，一定要采购比较薄的气球。 还有就是，气球的消耗量很大，吹气球也是一项很重要的事，需要想办法解决。 至于玩法方面，也参考这边的办法，分成两种，一种是10块钱20发子弹，打完为止，纯属过过手瘾。 还有一种打法是10块钱10发子弹，打奖品。打爆10个气球奖励一把弹弓，打爆9个奖励一个指尖陀螺，打爆8个奖励一个钥匙扣，奖品都是质量普通的东西，不值什么钱。 打爆7个气球及以下的，就没什么奖品了。 又看了一会，卜旭发现，摊位跟前有几个人是托，人少的时候就在这里砰砰砰的打，以吸引人气，恩，这一点也可以借鉴。 还有，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一直在附近游荡，估计是保驾护航的，这一点，在学士路好像不需要。 9点钟，卜旭有点饿了，找个小吃摊简单吃了点，又回到了射击摊位，然后那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就迎了上来，语气不善的问道：“怎么又回来了？想干什么？” 得，还真被人家盯上了，卜旭掏出备好的烟，递过去一根，笑着说道：“大哥，我也想弄个射击摊，过来取取经。” “哦，是吗？”胖子接过烟，任由卜旭给点上，深吸一口，美美吐气，不以为然的说道：“这里是别想了，批不下来。” “不在这里，在学士路。”卜旭实言相告，想和对方套个近乎，说不定以后能互相借个东西什么的。 胖子一口烟卡在嗓子里，差点没憋出个好歹，他剧烈咳嗽几声，好歹理顺了气，皱着眉头说道：“口气不小啊，学士路？你怎么不说去省府路？” 卜旭想了想，不卑不亢的说道：“学士路之前没有射击摊，之后说不定就有了。” “切，滚犊子，少在这里瞎咧咧，我看你就是……” “胖子，怎么回事？”摊主注意到不对劲，走了过来，沉声问道。 这是个三十四岁的男人，寸头，方脸，面相端正，身材挺拔，走路也很沉稳。卜旭觉得，这人怕是当过兵。 “我看这小子瞎转悠，没安好心。”胖子低声说道。 “放屁，你特么整天就会胡思乱想，滚去吃饭吧。”摊主低声喝道，随手塞给胖子一张纸币。 “那行，大哥，你处理吧。”胖子笑嘻嘻的走了，转身时还狠狠瞪了卜旭一眼。 “他这人不坏，就是嘴巴不积德，小兄弟别介意。”摊主一边说，一边递了根烟。 卜旭顺手接了，别在耳朵上，然后掏出自己的烟递出一根，俩人谦让几下，都点了烟。 “很少吸烟吧？”看着卜旭硬撑着的样子，摊主开心的问道。 “不大会。”卜旭苦笑着说道。 “不会就别吸了，这不是个好东西。”摊主笑道。 卜旭也就掐了烟，笑着说道：“我弄了个射击摊位，过来取取经，刚才那位大哥误会了。” “哦，是吗，在哪里？” “学士路。” “什么？”摊主同样呛了嗓子，剧烈咳嗽起来，这让摊位上其他人很是不解，看向卜旭的目光，不免不善。 怎么个情况，这小子施了魔法吗？怎么谁和他说几句就咳嗽不停。 摊主使劲捶捶胸，理顺气息，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卜旭几秒，认真问道：“此话当真？” “差不多了，正在办手续。”卜旭平静说道。 摊主看着卜旭年轻的脸，终于问道：“齐东山是你什么人？” 卜旭说道：“我和齐大爷合作，摊位我来运作。” 摊主再次打量卜旭几秒，终于长叹一声，无奈说道：“没想到，我是败给了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家伙。走走走，去喝酒，我们好好聊聊。” 恩？ 卜旭却愣住了。 看来，眼前这个男人，也曾觊觎学士路的射击摊位，但是失败了。 也是，这样的垄断经营的机会，只要听到一点风声，肯定是要努力争取的。 自己这不是撞到枪口上了吗？ “走吧走吧，放心，哥哥还能害你。”摊主热情说着，拖起卜旭的胳膊，直奔小吃区。 他的手劲很大，卜旭努力挣扎了两下，才勉强挣脱。 这下子，摊主再次吃了一惊。他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就是胖子那样的蠢牛，也别想轻易挣脱。 想不到啊，眼前这个瘦瘦的小伙，竟然三下两下就抽出了手臂，看来，对方还真有过人之处。 恩，值得一交。 第39章 交浅言深 卜旭和射击摊主来到了一个烧烤摊，一杯扎啤下肚，几根烧烤一吃，俩人变得熟稔一些。 摊主自述名叫袁晧，之前在花园路夜市摆摊卖玩具，前年拿下了三个射击摊位中的一个，经营得还算顺利。 “兄弟，恭喜你了，能在学士路拿下唯一的射击摊位，你算是发了。”袁晧半是恭维半是羡慕的说道。 卜旭谨慎答道：“两眼漆黑，所以来袁哥这里取取经。” “好说好说，我问你，摊子上的东西，是不是有人帮你采购？”袁晧诚恳的问道。 卜旭心说，你连这个都知道？看来确实是没少下心思。 嘴上说道：“是啊，说是为了安全考虑。” “你信不？”袁晧笑呵呵的问道。 “当然信啊，不信怎么办？” 袁晧点头道：“也是。兄弟，咱俩一见如故，哥哥送你个人情，统一采购的那些东西，你就当是打了水漂，能不用就不用。” 卜旭心里一紧，赶紧问道：“袁哥，能不能详细说说？” “当然可以，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拿到东西之后，会发现枪的质量是最垃圾的，卡壳是常事，气球也是很厚的，根本打不爆，这样一来，你开张的时候，生意会非常难看。” 看着卜旭脸色凝重，袁晧很满意，继续说道：“就连背板、摊位桌、支架等这些东西，估计也是质量最差的，你要是能用一两个月，都算你赚到了。 兄弟，退一万步说，就算哥哥预测失误，这些东西，我也建议你自行采购一批，反正以后都用得上。” 卜旭仔细想了想，终于说道：“袁哥说得对，有备无患，采购的事情，你这边有门路吧？” 袁晧心里安稳多了，笑着说道：“只要小兄弟信得过，我可以把我的供应商介绍给你，至于用不用，你自己根据产品质量决定。对了，玩具枪方面，你要慎重一些，最好做个检测，这两年，有人在这上面栽过。” “需要送检测部门吗？” “对。”袁晧小声道：“有专业的玩具枪检测机构，你可以送检一把，拿到检测报告，其他的枪，你以检测过的枪为标准，用同一批次的a4纸自检，以固定距离击穿几张纸为标准。” 卜旭感觉到了，袁晧说出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于是端起扎啤杯说道：“袁哥，谢谢你这么帮我，我敬你。” 袁晧乐呵呵的端起硕大的酒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卜旭无奈的摇摇头，也慢慢的喝光了。 放下酒杯，袁晧笑着说道：“兄弟，交浅言深，其实是交际大忌，不过哥哥觉得，如果今天不和你说，你可能很快就会出洋相，哥哥吃过这样的亏，不想让你也受这茬罪。” “谢谢袁哥，卜旭明白。” “还有就是，哥哥也不怕你知道，我听说，齐大爷只拿下了一年的经营权，哥哥想在你这里讨个人情，以后如果能隔三差五去你摊子上转转，还请兄弟不要嫌烦。” 哦？原来是这样，这个袁晧，盯上了一年以后的摊位角逐。 于是卜旭笑着说道：“袁哥，万一一年以后，齐大爷又争取到了呢？” “那倒不会，齐大爷口碑出奇的好，不会这么做。恩……如果是兄弟你出面争取，哥哥希望和你公平……” 袁晧说到这里，不由得顿住，脸上呆了几秒，苦笑着说道：“如果齐大爷背后支持，我怕是争不过小兄弟，算了，你要是争取，我就退避三舍。” 卜旭呵呵笑道：“袁哥，这样吧，我无以为报，倒是可以帮你打听一下齐大爷的想法，再者，如果齐大爷愿意，我也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袁晧大喜过望，大笑道：“那可太谢谢你了，来来来，喝酒，老板，再烤两个白腰！” …… 一个小时之后，卜旭有些晕乎乎的离开了花园路夜市，喝得有点急，也有点多，虽然扎啤的度数不高，但还是有了酒意。 收获还是挺大的，和射击摊有关的所有供应商，卜旭都拿到了对方的电话，而且袁晧还当面联系了玩具枪和气球的供应商，要求他们提供最好的产品和最优惠的价格。 最关键的是，卜旭从袁晧嘴里问到了吹气球的诀窍，有专业的吹气球电动工具，速度很快。而且，吹气球可以外包，虽然需要花点钱，但是省心多了。 也是，据袁晧介绍，他一晚上要用2000多个气球，旺季的时候翻倍，自己吹气球，即便是用机器，也是很麻烦的事情。而且，机器是需要人操作的，雇人是需要花钱的。 至于外包，一是有专门帮着吹气球的团队，吹好之后，还可以帮着送到摊位上，至于价格，5分钱吹一个。 袁晧说了自己的操作办法，自己吹一部分，专业团队外包一部分，夜市其他摊主吹一部分。 而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一旦到了旺季，吹气球就是一场噩梦，一场和时间金钱赛跑的噩梦，如果平时不把渠道理顺，旺季的时候，气球根本供应不上。 可以说，袁晧真的是非常坦诚，算得上倾囊相授了。 …… 回到学士路，已经夜里11点多了，张达急匆匆的和卜旭交接了货物钱款，带着自己今晚的收获，110块钱，急匆匆的走了，说自己膨胀了，要去网吧好好**一把。 卜旭坐在摊位后面，脑海中并不平静。 这次取经，解决了大部分问题，还有两个问题需要落实，一是摊位的人手，二是那台炒酸奶的冷饮机。 人手很好解决，前期先让几个舍友帮忙，或者从表姐那里抓几个救兵，后面再招聘就是了。 倒是这太炒酸奶的机器，卜旭有些担心。 这种机器其实是一个强力的制冷设备，使用电力运作。 操作时，工作台上的钢板温度降得很低，倒上调和成不同风味的酸奶之后，酸奶流淌一片，很快结成薄冰，然后把薄冰弄成碎块，加入果酱什么的，装杯即可。 这种设备动辄几千元，如果采购的人贪心一些，上万也不是没有可能，还真不能轻易出问题。 恩，这个问题得和齐大爷谈谈，让他盯着点。 至于这些小手段背后的贪婪和恶意，卜旭也想清楚了，可以坦然面对。 如此挣钱的项目，肯定会引来多方觊觎，齐大爷赢了，其他人当然不爽，从中捞一把，顺便使个绊子，也算是一种发泄。 既然现在已经洞悉，积极应对就是了。 …… 夜市收摊之后，卜旭专门和齐大爷闲聊一会儿，说了今天去花园路的收获，没说太详细，只说学到了很多东西，会好好琢磨一下，用到自己的生意上。 采购方面的事情，卜旭也只是蜻蜓点水提了一下，说炒酸奶的机器有很多型号，我们最好采购个大型的，最起码要能同时加工4份，这样才能应付客流高峰。 齐大爷听完，答应和负责采购的人打招呼，卜旭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这倒不是不信任齐大爷，而是卜旭觉得，既然有人可能出损招，那就让他们跳出来表演吧，反正自己也有防备了，不会措手不及。 卜旭提起了自己的那个小摊位，问需要怎么处理。 齐大爷表示，射击摊位是自己名下的，卖袜子的摊位是卜旭名下的，都登记在册有手续，根本不需要处理，卜旭自己看着办就行。 卜旭还真舍不得那个小小摊位，不单是因为利益，而且还有那份迷茫困顿中挣扎的记忆。他觉得，这个摊位不能丢，可以交给表姐，让她派人打理。 …… 接下来的两天，卜旭白天出去忙碌，陆续搞定了射击摊的所有供应事宜，确保就算是拿到的那些东西全部不能用，摊位的经营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同时，卜旭还送检了一把玩具枪，而且在袁晧的帮助下，当天就拿到了检测报告。 晚上的时间，照例是摆夜市挣钱，之后回家休息，凌晨去楼顶打坐。不过卜旭倒是从卖手工艺品的摊子上，淘了一个大大的pu tuán，直径足足60厘米，用来打坐，简直是太舒服了，比竹席强多了。 …… 第三天的早上，卜旭接到了徐涛的电话，说季师傅打来电话，邀请卜旭去参加今天的赌石。 卜旭笑道：“那我们就去碰碰运气？” “那行，我去接你。” 9点钟，卜旭和徐涛赶到了位于市区南部的岱北山庄。 这是一家老牌五星级酒店，依山而建，园林式设计，面积极广，据说创立几十年来，曾经有多位顶级政要在此下榻，现在依然是重大活动的首选接待场所。 原因很简单，园林式的设计，建筑物低矮，而且每栋建筑相对独立，加上山庄内庭院宽阔，非常便于安保。 唐嘉志把赌石活动选在这里，既借助了山庄的名气，让活动显得很高端，又能保证安全，为此，他租下了山庄深处的一栋独立三层小楼。 而他本人，则在小楼门口，迎接前来参与和观摩的嘉宾。 看到卜旭和徐涛有说有笑的过来，唐嘉志面皮抽动两下，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堆起笑脸迎上去。 第40章 状若癫狂 唐嘉志一点都不想见到卜旭，更不想见到徐涛。 最近圈子里流传一个段子，说有人在夜市买了翡翠原石，然后在赵氏珠宝解出了翡翠，把唐总看的直流口水，于是唐总派人清空了夜市上的翡翠原石，却连个屁都没解出来。 唐嘉志觉得，这些话肯定是徐建川放出去的，就是为了恶心自己。 唉，这个老家伙，也太小气了，不就是之前拉你参加赌石，让你损失了一些钱吗？你又不是赔不起，你自己运气不好，怪得了谁？ 还有卜旭，怎么着也在我们家工作那么久，有了好东西，竟然不直接找我，还在徐涛那里拐个弯，要不是多此一举，徐建川现在怎么可能这么得瑟？ 再者，也不知道他小子下了什么mi hun yào，玥珊那丫头，现在整天板着个脸，介绍的几个辅导老师，她连眼皮子都不抬，眼看着成绩又下降了。 …… “徐涛，卜旭，欢迎你们。”唐嘉志热情的说道。 徐涛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唐总，我解释一下，是季师傅邀请我们来的，其实我爸一点也不想让我们过来，怕我们赔钱。” 唐嘉志心里暗怪季师傅多事，嘴里则说道：“嗨，这话说的，你们能来我很高兴。卜旭，最近还好吧？” “我还好，唐总。”卜旭笑道。 “有时间一起吃个饭，玥珊有点小情绪，你帮着劝劝，怎么样？”唐嘉志小声说道。 卜旭一愣，本不想答应，想想唐玥珊那个闷闷的小丫头，心里又有些不忍，最后说道：“好的，唐总。” 季师傅在一边凑了过来，冲着卜旭一抱拳，认真说道：“卜小友，老夫再次恳请，希望你能和劣徒对赌一场，你意下如何？” 卜旭直接摆手：“季师傅，对不起，我不接受。” 怎么可能接受？ 卜旭现在就想悄悄的发财，才不会去大张旗鼓的搞什么对赌，自己的根脚太浅，肩膀太弱，根本不敢出什么风头。 这么说吧，就算这次能寻到宝贝，卜旭都没打算找地方解石，他盘算好了，弄套设备，安装在自己老家，亲自解石，然后想办法出手玉石。 至于解石发出的噪音，外人正好以为是在装修房子，可以掩饰过去。 季师傅皱皱眉头，继续问道：“那卜小友今天会不会出手赌石？” 卜旭笑道：“我主要是看热闹，如果看着顺眼的，也许会出手，不好说。” “那如果你买了原石，能不能当场解开？” “不能！”卜旭直接说道，“我打算留着学习揣摩一段时间，之后再解开。” “哦，年轻人，怎么这么没有胆量？”季师傅出言相激。 卜旭也不恼，笑着说道：“我只是一个菜鸟，倒让季师傅见笑了。” 季师傅有点脸红了，就是眼前这个菜鸟，让自己上次丢了面子，说什么见笑不见笑。 徐涛乐了，嘿嘿笑出了声，这让季师傅愈发有些恼了，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唐嘉志却看出了一些端倪，笑着问道：“怎么回事，不是季师傅邀请你们来的吗？怎么你们好像有过节？” 徐涛乐呵呵说道：“他呀，上次……” 卜旭轻咳一声，抢先说道：“上次在徐叔叔家遇到他，季师傅认为赌石需要靠眼光和实力，我觉得运气也很重要，呛了几句。” “哦，是吗？”唐嘉志才不信，这里面肯定有事！ 又有嘉宾到场，卜旭唐嘉志连忙迎上去，卜旭和徐涛顺势进了小楼，四处溜达。 季师傅的徒弟却迎上来，客气的招呼道：“你们来啦？” 徐涛有些烦躁，皱着眉头就要开口，卜旭赶紧拦着，笑着问道：“你好，我们刚到。” 对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师父让我向你们介绍一下情况。” 徐涛吐口而出：“是让你盯着我们吧？” 对方无奈说道：“我师父性子直，人很不错的，他最烦有人拿着运气说事，把赌石搞得越来越像赌博，可能冒犯你们了，我替他道个歉。” 卜旭摆摆手：“不用不用，对了，这个行业里，肯定有靠运气发了大财的人吧？” “当然有，不会很少有人能急流勇退，赚来的钱，慢慢的又赔掉了。我师父说，这就像买彩票一样，中了大奖的人，很少有人能幸福生活下去。” 卜旭心里一凛，这么说来，这个恼人的季师傅，倒还真有几分真性情。 不过，这老头为人处世咄咄逼人，实在是很难相与。 倒是这个徒弟，性格敦朴，也有些眼色，相处起来舒服多了。 …… 三人一起逛了逛，言谈中，卜旭得知年轻人叫彭江山，名字很是大气，年龄比卜旭徐涛大两岁，21了。 彭江山介绍了赌石现场的情况，一楼全部是全赌料子，就是没有任何加工痕迹的翡翠原石；二楼是半赌的料子，就是开了窗或者切开一部分的石头，一般都会有些良好的表现，比如出雾了，比如看到了玉肉，甚至还有出翠的。 三楼则是商务区，洽谈交易什么的，在这里举行。 至于解石的地方，在一楼的一角，安置了两台不算大的解石机。这是因为，现场没有很大的毛料，最大的几块，也就是磨盘大小。其余的则大小各异。 还有，这些原石并不属于唐嘉志，而是属于不同的参展商，赵氏珠宝只是活动的组织者，收取一些参展费用，并从交易金额中抽取分成。 卜旭楼上楼下逛完，心慢慢沉到了谷底。 这个小楼不算大，每层大约几百平方米，而且每层只有少量的房间，大部分场地都是空场。 一楼和二楼展区，加起来不下上千平方米，除了必要的通道，大部分地方都摆满了毛料，即使摆的并不密集，很多石头还加了托盘什么的，但整个场地的翡翠毛料，也绝不少于1000块。 再者，二楼的半赌料子价格太高，最便宜的也是6位数，自己玩不起，可以选择一楼全赌的料子下手，但是一楼也分了好几个摊位，也有数百块毛料。 数百块毛料啊，自己却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只能持续七八秒，怎么可能挑得出宝物？ 就算自己远远的看到了光芒四射的宝贝，怕是跑不到跟前，天眼就失效了，那样根本不可能确认。 除非有一种极端的情况，那就是，自己选定一个地方站好，天眼开启之后，眼前正好有宝贝，这样就可以准确确定方位，拿到石头。 而且，就算选中了毛料，还要考虑毛料的外皮表现和交易价格，还要和摊主讨价还价，说不定还会有人竞争，能不能拿到手，尚在两可之间。 卜旭第一次觉得，自己这点异能，实在是有点鸡肋，如果运气不好，说不定今天就白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这种明知有宝物，却无从下手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琢磨一会，卜旭借口打电话，独自出了小楼，在一处幽静的亭子下，唤醒了五行子。 “商量个事。”卜旭用意念说道。 “卜旭大人，请您吩咐。”五行子的声音却透着惶恐。他明白，商量这么友好的词，背后的真实意图，绝对是不友好的。 “今天的场地太宽阔了，东西很多，能不能一次性启动两次天眼？”卜旭和气的说道。 五行子声音颤抖：“强行连续启动，倒是可以做到，不过，对我的神魂有损伤，对你的神魂和身体也有损伤，大人，你一定要慎重决定。” “这种损伤，能恢复吗？”卜旭问道。 “可以恢复，大人你恢复起来比较简单，可能打坐半个月以上，神魂和身体就都能复原，我的情况稍微麻烦一些，最少要一两个月，而且，我需要提前使用一批五木和五谷。”五行之小心说道。 “每样1000斤吗？” “是的，大人。” “蓍草呢？” “用上更好，但是我不敢浪费，只好不用。” “那好，我们碰碰运气，如果第一次开天眼就能搜罗到好东西，我们尽量不动用第二次。” “好的大人。小人有一个建议，想和大人说一下，可能会有用。” “哦？说说看。” “大人，你现在的体魄和神魂都非常稳固敏捷，其实你可以在查看周围环境的时候，动用你强大的意念，记忆下看到的东西，然后在天眼启动之时，再次启动记忆，然后两个记忆对比，找出宝物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强。” 卜旭大为惊喜，仔细琢磨几秒，用意念问道：“你的意思是，启动一种类似照相机的功能，然后比对照片？” 五行子立刻道：“还是大人说的形象贴切，我只能大概描述。” “哈哈哈，好，这个办法好！”卜旭内心狂笑，乐不可支，坐在亭子下的石凳上，上身前后的晃动着。 不远处，一个zhong nián měi fu刚下了车，一眼看见了状若癫狂的卜旭，不由的面色一沉，冷冷哼了一声。 卜旭如果看到，一定会认出这是唐嘉志的老婆——赵颖。 紧接着，奔驰车后排左侧车门也被司机打开，唐玥珊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下了车，低着头，跟着赵颖进了小楼。 第41章 糟糕了 赵颖是来看看展会情况的，顺便带唐玥珊来散心。 赵氏珠宝，仅从名字就可以看得出，唐嘉志只是一个管理者罢了，真正的控制权，还在赵颖手里，这样大型的活动，赵颖是不会缺席的，哪怕只是露面一小会儿，也是一种宣誓主权的行为。 其实赵氏珠宝早就存在，赵家祖上就有人做这个行当，后来当然是没落了。再后来，改革开放之后，赵颖的父亲重拾祖业，弄起了一个小门脸，做得倒也顺水顺风。 这份产业，是在赵颖和唐嘉志的共同努力下，发展壮大起来的，而且唐嘉志绝对功不可没，但是根基毕竟是赵家的，名字也就延续下来了。 赵颖很强势，无论在家里还是公司，都是说一不二。就算现在回家照顾女儿，也依然在公司保持着足够的影响力。 卜旭解出玉石的消息她知道，心里也是对卜旭颇多怨念。 这个小伙子不知道好歹，有好东西竟然便宜了徐建川。当初辞退他时，还给他补了工资，发了奖金，现在看来，小家伙一点都没记恩，说不定还记仇了呢。 白眼狼！ 你说这个玥珊，就是一根筋，自从辞退了卜旭，再也不接受任何一个辅导老师，天天闷闷不乐，看着就揪心，还不能和她发脾气。 这不，趁着星期天，带她出来散散心。 …… 卜旭美滋滋的站起身，回到了活动现场，会场已经在举行简短的开幕式，其实就是唐嘉志讲了几句话，感谢大家光临之类的，接着就开始解石了。 是的，解石，之前唐嘉志已经准备好了一块表现非常不错的半赌料子，现在就要在大家的注视下解开。 目的嘛，当然是为了制造气氛，ci ji大家的投资yu wàng。 负责解石的，赫然是季师傅，他大声介绍了毛料的情况。 这是一块篮球大小的毛料，乌砂坑口，黑不溜秋的，表面粗糙，已经开了一个窗，窗口出现了白雾，而且料子的表面有蟒…… 卜旭不关心这些东西，再说他也听不懂，这些关于毛料的基础知识，对他而言毫无价值，天眼一开，一切洞明，没必要费尽心思去学那些。 而且，一时半会也学不会。 卜旭很忙，他在一楼全赌毛料区，忙着观摩每一个摊位。 每在一个摊位前站定，卜旭就选取一个看以看到摊位全貌的角度，脑海中启动意念拍照，然后，竟然真的有一张照片一样的东西，可以在脑海中定格。闭上眼睛，用意念调出照片，凝神观看，确实可以清晰的看到摊位的全貌。 而且，摊位上的石头都是摆在地面上的，最多也就是垫个几公分高的木制托盘，这样一来，意念照片就是一张俯视图，基本上可以清晰的辨认出每一块毛料。 卜旭就这样在场地中游走，每到一个摊位，选取角度，意念拍照，闭眼观摩，有些不满意的意念照片，他还重复拍摄了好几次。 甚至有一个摊位比较大，他还分了三次，把摊位分割成了意念照片。 全部摊位拍摄完之后，卜旭再次从头逛一遍。 一来，再次确认刚才抓取照片的确切地点，确定标志物。天眼开启后，他会站在同一个地点，对摊位拍照，以便对比。 二来，他在每一个摊位前，调出脑海中的照片，然后在摊位里面游走，查看每一块毛料的位置、大小和表现。这次没启动意念拍照，因为不可能做到这么细致，而且意念照片太多，很容易混淆。 最关键的是，卜旭感觉到，意念照片也不是可以无限制使用的，他已经感到了轻微的疲惫。 彭江山在陪着季师傅解石，徐涛本来陪着卜旭一起转悠的，后来发现卜旭的动作怪异，加上解石那边喝彩阵阵，他干脆溜掉，去看热闹去了。 卜旭也乐得清闲，自己一个人在一楼展厅缓缓游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走着走着，他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有人在不远处跟着自己。 卜旭皱皱眉头，缓缓转身，看到了唐玥珊那张木然的脸。 “咦？玥珊来了？”卜旭招呼道，往对方走去。 唐玥珊却倒退两步，依然和卜旭保持两三米的距离，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直勾勾的盯着卜旭。 卜旭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玥珊，最近怎么样？” 唐玥珊不说话，原地不动，两眼直视。 卜旭为难了，沉思一下，笑着说道：“玥珊，要不，我把手机借你玩一会？” 唐玥珊依然不说话也不动。 卜旭试探这往前递出手机，她就往后退，卜旭试探着往前走，她就再次跟上来。 得，卜旭没辙了，只好任由她跟着，自己在前面，依然在摊位间游走。 等到他逛完一个摊位，出来的时候，唐玥珊却堵在面前，直直的伸出右手，面色沉寂如水。 卜旭笑着递出自己的手机，小姑娘接过来熟练的摆弄几下，开始打游戏。 接下来，卜旭每到一个摊位前，唐玥珊就坐下打游戏，卜旭离开，她就跟着去下一个摊位。 远远的，还有一个西装男缀在后面，那是唐家的保镖。保镖认识卜旭，也知道小公主性格怪异，倒也没上前阻拦，只是远远跟着。 解石区那边再次传来喧闹的声音，看来那块毛料表现不俗，持续解涨，卜旭却依然在忙碌着，他还有两个摊位没有梳理完。 “玥珊，玥珊……”赵颖匆忙走了过来，嘴里大声的喊着。 保镖凑上前，往卜旭这边指了指，轻声汇报几句，然后赵颖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卜旭，你什么意思？干嘛要缠着玥珊？”赵颖语气不善。 卜旭无奈的转身，对着走到近前的赵颖说道：“赵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装什么装？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别叫我赵姐了。” 卜旭心里这个气啊，我靠，按照你的意思，我是处心积虑出现在这里，专门纠缠你家姑娘来了？ 好，唐玥珊年纪小，我纠缠她也不是为了男女之事，你的意思，是我还贪恋那份家教工作呗！ 卜旭有心发火，但是看了看一边咬牙瞪眼浑身颤抖的唐玥珊，他只好无奈的说道：“赵总，我是来赌石的，是季师傅邀请来的，还有，和我一起来的，是徐建川徐总的公子，徐涛，我们是大学舍友。” 赵颖脸色一滞，继而冷笑道：“你倒是想了不少办法。好好赌你的石，为什么要带着玥珊到处跑？” 卜旭指了指后面的年轻人：“你问问他，具体是怎么个情况。玥珊认识我，看到我就跟过来，有什么不对吗？” “你你你……”赵颖气急，她从来想不到，唯唯诺诺的大学生，竟然会抢白自己，眼神一转，她看到了女儿手里的手机，立刻大声喊道：“你就知道让她玩手机，你就是故意的！” 说完，上前一把夺过手机，狠狠的摔在地上，手机都没来得及惨叫，就已经支离破碎了！ 现场的气氛凝固了，谁也没想到，赵颖竟然会这么泼辣，她平时虽然强势，但还是很注意形象的。 赵颖心里也惊醒了，暗自有些懊恼，我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女儿闹情绪吗？不就是老公想duo quán吗？不就是看到老公把活动组织的这么好，自己心里失落吗？ 这些问题都可以一点点处理，我怎么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失态！ 都怪这个卜旭，要不是他，我根本不会发火！ 赵颖轻哼一声，抬手一指保镖，冷冷说道：“把你的手机给他。” 卜旭摆摆手：“算了，赵总，当初我离职时，你给的赔偿很丰厚，抵了，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赵颖大怒，咬着牙低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两不相欠？我稀罕占你这点便宜。等着吧，一会有人给你送手机过来。” 说完，赵颖牵着唐玥珊的手腕，大步流星的走了。 女孩没有反抗挣扎，任凭老妈牵着，临走时转头看过来，卜旭清晰的看见，女孩眼里毫无感情。 卜旭静静的看着她们离开，弯腰从手机残骸中抽出自己的手机卡，接下来继续忙碌起来。 他生不起这份闲气，只是有些可怜唐玥珊。 …… 解石区热闹散去的时候，卜旭也终于把一楼所有的石块梳理了一边，徐涛兴致勃勃的回来，说解出了大约几公斤玉肉，翠丝种，颜色丝丝缕缕，非常漂亮。 正说着，刚才的保镖回来，递上一部市场主流的手机，虽然不是什么最新款，但也比卜旭的老手机好了很多。 “这么**？还有专人给你送手机？”徐涛吃惊的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卜旭叹道。 “哦。看你忙忙碌碌的，是不是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卜旭却没有回答，而是皱着眉头四下看去，心里暗道：糟糕！ 确实糟糕了，刚才大部分人都被吸引到解石区，大厅里空荡荡的，任由卜旭溜达观摩。 可是现在，大厅里人头涌动，每个摊位上都有人在查看观摩，卜旭之前看似完美的计划，根本行不通了！ 第42章 天眼开！ 卜旭暗中召唤了五行子，默念道：“天眼打开的时候，如果宝物正好被人遮挡，能不能看到宝物发出的光？” 五行子道：“卜旭大人，看不到的。等到天眼修炼到第二层，望气，可以看见活物的生机，只有修炼到第三层，视线才能穿透活物再看到其他东西，当下只是模拟寻宝阶段，只能看透死物。” 卜旭心里凉了半截，完了，刚才白忙乎了。 一旦天眼发动，在很多嘉宾的遮挡下，会严重影响寻宝结果，而且，哪个摊位人多，就越加影响。 一切只能靠运气，比如人缝中正好露出了一个宝物，正好被意念照片拍下，然后才有可能被选出来，而且也仅仅是可能，因为能不能顺利买下，还很难说。 怎么办？ 怎么办啊！ 卜旭皱起眉头，紧张的思考着。 如果错过了这次寻宝的机会，再想在玉石方面有所收获，怕是只能等到下个月，或者只能去外地的翡翠交易市场。 而需找其他的宝物，依照五行子当前的力量，怕是也很难有所成就。 玛德，这特娘的根本不是寻宝的能力，这只是一个鉴宝能力。 比如把一块毛料放在眼前，看看里面是不是有料，这才是眼下力所能及的。 而且，就连这点能力，也是严格受限的，实施的次数受限，持续的时间也受限。 卜旭的野心受到了严格的限制，之前他满怀欣喜，觊觎一楼所有的全赌毛料，现在他觉得，如果能在人缝中发现三五块宝贝，然后顺利拿下一两块，也算是不错的收获了。 人，果然不能贪心啊，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的。 卜旭此刻深深的后悔，刚才不应该去梳理第二遍，而是应该趁着人少，快刀斩乱麻，那样的话，现在自己说不定已经收获颇丰了。 好吧，实在不行，就连续两次启动天眼吧。 …… 卜旭思考的很快，和五行子的交流也转瞬就结束了，在徐涛眼里，也就是大于10几秒钟的发呆。 “卜老大，你怎么了？”徐涛出言问道。 卜旭醒悟过来，摆摆手说道：“没事。刚才看了一些毛料，觉得什么也不懂，有些发懵。” “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吧。”徐涛说道。 “那可不行，哥们还想发个大财呢。”卜旭朗声说道。 徐涛有心挪揄几句，又想起卜旭之前的运气，最终撇撇嘴，什么也没说。 “行了，自己去逛吧，别管我，我需要安静寻找我的财富。”卜旭大言不惭的说道。 徐涛直翻白眼，哼了一声，终于离开了。 卜旭不打算等了，他前后观望一阵，选中了发起行动的地点，这是大厅的最深处，附近的摊位上，客人稍微少一些，可以最大限度发挥天眼的作用。 “五行子，发动天眼！”卜旭命令道。 “好的，大人，天眼持续三息，请大人注意时间。”五行子恭谨的说道。 紧接着，卜旭额头处传来依着剧痛，眼前的景物，立刻变了样。 目光所及之处，眼前的摊位上，绝大多数的石头都变得灰蒙蒙的，几不可见，只有两处微弱的光芒散布着，而眼中看到的人，一个个宛如天神，周身散发着蒙蒙的白光。 卜旭顾不上细细查看，直接用意念抓取了照片，然后快步向前，在下一个摊位前早就确定的位置站定，抓取照片。 接着，又是快步向前，来到第三个摊位，结果，之前确定好的位置上站着几个人正在交谈，卜旭只好错身，在最近的位置抓去了照片，人后奔向第四个摊位。 还好，第四个摊位上，既定的位置上没有人，但是摊位里面的人太多，遮挡了很多毛料。 卜旭没得选择，只能立刻抓取了照片，继续向前。 可惜，时间到了，眼前的景物恢复了正常，额头的疼痛也慢慢散去了。 卜旭无奈的停了下来，却发现周围的很多人，正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我靠！卜旭吓了一跳，难道我身上出现了异常表现，被人发现了？糟了糟了，不会拉我去切片检查吧？ 目光中出现了彭江山的身影，此刻他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卜旭两步迎上去，小声问道：“彭哥，怎么了？” 彭江山伸着脖子问道：“卜旭，你……怎么速度那么快？” 恩？速度？卜旭心下大定，回头望去，从第一个摊位到第四个摊位，貌似有三四十米的距离，自己要走动，要停顿，要抓取照片，七八秒的时间，完成这些工作，确实够快的。 他笑着解释道：“我之前经常打篮球，身体还不错。” “可是……你的动作很奇怪。”彭江山说道。 也是，在周围人的眼中，卜旭脚不沾地一般冲过来，咬牙切齿的站定，看一眼之后，立马奔向下一个摊位，重复刚才的动作。 不但速度奇快，而且举止怪异，就跟神经病一样。 “呃……”卜旭心思急转，笑着说道：“我有点尿急，又不舍得离开，所以这样了，恩，我先上厕所了。” 说完，立刻跑掉了。 这个解释也很怪异，但毕竟是一个说辞，周围的人哂笑一下，也就各自忙碌了。 卜旭快速的去了卫生间，然后又快速的跑回来，从大厅最深处开始，逐个摊位查看起来。 第一个摊位的意念照片上，只有两处微弱的光芒，而且发光体并不大，摊位上的料子外皮表现也很一般，看来这是个凑数的摊位，被安排在最深处，不是没有理由的。 卜旭回忆了一下当初夜市上两个宝贝的表现情况，和眼前第一个摊位上一对比，马上意识到，这个摊位上的两处光芒，好像过于普通。 于是，卜旭直接略过了，来到了第二个摊位，打开意念照片，凝神观看。 结果一般般，有三处光芒，其中两处比较微弱，有一处能达到夜市那块水种飘花的光芒等级，体积也稍大了一些，卜旭心里有些高兴。 不过，现在不是谈生意的时候，卜旭没有犹豫，立刻去了第三个摊位，刚才虽然很匆忙，但他印象中，这里有好东西。 果然，第三卜旭在第三个摊位被几个人遮挡，没在既定位置拍照，但在照片上，一个拳头大小的绿色发光体依然格外显眼，而且，这个发光体确实是从人群缝隙中散发出来的。除此之外，这个摊位上还有两个发光体，一个很微弱，不值一提，还有一个还不错，值得拿下。 卜旭迅速调出第四个摊位的照片，看了一眼，发现有两处发光体，表现也还行，但是绝对赶不上第三个摊位上的那个绿色发光体。 所以，这个绿色的玩意，是重中之重，需要全力拿下。 当然了，这四个摊位上都有人，肯定有被遮挡的宝贝，尤其是第三第四个摊位，人还比较多，遗漏的概率更大一些。 但是能发现这么多好东西，卜旭已经很是开心了。 他走进第三个摊位，调出最初抓取的照片，仔细的对比一番，然后结合第二遍梳理的情况，基本确定了那块散发着绿光的毛料。 可是，让卜旭紧张的是，那块料子，正在有人查看。 赌石的规矩，卜旭最近也知道了一些，别人查看料子的时候，外人是绝对不可以抢的，只有人家不要了或者谈不拢，别人才可以上手。 这块料子呈扁平状，通体土huáng sè，外观并不显眼，体积倒是不小，有笔记本电脑那么大，厚度10厘米左右。 看料子的人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衣着考究，气质沉稳，他查看了一番之后，笑着问摊主：“价格怎么样？” 摊主是一个敦实的年轻小伙，操着并不熟练的普通话说道：“这是木那的料子，29公斤，每公斤4000元。” 卜旭的心都要提起来了，只要这个买家一口答应，自己的美梦就要醒了。 气质中年人呵呵笑了一声，随即说道：“贵了，这块料子既没有莽也没有松花，连个癣都没有，仅凭木那坑口的名气，是不止这个钱的。” 卖家立刻说道：“那您方便出个价吗？” “嗯……”中年人沉吟道：“每公斤2000吧，几万块钱，拿来玩玩还不错。” 卖家低头沉思，卜旭刚落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大哥，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啊！ “3000吧，大家交个朋友，我也开个张。”卖家的语气很是诚恳。 “我再看看。”气质中年人蹲了下去，费力的把石头翻起来。仔细查看一阵，还掏出一个高光手电，到处照射。 卜旭心里那个急啊，恨不得一脚把中年人踢翻，然后抓起银行卡扔给卖家，接着立刻抱着石头离开。 可是，那个中年人不紧不慢的看着，一点也不着急，看得出，人家把这事当成了一种消遣。 终于，中年人拍拍手站起来，接过旁人递过来的湿巾，一边擦手，一边开了口。 卜旭紧紧盯着中年人，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那两片厚厚的嘴唇，卜旭甚至能看得清上面极其轻微的死皮。 “还是算了吧，我只能出2000。”中年人说道。 卖家脸色一暗，陪着笑说道：“那您再看看其他的。” 卜旭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一刻，他才感觉到，脖子里出了一圈的汗。 …… 第43章 轻飘飘的声音 中年人刚一错身，卜旭立刻走到了那块料子跟前，摆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蹲下去查看起来。 中年人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卜旭身上普普通通的衣物，又看到卜旭上下乱摸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转身离开了。 年轻敦实的摊主也盯着卜旭看了几眼，心里觉得这个学生模样的小伙不大靠谱，不过出于职业习惯还是出言招呼了一声：“这位先生，看上这块料子了？” 卜旭头也没抬：“看不大懂，这个东西这么贵啊，3000块钱一公斤？” 摊主直接笑了：“小哥，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肯定听说过，黄金有价玉无价。” “这倒是。”卜旭说道：“我刚才听你说29公斤是吧，3000一公斤，就是87万？太贵了啊。” 摊主直翻白眼：“是87万！八万七千块钱！” “啊——对啊对啊，我真是迷糊了。这么说，我手里的钱够了啊。”卜旭继续装疯卖傻。 “小哥打算买？”摊主收起了小觑之心，客气的问道。 “买，我一个哥们前一段赌石挣了不少钱，得瑟的要命，我也得试试。不过，既然3000人家没要，我也不能当冤大头，你给个实价。”卜旭站起身，笑呵呵的说道。 “小哥要是诚心买，2900一公斤。” “不行不行，力度太小了，2500。”卜旭直摆手。 “小哥，这不是青菜萝卜，不能这么还价的。” “2600，我再给你添点。”卜旭倒也爽快，一添就是100块。 摊主砸了咂嘴，最后说道：“2800，不二价，合适我们就去办手续。” “再便宜点呗。” “最低了。” 卜旭装模作样的挠挠头，最后说道：“那行，就2800，不过，你能不能给个赠品？” 摊主乐了：“小物件当然没问题，要是价值高的，我可赠送不起。” 卜旭老神在在的闭上眼，原地旋转了两圈，然后突然停住，面朝一个方向站定，然后抬手指着一块足球大小的毛料，大声说道：“就它了！行不行？” 这是一块黑乎乎的料子，表面致密，表现一般，重量10公斤左右，如果单卖的话，也就三五百一公斤，价值三五千块钱。 还真是可以做个赠品。 “行吧，小哥，我们交个朋友。要不是急着开张，我真不舍得卖。” 卜旭乐呵呵说道：“好啊，我喜欢交朋友。” …… 彭江山一直跟着卜旭，此刻，他觉得卜旭的表现很不对劲。卜旭给他的印象一直比较沉稳，话也不多。 但是现在，卜旭竟然装出一副智商堪忧的样子，插科打诨的拿下了两块毛料。偏偏这两块毛料，在彭江山的眼里，表现非常一般。 他终于没忍住，上前低声劝道：“卜旭，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啦。”卜旭笑道：“就这两块。” 摊主看着彭江山，试探着问道：“你是……季师傅的徒弟？” 彭江山正色道：“是的，这是我朋友。” 卜旭这个气啊，立刻说道：“嗨，我的事你少管。” 彭江山闹了个大红脸，着急的说道：“你……怎么这样？” “你什么你，忙你自己的去吧。”卜旭下了逐客令。 他还有其他的毛料要拿下呢，怎么能一直带着这个多事的家伙。 彭江山终于生气了，瞪着眼看了看卜旭，转身走了。 摊主把卜旭选中的两块毛料挪到一边，就要和卜旭去三楼办理交易手续，卜旭却并不放心，而且并没有掩饰这种不信任，他打电话叫来了徐涛，让他看着来之不易的宝贝，然后才跟着摊主去了三楼。 刷卡交钱，拿到了正式的发票，这两块带有编号的毛料，就正式属于卜旭了。 彭江山却又跑了回来，瓮声瓮气的问卜旭要不要现场解石，卜旭当然不解石，而且他再次把彭江山赶跑了。 徐涛倒是埋怨了卜旭几句，说卜旭的决定有些草率，投资太大了，竟然一出手就是8万多。 卜旭也不解释，弄来一辆小推车，让徐涛推车跟着，而且郑重其事表示，不许多嘴！ 徐涛这个气啊，差点没扔了小推车跑掉。 卜旭的一句话，好歹让他控制住了情绪，选择闭嘴当苦力。 一会送你一块。 徐涛今天过来，当然想试试运气，哪怕买块便宜的也好，但是老爸有严令，不许买！一旦发现，收回车辆，断掉生活费。 这个代价太大，所以徐涛不敢以身犯险。 但是，卜旭送的就不一样了。 他非要给，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折了朋友的面子嘛！ 卜旭先去了第二个摊位，拿下了散发光芒的所有三块毛料，总价达到了13万元。那块光芒最好的料子，价格就达到了12万，这块料子不算大，普通红砖大小，之所以这么贵，是因为外皮上有些松花，表现还不错。 卜旭接着来到了第四个摊位，可惜的是，之前意念照片上的两个发光体，其中一个已经不见了，询问了摊主得知，被人买走了。 卜旭有些遗憾，按照那处光芒的亮度和体积，里面的宝贝怕是也值一二十万。 剩下的一块，卜旭以一万元顺利拿下，这块料子不算小，重量31公斤，但是外在表现实在不好，而且还有切过的痕迹，所以价格不算高。 卜旭最后回到了第一个摊位，发现那两块散发微弱光芒的石头都还在，他最终只买了一块，花了2000块钱，这块毛料大小和形状都类似橄榄球，只是两端没有那么尖，外皮变现一般，价格还算适中。 另一块散发光芒的毛料，足有半边磨盘大小，重量达到了60多公斤，黑壳粗粝，有莽有癣，表现很是不错。 摊主要价30万，不二价。 卜旭明白，这块毛料绝对是个坑，而且，根据自己在之前梳理的记忆，这应该是一楼展厅最大的坑。 里面是有翡翠的，但是只有网球大小，而且根据光芒判断，种水应该很普通。 卜旭当然不会跳，谁爱跳谁跳。 …… 好了，天眼看到的好东西，大多收入囊中了，卜旭很满意。 他暗自召唤了五行子，和对方商讨，是不是再开启一次天眼，毕竟，一楼展厅还有几个摊位没扫描呢。 五行子苦苦哀求，恳求卜旭体恤，说这样对大家都不好，眼下已经小有所得，没必要耗费心神。 卜旭也觉得确实有些累，终于答应放弃了，这让五行子感激涕零。 不过卜旭心里总是不爽，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让他原本愉快的心情，也有些低落。 于是他催着徐涛离开，眼不见心不烦嘛。 徐涛直接毛了，瞪着眼说道：“卜老大，你刚才可说了，要送我一块。” 卜旭大手一挥，笑着说道：“当然啊，我没忘，装完车给你。” 徐涛眨巴着眼说道：“可是，我想在这里解石，免费的。” “嗳？不对吧，你留着当吉祥物多好？” “卜老大，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解垮了，我也算过了把瘾，而且我绝对不和我爸提这事。如果解涨了，哥们回家邀个功，你觉得怎么样？” 卜旭相当为难。 他非常确定，小推车上的任何一块石头，只要解石，绝对会涨，区别只是小涨还是大涨。 但是，这和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 自己手里已经出了两块品质不错的翡翠，如果继续出现好东西，难免会引人关注，这不是个好苗头。 不过，徐涛是铁哥们，不说他以往的仗义相帮，单说他今天鞍前马后，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卜旭最后只好说道：“那行。” 说着把几块石头一把拉，把那三块散发微弱光芒的毛料归置到一块，嘴里说道：“这三块，你任选一块。” 徐涛直接拿起一块，嘿嘿笑着说道：“我不贪心。” 卜旭心里一叹，这家伙，眼光不错。 这块毛料来自第二个摊位，购买时折价500块钱，类似添头，里面的光芒虽然微弱，但是光芒的体积却是三块石头中最大的，差不能达到一拳大小，而这块毛料，也才只有两拳左右。 卜旭笑道：“你自己去解石，我去车上等你。” “不是吧？你还是陪我去吧，你不在，我心里不踏实啊。” “那这些毛料怎么办？总得有人看着吧？” 徐涛翻翻白眼，无奈说道：“大哥，这里的服务比你想象的好多了，你可能不知道，三楼有一个叫寄存处的地方。” “可是，我不愿意跟着你抛头露面。”卜旭不爽的说道。 “哎呦喂，你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妇，说什么抛头露面？走吧走吧，给哥们壮壮胆。” 徐涛不由分说，一手推着小推车，一手拖着卜旭，进了电梯，在三楼办理了寄存手续。 之后一手抱着毛料，一手拖着卜旭，来到一楼解石区。 卜旭看着徐涛跃跃欲试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 彭江山正在忙着擦石，看到卜旭和徐涛两人过来，放下角磨机，挥手打了个招呼。 季师傅在一边看着，看到卜旭和徐涛过来，抬手拱了一下，面色如水。 徐涛把石头往小台子上一放，乐呵呵的说道：“彭哥，给哥们解开。” 旁边传出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哎呦，这块石头花了不少钱吧？” …… 第44章 我干嘛来了？ “哎呦，这块石头花了不少钱吧？”声音轻飘飘的，颇有挪揄意味。 卜旭和徐涛抬头一看，钱响。 钱响不认识徐涛，毕竟不在一个校区求学，但是徐涛暗中调查过他，倒是认识。 徐涛皱了皱眉头，语气不善问道：“和你有几个桔子的关系吗？” 钱响一下子愣住了，他完全听不懂徐涛在说什么。 卜旭当然知道钱响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他不会让徐涛独自出头，于是他轻咳一声，出言启发了一下：“钱响，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给你买几个桔子。” 钱响使劲想了想，终于搞清楚情况，气得大叫一声：“你们两个混蛋！” 徐涛冷哼一声：“怎么，要不要和老子练练？” 钱响帅则帅矣，但他帅得不踏实，有些虚，面对黑铁塔一样的徐涛，他自然没什么底气。 不过呢，今天是赌石的场合，他的底气不是武力，而是经济实力，更何况，老爸还在二楼，自己绝对不能怂。 他撇撇嘴说道：“我怕打死你们两个，不好交待。” 也是，钱响的老爸带着两个保镖呢，就在楼上，只要他一招呼，打架那就是毛毛雨。不过钱响知道，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没得丢了老爸的脸。 他转向卜旭，缓缓说道：“姓卜的，上次在夜市，你小子威胁我，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今天你敢不敢和我赌一场。” “不敢。”卜旭直接说道。 钱响乐了：“怎么，这么快就认输了？” “是啊，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也一样，上次我在夜市一吓唬你，你就乖乖掏钱买东西，啧啧，那些si wà穿完了吗？扮女装累不累？”卜旭乐呵呵的说道。 钱响气得几乎要发疯。 当初夜市上那件事，钱响后来懊恼了很久。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像中邪一样，被卜旭邪魅的样子吓掉了魂，然后任凭对方揉搓了一番。 后来回头想想，有什么呀，对方只是一只小泥鳅罢了，就算有些狠劲，又能折腾出什么浪花？ 虽说他是光脚的，可以毫无顾忌，但是他真的敢吗？ 如果敢的话，他当时就可以出手，还用装模作样的威胁吗？ 所以，钱响慢慢想清楚状况，深以为耻，总想着找机会收拾一下卜旭，没想到，今天竟然这里碰上了。 出言相激，只为挑起事端，没想到，对方不接招，反而提起夜市上的事情，这有些不能忍了。 眼睛一转，钱响想出了主意，笑眯眯的说道：“卜旭，好久没见到凌小泉了吧？” 卜旭心里一顿，嘴上却淡淡说道：“和你有几个桔子的关系吗？” “嘴还挺硬，你可能不知道，她家里人说服了她，慢慢减少和你接触，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从中牵线，把她介绍给我。不怕告诉你，双方家长是认可我们交往的。呵呵，她迟早都是我的人。”钱响得意洋洋的说道。 卜旭心往下沉，血往上涌，恨不得把钱响生吞活剥了。 但是不行，钱响今天敢于挑衅，肯定是有所依仗，不能硬来，不过呢，想办法算计对方一下，还是可以的。 于是卜旭说道：“你不会得逞的，等着瞧。” “好啊，等着瞧。” 卜旭不再搭理钱响，转身说道：“彭哥，把我们这块解开吧，先从这里擦个窗口，看看表现。” 钱响乐了：“这么屁大的石头，还擦个窗口，恶不恶心？” 徐涛冷冷说道：“来，你放个这个大的屁给老子看看。” 钱响一滞，继而说道：“你们这样的穷鬼，也就买这些垃圾玩意。” 徐涛直接懵了，他做梦也没想到，穷鬼这样的字眼，竟然落到了自己头上，还真是特么的三生有幸。 他往前一冲，打算表达一些激动的心情。 卜旭却伸手拦住了他，笑着说道：“我们的钱是不多，不过只要这块石头解出翡翠，我们就敢投资一块更大的毛料。” “哈哈，真有理想，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到了。”钱响说道。 季师傅却突然开口道：“江山，你手里的料子我来解。”说完抱起那块不算大的毛料，去了另一个操作台，毛料的主人赶紧跟上去。 彭江山拿起徐涛带来的毛料，翻来覆去看了看，小声问道：“擦一下还是切一下。” 钱响噗嗤笑了出来，神情讥讽。 卜旭不以为意，平静说道：“随便选个位置，薄薄切一刀。” “好嘞。”彭江山松了口气，这么小的石块，外皮表现也一般，如果费力扒拉的擦上一阵子，还真是有些难为情。 他放好石块，很快切了一刀，取下一看，脸上表情不由变得精彩。 徐涛赶紧问道：“怎么样，彭哥？” “还不错，涨了。” 说着，把且面对着众人展示出来，继续说道：“不过水头一般，颜色也不算好，我顺着掏一下。” 说完，自顾自的开始忙碌。 刺耳的机器声在响起，徐涛乐不可支，咧着大嘴笑，期间还没忘了回头向钱响示威。 钱响心里有点不爽，怎么就涨了呢？真是的！ 彭江山快速的操作着，基本上都是擦石为主，偶尔谨慎的切上一刀，毛料很小，很快就见到了端倪。 从围观者的角度看，彭江山手里，就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白色石块。 终于，彭江山关了机器，停了下来。一边的季师傅也忙完了手里的活计，凑了过来，他那边解垮了，拦腰切了两下，完事了。 彭江山赶紧把手里的玉肉放下，等着师父点评。 季师傅倒也当仁不让，拿起来看了看说道：“白灰底色，混杂少量浅绿色，典型的马牙种料子，尺寸嘛……” 季师傅拿起卡尺量了几下，继续道：“勉强能开出一只圈口稍小的镯子，余料能出个小一些平安牌和一个小挂件，还算不错。” 说着，抬手把料子放下，直视卜旭说道：“听说你买了好几块料子，不打算都解开？” 卜旭暗道这个老头可爱，面上笑道：“都不值什么钱，先解一块试试水。” 徐涛赶紧道：“季师傅，还请您给估个价。” 季师傅语气不善：“估价估价，就知道估价，你卖吗？” 看热闹的人群中立刻有人喊道：“我出一万买这块料子。” “我出两万。”另一个声音马上跟上来。 “三万。”有人不甘示弱。 “三万五。” “三万六。” “三万八。” “四万！” 价格到了四万，场面安静下来，马牙种的料子，拳头大小的体积，而且还不算太厚，这个价格，基本到顶了。 季师傅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去展厅闲逛去了。 徐涛倒是明白了这块料子的价格，抛却商家利润空间，差不多5万的样子，这让他有点过意不去。 如果是万儿八千的，他可以厚着脸皮拿走，但是四五万的话，就有点太贵了。 “卜老大，我看……”徐涛讪讪说道。 卜旭打断了他，把玉石塞到他手里，拖着就走，嘴里说道：“走走走，今天运气不错，有块料子，我再去看看。” 徐涛有些懵，又有些吃惊卜旭的手劲如此之大。 不过他倒是没说什么，立刻随着卜旭离开了。 卜旭的话引起了钱响的注意，他犹豫片刻，终于跟了上去 卜旭快速走到了展厅深处的第一个摊位，一眼看到了那块要价30万的石头，还好，没卖出去。 “又来了。”摊主热情的招呼道。 卜旭笑着说道：“还是有些放不下，回来再看看。” “看吧，随便看。”摊主一边说，顺手递过来一把高光手电。 卜旭装模作样的蹲着查看，面色凝重，久久不语。 跟过来的钱响却看直了眼，他多少知道一点赌石知识，明白蟒带的重要性，想不到，这么偏僻的摊位，竟然有表现这么好的石头。 他立刻躲到一边，给老爸打去电话。 几分钟后，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赶到的时候，卜旭终于站了起来，拍拍手说道：“老板，28万，怎么样？” 摊主摇摇手，客气的说道：“真的不还价，30万已经很低了。” 这是他摊子上最值钱的料子，这趟就指着它挣钱呢，当然不会轻易出手。 卜旭转向徐涛，有些着急的说道：“徐涛，敢不敢合作一把，拿下这块料子？” 徐涛吓了一跳，他盯着卜旭看了看，并不敢确定状况，所以他决定说实话。 “卜老大，我家里不许我碰这个，你知道的。” 卜旭叹了口气：“有点遗憾。” 其实，就算徐涛答应了，他也想好了应对办法，就说自己的银行卡不见了，或者装作摔倒，说这块料子和自己运势不合之类的，总之是不会买下这块毛料的。 钱响却走到了这块毛料前，蹲下去查看。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从卜旭起身的那一刻，他就可以上手了。 卜旭也不离开，冷冷的盯着钱响的动作。 而那个胖胖的中年人，则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没有上前。 徐涛悄悄靠近卜旭，小声说道：“合作的话，我肯定不敢。我手里还有点钱，你先用吧。” “唉，还是算了吧，我肩膀太窄了，冒这么大的险，有点过头。” 徐涛突然醒悟过来，对啊，我来干什么来了？ 不就是监督卜旭，别让他太冒险吗？ 这事弄得！ …… 第45章 我要你偿命！ 钱响翻看一阵，终于起身，来到老爸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中年人顺势过来，坐到钱响殷勤放好的小凳子上，去查看那块毛料。 只能坐，蹲不下去的，太胖了。 老钱同志翻看几下，费力的起身，笑着问摊主：“30万？” “是的，老板。”摊主客气的说道。 老钱又转向钱响：“你想拿下来？” 钱响小心答道：“爸，我只是建议，主意你定。” 老钱脸上瞬间变了颜色：“回答是，或者不是！” 钱响一激灵：“爸，是的，我想拿下。” “没用的东西，30万的小玩意，也值得这么磨磨唧唧的，是你赔不起，还是你老子赔不起？” 老钱骂骂咧咧的，卜旭和徐涛却皱起了眉头，很显然，人家指桑骂槐呢。 卜旭心里骂道，你个老王八蛋，你给老子等着，迟早收拾你个老东西。 徐涛却在一边自言自语道：“乡下的土包子，也敢在省城自称老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老钱同志立刻转身，上下打量徐涛一番，淡淡问道：“看来，你这个小朋友，是老省城了？” 徐涛做沉思状，抬头看天，嘴里说道：“沾了祖上的光，解放后，三代人了，一直在这里。”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老钱咂摸几秒，朝着徐涛问道：“请问令尊怎么称呼。” 徐涛却翻了个白眼，转头对卜旭说道：“走了，老大。” 老钱站着没动，脑子思来想去，叫过儿子问道：“你刚才说，这俩人是你同学？” “爸，不是一个校区的，那个瘦子叫卜旭，就是他在纠缠凌小泉，那个胖子我不认识。”钱响有些紧张。 老钱咬了咬牙，低声说道：“你看看你，畏畏缩缩的，一点主意都没有。那两个家伙，人家是自己出来赌石的，就这一点，你差得太远了。” 钱响瞬间躺枪，好生无奈。自从考上岱北大学，好久没被老爸这么训斥过了。 他陪着笑脸问道：“爸，那这块毛料……” 老钱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想想孩子大了，终归叹了口气：“我都说了买，当然就会买，去交易吧。” 说完，立刻离开了，他想去找唐嘉志打听一下，那两个年轻人的底细，尤其是那个口气极大的胖子，肯定有些根脚。 刚出了三楼电梯，对头遇上了取了毛料准备下楼的卜旭和徐涛，老钱竟然微微点头致意。 徐涛撇撇嘴，昂首而过，卜旭倒是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警惕起来。 这个老钱，可比钱响厉害多了。 双方一错而过，各自离开。 老钱找到唐嘉志的时候，唐总正在和几个客商聊得高兴，老钱暂时凑不上去，而且他要问的事不好公开说，就耐心等着，不时插几句话。 唐嘉志却突然接了个电话，之后匆忙向大家说声抱歉，立刻离开了。 看着唐总离开的背影，知道底细的老板笑着说道：“这个老唐，什么都好，就是压不住老婆。” “就是啊，这一走，午饭怕是不来了。”有人附和道。 “刚才他老婆不是来了，板着个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第三人附议。 “唉，老唐在前面拼死拼活，公司却叫什么赵氏珠宝，他也真能忍。” “怎么不能忍？据说本来就是赵家的根基。” “屁的根基，原来就是个小门脸。我要是老唐，就撇开这摊子，另起炉灶，受这鸟气！” “嗨，这话说得，说不定老唐的鸟不受气呢？” “哈哈哈。”众人笑翻。 …… 卜旭正在和徐涛往后备箱装毛料，看到唐嘉志匆匆下楼，坐上大奔疾驰而去，心里有些疑惑，随口说道：“唐总怎么走了？” “我猜，被老婆叫走了。”徐涛说道。 “我听我爸说过，赵氏珠宝现在生意不错，老唐的老婆心里很矛盾，既希望公司一切都好，又担心老唐不好掌控，所以经常制造点小状况，之前我和老爸来赌石，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卜旭笑道：“你知道的还真多，我去他们家那么多次，都不知道这事。” “你是去辅导功课的，又不是去打听八卦的。” “也是，当时还有保密协议什么的。” “我靠，这么过分？” 坐进车里，徐涛问道：“去哪儿？” 卜旭嘿嘿笑道：“我那里肯定不敢放这些东西，当放你家行不行？” “当然行。”徐涛爽快说道，“正好也让我爸观摩一下。” “好，刚才那块毛料，就算哥们的租金了。”卜旭笑道。 徐涛一愣，随即说道：“卜老大，这不合适，我给你钱，就4万，怎么样？” 卜旭摆摆手：“500块钱买来的，也是哥们一点心意，别推辞。” “可是……” “没什么可是。徐涛，夜市摊位，哥们没和你客气过，找你借钱，哥们也是张嘴就来，让你咨询法律顾问，让你帮我盯着小平房，让你帮我带人回家撑场子，哥们都没和你客气过，更没和你提过费用，你要是不接受，那就是打我的脸了。” “卜老大，那不一样。” 卜旭瞪起眼，右手伸出，张开，语气不善：“你要是有胆子，现在就还给我。” “得，我没胆子。午饭我请。” …… 俩人来到徐家别墅，卸下原石，徐涛正儿八经的写了代为保管的凭条，记上了毛料的编号重量，还大张旗鼓拍了照片。 卜旭也由着他折腾，他现在只能放在这里，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合适的地方。 “什么事时候解开？”徐涛问道。 “不急，过段时间再说。”卜旭说道。 …… 午饭就在徐家别墅吃，俩人甚至干掉了一瓶红酒，饭间，卜旭说了射击摊的事情，这让徐涛吃惊不小。 饭后徐家司机开车，把卜旭和徐涛送去学校。 卜旭来给宿舍的几个牲口商量，让他们去自己的射击摊帮忙，这样开业初期不至于缺人手，至于固定的帮手，开业之后再慢慢招聘。 还别说，大家都挺热情，射击这两个字，多少有些吸引力，哪怕是玩具枪。 卜老大说了，不忙的时候随便打枪，晚上管宵夜，还给80块钱。 考虑到快期末考试了，大家都要复习，大家最终确定，徐涛、张达、刘强西、廉刚三人，每天去一个人，轮流去帮忙，直到卜旭招聘到员工为止。 书呆子段冬生去了图书馆，大家代为转达，去不去随他。 至于开业当晚，徐涛说了，全员捧场，不得缺席。 商量完毕，卜旭打车离开，去了小商品市场，找到表姐，说了射击摊的事情。 周红英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个懂行的，知道射击摊位的含金量，尤其还是人气超旺的学士路夜市，这样一个摊位，根本就是个聚宝盆。 于是，周红英连连追问，得知里面的详情之后，她皱着眉头琢磨了几秒，最后说道：“能干，30万一点也不多，不过这个齐大爷，肯定有其他的心思。” “齐大爷说了，看我顺眼，拉扯一把，他的子女在外地，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让我搭把手。” 周红英又想了想，说道：“干吧，机不可失，一年时间，你也能攒点家底。齐大爷年纪不大，一时半会也没什么需要你做的，至于以后，你能搭把手就搭，要是搭不上，也别勉强。” “姐，怎么会搭不上？我和你说，齐大爷很孤单的。” “你想简单了，人家儿女要是不愿意，你想搭也搭不上。” 卜旭一愣，随即苦笑道：“还真是。” 周红英利落说道：“这都是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先把眼前的事弄好再说。人手没问题，我暂时给你派一个人，工资你发，招聘的事我也帮你操持，到时候你自己选人。对了，那个炒酸奶的，你找到人了吗？” “我打算自己干，我看挺简单的。” “你可拉倒吧，找个熟手，否则耽误了事，你哭都来不及。” “现在没那么热，吃冷饮的人不多，等天热了，我就练成了。” “那也不行，你可以练练手，这样不会受制于人，但是不用冲在前面，你的事多着呢。这人我也帮你找，工资待遇你和人家谈。” 卜旭想想还真是，自己最近事情确实挺多。 “对了，姐，我原来那个小摊位，暂时给你吧，你派人去经营，怎么样？” “你舍得？” “给你当然舍得。” “好，我没白疼你。不过我不要，不好管理。你租出去吧，租户我也帮你找，怎么样？” “那也行。还是你厉害，什么都能搞定。” “嗨，这么大一个小商品商场，信息多着呢，稍微打听一下就行。” …… 好了，又搞定了一些事情。卜旭从表姐店里出来的时候，浑身轻松，很是惬意。 手机响起，摸出一看，却是唐嘉志打来的，这让卜旭很意外，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唐总你好……” “好个屁！卜旭，你到底和玥珊说了什么！！！”唐嘉志的声音气急败坏。 “唐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卜旭冷冷说道。 这夫妻俩，没完了，一个个的。 “玥珊割腕zi shā了！你个混蛋，她要是出了事，我要你偿命！”赵颖凄厉的声音传来。 …… 第46章 秩序崩塌了 唐嘉志被老婆叫回家，是因为女儿闹情绪，反锁了卧室房门，这让赵颖有些紧张。 唐玥珊毕竟是有自闭症的，虽然比较轻微，但反锁在屋里，总归会让人胡思乱想，所以，她就催着老公赶紧回来。 唐嘉志回来之后，在门口好言劝慰一番，没有任何效果，而且备用钥匙也打不开门锁，只好让人破拆了房门，发现女儿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眼神木然，表情僵硬，心里很是心疼。 问她话，什么也不说； 让喝水，也没有回应； 到了午饭的时间，更是连饭厅也不去，端到跟前也不吃。 留下保姆照料，唐嘉志把老婆拉到一边，询问具体情况。 赵颖噼里啪啦一阵诉说，说卜旭有心计，专门去现场，就等着纠缠玥珊，还纵容玥珊打游戏，说自己很生气，摔了手机，不过已经赔了一部，如此种种。 唐嘉志心里窝火，卜旭是不是有心机，老唐不敢确定，但他能确定一点，老婆今天根本不该带女儿去赌石现场。 留在家里陪着孩子不好吗？如果玥珊不去，哪有这一出？ 于是他说了卜旭上次的情况，说卜旭现在怕是有十几万的收入，而且和季师傅认识，可能还有其他事。 言下之意，卜旭有钱了，不会纠缠玥珊。 赵颖立刻发飙，她原本就知道卜旭上次解石的事情，但却不是从老唐这里听说的。 她质问唐嘉志之前为什么不说，又说卜旭就算有点小钱，也还是穷小子，心机很深，还说老唐不关心女儿，就知道瞎忙乎。 唐嘉志很崩溃，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终于还是失控，就说当初根本就不该辞退卜旭，否则哪有这些事。 赵颖更疯了，说卜旭休学了却不挑明，就是别有用心，说老唐就会装好人。 然后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沿着清晰的时间轴一直延续到恋爱时期，总而言之一句话，你唐嘉志不知道体贴，不知道感恩。 唐嘉志也豁出去了，进行了英勇的抵抗。他最近心力憔悴，终于爆发了。 当然了，仅限于抵抗，反击是没有的，他不敢。 在这之前，他连完整的抵抗都不敢，只能试探着抵抗，然后顺从。 夫妻俩吵得热闹，保姆却慌慌张张跑来，说小姐进了卫生间，好像有动静。 俩rén dà惊失色，迅速砸烂了卫生间的门，看到女儿躺在浴缸里，周围血迹弥漫，卫生间的镜子支离破碎。 家里的保镖检查了伤情，做了初步包扎。之后救护车赶来，唐玥珊被送到医院抢救。 抢救中，赵颖想起了卜旭，不停的咒骂。唐嘉志也来了火气，给卜旭打了电话。 …… 卜旭心里怒火中烧。 他生气，不仅仅因为赵唐二人的诋毁和谩骂，更因为对唐玥珊zi shā的心痛。 如果不是自闭症，这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就算有自闭症，她也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而且，在持续的治疗和关怀下，她已经快要走出阴影，恢复正常。 可是这一切，现在全毁了。 赵颖辞退了自己，这已经让小姑娘不满意，而今天赵颖当面摔碎手机的行为，更是给小姑娘重重一击。 卜旭预感到了这种伤害，但却没料到，一直安安静静的小姑娘，却做出了最惨烈的回应。 他没有辩解什么，默默的挂了电话。和这对已经发疯的夫妻，没什么话可以讲，讲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他很想去医院，等着唐玥珊平安恢复，就算不为了曾经的师徒情谊，也为了那份小小的信任。 但是他知道，不能去。如果去了，除了收获凌辱和谩骂，什么也得不到。 他只好给徐涛打去电话。 “徐涛，帮我个忙，唐玥珊割腕，应该正在抢救，找人帮我打听一下，我需要结果。” 徐涛在宿舍睡觉，闻言吓了一跳：“卜老大，为什么你要打听结果，和你有关吗？” “好像有。” “不是吧，你做了什么？” “别瞎想。”卜旭的声音很低落，“赶紧帮着打听一下。” “好，我马上安排，你在哪？我去找你。” “马上回住处。” …… 半小时后，俩人在卜旭的住处碰头，卜旭和徐涛说了今天和赵颖的冲突，预测了唐玥珊可能的zi shā动机。 徐涛这才知道，卜旭今天拿到的新手机，背后竟然有这么多故事。 “徐涛，无论结果如何，告诉帮忙打听消息的哥们，一定要保密。” “我明白，这丫头真可怜。” “你和她接触不多，如果你见过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会觉得她更可怜。”卜旭无奈说道。 徐涛的手机响了，他立刻接通，打开免提。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徐涛，查到了，抢救刚结束，救回来了，人没事。” “谢谢哥哥了，改天请你喝酒，对了，一定要保密。” …… 卜旭长长的松了口气，起身说道：“走吧，陪我去喝酒。” “今晚不摆摊了？” “不摆了，休息一天。” 说完，卜旭果真给老黄打了电话，让对方占满摊位。随后，就带上徐涛，打车去了回民聚居区，做出了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 …… 花生毛豆，烤羊肉串烤红腰烤心管烤板筋烤鸡肉，稀里哗啦上来一大堆，10斤一桶的扎啤上来一小桶，俩人拉开阵势，开吃开喝。 气氛有点沉闷，卜旭不言语，闷头喝酒吃肉，徐涛努力调节气氛，最终无功而返，也只好放弃了。 卜旭心里烦躁的要死，如果不喝酒发泄一通，他觉得简直要bào zhà。 最近一段时间，卜旭连续两次解出品质不错的翡翠，而且快要拿下射击摊位，这让他感觉不错，觉得生活掀开了崭新的序幕。 可是，这种好心情，被唐嘉志一个电话，轰击的成为齑粉。 卜旭深切的体会到，来自赵唐二人无情的轻视和碾压，那种被视为蝼蚁的感觉，让卜旭极其愤懑。 凭什么，你们自己做错了事情，却打来电话指责我，还说出偿命之类的话？ 尤其是，唐嘉志已经知道了一些事，也看得到来自徐家的些许助力，却依然打来电话质问，这说明，唐总的蔑视是纯粹的，毫无顾忌。 这是蝼蚁的悲哀。 父母离世以来，卜旭倔强的内核之外，是低调甚至卑微的外壳，但是这一刻，他觉得在赵唐二人的眼中，自己根本就是卑贱的，是可以横加指责，任意拿捏的。 这特么什么狗屁世道。 10斤扎啤喝完，又叫来一桶，再次喝完，桌上的东西也吃了七七八八，徐涛悄悄的去结了帐，就拉着卜旭离开，他不想让卜旭喝太多。 俩人回到卜旭的住处，烧点水泡茶喝，齐大爷拿过来的好茶叶，让徐涛惊呼不已，语气颇为夸张。 卜旭不接茬，开口问道：“徐涛，今天对上老钱的时候，你心里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他那样的土包子，我看着不顺眼。”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碾压的kuài gǎn？” “要说碾压也不至于，不过是挑出对方的一个点，稍稍攻击一下罢了，比如我选择是地域歧视。” “好像有些效果，老钱竟然忍了。” “那老家伙精明着呢，他家那个石英矿，背后也是有很多博弈的，草包干不来。我猜，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我的底细。” “呵呵，是打听清楚了我们俩的底细。” “卜老大，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别想太多了。我举个例子，我或者我爸如果去京城，还不是照样被别人歧视。” 卜旭乐了：“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舒服多了，每个人都是鄙视链的一环，很有意思。” “所以，好好打拼就是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顺着鄙视链往上爬呗。卜老大，我看好你。” “哥们，我很荣幸。” …… 徐涛安慰卜旭一番，告辞离开。卜旭喝了阵子茶水，干脆拖着pu tuán，去四单元天台打坐去了。 打坐的时候，卜旭是不带手机的，他担心走火入魔。 所以，他不知道，他刚出了房间不久，他的新手机就浑身颤度加上嘶鸣。 其实就算卜旭看到了这个电话，也不会接的，电话是唐嘉志打来的，这个时候，卜旭才不去触这个霉头，让人家鄙视凌辱一番。 手机颤抖很久，一次又一次，唐嘉志很执着，不停的拨打。 后来，持续颤抖停止了，变成了不时哆嗦一下，唐嘉志放弃了打电话，改发信息了。 可惜，手机的主人不在。 卜旭来到楼顶，盘腿坐好，运转浑身的经络，然后他的心情就好了一些。 他感觉，头脑晕沉沉的状况，得到了很大的缓解，浑身热乎乎的，非常舒服。 脑海中也清明了很多，那些不愉快的情绪，仿佛被打包收纳，放到了某一个角落里。 原来打坐还有这个功效，卜旭心说，这样的话，以后如果遇上拼酒的场合，自己基本无惧了。 清风拂过，夜色如水，卜旭的心情越来越平静，慢慢的进入了空灵状态。 …… 医院的走廊里，唐嘉志却突然爆发，狠狠的砸烂了手机，指着赵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臭婆娘，这下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 赵颖惊恐的盯着唐嘉志，浑身哆嗦，竟然没有出言反击。 她觉得，世道变了，人心乱了，秩序崩塌了。 第47章 要面子还是要孩子 时间回溯。 卜旭和徐涛刚开始喝酒吃肉的时候。唐嘉志和赵颖两个人，终于等到了匆匆赶来的李医生。 李医生是心理专家和精神疾病专家，也是唐玥珊自闭症的主治医师，在他的努力和指导下，唐玥珊的病情在几年内得到极大缓解，已经可以正常上学。 不过，李医生是省精神卫生中心的在职专家，而不是唐家的私人医生，能匆匆忙忙赶来，已经是看在往日的交情和红包的份上。 “怎么会这么严重？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一落座，李医生就直接问道。 “李医生，您一定要帮帮我们。”赵颖哀求道。 李医生眉头微皱：“我需要知道唐玥珊最近的所有情况，越详细越好，恩？今天周日，卜旭不是应该在吗？为什么会出事？” 卜旭当初成功应聘家教，是经过了多次选拔的，而李医生，则是考察组的一员，而且是重要成员，所以他认得卜旭，而且也知道卜旭的重要性。 能和自闭症患者交流的人，是非常宝贵的，李医生的印象很深刻。 不提卜旭还好，一提起来，赵颖立刻咬牙切齿：“今天的事，就是卜旭造成的。” 李医生大吃一惊，如果连卜旭都伤害了唐玥珊，这个姑娘的未来堪忧，他赶紧问道：“怎么回事？详细和我说说。” 赵颖开始诉说，从卜旭今天纠缠唐玥珊说起，表达了强烈的愤怒，表示了极大的愤慨，最后表示，绝不放过卜旭。 李医生听着听着，却沉下了脸，等到赵颖说完，沉声问道：“这么说，在这之前，卜旭已经被你们辞退了？” “是的，李医生，他休学了，而且家里出了事，情绪肯定不稳定，我们担心他影响玥珊。”赵颖的说法也算冠冕堂皇。 “哦，我好像说过，如果卜旭有什么情况，最好通知我，看来你们忘了？” 赵颖感觉到不对劲，赶紧分辩道：“我们没忘，但是卜旭的情况很特殊，我们真的不敢留用。” “他的情绪怎么样，不是由你们来判定的，会不会影响唐玥珊，更不该由你们臆断，这是很专业的事情，你们不具备这个实力。”李医生的语气加强了。 “不但辞退卜旭没有通知我，而且事后唐玥珊的情绪变动，你们也没有和我提起，我记得我郑重的强调过卜旭的重要性，现在看来，你们完全没当回事。” 赵颖有些傻眼，小声道：“我们觉得玥珊已经很正常了，而且女孩子，年龄也大了。” 李医生抬手一指旁边的病房：“这就是你们认为的正常！如果你们一切都能判断，还找我干什么！” 说完，立刻起身，一副要走的架势。 当然是装样子的，李医生见过太多的奇葩父母，如果现在不掌握完全的主动，后面的事情，想都不用想了。 也不是完全装的，唐玥珊的病例很有代表性，如果真的康复，稍微加工一下，就是一篇不错的论文，现在论文或许不保，李医生当然不爽。 唐嘉志赶紧拦着，好言快慰几句，陪着小心问道：“李大夫，您消消气，您还得多费心。” 李医生稍微放缓语气：“你们这样的家长，我见得多了。你们根本没有固定的立场，只要你们需要，孩子是正常还是有病，全凭你们一张嘴。” 唐嘉志道：“我们确实没做好，李医生，接下来要怎么办？” 李医生叹道：“我重申一下，能和自闭症患者交流的人，是极其珍贵的。这就好像一间黑屋子里，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可以透进来一丝亮光，而这点亮光，就会让病人非常欣喜。所以，你们辞退了卜旭之后，唐玥珊闹情绪，在外面碰到卜旭，她感到很亲切，才会尾随继而跟随。这是她黑暗世界的光亮，她天然就会亲近卜旭。现在你们打破了她的希望，掐灭了亮光，甚至当面摔烂了卜旭的手机，对于她来说，或许世界就因此而崩塌了。” 赵颖忍不住辩解：“只是一部手机，有这么重要吗？” “有。我猜测，唐玥珊之前就玩过这部手机，熟悉手机的外观界面和性能，进而对这部手机也有一些感情。最近有一个案例，英国有一个自闭症男孩，只用一款蓝色水杯喝水，后来这款杯子停产，买不到了，他就不喝水，再渴也不喝，这是病人的内心规则，就算死亡都很难打破。” “后来呢？”唐嘉志紧张问道。 “据说他的父母联系上了中国的生产商，重启生产线和模具，生产了1000个杯子，足够孩子一声使用。我想，你们或许应该从中学到一些东西。” 李医生抬手看看了手表，沉声说道：“我有一个建议，把卜旭请回来，如果你们能做到，我会制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如果做不到，你们另请高明吧。” 说完起身，坚决离开了，没留下任何商讨余地。 赵颖寒了脸，愤愤说道：“我不同意！如果玥珊一直依赖卜旭，以后怎么办？” 唐嘉志也眉头不展，对啊，以后怎么办？如果任由这份依赖持续，难道把女儿嫁给卜旭那小子？ 这肯定不行的！ 不过，眼下好像还真没其他的办法。怎么办？ 夫妻俩商量一阵，决定等等再说，或许李医生只是在危言耸听呢？ 很快，他们等到了女儿清醒的消息，立刻去了病房。 结果，看到父母之后，唐玥珊的反应却极其强烈，浑身颤抖，呼吸急促，脸色发青，还拼命撕扯腕上缝合包扎的地方。 众rén dà惊，费劲力气控制住，可是唐玥珊却像喘不过气一样，眼看着要憋死了。 赵唐二人抹着眼泪退出来，唐玥珊竟然慢慢恢复了平静。 这下子，赵颖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咒骂卜旭。 唐嘉志脸色铁青，给李医生打去电话，说了最新的情况。 李医生严肃的说：“情况恶化了，唐总，是要面子还是要孩子，你自己决定吧。” “可是，我们担心，万一以后玥珊持续依赖卜旭，产生了恋情……” “我不能排除这种情况发生，但是治疗中可以积极干预，把他俩的关系进行定位，比如师生或者朋友，尽量不往恋人方向发展。退一万步说，唐总，就算以后确实会那样，现在你们是不是就不打算请出卜旭？” “如果真的不请呢？” “根据眼下的局势，我个人倾向于，死路一条。” 唐嘉志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是想想女儿的表现，心里不由信了几分。 再想追问几句，李医生却挂了电话。 唐总还没确定到底要不要舍弃面子，病房出现了新情况，唐玥珊拒绝吃东西，拒绝喝水，拒绝输液。 唐嘉志的眼泪下来了，专家就是专家，果然是死路一条。 眼泪下来，面子也就无所顾忌了，于是唐嘉志拨打了卜旭的手机，却无人接听。 赵颖一开始还嚷嚷几句，后来也不再坚持，在一边低声咒骂。 唐嘉志持续的拨打，对面一直无人接听。然后唐总发送了几条言辞恳切的信息，也没收到任何回复。 他终于忍不住，对老婆破口大骂。 骂声出口的那一刹那，唐嘉志竟然觉得有些不真实，甚至立刻后悔了。 可是看到老婆的表现，他又突然觉得，心里好像有那么一丝畅快，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锁，瞬间被打开了。 事情还是要做，唐嘉志乘车去了学士路夜市，却得知卜旭今晚没来。询问住处，老黄等人却不愿意多说，推说不知道。 他再次回到医院，看到被捆扎成一团，带着口塞，目光呆滞，被迫接受输液的女儿，他终于像狼嚎一样哭了起来。 而赵颖则惊恐莫名，不知所措。 …… 卜旭这次打坐，持续了一个晚上，直到太阳出来，他才结束修炼，慢慢起身。 太阳很好，远远的映衬着朝霞，站在楼顶望去，卜旭的心情也晴朗起来。 慢慢的下楼，却看见徐涛的车停在楼下，而徐涛正在驾驶座睡觉。 卜旭敲敲车窗，徐涛被惊醒，看到卜旭，立刻放下玻璃，大叫起来：“我的天，我找了你一夜了。” “怎么了？” “唐嘉志满世界的找你，都求到我爸那里了。” 看着卜旭皱起眉头，徐涛赶紧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老唐求你帮忙，说是心理专家说了，现在只有你能和唐玥珊沟通。卜老大，你是没见，老唐那个可怜样，我看着都不忍心。” 卜旭眉头更紧了：“唐玥珊怎么样？很糟糕？” “好像是。” “走吧，送我去医院。你昨晚自己开车来的？” “我哪敢啊，你还不得吃了我，司机送我来的。对了，这款手机，是老唐让给你的。” 徐涛递过来一部旧手机，和卜旭之前的手机同款，磨损程度也差不多。 “卜老大，老唐说了，恳请你根据记忆，尽量把手机界面安排得和过去一模一样。他说，唐玥珊可能会需要。恩，这也是心理专家说的。” …… 第48章 怕是凉得差不多了 卜旭赶到医院大楼，远远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唐嘉志。 唐总有些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走近了再看，眼里还布满了血丝。 他一夜没睡，原因是，女儿唐玥珊也一夜没睡，就算后来输液结束了，也摘去了口塞，她也一直不睡，瞪着眼看着天花板，好像一条死鱼一样。 为这，医护人员甚至给她穿上了尿不湿。 而这一切，仅限于唐嘉志和医护人员在房间的时候，只要赵颖一进屋，唐玥珊立刻反应强烈，呼吸急促。 这让赵颖无地自容，又愧又悔。 …… 看到卜旭过来，唐嘉志迎上去，诚恳的说道：“卜旭，之前是我们不对……” 卜旭摆摆手拦住了，平静说道：“唐总，我今天来，不冲你和赵总，我是来看唐玥珊的。” “谢谢你，卜旭。” “不谢，当不起。”卜旭说完，迈步进去了。 唐嘉志苦笑一下，紧走两步，前面带路。 …… 最后进入病房的，只有卜旭、唐嘉志和李医生。在这之前，李医生单独和卜旭聊了一阵子。 李医生需要近距离观察唐玥珊的反应，以做出相关判断，继而制定后期的治疗方案。 卜旭走在前面，看到唐玥珊木然仰卧的样子，卜旭心里一酸，上前小声道：“玥珊，唐玥珊……” 李医生清晰的看到，唐玥珊的眼球微微动了一下，看向了卜旭的方向，紧接着，女孩眼里流出了眼泪，然后就抽泣起来。 呼—— 屋里站着的三个人，齐齐出了口气。 “好好陪玥珊聊聊。”李医生说道，随后转向唐嘉志：“我们出去。” “可是……” “出去，马上！”李医生低声喝道。 唐嘉志一缩脖子，乖乖跟着李医生出去了。 唐玥珊一直抽泣，她没有哭出声，这样安静的抽泣，已经是她所流露出的极致情绪，而这种情绪的释放，在李医生的眼里弥足珍贵，绝对不能破坏。 卜旭坐在床头边的小凳子上，唐玥珊不知什么时候蜷缩起来，依然不停抽泣，到了最后，她竟然伸出了一只手，使劲的抓着卜旭的衣袖。 卜旭想抬手帮她梳理一下头发，终于还是忍住了。这是个大姑娘了，还是要避嫌的。 李医生并没走远，隔着门上的玻璃，一直观察屋里的动静，心里更加放心了。 他转头瞪了唐嘉志一眼，不满的说道：“这么好的一个小家伙，你们倒是当根草，你们可真行！” 唐嘉志讪讪说道：“李大夫，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刚才和卜旭聊了，让他说服玥珊饮水进食，如果能行，接下来……” 话还没说完，卜旭推开房门说道：“玥珊说她饿了。” 李医生非常高兴：“不错不错，你这么快就说服她了。” “我没有，还没来得及，她自己说的。” 唐嘉志目瞪口呆，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李医生同情的看了看老唐，心里默念：你这个闺女，怕是很有想法。 …… 唐玥珊喝了小米粥，吃了小包子，之后就拿着那部半新不旧的手机，半坐在床上打游戏。如果不是左腕上缠绕的纱布，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 她很安静，医生进来查房，护士进来输液，她任由摆布，眉头都不皱。 唐嘉志和李医生进来，她眼皮都不抬，就是打游戏。 等到赵颖小心翼翼进来的时候，她也只是不安的扭动两下，转头看了看卜旭，随即又开始打游戏。 赵颖这个当妈的，心里又凉又酸又羞愧，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只要一条，卜旭只要一动，唐玥珊就非常不安，神色焦急，呼吸紧促。 李医生认为这是好事，依赖说明信任，而信任是打开自闭症病人心扉的最好的钥匙。 卜旭却犯了难，他愿意在力所能及情况下，帮助唐玥珊，但是并不愿意一直守在这里，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唐嘉志心里也犯难，于是把李医生叫出去，询问该怎么办。 “让卜旭陪床，陪上三五天，让唐玥珊的伤情稳定一些，这期间我介入一下，试探一下玥珊的思路，看她怎么说。” 唐嘉志没辙，只好回到病房，把卜旭叫到一边，低声下气的提出陪床的恳请。 卜旭摇摇头：“唐总，我做不到，我最近搞了个射击摊位，马上就要开业了，事情非常多。不过，我每天都可以过来待一会儿。” 唐嘉志：“那个……卜旭，玥珊的情况很不好，你没来之前，她连饭都不吃，我恳请你帮着照顾几天，你放心，我会赔偿……” 卜旭冷冷的打断了老唐：“唐总，这个时候你应该感觉到了，钱不是万能的，我过来看望玥珊，不是为了钱。” 唐嘉志陪笑道：“我知道，那这样，射击摊那边，我派人帮你操办，我们换工，行不行？” “不行，我自己的生意，我说了算。” 唐嘉志傻了眼，他和卜旭也算认识很久了，从来不知道，卜旭原来这么不好说话。 唐总很想发火，但却根本不敢，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糟糕。 卜旭转身，再次坐到病床前，轻声说道：“唐玥珊，今天周一，你没上学。” 女孩一愣，放下手机，好几秒钟才说道：“我生病了，不用上学。” “那等你病好了呢？” 唐玥珊皱皱眉头，小声说道：“那……我去上学。” “好，那我以后还辅导你语文，好不好？” 唐玥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脸，很短暂，很灿烂，很美丽，宛如流行划过夜空。 “好。”女孩说道。 唐嘉志差点掉了眼泪，他从没想过，女儿竟然能笑，也从来不知道，女儿笑起来这么好看，这么漂亮。 正好推门进来的李医生也看到那一抹笑容，心里不由狂喜。对他来说，病人笑了，而且是这种干净真诚的笑，比病人哭了，更有积极意义。 他小心掩上门，慢慢的进屋，生怕打扰卜旭和唐玥珊的交流。 卜旭继续道：“那就说定了，我现在很忙，明天再来看你，可以吗？” 女孩的眼光瞬间黯淡了，脸上也有些焦急，呼吸也粗重起来。 唐嘉志心里焦急，就要开口恳求。李医生重重拉了他一把，眼神严厉。 现在是关键的交流阶段，如果唐嘉志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才是坏了大事。 卜旭想了想，继续说道：“你放心，你生病这几天，我每天都来，每天两个小时，好不好？” “不好。那次你说下午来，然后你再也没来。” 卜旭心里无奈，琢磨一下，把自己的额头往前凑了凑，嘴里说道：“我那次也住院了，你看，这是伤口。” 女孩仔细看了看，还伸出手摸了两下，卜旭能感觉到，她的小手冰凉冰凉的。 “那你现在好了？”女孩终于问道。 “是啊，所以，我能给你上课了，也要出去工作。就像你，等你好了，也要去上学。” “那，如果你明天不来呢？” 卜旭无语了，不知道给出什么样的承诺，才能得到女孩的信任。 女孩倒是很快给出了答案，她说道：“你让我妈告诉我，你明天肯定会来。” 卜旭没说话，转头看向老唐，后者刺溜一下子就冲出去了。 李医生上前，拍拍卜旭的肩膀，热情说道：“卜旭，是不是研究过一些资料？” “看了一些，她毕竟有些特殊。” “小伙子很用心，不错，非常不错。”说完，赶紧出去了，他要交待赵颖一番。 …… 赵颖很快失魂落魄的来了，看到她进来，唐玥珊还是哆嗦了一下，一把抓住了卜旭的衣襟。 赵颖强忍着眼泪，对着笑脸对卜旭说道：“卜旭，明天还得麻烦你，来陪陪玥珊。” “好的赵总，我上午会过来。”卜旭淡淡说道，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玥珊，妈妈去给你准备吃的。”赵颖说完，立刻转身，擦着眼泪出去了。 自己女儿啊，看到自己却像看到了洪水猛兽，却对外人高度依赖，这个世道，太不公平了！ 卜旭笑着说道：“唐玥珊，那我走了，你好好打针，好好吃饭。恩，把手机给我。” 唐嘉志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却吃惊的看着女儿乖乖的交出了手机。 “对了，你现在想不想看书？”卜旭忽然问道。 “想，不过不想看课本，想看小说。” “谁的？” “金庸的。” “好，我明天给你带来，再见。” 女孩挥了挥手：“再见。” 卜旭轻轻对唐嘉志和李医生点点头，施施然出了门。 唐嘉志送了出来，诚恳说道：“卜旭，谢谢你。我会派人把书买好，明天你直接给玥珊就行。” 卜旭心里一阵腻歪，转头直接说道：“你知道选哪个版本吗？你知道玥珊喜欢哪种吗？” 说完，拂袖而去。 李医生也跟了出来，对着老唐翻了个白眼，低声说道：“多事！” 唐嘉志连遭暴击，心塞不已，他觉得，自己弄不好要步女儿的后尘，也要自闭起来了。 还有这次的赌石活动，怕是凉得差不多了。 第49章 我让你走了吗？ 卜旭和徐涛一起吃了午饭，接着去了新华书店，选购了金庸的《笑傲江湖》。这本书足够唐玥珊看几天的了。 刚回到家里，卜旭接到了辅导员英新月打来的电话，说五谷的事情搞定了，拿到了一篇专业论文，发到卜旭邮箱里了。 卜旭打开电脑，仔细查看这篇名为《传统五谷的现实考据》的文章。这篇文章洋洋洒洒几万字，开篇点出了五谷的概念，然后就层层考证，点明了五谷到底是什么。 黍，俗称黄米，也有的地方叫糜子，子实煮熟后有粘性； 稷，又称粟，去了壳就是现在的小米； 麦，很简单，就是麦子； 菽，豆类，一般指黄豆； 稻，很简单，就是稻子，去了壳就是大米。 文中也提到了麻，唐代以前的五谷中，有麻无稻，麻是一种草本植物，植株高大，取茎皮沤制，古代用来做má yi麻绳，má yi属于大众衣物，非常普及，所以麻曾经位列五谷。 让卜旭高兴的是，文中专门提到五谷当前的产地，小米，麦子，黄豆和大米，这四样都很简单，很多地方都有种植，就是糜子，种植的地方也不少。 也就是说，采购什么的，完全不成问题。 看到这里，卜旭基本达成了目的，不过他耐着性子看了下去，这一看，果然就有收获。 文中提到，由于育种的发展，当前的五谷，和传统观意义上的五谷已经不尽相同，如果用于祭祀的话，最好能选择那些产量低的老品种，这样更贴近传统。尤其是糜子，尽量选用陕省出产的纯正粳性糜子。 再者，用于祭祀的五谷，除黄豆和麦子外，一般都要带壳。。 这还真是让卜旭大为高兴，这篇论文，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 好了，那就买带壳的，虽然修炼和祭祀不是一回事，但都是神秘事件，具有相关性。 接下来，就是如何购买了。 麦子、黄豆和小米，老家那边都有零星的种植，而且由于地处山区，地块很小，种的据说也都是老品种，抗旱抗寒，产量倒是都不高。 带壳的稻子，稍微复杂一些，去南方采购就行。段冬生家是苏省的，传统的稻谷产地，让他帮着打听购买。 至于糜子，舍友中没有陕西的，干脆自己抽时间去一趟，亲自去买。 好了，就这么办，尽快实施就行了。 …… 打定主意，卜旭直接去了学校，在图书馆找到了段冬生，说了稻谷的事情。 段冬生一口答应了，说他家里亲戚就有种稻的，会用小块地种一些产量低口感好的老品种，应该没问题。至于要带壳的，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稻农存放稻谷，都是带壳保存，然后小批量的加工成大米，这样易于保存，而且大米的口感更新鲜。 “还是老品种吃起来味道好。”段冬生如是说。 得，卜旭连用途都不用编造了，笑着说道：“是啊，所以有人托我帮着买点。这样吧，如果能多买一些，要1200斤或者1500斤都行。” “好的，卜老大。” …… “帮别人买的”，同样的理由被卜旭再用了一次，他给张叔打了电话，让他帮着收购老品种的小麦、豆子和小米，小米要求带壳。 张叔本来就做些杂粮生意，又开着野味馆，当地的人头很熟，爽快的答应了。 至于重量，每样1200到1500斤，多买一些，有备无患。 这些事情忙完，照例是摆夜市、休息，天亮前打坐，练习空气炮，修炼。 神清气爽的醒来，对上了浇菜大妈那张胖胖的脸，卜旭装作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挪，紧张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其实，卜旭早就觉察到大妈蹑手蹑脚的靠近了。 大妈眨巴眨巴眼，堆起笑脸说道：“看你说的，大妈什么没见过？你个小屁孩紧张什么？” 卜旭心说，就是因为你见过，我才要装作紧张呢。 “小伙子，我必须跟你学这个气功，我观察了好几次，你这个gong fǎ很不简单，你每天快收功的时候，头顶上有一团白气，这是三花聚顶吧？” “不是，是出汗的热气，大妈你想多了。” “啧啧，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我还告诉你，我试了你的呼吸，非常慢，一分钟最多10次，是普通人的一半，这可不是轻易能做到的。” “大妈，我和你说过，我这是童子功，练了很多年了。” “别骗我了，你就说教不教吧？” “不教，这是家传gong fǎ，不传外人。” “我给钱，我不买保健品了，钱全给你。” “那也不行。” “哦——那你可别后悔。” 胖大妈说完，拎起同样胖胖的喷壶，溜溜达达走了。 卜旭觉得，这个楼顶，自己怕是待不下去了。 脑海中的修炼图，有关于打坐场所的注释：空旷幽静之所，山顶水滨为上，林茂清幽次之，花木庭院尚佳。 这些卜旭通通做不到，就连“尚佳”的花木庭院都没有。 老家倒是可以搞成花木庭院，但也不可能啥事不干，天天在老家修炼啊。 更何况，也只是强身健体，又不是得道成仙。 …… 回到自己的小屋，做了鸡蛋面，把齐大爷叫过来吃完，卜旭带上《笑傲江湖》，打车去了医院。 看到卜旭进来，赵颖嗖得一下逃出病房，唐嘉志堆起笑脸热情迎接，唐玥珊则一脸平静，开始吃摆放在小餐桌上的早饭。 饭摆上一阵子了，任凭赵唐二人怎么说好话，女孩就是不吃。 现在倒好，直接开吃了。 唐嘉志这个心里啊，拔凉拔凉的。 卜旭却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早饭要按时吃，现在有点晚了。” 然后唐嘉志听到了女儿小声的回复：“知道了。” 完了，唐总也待不下去了，干脆也逃了出去。 太扎心了啊！ 女孩安安静静的吃完，卜旭帮着收拾了小餐桌，然后就把《笑傲江湖》递过去。 “慢慢看，不仅要看到故事，也要琢磨一些文笔修辞什么的，这样对你写作有好处。” “嗯。” ……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病房里很安静。 女孩看书，卜旭也在看书，《笑傲江湖》一部四册，俩人分着看。 护士进来检查了伤口，换药重新包扎，又输了液，女孩非常配合，毫无情绪。 唐嘉志进来一次，发现儿女一点也不搭理自己，讪讪的再次逃掉了。 赵颖几次鼓起勇气，最终也没进去。她觉得丢脸，自己所有的尊严和勇气，都在女儿和卜旭的双重打击下，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她很想愤怒，但是愤怒不起来，只好把这一丝愤怒深埋在心底。 李医生没来，打来了电话询问情况，然后表示情况非常好，他很满意。 …… 两个小时很快到了，卜旭合上书本，起身说道：“我走了，明天再来。” 女孩张了张嘴，停滞一两秒，最后小声说道：“好的，再见。” 卜旭平静的离开，唐嘉志一直送到楼下，卜旭挥手，算是道别，却一句话也没说。 卜旭在出租车上给凌小泉打了电话，两人商量好了，一起吃午饭。 凌小泉很开心，这个臭家伙，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女朋友了吧？看在他摆夜市熬夜辛苦的份上，原谅他了。 她喜滋滋的收拾起课本讲义，背上双肩包出了图书馆，却一眼看到了正在图书馆门口的钱响。 凌小泉暗道倒霉，最近一顿时间，这个钱响又往跟前凑，烦人得很。 她迅速转身，打算从后门出去，钱响却已经大呼小叫跑过来。 “凌小泉，等一下等一下。” 凌小泉撒腿就跑，却终于没跑过钱响，被拦住了。 “你要干什么？” “别误会，凌小泉，刚才我进去找你了，里面人太多了，我没找到，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说着，钱响献宝一样取出一块网球大小的石头，笑着说道：“这是翡翠，昨天刚解出来的，我想送给你。” 凌小泉瞥了一眼，翡翠看起来一点也不漂亮，白乎乎的，表面也没什么亮光，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冷冷说道：“我不要，你让开。” “凌小泉，这是刚解出来的，没雕琢没抛光，我急匆匆的拿来，是想让你来决定怎么用。我知道你是属龙的，做成你的生肖怎么样？” 凌小泉心烦意乱，担心卜旭在校门口等久了，却意外看见卜旭正在缓缓走过来，她立刻急了：“让开！” 钱响正好背对卜旭，看不到他，嘴里还在说道：“凌小泉，这块料子值好几万，我觉得特别配你……” “是吗？”卜旭走到跟前，冷冷说道：“你就拿着马牙种的料子出来骗人？” “你……”钱响猛一转身，看到了卜旭淡漠的脸，心里突然一个激灵。 “你什么你！你手里这玩意，就是那块30万的料子解出来的吧？啧啧啧，30万变成了好几万，垮得挺惨啊！” 凌小泉赶紧说道：“卜旭，你听我解释。” 卜旭轻舒猿臂，揽住凌小泉的软嫩的腰肢，笑着说道：“遇到一只苍蝇，是苍蝇的问题，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凌小泉乐了，眉开眼笑的，踮脚在卜旭脸上亲了一下，咯咯笑道：“你说得对，奖励一下。” 钱响眼里冒火，转身就要走。 “等等，苍蝇，我让你走了吗？”卜旭喊道。 第50章 挡箭牌 看着钱响要走，卜旭冷冷说道：“等等，苍蝇，我让你走了吗？” 钱响一下子顿住了。 此时此刻，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卜旭，没有之一。 原因很复杂。30万买的毛料解垮，算是一条；被老爸拿来和卜旭比较，算是第二条；纠缠凌小泉被抓现行，算是第三条；自己孤身一身，没有依仗，算是第四条。总之心里乱糟糟的，一点也不想耽搁，就想溜。 但是卜旭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他硬着头皮转身，壮着胆子说道：“追求幸福是我的权利。” “那当然，我很尊重你这份权利。前提是，不要打扰对方的生活，不要强人所难，不要像一只苍蝇一样惹人心烦。如果类似的情况被我遇到或者听到，钱响，我会好好找你聊聊，到时候希望你别缩。好了，你可以滚了。” 钱响这个气啊，但他权衡一番，觉得自己和卜旭单挑的话，吃亏的概率极大，终于咬咬牙，撂下一句狠话：“我们等着瞧。” 说完，转身就走。 哈哈哈，卜旭在后面一阵开心大笑。 “我们走后面。”凌小泉柔声道。 “就走前门，我们又不怕他。”卜旭收回放在女友腰间的手，挽上她的胳膊，微微用力，带着她转身往前走。 凌小泉无可无不可，跟着卜旭往前走，不过看着钱响就在前面匆匆走着，女孩觉得讨厌。 然后，凌小泉就吃惊得睁大了眼张大了嘴，嘴里还发出噢的一声。 图书馆是有基座的，自然也就有台阶，钱响走到台阶跟前的时候，身子不知道怎么就歪了，顺着台阶就翻滚下去。 不单是凌小泉，周围的人都看见了，大家齐齐发出惊呼，但也只能任由钱响翻滚又翻滚，一直到达台阶底部，躺在那里不停抽动。 万幸，台阶不算多，十几级而已。 卜旭也发出一声惊呼，赶紧撇下女友，噔噔噔，俯下身子，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你没事吧？” 钱响痛苦的扭曲着，挣扎着坐起身，他额头擦伤了，嘴唇磕破了，脸颊也明显肿了起来。看他抱膝的样子，膝盖应该也受伤了。 他丝丝拉拉的吸着气，龇牙咧嘴的说道：“你……你……干了什么！” 钱响很是害怕，他走到台阶前的时候，右膝突然就一软，感觉像被推了一下或者撞了一下，然后他就稀里哗啦滚下来了。背后的情况他看不见，他认定是卜旭出了手。 “嗨，好心下来帮你，你怎么这么说？”卜旭语气非常不满，心里却很是开心。 嘿嘿嘿，小子，你运气不错啊，我连续三记低度空气炮，才勉强击中你的腿弯，差点让你躲掉呢。 “肯定……是你推了我，我……和你没完。”钱响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这个人啊，不识好人心，我们是有一些小摩擦，但这种事我能做吗？对了，这附近肯定有监控，你可以查，而且还有这么多目击者。” 卜旭自顾自说完，看着聚拢过来的人，指挥着几个人去医务室找担架，还亲自打了急救电话。 担架来了，卜旭还帮着抬到学校门口，亲眼目送钱响上了救护车，才回身问凌小泉：“我这么做，你不生气吧？” “你做得很对，他虽然讨厌，但也不好袖手旁观。”凌小泉说道。 “恩，也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走路太不小心了。” “就是，嘿嘿，活该。”凌小泉笑道。 “你真的这么想？” “是啊。” “那我就放心了。” …… 卜旭带着凌小泉，在学校附近的一家西餐馆吃了顿牛排。西餐馆不大，面向大学生，价格也不算离谱，环境倒是装修的不错，萨克斯乐曲低声回荡，很有一番意境。 “今天怎么这么奢侈？”凌小泉笑着问道。 “原因有三个，第一，今天超级高兴；第二，之前发了点小财，和你说过；第三，很快又要发财，过来向你汇报。” “你又做什么了？赌石了？”凌小泉停下切牛排的动作，疑惑问道。 “呃，买了几块，投资很小，还没解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要有一个更大的摊位了。”卜旭得意的说道。 凌小泉干脆放下了刀叉，认真说道：“卜旭，赌石的情况，我查了一下，网上毁誉参半，我不好判断。不过有句话让我心惊肉跳的，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我希望你不太太沉迷了。” 卜旭也认真说道：“泉子，我会注意的，绝对不会沉迷，因为我输不起。” “恩，我相信你会把握好。” “我还是和你说说摊位的事吧，这是一个30平方米的射击摊位，就是打气球，按照初步的估计，一年下来，我能赚到100万以上。” 凌小泉吓了一跳：“100万？！” “恩，你别不信，学士路只有这一个射击摊位，垄断经营，花园路的夜市你知道吧，那边有三个打气球的摊位，最好的那个，一年确实能挣100万。” “徐涛帮你弄的？” “不是，是齐大爷，他和老伴是学士路夜市的创始人，而且应该有些关系。这个夜市我只能做一年，还要给齐大爷30万。不管怎么算，我能把我们结婚的房子挣出来。” 凌小泉傻笑起来，很快又醒悟过来，娇嗔道：“谁要和你结婚，讨厌。” “嘿嘿，所以啊，我要努力，买处房子，完成学业，好好打拼，争取早日向你求婚。” “油嘴滑舌，堵上你的嘴！”凌小泉红了脸，叉着一块牛肉伸过来。 卜旭惬意的吞下，继续说道：“恩，如果我解出了好翡翠，打算给你做个小玩意，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还是卖掉吧，房价一天天涨，提前买房子。那个，你千万别……” “放心，不会沉迷赌石，你要相信我。” “恩恩，相信你。” “还有件事向你汇报，还记得我那个学生吗，自闭症的那个。” “记得啊，怎么了？” “割腕了，别紧张，抢救过来了。” “这么吓人，为什么啊？” “和家长沟通不畅，我不是辅导过她吗，能和她沟通，所以，她家人请我帮忙，每天去陪护两个小时，这样有助她恢复。” “哦，去吧，听着挺可怜的，小姑娘漂亮不？” “漂亮，不过比你差远了。” …… 快吃完的时候，表姐打来电话，让卜旭去一趟，卜旭把女友送回学校，立刻打车赶过去。 表姐的效率很高，这才两天的功夫，就找到了接手卜旭袜子摊位的下家，和一个炒酸奶的大姐。至于其他员工，倒是还没找到。 这两个人表姐都帮着筛选过了，不过最后还是要卜旭拍板。 卜旭先和接手袜子摊位的人谈，这是个20多岁的女孩，名叫高媛，之前就在小商品市场打工，现在打算自己做点事情。 俩人最后商定，学士路3平方米的摊位，卜旭一个月收取900元摊位费，其他的一概不管，至于经营项目，高媛自己选择，不过要符合夜市的管理规定，也不要和周围的商贩发生冲突。 900的租金，其实一点都不贵，一天才折合30块钱，绝对是赚的出来的。之所以卜旭要的这么低，原因只有一个，这个摊位只出租一年，到期就要收回来。 高媛爽快的支付了一个月的租金，表示今晚就去，暂时还是卖袜子，以后是不是调整，以后再说。 而且，卜旭手里的存货，她也都要了。 这是个干净利落的女孩，也挺会来事。 协议或者合同什么的，肯定是没有的。因为夜市上的摊位本来就不许转租转售，就算现在高媛经营，也只能用卜旭的摊位证，而且卜旭要以亲友协助经营的名义，在管理办备案。 卜旭接着和炒酸奶的大姐谈，大姐30多岁，名叫张丽丽，不大高，胖乎乎的，上来就表示自己之前干过炒酸奶以及其他小吃，由于没有固定的摊位，四处打游击，被取缔了。 张丽丽同时表示，自己很需要这份工作，肯定会好好干。家里两个孩子上学，压力有些大。 卜旭有些唏嘘，和张丽丽谈起待遇问题，最后商定，底薪800，每份炒酸奶提成5毛钱。 张丽丽高兴的答应了。她很清楚学士路的消费能力，也算得出一晚上大概能卖多少份，她觉得旺季的时候，一个月差不多能拿到3000块钱以上，这比自己四处打游击强一些，而且不用担惊受怕。 卜旭接着和表姐聊了聊，表姐表示，卜旭干的不错，谈的有模有样的，价码也符合行情。 “其实我专门考察过，要不怎么和人家谈。”卜旭说道。 “快开业了吧？” “等齐大爷通知呢，之前说一个星期，应该快了。” “哦，对了，昨天楼上卖饰品的胡姐，说在一个什么赌石的地方看见你了，你去干嘛去了？” 卜旭一愣，这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好在赌石的时候，自己全程带着徐涛，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挡箭牌，于是他笑着说道：“我帮徐涛干活去了，他买了几块毛料。” …… 第51章 你谁啊，滚蛋！ 不是卜旭不相信表姐，而是赌石这件事情，包括之前解出翡翠的事情，实在不宜继续扩散。 现在有射击摊位作为掩护，稍微拖上几个月，手里的财富就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说法，没有必要多事。 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这事说起来太玄幻，表姐不一定相信，说不定还以为自己走了歪路。 果然，表姐郑重其事的指出，要按部就班的经营自己的生意，赌石是大老板的游戏，水深的很，让卜旭一定要小心。 卜旭笑道：“那我就努力成为大老板，再去赌石。” “那也得先成了大老板再说。”表姐笑道。 …… 离开小商品市场，卜旭直接去了超市，买了一些菜，然后回家做饭。 5点左右，卜旭做好了饭菜，敲响了隔壁齐大爷的房门，邀请老爷子过来吃饭。 “挺丰盛啊。”看着满桌子菜齐大爷乐呵呵的说。 “今天有时间，好好巴结一下你老人家。”卜旭说道。 “算你小子有良心，我去拿酒。” “别啊，我买了瓶好酒。”卜旭一边说，一边拿出酒瓶。 齐大爷笑眯眯的坐下：“小子，等急了吧？” “急不急的呗，大爷，我今天可是把我的小摊子兑出去了。” “兑出去好，我这边也差不多了，明后天就能齐活。” “那敢情好，大爷，今天我陪你喝点。” “哦，这倒是新鲜，那就喝。” 一老一小乐乐呵呵的边吃边喝，一斤白酒很快的见了底，齐大爷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非得要再喝点儿，卜旭好歹拦住了。 齐大爷的表情有些不爽：“你小子不地道，菜里辣椒不够味儿，酒也不让我喝好。” “你晚上还要值班呢，不能喝太多” “切，这点酒算什么？年轻的时候，我一顿就能喝一两斤，不过那时候倒是没钱买。” “好啦好啦。”卜旭像哄小孩一样说道：“以后只要有时间，我们就经常一起喝点儿。” 齐大爷倒是叹了口气：“打气球的摊位一开张，你怕是就没有时间了。”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 “废话！”齐大爷起身，溜溜哒哒的走了。 …… 六点钟，高媛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赶到了卜旭居住的小区，两人在车库门前清点了货品，结算了货款。 接着卜旭又陪着高媛一起去了夜市，先到管理办公室做了备案，又和左右的摊位打个招呼，说高媛是自己的表姐，以后由她来经营这个摊位。 众人心照不宣，也没人说什么，而且还热情的过来和高媛打招呼。 大家都明白，卜旭这个年轻人，已经是夜市摊主中的顶级存在了，不但开罪不起，而且要尽量交好。 交代完毕，卜旭转身离开，心里竟然有一丝不舍和无奈。这个小小的摊位，给他留下的记忆太深刻了。 卜旭突然有一种不知道去哪里的感觉，他干脆去了夜市办公室，和齐大爷聊了一阵子，后来却被齐大爷赶走了。 “你小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看你就是个劳碌命，回去歇着去吧。”齐大爷如是说。 卜旭倒是没回家，他坐上公交车，慢腾腾的去了花园路夜市，到了袁晧的摊位前。 胖子点头哈腰迎过来，“哎呦，兄弟，来啦……” 还没说完，就被袁晧扒拉到一边：“忙你的去吧。” 卜旭笑道：“袁哥，我来你这里实习。” “嗨，这话说的，实什么习，走，去喝酒。” “真是实习，你就拿我当员工，我总得知道摊位上的各种操作。”卜旭很坚持。 “那，要不，就去吹气球？”袁晧试探着问道。 “好嘞。” …… 吹气球的地方就在摊位边上，一台小巧的电动打气泵摆在一个小桌子上，一个女孩正在那里熟练的操作着。 看起来很简单，拇指粗细的气球，套在喷嘴上，轻轻下按喷嘴，气球急剧膨胀起来，然后女孩熟练的打个结，扔到一边的袋子里。整个过程只有三四秒。 女孩起身去忙别的，卜旭坐定，开始尝试。 第一个气球套上喷嘴，往下一按，砰的一声，气球炸了，卜旭一脸的懵逼。 再来一个，套上就赶紧停下，结果吹求太少，根本不能请，再次充气，砰，又炸了。 卜旭有点不好意思了，袁晧在一边倒是哈哈大笑。 再来，第三个气球准备好，卜旭按下喷嘴的同时，心里同时默念一、二、ok！ 然后迅速取下气球，果然不错，大小正好，可惜，打结的动作没跟上，气球急速漏气，立刻缩掉了。 嘿嘿，再来。 卜旭有了信心，再次按照两秒默念法充气，然后捏紧气球嘴取下，在手指上打了个结。 打结的时间有点慢，但是已经是一个完整有效的操作了。 袁晧直竖大拇指：“这个充气机功率有点大，600w的，当初买来的时候，大家很长时间才适应，你太厉害了，第三个就适应了。” 卜旭得意的眨眨眼，继续吹气，十几分钟之后，动作也越来越熟练，吹气打结一气呵成，虽然赶不上刚才那个姑娘的速度，但也算是不错的操作了。 袁晧笑不出来了，卜旭的这个适应能力，让他感觉很是震惊。 当初袁老板开始干射击摊位的时候，吹气球的事情很久才理顺，所以他跟卜旭说，如果前期谋划不好，吹气球是噩梦。 现在看来，完全没不要担心。 卜旭停下手里的工作，在袁晧的带领下，从头到尾，把摊位上所有的工作都做了一遍，甚至连摆摊和收摊的程序和细节，都详细和袁晧探讨了一番。 袁晧苦笑道：“老弟，我这几年的经验和教训，可都交待清楚了。” “谢谢袁哥了，这样吧，今晚我请你，想吃什么？” “嗨，烧烤呗，没什么什么是一顿烧烤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两顿。” 两人哈哈大笑，起身要走，迎面却来了两个壮汉，其中一人指着卜旭问道：“你是卜旭？” “认错人了。”卜旭立刻答道。 “别装了，跟我们走一趟。” “你谁啊，滚蛋。”卜旭不客气的说到。 …… 第52章 引以为戒 对于有人来找自己，卜旭并不算吃惊，肯定和钱响有关。 卜旭吃惊的是，对方竟然能找到这里。这说明他们摸清了自己的底细，去了学士路夜市，然后通过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指点，来到了花园路夜市。 要知道，自己是随心所欲来的花园路，并没和谁说。 这里面，必须动用大量的关系，做大量的调查，才产生如此准确的联想。 来者不善。 其中一个壮汉冷着脸说到：“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钱总要见你，钱响的老爸。” “不见，我和他不熟。” “没胆子？” “对。”卜旭毫不犹豫的说到。 “那就不客气了。”壮汉说完，伸手往卜旭抓过来，另一个壮汉也往旁边横移，挡住了卜旭的去路。 卜旭却脚下一弹，往后退去，壮汉抓了个空。 让卜旭感动的是，袁晧却斜斜的向前，拦住了出手的壮汉，笑着说道：“有话好说，别动手嘛。” 壮汉很是吃惊，他想不到，眼前的两个人，一个轻飘飘的躲过了自己快速的动作，另一个斜斜一推，竟然卸去了自己手上的力道。 这两个家伙，都不简单啊！壮汉立刻收起了小觑之心。 眼看着有几个人面色不善的围上来，壮汉沉思两秒，拱手说到：“卜旭，钱总就在不远处的车里，请你过去一叙，还请给个面子。” “不给。我要去那边吃烧烤，如果钱总愿意，我请他喝一杯。” 说完，拉上袁晧，轻松的绕过两个壮汉，昂首离开了。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也迅速离开了。 …… 烧烤摊上，卜旭笑着说道：“来，袁哥，小弟敬你一杯，谢谢你仗义相助。” “小事，我说兄弟，你这是练过？”袁晧问道。 “是啊，从小练童子功，现在还每天坚持打坐修炼，前一段时间刚打通了任督二脉，估计过几年就能得道飞升。”卜旭牛气哄哄的说道。 袁晧一开始还好好听着，后来差点气笑了。 “得，我不问了，你也别飞升，我还指望多和你处几年呢。” “恩，倒也是，那我就修炼慢点，一百年以后再飞升。” “行了吧你，喝酒喝酒。” …… 让卜旭意外的是，钱响的老爹竟然真的来了，到了跟前，就自顾自坐下了。 可怜的小马扎，在钱老板肥硕的屁股下呲哇乱叫，瑟瑟发抖。 袁晧实在没忍住，小声说道：“这位大哥，要不你还是换个马扎吧？” 钱老板摆摆手：“不用，几句话的事。卜旭，不是要请我喝酒吗？酒呢？” 卜旭给对方倒满一杯扎啤，抬手道：“钱总，请。” 钱老板呵呵一笑，端起大大的扎啤杯，一饮而尽。 是真正意义上的一饮而尽，不是咕嘟咕嘟喝上几秒，而是抬手一掀杯子，啤酒就没了，就好像钱老板的嗓子眼是无底洞似的，和吉尼斯大赛上那种喝啤酒的场景一样一样的。 卜旭和袁晧都看懵了，这样的操作，还真让人叹为观止。 钱老板把酒杯往桌上一顿，笑呵呵的说道：“卜旭，你不错，如果你是我儿子，我会很欣慰。钱响有点不争气，我没少给他脸色。不过呢，他毕竟是我儿子，我打他骂他我愿意，你不行。” 卜旭两手一摊：“钱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钱老板站起身，笑着说道：“监控我看了，你做的确实很高明，但是我需要告诉你，类似的手段，我也能做到，我就想问问，你用了哪种办法，我确实找不到破绽。录像一帧一帧的慢放，都看不出猫腻。” “钱总，你打算赖上我了？” “对啊，不行吗？” “我无话可说，你随意吧。” “不过，你要是交出你使用的暗器，这事就一笔勾销了，怎么样？” 卜旭心说，哦，原来你以为是暗器啊，可是真的没有啊。 “不怎么样，我完全听不懂你的话。” “嘴还挺硬，希望你一直这么硬气。”钱老板说完，缓缓站起了，转身走了。 小马扎子终于解脱了。 “怎么回事？”袁晧小声问道。 “简单的说，我和他儿子嚷嚷了几句，然后他儿子从台阶上摔下去了，他就以为是我做了手脚。”卜旭苦笑着说道。 “咦？你不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是不是使出了六脉神剑什么的？” “大哥，武侠书看多了吧？” “不过，这个钱老板，看起来气场很强，你还是得小心一点。” “兵来将挡，还能怎么办？” “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谢了，袁哥。” …… 吃喝一通，卜旭打车离开，回到学士路夜市，直接去了办公室。 齐大爷看他进来，皱着眉头问道：“刚才有人在夜市打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卜旭道：“有人纠缠我女友，我和对方吵吵了几句，然后那家伙可能是吵架输了心情不好，从台阶上摔下去了，他老爸打听我呢。” “挺有势力？” “据说家里有矿，石英矿。” “那也是矿。恩——夜市这边，对方折腾不出什么事，其他地方，你自己小心点。” “好嘞。” …… 陪着齐大爷忙完，锁了办公室的门，俩人一起回去，各自休息。 卜旭却有点睡不着。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冒失了。虽然惩罚钱响的时候很开心，但却忽略了后面护犊子的钱老板。 后悔倒是不后悔，钱响那个混蛋，就应该让他吃点苦头，最好能让他以后绕着自己走。 只是，自己动手的时候考虑不够全面，对未来可能出现的风险，预测不足，而且没有相应的应对措施，造成现在只能被动应对。 还有，这个钱老板眼光还真毒，在查看了监控的情况下，依然坚定的认为存在猫腻，甚至给出了暗器这样的结论。 可不就是暗器嘛，无迹无形的空气炮，效果绝对杠杠的。 这事要引以为戒，以后做任何事，都要全面考虑，都要进行推演。就算要阴人，也要做得更加隐蔽。 至于老钱可能带来的打击，明面上不用太过担心，对方应该不会明目张胆的行事。 至于背地里，倒是需要小心应对。 恩，我现在也是有些能力的，三两人的话，应对可能会吃力，但是逃跑好像不难。 …… 第53章 你特么给我闭嘴 凌晨4点钟，卜旭准时醒来，提溜着pu tuán登上了四单元的天台，然后就有点傻眼。 天台上到处都是水，而且胖大妈还在提着那把胖胖的喷壶，勤劳的洒水。 “大妈，你这是一夜没睡吧？”卜旭没好气的问道。 胖大妈面无表情的说道：“天气越来越热了，多撒点水，降温防尘，这是好事。” “可是我觉得不好。” “切，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这个单元的，管得着吗你。”大妈语气不屑。 “大妈，和平共处不好吗？” “威胁我？我不吃这套，我警告你，我种的菜要是出任何问题，我就和你没完。” “哦，那你慢慢洒水吧，我明天再来。” “那我得提前告诉你，我明天也来。” …… 卜旭溜达着下楼，回到自己家里，就在卧室里靠窗的地方打坐，慢慢的物我两忘，沉浸在经络运行中。 天亮的时候，卜旭缓缓睁开眼，无奈的叹口气。 卧室里此刻没有阳光照进来，打坐一个时辰之后，虽然身上也有些暖意，但和在天台打坐相比，感觉明显差多了。 前者像温水掠过，后者则是热水浸泡，不论是程度和持续时间，都不一样。 很显然，对身体的和神魂的效果，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这个胖大妈，还真是添乱。 …… 卜旭下楼买了包子，回来熬了小米粥，又弄了两个小菜，把齐大爷叫起来，一起吃完，然后就打车去了医院。 进了病房，看到唐玥珊正在吃饭，赵颖在一边伺候着，接着就看到赵颖迅速跑掉了。 “挺丰盛啊。”卜旭笑着说道。 唐玥珊停下来，歪了歪头，皱着眉问道：“我妈为什么要跑？” 卜旭一愣，想了想说道：“可能是不好意思。” “为什么？” “因为她摔了我的手机啊。” 唐玥珊立刻呆住，愣愣几秒之后，双手抱着头不停的扭动，身体也抽搐起来，跟前的小饭桌立刻就被打翻，饭菜撒了一床一地。 卜旭傻了眼，明白自己说错了话，看来摔手机这个梗，对唐玥珊的ci ji十分巨大，弄不好就是她这次出事的根源所在。 医护人员很快冲进来，强制注射一些东西，唐玥珊躺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依然痛苦，身体微微抽搐，两只手胡乱的扒拉着，就像溺水的人在寻找稻草。 唐嘉志和赵颖也很快冲进来，唐总脸色焦急，语气十分不满的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对她做了什么！” 赵颖也红着眼眶，咬着牙低声说道：“你就是想纠缠她，一直都是这样。” 卜旭心中大恨！ 他冷冷的说道：“你们这样的父母，自以为浑身是爱，其实面目可憎，让人恶心。” 说完，迈步就要出去。 病床上的唐玥珊却挣扎的更剧烈了，呼吸都变得困哪起来，身子一挺一挺的，喉间还发出“嗬嗬”的声音。 其中一个医生马上翻脸，指着赵唐二rén dà声喝到：“你们俩马上出去！” 接着看着卜旭的背影，语气稍缓说道：“小伙子，你回来。” 卜旭无奈的转身，回到病床前，本想低头安慰唐玥珊几句，手臂却被女孩一下子抓住了。 女孩瞬间安静，重重的躺下去，大口的喘着粗气，眉宇间慢慢的舒展，本来大睁着的双眼，也缓缓地闭上。 屋里的几个人立刻明白了，原来，女孩一直扒拉着，就是想抓住卜旭。 有人给卜旭搬来凳子，卜旭顺势坐下。 而女孩竟然慢慢睡着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物作用。 …… 半小时，李医生匆匆而来，到病房里详细和卜旭沟通了一阵子，然后满脸喜色的出去了。 “这个小伙子，简直就是一员福将，他竟然确认了玥珊这次发病的病因！”李医生兴奋的对家长说道。 唐嘉志马上傻掉了，好一阵子才小心说道：“我们以为他在添乱。” 李医生恨铁不成钢：“我一再强调卜旭的重要性，而你们却一再质疑我的观点，对卜旭也极度不信任，稍有风吹草动就对人家态度恶劣，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不能和卜旭交好，这个世界上，你们极有可能找不到第二个被唐玥珊信任的人。” “可是……”赵颖开了口。 “没有可是！”李医生瞬间放大音量：“如果不是卜旭无意中触碰到了唐玥珊的心结，我们根本不可能确认病因，我上次还犹豫，到底是摔手机还是你们吵架诱发了她发病，你们可真行！” 看着两个家长垂头丧气的，李医生声音稍缓：“而且，只有卜旭能做到，触碰了心结之后，还能有办法安抚唐玥珊。更重要的是，这一次心结的触碰和情绪的释放，对病人的恢复非常有利。举个例子，就像是一个脓疮，刺破流脓，比一直发炎要有利多了。但是，刺破脓疮并且不会造成其他伤害的的那个人，是很难找到的，你们俩啊，唉——” …… 卜旭一直在病房待了很久，直到中午时分，唐玥珊才缓缓醒来。 感觉到自己抓着卜旭的胳膊，女孩脸上一红，抽回手臂，往下出溜两下。 “饿了吧？想吃什么？” “水饺。”女孩小声说道。 “想吃什么馅？” “素三鲜。” 卜旭有点不信，问道：“韭菜素三鲜，还是香菇素三鲜？” “韭菜，鸡蛋，粉条。”女孩给出了标准答案。 卜旭心里这个叹气啊：你爱吃韭菜，你妈有洁癖闻不得韭菜味，你们俩的交流和沟通，问题太多了。 你妈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挺好的，我也喜欢吃这个馅。”卜旭说道。 “真的吗？”女孩有些高兴。 “当然了，恩，等会儿我们一块吃。” “好，我要吃蒜泥调料。”女孩又说道。 晕，这丫头，口味真重。不过呢，自己也爱吃，哼哼。 卜旭出了病房，对着坐在走廊里的唐嘉志说道：“素三鲜水饺，两份，要蒜泥，酱油和醋也准备一些。” “什么！”赵颖惊呼起来。 唐嘉志狠狠瞪着老婆，低声骂道：“你特么给我闭嘴！赶紧去准备。” 赵颖呆立几秒，寒着脸咬着牙走了。 第54章 未雨绸缪 唐家的大小姐和她的陪护，简直逆了天，把病房里搞得味道十足。新鲜的蒜泥味，充足的韭菜味，加上浓郁的香醋味，在一起弥散混合之后，变得更加有层次感，更加劲爆。 好在这是单间病房，卜旭和唐玥珊享用完之后，打开门窗通风一阵，味道也就慢慢消散了。 俩人喝了酸奶，吃了口香糖，嘴里的味道也清新很多。 嚼着口香糖，卜旭说道：“唐玥珊，我得走了，明天再来。” 女孩有些踌躇和不舍，小声道：“明天早点来，一起吃早饭。” “好。再见” “再见。” 卜旭起身推门，唐嘉志赶紧迎了上来，小心说道：“卜旭，对不起。刚才我们太……” 卜旭平静的说道：“唐总，我知道你和赵总不喜欢我，同样，我也不喜欢你们。你们不用委屈自己，也不用和我说好话，我不是为了你们来的，更不会因为几句好话，就改变对你们的看法。” 唐嘉志心里有些恼，依然讪讪说道：“我们也是着急。” 卜旭看着唐嘉志，淡淡的说道：“着急是吗？怎么不质问医护人员？怎么不找找自己的原因，为什么冲我来？因为，你们觉得我好欺负。” 说完，卜旭转身走了。 唐嘉志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却根本无法发作，要不是有求于卜旭，他恨不得抽上几个耳光才甘心。 李医生的话言犹在耳：自闭症的发作加上青春期的躁动，共同诱发了这次割腕事件，现在这个阶段，是唐玥珊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阶段。如果成功渡过，以后应该可以平静的生活，如果熬不过去，这次的事件，仅仅是一个开始。 唉，女儿怎么就和这个混小子纠缠在了一起，这几乎相当于被bǎng jià了啊！ 无解！无解啊！ …… 卜旭离开的时候，心里也不高兴。唐嘉志和赵颖再一次用实际行动展示了他们的功利和刻薄。 所以，卜旭正式表达了自己的郁闷和愤慨，发泄自己被轻视的不满。 其实，这些话不是必须说的，卜旭大可以什么也不说，心中有数就可以了。话只要一出口，就会加剧双方的隔阂和对抗。 但卜旭还是说了，他就是想制造隔阂和对抗，大家最好一直对立，老死不相往来。 原因很简单，只有这样，卜旭的对唐玥珊的帮助，才是纯粹的，毫无功利的，也不求回报的。 如果大家一团和气，对方反而会更加的戒备，进而怀疑自己的用心。 男女有别，唐玥珊已经14岁了，是个大姑娘了，很多事情，还是要心里有数，未雨绸缪。 既然女孩依赖自己，那就只能绸缪在她父母身上了。 所以，大家最好互相看不顺眼，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再也别打交道。 …… 下午卜旭逛了小商品市场，考察了打气球的奖品，最终选定了三款奖品，各色小号布艺玩偶，卡通小水杯和一款挂在钥匙环上的超小手电筒。大批量的拿货价分别是2元，12元和05元。 这三款赠品，和袁晧摊位的弹弓、指尖陀螺和钥匙扣相比，价格差不多，但是更为精致，而且风格也柔和许多，更适合学士路周边的大学生消费者。 卜旭并没有拿货，只是带走了几个样品。 事实上，所有打算采购的东西，卜旭都只敲定了合作，没有最终实施，万里有个一，他想在摊位证下来之后，集中的完成采购。 而且，自己采购的数量大，大部分商家都会送货上门，到时候就是打打电话而已。 忙完回家，卜旭去车库拾掇一阵，归拢了一些物品，腾出了大部分空间，到时候很多东西都要放在这里。 正忙乎着，齐大爷过来看了看，看了几眼之后，又背着手走了。 几分钟后，齐大爷再次回来，后面跟着个收废品的。 “小子，别收拾了，都是多年舍不得扔的破烂，借这个机会，全部卖了。”齐大爷豪气的说。 “大爷，不用这样吧？” “别废话，赶紧的，对了，那两个货架不卖，其他的都不要了。” 好嘛，一个小时之后，除了两个货架和卜旭的电三轮，其他的全部清空，车库里立刻敞亮了很多。 其实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旧床，破柜子，淘汰的小家电，油腻的厨具，旧衣物，旧被褥，乱七八糟加在一起，一共卖了120块钱。 爷俩哈哈大笑，回到卜旭的屋子，老的休闲的坐着喝茶看电视，小的在厨房忙碌一通，很快弄出四个菜。 吃喝一通，各自忙碌。齐大爷依然去夜市办公室，卜旭依然去了花园路袁晧的摊位。 今天卜旭来的早，所以，从摆摊位开始，他就在帮忙观摩，把一切流程都记在心里。 营业开始，卜旭在摊位上游走，和昨晚一样，把所有的工作都尝试了一会，客人少的时候还拎着枪打了一会，一直到了营业结束，卜旭又帮着收完摊，然后拗不过袁晧的热情，找地方吃了宵夜，才打车回家。 一夜无话，凌晨3点钟，卜旭就悄悄起来了，比往常早了一个小时。 蹑手蹑脚赶到四单元的天台，却发现胖大妈已经在楼顶洒水了。借着远处的灯光，胖大妈的的身躯很是伟岸。 “大妈，何必呢？”卜旭愁眉苦脸的说道。 “你这话说的，我住在这里，当然就要为居住环境尽一份力。没你什么事，忙去吧。” “大妈，要不，以后我帮你浇菜洒水？” “不用，我有手有脚，既干活又锻炼，用不着你操心。其实你心里明白该怎么做。” “我不明白——”卜旭拖着长腔说完，施施然下了楼。 其实他已经想出了应对的法子，这个小区里十几栋楼房，肯定能找到一个安静的天台。 他之所以今天早起，就是为了一处处去寻找，当然啦，顺便来逗一逗胖大妈。 夜色中，卜旭的身影在一栋栋楼房之间穿梭，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1号楼一单元的时候，就找到了一个硕大的天台。 而且， 1号楼和自己居住的3号楼，只隔了一百多米的样子，还算方便。 铺好pu tuán，卜旭缓缓坐下，很快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 第55章 有备无患 太阳暖暖升起的时候，卜旭结束了打坐，长身而立，四下打量。 这个天台很干净，像是有人整理打扫，天台的一角，甚至摆放着一组石桌石凳，石桌上方还有一把收拢起来的遮阳伞。 看来，有人很享受在天台上的时光。 卜旭心里想着，缓缓下楼，回到自己的屋子，点火做饭。 今天早上烙鸡蛋饼，熬小米粥，弄好之后，卜旭直接敲开了齐大爷的房门，送了过去。 “您老自己吃吧，我有事，出去吃。” “约了凌丫头？”齐大爷笑着问道。 “不是，去看个病人。” “哦，去吧。” …… 赶到医院的时候，唐玥珊已经在等着了，床上的小桌板上，摆了不少东西。 唐嘉志和赵颖都不在，只有唐家的保姆在伺候着。 不在正好，这样气氛还轻松一些，卜旭心说。 看到卜旭进来，唐玥珊绽放了一丝笑脸，倏尔即逝，偏偏保姆捕捉到这一瞬间的明媚，不由有些发呆。 卜旭和保姆轻声打了招呼，然后就坐过来，伸手去摆弄保温桶。 保姆赶紧拦着，一样一样打开摆好，悄悄退了出去。 屋子里气氛更轻松了，俩人开吃，一边吃还一边小声交谈着，场面普通寻常， 但是坐在走廊里的保姆心里却不胜感慨。 要知道，唐玥珊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是一句话也不会说的，咀嚼声都微不可查 …… 饭后，保姆收拾物品离开，医生查房，护士注射，然后屋里再次安静下来，卜旭和唐玥珊一人捧着一本书，各看各的。 时间过去大约半小时，卜旭的手机响起来，齐大爷在电话里高兴的说，摊位证下来了，统一采购的各种物品也到货了，今天晚上打气球的摊位就能开业。 卜旭也很高兴，说尽快赶回去。 挂了电话，卜旭心里却暗自叹气。 背后下绊子的人，还真是好谋算。从现在到晚上营业，只有大约10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自己提前没有准备的话，就只能被动的使用统一采购的那些东西。这样一来，开业当天，是绝对会出状况的。 更严重一点，甚至三五天之内都理不出头绪。 幸亏自己早有预备，不至于手忙脚乱。 卜旭翻出通讯录，连续打出了好几个电话。 首先打给徐涛，让他带着宿舍的人，去家里楼下集合； 然后打给表姐，让她派出两个帮忙的人，也去楼下等着； 再打给张丽丽，通知她今晚开始上班； 接着打给数个供应商，让他们按照约定的货品和数量送货，地址就是齐大爷的车库； 最后打给袁晧，说了今晚开业的事情。 一圈电话打完，卜旭收起手机，对唐玥珊说道：“我今天要早走一会，事情很多。” “恩。你需要很多人帮忙吗？我能去吗？”女孩小声说道。 卜旭谨慎的斟酌一下，笑着说道：“当然能去，我弄了个打气球的摊位，你周末可以去玩。” 女孩皱起眉头：“我爸妈可能不同意。” 卜旭更谨慎了，想了想说道：“恩，你可以和李医生说，让他和你爸妈沟通。” “如果他们还是不同意呢？” 卜旭心惊肉跳的，心说，你不是要故伎重演吧？ 想了想只好说道：“那你告诉我，我想办法。” “好，你去忙吧，再见。”女孩说完，立刻拿起书，低头继续看。 卜旭松了口气，心里突然觉得，之前自己的某些想法，好像出现了偏差。 本来以为女孩熬过这几天，以后就可以减少联系，直至不再联系，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卜旭出门的时候，不由有些头疼。等到他看见唐嘉志从另一间屋子露了半张脸，然后又迅速缩回去之后，心情更加不爽了。 唉，这特娘的都是什么破事。 …… 打车离开，去银行取了一些现金，回到自家楼下，齐大爷已经打开了车库门，在门口等着了。 最先赶来的是表姐和两个店员，接着赶到的是袁晧带着一个员工，然后就陆陆续续有商品送过来了。 齐大爷却吃了一惊，送来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统一采购的，他把卜旭拉到一边询问，卜旭给出了有备无患的解释。 老人家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最先到达的是摊位桌、背板和支架，清点付款之后，直接入库备用。 玩具枪、气球、bbdàn、电动充气泵、手动打气筒很快也到了，清点付款之后，几个人就在车库忙着给气球打气，袁晧和他带来的员工，负责给别人演示指导； 接着送来的是摊位上的射灯和彩灯，摊位比较大，必须弄得亮亮堂堂才行； 然后是射击游戏的三款奖品； 然后是炒酸奶用的成箱的袋装酸奶和各种辅料和耗材。 张丽丽立刻接手这些东西，然胡带着一些红豆绿豆去了楼上厨房，开始熬煮辅料，而且，她列了个清单，要求卜旭派人去买几样水果； 这个时候，徐涛才开车带着308宿舍的几个人赶到，下车大家就七嘴八舌道歉，说来晚了云云。 卜旭当然不在意，快考试了，大家能这么快赶来，已经很不错了。 他也不客气，直接指挥大家去忙碌。 快到中午的时候，齐大爷接到电话，统一采购的东西，马上就要送到了。 好嘛，卜旭立刻关上了车库门，大部分人去楼上躲起来，只留下几个人等着卸车。 底牌要最后关头亮出来，才不至于节外生枝。 来的是一辆中型厢货车，除了司机之外，只有一个胖乎乎的家伙，下了车就拿着一张表格，让齐大爷签字。 齐大爷装作没听见，指挥大家卸了车，清点完，才乐呵呵的签了字，还邀请胖子一起，去门口的小饭馆吃饭去了。 卜旭看着门前这些货品，一样样查看，一边看一边叹气。 果然是小心无大错，这些统一采购的东西，实在是太差劲了。 就连那台炒酸奶的冷饮机，也只是中等型号，操作台上只有两个冷冻板，只能同时加工两份。 这样一台机器，现在或许能应付局面，等到天气热了之后，是绝对不够用的。 而且，眼尖的表姐立刻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台超酸奶的机器，竟然没有轮子！ 我靠！还真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款式。 …… 第56章 太欺负人了 表姐周红英迅速量了炒酸奶机的外形尺寸，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她说了，下午肯定做好匹配的小平板车，不耽误晚上营业。 卜旭则指挥大家，把大部分的货品入库，这些东西，他今晚一样也不会用，等到摊位营业正常之后，再慢慢的想办法消耗掉。 比如统一采购的气球，和设想的一样，比较厚重，如果吹得大一些，还是可以将就这用的，只是需要更换与之匹配的射击背板。 比如玩具枪和bbdàn，用起来估计肯定不行，以后可以作为大客户的奖品，赠送出去。 那些背板和摊位桌什么的，材质比较单薄，集中使用一段时间，尽快淘汰也就是了。 至于炒酸奶的机器，在天气变热之前，再买一台大型号的吧。 午饭就小区门口的饭馆解决，一大帮人拼了一张大大的桌子，吃了一顿量大味足的工作餐。 饭后，大家专心致志干一件事，继续吹气球。 卜旭只采购了一台电动打气泵，倒不是不舍得花钱。一台打气机上有两喷嘴，只要操作熟练，两人同时操作，打气球的数量还是很可观的。 而生意好的时候，如果追加设备和人手打气球，还不如外包出去合算。 卜旭和袁晧带来的那个小姑娘，一起操作打气机。俩人的动作十分流利，两手翻花蝴蝶一样上下飞舞，小小的气球在俩人手里服服帖帖的，迅速长大，然后被快速打结封口，扔进一边的大口袋里。 其他人人手一个打气筒，除了袁晧的动作相当熟练，抽拉几下就可以吹起一个气球，其他人基本上都在瞎忙乎。 不是吹爆了，就是吹得太小，又或者打结的时候跑了气，无功而返。 所以，平时打几个气球玩耍，还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但一旦成为一项工作，不但非常枯燥无趣，而且还很疼。 吹气球倒不疼，关键是打结的时候有些勒手，只要操作上几十个气球，手指就疼得很。 308宿舍的几头牲口，看着熟练操作打气泵的卜旭，不免有些感慨。 老大就是老大，干什么都像模像样，我们……手好疼啊！ 戴手套，呵呵，别逗了。 本来就操作不熟练，戴上套之后，更找不到感觉了。 …… 三点钟的时候，齐大爷醉醺醺的回来了，卜旭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扶着他上楼休息。 齐大爷拉着卜旭做到沙发上，慢吞吞问道：“东西检查了吧？质量怎么样？” 卜旭苦笑道：“很差很垃圾。” 齐大爷无奈说道：“小卜，我没想到啊，我这张老脸，今天被人打得生疼生疼的。” 卜旭安慰道：“大爷，您能拿下这个摊位，你的脸面，比天都大。” 齐大爷叹口气：“人情薄如纸，这次我用力过猛，虽然拿下了摊位，但也把人情捅破了。加上小人算计，差点误了大事，幸亏你早有准备。” 卜旭不好意思的说道：“大爷，我之前怕你多想，没和你商量。” “你做的对，你如果真说了，我心里肯定不舒服。对了，统一采购的钱，我已经付了，一共一万五，光那台超酸奶的机子，就收了6000，贵了不少吧？” “恩……”卜旭默算一下，笑着说道：“不算太黑，经手人差不多能赚七八千。” “唉，还不算黑？黑透了。我一开始以为人家只是想赚钱，觉得无所谓，现在看来，赚钱只是顺带的，暗中捣鬼才是最终目的。有些人啊，黑了心了。” “知道是谁吗？” “差不多。” “那，能告诉我吗？我也好防备着。” 齐大爷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摆摆手：“算了，你知道也没用，如果对方就此收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去忙吧，我睡会儿。” “大爷，采购款我准备好了，现在就给你。” “先收着吧，刚开业，用钱的地方多，过一段时间再说。” …… 4点钟，表姐周红英带来了赶制出来的小平板车，炒酸奶的机器抬上去之后，严丝合缝，稳如泰山。而且平板车上设计了连杆，可以直接用电动三轮车拖着前进。 下午5点钟，大家齐心协力，排除万难，终于吹出了2000个气球，加上外包出去1000个，应该足够今晚使用了。 3000个气球，没吹起来的时候，每包500个，只是小小的6包货而已。 但是吹起来以后，超大号的蛇皮袋，足足有15包，车库里根本放不下，有一些只好送到了楼上。 张丽丽准备的炒酸奶辅料也全部完成，装满了数个不锈钢圆筒。 卜旭检查了一边，觉得没什么疏漏了，就带着大家先吃了晚饭，他担心过会一忙起来，很可能顾不上。 饭菜还算不错，但是没有酒，只是纯粹的吃饭。 半小时吃完，大家开始装车，一趟趟的往夜市上运送各种物品，这时候卜旭发现，自己的电三轮有点小了，需要再添置一辆大一些的。这样除了气球之外，其他的东西可以一次性运过去，避免耽误时间。 齐大爷也起来了，和大家一起去了夜市。 射击摊位后面是一个体育用品商店，门口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小铁盒，卜旭找出钥匙打开，里面是一个电源插座。 这是齐大爷之前和店主协商的，借用店里的电源，按照一度电一块钱付款，对方很给面子，几天前就把电源盒装好了。 之所以要用电源，而不是采用电瓶什么的，是因为射击摊位很大，光是照明就是个大问题，电瓶很难解决。 还有，炒酸奶的机器，也需要交流电，电瓶根本搞不定。 卜旭采购了一个专业的小号电缆盘，他把线缆整理好，插头接上电源，然后打开了一组射灯。 结果，射灯没亮。 恩？ 卜旭紧张起来，赶紧测试其他的射灯，都不亮。 齐大爷也傻了眼，正好体育店里还没下班，他赶紧进去一问，店员却说不知道这事，顺着电源盒查看一番，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接线。 当然，也有可能之前是接上了，最近又断掉了。 齐大爷脑子翁的一下，差点没摔在地上。他赶紧问店员，他们老板在不在，得知今天一直没来。 老人咬着牙拨打了店主的电话，对方却关机了。 三磨蹭两折腾，体育用品店里下了班，几个店员锁了门，一哄而散了。 齐大爷扶着墙慢慢的坐了下去，苦笑着对卜旭说：“小卜，没电了，太欺负人了啊……” 说完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 第57章 你小子够倒霉的 齐大爷晕倒，摊位上立刻乱了起来。卜旭及时把齐大爷抱在怀里，表姐上来掐着齐大爷的人中，袁晧则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 好在齐大爷的情况并不严重，很快幽幽的醒了过来。 他挣扎着起身，拒绝去医院，而且要求袁晧取消急救电话，语气虽然虚弱，但态度十分倔强。 “我今天就在这里看着，卜旭，你去想办法。”齐大爷喘着气说道。 卜旭答应一声，去夜市办公室搬来一把大号的椅子，安顿齐大爷坐好，然后顺着街道，挨家门店去问，协商电源的事情。 有些门店下班了，有些门店还开着，连续问了三四家，对方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卜旭立刻和表姐商量，让她帮想办法，准备100米的胶皮电缆。 如果附近的商家都谈不拢，只剩下了从夜市办公室接电这一条路。而射击摊位距离办公室的距离，差不多就是七八十米的样子，100米电缆应该足够了。 周红英脸色铁青，迅速打了辆出租车离开。 如果是白天，搞点电缆，简直手到擒来，但是现在大部分市场已经下班了，只能通过关系，去人家库房去弄，而且时间很难保证。 袁晧也匆匆离开，他家里有一台小型的汽油发电机，两千瓦的，前几年置办下的，现在一直闲置着，他想回去看看，还能不能发动起来。 其他人在徐涛和张丽丽的带领下，开始摆摊。 齐大爷说了，就算接着路灯的灯光，就算炒酸奶的机子不开，今晚上也得正常营业。 老爷子心里窝火，连6点半开始摆摊的规矩也放到了一边，带头搞起了特殊化。 卜旭还在一家一家的询问，心里也一点点变凉，很显然，街道上的店家都被人打了招呼，否则大家的拒绝绝不会如此一致。 甚至有些店里，明明给其他摊位提供电力，也以负荷不能承担为由拒绝了。 至于少数几家使用交流电的摊位，也说不好擅自接入新的负荷之类的话。 卜旭不气馁，也不敢气馁，仍然一家家的问下去。 眼前是一家不算大的铺面，只有两节柜台，柜台里摆放着鸭头鸭脖子鸭肠鸭肚鸭腿等商品。 这其实是一家住户的后窗，卖家连门都没开，只是把窗户降低了一些，就做起了这小生意。 货品很单一，辣味的鸭制品，生意却不错，正是下班时间，小小的铺面前，竟然排起了五六个人的小队伍。 柜台里有两人在忙碌，好像是父女俩。父亲50多岁，带着金丝眼镜，看着有些文气，在前面招揽客户。 女儿20多岁，站在一个菜墩前，按客户的要求剖开鸭头或者斩切鸭脖。 排队吧，卜旭就算再急，也不好意思挤到前面去。 50多岁的老板却招呼道：“刚过来那个小伙，要点什么，我先给你备一下。” 卜旭一愣，赶紧说道：“大爷，我能不能从你家里接电，我是这边夜市上新过来的。” 摊主也是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哦，就是你啊，你小子够倒霉的。没问题，把线扯过来吧。” “大爷，价格好商量……恩？”卜旭有点懵，就这么简单？ “愣着干嘛，赶紧的，别耽误我生意。负荷你放心，我这里有大功率电器，晚上正好不用。”老板语气有些不耐烦。 卜旭撒腿就跑，很快抱着电缆盘跑回来，陪着小心把插头递过去。 老板戴上一副手套，接过插头，随手插到墙壁上，又整理了一下线缆，乐呵呵说道：“忙你的去吧，其他事一会再说。” 卜旭答应一声，理着电缆一点点后退，心里盘算着两点之间的距离，这个电缆盘当时买的是30米的，本来是留足了余量的，但是现在卜旭担心可能不够。 果然，距离摊位还有三五米的地方，电缆到了头。 卜旭倒也不慌了，叫来徐涛在电缆盘这里守着，自己去了街道拐角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个5米长的大功率插排，扯到了摊位上。 测试射灯，一片光亮，测试炒酸奶机，压缩机工作正常。 卜旭松了口气，众人也发出了一阵欢呼。 卜旭马上给表姐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表姐咬着牙说：“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会带着电缆过去，弟，别掉以轻心，万一还有其他幺蛾子呢。” 卜旭心里一凛，还真是。他马上叫过徐涛和张达，给他们俩安排了任务，看守电缆盘并且持续巡查线路，防止有人搞破坏。 接着，卜旭又给袁晧打去电话，说了这边的情况，并且说道，如果发电机能用，还是带过来，有备无患。 “放心吧，发电机没问题，我弄点汽油加上，一会带着过去。” …… 好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加速摆摊，悬挂气球，测试枪弹，准备开张。 段冬生手写了一张大大的宣传海报，贴在摊位醒目处，上书八个大字： 摊位开业，五折酬宾！ 6点半，其他摊位刚开始摆摊的时候，射击摊这里已经灯火通明，万事俱备。 周围的摊贩心里嘀咕，但是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齐大爷，谁也不会说什么。 而且，有些摊贩，之前根本就知道电源的小状况，现在看到射击摊竟然没受影响，心里也不免惴惴不安。 夜市开始零星出现了客人，廉刚、刘强西和段冬生三人操起玩具bu qiāng，开始装模做样的射击，砰砰砰的爆裂声很快吸引了不少人围拢过来。 很快就有人交了钱，开始体验，本来是10块钱20发bbdàn，现在只需要5块钱，价格确实很诱人。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很快又有人交了钱，砰砰的射击声持续响起，10米长的摊位上，马上就有七八杆枪在欢叫。 齐大爷很是欣慰，他缓缓站起身，挥手叫过卜旭，小声说道：“走，带我去鸭味店看看。” “好嘞。”卜旭赶紧去扶齐大爷，却被后者一巴掌打开了。 俩人到了鸭味店，对方却依然忙碌，店主远远看到了齐大爷和卜旭，笑着挥了挥手，大声喊道：“你们先忙，我一会过去。” 一老一小只好又回来了。 “你认识不？”卜旭问道 “不认识，这个门脸开的时间不长。倒是买过他家的东西，辣鸭脖做得不错。”齐大爷说道。 “我刚过去问的时候，他说我够倒霉的，应该是知道电源的事。” “所以我想问问。”齐大爷叹气说道。 …… 第58章 有没有女朋友？ 表姐周红英带着100米电缆回来的时候，摊位上已经人头攒动，水泄不通，就连炒酸奶那边，也是生意不断，一派热闹。 逛夜市的情侣很多，男的打打枪，女的吃点甜品，很好的消费搭配。 而且卜旭发现了这种关联性之后，果断推出了套餐。本来5折之后，打枪5元，炒酸奶也是5元，卜旭搞出的套餐价格直接是9元，再降1块钱。 好嘛，套餐很受欢迎。卜旭觉得，更大型号的炒酸奶机，需要尽快买。 袁晧带着发电机赶到的时候，同样看到了摊位上热闹非凡的情况，这让袁老板心里很是羡慕，开业第一天就能如此火爆，学士路夜市的人气，确实太旺了。 齐大爷也很满意，只要第一天打开局面，再用几天时间站稳脚跟，这个黄金摊位，就算是立起来了。 8点钟的时候，营业额已经突破了500块钱，这让卜旭很是期待。 即便是打五折进行促销，其实依然有得赚。 玩具枪每把40元，据说高强度下可以用1个月，每天的成本差不多一块钱，折合到每一局射击，差不多1毛钱。 至于塑料子弹，1大箱100块钱，据说有5万颗，每颗大约2厘钱； 气球采购成本每个1分钱，吹气成本每个5分钱； 如果客人选20发bbdàn的娱乐打法，就算全部打中，气球的成本是12元，子弹1分钱，qiāng xiè磨损1毛钱，5元的收费，毛利就是37元； 如果选择10发bbdàn的竞赛打法，而且全部打中，气球成本06元，子弹成本5厘钱，qiāng xiè磨损一毛钱，一等奖布艺玩偶2元，5元收费，毛利就是23元； 至于炒酸奶，成包的酸奶15元，辅料果酱05元，杯子勺子02元，张丽丽提成05元，收费5元的话，毛利差不多23元。 平均估算的话，即使按照5元的收费，毛利也有一半。 当然了，摊位的运营成本也很高。 摊位卫生费每天10元，如果四个人管理摊位，每天的人力成本不会低于400块钱，炒酸奶机子的折旧成本，每天也要20元左右，其他摊位桌和背板的损耗，每天预计也要20元，电费每天预计10元，宵夜每天预计50元，还有地下室的房租，三轮车的器具的损耗，杂七杂八加起来，每天的固定费用，怎么也要500到550块钱。 也就是说，这么大一个摊位，按照现在5折的促销价格，每天营业额达到了1100块钱，才能达到盈亏点，突破1100块钱，才有纯利。 当然了，如果恢复到正常价格，毛利率可就非常高了，七八百块钱就能达到盈亏点，然后就是大赚了。 卜旭一边忙碌，一边细细盘算，心里也是暗自吃惊，不算不知道，没想到摊位的固定成本这么高，也没想到利润这么好。 正琢磨着，就看见鸭味店老板笑吟吟的过来了，他赶紧叫过表姐帮着收钱，自己掏出烟迎了上去，齐大爷也连忙站起身。 三人寒暄点烟，那个老板说了些生意不错的话，就邀请齐大爷和卜旭去家里坐，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倒是实话，周围不但乱糟糟的，而且肯定会有人竖着耳朵听。 卜旭立刻一溜小跑，去了不远处的水果摊位，胡乱抓了一大把鲜荔枝，放在秤上一比划，连钱都没给就提着跑了。 卖水果的也不急，卜旭现在可是明星人物，都认识。 三人绕过夜市，从另一条街进了一个小区，到了那人的家里。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老房子，收拾的还算干净，对方解释说，很少在这里住，只作为加工和售卖场所。 泡茶落座，各自介绍自己，对方说到自己姓牛的时候，齐大爷突然笑了，呵呵笑道：“原来是你啊！” “齐大哥，你终于想起来了？”牛老板也笑。 “你别说，我也买过你家的东西，还真没往那上面想，对不住对不住。”齐大爷笑道。 “有什么对不住的，你是没想到我会做这一行吧？” “还真是想不到，你这是退休了？” “还没退，不代课了，算是内退，一学期去几趟就行。” …… 俩人絮絮叨叨说着往事，卜旭慢慢听明白，牛老爷子是中学老师，曾经教过齐大爷的儿子，当时齐大爷的儿子成绩非常好，每次开家长会，齐大爷都是明星人物，很受重视。 俩人倒有十几年没打交道了，而且这个牛老师越老越俏，不但瘦了很多，而且装扮也时髦了，传统黑框近视镜变成了金丝框，几乎是变了个人。 往事回忆完毕，牛老师说起了电源的事。 “三天之前，有人过来打招呼，说要新开一个射击摊位，让我不要提供电源，我心里腻歪，没说行没没说不行，直接把人赶走了。结果，昨天上午，第二波人来打招呼，说只要照办，事后给500块钱。我差点动了心，后来一想，我又不差这点钱，就又把人赶走了。 然后我就打听这个射击摊的事，知道是你老哥在弄，本来想找你聊聊，后来发现我这里离摊位挺远，就想等等再说。” 齐大爷苦笑道：“你是觉得，附近的那些店主，总有给我面子的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还有，几次遇见你，你都认不出我，我也有点生气，就想看你出点洋相，哈哈——” “要不是你，今天还真要现眼。”齐大爷无奈的说道。 “不会的，我看你那边连发电机都弄来了，还有好大一捆电缆。” 卜旭插话道：“牛大爷，那都是后来才运来的，要不是你帮忙，还真是耽误营业了。” “那行，这个功劳我领了。小伙子，你说说，这件事后面怎么处理？” 卜旭一愣，望向齐大爷，后者笑道：“说说看，我也想听听。” 卜旭沉思几秒，缓缓说道：“我们是为了求财，所谓和气生财，我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从摊位的整体情况来说，我们遭受了一些刁难，但并没受到影响，所以，表面上的和气，还是要维护的，最起码也要等我们站稳脚跟，然后才能琢磨背后的那些事。 至于电源，最近一段时间，还需要牛大爷提供帮助，等到局势稳定之后，如果能在摊位附近解决，还是切换过去，太远了不安全，也不利于管理。而且，我们的摊位在那里，哪怕再不情愿，也要和附近的店铺维持表面的和谐。” 牛老师竖起大拇指：“不错，小伙子这么优秀，有没有女朋友？” 恩？ 第59章 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牛老师竖起大拇指：“不错，小伙子这么优秀，有没有女朋友？” 恩？ 卜旭一愣，这个套路有点不对劲啊！ 外面传来哐当一声，应该是菜刀扔到菜墩上了，接着就见扎着马尾的女孩怒气冲冲进了客厅，大声嚷嚷道：“爸，你什么意思！” 牛老师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看这小伙，长相帅气，身材挺拔，做事沉稳有序，我觉得和你很配。” 女孩立刻毛了：“我有男朋友，我有！” “哪儿呢？哪儿呢？去年你就说有，人呢！你都26了！”牛老师不甘示弱。 “当兵去了，不是和你说过吗？” “切，我打听了，根本没这个人。你也别骗我了，我看这小伙就挺好，我很喜欢。” “我不喜欢，我才25！25！”女孩咆哮两声，转身走了。 卜旭和齐大爷看的目瞪口呆。 牛老师却依旧愤愤不平：“天天糊弄我，恋爱不谈，还让我帮她干活，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得天天卖鸭头。” “没给你发工资吗？”女孩的声音传来。 “那是我应得的。” “不想干拉到，我重新雇人！” 牛老师却突然一愣，有些尴尬起来。 “不敢说话了吧？一个月4000块钱！你却和我妈说是3000，哼——” 牛老师泄了气，不敢和女儿得瑟了，小声说道：“当爹妈的呀，心都操碎了。” 齐大爷终于忍不住了：“牛老师还是像以前那么风趣。” “不说不笑不热闹嘛，我这个女儿啊，我担心她成了……那个。我说小哥，你叫什么来着，你看我闺女怎么样？” 卜旭赶紧道：“我叫卜旭，占卜的卜，旭日的旭。我觉得姐姐很好。” “姐姐？你多大？” “19。” “这么小啊。”牛老师很失望，仔细看了看卜旭，啧啧叹道：“不像不像，相貌不像，气质更不像。” “家里出了事，父母离世了，感觉自己立刻就长大了。” 卜旭的潜台词是，我孤身一人，配不上你闺女。 牛老师却一拍大腿，高兴的说道：“真的？那可太好了！不对不对，你节哀，小子，这样你完全可以入赘到我们家啊，第一个孩子姓牛就行，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牛不群，卓尔不群，还有你的姓在里面，怎么样？” “他有女朋友。”看着卜旭再次傻眼，齐大爷只好抢答了。 “是吗？啧啧，太可惜了。” …… 小门脸里甩出了一个插座，牛老师从楼道里搞了个定牛奶的箱子，卜旭利落的装在店外的墙上，把插座扯进去，固定好，还弄了把锁。 摊位上电源暂停了几秒，又重新接上，然后牛老师父女俩下班走了。 看着父女俩拌着嘴走远，齐大爷羡慕说道：“看人家这日子，有滋有味的。” 卜旭直翻白眼：“牛老师以前也这样？” “是啊，只要一开家长会，他就妙语连珠。按照现在的说法，恩，应该叫单口相声专场。” “人才。”卜旭叹道。 …… 夜市依然热闹，打气球的摊位尤其热闹，作为唯一的射击摊位，吸引力实在是太强大了。10点钟的时候，销售额就达到了1500块钱。 按照规律，10点钟是夜市客流偏少的空窗期，几个和卜旭相熟的摊主专门过来捧场，说了一些吉祥话，有些还带了水果瓜子等小礼物。 比如高媛，比如老黄，比如卖梳子的大姐，比如卖睡衣的哥们，还有一些不算熟的摊主，过来看个热闹。 卜旭也拿出烟，热情的敬烟点火，说一些感谢的话。 这边倒是没什么空窗期，摊位前依然挤满了打枪的客人，这让一众摊主看的眼热，心里羡慕不已。 再眼热也没用，还是做自己的生意重要，大家说笑一阵，也就散去了。 已经很晚了，卜旭让表姐也带着店员离开，她们的生活很规律，熬不了夜，已经哈欠连天了。 接着卜旭让袁晧也带着助手离开，大家都有生意，也不好老在这边吊着。 接着，卜旭让齐大爷回家休息，他觉得老爷子也很是疲惫。 齐大爷却不愿意，去了夜市办公室，说坐一会就好。 卜旭则坐下来，专心操作打气泵，气球看起来不多了。 射击摊位前依然人头攒动，11点钟的时候，销售额达到了1800块钱； 12点钟的时候，销售额固定在了2300块钱，有几个零星的客人还想继续打，但是按照规定，卜旭却不得不收摊了。 他给几个客人每人赠送了一个玩偶，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大家也就高兴散去了。 终于忙完了，卜旭的心情超级嗨皮。 背板上还有一些零星的气球，卜旭直接招呼弟兄们举枪，砰砰砰一阵乱枪，干掉了这些五颜六色的家伙，然后大家嘻嘻哈哈的开始收摊。 收起玩具枪bbdàn和各色赠品，折叠起摊位桌，撤下射击背板，收起射灯电源线，再把炒酸奶的各种东西归置好，就算齐活了。 装车，炒酸奶机挂在三轮车后面，还有两包气球没装下，张达和徐涛干脆背着，大家浩浩荡荡返回小区，把东西塞进车库。 张丽丽骑上电动车先走了，剩下几个牲口，打算叫上齐大爷，一起去吃宵夜。 大家坐上牧马人，来到夜市办公室门前，卜旭进去一看，齐大爷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小声喊了喊，老爷子没反应，卜旭心里突然一惊，伸手一摸，齐大爷的额头热得烫手。 宵夜没吃成，大家立刻把齐大爷送到了医院。一番检查之后，倒是没什么大碍，医生详细询问一番，得知病人晚上曾经很生气，认为是急火攻心导致的身体疲惫反应，开了一些药水，开始输液。 徐涛等人一起离开，卜旭留下照顾老爷子。 看着躺在床上眉头微皱的老人，卜旭心里有些自责，其实齐大爷晕倒的时候，就应该送到医院的，结果却拖了一晚上。 留置室还有一张病床，卜旭本想躺着休息一会，又担心输液进度，就在病床上盘坐起来，闭目养神。 这么一坐，他突然就起了一个念头，五行子既然能帮着寻宝，是不是能帮着治病？ 对，问一下。 第60章 生活需要小乐趣 “五行子，治病会不会？”卜旭直接问道。 五行子却沉默了，好几秒钟才说道：“卜旭大人，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你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卜旭开启了测谎压制意念，五行子神魂稳定，没有惨叫和情绪慌乱，看来说的是实话。 卜旭看了看病床上的齐大爷，心里默念道：“这是齐大爷，对我非常好，今晚急火攻心，现在深度沉睡了。” “大人的意思，是让他神清气明，是不是？” “恩，就是这个意思，咦，看来你能做到很多？” “是的，大人。神清气明是最低的一个等级，往上是身轻体健，再往上是沉疴尽去，最高等级是经络通畅。” 卜旭大喜过望，赶紧问道：“这些你都能做到？” “随着我修炼等级的提升，都能慢慢做到。”五行子缓缓说道。 “哦，那你详细说说。” “我当前的神魂稳固，可以借助你的力量，实施神清气明的术法，其实也就是对别人的神魂进行安抚；等到我凝成第一道虚影，就可以通过你的力量，让别人身轻体健，其实就是对身体进行轻度的调理；凝成第二道虚影，就可以让别人沉疴尽去，就是对身体进行深度的调理；凝神化体之后，就可以帮人打通经脉，是对人体进行全面深入的系统调理。” “哦，这么说，你什么病都能治？” “不是的大人，我这些术法，都是一些调理的法子，对于一些绝症和严重外伤，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就像我说的沉疴尽去，针对的是那些不至于致命的隐疾小毛病，大病是肯定不行的。” “也是，药医不死病。”卜旭说道。 五行子的语气一下轻松许多：“是的大人，你总结得很到位。” “不用拍马屁，现在赶紧帮齐大爷调理一下，他今天气坏了。”卜旭说道。 五行子沉吟一下，小声提醒道：“大人，我的功力是有限的，即使是最低等级的神清气明术法，也需要消耗一部分精力，大约是开天眼的三分之一左右。” “也就是说，下次开天眼，你只能坚持两息，对吗？” “是的大人，还有就是，你也会消耗神魂和体力，会感到疲惫，大约三五天能恢复，不过恢复之后，却有可能实现一丝精进。” “好，我没问题。”卜旭说道。 “那好，大人，你把双手放在那人的太阳穴上，运转经络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来做。” “我需要打坐吗？” “是的大人。” 卜旭看了看沉睡的齐大爷和窄小的病床，实在是没有打坐和操作空间。琢磨几秒，他小心的避开输液管线，弯腰抱起齐大爷，头放在床尾，脚放到床头。 接着，脱下身上的外套，铺在地上，席地而坐，双手轻轻接触齐大爷的太阳穴，然后运转经络。 紧接着，他感觉到经络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热流，之前自己修炼的时候，从来没有达到这种效果。 这股热流顺着经络游走一圈，逐渐在头部汇集，然后缓缓的顺着双臂游走，最后在指尖一点点的消失了。 “好了大人。”五行子疲惫的声音传来。 “这么快？”卜旭很是吃惊。 “是的大人，只有一息时间，时间过久的话，我们俩支持不住，对方也会神魂受损。恩，就像温水洗澡和热水烫伤的区别。” “五行子，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卜旭挪揄道，顺势站起来，脚下却一个发软，差点又坐下去。 看来，还真是消耗了不少体力精力，卜旭暗自琢磨。 不过，能让齐大爷好起来，这也算很值了，反正自己几天就可以恢复过来。 …… 一瓶药水打完的时候，卜旭叫来护士换药，齐大爷被惊醒了。 他直接坐起身，疑惑的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卜旭赶紧道：“大爷，你病了，来打个针。” 齐大爷皱着眉头想了想，不大高兴的说道：“胡说八道，我就是趴着睡一会，就给我弄医院来了，我根本就没事。” 小护士不干了，竖着眼说道：“你来的时候浑身发烫，高烧，深度沉睡，怎么叫你都不答应。” 齐大爷下了床站起身，不满的说道：“姑娘，把针给我拔了吧，我没事了，不打这些东西。” “那可不行……嗳嗳嗳，你这人怎么这样！”小护士急了。 只见齐大爷自己动手，把针头拔下来了。 卜旭心里明白，看来五行子的术法，确实很有效果。 面上做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小心问道：“大爷，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耳聪目明，神清气爽，走走走，找个地方吃宵夜，我竟然有点饿了。”齐大爷得意的说道。 “不行，你们不能走。”小护士赶紧说道。 卜旭：“为什么？我们不欠药费，可能还有剩的呢。” “那也不行，天亮再说。”小护士很坚持。 卜旭摸摸鼻子，无奈的说道：“好吧，我不走，可是你拦着我有用吗？” 小护士赶紧转身，屋里却没了齐大爷的身影。 “你们……太过分了！”小护士气呼呼的走了，一边走一边说道：“明天来办手续。” 卜旭笑呵呵的小楼，找到等在门口的齐大爷，爷俩打了辆出租车，找个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舒舒服服吃了点东西。 齐大爷不时埋怨几句，说自己身体好得很，说卜旭小题大做瞎折腾云云。卜旭也不分辨，只是笑呵呵的伺候着。 吃完回家，齐大爷自去歇息。 卜旭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3点多了，直接拎上pu tuán，到了四单元的天台。 胖大妈果然已经在忙着洒水了，看到卜旭又来了，言语间很是得意，宛如常胜将军。 卜旭装模作样的抱怨几句，摇头晃脑的离开，去了1号楼的天台。 对于胖大妈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人，卜旭是不打算放过的。他打定了主意，每天都按时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懦弱和无奈，以便让大妈保持满满的成就感和旺盛的战斗力。 恩，生活需要小小的乐趣，这样大家都开心，多好。 第61章 我喜欢你 阳光初升，卜旭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起身。一晚上的打坐之后，身体依然有些疲惫，看来，这次帮齐大爷调理身体，确实耗费了不少精力。 他信步走到天台栏杆边上，四下看去。 正前方是初升的红日，红彤彤的，染红了大片的朝霞，煞是迷人。左边不远处是一片树林，挺立着上百株各色乔木，从树林往东往北，各类建筑次第排列，其间道路规整，绿化美观，这就是海岱师范大学的校区了。 而卜旭居住的小区，位于校区的西南角，既有围墙独成体系，又有小门和学校相连。 这里之前是学校教职工家属区，这些年随着房地产的发展，业主也不再单一，与此对应的，通往校区的小门，也需要刷开才能通过了。 目光游走一圈，卜旭就暗自点头。他现在所处的一号楼，是整个校区位置最好，风景最好，距离海岱大学最近的一栋楼。 和3号楼相比，这边的天台也更宽敞，与之对应的，房子的户型也更大。 卜旭很喜欢这里，希望能在这里多修炼一段时间。别的不说，就说那片树林，基本上就能满足修炼环境中“花木庭院”的标准。 奇怪的是，卜旭在这里打坐两天了，一个人都没遇到过。 但天台上这么干净，肯定有人经常拾掇，也不知道对方好不好说话，千万别再是一个胖大妈那样的人。 卜旭慢腾腾下楼，去早餐店买了包子油条，又回家熬了小米粥，把齐大爷叫起来吃饭。 齐大爷却满脸不高兴，吃着吃着，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卜，医生昨晚怎么说的？” 卜旭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怎么了？感觉不舒服吗？” 心里暗自担心，会不会五行子操作不当，给老爷子造成了什么伤害。 “不是不舒服，是太舒服了。头脑清醒的要命，昨晚回来到现在，我压根就没睡觉。你说，他们会不会搞错了，给我注射了xing fèn ji之类的东西？”齐大爷忧心忡忡的说道。 嗨，吓我一跳，卜旭心说。 嘴上却说道：“医生说没什么大碍，输液休息一下就行。大爷，我觉得吧，你在医院睡了一觉，又打了一些调理的药水，你醒过来的时候，基本上就恢复了。你睡不着，可能和我们吃了宵夜有关，我也没大睡。” 齐大爷侧头想了想：“恩，也有可能，不过我还是得去医院问问，要不我心里不踏实。” 卜旭有些为难：“大爷，我上午有事。” “我自己去，你忙你的。” …… 俩人吃完，一起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先把齐大爷送到附近的医院，卜旭接着去了唐玥珊所在的大医院。 进入病房的时候，唐玥珊正在看书，看到卜旭进来，她小声问道：“你吃饭了？” 卜旭笑道：“你的鼻子还是那么灵，我吃过了，你呢？” “没吃。”女孩平静的说道。 卜旭认真说道：“唐玥珊，以后别等我吃饭，我最近都会很忙，时间有些紧凑。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还住院，我每天都过来一会儿。” “好的。” 保姆紧接着进来，摆上饭菜，女孩小口小口慢慢吃，卜旭则在一边看书。 吃完早饭，女孩小声说道：“我昨天和李医生说了去你那里玩的事，他同意了，我爸妈也同意了。” “哦，那挺好，只能周末去，别耽误上学。” “恩，每周六晚上，两个小时。” “挺好，适当放松一下，对学习也有好处。” “不过，李医生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女孩皱着眉头说道。 “哦，是吗？” “他问我，心里把你当成什么人。” 卜旭立刻明白，李医生介入心理疏导了，笑了笑说道：“你怎么回答的？” “我没回答，我也不想回答。”女孩的语气不太高兴。 “哦，那你是想和我说吗？” “恩。”女孩瞪着眼，直直的看着卜旭，认真的小声的说道：“我喜欢你。” 呃—— 卜旭立刻懵了，手里的书一下掉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孩。 卜旭不知道，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一组音箱中也传出了女孩平静的声音：我喜欢你。 李医生无奈的叹了口气，唐嘉志脸色发青，赵颖则气得浑身发抖。 原来，李医生预料到了今天唐玥珊或许会有重要的话要说，提前装了qiè ting设备。而且，为了保证谈话的真实性，以更好的了解唐玥珊的内心世界，没和卜旭提前打招呼。 卜旭好歹静下心来，脑子里迅速思考一番，觉得应该小心应对。 眼前的女孩有自闭症，而且实施割腕才几天，一个处理不好，弄不好就会再次产生不好的结果。 他斟酌一下语言，笑着说道：“喜欢我什么？” 女孩一下子笑了起来，而且笑容一直持续着，语气里都透着欢快：“我喜欢你的眉毛和眼睛，你的眉毛又黑又浓，和我爷爷的眉毛一模一样，你的眼睛很有神，还是双眼皮，和我奶奶的眼睛一模一样，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爷爷和奶奶，我就很开心。” 卜旭再次懵了，女孩说的好像很有逻辑，但是这个逻辑也太牵强太怪异了啊。 另一间屋子里的唐嘉志也懵了，什么意思，卜旭的眉毛像我爸，眼睛像我妈，我怎么从来没发现？ 赵颖也有些懵，很快又有些窃喜：吓死老娘了，原来是这种喜欢啊，还好还好。 最高兴的莫过于李医生了。 女孩欢快的语气让他高兴，女孩说出的逻辑让他高兴，女孩毫无保留的心态更让他高兴，他觉得，自己治疗唐玥珊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发现了本质的病因，只要顺着这条线往下走，唐玥珊康复有望。 李医生甚至觉得，假以时日，如果卜旭能娶了唐玥珊，那才叫完美。 病房里，女孩扑闪着眼睛看着卜旭，这让卜旭有些不好意思，想了又想，小心的说道：“我也喜欢玥珊，你很听话，也很可爱。恩，我和我女朋友说起过你，她也喜欢你。” 声音从音箱传出来，李医生差点没跳起来骂人。 祖宗啊，说什么女朋友，得瑟个屁，你这个混蛋啊！ 然后女孩的声音传出来：“真的吗？” “恩，当然是真的。” 呵呵呵，女孩竟然笑出声来。 唐嘉志和赵颖夫妻俩，立刻就掉了眼泪。 第62章 小情侣 病房里，卜旭和唐玥珊不再说话，各自抱着书看。 卜旭放心了很多，他明白了，唐玥珊所说的喜欢，只是喜欢而已，和男女之情无关，和少女春心无关，只是她由心中认定的相貌上的一致，所产生的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这样很好，谁都不会有压力，相处起来也不会感到别扭。 另一个房间里，李医生眉飞色舞的说着话，在他对面，唐嘉志和赵颖脸上也很是欣慰。 “这样很好，非常好！唐总赵总，情况你们也听到了，唐玥珊敞开了心扉，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个人认为，卜旭这几天的陪护，让她更加信任对方，所以才会有几天的表现。这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提升，是一个关键的节点，是一个极其宝贵的积极变化。而且，玥珊很开心，竟然笑出了声，天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太棒了，如果单从今天的表现来看，唐玥珊的自闭情绪，已经完全没有了，这非常……” 唐嘉志悄悄抹去对面喷来的吐沫星子，鼓起勇气插话进去：“李医生，这是不是说，玥珊已经完全恢复了。” “当然没有，她今天的状态，只会在她极度信任的人跟前展现，具体而来，只会在卜旭跟前展现。在其他人面前，我觉得她不可能做到。但是，只要顺着这份信任继续延伸，让这份信任慢慢扩大到你们俩身上，然后再扩大到其他人身上，她才算完全恢复。” 赵颖脸色一滞，无奈的说道：“那就是说，她在我们面前，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觉得是这样。所以，我要重点和你们说，你们首先需要和卜旭搞好关系，而且要让唐玥珊看到这种改进，她才会逐渐转移和扩大信任，这里有一个关键词，喜欢，你们必须深刻体会这个词……” …… …… 10点钟，卜旭接到了表姐的电话，告辞离开了。 女孩没什么反应，只是嗯了一声，就继续看书。她重新恢复了冷淡沉默的样子，仿佛早上的那些欢喜的表情话话语，从来没有发生过。 唐嘉志和赵颖却笑吟吟的和卜旭告别，这让卜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俩人笑得太假了，尤其是赵颖，简直比哭都难看，卜旭觉得，她还不如板着脸呢。 卜旭的摊位昨天开业，人手成了大问题，表姐今天有些急了，抛开商场管理方的规定，在自己的铺位四周贴了数张招聘海报。 还别说，效果不错，在海报被管理人员扯掉之前，果然有两个人来应聘了。 卜旭赶到的时候，看到两个应聘者，却有些意外。其中一个他认识，之前租房时候的那个满脸青春痘的中介小伙。另一个是个胖胖的女孩，看俩人表情神态，应该是一对小情侣。 “怎么是你？不做中介了？”卜旭笑着问道。 痘哥就是一愣，随即滔滔不绝开说：“大哥是你啊，真是太好了，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我们知道工作情况了，打气球的摊位，我们肯定能胜任……” “你等会，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卜旭没好气的说道，这人太能说，怕是个耍嘴皮子的。 痘哥立刻表情不爽，愤愤说道：“大哥，我被开除了，你不知道，他们心真黑啊，培训收了1000块钱费用，我干了俩个月一分钱没给，我第一个月是没有业绩，但是第二个月，我足足帮他们挣了两万多块钱的中介费，眼看着要发钱了，他们就把我开除了。” “你这么厉害？”卜旭有点不信。 “我卖了套房子，中介费就接近两万，其他的租房还有还几套。” “大哥，确实是这样，他工作很努力的。”一边胖胖的女孩插话道。 这倒是实情，卜旭还记得当初痘哥抱着自己大腿的样子，这个家伙，确实扑得下身子。 “我这边待遇可不高，试用期一个月，工资2000，而且要熬夜。试用期之后3000。” 痘哥马上说道：“没问题，大哥，我们俩绝对好好干，我就一个条件，预支1个月工资，不怕你笑话，我们断粮了，而且房租也拖了好几天了。” 卜旭听出了一点猫腻，笑着问道：“你们俩？” “我女朋友，我们俩住一起。”痘哥大方的说道，挺有男子汉气概的，女孩在一边倒是有些脸红了。 人才！卜旭不由感慨。 没钱，租房，断粮，而且长得既不高也不壮更不帅，竟然还有女朋友，而且还住在一块，这简直有点逆天了。 就算女孩长得一般，微胖，脸上还有几个雀斑，但痘哥还是挺让人佩服的。 “我这边需要长期的人手，不想要短期的。”卜旭说道。 “大哥，我能做一年，不瞒你说，我想自己弄个中介店，那行太挣钱了。不过我女朋友能长期干，两三年没问题。” 一年？卜旭心说，我这个摊位才经营一年，倒也合适。 卜旭进去和表姐商量一下，觉得可以试用看看，至于对方要预支一个月工资，肯定是不行的，最多只能一天一结算。 出来一说，痘哥却非常焦急，一直说好话，卜旭好歹答应了，先借给对方1000块钱。 痘哥很上道，马上提供了两人的身份证复印件，而且写了借条，卜旭看着对方着急，也就给了钱，然后三人一起离开，来到卜旭楼下的车库。 干什么？当然是打气球，今晚的气球还没吹呢。 卜旭开了打气机，做了演示，然后就让痘哥和胖女孩上手操作。 一开始肯定是不熟练的，接连吹爆，偶尔成功一个，打结也不熟练，笨手笨脚的。 卜旭也不催，只在一边笑嘻嘻的看，这让俩人感到压力很大，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大约10分钟，卜旭就发现，刘祥——也就是痘哥的动作熟练了很多，这家伙动手能力确实还不错。 而胖女孩王娟，却依然笨手笨脚的，不得要领，急得满头大汗。 慢慢来吧，卜旭心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复杂的工作，熟练了就好。 看看时间已经中午，卜旭喊停，掏出20块钱，让刘祥去买包子。 刘祥很是意外，眨巴着小眼睛问道：“哥，你这里还管饭？” 第63章 打人要打脸 面对刘祥的询问，卜旭笑着说道：“今天简单对付一下，我们晚上营业，以后你们上午不用来，下午来上班就行。午饭你们自己解决，晚饭和宵夜我负责。” “还有宵夜？”刘祥高兴起来。 “收完摊就一两点了，很多人都吃点东西。”卜旭说道。 “那可太好了，哥，这样我能给房东800块钱，也能缓一阵子。” “好好工作，我不会拖欠工资的。”卜旭说道。 …… 刘祥买回包子，卜旭带着两人上楼，简单弄了两个菜，又切了盘熟食，打了个鸡蛋汤，三人开吃。 然后卜旭就见识到了刘祥和王娟的战斗力，我的天，那真是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吃的那叫一个生猛。 他也同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给刘祥的20块钱，全部变成了包子。 2块钱一个的大包子，眼看着根本就不够啊。 得，管饭就得管饱，卜旭起身，又去厨房弄了一锅面条，好歹算是把两个人安抚住了。 吃完之后，王娟主动收拾桌子去洗碗，刘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哥，我们平时饭量没这么大，今天早上没吃饭。” 卜旭随口问道：“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唉，都赶一块了。之前的钱都花光了，工资一直又不发，最后还把我开了，王娟刚进城几天，本来我吹嘘说挣大钱了，结果成了这个样子。” “你没投诉他们？” “投诉了，没用，他们糊弄过去了，我气不过，和他们打了一架，不知怎么就弄坏了一台电脑，然后就不了了之了，我后来想想，我被阴了。” “哦，别太冲动，对了，别叫我哥，我好像没你大。” “好的，老板。”刘祥张嘴就来。 …… 不大会功夫，张丽丽过来了，还带来了一些水果，她来准备晚上要用到的果粒豆羹等辅料。 卜旭介绍自己的员工相互认识，然后大家就各忙各的。 时间耽误不得，卜旭打电话预定了1000个外包的气球，然后亲自上手，和刘祥一起操作吹气泵，王娟则用打气筒手动操作。 刘祥有些过意不去，表示俩人以后上午也来吹气球，争取早点熟练起来。 卜旭暗自发笑，你小子是惦记上免费的午饭了吧？ 不过也好，一顿饭而已，这份主动性还是值得肯定的。 3点钟的时候，徐涛开车赶来，卜旭起身离开，坐着徐涛的车去了旧货市场，买了一辆大号的电动三轮车，二手的，很结实，电瓶也还不错，马上就能用。 赶回来已经快5点了，就看见齐大爷正在车库帮着干活。 卜旭上前笑道：“大爷，医生怎么说？” 齐大爷嘿嘿笑道：“我去了一问，他们竟然怂了，非要给我做个全面检查，各种指标出来，说我完全正常，一点事都没有。我不信，他们让我明天空腹再去查一次，你说我去不去？” “最好不去，肯定要采血什么的吧，伤元气。”卜旭说道。 “也是，我下午有点困，睡了一会，应该没事了。” “本来就没事。”卜旭说道，心里却有些好笑。 这老爷子，精神头旺盛还不好？疑神疑鬼的。 …… 5点半，大家简单一餐，之后装车，赶到夜市，6点半开始摆摊，用了半个小时才算折腾完，开始接待客人。 摆摊速度有点慢，卜旭不太满意，心里琢磨一番，觉得从装车的时候就应该规划好物品次序，这样卸车和摆摊才会效率更好。 恩，明天就这么办。 今天继续实施优惠价格，生意没得说，长长的摊位前，满是举枪射击的人。 人员基本固定了，卜旭做了简单的分工。他负责统揽全局并且收钱，刘祥负责招呼客人，填充dàn jiā，检查玩具枪和发放赠品，王娟负责补充打爆的气球，不忙的话就练习操作吹气机，张丽丽当然是负责炒酸奶。 至于临时工徐涛，没有固定任务，哪里需要去哪里。 这样一分工，大家各司其职，效率就高了很多。虽然只有5个人，但摊位上却井井有条。 8点钟的时候，客人越来越多，卜旭、刘祥和徐涛三个人接待客户，忙得脚不沾地。 卜老板心里很美，他默算了一下，好像已经收了七八百块钱了，生意比昨天更好。 正开心呢，却听见啪的一声，卜旭抬头一看，两三米外的刘祥，一只手捂着腮帮子，脸色很是难看。 隔着摊位桌，一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家伙指着刘祥，大声骂道：“你特么的，磨磨蹭蹭的，老子要换枪，换枪！这把枪不准！” 这家伙身后，四五个同样发型精彩的家伙，嬉皮笑脸的站着，一副很拽的样子。 卜旭心里叹口气，看来，有些人终于迫不及待了。 昨天牛老师说有两拨人拿着电源做文章的时候，卜旭心里做了简单的分析，他觉得第一拨人应该是针对齐大爷的，是夜市管理层的人，而第二波人，应该是针对自己的，极有可能是钱家的人。 钱响的老爸能找到袁晧的摊位上去，肯定也知道学士路摊位的情况，顺手搞个小动作，还是不难的。而且第二波人提出给牛老师500块钱，这应该是钱家人的风格。 昨晚牛老师给面子，帮着撑过了危机，对方坐不住了，暗的不行，干脆就明着来了。 来吧，卜旭并不担心。 他觉得，摊位迟早都会遇上类似的问题，逃不掉的。 既然逃不掉，那就积极面对，顺便立个威，省得牛鬼蛇神惦记。 他几步跨过去，把刘祥往边上一扯，对着闹事的家伙说道：“你想闹事？” “靠，闹事怎么了？老子要……” 卜旭不等他说完，身子往前一探，挥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手掌直击对方左脸，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紧接着，卜旭的手臂原路撤回，手背打在对方的右脸上，又是啪的一声。 卜旭很好的控制了力度和路线，不求把对方打晕，但是一定要打疼打响，从效果来看，卜旭很满意。 对方直接懵了，醒悟过来之后，破口大骂：“我特么今天非得弄死你。”说着，隔着摊位桌挥拳打过来。 卜旭直接抬手迎上去，一把抓住对方的拳头，五指用力扣紧，腕上发力，手往下一扣，对方立刻发出一声惨叫。 紧接着，卜旭往后一退，胳膊猛然一拽，隔着摊位桌，直接把对方拖了过来。 稀里哗啦，几张桌子横七竖八倒下去。 …… 第64章 挨了一刀 卜旭的动作很快，快到闹事的几个人根本没有反应，而摊位这边，徐涛等人也来不及反应。 头发像鸡冠子一样鲜艳的家伙被卜旭扯进摊位里面，卜旭腾出左手卡着鸡冠男的脖子，右手左右开弓，不轻不重的继续扇着对方的脸。 真的不能太用力，哪怕为齐大爷调理身体耗费了一些精力，他现在的力道，也需要小心掌控，否则鸡冠男的根本承受不住卜旭的重击。 后面几个闹事的家伙终于醒悟过来，叫嚷着冲过来，卜旭立刻扔下鸡冠男，迎了上去，另一边，徐涛和刘祥也冲了上去，和对方战成一团。 就连张丽丽和王娟，也一人抱着一杆枪，紧张的戒备着。 卜旭战力超群，所向披靡；徐涛身强体壮，打架也是把好手；刘祥虽然既不高也不壮，但他憋了一股火，眼看老板动手，也就火力全开，倒也迸发出一股狠劲，揪住了一个家伙的头发，狠狠的招呼对方的脑袋。 混战很快结束，几个家伙被全部干翻，卜旭抽出一根kun bǎng货物的橡皮绳，轮流在几个家伙身上抽打，命令他们跪成一排。 徐涛和刘祥一看，有样学样，也照此办理。 很快，几个发型艳丽的家伙就跪成一排，面向摊位外的观众。 我的天，外面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谁也没想到，出来逛个夜市，还能免费看到动作片，虽然很短暂，对抗也不够激烈，但这毕竟是真人表演啊，很有看点的。 收拾完几个家伙，卜旭对着人群一拱手，朗声说道：“学士路夜市的治安一直非常好，竟然还有人出来闹事，我在这里问一句，还有没有同伙，有的话……” “噢——”人群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卜旭心里一惊，身子立刻往前一窜，扭身望去，只见跪在地上鸡冠男，手里握着一把bi shou，bi shou的前端，已经刺到了刘祥的屁股上，而刘祥则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站立着，屁股撅着，很方便鸡冠男瞄准。 卜旭立刻明白了，鸡冠男阴冷偷袭，刘祥扑了过来，想推开自己，而自己已经窜出去，刘祥扑了空，却正好被鸡冠男刺中。 卜旭大怒，一脚踢翻了鸡冠男，徐涛冲上去，对着鸡冠男拳打脚踢。 这一边，卜旭小心的把刘祥放下，让他趴在地上，小声安慰几句，然后立刻打了急救电话。 齐大爷很快从办公室赶过来，脸色铁青，暴跳如雷，夺过橡胶绳，对着几个人一阵抽打。 街口治安室的值班民警也很快赶来，把几个家伙上了铐子，又把齐大爷叫到一边，细细询问一番。 救护车也很快赶到，卜旭让徐涛和王娟跟着去了医院，自己留下来收拾局面。 齐大爷却把卜旭叫到跟前，小声安慰几句，表示不会有任何事，摊位该怎样还怎样。 卜旭有些心里有些明悟，小声问道：“大爷，看来你这边有些关系？” “市局的二把手，是我的内侄，放心吧，这事会严肃处理的。” “这么厉害？”卜旭恭维道。 “要不然，我一个校工，凭什么参与夜市规范化的管理工作？”齐大爷说道。 “你不是夜市创始人吗？” “那是招牌罢了，不是实力。” “不对啊，那昨天有人算计我们，你能忍？”卜旭怂恿道。 “切，为什么不能忍，那是阴招，见不得光，也抓不住把柄。”齐大爷没上当。 …… 警车很快赶来，只闪了警灯，连警笛都没开，几个闹事者被押上警车，卜旭则接受了现场讯问。 讯问持续了一刻钟，之后警车呼啸而去，射击摊位则继续营业。 实际上，营业一直没中断，卜旭接受讯问的时候，张丽丽和齐大爷忙得不可开交。倒掉的几张摊位桌又被支了起来，虽然有些扭曲，经过简单的修整，还能将就着用。 打架事件，对生意没有任何影响，反而貌似激发了一些人的ji qing，生意更火爆了。 卜旭清点了一下气球，再次追加了1000个外包订单，接着又打电话问了刘祥的伤情。 还好，伤得不算严重，伤口位于左屁股偏右位置，没有伤到动脉和坐骨神经，伤口也不算大，只是有些深。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果真出了大事件，卜旭这个摊位，怕是很难做得下去了。 接下来，卜旭就像穿花蝴蝶一样在摊位上忙碌，真正的一个人顶三个人用。 同时，他也小心的戒备着，防止再次出现闹事者。 他觉得，这帮发型非主流的家伙，只是一帮小卒子，是钱家用来试探局面的，后面很可能还有后手，不得不防。 卜旭很重视眼下这个生意，一来他对这个夜市挺有感情，二来打气球的盈利，可以让自己的收入来源看起来更合理，是一个不错的挡箭牌，还有就是，这个摊位也寄托了齐大爷的希望，毕竟他也需要获取一部分收益。 所以，不容有失。 但是，卜旭也不愿意委曲求全，超能力在身，还收拾不了几个混蛋？ 再说了，避让是没有用的，有些事情，必须要靠拳头来打开局面，然后才是内在实力的碰撞。 这不，今晚这一通折腾，就把齐大爷的底气给折腾出来了，这也是卜旭敢于动手的一个潜在原因。 能拿下这个摊位，齐大爷当然是有依仗的，只是卜旭没想到，老人家的依仗还真是挺大个。 恩，这是今晚打架的重要收获。 …… 一直到营业结束，摊位上依然热闹，也没再出现搅局者，卜旭终于松了口气。 业绩不错，达到了2800块钱，比昨天多了500块， 快速的收拾了摊位，把东西锁进车库，卜旭立刻打了辆车，赶到了医院，路上还专门打包了两份馄饨。 走廊里，徐涛歪在连椅上呼呼睡着了，旁边的病房里，却隐隐传来抽泣的声音，卜旭凝神一听，是王娟在哭，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刘祥不时回两句，语气很是低落。 卜旭叹口气，推门进去，小声说道：“刘祥，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 第65章 声音戛然而止 卜旭真的很感激刘祥，当时那样的紧急情况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出扑救的选择。 刘祥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讪讪说道：“老板，我没做什么。” 这绝对绝对是一句大实话，扑救卜旭，根本就不是刘祥的本意，他和卜旭没有这么熟，没有这样的感情基础，而且刘祥也没有这样的觉悟。 他之所以正好卡在鸡冠男和卜旭中间，用屁股承受了那把bi shou，是因为他看到地上有几张钱，应该是混乱时散落的，他弯腰去捡。 作为一个对金钱无比渴望的小伙，刘祥看不得钱这种神圣的物品，被遗忘践踏蹂躏。 于是悲剧了，卜旭躲开了bi shou，刘祥恰如其分的顶了上去，用屁股默默承受了一切。 卜旭当然不知道这些，当时的情况下，谁也不会洞悉刘祥的内心世界，只会为他的举动点赞。 “别客气了，大家都看在眼里。”卜旭说道：“你好好养伤，王娟，你负责照顾刘祥。” 卜旭说着，掏出2000块钱，继续道：“这些钱你拿着，给刘祥买点有营养的东西，好好补一下。养伤期间，你们俩的工资照发。养好伤之后，我们再一起工作。” 王娟一下子高兴起来，她之所以郁闷絮叨，就是担心工作和收入，现在问题解决，当然心情大好。 至于男友屁股上的那点伤，实在不值一提，医生说了，还真是屁大点事。 “谢谢老板，”王娟赶紧说道。 “谢谢老板。”刘祥也说道，眼神瞄上了卜旭手里的快餐盒。 “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吧。费用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卜旭说着，把馄饨放在床头。 “老板，医生说了，我不用住院，观察一天，明天就能走，回家住还舒服。”刘祥诚恳的说道。 “还是住院吧，放心。” 王娟也插话道：“老板，真的不用，偶尔来换下药就行， 10多天就能拆线。” 卜旭想了一下：“那行，你们自己拿主意。” …… 回到走廊，叫醒徐涛，俩人一起吃点宵夜，然后各自回去休息。 卜旭只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就已经三点多了。他起身出门，拎着pu tuán去了四单元，鼓励了胖大妈的斗志，然后去了一号楼的天台，盘腿坐下，招呼出了五行子。 “我记得你说过，我有预知危险的能力，但是今天好像没起作用。”卜旭语气不善。 “很正常啊，我们在齐大爷身上耗费了很多精力，都处在疲惫期。”五行子小心说道。 哦，原来如此，卜旭心说。 他没再说什么，任由五行子休息，自己也开始运转经脉。 …… 接下来的三天，一直风平浪静，卜旭的时间很规律，上午陪护唐玥珊，下午忙自己的事情，晚上摆夜市，凌晨修炼。 期间卜旭采购了一台大型的炒酸奶设备，操作台上有四个冷冻盘，可以同时制作四份炒酸奶，至于那台小设备，直接折价，冲抵了新设备的货款。 宿舍的几个人每晚轮流来帮忙，表姐也再次派出了一个人，加上齐大爷大部分时间都在摊位上，人手勉强够用。 生意很好，打折还在继续，每晚的销售额在3000元上下徘徊，让人很是眼热。 至于那几个闹事的家伙，已经开始走法律程序，从犯或许问题不大，鸡冠男的麻烦应该不小。 第四天早上，卜旭早早赶到了医院，陪着唐玥珊吃早饭。 今天是女孩出院的日子，她却有些闷闷不乐，吃饭时很是平静，平静得让人担心。 俩人吃完，保姆收拾了碗筷，唐嘉志和赵颖夫妻俩笑吟吟的进来了，唐总拉着卜旭的手直摇晃，亲热的表达着感激。 赵颖也乐呵呵的递过一个厚厚的红包，笑着说道：“卜旭，你一定要收下。” 卜旭皱皱眉头，心里不爽。 这两口子，还是喜欢用钱解决问题，如果是冲着钱，卜旭根本不愿意来。 而且，赵颖竟然当着唐玥珊的面给钱，这弄不好会让女孩多想。 唐嘉志注意到了卜旭的表情，赶紧说道：“卜旭，这是玥珊的意思。” 恩？ 卜旭一愣，望向女孩，女孩稍稍抬头，小声说道：“收下吧。” 卜旭明白了，女孩的心思很简单，她习惯了这几天的共处，担心以后没有类似的机会，所以也有一些小心思。 从她病情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进步，发掘问题，思考对策，进行实施，这本身就是突破自我桎梏的过程。 遗憾的是，问题的出发点来自她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对环境的不信任，哪怕之前大家已经确定了继续家教和去射击摊玩耍的事情，她依然表示了担忧。 卜旭想了想，开口问道：“这是多少钱？” 赵颖直接懵逼，被人问及红包内的金额，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唐嘉志也有些懵，却很快反应过来，小声说道：“两万。” “哦，这么多。”卜旭说着，伸手接过红包，转头对着唐玥珊扬了扬，笑着说道：“以后你去我的摊位上玩，我就不收钱了，这些钱算是预付的，好不好？” “好。”女孩轻声回答，脸上绽放出一丝笑脸。 赵唐二人看到了女儿短暂的笑容，他们俩觉得，今天这两万块钱，花得太值了。 …… 出了医院，卜旭买了一些水果，去了刘祥的住处。 这是一户群租房，刘祥和王娟租住了其中的一小间，很是逼仄。基本上除了一张双人床之外，就没多少地方了。 卜旭问了伤情，得知已经换了两次药，愈合良好，心里放心很多。 正说着话，刘祥的手机响起来，刘祥却不接，把手机塞到枕头下，继续和卜旭说话，表情倒是有些不自然。 “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卜旭随口问道。 “没有，老板，骚扰电话。”刘祥解释道。 卜旭却是不信，倒也没再追问，闲聊几句，起身告辞。 刚出了房门，卜旭就听见刘祥小声说道：“刚才没听见，你那个房子没问题，我一会就派人带你去看房。” 卜旭耳力过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个刘祥，竟然在悄悄干中介挣钱。 其实无所谓，别说他在养伤，就算是正常情况下，只要不耽误工作，这也是他的自由，完全不用偷偷摸摸的。 想到这里，卜旭再次敲响了房门，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66章 见家长了？ 王娟开了门，紧张的问道：“老板，还有事？”刘祥坐在床上张望过来，表情尴尬。 卜旭笑道：“是这样，刘祥，我最近想买套房子，你对这行比较熟，帮我留意一下。” 刘祥一愣，一两秒钟才赶紧说道：“好的老板，你有什么要求？” “就夜市附近吧，这样住起来方便，三室一厅，恩，最好是顶楼。” “顶层不方便吧？” “挺好的，顺便爬楼锻炼身体。” …… 卜旭再次离开，这回是真走了，刘祥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他觉得，自己打电话的声音肯定被老板听到了，否则对方不会去而复返。但是老板说的买房子什么的，好像有些儿戏，竟然还指明要顶层，也不知道是不是气话。 不过，如果真能帮着老板买套房子，按照眼下的行情，中介费怕是有一两万万，这是一大笔钱，可比帮着介绍租房强多了。 恩，试试，如果有了这一两万，能做很多事情呢。 …… 卜旭去了fǎ yuàn，现在他终于有一点时间，来处理打官司的事情，之前一段日子，简直就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这次他找了个律师，所有的事情全部委托律师去处理，他只要结果。 律师是徐涛帮着介绍的，30多岁，姓王，据说小有名气，擅长处理经济类官司。 卜旭和王律师一起提交了立案申请，就已经到了中午，俩人一起吃了午饭，饭后各自忙碌。 下午的时间主要在吹气球中度过，晚上则继续摆摊，今天晚上，卜旭要做一件大事——涨价。 射击摊位已经开业一周了，一直实行5折优惠，这个价格虽然依然有盈利，但是工作太过于繁忙，而且玩具枪的损耗也比较比较大。 涨价的意义在于，价格上来之后，虽然客人可能会较少，但是盈利却有可能不变甚至增加。 与此同时，人力物力精力的投入却减少了。 卜旭并没有涨到10元的行业惯例价格，而是执行8折优惠价，同时，选择射击加炒酸奶套餐，依然有叠加优惠，套餐价15元。 摊位摆好，客人上门，几个人听到8元的价格，反应不一。 其中一人说，不对啊，上次是5块，这应该是老顾客； 有人不大满意，说听到朋友说5块才过来的，没想到涨价了，这是慕名而来的； 还有人说，8块，那也比花园路便宜2块，不错啊。这是新顾客，第一次上门。 卜旭笑着解释几句，说之前只为吸引人气，现在的价格依然不高，感谢大家捧场之类的。 有人不在意，交钱开始玩，有人挺在意的，摇摇头走了。 接下里的情况大致相当，涨价影响了一些人的选择，但是也依然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截止到8点钟，卜旭大体盘算一下，销售额是800块钱，高于前几天同一时段，这说明，这次涨价，完全被消费者接受了。 而且，和之前的忙碌相比，现在真的轻松了一些，不像之前，上卫生间的时间都没有。 卜旭决定，8元的价格一直执行到暑期旺季到来，在这之前，不再涨价。 8点以后，客流高峰来临，射击摊的生意恢复了往常的火爆，作为学士路夜市唯一的打气球摊位，只要你想打，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至于炒酸奶，不具备稀缺性，而且天气还没热到一定程度，倒是有些不温不火，失去了之前5折促销的优势。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继续打五折，就要引起其他冷饮经营者联合抵制了。 晚上10点钟的时候，销售额已经过了3000，超过了平时整晚的收入，这让卜旭兴奋莫名，他觉得，今晚4000是没问题了，幸运的话，可以冲击5000大关。 哈哈，5000块钱的销售额，消耗的气球并没有增加多少，怕是能赚3000多吧？ 看来，作为垄断性质的摊位，根本不用等到旺季，就可以月入10万了啊，真特么爽！ 心情大好的卜旭，转眼就看到了一个让他不爽的家伙——钱响。 “出院了？”卜旭迎上去，平静的问道。 钱响撇撇嘴，左右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道：“你还挺有能耐，弄了这个大一个摊位。” 卜旭往前凑了凑，仔细看了看钱响的脸，笑着说道：“你能耐也不小啊，恢复的挺快。不过你这脸上擦粉了吧？嘿嘿，真香气，怎么没画眼线抹口红什么的？” 钱响冷哼一声：“我爸说了，上次的事，绝对是拜你所赐，只是你做的隐蔽罢了。这笔账我记在心里，我们慢慢算。” 卜旭扫了一眼钱响背后的两个壮汉，笑着说道：“你这个人啊，就这点不好。身后有人的时候，你得瑟的像条龙，落单的时候，就缩得像只虫，以后打算怎么办？上学也带着保镖？” “是啊，你以后想暗算我，怕是做不到了。” “莫名其妙，我这里很忙，你玩不玩？” “玩，干嘛不玩？”张强扔过来100块钱，豪气的说道：“先来这些，哥们要是玩爽了，接着掏钱。” 卜旭毫不在意的把钱塞进钱箱，取过玩具枪，一边用一根签字笔的透明外壳量取bbdàn，一边说道：“其实我这里有一种很ci ji的玩法，很适合你这样的土豪，要不要试试？” “试试呗。”今天带了保镖，钱响不想送，再说了，他本来就是来示威的。 “好，看见那个背板了吗？上面一共5圈气球，88个，88颗子弹，100块钱一局，只要你全部打爆，100块钱退给你，少了一个，就算挑战失败。” “我能让别人代打吧？”钱响问道。 “当然。” 钱响没想到，两个保镖都不愿意，他们丢不起这个人，这样的玩具枪看着太没劲了。 而且很明显，背板上有两三个气球吹得有点小，怕是根本打不爆。 得，钱响只好独自上阵，短短十几分钟的功夫，钱少爷就贡献了500块钱。 为什么这么快？ 因为只要有一颗子弹没击爆气球，卜旭就立刻喊停，然后补充气球，清点子弹，进入下一局。 钱响竟然不恼，五局打完，把枪一扔，笑着说道：“不就500块钱嘛，便宜你了。其实我来是顺便告诉你，一个小时之前，我和凌小泉一起吃晚饭了，哦，对了，我们双方的家长都在，你说，这算不算是见家长了？” 说完，钱响乐呵呵的盯着卜旭看了几秒，哈哈大笑两声，转身走了。 …… 第67章 女司机 卜旭皱了皱眉头，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忙碌，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几分。 这种事情，钱响应该不会胡说八道，他肯定希望卜旭去验证，以达到挑拨离间的目的。 而且这家伙脸上搽了粉，以掩盖并未痊愈的淤痕，应该是参加了什么重要的场合。 不过，卜旭不会去验证，那样就上了钱响的当。 对于这份感情，卜旭一直有清醒的认识，那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而且，现在异能在手，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卜旭对这份感情更有信心。 倒是钱响这个王八蛋，一直纠缠不休，而且现在连他老子也站出来撑腰，还真是个麻烦事。 怎么能再收拾他一下子呢？ …… 零点，营业结束，收入竟然达到了5100块钱，超过了卜旭的预期。不过要不是钱响捧场，还真超不过5000。 大家都很高兴，收摊，把东西放回仓库，卜旭带着大家，好好吃了一顿宵夜。 今天308宿舍来帮忙的又是徐涛，吃饱喝足，这家伙却赖着不走，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咋了，有心事？”俩人坐进牧马人，卜旭问道。 “嘿嘿，我老爸让我问问你，最近有没有解石的计划？”徐涛不好意思的说道。 “徐叔还想要？” “想啊，之前那两块原料，他都做了手把件，整天带着得瑟，这不，我妈眼馋了，也要弄个镯子什么的，把我那块马牙种的料子都抢了去了。我爸的意思，给我妈弄块好点的料子。” “我可不知道有没有好料子。”卜旭笑道。 “我爸是这么说的，你手里有的话，优先拿你的，这样可以说是我和你合作，很有面子。” “嗯，我想弄套解石机，学着自己解石，你觉得怎么样？”卜旭笑着问道。 徐涛一顿，随即说道：“可是，按照季老头的说法，解石可是很有学问的。” “所以我打算学学，只要有好料子，我就拿给徐叔，随便他选。” …… 第二天一早，徐涛鹦鹉学舌一番，徐建川听完之后，琢磨几秒，开口问道：“你没问他打算把解石机放在哪里？” 徐涛说道：“他没求助，我没好意思问。” 老徐点点头：“你做的很好，没多说。” “爸，卜旭是不是防备我们了？”徐涛的声音有些无奈。 老徐深深的看了儿子几眼，把徐涛看的有些发毛，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几秒钟后，老徐缓缓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建议卜旭把蓍草存到银行的保险柜里去？” 徐涛一滞，没敢轻易回到，思考两秒说道：“记得，你当时说过，不要过多的知道别人的秘密，这很不明智。” “你记得就好。这次卜旭想自己解石，和上次的情况类似，差别是，上次是我们主动避嫌，这次是他隐喻的表态。” 徐涛想了想，疑惑的说道：“也就是说，他很可能解出好料子，怕我们知道的太多？” 老徐皱了皱眉头，慢慢说道：“好像是这样，但有一点很奇怪，赌石这种事，玄之又玄，很多人就连解石都要挑日子挑师傅，卜旭的自信，有些莫名其妙。” “爸，你有没有发现，卜旭的气质越来越好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就算他父母没出事之前，他也没有这份稳重和自信。” “之前我没接触过他，倒是不了解，不过从他最近的表现来看，确实很不错。儿子，你这个同学，很不简单，值得好好交往。” “我们现在就不错。” “交情就像储蓄，需要不断的投入，用得着的时候才不会心虚，不要有一劳永逸的想法。” …… 徐涛和老爸聊天的时候，卜旭联系了彭江山，请他帮着采购一台小型的解石机和配套的耗材，直言自己想练练手。 彭江山答应了采购的事情，倒是劝卜旭要慎重解石，最好能多参加一些赌石解石的活动，学习观摩一段时间，然后再上手。 卜旭答应了，反正是顺嘴的事。 心里却是有些无奈，自己虽然拥有了一些异能，但是这份异能是受限的，并不能随心所欲的用。 所以，赌石活动，尤其是大型的赌石活动，自己去了也是白去，一两个月一次、每次只有几秒钟的天眼时间，不但需要珍惜着用，而且只能小范围的用，实在是支持不了什么野心。 这也是卜旭为什么认真经营射击摊位的原因。 只有抓在手里的，才是真实可靠的，还没掌握的，期待一下是可以的，但绝对不可以依赖。 毕竟，眼下的自己，承受风险的能力还是太低了。 彭江山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后就有设备商打来电话，和卜旭敲定了机器的事情，双方约定，两三天的时间，把设备运到岱北市机电市场，当面交货付款。 …… 打完电话，卜旭打车去了驾校，找到了自己的当初的教练，表达了继续学习的想法。 瘦瘦的教练小小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芒，皱着眉头说道：“你当初只过了科目一，和你同期的都学完了，现在想加塞的话，需要重新调整小组成员，这样吧，我想想办法，有消息我通知你。” 卜旭心里明白，教练这是要好处呢。虽说现在驾校管理严格了很多，但是五个手指头都有长短，教练的素质和行事风格也是不一致的，而这个叫曹桂的家伙，明显世故一些。 卜旭掏出一包好烟递了过去，微笑着说道：“我的时间很紧张，还请曹教练想想办法。” 看着这包价值50元的烟，曹教练的眉头舒展了很多，他接过来，熟练的撕开，抽出一根递给卜旭，见到卜旭摆手，就自己点着，美美深吸一口，无奈的说道：“我就拿你们这些大学生没辙，本来你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学车，偏偏就不听指挥。这样吧，我想想办法，你明天上午来就行。” “好的，教练，那我以后都是上午过来。” “行吧，这事闹的，我这个小组现在人太多了。”曹教练说道。 卜旭道谢告辞，离开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小护士樊子薇。 只见她费力的操纵着一辆皮卡，正在练习倒车，奇怪的是，车上只有她一个人，有几个人四散在教练车周围，一脸的玩味。 得，卜旭明白了，估计这姐们技术太差，她练车的时候，没人敢坐。 唉，女司机，而且是学习阶段的女司机。 第68章 霸道凌妈妈 卜旭没上前和樊子薇打招呼，倒不是不想，是怕打扰她，还是让她专心练习吧。 他回到家里，好好做了几个菜，中午和齐大爷美美的吃了一顿，接着就去车库打气球。 这两天气球的消耗量极大，每天光外包出去的就达到了2000个，所以只要一有时间，卜旭就在吹气球。 好在他的技术越来越熟练，在他单独使用吹气机的情况下，他把气流调到最快，基本上把气球套上喷嘴，一触即可，加上取气球和打结的时间，也就2秒钟左右。 徐涛有一次感到奇怪，专门用秒表做测试，结果卜旭在火力全开之下，一分钟吹了42个。 当然了，这个速度不可持久，人毕竟不是机器，肌肉是有疲劳的，但就算在正常速度下，加上装袋和整理的时间，卜旭一个小时也可以轻松吹起1000个气球，一下午干上3个小时，自己就能搞定3000个。 缺点是，只要卜旭使用吹气机，其他人就别想一起用，气流速度调的太快，别人根本无法适应。 所以，卜老板又添置了一台吹气机，反正也不贵，几百块钱罢了。 …… 6点半，刚开始摆摊的时候，凌小泉笑吟吟的赶到了，手里还提了一袋点心，说是给大家当零食。 自从上次吃牛排，卜旭也有大约10天没见到女友了，此刻看到她俏生生的样子，再看着她大方的和摊位上的人打招呼，卜旭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 齐大爷更激动，他很久都没见凌小泉了，对卜旭这个女友，齐老头的认同度很高。他匆忙的离开，一会功夫就拎着几样时令水果回来了，好家伙，大大的一个方便袋，塞得满满的。 今晚308宿舍是张达来帮忙，见状有些不满，大声kàng yi道：“大爷，你平时怎么不买这些东西给我们吃？” 齐大爷认真的说道：“现在也不给你们吃，这些全是凌丫头的，丫头，你一会走的时候拎着，回宿舍慢慢吃。” 张达倍受打击，很想再抗争几句，却遇上了卜旭不满的眼神。 好在凌小泉是个大方的，笑呵呵的撕开两盒草莓，每人分上几颗，大家笑闹一阵，也就继续干活。 摊位很快摆好，开始有客人过来，卜旭等人忙着应酬，凌小泉依然做不来这些事，坐在后面玩手机。 看着女友安静的样子，卜旭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钱响昨晚来示威，今天女友就过来了，虽然绝口没提昨天可能存在的饭局，但是她已经用实际行动在证明自己的选择。 即便真的存在那样一场饭局，她的情绪也应该是抵触的，否则的话，她今天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卜旭的好心情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就被无情的打破了，凌妈妈那张表情淡然的脸，突兀的就出现在卜旭的眼前。 “阿姨好。”卜旭硬着头皮打招呼。 觉察到不对劲的凌小泉也站起身，声音不安的喊道：“妈——” 凌妈妈的眼神在左右扫视一番，又回到卜旭的脸上，平静的开口说道：“一个月不到，小伙子，你的进步很大啊。” 卜旭心里苦笑，嘴上认真的说道：“也就是挣点小钱，上不了台面，阿姨，这行我只做一年。” “哦，是吗？看着挺热闹的。” 接着，凌妈妈转向女儿，微笑说道：“泉子，这都快考试了，你还整天这么瞎跑？” 凌小泉心里有些无奈，狠狠心说道：“我最近太累了，出来放松一下。” “想放松就回家嘛，这里乱糟糟的，怎么放松？走，跟我回家。”半含柔情半含威严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强烈的自信。 凌小泉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没有鼓起当面抗争的勇气，她小声的对卜旭说道：“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 说完，绕过摊位，耷拉着脑袋，任凭老妈挽着自己的胳膊，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射击摊位上的气氛一下变得怪异起来，即便卜旭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但大家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变得低了很多，齐大爷更是毫不掩饰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卜旭的心情很复杂，愤怒当然是有的，被人轻视的感觉，实在太过于糟糕。 这么大一个射击摊位，生意如此火爆，在凌妈妈眼里，也只是乱糟糟的而已。就算能挣点钱，也入不得她的法眼； 但是能怎么办？那是凌小泉的老妈，别说自己现在无力反击，就算有实力，也是需要忍耐的，否则凌小泉如何自处？所以，很是无奈。 甚至还有对凌小泉的一份心疼。卜旭能感觉到，一直以来，女友在意这段感情，并没有嫌弃自己的意思，但她夹在老妈和男友中间，肯定也是很为难很郁闷的，从她刚才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 所以，无解，一切只能交给时间。 …… 凌小泉一路无话，老妈怎么逗她，她都不开口，后来干脆塞上耳机听音乐。 回到家里，更是直奔卧室，还力度稍大的关上了房门，以示自己的反抗。 她不能接受今晚的事实，很显然，自己的行踪被老妈锁定了，所以她才会及时的出现在夜市，而提供消息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钱响。 凌小泉不明白，老妈为什么要介绍钱响和自己认识，双方父母竟然还煞有介事的参加，虽说席间说的都是同学团结帮助的鬼话，但相亲的意味太过于明显了。 老妈倒是解释了，说只是扩大一下朋友圈，主动权还在你自己手里。但从今晚的情况来看，事情并不简单。 …… 客厅里，凌爸爸语气有些不满：“我说，你就非得硬来？” “老凌，如果我们再不做点什么，这丫头真的要便宜姓卜的那个小子了，我才知道，他们俩的感情竟然已经很深了。” 凌爸爸皱皱眉：“可是，钱家那小子也太油滑了，昨天他竟然搽了粉。” “嗨，这就是一场戏，钱老板的大舅哥在上面有些关系，这次你打算进步，我想借点助力，至于以后，该怎样还怎样。你以为钱老板不明白？他不白帮我们，这也是他对你的投资。” 凌爸爸再次皱皱眉，最终也没说什么。 第69章 征用你的豪车 胖大妈终于发现了卜旭的小花招，凌晨三点，当卜旭溜达到四单元天台的时候，借着城市远远的灯光，对上了胖大妈那张冷冰冰的脸。 “小伙子，最近挺得意吧？”胖大妈咬着牙问道。 卜旭眼看每天的小乐趣就要失去，加上昨晚在夜市受到凌妈妈挤兑，心里还窝着小小的火苗，于是他淡淡的说道：“大妈，最近你也挺得意吧？” 胖大妈一愣，她没想到卜旭会反击，随即厉声喝道：“你欺负我一个老婆子，算什么本事？” 卜旭直接气笑了：“老太太，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到底是谁欺负谁，你心里一点数也没有吗？” “我怎么欺负你啦，我不就是每天洒点水吗？不行啊？” “行啊，这是你的权利，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那你还天天来！” “这是我的权利，你管得着吗？”卜旭皱起眉，语气冷了很多：“老太太，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现在每天在一号楼一单元的天台练气功，你要是身体吃得消，我欢迎你每天去那里洒水。还有，我详细考察过，这个小区一共有11处没有封闭的天台，只要我愿意，每天可以换一个地方，也欢迎你跟着我去洒水，我奉陪到底。” 说完，卜旭转身，慢腾腾的走了。 胖大妈心里盘算了一下跟着卜旭洒水的可行性，最后长叹一声，也转身离开了。 她心里有些懊恼，这十几天的时间，天天起得比鸡都早，太亏了！ 还有就是，她为自己的胆怯懊恼，那个小伙子冷冷发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心里发慌，呼吸好像都有些困难，这让她之前想好的那些撒泼耍赖的计划，根本就没施展出来。 难道，这个小家伙已经练成了气场，可以控制人的情绪？ 我的天，那样的话，真是太可怕了！ …… 卜旭按时修炼完，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长身而起。 最近几天，卜旭在五行子的配合和指导下，每天早上都练习空气炮，已经小有成就。 体魄和神魂的强大，让卜旭顺利的形成了肌肉记忆，眼下，在五行子不出手的情况下，单凭卜旭自行操作，已经可以形成一股快速而集中的气流，可以吹倒两米之外立起来的砖头。 这和空气炮最低度的威力还差不少，毕竟那能让砖头快速移动，但这已经让卜旭很满意了，他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毕竟，这是可以自行掌握和使用的能力，比通过五行子实施更加可靠。 在天台略站一会儿，卜旭慢慢下了楼，在楼道里遇见了一个缓缓上楼的中年人，对方穿着一身考究的大红色夏款唐装，很是吸引眼球。 看到卜旭下楼，中年一愣，笑着问道：“小伙子，看着有点眼生啊？” 卜旭也是一愣，他认出了眼前的中年人，神魂稳固之后，记忆力也变得更加牢靠了。 上次赌石的时候，卜旭花了8万多买的那块料子，这个中年人曾经细细看过，如果此人当时提前出手，这块表现不俗的料子，也就和卜旭没什么关系了。 也就是说，这个中年人运气不怎么样。 “您好，我住在3号楼，早上在这个天台上练气功。”卜旭微笑着解释道。 “哦？是吗？不错的爱好。练吧练吧，那些石桌石凳，你也可以随便用。”中年人倒是很热情。 卜旭明白了，感情那些东西是此人置办的，看来天台的整洁也和此人有关，于是赶紧说道：“那多谢您了，以后我可以帮着打扫一下。” 中年人上下打量卜旭两眼，眼前的年轻人身材挺拔，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练功服，看起来仙气十足，心里就暗自赞了一声。 嘴上说道：“那行，十天半月扫一次就行，这个单元的住户我都熟，他们不会往楼顶放杂物。” 俩人笑着告别，错身而过。 中年人上了天台，四下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拨出了一个电话：“我到了，上午都在，你随时可以过来。” …… 卜旭回家做了早饭，和齐大爷一起吃完，然后打车去了驾校。 驾校并不远，就在海岱大学中心校区后面，仅有一墙之隔，主打大学生市场。 卜旭找到曹教练，对方倒也说话算数，马上安排卜旭开始练习科目二的内容，而且使用的车辆也是桑塔纳，比笨重的皮卡操作起来方便一些。 不过呢，曹教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边示范，嘴里一边嘀咕，自己费了不少劲才把卜旭塞进来。 卜旭笑着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表示如果能顺利考出驾照，肯定要好好报答教练云云，曹教练心里就吃了一惊。 这小家伙，看起来年龄不大，倒是很世故啊，一竿子就把人情放到了考完驾照之后，本来还以为能零碎敲打几次呢，看来没戏了。 得，也就这样吧，现在风气不好，要点好处都提心吊胆的，只能稍微暗示一下，到时候小伙子随心吧。 卜旭在驾校待了一上午，真正练习的时间却不到一个小时，没办法，一个小组好几个人，大家总要轮流着来。 不过，这短短的时间内，卜旭的表现却让曹教练和其他学员很是吃惊。 卜旭学的是c1本，教练车是手动挡，初学阶段最大的问题，就是起步，而起步最大的问题，就是油门和离合器的配合。 卜旭前几次起步，照例是熄火的，但是三五次之后，就慢慢的找到了一丝感觉，可以缓缓起步，而且他对挡位的理解非常清晰，挂档的动作很快就变得熟练，车子的时速也逐渐攀升，达到了30公里左右。 这对于一个初次摸车的人来说，这个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卜旭却并不满意，他觉得，自己坐在驾驶座上的时候，车子显得无比的巨大，往前看，道路有些虚幻，从后视镜往后看，景物更加不真实，车子也不像是在路上走，而像一艘很大的船在水上游荡，感觉有些飘忽。 所以，除了驾校之后，卜旭给徐涛打了电话：“哥们，我开始学驾照了，要征用你的豪车。” …… 第70章 六室四厅 “没问题啊，”徐涛爽快的说道，“干脆把车放你那里得了。” “别，不但要征用车，还得征用你，你得陪我好好练练。你要是没时间，就帮我找个老司机。”卜旭说道。 “好勒，我先陪你练几天。” “那行，明天上午，驾校等你。” …… 刚挂了电话，卜旭的手机接着响起来，是刘祥，他在电话里说，房子的事情有眉目了，就在卜旭现在居住的小区。 “这么快？”卜旭有些吃惊。 “老板，我托了以前的同事帮着打听的，他们的信息很多，不过有个事得和你提前说，中介费的话，得按照市场行情来。”刘祥的声音小心翼翼的。 “没问题，这本来就是你们应得的。”卜旭爽快说道。 电话那头，刘祥立刻松了口气。 房源是虽然托了人打听到的，但是只支付信息费就可以，中介费还是他自己独得。之所以假借别人的名义，当然是为了避免很多麻烦。 …… 卜旭很快赶到了小区，在楼下见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刘祥，王娟扶着轮椅站在后面。 “老板，房子位置很合适，正好是顶楼，就是有点大。”刘祥陪着小心说道。 “有多大？”这小区建设了有些年月了，最大的户型好像是三室两厅的。 “六室四厅。”刘祥小声说道。 “胡说八道吧你，这个小区哪有这么大的房子！”卜旭没好气的说道。 “两套三室两厅，中间打通了。”刘祥说道。 呃——卜旭一愣，还有这种操作？ “那算了，买不起。”卜旭无奈的说道。 “老板，卖主不分开卖，我是这么想的，你出面定下来，然后我尽快找个买家，你们联合购买，然后把中间的墙堵上不就行了？” 卜旭的表情变得很生动，这个刘祥，脑子果然和之前一样灵活，这样的主意也能想出来，而且，好像还真行。 于是他挪揄道：“我要是不去看看，你会不会拖着我不让我走？” 刘祥脸一红：“那不能，我听你的。” “走吧，去看看，看你那委屈的小表情，哪栋楼？” “一号楼一单元601和602两户。”刘祥赶紧说道。 恩？卜旭心里一顿，不会是早上遇见那个中年人吧？ 他不动声色，来到一单元楼下，和王娟一起，搀扶着刘祥，一直到了6楼。这架势，哪里是买房的，倒像是落难逃荒的。 敲门，房门打开，不出卜旭的预料，竟然真是穿着唐装的中年人。 刘祥忙着自我介绍：“您好，杨先生，我是刘祥，刚才给你联系过。” 中年人看都没看他，直接对着卜旭说道：“小伙子，是你要买房？” 卜旭也装出吃惊的样子：“您打算卖房？” 刘祥直接傻眼，这什么意思？老板认识房主？ 我的天，怎么每次都是这样！上次租房的中介费没几个钱，老板爽快的付了，这次可是好几万啊，老板还能那么爽快？ “来来来，进来进来，坐下慢慢说。嗳，这个小伙，你怎么还一瘸一拐的？” 刘祥挤出一丝比哭都难看的笑容，尴尬的说道：“前几天受伤了。” “不错不错，这个样子还坚持工作，这么努力的小伙子不多了。” 几人进了屋，落座之后，中年人当面清洗了一套茶具，泡起功夫茶，甚至还贴心的帮刘祥到了白开水，说茶水影响药性什么的。至于房子的事，中年人倒是一直没提。 卜旭左右扫视几眼，觉得房子装修的不错，应该是用了一些心思的。 直到茶水喝淡了，中年人才缓缓起身，带着大家在屋子里参观一番，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在这里待了一上午，你们是最后一波看房的，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现在我详细和你们说一下。这个房子，一年以后，我希望能买回来，如果房价上涨，房子总价上涨超过20万，就按照周边的行情回购，如果房价稳定或者下跌，我加价20万回购，如果你们不同意我的这些要求，这个房子我就不卖了，直接抵押出去。” 卜旭有些明白了，笑着问道：“这样一来，屋里的东西也不能随便动吧？” 中年人正色道：“是的，房子的格局不能改变，装修也不能动。所以，如果是做投资，这个房子你们可以买，如果是买来自用，可能不大合适。” 刘祥心里好生无奈，完了，自己分割销售的计划，完全没戏了。 “价格呢？”卜旭随意问道。 “两套房子一共240平，小区内的楼房差不多8500一平，我这个楼层高，但是装修比较好，就按照8500，算下来，是204万，考虑到我的额外要求有些不近人情，4万去掉，直接200万。如果是全款，就再减2万，198万。” 哦，卜旭明白了，对方急着用钱，弄不好还和赌石有关。 房子确实很不错，买下来的话，自己也方便修炼。 至于钱，解石机应该这两天就能到货，手里的那几块毛料解出来之后，应该也差不多。尤其是被中年人错过的那块料子，天眼之下呈现的绿光非常醒目，参考最近的见识，价值应该不低。 想到那块料子，卜旭不由得深深看了中年人两眼，心里有些感慨：唉，我这算不算是抢了他的财富？ 应该不算吧，毕竟当初如果他下决心买下，我也只能干瞪眼。 中年人注意到了卜旭的目光，笑着说道：“我解释一下，我有事情要用钱，但是601的房子是我父母留下的，算是祖宅，602 的房子是我好不容易买下来的，也很有感情，所以就想了这么个主意，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中年人的话倒是引起了卜旭的共鸣，尤其是祖宅两个字，让他心里有些酸酸的。 他仔细盘衡一番，觉得最差的结果，也无非是一年之后对方加价20万赎回，自己怎么都是赚的。一年大约10%的回报率，还算可以。 而如果房价上涨，自己赚的更多，就算到时候拿了钱买其他房子，也算是固化了买房成本，这事好像还真能干。 想到这里，卜旭问道：“我想问问，回购是只作为您的权利，还是作为双方的约定？” 第71章 开始清算了 听到卜旭的问题，中年人笑了笑，无奈的说道：“今天的四拨看房者，你是第一个提出这个问题的。” 卜旭笑着说道：“事关利益，我只好冒犯了。” 中年人摆摆手：“谈不上冒犯。就我个人的情感而言，我希望是双方的约定，对大家都有约束力，如果把这看成你的投资行为，这样能保证你的投资收益。但是保险起见，回购的事情，只能作为我的一项特别权力，签署一份特别协议。” 卜旭点点头：“也就是说，你如果回购，就必须得到支持，如果不回购，协议到期就作废了。” “是的。”中年人无力的说道，表情都有些暗淡了。 卜旭想了几秒钟，诚恳的说道：“我需要几天时间考虑，如果可以的话，我再约您。” 中年人认真说道：“今天不算，我只能再等三天，如果不行，我就开始走抵押流程了。” 刘祥发现了卜旭话中的成交的可能性，赶紧说道：“杨先生，抵押流程很复杂，而且也只能拿到评估价的大约60%到70%，很不合算的。” 中年人笑道：“我能拿到85%，但是如果销售不顺利的话，只能抵押。” 卜旭却突然想到了刘祥的中介费，笑着问道：“如果我决定买的话，中介费能不能由您来承担？” 中年人想了想，转头问刘祥：“你是哪家公司的，中介费怎么算？” 刘祥浑身的血往头顶涌去，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是……游兵散勇，和朋友一起混口饭，中介费……15个点。” “哈哈哈，小家伙，你是不是连发票都开不出来？”中年人笑着问道。 “您如果需要，我找地方代开。”刘祥平复一下心情，赶紧说道。 “不用了，我不要发票，也不管几个点，，中介费1万，干不干？” “不干，太低了，就算是私活，市面上也没有低于12个点的。”刘祥倒是干脆的拒绝了。 “这是你朋友吧？你怎么说？”中年人问卜旭。 “你出2万，其他的我出，怎么样？”卜旭试探着问道。 “你真打算买？” “我尽快给你答复。” “嗯……”中年人沉吟两秒，继续说道：“好吧，如果你三天之内能给出肯定的答复并支付10万元以上定金，2万块钱我出了。房子里的这些家具，也全部送给你了。” 卜旭心说，你这屋里没多少像样的家具吧？好几个房间根本都是空的。而且你要是弄走的话，这点家具的价值，都不一定够搬家公司的运费。 嘴上笑着说道：“那谢谢您了，我3天之内肯定答复您。” …… 商量妥当，卜旭等人告辞离开，中年人在屋子里游荡一圈，长长叹了口气，也锁上门离开了。 卜旭带着刘祥和王娟到了小区门口的小馆子，又打电话叫来了齐大爷，四人一起吃了午饭。 饭后，卜旭跟着齐大爷上楼，开口问道。 “大爷，一号楼一单元有个姓杨的业主，你熟不熟？”卜旭问道。 “知道，倒是不熟，够不着。”齐大爷说道。 “怎么够不着？”卜旭问道。 “之前的老杨是师大的老教授，心高气傲，够不着，现在的大杨是个做生意的，听说很有钱，同样够不着。”齐大爷说道。 “他楼顶的房子要卖，我买下来怎么样？”卜旭笑着问道。 齐大爷狐疑的看了看卜旭：“你有钱？他那房子可不便宜。” “有点，差不多能够。” 齐大爷大吃一惊：“他那房子是两套，当初大杨费尽心思买下来了对面602，还专门打通了，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大爷，前一段时间，夜市上有个卖石头的，你知道吧？” “你买了？” “买了几块，解出了两块翡翠，卖给徐涛他老爸了。” 齐大爷上下打量卜旭几眼，皱着眉头说道：“那个家伙后来卖光了一种石头，就是因为你？” “应该是。” 齐大爷身子往椅背一靠，懒洋洋的说道：“你小子深藏不漏啊。” 卜旭嘿嘿笑道：“大爷，一直想找机会和您汇报来着，这不终于有机会了嘛。” “哦，你都这么有钱了，天天围着气球摊位转，不觉得累吗？” “看你说的，大爷，赚快钱不可靠，还是细水长流来得实在。” 齐大爷脸上舒展一些：“你能这么想，倒还算本分，有钱就买吧，他那房子还行，你也是为了练气功方便吧？” “就知道瞒不过您。不过，他有个附加条件……” 卜旭如此这般，说了回购的事情，也说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大杨是遇到困难了，想着拿这个钱翻本，之后再买回来。嗯……你的想法也对，考虑的挺全面的。” “大爷，如果他一年以后不回购，我就算在这里安家了，咱爷俩就是一个小区的住户了。” 齐大爷听懂了卜旭话里隐隐的承诺，心情也好了很多，笑着说道：“那敢情好。” …… 卜旭是专门和齐大爷说房子的事情的，同在一个小区，距离又不远，瞒不住的。如果齐大爷从其他人嘴里听到，很难不多想。 卜旭去车库吹气球去了，齐大爷在屋里坐了很久，心里思绪翻滚。 本来认为卜旭是穷小子，看着挺本分的，想着拉扯一把，可是现在，这小子竟然能买的起这么贵的房子了，还是两套。 这还拉扯个屁啊！ …… 从此以后，齐大爷收起了长辈般的俯视，心里把卜旭放在了一个平等的位置上。而且一旦想通之后，他对卜旭更加欣赏。 一个有钱之后依然勤奋的小伙，比没有根基努力打拼的小伙，确实更加可靠。 …… 夜色降临，打气球的摊位热闹而喧嚣，有人隔着摊位桌热情的喊道：“齐大爷，齐大爷，抽根烟。卜老弟，卜老弟……” 卜旭刚要回头，齐大爷低声说道：“别搭理他，装作没听见。” “谁啊？” “后面这个店的老板，我找人收拾他呢，估计是来求饶的。” 得，卜旭明白了，当初电源的事情，现在终于开始清算了。 第72章 人情薄如纸 卜旭和齐大爷干脆躲到一边吹气球去了。 今晚308来帮忙的是刘强西，他明显感到了卜旭和齐大爷不对劲，眼珠一转，上前招呼道：“打枪是吧？打着玩还是打奖品？” 体育用品店的老板一愣神，接着无奈的说道：“随便打吧，100块钱的。” 我靠，大鱼！刘强西很兴奋，他赶紧说道：“100块钱的话，可以打整版对赌的，一版88个气球，88发子弹，如果全部打爆，100块钱退给你。” 得，当初卜旭坑钱响的法子，现在已经成了摊位的第三种打法，偶尔也有人尝试。 店老板心说，我本来以为100块钱就不少了，听你这意思，好像远远不够啊。他把刘强西当成出来交涉的人了，却没想到对方只是随口一说。 嘴上说道：“那我打……三局。” 三局？我的天！还真是条大鱼！ 刘强西屁颠屁颠的收钱备枪数子弹，一边忙乎还一边给店老板陈述规则：只要有一枪未中，就算一局输了，然后补充子弹和气球，进入下一局。 这么黑？我还以为能消磨一阵子时间，现在看好像不行啊。 果然，开局之后，第4枪就没击中；进入第二局，也只打爆了6个，第三局打爆了11个，前后不到一分钟，消耗了20个气球和20发子弹，300块钱就没了！ 刘强西心里乐开了花，店老板则好生无奈，他又掏出100块钱，选择了自由射击模式。 这就比较多了，8块钱一局，20发子弹，100块钱实行更大优惠，可以打15局，还赠送一杯炒酸奶。 好家伙，足足300颗bbdàn，足够店老板消磨时间了。 打到三分之一的时候，齐大爷的眼神飘了过来，和店老板对视一眼，装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吃惊的说：“这不是孙总吗？” “大爷，您可别说笑了，什么孙总，小孙，小孙。”店老板赶紧放下枪，殷勤的掏烟点火。 卜旭见状也走过来，先和孙老板打过招呼，又问一边的刘强西：“是不是收了孙老板的钱了？赶紧退给他。” 孙老板赶紧拦着：“别别别，卜老弟，这不是打哥哥的脸吗？” “这事闹的，孙哥，我这忙的脚不沾地，没看见您。”一边说，一边抓过来几个布艺玩偶，递过去说道：“孙哥，您别嫌弃，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 孙老板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要愿意对话，一切都好说。 他接过玩偶，叹口气说道：“大爷，卜老弟，我真是没脸来找你们。之前我受了别人鼓动，在电源的问题上犯了错误，我今天是来找你们道歉的。” 卜旭吃了一惊，我靠，这么光棍！连一点哑谜都不打？ 大爷，你这到底是用了什么招啊，把对方逼成这样？ 齐大爷笑呵呵的说道：“小孙，看你说的，这都是小事，你看，我们这不是挺好的吗？” “是是是，大爷和卜老弟吉人天相，这点事肯定难不住你们，可是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大爷，能不能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齐大爷乐了：“胡说，哪有这么严重？” “大爷，真的，我这几天心里很自责，您就给个机会吧，电源盒我都弄好了，插上插头就行。” “不用不用，我们现在挺好的，你也不用多想。”齐大爷笑着说道。 卜旭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笑着插话：“大爷，孙大哥也是一片诚意，再说了，鸭味店那边太远了，每天放线收线也麻烦。” “就是，大爷，还是这边方便。”孙老板赶紧道。 齐大爷只咂嘴：“这事弄的，我和牛老师关系很好，我这么一弄，他会多想。” 卜旭自告奋勇：“我去和牛老师说，就说是我的主意。” “那行，你去吧，年轻人就是懒，稍微远点就嫌麻烦。” 卜旭应了一声，摊位前吆喝了一嗓子，暂时断了电，小跑着去了鸭味店。 牛老师父女正在准备下班，听到卜旭说电源回归正常化，牛老师挪揄道：“齐老头肯定使坏了，这老东西，不声不响的，要是真发了狠，能量很大呢。” “这个，我不清楚。”卜旭笑着说道。 “小卜，说点正事，我听说，你那个女朋友的老妈很凶啊，你们俩的事怕是凶多吉少。” 卜旭很是尴尬，他没想到，那天晚上的事，竟然连牛老师也知道了。 “小伙子，感情这东西虚得很，过日子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得务实，你看我闺女，虽然比你大几岁，挣钱没得说，厨艺也非常好，长得也不错，你不考虑考虑？” 哐当，旁边传来一声重响，牛老师的女儿满脸怒气冲过来，大声喊道：“你有完没完，逮着个人就说这事，烦死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牛老师不甘示弱。 “我不稀罕！不稀罕！我警告你，再瞎操心，我关了这个小店，剃了头发去当和尚。”女孩嚷嚷道。 “放屁，男的才当和尚，女的是当尼姑。你个不学无术的玩意！”牛老师更生气了。 女孩一滞，狠狠等了老爸两眼，顺带着还扫射了一下卜旭，跺跺脚离开了。 牛老师兀自愤愤不平：“26了，一天天的不着急……嗳嗳嗳，小卜，你别跑啊，再聊聊……” 卜旭收拢线缆，一口气跑回摊位，把插头接到了体育用品店门口的电源盒里，摊位上再次明亮起来，炒酸奶的机子也再次开始工作。 孙老板笑着说道：“我这心里总算踏实了，大爷，我最近事情太多了，心力憔悴，消防和成管都来挑毛病，我真是疲于应付。” 齐大爷皱皱眉头：“这怎么行？这不耽误生意嘛，都要养家糊口，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谁说不是呢。”孙老板感慨道。 “好好和人家说说，没事的，大家都是讲道理的。”齐大爷嘱咐道。 “对对对，你老人家说的是。”孙老板恭维道。 哑谜打完，大家各有所得，礼貌而愉快的告别。 “大爷，好像没说电费的事。”卜旭笑道。 “切，有什么好说的，月底拿钱让他收。”齐大爷不以为然。 “他会不会不收？” “不收拉到，我们一晚上最多用10度电，这家伙用的是民用电，没多大人情，人情薄如纸。” …… 第73章 凭什么总是赢 孙老板刚走一会，一辆奔驰s600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学士路的夜市开在辅道上，也就是非机动车道，主车道上依然是通车的，只是受夜市客流的影响，车速并不快，至于偶尔有车辆停车上下客，也是很普遍的事情。 不过，这辆豪华大气的s600，依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毕竟，夜市还是一个偏低档的消费环境， 只见车上下来几个人，隐隐的竟然是以一个小姑娘为核心，直奔射击摊位而且。 卜旭在刘强西的提醒下扭头望去，看到了唐嘉志和唐玥珊，还有两个保镖。唐老板的手里，竟然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卜旭目力过人，远远就看出是一些水果和零食。 唐嘉志走到跟前，隔着摊位桌对卜旭说道：“小卜，今天周末，玥珊说要过来，我们就过来了。” 我们？卜旭捕捉到了这个词背后的含义，毫不客气的说道：“唐玥珊留下，你们都走吧，两个小时以后来接她。” 唐嘉志好生郁闷，你这小子，怎么没完没了的？ 嘴上说道：“这样吧，留下一个人陪着她，也能帮你做点事。” “不需要。”卜旭毫不让步。 他很清楚，唐玥珊这档子事很烫手，自己最好和唐总夫妇一直保持对立状态，这样人家说不定更放心。 唐嘉志脸上有些臊得慌，只好无奈说道：“这是你赵姐让带给你的，那你忙，我们走了。” 说完，转头和女儿告别，带着两个保镖走了。 卜旭换上笑脸，对着女孩说道：“唐玥珊，你是先补课还是先打游戏？” 女孩却有些不高兴了：“你不是明天去我家里补课吗？” “我哪有时间啊，以后就在这里，一半时间补课，一半时间打枪，行不行？” 女孩踌躇几秒，最后说道：“补课40分钟，其他时间打枪，行不行？” “呵呵，你还学会讨价还价了，行，就依你。先补课。” “我没带书。” “那也没事，你现在就写一篇夜市的作文，我帮你看看。” “哦。” 炒酸奶机子旁边就有两套小桌椅，是给客人歇脚用的，卜旭清理出一张小桌，女孩就俯身在上面书写起来。 这大概是她用过最简陋的书桌了。 卜旭也不管她，自去忙碌，眼神也不经意间看到，那两个保镖其实并没走远，一直在附近游荡。 管他呢，只要不过来影像自己做生意就行。 齐大爷悄悄凑上来，询问怎么个情况，卜旭压低声音，简要介绍几句，转头却又对上了刘强西贼眉鼠目的脸。 这会卜旭就没什么好脸色了，低声喝道：“滚蛋，赶紧干活。” …… 女孩很快就写完了，递给卜旭，卜旭接过来一看，表情立刻有些尴尬。 这哪里是什么夜市的作文，这根本就是女孩的牢骚话。 上面写道：李医生告诉我，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你，因为你绝对不会骗我，但是之前你明明先答应给我继续补课，后来才答应带我来夜市玩，这明明是两件事情，但是现在，你却把这两件事合并成了一件事，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欺骗，但是我很不开心。 女孩还坐在那里，低头咬着笔杆，眼神盯着桌面，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毫不相干，卜旭只好凑过去，低头说道：“唐玥珊，我做的确实不对，我向你道歉。” 女孩就是一喜，抬头说道：“真的？” “对，真的。”卜旭认真说道。 “那，以后还是两件事？”女孩问道。 “好，但是我不想去你家里，你和你爸爸说，让他安排其他的地方，时间是每周日的上午，每次两个小时。” “我……不想和我爸说话。” “那我不管，你必须告诉他。” “那……好吧。”女孩嗫嚅道。 “好了，还有时间，继续写作文，认真点！”卜旭终于恢复了一些老师的尊严。 “哦。”女孩还是淡淡的。 40分钟一到，女孩把几张纸塞到卜旭手里，立刻就跑到摊位外面，抓起一把玩具枪。 刘强西赶紧上前伺候着，殷勤的帮着装了子弹，还帮着演示了射击要领，然后辟出一张单独的背板，供女孩射击。 还别说，唐玥珊好像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端枪姿势很是认真，枪托后部稳稳的抵在肩窝上，整个枪身一动不动。虽然是一把玩具枪，但是她的专注，却好像玩出了一丝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拉枪栓，射击开始，大约2米外的背板上，一个气球应声而爆。 刘强西夸张的发出一声欢呼，这让卜旭有些生气。这个家伙，瞎叫唤什么啊。 女孩缓缓的拉动枪栓，端平枪身，再次射击，气球再一次爆掉了。 刘强西再次叫好，声音刚冲出一半，就硬生生的卡在里嗓子里，因为卜旭的眼神凌厉的扫过来了。 唐玥珊的情况极其特殊，在这里玩耍，最好不要引起关注，刘强西这样子，实在是太招摇了。 刘强西自己也纳闷，平时自己和卜老大关系不错，也插科打诨的瞎闹腾，怎么他的眼神一扫过来，我就浑身一激灵，连话都不敢说了？ 唉，这个家伙，挣了大钱，连气场都不一样了。 唐玥珊继续射击，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小姑娘身高虽然只有一米五，但长相温婉，皮肤白皙，在射击摊位灿烂的灯光下，像个瓷娃娃一样，很是醒目。 不知不觉的，她的周围竟然围拢了几个人，那两个保镖赫然站在最内侧，而且大家都主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宛如唐玥珊散发出的小小气场。 卜旭也很是吃惊，虽然打气球这种活动纯属娱乐，距离也很近但也还是要讲一些技巧和实力的，比如眼神，比如臂力，比如稳定性什么的，很少有人能做到弹不虚发。 但是唐玥珊却偏偏做到了，而且这还是第一次打气球。 在大家的注视下，唐玥珊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枪一枪的收割着前方背板上的气球，而且大家很快发现，这个姑娘竟然是按照由外到内的顺序，按照顺时针方向，挨个射击背板上一圈一圈的气球。 随着气球一个个爆裂，圈子也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两个气球的时候，卜旭立刻喊停了！ 玛德，不能再打了，这两个气球比较厚实，根本就是打不爆的。 好吧，这是行业秘密，否则100块钱一局的赌局，卜老板凭什么总是赢。 第74章 真特么可惜 “这把枪太热了，换一把，你也休息一下。”卜旭如是说。 “我不累。”女孩却表达了小小的抗拒。 “好吧，那你等一会，我们补充一下气球。”卜旭说着，立刻开始忙碌。 刘强西赶紧上前帮忙，嘴里还低声说道：“怕露馅吧？嘿嘿嘿……” “闭嘴吧你，这次全用普通气球，那几个厚的悄悄换下来。” “好嘞。我说，她要是持续这么打，一晚上得糟蹋不少气球呢。” “她家预付了两万。” 呃，这么土豪！刘强西一愣。 …… 两万块钱说起来真的不算少，可是等到唐嘉志来接女儿的时候，卜旭心里默算一阵，觉得之前的话说的太满了。 从唐玥珊开始打气球，到最后离开，一共只有80分钟的时间，她硬生生干掉了6个整版，就这，还是后面三版补充气球的时候，卜旭故意拖延了时间，否则的话，怕是8版都不止。 6版，每版88个，一共528个，如果是接待对赌客户，能收入600块钱，如果接待自由射击客户，在当前打8折的情况下，能收入208块钱，如果接待打奖品的客户，能收入416块钱。 一年52周，每周如此的话，两万块钱，也就是正常收费水平，没什么额外的赚头。 这事闹的，还以为这丫头也就是来玩玩，没想到她玩的这么投入，这么认真。 算了，她开心就好。 …… 唐玥珊果然很开心，坐在奔驰车上，甚至打开了一丝车窗，任凭初夏的风拂过脸庞，任凭发丝而耳边飞舞。 唐嘉志心里非常高兴，虽然女儿脸上依然平静，但他能真切的感受到她心里的那份欢快。放车窗这样的举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玥珊，打气球好不好玩。” “好玩。”唐玥珊竟然真的回答了。 我的天，唐嘉志高兴的差点没晕过去。 这么多年，唐嘉志当然知道，和女儿进行语言上的交流有多么困难，甚至眼神上的交流都十分稀少，女儿之前能做到倾听这样的单向交流已经很不容易，有问有答的双向交流，好像从来没有过。 唐总没想到的是，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只见女儿转头和自己对视，嘴里说道：“爸，我要让他给我补课，他说不想去家里，让你安排其他地方。” 唐嘉志一下子流出了眼泪，毫无掩饰，只因为女儿叫出的那个“爸”字。 “好好……好，我……我安排。”唐总语无伦次的说着，心里满满的幸福。 女孩却偏过脸，不再理会，继续看着车窗外，继续让风拂过光洁的脸庞和乌黑的发梢。 …… 一夜忙碌，业绩斐然，5000多块钱顺利到手，卜老板心情很不错。 收摊后照例一起吃宵夜，之后各自离开，卜旭照例在休息两三个小时后，到天台打坐。 早饭后，卜旭给解石机的设备商打了电话，得知机器下午能到，他就打车去了驾校，到了之后，就看到了樊子薇独自一人在一辆车上笨拙的扒拉着方向盘。几个人聚在附近，饶有兴致的看着。 有那么好看吗？卜旭心里有些腹诽，看了几眼之后，他才明白，确实很好看。 樊子薇把驾驶座调的非常靠前，整个人几乎趴在方向盘上，在她紧张而笨拙的操作下，那两团肥硕的物体，也被拖得左冲右突，确实很惹眼。 犹豫一阵，卜旭还是决定提醒一下樊子薇。 如果不认识倒也罢了，总归是个熟人，看着她这么被围观，心里总是怪怪的。 于是，等到樊子薇被别人换下车的时候，卜旭迎了上去，大声说道：“樊子薇，是你啊，真巧真巧。” 樊子薇一愣神，看到卜旭就是一喜，竟然小跑着迎上来：“哈哈，卜旭，真巧真巧。” 卜旭心里一阵发慌，我的天，娇小的车身上，那两个车大灯忽闪忽闪的，太壮观了。 这特么就是个妖精啊，还是个没心没肺的妖精。 得，周围的人也有眼福了，一个个看的两眼发直。 樊子薇冲上前，直接拉着卜旭的手，兴奋的说道：“卜旭卜旭，我告诉你，我现在技术越来越好了，我好像突然开窍了，动作越来越熟练，大家也越来越喜欢我了，很多人点名让我服务。” 卜旭无语了，你这个家伙故意的吧？ 周围的人也有些吃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行了，别显摆了，不就是打个针，看把你兴奋的。”卜旭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也是，我现在还搞不定小孩的注射，小孩的血管太细了。”樊子薇笑着说道。 好嘛，掉在地上的下巴，全部归位了，幅度太大，闪得慌。 卜旭小声说道：“我说，你就不能把座位往后调调，这样得劲吗？”说着，卜旭还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樊子薇一下子脸红了，小声说道：“不得劲啊，可是教练说，我协调能力不好，要尽量往前靠，这样才能尽快熟练动作。” “哪个教练？” “曹教练啊，曹桂。” 卜旭一顿，樊子薇竟然和自己一个教练。这个曹教练，明显是在消遣这个傻姑娘呢，这家伙！ “别听他瞎说，听我的，座位往后调，以手腕能搭在方向盘前端为准，这样更方便你操控。” “可是……” “好吧，当我没说，你继续收获围观。”卜旭转头就走。 “好好好，听你的。”樊子薇赶紧答应了。 卜旭直皱眉，觉得自己有些多事了，这姑娘，根本就是个没主见的。 曹教练这会儿刚从办公室出来，看见卜旭和樊子薇站在一块，上前疑惑的问道：“你们认识？” 卜旭抢先道：“教练，这是我表姐，还得麻烦你多关照，以后我一并谢过。” 曹教练上下打量两个人：“真的？” 樊子薇犹豫一下没说话，卜旭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 正说着，一辆吉普牧马人开了过来，径直停在卜旭身边，徐涛带着墨镜下了车。 曹教练仔细一看，赶紧换上衣服笑脸，殷勤的迎上去：“徐大公子，买车了，不错不错。” 徐涛一指卜旭：“曹教练，这是我哥们，在你组里？” “啊，对啊对啊，卜旭很厉害的，领悟能力非常好。” 曹教练瞬间就把卜旭归入了不能惹的人群中，就连那个笨手笨脚的樊子薇，也不能继续折腾了。 唉，真特么可惜。 第75章 太特么邪性 卜旭用教练车练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就上了牧马人，在徐涛的指导下，继续练习。 自备车辆，使用驾校的场地，这一点问题也没有。 不但如此，曹教练还热情的找出一套副驾驶辅助刹车踏板，帮着装到了牧马人上，这样一来，牧马人立刻变成了教练车，安全性大为提升。 小护士樊子薇不知什么时候也挤到了牧马人的后排，这让卜旭感到有些无奈，而徐涛看向卜旭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玩味。 时近中午，卜旭已经可以顺利操纵牧马人，但是速度提不起来。 或者说，卜旭不敢提速，牧马人的油门太敏感了，和普桑的完全不一样，只能小心翼翼的轻轻踩踏。 练习结束，卜旭和徐涛商量着去哪里吃午饭，樊子薇竟然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卜旭只好带着她。 这事闹的，卜旭一阵懊恼，早知道不和她打招呼了。 不过，就算不打招呼，俩人也会碰面，可能她也会凑上来吧。 徐涛非要请客，他得了那块马牙种的料子，总觉得亏欠了卜旭，所以找了个挺高级的饭馆，说要好好吃一顿，卜旭也就由着他折腾，樊子薇倒是高兴的眉开眼笑。 点了菜，卜旭起身去卫生间，徐涛赶紧跟了上去，眯着眼问道：“这是医院那个小护士吧，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靠，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卜旭非常不满。 “好吧，我试一下。”徐涛轻咳一声，郑重问道：“请问，你们两个挺进到什么位置了？” “我靠！再胡说八道我……嗯？”卜旭一下子愣住了。 凌小泉赫然出现在卫生间的门口，看到卜旭，一脸的欣喜。 卜旭的脑袋嗡的一下，觉得事情要糟糕。额头的伤口拆线的时候，凌小泉见过樊子薇，而且对樊子薇当时的热情颇为不满。 这要是让她看见自己和樊子薇一起吃饭，她肯定会多想吧？ “你也来吃饭？”晕头晕脑的，卜旭蓦然冒出这么一句。 凌小泉一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真讨厌。” 徐涛在一边嘿嘿笑道：“他可能是想说，好巧，哪里都能遇到你。” “你更讨厌。”凌小泉毫不客气的说道。 说完，探身靠近卜旭，在耳边小声说道：“我今天或者明天去摊位上玩。” “好啊。”卜旭一边应和，一边对着徐涛使眼色。 徐涛立刻明白了，赶紧往回走，打算去支开樊子薇。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樊子薇竟然一溜小跑过来了，嘴里大声嚷嚷着：“卜旭，卜旭，服务员问我们要不要酒水。” 完了，卜旭心里哀嚎一声，我特么真是没事找事啊，招惹你这个蠢妖精干嘛？ 徐涛灵机一动，赶紧迎上去，大声说道：“喊什么喊，老子带你来吃个饭，看把你得瑟的。” 樊子薇一愣，心里不免有些恼，这怎么还骂骂咧咧的，我又不是冲你。 接着她就看到慢慢转过身来的凌小泉，心里咯噔一下子，气势上一下子就弱了，小声说道：“我不是着急嘛。” 说完，竟然抬手去挽徐涛的手臂。 徐涛有心想躲开，但也只能忍着，对这个凶器十足的女孩，他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长得太矮，粘人，不知趣，大大咧咧的，不喜欢！ “走吧，老子上个厕所你也跟着，烦死了。”徐涛拖着樊子薇离开了。 凌小泉眨眨眼，缓缓说道：“这是那个护士？” “是啊。”卜旭硬着头皮回答。 “和徐涛好上了？” “可能吧，我也不清楚。”卜旭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她为什么刚才喊的是你的名字？” “……” “徐涛那个大的身板，她看不见？” “……” “你怎么不说话？”凌小泉柔声问道。 “好吧，我说实话，我去考驾照了，正好樊子薇和我一个组，然后徐涛开着他的车帮我练习，樊子薇也跟上来了。” “也就是说，她是跟着你来的？” “好像是。” “哦，这样啊。”凌小泉深深皱起眉头，心里五味杂陈。 自从前两天她被老妈从夜市带走，心里就委屈的要死，和爸妈一直冷战，坚决捍卫自己选择爱情的权利。 倒是自己的男友，只是发过来几条短信，打过一次电话，人影也看不到。你说你住的地方里学校这么近，你就算再忙，也能抽时间来哄哄我吧？ 好吧，你忙，我能理解，夜市上这么大的摊子，做起来确实不容易。 但是你现在既然有时间和别人一起吃午饭，怎么就没想到我！ 还有这个樊子薇，上次拆线的时候，她就摇着卜旭的胳膊，一脸花痴样，现在竟然能凑上来一起吃饭了。 好，我相信她肯定是凑上来的，也相信你们现在肯定没什么事，但是以后呢？ 如果长此以往，是不是就没我什么事了？ 想着想着，凌小泉越来越觉得委屈，不由的湿了眼眶，掉了眼泪。 卜旭吓坏了，尿意都被吓没了，他手足无措的说道：“你你……你别哭啊，你听我解释啊……” “卜旭！你这个混蛋，竟然欺负我女儿！”一声暴喝在不远处响起，卜旭和凌小泉都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凌妈妈怒气冲冲而来。 卜旭一个脑袋两个大，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凌小泉为什么出现在高档饭馆，肯定是和家长一起来的。 “阿……姨，我们聊天呢。”卜旭无奈的说道。 “别叫我阿姨，聊天聊成这样，你可真能耐！我警告你，小子，我们家凌小泉……” 凌小泉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耳听着老妈要说出盖棺定论的话，立刻开口说道：“妈，你为什么在这里？” 凌妈妈一滞，随即没好气的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来吃饭。” 凌小泉跺了跺脚，一句话没说，转头走了。 “你干的好事！”凌妈妈恶狠狠的对卜旭说道，随即追了上去。 怎么回事？凌小泉不知道老妈在这里？看来这里面还有故事。 卜旭心里乱糟糟的，他很想去追女友，但是凌妈妈追出去了，他只好打消了念头。 重拾起尿意，无奈的去卫生间放水，进去就看见有个家伙扶着小便斗呕吐不止，可把卜旭恶心坏了。 这个卫生间，太特么邪性了。 第76章 太特么恶心了 午饭吃得味同嚼蜡，卜旭一直低头慢慢吃，不言不语，神态平静。 徐涛一开始努力的活跃气氛，讲了几个笑话，但是卜旭一点也没有笑的意思，他只好讪讪住嘴，叫来服务员，又添了一只大龙虾。 小护士樊子薇一开始心里惴惴的，神态不安，吃东西也小心翼翼，后来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加上菜式太过精致，慢慢也就放开了，大快朵颐起来。 尤其是龙虾上来的时候，樊子薇两眼发亮，喜出望外，不等侍者帮着处理，就亲手扭掉了龙虾的头部。 徐涛终于忍不住了，低声说道：“你没戴手套。” 呃，樊子薇动作一顿，赶紧说道：“我的手很干净。” “我来吧。”侍者小声说道，戴上一次性手套，接管了龙虾，处理一番，每个人分了一些虾肉，然后端着余下的虾壳离开。 “嗨嗨嗨，别走啊，上面还有很多肉。”樊子薇赶紧喊道。 周围几桌立刻有人发出轻笑，徐涛臊得慌，没好气的说道：“拿去打汤了，一会还送来。” “哦……这样啊。”樊子薇不好意思的说道。 徐涛把筷子一放，直视着樊子薇，认真问道：“你今天为什么一定跟着我们？” “我想看你开车，你开的比教练都好。”樊子薇小声说道。 恩？徐涛一愣，这个理由他还真没想到。 樊子薇继续道：“而且，你们也没赶我走，我就想跟着蹭顿好吃的。我……没钱了。” 最后几个字，是看着卜旭说的。 卜旭也愣了，你什么意思？不但蹭吃蹭喝，还想借点钱咋地？ 徐涛没好气的说道：“没钱你还学驾照？” “那是之前交的钱。”樊子薇小声说道。 “你不是护士吗，你的收入呢？” “我还是学生，现在只是实习，一个月只有千把块钱，而且也不到发钱的时候。” “给家里要钱啊。” “家里……挺困难的。”樊子薇落寞了很多。 卜旭听不下去了，掏出钱包问道：“要多少？” “500，行不行？”樊子薇眼睛一亮，谨慎的问道。 “好。”卜旭数出500块钱，递过去。 樊子薇高兴的接过来：“我给你写个借条。” “算了。”卜旭摆摆手，“我信得过你。” 徐涛却有些不大相信的样子，皱着眉头问道：“那你怎么念完大学的？” “勤工俭学，申请救助，学费减免，所有的办法都用了之后，其实也没那么难。现在实习了，勤工俭学不能做了，而且我昨天丢了钱包，一下子就没辙了。”樊子薇平静的说道。 “这么惨？”徐涛的话里透着挪揄。 樊子薇却板起脸，认真说道：“徐涛是吧？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不是谁的钱都借的。不瞒你说，医院围着我转的家伙也有，招招手就能借到钱，但是他们都不怀好意，我不想欠这份人情。” “呦呵，这么有个性？那你为什么赖着卜旭？” “因为他值得信任，因为他是第一个配合我打针的病人，因为他长的帅！”樊子薇一板一眼的说道。 “嗨嗨嗨，这顿饭可是我请的，我难道不帅？”徐涛急了。 “你开车的姿势很帅，长相还是卜旭更帅。”樊子薇理直气壮的说道。 卜旭终于被两人逗笑了，无奈说道：“好了好了，吃饭吧。” 樊子薇松了口气，小声说道：“要不，我找你女朋友解释一下？” “别，你可别乱来。”卜旭吓了一跳。 “哦，那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樊子薇兴致勃勃的说道。 “你还会讲笑话？”徐涛说道。 樊子薇翻了个白眼，徐徐说道：“前几天医院住进来个家伙，桃花眼，看人色眯眯的，估计是看着我有些特点，想逗逗我。” 徐涛也翻白眼：“你倒是真不谦虚。” 樊子薇一挺身子：“怎么，你眼瘸吗？” “算我没说，你继续。” “那天要化验大便，那家伙鬼鬼祟祟的在卫生间里鼓捣半天，我觉得蹊跷，进去一看，废纸篓里有烤红薯的皮，我大概就明白了。回到病房取样品的时候，我就不动声色的把两份样品换了位置，然后对那家伙说，你这也太多了，那家伙直接拿过来，笑呵呵的说，那好办，说着就掀开盒子，开吃了。” 呕——徐涛恶心的要死，发出一阵干呕。 卜旭也乐了：“后来呢？” “吐得一塌糊涂，当天就转院了，同病房的那个病人，也恶心的要死，好几天吃不下东西。” “我靠，你们能不能不说了，呕——”徐涛受不了了。 “切，你的胃太浅了，你看人家卜旭就没事。”樊子薇不以为然。 “卜老大，你真没事，呕——” “想开点，就没事了。”卜旭笑道。 “你们这两个混蛋，慢慢吃吧，趁热吃！太特么恶心了！”徐涛受不了，去前台结账去了。结账的时候还不时发出干呕，把收银的小姑娘吓得心惊肉跳的，赶紧汇报给了经理。 然后，这顿饭就莫名其妙的打了8折，而且还赠送了一个大果盘。 得，樊子薇吃得那叫一个高兴，卜旭都去休息区陪徐涛了，她又独自享用了好大一会。 徐涛看着她凶猛的样子，无奈的说道：“真是个极品，卜老大，她那些话你信？” 卜旭点点头：“信，我和她相处了好几天，这丫头心地不错，就是有点大大咧咧的。” “我怎么觉得是缺心眼呢？” “积点口德，别乱说。” “切，我看你是被她晃得眼晕了吧？” “嗨，再说我生气了啊。” …… 等到樊子薇吃完，三人就此别过，徐涛开车，和卜旭一起来到了机电城，彭江山帮着采购的解石机，终于到货了。 查看机器，结清款项，按照卜旭的要求，设备商派出了一辆小型厢货车和两个工人，往卜家村赶去。 卜旭则和徐涛一起去了徐家别墅，取走了上次买到的6块毛利，也赶往卜家村。卜旭还给吹气球的团队打了个电话，预定了今晚要用的气球。 卜家村依然宁静，两辆车先后赶到，卜旭打开大门，看到家里没什么新变化，心里松了口气。 大家卸下设备和毛料，接上电源，卜旭买的是220伏的设备，2千瓦，家里的电源承受的起。 不过这时候卜旭倒是想到了一个问题，电费怕是很久没交了，可别正忙的时候停了电，他直接点给徐涛1000块钱，吩咐道：“镇上的邮局代收电费，回去路上帮我交一下，晚上夜市那边你帮着照料一晚，明天早上来接我。” “好嘞。”徐涛接过钱走了。 大门关上，牧马人启动远去，卜旭却突然没了解石的心情，在院子里逡巡起来。 …… 都77章 无利不早起 只要一回到老家，卜旭的心情就是冷清的。 这让他很容易想起父母，想起一家人温馨甜蜜的过往，撩拨起心底那份隐隐的伤痛。 而且，院里屋里一片狼藉的样子，更是让他心情灰暗。 他登上了楼顶，眺望着山村祥和的样子，心里无限感慨，谁能想到，祥和的外表之下，那些不可对人言的卑鄙龌龊。 人心啊！ 手机响起，是徐涛，他说电费交了，而且说好险，余额已经很少了。 卜旭轻声道谢，信步下楼，开始解石。 他先选择了一块橄榄球大小的料子，买的时候花了2000块钱，根据记忆，里面的玉肉光芒微弱，适合拿来练手。 卜旭回忆的时候，脑海中当初的记忆照片就自动弹了出来，让他意外的是，照片稍微有些模糊了，凝神片刻，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看来，这些照片，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遗忘的，这倒也符合记忆规律。 卜旭打开解石机，备好冷却水，带好护目镜和口罩，根据记忆，直接切了一刀。 停机观看，切得有些猛了，损伤了少许玉肉。 根据卜旭有限的翡翠知识，玉肉应该是豆种，晶体颗粒明显，略带青色，价值一般。 卜旭翻看两下，换个方向切了一刀，还好，这次没有切到玉肉，完美的去掉了石壳。 好吧，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作为作弊者，在掌握了内部玉肉大体情况的基础上，切割其实只是一个体力活，完全不需要技术。 这也是卜旭坚持回到老家独自解石的重要原因。这样的解石模式，被任何一个业内人士看见，都会惊掉对方的眼珠子，进而引发无穷的联想。 橄榄状的毛料很快变成了一个小小长方体，卜旭继续切割掉一些边角，长方体又变得不规则起来。 接着卜旭动用角磨机，慢慢擦掉一些薄薄的石壳，玉肉终于呈现完全呈现出来。 豆青种，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一头尖一头圆，也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卜旭随手放到桌子上，又取出一块毛料。 这同样是一块内部光芒微弱的毛料，当初是折价500块钱买来的，和徐涛那块马牙种的料子来自同一个摊位。 开动机器，快速切割，第一个切口打开，卜旭一看，竟然也是马牙种的。 继续切割几刀，再用角磨机整理一阵，这块料子也搞定了。 马牙种，混有少量绿色，典型的有色无种，体积比徐涛那块小了一圈，接近一拳大小，考虑到边角不规则，怕是连个小圈口的镯子也开不出来，价值肯定也不咋地，卜旭觉得，最多两三万的样子。 看看时间，解了两块料子，也才一个多小时，效率还是不错的。 好了，练手时间结束，该做点正事了。 卜旭静坐片刻，休息了一刻钟，拿起了那块寄予厚望的料子。 料子扁平，通体土huáng sè，笔记本电脑大小，边缘圆润，大约10厘米厚度，这块料子耗资8万多，根据记忆，里面的绿光非常耀眼。 缓缓起身，固定好料子，卜旭轻轻吐出一口气开动机器，凝神切割。 刺耳的声音响起，卜旭不敢大意，小心的操作机器，这块料子非同小可，是绝对不能伤到玉肉的。 好几分钟，第一刀才堪堪切完，卜旭小心的取下毛料，用水冲洗，看向切口。 很好，白棉醒目，未见玉肉，这时候卜旭才想起，自己缺了一把高光手电。嗨，到底是不专业啊。 继续小心的切下第二刀，再次查看，依然看到了少量白雾。 卜旭信心大增，很好，看来脑海中的记忆已经可以很好的指导操作。 连续几刀切完，玉肉变成了一个长方体，依然被白雾和部分石壳包裹，接着谨慎的去掉部分石壳，卜旭就启动了角磨机，开始小心的清理，没清理几分钟，就停下来看看，唯恐伤及玉肉。 终于，一抹浓艳的绿色，在清水清洗之后，醒目的展露出来，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迷人魅力。 卜旭看着那个只有指甲大小的绿色窗口，心神竟然都有些飘忽了。 “卜旭大人，发什么什么事？”五行子的声音突然传来。 “恩？你怎么出来了？”卜旭一惊，厉声问道。 “大人，我感觉到你心神失守，以为你遇到了危险，所以就出来了。”五行子赶紧说道。 “啊！五金之灵！”五行子突然说道：“大rén dà人，这是五金之灵啊，这是一方极品美玉啊！” “大惊小怪，这不就是我们上次寻到的宝贝吗？”五行子没好气的说道：“你先别转移话题，我问你，我心神失守的时候，是不是你就没了约束，可以自由行动？” “是的，大人。”五行子小心回答道：“但这对你也是一种提醒和保护。” 是真话，卜旭心说，他开启了测谎压制，五行子没有异常表现。 而且对方的话很有道理，适当的提醒，确实能防范一些危险。 “好了，说说这块美玉，你寻宝的时候不知道吗？”卜旭问道。 “当然不知道，寻宝只能感应到宝气，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大人，您这是准备炼制储物法宝吗？” 卜旭就是一愣，赶紧问道：“这玩意就行？” “是啊，用现代的话说，这是基础材料。”五行子的声音很兴奋。 “我记得还需要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卜旭问道。 “是啊，但是现在基础材料有了，五木之精，也就是桃木，也很容易得到，这就有两样东西了，五色水，五色石和五色火，慢慢打听，说不定能找到。” “你可拉倒吧。”卜旭说道：“女娲补天的五色石，乱七八糟的五色水，还有你都搞不清的五色火，你说能找到，骗鬼的吧？咦，不对啊，上次你可没这么热心。” “大人，上次我不知道我们能拿到这么好的美玉啊，现在五种材料有了两种，五分之二，希望已经很大了啊。” “你给我说说，这个储物法宝，是不是对你很有好处？” “是啊，大人，只要有了储物法宝，我凝神聚体的时候，可以先在储物法宝中凝炼，这比在外界直接凝炼，成功率大大增强啊。” “切，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无利不早起。” …… 第78章 今晚来不来？ “这事我会慎重考虑，你无需多言。”卜旭说道。 “大rén dà人，你一定要……” 卜旭实施了压制意念，五行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对于五行子的建议，卜旭当然是动心的，如果能拥有一个储物法宝，那就是随身带了一个超级保险柜，简直方便的无以复加。 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出翡翠，尽快卖掉，买下一号楼的房子。 至于好的翡翠，只要异能在手，以后根本不愁，慢慢再找就是了。 角磨机打开，卜旭继续小心的清理，那团浓艳的绿光，慢慢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迷人。 足足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卜旭才结束了清理，放下了角磨机。 玉石扁平状，大半个巴掌大小，最薄的地方大约一指厚度，最厚的地方大约三指，放在桌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斜坡，散发着着幽幽的绿光。 遗憾的是，料子并不是满绿的，其中大约六七成的部分绿意弥漫，其他部分则是无色半透明。 卜旭把它放在手里，上下翻看一番，觉得应该是冰种或者高冰种，和当初卖给徐建川的那块核桃大小的冰种黄杨绿的料子相比，这块料子体积更大，种水更透，绿色也更深一些，卜旭觉得，貌似能到到翠绿的标准。 参考上次那块冰种黄杨绿的价值，卜旭觉得，即便这块料子没有达到满绿，但是种水很足，价值肯定是百万级别的，估计200万肯定没问题。 妥了，买房子的钱算是有着落了。 心情放松下来，肚子就开始kàng yi了，看看时间已经接近5点多了，往常这个时候，为了赶夜市，已经吃过晚饭了。 卜旭这才想起，这次回来的匆忙，一点吃的都没准备。 倒是可以去村里的小超市买些吃的，不过还有三块毛料没解开，放在家里不放心，带着去超市又不方便，还是火速解开吧，反正剩下的毛料中，也没什么精品了。 开动机器，全力以赴，卜旭只用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解开了其中的两块料子。 其中一块31公斤、投资1万元买下的料子中，解出了两拳大小的玉肉，糯种，白底，玉肉上两处浅浅的飘翠，一处硬币大小，四散晕染，一处鸡蛋大小，宛若虬枝飞舞。 另一块足球大小的黑色毛料，解出了鹅蛋大小的玉肉，白色底子上有几处清晰鲜艳的绿色，绿白分明，典型的白底青料子。这块料子当初是那块8万多的毛料的赠品，就价值而论，也算是大涨了。 最后还剩下一块碗大的的毛料，卜旭把它固定好，打开解石机，开始切割，一刀还没切完，解石机的转速却突然慢了下来，屋里的刚打开的电灯也熄灭了。 停电了？卜旭心说。 不对啊，徐涛刚交了电费啊。卜旭突然戒备起来，会不会是有人听见了家里的动静，搞起了破坏？ 想到这里，卜旭三下两下跑到楼顶，往主楼后面的配电箱望去，隐隐的暮色中，只见两根电线软软的搭在地上，果然是被人剪断了。 卜旭心中大怒！对着楼下大声骂道：“谁！是谁？怎么没电死你个王八蛋！” 他相信对方肯定没走远，听得见骂声。 骂完立刻下楼，飞奔到解石的小屋，看到那些美丽的玉石都还在，心里长长松了口气。 对方不一定有调虎离山的意图，但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卜旭取过自己的双肩包，取出事先准备的气泡垫，把每一块玉石小心包裹一番，装进双肩包，那块还没解开的毛料也装了进去。 靠，幸亏只剩下一块碗大的一块毛料，要是剩块大的，还装不下了呢。 背起双肩包，卜旭找出家里的竹梯，又翻出一些工具，肩扛手提出了门，锁好大门骂骂咧咧去了后墙。 老家的电路，当初是卜旭和老爸一起安装的，这点事倒是难不住他。 到了后墙，竖起梯子，关上配电箱里的入户开关，卜旭扯着垂到地下的电线往梯子上爬，这一扯不要紧，卜旭再次气得七窍生烟。 电线赫然短了一截！ “混蛋啊，你给我听好了，只要让我揪出你来，我保证打得你满头大包，满地找牙。” 卜旭大声叫骂一阵，引得一些人纷纷出了家门，寻声而来。 骂够了，卜旭回家翻了一阵，好歹找出一些当初剩余的粗铜线，一番忙碌之后，终于恢复了供电。 收起工具，卜旭锁了大门，去了村里的小超市。 农村超市算是主要的信息集散地，看到卜旭进来，老板笑呵呵的问道：“卜旭，刚才怎么回事？” 老板和卜旭同辈，排行老三，卜旭气愤的说道：“三哥，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把我家的电线剪了，我本来今晚打算回市里的，这回我还不走了，我等着，看谁还敢来剪，我奉陪到底，弄不死他！” “别生气别生气，这谁也真够可以的。”老板说道。 “气死我了，三哥，我买点吃的。”卜旭说着，在货架上翻检一通，买了些面包香肠纯净水之类，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家。 回家之后，立刻打开解石机，迅速的把刚才的下脚料，切成核桃大小的小石块，每块都有棱有角，一直弄了二三十块。 好吧，这是卜旭的dàn yào，只有有人敢再来，他就把这些dàn yào撒下去，教训一下对方。而且，这些石块不大，不会致命。 接着，卜旭去院里找来一块石头，把角磨机用绳子紧紧的捆在石头上，接通电源之后，角磨机转动，发出刺耳的噪音。 准备就绪，卜旭背着装满宝贝的双肩包，提着刚买来的食物，拖着一张席子，悄悄的来到楼顶，盘腿而坐，一边小心翼翼的吃东西，一边留意后墙的动静，等待着可能上钩的猎物。 恩，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胆子再来，刚才我可是骂了一路，下了战书，你要是不来的话，这漫漫长夜，可就太没趣了。 角磨机持续嘶鸣，刺耳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应该会传出去很远。 时间在一点点的消逝，后墙那里却一直没有动静，电力供应也一直很正常。 晚上9点钟，卜旭无奈的下楼，关了角磨机。夜已深，机器太吵，肯定会影响周围的户主休息。 接着，卜旭再次来到楼顶，盘腿坐下，心里默默的念叨：混蛋啊，今晚来不来？ 第79章 脸上挂了霜 卜旭决定了，今晚一直在楼顶打坐，就看有缘人来不来。 为此，他不惜做了全套的戏份，在关了角磨机之后，打开了家里的电视机和客厅的大灯。然后到了10点钟的时候，他又关了电视，熄了全部的灯光，演绎出一副已经休息的状态。 可惜，无论卜旭怎么you huo，对方一直没在出现。 难道你就这么放弃了？太胆小了吧，枉费我这么多心思，怂货。 卜旭依然坐在天台打坐，反正他日常也是要打坐的。 夜色更深了，小小的山村越发静谧，偶尔几声鸡鸣传来，鸡叫头遍了。 卜旭沉浸在脉络运行之中，身体仿佛已经消失，只剩下空灵安静的意念，在夜色中静静的悬浮着。 卜旭分出来一缕心神，留意后墙的动静，以他现在的感知能力，哪怕是后墙经过一只小动物，都躲不过他的探查。 突然，房子后面的巷子里有了动静，是一个人轻微的脚步声，远远的从巷子口传来，而且越来越近。 卜旭听得出来，对方迈步比较慢，鞋子落地的声音也比较小，只有轻微的沙沙声，应该是在蹑手蹑脚的走路。 呵呵，你果然来了，不枉我等了你一晚上。 卜旭收敛起心神，继续注意后墙的动静，手臂则悄悄伸出去，捡起放在跟前的小石子，慢慢的攥在右手手心。 后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悄悄的停下了，卜旭能分辨的出，对方就在供电箱附近，也就是说，就在自己的正下方。 来吧，出手吧，这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反击了，卜旭心里默念道，竟然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现实没有让卜旭失望，后面传来了轻微的咔嚓声，正是电线被切断的声音。 就是此时，卜旭立刻站起身，对着后墙大声喊道：“谁，是谁在干坏事！” 一边说着，右手往下猛然一挥，五指瞬间张开，十几颗小石子迅猛的扑了下去，竟然还发出了轻微的气流声。 “哎呦！”后面传来一声惊叫，很压抑，很低沉，是个男人努力控制着的声音。 紧接着咣当一声，应该是什么物品落地了。 卜旭往下望去，只见一个人坐在地上，抱着头浑身颤抖，一团红光在地上弥漫着，应该是一个包了红布的手电筒，一个杆子一样的物品，斜斜的横在那个人的身边。 卜旭认出了那个物品，是用来修剪果树的高枝剪刀，那个人抱着头，他倒是没认出来。 卜旭飞速的下了楼，背着双肩包就往外面跑，等到跑到了后巷的时候，地上早就没了那个人的身影。 他迅速的往西跑去，那是刚才脚步声接近的方向，但依然没有看到人，他在大街上站定，努力的调动耳力，分辨着远远近近的声音，接着沿着大街前后穿行两趟，在每一个巷口凝神观瞧倾听，最后小声叫骂几句，回家去了。 其实卜旭看到了那个人，就躲在后面第三个巷口以东的房子后面，整个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卜旭很想冲上去质问揪打，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现在就揭开底牌，太便宜对方了，震慑效果太差，而且卜旭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人行为，还是团队智慧。 弄清此人的身份很简单，明天就能想办法揭晓，现在嘛，还是让他心惊胆战的熬过一晚，靴子不落地的时候，震慑效果才更好。 不过，从那人隐隐的身形来看，应该不是二叔，二叔比较瘦，这个人稍微有点胖。 回到家里，卜旭再次搬出竹梯找出工具，借着手机照明，第二次接好了后墙的电线。然后，继续去楼顶打坐。 第二天一早，卜旭背着宝贝双肩包去了村里的小超市，装模作样的买了些东西之后，就和老板聊天。 “三哥，我记得，你这里有一些简单的药，给我找点。” “怎么了？”老板一边说，一边拉开一个小柜子，里面是一些常用的药物。村子距离镇上有一段距离，普通的小毛病，这里也有对症的药。 “昨天在家里拾掇房子，扭着胳膊了，膝盖也有点擦伤，给我拿一盒膏药，再弄点消炎药。”卜旭说道。 “没事吧？要是严重就去镇上看看。”老板说道。 “没事，小问题。” 老板翻找几下，把药递给卜旭，笑着说道：“按照说明书来，别乱吃乱用。” “好嘞三哥。”卜旭接过药，上下翻看一阵，小声问道：“三哥，你说句实话，这不是假药吧？” 老板一愣，随即笑骂道：“就你屁事多，什么假药，这都是正规渠道进来的，再说我也不为挣钱，就是方便大家罢了。” “那销量大不大？” “大个屁！一个月都卖不了几盒。” “那不都放得过期了？” 老板直翻白眼：“你小子到底买不买？磨磨唧唧的，还不如个娘们！” “娘们，什么意思？” “你家后面几排，善明家的，刚才也来买药，人家可比你痛快多了。” “切，她买的女人药吧？” “什么女人药，也是买的伤药，给她男人买的。” …… 卜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付了钱，出了超市，哼着小曲往回走。 卜善明，30多岁，体型微胖，中等身材，符合昨晚那个身影的体型特征； 再者，此人住在后面卜旭家后面几排，符合昨晚那人出现和隐藏的方位特征；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此人有破坏电线的动机，上次在卜旭家院子里摔倒了两个人，此人是其中之一，当时磕破了膝盖。 呵呵，原来是你啊。 卜旭一路溜达着，直奔对方家里，他要去会会此人。 一来，敲山震虎，看看对方什么反应，了解一下背后有没有其他人出谋划策； 二来，卜旭也需要确认一下对方的伤势。虽说小石子不大，自己也控制了出手的力度，但万里有个一，此人如果真的伤到了要害，也是个件麻烦事。 几分钟后，卜旭赶到了卜善明家门口，正打算推开虚掩的大门，里面却突然走出一个人，四目相对，两人脸上同时挂了霜。 …… 第80章 你们就知道估价！ 卜旭刚要推开卜善明家的大门，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人，四目相对，两人脸色同时一寒。 卜旭随即一笑，乐呵呵的说道：“哎呦，卜谨清，这么早就四处奔走，别哪天把自己累死了。” 村主任卜谨清脸色一寒：“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切，这又不是你家，再说了，我来当然有我来的理由。”卜旭灵活的一个平移，接着一个斜刺，绕开了卜谨清，进了大门。 卜谨清阴沉着脸，竟然也转身回到了院里。 院子里，卜善明正半躺在一张竹椅上，微微欠起上身，脸色惊恐的看着缓缓靠近的卜旭，他的老婆站在一边，手里拿着药水和棉签，同样是一脸惊惧。 “啧啧啧，脸上这么多包，眼角也肿了，这脸当时仰得角度挺大啊。”卜旭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打开了录像模式。 卜善ming xin里是真怕了，昨晚被石子攻击，他怕了三分，但是后来被卜旭追击，却让他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那种大气都不敢喘的压迫感，让他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你……你你……”卜善明的嘴里发出不安的声音。 “命还挺大的。”卜旭收起手机，继续说道：“没被电死，没被砸死，逃跑的时候没摔死，挺厉害啊。” “我……我我……”卜善明的声音依然不安。 他老婆却小声说道：“我们这是修剪果树的时候弄伤的。” “哦？是吗？树枝掉下来，砸到脸上了？”卜旭吃惊的问道。 女人脖子一梗：“就是，怎么了？看笑话啊？” “啧啧啧，婶子，还是你厉害，那行，你们慢慢养伤。” 接着，卜旭转身，对着村主任说道：“卜谨清，不管这里面有没有你的事，我都认定是你撺掇的，你可真够损的，自己不出面，让别人冲锋陷阵的，现在人家受伤了，你不能不管吧？” 接着，扬长而去。 卜谨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子，别张狂。” 卜旭头也没回，大声说道：“我等着你出招，老王八蛋。” …… 9点钟，徐涛赶到的时候，卜旭已经解完了最后一块毛料，这块碗大的料子，解出了鸡蛋大小的一块玉肉，芙蓉种，隐隐透着淡淡的绿色。 卜旭锁好家里的房门和大门，上了牧马人。 “卜老大，有没有好东西？”徐涛小声的问道。 “有两块不错的。”卜旭笑着回答。 “让哥们饱饱眼福？” “好说。”卜旭直接从双肩包里掏出了那块最好的冰种翠绿的料子，放到了仪表板上。 徐涛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直搓。 “这这……太漂亮了！卜老大，先给我爸过过眼，行不行？” “必须的，走吧。” “等会，我打个电话。”徐涛赶紧说道，接着立刻拨通了老爸的手机。 “爸，天大的好消息！卜旭解出了一块……” 卜旭补充道：“应该是冰种翠绿。” “对，冰种翠绿的料子，颜色非常正，接近满绿……好嘞好嘞，马上赶回去，去你公司，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徐涛挂了电话，哈哈大笑两声，继而说道：“卜老大，我爱死你了。” “滚蛋，哥们的取向很正常。”卜旭笑骂道。 车辆发动，缓缓离开村子，卜旭注意到，卜谨清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的看过来。 卜旭并不在意，老东西，你能怎么着吧，我全接着。 …… 40分钟之后，牧马人驶入了处于繁华路段的建川商超总部。 说起建川商超，在岱北市的零售业当中，绝对是妖孽一样的存在。作为一家本地民营零售企业，在国内国外大型商超的围剿之下，建川商超不退反进，用了10多年的时间，从一家大棚式的农贸市场，成长为一家拥有两家大型商场，50多家社区超市的庞然大物，在岱北市的零售版图上，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 最厉害的是，这些商场和超市，全部是自营模式，没有jiā méng lián suo，徐建川的掌控力，可见一斑。 徐建川的秘书已经等在楼下，上得楼来，徐老板更是等在了电梯口。 看到了卜旭，徐老板哈哈大笑两声，爽朗的说道：“卜旭，小伙子行啊，鸿运当头啊！” 卜旭客气道：“徐叔叔，都是沾了您的光。” “别别别，可不能这么说，我心里有数。”徐建川笑着，亲热的挽着卜旭的胳膊，就往屋里走。 “老爸，我也在呢。”徐涛故意装出委屈的声音。 “哈哈，好儿子，辛苦辛苦。”徐老板笑道：“少不了你的好处。” “嘿嘿，路虎揽胜？”徐涛小心问道。 “滚蛋，这辆牧马人才买了几天。”徐建川直瞪眼。 “小目标，先想想嘛。”徐涛笑道。 “盼着吧。”徐建川笑骂道。 几人进屋落座，秘书立刻就溜了，徐涛忙前忙后的泡了茶，徐建川笑道：“卜旭，拿出来吧？” 卜旭点点头，取出了那块冰种翠绿的料子，放到了茶几上。 虽然很多地方还有星星点点的白棉，小小的石头依然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徐建川小心的托在掌心，细细观看几秒，又取出一把高光手电，各个方向照射一番，随后轻叹一声，慢慢的放回茶几。 “浑然天成，造化之功啊。卜旭，你真的舍得割爱？”徐建川问道。 “徐叔叔，谈不上割爱，这样的好东西，放在您手里才更合适。”卜旭悄悄的送上一记马屁。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价格方面，我们请第三方评估一下。”徐老板说道。 “不用，徐叔叔。”卜旭摆摆手：“您也是行家，信用又好，您给个价，差不多就行。” 徐建川笑道：“不想动静太大，是吧？” “就知道瞒不过您。” “这样吧，我们给季师傅打个电话，一起咨询一下。” “那也行。” 徐建川立刻行动，拍了照片，量了尺寸，称了重量，给季师傅发送过去，几分钟后，季师傅打来电话，徐建出开了免提。 “徐老板，这是好东西啊！”季师傅激动的说。 “是啊，季师傅，我打算从朋友手里买下这块料子，还请您帮着估个价。” “估价！你们就知道估价！”季师傅有些生气。 …… 第81章 好心痛啊！ “流通嘛，总得有个参考，季师傅，麻烦您了，咨询费我随后赠上。” “那好，我有个条件，我要去一趟，好好欣赏一下，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那好，我就随便说说，仅供参考。料子很不错，冰种，无色部分估计能达到高冰种，虽然没达到满绿，但绿色也占一大部分，而且绿色非常正，达到了翠绿级别，从大小来看和厚度来看，可以开出一只镯子，余料可以做一个挂件，还可以制作同材质的耳钉和戒面，形成一整套饰品，非常难得。唐总上次的赌石活动，现场开出一块品质类似的料子，比这块大一点，现场交易的价格是360万，你这块料子，我个人的估价是280万到300万。徐总，玉石是有灵性的，可以用价值衡量，但一定不要用价值去亵渎，切记切记。” “好的，谢谢季师傅。”徐建川笑着说道。 挂了电话，徐建川问道：“卜旭，你怎么说？” “280万，可以吗？”卜旭直接说道。 徐建川没回答，而是再次问道：“季师傅的最后那句话，你怎么理解？” 卜旭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他可能想表达公平买卖之类的意思。” 徐建川点点头：“差不多，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皆大欢喜。这样吧，280万我同意，我听徐涛说你在学驾照，他那辆牧马人，你开走吧。” 卜旭就是一愣，他听徐涛说过，牧马人上路差不多花了50万，这样一来，这块料子就达到了330万，已经超出了季师傅的最高估价。 “徐叔叔，真不用，280万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 徐涛却急了：“卜老大，你……咳咳。”没敢说下去，因为老徐的眼神很锋利。 徐涛能不急吗？ 只要卜旭答应了，老爸肯定要给自己换辆车，弄不好就是路虎揽胜，这个时候，他还真是心急如焚。 徐建川收回切割儿子的目光，转头对着卜旭说道：“卜旭，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一来，我们两家走得比较近，谈到价格，你有些不好意思；二来，你想让我们帮着保密，所以主动做一些让步，但是我今天要告诉你，没必要这样。 首先，你和徐涛处得不错，有些事情帮你做一下，是你们孩子之间的交情，你不要多想； 其次，对我来说，能拿到一手的价格，已经是赚了便宜，比如刚才季师傅用来参考的那个360万的料子，那是玉石商之间的价格，我作为消费者，肯定是拿不到的； 最后，卜旭，我希望你从这种状态下走出来，你最近的运势很好，气质更是变化很大，但是你的心态有问题，总想把人情纠缠到交易中去，这样很不好，这不是做事的态度。” 卜旭大吃一惊。 徐建川说的非常透彻，是的，卜旭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和徐建川交易，真的是小心翼翼的考虑着人情世故，本来他以为这是一种成熟的表现，没想到被徐建川视为心态问题。 “徐叔叔，我……”他有些尴尬。 “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如果你以后还想继续在赌石这个圈子里混，就不得不更加优秀，这是我今天和你说这些话的主要原因。还有一个小原因，巴结巴结你，你再有了好东西，能拿给我看看就行了。” 徐建川很坦诚，他真的是在巴结卜旭。他喜欢卜旭的坚强，也感受到了卜旭身上的运势，现在稍微提携一下，未来说不定就会拥有一份不错的助力。 所以，话是真诚的，出发点也是明确的，有些隐形投资的意味。 卜旭赶紧道：“好的，徐叔叔，有好料子就拿给您看。” 说着，真的摸出了那块鸡蛋大的芙蓉种的料子，笑着说道：“这块料子我打算给我女朋友做礼物，真的只能让您看看。” 哈哈哈，徐建川笑出了声，接着没好气的说道：“臭小子，活学活用也不是你这样的，你小子挺下本啊，这块料子，我看差不多小十万呢。” “这不是有点小钱了吗，我女朋友对我很不错的。”卜旭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好好，既然是送给女孩子的，我就不上手了，抱一下眼福就得了。”徐建川左右看看，还用高光手电照了照，就让卜旭收起来。 卜旭倒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徐叔叔，您这个手电能不能割爱？” 徐老板笑着把手电递过来，无奈说道：“便宜你了。” 280万很快到账了，卜旭收到了短信提醒，然后就客气的告辞了。 双方都没有提及，是不是还有其他玉石。 徐建川知道，卜旭买了7块料子，加上徐涛那块马牙种的料子，已经涨了三块，概率已经高的可怕了，收益更是惊人。 所以，如果没有其他的玉石，这是正常现象，无需多嘴； 如果还有其他玉石，那就更麻烦了，更不能多嘴。 …… 徐涛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开车送卜旭回家，卜旭终于没忍住，无奈的说道：“我开这么贵的车，有点招摇了。” 徐涛吓了一跳：“卜老大，你不是要变卦吧？哥们的路虎可就指望你了。” “路虎已经被阿三收购了，也不知道你喜欢的什么劲。” “我喜欢这个名字，霸气，至于阿三收购，是资本范畴的较量，和产品的关系不算大。” “得，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 “嘿嘿，等哥们的新车到手，好好的请你搓一顿。” “你爸真能给你买？” “这不废话吗！很明显，必须得买啊！对了卜老大，这次要不要去银行，看看你的巨款？”徐涛挪揄道。 卜旭竟然很认真的思考了几秒钟，最后说道：“还是算了。” “这么说，你真的想过？”徐涛有些吃惊。 “当然，赚钱这种事情，能带来很不错的kuài gǎn。不过呢，像个傻瓜一样去看看现金，我还是不干了。” “其实你想去看？” “对啊，但是我不去。” …… 到了目的地，徐涛甚至一刻也等不及，把车放在卜旭楼下，打车离开，去追逐自己的路虎梦想去了。至于牧马人过户的事情，卜旭说过几天再说。 唉，富二代就是好啊，换车就像换个玩具，卜旭心说。 不过，之前徐家对徐涛的管理挺严格的，现在估计是看着儿子长大了，也需要装装门面了。 慢腾腾上了楼，卜旭敲开了201 的房门，和齐大爷闲聊几句，就回到202，把包里的玉石在屋子里藏好，然后开始做午饭。 饭还没做好，徐涛打来了电话，声音低沉的问道：“卜老大，我记得你说过，暗红色的牧马人太骚气了。” 卜旭笑道：“没事，我不挑。” “算了，给你换辆黑色的吧，全新的。” 卜旭立刻明白了，小声问道：“梦醒了？” “好心痛啊！”徐涛发出一声狼嚎。 第82章 滚，马上滚！ 很长时间以后，卜旭才想明白了一个事实，其实徐建川一开始就想送出一辆新车，徐涛那辆开了没几天的车，只是充当了一个临时道具罢了。 倒是把徐涛哄得团团转，以为真的要换路虎了，最后空欢喜一场。 …… 卜旭到底还是找了个取款机，看了看里面的金额，账户里现在有340万，是卖了三块玉石和最近摊位营业款的结余。 卜旭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拥有这么多财富，而他现在则意识到，一切好像刚刚开始。 …… 午饭之后，卜旭电话联系了刘祥和卖房的杨先生，明确表达了买房的意愿。 杨先生的语气很吃惊：“小伙子，你真的考虑好了？” “是的，杨先生，而且我是全款。”卜认真说道。 …… 接到电话的刘祥，乐得差点没疯了！ 我的亲娘啊，这笔生意竟然成了，光中介费就两万多啊！有了这两万多，可以单独租个小房子，和女友更好的生活，而且距离自己开店的梦想，迈出了一大步。 最关键的是，这次成功说明，以接私活的模式从事中介行业，是完全可行的，这是一条很有潜力的财路，值得深入挖掘。 刘祥兴奋的踮着脚下了楼，女友王娟扛着轮椅跟在后面，两人都不敢去挤公交车了，奢侈的打了辆出租，心急火燎的赶到了卜旭居住的小区，生怕错过了什么。 杨先生也很快赶到，双方签订了正式的合同，同时签署了一个补充协议，约定一年后杨先生赎回事宜。 卜旭这才知道了杨先生的全名，杨方正。 卜旭支付了10万元定金，而且按照刘祥的提醒，办理了尾款银行托管手续。 接着，一行人直奔房产交易大厅，提交了各种申请材料，至于剩下的网签契税和过户环节，只能慢慢的等流程，最快也要十几个工作日。 刘祥拍着胸脯表示，后续的事情他全程跟进，尽量少让买卖双方操心。 出了房产大厅，杨方正拍拍卜旭的肩膀，笑着说道：“请你喝点东西，咖啡还是茶？” “茶吧。”卜旭笑道。 “那我们呢？”刘祥可怜巴巴的说道。 杨方正笑呵呵的说道：“你的账号给我，一会先给你转一万，过户完成再给另一万，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刘祥不迭声的说道，给杨方正发出一条短信，等着对方确认收到了，才坐上轮椅走了。 “这小子，担心我耍赖呢。”杨方正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可能，您是体面人。”卜旭恭维道。 “这几天打听我了吧？”杨方正笑道。 “我和齐大爷——齐东山关系不错。”卜旭说道。 “我听说了，而且还知道了一些有意思的事。走吧，好好聊聊。”杨方正说道。 …… 半小时后。一家古色古香的茶座里，一杯茶喝完，杨方正说道：“卜旭，据说你也赌石？” 卜旭点点头：“是的，杨先生。” “别叫先生了，当不起，我装个嫩，你喊声杨哥就好。” “好的，杨哥。” “我和唐嘉志还算熟悉，卜旭，上次的赌石活动，听说你参加了？” 卜旭心里琢磨开了，看来，世界真是太小了，自己在打听杨方正底细的时候，对方也在打听自己，而且，好像知道的还不少。 心里迅速思考一下，卜旭笑着说道：“误打误撞进了赌石行业，赚了一些小钱，竭尽全力，才能买下杨哥的两套房子。” 杨方正盯着卜旭看了几秒，缓缓说道：“我喜欢钓鱼，钓友中有新手旺的说法，类似的说法在牌局上也有，现在我觉得，好像赌石圈子里，也有这种情况。” 卜旭笑道：“看来杨哥也经历过新手旺？” “你是误打误撞，我是出于好奇，被唐嘉志介绍进了这个圈子，还别说，第一次就以小搏大，用5万块钱，赚到了40多万。”杨方正眯起了眼，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当中。 “第二次我投了20万，又赚了50多万，从那以后，我胆子就大了，不过，从那以后，我的运势也就起伏不定了。有赔有赚，总的来说，赔得多赚的少。师父说我以前享的福太多，现在要蹉跎几年，磨炼运势。卜旭，你现在运势正旺，一定要好好利用。” 卜旭点点头，却没有接话，等着杨方正自己揭开底牌。 杨方正倒是有些吃惊，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小伙子竟然连追问都没有，这份定力，还真是厉害。 他只好说道：“我下个月要去屏州公盘，卜旭，要不要一起去碰碰运气？” 卜旭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好几秒钟之后才说道：“杨哥，我真的走不开，以后有机会再去。” “那太可惜了，我还想拉着你做个伴呢。” “我弄了个打气球的摊位，挺忙的。”卜旭说道。 “哦，也是。” …… 卜旭当然不会去屏州，因为他觉得，去了也没用。 最近一段时间，五行子只能再开一次天眼，而且由于帮助齐大爷调理身体耗费了精力，开天眼的时间也只有两息，大约5秒钟的样子，时间真的太短了。 而且，屏州公盘规模盛大，肯定人山人海，人群的遮挡，会严重限制卜旭开天眼之后的寻宝能力，弄不好就会无功而返，白忙一场。 所以，卜旭的打算是，继续参加下个月唐嘉志筹办的赌石活动，而且这次要提前下手，在人少的时候就开天眼寻宝，这样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至于屏州公盘，以后实力提升了，倒是可以去看看。 一壶茶喝淡了，两人客气的分手，卜旭打电话预定了今晚要用的气球，然后打车去了海岱大学南校区，在图书馆里游荡一圈，终于找到了在这里看书的凌小泉。 图书馆人满为患，卜旭轻轻探出胳膊，把那块芙蓉种的料子悄悄放到凌小泉身前的桌子上。 没想到凌小泉头也没回，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滚！马上滚！” 卜旭立刻成了焦点，周围好几道目光投射过来，或玩味或厌恶。 “那个，泉子，是我。”卜旭只好说道，心里有些无奈，也有些欣喜。 无奈是因为，卜旭觉得，凌小泉可能再次受到了钱响的骚扰。 欣喜则是因为，女友对那个家伙依然不假颜色。 第83章 阴霾与阳光 让卜旭意外的是，凌小泉转过脸之后，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而是立刻红了眼圈，接着泪水滚滚而下。 凌小泉感到很委屈，委屈的要死。 陪着父母去参加宴会，客人竟然还是钱家父子，这让她无比郁闷； 被老妈追到夜市，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这让她无比的丢脸； 甚至姑姑请自己吃个午饭，竟然先遇到了卜旭樊子薇等人，又见到了老妈，这让她明白，姑姑根本就是老妈指使的，说是散心，其实是老妈想软化自己。 凌小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生活里，怎么突然就充满了欺骗利诱这些荒唐的事情，这让她对父母十分失望。 但是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男友卜旭竟然没什么表示。 在夜市上被老妈带走，他只是打了一次电话，发了几个短信，安慰倒是安慰了，但总觉得缺少了很多说不清楚的东西。 饭店偶遇之后，卜旭更加过分，就然连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有了，这让凌小泉难以接受。 偏偏钱响那个苍蝇还凑上来，说搞到了一块好料子，比上次那块马牙种的好多了，要做成雕件送来云云。 所以，转头看到卜旭的时候，凌小泉立刻泪崩，委屈的情绪喷涌而出，肆意挥洒。 卜旭有些慌，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眼看周围的人慢慢聚拢，卜旭干脆抓着凌小泉的胳膊，拖着她往外跑。 书包倒是顺手拿走了，至于桌上的书籍文具，留着占座吧。 其实，看到有人指点和聚拢的时候，凌小泉心里也有点慌，所以她很顺从，任由卜旭扯着自己离开。 俩人出了图书馆，凌小泉轻轻挣脱，摸出纸巾擦了擦眼，转身要走。 卜旭赶紧再次拉着，小声说道：“泉子，我昨天下午回老家了，今天刚回来。” 凌小泉一下子泄了气，转头看着男友，幽幽的叹了口气。 “请你吃饭，好好聊聊，行不行。” 女孩依然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还是上次的西餐馆，依然点了凌小泉爱吃的牛排，等着上菜的时候，凌小泉去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脸色好了很多。 她突然就原谅了男友，卜旭的话让她想起，他是孤身一人，艰难打拼，事情太多了，时间上自然无法保证。 看到女友脸色稍缓，卜旭小声道：“我昨天中午想去追你的，但是我不敢。” 女孩翻了翻白眼，小声说道：“你……讨厌。” 卜旭松了口气，继续道：“我前几天又赌石了，买了几块料子，昨天回老家悄悄解开了，这块送给你。” 说着，递过来那块鸡蛋大小的芙蓉种的料子。 这块料子卜旭用了一些心思，石壳清理的很干净，看起来卖相不错。 凌小泉犹豫一下，还是接过料子，小心的翻看几下，轻声问道：“这很值钱吗？” “这是芙蓉种的料子，意思是宛如出水芙蓉，柔和细腻，纯净清澈。芙蓉种是中档的料子，价值一般，这块料子体积不算大，透明度还行，也有点隐隐的绿意，差不多10万左右。” “这么贵？”凌小泉吃了一惊，赶紧把玉石放下，小声说道：“你拿去卖了吧，我不要。” 卜旭摇摇头，轻轻捉住女友的小手，把玉石放进去，顺势握住，形成大手包小手的格局，嘴里轻轻说道：“收下吧，这是我的心意，而且，我现在也有这个能力。” 凌小泉仔细想了想，认真说道：“我真的不能要，而且我也不敢带回家，放在学校里也不安全。” 卜旭一顿，还真是，自己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这样吧，你收起来，如果有合适的买家就卖掉，如果你不愿意卖，就算是帮我收着，行不行？”凌小泉说道。 “那行，你喜欢什么，我找人帮你雕刻出来。” “我……不知道。” “那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 牛排上来了，俩人开始享用，气氛舒缓了很多，之前的小尴尬烟消云散了。 卜旭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没说房子的事情，他觉得可能会吓到凌小泉，再说了，这个房子暂时只是一个投资项目，不算是安身立命之所，还是暂时不说吧。 他倒是介绍了这次赌石的事情，说出了这块芙蓉种的料子，还有其他的小收获，差不多能赚几万块钱。 这么算下来，加上芙蓉种的料子，收益一共是十几万，这个数量等级，目前在凌小泉接受的范围以内。 毕竟，夜市的收益凌小泉大概了解，每个月10万的样子，而摊位上生意的火爆程度，凌小泉也亲眼目睹了，她信。 吃完牛排，卜旭又要了咖啡，这让凌小泉有些感慨，这个家伙，手里有钱，也终于学会消费了。 她想了想，开口说道：“有件事要告诉你，前几天，我爸妈骗我去参加一个宴会，遇到了钱强和他老爸。” 卜旭立刻说道：“钱强去我摊位上得瑟过了，我本来不信，竟然是真的啊？” 凌小泉变了脸，咬牙说道：“钱强这个混蛋，竟然这么无耻。咦？不对啊，你为什么没问我？” “他的话我根本不信，当然不用问。不过就算是真的，我也相信你是身不由己。” 凌小泉大为感动：“我和我妈说了，以后除了家庭聚会，其他宴会一概不参加。” 卜旭小声道：“别和父母搞得太僵，他们也是为了你好。” 凌小泉无奈的说道：“我这几天想清楚了，我妈爸就是那种，以爱之名进行操纵和剥夺的父母，这让我非常郁闷。他们不但干涉我的感情，还干涉我的职业选择。当初他们帮着我选了行政管理专业，想让我毕业考公务员，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卜旭问道。 “我……也不知道。”凌小泉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那就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你还有一个自我选择的机会。”卜旭认真的说道。 “你是说，考研？”凌小泉眼睛一亮。 “对，考研。” 望着卜旭笃定的神色，凌小泉突然觉得，世界好像突然明媚起来，最近一直阴霾密布的心情，立刻阳光普照了。 …… 第84章 新商机出现了 第二天上午，一辆崭新的黑色吉普牧马人停在卜旭楼下，徐涛扯着脖子喊了半天，终于把卜旭喊下去了。 “通讯靠吼的时代不是过去了吗？”卜旭笑着挪揄。 “我故意的，发泄一下不满的情绪，表达一下对你的恭喜之情。”徐涛蔫头耷脑的说道。 “切，不就一辆路虎吗，等哥们有了钱，买一辆，你拿去随便开。”卜旭笑道。 徐涛长长的叹了口气：“卜老大，我算是知道富二代和富一代的根本区别了。我是看着老爸的脸色求施舍，你是自己赚钱自己花贼舒服，这根本就是主权问题。” “得了吧你，投胎是个技术活，你早早赢在起跑线上了。徐叔叔严格要求你，还不是为你好。” “道理我懂，可是心情依然不好，求安慰。”徐涛语气很无奈。 “好说，午饭我请，龙虾，怎么样？”卜旭笑道。 “唉，只能寻求口腹之欲了。走吧，先去给你的车上牌。” 黑色的牧马人驶出小区，在城市早高峰的车流中游走，终于在一个小时后，赶到了车管所。 排队是不需要排队的，徐公子怎么可能排队。他直接进去找了个人，很快就办妥了上牌手续。 至于车牌号，对方也帮着挑了个不错的，其实花点钱可以弄个更好的，不过卜旭不挑，徐涛也就作罢了。 徐家做事已经非常地道了，购置税保险什么的全部安置妥当，没让卜旭操一点心。 忙完已是中午，卜旭兑现了承诺，带着徐涛吃了龙虾——麻辣小龙虾。 徐涛直翻白眼，不停的叨叨社会的进步和道德沦丧的辩证关系，后来吃得过瘾，终于明确了论点，社会确实进步了，至于道德……再说吧。 …… 接下来的几天，卜旭的生活完全按照固定的程序运行。 晚上摆摊挣钱，凌晨打坐修炼，上午驾校练习，下午车库吹气球。 徐涛最近心情欠佳，干脆给卜旭找了个司机，既帮着开车，也帮着练车，红色牧马人车上那套辅助刹车系统，也转移到了卜旭的车上。 曹教练得知黑色牧马人竟然是卜旭个人的新车，大大吃了一惊，从此态度越发热情，服务更是周到无比，而且在看到卜旭的驾驶水平提升很快之后，提出可以尽快安排考试。 樊子薇倒是好久没出现，徐涛听说后，戏称她卷了钱跑了，卜旭笑笑，也不在意。 打气球的生意依然火爆，每晚的销售额依然稳定在5000元左右，收益不菲，而且最近风平浪静，没有人添乱。 …… 转眼到了周六晚上，7点钟，唐家的奔驰s600再次在夜市出现，唐玥珊一脸平静的下了车，熟练的抄起一把玩具枪，接着拉了几下枪栓，嘴里嘟囔道：“弹簧有点松了。” 再抄起一把，比划几下，装上子弹打了几枪，不满的说道：“准星不对。” 说完竟然出手调整了两下，然后才在自己的专用背板前，乒乒乓乓的开打。 卜旭心里大乐，哈哈，好了，以后校枪的工作有人干了，虽然是玩具枪，但也还是有一些技术含量的，省得老麻烦袁晧大哥。 唐嘉志却没有离开，笑着招呼卜旭，说想聊聊。 添乱！卜旭心说，想了想还是绕过了摊位桌，来到唐嘉志跟前，就那么站着，一副就聊几句的架势。 唐总有些无奈：“要不，我们去旁边的烧烤摊喝一杯？” 卜旭一摊双手：“唐总，你也看到了，我很忙。”语气不冷不热的。 “咳咳，那好吧，我长话短说，你手里有没有原石或者解出来的玉石，我想收购一些，价格好商量。” 卜旭皱了皱眉头：“这算是补偿吗？” “不是，最近公司的料子尤其是中低档的料子有些缺口，我在四处想办法，例行问问你。” “哦。”卜旭想了想，手里还有几块料子，放在家里总是提心吊胆的，倒不如卖上两块，换成钱就安稳多了。不过嘛，也不能全卖出去，慢慢出货才行。 于是他说道：“有一块马牙种的料子，接近一拳大小，局部出绿，形状不规则。” 唐嘉志一惊，真有啊！ 他说的没错，公司的中低档料子确实有缺口，他在四处想办法。 但他之所以和卜旭说这件事，并没期望真的能买到翡翠，而是想从卜旭手里回购原石，毕竟他知道，卜旭可是买了好几块原石。 唐总真实的意思是，如果卜旭有不太看好的原石，干脆抛出来，他接着就是了。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和卜旭搞好关系。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卜旭接着说道：“还有一块白底青的料子，鹅蛋大小。” 唐嘉志有点懵了：“还……还有吗？” “又不是大白菜，哪有那么多，你要不要？” “要要要，当然要，明天……哦不，现在就可以交易。”唐总赶紧说道。 “没时间，明天再说，对了，现金交易，需要保密。”卜旭转身进了摊位，忙碌起来。 唐嘉志苦笑一下，无奈的转身离开了，他觉得自己赔大了。 一个多月之前的那个中午，在自家别墅门口遇到卜旭的时候，如果当时能狠狠心，回家和老婆干一架，留下卜旭，现在的一切，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现在老婆倒是老实了，但是卜旭这么重要的人，却彻底得罪了。哪怕现在再怎么示弱示好，怕是也暖不热了。 唉！为了玥珊，忍着吧。 …… 唐玥珊的世界里却非常安静，她稳稳的托着抢，一枪一枪的收割着背板上的气球，绝无虚发。 她的周围却非常噪杂，一些人聚拢在她身边，一声声的叫好，整个摊位上的气氛非常热烈。 卜旭已经想清楚了，唐玥珊虽然每周消耗很多气球，但是她这样一个瓷娃娃一样的小美女，长的精致，衣着也精致，气质冷冰冰的，也很精致，站在这里打枪，枪法还这么好，这简直就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广告，对摊位口碑和人气的拉动作用太强烈了。 每周一次的活广告啊，太值得珍惜了。 所以，唐玥珊使用的气球是专门吹的，非常饱满，力争一触即爆，声音响亮，确保她的展示顺利圆满，声势夺人。 在大家的喝彩声中，唐玥珊又打完了一个整版，这时候有个小伙走上前，认真的对卜旭说道：“老板，我能不能和这个小姑娘比赛一场？” 卜旭一愣，恩？新商机出现了？ 第85章 糊弄鬼呢 卜旭征求了唐玥珊的意见，女孩无可无不可，反正都是打枪，其他的她都无所谓。 卜旭甚至提出了赌局一半的收入给唐玥珊，女孩不大高兴的说道：“输了钱我不管，赢了钱我也不要。” 得，先这样吧，反正也没多少钱。 卜旭制定了规则，200块钱比赛一局，圆形整版88个气球，每人88发子弹，每人一个背板，一起开打。 任何一人出现一枪不中的情况就算输。挑战者输了，200块钱不退；挑战者赢了，退换200块钱。如果两人都打完88枪，视为平局，退还挑战者100块钱。 还有就是，挑战者先射击。 好吧，规则对卜老板和唐小姐是非常有利的，但是提出比赛的小伙，本身就不是为了赢钱，而是为了图个乐子，谁会在乎规则上的小小倾向呢。 能和这个精致冷酷的小美女比赛一场，赚点眼球出点风头，挑战者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小伙子交了钱，背板摆好，玩具枪备好，卜旭下令，小伙开始射击，气球应声而破，随后唐玥珊也顺利击爆气球。 然后是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 还别说，挑战者的枪法还是不错的，一直坚持到了第26枪，才出现了失误，气球没爆。 好吧，可能不是失误，或许是气球的问题，但是规则就是这样，大家哈哈一笑，卜旭宣布，挑战者输了。 小伙提议再来一局，卜旭心里一顿，认真说道：“她最多打三场。” 卜旭觉得，如果通过唐玥珊打比赛赚钱，一局两局无所谓，如果多了，性质就复杂了，不如现在就立下规矩。 再者，稀缺的才是最好的，广告效应更加显著。 挑战者爽快的交了400块钱，又打了两局。 第二局坚持到了35个气球，输了； 第三局手气不佳，只打了22个，又输了。 唐玥珊三局全胜，虽然这只是街头游戏，但毕竟也是一场像模像样的比赛，这个酷酷的小姑娘，除了精致、漂亮、枪法好三个标签之外，新增了一个战无不胜的标签。 三局打完，卜旭小声告诉唐玥珊：“补课的事，你和你爸说了吗？” “说了，在他公司里。”女孩一边熟练的操作，一边说道，头都不回，只是一枪一枪的收割气球。 啧啧，卜旭暗自赞叹，能把玩具枪玩得这么专注的，还真是少有。 9点钟，唐玥珊登上奔驰s600离开，而射击摊位上的热闹才刚刚开始，有一个显著的变化是，打气球的女孩多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卜旭在司机徐师傅的护送下去了驾校，刚一下车，樊子薇嗷唠一嗓子就冲了过来。 “天哪，卜旭，你竟然真的买了车！刚才他们说你起来，我还不信呐。” 卜旭笑着说道：“这几天你怎么没来？” “哪有时间啊，我们两白班两夜班，然后休两天。”樊子薇回答道，浑然不觉话题已经转移了。 “好像也挺有规律啊，我在夜市上也是天天熬夜。”卜旭说道。 “哼哼，那是你不了解护士这个行业，我说的是理想状态，一旦你赶上特别事件或者换季，休班根本无法保证。我们经常连续上24小时，甚至48小时也不是没有，你干夜市需要这样吗？”樊子薇不满的说道。 “那是够辛苦的，你多注意身体。” “嘿嘿，身体好着呢。对了，还你钱。” 樊子薇递过几张钱，卜旭随手接过来，问道：“缓过来了？” “恩，实习之前的最后一笔勤工俭学的收入，终于发下来了，而且过几天医院这边也要发补助了。” “那行，缺钱再找我。” “嘿嘿，土豪，你这样的朋友，我会牢牢抓住的……呃，你别误会，就是普通朋友。” 卜旭无奈说道：“你要是再让我女朋友误会一次，我就……” “就怎么样？大不了把我自己赔给你。”樊子薇一挺胸，大义凌然的说道。 “想得美！”卜旭不以为然，心里却一阵发慌。 那一对颤颤巍巍的家伙，实在是太惹眼了。也就是长得矮点，目测不足一米六，如果高出三五公分，还真是个妖精。 樊子薇倒也不生气，围着卜旭嘻嘻哈哈继续说笑，等到开始练车才消停。 卜旭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车上练车，但是依然没有放弃教练车的练习机会，毕竟考试的时候不会使用牧马人。 曹教练忙前忙后的，对卜旭热情备至，卜旭也顺水推舟，乐得和对方维护表面的和谐。 而内心深处，卜旭是不喜欢曹教练的。这人太市侩，看女学员的眼神也带着钩子，闪着贼光，一副猪哥相。 樊子薇练习完，挤上了黑色牧马人。就算卜旭再迟钝，也明白这丫头是瞄上自己了。 这可不行，这丫头不是自己的菜，凌小泉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卜旭觉得，以后得躲着她。 10点钟，卜旭接到了唐嘉志的电话，约定在珠宝公司见面。 于是卜旭客客气气的把樊子薇赶下车，和徐师傅扬长而去。 樊子薇涨红了脸，呆立几秒，狠狠地跺了跺脚，转头离开了。 曹教练盯着远去的牧马人，再看看气鼓鼓离开的樊子薇，嘿嘿一笑，声音让周围的几个女学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说是表姐，嘿，糊弄鬼呢！”曹教练自言自语道。 …… 卜旭到了赵氏珠宝的后院，发现唐家一家三口，都等在院子里。 他心里没有多少感动，倒是有些感慨：早知如今委曲求全，何必当初盛气凌人。 唐玥珊看着卜旭下车，虽然站着没动，脸上却闪过了一丝笑容，这让赵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女儿笑起来很好看，哪怕一闪而逝，也尽显青春无敌。可惜的是，这丝笑容却是展现给外人看的，作为母亲，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奖励。 赵毅心里很憋屈，她依然坚持认为，卜旭不过是个刻意钻营的穷小子，只是走了狗屎运，恰巧能打开玥珊的心结。但现在，自己为了女儿病情的好转，却不得不陪着笑脸高接远送，什么世道啊。 …… 第86章 倒吸一口冷气 赵颖期盼着，等女儿一切都好了，就远远的把那个穷小子撇到一边，最好这辈子都不再打交道了。 唐嘉志迎上去，笑着说道：“卜旭，买车了？不错不错。” “徐涛的车。”卜旭随口说道。 “哦，对了，前两天老杨——杨方正说起你，你们认识？” 卜旭琢磨一下，未知可否说道：“见过几次。” “哦。”唐嘉志没再多说，他提供这个消息，只是为了通风报信，卖个人情罢了。 意思就是，嗨，有人打听你，注意了。 卜旭笑着和唐玥珊打了招呼，完全忽视了赵颖，这让赵总心里更加不爽了。 四个人进了唐嘉志的办公室，落座喝了些茶水，赵颖就带着唐玥珊出去了，这倒是很好的贯彻了卜旭要求保密的原则，最起码形式上给出了足够的尊重。 卜旭也就直接摸出了两块玉石，摆到了茶几上，让唐嘉志过手。 料子一般，唐嘉志随手翻看几下，笑着问道：“价格上你有什么想法？” 卜旭毫不犹豫的说道：“一口价，两块料子，一共10万。” 唐嘉志心里暗暗吃惊，一来吃惊于卜旭竟然敢于直接报价，毫不拖泥带水，二来吃惊于卜旭报出的价格。 这个价格还算适中，但如果从玉料的行情来看，又稍微有点偏高，如果是唐嘉志开价，开口8万，最多加到9万。 这小子是不懂行？还是故意为之？ 唐嘉志决定试探一下，于是笑着说道：“在商言商，我还个价，8万怎么样？” “不卖。”卜旭利索说完，然后竟然收起了料子，直接装进双肩包，眼看就要起身离开。 唐嘉志心里哀嚎一声：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只讲钱啊！ 面上苦笑道：“别急别急，10万就10万，你看看你。” “哦。”卜旭取出料子，再次放到桌上，坐着不动了。 多说无益，唐嘉志只好拿出了一大捆钱，放在茶几上，笑着说道：“按照你说的，现金。” “好的，唐总。”卜旭把钱塞进双肩包，起身说道：“按照我和唐玥珊的约定，接下来是补课时间。” “我已经安排好了。”唐嘉志赶紧说道。 …… 一间干净素雅的办公室里，补课平静的进行了两个小时。期间赵颖进来送了一次饮料水果，卜旭连眼皮都没抬，直接选择无视。 卜旭觉得，唐玥珊的功课并没有落下，虽然成绩并不优秀，但依然维持了中游水平。暑假之后，唐玥珊就要升入初三，这个成绩，考高中应该没什么问题。 补习结束的时候，已经12点一刻，唐嘉志诚恳的邀请卜旭共进午餐。 “不了吧，真的没时间，谢谢唐总。”卜旭语气随意，表情淡然。 说完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又停下，回头说道：“玥珊打气球很准，有人想和他比赛，昨晚比了三局，我收入了600块钱。” “没事没事，只要她开心就好。”唐嘉志赶紧说道，心里却有些郁闷。 “哦，那好，我做了限制，以后如果还有人挑战，她只打三场。赚的钱算她的补习费。”卜旭继续说道。 “没问题，你安排就好。”唐总说道。 卜旭转身走了，唐总感觉自己好生颓废。 太被动了，全程被动，一点自主权没有，还得陪着笑脸。 这个卜旭，之前是我们不对，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 …… 卜旭先请徐师傅吃了午饭，然后去了银行，把10万块钱存进账户，顺便又去了租保险柜的地方，打开了自己的小抽屉，抽出了徐涛当初匆忙找出的那个木盒，小心的打开。 黑色塑料袋依然故我，解开袋子，卜旭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里面的东西被人动过了！ …… 当初卜旭租赁保险箱的时候，是动了一些心思的。 他记得在媒体上看过，保险箱并不是万能的，一些偶发性的保险箱物品丢失事件，网上还是有报道的。 虽然这个概率非常低，但是卜旭一点也不敢冒险。 所以，在和徐涛一起来银行的时候，黑色的塑料袋里，装的并不是那些珍贵的蓍草，而是一把筷子。 这些筷子虽然普通，卜旭也费了一些心思，选择了两种，一种颜色稍白，一种颜色稍暗。 当初把筷子装进木盒的时候，卜旭做了一些摆放，筷子被一根根的摆放在木盒里，一共两层，底层18根，排满了木盒底部，上层只有12根，是斜着摆放的。 而且，筷子的颜色明暗相间，一根隔着一根。 这些摆放，是把黑色塑料袋铺在木盒里之后完成的，然后才小心的系上塑料袋，关上木盒，再放进保险箱内盒存放。 因此，卜旭今天慎之又慎的取出内盒，打开木盒，轻轻的解开塑料袋，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动。 事实证明，里面的东西变动了，筷子成了松散的一把。 也就是说，有人打开了盒子，而且打开木盒之后，直接提出塑料袋查看了里面的物品，并没有按照卜旭这么细致的流程操作。 …… 卜旭倒吸了一口冷气！ 当初猜测性的防备，竟然真的起到作用，如果不是这么操作，手里剩下的25根蓍草，现在或许已经无影无踪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当初在小平房盗走20根蓍草的家伙，有极强的手段和关系，不但能把手伸进小房子，还能把手伸进保险箱！ 这也太恐怖了！ 想到这里，卜旭迅速压制了自己的情绪，装出一副乐呵呵的表情，把黑色的塑料袋装进了背包，把空木盒再次锁紧保险柜，哼着小曲离开了。 玛德，装作没发现吧，也不知道能不能瞒得过去。 出了银行，上了车，卜旭让徐师傅往徐家别墅开去，同时给徐涛打去了电话。 “哥们，我那不是还有吉祥物在你手里吗？今天打算取走，行不行？” “什么吉祥物？”徐涛有些懵。 “就是我第一次赌石剩下的那两块石头。” “没问题，我现在就回家。” …… 第87章 尾随的恶意 一个小时后，徐涛赶回家里，取出当初那个小铁盒，递给卜旭。 卜旭当面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两块小石头，笑着说道：“完好无损，非常感谢。” 徐涛双手一摊：“完璧归赵，我心里轻松多了。” “昨天的钱我买了房子，就在我们小区，和你说一声。”卜旭说道，算是回应了当初徐涛关于买房的建议。 “买房子了？不错不错，我叫上宿舍的哥们，去热闹一下。” 卜旭摆摆手：“算了，这个房子暂时只能算投资，情况有点复杂。” 接着卜旭介绍了房子交易的详细情况。 徐涛听完点点头：“一年10%的收益，也说得过去，看来这家伙是着急用钱。” 卜旭笑道：“原房主是杨方正，听说过没有？他也赌石。” 徐涛一愣：“杨方正？不是吧？” 恩？ 卜旭赶紧问道：“怎么了？” “你等会，我打个电话。”徐涛说着，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老爸，我，有个情况，杨方正卖了师大家属院的两套房子，卖给卜旭了。全款198万……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徐涛认真说道：“卜老大，我爸让我提醒你小心。” 卜旭有点懵：“什么意思？” 徐涛说道：“这事有点巧，昨晚吃饭的时候，我爸敲打了我几句，说不要贪图享乐之类的，顺嘴提到了杨方正，说他沉迷赌石，现在搞得很狼狈，前几天还托人找我老爸借钱，被我爸拒绝了。” 卜旭警觉起来，赶紧问道：“徐叔叔的意思是，房子的交易可能会不顺利？” “有这个可能性，而且可能性很大。” 卜旭有些慌：“我付了10万定金，尾款是银行托管的。” 徐涛乐了：“厉害啊，想得这么周到，那没事了，你最多损失10万块钱。” 卜旭皱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签合同那天，杨方正为什么邀请我去屏州，估计还有后手。” “我靠，还有这一出？” “唉，我先问问，过户的事情怎么样了。” 卜旭给刘祥打了电话，一通询问之后，得知进展还算顺利，预计一周以后过户，而且，刘祥也收到了杨方正付出的一半中介费——1万块。 如果不是徐涛的提醒，卜旭肯定会认为杨方正人如其名，温润端正，行事利落。 但现在，卜旭倒是明白了，对方所有的配合和付出，或许是为了营造一个良好的形象。 不出意外的话，杨方正还会再次发出赌石的邀请，而且可能会拿出充分的you huo，来达到他的目的。 新手旺之类的说法其实很假，真实的目的，还是瞄上了资金。 看来杨方正此次屏州之行，所图甚大。 …… 下午三点钟，卜旭回到家里，打开铁盒，取出那两个小石块，随手扔到一边，然后他找来一把小刀，在铁盒盖子四周撬动几下，随着轻微的“卡楞”一声，铁盒的盖子一分为二。 原来，这个盖子上，竟然有一个薄薄的夹层。卜旭小心的打开夹层，露出填充的棉絮，扒拉开棉絮，一根根蓍草整齐排列着。 卜旭清点了一下，25根，一根不少，完好无损。 原来，上次去银行的时候，卜旭就是把蓍草藏在夹层，然后借口铁盒是个老物件，再次保存在了徐家别墅。 现在看来，当初的选择真是太明智了。 现在银行那边出了问题，卜旭也不打算把蓍草继续放在徐家了，一来徐涛卧室里的保险柜，也不一定真的保险；二来，如果因为别人的觊觎而给徐家带来麻烦，卜旭也过意不去；再者，徐涛如果因此知道了实情，也对不住哥们情意。 卜旭决定，以后蓍草随身带着，不离左右。 如果真的有人能从自己身边夺走这些蓍草，那就认命了。 上次五行子使用的5根蓍草，卜旭在身上藏了一天，当时用保鲜膜密封，藏在了腋下肋间。 现在有25根蓍草，捆在身上是不合适的，只能放在包里。恩，双肩包就是不错的选择，反正自己也天天背着，已经是出门的标配了。 适当的伪装还是要做的。先裹上保鲜膜，然后包上纸，卷成筒状，再塞入一个不透明的细长塑料水杯，拧紧，就算齐活了。 防水密封，而且具有一定的强度，不惧磕碰，很好。 还有，家里的监控系统和保险柜什么的，也要置办起来，要尽量混淆觊觎者的视线，把对方的目光吸引到家里来。 至于银行保险箱那边，也要做一些谋划，虽然不一定能钓上鱼，但总要试试。 …… 接下来的时间去车库吹气球，晚上又是忙碌一通。 让卜旭意外的是，刘祥和王娟今晚来上班了，刘强行动间还有些轻微的迟滞，但看得出他挺高兴的，干活也卖力。 卜旭心里觉得，可能今天打电话问房子的举动，让刘祥多想了。 他关怀的询问几句，表示不用急着上班，可以在休息几天。 刘祥解释道：“老板，没事，拆线好几天了，而且医生说了，适当的活动，对肌肉和神经的恢复很有好处。” “那行，你自己把握，别太累。对了，房子的事情你还得盯紧一点，尽快过户。” “好嘞，老板。” …… 次日上午，卜旭出去大肆采购一番，买了个保险柜，预定了防盗门窗，还选了一套监控系统。打算安装在现在居住的3号楼。 卜旭没有去1号楼居住的打算，一年以后，这个房子万一被杨方正赎回，还要折腾一番，还不如等等看。 而且现在就搬走，齐大爷或许会伤神，没必要让他老人家不开心。 出去采购的过程中，卜旭看似匆忙，其实精神高度戒备。蓍草就在身上，不容有失。 采购完成，出了科技市场，卜旭正打算去停车的地方，心里却突然吃了一惊。 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后，竟然有一丝隐隐的恶意尾随而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小小的针尖，扎在神魂表面，微微有些刺痛。 卜旭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个街角之后，他猛然加速，奔跑两步，突然钻进了路边的一个手机店里。 …… 第88章 五行子的欣喜 卜旭刚进去，就感觉到手臂被人捉住了，这让他大吃一惊，本能的一拨拉，却碰到了一团弹力惊人的东西，定眼一看，樊子薇脸色红红的站在跟前。 卜旭心里好生无奈，怎么哪里都有你！ 他昨天决定躲着樊子薇，而且记住了她说的“两白班两晚班休两天”的休班规律，所以今天才没去驾校，专门出来买东西，没想到竟然又遇上了，而且好像触碰了什么敏感的东西。 还别说，手感非常不错。 樊子薇心里又欢喜又害羞。 没想到，自己竟然再次遇到了卜旭，而且俩人差点装个满怀，缘分真奇妙！ 她欣喜的抬手去捉卜旭的手臂，没想到对方太凶猛，反手一划拉，哎呦喂，身上一道电流掠过，太……不好意思了。 “你……没事吧？”卜旭赶紧问道，问完赶紧转身，朝街上看去。 唉，要不是注意力放在后面，也不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 “唔……没事，你今天怎么没去驾校？”樊子薇低着头，小声问道。 “来买东西，你呢？” “来修手机。” “哦。”卜旭说完，立刻窜了出去，他看到了一个左右张望的家伙，应该就是他跟着自己。 樊子薇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没有觉察，依然低着说道：“要不，我请你吃午饭？” 恩？无人回应！ 樊子薇茫然的抬起头，看到卜旭正在和一个瘦小的家伙对峙，她赶紧冲了出去。 卜旭认识这个人，黄三，上次自己退租小平房之后，接手的就是这个家伙。 黄三眼珠子乱转，故作平静的问道：“你拦着我干什么？” 卜旭笑道：“我倒是想问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没有。” “随便你怎么说，这样吧，给你两条路，第一，告诉我你背后是谁，我给你点信息费，第二，什么也别说，等着我收拾你。”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黄三说完，退后几步，快速走掉了。 樊子薇立刻追了上去，这种表现自己的机会，她一点也不愿意浪费。 卜旭一愣，赶紧喊道：“回来，回来。” 得，不喊还好，这一喊，黄三跑的更快了，樊子薇追得也更努力了，身前饱满的部位上下涌动，收获众多路人的注目礼。 卜旭只好紧追几步，一把拉住樊子薇，无奈的说道：“不用追，让他走。” 樊子薇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能行。” 唉！这事闹的！ 卜旭盯着她那张红扑扑的脸上细密的汗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最后无奈说道：“我请你吃午饭吧。” “好。”樊子薇立刻说道，心里有种付出就有回报的满足感。 “不用太破费，我不挑。”她立刻展示了一个优秀的品质——知足。 卜旭也不挑，随便对付一口就行，但是还有司机徐师傅在场，也不能太寒碜了。 所以。午饭在一家饺子馆吃的，每人一份水饺，又要了几个菜和一些饮料，倒也说得过去。 樊子薇紧紧的抓住了这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殷勤的跑前跑后，摆盘布菜，端茶倒水，比服务员都忙。 卜旭后悔了，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招惹樊子薇，她这一副女主人的架势，任谁都会误会。 徐师傅或许就误会了，看向卜旭和樊子薇的眼神有些异样。 …… 好歹一顿饭吃完，卜旭硬着心肠没提去送樊子薇，和徐师傅一起离开了。樊子薇倒也不在意，没心没肺和卜旭挥手告别，表情很是灿烂。 卜旭回到小区，开始吹气球。一边干活，一边琢磨事。 今天有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在全力戒备的情况下，竟然可以觉察黄三的跟踪，这是一分非常不错的能力。 这样一来，以后自己就能发现很多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或许能把部分蓍草被盗的事情一点点揭开，甚至就连父母的死因，也能一点点挖出来。 卜旭知道自己依然很弱小，不但是财力、武力还是社会关系，都不足以支撑对重重迷雾的探究。 所以，他选择务实低调的生活工作，即便异能在身，依然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慢慢的壮大自己的一切力量，以期在未来有所收获。 现在，身上的异能又强了一分，魑魅魍魉再也别想悄悄的盯着自己，这个世界，在自己眼里就会变得清晰很多，未来也会越来越明朗。 …… 期间不时有货物送到，工人开始拆卸旧门窗，安装新的防盗门窗。门窗是两组，201和202各一套，齐大爷嘀咕几句，嫌卜旭太浪费，后面也就没再说什么，开始监督工人干活。 安装监控设备的工人也很快赶到，开始忙碌。接着保险柜也送到了，好几个装卸工费尽力气抬上二楼，放在卜旭的卧室里。 下午5点钟的时候，一切都收拾妥当了。 卜旭选择了名牌防盗门窗，据说防盗等级比较高，非常坚固。 至于监控系统，也选择了高清晰度的镜头和大容量的主机，并且在门窗部位加装了红外报警器。 报警器内置了手机卡，只要触发，不但会发出刺耳的声音，还会拨打房主的手机。 至于监控，卜旭倒是没设置远程联网模式，他觉得那样更不安全，还不如单机模式靠谱。 一切弄好，卜旭巡视一番，打开了保险柜，设置了密码，把那个古朴的小铁盒，两块注定不会有未来的小石头，和三块玉石塞了进去。 手里还有三块料子，一块是送给凌小泉的那块芙蓉种的料子，一块是糯种飘翠的料子，还有一块豆青种的料子，用来填充保险柜，也算对得起崭新的保险柜了。 …… 夜幕降临，摊位摆开。一轮圆月在东方徐徐升起，在城市的灯光里变得毫不起眼。 卜旭心里记得，今天是阴历十五，又是五行子修炼的时候。 10点半，卜旭对齐大爷和刘祥交待一番，返回小区，登上了一号楼一单元的天台。 如水的夜色中，卜旭召唤了五行子，一团拳头大小、内红外白的光团立刻从卜旭的眉心溢出，引发一阵刺痛。 “蓍草，大人，我感受到了蓍草的气息！”五行子的声音充满欣喜。 …… 第89章 小号储物法宝 “蓍草，大人，我感受到了蓍草的气息！”五行子的声音充满欣喜。 “这么高兴？”卜旭问道。 “是啊，大人，我很喜欢这个气息。”五行子恭谨的说道。 卜旭心里一动，淡淡说道：“以后我会随身携带蓍草，不离左右，你随时都能感觉到。” “真的？那可太好了！”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我我随身带着？” “呃，为什么啊，大人。” “因为放在外面不安全，已经丢失了20根，而且还有人觊觎剩下的这些。” 五行子大怒：“什么人这么大胆，等我凝神成体……” 卡住了，说不下去，五行子突然想到，找不回那20根，凝神成体，是绝对没有希望的。 “想明白了？”卜旭问道：“说说吧，有没有什么保险的办法，可以存放这些蓍草。” 五行之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大人，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炼制一个空间一尺见方的储物法宝。” “咦？不对啊！”卜旭的声音有些不满，“你那次说过，三尺见方的储物法宝，已经是最简单的了，怎么现在还有更小的？” 卜旭一边说，一边开启了了测谎压制，但是五行子却并没有异常，看来他说的是真话。 “大人，三尺见方的法宝，炼制确实是最简单的，但是材料比较难找，上次我们也讨论了，五色水和五色石，很难获取。 一尺见方的宝贝则正好相反，仅需要美玉和桃木作为主料，辅以山泉清水、五色土、用三色火炼制就可以。不过成功率非常非常低，而且需要你辅以上百滴鲜血，凝入大把神魂，无论成功失败，你都会大病一场，神魂和体力损伤极大。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个过程中，你的神魂和体力会得到淬炼，恢复之后会有明显的精进。” 卜旭思考好大一会，才缓缓说道：“这么说，这样一次炼制的过程，也是一次深入修炼的过程？” “可以这么说，大人。” “有危险吗？” “有，但只要及时退出，不会致命，而且这个过程中，我会全力hu fǎ，确保你的安全，但我无法保证炼制成功，这要看运气，也要看天意。” “哦。美玉和桃木没问题，山泉水更是简单，五色土和三色火是什么？” “五色土是五种颜色的土壤，多用于诸侯建国立社、帝王封禅等重大仪式，据我所知，获取并不难，好像在京城依然留有叫做社稷坛的场所，保存有五色土。至于三色火，和五色火一样，我不大清楚，但有一条我知道，三色火可以融化美玉。” 卜旭一下子来了精神：“你的意思是说，只要能融化玉石，就是三色火？” “是的，大人，五色火也一样，只要能融化美玉和五色石，就是五色火。” “懂了。”卜旭说道，心里欣喜不已。 神特么三色火五色火，就是温度高而已，还以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神秘玩意。 卜旭倒也明白了，五行子虽然之前偶尔出来游荡，知道一些当下的信息，但是信息是有壁垒的，有些东西就算他在电视上看到了，也不一定知道是什么东西。 古人主要烧木炭，汉代以后才开始大规模使用煤炭，炉火温度是个大问题，所以三色火五色火什么的就显得神秘而珍惜，但是科技发展到今天，火焰的温度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各种高温喷焰装备简直不要太多。 就连卖猪肉的摊位上，摊主都自备煤气喷枪，帮着燎一下猪毛烤一下肥肉什么的。 咦，还真是啊，喷枪喷出的火焰，有蓝有白有黄有红，或许还有其他什么颜色，可不就是多色火嘛！ 这么说来，不但三色火的问题解决了，五色火的问题也解决了。 如此算来，想炼制一尺见方的储物法宝，只剩下五色土需要落实； 同理，炼制三尺见方的储物法宝，只剩下了五色石和五色水需要落实。 这还真是，月圆之夜的小惊喜！ 卜旭又和五行子讨论了小号储物法宝的炼制程序，五行子说得很详细、很谨慎，也很凶险，卜旭听得有些头大，但他不打算放弃，决定全力以赴去做这件事。 储物法宝啊，就算只有一尺见方，用处也是极其巨大的。 再说了，这次打下基础之后，以后炼制更大空间的储物法宝，也会顺利许多。 交流完毕，卜旭和五行子都开始了修炼。 融融的月色之中，卜旭盘腿打坐，物我两忘，内红外白的光团静静的漂浮在他的前方，轻轻地上下浮动，宛如呼吸。 夜色很好，城市的灯光依然热闹，天台上却好像是另一个世界，静谧而神秘。 …… 凌晨一点钟，卜旭收身而起，光团也上下起落三次，五行子诚恳的声音传来：“大人，今天的修炼很顺利，我的神魂又稳固了很多。” “我也有同感。日常的修炼，如果把每天的收获比作一滴水的话，月圆之夜就能收获10滴，确实非常难得。” “是的大人，您很勤奋，进步比我想象的要大。” “马屁就算了，我找几块玉你看看，能不能作为储物法宝的材料。” …… 几分钟后，卜旭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了现存的三块料子，凝神观看，让五行子品鉴，同时把每块料子的叫法、表现告诉他。 “豆青种的料子不堪用，糯种飘翠的料子勉强能用，但是成功率会非常低，芙蓉种的这块料子还凑活，但也不算理想，最好还是上次那种翠绿的料子，可以明显提高成功率。” 得，看来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卜旭心说。 行吧，最近还有一次寻宝机会，争取弄到一块不错的料子。 恩，还有五色土，也要尽快打听，早日搞定。 不过，这个储物法宝成本也够高的，翠绿等级的料子，可是百万级别的，动辄就是几套房子。 用几套房子去换一个一尺见方的储物空间，也是够土豪的了。 最关键的是，还有个该死的成功率。万一炼制失败，那可就太ci ji了。 …… 第90章 齐大爷的忧伤 说完玉石的事情，卜旭听到了楼下有些动静，以他的耳力可以轻松分辨出，是齐大爷他们收摊回来了，他赶紧下楼帮忙。 “老板，今天生意特别好，我们都要忙死了。”刘祥乐呵呵的说道。 “大家辛苦了，我带你们出去吃宵夜。”卜旭笑着说道。 确实，今天是五一节，也算是一个重要的假期，夜市上的客流量陡然增大，10点半卜旭离开的时候，销售额就破5000了。 齐大爷凑到卜旭身边，低声说道：“我又收了2380块钱。” 说着，把一个信封递过来。 卜旭顺手接过来，塞进衣兜，这是正常的规则，倒也无需矫情。 大家收拾一通，找了家不错的夜宵店，好好吃了一顿，之后各自散去。 回去的路上，齐大爷埋怨道：“一共5个人，却花了接近200块钱，太浪费了。” 卜旭解释道：“平时夜宵的费用控制在人均10元以下，每个月有一两次吃得稍微好点，没事的。” “小子，你还真是膨胀了，刚认识你那会，都不舍得吃夜宵吧？”齐大爷没好气的说道。 卜旭觉得不大对劲，小声问道：“大爷，是不是谁惹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我去削他。” 齐大爷没回答，停下脚步望着天空中明亮的圆盘，长长叹了口气。 “小卜，你说养儿养女有什么用？他们有那么忙吗？” 卜旭明白了，肯定是这个假期，齐大爷的儿女不回来了。 齐大爷继续自言自语：“前几年，每到节日，都拖家带口的回来，家里那叫一个热闹。慢慢的变成了每年回来两三次，现在基本上只剩下每年一次了。今天儿子打电话，说给我打了2000块钱，我缺钱吗？女儿说给我寄了一套衣服，我缺衣服吗？我只是想他们，想那些孩子们，唉——” “要不，你去他们那里看看？我给你买票，或者我陪你去也行。”卜旭小声问道。 “不去，他们都打电话说没时间了，我去了万一扑空，心里更不得劲。” “那我明天带去你出去玩，怎么样？” “没心情。” “那明天我叫几个人，来家里热闹热闹，怎么样？” “这个好，搞几个辣菜，喝点好酒。” “没问题。” …… 第二天上午，卜旭5点钟就去了早市买菜，岱北市的早市只有五六处，4点钟就有零星的摊位，经营到早上6点就必须收摊走人。 早市主要售卖菜类，也有少量的小百货，卜旭甚至看到了在夜市谋生的几个摊位，继续在早市奋斗。那是几个卖凉席风扇等夏季商品的，天气渐热，这些东西需求量大，他们不想错过任何销售机会。 卖睡衣的大哥竟然也在，看到卜旭，拧着腰扭过来，夸张的打招呼，惹得周围的rén dà笑，空气中充满了快乐的味道。 卜旭摸出一盒新买的樱桃，每人塞了几个，然后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登上了停在路边的牧马人，缓缓开走了。 是的，为了方便，卜旭大着胆子自己开车来的。本来是想打车的，但是等了好大一会没有车，一时心动，就开车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路上空荡荡的，车辆极少，回去的时候车却多起来，卜旭开的谨小慎微，强自镇定却依然有些发慌，这和在驾校练习场地开车，还真不是一回事。 要命的是，路口竟然有交警开始上岗了，这要是被抓了现行，乐子可就大了。 卜旭更慌了，暗自懊恼，不该一时心血来潮。 怕什么来什么，正在路口等红灯的空挡，一辆警用摩托就停在了牧马人左侧。卜旭心跳的厉害，他眼角的余光已经注意到了摩托车，但却根本不敢去看。 紧接着又觉得如果不扭头看看，神情太呆滞的话，对方会不会警觉？ 于是他缓缓转头，努力挤出一丝笑脸，往左侧看去。摩托车上坐着一位女警，带着半封闭头盔和一副大大的墨镜，除此之外，只能看到脸的下半部，匆匆一瞥之下，卜旭只注意到对方肤色很白，和职业好像不大匹配。 女警注意到了卜旭的目光，微微侧头，之后迅速摆正，正好绿灯亮了，摩托车很快冲了出去。 卜旭长长松了口气，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缓缓的起步，毫不在意背后的喇叭声，慢慢腾腾的把车开回小区，停在楼下，熄了火，整个人一下子垮了，软软的瘫在座位上。 太吓人了！在拿到驾照之前，打死也不敢开车上路了。 深呼吸，凝神静气，好歹算是不紧张了。 …… 卜旭却不知道，女警在某个路口挺好摩托车之后，随手就呼叫了指挥中心。 “帮我查一辆车，黑色吉普越野，车号是xxxxx，看一下车主姓名……卜旭，新登记的车，哦，看一下他的驾照，有没有违章什么的，什么？没驾照？” 女警一下子愣住了。 遇上个算是认识的家伙，一时好奇查询一下，却得出这么个结论，这太意外了！ 对讲机又响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事，没事了。”女警匆忙说道，关了对讲。 心里却很是不爽，小子，胆子够肥的！别让我遇到下次！ …… 心虚的卜旭，一上午没敢出门，就在家里安心做饭，做完早饭做午饭，一直忙碌到中午。 卜旭邀请了308宿舍的兄弟们，段冬生回家了，其他四个牲口都来了，卜旭还邀请了自己的三个员工，大家也都乐呵呵的来了。 12点，支开一张大桌，端上丰盛的饭菜，9个人热热闹闹的开席。 卜旭的厨艺越发好了，色香味俱全，尤其是一盘土豆丝，切得那叫一个均匀细致，就连家庭主妇张丽丽都自愧不如。 齐大爷很是高兴，今天带辣椒的菜占了一半，而且味道十足，加上这么多人说说笑笑的，气氛很是热闹。 于是齐大爷拿出了年轻时的气势，频频举杯，热情劝酒，一开始大家都挺配合，后来齐大爷舌头都大了，众人才觉得不大对劲。 卜旭心里直叹气，齐大爷还是在乎的，而且非常在乎。 大家再怎么热闹，和齐大爷期望的热闹，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 第91章 十赌九输又怎样 齐大爷喝大了，午饭也就结束了，大家安顿齐大爷去休息，余人或者散去，或者准备晚上摊位上的东西。 卜旭去了菜市场，买了一个猪肘子，让摊主帮着脱毛炙烤。 摊主爽快的答应，拖出喷枪，点火喷射，小心操作。 卜旭召唤出五行子，让他观摩确认，五行子的声音兴奋而惊恐：“大人，大人，是五色火，五色火！” 卜旭一愣，不是吧？这就五色火了？这只是最起初的喷焰装备，还有很多高大上的玩意，比如网上说的氢氧焰、氧炔焰、丙烷焰火之类，没想到小小的液化气喷枪，就直接达到了五色火的标准。 唉，古人还真是落后。 “五色火可以作为三色火使用吧？”卜旭问道。 “大人，当然可以，而且成功率更高。”五行子的声音依然微微颤抖。 妥了，卜旭心说，就剩下五色土了！ …… 齐大爷睡了一个下午，晚上又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夜市上，卜旭心里知道，老人硬挺着呢。 也好，心气很重要，卜旭喜欢看到齐大爷开心自在的样子，哪怕那是装的。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忙碌而充实。 天气越来越热了，短袖上衣已经是大多数人的选择，至于下半身的服装则五花八门，心急的已经穿上了短裤拖鞋，爱美的穿上了短裙高跟，正统的依然是长裤皮鞋。 五一小长假过去了，房屋过户手续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步。 这天上午，卜旭，杨方正和刘祥三个人，一起赶到了房产交易大厅，买卖双方亲自出面办理了过户手续，而且当场拿到了房产证。 卜旭终于松了口气。 既然可以shun li guo户，说明房产本身也没有什么质押手续，产权清晰，不存在任何后遗症。 接着大家又去了银行，办结了房款委托付款手续，房屋的交易，算是彻底结束了。 从银行出来，刘祥亦步亦趋跟着杨方正，眼巴巴的样子，让杨方正哈哈大笑。 他从包里掏出一捆钱，乐呵呵的递过去：“小伙子，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别紧张了。” 刘祥赶紧接过来，连声道谢。 卜旭也笑着说道：“我的那部分，下午给你。” “好的，老板。”刘祥赶紧说道。 杨方正招呼卜旭：“兄弟，再聊聊？” 卜旭心说，你终于忍不住了吧？ 嘴上说道：“好啊，正好有时间。” …… 还是上次的茶座，环境古朴，琴声悠远，茶香弥漫。 杨方正掏出几张大大的照片，每张差不多a4纸大小，放在卜旭跟前，笑着说道：“兄弟，看看怎么样？” 卜旭接过来，自信翻开一下，照片上是一块翡翠毛料，以照片上人作为参照物的话，毛料大约磨盘大小，通体乌黑，从几张细节图来看，有外壳有明显的松花，而且是绿色松花，最关键的是，毛料上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口，隐隐透出绿色。 卜旭只能看懂这么多，其他基本不清楚了。 杨方正解释道：“这是一块黑乌沙的料子，赌性很大，但只要出翠，就是高翠，价值非常高。从外壳的表现和开窗的情况来看，我认为出翠的概率很高，而且很有可能是高翠。” 卜旭问道：“窗口已经看到翠色了，肯定会出翠的吧？” 杨方正一愣，他没想到，卜旭竟然是真的一点都不懂。 他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说道：“这是绿雾，是一种近似于出翠的现象，但是绿雾是次生颜色，而玉肉上的绿色，才是原生色。一般来说，出现绿雾，黑乌沙的料子赌垮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有一种特例，那就是这层次生绿色很浅或者在开放性裂缝附近，而内部的玉肉依然是原生状态，会出现原生绿色。” 卜旭一点也没觉得惭愧，他本身就不是靠着专业知识赌石的，更何况他戴着新手的名头，不懂也情有可原。 他笑着问道：“这么说来，这块料子出翠的可能性很大？” “是的，一边是次生性质的绿雾，另一边则有明显的绿色松花，非常符合浅层次生绿雾内部原生绿色的特点，非常值得一赌。” 卜旭拱拱手：“那我就预祝杨哥旗开得胜，大赚特赚。” 杨方正笑道：“借你吉言，兄弟，我今天和你说这事，想想拉着你一起干，我们联合投资一下这块毛料，你觉得怎么样？” 卜旭双手一摊：“杨哥，买了你的房子，兄弟真的没钱了。” “钱不是问题，我其实是看中了你的运气，想着给这次投资增加一些确定性。” “我不敢玩，杨哥，这块料子表现这么好，肯定价值不菲。” “你手里有房子，还怕没钱？”杨方正笑道。 “什么意思？”卜旭装作一愣，心说，你终于露出绝招了吧？ “随便抵押一下，做起码能拿到140万，我要是出面协调一下，差不多能拿到170万。” 卜旭低头不语，脸上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兄弟，你别误会，我之所以卖房而不抵押，是因为我需要的钱太多，能多弄点就多弄点。” “那份补充协议怎么办？”卜旭抬头，缓缓问道。 “如果我们赢了，我当然顺利赎回，你肯定也愿意支持；如果是另一种情况，那我只能说遗憾，毕竟赌石这个行业，还是有风险的。” 卜旭站起身，无奈的说道：“杨哥，我年纪小，肩膀也窄，真的不敢扛这么大的事。另外，我咨询过一个长辈，他从自身的经历出发，劝我不要沉迷赌石。哦，这人你可能认识。” “唐嘉志吧？”杨方正笑着说道。 卜旭摇摇头：“是徐建川，我和他儿子关系不错。” 说完，卜旭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转身诚恳的说道：“杨哥，我个人觉得，赌石可以是爱好和消遣，投入个人财富的一小部分尝试一下，其实挺好的，就像去澳门打牌，图个开心罢了。投入太大的话，真的挺冒险的。恩，祝你好运。” 说完，转身离开。 杨方正很是吃惊，他没想到卜旭竟然出言规劝，至于卜旭认识徐建川，这点他已经就知道了。 小家伙，你才赌过几次？你根本不会理解那份ci ji和成就感。 十赌九输，那又怎样！只要大大的赢一次，一切就都不再是问题。 …… 第92章 不是省油的灯 站在窗前，看着卜旭在楼下上了牧马人，之后汽车远远驶离，杨方正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谈的怎么样？”一个平淡的声音传来。 “师父，他不愿意去，态度很坚决，还劝了我几句。”杨方正恭敬的说道。 “倒是有些真性情，很不错，你不要着急，我再想想办法。” “师父，我们不带着他不行吗？我觉得，他对翡翠的了解确实很少。” “当然可以，但是他参与的话，他的运势就会泽润与你，不但对交易有好处，对你也有莫大的好处。” “可是这小子油盐不进啊。” “莫急，我会想办法。” …… 卜旭出了茶楼，回到了师大家属院，揣着热乎乎的房产证，去了一号楼。 房子终于完成了过户，虽然心里知道这只是一次投资行为，卜旭心里还是很高兴，有一种置办家业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最近几天并不明显，而在拿到房产证的那一刹那，却突然变得格外清晰。 上一次有类似的感觉，是满18周岁的时候，那种拥抱整个世界的感觉非常充实。 慢慢的登上6楼，打开601的房门，在屋子里逡巡一圈，就像王者在视察自己的领地，那种让人心满意足的掌控感，非常惬意舒服。 房子确实太大了，六室四厅，自住的话非常奢侈。之前杨方正专门介绍过，当初装修出了三间卧房，一间书房，一间健身房和一间棋牌室。 这应该是一个大家庭的格局，而卜旭只有孤身一人，这么大的房子，未免有些凄冷孤寂。 所以，高兴归高兴，卜旭并没有住进来的打算。 在屋子里逛了两圈，卜旭又去了天台，极目远望，心旷神怡。 …… 吃午饭的时候，饭桌上有四个人：卜旭、齐大爷。刘祥和王娟。 刘祥恢复的差不多了，每天中午就来上班，顺便蹭一顿午饭。 卜旭并不在意，从工作来看，刘祥和王娟是很称职的，王娟木讷话少，干活卖力，手脚不停歇，刘祥活泼，待人接物周到，应酬客人很有章法。 而且，卜旭心里明白，刘祥现在也算是小有积蓄，不缺一顿饭钱，他应该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一种亲近感。 饭菜上桌，四人落座，卜旭直接取出一个信封，笑着说道：“你的中介费余款，收好。” 刘祥讪讪说道：“老板，还是算了吧，我是怕杨先生多心，上午的时候才没多说话。” “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房价198万按照12%的比例，我应该补齐3760元，我直接给了4000，加上你们俩4月份18天的工资，一共是6500，另外，你们的试用期结束了，5月份发正式工资，每人每个月3000。” 王娟兴奋的直眨眼：“这样我们两人每个月就有6000，一年就有七万二，我的天哪，这么多！” “好好干，最近你们也应该知道了，这个摊子我只做一年，如果你们尽心尽力，我会有一份奖金。” 刘祥赶紧表态：“好的老板，我以后不弄中介了，专心干活。” “这倒不用，在确保休息时间和工作效率的情况下，你可以适度做自己的事情，我不干涉，但只要你耽误了工作，也别怪我不客气。” 刘祥吐吐舌头，小心说道：“我会注意的老板。” 齐大爷轻轻抿了口酒，笑着问道：“这么说，房子拿下了。” “是的大爷，拿下了。” “真不搬去住？” “不去，离你太远了。”卜旭说道。 “那行，你的房租以后我也不收了。”齐大爷说道。 “不用吧，大爷，我现在不缺钱。” “切，我也不缺，我也是两套房子！”齐大爷骄傲的说道。 刘祥犯了职业病：“大爷，你要是想卖一套，一定要告诉我。” 齐大爷却突然罕见的爆发了，把筷子一拍，大声说道：“不想吃滚蛋！”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停滞了，刘祥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王娟也一脸惊惧，坐立不安。 卜旭赶紧打圆场：“大爷，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齐大爷一愣，随即苦笑一下，对刘祥说道：“祥子，我最近上火，对不住了。” “没事没事。”刘祥连连摆手。 午饭的气氛到底是垮了，大家安静的吃完，简单收拾了碗筷，刘祥和王娟立刻闪人，去了车库。 齐大爷点了根烟，在客厅里吧嗒吧嗒的抽，屋里很快就烟雾缭绕。 卜旭刷完碗，从厨房出来，笑着问道：“前几天不是很少抽了吗？怎么又抽上了。” “心里不爽。”齐大爷直接说道。 卜旭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他心里觉得，肯定是齐大爷的儿女惹出了新的麻烦。 齐大爷却自顾自的念叨开了：“小卜，你说一家人要是经常不在一块，感情是不是就淡了？” 果然如此，卜旭心说。 嘴上却说道：“大爷，其实中年人的压力很大，现在又是一个快节奏的社会，每个人都像陀螺一样的转，时间真的很稀缺。” 齐大爷摆摆手：“这个我懂，我说的不是这事。” 卜旭摆出一副傻笑的样子，并不接话，这种时候，装作没心没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你就不问问是什么事？”齐大爷不满的说道：“哼，你也是个没良心的。我那个好儿子，打电话来，说他要换套稍微大点的房子，问我能不能把这里的房子卖一套，帮他筹点钱。唉，我还没死呢，儿子就想着分家产了。” 卜旭只好说道：“大爷，你想开点。” “我想得开，我知道申城的房子很贵，也知道儿子的房子不大，住的憋屈，儿子要换房子，当老子的力所能及，肯定是要帮一下，而且我手里多多少少也有些积蓄。但我没想到啊，儿子竟然提出让我卖套房子，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的那点积蓄，他觉得根本不够。你说说，他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 卜旭想了想，笑着说道：“儿子都是好儿子，是不是儿媳撺掇的？” “你还别说，还真是，我那个儿媳妇，唉，不是个省油的灯。” …… 第93章 守株待兔 齐大爷借着酒劲发了一通牢骚，下午睡了一觉之后，好像就全部忘干净了。晚上8点钟的时候，催着卜旭去牛老师的鸭味店，说要感谢人家当初仗义相助。 卜旭不大情愿的说道：“你几天前就说要去，我还以为你去过了。” “废话，你是这个摊位的老板，我去算怎么回事？”齐大爷语气不善。 “得嘞，我陪您去。”卜旭只好拎起齐大爷采购的那些水果和营养品，乖乖的跟着去了。 牛老师刚忙乎完，那叫一个高兴，殷勤招呼，热情招待，还专门让女儿过来打招呼。 女孩不情不愿的过来说了几句话，转头又去忙碌去了。卜旭已经知道，牛老师的小店不单单零售，还对外批发，工作量还是很大的。 齐大爷挪揄道：“牛老师，你姑娘今天怎么这么乖？” “嘿嘿，我揭穿了她的谎言，这两年她总用一个莫须有的男友来糊弄我，被我调查清楚了，我和老伴顺势逼宫，这丫头答应了，同意我们安排相亲。卜旭，你要是愿意，我这关免试，我老伴那关我搞定。” “我真的有女朋友。”卜旭无奈的说道。 “嗨，多个选择嘛。再说了，你现在的情况，其实和我姑娘更合适。” 齐大爷乐呵呵的说道：“你的意思是门当户对吧？牛老师，你可别拿着卜旭当穷小子了，这家伙现在有钱，刚买了两套房子，200多万。” 牛老师就是一愣：“不是吧？这么厉害？” 接着马上眉开眼笑的说道：“这可太好了！卜旭，我早就觉得你是绩优股，没想到涨的这么快。入赘的事就算了，还是嫁娶模式，怎么样？” 正好手机响了，卜旭心里乐开了花，掏出手机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聊。” 说完立刻闪人。 齐大爷乐呵呵的说道：“你吓着他了。” 牛老师嘿嘿笑道：“没事，他那个女朋友我不看好，我先亮明观点，占个先机，说不定哪天就有用了。” …… 打来电话的是王律师，带来的是过几天开庭的消息。 王律师主动分析了案件的情况和当下的证据，认为胜诉的概率很大，但是索赔的金额能得到多少支持，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很难保证。 卜旭决定亲自出庭，他想看看二叔会不会亲自应诉，如果应诉，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接完电话，卜旭直接去了摊位，牛老师那里，实在是不能去了，那老头太不见外，什么都敢说，受不了。 …… 第二天上午，卜旭拿到了一份从网上选购的东西，一套50根占卜蓍草。 蓍草占卜的形式依然存在，销售这类小众商品的网店也就存在，卜旭精心选择了真正的蓍草，而不是那些竹制或者木制的仿制品。不过，新买的蓍草和自己手里的蓍草还是有差距的，颜色上要浅一些，不过没办法，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购买蓍草的行为，卜旭也采取了掩护措施，蓍草是他亲自采购的，收货人却是刘祥，然后再让刘祥转交过来。 卜旭立刻去了银行，装出一副欢欣鼓舞的样子，打开自己的保险箱，把蓍草放进去，把筷子换出来。 蓍草是30根，如果是上次盗走20根蓍草的人觊觎保险箱里的东西，这样加起来正好是全套50根。 至于五行子已经用掉了5根，外人当然不会知道。 和蓍草一起放进去的，还有一个高科技的玩意，这是前两天卜旭特意在科技市场采购的。 他希望古老的蓍草和新奇的高科技，可以带来一些惊喜。 只是，高科技的玩意是要耗电的，也不知道那块大容量的充电宝，能不能坚持到惊喜降临。 从保险箱室出来，卜旭专门去大厅，存了一些钱。这是这几天的夜市收入，好几万呢。 存款的过程中，卜旭小心的戒备着，试图捕捉对自己不利的恶念，遗憾的是，恶念没收集到，办理业务的银行小姐姐却一个劲的抛媚眼。 这让卜旭觉得，自己把所有的钱存在一个账户，是非常不明智的。现在结清了房款之后，账上还有140多万呢。 恩，下次换个银行，再开个账户吧。 正琢磨呢，银行小姐姐办结业务，开始柔声细语的推荐大额存单业务和理财项目，卜旭赶紧收起银行卡，迅速溜走了。 唉，小姐姐好不惆怅：这么年轻，这么多金，这么帅，任何一条都很诱人啊。 …… 自打出了银行，卜旭就离不开自己的手机了，一刻都离不开。 坐车的时候在看手机，回家依然看手机，午饭的时候不做饭，带着齐大爷刘祥王娟吃的馆子，下午也不吹气球，只让刘祥和王娟去忙乎，还让刘祥打电话预定了外包的气球。 每时每刻都在看手机，整个人恨不得钻到手机里去。 齐大爷终于没忍住，皱着眉头问道：“小卜，你没事吧？” “没事啊。”卜旭的眼神依然没离开手机。 “借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你是不是膨胀了？”齐大爷语气有些重了。 卜旭抬头笑着说道：“放心吧大爷，我没事，我在等一个重要的消息。” “有消息手机不响？” 卜旭无法解释这里面的门道，他之所以盯着屏幕看，就是怕错过了关键的东西。 不确定性来自两条，一是电力续航，二是设备被发现，只要有一条出问题，这次就算是白忙了。 “大爷，我在等一个关键的邮件，非常重要。”卜旭说道。 “那也要注意眼睛，你这样不行的。” “好嘞，谢谢大爷关心，忙完这事给你做好吃的。” 齐大爷撇撇嘴，也去车库帮忙了，留下卜旭一个人看手机。 好嘛，卜老板干脆接上充电器，专心致志的盯着手机看。手机界面上，是一个远程传输视频的app，连接着保险箱里一个经过伪装的微型无线摄像头。 在电力许可的情况下，只要有人打开保险箱里的木盒，具备移动侦测技术的摄像头就会立刻启动，拍下视野范围内的画面，然后通过内部预装的手机卡，把视频信号传输到卜旭的手机上。 卜旭盯得很辛苦，眼睛都有些干涩了，一直到下午5点，依然没什么发现。这让他有些无奈，晚上的摊位营业是不能耽误的，而且保险箱室那边，也是有上下班时间的，而且晚上据说是全封闭的。 同一时间，银行准备下班了，一个中年人哼着小曲进了保险箱室，开始例行巡视。 …… 第94章 扑了个空 卜旭的坚持和等待，终于获得了回报。 5点一刻的时候，他的手机app收到了摄录设备发过来的图像，一张微胖的脸突兀的出现在画面中。 从对方的表情来看，应该没发现伪装成不锈钢茶杯的高科技玩意，这让卜旭大为放心。 大家都悄悄的玩，这是最好的办法，一旦打草惊蛇，这条线就会断掉了，那就太可惜了。 卜旭立刻下楼，去车库和齐大爷刘祥交待几句，然后马上出门，直奔银行而去。 他隐隐有些懊恼，早知道这人这么快就上钩，应该等在银行附近的，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赶得及。 徐师傅已经离开了，卜旭选择了打车，正是下班高峰，路上的车排起了长龙，出租车蜗速前进，卜旭心急如焚，干脆下了车，撒开脚丫子往前跑。 20分钟，卜旭终于赶到银行附近，他深呼吸几下，从双肩包里取出墨镜戴上，远远的注视着银行的方向。 他现在目力过人，凝神静气之下，几十米之外都能看清别人的脸，倒是很方便跟梢。 银行的卷帘门已经拉下了大半，不再办理业务，估计里面正在进行下班前的例行盘点。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卷帘门打开，几个人说笑着一起走出来，卜旭立刻就分辨出了那个圆脸微胖的家伙。 那人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中等身材，满脸的笑意。他热情的和周围的同事告别，开着一辆白色轿车离开。 卜旭赶紧开始打车，心里则有些无奈，不会开车确实很不方便，这要是自己开车，完全可以悄悄跟上去。 这个时候已经很难打到车了，卜旭只好继续发动两条腿，一溜小跑跟上去。好在路上比较堵，车辆前进的速度和卜旭跑步的速度还算匹配，卜旭倒也没跟丢。 好歹看见前面有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卜旭赶紧上前，拉开车门坐进去。 “交班了，先生，麻烦您再打一辆车吧。”开车的大姐客气的说道。 卜旭直接掏出200块钱，指了指前面的那辆白色轿车：“美女，跟紧前面那辆车。” 哎呦，开车的大姐眉开眼笑的接过钱，高兴的说道：“放心吧帅哥，保证跟得上。” 大姐启动车辆，热情的说道：“小伙子本地人吧？上班还是上学？对了，给你瓶水，这大热天的。” 卜旭接过矿泉水，语气有些无奈：“美女，我心里着急，你可别跟丢了。” “放心吧你，马上就过了拥堵区了，让你见识一下姐姐的技术，好着呢。” 得，卜旭干脆闭嘴了。 果然，大姐不是吹牛的，过了两个红绿灯之后，道路变得宽阔起来，大姐立刻把出租车开得像飞一样，直接超过了白色轿车。 “嗨嗨嗨，姐姐，让你跟着人家呢，你怎么跑前边了。”卜旭急了。 “嗨，这事闹的，没控制住，我先靠下边，等他过去。”大姐的语气一点都不尴尬。 白色轿车又冲到前面，出租车再次跟上，而且远远的隔开几辆车，一副很专业的样子。 “怎么样？这回对我的服务满意了吧？”大姐得意的问道。 卜旭心里无奈，再次选择闭嘴。 接近岱山公园的时候，白色轿车上了辅道，然后在公园门口停顿一下，接着大门打开，轿车竟然开进去了。 大姐没辙了：“帅哥，我这个车可开不进去。” “停车吧。”卜旭说道。 “好嘞，帅哥，这是我的名片，白天都是我开，你要是用车……嗳嗳嗳，别跑啊……” 卜旭小跑着到了公园门口，打算买张票进去，却得知这个点已经不出售散客票，只有持年票才能进去，而年票只有周一到周五的上班时间才能办理。而今天是周六，而且下班了。 卜旭心里懊恼，面上却乐呵呵的，他殷勤的递了根烟，客气问道：“大哥，刚才我看有车开进去，这样的证件去哪里办？” 值班的哥们翻翻白眼：“这么说吧，我的车都开不进来，公园的老大发话，或者旅游局有关系，才能办机动车出入证。” 卜旭心里有点郁闷，这个调查面太广了，自己根本没有精力实施。 嘴里继续说道：“这车开进去，省得走路了，还能看风景，太方便了。” “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开车进去可不是为了看风景，里面精彩着呢？” “是吗，大哥，怎么个精彩法？” “会所，进去过吗？你看着年纪不大，不懂吧？” “嘿嘿，听说过。” “哥哥教你一招，晚上10点以后，开车过来，只要你说是去会所的，这个大门也能开，停车费50块钱。” “哎呦，谢谢大哥。” …… 离开值班室，卜旭在围着公园的栅栏走了一阵，装作歇脚的样子，在栅栏下的水泥台上坐了下来，琢磨着怎么能进去。他觉得，微胖男应该是去了会所，正在和某个人见面。 栅栏紧挨着马路，而此刻马路上车来车往，路灯明亮，卜旭看似随意的坐在那里，身体右侧紧贴着栏杆，右肩靠在一根栅栏杆上，右脚蹬着近前的一根栅栏，微微用力。 他觉得，只要把栅栏的空隙扩大一点，自己就能钻进去。 咔嚓！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根两指宽扁平状的黑色生栅栏，竟然一下子断开了。 玛德，我没想弄断啊！卜旭心里无奈，这附近没什么监控吧？ 他盘衡一下被抓住的风险，比较了一下揪出幕后人士的收获，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在路上车辆较少的时候，闪身钻进了公园。 进去之后是一片灌木，卜旭弯腰攀爬几步，到了一条小路边，凝神听听周围的动静，站起身，旁若无人的溜达起来。 溜达一阵，没什么异样，卜旭胆子大了一些，快速的离开小道，找到了能通车的大路，顺着大路一路急走，终于看到了公园里面的会所。 名字当然不叫会所，叫山林居，由几个独立的小建筑组成，建筑前的空地上，稀稀疏疏停着几辆车。 卜旭扫了一眼，却没有发现微胖男的白色轿车，这让他心里一惊。 难道，自己混进公园的这段时间，微胖男已经开车离开了？ …… 第95章 心疼与自怜 卜旭围着会所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微胖男的白色轿车，倒是有个保安过来询问，语气不善，目光犀利，卜旭只好离开了。 这个公园有好几个门，卜旭从另一个门出来，再次回到最初的那个门，想找刚才的值班人员打听一下，那辆白色轿车是不是出去了，结果却发现，值班人员换班了。 唉，诸事不顺啊！ 他在附近徘徊几圈，最终只好离开，打车返回夜市。 夜市上非常热闹，射击摊位上更热闹，今天是周六，唐玥珊已经在摊位上开打了，而且是和人对赌，让卜旭不爽的是，唐嘉志和赵颖竟然都在。 看到卜旭回来，唐嘉志赶紧迎上去，笑着说道：“我们在附近闲逛，顺便……” 卜旭心里正不爽呢，摆摆手打断对方：“唐总，按照我们的约定，唐玥珊在这里，你们就不可以留下，无论我在不在，都是这个规则，我现在再次重申，我不喜欢你和赵总，请你们马上离开！” 唐嘉志一下子涨红了脸，皱着眉头说道：“卜旭，一定要这样吗？” “对，就这样。”卜旭低声说道：“我们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打交道，这样对大家都好。至于唐玥珊，我会慢慢说服她和你们搞好关系，而且我已经这样做了。还有，你可以安排两个保镖暗中保护唐玥珊，但是不要干扰我的小生意，就这样，请离开吧，唐总。” 唐嘉志盯着卜旭看了几秒，咬着牙，拖着老婆离开了。 奔驰s600安静的行驶着，赵颖的怒火却无法遏制。 “太嚣张了，太野蛮了，我们都这样了，还要怎么样？我咽不下这口气！” 唐嘉志冷笑道：“咽不下？那你也得咽，要不是你，事情怎么会这样？” 赵颖更生气了：“我当初……” “滚你玛德当初！”唐嘉志也不顾及司机的存在了，直接爆了粗口。 赵颖一下子呆住了，心里悲凉一片：姓唐的，你脾气越来越大了，骂我也越来越顺嘴了。 唐嘉志咬咬牙，恶狠狠地说道：“人特么的就是贱！” 其实老唐心里明白，卜旭说的对，大家最好别走近了，这样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卜旭拐走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但是唐老板就是忍不住，总想尽量和卜旭缓解关系，现在想想，可不就是贱嘛！ …… 唐玥珊只是侧头看了看卜旭，就继续自己的射击大业，神情专注，浑然忘我，在她身边，和她对赌的小伙子也在认真射击。。 卜旭扯过刘祥，皱着眉问道：“唐玥珊和别人打了几场了？” “第……第五场了，老板，仅此一项，就收入了1000块。”刘祥壮着胆子说道。 卜旭冷冷说道：“仅此一次，省得你说我不教而诛，只要有下次，你就马上给我走人，明白吗？” 刘祥一哆嗦：“好的老板。” “齐大爷呢？”卜旭环顾一圈。 “刚才有人在百货区打架，齐大爷去处理了。”刘祥说道。 卜旭饿的要命，让刘祥去买了一份炒河粉，正吃着，齐大爷回来了。 “小子，你那个小摊位出事了，那丫头的摊子被人掀了。”齐大爷低声说道。 卜旭吃了一惊：“高媛没事吧？” “没事，同行竞争，各打五十大板，那丫头最近在做美甲，你知道不？” “知道啊，她打电话说过。” “那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个两米多高的招牌，还是led的，上面只有美甲两个字？” “这我还真不知道。” “夜市上有规定，不许弄这么高的招牌，不安全。管理办的人知道这是你的摊子，睁只眼闭只眼，结果今天同行不干了，几个人直接去掀了摊子，这下管理办只能出面，没收了那个招牌。” 卜旭皱皱眉：“她这是添乱呢。” “这丫头精着呢，没收招牌只是暂时的，下一步会让她领走，弄矮一点还能继续用，她并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她这个牌子立了两周了，名气算是打出来了，而且她的位置好，生意非常不错。现在的年轻人啊，了不得。”齐大爷有些感慨。 卜旭感觉到齐大爷话里有话，想了想，小心的问道：“大哥那边，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说过几天要回来看看我，我看呢，是回来给我摊牌呢，我和女儿打过招呼了，都回来，要摊牌就一块摊牌，省得厚此薄彼。”齐大爷愤愤说道。 “大爷，摊位这边，要不还是五五分吧，这样我也是赚的，您老也别为难。”卜旭诚恳的说道。 齐大爷摆摆手：“一把老骨头了，这个摊位要是让我弄，我真支撑不起来，厚着脸皮拿你30万，已经不少了。对了，我们签个协议吧，省得儿女多心。” “没问题，要不，我先把30万给你？我手里还有。” 齐大爷沉默了好几秒钟，长长叹了口气，语气酸酸的说道：“小子，我没白疼你，你要是手头宽绰，先给我也行，有了这30万，加上我的积蓄，爷们说话也能硬气一些。” “大爷，想开点，你攒的，还不都是儿女的嘛。”卜旭安慰道。 “道理我懂，但是我给的和他们要的，完全是两码事，唉，儿女债啊！” …… 9点钟，唐家的奔驰s600来接唐玥珊的时候，女孩走到卜旭身边，小声问道：“他们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卜旭踌躇几秒，无奈的说道：“唐玥珊，我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喜欢我。” “我知道，可是我喜欢你。”女孩轻声说道，表情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 “我知道，唐玥珊，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好不好？” “好。”女孩脆生生的说道，瞬间绽放出一丝笑脸，然后跟着保镖离开了。 齐大爷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琢磨了好大一阵子，靠近卜旭，小声说道：“我突然明白了，你们俩为什么这么投缘。” “为什么？”卜旭随后问道。 “你是独自一人，这小丫头虽然父母健在，但也和独自一人没什么区别，你们俩根本就是一类人。唉，我老头子也是，儿孙满堂，也是独身一人。” 卜旭一下子变得有些伤感，齐大爷说的话，竟然真的很有道理。 自己之前只是把唐玥珊当成一个特殊的学生罢了，而开始心疼她，确实是在父母离世之后。卜旭现在明白，所谓的心疼，不过是自怜的另一种表现形式罢了。 …… 第96章 心中大恨 卜旭第二天早早去了银行网点，既然昨天跟丢了微胖男，那么暗中调查的计划就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原因在于，这次补充到保险箱里的蓍草，和之前的差距明显，两份蓍草只要放在一起一比对，对方就会发现，这是一个圈套。 此刻，微胖男现在最想做的，应该是把拿走的蓍草放回去，卜旭并不打算让他如愿。 本来，如果昨天卜旭发现了和微胖男见面的人，卜旭会顺着这条线继续追查，至于保险箱的事情，他计划装聋作哑，任由对方表演。 但是现在，原本的计划行不通了。背后的人没查到，圈套却已经暴露了，对方肯定会收敛很多，继续追查的难度无限放大，如果再任由微胖男把蓍草还回去，很可能一无所获。 鉴于如此种种，卜旭打算折腾一下，敲山震虎，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 银行9点上班，其实8点钟的时候，就已经有人陆续赶到，开始做一些准备工作了。 8点一刻的时候，卜旭看到了微胖男的白色轿车远远驶来，停在了银行门前的停车位上。主驾驶车门打开，微胖男下了车，然后竟然一溜小跑去了副驾驶，殷勤的打开车门，一副奴才相。 卜旭的心不争气的跳了几下，难道，今天早上会有惊喜？ 果然是惊喜，副驾驶上下来一个人，赫然是杨方正！ 卜旭瞬间就有些懵了，心里快速的盘算几秒钟，果断的转身离开了。 他此刻的目的是敲山震虎，而昨晚的目的是追查背后的老虎，没想到现在老虎自己露面了，也就是说，目的完美达成了。 就算昨天晚上有所收获，估计也就是发现杨方正而已。 卜旭心里有些明悟，如果杨方正就是那个背后主使者，一切就好像都能解释的通。 首先，根据徐涛的说法，杨方正虽然现在有点落魄，但是之前财力雄厚，也是富豪一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现在能动用的财力和关系，还是很可观的； 其次，无论是之前发现的黄三，还是银行的微胖男，都是杨方正能调动的力量； 再者，杨方正背后找人做小动作，他自己则在前台卖房子，装好人，甚至搞出一年赎回的特别约定，其目的就是为了制造事由，以便和卜旭保持频繁的接触。 所以，房子只是一个道具，一个拉近关系加强了解的道具。 …… 卜旭回到家里，表面上平静如水，心里却波涛汹涌。 人心太险恶了，杨方正看起来笑眯眯的，一副和善淳厚的样子，背后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太处心积虑了。 卜旭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如果这一切都是杨方正在运作，他弄到蓍草是做什么用？难道他也有什么过人之处？ 卜旭打坐一阵，好歹让心绪平静下来，他给徐师傅打了电话，等徐师傅赶到后，俩人一起去了赵氏珠宝，卜旭给唐玥珊补习两个小时，之后就去了驾校。 接下来几个小时的时间，除了简单吃了午饭，卜旭一直在练车。 昨天跟踪微胖男的经历，让卜旭明白，自己需要尽快的搞定驾照，否则很多事情都会束手束脚。 樊子薇今天没来，卜旭很清静，练习进行的很顺利。 曹教练全力配合，在教练车的使用上做了适当倾斜。 徐师傅则随时等候，卜旭不开教练车的时候，就在牧马人上练习。 下午四点钟，卜旭结束练习，刚要离开的时候，曹教练屁颠屁颠赶过来，提出让卜旭按照科目二的考试内容，做一次测试。 卜旭点点头，上了教练车，顺利的完成了起步停车、直角转弯、曲线行驶、倒车入库等多项考核项目。 他练习了大半天，手感正好，所以操作的相当不错。 曹教练很高兴：“挺好挺好，这样吧，下周的考试，我帮你安排上，最近你还是要加强练习。” 卜旭道声谢，快速离开了。 曹教练心里有些无奈，这帮子富家子弟，就是捂不热的石头，太难搞了，我这么帮忙，你不得有所表示？最起码也得有所承诺吧？ 算啦，不和你计较，等到你拿到驾照，总会适当表示的吧？ …… 回到小区已经下午5点多了，卜旭赶紧和大家一起忙碌，准备去夜市出摊。几个人装好三轮车刚要动身，卜旭的手机响了。 掏出一看，竟然是杨方正！ 卜旭心里一阵腻歪，这个家伙，竟然还敢打电话来！ 咦，不对啊，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当然敢打电话，也肯定会继续充好人。 想到这一层，卜旭立刻接起电话，客气问道：“杨哥，什么事？” “卜旭，我突然想起来，原来的房子有套景德镇的茶具，我挺喜欢的，我想拿走，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没问题，你随时都能过来。”卜旭说道。 “我就在附近，现在可以吗？” “好的，没问题。” “挺不好意思的，之前都说了屋子的东西全部送你。” “没事，我也用不到。” 挂了电话，卜旭心里冷笑。 还想继续扮演老大哥？切，你的人设已经崩塌了！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其实今天练车的时候，卜旭思考了一个问题，要不要跟着杨方正去屏州？ 如果去的话，就有一个近距离接触和观察杨方正的机会，可以一点一点深挖他的情况，解开一些尚不明朗的事实真相。 但是，同样，杨方正之前发出了去屏州的邀请，他很可能有所依仗，弄不好已经设好了圈套，就等着自己一头钻进去。 还有，卜旭现在随身携带25根蓍草，事关重大，如果带着这些东西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还是比较冒险的。 而对方如果真的设下了圈套，弄不好就是为了这些蓍草。 所以，卜旭最后的决定是，不去屏州。 反正杨方正还要回来，以后一点一点调查他，没必要贴身侦查。 …… 几分钟后，卜旭在一号楼的楼下等到了杨方正，他乘坐了一辆奥迪a6，而且有专职司机。 俩人一起上楼，找到了那套精致的景德镇茶具，然后有说有笑的下楼。 杨方正乘车离开，卜旭也去了街上，为夜市摆摊做准备。 好死不死的，在小区门口，卜旭再次看到了杨方正的奥迪车，而且看到一个熟悉的家伙，正在弯腰上车。 黄三！ 卜旭心中大恨！ 第97章 屏蔽法术 其实，发现微胖男和杨方正搅和在一起之后，卜旭只能大概认定，杨方正在幕后操纵了很多事情。 这个大概的比例，大约是七八分的样子。 而黄三的出现，则让卜旭明白，自己的的判断是正确的，杨方正确实是幕后操纵者，绝对和小平房蓍草失窃事件有着必然的联系。 至于是不是和父母的车祸有关系，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但杨方正的嫌疑非常大。 这让卜旭立刻就燃起了熊熊怒火，他紧紧皱着眉头，站在街边看着奥迪车远去，心里立刻做了一个决定，去屏州！ 有什么好怕的！ 异能在身，还有五行子的助力，加上最近持续的修炼，身体素质也大大提升，就算是龙潭虎穴，自己也要闯一闯！ 不为别的，就为了弄清父母车祸的真相！ 至于那25根蓍草，能找人保存的话，就留在岱北市。实在不行，带着又怎么样！ …… 5月的天气越来越热，加上正值周日的晚上，夜市上的客流量越发密集，射击摊位的生意也水涨船高，人头攒动。 卜旭却有些打不起精神，父母的事情，是他心底最深沉的隐痛，只要稍微拨弄一下，就痛的难以自已。 他把前面的事情交给刘祥和王娟，把收钱的事情托付给齐大爷，自己埋头躲在后面吹气球。 卜老板的动作更加熟练了，小小的气球就像黏在他的手上，乖乖的膨大，认命的被打上结，然后被丢进大大的袋子里，等待着粉身碎骨的那一刻。 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妨碍心里的思考，卜旭在琢磨，如果把蓍草留在岱北市，交给谁保管比较合适。 徐涛那里是不能放了，之前隐瞒了铁盒暗格的事情，已经有些对不住他，这次的事情有点麻烦，如果真的给他带去困扰，那就更加对不住这份友情和信任。 齐大爷倒是值得托付，但是他怕是无力周全如此重要的东西。 女友也值得信任，但是她也同样实力不足。 卜旭有些无奈，这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太糟糕了。 所以，只能随身携带。 夜里零点，营业结束，卜旭周围摆着一个个大大的蛇皮袋子，里面都是吹起来的气球，刘祥清点了一下，竟然有12包，大约2400个，这还不算今晚用掉了很多。 “老板，厉害厉害。”刘祥直翘大拇指。 “一边去，赶紧收摊。”齐大爷没好气的说道，搬个小凳子挨着卜旭坐下，递过一大把钱。 “差不多6000多，具体我没数，你自己数数。” “嗯。”卜旭随手接过来。 “心情不好？”齐大爷问道。 卜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大爷，我过几天可能去趟外地，时间不好说，也许三五天，或许十多天，摊位只能交给你盯着。” “我只能协助，你还是找一下你的同学，徐涛那小子不错，张达也凑合。”齐大爷说道。 “那也行。” “必须要出去吗？” “嗯，事情很重要。” “哦。” …… 几个人收完摊，把东西卸到地下室，例行吃了宵夜，各自回家安歇。 卜旭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他干脆去了一号楼的天台，召唤了五行子。 “卜旭大人，唤我何事？”五行子恭谨的问道。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我们手里的蓍草藏起来？”卜旭直接问道。 五行子的声音紧张起来：“大人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卜旭心里不爽：“回答问题！” “好的大人，没有。不过，我能短暂屏蔽蓍草，让别人看不到。”五行子赶紧说道。 恩？ 卜旭赶紧问道：“短暂屏蔽？什么意思？” “大人，就是说，我能用法力把蓍草包裹起来，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不过这个法术维持的时间很短，只有大约半个时辰。” 卜旭心里一喜，可以啊！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在某些特定的或者紧急的情况下，这个法术绝对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假如，杨方正在屏州设好了圈套，意欲谋取这些蓍草，只要在关键的时候让蓍草消失，就很有可能躲过一劫，同时混淆杨方正的视线，让他把目光转回岱北市。 那时候，自己则可以从容的和杨方正zhou xuán，不再有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卜旭问道：“说说看，屏蔽蓍草，需要什么条件？” “首先是蓍草不能离开大人三丈以外，一旦出了这个范围，我的控制就会失效，还有就是，需要消耗我的法力，连续屏蔽一个时辰的话，和启动一次嘴炮，哦不，空气炮的消耗相当。” 卜旭大感意外：“消耗这么低？” “是的，大人，我对蓍草的气息非常敏感，而且蓍草对我的作用极大，是一个相辅相生的关系，所以消耗的法力极小。” “咦？这么说，你也能屏蔽其他的物品？”卜旭又是一喜。 “是的，大人，一尺见方以内的物品，我现在都可以屏蔽，不过只能维持一刻的时间，而且消耗的法力极大，和寻宝一次类似。” “差这么多？” “是的，大人，这就是蓍草的特殊性。” 卜旭皱了皱眉头：“你这个家伙，就像挤牙膏一样，问你什么事，你就说，不问你，你从来不主动说，你还隐藏了多少能力？” 卜旭一边说，一边启动了测谎压制意念。 五行子的声音诚惶诚恐：“大人，我现在处于逐步的恢复中，神魂在一点点的完善，神智也不是很清明，很多东西，你不问，我根本想不起来。或者说，你只要不问，很多能力就是被封印的。” 是实话，卜旭心里一松。他一直对五行子不假颜色，就是防备这个神秘的家伙，现在看来，自己竟然是五行子神秘能力的挖掘者。 这样挺好，省得五行子失控。 “如果你想起什么我没问到的能力，一定要告诉我。”卜旭淡淡说道。 “好的大人。” “对了，你这种屏蔽，能不能躲过机器的探查，比如安检仪什么的？”卜旭突然问道。 “大人，我不知道什么安检仪，我只知道，我屏蔽物体之后，物体会原地消失，既看不到，也摸不着。” 卜旭有些犹豫，毕竟，五行子连烤猪毛的喷枪火焰都视为五色火，科技含量更高的安检设备，也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 恩，想办法测试一下。 …… 第98章 又要出招了 太阳升起的时候，卜旭从打坐中醒来，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和信心，之前的担忧顾虑全部一扫而空。 他站在天台远眺一番，鼻尖轻嗅着槐花的清香，心里更加满意这里的环境。背靠着一所生机勃勃的大学，楼下就是大片的树木，1号楼的位置，确实太理想了，尤其适合自己修炼。 卜旭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能不能借着这次去屏州的机会，彻底拿下这套房子，让杨方正放弃那个所谓的特别协议。 恩，这事先记着，只有有合适的机会，一定不能心软。 哼哼，算计我！我也算计算计你！互相伤害吧。 …… 回到三号楼，卜旭召唤出五行子，然后取出蓍草放在桌上，让他实施屏蔽。 五行子答应一声，然后卜旭就觉得眉间微微有些疼痛，接着桌子上的蓍草，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饶是提前知道结果，卜旭也是大为惊奇，这真的太神秘太新奇了。 他伸手去桌上划拉几下，手上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看来，法术确实非常有效。 接着，卜旭取出手机，打开拍照功能，对着桌上拍了几下，还专门打开闪光灯拍了几张，看看手机，照片上也没有蓍草的踪影。 “好了，收了法术吧。”卜旭吩咐道。 “好的大人。”五行子答应道，同时，桌上的蓍草一下子凭空出现了，非常突兀。 “挺好。”卜旭赞道：“你休息吧，过一会我会再安排另一个测试。” “好的大人，随时听候您吩咐。” 卜旭心情大好，哼着小曲煮了一锅肉丝面，敲响了201的房门。 “大爷，起来吃早饭了，肉丝面。”卜旭朗声说道。 门一下子开了，倒让卜旭吃了一惊。 齐大爷眨眨眼，乐呵呵的问道：“看你这样子，没事了？” “本来就没事，你怎么这么早？”卜旭笑道。 “这不是担心你心情不好，打算去给你买早饭嘛。”齐大爷笑着说道。 卜旭一下子顿住了，一股清晰的暖流在心底缓缓的流过，让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心情立刻由兴奋欢快变成了从容惬意。 这种被人惦记被人关怀的感觉，真的太美好了。 五行子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大人，你突然打通了一条关键的心脉，身体和神魂都上升了一个台阶，恭喜大人。” 卜旭直接懵逼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是感动的感觉让心里温暖，原来竟然是打通了心脉，不过，这个心脉是什么玩意？之前不是说打通了经脉吗？ 卜旭没有隐藏自己的意念，所以五行子立刻给出了答复：“大人，经脉是我当初帮你打通的，你最近勤于修炼，加上红尘炼心，今天恰逢其时突破了一条心脉。心脉一共三条，只要您继续修炼，假以时日，也一定能突破另外两条。” “还有两条？这三条心脉有没有什么名字？” “大人修炼的是正派gong fǎ，至纯至暖，这次心脉的突破，大人也感到了暖流，所以三条心脉都叫暖脉，只是等级上有些差异，第二暖脉和第三条暖脉，等级更高，修炼也更难一些。” “那心脉之上还有其他等级吗？” 五行子的声音有些困惑和痛苦：“大人，我想不起来，应该是有，但是我感觉一片混沌，就连这个心脉，我也是在你突破的时候才想起来的。” “哦，这样啊。” …… 这些对话都是在卜旭的脑海中静默进行的，速度很快，消耗的时间并不多。在齐大爷的眼里，卜旭只是发了几秒钟呆而已。 “怎么了，小子，这么感动？”齐大爷笑呵呵的说道。 卜旭醒悟过来，他收敛神色，认真说道：“大爷，我想拜你当我干爹，你愿意不？” 这下，轮到齐大爷懵逼了。 什么情况？这就……干爹了？ “小卜，你这是……认真的？”好一阵子，齐大爷才开口问道。 “恩，认真的。”卜旭说道。 “呵呵，哈哈，你小子不错，不错，没白疼你。干爹什么的，都是虚名，缓缓再说，这个事很重大，不能草率行事，你也再考虑考虑，我也再琢磨琢磨，你看行不行？” “大爷，听您的。”卜旭笑道。 …… 简单的早餐吃出了幸福的味道，一老一少吃的轻松惬意，聊得欢声笑语。 齐大爷非常高兴，他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哪怕卜旭现在身家不菲，哪怕当初拉扯卜旭的初衷已经不止一提，这个小伙子依然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感恩，看起来是应有之义，其实是意外之喜。 卜旭也高兴，打通心脉这件事，让他感觉，自己和齐大爷之间，不但有恩情授受，还有一种神秘的联系，这个老人，在自己的生命里变得非常的重要，所以，他提出了拜干爹的提议。 答应不答应的在其次，表达这份敬重才是最主要的。 …… 早餐吃完，齐大爷哼着小曲出去溜达去了，徐师傅也赶到了楼下，卜旭上了牧马人，让徐师傅开车去了医院，他要做另一项测试——透视。 排队挂号，排队候诊，然后卜旭陈述了自己的“病情”，胸闷咳嗽，希望拍个片子。 医生从善如流，马上开了单子，卜旭排队缴费和排队等候之后，终于拍完了片子。 不过，拍片之前，他躲在卫生间里，把几根蓍草固定在胸前，然后让五行子开启了屏蔽功能。 拍片的时候，操作设备的医生没有异议，拍完片去找门诊医生咨询，对方从电脑端看了看，也没发现问题，卜旭也凑上前看了看电脑屏幕，很好，一点也没有蓍草的痕迹。 测试结果相当完美。 五行子的屏蔽法术，不但可以迷惑人的视觉和触觉，还能躲过摄录设备和透视设备，功能非常强大，足以应付杨方正的一切阴谋诡计。 医生叮嘱一番，还开了一些药，卜旭却直接溜掉了，并没有缴费取药。 出了医院，直奔驾校，一直练车到下午三点钟，直到杨方正打来电话约见面，卜旭才从驾校离开。 看来，杨方正又要出招了。 第99章 所图甚大 杨方正其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却想不清楚里面的门道。 时间紧迫，屏州的公盘还有十多天就要进行了，而师父还在执着于带着卜旭参加，虽说这小子运势确实不错，而且赌石圈子也很讲究运势，但是这小子油盐不进，现在与其在他身上耗费心神，还不如好好的筹备这次公盘的事情。 这两天师父的一系列安排有些怪异，昨天约了见面，说今天早上要去银行，沾染一下银行的贵气，还安排了人带着一起去，下午又说需要从老房子里取些东西出来，沾染一些祖气，后来还派人取走了老房子里拿出来的东西，说要做一些法事。 现在倒好，接着让再次邀请卜旭，说应该差不多了，对方很有可能答应。 怎么就差不多了？这一列操作云山雾罩的，杨方正实在是看不懂。 不过对于师父的话，他是深信不疑的，一个连续两次指导自己赌石获得成功的人，一个扭转了自己之前持续颓势的人，绝对是值得信任的。 看不懂就看不懂吧，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只要能保证这次赌石顺利进行，一切都值得。 …… 熟悉的茶馆里，卜旭和杨方正相对而坐。这里已经是两人固定的见面场所，古朴清幽的环境中，两人的心神好像也宁静下来。 好吧，其实都不宁静，都在装。 一壶茶喝到一半，杨方正装不下去了，对面的小子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但是杨老板等不了，他只好笑吟吟的开了口。 “卜旭，过几天我就要去屏州了，临走前想和你聊聊，诚恳的再次邀请你同去。” 卜旭放下茶杯，微笑着说道：“杨哥，这是你第三次邀请我，第一次你说我的运势好，要抓紧利用，邀请我去碰运气，第二次你展示了一块毛料的照片，邀请我参与投资，这次，你打算怎么说服我？” 杨方暗自吃惊，卜旭虽然满脸微笑，但气势逼人，完全不是青涩小伙的气质，竟有点气场强大的意味。 杨方正的感觉没错，卜旭说这番话的时候，凝练了心神，气场全开，捕捉杨方正的表情和语气，以期有所发现。 杨方正琢磨一两秒，笑着说道：“直说吧，一来是想沾沾你的运势，二来，如果你能投入一部分资金，我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卜旭笑道：“这么说，如果赌涨了，我能有点收获，如果赌垮了，我就一败涂地，是吗？” 杨方正皱皱眉，他现在听不得垮字，而且卜旭的话太扎心了。 看到杨方正皱眉不语，卜旭继续道：“陪你走一趟，好像也没什么要紧，不过我不掺合投资，另外，我有一个条件。” 杨方正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想起了师父的一句话：无论对方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下来。 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说吧，什么条件？”他只好问了一句。 “1号楼的房子我很喜欢，尤其喜欢那个大大的天台，如果你愿意取消一年后赎回的特别协议，我就跟你走一趟。” “这不可能！”杨方正急了，站起来大声说道。 卜旭稳稳坐着，目光平静，气定神闲，一言不发。 杨方正气呼呼的说：“那是我父母留下的房子，意义特殊，你怎么能这么说？” 卜旭淡淡说道：“你不还是卖了？哪怕是短暂的，也是卖了。” 杨方正一滞，心里暗自懊恼：要不是师父指定卖这两套房子，说要斩断后路勇往直前，你以为我舍得卖？ 卜旭站起身，微笑说道：“杨哥，你考虑考虑吧，如果同意就告诉我，如果不同意就算了，我很忙，先走了。” “卜旭，能不能换个条件？”杨方正赶紧道。 “我没有其他的需求，没法更换，杨哥，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我不想去屏州而故意刁难。” 卜旭说完，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杨方正有心阻拦，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眼看着卜旭离开，心里的压抑简直无以复加。 这个卜旭，欺人太甚！ 还有师父，简直莫名其妙，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带上这个家伙？如果真的答应他的条件，代价太大了！ 杨方正连续喝了三杯茶，好歹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他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谈的怎么样？”对面的声音很是平淡。 “师父，他要求我放弃祖宅的赎回权，说很喜欢那两套房子。” “你没答应？”声音有些不满。 “师父，那是我父母留下的房子，我不舍得！” “糊涂！”听筒里传来一声断喝：“这小子不过随便出了个难题，就把你难住了？做大事，就不要拘泥于这些普通人的小情感，房子而已，不过是个物件，你这么多年也没在哪里住过，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执念而已。再者，等你这次赌石大涨，手上资金充沛，多加点钱也就赎回来了，利益两个字，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杨方正无奈的叹口气：“师父，你说得对。” 听筒里声音稍缓：“我只是建议，一切的决断还需要靠你自己，我不干涉，你自己拿主意吧。” 杨方正赶紧道：“我马上联系卜旭，答应他的条件。” 心里则暗自叹息：我敢冒险吗？我要是真不懂事，你怕是立刻就会撂挑子吧？ “你再琢磨琢磨，慎重一些没坏处。”听筒里说道。 “好的师父。” …… 答案已经很清晰了，完全没有琢磨的必要，杨方正只好再给卜旭打了电话，说同意对方的要求。 卜旭直撇嘴，心里很是不爽：祖宅都不要了？你还真是下血本。 不过，你越是这样，说明你所图甚大，我越是会小心应对。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糖衣我会吃掉，炮弹我会打回去。 好吧，现在就先把这份糖衣吞掉吧！ 于是卜旭说道：“杨哥，先小人后君子君子，我要求首先销毁之前的协议，再补签一份新协议。” 杨方正淡淡说道：“都随你。” 心里恨得咬牙：小子，你先得意，等我抽出手，我会好好的消遣你。 …… 第100章 不对！不对！ 晚上7点的时候，卜旭和杨方正在一号楼的房子里见了面，双方带来了之前签订的房产赎回协议原件，当面点火，烧成了灰，接着又补签了一份取消之前赎回约定的协议。 卜旭的防备相当周密，这样就算杨方正想拿着之前协议的复印件作妖，也折腾不起任何浪花。 一切弄好，卜旭认真说道：“杨哥，房子里的东西，如果还有你需要的，请尽快带走，我想收拾整理一下。” 杨方正心里隐隐作痛，笑着问道：“打算重新装修？” 卜旭答道：“不好说，有这个可能。” “哦，没什么需要带走的了，你自行处理吧。卜旭，这个月的公盘是5月19号到5月28号，一共10天，我们一周以后动身，最少要在屏州待5天，最长是10天，我希望你一直都在，没问题吧？” “我只是陪同，行动还是自由的吧？”卜旭笑着问道。 “那当然，你的作用相当于招财童子，只要关键时刻助威就行了，其他的时间你可以自由活动。” “听着像吉祥物一样。”卜旭自嘲道。 “好像还真差不多。”杨方正笑道。 笑嘻嘻的交谈背后，蕴含了无形的刀光剑影，在空气中来回劈闪。 …… 回到夜市，卜旭心情大好，一边美滋滋的收钱，一边琢磨着，要不要把房子的事情，告诉女友凌小泉。 之前没告诉她，是因为购房是一次投资，一年以后很可能需要重新买房子，现在赎回协议已经取消了，房子不再有任何羁绊，自己想怎么折腾都可以，倒是可以让女友开心一下。 唯一的问题是，房子有点大，价值也很高，弄不好会吓到她。 所以，怎么解释巨额收入，需要好好琢磨一下。 好在之前和女友说了赌石的事情，对十万级别的收入，女友是能接受的，那么百万级别的收入，她应该也能接受吧？ 前前后后想了很大一会，卜旭给凌小泉发去短信：泉子，想你了，明天中午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大约一刻钟，凌小泉回复：吃什么都好，你看着安排就行，我也想你。 卜旭正琢磨吃什么的时候，凌小泉又发来一条信息：在学校小餐厅吃吧，这样我能节约一下时间，准备期末考试呢。 卜旭回复：好的，明天见。 收起手机，卜旭皱皱眉头，觉得女友提出在小餐厅吃饭的安排并不寻常。 是不是钱响又在折腾什么事？而女友此举，其实是一种主动防御。 靠，还真有这个可能。 钱响这个家伙不足为虑，收拾他就是分分钟的事，麻烦的是他那个护犊子的老爹。 怎么能悄悄的算计一下钱响和老钱呢？ 卜旭琢磨了一会儿，不得章法，只好暂时压下这个念头。 …… 翌日上午，卜旭照例去驾校练车，中午才和凌小泉一起吃饭，上午的几个小时不能浪费了。 黑色牧马人刚停稳，就看到樊子薇一溜小跑冲过来，上半身波涛翻滚，收获众多关注和嬉笑。 唉，这妮子，绝对是故意的，你说你干嘛老缠着我啊！ “卜旭卜旭，你终于来了。”樊子薇兴奋的说道。 “你今天休班？”卜旭无奈的问道。 “不休啊，我专门调了班来等你的。”樊子薇语气有些娇嗔，“我昨天就想来的，实在调不开班，今天好歹搞定了，我生怕你今天不来。” “可以打电话啊，怎么还跑一趟？” “上次手机不是坏了吗，修理之后，之前的通讯录都没有了。” “哦，什么事？” 樊子薇眉飞色舞，表情神秘，她拖着卜旭的胳膊，小声说道：“这事很重要，我们去旁边说。” 卜旭挣脱胳膊，平静的说道：“在这里说吧。” “切，我还能吃了你，胆小鬼。”樊子薇语气不满，接着放低声音说道：“前天我上白班，下班的时候，在站牌等车的时候，看到那天我追的那个人了。” 卜旭一愣，随即明白，樊子薇说的是黄三。 这没什么稀奇的，卜旭心说，我前天也看到他了。 嘴上说道：“其实你不用管他，他并不重要。” “哦？是吗？”樊子薇有些失望，不过放弃不是她的性格，她抖擞精神，继续说道：“那家伙从一辆轿车上下来，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你说他是不是傻，有轿车送还打车，有病吧！对了，他手里提着个盒子，这么大，他的动作很小心，你说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樊子薇用手比划了一下，卜旭立刻觉得，她说的可能是那套景德镇的茶具。 咦？不对啊！ 黄三应该是杨方正的人，昨天杨方正取走了茶具，在小区门口黄三上了车，然后在站牌黄三下车，竟然带走了茶具。 据杨方正说，这套茶具价值不错，是专门取走的，怎么可能送给手下的黄三？ 卜旭随即问道：“你看到他的时候几点？” “那天下班比较准时，我大约是6点钟到的公交站牌，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家伙，那家伙猥琐的很，很好认的。”樊子薇赶紧解释道，有一种押宝押对了的成就感。 时间对得起来，黄三在师大家属院门口上了杨方正的奥迪车，走了一段路，在站牌下来了，手里还提着茶具。 “我仔细看了，那是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四个圈，我认识。还有，我打车追了那个家伙一段，不过后来司机跟丢了。”樊子薇继续献宝一样的陈述着。 卜旭倒是有些吃惊，还跟了一段？你真够可以的。 至于跟丢了，那个司机怕是个男的吧？ 沉思两秒，卜旭诚恳的说道：“樊子薇，谢谢做的这些事情，你的发现很重要，改天我……” 卜旭硬生生咽下了饭两个字，最后说出的是：“送你个礼物。” “真的吗？礼物就算了，能帮到你，我就很开心了。对了，我是在岱山公园附近跟丢的，你参考一下。”樊子薇眉开眼笑的说道。 卜旭一下子愣住了！ 不对不对，竟然是岱山公园！ 黄三提着杨方正的茶具，竟然去了岱山公园！ 我的天！卜旭感觉一股冷气从脚底板升上来，一个劲的往上翻涌，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冷峻起来。 …… 第101章 灿烂的模样 阿嚏！ 站在卜旭跟前的樊子薇，陡然觉得卜旭身上起了一股寒气，这让她浑身打了个哆嗦，终于没控制住自己的喷嚏。 樊子薇有些懊恼，这个喷嚏让她觉得极其扫兴，这简直是破坏自己的形象嘛。 她手忙脚乱的掏出纸巾擦擦脸，然后小声说道：“那个，对不起。” 卜旭摆摆手，认真的说道：“没事，樊子薇，你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会好好谢谢你。不过我提醒你，以后遇到那个猥琐的家伙，一定要装作看不到，不要做出任何跟踪监视的举动。” “他很危险吗？”樊子薇兴奋的问道，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她喜欢挑战，如果迎接挑战能帮到卜旭，她非常乐意去做。 “不，不是危险不危险的原因，而是如果你贸然介入，会打乱我接下来的计划，毕竟，我们俩那天一起出现过，对方很有可能认识你。”卜旭严肃的说道。 “哦，那好吧，我听你的。”樊子薇有些失望，小声的说道。 “你记一下我的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卜旭说道。 樊子薇赶紧掏出手机，麻利的记下卜旭的手机号，嘴里接着说道：“那个，我现在就有事。” “什么事？” “昨天打车花了我好几十块钱，能不能报销一下？”樊子薇小心的问道。 卜旭好生无奈，掏出钱包，胡乱抽出一沓钱，递了过去，嘴里说道：“车费、辛苦费、奖金，都在里面，行不行？” “当然不行！”樊子薇惊叫道：“你说了要送我个礼物的，我只收车费，恩，100足够了。” 说着，小心的抽出一张百元钞，揣进兜里，嘴里继续道：“记得礼物，你可不能反悔。” “好，喜欢什么礼物？” “那可不能说，你看着办。”樊子薇说完，转身走了，神情得意，脚步稳健，身段笔挺，凶器巍峨，好像打了胜仗的女将军。 她很期待卜旭可以追上来，那可就太有面子啦。 可惜她却听到了牧马人发动的声音，转身望去，车已经走远了，黑亮的车身在5月的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从一个特别的角度折射进樊子薇的眼睛，让她有些躲闪不及，有些惶恐和无奈。 唉——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 卜旭去了海岱大学南校区，却没有去找凌小泉，而是坐在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里，思考了很久。 樊子薇或许无意或许刻意的发现，让卜旭感觉到了事情非常不对劲。 黄三拿了杨方正的茶具，却去了岱山公园，极有可能是送给其他人的，而且结合微胖男那天晚上的举动，黄三很可能去了公园内的会所，见了另一个人。 本来卜旭以为，微胖男和黄三都是听命于杨方正的。但是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 那就是，幕后还有其他人，而杨方正、微胖男和黄三，都听命于此人。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卜旭觉得杨方正觊觎蓍草的动机不对劲，杨老板只是一个沉迷赌石的商人，和神秘的蓍草扯不上边。 现在，另外一个幕后人物现出了踪迹，杨方正很有可能只是一具提线木偶，他的所有行动只是为了利益，和蓍草没有关系。 而真正觊觎蓍草的，另有其人。 这太可怕了！所以卜旭刚才惊出了一身的冷气！ 如果不是樊子薇，自己冒冒失失去了屏州，只是全力戒备杨方正，就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而被在一边窥伺的有心人算计。 五行子的屏蔽法术虽然厉害，但是需要提前启动，而且使用时间受限，幕后的人如果悄悄使绊子，还是很有可能得手的。 世道果然险恶无比，人心果然深不可测。 从这个角度来说，卜旭觉得，确实需要好好的感谢一下樊子薇。 现在，卜旭需要作出决断，在知道背后另有觊觎着的情况下，还要不要去屏州。 一番权衡之后，卜旭决定，还是得去。 虽然此行的风险更大了，但是现在预知了一些事，小心防备，风险依然是可控的； 再者，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能发现背后的操纵者，风险和收益成正比； 还有就是，已经答应了杨方正，还逼着他销毁了赎回协议，现在也不好反悔。 去吧，事到如今，躲是躲不过的，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 做好决定，卜旭起身，出了学校，在门口的手机店买了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机，然后就在图书馆大门口等着。 凌小泉在约定的时间出现，她穿着一件白底黑点的一体裙，下摆过膝，上身还套着一件白色镂空小衫，脚上是一双白色的浅帮运动鞋，笑靥如花，扎成马尾的头发欢快的左右摆动着，青春气息，逼人而来。 卜旭看的有些发呆，任由凌小泉靠近，心里却是小小的得意。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我的，嘿嘿。 “看傻了？”凌小泉歪着头，调皮的问道。 “嘿嘿，送给你的。”卜旭赶紧递过手机。 “乱花钱。”凌小泉笑着埋怨道，抬手接过手机，另一只手挽上卜旭的胳膊，“走吧，我都饿了。” 一对靓男靓女，即便身处青春气息洋溢的大学校园，即便周围同龄人挤挤挨挨，卜旭和凌小泉的光芒依然非常耀眼，怎么都挡不住。甚至就连他们俩在小餐厅排队的时候，前后都闪出了一个小小的圈子。 小餐厅的伙食很好，价格也很好，环境也还凑合，靠墙的一边有几个小小的卡座，卜旭和凌小泉顺利的等到了一个，坐下开吃。 凌小泉吃吃笑着，开口问道：“刚才那两个女生坐在这里，看到我们就匆匆走了，好像没吃完。” 卜旭才不会上当，笑着说道：“你的气场太强大了，她们主动让座，也是应该的。” 凌小泉微笑着看着卜旭的脸，竟然还伸出手在他脸上轻抚两下，随即叹口气说道：“我都嫉妒了，皮肤这么好，像鸡蛋白一样滑腻，你怎么做到的？” 呃…… 卜旭想了想，小声说道：“我最近在练气功，效果特别不错，强身健体，舒经活络，据说在再练80年，就能长命百岁。” 噗嗤，凌小泉笑出声，如花朵般的容颜立刻绽放出灿烂的模样，看的卜旭有些痴了。 …… 第102章 日后必成大器 笑够了，凌小泉赞许道：“卜旭，你还别说，最近一段时间，你看着好像更挺拔更健康了，皮肤更是好得不得了。恩，以前就很帅，现在更帅了。” 卜旭知道这是自己持续修炼的结果，嘴上却说道：“我这不是赚钱了嘛，心里高兴，精神面貌也就好多了。这还要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用心的照顾我。” “德性！”凌小泉翻了个白眼，毕竟当初卜旭躲了她一阵子，想起来她就不舒服。 “嘿嘿，泉子，我今天是要和你说一件大事，我上次买的翡翠毛料，又解出了一块精品翡翠，卖了不少钱。”卜旭赶紧抛出了正题。 “多少钱？”凌小泉笑着问道。 “200多万。”卜旭轻声说道。 “多少？”凌小泉大大吃了一惊，手里的筷子都掉了。 “确切的说，是280万，加上一辆吉普牧马人越野车。”卜旭说了实话，他觉得这样以后能避免很多麻烦，省得前后无法对证。 凌小泉坐在那里一动没动，眉头却越皱越紧，眼神也飘忽不定，好一阵子才说道：“卜旭，你说实话，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 卜旭也收敛起笑意，认真的说道：“泉子，我理解你的担忧，你放心，我没有做任何坏事，毛料买来的时候，都有正规的发票，解出来的翡翠，卖给了徐涛的老爸，都是有据可查的，牧马人也是徐家赠送的，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徐涛，或者我带你去找徐叔叔求证。” 凌小泉皱着眉头想了十几秒，终于露出笑脸，欢喜的说道：“我才不会去求证，我相信你。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本身就是莫大的信任，谢谢你。” 卜旭大大松了口气，不错不错，事情比想象的要顺利一些，女友现在已经接受了百万级别的收入，这是一个关键的台阶，以后再有什么大额收入，她接受起来应该更容易。 于是卜旭说道：“其实我不是想说钱的事，我想说的是房子，我在师大家属院买了两套房子，办完手续，花了200多万。” 凌小泉刚从筷子盒中取出的筷子，再一次掉在了地上，她突然觉得卜旭有些陌生，嘴里说出的话题，自己有些听不大懂。 凌小泉对未来的规划是笼统的，对房子的规划更是一点也没有，在她的潜意识里，买房子好像是遥远的事情，要等到毕业以后，打拼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提上日程。 就现在而言，买房子这样的大事，好像是父母这些长辈操心的事情，而事实上，爸妈最近正在为家里的第二套房子操心，而自己既插不上话，也帮不上忙。 凌小泉突然明白，卜旭已经完全成熟起来了，能挣大钱，能做大事，能操心能受累。而自己，却还在大学校园里读书，就像温室中娇嫩的花朵，看着光彩亮丽，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距离感，让凌小泉有些恐慌，也有些懊恼。 卜旭感到凌小泉的情绪不对劲，小声解释道：“我之前没和你商量，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哪天有时间，我带你去房子看看。恩，你要是满意的话，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婚房，你要是不不满意，我们以后再买其他的房子。” “我现在就想看。”凌小泉小声说道。 “好，我们吃完就去。” “我不想吃了，我想现在就去。”凌小泉的声音突然急促，神情也有些倔强。 “好。”卜旭起身，帮着凌小泉提着书包，出了小餐厅，俩人一起去了停车场，找到了黑色牧马人。 徐师傅不在，去了其他地方解决午饭了，卜旭给他打了电话，然后就掏出备用钥匙，打开车门，邀请凌小泉上车。 凌小泉的坐到后排，左右看了看，开口问道：“这车多少钱？” “办好手续差不多50万。” “哦。”凌小泉又沉默了，过了好几秒钟突然问道：“你不会开车？” “还在考，快考科目二了。”卜旭有些不好意思。 凌小泉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嘿嘿，也有你搞不定的事情吧？她淡淡说道：“我有驾照。” 卜旭立刻傻了眼，微微张着嘴巴看着凌小泉，神情颇为尴尬。 糗大了，有车却开不了，女友没车却有驾照，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凌小泉对卜旭的反应颇为满意，继续说道：“而且我经常开我姑姑的车，技术还算熟练，敢不敢让我试试？” 卜旭赶紧奉上钥匙，挤出一丝笑脸说道：“当然当然，这样吧，这辆车送给你了。” “切，我天天在学校，要什么车啊。” …… 徐师傅赶到后，坐到了后排，开车的变成了凌小泉，卜旭坐在副驾驶。 凌小泉毫不怯场，熟练的发动车辆，灵活的操作着，驶出了停车场，驶出了校门，汇出了滚滚车流。 卜旭恨不得扒拉开车底盘钻下去，这完全是老司机的节奏，比自己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啊。 太没面子了。 徐师傅笑着说道：“小卜，我看以后你可以让你女朋友帮你练车啊。” 卜旭敏感的捕捉到，徐师傅稍稍加强了“女朋友”三个字的力度，这肯定和多次出现的樊子薇有关，心里有些无奈，嘴上说道：“徐师傅，她要上学，而且快期末考试了，没时间的。” 凌小泉格格的笑出声，笑完了也说道：“徐师傅，还得继续麻烦您，我确实没时间。” 也是，聪明如凌小泉，怎么会天天得瑟这点优越感，偶尔过把瘾就行了。 “开了几年车了？”徐师傅转移了话题。 “不到一年吧，去年高考完之后考的驾照。”凌小泉说道。 “不像不像，经常开吧？” “也不算经常，偶尔开我姑姑的车，我学车的时候，教练说我操纵感和空间感特别好。” 卜旭插话道：“佩服佩服，女侠，我对你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凌小泉嘿嘿一笑：“帅哥，你这么优秀，日后必成大器，现在无需妄自菲薄。” 徐师傅乐了：“你们俩可真逗。” …… 第103章 向儿孙炫耀 赶到师大家属院，在1单元楼下停好车，凌小泉的心情已经恢复如初。 她想清了一个道理，卜旭无论取得什么样的成就，自己都是乐观其成的，他是自己的男友，他的成就无论大小，都应该被认同被赞赏被奖励。 只要他的收入是合法正当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徐师傅窝在车里没下车，一对小情侣相视一笑，携手进了一单元，缓步上楼。 卜旭解释道：“房子是6楼，顶层，有点高，不过楼顶的天台挺漂亮。” 凌小泉展颜一笑：“没事，我们年轻，爬楼梯没问题，对了，听我爸说，市里正在论证老楼房加装电梯的问题，一旦开始推广，顶层也会很方便。” “真的？那可太好了。” 601的房门打开，卜旭牵着凌小泉进了屋，并没有关门。 凌小泉一下子红了脸，小声说道：“关上吧，没事。” “哦。”卜旭赶紧关门，然后笑着说道：“这是两套房子，601和602，原房主把中间打通了，形成了六室四厅的格局。” 俩人游走一圈，凌小泉终于算是明白，六室四厅和两套房子两个概念，原来是这样有机结合在一起的。 房子太大了，而且装修的相当不错，凌小泉看在眼里，心下满是感慨，这套合二为一的房子，可比家里的房子好了太多了。 凌家家境不错，凌爸爸在政府部门，凌妈妈在事业单位，但就房子而言，现在住的还是很多年前房改的老房子，两室两厅而已，而且装修多年未动，已经有些陈旧过时了。 就算是最近凌家打算购进的第二套房，也只是三室两厅而已。 当然了，不论是当初的房改房还是现在的二套房，凌家需要付出的代价都不算大，远低于同类房产的市面价格。 所以，即便现在住的是两室两厅，凌家依然当得起“家境不错”四个字。 看着女友脸上欣喜的表情，卜旭的心情也越来越好，他笑着说道：“房子装修的还行，不过上一任房主年纪偏大，风格有些老气了。” 凌小泉点点头：“传统的中式风格，确实有点老气，不过不要紧，在软装上花点心思，搭配一些风格明快的东西，可以中和一下，不需要做大的改动。” “你喜欢就好，要不，软装的事情你来做？” 凌小泉犹豫几秒，无奈的说道：“还是算了，卜旭，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布置房子这样的事情，我既没有准备，也没有章法，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停顿片刻，她又继续道：“卜旭，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看到了你的努力，这套房子摆在这里，我对我们俩的未来，更有信心了。” 说着，凌小泉缓步向前，轻轻的抱住卜旭，小声说道：“走到这一步，吃了很多苦吧？” 卜旭心里一下子温暖如春，年轻的热血一下子就沸腾起来，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柔声说道：“一开始确实吃了一些苦，心态也有些灰暗，不过现在好了，有了现在的基础，我对未来也很有信心。” 凌小泉微微仰着脸，凝视这卜旭帅气光洁的脸庞，终于缓缓踮起脚跟，把两片柔嫩粉艳的花瓣，轻轻的贴上卜旭的双唇。 天地立刻变了颜色，变得昏暗，变得迷蒙，变得日月无光；周围静谧的环境也变得呼啸，变得凌乱，变得狂风大作；俩人的心情也变得旖旎，变得狂野，变得飘飘欲仙。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接吻，但却是数月以来的第一次，以前只是浅尝辄止，这次却是山崩地裂了。 凌小泉瘫软在卜旭的臂弯里，宛如失去了筋骨，卜旭用力挽着女友的腰，俯身而立，好像一把坚韧的大弓，斜插在无边的旷野中。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感觉到呼吸困难的凌小泉，终于从迷醉中挣脱出来，直起身大口的喘着气。 卜旭也直起身，深呼吸几次，美滋滋的看着女友酡红娇羞的脸，轻声问道：“渴不渴？” “有点。”凌小泉小声说道。 “只有矿泉水，可以吗？” “嗯。那个，我该走了，下午还要复习。”凌小泉说道 “哦，那我送你，呃……” “嘿嘿，我打车走，你别折腾了，抓紧去驾校练车吧。” “不差这点时间。”卜旭不好意思的说道，随即他掏出一张银行卡，拉过凌小泉的小手，把卡片放在她的手心，然后轻轻合上，柔声说道：“泉子，别拒绝，钱能解决很多问题，我只想让你别因为钱犯难。” 凌小泉定定的看了卜旭几秒，仰着头问道：“里面是……多少？” 卜旭一愣，赶紧说道：“10万。” 凌小泉幽幽的叹了口气，把银行卡塞了回来，轻声说道：“我向你保证，如果我需要钱，一定不和你客气，可以吗？” 卜旭无奈的说道：“好吧。”随即变戏法一样摸出两捆百元大钞，双手捧着献上去，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这些作为你的零花钱，可以吗？” 凌小泉踌躇一会儿，终于接过钱，小声说道：“其实不需要这样的，不过我收下了，谢谢男朋友。” 卜旭再次把凌小泉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很高兴，可以给你一个有保障有希望的未来。” 凌小泉也柔声道：“我很愿意，和你一起期待未来。” 两人浅浅一吻，携手下楼，一起上了牧马人的后排，任由徐师傅开车，把凌小泉送回学校，卜旭则回到驾校，继续练车。 还好，樊子薇不在驾校，没有人捣乱，看来她只调了一上午的班。 对于樊子薇，卜旭能感觉到她的那份火热，但是他真的不喜欢这个类型的女孩，所以他计划用礼物的方式，来答谢她追踪黄三的举动。 其实这是一种偿还人情的举动，礼物送出去，人情也就还清了，大家两不相欠。 卜旭当然不知道，樊子薇根本不这么看，她沉浸在终于为卜旭做了些事的满足之中，也十分期待卜旭的礼物。在她看来，这是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的表现，也是一份难得的记忆。 她决心，无论是什么礼物，一定要好好的收藏起来，等白发苍苍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向儿孙炫耀。 …… 第104章 当庭宣判 第二天上午9点，卜旭和律师一起赶到了fǎ yuàn，参加庭审。 在fǎ yuàn门口过安检通道的时候，卜旭看到了二叔卜善真和村里的几个人，村主任卜谨清和上次夜里剪电线的卜善明赫然在列。 阵仗不小啊，卜旭心说，还以为你们不敢来呢。 最让卜旭意外的是，对方的队伍里有一个年轻人，衣着正式，发型一丝不苟，应该是律师。 看来，二叔做了不少准备，怕是要折腾点事。 反观卜旭这边，只有他和王律师两个人，阵仗小了很多。 不过卜旭不在乎，根据王律师的分析，这个案子的案情非常简单，属于证据十分确凿的经济纠纷案件，当庭宣判的可能性极大。 双方互不搭理，进了fǎ yuàn，找到了对应的审判庭，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9点半，法官和书记人员到场，例行庭前确认流程之后，进入庭审环节。 王律师代为陈述了案情，一些专业的表述语言，还是律师说的比较贴切一些，然后就进入了法庭调查环节。 这时候，卜善真开始发力了。 他承认自己在大哥卜善睿去世后，暂时掌控了大哥的房子，也承认对建筑物做了一些破坏，但是并不承认对家具和家电的损坏，指出这应该是被小偷盗窃所致。 至于掌控房子和损毁地面，卜善真坦诚，是在寻找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这些东西不但大哥有份，自己也应当有份。 接着他抛出重磅zhà dàn，说自己掌控大哥住宅，其实并不算侵犯财产，大哥之前借了自己20万，一直无力归还，多次索要之下，大哥口头表示，如果一年内无法还清，就拿房子抵债。 而且，大哥是专门找了证明人，做了上述承诺的，今天到场的村民，当时都见证了大哥的口头承诺，为此他还搭上了一顿酒席。 卜旭心里这个气啊！ 你们这些混蛋，为了打赢官司，简直什么谎话都敢编出来。 王律师当即表示，口头约定的证明力很低，而且现在卜善睿和配偶车祸离世，仅凭被告一方的证言，无法确认借款和房产抵押的情况。 再者，这个情况和本案的案情无关，被告如果真有证据，需要另案主张自己的权利。 法官暂时未置可否，庭审进入质询环节，几个村民信誓旦旦的表示，当初一起喝酒，卜善睿说了欠钱和房子抵押的事情。 转入最后陈述阶段，卜旭选择了自行陈述，没再让王律师代劳。 “审判长，去年12月初，我的父母因为车祸意外离世，一个平静幸福的三口之家，只剩下了我孑然一身，埋葬了父母之后，我中止了海岱大学的学业，独自谋生，为的就是告慰父母在天之灵，让他们放心。 可是在这个时候，我的二叔卜善真换了我家的门锁，控制了我家的房子，进行了大肆的破坏，其手段令人发指，其行为让人心寒。关于建房时的借贷，我父亲和我说过，当初借了二叔5万，已经分几次还清。至于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我不知道有没有，就算是有，既然当初爷爷传给了我爸，我二叔也没有染指的权利。 现在，一帮乌合之众，仅凭几句证明力极低的证言，妄图混淆视线，为非法侵占行为穿上一层合理的外衣，这是对法律的亵渎，也是对事实真相的抹杀，我恳请审判长不要采信对方的证言，以维hu fǎ律的尊严和人心向背，谢谢。” 对方的律师提出了kàng yi，认为乌合之众这个词涉及人身攻击。 王律师却对着卜旭竖起大拇指，这个小伙子的表现，让他刮目相看，还以为他只是一个秀气的小伙子呢，皮肤也太好了。 法官当庭做出了判决。 被告侵占和破坏房屋事实成立，应当对破坏行为承担责任；家具和家电的损毁，发生在房屋被侵占期间，被告具有保管责任，也负有赔偿责任。 根据上述情况，判决被告恢复房屋原状，并赔偿家具家电损失，支持原告现金赔偿的诉求，被告需赔偿原告房屋修缮资金5万元，家具家电损失15万元，合计65万元。 如不服本判决…… …… 原被告双方都没有对判决结果和是否上诉表态，其实卜旭心里还是认可的。虽然65万元的赔偿和自己11万的诉求差距较大，但可以接受。 庭审结束，大家出了审判庭，卜善真拦住了卜旭，冷冷的说道：“你别得意，一来我没有钱赔偿，就算是强制执行，我也拿不出钱，你无非是空欢喜一场。还有，你家欠我的20万，我有这么多证人，也不怕讨不回公道，你等着fǎ yuàn的传票吧。” 卜善明也嚷嚷道：“还有我，也把你告了，你要陪我医药费。” “对对对，还有我，我也把你告了，在你家里摔倒了，你就得负责。”另一个人也嚷嚷道。 卜旭心中大怒，他眼神凌厉的在几个人身上扫视一圈，却无意中发现，对面的几个人神色竟然有些慌乱，身形也微微颤抖。 恩？自己的气场竟然这么强大了？ 心下吃惊之余，嘴上却一点也没耽误。 “我突然明白了，这么一致的起诉我，这个律师是怎么忽悠你们这帮蠢货的？” 对方的律师脸色一下子变了，急声说道：“你说什么你！” “一边去吧你，混蛋。”卜旭不以为然的说道：“起诉我？就凭你们胡说八道一通，就想打赢官司？还有那个剪电线的傻缺，你怎么想的？到时候给法官说，你剪我家电线摔伤了，要求我赔偿。” “明明是你用石头把我砸伤的。”卜善明赶紧说道。 “我手里有证据，你老婆当时说了，是剪果树被树枝砸伤的，你忘了我当时用手机录了像？”卜旭无奈的说道。 “我……”卜善明傻了眼，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卜旭继续说道：“二叔，老赖不是那么好当的，自己会受到诸多限制，还会祸及子女。还有，我不急，只要这份判决在这里，我就会一直等着，一定会把这笔钱拿到手，你最好这辈子都挣不出6万5，让我空等一场才好。” 说完，卜旭扬长而去。 卜善真几个人一下子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刚才的感觉太压抑了，似乎有些喘不上气。 其实卜旭一直在戒备着周围的情况，以期发现一些可能的不寻常之人。他已经认定，二叔寻找传家宝，是受了别人的鼓动，对方这次或许会安排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可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 第105章 这还真是讽刺 卜旭请王律师一起吃了午饭，席间谈到了判决执行的情况，对此王律师有些无奈，坦言会帮着盯一下流程，但是无法保证效果。 尤其是得知卜善真当前的经济状况之后，王律师更是报以苦笑。 卜旭倒也无所谓，能拿到执行款更好，拿不到的话，这份判决也是压住二叔的一块石头，省得他蹦跶得太欢。 至于二叔和另外两人的诉讼，卜旭更不在意，让他们折腾呗，撞撞南墙，说不定就明白法理公道了。 卜旭和王律师做了约定，如果那几起诉讼真的获准立案，依然由王律师代理。 下午的时间，卜旭去了驾校，继续练车，曹教练再次安排了科目二模拟测试，卜旭的表现更加流畅自如，收获曹教练一堆马屁。 5点钟，卜旭回到家里，刚从牧马人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妇迎面走过来，男的高且瘦，女的矮而胖。 走到近前，男人客气的说道：“请问，你是卜旭吗？” 卜旭平静的看了看对方，隐隐猜到了眼前俩人的身份。 “我是卜旭，请问二位有何贵干？”卜旭浅笑着说道。 “我叫齐昊，齐东山是我的父亲，这是我的家主婆，抱歉，申城呆久了，一时改不过来，就是老婆的意思。” “哦，齐大爷没在家吗？我给他打个电话。”卜旭故意说道。 齐昊赶紧拦着：“他出去了，我们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当然可以，去哪里聊？”卜旭笑着问道。 男人踌躇起来，眼神微微侧向自己的家主婆。 女人眨眨眼，笑着说道：“随便哪里都好，阿拉——我无所谓。” “那就去我家里吧。”卜旭说道。 “那……还是出去聊吧，找个茶座什么的。”男人赶紧说道。 “哦，齐大哥以为是去202吧？我在1号楼刚买了一套，哦不，两套房子，我们去那里聊。”卜旭说完，转身前面带路，心里却有些无奈。 难怪齐大爷在申城待不下去，这样妻管严的儿子，这样小气的儿媳，怎么可能过到一块去。 现在这俩人绕过来齐大爷来找自己，肯定是来者不善呐。 三人很快到了卜旭在一号楼的房子，进入房间，四下观望之后，有些气喘吁吁的中年夫妇，眼神立刻变得有些异样。 他们掌握的信息有限，一直以为卜旭是寄生虫，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房子，而且还是打通了的两套！ 卜旭笑着介绍道：“之前参与赌石，小赚了几次，刚买下了这处房子，齐大哥，这房子还行吧？” “挺好挺好，挺宽敞。”齐昊笑着说道。 “房子挺大，在二线城市，这样的房子也相当不错了。”女人声音柔柔的说道。 “也是，等我以后有了钱，也去一线城市买套房子，体验一下大城市的风采。”卜旭乐呵呵的说道。 “有限购政策的。”女人小声说道。 “哦，想想办法嘛，交社保，或者注册个公司，以公司的名义买，再不行就买公寓，总能想到办法的。来，齐大哥，嫂子，坐坐坐，我给你们泡茶。”卜旭说道。 齐昊有些挠头，现在的情况和之前的预判有很大的偏差，既定的说法就没用了，他迅速的思考一会。笑着说道：“卜旭，听说你和我爸一起搞了个打气球的摊位？” “是的，齐大哥，我和齐大爷签了正式的协议，有效期一年，我支付一笔固定的费用，其他的投资和收益，齐大爷一概不介入。”卜旭一边用电炉烧水，一边说道。 “费用是多少？”女人立刻问道。 卜旭装作听不懂，继续摆弄茶具，眼皮都没抬。 男人只好说道：“小卜，不知道固定的费用是多少？” 卜旭装不下去了，放下手里的东西，目光直视对方，认真说道：“齐大哥，没有齐大爷的授权，我无法透漏这个数字，你可以自己去问。” “你这是什么态度？”女人急了，嚷嚷起来。 “我的态度就是，该说的我说，不该说的我不说，你们有一切问题，都应该问齐大爷，而不是来问我。”卜旭也干脆摊牌了。 男人皱着眉头，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小卜，我爸年纪大了，考虑问题难免有些不周到，我的意思是，打气球的摊位我们想收回来，自己经营，不知道你是什么意见？” 卜旭点点头：“当然可以，只要齐大爷发话，我同意立刻解约。” 女人立刻插话：“你既然同意了，能不能主动和老头子解约？” 卜旭笑道：“当然……不行。我等着齐大爷找我。” “你这人怎么这样，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怎么还这没小气？”女人非常不满。 水开了，卜旭抓起电壶，冲泡茶水，嘴里继续说道：“这和小气大方无关，这个摊位我凝聚了心血，付出了努力，克服了很多困难，才有现在的局面，不可能随随便便放手。这么说吧，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就算齐大爷开口，我也不放手，当初可是签了协议的，打官司我都不怕。咦，不对啊，你们在一线城市上班，还有时间回来经营摊位？” “我们可以雇人干。”女人不满的说道。 “哦，好像也对，来来来，喝茶，这茶叶还是齐大爷给我的，招待你们最合适了。” 女人却气鼓鼓的站起来，转身离开了，还把房门摔得震天响，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齐昊也连忙起身，追了出去，出门前还深深地看了卜旭两眼。 卜旭悠闲的享用了一壶茶水，心里却很是无奈。 看在齐大爷的面子上，他很想给这两人面子，但这两人毫不掩饰的市侩和优越感，让卜旭无法接受，所以他选择了戏弄，并且在这个过程中，试探出了对方的一些想法。 财帛人心啊，利益面前，这对夫妇还真是敢说敢做。 对了，今天也不是周末啊，这俩人竟然能请假回来，五一放假的时候，你们还说没时间回来。 还真是有些讽刺。 …… 第106章 金项链 次日凌晨修炼的时候，卜旭向五行子证实了一个情况，自己如果气场全开的话，可以给人造成一定的威压，卜旭心下了然，看来在fǎ yuàn的时候，村里几个人紧张局促的状态，确实是自己造成的。 五行子同时指出，突破一条心脉之后，卜旭的实力大涨，不但气场逼人，力气也会增长很多，就算是独立激发空气炮，也会有不错的效果。 于是卜旭做了一番测试，然后对测试结果感到满意。 …… 连续两天，卜旭没有见到齐大爷，打电话问候，老人的情绪不高，说是和儿子一家住在了郊外的一家山庄，等忙完了就回来。 卜旭没提齐昊找自己的事情，他觉得没必要掺和进去。 周六晚上，唐玥珊在摊位前有板有眼的射击的时候，齐大爷溜溜达达的回来了。 卜旭赶紧迎上去，乐呵呵的说道：“大爷，两天没见你，我可太想你了。” 齐大爷很不耐烦：“闪开，不想理你。” “哎呦，老爷子，我没得罪你啊。”卜旭语气夸张的说道。 “哼，我儿子找你，你为什么不和我说？”齐大爷不满的说道。 “嗨，我这不是怕你多想嘛。” “你小子不地道。” “是是是，不地道，您这是，解决了？” “不想说，我先回家了。”齐大爷晃晃悠悠的走了，嘴里满是酒气。 卜旭哪里放心得下，赶紧一路护送，把老爷子送回家里，安顿在床上，再返回夜市忙碌。 夜里零点，摊位结束经营，大家收拾东西回到小区车库，却发现齐大爷正坐在车库门口抽烟。 看到大家回来，齐大爷踩灭了烟头，帮着收拾东西，之后还和大家一起出去吃了宵夜。 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也不说话，其他人也就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说什么。 吃完宵夜，大家各自散去，齐大爷把卜旭叫到了自己的屋子，叹了口气说道：“小卜，有几个事和你说一下。” “好的大爷，您说。” “第一就是摊位的事，没事了，你继续经营，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也没打算做任何改变。” “好的，大爷。” “第二就是你租的房子，只要我还喘气，只要你愿意住，就一直住下去，房租一分钱都不要。” “好。” “第三，收你当干儿子的事，还是算了吧，儿女都不同意。咱爷俩好好处，有没有名头都一样，你看行不行？” “没问题，大爷，都听您的。” 齐大爷沉默了，抽出烟又要点火，卜旭赶紧拦着：“大爷，太晚了，少收点吧。” 齐大爷把烟放在鼻子下嗅了几秒钟，再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儿子儿媳本来说周末回来，结果却突然提前了两天，一来是为了接触你，二来是为了避开我女儿。我不干，给女儿打了电话，让她也赶过来，一家人开了个家庭会。你给的30万，和我之前攒下的20万，每家25万，我让他们拿了钱滚蛋了。” “哦。” “我和他们说了，只要我不死，这两套房子，一套也不会卖，我死了以后，他俩一人一套，公平合理，一碗水端平。” “哦。” “哦哦哦，你就知道哦，你就不能搭句话？”齐大爷有些不满。 “恩，大爷你做的很好，确实公平合理，不偏不倚。” 唉—— 齐大爷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想掺和，可我就是想和你说说，我这两天，心里堵得慌。” 卜旭想了想，认真的说道：“大爷，我觉得你应该找个老伴。” 齐大爷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再次长长叹了口气。 …… 第二天一早，卜旭做了早饭，正和齐大爷一起吃，樊子薇发来信息，说她今天去驾校练车，问卜旭去不去。 卜旭心说，你这是追着要礼物呢。 得，迟早都要给，还是赶紧把这份人情还了。一番琢磨之后，卜旭去了商场，选购了礼物，去了驾校。 和以往一样，樊子薇欢快的冲着牧马人跑过来，卜旭下了车，微微侧身，躲过了樊子薇伸过来的双手，没让她抱住自己的胳膊。 “小气巴拉的。”樊子薇不满的说道。 “那你可说错了，我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卜旭笑着递过去一个小小的盒子。 樊子薇接过来，兴奋的打开，眼神立刻就变得精彩亮丽起来。 盒子里是一串项链，闪着迷人的金色光芒，项链底部是一个小小的树叶吊坠，同样是金色的。 卜旭做了解说：“你仔细看看，树叶上有一条小小的虫子，寓意事业有成，送给朋友特别合适，项链10克，吊坠8克，千足纯金，发票也在里面，你要是手头紧张的时候，这个立刻就能换成钱，很方便的。” 樊子薇嘿嘿的傻笑着说道：“这才不会拿去换钱，这辈子都不会，卜旭，太谢谢你了，我很喜欢，要不，我……” “打住打住！”卜旭赶紧说道：“樊子薇，我再次重申，我有女朋友，而且你也见过。” “当然当然，我们是朋友嘛，好朋友。”樊子薇赶紧道：“我是想说，我请你吃饭。就今天中午，怎么样？” 卜旭笑着摆摆手：“心领了，我这几天特别忙，以后再说。” “那行那行，说定了啊，我欠你一顿饭。”樊子薇喜滋滋的说道。 她真的太高兴太高兴啊，黄金啊！金项链啊！我的天，太适合收藏，太方便保存了。 这要是几十年以后，白发苍苍的时候，颤颤巍巍取出这串黄澄澄的金链子，和晚辈们讲讲年轻时候的美好回忆，那得多过瘾啊！ 卜旭看着樊子薇一副痴了傻了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本来打算练习一天的，结果不到两小时就赶紧逃跑了。 不走不行了，樊子薇老是跟着，还总嘿嘿的傻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看着瘆的慌。 …… 卜旭干脆去了学校宿舍，找到了几个舍友，说自己最近要去外地，请大家轮流过去摊位帮忙。 卜老大当然不会空手来，买了一大堆水果、方便面、火腿肠、榨菜，诸如此类的储备物资。 大家都很高兴，卜旭做事大方，每次大家去帮忙，都是带着报酬离开的，虽说快期末考试了，但是大家轮流去，也不会耽误多少功课。 事情说定，卜旭告辞离开，徐涛悄悄的跟了上来。 “有事？”卜旭笑着问道。 “卜老大，段冬生的老爸出车祸了。”徐涛小声说道。 卜旭心里一紧，赶紧问道：“怎么回事？” “段冬生没说，听他接电话的只言片语，好像和帮你买什么大米有关。” “人怎么样？” “腿摔断了，据说养几个月就行。” “走，去找冬生。” …… 第107章 就像看到了怪物 段冬生没在图书馆，期末了，图书馆座位紧张，他去了自习室。加上他关了手机，卜旭和徐涛找了很久才找到他。 自习室外的走廊里，卜旭直接问道：“冬生，叔叔怎么样了？” 段冬生一愣，往徐涛看去，徐涛小声道：“你躲在阳台打电话，我听了几句。” “老大，我爸没事，休息一阵子就好。” “事故具体是什么情况，方便说吗？” “他骑了辆电动三轮，刹车不大好，又喝了点酒，撞到树上了，都是他自己不小心。” “哦。”卜旭想了想，笑着说道：“我要的稻谷，差不多了吧？” “应该够了，过几天等我爸出了院，他会安排人发货。” “这样吧，也不用安排了，叔叔也不方便，我去一趟，你要不要跟我回家看看？”卜旭说道。 “老大，真不用这样。”段冬生说道。 “这些稻谷我着急用，再说我也想看看质量，以后说不定还要买。” 段冬生低头想了几秒钟，最后说道：“那好吧，我顺便回家看看我爸。” “我也去，这几天复习太累了，散散心。”徐涛说道。 “好，明天动身，开我的车去，你弄辆小货车跟着。”卜旭说道。 “好嘞。” …… 第二天早上5点钟，黑色的牧马人就出发了。 徐师傅开车，卜旭、徐涛，段冬生还有张达，满满坐了一车。 张达得知消息后要求跟着的，实际上308宿舍的其他人都想跟着出去玩一天，但是奈何牧马人上的座位有限，只好采取了传统的裁决方式，剪子包袱锤，最后张达胜出，顺利成行。 阳光很好，天气很热，车里开着空调，舒适惬意，后排的三个人干脆打起了扑克，虽然空间狭**仄，倒也热闹。 段冬生的心情好了很多，最近几天他很为老爸担忧，现在他觉得，事情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段冬生自认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和大多数同学混日子的想法不同，他把学业看的非常重要，对未来的规划也非常清晰，那就是考研，用更专精的专业知识，谋取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所以，在308宿舍，段冬生有存在感，重大的活动他都会参加，但是存在感并不强，一般的活动他很少参加。 这次卜老大带着舍友去家里，名义上是运输稻谷，其实段冬生明白，主要是探望老爸。 这让他觉得，这个集体真的很有人情味。 这种人情味之前就有，当初卜老大遇到困难的时候，大家也曾伸出援手。但只有感同身受的时候，才知道这份人情有多么温暖，多么珍贵。 …… 段冬生的家位于苏省北部，距离岱北市大约500公里，还好全程有高速通行，上午10点半，大家终于赶到了名为东河县的小县城，来到了县医院。 卜旭打开了后备箱，招呼大家搬东西，我的天，后备箱里塞得满满的，都是各种营养品和补品，这都是卜旭昨天下午采购的。 “老大，这也太多了。”段冬生很是过意不去。 卜旭拍拍段冬生的肩膀：“别说客气话，我心里有数。” “可是……” “好了好了，赶紧搬吧。” 几个人提着东西进了住院区，寻找段爸爸所在的病房，段冬生兴奋的走在前面，这么多同学带着大包小包来看自己的老子，他感觉非常有面子。 找到病房，推开房门，段冬生兴奋的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然后他就一下子愣住了。 病房是三人房，老爸躺在中间的病床上，脸色铁青，老妈站在一边直抹眼泪。 旁边站着三个年轻人，一个微胖光头，一个胳膊刺满纹身，一个穿得温文尔雅，带着个金丝眼镜。 从三人的表情来看，是来找茬的。 “哎呦，大学生回来了？”眼镜男拖着长腔说道，段冬生皱皱眉，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庞二栋，村里的小痞子，当初自己上初中的时候，这家伙就开始混社会了。 段爸爸愣了愣神，有些着急的说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考试了吗？” 说话间，卜旭、徐涛和张达进了屋子，小小的病房里立刻人满为患。 庞二栋来了精神，夸张的说道：“哎呦，来了不少人啊，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大学生，看来你混得不错啊，正好，那你给钱吧，省得我再跑一趟。” “什么钱？”段冬生壮着胆子问道。 “你老爸撞坏了我家的银杏树，你说是不是得赔钱？” 段爸爸立刻急了：“我就蹭掉了一点树皮，就算赔钱，也不用赔一万吧？” “一万还嫌多？”庞二栋嗤笑道：“要不是看在乡里乡亲的，最起码要你一万五，我们家那颗银杏树有20年了，一搂粗，去年给了一万五没舍得买。” 段妈妈也嚷嚷道：“就破了巴掌大的树皮，树又没死！” “死了就不是这个价了，再说了，可不是巴掌大，半边树皮都没了，估计也活不成了。”庞二栋不以为然。 卜旭听明白了，他看了看段爸段妈，无论是容貌还是衣着，都显示这是两个操劳不休的长辈，从这两人身上，他看到了父母的影子。 于是他越众而出，上前说道：“说个实价吧，合适的话，我先垫上。” “老大，不用不用。”段冬生赶紧说道。 “你别说话，我来处理。”卜旭摆摆手，眼神直视庞二栋，等着对方出声。 老大这两个字，让庞二栋吃了一惊。不对啊，段家的大学生也开始混社会了？ 再看看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年纪不大，长得眉清目秀的，皮肤看起来比女孩子都好，但是这个人很有气场，眼神也有些不寻常，深邃的很。 不过，口音是普通话，不是当地的方言，应该不是本地人。 想到这里，庞二栋笑着说道：“朋友，过江龙不是那么好当的。” “哦，是吗？”卜旭眼神四下扫射一番，拿起了靠着墙边的一根拖把，手上发力，竟然把两指粗细的不锈钢拖把杆，生生的捏扁了！ 啊——满屋子的人发出了一声惊呼，就连308宿舍的几个人都从来不知道卜旭还有这么一手。 虽然拖把杆并不算特别坚固的东西，但是凭空把管子捏扁，普通人依然是难以企及的， 庞二栋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卜旭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怪物。 …… 第108章 还在吃奶 对于卜旭来说，抓瘪这种薄薄的金属管，完全是正常操作。其实他提前也不知道管壁有多厚，但是就算再厚一些，即使抓不瘪，他也有信心印上几个指印。 类似的操作，他最近正好做了测试，无论是手上的力气还是空气炮的威力，都是非常可观的。 卜旭两只手拍了拍，就跟拖把杆多脏一样，然后平静的问道：“现在我能说话了吧？” 庞二栋权衡再三，咬着牙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得赔钱吧？” “那当然，不过一万确实有点多，乡里乡亲的，给个面子吧？” 庞二栋低头不语，心里起伏不定，他有些羞刀难入鞘了。他觉得，如果当场翻脸的话，自己这边的三个人，好像占不了任何便宜，这个秀气的怪物不算，旁边还有个黑铁塔一样的家伙呢。 而且事情一旦闹大，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对方有恃无恐，说不定并不好惹。 卜旭继续道：“要不这样，咱找个专门做苗木的，帮着估个价，无论多少钱，我照价付款，不过我得把树挖走。” 卜旭其实在试探，对方一直嚷嚷赔钱，还说树要死了之类的，但是根本不提全款的事，这里面说不定是有什么门道的。 比如这树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只是这些人用来勒索的道具罢了，不过，树的主人肯定是同意如此操作的。 卜旭赌对了，庞二栋抬起头，故作轻松的说道：“哥们，要不，你划个道？” “嗨，这不合规矩，你来吧，我接着。”卜旭笑道。 得，庞二栋一下子觉得有点面子了，他故作思考几秒，然后说道：“让老段道个歉，赔1000块钱，怎么样？” “没问题！”卜旭立刻说道：“冬生，道歉！” 庞二栋有些懵：我说的是让老段道歉，怎么换成了小段？这好像也行吧？ 段冬生会意，赶紧说道：“庞大哥，对不住了，我爸太不小心了，撞坏了您家的树，我诚恳的给您道歉。” 看着卜旭摸出了钱包，段妈妈赶紧道：“我这有钱，用我的。” 也是，一万块钱有点多，一千块钱，段家还是拿得出来的。 卜旭也没谦让，接过段妈妈递过的钱，塞到庞二栋手里，笑着说道：“我叫卜旭，岱北人，这事到此为止，没问题吧？” 庞二栋接过钱，随意说道：“行啊，哥们，看你的面子，这事算了。” 说完，带着两个手下离开了。 三人出了住院大楼，跟班的光头男不满的嘟囔道：“庞哥，1000块钱也太少了。” 庞二栋顿时火起，大声骂道：“你特么的刚才怎么不说，我看你们两个混蛋快尿裤子了吧？” 光头怂了，没敢吱声，花臂男赶紧说道：“庞哥，我们要不要多找几个人过来？” 庞二栋停下脚步，望着花臂男，缓缓说道：“现在找人站场子的行情是每人100，出手的行情是300，事后还要管顿饭，你觉得，我们怎么才能做到收支平衡？” “庞哥，我哪里懂这个啊？”花臂男有些尴尬。 庞二栋叹口气：“那个家伙很厉害，而且很懂规矩，他说这事到此为止，还报了名号，就是划下红线了。你们两个混蛋，真的听不懂？” …… 病房里很是热闹，大家问候段爸几句，然后段妈妈就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其实原本是小事，段爸撞坏了村民的银杏树，人家要求赔500块钱，段爸有些舍不得，想讨价还价，就拖着一直没给，结果人家直接找了庞二栋，于是庞二栋上门要钱，还说那个村民是他的亲戚。 本来500块钱能解决的事情，最后花了1000，好像还欢天喜地的，这个反差有些好笑， 但这就是事实，就是普通老百姓的小智慧和小心思，说不上对错，只是一些现实的处世技巧罢了。 闲聊一阵，几个人离开病房，找个饭馆解决午饭。 席间，段冬生诚恳的向卜旭道谢，卜旭摆摆手，笑着问道：“冬生，你有没有想过报警？” 段冬生认真说道：“一开始想过，后来听我爸说确实撞了别人的树，我觉得报警的作用并不大。” 徐涛点点头：“确实如此，对方只是上门要钱，只要不做什么过激的事情，确实不好处理。” 张达也说道：“卜老大，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把他们镇住了，不过，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卜旭笑道：“我这是祖传的气功，练了很久了，最近才有了一些突破。” 这话半真半假，合情合理，大家挑不出毛病。 张达却笑眯眯的问道：“老大，你练的是童子功吗？最近突破了，是因为坚守童子之身，还是因为和凌小泉突破了障碍，让你念头通达了？” 卜旭气得一巴掌抽在张达肩膀上，痛的张达大呼小叫起来。 闹够了之后，卜旭无奈的说道：“其实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觉得混了几个月的夜市，整个人都变得油滑了。” 徐涛并不认同：“卜老大，这不是油滑，是成长，你已经成长起来了，我们却好像还在吃奶。”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段冬生叹口气说道：“还真是在吃奶，我爸都这样了，生活费一点都没少给我，我挺惭愧的。” “冬生如果愿意，暑假就去给我帮忙，我那里随时都缺人。” “行，老大，就这么定了。”段冬生爽快的说道。 卜旭哈哈大笑，直接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段冬生。 “拿着，这是5000块，一会交给叔叔，就说是你勤工俭学挣得，暑假打工抵债，没问题吧？” 段冬生有些懵，接着有些感动，最后接过信封，小声说道：“谢谢老大。” …… 饭后，段冬生独自去了病房，把信封给了老爸，段爸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段妈则再次抹起眼泪。 这让段冬生有些心酸，也隐隐有些感悟，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 下午两点钟，从岱北市赶来的小货车姗姗来迟，大家一起去了段冬生家里，把十几袋稻谷装上车，之后踏上规程。 从房子和家里的陈设来看，段家的条件一般，也就是普通的农村家庭，卜旭徐涛和张达三人，对段冬生稍显孤僻的性格，也多了一层理解。 至于稻谷的钱款，段冬生坚决要求从5000块钱中抵扣，卜旭也就答应了。 其实那5000块钱只是在段爸段妈手里热乎了一会，就又塞到了段冬生的手里，说让他自己支配。 段冬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返程的时候很少说话，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他在认真的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真的要继续考研吗？ 第109章 樊子薇的眼泪 一行人赶到岱北市的时候，已经晚上6点多了，下了高速就赶上晚高峰，8点多才赶到师大家属院。 卜旭并没有把稻谷运到卜家村，而是直接放在了3号楼的车库。放在老家的话，还真有点不放心。 十几袋稻谷整齐的垛在墙角，倒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几个人在一起解决了晚饭，这次段冬生执意请客，卜旭也没说什么，任由他去前台结账。 之后大家各自散去，卜旭则去了夜市摊位，一直忙碌到深夜。 稻谷买回来了，这让卜旭想起了另外那些谷物和木料。 于是，第二天上午，他去了北原路210号的大院子，找到杨木头，询问木料的事情。 杨木头望着卜旭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傻瓜。 卜旭有些生气，皱着眉问道：“还没准备好？” 杨木头撇撇嘴：“早就准备好了，说好一个月就是一个月，你怎么现在才来提货” 卜旭一愣，赶紧问道：“那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杨木头反问道。 卜旭竟然无言以对。 “哼，以前没电话的时候，日子还不是一样过？生意还不是一样做，你已经晚了11天了，按照我的规矩，应该交保管费。” 晕，你不是为了点保管费，就不通知我吧？卜旭心说。 嘴上无奈问道：“多少钱？” “这些木料在仓库占地大约10平方，一平方一天一块钱，一共110块。” 卜旭终于明白了，杨木头只是行事呆板，并不贪婪。 他赶紧说道：“那我继续保存一个半月，行不行？” “可以，那样就是一平方一天5块钱了。”杨木头干巴巴的说道。 “为什么啊？”价格差了5倍，卜旭有些不能接受。 “因为，你不来提货，货是我的，保管费就很优惠，一旦你结清货款，货就是你的，保管费就是正常价格。” “这也差得太多了啊。”卜旭说道。 杨木头竖起两个手指头：“第一，你可以选择拉走；第二，在我手里丢了，我负责赔偿。” 卜旭别无选择，只好清点了木料，结清了货款，又支付了保管费，然后带着一张杨木头手写的保管单据，悻悻离开。 这个家伙太拧巴了，卜旭心里说道，就这么点事，如果换个说法，自己接受起来肯定没有难度，说不定还欢天喜地的。可是现在的感觉，有点扎心。 什么人啊！ 不过，五木算是搞定了，五谷中的稻谷也到位，当初拜托张叔收购的麦子、黄豆和小米，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只剩下糜子还没有着落。 卜旭决定，屏州的事情结束后，立刻去一趟陕省，把糜子的事情搞定。 …… 离开北园路，卜旭去了驾校，一下车就看到樊子薇小跑着过来。 妖精啊！卜旭心里shēn yin一声，虽然矮了那么一点。 “你又休班？”卜旭无奈的问道。 “我调班了，不是要考试吗？” “你也考？” “我不考啊，不是你要考吗？我来给你助威。”樊子薇兴奋的说道。 “我下午才考。” “啊！”樊子薇大吃一惊：“可是，曹教练告诉我，你可能排在上午。” 想了想，樊子薇咬咬牙说道：“我再调班，二换一！” “别别别，你还是去上班吧。”卜旭赶紧拦着。 樊子薇动作一僵，脸上变颜变色，几秒种后，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卜旭，这只是朋友间的关心，你别误会。” 卜旭点点头：“樊子薇，我们确实是朋友，但也只是朋友。” 樊子薇呆立两秒，笑着说道：“那我回去上班了，祝你顺利通过考试。” 说完轻轻的挥挥手，转身离开了，脚下发出笃笃笃的敲击声。 卜旭这才注意到，樊子薇穿了一双很高的高跟鞋，这让她看起来挺拔了很多。 卜旭不知道的是，樊子薇的头发也是打理过的，脸上更是化了淡淡的妆，衣服也做了力所能及的搭配。 她很想亲眼见证卜旭通过科目二的考核，虽然这不算什么大事，但她就是想。 但是现在，一腔热血碰上了流水无情，这个反差太大，她有些接受不了。 以往虽然也厚着脸皮往卜旭跟前凑，但是并不像这次这样火热期待，所以，樊子薇有些心凉了。 她觉得，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出现了偏差，卜旭和女友的感情，根本就是牢不可破的，自己没有可能介入其中。 唉，除了*****累赘，和那个叫凌小泉的姑娘比，自己没有任何优势。 还是算了吧，在医院的小医生里扒拉扒拉，找个合适的男朋友吧。 走到驾校大门口的时候，樊子薇缓缓转身，看到了在训练场游走的那辆黑色牧马人，她知道，卜旭就在里面，而自己，终归是要离开了。 阳光下，牧马人散发着魅惑的光芒，樊子薇第一次觉得，这层光芒如此的遥不可及，如此惹人生厌。 轻轻叹气，转身离开，眼泪却悄悄的滑落下来，晶莹的泪水在阳光照射下，竟然也闪现着七彩的光芒。 …… 卜旭练习到中午，然后叫上曹教练，加上徐师傅，三个人一起吃了顿午饭。 就在驾校对面的小饭馆吃的，也没花多少钱，曹教练心里有些不满，但也没表现出来。 饭后卜旭倒是奉上了一条烟，价值接近300，曹教练推辞几下，也就收下了。 烟还行，比曹教练日常抽的烟稍好一些，曹教练有些感慨。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怎么就卡的这么精准呢？也太精明了吧？ 这烟如果是普通学员送的，曹教练是很满意的，但是卜旭送出来，曹教练觉得有些小气了。 下午两点，科目二考试开始，卜旭排在比较靠前的位置，在2点半的时候，就成功结束了考试，考核一次性通过了。 卜旭和曹教练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的离开了，这让老曹非常不满。 一般这样的时候，通过考核的学员，是要集体请教练吃饭的，这个卜旭，竟然躲掉了！真是过分！ 卜旭其实是懂规矩的，不过他不得不离开，因为他接到了电话，张叔一家来市里了，正等着他呢。 …… 第110章 单恋加失恋 张万群开着野味馆，旅游淡季还做着山货杂粮的生意，在镇上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能人，但是进了市区之后，作为郊区农民的拘谨就突然冒了出来，高楼大厦的威逼之下，滚滚的车流之中，张万群觉得自己太不起眼了，竟然隐隐有些自卑的意味。 他想起了一个朋友说过的话：从郊区到市区，短短几十公里的距离，有些家庭需要几代人持续努力，才能一点点跨越。 张万群很想让女儿张田雨跨越这段距离，为此他一个劲的挣钱攒钱，想为女儿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让她以后可以真正在市区生活。 好在女儿争气，成绩很是不错，刚刚结束的中考摸底考试，又考了全校第一，根据她的班主任讲，只要中考正常发挥，考上岱北二中一点问题都没有。 岱北二中啊，市里最好的高中，省级重点中学，只要能考进去，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大学校门。 而且，卜旭也是从岱北二中毕业的，考进了海岱大学。 如果女儿也能像卜旭那样顺利，一切就完美了。 在电话中约定的公交站牌下车，张万群左右张望一阵，看到了卜旭一溜小跑迎上来，张老板心情轻松了许多。看到了熟悉的人，好像周围的环境也变得不再陌生压抑了。 “张叔张婶，田雨，你们来了？”卜旭热情的招呼着，把三人带到路边，招呼大家上车。 张叔一家没觉得什么不妥，类似的车他们见过，虽然颜色不一样，但他们觉得，这应该是卜旭借来充门面的车。 车上，张万群开了口：“毛毛……” 张婶一拉老公的袖子，小声叮嘱：“叫大名！” 卜旭笑道：“没事张叔，你说，我听着。” “田雨要考高中了，以后还要考大学上班什么的，我们想在市里买套房子，过来听听你的意见。” 卜旭笑道：“张叔，看来这些年攒了不少钱啊。” “不算多，这几年光挣不花，手里有百十万吧。” 徐师傅不由得看了看车内后视镜，心里有些感慨，百十万啊，这一家三口看着不起眼，腰杆子很粗啊。 “张叔，你这个决心下的好，土地是稀缺资源，好的地段更是寸土寸金，房价只会一涨再涨。” “唉，三年前有个机会，三室一厅的房子才50万，现在想想就后悔。” 张婶嘀咕道：“三年前你能拿出50万吗？” 张叔一滞，苦笑道：“拿不出来。” 徐师傅终于忍不住插话了：“老哥，你赚钱的速度赶上了房价上涨的速度，已经非常不错了。” “嘿嘿，开了个小馆子，做点小生意，混日子。”张叔的谦虚里透着小小得意。 “这事好办，我刚买了房子，门清，你们想买新房还是二手房？我找人帮你们打听。” “你买房子了？”张叔疑惑中夹杂着兴奋。 徐师傅再次插话：“这车也是卜旭的。” …… 六室四厅的房子。让张叔一家看傻了眼，加上那辆据说价值50万的豪车，张万群有些皱眉，不免担心卜旭走了邪路。 卜旭笑着解释了赌石的事情，张万群听不懂这些话，但是他看过电视上的寻宝节目，知道翡翠很值钱。 “放心吧张叔，毛料都是正规渠道买来的，都有发票，卖出去的玉石也卖给了熟人。”类似的话卜旭说过几次了，倒也顺手。 “毛毛，可不敢走歪路。”张叔叮嘱道。 “放心吧，张叔。” 卜旭叫来刘祥，说了张叔要买房的事，让他帮着留意。 刘祥简直要乐傻了，这样的老板哪里去找啊，不但允许自己搞副业，还帮着拉客户。 不过刘祥是有专业素养的，赶紧收拾心情，认真的询问张家的诉求，得知对方想买地段好一些的二手房，刘祥更开心了。 二手房才是他的专业领域，新房的话，他完全无法涉入。 刘祥当然不会忘记中介费的事情，谨慎的做了提示，张万群倒也知道这个规矩，爽快的表示同意。 张叔还带来了收购粮食的消息，表示麦子、黄豆和小米已经到位了，就放在野味馆的仓库，这让卜旭放心不少。 正事谈完，卜旭带上张叔一家，去商场逛了一圈，给田雨买了一身新衣服，想给张叔张婶也买一些，却终于没如愿，这夫妻俩太执拗了。 买完衣服已经4点多了，卜旭陪着张叔一家在护城河周围逛了逛，直到夜幕降临，又安排了一餐丰盛精致的晚宴。 张叔喝了些酒，不知怎么就长吁短叹，张婶甚至掉了几滴眼泪。 卜旭心里也酸酸的，表明上依然努力维持气氛。 饭后已经晚上8点多了，卜旭提出安排酒店住下，张万群却执意回家，卜旭只好拜托徐师傅相送。 其实卜旭的心里也乱了，张叔和张婶的举动，让他想起了逝去的父母，心里隐隐作痛。 他没有坚持到收摊，10点钟的时候，就离开夜市，在1号楼的天台打坐，很快就物我两忘，心头一片空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卜旭感觉到脸上凉凉的，他从打坐中醒来，发现空中洒落着零星的雨丝。 长身而起，站在天台上极目望去，城市的霓虹依然闪烁，路灯漫射出团团光雾，把细细的雨丝照耀的晶莹剔透。 卜旭从来都不知道，简单的雨丝竟然有这样纯粹的美，稍一琢磨，明白这是自己目力极佳所带来的福利。 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没电了，卜旭继续站在天台远眺一阵，直到衣衫渐渐湿了，才回到住处，上床休息。 …… 同一时间，樊子薇也在看着窗外的雨丝，她今天值夜班，上卫生间的时候，却发现外面下雨了，这让她的心情更加压抑起来。 走廊里有微微的脚步声，樊子薇收拾心情，出了卫生间，一个人迎面快速走来，樊子薇避之不及，接着就感到一只手在自己胸前迅速拂过。 定睛一看，是急诊科的一只小医生。 “你是不是以为老娘怕你！”樊子薇甩手就是一巴掌，抽上了小医生的脸。 “你这人怎么这样，开个玩笑都不行？”小医生捂着脸，语气有些恼。 “开玩笑？你怎么不回家摸你娘？怎么不摸你姐？我警告你，再有下一次，老娘剁了你的爪子。” 樊子薇说完，抬手又扇过去，小医生这次有了防备，赶紧躲过，一溜烟跑掉了。 樊子薇的气势瞬间垮了，呆呆的站了几秒，眼泪出来了。 单恋加失恋，樊子薇觉得，自己怕是要在眼泪里浸泡一段日子了。 …… 第111章 支援20万 早上醒来的时候，雨下的更大了，卜旭查看了天气预报，最近两天都有雨。算算季节，也到了经常下雨的时候了。 夜市上的营生，是靠老天爷赏饭的，这两天的生意怕是要泡汤。 起来做了早饭，和齐大爷一起吃完。下雨天没法练车，徐师傅也没来，卜旭打车去了小商品市场，有些话，他要和表姐说说。 周红英刚上班，下雨天，市场上也是客流稀少，无所事事。 看到卜旭手里提了大包小包的礼物，周红英不免埋怨他乱花钱，埋怨完了就赶紧询问摊位的情况。 “一切都好，粗略的估计，月入10万以上。”卜旭笑着说道：“姐，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我最近买了房子。” 和表姐说房子的事情，是卜旭慎重决定的。现在很多人走知道了房子的事情，万一表姐听别人说了，肯定会生气，还不如直接告诉她。 周红英立刻道：“分期买的吧？挺好挺好，手头紧张不，要不我给你支援点，不多啊，最多5万。” 表姐夫王京在一边噗嗤笑了：“别逗了，家里有5万？我怎么不知道？” “你闭嘴！”周红英瞪起眼说道，转头换上笑脸：“小旭，最近交了下半年的房租，要不我还能多给你点。” “不用，表姐，我是全款买的。”卜旭小声说道。 “全款好，全款……什么？全款？”表姐大吃一惊。 卜旭少不得再解释一下最近在赌石上的好运气，周红英立刻想起一件事，皱着眉问道：“这么说，那次胡姐看到你的时候，你其实是在赌石？” 卜旭一愣，他选择性遗忘了这个谎言，没想到表姐的记性这么好。 “嘿嘿，当时怕你担心。”卜旭尴尬的说道。 表姐夫王京却两眼发亮：“小旭，赌石就这么挣钱？” “十赌九输，我好几块也都赔了，只是运气好涨了一两块。姐夫，这个行业水很深，我最近打算去趟屏州，好好的学习一下专业知识，然后再决定是不是继续投资。”卜旭半真半假的说道。 “你要去外地，多久？”表姐赶紧问道。 “计划5到10天，姐，摊位那边，你偶尔帮我盯一下。” “这是小事，我问你，你到底是去学东西，还是去赌石？” “多看少做，尽量不参与，如果有合适的石头，我也会很谨慎，姐，你放心。” 周红英正想说点什么，档口却进来一个年轻人，客气的说道：“王总，周总，今天能打款吗？” 周红英转头说道：“马经理，你明天再来，我现在忙。” “周总，我也没办法，这批货你再不拿，我就只能再找一家代理了。”年轻人为难的说道。 周红英一愣，随即冷冷说道：“你随便，你要敢这么做，我就把价格砸到底，以后这个市场谁也不会进你的货。” “怎么了，姐？”卜旭小声问道。 “厂家压货，转嫁库存压力，非让我提货，我才不干。”周红英小声说。 年轻人急了：“周总，这可不是压货，这是正常的进货，代理合同约定好的。” “代理合同是约定了全年提货金额，没约定每个月的。”周红英说道。 “可是，你上个月就没完成，这个月再不提，全年也就没指望了。”年轻人的声音很无奈。 王京在一边轻轻叹口气，并不插话。 “需要提多少货？”卜旭问道。 “你别管！”周红英赶紧道。 “10万！”马经理也赶紧说道。 卜旭有些不大相信，表姐的生意一直做得不错，怎么现在连10万都拿不出来了。 “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卜旭问道。 王京无奈的说道：“上个月我妈住院，花了……” “你闭嘴！”周红英厉声说道。 接着，她笑着告诉卜旭：“婆婆住院是花了点钱，但是不要紧，我能周转的开。” 然后转向业务员：“马经理，就这样，全年的指标我肯定会完成，厂家的年度返利，我是不会放弃的。” 马经理失望的离开了。卜旭琢磨几秒，小声说道：“姐，我支援你20万，你多久能还给我？” 卜旭借鉴了徐涛曾经的做法，往外借钱的时候，先谈还钱，把雪中送炭的行为变成简单的借贷，这样表姐会更容易接受这份善意。 周红英很是吃惊：“你手还有这么多钱？” “是啊，本来打算投资到赌石上的，干脆放你这里吧，省得让我败光了。”卜旭笑着说道。 周红英有些犹豫，眼神飘向王京，后者想了想说道：“小旭，最迟3个月，我们就能还给你，” “那行，我们去银行转账。对了姐夫，阿姨生病，你们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没去探望，太失礼了。”卜旭说道。 王京摆摆手：“是我的主意，那时候你刚缓过劲，没惊动你。” “那我现在去探望一下，方便吗？” “以后再说。去我姐家里休养了，那边靠海，空气好。” 卜旭和姐夫去了银行，完成了转账，王京正儿八经的写了一张借条，约定了还款时间，卜旭也没拦着，爽快的收下了借条。 之后卜旭就毫不见外的在店里帮忙，虽然店里一点都不忙。期间卜旭说了自己那辆豪车的事情，周红英两口子再次吃了一惊，接受起来却顺畅多了。 卜旭一直待到蹭了一顿午饭，才告别离开。 雨还在下，稀稀疏疏的，没完没了。 看着卜旭离开的背影，周红英叹口气说道：“如果我二姨和二姨夫都活着，那该多好。” 王京犹豫一下，小声说道：“有个大师分析过卜旭的情况，说二姨和二姨夫的运势，现在都在卜旭身上，是好事。” “哦，是吗？”周红英淡淡说道，随即愣了几秒，咬着牙说道：“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王京眼神躲闪，有些尴尬的说道：“意思差不多。” “放屁！你再搞这些神神叨叨的破事，我就和你没完！”周红英发了飙。 王京不敢吱声，躲到一边忙乎去了，他知道媳妇心里为什么不爽。 老妈生病住院，姐姐光打电话不露面，既不出钱也不出力。现在老妈出院了，姐姐又充好人，把老妈接到她家休养。 唉，老妈愿意，我有什么办法？ 第112章 太豪放了 雨一直下了两天，直到卜旭随着杨方正赶往屏州的时候，雨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下。 一行人选择了火车出行，杨方正做了解释：不是心疼飞机票钱，是想四平八稳的赶过去，这样运势比较稳定。 卜旭无可无不可，这次去屏州，全凭杨方正安排，他不会表达异议。 换句话说，卜旭不打算承担一分钱的费用。 吉祥物嘛，管什么费用不费用。 一行四人，除了卜旭和杨方正，还有杨老板的秘书和一个貌似保镖的壮汉。 杨老板的安排确实不错，四人都是软卧票，而且位于同一个包厢。 卜旭上了车就装作很困的样子，爬到上铺睡觉，声称自己天天熬夜很累，借这次机会好好补觉。 杨方正读得懂卜旭的逃避，心里有些不爽，面上倒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卜旭当然是在防备，狭小的火车包厢里，还有比窝在床上枕着双肩包更好的防备吗？ 有一个情况让卜旭很满意，进站过安检的时候，他命令五行子屏蔽了蓍草，然后安检的过程非常顺畅，没有任何异样。 好了，剩下的行程，加强戒备，全力以赴，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力争有所发现。 …… 火车颠簸了30多个小时，从岱北市赶到了粤省羊城市。 下车的时候凌晨4点，出了站之后，有人来接站，杨方正专门向卜旭介绍，说来者是自己的朋友，玉器商人，姓田。 杨方正接着正儿八经的介绍了卜旭，称卜旭是“冉冉升起的赌石新星，手气极佳！” 田老板四五十岁的样子，黑且瘦，个头也不高，闻言哈哈大笑两声，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可笑的事情。 也是，这样那样的新星，田老板见得多了。 卜旭倒也不在意，这几个月他的经历丰富，心理承受能力强大了太多。 大家客套一番，上了一辆大面包车，驶离火车站，行驶大约四五十分钟，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屏州。 田老板帮着订好了宾馆，据说距离这次公盘的标场很近。大家很快办好了入户手续，进房间简单收拾一下，就在田老板的邀请下，去宾馆的二楼吃早茶。 粤省的早茶是相当不错的，种类繁多，汤水丰腴，色香味俱佳，卜旭吃的很是过瘾。 田老板则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向客人热情介绍当地的种种亮点：国内的最大的翡翠交易市场；国内翡翠手镯最大的集散地，成交量屡屡攀升，当地玉协注册会员遍布全国各地…… 总而言之，作为当地人的自豪感非常充沛，很想在外地人面前抒发一下。 卜旭听得热闹，随口插了一句：“屏州发展的确实很不错，这里是佛山下属的一个县吗？” 田老板一下子卡住了，就像一只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一动不动，神情也有些尴尬起来。 说错话了？卜旭心里一惊。 杨方正心里却是一喜，老田的这些炫耀，他听了很多次了，早就听腻了，没想到卜旭一上来就捏住了老田的七寸，还真有点解气呢。 咦，卜旭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如果是无意，那这小子的运势，还真是强势的可怕。 田老板捏起小小的汤盅喝汤，杨方正则笑着说道：“卜旭，屏州的情况有点特殊，之前是fs市nh区的一个街道，前两年和桂城街道合并了。” 田老板放下汤盅，轻轻叹口气说道：“不是和桂城街道合并了，而是被桂城街道吞并了，从此，没有屏州街道了。” 我的天！卜旭吃惊不小。 大名鼎鼎的屏州，行政级别竟然低到了如此尴尬的地步，竟然只是桂城街道的一部分。 街道的级别和乡镇类似，屏州在街道之下，竟然是一个村子吗？ 念及此处，卜旭笑着掩饰道：“你们这里发展的太快了，不论是街道还是乡镇，都比我们那里的县城还好。” 田老板却高兴不起来，无力的说道：“作为当地人，我们其实很无奈。在一些文件中，我们被称为桂城街道屏州片区，看着就不爽。” 接下来的饭局很平静，大家顺利吃完，各自回房休息，公盘要到明天才举行。 卜旭自己住了一个单间，条件还是很不错的。进屋之后，卜旭各处巡查一遍，悄悄用网上学到的办法，用手机查找了可能存在的针kong shè xiàng头之类的东西，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就在床上打坐。 火车上睡了一路，此刻他一点都不累，头脑反而很清醒。 截止到目前为止，一切还算正常，火车上的时段平安无事，杨老板的表现也中规中矩，至于那个秘书和保镖，也不像是幕后人物。 也就是说，幕后人物还没露面，还需要全力戒备。 挑战才刚刚开始。 …… 午饭有人送到了房间，卜旭看了一眼，就随手倒进了垃圾桶，转身出了酒店，自行解决午饭。 饭菜看起来还是不错的，但是没有杨方正陪着，卜旭才不会贸然食用。 酒店隔壁就有一个麦当劳，卜旭很快填饱了肚子，在街上溜达起来。 街道很宽阔，建筑也很漂亮，商业气息很浓郁，而且大部分商场和店铺都和玉器有关，甚至还有一所玉器工艺学校。 卜旭信步走下去，对周围的环境和建筑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有备无患，这些印象说不定就能用得上。 几百米外就到了玉器街，卜旭进去逛了逛，然后就觉得，田老板早上的吹嘘，其实一点都不夸张。 鳞次栉比的店铺，精美整齐的柜台，琳琅满目的玉器，其中手镯占了极大的比例。 卜旭在岱北逛过珠宝玉器店，店里的镯子都是一个个单独陈列，铺上丝绒，打上射灯，流光溢彩，美奂美伦。形象一点说，每个镯子的居住面积都非常理想，非常体面。 这里不是。 这里的镯子都是一捆捆，一扎扎，一摞摞，一排排的的摆放的，挤挤挨挨的，根本没有居住面积这么一说。而且，这么多的镯子，就用根布带随意的系一下，直接摆放在柜台的台面上，而不是锁在柜台里面。 这让卜旭叹为观止。虽说目力范围内大部分镯子都是中低端产品，但是架不住东西太多了，每一捆镯子，价值都会高达百万千万。 这样的陈列方式，确实太豪放了。 …… 第113章 有人要动手了？ 三点钟，卜旭仍然在玉器街徜徉的时候，接到了杨方正的电话。 “卜旭，邀请你出去洗个澡。”杨方正热情招呼道。 “我不想去，你们去吧，我在外面闲呢。”卜旭本能的拒绝了。 “还是一起去吧，洗去一路风尘，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明天好大杀四方。”杨方正继续说道，语气依然柔和，但语速却放慢了很多，带着一股子不容抗拒的意味。 卜旭沉吟两秒：“那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心里却琢磨开了。 对方出招了，洗澡，多么好的计谋，身上衣衫除尽，大家chi luo相见，再也别想藏着什么猫腻，随身物品肯定会保存在更衣区的柜子里，很方便有心人查看，然后拿走他们需要的东西。 好吧，该来的躲不掉，你们出招，我接着就是了。省得你们一计不成，再生他计。早早的让你们知道背包里“没有秘密”，余下的行程说不定会轻松一些。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对方会不会连锅端，把背包直接拿走，那可就麻烦了。 而且，考虑到不可惊世骇俗，还不能让五行子把背包一起屏蔽，那样麻烦更大。 于是，卜旭召唤了徐五行子，直接说道：“我记得你屏蔽蓍草的范围是三丈以内，能不能扩大？” 五行子认真回答：“大人，如果消耗更多的法力，勉强可以扩大到六丈，不过效果会差一些。” “哦，如果有人翻动蓍草，你能感应到并且通知我吗？”卜旭满怀期待。 “当然可以啊。”五行子回答的很轻松。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没说过？”卜旭有些生气。 “大人也没问啊，很多东西你不问，我根本想不起来。”五行子委屈的说道。 是实话，卜旭开启了测谎压制，没发现异常。 “好了，我尽量不离开三丈以内，如果确实要离得更远，我会提前告诉你，总之你全力戒备，不得有失。” “好的大人。” …… 回到宾馆，杨方正等人已经在等着了，卜旭装模作样的回了趟房间，然后和大家一起出发。 还是田老板的大面包车，大家从上车到下车，连三分钟的时间都没有，预计也就是几百米的距离。 不过，这几百米如果步行的话，5月闷热的天气，会让rén dà汗淋漓。倒是卜旭体质良好，逛了很久都没出汗。 洗澡的地方很洋气，名字叫什么天鹅水疗会所，里面的装修也富丽堂皇，只是下午的生意太惨淡了，宽敞的大厅里，服务员加上前台有七八个人，客人倒是只有卜旭一行四人。 换了拖鞋，领了手牌，进入了更衣区，和卜旭预计的一样，一排排衣柜整齐的排列着。 和北方的澡堂子不一样，在这里更衣，是真正的更换衣服，而不是把自己扒光。 卜旭换好衣服，把背包塞进衣柜，摸索着把一小把蓍草从长长的茶杯里抽出来，因为这样才能更好的屏蔽，如果连茶杯一起屏蔽，消耗的法力会更多。 准备完毕，卜旭召唤出五行子，屏蔽了蓍草。然后他试着在背包里划拉几下，果然感觉不到了。 关闭柜门的时候，旁边的服务员例行提醒道：“如果有贵重物品，请交前台登记保存。” 卜旭皱皱眉，这话听着有些刺耳，好像是对方的免责声明。 不过，这样的声明是不合法理的，真要是丢了东西，那就另说了。 大家换上了一次性浴袍，然后按照各自的手牌，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去往不同的单间，竟然是每人一个单间。 “好好享受。”杨凡正呵呵笑道。 卜旭一下子站住了，想了想问道：“杨总安排了节目？” “当然了，不过你放心，只是简单的推拿踩背，如果你有特殊需要，直接告诉技师，对方会安排。”杨方正笑眯眯的说道。 “那算了，我不喜欢这些。”卜旭淡淡说道，然后直接转向服务员：“你们还有其他的项目吗？” 服务员说道：“有泳池，不过需要更换泳衣，你要是没带的话，只能从我们这里买。泳池就在那边。” 顺着服务员的手看过去，卜旭直接乐了。 原来，泳池就在更衣室旁边，只隔了一道推拉门，反倒是水疗的单间离得很远，在另外一个单独的区域。 太棒了，就这里了。 于是卜旭笑道：“杨总，我年纪小，胆子也小，还是不上去见世面了，就在泳池玩玩，你们去享受吧。” 杨方正倒也不在意，笑着离开了。 服务员取来泳衣，让卜旭换好，还介绍说这是男宾区的小泳池，旁边还有更大更好的泳池，男宾女宾都有，不过那边的价格更高。 “谢谢了，我就在这里吧，清静。”卜旭说道。 服务员推销不成，无奈离开了。 卜旭进入了泳池，心里很是高兴。太好了，三丈大约10米，泳池正对门的位置，距离自己的更衣柜，绝对在这个范围以内，这样无需消耗更多的法力，就可以让五行子保持屏蔽功能。如果真的去了更远的小单间，肯定会压力倍增。 卜旭打量起泳池，觉得和北方的澡堂子基本一致，甚至水面都没有标出泳道，只是在池底做了简单的标记。而且水也不算深。 泳池不算大，不过里面只有卜旭一个人，就显得非常宽敞。卜旭游动起来，游泳的本事还是小时候学下的，山区有浅溪也有水库，很多孩子都会游泳。 游动之中，卜旭持续和五行子沟通，询问有没有超出三丈，得到的答案是，超出泳池中部的时候，就超出了五行子的三丈之外，五行子就需要加强法力加持。 那好，就在离门口近的这半边区域活动，游得欢腾一些，如果谁想动手的话，赶紧来吧。 正琢磨着，一个服务员进了泳池，背着手站在门边，一副精神抖擞，随时准备服务的架势。而且，此人并不是刚才陪着更衣的服务员。 恩？ 卜旭心说，这家伙是来放风的吗，衣柜那边是不是有人要动手了？ 第114章 发出一声惨叫 卜旭想看看过了多长时间，却无奈的想起，手机还在衣柜里呢。 看来有些人喜欢戴手表是有道理的，眼下的情况，如果有一块防水的手表，那就方便多了。 恩，回去就买一块。 卜旭不动声色，继续在泳池里缓缓游动，一副很享受的架势，暗地里却在嘱咐五行子，对方可能有行动了，全力戒备。 大约过去三五分钟，五行子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大人，蓍草动了。” 卜旭又惊又喜又担心，动作不由一滞，随即赶紧继续游动，心中暗自问道：“动作幅度不大吧？” “幅度很小，应该是被小心的拨动。”五行子说道。 “哦，全力戒备，如果动作幅度大，立刻告诉我。” 卜旭说着，干脆停了下来，在距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坐好。如果对方真的拿走了背包，他打算第一时间追过去，反正穿着泳裤呢，追到大街上都不怕。 这个时候的卜旭，身体和精神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他看似不经意的坐在泳池边休息，眼角的余光已经在捕捉门口那个服务员的一举一动。 以卜旭的洞察力，轻易就能看出，那个服务员有些紧张，脚掌在地面微微的挪动着，小腿也轻微的发抖。 “大人，动作幅度一下子大了很多。”五行子突然说道。 卜旭一惊，立刻站起来，门口的服务员吓了一跳，马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咳嗽。 “大人，动作停下了。”五行子随即说道。 恩？卜旭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追出去。 对方的动作幅度变大，有两个可能，一是在衣柜里不方便查看，拉出柜子外仔细查看，二是打算直接带走背包。 到底是哪一种呢？ 正犹豫，五行子又说道：“大人，现在蓍草在缓缓的向上移动，还在向上，现在不动了。” 卜旭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对方只是把背包取出来查看，并没有取走的意思，吓死爷爷了。 不行，搞得我这么紧张，我得折腾点事，顺便看看杨方正这个家伙的反应。如果能引出背后的家伙，那就更完美了。 打定主意，卜旭让五行子继续戒备，自己再次在泳池中游动起来，而门口那个服务员，也在悄悄离开了。 又游了十几分钟，卜旭去旁边的淋浴冲洗一番，回到了更衣区，打开衣柜，吩咐五行子撤掉屏蔽，然后就看到了背包中突兀的出现了那把捆扎整齐的蓍草。 卜旭心里叹口气，告诉五行子暂时休息，过一会在再次屏蔽。 随即，他做出一副翻检查找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焦急起来。 终于，两三分钟之后，卜旭叫来了服务员，面色不善的说道：“我衣柜里的东西丢了，丢了两万块钱。” 服务员是最初伺候卜旭更衣的那个，闻言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我被主管叫走这一小会儿，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赶紧说道：“老板，您好好找找，是不是记错了。” “不会错的。”卜旭摇摇头说道：“换衣服之前还在，我还看了一眼。让你们经理过来，我要报警。” “可是……我提醒过您了，贵重物品……应该在前台寄存。”服务员磕磕巴巴说道。 “哦，要么让你们经理过来，要么我自己报警，你看着办吧。” 服务员犹豫片刻，转身离开了，很快带回了几个人，这个时候，蓍草已经被再次屏蔽起来了。 卜旭依然穿着泳裤，他当着几个人的面，把自己的衣服仔细检查一遍，还把背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让大家观看。 拿的时候很小心，保持着和五行子的持续沟通，得知蓍草基本没有挪动位置，依然在背包里。 “你们看到了，没有钱，这个钱我来的时候还在，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要求查看你们的监控设备。” 主管是个30多岁的男子，方面大耳，身材魁梧，一开口是浓郁的东北口音。 “老板，更衣区没有监控设备。而且，钱的事，很难说得清楚。”主管认真的说道。 “哦，你是说我在讹人是吧？那我没的说了，报警吧，你报还是我报？”卜旭淡淡说道。 主管皱起眉头，心里举棋不定，这里面的猫腻，他非常的清楚，现在他疑惑两点，一是那个混蛋是不是真的偷了钱，二是卜旭是不是觉察了什么？ 卜旭则继续说道：“更衣区当然没有监控，但是大厅里有，而且更衣室的门口也有，反正客人很少，我进来的时间也短，嫌疑人的面非常窄，让警察慢慢查，肯定会有发现的。” 卜旭有恃无恐，他觉得，刚才有一个人防风，一个人行动，说不定入口处还有其他人防风，这么系统的操作，而且是这么敏感事情，普通服务员不敢折腾，就算是敢折腾，也不会针对性这么强。 所以，这个主管既然第一时间赶来，很有可能是谋划者。最不济，就算他是被人利用，也能第一时间想通关窍。 所以，卜旭并不怕报警，警察来了自己也这么说。这事有数个参与者，自己只管把水搅浑，让他们互相猜忌，很可能会有人扛不住。 眼看对方犹豫不决，卜旭无奈的掏出手机：“算了，既然你们不愿意，还是我报警吧。” 主管一把抓向卜旭的手腕，嘴里说道：“老板等等。” 他的力道很大，仓促出手，既是阻拦，也想尝试着威慑一下，看着卜旭细腻嫩肉的，年纪也不大，说不定就怂了呢。 让他没想到的是，手上竟然落了空，紧接着自己的手腕反而被抓住了，这让他吃了一惊。他也算lǎo jiāng湖了，一般人还真躲不过他的猝然一击。 紧接着，手腕一阵剧痛传来，这更让他大惊失色，他努力的挣脱几下，却根本挣不脱，对方反而更用力了，这让他不由得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周围的几个服务员都看傻了，天哪，五大三粗的主管，竟然扛不住对方一抓，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这这……这也太ci ji了啊，什么时候也没见主管这么狼狈过啊。 …… 第115章 想动手是吗？ “想动手是吗？”卜旭抓着对方的手腕，淡淡问道。 “不是不是，老板，放手，放手啊，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主管放弃了脸面，开始求饶。 几个服务员吓了一跳。完了，这个地方有人要离开了，要么是主管，要么是我们几个，而且，很可能是我们几个。 “哼！”卜旭一挥手，顺势一带，主管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好歹稳住身形，咬着牙说道：“老板，你稍等，我去请示一下，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我也是北方人，这个面子我给你，我等10分钟，如果你们没有说法，我就报警。” “好。”主管大步离开，几个服务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走该留，最后也有走的，也有留下的。 卜旭换好衣服，整理好双肩包，背在身上，然后盘腿坐在更衣室的软榻上，神情很是悠闲。 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 卜旭考虑了对方反扑的可能性，所以他浑身戒备，而且考虑好了撤退路线，那就是不从门口突围，而是从小泳池进入大泳池，把动静闹大，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再不行，就伺机从大泳池进入女宾区，制造更大的混乱，然后冲出去，刚才那个服务员说了，大泳池和女宾区连着呢。 唯一不方便的是，脚上的拖鞋不合脚，那就不穿，赤着脚往外冲。 …… 正琢磨着，杨方正风风火火的过来了，身上的洗浴服歪歪斜斜，应该是穿得很仓促。 得嘞，不用琢磨突围了，没事了，卜旭心说。 “怎么回事，卜旭，他们说你丢了钱？”杨方正着急的问道。 “恩，放在背包里的，丢了两万。”卜旭点点头说道。 “你带那么多钱干什么？”杨方正埋怨道。 卜旭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杨总，你是觉得我不配带这么多钱？还是不该带这么多钱，又或者你觉得这里不安全，就不应该带钱来？” “我——”杨方正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心里当然是有鬼的，但是他想不清楚里面的细节。 来洗浴中心是师父特意嘱托的，理由就是去浊气举清气，而且师父要求一定要带上卜旭，说这样才能凝聚气运，相互惠泽。 但是现在，卜旭竟然丢了两万块钱，到底是偶然被人偷走了，还是和师父的一系列安排有关？ 笑话，师父怎么可能看得上两万块钱，自己偶尔孝敬十万八万，师父都不当回事。 可是，如果不是师父安排的，事情怎么如此凑巧？ 这里面一定有事，只是自己想不清也看不透。 这种感觉，真的太糟糕太郁闷了，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道具。 “我不是那个意思，卜旭，我是想说，你为什么不带银行卡，现在刷卡多方便啊？”杨方正终于说道。 “穷人乍富，喜欢手里拿着钱的感觉呗。”卜旭翻着白眼说道。 “嗨，你说你和我酸什么啊，得了，我不说了，看人家怎么处理吧。”杨方正尴尬的说道。 又过了一会，五大三粗的主管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到了近前，他微微鞠躬，双手递上信封，郑重说道：“老板，这是3万块钱，请您收下。” 卜旭有些吃惊，对方竟然真的认下了，这也太能忍了。可惜了，线索在这里断了，没引出更大个的家伙。 他呵呵一笑：“我当然想要回自己的钱，但我更想要一个说法。” “我们查询了一阵子，暂时无法确认你说的情况，但是考虑到你确实遭受了损失，而且这种事严重影响我们店里的声誉，所以赔偿您丢失的现金两万，加上精神损失费一万。” “也就是说，你们不承认有人偷了钱，但是愿意赔偿，是吗？”卜旭认真问道。 “不是的，我们只是无法确认怎么丢的钱，但我们需要承担保管不善的责任。” “哦，那多出来的一万，也可以说是让我息事宁人，不要报警，以免影响店里声誉，是吧？” “是的，老板。” “哦。”卜旭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两秒，接过信封，抽出一沓钱塞到主管手里，笑着说道：“息事宁人没问题，精神赔偿就算了，你们的处理我很满意，我只拿回我自己的钱就好了。” 接着，把钱塞进双肩包，转头说道：“杨总，我先回宾馆了。”说完，施施然离开了。 杨方正双眉紧皱，一切都出乎了他的预料，没想到店里会积极赔钱，态度还这么恭敬，没想到卜旭只取两万，姿态拿得这么高。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主管的神情冷峻，微微直起腰，轻声说道：“这位老板，你们几个人的费用全免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接着又对一个目瞪口呆的服务员吩咐道：“送一下刚才那个老板，告诉前台免单。” 说完，扭身离开了，他还有大事要办呢。 于是，穿着拖鞋出去的卜旭，顺利的拿到了自己的鞋子，优哉游哉的步行离开了。 好吧，表象只是表象，心里一点也不轻松，精神和身体全力戒备，留意着周围的一切情况。一来为了安全，防备有人下黑手，二来希望发现别有用心的窥视，就像那次发现黄三那样。 可惜，直到回到宾馆，既没有发现有人窥视，也没遇到任何危险。 唉，生活果然是平淡的，索然无味。 …… 杨方正很快叫上了秘书和保镖，离开了水疗中心，回到宾馆之后，他躲进房间，打出了一个电话，说了卜旭身上发生的事情，这是例行的汇报，也是杨老板隐隐的试探。 对面苍老的声音慢悠悠的说道：“这件事是我安排的，方正，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杨方正吓了一跳，赶紧道：“没有没有，师父，你的安排肯定大有深意，我不敢妄自揣摩。” “哦。告诉你也没事，这是一次测试，姓卜的小家伙做事很有章法，心气很足，他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谢谢师父操心。”杨方正赶紧说道。 师父的话太假了，但是杨方正并不敢探究什么，决定继续装傻。 傻人有傻福嘛。 …… 第116章 同人不同命 天鹅水疗中心，一个穿着zhi fu的服务员跪在主管跟前，一边卖力的扇着自己的脸，一边哭诉道：“哥，我真没拿，里面真的没钱！我对天发誓，我要是拿了……” “停，我不想听这个，诅咒发誓的事，最不靠谱。”主管微笑着说道。 “哥，我真没拿……” 一个小时后…… 两个小时后…… “哥，我错了，是我拿了，我对不住你，我赔，我赔……” “早这样不就没事了，费劲！”主管一脚踢翻了眼前的猪头。 主管当然看出来了，这家伙应该没拿，自己被人忽悠了。 但是能怎么办？ 师父让满足对方的一切要求，以控制影响；自己安排了这件腌臜事，老板如果知道了，也会对自己不利。 所以，这钱必须是服务员拿了，否则的话，堵不住悠悠众口啊。 这小子太笨了，早承认了，不但不用吃苦头，我还能帮他在其他地方安排个不错的工作。 现在看来，只能让他赔了钱滚蛋了。 …… 第二天，本次屏州公盘如期开盘，来在全国各地的客商，汇集到了本次承办的标场。 参与屏州公盘是有一些门槛的，必须是屏州玉器协会的会员才可以，随行人员虽然可以进场参观，但是没有竞拍资格。 卜旭知道这个规则之后，心中并不在意，他这次来只是应付差事，顺便还想挖掘一些真相。 而且，人头攒动，玉石密集的公盘，并不适合天眼寻宝。 倒是昨天逛街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些赌石的小店面，可以抽时间去碰碰运气。 大家办理了入场手续，杨方正的秘书取来了《竞标说明书》和投标单，杨方正迅速翻看一下，找到了心仪的原石编号，然后直接赶过去。 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这块石头上，眼里根本没有其他的玉石。 卜旭则满眼都是景色，随着杨方正走动的时候，他的目光急速逡巡一圈，然后心中感慨，这里确实不适合自己。 天眼的寻宝能力，在于以小搏大，从乱石中发现珍宝，以很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所以，卜旭最喜欢的是全赌的料子，这样才能捡漏，才对得起天眼的异能，就算是半赌，都有些浪费实力。 但是屏州公盘是以明料为主的，甚至很多都是已经全部掏出来的玉肉，半赌的料子也有，但是占得比例非常少，至于全赌的料子，现场根本没有。 这要是打开了天眼，那可就热闹了，满眼都是或弱或强或大或小个各色光团，根本就不用寻宝了，因为到处都是宝。 其实这是屏州玉器协会的经营策略，他们希望打造一个低风险、可持续、健康透明的交易市场，而不是一个赌场。 直接可用的玉肉，基本毫无赌性，考校的是买家的眼力和估价能力，以及对制作成品之后的价值预判； 那些切开了的料子，还有一些赌性，可以根据切面的情况，来赌一下色种水裂的走向和大小。但是这种赌，比赌原石风险低了很多，当然收益也低很多。 杨方正很快带着几个人赶到了一个客商较少的棚子，找到了那块心仪的料子，蹲下去细细查看，脚直接就踩到了磨盘大小的料子上。 是的，就是直接踩在上面，屏州公盘虽然名气大，但是标场的环境一点也不高大上，反而有些寒酸的感觉。 简陋的水泥地面，用彩条篷布临时搭建的一个个低矮的大棚，再配上粗糙的木制托盘，就算齐活了。 单就环境而言，比上世纪**十年代的蔬菜市场，强不到哪里去。 而客商踩着料子查看，是正常的操作，对于一些大型的料子来说，甚至是必要的操作。 就是这样简陋的市场，就这这样豪迈的操作，却产生着难以置信的交易额，让人迷醉疯狂。 杨方正已经迷醉了，只要一看到翡翠，他就觉得自己亢奋无比，这种感觉像极了新婚之夜，让他无比的享受。 杨方正深信师父的话，师父说：你五行多金，美玉为五金之灵，和你的命格相合。 所以，杨方正觉得，自己见到翡翠的那种亢奋和满足，是命里带来的，是天生的。 用手电筒查看一阵，杨方正又从一边的大水桶中舀出一瓢水，泼到毛料的小小窗口上，再次用手电筒查看，后来竟然扯过一个类似洗车喷枪的玩意，对着窗口冲刷一阵，再次查看一番。 如是折腾了不下半个小时，他终于直起身，笑着说道：“卜旭，你也看看？” 卜旭摇摇头：“算了，我也不大懂。” 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在一边响起：“不懂更要多学多看！”语气很是不客气。 卜旭扭头一看，竟然是季师傅，旁边还站着徒弟彭江山，而且还有两个熟人。 满脸笑意的唐嘉志，和一脸玩味表情的钱老板——钱响的老爸。 卜旭有些腻歪，他猜到唐嘉志可能会参与这次公盘，但是没想到刚开盘就碰上了，真是扫兴。还有那个肥猪一样的老钱，眼神咄咄逼人，看着就讨厌。 唐嘉志也心烦，他怎么都想不到，在遥远的屏州也能遇上卜旭，这真是太让人无奈了。这个家伙的态度很恶劣，但是还不能得罪，相处起来憋屈得很。 老钱心里倒有些高兴，嘿嘿，既然遇上了，这么好的机会也不能浪费，得好好消遣一下这个小家伙。 卜旭收回眼神，微笑着说道：“季师傅好，好久不见，您还是那么精神矍铄。” 季师傅大感意外，什么情况？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有礼貌了？以前他不是这个风格啊？ 是不是徒弟彭江山帮了这家伙一些小忙，这小子顺带着对我也客气了？ 想到这里，季师傅语气稍缓：“卜旭，赌石一道，对眼力和技术要求极高，这里的料子大都是明料，一目了然，你一定要多走多看。” 卜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故意和季师傅热情，是为了晾一下唐嘉志，省得老唐后面几天献殷勤。可是季师傅竟然展现了长者之风，诚恳的嘱咐起来。 他赶紧说道：“谢谢季师傅。” 季师傅沉思两秒，竟然说道：“你还不是协会的会员吧？这样吧，我牵头保荐一下，唐老板，你要不要一起保荐？” 唐老板心里一下子想起了当初求爷爷告奶奶办理会员证的往事，心里竟然酸酸的。 唉，同人不同命啊！ 第117章 觉得自己有点贱 屏州玉器协会的会员，需要两名3年以上资历的老会员，现场、当面保荐，经由协会副会长以上领导确认，才能成为正式会员。 而且，会员大多是从事玉器行业的商人，还得是成功商人，普通的小老板都搞不定会员资格。 就连杨方正这种小有成就的老板，也是去年才拿到会员证，而且靡费不少钱货。 卜旭这两天曾经听杨方正吹嘘过会员资格的稀缺性，现在既然季师傅伸出了橄榄枝，他当然是愿意的，有备无患嘛。 而且，季师傅说得对，这里玉石众多，确实是一个珍贵的学习机会，会员证在手，会方便很多。 于是卜旭笑着说道：“那就谢谢季师傅了。” 唐嘉志一看，赶紧说道：“我当然愿意保荐。” 保荐，不是推荐，不是举荐，是具有担保性质的，在某些关键问题上负有连带责任，可不是轻易出手的。 而且，现在的保荐行为，暗中是有价格的，保荐一次，收费10万以上。不收费的话，被保荐的人也得有一些物质上的答谢。 “那好，既然愿意，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吧。”季师傅开心的说道，竟然有一种收服小怪物的感觉。 在季师傅眼里，卜旭确实就是一个小怪物。 他前一段时间听说，徐建川在显摆一块冰种翠绿的料子，但是来历却有些神秘，以徐师傅的人脉，竟然查不到这块料子的出处。 后来无意中听徒弟说，帮着卜旭买了台解石机，季师傅细问之下，推测了一下时间，觉得徐建川的这块料子，极有可能来自卜旭。再往前推，这块料子，很可能来唐嘉志组织的那次赌石活动。 季师傅大为吃惊，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卜旭就拿出了一块水种雪花棉、一块冰种黄杨绿、一块马牙种杂绿、一块冰种翠绿，足足四块料子。 这个产出，即使是从业多年的行家，也是很难做到的，更何况卜旭还是个赌石初哥。 再者，还有没有其他的产出，这一点并不知晓。 所以，昨天唐嘉志赶到屏州后，季师傅专门问了一下，结果意外得知，卜旭还出售了一块马牙种的料子和一块白底青的料子。 我的天，季师傅有点懵了，短短的两个月之间，拿出了6块料子，这个效率太可怕了，简直是个怪物啊！ 不行，这样的怪物，必须让他走正道，必须让他多学多看多琢磨，否则的话，这家伙要是走了歪路，就会害人害己，对整个圈子都是一个负面教材。 此刻，看到卜旭乖乖道谢，季师傅心情大好，昂首阔步走在前面，带着唐嘉志和卜旭离开。 杨方正直接懵逼了，他当初那个会员证来的颇为不易，而且在他的认知中，每张会员证都得来不易，这样上赶着给人办会员证的，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看来，师父的话很对，这个卜旭，身上的运势，确实太旺盛了！ 哈哈，幸运的是，他是我这次请来的吉祥物，肯定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钱响的老爸脸上变颜变色，心情有些不爽。 不爽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卜旭这个家伙竟然走了狗屎运，被季师傅看上了，真是咄咄怪事。 二来，自己还不是协会的会员，来的路上还和老唐提及保荐的事情，结果老唐推三阻四的，现在竟然帮着姓卜的小子出头，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 季师傅一行三人，来到了玉器街不远处的玉器协会，当面填表造册，搞定了卜旭的会员资格，卜旭直接交了一年的会员费，很快就拿到了会员证。 在办理会员证的过程中，卜旭发现，季师傅很受尊重，工作人员看到他都起立问好，就连最后审核的那个副会长，都高接远送的。 这说明，季师傅的身份不简单，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解石师傅，怕是另有背景。 这就有点奇怪了，既然身份重要，背景深厚，怎么会出现在岱北市一个小型的赌石活动上？ 其实卜旭猜得很对，季师傅在玉器协会确实很有身份，他是最初的几个核心会员之一，而且是健康发展玉器行业的政策制定者之一，还是这一理论的切实践行者。 所以，他才会出现在大大小小的赌石活动上，向大家宣传健康持续发展玉石行业的理念，提醒大家控制风险，用专业知识和适当的资金投入，谋取稳定的收益。 …… 看着卜旭喜滋滋的样子，季师傅恢复了以往淡淡的神情，开口问道：“小卜，会员证到手了，你现在也可以买标书参与竞标了，有什么计划吗？” 卜旭直接摆摆手：“没有，我这次不会出手，主要是参观学习，有机会的话，找几个小店，尝试着练练手。” 季师傅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卜旭的心思，皱着眉问道：“你想尝试全赌的料子？” “是的季师傅。” “哦，这样啊。”季师傅淡淡说道：“这样吧，到时候让彭江山带你转转。” “好的季师傅，谢谢您了。”卜旭殷勤的说道。 想了想又微微侧头，对唐嘉志说道：“谢谢唐总的信任和保荐。” 哎呦喂，老唐同志骨头都要酥了！ 这次保荐太值了啊！竟然换来了卜旭一声道谢，还以为这小子还像以前一样又臭又硬呢。 他赶紧说道：“不谢不谢，都是自己人。” 卜旭好奇的看了老唐一眼，后者立刻卡了壳。 季师傅感到了不对劲，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一圈，淡淡说道：“卜旭，你应该请我们俩吃饭，你可知道，私下里，保荐一个新会员，已经炒到了10万块钱以上。” 卜旭一下子愣住了，10万一次？那两人不就是20万？ 这也太扯了吧，我一下子就欠了你们每人10万元的人情？ 哈哈，老唐心里像喝了蜜一样，之前被季师傅挟持保荐的郁闷一扫而空。 小子，知道人情有多大，你就该有所表示了吧？ 唐总没有失望，卜旭最后说道：“那我确实得好好请客，季师傅，这边我不熟……” 唐嘉志赶紧道：“我熟我熟，我帮着定地方。” 说完老唐就后悔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贱。 第118章 大家都传遍了 卜旭再次和杨方正会合，既然答应了给人家做吉祥物，就得按照人家的规矩来。 季师傅和唐总都有要务在身，也都各自忙碌去了。 “你这就……会员了？”杨方正眨着眼问道。 卜旭笑道：“季师傅愿意提携晚辈，我总得接着。” 杨方正翻了翻白眼，终于什么也没说，在附近游荡起来。虽然也装模作样的看其他的料子，但他的心思还在那块心仪的料子上。或者说，他想在附近观察一下，看有多少人关注这块编号为6427的料子。 卜旭很快看清了局面，走到杨方正跟前问道：“我是必须这里陪着你？还是可以四处转转？” “看你说的，你当然可以自由活动。”杨方正笑着说道：“不过提前说好啊，投标和开标的时候，你必须全程陪同。” “那没问题，我去溜达一会儿。”卜旭说完就慢腾腾的走了。 杨方正看着卜旭挺拔的背影，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 卜旭几乎逛了一整天，就连午饭都没和杨方正一起吃，而是随便吃了个盒饭。他打定了主意，只要杨老板不打电话招呼，自己就不往跟前凑。 这一天的时间，卜旭感觉到，他学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这次公盘，参与的毛料高达11000多份，大小不一，表现各异，几乎囊括了市面上所有种类的翡翠，就连传说中的帝王绿的料子，都有一份。 毛料是最好的教材，而围着毛料观看的人群中，则有各种各样的老师，虽然很多人是默默的看料子，但是好为人师者众，喜欢高谈阔论的人，真的不要太多。如果幸运的话，还能遇到一些很有气场的赌石师傅，听听他们精炼又精彩的点评。 哪怕这些点评只涉及表象，不涉及核心的考量，对于卜旭来说，依然是非常珍贵的。 从众人的点评中，卜旭知道了场口，初步懂得了种水色，大体了解了外壳表现和内部构造的一些联系，亲眼见识了蟒带、松花、癣、绺、裂、雾等各种表现，同时也对翡翠的行情有了初步的认知。 每一份料子跟前都摆着一个标签，上面写着编号、片数、重量和底价，从众人的交谈中，卜旭也知道，最终的中标价，一般都是底价的10倍左右，还知道货主为了防止成交价过低，也会主动竞拍自己的料子，这叫做拦标。 四处闲逛学习中，卜旭也保持了一份戒备之心，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而且，卜旭竟然真的发现了一丝隐隐追随的恶意，不动声色的转头望去，远远的看到了钱老板胖胖的侧影。 靠，老肥猪，看我不爽？小爷还看着你不爽呢！ ……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杨方正终于给卜旭打来电话，问晚上想吃什么。 卜旭直接说道：“谢谢杨总，我晚上有安排，明天早上再碰头。” 杨方正心说，我当然知道你有安排，难道你就没打算叫上我？ 看来，这小子已经觉察了什么，刻意躲着我呢。 要不要和师父说一下这个情况？ 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平安安把毛料拿到手，顺利完成这次投资，其他的事情，能不掺合就不掺合。 卜旭现在攀上了高枝，很受季师傅重视的样子，能交好的话，就尽量不要交恶。 …… 唐嘉志熟悉季师傅的口味，预定的是一家经营烤乳鸽的酒楼。店面并不算大，单间也比较小，好在就餐者也只有4个人，倒也算不上拥挤。 小巧的烤乳鸽，放在精致的木盘上，周围装饰着颜色鲜艳的雕花，看上去赏心悦目，吃一口外酥里嫩，香气逼人。 除此之外，大家还点了沙姜猪肚、鸡煲蟹、浸水鸭和几个素菜，满满摆了一桌子， 卜旭不得不承认，就食物而言，这边比北方精致得多，也清淡得多，当然了，分量也少得多。 4个人点了一瓶红酒，边吃边聊，卜旭再次道谢，说今天观摩一天，学到了很多东西云云。 季师傅很有成就感，不免板着脸说教几句，这让卜旭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季师傅啊，还真是有点意思。虽说人不错，但是倔强、固执、好说教，一点也不讨喜。 你看人家唐老板就不一样，热情，周到，满脸笑容，积极活跃气氛。 好吧，唐老板更不讨喜，因为他这些表象都是假的，这家伙骨子里势利者呢。 一顿饭吃的时间不长，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季师傅和彭江山告辞离开，卜旭也要走的时候，却被唐嘉志叫住了。 “卜旭，一起喝个茶？”唐老板亲切的招呼道。 卜旭犹豫片刻，狠狠心说道：“唐总，我们之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这次欠了你的人情，我会找机会报答，就这样。” 说完，转身缓缓走掉了。 唐嘉志本想借这个机会和卜旭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以此缓解双方的关系，可是一腔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他又尴尬又生气，最后却只能一声长叹。 卜旭当然明白老唐的意思，但是他并不想改变眼下的局面。他甚至觉得，老唐帮着保荐，一半以上的人情是给了季师傅，剩下的才落在了自己身上。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季师傅提议，唐嘉志是绝对不会有一丝保荐的想法的。 所以，唐总的这份人情，并不算珍稀，以后适当回报一下就可以了。 至于改善关系，还是算了吧。 …… 第二天，卜旭一早和杨方正会合，一起吃了早饭，赶往标场，之后杨方正依然在编号6427的料子附近游荡，卜旭则继续全场乱窜，观摩学习。 上午10点钟的时候，卜旭正在一块巨大的料子跟前，听几个rén dà声谈论评鉴，却隐隐感觉有人正在关注自己。 他微微侧头，看到了田老板那张热情洋溢的脸。 “哎呀，卜先生，我可找到你了。”田老板热情的说道。 “有什么指教？”卜旭说道，心里暗想，我和你不算熟吧？ “走走走，帮我去看块料子。”田老板直接上手，打算去拉卜旭的胳膊。 卜旭灵巧的躲过，笑着说道：“我可没这能耐。” “嗨，别谦虚嘛，大家都传遍了，季师傅刚收了你当徒弟。” 呃？卜旭就是一愣。 …… 第119章 蒙头料 虽说卜旭对季师傅的印象有些改观，但是如果给他老人家做徒弟，卜旭是不愿意的。 这老头的气场和卜旭不合，不可能相处下来，只有彭江山那种老实巴交的人，才能持续经受季老头的磨砺和揉搓。 “田老板，你这个信息哪里来的？”卜旭语气有些不满，皱着眉头问道。 “我听好几个人都这么说，难道不是这样？”田老板眨着小眼睛问道。 “没这回事，而且我懂的东西太少，就不去献丑了。”卜旭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淡淡说道。 这事虽然不大，但是总归和事实不符，卜旭想看看，是不是田老板在作妖。 “哦，那你忙，我先走了。”田老板讪讪说道，转身离开了。 卜旭琢磨一阵子，感觉有些不对劲，给彭江山打去了电话，得知对方的位置后，快速赶了过去。 “有人在传我拜了季师傅为师，你知不知道？”卜旭直接问道。 彭江山一点也不吃惊，反而问道：“这么说，不是你干的？” 卜旭立刻读懂了彭江山话里的两层意思：第一，这事季师傅知道了，第二，季师傅不大高兴。 而且卜旭也隐隐明白了，散布这个消息的人，就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营造卜旭攀高枝的形象，进而离间卜旭和季师傅之间的关系。 尼玛，卜旭怒了，这太混蛋了啊。 虽然自己并不愿意拜季师傅为师，但是人家季师傅也不是那么轻易收徒的，而且这个老头执拗古怪，如果真的误会了，怕是很难转过弯来。 这招数，还真是简单有效加阴损。 那么问题来了，散布消息的人会是谁呢？ 嫌疑人简直不要太多，杨方正有可能，杨方正幕后的人也有可能，唐嘉志有可能，还有那个钱老板，也嫌疑极大。 这么一想，卜旭不由有些无奈，不知不觉中，我竟然树敌这么多了啊？ 是我行事太嚣张，还是这个世界的恶意太普遍？ 恩，一定是后者。 “这事不是我干的，彭哥，请你转告季师傅，我有自知之明。” 说完，卜旭转身离开。 …… 几分钟后，季师傅听完了徒弟的汇报，乐呵呵说道：“自知之明，这个词用得好。” “师父，你不生气了？”彭江山小心问道。 “我打听了一下，消息的源头虽然不敢确定，但绝对不是卜旭。这小子，看来很遭人嫉恨啊。这样也好，省得太飞得太高太快。”季师傅笑道，“对了江山，这两天无石可解，你下午带着卜旭转转，让他去看蒙头料。” “师父，这也太狠了吧？”彭江山吃了一惊。 “那小子年轻气盛，受点挫折没坏处。” …… 于是，年轻气盛的卜旭，下午就在彭江山的带领下，坐车半个小时，来到了一个稍显偏远的地方，下车之后，卜旭看到的是一个类此仓库的院落。 彭江山打了个电话，笨重的铁门吱吱嘎嘎打开，一个黑瘦的中年人兴奋的走出来，热情的说着本地话，卜旭有些懵，他连一个字都听不懂。 这让他响起了某个大学老师说过的话：中国地大物博，方言众多，方言之间的语音差异近乎外语。而欧洲一些国家的语言，其实也类似中国不同区域的方言。 彭江山指指卜旭，笑着用普通话介绍：“这是卜老板，专门来看看你的料子。” “欢迎欢迎啊。”黑瘦的中年人招呼道，但是脸上的表情，却非常生硬，这让卜旭很是疑惑。 啥意思？很勉强吗？ “这是陈老板，他是专门做蒙头料的。”彭江山对卜旭说道。 蒙头料？卜旭听到了新名词，立刻问道：“什么是蒙头料？” “就系表现一般般的料及啦。”陈老板热情的解释一句，心里却是懵的。 这什么情况，大名鼎鼎的季师傅，让徒弟带人来看蒙头料，已经是出于意料了，来的人竟然还是个菜鸟？ 彭江山笑道：“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率先迈步而行，进了大门。 其实彭江山心里臊得慌，他觉得师父做的有点不近人情了。 卜旭也没再说什么，抬脚跟上去。 进了院子，稍稍右转，卜旭就看到了一大堆毛料，占地足足有上百平方米，高度也差不多有两米左右，大大小小的毛料就那样密密麻麻的堆积着，煞是壮观。 卜旭大大吃了一惊，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毛料，这比这次公盘上的料子都要多不少呢。 心里不由得对陈老板肃然起敬，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身价竟然这么丰厚啊！ 几个工人正在毛料堆子边上忙碌着，工作方式非常的简单粗暴，一把大铁锹，铲起大大小小的料子，抛到一辆小推车上，遇上大一些的料子，就弯腰徒手搬起来，哐当扔到手推车上，小推车装满了，就有另外的工人推着，进入了旁边仓库一样的大房子，里面也有几个工人在忙，好像在对这些料子进行分拣。 卜旭心里有些不忍，他亲眼看见，一块大大的毛料，在被扔到小推车的时候，溅起了轻微的石屑和粉尘，里面要是有翡翠，不得碰坏了啊。 思绪正在神游，就听见陈老板说道：“卜老板，样你见笑啦，偶这里系在没有西马好都系。” 卜旭就是一愣，这么谦虚？这么低调？这才是大老板的风范，得学着点。 “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看看。”卜旭说道。 “那您这边来，偶多少挑出了一些。”陈老板好歹把舌头捋顺溜了。 “好的，麻烦了。”卜旭客气道。 彭江山有些懵了，他有点拿不准，卜旭到底是不懂，还是在表演。 三个人进了一间单独的屋子，陈老板指着墙角的一堆石头，拘谨的说道：“卜老板，您慢慢看，实在抱歉，我只能拿出这些东西。” 卜旭疑惑起来，他觉得，陈老板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再想想彭江山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卜旭终于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他随口客气一句，蹲下去查看墙角的料子，翻看了大约七八块，卜旭终于搞清了状况，他回身看了看院子里高高的石堆，脸上不由的燥热起来。 玛德，丢人丢大了！ …… 第120章 没退路了，干吧！ 在卜旭有限的翡翠知识中，他知道半赌和全赌的区别。全赌，就是毛料没有任何磨皮或者开窗，就像买西瓜的时候，隔皮猜瓜。而半赌，就是在磨皮或者开窗的情况下，赌没有看到的部分，这就好像让买西瓜的商贩开个三角窗一样。 严格来说，其实屏州公盘交易的那些切开的明料，连半赌都算不上，因为赌性很小，切面的情况，基本上表现料子的大体情况。这就好像把西瓜一切两半，成熟情况基本明朗。 卜旭进院之后看到的料子，都是原生态的，他本以为，都是全赌的料子，还没来得及做任何的分拣和加工。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这特么根本就不是翡翠毛料，只能称之为——石头！ 就算卜旭是个初哥，但也知道，翡翠毛料，就算是全赌的料子，也得有一些表现，才能称之为毛料，比如皮壳，比如花纹，比如癣、蟒带、松花、绺、裂，外壳上总得有些翡翠原石的特征，才能称之为毛料。 而全赌的料子，之所以被用来全赌，就是因为特征不明显，没有搞头。但是再不明显，也还是会有一些迹象，只是这些迹象出翡翠的可能性极小罢了。 但是眼前的这些蒙头料，外壳上却是一无所有，什么特征都没有，什么表现也没有，就是石头，可怜而卑微的石头。 就算是切石的地方切下来的下脚料，都比蒙头料的品味要高。 还拿西瓜来说，蒙头料，根本就是半生不熟的西瓜，任何一个瓜农都能看出来，这个瓜不行，火候还早着呢。 卜旭几乎能想象得到，开了天眼之后，面对一堆灰蒙蒙的石头的场景。 想到这里，卜旭暗自运转了一下经脉，稳住心神，然后站起来，笑着说道：“这些料子表现确实一般，” 陈老板有些尴尬：“是啊，不过前几年，也有人从蒙头料中开出了好东西，开出了满色阳绿的料子，价值上千万呢。” 卜旭一愣，不是吧？西瓜纽子当中，混入了变异品种的成熟西瓜？ 彭江山犹豫一下，终于说道：“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其实那块料子是两层壳，外壳表现很差，内壳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 “真的吗？”卜旭装作随意的问道。 “是的。卜老弟，你要不要碰碰运气？”彭江山笑道。 “彭哥，你……学坏了啊。”卜旭没好气的说道。 “师父让我带你来的，我有什么办法。” “哦。” 卜旭明白了，季老头这是想杀杀我的威风呢。 那么，是遂了他的意认怂，还是打开天眼碰碰运气呢？ 想到这里，卜旭暗中召唤了五行子，用意念问道：“最近还能开一次天眼，是吧？” “是的大人。” “我记得还能持续两息？” “大人，上次帮人调理身体，消耗了一些法力，本来只能坚持两息，但是后来你突破了一条心脉，实力和神魂都强化了很多，如果您不担心疲劳的话，我可以持续四息的时间。” “咦，突破心脉的时候，你怎么没说？” “你没问啊。”五行子弱弱的说道。 “哼！那我问你，这四息的时间，能不能分成两次？” “原则是可以的，但是多启动一次天眼，会增加你我的神魂消耗，我建议缩短持续时间，第一次持续一息，第二次持续两息。” 卜旭听明白了，如果只启动一次天眼，那就是持续四息，如果分两次启动，就是一息加两息。 玛德，搞得和家用电器一样，启动电流很大啊。 卜旭有些犹豫不决，这些蒙头料，发现翡翠的概率太低太低了，哪怕只消耗天眼一息的时间，也很有可能是白忙乎。 还不如找个靠谱点的赌石铺子，实打实的寻摸点好东西。 但是如果就这么走了，季师傅那个老头，怕是又要长篇大论的呱噪一阵子，实在是有些心烦。 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彭江山的手机响了。他叽里呱啦说了几句本地话，然后递过手机，笑着说道：“师父要和你说话。” 卜旭好生无奈的接过来，开口问好。 “卜旭啊，你以前从下脚料中发现过宝贝，这次的蒙头料，肯定也能有所斩获吧？”季师傅乐呵呵的说道。 晕，这老头这么记仇？感情第一次见面时的不爽，现在还记着呢。 卜旭心里突然就拿定了主意，浪费一息的天眼试试，不为别的，就为了尽量堵上季老头的嘴。 否则的话，这次一旦让老头占了上风，他怕是要时不时的说教一番。 更何况，这一息的天眼时间，还是打通心脉意外得来的，和之前的计划相比，并没有什么损失。 干了！只要能搞出一块低端翡翠，也能堵住季老头的嘴。 哪怕希望再小，也要尽力一试。 卜旭笑着说道：“季师傅，我还在挑，争取有所得。” 季师傅哈哈大笑：“好好挑，如果有好东西，我亲自帮你解石。” “我先谢过了。” …… 没有退路了，干吧。 怕就怕，这些蒙头料子中，连低端翡翠都没有。 还有，这里的料子太多，怎么操作也是个大问题，毕竟时间只有一息，换算成现在的时间，只有两秒多一点。 两秒的时间，是不可能看完这些料子的。尤其是院子里的那一大堆，就算看到了其中有宝物，也无法分拣出来。 所以，卜旭瞄上了仓库里正在分拣的那些料子，行不行的就这一哆嗦了。至于陈老板拣出来的这十几块表现还行的，也搬到仓库里，一起接受天眼扫描。 于是卜旭借口小屋里光线不好，要求把那些料子搬出去。 然后他还让陈老板吩咐工人停工，说要仔细查看。 陈老板很懵，还是执行了卜旭的要求。 彭江山则有些不忍，很明显，师父的激将法奏效了，卜旭这次会栽个跟头。 卜旭装模作样的在仓库里翻动查看，其实是把石头尽量平铺，以便后期准确找出宝物。 足足折腾了大半个小时，他才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陈老板跟前，笑着问道：“如果我有看中的料子，按照什么价格？” “不要钱不要钱，白送。”陈老板赶紧道。 “那不行，万一解出好东西，说不清楚。”卜旭说道。 陈老板差点没笑出声，哥们，你这梦想也太离谱了。 于是他说道：“20块钱一公斤。”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卜旭转身，装作再次走向那些石头，暗中已经发动了天眼。 额头隐隐胀痛，眼前的世界，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 第121章 丢人啊 天眼一开，眼前立刻变得不一样，景物变得灰蒙蒙的，没有一丝生气。 卜旭背对着院子里的其他人，所以，这次眼前毫无遮挡，一览无余。 可惜，目力所及之处，却没有任何光芒，一丝也没有，哪怕微弱的光芒都没有。 卜旭心里哀嚎一声：不是吧？这也太惨了！ 他立刻做出决断：既然眼前没有任何发现，那就转身，看看院子里那一大堆石头中，有没有宝物。 他急速转身，可惜，一息的时间转瞬即逝，还没等他转过身来，世界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眼前的景物明亮鲜活起来。 卜旭却一下子惊喜欲狂。 就在他迅速转身的那一刻，就在天眼失效的那一瞬，一个明亮的光团映入眼帘，然后迅速熄灭小时。 光团大约拳头大小，散发着明亮的紫色光芒，魅惑人心而又高贵无比，哪怕是惊鸿一瞥，都让卜旭心里感到震撼。 卜旭迅速收敛心神，按捺住内心的狂喜，锁定了光芒的位置，那是仓库的墙角，远远望去，看到的只是几个木箱，看不见石头。 怪不得刚才没看到，原来是装在木箱里了。这个陈老板，还是藏了好东西，哼！ 卜旭想了想，先装模作样的在仓库中挑选了几分钟，不时做出摇头晃脑咂嘴叹气的样子，然后直起身，长长的叹口气。 接着四下观瞧一下，装作刚刚看到了木箱，远远的喊道：“陈老板，那里面有东西吗？” “有的有的。”陈老板快步走过来“你可以随便看。” 彭江山摇头一笑，也跟着过来了。 “让工人们干活吧。”卜旭说道，“我看看这里面的东西。” 彭江山不由笑出声：“你这是……再挣扎一下？” “是啊，不行啊？”卜旭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当然行，就怕你会更失望啊。”彭江山笑得更欢了。 陈老板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里面，是加工过的蒙头料。”说着，搬下一个木箱，讪讪的打开。 卜旭一眼望去，却有些不明就里。 入目确实是石头形状的东西，却通体huáng sè，定睛一看，原来是石头上缠满了huáng sè的胶带。 这是什么意思？给石头缠上胶带，这不多此一举吗？ 看着卜旭不明就里的样子，彭江山笑着说道：“陈老板的生意很大，以批发为主，有些客商需要这样的料子，他帮着加工一下。” “哦，看来这里面有说法？”卜旭问道。 陈老板赶紧道：“基本上是一些小店或者地摊……骗人用的。把石头包上缅甸文字的旧报纸，然后再裹上黄胶带，一堆堆的售卖，宣称是缅甸过来的一手料子，价格也很低，很多人也就是买个乐子。” 彭江山补了一句：“卖给菜鸟中的菜鸟。” 卜旭尴尬一笑：“也就是说，这里面是更差更难看的料子？” “不是不是。”陈老板赶紧道：“不是专门选出来的更差的料子，都是随手包的。” 也是，再差能差到那里？ 卜旭装作沉思几秒，认真说道：“陈老板，这些料子也是20 块钱一公斤？” “是的，卜先生。” 卜旭看着眼前几个半米见方的木箱，心里有些犯难。 宝贝就在里面，而且从光芒的亮度和大小来看，价值要超过卖给徐家的那块冰种翠绿的料子。所以，绝对不可错过。 问题是，这里好几个箱子，每个箱子里都装满了大大小小缠着胶带的石块，粗略的估算一下，差不多得有一两百块，怎么找出那块内含宝贝的料子呢？ 如果全部倒出来，平铺在地上，启动天眼，倒是立刻就能解决。 但是那样的话，动静太大，目的太明确，绝对会引发无穷的联想。 而且，也白白浪费了一次开天眼的机会。 有一个简单的方法，就是全部买下这些石头，反正价值也不高，就算有上千斤，也才两万块钱而已。 但是这会带来另一个问题，这么多石头，自己不可能带走，只能当场解石，以挑选出宝物。 不过，这样一来，也有副作用。蒙头料中解出极品翡翠，怕是会弄得很多人都知道。这和自己闷声发大财的理念不符。 怎么办？ 一番权衡利弊，卜旭决定选用第二个方案，因为这样操作的话，在解出翡翠之后，依然可以用运气来解释收获，至于带来的副作用，只能尽量控制了。 于是卜旭说道：“陈老板，其实我也是碰运气，就这几箱吧，我都要了。” 呃？ 陈老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要了？这可是好几箱料子！ 虽然陈老板经常这样出售货物，但卜旭毕竟是季师傅的徒弟带来的，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买这么多蒙头料。 于是他小心问道：“卜先生，您是打算买回去开店吗？” 卜旭摆摆手：“不开店，现在就解石，反正你这里也有机器。” 彭江山也有些懵逼。这什么情况？师父给卜旭说了什么？怎么把他ci ji成这个样子？ 他也赶紧说道：“卜老弟，不用意气用事。” 卜旭笑道：“没事，玩玩而已。陈老板，称重吧，然后让工人帮着清理一下胶带，开始解石。” “卜先生，您是认真的。” “放心吧，称完就付钱，现金我有一些，不够就刷卡。”卜旭认真说道。 得了，卖给谁都是卖，而且这也算一个不小的订单，陈老板赶紧叫过工人，开始忙碌。 彭江山眼见拦不住，只好躲到一边，给师父打去电话，说了眼下的情况。 “哈哈哈，这小子破罐子破摔了，好好好，你等着，我一会赶过去，我倒要亲眼看看，一无所获之后，他会是什么表情。” …… 陈老板的工人效率很高，很快剥去了胶带报纸，完成了清点和称重。 一共115块石头，重量435公斤，价值9700块钱。陈老板大气，只收了9000块钱，而且声明解石机免费用。 卜旭直接掏出现金，结算完毕，笑着对彭江山说道：“彭哥，您受累，咱哥俩一人一台机器，双管齐下，早解完早走。” 彭江山直翻白眼，他这几年也算解了不少石头，但是这么密集的切割蒙头料，还是第一次。 丢人啊。 第122章 天大的好消息 哪怕有一百个不愿意，彭江山还是动手解石了。 卜旭很殷勤的把小一些的石块和稍薄的石块都分给了彭江山，理由是减少工作量，还说不用怜惜，随便怎么切都行。 好吧，真实的原因是，这些体积小或者厚度底的石块中，不可能出现一团拳头大小的玉肉。 那块包含了玉肉的石头，肯定在卜旭身边的两箱石块中。 彭江山无所谓，开了机器，闷头闷脑的干活。 这样的解石，确实很枯燥，很无聊。一块块的石头切开，根本不用水清洗，眼神一扫就行。因为石头都很诚实，外表和内在高度统一，没有藏拙也并不内秀。 彭江山干得索然无味，看了看旁边忙得起劲的卜旭，心里觉得好笑。 卜旭确实干得很起劲，而且动作也貌似粗犷，所有的石块咔嚓咔嚓切几刀，然后扔到一边，就算完事。 不过，这几刀不是随便切的，卜旭知道玉肉是拳头大小，所以每一块石头拿到手上，他都会迅速的想象一下，然后开切。 第一刀都是薄薄的切一下，没有表现的话，就换个方向切一下，再没表现，才会拦腰一刀，然后查看，扔掉。 俩人刚开始解石的时候，陈老板和几个工人还围着看，但是看着看着，只看到两人不停的切割和扔掉石块，大家都看不下去了。 这特么根本不是解石，这是打石子呢，太没劲了！ 于是，工人陆续散去，只剩下了陈老板一人左右张望。 又过了一阵子，陈老板也悄无声息的溜了，只剩下两台机器和两个傻瓜。 卜旭心里却乐了。 咦，不错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如果真的切到那个宝贝，我说不定可以悄悄的塞到双肩包里，这样一来，就可以闷声发大财了啊。 至于季师傅的说教，嘿嘿，在保密的情况下，适当反击一下就可以了。 心里正美呢，弯腰去取另一块石头的时候，就看见陈老板点头哈腰的打开了大门，季师傅背着双手进了院子。 完了！藏不起来了！这老头，总是这么扫兴啊！ …… 季师傅到了近前，也不说话，左右看了看，就带上了口罩，专门盯着卜旭的动作。 徒弟那边信得过，不用盯。再者，季师傅很期待看看卜旭一无所获之后的脸色。 陈老板也不溜了，陪着季师傅一起看，表情很是津津有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解石机持续的嘶鸣，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彭江山切完了眼前的料子，关了机器，直起腰。站了这么久，他真是有点累了。 卜旭这边还剩下十几块料子，而且个头都稍大一些，这是卜旭刻意选择的结果，他取料的时候，刻意把大一些的放在最后。 彭江山对着师父，苦笑着摇摇头，表示一无所获。 季师傅会心一笑，继续盯着卜旭的动作。其实季师傅也累了，早就坐在一把椅子上休息。而对于卜旭持续解石的这份定力和体力，季师傅还是很欣赏的。 卜旭不免有些心急，虽然他刻意把大一些的石头留到了最后，但是之前切完的石头中，已经有很多是大于一拳的，眼看现在剩下的石头越来越少，卜旭不免担心，之前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一团亮光，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趁着卜旭更换一块石头的空隙，在机器轰鸣声中，彭江山大声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我自己来吧，没多少了。”卜旭说着，弯腰取过一块石头，石头一上手，卜旭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直觉：就是它！ 这种感觉很玄，但是卜旭就是感觉这块石头和之前过手的每一块手头都不一样，那种差距很轻微，但依然被卜旭准确的捕捉到了。 他不由得稍作停顿，仔细打量起这块石头。双拳大小，通体灰黑色，表面粗粝，没有任何符合翡翠的特征，和之前切成小块的石头相比，没有任何起眼之处。 卜旭的动作引起了季师傅的注意，他起身往前，抬眼一看，不由得大摇其头。 没戏，石头外表晦暗不明，毫无价值。 所以，只看了一眼，季师傅就缩了回去，继续坐着，一副稳坐diào yu tái的架势。 卜旭上下翻看几下，终于选定了一个位置，固定好石块，开始切石。 卜旭这次切得比较慢，用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薄薄的切了一刀，他扯过水管冲洗一下，细细观瞧，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季师傅也愣住了，透过卜旭的指缝，他一眼看到，一抹惊艳的紫色十分醒目，甚至有些刺眼。 “紫罗兰！”季师傅大喊一声，一下子冲上去，嘴里喊道：“停下，停下！” 卜旭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顺从的关了机器，把毛料放在解石机上，稍稍退后一些，方便季师傅上手查看。 季师傅小心的拿起毛料，只见切口处露出了大拇指大小的玉肉，紫色浓郁，晶莹耀眼。 再看那块薄薄的切片，也带着少许的玉肉，这让他大为心疼，不由说道：“可惜了，可惜了啊！” 卜旭不由说道：“我幸亏没拦腰老上一刀。” 季师傅大怒，刚想要说什么，却对上了卜旭得意的眼神，他心里一凛，终于想起来，自己原本确实希望卜旭胡乱切几刀。 哼！季师傅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剩下的事情我来做，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感谢您老出手相助。”卜旭笑着说道。 季师傅端详一阵，打开机器，小心翼翼的操作起来。 卜旭看了几分钟，干脆端着木箱里剩下的几块石头，走到另一台解石机旁，一通拦腰切，只用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就把剩下的石头搞定了。 没有再出现惊喜，剩下的几块，全是诚恳木讷的石头，内外一致。 扫清尾巴，卜旭轻松的拍拍手，转身回到季师傅这边。 院子里的人已经全部聚拢过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看到卜旭过来，大家自动让出一个缺口，望向卜旭的眼神，满是敬佩羡慕。 陈老板却不在，正在稍远的地方打电话。一会本地话，一会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卜旭凝神一听，不由有些无奈。 陈老板正在对外公布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呢。 …… 第123章 买不起 在陈老板的努力下，消息在圈内扩散的极快，很快就有人赶到了这个院子。 陈老板打开了大门，车辆可以直接开进来，等到季师傅把玉肉全部掏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停满了车，解石机跟前，也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即便是在屏州这样的玉料荟萃的地方，像紫罗兰这样的高等级玉料，也是非常奇缺的，所以很多玉石商人飞速赶来，目的就是买下这块料子。 有些人没有买下的实力和想法，也来凑个热闹，沾沾喜气，图个开心。 解石机停止了运转，季师傅把拳头大小的玉肉托在手里，仔细观瞧，心里五味杂陈。 高兴是真高兴，能亲手解出这样的好料子，不但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资历，就算季师傅见多识广，这样的机会依然弥足珍贵。 但越是这样，心底的那份郁闷就越强烈。 他让徒弟带着卜旭来看蒙头料，为的就是让卜旭不要迷恋运势，而把赌石的重点放到知识和技术层面，走稳健投资的路子。 同时，也是让卜旭身边的人看看，运势并不可靠，飘忽不定，不值得推崇。 再往大了说，季师傅是为了整个翡翠行业的健康发展，以免卜旭的经历带坏一批人。 可是现在，卜旭再次展现了无敌的运势，在蒙头料里发现了顶级的翡翠。 季师傅已经可以预见，陈老板院子里的这些料子，很快就会一扫而空，而且价格要打着滚上涨。 再进一步，整个屏州市场，怕是也要在这件事的ci ji下，掀起一股蒙头料和全赌料的gāo cháo。 而这一切，竟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这很荒谬，很不真实，很讽刺。 有人高声喊道：“季师傅，给大家介绍介绍吧？” 季师傅从复杂的情绪中醒悟过来，向卜旭望去。 卜旭无奈的点点头，眼下的局面比他预估的火爆了数倍，想躲也躲不开了。他在人群中甚至看到了唐嘉志和杨方正，就连那个讨厌的老钱都在。 唉，这下子，风头出得有点大了，想不出名都难。 季师傅把玉石放在解石机的台子上，摸出一把手电筒，翻来覆去照射一会，还用手电筒上附带着的尺子测量了几下，然后朗声说道：“这是一块玻璃种紫罗兰翡翠，大部分玉肉都达到了玻璃种级别，局部达到了冰种级别，无论是种、色、水都达到了顶级水准。而且，这块料子起荧光，起胶，飘少量兰花，是难得一见的顶级紫罗兰料子。料子大约1公斤，厚度不错，从初步测量结果来看，可以出三个大圈口的手镯，玉料还能出一些小挂件。” 季师傅停顿了一下，侧头问道：“小卜，这次要不要我帮你估价？” 卜旭好生不爽，这老头，小气巴拉的。 还没等他开口，人群中就有人喊道：“如果卜先生愿意出售的话，我出500万！” 卜旭心说，低了点吧？ 这两天他不停的学习，还是初步了解行情的，刚才听了季师傅一席话，他预估了料子的价值，不会低于800万。 果然，季师傅哼了一声说道：“500万？你也好意思张嘴？” 马上另一个人喊道：“我出800万！” 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安静。卜旭预估的还算准，800万，差不多是这块料子的一手价格。 所谓一手价格，就是把料子单纯的当做原材料的价格，不考虑再次流通，也不考虑加工和出售的环节。也就是说，还是有一些喊价空间的。 “我出900万！”有人朗声喊道，卜旭一看，竟然是唐嘉志。 卜旭觉得有些无语，不论老唐是不是真心想买，这个人情是实打实的。 “950万。”有人加价了。 “1000万。”立刻有人跟风。 现场再次安静下来，1000万，基本就是这块料子真实价格了。当然，如果放上几年，升值的可能性很大，但就眼下而言，就算是把料子做成物件卖出去，利润空间也很小了。 “好像货主还没说要卖吧？”季师傅平静的说道。 大家的目光立刻集中到卜旭身上，等着看他如何表态。 卜旭当然会选择卖掉，这毋容置疑。这么贵的东西，如果放在身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有些危险的，不如换成钱安全。 再说了，杨方正背后还有神秘主使，正在觊觎那些蓍草，很难说对方会不会同时打上玉石的主意。 当然了，钱也不是绝对安全，但是存在银行账户里，总比带着玉石要方便很多。 不过，在卖出玉石之前，卜旭需要打一个电话。 于是他大声道：“等一会，我需要考虑一下。”说完抓起玉石塞进双肩包。挤出了人群。 陈老板赶紧跟上去，殷勤问道：“卜先生，我能帮你做什么？” “一个独立的房间，我要打电话。” “好的好的，你跟我来。” …… 俩人到了一间办公室，陈老板带上门出去了，卜旭拨通了徐建川的电话。 老徐爽朗的声音传来：“卜旭，听徐涛说，你去屏州了，是不是搞到什么好东西了？” “是的徐叔。我拿到了一块玻璃种紫罗兰的料子，现在他们已经出价到了1000万，我想和您说一声，如果您要的话，优先卖给您。” 徐建川一下子愣住了！1000万！我的天！ 徐老板确实是大老板，但是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一点一点挣出来的，而且作为富一代，他深知创业的艰难和守业的艰辛。 他可以偶尔花些钱犒赏自己和家人，但是花多少有极限的，而徐老板的极限，就是百万等级。超出了百万等级，他就会明显感到肉疼了。 因为，以徐家的实力，千万级别的消费，其实折腾不了几次。 “徐叔叔，您在听吗？”卜旭许久得不到回应，小心问道。 徐建川醒悟过来，苦笑着说道：“卜旭，你自行出手吧，不瞒你说，叔叔我买不起了。” “怎么会，您肯定是理性消费呢，那我就在这里卖了。” “好嘞，恭喜你，回来之后到家里做客，我给你接风。” “好的，徐叔，谢谢您了。” …… 第124章 有埋伏 收起电话，徐建川坐了一会，给儿子打去电话。 “儿子，在哪儿？”老徐的声音透着亲热，却让徐涛浑身打了个激灵。 太反常了，吓人。 “我在学校学习呢，这不快考试了嘛。”徐涛小心的说道。 “放屁，说实话。”老徐恢复了正常语气。 徐涛松了口气，依然小心应答：“真在学校，一会去夜市，卜旭不是去屏州了吗，我们宿舍轮流去帮他管理摊位。” “哦，不错不错，很有兄弟情分。儿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做事用点心。”老徐吩咐道。 “哦。”徐涛有些懵。 “哦什么哦，我告诉你，卜旭这小子不错，你多学着点，要当成一辈子的朋友来相处，懂不懂？” 徐涛心说，我就是这么做的啊，还用你说？ 嘴上恭敬的说道：“好的老爸，都听您的。” 挂了电话，徐涛琢磨一阵子，实在不明白老爸这没头没脑的吩咐，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两三天之后，老爸郑重说了卜旭的最新斩获，徐涛才明白，卜老大已经在财富之路上，一骑绝尘了。 …… 看到卜旭从办公室出来，陈老板赶紧迎上去，小心的说道：“卜先生，我已经把大家安排到会客室了，开了空调，刚才大家都热坏了。” 卜旭笑道：“陈老板，你费心了，谢谢。” “不敢当不敢当，卜先生，你给我带来了好运，晚上我想请您吃饭，能不能赏个脸？” 卜旭想了想说道：“我其实无所谓，你要是能让季师傅参加，我肯定同去。” “好的好的，我去问季师傅。” …… 迎着一屋子人的目光，卜旭进了会客室，笑着说道：“我考虑好了，现场出售这块料子，季师傅，恳请您做个见证。” 季师傅拱拱手，平静说道：“老夫很荣幸。” 作为玉协的元老，这种事季师傅常做，不但是职责，而且被他视为使命。 不过这次，季师傅心里却没了以往的使命感，反而产生了一种宿命感，或者说，他心里不爽。 当然，不爽也不耽误做事，他起身说道：“先看看料子吧，刚才有人出到了1000万，是谁？” “是我。”有人立刻站了起来，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也是屏州本地的商户。 卜旭把料子从包里取出，放到了桌上，出价者上前，细细查看了几分钟，然后满脸微笑的说道：“我坚持我的报价，1000万。” “我出1100万！”唐嘉志朗声说道，而且马上越众而出，上去查看料子。 卜旭有些无奈，他还真不愿意把料子卖给唐嘉志，他觉得这里面夹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让交易也变得不纯粹起来。 唐嘉志简单查看一下，就笑着下去了。 其实无论是谁查看，都不是为了验货，而是赏玩品鉴。因为季师傅已经给料子定了性，而这个定性，绝对是非常权威的。 1100万的价格，可以说毫无利润了，这下子，其他人也熄了竞争的心思。 之前出价1000万的老板，笑着说道：“唐总好大的手笔。” 唐嘉志不卑不亢说道：“我打算留着当镇店之宝，牟利倒是放在了第二位。” “哦，很有想法。” …… 价格确定，尘埃落定，无关人员慢慢散去，屋子里只剩下了有限的几个人。 卜旭低声嘟囔道：“唐总，何必呢？” 唐嘉志诚恳的说道：“卜旭，公司真的缺乏顶级的料子，我这次就是为了好料子来的。这下好了，省得竞标了。” “哦。这样啊。”卜旭说道，“行吧，昨天欠了你一个人情，今天我就还了吧，就是1000万。” 唐嘉志有点慌，他听得懂卜旭的抗拒，也明白卜旭为什么这么大方，那就是，两不相欠，拒绝缓解关系。 想了想，学着卜旭刚才的语气，无奈说道：“卜旭，何必呢？” “你要是不答应就算了，我不卖了。”卜旭直接抓起料子，塞进了背包。 季师傅生气了，出声呵斥道：“胡闹！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卜旭，你在做什么？” 卜旭一愣，想了想说道：“季师傅，这里面有些情况……” “我不想听，卜旭，什么也大不过规矩。众目睽睽之下，交易已经谈妥，你就得按照规矩来。否则一旦传出去，就会触犯众怒。”季师傅朗声说道。 彭江山也赶紧说道：“是的卜旭，大家见证了价格，如果你们私底下修改，对其他人不公平。” 卜旭不吱声了，规矩两个字，他还真是听进去了。 唐嘉志则喜忧参半。顺利送出一份善意，可以谓之喜；但是卜旭在季师傅的重压之下才不再折腾，怕是这小子心里更不爽。 唉，这事闹的。 …… 天色已经晚了，大额的转账已经无法办理，卜旭直接把玉石交给了唐嘉志，换来了唐总亲笔手写并加盖公章的一张欠条。 哎呦，这下把唐嘉志感动的，心里热乎乎的，暖洋洋的，美滋滋的，觉得卜旭真是太信任自己了。 唐总哪里知道，这根本不是信任，这是卜旭在甩锅呢。因为卜老板觉得，自己身边危机重重，还是交出去比较放心。 季师傅给了陈老板面子，参加了晚宴。不但如此，季师傅还带上了唐嘉志。得，唐总更加惬意，觉得生活越来越美好了。 不过唐总没飘，保持了谦虚谨慎的作风，全程殷勤而周到，甚至让陈老板都觉得自己好像客人一样。 卜旭倒是闷闷的，不大说话，只是认真吃喝，季师傅看着别扭，于是鼓动大家给陪卜旭喝酒。 可是，季师傅哪里知道，卜旭根本就是一个人形酒具。在一边喝酒一边缓缓运行经脉的情况下，卜旭根本不惧任何酒场。 于是，季师傅喝的有点大，彭江山喝的有点懵，陈老板烂醉如泥，倒是唐嘉志保持了一份清醒。 不是唐总酒量好，而是卜旭不接唐总的茬。敬酒是敷衍的，回敬是没有的。 …… 一餐吃完，几人各奔东西，卜旭谢绝了唐嘉志相送，打车回到宾馆。 刚进了走廊，卜旭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有一股强烈的恶意清晰的传递过来，刺得他的神魂隐隐作痛。 有埋伏！而且，就在自己的房间里。 …… 第125章 初现端倪 卜旭在走廊里站定，紧张的思考对策。 应对的办法有两个，一是闯一闯，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二是扭头走掉，避免正面冲突，也避免任何损失。 毕竟，蓍草就在背包里，而且身上还揣着一张巨额欠条，一旦有闪失，后悔就晚了。 但是如果放弃这个和对方正面接触的机会，也有点可惜。那样一来，很多事情就无法深入的挖掘下去。并且，很可能再次面临对方更周密的袭击。 每个办法都有利有弊，关键在于权衡。 恩？上次感觉到黄三的恶意，还有这次感觉到的恶意，虽然程度有些不一样，是都是一股，这是不是意味着，房间里只埋伏了一个人？ 想到这里，卜旭迅速召唤了五行子，暗自问道：“如果有好几个人对我有恶意，我是不是就能感觉到好几股？” “是的大人。”五行子兴奋说道：“我现在感觉到了，有一个人想对你不利。” “会不会有好几个人的恶意，汇成一股的情况？” 五行子一顿，一两秒钟才说道：“大人，我不清楚，应该不会，你现在的神魂很稳固，非常敏感，就算是多人汇集同样的恶意，你应该也能分辨出来。” 嗨，问了等于白问。应该这种概率性词语，当然是不靠谱的。卜旭现在需要的是明确的答案，是或者不是。 再次思考几秒，卜旭决定，闯一下。 因为他很想知道，这个埋伏背后，到底是谁在谋划。再者，异能在身，修炼许久，身体强健灵活，加上五行子相助，也具备闯一闯的实力。还有就是，自己有防备，风险相对较小。 卜旭紧了紧双肩包，迅速观察一下走廊的情况，确保如果不敌对方的话，可以顺利撤退。 在观察的过程，卜旭本想寻找一些趁手的工具，但是走廊里干净得很，什么都没有，也只好无奈放弃了。 而且，走廊里很可能有监控。事后如果被有心人看到，也有些解释不清。至于停顿的这一小会，倒是可以解释为想起了什么事情。 卜旭浑身戒备起来，走到门前，用房卡轻轻的打开感应门，做出一副往里走的架势，其实刚走到一半，他就快速的退了出来。 因为，那个人就躲在门口，以卜旭的目力，即便在黑暗中，也清晰的看见，对方手里拿着一根绳索一样的东西，快速往自己的脖子上横过来。 呼，卜旭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视野里只有一个人。 面对袭击，卜旭一边退，一边挥起胳膊格挡一下，对方哎呦一声，一只胳膊立刻垂了下去。 卜旭欺身而上，抬脚对着对方的迎面骨踢出，对方又是一声惨叫，直接矮了下去。 不过，对方明显控制了音量，两次发出的声音都比较压抑。 卜旭又是一脚，把对方踢倒稍远的地方，然后插卡取电，打开了房间的灯。接着他关上房门，迅速检查了屋子，确认屋里没有其他人，才来到袭击者跟前，蹲下去，平静的问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对方是一个年轻小伙，年纪大约20出头，此刻他浑身颤抖，面目扭曲，嘴里丝丝拉拉的吸气。 “挺疼的吧？其实我只用了两三成的力，否则的话，你现在就是断手断脚了。”卜旭笑着说道。 这是实话，他确实小心控制了力度。万一把对方打死打残了，事情就变样了。 对方怒目而视，并不言语，很有些骨气的样子。 “还挺硬气？不想说是吗？”卜旭收起笑脸，猛地扯下对方腰上的一串钥匙，双手团了几下，那串钥匙竟然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金属球。 地上的小伙直接懵了，眼神里满是惊恐，就像看到了怪物。 “说说吧，否则的话，有你好受的。”卜旭冷冷的说道。 小伙子连连点头，嘴里很想说话，喉头却紧得厉害，只发出嗬嗬的声音。 卜旭耐心等着，目光清冷，眼神犀利。 对方终于嘶哑的说道：“我没拿你的钱。” 卜旭皱皱眉，淡淡说道：“屋里没钱，我是问你，为什么袭击我？” “我是说，我没拿你洗浴中心柜子里的钱。”对方赶紧说道。 恩？卜旭心里一凛，立刻问道：“当时是你动的手？” 对方眼神躲闪，最后终于小声说道：“是的，可是我真的没拿你的钱，你的柜子里根本没有钱。” 眼看卜旭眼神更加不善，对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动手的时候，柜子里根本没钱，可能被别人拿走了。” “哦，是吗？”卜旭说道：“那你说说，谁让你动我的柜子的？” 对方犹豫起来，眼神飘忽，头也低下了。 卜旭想了想说道：“你告诉我真相，我放你离开，这事就算了。否则，你不但要吃点苦头，我还得把你交给警方，一个入室抢劫的罪名是少不了的，恩，估计会判8年以上。还有，你既然进了房间，在宾馆肯定有内线，也得一块遭殃。” 对方依然犹豫，现场静默了十几秒，卜旭无奈的摸出手机，叹口气说道：“算了，我报警吧。” “大哥大哥，别报警，我说我说，是卢经理让我动手的，就是我的主管，那个东北人。” “哦，他让你找什么？”卜旭心下兴奋，立刻追问道。 “说是像树枝或者筷子一样的东西，我没找到，我什么都没拿。” “是吗？那你知道，卢经理找这些东西干什么嘛？”卜旭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不知道，他没说。”对方赶紧道。 卜旭有些失望，对方回答符合常理，或许确实不知道。 难道，就这样放走他？太可惜了啊！ 卜旭决定压榨一下对方，于是冷冷说道：“不知道？那好，我还是报警吧，说不定你进去就能想起来了。” 对方慌了神：“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啊，卢经理……对了，他可能是给师父办事的。” 重压之下，对方竟然真的触发了灵感。 “对对对，大哥，可能是帮他师父找的，卢经理认识一个大师，很厉害，他和我们吹嘘过，而且我最近听见他打电话，师父长师父短的。” 师父？什么师父？ 卜旭心里一凛。 第126章 老婆本 从袭击者的叙述中，卜旭得知，卢经理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大师，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五行八卦无所不晓，算命占卜看相摸骨无所不能。 而且，最近卢经理和这个大师联系频繁，态度恭敬，极有可能是在帮着大师做事。 “你见过这个大师吗？”卜旭问道。 “没见过，只听卢经理说过，卢经理有时候打电话喊师父，我们就知道是那个大师打过来的。” “卢经理有没有说起过大师的其他情况，年纪相貌什么的？” “没有啊，不过……卢经理好像说过，大师仙风道骨，很有派头。” “是个道士？”卜旭赶紧问道。 “大哥，我真不知道啊，实在记不起来更多东西了，求求你放我走吧。”对方哀求道。 卜旭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怎么进入我房间的？” “我……”对方欲言又止。 “我只是好奇。”卜旭笑着说道。 对方苦苦哀求道：“大哥，卢经理逼着我承认拿了钱，逼着我赔钱，还把我解雇了，我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你的，你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了。” 卜旭一愣，我靠，还有这种操作？这么说，这家伙好像还真有点悲催。 不对！悲催个屁啊，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于是卜旭笑道：“当初你美滋滋帮着卢经理做事的时候，肯定想着巴结领导得好处吧？” 对方立刻蔫了，再次低下头。 “说吧，怎么进来的，说完放你走。”卜旭冷冷说道，“别撒谎，我会验证。” 对方犹豫片刻，终于叹口气，缓缓说道：“大哥，我赔了钱，身无分文，来找我女朋友，正好见到了那天和你一块洗浴的人，仔细一打听，知道了你的房间，是我女朋友放我进来的，她在这里做服务员。” “哦，是吗，你见到那人长什么样？” “不大高，瘦瘦的，挺白，带着眼镜。” 卜旭明白了，应该是杨方正的秘书，这说明，对方说的逻辑是成立的。 “你叫什么？你女朋友叫什么？” 对方迟疑几秒：“大哥，你会放过我们的吧？只要你答应，我们立马滚蛋，再也不在这里待了。” “你可以不说。”卜旭淡淡说道。 “我……我叫赵大奎，我女朋友叫金琳琳。” 卜旭摸起床头的电话，打给前台：“金琳琳在吗？让她接电话。” “她是清洁部门的，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哦，那算了。” 挂了电话，卜旭逼着赵大奎交出了身份证，用手机拍了照片，之后果然放了人。 赵大奎心惊胆战，连滚带爬的溜走了。 其实卜旭考虑过把赵大奎和金琳琳交给警方，但是考虑到尽量fēng suo xiāo息的原则，还是放了人。 现在事情初现端倪，动静还是小一些比较好，以免打草惊蛇。 而且赵大奎已经被姓卢的家伙当成了弃子，今天的事姓卢的应该不知道，很适合顺水推舟。 有点便宜这个赵大奎了，还有那个金琳琳，胆子不小啊。 …… 简单的洗了个澡，卜旭半躺在床上，整理思绪。 幕后人物，初现端倪，原来是一个所谓的大师，在背后操纵了一切。从姓卢的所说的仙风道骨一词，可以推测，这个大师，很可能是个道士，最不济也是个跑江湖的假道士。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对方一直觊觎蓍草，因为蓍草确实和道士有很大的关联性。甚至，对方还有可能知道一些蓍草的神秘用途，否则不会如此处心积虑。 这么说来，就是这个所谓的大师，串联起了黄三、杨方正、银行微胖男、水疗中心姓卢的等等这些人，在背后做了诸多谋划。 而且，这个大师还可能和二叔乃至老爸有过接触，也就是说，对方很早之前就在继续蓍草。 更进一步的话，弄不好父母车祸背后，也是这个所谓的大师在捣鬼。 想到这里，卜旭不由得一阵心疼，接着怒火难遏！ 他暗暗发誓，会一点一点的挖掘事实真相，如果车祸背后确有猫腻，一定要让所有参与其中的人，付出代价！ 心绪难平，卜旭的思维异常活跃，他甚至回忆起来，杨方正第一期邀请自己来屏州的时候，就曾经提到过师父，只是当时自己毫无察觉罢了。 大师，呵呵，好手段啊，为了拿到蓍草，串联起了五湖四海的人，触手伸得真够长的。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实力怎么样，如果正面硬抗，能不能干翻对方。 哼哼，不管你是什么实力，扛得住我也扛，扛不住我也会扛，必须把你干翻！ …… 卜旭胡思乱想了大半夜，就算一直在打坐，也很久才进入空灵状态。而且早上醒来的时候，丝毫感觉不到修炼的成效。 这让卜旭有些怀念一号楼的那个大平台。 不过，现在想来，那个干净利索的大平台，或许是刻意打扫出来的，就是为了吸引自己上去修炼，至于之后的房产交易，也是对方顺势而为。 还有那个曾经洒水捣乱的胖大妈，或许也是受了别人的鼓动，才天天给自己添堵。 卜旭不由得有些吃惊，如果这些事情都是真的，那对方就太可怕了。 一张大网，织得太细密太用心了！ 不行，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就要确认这两件事。 玛德，多好的一个天台，却被你们这些混蛋裹挟到阴谋当中，白白弄脏了这块风水宝地！ 不过，现在房子在自己名下，赎回协议也已经取消，杨方正，你这辈子都别想把这两套房子弄回去。 …… 吃早饭的时候，卜旭恢复了正常，和杨方正随意闲聊几句，约定了下午投标的时候会全程陪同。 卜旭洞察某些真相之后，现在看着杨方正的时候，就有些居高临下的俯视感，这种感觉有点爽，也有点冷。 杨方正倒是很兴奋，说了很多恭喜的话，热情的询问卜旭做千万富翁是什么感觉，而且再次邀请卜旭参与对6427号毛料的投资。 卜旭当然不会答应，直接拒绝了，理由很直接：留着这笔钱当老婆本。 …… 第127章 我很小气的 杨凡正没法不兴奋。他觉得，这次费尽心思把卜旭弄来当吉祥物，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哪怕暂时放弃了祖宅的赎回权，现在看也是值得的。 昨天傍晚，杨方正给师父打了电话，汇报了卜旭斩获颇丰的消息，电话了沉默了好几秒，之后师父在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早就和你说过，此子运势非凡，现在看来，果然运气逆天。方正，你一定要借这个机会，和他交好，这对你非常有好处。” 杨方正心里腹诽：对你肯定也有好处吧？ 嘴上则虔诚的说道：“多谢师父指点。” 挂了电话，杨方正依然很高兴。他觉得，被人利用也没什么不好，一来说明自己有价值，二来，在整个过程中，自己也得到了实惠。现实生活就是如此，相互利用，人生常态。 于是他昨晚没睡好，满脑子都是那块寄予厚望的毛料。他觉得，借着卜旭的运势，自己这次，肯定能打一个大大的翻身仗，让自己的身价重新攀升到之前的高峰，甚至有所超越。 …… 早饭后，大家一同赶往标场，在标场门口，卜旭无奈的面对了一个让他心烦的现实，自己昨天出的风头，带来了严重的副作用。 不时有人迎上来，嘴里叫着“卜先生”“卜老板”“卜总”“卜大哥”“帅哥”“靓仔”等称呼，热情的攀谈。 这其中，有的卜旭昨天傍晚见过，有的没见过，尤其是几个搔首弄姿的女士，根本就毫无印象。 他只好选择性的应付一两句，随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名片，迈步往里走，心里实在是不爽。 杨方正却感到很有面子，频频和相熟的人打招呼，不时亲昵的和卜旭说上两句话，摆出一副“我们很熟”的架势。 别说，这一招很管用，很多人都对杨老板羡慕有加。 卜旭能得到这么大的关注，其实不是来源于紫罗兰料子本身的价值。赌石圈子里的好东西多了去了，区区1000万的料子，真的排不上名次。 大家关注的，是卜旭diǎo炸天的运气。 能从蒙头料中解出价值千万的料子，这份运气，实在是太稀缺太难得太怪异了。 而且，卜旭还这么年轻，真是运势旺盛的年纪，大家当然想多关注，多亲近，多交往，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好吧，其实这里面，陈老板做了大量的工作，要不是他推波助澜，卜旭也不会这么出名，为此，陈老板不惜编了一个故事，来衬托卜旭的不同凡响。 …… 杨方正依然在心仪的料子附近游走戒备，今天是看标的最后一天，下午看标和投标的流程就要结束了。杨方正觉得，自己终于要熬出头了。 为了确保拿下料子，他不惜紧急筹措了一笔资金，虽然利息有点高，风险有点大，但是他觉得完全可以赚回来，而且很快就能赚回来。 卜旭则在标场里继续溜达，可是不久他就发现，溜达不下去了。 本来他以为，有些人只是在标场门口等着自己，进来之后就清净了。 但现实是，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被人认出来，很多人对着他指指点点，搞得他像个欢场头牌一样。 无奈，卜旭只好退回杨方正身边，找个地方坐下休息。 杨方正却凑上来，神神叨叨的问道：“我听说，你昨天到了那个院子的时候，院子上方突然飘过一片红霞，是不是真的？” 卜旭一滞：“听谁说的？” “好几个人四处游走，到处介绍着呢。”杨方正吃吃笑着说道。 “我靠，这个混蛋陈老板。”卜旭立刻明白了，红霞也罢，自己随处被人认出来也罢，都是陈老板的招数。 想了想，卜旭给彭江山打了电话。 “彭哥，麻烦你告诉姓陈的，停下他的一切小手段，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卜旭语气极其不善。 “呦呵，怎么个不客气法？” “我要是四处去说，感觉他院里的好运已经被紫罗兰带走了，他会不会很酸爽？”卜旭冷冷的说道。 “我靠，够狠。千万别这么干，我警告他一下。” 结束通话，卜旭看到手机进了一条短信，点开发现，是银行提醒，1100万元的资金到账了。 心里正高兴，就看见唐嘉志乐呵呵的往这边走来，卜旭在包里扒拉出欠条，抬手递过去，嘴里说道：“钱到帐了。” 唐嘉志接过欠条，转手交给秘书，笑着说道：“和你告个别，我一会就回去了。” “哦，一路平安。”卜旭淡淡说道。 唐嘉志继续道：“本来就是来买高端料子的，现在心愿达成了，而且手里也没钱了，留在这里也没事干。” “哦。”卜旭惜字如金。 “那个，我听说，你昨天到了那个院子的时候，天空……”唐嘉志说到一半就卡壳了，因为卜旭的眼神很锋利，唐总几乎感到脸上的皮肤正在遭遇切割。 “那我走了，卜旭，你多保重。”唐嘉志落荒而逃。 杨方正好奇的凑过来，低声问道：“你不是应该和唐老板很熟吗？怎么对他这么……严肃？” “你是想说刻薄，是吧？”卜旭微笑着问道。 “呵呵，随便问问。”杨方正现在可不敢惹卜旭，赶紧自己找台阶。 “告诉你也无妨，唐老板曾经深深的伤害过我，所以我这辈子都不想搭理他。”卜旭一板一眼的说道。 杨方正心里就是一哆嗦，嘴上掩饰道：“何必呢？老唐不错，又帮你做保荐，又买你的料子，我看都有些低三下四的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就是这样的性子，很小气的。”卜旭缓缓说道。 杨方正心里又是一哆嗦，尴尬的笑了笑，装作要打电话的样子，躲到了一边。 又过了一会，杨老板倒是真的打出了一个电话，压低声音发出了一个指示。 “赶紧派人，去老房子那边，把手脚全部处理干净。” “老板，仓促行事的话，很难把痕迹抹平的。”对方有些为难。 “那我不管，你们想办法。实在不行就破坏一下，转移视线。” “好的老板。” …… 第128章 背水一战 午饭以后，杨方正的神情就变得郑重起来，拿着一个本子写写画画的的，为投标做准备。 编号6427的料子是暗标，在标单上填上毛料编号、填表人会员资料和投标价格，放进密封的标箱里，等着开标就可以了。开标时，针对同一块料子出价最高者中标，然后进入付款取货环节。 所谓暗标，就是大家只能暗自估算着出价，而不知道竞争对手所出的价格，一切全凭各人研判，既有技术层面的考量，也有运气成分。再者，开标的过程也是不公开的，有玉石协会的管理人员负责，只对外公布中标结果。 当然了，中标只是第一步，真正解出超过或者远超过投资额度的翡翠，才是终极目标。 与暗标对应的，还有明标。这种方式类似于现场竞拍，有意参与的客商全部集中在一个交易大厅，主办方每公布一个竞品编号，客商现场多轮投标，价高者得。 卜旭无所事事，只是安静的当自己的吉祥物，心里其实有些自嘲。 我都身价千万了，竟然还是个吉祥物的命，这大概是史上身价最高的吉祥物了吧？ 杨方正计算一阵子，客气的询问卜旭对这块料子的看法，他很想听听，运势逆天的卜旭，会提供什么样的参考意见。 卜旭当然是不买账的，他没有为人做嫁衣裳的觉悟，也没有说吉祥话的想法，他两手一摊，微笑说道：“我哪里懂这些啊？” 杨方正笑道：“别谦虚，你可是刚发了大财。” 卜旭想了想说道：“杨总，如果我说，昨天下午我选了那几箱蒙头料，只是随心所欲瞎比划了一下，你会不会相信？” 杨方正心里叹气，这话他还真信，因为陈老板就是这么对外宣扬的。 嘴上却说道：“你这几天学到了不少东西，说说嘛。” “不说，我学到的都是皮毛，差得远呢。”卜旭说道。 得，杨方正不敢勉强了，他还真怕卜旭吐出什么不好的字眼。 下午三点，杨方正来到了投标处，找到了和6427号毛料对应的标箱，郑重投下了标单，之后长长舒了口气。 一个多月的辛苦谋划，都在这一张薄薄的标单上了，剩下就是耐心等待，等到开标的那一刻。 “走吧，卜旭，晚上我请客。”杨方正热情的招呼道。 卜旭爽快的说道：“行啊，这边的美食确实不错。” 杨方正微微有些吃惊，他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也做好了持续说服的准备，没想到卜旭这么痛快。 “喜欢吃点什么？”杨方正问道。 “尽量正统点的吧，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不吃。”卜旭倒也不客气。 “好嘞，我们先回宾馆休息一会儿。”杨方正说道。 几个人一起往外走，期间不时有人和卜旭打招呼，其中大多数卜旭都不认识，这让卜旭心里有些无奈。 虽然已经让陈老板收手，但是已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真是头疼啊。 杨方正心里美滋滋的，心里与有荣焉，和卜旭走在一起，让他倍有面子。 出了标场，迎面遇到田老板，对方乐呵呵招呼道：“杨总，弄好了？” “好了好了，就等着开标了。”杨方正笑道。 “挺好挺好，这次有卜先生给你助威，你老杨肯定要大杀四方了。”田老板笑道。 “借你吉言，晚上一块聚聚？”杨方正道。 “不了，我有安排。老杨，很多人现在可都知道了，你和卜旭是一块的。”田老板笑道。 “那是，我们本来就是一块的。”杨方正得意说道。 “那我去忙，再聊。”田老板进了投标大厅，杨方正撇撇嘴，继续往外走。 嘿嘿，羡慕我和卜旭一起吧？但是你也就是羡慕一下而已。 继续往外走出十几步，杨方正突然放缓了脚步，接着干脆停下了，卜旭等人也狐疑的停下了。 杨老板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对啊，大家都知道我和卜旭是一块的，那么我的一举一动，很定有很多人在盯着。 这样一来，结合我投标时选择的标箱，和我这两天的行动轨迹，有心人说不定能推算出来，我一直心仪的料子是6427号！ 我的天！ 如果有人跟风抢我的料子，我刚才填写的价格，说不定就不能拔得头筹，这块料子就被别人抢去了！ 杨方正不由得看了看身侧的卜旭，心里暗自懊恼。 任何事情果然都是有利有弊，我想借卜旭的运势，但是别人看透了局面之后，同样也想借势的啊。 “不行，我得在琢磨一下，回去。”杨方正说道。 6427号料子，表现不俗，赌性极大，这几天关注的人本来就不少，综合考虑了其他人的关注度、同类料子近期价格、暗标中标基本规律和底价的基础上，杨方正在标单上填写的投标价是990万元。 而这块料子的底价，是80万，按照中标价格大都在底价10倍以上的规律，只要投标800万，中标的可能就就非常大。 990万，已经超出了190万，就是为了拉开距离，确保中标。 可是，杨方正此刻觉得，相较于卜旭一天之间爆发出的运势和名气，多出的这190万，好像并不算多。 他在标场里考虑很久，远远的一直盯着那个标注着“6400——6599号”的投标箱，徘徊了一个多小时，才郑重写下了标单，再次投进表箱，然后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这次，他直接填写了1200万，这是他眼下所能动用的全部资金，完全是背水一战了。 离开的时候，杨方正甚至觉得，自己心里充满了悲壮的情绪。 这种情绪很糟糕，杨老板极力控制，回到宾馆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才总算平静下来。 晚上7点，卜旭跟着杨方正赶到了一家高档酒店，进了一个装修豪华气派的包间。 房门打开，在里面坐着的一个人赶紧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意。 卜旭的脸却瞬间冷了，他皱着眉头，侧身像杨方正问道：“杨总，你是什么意思？” 等在屋子里的那个人，竟然是天鹅水疗中心那个姓卢的主管！ …… 第129章 我还能喝！ 看到卜旭有些生气，杨方正赶紧说道：“卜旭，卢经理找到了我，说要摆酒道歉，我就答应了，大家都是北方人，冤家宜解不宜结。” “哦，杨总觉得，很多事情都可以替我做主了？”卜旭淡淡的说道。 杨方正被噎了个半死，神情一下尴尬起来。 身材魁梧的卢壮士赶紧上前，微微躬身，诚恳的说道：“卜先生，是我求着杨老板帮着说合的，我是一片诚意，还请卜先生多多理解。” “有什么好说合的？事情过去了，我也没再找你们麻烦，是不是你觉得冤枉了，想要个说法？”卜旭语气不善。 “不是的，卜先生，是我想和您交个朋友，上次你没收那1万块钱的精神赔偿，我一直过意不去。”卢壮士继续说好话。 卜旭当然是不信的，道歉？交朋友？说的太动听了吧？ 很明显，杨方正和这个姓卢的是一伙的，在那个什么大师的操纵下，这次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稍微琢磨一下，卜旭决定留下来，看看对方有什么招数。 不过，必要的防备是必须的，最起码，今晚上的饭菜，他一口都不会吃，至于酒嘛，倒是可以好好喝点。 想到这里，卜旭语气稍缓，对着杨方正说道：“杨总，有事要提前沟通，我不喜欢被逼宫。” 杨方正干笑一声：“对对，这事哥哥有点想当然了，对不住对不住，来来来，赶紧坐，坐下说话。” 卜旭并没有坐到主宾位置，哪怕杨方正和卢壮士说了一大堆好话，他也只是随便找个座位坐下。 坐定之后，立刻说道：“既然是摆酒道歉，拿酒来吧。” 卢壮士赶紧说道：“卜先生，酒马上送来，你先点菜吧，我刚才……” “我只要酒，白酒，高度的，其他的我不在乎。”卜旭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的殷勤。 “好的好的，我去催。” 卢壮士匆匆出去，很快带着服务员匆匆回来了，服务员手里的托盘上，托着两瓶白酒。 “嘁，才两瓶？再拿四瓶来，拿大酒杯来。”卜旭直接吩咐道。 杨方正觉得不对劲了，小声说道：“卜旭，着什么急啊，我们……” 说不下去了，卜旭的眼神斜了过来，很玩味，很讽刺的样子。 得，那你折腾吧，我闭嘴。杨方正心说，想喝酒，那你可是自找的。 服务员又拿来四瓶酒和几个酒杯，目测酒杯容量在2两左右。 “倒酒吧，每人一杯。”卜旭继续吩咐。 屋里一共6个人，卜旭、杨方正、秘书、保镖、卢壮士和他的一个随从。 服务员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但还是给大家倒了酒，然后退到一边等着看好戏。 菜还没上呢，你们就这么干喝？ 卜旭挑起酒杯，缓缓说道：“既然今天是为了我的事，我就当仁不让了。杨总，我先敬你一杯，感谢这几天的照顾，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一仰脖，一口喝完，然后杯口朝下，目光直视杨方正。 杨老板也是lǎo jiāng湖了，对卜旭的招数并不感冒。小伙子，想先发制人？呵呵，你可是打错注意了。 他端起酒杯，笑着说道：“虽然很为难，但我还是得喝，也谢谢你千里迢迢赶来帮我。” 说完，同样一饮而尽。 卜旭乐了，好啊，就怕你不接招呢。 眼看着服务员添了酒，于是再次挑起酒杯，笑着说道：“杨总，我们是喝个好事成双，还是喝个三三不断？” 杨方正有些好笑，不是吧？你打算对着我一个人使劲？其他几个人能放过你？ 再说了，三三不断又怎样？我也是有酒量的，三杯也才六两左右，我受得了。 于是笑道：“那就三三不断吧。” 服务员有些兴奋，倒酒的手都有些哆嗦了。 一般而言，粤省的酒风不像北方那么粗犷，即便饮酒也是云淡风轻，这样空着肚子喝三杯的情况，并不多见。 好吧，这样的情况在北方也不多见。 三杯酒喝完，杨方正肚子里火辣辣的。他是有酒量，但是空腹这么喝，还是有些扛不住，心里不由感叹真是老了。 卜旭再次挑起酒杯的时候，卢壮士赶紧说话了。 “卜先生，今天主要是我向您道歉，我敬你几杯。” 卜旭斜了斜眼，吐着粗气说道：“好啊，几杯啊？” “三杯，三杯可以吗？”卢壮士试探着问道。 在他眼里，卜旭脸色发红，摇头晃脑，喘息如牛，已经是很有酒意了。 “好啊，那就三杯。”卜旭缓缓说道。 三杯酒很快喝完，这个时候开始上菜，算算卜旭已经喝了一斤二两酒，眼神更加迷离了。 他端着酒杯嚷嚷道：“继续喝，那个卢什么，谁都不许吃菜，再喝三杯。” 卢什么心说，我要再喝三杯，就是一斤二两，酒量基本到顶了。 不过，你怕是现在就到顶了吧？ 那就喝吧。 于是两人再次喝了三杯，卜旭的醉态更明显了，大呼小叫，叫嚣不止，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 卢什么松了口气，赶紧吃了点菜，好歹压住了胃里的暴动。 卜旭却再次对上了杨方正，秘书赶紧出来救场，但是卜旭不依不饶，插科打诨胡言乱语，最终卜旭喝了六杯，杨方正喝了三杯，秘书喝了三杯。 卜旭醉的更厉害了，时不时趴到桌上休息一下，但是只要稍微缓过神，坐起来就是一个字：喝！ 大家依然奉陪，5个人和1个人喝，酒量再高又怎样？ 最终，大部分人的意识都混乱了，谁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也不记不清卜旭喝了多少酒。 唯一没喝多的，就是杨方正的保镖，他拒绝喝酒，态度非常坚决。 这让卜旭心中大恨。 卜老板的计划很简单，把大家灌醉，然后盯着每个人的手机，只要一有来电，自己就接起来，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但是现在，这个保镖竟然坏了事，真是相当讨厌。 卜旭趴在桌上装醉，期间杨方正的手机响起来，保镖接了，说了句“杨总喝多了”，就挂了电话。 然后，卜旭就听到保镖买单，叫车，等到感觉保镖要来扶自己起来的时候，他腾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我还能喝！” 保镖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没坐到地上。 卜旭心里清醒着呢，双肩包就放在他的膝盖上，怎么可能让别人触碰。 …… 第130章 又要发财了 服务员帮着把一群人弄上了车，卜旭一路大呼小叫的，随着保镖回到了宾馆，跌跌撞撞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笨手笨脚的关上自己的房门之后，卜旭嘴里依然哼哼唧唧，走路也跌跌撞撞的。 他还在继续表演。 昨晚遇袭的事情，让他对这个宾馆的安全没什么信心。既然杨方正和姓卢的设了今晚的酒场，难保不在房间里做什么手脚。 哪怕刚入住的时候曾经细细检查过，他现在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用网上学到的办法再次探查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坐在马桶上发了阵子呆。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10点多了，卜旭尝试着拨打了彭江山的电话，对方竟然很快接听了。 “还没睡？”彭江山笑着问道。 “彭哥，打扰你了，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定个房间，现在的地方我不想住了。” “怎么了？”彭江山有些为难。公盘期间，屏州的酒店房间很紧张，不提前预定的话，很难搞得到。 “我这不千万富翁了嘛，总觉得住这里不安全。”卜旭半真半假的说道。 “哦，你等着，我试试。” …… 一刻钟后，彭江山回了电话，酒店搞定了，就是距离有点远，在几公里以外。 卜旭毫不在意，立刻背上心爱的双肩包，出门打了辆出租车，赶到了一家更豪华更气派的酒店。 当然了，价格也很豪华，每晚880元，就这还是玉协会员的协议价，普通住客1200元。 办理入住手续的服务员服务非常恭敬，卜旭细问了几句才知道，竟然是玉协有领导打了招呼，才挤出了一间备用的贵宾房。 卜旭明白了，彭江山没这么大的面子，肯定是季师傅出手了。 恩，这老爷子，有时候挺可爱的嘛。 房间很大，装修很高档，楼层很高，夜景很美丽，最难得的是，房间里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窗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封闭阳台。 这个钱花的太值了！ 卜旭高兴起来，在这里打坐，效果肯定要好多了。 于是，卜旭先吃了些房间里摆放的简单食物，接着一番洗漱，然后来到阳台，盘坐下去，很久就物我两忘，心头一片空明。 …… 在朝阳沐浴下醒来的时候，卜旭感到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是舒服惬意的。 他去了餐厅，舒舒服服的吃完了早餐，就接到了杨方正的电话。 “卜旭，你没事吧？你好像没在房间里？”杨老板的声音有些紧张。 “我换酒店了。”卜旭直接说道：“昨晚不知道是喝醉幻听了还是怎么了，总觉得用动静。” “哦，那你现在住哪里？”杨方正问道。 “我吃过早饭了。”卜旭答非所问。 杨方正心里一紧，他听得出来，卜旭防备着自己呢。 “哦，那我不打扰了，这两天你自由活动就行，我们的料子预计要三天以后才能开标，到时候我提前约你。” “好的杨总。” 这次公盘有1100多份料子，开标时间一共是一周，平均计算的话，差不多每天1500份。事实上，主办方一般都会稍稍加快进度，以缩短等待时间，把客商后期的注意力吸引到解石或者解料上来。 不过，开标期间，标场里的料子依然可以参观，只是一旦某个区域的料子开完标，就会封闭起来，所以可供参观的区域会越来越小，直到全部完成开标工作。 …… 接下来的三天中，卜旭用了两天的时间，继续在标场观摩学习，这个机会很不错，浪费了太可惜。 这次，卜旭感到了轻松很多。标场里参观的人明显减少，大家要么忙着开标，要么忙着解石解料，要么忙着打道回府，像卜旭这么无所事事的人，其实并不多。 而且，没有陈老板推波助澜，卜旭受到的关注也大大减少，只是偶尔有人上前打招呼，基本不影响卜老板的心情和行动。 卜旭看得很过瘾，冷清的标场中少了那些高谈阔论的人，卜旭可以默默的观察，细细的体会，做一些全方位的对比和类比。 尤其是，卜旭现在神魂强大，思维敏捷，记忆力超群，更是能尽快形成自己的认识体系。 所以，卜旭感觉到了自己的进步，看到一块料子的时候，很快就能形成初步的判断。 …… 第三天，卜旭离开标场，开始浏览玉器街周围的赌石店铺，以及一些周边的赌石摊位，甚至还看了两场在酒店举行的赌石私盘。 看过之后，卜旭也就明白，其实唐嘉志在岱北搞的赌石活动，就是典型的私盘。 所谓私盘，就是有私人或者公司发起的赌石活动，形式和公盘类似，只是权威性和号召力不如公盘强大，倒是也能吸引一些普通的客人。 毕竟，公盘是有门槛的，只有玉器协会的会员才能参与竞拍，而私盘则没有身份的限制，只有财力的限制。 卜旭看这些地方，当然是为了寻宝，还有两息的寻宝时间可以使用，必须得好好利用起来。 大半天的忙碌之后，下午两点钟，卜旭终于选定了这次寻宝的地点。 这是一个距离玉器街不远的赌石铺子，规模比较大，看起来稍显正规，摆放的料子也比较多，而且据老板介绍，仓库里还有上百块。 其实那两处私盘上的料子更多，但是卜旭这次打算买了料子带回岱北，自己解石，以避免再次被关注。所以，知道的人还越少越好。也就因为这个原因，卜旭这次是独自行动的。 打定主意，卜旭来到这家铺子，找到了胖乎乎的老板，提出了两个奇怪的要求。 一是看看全赌的料子，二是把所有的全赌料子集中到店铺里，他要集中选料。 老板非常不解，这不瞎折腾吗？铺子里的随便你看，看完了去仓库看，干嘛要集中起来。 卜旭信口胡诌，说每个人都有一些习惯，自己的习惯就是集中选料，这样看起来心情比较爽。 怕对方不答应，卜旭直接表示，从仓库倒腾毛料的人工费用他承担，而且保证采购不低于2万块钱的料子。 这个承诺没什么风险，店里有一些明料和半赌料子，如果全赌的料子中没有好东西，卜旭打算顺手买点明料，总不会赔钱。 老板稍一琢磨，觉得卜旭气质形象不错，应该是个可靠的，也就答应了，立刻安排下去。 哈哈，又要发财了！卜旭信心满满。 …… 第131章 好巧啊 全赌的料子很快被集中起来，大约有七八十块的样子，卜旭翻看一阵，开口询问价格。 老板做了简单的分类，表现一般的200块钱一公斤，稍好一些的500块钱一公斤，有几块表现很不错的，1000块钱一公斤，最贵的一块，2000块钱一公斤。 再好的就没有了，或者开窗了或者切开了，等着卖高价呢。 “有点贵了吧？”卜旭吃惊的问道。前面几天他逛过赌石店，知道大体的行情。 “刚涨的价。”店主乐呵呵的解释道，“这几天蒙头料子和全赌料子都涨钱了，不是有人解出了紫罗兰吗？” 卜旭缩了缩脖子，敢情，涨价还是自己引发的，还真是荣幸之至。 得嘞，就这样吧，反正天眼一开，怎么都是赚的。 谈好价格，卜旭象征性的把料子翻看一遍，借机把它们都平铺起来，然后直起身，召唤五行子，发动了天眼。 眼前的世界瞬间失去了色彩，变得灰突突的，卜旭的眼神快速的在地面上扫射一圈，几个大小不一色彩不同的发光体引入眼帘。 还有时间！ 卜旭快速转身，往那些半赌的料子上扫了一眼，更多的发光体被记忆下来。 两息时间马上到了，世界恢复清明亮丽，卜旭心里却暗自叹了口气。 这个店里的料子，表现太糟糕了！ 全赌的七八十块料子中，一共有五个发光体，其中三个光芒又弱又小，基本没什么价值。剩下的两个，一个双拳大小，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另一个光团倒是挺大，差不多有排球大小，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再说半赌的料子。目力范围内，有大约十几个光团，大部分比较弱，只有一个稍微醒目，但也只有网球大小，散发着微微的绿光。 十赌九输，用在赌石行业，确实太贴切了。这家赌石店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各种大大小小的料子不下200块，但是拿真正有价值的，也就是这三块而已。 单从比例而言，甚至算得上百赌九十九输了。 卜旭稍微对比一下，很快确定了目标，从全赌的料子中挑出了心仪的两块。 天眼下散发蓝光的那块，光芒虽然只有双拳大小，但是原石却是一个长条形，差不多有两块红砖合起来那么大。 那块散发着排球大小白光的，原石则之比光芒大一圈，类似一个稍稍扭曲的篮球。 之前确定了价格，两块红砖大小的料子通体灰huáng sè，外皮紧致，颗粒稍显粗糙，表现还不错，价格是1000块钱一公斤，上面标注的重量是85公斤。 而那块类似扭曲篮球的料子，外皮灰白色，表面类似致密的水泥墙面，稍稍有些颗粒感。这种外皮表现，一般认为很难出好东西。不过价格倒是不低，500块钱一公斤，标注的重量为13公斤。 卜旭默算一下，这样的话，两块料子才15万元，距离自己承诺的两万块钱的采购额，还差5000块。 不过，还有半赌的料子没看，倒也不急。 卜旭先把两块全赌的料子放到了一边，站到了半赌料子跟前，根据脑子里记忆的方位，很快确认了那块散发网球大小绿光的料子。 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这块料子足足有两个篮球拼起来那么大，标注的重量是21公斤。料子上开了一个边缘齿状的长条窗口，大拇指大小，窗口中心绿意隐隐，周围白雾蒙蒙，很是惹眼。 得了，这是个坑。 从天眼下看的情况来看，绿色光芒比较浅，以卜旭当前的经验来看，估计玉肉的绿色会很淡，而且种水也不会太好。 但是，这块料子，仅凭这个小小的窗口，就能喊出一个不错的价格。 叫过老板一问，果然，老板要价150万。 卜旭心说，除以10，估计就是这块料子的实际价值了。 正琢磨着，卜旭突然感到了一股恶意清晰传来，而且，距离并不算远。 卜旭不动声色，尽快的选了一块半拳大小的半赌料子，这块料子表面光滑，颜色微黄杂红色，宛如腊肉。料子上开了一个小窗，可以看出皮很薄，窗口可见花生米大小的糯种白色玉肉。 料子虽然不大，价格却高达1万元，卜旭心里明白，在刚才看到的半赌料子中，这块算是收益最好的了。其他的要么是坑，要么是平进平出，没什么赚头。 卜旭爽快的刷卡结帐，小块的料子直接塞进双肩包，两个大块的料子加起来215公斤，卜旭直接让对方弄了个厚实的蛇皮袋子，就那么提在手里，立刻离开了。 面不改色、举重若轻的样子，让店里的老板和店员很是吃惊。 虽然215公斤并不算太重，比桶装水重不了太多，但像卜旭那么轻松提起，很多人都自忖做不到。 出门之后，卜旭立刻锁定了恶意的来源，就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里。车子是当地拍照，玻璃上贴了深色车膜，看不透里面的情况。 会是谁呢？ 卜旭不动声色的打了辆出租车，上车离开，那份恶意也随之慢慢的消失了。 卜旭指挥着司机一通七拐八拐，然后换了辆车，再次回到了刚才的赌石店。 黑色的商务车还在，卜旭下了车，提溜着袋子，直接闯进了赌石店，里面的人猝不及防，直接和卜旭来了个面对面。 钱大贵——钱响的老爸。 哦，原来刚才是这个死胖子躲在车里，卜旭心里说道。 再仔细一看，钱老板的手边，正是刚才那块价值150万的料子。 情况很明显了，钱老板或者有意或者无意发现了卜旭的行踪，一边暗自嫉恨，一边还想沾点便宜呢。 看到卜旭进来，店铺老板稍微有些尴尬，他收了钱老板2000块钱，就毫不客气的泄露了卜旭刚才仔细查看的这块料子，甚至还给钱老板看了监控，以证明真实性。 钱老板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则迅速恢复了常态，平静的说道：“卜旭，好巧啊！” 店铺老板立刻懵逼了！ 卜旭？！ 这个年轻人竟然就是那个解出了紫罗兰料子的卜旭？！ 我的天哪，我真是有眼无珠啊，怎么就当面错过了这尊大神！ 不行不行，无论如何，他手里的料子，必须让他在店里解开，正好，他也带回来了。 …… 第132章 换不换？ “确实有点巧。”卜旭淡淡说道，“钱老板，看上这块料子了？” “随便看看，这块料子表现不错。”钱老板说道。 “哦，那你慢慢看。”卜旭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远远躲开，开始看其他的料子。 不过他的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往这边扫过来。 店铺老板赶紧上前，谄媚说道：“卜先生，我有眼无珠，竟然没认出你来，真是罪过。” 卜旭笑呵呵的说道：“你太客气了，我声明啊，不解石。” 老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刚刚酝酿好的恳切之词，还没来得及说呢。 “卜先生，您……能不能……” “不行，我打算自己解石，多学点东西。”卜旭说道。 “卜先生，就解一块，行不行？”老板陪着笑脸说道。 “你再这样，我就走了啊。”卜旭笑着说道，脚下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 钱大贵一直关注着卜旭的情况，心里暗暗琢磨，卜旭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难道是发现了自己刚才躲在门口的车里？ 应该不会，车膜颜色很深，他不可能看见自己。 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他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情，想回来再琢磨一番。 而且，参考店主的描述和这小子返回后的举止神情，很可能就是为了这块窗口出绿的料子。 钱大贵赌石的时间并不长，也才一两年而已，而且他非常克制，一来把赌石当成投资，二来也当成个乐子，一般来说，几十万的料子，他还是愿意尝试一下的，超过百万，他就会很犹豫。 眼前这块料子，店主喊价150万，已经超出了钱大贵给自己设下的赌石投资红线，如果在往常，是需要放弃的。 但是现在，钱老板有些犹豫了。 最近几天，关于卜旭的运势，在屏州已经是一个热门话题，而且卜旭以往的赌石经历也被挖了出来，钱老板觉得，这小子恐怕还真是有些门道。 所以，这块本来就表现不俗的料子，可靠性立刻提升不少。否则，也不值得卜旭这家伙去而复返。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会不会是卜旭这小子设下的圈套？ 不过钱老板马上推翻了这个推测。不会的，我是偶然发现卜旭在这个店里，对方不具备设套的条件。 要不，就买下来？ 毕竟，跟着卜旭进行投资，是很多人想要做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正在差不多打定主意的时候，店老板乐呵呵的过来了，笑着说道：“这位老板，再过个把小时，我们就要下班了，这块料子，您觉得怎么样？” 钱老板心里立刻乐了：哈哈，卜旭，你小子还是年轻，憋不住了吧？让店老板来问个准信？ “还行还行。”钱大贵笑着说道，“老板，价格上还有没有优惠？” “很抱歉，已经最低了。”店老板笑着说道，心里暗自着急。 就在刚才，卜旭表示，想再看看这块料子，如果确定买下的话，可以在店里现场解石。 所以，店老板希望眼前这个比自己更胖的家伙立刻滚蛋，他宁愿以优惠的价格，把这块料子卖给名声大噪的卜旭。 然后只要解出的料子价值稍稍见涨，就可以好好宣传一下，这样一来，自己的店铺立刻就能火，店里的这些料子，很快就会销售一空。 这不是痴心妄想，而是有活生生的例子，陈老板的蒙头料子，听说已经快卖完了，好像价格已经翻了一番。 钱大贵权衡再三，终于下了决心，买了！ 不就150万吗？虽说突破了自己立下的红线，但是有破有立，也是说得过去的。 于是他说道：“150万是吧？刷卡交易吧。” 店老板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你这个死胖子，也是冲着卜旭的名气，来占便宜的吧？ 犹豫再三，店老板咬咬牙，陪着笑说道：“老板，还请您体谅一下，这块料子，我想留着自己用。” 得，这么一来，钱老板更不能放手了，他看了看了不远处弯腰看料子的卜旭，心里冷笑：小子，早干嘛去了？ 嘴上也是冷冷说道：“哦，是吗？你要真敢这么做，我倒是想去玉器协会要个说法，你这块料子，好像没标注展览或者非卖品之类牌子啊。” 店铺老板缩了缩脖子，心说，完了，遇上懂行的了。 玉器协会对当地的商户是很有控制力的，这种正常询价过程中的变卦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 于是，店老板把求助的眼神望向卜旭。 卜旭心里乐坏了，脸上却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他缓缓走过来，诚恳说道：“钱老板，刚才我一直在看这块料子，刚好有事出去一下，本来想回来再买的。” 钱老板笑道：“哦？是吗？你和我说不着啊，我看料子的时候，店里没说这事啊。” 店老板小声嘟囔道：“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卜旭啊，如果知道，肯定给他留着。” 钱老板点点头，笑着说道：“让我让出这块料子，也不是不行，不过呢，卜旭，你手里那个袋子里的料子，转给我一块，怎么样？” 卜旭心里一惊，我靠，果然是个lǎo jiāng湖，不好糊弄。 这个问题问得太犀利太恰当了，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答复，怕是一下子就会露出马脚。 想了想说道：“当然可以，袋子里的两块料子，随便你挑一块，也是150万。” “哈哈！”钱老板乐了，“你可真行啊，我猜，你那两块料子，怕是花了没几个钱吧？两万？还是一万五？” 卜旭立刻寒了脸，眼神冷冷的飘向店铺老板。很显然，在自己离开的那阵子，老板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老板脸上臊得不行，心中暗骂死胖子小心眼。 卜旭淡淡开了口：“钱老板，换不换吧？” “不换！”钱老板才不会上当，送上门来的东西，他才不要。 “那好，钱老板能不能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你手里的料子，我出160万！”卜旭再次说道。 老钱却不上当：“美得你！我就出150万，如果老板不卖，我就去投诉。” …… 第133章 耀眼的吉祥物 卜旭冷冷盯着钱老板，终于哼了一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钱老板更放心了，哈哈，你小子如果摔门而去，我还真得琢磨琢磨。 “好了，交易吧。”钱老板美滋滋的说道。 “这位老板，我有个请求，你能不能现场解石？”店铺老板放低了姿态，诚恳问道。 看着卜旭没有离开的意思，钱老板觉得，这小子肯定等着玉肉的表现。 得嘞，就让你体验一下擦肩而过的感觉。 于是钱老板爽快的说道：“行吧，我这人很好说话。” 店老板长长的松了口气，心里满是欢喜。 他已经构思好了一个故事：运气如日中天的卜旭，看中了一块料子，却没有下定决心，等到回来再买的时候，却被另一个老板捷足先登，然后解出了高等级的翡翠，卜旭很是懊恼，但这正说明，这个小伙子眼力超群，运气依然爆棚！ 哈哈，多好的故事，情节曲折，结果出人意料，道理发人深省，这么一来，我这个小店，一样能沾光借力，狠狠的赚上一笔。 唉，如果可能的话，我更愿意自己解开这块料子，那样或许赚的更多。 …… 钱老板刷完卡，拿到了交易单据，这桩交易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卜旭心里那个爽啊，宛如清风拂过湖面，浑身舒畅无比。 该死的老胖子，等着吃屎吧，相信你的表情一定比吃屎都爽。 还有这个胖胖的店老板，也不是个好东西，两个胖子一起吃屎吧。 我是不会留下来拉仇恨的，你们趁热慢慢吃。 看着卜旭阴沉着脸，提着蛇皮袋子要走，店老板慌了神，赶紧上前说道：“卜先生，留下来见证一下吧？” 没有卜旭在现场见证，店老板觉得，自己构思的故事里就少了很多精彩的内容，有些不完整的感觉。 “错失良机，没心情了。”卜旭淡淡说道，坚决的走掉了。 钱老板心里突然有些慌，他本来以为，卜旭肯定会留下观看解石过程，没想到这小子却气呼呼的走掉了。 钱老板当然记得，一个月之前，儿子钱响也从卜旭手里抢了一块原石，耗资30万，最后却只解出了一块小小的马牙种料子，垮得有点惨。 他本来觉得，这次自己亲自出手，肯定能抢到好东西，但是此刻，他竟然患得患失起来。 …… 一个小时后，面对一块网球大小的糯种浅绿的料子，钱老板的心情终于不再忐忑了，而是变成了踏踏实实的郁闷！ 赌石店的老板也傻了眼，客人解垮了是正常操作，但是自己酝酿的那个故事，却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而且，还得努力fēng suo xiāo息，防备同行打压。一旦沾染上了“卜旭不看好”的名声，情况怕是要糟糕。 离开赌石店以后，钱老板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为什么卜旭能连续两次避开最后解垮了的料子？ 最后的答案是，这小子运势确实太旺了，但凡他犹豫或者拿不准的料子，十有**会糟糕。 至于神秘能力，钱老板也想到了，但也仅仅是想了一下，马上就抛到了脑后。 作为一个风格务实的老板，一个从底层一点点打拼起来的老板，相信运势已经是极限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信的。否则的话，晚上都没法睡觉。 确定了答案之后，钱老板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怎么对待卜旭？ 他觉得，之前对抗的心态需要调整，现在这小子运气正旺，人气日隆，交际圈也一点点扩大，最好是把当初他暗算儿子的那点仇恨，暂时放一放，避其锋芒。 当然了，也无需凑上去交好，千万身家又怎样？完全不够看。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三时六运，咱们慢慢来。 …… 回到酒店，卜旭就找来了专业的护卫公司，办理了原石托运手续。两块原石太大了，不可能总是随身携带。 这样的服务在屏州很普遍，而且手续完备，口碑很好，完全可以放心。 忙完这些，卜旭接到了杨方正打来的电话，说明天就要开标了，晚上一起吃饭云云。 卜旭直接拒绝了，只答应明天去标场碰头。 杨方正很是无奈，他当然明白卜旭的防备之心，心里挺不是滋味。他现在觉得，卜旭应该知道了一些事情，最起码也产生了很多联想，否则不会如此戒备。 他觉得有些后悔，那天晚上不该和姓卢的一起出现，否则就不会失去卜旭的信任，甚至有可能慢慢交好，毕竟之前大家相处的还算愉快。 手机又响了，杨方正看了一眼，立刻接起来，语气很是恭敬。 “师父，他拒绝了。” “哦，预料之中，我查到了他住的酒店，你要不要登门拜访？”对方淡淡的说道。 “师父，还是不去吧，明天安安稳稳开标，比什么都强。” “哦，这是你自己说的，你们现在的关系有了裂缝，如果不能修复，或许会影响借势。” 杨方正突然有点想骂人。 这裂缝怎么来的？你难道不清楚吗？ 嘴上却恭敬的说道：“师父，我考虑清楚了，现在表面上大家还是不错，我挺满意的。” “哦，那也行，一切遵循你的本心吧。” …… 第二天一早，杨方正早早就起来了。 他在浴室里仔细洗了澡，然后点燃了一盘熏香，一直静坐到7点半，才去餐厅吃了早饭，之后赶到了标场。 卜旭却还没来，杨方正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这小子不会不来了吧？ 有心打电话催一下，却担心真的启发了卜旭的恶念，杨方正只好耐心的等着，心里不停的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的，这小子一向行事规矩，肯定会来的。 就这样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快要进场的时候，杨方正才看到了卜旭下了一辆出租车，步履轻松而来。 天气有点热，卜旭穿得很随意。短袖t恤，宽大的短裤，脚上一双浅白色的运动鞋，背后是不离身的双肩包。 装扮虽然普通，但卜旭身体挺拔，朝气蓬勃，神态抖擞，气质太过于耀眼，几个心思活泛的女客商差点没忍住口水。 有那么一刹那，东边的太阳在卜旭身后照射出隐隐的光环，宛如天神一般，几乎亮瞎了杨方正的双眼。 杨方正所有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有这样的吉祥物陪着，还怕什么开标啊。 …… 第134章 二标价 卜旭是故意的。 故意卡着点过来，故意神魂全开，精神抖擞，全力戒备。 原因在于，今天6427号毛料肯定会开标，如果杨方正没有中标，下面就没事了。如果中了标，也很快就会解石，下午肯定能解完。 就算杨方正继续盘桓，卜旭也不打算陪着了，只要完成解石，他作为吉祥物的使命就结束了，他打算自行返程。 这样一来，对于在背后觊觎的那个大师来说，也只剩下了一天的时间，对方很可能有所动作，所以，卜旭高度戒备，以防万一。 和杨方正打了个招呼，然后一起进场，等着开标。 开标有两种方式，一是有一个大屏幕，会滚动播出开出的毛料编号、中标者会员号和中标价格。 再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张表格贴出来，上面是最新统计的中标情况汇总。 杨方正在大屏幕跟前，翘首以盼，神情热切，满心期待。 卜旭坚守吉祥物的本分，安静的陪在一边，神情云淡风轻。 今天的开标从6000号毛料开始，开标是由很多工作人员分组负责的，最后经过审核，就可以对外发布，所以速度很快，上面的信息滚动的非常迅速。 很快，开标就到了6200号左右，然后速度稍缓，慢慢的到了6300号附近，然后迅速的冲到了6400号。 杨方正紧张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呼吸却变得急促，怎么控制都没有用，甚至都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太紧张了，谋划已久，投资巨大，背水一战，如果拿不下这块料子，所有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终于，屏幕上出现了6427号的字样，杨方正感觉到一阵眩晕，他赶紧稳了稳心神，定眼看去，会员编号……，哈哈，是自己的编号，中标价，1200万！ 身边有人嘟囔了一声：“1200万，又是货主拦标价，这块料子的底价才80万，拦标15倍，也太狠了吧？” “就是呢，一般的拦标价，也就是底价的6到8倍，15倍确实过份了。” 所谓拦标。简单的说，就是货主为了防止别人低价中标，自己按照预期售价进行投标。这样一来，别人只有高于货主的出价，才能中标。 当然了，货主如果真的中标，也是要支付交易手续费的，但是相较于巨大的收益而言，这点手续费根本无所谓。 更深层次的意思是，货主拦标，能顺利售出更好，就算出售不了，拦上三次两次，毛料的价格也被炒上去了，对于以后出售是很有利的。 一般而言，货主拦标。出价都是整数，而真正的买家，出价往往有零有整，所以杨方正1200万中标，很容易被认为是货主拦标。 杨方正心里有点得意，盯着大屏幕看了一会，直到6427号毛料的信息被其他信息淹没，才长长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说道：“6427号的货主该偷着笑了，1200万，还真不是拦标价。” 说完，在周围人惊异的目光中，转身离开，去办理交易手续去了。 卜旭撇撇嘴，心说，中标而已，就好像中奖似的，有必要得瑟吗？ 等解出好东西，再得瑟不行吗？ 交钱取料，杨方正很快拿到了6427号毛料，惦记了这么久，想了这么多办法，这块料子，终于属于杨老板了，这让他有一种万里长征胜利在望的感觉。 只剩下临门一脚了，解石！马上解石！ 杨方正一刻都不相等。 但现实是，他不得不等！ 就算这次公盘启动了二十台各种型号的解石机，就算很多人不会当场解石，但解石区依然忙碌异常，需要排队。 眼看午饭时间快到了，杨方正认真的和卜旭商量，说希望大家都在这里排队，午饭简单吃个盒饭，请卜旭不要介意。 卜旭心说，你是希望我这个吉祥物不要自行出去觅食吧？ 嘴上倒也答应了，虽说是千万富翁了，但是卜旭还是很好说话的。 盒饭很快送来，卜旭接到手里的时候，装作没接稳的样子，失手打落了盒饭，随后歉意的笑笑，拒绝了杨老板补订一份的建议，摸出了一些零食，自顾自吃起来。 非常时刻，卜旭才不会吃杨方正安排的东西。 杨方正有些无奈，他看得懂卜旭的防备。但现在不是生气郁闷的时候，他立刻收拾心情，再次热切昂扬起来。 黑瘦的田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笑呵呵的说道：“杨总，厉害厉害，这块料子终于被你拿到了。” 杨方正笑道：“费了很大的力气，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没白忙乎。” “那我就恭喜你解石大涨，财源滚滚。” “哈哈，谢谢，借你吉言。” “二标价多少？”田老板随后问道。 杨方正一愣，他还真没想这个问题，这会子，他光顾着高兴了。 所谓二标价，就是排名在第二位的投标价，二标价当然不会中标，但是能给中标人提供一定的参考，了解一下其他客商对同一块毛料的态度和信心。 二标价不公开宣布，只有中标人可以凭自己的会员证，进行查询。也就是说，杨方正作为6427号毛料的中标人，是可以查询二标价的。 查，还是不查？杨方正犹豫了。 这块料子他投标了两次，第一次是990万，接着由于卜旭太受周围的人关注，杨老板担心更多人觊觎这块料子，重新投了1200万。 如果二标价高于990万而低于1200万，杨老板肯定会非常高兴。 如果二标价就是990万，那乐子可就大了！这说明根本无需进行二次投标，根本无需追加210万，就可以妥妥中标。 “你没查？”田老板吃惊不小，心真够大的啊！ 杨方正想了几秒钟，凑到卜旭跟前，笑着说了二标价的情况，让卜旭给个建议。 “没建议，杨总，查不查在你。”卜旭直接拒绝了。 “随便说说嘛。”杨方正笑道。 卜旭盯着老杨看了好几秒钟，终于缓缓说道：“杨总，我再次声明，我没有建议。但是我想提醒你，遵循本心去做。你既然询问我的建议，其实你心里已经有倾向了，不是吗？” 杨方正悚然而惊，竟然一下子愣住了。 …… 第135章 心已经乱了 卜旭才不管什么二标价，更讨厌杨方正总是问这问那，所以干脆点出了问题的本质，就是想恶心杨方正一下子。 姓杨的已经魔障了，总想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无比，不就是个二标价嘛，查不查又怎样？难道到手的石头，里面的玉肉还会因为这事发生改变？ 其实卜旭想得简单了。 在很多人，尤其是老派翡翠从业人员的心目中，翡翠是有灵性的，只要石壳未开，里面的玉肉，是真的有可能走掉的。 在翡翠的原产地缅甸，对一些价值较高的原石进行解石的时候，斋戒一段时间只是基本操作，提前到寺庙烧香磕头更是司空见惯，有些人甚至会在各个方位选择数座寺院进行叩拜，目的就是留住玉石的灵性，得到高等级翡翠。 杨方正在这个圈子里时间久一些，加上背后有大师指点，更是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 不过，卜旭说出的本心两个字，一下子就触动了杨方正敏感的神经。 他觉得，卜旭说得太对了！ 如果不愿意去查询二标价，那就一笑了之。而征求卜旭的意见，还真是为了寻找心安理得的助力。 再者，杨方正觉得，自己当初追加投资，是断然而为，是慎重考虑了卜旭的影响力，而既然已经中标，说明当初的决策已经对了一多半。 这么分析的话，二标价肯定会高于990万。 所以查询一下又何妨？ 于是，杨方正取出了自己的会员证，委托秘书和田老板一起，去查询6427号毛料的二标价。 而他自己，一刻都不想离开6427号毛料。 几分钟之后，秘书和田老板一起回来了。 “查到了？多少钱？”杨方正把秘书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990万！”秘书兴奋的说道，他并不知道老板第一次投了多少钱，更不知道，老板最怕听到这个数字。 杨方正的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掉了。 990万！竟然真的是990万！ 这说明，自己根本无需考虑卜旭的影响力，根本无需追击210万投资，根本无需第二次投标，依然可以顺利拿下心仪的毛料！ 更可怕的是，这说明，自己基于卜旭的情况而做出的判断是有错误的！ 继续引申一下，卜旭的价值和影响力没有那么高，或者说，对自己的助力没有那么高，反而造成了不利影响！ 一个对自己不利的吉祥物，会带来什么？ 杨方正不敢往下想了，看向卜旭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无奈。 “怎么了，杨总？”卜旭觉察到了杨方正的异样，反而热情的迎上来。 实在是，杨方正的表情太精彩了，卜旭看着就爽。 “哦，没事。”杨方正挤出一丝笑脸，“卜旭，马上轮到我们解石了，你要不要上手试试？” 杨方正突然想清了一个道理：卜旭的运势是毋容置疑的，外人能否沾上光，却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所以，他鼓动卜旭解石，解这块6427号毛料，这样一来，肯定会有一个美好的结果。那块紫罗兰，不就是卜旭解出来的吗？听说后来才被季师傅接手。 卜旭摆摆手：“杨总，别开玩笑了，我什么都不懂。” 杨方正赶紧道：“你就当练手，随便你怎么解，我绝对没意见。” 卜旭大体猜到了杨方正的心思，笑着说道：“真的不行。” “我给你劳务费，5万，行不行？”杨方正急切的说道。 卜旭一下子寒了脸：“杨总，我不是专业的解石师傅，也从来不承接解石业务，再说了，我们的约定中，也没有解石这一项吧？” “帮帮忙，卜旭，我……” 卜旭打断了杨方正的话，认真说道：“杨总，如果你继续说这事，我就会视为你违反了我们的约定，既然你违约，那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杨方正盯着卜旭看了两三秒，终于无奈的说道：“算了，我不说了，你也不要走。” 卜旭却继续说道：“那好，我顺便说一声，解石结束之后，我会自行返程，你不用帮我订票了。” 杨方正又是一滞，心里升起了一股非常不妙的感觉。他低头看了看小推车上的毛料，早已熟悉的料子，陡然变得陌生起来。 …… 终于排到6427号料子的时候，杨方正却放弃了解石。 他觉得心情非常糟糕，这个时候解石，结果肯定也会一团糟。 卜旭傻了眼，按照约定，要么公盘结束，要么完成6427号毛料的解石，两个条件只要有一个达标，他就可以离开。 而现在，杨方正很可能要等到公盘的最后一天再解石了。 卜旭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多什么嘴啊，说什么本心，要是一问三不知，也不至于这样吧？ 最郁闷的是，他已经把酒店退掉了，连返程的机票都订好了。 这下子全玩完！ 不过，卜旭什么也没说，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既然当初逼着杨方正放弃了老房子的赎回权，就要在约定的框架内行事。 不就是再等几天吗，等呗。 他躲到一边，给酒店打了电话，表达了再次入住的意愿。 还好，这两天客人少了一些，加上卜旭的房间本就是预留的关系房，酒店方面表示没问题。 机票也是酒店帮着订的，卜旭要求改签，酒店也爽快的答应了。 安排妥当，卜旭回到杨方正跟前，徐徐说道：“杨总，按照约定，公盘举办期间，无论你什么时间解石，我都会按时参加，请提前通知我。” 杨方正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任由卜旭转身离开。 此刻，杨老板的心已经乱了。 各种压力，各种状况，各种混乱的思绪，几乎要把他压垮。 如果放在前几年，区区1200万资金，在杨老板这里，可以说是毛毛雨。 但是现在不行，连续几年沉迷赌石，耗资巨大，就算之前小有斩获，杨老板手里的闲钱也基本被掏空了。就算他当初不卖祖宅，也需要处理其他的不动产，才能筹备到足够的资金。 这次如果赌垮了，情况就会更加恶化，再想打翻身仗，就千难万难了。 …… 第136章 贪心不足 心乱了的杨方正，把毛料寄存在公盘，然后就带着保镖消失了，连他的秘书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卜旭则每天优哉游哉的，要么在酒店打坐修炼，要么去玉器街附近闲逛，采购了一些小礼物，要么去公盘看季师傅和彭江山解石。 其实，轻松都是装出来的，只要出了酒店，卜旭就全力戒备，留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好在，三天的时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三天的晚上，卜旭接到了杨方正的电话，俩人约定，次日上午在公盘标场解石。 次日上午，卜旭提前五分钟赶到了标场，杨方正几个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卜旭，就等你了，我们进去吧。”杨方正平淡的说道。 卜旭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跟着大家进了标场。他能感觉到，杨方正此刻心平气和，情绪非常稳定。 看来，这家伙躲到什么地方调整心情去了，而且效果很不错。 进去之后，卜旭才发现，杨方正的料子竟然排在了某台解石机的第一位，而且解石的赫然是季师傅师徒。 联想到这几天数次遇到了杨方正的秘书，卜旭明白了，看来杨老板还是让秘书做了很多安排。 嘁，有什么用？石头就在那里，玉肉该怎样就怎样，瞎折腾什么劲！ 机器响起，季师傅开始解石，然后让卜旭吃惊的事情发生了，第一刀竟然就是拦腰切，直接就是一分为二的架势。 我的天！ 姓杨的，你还真是有点魄力，竟然选择了这么爽快的方式，一刀定输赢啊！ 还有，你用了什么代价，竟然打动了固执的季老头，让他同意这么操作。要知道，季老头可是历来谨慎，很讲章法的。 磨盘大小的料子，在中型切石机的蹂躏下，很快就变成了两片，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刻发出“哇”的一声赞叹！ 就算没有冲洗，两片平整的切面上，依然展露出满眼的绿意，煞是惹眼！ 杨方正再也绷不住了，立刻扑上去，扯过水管，对着切面一通冲洗，然后趴在上面，仔细观看。 可惜，只看了一眼，他心里就凉了半截，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绿色确实不错，星星点点，密密麻麻，几乎占据了切面大半的面积。 但是，种水太差了，只达到了豆种，典型的有色无种。 两个切面，就像是在白布上铺了一层漂亮的绿豆，密布的绿意之间，总是透着白色的底子，实在是太让人扫兴了。 周围的很多人都拿不准了，到底是涨了还是垮了？ 6427号毛料，也算是明星料子，在本次11000多份毛料中，它1200万的成交价格排在第19位，还是有很受关注的。 再者，现在切面上的表现虽然一般，但是豆种满绿的料子属于中低档原料，很受市场欢迎，加上这块料子体积较大，光是手镯就能切出来几十个，镯心和其他小物件也能取出很多，总体价值也还是不错的，最起码1000万以上。 所以很多人才拿不准，现在倒是垮了还是涨了。 季师傅也俯身查看了切面，还掏出手电照了照，然后开口问道：“杨老板，是继续解，还是到此为止。” 杨方正思考几秒钟，对着季师傅说道：“季老，还请您费心点评一下。” 季师傅点点头：“好，从切面看，这是豆种满绿的料子，表现还算不错，结合黑金沙的特性和之前开窗的绿雾，加上打光的效果，我个人认为，切面后面的表现也大致如此，可能发生变化的，是玉肉的厚度和延伸情况。” 这番话很公允，既有判断，也有风险提示，是季师傅惯常的风格。 有人高声喊道：“季师傅，帮着估个价吧？” “哼！”季师傅的眼神凌厉的扫射过去，对方立刻矮了一截。 杨方正想了想，对着人群说道：“如果用人现在买，价格在1800万以上，我就不继续解了。” 人群一阵骚动，很多人小心议论起来。 大约一两分钟之后，人群归于平静，没人应声。杨方正苦笑着摇摇头，请季师傅继续解石。 这次就谨慎多了，沿着石壳边缘慢慢延伸，一点点的掏出玉肉。 季师傅却离开了，换成彭江山慢慢操作。 刺耳的机器声中，杨方正有些发呆。 对于这个结果，他是不满意的。他看中了这块料子的赌性，是希望能解出高绿高种的玉肉，帝王绿不敢想，弄个冰种高绿总是可以的吧？最不济也得是糯种正阳绿吧？ 如此一来，才对得起精心的谋划，才对得起各种情愿和不情愿的付出，才能彻底打个翻身仗。 但是现在，就算玉肉按比例按方位顺利延伸，就算掏出来的玉肉确实很大，最终的售价，也不会高于2000万。 这和之前预期的不低于三倍的收益，相差太远了。 而之前的各种开销、费用，和几笔或高或低的利息，最终的收益，怕是所剩无几。 …… 卜旭冷眼旁观，他清晰的感觉到了杨方正的情绪变化，从一开始的云淡风轻，到切面打开的欣喜若狂，然后是仔细观看之后的怅然若失，到了最后，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废之气，竟然是心灰意冷了。 让你得瑟！卜旭心说。 彭江山手里的情况倒还算顺利，玉肉的走向中规中矩，厚度也符合多数人的预期，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两块玉肉都粗略的掏出来了。 和季师傅估计的一样，玉肉的种色没什么变化，依然是豆种满绿，悬念没有了，现场的原料商人热切起来，纷纷表达购买的意愿。 杨方正很愿意把料子保存起来，参加公盘或者拍卖什么的，或者存上几年等着升值，那样的话，肯定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但是，他这次投资的钱，有一半以上是借来的，债主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最终，一番竞价之后，两片原料被当地玉器街的一个商户买走，价格是1688万。和刚切开时杨老板的喊价相比，低了112万。 杨方正情绪低落，浑浑噩噩的办了交易手续，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一样。 卜旭不以为然，他觉得杨方正已经很幸运了，赚了近500万呐。 这是个贪心不足的家伙，卜旭给杨方正贴了新标签。 第137章 车祸突如其来 杨方正安排了晚宴，毕竟这也算是涨了，值得庆贺，但是卜旭并没参加，简单粗暴的拒绝了。 卜旭决定，和杨方正虚与委蛇的日子到此为止了，以后大家一拍两散，或许还要掰扯一下之前的种种算计和纠葛。 卜旭也安排了晚宴，宴请了季师傅和彭江山，感谢两人的诸多帮助。 季师傅有些欣慰，心情却谈不上好。他是坚定的技术派，也是一个喜欢谈论和宣扬技术流的人，但是在卜旭逆天的运气面前，季师傅感觉有些底气不足了。 好吧，对于喜欢说教的人来说，不具备可以说教的话题和条件，就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 至于彭江山，本就少言寡语，此刻看到师父平静如水，自然更不会多说。 一顿饭吃的平淡无奇，甚至可以说索然无味。 饭后，季师傅师徒自行离去，卜旭也打车回到宾馆，静静的盘点这次的收获。 物质方面，紫罗兰翡翠卖了1100万，后来在赌石店弄到的两块毛料，估计也能解出两三百万的玉肉。 唉，费了好大功夫，才盈利两三百万，还不如蒙头料子中的惊鸿一瞥呢。 咦？不对啊，两三百万还嫌少，我这是膨胀了啊！ 不行不行，要谦虚谨慎低调内敛，不择细流，方成大海。 另外一个收获，就是发现了幕后人物的踪迹，知道是什么大师在操纵一切。 这个收获不算大，但是很关键，可以理顺很多逻辑上的关系，也能做出相应的防备。 其他的，成为了屏州玉协会员，收获了一些名气和关注，算是小有成就，但也有些不胜其烦。 认识的人多了，以后再去其他场合赌石，怕是很难轻松低调了。 总的来说，这次的屏州之行，还算顺利，收获也不错。 盘点完毕，卜旭给凌小泉打了电话，一诉相思之苦，顺便说了明天回程的消息。 接着又给徐涛打了电话，让这家伙安排接机。 然后休息、打坐，直到天色大亮，长身而起。 就要回去了，如果那个大师还打算在屏州安排后手，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了。 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出手？怎么出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招就使出来吧，小爷我全接着。 …… 简单的整理了双肩包，去餐厅吃了精致的粤式早茶，然后退房。 早上7点，卜旭坐上了提前预定的出租车，往羊城机场赶去。卜旭看似轻松的坐在后排，实际上已经高度戒备起来，双肩包也依然背在身后。 出租车刚出了酒店，卜旭就感觉到了有人窥视，他立刻向感应到的方位扫视过去，却看到那是一片停车区，对方应该是躲在车里。 卜旭不动声色，继续戒备，在出租车驶出一段距离后，那种窥视的感觉消失了。 卜旭稍稍松口气，看来，对方没跟上来。 再者，也不一定是什么大师的安排，刚才的感觉并不尖利，应该只是窥视，而不是恶意，或许是某个认识自己的人。 卜旭琢磨一阵，放弃了中途换车的想法，万一下车之后打不到车，或许会误了飞机。 出租车继续前进，很快出了屏州，上了高速路，大约40分钟后，从高速路上下来，机场快到了。 卜旭再次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想多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对方动手的可能性并不大，倒是那天晚上拼酒，很可能是对方的一次尝试。 唉，魑魅魍魉，小人行径，狗屁的大师！ 正琢磨着，卜旭突然感觉到神魂一阵刺痛，急促而又剧烈，他大吃一惊，往感应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辆高大的渣土车正在对向驶来，距离大约在几十米之外。不过，渣土车行驶在自己的车道里，而且道路中间有金属栅栏，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所以，出租车司机没有任何防备，也不可能有什么防备。 但是在卜旭眼里，情况则凶险无比，以他超人的目力，就算隔着飞速后退的隔离栏，他也看到了渣土车司机带着墨镜，脸色冷峻。 两辆车的车速都不算快，但是卜旭明白，以这种对向车速，渣土车马上就会撞上来，而车道中间那排瘦弱的金属栏杆，根本就是聊胜于无，不可能有任何迟滞阻拦作用。 来不及细想，卜旭大喝一声：“减速！跳车！” 司机吓了一跳，从车内后视镜往后看去，只见乘客已经打开了后排右门，正在跃跃欲试。 我靠！这是个神经病啊！万一跳下去，我以后也不用开出租了！ 司机猛地一脚刹车，四个轮胎立刻青烟弥漫，而卜旭也抓住这个机会，立刻跳了下去。 司机心里这个恨啊！你特么找死，干嘛拉上我垫背啊！ 正咬牙呢，前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然后是稀里哗啦的响声，紧接着司机就感觉到眼前的景物飞速旋转起来，他立刻就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又是几声砰砰的巨响，然后一切归于平静，然后很快就变得喧嚣。 …… 卜旭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车速已经降低了很多，但是依然没有停稳，在惯性作用下，他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好在他一直在戒备，身体马上做出了反应，先是顺势翻滚一下，然后立刻起身，往道路右后方飞奔，躲到了安全范围以内。 身后连续数次撞击声响起，等到卜旭回身看去的时候，只见道路中间的隔离护栏一片狼藉，出租车的车体掉头，车头受损，驾驶室好像没变形，肇事的渣土车闯进了路边的沟里，大半个车身斜在路面上。 这还不算完，几辆躲闪不及的后方车辆，发生了连续的追尾，其中一辆黑色轿车直接撞到了渣土车的右后轮，车头短了一大截。 卜旭心里后怕不已，要不是提前觉察到了危险，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挂掉了。那样一来，双肩包里的那些蓍草，就成了大师的囊中之物。 真特么狠啊！ 卜旭紧紧的咬着牙，迈步向渣土车走去，他想看看，这个胆大妄为的司机，到底是什么来路。 渣土车的驾驶室稍微有些变形，前挡玻璃上裂纹密布，驾驶侧的车玻璃完全碎了，司机趴在方向盘上，毫无声息，不知是死是活。 卜旭好歹忍住了把对方扯下来的冲动，摸出手机报警。 …… 第138章 我又不会打死你 报警之后，卜旭立刻往出租车走去。 不管怎么说，出租车司机都是被连累了，卜旭希望对方安然无恙。 走近了看，卜旭才发现，出租车的情况比预想的要好的。左大灯损坏，左前轮瘪了，轮毂变形，前挡风玻璃裂而未碎，引擎盖上散落着几根隔离护栏。除此之外，一切都还不错。 司机依然坐在车里，满脸惊恐，身体和表情都僵住了，眼珠一动不动，像个木偶。 卜旭敲了敲车窗，司机木然的转过脸，看到卜旭之后，竟然咧开嘴笑了笑，两个硕大的门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很难看，但是让人很放心。 没事就好，卜旭暗自松口气，拉开车门，把司机扶下车，安顿在一边的马路牙子上，等着警察和医生到场。 对于刚才的事故细节，卜旭有了初步的判断。 出租车紧急刹车的时候，自己跳了车，躲过一劫。而渣土车司机也同一时间改变了行驶轨迹，斜着冲了过来。 这时候，出租车刹车减速了，没有按照之前的轨迹，出现在渣土车司机预判的位置，而是短了一截。 所以，渣土车只堪堪碰到了出租车的左前部，而且撞击的方向也倾斜了很多。这样一来，撞击力度大大减小，车租车只是原地掉了个头，损坏并不严重。 其他追尾的车辆，司乘人员也下了车，大家惊魂未定，先是检查了车内人员情况，又查看了各自车辆的受损情况，然后就开始探查事故的根源。 有人去看渣土车司机的情况，有人过来语气不善的询问卜旭和出租车司机。 卜旭一概不搭理，装作没听见。 谁知道这里边有没有别有用心的人，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卜旭，竟然是你！”有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卜旭皱皱眉，抬头看到了一个满脸是血大胖子，竟然是钱大贵！ 咦？这个胖子是运气太好赶上了，还是他也是被大师操纵的？ “钱老板，你受伤了？”卜旭平静的问道。 “哼，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钱大贵捂着额头，恶狠狠的问道。 “不能，我也想要一个解释，我好好的乘坐出租车，对面车道的渣土车撞过来，关我什么事？”卜旭生气的说道。 旁边有人喊道：“分明是你横穿马路，我们才紧急刹车，发生了追尾。” 卜旭猛地侧头，紧紧盯着一个瘦高个，对方感觉到卜旭眼神冷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卜旭冷冷的说道，“你哪只眼看到我横穿马路了？敢不敢报出名号？” “我就是看见了！”对方梗着脖子喊道。 卜旭心里窝火，立刻锁定了瘦高个，发动了精神威压。 瘦高个立刻感到浑身发冷，两腿哆嗦起来，眼神也变得有些紧张，喉头也干涩难忍。 卜旭一看起了效果，皱着眉头说道：“怎么突然有点冷？渣土车的司机是不是挂了，不会是变成恶鬼了吧？” 我靠，周围几个人不由得打个寒战，瘦高个更是满脸惊恐，立刻溜掉了。 出租车司机终于恢复了正常，嘶哑着嗓子说道：“大家都消停点吧，都是捡了条命，知足吧。” 周围的几个人神情一滞，转身离开了。 司机转头问卜旭：“先生，你是怎么提前判断要出事的。” 卜旭直接说道：“我父母车祸去世，我对路上的车行驶轨迹很敏感，觉得那辆渣土车不对劲。” 这话经得起推敲，是卜旭能给出的最贴切的说法。 “哦，谢谢你。”出租车司机诚恳说道。 “不谢，同舟共济。对了，我还要赶飞机，一会警察来了，你就说是你发现不对劲，然后刹车，同时让我跳车，行不行？” 司机心里一喜，赶紧问道：“你身上没事吧？东西有没有损坏？” “没事，就是衣服弄脏了点，不要紧。就像你说的，能捡条命已经很好了。” 司机大大放心下来，这么好说话明事理的乘客，可真是太难找了。 “要不，我多少赔您点钱，买身衣服。”司机试探着问道。 “算了算了，你也不容易，大家各自安好，各自保重吧。”卜旭笑着说道。 “那您带张我的名片，以后再来屏州，我免费接送。”司机诚恳的说道。 “好，交个朋友。”卜旭笑道。 …… 机场附近的派出所先过来几个警察，维持了一下秩序，很快救护车也到了，医生检查了渣土车司机的情况，当场宣布死亡，然后带着几个轻伤员离开了。 最后赶到的是交警，卜旭作为乘客，连口供都不需要录，只登记了个人信息，就可以离开了。 卜旭没有立即离开，他紧走几步，靠近了一辆棕色商务车，伸手去拉车门。 可惜，里面上了锁，没拉开。 瘦高个坐在驾驶座上，目瞪口呆的望着车窗外的卜旭，心里一阵发紧。车辆后排，天鹅水疗中心的卢主管立刻身子一矮，缩了下去。 卜旭不走，绕道到驾驶座车窗，拍打玻璃。 瘦高个只好降下一丝玻璃，紧张的问道：“你……干什么？” “你的车不是没事吗？刚才怎么叫得那么欢？”卜旭冷笑着问道。 “这……不是堵车了吗？” “哦，你敢不敢报出名字？”卜旭撇撇嘴，语气不屑。 “我……和你又……不熟。” “你下来，我们俩打一架，我看你不顺眼。” “警察……就在那边。” “这不正好吗？当着警察的面，我又不会打死你。” 瘦高个竟然无言以对了，张口结舌，神情尴尬。 “哼，没用的东西。”卜旭骂了一声，转身走了，临走还对着车牌踢了一脚，对方也没敢吱声。 车牌好像是真的，没有哪个数字或字母脱落，卜旭记住了这个车牌，决定查一下这辆车和这个瘦高个司机，对方很可能是和渣土车搞配合的。 至于谁去查？人选简直不要太合适，出租车司机呗。大家是朋友了，当然要互相帮助。 卜旭在路边找到了司机白昌军，说刚刚瘦高个出言不逊，看着不爽云云，让老白摸一下对方的底。 老白立刻答应了，这不叫事，毛毛雨。 而且，能帮着这么体贴的顾客办点事，老白心里反而更踏实了。 …… 第139章 原来你这么会玩？ 事故地点距离机场还有一两公里，为了赶时间，卜旭直接向警察救助，对方立刻派出了一辆车，召集了几个同样赶飞机的旅客，送到了机场候机楼。 卜旭找到卫生间，换下了身上的衣服。旧衣服有点脏，也稍微有些破损，卜旭随手扔掉了。 衣服扔进垃圾桶的那一瞬，卜旭突然有些不忍，但想想自己也是千万富翁了，还是果断扔掉了。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有些好笑。 然后，第一次坐飞机的菜鸟卜旭，站在大厅里观察了几分钟，然后学着别人的样子，办理了值机手续和安检。 过安检的时候，召唤五行子屏蔽了蓍草，shun li guo关。 坐在候机大厅，真正平静下来的时候，劫后余生的感觉开始涌动，心里一阵阵后怕袭来。 真嚣张真阴狠啊！ 完全是玩命的架势，而且渣土车司机确实挂了，看来对方根本不在意伤及无辜，把出租车司机也算计进去了。 一个什么大师，就算他有这样的胆子，但他是怎么鼓动渣土车司机出手的？是威逼？还是利诱？又或者是蛊惑？ 还有，对方既然能谋划这次事故，那么当初父母的车祸，就更加可疑了。 想到这里，卜旭恨得牙根发痒，表情发冷，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凉气。坐在他附近的一个穿着清凉的女乘客，感受到了这股冷气，左右张望一阵，也没找到想象中的空调出风口，小声嘀咕着起身走掉了。 广播响起，开始登机了，卜旭进了机舱，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番，找到自己的座位，安静坐好。 座位靠窗，这或许是初次坐飞机的人的普遍选择。 飞机很快开始移动，然后缓慢滑行一会儿，停在跑道一端，等了几分钟后，开始滑行，然后迅猛加速。 强大的推背感清晰的传来，这才是推背，这才是加速度，这才是机械最直接最凶悍的力量之美。 尤其是机头拉起的时候，那种突然腾空，仰面加速的感觉，真的是太……ci ji了！ 卜旭心里微微有些紧张，这种悬在空中的感觉，并不踏实。 脑海中那些学过或者听到的关于飞机的知识，现在好像也不那么可靠。 飞机飞到了云层之上，改为平飞，状态稳定了很多。卜旭暗自松了口气，禁不住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好笑。 这个世界很大很精彩，自己的见识和体验，还是太少了，需要慢慢积累，细细品味。 空姐开始派发háng kong餐，米饭鸡腿套餐，分量不大，看着还算精致，味道马马虎虎。 饮料倒是有好几种，卜旭选择了可乐，靠着窗口慢慢啜饮，眼睛盯着舷窗外无边无沿平铺着的云层，心里还是挺震撼的。 从来都不知道，云层之上，还有这样的风景，也从来没见过，云层之上的太阳，如此的耀眼夺目。 原来，这就是书上说过的平流层。 “第一次坐飞机吧？”身边的乘客笑着问道。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衣着体面，脸膛光洁，地中海的发型打理得非常整齐。 “是啊。云层挺漂亮的。”卜旭点头致意，笑着说道。 “是啊，苍穹之上，方知天大地大。”地中海笑道，“小伙子，上班还是上学？” “上学。”卜旭说道。 “哦，这么早就放暑假了？”地中海吃惊的问道。 “没呢，出来赚点小钱，去屏州赌石了。”卜旭笑眯眯的说道。 地中海一下子乐了：“哦，赚了不少吧？” 卜旭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装作思考的样子，最后小声说道：“没多少，一千多个吧。” “一千多个？”地中海更乐了，“那还不够单程的机票吧？” 卜旭深深的望了望地中海，终于转过头去，继续观看宽广壮观的云海，不再说话了。 他讨厌地中海那股子优越感，也讨厌对方问东问西的架势，干脆把天聊死了。 地中海有些懵，仔细回味片刻，终于明白，卜旭嘴里的一千多个，貌似不是一千多块。 难道是一千多万？！ 嘁！怎么可能，这小子胡说八道呢。 自此，一路无话。倒是后来地中海睡着了，呼噜打得震天响，连空姐都惊动了。 飞行两个半小时后，中午时分，飞机顺利在岱北机场降落。 落地时候的失重感，以及起落架接触跑到的撞击感，让卜旭又是一阵紧张，地中海撇撇嘴，抛出了一串白眼球。 小子，装什么装啊，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鬼话连篇。 …… 卜旭没有其他的行李，下了飞机后，直接背着双肩包出来。远远的，出站口那边站着一个戴墨镜的女孩，竟然有些像凌小泉。 嗨，想她想疯了，卜旭心里有些自嘲，不由得多看了对方几眼。 卜旭目力过人，就算离得很远，也看清了女孩的装扮。 灰白相间的横纹短袖t恤，白色的背带裙，一双红白相间的运动鞋，倒是和泉子的穿衣风格有些类似。女孩怀里抱着一大束鲜花，遮住了大半的脸，加上那副墨镜，更是看不透真面目。 卜旭慢慢走近出站口，女孩却兴奋起来，对着卜旭的方向使劲摆手，同时摘下了墨镜。 晕！竟然真是凌小泉！ 卜旭大喜过望，立刻小跑着冲过来，七绕八绕的在出站的人群中穿梭，就像一条灵活游动的鱼。 凌小泉站着没动，她不敢动了，她感觉全场的目光都凝聚到了自己身上，这让她有些害羞，也有些紧张，同时还隐隐的有些得意。 卜旭终于冲到了凌小泉跟前，张开双臂，微微下蹲，一下子抱住女友的臀部，然后往上一举，竟然把凌小泉高高的托了起来。 凌小泉发出一声惊呼，满脸通红，一只手里还抱着花，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紧紧抱住卜旭的脑袋，*****柔软，就这样贴在了卜旭的面部。 卜旭不由有些痴了，竟然晃动脑袋顶了两下，那种甜腻温馨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凌小泉感觉到了异样，心种大窘，又气又急低呼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混蛋啊……” 卜旭大笑两声，依言放下女友，只听得耳边传来羡慕嫉妒加吃惊的声音：“卜老大，原来你这么会玩？” …… 第140章 不会这么巧吧？ 卜旭转过身，只见徐涛、张达和刘强西三个人，一脸的猪哥相，张达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竟然还吸溜了一声。 “靠，你们三个混蛋，什么德行？没见过美女啊？”卜旭没好气的说道。 张达笑眯眯的说道：“见过美女，但是没见过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挑逗美女的，卜老大，佩服！” 凌小泉急了：“张大嘴，你再胡说，我不客气了。” 卜旭点点头：“泉子，只要你发话，我立刻把他的嘴撕到耳朵根。” 张达眨巴眨巴眼，终于没敢再放肆，小声嘀咕道：“有异性没人性。” 徐涛上前说道：“好了好了，卜老大，我们路上堵车，既然凌小泉来接你，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先撤了。” “等会等会，给你们带了礼物。”卜旭在包里扒拉一阵，摸出几个锦盒，递了过去。 “平安豆，糯种飘绿，自戴或者送女朋友，都是不错的东西，每人一个，廉刚和冬生的，你们帮着带回去，对了，晚上我请客。”卜旭热情的说道。 凌小泉抬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低声说道：“别晚上了，就中午，大家一起聚聚。” 张达直竖大拇指：“卜老大，大气，凌……不不，嫂子，你也大气！” 嫂子两个字一出，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卜旭暗骂张大嘴胡说，万一泉子生气，那就尴尬了。 凌小泉先是一愣，随即就展颜一笑，红着脸说都：“都是老朋友了，还是一块吧。” 卜旭大为惊喜，凌小泉竟然默认了“嫂子”这个称呼，这还真是出于意料。 徐涛反应很快，立刻说道：“赶紧的，列队，鞠躬。” 三个家伙排成一排，装模作样的鞠躬下去，齐声喊道：“谢谢卜老大，谢谢嫂子！” “好了好了，鞠躬就行了，不用磕头，平身吧。”卜旭乐呵呵的说道。 我靠，三个人冲上来撕扯卜旭，闹成一团。 …… 凌小泉是开着卜旭的牧马人过来的，虽然卜旭没让她接机，但她还是主动过来了，十多天没见，她心里的思念也已经泛滥成灾。 徐涛等人则是奉命接机，但是遇上堵车，倒是落在了凌小泉后面。 两辆车，只有徐涛和凌小泉两个靠谱的司机，所以卜旭心安理得的上了自己的车，坐在副驾驶，欣赏凌小泉游刃有余的驾驶动作。 车子上了机场高速，平稳快速的奔跑着，卜旭的心里蠢蠢欲动，左手终于耐不住寂寞，轻轻放到了女友的光洁的膝盖上。 凌小泉身子一哆嗦，随即抛过来一个白眼，低声道：“讨厌！” 哎呦喂，这是红果果的鼓励啊，卜旭哪里受得了这个，左手顺着膝盖往后滑去。 凌小泉却害怕了，嘴唇哆嗦着说道：“你……你不想出事吧？” 卜旭吓了一跳，立刻停手，神情也有些尴尬起来。 嘿嘿，凌小泉却笑了，玉手在卜旭手背轻轻滑过，小声道：“帅哥，别着急。” …… 一刻钟后，车子驶入服务区，停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凌小泉锁了车，身子一探，扑到了卜旭身上，俩人立刻黏到一起，热切的亲吻起来。 天地间迷蒙而又绚烂，心头是甜蜜惬意的，动作是杂乱狂野的，耳边是喧嚣呼啸的。 天雷地火一相逢，便勾起ji qing无数。 好吧，其实只是深吻而已，附带了一些手上的动作。加上凌小泉相对传统，卜旭又比较尊重女友的意志，所以俩人**一吻之后，慢慢也就平息了。 凌小泉像充满了电一样，容光焕发，操纵车辆再次出发。 卜旭却像被抽光了力气，瘫在座位上，一副只出气不进气的衰样。 凌小泉知道他是装的，嘿嘿直笑。 …… 赶到市区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卜旭先带着女友回家，找到了齐大爷，恭敬的奉上了礼物——一个核桃大小的翡翠貔貅手把件，马牙种飘绿的料子，雕工很精致，抛光也做的很好，看起来还算不错。 齐大爷乐呵呵的收下了，然后拒绝了参加午宴的邀请。一帮年轻人在一块乐呵，他才不想去扫大家的兴。 他随手把一张银行卡和几页账目扔给卜旭，自己哼着小曲离开了。 两点钟，308宿舍的成员全部到位，而且遵循之前的惯例，带来了两瓶白酒和两箱啤酒，竟是一醉方休的架势。 酒席就设在学士路一家中档的酒店，这个时段客人很少，上菜很快，大家高高兴兴的开席，畅饮美酒，分享美食，聊一些开心热闹的话题。 比如夜市的情况，比如屏州的见闻，比如学校的趣事，再比如，逗一下酒桌上唯一的女士凌小泉。 晋升为嫂子的凌小泉，倒是大大方方的，招呼大家喝酒吃菜，很有些女主人的意味。 聊着聊着，大家就聊上了卜旭送给大家的礼物——翡翠平安豆。 张达媚笑着，请卜旭给大家讲讲这个礼物的寓意，说以后好出去显摆什么的。 卜旭觉得好笑，你这个家伙，是想知道值多少钱吧？ “好吧，我给大家说说。平安豆，寓意四季平安，也用来隐喻四季发财和爱情忠贞。大家也知道，中国的传统文化里，总是能引申出各种吉祥寓意，并且不断的丰富。糯种翡翠，属于中低档翡翠，我选择的这批平安豆，出自同一块玉料，质地较为细腻，而且带有飘翠，属于糯种中比较好的料子。大家也看到了，成品的豆荚很小，长度只有28厘米，宽度大约9毫米，最厚的地方只有4毫米左右，而且这种饰品雕工相对简单，所以价值并不高。一般在商场零售，预计在1500到2000元。在屏州当地拿货，价格稍低，我的拿货价是900块钱。” 张达不好意思起来，笑着说道：“卜老大，你太破费了。” “兄弟们帮我守着摊位，回馈一下是应该的。”卜旭笑道。 段冬生兴奋的说道：“我还没戴过这么值钱的东西呢，都有些不敢戴了，徐涛，放你家里，帮我收起来怎么样？” 徐涛哼了一声：“可以啊，不过也怪了，前两天我家里竟然招贼了，幸亏安防系统启动了，把贼吓跑了。” 凌小泉抬起头，随口说了一句：“现在小偷这么多吗？我家也招贼了呢，家里翻得乱七八糟的。” 卜旭就是一惊，不对啊，不会这么巧吧？ 第141章 监控中断4小时 卜旭皱着眉头，快速的盘算一下，开口问道：“现在治安这么差吗？徐涛，你家遭贼是哪天啊？” “我想想啊，应该是你去屏州之后的第三天，对，5月20号，520，很好记。” 凌小泉脱口而出：“是吗？我们家也是那天。” 徐涛也吃惊了：“我们家是上午，10点钟左右，当时家里只有保姆。” 凌小泉想了想说道：“我们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反正是白天。” 卜旭的心里掀起惊天巨浪，他立即断定，这两次事件并不孤立，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更确切的说，是冲着那些蓍草来的！ 逻辑非常简单合理，那就是，自己到达屏州之后，当天卢主管就派人在水疗中心下手，没有收获之后，那个所谓的大师，就把目光放到了岱北市，认为自己把蓍草交付了信得过的人。 然后，有人闯了徐家，却落荒而逃；闯了凌家，肯定也没找到蓍草。 因为，徐涛和凌小泉，是和自己最密切的人，对方肯定要试探一番。 卜旭甚至可以推断出，自己现在住的三号楼202房间，齐大爷住的210房间，一号楼的601、602房间，甚至老家的宅子，肯定都被有心人光顾过了。 然后在一无所得的情况下，对方在把视线再次转回自己身上，制造了车祸，想从随身物品中有所发现。 卜旭凝重的样子引发了徐涛的关注，他知道小平房失窃蓍草的事情，马上产生了一些联想。 “卜老大，没事吧？”徐涛小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想起了老家的房子，天天没人住，还真有点不放心。”卜旭掩饰两句，转头问女友：“你家丢东西了吗？” “丢了啊，我屋里丢了大约2000块钱，我爸妈屋里丢了大约三四千，我妈还丢了一些首饰。加起来差不多两三万，我爸妈心疼坏了。” “报案了吧？有进展吗？”卜旭问道。 “没什么头绪，我妈昨天还说起这事。”凌小泉语气很不爽。 “别担心，法网恢恢，肯定会搞清楚的。”卜旭安慰几句，并没有多说。 …… 下午三点半，大家吃饱喝足，308宿舍的牲口们一起离开，卜旭带着女友，回到三号楼202。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大一些的锦盒，笑着说道：“送给你的礼物。” 凌小泉喜滋滋的接过来，然后伸手在自己的小挎包里一摸，也取出一个方方的小盒子，笑着说道：“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卜旭心里突然涌出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他从那个棕色的小盒子就能猜得到，里面肯定是一块手表。 接过来，轻轻打开，果然，一块浪琴男表静静的卧在里面，银白表盘，闪亮的电镀表壳，醒目的数字，棕色的真皮腕带，看上去很是大气。 “花了不少钱吧？我很喜欢。”卜旭说着，小心的手表戴在腕上。 “嘿嘿，你给的两万花了一万八，剩下的两千被小贼偷走了。”凌小泉笑着说道。 “我再给你拿点，你手里不能没有零花钱。” “我能不能不要？” “不能。” “真霸道，可是万一丢了呢？” “丢就丢呗，咦？你可以存在卡里啊。” “那好吧。”凌小泉嘟囔道。 “看看我给你的礼物。”卜旭提醒道。 凌小泉依言打开锦盒，一抹醒目的绿色闪过，盒子里是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圆扣，中间一个小小的圆孔，上面穿着一根红绳。 “平安扣，我很喜欢！”凌小泉开心的说道。 “喜欢就好。东西不大，也比较薄，不过料子很不错，冰种飘绿的。”卜旭说道。 “恩恩，真的很漂亮。”凌小泉连连点头。 “来，我帮你戴上。”卜旭柔声说道，然后贴心帮女友戴好，整理好红绳的长度，顺便在女友嫩滑的脖颈间划拉几下，手感真好。 凌小泉嘻嘻笑着，并不反抗，还踮脚亲了卜旭两下。 “很贵吧？我妈要是看见了，我怎么说？”凌小泉问道。 “就说是高仿的，200多。”卜旭笑道。 “恩，不错的主意。”凌小泉张开双臂，再次和卜旭深情拥吻一阵，然后离开了。 小小的帆布挎包里，又被卜旭塞进去两万块钱。 卜旭把女友送到小区门口，目送她上车离开。之后迅速回到住处，脸色阴沉的打开了保险柜，然后长长松了口气。 保险柜里，一切照旧，古朴的铁皮盒子，两块吉祥物石块，三块翡翠料子，整齐的摆放在里面。 卜旭把东西一样样取出来，仔细查看。没什么问题，毫无变化，就连铁盒里的房产证，都完好无损。 再次锁好保险柜，卜旭心里有些疑惑。 对方连徐家的别墅都敢闯，怎么就放过了这里？不对劲啊！ 难道是因为这个小区都是老住户，大家人头熟？ 又或者，齐大爷和刘祥等人出入频繁，贼人没有机会下手？ 要不就是，监控设备把对方吓退了？ 恩？监控设备！ 卜旭浑身一激灵，立刻坐到监控主机旁，开始回溯监控资料。 白天的不用看，人来人往的，对方没这个胆子。重点查看每天凌晨之后到天亮之前的这个时段。 卜旭连着查了十几天，一无所获，凝神想了一会，他再次细细查看起来，终于，在5月20日凌晨2点的时候，卜旭发现了异样。 2点到早上6点的这四个小时，是没有监控资料的！ 不是黑屏，也不是中断，是根本没有这一段时间！监控资料从两点钟，直接就跨越到了6点以后。 卜旭立刻明白了原因，断电了！ 卜旭并不认为，断电的这四个小时，对方什么都没做。 相反，他觉得对方肯定是高手，游刃有余的进了房间，如入无人之境的搜寻一番，最后还消除了一切痕迹。 之所以这么做，估计是为怕惊动了自己，更深层次的意图，很可能是方便以后第二次进入。 哼哼，想得太美了！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如愿！ 卜旭给徐涛打去电话：“哥们，帮我介绍一个厉害的安防公司，我要升级家里的防护！” “好嘞，卜老大，千万富翁是个什么感觉？”徐涛挪揄道。 “饿了想吃，困了想睡，生气了想打人的感觉。”卜旭没好气的说道。 “嘁，没劲！” …… 第142章 一片狼藉 挂了电话，卜旭去了一号楼601，他认为，这里既然已经是自己的房产了，觊觎者肯定不会放过。 打开房门之后，卜旭彻底惊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楼道，开了别人的家门。 对方果然没放过这里，而且，下手那叫一个狠！ 客厅的地板大部分都被撬起，胡乱堆放着，漂亮的水晶灯也被扔到了地上，墙壁上一些开关的位置也全部被打开，luo lu着各种电线接头。 走进去继续查看，几个铺了地毯的房间，地毯都被揪了起来，墙壁同样一片狼藉，甚至房顶的一些石膏线也被破坏了。 至于厨房和卫生间，更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卜旭心里这个恨啊！ 第二次了啊！上次二叔几乎拆了老家的房子，这次又是这里，你们这是上瘾了吗？ 虽说这里是杨方正装修的，风格有些老气，但是用料扎实，做工精细，卜旭还是挺喜爱的，就像凌小泉说过的那样，在软装上稍微中和一下，还是非常不错的。 可是现在，全特么玩完了！ 卜旭暗骂几句，掏出手机，给凌小泉拨了过去。 “这么快就想我了？”凌小泉欢快的说道。 “是啊，很想你。泉子，一号楼的房子，重新装修吧，你来定方案。”卜旭有气无力的说道。 “怎么了？原来的装修不错啊。” “被破坏了，一片狼藉，不装修不行了。” “不是吧？我去看看。” …… 半小时后，凌小泉赶到一号楼601，目瞪口呆的看了几分钟，喃喃说道：“这是要灾后重建的节奏啊。” 卜旭一下被逗笑了：“好啊，灾后重建，方案你负责定稿，施工我负责监督，怎么样？”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啊。”凌小泉有些底气不足。 “看上几套方案就懂了。”卜旭笑眯眯的说道：“我举个例子，比如，卫生间里，是不是需要一个大浴缸啊？” 凌小泉脸上一红，轻声啐道：“讨厌。” “再比如，是不是需要衣帽间啊？还有书房啊，婴儿房什么的。” “哼，让你乱说。”凌小泉在卜旭胸口捶打几下，顺势依偎上去，轻声道：“这样一来，要不少钱吧。” “有钱，放心吧，随便你折腾。”卜旭豪气的说道。 凌小泉欠起身，眨着眼问道：“你这次去屏州，又赚钱了？” “是啊，你猜猜，我赚了多少？” 凌小泉竖起食指，小心问道：“100万？” 卜旭点点头：“恩，差不多。” “那你……以后还会继续上学吗？”凌小泉的语气更加小心了。 “当然，泉子，你放心，我肯定会完成学业。真正的有钱人，都是尊重知识尊重学问的。”卜旭认真说道。 凌小泉再次依偎在卜旭身上，轻声呢喃：“卜旭，我突然好害怕会失去你，我觉得，你的世界我已经看不懂了。” “放心吧，泉子，我还是我，而且，我更加迷恋你。” 凌乱狼藉的房间里，温情在弥漫，凌小泉的手机却煞风景的响了起来。 她脸色红红的摸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神情有些无奈。 “怎么了？”卜旭问道。 “是我妈，最近老是盯着我，我怀疑她在我身边安了探子。”凌小泉很是怅然。 “接吧，我能理解。”卜旭笑着说道。 凌小泉接起电话，小心的躲避着地面上的杂物，躲进了一个房间，嗯嗯啊啊一阵子，面色难看的出来了。 “我今天去机场不知道被谁看到了，告诉我妈了。” “哦，你怎么解释的？” “实话实说，去接你。”凌小泉气呼呼的说道。 “厉害，佩服！女侠，受我一拜！”卜旭拱手弯腰，拿腔作势的逗女友开心。 “卜旭，我想和我妈摊牌，还有，你的这个房子，我也打算告诉她，行不行？” 卜旭想了想，拉着女友在还算干净的沙发上坐下，认真说道：“泉子，你现在才大一，在父母的眼里，我们俩都还是孩子，感情的事情，你可以和他们说说自己的初步想法，但不要用什么决定性的字眼，因为就算你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更不会支持，不反对，就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 “感情无所谓公平，我甘之若饴。泉子，我希望我们俩的感情是稳固的，是经得起磨练的，也希望我们的感情可以得到长辈的祝福，所以，可以和长辈zhou xuán，慢慢的让他们接受我，但是现在，最好不要摊牌。” 凌小泉叹口气：“还是你想得周到。卜旭，要不……你要了我吧。” 卜旭浑身一激灵，立刻就站起来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矜持的女友，竟然会说出这么豪气的话语。 他随即苦笑起来，嗨，什么豪气，估计是被老妈折腾疯了，胡言乱语呢。 “我当然……很愿意……效劳。”卜旭憋出这么一句。 凌小泉脸都绿了，效劳？你什么意思？ 卜旭自觉失言，赶紧道：“我是想说，我很喜欢你，也想那个啥，但是，我还是想给你更充分的考虑时间，也希望能给你提供更好的环境。” “哼哼！”凌小泉皱起可爱的鼻子，得意说道：“算你识相，你通过了我考验。” 我靠！竟然是考验？ 卜旭心里的热火一下子就冷却了，感觉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ci ji了。 差点上当！ 平静下来的两人，商讨了一个重大问题：是不是要报警？ 卜旭最终说服了凌小泉，放弃报警，原因有三：一，没丢什么东西；二，早就看着原来的装修不顺眼；三，结合凌家失窃案的进展，报警也没什么用。 凌小泉没坚持，不过总觉得卜旭的说辞有些牵强。 卜旭真心觉得报警没有，老家的房子就是例子，报警也罢，打官司也罢，现在官司倒是赢了，但是根本拿不到钱。 …… 凌小泉再次离开，卜旭有些落寞的去了车库，给自己的三个员工——张丽丽、刘祥和王娟，每人一个翡翠平安豆，以感谢大家最近一段时间的辛苦劳作。 确实很辛苦，卜旭离开的十多天，摊位的经营一切正常，各种采购账目清晰，营业额稳中有升，每个人很认真。 齐大爷交出的那张银行卡，余额达到了6万多，这还是扣除了最近的各项采购之后的。 三个员工很高兴，张丽丽性格直爽，毫不避讳的询问价格，得知零售价1500以上，当即表示会给女儿佩戴。 刘祥则把卜旭拉到一边，邀功一样表示，给张叔找的房子，已经有眉目了。 …… 第143章 今晚惨大了！ 当天晚上，卜旭重新投入到摊位的经营中，吹气球、招呼客人、收钱、验枪、数子弹、整理背板，忙得不亦乐乎。 其实在成为千万富翁之后，卜旭曾经郑重的考虑过，要不要继续经营射击摊位？ 放手的理由似乎很充分，身价更高了，要注意形象，要扩大交际圈，要考虑其他投资方式，而最重要的理由就是，天眼在手，哪怕一个月只能寻宝一两次，收益也是非常可观的，射击摊位的收益相对不够看了。 再者，不用担心没有人接盘。 无论是交给表姐经营，还是承包给袁晧，或者干脆承包给刘祥，都是一份大大的人情，而且依然能从中获利。 但是卜旭最终还是不舍得放手。 他舍不得这份市井气，也舍不得那些苦过累过挣过小钱的记忆，更舍不得这份忙碌而充实的感觉。 还有就是，怕齐大爷多想。 如果甩手把摊位承包出去，就辜负了齐大爷的一番美意，而且，齐大爷才是摊位的实际所有人，就算要再次承包，也应该是齐大爷发话。 所以，不能折腾，也无需折腾，卜旭也无意折腾。 还是继续打理吧，反正只有一年的时间，而且只剩下10个半月了。 …… 卜旭在夜市忙碌的时候，凌家的餐桌上，气氛却有些压抑。 饭菜不错，有荤有素，有色有香有味，还有凌小泉最爱吃的牛肉馅水饺。 凌小泉却兴趣缺缺的样子，吃了三五个水饺之后，就开始跟一盘油菜较劲，夹起一根放到嘴里，顺着叶茎一点点往上啃，啃完了再换一根，像是一只兔子。 凌妈妈努力的活跃气氛，寻找话题，凌小泉只是偶尔嗯一声，就是不接茬。 凌爸爸面色如水，一声不吭的喝酒吃菜，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 凌妈妈终于忍不住了，不轻不重的放下筷子，轻声说道：“泉子，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不去。”凌小泉头也不抬，继续啃油菜。 “就是去病房站一下，亮个相，然后你立刻就能走。” “妈，我早就说过了，以后除了家庭聚会，所有的宴会和其他什么场合，我一概不参加。”凌小泉难得说了一句长话。 “泉子，我知道你不喜欢钱响，我们也打听了，那孩子确实太花，但这次钱老板住院，我们必须去探望一下，你爸的事到了关键时刻，钱家是能帮上大忙的。” 凌小泉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直视老妈，认真说道：“妈，我，不，去！” 说完立刻起身，抓起自己的挎包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回学校了。” 凌妈妈急了，伸手去拉，却只抓到了挎包，稍一用力，帆布挎包的带子一下子被扯断，包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摔出好几样东西，其中还有两沓捆扎整齐的百元大钞！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一家三口都有些懵，随即面面相觑起来。 “哪来的这么多钱？”凌妈妈率先开口。 “我自己的钱。”凌小泉立刻说道。 这话倒也讲得通，凌小泉有一些压岁钱方面的积蓄，好像也有一两万的样子。 但是凌妈妈知道，这是谎话，她脱口而出：“撒谎，你的钱早就给那个卜旭了。” 说一出口，覆水难收，凌妈妈立刻就后悔了。 凌小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问道：“妈，你怎么知道的？” 借钱这件事，天知地知，凌知卜知，除此没有第三人知道，凌小泉立刻明白，这背后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凌妈妈张口结舌，紧张思考一下，硬邦邦的说道：“我看到你存折上的钱少了，我猜的。” “你打开了我的抽屉？！”凌小泉更吃惊更生气。 凌妈妈有点慌，干脆摊牌了：“好了好了，我无意中看到了你手机上的短信，那小子发来的，行了吧？” “我怎么没看到？” “我看完了生气，删了。” 屋子里再次安静了，凌小泉粗重的喘息声格外清晰，脸上一点点凝聚了阴云，眼睛也越来越红，很像一只愤怒的兔子了。 凌妈妈有些后悔，她了解女儿的脾气秉性，这是到了暴怒的边缘了。按照以前的治理经验，接下来，女儿要么会大哭一场，要么会冷战很长时间。 凌爸爸不得不说话了。 “泉子，你是大人了，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会理解我们的很多做法，都是为了你好。” 然后，凌妈妈就惊喜的看到，女儿眼中的红色淡了，脸上的阴云散了，气息也平稳了。 老公这么厉害了？一句话就化解了局面，果然是快要升官的人，气场就是强大。 凌妈妈心中暗喜，赶紧开口道：“泉子，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我当时不是生气嘛。” 凌小泉弯腰捡起挎包，把散落的东西装好，把断了的带子随便系了一下，站起身，在父母脸上看了几眼，轻声说道：“爸，妈，我答应过你们，会慎重对待自己的感情，会矜持的和卜旭交往，我做到了，而且以后还会继续做到。我希望这份感情可以稳定发展，水到渠成，也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 这个钱，是卜旭给的，他现在的经济状况不错，给得起，我收得也安心，而且我如果不收，才是寒了他的心。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乱花，会好好的存起来，这就是你们教给我的矜持。 妈，无论你做过什么，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你们明明拿我当孩子看，却经常给我戴上‘大人’的帽子，让我接受和理解你们的做法，那么，我到底是大人，还是孩子？ 我回学校了，放暑假之前不回来了，我要专心学习，努力考研。” 说完转身，平静的走掉了。 凌妈妈直接呆住了。她从来没想过，女儿竟然成长的这么迅速，已经可以有板有眼有理有据的教育自己的父母了。 而且还是在暴怒的边缘，竟然能收拾心情，说出这么多进退有据的话。 她这是，进化出新技能了？ 一时间，凌妈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该哭还是该笑。 最终，眼泪簌簌落下的时候，脸上却是一副歇斯底里的愤怒表情。 凌爸爸浑身一哆嗦，心里哀嚎一声：完了，今晚我惨大了！ …… 第144章 看什么看！ 凌小泉出了家门，心情突然就开朗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那么欣喜，那么新鲜。 有些话她憋了很久了，却从来不敢直接和父母说，今天在极其愤怒的时候，她竟然神奇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转而说出了那些压抑了很久的话。 好吧，这不关键，关键是，父母竟然没有反驳，没有训斥，更没有以爱之名进行曲解和劝服。 太棒了！ 父母的表情很震惊，凌小泉的心里却很痛快。 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觉得的自己特别有主见，特别有想法，特别酷！ 恩，就应该这样，我已经是大人了，就要用大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也要用大人的方式说话做事。 只有这样，才能不受干扰，不被亲情胁迫，不被父母糊弄，一点点成熟起来，一点点像男友那样，独立自主的安排自己的生活。 想到了卜旭，凌小泉心情更好了，她干脆打了辆车，直奔学士路夜市，这一刻，她无比想见到他。 一刻钟后，出租车停在射击摊位旁边，凌小泉脚步轻松的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招呼客人的男友。 以前的时候，凌小泉觉得，射击摊位虽然挣钱，但是总有些低三下四的，当她身处其中的时候，总是感到背生芒刺，浑身都不自在。而卜旭招呼客人的笑脸和动作，也是贫贱卑微的，充满了生活的艰辛和金钱的铜臭。 但是现在，凌小泉心头突然悟了。 在她眼里，卜旭的展现给客人的那些笑容是真诚自信的，充满了自谋生路的坚强，也写满了勇往直前的坚定，一切首先是为了活着，其次才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再然后，才是了别人活着。 凌小泉甚至可以想到，卜旭这么努力的打拼，其中有很大的成分是为了她，为了俩人这份美丽诱人的情感。 凌小泉没有上前，远远的看了几分钟，转身去水果摊位，买了一大兜水果，然后才施施然亮相。 “嫂子好。”刘祥殷勤的招呼。 “嫂子来啦。”王娟也赶紧迎上来。 刘祥的信息来自张达，最近这俩人打得火热，张达在帮着刘祥寻找房源，以此换取信息费。而308宿舍改口叫凌小泉嫂子的信息，也卖了20块钱。 凌小泉没答应，也没生气，只是乐呵呵的说道：“吃点水果。” 这让刘祥觉得，20块钱花得很值。 给大家分了些水果，凌小泉就凑到了卜旭跟前，笑眯眯的送上几个樱桃。 “又想我了？”卜旭小声问道。 “嗯。”凌小泉笑着点点头。 哎呦，这丫头，越来越贴心了嗳，卜旭心说。 然后，他就吃惊的看到，凌小泉迎上了几个凑过来的客人，嘴里热情的招呼道：“帅哥美女，来打气球。” 卜旭突然担心起来，她怎么了？是不是回家和父母吵架，受ci ji了？ 那厢边，凌小泉已经成功招揽了客人，然后交给了刘祥继续接待，因为她对验枪数子弹还有规则什么的，一点也不熟悉。 “卜老板，以后我也来你这里打工，行不行？”凌小泉调皮的说道。 “当然行。”卜旭爽快的说道，“不对不对，你来当老板，我给你打工，收的钱你拿着。” 凌小泉笑弯了小蛮腰，笑弯了柳叶眉，笑弯了圆圆的杏眼，笑翘了樱桃小口，露出了小巧洁白的糯米牙。 卜旭看的有些痴，喃喃说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信我信。”凌小泉嘿嘿笑着说道：“我是高兴的。” 齐大爷乐呵呵的回来了，嘴里打趣道：“小两口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凌小泉笑着说道：“大爷，我想来打工，您同意不？” 齐大爷吃了一惊，这丫头今天这么开心，我说小两口，她竟然没反驳也没脸红，嘿嘿，卜旭这小子，挺有本事啊。 嘴上笑着说道：“打什么工啊，来管账，这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事。” “你看看！”卜旭得意了，“英雄所见略同！” “呦呵，你小子也是这么说的，挺会来事啊。”齐大爷挪揄道。 凌小泉更高兴了，她感受到了一种从没体验过的轻松，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我没那么多时间，只会偶尔来帮忙，而且很早就得离开，所以难当大任，还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凌小泉如是说。 然后她就真的这么做了。招呼客人、帮着补充气球、帮张丽丽炒酸奶，翻花蝴蝶一样满场乱飞，看得卜旭心惊肉跳的。 9点半钟，凌小泉停止飞舞，凑到卜旭跟前。 卜旭赶紧递上一瓶水，贴心的拧开瓶盖，心疼的说道：“你都出汗了。” 凌小泉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手一伸：“手机拿来。” 卜旭懵懂的交出手机，看着凌小泉翻看一阵，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于是嘴里说道：“手机换过了，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 “对啊，这不是之前的手机。”凌小泉说道，“那行，你有没有给我发过一个关于借钱的信息？” 卜旭记忆力超群，立刻想起来：“有啊，就是那次我说还钱，你有些生气，然后我给你发了信息道歉。” “然后我一直没回复，是吧？” 呵呵，卜旭聪明的开始装傻。 “我没看到，我妈看了，删除了。”凌小泉情绪有些低落起来，声音变小很多：“卜旭，对不起。” 一阵暖流在心里划过，卜旭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几乎遗忘了这件事，但是女友现在郑重其事的提起，还专门为此道歉，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女友重视这份感情，发现了瑕疵之后，立刻拿出了端正的态度，积极面对。 这样的好女孩，真得值得珍惜，值得付出，值得为她做所有的事情。 “谢谢你，泉子，我接受道歉，也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卜旭小声说道。 “嗯，我回学校了。” 凌小泉起身，不再顾及街道的喧闹和众人的目光，和卜旭轻轻拥抱一下，转身离开了。 看着女友俏生生的背影，卜旭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然后腿上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脚。 齐大爷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看什么看，亲自去送，送到宿舍楼下！笨头笨脑的！” 得嘞，卜旭一溜烟的跑了。 …… 第145章 大大的问号 夜风习习，佳人在侧，卜旭轻轻拥着凌小泉的腰肢，遵从齐大爷的指示，一直把女友送到了宿舍楼下，看着她上了楼，才转身离开。 凌小泉心里的甜蜜简直要溢出来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再跟着卜旭回夜市，最后好歹控制住了。 矜持，要矜持，她不停的告诫自己。 …… 一夜忙碌，短暂休息，凌晨4点钟，卜旭来到了最初的三号楼四单元的天台，坐下凝神打坐。 他在等一个人，胖大妈。 太阳升起的时候，卜旭任由那股暖洋洋的感觉在体内游走一番，然后长身而起。 继续等了大约一刻钟，终于看到了胖大妈拎着那个胖胖的水壶，出现在天台门口。 “哼，吓我一跳！”胖大妈冷冷的说道。 “大妈来啦，我等你一早上了。”卜旭笑着说道。 “等我干嘛？”胖大妈眼神变得狐疑而警惕。 “我前一阵子去外地，遇到了一个高人，他告诉我，你当初洒水阻止我修炼，造成了我体内湿气过重，落下病根了，我今天特意找你要个说法。”卜旭一本正经的说道。 “胡说，我洒了水之后，你就离开了。”胖大妈立刻反击道。 “是啊，可是等你离开了，我又回来了，练了好几天，觉得不舒服，才去了其他天台。”卜旭开始瞎编。 “切，想讹人是吧？老太太我不怕，我告诉你，我还没讹你呢！你要是不服……” 胖大妈突然说不下去，她感觉到一阵阴冷的气息包裹了她的身体，浑身冷的厉害，牙关不停的哆嗦起来，腿也开始微微颤抖，呼吸竟然也变得困难了。 胖大妈魂飞魄散，满眼都是惊恐，她想大声喊人，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 卜旭开启了威压，对付胖大妈这样的人，完全是碾压性的制冷效果。 “你看，我没撒谎，也不想讹你，我只是想知道，当初是谁告诉你，洒水来干扰我修炼，我去找他算账。”卜旭笑着问道。 胖大妈连连点头，然后她就感觉到浑身一暖，就好像从冷库中直接走进了阳光里，身上的一切不适都消失了。 “你你你……”胖大妈还是有些害怕，说话都不成溜。 “我天天受这样的煎熬，很痛苦的，恩，这就是气功中的练岔气了，也叫走火入魔。”卜旭淡淡的说道。 “我我我……”胖大妈依然惊恐。 “去太阳底下晒晒，你只是感应了一下我的痛苦，太阳一晒就没事了，我当初可都是太阳没出的时候打坐，要不也不会中了湿气。” 挪到太阳底下的胖大妈，终于恢复了正常，坦承自己确实是受人鼓动。 对方说卜旭有很厉害的气功gong fǎ，学了可以延年益寿，还说卜旭年纪小，只是个租户，在小区里没什么根基，稍微为难一下，肯定能就范。 至于洒水的办法，胖大妈说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根据胖大妈描述的那个蛊惑之人的相貌，卜旭立刻确定了那人的身份——黄三。 卜旭最后警告了胖大妈：忘掉今天的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否则的话，就天天往她跟前凑，把湿气传染给她。 胖大妈心有余悸，连声答应，然后落荒而逃，水壶都扔了。 …… 搞定了胖大妈，卜旭去了一号楼一单元，从一楼开始，挨家挨户敲门。 有人开门之后，卜旭就诚恳的介绍自己，然后说房子要重新装修，可能会制造一些噪音，还要在天台堆放一些杂物云云。 有人表示理解，有人很是淡漠，也有人提出了一些建议…… 一直到了401室，卜旭从一个大叔嘴里，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瞎折腾，天台刚清空才多久，又要放东西了？”大叔如是说。 接着，502 的一位大姐，也给出了类似的说道：“哼，我们的杂物都清理走了，你倒是又要放东西了，你们在楼下不是有间车库吗？” 恩？车库，这算是额外收获了。 …… 关于杨方正的的房子，前因后果已经很清晰了，一切都是谋划的。 所谓的大师，发现卜旭在练功，通过黄三鼓动胖大妈，把卜旭赶到了干净整洁的一号楼天台，给杨方正创造了近距离接触卜旭的机会。 至于后面杨老板卖房，考虑到对方不可能知道卜旭的寻宝能力和盈利水平，很可能是顺势而为，刻意交好。 然后就有了屏州执行，有了水疗中心的事件，有了不怀好意的晚宴，有了机场附近的车祸惊魂。 无论怎么折腾，目的只有一个，拿到剩余的蓍草。 这说明，这些蓍草对那个所谓的大师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你拿来做什么呢？你知道那个更加神奇的龟甲吗？卜旭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 早饭后，徐师傅到位了，继续给卜旭提供驾驶和陪练服务。 卜旭同样取出了一个翡翠平安豆相赠，徐师傅诚恳道谢，高兴的收下了。 俩人上了车，往郊外赶去，卜旭去接张叔和张婶来市里看房子，顺便回老家一趟。 一个小时后，黑色的牧马人赶到了卜家村，卜旭打开大门，四下查看一番，心里说不出是生气还是郁闷。 上次刚刚稍微收拾了一下，本来已经整洁很多，可是现在，很多地方又变了样，家里被翻得一团糟。 很显然，这段时间，这里再次被人光顾了。 破坏者的身份和动机有多种可能：所谓的大师指示人再次寻找蓍草；二叔或者其他有恶意的村民故意泄愤；纯粹的小偷上门扰袭。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卜旭都无可奈何。 查是查不到的，报案也不会有用，徒增烦恼而已。自己分身无术，鞭长莫及，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宅院，实在是防不胜防。 卜旭紧皱眉头稍作收拾，去了二叔家里。 二叔家里没人，问了邻居，对方支支吾吾的，推说不知道。 卜旭撇撇嘴，上车离开，在经过自家果园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二叔二婶的身影。 二婶正在给果树喷农药，二叔坐在拖拉机上抽烟。 卜旭让徐师傅停车，施施然走过去，冷冷的说道：“别忙乎了，我再说一次，这个园子我收回，你们要是不信邪，挂果的时候我来砍树。” 二婶有些不知所措，停下了手里的喷雾器。 二叔卜善真从拖拉机上站起来，冷冷的说道：“我上诉了。” “哦，是吗？”卜旭迎着二叔走过去，后者竟然后退了两步，然后又咬着牙站定了。 “如果，你能把我爸妈车祸前后所有的事情交待清楚，二叔，我可以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卜旭说着，伸手在拖拉机排气管上攥了几下，杯口粗细的铁管，就像纸扎的一样，被轻松的捏扁了。 卜善真目瞪口呆，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 …… 第146章 炸开一声天雷 卜旭等了大约两三分钟，看到二叔没有任何想开口的兆头，于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黑色的牧马人在阳光下越走越远，卜善真终于暗自舒了一口气。刚在才侄子的注视下，他感觉就像被无形的绳索禁锢着，喘气都不顺溜了。 他心里有些惊疑不定，侄子到底是在使诈，还是确实知道了些什么？ …… 卜旭赶到野味馆的时候，张万群夫妻俩正忙着招呼客人，卜旭安顿好徐师傅，自己卷起袖子上前帮忙。张万群夫妇劝了几句，劝不住，也就没再说什么。 等到把所有的客人都安顿的差不多，张万群赶紧弄了几个好菜，几个人吃饱喝足，才往市区赶去。 野味馆的生意很好，张万群两口子实在舍不得歇业，只好把房子的事情放到下午。 大家赶到市中心团结小区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半了，刘祥早就等在这里，一脸的焦急，三十多岁的房主也有些不耐烦了。 团结小区，从名字就能听得出来，这个小区很有年头了。 这是一个从上世界70年代就开始陆续修建的小区，随后地盘不断扩大，历经数次改建扩建，楼房也越盖越好，今天要看的房子，建于2000年前后，是团结小区最后一次改建房，也是当地居民俗称的团结四区。 房子不错，三室两厅，110平，南北通透，简单装修，房子位于7层，有电梯，楼房层高10层 唯一的缺点是，有点贵了，房主要价108万，而且表示，绝不议价。 张万群夫妻俩有些犹豫了。房子他们是真喜欢，但是如果买了房，这么多年攒下的家底，基本就被掏空了。 后面田雨还要上学，家里还有各种开销，虽说野味馆生意还不错，但是家里的抗风险能力大大降低了。 卜旭也觉得房子有点贵了，他买的师大家属院的房子，也才8500一平，这里倒是差不多一万了。 不过，稍一琢磨，卜旭就觉得，还真是值这个钱。 团结小区所在的位置，是传统意义上的市中心，而团结四区的房子，房龄最短、设计最好，位置也更优越，距离市中心的广场，仅有三四百米。 这个位置，比学士路那边更繁华，也更方便。最关键的是，团结小区是典型的优质的学区房，而且对应的是省实验小学和省实验中学这两所超人气学校。 这样的房子，还真是不容错过。 卜旭这里琢磨的时候，刘祥也发挥专业精神，把房子的种种好处说了个大概，而房主早就到楼下抽烟去了，一副爱买不买的架势。 卜旭插了话：“张叔，钱够吗？” “倒是够，只是买了这个房子，家里就基本没钱了，有些发慌。”张叔不好意思的说道。 “买下这么一套房子，你还真不用愁钱了。”卜旭笑着说道。 恩？张叔张婶都是一愣。 卜旭笑着说道：“我估摸着，最起码五六年之内，你们不会来市里住吧？这套房子租出去，每个月怎么也有两三千，如果租给小公司做办公室，或许还会更高。” 张叔张婶眼神都是一亮，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 刘祥浑身发热，激动地简直要笑出声来，哈哈，这是连环业务啊，这这这，这样的老板，真是太贴心了。 “还有，从最近几年的房价来看，房子是不断升值的，说不定过几年更值钱，这算是一笔非常不错的投资。”卜旭说道。 张万群连连摆手：“再贵也不卖，这房子留给田雨。” 卜旭笑道：“如果田雨考上了更好的大学呢？去了京城，或者去了申城，到时候你们也让她回来工作？” “那当然，我们就这一个孩子，得跟着她养老，外地我们才不习惯。”张叔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卜旭很是吃惊，也没再说什么。 刘祥叫来了房主，几个人在硬邦邦的气氛中做了大致的交流，眼看房主确实不愿意还价，大家也就不再废话，直接确定了意向，而且当场签订了合同。 干净利落的架势，倒是让房主吃了一惊，于是他爽快的表示，房子里的东西都不要了，赠送。 卜旭哭笑不得，你房子里有个屁的东西啊，家具都是最普通最差劲的，一看这房子以前就是用来出租的。 合同签完，张万群支付了5万元定金，约定了尾款由银行托管支付，房主哼着小曲离开了。 其他人下了楼，陪着兴奋的张万群夫妇，浏览小区周边的环境。 “真够小气的。”卜旭没好气的说道。 “人家也是不愁卖。”张万群表示理解。 刘祥则小声说道：“这个家伙，其实是个大财主，这套房子卖了之后，他在这个小区还有三套房子。” 我靠，卜旭肃然起敬，这是个拆二代啊！ “对了，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卖房？”卜旭赶紧问道，这里面可别有什么猫腻。 “据他自己说，是要开公司。”刘祥说道。 “呵呵，这家伙，怕是要赔掉这套房子了。”卜旭笑着点评道。 “老板，为什么这么说？”刘祥问道。 “这家伙眼泡发肿，脚步漂浮，一看就是沉迷享乐，估计平时也就是收收房租，享受生活。开公司这份辛苦，我觉得他承受不来。” “呦呵，卜旭，你现在也看得懂这些了？我听你爸说过，你们祖上可就是搞这个的。”张叔心情大好，笑着挪揄开了。 “我们祖上是占卜，据说我们的这个姓氏就是这么来的。好像我老爷爷那一代，还粗通占卜，到我爷爷这代，传承就断了。”卜旭解释道。 “你现在打算重振门风了？卜旭，我之前听你爸说起过，有个什么高人，打算指点你们家，说是挖掘传承什么的。”张叔说道。 张婶一拉老公的胳膊，从牙缝里说道：“瞎说什么呢你！” 张叔自觉失言，心里有些懊恼。我这是得意忘形了，怎么能在孩子面前提他老爸呢，这不是惹他伤心吗？ 卜旭却感觉头上炸开了一声天雷，停下脚步，整个人都呆住了。 高人？传承？不用说，这就是那个大师在搞事，他竟然真的接触过我爸妈！ …… 第147章 对话空间 张婶生气了，抬手在老公背上擂了两下，指着他的鼻子，咬着牙说道：“你啊！” 张叔不敢辩解，赶紧凑到卜旭跟前，小声说道：“那个，毛毛，我不是故意的，你……” 卜旭醒悟过来，摆摆手说道：“没事张叔，我想起了其他事，刘祥，你去买点饮料，我们在这休息一会。” 刘祥立刻溜了，他很有眼色，知道老板有事要聊。 卜旭等不及找个谈话的地方，直接就在小区路边的树荫下开了口。 “张叔，关于你说的那个高人，我爸和你说了什么，你能不能呢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卜旭郑重其事的样子，让张万群有些紧张，“那个，毛毛，这里面，有事？” 卜旭迅速思考一下，继续说道：“张叔，你听说过我家的传家宝吗？” “我听外人说过，也问过你爸，但你爸说别人都是瞎说的。”张万群说道。 “恩，我爸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不过我觉得可能应该有。我和我二叔闹翻了，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没敢问你。”张叔有些不好意思。 “我二叔把我家搞得一团糟，应该是在找东西。张叔，关于你说的那个高人，可能和传家宝有关，所以，请你一定要详细的告诉我。” “可是，你爸就是说了那么一嗓子，没多说啊，而且他说的时候，感觉像是说笑话一样。”张万群有些为难，他知道的确实不多。 “也就是说，他不相信什么高人说的话？”卜旭问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张万群赶紧说道。 “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 “记不大清了，我想想……”张叔陷入了思考。 张婶插话了，“我记得，是去年秋收的时候，你爸妈去我们那里送杂粮，晚上吃饭的时候提起来的。” “对对对，就是那次。嗳？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很难吗？嫁给你之后，你每次打我，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张婶瞪着眼说道。 “嗨，说这干嘛！”张叔尴尬起来。 卜旭苦笑一下，心里大体计算一番。从前去年秋收，到父母年底去世，中间有两三个月的时间，那个所谓的大师，倒是有时间做出种种安排。 卜旭心里再次翻腾起怒火，他好一阵子没说话，好歹控住了情绪。 张叔和张婶也没了心情，谢绝了卜旭安排晚饭的提议，坚决的告辞离开了。 至于房子后面的交易流程，则委托给卜旭和刘祥负责。 卜旭送上了一块翡翠竹节，是给张田雨的，寓意节节高升。 张叔张婶客套一阵，倒也收下了。 卜旭顺便提了一句，说那些杂粮要保存好，下个月自己要运走，张叔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看来，野味馆并没遭遇失窃事件。也是，张叔张婶住在店里，而且店里养了好几条狗，一般的贼人，还真没有动手的胆量。 徐师傅驾车相送，回程的路上，张万群夫妇长吁短叹，到了最后，女人终于没忍住，抹起了眼泪。 …… 卜旭依然在夜市忙碌，哪怕心里再不平静，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 现在，很多事情都指向了所谓的大师，但是大师的基本情况依然一无所知，对方既然操纵了这么多人做了这么多谋划，肯定是个不简单的家伙。 所以，卜旭觉得，还是得沉住气，一点点的搞清对方的身份。 但是，也不能一味空等下去，要寻找一个突破口，从和大师有过直接接触的人下手，确定大师的身份信息，然后求证父母车祸的真相，并且找回丢失的20根蓍草。 现在看来，岱北市这边，杨方正、黄三、银行微胖男，应该知道大师的身份，那么，从谁身上谋求突破呢？ 杨方正的情况大体清楚了，他身家还算丰厚，从他身上突破的可能性不大，还是考虑一下银行微胖男和黄三吧。 卜旭决定，等有时间的时候，亲zi mo摸底。 唉，时间啊，一天天的，感觉根本不够用啊。 …… “阿嚏！”杨方正揉揉鼻子，心情更加糟糕了。 从屏州回来已经两天，交易玉石所得的1688万，只剩下了700多万，其余的全部还了借款和利息。 债主们欢天喜地的，对杨老板的信誉大加赞赏，但是杨方正心里发苦，他很清楚，如果减去出售老房子的近200万，再扣除之前支付掉的费用和开销，这700万里，最多只有200万，是这次赌石的盈利。 200万当然不是小钱，但是杨老板非常失望。 因为这几年的时间，家产持续缩水，这200万，根本就不足以让他感到满足和振奋，只能让他感到无奈和颓废。 这两天，师父的电话打不通了，只是发来了一个短信，语气很是不善。 中心思想是，杨老板心不诚，做事瞻前顾后，蜻蜓点水，所以不能完全借到卜旭的运势。 杨方正也反复推演了这次赌石的情况，他想搞清楚两个问题，第一，究竟有没有借到卜旭的运势？第二，为什么最后的结果差强人意？ 最后，杨老板自己给出了答案。 第一，赌石的前期活动中，确实借到了运势，无论是看标、投标还是开标，都是顺利的，哪怕自己疑神疑鬼导致多花了210万，总体也是顺利的。 第二，从中标之后，风向变了，二标价的事情一出来，情况更是差点失控，如果不是当时果断停止解石，局面或许更糟糕。 好吧，也就是说，这里面出现了一个转折点。 而转折点的出现，和卢经理那天组织的饭局，有着极其必然的联系。 卜旭很可能通过这次饭局联想到了什么，继而产生了抵触甚至敌对心理，这样一来，怎么可能借到他的运势？ 而这个饭局，是师父要求安排的，师父说是为了缓解关系，解开疙瘩。 原本杨方正就觉得没必要，现在他突然有了新的理解，饭局背后，师父安排了其他事情。 就好像那次在水疗中心，背后也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棋子啊，我只是棋子罢了，或许能顺便得到一些好处，但师父不会顾及棋子的感受，只会按照自己的思路行事。 甚至可以说，能顺便给棋子一些好处，都是一种恩赐了。 杨方正有些郁闷，但如果和师父分道扬镳，他又觉得太可惜，毕竟这个神秘的大师，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这次收益并不明显的赌石经历，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杨方正觉得，还得继续跟着师父，一切等打了翻身仗再说。 至于卜旭那边，杨方正想再接触一下，大家还没撕破脸皮，还有对话空间。 …… 第148章 挖墙脚 当天晚上，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对于五行子来说，这只是普通的修炼时间，下一次月圆之夜，才是需要耗费蓍草和五谷五木的重大修炼时段。 卜旭照例在夜里11点之前回到小区，上了一号楼天台，召唤出五行子，然后各自修炼。 凌晨一点，修炼结束，五行子小心问道：“卜旭大人，不知道储物法宝的材料，您准备的怎么样了？” 卜旭沉声道：“美玉没有问题，五色土还没有眉目。” “大人，我最近又觉醒了一些记忆，好像古书上有记载，说有个叫徐1州的地方，出产五色土，您可以打听一下。” 徐2州？卜旭倒是知道这个城市，苏省的地级市，历史文化名城，据说徐州这个名字，汉代就有了，历经历史变迁，这个名字现在还在用。 “好的，你休息吧。”卜旭淡淡说道。 五行子答应一声，隐入卜旭的前额，卜旭则叹了口气。 就算徐3州出产五色土，那又怎样，这种东西，想想就很珍贵，弄不好现在都是文物了，怎么可能轻易获得？ 卜旭长身而起，去了三号楼，等到齐大爷等人收摊回来，带着大家吃了宵夜，然后再次来到一号楼天台，继续打坐，一直到旭日初升，才神采奕奕的起身，极目眺望一阵，缓步下楼。 卜旭喜欢打坐之后的这种轻松感觉。 抛开神魂和体质的改变不谈，单是这种清空烦恼、倒空忧愁的舒畅惬意，就让他沉浸其中。 生活不容易，哪怕已经是千万富翁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依然萦绕纠缠，如果总是被这些情绪控制，日子也就不用过了。 回到3号楼，卜旭做好了早饭，陪着齐大爷吃完，然后背上双肩包，戴上精致大气的腕表，坐上黑亮耀眼的牧马人，去了小商品市场。 周红英刚开门，就看到表弟精神抖擞的过来，心里一阵欣慰。 表弟越来越精神，也越来越自信了，真好。 “姐，我回来了！”卜旭远远的挥挥手。 “我怎么听说，你前天就回来了？”周红英笑吟吟的说道。 “我这不是事情多嘛。”卜旭有些尴尬。 “拿来吧？”周红英伸出了右手。 “什么啊？”卜旭有些懵。 “礼物啊！我可是听刘祥说了，他都有礼物，我的呢？”周红英毫不犹豫的出卖了泄密者。 “急什么，进去给你。”卜旭笑着说道。 恩？不是说一人一个平安豆吗？难道…… 周红英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起来。 还真不是平安豆。 店内的收款台上，四个锦盒一字摆开，打开之后，一个镯子，一个平安无事牌，两把长命锁，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店里的好几个人，齐齐的哦了一声。 “都去忙，都去忙，卜旭，把东西收起来。”周红英开始赶人了。 “别啊，姐，这都是普通料子的，不值什么钱。”卜旭赶紧说道。 “拉倒吧你，我又不是没逛过商场。都别看了，赶紧去仓库收拾一下。”周红英还是把几个店员赶走了。姐夫王京赖着没走，眼睛盯着那块平安无事牌，他觉得，那好像是给他预备的。 卜旭无奈说道：“姐，你这是干什么？” 周红英板起脸：“有点钱你就嘚瑟，光是给你的员工和同学，也花了一两万了吧？这四样，没有三四万能拿下来？” 卜旭指着桌上的东西，一一介绍道：“细豆种飘翠的镯子，市场价大约1万5，玉协会员价8000，糯种飘翠平安无事牌，市场价大约1万，会员价4000，金丝种长命锁，市场价大约6000，会员价2600。姐，我没选太好的材质，牌子和长命锁的体积也都很小，真的没破费什么。” “还不破费，这都快两万了！”周红英皱着眉头说道。 “嗯——姐，其实我这次去屏州也赚了些钱，一高兴，就买些礼物，和大家分享一下。”卜旭笑着说道。 “多少？”姐夫王京立刻问道。 “没多少，嘿嘿，我能不说不？”卜旭还真不敢说出1000万的事，他觉得，姐夫的眼神太狂热了，万一以后沉迷赌石，那可是害了他。 “就是，瞎问什么啊。”周红英语气不满，“小旭，这样吧，两个长命锁我收下了，给孩子戴。镯子和牌子，你收起来，转手卖了吧，太贵重了。” “别逗了，姐，你这么不给面子，我生气了啊。”卜旭故意板起脸。 一番推辞谦让之后，周红英还是满心欢喜的收下了，她感觉到了表弟的诚意，也非常愿意分享他的成功。 周红英多少也见过世面，手里也有几样像样的首饰，但是表弟的这份敬重，还是让她非常开心。 礼物送出之后，卜旭说了一号楼的房子遭贼的事情，说计划重新装修，让表姐帮着选个靠谱的装修公司，周红英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卜旭侧面得到了另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是，表姐家里没遭贼，否则她肯定会顺势提及。 表姐没事，张叔的野味店没事，这说明那个所谓的大师，对蓍草存放地点的判断，还是有些章法的。而这些判断，是基于对卜旭的全面了解而做出的。 结论让人很不爽啊！ …… 表姐不让卜旭离开，开始风风火火的打电话，寻找靠谱的装修公司和设计师，而且很快就搞定了。 直到享用完丰盛的午宴，卜旭才获准离开，一同离开的，还有装修公司的两个人，一个设计师和他的助理。 对于卜旭来说，装修是需要求助表姐的事情，但是对于从业人员来说，则是实实在在的业绩，只要有机会，立刻就会扑上来。 路上的时候，卜旭通知了凌小泉，等他赶到师大家属院的时候，凌小泉也赶到了。 大家一起上楼，实地查看现场，屋子里一片狼藉的样子，让设计师和助理有些吃惊，但两人并没多嘴，直接忽视了。 凌小泉有些兴奋又有些拘谨，在设计师热情的启发之下，好歹说出了一些装修方面的初步想法：风格简约，色彩明快，房屋进行简单的功能划分。 设计师一一记录在册，助理开始测量房屋各户的尺寸，设计师却把卜旭叫到一边，小声问道：“卜先生，您是从我们公司走账？还是可以接受私人服务？” 卜旭一愣，还有这种操作？你这是挖你们公司的墙角啊！ 第149章 惊人的发现 设计师大约二十七八岁，衣着正式，气质沉稳，卜旭没想到，这样一个人还能说出挖墙脚的话，眼神不免有些嘲讽。 设计师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笑着说道：“卜先生，不怕你笑话，我们公司虽然是一家全国连锁的装修公司，名气很大，但是对员工并不友好，尤其是我们岱北分公司，负责人简直是个周扒皮。您放心，不论你选择哪种合作方式，我们都会保质保量的把工程做好。哦，对了，介绍我过来的大姐，当初就是和我个人合作的，您可以了解一下我的服务质量。” 卜旭看着对方诚意满满的笑脸，突然就心软了，唉，还不都是为了生活？ 他点点头，躲到其他房间给表姐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让她打听一下。 表姐很快回了电话：这个名叫林栋的设计师，做事很负责，施工质量很好，收费也合理。而且，如果和他私人合作的话，只收施工费用，免设计费。 得嘞，就他了。 卜旭出来之后，笑着问道：“据说，和你和个人合作，免设计费？” “是的，卜先生。”林栋赶紧说道，“收费您放心，我会有详细的统计报表，如果物料也交给我采购的话，绝对保证质量，也保证价格。” 卜旭想了想，笑着说道：“可以交给你采购，但是我要验收。对了，我是学土木工程专业的，而且有一大帮同专业的哥们，你可别糊弄我。” “您放心，肯定让您满意。”林栋立刻表态，同时心里高度重视起来。 土木专业，这差不多就是同行了啊。 “这么说，你手里有可靠的施工队？”卜旭问道。 “是的，卜先生，他们干活很仔细的，您放心。” “哦，林经理，远一些的工程你们接不接？我在老家有套房子，在郊区农村，也想装修一下。”卜旭随口问道。 “当然接，我们不挑，只要能有活干，什么都接。”林栋高兴起来，这完全是意外之喜啊！ 这里的房子是两套三室两厅，郊区农村的房子，肯定也小不了，这个看似年轻的小伙，身家还真是丰厚。 “什么时候看现场？现在去来得及吗？”林栋热情的说道。 “先弄这里，老家的房子以后再说。”卜旭说道。 林栋明白了，这里弄好了，才有下一个工程。人家一手挑着胡萝卜，一手拿着鞭子，就像赶牲口呢。 不过，我心里怎么就这么情愿呢。 “好嘞，卜先生，您放心，肯定给您弄得妥妥的。” “那好，设计方案的事情，和凌女士商量，她有全部决定权。只要她喜欢的东西，你们不用考虑成本，全力满足。”卜旭最后说道。 我的天，泡妞这么下本钱？佩服佩服！林栋心说。 凌小泉离得并不远，清晰的听到了卜旭的话，心里的蜜汁感动，咕嘟咕嘟的往上冒。 于是，其他人离开之后，卜旭收获了来自女友的深情拥吻。而且，他的大手也享受了一种丰盈柔腻的体验，手感真好。 …… 俩人腻歪了一阵子，凌小泉面色绯红挣脱开来，说要回学校，卜旭屁颠屁颠的亲自、步行把女友送到自习室，然后步行离开。 唉，驾照啊！卜旭心里哀嚎！ 海岱大学并不限制社会车辆进出，甚至都无需登记，监控系统会自动记录车辆停留时间，超过一个小时的，才会收取停车费用，可谓是相当人性化。 如果卜旭有驾照，就可以开车把女友送到校内，然后开车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需要依靠勤劳的双脚来丈量道路。 虽说师大家属院距离海岱大学南校区并不远，但是这么走来走去，还是有些浪费时间。 这不，徐涛带着几个人，在小区了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卜旭急匆匆而来。 “不好意思，出去一趟。”卜旭赶紧道歉。 “又下脚量的啊？卜老大，我太佩服你了。”徐涛笑着挪揄道。 “滚蛋，我过了科目二了，马上就要考科目三了。”卜旭没好气的说道。 “得，我惹不起你这个千……呃，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家伙，我介绍一下，这是章工，省内著名的安防工程师，我们家的那些东西，都是章工设计安装的。” “立早章，章兴华。”四十多岁的章工，身形微胖，浓眉大眼，气质沉稳，说话很是简洁。 “我是卜旭，章工，麻烦您了。”卜旭客气的打了招呼，带着大家上了三号楼的住处。202的房门一打开，章工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作为省内著名的安防专家，章兴华的时间很宝贵，手里的项目根本不愁，可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两室一厅的房子，有什么好防备的？简直胡闹嘛！ 四下看了一圈，章工直接开口道：“恕我直言，这个房子安装了监控和红外报警，看似很周到，其实漏洞百出。监控设备的角度不合理，分布不科学，门窗红外感应装置等级太低，功率稍大的gān rǎo qi就能突破，最致命的是，我没有看到备用电源，只要有人断了电，这些东西就毫无价值。” 卜旭肃然起敬，果然是专家，句句说到点子上了，我琢磨了两三天，也仅仅琢磨出了一个备用电源的疏漏。 “章工，那您看，怎么改进一下？”卜旭诚恳的问道。 章工撇撇嘴说道：“我个人的建议，没什么改进价值，这样的楼房，怎么改进都是漏洞百出。门窗、墙壁、卫生间、厨房，甚至上下层之间的楼板，都能简单的突破，而全部加固是不可能做到的，而且也不符合相关规定。再者，大型的保险柜进不来，影藏式的保险柜也无处安放，卜旭是吧，你也别花什么冤枉钱了，随便买套ups电源，自己接上线就行了。” 我靠，竟然被鄙视了！ 卜旭不由得乐了，人家鄙视的有道理，一套租来的小房子，确实搞不了什么高大上的安防系统。 不过，我现在有大房子啊，而且是顶楼，是不是很方便搞一下加固什么的，正好也要装修，干脆一起弄。 于是卜旭笑着说道：“章工，我在一号楼刚买了一套房子，我们去那里看看，如果能行的话，就在那边做安防。” 章工有些意外，既意外于卜旭的财力，也意外于卜旭的态度。 他硬邦邦的说了这些话，做好了卜旭生气的准备，然后他就会拂袖而去。 结果卜旭不但忍了，而且态度依然很好，这倒让他有些过意不去。 “好吧，去看看。”章工如是说。 这一看，就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 第150章 你都千万富翁了 一号楼一单元601、602房内，章兴华连连吃惊。 先是被房子内一片狼藉惊到了，接着就吃惊于这竟然是两套打通的房子，四下查看一通之后，章兴华眉头拧到了一起，心里更加吃惊了。 有些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徐涛看着屋子里乱糟糟的，心里也很吃惊，此刻看到章兴华表情凝重，以为这里也不符合做严密安防的条件，赶紧陪笑着说道：“章工，卜旭是我的铁哥们，和我爸也很熟，要不也不敢惊动您，还请您多费心。” 徐公子的面子一般般，但是大名鼎鼎的徐建川的面子，还是需要重视的。别的不说，建川商超两家大型商场和50多家社区店的安防设备维护，就是章工手里一项非常稳定的的业务。 于是章兴华下了决心，把徐涛和卜旭叫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还掩上了房门，郑重其事的样子，让卜旭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章工，有什么问题吗？”卜旭问道。 章兴华点点头，沉声问道：“这里乱糟糟的样子，是你自己动手弄的吗？” “不是的，章工，是遭了贼。”卜旭说道。 “我觉得也是，破坏的痕迹太明显了，如果是自行动手，不会这么暴力。那你知不知道，这里曾经有一套设计精巧的隐藏式监控系统。”章兴华小声问道。 卜旭心头立刻掀起狂风恶浪，怒火瞬间点燃，有那么一瞬间，近在咫尺的章兴华和徐涛，甚至感受到了一丝炙热。 卜旭也赶到了身体的异样，立刻收敛心神，压下怒气，平静的说道：“原房主没说。” “怪不得。”章兴华点点头，“这个屋子的很多地方，都有安装隐藏式监控系统的影子，一些墙角、顶灯、窗边的位置，留有暴力拆卸痕迹和数据线接头，而且，从墙面损伤破坏的情况来看，时间过去了并不久，很多破损处的毛刺都很清晰。” “章工，所以我急切的需要一套严密的安防系统。”卜旭诚恳的说道。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章兴华在屋子里张望一番，叹口气说道：“卜旭，这边的情况比刚才的小房子要好，位于顶楼，可操作的空间稍大一些，安防系统可以做，但是肯定谈不上严密。实话实说，高等级的严密的安防系统，一般只有在别墅里才能有最大的操作空间，而且最好是独栋别墅，同时，小区的安防配置，也是极为有效的安全因素。”章工认真说道。 “那，这边能做到什么程度？”卜旭小心的问道。 章工苦笑着说道：“怎么做都是鸡肋，除了需要升级门窗设备以外，有可能几十万砸进去，只是得到了一套高等级的监控系统和红外触发系统，加上一两个隐藏式的保险柜而已，效果嘛，也只能防住一些小毛贼。” 几十万？这么多？卜旭吃了一惊。他觉得，自己说搞什么最严密的安防系统，现在是个笑话了。 卜旭有心想说一下老家的独栋豪宅，最终还是没好意思提，村里配套的治安系统基本不存在。 沉思几秒，卜旭笑着说道：“章工，我把问题想简单了。您看这样行不行，门窗肯定要换，好一些的监控和红外系统，我们也装，再给我弄一个隐藏式的保险柜，这样大约多少预算？” 章兴华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卜旭钻了牛角尖，如果非要搞什么高等级的玩意，这里的施工条件根本不具备。 他笑着说道：“其实应该反向考虑，你愿意出多少预算，我就能给你做出对应的系统。” “那，根据房子的情况和防住普通蟊贼的需求，您能给个建议吗？”卜旭讪讪问道。 “当然可以，30万以内的预算，可以搞得像模像样了。”章兴华爽快的说道。 “那行，这边正好要装修，有些情况，我会让装修公司和您对接。” “那样最好了，保密方面你放心，除了门窗更换之外，装修公司可能会知道一些线缆的分布，其他的他们离场之后，我们才进场。” “那您多费心。” “对了，你那个小房子的监控和红外系统，我也帮着升级一下，费用都从预算里出。”章兴华笑着说道，这算是一个隐隐的道歉了。 “多谢。”卜旭立刻兜住了。 于是，这套房子，再一次接受了各种专业测量设备的检阅，之后章工带着几个下属，客气的告辞离开了。 卜旭送到了楼下，看着对方的车辆远离，他不由得哀嚎一声：“涛子，我好心痛啊！” 徐涛没好气的说道：“卜老大，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都千万富翁了，还在乎这30万？” “靠，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是心痛那种文不对题的感觉！” “文不对题？什么意思？” “就是高级安防系统和普通楼房不匹配，就是高射炮打蚊子，懂了吗？” “那你为什么不买套别墅？”徐涛反问道。 买别墅？卜旭一愣。 徐涛撇撇嘴，慢悠悠的说道：“我爸昨天冲我发牢骚了。” 话题跳跃性太大，卜旭没回过神，“恩？什么？” “我爸说，你回来好几天了，我也不邀请你去家里吃饭，说我不会做事。” 卜旭脸上有些发烫。那次给徐叔打电话说那块紫罗兰的料子，对方确实提了一嗓子，说回来去家里做客什么的。 本以为只是客套话，没想到竟然是认真的，这么一来，自己就有点失礼了。 恩？不对啊，这事和安防系统有什么关系？和别墅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徐叔这次是有什么指教？ 对，肯定是！否则的话，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让徐涛说出那些酸溜溜的话！ 卜旭高兴起来，立刻说道：“等我一会，我上去换衣服，马上就下来。” 几分钟后，卜旭换了身正式的服装，神采飞扬的下楼，豪气的说道：“走，去商场买礼物，今晚去你家做客。” 徐涛乐了：“卜老大，不用太破费，礼物必须控制在10万以内。” “美死你得了！”卜旭直翻白眼。 “你都千万富翁了！别这么小气好不好？” “这是我的错吗？”卜旭很配合徐涛的挪揄。 …… 第151章 是个人物 得知卜旭上了门，徐建川早早下了班，到家之后，视线在卜旭身上游走一圈，笑着说道：“不错不错，只是添了块手表，倒是没有铺张。” 卜旭笑道：“徐叔，手表都是我女友给我买的。” “呦呵，这么厉害？行啊你！”徐建川在卜旭肩头拍了两下，转头板着脸说道：“徐涛，不是我说你，你连个女朋友没没混上，看人家卜旭，多招女孩子喜欢。” 徐涛心里几乎吐血：你可是亲爹，不带这么玩的吧？是谁说的啊，大四之前不许找女友，就算找也得经过提前考察。 表面上咧着嘴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好在徐总很有分寸，点到即止，扭头看了看沙发边上的大大小小的营养品礼盒，笑着说道：“以后不许买这些东西，太破费了。坐，坐下说话，徐涛，去我书房拿点好茶叶，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徐涛终于不想忍了，笑眯眯的说道：“爸，这就是从你书房拿的，我亲自泡的，雨前龙井。” 我滴个天！徐建川差点张嘴骂人！ 雨前龙井！那是今年的新茶，而且绝对是龙井村核心产区的，关键是这玩意还买不到，手里只有一两，是个老领导给的。 徐涛心里乐开了花，当爹的也不能为所欲为啊，心疼了吧？难受了吧？着急了吧？ 嘴上却赶紧说道：“呀，我说错了，是明前龙井，想找雨前龙井的，没找到。” 徐建川秒懂，儿子这是在反抗啊，哼，算你识相！ 反抗无所谓，这是一种成长，你要是真糟蹋了老子的雨前龙井，老子停了你的零花钱！ 嘴上笑着说道：“走吧，去我书房，徐涛你也来。” 三人进了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徐涛殷勤的换了茶水，三人落座，徐建川开了口。 “卜旭，这次去屏州，收获不小啊，听说你都是会员了。” “是啊，以前没想到，季师傅这个人还挺不错的，他和唐总一起保荐，我赚了个大便宜。” “季老头刻板，但还是有人情味的。你没想想，他为什么保荐你？” “想了一些，我觉得，一是提携，二是想约束和规范我的投资行为。”卜旭正色说道。 “恩，考虑的挺全面。” 卜旭从双肩包里摸出一个锦盒，放到红木茶几上，笑着说道：“徐叔，我在屏州得了个小物件，送给您吧。您别嫌弃。” 徐老板乐了：“还给我从屏州带了礼物，那得好好看看。” 说着取过锦盒打开，里面是半拳大小的一块毛料，表面光滑，颜色黄红相间，类似腊肉。料子上开了一个小窗，皮很薄，可见花生米大小的糯种白色玉肉。 “这是腊肉皮的料子，卜旭，有点贵重了吧？”徐建川爱不释手的样子，有些言不由衷。 “徐叔，不瞒您说，一万块钱买的，发票都在里面，我觉得能出个中档的料子，送给您，图个乐子。” 哎呦喂，可算挠到徐老板的痒痒肉了。 最近虽说弄了几块好料子，出了点风头，但都是买的成品，还是打着儿子徐涛参与投资的名义，打了个擦边球。 这要是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摸出一块料子，然后解出点好东西，那场面，想想都觉得舒坦。 “真能出个中档的料子？”徐老板乐呵呵的问道。 “我觉得差不多，预计和窗口的糯种材质一样，赌性在于，内部的体积大小和走势。”卜旭笑着说道。 想了想又补充道：“徐叔，我这次去屏州，感觉学到了不少东西。” 徐建川心里很清楚，没有去掉石壳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否则就没有赌石这回事了。 不过卜旭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这小子的经历和成就，就是最好的证明。 翻来覆去的把玩一阵，徐建川把毛料小心的放进锦盒，盖上盖子，叹了口气说道：“卜旭，你这个小子，还真会撩拨人。” 卜旭笑道：“徐叔，您喜欢就好。” “喜欢，太喜欢了。卜旭，你也别说送，我也不说买，我给你拿两万块钱，算是你帮我从屏州选了块料子，行不行？” 卜旭摆摆手，笑眯眯的说道：“不行，要么您收下，要么我带走。” “你这家伙，这是吃定我了啊。” “徐叔，那我可不敢，我是真心实意孝敬您的。” “得嘞，那我收了。”徐建川抓起锦盒，起身放到书桌抽屉，然后返回茶几前坐下，笑着说道：“卜旭，原本我以为，你收获巨大，可能会铺张浪费一番，想和你说说低调内敛的话题，现在看来，你做得很好，倒是我多虑了。这样吧，我们还是谈论钱的问题，你手里的资金，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卜旭一顿，诚恳的说道：“还真没有。徐叔，我偶尔还觉得像做梦一样。” “这很正常。前天徐涛说了安防系统的事，我以为你要打造一个豪华居所，我当时和徐涛说，手里有闲钱的话，不如置办物业，这样最妥当。” “徐叔，下午徐涛提了一下，他说我可以考虑买别墅。” “别墅不失为一个选择，如果你继续从事赌石行业，住所的安全性还是很重要的，别墅在这个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从投资角度而言，别墅作为一种稀缺类型的房产，升值空间也很大，缺点是出手的受众面较窄。 除了别墅，你还可以考虑优质地段的二手房，既可以出租，又可以坐等升值，还可以考虑商铺。 总的原则就是，你现在年龄不大，而且后期还会重返学校，人生的第一个1000万，最好是用来置办不动产。等到你完成学业，年龄渐长的时候，再考虑稳定的投资项目或者创办实业。 这是我个人建议，可能会有失偏颇，仅供你参考。” 卜旭赶紧说道：“徐叔，你的眼界和胆略我很佩服，感谢您不吝指教。” “指教谈不上。”徐建川摆摆手，“你和徐涛关系不错，我也拿你当晚辈看，你就当是老辈人碎碎念，能有一两句中听的，我就很满意了。” 卜旭快速思考了几秒，认真的说道：“徐叔，我决定买别墅，就像你说的，主要考虑安全。你要是有合适的消息，费心帮着留意一下。” 徐建川微微吃惊，这小子，也太干脆利落了。 是个人物。 …… 第152章 气势弱到冰点 徐家的晚宴丰盛而热闹，卜旭和徐涛都获准喝了点红酒，就连徐妈妈也陪着喝了一些。饭桌上的话题宽泛轻松，没有说教，没有指点，只有其乐融融的交流。 徐涛爱死了这种氛围，这让他觉得平等，觉得min zhu，觉得舒服。 饭后，把卜旭送出别墅的时候，徐涛很是感慨，希望卜旭能经常来家里做客。 徐家的司机把卜旭送到了学士路的射击摊位，卜旭一下车，就看到了摊位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想想今天是周末，他觉得，应该是唐玥珊来了。 走近一看，果然，小姑娘正认真的端着玩具枪，和一个中年男人并排射击，两人正在对赌。 这倒是有些新鲜，一般和唐玥珊对赌的，大都是年轻的小伙，偶尔会有爱凑热闹的美女，中年人这么热情参与，以前倒是没见过。 最奇怪的是，中年人的枪法非常不错，竟然是枪枪命中目标，眼看着背板上的气球已经消失大半了，中年人依然不落下风，神态动作非常沉稳。 恩？来砸场子的吗？卜旭心里一惊，赶紧拉过刘祥问道：“第几局了？什么情况？” “老板，第三局了，前两局那家伙都输了。”刘祥得意洋洋的说道。 卜旭立刻明白了，对赌射击背后，是有猫腻的，那就是唐玥珊的气球全是普通的，而对方的背板，则会有几个加厚的气球，玩具枪是不可能打爆的。 “蠢货，没看见这个人不简单吗？”卜旭低声埋怨一声，绕到背板后面，猛地一推，两块背板都掉在了地上，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对不住对不住，背板没固定好，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处理，刚才还有多少个气球。”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打了53个。”这是唐玥珊的声音。 “还剩35个。”这是中年男人的声音。 “好好好，我马上清点，很快就好。” 几分钟后，两块背板重新被挂起来，上面同样是普通的气球，唐玥珊和中年男人砰砰砰一阵，全部收割完毕。 按照规则，打成平局，退回挑战者一半的钱，也就是100块钱。 卜旭却直接点了600块钱，卷成一卷，塞到中年男人手里，嘴里笑着说道：“这位大哥，这里面有一些小把戏，您多担待。” 中年人哈哈大笑，摆摆手说道：“别别别，都是混口饭吃，我懂规矩。” 卜旭心里一沉：怎么个意思？这些不够？不过，只要不是太过分，这点事也就忍了，和气生财，没必要把现场弄得鸡飞狗跳的。 “要不，我再给您加点？”卜旭试探着问道。 “小兄弟，你误会了，这么说吧，我是省射击队的教练，我看上这丫头的潜力了，所以才来考校一下。” 卜旭心里大大松口气。我说嘛，这人方面大耳，一脸正气，不像是上门打秋风的。 嗳，不对，射击队教练，这是看中唐玥珊的枪法了？ 卜旭赶紧问道：“您的意思是，这丫头能去练射击？” “我觉得可以，这孩子的动作马马虎虎，神情却非常专注，有点舍我其谁的架势，我想让她去试试，不过玩具枪没什么后坐力，具体行不行，还要看她操作真枪的表现。小兄弟，她是你什么人，你能做主吗？” “她是……我的学生，我做不了主。”卜旭说道：“不过，她都快15岁了，还能练射击？体育不都是从娃娃抓起的吗？” “绝大多数体育项目都是从小练，射击还真不受这个限制，别说十几岁，二十岁以上都有，国外有些选手，三十岁以后练，照样在奥运会拿奖牌。还有，你看过奥运会射击比赛吧，很多选手年龄都很大，我们国家的王义夫，参加了6次奥运会，前两年刚退役，退役的时候都45岁了。” “还真是。不过，这丫头吧，有点特殊……” 唐玥珊直接走了过来，平静的说道：“我喜欢打枪，我想去试试。” 卜旭有点挠头，笑着说道：“唐玥珊，这事要你爸妈同意。” “我不管，我就要去，你和他们说。”唐玥珊说完，走到一边，继续玩耍去了。 中年男子轻松起来，只要孩子愿意，家长肯定会支持，这是个不错的苗子，还真不能错过了。 “我说，她真是你的学生？”中年人笑着问道。 “是啊，而且我只是她的辅导老师。” “不像，看你们交流的方式，你倒像她的长辈，不过年龄对不上，是家族旁亲吧？” “这事有点复杂，这么着吧，我让她爸过来，你们聊。” …… 接到卜旭的电话，唐嘉志只用了10分钟就赶到了，他原本就在附近。 “卜旭，什么事？”唐总兴冲冲的说道。 这次的屏州之行后，唐嘉志重新评估了卜旭的地位和作用，发现这个家伙成长的太迅速了，不论身价、地位还是社交圈，都处于快速提升状态，加上女儿唐玥珊的因素，这让唐总觉得，必须尽快想办法，和卜旭搞好关系。 一来为了女儿，二来为了生意，因为卜旭的手里，貌似经常有不错的料子出来。 所以接到电话，唐总直接从一个并不算太正式的饭局上溜了，匆忙赶来。 “唐总，这是省射击队的马教练，他找你有事。”卜旭淡淡说道。 唐嘉志犹如被浇了盆冷水：什么意思？你没事？你怎么能没事呢！真是的！ “那个，唐先生，我是省射击队的教练……”马教练热情的说道。 “什么事？”唐嘉志冷冷的打断了对方。 “我想让令爱去参加射击队的测试……” “不去。” 呃—— 马教练有些懵。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什么唐总，衣着鲜亮，气质不俗，光是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手表，如果是真的，就足够自己奋斗好些年。 卜旭撇撇嘴，无奈的插话了：“唐总，唐玥珊说了，她喜欢打枪，想去试试。” 唐嘉志气势一弱，转头看了看马教练，微微叹口气说道：“走吧，我们去车里聊。” 说完前面带路，马教练赶紧跟上，眼看着唐总拉开一辆奔驰轿车的车门，马教练的气势也弱到了冰点。 金表的商标看不清，但是大奔的车标还是很显眼的。 …… 第153章 气急败坏 卜旭不关心唐总和马教练谈了什么，直到唐玥珊离开的时候，他也没就此事做任何表态。 其实心里，卜旭是愿意让唐玥珊去射击队的，这样一来，就不用再和她接触了，最起码也能减少很多接触。 女孩一天天长大了，她的这份信任和依赖，也越来越沉重。而且老唐和老赵紧张兮兮的，自己又有女友凌小泉，没必要任由这份信任和依赖无节制的发展。 再者，射击是女孩喜欢的项目，非常喜欢非常沉迷，从心理学的角度说，这也可以视为她释放情绪、融入生活的窗口，对她的病情恢复，是非常有利的。 等到女孩康复了，慢慢长大了，能充分理解感情问题了，往事也就如烟云一样消散了。 这样对大家都好。 …… 营业结束，收拾完毕，大家一起吃了宵夜，卜旭来到了一号楼，先去一片狼藉的房子里看了看，接着来到天台，盘腿坐下，闭目沉思。 在徐家的书房里，卜旭决定买别墅，当时所说的安全原则，其实只是表面的原因，至于投资考量，也只是次要的原因，最关键的因素，是为了修炼。 一号楼的房子虽然很好，天台也很宽敞，楼下的风景也不错，但是这些好处，和别墅相比的话，根本不值一提。 相信别墅的环境会更好，房子会更漂亮，天台也会更加独立，甚至真的可以创建一个花木庭院，以满足修炼环境的需要。 但是，别墅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尤其是卜旭希望别墅自带地下室，要有庭院，要有天台，这样的别墅更是可遇不可求。就连徐建川听了这么多要求，都有些挠头。 什么时候能买到别墅，还真是不好说。 所以，一号楼这边的装修和安防系统，还需要继续做。 就算突然买到了别墅，卜旭也计划只是偶尔去住两天，把别墅真正当成“别墅”来用，而把师大家属院的房子，作为主要的生活居住地。 这里是市中心，生活便利，最关键的是，齐大爷住在这个小区里，卜旭想尽量的照顾他。 照顾齐大爷，不是纯粹的报恩这么简单，而是在和齐大爷相处的过程中，卜旭感觉到了一份类似家庭的温暖和轻松，卜旭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有些迷恋。 而且，齐大爷有德有行，做事进度有度，和卜旭是一种适度亲近的关系，既相互扶持又各自独立，相处起来很舒服。 卜旭觉得，如果齐大爷的子女一直允许，自己可以一直照顾齐大爷，把他当成亲人一样来对待。 这样一来，在师大家属院住上几年，等射击摊位到期，等自己完成学业，和齐大爷的关系就会更加贴心。 那时候，说不定能带着齐大爷去住别墅——如果他和他的子女愿意的话。 最最起码，自己也能做到并且必须做到最初对齐大爷的承诺：有个头疼脑热的，搭把手。 唉，其实齐大爷最需要的，还是一个老伴，可惜老头倔强的很，卜旭提了两次，每次都挨了骂。 …… 次日一早，从屏州运过来的两块毛料到货了，货运公司的一个四人小组，驾驶一辆壮硕威严的黑色大面包车，把料子送到了卜旭楼下。 验货签字，卜旭随手提溜着装石头的木箱，轻轻松松的上楼。 货运公司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置信。他们自问，也能单手掂起这个20多公斤的箱子，但是想如此轻松，却是做不到的。 卜旭上了楼，心里却发出一声叹息。这两块料子价值两三百万，却只能放在家里的保险柜里，实在是不怎么安全。 想了想，他给章工打了电话，请对方先巩固一下202的安防设备，章工答应了，说下午就过来施工。 然后卜旭去了商业街，给唐玥珊例行补习，期间唐总和赵总并没出现，卜旭也乐得清闲。 下午一点半，章工带着几个工人，携带一些装备和设备赶到，几个人乒乒乓乓一阵忙碌，五点之前就忙完了全部升级工作。 章工拿出了清单，做了解说。 原监控摄像头留用，调整了角度和配置，同时补充了几个摄像头，其中包括几个隐藏式摄像头； 原红外感应报警系统弃用，更换为高等级抗干扰红外感应系统； 加装ups不间断电源； 升级主机和硬盘，升级操作系统； 加装一套备用隐藏式主机； 原保险箱留用，但是更换了高等级锁具，加装了感应报警器； 最终的设备、物料和施工费用价格，56833元，有零有整，非常详细，连数据线和螺丝钉都核算的一清二楚。 卜旭直接支付了15万元，余款作为一号楼那边安防系统的定金。 …… 白天就这样过去了，转眼就是傍晚，夜市又热热闹闹的开张，卜老板又投入到了乐此不疲的忙碌当中，直到一个人出现在射击摊位跟前，卜老板的好心情一下子垮了。 杨方正笑眯眯的出现了。 “卜旭，忙着呢，来看看你。”杨老板的语气熟稔而热情。 “杨总，我正好找你有事。”卜旭冷冷的说道。 既然你送上门，那我就不客气了！ 卜旭对刘祥交待几句，绕出了摊位，领着杨方正去了小区。 杨方正当然知道卜旭要干什么，心里并不在意，他早就想好了对策。 俩人来到一号楼的房子，卜旭开了门，打开了尚能照明的几盏灯，冷冷的看着杨方正，等着他表演。 杨方正瞬间就心疼了，是真心疼！ 那些厚重大气的地板，那些精美闪耀的各色灯具，那些安全可靠的开关插座，那些特意定制的厨具和浴具，都是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卜旭，你这是要做什么啊！”杨方正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卜旭淡淡说道：“杨总，我还要问你呢，是不是取消了赎回协议，你怀恨在心？”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知不知道，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凝聚了我的心血！”杨方正气急败坏了。 “哦，是吗？你的心血？也包括那套隐藏的监控系统吧！”卜旭淡淡说道。 杨方正心里一激灵，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吧？搞成这个样子，你竟然还是发现了！ 第154章 那就太可怕了 杨方正毕竟是lǎo jiāng湖了，虽然内心山呼海啸，表面依然云淡风轻。 他笑着问道：“什么监控系统？” 卜旭心里一动，淡淡说道：“杨总，我回来好几天了，知道这里为什么还一片狼藉吗？因为我觉得，你迟早会找我，我想让你亲眼看看，这里惨不忍睹的破烂样子。怎么样，心疼吗？” “心疼。”杨方正如实回答。 “这才刚开始呢。”卜旭冷冷的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手里有钱，可以折腾点事。我打算把这里好好拾掇拾掇，为了防备还有其他的监控或者qiè ting装置，我会把这里除了房子以外的东西，全部拆除肢解，无论是门窗、地板、家具、灯具、厨具卫具，全部肢解，一丝不留。” 太狠了啊！杨方正心里哀嚎，你这不是单纯的破坏，是往我心上捅刀子呢。 卜旭继续道：“还有，这里即便搞成这个样子，我依然没报警，因为我觉得报警用处不大，我可以自行脑补事情的始末，杨总，不论你承认不承认，这笔账，我会牢牢的记在你头上，咱们慢慢算。” “你这是赖上我了？”杨方正苦笑道。 “对，你可以这么理解。”卜旭认真说道。 “卜旭，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清楚，这里的房子我很久没住了，或许是被别人做了手脚。”杨方正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吗？杨总，这么说，你‘也’是受害者？”卜旭冷冷的问道。 杨方正犹豫片刻，无奈的说道：“卜旭，我确实一头雾水。要不这样，这里的地板、地毯、茶台、几把老款的椅子，还有一个书架，我运走，恩，我给你……10万，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行不行？” 卜旭觉得好笑，你还真行，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缓和关系？所图不小啊！ 又或者，那个什么大师又给你发布了什么新指令？ “杨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赔偿？”卜旭的语气不以为然。 “算不上赔偿，只是由于我的疏忽，给你带来了一些困扰，是我的一点心意。”杨方正乐呵呵的说道。 “哦，心意啊……”卜旭沉吟片刻，脸上也挤出了一丝笑脸：“杨总，我最近听楼道里的街坊们说，你楼下还有一间车库？” 杨方正心里有些惊疑不定。 这是哪个长舌妇啊，当初清理楼道也罢，让你们谨言慎行也罢，老子都是送了礼物的，现在吃干抹净，开始在背后算计老子了？ 再者，不会光说车库的事吧，是不是说了其他的？ “卜旭，你也能看出来，我想运走那些老家具什么的，就是要留个念想，这个车库，也是我的一个念想。”杨方正诚恳说道。 “哦，也是，人都应该有些念想，我也有念想，想给自己的爱车弄个小窝，看来我们俩的念想撞车了。”卜旭淡淡说道。 “我考虑一下。”杨方正无奈的说道。 “行吧，尽快，我要是等不及，就把这些破烂都拆了扔了。” 卜旭说着，走到茶台跟前，这是一具用整个榆树根制作成的茶台，龙蟠虬结，造型古朴。 然后杨方正吃惊的看到，卜旭微微俯身，在茶台的某个部位顺手一拧，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树瘤就被扯了下来。 “还真是破烂，也就你当个宝贝。”卜旭撇撇嘴说道。 杨方正呆住了，他不瞎，看得清木头上新鲜的、丝丝缕缕的断裂面。 这说明，茶台并没有腐朽沤烂，卜旭是硬生生扯下了这快树瘤。 一阵寒意瞬间从杨方正心底掠过，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在杨老板的心目中，卜旭有钱也罢，运势好也罢，小有交际圈子也罢，总的来说，还是一个稚嫩的小伙，就算不能交好，也无需太在意。 所以他敢于在这样的夜晚，单独和卜旭打交道。 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杨方正做了个决定，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卜旭单独相处，这个小子的武力值太恐怖了。如果他突然暴起，自己绝对没有任还手之力。 “那行……卜旭，我先走了，我会给你打电话。”杨方正强自镇定，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等等！”卜旭大喊一声。 杨方正浑身一哆嗦，立刻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笑着问道：“还有事？” “杨总，有句话说的好，鸟儿从天空飞过，都会留下影子，有些事情，不要自作聪明。”卜旭冷冷的说着，同时悄悄打开了神魂威压。 杨方正顿时浑身发冷，如坠冰窟，这让他感到莫名的惊恐。 “看……你说的……”牙齿不由自主的打颤，话也说不利索了。 卜旭对效果很满意，收了威压，展颜一笑，露出亮晶晶的小白牙，笑眯眯的说道：“杨总，我年轻，毛糙，但是如果你拿我当自己人看，我也会诚恳相待。” 杨方正身上一暖，赶紧说道：“那是，卜旭，你很不错。” “我等你的消息。”卜旭说道。 “好的。”杨方正转身，立刻离开了，他的心里，已经是山风飞舞海浪翻腾，震惊而又杂乱。 坐进楼下的奥迪轿车里，杨方正好一阵子没说话，司机等了一会，悄悄的下车，把空间留给了老板。 杨方正惊魂未定，短短的时间内，他看到了卜旭的神力表现，听到了卜旭的一声断喝，感受到了冷热巨变，三重连环打击之下，他的心神乱了。 好大一阵子，杨方正慢慢平息，打电话叫来司机，奥迪车缓缓驶离师大家属院。 而回到家里的杨老板，几乎一夜未眠，终于理清了一个思路：卜旭故意展示实力，然后又抛出了橄榄枝，希望进行诚恳的合作。 看来，这小子确实知道了不少事情，这是打算往上刨呢！ 不过，深度的合作肯定是不行的，就算你有武力有身家有些小关系，也斗不过那只老狐狸。 而且，我也不会夹在你们当中，去当受气的沙包。双料间谍，不是那么好做的。所以，以后最多两不相帮，避开你们之间的纠葛。 至于浅度的纯商业性质的合作，那倒是多多益善，而且，也可以先通过浅度的合作，给卜旭一个逐渐加深合作力度的预期。 恩，就这么办。 还有一个问题，杨方正一直没想明白，那就是身上的冷热巨变，到底是自己的身体听到卜旭断喝的内部反应，还是卜旭施展了什么歪门邪道？ 如果是前者，那说明自己最近的体质太差了；如果是后者，那就太可怕了。 第155章 穷得太久了 次日一早，卜旭从一号楼下来，走到三号楼楼下的时候，一眼看到了从奔驰轿车上下来的唐嘉志，紧接着，唐玥珊也从车上下来了。 卜旭一下子冷了脸，直接说道：“唐玥珊，今天周一。” “我不想上学了，我想打枪。”女孩硬邦邦的说道。 唐嘉志陪着笑脸说道：“卜旭，玥珊坚持不去上学，说要见你，我只好带她过来了。” 卜旭直指问题核心，冷冷说道：“唐总，是不是你们不同意她去练射击？” “这个……卜旭，玥珊的情况，我们真的很担心，射击队那边的条件，真的太差了。” “比夜市还差吗？” 呃？ 唐嘉志卡住了，脸色尴尬。 “唐玥珊，吃早饭了吗？”卜旭转过头，轻声问道。 “没有，不想吃。”女孩轻轻说道。 “我做面条给你吃好不好？你喜欢鸡蛋面还是肉丝面？”卜旭问道。 “鸡蛋面！西红柿鸡蛋面！”女孩兴奋的说道，两眼发亮，脸上瞬间明媚起来。 “好，叫上齐大爷，我们一起煮面条。”卜旭笑着说道。 然后转身，瞬间变脸，平静的说道：“唐总，家里只有鸡蛋，没有西红柿。” 唐嘉志有些懵，什么意思？我去给你买菜？ 没等他反应过来，卜旭和唐玥珊已经上了楼，随后唐总就听到了卜旭敲门并且呼喊齐大爷的声音。 唉—— 唐嘉志长长叹了口气，跺跺脚走了。 早市已经罢市，商场和菜市场还不到开门时间，唐总还算有经验，迅速问了路人，找到了社区肉菜店，好歹算是买到了几个西红柿。 想想又觉得东西太少，干脆又买了鸡鱼肉蛋、各色蔬菜、各种水果，满满装了好几兜。 心急火燎的赶回师大家属院，唐总没让保镖帮忙，亲自提着东西，敲响了卜旭的房门。 卜旭看着唐嘉志手里和地上的塑料袋，撇撇嘴说道：“唐总，要不你也进来吃点？” “好好好，多谢多谢。”唐嘉志喜出望外，感觉自己真是太明智了，果然是抬手不打送礼人啊。 面条已经煮好了，清水面，卜旭把西红柿清洗切小块，下锅和鸡蛋一起炒好，然后浇在碗里的面条上，就算齐活。 老少四人，一人一碗，桌上还有四个小菜，除了一碟油炸辣椒面，其他的三样，都是唐总采买的。 四人开吃。 唐玥珊吃的文气，小口小口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卜旭吃的随心，这是他的主场，无拘无束； 唐嘉志吃的心情澎湃，捧着饭碗的时候，差点掉了眼泪。 不容易啊，谨小慎微的伺候了这么久，竟然吃到了卜旭亲手做的面条，简直太惊喜了，也太——屈辱了啊！ 齐大爷吃的拘束，轻拿轻放的，很是不舒服。 他知道唐总的身份，这是个大老板，虽然卜旭一直对人家不假颜色，但是老爷子心里没有这份底气，还是有些敬重的。 不过，这个大老板怎么神经兮兮的？捧着饭碗深情凝视了好几秒，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算了，乖乖吃面，别说话，齐大爷暗自说道。 齐大爷不敢说，卜旭不愿说，唐玥珊更是不会说，唐总倒是很想说几句，活跃一些气氛，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于是，饭桌上一片安静，气氛很是怪异。 唐嘉志心里郁闷，急匆匆的吃完，立刻装作打电话的样子，下楼等着去了。 卜旭开了口：“唐玥珊，吃完饭去上学。” “我不去，我想打枪。”女孩放下饭碗，气鼓鼓的说道。 “打枪就不用上学了吗？”卜旭反问道。 女孩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只是去测试，能不能通过还不好说，就算你进了省队，也要一边训练一边学习。” “我想努力练习，进国家队，参加奥运会。”女孩描绘了宏伟的蓝图。 “好啊，去参加奥运会，如果你连场上的英文标识和裁判的英文指令都听不懂，怎么参加比赛？” 女孩没吱声，一副思考人生的架势。 “不但是英文，其他的各科知识，都是非常有用的，它们能让你高兴，让你发光，让你面临困难用于寻找出路，比如你喜欢看小说，如果不懂一些文学和历史知识，是不是看不懂？” “恩。”女孩轻声应答一下。 “所以，好好去上学。射击现在是你的爱好，以后或许会成为你的职业，但无论怎样，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能听懂吗？” “不懂。”女孩小声说道。 卜旭差点没吐血，想了想几秒钟，无奈说道：“李医生知道这事吗？” 唐玥珊：“我不知道。” 卜旭懂了，女孩这是不确定，他干脆拿出手机，给李医生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可以的啊！完全可以啊！”李医生的声音很欣喜，“这是一个非常理想的情绪释放窗口，而且唐玥珊竟然有了清晰的人生规划，这太棒了！” “可是，唐总和赵总好像不同意。”卜旭无奈说道。 “一对糊涂蛋！”李医生恨恨说道，“卜旭，一定要稳定住唐玥珊的情绪。我马上赶过去。” …… 半小时后，李医生风风火火而来，在楼下的奔驰车里，和唐嘉志结结实实聊了大半个小时，期间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终于说服了唐总。 然后，唐玥珊下楼离开，上学去了。迟到旷课已是既成事实，但是唐小姐的情况老师都知道，谁也不会说什么的。 李医生邀请卜旭，说去唐家参与重要的讨论，好好规划一下这件事，卜旭才不会去，坚决推掉了。 不想掺和是一方面，再者，卜旭手头的事情太多了。 时间已经快10点，徐师傅早就等在楼下了，卜旭直接坐车去了机场，买了张飞往陕高官安市的机票 距离下一次月圆之夜还有不到一个月，五谷当中的糜子还没有着落呢。 顺利办完值机和安检，进入了候机大厅，飞机的起飞时间在一个小时之后，午饭时间却已经到了。 是登机之后吃háng kong餐，还是吃点东西垫垫？卜旭犹豫一两秒，不禁哑然失笑。 果然是穷得太久了，现在这个身价，还需要在意一顿饭钱吗？ …… 第156章 空中偶遇 千万富翁卜旭，在吃了一份118元的面条套餐之后，也不免有些心疼。 不是心疼这118块钱，是心疼自己的肚子。 一碗牛肉面，汤多面少，飘着三片切得透光的牛肉和两根相依为命的油菜，加上一个茶叶蛋，一小盘拍黄瓜，和一杯可乐，就是套餐的全部了。 吃饱是不可能吃饱的，没个三五百，根本不可能吃饱。 而且吃完了就得尽快离开，想坐一会的话，还得点茶水，最便宜的绿茶，58元一杯，而且不续杯。 就这样，本想静坐片刻的卜旭，被服务员礼送出境。 唉，不容易啊，房租肯定特别贵，卜旭为餐厅老板默哀了三秒钟。 …… 飞机按时起飞，háng kong餐接续了面条套餐的任务，终于慰藉了卜旭大人的肚皮，让他可以心情愉悦的欣赏舷窗外无尽延绵的云海。 一股隐隐的被盯上的感觉突然在心头掠过，卜旭大大吃了一惊。 这次去陕省，他没有和任何人提及，是一次突然的毫无征兆的行动，而且他连机票都没提前预定，而是到了机场购买。 这么做，就是为了不给别人留下任何操作空间，确保这次陕省之行安全顺利。 没想到啊，还是被人盯上了，而且对方做的非常隐秘，竟然直到飞机攀升到万米高空之后，才表现出一些端倪。 是个高手！ 卜旭不动声色，仔细体会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突然体会不到了。 皱着眉头回忆一下，窥视来自自己左侧，考虑到座椅的遮挡效果，基本可以确认，窥视来自同一排的左侧座椅。 机上乘客并不多，卜旭这边的三个座椅，只坐了两个人，中间的座椅空着。 他用眼角的余光留意一下过道左侧，影影绰绰的，那边的三个座椅，也是坐了两个人。 范围已经很小了，其中一个人，肯定是窥视者。 正好，那一缕被窥视的感觉再次掠过，卜旭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乘客正在微微探身。 卜旭猛然转头，眼神如利剑一般刺过去！ …… 克南柯在登机前的最后一刻冲进了机舱，心里长长松了口气。 不该睡懒觉的，路上又遇到了堵车，差点就耽误了！ 飞机起飞，吃完háng kong餐，克南珂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微微转身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过道右侧，前倾着身子，专心浏览云海的小伙。 克南珂一下子愣住了，竟然是这个家伙！ 她收回目光，惬意的靠在靠背上，心里记起见到那个家伙的几次经历，不由得觉得好笑，然后再次倾身望去的时候，却对上了两道如芒如刺的目光！ 克南柯浑身一哆嗦，感觉身上猛然一冷，后背一阵刺挠，应该是汗毛立起来了。 太吓人了，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冷？那么锋利！ 卜旭也一下子愣住了，竟然是个女的，而且看着有些面善，好像见过。 他赶紧收了神魂威压，脑海里一阵紧急搜寻，大脑飞速运转之下，立刻给出了答案。 确实见过，给父母上百日坟的时候，在公交车上遇到的那个shǎo fu，不过此刻，她的样子倒是年轻多了。 卜旭松了口气，对着人家歉意的笑了笑，身子慢慢倚到靠背上，甚至还缩了缩脖子。他记得，当初回程的时候，再次遇到了shǎo fu和她的孩子，他还倚着人家的肩膀睡着了。 现在想想，挺过意不去的。 好啦，没有什么高手，也没有极力掩饰的窥视，只是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对方肯定也认出了自己，所以才会张望过来。 恩，等下了飞机之后，上前打个招呼。 正琢磨着，隐隐有阴影靠近，卜旭稍微转头，看到shǎo fu站在过道边上，眼神玩味的看着卜旭。 “你们认识？”和卜旭隔了一个座位的中年人笑着问道。 “恩，认识。”克南柯说道。 “那你坐，我和你换一下。”中年人笑着离开了。 克南柯轻声道谢，顺势坐下，座位上还残留着中年人的体温，这让她有些不适，干脆再次起身，坐到了中间座位上，这样一来，就和卜旭紧挨着了。 “您好，又见面了。”卜旭讪讪说道。 克南柯上下打量几眼，眼前的小伙衣着利落，气质昂扬，精神勃发，手腕上一块大大的浪琴男表精致闪亮，很是耀眼。 “你这是发财了吧？”克南柯拖着长腔，语气挪揄。 “那个，大姐……” “叫谁大姐呢？找抽呢你！”克南柯一下子竖起了眉毛，眼睛瞪得溜溜圆。 卜旭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确实，眼前的这个美女，和那次在公交车上遇到的样子，还真是气质大变。 原本她是齐耳短发，眼神柔和，面目温暖，怀里抱着个乖巧的女孩，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而现在，相貌还是那个相貌，发型却换成了短马尾，露着光洁明媚的额头，配上高挺的鼻梁和咄咄逼人的眼神，整个人年轻了五六七八十多岁，看起来完全不是shǎo fu的感觉，绝对的犀利无敌美少女。 可怕的化妆神技！ 卜旭赶紧陪着笑脸，小声说道：“美女，又见面了。” “哼，算你识相！”克南柯说道，“你这又是手表又是豪车的，赚了不少啊？” “什么豪车？”卜旭有点懵，心说我是有辆牧马人，你怎么知道的？ “装什么蒜！黑色吉普越野，大约一个月之前，你小子开车上路，啧啧啧，胆挺肥啊，无证驾驶！”克南柯冷冷说道。 卜旭一下慌了神，他立刻想起了那天早上的揪心经历，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你……你是那个……女交警！” “哎呦，你竟然还记得？”克南柯有些吃惊。 “那个……当时吧，其实我……”卜旭不知道说什么好。 事情虽然过去一个多月了，但是如果挖出来，自己依然要吃不了兜着走，他现在真有点慌。 “行了，我不翻后账，要不是记着你当初受伤的惨样，我才不会轻易饶了你。”克南柯撇撇嘴说道。 卜旭再次愣住了，受伤？你竟然还知道我受伤？ 他马上明白了原有，眼前的这个美女，就是当初救助了自己的人。 怪不得，后来警局没有提供救助人的信息，人家本就是一个系统的，打个招呼的事。 第157章 有点小期待呢 “很意外，对吧？”克南柯侧头问道。 “有点。”卜旭不好意思起来，“真的谢谢你当初救了我，这样吧，下了飞机，我请你吃饭。” “不用，我有事，以后再说。我给你解释一下，当初不露面，原因挺复杂的，你别介意。”克南柯笑道。 “没事没事，美女，那你给我留个电话，过几天我请你吃饭。” “没必要这么客气吧？当时你的情况不严重，我其实没帮什么忙。” “看您说的，我记得交警说是两个人，你把另一个美女也叫上。” “不去，没时间，我过来，就是想警告你，开车的事，绝对马虎不得。” “要不，我给你写个感谢信，送个锦旗什么的？怎么称呼你？”卜旭小心问道。 克南柯一滞，无奈的说道：“你还是请我吃顿饭吧，你要是送了锦旗，这乐子可就大了。” 卜旭不明就里，倒也没有开口问，只是配套做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还是说开吧，省得你做了糊涂事。，三个月之前，我们队里正在评优，如果我救你的事情公开，我就有刻意造势的嫌疑。现在评优结束了，没我的戏，你如果冒出来送锦旗，领导一查，发现是三个月之前的事，这就是打领导的脸，明白了吗？” “有点明白了。”卜旭点点头。 “所以，你什么也不要做，懂不懂？” “好。” “唉——”克南柯长长叹口气，“心累！整天这些破事。” 说完身子往后一靠，不再搭理卜旭。 “那个，你女儿……” 克南柯的眼神一下凌厉的扫过来，卜旭不敢吱声了。 “你的好奇心太强了！”克南柯咬着牙说道，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这人有点神经质，卜旭给对方下了评语。 俩人都安静下来，一个装睡，并且真的慢慢睡着了，另一个继续欣赏窗外的滚滚云层，神态平静。 女人的头渐渐的歪了，最后悄无声息的靠到了卜旭的肩头。 一阵幽香传来，不是化妆品的那种一本正经的味道，倒像是丝丝缕缕的体香。 卜旭一动也不敢动，保持着既定的姿势，任由对方的脑袋由轻轻依靠变为极度信任，间或还微微蹭两下。 那股子好闻的香气，更清晰更密集了，卜旭不免有些微醺。 恩，就是微醺，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脸上烫烫的，脑袋昏昏的，心里美美的。 …… 广播里的声音惊醒了克南柯，她舒服的晃了晃脑袋，感觉到一个温暖坚实的物件，心里就是一激灵，浑身僵硬起来。 缓缓的睁开眼，小心的抬头，对上了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呀！”克南柯低呼一声，立刻红了脸，继而又羞又怒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卜旭直翻白眼，我哪样了啊？又不是我把你的脑袋扳过来的。 克南柯也觉得失言，红着脸解释道：“我是说，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的香，没忍心。”卜旭笑着说道，活动了几下肩膀。 “哼！扯平了。”克南柯说道。 卜旭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笑笑没说什么。 飞机开始降落，然后就是滑行，然后等待，然后出了机舱。 整个过程中，俩人没再说话，没再交流，没有眼神的对接，有一种叫做尴尬的情绪，一直若有如无的漂浮着。 一直到出了机场，对方消失不见，卜旭才想起来，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更不知道电话。 这事闹啊！ 要不要去交警队打听一下呢？现在知道了她执勤的大致范围，这样的美女，肯定一打听一个准。 不过，打听了干嘛？就为了请她吃顿饭？ 别逗了，人家说不定会误会什么呢。 恩，或许什么时候就在路口遇到了，到时候再说。 …… 出了候机楼，已经是下午4点了，卜旭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华清路附近，找了家不错的酒店住下。 他提前在网上做了功课，知道这附近有个很大的粮油批发市场，自己需要的糜子，这里有的卖。 不过今天是来不及了，只能等明天。 办好入住的时候，已经是暮色降临，卜旭很想出去游览一番，体验一下十三朝古都的美丽夜景。 但是不行，人生地不熟倒不算什么，关键是背包里有不容有失的蓍草，实在不宜出去晃荡，还是在酒店窝着吧。 窝着看电视，窝着叫了晚饭，慢慢吃完，窝着给女友打电话，一解相思，窝着睡觉，窝着打坐…… 天色大亮，长身而起，一番洗漱之后，卜旭背上双肩包，先去餐厅，慢慢享用早饭，然后出了酒店，一路步行，到了粮油批发市场。 时间还早，只有少数店面开了门，根据店面规模和招牌上的经营种类，卜旭很快选定了一家规模稍大的杂粮店，迈步进去。 大清早的第一个客人，店主热情招徕。卜旭以制作特色民俗糕点的名义，点名采购纯正粳性糜子一吨，而且要求带壳。 店主一听，直竖大拇指：“带壳好，保存好几年不变样。不过市面上基本都是去壳的，带壳得现寻摸，得等三五天。” 卜旭预料到了这个情况，无奈说道：“我先看看去壳的质量怎么样？” “好着咧，包您满意！”店主高声说道。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在店主殷勤的指点下，对比了几样糜子之后，卜旭发现，对方推荐的质量较好的那款糜子，确实非常不错。 价格也不错，3块钱一斤，这么算来，一吨要6000块钱。 卜旭作势要走的时候，店主赶紧表示，带壳的便宜一些，成吨批发也得优惠，最后作价3500一吨，生生降了接近一半。 这和之前了解的价格差不多，卜旭大体认准了这家。 不过呢，他还是出去逛了一圈，一小时后又回来，和店主敲定了合作。 卜旭支付了500块钱的定金，双方约定通过物流发货，余款和运费由物流公司代收。 这个模式的好处是，大家都放心。卜旭如果验货不满意，可以拒收，只损失一点定金。 老板不用担心货物和资金的安全，可以大胆发货。 俩人甚至去了市场里的货运站，当面敲定了一吨糜子的汽运价格，600元。 这个价格比卜旭预期的低了很多，因为如果自己找一辆小单排运输的话，这点钱是绝对不够的，而物流公司很显然还能从中赚钱。 一切搞定，卜旭心情大好，和杂粮店老板互留了联系方式，回酒店退房，赶往机场，返回岱北市。 这样一来，五木和五谷，已经全部搞定，就等着下次月圆之夜，就可以让五行子进行一次深度修炼。 届时，五行子能凝出第一道虚影，自己的天眼也能正式开启，而且达到寻宝级别。 嘿嘿，有点小期待呢。 第158章 很难再回来 杨方正很是郁闷，昨天下午，两次拨打卜旭的手机，都是关机。 今天中午又是两次拨打，依然是关机。 杨老板当然不知道，卜旭这两个时段正好在飞机上。他觉得卜旭做了手脚，故意屏蔽了自己的电话。 这个小家伙，手段越来越老练了。 下午两点钟杨老板再次拨出电话，这会卜旭刚下了飞机，爽快的接通了。 “杨总，有什么好消息吗？”卜旭笑着问道。 “见面谈吧，可以吗？”杨方正平静的说道。 “好，我在外面，大约一个小时赶到小区。” 杨方正有心说出去茶座之类的话，想想还是忍了。 唉，去小区，肯定就在一片狼藉的老房子里谈话，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卜旭就是故意的，他不想给杨方正安排会面地点的机会，省得对方出什么幺蛾子。 抓住主动权，创造主场优势，还是很关键的。 …… 一个半小时后，卜旭赶到小区的时候，看到了杨方正的奥迪a6停在楼下。天气炎热，排气管微微震动，空调水在地上洇湿了一大滩，显然停了好大一会儿。 杨方正下了车，远远的冲着卜旭挥手，卜旭笑着迎上去，嘴里说道：“路上堵车，杨总，久等了。” “不要紧，我也是刚到。” “走吧，上去说。”卜旭发出了邀请，两人一起上楼。 天气热，杨方正微胖，爬到6楼就有些微微冒汗了，本来努力平复着的心情，变得有点糟糕。 最糟糕的是，进了屋子之后，卜旭也没有开空调，随便找了两把椅子，俩人就坐下了。 看着杨方正不住的擦汗，卜旭心里暗爽，笑着解释到：“电路有些问题，总闸关了。” 杨方正心说，也是，很多电源盒都是敞开的，这还是我的旨意。 唉，报应来了。 不过，卜旭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热？ 杨方正收拢心绪，决定长话短说，太热了。 “卜旭，我考虑好了，车库送给你，另外我再给你10万，这房子里的物件，你让我随便挑，怎么样？” “哦，房产的赠与，手续很复杂的。”卜旭笑着说道。 “呃，那就按照市价签合同走流程，我再把钱还给你。”杨方正擦着汗说道。 “哦，那行，多谢。”卜旭惜字如金，眼神直视杨方正。 杨方正心里叹气，这是不满意啊，但是其他的事情我不会掺合的。 嘴上说道：“那我们……尽快签合同？” “杨总，你或许知道，有些东西，比车库重要多了。”卜旭淡淡的说道。 “卜旭，我愿意拿出车库和钱，有三个考虑。一，对某些事情的歉意，二，对你上次陪我去屏州的谢意，三，释放我的善意。我是个商人，我们可以在商业规则下对话吗？” “哦，这样啊，杨总，那算了，车库和钱我都不要了，至于屋里的东西，也随便你挑，分文不收，就这样吧。” 卜旭站起身，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杨方正却坐着没动，笑着说道：“收下吧，给我点面子，也让我能稍微心安一些。” 卜旭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缓缓说道：“这么说，这算是对过去的交代？” 杨方正：“可以这么理解。” 卜“那好，签合同吧。” 杨方正说出的三条理由里，最核心最重要的一条，是关于去屏州的报酬问题。 虽说在这之前，卜旭以取消房屋赎回协议为由，才答应了跟着去屏州，但这只是前置条件，和报酬无关。无论是杨方正赌涨还是赌垮，这个前置条件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不过，卜旭的情况有点特殊，并不是专业的提出建设性意见的赌石师傅，只是一个类似吉祥物的存在，所以报酬这种事，也是一个很模糊的问题。 但是，就算是吉祥物，杨老板的毛料涨了，该给的红包，还是一定要给的。 所以，现在这个车库和10万块钱，就可以视为一个大大的红包。 杨老板给得心疼，但可以藉此理由安慰自己； 卜老板收得别扭，也可以藉此理由说服自己。 …… 签合同这种事，当然由刘祥这样的专业人士负责，地点就在卜旭的现在的住所里，这里开了空调，很是清爽，恩，或者说，有些清冷。 卜旭不说话，杨方正也不开言，于是刘祥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连中介费的事都没敢提。 恩，算了，一个车库而已，自己也没从里面做什么工作，就当是当初房产交易的售后服务吧。 这么一想，刘祥心里暖和多了。 大家静悄悄的签完字，杨方正斜了刘祥几眼，后者立刻溜了。 杨老板堆起笑脸，诚恳说道：“卜旭，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我们往前看。” 卜旭慢吞吞的说道：“时间流逝而已，杨总，合同虽然签了，流程却需要一些时间，你随时可以反悔。” “哪能啊，我不是那样的人。”杨方正讪讪说道，“那你忙，我走了。” “哦，走好。”卜旭站起身，把杨方正送到门口，看着对方转身下楼，然后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杨方正很憋屈。 他预料到了这次赠与是肉包子打狗的举动，根本不可能得到卜旭的谅解，更得不到以后合作的机会。 但是这次的赠与，不给还真不行。 卜旭如果拿着房间里隐藏的监控设备大造yu lun，他杨老板的人设立刻就会bēng pán，而且无论卜旭能不能提供确切证据，都不影响yu lun效果。 剧情很狗血：运势旺盛的赌石界新秀，陪着杨老板去赌石，这边杨老板还监控着人家的一举一动，这也太腹黑了啊。 这一条，是杨方正没法也不会说出口的潜在原因，是为了堵住卜旭的嘴。 所以，从这个层面来说，卜旭虽然淡漠，但这个隐患，算是消除掉了。 因为，卜旭拿了相应的利益如果还乱说，那他的人设就有问题了。 杨方正最后一次来到了一号楼的天台，俯瞰着楼下校园里青春无敌的男男女女，心里一阵悲凉。 这里，怕是很难再回来了。 …… 第159章 老鼠不吃替猫攒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转眼步入了6月中旬，卜旭这几天的小日子，过的很舒服。 设计师林栋拿出了几套装修方案，凌小泉挑挑拣拣一番，又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然后终于定稿，开始装修。 凌小泉很有热情，几乎每天都来现场看看，加上她隔上两三天就来摊位帮忙，于是卜旭有了福气，每天都可以趁机揩油。而女友在适度的范围之内，也羞答答的配合。 所以，俩人的感情持续升温，感觉越来越亲密。 杨方正派人拉走了车库和楼上的一些东西，卜旭拿到了车库的钥匙，黑亮方正的牧马人，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 车库的交易流程进展顺利，卜旭很快拿到了产权证，在产权交易大厅履行最后手续的时候，卜旭没见到杨老板，只见到了他的秘书。 不见最好，卜旭心说。 张叔家的房子也完成了交易，拿到了房产证，然后立刻对外招租，卜旭劝张叔装稍微修一下，以便租个高价，张叔盘算了一些投出产出比，觉得不是很合算，并没采纳。 从陕省发来的糜子也到货了，卜旭从物流站提出来之后，直接放在刚到手的车库里。 1吨带壳糜子，每袋80斤，25袋，垛起来之后，占据了车库的一面后墙，黑色牧马人立刻失去了居住权，再次回到了阳光雨露之下。 倒是唐玥珊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中间的那个周末，甚至没来打枪，也没让卜旭去补习功课。 除了这些事情，卜旭一有时间就去练车，完成了科目二的考试之后，现在他开始道路练习。 场地练习，还可以用卜旭自己的车，但是道路练习是完全不行的。 必须在指定路段、使用教练车辆、在教练的指导下练习，因为这牵扯交通规则和到一旦发生事故的责任划分问题，谁都不敢马虎。 所以，牧马人没了用武之地，只能停在一边。 练习路段在近郊的一条马路上，车辆稍微少一些，但由此带来的缺点是，往来的车辆速度都很快。 一开始上路，卜旭还是很紧张的，他深刻的体会到，场地练习和道路练习，完全不一样。 场地练习，是练习的技术，是操作能力，车速都是非常慢的。 而道路练习，卜旭认为，是练习的胆量，等到可以平静的看待路上其他呼啸而过的车辆的时候，胆子就算是练出来了。 按照曹教练的说法，新手上路，心一定不要慌，脸皮一定要厚！ 不要理会其他车辆，对方超车也罢，紧跟也罢，按喇叭也罢，竖中指也罢，一切都不要搭理，安安心心的按照自己的速度和既定的车道开车，就算是龟速，就算占据了中心车道，也不要有任何改变。 这个总结，符合曹教练的处世规则，他确实是个脸皮厚的，三番五次在卜旭跟前哭穷，想要点好处呢。 练车时倒是从来没遇到过樊子薇，她从卜旭的视线里消失了，这让卜旭松了口气，每次去之前，心情不再疙疙瘩瘩的。 …… 这天下午，凌小泉来了又走了，卜旭正在回味刚才的温馨感觉的时候，接到了屏州打来的电话。 “卜先生，是我啦，白昌军。”对方热情的说道。 “白老板，事故处理完了？”卜旭笑着问道。 “处理完了，渣土车所属的公司赔了钱，我的车也修好了。卜先生，这两天我查了一下那次的商务车，车辆属于一个租车公司，我托人打听到了一下，租车的瘦高个叫袁畅，外地人。” “知道他做什么工作吗？” “还真知道，租车行里有人认识他，这家伙是个马夫。”白昌军嘿嘿笑道。 马夫，什么意思？卜旭一头雾水。 白昌军却主动给出了解释：“嘿嘿，卜先生太纯洁啦，马夫，就是开车拉着美女四处游荡的家伙，送货上门滴那种。” 晕！这么个玩意，卜旭觉得好笑。 “知道属于哪个店吗？” “这小子是单干的，和很多家都合作，不过据我观察，最近和白天鹅合作比较多。” “哦，算了，不搭理他了，听着就恶心。白老板，麻烦你了。”卜旭笑着说道。 “卜先生，我最近刚知道，你也是个人物啊，再来屏州的时候，一定要联系我。” “好的好的，一定。” …… 这个调查结果，在卜旭的预料之中，那一场车祸背后，肯定是有后手的。而这个袁畅和白天鹅的那个姓卢的，就是等着收获胜利果实的后备人员。 靠，一对杂毛。要不是怕惊动了那个狗屁大师，真想去屏州收拾你们。 至于白昌军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卜旭觉得无所谓。就算不让他调查瘦高个，他也有可能从其他渠道听说。 而且，现在看来，白昌军并没打算挖掘车祸背后的故事，这人很聪明，知道趋利避害。 这样最好。 正琢磨着，房门被敲响，卜旭开门一看，齐大爷，后面还跟着一个矮小黝黑的中年男人。 略一思索，卜旭就想起了这个人，当初在夜市上卖石头的那个南方人。 他怎么找上门来了？而且还搭上了齐大爷。 “他非得见你，找到了夜市办公室，我给带过来了。”齐大爷一边说，一边扬起手里一块色彩斑斓的石头。 感情这老头收了人家的礼物了。 “这位老板，我可找到您了。”中年人语气夸张的说道。 “进来坐吧。”卜旭笑着说道。 三人进屋落座，卜旭直接问道：“找我有事？” 中年人巴拉巴拉一通诉说，语速很快，语气很急切，表情很焦虑。 大体意思是，他又弄来了一车石头，想在夜市上卖，但是现在旺季了，谁都不愿意出租摊位，他只好来求助。 “为什么找我？”卜旭又问道。 “我找了卖手串的老黄，他说你的摊位大，说不定有办法。”中年人赶紧说道。 “大爷，你拿个主意？”卜旭问道。 齐大爷这次竟然当仁不让：“我们十米的摊位，给他挤出两米，隔壁套圈的挤出一米，差不多就够了。” “那行，租金怎么算？”卜旭又问道。 “随便收点，意思一下得了。”齐大爷无所谓的说道。 “那就一天100。”卜旭笑道。 “50吧。咱也不差这点钱。对了，最多只租10天。”齐大爷说道。 中年人前千恩万谢的走了，卜旭凑到齐大爷跟前，笑着问道：“这么好心？一块雨花石就把你收买了？” “哪能啊，小子，我这两天正好想找个挡箭牌，这家伙来的太是时候了。” “什么挡箭牌？” “有人折腾事呢，说我们的摊位人太多，太拥挤，有安全隐患之类的。” “哦，那你租出去两米，不是更挤了。” “恩，其实我想涨价，这样就不挤了，而且摊子短了，涨价也有了借口。” 卜旭立刻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老爷子厉害啊，随手借势，一下子解决了好几个问题啊。 堵住了某些人的嘴，提升了消费价格，客流减少了，而且不少赚钱，可以预见的是，等奇石摊位滚蛋了，打气球的价格也不会回落，而且将一直持续道旺季结束。 “大爷，我还是再给你分点钱吧，这随手这一招，就值10万。”卜旭旧事重提。 “老鼠不吃替猫攒，为谁辛苦为谁忙，小子，这事不要再提了，一提起来，我这心里就冒火。”齐大爷翻着白眼说道。 “好好好，不说不说。”卜旭赶紧道，“走，今天请你吃顿好的，水煮鱼。” “这还差不多，我去拿瓶好酒。”齐大爷眉开眼笑。 …… 第160章 做一个发光的人 好家伙，饶是餐厅里冷气十足，齐大爷依然吃得满头大汗，大呼过瘾。 这老头，一来嗜酒，二来嗜辣，现在双管齐下，自然美得冒泡。 卜旭平时对齐大爷的饮食还是有控制的，不让他喝太多酒，也不让他吃太多辣椒，一切以健康为主。 不过呢，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今天老爷子心情不佳，确实需要犒劳一下。 一顿饭就能解决的问题，没必要讲什么道理。 …… 当天晚上，奇石摊位开张，射击摊位顺势涨价，玩一把的价格上涨到10元，玩法依然是两种，一种10元20发子弹，打完为止，一种10元10发子弹，打奖品。 同时，炒酸奶的价格也调整到了10元，射击加炒酸奶的套餐，优惠2元，变成了18元。 至于更高级的打整版的玩法，还是100块钱一版，88个气球，价格不变。 至于和唐玥珊对赌，以前只有周六晚上才有，以后……或许就没有了。 虽说10元的价格是普遍价格，花园路的夜市一直照此执行，但是贸然上涨了2块钱，还是引发了一些反弹，射击摊位上的客流量真的少了一些。 齐大爷很满意，打电话叫来了几个脑袋大脖子粗的家伙，观摩一阵子，算是把一些事糊弄过去了。 几个小领导其实心里有些无奈：这老头，鼻子太灵了吧，刚有点风声，就开始装模作样的掩盖，反应也太强烈了啊。 几个领导乐呵呵的离开了，齐大爷心里却暗骂了几声。 人老成精，齐大爷明白，那些看似酸溜溜的风言风语，不仅仅是红眼病那么简单，而是在试探。 如果这次不快速的拿出应对措施，更有深度更有力度的试探就会接踵而至，然后夜市上的第二家或者第三家射击摊位，很快就会出现。 所以，有些事情，必须在萌芽状态就用力碾死，这一年之内，学士路夜市绝对不允许出现第二家射击摊位。 老子辛辛苦苦搞定这个摊位的手续，只摘一年的桃子，你们还眼红，真特么混蛋！ 齐大爷很满意，哼着小曲离开了，他哪里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这个射击摊位，马上就要火，火得一塌糊涂。 …… 晚上8点钟，黑色的奔驰s600停在了路边，唐嘉志提着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一眼看见了射击摊位旁边的奇石摊子。 唐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禁不住揉了揉眼，仔细看了看。 没错，上次在夜市上卖奇石的那个南方人，而且，摆摊的地方原本是属于射击摊位的。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这个摊位，根本就是卜旭招揽过来的，难道，他打算试试水，以后在毛料行业发展？ 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而且可操作性特别高。 想想看，只要卜旭经手的毛料中解出几块像样的东西，他的毛料生意还用愁吗？ 不过，眼下从一个小小的摊位切入，起点实在太低了，如果我要是出手托一下，嘿嘿嘿，那肯定就不一样啦！ 唐总乐坏了，感觉天上掉下了大大的馅饼，正好砸到了自己的头上。他决定了，今天的事情谈完之后，回去立刻操办起来。 心情大好的唐总，靠近射击摊位，笑着喊道：“卜旭，有时间吗？” 卜旭翻翻眼皮：“可以聊几分钟。” 唐总笑道：“我来告诉你，玥珊进入市业余体校开始射击训练了。” 卜旭一愣：“不是说是省射击队吗？” “哪有那么容易，那个马教练确实是省射击队的，但他没有权利直接要人的，一切都得靠成绩说话。” “文化课怎么办？”卜旭问道。 “照常上学，周末、节假日和寒暑假密集训练，偶尔加强训练的时候，会耽误一些课程。 卜旭，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我和她妈妈看了玥珊训练的情况，她真的很喜欢射击，打几枪就笑一下，打几枪都笑一下，后来全程都是面带微笑，我给你说，我和她妈妈都哭了，我们这辈子还没见过她笑这么多。” 卜旭心里有些感慨，嘴上淡淡说道：“我早就说过，我一直拿唐玥珊当正常人看。” “是啊是啊，你做的对，卜旭，你不知道，训练完之后，玥珊竟然主动和我们说，会好好训练，也会好好学习，要做一个发光的人，我的天哪，我当时就觉得她在发光。她还说，这是你教给她的，卜旭，真的真的非常感谢。” 卜旭眨眨眼，他真没想到，唐玥珊会有如此的表现，之前对她的说教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看来，真正的qiāng xiè，确实让她满心欢喜，也让她的心扉彻底敞开了。 “这样的话，我的补习也就结束了。”卜旭平静的说道。 “不不不，不结束，只是变得不规律了，我每次都会提前预约，可以吗？” 唐总停顿了一下，有补充道：“这是玥珊的意思，也是李医生的意思。” “好吧。”卜旭无所谓的说道。 他觉得，如果唐玥珊真能在设计方面有所成就，以后可能会越走越远，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不需要自己补课了。 唐嘉志千恩万谢的走了，留下了好几包零食水果饮料等东西。 卜旭直接扯开袋子，给大家分了分，就连奇石摊位的老板都分到了两瓶可乐。 “你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啊，大奔啊。”中年人直竖大拇指。 “算不上朋友，熟人吧。”卜旭随口道。 “厉害厉害，人家可是上赶着的架势。”中年人恭维道。 “没那么夸张，生意怎么样？”卜旭问道。 “一般般，比你差远了。老板，你要不要先挑挑？”中年人鼓动道。 卜旭摆摆手：“以后再说。” 其实，卜旭早就远远查看了摊位上的石头，他现在能分辨得出，其中的翡翠原石，小半是蒙头料，大半是切石后的下脚料。 而且他也大致能看出，里面有好东西的概率微乎其微。就算能有一两块散发微光的石头，也不值得开一次天眼进行寻宝。 一来，在下一次月圆之夜之前，已经没有可用的寻宝机会； 二来，如果强行开启，势必影响下次修炼，得不偿失。 所以，卜旭打定了主意，这次摊位上的石头，他碰都不碰。 …… 第161章 咸猪手 晨昏交替，转眼就是第二天。早饭之后，卜旭去了指定的路段，准备练车。 刚从黑色牧马人上下来，卜旭就有些头大，樊子薇远远的站在路边，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 果然，她快步走过来了。恩？以前都小跑，胸前搞得波涛汹涌的，这次端庄多了。 …… 樊子薇本来以为，27天没有见到卜旭，已经挖坑把他深埋在心底了。但她听几个学员说，卜旭最近每天都来练车的时候，她才明白，她挖的坑太浅了，突然泛滥的情感瞬间就冲破了薄薄的土层，卜旭的一下子在心底蹦了出来，那么鲜活，那么明亮。 于是她站在路边等，心里满是期待，满是紧张，既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又像是听候发落的囚犯。 27天郁闷灰暗的过往，好像一下子变得不值一提，又或者变得光彩夺目，宛如即将收获的时候，回望之前艰难困苦的日子，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挺过来的自豪感。 这27天之中，樊子薇化伤心为力量，前几天竟然神奇的通过了场地考试，进入了道路练习阶段，她觉得，自己的好运好像来了，然后，好运果然就来了。 看见卜旭下车的那一刹那，樊子薇觉得世界一下子寂静了，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卜旭，英气勃发，光芒四射，她自己，则完全和天地融为一体，根本没有自我了。 当双脚不受控制的迈出去的时候，樊子薇的意识突然回归，世界重新变得喧嚣繁杂，卜旭依然在远处站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像是召唤，又仿佛鼓励。 樊子薇有些懊恼，早知道今天就该化妆，不过她还是展开笑脸往前走去，心头满是幸福飞舞的感觉。 恩，不要跑，慢慢走。有个姐们批评的很对：这么丰厚的底子，招摇只是低俗引诱，低调才是矜持华丽。 看到樊子薇逐渐靠近，出于礼貌，卜旭往前走了几步。樊子薇立刻受到鼓励，差点就小跑起来，好在理智控制了双脚，终于还是忍住了。 俩人终于走到了一起，樊子薇非常想结结实实的抱住卜旭，如果能再当众啃上几口，那就更完美了。 但是她不敢，无论是出于世俗礼法的约束，还是对后果的恐惧，都让她不敢如此放肆。 两人相视一笑，樊子薇笑着说道：“卜旭，好久不见。” 卜旭点点头笑着问道：“樊姐，科目二过了？” 樊姐？？？ 樊子薇立刻呆住了，心头一万头草泥马轰隆隆奔驰而过，心口被一万柄大锤无情轰击，满心的欢喜和期盼立刻支离破碎，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 “你……叫我姐？”樊子薇难以置信的开口。 “是啊，我才上大二，你都工作了，肯定是你大。”卜旭笑着说道。 “可是……”樊子薇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我初中毕业，就上了3加2大专连读，算起来，我也才是大二吧？” “是吗？我属龙的，88年的，你呢？” “我……”樊子薇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了。 她属兔，87年的，比卜旭大一岁。 她瞬间明白了卜旭笑容里的拒绝：你年龄大，你是姐姐，我们不合适。 我才比你大一岁啊！就这样被你嫌弃了？难道说，你觉得我已经老了？ 樊子薇几欲抓狂，最终生生控制住了情绪，笑呵呵的说道：“女孩子的年龄，当然是要保密的。我没有那么老。” 不远处有车喇叭响起，曹教练在催了，俩人一起上了教练车，依次练习一程。 轮到樊子薇的时候，卜旭发现，她太紧张了，场地练习中那些并不算过份的小毛病，在道路驾驶中就太显眼了。 比如换挡看档，比如车辆斜行，比如视野狭窄，比如转向卡顿，樊子薇急得满头大汗，卜旭坐在后排也心里直打鼓，曹教练一开始还有些耐心，后来也变得急躁起来，言语间很是不客气，接着干脆开始上手，帮着扒拉一下挡位或者方向盘什么的。 卜旭坐在曹教练后面，只听见前面的动静，看不到动作，心里不由暗自叹气，这样的操作水平，哪辈子能考到驾照啊？ 教练车却突然停了，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脆响，然后曹教练哎呦一声。 “摸摸摸，你个混蛋，老娘忍你很久了，知不知道！”樊子薇愤怒的声音响起来，接着她往后探头，大声喊道：“卜旭！有人摸你姐的胸，这事怎么办？” 卜旭又懵逼又震惊，这……不能吧？ 不是不相信曹教练会这么干，这家伙看见美女就一副猪哥相，绝对做得出来。 卜旭是觉得，自己毕竟和曹教练说过，樊子薇是自己的表姐，而且此刻自己在车上，他竟然还敢伸手，胆子有点太大了。 再者，还有一个可能，是不是樊子薇借题发挥，给自己出难题？ 曹教练捂着脸，指着樊子薇大声说道：“你血口喷人，我没有！” 樊子薇不甘示弱：“没有？你以为老娘任你欺负，没有防备吗？” 说着取过放在挡位后面的手机，打开屏幕，划拉出一段视频，大声说道：“你自己看看，有没有！” 曹教练立即傻了眼！ 那么，有没有呢？当然有。 而且樊子薇说的对，在前一段时间的场地练习中，在卜旭没去驾校的这段时间，类似的事情，早就发生过很多次了。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教练帮学员矫正动作，类似的触碰貌似说得过去。类似的情况，樊子薇之前的工作生活中也遇到过，一般情况下，她都是狠狠反击的。 不过对于曹教练，樊子薇咬着牙忍了，原因很复杂，或许是为了早日考到驾照，或许是心情不好的小小放纵，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忍。 但是心底的恶心和抗拒是一直存在的，于是樊子薇开始琢磨，怎么能搞点证据，等拿到了驾照，来一次大清算。 很快她就找到了办法。手机安装上摄录软件，然后放在档位后面的储物格上，正面向下，背面的摄像头正好能拍到自己右胸的位置。 被卜旭升格为姐姐，樊子薇坏了心情，她按照之前的习惯，设定放置了手机，等到曹教练的咸猪手再次一掠而过的时候，她突然就不想忍了。 她想看看，卜旭会怎么做？ …… 第162章 是对你们不好吧？ 卜旭快速思考两三秒钟，心里立刻打定主意，力挺樊子薇。 虽然自己不想和樊子薇纠缠太多，但并不意味着谁都可以欺负她，而且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再者，屏州之行的凶险程度，超过了卜旭的预期，而之所以能顺利避险，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樊子薇当初无意的提醒。从这个角度来说，现在怎么帮她，都不过分。 “都下车吧。”卜旭皱着眉头说道。 几个人都下来了，而且迅速形成了三个集团，卜旭和樊子薇站在一起，一个留着寸头的小伙站在曹教练旁边，还有一个女学员，远远躲到了一边。 “曹教练，你怎么说？”卜旭沉声问道。 曹教练气得几乎要发疯了！ 他想不到，樊子薇这么有心机，竟然悄悄录了像！老子不就是偶尔蹭一下吗？你要是驾驶顺畅，老子用得着帮你矫正动作吗？ 最让他生气的是，卜旭竟然立刻占站到了樊子薇那边。表姐，糊弄鬼呢！你们俩根本就没什么亲近的关系，甚至连个熟人都算不上，明显的女追男，而男的却在躲闪逃避。 你都逃避了，为什么还要给她撑腰？ 再说了，我费心尽力的巴结你，你根本没给我什么回报，就算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面对卜旭的询问，曹教练冷冷说道：“什么怎么说？我做什么了？” 卜旭伸手要过樊子薇的手机，看了一下视频，画面上，曹教练的手确实在樊子薇胸前掠过，但是手机的画质一般，并不算清晰。 也就是说，视频的证明力并不算强，如果曹教练坚持是矫正动作时无意碰到，事情的认定，尚在两可之间。 “你个王八蛋，你这是不打算承认了！”樊子薇豁出去了。 一方面，她想和曹教练彻底撕破脸，另一方面，她想牢牢的把卜旭绑在一起，就算卜旭因为这样的破事儿嫌弃自己，她也愿意这么干。就算驾照不考了，她也认了！ 哪怕只有一次绑在一起的机会，她也认了！反正和卜旭那个高挑漂亮的女友相比，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赢面。 “我承认什么？我帮你矫正驾驶动作，有什么问题吗？”曹教练提高了音量大声喊道。 “还有你，卜旭，你一个富家子弟，我不说沾你什么光，但你也不能和别人一起污蔑我吧？” 卜旭一愣，他做梦也没想到，富家子弟这样的称呼，竟然会用在自己身上。 好吧，我现在是有点钱，但是我不是富家子弟，因为我的父母并不是什么富人。 想到父母，卜旭的心情有些糟糕，于是冷冷的说道：“你的意思，我的孝敬少了，你不满意呗。” “我哪敢啊，卜旭，你这样的学员，我是教不了了，还有你，樊子薇，你们两个另请高明把！” 说完，曹教练拉开车门，就要往车里钻。 樊子薇大声喊道：“不许走，我这里有很多这样的视频，你赖不掉！” 很多视频？ 卜旭心里一叹，继而想到，如果真有很多，姓曹的还真赖不掉。 “站住！”卜卜旭大声喝道，身子往前一窜。 “干什么你！”站在教练身侧的寸头小哥喊道，抬手阻拦。 “一边去。”卜旭随手一把拉，寸头小哥一个趔趄，立刻退出去好几米，一屁股坐到地上！ 动手了！打架了！太好了！ 樊子薇心里一阵兴奋，眼泪马上就下来了。 卜旭抓住了曹教练的肩膀，认真说道：“曹教练，往日种种恩惠，我卜旭记着呢，但是樊子薇是我姐，你这么欺负她，我绝不容忍，这事必须说清楚。” 曹教练的肩头一阵剧痛，嘴里丝丝拉拉的吸着气，“放手！放开我……，卜旭，求求你，放手。” 切，这样就怂了！我根本没用力好吧。 卜旭把曹教练扯到一边，往路边的绿化带里一掼，对方一屁股坐下去，龇牙咧嘴，表情扭曲。 卜旭转头对樊子薇说道：“报警。” 樊子薇却哭出了声，一只手捂着脸，双眼直盯着卜旭，一下也不想错开。 卜旭无奈，自己打电话报了警，想想又给徐涛打去电话，说明了情况。 “我靠！姓曹的这么牲口？”徐涛破口大骂，“你等着，我马上过去。对了对了，你和齐大爷说一声，这事弄不好会有连锁反应。” “你知道齐大爷的背景？”卜旭和吃惊。 “嘿嘿，无意中知道的，啧啧，很有威慑力的。要不他怎么拿下这么一大片摊位。”徐涛说道。 卜旭琢磨了几秒，觉得徐涛说的有道理，如果驾校方面一力维护的话，这事的走向，还真是不大好说。 于是他给齐大爷打去电话，简要说了情况。 齐大爷有些生气，硬邦邦的问道：“你说实话，你和这个丫头，是什么关系？” “我住院时候的护士，对我很照顾，后来处成朋友了，大爷，泉子也认识她。”卜旭如实说道。 “真的？” “当然了，我可以让也泉子过来。”卜旭嘴上说道，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发生了这样的事，泉子肯定能理解的吧？ “哼，那倒不用了，省得凌丫头多想，你自己要有分寸。”齐大爷教训道。 “我很注意的，大爷。”卜旭无奈说道。 …… 徐师傅急匆匆刚过来，他就在附近，接到了徐涛的电话，赶来占场子。 曹教练也没闲着，稍微缓过劲来，就一直在打电话，加上附近有好几辆教练车，很快就聚了一大帮人，几个和曹教练相熟的教练学员，立刻嚷嚷起来，大有要个说法的架势。 卜旭不为所动，隐隐护住徐师傅和樊子薇，表情云淡风轻。 确实，眼前这七八个色厉内荏的家伙，根本不够看。真要打起来，卜旭必须努力的控制力道，否则真的会出事。 樊子薇却有些紧张，停下了哭声，她想把事情闹大，但真正闹大了，她又开始瞻前顾后。 驾校的领导也很快赶来了，本来没这么快，不过今天正好在附近有科目三的考试，距离比较近。 领导是个矮胖的秃顶，到了现场，立刻就要查看视频。 卜旭冷冷的说道：“你看有个屁用，等警察来了再说。” “小伙子，口气不小，火气挺大啊？”矮胖秃笑呵呵的说道，“这大热天的，大家穿得单薄，有些触碰是正常的，没必要上纲上线。” “是吗？我今天还就要上纲上线了。”卜旭平静的说道。 “闹僵了对谁都不好吧？”矮胖秃换了善解人意的语气。 “是对你们不好吧？”卜旭不为所动。 …… 第163章 你混蛋！ 眼见不能说服和威逼卜旭，矮胖秃有些着急，这事如果控制不好，势必影响驾校声誉，而声誉则会影响生源。 尤其是一家以大学在校生为主要生源的驾校，如果少了那些热情漂亮的女大学生，男生的报名人数肯定也会减少。 这个结果有点可怕，所以，影响必须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他躲到一边，叫过几个人一通商量，很快确定了行动方案：抢手机！ 只要拿到手机，销毁视频，腾挪空间就大了。 至于卜旭开着豪车，带着司机，身份可能不简单，这倒不要紧。只要没有证据，yu lun就无法炒作。至于其他的较量，认怂也不要紧。 曹教练当然参与了讨论，他之所以好色贪财却在这个驾校屹立不倒，也是有原因的，矮胖秃是他姐夫。 虽然曹教练刚才感受到了卜旭力气很大，但他并不认为，那小子能抗得过数人围攻。 …… 矮胖秃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的时候，卜旭就隐隐感应到了对方的恶意，等到五六个人围拢过来的时候，他马上明白了局面。 我还真是小看你们了，这是要硬来啊。 卜旭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视频，递给徐师傅，嘴里大声喊道：“徐师傅，录像，省得我打伤了人，说不清楚。” 围上来的几个人不由得笑出了声，打伤了人？就凭你？ 徐师傅接过手机，退后两步，护住樊子薇，嘴里说道：“下手轻点，别出事，正当防卫也得有个度。” 徐师傅前几天见识过卜旭的力气，80斤一袋的粮食，这家伙一手提溜一袋，而且很轻松的样子。所以此刻，他出言提醒。 围上来的几个人笑得更厉害了，矮胖秃也乐呵呵的说道：“我必须查看一下视频，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本事就来抢。”卜旭冷冷的说道。 某个又高又壮的教练冲了上来，他是大家推举出来的先行者，这家伙一边冲，竟然还从后背摸出了一把硕大的扳手。 我的天，你什么时候别在身上的？你可别真砸下去啊，吓唬吓唬得了。矮胖秃心里暗自嘀咕。 高壮男当然只是吓唬一下，这种事，做做样子罢了，真要把人打伤了，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所以，距离卜旭还有老远的时候，他就高高的举起了扳手，大声喊道：“我让你欠钱不还！” 这么喊，只是为了把水搅浑，毕竟徐师傅还端着手机录像呢。 在高壮男的预期中，卜旭肯定会吓一跳，然后赶紧躲开，这样他就可以冲上去抱住对方，然后其他人就会控制司机和女孩，顺利完成行动。 然而，卜旭不会按照别人的剧本进行表演，而且对方的动作太慢了，简直滑稽。 于是，高壮男吃惊的看到，卜旭不退反进，迎了上来，然后他眼前一花，右手一滑，手里的扳手就被抽走了，紧接着，啪啪两声脆响，脸上一阵**疼痛，竟然是被打脸了！还是两下！ 高壮男又羞又怒，鬼叫着往上扑，然后他就感觉肚子上挨了一脚，整个人往后蹭蹭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几个rén dà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武力值最高的人铩羽而归，其他人还能怎么办？ 卜旭环顾四周，冷冷说道：“还有谁打算出手？” 没人回答，也没人出头，只有高壮男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往里吸气。 “嘁，一群是非不分的混蛋。”卜旭冷哼一声，双手抓住扳手，用力拧动，粗大的扳手就像面团一样，缓缓变成了麻花状。 嘶—— 好几个人齐声吸了一口冷气，矮胖秃更是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他觉得，事态失控了，而且会继续失控，往未知的方向滑去。 姓曹的，那就对不住了，取舍之际，只能放弃你了。 …… 附近派出所接到指挥中心转来的警情的时候，只派出了一个民警和一个辅警。案情太简单了，骚扰而已，或者当场调解，或者带回来调查，没什么难度。 面包车刚出去一会，民警接到了教导员电话，说尽量调解，维护安定局面，民警秒懂，笑着答应下来。 又走了几分钟，所长打来电话，说了类似的话，民警乐了，挺好，一件事落下两份人情。 结果，眼看就要到达现场了，手机又响了，所长气急败坏的问道：“你到了没有？” 民警吓了一跳，小心的说道：“马上就到了，面包车太旧了，不敢开快啊。” “好好好，太好了！到了之后只维持秩序，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说，我马上赶过去。”所长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民警立刻明白，风向变了。 他立刻把油门踩进了油箱里，驾驶着小面包车轰鸣着往前疾驰。 能让所长这么紧张的人，肯定非同一般，维持秩序这样的事情，也就变得无比重要，所以，得快！ 面包车风驰电掣的赶到现场，一个紧急刹车，轮胎在地上摩擦出一阵青烟，发出刺耳的尖叫，然后民警和辅警飞快下车，本想喊个“都别动”之类的话，却发现好像喊了也没什么用。 现场很安静，人群三三两两的，或坐或站，好像郊游中的小憩。 “谁报的警？”民警大声问道。 “我。”卜旭说道。 “没什么危险吧？”民警认真的问道。 “他们刚才围攻我，其中一人被我zhi fu了，就是坐地上那个家伙。”卜旭随手一指高壮男。 “哼，胆子不小啊。”民警说道。 矮胖秃赶紧凑上来：“警官，都是误会，误会……” “靠边，支援警力马上就到，任何人都不许轻举妄动！” …… 几分钟后，一辆大面包和一辆普桑警车匆匆赶到，当场询问并查看手机视频之后，立刻给曹教练和高壮男两人带上了手铐，然后带着所有相关人员，回去做笔录。 等到徐涛赶到派出所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曹教练猥1亵罪行成立，行政拘留15日；高壮男寻衅滋事，行政拘留10日。 矮胖秃和其他参与围攻的人未受到惩罚，倒不是背后还有人力挺，而是高壮男揽下了一切。 “满意了？”徐涛斜着眼，没好气的问樊子薇。 樊子薇缩了缩脖子：“我的驾照无所谓，耽误了卜旭的事，我挺着急的。” “是吗？无以为报，是不是顺便来个以身相许？”徐涛挪揄道。 “你混蛋！”樊子薇急了。 …… 第164章 一定是这样的 “好了，别闹了。”卜旭摆摆手，“樊姐，刚才那个秃头找我了，尽快安排我路考，并且保证通过。至于你，如果愿意换个驾校，他们全额退款，再赔偿你5000块钱，如果不换驾校，给你安排一个女教练，全力辅导，保证你尽快通过全部考试，同样赔偿你5000块钱。” 樊子薇一愣，好几秒钟才说道：“卜旭，这么一闹，这个驾校我待不下去了，学费退了就行，补偿我不要。” 徐涛大感意外，皱着眉头问道：“5000块钱，不少呢。” 樊子薇红了眼圈，倔强的说道：“我只是气不过，长成这样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谁都想沾点便宜？不就是因为我是个穷丫头，看着就好欺负吗？今天我不想忍了，就是要姓曹的好看。卜旭，我承认，我利用了你，否则我没有抖出这件事的勇气，对不起！” 说完转身，肩膀马上垮了，低头抹着眼泪，就要离开。 徐涛有些尴尬，穷丫头三个字，让他心里一凛，他觉得，自己之所以看不惯樊子薇倒追卜旭，还真是这个原因。 如果樊子薇比凌小泉家世更好，背景更大，他或许就乐观其成了。 卜旭赶紧喊道：“樊姐，等一下。” 樊子薇立刻停下，肩头耸动，抽泣声压抑而轻微，依然低着头。 卜旭靠近樊子薇，站到了她的侧面，轻声说道：“樊姐，我这次找了一些关系，对方扛不住，所以事情才会干脆利落。关于赔偿，他们不敢不赔。这么说吧，你要是不收，那个秃子心里都得哆嗦。” “你……替我答应了吗？”樊子薇哽咽着问道。 “没有，我说要和你商量。”卜旭小声说道。 “让他……找我吧。”樊子薇抬起头，满脸梨花带雨，看得卜旭心里有些不忍。 “卜旭，我求求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樊姐？”樊子薇泪流满面的问道。 “好。”卜旭立刻答应了，“就叫你全名，樊子薇，可以吗？” “可以……可以的……好的……”樊子薇语无伦次，双手抱胸，快步离开了。 …… 卜旭也没了心情，下午干脆在车库里吹气球，期间接到了一通电话和一条短信。 电话是驾校的矮胖秃打过来的，客气的说了三件事：一，卜旭的路考已经安排好，就在三天之后，只要正常发挥，保证能通过；二，樊子薇已经从驾校退学，并且在车管所消除了档案和指纹，驾校退还了学费，而且额外赔偿1万元；三，想请卜旭吃顿饭，当面表达歉意； 卜旭嗯嗯啊啊一阵，未做任何表态。 短信是樊子薇发来的，说的同样是退学和赔偿的事情，至于赔偿金额为什么从5000变成了1万，樊子薇表示，自己沉默了半个小时，对方主动追加的。 卜旭回了短信：樊子薇，祝你早日考取驾照。 齐大爷到了傍晚才露面，听完卜旭的汇报，点了点头，盯着卜旭看了几秒钟，什么也没说。 …… 6月，昼长夜短，夜市开始摆摊的时候，天色依然大亮。 正是晚高峰时段，学士路的辅道上经营夜市，主道就有些拥堵。但是卜旭意外的发现，今天的拥堵，和平时不大一样。 以往虽然也堵，但车辆却依然缓慢通行，今天却有些水泄不通的架势。 再者，主道最右侧车道上，竟然全是豪车，奔驰宝马保时捷奥迪琳琅满目，简直像个小型车展了。 看到唐嘉志的奔驰也停在那里的时候，卜旭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紧接着看到唐总呼朋唤友，带着几个衣冠楚楚的家伙直奔奇石摊位的时候，卜旭好像明白了。 这个唐嘉志，搞什么嘛！ 卜旭装作看不见，依然在摊位上忙碌，奇石摊位的摊主却高兴坏了，上前热情招呼，殷勤介绍各种东西。 “别着急啊，大家先看着，别下手，等一会人到齐了，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分。”唐嘉志大声吆喝一通，然后转身来到卜旭跟前，乐呵呵的说道：“卜旭，我带人来捧个场。” 卜旭皱皱眉头，认真的说：“唐总，那人只是租借我的摊位，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明白明白。”唐嘉志小声说道，表情很是神秘。 得，还说不清楚了，卜旭心里无奈。有心想继续解释，又觉得砸了奇石摊主的生意，有点不地道，索性什么也不说。 唐嘉志微笑着离开，继续在几米外呼朋唤友，很有组织者的架势。 卜旭心里却隐隐有些生气了。 很显然，唐嘉志组织人来捧场，是冲着卜旭来的，肯定要或明或暗的打着卜旭的旗号，而这一切，卜旭并不知情。 等到看到徐建川和徐涛也出现在不远处的时候，卜旭心里一滞，立刻迎了上去。 “徐叔，您怎么也来了？”卜旭小声问道。 “卜旭，听你这意思，要么我不该来，要么这事你不知道？”徐建川笑着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这事完全没有意义。”卜旭无奈的说。 “恩，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否则我就会接到你的通知，而不是老唐的通知，不过我还是来了。卜旭，虽然你既不知情也不认可，但你不能否认，这是你的脸面。”徐建川认真说道。 徐建川分析的很对，即便唐嘉志具备一定的号召力，很多人却是冲着卜旭的面子来的。 卜旭有面子吗？不大，但是真有。更确切的说，是他的运势太过强大，太过于耀眼。 就连他给杨方正当吉祥物的事情，现在都慢慢传开了。 杨方正的对自己的收益不太满意，但别人可不这么认为，赚了近500万呐！ 在讲究运势的赌石圈子，大家在唐嘉志的召集下，来捧个场，买点低端料子，根本就无所谓。 万一再解出点好东西，那就爽大了，可以吹嘘很久的。 …… 在徐建川的建议下，卜旭来到了奇石摊位，和到场的人打了一圈招呼。 语气平缓，态度一般，表情平淡，有些宠辱不惊的淡然，也有些生人勿近的抗拒。 卜旭只想兜住自己的脸面，同时兜住徐建川的脸面，所以他对徐建川表示的很热情很亲近，和对待别人的淡漠完全是天壤之别。 而对于同样到场的杨方正和钱大贵，卜旭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只是点了点头，权作致意。 杨方正无可无不可，微微一笑。 钱大贵双眉紧皱，脸色发青，转身离开了。 钱老板万万没想到，自己下定决心来了，却当面被如此慢待，何苦来哉！ 奇石摊主也算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可是这会子，他已经完全傻掉了。 怎么可能？！ 射击摊位的年轻小老板，竟然是那个在屏州解出紫罗兰的卜旭！ 而几个月之前，他还在卖袜子！ 摊主立刻想起，上次有人席卷了摊位上的翡翠料子，说不定，就是这个小伙子干的！ 逻辑很简单，他之前买了料子，解出了好东西，然后派别人来扫货！ 一定是这样的！ 第165章 听懂了吗？ 唐嘉志和摊主交涉一番，确定了翡翠原石的价格，100块钱一公斤。这个价格，放在正常的赌石市场，是略有表现的毛料价格，很对得起这一堆蒙头料和下脚料了。 摊位老板其实纠结了一阵子，到底是卖掉这些石头？还是自己留着解石？ 最后考虑到稳健收益原则，兼顾考虑了今晚不卖石头的后果，最终决定高价出售，于是提出了100块钱一公斤的天价，没想到领头的家伙竟然同意了。 唉，价格喊低了。摊位老板暗自懊恼。 随即又有些高兴，不低了！ 这次带来上百块块翡翠原石，而且瞧这些人的架势，应该还会买点其他的奇石。 唐嘉志是个不错的组织者，谈完价格之后，开始清点到场人数，最后决定，每人限购3块翡翠原石，大小不限。 紧接着，他又宣布了第二条规则：现场抽签，决定选购顺序，而且限定选货时间。 也就是说，抽到1的，首先选择出自己心仪的三块料子，然后以此类推，逐个选货。 选货前，大家有20分钟的集中看货时间，然后进入选货环节后，每人只有一分钟的取货时间。 唐总的考虑可以说是很周到了，大家表示同意，然后闹哄哄的开始抽签。 好吧，其实是抓阄。 “这些车是不是你们的？！”一声娇叱突兀响起，震得大家耳朵发痒。 声音是从一个手持扩音喇叭中传出来的，音量有点大。 卜旭被声音吸引，转头望去，心里就是一乐，竟然是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女交警！ 女警头戴白色卷檐警帽，一身警服外罩白色反光背心，肩头、腰间披挂着各种警用装备，左手握着一根警用发光指挥棒，右手举着扩音喇叭，粉面含霜，剑眉微挑，杏眼圆睁，气势逼人！ “立刻！马上！把你们的车开走！”女警再次喊道，声音从扩音器传出，穿透力极强。 唐嘉志瞥了一眼女警的肩章，孤零零一颗四角星花，心里不以为然。 不停在这里？停在那里？这附近又没有正规的停车场。 作为这次活动的召集人，唐嘉志觉得自己有责任处理这些小问题。于是他迎上去，客气的说道：“警官，我们买点东西，马上就走，我和你们伏伟光大队长很熟悉，要不，我给他……” 克南柯收起了喇叭，声音太大，她自己也有些受不了。 “你可以代表这些车主？”她严肃的问道。 “可以。”唐嘉志很自信。 “那好，立刻马上开走！” “警官……” “回答是，或者不是！”克南柯厉声道。 唐嘉志有些下不来台，板着脸说道：“开不了，想贴罚单你随意。” “好，交通高峰时段，随意停车，加剧拥堵，而且拒绝驶离，我会做出顶格处罚，你不要后悔！”克南柯说完，扭身就走。 走出两步，猛然顿住，回头喊道：“告诉你，我的警号后三位是110。” …… 卜旭全程目睹了女警英姿飒爽的执法过程，心里美滋滋的。 该！让你唐嘉志多事，让你们乱停乱放，真当马路是你们家的？ 期间卜旭和女警的眼神有过一次对视，对方明显认出了卜旭，微微一怔，然后很快就翻了一个白眼，继续和唐嘉志交涉。 卜旭耸耸肩，熄了上前打招呼的念头。 …… 真嚣张！ 唐嘉志撇撇嘴，掏出手机，拨通了付伟光的电话，这是个老熟人，这点事根本就不叫事。 “付队，我带着几个朋友在学士路闲逛，车停在路边了，你的下属不乐意了。”唐嘉志乐呵呵的说道。 “天天这些破事，老唐，你烦不烦啊，这可是晚高峰。” “这能怪我吗？这附近一家停车场都没有。” “不是我说你，你们这群有钱人就是任性，尽快开走。” “好嘞，耽误不了多久，我说，那个女交警太嚣张了，你得管管。”唐总顺便告起状。 “什么？女交警？知道警号吗？”听筒里的声音有些迟疑。 “她还真说了，后三位是110。”唐嘉志心里突然感觉不太妙，他从付伟光的声音里，竟然听出了一丝紧张。 “老唐，自求多福吧。我提醒你，无论她怎么处理，你都要全力配合。这个猛人很小气，被她惦记上的车牌号，车主会很郁闷。” “不是，我说付队……” “记住了，老唐，你没联系过我，你可别害我。” 电话挂了，唐嘉志目瞪口呆。 怪不得喊出警号，原来人家真的有底气！ 老唐心里不是滋味，组团来捧卜旭的场，结果人家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现在又遇上了一个这么强势的交警，眼看着各位大佬的豪车都要被贴上罚单，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但是这个脸人家还就打了，自己的关系根本扛不住，真疼！ 这事闹的，没辙了，和各位大佬说一声，罚单的钱我来承担吧。 …… 唐嘉志收拾心情，继续操持抽签事宜，然后笑呵呵的组织大家集中看石头，挨个选料。 好在路上的车流慢慢舒缓，终于可以顺畅的通行了，那个女交警也不见了踪影，唐总特意跑到停车的地方看了看，车上并没有张贴罚单。 恩？这是怎么回事？其他老板出面协调了？ 会是谁呢？ 唐总的眼神在人群中扫过，继而又疑惑的看向路边，瞳孔突然一缩！ 我的天哪！路上开过来一排拖车，足足有七八辆，高大威猛的车身在车流中分外显眼！ 唐总紧张了，竟然是要拖车！ 罚点钱无所谓，反正违章停车也不扣分，到时候交钱了事。 但是，如果这些豪车被拖走了，自己作为这次捧场行动的组织者，脸面就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眼看最前面的拖车已经在调整方向，瞄准了一辆保时捷卡宴，唐嘉志赶紧跑过去，凑到正在指挥的俏丽女警跟前，低声下去说道：“警官，我错了，我们马上挪车，您高台贵手。” “哦？想通了？”女警板着脸问道。 “想通了，想通了，我们错了。” “按照规定，拖车的目的是为了清障，所以，只要你们的车辆驶离，拖车行动就会终止。但是只要车辆停在这里，我们就有继续拖车的权利，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马上开走。”唐嘉志点头如啄米。 “哦。”女警大手一挥，大声喊道：“继续拖车，能拖几辆算几辆！” 唐嘉志懵逼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女警问他听懂了吗。 …… 第166章 卖光了！ 拖车团队和富豪团队展开了一场车辆抢夺战，一番人仰马翻的较量之后，还是有3辆车被拖走了，其中就包括唐嘉志的奔驰s600。 顺利驶离的车辆，也收获了罚单大礼。果然是顶格处罚，200元！ 女警很强势，只要拖车钩塞到车辆底部，就不再允许驶离，而且她欢迎大家投诉或者找关系，于是很多大佬做了尝试，最后全部无功而返。 答案很统一：惹不起，尽量配合她。 唐嘉志灰头土脸的给大家道歉，表示会承接擦屁股的大任，给大家做好服务工作。 众人哈哈一笑，也就算了，继续挑选石头，或者看热闹。 彻底甩开面子之后，拖车确实不算大事，接受相应的处罚，很快也就领回来了。 女交警却去而复返，在一帮大佬疑惑的目光中，走近卜旭。 “那个……忙完了？”卜旭笑着说。 克南柯皱皱眉头：“不行吗？” “当然行，你做得很好。”卜旭说道。 “哼，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和这帮人很熟，现在你倒是义正言辞的。” 卜旭一摊双手：“我的车没在里面吧？” “算你识相。什么时候请我吃饭？我叫上我表姐。” “我记得你表姐叫俞阳？”卜旭试探着问道。 女警不大高兴了：“派出所告诉你的吧？这帮人，还说没透露信息，真不靠谱。” 顿了顿又说道：“我叫克南柯，克己奉公的克，南柯一梦的南柯。” “我叫卜旭，要不要正式认识一下？”卜旭笑着问道。 “想和我握手？”女警侧了侧脑袋，表情玩味。 呃—— 卜旭有些脸红，讪讪说道：“我其实……想要你的联系方式，要请你吃饭的嘛。” 嘿嘿嘿，克南柯突然笑起来，摘掉手套，伸出右手，含笑说道：“你好卜旭。” 卜旭竟然有些慌，赶紧伸手和对方浅浅一握，诚恳说道：“你好克南柯，认识你很高兴。” “好了，明天我休班，你要是方便，暂定明天晚上，地方你定。”克南柯说道。 “没问题。”卜旭说道。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克南柯跨上停在路边的摩托，突突突的开走了。 卜旭目送克南柯离开，转头遇到了大佬们饱含钦佩的目光。 猛人啊！不但赌石运势好，人脉也是秒杀群雄。如此不假颜色女警，你竟然和人家谈笑风生，大牛！ 卜旭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口解释道：“我们刚认识。” 切！ 一众富豪心生不满：我们又不瞎，看得见你和人家握手调笑，就算你想低调，也不能这么胡说八道吧？ 唐嘉志干脆凑上来，试探着问道：“卜旭，你能不能……” “不能，不熟，刚认识。”卜旭直接说道。 唐嘉志蹭了满鼻子灰，满脸苦笑的退回来，他觉得在卜旭这里吃瘪，仿佛成了一种习惯。 难道自己的性格中，竟然有受虐倾向？唐总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 时间闹闹哄哄，夜市熙熙攘攘，奇石摊位上的翡翠原石，终于被大家瓜分的差不多了。 最后还剩下两块，唐嘉志想再次抽签，以决定购买权，摊主却不干了，嘀嘀咕咕和唐总说了一阵子，说得唐总连连点头。 众位富豪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起来到了卜旭的射击摊位，要求打两把过过瘾。 得，卜旭必须兜住这个面子，赶紧一一安排，而且声明不要钱，随便打，同时安排刘祥劝退还没打完的其他客户。 劝退的政策很有诚意，全额退款，外加一份炒酸奶。 于是射击摊位上，持枪射击的，立刻变成了一群衣着鲜亮，气质不俗的中年人，其中大多数都腰围显著。 好嘛，退下来的普通客户并没离开，而是留下来看热闹。 紧接着，“一群大老板在打枪”的消息迅速扩散，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摊位立刻被围得水泄不通。 还别说，这里面有几个老板有从军经历，确实打得非常不错，引得众人一声声的叫好。 卜旭却很紧张，从经营者的角度来说，围了这么多人，万一有个起哄架秧子的，事情就会由热闹变成惨烈，不得不防。 好在，老板们乒乒乓乓打了一阵子，纷纷放下枪，陆续告辞了。 本来就是为了过来亮个相，和卜旭混个脸熟，不可能一味玩下去的，而且这玩意根本不好玩。 卜旭终于松了口气，乐呵呵的送大家离开。 看热闹的人呼啦一下涌上来，抢占有利位置，抢占玩具枪，那可是一众富豪摸过的枪啊，很有意义的。 卜旭刚松下去的神经，立刻又提起来了。 齐大爷很是傻眼，他费尽心思才掩盖了摊位生意火爆的事实，仅仅过去了一天，生意反而更火爆了！ 老头只发呆了两三秒，立刻就冲到了摊位前端，投入到火热的工作中去，而那些没抢到枪也没抢到位置的人，在卜旭的指挥下，开始排队。 排队等着打枪，而且排起了数条队伍，这在射击摊位短暂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就算开业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火爆。 排队也不能干等着，吃点冷饮变成了首选，于是炒酸奶的张丽丽也开始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忙乱，王娟不得不过去帮忙。 这样一来，打气球这边立刻有些捉襟见肘，而且气球估计也不够，卜旭赶紧给吹气球的外包团队打电话求助。 …… …… …… 凌晨0点，营业时间到了，客人却还没有散尽，卜旭一番鞠躬致谢，每人赠送了一个布艺玩偶，大家才渐渐散去。 收拾摊位，清点收获，打气球加上炒酸奶，总收入竟然突破万元，达到了11860元，其中光是炒酸奶，就有4000多元！ 这个摊位，还真是不折不扣的聚宝盆，怪不得三番五次有人眼热。 大家都累坏了，慢腾腾收拾摊位，奇石摊位的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凑了上来，也帮着跑前跑后。 东西塞到小区车库，然后一起去聚餐，卜旭随口招呼了一声，奇石摊老板也没推辞，和大家一起享用了一餐丰盛的宵夜。 饱餐一顿，大家各自散去，奇石摊老板却依然跟着卜旭，亦步亦趋。 “你这是，有事？”卜旭笑着问道。 “想和您聊聊，卜先生，方便吗？” “你摊位上的东西呢？” “嘿嘿，全部卖光了！”摊主扬了扬手里一个黑色塑料袋，“只留了两块石头。” 卖光了？卜旭大吃一惊！ 第167章 五色土！五色石！ 奇石摊主这一晚上，经历了这辈子都没经历过的疯狂售卖。 先是一大帮气势夺人的老板，有秩序的瓜分了翡翠原石，期间有小部分老板，饶有兴致的买了些其他的奇石； 等到这些老板一撤，部分夜市摊主和看热闹的市民蜂拥而上，开始挑选其他奇石。 国人最喜欢凑热闹，有这些人一带动，更多的人加入了挑选qiǎng gou的队伍。 如果说一开始qiǎng gou的人，是想沾染一些大老板们留下的富贵气，那么后面很多qiǎng gou的人，很多都是盲从的，为了qiǎng gou而qiǎng gou。 摊主懵逼惊喜之余，立刻就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涨价！ 原本5块10块的石头，全部50元，通通50元！ 原本20、30块的石头，全部100元！ 原本50元以上的石头，通通200元！ 就连之前论斤卖的铺鱼缸的小石头，也全部涨价，按粒卖，小的2块钱一粒，大的5块钱一颗。 什么？嫌贵？ 没人嫌贵，能抢到就不错了！ 晚上10点多，射击摊位上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奇石摊位上所有的货品一扫而空，很多人无奈散去。 摊主喜滋滋的发呆，接着，让他更吃惊的事发生了。 有个夜市的摊主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问他三轮车卖不卖，铺在地上的红布卖不卖。 当然卖！ 原本的经营模式中，到了一个新地方，就是采购一辆二手电动三轮，走的时候再卖掉，现在好了，省得明天去二手市场。 1500块钱买来的电三轮，卖了2200块！ 原本100块钱买来的红毯布，卖了200块！ “所以，卜先生，明天我不过来了，现在就向您辞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务必收下。”摊主恭敬的递过黑色的塑料袋。 卜旭却并不接，摆摆手说道：“不用送东西，你也不容易，走南闯北的，挣得也是辛苦钱。”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摊主打开了塑料袋，里面是两块翡翠原石。 “他们一帮老板分完，还剩了这两块，唐老板还想抽签，被我拦下了，我说留给你做个纪念，他非常认同。”摊主笑着说道。 “这样啊，行，那我收下了，谢谢你。”卜旭说道。 心里暗自嘀咕，在没用动用天眼的情况下，是不是还能捡个漏？还真有点期待呢！ “卜先生，是我要感谢你，我这次赚了不少，都是托您的福。您看，我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摊主诚恳的说道。 “你太客气了，没什么需要做的。”卜旭笑着说道。 摊主有些无奈，想了想说道：“卜先生，我是一个喜欢在路上的人，其实家里这两年也稳定了，但是我就是喜欢四处跑，你要是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事，或者打听翡翠原石的消息什么的，我肯定能做到。” 卜旭心里突然就是一动！ 对啊，这是一个到处跑的行商，有些消息，他肯定灵通多了！ “认识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卜旭笑着问道。 摊主精神一震，他费心费力低声下气的，就是想抱住卜旭的大腿，以后再来岱北做生意，就多了一层保障。 现在卜旭问名字了，他立刻明白，自己的话奏效了。 “我叫潘广元，这是我的名片。”说着，双手递上名片。 卜旭接过来，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笑着问道：“潘老板，你知不知道五色土？” “知道啊，你想要吗？”潘广元随口说道。 卜旭大吃一惊！ 潘老板知道五色土，这没什么，作为一种传统文化符号，知道的人很多。 但是他的后半句太震撼了，似乎他有搞到五色土的门路！ 这太难以置信了！ 卜旭的心砰砰直跳，他努力控制情绪，微笑着问道：“看来，潘老板能搞到？” “能啊，你要哪种五色土？”潘广元热情的说道。 竟然真的能抱上卜旭的大腿，这让他很兴奋。 卜旭更加震惊了，五色土还分好几种吗？这个黑矮瘦的潘老板，果然有些门道！ “你都能搞到吗？一样来一点呗，恩，多多益善。”卜旭笑着说道。 潘广元眼珠一转，听出了卜旭其实不懂，他也不说破，笑着解释道：“现在有些寺庙、道观和一点传统文化的景点什么的，有用五色土布置的，所以这也算一门生意。 现在市面上的五色土分为两种，一种是徐1州出产的五色土，因为古书有过记载，所以比较稀缺，价格也比较高，基本是100斤一份，每份一万元左右。还有一种五色土，是从全国范围内，选择不同区域、不同成分、不同颜色的五种土壤，拼凑成五色土，这种一般用来布置大型的场地，价值比较低，基本上以吨计价，一吨5000元左右。” 卜旭脸上热热的，想了想，干脆说道：“其实我不大懂。” 潘广元倒是肃然起敬，他自己油滑惯了，但他依然把坦诚视为一种稀缺品质，他赶紧说道：“都是些旁门左道的玩意，知不知道都没什么要紧。” 卜旭摆摆手：“谦虚了，这两种如果采购的话，多久能拿到货？” “我明天就去办，顺利的，十天之内，两种五色土都给你运过来，你需要多少？” 卜旭心里狂喜，笑着说道：“我帮朋友打听的，具体也不清楚，明天上午再把数量报给你。” “那好，我等您电话。”潘广元语气爽快，心里很高兴。 卜旭迟疑一下，满怀期待的问道：“潘老板，你见多识广，肯定也知道五色石吧？” “知道啊，不过，这个东西，倒是有点难搞。”潘广元表情有些为难。 卜旭高兴的简直麻木了！ 有点难搞，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如果下下力气，还是能搞到的！ 他赶紧问道：“就是传说中女蜗补天的那种五色石？” 潘广元点点头，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是啊，就是那个。我听人说过一嗓子，这玩意产自东北黑龙1江嫩江一带，也就是清代称为宁古塔的地方，晶莹剔透，五彩斑斓，非常漂亮，在清代被大量开采，制作瓴管、扳指、鼻烟壶等饰品。不过清末之后，就开采光了，现在要么去当地打听，要么上拍卖会打听。” “潘老板，等你忙完五色土的事，帮我打听这件事怎么样？你放心，报酬好说。”卜旭压抑着心头狂喜，诚恳的说道。 “真的？您打算雇佣我？”潘广元惊喜的问道。 “不是雇佣，是合作。”卜旭正色道。 …… 第168章 胃口有多大？ 太阳初升的时候，卜旭从打坐中醒来，一夜的修炼，终于平息了兴奋的心情。 五行子也高兴坏了，卜旭把他召唤出来，询问五色土的需求量的时候，他欣喜的声音都哆嗦了，立刻报出了需求数量。 炼制一尺见方的储物法宝，需要五色土100斤，未来还需要1000斤五色土，用于凝聚第二道神魂虚影，时间是凝聚出第一道神魂虚影半年之后。 至于是徐州的五色土还是全国拼凑的五色土，五行子并不清楚，卜旭决定，干脆两样都买。 卜旭也随口说了五色石的事，没说可能找到，只说正在打听，免得五行子失望。 好吧，其实也是为了避免自己失望。 五行子的说法是：炼制三尺见方的储物法宝，只需要拇指大小的五色石，这个东西很珍贵，作用也非常大。 五行子同时讪讪表示，如果能有额外的五色石，哪怕只有指甲盖大小，凝聚第二道神魂虚影的时候，添加到五色土里，就会事半功倍，成功率大大增强。 卜旭未置可否，屏蔽了五行子。 截止到现在，五色土算是有了眉目，小号储物法宝所需的美玉、桃木、山泉水、五色土和三色火，都没什么问题。卜旭决定，等到完成了月圆之夜的修炼后，自己神魂和身体都处于巅峰状态的时候，就开始制作小号储物法宝。 如果真的能制作成功，那些剩余的蓍草，总算有个安全的存放之处了！ 至于三尺见方的储物法宝，如果能找到五色石，所需的材料也仅剩下了五色水没有眉目。 卜旭其实很想问问潘广元，知不知道五色水，但是本着不过多露怯的原则，生生忍住了。 先搞定五色土和五色石吧，在这个过程中双方互相了解一下，慢慢的深入，以免引发太多联想。 …… 心情大好的卜旭，不嫌费事的做了稍显复杂的早饭，把齐大爷叫过来吃饭的时候，老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小米粥，煎鸡蛋，炸麻团，烙油饼，还有培根肉、水煮虾、煮玉米段和凉拌土豆丝。 “你小子，这是……不过了？”齐大爷翻着白眼说道。 “这不昨天挣钱了嘛。”卜旭笑着说道。 “嘁，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齐大爷撇撇嘴。 “嘿嘿，在屏州也赚了点。” “我昨晚都听见了，有人议论，你小子赚了上千万，真的假的？”齐大爷问道。 “当然是真的，大爷，您放心，跟着我享清福吧。”卜旭夸张的拍着胸脯，热情说道。 “哼，算你有良心。我不会跟着你的，我有儿有女……”齐大爷突然停住了，神色也尴尬起来。 卜旭赶紧说道：“我可是赖上你了，大爷，赶紧吃，一会凉了。” 齐大爷小声嘀咕道：“凉了怕什么，又不是冬天。” …… 早饭后，齐大爷出去溜达消食，卜旭先给女友打了电话，说晚上要请两个女士吃饭，让她务必出席。 凌小泉格格笑道：“是不是很漂亮，怕我多心啊。” “才不是，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卜旭顺手送上高帽，“是那次我出事故，救助我的两个大姐，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的。” 凌小泉一顿，赶紧说道：“那得好好请，我肯定去，对了，你给人家准备点礼物。” “放心吧。” …… 卜旭接着又打出几个电话，一来求助表姐，今晚派人来夜市帮忙，二来安排吹气球，又订购了一些玩具枪、子弹、气球和奖品之类。 一切忙完，卜旭给潘广元打了电话，约了见面详谈。 半小时后，一间幽静的茶馆里，卜旭推过去一个大号牛皮纸袋子，笑着说道：“潘哥，你先收起来。” “卜先生，不敢当，你喊我老潘就行，您这是……” “这是5万，当做你的活动经费，穷家富路，你不用省，不够的话，我随时追加。” “卜先生，用不了这么多，我四处跑惯了，吃住都很简单的。” 卜旭摇摇头：“潘哥， 5万不多，我们需要赶时间，你想需要选择最快便捷的交通方式，来完成五色土的采购和五色石的消息打探。而且，你还需要住宿餐饮，宴请送礼，这些消费都不能太寒酸。” 潘广元想了两三秒，接过纸袋，诚恳说道：“卜先生，我会把piào ju都留好的。” “随便你。”卜旭点点头，“徐州产的五色土，以一吨为上限，以100斤为下限，尽量多买，全国拼凑的五色土，直接买一吨，确定好采购之后，货款我会打给你。” “好的，卜先生。” “另外，除了费用之外，我每月支付你一万元的调查费，月底支付” “好的，卜先生。” “忙完五色土，就开始打听五色石的消息，潘哥，这两件事你帮我做完之后，我还有其他事让你做，以后如果去哪里赌石，我找机会带着你。” 潘广元心中大定，自己这么主动的把大腿，不就是为了在某个时候，在卜旭的指点下，发一笔横财，光荣退休嘛！ 他赶紧说道：“卜先生，那我先谢谢您了。” 卜旭收敛笑容，认真说道：“我最后强调一点，潘哥，我们之间的合作、你为我做的这些事情，甚至包括你的一些实施计划，都要保密，如果我从其他人嘴里听到任何相关消息，我们的合作就立刻停止。” 潘广元心里一惊，他本来确实打算四处炫耀了，能和卜旭扯上关系，现在在某些小圈子里，还是值得吹嘘的。 “卜先生，我需要永远这样保密吗？” “不用，等到我带着你参加赌石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可以公开。这个时间跨度，恩——不超过两年。”卜旭说道。 “那好，在此期间，我会绝对保密。” …… 潘广元离开了，说收拾一下住处，下午就飞徐州。 卜旭在茶馆里坐了一会，回溯了刚才的谈话，得出了两个结论。 一，潘广元挺看重钱，许之以利，可以完成一些托付，也差不多能保守秘密。 二，潘广元并没有耐性，两年之内，如果不能满足胃口，估计会懈怠甚至生事。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胃口有多大呢？ 第169章 索然无味 傍晚6点半，表姐周红英亲自带了两个人来帮忙，这让卜旭大大松了口气，安心赴宴去了。 晚宴就设在学士路的一家中档酒店，这样卜旭和凌小泉都方便，而且得到了克南柯的认可。 紧赶慢赶，到了酒店的时候6点45分，凌小泉已经在大堂等了一阵子，俩人又等了几分钟，克南柯和一个shǎo fu说说笑笑进了门。 克南柯一身白色吊带长裙，外罩鹅huáng sè短袖衫，脚上是一双亮晶晶的高跟凉鞋，整个人明媚亮丽，不复昨晚蛾眉倒蹙的泼辣气息。 shǎo fu30岁左右的样子，一身浅色套裙，盘头，米色高跟鞋，一副职场丽人的形象。 卜旭有点吃惊，他知道这个shǎo fu应该是俞阳，心里隐隐觉得，之前好像见过她。 超强的神魂力开始在脑海里搜索，竟然真的找到了见面的场景。 之前卜旭卖袜子的时候，shǎo fu光顾过，买了不少，而且表情怪怪的。当时卜旭以为是凌小泉家的亲戚，现在看来，俞阳应该认出了自己。 “俞阳姐，好久不见！”卜旭迎上去，热情说道。 俞阳和克南柯都吃了一惊，俩人在路上说过那次卖袜子的事，还打了个赌，俞阳认为卜旭说不定能记起来，克南柯认为绝无可能，赌注为一支纪梵希唇膏。 克南柯有些不死心，笑着问道：“卜旭，你的意思是，当初救你的时候，你记得我姐的样子？” 卜旭摇摇头说：“不是，俞阳姐来我摊位买过袜子，俞姐，袜子质量怎么样？” 俞阳笑着说：“一般吧，夜市的东西，不能太较真。” 转头说道：“你输了，明天把东西送我办公室。” “哼，明天我执勤。”克南柯神情不爽。 卜旭牵过女友，笑着介绍到：“俞姐，克南柯，这是我女朋友，凌小泉。” 凌小泉乖巧的喊道：“俞姐姐好，南柯姐姐好。” 俞阳上下打量凌小泉几眼，试探着问道：“你小名叫什么？” 凌小泉心里疑惑，嘴上依然乖巧的说道：“没有专门的小名，家里人都叫我泉子。” 俞阳点点头：“我没猜错的话，你爸叫凌志均，你妈叫沈淑霞，对不对？” 凌小泉立刻一脸惊恐！ 她以卜旭女友的身份出现在饭局上，心里是甜蜜和骄傲的，但她害怕遇到熟人，尤其是爸爸妈妈的熟人。 没想到，刚一露面，就撞枪口上了。 俞阳和克南柯对视一眼，大体明白凌小泉为什么惊慌，这妮子，怕父母知道呢。 于是俞阳笑道：“泉子，我和你爸妈只是认识，和你姑姑凌志婷倒是很熟悉。” 凌小泉磕磕巴巴的说道：“那我……应该叫你，阿姨？” 哈哈，俞阳开心的笑起来，“好啊，叫阿姨吧，要不哪天你姑姑该批评你了。啧啧啧，几年前在你姑姑公司进过你一次，现在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 寒暄一阵，四人上楼，进入包间，开始点菜。 原本精神昂扬的凌小泉哑了火，点菜大任就落到了卜旭头上，好在卜旭也应付的得来，在充分征询客人口味的基础上，考虑了蛋白质对美容养颜的巨大作用，参考了素菜对保持身材的重要意义，借鉴了糖类对营造幸福感的潜在效果，依照多种类多营养小分量的原则，干净利落的点了四凉四热两汤10个菜，外加每人一盅海参。 俞阳暗自点头，小伙子眼下的气度和做派，早就不复当初踩着三轮艰难谋生的样子，成长的够快的。 等着上菜的空挡，卜旭摆出了一溜三个锦盒，笑着说道：“俞姐，克南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恳请你们一定要收下。” 俞阳摆摆手：“卜旭，见你是南柯的主意，她担心你出昏招，万一去送锦旗什么的。大家以后就算认识了，加上泉子这层关系，我们慢慢相处，礼物就算了，受之有愧。” 卜旭一一打开锦盒，笑着说道：“这两个里面是翡翠平安豆，很小，不值什么钱，也就是个小玩意。这个是一个平安锁，送给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没有她，我们也不可能认识。” 克南柯一下子寒了脸，咬着牙说道：“你的好奇心还真强！” 屋里的空气为之一滞，卜旭立刻懵了！ 上次在飞机上询问小女孩，卜旭用了“你女儿”的称呼，克南柯生了气，卜旭以为，克南柯碰触到了年龄心结，因而不高兴。 所以这次，他特意用了“可爱的小姑娘”这样的称呼，没想到克南柯依然生气了。 卜旭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小姑娘，当初她瞪着懵懂的大眼，轻轻说出“叔叔，你哭了”的时候，卜旭心里温暖的简直要融化了，所以这次，他特意给她准备了礼物。 可是克南柯的反应太强烈了，不对劲啊！ 难道是克南柯离婚，孩子判给男方了？ 俞阳伸出手，在克南柯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小声说了些什么，卜旭耳力超群，隐隐听到了“慢慢来”“别太担心”之类的话。 克南柯什么也没说，起身去了卫生间，俞阳眉梢一挑，凌小泉会意，立刻跟了出去。 俞阳缓缓开口：“卜旭，不知者不怪，妞妞病了，南柯的心情很不好，只要一提起囡囡，她就很狂躁。” 卜旭尴尬起来，讪讪说道：“我冒昧了，很……棘手吗？” 俞阳重重的叹了口气，喟然说道：“确实……挺棘手，这里面的破事太多了。” 破事两个字，让卜旭产生了很多联想。 这个克南柯，娇叱纵横的背后，日子却并不简单。 奇怪的是，既然孩子生病了，而且很棘手，她为什么还在上班？而且还有心情来赴宴？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 克南柯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很明显哭过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大家都不喝酒，卜旭点了些饮料，四个人吃的很是沉闷。 至于那3个锦盒，俞阳和克南柯态度很坚决，到底是没收。 一场晚宴，吃得索然无味。 第170章 数量级 炙热依旧，连夜风都是温温的，卜旭步行陪着凌小泉回学校。 “我弄巧成拙了。”卜旭无奈的说道。 凌小泉挽着卜旭的胳膊，轻声说道：“南柯姐姐哭得很伤心，也很压抑，我看着都心疼。” “唉，谁都不容易，光鲜亮丽也罢，泪水横飞也罢，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凌小泉轻轻点头：“卜旭，一开始见到俞阳阿姨和南柯姐姐的时候，她们真的很亮眼，我都有些自卑了。” “不会吧？”卜旭被成功转移了情绪。 “会啊，我感觉气质和装扮上差了很多。南柯姐姐气质很精致，俞阳阿姨气质很优雅，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丑小鸭。” “怎么可能，如果一定要说差距，她俩胜在成熟，你嘛，含苞待放，青春无敌。”卜旭笑着说道。 凌小泉高兴起来：“嘿嘿，你说的很有道理。马上就要考试了，说好了啊，暑假我真的去摊位打工。” 卜旭认真问道：“你是不是，想在父母跟前证明自己？” 凌小泉更开心了，“嗯嗯，虽然说不能完全自立，但是多少赚点，少跟父母伸手，心里也能舒服一点。” 卜旭叹了口气：“泉子，有我在，你不需要这么辛苦的。” 凌小泉停下脚步，昂起头，认真说道：“父母也罢，你也罢，给的就是给的，我想自己赚，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求我姑姑了。” “得得得，答应，完全答应。” “其实，我是想寻找一种感觉，一种踏实舒服的感觉。”凌小泉轻声说。 俩人到了宿舍楼下，凌小泉记起一件事：“林设计师下午打过电话，水电和防水全部做完了，明天瓦工木工进场，你去看看。” “好，好好复习，好好考试。”卜旭叮嘱道。 “我是立志考研的人，小小的期末考试，不在话下。”凌小泉自豪说道。 …… 打气球的摊位依然忙碌，表姐悄悄的把卜旭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我听楼上卖饰品的胡姐说，有个岱北人在屏州赚了上千万，很年轻，姓卜，是不是你？” 卜旭挠挠头说道：“姐，我不是想瞒着你，我是怕说了你不信。” “真的是你！”周红英发出一声惊呼！ “嘿嘿，是我。”卜旭笑嘻嘻的，心里却狠狠的问候了多事的唐嘉志。 不过要不是唐总搞事，潘广元也不会凑上来，也就不会有五色土和五色石的消息，这么算下来，功过很难评定。 “你你你……”周红英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姐，你最近生意怎么样？要不，我再给你投资点？”卜旭笑着问道。 周红英脸色突然就平静了，她盯着卜旭看了十多秒，把卜旭都看毛了。 周红英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问道：“小弟，以后还继续赌石吗？” 卜旭认真的说道：“姐，我会继续赌石，但是你放心，我只会拿出小部分钱去赌，大部分的钱，我会用来置业或者投资，恩，我最近在考虑买别墅。” 周红英点点头：“我倒是听胡姐说了，说是买的什么闷头料，投资很小，收益却很大。” “蒙头料，最差的料子，我也是运气好。”卜旭说道。 犹豫了几秒，周红英小声问道：“小弟，赌石真的这么赚钱？” 卜旭心里咯噔一下子，快速的思考几秒，轻声说道：“姐，我是误打误撞进了这个圈子，根据我的见闻来看，十赌九输这句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这么说吧，虽然赚了这么多钱，但是我心惊肉跳的，一点都不踏实。之前赌石圈有过太多这样的例子，有人运气好，赚了大钱，然后就沉迷赌石，最后落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些道理，屏州的一个长者郑重的和我谈过，我很有感触。” 周红英有些不好意思：“你姐夫非让我问问，我也觉得还是踏踏实实做生意合适。” 卜旭想了想，笑着说道：“这样吧，姐，等我觉得眼力和时机都成熟的时候，我带着你和姐夫出去逛逛。” “能行？” “行，不过这个圈子里有很多规则，我们都需要遵守。” …… 当晚的营业结束之后，卜旭思考了很长时间，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表姐表姐夫也罢，昨晚来买毛料的那些大佬也罢，都是人间烟火客，面对潜在收益机会的时候，反应都是一致的，动机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卜旭想清楚了另一个关键因素，数量级。 以前自己的收益在百万级别的时候，表姐没有任何心思，反而想着帮助自己，那是因为，表姐的资产，也是百万级别的。 但是当收益上升到千万级别，表姐吃惊之余，终于坐不住了。这是量变所引发的质变，并不能说明表姐贪心。 卜旭自问，如果是自己，或许也会凑上去。 而且，自己当初困顿迷茫的时候，也确实凑到了表姐跟前，而且收获了亲情和帮助。 如此种种，在合适的时候，帮助表姐赚些钱，还是可以操作的。 但是，必须在赌石的规则框架之下，也绝对不能大包大揽，最合适的做法，是表姐和表姐夫主导，自己帮着掌眼，而且这样的事情，最多做一两次。 否则的话，不但会害了他们，也会伤害这份珍贵的亲情。 想通一切，心绪通畅，卜旭开始休息，然后凌晨例行打坐。 …… 天光大亮，吃过早饭之后，卜旭来到一号楼的房子，昨晚女友叮嘱了，今天瓦工木工进场，需要过来看看。 设计师林栋也早早赶过来了，看到卜旭，赶紧上前招呼，顺便介绍昨天刚运过来的各种瓷砖和木板。 卜旭笑着验收一番，心里挺满意。都是牌子货，质量都不错。 “工人怎么还没到？”卜旭随口问道。 “他们的面包车坏了，重新联系了车辆，很快就到了。”林栋赶紧说道，“对了卜先生，我这边的工人都是分类的，瓦工木工和之前做水电的人不是一伙。” “哦，没事，保证质量就行，我会经常来看。”卜旭说道。 正说着，一个矮壮的汉子大呼小叫进了屋，后面跟着几个工人。 “林经理，对不住对不住，我那辆破车实在是不行了，等忙完这阵子，我马上买辆新五菱。” 卜旭微微转身，对上了一张满脸堆笑的脸，他一下子乐了。 …… 第171章 发了大财了？ 进屋来的这几个装修工，竟然都卜家村的！那个当初剪了卜旭家电线的卜善明，赫然在列。 带队的矮壮汉子名叫卜谨勇，是村里辈分最高的卜良奎老祖的三儿子，卜旭应该喊一声三爷爷。 “三爷爷，这里的活是你接的啊？”卜旭笑着打招呼。 “毛毛？哦不，卜旭，你这是……”卜谨勇心里很是吃惊。 他四处招揽生意，人情世故很精通，从卜旭和林经理的站位和表情，他看得出，林经理一副巴结的样子。 他之前听人说过，卜旭发了财，难道这套合二为一的房子，竟然是卜旭的？ “你们认识？”林栋觉察到了不对劲。 卜旭笑着说：“一个村的，大部分都是我的长辈。” 林经理直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就忽略了，你们一个姓啊。卜先生，那这事更简单了，他们的手艺都很好，你肯定知道。” 卜旭点点头：“知道，不瞒你说，我给你说的郊区需要装修的房子，当初就是他们建造的。” 卜谨勇心里咯噔一下子，他想起了老爹卜良奎说过的话：毛毛让你帮着修房子，我给推了，这事有点乱，我们不碰。 他赶紧说道：“小旭，原来这是你的房子啊，你放心，保证给你弄得漂漂亮亮的。林经理，我们的工时费再降一点也行，给小旭省点。” 卜旭暗自好笑，这爷们，说得挺热闹，其实和没说一样。 嘴里说道：“三爷爷，你这话说的，都是老少爷们的辛苦钱，我不能少给。还有，既然遇上了，咱按老家的规矩来，午饭我管了，不敢说让大家吃好，但是肯定让大家吃饱。” 卜谨勇大喜过望。 他知道卜旭和村里很多人闹的不愉快，还真担心少年心性，让自己下不来台。 结果呢，这小子不但没为难大家，还提出管饭，这可真是太好了。 “小旭，这怎么行，不合适不合适。” “嗨，三爷爷，别客气了，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这里就拜托给老少爷们了。” 卜旭笑呵呵的和大家打招呼，转身走了，卜谨勇赶紧跟了出去。 当初剪电线的卜善明，心里挺不是滋味，刚才卜旭也对着他点头笑了笑，虽然没下称呼，但是善意十足，这让他羞愧不已。 他四下环顾一圈，默默的估算了一下这两套房产的价值，终于叹了口气，和其他人一起忙碌起来。 一边忙，一边暗自庆幸：幸亏当初心疼诉讼费和律师费，没有起诉卜旭，否则的话，还真是没脸在这里待下去。 …… 跟着卜旭下楼的卜谨勇，笑呵呵的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过去。 卜旭赶紧拦着：“三爷爷，我不抽。你等一下，我给你拿几条烟，给大家分分。” 说着，用遥控器打开了不远处的牧马人后备箱，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递给卜谨勇。 “这怎么行，这也太……过意不去了。”卜谨勇直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卜旭被他的表演逗乐了，直接把烟塞到对方怀里，笑着说道：“三爷爷，丑话说在前头，烟是我孝敬大家的，但是不能在屋里抽，没问题吧？” “嘿嘿，没问题，没问题，林经理有纪律呢。”卜谨勇说道，“那个，小旭，你家老房子的事，我老爹和我说过，等我忙完这阵子，帮你拾掇拾掇？” 卜旭就等这句话呢。 无论是对房子的熟悉程度，还是成本核算，卜谨勇都是拾掇老家房子的最佳人选。而且，他出手干活的话，村主任也罢，二叔也罢，都不敢从中作梗。 “那敢情好，三爷爷，时间上方便不？”卜旭问道。 “方便方便，这边一周就能干完，下周就收拾老家那边，行不行？” “当然行，我想重新设计一下，这方面还是让林经理操作。” “没问题，我和林经理合作的很好。我说小旭，你这是发了大财了啊。” “哪有啊，瞎折腾呢。” …… 午饭定在小区门口的小饭馆，卜旭和老板商定了饭菜标准，卜然直接预付了一周的钱。 标准一般，有荤有素有汤，主要是分量大，充分考虑了饭量和口味的平衡。 作陪这种事就算了，卜旭没时间，他神态自若的去了驾校，进行路考前的最后一次练习。 驾校派出了脾气最好的教练和专用车辆，结结实实陪着练了一整天，连午饭都是教练安排的，而且标准非常不错。 …… 当天晚上，卜旭依然在夜市忙碌的时候，下班回到村里的装修工，开始扩散卜旭发了大财的消息。 大房子，两套，合二为一，精装修，这一套下来，两百多万！ 还有那辆黑色的越野车，确实是卜旭个人的，据说也值五六十万！ 乖乖，有两百多万的房子和五六十万的车子，那这小伙得有多少钱？怎么也得四五百万的身家吧？ 什么？贷款？不存在的！ 林经理说了，卜旭比大家想象的还要有钱！ 那他得有多少钱？ 消息很快传到了村主任卜谨清耳朵里，他心里有些发慌，立刻来找卜旭的二叔卜善真。 “善真，听说了吗？那个小混蛋发了大财了。”卜谨清咬着牙说道，语气却隐隐慌乱。 “他发他的财。”卜善真给村主任倒上酒，“我们喝我们的酒，二叔，不管他。” 卜谨清扫了一眼廉价的白酒和寒碜的下酒菜，摆摆手说道：“我的意思是，这小子翅膀硬了，万一翻旧账，我们怎么办？” “哪有什么旧账？fǎ yuàn判了，我没钱赔偿，日子不也天天过。”卜善真无奈的说道。 “你上诉的事怎么样了？” “等着开庭呗，还能怎么样。” 卜谨清沉默了好几秒，心里暗自懊恼：当初折腾得太欢了，现在如果卜旭那小子揪住不放，自己弄不好就要翻船。 看着眼前一杯杯喝酒的卜善真，卜谨清叹口气说道：“善真，我们爷俩当然没问题，但是别人可就不好说了。你听说了吗，善明可是跟着谨勇干活呢。” 卜善真就是一惊，立刻放下酒杯，匆忙说道：“叔，咱去找他。” …… 第172章 有驾照了 在卜家村众人眼中，当初卜旭带着一帮子人夺回房产的时候，虽然看起来挺威风，但也只是威风而已。大家普遍认为，这小子弄了一帮子狐朋狗友，来撑场子罢了。也就说，大家当时对卜旭的判断，也就是安身立命而已。 所以，后来卜善明敢去剪卜旭家的电线，打官司的时候，也有人乐意去捧场。 但是，也就是那一场官司，一下子让很多人清醒了。 没出庭的时候，大家闹哄哄的一起喝酒吹牛，约定去捧场，义薄云天{狼狈为奸}的感觉确实很美好。 但是一上了法庭，很多人心里就犯嘀咕了。 大多数村民都是第一次上法庭，庄严的氛围，法官威严的声音，对方律师咄咄逼人的质询，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威压，大部分人心里怂了。 虽然按照原本的约定完成了证言{撒谎}，心里却非常紧张。 然后，证言并没被采纳，再然后，官司输了！ 大部分人都慌了，离开法庭时和卜旭的短暂对峙，让大家更慌。 再加上起诉还要花钱，这让原本嚷嚷着起诉卜旭的村民，直接偃旗息鼓。而且，大家也不愿意再为莫须有的20万借款，再提供什么证言。 卜善真最后孤零零的选择了上诉，就连起诉卜旭20万元借款的事情，都没有眉目了。 大家不愿意再次出庭撒谎了。 很多人都以为，缩起来就没事了，结果，卜旭这小子发了大财！而且消息非常确切！ 所以，现在有些人觉得，仅仅缩起来怕是不够，万一这小子找后账呢？ …… 卜善明也在家里喝闷酒。看到卜谨清和卜善真进来，他突然有些烦躁。 “善明，在城里干活累不累？”卜善真笑着问道。 卜善明给两人倒了酒，慢吞吞说道：“二叔，二哥，明天我不去了。” 顿了顿又说道：“以后也不去了。” “那小子真的发了大财？”卜谨清问道。 卜善明一仰脖喝了杯中酒，叹了口气说道：“设计师说了，两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预算是60万。 二叔，二哥，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现在果树也套袋了，闲着也是闲着，我打算去京城打工了，这两天就走。” “好好好，京城地方大，挣钱多。”卜谨清松了口气。 从某种程度来说，卜谨清比卜善真更慌张。 人家毕竟是叔侄，打断骨头连着筋。但是卜谨清不行，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迟早会直面卜旭的怒火。 所以，他当天晚上上蹿下跳，四下zhou xuán。 于是，第二天上午，卜家村有4个人离开了村子，去了京城打工。 卜谨清没走，不是不想走，村主任这个职位限制了他，走不脱。扔掉这份出人头地的工作，他又不舍得。 …… 卜旭的路考毫无波澜，他的技术本来就差不多了，现在驾校方面全力打通关节，自然一路过关。 考官甚至有些疑惑，操作这么好的学员，你们也专门孝敬，太懂事了吧？ 在这个还没有科目四的年代，考完了路考，意味着驾照马上就要到手了。 矮胖秃点头哈腰的向卜旭表达了祝贺，表示会继续跟进，办理加急，尽快送到府上。 卜旭什么也没说，点点头，上了自己的黑色牧马人，扬长而去。 矮胖秃心里直叹气，现在驾校的局势动荡不安，上面要求整治，教练人心浮动，学员风言风语，自己应付的非常吃力。 家里也不太平，小舅子进去了，丈母娘和老婆天天又哭又闹，搞得他都不敢回家了。 唉，你们这帮子有背景的家伙，为什么不把背景刻在额头上呢？否则事情何至于闹到这一步？ …… 驾考结束后的第三天，卜旭就来到驾校，拿到了驾照，他才不会让驾校的人登门拜访。而且，他专门拆下了副驾驶的辅助刹车装置，还给了对方。 这套装置还是曹教练屁颠屁颠提供的，如果没有樊子薇这档子事，卜旭事后肯定要感谢一下曹教练，但是现在，曹教练自己作死，也怪不了谁了。 矮胖秃看着脚下的装具，不由长长叹了口气，这算是划清界限了吧？ …… 哥们也是有驾照的人了，哈哈！ 卜旭心里很高兴，上车之后，习惯性坐到副驾驶，笑着说道：“徐师傅，我请客，吃点好的。” 徐师傅拍拍方向盘：“卜旭，你来开？” 卜旭跃跃欲试：“那我试试？” 两人交换了座位，卜旭发动车辆，熟练的挂档起步，车子稳稳前行，出了驾校之后，缓缓的汇入车流。 从徐师傅的角度来看，卜旭驾驶的并不流畅，车速偏低，空间感不清晰，跟车距离稍长，而且路口等红灯之后，起步也稍微有些慢。 优点也很明显，卜旭的情绪很稳定，动作也比较标准，安全意识非常不错。 徐师傅暗自点头，卜旭的状态已经好过大部分新手，开上一段时间，也就慢慢熟练了。 俩人找了个不错的馆子，高兴的吃了一顿，吃饭时徐师傅提出，以后不过来了。 卜旭顺势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里面是6000块钱。徐师傅推辞一阵，最后也就收下了。 徐师傅是建川集团的在职司机，即便过来给卜旭开车，工资是照常领取的，这6000块钱的红包，算是意外之喜，他非常满意。 饭毕，徐师傅打车离开，卜旭很想去找凌小泉分享这份喜悦，考虑到她最近忙于考试，只好忍住了。 这让卜旭突然觉得很孤单，他开着车上了路，不知不觉就上了高架，出了城区，慢慢的接近了老家的方向。 车子最后停在了进村的水泥路边上，卜旭叹口气，从车里翻出一瓶白酒，提溜着下了路基，来到了自家的果园。 阳光很好，天气很热，6月的果园里，枝繁叶茂，土huáng sè的小纸袋密布在枝叶之间，里面是蓬勃生长着的希望。 父母的坟头被树荫掩映，有些寂寥的意味，卜旭打开酒瓶，在坟头缓缓浇下，泥土浸润，隐隐的酒香缓缓升腾起来。 远远的有鸟雀的叽喳声，焦虑而又无奈，那些土huáng sè的小袋子，挡住了它们饱餐一顿的梦想。 …… 第173章 惊天消息 卜旭起身离开的时候，迎面遇上了扛着铁锹赶过来的二婶。 “小旭……来啦。”二婶拘谨的打招呼。 卜旭犹豫一下，点头说道：“二婶，我来看看。” 对于这个二婶，卜旭并没有多少恶感，他觉得二婶没什么存在感，反而经常被二叔打骂，挺可怜的。 但要说好感，卜旭也谈不上。他觉得，二婶虽然日子过得凄惶，但二叔做的那些破事，她不可能一点不知道，就算她管不了二叔，但是她的正义感也是完全缺失的。 打完招呼，卜旭继续往前走。 二婶却赶紧喊道：“小旭，我求你件事。” 卜旭转过身来，平静的说道：“二婶，如果你要说这个果园的事情，那就算了。我劝你别忙乎了，秋天的时候，我保准来砍树。” 二婶着急的说道：“小旭，你二叔我是指望不上了，你就算帮帮我，把这个果园承包给我，等秋天卖了果子，我给你承包费。” 卜旭摇摇头：“二婶，你家有自己的果园，好好经营，日子过得下去。这里的果园是我家的，你们总想着一点点的造成既成事实，我一次次的忍让，是想给二叔一个回头的机会。我再说一次，如果二叔能把我爸妈的事情交代清楚，我会给你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顿了顿，卜旭笑了笑，无奈说道：“我说了也是白说，这样吧，二婶，你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果园我就免费让你种五年，怎么样？” 二婶张口结舌，好一阵子才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二叔都避着我。” 卜旭无奈的叹口气，缓缓说道：“二婶，我正式通知你，这个果园，你以后不要来了，我近期就会处理。” 说完，卜旭快步离开。 二婶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眼看着卜旭已经走到了水泥路，拉开了车门，她鼓起勇气喊道：“小旭，你回来！” 卜旭一愣，什么意思？难道今天要有收获？ 他缓缓转身，远远的望着二婶，什么话也不说，他在等。 他想看看，二婶会不会主动走过来。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情况，二婶为什么恰巧出现在这里？ 事实很清楚，有人看到了路边的车，告诉了二婶，然后她匆忙赶来。 两三分钟之后，二婶动了，卜旭松了口气，坐进车里，悄悄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二婶要说点非同寻常的话。 二婶走到跟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有些紧张的看着卜旭。 “二婶，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作为参考，不会作为任何证据，不让你在二叔面前为难。” 女人更紧张了，晒得红红的脸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卜旭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他从来没有注意到，二婶竟然这么老了。 皱纹隐隐，皮肤粗糙，头发乱乱的，而且竟然有了很多白头发。 女人踌躇着开口：“小旭，听说你发了大财？” 卜旭点点头：“有些小钱，还行。” 女人明显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小旭，我不想和你二叔过了，我想离开。” 卜旭一愣，这个话题太扯了吧？说这个干嘛？ 女人却轻松了很多，继续说道：“这两年你二叔游手好闲，家里的钱都被他糟蹋了，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你弟弟妹妹的学费都成了大问题。我觉得，一点奔头也没有了。我想去城里打工，挣了钱自己拿着，供养你弟弟妹妹读书。” “哦。”卜旭未知可否。 “其实我想和你二叔离婚，但是他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干脆不离，直接跑掉，别让他找到我就行。” “哦。” 女人停下来，犹豫了两三秒，小声说道：“小旭，我需要一笔钱，这样我就能安心离开，就算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能让你弟弟妹妹好好上学。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告诉你一个很大的秘密。” 很大的秘密？卜旭一下子兴奋起来，他努力控制心绪，平静的问道：“什么秘密？” 女人摇摇头：“我不能说，我要30万，如果你答应了，我才会告诉你。” 卜旭点点头：“钱不是问题，我答应。” “我得见到钱才能说。”女人小声说道。 “好，现在来得及，我带你去城里取钱。不过如果你的秘密不值30万，我是不会付钱的。”卜旭说道。 “我觉得值。小旭，我先告诉你点别的。你二叔说的20万的借款，我最近搞清楚了，根本没有，村主任和几个人在家里喝酒，合计着怎么去法庭撒谎，我偷偷的听见了。” “哦，在我的预料之中，还有吗？” “有，你二叔弄了你家的房子，是在找传家宝，他有一次打电话我听见了，人家说要出30万买。” 说到关键的信息了，卜旭心里隐隐期待起来，继续问道：“知道帮谁找的吗？” “不知道，人家没来过家里，但是把你二叔约出去几次。” “二叔打电话的时候，怎么称呼对方？” 二婶侧头回忆了一下，皱着眉说道：“我记不清了，好像是什么老板。” 卜旭快速思考一下，启发道：“黄老板？还是杨老板？” 二婶又想了想，无奈的说道：“实在是记不起来，当时也没听太清楚，你二叔接着电话就出去了。” 卜旭有点失望，这些东西，他基本都脑补过了，现在只是得到验证而已。 “二婶，这些情况我其实都知道，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我。” 二婶低着头，好像很犹豫的样子，最后终于抬起头说道：“小旭，如果我说的情况重要，你肯定会给钱吧？” “当然，30万，我给得起。”卜旭再次期待起来。 “好，我先lu diǎn头。小旭，我敢保证，这个情况，连你二叔都不知道。”说着，二婶往果园的方向一指，小声说道：“小旭，这里面埋着的两个人，我敢保证，那个女的，绝对不是你妈。” 我的个皇天爷娘！ 就像脑袋里引爆了一个zhà yào包，卜旭立刻惊呆了，然后五行子焦急的声音从脑海中传出来：“卜旭大人，怎么了，怎么了？稳住心神啊！” …… 第174章 迷乱与清晰 卜旭倏然惊醒，迅速收敛心神，深呼吸几次，控制了情绪之后，紧紧盯着二婶，郑重的问道：“二婶，此话当真？” 女人突然觉得身上一冷，嘴唇哆嗦着说道：“绝对……是真的。小旭，我只能说这么多，具体的情况，你得给我钱我才能说。” “好，30万，一分都不会少，现在我就带你去城里取钱。” 二婶摆摆手：“现在不行，我得收拾收拾，还得安顿你弟弟妹妹，我本来今天没想说这事，不知怎么就说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卜旭却不敢放弃这个获取关键信息的机会，立刻说道：“二婶，你可以开个户，把钱悄悄存起来，其他的事还不是想怎么安排都行？你现在要是不去，我说不定明天就反悔了。” “可是…我连身份证都没带。再说了，可能有人看见我们俩一起走了，你二叔知道了，肯定会打我。小旭，给我三天的时间，我把你弟弟妹妹托付给我妈照顾，然后三天之后，我娘家那边有喜事要喝喜酒，你二叔肯定不参加，我到时候去城里找你，你给我一个电话。” 卜旭突然就信了，看来二婶确实没有准备，她匆匆赶来，确实是想承包果园，然后眼见无望，才破釜沉舟，决定走最极端的路线。 想到这里，卜旭在身上车上一阵搜罗，找出了大约两万块钱，塞给二婶，嘴里认真说道：“二婶，这个钱你先拿着，你现在给我一个账号，我回城里立马给你转30万。你放心，我爸妈的事情非常重要，我愿意花这份钱。” 二婶拿着钱，有些手足无措：“小旭……我没有账号。” 卜旭心里着急，他这么做这么说，是想让二婶现在就说出细节，但她竟然连个账号都没有！ 如果放任二婶在三天之后再出现，万一出点状况，万一她反悔，那可就太糟糕了。 怎么办？怎么办？ 正焦虑的时候，卜旭觉察到二婶有些异样，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只见二叔正骑着一辆电动车往这边来，以卜旭的目力，可以看见，二叔的脸色阴沉的厉害。 看着一脸惊恐的二婶，卜旭快速思考一下，小声说道：“二婶，就说我同意把果园租给你个人，我们在车上商量费用，一年……多少钱合适？” 二婶立刻反应过来：“按照面积和树龄，差不多一年6千。” “好，我有点不愿意，商定的价格是8千。二婶，你打一下我的手机号，三天之后联系，号码是……” …… 卜善真到了跟前的时候，卜旭和二婶下了车，卜善真冷着脸说道：“你这个臭娘们，在干什么？” 二婶不敢吱声，卜旭懒懒的说道：“卜善真，知足吧你，找了个好媳妇。二婶说了，以她个人的名义，承包这片果园，一年8千，我好歹答应了。” 卜善真脸上阴晴不定，以前再怎么对抗，侄子好歹还称呼一声二叔，现在直接喊上名字了。 对上侄子，他硬气不起来，无论是传说中的财富还是曾经亲眼所见的武力值，都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不要紧，他有常用而且很好用的出气筒，他一把扯过媳妇，一脚踢翻，嘴里骂骂咧咧说道：“你个贱皮子，让你多事，这个破果园，有什么……” 还没说完呢，脖子上一紧，声音就梗在嗓子里，呼吸也变得困难，嗓子里只能发出呃呃的动静。 习惯性抱头防护的二婶，抬头看到了让她吃惊的一幕，只见卜旭一只手卡住了老公的脖子，高高举起，老公双脚离地，手舞足蹈，脸憋的发青，两眼也瞪得吓人。 女人心里又悲凉又害怕，还夹杂着一点点兴奋。 她心里快速盘算一下，觉得侄子掐死老公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于是放弃了起身扑救的想法，蜷缩在地上，抱着头继续shēn yin。 卜旭觉得差不多了，顺手把二叔扔到地上，任由他没命的咳嗽一阵子，才冷冷的说道：“说得轻巧，破果园，这样的破果园你有多少？要不是你拿主意，你老婆敢自己占了这个果园？你打老婆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占了便宜还卖乖，我忍不了，早就想收拾你了。” 卜善真瘫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伸手指着卜旭，表情扭曲，声音卡顿。 “你……咳……咳咳……你你……” 二婶装不下去了，起身去扶着老公，轻轻的帮他拍着后背，男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你什么你！死不了吧？要不要叫救护车？要不要报警？我等着。”卜旭冷冷的说道。 女人发话了：“小旭，你太过分了，他毕竟是你二叔。” 卜旭撇撇嘴：“他做的哪件事当得起二叔这两个字？再说了，我是为了救你，你倒怪上我了。” “我不稀罕！救人也没你这个救法，你这是要杀人了。” “切。他死不了。”卜旭无所谓的说道。 女人恨恨说道：“你的园子我不租了，你爱砍就砍吧，砍光了才好！” 卜旭乐了：“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 俩人来来往往表演一阵子，卜善真也慢慢缓过气来，他瞪着卜旭看了一会，终于什么也没说，费力的跨上电动车离开了。 二婶也骑车离开，临走前深深的看了卜旭几眼，眼神里满是感激。 是真的感激。 卜旭当面救了她，后面的言辞可以保证她回家不再挨打，她心里踏实了很多。 卜旭看着两人的背影，高声喊道：“没事是吧？不报警是吧？那我可走了啊！” 转身坐进汽车，费劲巴拉的掉头，牧马人驶离水泥路，上了宽敞的大路。 熟悉的山水树木飞速的往后退去，卜旭的脑海里也飞速思考着，却始终把握不住重点，理不出头绪。 他终于在一个加油站附近停了车，坐在车里沉思了很长时间，直到暮色笼罩了山川田野，才发动汽车，慢腾腾的返回市区。 确实够慢的，第一天拿到驾照的卜旭，敏锐的目力遭遇了严苛的考验，在对向车道路晃眼的远光灯里，差点迷失了自己，有很长一段路，他战战兢兢，根本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直到驶入城区，在路灯的辅助下，视线才变得清晰了一些，就像脑海中已经清晰的思路，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第175章 想到了一个办法！ 回到市区之后，卜旭去射击摊位转了一圈，摊位上忙得不可开交，表姐依然带着店员在帮忙，就连姐夫王京也来了。 卜旭和他们打了招呼，诚恳道谢，然后说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就匆匆离开了。 周红英和王京有些懵，小弟是真有事？还是在抗拒什么？ 周红英甚至有些懊恼，自己昨天试探了赌石的事情，小弟是不是生气了？ 于是，她看向王京的眼神，就有些不善，后者讪讪的，表情尴尬。 卜旭知道自己匆忙离开非常失礼，但是他顾不上这些了，他需要继续整理自己的思路。 卜旭看到了一线希望，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但确实是存在的。那就是，老妈有可能还活着，甚至老爸也活着。 逻辑很清晰，如果坟墓里的女人不是老妈，那么就有三种可能。 一，老妈确实死于车祸，但是在诸如运输或保存环节搞错了尸首； 二，老妈死于其他因素，但有些人想掩盖真相，调换了尸首； 三，车祸时，老妈活着，现场的尸骨，是掩人耳目的。 做出这三个判断，是因为卜旭见到爸妈尸首的时候，尸体已经穿好寿衣，脸上盖了黄表纸。卜旭当时就哭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去往殡仪馆的车上，两个小时后，父母就变成了两盒骨灰。 从始至终，卜旭没见到父母的脸，不是他不想看，是长辈不让他看，不单是二叔卜善真不让看，村里任何一个参与丧事的长辈，都不允许他看。 据大家所说，尸首面目全非，极其恐怖，怕卜旭落下心里阴影。 现在回想起来，面目全非这个情况，本身或许就包含了大秘密，只是当时自己淹没在悲痛中，把这个情况忽略了。 本来卜旭已经高度怀疑，父母车祸并不简单，很可能是那个所谓的大师刻意谋划的。现在如果二婶能证明，坟墓里不是老妈，那就完全可以确认，车祸背后有秘密，而且触目惊心。 顺着这个思路延伸，既然坟墓里不是老妈，那么另一具男尸，也极有可能不是老爸，那么，车祸发生的时候，老爸和老妈有可能都活着！ 这样一来，考虑到那个大师一直在觊觎剩下的蓍草，卜旭觉得，即便车祸过去了半年，爸妈依然有可能在世！ 那个大师，有可能一直控制着爸妈，目的就是为了拿到那些剩下的蓍草，甚至也包括龟甲。 这个隐隐的可能性，让卜旭心里无比的激动，充满了期盼。 如果，父母真的活着，那是一件多么美妙幸福的事情！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活着，你们在哪里呢？怎么才能找到你们？ 很简单，找到那个所谓的大师，一切就都会搞清楚了。 但是，这个见首不见尾的大师，怕是不那么容易找到。 好在现在有些线索了，卜旭决定，从明天开始，就开始跟踪黄三和银行微胖男，争取在他们身上有所发现。 夜色如水的时候，一弯娥眉月在西边的天空隐隐闪现，在城市绚烂的灯光里，月华几不可见。 一号楼的天台上，理清思路的卜旭，召唤了五行子。 “卜旭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卜旭沉声问道：“五行子，我要问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你需要认真回答。” 五行子朗声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我问你，我爸妈离世的情况，你知道多少？有没有发现异常？” 五行子停顿片刻，郑重回答道：“大人，你也知道，我只能在月圆之夜分出一缕神魂，来感应周围的情况。在我的印象中，去年农历十月十五的晚上，一切都还是正常的，到了冬月十五的时候，我才从家里的陈设和布置感应到，老大人和老夫人已经离世了。” 卜旭掏出手机，对照了一下阴阳历，发现父母出车祸的时间，是农历正月十七，阳历12月7日。 也就是说，五行子月圆之夜出来，感应到了父母，两天之后，车祸发生。 “那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聊天什么的？”卜旭问道。 五行子缓缓说道：“我那时候的神魂虚弱，记不住太多东西，聊了什么我不大清楚，他们在看电视，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后来我有些虚弱，就离开了。” “确切吗？”卜旭问道。 “大人，应该是确切的，毕竟过去的时间也不太长。” “还能记起其他情况吗？比如去年农历九月的月圆之夜，他们有什么异常吗？” 五行子停顿片刻，认真回答：“去年农历九月、八月的时候，正是农忙季节，我记得八月的月圆之夜，他们在整理收获的水果，九月的时候，他们在商量收购粮食的事情，其他的，没有什么异常。” “哦。”卜旭有些失望。 根据张叔张婶提供的信息，去年秋收的时候，有所谓的高人接触父母，说了一些挖掘卜家占卜传承的事情。 所以，如果时间在往前推，即使五行子记得每一个月圆之夜的情况，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打发了五行子，卜旭在天台打坐良久，本已平复的心情，再次翻腾起伏起来，一直到了很晚，依然无法进入空灵状态。 他无奈的叹口气，自从打坐修炼以来，还从未遇到这种情况，果然是关心则乱啊。 他干脆起身，溜溜达达回到三号楼，躺在床上休息。 也许是焦虑消耗了神魂，也许是疲惫浸透了**，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睡着了。 迷迷茫茫之间，卜旭看到了爸妈，他们相互扶持着，定定的站立着，笑意盈盈的望过来。白色的雾气如轻烟般弥漫，他们仿佛离得很远，却清晰可见。 “爸！妈！”卜旭大声叫喊着，身体往前冲，双脚却重如千斤，动弹不得。 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卜旭大声喊着：“爸妈，你们在哪儿？” 爸妈依然远远的笑着，老爸爽朗的声音清晰传来：“毛毛，好好学习，好好过日子，保护好我们家的传家宝。” 说完，白雾更加浓郁，爸妈的身影慢慢消散。 “爸——妈——”卜旭撕心裂肺的喊着，把自己惊醒了！ 他猛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胡乱套上衣服，背上双肩包，立刻下楼，开车直奔老家的方向而去。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验证车祸发生时父母是否在世的办法。 …… 第176章 不如被捏死算了 天刚蒙蒙亮，路上的车辆不多，黑色的牧马人一路疾驰，冲出了市区，冲上高架桥，往几十公里外的卜家村进发。 这一刻，卜旭宛如车神附体，身心和车辆水ru jiāo融，他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车，或者说，这辆黑色的牧马人，就像是从身上长出来的，操纵这辆车的感觉，如臂使指。 卜旭无暇顾及这种游刃有余的感觉，他只想尽快赶到老家。 同时，他努力把车速控制在合理的区间内，他没忘记，他只是个处于实习期的新手。 风驰电掣赶到卜家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黑色的牧马人现在也算是村子里的热门话题，等到卜旭下车的时候，竟然有三三两两的人过来打招呼。 捧高踩低，人之常情。 卜旭匆忙和几个人打声招呼，连烟都没发，打开大门，找出一把洋镐，开始刨大门东侧的那颗龙爪槐。 龙爪槐，主干笔直，侧枝每逢枝杈处天然向下弯曲，宛如龙爪飞舞，故而得名。 龙爪槐生长缓慢，卜旭家门前的这两棵，种下已经好几年了，也只长到茶杯口粗细，高度也不超过两米。 卜旭的力气很大，一洋镐下去，就掀起大片的泥土，他很快围着树根挖了一圈，接下来，他的动作小心起来，轻轻的清理着圈内的泥土，一点一点的向树根进发。 半个小时之后，树根才清理了一半，卜旭已经发现了端倪，他心里狂喜，继续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把整个树根清理出来，然后他轻轻往上一拔，整棵树轻松被提了起来，卜旭长长松了口气，把树放进坑里，开始回填泥土。 几分钟的时间，卜旭就填好土，踩实土壤，提溜着洋镐进了大门。 几个看热闹的男男女女面面相觑，这什么意思？大清早的，回来挖树玩？ 这孩子不是脑子坏掉了吧？不是说他发了财吗？脑子坏了也能发财？ 卜旭心里却山呼海啸一样兴奋莫名，他验证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车祸发生之后，老爸依然活着！ 如果二婶能说出充分的证据，那么老妈当时也活着！ 俩人一起活着，那么他们继续存活的可能性，就比一人独活大了很多很多，这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好消息。 …… 挖过带根的树木的人都知道，树根的生长，是非常恐怖的，几年的时间下来，大大小小的侧根会非常多。所以挖树的时候，总会斩断几条粗壮的侧根。 这还不算，就算斩断了侧根，树干正下方，还有一根向下生长的主根，就算是清理完了树根周围的泥土，也不可能把树根bá chu lái，而是需要专门斩断主根。 卜旭一番折腾，既没有发现粗壮的侧根，也没有发现和主干相连的主根，这就验证了他的猜想：大门东侧的这棵龙爪槐，被人挖出来过，而且时间不算太长。 这个验证，大有文章。 二叔之所以几乎拆了房子都没找到蓍草，就是因为，蓍草当初就埋在龙爪槐旁边，而且被卜旭及时起获，躲过一劫。 卜旭起获的时候，知道蓍草埋藏的准确地点，所以只是在树根旁边挖了个坑，就找到了被层层密封的铁盒，而不需要挖掉整棵龙爪槐。 但是，现在发现，龙爪槐曾经在不远的时间被整棵挖掉过，这说明什么？ 说明，动手的人知道树根旁边埋着蓍草，在简单的挖掘没有找到之后，干脆挖掉了整个树根。 甚至卜旭可以想到，在大门东边没有收获之后，西边的那棵龙爪槐，肯定也被挖出来了。 动手的人或许不知道，卜旭的老爸曾经郑重的说过，蓍草埋在这里，只有他和卜旭两个人知道，祖上有规矩，传男不传女，连媳妇也不能告诉。 而且卜善真特意叮嘱，卜旭也必须遵守这个规矩。他甚至还说，如果由于计生政策，卜旭以后没有儿子，就要把传家宝传给二叔的儿子。 也就是说，除了卜旭，只有老爸知道埋藏蓍草的地点。 而车祸之后，家里才被破坏，龙爪槐在某个为止的时间被挖了出来，也就说明，这个信息是老爸提供的。更确切的说，或许是被迫招供的。 至于挖掉龙爪槐的人，不用说，二叔卜善真！ 卜旭不想等了，有些情况，他现在就想知道。 …… 卜旭快步来到二叔家门口，一脚踹向大铁门，这是二叔风光的时候置办的，很是厚重。 大铁门轰然洞开，两扇门对接的地方，杯口粗细的钢管直接弯曲变形，堂屋里，正在吃早饭的二叔和二婶莫名惊诧。 卜旭疾步上前，在二叔还没缓过劲的时候，一只大手就钳上了他的脖子！ 卜善真魂飞魄散，又来！昨天的淤青还在，脖子还痛着呢！ 二婶回过神来，张牙舞爪的撕扯卜旭，嘴里厉声喊着：“干什么你，干什么啊！放下……” 卜旭冷冷说道：“二婶，吃你的饭，和你没关系，我问二叔几句话，不会有事的。” “你你你……”二婶非常害怕，她觉得，卜旭可能反悔了。 她跟卜旭要 30万，当然是想离开卜善真，但她只想躲开，没有底气和卜善真硬抗，如果卜旭借题发挥，把她卖了，她能想象到，后面的生活会无比悲催。 “我再说一遍，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说话算数！”卜旭一语双关的说道。 说完提溜着卜善真，就像提溜着一只鹅，扬长而去。 女人听懂了，大呼小叫起来。 “他爸，他爸！小旭，小旭，求求你，放下你二叔，你要带他去哪里啊？” “去我家，给我爸妈磕头！”卜旭喊道。 “他爸，你等着，我去找人！”女人喊道。 然后她果然跑了好几家，却只找到了卜谨清，看热闹的倒是很多，但是也只是看热闹而已。 卜善真好死的心都有了，在很多街坊邻居的注视下，他被卜旭半提半拖，就像一只死狗一样，弄到了大哥家里。 脖子上很紧，很疼，呼吸非常困难，但偏偏憋不死人。 有那么一瞬间，卜善真非常绝望。他觉得，还不如被捏死算了。 …… 第177章 供述 卜谨清赶到卜旭家门口的时候，大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门口一堆看热闹的人，等着分享开门之后的精彩。 卜谨清惊疑不定，他的直觉是，卜旭发达了，翅膀硬了，来清算了。 现在是卜善真，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要不要报警？ 犹豫几秒之后，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报警说什么？说卜旭打他二叔？这不多管闲事嘛。 再者，卜旭敢于赤手空拳来清算，肯定是有所依仗，这小子发了，社会关系肯定也水涨船高，乡镇派出所或许压不住他。 一番沉思之后，卜谨清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他快步离开了。 卜善真的老婆慌了神：“叔，你不能走啊，你……” “我去找人，你在这里盯着。”卜谨清说道。 他觉得，卜旭肯定是说那20万借款的事，如果卜善真扛不住招了，自己到时候就说……就说……玛德，说什么好呢，得好好琢磨琢磨。 卜善真的老婆有些傻眼，她紧张的思考了一会，终于跺了跺脚，也转身走了。 她不敢冒险，卜旭貌似值得信任，但架不住老公多想，所以，计划只能提前了，否则的话，下半辈子或许会很惨。 …… 进屋之后，卜旭把二叔扔在堂屋地上，任由他瘫软、咳嗽、大口喘气。 卜旭则翻出父母的遗像，端端正正摆好，冷冷说道：“二叔，磕头吧，这个头磕完，我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你……咳咳……你……”卜善真一只手撑地坐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哦，不愿意磕？那随便你。”卜旭说完，端端正正跪下去，拜了三拜，转头冷冷说道：“卜善真，我最近经过系统的调查，发现你和外人勾结，图谋卜家的传家宝，而且，你应该拿到了。” “咳咳……放……胡说，我没有。”卜善真郁闷的说道。 “你敢说，你没有和外人勾结？” “没……没有。我是……在找传家宝……你爸死了，传家宝……应该由我……保管。” “切，我还没死呢。”卜旭不屑说道。 脑海中突然想起五行子惊恐的声音：“大……大人，修炼之人，生死大事，慎言啊！” 卜旭一愣，你这也太敏感了啊？ 再说了，你怎么冒出来的？ “大人，修道之人讲究言出法随，生死大事，一言而出，神魂震动啊。” “好的，知道了，滚蛋！”卜旭默默说道。 打发了五行子，卜旭继续说道：“卜善真，我现在不是和你谈判，也没心情和你谈，我要求你，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否则，今天我就弄死你。” “你……你敢！”卜善真惊恐的说道，其实心里，他还真有点信了。连续两次被卡脖子的经历，让他觉得，侄子或许早有杀心了。 “有什么不敢的，我爸妈不在了，我独身一身，无牵无挂的。再说了，有人给我出了主意，只要注意方式方法，然后小心的布置一下现场，造成我们俩厮打，我失手误杀的局面，那样的话，我可能会被判20年，努力一点，或许十年八年就能出来。” 说完，卜旭活动了一下手腕，五指慢慢的向卜善真的脖子进发，嘴里冷冷问道：“你觉得，撞倒了你，你的脖子碰在了桌角上，颈椎断裂而死，这个说法怎么样？” 卜善真亡魂皆冒，瞪大了眼睛，浑身发冷，嘴唇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脑海里迅速掠过最近几次见到侄子的情景。 哥嫂百日坟那次，侄子隐忍平静，毫无惧色； 回来争夺房产那次，侄子眉头紧皱，气势逼人； 再后来，fǎ yuàn那次，侄子阴沉可怕，让人心里发冷； 然后在果园，侄子当面捏扁了拖拉机排气管，展现武力； 昨天，还是在果园，侄子第一次出手，自己差点咳出肺叶； 刚才，侄子第二次出手，把自己拖成死狗； 现在，他如果再出手，还真有可能“失手”弄死自己。 卜善真当然不知道，卜旭伸手过来的时候，神魂威压已经开到极致，为的就是一击而中，实现目标。 眼看着卜旭的大手越来越近，手指还轻轻舞动着，宛如几条飘忽的蛇，卜善真的精神终于崩溃了，伏在地上说道：“我……我说……” 卜旭松了口气，继续保持神魂威压，冷冷说道：“说吧，越详细越好。” 卜善真抖动嘴唇，断断续续的开始讲述。 事情并不复杂，卜旭的父母车祸之后一周，又人辗转联系卜善真，说听闻卜家有传家宝，保存在长房长支，现在老大卜善睿离世，愿意从老二卜善真手里购买，只要鉴定是老物件，就不低于30万。 于是卜善真控制了大哥的房产，疯狂寻找，但一直无果。 一个月之后，对方传来消息，说经过专业人员推敲，房子门前的两棵龙爪槐，可能有些门道。于是卜善真挖出了龙爪槐，却什么也没找到，只好种了回去。 不是他愿意种，人家说了，如果找不到，一定要回填，否则动手之rén dà凶。 卜旭眼里含泪，冷冷问道：“卜善真，我需要确认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问吧。”卜善真无奈说道。 “第一，他们联系你的时间，到底是车祸前，还是车祸后？” 卜善真听出了猫腻，惊恐的说道：“绝对是……车祸后，你要是不信，可以查我的通话记录。” “好，第二，你见过对方没有？知道对方叫什么吗？” “见过一次，只知道对方姓张，男的，三十多岁，尖嘴猴腮的，穿的倒是很好，大金链子大金表，一看就很有钱。” 卜旭脑海里却立刻认定，这个姓张的，应该是专门打扮过的黄三！ “是不是矮矮瘦瘦的？”卜旭问道。 “是的。” 卜旭点点头，决定以后弄张照片让二叔确认一下，嘴里继续问道：“对方有没有说，传家宝是什么，拿来做什么用？” 卜善真摇摇头：“没说，只说可能是好东西，需要鉴定才能给钱。” “也就是说，你为了一笔莫须有的财富，就把我家搞得七零八落，你可真行啊你。还有那笔20万的借款，也是胡说八道的吧？” 卜善真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 第178章 黄三死了 看着二叔一脸尴尬，卜旭继续穷追猛打：“20万借款的事，你们一帮子混蛋，也没造成什么恶劣后果，我不追究了。我家的财产，你拿走了多少？” 卜善真不安的扭动了一下，依然不说话。 卜旭只好加大了神魂威压的力度，冷冷说道：“卜善真，你抬头看看我爸妈，你看看，他们是不是在瞪着你，你心里不虚吗？你心里不冷吗？” 卜善真浑身一哆嗦，冷，真冷，越来越冷！ 他赶紧翻身跪下，磕头如捣算，嘴里惊恐的说道：“哥，嫂子，我错了，我错了。” 卜旭大喝一声：“拿了多少！” 卜善真再次一哆嗦，赶紧说道：“大约两……两万，还有一张3万的存单，我……取不出来。” 卜旭长长叹了口气，这个数字，和自己估算的差不多。 “卜善真，我父母离世的消息一出来，你就第一时间拿着我爸妈的钥匙，拿走了我家里的现金和存单，也就是说，就算没有后面传家宝的事情，你也打算侵占我家的房产，是吗？” “是……我……被猪油蒙了心。” “卜善真，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走吧，去你家，存折交出来，你拿走的现金，我就算是两万，和fǎ yuàn判决的65万赔偿款，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秋……后，卖了水果……就给你。” “你家里一分钱没有？” “我……先给你拿一万五！”卜善真咬着牙说道，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冷得厉害，此刻，他急于离开这里，所以决定先拿出家底。 “好，走吧。”卜旭冷冷说道，同时收了神魂威压。 卜善真赶紧起身，马上就觉得身上一暖，这让他更害怕了，率先出了屋子，哆哆嗦嗦打开大门，歪歪扭扭的冲了出去。 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声轰笑，这让卜善真羞愧莫名，迈着小碎步往家里跑。 卜旭也出了大门，眼神冷冷一扫，神魂威压猛然释放，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安静了，然后有人缩着脖子离开，接着大家一哄而散了！ 卜旭冷哼一声，关上大门，快步追上二叔。 …… 卜善真进了里间，眼睛立刻瞪得老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里间一片狼藉，床上地上到处散乱着衣服，当初有钱时候置办的高档衣柜全部敞着门，其中一个柜子里的隐藏式小保险柜，也敞着门。 他赶紧扑上去，定睛一看，钱没了！前两天还数过的一万五千块钱，一点也没有了！ 卜旭也跟着进来了，见状冷冷说道：“你家这是，遭贼了？” “我……不知道啊。”卜善真喃喃说道，在保险柜里扒拉一番，找出了一个透明自封袋，他拘谨的递过来，讪讪说道：“存单，你家的户口本。” “哼！”卜旭接过来，嘴里嘲讽道：“户口本都拿来了，想了不少办法吧？怎么没有银行敢帮你取出来啊？幸亏我爸妈的身份证没落你手里，否则你还真取出来了呢。” 也是，当初尸体火化的时候，需要提交死者身份证，之后身份证就落在了卜旭手里。 卜善真叹口气，无奈的说道：“小旭，家里……没钱了。” “哦，那我也没辙，这笔账我们慢慢算，在你付清之前，只要我心情不好，我就得拉着你去给我爸妈磕头。” “你……你……” “你什么你！知足吧你，就凭侵占财产这一条，只要我报警，你就得蹲大狱。看在我爸妈份上，我饶了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阳历年底之前，把欠我的85万付清，否则我就和你没完。” 说完，卜旭扬长而去，心里却在暗自琢磨：二婶，这是偷了钱跑了？ 呆立一阵的卜善真，也很快明白过来，媳妇跑了。 因为，家里的衣服只少了她的，而且保险柜的密码，也只有她知道。玛德，怪不得前几天那么殷勤，一个劲的要密码，原来这里等着我呢？ 这个女人也开始蹬鼻子上脸了，不行，得去找她！ …… 媳妇娘家并不远，就在几公里外的一个村子，卜善真赶到的时候，对方已经严阵以待了。 在两个小舅子的护卫下，丈母娘底气十足：你天天非打即骂，丫头想出去躲一阵子，钱是她拿的，夫妻共同财产，她该拿。两个孩子，男孩上初二，以后住校，女孩上小学五年级，以后老太太我负责接送养活，你要是愿意养，就自己接送。你要是不服气，天天来闹也行，老太太豁出去这100多斤，陪着你折腾。 卜善真很想发作，之前他根本不把两个小舅子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骨头好像被侄子抽走了，铁青着脸站了一会之后，他撂下了几句狠话，悻悻离开了。 回到家里之后，马上就为生计发愁。除了身上的一点零钱，家里算是空包了，怎么办？ …… 卜旭驾车离开村子的时候，迎面遇到了一辆宣传车，他所以扫了一眼上面的横幅，“村民委员会换届选举”几个字，让他心里一动。哼哼，村主任，你给我等着！ 中午回到市区，卜旭立刻联系了徐涛，当初徐涛曾找人摸了黄三的底，现在卜旭想具体询问一下。 徐涛下午有考试，赶不过来，一个小时之后，当初卜旭见过的墨镜男胡军，单独赶了过来。 “胡大哥，又麻烦您了。”卜旭客气的说道。 “没事，徐总吩咐了，如果你要追查什么，我全力协助，时间不限。”胡军淡淡说道。 卜旭大喜过望，立刻说道：“那可太好了，我正发愁呢。” 胡军撇撇嘴，继续说道：“不过，徐总说时间不限，我却不能卖给你，兄弟，我最多帮你十天八天的。” “行行行，胡哥，我这两眼漆黑，就拜托您了。” “走吧，现在就去他家附近逛逛，希望那家伙没搬家。”胡军说道。 一刻钟后，俩人赶到了一个老旧小区，卜旭留在车上，胡军换了一身平常衣物，下车打听消息。 几分钟后，他脸色古怪的回来了，卜旭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子。 果然，胡军皱着眉头说道：“黄三死了，都死了快一个月了。” “怎么死的？” “车祸，车主赔了不少钱，街坊们都说，这是黄三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给他老妈和女儿既留了钱，还留了念想。” 第179章 我要现金 黄三死了！而且竟然死了一个月了！ 卜旭好生沮丧，这意味着，刚从二叔手里得到的线索，马上就中断了。 虽然杨方正和银行微胖男也和那个所谓的大师有关系，但是他们很可能各司其职，并不知道卜家村的这些事情。 而且，从已知的情况来看，黄三介入了和二叔的接洽，介入了小平房蓍草失窃案，介入了跟踪卜旭，结束了鼓动胖大妈，而且黄三和杨方正也有联系。 所以，这个黄三，在和卜旭相关的事务中，算是涉入较深的一个人。 现在他一死，很多事情就搞不清楚了。 至于车祸，卜旭才不相信是什么意外，这一点，他有切身体会。 “胡哥，能不能想办法查一下车祸的具体情况？”卜旭试探着问道。 “可以，我尽快给你答复。”胡军说完，很快就离开了。很显然，他不想让卜旭参与具体的调查过程。 这样也好，卜旭只想要结果，过程无所谓。 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卜旭去了租用保险箱的银行网点，装模作样的打开了自己的保险箱，取出了当初用于“钓鱼”的蓍草和带有隐形摄像头的高科技不锈钢茶杯，保险箱登时空了。 整个过程中，卜旭留意了银行网点墙上的各种公示资料和表格，以及视线范围内的银行工作人员，最后从保险箱室离开的时候，才看见了那个微胖男。 对方一身紧绷绷的工装，见人就笑，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让卜旭觉得很恶心。 行了，这几天，我就盯着你了，不管能否有收获，死马当活马医吧。 下午5点半，银行网点下班，6点钟，微胖男出门，开着白色轿车离开。卜旭驾车远远的跟在后面，高高的车身和卜旭过人的目力，可以确保跟得住。 尤其是，经过今天早上的驾车狂奔，卜旭突然就开悟了，不再害怕周围的滚滚车流，而是融入了这股车流。心思一旦放开，加上他超人的神魂和体力，驾车也就不再生涩。 白色轿车驶入了一个小区，卜旭的车进不去，他只好在路边停了车，摸出一包好烟，凑近了小区保安。 “老哥，抽烟。”卜旭乐呵呵的递烟点火。 保安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美滋滋的吸了一口，笑着问道：“是不是想弄个车位？” 卜旭摆摆手：“不是，打听个人，刚才进去的那辆白色轿车，车号xxx的那个，是个银行的小领导，我想去他家送点礼，给你打听一下他家有什么人，我好准备礼物。” 卜旭说着，手里的烟就塞到了保安兜里。 “你说老何啊？”保安笑着说道：“他家四口人，老婆，女儿，还有他岳母帮着带孩子。” 卜旭赶紧道：“那谢谢您了。” 说完笑着离开，驾车回家。 老何？微胖男姓何。卜旭一阵回忆，想起了保险箱室入口处的一张值班表，上面只有一个姓何的，名叫何云中。 卜旭挺满意，第一次行动，就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和住址，不错。 他决定每天下午都来跟着，如果对方能再去一次岱北公园的会所，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的那个大师。 如果一直没有收获，能不能像逼供二叔那样，逼供一下对方？ 想了一阵子，卜旭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二叔理亏在前，逼供起来顺理成章，而且二叔根基浅薄，折腾不起来，修理一番无所谓。 但是如果这样针对何云中，怕是会惹出不小的麻烦，而且一无所获。 算了，继续盯着吧。极端手段，只能用在关键时刻。 …… 卜旭赶到夜市的时候，射击摊位已经开张，表姐和姐夫带着两个人在这里帮忙。 卜旭迎上去，大呼小叫说道：“姐，姐夫，我都快饿死了，刘祥，赶紧去给我弄份凉面来。” 周红英心下安稳，昨天小弟匆忙离开，直到收摊也没出现，把她两口子郁闷坏了。 她没好气的说道：“吃什么凉面，天热也不能贪凉，刘祥忙你的，我去买饭。” 王京也赶紧说道：“就是嘛，饿了更不能吃凉的。” 卜旭无奈的说道：“姐，姐夫，我这几天太忙了，这边多亏了你们。” 王京摆摆手：“反正我们晚上也没事，搭把手罢了。不过我们可不能天天来，白天扛不住。” “我有数，姐夫，过几天放了暑假，我就有援军了。” 周红英从附近饭店弄了份山药白粥，加上几个小菜和馒头，卜旭吃得有滋有味的。吃完之后，开始发挥自己的专长，安心吹气球。 最近几天，不论卜旭在不在，射击摊位上的营业额都非常好看，基本都在万元上下浮动。 这个射击摊位，尽享旺季天时，独占地利之势，加成垄断地位，又被一帮大佬托起了人气，运势已经完全起来了。 而且，周围的摊位也跟着沾光，尤其是紧挨着的套圈摊位，以前每晚上收入几百块钱就很高兴了，现在每晚轻轻松松过千。 如此繁华景象，眼热的人更眼热了，但是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了。本来齐老头就不好惹，现在加上一个背景惊人的年轻人，谁还敢去试探？ 晚上10点钟，卜旭接到了潘广元打来的电话。 “卜先生，我马上就要带着货物出发了，各地拼凑的五色土1吨，徐1州当地的五色土500斤，目前只能搞到这么多。”潘广元的声音很兴奋。 “好的。潘哥，你亲自押车回来了？” “是啊，卜先生，我怕出问题，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辛苦了，潘哥，货直接拉到我住的小区，我等着给你接风。” …… 挂了电话，卜旭觉得，老潘有点意思。 这家伙一走七八天，一点消息都没有，突然就说押着货返程了。看来，他憋着一股劲，想着一鸣惊人呢。 恩，希望他再接再厉吧。 手机再次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卜旭犹豫一下，接了起来。 “小旭，是我。”二婶的声音传来。 卜旭没好气的说道：“二婶，你可真行，把家里钱都拿走了，二叔都答应了，要给我的。” 二婶大为惊奇：“他……怎么可能答应？” “反正是答应了，二婶，说正事吧？” “好，明天中午我去找你，我要现金。” “没问题。” …… 第180章 青色胎记 第二天上午，卜旭预约了大额取款，11点钟的时候，在一个规模较大的网点，拿到了30万元现金。他也学着影视剧中的样子，搞了个精致的密码箱，把钱装了进去，据说这样给人的视觉冲击力更强。 他希望，二婶能在金钱的冲击下迷醉，毫无保留的说出知道的一切。 这两天。卜旭慢慢觉醒了一个念头：二婶并不简单，她隐藏了秘密，在关键时刻抛出，而且索要30万，这样的做法，其实非常可恶。 只是卜旭前两天思绪太混乱，才忽略了这笔交易背后的肮脏和黑暗。 中午的时候，卜旭在中心广场，见到了二婶。 二婶已经不复在老家劳作的样子，而是穿了一身合体的富贵花开图案的蓝色真丝长裙，卜旭认得出，这是当初二叔有钱的时候给二婶置办的。说起来，她也过了几年好日子。 鞋子也不错，黑色高跟鱼嘴鞋，脸上扑了粉化了淡妆，戴了金耳环，还扣着一个大大的茶色眼镜，肩上还背着一个小小的黑色挎包。就这身打扮，配上二婶略显发福的身躯，也算是像模像样的土包子一枚了。 “哎呦，这还是我的二婶吗？这是哪里的大美女啊！”卜旭打趣道。 二婶涨红了脸，小声说道：“那么大声干嘛？钱带来了？” 卜旭拍拍密码箱：“去哪里。你定地方。” “好，跟我走。”二婶转身，前面带路，微微弓腰，缩着脖子，脚步飞快，怎么看都鬼鬼祟祟的。 卜旭有些好笑，他觉得二婶小心的过分了。 俩人来到一家临街的饭馆，二婶要了一个单间，点了几个菜，想锁门的时候却发现根本锁不上，神情不免有些着急。 卜旭说道：“好了，二婶，坐吧，想吃什么？” “我……想看看钱。”二婶说道。 “没问题。”卜旭站起来，后背抵住房门，吧嗒打开了密码箱，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现金。 “二婶，你可以数数，30捆，一分不少。” 女人的呼吸有些急促，凑上前来，竟然真的耐心的扒拉着数了一遍，数完之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喀嚓，卜旭盖上了箱子，在椅子上坐定，平静说道：“二婶，说说吧。” 女人坐在椅子上，眼睛却还是盯着箱子，一副渴求神色。 卜旭只好再次打开箱子，摸出5捆钱递过去，嘴里说道：“二婶，先给钱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先表示一下诚意。” 女人赶紧接过来，从小挎包里摸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把钱装了进去。 卜旭一直看着，心里暗自叹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虽说二婶这几年受了一些苦，但灵魂深处的某些性格特质，其实和二叔非常类似。 女人收好了钱，冲着卜旭尴尬的笑了笑，正打算开腔，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 等到服务员离开，女人才缓缓说道：“小旭，我们村子后面有条小河，你知道吧？” 卜旭点点头，并不说话。 女人陷入回忆，轻声说道：“你小的时候，小河还很干净，到了夏天，白天男人和孩子会在河里洗澡游泳，天黑以后，小码头以西的这一块，就是女人的天下。我刚嫁过来的时候，跟着你妈去过几次，所以我知道，你妈左边的大腿内侧，有一快山楂大小的青色胎记，这个秘密，你知不知道？” 卜旭真不知道，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二婶看，同时悄悄开启了低度神魂威压。 女人觉得身上微微发冷，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车祸以后，你爸妈的尸首运回来的以后，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需要擦洗换衣服，男人们负责你爸的尸首，几个老婆子带着我负责你妈，擦身子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尸体大腿上，并没有那块胎记，我当时吓得半死，根本就没敢吱声，现在我鼓起勇气告诉你，你不要怪我说晚了。” 卜旭心里思绪翻腾，这确实是个有力的证据，而且，老妈身上的胎记，可以找大姨进行求证，尸体上没有胎记的情况，也可以找参与擦洗尸体的几个老人求证，二婶的说辞，可信度极高。 不过，现在无需求证，否则记忆引发联想，徒生是非。 结合前两天的种种分析，基本可以推断，车祸发生的时候，父母都还活着。 真好，希望他们坚强忍耐，现在也活着，而且继续活下去，直到我找到他们！ “小旭，我……说完了。”女人轻声提醒道。 卜旭收回思绪，轻轻点点头，淡淡说道：“二婶，实话实说，你说的情况很重要，值30万。” “恩恩恩。”女人连连点头。 “但是，你说因为害怕，才瞒了这么久，我不相信，我告诉你吧，你不是害怕，你是看到了二叔拿走了我们家的钱和存折，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不对？” 女人愣住了，就算再笨，她也听得出来，侄子变卦了。 “你……你怎么这样？你答应我的！”她咬着牙说道。 卜旭摆摆手：“你别急。听我慢慢说。二叔从我家拿走了2万现金和一张金额3万的存单，加起来是5万，为了这5万，你才三缄其口，我现在扣掉这5万，不过分吧？” 女人张口结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卜旭继续说道：“昨天下午，我二叔打算给我一万五，结果钱被你卷走了，所以我没拿到，现在我把这一万五也扣掉，不过分吧？” “还有，我二叔破坏了我家里的房屋和家具，你虽然不敢劝，但连起码的通风报信也没做，这不合规矩，也不合道义。所有的损失算起来是11万，fǎ yuàn判赔65万，我讲道理，就按照65万来，从这笔钱里扣除，也不过分吧？” “所以，扣完之后，还剩17万，刚才给了你5万，再给你12万。至于前天下午给你的那两万，算我的心意，和交易不牵扯，怎么样，我很讲道理吧？” 女人呆坐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 卜旭摇摇头：“别不知足，我现在一分钱不给，你有招吗？” 说着，卜旭打开箱子，数出12捆钱，顺着桌子推过来，嘴里说道：“拿着吧，你自己拍拍良心，我这么做过分吗？” 女人赶紧把钱划拉到黑色塑料袋里，气哼哼的说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好了二婶，17万，加上昨天2万，加上你拿走家里的一万五，20多万，省着点，自己再挣点，足够让小弟小妹长大chéng rén。要不是看他们的面子，我连5万都不想给你。” …… 第181章 给谁住啊 女人不死心，语气生硬问道：“这么说，我们家欠你的钱，算是两清了。” 卜旭乐了：“二婶，你想得太美了。我扣这些钱，一是看不惯你的一些做法，二是我掌握主动，随便扣。至于你家欠的钱，必须如期如数还给我，少一分都不行。咦，要不你现在替二叔还了吧，八万五，我给你个优惠，8万就行。” 女人立刻一脸紧张，紧紧捂住塑料袋。 “不愿意吧？二婶，以后有什么打算？和我二叔离婚？” 女人犹豫一下子，低下头说道：“我不想和他过了，先分居吧，等过几年再说。” 卜旭点点头：“你们毕竟是长辈，我不多说。二婶，我知道没爹没妈的苦，照顾好弟弟妹妹。还有，今天的事，愿不愿意保密随你，我无所谓。不过我觉得，二叔要是知道了，可能会发疯。” 说完，卜旭提起箱子，转身离开了。 女人犹豫片刻，迅速的吃了点东西，也很快离开了。 她决定了，存上钱，下午就走，走得远远的，去滨海打工。 …… 下午5点钟，卜旭再次等在了银行网点，然后一路驾车，跟着何云中的白色轿车。在确定他的行驶方向依然是回家之后，卜旭驾车超越，提前赶到了对方的小区，停车之后，进入小区，远远的观察。 白色轿车接着赶到，卜旭快步跟随，看着何云中的车停在了3号楼楼下，然后进了二单元，接着他在门厅的箱柜中取了类似信件的东西。 卜旭使劲睁大了眼，好歹透过单元门的玻璃，看到了箱柜上隐约的号码，好像是102。 等到何云中进了电梯，卜旭赶紧走到单元门，根据何云中刚才停下的位置，详细看了看，发现箱柜的号码不是102，而是1102。 靠！怪不得进电梯，原来住的是顶层洋房！ 这个小区是新建的小区，既有地下车库，也有地上车位，这家伙的车停在地上，房子却是顶层的洋房，很可能在地库还有一个车位，否则的话，房子和车位不配套。 真有钱！ 卜旭在小区转了转，找了个看着热心的老大妈，以打算买房的名义打听了一下，果然打听到了想知道的信息。 前几年小区开盘的时候，只要买地下车库的停车位，就送地上停车位的5年使用权。 确定了何云中的家庭住址，卜旭并没有多高兴，他最想看到的，是对方出去应酬，可是这家伙也太模范了吧？天天回家吃饭。 …… 卜旭返回夜市忙碌，晚上10点钟的时候，潘广元打来电话，说马上就要到了，卜旭立刻回到小区，看到潘广元从一辆小型厢货车上下来。 “辛苦辛苦，潘哥，卸完车我们去吃宵夜。”卜旭热情的说道。 潘广云前后看了看，哪有卸车的人啊，难道我们亲自动手？ 卜旭看出了潘广元的疑惑，笑着让司机把货车开到一号楼的车库门前，然后他就在司机和潘广云吃惊的目光里，开始搬运车上的蛇皮袋子。每袋100斤的泥土，一只手提一袋，丝毫不见吃力。 潘广元赶紧上前，一边吃力的抱起一袋，一边指点着分类堆放。 司机也不好意思干看，也赶紧上前忙乎。 25个蛇皮袋，几分钟的时间，就卸完车，码垛整齐。 潘广元吃惊敬佩之余，心里也不免有些犯嘀咕：这个年轻的老板，实力不俗啊！ …… 三人一起吃了宵夜，司机驾车自行离开，说是要去配货站找点回程货。 卜旭则给老潘开好了酒店，俩人就在房间里聊了一会。 潘广元首先指出，500斤徐1州产的五色土，是天然混杂在一起的。而全国各地拼凑的五色土，是分颜色装袋的，一吨20袋，每个颜色4袋。 他接着表示，已经追定了1500斤徐1州五色土，预计两周以后才能发货，中间的这段时间，他计划去东北松花江一带，打听五色石的消息。 卜旭表示了肯定和感谢，然后当面结清了五色土的采购款和运费，然后就离开了。 卜旭对潘广元的效率真心满意，而潘广元通过今天卸车的情况，也对卜旭有了更全面的认识。 那就是，能者无所不能。 虽然他也看得出来，这是卜旭故意展示实力，不过，能跟着有实力的人混，他还是很踏实。 …… 第二天上午，潘广元打来辞行电话，就直奔机场离开了。 卜旭则来到了一号楼的房子，进行验收工作——房子的装修，终于结束了。 卜家村的施工队也在，其实装修昨天就完成了，他们今天过来，帮着清扫一番。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凌小泉，得知这是卜旭的女友，大家交头接耳，目光审视，表情很兴奋。 凌小泉得知这些人是卜旭的同村人，而且大部分都是长辈，瞬间红了脸，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粗略的陪着卜旭看了看，慌慌张张的跑掉了。 于是，卜家村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小旭，你这女朋友太漂亮了，就是脸皮太薄了。”卜谨勇打趣道。 “三爷，你们吓着人家了。” “嗨，吓什么吓，迟早是一家人。” “好了好了，三爷爷，老少爷们，林经理，装修我很满意，我女朋友也满意，尾款我一会就转过去。你们打扫完了，中午我请客，下午我们一起回村，拾掇那边的房子。三爷爷，那边的情况你知道，你们先收拾几天，这期间让林经理设计一下装修方案。” 林经理赶紧道：“卜老板，我已经设计好了，前几天我就拿到了房子的图纸。” 卜谨勇得意说道：“我提供的图纸。” “呦呵，厉害啊，未雨绸缪啊，那行，我先看看方案。” 林经理赶紧打开了随身的笔记本电脑，开始陈述设计理念和装修风格。 还别说，他充分考虑了房子长时间闲置的情况，设计的方案很务实，预算也不算高，两层的房子，总体预算12万。 卜旭提出了几条修改建议，要求加装地暖系统，厨房和卫生间要精装修，客厅和卧室装修等级也需要提升。 卜谨勇有些懵，务实装修的建议，是他向林经理建议的，因为他清楚这个房子大部分时间都会闲置。 可是现在，卜旭竟然是一副大操大办的架势，完全不心疼钱。 小子，知道你发了财，但是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吧？ 你装修的这么好，给谁住啊？ 卜谨勇当然不明白卜旭心里的期盼：希望父母依然在世，希望他们可以亲眼看看，他们亲手置办的家业，可以非常漂亮。 …… 第182章 能不能比划一下？ 午饭很丰盛，卜家村众人很高兴，后来每人拿到了卜旭赠送的价值百元的一条烟，大家就更高兴了。 林经理也会来事，收到了卜旭转账的尾款之后，立刻就结清了这些人的施工款，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这个速度的。 得，大家心里更美了。 吃饱喝足，大家闹哄哄的上车回村，来到卜旭家里。 林经理也来了，看着一片狼藉的场景，心里十分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卜老板有什么特殊爱好？怎么他手里的房子，都有掘地三尺的感觉？ 卜家村众人心里明白，但他们什么也不会说，立刻就开始清扫整理，院里屋里的很多水泥块都被抱出来，堆到了院外。 林经理也不敢多问，测量了一下尺寸，和房屋图纸做了比较，很快就离开了。 卜旭则叫上卜谨勇，上了自己的车，还殷勤的递上烟。 “三爷爷，抽一根。” “你还客气个啥？放心，保证给你弄得漂漂亮亮的。”卜谨勇爽朗的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三爷爷，其实我还有件事。” 卜谨勇心里一紧，笑着问道：“什么事？” 卜旭笑着说道：“我二叔昨天让我拾掇了，说了一些实话，所以，我想拾掇一下卜谨清，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卜谨勇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往上几百年都是一家子，没必要吧？” 卜旭摆摆手：“三爷爷，我知道，卜谨清虽然和我们不算远，红白喜事都擦着边，但和我们不算一支，我之所以和你打招呼，是我之前听说，卜谨清当初能选上村主任，老祖是支持的。” 卜谨勇点点头：“是，卜谨清找过我老爹。” 卜旭继续道：“村子里要论家口，就是你们这一大家子人多，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推个人出来参选？” 卜谨勇说道：“因为现在当官没什么意思，瞎耽误时间，还不如出去挣钱实惠，也就卜谨清这样的官迷乐此不疲。” 卜旭笑着说道：“所以，我想打击他的热情，破坏他的爱好，让他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三爷爷，我希望你能帮我，而且我希望你能出任新的村主任。” 卜谨勇直咂嘴，他真不愿意干。几百人的小村子，没什么搞头。 “三爷爷，不让你白帮忙，如果你出任村主任，我立马出钱给村里装一套监控系统，让你有脸有光的上任，而且以后尽量帮你找工程，怎么样？” 卜谨勇无奈说道：“你就怎么恨他？” 卜旭点点头：“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我比恨我二叔更恨他。相较于那几个同样颠倒黑白的村民，他这种依仗一点小权利，为非作歹的行为，我更加不能容忍。” “也就是说，你只针对卜谨清，不针对其他人？” “对，其他人就算了。” 卜谨勇松了口气，这样的话，招惹的麻烦就大大减少了，甚至还能作为拉拢人心的手段。他笑着说道：“我现在不能答应你，最多三天，我给你回复。” 卜旭笑着说道：“三爷，我可是打听过了，过几天就要登记候选人了。” “你这小子，知道的还不少。” …… 开车回程的时候，卜旭稍微有点开心。 拾掇卜谨清，是他一定要做的事情。无论这次卜谨勇答不答应，都不影响卜旭的决心。 能借着换届的时候，把卜谨清搞下来，最好不过，然后嘛，也会继续恶心他，让他麻烦不断。 这家伙并不干净，村子再小也有油水，证据不难找。而且，如果只是恶心他而不是送进监狱，有时候只需要yu lun就够了，不需要证据。 如果这次不能把他搞下来，那就直接恶心他好了，名声臭了，村主任肯定也干不成。 不过嘛，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能尽量的扶持一个人，能和村子里最大的一支族人搞好关系，还是很值得一试的。 再说了，捐助一套监控设备，受益最大的，其实是自己。 …… 第二天上午，胡军找到了卜旭，介绍了黄三车祸的情况。 车祸发生于5月20日下午5点钟，地点在岱山北路，当是正在下小雨，黄三骑着电动车在辅道正常行驶，在一个路口，被一辆右转的小货车撞飞，经抢救无效死亡。 肇事司机供述，因为下午六点以后货车在市区禁行，他着急送货，开得有点快，加上下雨天视线不好，才导致了车祸发生。 卜旭听完，沉思几秒，试探着问道：“胡哥，发生事故时，黄三身上的穿着是什么情况？” 胡军深深的看了卜旭几眼，慢慢说道：“兄弟，你很厉害。你问的，是这起事故一个显著的疑点，处理事故的人员曾经打算较真，但后来这个事故却换了负责人，很快了结了。 具体的情况是，当时黄三身上穿了红色的雨披，非常显眼，但是根据监控资料来看，小货车的速度很快，撞人后才刹车减速。 之后根据黄三母亲叙述，黄三今年36岁，本命年，什么都喜欢弄个大红的。” 卜旭点点头：“所以，这不是什么事故，而是谋杀。” 胡军：“我觉得是。” “胡哥，小货车司机是什么情况？”卜旭问道。 “某物流公司的司机，车辆有保险，事后司机被辞退，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好的，谢谢胡哥。前前后后的，麻烦了你不少事，兄弟略表心意。”卜旭递过来一个信封，里面是1万块钱。 胡军站起来，淡淡说道：“都是小事，而且，打听到这些消息，徐总动用了一些关系，我不敢贪功。不过你放心，徐总不关心这些事，只是帮着协调关系。” 说完，转身要走。 卜旭赶紧拉住，摸出一个锦盒，笑着递过去：“胡哥，钱不收，小礼物你不能拒绝吧？” 胡军心里大为惊异！ 一来，以他的身手，竟然没有躲过卜旭随手一拉；二来，以他的力气，试探着抖了两下胳膊，竟然没有挣脱。 “兄弟，你这是……练过？”胡军吃惊的问道。 卜旭一愣，赶紧松开手，笑着说道：“有些家传的功夫，上不得台面。” 胡军却兴奋起来：“兄弟，我们能不能比划一下？” 呃—— 第183章 较量 卜旭当然不想和胡军比划，他担心一个掌控不好，伤到胡军。之所以有这份自信，是因为卜旭觉得，胡军不一定有把扳手拧成麻花的实力。 “胡哥，我就是有点力气，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卜旭说道。 “不不不，不是力气的事，我心里有数。兄弟，你放心，我会注意分寸，不会伤到你。”胡军说道。 卜旭心说，我怕伤到你。 嘴上笑着说道：“胡哥，我还是害怕，算了吧。” 胡军看了看比自己矮了小半头的卜旭，无奈的叹口气，伸手接过来卜旭手里的锦盒，嘴里说道：“那算了，礼物我收下了，谢谢卜老弟。” 卜旭松了口气，客气几句，送胡军下楼离开。 胡军到了自己的车前，再次和卜旭告别，卜旭笑着回应的时候，胡军却突然出手，右手握拳，直奔卜旭面门而来。 俩人相向站立，距离差不多一米，在胡军的设想中，卜旭如果不能快速做出反应，自己就得把拳头偏一下，打在卜旭的肩头上。 然而，设想只是设想，胡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拳头呼啸而去，卜旭的身形却直直的往后退去，自己的拳头和卜旭的身体之间，始终隔了一段距离，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样。 他有些不服气，欺身上前，左拳也快速挥出，然后再进一步，右拳再次挥出，心里默念：兄弟，对不住了！ 卜旭有点恼了，本来他脚尖一点，身形后退，避开了胡军的攻击，没想到对方没完没了了。 于是，卜旭的身形瞬间来了一个横移，然后一个原地转身180度，直接绕到了胡军后背，右手竖掌，对着胡军的右肩用力一推。 胡军突然失去了目标，先是有点懵逼，继而心头狂震，接着右肩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这股力量结合了他往前的冲力，一下子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觉得双脚纠缠在一起，身子直直的往地上扑下去。 卜旭吓坏了，这要是栽下去，直接来个脸刹，还不得毁容啊！ 他赶紧踏出两步，伸手去抓胡军的衣服，却没抓到。 只见胡军身体猛然一缩，然后快速侧身，身体蜷成一个球，右肩着地，在地上连续打了两个滚，然后停住了。再然后，他仰躺在地上，舒展四肢，大口的喘气。 卜旭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胡哥……你，没事吧？” 胡军突然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喊道：“痛快！痛快！好久没有这么ci ji了！” 说完一咕噜爬起来，顾不上拍打身上的泥土，盯着卜旭认真说道：“卜老弟，再来，我们好好切磋一下。” “别别别。”卜旭连连摆手：“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刚才已经疲于应付了。” 说完转身就跑，不给胡军继续攻击的机会。 胡军盯着卜旭仓皇逃离的身影，哈哈大笑两声，拍打了一下衣服，然后开车离开了。 他很兴奋，觉得沉闷的生活终于要有点光彩了，对于卜旭展露出的身手，他无比佩服又无比神往。尤其是卜旭在背后推的那一下，力量简直爆棚，太厉害了。 胡军觉得，自己在军队的时候，就算是队里的教官，也没有这份力量。 同一时刻，卜旭也在暗自佩服胡军。他觉得，胡军的身形太灵活了，反应也极其灵敏，那两个就势翻滚的跟头，简直完美。 回到屋里之后，卜旭就把这事抛到脑后，继续琢磨黄三的车祸。 根据胡军提供的信息，这起车祸背后，还有两个极其关键的信息。 一是时间，二是地点。 车祸发生于5月20日，那一天，卜旭远在屏州，同样是在那一天，徐涛和凌小泉家里，都发生盗窃案。 不同的是，凌小泉家里被翻得一团糟，徐涛家里触发了安防系统，小偷仓皇逃窜。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卜旭心里清楚，这两起盗窃案，小偷的目标是那些蓍草，最终小偷没有得手，反而触发了徐家的安防系统。 而徐家家大业大，关系网厚重繁杂，很有可能把小偷追查出来。 也就是说，小偷存在暴漏的风险。 答案呼之欲出，这两起盗窃案，都是黄三所为，不但无功而返，而且可能暴露身份，于是，他被灭口了。 至于车祸的地点，岱山北路，紧邻着岱山公园，而这里，有可能是那个所谓的大师约见黄三的地方，地点应该就在那个公园内的那个会所。 逻辑更清晰了，黄三没得手，然后被大师召见，在大师最熟悉的地段，安排了车祸，掐断了黄三暴露的风险。 事实就是这样。 不过，虽然黄三的线索断了，新的线索却出现了，那个肇事的小货车司机，绝对脱不了干系。 恩，怎么能顺着这条线索挖一下呢？ 自己是没有时间去挖，要不再让胡军大哥帮忙探探底？ 又或者，干脆匿名报警，让警方把这些情况理顺？不过，匿名报警的话，作用怕是不大，实名报警，自己又不想暴露。 唉，还真是难办。 …… 卜旭一天都没想出好办法，傍晚他照例开车跟着何云中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看了看是徐建川的电话，卜旭立刻打开了蓝牙。 “徐叔叔您好，有什么指示？”卜旭热情的问道。 “指示！我可不敢当，卜旭，你小子行啊，算计到我头上来了。”徐建川的声音非常不爽。 卜旭有些懵，赶紧问道：“怎么徐叔叔，我没做什么啊？” “没做什么？那为什么胡军要跟着你去混？你知不知道，我当初费了很大的劲，托了不少人情才搞定他，你倒好，直接给我挖走了。” “我……没有啊！” “你小子赶紧过来，我们当面谈谈，我告诉你啊，你必须帮我留住他，他可是我们公司保安部的副主任，责任重大。” 眼看着前面何云中的轿车依然是回家的方向，卜旭放弃了追踪，直接开车往徐家的别墅区赶去。 心里隐隐有些明白，看来胡军大哥见猎心喜，想和自己多多切磋，竟然选择辞职了。 嘿嘿，你别说，如果能把胡大哥挖过来，自己还真是轻松多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让他去做。 不过，听徐叔叔的口气，这事好像不能办。 恩，能偶尔帮我做点事也好，卜旭心里默默盘算。 …… 第184章 追随者 徐家别墅，客厅，气氛有些沉闷。 徐建川坐在沙发上，一脸的无奈，胡军倔强的站在一边，脸色反而很平静。 徐涛也在，他是被老爸的紧急电话叫回来的，此刻他他半个屁股斜坐在沙发上，姿势别扭，心情紧张。 这事闹的，怎么卜老大还把胡大哥挖走了？当初要不是我让胡哥帮着调查黄三，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卜旭赶到之后，直接被等在门口的保姆引进客厅，进门他就喊道：“徐叔，徐叔，我来了。” 徐涛赶紧起身，嘴里埋怨道：“卜老大，搞什么搞？” 徐建川坐着没动，深深的看了卜旭一眼，看得卜旭心里发毛。 胡军却向前一步，诚恳说道：“卜老大，你来啦？” 卜老大？屋子里的其他三人都有些懵。 徐涛称呼卜旭卜老大，那是按照宿舍生日排名捋下来的，而且后来卜旭身价越来越厚，做事敞亮，当得起徐涛的敬重。 胡军不一样，他本身就是优秀的退伍军人，而且年龄比卜旭大好几岁，他现在喊出卜老大三个字，实在出乎大家的意料。 卜旭赶紧摆摆手：“胡哥说笑了，可不敢这么称呼。” 胡军认真说道：“我在部队特训的时候，有一个胖乎乎的教官，女的，年纪比我小，身高比我矮，但是动起手来，我在她手下走不上十招，当时她咄咄逼人的告诉我们一帮男人：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要不，我叫你卜先生也行。” 卜旭直挠头，嘴里说道：“胡哥，别开玩笑了。” 胡军却转身对着徐建川说道：“徐总，当初我因伤离队，是你收留了我，我非常感谢。这几年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算不遇到卜老大，我也计划离开了，我记得，你当时答应我了，我来去自由。” 徐建川张了张嘴，无奈说道：“可是，胡军，为什么你当时要强调这一点？” 胡军却突然脸红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我……想追那个女教官，她说过，什么时候我能打过她了，就可以上门求婚。” 我去！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被雷的外焦里嫩！ 这里面竟然还有如此曲折的爱情故事！ “可是，人家万一结婚了吗？”徐建川问道。 “没有没有，我经常和战友联系，她还单着呢。” 徐建川叹口气，转向卜旭问道：“爷们，胡军说，他在你手下没走上三招，这是真的？” 卜旭只好说道：“凑巧罢了，我也就是腿脚快一点。” 胡军却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心里有数。” 卜旭想了想，认真说道：“胡哥，不如这样，你还在徐叔这里上班，偶尔帮我个小忙就行，至于切磋什么的，我也可以答应你，怎么样？” 徐建川老怀大慰，赶紧说道：“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 胡军低头想了两秒，坚决的摇了摇头：“徐总，卜老大，如果你们都不答应，我也要从建川公司辞职，然后我就天天跟着卜老大，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直到他答应接纳我为止。” 卜旭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尽力了，心里却有一点窃喜。 挺好，白得一个高手，而且不用承担责任，你们都看到了，是他非要跟着我的嘛！ 至于所谓的切磋和指点，卜旭当然是不懂的，自家人知自家事，卜旭心里清楚，自己只占了两个优势，一是力量，二是速度，至于招数什么的，完全是不懂的。 不过呢，他打算慢慢想办法，争取留住胡军这个帮手。 真的太需要一个帮手了啊。 徐建川眼看大势已去，只好叹口气说道：“胡军，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明天去公司财务，结算一下你的工资。” 胡军犹豫着说道：“徐总，要不是还是算了吧，我这也算是违约了。” 徐建川一瞪眼，不满的说道：“怎么？我的钱烫手？这要是传出去，人家不得说我小气？” 胡军只好拱拱手，认真说道：“谢谢徐总” 徐建川点点头：“如果你想回来，我随时欢迎。” 接着徐老板转向卜旭，板着脸说道：“爷们，你打算怎么指点胡军？” 卜旭缩了缩脖子，无奈的说道：“我哪知道啊，我也就是动作灵敏，招数什么的，完全不懂。” 胡军却赶紧说道：“徐总，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恳请您不要介入。” 徐建川直翻白眼，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卜旭，我提醒你，胡军在我这里的月收入是1万，年底还有不低于5万的奖金。” 卜旭愣了一下，还真不少。 嘴里赶紧说道：“我也按这个标准执行。” 胡军却连连摆手：“卜老大，我不要钱。” 徐建川受不了了，瞪着眼说道：“滚吧滚吧，都滚吧，本来还想留你们吃饭呢，还吃个屁啊，都滚蛋！” 好嘛，卜旭和胡军赶紧溜了。 徐涛坐在沙发上没敢动，徐建川的眼神凌厉的扫射过去，厉声问道：“你在这干嘛？” “我……” “你也滚，立刻！马上！”老徐咆哮着。 “……” 躺着中枪的徐涛，也赶紧溜掉了。 很快，三个难兄难弟凑到了一起，找了个地方吃饭。 徐涛很聪明，吃饭就是吃饭，插科打诨说点闲事，刚才的事一字不提。 三人都没喝酒，吃完之后，徐涛驾车离开，卜旭和胡军上了车，胡军主动坐到了驾驶座位上。 “胡哥，你住哪？先送你。”卜旭说道。 “之前住公司保安部的宿舍，以后我不打算去了。”胡军说道。 “哦，这样啊。”卜旭想了想，笑着说道：“胡哥，我没什么底子，只是一直在练家传的气功，力量和速度比常人强一些而已。” 胡军稍稍坐直了身子，认真说道：“卜老大，你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力量和速度，是武学追求的两大终极目标，哪怕只占一条，都非常不容易。” 卜旭哂笑：“还说不清楚了。这样吧，胡哥，你跟着我也行，待遇就按徐总说的，月薪1万，年终奖5万。你暂时住我那里，其他的事情，我们慢慢商量。” “好嘞，那我们现在去哪？”胡军高兴的说道。 “去夜市干活，行不行？” “当然行。” 从此以后，卜旭就多了一个非常趁手的追随者。 …… 第185章 头牌 胡军身高1米8左右，体型健硕，面目冷峻，整个人显得又高大又酷。他出现在射击摊位的时候，吸引了周围太多的目光，甚至吸引了很多美女殷勤的媚眼。 当卜旭向众人介绍，胡军以后是自己人，也会经常来帮忙的时候，几个老员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吧？长成这样，也来夜市摊位帮忙，这个世界怎么了？ 胡军也明显与摊位的气场不符，在他的人生经历中，可以坚强可以拼搏可以忍耐，唯独不可以油滑。 而设计摊位，明显是一个低端的、世俗的场所，这让胡军有些不知所措。 卜旭感觉到了胡军的不适，稍微想了一下，笑着说道：“胡哥，你不用做什么？在周围溜达就行。” 胡军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道：“我先……适应一两天。” 刘翔却赶紧插话道：“老板，让胡哥打枪啊，打枪。” 卜旭一拍大腿：“对对，胡哥，你弄把枪，在那比划就行。” 胡军却不愿意，撇撇嘴说道：“不行，这些枪太差劲了。” 说完转身出了摊位，在附近戒备起来。 刘翔嘟囔道：“太可惜了，胡哥要是往那一站，很多小姑娘都得疯了一样扑扑上来。” 卜旭努努嘴：“你看，已经有人扑上去了。” 可不是嘛，有个身材高挑的小美女，追着胡军要电话呢。 胡军当然是不搭理的，这种事情他以前也遇到过。不过胡军忽略了一个情况，以前遇到类似事情的时候，都是陪着徐建川出去，所在的场合稍微高端，接触的人群也稍微高雅。他不搭理对方的时候，对方嫣然一笑，也就撤退了。 但是夜市不一样，这里的小美女也罢、小shǎo fu也罢、shu fu也罢，都是很有耐心的。 于是，半小时不到，他在外面就呆不下去了，只好躲到摊位里面来，耐着性子帮助刘祥整理气球。 惹得刘祥挤眉弄眼儿，嘿嘿直笑。 好嘛，美女们也跟着拥了过来，要求打气球。胆子大一些的，指着胡军，要求他提供服务。 卜旭赶紧上前招呼，胡军一看，老大都能拉下脸面，我还有什么好矫情的？也就硬着头皮，上前接待。 刘详笑得更欢了，悄悄地对卜旭说：“老板，我们这也算有头牌了。” 卜旭眨眨眼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样的，他一个人打十个。” 刘祥吐了吐舌头，躲到一边去了。 …… 当晚营业结束，销售额再次突破万元大关，大家收拾摊位，吃完宵夜，各自散去。 卜旭带着胡军，来到了3号楼的住处，让他以后在这里住宿。接着又带着他去看了一号楼新装修的房子，言明自己以后就住这儿了。 胡军有些不好意思：“老大，这房子刚装修好，还有些气味儿，还是你住3号楼？我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一段时间。” 卜旭却转移了话题：“胡哥，你是哪里人？以后打算在哪里安家？” 胡军愣了一下：“我……我就是海岱人，琅琊市的，我没想过安家的问题。”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老爸老妈在老家种地，一个妹妹读高中。” 卜旭想了想，笑着说道：“胡哥，这样的话，你干脆在岱北安家得了，你就没考虑买套房子？” “可是，我连媳妇都没有，怎么安家啊？” “嗨，这句话应该这么说，你连房子都没有，怎么娶媳妇啊？” 胡军沉默了半响，语气黯然说道：“卜老大，其实我非常害怕考虑这些问题。” 卜旭什么也没说，安静的听着胡军倾诉。 “我今天说的那个女教官，名叫高菊花，我非常喜欢她，做梦都想有一天能打得过她，然后把她娶到家里。但是，你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没嫁出去吗？她不是在等我，我没有那样的荣幸，因为她不能生育。 不娶她的话，我不甘心。如果娶了她，我可以不要孩子，但我父母肯定不会答应。 所以，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房子的问题。” 卜旭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叹口气说的：“谁都不容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胡哥，走吧，跟我去天台。” 胡军突然兴奋起来，他觉得，自己要见识到不同寻常的场面了。 两人在天台站定，卜旭淡淡的说道：“胡哥，我身上的力量和速度，来源于家传的一门gong fǎ，这个gong fǎ有些奇怪，对体质有特别的要求，所以我的长辈们并没有练成，我是误打误撞，突然开了窍，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好吧，这都是假话，只能勉强遮挡事实真相。 说完，卜旭走到墙角，从装修堆放的杂物堆里，翻出了一截钢管，然后就在胡军诧异的目光里，慢慢的把钢管卷成一团。 随手扔掉圆球，卜旭笑着说道：“力量就是这个样子，至于速度，我不知道该怎么展示，胡哥，实话实说，我现在并不能很好的控制我的力量和速度，你如果想反悔的话，还来得及。” 胡军连连摆手，语气兴奋的说道：“不反悔不反悔，卜老大，就算你不能指点我，只要能经常和我对练，我也能得到提升。” 不许皱眉头：“可是……我什么招数都不会啊。” “我可以教你。”胡军赶紧说道，然后立马有些懊恼：有没有点数啊，到底谁教谁啊？ 卜旭却高兴起来，赶紧问道：“真的？” “那个，卜老大，我也只会一些简单的招式，都是部队里学来的。” “好啊好啊，我们互相学习，如果我能学会控制速度和力量，也能更好的和你对练，是吧胡哥？” 胡军想了想，卜旭说得也有道理，于是说道：“那也行。” “来来来，我们现在就开始切磋一下，然后你就教我。”卜旭兴奋的说道。 也是，卜旭修炼了这么久，主要就是盘腿打坐，虽然知道自己力量大速度快，但是对于基本的格斗技巧，是一窍不通的，现在能有机会学习一下，他当然非常高兴。 “那……我们怎么切磋？”胡军小心问道。 “你攻击我，我试着躲闪。”卜旭说道。 “好吧。” 于是，两条人影在天台上纠缠起来。 …… 第186章 自身强大最关键 胡军憋了一股劲儿，他觉得昨天上午和卜旭过招的时候，自己有些大意了，虽然他已经认定卜旭非常厉害，但他依然觉得，自己全力出手的话，对方仅凭躲避，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正面对抗才行。 结果，事实让他又失望又无奈，还夹杂着一股小小的兴奋。 他火力全开，疯狂攻击，却怎么都碰不到卜旭的衣角，更别说什么正面对抗。 在卜旭的眼里，胡军的攻击速度，比以前对抗过的那些人要快多了，但这个速度依然不够看，卜旭照样可以轻松躲开。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卜旭也看到了一点门道。 胡军的攻击，不论是出拳还是出腿，都干净利落，角度准确，而且一击不中之后，立刻改变攻击方向和方法，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非常耐看。 卜旭相信，如果自己学会了这套动作，肯定能发挥更好的作用，打出更大的威力。 俩人正玩的高兴，突然听到有人在楼道里大喊：“大半夜的，谁在跑步？发什么疯啊。” 两人一下子愣住了，继而相视一笑，各自停手。 胡军拱了拱手：“卜老大，佩服佩服。” 卜旭也拱了拱手：“胡大哥，厉害厉害！”说完，卜旭环顾一圈，无奈说道：“看来这不是我们对练的地方，太扰民了。” 胡军点点头：“是啊，以后我们去公园找个利索的地方，晚上去练。” “好，胡哥，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教我一套拳法什么的，我先练着，最近一段时间，你出去一趟，摸摸那个小货车司机的底。” 胡军立刻说道：“好，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这个疑点。” 卜旭诚恳说道：“胡哥，我们兄弟慢慢处，你放心……” 胡军打断了卜旭的话，笑着说道：“卜老大，跟着你混，自然听你的安排，而且，我把这视为信任。” “那好，胡哥，我们开始吧。” 胡军点点头，认真说道：“我先教你一套普通军体拳，这是入门级别的，你看好了。” 说完，胡军开始缓慢的演示。为了避免影响其他住户，他没用什么力气，一边演示，一边解说，介绍了各个动作的克敌技巧和动作之间的衔接方式。 前后大约一刻钟，演示完毕，他定身收拳，笑着问道：“要不要我再来一遍？” 卜旭摇摇头：“我试着打一遍。”然后，他就开始比划起来。 胡军心说，你这就会了？我当初可是学了七八天呢。 然后，他就在卜旭流畅的演示中，凌乱了…… 没天理啊！ …… 凌乱了的胡军，回到三号楼休息去了，卜旭在一号楼天台打坐一阵，召唤了五行子。 “卜旭大人，请问您有何吩咐？” “我记得你说过，随着修炼的提升，你治病的水平也越来越高。” “是的大人，随着实力的提升，我可以逐步实施神清气明、身轻体健、沉疴尽去和经络通畅四个等级的医术。” “不孕病能治吗？” “什么？”五行子有些懵。 “就是女人不能生孩子的病。” “大人，传统医术认为，肾虚、脾亏、肝郁气滞都会造成女子不孕，等到我修炼到凝结出两道虚影，就可以施展沉疴尽去之术，调理病人五脏六腑，应该可以治愈。其实，我出手的时候，借助的是大人的体力和神魂之力，如果大人修炼的天眼修炼到望气，就可以不通过我，直接实施一切医术，甚至连经脉通畅这个等级的法术，你也可以自行完成。” “为什么？” “因为我和你合作施展医术，相当于我在借力打力，而你自己施展，如臂使指，游刃有余。” “好了，你休息吧。” “大人，我多句嘴，过几天就要到月圆之夜了。” “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 打发了五行子，卜旭心里对收服胡军这件事，更加有信心了。 如果自己帮他追到老婆，再治好他老婆的不孕病，那胡军的忠心，就会大大提升，有这样一个既忠心又超能的助手，加上他那个厉害的老婆，以后无论做什么，就会既安全又方便。 不过呢，助力只是助力，他们可以分担事务和压力，自身的强大才是最关键的，所以修炼是不可以懈怠的。 城市的灯光璀璨绚烂，宽阔的天台影影绰绰，卜旭盘腿坐下，很快灵台清明，方寸空寂，安然入定。 …… 天光大亮，卜旭赶到3号楼的时候，胡军竟然已经做好了早饭。 “胡哥，这怎么好意思？”卜旭客气道。 胡军认真说道：“卜老大，我看冰箱里什么都有，就顺手做了。” 还别说，胡军的手艺还不错，小米粥，煮鸡蛋，烙的薄饼，还搞了一个热菜一个凉菜。 说话间齐大爷也过来了，昨晚胡军已经和齐大爷认识了，大家客气几句，直接开吃。 饭后，齐大爷哼着小曲离开，他太喜欢人多吃饭的感觉了，这让他心情大为舒畅。 卜旭则直接取出2万块钱，认真说道：“胡哥，时间不等人，小货车司机那边，我想让你今天就出发，这些钱你带着，作为费用，牧马人你开走。” 胡军想了想说道：“卜老大，牧马人不合适，一来你要开，二来开出去太惹眼，不符合暗中调查的规则。我想，能不能买辆二手车，不用太好，皮实一点就行。” 卜旭有点脸红，他还真不懂这些，感情这几天开着牧马人盯梢何云中，其实并不合适。 喝口水掩饰一下尴尬，卜老大笑着说道：“当然行，要不干脆买辆普通的新车，省的车况不好。” “真不用，最好是一辆毫不起眼的旧车，新车车漆太亮，同样惹眼。而且二手车的手续相对简单一些。” “好勒，那走吧，现在就去买。” 二手车交易市场，胡军最终选定了一辆大众高尔夫两厢小钢炮，3年车龄，车况完好，只是和胡军高大的身材有些不匹配。 卜旭自己也选了一辆，两年车龄的大众帕萨特，看起来还比较新。这样一来，以后再盯梢何云中的时候，也不用开着惹眼的牧马人了。 …… 第187章 新思路 办完过户手续，胡军下午就开车离开了，他实在不愿意晚上再去射击摊位应付那些媚眼如丝的女人，他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看着想吐。 卜旭则开着新买的帕萨特，在下班的时候再次盯梢何云中，可惜，照旧是一无所获。 卜旭有点郁闷，回来之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琢磨出了一个思路。 那就是，黄三车祸安置后，背后的那个所谓大师，为了不引火烧身，全面收缩了战线，停下了一切活动。 所以，何云中天天规规矩矩上班下班，杨方正也没有露面。 按照这个思路，就算一直跟下去，最近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这让卜旭有些懊恼：奶奶的，冒进了，不该头脑一热买这辆车。 先扔着吧，如果真用不到，过阵子再卖掉。 ……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卜谨勇专门来了一趟城里，和卜旭聊了好一阵子。 这么一聊，卜旭不由产生了一种“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感觉。 卜谨勇不但答应了参选村主任，而且明确表示，打算把拉赞助给村里安装摄像头的事情，用在自己的竞选演说中。 卜谨勇还表示，已经做通了家族内部的工作，族内大约200个选民，都会积极参与投票。 另外，卜谨勇说，已经联系上了去京城打工的卜善明几个人，说卜旭已经拾掇了二叔卜善真，其他人当初的事情，概不追究了，让大家安心回来，看家守门的过日子，那几个人答应了，投票之前肯定回来助阵。 “卜旭，我这么说，你不生气吧？”卜谨勇说完，笑着问道。 “当然不生气，虽然我没授权你这么说，不过我和你说过，除了卜谨清，其他人就算了。” 卜谨勇笑道：“嘿嘿，卜旭，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卜旭眨眨眼，心里突然感觉有些不妙，卜谨勇笑眯眯的样子，明显说不出好事。 “三爷爷，我答应帮村里安一套监控设备，已经是极限了。” “你别急，我问你，这套设备，你打算投多少钱？” “我没算过，一个主机，加上村口主要通道的摄像头和线缆，还有夜间增光设备，怎么也得十万八万吧？” “哦，已经不少了。卜旭，我给你分析一下，卜谨清能当上村主任，他那个家族，人口也不少，现在我虽然搞定了一些助力，但是并不算十拿九稳，卜谨清翻盘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卜旭无奈，懒洋洋的说道：“那你说吧，还有什么高招？” “修路。” 卜旭一愣，心说通往村里的水泥路已经修完了啊，他随即一激灵，老天，这家伙说的，是全村街巷的水泥路，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他赶紧摆手：“三爷爷，没钱，我只出监控设备的钱。” “你听我说完，我们村里修水泥路的方案，去年就报上去了，不但包括水泥路，还包括下水道和旱厕改造项目。旱厕改造是上面全额拨款，但是必须结合下水道和水泥路一起进行，我们村子小，街巷水泥路和下水道的预算，是380万，上面要求村子里必须自筹10%的资金，其他的统一拨款，统一建造，村集体没钱，卜谨清这个王八蛋也不想操心，这事就耽误了。” 卜旭眨巴眨巴眼，什么也没说。 卜谨勇只好继续说道：“其实吧，卜谨清不想弄，是因为这事上面统一建造，他沾不上油水。我这两天打听了，如果村里能按照上面指定的标准，自行做好路基清理和下水道开挖工作，可以折算5%的工程量，这样只剩下19万资金没有着落，我想着，你支援一部分，让村民拿一部分，我问过了，大多数人都愿意。” “如果有人不愿意拿呢？”卜旭问道。 卜谨勇掰着手指头说道：“我大体算了一下，我们村两百多户宅基地，各家各户门前路面加起来大约2000米，这样的话，3米宽的路面，每米我只要收50块钱，就能收10万。如果不愿意交，那就对不起了，你家门前的水泥路就不铺了。农村人都要个面子，左邻右舍都交了，谁好意思让自己门口空着。” “所以，我还需要出9万？” “差不多，你只要答应兜底就行。” “三爷爷，你也是成功人士，就不打算出个一万两万的？” “啊呸！我算什么成功人士？我连辆新面包车都买不起。你以为我轻松啊，光是协调地基平整和下水道开完，我就得累掉一层皮。” 卜旭琢磨了一下，还真是。修路这事，上面统一布置调度，还真是光操心不获利。 “那行，三爷爷，我答应了。只要你把卜谨清拉下来，在不超过10万的范围内，我兜底。不过，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上任之后，必须详细查查卜谨清的帐，这老东西，干净不了。” “不干，得罪人呢。” “一年之内，给你找到不低于200万的装修工程，干不干？” “真的？”卜谨勇双眼发光。 “比真金还真。” “干了！”卜谨勇顿生豪气，慷慨激昂。 卜旭并不是胡说，一年内，如果买下别墅，装修怎么也得百八十万，至于其他的工程，稍微留意一下，总会找到的。 而对于卜谨勇来说，如果真能过手200万的工程，最起码也能赚上20万，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卜谨勇心满意足的开着老旧的面包车离开了，胡军却满脸无奈的从外地回来了。 小货车司机没有回老家，这个司机只有20多岁，也没结婚，没有羁绊，父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们甚至不知道前一段时间的车祸。 卜旭安慰道：“胡哥，没事，你休息两天，然后帮我盯一下另外一个人。” 想了想又解释道：“胡哥，你知道当初我在小平房丢东西的事，这些人都和那件事有关联。” 胡军摆摆手：“没事，我能理解，而且我不会多问。对了，卜老大，其实我有一个新思路，我想查一下小货车司机周围的人，比如他的工友，他的直接领导什么的。” 卜旭立刻竖起大拇指：“对对对，我还真没想到。” …… 第188章 修炼惊变 卜家村最近热闹的有点不像话，卜谨清却有些发慌。 作为一个只有几百人的小山村，村集体这个概念，是非常单薄无力的。 村集体有什么？一个大院，一套高音喇叭，和一堆破烂桌椅，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像人家大村子，光是机动地的承包费，都能让村干部过得舒服体面。 这些话，卜谨清经常说，但是内心深处，他还是在意村主任这个职位的。 哪怕再没有存在感，这也是一级基层组织，自己也是这级组织的负责人，而且，村子里怎么可能没有油水，多寡罢了。 更何况，镇上还有一份稳定的补贴，虽然不多，但一年也有万把块，不少呢。 所以，卜谨清当然希望继续盘踞在村委会主任的位置上，就算是不为了收益，也要考虑脸面。 现在可好，往年波澜不惊的候选人登记，今年变得熙熙攘攘，一下子登记了5个候选人，加上卜谨清自己，足足6个人，完全是破纪录的架势。 而且，卜谨清听说，最近卜谨勇活动的很厉害，上蹿下跳，有些志在必得的意味。 卜谨清盘算了很久，终于放弃了去和卜良奎谈谈的想法，对方已经横刀立马了，多说无益。 他觉得，自己还是好好组织一下，积极应战吧。就算当不成村委会主任，也要选上村委委员，这样依然能保持适度的话语权，不至于丢了全部阵地。 …… 卜旭这两天也忙，忙着准备月圆之夜修炼的物资。为了掩人耳目，他甚至让卜谨勇停了老家正在进行的装修。 理由很牵强，他说要整理父母留下的那些东西，不过谁会去较真呢。 五木的目标太大，不便于悄悄行事，卜旭租用了一辆大货车，从杨木头那里提了货，在胡军和卜谨勇等人的帮助下，把木头运到了自家的楼顶，还小心的用篷布盖起来。 至于搞这些木头干什么，卜旭说了，这是一门生意，留着升值。 大家听了，呵呵一笑也就过去了。 接着，卜旭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存放在张叔野味馆的麦子、黄豆和小米，运到了老家的房子里，码放在楼顶。所用的运输工具为张叔家的单排小货车。 然后他又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开着小单排，把存在放在市区的糜子和稻谷，运回老家，放在楼顶。 万事俱备，月圆之夜也到了，晚上七八点钟，卜旭悄悄的赶到老家。 他没开车，让胡军开着帕萨特送过来，然后就让胡军回城了。 小心没有过分的，万一卜谨勇看到牧马人停在门口，带人来聊天喝酒什么的，那就误了大事。 关好大门，在和五行子沟通之后，卜旭来到楼顶，把遮挡用的篷布掀开，稍微整理了五木的摆放位置。然后把盛放五谷的蛇皮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形成了五个大大的粮食堆。 忙完这些，卜旭四处眺望一番。 还好，村子里虽然也有几栋楼房，不过都不在附近，月光之下，应该没人注意这边的情况。 而且五行子说了，不会有什么动静，一切都是在夜色中悄悄进行的。 不过，卜旭心里还是不太满意，这种事情太过神秘，最好还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进行。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书中那些修炼之人，都会在深山避世修炼。 月华如水，宁静的小山村慢慢沉寂下来，偶有几声鸡鸣狗吠，远远近近的，搅动了宁静的月色。 子时到了，卜旭取出10根蓍草，在身前摆放好，然后盘膝而坐，五心向上，心里默默的对五行子发出指令：“开始。” “好的，大人，你只需要抱元守一，护住心神，运行经脉即可，另外提醒您，天眼练成的时候，会非常疼，您一定要忍住。” “好的。” 额头一阵刺痛，一团白中带红的光团从卜旭眉间逸出，在天地间上下晃动三下，宛如叩拜。 然后，苹果大小的光团就悬浮在距离卜旭面门三尺远的地方，丝丝缕缕的白气从地上的蓍草当中升腾起来，白气汇集到光团中，光团很快就变成了脑袋大小，只是亮度迷蒙了很多。 紧接着，光团缓缓收缩起来，亮度也慢慢变强，然后恢复到了之前苹果大小的样子，亮度却比之前隐隐多出一些。 接着，光团再次扩大，然后收缩，又扩大，又收缩，如是三次之后，地上的蓍草已经没有了笔挺嶙峋的模样，变成了一段段灰黑色的粉末。 光团依然是苹果大小，只是比刚刚逸出的时候清晰多了。 五行子的声音传出来：“卜旭大人，蓍草已经吸收完毕，接下来我要吸收五木和五谷的精华了。” 卜旭默念道：“小心行事。” “是。”五行子答应一声。 随即光团游动，来到了五堆谷物上方，不停的在空中画着圈，依次经过每一堆谷物，周而复始，如是循环。 在这个过程中，光团就像呼吸一样，忽大忽小，忽明忽暗，偶尔还稍微停顿下来，颤抖几下，然后继续反复游走。 在这个过程中，卜旭明显感到，自己的体力和神魂之力都在一点点的消耗，整个人也慢慢变得有些疲惫。 如果不是和五行子有血契在先，他几乎就要放弃了。 终于，大约一刻钟左右，光团停止游动，此刻光团已经有脸盆大小了，亮度也非常清晰。 五行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大人，五谷精华吸收完毕，您可能有点累了，请您一定要坚持住，我接下来要吸收五木精华。” “好，小心行事。”卜旭的声音有些疲惫，也有些不满。 “遵命大人。”五行子恭敬的回答道。 光团再次游动，在一片木头上方游走起来，游走间，依然像呼吸一样，忽明忽暗，忽大忽小，间或停下来，上下颤抖。 卜旭感到更疲惫了，眼皮也开始发沉，他努力的稳住心神，费力的控制着经脉的运行，咬着牙坚持着。 卜旭第一次体会到，修炼绝不简单，之前云淡风轻的修炼体验，其实是一种误导。 突然间，远远的传来一个巨大的声音——砰！ 紧接着，一个小小的光点直冲云霄，然后“啪”的一声炸裂开来，散发出七彩夺目的光彩。 卜旭心神狂震，大惊失色，体内的经脉间气息乱窜，一阵阵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就好像身体被刺入了万千刀剑。 五行子悲怆的声音响起：“大人！守住心神！调整气息！稳住经脉啊！” …… 第189章 感激不尽 卜旭浑身哆嗦着，深深的呼吸几下，全力控制体内的经脉，把全部的心神都用来探查经脉内那一个个暴动的小恶魔，然后一一把它们安抚，让它们继续在正确的道路上继续游走。 全身的疼痛依然继续，每一个毛孔都在喊疼，每一寸皮肤都火辣辣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着，就连血管内的血液，都仿佛沸腾了。 远处砰砰啪啪的声响还在继续，那是有人在放烟花，绚烂的烟花升腾在高高的空中，抢走了月光的风头，把远远近近景物照的明明暗暗的，拉出一片片升腾起伏的阴影。 卜旭的身影也在烟花照耀下起伏晃动，就像他体内不平静的气息和经脉。 终于，远处的烟火放完了，天地重归宁静，月光再次轻柔的洒落下来，卜旭稍稍心安，继续放缓气息，稳住经脉，终于一点点压制了那些暴动的小恶魔，重新让经脉游走起来。 烟花没有再次响起，叫骂声却远远的传过来，然后很快平息了。 “卜旭大人，您没事吧？”五行子紧张的问道。 “没事，你怎么样？”卜旭回答。 “我也没事，刚才差点魂飞魄散，好歹稳住了。大人，我们继续，我会小心的。” “好，继续。” 光团继续游走跳动起来，终于在一刻钟之后，悬停在半空中，然后一股碗口粗细的白光从地上升起，到达了光团的位置之后，又缓缓落下，然后就是一阵清脆零落的敲击声，好像有什么小小的东西密集的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五行子的声音响起：“大人，请您心神转移到眉间，经脉也集中到附近，你的天眼，马上就要打开了。” “好。”卜旭答应一声，依言行事。 然后，额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有一把刀直刺进去，透皮裂骨，而且在疯狂的搅动。 卜旭简直要叫出声来，他紧紧咬住牙，浑身剧烈的哆嗦着，即便是坐在地上，身形也摇摇晃晃的，几乎要歪倒了。 “大人，忍住，忍住啊！”五行子大声喊着。 卜旭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磨牙声，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怀疑，自己的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万一这是五行子的夺舍，此刻自己怕是毫无招架机会。 电光火石间，卜旭只觉得额头一热，好像有血液涌了出来，然后缓缓顺着鼻翼往下流淌。 紧接着，额头的疼痛瞬间消失，眼前的世界也立刻变成了不同的样子。 柔柔的月华之下，世界都浸润在一片暖暖的黄光里，变得非常清晰，就连几百米之外的房屋树木都了然在目。环顾四周，每一栋建筑都在月光下变得美奂美伦，每一个房檐屋角都宛如油画般细腻而真实。一个脑袋大小的光团悬浮在不远处，上下隐隐晃动，光团之下的地面上，是一片细小的光点，密密麻麻的，宛如珍珠。 慢慢的，眼前的景物变得暗淡起来，很快又恢复了月光下明暗不清的模样。 卜旭心里明白，挺过来了，天眼开了。 他长长松了口气，沉声问道：“五行子，你不是说可以凝出一道虚影吗？现在怎么样了？” 五行子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那个脑袋大小的光团也落了下来，在卜旭膝盖附近晃动着，缩放着，就好像真的在哭。 “怎么了？不哭不哭。”卜旭心情好了一些，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光团。 然后他就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个脑袋大小的光团，在卜旭的抚摸下，竟然如冰雪般消融了外层的光芒，露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玲珑剔透的小乌龟！ 我的个天！这就是你凝出的虚影？怪不得哭天抹泪的！换我也得哭。 哭声戛然而止，小乌龟眨巴着绿豆大小的眼睛，声音尴尬的说道：“大……大人，cān bài……卜旭大人！” 说着，竟然真的落到地上，四脚着地，小脑袋趴到地上，一动也不动。 “起来吧，五行子，我看，以后我就叫你小乌龟吧。”卜旭忍着笑，淡淡说道。 小乌龟却再次大哭起来，一边哭，小小的脑袋还在地上一顿一顿的，四个小小的爪子和一根短短的尾巴也胡乱抖动着，看着仿佛在呼天抢地，其实却有些滑稽可爱。 卜旭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小乌龟一下子不哭也不动了，它抬头尴尬的看了看卜旭，然后头尾和四肢悄悄的缩进龟壳当中。 “好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乌龟，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 小乌龟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出来，夹杂着断续的抽泣。 “大人……本来我是可以变成……人形的，可是……刚才的声音和火光，把我……毁了啊！我以后再也不能变chéng rén形了啊！” 说到最后，小乌龟再次大哭起来。 “别哭了，你的样子挺可爱的。嗳，对了，就算变不chéng rén形，你也可以变成其他形状啊，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 小乌龟哭着说：“因为……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 我去！卜旭大为吃惊，接着就有些生气了。 “这么说，你说自己是神仙，还说是被我的先祖封印在龟甲中，原来都是假的！你好大的胆子！” 说到最后，卜旭已经开启了神魂威压！ 地上宛如冰雕的小乌龟立刻哆嗦起来，声音颤抖着说道：“大人，我没有啊，我确实是小乌龟，龟甲也是我原本肉身一部分，但我之前小有成就，后来是真的被贵先祖重新封印在龟甲中的。” 是真话！卜旭心说，但他依然声音冰冷说道：“详细说一下。” “好的大人，《万行经》有云：蓍草千年尚有紫气，下有神龟俯于地下。我就是一直和千年蓍草相伴相生的小乌龟，修炼到巅峰的时候，确实小有gong fǎ，于寻宝、望气、观灵三术颇有心得。后来蓍草被贵先祖挖取，我的肉身也被取走，神魂被贵先祖封印在龟甲中，直到遇到你，才重见天日。” “这么说，我的先祖倒是对不住你了？”卜旭冷冷的问道。 “不不不，我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大人，蓍草和神龟用于占卜祭祀，这是我和蓍草的宿命，而贵先祖没有让我魂飞魄散，而是把我封印，保留了一线生机，我感激不尽啊！” …… 第190章 到底针对谁？ 卜旭沉思几秒，想起了老爸说过的，传家宝可以泽被后人的话语，心里基本相信了小乌龟的说法。 看来，先祖保留小乌龟一缕神魂，也是有私心的，那就是周护家宅，加上蓍草和神龟相辅相成，于是两样东西一起流传到现在。 “哼，暂且信你，小乌龟，其实你的样子挺好看，做自己不好吗？” “我……还是想凝为人形，动物，毕竟是动物。”小乌龟小声说道。 “切，你知道个屁，这个世界，很多动物比人活的舒服多了！”卜旭不满的说道。 “可是……”小乌龟顿了顿，终于没敢说下去。 “好了，那我问你，你以后还有机会凝聚人形吗？”卜旭决定给对方一点点希望。 小乌龟无奈的说道：“凝出第三道虚影之后，凝神化体的时候，还有一次机会，但是无比的凶险，九死一生，而且，现在我们缺了20根蓍草，恐怕是没有指望了。” 卜旭明白了，原本可以轻松化为人形，现在情况复杂多了。 “事在人为，我们一起想办法吧。好了，你说说我的天眼，还有地上这些珠子一样的东西，是什么玩意？” 小乌龟稍微振奋了一些，腾空而起，在空中快速画了个圈，朗声说道：“大人，刚才受到外力影响，心神狂震，我眼见凝为人形无望，就分出了一部分法力，抽取了剩余五木中的精华，铸成五木精华珠，共计108颗。此珠以五木精华为本，融入了你我二……人的一丝神魂之力，沉水辟火，邪祟不侵，佩戴于身，可安神定魂，静心凝气。大人可将其制成配饰，赠送至爱亲朋或者出售均可。” 卜旭插了一句：“自己佩戴呢？” 小乌龟答：“没有任何效果，我们的神魂之力，远高于珠子里面的滋养能力。” “好，你继续。” “大人，关于您的天眼，当下已经打开，你以后可以自行启用。不过，启用天眼会消耗神魂和体力，根据你当前的情况，我建议，每个月启用不要超过两次，每次不超过五息。当然了，如果你拼上神魂和体力的消耗，也可以追加，这一点您根据自身情况，灵活把握。” 卜旭点点头：“如果我的神魂和体力不济的时候，是不是你可以协助，像以前那样开天眼？” “是的，大人。但是无论哪种方式，适度使用天眼，对修炼是有益的，过度使用，都会伤及根本，得不偿失。” “好的，明白了。我刚才天眼开的时候，看到的景物和以前不一样，是因为月光的缘故吗？” “是的，大人，月华之下，一切温润，看起来很漂亮。大人，半年之后的月圆之夜，我们要进行重要的修炼，届时我可能凝出第二道虚影，需要提前准备蓍草15根，五行土1000斤，如果能有一点点五色石，那就更好了。不但我的成功率大增，而且您也有可能提前开启天眼第二层——望气！” 卜旭点点头：“五色土已经拿到了，五色石正在寻找，希望能找到。小乌龟，炼制储物法宝的事情，我打算近期就试试，你觉得如何？” 小乌龟立刻说道：“大人不可！今夜遭遇巨变，你我二……人死里逃生，虽然侥幸过关，但根基并不稳固。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需要静心修炼，下一个月圆之夜，我们齐心协力，炼制储物法宝。” “那好，就这样吧。今夜影响你我修炼之人，你觉得怎么处置合适。” 小乌龟咬牙切齿的说道：“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切，拉倒吧你，现在是法治社会，好了，休息吧。” “好的，大人，一定不要放过他啊！”五行子一边说，一边散乱了身体，重新变成了一个迷蒙的光团，悬浮在卜旭额头前面。 “大人，你的天眼处有血迹，我进不去啊。” “哦。”卜旭抬手取过不远处的双肩包，找出一瓶水，小心清洗了额头。 光团悄悄的没入，消失不见了。 卜旭站起身，长长叹了口气，今天晚上的经历，确实太凶险了。 清洗额头的时候他才发现，身上脏的厉害，血迹隐隐，仿佛每一个毛孔都沁出了血丝。 唉，书上说的那些修炼的，毛孔排出的是腥臭的体内杂质，我这却是实实在在的血啊！ 他俯身收拾起地上散落的五木精华珠，珠子通体黑褐色，入手发沉，大小类似普通的手串佛珠。 而那些原本粗壮的木头，变成了一片粉末，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那些五谷倒是有些奇怪，堆头好像矮了一些，但谷物的样子却还在。 卜旭上前，抄起一把带壳的小米，发现外壳完好，里面的米粒也貌似完整，他轻轻一捻，米粒立刻碎成了渣渣。 卜旭明白，五谷最精华的部分，也已经被五行子抽取掉了，只是因为预备的谷物比较多，才没有完全变成渣，而是变得中空了。 这玩意，吃是肯定不能吃了。作饲料勉强可以，但自家用不上，送人的话还得解释中空的原因，所以只能悄悄处理掉了。 他找来工具，清扫一番，把余下的五谷和木头粉末装袋，然后下楼清洗身体，换了衣服，继续回到天台打坐。 红日东升，阳光暖暖的洒在卜旭身上，他从入定中醒来，浑身一阵舒畅。 经脉内的那些不适，已经感觉不到了，不过卜旭知道，经脉并没有完全稳固下来，昨晚暴然而起的创伤，需要慢慢的恢复。 早饭很简单，自己带来了一些储备，随便对付两口就行。 吃饱之后，卜旭出了家门，找到了卜谨勇，打听昨晚是谁放的烟花。 “你昨天在村里？怎么没打个电话？咱爷俩喝一杯。” “突然想家了，回来住一晚，结果还被吵醒了，心里窝火。” 卜谨勇说道：“确实窝火，这个节骨眼上，有人想示威呢。我打听了，是卜谨清那个老东西搞的鬼，玛德，他就是冲我来的。” 卜旭点点头，昨晚从烟花燃放的方位判断，他也大致认为是卜谨清干的。 不过，卜谨清到底针对谁，这倒要查清楚。 …… 第191章 两股旋风 “老东西在家？”卜旭问道。 “应该在，问这干嘛？”卜谨勇的语气里透着跃跃欲试。 “去会会他。”卜旭昂着头说道。 “你说真的？”卜谨勇眨着眼问道。 “当然是真的。”卜旭说完，直奔卜谨清家的方向。 “我靠！”卜谨勇一阵兴奋，赶紧追上去，一边走一边摸出手机打电话：“带人来，多来人帮忙，卜旭要去会会那个放烟花的老混蛋。” …… 哐当，卜旭一脚踹开了卜谨清家厚重的老式木门，屋子里正在吃饭的几个人先是有些懵逼，然后就火冒三丈。 被人打上门来，这是奇耻大辱。 平时家里当然没这么多人，这不快选举了，而且昨晚作了妖，卜谨清一大早特意召集人马，就是为了防备，没想到，还真防备对了！ 卜谨清和两个儿子三个侄子立刻冲出堂屋，几个人嘴里嚷嚷着。 “揍他！” “打死他！” “私入民宅，打死白死！” 噗噗噗，卜旭稍微低头，微不可查的对着地面吐出三记空气炮，强大的气流立刻飞速运动起来，瞬间形成了一个小而急速的旋风，裹挟着地面的灰尘，发出瘆人的呼啸声，向着卜谨清几个人扑了过去。 效果不错，卜旭很满意！ 他定住身形，再次轰出三记空气炮，另一个旋风瞬间形成，再次呼啸而去。 卜谨清标榜清廉，房子只是普通的瓦房，院子里也只修了一条窄窄的水泥道，大部分都luo lu着土质，两个旋风呼啸移动之间，更多的灰尘沙土被裹挟起来，拍打在卜谨清几个人的身上脸上。 几个人瞬间遭了秧，脸上生疼，眼里干涩，口鼻间沙土浸润，一股子鸡屎味。 两股旋风越过众人，裹挟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撞上屋墙，冲进屋里，发出急促而细微的噼啪声响，然后终于恢复了宁静。 卜谨清几个人呆住了，他们不明白，怎么就突然起了旋风，这太邪乎了！ 卜旭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已经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于是他在院子中间站定，朗声说道： “昨天下午，我突然想起父母，就回来看看，晚上就睡不着觉，半夜的时候，我在房顶祭拜父母，不知道哪个老王八蛋放烟花，我浑身一惊，昏死过去。 在我昏迷的时候，我父母给我托梦，说放烟花的是卜谨清这个老王八蛋，还说今天早上让我来算账，他们自有安排！ 哈哈哈，他们竟然真有安排啊！卜谨清，你个老不死的臭王八，看到了没有，刚才那两股旋风，就是我爸妈的怨气，他们恨你呢！你当初带头为那笔20万的借款作伪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爸妈不会放过你！” 说到最后，卜旭全力开启了神魂威压，无形的阴冷气息瞬间对着卜谨清几个人扑了过去，以卜旭的目力，甚至能看清楚空气轻微的扭动。 对面的七八个人全部惊恐莫名，身形颤抖！ 相较而言，即便是在科学如此发达的今天，农村范围内的迷信气息依然存在，尤其是在卜家村这样的小山村，鬼神之说，是有一定的市场的。 刚才的两股旋风，加上卜旭义正言辞的陈述，还有此刻如坠冰窟的阴冷体验，干净利落的摧毁了几个人的意志。 他们全部信了卜旭的说法！ “哼！一群臭王八！”卜旭继续说道，“给你们指条明路，扎上金山银山，带上黄纸阴钱，摆上酒菜果品，去我爸妈坟上，当一回孝子贤孙，好好哭上一场，说不定他们就原谅你们了。 还有你，卜谨清，当初帮卜善真作伪证，你是大头，这事我只找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卜旭眼神阴冷从对面几个人身上一一掠过，然后转身离开。 其中一个人，引起了卜旭的注意。 卜善平，卜谨清的侄子，房子和卜旭家只隔了一户。 卜旭有些明悟：这个卜善平，会不会和昨晚的烟花燃放，有什么关系？难道，他看到了自己在修炼？专门通知了卜谨清？ 不应该啊。 家里楼顶四周都有几十公分高的矮墙，自己盘腿坐下之后，除非站在更高处，否则绝不可能看见，而卜善平家的房子并不高。 不行，这事需要搞清楚，否则的话，以后就别想在老家修炼了。 卜谨勇紧紧跟着卜旭，到了人少的地方，他小声问道：“这事也太邪乎了吧？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卜旭嘿嘿一笑：“我爸妈就是这么说的。” 卜谨勇一缩脖子：“你你……别笑得这么瘆人行不行？我觉得吧，你小子可能有什么高明的手段。” 卜旭一下子停下脚步：“三爷，你这么看得起我？” 卜谨勇神秘的说道：“我爹说过，你老祖在世的时候，就有些手段，我猜你可能学到手了。” “不是吧？我怎么不知道？我爸只说过我老祖粗通占卜。”卜旭一脸懵逼。 “不仅是占卜，好些手段呢，据说空手取物就是一绝。你现在搞个平地起风，应该也不难。” 卜旭心里有点发毛，他真没想到，卜谨勇竟然如此轻松的猜透了事实真相。 看来，今天的小手段，看着高明，但还是有些莽撞啊。 但是不这么做的话，还真不行。难道打对方一顿？打赢肯定没问题，但是打赢之后呢？卜谨清那样的老东西，还不得赖上自己？ 所以，做了也就做了，别人怎么体会猜测，是别人的事情。 于是卜旭说道：“嘿嘿，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信了，就算是我搞得平地起风吧。” “真不是你？”卜谨勇有些不死心。 “恩，其实就是我。” “嗨，你这小子，到底那句是真的？” …… 午饭在卜谨勇家里吃的，专门从村里饭店要的菜，很丰盛也很实惠，而且卜谨勇叫来了一大帮人，大家吃吃喝喝一阵子，从中午吃到下午三四点，卜旭好几次想借故离开，都被卜谨勇拉住了。 好歹拖拖拉拉的吃完，卜旭回到家里，站在房顶四处查看，竟然真的有一个意外的发现。 他立刻飞奔下楼，直奔卜善平家而去。 …… 第192章 监控探头 农村普及有线电视的时间并不长，在这之前，村民看电视，一般都是院子里或者屋顶上架个天线，勉强能收五六个台，满足基本的娱乐需求。 后来通了有线电视，这种天线就废弃了，但是有些人家里当初竖起来的天线杆子，却依然存在。 天线杆子分很多种，一般家庭是木质或者竹子的，条件好一些的家庭，会用一个长长的钢管，卜善平的院子里，就有一根这样的钢管。 而且，卜旭发现，钢管的顶端，赫然是一个小巧的监控摄像头，还是能旋转的那种。 玛德，大意了大意了！ 本以为自己可以感应到别人的窥视，加上家里的楼顶稍高，不会有什么问题，却忽略了科技的力量。 看来，神魂感应，是无法感应到监控设备的。 想想也对，城市里那么多监控摄像头，如果连这也能感应到，整天脑袋像针扎一样，日子也不用过了。 思绪风一样掠过，卜旭的身影也风一样掠过，很快到了卜善平家门前。 大门半敞着，卜旭一脚踢开，闯了进去，院子正在忙碌的几个人浑身就是一哆嗦。 卜旭眼神一扫，看到了纸钱、扎彩、供品等东西，感情这几个人真在预备上坟的东西。 卜善平讪笑着迎上来，小心的说道：“小旭，我们准备的差不多了，一会就去。” 卜旭冷着脸，抬手一指钢管顶部的摄像头，冷冷说道：“带我去看主机。” 卜善平脸色瞬间苍白，他赶紧说道：“这个探头坏了，不能用。” 卜旭伸手把他扒拉到一边，直接闯进屋子，四下一看，主机就在电视机旁边，一个小小的机箱，连着一个十七吋的监控屏。 他大步上前，伸手一扯，稀里哗啦一阵响，机箱和监控屏都掉了下来。卜旭一脚踩烂了屏幕，伸手拿起机箱，用力一把拉，机箱瞬间变形，卜旭三下两下抽出了里面的硬盘，取过不离身的双肩包，塞了进去。 这一切非常快，等到卜善平几个人冲进屋里的时候，卜旭已经全部搞定了。 卜善平脸色铁青，咬着牙说道：“你……混蛋！” 卜旭上前半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清脆击打声瞬间在屋里回荡，卜善平脸上马上印上了五个红红的指印。 卜旭大声说道：“我说卜谨清那个王八蛋怎么半夜放烟花，感情是你看到我在楼顶祭拜父母，给那个老东西通风报信了。卜善平，你害得我昏死好几个小时，差点挂了，这帐怎么算？” 卜善平简直要疯了，在自己家里，被打上门来，财物损毁，还被打了耳光，关键还有好几个人看着，这个脸，丢大发了！ 他攥着拳头就往上冲，嘴里喊着：“我给你拼了！” “滚一边去。”卜旭上去一脚，直接把他踢到一边，瘫坐在地上。 然后卜旭指着几个怒目而视的汉子，大声说道：“乖乖的去给我爸妈上坟，这事我就揭过去，否则，我爸妈不放过你们，我也饶不了你们。” 说完伸头推开距离最近的一个家伙，快步来到院里矗立的钢管前，深扎马步，双臂一抖，抱着墩在水泥地里的钢管，往上一拔，卡啦一声响，钢管就这样硬生生被拔了出来，连带着周围的水泥都崩掉了很多。 钢管足有五六米高，卜旭估算了一下院子的长度，觉得差不多放得下，于是找准方向，顺手一松，钢管呼啸着倒地，发出桄榔桄榔的声音。 卜旭仍然不依不饶，脚上运力，上前对准钢管，嘁哩喀喳一阵跺脚。 茶杯粗细的钢管，就像豆腐做成的一样，在众人惊恐的目光里，发生着难以置信的变化！ 凡是卜旭跺脚的地方，钢管都扁了！ 好吧，卜旭也没法挨着跺，那样太累了，脚也受不了，鞋更受不了。 于是，钢管就变成了或圆或扁，起伏不平的样子。 到了最后，卜旭狠狠踩烂了小巧的摄像头，转头说道：“从今以后，凡是高过我家楼顶的摄像头，我见一个拆一个，不信就试试！” 说完，扬长而去。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当绝对的实力展露无遗的时候，见识实力的每一个人，都是弱者。 而且，见识了卜旭的实力之后，在场的心思活泛的人，已经开始琢磨早上那两股神秘的旋风。 答案让人更加惊恐。 死人的神秘力量，或许上一次坟就能和解。活人的恐怖力量，才更加让人担心。 尤其是，这个人既有力量，还发了大财。 …… 傍晚时分，卜谨清还是带着一帮人，去给卜旭的父母上了坟。 这坟上的憋屈，但是不上真不行。 无论是死人的神秘力量，还是活人的恐怖力量，大家都惹不起也挡不住。 上完坟回去之后，卜谨清召集家人，做出了一个决定，退出这次村主任选举，就连村委委员也不再谋求。 不退不行了，几十年辛苦维持的脸面，已经丢的一干二净了。 …… 夜半时分，卜旭驾驶着下午从野味馆借来的单排车，拉着楼顶打扫的五谷残渣和粉末，来到附近的一座水库，把东西一袋袋扔了进去。 水库里有鱼，这些残渣和粉末，应该能提供一点点养分。 返回村子的时候，卜旭到父母的坟前看了看，烟灰遍地，供品狼藉。 他叹了口气，简单收拾一下，在坟前坐了一会。 虽然已经认定，这里面葬着的不是自己的父母，但是卜旭心里依然非常沉重。 能被用来掉包的尸首，也是可怜人，值得同情。 再者，父母一日找不到，这里就埋藏着卜旭的哀思，无法排解。 ……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卜旭就开着单排赶到了野味馆，和张叔张婶闲聊一阵，得知田雨的中考成绩已经出炉，顺利升入岱北二中没有任何悬念，他也被这份喜悦感染，舒心了很多。 胡军开着车来到野味馆，接走了卜旭，回程的路上，胡军汇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黄三车祸事故以后，除了小货车司机离职，还有两个相关人员也相继辞职。 一个是货车司机的直接领导，车队的负责人，还有一个是车队的调度员。 这两人，极有可能参与策划了黄三的车祸。 …… 第193章 惬意假期 卜旭买了个硬盘盒，查看了从卜善平家拿到的硬盘内文件。 摄像头的像素一般，月圆之夜卜旭家楼顶的画面，只能看到卜旭上楼时候的模糊身影，后来卜旭盘坐之后，画面就基本没什么东西了。 还好，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画面流出，卜旭松了一口气。 胡军再次去了外地，调查车队负责人和调度员的情况，临走前和卜旭切磋了一场，俩人都累得够呛。 胡军累是因为他被全面碾压，打又打不过，追也追不上，不过他非常高兴，觉得如此锤炼一段时间，自己肯定能一点点进步。 卜旭累是因为总是运用不好招数，确切的说，是无法把招数和自己的力量速度结合，自己都看着别扭。这和当初象征性的比划招式，完全是两码事。 所以他决定，以后除了盘腿打坐，也要抽时间练习军体拳。 卜家村的选举结果也顺利出炉，卜谨勇高票当选，而且同时当选的几个村委委员也都是卜谨勇的嫡系，可以说，他可以稳稳当当的掌控局面，顺利开展工作。 至于卜谨清，据说离开了村子，去镇上开了个早餐铺子，也算是下海经商了。 卜旭看得明白，这个老东西想从漩涡中躲开呢。 哼，想得倒美！ 章工终于挤出时间，带着他的工程小组，用了两天的时间，完成了1号楼安防系统的安装工作。现在的1号楼601和602室，设备全开的情况下，可以说是非常安全了。 难道还有什么设备不能常开吗？ 是的，红外设备，尤其是室内的红外设备，在家里有人的时候，是需要关闭的，否则的话，警报声就会响个不停，那可就太热闹了。 卜旭顺便提及了卜家村监控系统的事情，没想到章工竟然推掉了，他真的忙不过来，不过他也地道，立马介绍了一个同行过来和卜旭谈。 这个同行不嫌路远活小，服务态度非常好，当天就跟着卜旭回村，开始勘测地形，核算报价。 而卜家村的下水道和街巷水泥路工程，也热热闹闹的开工了。 忙忙碌碌中，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海岱大学终于结束了考试季，放了暑假！ …… 烈日当空，白云游荡，黑色的牧马人在高速公路上疾驰，车内冷气十足，凉爽惬意。 卜旭懒懒的瘫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开车的凌小泉，无奈说道：“你就不能让我开一会？” “不行，你的驾龄不足以跑高速，而且这一段车辆很多，一个小时之后换你开。”凌小泉傲然说道。 “你不累么？还是我开吧？” 凌小泉晃了晃右手手腕，开心的说道：“你还别说，你送我的这串珠子，散发着一股子香味，提神醒脑，挺贵的吧？” 卜旭直起身，得意的说道：“什么贵不贵的，咱又不缺钱，你喜欢就好。” 凌小泉抛个媚眼过来，笑着说道：“我姑姑前两天看到了，爱不释手的，问我能不能买到。” 卜旭摇摇头：“买不到，也没地买，不过我倒是可以送给姑姑一串。” 嘴上说的轻松，心里确实有些无奈。他叮嘱过女友，这串珠子非比寻常，不要和别人多说，没想到还是遇上识货的了。 凌小泉想了想，摇头说道：“还是算了，我姑姑说，这个东西上手很沉，香味像是沉香，但硬度却比沉香硬得多，是从没见过的料子，应该很珍贵。” 卜旭点点头：“我也属偶然得到的，确实很珍贵。不过送出去三两串还送得起，我也给了齐大爷一串。” “那不一样。我知道你敬重齐大爷，他也当得起。但是我姑姑，不会轻易接受的，要不你卖一串给她？” “行啊，让她拿一千块钱。”卜旭笑道。 “你可拉倒吧，这么一串珠子，如果是沉香的，我姑姑说得好几万，要不，10万？” “嗨，我才不操这份闲心，等回来我给你拿一串，你自己去和姑姑交涉，收了钱就当你的零花钱。”卜旭笑着说道。 凌小泉眨眨眼，无奈说道：“你这样会惯坏我的。” “我愿意。不过泉子，这事到此为止，姑姑拿了珠子之后，让她偷着乐得了，别显摆。” 凌小泉有些脸红：“其实我没显摆，是姑姑看见了，非要详细看看，我没好意思拒绝。” “我没怪你。”卜旭轻声说道。 凌小泉想了想，鼓足勇气说道：“我安排你和我姑姑见一面吧，她很疼我的，我和她说过咱俩的事，她没反对。” “曲线救国？”卜旭笑着问道。 “算是吧。”凌小泉吐了吐舌头。 “好。” 牧马人继续飞驰，目的地滨海市。凌小泉想去看海，卜旭当然乐意全程陪护。 凌小泉之所以如此自在，是因为爸妈不在家，去泰国旅游去了。凌爸刚副处转正处，夫妻俩意气风发着呢。 …… 四个小时车程后，牧马人赶到了滨海市一家五星级酒店，简单的入住手续后，俩人上楼，进入各自的房间，稍作整理，然后一起出门。 是的，两人每人一间房，这是凌小泉特意提出来的，否则就不会有这次出游。 卜旭喜欢看到女友轻松愉悦的样子，生活其实不容易，卜旭对此颇有感悟，所以他倍加珍惜眼前的开心时光。 他挽着凌小泉的小手，陪着她踩沙滩，陪着她踏海浪，，陪着她喂养成群的海鸥，陪着她在轮渡船上极目远眺。 夕阳西下，天空渲染出红霞，海面翻腾着粼粼波光，观光轮渡犁出一道弯曲的白线，凌小泉站在船尾甲板，看着这无边的美景，突然沉默了。 她斜倚在栏杆上，红色的晚霞映衬着她年轻的脸庞，海风轻轻吹动她额前的发丝，目光如水，衣袂飞扬。 “怎么了，有心事？”卜旭轻声问道。 凌小泉笑着摇摇头：“太美了，我从来没有想到，简单的夕阳也这么漂亮。” 卜旭轻轻拥着女友的腰肢，轻声说道：“要不，我们在这里买套房子？” 凌小泉有些吃惊：“这里的房子可不便宜。” “只要你喜欢，我以后就在这里给你买一套大大的房子。”卜旭夸张的舒展着双臂。 凌小泉开心的笑起来，她以为卜旭在吹牛，但男友有这份心意，已经足够了。 …… 第194章 这份人情不小啊 滨海商业街的美食，让两个年轻人吃的很过瘾，尤其是海鲜，那种新鲜的蛋白质味道，简直爽爆了。 海鲜这种东西，一旦涉及到运输，哪怕是最快速的空运，也势必实施一些保鲜措施，而任何保鲜措施，多多少少都会破坏原本的味道，所以，沿海城市的海鲜，确实比内陆城市新鲜。 吃完美食，当然就要购物。 俩人在商业街周围的商场店铺游荡一番，买的东西倒是不多，主要是体验那份一起游荡的感觉。 夜色渐深，俩人返回酒店，凌小泉主动来到卜旭的房间，腻歪在他的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电视聊天。 卜旭心里的小火苗蹭蹭往上冒，抱着女友的胳膊越来越用力。 凌小泉终于感觉形势不妙，好歹留下了一些利息，然后挣扎着跑掉了。 卜旭无奈的摇摇头，冲了个澡，好歹平息了躁动的心情，继而开始琢磨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这要是以后结了婚，怎么修炼？天天大半夜爬起来去打坐，怎么和凌小泉解释？ 恩，或许自己想多了，结婚还要好几年呢，或许那时候小乌龟已经凝神聚体，自己也修炼到了观灵等级，根本不需要继续修炼了。 …… 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三天的时间一闪而过，凌爸凌妈快要从泰国回来了，卜凌二人，也踏上了归途。 三天时间，俩人看了太多美景，吃了太多美食，买了一大堆东西，拍摄了海量的照片，度过了一段温馨甜蜜柔情似水的时光。 回程的车上，凌小泉安静的开着车，突然有些落寞了。 “怎么了？”卜旭小心的覆上她的右手，轻声问道。 “没事。”凌小泉挤出一丝笑脸。 “你脸上写满了不开心，还说没事。” 凌小泉沉默几秒，叹口气说道：“我妈半夜打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昨晚朝我兴师问罪，我直接说了，和你在一起，她骂了我一顿。” 卜旭一滞，柔声安慰道：“回去和他们好好说。” 凌小泉摇摇头：“我觉得，我老爸提升处级以后，我爸妈的脾气都见涨，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奇怪了。” 奇怪？卜旭有些摸不着头脑。 “天天高朋满座，客人不断，我成了他们展示人生成就的一个重要展品，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回家。但是已经放暑假了，我也不能住学校。” 卜旭想了想，认真说道：“不管怎么说，有爸妈罩着，总是好的，好好和他们谈谈。” 凌小泉立刻想起了卜旭的家事，不由心里一痛，乖乖说道；“我会的，你不用担心。” 卜旭拍拍手：“我给个建议，你回去带上手串，先和姑姑聊，然后带着姑姑一起回家，怎么样？” 凌小泉满意的看了看男友，笑着说道：“少年，你果然成熟了。” 卜旭赶紧摆出一副祈祷状：“上天啊，如果你能让我的女友更成熟更体贴，我感激不尽啊！” “德性！”凌小泉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几天已经很过分了。” 卜旭心说，我不过是攻陷了你的上半身，怎么就过分了？ 他笑嘻嘻的说道：“任重道远啊！” “切！” …… 到达师大家属院已经上午10点，卜旭从一号楼的保险柜取出一串五木精华手串，凌小泉带上，开着卜旭的帕萨特，匆匆离开了。 卜旭目送女友离开，心里盘算一阵，手串已经出去三串了，每串14个珠子，108颗五木精华珠，根本经不起折腾啊。 他最近倒是问过小乌龟，以后修炼的时候，也可以凝炼五木精华珠，只是这个过程中需要凝入神魂，损耗较大，最好不干。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行动，上次是不得已为之，以后还是别玩了。 …… 凌小泉匆匆赶到姑姑凌志婷的公司，秘书知道这是无须通报的人，任由凌小泉直接闯入了办公室。 “姑姑，我把手串给你拿来了。”凌小泉有求于人，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的。 然后就有点尴尬起来，屋子里有客人，仔细一看，见过，卜旭的救命恩人之一，俞阳。 “俞阿姨好。”凌小泉赶紧说道。 凌志婷翻了翻白眼：“泉子，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敲门都忘了？” 凌小泉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拿到了手串，高兴嘛。” “什么手串，很宝贝吗？”俞阳笑着问道。 凌志婷一挑下巴：“泉子，拿给你俞阿姨看看。” 凌小泉有些犹豫，也有些懊恼。男友说了，这个东西很珍贵，不让显摆，现在给外人看，怕是不合适。 “姑姑……”她扭捏着说道。 俞阳笑意吟吟，并不说话。 凌志婷站起身，走到侄女跟前，笑着说道：“俞阿姨可不是外人，看看又不会少一块。” 凌小泉无奈，只好摘下自己腕子上的手串，递了过去。 她想好了，包里的那串，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出来。 俞阳却是个讲究的，竟然摸出一副白手套戴上，然后小心的接过来，把玩几下，凝视一番，最后放到鼻尖轻嗅几下，脸上不由得变得凝重。 “材质很硬，入手沉甸甸的，但是香味却很特别，有点沉香的甜香味，但又不完全一样，醒脑效果非常好。” 凌志婷大为惊异：“俞姐，你以前可不懂这些，怎么现在这么精通？” 俞阳深深地叹了口气：“还不是被逼的。不瞒你说，最近一段时间，我研究了各种提神醒脑的饰品，也买了一些，但是……唉——” 接着，俞阳转向凌小泉。认真的说道：“泉子，我和你讨个人情，跟我去见一个人，如果她喜欢这串珠子，恳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割爱，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凌小泉心里的悔意咕嘟咕嘟直冒，真是关心则乱啊，如果刚才规规矩矩的敲门进来，哪有现在的麻烦。 一边的凌志婷却惊呆了，她从来都没想过，向来高傲的俞阳，竟然能如此的低声下气！ 看来，这份人情不小啊！ …… 第195章 不起眼的小区 凌小泉结结巴巴说道：“俞……阿姨，我不能……答应您，这个手串……” 凌志婷急了，赶紧说道：“泉子，怎么和你俞阿姨说话呢，亏得你俞阿姨刚才还在夸你。” 俞阳摆摆手，诚恳的说道：“志婷，泉子，我先给你们解释一下，你们听完再说。 志婷，刚才就算泉子不来，我也打算问问你手串或者项链什么的，因为我知道你喜欢这些东西，涉猎很广，没想到，泉子倒是带来了一个惊喜，这也是天意。 泉子，那次我们一起吃饭，你男友卜旭提到了一个叫妞妞的女孩，然后你克姐姐气哭了，是因为妞妞病了，而且很棘手。 简单的说，妞妞有幽闭空间恐惧症，不能待在狭小的地方，也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后来经过治疗，基本上康复了，甚至可以坐着公交车出去游玩。结果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她的病情反复了，现在就连上厕所，都得有家人陪着。 我们想了很多办法，也请了很多专家会诊，但是这个病的治疗非常复杂，时间跨度也很长。后来有一个很有名气的老中医，说了一大串什么堵塞之类的话，说可以佩戴一些提神醒脑的东西，配合药物和心里治疗，逐渐缓解。 所以，我最近密集的打探类似的物件，不过，妞妞戴了之后，效果并不明显，而且有的东西她不喜欢，死活不戴。 所以泉子，如果你愿意的话，跟我走一趟，如果妞妞喜欢这个手串，我们再谈转让的事情，行不行？ 不论她是不是喜欢，阿姨都记着你这份人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凌小泉的心软了。而且她记得，男友挺惦记这个小姑娘。想了几秒钟，她无奈说道：“俞阿姨，我得问一下别人。” 凌志婷急了，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什么别人？不就是你男友吗？你个傻丫头，这事办好了，由你俞阿姨和我出马，你和卜旭的事情，我们保证给你弄圆满了。” 卜旭？俞阳倒是惊奇了，那个开着射击摊位的卜旭？他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俞阳了解卜旭的基本情况，大学休学，父母离世，自谋生路，算是个坚强能干的小伙子，给她的印象还不错，不过配凌家的丫头，怕是阻力不小。 不过无所谓，如果手串真的有效，兜底就兜了。 于是她说道：“好，我答应。” 凌小泉眨巴眨巴眼，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只好掏出手机，躲到其他屋子里打电话去了。 俞阳笑着说道：“志婷，你侄女倒是很在意那小子。” 凌志婷小声道：“我调查过那小子，俞姐，不瞒你说，千万富翁，玉石界新秀，关键的是，他对泉子那叫一个好，我看好这份感情。” “这么厉害？”俞阳更吃惊了。 “建川商超的徐建川，力挺这个小子呢。”凌志婷得意的说道。 “我还真是小看他了，那他还干什么摊位，不如干点正事呢。” “俞姐，一天能挣小一万的摊位，也算是不错的正事了。” “不是吧？” …… 凌小泉接通卜旭的电话，磕磕巴巴的说完，然后等着卜旭裁决。 卜旭大感意外，直接问道：“那个妞妞，就是我们上次吃饭提到的妞妞？” 凌小泉赶紧道：“应该是。” 卜旭马上说道：“答应她，要求她保密就可以了。” 凌小泉却有了新想法，试探着问道：“那个，我觉得，不如你过来和她谈，卜旭，看我姑姑的态度，这个俞阿姨挺不简单，你和她多接触一下，应该有好处。” 卜旭想了想，觉得女友是想坐实这份人情，然后理顺俩人的感情，于是笑着说道：“那也行，给我地址。” …… 凌小泉回到办公室，笑着说道：“卜旭听说是俞阿姨的事情，立刻赶过来了，大约10分钟赶到。” 俞阳和凌志婷相视一笑，俩人何尝猜不到小女孩的心思。 凌小泉羞红了脸，转身跑到楼下，等着卜旭去了。 …… 卜旭很快赶到，随着凌小泉一起上楼，一路走一路观察。 这是一栋商务大厦，对外出租的那种，凌小泉姑姑的公司是一个商贸公司，规模中等，租用了大厦7楼的一半面积，从墙上的宣传资料来看，经营的是电脑耗材类产品。 进了办公室，卜旭微微躬身，恭敬喊人。 “姑姑好，俞姐好。” 凌志婷笑着说道：“小伙子挺精神，我家泉子眼光不错。” 俞阳也说道：“卜旭，给你添麻烦了。” 卜旭摆摆手：“不麻烦，能为妞妞和俞姐做点事情，是我的荣幸。” 说着，拿出刚才凌小泉塞给他的带着密封袋的手串，诚恳说道：“俞姐，这串是新的，不论是否用得上，都送给您。” 这话大气，凌志婷暗自点头，对着侄女竖了竖大拇指，后者一吐舌头，脸色潮红。 俞阳接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交还了凌小泉原本的那串，这会子功夫，她根本没松手。 然后她笑着说道：“卜旭，姐姐领你这个情，不过，手串我不白要，我给钱。” 卜旭连忙摆手：“俞姐，你和克南柯救了我的命，我哪能要你的钱，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些珠子得来不易，我需要你对外保密。” 俞阳想了又想，终究舍不得放弃这个尝试的机会，于是说道：“这样吧，你跟我去看看妞妞，如果她喜欢，皆大欢喜。如果她确实用不上，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们也别浪费了，你看可以吗？” 凌志婷知道俞阳的脾气，赶紧说道：“可以，妞妞如果不喜欢，手串就给我。” 俞阳点点头：“那好，我们走吧。恩，志婷，泉子，对不住，我只能带一个人去，妞妞的情况太特殊了。” 凌志婷心里无奈，嘴上却乐呵呵的答应了。 俞阳亲自开着一辆白色奥迪轿车，卜旭坐到了副驾驶，俞阳引导着一些轻松的话题，卜旭客套的应对着。 车行半小时，驶入了城东一个不起眼的小区。 灰蒙蒙的水泥外墙，高大方正的老式双垛大门，院内是一排排灰色的小洋楼，透着七八十年代的建筑风格，很多墙面上，爬满了生机勃勃的爬山虎。 卜旭暗自吃惊，他注意到了，虽然奥迪车长驱直入，但是站在半封闭岗亭里的英气小伙，一身戎装，怀抱钢枪。 …… 第196章 蛋糕哥哥 奥迪车在一栋小楼边停下来，俩人下了车，俞阳轻声说道：“卜旭，这是我姨家，也就是克南柯家里，我姨夫在省gong安厅工作，这里的房子，是我姨夫的老爸留下来的。” 卜旭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笑了笑。 俞阳继续道：“现在你知道了，南柯为什么怕你送锦旗什么的，她不想出这个风头，而且也不敢，我姨夫对她严厉着呢。” 卜旭心说，唉，她还需要出什么风头啊，她已经够泼辣的了。 说话间，俩人来到小楼前，俞阳按响了门铃，一个保姆模样的大妈过来开了门，疑惑的看了看卜旭。 “我朋友，和南柯也认识。”俞阳介绍到。 “快进来，小伙子很精神，正好南柯也在。”大妈说道。 “南柯又脱岗了？”俞阳问道。 “请假了，昨晚还被他爸教训了一顿。” 一边说，三人一起穿过不大的院子。院子的一侧种满了花花草草，甚至还有短短的一畦韭菜，生机勃勃的，很是惹眼。 小楼里则不复外墙灰蒙蒙的样子，装修的明亮气派，宽敞的一楼客厅里，克南柯正蹲在地上，逗弄一个坐在地上的小姑娘。 “妞妞乖，妞妞听话，妞妞中午想吃什么呀？” 听到动静，克南柯抬起头，一眼看到了俞阳背后的卜旭，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语气不善问道：“姐，你带他来干嘛？” 保姆大妈立刻慌了神，尴尬的看着俞阳，俞阳摆摆手：“王妈，你去忙吧，没事。” 卜旭此刻的注意力却集中到了妞妞身上，心里一阵发酸。 几个月不见，妞妞完全没有了在公交车上相遇时的那份活泼和灵动，她瘦了很多，小下巴尖尖的，头发也有些发黄，眼睛显得大了一些，但眼神里却满是小心翼翼的躲闪。 心念急闪之下，卜旭用意念喊道：“小乌龟！” “卜旭大人，何事？” “你看一下我眼前的女孩，能不能用神清气明的法术调理一下？” “当然可以，这孩子应该是受了惊吓，神魂受损了。而且大人现在天眼已开，可以自行施展神清气明之术，不需要通过我。眼下我们二人合作，已经可以施展身轻体健之术。” “必须要接触身体吗？能不能暗中发功？” “不行，大人，你现在只是天眼第一层，等你到了天眼第三层，观灵，或许可以试试。” “怎么运作？还像当初调理齐大爷那样吗？” “是的，大人，盘膝，运转经脉，按住对方太阳穴，把体内的神魂之力导入对方体内，运转一圈，立刻撤出来，否则对方承受不住。还有，你会有一些消耗，不过很快就能恢复。” 卜旭有些犯难，他很想帮帮妞妞，这个小姑娘，在他最无助最悲凉的时候，给了他一丝人性的温暖，他一直记着。 可是，自己如果郑重其事的帮她梳理神魂，然后她就那么突然好了，有些惊世骇俗。 悄悄进行的话，又不具备这个条件，克南柯把孩子盯得这么紧，自己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怎么办？ “卜旭？你没事吧？”俞阳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卜旭一愣，自己光想事，有些走神了。他赶紧道：“看着妞妞，想起了以前的事。” 克南柯轻哼一声，轻轻的把妞妞抱在膝头，举起手串，柔声说道：“妞妞你看，姨姨又给你拿了好东西，你喜欢不喜欢？” 小姑娘眼神躲闪着，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然后才看了看手串，接着目光马上转移，挣扎着要下地。 俞阳和克南柯，心里同时叹了口气，俩人对视一眼，满脸失望。 卜旭却有些着急，他觉得，手串对妞妞应该有作用，或许作用不明显，但是持续佩戴的话，应该可以让她情绪稳定。 于是他快速蹲下去，手指一点，就从克南柯手上取走了手串，然后凝聚心神，用最温暖的声音说道：“妞妞，还认识我吗？” 一边说着，手串立刻套上了妞妞的小手腕。天见可怜，小手腕太细了，手串马上就要掉下来，卜旭不得不抬起了妞妞的小手，让手串在她的小胳膊上晃动着。 卜旭的动作非常快，克南柯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切已经结束了。 克南柯心中大怒，脸色一寒，咬着牙低声说道：“你干什……” 俞阳却突然插话：“别说话，看妞妞！” 克南柯是抱着妞妞的，看不到孩子的反应，俞阳倒是看得真真的。 只见妞妞好奇的盯着卜旭看了看，眼神大胆了很多，然后她又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串，还伸出左手摸了摸，接着又抬起头，盯着卜旭看了看，小嘴张了两下，竟然开口说道：“叔叔好。” 我滴个漫天神佛！ 克南柯和俞阳简直要傻掉了，随即就是一阵狂喜从心头掠过。 妞妞说话了，她竟然开口说话了！而且说得这么清晰，这么合理！ 这一个多月一来，她就像受到了惊吓的小兽，那么无助，那么惊恐，除了哭，就是小心翼翼的打量世界，最多只能发出一些杂乱而惊慌的音节，现在，她竟然清晰的喊出了叔叔好！ 卜旭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累坏了！ 他并没有运转经脉，也没有帮着妞妞梳理神魂，在蹲下去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神魂威压，心头立刻掠过了一个全新的念头。 既然有神魂威压，那么有没有神魂抚慰？ 于是，他凝聚了心神，融化了目光，堆起笑脸，全身心的注视着眼前的小姑娘，释放出最大的善意和关怀，就连说出的话，都专门加了蜜糖。 然后，竟然奏效了！ 不过，卜旭有一个直观的感受，神魂抚慰，比神魂威压的消耗多了数倍不止。 难道是，爱一个人不容易？恨一群人却很简单？ 真是咄咄怪事！ 此刻，看着妞妞纯净的眸子，卜旭浅浅一笑，再次柔声说道：“妞妞，要叫哥哥！” 我的天！俞阳和克南柯注意到了卜旭声音中的含糖量，浑身滚过了一层鸡皮疙瘩。 紧接着，天籁般的童声响起，先是一串格格的笑，然后妞妞清晰的说道：“蛋糕哥哥！” 俞阳和克南柯对视一眼，一个笑出了声，一个笑出了眼泪。 第197章 看着很新鲜 不管妞妞的幽闭恐惧症有没有痊愈，但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已经完全正常，会笑，能清晰的表达意愿，能回忆起几个月之前见过的人，这都让克南柯忍不住泪水，她抱住俞阳，压抑的哭了起了。 “小姨不哭，小姨不哭。”妞妞却走过来，踮着小脚，小脸仰望着，伸出小手去拍克南柯的后背。 卜旭一愣，小姨？不是妈妈吗？怎么又叫上小姨了？ 还别说，卜旭立刻想起，在公交车上看到的shǎo fu，和最近几次见到的克南柯，虽然高度相似，但气质神态完全不一样，一个温润如水，一个泼辣无边。 看来，这里面还有蹊跷。 克南柯胡乱揉了揉脸，一把抱起妞妞，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柔声问道：“妞妞饿不饿？” “恩。”妞妞重重的点点头，“小姨，我饿了。” “好好好，马上给你弄吃的，王妈，王妈，赶紧开饭吧，妞妞饿了。” 俞阳上前一步，举着妞妞的右手，笑着问道：“妞妞，喜欢这个手串吗？” 妞妞点点头：“大姨，喜欢，凉凉的，舒服。” 本已清晰的逻辑，得到了孩子的亲口确认，俞阳和克南柯都放下心来。这说明，妞妞真的没事了，只要一直带着手串，她就会越来越好。 卜旭插话道：“妞妞胳膊细，带着不方便，改成项链吧。” 俞阳立刻说道：“可是，如果摘下来，她会不会不舒服？” 卜旭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我不清楚，要不就先将就着。” 克南柯抱着妞妞，努力挤出一丝笑脸说道：“卜旭，谢谢你。” 卜旭神使鬼差的做了个鬼脸，耸耸肩，两手一摊说道：“终于报答了你们的救命之恩，还有，你那次高抬贵手。” 妞妞却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张开小手，嘴里嚷嚷着：“哥哥抱，哥哥抱。” 克南柯很犹豫，感激是一回事，亲近则是另一回事，她不想混淆。 俞阳也犹豫，如果妞妞以后持续依赖卜旭，问题有点大条，这可比一串手串复杂多了。 卜旭也有些尴尬，他当然感觉得到，两个女人不愿意他和孩子亲近。 妞妞却挣扎的更厉害了，小脸揪成了苦瓜，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哥哥抱，哥哥抱！” 完了，三人的心思全部被打乱，克南柯抱着妞妞往前一送，卜旭一把接过来，妞妞立刻安静了，竟然伸出胳膊揽住了卜旭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亲完了，还用小手细心的擦去卜旭脸上的口水，笑嘻嘻的说道：“哥哥身上香，舒服。” 克南柯眼里冒火，看着卜旭的眼神充满嫉妒； 俞阳则一脸吃惊，看着卜旭的眼神充满不解。她突然想到了刚才的情况，难道，除了手串的作用，卜旭也发挥了什么作用？ 否则的话，妞妞怎么可能这么亲近他？ 这不科学啊！ …… 妞妞挂在卜旭脖子上就不愿意下来了，卜旭悄悄的释放低度的神魂抚慰，让小姑娘更加舒服一些。像一开始那种高度的神魂抚慰，实在是做不来了，太累了。 妞妞粘着卜旭，吃饭就成了大问题，最后只能让卜旭抱着她吃。 小姑娘真是饿了，坐在卜旭的腿上，嘁哩喀喳吃了一碗炒米饭，一根煮鸡腿和一小盘青菜，吃完之后，依然挂在卜旭的脖子里，然后就慢慢的睡着了。 两个女人好生无奈，指点着卜旭进了妞妞的房间，卜旭也缓缓收拢了神魂抚慰，悄悄的把妞妞放到床上，长长松了口气。 太累了！ 不过心里挺高兴的。 悄悄的掩上房门，三人再次来到饭厅，克南柯酸溜溜的招呼道：“大富翁，随便吃点吧。” “南柯！”俞阳轻声叱道，“卜旭在帮我们！” 克南柯张口结舌，一下子尴尬起来。 俞阳转过头，歉意说道：“卜旭，南柯吃醋了，你多理解。” “理解理解。”卜旭赶紧说道，“家里有红线什么的吗？找一点，趁着妞妞睡觉，把手串改一下？” “你会弄？”克南柯不好意思的问道。 “会，手串就是我穿的。” 俞阳点点头：“我们先吃饭，我让人送点好一些的丝线过来。” “那也行，普通的线绳不大耐用。”卜旭接话道。 午饭很简单，两荤两素四个菜，外加一个鸡蛋汤，主食米饭。 三人吃完之后，有人送来了丝线，各种颜色的丝线，外加剪刀、钳子、钩针，三通针，竟然还有一把小小的电钻。 卜旭有些感慨，时间很紧，工具很全，比自己置办的那套看着都好，看来这个俞阳，能量不俗。 三人进了妞妞的卧室，小丫头还在沉睡，卜旭悄悄开启了神魂抚慰，小心的摘下她腕子上的手串，轻手轻脚拆开，然后快速的穿成一个长串，接着麻利的打了两组固定绳扣，接着又打了两组伸缩扣，齐活。 克南柯小心翼翼的托起妞妞的脑袋，卜旭缓缓的把项链套过小丫头的脖子，调整好长度，稍作整理，看着她甜甜熟睡的样子，轻轻的松了口气。 三人做贼一样退出房间，卜旭立刻提出告辞。 俞阳摸了摸兜里刚准备好的银行卡，犹豫了几秒，终于没有掏出来，她派了车，两个女人客气的把卜旭送出门，看着车辆驶离。 “姐，不是说给他10万，你怎么了？” 俞阳叹口气：“我的想法是既给钱也承情，不过万一这小家伙误会了，以后妞妞要是想找他，我们怎么办？” “不……会吧？妞妞和他……不熟。”克南柯的声音透着不自信。 “但愿如此吧。南柯，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奇怪？” 克南柯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他捏着嗓子叫妞妞的时候，声音腻歪死了。” “除此之外呢？” “没什么感觉，你觉察到什么了？” “我觉得他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否则妞妞不会那么依赖他。还有，我觉他离他近一些的时候，好像很舒服。” 克南柯噗嗤一声笑出来：“姐，你不会看上他了吧？还别说，这小子看着还不错，很新鲜。” 俞阳脸色一寒：“我说的是正事！” …… 第198章 干部四处 卜旭直接去了凌志婷的公司，简单陈述了手串或许有用的情况，最后说已经在那里吃了午饭。 凌志婷兴奋的两眼放光。 “有效果？那真是太好了！” “你还在克厅长家吃了午饭？不是吧？赶紧说说，都吃了什么？” “不是吧？吃的这么简单？克厅长也不在家？太可惜了。” 凌志婷最后笑着说道：“泉子，卜旭，你们的事，包在我身上了，必要的时候，我拽上俞阳，大家吃顿饭，这事就算是成了。不过，只是同意你们交往，你们都还小，慢慢来。” 卜旭赶紧道：“那就谢谢姑姑了。” 凌志婷眨眨眼，有心想再问问，卜旭手里还有没有手串，最终还是忍住了，她觉得，这次的收获，比一挂手串要大得多。 卜旭当然还有手串，也乐意再给凌志婷一串，不过他觉得，如果现在就急匆匆的拿出来，怕是适得其反，不如小气一点，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他犹豫了一阵，试探着问道：“姑姑，那个叫妞妞的小姑娘，身世好像有点奇怪，你知不知道？” 凌志婷沉思一两秒，缓缓说道：“我知道一点，这也算个苦孩子。简单的说，克厅长有一对女儿，大女儿几年前结了婚，属于精心选择的门户婚姻，结果男的一表人渣，风流成性，女人生下妞妞之后，受到ci ji，得了产后抑郁症，熬了两三年，最后跳楼zi shā了，这事当时闹的很大，很多人都知道。我最近听说，男方在找茬，要把妞妞接过去养，我觉得俞阳说妞妞的病情反复，很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卜旭有点难以置信，堂堂省厅厅长，也能遇上这样糟心的家事？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看来，妞妞的幽闭恐惧症，很可能和母亲离世有关，至于最近的病情反复，很可能是生父做了什么事，吓着她了。 而且，卜旭立刻想通了好几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当初在公交车上，妞妞叫克南柯妈妈，而克南柯后来听到这事就翻脸，还有就是，克南柯为什么和在车上的形象气质完全不一样。 答案只有一个，克南柯临时扮演了姐姐，给妞妞当了一天妈妈。 只是不知道这种扮演，是孩子认可的一次游戏，还是一种善意的欺骗。 …… 傍晚时分，卜旭来到摊位，继续打理自己的小生意。 段冬生在摊位上忙前忙后的，他放假后回家两三天就回来了，说要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打工赚钱。 张达也在，他也来打工赚钱，不过这小子说了，赚钱是为了换部新手机，眼下还缺两千，赚够了就不干了。 徐涛也在，这是个打酱油的，不定时的来，不定时的走，而且不要工资，当然卜旭也不给。 宽敞的射击摊位前人头攒动，这么多人依然忙得不可开交，啪啪的射击声和乒乒乓乓的气球爆裂声不绝于耳。 按理说，学士路周围好几所大学，现在学生放暑假了，客流应该减少才对。 事实上，大学的学生虽然大部分离校了，但在全国各地上大学的年轻人同样也回来了，甚至在没有课业压力的情况下，回家的学子更愿意在夜市游荡。 加上天气炎热，市民光顾夜市的频率也增加，所以整个学士路夜市，迎来了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时段。 齐大爷远远的望着摊位上忙碌的景象，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他想不到，自己擦亮眼睛好不容易找了了值得信任的小伙，转眼间成了千万富翁。本指望以后爬不动了，让人家搭把手，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要泡汤。 千万富翁不是那么好指使的，人家要是能派个人过来看看，已经很不错了。 养儿女都没什么用，更别说外人了。 齐大爷当然能感觉到卜旭对他的好，就拿手腕上这串珠子来说，戴上之后，神清气爽，晚上睡觉都踏实。齐大爷找人看了看，没人能看透，但每一个看过的人，都觉得这不是凡品。 至于价值嘛，也有说三五万的，也有说七八万的，还有人开玩笑说10万收购。 齐大爷当然不会卖，那就太对不住卜旭的一片心意了。 不过，卜旭对他越好，他心里就越慌，他甚至觉得，卜旭给出这么贵重的礼物，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犹豫一阵之后，他躲到夜市办公室，打出了一个电话。 “姑父，吃过饭了？”听筒里传出一个热情的声音。 “吃过了，山峰，我那次给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最近太忙了，没时间，过一阵子行不行？” 齐大爷不大高兴了，硬邦邦的说道：“那行吧，你忙你忙，你们都忙。” 对方尴尬的笑了两声：“姑父，这小子就这么重要？你已经为他做了不少事了。” “我心里有数，你就说，你帮不帮这个忙？” “行吧，最近几天，我安排地方，你带那小子过来。” “我警告你啊，说点好听的，我是让你站场子，不是让你坏事的。” “嗨，看您说的，我都听您的。” …… “看你说的，这事当然是听你们的。”凌志婷笑呵呵的说道。 凌妈妈神情不爽：“志婷，不是我说你，泉子这么小，你瞎操什么心？” 凌志婷笑道：“也是，泉子确实年龄不大，当初那个叫钱响的小子，是怎么回事？” “你——”凌妈妈立刻站起来，就要发作。 凌志婷撇撇嘴，慢吞吞说道：“嫂子，明人不说暗话，凌小泉她姓凌，不姓沈，我这个当姑姑的，关心侄女的终身大事，并发表适度的建议，是分内之事。收起你那套官太太的臭架子，等你也成了处级，你再对我指手画脚也不晚。” 凌小泉有些傻眼，亲姑啊，我让你来协调，你怎么还杠上了？ 凌爸爸拍了拍茶几，没好气的说道：“行了，都少说两句，我的态度，泉子不毕业之前，不讨论终身大事。” “哦，是吗？哥，嫂子，如果有人出面保媒，而且这个人分量不低，你们怎么说？” 凌妈妈一愣，眨眨眼没吱声，她最近享受了太多追捧，深知分量这两个字的含义。 凌爸爸顿了顿，笑着问道：“谁这么无聊？” “省委组织部干部四处处长，俞阳。” …… 第199章 叠翠园别墅 凌小泉第二天晚上就出现在射击摊位上，一脸的英气勃发。 她也来打工了，不过每晚只待到10点，然后开着那辆帕萨塔离开。 回家住宿，这是凌爸凌妈划定的红线，至于交往什么的，他们终于默认了。 胡军出去几天之后，蔫头耷脑的回来了。辞职的车队负责人和调度员同样没有消息，消失在了人海之中。胡军把视线再次上移，开始调查物流公司管理车队的副总，其他时间就盯一下何云中，再然后就是去夜市帮忙。 于是，很多眼神迷离的女人，频繁出没于射击摊位，甚至有些大胆的女人，开始悄悄给胡军送礼物，不过胡大哥志不在此，酷酷的拒绝了。 潘广元也回来了，不但带来了剩余的1500斤徐1州五色土，而且带来了一个不错的消息。 根据潘广元的介绍，五色石——也就是衡遥石，眼下有三个调查方向，一是原产地民间或许有传承下来的收藏，二是拍卖会寻找五色石制品，第三就是规模比较大的中药药房，尤其是有传承的老药房。 据可靠消息，衡遥石可以入药，在min guo的时候，很多药房里还是有存货的。 潘广元再次踌躇满志的出发了，卜旭看着仓库里的五色土，心里默默盘算一阵，这两吨五色土，采购加上运费和老潘的费用，花了足足23万。 而现在依然没有眉目的五色石，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再者，卜旭一直没敢和小乌龟确认，后期修炼需要的五行金，到底是哪五种？每样需要多少？到时候如果需要1000斤黄金，加上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金属，那乐子可就大了。按照时下的金价，1000斤黄金得多少钱？肯定过亿了吧？ …… 转眼到了7月中旬，卜谨勇打来电话，说了三个好消息：村里的水泥路修完了，监控系统也装好了，卜旭家的房子也装修好了。 “卜旭，我们明天打算搞个剪彩仪式，邀请你来参加。”卜谨勇笑着说道。 “三爷，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我抽时间回去一趟，看看房子。” “来捧个场吧，卜旭，镇里很多领导都想见见你。” 得，卜旭更不敢去了。 见见我？见了我说什么？弄不好就是钱的事。 任凭卜谨勇磨破了嘴皮子，卜旭就是不松口，好歹挂了电话之后，干脆关了手机。 然后当天晚上，徐涛就找上了摊位。 “我说卜老大，你怎么回事？手机老关机？” 卜旭无奈说道：“有人骚扰我，烦。” “樊子薇？”徐涛挤眉弄眼的问道。 “别瞎想，是村里的事，你找我什么事？” “跟我走吧，我爸找你，别墅的事。”徐涛说道。 …… 虽然前几年的时候，上面就不允许开发独栋别墅，但是开发商总是有办法，联排别墅啦，荒地利用啦，招数还是很多的。所以，岱北市这样的省会城市，每年都会有别墅项目上市。 但是，这些新建的别墅，都不是卜旭的菜。这些别墅要么偏远，要么在建，要么根本不成熟。 卜旭需要的，是成熟的别墅社区，完善的社区安保服务，而且要求独栋别墅，带天台，有庭院，最好能有个地下室什么的，符合这个条件的别墅，只能是二手房，而且很难打听到。 没想到，徐老板还真打听到了。 房子位于挨着岱山公园，5年成熟别墅小区，是国家别墅禁令发布之前最后一个市区范围内的独栋别墅项目，小区坐拥岱山公园11平方公里山林景区，在市区范围内，是空气质量最好，夏季最为凉爽的地方。 “卜旭，房主也是市里老牌的商人，这几年有些不顺利，打算搏一下，搞现代农业，去新西兰种猕猴桃。房子产权清晰，没有任何问题。位置和其他条件，基本都符合你的期望，唯一的缺点是，房子有点大。” “多大？” “建筑面积880平方米，庭院面积200平方米，卖家一口价1700万，看我的面子，如果是全款而且在10天之内付款，减100万。” 卜旭一下子懵了，1700万！ 就算减100万，也是1600万，自己眼下根本没这么多钱。 好吧，手里还有翡翠没解，凑齐这些钱好像差不多，但是自己真得没想过买这么大的一套别墅。 “这也太大了吧？”卜旭无奈的说道。 徐建川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客厅，笑着说道：“这么说吧，比我家的房子都大，建筑面积差不多大了100平，院子也大了三分之一。” “徐叔，有没有小点的？”卜旭弱弱的问道。 “有，青菜萝卜，想买多小的都有。”徐建川没好气的说道，“我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还提醒你，这个房子几乎不用装修，房主前几年有钱，弄得非常不错。” 卜旭只咂嘴，自己还忽悠卜谨勇，说要给他拉工程呢，现在有目标了，竟然不用装修。这事闹的！ “你考虑一下，明天让徐涛带你去看看房子，另外，我能帮你200万，多了没有了。”徐建川笑呵呵的说道。 “谢谢徐叔叔了，我尽快拿主意。”卜旭赶紧说道。 …… 临走的时候，卜旭回望了一眼徐家灯火辉煌的小楼，笑着问徐涛：“涛子，住这么大的房子，什么感觉？” 徐涛笑着说道：“卜老大，说不过如此之类的话，那是骗人的，不瞒你说，出入小区大门的时候，心情特别好。” “你有什么建议吗？” “有，全力拿下。据说以后容积率低的房子都会限制开发，市区范围内的独栋别墅，只会越来越稀缺。这么说吧，你要是不要，我爸很可能筹集资金买下来。” “真的？” “我猜的，**不离十。” 徐涛的话，让卜旭采购的意愿坚定了一些，等到第二天一早赶到名为叠翠园的别墅小区的时候，立刻就下定了决心，买了！必须买下来！ 抛却房子的大小和装修不谈，这个房子的位置，简直太让卜旭满意了。 房子位于小区的东南角，楼顶的天台正对着马路对面的岱山公园，阳光之下的山林重峦叠翠，清风徐来，带着植物特有的清新气息，让人心旷神怡，浑身轻松。 卜旭立刻想到，在这个天台打坐，绝对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而且效果也会更好。 …… 第200章 盘活一池死水 卜旭在天台思绪神游的时候，房主终于到了。 房主移民在即，事务繁多，刚才把看房的事情委托给了秘书，等他忙完了又不放心，还是匆匆赶了过来。 从车上下来，房主就大呼小叫的喊道：“老徐，老徐。” 卜旭在天台上放眼望去，不由微微一愣，这人他见过，第一次坐飞机时，坐在他身边的那个絮絮叨叨的地中海，一个优越感很强的老男人。 徐涛在天台上招招手，大声喊道：“梁叔，我爸有事没来。” “哦，是你这个小胖子，赶紧下来，客户呢？”粱老板高声问道。 “这不在这儿吗？”徐涛一指身边的卜旭。 粱老板一愣，不会吧？ 就算离得远，他也能分辨得出，小胖子身边是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年轻人，一身短裤短袖运动鞋，完全是个孩子嘛。 “这个老徐，搞什么嘛。”粱老板有些不满意。 一分钟后，卜旭站在他面前的时候，粱老板更不满意了。 确认过眼神，不是能买房子的人。 于是他冷着脸问道：“小伙子，是你要买房子？” 卜旭笑了笑：“梁总，其实我们见过？” 粱老板一顿，心说，难道也是某个大佬的孩子？于是脸色稍稍舒缓，挤出笑脸问道：“恕我眼拙，你是？” “一个多月之前，羊城到岱北的航班上，您坐在我左边。”卜旭笑着说道。 粱老板的记忆电波瞬间开始游走，然后立刻搜索到了对应的信息。 记忆中，卜旭笑眯眯的说着话。 “去屏州赌石了。” “没赚多少，一千多个吧。” 粱老板一下子尴尬了，他记起来了，当时自己把人家当成第一次坐飞机的土包子，现在看来，这小子当初说赚了一千多个，弄不好真是一千多万。 联想到最近圈子里的财富神话，粱老板吐口而出：“卜旭！翡翠达人卜旭？” 翡翠达人？ 卜旭有些懵，自己有了新名衔了吗？可是我怎么不知道。 “哈哈哈，是你小子，不错不错，我们也算有缘，来来来，我好好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房子。”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是粱老板的表演时间。 他先是回顾了年轻时倒腾电器的峥嵘岁月，又总结了十年前搞电器专卖商场的光辉历程，接着介绍了自己急流勇退的决心，然后展望了新西兰现代农业的光明前景，表达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豪迈之情。 说完自己，然后是这套别墅。 他介绍到，别墅位置优越，占地宽广，面积在这个小区排在第二位，装修更是非常精致完美，是中西方装修工艺的集大成者，当初耗费了不少资金，现在只要购买别墅，装修全部友情赠送。 卜旭和徐涛一开始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贼眉鼠眼的偷笑一下，后来粱老板越说越兴奋，整个人亢奋异常，ji qing澎湃，吐沫星子能飞到两米之外，完全把卜旭和徐涛覆盖在射程之内。 好嘛，两个年轻人赶紧溜了，太吓人了。 当然了，溜之前，卜旭表达了购买的意向，说会尽快筹集资金。 …… 既然打定主意要买，那就得盘算一下资金。 卜旭把分散在几个账户内的资金加了一下，得出了一个让他有些吃惊的数字，1082万！ 咦？不对啊，我从屏州回来的时候，账户里可是1200多万，这一段时间射击摊位还赚了很多，怎么还少了100多万？ 卜旭赶紧捋了一下，这一捋，卜老板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最近一段时间的各项开销，超过了180万！ 其中最大的一笔是一号楼的装修，52万，其次是安防监控设备29万，再然后是采购五色土23万，给二婶19万，村里监控设备和修路兜底18万，买了两辆二手车17万，当初在屏州采购原石和购买礼物一共6万多，还有就是老潘和胡军的日常开销，以及自己和泉子的开销。 七七八八加起来，可不就是180多万嘛！ 卜旭直咂嘴，果然是由俭入奢易啊，这么多钱，竟然不知不觉就花出去了。 怪不得当初徐叔叔曾经善意提醒，要做好资金规划，现在看来，他的话太理性了。 更奇怪的是，卜旭根本没觉得自己多么铺张，尤其是吃饭方面，平时经常做饭，晚上和大家吃宵夜基本都是地摊。 真是咄咄怪事！ 现在好了，别墅要1600万，手里还有从屏州带回来的两块毛料没解开，加上之前留存的中低端料子，预计能凑出300万左右，房款缺口还有120万，加上交易契税，总缺口差不多200多万。 难道真的借徐叔200万？这不大好吧？ 要不去趟屏州？现在天眼开了，寻摸点好东西，那边每个月都有公盘，前几天还收到了预告信息。 恩，先落实靠谱的财源，把手里的毛料解开，马上卖掉，然后时间允许就去趟屏州，不允许的话，就找徐叔通融一下，暂借200万。 说干就干，午饭之后，卜旭就开上车，带着手里的毛料出发了，解石机在老家呢，正好回去看看装修的房子，给林经理结算一下尾款。 唉，钱哪，这下又得出去十几万。 黑色的牧马人一拐上进村的水泥路，卜旭眼前就是一亮，水泥路竟然加宽了！ 原本三米半宽的水泥路，现在一边加了大约一米，便利性大大增强。之前两车交汇很困难，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进了村子，大街小巷的水泥路平整坚实，整齐划一。主要的街口，耸立在电线杆上的监控摄像头沉默威严。 各家各户墙外敞口的粪池不见了踪影，全部变成了密封环保化粪池，村子里的气味好了很多。 大街上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垃圾桶，一辆崭新的制式垃圾车正在收拢垃圾，两个穿着环卫背心的人在一边清扫。 主街道两边，很多人忙忙碌碌的，在粉刷两侧的房屋外墙，已经粉刷完的地方，有人正在用颜料画画。 卜旭大为满意，这还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山村吗？ 这完全就是换了一个村子！村容村貌简直完美！ 牧马人还没停下，在主街上忙碌的卜谨勇，就乐呵呵的迎了上来。 “三爷爷，佩服佩服，你做的太棒了！” “卜旭，多亏了你，没有你的一碗活水，我还真盘不活这一池死水。” …… 第201章 得意莫忘形 卜旭被卜谨勇拽到村委会，这里也是大变样了。 房子院落还是以前的，不过铺了水泥地，竖了国旗杆，屋里做了简单装修，窗明几净的，一片墙上挂着一块大大的监控屏幕，屋里还装了空调，换了桌椅。 卜谨勇殷切的抱着茶水，嘴里感慨说道：“卜旭，俗话说，一枝不动，百枝不摇，我现在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我们村一动，路一修，镇里马上给出了数项配套政策。环卫配套、主街道墙面美化配套、村委会办公条件配套，而且马上要修村民文化广场，以后村里人也有地方跳广场舞了。” 卜旭笑着恭维道：“三爷爷，肯定是你能力超群，人脉广泛，才能有眼下热闹的局面。” “哈哈，我哪有什么能力，不过倒真是想了很多办法，卜旭，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也就用了这一招而已。” 卜旭点点头：“不管怎么说，这是你作为带头人的荣耀。” 卜谨勇摆摆手：“不说这个，说正事。首先是钱的事，村子里最后收上来的修路款是13万，你只需要承担6万，还有监控系统，镇里补贴了3万，这样一来，村里还需要退你6万。” 说着，卜谨勇打开了随身的黑色皮包，摸出了钱，笑着说道：“早给你准备好了，你再不回来，我就给你送去了。” 修路的事之前有约定，监控的补贴卜谨勇也通报过，这钱卜旭该拿。 他嘴里还是客气了一下：“三爷，要不捐给村里算了。” “你还是收起来吧。”卜谨勇低声说道：“卜谨清要倒霉了，昨天镇上的查账小组刚走，他借了村里3万块钱一直没还，还有3万元不知去向，而且最近几年他老爹老妈一直违规吃低保，这几件事加起来，够他喝一壶的。” “村里这么有钱？”卜旭有些吃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村虽然小，机动地也有二三十亩，村集体的山林地有上百亩，一年的承包费加上林地补贴款，也有四五万。” “怪不得老东西恋恋不舍的。” “谁说不是呢。” “能不能判几年？” “不好说，上面的意思，先补齐亏欠，然后再说。” “有人帮老东西？” “好像是，据说是他的什么亲戚，关系挺广的。” “三爷，能不能打听一下他这个亲戚的路数？” “没问题。” …… 从村委会出来，卜旭又和卜谨勇一起查看了刚装修好的房子，这也算是履行验收程序了。 装修不错，看得出来，工人干得挺仔细，卜旭表示满意，然后当着卜谨勇的面，给林经理打了电话，约定了尾款支付事宜。 卜谨勇笑呵呵的离开了，卜旭暗自盘算卜谨清的事情。 这个老东西，原来也是有靠山的，现在镇上的态度有些模糊，或许算盘已经打歪了，这是卜旭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卜谨清这个老混蛋，德行巨亏，是非混淆，现在既然有了他手脚不干净的证据，那他就必须接受制裁。 否则的话，卜旭绝对咽不下心头的那口恶气。 不知道老东西的那个亲戚，到底是什么情况，等到卜谨勇打听了确切消息，再决定下边的动作吧。 实在不行的话，就放一个大招，让俞阳姐过问一下。不过，这份人情用在这里，有点浪费了，好像用高射炮打蚊子、用王炸干掉苍蝇。 唉，自己的人脉还是太单薄了，断层太大了啊！ 卜旭自怨自艾几秒钟，去车里提溜出一个蛇皮袋子，然后关闭大门，来到院里的东平房，摸出两块从屏州搞来的毛料，端详一阵，打开解石机，开始解石。 首先是一块85公斤的料子，长条形，两块砖头大小，通体灰huáng sè，外皮紧致，颗粒稍显粗糙。卜旭回忆片刻，操作机器一通嘁哩喀喳的操作，只用了大约半小时的时间，就掏出了玉肉。 玉肉双拳大小，莹润通透，散发着浅浅的蓝光，捧在手里，宛如捧着一汪灵动的海水。 冰蓝水！冰种翡翠中的难得一见的冰蓝水！ 卜旭呼出一口气，把玉肉小心的放在一边，开始对付第二块毛料。 这块毛料13公斤，形状像一个扭曲的篮球，通体灰白色，表面类似致密的水泥墙面，稍稍有些颗粒感。 卜旭大体知道玉肉的情况，先是浅浅开了两个窗，然后就顺着窗口快速去掉石壳，这次差不多也用了半小时，完成了解石。 这是块中档的料子，豆青种，有色无种，不过玉肉的体积很大，足有排球大小，粗略的估计一下，重量至少8公斤。也就是说，这块料子虽然等级不高，但是总体价值还不错。 搞定这两块料子，卜旭心情不错，他顺势在双肩包里掏了一把，摸出了两块很小的石头，每块都差不多拳头大小，外表其貌不扬。 这是当初唐嘉志组织大佬清扫奇石摊位的时候，摊主潘广元专门留下的料子，后来作为纪念品送给了卜旭。 这里面会不会有好东西？卜旭心说？ 另一个声音在心头响起：想钱想疯了吧？ 原本的声音说：试试呗，你又不是没创造过奇迹。 对啊对啊，试试呗！ 好吧，那就试试。 卜旭也不墨迹，摸过一块，拦腰一刀，一分为二，拿起来一看，石头表里如一。 然后把两个小块再次一分为二，同样是干巴巴的小石子。 嘁——卜旭心说，就知道是白费功夫。 他顺手拿起第二块，同样拦腰一刀，拿起来一看，立刻就懵逼了！ 被切成两块的石头，每块中心都有一抹耀眼的绿色，就像两只写满了嘲讽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卜旭。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啊？ 卜旭心里哀嚎，这真是乐极生悲啊，很明显，由于自己的大意，一块高等级的、原本体积就不大的料子，被一分为二了，这样一来，价值势必大打折扣。 果然是得意莫忘形，装逼遭雷劈啊！ 好吧，这里面还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潘广元上次带来的料子中，竟然真有好东西！而且竟然莫名其妙的选对了主人。 哈哈，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卜旭，运气确实爆棚啊！ 不过，如此逆天的运气，却被自己干脆利落的斩成两截，真真是岂有此理！ 卜旭的心情在得意和懊恼之间起伏不定的时候，外面的大门却被哐哐的敲响了。听着动静，外面的人好像很没有礼貌。 玛德，谁找死来了？卜旭心头的小火苗立刻蹭蹭往上冒。 …… 第202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 卜旭收拾起玉石，排球大小的豆种翡翠体积太大，装进了蛇皮袋子，放在了屋里角落，其他的塞进双肩包，然后他施施然打开了大门，眼神凌厉的一扫，神魂威压全开，门前的三个人，立刻感觉凉飕飕的，头皮发麻。 “谁砸的门？是你吗？”卜旭锁定了距离大门最近的人，这是个一身横肉的家伙，二三十岁，皮肤黝黑，小平头，黑背心，大裤衩，人字拖，感觉好像刚从澡堂子出来。 小平头脖子一梗：“是我砸的，找你……” 没等他说完，卜旭抬腿，一脚踢出。 然后，小平头就飘起来了，在空中划了一道长长弧线，嘴里发出长长的惊呼，身形越过了新修的水泥路，噗通一声掉在了路南的玉米地里，砸到了一片巴掌高的禾苗，发出了哎呦一声惨叫。 “干什么你！”另一个类似装扮的光头大汉嚷嚷着朝卜旭扑来。 卜旭直接迎上来，右手一伸，电光火石般卡住了光头大汉的脖子，顺势往上一举，光头大汉立刻双脚离地，呼吸急促，瞪眼吐舌，一脸惊恐，双手胡乱的挥动着，不知道是想攻击还是想求饶。 卜旭就这样举着光头大汉，心里计算着对方的承受能力，大约十几秒钟之后，右手一垂，把对方扔到了门前的水泥地上，大汉连惨叫声都没有，直接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废物！”卜旭厌弃的皱着眉，眼神锁定了最后一个人，这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略略发福，寸发，圆脸，断眉，小眼睛，塌鼻梁，双下巴，上身穿一件品牌蚕丝短袖，下身是笔挺的西裤，加上锃亮的黑皮鞋，腕子上带着一块大大的金表，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的丰田路霸。 “你的手下？”卜旭冷冷问道。 中年人很是吃惊，他之前听说卜旭身手厉害，心里还有些不信，一个小年轻，听说还在上学，能厉害到哪里去？ 可是刚才，自己最得力的两个手下，在卜旭手下却走不上一招，而且完全是被碾压的态势，这让他原本的轻视，变成了深深的忌惮。 “对不起了，卜老板，是我约束不严，打扰你了。”中年人堆起笑脸，诚恳说道。 “哦，你是谁？找我什么事？”卜旭问道。 “卜老板，我叫王东来，在市里做建材生意，恩，卜谨清是我姑父。我想和你谈谈，请问方便吗？” 王东来一边说，一边递过一张金光闪闪的名片。 卜旭心说，建材生意？怕是砂石一类不正规的生意吧？ 他并不去接名片，而是平静的说道：“谈什么？” “谈谈过去，谈谈未来，可以吗？” 卜旭摇摇头：“过去，卜谨清这个老混蛋混淆是非，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搅风搅雨；未来，我希望他能天天倒大霉，年年遭报应，余生都在懊恼悔恨之中度过，如果能蹲几年大狱，我会乐见其成。” 王东来眨巴眨巴眼，笑着说道：“卜老板，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个朋友多条路。” 卜旭撇撇嘴：“你搞清楚，不是我想和解，是你想和解。” 顿了顿，卜旭看了看王东来的两个手下，继续说道：“你或许也没打算和解，打算来示威呢。” 王东来依然笑着说道：“卜老板，何必呢？” “当初卜谨清算计我的时候，我也想问问他，何必呢？但他会听吗？他只会觉得我好欺负。王东来是吧，走吧，去试试其他办法，来试探我是没用的。” 王东来盯着卜旭看了几秒，拱拱手说道：“后会有期。” 说完上了白色丰田霸道，开车离开了。 平头男和光头壮汉有些傻眼，匆匆爬起来追上去，好在丰田霸道开的并不快，俩人终于追上，钻了进去。 看着对方的车辆走远，卜旭觉得好笑。 我还打听你呢，你倒好，主动送上门来了。 如果这个王东来就是帮着卜谨清四下活动的人，那还真是不足为虑。 很显然，他是来试探的，潜意识里甚至有胁迫的意思，为的就是让卜旭别添乱，让卜谨清平安落地。 想得到挺美！ 卜旭收拾心情，关上大门，迅速解完了两块小小的石头，得到了两块核桃大小的冰种鹦鹉绿的玉石。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只能作为一次教训，用以惊醒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得意忘形。 正要收拾行囊离开，卜谨勇却再次匆匆而来。 “我就去镇上这一会儿，你就和那个王东来干仗了？” “确切的说，他两个手下太嚣张，我出手教训了一下。” “打得好，我也打听清楚了，这家伙在郊区做河砂和石料生意，不过他很精明，不参与开采，只贩卖，风险小，利润稳定。这次他出面，找了镇上的一个副镇长，打算把卜谨清的事情压下来。” 卜旭直视卜谨勇：“三爷，你怎么说？” “我没有退路，卜旭，我刚才代表村委会，和相关领导表态了，如果这事能压下，就寒了村里几百个村民的心。” “领导怎么说？” “等消息。” 卜旭想了想，认真说道：“三爷，卜谨清这个家伙，我是必须清算的，再说了，他自身有问题，我们清算的合情合理。你如果扛得住最好，如果扛不住，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什么办法？” “我暂时不能说，你只需要知道，事情越大，我越有办法。” 卜谨勇想了想说道：“卜旭，我能做的其实有限，镇上现在对村子支持很大，我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狠，你要是有招，最近就得出了。” “好。”卜旭答道。 “还有件事，你二叔找我，说了你家果园的事，他想承包下来，你怎么说？” “门都没有，告诉他，我宁愿砍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当初果树是你爸妈栽下的，肯定不能砍了。这样吧，承包给我，之前你二叔二婶搭上的人工和农药化肥什么的，我折价给他，怎么样？” “三爷，你掺和这些事干嘛？” “往大了说，为了村子稳定，往小了说，为了老少爷们和睦，给不给面子？” “好吧。” 第203章 你可真行啊 返回市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钟了，路上卜旭接到了齐大爷的电话，说安排了一场饭局，晚上7点钟，就在学士路附近的学府大酒店，让卜旭准时参加。 卜旭心里咯噔一下子，最近几天，齐大爷话里话外暗示过——他的内侄——市局的二把手郭山峰，会抽时间一起吃个饭。 想不到，竟然安排在今天，更想不到，现在5点多了才通知。 此刻车子距离市区还有三四十公里，而且面临拥堵的晚高峰，弄不好就会迟到。 心里这么想，卜旭嘴上可不敢这么说，他知道齐大爷很重视这次会面，否则也不会提前多次暗示。 他笑着说正在路上，肯定按时赶到。扔了电话之后，就开始驾车狂飙起来。 穿红灯是不敢的，速度也尽量控制在限速范围内，最后能做到的，只能是在车流中左冲右突，以一种强悍的姿态，努力的往前冲。 就这样，贴着实习标志的黑色牧马人，在车流中像一条凶猛的大鱼，扭来扭曲的抢占一切可以利用的道路空间，引来附近车主众多白眼，中指，甚至是谩骂。 效果很明显，黑色牧马人很快接近了城市边缘，又顺利的到达了外环路，然后，大黑鱼就游不动了，只能一点点的往前蹭。 已经接近6点了，晚高峰如期到来，城区的道路上大部分铺满了车辆，每一个红绿灯都显得无比漫长，卜旭心急如焚，不时去看腕上的手表，感觉时间的流逝真是太无情太冷漠了。 紧赶慢赶，到了学府大酒店的时候，时间已经是6点50分，结果酒店又没有停车位，卜旭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把车停在过道边上，把钥匙扔给保安，然后背上双肩包，提上装着大块豆种玉石的蛇皮袋子，直接往酒店二楼的状元厅冲去。 管理停车的保安有些懵逼，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再看看胡乱停放的车辆，心里暗暗叫苦，赶紧去找酒店的值班经理。 …… 郭山峰6点半就赶到了酒店，他是故意来这么早的，然后他心满意足的发现，卜旭那个家伙果然没来，而且姑父齐东山也没来。 不错不错，等你们来了，我正好可以给那小子一个下马威。 齐东山是6点40分赶到的，看到内侄等在大厅里，他心里有些不高兴，直接埋怨道：“你小子故意的吧？不是说7点吗？” 郭山峰哈哈大笑：“姑父，你别催那小子，我想看看，他的时间观念怎么样？” 齐东山撇撇嘴，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自己如果打了电话，反而会给卜旭减分，所以干脆什么也不做。 俩人一起进了包厢，喝茶聊天，慢慢等着，然后时间一点点游走，眼看着过了6点50，齐东山有些坐不住了，正着急，房门一下子被推开，卜旭出现在了门口。 “对不住对不住。”卜旭连声说道：“齐大爷，郭政委，我迟到了，向你们道歉。” 郭山峰抬眼望去，这个卜旭衣着普通，面色焦急，背着个黑色的双肩包，手里还不伦不类的提着一个蛇皮袋子，郭政委心里有些不喜。 这小子穿的太随意了，这样的场合，你不应该穿的认真一点吗？ 齐大爷也有些失望，虽然并没有超过7点，但是卜旭确实来的有点晚了。还有，那个蛇皮袋子里是什么？形状圆乎乎的，酒坛子吗？ “进来坐吧，卜旭，都没有外人。”齐大爷起身招呼。 郭山峰笑着点头致意，没吱声。 卜旭向前几步，先把蛇皮袋子塞到座位底下，然后摘下双肩包，嘴里诚恳说道：“郭政委，很荣幸见到您，我今天……” 笃笃笃，房门被敲了三下，随即被推开，一个穿着规整的中年人笑呵呵的说道：“请问下面那辆黑色牧马人……” 郭山峰心里不爽，眼神电射而来，淡淡问道：“怎么了？” 中年人一激灵，立刻看到了郭政委的白衬衣和sān ji警监肩章，嘴里立刻改口：“没事，我来问一下，车牌需不需要遮挡？” “不需要。”郭山峰冷冷说道。 “好的好的，打扰您了。”中年人赶紧退出来，小心的掩上了房门，然后立刻找老板汇报去了。 屋里短暂沉寂了几秒，郭山峰淡淡开口：“小卜，你的车？” 卜旭心里叹气，他觉得自己今天丢脸丢大了，嘴上如实说道：“下面没车位了，我有点着急，停在过道边上了。” 倒是挺实在，郭山峰心说，嘴上淡淡说道：“卜旭，我姑父很看重你，不论是摊位的事情，还是那次你摊位上有人找茬，加上你在驾校和别人的冲突，他都找了我，我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也都尽量支持了。但是你心里要有分寸，我姑父年龄大了，你要尽量让他少操心。” 齐东山不乐意了：“山峰，我让你们认识，是让你指点一下卜旭，不是让你指指点点的。” 郭山峰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姑父，你还挺时髦，跟谁学的这句话？” “别岔话，卜旭对我不错，山峰，我没老糊涂，人心是拿人心换的，你别犯职业病，看谁都不顺眼。” 接着，齐大爷稍微转头说道：“卜旭，别听他瞎咧咧，赶紧下去拿瓶好酒上来，我们好好喝一杯。” 郭山峰苦笑道：“姑父，我不喝酒。” “我得喝！卜旭也得喝。你也别给我装，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卜旭，愣着干嘛，赶紧去。” 卜旭无奈，苦笑着出去了。 郭山峰直翻白眼：“姑父，我敲打一下这小子，是为了你好。” 齐大爷却不领情：“没必要！山峰，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让你过来了。你知道卜旭现在什么身家？千万富翁！你知道他送我这串珠子价值多少钱？10万！” 郭山峰大吃一惊：“不对啊，我之前了解过他的情况，那时候他名下的存款只有50多万！” “什么，你调查过他？”齐大爷也大吃一惊。 “我……”郭政委有些傻眼。 “你可真行啊！”齐大爷非常不爽。 …… 第204章 铁骨钢筋绕指柔 卜旭来到一楼大厅吧台，询问了一下各类酒水的价格，最后咬着牙选择了一瓶五粮液。 他记得齐大爷说过，曾经喝过五粮液，感觉非常不错，至于茅台，齐大爷说也喝过，不大习惯酱香味。 只是这价格太贵了，商超零售价**百的52度五粮液，酒店的价格竟然是1600块钱，差不多翻了一倍。 搞定酒水，又点了几个菜，口味按照齐大爷的口味来，这样应该没错。 正肉疼呢，刚才见过一面的中年人兴冲冲而来，笑着说道：“你好先生，刚才正好有车位，您的车已经停好了，这是您的钥匙。另外，今天您所有的消费5折，包括酒水。” 卜旭立刻明白，应该是郭山峰被人认出来了，酒店是冲郭政委的面子去的。只是自己没得到郭政委的授权，这个便宜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沾。 嘴里说道：“算了，照单结算吧，心意我们领了。” “先生，您不要误会，您正好是我们今年第1000位顾客，享受幸运折扣大奖。” 卜旭觉得好笑，四下环顾了一下，淡淡说道：“现在已经是7月中旬，一年过去了接近200天，敢情你这么大的酒店，一天就接待5个人？” “这……我说错了，是第10000个顾客，我的数学不大好。”中年人讪讪说道。 卜旭摆摆手：“不讨论这个，我正式声明一下，我会照单结账，无需打折，在我们就餐过程中，只接受常规服务，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去我们的房间赠送菜品、敬酒或者拉交情，否则的话，别怪我们翻脸。” 说完，卜旭转身离开，中年人叹了口气，好生无奈。 中年人是酒店的值班经理，根据他掌握的信息，大体推断出了郭山峰的身份，想着先打个折，然后老板出面敬杯酒什么的，没想到人家直接挑明了。 这就没得玩了啊。 看来五折是不行了，结账时给个八折或者九折的折扣吧，但愿刚才那个小帅哥能接受。 …… 小帅哥卜旭，刚走到二楼，迎面遇上了一伙人正在下楼，他稍稍侧身，打算让路，却听到一个惊喜的童声：“蛋糕哥哥！” 抬眼望去，竟然是妞妞，此刻她被一个身材高大、一身便装的老者抱在怀里，老者的身侧是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人，后面跟着俞阳和克南柯，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卜旭立刻猜到老者的身份，省厅的一把手，厅长克雷鸣。 要不要打招呼？怎么打招呼？ 卜旭心里迅速盘算一下，决定模糊处理，他笑着说道：“妞妞你好。” 然后轻轻点头，对着克厅长说道：“叔叔您好。” 接着对着老妇人点头说道：“阿姨好。” 接着顺势说道：“俞姐好，南柯你好。” 克厅长微微点头，眼神往后扫了一下，俞阳立刻说道：“姨夫，他就是卜旭。妞妞的事他出了不少力。” 克厅长对着卜旭再次点点头，笑着说道：“你好卜旭，妞妞的事多谢你了，你和南柯年纪差不多，平时要多走动，多联系。” 卜旭赶紧说道：“好的，叔叔。” “在这里吃饭？一会让南柯过去敬杯酒。”克厅长又说道。 “不用不用。叔叔，我们快吃完了，很快也要走了。” “哦，那你们慢用，我们先走，妞妞的作息很规律，我们只好将就她的时间。” “理解，你们慢走。” 一行人呼啦啦下了楼，卜旭往下送了几步，被俞阳用眼神制止，也就停下了，回到包厢。 卜老板还真不敢让克南柯来敬酒，他看得出来，郭政委挑刺呢，如果克南柯突然冒出来，相信这俩人肯定认识。 那就是打脸了，这样一来，郭山峰没面子，齐大爷也没面子，克南柯也会不高兴。 再说了，郭山峰挑刺，应该是为了维护齐大爷的利益，虽然居高临下，但也无可厚非，自己心里没鬼，坦然面对就是了。 回到包厢，酒菜很快上来，郭山峰拗不过姑父，好歹浅浅倒了半杯酒，三人开吃开喝。 郭政委对卜旭依然不假颜色，哪怕知道眼前的小伙身家丰厚，依然把卜旭当成小透明，只和姑父谈笑风生，喝酒聊天。就算齐大爷把话题往卜旭身上引，他也不接茬。 时间大约过去了10分钟，房门被轻轻敲响，卜旭不由心里窝火。 服务员还在屋里呢，根本没离开，又用人敲门，肯定是酒店来敬酒攀交情的！这帮人，还真是无孔不入。 卜旭直接站起身，两步走到房门前，猛地拉开，然后直接愣住了！ 只见克厅长抱着妞妞，一脸无奈的站在门口，妞妞的小脸蛋上，泪痕俨然，睫毛上还挂着小小的泪珠。 “那个……卜旭，妞妞非要找你。”克厅长有些不好意思。 正和姑父说话的郭山峰听到了动静，微微皱了皱眉头，抬眼望去，然后整个人立刻石化了！ 我特么看到了谁？竟然是省厅大佬！ 我滴个娘啊，完蛋了啊！为了震慑卜旭，我特意穿着警服赴宴，而且在姑父的逼迫下喝了酒，这都是违规的啊！ …… 时间回到10分钟之前，克厅长几个人下了楼，上了车，妞妞却哭闹起来，嚷着要找蛋糕哥哥。 小姑娘心里太委屈了，她最近一直念叨蛋糕哥哥，却一直见不到，好不容易见到了，眼巴巴的看着，竟然连抱都没抱一下，立刻分开了，眼看着大家上了车，车辆都发动了，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了，情绪突然爆发。 妞妞这一哭，大家都吓坏了。 最近她的情绪稳定，情况一天天变好，在专业人员的指导和测试之下，终于可以尝试着出来参加家庭宴会，现在如果哭闹不休，万一情况恶化，那可就糟糕了。 克南柯马上挺身而出，答应抱着她上楼，去找蛋糕哥哥。 可是小姑娘不干！ 刚才的情况她看在眼里，这么多人在一块，都让蛋糕哥哥走了，所以她必须选择一个最有分量的人，陪着她去找蛋糕哥哥。 而最有分量的人，当然是姥爷！别人谁都不行！ 而且，还必须是姥爷一个人，别人不能去！因为你们刚才没留住蛋糕哥哥，都是坏银！ 铁骨钢筋的克雷鸣，被外孙女哭闹成了绕指柔，只好独自一人抱着妞妞上楼，一番打听，敲开了状元厅的房门。 至于人情脸面什么的，都特么见鬼去吧。 …… 第205章 克雷鸣 郭山峰脑子里的念头如闪电般掠过，然后他条件反射一般站起来，立正敬礼，嘴里郑重喊道：“克厅长好！” 克雷鸣一眼扫去，心里暗暗吃惊！ 不是说卜旭这小子只是在夜市谋生，侥幸在玉石圈赚了些钱吗？ 看来之前的了解不全面啊，他竟然可以和市局的政委一起喝酒，这可不是一般的关系。 想到这里，克雷鸣笑着说道：“我没穿警服，就不回礼了，山峰同志，你穿着zhi fu喝酒，可是影响形象啊。” 郭山峰心里一惊，随即长长的松了口气！ 厅长竟然点出了我的不规范行为，这么说，我就这样轻飘飘的过关了？ 是的，过关了。克雷鸣素有“雷老虎”之称，平时不苟言笑，行事严肃认真，如果他心里不爽，一般都会当面严厉批评，像这样笑着指出来，绝无仅有。 郭山峰赶紧说道：“克厅长，我错了，以后一定会注意。” 克雷鸣摆摆手，还没来得及说话，怀里的小丫头已经挣扎着向卜旭伸出小手，嘴里嚷嚷着：“蛋糕哥哥，抱抱。” 卜旭很是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抱，神色有些迟疑。 克雷鸣却向前一步，把妞妞塞到卜旭怀里，笑着说道：“抱抱她吧，吵着要找你，刚才都哭了。” 卜旭伸手接过妞妞，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小声说道：“妞妞怎么哭了？不听话不是好孩子。” 妞妞回身一指姥爷，气鼓鼓的说道：“他们都是坏银！” 克雷鸣放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你个没良心的，姥爷也成坏人了？” 郭山峰心里震惊无比，眼前的一幕实在难以置信，但就那样生动的发生着！ 这个卜旭，和克厅长不是一般的熟！是非常非常熟悉！ 齐大爷也有些懵，厅长？卜旭什么时候攀上了这样的高枝？ 克雷鸣笑够了，对服务员招招手，语气轻松的说道：“给我倒一小杯，我陪你们喝点。” 郭山峰赶紧窜过来，嘴里热情说道：“我来我来。” 干净利索的给厅长满上，又给姑父、卜旭和自己倒满，郭山峰端起酒杯，诚恳说道：“厅长，我敬你！” “别来这套！”克雷鸣笑着说道，“轻轻松松的喝酒聊天，什么敬不敬的。” 这亲昵不见外的语气，让郭山峰幸福的差点没晕过去，赶紧说道：“好的厅长，我们随意喝。服务员，拿菜单来……” “没完了你。”克雷鸣没好气的说道，然后端起酒杯，对着齐大爷说道：“老哥，我们喝点？” 郭山峰赶紧道：“我姑父，齐东山，越战老兵，复员后在师范大学做校工，退休多年了。姑父，这是省厅的克厅长。” “那更得好好喝一杯，老哥，我也当过兵，却没上过真正的战场，敬你！” 齐东山心底的痒痒肉被挠得舒舒服服的，赶紧端起酒杯：“克厅长，保卫边疆不易，保驾护航更难，我也敬您！” ……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老兵越聊越热乎，郭山峰干脆赶跑了服务员，亲自添茶倒酒，卜旭则悄悄的开启了神魂抚慰，小声的哄着怀里的妞妞。 妞妞很高兴，叽叽喳喳的显摆今晚过生日的开心经历，说着说着，声音一点点变小，接着慢慢的瞌睡，渐渐睡着了。 克雷鸣心里感慨，怪不得妞妞要找这个小子，看来在他怀里，她是真有安全感。 平时让她睡个觉，好几个人上阵轮番哄，也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的效果。 屋子里安静下来，克厅长小声道：“齐大哥，孩子睡了，我得走了。” “好好好，慢走。”齐大爷轻声说道。 克雷鸣抬手去抱妞妞，孩子却紧紧揽着卜旭的脖子，不肯松开，轻轻掰一下她的小手，她就皱起眉头，哼哼唧唧的发出哭腔。 克厅长无奈了，只好说道：“卜旭，只好麻烦你了。” 卜旭点点头，抱着妞妞，背上双肩包，一只手提溜着蛇皮袋子，跟着克厅长出了房间。 然后他就在走廊里，看到了神色复杂的克南柯，来到一楼，又看到了同样表情的俞阳等人。 卜旭心里叹气，他感觉到了大家的防范和戒备，感觉有些郁闷。 不过这样也好，本来还觉得让俞阳出面对付卜谨清有些浪费，现在看来，其实无所谓。 人情而已，尽快消耗一些，俞阳说不定会更放心。 卜旭抱着妞妞，几个人上了一辆商务车，车辆启动，在城市的夜空下穿行一阵，来到了克厅长家的小洋楼。 卜旭依然抱着妞妞，背着双肩包，提着蛇皮袋子，跟着克南柯进了妞妞的卧室。 把她放在小床上，又略略陪了几分钟，看着她安心睡熟，才跟着克南柯来到了客厅里。 克雷鸣端坐在沙发上，小声而热情的招呼卜旭落座喝茶，卜旭犹豫一下，依言坐下，放下蛇皮袋子，取下双肩包，顺势接管了茶具，开始给众人倒水。 克雷鸣一愣，随即暗自赞许，笑着问道：“卜旭，妞妞挺依赖你，看来你的亲和力很强。” 卜旭不认为这是表扬，心念急转之下，笑着说道：“可能是因为我懂一些心理学，可以很好的控制表情声调什么的。之前我给一个有自闭症的学生当过家教，省精神卫生中心的李医生，认为我是极少数能和病人沟通的人，我那个学生现在恢复的很好，在参加射击训练，有希望进入省射击队。” 克厅长更满意了，这小子很聪明，知道我想问什么，至于他说的这些，应该经得起验证。 于是，克厅长说道：“挺好，我就说嘛，你的亲和力很不错。卜旭，以后多来家里走动，恩，带着齐老哥一起过来，这边的门卫有点严格，你让南柯带你们过来。” “好的，克厅长。” “你不在体制内，以后叫我叔叔吧。” “好的，克叔叔。很晚了，我告辞了，您早点休息。” 克雷鸣点点头，转头说道：“俞阳，你捎着卜旭，把他送回去。” …… 白色奥迪流畅的行驶在路上，俞阳笑着说道：“卜旭，今天又给你添麻烦了，妞妞太任性了，大家都没办法。” 卜旭笑道：“没事，俞姐，我挺喜欢妞妞的。” “卜旭，你和泉子的事挺顺利吧？方便的时候，叫上她爸妈，我们一起吃个饭。” 卜旭想了两秒，轻声说道：“俞姐，她爸妈同意我们交往了，这事先放放，我有一件其他的事，您能不能帮我过问一下？” 俞阳心里有些无奈，只好说道：“你说说看。” “我们村的事，上一任村主任有些经济问题，被镇上查实了，现在好像在低调处理，村里的民愤很大，我也觉得有些不忿。” 俞阳有些懵了，村里？村主任？这都什么玩意？ …… 第206章 交易吧 学府大酒店状元厅，屋子里只剩下齐东山和郭山峰，两人好一阵子没说话。 最后郭政委打破了沉默，叹口气说道：“领导太精明了，光和你说话喝酒。” 齐大爷点点头：“不然呢？和你谈工作？还是和卜旭谈那个小姑娘？” “姑父，他们好像很熟，又好像有点别扭，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齐东山摇摇头：“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这小子，有点意思。”郭政委的声音有些不满。 齐大爷叹口气：“山峰，你今天有点过分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对卜旭的印象先入为主，把人家看成穷小子，想着敲打敲打，现在怎么样？脸疼不疼？” 郭政委有些无奈：“姑父，我也是为了你好。” “自以为是，好心办坏事，就是说的你这种人。山峰，你也算是上位者，和克厅长比，你差得太远了。” 郭政委无奈笑笑，什么也没说。 “走吧，不等了，卜旭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齐大爷起身说道。 郭政委更无奈了，那小子肯定没顾得上买单，又不能让姑父掏钱，感情这顿饭还得我掏钱啊？ 不过也无所谓，和省厅老大一起吃饭，也算花得敞亮，拘说克厅长快要副省高配了呢。 结账的时候波澜不惊，收银员打了95折，郭政委根本没在意。 值班经理看到竟然是郭山峰亲自结账，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 我的天，怪不得那个小伙子那么强势，原来是个大人物！ …… 卜旭回到酒店看了看，包厢空了，然后让酒店帮着找了个代驾，把车开回师大小区，然后他赶紧去了夜市上。 摊位上很忙碌，齐大爷却不在，卜旭接着去了夜市办公室，齐大爷正在里面吧嗒吧嗒的抽烟。 “这么晚了，还抽这么多，明早又该咳嗽了。”卜旭笑着说道。 齐大爷翻翻眼皮，猛吸两口，然后伸手掐灭还剩一小半的烟，没好气的说道：“咸吃萝卜淡操心。” “嘿嘿，大爷，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没有。不想理你。” 齐大爷到底还是在意的，他本想让内侄给自己撑一下场面，让卜旭对自己多一些信心，这样就可以更好的和卜旭相处下去。 结果，卜旭有更大的场面，有层级更高的靠山。 这种感觉，有点糟糕。 “好了，像个小孩一样，这么说吧，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克厅长，之前认识他女儿，就是那次拖车的女交警。还有就是，那个妞妞有幽闭恐惧症，她家人打听凝神静息的东西，最终找到了我，拿走了一个手串，喏，就你手上戴的这种。” “不是吧？孩子手上没戴啊。” “手腕细，挂不住，我给改成项链了。” 齐大爷信了七八分，心情舒畅了一些，再次点燃了手里的烟头，一边吸一边说道：“去摊位忙去，别管我。” “少抽点吧你。”卜旭一把夺过烟头，撒腿就跑。 “臭小子，管得还挺宽。” …… 一夜忙碌，收获斐然，单日销售额过万，已经是最近的常态了。 第二天早饭后，齐大爷哼着小曲下楼溜达去了，卜旭摸出手机，打给了唐嘉志。 “卜旭，早上好，有什么吩咐？”唐总的声音非常热情。 “唐总，我手头有一批玉料，高中档都有，你感不感兴趣？”卜旭平静的问道。 “太感兴趣了！你在哪？我马上过去？”唐嘉志不是装的，是真心想采购。 在翡翠圈子里，好料子永远是稀缺资源，而卜旭则是一个不断创造奇迹、不断拿出好料子的神奇家伙，这样的人物，是需要精心维护关系的。 “不用，我这边不方便，还是去你公司吧。” “好好好，我马上赶过去。” …… 一个小时后，唐嘉志的办公室里。 卜旭首先拿出了那块排球大小的豆青种的料子，这两天带着这块料子，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不错不错，虽然种水一般，但是体积很大，取料非常方便。中档的料子市场非常认可，我这里正缺呢。”唐嘉志赞叹道。 卜旭接着拿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豆青种的料子，这还是当初从唐嘉志组织的赌石活动上淘出来的东西。 “也不错，大小适中，能出两个镯子和一些挂件。” 接着是一块糯种飘翠的料子，白底，双拳大小，飘翠清晰明朗，非常惹眼。 “不错不错，这算是中高端的料子了。”唐总继续口吐莲花。 接着是今天的重头戏，卜旭小心的拿出了那块双拳大小的冰蓝水料子。 唐嘉志的眼神瞬间就直了！ 他之前一直说着好话，其实心里是有些失望的，前面的三块料子，其实都是大路货，毫无亮点可言。 这块冰蓝水的料子，可就大不一样了，那一汪浅蓝色的光彩，简直摄魂夺魄，让人挪不开眼睛。 “太……漂亮了！卜旭，谢谢你，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把这么好的料子割爱想让。” 卜旭心说，我急需要钱，否则的话，还真难说是不是给你。 嘴上淡淡说道：“老熟人了，不说这个。” “对对对，老熟人了。那个……卜旭，你这个背包就像聚宝盆似的，肯定还有好东西吧？” 卜旭平静的说道：“没了，唐总，就这些，你给个价。” 其实背包里还有三块玉石，两块昨天切猛了的核桃大小的冰种鹦鹉绿，一块当初决定送给凌小泉的鸡蛋大小的芙蓉种。 这是卜旭手里所有的存货了。 不过呢，芙蓉种的料子得给女友继续留着，至于鹦鹉绿的料子，正好可以用来炼制小号储物法宝。 唐嘉志不敢怠慢，立刻打电话叫来公司的一位老艺人，一番称重测量，还在较大的玉料上画上了手镯圈线。 之后，唐嘉志离开办公室，去其他房间和老艺人商量一阵子，然后回来，报出了四块玉料的打包采购价格——400万！ 这个价格，相当有诚意，原本卜旭预估的价格是300万，直接超过了100万。 “唐总，我大体了解行情，这样一来，你的利润空间就很小了。”卜旭有些过意不去。 “有得赚，说来也巧，正好有个女老板，因为名字里带个蓝字，让我打听着买一对冰蓝水的镯子，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这话真假难辨，不过卜旭得当成真话来听，他点头说道：“那好，交易吧。” …… 第207章 再赴屏州 很快，卜旭的账户入账400万，唐总则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四块玉石。 卜旭有心马上告辞，又觉得不大礼貌，于是随口问道：“唐总，玥珊最近怎么样？” 唐嘉志心里很高兴，他感觉到了，卜旭对他的态度一点点在改善，嘴里赶紧说道：“正打算和你说说呢，玥珊在体校参加暑期封闭训练，根据教练的说法，她的持枪稳定性和耐性特别好，唯一欠缺的是力量，当前的射击成绩也在稳步提升，10月份有一次射击考核，如果成绩优秀，就可以参加省队的集训。” “不错不错，唐总，我觉得玥珊行，肯定能顺利进入省队。” “那个，卜旭，参加省队集训，和进入省队，区别还是很大的。” “恩？” “参加集训，算是更进一步的选拔方式，只有集训成绩优异，或者参加全国性以上的赛事拿到好成绩，才能正式成为省队的队员。” “这样啊？” “卜旭，真的非常感谢你，玥珊整个人都大变样，心气很好，也开朗了很多，她经常把‘要做一个发光的人’挂在嘴上，这都多亏了你当初的引导。” 卜旭笑道：“所以我一直坚持把她视为正常人，平等相待。” 唐总不免有些脸红，讪讪说道：“是啊，我们当初也是关心则乱。对了，屏州明天有个公盘开盘，你去不去？” 卜旭当然要去，不过他不会提前向任何人暴露自己的行踪，嘴里笑道：“我倒是想去，可手头事情太多，实在走不开，你呢？” “嘿嘿，本来打算明天一早去的，现在你给了这批料子，我就不去了，下次再说。” …… 辞别唐总，回到家里，卜旭大体盘算了一下，加上刚拿到的400万，购房款还有小小缺口，屏州之行，势在必行。 恩，应该能赚一些吧？ 不过天眼的使用是受到诸多限制的，万一凑不够的话，就向徐叔叔借一点，尽快把别墅买下来。 午饭后，卜旭和齐大爷交待一番，说要出差两三天，然后凌小泉开车，把他送到了机场。 买票，安检，候机，下午3点钟的时候，飞机起飞，5点半在羊城机场降落，之前患难与共的出租司机白昌军，已经恭候多时了。 白昌军非常兴奋，他没想到，卜旭竟然真的联系了他，让他接机。 这可是个厉害角色啊，据说眼光非常毒，看毛料极准，能和这样的人交个朋友，绝对既荣幸又有利。 白昌军小心的伺候着，稳稳的驾驶车辆，但他很聪明，并不多说话，之前的事情更是一字不提。他很清楚，朋友不是那么好交的，得慢慢来。 卜旭则很满意，如果白昌军真的问东问西的，以后也就不会再联系了。 出租车来到了卜旭上次住过的玉器协会的协议酒店，白昌军陪着办完入住手续，立刻告辞离开了。 走出几步，白昌军终于听到了期待中的声音。 “白大哥，明天上午8点来接我。” “好的卜先生。”白昌jun zhuǎn身，高兴的说道，然后再次和卜旭告别，脚步轻松的离开。 一夜无话，卜旭也没出酒店，晚餐都是叫了客房服务，这次是来求财的，他不想节外生枝。自己的双肩包里，还背着15根蓍草呢。 第二天早早醒来，神清气爽，卜旭去餐厅吃了早饭，然后就给季师傅打去电话。 “你来屏州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季师傅非常不满。 “本来没打算来，心血来潮，突然想来看看，季师傅，我去公盘找您。”卜旭笑着解释。 “哼，来吧，你们岱北市的会员越来越不规矩了。你是不告而来，唐嘉志直接爽约了。” “嘿嘿，都忙，都忙。” 白昌军按时赶到，把卜旭送到了承办此次公盘的标场，然后直接离开，这懂事有分寸的架势，让卜旭很是满意。 彭江山等在了标场门口，一见到卜旭就开口埋怨：“不够意思，别说师父生气，我都生气了。” “对不对，彭哥，我这也是临时决定要来。” “那你昨晚到了，怎么不联系我？” “到的太晚了，没敢惊动你们。” “瞎说，我看你就是见外。” 两人亲热的拌着嘴，进了标场，找到了正在忙碌着的季师傅。 卜旭来标场，其实只为了跟季老头师徒打个招呼。标场里人太多，并不适合天眼发挥。 季师傅正和几个人一起查看一块硕大的毛料，看到卜旭过来，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一个操着京城儿化音的中年人正在高谈阔论：“我个人觉得，这块石头不足以冒险，不客气的说，这块石头体积较大，外壳也略有表现，但横贯石头的这道绺裂，沉底葬送了这块毛料的潜在价值。” 另一个矮小精干男士缓缓说道：“是啊，这块毛料已经两次流拍了，没想到这次又拿出来了。” 一个带着茶色眼镜的文雅中年人也说道：“其实关键的问题，不在于这道开口型的大绺裂会影响价值，而在于货主心里价位太高。这块石头第一次出现在公盘，暗标底价是120万，按照8到10倍的成交价，说明货主心里价位是1000万左右，结果流拍了；第二次底价是140万，虽然以1100万成交，但是大家都知道，货主拦标了。这次底价成了160万，啧啧，货主明显是在炒作这块毛料。” 京城口音的中年人笑着说道：“如果货主的心理预期是500万，倒是可以赌一下，1000万以上，打水漂的可能性极大。” “是啊。让货主继续拦标吧，拦着拦着，说不定就卖出去了。” “哈哈，是啊是啊。” 一帮人开心的大笑起来。 季师傅突然转头问道：“卜旭，你怎么看？” 卜旭有些无奈，我怎么看？你们这么多人围着石头，我看得见吗？ 周围却一下子安静了，一两秒钟之后，有人惊呼起来：“卜旭？在蒙头料中解出玻璃种紫罗兰的卜旭？” 季师傅点点头，沉声说道：“对，就是他。” 十几双眼睛立刻看过来，甚至每个人的位置都在微调，以便目光可以直视到卜旭身上。 大多数人都觉得有些意外，这也太年轻了吧？衣着普通，大热条背着个双肩包，不伦不类的，不嫌热啊？ 第208章 浓艳的绿色 面对众人的目光，卜旭只好说道：“各位前辈，你们好。” 众人七嘴八舌的回应起来，京城口音的中年人接着说道：“卜老板，要不，你说说这块石头？” “对啊，说说你的看法。” “点评一下。” 卜旭有些为难，就算他上次公盘学到了一些翡翠知识，但是点评一块毛料，还是有些吃力的。 他求助的望向季师傅，季老头却板起脸说道：“说说看，不要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观点。” 这老头，不就是没提前知会你吗？还记仇了！卜旭腹诽道。 躲是躲不过了，他只好上前两步，仔细看了看毛料，还煞有介事的掏出一把强光手电照了照。 毛料大约半人高，一搂粗，底部略圆，顶部略尖，表面huáng sè，颗粒粗粝，一道清晰深刻的绺裂自上而下斜贯整块毛料，绺裂最细处小指粗细，中间最粗的地方足有半拳，毛料上标注着重量，1123公斤。 “看仔细点。”季师傅挪揄的声音传了过来。 卜旭心头火起，这个季老头，情商太低了！你考校我也罢，生气也罢，用得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挤兑我吗？ 要不，打开天眼看一下？ 对，看一眼！一扫而过，最多一秒钟，也不会浪费太多精力。看完了有的放矢的谈一谈，堵一堵季老头的嘴。 在卜旭的潜意识里，无论这块料子表现好坏，都不是他的菜。他是有天眼的人，做的是以小搏大的事情，才不会花一千多万去买一块料子。 最关键的是，他也觉得，这块料子确实不咋地。 打定主意，卜旭背对众人，一手扶着石头，猛然打开了天眼！ 他心里做好了准备，就看一眼，同时开启意念拍照功能，以便接下来比对和评述。所以，他的天眼是瞬间打开，然后瞬间关闭的，这样最节约神魂和体力。 然后，他立刻就呆住了！ 一团浓艳的绿色突兀的出现在眼前，然后随着天眼的关闭，转瞬消失了！ 我滴个老天爷！ 卜旭发誓，他接触翡翠这么久以来，从来没在天眼开启的时候，看到过这么大团的绿色光芒，足足有篮球大小！ 更进一步说，上次参与公盘，卜旭也没有看到如此浓艳如此硕大的玉料实物，明料区的顶级料子，也达不到眼前的水准。 “怎么样了？看傻了？”季师傅的声音都背后响起，轻飘飘的，仿佛有些遥远。 卜旭悚然一惊，心神恢复清明，然后他清晰的听到，背后响起了一阵轻笑。 还是修炼不够啊，竟然走神了。 他暗自调整一下呼吸，转过身来，笑着说道：“仔细看了看这个绺裂，确实像大家说的那样，这道绺裂的存在，彻底破坏了这块毛料的潜在价值，石壳虽然有些表现，甚至隐隐有几处带绿松花，但价值不会太高，无论多少钱拿下，风险都非常大。” 卜旭顿了顿，继续说道：“唉，可惜了，如果没有这道绺裂，我倒是想试试。” 京城口音的中年人笑着接话：“是啊，如果没有这倒绺裂，很多人都或许会试试。” 季师傅摆摆手：“不可能，如果没有这道恶绺，货主早就切开了，最起码也会开窗，否则也不会原样摆在这里，作为全赌料子出售。” 接着季师傅转向卜旭，语气不满的说道：“拾人牙慧，毫无新意，卜旭，你还得努力学习啊。” 周围的人再次轻笑起来，很多人都觉得，卜旭表现确实一般，和之前传闻中的杰出表现并不相符。 卜旭哭笑不得，季老头其实不错，就是喜欢说教的毛病有点讨厌，不过看在刚才他把自己从失神状态拉回来的份上，卜旭也就不再计较了。 他笑嘻嘻的说道：“季师傅，晚上请你吃大餐，怎么样？” “哼，到时候再说。你随便看看，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扭头离开。 彭江山歉意的笑笑，快步跟上。 卜旭摇头苦笑，背着双肩包，四处溜达起来。 自始至终，卜旭再也没看一眼那块绺裂俨然的毛料，但是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买下它！全力以赴买下它！ 毛料上次底价140万，货主拦标1100万，这次底价160万，货主如果拦标的话，预计会在1300万左右，考虑到这块毛料的表现不佳，恶名在外，其他人有可能不感兴趣，1500万应该能拿下。 不过，凡事有个万一，如果有偏执狂或者大金主看上了这块料子，1500万肯定不保险，要想万无一失的话，最好预备2000万资金，然后根据这块毛料的受关注程度，再做决定。 现在手里有1500万，还有500万缺口，可以找徐叔叔借200万，这样还缺300万。 看标时间三天，今天是第一天。也就是说，算上今天，三天之内，自己必须再筹备300万以上，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当然了，不筹备的话，拿下的可能性也很大，但是卜旭敢冒险吗？ 当然不敢！ 因为，根据毛料内光团的颜色和大小，结合之前的见闻和精力，卜旭推断，毛料内的玉肉价值，不会低于8000万，过亿也不是没有可能！ 过亿啊！ 卜旭深深的认识的，之前以小搏大的思路，其实是狭隘的有偏差的，同样是出手一次，当然是大开大合赚的更多！ 前后思虑一番，卜旭离开了标场，出去赚钱去了。 怎么赚钱？当然是赌石。 找几个合适的赌石店，买点好料子，然后解石卖玉料！ 实在凑不够的话，背包里那两块冰种鹦鹉绿的料子，也可以卖掉，至于炼制小号储物法宝的基材，等拿下那块大石头，稍微留下一小块玉肉就是了。 卜旭一边在街上溜达，留意着各类赌石店面，心里一边还在思考，思绪翻腾不止。 哪怕异能在手，天眼已开，卜旭心里依然是忐忑的。 天眼不是万能的，好的毛料也是非常稀缺的，万一选择的店面不理想，只能弄点小虾米，那就白白浪费了开天眼的机会。 更何况，天眼不是无限制开启的，本来一个月只能自主开启两次，每次5息，刚才短暂启动了一次，接下来应该还能开启两次，不过估计每次只能持续4息了。 还有就是，自主开启两次之后，还能在五行子的帮助下，开启两次天眼。 也就是说，想要赚足300万，最多只有四次机会。 接下来只能靠运气了。 运气好的话，某个赌石店里精品多多，一次就能赚足300万。 运气不好的话，逛上四个赌石店，开启四次天眼，或许也难以达成目标。 …… 第209章 柳暗花明 事实证明，卜旭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从上午10点到下午3点，卜旭逛了不下数十家赌石店，终于选定了三四家可以寻宝的店面，过程可以说相当费劲。 因为天眼不能被人遮挡，所以老字号的、位置好的、客流量大的店铺，是首先被卜旭排除在外的。 然后，规模小的、位置差、存货少的店铺，因为可供选择的毛料太少，同样被排除在外。 最后能选择的，就是规模中等、位置一般、客流较少、货量充足的店面。 不过，有一家名为同顺玉料的店面，位置较好，货源充足，但是客流量一般，稍微一打听才知道，这家赌石店才开业时间较短，生意一般。 卜旭爱死了这家店铺。 新店好啊，毛料充足，而且都是刚运来的货源，发现精品的可能性更高。 卜旭决定，就拿同顺玉料开张，他找到老板一通商量，要求集中查看所有的全赌料子。 老板正愁生意清淡，当然满口答应，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因为仓库全赌的料子较多，不方便把仓库的料子集中到店铺里，而是要把店面的毛料转移到仓库，供卜旭集中查看。 卜老板心里乐开了花，好啊好啊，这样仓库里人更少，更方便我天眼寻宝。 面上却是有些为难的思考了几秒钟，叹了口气答应了。 老板也乐，仓库好啊，灯具少光线暗，气氛神秘，最适合眼前这个年龄不大口气不小的客人了。 于是皆大欢喜，于是一通折腾之后，卜旭在空旷的仓库里，打开天眼，开始寻宝。 结果，大失所望！ 眼前平铺在地上的上百块毛料，只有五个发光点，而且其中三个又小又弱，里面的玉肉肯定不值一提。剩下的两个，一个是拳头大小的白色光团，亮度一般；另一个是长条状的发光体，手掌大小，散发微微的绿光。 卜旭大体推算一下，一块是拳头大小的糯种料子，水头一般，一块是巴掌大小的豆青种料子，两块加起来，价值最多三四十万。 当然，三四十万也不是小钱，几个月之前，卜老板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但此一时彼一时，眼下他的胃口已经养刁了！ 等到卜旭把光团所在的毛料确认出来，心里更郁闷了。 拳头大小糯种的料子，包含在一块31公斤的毛料中，标价28万；巴掌大小的豆青种料子，隐藏在一块半个磨盘大小的料子中，重量70公斤，标价7万！ 也就是说，需要投入98万，才能收获三四十万！ 少吗？当然不少，妥妥的大涨，但是和卜旭眼下的需求相比，这是妥妥的瞎折腾了。 但是不买又不行，刚才让人家忙乎了这么久，总得给出一个交待。 最终，一番讨价还价，卜旭8万元拿下了两块料子，然后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亲自解石，最终带走了两块半成品。 是的，半成品，卜旭大体知道玉肉的位置，并没有完全解开，只需要方便携带就可以了。 而在赌石店老板的眼里，卜旭算是一无所得，最后带走的小块下脚料，只是不甘心罢了。 …… 当天晚上，卜旭依约宴请了季师傅和彭江山。季老头颜色稍霁，对卜旭埋怨几句，说了些多走多看多学习的话，后面的气氛也就轻松了很多。 次日，卜旭调整心态，再次精挑细选一番，一直到了下午两点，选中了一个位置偏僻、存货很多的赌石店，关键的是，这个赌石店也有一个不错的仓库。 和老板协商之后，同样在仓库里，卜旭打开天眼，开始寻宝。 然后，失望再次滚滚而来！ 这次倒是寻到了三块堪用的料子，玉肉总价值却更低了，估计最多也就20万。 最终，卜旭3万块钱买下了毛料，一番解石，带走了三块小小的半成品。 出了赌石店，卜旭有些郁闷，难道自己的好运气用光了？ 可是，还有一份上亿的收益等着自己呢，运气正是爆棚的时候，怎么会用光？ 不对不对，上亿的收益现在是水中月镜中花，还没有抓在手里，一旦现在搞不定足够的资金，这份收益就擦肩而过了。 所以，必须打起精神，赶紧想办法。 徐叔叔的钱是必须借了，不能再拖。然后手里的所有半成品和那两块冰种鹦鹉绿的料子，也必须尽快出手。 再就是，赌石方面，还得想想办法，争取有点突破。 想到这里，卜旭先给徐建川打了电话，言明自己要借200万，不过人在外地，没法签署借款协议什么的，能不能通过传真签署。 徐建川有些犹豫，笑着说道：“卜旭，借钱没问题，传真签署协议或者暂时不签也没问题，我想问问，既然你在外地，那这个钱就不是用来买别墅的，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卜旭心里咯噔一下子，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徐叔，我在屏州，我看中了一块潜力很大的料子，我想试试。你看这样行不行，200万算您入股，如果赚了，我们按比例分红，如果亏了，算我借您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徐建川终于说道：“卜旭，也就是说，你手里的1000多万，不但要全部投进去，还要找我借钱？” “是的，徐叔叔。” “卜旭，我不同意借钱给你赌石，也不认可你投入全部身家赌石的行为，对不起，这个帮我不能帮，如果你的钱是用来买别墅，我没有二话。卜旭，叔叔诚恳的劝劝你，别赌这么大。” 肺腑之言，句句暖心，卜旭听得出徐建川话里的关爱。 但是能怎么办？难道告诉徐叔：我有天眼，保证能赚。 卜旭只好说道：“谢谢你徐叔叔，明天才投标，我会慎重考虑你的建议。” “卜旭，你还年轻，必须学会取舍。” “好的徐叔。” 挂了电话，卜旭叹了口气。 规划中的200万没了，这么一来，缺口更大了。 而且，从徐建川的反应来看，就算再找其他人借钱，也肯定是同样的结果。 拼尽千万身家赌石，绝大多数人是不会认可的。 正发愁，电话响了起来，是彭江山。 “卜旭，你在哪？今晚我单独请请你，想吃什么？” 卜旭心里一暖，鬼使神差的问道：“彭哥，吃饭是小事，晚上有可靠的赌石的地方吗？介绍一下？” “有啊，不但有，而且是个非常不错的地方。”彭江山笑道。 “真的？”卜旭突然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 第210章 量身打造 晚上7点钟，天色刚开始变暗，卜旭在彭江山的陪同下，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街道。 华灯初上，街道两旁摊位密布，销售的大都是低端毛料和蒙头料，或者是类似翡翠的低端玉石，比如水头十足却轻飘飘的水沫子，比如满绿却不值钱的铁龙生。 好吧，其实就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夜市。 但这并不是彭江山和卜旭要逛的地方，他俩来到了夜市尽头一个大院门前，彭江山打了个电话，大铁门上一扇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瘦瘦的年轻人笑着招招手，带着卜旭和彭江山进去，然后小门又吱呀关上了。 来之前，卜旭已经知道，这是个专做全赌料子的公司。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这家公司只销售全赌料子，而是这家公司只采购全赌料子。料子到了之后，他们再进行精心分拣，有的切开，有的开窗，有的维持原样出售。 确切的说，这是一个全赌料子的分拣公司。 这个公司有一个传统，只要是屏州玉器协会的会员，就可以在未分拣的料子中选择中意的毛料，也就是说，有较大的概率挑到好东西。 不得不说，这是一份很大的善意，是交好玉协会员的一个有效方式。 不过，这份善意是有限制的。 首先，一个会员只有一次这样的机会，而且只能选择两块毛料； 其次，选料只能在晚上进行； 再者，选中的毛料必须在这里当面解石，而且商行拥有优先采购权； 至于毛料的价格，反而不是最关键的因素，是随着行情不断调整的，当前的价格是每公斤1000元。 卜旭在路上听到这些规则的时候，高兴得差点起飞。 这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发财机会啊！他甚至隐隐有些明悟，今晚肯定会有很大的收获！ 首先，卜旭是玉协会员，符合准入条件； 其次，夜晚选料，本来是刻意制造的障碍，而对卜旭来说，却是优势条件； 再者，当面解石，当面出售，正好迅速套现，解决资金难题。 至于价格，1000块钱一公斤，就全赌料子而言，放在市面上不算低，但对卜旭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瘦瘦的年轻人带着卜旭进入了一间办公室，查看了卜旭的会员证，并做了登记，还要求卜旭在一份简单的协议上签了字，然后就带着卜旭和彭江山。来到了一间宽大的仓库，打开了两盏昏黄的老式灯泡。 卜旭抬头看了看，觉得灯泡最多有25瓦，在这个面积大约100平方米的仓库里，光线实在是不咋地。 可是，天眼之下，这样的视觉障碍，又有什么意义呢。 再往地上一看，卜旭心里更开心了，这个地方，还真是专门给自己打造的。 只见地上整整齐齐的放置了一组组木质托盘，托盘上平铺着一块块大大小小的毛料，和公盘现场的玉石摆放方式是完全一样的。 卜旭笑着说道：“你们这个仓库好整齐，我还因为毛料都是一堆堆的存放呢。” 瘦瘦的年轻人解释道：“卜先生，这里其实是我们公司的分拣中心，玉石摆放好之后，公司的赌石师傅会在这里四处查看，精心挑选，把好一些的料子挑出来开窗或者切开出售。” 卜旭一愣，赶紧问道：“这里已经挑过了？” 年轻人赶紧摆摆手：“你别误会，没有挑过。我们每天下午4点钟结束分拣，然后把所有的毛料分类运走，再摆上新的，然后晚上7点到9点接待来选毛料的贵宾，第二天公司的师傅继续分拣。” 这话真假难辨，不好深究，不过规则是人家制定的，卜旭也只能服从。 彭江山倒是笑着说道：“确实如此，以前有比较较真的会员，下午就来查看，发现真的是一天一清理。” 年轻人昂然道：“我们陈老板是诚心诚意和各位会员交朋友的，他是玉协的理事。知道你们要来，他现在正在赶过来。” 卜旭心说，得，那我赶紧看吧，万一再来上一大帮人，遮挡了视线就不好了。 “那我先看看？”卜旭笑着说道。 “好的，卜先生请随意。” 卜旭点点头，环顾四周，仓库里大约有三四十个托盘，大小几百块毛料，必须全力以赴。 之前自主开启天眼的机会已经用完了，现在只能借助五行子的力量。好消息是，这里的面积并不大，而且摆放整齐，不会消耗太多时间。 深吸一口气，卜旭在仓库中间的通道站定，用意念召唤了小乌龟，天眼瞬间开启，眼前的一切立刻变得灰蒙蒙的，视野中出现了几个明明暗暗的光团。 卜旭顾不上分辨光团的大小颜色，马上开启了意念相机功能，抓取眼前的景物，然后脚步飞快移动再猛然停顿，抓取另一张意念照片，就这样走走停停，三四钟就走到了仓库尽头，然后迅速折返，抓取通道另一侧的意念照片，又用了三四秒，完成了寻宝，关闭了天眼。 眼前的景物恢复如初，五行子欣喜的说道：“大人，只用了5息的时间，我的神魂没受到任何影响。” 卜旭却有些疲惫，之前两次自主开启天眼，这次又在五行子的辅助下强行开启，消耗太大了。 他用意念屏蔽了小乌龟，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彭江山和年轻人，嘴里笑着解释道：“我太兴奋了，有些手足无措了。” 手足无措？彭建山和年轻人对视一眼，有些不大相信。 在他俩的眼中，卜旭突然像疯了一样，快走快停，表情凝重，眼神凌厉，样子不像是在看毛料，倒像在发神经。 “你没事吧？”彭江山轻声问道。 “没事没事，见猎心喜，刚才匆匆扫一眼，现在我得慢慢看。”卜旭笑着说道。 他知道自己的举止怪异，但是面对大批量的毛料的时候，只能如此操作，然后尽量掩饰。 说完，他缓缓迈步，边走边看，同时再次启动意念相机，抓取现实状态下的毛料静态照片，以便稍后进行比对。 这次卜旭用的时间比较长，演的也比较认真，不时还蹲下去摩挲查看一些毛料。 正演着呢，大门开放的声音响起，随即是汽车开进院里和开关车门的声音。 卜旭不动声色，迅速拍完最后一张意念照片，嘴里笑着说道：“是不是陈理事到了？” 话音刚落，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哈哈，卜旭，久闻大名啊！” 第211章 考校 院子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明亮的有些刺眼。卜旭抬眼望去，陈理事50岁左右，中等身高，秃顶少发，圆脸，双下巴，肚大腰圆，衣衫肥大，走路带风，笑容满面，一看就是善于交际之人。 陈老板的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人，而且院子里的其他屋子也冒出好几个人，正在围拢过来。 卜旭赶紧迎上去，诚恳的说道：“陈理事，冒昧打扰，给您添麻烦了。” 这是实话，自己是来发财的，确切的说，是来拿走人家的好东西的，这不仅仅是打扰和添麻烦，简直是掠夺。 再者，这个名为陈根可的老板，既是资产甚巨的毛料商，也是玉器协会的会员，据说还在一些标场持有股份，绝对是行业超级大佬，担当得起卜旭的敬重。 陈根可爽朗说道：“说什么打扰，卜旭，江山，你们能来捧场，我这里蓬荜生辉。尤其是卜旭，上次你慧眼断玉，从蒙头料中挖掘出紫罗兰，技惊四座啊。” 卜旭谦虚道：“只是侥幸，侥幸。” “运气也是实力，你就不要谦虚了，怎么样，有心仪的料子吗？” “看了个大概，还没最后确定。” “哦，是吗？那你慢慢看。来来来，大家都进来参观一下，随便看看。” 卜旭心里一滞，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里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陈根可通过这种手段，结交玉协会员，这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含义是，这其实是一场考校。 众目睽睽之下，选出两块料子，然后当面解石，优劣立判。解涨了有脸有光，解垮了灰头土脸。这不但考校眼力，而且考校胆量。 一般人不敢来出这个风头，也不敢冒这个险。 怪不得彭江山说，来试手气的玉协会员并不多。 想到这里，卜旭有些好笑，也就自己这样急着搂钱的人，才会忙着来占便宜。 好吧，自己有占便宜的实力，刚才却忽略了背后的考校。 可以想象的是，解出好东西的会员，陈理事肯定会好好结交，以此壮大自己的人脉，而且是优质高效的人脉。 如果解垮了，呵呵，估计也就剩下呵呵了。 在彭江山和陈理事的介绍下，卜旭又和几个有头有脸的老板打了招呼，然后大家一起迈入仓库，各自溜达。 卜旭也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这些人当中，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同时选料，这样一来，肯定会破坏自己的行动，所以他赶紧收敛心神，一边溜达，一边快速比对脑海中的意念照片。 这一比对，卜旭心里就有些感慨：果然是源头级别的毛料集散地，意念照片上的发光点，远多于普通赌石店面。 如果要给出一个参考比例的话，普通赌石店中，一百块全赌料子，能有三两块有价值的料子就不错了，这里则能达到五到七块，而且质量也更好。 看来，陈理事确实很有诚信，这些料子，应该是没被分拣过。 一番比对之后，卜旭努力控制着兴奋的心情，确定了其中两块毛料。 一块呈不规则的长条形，目测有四五十公斤，内部的光团绿紫相间，非常漂亮，应该是一块高品质的春带彩料子。光团占据了毛料三分之一的体积，预计玉肉价值不低于600万！ 另一块料子灰蒙蒙的，类似一个扭曲的四边形，差不多笔记本电脑大小，表皮纹路纵横，是典型的大象皮的皮壳，这块料子中，有大约巴掌大小的扁平光团，白中带绿，非常耀眼。根据卜旭的经验，应该是高冰种甚至玻璃种飘翠的料子，预计玉肉价值不低于500万！ 当然了，还有好几块表现不错的料子，价值也都是百万级别的，但是规则不允许，卜旭也就不做他想。 而且，卜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新问题，能不能把这两块料子都选出来呢？ 他有些犹豫，一番思忖之后，他再次佩服陈根生的老辣！ 那就是，陈根生的考校，不但考校眼力和胆量，怕是也考校人性呢！ 眼光好，分辨能力强，是不是就可以把这里最好的东西挑走？是不是就能心安理得的占便宜？ 怕是不能。 陈理事不是开门做赌石生意的，而是一个源头毛料的分拣商，是拿出优势资源与人结交的。 所以，这个便宜，恐怕不能占得太大。人情也不能欠的太大。 不过，真的好不甘心啊！ 如果这里是赌石店面多好，这样就可以扫空这里百万级别的料子，狠狠的赚上一笔。 打定主意，卜旭取出了那块长条形的料子，笑着说道：“陈理事，我选好了。” “怎么才一块？再选一块，不要客气。”陈根可热情说道。 “还是算了，我是个新手，已经挑花眼了。”卜旭不好意思的说道。 “来都来了，再选一块吧？”陈根可继续说道。 卜旭做出一副非常过意不去的样子，终于又取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黑乌沙料子，这个懂事的架势，看得陈根可心怀大慰。 不错，虽然年轻，但是懂礼节知分寸，如果眼力再好一些，确实值得结交。 一开始接待卜旭的小伙冒了出来，拿出了卜旭刚才签署的协议，甚至特别指明了一些条款，卜旭明白，这是在说优先回购权的事情，当即表示没问题。 接着，称重，刷卡付款。 两块毛料46公斤，卜旭规规矩矩的付了46万元，然后就进入了解石环节。 按照协议，解石也是由专业人员进行的，卜旭插不上手，一帮人说说笑笑来到解石机前的时候，卜旭吃惊的发现，等在这里的竟然是季师傅，而且彭江山也赶紧上前帮忙。 感情，今晚负责解石的，就是季师傅师徒了。 想想也是，让有资格、有权威、有实力的第三方来解石，更公允一些。 “先弄哪块？”季师傅淡淡问道。 “小的那块吧。”卜旭说道。 季师傅点点头，亲自动手，启动解石机，忙碌起来。 卜旭心里没有悬念，这块小石头，里面倒是有点翡翠，但是等级很低，预计只是马牙种的料子，连一丝飘翠都没有，和采购成本相比，差不多不赚不亏。 第212章 春带彩 毛料很小，很快解完，和卜旭预料的一样，只有半拳大小的马牙种料子，白乎乎干巴巴的，看着有点寒碜。 哼！季师傅有些不满。 卜旭适时作出一副尴尬的表情，还专门挠了挠头。 陈根生笑道：“挺好挺好，也算小涨，开局不错。季理事，您受累，继续解那块大的吧？” 季师傅点点头，左右查看一阵，在徒弟的协助下固定好大块毛料，启动机器，开始擦石。 卜旭心里暗自佩服，季师傅的选择擦石的地方，距离玉肉很近，可以说这一刀下去，立刻就能见分晓。 当然了，这也和玉肉提体积较大有关系，毕竟玉肉部分占据了毛料的三分之一左右。 几分钟很快过去，擦石完成，清水清洗之后，巴掌大小的窗口中间，一团硬币大小的紫色在明亮的灯光下分外耀眼！ “紫罗兰！”陈根可惊呼道：“又是紫罗兰，卜老板，看来你和紫罗兰很有缘啊！” 卜旭心说，我和你仓库的好翡翠都有缘，可惜和大多数有缘无分啊。 嘴上客气的说道：“侥幸，侥幸。” 季师傅仔细看了看，又拿过一把强光手电照了照，突然说道：“不对，不是紫罗兰，是春带彩！” 所谓春带彩，紫色为春，绿色为彩，也就是紫色和绿色相间的翡翠。这种翡翠制成的玉器，紫色和绿色相得益彰，加上部分白色或者透明色，各个颜色之间各自独立又相互渐变，非常的生动明快，极具魅力。 春带彩本就稀罕，种水好的春带彩更是极其难得，所以陈根可立刻问道：“季理事，种水怎么样？” “开窗太小，还不好说，我顺着窗口再擦两刀。”季师傅声音非常兴奋，心情却有些复杂。 他扭头看了一眼瞠目结舌的卜旭，突然想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每次遇到卜旭，好像都能见证一些比较稀罕的料子。 这小子，还真是运气逆天。 收拾思绪，季师傅再次把精力倾注到解石上，并且很快又擦出了两个窗口，关闭机器，清水清洗之后，众人立刻围了上去，伸长了脖子，仔细查看。 卜旭也拿出一副兴奋莫名的架势，挤到最前面，双手还紧紧按着毛料，守财奴一般。 到底是年轻啊！陈根可心里暗笑，不过卜旭热切的表现，也让他熄了叫停解石、回购半成品的心思。 继续解石吧。这小子年轻、眼光好、运气好，可塑性强，可以好好的结交一下。 而现在，就是扩大和固定交情的最好机会。 一番羡慕的围观和惊奇的赞叹之后，解石继续，最终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季师傅终于剥离出了一块接近椭圆形的扁平玉肉。 即便表面密布着切割和摩擦痕迹，看起来就像毛玻璃，但这块料子依然散发着迷人的绚烂色彩，就像春天花园里生机勃勃的模样。强光手电一打，通透的质感更加弥散着无限的朝气和希望。 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宁静，好一阵子才响起了赞叹声和欢呼声。 不知道谁放起了鞭炮，接着竟然有成箱的礼炮和烟花燃放起来，一时间炮声隆隆，夜空明亮而艳丽。 好大一阵子，声渐不闻，夜空恢复宁静沉默，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这块流光异彩的玉料上来。 “季理事，您给掌掌眼？”陈根可笑着说道。 季师傅无奈说道：“陈理事，你也是行家，还是别为难我了吧？” “还是您老来吧，我自己来，有失公允。” 季师傅只好点点头，平静的说道：“玉是有灵性的，每一块玉石都是天地造化之功，钟灵毓秀之物。就我个人而言，我讨厌给玉石估价，但世人爱玉，有人求而得，有人求而不得，得与不得之间，只能通过一定的价值来界定，所以，虽然无奈，但老夫只好勉力为之。” “好，说得好！”陈根可带头鼓掌欢呼，众人也喝彩应和。 季师傅继续说道：“这块春带彩的料子，色彩清晰，变化多样，种老水足，极其难得。种水达到冰种标准，局部甚至可以达到高冰种，料子重量167公斤，形状规整，无明显绺裂，非常便于取料。根据形状和尺寸，我觉得分成两片之后，最少能出10个手镯，如果内部颜色分布均匀，甚至可以出15个左右。我个人的估价，如果作为原料出售的话，这块预料的价格不低于600万。” 卜旭心里松了口气，这个价格和他估算的一致，有了这600万，标场里那块恶绺俨然的毛料，差不多是囊中之物了。 于是，他开口说道：“季师傅德高望重，估价公允，我非常认可，谢谢您！” 季师傅摆摆手，并没说话。 陈根可想了想说道：“季师傅是从原料价格角度估价的，事实上，这样的玉料只要上拍卖或者公盘，多出一两百万非常轻松。这样吧，卜旭，你年纪小，又是新会员，我不能占你便宜，我出700无奈回购。” 卜旭有些拿不住，对方是惺惺作态，还是真心实意。 他赶紧说道：“陈理事，要说占便宜，我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我也别说优惠，你也别说多给，就600万。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回购，我也没意见。” “哈哈，傻瓜才不回购。”陈根发爽快的说道：“就600万！你要转账还是银行本票，转账的话，要等到明天，银行本票的话，我现在就能给你。” “还是转账把，这样更方便。” “那就只能明天给钱，但玉石今晚就得留在这里，你放心？” 卜旭笑道：“别说是600万，就是6000万，你和季师傅的面子也足够了。” 季师傅没好气的说道：“你个臭小子，竟然拉着我给你担保？” 卜旭尴尬的笑笑，并不分辩。 陈根可笑道：“季理事，还真得麻烦你担保一下，否则我心里也不踏实。” 半小时后，卜旭拿到了陈根可签字盖章、季师傅签字担保的欠条一张，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门，来到一家当地著名的大排档，满满当当坐了两桌，一起庆祝今晚的奇迹。 谁请客？当然是发现奇迹并斩获财富的卜旭大人。 …… 第213章 吊儿郎当 大排档上很热闹，大家吃的很开心。 不过，凑起来的热闹，其实很短暂，加上参与的rén dà都自持身份，浅尝辄止，纷纷告退。 餐桌上很快就剩下了卜旭、陈根可、季师傅和彭江山四人。 季师傅心情依然复杂，喜忧参半。他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把卜旭拉到理性赌石的正路上来，最终却无奈的发现，这个业内新秀，已经在财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且持续影响着圈内的风气。 甚至可以说，是带坏了圈内的风气，让很多人把赌石和发财画上了等号。 也就是说，这个小子越成功，影响越大，破坏力就越大。 当然了，玉石圈里眼光毒辣的赌石师傅其实很多，但大都是浸淫行业数十年的老东西，像卜旭这么年轻、这么密集斩获高等级翡翠的人，季师傅目前还只遇到了这么一个。 尤其是，这个年轻人虽然在玉石圈里赚钱，但却游离于圈子之外，既没有自己的玉石店面，也没有在圈子里拓展人脉，更不参加协会的各项活动，只是单纯的赌石牟利。 所以，这个家伙，和行业内的那些老师傅完全不一样。 老师傅们是安定一方的定海神针，这个小家伙却是搅风搅雨的搅屎棍子。 本以为给他弄个玉协会员，是给他套上了笼头，现在看来，却让他有了更多破坏风气的机会。 想到这里，季师傅不由得有些懊恼，看向卜旭的眼神，再次严肃起来。 卜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讪讪说道：“季师傅，是不是对这里的菜不满意？” 季师傅没吱声，陈根可笑着说道：“怎么会，这边的大排档还是很有名气的，我们经常过来吃。” 顿了顿又说道：“季师傅肯定是累了，这几天事情太多。” 季师傅看出了陈根可的维护结交之意，好歹挤出了意一丝笑脸，叹口气说道：“是啊，太累了。卜旭，明天看标最后一天，有没有中意的料子？” “暂时没有，明天去看看再说。”卜旭笑着说道。 “你还年轻，要学会藏拙。”季师傅终于没忍住，开口嘱咐。 “谢谢季师傅教诲。”卜旭诚恳说道。虽然季老头情商堪忧，但是出发点是好的，卜旭感觉得到。 陈根可赶紧打圆场：“来来来，喝酒喝酒，这个季节，没有比喝点啤酒更高兴的事了。” ……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10点钟，卜旭给凌小泉打了一会儿电话，洗漱完毕，暗自盘算一阵，心里充满了希望。 更大更诱人的财富就在眼前，只要拿下拿下那块恶绺俨然的毛料，很长一段时间内，应该不会为钱发愁了。 精心打坐，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卜旭长身而起，感觉神清气爽，目光如电。站在窗边，他甚至能看清路上汽车的车牌，哪怕这些车辆正在飞驰而过。 视力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敏锐了。 简单洗漱，吃完早饭，出租司机白昌军已经等在楼下。 俩人一路来到标场，卜旭下了车，白昌军笑着告别的时候，卜旭开口了。 “白老板，我还要待两天，你如果有什么看不透的毛料，我可以帮你看一下，提前说好啊，只看两块。” 白昌军兴奋莫名，赶紧说道：“卜先生，会不会太麻烦？” “当然麻烦，所以你要保密。”卜旭挥挥手，转身走了。 帮白昌军看两块毛料，这是卜旭特有的回报方式。 之所以回报，不是因为这两天白昌军服务周到，而是因为上次的渣土车事故之后，白昌军口风很严，还积极帮着打探消息。 而且，卜旭并不是帮着选毛料，而是让白昌军自己选，他只是帮着掌眼。 如果毛料内玉肉裴然，那是白昌军的福气，如果毛料表现不佳，卜旭会提示一下风险，如果两块料子都不咋地，那就对不住了，只能帮到这里。 卜旭想测试一下这种“帮着掌眼”的方式的可行性，如果效果不错，以后对表姐、潘广元和胡军，都可以用这个方式回报或者奖励。 白昌军急急忙忙的走了。作为屏州当地人，他对赌石还是有一些小小心得的，也曾在小摊位上牛刀小试，不过收效不佳。 现在有高手愿意帮着掌眼，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立刻行动起来。 …… 进了标场的卜旭，四下游荡一阵，远远的扫了一眼那块恶绺俨然的硕大毛料，以他的目力，即便站在二三十米以外，也能看清毛料上的编号——191号。 上次被玉肉浓艳的绿色惊到了，卜旭并没有注意到毛料编号，现在一看，心里不免有些无奈。 暗标的投标，每200份毛料设置一个投标箱。这样一来，191号毛料，肯定是在第一个标箱内投标，位置有点显眼。如果用人盯着这块毛料的话，很容易被察觉投标意图。 卜旭有些庆幸，幸亏没上前查看191号毛料，算了，还是不看了，就这么远远的盯着吧，看看有没有其他人中意这块料子。 结果，定了大约半小时，卜旭就泄气了。 不是没人注意这块料子，而是注意的人太多了！ 原因很简单，这样绺裂纵横又低价较高的料子，是非常好的反面教材，很多人都想看看，然后点评一番。 到了后来，这块毛料甚至被围得密不透风，卜旭都看不见了。 不过也有点发现，前天见到的那个京城口音的中年人，再次出现在毛料周围，很长时间没离开。 还有一个七八个人的团队，看起来有老板、有赌石师傅、有秘书保安，这个团队也围着石头看了半天，貌似有些兴趣。 卜旭心里有些紧张起来，这个团队的人衣着不俗，四五十岁的老板更是气宇轩昂，一看就实力超群，他们要是盯上了191号料子，那可是件麻烦事。 正有些着急，手机进了短信，拿起一看，600万资金到账了。 紧接着，陈理事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卜旭，钱收到了吧？” 卜旭抬眼望去，只见陈根可和季师傅并肩走来，他赶紧说道：“到帐了，谢谢陈理事，欠条给你。” 说着从裤兜里掏出欠条，递了过去。 陈根生有些吃惊，这么大额的欠条，卜旭的保存方式还很是独特，太随意了吧？ 不过他旋即有些欣慰，这说明小伙子没把欠款当成事，这是一种高度的信任。 季师傅则有些不爽，这也太粗心了吧？你这样吊儿郎当的，凭什么就能混赌石圈？ 第214章 重注投标 600万到账，交还欠条，卜旭又递上了提前准备好的收款收据，昨晚的玉料交易，算是完美结束了。 季师傅自去忙碌，陈根可也溜达着离开，卜旭则依然在附近闲逛，远远的注意191号毛料那边的动静。 然后卜旭惊奇的看到，陈理事也到了191号毛料附近，站在人群之外，笑容满面的听着众人的评论，却并不参与其中。 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在卜旭的脑海中涌现，难道，191号毛料的货主，竟然是陈根可？ 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陈根可本来就是颇有实力的玉料商，拿出一部分料子参与此次公盘，不但是一门生意，也是对标场的一种支持。 紧接着，卜旭又想到了一个情况，不由有些好笑。 昨晚在陈理事仓库看到的料子，为什么最好的也才百万级别，原因在于，分拣室里，没有大型的料子，最大的料子也才七八十公斤，而大型料子，不但价值高，出精品的概率也相对大一些。 再者，小块的料子也有可能出高等级高价值的玻璃种翡翠，但是分拣室里同样没有。 所以，说什么每天清理、重新布置，其实都是假的，大块的料子和精致的料子，已经被筛选过一遍了。 当然了，即便如此，陈理事释放的善意，也是非常难得的。 思绪游走间，手机响起，卜旭拿出一看，是唐嘉志。 “唐总，什么事？”卜旭问道。 “卜旭，我到屏州了，在标场里，你在哪儿？” 卜旭转头向出口处望去，只见唐嘉志正举着手机四处张望，让卜旭更加吃惊的是，唐嘉志身边竟然站着徐建川，后面还跟着黑铁塔一样的徐涛！ 这……什么情况？ 卜旭快步迎上去，疑惑的问道：“徐叔，你怎么来了？” 徐建川一把抓住卜旭的胳膊，着急的问道：“卜旭，你要买的那块料子，投标了吗？” 卜旭一愣，随即一股暖流在心头掠过，他想清了前因后果：徐叔担心自己沉迷赌石，拖着唐总赶来规劝，甚至带来了好兄弟徐涛。 感动归感动，卜旭对于这次投资有十足的把握，当然不可能就此放弃。 于是他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讪讪说道：“徐叔，我已经投标了。” 徐建川直拍大腿：“什么时候投的？” “刚刚。” “投了多少钱？” “很多。” 徐建川抬手虚点，咬着牙说道：“你呀，你呀！你……是不是借gāo li dài了？” 卜旭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徐叔，我昨天晚上运气好，买到了一块好料子，赚了一些，凑够了投标的钱。” “赚了多少？” 卜旭有心不说，想想唐嘉志也是玉协会员，可能很快就会知道，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个……600万。” “多少？”徐建川一惊。 卜旭眨眨眼，没再吱声。 徐建川搭上了脑回路，盯着卜旭看了好几秒，突然笑出了声。 “好好好，没接gāo li dài就好，反正你有套大房子，还有挣钱的摊位，就算这次全……” 唐嘉志赶紧拦着：“徐总，别说丧气话。” “好好好，不说不说。我们既然来了，就四下转转，涛子，你也逛逛，老子给你5万的额度，你可以随便买。” 徐涛满脸通红，恨不得扒拉开地面钻进去。 亲爹啊，5万块钱！还随便买？买个屁啊！ 卜旭却伸出手说道：“徐叔，5万是吧，给钱。” 徐建川一愣，随即说道：“没现金，徐涛有xin yong qiǎ副卡，刷卡就行。” “那行，这里投标开标太麻烦。涛子，有时间我带你出去转转。” 徐涛乐了：“那行，卜老大，你可得帮我弄点好东西。” “这我可不敢保证。”卜旭说道。 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徐叔匆匆赶来，善意满满，而且肯定是坐飞机过来的，存在一些花销。 如果给钱的话，他肯定不会收，所以干脆带着徐涛弄两块好料子，适当报答一下。 至于办法，一来可以带着徐涛去之前去过的两家赌石店，搜罗一下之前放弃的料子，加吧加吧，也能赚几万块钱。 二来，最近给白昌军掌眼的时候，肯定要短暂开启天眼，顺便帮徐涛也看看。 唐嘉志也不错，手里这两天搞到的几块料子，还卖给他。 …… 徐建川和唐嘉志两人四处闲逛去了，徐涛则一直跟着卜旭，还殷勤的帮着买水买冷饮什么的。 “好了好了，献什么殷勤，烦不烦。”卜旭没好气的说道。 徐涛陪笑道：“卜老大，我不贪心，5万的投入，你让我翻一番就行。” “那我可不敢保证，血本无归也难说。不过，你的目标是不是有点低了啊？” “不低不低，卜老大，实话实说，挣几万块钱，那就是我的钱，再多了，那就是给我老爹挣的，没必要。” “不是吧？你怎么会这么想？”卜旭好生奇怪。 “这就是事实。我家有钱吧，但那是我爸妈的钱，我的零花钱是严格受限的，所以，挣多了肯定得上交。” 卜旭想了想，还真是这个情况，于是笑着说道：“先别说挣多挣少，八字还没一撇呢。” …… 午饭很简单，几个人就在标场附近的小饭馆吃的。 饭后，卜旭好歹支开徐涛，来到投标大厅，购买了投标单之后，并没有马上填写，而是远远注视着1号标箱的投标情况。 观察了个把时，卜旭心里叹气，他觉得这样的观察，几乎没有意义。 一个投标箱投标200份毛料，加上今天是投标日的最后一天，每一个标箱前都络绎不绝。 发现也有，那个京城口音的中年人，和那个七八人团队的一个秘书模样的人，都在1号标箱投下了标单。 至于是不是投的191号毛料，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番沉思之后，卜旭盘算了一下兜里的银子，本着志在必得的决心，在表单上填写了投标价——2001万！ 之后快速投下标单，匆忙离开。 成败在此一举，剩下的就交给运气吧。运气好，3倍甚至4倍收益，运气不好，依然是双料千万富翁。 第215章 四处捡漏 投标完成，看看时间也才下午两点多，卜旭找到了徐涛，两人一起出去闲逛。 卜旭当然会做一些掩饰，他带着徐涛来到了一家赌石店，说之前来过，搞到了一块10万左右的料子，再来碰碰运气。 徐涛又兴奋有感动，一切都听卜旭安排。 店老板也高兴，他对卜旭很有印象，看到卜旭带着朋友来捧场，忙前忙后的招呼。 卜旭装模做样的看了一阵子，根据记忆，选择了一块外表滑溜溜的料子，蜡huáng sè，重78公斤。 接着卜旭又帮着选了一块灰蒙蒙的水泥皮料子，重4公斤。 一番讨价还价，两块料子一共花了8000块钱，当场解石之后，水泥皮的料子垮了，啥玩意没有。好吧，这本来就是卜旭的障眼法。 蜡huáng sè的料子解出了半拳大小豆种飘花的料子，水头一般，估值大约25万左右。 一进一出，徐涛赚了17万，他咧着大嘴直笑，还亲热的伸出胳膊去搂卜旭的肩膀，卜旭笑骂两声，快速躲开了。 又换了一家店，这次卜旭换了章法。他帮着徐涛选了一块69公斤的外表酷似老树皮的料子，然后让徐涛自己也选一块。 徐涛并对赌石也有一点小小认识，一番挑选之后，选择了一块黄沙皮的料子，重量52公斤。 两块料子一共花了12万元，解出来之后，徐涛选的黄沙皮料子不出意料的垮了，卜旭选的老树皮的料子，解出了拳头大小的油青种料子，看着水头还行，也隐隐发绿，但是颜色偏灰暗，价值不高，估值大约在11万。 也就是说，在第二个赌石店，俩人还赔了1000块钱。 好吧，这也是卜旭故意的，其实如果不让徐涛选料，还是能赚一些的。 徐涛眨巴眨巴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卜旭倒是笑着解释道：“十赌九输，就是这样子了。”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午5点钟了，正打算赶回酒店，卜旭却接到了白昌军的电话。 “卜先生，您忙完了吗？现在有时间吗？”白昌军小心翼翼的问道。 卜旭明白，白昌军是掐着标场下班的点打的电话，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就在玉器街附近，只能挤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马上去接您。” 白昌军几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而且竟然没开出租车，而是开着一辆奥迪a6，可见非常重视这次机会。 卜旭简单介绍了徐涛，说是老家的哥们，三人上车，行驶十几分钟，来到了一家规模不大的赌石店。 店面大约三四十平方米，经营半赌、全赌的毛料和切割好的玉料。奇怪的是，虽然接近下班时间了，店里的人却挺多，而这个时候，一般店铺都准备打烊了。 白昌军介绍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说是自己的表哥。还说店老板是当地人，口碑非常好。 略一思索，卜旭大体明白了，这个所谓的表哥，怕是白昌军请来，帮着初选的。 卜旭猜对了，白昌军毕竟是外行，不舍得浪费卜旭帮着掌眼的机会，而他自己又实在不自信，所以请了一个有一点名气的赌石师傅，帮着选了两块毛料，并且为此付出了5000元的咨询费。 卜旭有些不快，他要求白昌军保密，对方却又叫来了不相干的人，想了想，觉得老白确实没有底气，也就没发作，淡淡说道：“料子在哪里，我看看。” 白昌军赶紧说道：“我带您去看。” 老白记着卜旭要求保密的吩咐，连称呼都没敢下。 而且，之前选好的料子，也没有成交，还放在货架上，等着卜旭看完了，才会决定买不买。 两人一起来到货架边上，老白指出了心仪的两块料子。 一块全赌料子，差不多饭碗大小，表面浅huáng sè，类似黄沙，典型的黄沙皮的料子，上面写着重量，32公斤，老白说价格是3500元。 另一块是半赌的料子，双拳大小，黑乌沙皮，开了一个眼镜片大小的窗口，窗口白雾隐隐，据说价格是1万元。 卜旭翻看一阵，又摸出专用手电照射一番，心里暗自琢磨：从这两块料的大小和价格来看，白昌军很务实，并没有选择价格高体积大的毛料。也就是说，老白不贪心，对这次的赌石收益，估计万元级别的，最多是十万级别。 当然了，也说明他家底一般，没有更多的闲钱投入。 那就好。如果这两块石头都不行，我再帮他选一块差不多的。 拿定主意，卜旭把两块毛料放在货架上，后退几步，把更多的石头纳入视野之内，悄悄的吩咐小乌龟，打开了天眼。 货架边上有一个店员遮挡视线，但也只能这样了。 天眼之下，一切变得不一样，卜旭顾不上分辨几个光团，只抓取了一张意念照片，就立刻关闭了天眼。 收敛心神，卜旭稍作比对，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首先，白昌军选中的两块料子，全赌的那块毫无表现，半赌的那块，内部也只是有一团隐隐的光芒，核桃大小，白光夹杂着一点点绿色痕迹，应该是糯种飘绿的料子，但是体积太小，和1万元的价格相比，基本不赔不赚。 再说视线内的其他料子，光团倒是有四个，但是其中两个很微弱，价值不大。剩下的两个，一个苹果大小的白色光团，一个手机大小的片状白色带绿的光团。 卜旭表情平静，在货架上翻看一阵，确认了两块有价值的料子，然后小声对白昌军说道：“你选的料子，全赌的那块我看不透，半赌的那块我觉得好像可以。我再给你推荐一块，那块颜色黄白相间的42公斤的全赌料子。这些建议仅供你参考，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买哪块料子，不要在这里解石。” 白昌军如同接了圣旨一般，诚惶诚恐的听着，不停点头，然后利落的买下了那块半赌的料子和卜旭指点的料子。 “先生，今晚我请您吃饭，已经安排好了。” 卜旭摆摆手：“老家来了长辈，晚上没时间。你先走吧，我再逛逛。” 白昌军又客套几句，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卜旭叫过徐涛，小声说道：“哥们，我刚才看到块料子，好像还行。” “真的？哪块哪块？”徐涛兴奋的说道。 卜旭往前迈步，笑着说道：“你看看，这块怎么样？” 一边说，一边拿起了一块灰白色的扁平料子。 货架边上的店员微微侧身，往边上让了让，卜旭微笑一下，点头致意，视线无意中落在了一块刚才被店员遮挡的料子上，心里不由一惊。 大象皮！ 第216章 不欢而散 卜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块大象皮的料子，高度疑似是昨晚在陈根生仓库看到的那块！ 那可是一块包含着冰种甚至玻璃种飘翠的料子！ 卜旭赶紧调出了昨晚的意念照片，快速对比一下，心里不由狂喜。 果然是它！稍稍不同的是，这块类似扭曲笔记本电脑的扁平料子，已经被切掉了一个角，变成了一块半赌的料子。 哈哈，果然天道酬勤，只要多出来走走，机会还是很多的！ 卜旭压抑着内心的兴奋，把手里的料子缓缓放下，笑着对徐涛说道：“你再看看，喜欢的话，就买下来。” 说完，缓步向前，轻轻拿起大象皮的料子，心里长长松了口气。 摆在这里销售的料子，只要抓在手里，就再也不会松开了。 “这块料子什么价？”卜旭笑着问道。 店员赶紧说道：“老板真有眼光，这是我们今天新到的货，非常好的大象皮料子，原生沙壳，手感带刺，很可能出高种水的翡翠。价格10万。” 卜旭看了看上面标注的重量，94公斤，心说我昨晚要不是怕太惊艳，最多1万就能拿下来。 接着看了看切口处的表现，有白雾，又用手电照了照，雾层较厚，强光下白蒙蒙一片。 “有点贵了，虽说白雾可能会出翠，但是切口毫无表现，不值。”卜旭笑着说道。 徐涛也完成了他的毛料交易，凑上前小声说道：“卜老大，10万的话，超出我的预算了。” 卜旭笑道：“这块我打算买下来，你要不要参一股？” 徐涛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爸专门吩咐的，我自己买行，但不能和你合作。” “怕风险太大？”卜旭挪揄道。 “嘿嘿，我爸的意思，赔了倒是无所谓，赚了的话，反而会伤和气。” 卜旭笑笑，转头问店员：“给个实价吧，合适我就买了。” “你等一下，我叫下老板。”店员说着，拨出电话，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当地方言，然后说道：“我们老板正在赶过来，马上就到。” 正说着，一辆拉风的白色宝马z4敞篷跑车停在门口，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下了车，走进了店里。 卜旭不由得一滞。 见过，昨晚上见的，还一起吃了大排档，好像也姓陈，是陈根可的一个堂弟。 他赶紧招呼道：“陈老板，原来这是您的店啊。” 陈老板也是一顿，随即笑容满面说道：“卜先生，竟然是你啊！哎呀哎呀，昨晚你可是技惊四座啊，佩服佩服，怎么？看上这块料子了？” 卜旭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确切的说，是认出这块料子了。不瞒你说，昨晚光线不好，有些吃不准，刚才看了一阵子，又看了看切口，还是吃不准，所以就想砍砍价。” 陈老板心里有些不舍得了。 卜旭是谁啊？是眼光毒辣、战绩赫赫、风头正劲的玉石新贵，他看上的料子，还能简单了？ 就算这块料子貌似表现不佳，但只要沾上卜旭，升值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强了。 但是，不卖不行。 毛料摆在这里就是卖的，如果拒售的话，不但法理和道义上说不通，而且会承担玉协的处罚和堂兄的怒火。 堂兄可是说过了，这个年轻人，要好好结识一下。 想到这里，陈老板笑着说道：“嗨，砍什么价啊。卜先生，只要你喜欢，拿走就是了，不要钱。” 卜旭没有那么笨，不会把这当成好话来听，相反，这个陈老板憋着坏，等着自己放弃呢。 他笑着说道：“陈老板，你昨天可能看出来了，季师傅对我有点意见，他嫌我不加强学习，总想着投机。我觉得，这块大象皮的料子很有代表性，想买下来认真研究研究，然后一点点的亲自解石，这个过程中，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所以，还请您割爱。” 眼看卜旭非但不上当，而且连当场解石都不愿意，陈老板心里更郁闷了。 但是他没胆量说不卖，别的不说，堂哥的怒火就承担不起。自己这个店，就是靠着堂哥的支持，才能走到今天的。 唉，怎么都是赚的，卖吧。 于是他笑着说道：“那行，卜先生，8万你拿走，可以吗？” 一下降了两万，力度不小，卜旭点点头：“好，谢谢了。” 刷卡交钱，略作寒暄，卜旭和徐涛带着各自的收获，离开了陈老板的店，打车离开。 陈老板跺了跺脚，赶紧给堂哥打去电话，说明了情况。 “怎么不让他解石看看？”陈根可问道。 “他不愿意啊，说要慢慢学习研究，自己解石。哥，我觉得这块料子肯定能大涨。” 陈根可冷哼一声：“这就是你生意做不大的原因。大涨的料子多了，你敢把你店里的料子都切开吗？” 陈老板一愣，听筒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声。 …… 卜旭并没有走多远，在路边找了一个还没关门的专门解石的店面，亲自上手，一通嘁哩喀喳，把笔记本电脑大小的大象皮料子，切成了只有双拳大小。 玉肉没有显露出来，价值不低于500万的宝贝，依然包藏石壳和白雾当中。卜旭“神色懊恼”的把剩下的料子放到了双肩包，然后对徐涛说道：“算了，手气不好，剩下的不解了，你的料子也不解了，明天再说。” 徐涛小心问道：“这么说，你刚才的8万块钱打了水漂？” 卜旭想了想说道：“不一定，剩下的部分，说不定能解出价值百万的宝贝呢。” 徐涛有些无语，心里暗自腹诽：十去其九了，你怎么还这么乐观？ 天色完全暗下来了，俩人匆匆打了辆车，赶赴唐总特意安排的饭局。 其实卜旭想请客的，但是唐总怎么可能错过这个献殷勤的机会，跑前跑后的安排了一切。他打听到了卜旭昨晚解出春带彩的详细情况，心里更加坚定了和卜旭搞好关系的想法。 参加晚宴的有除了唐、卜和徐氏父子，还有季师傅师徒二人，大家都是熟人，一开始的气氛还是很不错的。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这次公盘，接着说到了卜旭投标的事情。 季师傅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投了很多钱？” 卜旭有心不说，但觉得季老头迟早会知道，而且今天下午已经封标了，也不存在泄露投标价的可能性，只好说道：“2001万。” 什么？ 众rén dà吃一惊，季老头更是直接站起来问道：“听你这意思，价格有整有零，只投标了一块？” 卜旭眨眨眼，干脆透了底：“是的，投了191号。” 191号？！ 季师傅焉能不知，这是这次公盘争议颇大的一块料子，底价虽然不是最高的，知名度却是杠杠的！ “你你你你你……胡闹！”季师傅涨红了脸，拂袖而去。 晚宴不欢而散。 第217章 中标 晚宴不欢而散的时候，几千公里外的岱北市，克厅长家里却热闹异常。 小公主妞妞今天高兴。吃完饭之后，在小姨的极力鼓励下，竟然给大家唱了一首《小白兔》。 唱的谈不上好，嗓音飘忽，表情拘谨，身体也不安的扭动着，局促而又紧张。 但是大家都如闻天籁，如观盛景，热情的鼓掌欢呼，屋子里一片喜气洋洋。 妞妞能做到这样，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进步，太不容易了！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大人们纷纷鼓励。 小公主却羞红了脸，钻到小姨怀里，像鸵鸟那样藏了起来。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欢笑过后，妞妞按部就班的回房休息，克南柯陪着去哄她。 克雷鸣则叫上俞阳，去了书房。 “姨夫，查清楚了。那个村主任确实有问题。同时，卜旭也不是为了村民出头，而是和这个村主任矛盾很深。” “哦，具体怎么回事？” “笼统的说，卜旭父母车祸去世，他二叔觊觎他家的房子，说卜旭的父母欠了20万，村主任纠结了一帮人，帮着作证。后来卜旭二叔承认了，欠钱的事子虚乌有。还有就是，前一段时间，卜旭回老家，据说是夜里祭奠父母，结果村主任家里放烟火，卜旭不忿，打上门去，不过倒是没伤人。” “这小子，看着白净文弱，倒是有点血性。俞阳，你想怎么办？”克厅长点头赞许。 “虽然卜旭的动机不纯粹，但他的做法，也是合理合法的群众监督，只是找到我这里，有些搞笑。”俞阳说着，止不住笑出了声。 也是，堂堂省wei组织部干部四处的处长，去管一个村主任的事，简直莫名其妙。 她接着说道：“不过，那个村主任确实有问题，当地想大事化小进而控制影响，这是不对的，我已经派人打招呼了，依法办理。” …… 徐建川本来打算明天一早返程，等到他搞清楚了191号毛料的情况之后，无奈的改签了机票。 他很想埋怨说教卜旭一番，但是看着卜旭好像并不太在意的样子，只好作罢。心里却暗自盘算：这小子的别墅，怕是要黄了。 徐总当然不会知道，如果不是他介绍了这套别墅，也就没有卜旭这次屏州之行。 次日一早，白昌军依然等在了酒店门口，而且开来的依然是奥迪a6。 “老白，昨天那两块毛料，收获怎么样？”卜旭随口问道。 “还没解石呢。”白昌军赶紧回答。 看到卜旭有些疑惑，接着解释道：“我放在家里供起来了，卜先生，有人告诉我，玉是有灵性的，需要诚心供奉一段时间，才能让玉料重见天日。” 这个说法有些依据，在翡翠的原产地缅甸，确实有类似的仪式，尤其是在开解重要的毛料时，有些老板甚至提前去庙里斋戒一段时间。 “郑重一些也好。”卜旭如是说。 白昌军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也好？那就是说，不这样做也无所谓？ 对啊，听说很多老板都是当场解石的，哪有这么多弯弯绕？ 不行不行，本来打算供奉七天的，现在还是缩短一些吧，反正心意也到了，心诚则灵嘛。 恩，下午就解石。 …… 公盘开标，是按照毛料的编号顺序进行的，也就说，一号标箱里的200块毛料，肯定是第一批开标。 即便如此，卜旭依然心里焦急难耐，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那种不能完全掌控局面的感觉，太过糟糕。 唐嘉志、徐建川和徐涛三人陪着卜旭一起等，不同的是，这三人期待希望卜旭不要中标，因为从他们了解的情况来看，191号毛料的风险太高了。 一番折腾之后，第一批开标的毛料终于出炉，大屏幕上开始滚动播报每一组毛料的中标情况，宽敞的大厅里立刻安静了很多。 安静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很快又噪杂起来，有人振臂欢呼：中了中了！ 那种欣喜若狂的表情，就好像中标就是中奖一样。而事实上，在没解石之前，中标其实是福祸难料的事情。 也有人唉声叹气，懊恼不已。 而大多数的行业老油条，还是能保持安静和风度的。 终于到了191号毛料，卜旭目光如电，远远看去，心里终于踏实下来。 中标了！ 191号毛料，2001万，会员编号正是卜旭的。 “中了。”卜旭平静的说道。 徐建川有些无语，看了看卜旭，叹口气，伸出手拍拍卜旭的肩膀，无奈说道：“中就中吧，卜旭，什么时候解石？” “尽快提货，尽快解石吧，徐叔，唐总，涛子，请你们一起见证一下。” 其实徐建川想说说关于弃标的事情，也就是中标之后，并不去提货，但那样要扣掉一些保证金，而且影响卜旭的会员信用，他终于忍着没说。 …… 如果可能的话，卜旭当然想自己解石，然后把到手的玉料分解开来，藏在手里，一点一点的销售出去。 但是不行。 191号毛料体积巨大，运输困难，而且需要大型的切石机，这些现阶段都无法搞定。就算创造条件去搞定，中间的风险也太大。 所以，不如现场解石，尽快出手，让资金落袋为安。 这么做唯一的缺点是，出的风头有点大，但没办法，权衡利弊，只能如此取舍。 卜旭在徐涛的陪同下，刷卡交钱，然后拿到了一张提货单。 提货单交给了专业人员，徐涛陪着去了，卜旭则查询了一下191号毛料的二标价。 结果吓了一跳，二标价1888万，只比中标价少了113万！ 也就是说，确实有其他人非常看好这块毛料，同样投下了重注！ 卜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胆子更大，投得更多，如果按照之前1600玩的稳妥价格投标，妥妥的失之交臂。 很快，一辆小型叉车挑着191号毛料，来到了解石区，叉车后面跟着一大帮人，足足有二三十个，看来，大家都想看看，这块颇具争议的料子，里面到底是猫还是虎。 陈根可赫然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而且他越众而出，对着卜旭笑道：“卜老板，谢谢啊，希望这块毛料，给你带来好运和财富。” 原来，这块料子，还真是陈根可的。 第218章 解石 陈根可确实很高兴。 这块恶绺清晰的料子，压在手里好几年了，几次上拍，都是颇具争议。 普遍的观点认为，料子上这道贯穿两端的绺裂，会严重影响毛料内部的成分、质地和走向。 通俗一点说，毛料表面的大绺裂，就像大树的主干，内部有极大的概率会产生粗细不等、深浅不一的分支。 这样一来，就算里面有玉肉，甚至就算有高等级的玉肉，也可能被各种不同的绺裂夹杂乃至分割，从而极大的降低玉肉的价值。 更何况，有没有高等级玉肉，还是两可之间。 于普遍观点对应的，还有一个小众观点。 那就是，根据石壳的表现，这块毛料出翠甚至出高等级玉质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绺裂分布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严重，赌涨的可能性同样存在。 甚至还有一个更极端的观点，认为绺裂可能只在毛料的一部分甚至大部分蔓延，毛料的剩余部分，还是有可能出翠的。 好吧，神仙难断寸玉，观点只是观点，不是现实。 现实是，陈根可下不了解石的决心，连开窗都不敢开，决定只卖毛料，等待有缘人。为此，他不惜连续两次拦标，把这块毛料炒作成了颇具争议的明星毛料，以此吸引眼球。 好啊，功夫不负有心人，冷饭终于炒熟了，而且中标的竟然是卜旭！价格竟然突破了2000万！ 这样一来，之前回购春带彩玉料的600万，算是又从卜旭身上赚回来了。 真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至于卜旭能不能从191号解出好东西，这一点，陈老板的心态很平稳。 解垮了那是眼力和运气不行，没办法的事情。 解涨了是卜旭的财运，同样是没办法的事情。 自己没有解石也没有开窗的勇气，自然也就没有眼红的底气。 …… 面对陈根可的祝福，卜旭笑着说道：“谢谢陈理事，借您吉言。” 解石机旁的季师傅，心情就不怎么好了，冷哼一声，嘴里说道：“卜旭，你想怎么解？” 卜旭想了想说道：“季师傅，您受累，沿着绺裂解开吧，一分为二。” 季师傅心里舒服了一些，看来这小子还有点分寸，这个解法，确实算是稳妥。 恶绺之下，肯定是一片狼藉，直接切开，更方便观察和取舍。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帮忙调整好位置，固定了毛料，机器打开，巨大的锯片飞速旋转，遇上坚硬的毛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即便有解石机上自带喷淋装置，依然搅动起一团灰蒙蒙的粉尘。 所以，解石既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还是个脏活。操作的时候，一般都会带着口罩，甚至是高等级的防护口罩。 毛料很大，切割缓慢，足足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一分为二，叉车再次助力，把两块石头挑下来，放在地上，大家立刻围上去，等着季师傅清水冲洗切面之后，众人齐齐的发出一声：哦！ 只见其中一个切面上，绺裂密密麻麻，深深浅浅，而且切面的质地一片狼藉，很显然是废掉了。 而另一个切面，虽然也有些绺裂，但是又细小又轻微，分布也非常稀疏，最关键的是，切面的大部分，密布着清晰的白雾！ 虽然还没解涨，但是已经有大涨的节奏了啊！ 季师傅不敢怠慢，立刻指挥工人，把毛料弄到一台稍小的解石机上，然后转向卜旭，询问接下来怎么接。 “我哪知道啊。”卜旭实时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喃喃说道：“季师傅，您看着办吧。” 季师傅沉思数秒，果断的画了几条线，调整位置，开始切割毛料的一角。 另一边，陈根可心里如波涛汹涌，惊诧莫名！ 天哪，最极端的最不可能的情况，竟然出现了！ 绺裂跑偏了，偏到了毛料的一侧，而另一侧，极有可能出现精品！ 哈哈哈，好啊好啊，虽然让卜旭赚了大钱，但是我的名气也打出去了，这两年连续拦标的行为，也有了光彩灿烂解释。 有脸有光！ …… 季师傅很快开出了一个碗口大的窗口，清洗观察之后，发现没什么变化，众人不由有些失望。 季师傅倒不着急，在原位置继续往下切了一块，然后就看到了清晰的白棉，他不敢怠慢，继续往下薄薄切一层，清洗之后，仔细查看。 白棉依然铺满了切口，但是中间偏下的位置，隐约可见丝丝缕缕的绿意，用强光手电一照，一大团雾蒙蒙的绿色立刻呈现在众人眼前，引发一阵惊呼！ 涨了啊，大涨！ 即便是强光之下的这一团饭碗大小的绿色，也足够2001万的中标价，更何况，毛料还有一大块，最起码四五百公斤。 接下来，季师傅变得极其小心，四下开窗切片，想确定玉肉的确切位置和大小。而卜旭知道，其实这是在做无用功，因为核心的玉肉只有篮球大小，紧靠着当前玉料的一端，像季师傅这样折腾，一天也解不完。 不过，卜旭才不会开口指点，那太引人遐想了，他拿出一副兴奋而期待的表情，等在一边，等着季师傅开口。 果然，一个多小时之后，季师傅累了，他低头和徒弟嘀咕几句，然后彭江山找到了卜旭，提出了大跨度切割的要求。 “不会破坏玉肉的价值吧？”卜旭故意问道。 “每次跨度10厘米，尽量却成厚重的大片，就算损伤玉肉，也能最大限度方便后期取料，把损失控制住合理范围内。” “那好吧，我同意。”卜旭“勉为其难”的说道。 …… 季师傅得到了回馈，坐到一边休息，把大跨度切片的工作，交给了徒弟负责。 就在此时，一个中年人悄悄靠近卜旭，往外指了指。 卜旭认出了此人，之前见过，是那个七八人团队的带头人，四十多岁，面容和善，衣着不俗。 卜旭对着徐建川点点头，和中年人一起出了解石区，刺耳的声音变得遥远，可以正常交流了。 “卜先生您好，我是香港玉麟珠宝的采购经理谢天利，这是我的名片。” 名片很精致，黑色烫金，雅致厚重。卜旭接过来，笑着说道：“您好谢总，请问您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卜先生，我想问一下，眼下解出来的玉料，可不可以出售给我们？”谢天利的语气非常诚恳。 “当然可以。”卜旭笑道。 谢天利有些吃惊，不是吧？这么顺利？ 第219章 玩得挺嗨啊 谢天利脸上吃惊的表情一闪而逝，还是被卜旭捕捉到了。卜老板心里有些小得意。 玉料当然是要卖的，你们这么有诚意的找上门，我当然要爽快一些。 “那多谢卜先生了。”谢天利笑着说道。 卜旭微微摆手：“谢总，先别忙着感谢。我肯定是要出售玉料的，不过你也看到了，这么多人围着，弄不好就用其他人愿意买，所以，只能价高者得。” 谢天利点点头：“没问题，我们只要能参与其中就行。卜先生，坦率一点讲，其实我们公司也非常看好这块毛料，投了重注，只是您的魄力更大，我们甘拜下风。” 这会轮到卜旭吃惊了，原来你们真的投了191号？那我还真是好险。 他想了想说道：“谢总，你也知道，中标者可以查二标价，我查了，二标是1888万。” 谢天利一下子就像吃了只死苍蝇那么难受。 查询二标价是中标者的特权，其他人是不能查询任何投标价格的，也就是说，谢天利不知道，在卜旭中标的2001万和玉麟珠宝投下的1888万中间，是不是还有人下注，下了多少。 而谢总当然希望有，这样的话，失之交臂的感觉就不会那么清晰，失落感也不那么强烈。 但是现在，卜旭无情的捅开了这层窗户纸，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你就是那个二标傻瓜！你们错过了一场盛宴。 恼羞成怒的情绪刚刚涌起，人到中年的谢天利一下子警醒起来。 嗨，差点上了这小子的当！这家伙想控制我的情绪，进而在后面的交易中掌握主动呢。 于是他迅速收敛心情，笑着说道：“所以我刚才说了，卜先生的魄力很大，值得敬佩。” 卜旭暗暗吃惊：竟然没恶心到他？挺厉害啊！ 俩人又随便交流几句，谢天利适时介绍了玉麟珠宝的情况，据说是香港顶级的玉器行，生意遍布大中华地区。 卜旭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吹牛，这些行业信息，他真不大懂。 主要意向达成，两人返回解石区，继续观摩等待。 …… 解石依然在缓慢推进，就算是改为大跨度切片，连续切下来三片厚度10米粒左右的石板之后，切面上依然白雾密布，毫无动静。而这个时候，石块已经只剩下半个磨盘大小了。 季师傅有些着急，前后查看一番，用强光手电照了好大一阵子，然后对着彭江山说道：“这次小心一点，只切5厘米厚。” 卜旭大为佩服，因为他知道，这次如果再切10厘米，弄不好就会扫掉一点玉肉，而切5厘米的话，则丝毫不会影响。 机器再次轰鸣起来，彭江山小心的操作着，缓缓完成了切面，季师傅立刻扑上去，清洗、打光，浓重的白雾中，终于露出了一抹隐隐的绿意，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 徐建川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一上午，他感觉像坐过山车一样，心情忽上忽下，起伏不定。 他转头悄悄的问道：“唐总，现在是涨了吧？” 唐嘉志压抑着兴奋，小声说道：“肯定是涨了，只要玉肉中间没有明显的绺裂，翻一番肯定没问题。可惜啊，这么大的料子，我是吃不下，也不知道卜旭能不能分割出售。” 徐建川闭嘴了，他才不会胡乱接话。他稍稍转头，目光落在卜旭的脸上，心里微微感慨：真年轻啊！ …… 虽然已经中午了，但大家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季师傅再次接手，把毛料换到一台更小的解石机上，开始剥离玉肉四周的白雾、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已经下午1点半了，解石终于全部完成了。 一块篮球大小、形状扭曲的绿色毛料，呈现在众人眼前，即便在那些粗粝的切割摩擦痕迹遮挡下，依然散发着魅惑的光芒。 有人搬来了一架台秤，称重结果显示，玉料重达187公斤。 季师傅爱不释手，摩挲半响，看着卜旭，无奈的说道：“好了，卜旭，你是不是该给老夫红包？” 卜旭一愣，他从来想不到，一向严肃的季师傅，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忙不迭的掏出之前准备的红包，塞到季师傅手里，然后又掏出好几个，塞给彭江山和刚才帮忙的几个工人，连叉车司机都没落下。 事实上，工人们都没走，傻瓜才会走，这样的大涨，货主肯定会有所表示的。 季师傅管住了自己的嘴，没有任何教诲之言，事实上，他打定了主意，以后再也不说卜旭了。 因为，这块玉料的成功，已经可以说明，这个小子，是有眼光、有胆量也有头脑的，不是仅凭运气在圈子里瞎混。 如果这是一次考试，这个小子堪称成绩优异。 好吧，还有一个潜在的原因，这个小家伙身价越来越丰厚，不能再拿他当小孩子看待，不但要给他留脸面，还得帮着维护呢。 如果用数据说话的话，那就是，千万身家的卜旭，季师傅还能敲打一下，眼看着卜旭身价或许会过亿，季师傅也必须重视起来了。 金钱的力量，挺可怕的。 看着卜旭发完了红包，谢天利终于上场表演了，他往前一步，笑着说道：“卜先生，不知道这块料子，你愿不愿意割爱？玉麟珠宝愿意收购。” “玉麟珠宝！”场中数人齐齐发出惊呼。 卜旭一看这架势，心里明白了，看来谢天利所说属实，玉麟珠宝确实名气不小。 他笑着说道：“当然愿意出售。季师傅，您受累，帮着点评介绍一下。” 顿了顿又小声补充道：“不用估价。” 季师傅翻了个白眼，环顾四周，朗声说道：“这块玉料，体积较大，外表无绺无裂，玉质晶莹剔透，从luo lu在外的大部分玉质来看，可以达到玻璃种级别，而且是满色。唯一遗憾的是，颜色稍微浅了一点，达不到帝王绿的标准，只能达到正阳绿。这是一块玻璃种满色正阳绿翡翠，品质卓越，体积硕大，取料方便，价值极高。” 季师傅顿了顿，大声说道：“我个人也愿意收购这块玉料，我出8500万！” 此言一出，场上很多人都懵逼了！ 卜旭心说：不对啊，平时让你估价，你磨磨唧唧不耐烦，现在不让你估价，你倒是参与竞争了，这和估价差不多吧？还有还有，看着你老人家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这么有钱的啊？ 其他几个有意采购的人则有些不满：这老头，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玩得挺嗨啊。 第220章 满眼宠溺 季师傅的话音刚落，接着有人喊道：“我出8800万！” 卜旭抬眼望去，是那个京城口音的中年人，这几天多次看到过。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谢天利环顾四周，朗声说道：“香港玉麟珠宝，出资1个亿！” 周围立刻安静下来，稍有头脑的人，都听懂了谢天利的必得之心。而且这家伙点出了玉麟珠宝四个字，背后所蕴含的威胁和暗示，也值得琢磨一下。 这是亮招子，希望大家给面子呢！ 况且，1亿这个价格，相较于一块187公斤的玻璃种满色正阳绿的料子，绝对是很有诚意，也很有竞争力了。 卜旭心里又兴奋又满意，这就过亿了？太顺利了吧？ 他心里隐隐有一股冲动，很想站上高台，振臂一呼：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但他好歹还有理性，努力控制住了，而且从现场的情况看，貌似也没人会喊价了。 见好就收吧。 季师傅也看透了场上的局势，朗声问道：“卜旭，你怎么说？” 卜旭认真说道：“我口头同意玉麟珠宝的出价，并且从即刻起，不再接受其他人喊价。” 哎呦喂，这句话一出，在场的大部分人精都对卜旭刮目相看。 行啊，小伙子，这份顺手人情送的，诚意满满而且不着痕迹，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季师傅立刻投来赞许的目光，徐建川也频频点头，唐嘉志则有点失落。 因为唐总发现，以赵氏珠宝的实力，竟然连喊价的机会都没有。 谢天利笑了，卜旭的这份人情，他必须得接着，而且还得高高兴兴的接着。他拱手说道：“感谢卜先生割爱，感谢季理事从中斡旋，感谢各位同行想让，谢谢大家！” 得，也是个八面玲珑的。 …… 众人散去，季师傅也再次忙碌来，卜旭和谢天利双方数人，找了一个安静的洽谈室，坐下来协商交易细则，签订合同，并支付款项。 很快，卜旭的手机响起，数条短信陆续进来，显示卜旭的几个账户内有资金到账，卜旭一番累加之后，正好是1亿元。 交易结束，谢天利小心的收起玉料，交给一个魁梧壮硕的保镖，然后提出请大家吃饭。 吃吧，众人也愿意和谢总多亲近，一掷亿元的大佬，还是值得结识的。 丰盛一餐，席间气氛轻松愉快，大家谈笑风生。 谢总以国际眼光，给卜旭提了一些建议。 最好去香港开设一些国际账户，这样以后如果有大额交易，会方便很多。 或者干脆开设一个公司，以后大额的交易，通过公司来结算，这样也很方便。 卜旭深以为然，诚恳道谢。 这顿饭吃到了傍晚才结束，大家返回酒店，聚在卜旭的房间里兴奋的聊天，徐建川当着大家的面，给别墅主人粱老板打了电话，说资金已经备好了，两天内付款。 卜旭的手机也响起来，是卜谨勇打来的，说卜谨清那个老东西被正式立案，已经被有关部门带走了。 哈哈，该！卜旭非常满意！ 想了想，他躲到徐涛的房间，给俞阳打去电话，表达了感谢。 俞阳呵呵笑道：“卜旭，谢不谢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本来就应该这样，我没有违反任何原则。倒是你，私心很大啊。” “俞姐，没办法，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好了，没怪你，对了，我姨夫说了，近期邀请你去家里吃饭，妞妞老念叨你。” “好的俞姐，我等你通知。” 挂了电话，卜旭暗自琢磨了一会。 事实证明，俞姐很给面子，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卜谨清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很小，但也正因为小，她可能根本不在意，以至于推脱。 现在好了，她做的很好，而且代替克厅长发出了家宴邀请，也就是说，自己正在被他们试探着接纳。 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开始，如果能融入那个小圈子，无疑是极其有利的。 那么，要不要借这个机会，说一下父母车祸的疑点，进而查一下父母的下落？ 思忖一番之后，卜旭放弃了这个念头。 首先，现在自己还没融合进那个小圈子，不好轻易开口； 再者，父母的事情牵扯甚广，又有千年蓍草这样的神秘物件，很多事情难以说清楚，弄不好徒增麻烦。 但是，自己现在又查不出眉目，而且只有胡军这一个帮手，很难形成有效的调查力量。 卜旭有些郁闷了。 自己已经资产上亿了，而可怜的父母，却不知道在哪里吃苦受罪。 房门被轻轻叩响，徐涛推门进来，吃惊的问道：“卜老大，你怎么了？” “没事。”卜旭勉强笑笑，“你怎么过来了？” “来客人了，找你呢。” “谁啊。” “一个矮胖子，姓陈，季师傅和彭哥也来了。” …… 陈根可亲自上门，竟然是郑重其事来请客的，而且说已经安排好了。 卜旭等人刚吃完，一点都不饿，但是这个饭局，不去还真不行，关系着季师傅的面子呢。 得，再吃一顿吧。 众人下了楼，上了等在了楼下的几辆车，行驶大约半个小时，眼看着车子出了主城区，来到了一处幽静宽阔的院落，汽车直接开了进去。 众人下车，在院内明亮的灯光下四处观看，卜旭几个第一次来的人，不由暗自赞叹。 这是一个占地大约两三亩的大院子，院里最里侧建设了一栋三层的小楼，小楼飞檐斗拱，风格古朴，韵味十足。 院内更有假山、莲池、游廊和一排青瓦朱檐的东厢房。加上一些竹子、海棠和不知名的低矮树木，这几乎就是一处园林。 “真漂亮，太有感觉了，陈总，肯定有古装剧组找你取经吧？”卜旭赞叹道。 “你还别说，还真有过。不过后来因为院里的路灯和外墙的空调什么的，撤掉太麻烦，我还是推掉了。” 正说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推着一辆轮椅走过来，轮椅上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年轻人脸色苍白，笑容却诚恳阳光，他热情的和大家打招呼。 “季理事，彭哥，各位叔叔哥哥，大家好。” 卜旭看了看满眼宠溺的陈根可，心里突然就明白了，陈理事为什么那么愿意扩大自己的人脉。 第221章 信息量太大了 陈家的晚宴丰盛而精致，气氛轻松热闹。 晚宴是分餐制，虽然很多菜品都是中式的，也依然分成小份，由侍者送到每个客人跟前。 桌子也是西式的长条桌，陈根可坐了主位，左侧是季师傅、徐建川、唐嘉志，右侧是卜旭、彭江山、徐涛，还有陈根可的儿子陈小强。 陈根可的太太坐在儿子右侧，小心的照顾着。不过，母子俩只在饭桌上待了大约一刻钟，就道歉离开了。 海陆空各色美食，流水一样涌上来，分量很少又美味异常，卜旭等人虽然刚吃完不久，也放开肚皮，吃了不少。尤其是徐涛，吃得那叫一个过瘾。 晚上8点半，大家享用完毕，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先聊今天的好料子，无疑卜旭这块玻璃种正阳绿的料子拔了头筹，接着聊聊当下的玉石市场，然后陈根可聊到了家事，并且专门谈起了自己的儿子。 “小强之前很健康也很阳光，成绩也好，喜欢打篮球，那时候，这小子后面一大帮女孩子追，追到家里的也有。 高一下学期，学校组织篮球比赛，小强是主力队员，打半决赛的时候，突然晕倒，四肢无力，连走路都有些困难。 当时我们都没在意，以为他是打球赛累的，去医院看了看，医生也这么认为，开了一些舒筋活血的药，休息了一段时间，这小子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半年之后，小强再次晕倒，情况更加严重，我们带着他做了全面的检查，最终确诊为多发性硬化症，据医生说，这是一种神经疾病，具体的专业名词太生僻，大体的意思就是，神经连接不顺畅，造成机体反应迟滞。 这种病首次发病的时候，可以通过药物控制和介入疗法来治疗，效果还是很不错的。但我们当初大意了，失去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所以小强的情况逐渐变差，我们想尽了办法，甚至去了国外的专业医疗机构，现在也只能勉力维持。” 陈根可顿了顿，望了望窗外灯光下的楼台亭榭，无奈说道：“病急乱投医，西医没办法，我们就看中医，中医没办法，我们就求神拜佛搞风水。这个院子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楼房是重新按照古建筑风格装修的，院里的一切也是找了大师专门布置的，就连我们一家三口的名字，也全部改了。 我以前叫陈堂兴，改成了陈根可，说是有句古诗，蓬蒿意胜阳膏动，正是陈根可拔时，说是生机盎然的意思。 儿子以前叫陈潇，潇洒的潇，现在叫小强，打不死的小强嘛。” 说到这里，陈根可有些意动，声音哽咽，不能自持，眼里也泪光隐隐。 距他最近的季师傅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事。”陈根可歉意的笑笑，继续说道：“今天我很高兴，认识了这么多新朋友，我恳求你们，如果知道有这方面的好医生，不拘中医西医，一定要通知我。有什么灵验的庙宇道观，甚至乡野奇人，也我说一声，陈某感激不尽！” 说完，陈根可起身，对着大家深鞠一躬。 众人赶紧起身，出言安慰并应承下来，心里却都是沉甸甸的。 这个托付，怕是很难完成啊。陈根可家财甚巨，多年打探，却没有一点章法，其他人又能帮上什么忙？ 就算是有些不着边际、神神叨叨的小道消息，谁又敢轻易传递？万一弄得陈家人失望而归，反而恶了关系，坏了交情，殊为不美。 卜旭心里也好生感慨，陈根可的舐犊之情，深深打动了他，他暗自召唤了小乌龟，悄悄询问。 “小乌龟，神经系统的疾病，你能不能治？” “什么……神经系统？”小乌龟有点懵。 卜旭有点不高兴：“你不是说，月圆之夜经常出来溜达，知道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吗？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小乌龟吓坏了，赶紧道：“大人，不要生气。我是经常出来溜达，但范围有限，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老夫人看电视，我……真的不懂什么系统啊。” 卜旭一琢磨，好像也对，于是说道：“就是控制人行动和思维的指挥系统，传递各种感觉什么的。” 小乌龟停顿了片刻，小声说道：“大人，您说的，不就是神魂吗？” 恩？卜旭就是一愣。对啊，可不就是小乌龟经常说的神魂吗？ 而且，小乌龟说的神魂，可能还高于神经系统，是神经系统和魂魄的总称。 想到这里，卜旭赶紧问道：“我举个例子，就是一个人想抬手抬脚，但是神经系统受损了，手脚动不了，这是不是神魂受损？” 小乌龟乐了：“嘿嘿，大人，您说的不就是经络吗？” 咦？还真是。 卜旭也乐了，笑着问道：“这么说，能治？” 小乌龟道：“肯定能治啊。根据你说的情况，我觉得病人首先是神魂受损，这是虚症，安抚神魂即可，给他弄点五木精华珠就可以了。同时，这个人的经络也有损伤，这是实症，等我凝结了两道虚影，或者等你的天眼突破了望气，都可以帮他修复经络。” “好了，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在全力打探五色石，等消息吧。对了，告诉你啊，五木精华珠不多了，下次你得再弄点。” “大人，只要你搞到五色石，什么都好说。” 屏蔽了小乌龟，卜旭琢磨了几秒钟，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串五木精华珠，笑着说道：“季师傅，这串手串，本来是打算孝敬您的，现在我转赠给陈小强，您老能不能担待一下？” 我滴个天！ 陈根可腾地一下站起来了，急声问道：“卜老板，这个东西，是不是有奇效？” 他觉得，这个时候，卜旭敢把东西拿出来，肯定是有底气的。 徐建川则暗自焦急：这个卜旭啊，到底年轻，怎么能随随便便拿出东西来呢？太上赶着了，而且手串而已，能有多大效果？白白留下一个急功近利的形象。 卜旭笑着说道：“这是我意外得到的东西，材质不确定，请了很多人看，都看不透。我一开始也没拿着当好东西，不过前一段时间，我们当地省gong安厅的一个领导，外孙女受了惊吓，怕生，想找些凝神静气的东西，无意中找上我，结果小姑娘还真好多了。我琢磨着，小强是神经系统的问题，也勉强和凝神静气挂得上钩，要不，您拿去试试，万一有效呢。” 卜旭这段话，信息量太大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听懂了。 第222章 同样是老婆 卜旭一番说辞，很多人都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首先，这串珠子不一般，凝神静气的效果很好，而且有先例； 其次，卜旭和省厅领导搭上线了，而且对方欠了不小的人情，也就是说，这家伙现在靠山很硬； 再次，这么好的东西，卜旭爽快的拿出来，不管效果怎么样，这份心意是真诚的。 季师傅则体会更深，他比别人多读出了两层意思：一，这个手串本来是孝敬他的；二，现在给了陈小强，相当于陈理事也欠了他一些人情。 季师傅有些欣慰，又有些好笑。 这小子，越来越会来事了。 卜旭是故意的说出省厅领导的。 现在身家更丰厚了，如果没有配套的人脉，钱多反而是原罪。所以，他当着徐建川和唐嘉志的面，点出了背后的靠山，是希望通过这两人的嘴，让更多人知道这个情况，让某些心思活泛的人，生出忌惮之心，管住不安分的手脚。 …… 陈根可快步上前，轻轻接过手串，诚恳说道：“卜旭，非常感谢，我……我什么也不说了，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转身，望着季师傅，讪讪说道：“季理事，您看？” 哈！季师傅大乐，这份人情，算是坐实了。 表面上不在乎的摆摆手：“你都攥着不撒手了，我能说什么？” 陈根可告罪离开，匆匆来到了儿子的房间。 小强已经睡了，他每天都要服用专门的药物，总是嗜睡，但睡眠质量却不怎么好，苍白的脸庞上，眉头紧皱着。 陈根可的老婆坐在一边陪着，看到老公进来，她赶紧打了个嘘声的手势。 老陈小心翼翼的把手串戴在儿子手腕上，盯着看了一会，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错觉，他竟然发现儿子眉头好像舒展了一些，表情也轻松了。 夫妻俩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妇人无奈的说道：“又弄这些，之前也不是没戴过，没用的。” “试试，万一有用呢，总要多方面想办法。我刚才觉得他好像舒服了一些。” “哪有那么灵？那是他睡熟了，自然就踏实了。” “戴几天，让儿子自己决定是不是继续戴，好不好？他很有主见的。” “唉，当然行，就怕他不喜欢，明天就摘掉了。” “我觉得挺好，和我们之前弄得那些东西不一样，拿在手里都觉得舒服。” “你舒服有什么用？关键是儿子。” “对对对，你说得对。” …… 回到客厅，老陈开心的宣布，手串很好，儿子戴上之后，睡觉都香了。 众人善意笑笑，大都觉得老陈会做人，知道承情。 卜旭却明白，老陈说的应该是真的。 大家又略坐了几分钟，客人们提出告辞，陈根可派出了一辆房车相送。 行驶途中，季师傅笑着说道：“卜旭，这串给了小强，你是不是再给我弄一串？” 徐建川：“对啊对啊，我也要一串，我出钱。” 唐嘉志也硬着头皮说道：“我……也想帮玥珊买一串。” 卜旭无奈的说道：“我不敢保证能弄到，只能尽力而为。” 他手里当然还有。当初108颗五木精华珠，已经出去了4串，每串14颗，现在手里还有52颗，串3个手串，还能剩10颗。 和对待凌小泉的姑姑一样，就算决定要给，也不能轻易拿出来，过一段时间再说。 想到这里，卜旭补充道：“你们得保密啊，如果泄露了消息，就很难搞到了。” 季师傅和徐建川不以为然，他们又不是没见过好东西，一串珠子而已，搞不到也就算了。 唐嘉志则有些患得患失，他觉得，女儿如果能戴上这么一串，肯定大有裨益。 …… 第二天一早，卜旭一行人一下楼，就看到了等在门厅里的白昌军，老白眉开眼笑的，满面春风。 看到卜旭，老白小跑着迎上来，小声说道：“卜先生，我昨天下午解石了，半赌的料子平进平出，您指点的那块料子，出了13公斤冰豆种的料子，估价7万左右，谢谢您了，非常感谢。” 一边说，一边塞过来一个厚厚的红包，大约一万块钱的样子。 卜旭轻轻一推，笑着说道：“老熟人了，减去成本和解石费用，估计你也没挣多少。” “那怎么好意思，卜先生，您一定要收下。”老白诚恳的说道，腰一个劲的往下弯。 卜旭扶了扶他的胳膊，认真说道：“老白，相识一场，就这样吧。” 白昌军心里一激灵，他感觉到了卜旭的不快，心里暗自懊恼。 其实白昌军没打算给卜旭送红包，他觉得之前卜旭有言在先，只会出手一次，所以表达谢意就可以了，这样的话，以后说不定还能有点联系。 但是老婆不愿意，这娘们一个劲的鼓动：要给钱，要表达谢意，礼多人不怪，要抱紧大腿。 可是现在，很明显，抱大腿的行动恶心到人家了，相识一场这样的词都说出来了。 唉，败家娘们啊！ 白昌军尴尬的收起了红包，招呼卜旭上车。 卜旭却摆摆手：“老白，你去忙吧，我一会就去机场了，这边的朋友安排了车。” 正说着，一辆宽大的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门厅里。 陈根可兴奋的从车里跳下来，大声说道：“卜先生，谢谢你啊，太感谢了，上车上车，我详细和你们说说。” 卜旭冲着白昌军挥挥手，上了房车，其他人也陆续上车，房车沉稳的开走了，只留下白昌军懊恼的站在原地。 呆立一两分钟，白昌军狠狠跺了跺脚，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今天不干活了，回家，打老婆！ 从今天开始，这个家里，必须由自己说了算，决不允许出现第二个声音！ 房车里，陈根可兴奋莫名，絮絮叨叨诉说着：儿子昨晚睡得很好，儿子很喜欢手串，儿子觉得神清气爽，儿子早饭胃口很好，儿子…… 这一说不要紧，唐嘉志更想要这样一个手串了，他可是有个患有自闭症的女儿，神清气爽什么的，最重要了。 就连徐建川也重新重视起来，在飞机上的时候，再次表达了对手串的渴望，而且还是两串——另一串给老婆。 同样是老婆，待遇差别太大了。5 第223章 地库 三天之后，卜旭完成了叠翠园别墅的交易流程，拿到了钥匙和房产证。 粱老板着急用钱，托了关系，徐建川也提供了助力，就连唐嘉志也跑前跑后跟着忙碌了一通，种种助力形成了合力，原本两周才能完成的交易，就这样快速的完成了。 手串的事情，卜旭应承下来了，但表示需要时间，快则三两个月，慢则不好说，总之是全力想办法。 顺带着，卜老板提了一个要求：尽量封锁自己身家过亿的消息。 徐总和合唐总当然满口答应。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样的信息封锁意义并不大，现代社会，消息的扩散途径太多，扩散的速度太快，根本防不胜防。 不过，能瞒一阵是一阵，如果能在本地封锁上一年半载的，卜旭羽翼渐丰，也就不在乎别人是否知道了。 拿到钥匙之后，卜旭在徐总、唐总和徐涛的陪同下，巡视了自己的新领地。 建筑面积达到880平方米的别墅，主体两层半，一楼是一个超大的客厅，目测不低于120平，然后是厨房、饭厅、健身房和几间客房。 二楼部分挑空，这让一楼客厅的垂直空间非常顺畅，而且站在二楼的栏杆边上，视线可以直达一楼，客厅情况一目了然，很是方便。 二楼设计了两个卧室，一个衣帽间，一间书房，一间活动室和一间类似茶室的房间。 至于半层的阁楼，大部分是储物空间，小部分是阳光房，出了阳光房，就是宽阔的天台。 别墅在设计的时候，考虑到了服务和安保人员的居住空间，所以别墅的西侧突出了一部分，这让别墅的俯视图变成了一个l型。 突出的部分是两层，每层有四个不大的房间，其中三个类似酒店标准间，另一间类似活动室。 之所以可以轻易的看到各个房间的功能，是因为粱老板之前装修的确实不错，不但客厅弄的富丽堂皇，其他各个房间也都搞得非常精致，功能一目了然。 而且，整体的装修风格也偏向明快，很对卜旭的心思。 院子里则相对简单一些，只有一间宽大的地上车库和一些简单的树木和绿植，据粱老板介绍，不是不想利用起来，是物业不允许。 检阅完毕，徐总唐总两位大忙人恭喜几句，匆匆离开。这两天他们已经在卜旭这里耗费了不少时间，现在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了。 徐涛没走，坐在客厅沙发上张望一番，笑着说道：“需要彻底搞一下保洁，有些家具得更换，部分软装也需要重新设计。我说，要不要让那个凌小泉来弄？” 卜旭想了想，笑着说道：“我还没和她说呢，要不，你去帮我说？” 徐涛撇撇嘴：“怕吓着她？” “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卜旭无奈的说道。 “也是，确实够震撼的，卜老大，其实我都有些难以置信，你走得太快了。” “所以我担心让泉子产生距离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徐涛想了想：“还是得说，就说这次去屏州又挣了些钱，加上之前的钱，买了这套别墅，作为一项重大投资。至于你成为亿万富翁的事，还是缓缓。” “你说还是我说？” 徐涛眨巴眨巴眼，有些不满的说道：“卜老大，我知道，在你最困哪的时候，凌小泉不离不弃，你很感激她。但是，不能因为感激，就让自己变得卑微。你可以在乎她的感受和接受程度，但是不能太在乎。长此以往，你会把她惯坏的。” 卜旭大为吃惊：“咦？你什么时候成了情感专家了？徐叔不是不让你谈恋爱吗？” “切！”徐涛潇洒的甩了甩脑袋，骄傲的说道：“知道我老爸为什么不让我谈恋爱吗？因为哥们在幼儿园就女友成群，桃花运不断，我老爸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斩断了哥们的所有情丝。” 卜旭用难以置信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徐涛：“女友成群，就凭你这样？” 徐涛大怒：“我这样怎么了？哥们15岁之前，细皮嫩肉，满脸胶原蛋白！现在是雄性激素爆棚，又高又壮，男人味十足！” “你……有点太黑了吧？”卜旭补了一刀。 “这是健康！健康！懂? |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