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第二刀 - xp1024.com
《天涯第二刀》


第一章 九转盘龙

藏龙山脉,天龙峰。

一处人迹罕至的高崖之上,一名少年身背药篓,手拿药铲,正攀附在崖壁之上采药。只见他一身粗布衣服,身形略瘦,面色黝黑,浓眉俊目,大约十四五岁年纪,生的英俊文秀。

那崖壁极是陡峭,他所在之处离地约有十数丈高,一不留神就有坠崖之险,但他似乎并不畏惧,攀爬之际手脚利落,动作娴熟,这绝壁采药对他来说不过如喝水吃饭一般,不费吹灰之力。

少年名叫秦狄,是卧龙山下一个小村中的普通乡下少年,他刚出生便被弃置荒野,后被其师陆修远所救,将其抚养长大。那陆修远本是一名江湖中人,后来因厌倦江湖,便在卧龙山下一个村子隐居。

他先后收养了一男一女,男的便是秦狄,女的名叫剑乐舞,小秦狄两岁。陆修远将二人收做弟子,传授武功。秦狄平日里除了练功,便到藏龙山脉中采药,靠卖药赚点银两。

他将一株七星草摘下,放入药篓,正要往上再爬,眼光一瞥之际,忽的发现在自己右上方不远处一道石缝之中,生着一株高约三寸的药草,那药草形象怪异,似乎还发着微光。

秦狄心中惊讶,连忙爬上去观瞧,只见那药草茎干弯曲盘旋,顶端极似龙首之形,主茎之上有四个枝杈,两两相对,仿若龙爪,整个药草就像一条盘旋飞舞的大龙一般。

秦狄一见之下,又惊又喜,心想:“这药草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盘龙草?此物可遇而不可求,想不到我秦狄竟有这般运气,能在此处找到它。“

原来那盘龙草是藏龙山脉所独有的奇药。相传藏龙山脉中有龙出没,龙所过之处,留有龙气,这盘龙草便是龙气所生。

盘龙草药效极佳,不过其药性独特,不同药草药性不尽相同,正因如此,一般大夫却是不敢以之为病人配药,除非医术极高,药理极精之人,知其药性之后,才能对症下药,得收奇效。

而且这盘龙草除了药性极佳之外,还有大补之用,服之可健身壮阳,啊不,健身壮体,增强功力,即便是百年人参,千年灵芝等天下名药,与之相比都要逊色三分,因此其价值也是不菲。

而秦狄所发现的这株盘龙草,较普通盘龙草又自不同,这株盘龙草外形与普通盘龙草并无差异,但却色做碧绿,周身透明,质地如玉如石,茎叶脉络之中荧光流转,煞是好看。

秦狄仔细看了看这株盘龙草,心想:”从这株盘龙草品性来看,这莫非就是盘龙草中的极品,传说中的‘九转盘龙’?”

他一激动,攀在岩壁的手劲力微松,身子便要往下滑,他连忙手上使力,紧紧抓住崖壁岩石,这才稳住身形,想起刚才得意忘形险些坠崖,不由得吓得一身冷汗。

秦狄所猜不错,这药草确是九转盘龙草,九转盘龙草是盘龙草中极品,相传盘龙草共分十个品级,分别为凡品盘龙草、一转盘龙草、二转盘龙草,直至九转盘龙草,盘龙草每生长一百年为一转,九转盘龙草要生长九百年才能成型,盘龙草本就稀有,九转盘龙草更是传说级的药草,所有知道九转盘龙草的人,也只是从传说中得知,数百年来,真正见过九转盘龙草之人,只怕连一个都没有。

秦狄住在卧龙山下,常听人说起这九转盘龙草,对其外形特征自是熟知,此刻将那株盘龙草与传说中九转盘龙草一一印证,竟是尽数吻合,不由得心神激动,兴奋已极。

他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将九转盘龙草从岩缝中摘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九转盘龙草掉下山崖,连忙将其放入药篓,然后顺着崖壁缓缓爬下。

他在崖上已呆了近半个时辰,这时浑身疲累,又饿又渴。他来到高崖下一条小溪边,先将手上泥污洗净,又俯身掬了几捧溪水喝了,然后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闲来无事,他便从药篓中取出那株九转盘龙草来,心想:“来到这里已有数日,想不到竟在此处采到了传说中的九转盘龙草,盘龙草已是珍贵至极,一株至少在五千两银子以上,这九转盘龙草简直是无价之宝。”想到这,不由得心里一阵兴奋。

正自把玩,忽听一人叫道:“那小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秦狄心中一惊,连忙将盘龙草放入身后药篓,抬头向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身前不远,正有几个少年向自己走来,为首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材挺拔,相貌俊美,身上衣服也极为考究,似乎是个公子哥,身后的几人也都服饰华丽,看模样并非是那少年的仆从。

那少年来到秦狄面前,指着秦狄身后药篓道:“你药篓里那个是什么?”

秦狄知他已见到了九转盘龙草,支支吾吾道:“不是什么,只是……普通的药草而已。”

那少年方才见秦狄手上拿着一个闪着微光的东西,心中好奇,这才发问,这时见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心想若是普通药草,他这么紧张干什么,看来他手中的一定是个好东西。他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扔到秦狄脚下,说道:“这锭银子给你,你把药篓里的药草给我吧。”

秦狄看了一眼那锭银子,心想:“若是普通药草,你给我这些银子,我自然会给你,可是这九转盘龙草是无价之宝,别说是一锭银子,便是一百锭,一千锭我也不会给你。”说道:“我这草药不卖。”说完,转身就要走。

那少年见他急着走,更是确定他药篓里的东西并非凡品,向身后那几名少年使了个眼色,余下少年立时上前,将秦狄围在核心。那少年道:“小兄弟,你先别急着走,你背上药篓里装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秦狄神情极是惊惶,说道:“什么都不是,这药篓里装的就是普通草药,你要看,这山上多的是。”

那少年道:“你不要怕,我这是和你谈买卖,你一定是嫌银子少,这样吧。”他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说道:“我这有一千两银子,足够你一辈子花销了,只要你把那草药给我,这张银票就是你的。”

第二章 抢夺草药

秦狄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看着那张一千两的银票,心中怦怦直跳,心想:”一千两?这么多银子?我要是交出药草,这一千两银子就是我的了……可是我这药草何止一千两?“转念又想:”看这情形,我若是不交出草药,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

他心念电转,随即有了主意,”对了,我就给他一棵普通草药骗骗他,如果应付过去,既能保住盘龙草,还能得到那张银票。“

想到这,他假装思索了一会,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从药篓里拿出一棵七星草,说道:”给你。“向那少年递了过去。

站在秦狄身边的一名黄衣少年将那株七星草接过,交给那俊美少年。那俊美少年接过药草,看了一看,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忽然厉声喝道:”你特么以为我傻吗?“将七星草往地上一扔,指着秦狄背后的药篓说道:”曾师弟,给我抢下来。“

站在秦狄右侧那名姓曾的少年应了声”是“,伸手便向秦狄背上药篓抓去,秦狄道:”你干什么?“身子一侧,左手探出,去抓那少年手腕,那少年咦了一声,说道:”还有两下子。“左手格开秦狄这一抓,右手成拳,向秦狄面门击到。

秦狄伸手格挡,挥拳回击,忽然脚下一空,却是另一少年在背后绊了他一脚,秦狄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倾倒,接着小腹一痛,已中了那曾姓少年一脚。

那少年踢完这一脚,伸手抓住秦狄头发,冷笑道:”小子,还想还手?”一拳击在秦狄口唇之上,立时将秦狄打的满口窜血。

他打完这一拳,伸手便去夺秦狄身上药篓,秦狄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那曾姓少年手腕,叫道:“你住手,这盘龙草是我采到的,你们不能抢。”

众少年听到“盘龙草”三字,全都愣了一下,接着脸上现出震惊神色,那俊美少年本来还是满脸怒色,瞬间就转怒为喜,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秦狄道:“你说你药篓里那株药草是盘龙草?”

秦狄“盘龙草”三字说完,便知不妙,忙道:”不是……不是盘龙草。“

那俊美少年见他矢口否认,更是确信他药篓之中的就是盘龙草,他心中兴奋,说道:”太好了,想不到我找寻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了盘龙草。“

众少年齐声说道:”恭喜师兄。“另一少年道:”听说这盘龙草乃是天下至宝,练武之人服了,可增强功力,健身壮体,师兄内功本就是凝神境三重,得此奇药,达到通神境那是指日可待。“

那俊美少年却摇头道:”这株草药来之不易,乃是可遇而不可得的奇物,以我之身份,又有什么资格服用?“

又一少年道:”师兄若是无资格,我等那更是无此资格了,师兄不必谦让了。“

那俊美少年道:”我确实不够资格服此奇药,我是要将此物献于师父,师父授我一身武功,此番恩情我终生难报,若是能将这株盘龙草献于师父,这也算是我报答师恩的一点点心意。“

另一少年道:”原来师兄是这样想法,掌门师伯若是得此仙药,定会为师兄记上一件大功,不仅掌门师伯心中高兴,蒙珑师姐也会芳心大悦了。“

那少年一提起”蒙珑师姐“,那俊美少年脸上更是得意,又一少年道:“岳师妹本就与师兄你情投意合,师兄将盘龙草献与掌门师伯,掌门师伯一高兴,将岳师妹嫁与师兄也说不定”。

众少年你一言我一语,都是称赞那少年之言,丝毫没理会秦狄,好像那盘龙草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一般。

这时秦狄仍是紧紧抓住那曾姓弟子手腕,那曾姓少年连连使力,却是挣脱不开,旁边一少年笑道:”曾师弟,你怎的这么没用,连个乡巴佬都对付不了?是不是天天想着和姬师妹那个,耗费精元之气了?“

那曾师弟呸了一声,说道:”你才耗费了精元之气,我对付不了他?“说着飞起一脚,踢在秦狄胸口之上,秦狄只觉胸口剧痛,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身受内伤,但仍是抓着那少年手腕不放,心想这盘龙草来之不易,决不可让这些混账抢了去。

那曾姓少年见一脚未能将秦狄踢开,自己手腕依旧无法挣脱,心中着恼,蓬蓬又踢了两脚,这两脚用了全力,秦狄又连吐两口鲜血,但仍是不放脱那曾姓弟子手腕。众少年都是在旁袖手旁观,都想看看那曾姓少年如何对付秦狄。

那曾姓少年三脚未能踢飞秦狄,生怕众少年出言讽刺,喝道:”你小子找死。“右足在地上重重一蹬,接着以脚尖为轴,左右晃动,似乎是在运功蓄劲。众少年见状,都是一惊,一少年道:”好你个曾俊雄,竟然已练成了‘破元穿心脚’?“

曾俊雄却不说话,忽的飞起右脚,又踢在秦狄胸口之上,只听的“蓬”的一声,秦狄被这一脚踢得直飞出三丈多远,这才滚落在地,再看秦狄,已是双目紧闭,再无声息。

那俊美少年忙道:”快去看看他背上的药篓,那株盘龙草有无损伤?“

曾俊雄连忙来到秦狄身畔,低身扳过秦狄身子,把药篓从他背上取下,打开药篓竹盖,一眼便见到那发着微光的盘龙草,他小心翼翼的从药篓中将盘龙草取出,仔细审视,赞道:”果然是奇药,这草药……“他话没说完,只听那俊美少年催促道:”你磨蹭什么呢,快把盘龙草给我。“

曾俊雄不敢怠慢,忙道:”这就来。“说完刚想起身,忽然手腕一紧,似乎被人抓住了,接着右手手背一阵剧痛,他啊的惊呼一声,扭头看时,只见秦狄不知何时竟然醒了转来,双手紧紧抓着自己手腕,而一张满是鲜血的嘴,正狠狠咬在自己手背上,那姿势好像一个饿急了的人捧着一只猪蹄啃咬一般。

曾俊雄这一惊非同小可,右手剧痛之下,竟然拿捏不住,手一松,九转盘龙草便掉在地上,众少年见他又着了秦狄的道,都是哈哈大笑,谁也不过来帮忙。

第三章 借体重生

曾俊雄只觉手背痛彻心扉,怒不可遏,抬起左手便向秦狄背心重重击落,秦狄张口放脱他手掌,向旁边滚了几滚,“蓬”的一声,这一掌击在地上,登时尘土飞扬。

曾俊雄见自己手背竟被咬下一块肉来,鲜血淋漓。这时他心中只想着盘龙草,却也顾不得自己手上之伤,低头去捡那盘龙草,哪知地上空空如也,那盘龙草竟然不见了。

他心中大奇,连忙四处找寻,一瞥眼间,却见秦狄躺在地上,口齿咬动,似乎在咀嚼什么东西。他心中一惊:“这小子难不成在嚼我手背上的肉?”又见秦狄嘴边流出发着微光的汁液,猛地一省,指着秦狄叫道:“师兄,这小子把盘龙草给吃了。”

原来秦狄中了那曾俊雄一记“破元穿心脚”,虽然痛彻心扉,受了重伤,但并未立即昏去,他心知自己已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但是临死之前,总要拉个垫背的,因此他假装昏晕,只待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前来取盘龙草,自己伺机暴起突袭,即便要不了他的命,也要他挂点彩。

后来曾俊雄来取盘龙草,秦狄趁他不备,咬住他手背,不经意瞥见掉在地下的盘龙草,心想:“你们不是想要盘龙草吗,我偏偏不让你们称心。”曾俊雄举掌拍落之际,秦狄顺手将盘龙草抓在手里,接着滚了开去,翻滚之际,便将九转盘龙草塞到嘴里。

一众少年离二人有三丈远近,而且都将目光放在曾俊雄身上,要看他如何对付秦狄,因此秦狄翻滚之际拿走盘龙草,竟是谁也没注意到。这时众少年一听盘龙草被秦狄吃了,都是一惊,那俊美少年更是惊骇,问道:“你说什么?”

曾俊雄指了指秦狄道:“那株盘龙草……被他……给吃了。”

那俊美少年连忙奔到秦狄身旁,见秦狄已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嘴边兀自留有发着微光的汁液,这才确信,盘龙草却被眼前这个犊子给吃了。

他本次前往天龙峰,本就是要找寻盘龙草的,原来他早就听说盘龙草的神奇功效,也不止一次听自己师父说起盘龙草,只是这盘龙草太过珍贵,别说买了,便是见都难以见到。他为了讨师父欢心,于是便带领了几个师弟前往天龙峰,想要亲自采取。

哪知进山没几天,竟然在此处遇到了秦狄,而秦狄手中恰好就有一株盘龙草,他本以为得到盘龙草之后,便将其献给师父,师父必会大大奖赏自己,说不定会将本门镇派武功授予自己,却没料到秦狄竟会来这么一招。

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他怎能不恼,指着秦狄喝问道:”你把我的盘龙草给吃了?“

秦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咳了几声,说道:”不错。“

那俊美少年气的浑身发抖,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吃了我的盘龙草?“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这盘龙草是我采的,可不是你的,我要吃便吃,难道还要你同意么?不过这盘龙草味道确是不错,就是有一点点苦,不过还好,不是特别苦。“

那少年直气的五官挪位,手脚抽筋,他心中怒极,喝道:”你还敢在这说风凉话?我要你的命。“飞起一脚,将秦狄踢得直飞出去,碰的一声,脑袋撞在山石之上。

他转头看了一眼曾俊雄,厉声道:”你这个废物,要你拿个盘龙草,你竟然拿到那小子嘴里去了,你倒是说说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曾俊雄面如土色,忙道:”这小子诡计多端,他在那里装死,我一时疏忽,还被他咬伤了手背……“

这时另一少年来到那俊美少年身边说道:”师兄,那小子断气了。“

那俊美少年哼了一声:”这个废物死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可惜了那株盘龙草。“一提起盘龙草,他心中又觉恼怒,冲到曾俊雄身前,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众少年见他怒不可遏,谁也不敢上前劝阻。

他打了一会,只见曾俊雄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牙齿都打落了好几颗,这才怒火稍抑,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次进山,一定要找到盘龙草,连这个乡巴佬小子都能找到,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找不到?你们都给我仔细的找,谁找到盘龙草,回去之后,好处自然少不了,但倘若没找到,绝没你们好果子吃,听到了吗?“

众少年忙道:”是师兄。“

那俊美少年哼了一声,转身愤然而去。众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时两个少年已将那被打的胖头肿脸的曾俊雄扶起。众少年默不作声,跟在那少年身后,向深山继续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秦狄的手指竟然微微动了一动,接着胸口起伏,渐渐有了呼吸,过不多时,他双眼缓缓睁开,渐渐恢复了意识,”这是哪?“他左右看了看,脸现迷茫之色,自言自语的说道:”我靠,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那个比基尼女孩呢?“

他手臂用力,想要爬起来看看,忽然感觉全身剧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我身上怎么这么痛,是谁在我酣睡之际暴打了我?“他身子微微一动,又是一阵剧痛传来,他强忍剧痛,勉强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景物,登时懵逼了。

”哇擦,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跳到水里救美女吗?怎么会在这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是谁这么无聊,把我扔到这就算了,怎么还给我换了一套质量这么差的衣服?还这么脏,不对,这衣服好像不是现代人穿的啊。”

他使劲思索,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忽然脑中一阵眩晕,大量陌生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之中。”我靠,这是什么基巴玩意,怎么我会有这么多陌生的回忆?这里是定武神州?我叫秦狄?我会武功?那老东西是我师父?那个童,颜,巨鲁的是我师妹……我靠,我难道是穿越了?”

第四章 身中蝎毒

原来此刻的秦狄体内的灵魂已非之前的那个秦狄,而是一个来自地球的一名普通大学生的灵魂,这个大学生名叫秦迪,在一次拯救落水比基尼美女的壮举中牺牲,灵魂穿越到此地,借秦狄之体而重生。

过了好一会,秦狄这才将记忆完全融合,心想:“想不到我竟然能穿越到这里,实在是不可思议,只是这个身体前主人实在太差劲,武功太差,人又太笨,人家要个破草也不是不给你钱,你犯得上和人家硬磕吗?”

“不对,那草好像很值钱啊,不过因为棵破草丢了性命,可太不值得了,不过既然我用了人家的身体,这个仇我定要为他报的,赣他屁屁的,几个王八犊子为了棵破草竟然敢殴打我,我这脾气哪能忍?若不将他们一个个手打断,腿打折,肋巴扇打骨折,我就不是秦狄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回村里养伤,待伤好后再找这帮憋孙算账,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帮憋孙是什么鸟?我去哪找他们把场子找回来?不管这么多了,还是先回村再说。”

他勉强站起,辨明了方向,沿着回来的路径往回走,他生怕再遇到那几个少年,于是只选些偏僻路径走,他身受重伤,走路一瘸一拐,和在地上爬也差不多。

走了大半个时辰,身上又痛又累,便找了块大石坐下,心想:“这里离村里那么远,这小子走了好几天才到这里,我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以我现在的情形,得走到何年何月才能出山?这可怎么办?”

此时天近傍晚,他已有一日未曾进食,肚子忽然咕噜噜叫了起来,心想得先找点吃的,见不远有棵枣树,树上稀稀落落结了数十枚枣子,当即站起身来,来到枣树之下。

若是在平时,他自能攀树采枣,但此时身受重伤,爬树是不成的了,见地上有不少石头,俯身捡起一块石头,瞄准一根树枝掷了过去,想要撞几枚枣子下来,哪知接连掷了几个,枣子一个没打下来,倒是牵动了身上伤处,秦狄撑持不住,在地上坐下,心想,这荒山野岭的,吃没吃,喝没喝,难道我要饿死在这荒山野岭中。

他越想越着恼,忍不住用拳头狠狠捶了一下地面,自言自语道:“我就不信,像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大帅哥,难道还能在这山野……卧槽……”

他牛逼还没吹完,忽然手上传来一阵剧痛,他连忙抬手观看,只见手背上不知被什么扎了一个小孔,小孔不大,但已有鲜血渗出。他连忙低头查看,只见刚才自己拳头捶过的地方,赫然趴着一只蝎子,那蝎子个头不大,浑身洁白晶莹,几近透明,若不细看,还以为是美玉雕琢而成。

他一看这蝎子,登时倒吸了口冷气,心想:“这下是完犊子了,别说自己现在浑身是伤,就算自己身上没受伤,被这玩意蛰了一下,那也得玩完。”

原来这蝎子叫做煞璧蝎,虽然名字很好听(当然,懂的人就不这么觉得了),但却剧毒无比,藏龙山脉有三大毒魁,它便是其中之一,别说秦狄一个武林九流选手,即便是一流高手,被它蛰一下,那也得要他半条命。好在这东西数量稀少,若是没有秦狄这狗食运,多半是遇不到的。

秦狄见自己被这家伙蛰了,登时怀疑了人生,心想我是踩了狗史吗,好不容易做了件好事,自己还牺牲了,好不容易重生了,还特么被个傻、比给蛰了。

低头看伤口时,只见整个右手已肿胀成馒头大小,上面都是五颜六色的斑点,颜色鲜艳之极,鼻中又隐隐闻到一些似香非香的气息。心中暗暗惊道:“这玩意果然不愧是毒魁,连毒素都是五颜六色的,比那些黑的紫了的时髦多了。”

见那煞璧蝎仍是呆在原地,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你这傻、比蝎果然名副其实,蛰了人还不赶快跑,真是傻、比,伸手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想要一石头砸死这个煞璧蝎。

他举起石头刚要砸下,忽然心中一软:”这小东西实在珍贵,和它相遇也是有缘,就算砸死了它,自己的毒也解不了,何必多造杀孽?“想到这,把石头掷在一旁,看那傻、比蝎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秦狄道:”小东西,你都把我蛰了,你还想干嘛?还想要手续费吗?你特么还不走?想我请你吃饭吗?“

那煞璧蝎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尾巴摇了一摇,好像是说:”我不吃了,谢谢啊。“然后转身,牛逼哄哄的走了。

秦狄望着它牛逼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想到自己刚刚重生马上又要挂了,心情颇觉失落,但觉伤口处又麻又痒,渐渐失去知觉,心想:”看来我马上就要挂了,想不到在这里没呆上半天,又要滚犊子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穿越,要是再穿越,可千万不要穿越在荒山野岭了。“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正想爬起来找个环境优美的地方等死,忽然右手感觉一阵温热,极是舒适,”我靠怎么忽然这么舒服?“

抬手一看,只见自己手上的彩色斑点正在逐渐消散,接着手上那股温热之意聚成一道暖流,沿着手上经脉,自手背流到臂弯,又由臂弯流至右肩,接着由肩至胸,由胸至腹,直流入丹田之中。

秦狄心下大奇,”这莫非是毒气攻心之状,可是毒气攻心应该流入心房才是,怎么会流到丹田里?“

他心中奇怪,那暖流却是不停。随着那暖气不断流入丹田,秦狄手上的斑点也逐渐消失,肿胀的手背也渐渐消肿,不到半个时辰,肿胀全消,斑点全无。右手也恢复了知觉,一切恢复原状。

秦狄试着动了动手指,但觉一切如常,心想:”我这是好了?不对啊,我中的可是煞璧蝎之毒,即便是寻常毒虫所伤,也绝不会这么快就好啊……我靠,难道这毒已经深入经脉之中了?”

第五章 毒免技能

想到这,他连忙打坐行功,运转内息,但觉体内并无不适之感,而经脉之中,真气却较之前充盈了不少,他心中更是诧异,”怎么我体内的真气,似乎比以前更加充盈了?“

他左思右想,想不出个完美的解释,”难道我的毒已经解了?可是我也没吃什么解药啊,再说这煞璧蝎之毒也根本就没有解药,我吃什么解药?更何况这一天下来我什么都没吃,就吃了一棵盘龙草而已。“

一想到盘龙草,秦狄忽然心念一动:”莫非我身上的毒,是盘龙草解得?不错,正是,不然的话,我这毒怎会忽然就解了,盘龙草药性个个不同,我吃的这棵又是盘龙草中的极品,所以才能解得了这卧龙三大毒魁之一煞璧蝎之毒,若是普通盘龙草,说不定便解不了这毒。”

“只是不知那股暖流是什么,不过看样子应该是真气,不然我经脉中真气怎会忽然充盈如许,难道这盘龙草不仅能解毒,还能将毒素转为真气?”

秦狄所料确是八九不离十,只是他所中的煞璧蝎之毒并非盘龙草所解,而是他自己解得。原来那盘龙草药性因草而异,不尽相同,他所吃的这棵盘龙流光草,更是盘龙草中的战斗机,只是这株盘龙草本身并不能解毒,但它却可改变服食者体质,不仅使服食者拥有解毒的能力,而且还可赋予服食者将任何毒质转化为真气之能。

秦狄方才手上的那股温热气流,便是煞璧蝎之毒转化而成的真气。秦狄虽不知其中缘由,但想来解蝎毒,化真气等怪异之处,必与盘龙草有关,这点自是不容置疑的了。

他死里逃生,又拥有毒免技能,虽然身受内伤,却也不由得心怀大畅,此时丹田真气充盈,只运功调息了一会,身上便有了力气。

他生怕牵动身上伤势,不敢再以石子打枣,只好又往前走。走了数里,这才在一株果树上采了几枚果子吃了。当晚在一棵大树上歇宿了一夜,次日又行。

他身上有伤,只得一路走走停停,每天也只走得十几里路,饿了便采食野果充饥,渴了便喝山中泉水。

这天走的累了,便在一条小溪旁休息,屁股还没坐热乎,忽听得岸边草丛中簌簌声响,秦狄循声望去,只见草丛之中游出一条红黑斑斓的大蜈蚣来,足有一尺多长。

那蜈蚣游动极快,转眼已游到秦狄身边,秦狄吓了一跳,正要起身逃开,忽然想起:“这蜈蚣之毒自然及不上那煞璧蝎,煞璧蝎之毒都不能伤到我,一条破蜈蚣而已,又能奈我何?我这么帅,怎么能让这条小虫子吓跑?”

猛然心中一动:“也不知那盘龙草是否真有将毒素转为真气之能,之前煞璧蝎之毒转为真气,不知是否凑巧,正巧这里有条蜈蚣,我何不试上一试?”

恰好此时那蜈蚣已到了他身边,他连忙伸脚踏住那蜈蚣,那蜈蚣身子被踩,登时摇头晃尾,挣扎着要挣脱,秦狄矮下身来,将手指伸到那蜈蚣面前,晃来晃去,挑逗引诱那蜈蚣。

那蜈蚣见有个贱人踩住自己,已自不悦,见那贱人还用手指在自己面前挑衅,哪里忍得了?一对口钳倏地刺出,刺进秦狄指中。

秦狄直觉一阵剧痛,但他并未撤回手指,而是任由手指被那蜈蚣咬住,那蜈蚣也不松口,片刻之间,秦狄一根手指就肿了起来,接着便觉指上麻痒难当,他咬牙忍住,过不多时,手指上热气渐增,聚成一股热流,散入指腕上的经脉之中。

那蜈蚣毒液不断注入,指上也不断生出热气,散入经脉,过了一顿饭工夫,那蜈蚣毒液用尽,终于坚持不住,松开了口。

秦狄运功将那蜈蚣之毒转化的真气汇成一道,缓缓纳入丹田,心中兴奋至极,心想这将毒质转为真气的技能实在是太牛逼了,不仅自己百毒不侵,连练功都省了许多工夫,只是这蜈蚣毒质所炼化的真气,远远不及那煞璧蝎毒质所炼真气浑厚。

他将脚抬起,让那蜈蚣自行离去,然后盘膝运功,吐纳调息。

这时他体内已积聚煞璧蝎和那蜈蚣之毒所转化的两道真气,内功修为较之前高了不少,他内功境界本就已是御气一重,这时已隐隐有突破御气二重之意。

在这定武神州,内功修为共分练气境,御气境,凝神境,通神境,还虚境,太虚境,合道境七个境界,除练气、通神境外,其他五个境界又分三重小境界。秦狄练功十多年,也不过是御气境一重,之所以进境缓慢,一来是他资质一般,二来也是陆修远所传内功功法平平,不足为用。

他既已确定盘龙草之功,便沿路四处寻找各种毒虫,吸取毒质,只是路上到处寻找毒物练功,更是耽误了行程。

如此一路前行,又行了十几日,已渐近自己所住的村子,他这一路每天都找毒物练功,体内聚集的真气也越来越多,内功也是日渐浑厚。

这天沿着山路转过两个山坳,远远望见一个村落,正是自己居住了十多年的卧龙村。

秦狄自从穿越以来,还是第一次来到有人烟之地,他望着远处的村子,心中百感交集,想起之前地球的生活,再看这个山村环境,秦狄心都凉了,心想:“这地方也忒落后,没有电,没有交通工具,没有电子产品,还没有朋友,更没有美女,我靠,这日子得多无聊啊……”

“咦对了,记忆中我还有个师妹,那可是童颜巨、鲁,腿长屁股翘的大美女,哈哈,这小妞天真纯洁,美丽可爱,我必须要将她忽悠到床上不可,用我的帅气与魅力将她征服……唉就算征服她又如何,我这么帅,难道就在这里苟且一世?不行,我一定要好好练功,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番天地。”

想到这,不由得精神大振,豪气充塞胸臆,他望着远处那小山村,但觉意气风发,叫道:“新世界,我秦狄来了。”

第六章 练武奇才

“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之声短促有力,且富有节奏,少年汗流浃背,动作娴熟,少女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蓦地里少女一声娇呼,手中木剑倏地刺出,刺向那少年左肩,那少年长剑一架,“啪”的一声,将来剑挡住,接着剑势一转,疾刺那少女大腿,那少女挥剑挡开,全力回击。

两人手中木剑挥舞交斗,难分高下。

离二人比剑的空地不远处,一个粗衣老者坐在石上,只见他一身乡农打扮,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容貌清癯,嘴里叼着一根大烟管,正在“吧嗒吧嗒”抽着烟,二人斗得虽紧,那老者眼光却始终望着远处天边,似乎对二人的比试毫不理会。但其实二人的每一招每一式他都瞧在了眼里。只见他时而点头,时而皱眉,二人剑招孰优孰劣,他竟是了然于心。

那少女十四五岁年纪,瓜子脸蛋,样貌极美,胸前一对傲人双团随着身法变换上下晃动,手中木剑上下飞舞,剑法颇为精熟。那少年样貌俊秀,脸色黝黑,身穿粗布衣服,手中一柄木剑也使的甚是熟练。偶尔用旁光偷瞄那少女胸前波涛,眼中露出炽热神色。

突然间那少女手中木剑自左下方斜刺向上,那少年侧肩避过,手中木剑连刺,剑势劲急。那少女连退数步,蓦地身子前纵,木剑向少年右肋疾刺,那少年剑势未收,已来不及格挡,百忙中身子一侧,避过这一剑,正要回剑反击,那少女忽的伸足在他脚下一勾,那少年站立不定,“扑通”一声,摔了个仰八叉,那少女将木剑指在他咽喉,笑道:“师兄,你服不服?”

那少年嘻嘻笑道:“我既服又不服。”

那少女一噘嘴:“什么既服又不服,服就是服,不服就是不服。你若是不服,那就再打过。”

那少年道:“我嘴上服了,心里却是不服。你要我打,我却是不打了。”

那少女嘻嘻一笑,说道:“你怎么不打了?是躺在这里晒太阳吗?”

那少年望着她明艳动人的小脸,心想这师妹真是越来越好看,必须要想个法子把她忽悠上床。嘿嘿笑道:“是啊,我打的累了,在这里晒晒太阳,师妹,你也累了吧,你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师兄我都心疼了,来陪师兄在这躺会,师兄给你按摩按摩,让你好好享受。”

他言语里的调笑之意,那少女却也懂得,一跺脚道:“师兄你……怎的说出这样的话,师父,师兄他又欺负我。”说着,转身面向老者。

那老者悠然吐了个烟圈,说道:“你们两个不好好练功,每天就知道吵嘴,真是没个正行。”

他又抽了一口烟,说道:“你两个剑法还算有些进步,尤其乐舞最后那招‘追风逐电’使得恰到好处,这一招时机拿捏是关键,长剑需在对方剑势将收未收之际刺出,对手倘若不能伸指弹断长剑,那么除了侧身避让,别无他法,这时你可在对方避让时配合这一招‘莲步金勾’,定会让对方摔个筋斗,小狄,你可要好好学着点。”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秦狄,那老者便是他的师父陆修远,少女则是他的师妹剑乐舞。

这时距秦狄返回卧龙村那日,已是三月有余,他的伤经过调养,早已痊愈,每日里除了干些农活,便是和师妹练剑。

闲暇之际,秦狄便对师妹各种勾引挑逗,本来之前的秦狄一号性格内向,不善言辞,而且为人忠厚老实,心中虽对剑乐舞爱慕有加,言语上却是一直规规矩矩。可是这个秦狄二号却与秦狄一号截然相反,不仅性格迥异,而且狡猾多智,油嘴滑舌。

陆修远与剑乐舞自也看出他与之前不同,只不过不知这其中的缘由,只道他重伤之后,这才性格大变。

这时秦狄已站起身来,听陆修远如此说,连忙点头道:“师父说的不错,师妹这一招的确厉害,我是输得心服口服。”

剑乐舞听他认输,心中也甚是得意,哼了声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再敢和我胡说八道,我在你身上刺几个窟窿。”

秦狄忙道:“不敢,师妹武功高强,我哪里敢得罪你?”

陆修远道:“你们两个不要啰嗦了,在这里坐了半天,嗓子都干了,乐舞,你去煮些茶水来喝。”

剑乐舞应了一声,自去烧水去了。望着剑乐舞纤美的背影,秦狄又咽了咽口水。

陆修远向秦狄道:“你坐到这边,师父有话说。”

秦狄应了一声,在陆修远身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陆修远抽了口烟,吐了个烟圈,说道:“小狄,你跟随为师学武,有多少年了?”

秦狄道:“十五年了。”陆修远点了点头,说道:“十五年了,当年为师收养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襁褓之中的婴儿,现在都已长大了,为师却老了。”

秦狄道:“师父养育教导之恩,弟子永不敢忘。”心中却道:“你个老东西,又有什么阴谋,每次给我安排业务,都是先说这个,这次不知道又要我干什么,只是你原来的那个弟子早就挂了,你总拿养育之恩来忽悠我,我可不吃这一套。”

只听陆修远道:“你学艺十多年,武功却是平平,你师妹学艺较你晚了几年,武功修为却在你之上,你可知是何缘由?”

秦狄道:“想是弟子悟性太差,再加上平时也懒得练功,所以这才落后了,每次比武都让师妹给我干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陆修远一摆手说道:“这个你就错了,你虽然练武不勤,但你却不是悟性差,你是一个万里无一,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

秦狄心中一震,心想这老东西是不是忽悠自己呢,自己竟是练武奇才?他心中虽不相信,但练武奇才这个称呼也确实令他心中舒爽。“师父你说我是练武奇才?”

陆修远道:“不错,你难道不信吗?”

秦狄道:“弟子不是不信,只是我武功连入门比我晚的师妹都不如,又怎么算是个练武奇才?”

第七章 金钱相诱

陆修远道:“之前为师看你根骨奇佳,天赋不凡,练功也算勤奋,可是武功总是进步太慢,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最近,我才猛然醒悟,你之所以武功差,并非是你资质不佳,而是因我传你的这些武功,根本就配不上你。”

“你传的武功配不上我?”秦狄蒙了。陆修远点头道:“正所谓千里马拉犁,那比得过老牛,你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天才,而我传你的武功,却与你的资质大不相称,所以你武学修为进展才会如此缓慢,我思索多日,为了不耽搁你的前程,我决定送你到花山派学武,你看如何?”

秦狄一怔,问道:“什么?师父你要我去花山派学艺?”

陆修远道:“不错,花山派势力虽及不上十大门派,却也是个武林大派,门中武学博大精深,比之我所传你的粗劣武功不知强了多少,以你的资质,若得学花山派武功,今后必定前途无量,成为一代宗师。”

秦狄心想:“我靠,你这老东西,我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性感美貌可爱的师妹,我泡妞大法施展了这么久,马上就要得手了,你竟然派我去什么花山派学艺,你这不是坏了我的大计?”连忙道:“师父,我不可以去,师父养育了我十余年,弟子要侍奉师父左右,以报养育教导之恩。”

陆修远面色一沉:“你这小子真是没有出息,为师送你去学艺,那是为了你今后着想,你若今后能名震天下,师父也以你为荣,这样也算不辜负为师对你一番栽培,想不到你竟说出这种话,真是让为师好生失望。”

秦狄道:“师父我……”

陆修远望着秦狄,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一番报答师恩的心意,师父也知道,只是师父怎能为一己之私而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你不要多虑,尽管好好的去学武吧。”

秦狄道:“可是……”

陆修远不等他说完,便道:“其实你要报答师恩,却也不必非要侍奉在为师之侧,为师看你其意甚诚,也不忍心拒绝你的好意,我看不如这样吧,反正你也要入花山门下,就顺便为为师做点事,就算是报答为师吧。”

秦狄忍不住脱口道:“我靠,这才步入正题是吧?”

陆修远脸色一沉,道:“好小子,怎么自从你上次采完药回来以后,说话怎么总是让人听不懂?”秦狄道:“师父,你这个套路实在是没什么新意,有什么任务你就直接说吧,总谈什么师徒恩情,实在太虚伪。”

陆修远见心思被他识破,也不再装,嘿嘿笑道:“好小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那好,那我也不瞒你,其实我确实有件事情想让你替我办,当然主要还是想送你学艺,毕竟你是个练武奇才,学武当然是主要的,至于这件事情吗,你就是顺便办一下就好。”

秦狄道:“师父你就别拿什么练武奇才忽悠我了,其实师父让我办事,做弟子的怎么会拒绝,只要不冒险,做弟子的还是愿意为师父您排忧解难的。”

陆修远道:“这个……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良心,这件事情嘛,不算很危险,你放心。”

秦狄心想:“不算很危险,看来也是危险的很,我可不能上他的大当。”想到这,说道:“师父,既然不是很危险,那您自己为何不去?”陆修远道:“这个……我不是很方便,而且花山派也不是那么容易混进去的,你拜师入门,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你。”

秦狄道:“我靠,你不会是让我去花山派偷东西吧?”

陆修远一怔,连忙摇头,说道:“不是偷,是拿,你先不要问这么多,等你入门后,为师自会告诉你。”

秦狄摇头道:“那不还是偷,我可不去,若是被抓到了,那还有命了吗,师父你确定我不是你仇人的儿子?”

陆修远道:“胡说八道,我向来都把你当亲生徒弟一般对待,这次虽有那么一点点危险,但对你来说未尝不算是一种历练。”

秦狄道:“历练?拿命去历练我可不干,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陆修远连忙拉住他衣袖,说道:“小狄,你先别忙着走,这事好商量,你看不如这样,我这些年来身上也有不少银子,只要你答应为师这次,为师就将那五百两银子全都送你作为酬劳,你看如何?”

“五百两银子,那可是不小的数目。”秦狄一听到银子,脸色顿时缓和不少,坐了下来,说道:“你空口无凭,谁知道你有没有五百两?”

陆修远道:“这我还会骗你?”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说道:“这里有五两银子,你先拿着买点酒喝,等你把此事办完,五百两银子立刻给你。”

秦狄也不客气,将银票接过放入怀里,说道:“师父,你这五两银子我先收下,不过这是前几次为你办事的酬劳,至于这次嘛,弟子实在是有负师父厚望,不能为师父排忧了。”

陆修远一怔,忙道:“小狄呀,你看为师这么真诚,难道你还不信为师?”

秦狄道:“不是不信,只是师父你向来吝啬,这事你既舍得五百两来要我办,想来定是危险之极了,为了五百两,我若是挂了,那可就不值了。”

陆修远气得嘴一歪,心想这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不答应也就算了,还把五两银子给没收了,刚想找个理由把那五两银子要回来,却听剑乐舞唤道:“师父,师兄,茶已冲好了,快来喝茶吧。”

陆修远应了一声,向秦狄道:“既然你执意如此,为师也不强求,此事就此打住,咱们喝茶吧。”

秦狄见陆修远竟然不再勉强,心中也是差异,心想这老东西改变主意了,不是他的风格啊,他不勉强,那是最好了。”

三人住所地处郊外,只有三间破草房,居所简陋,秦狄刚来时也不习惯,但住得久了,倒也习以为常,师徒二人在小院中一张板桌前坐下,桌上摆着三只茶碗,剑乐舞提着茶壶,将茶满上,也坐了下来。

三人喝着热茶,扯了会犊子,不一会儿工夫,一壶茶水便已喝完,剑乐舞站起身来又去倒水,趁着她倒水的工夫,陆修远低声向秦狄道:“小狄,你看你师妹怎么样?”

第八章 美色勾引

秦狄望着剑乐舞忙碌的身影,眼中透出一丝放荡之色,说道:“师妹她人长得美,身材还好,尤其胸前那对大乃……”猛然发觉自己失态,连忙正色道:“师妹她为人心地善良,聪慧机敏,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

陆修远嘿嘿贱笑,说道:“别在这里假正经,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小子别在我面前装,你师妹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尤其那对大……,嘿嘿,为师若是年轻时候,定要讨她做老婆。”

秦狄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热,心想能娶到师妹这么美得女孩子做老婆,那可就性福了。

陆修远道:“我看你二人也都不小了,也是时候谈婚论嫁了。”陆修远说到这,故意不再说下去,抽着烟,看着秦狄。

秦狄心想:“这老东西是看出来我看上师妹了,这是要等我开口求他了,这老东西心机真深,我若是开口求他,他必然要我去为他冒险做事,这招美人计用得倒是巧,哈哈,我偏不求他,看他如何。”当即假装不懂,说道:“师父我还小,还没考虑娶老婆的事,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好好练功,提高自己的文化……啊不,武学水平。”

陆修远心中惊异,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傻,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他竟然还是不懂,说道:“小狄,你与你师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俊男美女,郎才女貌,为师有意促成你二人,你看如何?”

秦狄脸上露出兴奋神色,说道:“能娶到师妹自然是好,只是不知师妹她是否愿意……。”

陆修远见他动心,心中得意,心想你小子即便不爱财,这美色一关终是过不了的,说道:“这个倒也好办,只要你答应为师之前那件事,为师自会做主,让你二人成亲,你看如何?”

秦狄暗道:“果然如此,这老东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看来此次任务必定危险,说什么我也不能去,再说了,以我的魅力和手段,要将师妹拿下又有何难,何必靠这老东西?”说道:“师父,弟子确对师妹有爱慕之心,不过姻缘这个东西是要缘分的,倘若我与师妹有缘,自是水到渠成,但如果缘浅,即便师父撮合,也未必成事,我觉得这个师父不必为我费心了,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陆修远一怔,心想:“这小子金钱不为所动,美色也不贪恋,实在不好对付,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事非要他出手不可,看来只好使些手段了。”当即面不改色,说道:“既然你对你师妹无意如此,那就算了,为师也绝不强求。”便在此时,剑乐舞已换了一壶热茶,陆修远望着天边,忽然说道:“你们看。”

秦狄与剑乐舞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但见一群大雁排着一个一字,缓缓飞向远方,秦狄道:“不知师父要我们看大雁,有什么深意?”

陆修远道:“啊其实我要你们看大雁,也没有别的用意,只是此情此景,为师忍不住想要吟诗一首。”

剑乐舞拍手道:“难得师父有此雅兴,师父快吟。”秦狄心想:“这老东西肚子里能有什么墨水?还学人家吟什么诗?”说道:“师父博学多才,才华横溢,吟出的诗想必也是极好的。”

陆修远微一思索,随即高声吟道:

“春回大地大雁归,展翅高翔往南飞。

待到秋至又向北,不知哪只长得肥?”

“噗……”,秦狄一口热茶差点没喷了出来,连忙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压了一压,剑乐舞也是眉头一皱,说道:“师父你这个诗……”

陆修远哈哈大笑:“为师兴之所至,便能做此佳句,心中也是对自己佩服不已,你们不要这样奉承,我会骄傲的。”

秦狄心想:“我们什么时候奉承你了,只不过这首诗虽然做的不怎么样,可这马屁终归是要拍的。”说道:“师父文韬武略,才华盖世,弟子佩服。”

剑乐舞见他如此恬不知耻的溜须拍马,不禁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他,伸了伸舌头。

陆修远喝了口茶,对剑乐舞道:“你们也不必如此羡慕为师,这天也不早了,该吃午饭了,剑舞,你去做饭吧,记得做师父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剑乐舞嗯了一声,起身径去厨房,陆修远指着剑乐舞背影,说道:“小狄你看,你师妹这样美貌,而且身材如此曼妙,高挑纤细,凹凸有致,你难道一点都不动心?”

秦狄望着剑乐舞苗条身影,看着她挺翘的娇臀和修长的玉腿,心中绮念丛生,忍不住想象剑乐舞褪下长裙,露出玉腿娇臀的少儿不宜之画面,正要进一步想象,忽然一阵剧痛从双腿之间二蛋传来,那感觉就好像被人狠狠在蛋蛋上踢了一脚一般,秦狄浑身一颤,“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陆修远连忙关切的问道:“咋地了?”

秦狄疼得汗都流了下来,他这一蛋疼,心中自然不去想那猥琐画面,他强忍疼痛,过了半晌,疼痛才稍稍减缓,说道:“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心中诧异:“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蛋疼了?”

陆修远点头道:“那就好,不过我看你似乎在忍受什么疼痛,从你神色来看,莫非是你下身的宝囊疼痛?”

秦狄一惊,心想这老东西怎么知道,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陆修远牛逼哄哄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为师所料不差,你方才看你师妹的时候,心中一定想了一些不该想的事。”

秦狄身子一颤,说道:“你怎么……不是……没有……师父一定是误会了,我这个人很纯洁啊,我什么都没想。”

心想:“这老东西怎么知道?莫非……我靠,看来这一定是他搞的鬼,不然的话他怎会知道我蛋疼,怎会知道我yy?”

陆修远哈哈笑道:“你羞于承认,为师也不怪你,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是你我都有男女欲望,可是为何我没有疼痛,你却很痛的样子?”

第九章 戒色之丹

秦狄道:“那还要请师父指点。”

陆修远故作高深状,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是吃了一种克制情、欲的药物——戒色丹。”

秦狄奇道:“戒色丹?那是什么?克制情、欲?我从来没听过啊。”

陆修远道:“这戒色丹为圣林寺所独有,食用此丹者,心中绝不可有丝毫男女情、欲,亦或者猥亵之想,若是一动此念,便会宝囊剧痛,情、欲全消。”

秦狄心中大惊:“好歹毒的毒药,只是我自从服了盘龙草后,已是百毒不侵,怎么这毒药这么吊,盘龙草竟克制不住?”惊道:“我靠,这是哪个贱人发明的毒药,这般歹毒?”

陆修远道:“此丹乃百年前圣林寺一名精通药理的高僧所创,本意是给一些心志不坚的弟子服用,以此约束绮念,督促修行,而且这丹药所用材料均是大有益处的补药,服后对身体却是有益无害,并非歹毒的毒药。”

秦狄心想:“我靠原来这不是毒药,难怪盘龙草解不了。”问道:“可是我并未服此丹药,怎么会……”

陆修远道:“我在圣林寺恰好有一好友,这好友恰好手中有几枚这样的丹药,而我那好友又恰好给了我几枚,而我又恰好一不小心放到了你的茶碗里,你又恰好喝了一口茶,恰好你又在心中猥亵你师妹,于是你的蛋蛋就恰好疼了起来。”

秦狄早就料到必是陆修远搞的鬼,只是想不到陆修远竟这般厚颜无耻的承认了自己的卑鄙行为,真恨不得上去一脚踢到他的蛋蛋上,他强忍怒气,问道:“不知师父你手里是否恰好有此丹的解药呢?”

陆修远迟疑道:“这个可以有,不过……”

秦狄连忙站起身来,行礼道:“师父对弟子有养育教导之恩,弟子不知如何报答,师父有什么任务尽管吩咐弟子,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花山派这次任务,在弟子看来,简直微不足道,只要师父一声令下,弟子义无反顾,绝不推辞。”

陆修远拍案而起,赞了一声:“好,为师说欣赏你这个样子,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这副忠肝义胆,侠义为怀,义薄云天,豪气干云的情怀,与为师年轻的时候太像了,你还不知道我要你做什么,就毅然答应,让为师好感动,不过,你之前一直不想去,为何……”

秦狄道:“师父,之前弟子之所以不去,皆因不想离开师父,想要侍奉师父左右。而且师父你又是金钱收买,又是美**惑,竟把我当做了贪图财色之人,让弟子好生心寒,师父你知道弟子为人光明磊落,仁义正直,又怎是那种贪图钱财和美色之人?你这般待我,我心里很是不爽,因此才有意拒绝师父,现在想来真是不该,还请师父恕罪。”

心想:“我不如当时答应了,至少还能得到银子和师妹,现在中了这毒,别说不能查查欧欧,就算是想上一想都不可以,这老狐狸实在太坏了。”

陆修远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都怪为师错把你当成贪财好色之徒,竟还要以金钱美色相诱,真是思之汗颜,太惭愧了。”

秦狄心道:“我靠,你特么还有脸惭愧?你给我下毒你就不惭愧了?”说道:“师父,你方才提的那个戒色丹,真是神奇,想必那戒色丹的解药更是神奇,不知道这解药长什么样子,师父可否拿出来让弟子开开眼界?”

陆修远道:“这个好说,不过,以你这般正直、即便不吃解药,这戒色丹也对你不起作用,这解药你吃不吃又有何用?再说这丹药旨在让人戒除情、欲,练人心志,可让你心境澄明,对你练功也极有好处,你又何必非要吃这解药?”

秦狄道:“师父,弟子虽然心无杂念,不为女色所动,但是我毕竟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倘若有人故意挑逗我,难免会心猿意马,那时……所以还请师父赐我解药。”

陆修远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好了。”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葫芦,倒出了一小枚红色药丸,说道:“此药虽然不能彻底解毒,但可保你一个月不再毒发,你拿好了,只要你乖乖为师父办事,这解药我会按月给你,但你放心,等你完成师父交代你的事,为师自然会为你解毒。”

秦狄伸手接过解药,一口吞了下去,问道:“不知师父这次要我做什么事?”

陆修远道:“这个现在先不忙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入门花山派,等你入了花山派,为师自会告诉你下一步该如何做。”

秦狄心中暗暗向陆修远竖了个中指,问道:“弟子要如何才能入花山派?”

陆修远道:“花山派每年都会招收新人弟子,五日后便是花山派选拔入门弟子之期,这是一个好机会。你只要成功通过选拔,便可入得花山派了。”

秦狄哦了一声,说道:“弟子虽然一心要为师父办事,只是不知以我的武功能不能通过考试?”

陆修远道:“你这小子,师父传你的武功难道会那么不中用吗?以你的资质,想要入花山派那是举手之劳,只是你参加武试之时,我传你的那套剑法你可不许用。”

秦狄问道:“是那套玄雷剑法吗?”

陆修远道:“不只是玄雷剑法,只要是我传你的剑法,你都不许用。”

秦狄道:“那是为何?师父传我的剑法那么牛逼,为什么不能用?”

陆修远道:“这个不便与你细说,你只要记得为师之言便可。”

秦狄躬身道:“弟子谨记,请师父放心,弟子一定圆满完成任务,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陆修远点头道:“你不愧是为师的弟子,师父果然没有看错你。其实你这次入花山派,对你也是个机会,听说花山派掌门之女岳蒙珑,是花山派第一美女,以你的美貌与智慧,若是能将她搞到手,哈哈哈……”

秦狄听得“岳蒙珑”三字,心想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过,顿时想起,那日自己在山中被众少年围攻之时,曾听那些少年提起过“蒙珑师姐“、”岳师妹”等字眼。

心想:“莫非他们口中说的那个蒙珑师姐,就是这个岳蒙珑,倘若真是她,那么那些鳖孙是花山派的了,我正不知道去哪找这些鳖孙报仇那,看来这花山派我是非去不可的,唉早知这样,我不如早点答应师父,也免得受戒色丹之苦。”说道:“我此次去花山派,心中只想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什么花山第一美女,弟子丝毫不放在心上,对了师父,弟子还有一事不明。”

陆修远道:“你说。”

秦狄问道:“师父究竟是用什么手法将戒色丹放在我的茶碗中的?怎得我一点都未察觉?”

陆修远嘻嘻一乐,得意地道:“你以为为师让你们看大雁,是为了哄你们玩的吗?”

第十章 顺风便车

男:哈~~哈~~哈~~哈~~,碧湖美景……晴朗的天来……饮壶美酒……抽袋烟哎……

女:有缘千里来相会

男:妹妹你长得真美

女:十年修得同船会

男:百年修得一块睡

女:哥哥你呀你呀想的美,妹妹不给你机会

男:妹妹你呀你呀又何必,让哥哥亲亲你的嘴

啦~~~~~啦~~~~~

一阵轻柔婉转的歌声,自湖中一艘小船之中传来,船里一男一女,荡舟游玩,男子气宇轩昂有点娘,女子沉鱼落雁腿很长。微风拂柳,绿水映天,二人坐在船头对唱情歌,曲风词意之中,尽是绵绵蜜意,浓浓深情。

二人唱毕,那男子右手食指将鬓边长发卷了几卷,得意说道:“我的歌声真是动听,娘子,你说普天之下,还有比我唱歌好听的么?”

那女子嫣然一笑道:“相公的歌声有如之声,普天之下,再难找出第二个这样的歌声了。”

她话音刚落,忽听得湖边大路之上传来一阵歌声:

“给我一碗泡面还要一根火腿肠

给我一瓶可乐一根棒棒糖

给我一只烤鸭要烤的喷喷香

给我一个王八蛋砸在他头上

给我一匹骏马奔驰在那草原上

给我一只苍狼天下随便闯

给我一个不穿衣服的姑娘

给我一个眼神放浪淫、荡……

歌声嘹亮,响彻四野。那男子一听之下,眉头微微一皱,说道:“这歌曲调豪迈奔放,优美动听,只可惜词写的太过猥琐,与这曲子大不相配,至于唱歌之人,更是不值一提,嗓音粗劣,气息杂乱,这歌家伙完全不懂唱歌,不行,我要去好好教训他,教教他怎么唱歌。”说完,起身就要上岸。那女子道:“相公且慢。“那男子道:“为何?”

那女子道:“咱二人难得有空荡舟而游,何必为一个不相识之人打搅我们的雅兴,这人多半不懂唱歌,你即便教导于他,只怕也是徒劳,又何必浪费口舌,我看倒不如这样,你以一曲应之,叫他知难而退也就是了。”

那男子点了点头,说道:“娘子说的极是,那好吧,我就唱上一曲,叫这个小子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唱歌。”

那大路上唱歌的不是别人,正是秦狄,他受制于陆修远所下蛋疼丹,不得不答应入门花山派。他辞别师父师妹,按师父指示路径,独自赶往花山,他所居之处离花山本就不远,行了三日,便已到了花山脚下,这日走在路上,闲来无事,便将自己胡乱改的歌曲唱了出来。

他一曲唱完,但觉十分过瘾,正想再唱一曲,忽听的远处传来一阵歌声,这歌声曲调悠扬,颇具古风,秦狄听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这歌唱的果然是很特么难听。”

转过一个弯儿,远远已望见一座城池,那正是花山脚下花山城。秦狄屈指一算,离花山选拔弟子之期尚有二日,看来自己这几日抓紧赶路,总算没耽误行程,又想一会到了花山城,非要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不可,洗个热水澡,要是能再找个地方做个大保健,哈哈,那可老爽了。

他正暗爽之际,忽听得一阵马蹄声自身后传来,秦狄回头一看,只见十几个大汉簇拥着一个锦衣少年,正自乘马奔来,马队奔的近了,当先一个汉子指着秦狄大喝道:“那小子,赶紧滚开,别挡着大爷的路。”

说话间,已奔到近前,秦狄连忙闪在一旁,十余乘马从他身边如风般驰过,那锦衣少年从他身边掠过之际,向他瞥了一眼,眼中满是不屑,好像是说:“傻、逼,累死你个犊子。”然后傲然转头,疾驰而去。

秦狄望着绝尘而去的马队,口里骂道:“草泥马,你牛逼尼玛币。”望了望天色,日已近午,他走了大半天,又累又渴,心中又想:“师父这老匹夫实在太抠门,要是多给我点银子,我不也能骑马赶路了,这里也没个出租车什么的,这走到城里得什么时候?”

便在此时,身后又传来马蹄声响,秦狄回头一看,只见一辆马车从身后驰来,心想:“我靠,不知道这车是不是出租车,要是能打上这车,倒也省了不少工夫。”连忙往道中间一站,挥舞双手,大叫道:“帅哥停下车。”

那赶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见秦狄站在大道中间招手呼唤,心想这哪来的傻、逼,在这挡路,驰到他近前,一勒马,停了下来,喝问:“你小子站在大道中间干什么,不想活了吗?”

秦狄道:“帅哥你别生气,我只是个赶路的,走到这里实在走不动了,想搭你个顺风车,你看可以不,我给你银子也成。”

那汉子不耐烦道:“你快点闪开,这里没有顺风车给你搭。”

秦狄心想特么的这帮人都牛逼的很,打个车也不许,正要说话,忽听车内有个女子声音说道:“鲁大叔,既然是搭车的,就行他个方便吧,反正车里也都空闲。”

秦狄听那声音温柔婉转,心中一动:“这车里还坐个大美女。”那鲁姓汉子略一迟疑,说道:“那好吧。”这时车帷掀开,一个小姑娘探出身来,向秦狄一招手,说道:“你上来吧,秦狄见这个小姑娘十四五岁年纪,身着淡黄轻衫,容貌绝丽,明艳动人,心中一震:“这小妞真不错,与师妹比起来竟是毫不逊色,能和这样一个妹子同坐一车,也算是桃花运到。”连忙拱手道:“多谢姑娘和这位大哥。”说完也不客气,蹬辕上了马车。

一进马车,扑鼻而来的就是一阵幽香,抬眼一看,但见马车里装饰华丽,甚是宽敞,车中除了那少女之外,还坐着两男一女,看年纪都是十四五岁模样,其中一个少年衣着华贵,另外那一男一女却是衣着普通。

秦狄只道车中只有那少女一人,见了这两男一女,心中微觉不爽,在空闲之处坐了下来,向几人一抱拳:“大家好,这个……承蒙各位不弃,让在下搭了便车,实在是太感谢了。”

第十一章 装逼土豪

那个衣着普通的少年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兄台客气了,其实我等也是搭便车的,你要谢,就谢这位上官姑娘吧。”说着指了指方才那少女。秦狄连忙称谢,那少女道:“这点小事,不用谢我,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这位大哥,你也是到花山城的吗?”

秦狄道:“正是,在下秦狄,不知几位怎么称呼?”

那衣着普通的少年道:“在下武修成。”

那姓上官的少女说道:“上官红颜。”

另一少女道:“何彩依。”

这三人报完名字,那锦衣少年却不接口,他自秦狄上得车来,便一直没有看他,这时只是望向窗外,似乎并没听到秦狄说话,神情也极为不屑。

秦狄见他无礼,心中有气,心想:“你牛逼个毛线啊,看这个样子不过是个富家子弟,有什么了不起。”

一时之间,场面颇为尴尬,上官红颜忙打圆场,说道:“这位是我表哥,燕飞鸿,秦大哥,你不要理他,他和谁都是这副样子,你不要介意。”

秦狄见她称呼自己大哥,心想这土豪妹子倒是不摆架子,不像这个富二代,牛逼哄哄,,当即笑道:“原来这位燕兄只是沉默少言,我还以为我和他初次见面就欠了他银子哪。”

武修成道:“秦兄真会开玩笑,你与燕兄初次相识,又怎会欠他银子?”

秦狄微微一笑,忿开话题道:“我看三位气质不凡,想必不是普通人物了,不知三位从哪里来?到花山城,可是来游山玩水?”

上官红颜道:“我四人从天龙城天龙武院而来,到花山城是来参加花山派弟子选拔的。”

秦狄奇道:“你们也是来参加选拔?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也是。”

武修成道:“我也看出来了,这几日前来花山城的少年们,大多都是来参与选拔的。”

秦狄道:“如此说来,这次比赛……啊不,选拔还真是高手如云啊。”

武修成道:“不错,花山派是江湖大派,慕名而来的实在是大有人在,不知秦兄是从哪里来,在哪个武院学艺?”

秦狄道:“啊这个……我只是乡下来的,也并没在什么武院学武,只是和我师父学了几年剑法。”

他说完,那锦衣少年猛地哼了一声,神情甚是轻蔑。

秦狄问道:“这位燕兄,你不舒服吗?”

燕飞鸿却不回答,只是傲慢的道:“一个在乡下学了些庄稼把式的人,也配来参加花山派的选拔?却不知花山派要个废物来做什么。”

秦狄也不生气,说道:“燕兄说的不错,我这几招庄稼把式确实不配来花山派选秀,只是不知燕兄练的什么把式,这么有自信来参加选拔?”

武修成听二人言语之中都有针对之意,唯恐二人动起手来,连忙接口道:“我四人都是同在天龙武院学艺,这位燕兄是武院中的天才人物,是花山派谭长老亲点的内门弟子,不用参与选拔。”

秦狄心中一惊,原来这小子是保送生,难怪这么能装,说道:“原来燕兄竟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难怪这么能装逼,啊不……难得难得啊。”当即也不理燕飞鸿,问那武修成道:“不知这选拔难不难?”

武修成道:“这个……我也是第一次前来,不过据说有不少考验,既有文试,又有武试,所考较的东西实在不少。”

燕飞鸿忽地开口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参加选拔,免得丢人现眼,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做个杂役弟子倒也可以,端茶倒水,洗衣擦地,你那些庄稼把式说不定还用的上。”

那三人听他言语愈加刻***是微微皱眉,上官红颜道:“表哥,你怎么这么说话?秦大哥,你不要理他。”

秦狄心中也颇为恼怒,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看不上我,我也没得罪他啊,不就是个土豪吗,装什么,还真以为小爷怕你?当下淡淡的说道:“燕兄出身豪门,瞧不起我等这样出身地位的人也很正常,不过听燕兄所言,似乎对自己的武功颇为自信,今后若有机会,我定向燕兄讨教几招,看看我这一身庄稼把式究竟中不中用。”

他一言既出,其他三人都是一惊,这番话已无疑是在向燕飞鸿挑战,要知道燕飞鸿可是天龙武院的天才,年纪轻轻,内功就已到了御气境三重,在这个年纪的人中已算是顶尖人物,这小子哪里来的底气,莫非有何惊人艺业?

燕飞鸿也未料到秦狄竟说出这番话来,心中也是颇为惊讶,但他为人甚是自负,自不会将秦狄放在眼里,他看了秦狄一眼,说道:“你既有此雅兴,我随时奉陪。”

武修成知燕飞鸿武功极好,虽不知秦狄底细,但心中料想秦狄必非燕飞鸿敌手,他为人耿直善良,虽然是与秦狄初次相见,却也不想他伤于燕飞鸿手下,连忙说道:“燕兄,秦兄,咱们在此相识也是缘分,今后更是同门,何必如此认真,伤了同门之谊。”

燕飞鸿冷哼一声,却不说话,秦狄道:“武兄多虑了,咱们只不过是切磋武艺,又怎么会伤了同门之谊?”

武修成见二人不听劝阻,只好道:“那就好。”

行了约半个时辰,马车在城中一处客栈门前停下,几人下得马车,武修成道:“秦兄弟,我们便在此间客栈休息,不如,你也与我们一起吧?”

秦狄本来不愿与那燕飞鸿共处,但是武修成出言相约,也不好拒绝,更何况还有两个美女,只好应承,几人进了客栈,各自订了一间上房。

秦狄回到房中躺下,想起上官红颜的绝世容颜,心中一阵激动,心想:“这个上官妹子长得真不错,身材也好,要是能,嘿嘿嘿,虽然离开师妹不能每天看到师妹洗澡,但是能与这上官妹子朝夕相对,同门学艺倒也不错啊,闲来无事切磋下武功,趁机摸下小手,哈哈,看来此次花山之行倒也不错。那个何彩依也不错,不知这次花山派招生,能招到多少漂亮妹妹。不过那个燕飞鸿实在是太能装逼,看到他我就想揍他一顿,这次招生估计也能招几个那样的人,这个世界实力说话,有实力就可以尽情装逼,看来想要在花山派立足,非得勤奋练功不可,不然必会被这些杂种踩在脚下。”

第十二章 请客喝酒

转念又想:“这花山派虽说是江湖上的二流门派,但总也是个大派,比师父那个个体户强得多了,嘿嘿,等把师父任务完成了,我就在这花山派好好练功,今后走上武学巅峰,坐拥白富美,一统江湖,哈哈,不知道师父给我安排的是什么任务。”

他赶了大半天的路,早就疲累,胡思乱想了一会,便即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向晚,他伸了个懒腰,肚子咕噜噜叫了,他午饭未食,这时已然饿了。他起身下得楼来,在角落选了一张桌子坐了,要了几个小菜,一壶小酒,自斟自饮。

这时客栈中已有数桌客人,都是前来花山派应试的少年男女,伙计来回忙碌,端茶上菜,忙的不亦乐乎。

便在此时,忽然门口走进一个人来,秦狄抬头一看,见进来的是个脸色黝黑的老丐,衣衫褴楼,蓬头垢面,手上拿着一根木棍和一只破碗。那老丐走到靠近门边的一桌客人身边,乞讨道:“各位客官行行好,赏小的一点残羹剩饭吧。”

那桌客人是三女两男,见那老丐脏乱不堪,都露出厌恶鄙夷之色,两个女子更是捏紧了鼻子,一个少年叱道:“赶紧给我走开,你个臭要饭的。”

那老丐也不生气,来到另一桌旁,还没来的及张嘴,就被那桌人赶了开来,接连几桌碰壁,那老丐来到秦狄桌旁,说道:“小哥行行好,赏小的口吃的吧。”

秦狄对前几桌客人的表现甚是鄙夷,心想这帮家伙这么没有同情心,不就是口吃的嘛,刚想将一盘剩菜送与那老丐,忽然心中一动,之前看过的小说和电影在脑海中浮现,心想:“这老要饭的说不定是个高手,我若只是给他盘剩菜,他未必感激,干脆就请他吃上一顿,若是个高手,传我一套绝世武功,那我就牛逼了,就算他只是个要饭的,我请他吃一顿饭,也亏不了。”想到这,秦狄站起身来一拱手,说道:“这位大哥若是不弃,坐下来共饮几杯如何,今天这顿我请。”

他本想叫那老丐“前辈”,但转念一想,“前辈”二字太过恭敬,倒不如叫大哥亲近。

那老丐一怔,想是未想到这小子竟请自己喝酒,当下也不客气,说了声:“好啊!”将木棍破碗往桌上一放,坐了下来。秦狄叫了声“小二”,伙计连忙来到他身边,说道:“客官有何吩咐?”

秦狄道:“你再给我上几个好菜,再拿一套碗碟,一壶好酒。”

那小二见那叫花子坐了下来,先是一怔,随即道:“好嘞。”下去准备酒菜了。

不一会小二添了一副杯筷,秦狄斟了一杯酒,笑道:“大哥,喝酒。”

那老丐端起酒杯,先是闻了一闻,接着将一杯酒倒入口中,吧嗒吧嗒嘴,说道:““好酒,我可是很久没喝到这么好的酒了。”也不与秦狄客气,伸手到盘中抓了口菜,大吃大嚼起来,秦狄眉头微微一皱,看着那老丐满是污泥的大手,心想这菜让他一抓,那可不能吃了。

一会酒菜上齐,那老丐撸起袖子,一手拿着酒壶往嘴里倒酒,一手在各个盘子中抓食,直吃的汤油四溅,碗倒盘光,一时之间,客栈中众食客纷纷停箸不食,一齐望向这边,脸上尽是惊异之色,心想这老丐得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秦狄本想和那老丐攀谈几句,但他正自胡吃海塞,哪里有空和自己闲聊,只好坐等他吃完再说了。

便在此时,忽然脚步声响,楼上走下几个人来,秦狄抬头一看,正是上官红颜等人,连忙招手打招呼,上官红颜与武、何三人见到他也都微微点头示意,一瞥见他身旁那老丐吃相,却都微微一怔,脸现诧异之色。

几人下得楼来,在秦狄不远处一张桌前坐了,燕飞鸿向秦狄这边看了一眼,不屑道:“表妹,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小子竟与一个乞丐同食,实在是下贱得很,以后最好不要与这样的人了搅在一起,没得降了身份。”他故意大声说话,所有吃饭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上官红颜倒是不以为意,说道:“秦大哥这般对一个乞丐,足见他心地善良,慷慨豪爽,表哥你可要多学着点。”

燕飞鸿冷哼一声:“我怎么做不需要你教训我,这样的人给我提鞋都不配。”

上官红颜听他说的越来越不成话,小嘴一撅,不再理他,自顾招唤小二准备酒菜。

那老丐将最后一个盘子的汤油舔干净,用袖子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说道:“好久没有吃的这么饱了,小兄弟,多谢你了。”秦狄道:“大哥你客气了,不过是一顿饭而已,你吃饱了吗?要是没吃饱我再点几个菜。”

那老丐摇头道:“不用了,我已经酒足饭饱。”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头在嘴里搅动,似乎是什么东西塞了牙。秦狄见他满是油污的黑手在嘴里搅动,画面实在太美,胸口一阵烦恶,连忙转过头去,不敢直视。

只见那老丐抠了一会,自口中抠出一大片菜叶,他用拇指和中指将那菜叶扣住,接着用力向空中一弹,那菜叶划着优美的弧线飞向空中,也不知他是有意无意,那菜叶竟向燕飞鸿的方向飞去,啪的一下,正落在燕飞鸿面前的饭碗里。

燕飞鸿刚巧拿起筷子要吃饭,忽见这菜叶落在碗里,先是一怔,待定睛看清之时,不由大怒,环顾四周,喝道:“这是谁丢的菜叶?”

那老丐见闯了祸,“哎哟”一声,连忙走到他身前,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这片菜叶方才塞了我的牙,我刚将它抠了出来,伸手这么一弹,不小心落到你的碗里,真是对不起,我这就给你拿粗来。”说完,伸手到碗里去拿菜叶。

燕飞鸿见他浑身脏乱,心中本就厌烦,又听他说那菜叶是从他嘴里抠出来的,不禁干呕了一下,这时见他一只满是油污的大黑手又伸到饭碗里来,再也忍耐不住,喝道:“滚!”伸足向那老丐肚子踢去。

第十三章 深藏不露

那老丐身子一偏,这一脚便踢在他屁股上,那老丐“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他哼哼唧唧地站起身来,指着燕飞鸿大叫道:“你这人当真不知好歹,我帮你拿菜叶,你竟然踢我,你你你……阿嚏……”

他这一个喷嚏打将出来,嘴巴正好对着燕飞鸿,二人本就相距极近,燕飞鸿也没料到他竟会忽然打喷嚏,哪里来得及躲闪,霎时之间,脸上身上都是那老丐的口水和饭菜残渣,就连坐在他身边的武修成都未能幸免,所有食客见燕飞鸿这副狼狈模样,男的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女的都微微皱眉,露出厌恶之色。

那老丐牙齿经年不刷,口气之重自是可想而知,他打喷嚏之际,正值燕飞鸿吸气之时,这股经年口气让他吸了九成,燕飞鸿只觉一股臭气直入口鼻,呼吸为之一窒,接着肚里一阵翻腾,哪里忍耐得住,弯下腰来一阵干呕。

那老丐见状,连忙关心道:“你没事吧,你踢完了我,怎么自己却受了伤?”

燕飞鸿直将酸水都吐了出来,听那老丐啰嗦,心中怒不可遏,抬头喝道:“老东西,我草你大爷。”“呼”的一拳,击在那老丐胸口之上。

这一拳是他怒极而发,力道使了十成,威力实在非同小可。武修成等人见他出手,都是大声惊呼,心想以燕飞鸿的修为,这一拳若是打的实了,那不是要了那老丐的狗命?想要阻止却已不及。

只听那老丐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直撞的桌倒椅翻,碗打盘飞。那老丐扑在地上,口中大声呼痛,挣扎着却爬不起来。上官红颜三人互望了一眼,都甚是惊讶,心想这老丐中了这一拳竟然未死,实在是命大。上官红颜连忙跑上前去,将那老丐扶起,问道:“大伯,你没事吧?”

秦狄见那老丐与燕飞鸿杂缠不清,还道他是个高手,有意作弄燕飞鸿。哪知竟被一拳打飞了,倒是颇出意料,但转念又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高手,这人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乞丐而已。”见上官红颜已将那老丐扶起,心中又想:“这位上官姑娘也是出自豪门,身份地位那么高,竟然会屈尊去扶这个老乞丐,这老乞丐身上这么脏她也不嫌弃,真是个好姑娘。”心中不由得对上官红颜多了几分敬重。

那老丐见到上官红颜绝色之姿,眼睛一亮,口中一边呼痛,一边抓住上官红颜的玉手,来回摩搓,大占便宜,说道:“哎哟好痛,姑娘多谢你啦,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是否婚配?那小子是不是你的情郎?这小子心地险恶,我老人家这个岁数他竟然忍心下手,你可不能嫁给他。”

上官红颜将他扶到凳子上坐了,问道:“大伯你那里痛?”

那老丐道:“我哪里都痛,哎哟……这小子不赔我银子,我今天就不走了。”

秦狄见他一双脏手还是抓着上官红颜不放,心想这个老流氓,竟敢摸我的妹子,连忙上前,问道:“大哥你没事吧?”顺手拉过那老丐双手。那老丐指着燕飞鸿道:“这小子打的我好痛,这里、还有这里都受伤了,他必须赔我银子。”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身上的痛处。

燕飞鸿见自己全力一击,竟未将他打死,心中微感诧异。此时既已出手打了那老丐,心中恶气倒也消了,当即也不与那老丐纠缠,站起身来说道:“老东西别在这里啰嗦,我饶你一命,你可不要不知好歹,你要是再缠杂不清,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说完,径自上楼换洗去了。

那老丐大叫道:“你小子打完人还想走吗?你给我站住……看老人家我不教训你……哎哟……。”

这时何彩依与武修成也都来到那老丐身边,查看他伤势。上官红颜自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到那老丐手中,说道:“大伯,真是对不住了,这里是一锭银子,你拿着去看大夫吧。”

那老丐接过银子,顺手又在上官红颜手上蹭了一下,说道:“这个小子打的我这么狠,一锭银子可是不够。”

秦狄心想这个老东西倒是贪心。上官红颜又自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那老丐手中。那老丐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将银子揣入怀中,站起身来,向上官红颜说道:“你这个小姑娘真是不错,心地倒好,老人家我谢谢了。”转身又向秦狄说道:“今天谢谢你请我喝酒。我虽然现在有银子,但是也不会替你付账,等有机会我请还你就是了,我老人家吃饱喝足,回去睡觉了。”说完,到秦狄桌上拿起木棍和破碗,打了个哈欠,出门而去。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是诧异的神色,心想那老丐哪里像受伤的样子?武修成问秦狄道:“秦兄弟,你可认得这位老前辈?”他称呼那老丐为前辈,自是认定那老丐身怀武功了。

秦狄说道:“我与他也是初次相识,我见他没有饭吃,就请他喝了杯酒,吃了点东西。”

武修成道:“这个老前辈深藏不露,看来是个高手,燕兄他出手莽撞,虽未伤到他,但只怕已惹上了他。”

上官红颜道:“不过我看这位前辈似乎不屑与表哥一般见识,不然的话,只怕表哥早就吃苦头了。”几人听她这么一说,都是点了点头。

秦狄在客栈又住了两日,到了花山派选拔这日,秦狄用过早饭,与上官红颜等人结伴来到花山武院。花山武院是花山派的下院,也是花山城中最大的武院,花山派的选拔便在花山武院进行。

到得武院,秦狄等人先登记了姓名,随即在接待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广场之上,刚进广场,便见广场之上已到处都是来参选的年轻男女,排了好几条长龙,每条长龙尽头都是一座大殿,看来那大殿就是诸人应试之所了。

秦狄见了这阵势,心中也是震惊,心想这花山派只不过是个二流门派,招生阵势就这么大,不知道十大一流门派招生得是多大阵势。眼见自己前面已排了一百多人,心想这毕业生也真多啊,不知道自己这个自学生能不能考上这个门派。

第十四章 文试考题

闲来无事,秦狄四处张望,见自己前面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看衣衫倒也普通,心想不如先打探下选拔的内幕,免得到时生疏。拍了下那人肩膀,问道:“兄弟,你好。”

那少年回过头来,笑了一下,说道:“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秦狄拱手道:“我看兄台英俊不凡,似乎不是凡人,心中很是仰慕,想要与兄台结识一番,不知是否有此荣幸?”

那少年听他夸奖自己英俊,顿时面露喜色,心想这小子倒有眼力,正了正衣襟说道:“兄台谬赞了,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啊?”秦狄一抱拳道:“秦狄。”

那少年道:“原来是秦兄,久仰久仰,在下风玉树。”

秦狄道:”原来是风少侠,风玉树,哈哈,玉树临风,阁下果然是名副其实,今日得见尊范,真是三生有幸。”

风玉树听他称自己为少侠,心中更是高兴,说道:“秦公子客气了。”

二人你一句“少侠”,我一句“公子”,厚颜无耻地互相奉承了一番,都对对方甚有好感。秦狄道:“风兄你一表人才,想必武功学识也是不错,在下初来乍到,对这选拔尚有许多不明之处,还请风兄多多指教。”

风玉树道:“秦兄有何疑难,尽管相询,在下知无不言。”

秦狄道:“花山派是江湖大派,选拔弟子想必不会太过草率,不知道这次选拔都会考些什么?”

风玉树道:“哈哈,秦兄你可算是问对人了,花山派每次选拔都分文试武试,今天考较的是文试。”

秦狄道:“不知道文试都考些什么?”

风玉树道:“文试考较的是记心和悟性,考较之前,考官会给你一篇内功心法或者是武功要诀之类,要求你在一定时限内记下来,同时还要考你的武功底子和对招式的领悟,以此来考较弟子资质,选拔弟子。”

秦狄道:“原来如此,兄台果然所知甚多,佩服佩服,不知这武试又是考些什么?”

风玉树道:“武试是参加选拔的弟子之间进行切磋,以此考较每个人的武功基本功和对敌经验。”

秦狄道:“兄台果然学识渊博,多亏兄台指点,我方才都懵逼了,听君一席话,考试顶呱呱,真是多谢了。”

风玉树道:“这倒不是我学识渊博,只不过之前我来参加过几次选拔,所以……”说到这忽然一顿,心想自己参加了好几次选拔都不能进入花山派,这么丢人的事可不能说,当即微微一笑,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少女道:“秦兄你看,这妞不错啊。”岔过了话题。

秦狄知晓了考试内容,心里也有了底,心想之前这个身体主人资质也不算差,估计通过考试自是轻松。闲来无事,便与那风玉树一起品评同来参加选拔的美女,二人从长相到身材,再到内在修养,品的是天花乱坠,评的是口沫乱飞。

这文试为了省时,每次都选十多人一起进殿。一直排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到了秦狄。他正了正衣襟,抚了抚发型,随风玉树以及前面十余人共同迈步入殿。进得大殿,只见大殿右侧摆着一大排长凳,凳上坐了十多个少年,手上都捧着一张满是小字的纸,全神贯注的看着。

这十几人刚进大殿,便有一个身着花山派服色的弟子走上前来,引众人坐到长凳之上,又将手中薄纸每人一张,交到众人手上,说道:“众位兄弟,这是本次考题,你们有一炷香的时间用来记诵。”

秦狄接过纸张,只读了几句话,心中便不由一喜,心想:“这篇内功心法不是师父那老东西教我背过的吗,这是《紫气诀》中的口诀啊,怎么花山派竟也有这个口诀?”转念一想:“这《紫气诀》估计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内功,每个门派都用他它当教科书,世上学武之人,多半都会,只是花山派没料到我竟背过,哈哈。”当下假装背诵,眼角却时不时的四处张望,见在他之前来的少年一个个进了内殿,出来时有的满脸欢喜,有的摇头叹息。

转眼一柱香时间过去,后进的少年也都一个个到内殿应试。过不多时,便到了秦狄,秦狄站起身来,那花山派弟子将他手上纸张取过,引他进了内殿。进了内殿,只见内殿之中也甚是宽敞,正前方摆着一条长桌,桌旁坐着三人,居中的是个身穿紫色长袍的老者,面色红润,身材高大,一双剑眉直入鬓角,颇有威严,坐在他左侧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儒生打扮,相貌儒雅,坐于那老者右侧的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汉子,身材健硕,满脸精悍之气。

秦狄走到近前,躬身道:“晚辈秦狄,拜见各位前辈。”那老者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友,不必多礼,你从哪个武院而来?“

秦狄道:”弟子来自卧龙山下一个小小村落,并未上过武院。“

那老者道:“原来你并非武院弟子,不过无妨,只要你资质不错,花山派也可收你入门,请你将方才交于你的内功心法背给我们听吧。“

秦狄躬身道:“是。”当即将那《紫气诀》心法一字一句的背诵出来。这部《紫气诀》所载口诀,他本就背过,这时背将出来,当真是滚瓜烂熟,毫无窒滞。那纸张上所载心法只不过数百字,自是难不倒他,他背了半页,那三人均已微微点头,脸现嘉许之色,心中都道:“此人记心不错,倒是绝顶聪明。”

秦狄那一页心法背完,说道:“诸位前辈,晚辈已经背完了。”那儒生赞许道:“好记性,想不到你能在短短一炷香时间,便将这篇心法尽数记下,一字不落的背了下来,实在难得,董长老,你说呢?”

那老者董长老点头道:“此子聪明的很,不错不错。“向秦狄道:”小友,你这个题目已经通过了。”

秦狄连忙抱拳道:“多谢董长老及诸位前辈。”那董长老对那汉子道:“下面考较一下你的招数。鲁师侄,请你演招吧。”

第十五章 武试较技

那精悍汉子说道:“是。”站起身来,走到桌前,向秦狄道:“我现在试演一招剑法,请你说出这招剑法的精义所在,你瞧仔细了。”说完,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并做剑指,接着以指拟剑,虚空左右各挥一剑,同时连退三步,忽然身子向前疾纵,手中指剑疾刺而出,他这一招虽是以指代剑,但是运剑如风,快若电闪,威势却丝毫不亚于真剑。他剑招使毕,收指而立,问秦狄道:“秦兄弟,我这一招如何?”

秦狄见他使出这一招,心中又是一惊,心想:“这招我再熟悉不过,这不是‘追风逐电’吗?“

原来这一招“追风逐电”他也学过,当日与师妹比剑之际,自己的一招“御风逐月”便是被师妹用这一招“追风逐电”所破,随后更是被师妹以一招“莲步金勾”勾倒在地,这一招“追风逐电”他不知已练了多少遍,他哪有不识之理,对这招数精义那也是了如指掌。这时听那汉子问及,他假装思索,过了片刻才说道:“鲁前辈这一招剑法,主旨应该是以退为进,伺机反击,那两下格挡,意在阻敌攻势,待到敌人招式用老之际,以那招疾刺一招制敌,这一招最难的,便是这一招疾刺,‘快准稳’便是这一招的要义,且时机要拿捏得当,出招早了,则对手可变招挡架,出招晚了,对手也来得及防守,这一招最恰当的时机,便是对手招式将老未老之际,若是那时出招,对手若不及时闪避,必会中剑。”

那鲁姓汉子边听边点头,待听秦狄说完,不由得抚掌大笑,说道:“好小子,果然说得不错,句句所指这一招的要义,实在是佩服。”

秦狄忙道:“前辈谬赞了,晚辈武学低微,些许浅见,有何不妥之处还请前辈指正。”

那鲁姓汉子道:“妥的很,秦兄弟资质非凡,一眼便看出我这一招的奥义,确是难得一见的练武之才。”

秦狄心道:“这招我都练了这么多年了,其中奥义当然懂了。”

那鲁姓汉子回到座位坐下,那董长老点了点头,说道:“小友天赋不错,悟性不凡,此番考较,你已通过,恭喜你。”

秦狄拱手道:“弟子不才,得蒙诸位前辈赏识,深感荣宠,多谢诸位前辈。”

那老者道:“小友不必客气,你回去好好歇息,明日还来此处参加武试吧。”

秦狄道:“遵命,弟子告辞。”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回到客栈,见了武修成等人,相互询问之下,知武修成等人也已顺利通过,几人相互道贺,眉宇间都是兴奋之色。

次日天明,秦狄再次来到花山武院,一进广场,只见广场之上数百人排了数条长龙,人数较前一日文试少了大半,显然都是在文试一关淘汰了。秦狄站到昨日自己排队的队伍中,心中盘算武试对策。

过不多时,只听站在殿门口的执考弟子叫道:“武试时辰到,诸位请随我入殿比试。”

众人随那弟子进了大殿,在大殿两侧长凳之上坐下。只见大殿正中仍是坐着三人,只不过这三人与昨日却是不同,中间坐着那人身形魁梧,一把黑白相间的胡须垂在胸前,双目炯炯有神,形相甚是威严。坐在他左侧的也是个老者,身穿玄色长袍,彬彬儒雅,右侧则是个年青人,看样子不过二十余岁,相貌俊美,英气勃勃。

那执考弟子在坐在中间那老者耳边低语了几句,那老者点了点头,那弟子躬身行礼,退了几步,转身朗声说道:“今日是本派选拔弟子武试之日,在场诸位都已通过了文试,天赋资质自是非同一般,此次武试就是在通过文试的诸人之中,随意选出两个应试之人比试,胜者晋级,败者淘汰,最后决出一百个好手,作为本派外门弟子,余下武试中被淘汰的,就只能暂做杂役弟子,当然,杂役弟子通过苦练,只要能通过本派神武院的考核,还是可以成为外门弟子的。”

他一番话说完,转身看向那老者,那老者点了点头,示意开始。那弟子从怀中取出名单念道:“穆阳泽、花新翰,请两位先行比试。“

人群中立时便有二人应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大殿中央站定,二人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即动起手来。

但见二人拳来脚往,打的甚是激烈,那穆阳泽一动手便即疾攻,数招之间,已将那花新翰打的手忙脚乱,左支右绌,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十余招过后,穆阳泽突然飞起一脚,花新翰躲闪不及,被他踢中胸口,向后退出数步,仰倒在地。

胜负既判,那执考弟子大声说道:”穆阳泽胜。“

穆阳泽微微一抱拳,说道:”承让。“

花新翰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向三位主考一躬身,转身走入人群。

那执考弟子又点了两人人上场比试,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二十多人参加了武试,秦狄见这些少年虽武艺精熟,各有专长,但与自己相比,似乎略有不足,当即更是放心,心想这次选拔,自己已是稳操胜券,想不到师父教的东西倒也不是太差劲。

又两名少年比过之后,那执考弟子点名道:“秦狄,庞光达。”

秦狄听到那执考弟子点到自己名字,连忙正了正衣襟,来到大殿中央。这时那庞光达也越众而出,二人向考官行了一礼,又相互抱了抱拳。

秦狄见那庞光达身形略胖,满脸傲色,看向自己的眼光满是轻蔑,那声“请”字也说的很是随便,不由得心中不爽,但觉这个庞光达的神情似乎在哪见过,他上下打量庞光达,猛然想起,那时自己步行前往花山城,有个骑马的少年曾经鄙视过自己,正是眼前这个庞光达,心想:“我说这么眼熟,原来是这个鸟人,既然你这么好装逼,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装逼要挨劈的道理。”

第十六章 取消资格

二人“请”字说完,那庞光达已飞身而上,右足飞出,直踢秦狄小腹,秦狄向后一缩,右足也是一脚踢出,踢向庞光达右腿膝弯,庞光达收足避开,右拳猛击秦狄心口,秦狄抬臂格挡,右掌拍向庞光达左肩。二人一动上手,便即各出全力,秦狄本以为这个富二代是个渣渣,哪知一动上手,对方武功竟是不弱,拳脚功夫竟是不逊于己,当即收去轻视之心,凝神而斗。

又斗数合,秦狄忽的连出两掌,这两掌既快且狠,庞光达识得厉害,不敢硬接,连退数步,秦狄见他下盘虚浮,当即斜身出足,一招“狂风扫落叶”,往他腿上扫去。庞光达腾身而起,避过这一扫,身子疾旋,右足扫向秦狄面门,秦狄身子一仰,这一脚自他脸上横扫而过,秦狄不待庞光达身子落地,飞起一脚,正中庞光达***这一脚他使出全力,庞光达直飞出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登时鼻血长流。

众人见他跌得狼狈,尽皆笑了起来。秦狄拱手道:“承让。”

庞光达翻身爬起,擦了擦鼻血,恨恨说道:“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你再接我几招。”秦狄道:“阁下过奖了,只是胜负已分,不用再比了。”

这时胜负已判,那执考弟子大声道::“这一场秦狄……”他话还未说完,那庞光达忽然纵身扑向秦狄,右拳攻向秦狄后心。秦狄正自听那弟子说话,只待他说完“赢得此场比试”几字,便即行礼道谢,再谦逊几句,连词都想好了,哪知庞光达竟突施偷袭,见庞光达来势猛恶,已来不及躲闪格挡,当即心中一横,心想:“你这小子太不厚道,竟然使出偷袭这招下三滥的手段,你既不仁,别怪我不义了,你打我一拳,我就还你两掌。”当即侧过身来,双掌聚起十成功力,向庞光达胸口击去。

但听得波波两响,二人同时挨了对方一击,秦狄蹬蹬蹬退了数步,庞光达整个人却飞了起来,直飞出一丈多远,扑通一声滚落在地。在场诸人都是一声惊呼,坐在中间的那魁梧老者脸色一变,急忙抢到庞光达身边,见庞光达已然晕去,伸手探他鼻息,但觉呼吸仍在,稍稍放心,又搭了下他的脉搏,然后命人将庞光达抬出大殿救治,他站起身来,忽然转头厉声喝道:“秦狄,你怎地下手如此狠毒,你这两掌要是再重上几分,岂非要了他的性命?”

秦狄胸口中了一拳,只觉气血翻涌,中拳处也是剧痛,他深吸几口气,气血稍复,这才说道:“前辈,我也不是故意打他的啊,你也看到是他先出手偷袭的我,我不得已才反击,那时我只求自保,仓促之际,下手便不知轻重,不小心伤了这位兄弟,请前辈明察。”

那儒雅老者也道:“不错,庞师兄,这秦狄已然胜了,那庞光达却忽施偷袭,这已是坏了比试的规矩,秦狄为求自保,下手不分轻重,也是迫不得已,这须怪不得秦狄。”

两个老者均为花山派长老,那魁梧老者名叫庞图鸿,在花山派十大长老之中位列第三,那儒雅老者名叫古三聪,位列第五。

庞图鸿面若寒霜,说道:“古师弟,此次武试,可有不许偷袭的规矩?”

古三聪道:“这个没有。”

庞图鸿又问:“那么只许点到为止,不许恶意伤人,这个规矩可是有的?”

古三聪道:“这个……这个倒是有的。”

庞图鸿哼了一声道:“既然有这个规矩,那么请问武师弟,这秦狄下手如此之重,是不是坏了本次武试的规矩?”

“这个……可是是那庞光达先行偷袭,秦狄为求自保……”

“我只问你,秦狄是不是下重手打伤了庞光达?”

“话虽如此,但是秦狄中了庞光达一拳,也受伤了。”

“他的伤与那庞光达相比,师弟难道看不出孰重孰轻?”

“这……”

那庞姓老者看了一眼秦狄,说道:“既是这家伙坏了规矩,那就取消他武试资格。”说着望向坐在右侧的那个年轻弟子,说道:“阮师侄,如此决定,你是否有异议啊?”

那阮姓弟子点了点头说道:“庞师叔说得不错,这位秦兄弟下手确实太重,庞师叔取消他的武试资格,弟子对此决无异议。”

庞图鸿又看向古三聪道:“你呢?”

那老者冷笑一声道:“你二人都已同意,我同不同意又有何分别?”

庞图鸿道:“那就好。”回到座位坐下,朗声说道:“秦狄未按武试规则比试,下手不分轻重,重伤对手,经三位主考商议,取消其武试资格。”

众人听他取消秦狄武试资格,都是心中不平,均想:“是那庞光达偷袭在先,这也怪不得秦狄,秦狄虽然下手重了,但也是情势所迫,若是以此便取消他武试资格,未免太过不讲道理。”众人虽是心中不平,但嘴上却是谁都不敢说。

方才庞、古两位长老争辩之际,秦狄一直都未言语,这时说道:“我说这位姓胖的前辈……”

那执考弟子喝道:“是庞长老。”

秦狄道:“啊对是庞长老,你刚才说我重伤对手,因此便要取消我的武试资格,是吗?”

庞图鸿道:“不错,难道这么决定有什么不妥?”

秦狄问道:“那么庞长老,你如此决定,一定自以为很公平了?”

庞图鸿道:“不错。”

秦狄又问:“那若是方才那个家伙重伤了我,庞长老是不是也取消他的武试资格?”

庞图鸿道:“老夫做事一向秉公而为,倘若是他重伤了你,我自然也取消他的武试资格。”

秦狄道:“那就好,相信庞长老你不是食言之人。”忽然捂住胸口,叫道:“庞光达这小子这一掌好重,我受了重伤,哎哟……好痛。”说完,倒在地上,大声呻吟。

众人先是一惊,接着都发觉他是假装,见他这一番作伪实在太过滑稽,不少人都哈哈大笑,庞图鸿面色铁青,说道:“来人,将这个胡搅蛮缠的小子给我拖出去。”

第十七章 杂役弟子

立时便有两个弟子上前,拉着秦狄双臂便往外拖,秦狄大叫道:“我受了伤,你们不能这样……我的手……我靠,姓胖的,你这人办事不公,哥不服你……卧槽……你特么轻点……草你大爷啊……”

那两名弟子将秦狄拖出大殿,一把推倒在地,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回到大殿去了。秦狄站起身来,拍了拍尘灰,对着大殿竖了下中指,骂道:“干你屁屁啊,花山派有什么了不起,那个胖王八蛋简直让猪油糊住了心,是非不分,你以为老子非要入你们花山派不可么?”转念又想:“我靠,若是入不了花山派,那老东西不给蛋疼丹的解药,自己今后岂不不能啪啪啪了,我靠,实在是……”

正自想着,忽然身后一人说道:“秦兄,你在那里嘀咕什么呢?”秦狄转过头来,见问话的是武修成,叹了口气,将方才自己如何重伤庞光达,如何被取消武试资格,又被轰出大殿之事说与他听了。

武修成听完,微微皱眉,说道:“武试中确实是要求点到为止,不可恶意伤人,但是秦兄为求自保而重伤对手,这也怪不得秦兄,都是那小子咎由自取。但是武试中确实未言明是否可以偷袭,他在宣布胜败时忽然偷袭,虽然不违武试规矩,但若从道理来讲,已是他的过错,所以,此事责任并不全在于你,只是庞长老取消你武试资格,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即便武试资格取消,做一个杂役弟子倒也绰绰有余。以秦兄之能,入门之后,只要通过花山派神武院的考核,还是可以成为外门弟子。”

秦狄听完,心里微觉放心,心想管他外门弟子还是杂役弟子,只要能考进花山派就行,待完成任务拿到解药,哥们就走了,一个二流门派装鸡毛,当即说道:“武兄果然是个明事理之人,可惜那个庞长老没有你这份睿智,今后你若是做了花山派掌门,一定会把花山派发扬光大的,华山派掌门之位,非你莫属。”

武修成摇手道:“秦兄过奖了,这花山派掌门,兄弟可做不来。”二人一路谈谈说说,回了客栈。

次日是宣布入派名单之日,这天早上,秦狄与武修成等人结伴来到花山武院,只见武院大门两旁贴着两张大榜单,四处围了一大群人,都是此次前来应试的少男少女。

秦狄挤入人群,向大门右首榜单望去,见这个榜单是外门弟子榜单,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果然没有自己的名字,可是庞光达的名字却赫然在列,不由得心中有气,心想:“这鸟人比试输了,竟然名列外门弟子榜单之上,是不是特么的有人啊,那个庞长老简直就是个二百五,我这么个练武奇才他不选,非要选那个庞光达。卧槽,庞长老,庞光达,这两个鸟人都姓庞,难不成那个庞光达和这个庞长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又想:“难怪我把那个庞光达打伤之后,那个庞长老就对我横竖看不上眼,还执意要取消我武试资格,原来是这么回事,王八蛋,庞光达该不会是这个庞长老的私生子吧,不是私生子,也是这个老胖子的龟孙。”

他又挤到大门左侧,只见左侧榜单写着“杂役弟子榜”,找了半天,才在榜单最后一个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禁暗暗问候了一下拟此榜单之人的老母,心想自己这么牛逼的名字,这混蛋竟然把自己给排到了最后一位,真是不会做人。

如今榜上题了名,秦狄这下总算心中有了底,虽说是个杂役弟子,但毕竟也是考上了花山派,只要再完成任务,自己的蛋蛋就会重振往日雄风了,想到这,心中抑郁消散了不少。

这时门中一个花山派弟子走出来,朗声说道:“各位同门,凡是榜上有名的人,已正式成为我花山派弟子,诸位请随我进来稍作歇息,待到余人到齐,便随本门丁师叔一齐上山。”

众人纷纷应声,随那弟子进去歇息。不到半个时辰,所有新入门的弟子都已到齐。那弟子逐个核实之后,众人便由负责此次入门事宜的“择贤院”弟子丁非凡带领,向花山派本院而行。那丁非凡年约三十左右,相貌一般,但为人却甚是谦和,在众人面前也不摆架子,倒是极好相处。

出了花山城,向北行了数里,一行人便到了花山脚下。一路上山,只见山道均以石块铺就,打扫的甚是干净,四周景色清幽,叶绿花红,微风吹来,不时送上阵阵花香。

秦狄与上官红颜等人同行,望着四处盛开的各色花卉,说道:“想不到这里竟有这么多的山花,好多品种更是从未见过,花山之名,果然不是虚传。”武修成道:“这里山花果真是品种极多,不过听说百花峰上的奇花异卉,更是多的数不过来。”

上官红颜道:“我可从未见过这么多美丽的花,若是采下来编个大花冠,那才美得很呢。”

秦狄道:“上官姑娘若是喜欢,以后有空,我定给你做个大花冠,那是你头顶百花冠,我猜一定美的很呢。”

上官红颜听他赞美,心中也是欢喜,拍手道:“你会编花冠么?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反悔。”

秦狄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若是反悔,你尽管惩罚我好了。”

又行一程,山道越来越险,领路的花山派弟子一路指点四处景观,众弟子虽是赶路,但深处这美景之中,却是不觉疲累。

众人走走停停,直到傍晚,这才来到花山本院。花山本院坐落于主峰百花峰之上,数百间精舍依山而建,主殿摩天殿更是卓立山巅,雄伟壮观,远远望去,巨大牌楼上“花山派”三个金字熠熠生辉,遒劲秀挺。众弟子见此壮观景象,心中均想:“花山派果然名不虚传,能在这样的门派中学艺,确是生平之幸。”

第十八章 冤家路窄

众弟子随丁非凡拾级而上,穿过牌楼,又行一阵,来到一处大殿之外,这时那大殿守门弟子迎上前来,向丁非凡施礼道:丁师叔一路辛苦,孟长老已在殿中久候。“丁非凡道:”好,我这就进去。”率众人进了大殿,只见大殿中央站着一个紫衣老者,身材瘦高,面目慈善。

丁非凡连忙上前拱手道:“孟长老,弟子丁非凡接引新收弟子入门,现新收弟子均已到齐,特来复命。”

那孟长老名叫孟星河,是花山派十大长老之一,主管神武院。孟星河点了点头道:“好,丁师侄一路辛苦,先喝碗水吧。”这时已有弟子端了碗水过来,丁非凡说了声:“多谢孟长老。”接过碗喝了,他将空碗交于那弟子,又道:“本次新进外门弟子一百人,杂役弟子三百二十九人。”

孟星河目光扫了扫众人,问道:“这些弟子中,可有资质出类拔萃之人?”

丁非凡说道:“启禀孟长老,此次选拔的弟子中,确又有几名资质不错的弟子。”

孟星河点头道:“好好好,非凡,如今天色已晚,你先找内务堂,安排新入门弟子的寝居,至于分派之事,明日你自行安排。”丁飞凡躬身领命,随即派人到内务堂为新进弟子安排寝居。

次日,众新入门弟子又齐聚大殿,丁非凡先是将门规说与众人知晓,然后亲自分派各人归属,派发名牌。

花山派本院共有东南西北中五大武院,分别主修兵刃,拳脚,暗器,内功,武理,类似于大学各个系别,每个武院又将所学分门别类,例如兵刃分为刀,剑,奇门三类,拳脚则是拳法,掌法,腿功,大小擒拿,点穴等,类似大学里的各个专业。花山派的弟子地位也是高低有别,杂役弟子只能先做杂役,干些砍柴、挑水、做饭的杂务,无权进入武院修习,但是每日可在空闲之际,到藏武阁中阅览武学典籍,自行修习,而且每半年神武院都会有一次较武大会,杂役弟子可在较武大会上与外门弟子切磋,赢了的话,便可晋升为外门弟子,而输了的外门弟子,却要做一年杂役,然后才可恢复外门弟子身份;外门弟子则可直接进入武院习练,但并无专门的师父授武,武院中授武的武教,都是花山派年纪较长的弟子。内门弟子则是各大长老的门下弟子,地位极高,在门派中待遇也是极好,可得到长老亲自点拨武功。至于关门弟子,则是掌门人及各大长老的亲传弟子,不仅所学皆是派中精深武学,而且还可能是下一代掌门人选,地位待遇旁人自然更是望尘莫及。

秦狄领了名牌,随同内务弟子来到分派之地,他被分派的地方,唤做回春殿,归太一殿所辖,主司采药,制药,炼药,主管回春殿的是花山十大长老名列第九的叶长老的大弟子,名叫楚寒烟,年纪大约四十余岁,精明干练,甚得叶长老倚重,手下已有十几个杂役弟子,都在回春殿中做事。

秦狄对此倒也颇为满意,心想这工作倒是不错,自己还很有经验,倘若采到了什么千年人参什么的,自己吃了以后,功力大增,那就牛逼了,再说了,这工作总比做饭扫地什么的强的多了。与他同来的还有九人,诸人都被安排做采药弟子,由一名姓韩的弟子带领,专职采药。

秦狄自入回春殿,每日里上山识药采药,对此倒是习以为常,可是其他人却是不惯,本以为采药算不得什么,但采了几天,便即叫苦,密林之中不仅荆棘丛生,道路难行,更要小心各种毒虫蛇蚁,有的草药更是生在悬崖峭壁,稍一疏忽,就有坠下深崖之虞,因此这悬崖上的药,多数人都不敢去采,只有秦狄有此经验,见到长在悬崖峭壁的草药,往往都是秦狄攀崖采取,众人与他相处极为融洽,那姓韩的弟子也是对他另眼相看。

这天早上吃过早饭,忽然下起大雨,秦狄等都是满心高兴,这一下雨,自然不须再去采药了,其中一个弟子道:“这些日子咱们日里采药,夜里睡觉,都没去过藏武阁翻看武学藏书,今日难得下次大雨,咱们去藏武阁可好?”众人听他这么说,都是一致同意,当即齐向藏武阁而来,

那藏武阁是花山派武学藏书之所,共有五层,收录花山派所有武学典籍,乃是花山派重地。藏武阁的藏书严禁外借,所以诸弟子只能在阁中翻看,却是不许拿出藏武阁,若是有人私自携带书籍出阁,一经发现,轻则面壁思过,重则逐出师门,这些规矩秦狄等新入门弟子也都知晓。

众人进了藏武阁,但见一层阅书阁中到处坐满了弟子,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手中武学典籍,人数虽多,却是特别安静。

秦狄等人上了二层藏书阁,只见藏书阁中立着一排排书架,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剑法,刀法,拳脚,内功等诸般典籍应有尽有,有的都已页面发黄,不知有多少年了。众人一到藏书阁,便即各自寻找自己中意的典籍,秦狄转了两圈,随手翻阅了几本,但觉较自己所学差了许多,心想:“这层里的典籍所载武功粗浅的很,不如再上一层看看。”当即举步来到第三层。

第三层中藏书比第二层少了许多,秦狄又翻看了几本剑谱,但觉比之第二层藏书所载精妙甚多,正自揣摩,忽听得楼梯处脚步声响,有几人走了上来,秦狄抬头一看,见为首的是个少年,身材略胖,脸圆耳肥,身穿花山派外门弟子服,正是武试当日败在自己手上那个庞光达,他身后跟了几个少年,看服色也都是外门弟子。

庞光达眼光一撇,立时便见到了秦狄,眼中登时喷出火来,他那日中了秦狄两掌,受伤倒也不轻,将养了十数日,伤势才好,他曾在秦狄手下吃过亏,因此虽然见了秦狄,倒也不敢冒然出手,只是冷笑一声,说道:“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在这里,还会遇到秦兄,秦兄武功高强,怎的却做起了杂役?”

第十九章 武阁约战

秦狄假装惊讶,说道:“原来是庞兄,哎呀,你我真是有缘,前几日小弟不小心伤了庞兄,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本来还想拎些补品去看你,想不到庞兄已经能下地走了,不知庞兄伤好点了吗?”

庞光达哼了一声,说道:“不劳秦兄费心,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秦狄道:“那就好,我本以为那一掌根本伤不了庞兄,可是谁知……哎,这都怪我不好,下手不分轻重,伤了庞兄,我本想抽空看看庞兄,怎奈实在是没有时间,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庞兄,看庞兄身体康健,小弟这就放心了。”

庞光达道:“秦兄还真是挂念小弟啊,小弟那一掌也没伤到秦兄吧?”

秦狄道:“你那一掌啊,哈哈,没有没有,你那掌好像挠痒痒一样,就算是给我按摩我也嫌他轻呢。怎么庞兄伤刚好就来学习?你不要太操劳,伤势刚好还是要好好休息才是。”

庞光达冷冷道:“多谢秦兄关心,秦兄不好好做你的杂役,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你手底下的杂务都做完了?”

他身后一弟子插口道:“不错,做杂役就应该好好做杂活,这里可是藏武阁,像这你种人压根就不该来这里。”

秦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位兄台可是姓范名剑?”

那弟子一怔,说道:“什么姓范名剑?”

秦狄说道:“阁下要不是名叫犯贱,为何却在此处犯贱?”

那弟子这才明白,原来他这是骂自己犯贱,怒道:“你说谁犯贱?”

秦狄说道:“当然是说你了,我在和庞兄说话,又没和你说话,你算哪根葱,在这里哔哔,你说你是不是犯贱?”

那弟子说道:“你……”

秦狄不等他把话说完,又道:“你莫要忘了,我虽是个杂役弟子,但也是花山派的一员,这藏武阁也不是你家开的,我来不来这里关你鸟事?”

那少年被他一顶撞,心中大怒,说道:“好小子,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是找打。”说完一撸袖子就要上前,这时他身边一个瘦高少年伸手将他拦住,说道:“师弟,这里是藏武阁,不能动手。”

那少年哼了一声,说道:”这小子不过只是个杂役,就这么嚣张,他日若是做了外门弟子,恐怕连掌门人都不会放在眼里了。“

那瘦高少年不理他话,向秦狄道:”在下庞斌,请了。“

秦狄一拱手道:”原来是庞兄,在下秦狄。“

庞斌道:”秦兄之名,在下早有耳闻,我堂弟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秦狄奇道:“你堂弟?啊这位膀胱大就是你的堂弟了?”

庞斌道:“不错,听闻秦兄武试之时胜了我堂弟一招半式,但却因此犯了武试规矩而只成为了一名杂役弟子,在下甚觉惋惜,但听我堂弟说起秦兄武学,言语之中甚是推崇,令在下也不由心生仰慕,有机会定会向秦兄讨教。”

秦狄心想:“这是要给我个下马威呀。”说道:“你既然是这个傻比……啊不,庞兄的堂哥,武功一定比他高的多了,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和你切磋一下,庞兄何时有兴致?我随时奉陪。”

庞斌道:“那好,咱们就一言为定。”他轻咳了一声,又道:“我猜以秦兄之胸怀,自然不会甘心做一个杂役弟子,这样,等到半年之后的较武大会,就请秦兄向小弟挑战,咱二人好好切磋一下,只要你胜了我,就可晋升为外门弟子,只是在下比你入门早了一年,似乎占了点便宜,秦兄不会介意吧。“

秦狄道:“这个自然不会,只是你就不怕做一年杂役?”

庞斌道:“为了秦兄的前程,小弟做一年杂役有又何妨?”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庞兄倒是够意思,这么一来,我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庞斌说道:“看来秦兄心中很有把握,那么咱就这么说定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告辞了。”说完,向秦狄拱了拱手。

秦狄也是一拱手,说道:“庞兄慢走。”

庞斌不再言语,转身而去。庞光达与其他弟子都瞪了一眼秦狄,转身跟那庞斌而去。

秦狄也不理会,拿了一本剑谱,径自来到一层阅书阁自行揣摩。

午后回到寝居休息,正要打个盹儿,忽然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踢开,说道:“那个是秦狄?”秦狄一听有人叫自己,连忙一骨碌爬起来,见踢门的是个外门弟子,一脸傲慢,说道:“我就是。”那弟子侧眼看了他一眼,说道:“外面有人找。”说完也不等秦狄搭话,径自转头而去。

秦狄在他背后竖了一个中指,下床跟出,随那弟子来到大门,只见大门之外一人背对大门站在树下。这时大雨已歇,那人却还是浑身湿漉漉的,那自是上山时被大雨淋湿的。

那人听见声音,连忙转身迎了上来,只见那人是个老者,身材不高,面目慈祥却夹杂三分猥琐,正是秦狄的师父陆修远。秦狄也早猜出是他,刚想招呼,陆修远却打手势示意他噤声,秦狄来到他近前,低声说道:”师父你可算来了……“

陆修远低声道:“在这里不要叫我师父,你随我来。“接着高声道:“那个小狄啊,在花山派还待得习惯吗?”

秦狄大声道:“习惯,大哥你最近忙什么呢,咱们许久不见,可得好好喝一顿,我带你四处转转吧。”

陆修远大声道:“好啊。”低声骂道:“你个小王八蛋,这么没大没小,竟敢叫我大哥,我看你是欠打了。”

二人边说边走,来到一处偏僻之地,陆修远四顾无人,这才说道:“小子,不错嘛,果然没有教我失望,还真进了花山派,哈哈,不愧是我陆修远的弟子,只是我在花山下院看到了榜单,你只做了个杂役弟子,这个可不应该啊,为师传你的武功,做个外门弟子可是绰绰有余,难道这次来应选的年轻人当中,竟然还有比你武功还要高强之人?”

第二十章 百花拳谱

秦狄不答他话,说道:”你也不用拍我马屁,废话少说,快把解药给我。“

陆修远道:”解药我自会给你,但得你办成我交代的事情才能给你,这里有几颗镇痛丸,你每月服一粒,保管你美女随便看,那啥随便想,绝不会发作。“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交到秦狄手上。

秦狄接过,也不等他说话,将瓶塞拔下,倒出一粒吞了下去,然后将瓷瓶揣在怀里,说道:”你废话少说,这次是什么任务?

陆修远道:“你先别急,先说说你怎么就成了个杂役弟子?“

秦狄当即将自己如何顺利通过文试、如何武试重伤庞光达、如何被取消了武试成绩等经过说了。陆修远听完怒道:”华山派这帮王八蛋,招收弟子竟还耍这般手段,真是耽误了我的大计。“

秦狄道:”他么的还有个小子要挑战我,看那样子似乎武功挺好,师父你要给我想办法,不然我还没完成任务,就被打拉了……“

陆修远道:”一个小小外门弟子,不用放在心上,我相信以你的造诣,想要胜他也绝非难事,现在帮我干成大事才最重要。“

秦狄不悦道:”感情不是你要决斗,说的这么轻松,你到底有什么任务,快点说,我早早完成早点回去,师妹还等着我暖被窝呢。“

陆修远道:”你别急,只要这事完成了,我就把你师妹嫁给你,你想暖被窝,也不急在这一时,到时候你想干什么都行,其实这个任务非常简单,你只需要到藏武阁中给我拿一本书就可以了,只是你现在是杂役弟子,去一次藏武阁也不容易,而且要把书拿出来,也实在太难,若是被发现,难免要受罚,而且打草惊蛇,再拿书就难了。“

秦狄大叫道:”我靠,你是要我偷花山派的武功秘籍啊?“

陆修远连忙掩住他嘴,说道:”你小点声,你想让全花山派都听到么?“

秦狄道:”师父你要学什么,我去看完背下来,告诉你就可以了,何必要把书拿出来?“

陆修远一撇嘴道:”你师父武功这么高强,难道会偷学花山派武功,花山派的武功我还不是了如指掌,除了镇派武学……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你只要帮我把书拿出来就行。“

秦狄道:”那书叫什么名字?难不成是花山派的镇派绝学?“

陆修远道:”那书叫《百花拳谱》,是花山派的一门入门功夫。“

”入门功夫?“秦狄简直不可思议,说道:”你用尽诡计骗我,让我辛辛苦苦到这里做杂役,就是为了偷一本入门功夫,你确定你出门脑袋不是被驴踢了?“

陆修远一板脸,说道:”你小子说话不要没上没下,我这么做自有深意,你不要多问,只管按我说的做,你要记得,千万不要被人发觉,拳谱一到手,立即下山交给我,我就在花山城飘香院旁的君子客栈等你,知道么?“

秦狄道:”知道知道了……什么?飘香院?师父你去技院?“

陆修远脸上一红,连忙道:”你小子不要胡说八道,为师作风正派,可是正人君子,怎会是那样的人,你可不要乱想。“

秦狄一撇嘴:”还正人君子?正人君子还住在技院旁的客栈,还什么君子客栈,哈哈。“

陆修远道:”你不要管师父住在哪里,你还是好好想个法子怎么将秘籍拿出来才是正经,好了,不和你罗嗦了,为师要下山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秦狄道:”是师父,不过弟子还有一事。“

陆修远道:”什么?“

秦狄嘿嘿一乐,说道:”师父当日给我的那五两银子,我在路上都花完了,现在身上一文钱也……我靠……师父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就十两……杆你屁屁的,跑的还真快。“

次日上山中采药,秦狄趁闲暇之际,向那韩环问起庞斌来历,韩环道:”庞斌庞师兄?他是庞长老嫡孙,武功高强,在同辈内门弟子中,也算是个高手。“

秦狄道:”原来是庞长老嫡孙,难怪那么嚣张……”忽然感觉不对,“不对,内门弟子?师兄你说他是内门弟子?“

韩环道:”不错,他是内门弟子。你怎么问起他?”

秦狄道:“没什么,我就是听人说起他,好奇问一下。”心想:“庞斌,卧槽他祖宗,这个篮子是内门弟子,还骗我说他是外门弟子,他要我向他挑战,那是明显要虐我啊,啊不对,要我主动找虐,这小子真特么阴险,这个狗篮子,以为我是大傻比吗?我靠,我看我还是抓紧时间完成任务,早早离开花山为好,不过上官红颜那个小妹子……花山派美女如云,若是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更何况我的场子还没找回来……”

又过了些时日,这日正值休息,秦狄用过早饭,便即来到藏武阁,由于是休息日,因此来藏武阁看书的弟子也是极多。

秦狄在藏书阁书架中翻了一上午,也未见到陆修远提及的那部《百花拳谱》,他来到最后一排书架,心想:“这一排要是没有,我就到三楼看看。”随手拿出一本,定睛一看,心中一喜,只见书面赫然写着“百花拳谱”四个大字,秦狄心花怒放,心想:“早知这书在最后一个书架上,我该从这里找寻才对,浪费我宝贵时间。”正要翻开看看,忽然眼前一花,接着手上一松,拳谱竟被一只手夺了过去。

这一下事出仓促,秦狄竟未来得及回夺。他转过头来,见夺书的是个外门弟子,身材比自己高了几寸,一脸傲色,秦狄细细一看,不由的怒不可遏,心想:”哎呀卧槽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不去找你,你倒送上门来了。“

原来那弟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为了抢夺盘龙草而殴打秦狄的那个曾俊雄。秦狄不怒反笑,说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曾师兄。”说话间,右手倏地伸出,去夺拳谱。

第二十一章 擂台约斗

曾俊雄伸手格挡,接着退了一步,说道:”怎么?要动手么?“

秦狄知道藏武阁不可殴斗的规矩,说道:”这书是我先拿到的,你最好还是还我。“

曾俊雄看了秦狄一眼,心想这小子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是却想不起来。当即冷笑一声:”你先拿到的?谁看到了?这拳谱现在我的手上,怎么会是你先拿到的?你连个拳谱都拿不稳,真是个废物。“

便在此时,一名身着外门弟子服色的女弟子走了过来,问那弟子道:“曾师哥,找到书了么?”

曾俊雄微微一笑,将那拳谱交到那女弟子手上,说道:”水师妹,在这那,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拳谱,这拳法正适合你现在修习,你好好练习,较武大会之时,你定能力压一众新弟子。“

那姓水的女弟子道:”多谢师兄。“

曾俊雄道:”不用谢,你我都是同门,说这话那不是太见外了,我们走吧,找个位子好好钻研一下,有机会出去寻个僻静之所,师兄亲自指点你。“

秦狄听他语气中满是****心想你两个找个僻静之所,还能有什么心思练功,还不是指点床底功夫。那水师妹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怀好意我不知道么?”说着转身便走。曾俊雄连忙跟上,拉住她手道:“好师妹,等等我。”

秦狄心想:“他么的这小子是拿这本书泡妞呢,这本书事关我下半身大事,你特么抢走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在我面前秀恩爱,这里不许打斗,我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么?”想到这,快步跟在二人身后,随二人来到楼下阅武阁。

此时阅武阁已无座位,大多人都是站着,曾、水二人来到一个靠近窗边的座位旁,曾俊雄指着两个正在读书的杂役弟子道:“你两个让开,到边上看去。”

那两个弟子连忙站起身来,乖乖站到一边去了,曾、水二人靠窗坐下,曾俊雄翻开拳谱,左手搂着那水师妹蛮腰,连说带比,将拳谱中的招数一招一招说给那水师妹听。

秦狄来到二人对面,刚好一个弟子看完起身离开,秦狄当即坐下,双手支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看那水师妹,那水师妹相貌颇美,身材却也不错,秦狄一直这么看着,倒也不觉疲累,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似乎品评美色一般。

他这么直勾勾看着那水师妹,那水师妹哪有不察觉之理,她瞪了秦狄一眼,不悦道:“你在干嘛?”

秦狄道:“我看美女。”

那水师妹知他说的是自己,却假装不知,问道:“这里哪有美女?”

秦狄正色道:“你不就是美女?难道你自己不知么?”

那水师妹听他赞自己美貌,心中也甚是得意,但脸上却佯装不悦,说道:“你这小子当真无理,我可不是什么美女,你不许再看我。”

曾俊雄正津津有味的指点水师妹武功,听二人对答,便即抬起头来,见到秦狄正色迷迷的看着自己的师妹,言语中还满是挑逗之意,不由得恼怒,指着秦狄道:“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给我滚“

秦狄不理他说话,径对那女弟子道:“你要我不许看你,那可不成,你这般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我若是不多看几眼,岂不吃亏,正所谓宁可三顿不吃饭,美女必须好好看,你要是要我干别的,我是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可是你不让我看你,这个可就恕难从命了。“

那水师妹还未来得及说话,曾俊雄已经拍案而起,喝道:“我叫你滚你没听到吗,再在这里无礼,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秦狄四下张望,自言自语道:“咦?我怎么听到有只疯狗在叫,怎么不见在哪,这藏武阁管理也太松散了,连疯狗都放进来。”

曾俊雄听他骂自己是疯狗,更是怒极,反手便要打秦狄一个耳光,但转念想到藏武阁中不许殴斗,一只手掌硬生生的缩了回来,他强压怒火,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狄嘿嘿一笑:“我什么都不想干,就是想在这里看美女。”

曾俊雄怒道:“你小子实在太过无礼,你若是在不离开,我这就到戒律堂告你。”

秦狄仰天长笑,说道:“哈哈哈,你告我?告我什么?我又没有摸她手搂她腰,你凭什么告我?我只是看看她就算无理?那你现在这么看我,也是对我无礼了?”

曾俊雄被他这么一说,登时语塞,他冷哼一声:“你到底想干嘛?”

秦狄道:“很简单,你方才抢我拳谱,又恶语中伤,伤害了我的自尊心,你就当着在场诸位师兄弟的面,给我道个歉,然后双手将拳谱奉还给我,就这么简单。”

曾俊雄冷笑道:“你一个小小杂役却想让我给你道歉,你算什么东西?你要这拳谱,拿去好了。”说完将拳谱掷了过去,秦狄伸手接住,说道:“你不要以为你是外门弟子,就可以对我们杂役弟子呼来喝去,你以为我们杂役弟子好欺负么?”

曾俊雄出身豪门,向来不把这帮杂役放在眼里,说道:“你们杂役弟子就是一帮废物,我一根手指就能要你的命,你想让我道歉,倒也简单,咱们到演武场比划比划,你要是胜了我,我就给你道歉,你要是输了,就给本少爷舔鞋,你看如何?”

秦狄见到他狂妄的样子,恨不得上去一脚踩扁他的大比脸,心想:“我正要找机会教训你,你既然出言挑战,那是最好了。”当即说道:“你既然想要受虐,哥自然成全,待我将你打的满地找牙,看你道不道歉?”

曾俊雄道:“不要只耍嘴皮子,咱们这就去练练。“他恼秦狄撩拨那女弟子,心想虽然藏武阁不许动手,但只要这小子敢接受挑战,擂台上一定好好教训他。

秦狄道:”你先别急,请在此稍等,等我上楼一趟。“

第二十二章 武场斗剑

说完也不理曾俊雄,径自上楼,将拳谱放在最后一排书架最下一层,这拳谱直接关系他下半身幸福,必须要藏好,他藏好拳谱,下得楼来,说道:“走吧。”

曾俊雄哼了一声,当先出门,其余众弟子见有热闹可看,当即放下手中书本,一窝蜂的跟着涌了出来,负责看管书阁的两个弟子见众弟子涌了出来,都吓了一跳,心想这帮憋孙是怎么了,这也没到开饭的时候,大声呼喝众人排好队伍,逐个验身。

秦狄随曾俊雄来到演武场,那演武场乃是平时弟子们学武练武之地,占地极广,且有数座擂台专为弟子们切磋之用。曾俊雄来到一座擂台旁,身子一纵,已自落在擂台之上,转身望向秦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哥这轻功,牛逼不?”

这时已有大批弟子围拢过来,一些新入门的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见到曾俊雄施展这般轻功,都喝起彩来,一些入门早的弟子则表情平淡,有人甚至还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这擂台并不算高,若以秦狄真实本领,跃上倒也不难,但他不知对方武功深浅,接受挑战实在是性格使然,因此心下打定主意,先要隐藏实力,要对手轻视自己,那么就会多几分取胜把握,当即从擂台旁石级缓缓走上。曾俊雄见他竟然走上擂台,心中对他又轻视了几分,说道:“咱二人是比拳脚还是比兵器?你是杂役弟子,比什么就由你来决定,也免得别人说我欺负后进。”

秦狄道:“难得曾师兄这般大度,那我就当仁不让了,不知你擅长什么,兵器还是拳脚?”

曾俊雄道:“我擅长拳脚,不过和你比试,擅长什么也无所谓。”

秦狄道:“既然你擅长拳脚……那我们就比剑吧。”

曾俊雄哼了一声道:“既然你想比剑,那我就陪你用剑好了。”擂台四周都是兵器架,曾俊雄随手取下一柄长剑,说道:“小子,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只要你向我道歉,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

秦狄也从架上取下一柄长剑,笑道:“曾师兄难道是怕了?你若是向我道歉,我便饶了你。”

曾俊雄怒道:“好大的口气,今日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秦狄说道:“好欠揍的样子,今天哥就教你怎么做人。”

此时台下已聚了一百多人,纷纷指点议论,“哇那个家伙不是曾俊雄吗?这小子平时就狂妄的很,总是欺负我们杂役弟子。”

“是啊,这个王八蛋,我真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顿。”

“那个杂役是谁,竟敢和他对擂?”

“这个小子我知道,选拔之时据说都已入围外门弟子,后来因打伤庞长老的孙子,被贬为杂役弟子。”

“这个小子是不是叫做什么秦狄,啊原来就是他啊,最好把曾俊雄狠狠打一顿,也算是为我们杂役弟子争口气。”

“曾俊雄那家伙已入门三年,这位兄弟才刚入门,也未经武教指点,怎会是他的对手?”

“你说的倒也有理,希望他不会被伤得太重。”

曾俊雄倒持长剑,说道:“你是杂役,你先出招吧。”

秦狄道:“那倒不用,我先让你三招。”曾俊雄哼了一声,他急欲打倒秦狄,也不多说,长剑嗤的一声,当胸疾刺。秦狄侧身避过,曾俊雄接着又刺出两剑,秦狄又避开了,长剑始终倒持在背,并不出剑挡架。

曾俊雄三招过后,仍未刺中秦狄,心底颇为懊恼,秦狄说道:“我已让你三招,这回我可不客气了!”

“废话少说。”曾俊雄一边呼喝,一边挺剑疾攻,秦狄随意挡架,数招一过,心里又奇又喜,原来曾俊雄使得每一招剑法,自己之前都学过,这些剑招和小师妹拆解了不知多少遍,每一招都是了如指掌,心想若是这小子只有这两下子,那就不必畏惧了,转念想道:“这小子怎么会使我的剑法,难道师父教我的都是大众剑法,是个人都会?”他心中想着,手上却是不停,将攻来的几剑一一挡开。

他心中固然奇怪,曾俊雄心中却是更奇,他本以为秦狄是个杂役弟子,自己几招之内就能击倒他,哪知自己连使十数招杀招,竟被秦狄轻松破去,而且所使得剑法,竟全部都是花山派的剑法,他一个刚刚入门的小小杂役,怎会这么短时间内学到这么多花山派剑法,不由得心中又急又恼,顷刻之间,二人已拆了二十余招。秦狄既知对方剑招,当下不紧不慢,凝神出招,打的甚是惬意,曾俊雄连连催动剑力,却始终伤不到他分毫。

旁观众人见此情形,都甚是诧异,均想:“曾俊雄可是入门三年的外门弟子,怎的斗了二十多招,却连这个杂役都对付不了?这个杂役弟子不简单,能与这普通弟子拆上二十多招已算不易,但看这情形,似乎大有取胜之机。”之前不少人对秦狄都心生轻视,这时却是越看脸色越变,轻视之心渐去,惊佩之色渐浓。

曾俊雄久战不下,心下更是焦躁,剑势一转,斜砍秦狄右肩,秦狄斜身闪开,还了一剑,曾俊雄挥剑挡住,长剑斜指,直刺秦狄左胸,秦狄挥剑挡开,还未来得及还招,曾俊雄身子一矮,横腿便扫,秦狄身子腾空,向后纵跃,曾俊雄心中暗喜,腿到中途便即停下,改横扫为前纵,同时长剑疾刺秦狄前胸,

原来他这一招唤做“荡叶飞花”,扫腿乃是虚招,旨在要对手后跃,真正杀招乃是最后那一下纵跃直刺,这一刺在对手腾空之际而出,对手若非高手,绝难抵挡,台下众人之中,有几名外门弟子也都识得此招,见曾俊雄使出这招,心想此招一出,这杂役必败无疑。

曾俊雄想法也是如此,心想这下要你知道小爷的厉害,正自琢磨将秦狄击倒后如何言语侮辱,忽见身在半空的秦狄身子一个转折,竟将当胸刺到的长剑轻松避过。

第二十三章 落雁回翔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躲得过我这一剑?”

曾俊雄登时懵逼。

不仅曾俊雄懵逼,在场围观的众人也都尽数懵逼,身子腾空却能自如转折,对高手来说却也不难,可是这个家伙仅仅是个杂役,他怎么可能有这个身手,即便他有此身手,但在那电光火石之际躲避那当胸一剑,这般反应,如此身法,却也非一个杂役弟子所能办到。

众人懵逼了片刻,接着“啊”的一声。这一声叫唤,声音中充满了喜悦、赞叹之情。

其实以秦狄之能,若是第一次遇到这一剑招,那自是绝难躲避,可是曾俊雄这一招“荡叶飞花”,陆修远早已传过秦狄,而且秦狄与师妹剑乐舞也拆解了无数次,要对付这招自也不难,秦狄方才所用的那招“落雁回翔”,便是对付那招“荡叶飞花”的绝佳妙招。

只是这招“落雁回翔”却非陆修远所传,而是秦狄自创的,本来对付那招“荡叶飞花”,陆修远倒也传过秦狄破解之法,只是破解之法使起来却颇有难度,而且对手若是预先料到,随时可变招再攻,自己身在半空,极为被动。以前和师妹剑乐舞拆招之际,秦狄没少在这招吃过亏,因此他闲来无事,便自创了一招“落雁回翔”,专门对付那招“荡叶飞花”。这招“落雁回翔”他早已练的纯熟,自是轻易便即使出。在场的弟子中虽有人知道破解“荡叶飞花”的招数,但从未见过这招“落雁回翔”,因此见秦狄使出,尽皆惊叹。

曾俊雄一剑未中,身子已从秦狄身边掠过,秦狄这招“落雁回翔”使出,身子落地,恰好落在曾俊雄身后,这时曾俊雄剑势未收,身后门户大开,秦狄只要随便使出一招,曾俊雄便非中不可。

秦狄自不会错过这绝佳时机,但见他挽了个剑花,对准曾俊雄菊花,喝了声“着”,“噗”的一声,长剑一下怼在曾俊雄菊花之上,曾俊雄“啊”的一声惨叫,跳将起来,在场诸人见此情形,都是菊花一紧,心想这一剑想必贼拉酸爽了。

好在擂台上用来比武的兵器都未曾开锋,秦狄手中的长剑剑尖圆钝,这才未能刺入曾俊雄菊花之中,否则的话,曾俊雄早就菊花呲血了。不过饶是如此,曾俊雄菊花仍是裂了开来,毕竟菊花娇嫩,被铁剑这么狠狠一怼,哪有不受伤之理?

曾俊雄捂着屁股,转身喝道:“好小子,我今天跟你拼了……”秦狄不等他把话说完,大喝一声:“滚犊子吧你。”已自飞身一脚,狠狠的踹在曾俊雄脸上,曾俊雄“哎哟”一声大叫,身子直飞出去,“扑通”一声摔在擂台之下。

秦狄将手中长剑向身后一扔,指着曾俊雄道:“小子,今天你给我记住了,我们杂役弟子也不是好欺负的。以后最好不要再对我们杂役弟子无礼,否则,那可不是爆菊这么简单了,你听懂了么?”

台下观战的大多数都是杂役弟子,其中不少人都受过曾俊雄的气,这时见他被秦狄狠狠扁了一顿,一个个心中都觉甚是解气,全都大声叫道:“打得好。”

“秦兄弟,你真了不起。”

“好兄弟,好样的,让他知道知道咱们杂役弟子的厉害。”

这时与那水师妹已将曾俊雄扶起。秦狄这一脚踢得甚重,曾俊雄口鼻里都是血,他伸手抹了抹鼻血,指着秦狄道:“你小子有种,你给我等着。”转身要走。秦狄道:“你不记得我们打的赌了吗,你这么一声不响的就走,好像不大合规矩。”

曾俊雄道:“你想怎样?”

秦狄道:“比武之前我们可是约好了,你输了就要向我道歉。”

曾俊雄呸了一声,说道:“向你道歉,你也配?”

秦狄道:“曾师兄是想不认帐?擂台比试,愿赌服输,曾师兄难道是要在诸位师兄弟面前食言么?”

曾俊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个歉道也不是,不道也不是,一时之间踌躇不已。

这时只听人群中一人说道:“你既然输了,就要道歉,咱们花山派可没有言而无信的弟子。“众人循声望去,见说话的是个青年,身着内门弟子服饰,俊雅挺秀,气宇不凡。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啊那是宫长老座下大弟子鹤影宏鹤师兄。“”是啊,他怎么来了?“

曾俊雄见了鹤影宏,眼中露出恭敬之色,也顾不得菊花疼痛,连忙躬身说道:”是,师兄。“转过身来,向秦狄朗声道:”今日你侥幸得胜,算你的运气,方才我在藏武阁对你无礼,那是我的不对,对不起了,还请师弟海涵。但你不要得意,有机会我自会再向你讨教。“他草草说完,也不等秦狄答应,转过身来,向鹤影宏拱了拱手,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出人群,那水师妹也跟随其后。

那鹤影宏看了看秦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秦狄向他拱了拱手,算是打个招呼,鹤影宏望着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也不理会众人,转身离开。

秦狄大败曾俊雄,又狠狠怼伤了曾俊雄菊花,报了当日曾俊雄三脚之仇,心中甚是畅怀,这时一众杂役弟子已涌上擂台,围住秦狄,一名弟子说道:”秦师兄武功当真厉害,几下子就将那家伙打的屁滚尿流,当真令人钦佩。“另一弟子道:”是啊,秦师兄你这次狠狠教训了那家伙,也算是为大伙除了口恶气。“又一人道:”秦师兄你那招剑法当真厉害,那家伙的屁股看来得休养些时日了,只是出恭之时要受点罪,哈哈。“众人也是齐声大笑。

一时之间,恭敬钦佩者有之,颂扬赞叹者有之,溜须拍马者有之。秦狄忽然有种自己好像大明星被一群狗仔队围着的感觉,只觉自己无比膨胀,他心中得意,脸上却满是谦恭之色,一个个应付:”哪里哪里……不敢不敢……过奖过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谢谢……“

第二十四章 计上心来

次晨醒来,秦狄用过早饭,楚寒烟将他唤到身前,说道:“秦师侄,这几日,你胡师哥要出山办事,你这几天就不要上山采药了,便在药房里挑拣药材吧。”秦狄躬身领命,自到药房中做事。药房中事情不多,便只秦狄一人看管,那挑拣药材倒也简单,只需将每日里晒好的草药分门别类,分别放到药柜便可,倒也清闲。

秦狄忙了一个时辰,便将药材挑拣完毕,闲来无事,便坐在椅子上,琢磨如何将百花拳谱带出来,他想来想去,总是想不出个绝佳办法。这时楚寒烟自外面进来,秦狄连忙起身行礼,楚寒烟道:“你不必多礼,我只是进来拿本书。”

药殿中南首是药柜,北首却是一排书架,摆满了各色医药典籍,楚寒烟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翻开看了几页,点了点头,秦狄问道:“楚师叔每日都来此看书,这医学知识一定渊博的很了。”

其实秦狄每日都去采药,即便闲下来,也是去藏武阁看书,楚寒烟是否每日前来看书,他哪里知道?只是闲来无事想和楚寒烟套套近乎而已。楚寒烟微微一笑,说道:“渊博二字,哪里敢当?我这点微末道行,比之吾师叶长老,那可是望尘莫及。”

他嘴上虽然谦虚,但心中却着实高兴,他向来便好医道,资质也不错,叶长老也因此收他做了内门弟子,他在回春殿精研医道十数年,医道着实了得,听秦狄口中隐隐有羡慕赞叹之意,心中也颇为得意。

秦狄道:“楚师叔过谦了,我听本门弟子中言道,在本门之中,若论医道,除了叶长老之外,那边只有楚师叔一人了,其他人嘛,统统不是你的对手。”

楚寒烟道:“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在回春殿执事,近水楼台,占了些便宜。若论医道,本门实有太多好手了。”

楚寒烟知秦狄是有意奉承,这花山派门人大都注重武学修为,哪里有人还有闲情专研医道,自己即便是第二,也不算什么牛逼的,但这奉承之言却也听的舒服。又道:“秦师侄,我看你资质也不错,若是有闲暇,也可多学些医道,咱们学武之人,难免磕磕碰碰,学些自疗之道,也是大有裨益。那边书架上的书你可以随意翻阅,晚上有空,也可拿回去翻看。”

秦狄道:“多谢师叔指点,弟子定不负师叔厚望,今后若有医道疑难,我定向师叔讨教,还请师叔届时不要嫌我多事就好。”

楚寒烟道:“哪里哪里,你有什么不懂尽管问我,只要是我知晓得,必会知无不言。”

秦狄道:“多谢师叔。”

楚寒烟道:“不必客气,嗯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说了。”

秦狄躬身道:“师叔慢走。”楚寒烟点了点头,走出药房。

秦狄待楚寒烟得药房,这才坐下,心想:“我哪有那闲情参研什么医道?我武功平平,还是多花点心思在武功上为好。”眼望北首书架上的医书,又想:“我从小一看书就晕,楚师叔却要我有空将这些书拿回去看,我哪有那工夫,不过话说回来,医书和武功秘籍同样是书籍,花山派将这武学书籍看管得极严,一本都不准弟子借出去看,而且出入还要搜身,这医书却可随意拿去,也没有人看管,看来这武林门派毕竟不是医馆,还是注重武功。”想到这,正要起身溜达一下,忽然一呆,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他呆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拍案而起,大叫道:“不错,就是这样,我怎么才想到,这个主意实在妙的很,哈哈,我真是天才。”

他连忙来到书架前,在书架最下面一层书籍中一顿翻腾,从中拿出一本药书,只见封面上写着“百草经”三个字,说道:“就这本了。”将书藏在怀中,出门向藏武阁而来。

进了藏武阁,来到昨日摆放《百花拳谱》的书架前,将《百花拳谱》拿了出来,左右四顾无人,从怀中取出《百草经》,二者一对比,果然大小一致,秦狄心中暗喜,又将百花拳谱放回书架。

他下得楼来,来到门口,守阁弟子例行搜身,搜到秦狄怀中时,摸到了那部《百草经》,那弟子眼中露出惊异之色,很是牛逼的看了看秦狄,那意思好像是说:“你特么敢偷秘籍,你是不想混了。”牛逼哄哄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秦狄忙从怀里把《百草经》取出,递给那弟子说道:“郑师兄,你不要误会,这是本医书。”

那守阁弟子名叫郑绍元,也是名杂役弟子,他接过书来,看了一眼,问道:“百草经?你身上拿这个干什么?”

秦狄道:“小弟我在回春殿工作,因为刚进门不久,对草药不是很熟悉,采药时有的草药并不太认识,因此我随身带着这书,采药时遇到不熟识的草药,便看看这书,识别一下。”

郑绍元随手翻了几页,见果然是药书,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你在回春殿打杂?”

秦狄道:“不错。”

郑绍元问道:“那你识得秦狄吗?”

“秦狄?”秦狄微微一笑,“你怎的问起他?”

郑绍元道:“听说昨日有个叫秦狄的杂役,与外门弟子对擂,竟然胜了,真是了不起,若是有机会,我想和他结识一下。”

秦狄道:“你想认识他?那你可问对人了。”

郑绍元喜道:“哦?你当真认得他?”

秦狄道:“我不仅认得他,我还和他很熟。”

郑绍元道:“那有机会你可要介绍我们认识下。”

秦狄道:“哈哈,我不和师兄你开玩笑了,实不相瞒,其实在下就是秦狄。”

郑绍元一惊,问道:“你就是秦狄?“

秦狄道:”不错。“

郑绍元道:“我昨日听人说起你擂台上胜了曾俊雄,心中对你很是钦佩,只可惜昨日我要看守藏武阁,未能亲自到演武场观战,不能看你如何教训那家伙。”

第二十五章 又遇红颜

秦狄问道:“那家伙与你也有恩怨?”

郑绍元道:“这家伙狂妄的很,也曾找过我麻烦,我早就看他不顺眼,只是我武功太低,只好忍气吞声。你教训他,真是给我们杂役弟子出了口恶气。“

秦狄道:”想不到这家伙这么嚣张。“

郑绍元道:”外门弟子本就高我们一等,他们欺负咱们,咱们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武功不如人家,而且那个曾俊雄后面还有元天骄撑腰,别说咱们杂役弟子了,就连内门弟子都得让他三分。秦师弟,你这次虽然是为我们杂役弟子出了口气,但今后可得小心,你得罪了曾俊雄,只怕元天骄会找你麻烦。”

秦狄奇道:”元天骄?他是什么人?听名字好像很叼。“

郑绍元道:“元天骄是掌门人的关门弟子,武功极高,据说天赋极佳,内功修为已到了凝神境三重,秦师弟,你若是遇上他,可千万不可逞强,能躲则躲,能避就避,千万不要和他交手。”

秦狄道:“果然牛逼的很,竟然是掌门人的关门弟子,难怪连手下的小弟都这么嚣张,多谢郑师兄提醒,我会小心。”心想:”莫非这元天骄就是当日要抢我盘龙草的那个贱人?倘若真是这个王八蛋,倒还有些棘手了。“

二人又聊数句,秦狄便即告辞。

次日秦狄空闲,又即来到藏武阁,依旧是待会就走,郑绍元盘查完毕,二人又是一顿胡侃,如此数日,已与郑绍元混得甚熟,验身之际,郑绍元即便是摸到《百草经》,也已不再取出翻看。秦狄心想经过这数日筹备,时机已经成熟,便决定开始行动。

这天秦狄干完手中活计,再次来到藏武阁,他来到藏书阁最后一排书架处,取出《百花拳谱》,正要从怀里将《百草经》拿出来,忽然听到脚步声响,有人朝自己这边走来。

秦狄连忙将拳谱放回书架中,然后假装翻找书籍,这时那人也已走到近前,秦狄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很久未见的上官红颜。

只见上官红颜身着外门弟子装束,衣衫紧致,更显得她纤腰一束,玉腿修长。这时上官红颜也已见到了他,二人相视一笑,秦狄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花山派第一美人上官红颜到了。”

上官红颜脸上微微一红,说道:“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什么花山派第一美人,还好这里只有你我,若是叫别人听到了,还不将别人的大牙笑掉了?”

秦狄正色道:“我可不是胡说,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更何况我所说的都是实情,谁要是敢笑,不等他笑掉大牙,我先将他大牙打下几颗。对了你怎么有空来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习武?”心想自从入门以来,每日除了干活就是想办法偷秘籍,竟未来得及关心一下美女的私密生活,实在是一大失策。

上官红颜道:“我现在在南院修习拳道,今天恰好空闲,想来找一部拳谱看看。”

秦狄心想:“我靠,你不会是要看《百花拳谱》吧?”问道:“你要找的是什么拳谱?我听说有本《百花拳谱》适合我们这个层次的修炼,只是我找了半日,也未曾找到。”

上官红颜道:“《百花拳谱》?这个百花拳我也见同门师姐打过,只是这套拳法虽然招式优美,但是却不实用。”

上官红颜出自武学名门,武学见识自是不凡,那《百花拳谱》只不过是个下品拳谱,她自不会瞧在眼里。

秦狄听她找的不是《百花拳谱》,顿时放心,转念想道:“这《百花拳谱》这么不入流,怎么师父却用尽卑劣手段非要让我偷出来,他要这拳谱又有什么用?“说道:”原来是这样,哈哈,那看来我得换个拳法练练了。“

上官红颜道:”听说你本可以成为外门弟子,可是却做了杂役弟子,真是可惜。“

秦狄道:”是啊,这也怪我不好,一不小心伤了庞长老的远方私生孙,得罪了庞长老,庞长老大怒之下,就给我贬了。“

上官红颜一撅嘴,说道:”这个庞长老未免气量小了些,不过你也不必灰心,半年后还会有个较武大会,只要你成功挑战一名外门弟子,你就可以晋升为外门弟子了。“

秦狄心想:”我早就有挑战对手了,只不过那鸟人是个内门弟子。“说道:“我一定好好练功,争取成为外门弟子,到时候我和你在一个武院习武,那就方便多了。”

上官红颜奇道:“什么方便多了?”

秦狄道:“当然是泡你……啊不,是一起切磋武功就方便多了。”

上官红颜嫣然道:“嗯……那你可要勤修苦练,和我切磋武功,我可不会让着你。”

秦狄道:“啊哟,那可不行,小子我武功低微,哪能接得住大美人儿你的一招半式,我可得先请你手下留情了。”

上官红颜脸色一板,说道:“手下留情?我才不呢,我下手可狠着呢。”接着噗嗤一乐,说道:“昨日我听说我们院的一名外门弟子与一个杂役弟子比擂,被那个杂役弟子打败了,听说那杂役弟子还伤了他的屁……”她说到这,猛地脸一红,顿了一顿,说道:“听说伤的很重。”

秦狄道:“哇,你们消息可真灵通,这都知道了?”

上官红颜道:“那当然了,你知道那个杂役是谁吗?可真了不起。“

秦狄听她夸赞自己,心中也甚是得意,故意咳嗽了几声,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

上官红颜连忙问道:“那他是谁?”

秦狄道:“你想知道?”

上官红颜道:“当然了,你快说啊,不要卖关子了。“

秦狄故作高深,说道:”既然是花山派第一美女相询,我若是再不如实相告,倒显得我不识时务了。“他顿了一顿,说道:”这个杂役弟子绝非一般杂役弟子可比,他是英雄与侠义的化身,俊美与潇洒的结合,他就是……“

第二十六章 移花接木

秦狄话未说完,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说道:“红颜,咱们走吧,陆师妹想要下山逛集市,难得今天有空,咱们也一起去吧。”只见一个女弟子向这边走来。

上官红颜应道:“好吧,我这就来。”说完向秦狄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在叙,你要好好练功,可不能偷懒哟。”

秦狄“我了啊”三个字还未来得及出口,就被半路杀出的小妞一句话给插了回去,心中暗骂:“这小妞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就挑我装逼关键时刻出现,真是不识时务,红颜这小妞也真是,逛街有什么意思,难道和我这个大帅哥一起聊天不好么?”说道:“那好,你忙你的吧,你放心,我会好好练功,争取早日与你同床……啊不,同窗。”

上官红颜嫣然一笑,说道:“那我走了。”翩然而去。

秦狄望着她动人身影,想起她方才那甜美笑颜,整个人呆立半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妞,我一定要泡到手。”

过了半个多时辰,秦狄这才下楼,来到门口,那郑绍元例行搜身,若在平时,秦狄自然不会紧张,但这次他以《百草经》换出《百花拳谱》,这是冒险行事,若被发现,轻则面壁思过,重则逐出师门,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好在那郑绍元只是随便搜了一下,碰到他怀中的书籍时,也还当做那《百草经》,未拿出来查验。

搜身完毕,秦狄心才放下,郑绍元道:“秦师弟,今日我只当班半日,想在空闲时候和你一起研讨切磋下武功,不知你是否有空赐教?”

秦狄计划成功,心中高兴,说道:“我当然有空,难得师兄有此闲情,在下深感荣幸,我还要向师兄多多学习。”

郑绍元道:“我这点功夫哪里及得上师弟你,我这是向你请教。”

秦狄道:“哪里哪里,师兄过谦了。”

二人正自客套,忽然从门外进来三人,只见当中一人是个矮胖老者,身穿青袍,笑嘻嘻的,甚是和蔼。两旁是两个外门弟子,神情都牛逼哄哄。

郑绍元见到那老者,连忙躬身行礼,口中称道:“苏长老。”

那老者名叫苏翰然,乃是花山派十大长老之一,主管藏武阁事务。秦狄虽不识得他,但听郑绍元口中称他为长老,当即也不敢怠慢,也是躬身行礼。

苏翰然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必多礼,今日来藏武阁阅书的人多吗?”

郑绍元道:“启禀长老,现有二十五人在此阅书。”

苏翰然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这时他身边一个外门弟子高声说道:“苏长老有令,藏武阁今日例行清点书籍,烦请诸位师兄弟先行离开,明日再来阅览。现在请诸位师兄弟全都到门口来,逐人查身。”

秦狄闻言,心中一震:“我靠,不带这么玩的啊。”眼看自己就要得手,半路竟又杀出一帮程咬金,秦狄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懊恼,心想:“这帮犊子早不来,晚不来,哥马上大功告成了,你们特么来了,这不是成心和我过不去吗?难道你们一早算准我要偷书,专门来抓我?”

又想:“我倘若不和上官红颜还有郑绍元啰嗦,早走一步,早就大功告成了,现在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躬身道:“苏长老,各位师兄,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若是需要,弟子可留在此地,随时听候差遣。”

苏翰然微微一笑道:“这个倒也不必,你忙你的吧。”秦狄心中暗喜,说道:“是长老,既是如此,那弟子不打扰了,先行告退了。”说完,向那两位外门弟子一抱拳,举步向外便走。

“且慢,”其中一个弟子一抬手,将他拦住,秦狄奇道:“师兄有何指教?”那弟子道:“你还未曾查身,先不能走。”秦狄道:“这位师兄有所不知,方才这位郑师兄已验过我身,不必劳烦师兄了。”

郑绍元也道:“不错,萧师兄,方才我确实验过这位师弟身,并无问题。”

那萧姓弟子冷冷道:“即便你刚验过,我等也是还要搜查一遍,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这是例行公事,既然这位师弟没有问题,我再搜一遍,又有何妨?”

秦狄暗骂:“你小子倒很敬业。”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师兄了。”

这时阁中所有阅书弟子也都来到门口,在秦狄身后排起了长队。

那萧姓弟子矮下身来,自秦狄鞋袜而上搜了起来,搜到秦狄胸前之时,一下碰到了秦狄怀中的书籍,那萧姓弟子“咦”了一声,看了秦狄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秦狄故作镇定道:“师兄不必紧张,这只是一本医书而已。”

那萧姓弟子道:“一本医书?你拿出来看看。”秦狄道:“这真的只是一本医书。”

那萧姓弟子道:“我叫你拿出来,你没听到么?”

秦狄却不动弹,说道:“师兄莫非信不过我?”

那萧姓弟子“哼”了一声,说道:“那是要我亲自动手了?”伸手到秦狄怀中,将书籍取出,定睛一看,只见封面赫然写着“百草经”三个字。

这时只听苏翰然问道:“是什么?拿来我看看。”

那萧姓弟子躬身将《百草经》呈上,苏翰然看了一眼,问秦狄道:“你随身带着本药书做什么?”

秦狄道:“启禀长老,弟子现在回春殿工作,负责上山采药,由于弟子刚刚入门,对各种药草并不太熟,因此随身带着这本《百草经》,以便甄别辨认草药。”

苏翰然点了点头,随手翻了几页,见书中所载确是各种草药图文,便将《百草经》交给那萧姓弟子,说道:“还给他吧。”

那萧姓弟子躬身接过,将《百草经》还给秦狄。秦狄接过,放入怀中,问那萧姓弟子道:“我可以走了吗?”

那萧姓弟子道:“当然。”

秦狄向几人一抱拳,大步出门。

他离开藏武阁,快步而行,来到一处僻静之所之后,左右查看无人,这才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说道:“他大爷的,真是好险啊,险些就被拆穿了。”

他从怀里取出《百草经》,翻了几页,这《百草经》中前几页都是各种药草的图样及文字注释,哪知他翻到十几页后,里面赫然现出拳谱的图形。秦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心想:“还好我机智勇敢,心思敏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想出这么个移花接木的绝妙计划,我只是略施小计,这拳谱便即到手,哼哼,我太特么机智了。”

第二十七章 落入圈套

原来上官红颜走后,秦狄便将《百花拳谱》取出,先是将《百草经》与《百花拳谱》前后封面撕下,然后用事先准备的浆糊给两本书封面换了过来,后来感觉有点不靠谱,又将《百草经》中书页撕下十数张,在拳谱前后粘了,等到浆糊干了,这才下楼。

也幸亏他心思缜密,将那《百草经》中书页粘了上去,否则的话,苏翰然一翻之下,立即便会发觉。

秦狄收好拳谱,心想明日便即下山,将拳谱交给师父,自己这蛋疼丹之毒便可解了。等到此处恩怨了结,自己就可以回去和小师妹叉叉欧欧了。想到这,不由得一阵兴奋。转念又想到上官红颜,心中又犹豫起来:”上官红颜这小妞也不错,我还和她约定一起学武,若是为了师妹离开花山派,这小妞若是失望怎么办?恩怨了结后,究竟是回去和师妹啪啪啪,还是继续留在花山派泡妞呢?“

他心中正自踌躇,忽听一个声音自远处传来:“秦师弟,原来你在这里,真是叫我好找,你在这里做什么那?”

秦狄抬头,见说话的正是回春殿的一名杂役弟子,这弟子他自然认识,名叫庄高尚,当即说道:“啊原来是庄师兄,没什么,我刚刚看过一本剑谱,正在这琢磨其中一招剑法。师兄找我,有什么事吗?”

庄高尚道:“韩师兄说现在急需几株玄依草,其他师兄弟都去采药了,因此韩师兄要我来看看你是否有空。”

秦狄道:“玄依草?韩师兄要玄依草做什么?”

庄高尚道:“楚师叔要配三玄丹,可是药房中没有玄依草,因此韩师兄命我等前去采摘,可是其他师兄弟都不在,所以派我来找你,看你是否有空前往。“

那三玄丹是花山派特有疗伤之药,主疗内伤,所谓三玄,乃玄依草、玄心叶、玄阳尾三味草药,那玄依草有通阻散淤,顺气畅络之功,秦狄自然知道。

他这几日看管药房,药房中诸般药材自是了如指掌,心想那玄依草倒是有的,为何还要再采,问道:”药房之中玄依草还有十多株,难道不够么?“

庄高尚一怔,随即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韩师兄吩咐,倘若你有空,便去采上几株。”

秦狄点头道:“反正我现在闲着,既然这样,那我就去好了。”

庄高尚道:“那就有劳师弟了。”秦狄自从擂台一战后,周围的杂役弟子都对他客气了许多。他向庄高尚拱了拱手,径自回到回春殿,取了采药所用工具,径向玄依崖而行。

那玄依崖距百花峰约有二十余里,因生长玄依草而得名,他所要采的玄依草疗伤效果奇佳,但数量却也极为稀少,花山方圆数百里,便只有玄依崖才有,也算得上是特产了。

秦狄翻山越岭,行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来到玄依崖。那玄依草只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采摘也是极难,因此想要采玄依草,必须要悬垂于峭壁之上,方能采摘,这也是玄依草珍贵的另一原因。

这崖壁采药,自是秦狄拿手本领,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长绳,将一头系在崖边一株大树之上,另一头系在腰间,将竹篓负上,采药铲插在腰中,沿着崖壁缓缓攀下。

秦狄向下落了几丈,忽然间想起一事,又攀了上来。他从怀中取出《百花拳谱》,见不远处有个草丛,他将拳谱放到草丛之中,又找了块大石将拳谱压住,心想这东西可是重要,放在怀里,可别一不留神掉到悬崖下面了。

他放好拳谱,再次攀下悬崖,一边缓缓攀下,一边四处寻找玄依草。原本玄依崖岩壁上生了不少玄依草,但花山派派人多年在此采摘,玄依草数量便是日渐稀少。

秦狄向下攀了十多丈,还是连一株也没找到,正想爬上去换个地方再找,忽然发现一块岩石下生着一株小草,那小草约有三寸多高,通体紫色,正是玄依草。

秦狄伸手将那株玄依草轻轻摘下,放到竹篓之中,心想这一棵玄依草可是不够,不如换个地方再找找。正想向上攀爬,忽听得头顶上有人说道:“秦师弟真是勤劳,这个时辰还在这里采药,真是一个好杂役,不知秦师弟可采到什么仙草圣药了?”

秦狄听那声音甚是耳熟,一是却想不起来是谁,他身在崖壁,瞧不见何人站在崖上,顺口答道:“这位师兄过奖了,身为花山派弟子,当然要处处为花山派着想了,这本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听你声音这么耳熟,不知是哪位师兄在上面呢?”

那人说道:“秦师弟,咱们才几日不见,你怎的就不记得我了?你看看我是谁?”

秦狄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一人从崖上探下头来,秦狄一见这人,心中一惊,手上药铲差点掉下崖去,心想这个犊子怎么来了?

说话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被秦狄在擂台上爆菊的那个曾俊雄。秦狄心中虽惊,但旋即镇定下来,说道:”我还以为是哪位师兄,原来是曾师兄。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到这里?难不成是来这里看风景的?“

曾俊雄冷笑着说道:”这里风景虽好,可我哪有这闲情逸致?我听说你在这里采药?便来看一看,看看师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他故意将”帮助“两字拉长声音,秦狄一听心里便知他不怀好意,心中琢磨这个家伙是怎么会来到这里,忽然醒悟:”难怪这小子能找到这里,一定是他和那个庄高尚串通好的,骗我到这里,什么采摘玄依草,炼制三玄丹,全都是他妈扯犊子。“说道:”好好,曾师兄果然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只是我这也没有什么需要你帮的,多谢师兄一番美意了。“

曾俊雄哼了一声,说道:”师弟何必客气,咱们都是师兄弟,本应互相帮助。“说着看了看系在大树上的绳索,说道:”师弟,你这绳索系的实在太紧,可别勒坏了你,我来帮你松上一松。“

第二十八章 阴损毒计

秦狄忙道:“曾师兄,这绳索一点都不紧,不必劳烦大驾了。”

曾俊雄道:“秦师弟何必客气?”接着冷笑道:“姓秦的,当日你在擂台上出尽了风头,却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秦狄心想:“这小子今日来报仇,这是无疑的了,怎么想个办法拖延时间,等我上去了,再收拾他也不迟。”说道:”曾师兄你大人大量,何必与我一般见识?其实那日伤了师兄以后,我心中也好生过意不去,本想买些礼物去看望师兄,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做杂役的,每天都很忙,确实抽不出时间来看你,还请师兄莫怪。对了曾师兄,你的屁股好没好一点啊?“

曾俊雄听他问及自己屁股,只恨得咬牙切齿,心想这几日每次出恭都痛彻心扉,要不是这小子,自己娇嫩的菊花怎会受伤?恨恨说道:”你还有脸提我的屁股?“说着伸手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向秦狄头上砸去。

秦狄连忙用脚在崖壁上一撑,身子一晃,躲过了砸来的石头,心想曰你大爷的,果然够狠。嘴上却笑嘻嘻说道:”曾师兄,你的气量实在太小,我当时不过是在你屁股上轻轻插了一下而已,你又何必动怒?不如这样,你让我上去,我向你赔礼道歉如何?要不你在我屁股上戳一下也可以。“

曾俊雄嘿了一声,说道:”你想让我放过你?哪有那么容易,当时你在擂台上让我出丑,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秦狄说道:”正所谓大人不计小人过,师兄你心胸广阔,咱们都是师兄弟,何必这么认真?我这就上去给你赔礼道歉。“说完挽着绳子就要往上爬。

曾俊雄道:“你敢在动一下,我可不客气了。”

秦狄正要说话,忽听崖上另一个声音说道:”曾师弟,让他上来也无妨,有我在这里,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秦狄心中一惊,想不到崖上竟然还有人,转念便即想通,这小子本来就不是自己对手,又怎会一个人来找自己算账?当即停住不爬,说道:“原来崖上还有人,不是这一位师兄怎么称呼?”

崖上那人哼了一声道:“就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姓名。”

秦狄道:“我靠,吹牛逼的我见多了,我还没见过你这么能吹牛逼的啊。”心想,这两个家伙摆明了是要教训自己,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这个家伙说不定是个高手,照这情形,自己决不能上崖,但是如果他们不走,自己在这里悬着,那滋味也不好受。

这个时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秦狄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心想为今之计,只能跟他们闲聊,拖延时间,见机行事。

当下也不理那个什么师兄,向曾俊雄道:“曾师兄,当日我插了你的屁股,你心中恼我,我也不怪你,不过你想找我出气,就应该好好练功,名正言顺出言挑战,大丈夫光明磊落,怎么耍起了这般诡计?竟然还找了个缩头乌龟做帮手,以多取胜,实在不是英雄好汉所为。”

曾俊雄道:“你这个人卑鄙无耻,擂台之上耍诡计胜了,竟然还敢说什么光明磊落?对付你这种卑鄙小人,还和你讲什么道义?”

秦狄道:“你输了也就算了,怎的说我耍阴谋诡计?那场我胜得光明正大,你败在我的剑下,台下数百双眼睛瞧得清楚,你既然输了,就应该心服口服,你说我耍诡计,那你说说,我耍的什么诡计,是偷发暗器,还是用毒?”

曾俊雄被他一问,登时语塞,不知如何答对。这时只听方才那人说道:“你还与他啰嗦什么?将他拉上来一掌毙了就是。”

秦狄大叫道:“这位师兄,你敢不敢将脸露出来我看一看,让我见识一下是谁这么能吹牛逼?”

那人说道:“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我不将你拉上来,要了你的狗命。”

秦狄只觉腰间绳索一紧,显是有人拉扯绳索。便在这时,只听又一人说道:“阮师兄且慢。”

秦狄一听,心说你大爷,上面到底来了多少人?这个曾俊雄为了对付我,竟拉了这么多帮手。

这时只听那人说道:“咱们花山派门规,不可同门互戮,师兄若是动手将他毙了,日后宗门追究起来,却也不好交待。”

那阮姓弟子问道:“那依燕师弟之见应当如何?”

秦狄本来听那人声音甚是耳熟,听那姓阮的称呼他为燕师弟,猛然想起,大声问道:“上面那位可是燕飞鸿燕师兄?”

只听崖上那人说道:“不错,正是。”

秦狄心想:“这小子一直看我不顺眼,不知道会不会落井下石,但我俩怎么也算认识,他也不至为难与我吧。”连忙说道:“燕师兄,我是秦狄啊,你记不记得我了?“

燕飞鸿冷冷的道:”当然记得。“

秦狄道:”自从入了花山派以来,在下未曾见到燕师兄,心中也甚是想念,嘿嘿,今日在此能见到燕师兄,我非常高兴。在下与这位曾师兄有点误会,希望燕师兄从中说和说和,咱们都是同门师兄弟,可别因为误会伤了和气。”

燕飞鸿说道:“你与这位曾师兄的事情我早已听说,你放心,我这次就是专程为你们之间的恩怨而来,我必定想办法,要你们化干戈为玉帛。”

秦狄道:“多谢燕师兄了,有燕师兄出面,相信我二人必会冰释前嫌。咱们份属同门,本该相亲相爱才是,何必因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呢。”

这时只听曾俊雄说道:“燕师弟,你认为此事应该如何?”

燕飞鸿道:“这个简单,咱们只需将这个绳子磨断,那这个小子自然就摔入山谷之中,即便以后本门追究起来,自会认为他是因绳子断了而坠入山谷,与他人无关。”

曾俊雄与那阮姓弟子一听,哈哈大笑,说道:“此计甚妙,燕师弟果然聪明过人。”

燕飞鸿说道:“不敢,不敢。”

秦狄直气得七窍生烟,他虽与燕飞鸿有过口角,但未曾想燕飞鸿竟会出主意要自己性命,当即破口大骂:“燕飞鸿,我草拟妈,老子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竟出如此毒计?”

第二十九章 坠落山崖

燕飞鸿道:“像你这种低贱之人,本就不该存在这世上。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无比厌恶。”

秦狄打个哈哈道:“你一定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帅吧!”

燕飞鸿道:“就你这个乡巴佬,也配跟我比?”

秦狄道:“姓燕的,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么有自信?你有种就下来,咱两个单打独斗!你敢不敢?你们这三个缩头乌龟,只会落井下石,使些卑鄙手段。”

曾俊雄道:“你在这里骂吧,我现在就将绳子斩断,看你还能不能骂出来?”

燕飞鸿道:“曾师兄,你不可用剑斩断绳子,这样会留下切口,你应该用石头磨。”

那弟子说道:“多谢燕师弟提醒。”捡了一块石头,去磨绑在秦狄身上的绳索。

秦狄一边开口大骂,一边心中思索对策,可是这对策一时三刻又怎能想的出来?但觉系在腰上的绳子力道渐松,知道绳索就要磨断,心想自己即便是出言相求,这几个憋孙也定然不会放过自己,想到自己刚来这世界不久,便要坠崖而亡,心中不免有一丝怅然。

只听曾俊雄说道:“姓秦的,你今日落得如此下场,只怪你得罪了我,不过小爷善心大发,你归西之前,还有什么要求?”

秦狄叹了口气,说道:“我即将不久于人世,我若有所求,你们能答应么?”曾俊雄哈哈大笑,说道:“你说吧,我答应。”

秦狄道:“几位……可不可以放过我?”

三人闻言,哈哈大笑。曾俊雄道:“你想的倒是很美,还想让我放过你,这样吧,你要是叫我一声爷爷,我就放过你。”

秦狄道:“此言当真?”

曾俊雄说道:“不错。”

秦狄道:“既然如此,我为了能活命,便叫你一声爷爷又有何妨,只是你要答应我,此事你不可说将出去。”

曾俊雄没想到秦狄竟然真的为了活命,要叫自己爷爷,心想即便你叫我爷爷,我还真会放过你么?但他有意要羞辱秦狄,当即说道:“你放心,此事我绝不外传,你叫吧。”

秦狄脸现为难之色,顿了一顿,说道:“好吧。“大声叫道:”乖孙子。”

曾俊雄只道他真的叫自己爷爷,忙不迭的应了声“哎”,他“哎”字一出口,立时察觉不对,想要收口,却是不及,这声“哎”答应的既干脆又响亮,倒似他真的是秦狄孙子一般,燕飞鸿与那阮师兄听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狄更是哈哈大笑,说道:“好孙儿,乖孙儿。你爷爷我叫你,答应的倒是利落。”

曾俊雄气塞胸臆,喝道:“臭小子,让你戏耍于我。”手上石头狠命一碾,系在秦狄腰间的绳子立时断开,秦狄“啊”的一声,身子直往下落,转眼便即隐没在山谷云雾之中。唯有“我草你们祖宗”之声在山谷之中回响。

曾俊雄磨断绳索,兀自不消气,又拾了几块石头扔了下去,气冲冲道:“这小子死得这么痛快,真是便宜了他。”

燕飞鸿道:“如此除了他倒也干脆,否则若依咱们之前想法,虽然以三敌一也可胜他,但杀他之后,难免会留下痕迹,倘若宗门追究,倒也不好应付,如今他绳索自断,摔入山崖,那是与旁人无干,也免了咱们后顾之忧。”

曾俊雄道:“燕师弟言之有理,今天多亏二位相助,教训了这个小子,真是多谢了。”向崖下望了一眼,脸露得意之色。那姓阮的说道:“曾师弟不必客气,此事是元师兄亲自吩咐的,咱们自要尽力而为。”

秦狄从崖上坠落,只觉身子直往下堕,耳边呼呼风声,心想:“这下可是完犊子了,这么高摔下去,还不玩完啊?”

正自想着,忽然身子下坠之势一阻,似乎撞到了一根树藤,接着“喀”的一声,那树藤应声折断,但闻得“喀喀”数声,竟是接连撞断了几根树藤,紧接着只觉身子似乎被什么东西一托,然后“扑通”一声,秦狄只觉浑身一凉,接着眼前一黑,便即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秦狄才渐渐恢复知觉。他慢慢睁开眼来,只见自己躺在一处山洞之中,那山洞虽有数丈纵深,但洞口敞阔,洞中诸般事物倒也看得清楚,他用手摸了摸身下,感觉身下似乎是一堆晒干了的软草。他定了定神,心想:“我还没挂?这是哪里?”微一用力,想要撑持坐起,但觉浑身疼痛,好似骨头都断裂了一般,心想:“从那么高掉下来我竟然还没挂?也算是……我靠,我挂倒没挂,怎么竟然一丝不挂?”

原来这时他这才察觉,自己竟是一丝不挂的躺在草上,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

他努力回想:“我掉下来的时候似乎被树藤挡了几下,然后掉在水中,我如今置身于这山洞之中,看来是有人把我救到这里。那人见我浑身湿透,将我衣服都拿去晾了。”

又想:“究竟是什么人将我救下了?难道是隐居在此的高人?说不定是个武功高强嘎嘎漂亮的大美女,她在此隐居,孤单寂寞,救下我之后,被我英俊帅气的容貌征服,爱上了我。又看我浑身湿透,便将我衣衫都脱下来,拿去晾晒,只是她见了我健硕的身体,一定害羞的不得了。哈哈,我都有些害羞了……我二人在此结为夫妻,每日弹琴吹箫啪啪啪啪,我靠,真是太过瘾了……”

他在这臭不要脸的胡思乱想,正想到关键之处,忽听得洞外脚步声响,似乎是有人走了过来。秦狄心中一阵激动:“这个人一定是救我的那个人了,倘若她真是个大美女,我该如何?装高冷等她投怀送抱,还是主动以身相许,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他勉力侧过头向洞外看去,霎时间,惊得张大了嘴,只见从洞外走来一个高大身影,长手长脚,浑身上下都是金色长毛,竟是一只金色长毛猿。

秦狄暗呼“你大爷”,救我的这个人也太粗心大意了,走的时候连门都不关,怎么让这么个大猴子进来了?不对,这山洞……也没门啊。

第三十章 金毛人猿

他心中惊惧,想要站起逃跑,浑身却使不出力气。转念又想:“只不过是个大猴子而已,也不是狮子老虎,这玩意好像不吃肉。”想到这,心中稍安。

待那大猿走的近了,秦狄这才发现,它手中竟拿着几颗鲜红肥大的桃子,心想:“莫不是这猴子救了我?它摘的桃子定是给我吃了。”

那大猿走到秦狄身边坐下,看秦狄已经醒来,眼中露出欣慰之色,向秦狄微微一笑。

秦狄见这大猿竟对自己露出善意微笑,心中更是放心,心想自己必是被这大猴子所救,看这大猴子模样,似乎很好相处,人说猿猴智商极高,看这个样子,他倒是很通人性。对那大猿也是微微一笑。

那大猿点了点头,说道:“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啊妖怪啊!“

那大猿被秦狄这一声大喊,吓了一跳,看着秦狄又昏了过去,摇了摇头,说道:”这人眼光太差,我这么英俊潇洒,竟然说我是妖怪。“说着抚了抚头上的金毛,将桃子放在秦狄身边,站起身走到一张石桌之旁,一只手拿起桌上铜镜,一只手捋着头上的金毛,自言自语道:”这猿是谁?实在太特么英俊了。“

秦狄再次醒来之时,那大猿已不在洞中,他心中惊疑不定,寻思:”我刚才是不是做梦,怎么猴子还会说话?这猿猴智商高倒是说得过去,可是这高到能说人话,实在是太特么不可思议了,难道这猿猴已经修炼成精了?“

他手上用力,终于勉强爬了起来,四下打量,见这山洞甚是宽敞,身旁丈许外有一石桌,桌上摆着一面铜镜,一把梳子,一只陶碗。桌旁放着两个石凳。心想:”莫非这里住的有人?“见身边有几个桃子,想起是那大猿猴拿的,他已在山洞中躺了两日,早就又饿又渴,也不管那桃子是酸是甜,抓起一个就咬了一口。桃肉入口,但觉汁液甜美,爽口润喉,心怀为之一畅。当即连吃了几个,边吃边道:”这桃子不错,味道真好。“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说道:”这是长在悬崖峭壁上的人参桃,采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不止味道甜美,还可健体强身,当然不错了。“

秦狄转头,只见那大猿正从洞外走进,说话的自然是他了。这时秦狄已不再像之前那样惊异,心想这大猿若不是成精,那便是个稀有品种了,更何况他还救了自己性命,自己可不能再无礼了。当即站起身来,向那大猿深施一礼,说道:“多谢大猴……啊不,阁下救我一命,在下有生之年,大恩不敢或忘。”

那大猿道:“你伤还没好,还是坐下说话。我救你不过举手之劳,你不必如此客气。”

秦狄听他谈吐与常人无异,词句运用也极为得当,心中暗暗纳罕:“这大猴子语言不错。”当即坐下身来。

那大猿也在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下,问道:“你觉得怎样?”

秦狄道:“不错,味道甜美,已经饱了。

那大猿道:“我是问你伤势怎样。”

秦狄道:“好些了。只是身上还有些痛。”顿了一顿,问道:“这是哪里?”

那大猿道:“你是在我的洞府。”

秦狄心想:”我靠,这也算洞府?“问道:“我睡了多久了?”那大猿微笑道:“你已睡了两天。“

秦狄更惊:”我睡了两天?“

那大猿道:”不错,你神智刚清醒,还是少说话为好,以免伤势有反复。我已检查过你了,你身上只是受点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休养几日便无大碍了。“

秦狄连忙道:”真是有劳阁下了。“

那大猿道:”不过也算是你运气,若不是崖上几根藤条阻了你下坠之势,再加上我一托之力,你即便是坠入潭中,也绝不会只受些小伤。”看着秦狄身体,又道:“哇塞,身材真棒。”

秦狄听他那句“哇塞,身材真棒”语气中甚是特异,心中一惊:“我靠这猴子不会是搞基的吧?他救我一命,不会让我以身相许吧?”见那大猿依旧盯着自己身体,心想:“我这么赤身露体,若是激起他的欲、望……”忙道:“请问我的衣服在哪里?”

那大猿收回目光,说道:“你坠入潭中,衣衫都已湿透,我为你脱了下来,在外面晾着,想必已经干了,我这就帮你取来。”说完起身出洞,将秦狄衣物取了回来。

秦狄将衣服穿好,又向那大猿拜谢,那大猿谦逊了几句,说道:“这事说也凑巧,我当时正在水潭之中沐浴,你忽然从崖上落了下来,我飞身将你接住,然后便落入潭水之中。对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从这山崖上坠落?”

秦狄也不隐瞒,将自己如何受人所骗,如何被人暗算,如何坠落悬崖简单说了。那大猿听完道:"你这些师兄弟也太过狠毒,什么过节,还非得要你性命?看来人心险恶,此言不虚啊。“

秦狄道:”是啊,若不是阁下出手相救,我早就嗝屁了。“

那大猿道:“你我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秦狄道:“在下秦狄,一十五岁。不知阁下……“

那大猿道:”我姓袁,名金刚,今年一百一十三岁。“

秦狄心想:”我靠,这个老猴子都一百多岁,那他肯定是成精了,不然怎么还会给自己起名字,而且起得这么霸气。“连忙站起身来,躬身说道:”原来是前辈。”

袁金刚道:“你不要叫我前辈,这里只有你我,咱俩不必这般客气,反正我也大不了你几岁,不如这样,咱们便以兄弟相称,你看如何?”

秦狄心想:“我靠,大将近一百岁还说大不了多少?”忙道:“晚辈何德何能,能与前辈兄弟相称?这个可不行。”

袁金刚说道:“你这小子真是啰嗦,你总前辈前辈这般叫,未免显得我老,就这么定了,你叫我袁大哥就可以了。”

第三十一章 剑术惊人

秦狄见拗不过他,只好叫了声“袁大哥”,袁金刚叫了声“秦老弟”。

秦狄忽然心中一动,说道:“我与袁大哥你如此有缘?咱二人何不结拜为兄弟?”心想:“不对,他是猿猴我是人,应该说是‘一人一猿’,说‘二人’可就不对了。”

袁金刚在这个深谷独自生活了三十多年,早觉孤单寂寞,如今有个人在此陪他聊天,还要和他结拜兄弟,他心中也着实高兴。他虽会人言,但毕竟心无城府,当即也不去想秦狄是不是好人,说道:“秦老弟所言极是,你我相遇也是有缘,那就依你之言,咱们便义结金兰。”

秦狄道:“好,那咱们这就结拜。”

袁金刚道:“可惜此地并无香烛美酒,这结拜之礼实在是太过简单。”

秦狄心想,这老猴子真是成精了,连结拜之礼都知道。说道:“你我都是江湖中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说是兄弟,那就是兄弟了,还用香烛美酒干什么?我看这结拜之礼也就免了,从今而后你就是我的大哥了。”

袁金刚看他如此豪爽,心中更是高兴,说道:“不错,老弟你说得对,不过话虽如此,但是没有美酒助兴,实在是有点美中不足。哎,想来已有三十多年没喝过酒了。“顿了一顿又道:”你现在身上有伤,也实在不适宜饮酒,老弟,等你伤好后,我定要弄几坛酒来喝,与你大醉一场。“

秦狄道:”好。“心想:”这荒郊野岭,你到哪里弄酒?“

袁金刚见他形容颇为憔悴,说道:”贤弟,你伤势未愈,还要多多休息,大哥便不打扰你了,这谷中便只你我二人,你放心养伤吧,今晚你就在此好好安歇吧。"

秦狄说道:“多谢大哥了。”

袁金刚微微一笑,说道:“大家兄弟,何必客气。”说完转身出洞。

秦狄拜了个大哥,心情也甚是愉快,心想:”我此番被贱人所害,但却绝处逢生,也算是我命不该绝。不仅坠崖被袁大哥所救,而且还和袁大哥结拜成兄弟,也算是个旷世奇缘了。既然自己没挂,养好伤后,该当尽快回去,先将秘籍交给师父,然后找那帮犊子算账。当即躺倒在软草上,闭目养神。

次日早晨醒来,秦狄伸了个懒腰,只觉浑身上下已不再如昨日那般酸痛,身上也有了力气。

他站起身来,见到石桌上又摆了几颗人参桃,自言自语道:“这个大哥还真是够意思。”想起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和师妹,并无什么亲人,这个袁金刚对自己倒是极好,虽然他不是人,但与自己结为兄弟,也算是一个亲人了。当即将桌上的桃子全都吃光,举步走出山洞。

来到洞外,扑鼻便是一阵草木芬芳。只见深谷四周景物秀丽,草木青翠,繁花似锦,身周雾气蒙蒙,犹如置身仙境一般。仰望高崖,白雾封谷,不知高有几何。他沿着谷中小径,在谷中兜了个圈子,只见这山谷约有三里方圆,东南西北尽是危崖绝壁,绝无出路,心道:“这山谷这么深,看来除非长上一对翅膀,否则的话,想要出谷,是难的很了。“不由得心中失落。

他信步而行,眼中所见都是奇花异草,耳中所闻俱是鸟语蝉鸣,心情顿时为之一畅,心中烦恼一扫而空,心想:“这地方空气清新,环境幽雅,若是在此隐居,倒也不错。只可惜身边没有几个美女相伴,只有一只大猴子,未免有些美中不足。还好这猴子是公的,倘若是个母的,我在这谷中呆的时间长了,若是有了需要,只怕会忍不住……我靠,我不会这么随便吧。“

转念又想:”这公猴子也不行啊,倘若我呆的时间长了,性取向发生了变化,再和这猴子搞上了基……我靠……“后面画面太美,秦狄却是不敢想了,”总之一定要出谷才行。“

他正自胡思乱想,忽听得不远处传来刃风劈空声响。秦狄一惊:”这荒山深谷,怎会有人在此练武?“

循声走了几步,绕过一处花树,只见一处空地之上,一个大猿手持一柄长剑,正自纵跃击刺,左劈右削,竟是在那练剑。

秦狄定睛一看,正是袁金刚,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我靠,这大马猴竟然会特么用剑?真是‘猿猴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啊。“

但见袁金刚长剑东刺西削,南挑北撩,剑势运使如风,身法飘忽不定。秦狄虽然武学造诣不高,但他从艺陆修远十余年,眼光却还是有的,但见袁金刚所使许多剑招都似乎极其精妙,只是自己修为有限,许多奥妙之处都难以领悟。

他看了一会儿,心想:”这袁大哥果然天赋异禀,不仅外语说的溜,还会耍剑,而且还耍的这么好,剑术造诣似乎还在师父之上,师父这个老不要脸的,平时还总是自吹自擂,说自己武功有多高,剑法有多好,若是和袁大哥pk,估计得被打的找不到北。不知道这剑法袁大哥从何处学来,该不会是自创的吧。“

秦狄正自寻思,忽听袁金刚一声大喝,长剑劈出,只听的擦的一声,离他三丈远处的一棵碗口粗细的大树竟被剑气劈做两半,”喀嚓“一声,掉在地上。

秦狄脱口惊呼:”卧槽,剑气!“心中更是惊异:”袁大哥也太牛逼了吧,会耍剑也就算了,耍的妙也还有科学道理,可是竟然能放剑气,这也太夸张了,他还是人吗,不,还是猴吗?“

”想要以无形剑气伤人,内功修为至少也得练至通神境,袁大哥不仅会内功,还将内功练到通神境,我靠,我真是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了。“他本来对袁金刚只有感激亲近之心,那是出自于袁金刚相救之恩以及人猿兄弟之情,可是直到见到袁金刚施展如此慑人武功,秦狄心底这才对他生起敬佩之心。

第三十二章 天下第一

袁金刚听到声音,当即收剑,转身向秦狄说道:“你醒了,身上伤好点了么?”

秦狄说道:“好多了,现在身上也有力气了,大哥,你方才所使的那套剑法好牛逼啊,不知是什么剑法?”

袁金刚道:“牛逼?什么意思?”

秦狄道:“牛逼就是好厉害的意思。”

袁金刚微微一笑,说道:“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至于是否牛逼,我也不敢妄下定论。”

秦狄道:“大哥,你实在太谦虚了,我方才见你使剑,剑法如行云流水,剑势如风驰电掣,当真了得。尤其以无形剑气劈断大树,更是让我钦佩的很,想不到你不但剑法精妙,内功修为也是了得。对了,袁大哥,这套剑法是你自创的吗?“

袁金刚摇了摇头说道:”我哪有那个能耐自创剑法?这套剑法是一位剑术极精的前辈所传。“

秦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心想:”原来这套剑法是一位用剑高手教他的,一个大猴子都能将这剑术练到这般境界,我堂堂一个人,一个这么帅气聪明的美少年,没有理由比不过一只猴子。倘若我能学到这套剑法,哈哈,花山派那帮灰孙子还哪里会是我对手?“想到这,不由得心花怒放,忙道:“这位前辈是如何传你的这套剑法?传你这套剑法的前辈现在何处?可否给小弟引见?”

袁金刚叹了口气,说道:“这位前辈早已仙去,如今会这套剑法的,世上便只我一人了。”

秦狄闻言,微觉失望,转念想到:“袁大哥说会这套剑法的只有他一人,我何不向他来学这套剑法?”说道:“袁大哥,实不相瞒,我见你使完这套剑法后,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这套剑法是我做件最厉害的一套剑法,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简直牛逼,太牛逼,杠杠牛逼!”

袁金刚虽是猿猴,但这一番奉承之言,他听在耳里也是甚为受用,说道:“贤弟谬赞了,你大哥我除了英俊潇洒,别的可以说是一无是处,至于这剑术嘛,更是马马虎虎了。”

秦狄道:“大哥你实在太过谦了,那个……,我想求大哥一件事,不知大哥能否答应?“

袁金刚道:”贤弟有话直说,咱们兄弟之间,谈什么求不求的,只要大哥力所能及,自然会全力助你。“

秦狄道:“我想请大哥将这套剑法传我,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袁金刚脸现喜色,问道:“你要学这套剑法?”

秦狄见袁金刚喜悦见于颜色,心想:“哈哈,原来他也想将这套剑法传出去,不然的话,又怎会如此高兴?”说道:“不错,我见大哥所用这套剑法实在太厉害,心中钦佩不已,你也知道,咱们练武之人,见了高明武功,总是想要一探究竟的,更何况我若得学这般剑术,将来行走江湖,也不至轻易丢了性命。大哥倘若能够成全,小弟永敢大哥恩德。“

袁金刚点了点头,说道:”不行。“

秦狄一怔,半天才转过弯儿来,心说:”不行你点什么头啊?“问道:”这个却是为何?难道大哥信不过老弟的为人吗?“

袁金刚道:”贤弟不要误会,你的人品我自然信得过,只是传我这套剑法的那位前辈传剑之时,曾再三叮嘱,这套剑法威力太强,倘若教心术不正的人学了去,只怕后患无穷。并要我立下誓言,若不得他允许,这套剑法绝不可传给任何人,因此虽然你我是兄弟,但我也不能违背当日的誓言,将这套剑法传你。“

秦狄本以为袁金刚会传他剑法,谁知竟遭到拒绝,心中颇感失落,很不是滋味儿,心想:”袁大哥倒是蛮有信用,只是那位前辈已早已仙去,想要让他允许袁大哥传剑,那是不行的了。如何想个办法让他传我剑法呢?“说道:“这位前辈果然心思缜密,考虑周全,如此一来,这套剑法便不至于落入坏人手中。只可惜像我这样的好人却也学不到了。大哥福缘深厚,得学如此上乘剑术,真是叫老弟我羡慕的很。对了,大哥又是怎么学到这剑法的呢?”

袁金刚道:”我年幼之时,在这山谷中玩耍,一日忽然遇到这位前辈,他见我英俊可爱,心中很是欢喜,便与我玩耍。你大哥我不仅英俊可爱,而且聪慧过人,和这位前辈玩了几天,竟学会了几句人话,这位前辈见我如此神异,便教我识字说话,日子一长,我俩便成为莫逆之交,后来他又教我内功。更将这套剑术也传了给我,并要我立下誓言,不得他允许,绝不可将他所授武功外传。“

说到这,脸现歉然之色,说道:“这是前辈之命,我也不能擅自做主,还请兄弟见谅。”

秦狄心想:”难怪袁大哥不仅会说人话,而且武功还如此之高,原来是一位武林高手所教。”说道:“大哥说哪里话,只是这套剑法威力如斯,不能扬威于江湖,未免可惜。“

袁金刚点头道:”贤弟所言不错,可惜我不能出谷,不能将这剑法昭然于世,看来这套剑法就此在我手中失传了。“

秦狄喟然道:“那位前辈虽然用心良苦,但是剑法至你而绝,这未免,有些对不起创此剑法的那位前辈了。”

袁金刚道:“贤弟所言极是,但是我既已答应天下前辈,那便决不能食言。”

秦狄奇道:“天下前辈?”袁金刚道:“不错,这位前辈复姓天下,名叫第一。”

秦狄喃喃道:“天下第一?这位前辈名字倒是牛逼的很呢,这么吊的名字,他也真敢这么叫,估计这位天下第一从小到大没少挨过揍。”说道:“这位前辈名叫天下第一,想必武功也是天下第一了?”

袁金刚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常听他说,”江湖虽大,敌手难得“之类的话,我想,即便他不是武功天下第一,那么放眼天下,能做他对手的人只怕也寥寥可数了。“

第三十三章 潭底秘洞

秦狄又试探了几句,见袁金刚并不松口,便不多说,心想此事可急不得,得慢慢想法子,总得让他将这剑法传我才行。

他受伤本就不重,在谷中将养了几日,伤势便即痊愈,这日在谷中闲逛,信步来到当日落水的水潭之旁。那水潭约有十数丈方圆,潭水清澈碧绿,望将下去,深不见底,不知深浅几何,潭中不时还有鱼儿游过。潭水在潭边汇成一缕小溪,沿着谷中地势缓缓流淌。

秦狄在潭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望着潭水,心中思索如何想个法子让袁金刚传剑。一连想了几个法子,都觉不妥,眼光一瞥之际,见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只见自己蓬头垢面,衣衫破碎,甚是狼狈,不由得哑然失笑,心想自己已有多日未曾洗漱了,闹的和个灰孙子一般,当即脱去衣衫,跳到水潭中洗涤。

那潭水虽然极深,但是秦狄水性极佳,倒也不惧,他洗净身上污泥,便在潭水中畅游起来,下潜上浮,游水戏波,玩的甚是畅快,唯觉不足之处,便是这潭水太过冰冷。

他玩了一会儿,正要上岸休息,忽然“噗啦”一声,一尾草鱼在水面上打了个水漂,接着又潜入水中去了,秦狄心想:“这几天只是吃桃子,嘴里都淡出鸟了,这潭中既然有鱼,那可要尝尝荤了。”

当即潜入水中,想要捉几条鱼烤来吃。他水性虽好,但是捉鱼技术却是差得远了,好几次手都碰到了草鱼,却因鱼身太滑,没能捉住,他数次失手,心中略觉失望,心想这里要是有张渔网那就好了,正自想着如何做张渔网,一瞥间,忽然发现靠近崖壁的水下深处有一片光亮,心中一奇:“这是什么东西?我靠,这水下莫非有宝物?”

想到此节,秦狄心中一阵激动,在水面上换了口气之后,便即向光亮处潜下。

到得光亮尽处,只见发光的是块数尺见方、晶莹光滑、润白如玉的石壁,这块石壁与旁边粗糙石壁不同,宛如镶嵌在石壁上的美玉一般,不知是天然而成还是人工为之。

他对玉石一窍不通,也看不出这玉壁值不值钱,他用手在那玉璧四周抠了几下,却无异状,心想:“这玉璧甚是古怪,似乎不是天然而就,若是人工镶嵌,必是另有深意,卧槽……不行,气不够用了。”双脚在石壁上一蹬,借力向水面弹去。

他一蹬之际,脚底忽然一空,似乎是蹬开了什么东西,他忙于换气,也顾不得脚下异状,手脚并用,游到水面上来。

他呼了几口气,又潜了下去,潜到那玉璧之处时,却见那玉璧与石壁之间,已然露出一道缝隙,心想:“原来我那一脚将它蹬了开来。”用力将那玉石往里推去,只听得“喀喀”声响,玉石转动,竟被他推了开来,露出一个孔洞。

原来那玉石是一面厚达尺许的石门,石门中间安有门轴,用力推拉,门便转动,露出门户。

秦狄心想:“这玉璧既是石门,定是人造,这里面不知是什么地方。”

探头向里望去,只见黑黝黝的不知深浅,心想:“不论如何,也要进去探个究竟。”在水面上换了口气,潜回原地,从那孔洞潜了进去。

进了孔洞,秦狄发现里面是一条斜斜向上的通道,通道尽头透出微光。通道狭小,大小仅容一人,秦狄划水上游,过不多时,波的一声,探出水面,只见自己身处一个极大的山洞之中,那山洞约有十数丈方圆,洞顶离地约有三丈,中间镶了一块水盆大小的晶石,那晶石发出柔和光芒,洞内诸般景物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秦狄心想:“我靠,这东西竟然会发光,而且不用通电,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难道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啊不,应该叫夜明石,嗯,一定很值钱。”

他爬到岸上,见不远处有一张石桌,心想:“这里有石桌,莫非有什么人住在这里?”游目四顾,洞内景物尽收眼底,却哪里有人影?

他来到石桌旁,见桌上放着两只铁盒,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心想:“这盒子里不知放了些什么。”忽的心中一动:“这地方如此隐秘,这两只铁盒放在这里,其中定是藏了什么宝物,难道……啊,这里莫非是那位天下第一藏宝之地?这铁盒当中,或许就是天下前辈所留的剑谱秘籍。”

“他虽然将剑法传给袁大哥,不许袁大哥外传,但那是怕袁大哥生性率直,被坏人所骗。这位前辈不想自己的武功失传,因此在这隐秘之所藏了武功秘籍,以待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聪明绝顶、天赋奇才、宅心仁厚、心地纯洁的武学奇才美男子学得。”

“想不到我机缘巧合,竟是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这山洞,恰好我又符合了他要求的所有条件,哈哈,袁大哥你不教我,难道我自己不会学吗?这位前辈果然高瞻远瞩,神机妙算,算到我这个大帅哥会来到此处,习练神功。”见铁盒上并未上锁,伸手刚想打开铁盒,忽然又想:“我不可贸然打开这铁盒,许多小说和电影中,像这样的铁盒,里面都藏有暗器,不知这里是否藏有暗器。”

他四处张望,想要找个棍子之类的东西撬开铁盒,可是四下里空空如也,除了石头,什么东西都没有。正不知如何之际,忽然想到:“我可真是笨了,这洞里没有,我不会到外面找吗?”

当即从洞内水潭潜回洞外,在岸边找了一根树枝,重又潜回石洞,他将铁盒轻启,露出一道小小缝隙。他将树枝一端插入缝隙之内,接着矮下身来,藏在石桌之下,手中仍是牢牢抓住树枝,心想:“我藏在石桌之下,就算铁盒中有什么暗器,那也伤我不得了。”以桌缘为支,木棍向下一压,只听“啪”的一声,铁盒盒盖应声打开,之后便再无声响。

第三十四章 易银宝典

秦狄在石桌下蹲了一会儿,未觉异状,心想原来这铁盒里没有暗器。从石桌下钻出,看那铁盒时,只见铁盒盒盖已然打开,盒中并排放着三本书册。

秦狄心中震惊,心想这铁盒中所藏果然是武功秘籍,看来那前辈果真将剑谱藏在这里。伸手取出一本书册,只见那书册极厚,书册纸张黄中发黑,显然年代久远。秦狄心想:“这书这么厚,像是字典。”一瞥封面,见书上写着“易银宝典上册”几个字,心中一凛:“我靠,这……这是意银宝典?这人是不是字写错了?难道这意银也是有学问的?”

看着手中的《易银宝典》,秦狄心中一阵激动:“哈哈,这宝典放在如此隐秘之处,其中所载必是绝世武学,若是练成了,那不是就天下无敌?等我练成神功,非要好好修理那些花山派的混账王八蛋,打的他们屁滚尿流,满地找牙……那时候我威震天下、纵横江湖、千秋万载、一统武林,什么名利美色还不是手到擒来?花山派的那些个妹子们还不一个个的给我……哈哈,真是想一想都爽的不行。”

他意银了一会儿,定了定神,将宝典打开,只见第一页写道:”余纵横江湖数十载,打遍天下,未逢敌手,无可奈何,惟漫游天下,遍寻高手。其后得识易兄,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遂与之引为知己。从之学艺十数载,受益匪浅,与其较之,余尝之所学实为冰山之角,微不足道,始觉之前倨傲,实为太过矜矣。自此潜心精修,技艺日进。然则余之一生所学,若就此失传,亦憾事也。兹将余与易兄所学精义要旨,留书于此,后世小子习之,须当以之造福天下,惠泽后世。此书借易兄之名,曰‘易银宝典’。“其后写着”小明书“。

秦狄看完,这才恍然:”原来这《易银宝典》是这位小明前辈所撰,宝典中所载是他毕生所学,这小明是谁?小明小明,怎么哪都有他?“不由得想起了许多关于小明滚出去的段子。

又想:”秘籍之名是按那个名叫易银的名字起的,这个易银是这个小明的师父,看来武功更在这个小明之上。传大哥剑法的那位前辈名叫天下第一,而这位留书的前辈却叫小明,难道这不是那天下前辈留下的秘籍?也许这小明才是那位天下前辈的真名?也或者这秘籍是天下第一前辈留下,可撰写这部秘籍之人并非是天下第一前辈?“

他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完美的解释,索性不去想了,将书翻到下一页。只见上面写道:”

然烹饪之术,刀功不可缺也,夫刀工者,为切、片、削、剁、剞、劈、剔、拍、剜、旋、刮、雕,以诸法治,便烹食,易着色,尽入味,达美观,增食欲,故未学烹调,先学刀工……“一路读下去,所记载都是切菜运刀的诸般法门,什么直切法,推切法,滚切法,每种切法的拿刀手法,运刀技巧,劲力拿捏等全都叙述极为详尽。

秦狄心道:“我靠,这是讲的如何切菜?烹饪之术……难道这不是武学典籍,而是做菜秘法?”他本以为拿到的是部武学宝典,谁知竟是一部美食教材,不由得心中颇为失望,他索性将书翻到最后几页,只见每一页上都画着一个厨子装扮之人,手中挥舞菜刀,身体做出各种动作,或切水果,或切蔬菜,或切肉食,手中时而一柄菜刀,时而两柄菜刀,切劈斩削,舞的不亦乐乎。

秦狄心想:”这书也真有意思,一个切菜的方法,还画的和武林秘籍似的,真是太夸张了。这第一本讲的是怎么切菜,不知道下一本是什么?“将书册合上,放回铁盒,又将第二本取了出来,见上面写着《易银宝典中册》。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道:”

夫烹调者,为炖,熬,焖,烧,汆,蒸,炸,煮,烩,卤。诸般法门,皆为妙法,各有千秋,然则欲烹佳肴,调美味,必知食材,辨五味,识九色,掌火候,诸境俱达,方为上乘……“其后所写,均为各种食材特性以及五味辨识,成色调配,火候掌握等诸般烹调之法。

秦狄点头道:”这本是做菜,我靠,看来这《易银宝典》绝逼是一部食谱,哪是什么武学秘籍了?这是要我当个厨子,在这个世界混口饭吃?“

他将这本中册又放回去,心想:”第一本切菜,第二本是做菜,第三本难道是吃菜?“他将第三本书拿出来,见上面写着《易银宝典下册》,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拍黄瓜“三个大字,再往下看,所写的是这个拍黄瓜的做法。

秦狄大失所望,心想这本竟然是菜谱,也不往后翻了,将书往桌上一扔,心想:”原来是这样,这位小明前辈武功天下无敌,寂寞难耐之际,就去拜那个叫易银的厨师学习做菜,后来他将所有厨艺总结,便著了这部这部《易银宝典》。他对这部菜谱极为看重,因此将这部《易银宝典》放在如此隐秘之处。这位小明前辈一定是嗜吃如狂,纯粹一大吃货。“见到桌上另一个铁盒,心念一动:”难道这位前辈的武学秘籍,藏在这个铁盒之中?“忙伸手去揭另一个铁盒。

忽听得”啪嗒“一声,那部《易银宝典下册》忽然掉落在地,原来他方才随手一放,将那《易银宝典》置于桌边,书册一半放在桌上,另一半却悬在空中,秦狄去揭另一铁盒时,竟将那《易银宝典下册》碰落在地,书页也从中翻了开来。

秦狄伸手拾起,正要将书册合上,放回铁盒,一瞥之际,书页上”龙相波叶功“五字映入眼帘,他心中一震,连忙仔细观看,但见书上写道:”……采之不易,可以《龙相波叶功》中神龙吸水之法聚之……“

第三十五章 开天辟地

秦狄惊喜不已,连忙向前翻了几页,见那几句都是出自“百毒逍遥汤”这道菜品中。只见上面写道:“

”天下美味,无过于毒,正所谓至毒之物,其色至美,其味亦至美也,此汤谓之百毒,即集百毒之物而成,百毒者,炼心草,赤焰蜈蚣,贪吃蛇,断魂果,翡翠蛤,火蟾蜍……“之后所列俱是诸般毒物,共计一百余种。秦狄心想:”我靠,这位前辈真是吃货中的极品,这种百毒汤都喝的下去?“

接着往下看,”百毒齐后,将诸般毒虫置于瓦瓮之中,令其互斗,半月后取出,当仅一物存活,此物谓之毒王,身集百毒,美味极也,取之烘培,研末备之。然则取之须当谨慎,以免为其所伤,则美味未尝而身先死矣,实憾事也。再取诸般毒草,以玄星树叶之露水煮之,以一辰为限,煮毕,草叶弃之。”

”然则晨露之水,采之不易,可以《龙相波叶功》中“神龙吸水”之法聚之。汤毕,以毒王烘培之末调之,烹一时,则汤成。此汤为人间至美之味,亦是至毒之物,尝之即毙,品其味而舍命矣,足否?足矣。“

秦狄看完,心想这家伙何止是吃货,简直就是吃货之王,这汤如此之毒,他宁可舍命尝之,真是令人钦佩。“

他接着向后翻看,只见后面所记,都是前面所列诸般毒物的形状、气味、颜色、毒性等,每种毒物都配以插图,记载极为详尽。翻过最后一张毒物插图,其后又是一大篇文字,秦狄看第一行五个大字,写的正是”龙相波叶功“,心中一震:”这里果然有武功秘籍,看这名字还挺牛逼,龙相波叶功?是什么意思?“

只见开篇写道:”龙者,水中之神也,力大无穷,变幻莫测,可吞云吐雾,布雨招风。波叶者,水族文也,意为‘至尊‘……“再往下看,只见所记正是练气运功的诀窍,他心中突突乱跳,“原来这武功竟然藏在这菜谱之中,还好我将它碰落在地,不然的话,又怎会得见这武功秘诀?”

他逐页翻看,翻了数十页后,这部“龙相波叶功”便已看完,这时已到了最后一页,只见上面所记载是一篇数百字的口诀,秦狄简单看了几眼,见口诀所述都是如何宁神静心的法门,并无运气行功之法,似乎用处不大。

他合上手中书册,又望了望另一只铁盒,心想:“不知这铁盒之中装的又是什么?”他依之前打开第一只铁盒之法,用木棍又将第二只铁盒打开,只见里面并无书册之类,却是放着两把通体黝黑的菜刀。

“这位前辈果然是大吃货,两把菜刀而已,竟也要藏在这般隐秘之处?”伸手握住其中一把,想要拿起来看看,哪知那菜刀虽然不大,却是沉重之极,一拿之下,竟是未拿起来。

秦狄哪里想到一把菜刀还这么重,他使力小了,当然提不起来,于是再次去拿,这次使足了力气,这才将那菜刀拿起,只觉这菜刀竟有一百多斤重,只拿得一会,手腕便即酸麻,心想:“这把菜刀不过半尺多长,怎么这么重,难不成是玄铁所铸?”

见那菜刀刀刃处都是钝口,又想:“这把菜刀又钝又重,有那个厨子能用的习惯,何况刀刃也未开锋,如何用来切菜,估计拍黄瓜能很好用。“

侧过刀身,见刀身上刻着”辟劈地“三个字,中间那个劈字上面还刻了个叉,想来是刻字之人没什么文化刻错了,心想:“这把菜刀叫做’辟地‘,名字很叼,就是刻字的人水平不怎么样。”他将辟地刀放下,伸手去拿另一把菜刀。这一次他学了乖,手上使了全力,那知拿在手中,那菜刀却轻飘飘的浑似无物,心中更奇怪:“这把刀与那把“辟地”一般大小,怎的却这么轻,却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

秦狄见那菜刀刀刃处锋锐异常,与第一把菜刀刀刃圆钝恰好相反,侧过刀身,见刀身上刻着“开天”两个字,心想:“开天,辟地,看来这两把刀是一对儿,轻而清者为天,重而浊者为地,难怪那把开天刀那么轻,辟地刀那么重。”

他仔细端详“开天”和“辟地”,心想这两柄菜刀打造精致,虽然一模一样,但一个极重,一个极轻,显然均是以特殊金属打造,且是出于名匠之手,只是以极精技艺,极希材料打造两把菜刀,而非神兵利器,未免有些浪费,只是自己不是厨师,这厨具可用不着。

他将两把刀都放入铁盒之中,侧目看了一眼《易银宝典》,心想:“正所谓’练拳不练功,功夫稀吊松‘,这《龙相波叶功》听着名字似乎很牛逼,师父传我的内功稀松平常,和这个估计不是一个档次,还是先练练这个龙相波叶功吧。”

他拿出那本《易银宝典下册》,翻至龙相波叶功那页,从头逐字逐句记诵。这部“龙相波叶功”运气行功之法与其他内功大不相同,练功时需在水下修炼,但人非水族,在水下呼吸尚且不能,更何况练功?因此这“龙相波叶功”开篇并不教人如何运气行功,而是先教水下吐纳之法。

这篇“吐纳篇”口诀共有数百字,字数虽然不多,但字字精深,蕴意不浅,秦狄资质极佳,与之前那个秦狄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只看了几遍,便将这“吐纳篇”所载口诀记得一字不差。又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大概弄懂文中含义。

原来这吐纳之法是教人在水下如何以体肤呼吸,这个道理虽然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极难,这吐纳篇却将在水下以体肤呼吸诸般法门详细阐述,内中奥妙,只看得秦狄惊叹不已,拍案叫绝。

文义已明,秦狄更不怠慢,他将书册合上放入铁盒,便即跃入那小水潭之中,屏气凝神,按照文中所载法门,潜心修炼体肤呼吸之法。

第三十六章 御气二重

初练之际,难以领会其中精要,过得片刻,便须出水换气,如此练了一个多时辰,秦狄已渐渐领悟水下吐纳要领,在水下呆的时间渐渐延长。

又练一阵,肚子忽然咕噜噜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这一日还未吃饭,当即自通道返回水潭,他将通道口的玉石合上,浮上水面,只见天近傍晚,原来自己已练了一天。

他在岸上将身上晾干,穿好衣服,返回山洞,还未到洞口,便见袁金刚正坐在洞外一块巨石之上,口中一边嚼着草药,一边将嚼烂的草药敷在脸上。

秦狄奇怪,走到近前,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袁金刚一张脸已肿的面目全非,身上也是遍体红肿,问道:“袁大哥,你这是咋的了?怎的伤成这样?”

袁金刚叹了口气,说道:“贤弟,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这是让蜜蜂给蛰的。”

秦狄问道:“蜜蜂蛰的?蜜蜂为何要蛰你?啊你是不是去偷蜂蜜了?”

袁金刚见他猜了出来,笑道:”贤弟说的不错,我今日路过谷东,见峭壁上不知何时垒了好几座大蜂巢,我一时嘴馋,想要去弄点蜂蜜吃,我本以为那是普通蜜蜂,叫他蛰上几下,也没什么,哪知我将蜂巢打碎,里面竟涌出数百只大蜂,这大蜂毒性猛烈,蛰了我几下,我便抵挡不住,你大哥我空有一身武功,但这蜜蜂却是对付不了,只好仓皇而逃,不过我虽然跑得快,我这英俊潇洒的面庞还是被蛰了。“说着一脸失落。

秦狄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大哥,你这么大把年纪了,做事竟还和个孩子一样,只因一时馋嘴,却被蜜蜂蛰了,多不值得,你现下觉的如何你敷的草药管用么?“

袁金刚道:”我浑身麻痒难当,这草药敷了也不济事,看来这草药也不管用。都怪我一时疏忽,没料到这蜜蜂毒性如此猛烈,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运功逼毒了。“说着将手中草药一扔,在大石上盘膝而坐,运功逼毒。

秦狄道:“那我不打扰大哥了。”忽然心中一动:“我这几日在谷中也未找到什么毒物练功,大哥说这蜜蜂毒性猛烈,我何不找这些蜜蜂来助我练功?”当即向谷东峭壁行来。

来到山谷东侧,抬眼观看这一侧峭壁,寻找蜂巢。一瞥眼间,只见一处峭壁上筑着数十个蜂巢。这些蜂巢比寻常蜂巢大了数倍,数十只金色大蜂在巢畔飞来舞去。秦狄一见,登时满心欢喜,心想这里有这么多蜂巢,蜜蜂数量自然不少,这大蜂毒性猛烈,正适合自己练功。

当即来到崖下,向蜂巢所在攀爬而上,那蜂巢离地约有十数丈高,自是难不住秦狄。他爬到离地最近的蜂巢之处,只见那蜂巢已被打碎,里面还有蜜汁向外滴出,心想这定是袁大哥打破的那只蜂巢了。见到蜂巢外飞舞的蜜蜂,不由得一惊,只见那蜜蜂约有一寸多长,足有拇指粗细,浑身金灿灿的。心想这蜜蜂如此特异,难怪毒性如此猛烈。

他伸手接了几滴蜂巢中滴出的蜜浆,放到口中,只觉甘甜异常。他左手紧紧抓住崖壁,右手一拳,砸在蜂巢之上,那蜂巢受震,立时从中涌出数百只蜜蜂来,群蜂见有一二逼竟敢前来捣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齐向秦狄扑来。

秦狄见此阵势,也是心中惊惧,连忙伸右手捂住眼鼻,紧紧贴在峭壁之上,但觉头脸后背,手上脚上同时传来一下剧痛,秦狄身子一颤,险些松手坠落山崖,他牢牢抓住石壁,只觉针刺剧痛不时传来,自己不知被蛰了多少下,一会工夫,剧痛渐渐变成麻痒,又过一会,那麻痒之感渐渐变为一丝丝暖气,自肌肤缓缓渗入诸处经脉。

过了一顿饭功夫,群蜂这才渐渐散去,秦狄睁开眼来,只见手上都是被蜜蜂蛰过的小孔,虽仍有点疼痛,但却无红肿之象,料想蜂毒已被尽数吸纳,想来浑身上下,也都是如此。他这一番折腾,已过了近半个时辰,见天色已黑,便不再练,将那被袁金刚砸坏的蜂巢砸下半个,拿在手上,沿着崖壁缓缓爬下。

到得地面,秦狄将手中蜂巢放下,席地打坐。他缓缓运功,将诸处经脉中蜂毒所化的真气聚成一道道真气,沿各处经脉汇于膻中穴中,数道真气汇成一道真气,自膻中穴而下,经中廷、鸠尾、巨阙、上脘、中脘、建里、下脘、水分、神厥、阴交、直入丹田之中。

秦狄只觉这股真气虽不及煞璧蝎那道真气浑厚,但比之那蜈蚣真气,却是强了数倍,心想:”毕竟这蜜蜂数量较多,真气自然比那蜈蚣真气浑厚多了。“此时他体内已汇聚了数十道真气,这数十道真气既有他自身所练,又有各种毒质所化,虽然性质各异,难以融为一体,但是在经脉中运行却是互不干扰。只是这数十道真气搅在一起虽然浑厚,但终究不够精纯。

秦狄将真气在体内运行几周,但觉真气运行速度较之前快了一倍,生出的内力较御气一重境之时也多了一倍,不禁喜道:”太好了,终于达到御气二重了。“

他练完内功,拿着蜂巢回到洞中,只见袁金刚仍旧打坐逼毒,他脸上虽然红肿,但较之前确实好的多了,看来毒质已逼出不少。

袁金刚听他回来,缓缓睁开眼来,见他手中拿着蜂巢,脸现惊异之色,问道:”贤弟,你这蜂巢从何而来?“

秦狄道:”我知道大哥你想吃蜂蜜,便到谷东崖上帮你取了来。“袁金刚见他全身并不像自己这般红肿狼狈,心中更奇,问道:”你去偷蜜时,难道未被蜜蜂蛰到?“

秦狄道:”那蜜蜂如此之多,怎会不被蜇到?“

袁金刚道:”那你怎么身上一点也没有肿痛,难道你已将毒逼了出来?“心想:”我内功如此之高,也不过将毒质逼出了三分之一,你怎的却这么快就好了?难道你内功修为竟胜过我?“

第三十七章 喂剑拆招

秦狄道:“大哥你不必担心,我生来体质特异,向来不惧毒物,那些蜜蜂伤不到我的。”袁金刚又上下看了看秦狄,见他果然身无异状,这才放心,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只是你胆子可真大,那蜜蜂毒性猛烈,寻常人哪里抵受的了,倘若你不是体质特异,只怕比大哥还要狼狈。大哥只不过一时馋嘴,却要你冒险偷蜜,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哥哥我心中怎的过意的去?”

秦狄听他所说虽是责备之言,但语气中满怀关切,心中甚是感动。说道:“大哥请放心,我正是知道自己不惧毒物,这才前去偷蜜,不然的话,我哪有那胆子去惹那蜜蜂?好了,大哥快来尝尝这蜂蜜,味道如何?”

袁金刚早已垂涎欲滴,忙起身来到近前,伸手在蜂巢蜜水中蘸了一下,放在嘴里尝了尝,赞道:“这蜂蜜果然非同凡响,甜而不腻,果然是好蜜,贤弟你也来吃。”一人一猿当晚饱餐了一顿蜂蜜。

次日秦狄又到水潭中修炼吐纳之法,他资质既佳,练功又勤,练了十几天,竟已略有小成,在水中已能待上半个时辰不用换气。按照秘籍中所载,吐纳篇练到这个境界,便可练习下一步功法了。

这天秦狄再次潜入那山洞之中,记诵下一步功法。那吐纳篇之后,便是气劲篇,这一篇所载皆是运气练劲之法,既有静功,又有动功,动静结合,劲气双修,文意倒也简单易懂,秦狄花了半天时间,将这气劲篇第一重功法尽数记下。自此每日上午在水潭中习练吐纳篇及气劲篇,下午则在谷东峭壁蜂巢处吸毒练功。如此练了月余,功力日渐深厚。

这日秦狄练功回来,见袁金刚又在洞口耍剑,他不想出声打扰,便站在不远处观瞧,只见袁金刚妙招层出不尽,每招每式都似乎有极大威力。他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是喜欢,心想:“这么牛逼的剑法我却学不到,实在是太可惜了,不管我用什么办法,袁大哥总是不传我,我若是能学到这剑法一成功夫,那些花山派的内门弟子就不敢和我装逼了。这剑法这么吊,不知道以我现在修为,能接得住几招?”

想到这,忽然心中一动:“我何不与袁大哥喂剑拆招,说不定能从中学点剑招,就算学不到剑招,对我剑术进步也有好处。”当即叫道:“袁大哥,我来与你切磋几招如何?”

袁金刚听到他说话,当即停了下来,说道:“你要与我切磋?”

秦狄道:“不错,你一个人练剑未免有些寂寞,我来陪你练练,给你解解闷。”

袁金刚听他要与自己练练,心中也是高兴,以前他与他天下第一也经常喂剑拆招,算来也有三十多年没有与人拆招了,如今秦狄主动提出,他自是求之不得,正要答应,忽然想到什么,摇头道:“不成,我不能和你比剑。”

秦狄奇道:“那是为何?”袁金刚道:“我这剑法实在太过厉害,我怕我一个不小心,伤了贤弟。”

秦狄道:“那好办,这个大哥不必担心,咱二人便削两把木剑,用木剑来比,大哥就算失手,也不会伤到我。”

袁金刚点头道:“贤弟果然聪明,这个法子倒也不错,我可没有想到。”

秦狄当即用长剑削了两把木剑,将一柄木剑交给袁金刚,另一把木剑拿在手中,说道:“袁大哥,小弟剑法低微,还请你手下留情。”

袁金刚道:“你放心,我绝不伤你便是,请出招。”

秦狄微一躬身,木剑倏地刺出,直指袁金刚左肋,正是陆修远所传玄雷剑法中的一招“风驰电掣”。

袁金刚举剑一格,但听得“啪”的一声,秦狄手中木剑登时断为两截,原来袁金刚剑上内力极劲,双剑相交之际,竟将秦狄手中木剑震断。

袁金刚道:“哎哟,真是不好意思,我的力气有点大。”

秦狄只觉右手酸麻,心想袁大哥内力好强,说道:“这没什么,我再削一把木剑便是,只是我内力不及你,大哥出剑时不要运太多内力。”

袁金刚道:“好吧,我不用内力便是。”秦狄又削了一把木剑,当即一人一猿挺剑相斗,数招过后,袁金刚木剑刺出,指在秦狄咽喉之上,说道:“贤弟,你输了。”

秦狄道:“大哥果然剑法了得,咱们再来。”一人一猿又再比过。

拆了一个多时辰,秦狄已不知败了多少场,他在袁金刚手下往往不到十招,便即败北,不由得对袁金刚剑法更加神往,虽然比斗之际无法学得其剑法要旨,但对自己以往所学剑术中的难懂之处,却是领悟渐多,临敌经验也是渐渐丰富。

如此每日练功比剑,不觉又已过了月余,不仅内功日益深厚,剑术也是精进不少,以前在袁金刚剑下走不过十招,如今却能接住十七八招。要知道袁金刚所使剑法是极上乘的剑术,虽然只多了七八招,但对秦狄来说,已算是进步极快。

这日比过了剑,秦狄在谷中闲逛,心中仍是想着剑招变化,他虽然没有学会袁金刚的剑法,但这套玄雷剑法的诸般精妙之处已然领悟的差不多了,只是这剑法毕竟不是什么牛逼的剑法,虽不粗劣,但也不是怎么精奥。

秦狄拿起木剑,将那套玄雷剑法从头到尾使了一遍,他使毕剑招,对这套玄雷剑法再也想不出别的变化,心想:“这套玄雷剑法应该是学成了,若是能有几套更牛逼的武功,那就好了。只可惜师父传我的武功中,也就这套玄雷剑法还算不错。其他武功嘛,实在是……”

又想:“那位小明前辈只留了一套内功,为何却没留下什么刀法剑法?嘿,倒也不是没有,不是留了一套切菜刀工吗,只不过切菜刀工之法,又怎么能算是武功?“忽然醒觉,“刀工,刀法……莫非那套刀工,竟是一套刀法不成?”

第三十八掌 开天刀法

“不错,小说中不也有融入书法的武功吗。”想到这,心中一阵兴奋,连忙奔到水潭旁,将衣衫脱了,跳入水潭,又潜入那山洞之中。

他将那《易银宝典上册》从铁盒中取出,翻到绘着那厨师人形之处。他那日翻看之际,只道所载是切菜之法,因此并未细看,此时他以观武功之心再去看那图形,果觉图上那大厨每招每式都似乎与武功有关,他又从头细看,只见之前写的那些切菜法门之中竟也暗含武理,心想:“这难道真的是一门刀法?”

他从另一只铁盒中取出那把开天刀,按书中人形练了几招,越练越觉那是一门刀法,虽然那图谱上并无文字注释,但他以前面用刀法门试演后面刀招,竟是极为顺畅,心想:“这果是一门刀法,这位前辈将这刀法记在食谱之上,若不细细琢磨,又有谁能料到这切菜的法子竟是一门刀法?”

其实这书中所载,确是切菜法门。原来那位小明武功极高,武道达至极致后,不禁无聊寂寞起来,决意退出江湖。后来偶然与一大厨相识,对烹饪之艺竟生出了兴致。

自此小明便随那大厨易银学习厨艺,在练习刀工之时,不知不觉便将武功融入其中,他撰写这“刀工篇”,本意是要将自己学的刀工技法记录下来,却不知自己所记这套刀工已然融合了武功,实是一门极厉害的刀法。只是这门刀法是他无意中所创,连他自己也不知晓。若非秦狄偶然想到这刀工或许与武功有关,再加细心琢磨,这门刀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现世间。

秦狄当即从头细细查阅,逐字记诵,这刀工篇所载法门甚是繁复,十二种刀工中单是一种刀功就有数十种变化,秦狄只看了两页,便觉这刀法甚是深奥精微,心想:“这刀工如此奥妙,须得慢慢研习参悟,可不能贪功冒进。”他背下一页文字,便即闭目沉思,等想通了这一页所述精义,便即提刀试练。

又过了月余,秦狄将这刀工精义也全部记了下来,其中诸般奥妙虽不能尽数领会,但也懂得一二成,心想刀工也学的差不多了,后面的刀法也该练了。将秘籍翻至绘着厨师人形之处,逐招逐式记忆。

那刀谱前数十页所绘的都是手执单刀的人形,图中所绘刀招,前一半招数繁复,变化多端,后一半则招数简单,变化单一,后数十页则是手执双刀的人形,双手刀法也是一手繁复,一手简单。

秦狄看了一会,便即明了,那前面招数繁复、变化多端的,是手持这开天刀的刀法,而那刀法简单,变化单一的,则是手持辟地刀的刀法。心想:“以我现在的功力,这辟地刀是拿不动的,我不如先练这开天刀的刀法。”

他用心记熟三招“开天刀法”,然后手执开天刀,自水下通道返回水潭之中,练了开来。这“开天刀法”共计七十二招,每一招都有十数种变化,练起来着实不易。秦狄练了几个时辰,才将这三招刀法练熟,心想这刀法实在太难练,我可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练才行。

他每日醉心练刀,与袁金刚切磋的时间便少了。这天他练完刀法,行至洞外,忽然一阵酒香传入鼻中,秦狄自来到定武神州,一口酒还未尝过。他本人倒不好酒,但一来这酒香太浓,二来数月不喝酒,倒也有些馋嘴,心想:”这荒山深谷,哪里来的酒?“

他连忙奔进山洞,只见石桌上摆着好几只大酒坛,袁金刚正坐在石桌旁,手中捧着一个酒碗,喝的不亦乐乎。见秦狄进来,连忙起身拉住秦狄的手,将秦狄拖到石桌旁坐下,说道:”来来来,贤弟快些坐,咱俩干上一杯。“说着,给秦狄斟了一碗酒。

秦狄奇道:”大哥,你这酒哪里来的?“袁金刚放下酒坛,说道:”这些酒是我昨晚连夜到城里酒肆里拿的,你快尝尝,味道如何?“

秦狄喝了一口,但觉入口甘洌,酒味香醇,不禁赞道:”好酒。“

袁金刚自己又斟了一碗酒,仰头喝了,说道:”我已有三十多年未曾喝酒了,今日得饮如此佳酿,真是畅快。“

秦狄问道:”大哥你说这酒是你连夜到城里去拿的?“袁金刚道:”不错。“秦狄说道:”难怪早上起床时未见你踪影,我还道你是采果子去了。”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啊呀,大哥,这深谷这么深,而且四处都是绝壁,你是如何出去的?难道这里有道路出谷?”

袁金刚道:“这里并无道路出谷,我是攀崖出去的。”

秦狄惊道:“攀崖出去的?想不到大哥还有这般身手。”说完猛然醒悟:“我也真是太笨,他可是猿猴,攀岩附壁还能难得倒他?”忽然心念一动:“这山崖太高,身边又无绳索,若是凭我自己能耐,可爬不上去,但若得袁大哥相助,说不定能办得到。我这蛋疼丹的止痛丸也快吃光了,何况花山派还有一帮憋孙等着我去收拾呢,再说了,我这么年轻帅气,总不能陪着一只大猴子在这深谷中度过一生。“

想到这,便道:”大哥,小弟有一事,想请大哥助我。“

袁金刚道:”贤弟说哪里话?你我二人还提什么求不求?有什么事尽管说。“

秦狄道:”我想请大哥负我出谷,不知大哥可否答允?“

袁金刚一怔,问道:”贤弟你要出谷?“

秦狄道:”不错,我在这里也带了一段日子了,好久不见师父师妹,心中也着实想念。而且我这么久没回去,师父师妹也必会担心。“

袁金刚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何时回来?“秦狄道:”这个倒不好说,但我若是有空,必会回来看望大哥。“

袁金刚在这谷中独居经年,虽是寂寞惯了,但秦狄在谷中与他相处数月,却也排遣了不少寂寞,如今听秦狄说要走,心中着实有点失落,说道:”好兄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要走,我心中虽有不舍,但也不执意挽留,但你若得空闲,一定要回来看我。“

第三十九章 依依出谷

秦狄见他眼中泪光闪动,知他真情流露,眼中也是湿润,说道:“今生我秦狄能与大哥相识,实在是我秦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与大哥相聚,大哥,我敬你一碗,干。”举碗一饮而尽。

他与袁金刚在谷底相处数月,对方虽是禽兽,但性情与常人无异,而且品德风范,更较常人为高,自己不但对其钦仰敬佩,更是亲近之极,二者虽非同类,但却说不出的投机。

袁金刚也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一人一猿离别在即,心中都是郁郁。

秦狄将两只酒碗斟满,说道:“大哥,咱俩今日一醉方休。”

袁金刚道:“好!”二人举碗干了。袁金刚道:“贤弟,三十年来我从未如这几月这般畅怀,你这一说要走,大哥我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只可惜大哥我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之前你求我传你剑法,我碍于誓言,不能传你,现下你即将离开,我……我还是不能传你。贤弟,不是大哥藏私,实在是大哥不能违背誓言,你千万不要怪我。”

秦狄道:“大哥你遵约守誓,足见你是一个重信守义的汉子,倘若你终究碍于情面将剑法传了我,兄弟我倒要小看你了。”

袁金刚道:“贤弟说的不错。”

秦狄道:“其实大哥你也不必愧疚,虽然你未传我剑法,但这几个月以来你陪我练剑,我也从中学到不少剑术至理,受益匪浅。对了,大哥,我虽然未学到你的剑法,但我却在这里学到了一套刀法。”当即将自己如何发现水潭下暗门,如何发现隐秘山洞,如何窥得武学宝典等一一说了。

袁金刚听完,哈哈大笑,说道:“贤弟你福泽深厚,机缘不浅,虽学不到大哥我的剑法,却习得了另一套绝世武功,当真可喜可贺。”

秦狄道:“我也是偶尔发现,对了大哥,这个小明是什么人,你可曾听说过?他是不是天下第一前辈的别名?这密洞中的秘籍是不是天下前辈所留?”

袁金刚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小明我还是从贤弟口中首次听闻,我在此呆了近百年,都不知此处竟有这样一个秘洞,这秘洞中秘籍绝非天下第一前辈所留,因为天下第一前辈只擅剑术,我从未见他用过刀法,而且他也从未与我提起烹饪之事,我猜在这密洞中留秘籍的那位小明前辈,必是百多年前的人物了,年纪只怕要比天下第一前辈还要大。”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大哥说得有理。”

一人一猿边喝边聊,喝到尽兴,便即高声而唱,直将石桌上几坛美酒喝完,这才醺醺睡去。

翌日秦狄潜到秘洞中,又将龙相波叶功与那切菜刀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到最后那篇静心口诀时,心想:“这口诀可平心静气,消除杂念,对练内功也有好处,我便将它记下吧。”用心记诵了几遍,便即记住。

他将口诀记下,又将那开天刀取了,心想那辟地刀太过沉重,自己腕力不足,便不拿了。当即循通道返回水潭,袁金刚早在水潭旁等候,秦狄穿好衣服,一切收拾妥当,袁金刚将他负在背上,沿着崖壁向上攀爬。

那崖壁虽陡,但生满藤条怪石,倒也有着手落脚之处。袁金刚身手矫捷,虽是攀爬石壁,却也如履平地,秦狄心想:“这可真是物种有别,若是比爬山,袁大哥是远胜于我了,毕竟还是人家专业。”

爬了近半个时辰,一人一猿已攀到崖顶,秦狄自袁金刚背上跳下,说道:“真是有劳大哥了。”

袁金刚道:“贤弟不用客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秦狄见袁金刚面不红气不喘,心想袁大哥内功果然了得,这么高爬上来,一点都不吃力,更何况还负着我。想到离别在即,心中甚是不舍。

袁金刚道:“贤弟,大哥便送你到这了,今后你若有空闲,一定要回来看我,大哥随时恭候。”

秦狄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说道:“大哥,等我俗事一了,必定带着肥鸡美酒,再与你一醉方休。”

袁金刚道:“一言为定。”

秦狄道:“一言为定。”

袁金刚凝目望着秦狄,神情甚是不舍,说道:“贤弟,江湖险恶,你要多多小心,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便来找大哥,大哥一定全力助你,你要多保重,我回去了。”说完,拍了拍秦狄肩膀,忽然身子一跃,沿着崖壁溜了下去。

秦狄一惊,大叫:“大哥,小心!“奔到崖边,只见袁金刚右掌贴住山壁,已溜了十余丈,下滑之势却不迅疾。秦狄这才恍然,原来袁金刚是以掌力阻住下滑之势,以免摔伤。

他望着袁金刚身影渐渐隐没在薄雾之中,这才转过身来,望着远处百花峰,心道:“曾俊雄、燕飞鸿、还有那个什么阮师兄,你们这帮王八蛋,我秦狄又回来了,你们等着瞧吧,我若是不好好教训你们,我秦狄……哎呀我靠,不知道我的《百花拳谱》怎么样了,可别被雨水浇湿了。”连忙来到当日自己藏百花拳谱的那个草丛前,伸手拨开杂草,只见压拳谱的大石还在,石下的秘籍却已不见。

秦狄暗骂:“你大爷,谁动了我的拳谱?难道是曾俊雄那几个王八蛋?可是我藏的如此隐秘,他们怎会知晓?难道我藏秘籍的时候他们已在附近偷窥到了?倘若真是这样,那我偷秘籍的事岂不暴露,他们暗害于我,倒成了清理门户了,看来这花山派我是不能回去了。可是若不回去,如何拿回拳谱?蛋疼丹之毒如何解?场子怎么找?妞怎么泡?“

他越想越是心乱如麻,当即站起身来,又在附近找寻,心中存了一丝指望,希望拳谱并未被别人拿去,又或者别人将拳谱扔了也说不定,正自找寻,忽听身后有人说道:”这位大哥,你在这找东西吗?“

第四十章 又遇美女

秦狄听那声音娇嫩清脆,竟是个少女声音,他心情烦躁,也不抬头去看那少女,不耐烦道:”当然是找东西了,你没看见吗?“

那少女也不生气,说道:”那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你找?“

秦狄气哼哼道:”你别啰嗦,哪凉快哪待着。“那少女听他语气尽是厌烦,哼了一声,说道:”你凶什么?我就是好心帮你找东西,不用算了,干嘛这么说人家?看来那本书不是你丢的,那我再问别人。“

秦狄一听”那本书“三个字,心中一喜,心想莫非那本书被这个少女捡到了?连忙问道:”你说什么书?“抬起头来,望向那少女。只见这少女一张瓜子脸,容貌秀丽美艳,一双大眼睛澄然似水,睫毛极长,皮肤白晰,身材苗条纤细,穿一身淡绿衫子。

秦狄心下一震:”哇塞,又是个美女。“忙问:“姑娘,你刚才说的什么书?可是一本药书?”

那少女见他满脸焦急,又哼了一声,说道:“什么书?我没捡到什么书。”说完转身就走。

秦狄知她是生自己方才言语蛮横的气,连忙说道:“姑娘别走,方才我心情烦恼,以致言语得罪了姑娘,这里向你赔礼了。”连忙深深一鞠。

那少女听他道歉,便即停下,转头说道:“你这个人好生古怪,方才还一副对我爱理不理不耐烦的样子,怎地忽然这般恭敬了?”

秦狄道:“方才我急着寻找失物,言语上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姑娘美若天仙,心地善良,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不要生气了。”

那少女听他说自己美若天仙,心地善良,倒觉颇为受用,说道:“你别胡说八道,你怎知我美若天仙,心地善良?”

秦狄假作惊讶道:“姑娘从不照镜子么?你难道不知自己美若天仙?姑娘人既然这么美,心地也必是极善良的。“

那少女嫣然一笑,说道:”你这个人倒是会哄人,只是我虽然捡了一本书,可是却不知是不是你丢的那本。“

秦狄听她果然捡到一本书,连忙道:”我那本书是部药书,就放在那草丛之中,上面还压了一块石头。“说着指了指之前藏书的那个草丛。

那少女看了看那草丛,说道:“我确实在那草丛中捡到一本书,只是那本书却不是你的。”秦狄忙道:“那本书确是我的,姑娘不信么?”

那少女道:“你丢的那本是部药书,我捡的那本书是本拳谱,却不是药书。”

秦狄忙道:”我丢的那本确实是一本拳谱,只是封面是药书的名字,那书名叫百草经。“

那少女恍然道:”啊原来是这样,你那本书既然是拳谱,为何却贴着一本药书的封面?“

秦狄听他这么一说,登时心花怒放,心想这书果然是被这小妞捡到了,说道:”这个说来话长,既然姑娘捡到了我的书,就请还给我吧。“

那少女想了想,说道:”这书虽是你的,但是是我捡到的,你刚才对我无礼,我可不能将书这么容易就给你。“

秦狄心想这小妞还真难缠,说道:“那要如何你才能将书还我?”

那少女道:“这个嘛……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如实答我,答得好了,我便将书还给你。若是答不好,嘻嘻,你那书就是我的了。”

秦狄道:“姑娘尽管问,只是我这个人有点笨,你可别问些刁钻古怪的东西。”那少女道:“那可不一定,不管我问什么,你只管回答就是了。嗯……你叫什么名字?”

秦狄本以为她要问什么古怪问题,哪知只是问自己名字,心想:”看来这姑娘被我英俊的外表所征服,想要和我结识,却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想了这么个法子来问我。“当即说道:”在下秦狄,不知姑娘贵姓芳名?“

那少女道:”我问你什么,你答就是了,只许我问你,不许你问我。“

秦狄道:”那好,姑娘请继续问。“

那少女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岁。“

”你从何处来?“

”在下是花山派弟子,来自百花峰。“

”你到这来做什么?“

”我来找书。“

”书找到了吗?“

”还没,书被一个仙女借走了,仙女要我回答她几个问题,若是答的老实,仙女就会将书赐还。“

那少女见他答的一本正经,忍不住噗嗤一笑,又问:”你那本书明明是拳谱,却为何要粘一个药书的封面?“

秦狄心想这小妞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总问这些东西干什么,说道:”是这样,这本书原本就是这样,至于为何粘了个药书封面,我也不知道。“

那少女点头道:”看你答得还算老实,小子,跟我走吧。“

秦狄问道:”去哪?“

那少女道:”当然是去拿你的书了?你个呆子。“

秦狄又问:”去哪拿?“

那少女道:”当然去我家里啊,你以为你那本破书我会带在身上吗?“也不等秦狄说话,转身便走。

秦狄连忙快步跟上,与她并肩而行。一边走着,一边问道:”请问美女,你家住在哪座仙山,离这里远不远?“

那少女道:”我家就在花山城外,离这里倒也不远。“

秦狄又问:”美女你是怎么捡到我的书?我那书藏的如此隐秘,难道你会神机妙算,算到我的书藏在草丛之中?“

那少女脸上露出不屑神色,说道:”谁稀罕你那破书,我就算神机妙算,也不会去算你书放在哪里,只是那天我正在追一直野兔,那野兔窜入草丛之中,我追到草丛里,这才发现你那本破书。我在那等了半天,见这书无人来取,便取走了。“

秦狄道:”原来是这样,那可要多谢你了。“那少女奇道:”多谢我什么?“秦狄道:”若不是姑娘将书捡了回去,,我那书可就被雨水浇了。“

那少女道:”你这么说倒也有理,你不怪我将你书拿走,害你找不到么?“

秦狄道:”当然不怪,我还要多谢姑娘为我保管呢。“

第四十一章 不速之客

那少女道:“这几个月我一有空便来此地,看看是否有人来找这书,还好你今日出现,不然的话,过几日,我便不在这里了,你那破书可就是我的了。”

秦狄道:“姑娘想要这书,那我给你就是,你美若天仙,别说一本破书,就算是我本人,你若想要,我也甘心送你。”

那少女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个人脸皮真厚,谁要你了?你这么讨厌,谁稀罕?”

秦狄嘻嘻一乐,又问:“你刚才说过阵子不在这里,你要去哪?”

那少女哼了一声,说道:“不告诉你。”

秦狄见她嘟起小嘴的可爱模样,心中更是喜欢,说道:“啊哈,我还不知道妹妹你名字呢,不知你能否将芳名说给我听呢?”

那少女道:“谁是你妹妹了,你胡乱叫什么?你这个人真不知羞。”

秦狄道:“你年纪没我大,自然是妹妹了。”

那少女道:“你怎知你年纪比我大?”

秦狄道:“我看出来的。你这么可爱,年纪自然比我小。”

那少女嘻嘻一乐,说道:“我偏偏比你大,你得叫我姐姐。”

秦狄道:“那可不成,你明明比我小,为何要叫你姐姐?这样吧,咱俩也别计较谁大谁小了,我不如还是叫你名字吧。”

那少女道:“你想知道我名字么?”

秦狄道:“当然想了,做梦都想,遇到美女却不知其芳名,岂不是一大憾事?”

那少女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我偏不告诉你。”

秦狄道:“你不告诉我那也无妨,我就随便叫你吧。是叫你阿花呢,还是翠花,要不是菜花?”

那少女嗔道:“什么阿花翠花菜花,好难听。”

秦狄道:“是吗,可我听这几个名字也很好听啊,与美女你最配了,是不是,翠花。”

那少女一噘嘴,说道:“你不许叫我翠花,你再叫,我将你舌头割下来。”

秦狄道:“啊呀,小姑娘年纪不大,下手这么狠。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啊,那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只能乱叫了。”

那少女说不过他,只好说道:“好啦,你不要乱叫了,好难听,我告诉你好了,我叫苏雨嫣,可不是什么翠花。”

秦狄听她说了名字,心中大乐,说道:“苏雨嫣,又是雨,又是烟的,你这名字倒是很好听,果然比阿花、翠花、菜花强得多了。”

苏雨嫣道:“当然比你那些什么花强多了,你这个人胸无点墨,能想出什么好名字?”

二人一路下山,天近正午,已来到花山城外的一个小村落,苏雨嫣指着不远一间小草房道:“哪里就是我家了。你待会儿到了可别胡乱说话,若是惹得我爷爷生气,可有你受的。”

秦狄伸了伸舌头,说道:“你放心,我到那保证一句话不说,那叫做‘狗口如瓶’。”苏雨嫣听他说的有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那叫守口如瓶,什么狗口如瓶。”

秦狄随苏雨嫣来到草房前,只见一名紫衫老者坐在院内,秦狄见这老者约摸五十多岁年纪,形容猥琐,神情倦怠,好像未睡醒一般。眼睛似闭非闭,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雨嫣道:“爷爷,我回来了。”

那老者缓缓抬眼望了苏雨嫣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回来啦。”见到她身后又跟着一个少年,眉头微微一皱,问道:“这位是……”

苏雨嫣道:“这位大哥是我在山上遇到的,他的书落在山上,前几日被我捡到了,他随我来是想取回他的书。”

秦狄连忙躬身道:“晚辈秦狄,拜见大叔。”

那老者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苏雨嫣向秦狄道:“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取书。”

秦狄点了点头,苏雨嫣正欲抬步,突然东南角上隐隐响起了马蹄声。蹄声渐近,秦狄转过头来,只见十多匹马正向这边驰来,蹄声奔腾,转眼便即奔至眼前。

只见马上乘者一色黑衣,头戴斗笠,腰间各插长剑。众骑者奔到近前,纷纷下马,为首的一人上前几步,走到那老者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那老者,那老者被他打量的浑身不自在,连忙站起身来,说道:“这位大爷,请问您有何贵干?”

那人中等身材,一脸横肉,只听他一声冷笑,说道:“姓苏的,这个时候你还装什么蒜,你以为你易容改扮,躲在这穷山僻壤中,别人便找不到你了么?”

那老者一怔,说道:“这位大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那人双眉竖起,怒道:“姓苏的,你倒真是沉得住气,快把东西拿来吧。”

那老者吓得一哆嗦,说道:“这位大爷,你说的我真听不懂,你要我拿什么?”

那人哈哈一笑,随即从腰间抽出长剑,剑身映着阳光,明晃晃地甚是逼人,说道:“姓苏的,难道非要等我动手不成?”

苏雨嫣见那人抽出兵刃,连忙挡在那老者身前,说道:“你们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要持刀行凶么,我爷爷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在这里啰嗦什么?”

那老者也道:“大爷莫非是要银子?老汉只靠种田为生,身上实在没什么银两,还请诸位大爷高抬贵手。”

那人喝道:“苏星罗,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的底细我们早就查得清清楚楚,你想要瞒天过海,那是休想,你乔装易容,难道骗得过我们么,还是乖乖将东西交出来,免得我们费番手脚。”

那老者莫名其妙,说道:“这位大爷莫不是找错人了吧?老汉姓韩,在这里种了十几年庄稼,这里人人认得,哪里是什么苏星罗了?”

苏雨嫣怒声呵斥道:“我爷爷不认识你们,你听不懂么,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那人歪头侧目,上下打量苏雨嫣,又看了看那老者,嘿嘿笑道:“这小妞长得倒不赖,苏星罗,你若不将东西交出来,那就将这小妞送给大爷吧。”说完,左手一探,去拿苏雨嫣手腕。

第四十二章 真人露相

秦狄见他忽然动手,心想:“这帮家伙是什么人,竟然这么能装逼,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英雄救美,义不容辞。”正要出手拦阻,却见苏雨嫣手腕一沉,避过那一拿,接着左足飞出,直踢那人手腕。

那人”咦“了一声,挥手挡住苏雨嫣那一脚,说道:”有两下子。“右手长剑向苏雨嫣砍落。

苏雨嫣侧身避开,右手疾探,去抓那人手腕。那人见她竟要空手来夺自己长剑,又惊又怒,手腕一抖,刺向苏雨嫣左胸,苏雨嫣一惊,右手已来不及夺剑,连忙向后跃开,那人也不追击,望着那老者道:”姓苏的,这小妞已显了功夫,你还要再做缩头乌龟么?“

秦狄见苏雨嫣竟也身怀武功,心中颇觉惊讶,心想:”这祖孙二人并非寻常人物,看来都是武林中人,不知他们隐居在此,是为了什么?那家伙是谁又向他们要什么东西?“他既知这二人不是常人,也不知那黑衣人底细,因此也不急于出手。

那老者长叹一口气,说道:“老夫已退出江湖,早就不想再理江湖上的事了,我只不过是想过些清闲日子,你们为何非要逼我出手?”他说完,缓缓站起身子,本来黯淡的眼睛忽然精光湛然,猥琐的脸庞竟渐渐舒展开来,面庞瞬间改变,竟似乎变了个人一般。

那黑衣人哼了一声,说道:“苏星罗,你总算承认了,你的易容功夫果然厉害,用来做缩头乌龟倒也不错。”

原来这苏星罗所练的易容功夫并非普通的易容之术,这门功夫乃是以极高内功改变面部肌肉皮肤,以此达到易容目的,是武林中极上乘的功夫,江湖上会此功夫的实是寥寥无几。

苏星罗打了个哈欠,说道:“你既知道苏某的名字,却对我仍然这般无礼,难道你们松山派只教人三脚猫的功夫,却不教人知书达理么?”

那黑衣人见他一眼便看出自己底细,心中也是一惊,说道:“苏长老果然眼光锐利,佩服佩服。既然苏长老早已退出江湖,那不如便将那东西交出来,也免得咱们动手,伤了和气,你放心,只要你交出那东西,咱们绝不为难你。”

苏星罗哈哈大笑,说道:“据我所知,此物并非松山派所有,阁下为何这般不要脸,向老夫讨要?你松山派也算是武林中的大派,怎的却做起了打家劫舍,强抢财物的强盗了?”

那黑衣人怒道:“姓苏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是交出那东西,那便算了,若是不交,可别怪我剑下无情。”

苏星罗冷哼道:“就凭你那几手三脚猫剑法,想要逼我交出东西,只怕还没那么简单。”

那黑衣人喝道:“既然你这般瞧不起松山派武功,那就让你见识下,我这三脚猫剑法的厉害。”说完手腕一抖,“嗤”的一声,长剑刺向苏星罗前心。

苏星罗“哼”了一声,不闪不避,右手食中两指一张,伸手去夹那黑衣人手中长剑。

那黑衣人素知苏星罗“金蛟神指”大名,不敢托大,长剑一颤,转刺苏星罗小腹,苏星罗指随剑行,右手二指仍旧去夹那黑衣人手中长剑,紧接着左手食中二指向那人虚点,一道刚劲指力射向那黑衣人面门。

那黑衣人向右略闪,避过那一指,同时长剑回撤,指向苏星罗左肋。二人剑来指往,顷刻间已过了数招。

秦狄正自凝神观斗,却听苏雨嫣一声娇叱,已与两名黑衣人动上了手。秦狄见她手中并无兵刃,而围攻他的两人都手执长剑,剑光霍霍,情势颇为凶险,正要上去帮忙,忽然刃风劈空,两柄长剑向自己刺到,却是又有两名黑衣人攻来。

秦狄连忙向后一缩,喝道:“我只是路过,你们打错人了。”其中一名黑衣人道:“管你是不是路过,刺的就是你。”说着刷刷又是两剑。

秦狄心中大怒,想要抽刀反击,但那两人长剑攻的甚紧,躲闪已自不及,哪有工夫去拿菜刀。数招一过,只听“嗤”的一声,左手衣袖已被长剑剌了个口子。

便在此时,一名黑衣人忽然“嘿”的一声,手中长剑飞向半空。原来不知何时,苏雨嫣已欺到那人身边,飞足踢飞了他手中长剑。秦狄不假思索,飞身握住剑柄,接着飞起一脚,将那还在愣神的黑衣人踢得退了几步,身子刚一落地,长剑疾刺另一黑衣人前胸,那黑衣人挥剑挡架,秦狄长剑一斜,刺入他左肋,接着拔剑狠刺,将冲上来夺剑的那名黑衣人一剑穿心。

他于电光火石之间连杀二人,不禁一呆,心说这两个家伙武功这么差么,就这两下子还出来混?他却不知自己在谷底与袁金刚斗剑数月,剑术在不知不觉间已精进不少。

苏雨嫣也是心中惊讶,想不到这个小子剑法倒也不错,见又有数人向秦狄攻来,大叫道:“小心。”随手拾起一柄长剑,挥剑上前相助。

二人合兵一处,威力大增,只见剑光闪动,惨呼不绝,顷刻间,十几名黑衣人倒了一地,非死即伤。

为首的那名黑衣人本就不是苏星罗敌手,一瞥眼见自己一帮小弟尽数倒地,心中一惊:“这帮家伙这么不中用么?”手上剑法登乱,苏星罗瞧出破绽,伸指点向他胸前膻中要穴,那人大骇之下,想要挡架躲避,却是不及,便在此时,忽然一阵破空声响,一道寒光向苏星罗射了过来,苏星罗若是这一指点中那黑衣人,那这暗器便躲避不了。眼看那寒光射到近前,苏星罗伸指一夹,已将那暗器夹在二指之中,定睛一看,却是一柄飞刀。

便在此时,只听一个声音说道:“金蛟神指,果然名不虚传。”声音未落,只见一人从屋顶上跃下,落在苏星罗身前,向苏星罗一拱手,说道:“苏兄,多年不见,功力日渐精深了。”

第四十三章 魔隐护法

苏星罗识得此人是松山派高手余禁,名列松山九杰第三位,不仅剑术高超,一手赤火烈焰掌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内功修为已臻至通神境三重,自己多年前曾与其见过一面,知他是个不好对付的高手,当下拱手还礼,说道:“原来是余兄驾到,多年不见,你这手偷袭的功夫也是精进不少。”忽然高声道:“松山派二位仁兄,躲在屋顶鬼鬼祟祟,实在不是名门正派人士之所为,便请现身下来喝杯茶水吧。”

只听得屋顶上有两人同时应道:“好!“接着两人从屋顶跃下,站到了苏星罗面前。

只见左首那人的是个胖子,身材魁梧,一脸肥肉,苏星罗认得他是松山派九杰之一的蔺瑟,右首那人是个老者,身形矮小,瘦骨嶙峋,是松山派九杰之一的鹤群这二人同时拱手道:“苏长老,好久不见了。“

苏星罗道:“松山派诸贤光临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想不到老夫闲居在此,还能有幸得见松山派诸位高手尊范,真是荣幸之至。”

余禁道:“苏兄过奖了,苏兄身为魔隐教左护法,身份尊崇,何以却躲在这等僻静之处,那不是自堕身份么?”

苏星罗道:“老夫已经厌倦江湖,多年前便离开圣教,隐居在此地,名利于我不过是过眼云烟,江湖上的事老夫也已不再理会。”

余禁脸现惋惜之色,说道:“现在贵教势力蒸蒸日上,正是贵教重振武林的大好时机,阁下却在此时退隐江湖,贵教少了苏兄这样一个助力,实在可惜。”

原来那魔隐教僻处西域,是圣凰教的分支,向来少与中原武林往来,势力也是不及中原各大门派。二百年前,圣凰教雄踞西域,势力极大,后来更是一统西域武林,成为天下第一大教派,随后意欲染指中原,百余年间,与中原各大派大小干戈数十场,互有死伤,恩怨也是越结越深,但是双方势力均等,一直难分胜败。直到一百年前,中原各大门派在盟主策玄机带领下,联手将圣凰教铲平,教主夏禹合重伤失踪,其余门人死伤无数。从此圣凰教不复往日之威,后来更是分做三教,从此僻处西陲,不与中原往来,那魔隐教便是其中之一。如今魔隐教势力衰微,余禁口中说什么魔教蒸蒸日上,实是大有讽刺之意。

苏星罗自也听得出来他语中含义,淡淡道:“圣教偏处西域,势单力薄,较之贵派实在是不值一提,有我无我,于圣教也没多大分别,只是圣教与贵派数十年来并无恩怨,我也未曾得罪到贵派中人,何以贵派却派这么多人来与我为难?诸位到此,究竟有何指教?”

余禁道:“在下与苏兄也有过一面之缘,多年不见,心中甚是挂怀,听闻苏兄在此闲居,特来与苏兄谈心,绝无恶意,还请苏兄不要多虑。”

苏星罗哈哈笑道:“哈哈,用刀剑来谈心,我倒是首次听闻,这是你松山派的习惯么?”

余禁道:“苏兄不要误会,苏兄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为了要确认苏兄身份,兄弟只好出此下策,刚才动手也是情不得已,还请苏兄见谅。”他顿了一顿,又道:“不知苏兄隐居这些年,对这宝卷的可参悟到其中的奥妙?”

苏星罗一怔,问道:“宝卷?请恕老夫孤陋寡闻,余兄说的是什么宝卷?”

余禁冷笑道:“苏兄又何必装糊涂,我说的宝卷自然是定武四大奇书之一的《长生宝卷》,定武四大奇书名闻天下,是个人都听过,难道苏兄竟不知道么?”

秦狄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颇为恼怒,心想:“这贱人真是欠扁,定武四大奇书是什么玩意?我就不知道,这不骂我不是人呢么?”

苏星罗恍然道:“哦,原来你说的是定武四大奇书中的《长生宝卷》,这个名字老夫当然听过,只是世上当真有此宝卷?哈哈,四大奇书之名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又有谁真正见过?想来那是无聊之人杜撰出来的,想不到余兄如此明智之人,却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别说世上没有这四大奇书,便是有这四本奇书,又怎会落入我的手中?我苏星罗何等福泽,能得享此等奇宝。”

余禁道:“哈哈,苏兄你还装什么糊涂?你从盗圣欧阳鹤手中夺走宝卷,你以为你将他杀了,这世上便没人知道了么?”

苏星罗道:“余兄真会开玩笑,那盗圣我虽听过其名,但却从未见过其人,至于出手杀他,更是从何谈起?余兄这些谣言都是从何处听来?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余禁嘿嘿冷笑道:“嘿嘿,苏兄,我这消息可靠的紧,至于从何处得来,苏兄想必不会不知,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既然做了,为何不敢承认,这可不是英雄好汉所为,苏兄,在下奉劝你一句,你若识相,还是乖乖交出来,也免得咱们动手,伤了情面,若是不交,可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苏星罗哼了一声,说道:“别说我手中并无宝卷,便是有那宝卷,又怎会轻易给你?我苏星罗虽然武艺低微,但也绝不怕人威胁。”

余禁道:“苏兄武功之高,我等早有耳闻,若论单打独斗,余某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但苏兄若以一敌四,只怕也未必会占到便宜。”

苏星罗道:“哈哈,多说无益,咱们手上见真章。”

余禁摇了摇头道:“苏兄这又是何必?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话音未落,呼的一掌,向苏星罗面门击来。

他与苏星罗相距丈余,这一掌用的是劈空掌力,苏星罗只觉一股炽热劲风扑面而来,知道这是余禁赖以成名的赤火烈焰掌,不敢大意,正要举掌接招,忽的眼前剑光一闪,接着寒光闪烁,一剑一刀分从左右袭来,正是蔺瑟与鹤群同时动手。

霎时之间,松山派三大高手一齐出手,攻势凌厉绝伦,苏星河不敢硬接,脚下一滑,已向后滑出数尺,避开刀剑,接着右掌拍出,砰的一声,与余禁劈空掌力相撞,登时热劲翻滚,气浪涌散。

第四十四章 突出重围

双方这一交手,都是心中暗赞对方了得。

鹤群纵身而前,舞刀斜劈,苏星罗矮身避开,跟着右指点出,戳他右臂穴道,这时蔺瑟长剑刺来,苏星罗身子一斜,戳向鹤群右臂那一指却是不停,鹤群提刀横掠,砍他右手,苏星罗手腕一翻,变戳为夹,食中二指去夹刀刃,这时一股炽热气劲扑面,余禁第二掌又已击到。

那黑衣人霍勉站在一旁,却不加入战团,转过头望着秦狄与苏雨嫣,冷笑道:“咱们也玩玩吧。”长剑“嗤”的一声,刺向秦狄。

秦狄“哼”了一声,说道:“萤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挥剑架开。那黑衣人听他言语中尽是装逼成分,不禁气塞胸臆,长剑向秦狄当胸刺来,便在此时,剑光一闪,却是苏雨嫣从旁攻到。

这霍勉和余禁等人也是师兄弟,虽然并非松山九杰中的人物,武功也较九杰差了不少,但是剑术之精,内功之深,也算得上是个高手,虽是以一对二,却也不落下风。

秦狄苏雨嫣二人合力,斗他也是极为吃力,毕竟二人年纪尚轻,功力不深,但饶是如此,霍勉心中也是大为惊叹,心想这两个小娃娃剑法精深,倒也不好对付。

猛地里长剑一抖,刺向秦狄左肋,这一剑刺的极快,秦狄此际剑招未收,来不及挡架,百忙中身子右侧,“嗤”的一声,剑刃刺破他衣衫,剑身从他肋边肌肤滑过,冰凉至极。

秦狄吓得一身冷汗,心想这一剑若是差了半分,势必刺伤自己左肋。生怕他一刺不中,顺势拉剑划伤自己,连忙向右后方纵跃。

好在这时苏雨嫣长剑攻到,霍勉撤剑挡架,未能追击。秦狄定了定神,挺剑又上,数招过后,霍勉长剑刺向秦狄后腰,“当”的一声,刺在秦狄腰上开天刀之上,秦狄登时醒觉,长剑连攻数招,蓦地里左手伸到腰后,抽出开天刀,长剑虚晃一招,左手持刀横掠,向霍勉脖颈抹到。

霍勉与二人斗了数十回合,已然察觉秦狄剑法不及那苏雨嫣,只是偶尔几招精妙至极,后招却是不甚凌厉。因此一柄长剑招数大部分都是攻向苏雨嫣,对秦狄只是偶尔攻上几剑,逼他撤剑而已。他挥剑架开苏雨嫣长剑,正待反攻,忽见秦狄长剑攻,当即也不放在心上,正要随手一剑将秦狄之剑格开,猛的察觉右侧一道黑光袭来,这黑光速度极快,势道极猛,霍勉一见之下,不禁大惊失色,百忙中无法挥剑挡架,身子向后一仰,使了一招“铁板桥”,那黑光从他脸上掠过,劲风极猛,刮得脸庞生疼。

那黑光正是秦狄手中的开天刀,他这一刀只不过是随手而发,但却后发先至,既快且猛,不仅霍勉见了大吃一惊,连他自己也是心中惊异:“怎的我武功进展这么快?这一刀竟有如此威力?”

他不知自己在水中习练龙相波叶功和切菜刀法,功力已然进展神速,只因水中阻力极大,他每练一招,都增一分劲力,他这刀法在水中练的惯了,这一到陆地上施展,出刀自然又快又猛,虽然内功修为不高,但劲力速度较之前却强了一倍不止,不然以他御气境二重修为,加上陆修远所教的那套玄雷剑法,如何能与这剑术精湛、内功修为臻至通神境一重的高手对敌。

霍勉这一闪之际,苏雨嫣已看出便宜,挺剑疾刺,霍勉不及闪躲,腿上劲力一松,索性倒在地上,避过这一刺。秦狄挥刀疾斩,霍勉身子一滑,已向后滑开数尺。秦狄早就算出后招,劈刀之际,长剑已向霍勉后方掷去,霍勉后滑之际,正好撞到秦狄掷来的长剑,只听“噗”的一声,霍勉一声惨叫,长剑自他右肩贯入,将他钉在地下。

那边苏星罗几人听到惨呼,都向这边望了一眼,见霍勉竟然倒地,都是大出意料,想不到一个通神境一重的高手竟能栽在两个小辈手上,这时秦狄苏雨嫣两柄长剑又已刺到,眼见霍勉生命危在顷刻,余禁舍却苏星罗,衣袖一甩,两道寒光分射秦苏二人,接着飞身扑来相救。秦苏二人挥剑击落暗器,余禁已扑到眼前,二人长剑疾刺余禁,余禁挥掌架开。

那边苏星罗少了余禁这一劲敌,登感轻松,蔺瑟鹤群二人武功不及余禁,苏星罗渐占上风,他猛攻数招,忽的大喝一声,手指点出,已点中蔺瑟胸口穴道,接着飞脚踢飞鹤群单刀,身子纵出圈子,双指齐点,指力激射而出,向余禁身后点到,余禁一掌将秦苏二人逼退数步,更不回头,反手一掌拍出,“嗤嗤”两声,将两道指力尽数抵消。

这时苏星罗已奔到近前,一掌拍向余禁后心,余禁转身一掌挥出,却打了个空,却见苏星罗身子从自己头上跃过,原来苏星罗那一掌是虚招,旨在引他回头分神,自己便可趁机跃过对手。

苏星罗从余禁身上跃过,扑到秦狄苏雨嫣身旁,双手分别抓住二人手臂,低喝一声:“快走。”脚上加力,向外便奔。

余禁转过头来,见三人已奔出十数丈远,喝道:“鹤师弟,你在此照料霍师弟和受伤弟子,蔺师弟咱们追。”说完脚下一撑,身子如箭般射出,追了下去。

苏星罗虽是携着二人飞奔,但脚下丝毫不慢,余禁在他身后,始终与他相隔十数丈远。苏星罗奔出村子,便向山中疾奔。余禁心想若是叫他逃到山中,再要抓他可就难了,脚上加力急追,但不论他如何加力,始终与苏星罗相差十数丈远,鹤群轻功不及他,早已被落在后面。

余禁又追了十多里路,已然深入山林,山中地势陡峭崎岖,荆棘密布,草木丛生。他开始还能看到苏星罗身影,但苏星罗在密林中穿梭来去,左转右绕,似乎是对地形极为熟悉,余禁跟着他在树林里转了几个弯,再找苏星罗,却哪里有他的影子?

第四十五章 莫名翻脸

秦狄被苏星罗携着,在山林之中不断穿行,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在一处溪水边停下。

苏星罗生怕再遇到松山派好手,因此一路只是向偏僻之地而行,这时早已深入山林。他将二人放下,口中大口喘息,看来他内功虽高,但携着二人一路狂奔这么久,也是支撑不了。

他喘了一会儿,呼吸渐畅,忽然转头向秦狄厉声喝问:“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方设法接近我们,究竟有何企图?”

秦狄一怔,心想:“你特么精神病啊,这么大呼小叫干什么,吓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的。”拱手道:“晚辈秦狄,乃是花山派弟子,到贵府是要拿回我丢在山上的药书,并无任何企图。”他直视苏星罗,神情自若,口气不卑不亢。

苏星罗见他神色坦然,似乎并非作伪,面色稍和,说道:“你当真是花山派弟子?”

秦狄道:“正是,晚辈不敢谎言相欺。”苏星罗望了望苏雨嫣,问道:“嫣儿,他说的都是真的?”

苏雨嫣道:“这小子是不是花山派弟子我不敢确定,但是他要取书,这个确是真的。”将自己如何与秦狄相遇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遍。

苏星罗听完点了点头。苏雨嫣道:“爷爷,这次多亏这小子出手相助,不然的话,只怕咱二人可没这么容易逃出来。”转身又向秦狄道:“喂小子,想不到你的武功也不错嘛。”

秦狄听她唤自己做小子,心中很是不爽,又听她夸赞自己,心中倒也颇为得意,嘴上谦逊道:“姑娘过奖了,我这点微末功夫实在不值一提,倒是姑娘你的功夫俊得很,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般修为,我可是真心佩服。”

苏雨嫣微微一笑,向苏星罗道:“爷爷,方才那几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何要找我们麻烦?”

苏星罗道:“这些人都是松山派的高手,那个空着双手的中年汉子名叫余禁,一手赤火烈焰掌极是厉害,那个使剑的名叫蔺瑟,用刀的名叫鹤群,这三人都是松山九绝中的人物,至于那个黑衣人,我却不识得。料想也是松山派的高手。”

苏雨嫣道:“原来他们是松山派的,对了,爷爷,他们说的什么《长生宝卷》,莫非就是江湖传闻的定武四大奇书之一的《长生宝卷》么?”

苏星罗点头道:“不错。”

苏雨嫣又问:“那它真的在爷爷手中?”

苏星罗道:“江湖传闻,定武神州有四大奇书,四大奇书中,只有《古武秘典》于几十年前曾现江湖,但这也只是传闻,从未有人亲眼得见。至于其余三本更是虚无缥缈,我想这定武四大奇书之说未必是真,只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我倘若真的手有此书,早就前往深山密林之中潜心研读了,又怎会躲在这山村之中过这逍遥日子?”

苏雨嫣道:“那既然书不在爷爷你这里,他们为何非要向你讨要?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

苏星罗道:“哈哈,讲道理?这世上哪有那许多道理好讲?江湖不是你讲道理的地方,这天下,只有拳头才是道理。好了,不要多说了,咱们还是快走吧,免得他们追将上来,又是一番恶斗。”

苏雨嫣问道:“爷爷,那咱们去哪?”

苏星罗道:“咱们行踪已露,中原之地却是不能呆了,只好先回圣教再做打算。不过好在这里离西罗国不远,这一路便少了许多风险。”说完向秦狄道:“秦小友,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

秦狄一心只想拿回拳谱,这趟浑水却是不愿趟的,向苏星罗、苏雨嫣一抱拳道:“今日得识苏前辈,苏姑娘,在下深感荣幸,只是在下身有要事,不能与两位同行了,祝两位一路顺风,咱们就此别过。”

苏星罗眉头一皱,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秦狄道:“不错,我此番前来,只为拿回我的药书,取回药书后,便要回花山了。”向苏雨嫣道:“请苏姑娘告诉我那药书放在何处?由我自己去取吧。”

苏雨嫣道:“那药书就在我卧房中床底的一个箱子之中,只是松山派的人只怕并未离开,你现在回去,那不是很危险?”

秦狄道:“这个姑娘请放心,我自会小心。”向二人一拱手道:“二位保重,在下告辞。”转身要走。

苏星罗沉声道:“且慢。”

秦狄回过身来,愕然道:“前辈有何指教?”

苏星罗道:“你不能走。”

秦狄问道:“却是为何?”一转念间,便即明了,问道:“前辈是怕我泄露二位的行踪?”

苏星罗不置可否,说道:“你既然出手相助我们,那松山派定将你我认作一伙,更何况你杀伤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岂会放过你?你势单力薄,若是遇到他们,定然难逃一死。若是和我们一起,我定会护你周全。”

秦狄心道:“你这番话说的倒好听,实际上还是怕我泄露你们的行踪。”当即说道:“前辈一番好意,晚辈心领了,晚辈虽然武功低微,却也不是胆小畏缩之人,他松山派的人既是我杀得,那便有我一人承担,大丈夫敢作敢当,绝不畏首畏尾,松山派若是找上门来,我大不了一死而已,难道我为了苟且偷生,便要一辈子庇于他人羽翼之下吗?”

他一番慷慨陈词说完,心中也不由得敬佩自己。心想:“我靠,我这番话说的太有骨气了,极具英雄气概。只不过我也是逼不得已,其实我也怕松山派找我,只是那百花拳谱与我性福关系重大,我必须得拿回来。”

苏星罗上下打量秦狄,脸露惊奇赞叹之色,点头道:“好小子,说的倒是很有气概,果然与众不同,只是你不怕松山派杀你,难道就不怕我杀你么?”

秦狄问道:“前辈是要杀我灭口么?”

苏星罗沉声道:“你既然已知道我们要返回圣教,你不跟我们走,若是被别人捉到,只怕会泄露我们的行踪,说不得也只好杀你灭口了。”

第四十六章 拳谱复得

苏雨嫣听苏星罗竟要杀秦狄灭口,心中一惊,她与秦狄萍水相逢,又与秦狄联手杀敌,多少也算有点交情。心中着实不愿秦狄死在苏星罗手上,说道:“爷爷,你真要杀了这小子?我看这小子还算老实,不会把我们行踪说出去的,何况他还帮了我们。”

苏星罗道:“他不和我们走,总会泄露我们行踪,虽然他曾出手相助,但为了咱们的安全,我却非杀他不可。”

秦狄道:“苏前辈,你既然手上并无宝卷,为何还怕我泄露你们行踪?更何况你的秘密松山派既然知晓,其他人想来也不会不知,前辈即便杀了我又有何用?”

苏星罗道:“哈哈,你说这话,难不成是怕了?若是害怕,那还是乖乖和老夫走吧。”

苏雨嫣也道:“你就听我爷爷的话吧,还是和我们走吧,你自己一个人,若是教松山派的人撞见你,那可危险得紧。”

秦狄心想若是你们好言相说,我倒可考虑是否跟你们走,但这苏星罗言语中满是威胁之意,自己若是和他们走了,倒显得自己怕了他,在苏雨嫣面前未免大失面子。当即说道:“姑娘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我心意已决,绝不更改。倘若前辈不许,非要动手杀我,那么晚辈虽然武功低微,却也绝不妥协,只好和前辈周旋到底了。”说完手中长剑一挺,直视苏星罗。

苏星罗也没料到秦狄竟然有此胆量,饶有兴致的看着秦狄,忽然打个哈哈,说道:“好小子果然有种,如此胆识,确是少有。实话和你说,老夫要杀你,实在是易如反掌,不过念你曾相助嫣儿退敌,我便不与你一般计较,更何况我若将你杀了,以后传将出去,说我苏星罗以大欺小,忘恩负义,未免有损我声名。这样吧,你只要立下重誓,不将我们的行踪泄露,老夫就放过你,你看如何?”

秦狄心中自无把握胜他,听他只不过要自己立个誓言,不将他们行踪说出来便放过自己,登时松了口气,正要应允,忽然想到:“我若是答应了他,那不还是屈于他淫威之下了吗?既然要装逼,那就得装到底。”拱手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在下离开以后,绝不会将前辈和姑娘的行踪向别人透露,只不过这个誓言,我却不能立。”

苏星罗一怔,说道:“你说什么?你不发毒誓,怎么让老夫信你?”

苏雨嫣素知爷爷脾气秉性,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特么疯了,爷爷已经给了你活路,你还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以为他真不敢杀你么?生怕苏星罗暴怒之下痛下杀手,忙道:“姓秦的,你这人怎的这么不知好歹?爷爷已答应只要你发誓不说,便不取你性命,这已经是做了极大让步,你又何必非要拂逆他的好意?”

秦狄昂然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当言而有信,我秦狄既然承诺不说出二位行踪,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吐露半个字。前辈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个誓,在下是绝不会发的。”

苏星罗冷笑道:“你嘴上说的倒好听,这世上口是心非的小人所在多有,谁知道你是不是这种卑鄙小人,你不发誓,老夫如何信你?”

秦狄道:“倘若我真是前辈口中所说的这种卑鄙小人,就算立了誓,也难保不会将二位行踪泄露。可见发不发誓,却也无多大分别。前辈要我发誓不说,然后便放我走,那不是太蠢了么?”

苏星罗被他一阵抢白,一时竟也语塞,不知如何辩驳,过了半晌,这才缓缓点头,说道:“好小子,说的倒也有些道理,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胆识,只是你不发誓,难道真的不怕我杀了你?”

秦狄道:“当然怕,只不过我更怕前辈一时杀我不死,却教松山派的人寻了过来,那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这番话既有示弱之嫌,又含恐吓之意,苏星罗哪会听不出来,他凝视秦狄半晌,这才说道:“你走吧。”

秦狄暗暗呼了口长气,心叫好险,脸上却是神色自若,拱手道:“多谢前辈成全。”

转身向苏雨嫣道:“苏姑娘,在下告辞了,请多保重。”

苏雨嫣方才也为秦狄捏了一把汗,这时见苏星罗放了秦狄走路,这才放心,点头道:“你也要一路小心,多多保重。”

秦狄更不多言,向二人一拱手,转身离去。

他依着记忆向北而行,生怕在路上遇到松山派之人,因此一路上也是尽拣荒僻道路前行。好在一路上并未遇到松山派之人,到得傍晚时分,已到苏星罗隐居的那个小村之外。

他在村外一个草垛中休息了几个时辰,直到天色已黑,月上柳梢,这才从草垛中出来。此时月明星稀,银光满地,村中静悄悄的,只偶尔传来几阵犬吠之声,他缓缓走近苏星河草屋之前,借着月光,只见日间那些黑衣人尸首已然不见,想来是被同门带走了,他怕屋中埋伏有人,当即捡了块石子,掷向院子里,他连掷了几块,听屋中并无动静,这才缓缓走近,推门而入。

他从怀里拿出火折晃亮,只见房内桌椅东倒西歪,诸般物事散落一地,心想:“这定是松山派人在屋里搜查过。”

来到左侧苏雨嫣卧房,只见里面也是物品散乱,箱子柜子中物事也都洒在地上,秦狄心想:“这帮家伙要找宝卷,可莫要把我百花拳谱拿走了。”在地上杂物里翻来找去,忽然眼前一亮,“百草经”三字映入眼帘,秦狄暗呼:“哈哈,总算找到了。”忙伸手拾起,翻看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放入怀中。心想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走为妙,将火折熄灭,右手挺长剑护身,缓缓走出卧室,伸手慢慢推开板门,刚要跨步出去,忽然隐隐听到屋顶上似乎有呼吸之声,心道:“我靠,难道有埋伏?”

第四十七章 力战脱逃

此时秦狄已是御气境三重,目力耳力俱都敏锐。那呼吸之声虽然极微,隐约却也能听清是两个人,心想:“莫非是松山派的人在这?他们躲在这干什么?难道算准我要回来,想杀我为他同门报仇?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我若是贸然出去,那可危险,我不如在这以逸待劳,等他们耐不住了,自会下来,他们在明我在暗,胜算便多了。”

转念又想:“只怕这也不行,我能听到他们呼吸之声,他们也自然能听到我呼吸之声,我不管藏在哪里,他们都会知晓,看来这个计策……”忽然脑中念头一闪:“我何不以体肤呼吸之法呼吸,那样他们就听不到了。”当即屏住气息,改为体肤呼吸,然后隐身藏在门边,手中长剑蓄势,凝神待敌。

过了一会儿,仍不见动静,秦狄心道:“这两个家伙倒也真沉得住气。”忽的瞥见地上有一块板砖,心想:“待会儿他们若是下来,我先将这板砖扔出去吸引他们注意,然后趁机冲出去。”缓缓低身将板砖拿在左手。

又等了一会儿,忽听左首房上一人低声道:“咦?那小子哪里去了?方才开门要出来,怎的不见他人?”

这人说话声音极低,但秦狄依然听得清楚。只听右侧房顶那人道:“这小子不知搞什么,难不成在屋里睡着了?”

左首那人道:“我半天也未听到他呼吸之声,难不成他从别的地方跑了?”

右首那人道:“他不管从哪走,总也有声响,这般悄无声息的逃走,除非他会遁地……啊哟,难道这里有暗道?他从暗道中逃走了?胡师兄,不如咱二人下去看看?”

左首那人道:“也好,你在屋顶看住后门,我从前门下去看看。”话音未落,接着便有一条人影从房上落下。

秦狄听那人说要下去看看,早就凝神盯着,见那人落下方位正是门口,心想你落的地方正好,手中长剑一挺,向那人小腹刺去。

那人哪料到秦狄竟会藏在他眼皮底下,下落之际丝毫没有防备,陡见剑光刺到,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呼。这时别说拔剑挡架,就是想躲避也来不及,好在他武功深湛,反应机敏,百忙中身子在空中向左一拧,避过小腹要害,只听噗的一声,秦狄这一剑已刺入他右肋。

秦狄一剑得手,更不怠慢,身子急纵而出,夺门便逃。

他身子刚纵出房门,就听到头顶刃风袭来,却是另一人闻声而至,挥剑偷袭。秦狄挥剑将那剑挡开,身子又跃出丈余,这时受伤那人也持剑攻来,这二人都是剑术高手,虽有一人受伤,但二剑连环,攻势仍是十分凌厉,竟将秦狄困在当中,秦狄几次想要攻出圈子,都被二人以长剑逼了回来,秦狄暗叫“糟糕”,他本以为自己偷袭得手,便可趁机逃脱,哪知道这二人武功如此厉害,又斗数招,忽然心中一动,手中长剑虚晃两招,猛的将左手板砖向屋顶一扔,叫道:“你要宝卷,那就给你吧。”

二人见他将一物扔了出来,不知是什么东西,听他口中叫道“宝卷”,也顾不上是真是假,当即舍却秦狄,一齐飞身向那板砖抓去。

秦狄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二人去拿“宝卷”之机,转身发足狂奔。

只听得身后传来“叮叮”两声响,接着听那二人齐声喝道:“什么人?”,“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竟是又与人斗了起来。

秦狄这时只想着逃命,也不管他们与谁相斗,展开轻功,使尽力气,径往花山城方向奔去。奔出十多里路,与花山城已近,心想:“到了城中,先把拳谱交给师父,吃了解药再说。”正自想着,忽听前方一人喝道:“什么人?站住了!”接着嗤嗤两响,两只暗器迎面打到。

秦狄心想:“我靠了,这又是哪个贱人?”他听风便器之术不精,不敢贸然击打暗器,连忙就地一滚,让了开去。这时只听那人又喝道:“前面的人听着,你再不停步,我可不客气了。”

秦狄听那人声音甚是熟悉,一转念间便即想到,连忙叫道:“前面说话的可是楚师叔吗?”

那人闻言一怔,问道:“你是谁?”

秦狄道:“楚师叔,是我,秦狄啊。”

“秦狄?”那人语气中满是惊讶:“秦狄,你还活着?”

秦狄道:“是啊。”站起身来,向那人缓缓走去,走的近了,月光下只见一人身着夜行衣,手持长剑,再看相貌,正是花山派回春殿殿主楚寒烟。

楚寒烟这时也已看清秦狄,连忙走上几步,说道:“秦狄,真的是你。”

秦狄道:“是我。”

楚寒烟奇道:“你不是已经坠崖了么?”

秦狄道:“师叔你怎知道?”

楚寒烟道:“几月前,回春殿诸弟子数日不见你,便向我禀报,我随即派人四下找寻,最后在崖上找到了系在树上的半条绳索,猜测你已坠崖。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你是怎么爬上来的?这几个月你去了哪里?”

秦狄道:“楚师叔果然神机妙算,只是这个说来话长,等有机会我定详细向师叔禀报。”顿了一顿,又问道:“楚师叔,你在这里干什么?”

楚寒烟道:“咱们花山派来了敌人,我奉命在此守候,好了,先不多说,你回来就好,你先行回山,这里危险得很。”

秦狄见他对自己甚是关心,心中颇为感动,说道:“我不走,我在这里与师叔共同对敌。”

楚寒烟见秦狄竟要在这里与自己一起对敌,颇出意料之外,心想这个杂役弟子倒有胆识,说道:“这里危险,你还是快走吧,我一个人应付得了。”

秦狄道:“我既已身入花山,虽然是杂役弟子,但也有责任为花山出一份力,。”

楚寒烟道:“这次对头武功高强,你武功还不够火候,难以抵挡,若是在此,我还要分心护你,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第四十八章 麦垛闻秘

其实秦狄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见楚寒烟执意不让他留在此地,也就不再多说,向楚寒烟一拱手,说道:“那师叔小心,弟子告辞了。”

楚寒烟点头道:“好,你快走吧。”

秦狄躬身行礼,然后转身而去。

他辞别楚寒烟,行了一阵,便已来到花山城外,这时天色已晚,城门早已关闭。秦狄见那城墙足有六七丈高,以他现在轻功却是难以攀越,心想:“既然今日无法进城,不如便在城外歇息一夜,等天亮城门开了之后,再进城找师父。”见不远处一片农田边有个大麦垛,当即过去,在麦垛下挖了一个大小可容身的洞,然后钻了进去。

他生怕还有松山派的人在附近,钻进麦垛之后,便用麦草将洞堵上,然后躺了下来,运气调息,改用体肤呼吸之法呼吸。

他刚刚躺好,忽听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竟是有人向自己这边而来,心想:“怎么到哪都有贱人?这又是哪个叼人?”听那脚步声既轻又快,显然来人轻功极是了得。忽然心底一惊:“来者莫非是松山派的人?难道自己行踪已然被人发现?”

他一时打不定主意是不是应当即刻出去,于是翻身趴下,将长剑执在手上,凝神戒备。

只听那人来到麦垛旁,便即停下脚步。秦狄不知来者是谁,心中戒备,不敢稍动。便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尖锐哨响传到空中,接着便是砰的一声,竟是烟花爆竹之声。秦狄心中诧异:“这人是谁?怎的跑到这里放烟花?”忽的醒悟:“不对,这不是烟花,应该是信号,他在这放信号干什么?”

过了片刻,只听远处有几人同时向这边奔到,几人尚未奔到近前,其中便有人叫道:“叶师弟,怎么样了?”那几人身法好快,说话间,已奔到近前。

秦狄听那人说话声音苍老,颇觉耳熟,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只听站在麦垛旁的那叶师弟道:“唉,咱们还是晚了一步,那人已经逃了。”语气甚是失落,竟也是个老者。

之前那人道:“逃了?难道他已听到风声,知道我们今晚行动?”

那叶师弟道:“不是,是有人打草惊蛇。”

先一人道:“打草惊蛇?是谁打草惊蛇?“

那叶师弟道:”是松山派的人。”

先一人奇道:“松山派的人?你怎么知道?”

那叶师弟道:“我和苏师兄赶到之时,院中已有人交上了手,恰好其中一人将一物扔到房上,口中叫道,‘你要宝卷,那就给你’。与他相斗那二人立即去抢那东西,我当即发暗器阻拦,苏师兄则趁机将那物接住。接着我和苏师兄便与那二人动了手,不过那二人虽是蒙面,但从他们的武功路数看,必是松山派的人。后来古师兄来到,那二人见不敌,便逃走了。”

先一人道:“那苏师弟拿到的可是那宝卷么?”声音竟也有些微微发颤。秦狄早就听这声音耳熟,这时已听了出来,想道:“我靠,这声音不是庞图鸿那老逼样的声音吗?他怎么到了这里?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的勾当?这个叶师弟……难道是主管回春殿的叶长老,叶青玄?那个苏师弟,啊是了,主管藏武阁的那个苏长老?那个古师兄莫非就是那日武试和庞图鸿那老家伙一起主考的那个?他们也是要去找苏星罗抢夺长生宝卷的?我靠,花山派四大长老一齐出手,这么大阵势。”

只听叶青玄叹口气道:“哪里是什么宝卷了,只不过是个破砖头而已。”

庞图鸿道:“破砖头?特码的,是谁这么卑鄙?“语气中甚是气恼,顿了一顿,又问:“苏师弟他人在哪里?”

秦狄心道:“我靠,这老东西骂我卑鄙,你这老东西比我还卑鄙,听这口气他好像很生气,怎么不气死你个老逼?”又想:“原来松山派那二人是与他们动的手,只是不知道苏长老有没有将我认出来?”

叶青玄道:“苏师兄、古师兄还有宗师兄已去追那二人了,不管是否追上,我猜这时候也该到了。”

秦狄心道:“我靠,原来不是四大长老,是五大长老。啊不对,那三位长老去追松山派那二人了,这里又是好几个人,不知道这几个人里还有没有长老了。“

庞图鸿哼了一声,说道:“咱们筹划了这么久,想不到到如今还是功亏一篑,这最后关头,竟被松山派的人搞砸了,真是气煞我也。”

这时又一苍老声音道:“是啊,咱们计划如此周详,却被松山派抢先一步。”

庞图鸿道:“这个就怪我们思虑不周了,若是多派些人手暗中监视,也不至于被松山派搞砸。”

叶青玄道:“掌门人言道,那苏星罗狡猾至极,若是派人暗中监视,他哪有不察觉之理?若是被发现,那不是打草惊蛇吗?因此吩咐不得派人暗中监视。”

庞图鸿“嘿”了一声,说道:“咱们虽然没有打草惊蛇,可这事还不是让松山派给搅了?”

这时又一老者道:“松山派又是怎么得知的消息?”

叶青玄道:“既然咱们能查出苏星罗的下落,其他人又怎会查不出?我到苏星罗屋中查看之时,屋里东西也被翻的乱七八糟,原来早有人翻查过了。”

庞图鸿道:“难道宝卷已落入松山派之手?”

叶青玄道:“这倒未必,如果宝卷已落在松山派手上,松山派那二人绝不会在那里逗留,更不会与人打斗,还去抢那块破砖。我想宝卷要么还在苏星罗手中,要么就在那扔砖头之人手中。”

庞图鸿问道:“难道扔砖头那人不是苏星罗?”

叶青玄道:“绝对不是,当时我正专注拿那砖头,虽然未来得及看那人样貌,但听那人声音,似乎年纪不大。”

庞图鸿道:“年纪不大?能与松山派两位高手匹敌,不知是哪个年轻高手?难不成那人和苏星罗是一路?”

叶青玄道:“若是魔教高手,倒也说不定。唉,花山派十大长老出手,竟还是空手而归,若是传将出去,那不是笑掉别人大牙?“

第四十九章 服食解药

庞图鸿道:“这次失手,全怪松山派出手搅局,也怪不得我们,只是苏星罗不知现在何处,那宝卷也不知在何人手上。”

叶青玄道:“这次已然打草惊蛇,要等苏星罗再次出现,却不知要到何时了。“

这时又有数人到来,庞图鸿问道:“你们在外围拦截,可曾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只听一年轻弟子声音道:“启禀庞长老,我们方才遇到两名黑衣人,弟子们出手拦截,却不是他们对手,让他们逃了,后来苏、古、孟三位长老赶到,让我等看到讯号便来会合,然后就去追那二人了。”

叶青玄又问:“你们可曾见到一个年轻人?”

那弟子道:“年轻人?弟子倒没见到。”

叶青玄道:“庞师兄,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庞图鸿道:“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先回山,禀告掌门,之后的事,听由掌门人吩咐吧。叶师弟,你带些弟子去接应苏、古、孟三位师弟,其余人等随我回山。”众人领命,尽数离去。

等众人全都走远,秦狄这才躺下身来,心想:“原来花山派也是觊觎这《长生宝卷》,他们也早就知道苏星罗隐藏在此,原定今晚出手抢夺宝卷,只是他们怕苏星罗起疑,不敢在附近安排岗哨,不曾想却被日里松山派诸人抢了先机,惊走了苏星罗,打乱了计划。还好叶长老没看到我的样貌,不然还不得问我索要宝卷?”

他在麦垛中睡了一夜,次晨起来,等开了城门,便进了城。进城之后,打听到悦来客栈的方位,当即快步赶去。

到得悦来客栈门口,刚一进门,便见到陆修远正坐在离门口不远一张板桌前胡吃海塞,桌上一笼小蒸包已吃了大半,一碗米粥也见了底。

秦狄见他如此惬意地吃着早点,想到自己在麦垛中窝了一夜,便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自己为了偷那本破拳谱,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累,连性命都差点不要了,这家伙倒好,在这过得还挺滋润。走到陆修远面前坐下,大声叫道:“小二儿,给我来一笼包子,再来两斤酱牛肉,都算这位大爷的账上。”

小二儿应声,自去准备包子和牛肉。陆修远被这秦狄一声喊吓了一跳,抬头见是秦狄,口中稀粥差点没喷出来,他咽下口中稀粥,说道:“我以为那个小子这么大胆,跑我面前大呼小叫,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你怎的来了?你这几个月跑到哪里去了?我去了几次花山,都没找到你,事情办的如何了?你可别来要银子啊,我告诉你啊,我身上银子可不多了。”

秦狄道:“你别啰嗦,我这次来是向你要解药来了,快把解药给我。”陆修远道:“怎么?我给你那些止痛丸都吃完了?”

秦狄道:“什么止痛丸?我要的是解药,不是止痛丸。”

陆修远一怔,接着满脸喜色,问道:“你得手了?”

秦狄道:”废话,若不得手,我向你要什么解药?“

陆修远听他真将秘籍偷到了手,一时兴奋已极,连忙低声道:“你将秘籍偷出来了?快点给我。”

秦狄道:“你先把解药给我,我再给你秘籍。”

陆修远道:“解药当然要给,你先把书给我。”他心情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秦狄道:“你先给我解药,你这人不讲信用,我可不放心。”

陆修远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小子。”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从瓶里倒出一颗黄色小丸,说道:“这就是解药了,你快吃了吧。”秦狄接过药丸,看了一眼,问道:“就这么小一颗?你给的这颗不会是假的吧。”

陆修远道:“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你是我徒弟,我难道还能害你?你快随我进房,师父我已经等不及了。”

秦狄一惊,说道:“师父你要我进房做什么?什么等不及了?你离技院这么近,难道还饥、渴成这个样子?”

陆修远道:“你休得在这胡说八道,我要你进房,当然是要你把东西给我了,这里人多,不方便。”

秦狄道:“那也至少等我把饭吃完。”说完将手中药丸一口吞了,这时小二已将包子牛肉端上,秦狄也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陆修远急于拿到拳谱,可是这大庭广众,却也不好去秦狄怀里抢夺,只好坐在那里等着。秦狄见了他一脸焦急模样,心中好笑,心想你在这里天天吃喝玩乐坐享其成,我却拼命为你办事,让你在这等会也是应该,嘴上故意细嚼慢咽,好叫陆修远等的心急。

好不容易等秦狄吃完了,陆修远迫不及待的将他拉到房中,四处看了是否有人,然后将门窗紧闭,向秦狄道:“好徒弟,快把东西拿出来吧。”

秦狄见陆修远又是兴奋又是焦急,搓着双手,激动的好像饥、渴的少、妇见了壮男一般,心中奇怪:“这老东西听说我拿了拳谱,饥渴的跟个少、妇一般,看来这拳谱绝非一般拳谱那么简单,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可不能轻易给他,至少也要知道这拳谱究竟有什么特异之处。”

当即也不急于给他,在桌旁一坐,问道:“师父,你在这妓院旁的客栈住了这么久,每天是不是过的很嗨?”

陆修远一心要拿拳谱,哪有空听他扯犊子,忙道:“好徒弟,你不要胡扯了,快把那拳谱给我。”

秦狄道:“师父,你可知这拳谱来之不易,为了拿这拳谱,我差点连命都丢了。”

陆修远知道他又想勒索一笔,说道:“好徒弟,我知道你历尽艰辛,一路披荆斩棘,这才为为师拿到拳谱,为师对你好生感激,我能收到你这么个弟子,已深感为荣。为师言而有信,解药我已给你了,至于你心里想什么,为师自然是心里有数,你放心,只要你把那拳谱给我,我们立即便回去,为你和你师妹完婚,你看如何?”

第五十章 拳谱上交

秦狄道:“多谢师父成全,只是师父,我这一次为了拿这秘籍,沿途可是花了不少……”

陆修远不等他把话说完,便道:“你别说了,师父懂。”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塞入秦狄手中说道:“这是一百两银子,你拿着,不用找了。”

秦狄从未见过陆修远如此大方,看着手里的银票,都惊呆了,问道:“师父,你怎么变得这么大方了?”

陆修远道:“你是我的好徒弟,而且为我办成大事,我当然不能对你吝啬,这点银子又算的什么?”

秦狄道:“可是这一百两似乎不……。”陆修远心道:“你这个王八蛋,还想勒索我?”忙道:“为师身上就这些银子了,小狄,做人要知恩图报,为师将你抚养长大,又传你武功,这份恩情可是不浅,难道这份养育教导之恩,竟不如区区几两银子吗?”

秦狄心想:“这老东西拿出一百两,心疼的都滴血,我若再啰嗦,惹他急了,再把这一百两要回去,那可就亏了,我还是见好就收吧。更何况他这个人卑鄙无耻,要是再给我下什么蛋疼丹、棍疼丹的,那不是得不偿失?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就不和他一般计较了。”

当即将银票揣在怀里,说道:“师父养育教导之恩,弟子怎么敢忘?弟子就是和师父开个玩笑。对了师父,这拳谱在花山派是个不入流的拳法,你费尽心思要得到这部拳谱,难道这个拳谱有何特异之处?”

陆修远听他问及,脸色一变,接着叹了口气,说道:“这本拳谱里面并无什么秘密,若是叫别人拿去,最多也不过是本拳谱,但在我手中,那就不一样了。这拳谱与一个人有关,小狄,这是为师的隐秘,你还是不要问了。”

秦狄见陆修远忽然变得神情忧郁,眼神中更透着一股苍凉,心想:“难道这拳谱和他以前情人有关?啊也许是他与他情人之间的定情信物,不然他听我拿到了拳谱,怎么会这么激动?“忽然脑中念头一闪:”不错,正是这样,我总算是懂了,原来师父他竟是花山派的人。“

刹那之间,文试考题的紫气诀,擂台上曾俊雄施展的剑招,藏武阁中一些自己早已学过的武功秘籍,种种画面浮现在秦狄眼前:”师父传我的什么紫气诀、什么玄雷剑法、种种武功,都是花山派的武功,他若不是出自花山派,又怎会这么多花山派的武功?他若不是出自花山派,又怎知藏武阁中有这么一本《百花拳谱》?“

又想:”如果我所料不差,师父他还和他师妹或者师姐有一腿,二人因《百花拳谱》而结识,随后坠入爱河,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二人没能在一起,因此师父想要拿回这拳谱,睹物思人,一解相思之苦。难道是这老家伙色心不改,偷看师姐妹们洗澡被抓个现行,被花山派逐出了师门?算了,不管他是不是花山派的人,既然是他的隐私,我还是不问为好。唉,看他这个可怜的样子,我也不捉弄他了,还是将拳谱给他吧,”从怀里取出拳谱,说了声“师父”,将拳谱交到陆修远手上。

陆修远接过拳谱,看到封面上“百草经”三个字,登时蒙了,看看拳谱,又看看秦狄,说道:“好徒弟,这是《百草经》,不是《百花拳谱》啊,你是不是拿错了?”心下暗自后悔:“这小子诡计多端,我怎的未加提防,他拿本假的拳谱来骗我,我当时高兴得忘乎所以,竟未想到验那拳谱真假,就把解药给了他,这下可上了这小子的当了。”

秦狄听他问及,便将自己移花接木,用《百草经》偷换《百花拳谱》的经过简单说了,至于自己被人暗算坠落深谷以及之后的事,却是略过不提。

陆修远翻开拳谱,见上面所载果然都是拳法精要,这才相信。他将拳谱合上,放在怀中,说道:“好徒弟,这回多亏你机智勇敢,办成了此事,为为师了却一件心事,你放心,为师绝不食言,咱们这就回去,给你和你师妹完婚。”

秦狄一听要与师妹完婚,脑海中登时现出剑乐舞倩影,一想到能与师妹在床上查查欧欧,心中一阵激动,说道:“多谢师父。”

陆修远道:“好徒弟,你又何必客气?事不宜迟,那咱们这就动身。”

秦狄刚要答应,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师父,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一些琐事要办,现在还不能和你回去。”

陆修远奇道:“你还要办什么事?”

秦狄道:“我与花山派几个弟子还有些恩怨未了,而且我还应了一场比武,所以现在还不能和你回去。”

陆修远道:“好徒弟,这些小事你又何必放在心上?你任务已经完成,不必再回去了。更何况以你现在武功,未必是那些弟子的对手,何必还要回去挨打?你还是和我回去吧。为师保证回去传你几套厉害的武功,等练好武功,再回来收拾他们也不晚。”

秦狄心道:“你教我那点三脚猫功夫,有什么用处?”说道:“师父放心,我现在武功厉害的很,我这次回去,就是要好好收拾他们,我若是没有把握,又怎敢贸然与他们动手?”

陆修远道:“你难道忘了?还有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在床上等着你那,你难道不想和你师妹成亲了?”

秦狄道:“当然想了,但是这件事我非办不可,至于我和师妹的婚事,暂且押后,只是师父你可不许反悔。”

陆修远一板脸,说道:“你把师父当成什么人了?师父是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么?既然你执意回去,为师也不阻拦,只是你要小心,若是不是他们对手,可千万不要逞强,打不过就跑,知道么?”

秦狄点头道:“知道了,师父。”忽又想起一事,问道:“师父,你可曾听过定武四大奇书?”

第五十一章 四大奇书

陆修远道:“定武四大奇书?当然听过,怎么,你听别人说起过?”

秦狄道:“不错,不过弟子所闻俱是只言片语,对这四大奇书实情不甚知晓,师父见闻广博,还请指教。”

陆修远听他夸赞,心中高兴,说道:“定武四大奇书的传闻,已在江湖上传了数百年,但究其根源,确实无从查考。但四大奇书之名,放眼江湖,只要是个人,都会知道。”

秦狄心道:“我靠,这老东西说的怎么和松山派那犊子说的一样,那不是骂我呢么?”说道:“师父此言差矣,我就是人,但却不知道。”

陆修远道:“好徒弟,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骂你,我的意思是,这定武四大奇书在江湖上很是有名,几可说人人皆知。”

秦狄道:“原来这四大奇书这么有名,那究竟是哪四本奇书呢?”

陆修远道:“这四大奇书分别是《长生宝卷》、《古武秘典》、《万法天书》和《变形经纲》。“

秦狄听那前三本倒还像话,听到最后一本《变形经纲》,差点没摔倒,心想:“这世界还有变形金刚?”连忙问道:“什么?变形金刚?那不是机器人么,怎么还成了书了?”

陆修远一怔:“机器人?机器人是什么东西?”

秦狄道:“是啊,你不是说变形金刚吗?变形金刚不就是机器人么?”

陆修远一脸懵逼,说道:“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是变形金刚,是变形经纲。”

秦狄道:“变形经纲,那是什么鸟书?这四本书都是干毛用的?”

陆修远道:“虽然江湖上并无人得知这四大奇书的内容,但从其书名来推测,却也隐约能猜出些端倪,那《长生宝卷》,顾名思义,定是记载了可让人长生不老的妙法。这长生不老之术实在是诱人之极,从古到今,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帝王将相欲求之而不可得,世人贪图名利,崇尚权势,眷恋美色,试想又有谁人不想长生不老,但千百年来,追求长生之人虽是数不胜数,但却无一人得其正法。因此这《长生宝典》,便成了无数人争夺的至宝,只可惜这部奇书究竟是否真的存在,却是无人得知。”

秦狄道:“长生不老之术嘛,我看纯属扯几把犊子,若这世上当真存在此妙术,世上不就有长生不老之人了么?可是这长生不老之人谁又见到了?”

陆修远道:“非也,若是真有长生不老之人,又怎能轻易教世人得见,正所谓无风不起浪,世间既有此传说,未必便是假的。”

秦狄道:“《长生宝卷》是教人长生不老之术,那《古武秘典》呢?啊,定是教人武功的了。”

陆修远道:“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部《古武秘典》,所载的便是上古时期的秘武绝学。”

秦狄惊道:“上古时期?我靠,那不是很久远?”

陆修远道:“上古时期,人族还极其弱小,那时世上各种蛮兽横行,人族只能任其吞噬,无力与抗,后来人族出现一个旷世奇才,他识经认穴,辩络知窍,练气伐脉,易筋洗髓,以大智慧大神通自创古武一道,这人便是传说中的古武帝了。人族自此修习古武,日渐强盛,终于不再受蛮兽吞噬践踏了,后来器尊开创冶金炼器之术,造兵制器,自此人族崛起,百族莫敌。”

秦狄道:“那《古武秘典》,便是古武帝所著的了?”

陆修远道:“这个却是无人知晓了,也许是他亲自所著,也许是旁人搜集所记,但这《古武秘典》存于世上,却是毋庸置疑。”

秦狄听他说到这,猛然想起当日苏星罗也曾说过,《古武秘典》曾在江湖上出现过,只是其中详情,确是无从得知。问道:“难道有人见过这《古武秘典》?”

陆修远道:“不错,七十多年前,正邪三大高手约战天龙峰,决斗未开始,却发现了传说中的神兽,龙。”

秦狄惊道:“龙?这世上真的有龙?”

陆修远点头道:“不错,只是龙乃神兽,轻易不现人世。那龙在天际一晃,便即隐没,三人既见神龙,便就无心争斗,遂决定寻龙,便朝龙隐没之处前行,走了数日,也未曾得见其真容。走到第九日上,竟在一处山中发现了一个隐秘洞穴,在那洞中找到了一本书。”

秦狄道:“那书就是《古武秘典》了?”

陆修远道:“不错。”

秦狄道:“那三人照着书上修炼,那不是牛逼了?”

陆修远摇头道:“他们虽得见秘籍,但却无法照书修炼。”

秦狄道:“啊一定是他们见书起意,为了争夺秘籍打起来了?”陆修远道:“那倒不是,三人之所以无法修炼,皆因秘典上所书的字,他们一个也不识得,既不认得书上的字,又如何照书上修炼?”

秦狄道:“我靠,原来那三人都不认字,没文化真可怕,要是他们多念点书,哪有看不懂之理?”

陆修远道:“你又猜错了,这三人并非是不识字,而是这秘典上所书,并非普通文字,而是上古文字。”

秦狄问道:“上古文字?甲骨文?”

“甲骨文?”

“不错,就是刻在王八盖上的文字,你没听过?”

陆修远摇头道:“没听过,你是从何得知?”

秦狄心想那是地球上的文字,和你说了你能明白?说道:“我是胡说,你继续说。”

陆修远续道:“文字经历代演化,字形已与上古文字大相径庭,他们不认识自是情理之中,放眼天下,只怕认识这上古文字的,那是寥寥可数了。”

秦狄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不对啊,那三人既不识得上古文字,又怎知那书就是《古武秘典》?”

陆修远道:“那书中内容虽是上古文字所书,但封面所写却是普通文字。”

秦狄恍然道:“难怪他们能看得懂了,我靠,难道上古时期就有人会写演化后的文字?”

陆修远不答反问:“你如此聪明,不妨猜猜看,这是什么道理?”

秦狄想了一想,脱口说道:“莫非这《古武秘典》不是原本,而是后人所做的拓本?”

第五十二章 重回花山

秦狄问道:“那是谁这么牛逼做的副本?这个人难道识得上古文字?难道他已练成上面的武功?又或者是他故意捉弄后人,弄了个假的秘典糊弄別人?”

陆修远道:“这其中据说还有一段隐事,只是除了那三位高手之外,旁人便不得而知了。至于这秘典是谁做的副本、谁又留书在山洞、这秘典是真是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秦狄问道:“那后来怎样?”

陆修远道:“三人武功修为不分上下,谁也独吞不了秘典,后来三人商议,将那《古武秘典》分做三份,三人各执一份,便即各回中原了。后来三人在江湖上也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古武秘典》的下落,便也无人得知了。”

秦狄道:“那三人一定是找个偏僻之所去参研秘典了,师父,你所说的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陆修远道:“这都是江湖传闻,至于是真是假,那就不知道了。”

秦狄心想:“师父说的这段传闻和苏星罗说的差不多,只不过比苏星罗说的却详细多了。”又问:“那《万法天书》又是什么?”

陆修远道:“《万法天书》,据说是记录诸般法术的秘本,那是术门典籍,只不过如今术门式微,江湖上对这书却似乎并不太在意。”

秦狄又问:“那《变形经纲》又是什么书呢?”

陆修远道:“这个就不知道了。江湖上对这部奇书却是各有见解,可说是众口不一,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是一本武功秘籍,也有人说是一部铸造典籍,总之是杂谈纷纷,难有定论。”

秦狄知晓了四大奇书,终于不会再被骂做非人了。二人又闲聊一会儿,秦狄便即告辞,陆修远也不挽留,他本想在秦狄临行前传他几招牛逼的武功,却被秦狄给拒绝了,心想这小子入了花山派倒长能耐了,但他拿到拳谱后心情大畅,自也不以为忤。

秦狄辞别陆修远,在城中买了一套新衣衫,将身上那套破衣衫换了下来,然后自回花山。

一路无事,到得花山派,秦狄先是到回春殿找楚寒烟,将自己这几个月的情况胡编乱造一番,说与楚寒烟,大意就是自己坠下山崖,被树藤所救,然后在山谷中迷了路,直到几日前才找到出路,他在来花山的路上,早就编排好了说辞,因此说的倒也顺畅,尤其是将自己在山里受得诸般苦楚添油加醋的说了。楚寒烟倒也没有怀疑,问他如何坠落山崖,秦狄只说是绳子磨损,被曾俊雄等人暗算等节却是不说。

秦狄说完,楚寒烟点了点头,说道:“今日你暂且歇息一日,你胡师兄已然回来,药房的事你便不用再做了,今后你还是继续上山采药,只不过较武大会即将召开,这几日你们都不用上山采药了,都好好练习功夫,以备大会。”秦狄躬身领命。

从回春殿出来,秦狄来到寝居,这时与他同住的杂役弟子都已出去采药,倒也清净,秦狄美美睡了一觉,一觉醒来,精神饱满。

到了傍晚,众杂役弟子也都采药回来,诸人回来见到秦狄,都是又惊又喜,围着秦狄问这问那,秦狄依然是用糊弄楚寒烟那套说辞糊弄众人,众人自也不疑。

一杂役弟子道:“秦师兄你这几个月可真是受苦了,不过你回来的倒是时候,再过几日便是较武大会之期,楚师叔吩咐了,从明日开始,咱们便不用上山采药了,这几日好好勤练功夫,准备参加较武大会。秦师兄你武功高强,这次较武大会,倘若你挑战外门弟子成功,那么就可以成为外门弟子了。”

另一弟子道:“秦师兄武功高强,晋升外门弟子,那是理所当然的了。”

秦狄在花山派虽只呆了月余,但较武大会的规矩倒也知道。原来那较武大会每半年举行一次,分内门较武,外门较武,还有晋升较武三场比试,每场三日,共计九天。所谓内门较武,便是所有内门弟子之间互相切磋,前十名胜者,便会得到相应的门派奖赏,外门较武也是如此。而晋升较武,则是低阶弟子向高阶弟子挑战较武,倘若低阶弟子胜了,则低阶弟子可晋升为高阶弟子,而输了的高阶弟子,却要做一年的低阶弟子,如此一来,低阶弟子自然勤修苦练要做高阶弟子,高阶弟子则是全力修炼要保住自己地位,因此每次较武大会,门中弟子无不勤奋练功,以期佳绩。

这时又一弟子问道:“不知秦师兄是否已想好了要挑战谁?我看不如再挑战一次那曾俊雄,让这小子也当一年杂役,看他还敢不敢再嚣张。”

那日藏武阁庞斌向秦狄挑战之时,除了庞斌的几个亲信之外,其他人并不在场,所以这事外人也均是不知。秦狄心想:“这曾俊雄我当然不能放过了,这家伙连着两次与我作对,我若不给他点颜色,他还以为我好欺负。”说道:“这个家伙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对了,那家伙伤好以后,有没有再欺负你们?”

那杂役弟子道:“那倒没有,他屁股好了以后,倒是收敛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了。”

另一弟子道:“他哪里还敢欺负咱们?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屁股再开花吗?”众人闻言,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秦狄道:“他只要不再欺负咱们,咱们就放他屁股一马。今后凡是有敢跟咱们杂役弟子装逼的,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大家说说,最近有哪些弟子最能装逼?”

这些杂役和他混的久了,装逼这词也就不陌生了,众人听他这么一问,均想:”看来这是要在这些装逼之人中挑选挑战对手了。”当即你一言我一语,片刻之间便列出十多个装逼分子,这些个装逼分子都是平时欺压过他们的,众弟子都想秦狄好好将他们收拾一顿。

秦狄正要吹牛逼,说“这几个我都收拾了”,忽然想起一事,问几人道:“那个庄高尚庄师兄哪里去了,怎的不见他人?”

第五十三章 半路堵截

他口中所说的庄高尚,便是那天假传口讯,骗自己到玄依崖采玄依草的那个弟子。当日那庄高尚假传口讯,将他骗到玄依崖上,后来被曾俊雄等人暗算坠崖,虽然为大猿所救,而且还在崖底学得了神功,但毕竟那是自己因缘际会,福缘深厚。倘若不是命大,自己早就挂了,还学个屁的神功?因此秦狄回山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找这个庄高尚算账。

众杂役弟子听他说起庄高尚,都是满脸愤怒之色,一人说道:“你说庄高尚那个王八蛋?他几个月前便被派往外务殿做事了。“那外务殿主管花山派外务,花山派治下所有房屋、田地、客栈、酒楼等诸般生意产业,均为外务殿所管。

秦狄奇道:“这小子在外务殿工作?怎的师兄你一提起他,如此气急败坏?这小子得罪了你?”

那弟子道:“这个小子忘恩负义,卑鄙龌龊,自从他去了外务殿,就不把咱们这帮兄弟放在眼里了,有时路上见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更可气的是这小子竟和曾俊雄那王八蛋攀上了关系,平时对咱们视而不见倒也算了,还帮着那帮外门弟子欺压咱们杂役弟子。这个王八蛋在回春殿做事之时,咱们对他也算不薄,你说这人是不是忘恩负义?”

另一弟子道:“不错,上次他上厕所忘带纸,还是我给送的。”

秦狄心想:“原来这小子为曾俊雄办完事之后还特么升职了,你大爷的,用我的性命来换取他的锦绣前程,你倒很潇洒,看来非得收拾他一顿不可。”说道:“这个庄师兄以前我看他人很是不错,怎么会变成这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过大家放心,凡是敢跟咱们装逼的,我绝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的。“

众人全都附和道:”是啊,秦师兄,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秦狄道:”诸位放心吧,我一定为你们出气,只是要有好机会才成。“

这是又一弟子道:”秦师兄,我听外务殿的一个师弟说,这小子明天要到花山城中客栈收取这月的利钱,这可是个好机会。“

秦狄道:”哈哈,他既然要下山,这就好办了,我若不将他好好教训一顿,又怎对得起诸位兄弟,你们就瞧好吧。“

次日天蒙蒙亮,秦狄便即起床,收拾妥当之后,便离开寝居,径往山下而来,行了十多里路,见山路旁有块巨岩,心中已有了主意,当即在巨岩后藏住身形,静待庄高尚。

一直等到辰时时分,这才听到远处脚步声响,一人从山上走了下来。秦狄从岩石后面探出头来,见山上走下来这人身着杂役弟子服色,再看那人相貌,正是那日假传口讯的庄高尚。

秦狄待庄高尚走到近前,从岩石之后猛然跃出,说道:“庄师兄,好久不见了,你这是要去哪呀?”

庄高尚吓了一跳,连忙抬头,见和自己说话的是一个杂役弟子,心想这小子这么莽撞,大呼小叫,吓了自己一跳,正要出言训斥,忽然看清秦狄样貌,脸色陡然一惊,口中颤声说道:”你……秦师弟……还活着?“忽然转身撒腿便跑。

秦狄既见他面,又怎会让他轻易逃脱,飞身纵出,右手一探,已按住庄高尚肩头。庄高尚转身,抬臂格挡,左拳挥出,直击秦狄面门,秦狄侧头避过,左手一拿,已扣住庄高尚左手脉门,手上一用力,庄高尚吃受不住,大叫一声”啊哟“,伸右手便去扳秦狄手指,秦狄手上加力,庄高尚吃痛,又是一声大叫,右手便不敢再去扳秦狄手指。

他脉门为秦狄所制,半点反抗不得,口中连声求饶:”秦师弟,你下手轻点……哎哟……有话好说……切莫动手……哎哟。“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我哪有动手?这不过是与师兄亲近亲近,这么久没见庄师兄,小弟很是想念,想和师兄说几句话。“

庄高尚一见秦狄,便知不妙,这时候为其所制,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对付自己,战战兢兢的说道:”师弟有何吩咐?师兄我定当照办。“

秦狄假装惊讶,说道:”庄师兄你这是干嘛?怎么和我这么客套了,一见到我就如此紧张,还要转身跑路?“一边说着,一边手上加力,庄高尚”哎呦哎哟“大声呼痛,说道:”秦师弟你轻一点……我不是逃跑……我是一时情急……啊不……一时欢喜,我这一欢喜就要跑……啊哟,你放手……“

秦狄讶道:”一欢喜就要跑?这是什么习惯?庄师兄,听说你调到外务殿了,这外务殿的油水只怕要比回春殿的油水多吧?“

这时秦狄手上劲力微松,庄高尚缓了几口气,这才说道:”师弟你真会开玩笑,哪有什么油水?咱们做杂役弟子的,在哪都一样。秦师弟,请你先放手,咱们有话好说。“

秦狄摇头道:“我还要多和师兄亲近,和师兄你好好说说话,哪能随便放手?我若是一松手,师兄若是逃走了,可怎么办?“

庄高尚忙道:”师弟你松手,我绝对不逃就是。“

秦狄道:”你这个人向来撒谎,我可不能信你,对了,庄师兄,为何一见到我就要逃跑?难不成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见到我心虚了?“

庄高尚一惊,接着使劲摇头,赔笑道:”哪有?那有?我哪敢做对不起师弟的事,师弟你不要误会。“

秦狄道:”哦是吗?那日、你要我到玄依崖采药,不久曾俊雄等人就去和我为难,这可真是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在玄依崖采药?“

庄高尚奇道:”什么?曾俊雄他们也到玄依崖了?他们去那里干什么?“

秦狄见他满脸惊讶,似乎这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心说你这犊子还真挺能装,这演技估计能拿个影帝了。说道:”这个我也想不通,你说他们遇上我,是不是凑巧?“

庄高尚闻言,连忙点头,说道:”不错,定是凑巧遇上的,师弟果然聪明,师兄佩服。“

秦狄点头微笑,忽然抬脚在庄高尚屁股上狠踢一脚,骂道:”你佩服个几吧,你大爷的,这时候还和我装蒜,你为何假传口讯骗我上玄依崖?“

第五十四章 逼问实情

庄高尚一脸迷惑,说道:“假传口讯?我哪有?师弟你误会了吧?”

秦狄道:“你还嘴硬?我已问过韩师兄,他根本就没有要我去采什么玄依草,你这个傻、逼。”说着又踢了庄高尚一脚。

庄高尚连连求饶:“师弟别动手,啊不,别动脚,师弟果然明察秋毫,这个……这个,师兄确实是说了谎,只不过我之所以说谎,全是被那曾俊雄逼迫,这可不是我本意。师兄我实在对不起你之至,还请师弟你海涵,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秦狄点了点头,和颜悦色道:“原来师兄也是为人所迫,那看来我是错怪师兄了,我虽然坠入山崖,但却没挂掉,师兄你又何必自责?其实我也料知师兄是逼不得已,所以我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是来,感谢你。”

庄高尚听到“感谢”二字声音有异,心中更是惊惧,说道:“那时我被逼欺骗师弟,本以为他只是要教训你一下,谁知道他竟然想要你的命,后来我没见你回来,便到玄依崖上去查看,直到看到那断了半截的绳索,这才知道你已经遇险,倘若我真的知道他要伤你性命,就是要我命我也不敢诓你啊,师弟,你师兄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一定要相信我呀。”

秦狄哼了一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已遇险,为什么没有回去将此事禀报本门,好教本门派人前来营救我?”

庄高尚道:“这,这,我当时也不敢向本门禀报,这件事若是本门追究起来,我也脱不了干系。但是师弟,自从那日、你坠崖以后,我每天都为你暗自祈祷,希望你能逢凶化吉,想不到你福大命大,果然绝处逢生,今日见到师弟安然无恙,我心中很是欣慰,看来老天真是对你眷顾,也不枉我为你祈祷数日,总之师弟你安然归来,师兄心中甚是高兴。”

秦狄听他嘴上虽然说是高兴,但脸上殊无高兴的神情,说不定心中早就懊恼之极。说道:“庄师兄,你既然知道我必然无幸,竟然还要每天为我祈祷,这不是自相矛盾吗?照师兄这么说,我如今还有命与你说话,那是全靠师兄你每日祈祷所赐了,看来我还真的要好好多谢师兄呀。”说着手上又再加力。

庄高尚“啊啊”直叫,痛的汗水都流了下来,说道:“师弟你吉人天相,你能安然回来,全赖你福大命大,和师兄我大不相干。”

秦狄忽然厉声喝道:“别哔哔废话,说,到底是谁指使你骗我到玄依崖?你最好一字不落的如实给我说清楚,不然的话,哼哼,曾俊雄怎么受的伤你难道不知道么?”

庄高尚闻言,菊花不由得一紧,眼见瞒不过去了,连忙求饶道:“师弟你不要冲动,我最近有些便秘,那地方实在是受不了伤痛。我都说我都说,自从师弟那天在擂台上大显神威暴打曾俊雄,师弟你的大名便传遍了整个花山派,你给咱们杂役弟子,大大的挣了脸……”

秦狄喝道:“废话少说,捡重点的说。”

庄高尚道:“是是,那日曾俊雄带着几名外门弟子找到我,要我假传口讯骗你到玄依崖上,说要好好教训你一顿,我当时顾念咱们同门情谊,说什么也不肯去为他传假话,还劝他最好不要招惹你,可是他和他几个随行的外门弟子说,我倘若不为他传话,就要我好看,还说今后就不让我在华山立足,师弟,我的武功不及你那么高强,我也打不过他们,我一时被他们吓蒙了,稀里糊涂的就找到师弟,还说了假话骗了你,现在想来,真是愚不可及,倘若你真的被他们害死,那师兄我岂不是罪大恶极,这一生都要内疚,当真对不起师弟了。”

秦狄说道:“你竟还会顾念同门之谊?你若顾念同门之谊,为何不将实情说出,让我多加小心?”

庄高尚道:“我若告诉你实情,只怕你你不敢去,你若是不去,他们必会认为我泄露秘密,哪里还会放过我?”

秦狄哼了一声,又问:“难道他们只威逼你,难道没有利诱你吗?”

庄高尚摇手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秦狄问道:“你还说没有利诱你?那你为何要离开回春殿,又如何到外务殿来讨了这么个好差事,若不是有人帮你,你有这个能耐?这难道不是曾俊雄给你的好处?”

庄高尚道:“这是后来他们怕我露出口风,便许了我这个差事,想要以这个来堵住我的嘴。”

秦狄说道:“这一招用的有点太笨,当时不如一刀将你杀了,那不是干脆?”

庄高尚吓得一激灵,说道:“师弟,你真会开玩笑,花山派门规森严,他们怎敢轻易杀人,秦师弟,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是放了我。”

秦狄说道:“师兄你又何必着急,我还没有问完呢,他们找你假传口信时,除了曾俊雄那个犊子在场外,还有其他的什么人?”

庄高尚虽不懂“犊子”为何物,但也知道那不是好听的言语,说道:“其他人都是一些外门弟子,我也不认得。”

秦狄道:“那又是谁调你到外务殿的,曾俊雄不过是个外门弟子,难道他有那么大的权力?”

庄高尚道:“这个这个,请师弟你放过我吧,师兄真的不敢说。”

秦狄说道:“既然你不敢说那就算了。”

庄高尚如遇大赦,说道:“多谢师弟宽宏大量,请师弟放了我吧。”

秦狄道:“这倒还不忙,你既然不说,咱们这就回山,将你假传口讯还有曾俊雄暗算我之事据实禀报本门,让执法堂长老处理吧。”

庄高尚急道:“师弟这可万万不可啊,你若是将此事上报宗门,那我可就性命不保了。”

秦狄道:“师兄你也太夸张了吧,你不过是假传口讯,又不是杀害同门,宗门又怎么要你性命?最多将你逐出宗门而已。你不必太害怕,只要你如实说出,执法堂必会宽大处理。”

第五十五章 实情尽吐

庄高尚急道:“师弟你有所不知,此事宗门若是追究,逐我出师门倒是小事,可是那元师兄又怎会放过我?”说到这,猛然醒觉,伸手将嘴捂住,但他话已出口,再捂嘴又有何用?

秦狄奇道:“元师兄?哪个元师兄?”

庄高尚连忙说道:“不是元师兄,你听错了。”

秦狄道:“你已说了出来,再否认我还会信么?你说的这个元师兄,是不是元天骄?”

庄高尚忙摇头道:“这个不……不是。”

秦狄道:“我看你是不想说实话,那咱们这就回去,你和执法长老说吧。”说着拉着庄高尚就走。

庄高尚忙道:“师弟,你别拉我啊,请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敢说。”

秦狄道:“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去执法堂自首,讲这事原原本本的禀报宗门,然后由宗门定夺;第二条,你随我到那玄依崖之上,然后跳下去,不管你能不能活,此事就算一笔勾销了,你选吧。”

庄高尚想了想,哪条路都是死路一条,摇了摇头,问道:“那还有没有第三条路?”

秦狄道:”第三条路倒是有,那就看你老实不老实了。”

庄高尚喜道:”老实,老实,保证老实,请师弟说。“

秦狄道:”你将你所知原原本本的说与我听,不可落下一个字,你放心,你所说的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包括执法堂,但是你若是有一句谎话,那就别怪师弟我翻脸了。“

事已至此,已由不得庄高尚不说,他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师兄我也不隐瞒了。那日师弟你伤了曾俊雄,他便到元师兄那告你的状,他本来就是元师兄手下的一条狗(他既在秦狄掌握之中,说话便也捡秦狄爱听的说,称曾俊雄为狗,那是要博秦狄欢心),但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伤了元师兄的狗,元师兄觉得面上无光,因此派人来和你为难。”

秦狄道:“那日山崖上暗算我的,除了曾俊雄和那个燕飞鸿,还有个姓阮的,他是什么人?”

庄高尚道:“那阮师兄名叫阮俊豪,他是内门弟子,是谭长老的门下。”

秦狄曾听武修成说过,燕飞鸿便是被这个谭长老收做内门弟子的。当即冷笑说道:“这元天骄还真是看得起我,竟派了两名内门弟子来对付我。”

庄高尚奉承道:“师弟你武功如此高强,若是派普通的弟子,又怎能对付得了你?秦师弟,元天骄是关门弟子,就算是本门长老,也都对他礼让三分,你得罪了他,这个……在本门只怕难以立足,秦师弟,你听我一句劝,实在不行,你便向元师兄道个歉,认个错,也免得他以后找你麻烦。”

秦狄踌躇道:”只怕我向他道歉,他也未必会饶过我,按你这么说,我应该立刻退出本门才行。”

庄高尚听他要退出花山派,心中一喜,但脸上却作出惋惜神色,说道:”秦师弟你资质这么好,好不容易才拜入花山派,若是这么走了,那不是太可惜了?“

秦狄哈哈大笑道:“庄师兄真是天真,我就是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这元天骄既然要和我作对,那我就见招拆招好了,我若是被他这么一吓,就夹着尾巴逃了,那不成了缩头乌龟么?“

庄高尚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傻,那元天骄可是关门弟子,你难道斗得过他?一伸大拇指,说道:”师弟果然是真汉子,师兄我甚是钦佩,只是元师兄在花山派势力颇大,师弟与他交手,可要格外小心。“顿了一顿又道:”师弟今后有何需要师兄的,便和师兄打个招呼,我必然鼎力相助。“

秦狄自然知道他这番话纯属扯基巴犊子,不过是忽悠自己而已,当下也不说破,只是淡淡说道:“这个就不劳烦庄师兄了,只要庄师兄今后不要再传我假口讯就行了。“

庄高尚忙道:”师弟放心,今后就算是有人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绝不敢在说假话骗你了。师弟,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看是否可以将我放了?”

秦狄搞清了对手是谁,心中也算有了底,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咱们花山派共有几个关门弟子?”

庄高尚道:”掌门人只收了一个关门弟子,那便是元师兄了。“

秦狄心想:”既然掌门人只有一个关门弟子,那么那日在天龙峰上要抢我盘龙草的那个犊子肯定就是这个元天骄了,郑师兄曾说过,那元天骄内功已是凝神境三重,不知是真是假,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犊子的武功我得摸清底细。“问道:”那元天骄武功已到了什么境地?“

庄高尚道:”这个我不大清楚,据说他内功已到了凝神境三重,至于武功,听说剑法很是厉害,对了,还有他的通玄指也很厉害。”

秦狄点了点头,松开庄高尚手腕,说道:“多谢庄师兄告知,刚才多有得罪了。”

庄高尚得了自由,心中松了口气,心想这小子武功怎得如此厉害,今后可不能招惹他,说道:“多谢师弟不计前嫌,手下留情,师弟,我可以走了么?”

秦狄道:“耽误了师兄这么久,我还真是有点过意不去。师兄先别着急走,师弟还想烦请师兄给曾俊雄带个话……”

他话还没说完,庄高尚求道:“师弟,你还是饶了我吧,咱们就当从未见过,若是叫他们得知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哪还有我的好果子吃了?请师弟放过我吧。”

其实秦狄本意并非是要庄高尚带话,而是要试探庄高尚,倘若庄高尚和曾俊雄等人说了今日之事,那么曾俊雄等人必有防备,那么对自己计划颇为不利,见庄高尚不敢说出去,心中也大为宽心。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敢劳烦师兄了。师兄请自便吧。”

庄高尚听他肯放自己走了,心中总算松了口气,说道:“多谢师弟,那师兄告辞了。”他向秦狄拱了拱手,转身快步下山。

第五十六章 赤罗兰花

秦狄待他走远,心想:“这次的对手既有内门弟子,又有关门弟子,这些人修为都在我之上,个个都不好对付,较武大会在即,如今除了抓紧练功以外,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只是这里并非藏龙山,如何才能找到厉害的毒物练功?”

转念又想:“当日在山谷之中,为何不多看看那宝典中所记的诸般毒物,以后见到也不至于不认得,咦对了,我何不到回春殿药房中去翻看下有无记载毒物的典籍?”

主意既定,当即折返回山。他来到回春殿药房,在书架中翻找典籍,翻了半天,找到的尽是医药典籍,并无毒物记载书册,正自翻查,忽听门声响动,一人从外走了进来,秦狄抬头观瞧,见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看守药房的胡吹牛胡师兄。

那胡吹牛见到秦狄,微微一笑说道:“秦师弟,你在这里找什么呢?”秦狄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要找本书。”

胡吹牛道:”这药房中的典籍我熟,你想要找什么,让师兄我帮你找找?”

秦狄心想这胡吹牛在药房待了这么久,自然熟悉这书架上的典籍,若是让他帮忙寻找,总比自己在这里胡乱翻查强多了。说道:“那可有劳胡师兄了,我想找一本关于毒物的典籍。”胡吹牛闻言一怔,问道:“关于毒物的典籍?你找那样的书做什么?是想学下毒吗?咱们花山派可是名门正派,从不搞下毒这样的卑鄙手段。”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师兄你可不要误会,我又怎会学那下毒的本事?其实是这样的,我每天上山采药,难免会遇到什么毒虫毒草,可我对毒虫毒草所知甚少,因此我想找一部记载毒物的书籍看看,多学习一下,也免得我遇到毒物不知趋避。”

胡吹牛听他这么一说,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这里倒也有几部记载毒物的书,我帮你找找吧!“

秦狄正要点头答应,忽然想到:”现在与较武大会之日已近,即便是找到书籍,我这一时半会儿也记不住上面内容,更何况这书籍上所载的毒物,花山之上未必会有,这个胡师兄入门早,在药房呆了几年,这花山之上有什么毒虫毒草,说不定会知道些,我为何不问问他呢?“说道:”胡师兄你入门这么久,又在药房做了这些年,想必对这诸般草药的药性都了如指掌吧?这药理上的学问也不少,我常听楚师叔夸赞你,说你资质甚佳,勤勉好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秦狄这番话自然是胡说八道,那楚寒烟哪里和他说过这些?他想要从胡吹牛口中问到东西,自然是捡对方喜欢听的话说了。

那胡吹牛听了,登时眉花眼笑,说道:”哪里哪里。楚师叔实在是过誉了,这个勤勉好学嘛,我可不敢当,毕竟平时,嘿嘿偷些懒,但是这个资质嘛,倒是不错的。秦师弟你过来好好歇息吧,我来帮你找书。”

秦狄走到胡吹牛身前,拉他坐下,说道:”找书倒是不用了,胡师兄你在此这么久,这里的每本书想必都看过了,师弟我也不必再看书了,直接请教师兄就可以了。”

胡吹牛谦虚道:“秦师弟实在是过奖了,这里的书我虽然未都看过,但至少也看了一半,师弟有何疑问尽管问我,如果是我答不上来,咱们再翻书查找。”

秦狄说道:“那就有劳师兄了,其实我只想问一下,在这花山附近是否有什么厉害的毒物?”

胡吹牛说道:“咱们这花山方圆几十里,倒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毒虫毒兽,但咱花山盛产奇花,在这几百种花之中,有一种花却是奇毒无比。”

秦狄听到“奇毒无比”四个字,心中一阵狂喜,心想还真问对人了,连忙问道:“奇毒无比的花?那是什么花?”

胡吹牛说道:“这奇毒无比的花,名叫‘奇毒无比花’。”秦狄一听,差点没从凳子上摔倒,心说你这花奇毒无比,就叫‘奇毒无比花’?给这个花起名字的人真是有才华。说道:“不会吧,这花竟然叫做‘奇毒无比花’?这名字起的实在太……”

胡吹牛见他真的信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上当了吧,我逗你玩儿呢!”

秦狄心说:“这小子可真没溜。”说道:“我就说嘛,谁会给这花儿起这样一个名字?那这花叫什么?”

胡吹牛道:“此话名为‘赤罗兰’。”

秦狄奇道:“赤罗兰?心想我只听过紫罗兰,可没听过什么赤罗兰。”问道:“这‘赤罗兰’奇毒无比,究竟毒到什么地步?”

胡吹牛道:“这花究竟毒到什么地步,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别人说过,只是这花既然担得起”奇毒无比“四个字,那它的毒性自然非同一般了。”

秦狄又问:“那这花应该在哪里能找得到呢?”

胡吹牛奇道:“你说什么?你想找这花?”

秦狄道:“啊不是,我想知道这花都喜欢长在什么地方,以后我再采药,便避开这些地方。”

胡吹牛道:“哈哈,师弟你未免太过谨慎,那不过是一朵花而已,又不是毒虫猛兽,难道它还能跑过来咬你?这种花非常稀有,你想要碰上也是极为不易。何况这‘赤罗兰’花香气四溢,十数丈之外便可闻到它的花香。倘若师弟你真的遇到这花,还未到它跟前便知晓它所在了。”

秦狄讶道:“你说这花剧毒无比,那我若是闻到花香,岂不是要中毒?”

胡吹牛道:”这‘赤罗兰’花之毒不在其花香,而在其汁液之中,你只要不去吸食它的汁液,那就不会中毒。“

秦狄恍然道:”原来如此。“心想这花虽然奇毒无比,但却属于稀有品种,不是那么容易寻得到,这问了不是等于没问?心中不由得颇为失望,问道:“那除这‘赤罗兰’花之外,花山附近是否还有别的毒物?”

第五十七章 百花之园

胡吹牛道:“除了这赤罗兰花之外,花山附近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毒物了,其实师弟你也不必担心,我不是说了么,那赤罗兰只是汁液有毒,你只要不去吸它汁液就好。”秦狄心想:“我就是想要喝这赤罗兰的汁液,只是这花如此稀有,想喝却喝不到而已。”说道:“多谢师兄提醒,不过师兄也说了,这花是稀有之物,别说吸食它的汁液了,就是见上一次都难啊。”

胡吹牛道:“那倒不见得,这花虽然稀有,但你若是想见,却也并不太难。”

秦狄一听,心中一喜,问道:“师兄知道哪里有此花?”胡吹牛道:“不错,这花,咱们花山派就有。”

秦狄闻言更是欣喜,说道:“你说本派就有?在哪里,你带我去见见。”

胡吹牛诧异的看着秦狄,问道:“师弟,你不是怕毒物么?怎么这么急着要看这赤罗兰?”

秦狄道:“师兄,是这样,虽然我有点畏惧毒物,但却是个爱花之人,这赤罗兰我从未见过,心中好奇,便想见上一见,何况这等奇花如此稀有,既有机会得见,自然是要看一看。”

胡吹牛道:“原来师弟也喜欢花,难怪了。”

秦狄道:“这赤罗兰如此难得,想必本派所得这株也花费了不少功夫。”

胡吹牛说道:“谁跟你说本派的赤罗兰只有一株?”

秦狄惊道:“难道不是一株?”

胡吹牛点头,秦狄又问:“既然不是一株,那是几株?”

胡吹牛伸出五个手指,说道:“十株。”

秦狄瞪大眼睛说道:“十株?”心想:”你特么难道不识数?十株你伸五根手指?”

胡吹牛点头道:“不错。”

秦狄心想:“我靠,这奇毒无比的赤罗兰,花山派竟有十株?”问道:“胡师兄,你不是说咱们花山派是名门正派,不屑用毒吗?却要这赤罗兰做什么?”

胡吹牛道:“这赤罗兰虽然有毒,但是花朵奇美,花香怡人,因此本门搜集这赤罗兰只是用来观赏,而非用来制毒。”

秦狄道:“原来是为了观赏。这花如此稀有,移植过来只怕花了不少功夫吧。”

胡吹牛点了点头说道:“这赤罗兰如此稀有,便是找到一株都是难能,何况是十株?这十株赤罗兰是本门数百名弟子花了数年时间才搜集到,自然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秦狄伸了伸舌头,说道:“花了这么多人力搜集这花,只为了观赏,未免有些太浪费了。”

胡吹牛说道:“你懂什么?咱们岳师姐最喜欢这花,她既然想要这花,又有谁会拂逆她意?”

秦狄奇道:“岳师姐?哪个岳师姐?”

胡吹牛道:“岳师姐你都不知道?当然是掌门人的千金,岳蒙珑岳师姐了。”他说到这,不由得脸上露出崇拜倾慕的神情。

秦狄猛然想起,当日师父曾和他说过,这岳蒙珑是花山派掌门人之女,号称花山第一美人,还鼓动自己去泡她。心想:“原来是她,那就难怪了,花山派掌门人之女想要的东西,自然会有人为她办了。既然她有十株赤罗兰,那给我一株又有何妨?我得问问这十株放在什么地方,若是有机会,那便弄上几株。”说道:“原来你说的是岳蒙珑岳师姐,她是个女孩子,自然喜欢花花草草了。这十株赤罗兰,一定是摆在她房中了?”

胡吹牛道:“这十余株赤罗兰就在百花园中,百花阁的门前,只是这百花阁是岳师姐的住所,可不是谁说去就去的,你若想看这花,倒也很难。”

秦狄说道:“啊,想不到这花近在咫尺,却是难得看上一眼,未免有些可惜。好了,和师兄说了这么多,耽误师兄休息了,今日聆听师兄教诲,师弟真是受益匪浅,多谢师兄了。”

胡吹牛道:“师弟实在是客气了。”

秦狄拱手道:“这样吧,师兄你先忙,我也该走了。”

胡吹牛道:“以后有何不懂的尽管问我,千万不要客气。”

秦狄道:“多谢师兄。”起身与胡吹牛告辞,径自回到住处。

他虽然知晓这赤罗兰的所在,但那所在却是掌门人之女的住所,别说自己轻易进不去,即便是进去了,盗得赤罗兰,岳蒙珑追究起来,倒也不太好办。但如就此错过,却也实在可惜,毕竟那可是剧毒无比的奇花,于自己功力提升大有臂助。

他想来想去,终于还是打定主意,准备去百花园走一趟,碰一碰运气,倘若确实无法得手,那便算了,但倘若有机会,总要试上一试。

次日秦狄用过早饭,从其他杂役弟子口中打听到百花园的所在,径向百花园而行。

他按照旁人指点的路径,来到百花园之外,那百花园中遍植奇花,远远望去,但见各色鲜花齐放,便如一片花海一般。

秦狄见不远处有一杂役弟子拿着扫把正自打扫,忽然心中一动,连忙走上前去,说道:“这位师兄,辛苦啊。”

那杂役抬起头看了眼秦狄,忽然脸现喜色,说道:“这不是秦兄么?”

秦狄一怔,问道:“你认得我?”

那杂役道:“秦师兄难道忘了?我是风玉树啊。”

秦狄听他一说,这才想起,眼前这杂役正是自己参加花山派选拔时,站在自己前面的那个风玉树,自己还曾向他询问过关于选拔的事情。说道:“原来是风兄,好久不见,你又变帅了,你若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

风玉树道:“秦兄你也更加英俊了,当日你擂台大败外门弟子曾俊雄,我正在台下观战,秦兄,你那一剑刺在曾俊雄屁股上,我看的不知有多过瘾,我心中可对你佩服的很。你这一战,可是为咱们杂役弟子争了面子。”

秦狄道:“风兄真是抬举我了,我不过是小小惩戒他一番,不让他小看了咱们杂役弟子而已。”

风玉树道:“秦兄,这可不是抬举你,这是真心的佩服你,对了,秦兄,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秦狄道:“今天我闲着没事,听说这百花园中遍植花山名花,因此想来这里观赏一番。”

风玉树看了看园中的鲜花,又看了看秦狄,脸上忽然露出坏笑,说道:“秦兄,你就别装了,我看你来这,不是要看这百花园中的花吧?”

第五十八章 黄衫女子

秦狄一怔,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风玉树嘿嘿一乐,说道:“秦兄,你这番前来,是要看这园中的花山第一花的吧?”

秦狄奇道:“花山第一花?”忽然醒悟:“原来这小子竟以为我来此,是要偷窥那花山第一美人岳蒙珑,这小子心思怎么如此猥琐?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我,这岳蒙珑号称花山第一美女,我既然来了,若是不偷窥几眼,又怎是我秦狄的性格?”

当即嘿嘿几声,说道:“风兄果然懂我。不知风兄是否见过这花山第一花的风采?可否给小弟指点一下路径?让小弟一睹这花山第一花的绝色容颜?”

风玉树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怅然之色,道:“这位岳师姐,我只见过一次,虽然那次相距甚远,只依稀见到她的容貌。”

秦狄问道:“她长得什么样?难道真是美得不得了?”

风玉树点了点头,说道:“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样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岳师姐的美貌,秦兄,你若是见了她,你就会知道,为何她是花山派第一美女了,不,即便是天下第一美女,都不为过。”

秦狄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颇为怀疑,心想这小妞难道真有这么美?难道还会比师妹、上官红颜、苏雨嫣那几个妹子美?不行,这小妞我非要见上一面不可。”说道:“风兄所说未免有些夸张了吧,我秦狄虽不敢说阅女无数,但也总是见过不少美女,只怕这岳师姐未必有你说的这么美吧。”

风玉树道:“秦兄若是不信,那便自己去瞧瞧,不过她所住的百花阁异常凶险,你要去看,只可远远瞧上她一眼,既不可近观,也不可瞧得太久,不然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

秦狄道:“那是为何,难道掌门人也住在那里?”

风玉树道:“那倒不是。”

秦狄道:“那是元天骄或是其他的内门弟子在那,不许旁人偷窥?”

风玉树道:“也不是。这个,实在危险的很,就连元天骄和其他内门弟子,也是不敢到此偷窥。总之秦兄,你听我的总是不错。”

秦狄更是奇怪,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风玉树道:“这个,我不好说,总之你得信我的。”

秦狄越听越是奇怪,又追问了几句,风玉树总是不说。秦狄道:“你不说就算了,你告诉我那百花阁在什么地方?”

风玉树将百花阁的方位告知秦狄,最后将手中扫把递给秦狄,说道:“你拿着这个,假装打扫,慢慢靠近百花阁就好,若是见到岳师姐,看上几眼就赶快离开,知道么?若是贪看,只怕,这个。”

其实秦狄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当即也不和风玉树啰嗦,接过扫把,向风玉树微一点头,便缓缓向百花园踱去。

他进了百花园,沿着园中小径,按风玉树的告知的路径,一边打扫,一边向百花阁靠近。

沿着石径转了个弯儿,便见不远处矗立一座三层小楼,那小楼极为精致,周围种着各色花树,小楼前栽着数株大花,色作殷红,大如海碗,甚是鲜艳夺目。

秦狄望着那大花,心想:“这莫非就是那赤罗兰?”他心中记着风玉树的忠告,不敢贸然上前,他步子缓慢,渐渐向小楼行去,一边假装打扫,一边四处查看,心中暗自戒备。

离那小楼十数丈之时,忽然一阵芬芳扑面而来,那香气极是浓郁,却是浓而不腻,一闻之下,心神俱醉。秦狄从未闻过这般醉人花香,心中想起胡吹牛所言,心想:“这花香如此奇特,几十步外便能闻到,看来这几株大花就是赤罗兰了。”这时离得近了,只见那数株大花有数尺之高,茎粗花大,殷红如火,秦狄仔细一查,正好便是十株,心中更是确定。

秦狄心中一阵激动,心想此花便在此处,如何想个办法吸食汁液呢,他四顾无人,心想这花是寻到了,却不知这岳蒙珑人在何处。他不见岳蒙珑,心中颇觉失望,转念又想:“岳蒙珑若是不在那就更好,自己采食赤罗兰汁液便不会被发觉。”

他缓步走近,来到一株赤罗兰之前,心中正琢磨如何吸食汁液,忽然身后风声飒然,一股劲风从身后袭来,竟是有人在他身后动手。

秦狄心中一惊,心想风玉树所言果然不差,这里确实危险得紧。百忙中扔下手中扫把,身子向右闪避,接着身子一矮,右肘向后撞去。

这一肘正是撞向身后那人右肋,那人“咦”了一声,右臂一沉,已压住秦狄右肘。秦狄转身反拿,右手去拿那人臂弯。那人右手格开秦狄这一拿,左手食指伸出,点向秦狄右肋,秦狄左手自腋下探出,要去抓那人手腕,那人变指为爪,已拿住秦狄手腕。

秦狄身子一转,正待挥右臂反击,忽然右肩一麻,接着右臂力道尽失,软软的垂了下来。

他方才听那人咦了一声,只觉声音娇嫩,知道是个女子,这时定睛看那人时,见那人果真是个女子,只见她身穿淡黄轻衫,身材高挑,大约十八九岁年纪,样貌颇美,但与上官红颜等人相比,却是差了少许。

秦狄心想:“这女子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花山第一美女岳蒙珑?看这长相也不是太美,花山第一美女也不过如此。”但觉右臂酸麻无力,知是被对方点了穴道,说道:“姑娘,你这是干什么?你我有何过节?背后偷袭可不是名门弟子之所为。”

那女子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子,我还没问你擅闯之罪,你竟敢数落起我来了,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做什么?”

秦狄道:“你这人说话可要想好了再说,我哪里鬼鬼祟祟了?我在这里光明正大的走路,你却在背后对我动手动脚,这‘鬼鬼祟祟’四个字,说的应该是你。”

那女子道:“哎呀,你这小子嘴巴倒挺厉害,还敢和我顶嘴?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第五十九章 蛮不讲理

秦狄淡淡道:“你也不报上姓名,我知道你谁啊?”他恼那女子背后偷袭,因此言语中极是不客气。

那女子听他语气如此轻慢,也是心中有气,说道:“好小子,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想知道我是谁是么?”

秦狄道:“我倒没那兴致,你要说那我就听着,不说也没关系,我本来也对你不感兴趣。”心想:“我来这是要找赤罗兰的,偷窥你不过是顺便,只是看你这样子也不过如此,偷窥不偷窥也是一样。这风玉树也不知是什么眼光。”

那女子心中恼怒,说道:“好你可真有种,你说,你来这干什么来了?是不是想来偷窥岳师妹?”

“偷窥岳师妹?”秦狄蒙了,转念便即恍然,“我靠,原来这小娘们不是岳蒙珑,我说这小妞这样貌,怎能是花山派第一美女?”说道:“你说的岳师妹我可不认得,我不过是一个扫地的杂役,我正在这附近打扫,见这几朵花开的不错,便过来看看。”说着指了指那几株赤罗兰,“你可不要诬赖好人,我身为花山派弟子,又怎会做出偷窥别人那种龌龊之事?”

那女子看了看他,脸上露出鄙夷神色,说道:“你少在这里装正人君子,每个男人到这来偷窥,都假装杂役弟子在这打扫,你以为你是第一个么?”

秦狄一惊:“原来我这招早就有人用了,他大爷的,这帮王八蛋。”一本正经道:“这位大姐,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我并未在此偷窥,正所谓身正不怕影斜,你若是一口认定我是在偷窥,我也没办法,我还有事,恕我不奉陪了。”说着举步便要走。

那女子伸手将他拦下,说道:“你想就这么走了,却也没那么容易。”秦狄道:“你有什么资格不许我走?”那女子道:“你到这偷窥完就想走,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秦狄道:“你说我偷窥?我偷窥什么了?你有什么证据?”那女子道:“你说我没有证据?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证据。”说着向前跨出一步,几乎要贴到秦狄的身上,秦狄一惊,以为她又要动手,正要举手接招,却见那女子伸手将自己胸前领口一拉,衣领开处,露出一条深深的撸沟。秦狄一怔,哪知她竟然给了自己这么大的福利,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沟壑和亵衣下两团鼓鼓的物事,眼睛都直了。

那女子冷哼一声,将领口衣襟一合,向后退了一步,说道:“看清楚了么?”

秦狄见她忽然拉好衣襟,停止福利,心中微觉失望,听她问话,点了点头,眼睛依旧盯着那女子衣襟。

那女子道:“你方才偷窥了我,现在还不承认么?”

秦狄闻言,这才醒悟,心想这小妞真特么阴险,为了诬陷自己,竟是不择手段,可惜她只露个沟,说道:“方才是你给我看的,可不是我故意看的,我看的光明正大,这可算不上偷窥。”

那女子道:“是偷窥也好,不是偷窥也好,你总是看了,你既然看了我,那就不能这么容易就走了。”

秦狄道:“你不许我走,你想干什么?难道还想让我陪你一夜?”

那女子呸了一声,说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心里竟想着那些猥琐勾当,卑鄙无耻。”

秦狄道:“是你自己犯贱,却来怪我?我在这里好好的赏花,你却来无理取闹,还用你那对东西来调戏我,诬赖我偷窥,竟还说我卑鄙无耻,你这实在是蛮不讲理。”

那女子道:“我就是蛮不讲理了,你又能如何?你既然偷看了我,那就不能这么算了。”

秦狄道:“那你究竟想要如何?”那女子道:“你们这些男人,心里总是对女人不怀好意,你方才猥亵同门,依本门门规,该当阉割。”

秦狄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这娘们是不是神经病,明明是她调戏的自己,反而说我猥亵她,这是什么道理?猥亵同门便要阉割,这是哪门子的门规?说道:“你胡说八道,本门哪有这条门规?”那女子道:“我说有这门规,便有这门规。”说着手腕一翻,已露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说道:“受罚来吧。”挥刀向秦狄胯下刺了过来。

秦狄直到此刻,才知晓风玉树话中真意,心想,此地果然凶险至极,难怪连元天骄和其他内门弟子都不敢来,这娘们不是神经病,她就是个变态狂。忽然想起一事:“难道风兄他已被这女子……我靠,难怪他唧唧歪歪不肯说实情,唉我当时真该听他的劝告,真是太大意。”

他眼见短刀刺来,身子向后急退,躲了开去,右手探出,去扣那女子脉门。他方才虽被那女子点了肩部穴道,但他体内真气充盈,再加上那女子点穴功夫粗浅,被点的穴道早已解开,手臂已恢复力气。

那女子一刀未中,第二刀又刺已刺到,还是不离秦狄裆部。秦狄拳脚功夫不行,方才与她空手相斗,已然不敌,这时她手中有刀,更不是她对手。数招一过,已是险象环生。他本来随身带着那把开天刀,但那女子出招太快,自己竟是缓不出手抽刀,又斗数招,忽地心生一计,喝道:“住手!”那女子听他呼喝,当即住手,说道:“你服了?”

秦狄道:“你手中有刀,我却空手,这不是占我便宜么?”那女子道:“你说的倒也有理,只不过咱们可不是比试武功,我手中有刀,你却没有,那只能怪你自己了。”

秦狄嘿嘿一乐,从腰间抽出开天刀,说道:“我现在也有刀了。”那女子见他手上拿着一把黑黝黝的菜刀,忍不住好笑,说道:“你难道是个伙夫么?随身拿着把菜刀做什么?”

秦狄道:“我拿这菜刀,当然是对付贱人了。”她见这女子一言不合就要阉了自己,心中气恼,嘴上便不再客气了。

那女子听他骂自己“贱人”,怒道:“好小子,你口吐不逊,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短刀又向秦狄胯下刺来。

第六十章 恰遇蒙珑

秦狄一刀在手,精神大振,身子不闪不避,手中开天刀径往那女子手腕斩落,那女子若不撤刀,只怕还未伤到秦狄小鸟,自己手腕便被斩断了。

那女子当即手腕回撤,短刀一翻,向秦狄当胸刺到,秦狄刀锋向上,自下而上一撩,又是斩向那女子手腕,他这一招后发先至,比那女子竟快了一步,那女子“咦”了一声,心道:“好快。”又是回腕撤刀,秦狄不等她短刀撤回,横刀一推,当的一声,斩在那女子短刀之上,那女子手臂一震,短刀险些脱手,心中一惊:“这小子手上怎么这么大的力道?内功竟是不在我之下。”正要反击一刀,却见秦狄菜刀又已砍来。

但听的“当当当……”十数声响,秦狄顷刻间已砍了十几刀,那女子手上短刀挥舞,也挡了十数招,秦狄每一刀都砍的既快且狠,她每挡一刀,身子便后退一步,十余刀过后,竟已退了十余步,期间竟无余暇还得一招,这十数招挡下来后,只觉手臂酸麻,短刀都有点握不住了,心中更是震惊,心想这小子方才被自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却以一柄破菜刀打的自己无法还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秦狄这开天刀法本就是以快取胜,虽是不甚纯熟,但威力仍是极大,那女子出招虽快,但与秦狄相比,仍是大为逊色。

又斗数招,那女子始终未能还上一招,几次险些为秦狄砍中,心中已生怯意。秦狄又连攻三刀,第二刀砍出时,那女子挡格之际,手腕剧震,短刀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这时秦狄第三刀已向那女子脖颈斩去,这一刀既快且劲,那女子竟是无法闪避,只得闭目待毙。

秦狄本也无心伤她,但他这一招“迅雷三连斩”是连环三刀,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再加上秦狄功夫不纯,难以收发自如,因此眼见对方无法闪避,却是无法及时收刀,心中一惊,心想糟糕:“这小娘们只怕要挂在自己手上。”

便在此时,忽然眼前剑光一闪,一柄长剑从那女子耳畔刺来,“当”的一声,挡住了秦狄这一迅如雷霆的一刀。秦狄只觉手腕一震,心想这人内功好强,正要看看是哪路鸟人,却见眼前剑光闪烁,那柄长剑竟向自己攻了过来,他见来剑力道极劲,剑影飘忽,竟是极上乘的剑法,不敢怠慢,连挥两刀格挡,同时退了两步。

那人挥剑将他逼退,便不再相攻,秦狄持刀横胸,抬头观瞧,整个人却是呆了。

只见那黄衫女子身边,站着一名少女,那少女身着浅黄轻衫,相貌极美,大约十五六岁年纪,胸脯饱满,玉腿修长,一双小手如玉如瓷,手中持着一柄三尺多长的长剑,剑身如水,寒气逼人,当真是人如天仙剑如虹。

那少女向那黄衫女子道:“叶师姐,你没事吧。”声音娇嫩,动听至极。

那叶师姐在鬼门关外走了一圈,都吓懵逼了,过了半晌,这才说道:“我没事,多谢……师妹及时出手。”望着秦狄手中菜刀,说道:“小子,你刀法好得很呢。”

那少女望向秦狄,见秦狄瞪着双眼看着自己,呆如木鸡,嘴边隐约有液体流下,不由得微一皱眉。秦狄见她似乎不太高兴,心想:“啊哟,我这副色迷迷的样子,她见了定然心中不悦。”连忙脸色一正,向那叶师姐说道:“我这几招粗浅刀法,在姑娘眼里,又算得什么?”

此刻有美人在侧,他言语中对那黄衫女子自然客气了许多,说完,接着向那少女一拱手,说道:“在下秦狄,见过姑娘。”

那少女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她转过头来问那姓叶的女子说道:“叶师姐,你们二人怎么在这里动起手来?”

那姓叶的女子气呼呼道:“这个小子心怀不轨,他假装在此扫地,靠近此处,想要偷窥你,我看到鬼鬼祟祟的,因此前来查问,谁知这个小子不仅不承认,还出言不逊,我气不过,便和他动起手来。”

秦狄见了这绝色美女,早就怀疑她便是岳蒙珑,待听完那叶姓女子所言,心想:“这女子果然就是岳蒙珑,花山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说道:“原来姑娘便是岳蒙珑岳姑娘,今日有幸得睹芳容,在下真是荣幸之至。”他顿了一顿又道:“这位叶姑娘所说的不过是她一面之词,这其中原委,不知姑娘可否听我诉说一二?”

那少女果然便是岳蒙珑,她将手中长剑插入腰间,说道:”当然可以,我想这之间一定有误会,请你说说吧。“

秦狄道:”我本是一名杂役弟子,今日我一在此地打扫的朋友身子有些不舒服,因此便要我替他打扫一天,我打扫到此地时,见这阁楼之前所植这几株花长得鲜艳动人,心中好奇,因此过来看上一眼。哪知这位叶姑娘忽然在我背后偷袭,还说我是来偷窥……那个偷窥姑娘你,在下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非猥琐小人,别说我之前并不识得姑娘,就算我之前见过你,我又怎会做出偷窥姑娘你这等卑鄙下流之事?这位叶姑娘如此冒失的便认定我偷窥,我自然要与她好好讲讲道理,可是这位叶姑娘性子太急,不仅不听在下解释,还对我……还诬陷我偷窥她。在下虽然是个杂役,却也不能任由他人诬陷诽谤,我二人言语不和,这才动手。只是因在下一时鲁莽,却险些伤了这位叶姑娘,更是惊扰了岳姑娘,真是抱歉之至,还请两位姑娘见谅。”

岳蒙珑听了秦狄一番诉说,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她看了一眼那姓叶的女子,说道:“叶师姐,这其中想必是一场误会,也不是每个人到这,都是要……那个偷窥我……好在你二人都未受伤,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第六十一章 十招之约

那叶姓女子看了一眼秦狄,说道:“师妹,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到这里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把长剑借我一用,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一下不可。我方才兵刃不趁手,教这个小子占了先机,现下我要用剑法领教他的刀法。”

岳蒙珑摇了摇头,说道:“叶师姐,他只不过是一个杂役弟子,怎会是你的对手?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我想他不过是扫地经过这里,并非故意要来窥探,你就不必再跟他计较了。何况你的剑法太过厉害,倘若伤到他,那就不好了。”

秦狄听了二人说话,不禁心中有气,心想:“这娘们还跟我杠上了?听她的口气,似乎对我很不服气,而且对她自己的剑法很有自信。这岳蒙珑也说她的剑法相当厉害,难道真有那么牛逼?”

本来他并不想和这个姓叶的女子纠缠,但是岳蒙珑既在眼前,若是自己拒绝那姓叶的女子的挑战,倒显的自己胆小。当即说道:“方才我虽然占了上风,但那是侥幸而已,叶姑娘何必放在心上?但如果叶姑娘非要教训在下的话,那么在下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那叶姓女子道:“师妹,你听到了么,他已经答应要和我比剑了,你还不快把剑给我?”岳蒙珑素知这位师姐剑法高强,秦狄与之对敌,只怕不是她对手。她虽与秦狄初见,并无交情,但也不想他伤在这位叶师姐剑下,见他竟然出口答应,也不禁心中诧异,她方才与秦狄交手之际,察觉对方内力倒也不浅,心想这杂役既然敢答应,想必武功也不能差,不如看看他究竟有何本事,倘若他真不是叶师姐对手,我既在此处,自不能教他受伤就是。当即说道:“那好吧。”将长剑拔了出来,递给叶姓女子,那叶姓女子接过长剑,向秦狄道:“好小子,递招吧。”

秦狄本来是要来此采食赤罗兰花,不想遇到这个姓叶的女子纠缠,心中极是不爽,正要拔刀应战,忽然心中一动:”如今这场剑是非比不可的了,我和不趁此机会和她赌一场?”摇了摇头说道:“且慢。”那叶姓女子道:“你怕了?”秦狄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就这么比剑,未免有些单调,不如我们赌点东西吧!”

那叶姓女子道:“赌什么东西?”秦狄想了想,说道:“不如咱们这样,倘若我输了,那么我就任岳姑娘处置。”心想倘若自己输了,由岳姑娘处置,自然好过由这女子处置,至少这位岳姑娘不会将自己阉了。“但倘若我侥幸胜了你一招半式,那么你便将这些大花送我一株。”

姓叶的女子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不行,你我比剑,与我师妹何干?干嘛你输了,便要她处置?更何况这花也不是我的,怎么能拿来跟你赌?”

秦狄道:“你我之所以在此比剑,皆因你诬赖我偷窥这位岳姑娘,既然如此,这场比试又怎能与岳姑娘无关?而你手中长剑也是这位岳姑娘的,这位岳姑娘想要脱此干系,却也不能。”

那叶姓女子道:“这可不行,你我比剑,自然是赌与你我相关的物事,咱们赌点别的。”

秦狄道:“既然姑娘不同意,那就这么算了,咱们也不用比了。如果姑娘非要逼我动手,那咱们只好到执法堂找长老评评理了。”

那姓叶的女子见他执意如此,却也无法,她急于要击败秦狄,找回面子,当即说道:“那好,就依你所言,看剑!”刚要出招,却听岳蒙珑道:“师姐且慢,我这几株赤罗兰得来不易,你怎能说赌就赌?”

那叶姓女子道:“师妹,我知道你这几株花得来不易,可是这小子欺人太甚,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岳蒙珑道:“可是……”那叶姓女子道:“莫非师妹信不过我,以为我会输?”

岳蒙珑道:“那倒不是,只是……”

那叶姓女子道:“好师妹,你就借我吧,倘若这花真的输了,师姐我陪你一株便是。”

秦狄心想这几株赤罗兰岳蒙珑极为看重,生怕她不借给那叶姓女子,那自己的计划岂不要落空?忙道:“在下其实也不是非要这花,叶姑娘倘若输了,只需将这几株花借给我观赏几天便可,等我观赏完后,必定原物奉还,不敢有丝毫损伤。”

那叶姓女子拉着岳蒙珑小手,撅嘴说道:“师妹,人家都说了,只是观赏几日,也不是要你的花,你答应了吧。你倘若不答应,我和他比不了剑,我可就要生气了。”

岳蒙珑向来拿这个叶师姐没有办法,听她软语相求,只好说道:“那好吧。”那叶姓女子嘻嘻一乐,说道:“我就知道师妹最好了。”转过脸来,面色忽的一沉,说道:“小子,把你刀拿出来吧。”

秦狄道:“叶姑娘不要着急,咱们比剑之前,得先约定个规矩。”

那叶姓女子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爽快,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还定什么规矩?”

秦狄说道:“那可不行,我不过是个杂役弟子,咱们的武功可差的太远,若是就这么比,简直太便宜你了。”

那叶姓女子道:“那你说说,是什么规矩?”

秦狄道:“你我便以十招为限,十招内你若是胜了我,那我便认输,倘若十招之内你胜不了我,便算我赢,你看如何?”原来秦狄心中也无把握胜她,但这赤罗兰他势在必得,所以便想了这个万全之策,心想自己在袁金刚剑下都能走上十多招,这姑娘剑法再好,难道还能高过袁大哥?虽然这样比法自己有点不要脸,但为求必胜,也顾不得面子了。

那叶姓女子听他这么一说,眉头一皱,但转念一想,这小子既如此说,显是怕了自己,他不过是个杂役弟子,自己倘若十招之内收拾不了他,又怎么配做内门弟子?说道:“你倒是挺会讨便宜啊,不过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十招就十招。”

第六十二章 千幻剑影

秦狄道:“在咱们动手之前,不知叶姑娘可否赐告芳名?”

那叶姓女子道:“你想知道我名字?你是想知道究竟败在何人手上是么?”

秦狄道:“那倒不是,我这刀下不败无名之人,待会将你击败,总要知道究竟是谁败在我的手上。”

那叶姓女子冷笑一声,说道:“你倒自负的很,既然你这么想知道败在何人手上,那我说给你听倒也无妨,我叫叶语梦。”

秦狄开天刀在身前一横,说道:“叶语梦?名字倒是不错,那就请叶姑娘赐教。”

叶语梦更不多言,长剑指出,直刺秦狄前心,剑到中途,突然间在空中一颤,一柄长剑竟然化作两道剑影,分刺秦狄,这两道剑影一虚一实,实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秦狄不闪不避,开天刀身前一立,刀面正对着长剑刺来方向,只听得“叮”的一声,长剑刺在刀身之上。

那开天刀本就是把菜刀,刀身宽大,秦狄将它立在身前,竟将那两道剑影所攻之处尽数遮住,这一招以拙对巧,用得恰到好处。叶雨梦没想到自己如此精妙一记剑招,秦狄只是一随手便即破了,心中又惊又怒,长剑颤动,立时幻出三道剑影,分向秦狄小腹、左肋、右肋三处刺去。

秦狄微微一惊:“这是什么剑法,这几道剑影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看来这小妹子剑法果然了得,我可不能轻心大意。”他分不清剑中虚实,再加上这一剑笼罩范围太大,想要以刀身同时挡住三处要害,却是不能,当即左右各挥一刀,分别去挡攻向自己双肋那两道剑影,同时小腹一缩,避开刺向小腹这一剑。

他这两挡一缩几乎是同时施为,不论叶雨梦那一剑刺向何处,都伤不到他。但听得“叮”的一声,秦狄手中开天刀撞到左侧剑影之上,原来叶雨梦这一剑刺的是他左肋。

这一下不仅叶雨梦心中惊讶,就连一旁观战的岳蒙珑也是心中一惊,心想:“这杂役好快的身手,叶师姐这一招“三分不定”若是辨不清虚实,原是极难格挡闪避,可他却如此轻易便将这一招破解,看来他武功造诣确实不低。”

原来那叶雨梦所使剑法,乃是花山派一门极上乘的剑法,叫做‘千幻剑影’,这路剑法奇幻莫测,使动之际,能以内力幻化出万千剑影,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教对手眼花缭乱,真假难辨,据说若是练到深处,更可将剑影凝为实质,一柄长剑使动开来,瞬间能化作数十柄长剑,威力极大。只是这路剑法极其难练,花山派开派数百年,加上创派祖师,也不过是三人练成而已。至于这叶雨梦,更只是学了点皮毛,但只是这一点皮毛,威力却也不可小觑。

叶雨梦本以为用此剑法,一招便可挫败秦狄,哪知连使两招,都被秦狄挡了开去,心中既惊且佩,第三剑上下晃动,分做三道剑影,分刺秦狄眉心,人中、咽喉三处要害。

秦狄身子一斜,避过敌剑,手中开天刀斜斩而出,那叶姓女子回剑挡格,接着长剑晃动,又是分影合击。二人剑来刀往,一个剑法奇幻,虚实难辨;一个刀工精妙,快如闪电,只听得铮铮铮之声不绝,二人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岳蒙珑在旁凝神观战,只见二人身周剑影重重,刀光闪烁。叶雨梦的剑法飘忽奇幻,剑光吞吐之际,夹杂重重剑影,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实不知她长剑攻向何处,秦狄则是严守门户,手中开天刀快如电闪,幻成一团黑雾罩在身周,舞的风雨不进。

转眼二人已斗了数招,秦狄心下默数,叶雨梦已堪堪使了九招,心想只要十招一过,自己便稳操胜券了。便在此时,叶雨梦忽然停手不攻,身子向后一纵,跳出圈外。

秦狄问道:“叶姑娘,你怎的不打了?”

叶雨梦不答他话,上下仔细打量秦狄,她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问道:“姓秦的,你当真只是个杂役?”

秦狄道:“不错,我就是个杂役,如假包换,你难道不信?”

叶雨梦脸上忽现失落之色,喃喃说道:“我这‘千幻神剑’,即便是内门弟子,也极少有人挡的了三招两式,你一个杂役弟子,又怎能挡的住我九招剑法?”

秦狄道:“你这套剑法虚实变幻,确实威力极大,只不过剑法虽好,但你却还未领会其中真正奥义,只怕连其中一成威力也使不出来。”

叶雨梦闻言,也不反驳,说道:“好小子,果然有眼力,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

秦狄道:“在下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姑娘太夸奖了。咱们只斗了九招,胜负未分,便请姑娘赐教第十招吧。”

叶雨梦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我本以为我这招不用出手的,想不到你还是逼我使出这一招。小子,你若是认输,现在还来得及,不然的话,我这一招出手,若是伤了你的性命,那可怪不得我。”

岳蒙珑脸色一变,心想:“叶师姐是要用那招对付这杂役吗?那招剑法威力极大,这杂役如何抵挡得了?”说道:“师姐,这场便算是你们打平了,不要再比了,这本就是场误会,又何必非要闹的不可收拾?”

叶雨梦摇了摇头说道:“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分个胜败,我堂堂一个内门弟子,若是连一个杂役弟子都胜不了,还有什么脸面在花山派立足?”

岳蒙珑素知这位叶师姐向来好胜,也甚是倔强,她既已打定主意,却是谁也劝不了的,当即向秦狄连使眼色,示意他服输求饶。

秦狄见她向自己使眼色,那动人俏皮的模样,简直让人喜欢的不要不要了,只觉半边身子都酥了,就像触了电一般,心想这小妞眼神真够魅惑的,只是使个眼色自己就半边身子不听使唤了,倘若真向自己放电,自己不得全身酸软,动弹不得,任由这美女那啥?

第六十三章 吸食花汁

他心中虽然热血澎湃,脸上却是平静如常,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姑娘好意,我既然已答应接叶姑娘十招剑法,如今虽过了九招,但胜败未分,还差一招,这一招不论胜败,我总要见识一下才行。”

岳蒙珑道:“叶师姐这一招实在太过厉害,以你修为只怕不易抵挡。”秦狄道:“多谢姑娘提醒,我自当尽力而为。这十招之约既是我说出来的,总得比完这十招。”

叶雨梦道:“岳师妹,你不必劝他了,即便他现在向我认输讨饶,我也绝不会剑下留情。小子,你就接招吧。”说完,长剑在胸前一横。岳蒙珑见这二人都不听自己劝告,轻叹一声,便也不再相劝。

只见叶雨梦左手捏了个剑诀,忽然身上裙衫鼓荡,衣袂飘动,头上发丝也已飞舞起来,显然是体内真气急速流转,正在蓄集劲力。秦狄心中惊骇,心想这小妞内功竟有如此造诣,这一招逼格如此之高,难道她这是要发大招了?方才他接了对方九招剑法,但觉她每一招都甚是难挡,这最后一招想必更是厉害,当下不敢大意,提起全身功力,将内力不断注入手中开天刀,凝神接招。

蓦地里叶雨梦一声娇叱,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长虹,挟着一股劲风,向秦狄当胸刺到。

秦狄早就料到这一招必定非同凡响,眼见对方这一剑气势磅礴,将自己身周丈许方圆尽数笼罩,躲避却是不及,心想这一剑这么叼,难怪她说会伤到我性命,瞧这阵势,若不使出全力抵挡,只怕要玩完。将刀身在身前一立,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按在刀面之上,手上运使龙相波叶功,迎着长剑向前一推。

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刀剑相交,劲气相撞,劲力鼓荡之际,将二人都震的向后踉跄数步,接着当当两响,却是两截断剑落在地下,再看叶雨梦时,只见她手中只握着一个剑柄,原来方才二人各使全力相拼,刀剑相撞之际,竟将叶雨梦手中长剑震断,至于秦狄手中的开天刀,却是特异金属所铸,因此未有分毫损伤。

岳蒙珑本以为叶雨梦这一招“虹贯长空”必会重伤秦狄,哪知秦狄不仅没有受伤,还将自己交给叶雨梦的长剑震断,心中这份惊异更甚之前,这一下胜负已分,高下立判,她看了看秦狄,又看了看叶雨梦,不知说什么才好。叶雨梦看着地上的断剑,又看了一眼秦狄,面色黯然,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句话也不说,转身便走。

秦狄本想讲几句胜利感言,吹吹牛逼,但看了叶雨梦的脸色,这几局胜利感言便咽了回去,却不忍心再吹牛逼了。

岳蒙珑向看了秦狄一眼,眼神中既有惊异,又有佩服,还有一丝责备,她转过头去,叫了声“师姐”,转身追了上去。

秦狄见这二人都一句话没说就跑路了,心中颇觉无趣,转念一想,这也怪不得她们,叶雨梦身为内门弟子,却败在自己这个杂役弟子手上,心情自然极其失落,哪里还有颜面和自己闲聊,而岳蒙珑的长剑也是被自己震断的,看那剑的质地,似乎也是一柄宝剑,人家不说让自己赔就不错了,他虽然胜了叶雨梦,但也因此惹恼了两个美女,算来实在是有点得不偿失,想到这,这大胜内门弟子的喜悦之情一扫而空,心中颇觉失落。

他转身看了看那几株赤罗兰,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心想:“与叶雨梦这次比剑,倒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赢了一株赤罗兰,不对,应该是一株赤罗兰的观赏权,只是这赤罗兰已然种植在此,即便岳姑娘肯将它借我,我又如何将它拿走?”

忽然心念一动:“啊哈哈,我可真是太笨了,既然岳姑娘答允了,我又何必将这花拿走,我只要来这观赏不就行了?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能来此观赏,哈哈,在这不仅能赏到这么美得花,还可以赏到花山第一美人儿,真是一石二鸟,一举两得,哈哈,我真是太机智了……不过,要如何吸食这花的汁液呢?”

他来到一株赤罗兰旁,想要伸手摸摸花朵,哪知手臂只微微一抬,便即酸软,原来他方才拼尽全力与叶雨梦相拼,已被对方劲力震得双臂生疼,这时手臂兀自酸麻。不禁心中对叶雨梦暗暗钦佩。他略微活动了下筋骨,待手臂恢复力气,这才慢慢用开天刀在赤罗兰花茎上划出一个小口,只见一股透明液体从花茎小口中流了出来。

秦狄左右四顾无人,便将嘴巴凑到小口上,吸吮起汁液来。那汁液入口既滑且润,甜甜的甚是可口。心想,这汁液味道又香又甜,确实美味,只可惜有毒。”想起易银宝典下册中“百毒逍遥汤”那几句话,“天下美味,无过于毒,正所谓至毒之物,其色至美,其味亦至美也……”心想这宝典之上所言果然不差,这赤罗兰花色鲜艳,汁液甜美,但却奇毒无比,那不正是“至毒之物,其色至美,其味亦至美也”

他生怕吸多了会伤及赤罗兰,因此吸了两口便不再吸。他坐下身来,腹中登时一阵剧痛,心道:“这毒发作的好快。”不一会儿工夫,那剧痛化作一股股热气,缓缓渗入丹田。他依次将那几株赤罗兰吸了个遍,待全部化作真气之后,再一运转内气,只觉丹田内又多了一道极强的真气,这道真气较那煞璧蝎真气竟又浑厚了几分,心想:“这赤罗兰果然毒性猛烈,只是我喝的这些汁液较煞璧蝎刺我那一下的毒液多得多了,看来它毒性再强,终于也毒不过煞璧蝎。”

又想:“这里虽然人少,但毕竟是旁人住所,终究不适宜练功,我得找个安静的地方,看看能否突破境界。”他站起身来,回想起方才叶雨梦那一剑之威,仍是心有余悸,心想倘若自己不是在谷底练了几个月的龙相波叶功,劲力猛增,即便是御气境三重境界,只怕也挡不住那一剑,一想自己已有多日未曾习练这功夫了,便决定找个水潭之类的地方,好好练练这龙相波叶功。

第六十四章 难言之隐

他举步走出百花园,远远便见到风玉树向自己这边张望,见他出来,风玉树快步走到近前,问道:“秦兄,你终于出来了,怎么样,见到岳师姐了吗?”秦狄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当然是见到了,花山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我不仅见到了她,还和她说了几句话呢。”想起岳蒙珑绝色姿容,心中又是一荡。

风玉树听他竟然和岳蒙珑说上了话,脸上登时现出羡慕之色,但随即脸现怀疑之色,说道:“秦兄不会是在吹牛吧?这岳师姐见上一面都难,你竟然还能和她攀谈?”秦狄道:“风兄难道不信?这个我又有何必要骗你?”

风玉树看他面色,不像说谎,问道:“你当真见到了岳师姐?她当真和你说话了?她和你说了什么?”

秦狄嘿嘿一乐,假装神秘道:“这个嘛,可就不能说了。”风玉树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他,忽然哈哈大笑道:“秦兄吹牛的本领可是真高,竟然脸都不红一下。”

秦狄道:“你认为我是吹牛?”风玉树道:“你不是吹牛是什么,你若真能见到岳师姐,只怕还未走到她身边,就会有人现身阻挡,你哪里还有机会和她攀谈?”秦狄问道:“莫非风兄你所说的那个现身阻拦之人,就是那个姓叶的姑娘?”

风玉树“啊”的一声轻呼,说道:“你……你见过她了?”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那个妞虽然有些蛮不讲理,但长的也算不错。”风玉树上下打量秦狄,问道:“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秦狄道:“把我怎么样?那倒没有,我只是和她聊了几句,但她这个人脾气不大好,聊了几句她就生气走掉了。”风玉树兀自不信,他看着秦狄,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吹牛呢?你见到了她,她还会轻易放过你?还有闲情与你闲聊?”秦狄道:“不然如何?难不成她还要阉了我不成?”

风玉树大惊,说道:“你果然见过她了,她……她没把你阉……啊不,惩罚你吧?”秦狄道:“她还胆敢惩罚我?我又没有犯门规,她为何要惩罚我?即便她有此胆量,只怕还没这能耐。”

风玉树道:“秦兄,你可否与我好好聊,你能不能不吹牛?咱俩这交情,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掩饰了,你能不能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遇到她了,她把你怎么样了?”秦狄道:“我不是吹牛,我与她见过面了,还与她打了一架,她打不过我,便落荒而逃了。”

风玉树大吃一惊,说道:“你说什么?你还与她打了一架?还将她打的落荒而逃?”秦狄道:“不错。”风玉树道:“秦兄,你这牛可是吹的大了,那叶师姐可是内门弟子,而且还是叶长老的孙女,你会打得过她?”秦狄道:“内门弟子怎么了,内门弟子武功就一定厉害么?内门弟子我就打不过了么?还叶长老的孙女,庞长老的私生孙我都敢打,更何况……你说什么?你说她是叶长老的孙女?”

风玉树点头道:“不错。”秦狄问道:“哪个叶长老?”风玉树道:“咱们花山派还有几个叶长老,自然是叶青玄叶长老了。”秦狄惊呼道:“法克,这娘们竟然是叶长老的孙女?”心想我把顶头上司的孙女给得罪了,以后在回春殿怎么混?

风玉树听他这么一说,这才相信,问道:“你当真和她动上了手?还将她打的落荒而逃?”秦狄道:“你以为我吹牛呢么?”当即将自己如何到园中赏花,如何遇到叶雨梦偷袭,如何险些伤了她性命,岳蒙珑如何现身相救,自己与叶雨梦如何定下十招之约,如何震断了叶雨梦长剑等择要说了,至于自己吸食花汁诸般细节,却是只字未提。

风玉树听他说完,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个榴莲,说道:“秦兄当真不是吹牛?”秦狄道:“风兄实在太小看我了,我这个人一向言语谨慎,怎能随便吹牛?”风玉树满脸崇拜之色,一伸大拇指,赞道:“秦兄,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打败曾俊雄,我就已经很是佩服你了,想不到连叶师姐这样的内门弟子都不是你的对手,我对你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从今而后,你就是我大哥了。”

秦狄谦逊道:“哪里哪里,你我都是好兄弟。谈什么大哥不大哥。啊对了,风兄,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要向你请教。”风玉树道:“秦兄有话尽管问我,我知无不言。”秦狄道:“方才我进百花园之前,风兄曾一力劝阻我不可近观贪看,可是无论我怎么问,你都坚决不肯吐露详情,难道风兄有什么难言之隐?”

风玉树听他问及,脸现尴尬之色,说道:“这个……倒也有些关系。”秦狄问道:“难道风兄也见过这位叶姑娘了?”风玉树脸色更加扭捏,说道:“这个……不错,我确实见过她了。”

秦狄又问:“那她是否也难为与你?你当时不肯说……莫非……她把你给……?”

风玉树连忙摇手说道:“哪有,哪有,秦兄,我现在可还是个男人呢。”秦狄道:“既然没有,那你当时为何吞吞吐吐,不说实情?”

风玉树道:“既然秦兄要问,我便实话说了吧。”说着眼望天际,脸上露出喟然之色,徐徐道出经过。

原来风玉树进了花山派之后,也做了杂役弟子,他被安排在内务堂,负责打扫百花园外诸条小路。他常听其他弟子谈及那花山第一美人岳蒙珑,心中向往已久,那日趁打扫之际,便进入百花园中,想要窥视岳蒙珑。

那天倒也凑巧,他刚进百花园,便远远见到了岳蒙珑,风玉树为其绝美之色所摄,呆在当地直流口水,不料为叶雨梦见到,当即对风玉树一顿暴打,还扬言要阉了风玉树,风玉树苦苦哀求,一再发誓不敢有下次,叶雨梦让他在地上学了几声狗叫,这才放了他回来。

第六十五章 天仙剑舞

秦狄听完,又觉好笑,又觉愤怒,心想难怪这小子不肯吐露实情,说道:“这姓叶的女子实在太不讲道理,你不过是在远远看那岳蒙珑,又不是有何无礼举动,更可况看的也不是这姓叶的,她凭什么打你?她若是将你阉了倒也算了,竟然要你学狗叫,那不是不把杂役弟子当人了么?士可杀不可辱,这岂不比阉了你还要狠毒,如此行径,实在是狂妄卑劣,风兄,你这就与我到执法堂,揭露这娘们的恶劣行径。她不过一个内门弟子,竟然如此无法无天,难道不把花山门规放在眼里了么”

风玉树道:“秦兄这是哪里话,学几声狗叫,总好过被她阉了吧,这个倒也不怪叶师姐,这百花园门口写得清清楚楚,‘非女子勿近,否则后果自负’,是我自己非要进的,又怪得谁来?”

秦狄向百花园门口望去,并未见到什么地方写着字,问道:“你说的字在哪里?”风玉树道:“那刻字的石头已被杂草挡住了,若不细看,那是看不到的。”

秦狄道:“既然那里写的有字,为何不将那杂草清理一下,也免得不知情之人误入园中?”风玉树道:“在这负责打扫的弟子都在叶师姐手上吃过亏,他们既然吃了亏,也要让不知内情的弟子吃点苦头,更何况,就算这里杂草除了,露出字迹,又有谁会看上一眼?即便是有人看了,也绝不会就此停步,谁会因这几个字,便舍弃一睹花山第一美女风采的机会?”

秦狄道:“风兄说的也是极有道理,你也曾力劝过我,可我却未听信你所言。”

风玉树道:“秦兄艺高人胆大,自然另当别论了。”秦狄道:“这姓叶的姑娘如此嚣张跋扈,难道宗门就这么任由她胡作非为?不加约束么?”

风玉树道:“这个就不知道了,咱们是新入门的弟子,这其中缘由谁又晓得?秦兄,据我猜测,宗门之所以不加约束,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岳师姐的寝居。”

秦狄听他一说,也即恍然,说道:“不错,这里是岳蒙珑的住所,叶雨梦在此,相当于一个免费保镖,一个保护花山掌门小姐的保镖,执法堂又怎会处罚她?也许这叶雨梦根本就是宗门派来保护岳蒙珑隐私的保镖,毕竟岳蒙珑可是这花山派第一美女,想偷看她洗澡的人还能少了?”

风玉树点了点头,说道:“秦兄果然聪明过人,佩服佩服。”秦狄道:“风兄过奖了,风兄才智也不在我之下,我这番猜测也是全靠你出言提醒。”二人互相吹捧了一阵,秦狄问道:“风兄可知这附近有什么江河湖海,深潭大泽么?”

风玉树奇道:“江河湖海?秦兄为何问这个?是要捉鱼么?”秦狄道:“我这个人向来喜欢钓鱼,这阵子较武大会在即,回春殿也不用我们采药了,我趁着空闲,想要钓钓鱼,轻松一下。”

风玉树道:“秦兄竟然还有空闲钓鱼,看来秦兄对较武大会信心满满了,不过这附近方圆百里并无什么大江大河,想要钓鱼,只怕不成。”

秦狄道:“那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深潭、水塘?”风玉树道:“这个倒不知道,这样吧,我帮你问问别的师兄弟,若是有这样的所在,我马上便告诉你。”秦狄道:“那可有劳风兄了。”又与风玉树扯了会犊子,便即告辞,径往练气阁而来。

那练气阁毗邻藏武阁,是供花山派弟子修炼内功的场地。练气阁共有九层,每一层中都有许多斗室,修炼内功最忌外魔侵扰,因此这练气阁中的斗室,墙壁均是极厚,隔音效果极好,自是修炼内功的绝佳之地。只是在此处修炼,每次都要花费银两,每间斗室一日便需一钱银子。

秦狄进了练气阁,付了银两,便在第一层选了个斗室练功。他将斗室门闩好,之后在斗室中蒲团上盘膝坐下,双目微闭,静心凝神,运气调息。

他将丹田真气缓缓导引至会阴,由会阴沿督脉上行,经长强、腰俞、腰阳关、命门、悬枢、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哑门、风府、脑户、强间、后顶、百会诸穴而入任脉,沿任脉下行至承浆、廉泉、天突、璇玑、华盖、紫宫诸穴,待那真气运转至巨阙穴时,丹田内真气便已用尽。

他将这一股真气汇入丹田,缓缓睁眼,心想:“我体内这股真气转至巨阙穴处便即断流,看来想要突破境界,真气仍是不足,还需再蓄积真气,待真气运转一小周天而不断流,那才是贯通任督二脉,臻至凝神境了。”想到这,他又微闭双目,运转真气,按照龙相波叶功中所载运气法门,导引真气循环,蓄积内力,直练到内力满溢,这才停功。

次日秦狄又来到百花园,还未到百花阁,远远便见到百花阁前,一个少女手执长剑,正在练剑。那少女身穿一身碧绿武道劲服,一丛秀丽长发束在脑后,腰系锦带,脚踏鹅黄缎鞋,娇艳而不失英气。

这少女正是岳蒙珑,但见她手中长剑刃寒胜水,幻做点点寒光,辗转腾挪之际,蛮腰轻扭,玉步挪移,仿如天仙剑舞。直看的秦狄目眩神迷,呆若木鸡。

秦狄看了一会儿,心道:“花山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就连练剑都是这么迷人,看得我竟有一种上前让她刺上一剑的冲动。”

岳蒙珑剑法使毕,缓缓吐了口气,忽听一人高声叫道:“好剑法!”岳蒙珑抬起头来,见一人从远处走来,正是秦狄,她眉头一皱,问道:“你怎的来了?”秦狄行到近前,说道:“岳姑娘怎的忘了,我与叶姑娘比剑之时,你可是答应以一株赤罗兰作为赌注的,在下侥幸胜了叶姑娘,所以……”

岳蒙珑道:“哦原来你是来取花的,你住在何处?我这就叫人给你送过去。”秦狄道:“这就不必了,我虽然喜欢这花,却也不想将它据为己有,毕竟这几株赤罗兰都是岳姑娘心爱之花,我又怎能横刀夺爱呢?岳姑娘只要允我在此观赏几日,那便行了。”

第六十六章 假意求教

岳蒙珑见他不要这赤罗兰,心中略微放心,问道:“你要在这里赏花?”秦狄道:“不错,既然是我想赏花,那就只好自己到这来了。这花如此珍贵,我怎敢劳它大驾移步?”岳蒙珑听他说的有趣,噗嗤一乐,说道:“看不出你一个男子,倒还懂得怜惜娇花。”说着眼望那几株赤罗兰,说道:“这几株赤罗兰来之不易,且栽培也是极难,你不劳它们大驾,那真是太好了。”

秦狄见她这一乐宛如鲜花初绽,娇艳不可方物,心中又是一荡,说道:“在下虽是一介男子,但平时也很喜欢花花草草,这爱花之心,只怕并不比岳姑娘差。”他一心要讨岳蒙珑欢心,便将自己说成了爱花之人。

岳蒙珑听他说自己也是爱花之人,脸上登现一丝喜色,好像是寻到了知己一般,问道:“你当真喜欢花么?那你识得的名花想必不少了?对这养花之道,也是精通的了?”

秦狄被她这么一问,心想:“我靠,这回装逼装大了,我哪里识得什么名花,至于养花,更是不懂了。?”忙道:“我怎会欺骗岳姑娘你,只是我这个人一向粗心大意,才疏学浅,虽然喜欢花,但却对各类花卉所知不多,至于栽培之法嘛,更是一窍不通。”

岳蒙珑听他这么一说,登觉失望,本以为结识了一个知己,自己大可与之交流养花心得,哪知这家伙是个二五子,说道:“原来是这样,唉,不过你虽然不懂养花之道,但能对花如此怜惜,也算难得的很了。”

秦狄见她神情颇为失落,心中也是后悔,心想自己以前为何不多学学养花之道,多认识几种花也是好的啊,最起码能和岳蒙珑多说几句话,讨她欢心,好不容易找到个话题,却因为自己知识太少,不得不放弃,实在太浪费了。”生怕岳蒙珑就此离开,连忙换个话题,说道:“对了,叶姑娘她还好吧?”

岳蒙珑道:“她昨日败在你手上之后,便回到太一殿,说是要闭关练剑,再找你打上一场。你怎么忽然问起她?是怕她来找你报复吗?”秦狄道:”我本来是不怕的,可是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点怕了。”

岳蒙珑道:“你放心,这几日叶师姐不会来的。其实叶师姐剑法真的很好,只是她小看了你,若不是限于十招之约,你以为你是他的对手么?”

秦狄道:“我哪里是叶姑娘对手,叶姑娘的剑法实在太厉害,一剑刺出,竟能幻化出好几柄剑来,我都不知如何抵挡。若是我约定的不是十招,而是十一招、十二招的话,我必然不是她对手。岳姑娘,你知道那是什么剑法么?”

岳蒙珑道:“那是本门的一门上乘剑术,叫做‘千幻剑影’,这剑法极为难练,本派就只有几人会使,连我也不会。”

秦狄道:“原来是本门的上乘剑法,难怪如此厉害,我险些招架不住。”

岳蒙珑道:“你也不必太谦虚,本门年轻一代的弟子当中,能接得住叶师姐十招剑法的却也不多,你能接得住她十招,那是相当了不起了。不过话说回来,你那路刀法却是厉害的很,不是我们花山派的功夫,是你以前学的么?是什么刀法?”

秦狄听她夸赞,心中也甚是高兴,说道:“岳姑娘谬赞了,这刀法是我自创的,唤作‘切菜刀法’,我入本派之前,本是个厨子,闲来无事,就把在厨房中所学的刀工融入武功之中,时间久了,便成了这门刀法。怎么样,我这套刀法还算厉害吧。”

岳蒙珑道:“这刀法确实不错,只不过我看你使的那几招,表面上平平无奇,但却快如电闪,且暗含极厉害的后招,是一门极厉害的快刀法。不过你说这刀法是你自创的,这个我却不相信。”秦狄心想:“这小妞不愧是花山派掌门之女,只看了我几招刀法,便知其中奥妙,见识倒也了得。”说道:“岳姑娘果然好见识,你不信我这刀法是我所创,那只好由得你了。”

岳蒙珑秀眉微蹙,说道:“你是本门杂役弟子,为何却叫我‘岳姑娘’?你该当叫我做‘岳师姐’才对。”

秦狄道:“岳师姐?哈哈,我看你年纪只怕还不如我大,为何却要我叫你师姐?”

岳蒙珑道:“这是本门的规矩,辈分排名不分年纪大小,只按入门先后,你比我后入门,自然便须叫我师姐。”

秦狄道:“啊原来这是本门的规矩,我倒是不知道。这么说来,那还真要叫你一声师姐才行,只是要我叫你师姐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岳蒙珑不悦道:“你入门晚,便须叫我师姐,为何要和我讲条件?”

秦狄道:“你别生气嘛,你要做师姐,那就做师姐好了,我这不是和你讲条件,就当是你做师姐的帮帮师弟还不成么?”

岳蒙珑道:“帮你?帮你什么?”秦狄道:“我方才见你练的那套剑法很是不错,你既然是师姐,何不将这套剑法传给我?”其实岳蒙珑方才所练那套剑法虽然精妙,但秦狄却也不是非学不可,只是他想找个借口多和岳蒙珑相处,因此才假装要学剑。

岳蒙珑摇了摇头说道:“我又不是武教,怎能随便传你剑法?更何况你还是杂役弟子,门规中严令,杂役弟子要想学武功,只能到藏武阁自行阅书修炼,任何人不得私自传授杂役弟子武功,即便是指点也是不行。”

秦狄心道:“我靠,这是哪个傻比定这门规,坏了我泡妞大计。”惋惜道:“原来是这样,真是可惜,我入门到现在,好不容易遇到岳师姐你这样一个武学高手,却因门规所限不能得受教益,这门规实在是误人不浅。”

岳蒙珑道:“什么武学高手,我这点功夫差得远呢,更何况你武功也不错,何须我来指点你?你武功这么好,只怕有些内门弟子都不及你,为何却做了一名杂役?”

第六十七章 较武大会

秦狄道:“只因我武试之时打伤了庞长老的远方孙子,所以庞长老大怒之下,取消了我的武试资格,将我贬为了杂役弟子。”

岳蒙珑道:“庞长老的远方孙子?这孙子,还分远房近房?”

秦狄道:“哈哈,我就是随口一说,那小子姓庞,估计是庞图鸿那老逼,啊不老东西的私生孙。”当即将自己如何打伤庞光达,如何取消了武试资格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岳蒙珑听完,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这件事确实不怪你,若不是那庞光达先行偷袭,你也不至于仓促反击,失了分寸,即便你有不是之处,庞长老也不能将你武试资格取消,这样未免有些太不讲道理。”

秦狄道:“妹子你果然明辨是非,倘若当日由你主持武试,我就不至于被取消武试资格,混了个杂役弟子的身份了。”

岳蒙珑听他叫自己做妹子,脸色一板,说道:“你这小子说话如此没有规矩,我是你师姐,你为何叫我做妹子?”

秦狄道:“你年纪这么小,我叫师姐总是觉得别扭,不如这样,在外人面前我就叫你师姐,咱俩单独在一起时,我便叫你妹子,你看如何?亲亲好妹子。”

岳蒙珑听他叫自己“亲亲好妹子”,登时大窘,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子当真好没规矩,叶师姐所说果然不错,你们这些男子,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哼!”说完狠狠瞪了秦狄一眼,转身愤愤而去。秦狄忙道:“好妹子,啊不,岳师姐,你就别走啊,我方才口无遮拦,不是有意占你便宜,你别生气啊。”岳蒙珑哪里理他,几个转折,已隐没在花丛之后。

秦狄望着她冉冉隐没的身影,不由得好生后悔,心想好不容易和这美女攀谈这么久,刚刚博得点好感,却因自己得意忘形,口无遮拦,惹得她生气,这一点点好感只怕也被这一句“亲亲好妹子”给叫的烟消云散了,想不到这小妞这么腼腆,自己只不过说了几句便宜话,她就生气了,早知如此,这句亲亲好妹子是万万不会说的。

他叹了口气,心想还是练功重要,其他的先放在一边。见四下无人,便又用昨日之法吸食花汁,自行积蓄真气。

又过了几日,秦狄借着那几株赤罗兰花汁之毒,体内真气终于贯通任督二脉,运行小周天之际,真气也不再断流,内力修为突破至凝神境。内功练到凝神境之后,不仅生出的内力更强,蓄积的内力也是越多,功力恢复也是比御气境快了一倍。

转眼便到了较武大会之期,这天秦狄等回春殿弟子早早洗漱完毕,在楚寒烟带领下,向演武场而来。这演武场秦狄也来过,当日与曾俊雄斗剑,便是在此演武场擂台上。

到得演武场,只见演武场正中搭着三座大擂台,擂台四周都是临时搭建的木棚,木棚中摆着一排排座椅,供弟子们休息观战。擂台北侧搭了一座高台,高台上建有木棚,棚中并排放着五只竹椅,椅上都铺了锦缎垫子。楚寒烟带同回春殿弟子在木棚中坐了,秦狄等杂役弟子,便坐在了后排。

这时其他弟子也都纷纷到了,内务堂,外务堂,执法堂,神武院,藏武阁等诸门弟子在各门主事带领之下,各自在木棚中按所属殿堂列坐。

秦狄闲来无事,心中默默点查,场上弟子竟有数千余人,心想这较武大会的排场真大,快赶上一场大学运动会了。

众弟子坐定后,一名身着内门弟子服色,约有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走到高台,朗声说道:“长老到。”只见从场外又走来五位老者,当先一人身形魁梧,身穿锦袍,形相威严,正是三长老庞图鸿。他身后依次是四长老董玉琢、五长老古三聪、七长老苏翰然、九长老孟星河。

五位长老一到,木棚中众弟子尽数起身相迎。五人来到高台之上,分别在竹椅之中坐下,那中年弟子又道:“今日是本派半年一次的较武大会之期,本次较武大会,是要考查这半年来各人的进境,依旧是内门、外门、晋升三场武较,每一场分兵器较武和拳脚较武,比武前十名胜者,可得到相应奖励。”接着又将较武相关规矩详细说了一遍,他一番话说完,转身望向五位长老,静等示下。

五位长老互相望了一眼,都点了点头,孟长老向那弟子点头示意,那弟子躬身领命,转身说道:“现在,较武大会正式开始。今日为外门弟子较武,只要是本派的外门弟子,均可参加比试。现在,比试开始。”

较武规定每人胜得两场,便须下来休息,以便恢复内力,因此先比迟比都是一样,登时便有弟子飞身上台,叫嚣挑战。片刻间,三处擂台之上便有六人较量,或使刀剑,或用拳脚,各自施展绝技相斗。

众弟子一边观战,一边低声议论,品评这六人武功,一个个都显得甚是兴奋。秦狄凝神观看离自己最近那座擂台上的比试,只见两名外门弟子手执长剑,斗得正紧,秦狄只看了一眼,便看出其中一名弟子所使的剑法,正是自己练了多年的玄雷剑法。

他在谷底与袁金刚斗剑数月,对这套玄雷剑法其中的诸般变化已是尽数领悟,这时再看那弟子施展这套剑法,但觉那弟子每一招都使得差劲之极,似乎完全未能领会这剑法精要,有几次明明可以取胜,却是因剑法不精而错过机会。

一会儿工夫,擂台上六人已分别分出胜负,败者下台,立时又有人向胜者挑战。

又过一会儿,擂台上连胜两阵的弟子,便都下台休息,新的弟子则上台再行比试,秦狄见上台的弟子武功一个比一个高,斗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心想这外门弟子中也确有不少极有潜力之人,自己可不能小觑了。当即仔细观看比斗之人所用招数,心中暗自与其比较,去芜存菁。

第六十八章 外门较武

到得午时,擂台上又换了三组弟子,这三组弟子中,其中一组却引起了秦狄的注意,原来这一组中其中一人,正是当日秦狄前来参加花山弟子选拔时在路上遇到的少年武修成,另一个更不陌生,正是当日被自己长剑爆菊的曾俊雄

秦狄见二人手中并无兵刃,乃是比拼拳脚功夫。秦狄与武修成相处了几日,但觉此人忠厚淳朴,与他甚是投缘,自入花山之后,一直也无缘再见,这时陡然见到他,心中不自觉的生出一股亲近之情,心想这武修成较曾俊雄入门晚,不知是不是曾俊雄的对手。当即凝神观瞧。

只见二人拱手为礼,说了声“请”,请字说完,曾俊雄力透掌心,呼的一掌便向武修成击了过去。武修成回身闪开,反手一指点去。曾俊雄举手格挡,以花山派的“震风雷掌”相抗。武修成运指如风,招招点向曾俊雄要穴,一时之间,掌来指往,不分胜败。

那曾俊雄这套“震风雷掌”,是花山派一门极厉害的掌法,这套掌法纯系刚猛一路,使动之际,隐隐有风雷之声。这套掌法他已练了两年有余,掌底造诣颇是不凡。武修成虽是刚刚入门不到半年,但他所使得这套“葵花指法”,却是精微奥妙,招数精奇,虽然他修习时间尚短,但他出招之际沉稳严谨,不贪功冒进,与曾俊雄斗了四五十合,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秦狄见他与曾俊雄斗了个旗鼓相当,心想武修成这小子修为也是不差。又过了十几招,曾俊雄掌势渐弱,渐渐显出颓势,再看武修成,却是气定神闲,手上不急不缓,步伐丝毫不乱。原来曾俊雄所使掌法大开大阖,颇耗内力,时间一长,内力便有些不济,掌上威力大减,而武修成所用指法,却是以招数繁复见长,对内力所需便不甚多。

突然曾俊雄连劈数掌,每一掌都是力道极猛,武修成不敢硬接,一边闪避,一边向后退去,眼看就要退到擂台边上,蓦地里右手变指为掌,砰地一声,与曾俊雄最后一掌撞在一处,曾俊雄这最后一掌正值气力最弱之际,而武修成这一掌却是蓄势而发,力道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曾俊雄被这一掌震得蹬蹬蹬连退数步,身形还未站稳,武修成欺身而至,右手食指倏地点出,虚点在曾俊雄胸前膻中穴之上,这一下点到为止,曾俊雄已然输了。

台下登时一片喝彩之声,若是论真实功夫,武修成不论内功招式,都较曾俊雄差了一筹。但他实战策略却是优于曾俊雄,他先以指法缠斗,消耗对方内力,在最后对方力弱之际忽的反手进攻,反败为胜,这番机变却是叫人极是佩服。

武修成撤回手指,一抱拳道:“曾师兄,承让了。”曾俊雄心中不甘,但胜负已分,也无话可说,只冷冷了抱了抱拳,便即退下擂台。

这时又有一名弟子跃上擂台,向武修成挑战,二人一抱拳,便即斗在一起。那名弟子身形虽然瘦弱,但身法却是快捷之极,一双手掌上下翻飞,将武修成裹在掌影之中。武修成仍是以“葵花指法”和他拆解,秦狄见那弟子这套掌法轻飘飘犹如风吹柳絮,知道他所用的是“拂柳掌法”,以柔劲见长。

忽听那弟子大喝一声:“着”,右掌向武修成小腹按来,武修成右指疾伸,嗤的一声,已点在那弟子臂弯之上,那弟子手臂酸麻,这一掌便按不下去,武修成乘势一掌拍出,击在那弟子前胸,这一掌他未使内力,显是手下留情。胜负既分,那弟子向他一抱拳,说道:“师弟好功夫,我服你了。”武修成忙还礼道:“师兄过奖了,承让。”那弟子微微一笑,退下擂台。秦狄见武修成连败二人,心中也为他欢喜。

午时将尽,比试暂停休息。用饭之际,众弟子纷纷议论,一个个都是热情高涨,摩拳擦掌。午饭过后,比试继续,这场较武直比到傍晚,这才结束,这一天下来,共决出九十名胜出弟子。

次日较武大会继续举行,到的第三日上,前两日决出的九十名弟子又再分组比试,这些胜出的弟子个个武功不弱,比之前两日比试更加精彩。不仅台下众弟子看得过瘾,就连高台上五位长老也是看得连连点头,意甚嘉许。

秦狄一边观战,一边听身边诸弟子议论,猜测谁会在这外门弟子较武中夺魁,这时擂台上又有人登台挑战,秦狄见这人身着淡粉长裙,手执长剑,身形苗条,容色不凡,正是上官红颜。

秦狄前一日已见过她出手,知她剑法造诣颇高,心想众外门弟子当中,剑法上能胜得过她的,倒也不多,这小妞有望在兵器场夺魁。

站在台上的是一名男弟子,手中使一柄单刀,二人客套话说完,那弟子单刀斜劈,径向上官红颜砍来,上官红颜长剑一晃,向后滑出三步,接着长剑斜刺,去势奇快。那弟子举刀格挡,身子一转,单刀横扫过来,上官红颜长剑一挡,接着举剑刺向那弟子小腹。

二人刀招剑法都是一味抢攻,以快打快,顷刻间已斗了十几招。秦狄自习得《易银宝典》中的刀工,对这刀法中的诸般变化所知甚多,见那弟子虽然刀招狠辣,但是角度拿捏和力道运用却是不得其法,刀法上的造诣太浅。而上官红颜剑招却是忽缓忽紧,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如煦日和风。

二人又斗数合,忽然上官红颜长剑疾刺,一连五剑,每一剑的剑招都是快如电闪。那弟子举刀挡架,也是迅如狂风,但听得“当、当、当、当、嗤、啊”几声响,那弟子肩头中剑。

原来上官红颜这五剑实在太快,那弟子虽然奋力格挡,但却只挡开了前四剑,第五剑却未能格开。

那弟子中剑之后,便即跃开。上官红颜见他受伤,心中歉然,连忙关切问道:“这位师兄,真是对不住,你受伤了么?”

第六十九章 精彩纷呈

好在较武大会所用兵器都不曾开锋,上官红颜这一剑虽然力道大了点,却未伤到那弟子皮肉。

那弟子只觉中剑之处只是略微疼痛,并无大碍,见上官红颜如此紧张,心中竟是一阵狂喜,心想:“这位上官师妹难道看上我了?”当即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师妹手下留情,这一剑师妹并未用力,未伤到我,不必挂怀。师妹剑法了得,佩服,佩服。”

上官红颜见他未受伤,心中稍安,说道:“师兄过奖了,小妹只不过是侥幸得胜,何足道哉,只是我出手不分轻重,还请师兄莫怪。”

那弟子道:“师妹剑法精湛,在场众人有目共睹,哪里什么是侥幸得胜?我对你剑法那可是由衷佩服,若是今后有空,我还要多向师妹讨教剑法呢,到时还请师妹多多赐教。”

上官红颜道:“赐教二字,哪里敢当,师兄过谦了。那弟子微微一笑,一抱拳,自行下了擂台。

那弟子刚下去,便又有一人越众而出,飞身上了擂台,这人长身玉立,气宇轩昂,手中也是拿着一柄长剑,衣衫随风飘动,风度翩翩,神采飞扬。

这人名叫卢月轩,是外门弟子中的几个剑术高手之一,秦狄前一日曾见他上台露过面,因此倒也认得。

只听卢月轩说道:“上官师妹,你剑法果然厉害,师兄自不量力,我便以手中长剑,和你较量较量?”

上官红颜长剑一挺,说道:“卢师兄过谦了,卢师兄请。”

卢月轩道:“那就请师妹指教。”提起长剑,自左向右划了个半圈,斜斜削去。

上官红颜挥剑挡开,长剑指向卢月轩胸口,卢月轩身形一侧,刷刷连进两剑,上官红颜一一挥剑架开。

转眼二人已拆了十几招,秦狄细看卢月轩所使剑法,只见他剑招使得中规中矩,一招一式也是平平无奇,似乎剑法极为普通,较之上一日所用的精妙剑法大为不同,但秦狄此刻剑法也颇有造诣,知卢月轩所使的是一门极厉害的剑法,这剑法表面虽然平淡无奇,暗中却极具锋芒,只是这样的剑法极为难练,秦狄心中倒也对卢月轩甚是钦佩。

这二人功力相当,剑法各有所长,一时之间胜败难分,两柄长剑幻做两道光幕,将二人裹得严严实实,双剑交击之声更是密如连珠,斗得甚是激烈。旁观众弟子看得高兴,忍不住喝采。

这时台下诸弟子以及观武台上五位长老都聚精会神的注视擂台上二人,其他两个擂台上的弟子虽已决出胜负,但因这二人斗剑太过精彩,竟是无一人关注其他擂台的动静。

其时不仅围观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在卢月轩与上官红颜二人身上,就连其他两个擂台相斗之人,也都目不转睛的看向二人边。

这时上官红颜出招越来越快,那弟子剑法中的锋芒也渐渐显露,二人各尽全力,将自己剑法中的精义展现得淋漓尽致。

又拆了二十来招,上官红颜长剑削向卢月轩手腕,卢月轩手腕一翻,长剑已将上官红颜剑身压住,接着长剑一斜,刺向上官红颜前心。上官红颜侧身一闪,剑锋自她胸前堪堪刺过,她不待卢月轩撤剑,长剑斜指,刺他左肋。卢月轩剑锋一横,当的一声,双剑相交。

便在此时,卢月轩忽然撒开手中长剑,接着左手一伸,接住剑柄,右手食指点出,正中上官红颜手腕神门穴上。上官红颜哪料到他有此一招,只觉手腕一麻,长剑拿捏不定,当的一声,掉在地下。

卢月轩这一招剑中夹指,用的极是巧妙,众人先是一惊,接着震天价喝起采来,观武台上五位长老看了也露出赞许之色,孟星河道:“此子不仅剑法不错,应变也是奇速,这招剑中夹指,只怕内门弟子之中,也不见得有人能使得出来。”

其他长老也都缓缓点头,均觉孟星河所言不错。

上官红颜长剑既落,自是输了,她伸足在剑上轻轻一挑,那剑便飞跃上来,落入她手中,她倒持长剑,向卢月轩微微一笑,说道:“卢师兄剑法了得,小妹输的心服口服。”

卢月轩道:“师妹剑法精湛,为兄也甚是钦佩,方才我不过是取巧而胜,若论剑法,还是师妹胜我一筹。”

上官红颜道:“师兄方才那一招变招神速,小妹可是望尘莫及,师兄实在是过谦了。”二人又客套了几句,上官红颜便即退下擂台。

秦狄见上官红颜输了比试,心中甚是不爽,看卢月轩一脸得意的站在擂台之上,忍不住就要上去教训他一番,但他身为杂役弟子,并非外门弟子,想要上台,却是没有理由。

直到傍晚时分,外门较武才比试结束,兵器场中,卢月轩以一柄长剑一举夺魁,上官红颜却是排名第三。拳脚场则是一个名叫余叶的弟子拿了头筹,而武修成却排名第九。

这二个夺魁弟子可以不仅拿到宗门奖赏五百两银子,而且还可由神武院长老亲自点拨十日武学,可算是极大的奖赏了。上官红颜与武修成成绩也是相当不错,各自也都领到一定奖赏,毕竟这二人是刚刚入门花山派,能在众多外门弟子中脱颖而出,已是相当难得。

第四日上,便是内门较武之日,内门弟子较外门弟子为少,但内功修为和招数功夫却比外门弟子精深,打斗场面自是更加精彩,因此擂台也只设了一个。

每次较武大会,这内门较武都是极受重视,一来杂役和外门弟子可在其中受教,二来各个内门弟子都是长老亲传,胜负输赢都与长老面子有极大关联,因此各个内门弟子都不敢懈怠练功,人人都想在较武中大显身手,为自己师父长脸。

自比试开始,秦狄便仔细观看每场比试,但觉上场比试的内门弟子,个个武功精湛,自己与之相比,似乎都略有不如。他虽然习得龙相波叶功和开天刀法两大绝世武学,但毕竟修炼时间尚短,与内门弟子相比,着实有些差距。

第七十章 晋升较武

内门较武这几天,秦狄每一场比试都不曾落下,一来可以从中学得经验,二来是要摸清每个内门弟子的实力,当然,那个向他挑战的庞斌,秦狄更是格外留心,不仅记下了庞斌在擂台所用的招数,更是将每一招应对之策都想好了。这较武大会除了晋升较武规定被挑战之人必须参加之外,其他比试都是自愿参加。而此次整个内门较武从头至尾,只有几个内门弟子没有参加,其中便有当日与秦狄斗剑的那个叶雨梦。至于元天骄和岳蒙珑,秦狄也是未见露面。

转眼内门较武也已完毕,前十名弟子均也领取丰厚奖赏,只是这十人秦狄一个不识,自也不加留意。

内门较武之后,便是晋升较武之日,这天花山门下诸弟子又齐集较武场。这晋升较武虽不及内门较武打的激烈精彩,但其关系所有弟子在门中地位高低,因此却最受瞩目,不论高阶弟子还是低阶弟子,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尤其是杂役弟子,更是激动不已,毕竟这晋升机会每半年才有一次,这些人中有的已做了数年之久,都迫不及待想要晋升。这些弟子中大部分心中已选定了挑战目标,只待大会开始,便即上台挑战。

秦狄身边的杂役弟子都好奇秦狄究竟挑战何人,但秦狄只微微一笑,缄口不言。

这晋升较武与内外门较武规则略有不同,内外门较武,弟子们可随意上台挑战,不分顺序,但晋升较武则是由挑战弟子领取号牌,逐个上台挑战。

秦狄领到的号牌是第九十九号,心想只怕要等到下午才能轮到自己挑战,当下也不着急,一边观战,一边盘算如何挑战。

这时已有一名杂役弟子上台挑战,他挑战的对手,则是一名外门弟子,二人先向观武台上长老行礼,然后言明比试拳脚,客套了几句,便即动手,数合之间,那杂役便被那外门弟子踢中胸口,摔下擂台,此次挑战便即失败。

接着第二名杂役弟子上台挑战另一外门弟子,斗了数合便被踹下擂台。如此比了两个时辰,已有七十多个弟子挑战完毕,其中有十几人挑战成功,余下的尽数败下阵来。擂台下有神武院专门负责记录的弟子记录比试结果,将挑战成功的晋升者以及被打败的降级者名字记录在册。

转眼已到了第九十八名弟子上台,那弟子秦狄倒也认识,正是藏武阁负责查验搜身的弟子郑绍元。

郑绍元走上擂台,先是向观武台五位长老一行礼,然后又向台下一拱手,说道:“在下藏武阁杂役弟子郑绍元,我要挑战的是外务堂外门弟子曾俊雄。曾师兄,便请上台吧。”

秦狄一听他竟要挑战曾俊雄,心中甚是好奇,心想当日这郑绍元曾劝阻自己,不要与曾俊雄作对,怎的今日他竟自己挑战曾俊雄了呢?难道他们之间有何过节?他不是不知道曾俊雄的身后有元天骄撑腰,为何还要冒险挑战?”

只听人群中一人应了声“好”,接着一人从人群中飞跃而出,落在擂台上,正是曾俊雄。他向郑绍元一抱拳,朗声说道:“郑师弟,你好啊。”接着低声说道:“好小子,胆子倒不小,竟敢在这向我挑战?我看你是不想在花山派混了吧?”

郑绍元哼了一声,说道:“姓曾的,你几次欺侮于我,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你以为我怕了你不成?今天我就要在这擂台之上,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我们杂役弟子不是好欺负的。”

曾俊雄冷哼一声,说道:“教训我?你别在这里胡吹大气了,你们杂役弟子就是低我们一等,我就欺负你了,你又能如何?你小子少在这里废话,是比兵刃还是比拳脚?”

郑绍元道:“听说你拳脚不错,我就和你比比拳脚。”

曾俊雄道:“哈哈你小子果然够胆量,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拳脚的厉害。”

这时台下众弟子早已等的不耐烦,纷纷呼喝,“你们倒是打啊,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是好样的就快动手,扯嘴上功夫算什么?”

“废话少说,快点动手啊。”

郑绍元更不答话,呼的一掌,向曾俊雄迎面劈去。曾俊雄抬手格挡,还了一掌,郑绍元举臂挡住,运掌如风,顷刻间向曾俊雄攻了三掌。

曾俊雄嘴角冷笑,随手将这三掌尽数封住,说道:“就凭你这几下子,也配向我挑战?”呼呼两掌,势道极猛,郑绍元大骇:“这家伙果然不好对付。这套‘震风雷掌’竟然这等厉害!”当下不敢硬接,后退两步。曾俊雄得理不让人,不给郑绍元喘息之机,双掌攻势绵绵不绝,郑绍元只得连连倒退,竭力守住门户。

台下众弟子全神贯注的瞧着二人比试,眼见曾俊雄占尽上风,郑绍元却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这场比试虽未结束,但结果却是显而易见了。

曾俊雄越打越快,郑绍元左支右绌,渐渐退到擂台边缘,只听曾俊雄大喝一声:“下去吧!”接着“啪”的一声,郑绍元胸口中掌,从擂台上摔落下去。

曾俊雄正了正衣襟,傲然的望着摔倒在地下的郑绍元,微微冷笑道:“郑师弟,你的武功倒也不错,能接得住我十几招,已是相当难的,不过要想胜我,只怕还得再练十年了,哈哈。”

郑绍元从地上爬起,愤愤地望着曾俊雄,满脸不甘,但他既然已从擂台摔落,那便是输了,决不能再上擂台相斗了。

曾俊雄向台下一抱拳,说道:“这位郑师弟武功倒也不错,只是太急于求成,未免有些心浮气躁,被我侥幸得胜。既然我已到了这擂台之上,倘若台下哪位师弟师妹还想挑战我的,现在便上来吧,也免得我麻烦。”

他一言既出,台下众杂役弟子都是静了下来,方才他在擂台上,一套“震风雷掌”打得郑绍元毫无招架之力,掌法之强,众杂役弟子都瞧在眼里,哪里还有人敢上台和他动手?众杂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是无人出声挑战。

曾俊雄见此情形,心中甚是满意,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诸位师弟都不想挑战我,那我可就不奉陪了。”说着举步便要下擂。

便在这时,忽听台下一人朗声说道:“曾师兄且慢,既然其他师兄弟不想挑战你,那么不如让小弟与你切磋切磋吧。”

第七十一章 再次比试

曾俊雄一怔,心想哪个小子这么大胆,敢向自己挑战?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个杂役弟子越众而出,正向擂台走来,他仔细一看,不由得心中一惊,心想:“怎么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已经坠落山崖摔死了吗?怎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见,还以为是看错了,连忙擦了擦眼睛,再定睛看时,确是这人无疑,不由得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狄。

他本来也打算在晋升较武之际先行挑战曾俊雄,以报当日崖上暗算之仇,哪知曾俊雄这小子竟然自动送上门来,打赢了郑绍元后,不仅不下擂台,还在台上装逼,秦狄最见不惯别人比自己能装逼,更何况装逼的这家伙还是自己的对头,哪里还有惯着他的道理,当即出言挑战。

他缓缓走出木棚,沿擂台旁的台阶一步步拾级而上,来到了曾俊雄的面前。曾俊雄见了他,心中既惊且惧,心想:“这小子难道不是人么,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竟然毫发无伤,实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议,看来他此次挑战决不能轻易放过自己,不知他是否会当众揭露崖上之事。”想到此节,背心又是一阵冷汗。

秦狄先向观武台五位长老行礼,然后又向四下观战的弟子一抱拳,朗声道:“太一殿下回春殿杂役弟子秦狄,挑战外务堂外门弟子曾俊雄。”

台下大部分杂役弟子都看过秦狄与曾俊雄那日的比试,即便当日未在场的,也都从别人口中听过秦狄之名,这时见秦狄上台挑战,都是一片欢呼,好多人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喝彩助威,场面之热烈程度,堪比演唱会现场,秦狄也未料到自己如此之火,心中不由得有些飘飘然,忙挥手向台下弟子致意。

曾俊雄见了这场面,心中也是一凛,心想这小子倒是很得人心,长这么难看还有这么多人追捧。观武台上五大长老也是微微吃惊,互相看了一眼,均想,这杂役弟子是什么来历,竟有这么多杂役弟子拥护他。

秦狄致意完毕,向曾俊雄一抱拳,说道:“曾师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想不到匆匆数月,咱二人又再次比试,看来你我真是有缘。”

曾俊雄假作镇定,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秦师弟,秦师弟最近可好?”秦狄道:“承蒙曾师兄挂怀,我最近倒还过得去。”低声说道:“总算没摔死在悬崖下,曾师兄想必大失所望了吧?”他虽然是低声说话,但曾俊雄仍是心中惊惧,生怕他说的多了,将那日之事当着众人抖了出来,连忙说道:“秦师弟,咱们这就开始吧,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你要比试什么,我曾俊雄奉陪就是。”

秦狄一竖大拇指,赞道:“曾师兄果然爽快,我看好你,这样吧,今天你说了算,你说比什么,咱就比什么,我绝不占你便宜就是。”

曾俊雄心想:“这小子虽然那日比剑胜了我,但我看他只不过剑法好些,若是和我比拼拳脚内力,未必是我的对手,既然他要我来选比试题目,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是你小子自找死路,可怨不得别人。”当即说道:“秦师弟这么说,看来秦师弟对自己的武功是极有信心,不管拳脚还是兵刃,都甚是精通了。既然秦师弟要我来定比什么,我倘若拒绝,倒显得我不给秦师弟面子了,这样吧,动刀动剑太易伤人,你我便比试一下拳脚,你看如何?”

秦狄早就料到他要比试拳脚,当下也不反对,说道:“曾师兄所言甚是有理,这刀剑之类的东西,确实极易伤人,上次你我切磋剑法,我便伤了曾师兄的屁股,现在想来仍是愧疚万分,既然曾师兄决定比试拳脚,那就比试拳脚好了。”

曾俊雄一听他提起自己屁股,想起那几日因屁股被秦狄怼伤,出恭之际自己所受的种种痛楚,菊花不由得一紧,心中恼怒已极。他本以为秦狄坠崖而亡,自己总算是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哪知道这小子不知为何又回来了,竟然还敢当众挑战自己,心想今日定要这小子打得满地找牙不可。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请秦师弟赐教。”

秦狄道:“曾师兄请。”说着踏步上前,一拳向曾俊雄胸口捣了过去,曾俊雄斜身避开,掌上运劲,向秦狄面门击来,正是“震风雷掌”中的一招“风雷滚滚”,掌势之中隐隐夹杂风雷之声。

秦狄与陆修远学了十几年武功,除了剑法之外,倒也学了些拳脚。他这次之所以敢与曾俊雄比试拳脚,一来他内功已突破御气境,臻至凝神境,想来已与曾俊雄相差不大,二来他习练龙相波叶功之后,劲力大增,与曾俊雄比试,也是存心要试试这门功夫的威力,看看这门神功究竟威力如何。

他见曾俊雄这一掌攻到,威势不凡,心想这小子倒也不可小觑。他不闪不避,右掌运使龙相波叶功,迎着曾俊雄手掌击了过去。曾俊雄见他竟然不闪避自己这一掌,心下一喜,心想这小子看来是不知道自己这一掌的厉害,竟敢与自己比拼掌力,那可是自讨苦吃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双掌相交,秦狄与曾俊雄一齐向后跃开。曾俊雄直震得手臂酸麻,胸口内息一滞,不由得心下大惊:“这小子掌力怎得如此之强,竟然能接得住我这一掌,难道他内功修为竟在我之上,这怎么可能?”

秦狄与他对了这一掌,心中已然有了底,心想这龙相波叶功果然厉害,我不过使了几成力,就已略胜于他,看来想要胜他倒也不难。他身形尚未站稳,复又飞身而上,挥掌又劈。

曾俊雄一口气未缓过来,见秦狄又纵身扑上,劈来的这一掌更是挟着极强劲风,心下大骇,不敢出掌硬接,脚步一错,向旁避开三尺,接着飞起一脚,向秦狄小腹踢去。

第七十二章 挑战成功

两人掌来拳往,打的甚是激烈,又斗二十余招,曾俊雄掌上力道愈来愈强,风雷之声也是愈加响亮,显然已是用了全力。他的武功在外门弟子之中,也算得上上等,而所用的这套“震风雷掌”,也已练成了三分火候,按理来说,以秦狄这样一个刚入门半年的杂役弟子,决计在他手下走不下过十招。

可是秦狄不仅不露丝毫败相,反而渐渐占据优势,他的功夫虽不及曾俊雄的“震风雷掌”那般精妙,但他所用的“龙相波叶功”,附在掌上的力道却是非同小可。曾俊雄内功修为虽已是凝神境一重,比秦狄高了一重,但掌上的力道仍是不及秦狄,他自与秦狄对了一掌之后,便不敢与秦狄比拼掌力,只想以巧妙招数击败秦狄,但秦狄掌力既强且怪,每一掌打来,掌上劲力便犹如波涛一般,汹涌澎湃,自己几次所使的精妙招数,竟都被这股怪异掌力激的偏了。

又斗了十几招,曾俊雄但觉秦狄每一掌拍来,都似乎是一个浪头一般,竟是渐渐难以抵挡,自己出招之际阻力渐大,每发一掌,都招不成招,式不成式。旁观众人见他所使招数毫无章法,有的更是破绽百出,不禁大为惊异,有的内门弟子更是微微摇头,心想这小子实在太不成话,这套”震风雷掌“在他手上使出,怎得如此不成体统。只有观武台上五大长老隐约看出些端倪,但心中却也不敢肯定自己猜测,均想毕竟秦狄只是一个杂役弟子,想要以自身掌力牵引敌招,那是绝不可能。

这其中最惊异的,当属秦狄了,他在谷中习练这“龙相波叶功”数月,已是略有小成,这时使了出来,只觉每一掌都具极大力道,威力较之从前未练这功夫之时大了五成,数十招之后,这功夫的威力愈來愈强,但觉身周空气竟渐渐被自己身上劲力牵引,汇成一股股气流聚在身周,那气流随着掌力四下游动,却是聚而不散,形成了一股如水般柔韧浑实的奇异力道,每打出一掌,就像推出去一股暗流一般,越打越是顺手,他本以为这龙相波叶功只是劲力极强而已,怎知竟还有这般妙用,心中更是又惊又喜,当下不急于进攻,只是慢慢与对手拆招,领悟揣摩其中奥妙所在。

曾俊雄本以为秦狄拳脚功夫不及自己,那么自己只需几招就能将秦狄打败,哪知斗了几十招,不仅未能将秦狄击倒,反而渐渐处于下风,心中焦躁不已,心想:“倘若这次再败在这小子手上,不仅我颜面扫地,外门弟子之位也是不保,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历,剑法厉害也就算了,拳脚内力也如此厉害,我可真是小看他了,看来只好出绝招了。”忽然虚晃一掌,身子向后急退,秦狄见状,也不追击,心想这小子难道是要认输?凝目观瞧,只见曾俊雄退出几步,右足足尖点地,左右摇摆,似乎是在蓄力。

秦狄见此情形,登时想到当日在天龙峰上,曾俊雄踢得之前那秦狄重伤,所用的便是这路脚法,依稀记得这功夫叫做“破元穿心脚”,威力倒也不小,心想这小子这是要用绝招了,当即屏气凝神,严阵以待。

蓦地只听曾俊雄一声大喝,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秦狄猛扑而至,身子跃在半空,双腿向秦狄胸口连环踢至。

台下弟子有认识这招的,登时脱口叫道:“裂空三连脚?”这招“裂空三连脚”是“破元穿心脚“中三大绝招之一,威力非同小可。秦狄将内劲提至顶峰,举臂护住前胸,只听得“蓬蓬蓬”三声,曾俊雄连踢三脚,尽数踢在秦狄手臂之上,这三脚力道强横,秦狄噔噔噔连退三步,已退到了擂台边缘。

曾俊雄三脚踢毕,身子落地,接着身子再次跃起,秦狄心想这小子若是再踢三脚,自己非被踢下擂台不可,当即也不多想,不等曾俊雄飞足踢来,一伸手,已抓住了曾俊雄右脚脚踝,接着手臂运劲,将曾俊雄使力向空中一抛。他自练了龙相波叶功之后,膂力变得雄健无比,曾俊雄给他投向半空,直飞上三四丈高,在空中张牙舞爪,连声惊呼。

台下众弟子见状,都是齐声惊叹,观武台上五大长老也是瞪大了眼,谁也没料到秦狄竟会使出这么一招。

只听得“扑通”一声,曾俊雄从空中掉下,摔落在离擂台几丈远的地上,秦狄向成人字形趴在地上的曾俊雄一拱手,说道:“曾师兄,承让了。”曾俊雄抬起头来,只见他摔得满面尘灰,鼻青脸肿,形象甚是狼狈,他撑持了几下,这才站起,他将身上尘土拍打了几下,然后恨恨地望着秦狄,脸色甚是难看。

台下众杂役弟子见秦狄胜了,都是一阵欢呼,历来弟子擂台比试,输了的要么是被打倒在地,要么是认输下台,再不像样的就是被踢下擂台,但是像曾俊雄这样被人扔下擂台的,倒是第一次见。众杂役弟子欢呼雀跃之际,秦狄不忘四下挥手致意,显得得意之极。其他外门弟子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到一个外门弟子竟被一个杂役弟子扔下了擂台,颇觉脸上无光。

曾俊雄没想到自己的绝招使出,仍是输了这场比试,心中对秦狄是又恨又惧,他狠狠的瞪了秦狄一眼,转身走入自己所在的木棚之中。

观武台上,庞图鸿见秦狄胜了比试,微一皱眉,他本来就对秦狄打伤庞光达耿耿于怀,而秦狄这次挑战成功,晋升外门弟子,更是令他心中不爽,这时见秦狄依然在台上四处炫耀,却没有下台的意思,不由得心中有气,哼了一声,喝道:“秦狄,你已然胜了,怎的还不从擂台上下去?”

秦狄整个人正沉浸在被人追捧的乐趣之中,忽然被庞图鸿出言打断,不由得甚是不爽,心想庞图鸿这个老东西,总是和我作对,这个人如此心胸狭隘,是特么怎么当上的长老。当即向观武台上诸长老一抱拳,说道:“孟长老,弟子还想继续挑战!”

第七十三章 较武庞斌

他故意不理庞图鸿,却向孟星河说话,庞图鸿见秦狄不理自己,心中更是恼怒,重重地哼了一声。孟星河道:“你已挑战外门弟子成功,现在开始你已经是外门弟子了,不用再行挑战了。”

秦狄道:“孟长老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挑战外门弟子,我是要挑战内门弟子。”

他一言既出,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均想这小子不过是个杂役弟子,就算武功再高,又怎能是内门弟子的对手,他竟敢挑战内门弟子,难道他真的身负绝艺,还是脑袋让驴踢了?

登时四下里众人纷纷议论,“秦师兄竟然要挑战内门弟子,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难道他武功真的这么好?”

“秦师兄的武功你也不是没见识过,那个曾俊雄武功怎么样?还不是被他打败了,他这么轻松就打败了外门弟子,相信要挑战内门弟子,也不是不能。”

“想不到秦师兄真人不露相,看来这次挑战内门弟子,他也是胜券在握了。”

“这个姓秦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胜了外门弟子也就算了,还敢挑战内门弟子,他是真不知道内门弟子的厉害是么,这小子这么狂妄,真是得好好教训才是。”

“师弟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小子既然敢挑战内门弟子,必定武功了得,说不定他天赋极佳,进步神速,是个武学奇才呢。”

“刚入门半年就要挑战内门弟子,他我不信他有这实力,若是他挑战成功,我就是你龟孙子。”

“我呸,谁要你这个龟孙子,你如是我龟孙子,那我不是乌龟了?不如咱们就赌十两银子,我赌这姓秦的胜。”

“赌就赌……”

那边内门弟子所坐木棚之中,一众内门弟子也是低声议论,一人说道:“这个杂役弟子是什么来头,怎得如此狂妄,连我们内门弟子也敢挑战?”

另一人道:“这个姓秦的在这帮杂役弟子中地位甚高,武功也是不错,这次挑战内门弟子,想必是有备而来,却也不可小觑。”

先前那人说道:“他就算再厉害,还能比咱么内门弟子厉害?”后一人道:“曾俊雄在外门弟子中也算得上是个好手,那招‘裂空三连脚’更是‘破元穿心脚’中的绝招,寻常人等哪里能接得住这三脚?可那杂役弟子不仅将他这三脚尽数挡住,还把他扔下擂台,试问师弟,那招‘裂空三连脚’你有信心接得住么?”

先前那弟子脸上一红,说道:“这招要看是谁使出来,这曾俊雄太过脓包,那么厉害的绝招在他手上使出来,完全就是花拳绣腿,不堪一击。那小子接得住有何稀奇……”

众弟子纷纷议论之际,台上五大长老也是微微一惊,这外门弟子挑战内门弟子并倒不稀奇,可这杂役弟子挑战内门弟子,却是花山派自有较武大会以来第一遭。

孟星河“嗯”了一声,问秦狄道:“你说你要挑战内门弟子?“

秦狄道:“不错,孟长老。弟子斗胆问一句,这违反大会规矩么?”

孟星河道:“晋升较武就是低阶弟子向高阶弟子挑战,你身为杂役弟子,既然挑战内门弟子,也不是违反规矩。”

秦狄道:“既然是这样,那弟子现在可以进行挑战了么?”

孟星河道:“当然,你挑战吧。”

秦狄应了声“是”,转过身来,望着聚集内门弟子的木棚方向朗声说道:“庞斌庞师兄,这便上来吧。”

他话一出口,场上所有人又是一惊,均想:“这小子竟然要挑战庞斌庞师兄?要知道庞斌可是庞长老嫡孙,更是内门弟子中的高手,这小子向庞斌挑战,那不是自讨苦吃?”

庞斌当日与秦狄在藏武阁约战,本意是要为庞光达找回面子,好好教训秦狄一顿,他方才在台下见秦狄挑战曾俊雄,却未向自己挑战,只道秦狄不敢与自己比试,心想这小子倒是有自知之明,他既然不敢与自己比试,那就只好再找机会教训他了。

哪知秦狄与曾俊雄比完之后,竟直呼己名挑战,心想这小子果然有胆量,既然你出言挑战,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当即从木棚中走出,飞身上得擂台,走到秦狄面前,向秦狄道:“恭喜秦师弟晋升外门弟子,秦师弟武功不凡,真是叫我好是钦佩。”

秦狄哈哈笑道:“我这几招三脚猫功夫,庞师兄又怎会放在心上?我还要恭喜庞师兄荣升内门弟子,数月不见,庞师兄便由外门弟子晋升为内门弟子,功力进展如此神速,真是让小弟佩服。”

庞斌闻言一怔,但随即醒悟,秦狄这是讥讽他当日约战之际,未表露自己是内门弟子身份,当即说道:“秦师弟误会了,其实我本就是内门弟子,只是对秦师弟武功敬仰已久,怕透露了我内门弟子身份,秦师弟不肯赐教,因此才捏造一个外门弟子身份,还请秦师弟海涵。”

秦狄道:“原来是这样,庞兄未免有些多虑了,反正你也要败在我的手下,你是外门弟子也好,内门弟子也好,都是一样。”

庞斌听他大吹牛逼,心中甚是恼怒,心想这小子当真狂妄的很,还没和我交手,就认定我会败在他手上,今日非好好教训他一下不可,说道:“秦师弟对自己倒是颇有信心,既然如此,咱们这就开始吧,不知秦师弟想要比什么?”

秦狄道:“庞兄是擅长拳脚呢,还是擅长兵刃?”

庞斌道:“在下拳脚兵刃都涉猎一些,秦师弟想要比什么尽管开口,我尽可奉陪。”那庞斌在内门弟子中也是中上等人物,说他拳脚兵刃样样精通,倒也不为过。

秦狄道:“庞兄果然不愧是花山精英人物,不如这样吧,在下在剑法上略有心得,咱二人便比比剑法吧。”

庞斌道:“那好,咱们就比剑法。”说着身子向后轻轻一跃,已落在擂台角落的兵器架旁。

第七十四章 胜券在握

他这一跃看似随意,但落地方位之准,劲力拿捏之精,实是于轻功一道有极深的造诣,他这手轻功使将出来,台下登时欢声雷动,一众弟子尽皆喝彩,台上五位长老也是微微点头。

庞斌自武器架上取下一柄长剑,刷的一声抽了出来,他将剑鞘放回武器架上,说道:“秦师弟,请取剑!”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好。”

他自知轻功不及庞斌,不敢学庞斌那般倒退飞跃,心想自己还是乖乖走着去取剑吧,倘若学这小子那样倒退飞跃,一个不小心掉下擂台,那可就丢人现眼了。

他转身走到擂台另一角落的武器架旁,取下一柄长剑来,他拔出长剑,缓步来到擂台中央,说道:“庞师兄,请。”

庞斌缓步上前,在秦狄面前两丈之处站定,长剑指地,秦狄横剑当胸,左手双指搭在剑尖之上,庞斌点头说道:“秦师弟,你先进招吧。”

秦狄道:“好。”左手向左后方一分,右手长剑向右横削,使的是玄雷剑法中的一招“平地惊雷”。他这套玄雷剑法已然练得纯熟,剑法中诸多精奥也了然于心,这一招“平地惊雷”一使出来,在龙相波叶功的加持之下,当真是气势磅礴,迅猛如雷。台下有学过这“玄雷剑法”的弟子和观武台上五大长老见了这一招,都是“咦”了一声,心中颇为惊诧,想不到秦狄剑法如此了得。

庞斌长剑上提,向外横掠,“当”的一声,双剑相碰,庞斌手腕一震,心中大惊:“这小子内力不弱,果然不好对付。”长剑一挺,剑尖左右颤动,向秦狄胸口刺到,乃是花山派“龙蛇剑法”中的一招“银蛇吐信”,剑尖变幻,实不知攻向何处。

秦狄脚步向后一滑,接着长剑圈转,自右向左斜劈下去,剑势迅猛,正是一招“怒闪狂雷”,旁观弟子中又有不少人都“咦”的一声轻呼,口气中大有赞叹钦佩之意。有人说道:“这杂役使得是那招‘怒闪狂雷’么,怎么使得如此有气势?他当真只是一个杂役弟子?”他身边人道:“这不是‘怒闪狂雷’是什么,想不到这小子这套剑法使得这么精熟。”

庞斌挥剑挡住,接着斜刺一剑,一招“青蛇出洞”,刺向秦狄咽喉。秦狄见这一剑快如电闪,心想这个庞逼,啊不庞斌剑法倒也不错,不愧是内门弟子。当下侧身让开,长剑斜下一刺,向庞斌右肋攻去。

只见二人各使绝招,斗在一起。庞斌所使得“龙蛇剑法”凝重轻捷,既有神龙矫矢之姿,又有灵蛇机巧之势,但见他一柄长剑上下翻飞,左右乱窜,势道既猛,变招又快。而秦狄所用“玄雷剑法”却是气势恢宏,每招每式都如雷霆电闪,再加上附在剑上的龙相波叶功,威力更是惊人。旁观一众杂役弟子,都看的是心旷神怡,惊佩不已,就连外门和内门弟子,都对秦狄另眼相看,他们大多数人都以为秦狄挑战庞斌是脑袋被门挤了的冲动,直到见到秦狄剑法,这才尽收轻视之心,有的更是想道:“这套玄雷剑法即便是我施展,只怕也没有这小子使得这么精熟迅猛。”

二人又拆了数十招,庞斌忽地长剑斜刺,剑到中路时忽然一变为二,幻出一道剑影,左右分刺秦狄前胸。秦狄心中一惊:“这不是当日叶雨梦所使得‘千幻剑影’么,难道这小子也会?”

原来庞斌所用的这一招剑法,正是“千幻剑影”中的剑招。当日秦狄与叶雨梦比剑时,便已领教过,这时再见这套剑法,虽然心中惊奇,但却不惊慌,当即看准对方剑路,长剑当胸一横,剑刃朝下,剑面向外,只听的当的一声,庞斌一剑刺在秦狄剑身之上。

秦狄所用的这招,正是当日自己对付叶雨梦的那一招,只是当日他用的是开天刀,刀面宽大,易于格挡,而此刻却是以长剑挡格,剑身狭窄,格挡却是极难。好在庞斌这“千幻剑影”练的不熟,使动之际但求幻出剑影,出剑便不够迅猛,秦狄才用长剑挡住了这一招。

庞斌见秦狄竟挡住了自己这一剑,不禁咦了一声,心中甚是惊异,这套“千幻剑影”是花山派的上乘剑术,习练极难,以他剑术修为,也不过只练了三招,而这三招也未曾练的精熟,但想自己这一剑虽然练的不熟,若是出其不意的使出,秦狄定然招架不住,哪知对方只是将剑一横,便破了自己这决胜一剑,心下不由得甚是懊恼。

秦狄不知庞斌这“千幻剑影”练到何种地步,心想若是任由庞斌施展这套剑法,自己可未必是其对手,当即不等庞斌变招,连忙舞动长剑,向庞斌连连猛攻,不教庞斌有机会施展千幻剑影。

庞斌见秦狄忽然猛攻,也不敢怠慢,连连挥剑抵挡,心道:“这小子确是劲敌,我那千幻剑影只是初学,却是不可再乱用了,若是被他占了上风,那可不易对付了。”

又斗数十招,秦狄龙相波叶功劲力愈來愈强,剑上劲力也是越运越劲,每一次双剑撞击,都震得庞斌手腕酸麻,他越打越是骇异,心想这小子内功怎么这么厉害,自己与他斗了百招,不能取胜倒也算了,若是不胜反败,别说内门弟子之位不保,今后更有何颜面立足本门。

他心下焦躁,剑法不免露出破绽,秦狄看准机会,当即刷刷刷连攻数剑,庞斌被这几剑逼得手忙脚乱,不住倒退,剑法破绽更多,离擂台边缘越来越近,只需再退几步,便会坠落擂台。

眼见秦狄胜局已定,一众内门弟子不由得大为焦急,毕竟这杂役弟子若是胜了,内门弟子脸上也不好看,而台下杂役弟子却是兴奋之极,大声呐喊助威。

秦狄见庞斌剑法散乱,心想只要再过十招,便可将他逼下擂台,心中甚是得意,:“打败这小子之后,我该说些什么呢,‘庞师兄,承让了’,太老套,‘庞师兄,小弟侥幸得胜,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行,太谦虚,‘庞师兄,小弟这剑法还过得去么?’,不够装逼,我靠,该说些什么好呢?”

第七十五章 拒入内门

又斗数招,秦狄已将庞斌逼到了擂台边缘,庞斌奋力反攻,只盼扳回劣势,但秦狄长剑势如奔雷,一剑快似一剑,庞斌被他长剑逼的左支右绌,剑法早已不成章法,抵挡都有所不能,更何况是还手?

只听得秦狄大喝一声:“下去吧,少年。”伸足踢在庞斌小腹之上,庞斌立足不定,啊哟一声,向擂台下仰摔下去。

这时内门弟子木棚之中传来“啊哟”、“糟糕”、“小心”等关切之声,但随即场上杂役与外门弟子一阵欢呼喝彩,将这几句关切之音掩盖了过去。

只见那庞斌背脊将要贴在地面之时,忽然撒开手中长剑,双掌在地面轻轻一拍,身子借势弹起,稳稳的站在地下。他望着站在擂台上的秦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嫉恨的神色,但随即神情宁定,微微一笑,说道:“秦师弟果然剑法了得,在下佩服的很,恭喜你成为内门弟子。”

秦狄见他败在自己手上,不仅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还向自己道贺,心想这小子倒是很能隐忍,以后可要对这小子多加小心,当即跃下擂台,上前扶住庞斌手臂,假意关心,说道:“庞师兄你没事吧,我下手不知轻重,可伤到你了么?”庞斌摇头道:“这倒没有,秦师弟请放心,我的武功虽然不济,但也不会轻易受伤的。”

秦狄道:“那就好。庞师兄,我侥幸得胜,全赖师兄你手下留情,唉,这个……我心中真是过意不去。”

庞斌道:“秦师弟不必自责,你剑法了得,我输的心服口服,从今而后,你便是内门弟子了,恭喜你,今后若有机会,我会再向秦师弟讨教。”

秦狄道:“哪里哪里,庞师兄实在是过奖了。”

众人见这二人一个败而不恼,一个胜而不骄,都大出意料之外,台上五大长老除了庞图鸿脸色难看之外,其他四位长老都是面露赞许之色。

二人又客套了几句,秦狄待庞斌返回木棚之后,这才返身回到擂台,向观武台五长老行了一礼,说道:“弟子秦狄挑战完毕。”他原本打算在擂台上将那日在玄依崖上与曾俊雄合谋暗算自己的那个阮俊豪和燕飞鸿一并挑了,但他方才与庞斌一交手,已发觉内门弟子的武功实在不简单,这个庞斌自己就很难对付了,那阮俊豪倘若武功在庞斌之上,那自己便无胜他的把握了。更何况自己两场剧斗,已消耗不少内力,再向阮,燕二人挑战,实在不算明智,因此决定不再挑战。

孟星河点了点头道:“想不到你身为杂役弟子,竟有这般武学造诣,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内门弟子了。”

他说完,台下一种杂役弟子又是一阵欢呼,孟星河又道:“今后你归入庞长老门下,可得好好用功了。”

秦狄朗声道:“启禀孟长老,弟子只做一名外门弟子即可,这内门弟子,却是不做的。”

众人一听,尽皆动容,心想这小子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多少人想做内门弟子都做不来,他如今有这机会,竟然不利用,却只想做外门弟子?众人都有点懵逼,均觉不可思议。

庞图鸿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子当真不知好歹,挑战内门弟子成功,却又不做内门弟子,那不是公然破坏较武规矩,简直太不成话。”

孟星河也是一怔,但随即想通:“原来这弟子胜了庞师兄的孙子,怕庞师兄为难与他,因此不敢入庞师兄门下。这可奇了,他既然知道庞斌是庞师兄的孙子,那有为何要挑战于他?”正想出言相询,却听秦狄说道:“庞长老,你总说我破坏规矩,那么请庞长老说一下,我破坏的是哪一条规矩?”

这晋升较武历来挑战者都是想要晋升的弟子,像秦狄这样胜了却不想晋升的,那是一个也没有的,哪有胜了却不想晋升的?因此根本就没有获胜弟子必须晋升的这条规矩,庞图鸿被他这么一问,登时语塞,说道:“这个……虽然没有这条规矩,但你挑战成功却不晋升,那对被挑战之人,不是太不公平?”

秦狄道:“既然庞长老认为不公平,那就请庞长老说一句话,将我这挑战成绩取消不就行了?”

庞图鸿知他对当日武试之时,自己取消他武试成绩之事耿耿于怀,这话是有意讥讽自己,不禁大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和我说话?”

孟长老忙道:“庞师兄,你别动怒。”转头问秦狄道:“秦狄,不可无礼,这较武大会规则,是掌门人与诸大长老一起议定,你既已胜了比试,又怎能因一人之言说作废便作废,庞长老也是爱才之人,见你不肯晋升内门弟子,心中焦急惋惜,因此话语有些重,你切不可会错了意。”

秦狄道:“多谢孟长老教诲,弟子之所以不做内门弟子,只因这次挑战,并非由我发起,而是我刚入门之际,庞师兄向我提出,要我在较武大会上向他挑战的,因此,这次比试并非是我挑战,而是我应战,因此,虽然我胜了,但却不做内门弟子。”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是心中诧异,心想这庞斌为何要挑战秦狄,难道秦狄哪里招惹了他?只有少数弟子知道内情,知晓其中原因。

庞图鸿听了,心下也是了然,心想:“原来斌儿是要为光达出气,这才向这小子挑战,这斌儿实在太过大意,怎么不摸清对手底细,便贸然挑战,而且还是在这较武大会之上,这众目睽睽之下,败在一个杂役弟子手上,损了颜面不说,还降了等阶,真是愚蠢之至。”

孟星河道:“原来如此,但不管是你们谁挑战谁,终归是你胜了比试,按照较武规矩,你胜了比试,便理所当然是内门弟子,这个是毋庸置疑了。”向庞图鸿道:“庞师兄,你说对么?”

第七十六章 争收弟子

庞图鸿沉着脸,说道:“不错。”孟星河道:“庞师兄,老弟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庞师兄可否答应?”庞图鸿一怔,问道:“你有事求我?这可真是奇了,不知孟师弟有何事相求?”

孟星河道:“庞师兄门下人才济济,弟子个个都是本派出类拔萃的人物,真是叫老弟好生羡慕,可我门下弟子则是不过十人,武功相较庞兄门下弟子也是远远不及,我看这个秦狄资质甚好,武功也还不错,按理来说。他挑战你门下弟子,应当入你门下才对,但是师兄你门下弟子众多,想来也不差他一个,不如便将他让给我,让他拜入我的门下,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庞图鸿没想到他竟是这个要求,心道:“孟师弟为何要收这秦狄做弟子?难道真是看中了这小子的资质?看来绝非这么简单,啊,是了,孟师弟与我向来不和,他知我绝不愿收这小子做弟子,因此要收他为徒,表面上看是为我解围,以免我为难,但实际上却是收买人心,哼哼,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么?你也太小看我了,你要收买人心做好人,我偏偏不让你称心。”说道:“孟师弟此言差矣,我可没说不收这弟子入门,这个弟子资质不凡,而且他又是挑战我门下弟子晋升,理所应当入我门下,更何况孟师弟门下弟子虽较我门下弟子为少,但个个资质不凡,武功了得,又何必非要与我争呢?”

孟星河道:“那庞师兄这么说,是要收他做弟子了?”庞图鸿道:“我门下弟子也已不少,这个弟子资质奇佳,倘若我再收他做弟子,未免显得我太过自私,咱们五人当中,只有苏师弟门下弟子最少,我看不如这样,这位弟子便又由苏师弟收入门下吧。”说着望向苏翰然,问道:“苏师弟你意下如何?”

苏翰然没想到庞图鸿竟将秦狄送做自己当弟子,他门下弟子确实是这五人当中最少的,而且他也很是看好秦狄,听庞图鸿这么说,心中自是高兴,心想你二人勾心斗角,却送给我一个好弟子,那可真是便宜我了,我哪有不要之理?当即说道:“难得庞师兄肯忍痛割爱,我苏翰然若是推辞不受,未免显得不知好歹了,那就多谢庞师兄美意了。”

庞图鸿道:“大家都是自己兄弟,苏师弟又何必客气?”

孟星河没料到庞图鸿竟来这么一招,却教苏翰然捡了个便宜,心中好生不快,但他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微微一笑,说道:“庞师兄,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偏心了,算了,你既然你将这弟子让给了苏师弟,那我也不便再争了。”说着转头向秦狄道:“秦狄,你拜入苏长老门下,那是胜的过拜在我门下了,但你若是执意不做内门弟子,那也由得你,我等绝不强求,不过这内门弟子不是谁想做就能做,你既有此机会,那可要考虑好了。”

台下众弟子见三个长老都这么看好秦狄,都甚是羡慕。一众杂役弟子生怕秦狄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遇,都在台下喊道:“秦师兄,你快答应啊。”“秦师兄,机会难得,可不能错过啊。”“秦师兄,你还犹豫什么?”

秦狄也未料到自己竟然这么被看好,他自习练“龙相波叶功”和“开天刀法”后,对花山派武学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至于是做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更是不再介意,他原本打算做个外门弟子也就是了,等与元天骄等人算完账,就直接跑路,找个偏僻之所好好练习武功,再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

但此刻孟星河和众杂役弟子盛意拳拳,自己若是再行推托,倒显得自己太能装逼,而且也枉费了这些人的一番好意,心想:“这内门弟子做了倒也不妨,嘿嘿,今后这群外门弟子见了我都要点头哈腰,内门弟子也不会在我面前装逼,倒也不错,而且我做了内门弟子后,元天骄等人的实力,我也能摸清底细,做内门弟子可以说是一举多得,做做又何妨?”想到这,向观武台上诸长老以及台下众弟子一抱拳,说道:“小子秦狄多谢诸位长老和师兄弟们的抬爱,倘若我再坚持己见,未免有些不识抬举了。”

众杂役弟子听他答应,都是一阵欢呼,秦狄虽然在花山派时日不久,但他当日打败曾俊雄,又在较武大会连败外门、内门弟子,早已成为众杂役弟子心中的偶像,这时晋升内门弟子,诸杂役弟子都是为他高兴。

孟星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这就回归座位吧。”秦狄应声,下台回到木棚。

孟星河转头向苏翰然道:“恭喜苏师弟了,捡了这么一个好徒弟,真是叫我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啊。”

苏翰然心中也是欢喜,说道:“孟师兄这是哪里话,这可是你和庞师兄让了给我的,我可要多谢两位师兄了,哈哈。”

秦狄回到木棚之中,一众弟子都围住他道贺,一弟子道:“秦师兄你今日大展神威,又将曾俊雄修理了一顿不说,竟然还打败了庞斌庞师兄,晋升成为内门弟子,真是了不起啊,今天说什么也要和秦师兄好好喝上一场。”

另一弟子道:“秦师兄你可真是深藏不露,若不是今日亲眼得见,谁又会相信你竟会打败庞斌庞师兄。这内门弟子之位,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

又一弟子道:“秦师兄你剑法这么好,有空可得好好教教我们啊……”“是啊是啊,你那套玄雷剑法使得当真厉害之极,那招‘天雷滚滚’是怎么使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尽是夸赞褒扬之辞,秦狄被众人夸的飘飘然,心中也大为畅怀,当下连连谦词。

散会之后,回春殿中一众杂役弟子在饭堂中打了饭菜,又到内务堂买了几坛好酒,便在寝居为秦狄庆功,众人大吃大喝了起来,一个个只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这才散去。

第七十七章 内门矛盾

次日晋升较武继续,秦狄依然参会观战,之后的比试,都是杂役弟子向外门弟子挑战,却是不再有人向内门弟子挑战了。

转眼晋升较武也已完毕,这次晋升较武共有五十余名杂役弟子晋升外门弟子,只秦狄一人晋升内门弟子,其余挑战者均告失败。孟长老宣读较武结果之后,又将新晋升的弟子分派完毕之后,这半年一次的较武大会便告结束。

秦狄既已拜入苏翰然门下,自然不能在回春殿寝居居住了。次日收拾好行李,便到回春殿向殿主楚寒烟告辞,楚寒烟先是夸赞了几句,又细心嘱咐他内门诸般规矩,秦狄见他对自己着实是关心,心下也颇为感动。随后他与诸弟子一一辞别,又到内务堂换了身份牌,然后径向苏翰然所在圣武轩而来。

那圣武轩离藏武阁极近,秦狄毫不费力边便找到了。看门的杂役弟子见了秦狄,连忙迎了上来,满脸堆欢,说道:“秦师兄你来了,苏长老叫我在此恭候多时了。”说着拉住秦狄手,引他来到大厅之中。

进得大厅,只见大厅正中坐着一人,正是长老苏翰然,另有五人侍立在侧,这五人都身着内门弟子服色,那自是苏翰然门下弟子了。

那杂役弟子将秦狄引入大厅之后,便即躬身退下。秦狄连忙上前几步,向苏翰然一躬身,说道:“弟子秦狄,拜见苏长老。”

苏翰然面露微笑,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不必多礼,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门下弟子了,洪文,你先给你师弟引荐诸位师叔师兄吧。”

他身后一名胖乎乎的少年点头道:“是长老。”他来到秦狄面前,一拱手道:”秦师弟你好,我叫宋洪文。”

秦狄忙道:“宋师兄好。”宋洪文点了点头,这时其他弟子也都上前,宋洪文挨个给秦狄介绍:“这位是陶飞扬陶师叔,这位是游信鸿游师兄,这位是蒲和惬蒲师兄,这位是宦天华宦师兄。”

秦狄一一与之见礼,互相都说了几句客套话。

苏翰然道:“秦狄,你今日入我门下,须得恪守门规,勤学苦练,本派我这一支门下,人数最少,在本派之中,实力也是最弱,但正所谓兵贵精而不贵多,你今后要好好和你这几位师叔师兄学习,咱们虽然人少,但若是个个武功精湛,却也不输于其他各支弟子,你现在已是内门弟子,也不会有其他琐事缠身,只要一心好好修炼就是了,你知道了么?”

秦狄忙躬身道:“是长老,弟子谨遵长老教诲,定不负长老厚望。”

苏翰然点了点头,向宋洪文道:“洪文,你这就带秦狄去他居室,安顿一下吧。”

宋洪文躬身领命,秦狄也躬身告退,随宋洪文走出大厅。

宋洪文引秦狄穿过几处庭院,来到一座大屋之前,宋洪文指着大屋说道:“秦师弟,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居室了。昨日长老已命内务堂将这里打扫干净了,日用诸般物事也已备好,你直接住就可以了。”秦狄道:“有劳宋师兄了。”

宋洪文道:“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师弟不必客气。”推开房门进屋。秦狄随他走进房内,只见这屋子甚是宽敞,比之前做杂役弟子时所住的屋子大了数倍,打扫的整洁明亮,心想:“我靠,这个屋子这么大,只我一个人住,比之杂役弟子六个人住一间寝室可宽敞多了,我靠,实在是太爽了,难怪人人都想做内门弟子,做内门弟子果然牛逼,不仅屋子够好够大,还有人将卫生都打扫好了,这待遇,杂役弟子哪里比得了?若是再有个美女丫鬟伺候起居,侍寝陪睡,那就更好了哈哈哈。”

宋洪文请秦狄在桌前凳上坐下,自己则坐在秦狄对面,说道:“秦师弟,当日你擂台大败庞斌,师兄我在台下看的那叫一个过瘾,想不到秦师弟你年纪轻轻,竟有这等武学造诣,我可是真心佩服。”

秦狄这些日子奉承之言听得多了,对这内门弟子的夸赞也是不觉新鲜,说道:“宋师兄过奖了,我只不过是侥幸得胜,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宋师兄,你放才说我大败庞斌,你在台下看得过瘾,恕我冒昧问一句,那庞斌莫非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宋师兄?”

宋洪文道:“既然你我都是同门,我也不瞒你,咱们花山派共有十大长老,每位长老都分管花山派诸般事务,这个时间一长,各大长老之间难免会有些矛盾嫌隙,长老之间既然有矛盾,那么他们门下弟子,自然也就互相瞧不顺眼了。”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么苏长老与庞图鸿那老逼,一定也是不和睦了?”

宋洪文听他称庞图鸿为“老逼”,不由得一怔,他虽不知“老逼”为何意,但料想也不是什么好话,心想这个秦师弟倒是心直口快,说道:“咱们苏长老为人谦和,与其他诸位长老都无什么嫌隙,那庞长老平时虽然嚣张跋扈,但苏长老向来不与他一般见识,二人之间也就没有什么矛盾。不过他门下的弟子却狂妄的很,总是觉得自己高其他几支弟子一等,平时骄纵蛮横,除了大长老门下弟子之外,从不将其他几支弟子放在眼里。”

秦狄道:“原来是这样,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老逼自己狂妄蛮横,门下弟子也与他一个德行,草他大爷的。”

宋洪文听他爆粗口骂人,又是一怔,虽然觉得大是不该,但听着却也甚是解恨,只听秦狄又道:”不过那个庞斌倒好像很有素养,不像他爷爷那个德行。”

宋洪文说道:“那庞斌表面上看起来彬彬有礼,谦虚友善,但实际上他为人却是心胸狭隘,阴毒狠辣。半年前较武大会内门较武之时,他在宦师兄手下输了一招,便即怀恨在心,后来宦师兄在山上修炼内功,他趁宦师兄练功之际,在背后忽施偷袭,打伤了宦师兄,后来苏长老找庞长老兴师问罪,那庞斌竟然矢口否认自己偷袭宦师兄,却说自己是向宦师兄公平挑战,宦师兄受伤,那是他自己技不如人,可怪不得他庞斌。”

第七十八章 神鹿奇闻

秦狄大怒,说道:“这庞斌未免太不要脸了,果然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宋洪文道:“当时情形除了他二人之外,并无第三人在场,那庞斌拒不承认,也是没别的办法,这事便也算了。”

秦狄道:“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宋洪文道:“这事一来空口无凭,二来苏长老为人甚是谦和,也不愿得罪庞长老,因此便也不追究了。”

秦狄怒道:“怎能这么便宜那家伙?就算苏长老不追究,咱们也该当找机会好好教训这小子才对。”

宋洪文道:”庞长老门下弟子众多,而且庞斌这人狡猾的很,想要教训他倒也寻不到合适的机会。秦师弟,你这次打败庞斌,虽然给我们出了口气,但这庞斌是个阴险小人,你这次让他出这么大的丑,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因此你今后要小心防范,小心这小子暗算于你。”

秦狄道:“多谢宋师兄提醒,你放心,我一定会多加留意。这小子最好不要来找我麻烦,否则的话,哼哼,我必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宋洪文又将内门诸般事务及各支弟子情况简单与秦狄说了一遍,秦狄大致对内门情况有了了解,有不懂之处,便即向宋洪文询问,宋洪文一一相告。

原来这内门弟子每日甚是清闲,除了练功和宗门任务之外,便无其他琐事了,不仅如此,内门弟子每月还有五十两银子的月供,待遇比杂役弟子可是优厚多了,而且每隔十日,长老都会传授一些功法和武功招数,平时在武功方面如有不明之处,也可随时向长老请教。

宋洪文交代完后,便即起身告辞。秦狄将他送出门后,转身回到屋中坐下,心想:“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成了内门弟子,看来我真是个武学奇才,哈哈,不过这多亏了那株盘龙草和那部《易银宝典》,对了,说起来已有数日不曾习练龙相波叶功了,该到哪里去练功好呢?”

他走出寝居,信步闲逛,走着走着,竟又来到了百花园外,心想:“既然到了这里,那便进去吸点毒练练功吧,倘若岳蒙珑在,还可向她道个歉,陪她说会话,博点好感。”想到这,刚想进园,忽听身后有人喊道:“秦师兄。”

秦狄转回头来,只见一名杂役弟子手拿扫把,正向自己这边走来,正是风玉树。秦狄说道:“这不是风师兄吗。”说着迎上前去。

二人走到近处,风玉树道:“秦师兄,恭贺你成为内门弟子啊。较武那天你大显神威,什么外门弟子内门弟子,都被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实在不知如何表达我对你的钦佩之情了。”

秦狄道:“风师兄真是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侥幸胜了一招半式,何况那日和我比试之人都太过脓包,不堪一击,我胜了他们,也没什么了不起。”

风玉树道:“秦师兄实在太谦虚了,那日擂台之上你技惊四座,艺压全场,哪里是什么侥幸?”

秦狄摇手道:“风师兄过奖了。”

风玉树道:“你现在可是内门弟子了,咱二人地位悬殊,高低有别,你就不要叫我风师兄了,叫我风师弟就好。”

秦狄摇头道:“那可不成,你我都是好兄弟,还分什么地位高低,师兄师弟不管我是杂役弟子也好,内门弟子也好,你我都是好兄弟,至于称呼嘛,还是和以前一样,你叫我秦兄,我叫你风兄,哈哈。”

风玉树见秦狄做了内门弟子,却仍是与自己称兄道弟,一点架子也没有,心中更是欢喜,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狄道:”咱们好兄弟,该当如此。”

风玉树点了点头,问道:“秦兄不好好练功,又跑到这百花园来做什么?难道……又是来偷窥来了?”

秦狄道:“风兄此言差矣,我来此地不是偷窥,而是光明正大来看来了。”

风玉树脸色一变,连忙四处观瞧,见四处无人,这才说道:“秦兄你胆子倒也不小,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么,若是被别人听了去,告到掌门人那里,你还有好果子吃吗?”

秦狄哈哈笑道:“风兄不必紧张,我到此处是来赏花,不是来窥人,就算别人听到,又有何妨?”

风玉树道:“原来你是来赏花来了,那就好,做内门弟子真是不错,每天也不用干活,练功累了,便赏赏花,散散心,真是叫人羡慕。秦兄何时有空,指点我几招,我也好晋升个外门弟子什么的,那就不用每天在这里打扫了。”

秦狄道:“这个好说,风兄什么时候有空,随时都可找我。”

风玉树道:“秦兄果然够朋友,好兄弟。”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对了秦兄,那****问我附近是否有什么江河湖潭之类的,我向一些师兄弟打听了一下,倒真打听到了。”

秦狄心中一喜,问道:“那是什么,在哪里?”

风玉树道:“我听那位师兄说,那是一座大湖,在山中某一处山谷之中,不过具体在什么地方,他却不知道了。”

秦狄微觉失望,问道:“他既不知在什么地方,又怎知那里有座大湖?”

风玉树道:“这个说起来倒也巧合,那位师兄言道,有一天他在山上砍柴,忽然发现一只奇怪的鹿,那鹿大小虽与寻常的鹿没多大区别,但头顶上却散发出九色霞光,甚是奇异。”

秦狄忍不住脱口道:“什么?头顶上有九色霞光?那不是九色神鹿了?”

风玉树道:“九色神鹿?秦兄难道也见过这鹿?”

秦狄道:“啊不是,我没见过,只是听风兄你说这鹿头上发出九色霞光,我胡乱编的而已,对了,那师兄是不是眼花了,鹿的头上怎么会发光?”

风玉树道:“我当时听他这么一说,也是不信,可他信誓旦旦的说,他见到的那头鹿,确实头上有霞光,我看他倒也不像撒谎。”

秦狄道:“那后来呢?”

风玉树道:“他见了这头神鹿,心下也甚是好奇,便走近了几步,哪知那鹿见他走近,撒腿就跑。”

第七十九章 空谷琴声

“那师兄当即也不砍柴了,紧追那鹿,那鹿在山林之中跑的倒也不快,但那位师兄却始终追赶不上,也不知道那鹿是有意无意,每当那位师兄和它相距远了,便停下身来回头望着他,似乎是挑衅,也好像是要引他去什么地方,这位师兄使劲浑身力气,总是与那头鹿相距十几丈远近,他随那神鹿一路向西的奔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处繁花似锦的山谷之中,那鹿到了这山谷之中,便奔行如飞,转眼就不见了。这位师兄在谷中寻了好一会儿,也未见到那神鹿踪迹,那深潭就是他寻鹿之际发现,后来就沿路回来了。”

秦狄听完点了点头,问道:“那这位师兄可记得那深潭的路径?”风玉树道:“他只记得是一路向西,至于详细路径,他也记不得了。”秦狄道:“真是多谢你了,只是不知那潭方位,我也没法子去钓鱼了。”心想那九色鹿必非凡种,他带人到那山谷,也许有什么深意,莫非那山谷里有什么宝物,既然如此,我何不寻一下那山谷所在,就算找不到宝物,在那深潭练功也是不错。这赤罗兰花,改天再吸也不迟。”

他与风玉树又聊了两句,假装藏武阁有事,便即与风玉树话别。他离开山门,按照风玉树所说,向西而行,山中荆棘满布,且尽是山石,但秦狄对此早已惯了,倒也不觉得难行,走了一个多时辰,便在一处溪水旁休息。

他喝了几口溪水,闲来无事,便四处观看,只见溪水上游不远处,正有一头大鹿在那低头饮水,那鹿鹿角又大又长,上面罩着一层色彩斑斓的彩雾,秦狄心中一凛,心想这莫非就是那只九色神鹿。这时那鹿也抬起头来看到秦狄,然后长鸣一声,转身向溪水上游奔去。

秦狄哪能错过这般机会,连忙施展轻功追去。那鹿展开四蹄,奔行极速,秦狄虽是使出全力,去始终追赶不上,只见那鹿左一转,右一晃,在山林中奔行如飞。奔了一阵,秦狄速度渐慢,与那鹿相距也是越来越远。那鹿不时回头看他,见他离得远了,便放慢脚步,若是秦狄使力追赶,那鹿便加快奔跑。秦狄心想:“这鹿看样子不是要逃跑,似乎是要引我去什么地方,若是如此,我也不必这般紧追了。”当即也不急追。

追出大约半个多时辰,秦狄进了一处山谷之中,那山谷之中繁花似锦,香气扑鼻,竟是一座满是繁花的山谷。

秦狄随那鹿又奔了一阵,那鹿忽然加快脚步,在花丛中闪了几闪,便即隐没在繁花之中。

秦狄心想:“风兄说的果然没错,看来那水潭必在这附近。只是这神鹿为何要将人引到此处,难道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时也没空多想,心想还是练功要紧,别的都属其次,当即四处找寻那水潭所在。

这谷中花树极多,又无道路,秦狄找了好一会儿,这才在一处花树后找到了一处水潭。

只见那水潭方圆十余丈,潭水四周都是一丛丛花树,花朵色彩鲜艳,极是繁盛,那水潭望将下去,黑黝黝的深不见底,也不知这水潭究竟有多深,水中不时有大鱼上下游动。

秦狄一见水潭,心想:“这水潭这么深,正适合我在此练功。”当即将身上衣衫尽褪,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潭水倒也不凉,秦狄沉在水下,转换呼吸,修习龙相波叶功。

这一练不知时候,待他收功换息,浮上水面,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心想:“既然天已黑了,不如就在此地睡上一夜,明日在此继续练功。”寻了一处花树丛,将里面打扫干净,又找了一堆干草铺上,便倒在里面睡了。

次晨醒来,在山谷里寻了些野果吃了,便又跃入水潭之中练功。练了一个多时辰,忽听得不远处隐隐传出一阵琴声,秦狄心下微感诧异:“这荒僻山谷之中,居然有人在此弹琴?”他好奇心起,当下停止运功,缓缓浮上水面,拨开水潭边的花丛,向外张望。

只见离他不远处一块空地之上,一个绿衣男子坐在地下,膝上放着一张短琴,正自弹奏。那琴声甚是悠扬动听,听了一会,琴声越来越响,秦狄但觉那琴音发出锵锵之音,如刀剑互击,枪戟相撞,杀意渐浓,心中隐然生出一股寒意,心想这是什么琴音,这么牛叉?但听得琴音不断渐密,似乎有数十把刀剑相互撞击一般,忽听的嗤嗤之声不绝于耳,那男子身周数丈方圆内的花树尽数折断,便如有人以利剑削断一般。

秦狄心中一惊,心想:“这不是剑气么?这人竟在弹琴之际,以剑气削断花树,而且还不是一道剑气,这家伙内功修为竟如此厉害,不知道是什么人。”

但听的琴声渐低,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

便在这时,忽听得一人声音从远处传来,“尹师兄,好一曲‘剑胆琴心’,恭喜你功力大进了。”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已落在那绿衣男子身前。

秦狄听那人声音婉转柔媚,再看那人窈窕身形,知道来者是个女子,但那女子背对着他,看不清什么样子,但从她婀娜背影来看,绝对是个美人。

那绿衣男子见了这女子,眉头微微一蹙,冷冷的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周师妹,你怎的到此来了?”

那女子道:“师兄既然能来,那么小妹为何便不能来呢?怎么难道尹师兄不愿小妹来这么?”

那尹师兄道:“我哪里管得了你去哪。”

那女子道:“不知尹师兄到这来是为了什么?”

那男子道:“我不过是闲着,看这里风景不错,便来此弹琴散心来了。”

那女子咯咯一乐,说道:“尹师兄你又何必说谎?你到这来为了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那男子道:“师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可叫人听不懂了。”

那女子道:“你是被那九色神鹿引来的,是么?”

第八十章 同门情仇

那尹师兄道:“周师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周师妹冷笑一声,说道:“我说的什么你难道不懂么?这九色神鹿出没之处,必有异宝仙药出现,江湖上是个人都知道,师兄难道没听说过么?”

秦狄一听,心下等觉不爽,心道:“这逼娘们嘴挺贱啊,九色神鹿出没之处就有异宝出现,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我不知道就不是人了?那个****松山派的人,也这么说过话,这里的人都特么什么习惯,你知道就行了,还非得别人都知道?这帮鸟人就是嘴够贱,真特么欠揍。”

那尹师兄哼了一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来是为什么,又何必问我?”那周师妹脸现恼恨之色,说道:“尹师兄,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来这就是想找到灵丹妙药救那个贱女人不是么?”

那尹师兄听闻言,登时勃然大怒,喝道:“周青虹,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周青虹凄然一笑,说道:“尹剑心,以前你对我可从未如此说过话,可是为什么那贱人来了之后,你就对我爱理不理,却对那贱人百般呵护,你心里竟一点也不顾念旧情么?”

尹剑心望着周青虹,眼神中愤怒之色渐渐褪去,转而变得柔和,继而变为失落,他长叹一声,说道:“师妹,你对我一往情深,我心中自是深知,只是你我同门学艺二十多年,我一直只是把你当做妹妹,却从未有过任何男女之念,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为我?”

秦狄听了半天,这才听明白,原来这二人一个落花有意随流水,另一个却流水无心恋落花,心中更是喜欢着另外一个女子,这不是典型的三角恋么?

周青虹摇头道:“不是的,师兄,那贱人入门之前,你对我千依百顺,言听计从,你我日日一起奏琴吹箫,何等逍遥快活,可是自她入门之后,你便每日和她朝夕相处,教她弹琴,教她吹箫,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我恨她,是她抢走了你,抢走了我最爱的师兄。”秦狄听她语气幽怨,似乎对那尹剑心仍是一心眷恋,心想这娘们倒是痴情,不过这个尹师兄也太邪恶了,教完这个师妹吹箫,又教那个师妹吹箫。

尹剑心忽然厉声喝道:“你我本就无男女之情,我也早已说明我心中所想,是你自己执迷不悟,却又怪得谁来,你为了你自己的私欲,却用毒计加害别人,实在是恶毒狠辣之极,青虹,你怎的变得如此心狠?你还是我那个温柔乖巧的师妹了么?”

周青虹闻言,苦涩一笑,说道:“自你与那贱人在一起之后,我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周青虹了,不错,我的确是恶毒,我也的确狠辣,我给她下毒,就是要报复她,就是要让她知道,你尹剑心是我心爱的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秦狄心想:“这娘们也太护食了,恋爱讲究个公平竞争,她却暗使手段下毒,实在是有些卑鄙了,只是这个男子长的也不如我帅,怎么就这么抢手呢?”

尹剑心怒道:“周青虹,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报复,尽管向我报复也就是了,你为何要向她下毒手,她还把你当做最要好的师姐。”

周青虹叫道:“你别再说了,什么最要好的师姐,她若真把我当师姐,就不会每天和你腻在一起,却不顾我的感受,我要让她吃下最毒的毒药,让她在你面前受尽苦楚,这才慢慢死去,哈哈哈……”

秦狄心底暗呼:“卧槽,这娘们变态吧!”

尹剑心忍无可忍,喝道:“周青虹,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看到你!”

周青虹道:“你想让我走,你再去找到仙草,然后去救那贱人么?哈哈哈,你想的倒是不错,不过我不会叫你称心如意,我就要在这里阻拦,我偏不让你采到仙草,你以为你给她服了玄香九转丸,就能救得了她么?七绝草之毒若是那么好解,就不能算是藏龙山脉三大毒魁之一了,哈哈哈。”

尹剑心直气的浑身发抖,他一抚手中短琴,喝道:“周青虹,你若再不滚开,可休怪我辣手!”

周青虹恨恨道:“师兄,你真要为了那个贱人和我动手么?那好,你尽管动手好了,今日我便是拼了性命,也绝不让你得到仙草。”

她话音未落,忽听远处一人说道:“二位都不要争了,这株仙草,便让给在下吧。”

秦狄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三人从不远处向这边而来,当先一人身材魁伟,是个胖子,双手背后,一副很牛逼的样子,说话的正是这人。他身后跟着两名年轻人,都手拿长剑,牛逼哄哄。

秦狄心想:“这特么又是哪路装逼犯?”待那三人走近,秦狄认出那个胖子正是当日抢夺长生宝卷的松山派高手之一蔺瑟,至于身旁那两名年轻人,料想多半也是松山派的弟子,心下一凛:“这家伙怎么又来了?上回是抢夺长生宝卷,这会又要抢什么仙草,我靠,他们松山派难道是一帮草寇么?啊呀,不知道苏雨嫣他们怎么样,是否逃掉了呢?这家伙见过我,可不能叫他看到我,要不然他向我逼问宝卷,那我上哪给你找?”

尹剑心手指在琴弦上微微一动,却又停住,长叹一声,说道:“师妹,你我学艺二十余年,这份同门之谊非比寻常,难道当真要翻脸动手么?”

周青虹道:“同门之谊?我们之间还有同门之谊么?”忽然语气转为柔和,“师兄,这世间任何名利我都不放在心上,我要的只是你,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便与你一起寻找解毒之物,难道不好么?”

这时蔺瑟等三人已来到二人身旁,但尹周二人却是自顾自说话,似乎浑没发觉这三人。

蔺瑟方才那番话说完,以为这边二人会接口,他本打算二人接口之后,便亮明自己身份,那时这二人为自己英名所震,知难而退,自己也倍有脸面,在弟子面前也可逞下威风。

哪知尹周二人竟将他三人视如无物,不仅没有接口,而且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不由得心中恼火,听周青虹说完话,便插口道:“你们两个小辈不要啰嗦,我方才说的话,你们没听见么?”

第八十一章 琴箫剧斗

尹剑心摇了摇头,说道:“师妹,你我只有同门之谊,绝无男女之情,你又何必强求,即便我人在你身边,但我的心却始终不在你这里,这又有何趣味?”

周青虹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师兄,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可怪不得我了,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决不许那贱人得到,你想救她,那就先过我这一关吧。”

蔺瑟站在一旁,见自己说的第二句话这两人仍是不理会,神情甚是尴尬,他心中又气又怒,心想若是再说话,倘若对方仍是不理,那不是更尴尬,但若向二人动手,却也太有失身份,他心中踌躇不已,不知下一步如何才好。

这时他身边一年轻弟子喝道:“你两个难道是聋子么?我师叔问你们话,你们听不见么?”说着抽出长剑,上前几步,指着尹剑心胸口,又道:“还不起来?你若再不说话,我这一剑可要刺下去了。”

尹剑心脸现痛苦之色,望着周青虹,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能再顾念同门之情了。”

那松山弟子见尹剑心仍是不理睬自己,对自己指在他胸口的长剑恍若不觉,更是恼怒,喝道:“好小子,你倒托大,看剑!”长剑一挺,向尹剑心胸口刺到。

这一剑既快且狠,已深得松山派剑法精要,蔺瑟站在一旁看了,略略点头,意甚嘉许。

眼看这一剑就要刺到尹剑心身上,忽见尹剑心拂袖一挥,一股劲风撞在那松山弟子身上,那弟子长剑登时脱手,“啊哟”一声大叫,身子直飞出丈余,“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这一手出招既快,劲力又强,蔺瑟心下一惊:“这小子倒是个高手,功力竟是不在我之下。”从腰间将长剑抽出,说道:“阁下好俊的身手,在下便用手中长剑,领教阁下高招。”也不等尹剑心答话,长剑挽个剑花,向尹剑心咽喉刺到。

这一剑嗤嗤有声,显然剑上附了极强的内力,他长剑刚一刺出,忽然左侧一阵风声袭到,却是周青虹发掌拍来,这一掌快如闪电,轻飘飘的犹如风吹柳絮,蔺瑟无暇躲闪,百忙中左掌拍出,啪的一声,与周青虹对了一掌。

双掌一接,蔺瑟只觉胸口一震,气血翻涌,眼前金星乱冒,蹬蹬蹬连退数步,身子摇晃,险些便要栽倒,他急忙将长剑拄地,稳住身形,心想这女子好深厚的内力,自己通神一重的修为,竟接不住她这一掌。

只听周青虹说道:“师兄,待我先将这几个废物料理了,再向你讨教。”说着玉手一晃,手上已多了一只淡绿色的长萧。

秦狄点了点头,心想:“这小妞果然是练吹箫的。”

只见周青虹将长萧放在唇边,香唇微吐,吹了起来。

箫声一起,秦狄只觉心中一震,胸口气血翻涌,心中惊诧:“这箫声怎么如此厉害?为何我一听便会心潮澎湃?啊这小妞在箫声中附上了内力。”连忙运功调息,镇慑心神。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声惨叫,站在一旁的另一名松山弟子忽然身子倒飞出去,口喷鲜血,倒在地上。接着蔺瑟也是一声大叫,连退了几步,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噗的一声,也喷了口鲜血。

尹剑心道:“师妹,你且助手,你将这三人逐走也就是了,为何要痛下杀手?”忽然铮铮两声琴响,蔺瑟身前尺许方位砰的一声响,两股力道撞在一处,蔺瑟被余劲所震,仰倒在地。

周青虹箫声一停,说道:“师兄,这三人方才对你无礼,你不放在心上,我却非要杀了他们不可。”

蔺瑟勉强坐了起来,指着二人,脸现骇异之色,颤声问道:“你们使的这是……‘波音功‘么?”

秦狄一听“波音功”三个字,心中也是一凛,心道:“波音功?莫非这就是电影里演的那种可以用音波产生杀伤力的音波功?这世上真有这种武功?‘’

周青虹道:”这个家伙竟然知道‘波音功’,看来也不算是个废物。”

蔺瑟道:“你们所使的当真便是‘波音功’?你们是天音宗的?”

周青虹冷笑道:“师兄,这个家伙真是无知至极,现在才知道我们是谁,唉,师兄,这种废物留在世上也没什么用,你又何必要救他们,你还是不要阻拦我了。”说着又将长萧放在唇边。

蔺瑟咳了几声,叹了口气,说道:“姑娘且慢动手,方才我言语多有得罪,确是我的不是,你要杀我,我自是不会向你讨饶,但我临死之前,姑娘可否告知姓名,也好让我知道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上。”

周青虹道:“师兄,他想知道我们是谁,哈哈,他也配?”

尹剑心道:“师妹,这人是松山派中的好手,虽然言语中甚是无礼,但也不至取他性命,不如放了他去吧。”

周青虹哼了一声道:“你想装好人卖人情,我却偏偏不给你这面子,我本想饶了他们,可是你开口求情,我却偏偏不饶了。”说着将长萧放在唇边,又吹了起来。

尹剑心摇了摇头,手指拨弄琴弦,弹了起来。

箫声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动听,琴音如高山流水,箫声如鸟语空山。只听得二者渐渐高亢、节奏也越变越快,秦狄只觉心神为琴箫之声所引,气血鼓荡之际,内息更是四处乱窜,不受控制,秦狄连忙捂住双耳,暗运内功相抗,心道:“这两人内功着实不浅,这波音功以音波就能牵引他人内息,果然厉害。”他又运功抵挡了一阵,渐渐忍耐不住,暗叫:“这音波功实在太牛逼了,再这样下去,我非走火入魔不可。”当下身子向水下一缩,潜了下去。

这边蔺瑟也已手捂双耳,极力运内功与琴箫之声相抗,他内功虽强,但同时抵御尹周二人箫声筝音,也甚感吃力。琴箫两股音波气劲在他身周横冲直撞,一个要杀他,一个要救他,彼进此退,互不相下。

第八十二章 两败俱伤

忽听琴声中发出锵锵之音,杀意渐浓,箫声也是愈来愈高,蔺瑟只听身周砰砰之声不绝,劲气交击之声越来越密,显见二人已是全力相搏,劲气所过之处,花折木断,土崩石飞。蔺瑟身在其中,生怕被这摧石裂金的劲气撞到,只得趴在地下,捂住双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忽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二人音波劲气再度交锋,周青虹连退数步,喝道:“师兄,你当真要为这几个不相干的人与我动手么?”

尹剑心摇了摇头,说道:“师妹,我并不想与你动手,我只是要你不要伤他们性命,你放了他们吧。”

周青虹怒道:“我要是不饶呢?”

尹剑心道:“只要我在这里,就绝不让你伤了他们。”

周青虹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领教下师兄的‘焚心炼欲咒’。”说完箫声又响,音波劲气化作三道剑气,向尹剑心劈面刺到。

尹剑心手指微弹,音波劲化作一面气盾,将三道剑气尽数挡住。

尹周二人都是天音宗弟子,所用的都是“波音功”。那天音宗乃是江湖上一个极其隐秘的门派,门中弟子大都是隐居山林,素来极少涉足江湖,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资质奇佳,武功奇高,行踪更是飘忽不定。天音宗弟子主修“波音功”,这波音功是一门以内力附于音波伤人的武功,发功所产生的音波劲更是变化万千,威力极大。

尹剑心道:“师妹,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不要逼我了。”

周青虹哼了一声,说道:“我今天非要逼你,你杀了我好了,与其每日忍受这相思之苦,倒不如死在你手下来的痛快。”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也不算孤单,至少还有那个贱人和我一起死,哈哈哈!”忽然嘬唇而吹,音波劲幻做一柄巨锤,向尹剑心轰然而至。

尹剑心摇了摇头,弹琴御劲以应。

这时尹周二人已是互相拼斗,不再是围绕蔺瑟相斗,蔺瑟见此机会,哪有不逃之理?只是他身受重伤,想要起身逃跑,那是说什么也做不到,更何况身处尹周二人身边,若是爬起来逃跑,多半会被二人劲气伤到。当此情形,他也顾不得自己身份,当即身子侧翻,向圈外滚去。

他一连滚了十几圈,已滚出了数丈之遥,这几圈只滚得他满眼金星,头晕眼花,他休息片刻,又再滚了几圈,然后接着休息,再继续滚。

如此滚了数次,终于滚不动了,便倒在地上呼呼喘气。此刻蔺瑟已然距尹周二人有二十多丈,已算是比较安全了,总算是放了放心,心想:“待我恢复力气,可要及早离开此地,决不能再在此逗留了,宝物虽然重要,但是性命却比这宝物更加重要,真是想不到,却在此地遇到天音宗的高手,看他们一个个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看来江湖传言果然不虚,这波音功果然厉害得很,那女子说要领教那小子的‘焚心炼欲咒’,难道那小子竟是……“

秦狄潜入水下,虽然也不好受,但至少不会被音波气劲伤到,他凝神调了会内息,渐渐真气顺畅,心想这音波功果然牛逼的很,单以乐声便可乱人心神,再加上劲气伤人,简直牛逼加闪电。”他又运了会功,这才缓缓浮上水面。

这时入耳的仍是阵阵琴箫之声,秦狄宁神屏思,潜运龙相波叶功,真气便再不像之前那般被琴箫之声所乱了。

他透过花树缝隙望着二人吹奏,只见二人神色淡然,意态闲雅。周青虹一边吹箫,一边前后左右行走,看起来就好像散步一样,但她所过之处,地上尘土尽数卷起,显然身周劲气密布,秦狄看了一会,心中已是了然,原来周青虹并非是随意走动,似乎是在踏着什么步法。再看尹剑心,身周也是热气直冒,手指则是飞快的拨动琴弦。二人虽是激烈拼斗,但表面上看起来,却和一般弹琴吹箫无异。

这二人都是以无形劲气相攻,秦狄自看不出他们如何交手,他听了一会儿,倒也听懂了其中一些门道,二人如何攻守进退,倒是可在箫声琴韵中听的出来。

这时箫声已渐渐势弱,琴声渐渐占了上风,周青虹脚步越走越快,身上劲气鼓荡,步法之中竟有些散乱,箫声也有些乱了节奏,琴声却始终中正平和,蓦地里琴声忽然一变,节奏急速加快,秦狄只觉浑身一热,心头更是炙热难耐,心想我靠,这是怎么回事?

忽听的蓬蓬两响,劲气四散,秦狄眼前花树尽数折断,同时一股气浪向涌了过来,秦狄不假思索,身子一沉,再度潜入水下。

只见尹剑心身子向后飞出数丈,蓬的一声摔在地上,周青虹也是倒飞出去,滚倒在地。二人同时吐了口鲜血,显然都已深受重伤。

周青虹右手抚胸,说道:“师兄,你果真……还是顾念……旧情,这一击……终究没下杀手。”她受伤不轻,这几句话说的,也已是有气无力。

尹剑心勉强坐起,叹了口气说道:“师妹,你终究是我的师妹,就算你……再有过错,我也不……能杀你……”噗的一声,又喷了口鲜血。

周青虹满脸关切,问道:“师兄……你伤的重么……都怪我……不……我不该……这么任性。”说着她努力想要撑持着坐起,但一用力,又即摔倒在地。”

尹剑心道:“我这点……伤不算……什么……都怪我……不好……我总该……让着你的……只是你……一再……言语……侮辱她,我实在……是不能忍受……唉,我应……该忍一忍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将你……打伤。”

周青虹听他说起那人,眼中又现出嫉恨恼怒之色,说道:“师兄,即便是……你身受重伤……你还是对她如此……念念不忘……你何曾对我……如此?我难道……竟一点……都不如她么?”

第八十三章 乘人之危

便在这时,忽听得远处传来一声鹿鸣,二人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那只九色神鹿正向这边如风般奔来,转眼已到二人近前,它立住脚步,向二人望了一眼,又长鸣一声,然后奔驰而去。

神鹿刚从二人身边驰过,便又有一人从远处奔来,那人奔行急速,看来轻功也是不错,那人奔到近前,忽然瞥见倒在地上休息的蔺瑟,不由得“咦”了一声,停了下来,他来到蔺瑟身旁,俯身将蔺瑟扶起,问道:“蔺师弟,你这是怎么了?你受了伤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松山九杰之一的鹤群,蔺瑟见到鹤群,登时精神一振,说道:“鹤师兄,你总算来了。”

原来当日松山派诸人围攻苏星罗,其后苏星罗逃走,余禁等人却未能追上,后来松山派众人便一直在四处山谷中搜寻,搜了十余日,也未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这日蔺瑟带着两名弟子找寻之际,正巧见到了九色神鹿,江湖上盛传,九色神鹿所到之处,必有异宝现形。蔺瑟对这传说倒也听说过,心想原来这世上真有此神物,当即带领弟子紧追那九色神鹿,后来随神鹿来到山谷之中,而这鹤群也是这般而来。

鹤群伸手为蔺瑟把了把脉,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会在这里,是谁打伤了你?”

蔺瑟道:“我一路……追着……九色神鹿而来,到此处之后,便遇到了这二人。”说着指了指倒在远处的尹周二人。“我与这二人言语有些冲撞,这二人便将我打伤。”

鹤群看了看尹周二人,心想这二人年纪轻轻,能有多少功力?心中不信,说道:“这二人年纪这么轻,又有什么功力?怎会将你打伤?他们可是有什么高手相助,又或者是他们偷袭你?”

蔺瑟摇了摇头,说道:“师兄这二人可不是普通人,他们是天音宗的高手。”

鹤群一听“天音宗”三字,心中一凛,说道:“你说他们是天音宗的?”脸上露出惊惧之色,但见到二人已然受伤,心中又略微放心,又道:“难怪你会被他们打伤,他们是受了伤么?是你打伤的么?

蔺瑟摇头道:“他们确实受了伤,不过却不是我打伤的,他们是自相残杀。”顿了一顿又道:“那个男的,就是尹剑心。”

鹤群脸色一变,看了眼尹剑心,问道:“师弟,你说他就是那‘焚心炼欲曲断魂’?天涯榜上排名第八位的尹剑心?”

蔺瑟点头道:“正是,方才那女子曾言道,要领教他的‘焚心炼欲咒’,所以我猜测他必是尹剑心。”

鹤群点了点头,刚想说”师弟你保重,我有事要先走了。”忽然脑中电光一闪:“这尹剑心可是天涯榜上的高手,他如今身上有伤,我何不趁机将他除去?日后江湖上说尹剑心败在我鹤群手上,那不是大大的光彩?只是天音宗若是找我寻仇……哼哼,江湖上将这天音宗传的神乎其神,我看还是言过其实,更何况这天音宗门下弟子寥寥,难道我松山派竟会怕了这小小的天音宗不成?”说道:“师弟放心,他们打伤了你,我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他说完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尹剑心身前,一拱手说道:“在下松山派鹤群,尹少侠大名,在下早有耳闻,今日有幸得见,当真是荣幸之至。”

尹剑心微微一笑,说道:“鹤前辈过谦了,鹤前辈大名,我也早已如雷贯耳。”

鹤群听他既知自己大名,又称自己为前辈,心中甚是得意,说道:“尹少侠太客气了,‘前辈’二字,我怎敢当?只是我松山派素来与你天音宗无冤无仇,阁下为何却要下狠手伤了我的师弟?”

尹剑心道:“松山派是武林大派,在下对贵派素来钦仰,只是贵派门规未免太有疏漏,你这位师弟不仅纵容手下弟子伤人,自己也要动手参与,我为求自保,这才不小心与贵派高手动了手。”说着咳嗽了几声,脸上露出痛苦神色,显然受伤极重。

鹤群虽见他受伤,但心中仍是对他甚是忌惮,此刻见他伤得甚重,心中便不再惊惧,胆子也大了起来,说道:“阁下一句不小心,就想蒙混过去么,哈哈,我松山派虽不是名门大派,却也不至于被人欺负到头上连声都不敢吭,阁下虽是天涯榜上有名的人物,但我松山派也不是好想与的,既然你伤了我师弟,我这个做师兄的总要为师弟讨回个公道。”

尹剑心道:“那前辈想要如何讨回公道呢?”

鹤群道:“你我都是习武之人,既然你打伤了我师弟,那咱们便比划比划,你看如何啊?”

这是远处周青虹忽然说道:“师兄,这老东西当真不要脸,他明知你身上有伤,却要出言索战,唉,想不到松山派尽是些卑鄙无耻之人。”

尹剑心叹了口气,说道:“这江湖上卑鄙无耻的人实在太多,倒也不多这一个。”

鹤群听二人如此一唱一和,竟是直言自己卑鄙无耻,他心中愤怒已极,但转念一想,这天涯榜上排名第八位的高手即将败在自己手上,如此扬名立万的机会实在难得,就算自己被他们说成卑鄙无耻,江湖上又有谁会知道?自己以一己之力挫败天涯榜上的高手,日后名传江湖,那不是风光的很?当即将手中单刀一提,说道:“你是天涯傍上有名的高手,功夫远在我之上,本来你我对你绝无公平可言,但你如今身上有伤,这样你我都未占到便宜,这场比斗算是公正的很,又怎能说我卑鄙无耻,更何况风采你二人伤我师弟,也是以二敌一,只怕也不算光彩。”

尹剑心张嘴想要说什么,但随即摇了摇头,脸现无奈之意。鹤群急于打败尹剑心,将手中单刀虚劈两下,说道:“来吧,请进招吧。”

尹剑心方才受了周青虹一招重击,此时受伤极重,哪有力气与他对敌?他擦了擦嘴角鲜血,勉力端坐身子,将短琴放在膝上,说道:“我已无力进招,你如果想要比试,那就由你先出招吧。”

第八十四章 拔刀相助

鹤群见他竟连出招的力气都没有,心中更是不惧,但口中仍是说道:“你想在我面前示弱,然后趁我不备忽施偷袭?我鹤群可不是刚出江湖的雏儿,你这一招对我来说却是不管用的。不过阁下既然要我先出招,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举起单刀,向尹剑心当头劈下。

鹤群既位居松山九杰,武功自是十分了得,这一刀威势极大,尹剑心不敢怠慢,手指轻弹,琴声响起,一股气劲激射而出,撞在鹤群单刀之上,将这一刀架了开去。鹤群虽听说过天音宗“波音功”之名,但对这“波音功”究竟为何物,心中却是不甚了然,见对方只是轻弹琴弦,便能激起劲风,心中也甚是惊讶,当即身子一转,手中单刀兜转半个圈子,斜劈尹剑心肩头。

尹剑心手指连弹,音波劲荡开单刀,鹤群大声喝道:“好!”挥刀划了个弧形,斜斜斩向尹剑心。他口中呼喝,刀招不绝递出。尹剑心勉力抵挡,再过几招,又吐了一口鲜血。

鹤群心下暗喜,心知再过几招,尹剑心必然抵挡不了,当即手上加力,单刀一阵猛攻,嗤的一声,尹剑心右臂已被划出一道口子。

周青虹见了,骂了声“无耻”,勉强将长萧放到嘴边,箫声一响,音波劲向鹤群脑后袭到。

鹤群挥刀挡开劲气,左手一晃,一把飞刀向周青虹掷了过来,周青虹伤重不能躲闪,危急中身子向左一偏,噗的一声,飞刀刺入她的肩头。

尹剑心道:“师妹你不要管我,你快走……”他说话一分神,音波劲不能护身,鹤群右足飞出,蓬的一声,踢在他胸口之上,尹剑心应声飞出,摔落在地。

鹤群哈哈笑道:“阁下枉为天涯榜高手,看来江湖传闻也尽是虚言,在我看来,你的武功实在也不怎么样,哈哈,江湖中人竟然还对这天涯榜排名深信不疑,真是愚蠢之至,看来这天涯榜不过是万箫笙胡乱杜撰的,简直是不尽不实,胡编乱造。”

尹剑心撑持坐起,将嘴边血迹擦了一擦,微微一笑说道:“天涯榜乃万先生亲笔所著,万先生大智大慧,武林中人俱都钦服,你这种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竟还有脸在此妄自非议?”

鹤群哈哈大笑:“你已败于我手,难道还要强词狡辩吗?我在天涯榜上并无名次,倘若他真的大智大慧,那就该料到你尹剑心今日败在我的手上,这天涯榜上排名第八的,就该是我鹤群才对。哈哈哈,不过这也无妨,我这就将你灭了,自今而后,天涯榜上排名第八的,就该是我鹤群了,嗯,该用句什么诗词好呢?”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尹剑心身前,举刀便要劈落。

忽听身后有人说道:“不如便用‘鹤群不要****脸’这几个字如何?”鹤群一怔,回过头来,只见一人从不远处花丛中跃出,飞身落在自己面前。

鹤群见这人光着屁股,满身是水,手上拿着一把黑黝黝的菜刀,心中惊诧,问道:“你是什么人?光着身子成何体统,这里尚有女子在此,你这般赤身裸体,难道不知道羞耻么?”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狄。他在水下躲避音波劲气,待得琴箫声寂,便从水中钻了出来,鹤群现身之后的事便尽数瞧在眼里,待见鹤群要下杀手,当即出言喝止,这时救人要紧,也顾不得穿上衣服,于是光着身子跃了出来。

他站在鹤群面前,光着的屁股却正对着周青虹。

周青虹见鹤群要杀尹剑心,心中焦急,正要扑上去和鹤群拼命,见秦狄跃出阻拦,心中甚喜,一时竟然也忘记了秦狄是光着身子,这时鹤群说了出来,这才醒觉,不由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连忙侧过头去。

秦狄听到周青虹叫声,也是颇觉尴尬,当下嘿嘿一乐,向鹤群说道:“我不知羞耻你小子说的倒也有理,我这么光着屁股,确实有点不雅。不过和某些乘人之危的王八蛋比起来,我这点小事,也算不上是无耻了。”

鹤群听他称自己为小子,已然动怒,听到那句“乘人之危的王八蛋”,更是怒火中烧,心想这小子摆明是骂自己呢,喝道:“你这混账,你敢骂我是王八蛋?”

秦狄连忙摇手,说道:“你可不要误会,我哪里骂你是王八蛋了?我骂的只是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你说我骂你,难道你是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么?”

鹤群被他这么一问,登时语塞,说道:“我……我哪里是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秦狄道:“你既然不是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那我自然骂的不是你了,我骂的是王八蛋,你何必这么生气呢?哈哈。”

鹤群明知他骂的是自己,可偏偏不知如何反驳,心中甚是恼怒,他冷哼一声,问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方才为何接我的话柄?”

秦狄假装惊讶道:“我哪里接你的话柄了?我自顾自说话,与你有什么关系?对了,你和我说话最好客气一些,你小时候难道没学过礼义廉耻么?”

鹤群听他言语无礼,更是恼怒,但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犯疑:“这小子这般与我作对,要不是傻,那就是有人在他背后指使,九色神鹿既然现身,那么到此处的高手定然不少。我可不能轻举妄动,先摸清他的底细,再收拾他不迟。”当即强压怒火,问道:“不知这位小友从何处来?是那一派的弟子?”

秦狄见他忽然言语间客气起来,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对方心思,心想:“这老逼是怕我上面有人,因此才这么客气,这老逼倒是狡猾的很,既然这样,那我就将计就计,唬一唬你这个老逼。”他方才急于相救尹剑心,虽知自己不是鹤群对手,但却不得不现身相救,他本想用言语激怒鹤群,然后趁鹤群不备之际寻隙出手,攻鹤群个出其不意,这时便改了主意,说道:“你是不是二逼?我是哪一派的弟子,怎么能随便告诉你?”

第八十五章 力战鹤群

鹤群虽不知“二逼”是何意,但料想也不是好话,他要摸清秦狄底细,倒也不便立即发作,沉着脸道:“不管你是何门何派,对我终归要客气些,毕竟我也算是你的前辈,难道你师父就没教过你要尊敬长辈么?”

秦狄道:“尊敬长辈?这个师父倒真没教过我。”

鹤群听他这么一说,一口气差点没岔了,心想这小子摆明是要和自己作对,一会儿摸清他的底细,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说道:“不知尊师是哪一位?这样做师父的,武林中倒是少见。”

秦狄道:“我师父是哪一位,那可不便相告,你想和我师父套近乎,拍我师父马屁么?以阁下之身份,只怕还不配。”

鹤群闻言大怒,忍不住要上前撕碎秦狄嘴巴,但秦狄说的越狂妄,他心中便越是顾忌,心想:”这小子言语如此狂妄,定是有高手暗中指使,否则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何敢与我这么说话,这高手究竟是谁?难道是天音宗的高手,又或者是魔教之人?这小子如此无礼,倘若不好好教训他,我鹤群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混?哼,我先小小惩戒他一番,逼他身后的高手现身,那时再见机行事。”当即说道:“小子,你对我言语无礼,我自要教训于你,但你若是坦言师承来历,我看在你师父面上,自不会让你太难堪,但你若是不肯吐露,那可不要怪我下手狠辣了。”

秦狄听他言语,竟是要与自己动手,心想若是动起手来,自己未必是他对手,得好好唬他一下,说道:“你这是吓唬我呢?你心中怎么打算,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么?你问我师承来历,不就是想摸清我底细,看我到底是不是好欺负,倘若我师承门派不及你松山派,或者我师父武功地位不及你,那你自然不会对我客气,但倘若我师承门派强过了你,那你就会说看在我师父或者门派的面子,不和我一般计较,是不是?我偏偏不让你知道我的师承,你若是想要教训我,尽管放马过来。”秦狄知道越是不说,对方便越是不敢贸然动手。

鹤群闻言,心中踌躇不已,如果动手,对方师门若是自己惹不起的门派,那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但若是不动手,自己单凭眼前这小子几句话便吓得退缩,那实在也太不像话,自己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怎能被一个毛小子几句话就打发了。当即心一横,说道:“你既然坚决不肯说,那我只好替你那糊涂师父好好管教一下你了。”说完将手中单刀一立,说道:“你是晚辈,你出招吧!”

秦狄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不上当,心想这下装逼装大了,若是真动起手来,自己可未必是他对手,他心念电转,想要随便说个高手名字唬一唬他,可偏偏自己孤陋寡闻,一个高手大名也不知道,本来想将苏翰然的名字搬出来挡上一挡,但转念一想,松山派和花山派都是江湖二流门派,实力相当,这个鹤群只怕和苏翰然也是一个档次的高手,提苏翰然的名字不仅不能管用,反而还暴露了自己身份,他想来想去,也只有应战这一条路了,说道:“你既然非要讨打,我若是不满足你这下贱的请求,那不是太令你失望了?不过动手之前你能否让我先把衣服穿上?”

鹤群哼了一声道:“你若是识时务,还是趁此机会溜走的好。”

秦狄道:“你放心,在教训完你之前,我是不会走的。”当即用开天刀护住小弟弟,避开周青虹视线,来到那深潭边的花树丛后,穿好衣服,又提刀回到鹤群面前。

鹤群冷哼一声道:“不要磨蹭了,出招吧。”

秦狄摇了摇头道:“你又何必这么着急,不过真是可惜。”

鹤群问道:“可惜什么?”

秦狄道:“可惜……”他话未说完,忽然跨出一步,手中开天刀向鹤群疾劈而下。

鹤群万没料到他会出手偷袭,眼见对方刀势如电,百忙中无法还手,只好向后疾跃,正要出刀还击,却见眼前黑光一闪,秦狄第二刀又已攻到。

他连忙斜身闪过,身形还没站稳,秦狄第三刀又已攻到。

秦狄这开天刀法本就以快见长,而他又是趁鹤群不备之际忽施偷袭,鹤群一招失了先机,步步受制,秦狄劈了三刀,他躲了三刀,竟是毫无还手之机。

好在他武功了得,临敌经验丰富,虽然失了先机,却也毫不慌乱,待得秦狄攻到第十招上,这才寻隙还了一招。

二人这一动手,转眼便斗了十数招。鹤群越打越是心惊,心想:“这小子用的是什么刀法,招数如此怪异,出招竟这般迅捷?早知这小子这么难对付,我不该贸然向他挑战,徒弟尚且如此,他师父不是更厉害?不行,今日倘若连这个小子都对付不了,我鹤群今后还如何在江湖上混?”转念又想:“他刀法极快,那便不能和他抢攻,看来他内力并不及我,出刀虽快,但毕竟不能持久,时候一长,定会内力不济,那时再行反击,必可一举将其击败。”当即沉心静气,一把单刀舞的密不透风,所使招数尽是防守为主。

尹剑心在一旁见了,心下了然,出言提醒道:“这位小兄弟,你这般使刀,未免太耗内力,他只守不攻,时候久了,你内力大耗,便未必是他对手了。”

秦狄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登时醒悟,心想这老小子真是狡猾,你要等我内力大耗,这才还手反击,哼哼,你倒是很会算计。”又斗数十招,秦狄刀速渐渐慢了下来,鹤群见他出招已不如之前那般快捷,心中大喜,心想这小子刀法虽然厉害,但毕竟功力不足,再斗一阵,必然内力不济,当即仍是舞刀护身,只守不攻。

再斗一阵,秦狄呼吸渐重,刀法渐乱,鹤群看出破绽,忽然一刀劈出,向秦狄右肩劈到。

第八十六章 巧计取胜

秦狄闪身避开,脚步略显蹒跚,鹤群不给他机会还手,刷刷又劈了数刀,秦狄左躲右闪,却是难以还手,鹤群得势不饶人,刀刀砍向秦狄要害,秦狄奋力抵挡,败象尽显。

尹剑心在旁观瞧,心中也为秦狄暗暗担忧,想要出手相救,却是有心无力。

忽然秦狄脚下一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鹤群哪里能错过此等机会,单刀径往秦狄身上劈落,秦狄举刀格挡,只听的“当”的一声,双刀相交,鹤群只觉手腕剧震,单刀险些脱手,心中一惊:“这小子内力怎地如此厉害?”正惊骇之际,秦狄已刷刷刷连攻三刀,劲势奇疾,鹤群连忙举刀挡格,心想这小子不是内力不济了吗?怎么忽然势道这般猛恶?

他又挡了数刀,渐感手臂酸麻,只觉对方招招狠辣凌厉,刀上的内力更是雄浑无比,且对方每一刀劈来,都挟着一股极强气流,不由得又惊又怒,心道:“这小子内功究竟是什么境界,以我通神境一重功力,竟有些抵挡不住?”忽然想到什么,“啊哟,这小子当真狡猾的很,他久攻不下,便假装内力不济,诱我相攻,这下被他占了先机,想要扳回劣势,那却难了。”

原来秦狄眼见鹤群只守不攻,心想对方如此一直采取守势,想要胜他,那就难了,更何况对方内力修为远胜于己,如此下去,势必将自己内力耗尽,那时便必败无疑,因此他假装自己内力不济,故意露出破绽,诱鹤群出手攻击。

鹤群这时醒觉,已然晚了,秦狄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每一刀都是用尽全力,攻向鹤群的要害。鹤群失了先机,登时处于劣势,挥刀东挡西格,左躲右闪,忽听得嗤的一声响,秦狄菜刀从他右臂掠过,将他臂上划出一道口子。

鹤群大惊之下,向后急跃,秦狄刷刷连攻数刀,只攻得鹤群狼狈不堪,突然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秦狄趁机飞起一脚,踢在他手腕之上,跟着跃起又是一脚,踢中他胸口,鹤群连中两脚,单刀脱手,身子向后摔跌出去,翻滚在地。

秦狄点了点头,赞许道:“你这小子武功倒也不错,能在我手下走上这些招,也算是难得了。你我今日这番比试,阁下一定是受益匪浅了。不过你虽然败了,却也不用灰心,你只要再练上个几百年,估计就能在我手下走上十招了,我方才那一脚只用了一成力,没有将你踢成重伤吧?”

尹剑心在一旁听了,忍不住笑了一下,心想这小子挺能吹牛逼啊。

鹤群一个骨碌爬起来,怒道:“你这小子真是大言不惭,有种再来打过。”

秦狄摇了摇头说道:“你手臂受伤,刀又不在手上,拿什么和我斗?本来呢,你这人如此卑鄙,我该取了你的狗命才对,但你现在有伤在身,我顾及身份,却也不便杀你,所以你最好还是带着你这些二逼师兄弟,赶快滚基巴犊子吧。”

鹤群听他说的狂妄,怒气填膺,忍不住要扑上去拼命,但转念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眼下右臂受了伤,只怕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不如暂且隐忍,日后有机会再找这小子算账。他强忍怒气,说道:“你小子当真有种,今日我鹤群算是认栽了,不知小兄弟可否留下尊姓大名,师承门派,日后老夫好再行拜会。”

秦狄道:“在下大名秦狄,至于师承嘛,说出来要吓得你尿裤子,你这么大年纪,若是当众尿了裤子,那未免有些不像样,因此师承来历不便奉告。”

鹤群心道:“这小子刀法怪异,内功深厚,师承必定不凡,只怕今后找他算账,未必便能如愿……咦这小子似乎在哪见过……”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盼望以后有机会再与你邂逅相遇了。小子,走着瞧吧。”

秦狄道:“前辈这是要滚蛋了吗?那就不送了。”

鹤群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之色,哼了一声,弯下身来拾起单刀,又将蔺瑟扶起,带着两名受伤的弟子,踉跄而去。

见鹤群等人走远,秦狄这才吁了一口气,他方才虽然骗得鹤群上当,但最后那一连串反击,却是竭尽全力,这一次可说是胜的极险。

他转身来到尹剑心面前,问道:“这位大哥,你受的伤重么?”近处看那尹剑心时,只见他俊美异常,虽是受伤在地,却是难掩其高雅气质,不由得心中一凛:“这小子竟然比我还帅?”

尹剑心微微一笑说道:“这些小伤不碍事,小兄弟,多谢你出手相救。”说着便挣扎着要道谢,秦狄连忙将他扶住,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学武之人的本分,那个松山派的老小子本就不是个好东西,我早就想教训他了,阁下不必客气。”

转头看了眼周青虹,他方才一直也未仔细看她,这时才有余裕细细端详,只见周青虹样貌极美,贝齿樱唇,气质脱俗,胸前波涛微微起伏,极是诱人,心想:“这小妞这么美,这位尹兄怎会对她爱搭不理?这小妞也真没眼光,若是向我投怀送抱,我自不会拒绝。”见她肩头兀自插着飞刀,便向周青虹道:“这位美女,你伤势如何?”

周青虹不理他说话,径问尹剑心道:“师兄,你内伤较重,我这里有颗玄参玉露丸,你服了吧。”说完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

尹剑心道:“师妹,你伤的比我重,这玄参玉露丸来之不易,还是你自己服了吧。”

秦狄见周青虹竟不理自己,心想这小妞真牛逼,我这么帅你竟然也不鸟?

尹剑心向秦狄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个师妹向来如此,还请你不要介意。”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尹兄放心,我还不至于这般小气。”

周青虹要将药丸给尹剑心服下,但她身上有伤,难以移步,便向秦狄道:“姓秦的小子,你快将这药丸交给我师兄服下。”

第八十七章 畅怀大骂

秦狄不理她说话,向尹剑心道:“尹兄是否需要在下将药丸拿来?”

尹剑心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劳烦小兄弟了,我这点小伤,倒也不必服此丹药,我只要静心运功调养一会儿即可。”

秦狄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尹兄疗伤了,在下便在这附近为尹兄护法,尹兄尽管放心疗伤吧。”

尹剑心抱拳道:“如此有劳秦兄弟了。”

秦狄微微一笑道:“尹兄不必客气。”

尹剑心也不多言,当即闭上双目,手指轻弹琴弦,琴韵响起,秦狄听那琴音柔和,如风拂绿柳,水荡莲花,听了一阵,内心顿觉一片平和,忽然之间,体内真气竟不由自主的从丹田中缓缓流出,沿着经脉自行运行。

秦狄心下大奇,但觉真气所行路径与平时练功大不相同,浑身暖洋洋的甚是舒服,当即也不理会,坐下身来,任由那真气自行运行。

不一会儿工夫,体内真气已在体内运行一周,秦狄只觉内力不觉间又增了一分,心中忽然恍然:“原来这曲子竟可以导引体内真气,他弹这个曲子是在运功疗伤,难道这曲子竟是天音宗的内功心法么?”

如此过了半个多时辰,琴声止歇,秦狄真气在琴声引导下运转了数十周,又积攒了不少内力。他睁开眼来,见尹剑心虽然依旧坐在地下,但面色红润,已不像方才那般面如金纸,料想其伤已痊愈了大半,再看周青虹时,面色也已好了大半,心想这疗伤神曲还真管用,向尹剑心道:“尹兄,你的伤好多了?”

尹剑心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秦兄弟关怀,我的伤虽未痊愈,倒也不妨事。”顿了一顿,又道:“秦兄弟,我想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能否答允?”

秦狄虽不知尹剑心底细,但从方才蔺瑟和鹤群的言语之中,倒也听出来这尹剑心并非一般炮儿,听他有事相求,心中倒也颇觉荣幸,心想这家伙应该是个牛逼人物,得好好结交一番,难得他出言相求,这可是个结交他的好机会。连忙说道:“尹兄这是说什么话,你有何事为难,在下自当尽力相助就是。”

尹剑心道:“在下受九色神鹿所引,来到此处,只为寻得仙草神药,救我的师妹,怎奈我身受重伤,有心无力,因此我想请秦兄弟你帮我找寻仙药,若是能寻到仙药救我师妹,此番大恩大德,在下永不敢忘。”

秦狄道:“尹兄放心,助人为乐乃是我做人之本,尹兄要我相助,那是看得起我,在下自当全力而为,只是这仙药长什么样子,还请尹兄告知。”

忽听周青虹冷冷说道:“姓秦的,你最好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仙药你若是自行拿去,我自也不会与你为难,但你倘若想将仙药交给他去救那个贱人,那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秦狄对这周青虹印象本就不佳,这时她出言恫吓,再也忍耐不住,转身呵斥道:“我说这位周姑娘,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在和尹兄说话,何时轮都你在旁边插嘴,男人说话,你一个女人最好给我闭嘴,小时候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要懂礼貌么,别人说话,你随意打岔,那是很不道德的,难到你体育老师没教过你么?我看你的伤好像还没好,你又凭什么来威胁我呢,就你现在这副德行,我一根手指就能打倒你,还敢大言不惭的说对我不客气?你倒说说,你怎么对我不客气?”

周青虹没料到秦狄竟敢这般呵斥自己,她怔了一怔,旋即怒道:“好小子,你竟敢这般与我说话?”

秦狄道:“我这么和你说话又如何?你还敢咬我么?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狠毒卑鄙无耻不要脸的女人。你与尹兄之间的恩怨,我方才在不远已听的明白,你喜欢这位尹兄,这不是你的错,窈窕君子,淑女好俅,美女爱俊男,俊男爱美女,那是天经地义之事,这位尹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喜欢他倒也正常,就好像我这么帅,喜欢我的女子也是很多。不过你喜欢他也就是了,为何却不许别人喜欢他,这位尹兄也说了,他心中喜欢的是他那个师妹,并不是你,爱情这个东西本就不是强求的,你又何必非要勉强,不过你放不下这位尹兄,倒也很合逻辑,毕竟尹兄这么帅气,不过你大可和他那位师妹公平竞争嘛,为何却用卑鄙手段下毒害人?你即便得手了又能怎样,尹兄不仅没有对你生出爱意,反而对你多了几分鄙夷厌恶,若不是念在同门之情,早就一招秒了你了,你不仅不幡然醒悟,反而在这叭叭叭些废话,还敢恐吓我,你还算是个人了?要不是看你是尹兄师妹,我早就一刀劈了你这个贱人了。”

周青虹被他一顿大骂,肺都要气炸了,若不是身上有伤,动弹不得,早就上前打碎秦狄那张碎嘴了,待要张嘴骂还,却不知如何反唇,只是说道:“你……你……”

秦狄骂了一番,心中大畅,不再理周青虹,转身向尹剑心道:“在下方才一时激愤,口出不逊,尹兄莫怪。”

尹剑心听他方才一番大骂,虽然内心并不赞同其所为,但秦狄这一番谩骂,显然是为自己抱不平,心中对秦狄也生出些许好感,说道:“此事都是我不好,怪不得周师妹,秦兄弟误会她了。”

秦狄道:“尹兄不必为她开脱,方才你们所言我不小心都听到了,尹兄你光明磊落,胸怀坦荡,这娘们儿害得你不能与你师妹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却依然不怪罪她,这番胸襟,真是令我佩服,单为此节,我也定要为尹兄寻得仙药,救令师妹,不过那仙药究竟什么样,还请尹兄告知。”

尹剑心摇了摇头说道:“秦兄弟,实不相瞒,这仙药究竟什么模样?我也是从未见过。”

秦狄道:“你也没见过?”心想这仙药你自己都没见过,让我怎么帮你找?

第八十八章 人兽大战

尹剑心点了点头说道:“江湖传闻九色神鹿现身之处,必有异宝现世,只是这异宝究竟为何物,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仙药,或许是神兵,又或许是稀世金石,我这番前来,也只是碰下运气,看能否寻到异草仙药。”

秦狄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尹兄不知仙药形状了,那好吧,我这就四处找找,请尹兄稍等。”

尹剑心道:“有劳秦兄弟了,秦兄弟若能为我寻得仙药,在下自当重礼相谢。”

秦狄道:“尹兄太客气了,重礼什么的倒也不必。”说着一拱手,转身四处寻找仙药去了。

这花谷之中花树甚多,要在这谷中找寻草药,倒也不易,他在谷中转了一圈,也未发现任何特异花草。

便在此时,忽听得不远处鹿鸣之声,秦狄心中一动:“这九色神鹿又出现了,说不定它现身附近就有这仙药。”当即循声而行,转了几个弯,便见到了那神鹿。

神鹿见到他走近,又是一声长鸣,绕着一株花树奔了一圈,然后望着秦狄。

秦狄见那株小树约有九尺多高,树上开满粉色小花,并无特异之处。小树旁却横七竖八倒了几具禽兽尸体,这些禽兽均非寻常品种,个个都极其罕见,秦狄纳罕:“这里怎的有这么多怪异动物?”当即举步走向小树。

神鹿见他走近,便向后退,始终与他相距丈余。秦狄来到那小树之旁,忽然眼前一亮,只见一条发着微光的绿藤缠绕在花树之上,藤上生着七朵小花,这七朵小花较那花树上的小花又小了几分,虽然是一藤所生,花色却是各自不同,从下而上,依次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这条花藤如此奇特,秦狄自是大感惊异,心想:“这莫非就是九色神鹿所指点的宝物,不知道这七色花藤有何妙用,能否解毒,我还是问问尹兄是否识得此物。”想到这,刚想转身去找尹剑心,忽然眼前涌出一片红雾,他不经意间已吸了一口,顿觉眼前一黑,险些便即晕去,他心中暗叫:“我靠,有毒。”连忙向后疾跃,但觉胸中先是一窒,接着生出一团暖气,渐渐汇入膻中穴,那自是那毒气转为真气了。

秦狄心中奇怪,这毒气是从何而来?定睛看时,只见身前数尺处,一只浑身金毛的犬形小兽站在当地,正自望着自己。

秦狄从它眼神中看到了“牛逼哄哄”四个字,微觉不爽,心想:“这小狗还特么挺拽,这是谁家养的野狗没栓好,跑这来装逼来了?”指着那小兽鼻子,说道:“你是哪来的野狗,为毛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那小兽虽听不懂人言,但看秦狄的表情,也知道这小子对自己心怀不善,当即一呲牙,口中低吼一声,忽然一张口,一团红雾向秦狄当面喷来。

秦狄虽知那红雾必是这野狗所喷,但却没料到这条野狗说喷就喷,完全不给自己面子,当即张开大嘴,将那小兽喷出的红雾一口不落的全吸进了口中。

那小兽见状,整条狗都傻了,眼神之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心想这小子还是人么?自己这红雾剧毒无比,无论是人是兽,吸进口中数息之间便即嗝屁,无一例外,****见了自己,无不退避,可眼前这小子不仅不跑,反而还将自己喷的毒气吸了个干净,而且一点中毒迹象也没有,真是奇怪。

它心中惊讶,嘴上却是不闲着,哈的一声,又喷了一口红雾。

秦狄依旧大嘴一张,照单全收,红雾一口也没浪费,全都吸入口中。

那小兽见秦狄又吸了自己毒气,脸现惊惧之色,接着低吼一声,显得极为恼怒,一连两口毒气肉包子打了狗,它如何不恼,只见它后退几步,望向秦狄的眼神之中也满是愤怒之色。

秦狄见它后腿微曲,作势欲扑,心想这野狗放毒不成,老羞成怒,这是要和自己拼了。当即拉开架势,说道:“来来来,小狗狗,我和你玩玩。”

那小兽见他满脸戏谑之色,显然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怒气更炽,忽然身子一弹,斜里向秦狄猛扑而至。

秦狄见那小兽从自己右侧斜斜扑至,心想来的正好,当即运气凝劲,抬拳向那小兽迎面击到。

哪知那小兽半空中忽的身子一转,将屁股对向秦狄,秦狄哪料到这野狗竟会变招,他先是一怔,接着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妙,拳头尚未打到那小兽屁股,忽听得“噗啦”一声响,一股黄烟自那小兽屁股之中激射而出,喷在秦狄脸上。

秦狄哪料到这小兽竟不按套路出招,这个屁喷在脸上,直熏的秦狄晕头转向,他大惊之下,疾往后跃,弯下腰来就是一阵干呕。

那小兽转过身来,却不进击,望着秦狄,神情甚是得意。

秦狄干呕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到那小兽神情,气不打一处来,想起方才那臭屁滋味,更是恼怒,喝道:“好你个野狗,今天非将你炖了不可。”抽出开天刀,飞身而上。

那小兽见他动了刀,心下也惊慌起来,它低吼一声,身子转过来,将屁股对向秦狄。秦狄吃过那臭屁的滋味,那还敢上前,连忙闪身在侧,想要从旁进击。

那小兽见他改变方位,身子也随着秦狄转动,始终将屁股对着秦狄,秦狄围着它绕了几个圈子,也无法攻入。忽然灵机一动,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向那小兽掷去。

那小兽身子轻轻一闪,便避了过去。秦狄接连扔了几块石头,都被那小兽避过,心想这野狗道倒也灵活,一瞥眼间,却看到那九色神鹿正望向这边,眼神之中似乎极为兴奋,似乎正在欣赏自己和这条野狗的比试,再看那几只野兽尸体,忽然想到:“这些野兽原来都是这九色神鹿引来的,群兽到此见了那花藤,便互相争夺厮杀起来,它却在一旁看热闹,啊,他将我也引到此处,自然也是要我和这些野兽厮杀,只是他这么做,又是什么目的呢?”

第八十九章 七宝莲花

他又看向那小兽,见那小兽也正望向自己,眼中满是傲然之色,秦狄恨不得将这野狗一掌拍扁,但心想倘若贸然进攻,这野狗之屁实在臭不可当,自己说什么也不想再领教了,但若是就此放过这野狗,却是心有不甘,正自彷徨无计之时,忽然发现一株花树之下,有一根三尺多长的木棍,秦狄心中一动,奔到花树之下将木棍拾起,用手中开天刀将木棍一头削出一个尖头。

他手持木棍来到那小兽面前,恶狠狠的说道:“小狗狗,你要是现在滚犊子还来得及,不然的话,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那小兽见了他神情,心中一凛,看了看他手中的木棍,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转身跑路,但心想若是被这犊子恐吓一句便即屈服,未免有失颜面,当即低吼一声,露出口中獠牙,显出一副凶恶神态。

秦狄见状,摇头说道:“我已给了你机会,你却不好好把握,那可就别怪我了。”说着踏步上前,作势欲攻。

那小兽见他又要进击,当即转过身去,要以其大杀器对付秦狄,秦狄待它屁股转过来之际,忽然后退两步,手中木棍尖头对准那小兽菊花,狠狠刺了下去。

只听得噗的一声,木棍尖头刺进那小兽菊花之中,那小兽只觉菊花一阵剧痛,身子一机灵,嗷的一声惨呼,向前窜出数步,接着回过头来,恨恨的看了秦狄一眼,秦狄持棍上前,作势再刺,那小兽知道厉害,那还敢留,夹着尾巴便跑,转眼已奔出数丈之外,连头都不敢回上一下。

秦狄见那小兽狼狈逃窜,哈哈大笑,说道:“你这野狗真是不知好歹,非得逼我爆你菊花,这才知道滚蛋,哈哈,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放屁了。”一瞥眼见那九色神鹿正望着自己,眼中露出惊异之色,心想你这破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将手中木棍一晃,说道:“你是不是也想尝尝**的滋味?”

那九色神鹿似乎能听懂他说话,向后退了一步,忽然转过身去,四蹄一展,疾驰而去。

秦狄道:“算你识相。”将木棍往地上一扔,心想这树上那发光树藤不知是何宝物,还是先问问尹剑心。当即回到尹剑心身边,将自己所见据实说了,至于吃狗屁,爆狗菊那一节,自然是略过不提。

尹剑心听他说完那树藤形状,微一沉吟,忽然脸露喜色,说道:“你所说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七宝莲花?”他心中激动,说话的声音竟都有些发颤。

秦狄对这“七宝莲花”却是从未听闻,但听这名字这如此之叼,料想自是稀世之物,问道:“七宝莲花?那是什么东西?”

尹剑心道:“七宝莲花是极其珍贵之物,藤上所生莲花可解百毒,是解毒的圣药,想不到竟能在此处得遇此宝,师妹的毒一定可以解了。”

秦狄道:“原来这树藤竟可解百毒,尹兄你此次可真是来对了地方。”

忽听周青虹冷哼一声,说道:“你们高兴的太早了,师兄你难道忘记了么,这七宝莲花虽可解百毒,但藤上七朵莲花,只有一朵有解毒之功,其余六朵不仅不能解毒,反而剧毒无比,你想用这七宝莲花给那贱人解毒,只怕还没那么容易。”

尹剑心闻言,眉头一皱,周青虹方才所言确实不假,自己方才一时兴奋,竟忘记了此节,这一条藤上七朵莲花,实不知哪个有毒,哪个能解毒,倘若吃错一朵,便有性命之忧,这七朵花中究竟那一朵能解毒,那可不易辨别了。

只听周青虹又道:“其实师兄你也不必烦恼,你只需捉上六人,每人喂上一朵颜色的花瓣,自能分的出哪一朵有毒,哪一朵能解毒了,哈哈哈。”

尹剑心自然知道这是个办法,但这个办法实在太过恶毒,为救师妹却要伤及无辜人的性命,此事自己是万万做不来的,他一转念,心中已打定主意,说道:“师妹此法,确实不错,那便由我来试吃这七宝莲藤。”向秦狄道:“秦兄弟,我想求你一件事。”

秦狄道:“尹兄不必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好了。”

尹剑心道:“我身上有伤,行动不便,我想请秦兄弟帮我将七宝莲藤采来,不知意下如何?”

周青虹脸色大变,叫道:“师兄,这七宝莲花剧毒无比,你怎可为那贱人,糟蹋自己的身子?”她心中爱极了尹剑心,听尹剑心要试吃七宝莲花,哪有不急之理?

尹剑心微微一笑,也不理会周青虹,只是望向秦狄,眼中满是期盼之色。

秦狄见尹剑心竟要亲身试吃,心中对他也甚是钦佩,说道:“尹兄先不必着急,令师妹若是吃了有毒的花,说不定能以毒攻毒,解了身上的毒,尹兄又何必要以身试险?”

尹剑心摇头说道:“倘若是我自己中毒,这以毒攻毒之法自可一试,但是为我师妹解毒,却不可有丝毫大意,我总要将这解毒之花找出来才行,请秦兄弟你帮我这个忙。”

秦狄道:“既然尹兄执意如此,在下自然会尽力相助,那便由我来替尹兄尝尝这七宝莲花吧。”

尹剑心与周青虹闻言都是一怔,尹剑心惊道:“秦兄弟,你说什么,你要替我来试吃这七宝莲花?”

秦狄点头道:“不错。”他想那七宝莲花有六朵花含有剧毒,而且七宝莲花既然是至宝,那花中之毒自然也是极其了得,自己若是吃了,那不是功力大增?又听尹剑心要亲自试毒,心想这可是和他结交的大好机会,自己若是帮尹剑心试出那解毒的花来,尹剑心还不对自己感激涕零?当即将试毒之想说了出来。

尹剑心连忙摇头道:“秦兄,这个万万不可,你我萍水相逢,我怎能要你为我冒如此大险,秦兄方才出手相救在下,在下已然无以为报,又怎能再要你为我涉险,秦兄好意在下心领,但要你替我试毒,那是万万不可。”

第九十章 试毒圣手

秦狄心想,此刻不装逼更待何时,说道:“尹兄大可放心,在下内功深厚,区区七宝莲花之毒伤不到我。”

尹剑心心想你内功再高,难道还高得过我?连我都无把握抵挡此毒,难道你竟能抵挡的住?但他此话却是不便出口,只好道:“这七宝莲花之毒非其他毒物可比,秦兄虽然内功深厚,只怕也不易抵挡此毒,你还是不要冒险才好,还是由我来试毒吧,只是劳烦秦兄将那七宝莲花取来即可。”

秦狄假装不悦道:“尹兄这么说,那是不信在下说话了,你认为我是在吹牛逼是吗?”

尹剑心虽不懂“吹牛逼”是什么含义,但“吹牛”之意也是懂的,心想这二者意思应该相差不大,一时之间心中踌躇不已,若是要秦狄试毒,那是叫他送死,但若不让他去,又显得自己看他不起,于他面子上也不好看,说道:“秦兄误会了,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秦狄道:“既然如此,那么此事就交给我了,尹兄你不要再争了。”说着站起身来,又道:“尹兄稍待,我去去就来。”说完,也不等尹剑心答话,转身欲行。

尹剑心忙道:“秦兄留步,此事尚需再行商议。”却听周青虹冷冷的道:“这小子要去试毒,那便由他好了,他自寻死路,师兄又何必劝他?”

秦狄闻言停住脚步,向周青虹望了一眼,说道:“这位姐姐既然如此看不起小弟,那咱们不妨打个赌如何?”

周青虹奇道:“打赌?赌什么?”

秦狄道:“倘若我能辨出那七宝莲花哪一朵花可以解毒,那么就请姐姐亲自向这位尹兄和他师妹道歉,并要发下毒誓,永不可再纠缠这位尹兄,更不可再骚扰他二人,你看如何?”

周青虹秀眉微蹙,沉吟不语,她心中爱极了尹剑心,要她今后不再纠缠,那绝不可能,至于向那贱人道歉,那更是不能,当即不答反问:“那你若是辨不出呢?”

秦狄道:“姐姐你蒙逼了么?若是辨不出,那我自然毒发身亡了。”

周青虹哼了一声道:“这场赌赛赌不赌,你都必死无疑,我又何必与你赌?我即便赢了,又有什么好处。”

秦狄道:“既然你没有胆量来赌,那就闭上你的嘴,不要说些废话。”说完也不理周青虹,转身而去。

尹剑心连呼唤他数声,他都只是微微摆手,更不答言。尹剑心叹了口气,却也不知如何才好。

过不多时,秦狄又回到二人身边,尹周二人见他回来,心中都甚是惊讶,心想难道这小子已经试吃完七宝莲花了?可是这么短时间内,他又是如何辨别的呢,难道他竟随身带着鉴别毒物的器具不成?二人虽然都是心中惊讶,但心情却各不相同,一个是又惊又喜,一个却是又惊又怒。

秦狄来到尹剑心身前坐下,尹剑心问道:“秦兄弟,你是否已尝了那七宝莲花?身上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秦狄摇了摇头说道:“这七宝莲花我还未曾尝试。”尹剑心吁了口气,说道:“那就好。”

秦狄道:“我刚才想了一想,其实要试这七朵莲花哪朵有毒,哪朵无毒,倒也简单至极,只要用银针逐一而试,那不就行了,却也不必非要自己试吃。”

二人闻言,心中都暗骂自己愚笨,银针试毒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竟然未能想到。

周青虹兀自嘴硬道:“你这小子真是天真的很,那七宝莲花之毒又不是寻常毒质,哪里能用银针试的出来?”

秦狄道:“试不试得出来,一试便知了,只可惜我身上并无银针,不知姐姐身上是否有银针之类的东西呢?”

周青虹道:“别说我身上并无银针,就算是有,也不会借给你去救那贱人。”

秦狄又问尹剑心道:“尹兄身上呢?”

尹剑心摇头道:“在下身上也没有。”

秦狄道:“既然大家身上都没有银针,那只好由我来亲自尝尝这七宝莲花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打将开来。

尹剑心向布包内望去,只见包内装着七朵小花,花色各异,花瓣之内宝光流动,甚是奇异,看形态颜色与书中所述也都相符,脸上登时现出惊喜之色。秦狄问道:“尹兄你所说的七宝莲花,可是此物么?”

尹剑心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此物。蛮荒经上言道,大荒之中,有花焉,名曰七宝,其状如莲,一藤七花,微有流光,其一解百毒,余六剧毒,不可食也。你所取这七朵小花,形状颜色与书上所载俱都相符,自是七宝莲花。”

那蛮荒经乃是上古书籍,经上所载俱是各种奇花异草,神兽妖禽之类,七宝莲花既在其所载之列,寻常人自然不能轻易见得到,周青虹本也想见识一下这蛮荒经上所载的奇花,但一来她身上有伤不敢稍动,二来也不愿向秦狄开口求恳,因此虽然心中好奇,却也只好强忍。

秦狄道:“尹兄既然确定是此物,那我这就要试吃了。”说着取出一朵红色小花,撕下一片花瓣,就要放到嘴里。

尹剑心道:“秦兄且慢。这七宝莲花之毒究竟如何厉害,你我谁都不知,咱们虽不知银针试毒之法是否管用,但总要试上一试,秦兄不如便到市集上买了银针,回来再试也不迟,又何必要亲身尝试,冒此大险?”

秦狄道:“尹兄之意,在下自然懂得,只是此地离市集实在太远,来回要花上不少工夫,更何况你二人都身受重伤,倘若那九色神鹿再引来什么高手猛兽,那不是危险的很,尹兄你放心,在下专研解毒之术已久,辨毒试毒之术也是天下第一,这七宝莲花之毒再厉害,也伤不到我。”

尹周二人听了,心中同时想道:“这小子真能吹牛逼!”他们不知秦狄服食九转盘龙草,体质特异,若论这辨毒试毒的功夫,秦狄确实是天下第一,可算是试毒的圣手了。

第九十一章 品花尝毒

其实秦狄之所以将七宝莲花采来,就是为了要在二人面前尝毒,一来是想显示自己并非作伪造假,二来也是要装装逼,打一打周青虹的脸。

尹剑心见他宁可亲身试毒,也不肯舍弃自己和师妹而去,心下不由得大是感激,心想无论他试毒成功与否,这个朋友自己却是交定了。

秦狄见周青虹脸上尽是怀疑不屑之色,当即也不理会,将那花瓣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只觉味道甜美异常,比之蜜糖另有一番滋味,自己生平从未吃过如此甜美之物。他将花瓣嚼完咽入肚中,点头啧啧赞道:“好吃,好甜,味道不错。”

尹周二人闻言,俱都惊讶,周青虹问道:“你说这七宝莲花味道不错?”秦狄点头道:“是啊,味道甜美的很,你绝对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姐姐要不要来一口?”

周青虹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觉得好吃,你就都吃了好了,我可不感兴趣。”

秦狄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忽然想起《易银宝典》中那“百毒逍遥汤”中写的文字,“天下美味,无过于毒,正所谓至毒之物,其色至美,其味亦至美也……”,心想这宝典所言果然不虚,此物如此剧毒,味道却如此美味,若不是自己不惧毒物,又怎能品尝到如此美味?

便在此时,忽然感觉肚腹一动,接着一阵剧痛从腹中传来,秦狄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这剧痛来得甚是猛烈,霎时间由肚腹遍及全身,秦狄忍耐不住,扑通一声倒在地下。自他服食九转盘龙草之后,服毒练功从未有过如此情况,秦狄只觉浑身上下剧痛无比,暗叫一声:“我靠,这毒很是牛逼,难道我竟对付不了?我这是要挂了?”

尹剑心见状大惊失色,叫道:“秦兄弟。”想要上前相助,却是挪不动身子。

周青虹冷冷的道:“早就和你说了,这七宝莲花剧毒无比,凭你这点道行如何抵御得了?你不听好言相劝,自找苦吃,这时候知道厉害了么?”

秦狄此刻心中也颇为懊悔,暗怪自己大意,心想:“这七宝莲花既是天地异宝,这花毒自然非同小可,我怎么如此大意,贸然试毒?若是九转盘龙草克制不了这花毒,那我不是玩完了么?唉,若不是装逼逞能,也不至于此,‘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古人诚不我欺也……咦,怎么回事?”正自懊悔之际,忽然感觉浑身上下已不如方才那么痛楚,剧痛渐渐变为一丝丝暖意,霎时间全身上下如沐春光,暖洋洋的好像泡在温泉里一般,甚是舒服。

秦狄心下暗喜:“哈哈,毕竟还是九转盘龙草牛逼,这七宝莲花之毒,还不是变作了我的真气?”他缓缓坐起身来,只觉浑身暖意变作一丝丝真气,慢慢汇聚经脉之中,沿经脉缓缓汇入丹田,诸气归一,合成一道真气。

秦狄微一运气,但觉体内真气又强了几分,更令他激动的是,刚刚汇聚的这道真气,比之当日所纳的煞璧蝎真气更加浑厚,至于其他毒物所练的真气,与之相比更是不及,心想这不过是一片花瓣,便有如此威力,若是将这六朵花都吃了,我靠,那不是太牛逼了?他心中高兴,忍不住跳将起来,叫道:“这次发达了!”

尹周二人一怔,尹剑心方才见他在地上痛的死去活来,只道他顷刻便会毙命,心下愧疚不已,这时见他兴奋的犹如脱缰的野狗,心中既惊且喜,问道:“秦兄弟,你没事了?”

秦狄点头道:“尹兄放心,我已无大碍,我不是说过了么,这七宝莲花之毒,伤不到我的。”转头看了看周青虹,见她一双妙目正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惊讶之色,说道:“怎么样,姐姐,小弟我这床上功夫……啊不,试毒功夫还行吧?哈哈。”

周青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七宝莲花剧毒无比,书上不会写错,可为何你吃了却仍是安然无恙?你难道服了什么解毒圣药不成?”

秦狄故作神秘道:“这个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尹剑心见秦狄气足神完,丝毫没有中毒之象,心中甚是欢喜,说道:“秦兄弟,想不到你内力如此了得,竟连这七宝莲花都伤不了你,我之前的顾虑,可都是多余的了。”秦狄道:“这也怪不得尹兄,毕竟这世上像我这么叼的人还是少数。”说着又取下一瓣花瓣,放到口里慢慢咀嚼。

尹剑心见他仍是吃那红色花瓣,只道他拿错了,忙提醒道:“秦兄弟,这红色花朵你不是已经尝过了?”

秦狄点头道:“是啊,味道不错,我还没吃够,所以再尝一瓣。”尹周二人面面相觑,心想这小子究竟有何绝艺,竟将这七宝莲花当点心吃?

这次秦狄有了防备,花毒发作之时便即强忍,不再像初次发作那样狼狈了。

不一会工夫,那朵红花便即吃完,秦狄抿了抿嘴,叹道:“如此美味,竟只有这么一点,真是可惜。”说着又将那朵橙色小花拿起,取下一片花瓣。

尹剑心生怕他连续服食,难以抵挡,忙道:“秦兄弟且慢,咱们试毒也不急在一时,你方才刚刚吃完一朵,这时再吃,只怕会有危险,还是等等再说吧。”

秦狄道:“这个倒不必,我自有分寸。”他将花瓣放入口中咀嚼,但觉其味虽不及方才那朵红花甜美,但却另有一股清新。服下不多时,秦狄便觉浑身酸软,竟使不出一点力气,熏熏然如饮醇酒,浑身上下更是飘飘欲仙,竟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毒发情状与方才那朵红花截然不同,心想:“这七宝莲花果然奇异,同是一藤所生,毒性却全然不同。”过不多时,花毒又变作一道浑厚真气,归入丹田之中。

秦狄嘴上不闲着,不一会儿工夫,那朵橙色小花也已吃完。

第九十二章 花谷结义

他又取下一片绿色花瓣吃了,等了一会儿,身上却并无异状,他点了点头,向尹剑心道:“尹兄,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一朵绿色小花就应该是解毒之花了。”

尹剑心又惊又喜,说道:“当真?”他心中激动,声音竟也有些发颤了。

周青虹闻言,心中一凛,看了一眼秦狄手中那朵绿色小花,接着狠狠的瞪了秦狄一眼,然后望向尹剑心,见他满脸喜色,不由得心中一痛。

秦狄道:“尹兄放心,以在下辨毒之功,绝不会弄错。”说着从布包上撕下一块布料,将那绿色小花包好,递到尹剑心手上,说道:“这朵解毒之花,请尹兄拿好。”

尹剑心双手发颤,将布包接过,激动的说道:“秦兄弟,你舍己为人,不仅救了我二人性命,更甘冒中毒之险为我试毒,找到这解毒之花,这番大恩大德,我不知如何报答你才好。”

秦狄道:“尹兄不必客气,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行走江湖,义字当先,你我虽是萍水相逢,但我总觉得与尹兄甚是投缘,见你有难,忍不住就要出手相助。”说着又将一朵黄花放到嘴里嚼了。

尹周二人见状,忍不住都“咦”了一声。尹剑心奇道:“秦兄既然已辨出这解毒之花,其余毒花,又何须再尝?”

秦狄道:“尹兄有所不知,这七宝莲花百年难得一见,就此扔了那不是可惜?更何况这七宝莲花味道甜美,七朵花味道各异,我好不容易有此机会品尝,又怎能不尝一尝?”

尹周二人闻言,尽皆无语,若是说为了试毒而服食这七宝莲花,那倒情有可原,毕竟是为了救人不得已而为之,但是明知这花有毒,却因喜其美味而服食,二人那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恐怕除了眼前这位高手,世上无第二人敢作此想了,为了过过嘴瘾而不要性命,那不是****就是二货,当然,极品吃货除外。

二人见秦狄嚼的津津有味,嘴里都忍不住湿了,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均想:“这七宝莲花剧毒无比,这位小兄弟(这犊子)竟然都给当点心吃了,若非亲眼所见,又有谁会相信?看他吃的如此津津有味,莫非那七宝莲花当真味美至极?啊,难道这七宝莲花根本无毒,是书上记错了?怎么可能,蛮荒经上所载绝不会错,难道这位小兄弟(犊子)天赋异禀,生来便不惧毒物?”

秦狄将剩下几朵小花全部吃完,舔了舔嘴唇,似乎意犹未尽,见二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微微一笑,也不多言,随即闭目打坐,运气调息。

尹周二人只道他是在运功逼毒,也不打扰,各自闭目调息,运功疗伤。

秦狄此刻丹田中又多了六道极强的真气,内功修为大进,他将真气在体内运转一个大周天,心中又惊又喜:“哈哈,我内功修为难道已到了凝神境三重了?想不到这六朵小花竟有如此威力,这六道真气如此浑厚,若是依我资质以及之前的练功之法,只怕要练上十几年方可有此境界,可惜这七宝莲花天下少有,否则若是再吃上几朵,定可突破凝神境。”

他又以“龙相波叶功”中所载御气法门行功蓄力,不到半个多时辰,便觉内力大增,心中喜不自胜。

他又练了一个时辰,睁开眼来时,天色已近傍晚,他站起身来,只觉浑身充满力量,这时肚子传来咕噜噜几声响,这才想起已经一日未曾吃食了,见尹周二人仍旧闭目行功,当即也不打扰,心想:“这一日未曾进食,又与松山派那个鸟人斗智斗勇,实在太耗精力,得好好吃点东西补一补才行,若是能吃点野味那就更好了。”

在谷中转了一圈,却只采了些野果,别说野味了,便是连个鸟都不见一只,他回到原地,这时尹周二人也已停功,秦狄将野果与二人分了,自己吃了几枚充饥。

周青虹虽然厌恶秦狄,但在这谷中呆了一天,也的确饿得很,因此也未拒绝秦狄赠果,只是冷冷的说了句“多谢”。

三人吃完,天色已黑,尹周二人休养了半天,已可慢慢活动,只是二人受伤太重,功力仍是未能恢复。

秦狄四处拾了些干草树枝,生了一堆篝火,又搬了三块大石,以供三人倚靠,三人围坐在篝火旁,秦狄与尹剑心扯着犊子,周青虹则靠在石上闭目养神。

尹剑心道:“秦兄弟,你刀法精奇,内力精深,以你这般年纪有此武学造诣,实在甚为难得,不知秦兄师从何派,可否告知在下?”

秦狄道:“尹兄你实在过奖了,我这几招三脚猫的刀法,又怎么能谈得上精奇二字,至于我的师承来历,却也没什么了不起,在下是不过是花山派的一个普通内门弟子而已。”

尹剑心啊了一声,说道:“原来秦兄是花山派弟子,难怪身负如此绝艺。花山派是武林大派,在下也是久仰的很。”

秦狄听他夸赞,心中得意,说道:“尹兄,你我二人不必这般客气,你直接叫我秦老弟便好。秦兄秦兄的,我听着倒是别扭的很。”

尹剑心说道:“既然秦兄……啊不,秦老弟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狄道:“这就对了,尹兄,你我虽是萍水相逢,但却一见如故,我看不如这样,倘若尹兄不弃,你我结拜为兄弟如何?”

尹剑心先是一怔,随即喜道:“秦老弟说哪里话,能与秦老弟结拜,实在是在下荣幸,在下求之不得,又怎会嫌弃?只是我现在有伤在身,这结拜之礼……”

秦狄道:“这结拜之礼倒也不必,你我都是武林中人,既然答应结拜,那便是兄弟了,其他细节不如便免了吧。”

尹剑心见他如此豪爽,心中更喜,说道:“不错,秦兄所言极是。”二人当即各叙年纪,秦狄小尹剑心九岁,便唤尹剑心作大哥,尹剑心则唤他做贤弟,二人心中均是不胜之喜。

第九十三章 天涯榜单

周青虹冷冷说道:“师兄,你怎么也算是天涯榜上的高手,与这样一个无名小卒结拜,未免有失身份。”

尹剑心摇头道:“师妹此言差矣,贤弟他为人慷慨正义,于我既有相救之恩,又有相助之德,与他结拜,师兄我荣幸之至,又怎么能说有失我身份呢?”说着向秦狄说道:“贤弟,师妹她言语多有冒犯,请你见谅。”

秦狄听了周青虹言语,心中颇为恼怒,心想这小妞还特么和我干到底了,说道:“其实这位姐姐所言不无道理,以在下的身份,与大哥结拜,确实有些高攀了,不过倘若像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载正能量、充满正义感的英雄少年,与大哥结拜都有失大哥身份的话,那么像姐姐你这样美若天仙但却忘恩负义、蛇蝎心肠之人,与大哥份属同门,那不是更加有失大哥的身份了么?姐姐你说是不是呢?”

周青虹勃然道:“你好大的胆子,你说我忘恩负义,蛇蝎心肠?”

秦狄道:“不错,怎么,你不承认么?我救你性命,你却对我恶语相向、冷嘲热讽,那不是忘恩负义吗?你因情生妒,下毒暗害同门,那不是蛇蝎心肠么?大哥他为人如此谦恭和善,真不知道怎么会和你这样的人同门。”

周青虹被他几句话说到要害,只气的身子发颤,她怒视秦狄,本想呵斥几句,但秦狄所言句句属实,字字在理,她一时竟也无言反驳。说了几个“你”字,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尹剑心见秦狄几句话便将周青虹说的哑口无言,心中暗暗好笑,心想这位义弟言辞带是犀利的很,如此能言善辩,师妹与他斗口,只怕占不到什么便宜。

秦狄一番话说完,便不理会周青虹什么回应,向尹剑心道:“大哥,这位姐姐和刚才松山派那两个鸟人都曾提过什么‘天涯榜’,那‘天涯榜’是什么东西?”

尹剑心正要答话,却听周青虹抢着说道:“这‘天涯榜’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江湖上是个人都知道,你这小子竟然不知?可真是孤陋寡闻的很,就凭你这样的井底之蛙还有胆子在江湖上混,哼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秦狄心道:“我勒个草,这个江湖的人说话都是什么毛病,四大奇书江湖上是个人都知道,‘天涯榜’江湖上是个人都知道,感情不知道这些的都不是人了?不过师父这个老东西也真是的,这些在江湖上混必须要掌握的基本知识,怎么就从未听他说起过,这个也没有必要藏私啊。”当即不屑的道:“这位美女,你难道不懂礼貌么,我是在向我大哥请教,不是问你,请你不要插嘴,再说在下初出江湖,对这江湖上的事所知甚少,不知道这‘天涯榜’之名这也正常,难道你一出生便知道什么是天涯榜么?”

尹剑心生怕二人再吵,连忙说道:“贤弟初涉江湖,不知这‘天涯榜’之名确属寻常,这天涯榜乃天涯海阁阁主万箫笙先生所著,榜中所载俱是当今武林中的成名高手,共计一百位。”

秦狄点头道:“原来这天涯榜是武林高手的排行榜,我靠,果然很牛逼,啊,大哥你在排行榜中排名第八,那不是武林中第八大高手?”心想这回牛逼了,武林第八高手是自己义兄,江湖上谁见了自己还不给点面子?这回可是抱上大树了。

尹剑心摇头道:“我虽然在天涯榜上名列第八位,但却算不得武林第八大高手。”

秦狄奇道:“你既然是天涯榜上第八位,为何却算不得第八大高手?”

尹剑心道:“这天涯榜上所列,并未尽含天下高手,比如圣林寺太空神僧、武罡派曾参丰道长均未参与天涯榜排名,这二位前辈武功卓绝,若是参与排名,自是在我名次之上。”

秦狄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个万箫笙办事真是有欠考虑,圣林寺、武罡派都名列武林十大门派,这二位前辈武功又是极高,他为何不将这二人列入榜单之中呢?”

尹剑心道:“其实这个并非万先生有欠考虑,其实万先生原本已将二人排在榜中,只是这两位前辈言道,自己是出家人,早已看破红尘,不愿参与这江湖名位之争,因此要万先生将二人之名在榜单中删掉了。”

秦狄道:“出家人不理凡尘俗世,确实如此,既然这样,大哥你是武林第八高手,却也实至名归。”

尹剑心道:“这个可不敢当,江湖浩大,能人辈出,武林中不知有多少高手能人,武功高过我的又何止七人之数?我这点微末功夫,又怎敢妄称武林第八?”

秦狄道:“大哥你实在太谦虚了,你放才那‘波音功’施展开来,有排山倒海之威,惊天动地之势,简直是威力无比,气势惊人,别说是武林第八,便是天下第一高手,大哥你也是当仁不让啊。”

秦狄这一番话说出来,周青虹听了脸上登时露出喜色,心想这小子虽然惹人讨厌,这几句话说的倒也中听。尹剑心自知这是秦狄奉承之言,这一番话若是奉承旁人,尹剑心自是要对秦狄鄙视三分,但这番话夸的是他自己,那自是另当别论,正所谓“马屁一拍,心情必嗨”,尹剑心虽觉得秦狄所言有些言过其实,但转念一想,这番言语倒也极有道理,心中对秦狄又增添几分好感,谦逊道:“贤弟谬赞了,我对这‘波音功’虽然有些心得,但与我师父相比,造诣那可是天差地远,更何况武林中人才济济,英才辈出,我武功粗浅,又怎敢与天下高手争锋,万先生慧眼识真,这榜单上的名次,是绝不会弄错的,这天下第一高手之名,大哥我是万万不敢妄称。”

秦狄道:“大哥你真是太谦虚了,这武林中虽然高手很多,但像你这样的高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更何况那个万箫笙有什么能耐,这天下这么多高手,他怎知道这些高手武功谁高谁低?”

第九十四章 榜单排名

尹剑心道:“贤弟此言差矣,万先生聪慧过人,慧眼如炬,这天涯榜的排名,武林中人人信服,谁也不曾对其有丝毫异议。”

秦狄奇道:“难道这万先生真有过人之能?他说谁是第一谁就是第一,谁是第二谁就是第二?啊是了,难道是他举办了擂台比赛,让武林中这些高手打擂,如此高下既决,那自然就能排出名次了。”

尹剑心摇头道:“这虽是个法子,但是天下武林中高手这么多,又是身处各方,要将这些人聚在一起打擂,那谈何容易?”

秦狄道:“既然不是打擂,万先生又怎么能将这些高手的武功分出高下?难道他会神机妙算不成?”

尹剑心道:“万先生虽然不是神机妙算,但武林中的大小事情,他足不出户,却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秦狄道:“这可奇了,他足不出户,怎会知道江湖上的事?”

这时一旁的周青虹忍不住说道:“你这小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天涯海阁搜罗天下消息情报,万先生身为天涯海阁阁主,这武林中大大小小之事,他又怎会不知道?”

秦狄问道:“天涯海阁?什么鸟?”

尹剑心道:“贤弟难道不知这天涯海阁吗?”

秦狄摇头道:“不错,这天涯海阁我之前从未听说,我还是今日首次从听大哥提及。这天涯海阁究竟是什么,大哥你说给我听听。”

尹剑心和周青虹闻言俱感惊诧,同时“啊”了一声,均想:“这天涯海阁武林中是个人都知道,他竟然不知。”转念又都想:“他既然未曾听闻天涯榜,这天涯海阁他不知道,倒也不稀奇了。”

尹剑心道:“想来贤弟平日只是专研武学,对这江湖上的事并不理会,不知这天涯海阁之名,倒也在情理之中。这天涯海阁地处东域天涯海,虽未名列武林十大门派,但实力却不逊于圣林、天极诸派,近年来更是广收门人,实力不容小觑,天涯海阁以交易情报消息为业,弟子遍及天下,武林各处都是眼线,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天涯海阁弟子,因此不管武林中有什么事,都瞒不过万先生的耳目,再加上万先生聪明绝顶,任何高手的一举一动只要入了他的眼耳,不管是他的内功修为,还是他的武功招数,万先生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所以这对天涯榜排名,江湖上极少有人会有非议。”

秦狄惊诧道:“你说这万先生只凭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便能对这人武功修为了如指掌?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么说这个万先生武功也是极高的了?”

尹剑心摇头道:“这个外人就无从知晓了,听说江湖上从未有人见过这位万先生出手,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了,有人说万先生的武功深不可测,也有人说他根本就不会武功。”

秦狄奇道:“不会武功?不可能吧,他若是不会武功,又怎会只凭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便知道别人的武功底细?”

尹剑心道:“贤弟所言确有道理,我也不信万先生不会武功,便能窥测出别人的武功深浅。但一个人若是不会武功,但却熟读天下武学典籍,而且聪明绝顶,要做到万先生这般,却也并非不可能。”

秦狄道:“大哥说的也有道理,这个万先生还真不是一般炮。”

尹剑心奇道:“一般炮?”

秦狄道:“哈哈,就是一般人。啊……大哥你有如此武功,却只在天涯榜上名列第八,那大哥前面那七个高手岂不更吊?不知这七位高手又是谁呢?”

尹剑心道:“这七位高手,无一不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人物,天涯榜第七位高手,便是万贯山庄庄主,剑神叶吹箫,‘月影神剑夜吹箫’,说的便是他了。”

秦狄喃喃道:“‘月影神剑夜吹箫’?‘焚心炼欲曲断魂’,大哥,那句‘焚心炼欲曲断魂’说的是你,‘月影神剑夜吹箫’说的是剑神叶吹箫,那么这两句诗句,是你们的绰号么?”

尹剑心道:“不是绰号,这天涯榜每一位高手,都有一句诗句与之相配,以便旁人记忆流传。”

秦狄道:“啊原来是这样,这叶吹箫号称剑神,那他在剑法上的造诣一定是非同凡响了,不过他自称剑神,未免有些狂妄自大,难道他的剑法当真是天下第一不成?”一说到“天下第一”四个字,忽然想起袁金刚口中所说的那位天下第一前辈,接着想到了袁金刚,心想:“这叶吹箫的剑法与袁大哥相比,不知道谁高谁低,若是袁大哥也能跻身天涯榜,不知道能排第几。”

尹剑心道:“叶庄主的剑法,虽然不能说是天下无敌,但当今世上却也极少有人能及得上,‘剑神’之名,却也当之无愧。更何况这‘剑神’之称并非其自封,倒也不能说他是狂妄自大。”

秦狄点了点头,又问:“那排名第六的,又是谁呢?”

尹剑心道:“天涯榜排名第六之高手,是天仙城城主燕倾城,‘天仙剑舞艳倾城’,便是剑城主了。”

秦狄道:“‘天仙剑舞艳倾城’?这位燕城主也是耍剑的?天仙剑舞,她莫非是个女子?”

尹剑心道:“燕城主剑法之高,不在叶庄主之下,不过他不是女子,天仙剑舞,说的是他的一招剑法。”

秦狄道:“一招剑法?什么剑法?”

尹剑心道:“这一招剑法唤作‘天仙下凡’,是燕城主的绝招,据说这招剑法使出,当今之世谁也接不住,只不过至今为止,却从未有人见过这一招剑法。”

秦狄问道:“既然这一招剑法从未有人见过,这天涯榜上又怎会有这一句诗,江湖上又怎会有人知晓这一招剑法?”

尹剑心道:“这招‘天仙下凡’是天仙城历代相传的绝招,据说是天仙神女下凡所授,并非人间的剑法,江湖上只闻其名,未见其形。天仙城第一代城主便是以此绝招,创立天仙城。”

秦狄道:“这招剑法是天仙所授?这么夸张?这世上难道有天仙么?”

第九十五章 细说高手

尹剑心道:“天仙授剑之说,也不过是江湖流传,是真是假,终难定论,更何况这世上是否真有天仙,咱们凡夫俗子自然不知晓了。”

秦狄又问:“大哥你方才说这招剑法使出,当今之世谁也接不住,那这位燕城主不是天下无敌了么?既然如此,为何他在天涯榜上却只排名第六?”

尹剑心道:“这招剑法虽然武林中传的神乎其神,但毕竟只是江湖上传说,一来并未有人真正见识过此招剑法,二来即便世上真有如此剑法,燕城主是否能练成也是未知之数,因此燕城主的排名便只能以其已有修为作数。不过即便燕城主不会此招,单以现在的剑法,也足以傲世武林。”

秦狄道:“大哥你说的这些高手,一个比一个叼,那排名在他们之前的那是更加了不起了,不知这排名第五的,又是谁呢?”

尹剑心道:“天涯榜上第五位,是五指山五环洞洞主五行童子。”

秦狄奇道:“五行童子?这名列天涯榜第五位的难道是个孩童么?”

尹剑心道:“这位五行童子并非孩童,据说他因修炼‘五行归元功’,年纪虽过半百,可是身材相貌却如孩童,因此有这‘五行童子’之名,他手中‘五行神环’招式奇幻莫测,五行归元功更是威力惊人,万先生以“五行归元御神环”颂之,是个极其厉害的高手。”

秦狄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尹剑心道:“天涯榜排名第四的是‘淑女剑’忘红尘,据说她二十五岁时情场失意,自此心灰意冷,全心修炼‘忘情剑诀’,此后练成‘忘情剑道’。而她手中淑女剑,也是江湖上罕有的神兵利器,据说是五百年前龙源谷铸剑大师欧耶所铸,江湖上不知多少成名剑客败在这柄淑女剑之下,万先生赞颂她的七言绝句,唤作‘淑女剑斩情丝乱’。”

秦狄道:“这小妞……啊不,这姑娘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武功修为,果然是女中豪杰,仅凭手中三尺青锋,便跻身于天涯榜第四位,着实令人钦佩不已。”心想这小妞武功这么高,不知长的美不美。

尹剑心嘴唇一动,刚想说什么,但一转念,便即改了主意,顿了一顿道:“天涯榜上排名第三的,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君子刀’柳寻花,贤弟,这位君子刀的大名,你一定听说过吧?”

秦狄心道:“什么君子刀小人剑的,我可是从未听闻。”点了点头道:“这位君子刀嘛,我从未听过。”

尹剑心一怔,心想:“你没听过你点什么头?”说道:“这位君子刀柳公子年纪既轻,人品也好,武功又是极高,他的飞刀神技,更是冠绝天下,据说在与他对敌的高手中,无一人能避的过他的飞刀,万先生对他的飞刀神技,也是万分推崇,因此赠了他一句“君子一刀不虚发”。”

秦狄惊道:“君子一刀不虚发?难道世上真有这么牛逼的神技?”

尹剑心道:“不错,我本来也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神技,但既然万先生将君子刀在天涯榜上排在第三,又赠了这句‘君子一刀不虚发’,如此看来,这位柳公子的飞刀,并非浪得虚名。”

秦狄道:“‘君子一刀,例无虚发’,飞刀用到他这个境界,可以说是牛逼至极了,这样的高手,我真想和他认识一下,最好是能要个签名啥的。”

尹剑心道:“这位君子刀我也早想和他结交一番,只是近年来他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就连天涯海阁也打听不到他半点消息,想来他早已隐居山林,不问江湖之事了。”说到这摇了摇头,脸上大有惋惜之意。

秦狄道:“‘君子一刀不虚发’,这么叼的高手在天涯榜上也只排名第三,那么排名在他之前的就更加了不起了,不知这第二位又是什么人呢?”

尹剑心道:“天涯榜排名第二的,是日月宗宗主圣官曌,“日月当空映双球”,便是赞颂他的了。”

秦狄道:“日月当空映双球?他这个双球是什么球?”心想:“难不成是他胯下那两个球?日月当空映双球,他出门不穿裤衩吗?哈哈!”

尹剑心道:“这‘双球’是日月宗镇派神兵‘日月双球’,据说这日月双球均为天然生成,并非人铸,日球系于南荒千年火山中所得,炙热无比,月球自北野极地万载寒冰下所得,奇寒至极,这双球其质特异,非铁非石,乃是天下少有的宝物。”

秦狄“哇塞”一声,叹道:“想不到这对球子竟如此不同反响,能以这对球子做兵器的,这个人也真不简单。天涯榜第二位,果然名不虚传。”

尹剑心道:“至于天涯榜排名第一的,便是天下第一大宗门,天极宗的宗主,也就是当今武林盟主,凌绝顶的师父,上任天极宗主,赢道极。”

秦狄啊了一声,说道:“原来这天涯榜第一高手是天极宗上任宗主,那他的武功一定老特么高了。”

尹剑心道:“赢前辈武功之高,自是不必说了,据说他已将天极宗的镇派绝学‘天极十三剑’,练到了第十剑,这天涯榜第一高手之称,自是当之无愧了。”

秦狄听他说了天涯榜上这七大高手,心中羡慕不已,心想:“这天涯榜不就是江湖上的福布斯武林排行榜吗?能荣登天涯榜前十之位,那是何等的风光,有名自有利,名气一大,金钱美女自然统统到手,不行,我一定要勤练武功,争取也在这天涯榜上留个名,哈哈,到那时候,不知有多少美女靓妹投怀送抱呢,哈哈。”心中幻想着与岳蒙珑、上官红颜等一众美女在热水池中沐浴,众美女给自己捏腰捶背,按脚揉肩,脸上不由得露出猥琐的笑容。

尹剑心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了他的猥琐表情,心中好奇,问道:“贤弟,你怎的流口水了?你在想什么呢?”

第九十六章 回返花山

秦狄被他一问,登时从幻想中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边口水,说道:“啊我没想什么,只是听了大哥所述,心中对这些高手甚是仰慕,期盼自己也能在天涯榜上混个名额啥的,以至于心情激动,哈哈。”

尹剑心道:“贤弟你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武功,也算是难得的很了,你花山派的武功也有其独到之处,只要你勤修苦练,假以时日,相信定可名登天涯榜单。”见秦狄脸有倦色,又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贤弟劳累了一日,还是早些休息吧。”

秦狄道:“也好。”又在火堆中填了些树枝干草,然后斜倚在石上,眯上双眼。不一会工夫,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次日天明,秦狄打了只山鸡,三人烤来吃了,随后尹周二人仍是运功疗伤,秦狄生怕松山派那帮贱人和周遭野兽前来滋扰,便护在二人身边,不再入水潭中练功了。

如此过了十余日,尹周二人伤势渐渐痊愈,尹剑心一有空闲,便指点秦狄武功招数,他武功远比秦狄为高,再加上他悉心指点,秦狄于招式上的领悟,便又深了一层。

这天早上秦狄醒来,却不见尹周二人踪影,一瞥眼间,只见地上泥沙之上写了几个大字:“今日作别,他日再会,贤弟勿念,好自珍重。”心想:“原来大哥伤势已经好了,他这么急着走,一定是忙着要用七宝莲花救他师妹,啊哟,不知道那个姓周的娘们会不会给他捣乱,唉,他也真是的,其实那个姓周的娘们长的也不错,两个妞都要了不就成了,干嘛非要搞的这么复杂?”又想:“我这次既得到了六道真气,又与天下第八高手结拜了兄弟,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我离开花山派这么多天,苏长老和这些师兄们不知道会不会挂念我,我还是先回花山好了。”当即站起身来,沿着谷中路径走出花谷,向着花山派方向而行。

秦狄一路上早已记熟路径,因此路上毫不耽搁,不到午时,便已回到了花山派,他不回自己寝居,先到苏翰然圣武轩而来,进得大厅,只见宋洪文站在厅中,正在与苏翰然说着什么,二人本来神色凝重,眉宇之间颇有忧色,一见秦狄进来,都是又惊又喜,秦狄连忙上前行礼,说道:“弟子秦狄,拜见苏长老。”

苏翰然满脸喜色,连忙起身上前,扶住秦狄手臂,说道:“不必多礼,好小子,你总算回来啦。”

宋洪文上前拍了拍秦狄肩膀,欣然说道:“秦师弟,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真是叫我们好找,苏长老和诸位师兄弟,为了你,可是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

秦狄万没料到自己不过出去十几日,这几人竟对自己如此挂怀,心中甚是感动,连忙再次行礼,说道:“弟子一时贪玩,在山中迷了路,以至数日未归,劳烦苏长老和诸位同门牵挂,真是愧疚之至,还请苏长老责罚。”

苏翰然道:“你回来就好,你刚入内门,你这些师叔师兄未能好好照看于你,那是他们的过失,我不责罚他们就算便宜他们了,又怎会责罚于你?”

宋洪文道:“是啊,还好师弟你回来了,不然的话,我们不知道还要受长老多少责骂呢。”

苏翰然哼了一声,向宋洪文说道:“你们连刚入门的小师弟都看不好,我只是责骂你们几句,又算得什么呢,你别在这啰嗦了,快去将你师叔师兄们找回来吧,顺便让厨房做一桌酒席送来,今天咱们好好吃上一顿,为你师弟压压惊。”

宋洪文躬身领命,径自出门而去。

苏翰然回到椅中坐下,又命秦狄在下首坐下,问道:“你好端端的,怎会在山上迷了路?”

秦狄道:“启禀苏长老,这件事说来倒也凑巧,那****在山林中一个僻静之所练功之时,忽然遇到了一只怪鹿。”

苏翰然奇道:“怪鹿?什么怪鹿?”

秦狄道:“这头鹿身形与普通野鹿无异,唯一不同的,是这只鹿鹿角上有一团九色雾气。”

苏翰然一惊,说道:“你说的这只鹿,莫非是传说中的九色神鹿?”

秦狄假装奇怪,问道:“九色神鹿?”

苏翰然点了点头道:“不错,九色神鹿是传说中的一种圣兽,《蛮荒经》中便有记载,传说九色神鹿出没之处,必有异宝,那后来如何?”

秦狄道:“弟子见这头鹿生的奇异,便上前想看个究竟,哪知这鹿见到弟子,转身就跑,弟子当然随即在后紧追,不过说来惭愧,这鹿奔跑实在太快,弟子施展全力,竟是无法追上,后来弟子累了,只好停下来休息,不过说来奇怪,我只要一停下休息,那鹿也跟着停了下来,如此追追停停,也不知追出多远。后来那鹿钻进一处密林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弟子那时才惊觉,已然深入山林之中,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秦狄这番话有真有假,苏翰然自是信以为真,他点了点头道:“难怪你会在山林之中迷了路,原来是碰到了九色神鹿。这九色神鹿神异之极,能辨天下珍宝,只是它生来喜欢观斗,每每寻到奇宝,自己却不独享,反而吸引其他兽禽前来,诸兽禽见了宝物,便会互相争斗,而它却在一旁观战,尽享观斗之乐。”

秦狄道:“原来这神鹿还有这样的癖好。”心想:“难怪那日在七宝莲花附近地上有那么多怪兽尸体,原来都是这九色神鹿引去的,这些怪兽为夺七宝莲花而互相争斗,那只野狗看来是胜利者了,哈哈,不过它再厉害,还不是敌不过我的爆橘神棍?”

苏翰然又道:“那你可在那密林附近,发现什么特异之物?”

秦狄故作思索道:“特异之物?那倒未曾见过。可惜弟子当时并不知这九色神鹿的来历,否则的话,怎么也要到密林里探个究竟,这样也不至错过寻宝的机会了。”

第九十七章 陌生男女

苏翰然点了点头,凝神思索了片刻,又问了些秦狄这几日在山中的情况,秦狄胡编乱造,一一蒙混了过去。苏翰然又和他闲聊了一阵,便让他回寝居休息。

秦狄数日来露宿荒野,那感觉自然不如在床上舒服了,这一回到寝居,倒在床上便睡着了。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才被宋洪文唤醒到圣武轩用饭。

秦狄随宋洪文来到圣武轩,只见陶飞扬、游信鸿、蒲和惬、宦天华等人均已到了。诸人见了秦狄,都是喜不自胜,一齐围拢过来,问这问那,都对秦狄甚是关怀,秦狄见几人脸上颇有风尘之色,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为了找寻自己奔波劳累,心中更是感动。当晚众人尽情畅饮,自有一番热闹。

次日秦狄用过早饭,练了一会功,又到回春殿中找以前的那些杂役兄弟闲聊了一阵。从回春殿中出来,又在四处逛了一圈。他如今身为内门弟子,也无需再做杂活,可是这一空闲下来,倒是有些不习惯,心想:“在这山上呆着,也无法修炼龙相波叶功,倒不如再到那花谷去练功,只是那花谷离此地路途也不近,往返实在太耗时间,若是在那待的太久,又会为别人怀疑,毕竟自己修炼龙相波叶功之事还不能让外人知道,这可如何是好?啊对了,我不如向苏长老请几天假,就说要下山办事,那不就行了?”他心中打定主意,便改道向圣武轩而来。

行到较武场附近,忽见前面有几人并道而行,向自己迎面走来,秦狄凝目看去,只见来人都是年轻男女,走在中间那人是个少年,长得甚是英俊,身穿淡黄色长衫,腰佩长剑,颇有风姿,行在他左侧的是个锦衣少年,身材挺拔,相貌俊美,正在向较武场指指点点,似乎是在介绍什么,秦狄瞥了那锦衣少年一眼,不由得心头火起,原来他一瞥之际,已然认出那少年。

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天龙峰上,想要抢夺秦狄一号手中九转盘龙草的那个少年,也就是花山派掌门的关门弟子元天骄。

秦狄之所以留在花山派,除了想要泡妞之外,另一个原因便是要找这元天骄报当日一脚之仇,想不到冤家路窄,竟在这里碰上了,只不过秦狄不知元天骄武功底细,再加上元天骄身边这么多人,自然不能贸然上前寻衅。他按捺住心中怒火,又向那黄衣少年右侧瞥了一眼,见他右侧是个紫衣少女,身形高挑,相貌甚美,在那少女右侧也是一个美艳少女,这个少女秦狄倒也认得,正是花山派第一美人,也就是花山派掌门之女岳蒙珑。

秦狄心下奇怪:“这中间一男一女是什么人?看样子不是本派弟子,若是本派弟子,决不能在元天骄那个****和岳蒙珑二人中间行走,难道是别派的年轻弟子?”正自疑惑之际,几人已到了近前,秦狄向岳蒙珑一招手,贱呲呲说道:“蒙珑师妹,好久不见了,咱们真是有缘啊,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你。”

岳蒙珑一怔,仔细看了看秦狄,这才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接着秀眉一蹙,说道:“你该当叫我师姐才对。”

秦狄嘿嘿一乐,说道:“叫师姐显得太过生分,还是叫师妹显得亲切。”

岳蒙珑心中不悦,脸色一板,正要说话,却听元天骄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放肆,岳师妹三个字,也是你叫的么?”这句话自然是向秦狄说的了。

秦狄明知元天骄是对自己说话,却不予理睬,仍是向岳蒙珑道:“师妹不用练功的么?怎的有闲心在此闲逛?”

元天骄见秦狄对自己不理不睬,自己说的话犹如狗屁一般被秦狄直接忽略,不由得怒火中烧,但碍于有贵客在旁,不便发作,只好问岳蒙珑道:“师妹,你认得他么?”

岳蒙珑点了点头道:“他是苏长老新收的内门弟子,名叫秦狄,我之前见过他几次。”

元天骄听了秦狄二字,脸色一沉,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他就是秦狄。”说着望向秦狄,心想:“曾俊雄那个小子就是在他手下吃的亏,当日我派燕飞鸿与阮俊豪去对付他,想不到这小子命真大,掉下悬崖后竟然还活着,这小子如此狂妄,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今天叫我碰上,若不将他闹个灰头土脸,我还哪有面子了?咦,这小子倒是颇为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是在哪里呢,我怎的想不起来?”

原来当日在天龙峰上,秦狄一号几天未曾洗脸,脸上满是泥污,与面前这个洗的干干净净的秦狄自是判若两人,再加上当时元天骄根本就没将秦狄放在心上,自然不会留心他样貌,更何况当日秦狄一号已被他一脚踢死,元天骄就是想破脑袋,也绝不会想到秦狄会在花山派出现,因此他虽觉得秦狄眼熟,却怎么也猜不到眼前这个秦狄正是当日被自己一脚踢死的采药少年。当即说道:“哦,原来你是苏长老新收的弟子,既是内门弟子,就更应该懂得我花山派的规矩,你较岳师妹后入的本派,岳师妹便是你的师姐,这个道理你难道不知么?”

秦狄仍是不理元天骄说话,看了一眼中间的一男一女,问道:“二位气宇不凡,俊美娇艳,不过看着倒是眼生,想必不是本门的弟子吧?”

那黄衣少年傲然的看了秦狄一眼,点了点头,却不说话,那紫衣少女也只是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了。

秦狄见状,不由得大是不爽,心想我难得夸赞你们几句,你们不表示感谢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拽,你们牛逼个毛线?我问你们话,你们却连个字都懒得说,那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其实此刻最为不爽的,当属元天骄了,他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实际上心中却是恼怒已极,心想以自己身份,平时别说普通门人弟子了,就连各大长老见了自己都礼让三分,可眼前这个秦狄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一连两次和他说话,都被他当狗屁一样忽略了,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这叫自己如何不怒?

第九十八章 天极门人

岳蒙珑见秦狄不理元天骄说话,生怕元天骄心中恼恨,对秦狄不利,连忙说道:“师弟,这二位是来自天极宗的同道,这位是杨鹤翔杨师兄,这位是南宫冰露南宫师姐。二位都是天极宗罗长老门下弟子,武功修为俱都不凡。”

秦狄点了点头,向那二人抱拳说道:“原来二位是天下第一宗天极宗门下高第,真是失敬,在下秦狄,花山派内门弟子,今日有幸与二位相见,心中喜不自胜。”

杨鹤翔连看都没看秦狄一眼,只是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南宫冰露则是嫣然一笑,说道:“你好。”接着眼光便看向别处,竟是一眼也不多看秦狄。

秦狄心中暗叫:“我勒个擦!这俩****挺特么牛逼,真特么能装逼,我对你们如此客套,你们竟然对我如此不敬,你们不过是天极宗一个什么长老的弟子而已,有什么可牛逼?哥们我义兄是天涯榜第八高手,你们再牛逼还牛逼的过我?”说道:“看二位神色如此之叼,似乎是天极宗年轻弟子当中的高手了,不知二位内功修为已到了什么境界?”

杨鹤翔不懂“如此之叼”为何意,听他问起自己内功修为,脸上登时露出得意之色,淡淡说道:“在下资质平平,不过是凝神境二重修为,与阁下相比,只怕差得远了。”他言语说的谦虚,神情却甚是傲慢,而这一句“差得远了”含义更是模糊,不知是谦逊之言,还是狂傲之语。

秦狄心道:“我靠,这小子才凝神境二重修为?就这么点修为还有脸在我这装蒜我还以为有多牛逼呢,小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道:“阁下内功仅仅凝神境二重修为么?这未免那个……这么看来,阁下内功修为确实一般,与我差的太远。”说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惋惜之色。

杨鹤翔听了他的言语,脸上露出不悦神色,冷哼一声说道:“如此说来,阁下的内功修为竟是在我之上了?”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确是如此。”

他一言既出,元天骄、杨鹤翔二人都是哈哈大笑,南宫冰露也是咯咯娇笑,就连岳蒙珑也忍不住莞尔,杨鹤翔向元天骄道:“元老弟,这个小子当真是你们花山派的内门弟子么?他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怎的说起胡话来了?”

元天骄道:“杨兄,这小子确实是我花山派弟子,至于那是否练功走火入魔,那就不知道了,不过看此情形,杨兄所言不无道理。”元天骄此时内功修为已臻至凝神境三重,比这杨鹤翔修为高了一重,他天赋极高,向来甚是自负,料想秦狄内功修为虽有一定火候,但他年纪较自己小,资质更是比不上自己,就算他修为再高,也决高不过自己,因此杨鹤翔出言相讥之际,便即随声附和。

南宫冰露装作关心模样道:“这位小兄弟练功走火入魔了么?师兄真是好眼力,既然这位小兄弟走火入魔了,咱们总该想个法子救他一救才是,师兄,你说呢?”

杨鹤翔道:“本来呢,这小子既然有难,咱们侠义为怀,自当出手相救,只是这小子看样子受伤已重,就算咱们肯出手相救,这小子只怕也难救的过来了。”说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元天骄与南宫冰露也都跟着哈哈大笑,岳蒙珑秀眉微蹙,她对秦狄虽无好感,但却也不忍他被众人嘲讽,正要出言为秦狄解围,却听秦狄说道:“这位杨兄实在愚昧的很,我如果真是走火入魔,就凭你这点能耐,难道便救得了我么?唉,我本以为天极宗门下弟子必有不凡之处,今日一见,看来也不过如此。”说着摇了摇头。

杨鹤翔闻言大怒,喝道::“小子你说什么?你是蔑视我天极宗么?”元天骄也大声呵斥:“大胆秦狄,你竟如此放肆?”

秦狄哈哈大笑,说道:“杨兄你误会了,在下并无蔑视天极宗之意,我的意思是说,就你这个逼样,根本就不配做天极宗的弟子,你难道不懂么?”

杨鹤翔怒不可遏,喝道:“好小子。”呼的一拳,向秦狄迎面击到。岳蒙珑见状,生怕杨鹤翔伤了秦狄,叫道:“手下留情。”闪身到秦狄身前,伸掌接住杨鹤翔这一拳,只听得砰的一声,杨、岳二人各退了一步,岳蒙珑忙道:“杨师兄,这位师弟年纪尚轻,言语鲁莽,还请莫怪。元师兄,咱们再带杨师兄和南宫师姐往前面走走,到我的百花园观赏观赏吧。”

杨鹤翔方才与岳蒙珑对了一掌,心中暗自惊讶:“这小妞内力竟不在我之下?”他原本并不把元天骄与岳蒙珑放在眼里,但这一交手,登时收去轻视之心,心想既然岳蒙珑出言说情,自己倒也不能再造次,毕竟岳蒙珑是花山派掌门之女,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更何况对方实力不在自己之下,当真动起手来,却也未必能占到便宜,自己身处花山派,倒也不敢轻易惹事。当即说道:“岳师妹果然好功夫,既然岳师妹出言为这小子解围,我便不与他一般计较了。”说着狠狠的瞪了秦狄一眼。

岳蒙珑道:“杨师兄宽宏大量,小妹多谢了。”又向元天骄道:“元师兄,咱们走吧。”

元天骄道:“那好吧。”向杨鹤翔道:“杨兄,咱们走吧。”杨鹤翔点了点头,又看了秦狄一眼,然后迈步前行。元天骄望着秦狄哼了一声,与南宫冰露一齐跟了上去。岳蒙珑向秦狄微一点头,随后跟上。

秦狄向着几人背影一抱拳,说道:“诸位慢走,在下不远送了。”心想:“这天极宗还真特么牛逼啊,一个小小的弟子都在花山派这么狂妄,那要是他们的门派长老或者是掌门,那不是狂的飞到天上了?“又想:“岳蒙珑这小妞方才为何要出手相助?莫非是看上我了?不错,我这么英俊潇洒,她看上我倒也正常。”

第九十九章 实力提升

他心中一边寻思,一边向圣武轩而来,到得门外,看门的杂役弟子见他到来,连忙上前说道:“秦师兄,你是来见苏长老么?”秦狄道:“不错。”那杂役弟子道:“这可真不巧,苏长老不在,秦师兄只怕要扑个空了。”

秦狄问道:“苏长老不在?他到哪里去了?”

那杂役弟子道:“听说天极宗来了贵客,苏长老被掌门人唤去接客了。”

秦狄闻言,差点没摔倒,心想什么叫被掌门人唤去接客了,苏长老又不是鸭子,这弟子学识太低,不过倒是纯洁,说道:“多谢师弟相告,既然如此,我就改天再来吧。”

秦狄离开圣武轩,心中琢磨:“天极宗来的贵客?难道是那对狗男女不成?不对啊,那对狗男女由岳蒙珑和元天骄相陪,更何况以他们二人的身份,也用不着掌门人和苏长老相陪啊,难道天极宗来了长老级别的人物么?”又想:“苏长老既然不在,这个假和谁去请呢?啊对了,我和宋师兄说一句不就成了?我可真是太笨了。”当即来到宋洪文的寝居,见到宋洪文,秦狄便将自己要下山的事说了,宋洪文道:“这个好说,等苏长老回来,我定为师弟转告。”秦狄道:“那真是有劳宋师兄了。”宋洪文道:“师弟何必这么客气,大家同门师兄弟,不必这么多礼了。”

二人又闲聊几句,秦狄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宋师兄,听说天极宗派人到了本派,本门掌门人和各大长老尽皆相陪,不知这天极宗来的是什么人,架子这么大,师兄你知道么?”

宋洪文道:“这个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来的这位贵客是天极宗五大尊主之一的东极尊主宁道谷。”

秦狄奇道:“东极尊主?那是个什么职位?”

宋洪文道:“天极宗创派于天极山,天极山共有东极、西极、南极、北极、中极五峰,每座峰上都设有一个尊主,尊主之位仅次于宗主,此次天极宗东极尊主驾到,自是我花山派的贵客,掌门人与各大长老自然要亲自相陪。”

秦狄道:“我靠,原来这次来的是天极宗的东极尊主,难怪那对狗男女这么牛逼。”

宋洪文不懂他说些什么,问道:“师弟,你说什么狗男女?”

秦狄道:“啊,是这样。”当即将自己在半路上遇到天极宗那两名弟子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就连自己如何不鸟元天骄,如何气的杨鹤翔向自己动手等节也都一一说了。宋洪文听完,微一皱眉,暗想这个师弟是不是虎,元天骄是本派关门弟子,杨鹤翔更是天极宗的弟子,这两个人随便挑出一个都不好惹,这小子倒是牛,一下子把两个人都得罪了,说道:“师弟,这个……元师兄是本门掌门人的关门弟子,即便是本派长老,对他都是礼让三分,你如此对他,未免有些那个……那个不太妥当。至于那个杨鹤翔,他是天极宗来的贵客,天极宗是武林第一大门派,所以这人也是不要招惹的好。今后你对这二人……可要客气些。”

秦狄道:“宋师兄你不必担心,元天骄这小子自我来到花山派……啊不,在我来到本派之前便对我无礼,入派后更是处处刁难于我,更想方设法要置我于死地,要我对他客气,那可是休想,至于那个杨鹤翔,看来也不过是天极宗的三流小角色,实在是不值一提,这二人不惹我就算了,若是敢惹我,我必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宋洪文心中一惊,心想:“秦师弟是不是还没睡醒,怎么这么能吹牛逼?他不将元天骄和杨鹤翔放在眼里,那不是太过狂妄么?可是秦师弟看起来并非狂妄之人,当日与庞斌那个贱人比武之际,言语何等谦逊?秦师弟若非狂妄自大,那就是……啊,莫非秦师弟精神有什么问题?不成,此事非要向苏长老禀明,早点为秦师弟医治才行。”当即说道:“啊这个……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有空我再来看你,告辞。”说着站起身来,向秦狄一抱拳,转身而去。

秦狄见他神色有异,心中奇怪:“宋师兄这是怎么了说了几句怎么就走了?难不成是不愿听我吹牛逼?”忽然想起一事,连忙站起身来追出门外,一边追一边喊:“宋师兄,你要去哪,这是你家啊……”

秦狄回到寝居,将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下,便即前往那神秘花谷练功。自此他每隔几日,便到那花谷中深潭练几天功,如此练了一个多月,已将‘龙相波叶功’御劲篇练到了第二重。这时他功力又进,实力更上一层楼。

这****练完功,又沿原路回返花山,快到花山派本院之时,忽听得不远处有人叫道:“附近有人么?谁来帮帮我?”

秦狄听那声音是个女子声音,心想:“这里怎么会有女子声音?难道是本门女弟子么?”当即施展轻功,循声奔了过去。奔出数十丈远,只见一个少女坐在地下,双手捂住脚踝,正自呼唤求助。

秦狄见那少女身穿花山派外门弟子服饰,心想果然是花山派弟子,连忙奔到近前,问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那少女见到秦狄,面露喜色,说道:“这位师兄,我扭到脚了,你能帮帮我么?”

秦狄见那女弟子相貌甚美,胸前山峦起伏,双腿又长又直,心想:“这小妞不错啊,哈哈,我来的可真是及时,只要我帮了这小妞,她一定会感激于我,一激动说不定就以身相许了,看来这是桃花运到了。”当即正色道:“师妹,你扭到了哪只脚,是这只吗?”说着假装关心,低身去看那少女受伤的脚踝。

那少女羞涩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师兄,就是这只脚。”

秦狄道:“师妹你怎的这么不小心,你别怕,有师兄我呢,我曾在回春殿当过杂役弟子,也许能帮得上你,让我看看,你的脚伤的重不重。”说着,伸手便去摸那少女脚踝。

第一百章 桃花运到

那少女见他伸手来摸,“啊”的一声惊呼,伸手去拨秦狄伸来的咸猪手,秦狄见她手掌白嫩,五根手指犹如青葱一般,猥琐的心为之一荡,一把将那少女小手捉住,那少女哪料到他有这一手,“啊哟”一声,手掌连忙回夺,秦狄轻轻捏了一把那少女的小手,这才松手,心想这小妞小手真滑,说道:“啊师妹,这个……真是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脸上假装露出尴尬之色,想起方才握住那少女小手那柔腻腻滑溜溜的感觉,心中不由得又是一荡。

那少女连忙别过头去,羞得耳根子都红了,隔了半晌,这才小声说道:“师兄……这也……怪不得你……”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秦狄道:“这个……师妹你不要害羞,我要为你治伤,总是要看你伤的如何,你不许我看你脚,这个……要治你脚伤,却是难办的很了。”心想这小妞的小脚一定也美的很,若是能她小脚握在手上,我靠……那得多爽!

那少女只道秦狄关心自己脚伤,哪里晓得他心中那龌龊想法,低声道:“可是……”她秀眉微蹙,心中好生决断不下,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咬了咬牙,说道:“这位师兄,既然这样,那……那你就看看好了。”说着伸手将裤脚向上一拉,然后褪下鞋子,接着又将罗袜脱了下来,露出一只白皙晶莹、柔嫩光滑的小脚来。

秦狄心中暗赞:“好美的小脚。“忍不住便要将那小脚握在手上。他勉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脸上装出一副“我只治伤不耍流氓”的正经表情,左手握住那少女的小脚,右手在那少女的脚踝上反复摩挲,假装查看伤势。

那少女轻声问道:“我这脚伤的重么?”秦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这脚好美……啊不,你这脚伤得颇重,只怕不那么容易好……”说着抬眼去看那少女,那少女正巧也正看着他,二人目光一触,那少女连忙撤开目光,脸上又是一红。

秦狄心想:“这小妞还真是害羞,这么纯情的少女,可是少见的很了。”心中琢磨如何施展手段,将那少女勾到手。

那少女又看了秦狄一眼,忽然脸现惊讶之色,问道:“师兄,你可是秦狄秦师兄么?”

秦狄点头道:“恩不错,师妹你认得我?”那少女点了点头,说道:“当日较武大会,秦师兄你连败外门、内门两大好手,一举晋升内门弟子,本派上下谁人不知,哪有人不认得你的,今日能在这见到秦师兄,我真是……”说到这,忽然脸色一红,低下头去,但脸上喜悦之色却是溢于言表。

这几句话秦狄听了甚是受用,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心想:“原来这小妞是崇拜我的粉丝,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暗恋我,哈哈,这就更容易勾到手了。”当即谦逊道:“师妹实在是过奖了,那日比试我不过是侥幸胜出,也算不上什么。”

那少女道:“师兄你又何必谦虚,自从较武大会之后,我便对师兄你的武功甚是钦佩,一直想找个机会要你指点,想不到竟在这荒山野岭与你相见,可惜我脚却偏偏受了伤……“

秦狄道:“师妹你放心,等我们回山后,我一定亲自指点你武功,只是你现在不便走动,这个倒不好办,我看不如这样,我背你回山吧。”一想到这少女绵软的身子伏在自己身上那旖旎感觉,心中又是一阵赢荡。

那少女听他要背负自己,脸上又是一红,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咱们初次相识,我怎能要你背负?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

秦狄道:“师妹你又何必客气,你脚上有伤,不便行走,做师兄的负你一程,哪有有何关系,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如今情况特殊,也只能从权了。”

那少女听他这么说,虽然满脸娇羞之色,但娇羞之中却暗含些许喜悦,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师兄了。”

秦狄见她答应,更是心花怒放,说道:“那事不宜迟,我这就负你回山。”说着便要去负那少女,那少女羞涩道:“师兄你先别急,你先帮我把鞋袜穿上吧。”

秦狄道:“不错,你看我这一猴急,啊不一心急,倒是忘了你还没穿鞋。”当即为那少女穿好鞋袜。

一切妥当,秦狄道:“师妹,咱们这就回山吧。”说着眼光在那少女饱满的胸脯上瞥了一眼,这一瞥不要紧,差点没把鼻血喷出来,原来不知何时,那少女胸前衣襟竟然松了开来,衣衫缝隙之处,隐隐露出一道深深的鲁沟,秦狄只望了一眼,便再也不想移开目光,只是紧紧盯着那绝妙之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那少女见他望着自己胸脯,脸上露出猥琐神色,登时醒觉,嘤咛一声,侧过身去,嗔道:“师兄你……你好坏,你看什么呢?”

秦狄见她侧过身去,心中微觉失望,擦了擦嘴边口水,说道:“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师妹你实在太美,我控制不住自己,这才冒犯于你,真是对不住,都怪我不好。”说着作势要抽自己嘴巴。

那少女连忙伸手拉住他,嗔道:“师兄,你这是干什么?”接着缓缓低下头去,悄声说道:“你要是想看,那就多看几眼倒也无妨。”说到后面几字,声音几不可闻。她说这句话声音虽小,但秦狄却是全都听在耳里,一时竟然蒙了,那料这少女竟会将这么好的福利给自己。他强装镇定,假装为难道:“这这……不太好吧。”

那少女道:“这有什么不好?”她顿了一顿,又道:“其实那日自从见了师兄,我心中便再也忘不掉你了,更何况你在此还帮了我,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才好,只要师兄你不嫌弃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说到这,脸色娇羞,低下头去。

秦狄一听,心中狂喜,心想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桃花运么?这也太特么刺激了,忙道:“师妹说什么呢,你这么美丽温柔,我怎会嫌弃你?”那少女道:“那……那你想不想看我?”说着转过身来,将胸前衣襟又轻轻向外一拉,将一对玉峰又露出了少许,接着伸出双臂,搭在秦狄后颈,玉胸一送,已挺到秦狄面前。

秦狄望着那少女露出的福利,心中小鹿乱撞,亢奋不已,当此情形,哪里还能忍了,低头伏在那少女胸前,尽情享受那温柔妙处。

便在此时,忽听那少女大声叫道:“来人呐,有人非礼啊!”

第一百零一章 美色之计

秦狄本来一心沉浸在那少女****所带来的极致欢愉之中,被那少女一声大叫,登时吓了一跳,心想这小妞叫什么,我又没有那个……。便在这时,只听得身后人声响动,接着只听一人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花山派非礼花山弟子?”

秦狄心中一惊,心想:“我靠,这是什么情况?”正想转头观瞧,忽然身子向后一仰,却是被那少女一把推了开来。

秦狄连退数步,稳住身形,转头看时,只见身后已多了五人,这五人其中四个他倒也都认识,从左到右依次是曾俊雄、燕飞鸿、庞斌、庞光达、还有一人身形高瘦,身着内门弟子服色,秦狄却不认得。

秦狄一见这五人,登时恍然大悟,心中暗叫:“我靠,我可真是大意了,这哪里是什么桃花运到,这分明就是中了圈套。想不到这五个家伙竟然聚在了一起,还用美人计来算计老子,这些家伙为了对付我,倒也花了不少心思。”当即哈哈笑道:“这可真是巧了,想不到在这与几位碰上,不知几位是来这采药呢,还是来观赏风景呢?”

曾俊雄哼了一声,说道:“啊,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这里为非作歹,原来是秦师弟,怎么,秦师弟是怪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了?”

燕飞鸿道:“曾师兄何必多此一问,咱们坏了秦师弟的好事,当然来的不是时候了。秦师弟心中定是恨上咱们了。”

曾俊雄呸了一声,说道:“想不到秦师弟表面一本正经,暗地却如此卑鄙无耻,竟然非礼同门师妹,简直禽兽不如。”

秦狄道:“燕师兄说哪里话,我与这位师妹只不过是在此探讨一下武学,哪里是什么非礼?曾师兄你可是误会了。”

曾俊雄冷冷的道:“探讨武学?你小子竟还敢狡辩?有你这样伏在师妹胸口探讨武学的么?”

秦狄哈哈笑道:“曾师兄这个见识实在是短浅的很,像我方才那种武功招式高,你自然无法懂得的。”

曾俊雄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非礼同门,已犯了本派门规,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随我等回执法堂听候发落。”

庞斌在旁说道:“曾师弟先不要着急,据我所知,秦师弟为人正派的很,绝非非礼同门的卑鄙无耻之徒,更何况他是苏长老门下弟子,苏长老的为人咱们是知道的,他门下的弟子,绝不至于做出这等龌龊之事,方才我们所见之事,虽然不太雅观,但也未必便是咱们所想的那样,这事还得慢慢详查,万不可一时莽撞,冤枉了好人,秦师弟,你说是不是?”

秦狄见他一本正经,言语之中竟对自己颇有回护之意,差一点就特么感动了,说道:“庞师兄说得不错,你们这些人当中,只有庞师兄你明辨是非,通情达理,知道小弟的为人,其他诸位嘛,论智慧,论才华,可比不上庞师兄了。”

庞斌道:“秦师弟可是过奖了,在下才智一般,与诸位师兄弟固然不能相比,与秦师弟你相比,那可更差得远了。秦师弟较武大会时大显神威,花山派上下谁人不知,秦师弟武功好,胆识又高,花山派上下,哪里有人能及得上你?”秦狄道:“庞师兄谦虚了,你这么说,小弟可是不敢当。”

庞斌道:“秦师弟不必谦虚,你武功好,为人又正派,在下绝不信你会做出非礼同门这样的卑鄙之事,只是方才情形大家都见到了,我虽然相信你的为人,其他师兄弟只怕未必会相信,但若仅凭方才所见便认定你非礼同门,这个倒也对你不公平,看来要想获悉这事原委,只能由这位师妹说给咱们听了。”说着向那少女问道:“师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来说给大家听听。”

这时那少女已退在一旁,双手将胸前衣襟遮住,看着秦狄,脸上露出惊惧委屈的表情,听庞斌问话,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庞师兄,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我出来散心,途径此处,便遇到了这位秦师兄,他见了我,便主动上来打招呼,我看他是本门弟子,便和他多说了几句话,哪知他人面兽心,见四处无人,便对我轻薄,对我提出非分的要求,我自不会答应与他,他见我不答应,便对我用强,我武功不及他,几招之内便被他制住,然后他就对我……”说到这,眼角泪珠滚滚而落,如此情形,不论是谁见了都绝不会认为她在说谎。她顿了一顿,又道:“他对我做了什么,想必诸位师兄也已经见到了,还好诸位师兄及时赶到,不然的话,只怕我已被这卑鄙之徒……”说到这,忍不住抽泣起来。

庞斌越听越怒,听那少女说完,便即点了点头,向秦狄道:“秦师弟,当日你我擂台一战,我虽然败于你手,但对你的武功和人品却是衷心佩服,我本想找个机会和你促膝长谈,咱们结为至交,那不是很好?可谁知你竟然如此卑鄙,做出这等事来,我本来对你人品甚是钦佩,刚才虽见到你的不雅之举,但心中却仍是不信你会是那样的人,可如今事实确凿,便是叫我不信也是不能,秦师弟,想不到你真是这样的人,我可是看错你了。”说着长叹一声,脸上尽是失望惋惜之色。

秦狄听他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这位师妹演技真好,果然厉害,就凭你这演技,拿个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绝对没问题,至于庞师兄嘛,演技和这位师妹不相上下,拿个最佳男主角也是轻而易举,佩服,佩服!”

庞斌诸人听他说“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什么的,都不知为何意,几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懵逼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场面登时非常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庞斌这才咳嗽一声,说道:“这个,方才秦师弟所言,我等不是很懂,但是不管如何,秦师弟你做下这样的事,已经触犯了本门门规,还请秦师弟你随我等到执法堂,领罪受罚吧。”

第一百零二章 挟人为质

秦狄叹道:“庞师兄,你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什么调戏同门,欺侮师妹,那不过是你们安排的圈套而已,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们这样对付我,当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叫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小师妹来勾引我,这个实在是……哈哈,太便宜我了。其实你们要找我报仇,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找我单挑,玩这样的阴谋诡计,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庞斌一皱眉,说道:“秦师弟,你这话我可不懂了,明明是你调戏同门,违反门规,这个大家都是亲眼目睹,这位师妹也已将你所作所为全都说了出来,怎地你却说成是我们的圈套了?大丈夫敢作敢当,你难道想不认账么?”

曾俊雄道:“庞师兄,你又何必与他多费口舌?这小子做贼心虚,哪里有胆子和我们一起去执法堂?咱们这就将他拿下,带回执法堂,听候发落!”

庞斌摇头道:“这个……”他话未说完,曾俊雄、燕飞鸿、庞光达还有那瘦高弟子四人已然四处散开,将秦狄围在核心。他又摇了摇头,说道:“诸位师弟,你们这又是何苦?我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大家毕竟都是同门,切不可动手伤了和气,秦师弟一时误入歧途,未必便不能挽救,咱们还是从长计议,秦师弟,你听师兄一句劝,只要你随我等回执法堂领罪,我敢用人格担保,保证绝不伤你分毫,在执法长老面前,也一定为你美言几句,从轻发落,秦师弟以为如何?”

秦狄眼见被围,心中暗叫糟糕,眼前这五人,除了燕飞鸿与高瘦弟子自己不知其底细之外,其他三人,若论单打独斗,秦狄自认无一人是自己敌手,但如今五人联手,自己可万万不是对手,看来这次这五人是执意要置自己于死地了,他心中暗思脱身之计,脸上却仍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到庞师兄对我还真不错,你这番苦口婆心,真是教人感动,我若是不立即洗心革面,随你们回去受罚,那不是太对不住庞师兄你一番美意了么?”

庞斌闻言,脸露喜色,说道:“秦师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有这番觉悟,也不枉师兄我相劝一场了,既然如此,咱们这就回山。”说着上前去拉秦狄的手。

曾俊雄、燕飞鸿、庞光达还有那高瘦弟子闻言,都是一怔,齐向庞斌望去,脸上都露出“这是什么情况”的疑问神情。

秦狄点头道:“好吧。”伸出手来,也去拉庞斌的手。

这一下更是大出意料之外,曾、燕、庞还有那高瘦弟子又是一怔,互相看了一眼,尽皆懵逼。

就在庞斌与秦狄手掌将接未接之际,秦狄忽然身形向后一纵,轻轻巧巧便落在庞光达身边,接着右手一扣,已抓住了庞光达左手脉门,然后右手用力向后一拗,便将庞光达左手反到背后,随即左手探出,已拿住了庞光达的咽喉。他左手微一用力,手指在庞光达咽喉处一收,庞光达吃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秦狄察言辨色,已知此次中计,决难全身而退,若不挟持一人为质,教其他人投鼠忌器,自己休想能活着回去。而这几人之中,当属庞光达武功最弱,最易挟持。因此他假意去拉庞斌之手,暗地里却算准了庞光达所在方位,乘着庞光达几人懵逼、绝不防备之时,倒退擒拿,将他一举制住。他这几下行动兔起鹘落,手法一气呵成,待得拿住庞光达之际,旁人再想出手相救,却已来不及了。

庞斌等人万没料到秦狄竟会忽施偷袭,不由得齐声惊呼,而见了秦狄这番身手,心中又均感惊异,心想:“这小子武功似乎又厉害了,怎么几日不见,他武功竟进展如此神速?”

秦狄微微一笑,在庞光达咽喉上轻捏几下,说道:“庞师弟,你不要怕,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保证你的喉咙不会咔嚓一声碎掉的。”说着左手在庞光达咽喉处作势一捏,庞光达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说道:“不敢,不敢,我保证一动也不动。”

庞斌忙道:“秦师弟,你这是干什么,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说着上前几步。

秦狄道:“庞师兄,你最好不要上来的好,免得我一不小心,伤了庞师弟。”说着手上微一用力,庞光达生怕他捏碎自己喉咙,一感觉秦狄手上加力,便即大叫:“秦师兄饶命,堂兄,你别上来!我的喉咙要碎了!”

庞斌连忙止住脚步,说道:“秦师弟,你听我一句劝,不要执迷不悟,你非礼同门,过错固然不小,但你若是伤了庞光达,这戮害同门的罪过,你可担不起。”

秦狄冷笑道:“庞师兄,这非礼同门之罪,本就是你们给我加上的,怎么,还嫌我的罪名不多,又给我加了个戮害同门之罪?”

他一言未毕,忽然听得嗤的一声轻响,接着寒光一闪,一柄长剑自左侧疾刺而来。

秦狄见这一剑刺得极快,当即不假思索,拉着庞光达向左侧一转,将庞光达的咽喉对向长剑来路,接着听得“当”的一声,却有另一柄长剑自旁刺出,将之前那柄长剑架住。

秦狄拉着庞光达向后退了几步,定睛看时,只见先前出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曾俊雄,而之后出剑的却是庞斌。原来曾俊雄趁秦狄与庞斌说话之际,忽然出剑偷袭,本拟一剑料理了秦狄,不料却被秦狄以庞光达挡了一剑,若不是庞斌及时出手,这一剑只怕已在庞光达身上留下窟窿了。

秦狄正要讥讽曾俊雄几句,却听庞光达大叫道:“曾俊雄,你平时是怎么练剑的?你特么差点刺到我了,你个王八蛋!你差点杀了我你知道么?”众人见他如此气急败坏的大骂曾俊雄,自是教曾俊雄方才那一剑吓得不轻。

庞斌哼了一声,向曾俊雄道:“曾师弟,你怎得如此鲁莽?倘若我这一剑慢了半分,庞光达还有命了么?”

第一百零三章 受人围攻

曾俊雄连忙倒提长剑,说道:“对不起庞师兄,这确实是我鲁莽了。我不该随便出手。”说着退了几步,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庞斌也不理他,径向秦狄说道:“秦师弟,你先放了庞光达,咱们同门之间,有话好商量,何必非要刀剑相向不可呢?”

秦狄道:“庞师兄,我也不想与你们刀剑相向,只不过你们非要和我过不去,我出此下策,也实在是被逼无奈,还请庞兄见谅。”

庞斌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秦师弟指个道吧,究竟如何你才能放了他?”

秦狄道:“这个好办,诸位师兄还有这位师妹,只要你们几位屈移尊驾,退到百丈之外,我便放了他,你看如何?”

庞斌点头道:“那好,就依你所言。”

燕飞鸿这时在一旁插口道:“庞师兄,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庞斌道:“秦师弟一时执迷不悟,咱们总要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倘若现在逼急了他,若是他一时激动,伤了庞光达,岂不又增他一条戮害同门之罪过,那时只怕他便有性命之忧,咱们既有同门之谊,总不能让他一错再错。”

秦狄道:“庞师兄果然宅心仁厚,你处处为小弟着想,小弟心中甚是感激,只是你嘴上说的好,心里却未必会这么想,废话少说,请诸位师兄移驾吧。”

庞斌点了点头,转身当先退去,剩余几人连同那少女互望了一眼,也都转身退去。

五人退出约有百丈距离,庞斌提声叫道:“秦师弟,咱们已按照你说的,退了百丈距离,这就请你放人吧。”

秦狄见庞斌等人果然退后,心中略觉放心,料想以此距离,自己想要脱身,对方是决计追不上自己了,当即高声说道:“庞师兄放心,你既已遵守诺言,小弟我自然不会食言。”说着左手松开庞光达咽喉,右足在庞光达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喝道:“滚犊子吧!”

庞光达被这一脚踹的站立不定,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上,额头在石头上一磕,登时鲜血长流,这时他也顾不得头上伤势,爬起身来,便向着庞斌众人的方向发足狂奔。

秦狄见他吓得这副狼狈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庞师弟,你慢点,可别摔倒了,哈哈!”他这次智脱重围,又狠狠教训了庞光达,想到自己脱身后庞斌等人的愤怒模样,心中不由得甚觉好笑,高声喝道:“这里风景极佳,幽静怡人,诸位师兄在此好好游玩一番吧,小弟还有别的事,先行告辞了!”说着也不等庞斌等人答话,转身奔去。

奔出没几步,忽然眼前人影一晃,一人从旁扑至,接着迎面一股掌风袭到,秦狄心中一惊:“这里还有埋伏?”但觉迎面这股劲风极强,似乎来者是个高手。当即不假思索,右掌猛力拍出,砰的一声,双掌相交,秦狄只觉右臂巨震,连忙翻身跃起,借这一掌之力,一个筋斗向后翻去,接着双足落地,蹬蹬蹬连退数步,这才站定。

那人影与他拼了一掌,也是身形微晃,接着咦了一声,似乎心中颇觉惊诧。

秦狄定睛一看,只见一名中年男子站在身前,身形矮胖,一对鼠眼贼溜溜的,看模样就不是什么好人。

秦狄心想这猥琐之人从何而来?武功倒是不错,喝道:“你小子是谁?为何出手偷袭于我?”

那胖子闻言一怔,心想自己在这小子面前,怎的却成了“小子”了,说道:“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连我都不认得么?”

秦狄急于脱身,哪有工夫和这人闲扯,喝道:“你是哪根葱,哪头蒜?认识你你给我银子花吗?少在本大爷面前装逼,赶紧滚犊子!”

那人闻言,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怒道:“你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和我这么说话?”

秦狄道:“和你这么说话又如何?你再唧唧歪歪,小心鸡鸡给你打折!”

那人闻言,直气的肺都要炸了,心想这花山派上上下下,哪有弟子敢对自己如此无理的,眼前这小子出言不逊,非要好好收拾他不可,他心中怒极,刚要喝骂,却听远处有人说道:“大胆秦狄,你怎敢对毕师叔无礼?”秦狄听说话之人正是庞斌,心想:“我靠,若是他们追到,哥们想要跑路那可就难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指着那胖子身后,脸上露出惊讶神色,说道:“我靠,你看,飞碟。”

那胖子一惊,忙转过头去,想要看看什么是飞碟,说时迟那时快,秦狄趁他转头之际,身子猛地向右前方急窜。那胖子回身不见有何异状,知道上了秦狄的当,转身看时,秦狄已奔出数丈,当即喝了一声:“好小子,哪里走?”左掌拍出,掌力劈空击出,向秦狄背心袭来。

秦狄只觉身后一股巨力袭到,心中一凛,当即不暇思索,左掌向后挥出,两股掌力一撞,秦狄身形一晃,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那胖子不等秦狄身形站稳,右掌又即挥出,一股掌力又劈面而来,秦狄双掌挥出,砰的一声,掌力交击,又退了数步。

便在此时,曾俊雄和燕飞鸿已攻到秦狄身侧,两柄长剑分从左右刺到,跟着庞斌、庞光达还有那高瘦少年也已纷纷赶到。庞斌叫道:“秦师弟,你若再不束手就擒,为兄可要得罪了。”秦狄这时已执刀在手,将曾俊雄与燕飞鸿二人长剑架开,笑道:“你还假惺惺的装什么好人,有种便来啊!”

庞斌摇头道:“秦师弟,你又何必逼我?”说着从腰间抽出长剑,缓步而前,长剑一抖,向秦狄左肋刺到。

这时庞光达还有那高瘦少年也已持剑加入战团,登时便是五人围攻一人的局面。

秦狄此时虽然武功大进,但同时与这许多人对敌,却也是生平未遇之险。但见他手中菜刀飞舞,内力鼓荡,虽是五人围攻,一时却也难以近身。

第一百零四章 长老出手

那毕师叔站在一旁,却不上前围攻,见秦狄以一敌五,虽然落于下风,但看样子却也能撑上一些时候,心中不禁惊讶:“这小子武功倒也不错,刀法既快且狠,招式也是精妙之极,不知所使是什么刀法,似乎并非本派的武功,他在这五人如此攻势之下,虽然最后不免要落败,但能撑上这些时候,却也难得的很了,方才他与我对掌之际,竟未被我震伤,内功自也有相当火候了,可见这小子武功在年轻一辈弟子当中,也算得上上等了,只可惜……”

这时庞斌等人手中长剑已幻做一张剑网,将秦狄紧紧困住,秦狄手中开天刀上下翻飞,幻做一面光盾,将五柄长剑尽数封住,只是秦狄刀法虽快,却也只能勉强抵挡五柄长剑攻势,难以反攻,再加上他如此用刀极耗内力,时间一久,自是要落败,可是若不如此用刀,便难以抵挡五柄长剑的凌厉攻势,因此他心中虽知此法不妥,却也无法可想,只能先拼命护住周身,随机应变了。

这么一来,庞斌等人不必顾及秦狄反攻,手上长剑便尽是进攻招数了,又过十招,秦狄左支右绌,便渐渐坚持不住了。

忽听得“嗤”的一声响,庞斌长剑已将秦狄衣衫上划了一个口子,他眼见秦狄抵敌不住,说道:“秦师弟,你再不束手就擒,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秦狄不屑道:“不客气?好啊,我就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

庞斌道:“既然如此,那可怪不得我了。”刷的一剑,刺向秦狄的左肋,使的是“采花剑法”中的一招“野花莫采”。

秦狄挥刀将剑格开,说道:“庞师兄果然了得!这一剑险些便刺中了我,只是你剑法虽好,终是及不上我,若是单打独斗,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庞斌闻言,想起较武大会败在秦狄手上,心中恼怒,他脸上不动声色,说道:“秦师弟武功我佩服的很,只可惜你武功虽好,但为人却是……”他嘴上说话,手上不停,长剑不断向秦狄身上招呼,招数也是一招比一招狠辣。

又斗数招,秦狄渐感难以支撑,心想:“我靠,这下要‘给木偶哦’了。”忽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都给我住手!”接着一个人影如风般闪进圈中,只听得叮当、叮当一阵响,那人双手连挥,也不知使了甚么手法,霎时间便将庞斌等五人手中长剑尽数震落在地。

众人大吃一惊,齐向后跃。秦狄也是一惊,定睛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苏翰然,心中暗道:“我靠,这大哥来的真是时候!”

这时又有一人来到近前,却是孟星河。庞斌诸人见苏翰然与孟星河到来,都是心中一凛,当即一齐躬身道:“弟子参见苏长老、孟长老!”苏翰然冷哼一声,向庞斌厉声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为何要围攻秦狄?”庞斌见苏翰然一脸怒色,忙道:“启禀苏长老,这个……这个……”

苏翰然道:“你为何如此吞吞吐吐?难不成有何难言之隐么,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这般围攻秦狄,是要报你当日较武被击败之仇吧?”

庞斌忙道:“苏长老不要误会,那日较武弟子败在秦师弟手下,那是输的心服口服,心中绝无半分怨言,我对秦师弟钦佩还来不及,又怎会向秦师弟寻仇。”

苏翰然哼了一声道:“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是在切磋武艺吗?”

庞斌道:“这个……这个自然不是。”

苏翰然道:“既然不是切磋武艺,那又为何动上了手?”

庞斌道:“这个若是说出来,只怕……只怕那个苏长老您会不高兴,而且于您面子也大有损害!我看不如咱们先行回山,我再向执法堂及诸大长老详细禀明。”

苏翰然奇道:“秦狄是我门下弟子,你们围攻他,我自然不会高兴,这个又和执法堂有何干系?”

庞斌道:“这个说来话长,一时之间只怕也难以向苏长老禀明,还请苏长老允弟子回山详告。那时弟子自会将这事前因后果尽数相告,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苏翰然道:“究竟有什么事非要回山说不可,难道便不能在这说吗?”

庞斌道:“这事倒也不是非要回山再说不可,只是我若是此刻说了,只怕苏长老你会包庇秦狄。”

苏翰然一皱眉,说道:“包庇秦狄?此话从何说起?难道这事错在秦狄身上?你有什么快快说出来,别在这里遮遮掩掩,若是果然秦狄有错,我自会依规处罚。但若是错在你们,你们这般围攻他,那老夫可绝不会善罢甘休。”

庞斌道:“这个……既然苏长老垂询,那么弟子便不敢隐瞒了。”说着,向那女弟子道:“师妹,这事还是由你来说吧。”

那女弟子点了点头,接着向苏翰然施了一礼,又将方才诬陷秦狄的言语说了一遍,苏翰然听她说完,脸色一沉,转身问秦狄道:“她所言当真?”

秦狄微微一笑,一拱手道:“苏长老,弟子是什么样的人,想必苏长老心中有数,他们这是有意诬陷于我,弟子辩解也是无用。”他知道自己既遭人诬陷,即便如何辩解,也是无济于事,因此方才庞斌和那女弟子说话之际,他始终一言不发。

苏翰然看他神情,略一思索,便即明了,他点了点头说道:“你的为人老夫自然知晓,我相信你绝不是那种贪花好色,卑鄙无耻之人,这其中想必另有隐情。”说着向孟长老道:“孟师弟以为呢?”

孟长老点了点头说道:“单凭这位女弟子一面之词,自不能断定秦狄对她有不轨之行,但若就此认定秦狄无过,却也说不过去,不如这样,咱们即可便回本门,由执法堂按规矩审讯,便知孰是孰非了。”

苏翰然道:“既然如此,那就依孟师弟所言,咱们回山以辨是非。”

第一百零五章 执法裁决

庞斌诸人齐声领命,苏翰然转过身来,拉住秦狄的手,说道:“秦狄,你放心,有老夫在此,谁也休想冤枉了你,待事情查明,若你确为他人陷害,我必会为你讨回公道,至于诬陷你之人,我也定会严惩不贷,咱们走吧。”说完携着秦狄之手,转身便行。

庞斌诸人闻言,心中都是一凛,万没料到秦狄竟会如此受苏翰然垂青,几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满心羡慕嫉妒恨。孟星河看了几人一眼,摇了摇头,随后跟上,其余诸人除了庞斌,心中都是惴惴。

秦狄这一番死里逃生,心中暗自庆幸,见苏翰然如此看重自己,心中也甚是高兴,一路上与苏翰然谈谈说说,一老一少竟也聊的甚是投机。

一行人回到花山本院,径向执法堂而来,庞斌不等苏翰然吩咐,先往执法堂通报去了,那执法堂是花山派执法之所,归二长老易正言所辖,门中凡是触犯门规的弟子,惩罚事宜皆由执法堂处置。

片刻工夫,庞斌便引一名中年男子迎将出来,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执法堂堂主、庞斌之父庞傲然,也是二长老门下弟子。庞傲然快步上前,向苏孟两位长老躬身道:“弟子庞傲然,见过苏长老,孟长老。”两位长老点了点头。

秦狄见庞傲然身材魁梧,神情傲然,虽是躬身行礼,但脸上却丝毫无恭敬之意,心想:“这家伙见了长老竟然还是一副傲然之色,果然人如其名,不过看他牛逼哄哄这样子,名字改作庞牛逼才更加贴切。”

庞傲然引众人进了大厅,秦狄自到花山派以来,还是第一次进这执法堂,只见执法堂大厅甚是宽阔,大厅尽头摆了一条长案,长案后面摆放了一把锦椅,椅后立着一座剑架,那剑架约有九尺多高,架上放着一柄乌鞘宝剑。大厅两侧分别站了十名弟子,个个腰配长剑,神色肃然,见了众人进来,一齐躬身说道:“弟子拜见苏长老、孟长老、庞堂主!”

秦狄一见这阵势,心中暗叫:“我靠,这个执法堂好牛逼的排场啊,这阵势倒和电视剧里审讯的公堂差不多。”

庞傲然命弟子取来两****凳,放在长案之旁,请苏、孟两位长老坐了,秦狄、庞斌等人则侍立在侧。

庞傲然道:“启禀苏长老、孟长老,方才斌儿已将此事来龙去脉与弟子简单说了,弟子左思右想,以为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擅自做主,因此要请易长老与其他两位长老一齐讯问,弟子已遣人去请了,还请两位长老稍待片刻。”

孟星河“咦”了一声,说道:“这点小事,难道还要劳烦易师兄和其他几位师兄弟么?”原来这执法堂惩罚弟子,所做裁断之人是按触犯门规的弟子所犯罪过轻重大小来定,一般小过,只需由执法堂堂主一人决断,若是犯规弟子所犯之过较重,便须由执法长老亲自决断,但倘若犯规弟子在门中甚有地位,又或者所犯之过罪大恶极,便须由掌门人会同十大长老亲自决断,秦狄所犯“调戏本门女弟子”之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不管如何,他受何惩罚,也不至于要五大长老一同决断,因此庞傲然一出此言,孟星河便即相询。

苏翰然脸色一沉,不等庞傲然答话,便即说道:“庞师侄,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说秦狄所犯之过尚未有定论,即便他当真触犯门规,却也不至于要五大长老一齐决断吧?”

庞傲然道:“苏长老切莫动怒,弟子这么做,也是依规矩办事,这秦狄若是只是调戏女弟子,弟子自不敢劳烦各位长老,只罚他面壁数月也就是了,但他意图侮辱本门女弟子,此等恶行却与调戏女弟子大不相同,若依本派门规,须得严惩不贷,而他以武拒捕,更出手挟持本门弟子,更是犯了本门弟子不得互相残杀的门规,苏长老,身为内门弟子,犯规所受之罚,要重于寻常弟子,如此一来,秦狄所犯之过如何受罚,已非弟子一人所能裁决,所以弟子只得请五大长老出面定夺,弟子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还请苏长老息怒。”

秦狄一听,心想:“我靠,我不过是调戏个女弟子……啊不对,我压根就没调戏,这小子竟要请出五大长老一起来定我的罪?这些家伙为了对付我,还真是不择手段啊,不知道他们要如何处置我,难不成要我以身相许那女弟子不成?不对,那不是便宜我了么。”

苏翰然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很用心,这执法堂堂主做的倒也称职。”

庞傲然拱手道:“苏长老过奖了,弟子身为执法堂堂主,本就应该秉公执法,这不过是尽力做好本职之事而已。”

苏翰然道:“好一个秉公执法,待会要是查明并非秦狄之过,而是庞斌诸人陷害秦狄,那又如何?”

庞傲然道:“苏长老请放心,倘若当真如苏长老所言,秦狄是被人污蔑,弟子定会严惩污蔑之人,还秦狄一个公道。”

苏长老道:“到时你不想严惩,那也是不行的了。”

庞傲然道:“弟子不敢。”

苏翰然转身向秦狄道:“秦狄,你放心,你的为人老夫心里清楚,老夫绝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秦狄道:“多谢苏长老,其实弟子也对弟子的为人甚是钦佩,他们污蔑我调戏师妹,那绝对是扯吧唧犊子。弟子为人品行端正,便是用谦谦君子之词来形容也不为过,试问弟子这样的谦谦君子,又怎会做出调戏师妹这样卑鄙无耻的事呢?”

他这句话说完,在场所有人都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均想:“这小子也太吧唧自恋了吧?这种话也说的出口?”

便在这时,只听厅外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我早就说这秦狄品行不端,简直就是个卑鄙小人,像他这样的卑鄙小人,调戏同门那还不是习以为常么?”

第一百零六章 五老会审

秦狄一听那人声音,便知道是庞图鸿那个老东西到了,抬头向门口望去,只见门口三名老者并肩向大厅走来,当中一人身穿紫袍,身形瘦长,样貌清癯,颌下一缕长须,秦狄却不认识,行在那紫袍老者右侧之人,秦狄自是熟悉,正是老贱人庞图鸿,至于另一位长老则是当日出席较武大会五长老之一的董玉琢,秦狄在较武大会时也见过。

秦狄一见到庞图鸿那张老逼脸,忍不住就想在他脸上狠狠踢上一脚,心想:“这老东西接话接的倒是及时,哥们刚刚自吹自擂了一番,就给他几句话打了脸,这老贱种真是欠扁。”

三位长老一进大厅,厅上左右二十名弟子一齐躬身行礼,齐声说道:“弟子拜见三位长老。”这时站在一旁的庞傲然以及庞斌等年轻弟子也都上前拜见。

秦狄虽看不惯庞长老那熊样,但毕竟身为内门弟子,却也不能缺了礼数,跟着上前拜见。

这时庞傲然已遣弟子又搬来了三****凳。苏翰然、孟星河与那三位长老寒暄了几句,便即落座。

庞傲然待五位长老落座,来到那紫袍老者面前躬身说道:“易长老,五位长老既已到齐,弟子这就开始了。”

秦狄心道:“原来这个老东西就是执法长老易正言。”

易正言点了点头,庞傲然转身来到长案后的锦椅上坐下,向那女弟子说道:“葛师侄,请你将此事前因后果,说与五位长老听吧。”

那葛姓女弟子点了点头,然后狠狠瞪了秦狄一眼,将之前诬陷秦狄的言语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她说完之后,又道:“弟子险遭这小人侮辱,若不是庞师兄他们及时赶到……还请诸位长老为弟子做主。”说完唔唔咽咽得哭了出来。

庞图鸿“哼”了一声,怒道:“秦狄,你身为花山派内门弟子,还是苏师弟门下弟子,竟然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下流龌龊之事,简直丢尽了苏师弟的脸面,更丢尽了我花山派的脸面,像你这样的卑鄙无耻之人,当初较武大会之时,就不该提拔你为内门弟子。”说着转身向易正言道:“易师兄,这样的弟子应及早革出门墙才是,免得丢我花山派的脸。”

苏翰然不悦道:“庞师兄,此事谁对谁错,还没调查清楚,怎可随意便下定论,你这番话未免有些言之过早了。”

庞图鸿脸色一沉,说道:“苏师弟,这秦狄是你门下弟子,他做出这种卑鄙无耻之事,你作为长老,本该好好管教才是,怎的我说他几句,你却护起短来?”

苏翰然说道:“这秦狄是我门下弟子不错,但我看他绝非是那种贪花好色、卑鄙无耻之徒,庞师兄如此过早下定论,未免有些武断了。”

这时一旁的孟星河插口说道:“苏师兄说得也有道理,我看这秦狄,却也未必是贪花好色之徒。”

庞图鸿不悦道:“怎么?孟师弟你是说我有意污蔑秦狄了?”

孟星河说道:“小弟不是这个意思,小弟只不过是有些多心,当日秦狄较武大会之时大胜庞斌,这庞斌是庞师兄的嫡孙,这个大家都知道。他被秦狄打败,想来庞师兄心中也会有些不快,庞师兄对这秦狄有些偏见,倒也合情理。”

庞图鸿怒道:“孟师弟是说老夫心胸狭窄,对当日秦狄胜了庞斌之事怀恨在心,今日有意为难秦狄是吗?”

孟星河道:“小弟不敢,这不过是我胡乱臆想,言语有何冒犯之处,还请庞师兄海涵。”

庞图鸿还要再说,易正言道:“好了,两位师弟不要再争论了。”向那女弟子道:“你说你被秦狄调戏,此事可还有其他人看到?”

庞斌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易长老,当时我们几位师兄弟恰好路过,我们都看到了。”

易正言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庞斌道:“我们听到葛师妹呼救,便即循声赶到,我等看到秦师弟他正伏在葛师妹的胸口前,葛师妹胸襟衣衫凌乱,这个……秦师弟他正在……”说到这,便即住口。

庞图鸿冷哼一声,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易正言点了点头,问秦狄道:“你还有何话说”

秦狄微微一笑,上前拱手说道:“启禀易长老,这位庞师兄所言不错,我当时确实如此!”

他说完,苏翰然与孟星河都是“啊“的一声,均感惊讶,万没料到秦狄竟然亲口承认了,厅中分站两侧的二十名弟子也是“啊”的一声,心想这秦狄艳福不浅啊,真是叫人羡慕嫉妒恨。

庞图鸿哈哈大笑,说道:“秦狄,你终于承认了吧。”向孟星河道:“孟师弟,你方才不是一直为他开脱吗,现下还有何话说?”脸上神色甚是得意。

孟星河铁青着脸,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秦狄笑道:“庞长老您倒是天真的很,我可没承认调戏这位师妹啊。”

庞图鸿一怔,问道:“你伏在她胸口之上,还敢说不是调戏她?”

秦狄道:“庞长老看来确实对我很有偏见,唉,想不到你堂堂长老之尊,心胸却忒狭窄了。”

庞图鸿怒道:“放肆,你说我心胸狭窄?”

秦狄道:“你若不是心胸狭窄,对我有偏见,何以执意认为我调戏了这位师妹呢?”

庞图鸿道:“你调戏这姑娘之事,是这姑娘亲口所说,庞斌等人亲眼所见,连你都是亲口承认,你难道还想抵赖吗?”

秦狄道:“哈哈,庞长老确实天真的很,仅凭这位师妹和几位师兄弟片面之词,便认定我调戏了同门,我可真为你的智商感到捉急,难道庞长老平时思考问题不动脑子么?”

庞图鸿闻言大怒,喝道:“好小子,你胆子不小!”起身便要冲上前来教训秦狄,易正言伸手一拉他手腕,说道:“庞师弟不可鲁莽,听他说下去。”

易正言既然发话,庞图鸿自不便造次,他强压怒火,坐了下去,狠狠的瞪着秦狄。

第一百零七章 叙述详情

秦狄也不理会,继续说道:“这件事若依葛师妹和几位师兄弟所言,那自是我秦狄意欲对葛师妹不轨、调戏同门了,但诸位若稍微动下脑子,便知道这件事绝不是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大家试想一下,我所行之处颇为荒僻,却不知为何这么巧就遇到了这位葛师妹,后来竟然又遇到了庞兄诸位,而恰巧庞兄诸位当中,有四个人都曾与在下有些过节。难道天下真有这般巧事不成?易长老,苏长老,孟长老,董长老,你们四位长老深谙事理,明辨是非,见识自不能与俗人一样了……”他只提这四位长老,却故意不提庞图鸿,那自是说庞图鸿不谙事理,难辨是非了,庞图鸿焉能不知其意,但有易正言在场,他又不可随便发飙,因此他明知秦狄是有意拿言语气他,却也只有干生气的份。

只听秦狄续道:“以几位长老的聪明才智,想必已经看出这件事的真相了,弟子也就不必再明言了。至于如何决断,但凭诸位长老喜恶了。”

易正言道:“照你这么说,你认为这是庞斌等人给你设的局了?”

秦狄拱手道:“易长老明鉴,正是如此!”

易正言道:“你们双方各执一词,真伪倒也甚是难辨,你还是将事情始末详详细细说出来,我等自会依你等所言,明辨是非。”

秦狄道:“是长老。”他顿了一顿,说道:“其实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弟子昨日入山寻了个僻静所在练功,可能是我练功太投入了,等我练完以后,天色已然很晚了,因此弟子便在山中宿了一宿,今晨回山之时,路上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呼叫……“说着逼紧嗓子说道:”‘附近有人么?谁来帮帮我?’弟子当时就想,这里怎么会有女子声音?难道是本门女弟子么?我一想到呼救的可能是本门弟子,当即便疾往声音来处寻去,奔出数十丈远,便见到了这位葛师妹坐在地下,双手捂住脚踝,正自呼唤求助,诸位长老,弟子生来就有一副侠义心肠,见到别人身处危难,便会忍不住上前相助,更何况有难的是本门弟子,弟子就更应该上前帮助,你们说是吗?”

苏翰然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行侠仗义本就是我辈练武之人应为之举,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行侠仗义之心,真是难能可贵,如今江湖上年轻一代的弟子当中,像你这么有侠义心肠的弟子可是不多。”

秦狄拱手道:“多谢苏长老夸赞,弟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庞图鸿在一旁听二人一唱一和,自卖自夸,心中更是恼怒,狠狠的哼了一声。

秦狄续道:“我当即上前询问葛师妹,‘师妹,你这是怎么了?’葛师妹见到了我,登时非常高兴,说道,‘这位师兄,我扭到脚了,你能帮帮我么?’诸位长老都知道,弟子曾在回春堂做过事,对治疗这筋骨扭伤倒也颇有心得,因此自告奋勇,要为葛师妹治伤,当即说道,‘师妹你怎的这么不小心,你别怕,有师兄我呢,我曾在回春殿当过杂役弟子,也许能帮得上你,让我看看,你的脚伤的重不重。’然后我就去看她脚上的伤,哪知葛师妹为人甚是害羞,竟然不许我动她的脚,我一不小心,就将她的小手抓在了手上,唉,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我和她的手这么一碰,葛师妹立即把手缩了回去,脸也红了起来,我心中也甚是惭愧,也禁不住的脸红了。”

在场所有人闻言,尽皆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眼光,心中均想:“你特么还会脸红?”

“葛师妹虽然人很害羞,但是脚上的伤毕竟还是要治的,因此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允我为她疗伤,我将她受伤的脚放在手上反复查验,却始终未发现伤在何处,就在我给她看伤之际,忽然葛师妹一声惊呼,‘师兄,你可是秦狄秦师兄么?’我点头道,‘恩不错,师妹你认得我?’葛师妹点了点头说道,‘当日较武大会,秦师兄你连败外门、内门弟子,将曾俊雄那个脓包打的屁滚尿流、庞斌那个废物也被你打的爬不起来,更一举晋升内门弟子,本派上下谁人不知,哪有人不认得你的,今日能在这见到秦师兄,我真是太荣幸了,我真恨不得要以身相许……’”

秦狄说到这,曾俊雄和庞斌都是脸色一变,一起望向那葛师妹,眼中露出愤怒之意。那葛师妹听的也是莫名奇妙,怒道:“秦狄,你胡说些什么,我何时说曾师兄是脓包,庞师兄是废物了?我哪有说过什么以身相许?”

秦狄道:“葛师妹你稍安勿躁,我记性不大好,也或许你说曾师兄是废物,庞师兄是脓包也说不定。”

那葛师妹怒道:“你胡说八道……”

易正言喝道:“都给我住嘴,秦狄,你只挑重要的说便是了,其他与此事无关之言语,便不要说了。”

秦狄道:“启禀易长老,此事事关弟子名誉,弟子每句话每个字都与此事有极大关联,决不能落下一句话、一个字,还请易长老见谅。”

易正言道:“那好吧,那你继续说下去。”

秦狄道:“是,易长老,弟子当时听到葛师妹说要以身相许,心中也是万分高兴,毕竟像葛师妹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子,是个男人都会心动,她既说要以身相许,我自然心中激动不已。后来我与葛师妹又聊了好多,从她的话语之中我才得知,原来在我的身上竟有许多我自己从未发现的优点,原来我竟是一个如此优秀之人,我自己都有点要爱上自己了。”

在场诸人听他这么一说,全都傻了,一个个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秦狄,均想:“你踏马还要不要点脸了。”

只听秦狄续道:“后来我与葛师妹商议,要负她回山,她开始还有些不情愿,但后来还是答应了,毕竟她有些害羞,虽然很想要我负她,但却不好意思说出口,正当我要弯腰负她之际,忽然发现她胸前的衣襟竟然开了……”

“什么?”在场五大长老及所有男弟子听他说到重点,都是精神一振,齐声问道。

第一百零八章 羡煞旁人

秦狄吓了一跳,心想你们这帮老色狼,真是没见识,不就是美女衣襟开了吗,至于这么大声么?看着五位长老一脸激动渴望的样子,又想:“看你们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好像是什么正人君子,其实还不是老色狼一只,一听人家女孩子胸前衣襟开了,一个个急不可耐的样子就想知道下文,口水都快从嘴里流出来了。”他心中对这些人鄙视了一番,这才说道:“我说葛师妹胸前的衣襟开了,怎么,诸位没听清楚么?”

五位长老与在场所有男弟子异口同声说道:“听清楚了,后来怎样?”

秦狄道:“诸位先别猴急……啊不,着急,听我慢慢说嘛……咦几位长老一听我说到这里,似乎都很激动的样子,莫非都对葛师妹衣襟中的物事很感兴趣么?”

“啊!”五位长老听秦狄问起,这才发觉失态,连忙正衣襟的正衣襟,换表情的换表情,瞬间又都恢复到了道貌岸然,一脸正气的神态。易正言道:“啊,这个嘛,你不是说过吗,你说的每个字都与此事有极大干系,也与你的声誉有关,更何况我们执法堂一向秉公执法,细查入微,因此你说的每句话、每个字,我们都要记在心中,决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你懂么?”

秦狄道:“原来是这样,哈哈,我还以为几位长老对这葛师妹的胸部有兴趣……”

易正言“哼”了一声,说道:“你休要胡说八道,我等怎会是那种卑鄙无耻之人?废话少说,你继续说下去。”

秦狄道:“弟子不该胡思乱想,还请长老恕罪。我见葛师妹衣襟开了,便往她胸口处瞄了一眼,至于我看到了什么,这个……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

在场诸人闻言都是冷哼一声,齐声说道:“无耻!”心中却都想道:“这小子艳福不浅啊,真是叫人艳羡啊。”有些人更是将目光投向葛姓女弟子,心中不禁开始想入非非。

只听秦狄续道:“弟子只看了一眼,便觉不妥,古语有云,‘非礼勿视’,像我这样一个品行端正,德行正派之人,怎可随意去看女子胸部,我当即毅然转身,正色说道,‘师妹,你快将衣衫拉上,如此这般,却成什么样子?’”

苏翰然点头道:“不错,正该如此,秦狄,你的确是一个正人君子,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

秦狄道:“多谢苏长老夸赞,弟子也是这么以为的。葛师妹一经提醒,这才发觉,连忙转过身子,羞得脸都红了,弟子当时也是羞愧难当,本想抽自己几个嘴巴以谢无理之罪,谁知葛师妹竟然伸手拉住我,对我说,‘师兄,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是想看,那就多看几眼倒也无妨。’

“啊?什么?”在场诸人闻言,齐声惊呼,心想还特么有这样的好事?这女弟子倒也大方的很,这小子究竟走了什么桃花运?怎的自己却从未遇到过这么通情达理的女子?心中对秦狄的妒意又深了一层。

“弟子当时就蒙了,哪料葛师妹竟会将这么好的福利给弟子。弟子当时强装镇定,说道,‘这这……不太好吧。’”

众人又是心中暗骂:“虚伪!”

只听秦狄继续说道:“葛师妹听了我说的话,却似乎并不高兴,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其实那日自从见了秦师兄,我心中便再也忘不掉你了,更何况你还还帮了我,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才好,只要师兄你不嫌弃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弟子当时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便道,“师妹说什么呢,你这么美丽温柔,我怎会嫌弃你?’葛师妹说道,‘那……那你想不想看我?’说着便转过身来,将胸前衣襟又轻轻向外一拉,将一对……都露了出来……“

“竟有这等好事?“在场所有男子齐声惊呼,五大长老也按耐不住,一齐站起身来,均想:”这小子究竟何德何能?怎会有如此待遇?这太不公平了!“

秦狄也未料到众人竟有如此反应,一怔之下,向后退了一步,问道:“诸位长老,你们有何指教?”

易正言登时醒觉,定了定神,说道:“啊,没什么,我只是坐着有些腰酸,哈哈,你继续说。”说着坐了下来,其余四长老也都道:“是啊,是啊,腰好酸,背好痛,腿抽筋了。”一个个假装舒活筋骨,随后跟着坐下。

秦狄道:“弟子当时被葛师妹胸前那对……啊不……气势所摄,呆在当地,说时迟那时快,弟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葛师妹已伸出双臂,搭在我后颈之上,接着一用力,便将我脸按在了她胸前那对……之上。”

“还有这等好事?”在场所有男子又是齐声惊呼,五大长老再次按耐不住,一齐站起身来,均想:“这小子究竟走了什么****运?这也太爽了吧。”有些性格暴躁的弟子,便要冲上前暴打秦狄一顿。

这一回诸人的反应秦狄便不以为异,继续说道:“不瞒诸位长老,弟子如今还是处男之身,那个……葛师妹那个还是第一次见,所以不免为之心驰神摇,当时弟子心中小鹿乱撞,亢奋不已,便伏在葛师妹胸前尽情享用那……那销魂滋味……弟子便不便细说。唉,现在想来,真是汗颜无地,不过话又说回来,别说弟子对这种诱惑无法抗拒,即便是各位长老,倘若身处此境,只怕对这诱惑也难以抗拒。”

五位长老不约而同的点头说道:“不错。”但随即都反应过来,摇头说道:“胡说八道!”

秦狄心下暗自好笑,继续说道:“弟子当时也是被****冲昏了头脑,若是以我平时的为人,绝不至有此行为,其实话说回来,这有一半还是葛师妹逼我的,在弟子内心之中,那是极不情愿的啊。”

众人心中又骂了一声“无耻!”

“哪知我正爽歪歪之际,忽然葛师妹大叫一声,‘来人啊,有人非礼!’弟子被她这么一叫,登时清醒过来。弟子挣扎着从葛师妹怀里挣脱,这时庞师兄他们也都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弟子这才意识到已上了他们的当了。”

第一百零九章 是非难辨

秦狄说完,除了庞图鸿之外,其余四长老都是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易正言左右问道:“诸位师弟,你们怎么看?”

庞图鸿捻了捻胡须,说道:“秦狄这小子诡计多端,阴险狡猾,他的话如何信得?这番言语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一派胡言,他为了逃脱罪责,这才编了这许多谎话,易师兄千万不可听信于他,他侮辱同门女弟子,已触犯本门门规,这个女弟子已将他所犯恶行尽数说了,而这一切,也已为庞斌等人亲眼所见,如今证据确凿,容不得他反悔抵赖,易师兄,这样的弟子就该废去武功,逐出师门,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孟星河冷哼一声道:“庞师兄想的倒也简单,仅凭这位女弟子和庞斌几人所言,便要定秦狄的罪,这未免有些儿戏了吧?”

庞图鸿斜睨孟星河道:“怎么?孟师弟有何高见?”

孟星河道:“这位女弟子虽然一再指证秦狄非礼于她,而庞斌等人也都说是亲眼目睹,但倘若此事却如秦狄所言,是庞斌等人故意给他布的陷阱,要诬陷于他,那么这些人所言便不足为信了。更何况他们所说的事情经过太过含糊,远不如秦狄所说的详尽,他不仅详述事情原委,还将自己的内心所想以及二人对答之言也都说的甚是清楚,如此看来,秦狄所言比这女弟子所言更加可信,所以我认为秦狄无罪,这件事就是庞斌等人故意诬陷秦狄所为,不过是个陷阱而已。”

苏翰然点头道:“不错,孟师弟所言甚是。”

秦狄道:“孟长老果然明辨事理,弟子甚是钦佩。”

庞图鸿冷哼道:“孟师弟,这明明就是秦狄侮辱同门未遂,哪里是什么陷阱了?你如此包庇他,究竟是何居心?”

孟星河道:“庞师兄所言差矣,这秦狄并非我门下弟子,何来包庇之言?难道兄弟我说句公道话也不成么?”

庞图鸿道:“你明明就是偏袒秦狄,还说什么公道话,那好,你既然说这件事就是庞斌等人故意诬陷秦狄所为,那你可有什么证据么?”

孟星河道:“证据我自然没有,不过庞师兄你说秦狄侮辱同门未遂,又有什么证据呢?”

易正言知庞、孟二人素来不和,见二人互不相让,言语越说越激烈,生怕二人言语不和动起手来,连忙道:“两位师弟不要争了,双方谁对谁错,慢慢讯问不迟,倒也不必因为这事伤了同门之义。”

易正言既然说话,庞、孟二人自然要给他面子,二人齐声“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易正言问庞斌道:“庞斌,你和其他几名弟子是听到这女弟子呼救,这才赶到的,是么?”

庞斌道:“是!”易正言道:“那么在她呼救之前发生了什么,你们是未曾见到的,是么?”

庞斌心中暗叫不妙,嘴上却仍是不动声色,说道:“是!”

易正言点了点头,又问那葛姓女弟子道:“你说秦狄见到你便对你动手动脚,意图非礼于你,此事除你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场?”

那葛姓女弟子道:“启禀长老,这个……没有其他人在场。”易正言又问秦狄道:“你说这位女弟子假装摔伤,故意诱你过去然后以美色勾引你,你禁不住诱惑才中了她的计,此事除你之外,可还有其他人见到?”

秦狄道:“启禀长老,这个倒无其他人见到。”

易正言道:“各位师弟,这二人各执一词,而事发之际,又无任何其他人在场,二人究竟谁对谁错,如何裁断倒是难得很了。”

秦狄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诸位长老睿智过人,一定能明察秋毫,还弟子一个公道。”

庞傲然忽然问道:“秦狄,倘若你所言属实,那你为何却不敢来执法堂对质?庞斌诸人擒拿你之际,你又为何武力拒捕,还挟持同门,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秦狄道:“这个嘛,就要怪这位曾师兄了。”说着指了指曾俊雄。

曾俊雄一怔,问道:“怪我?”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当然怪你了。”向庞傲然道:“启禀庞堂主,弟子虽然身份低微,但毕竟是要面子的人,这些犊子设计诬陷于我,随意坏我名声,弟子如何能忍?本来嘛,就算他们不提,我也要到执法堂来好好理论一番的,可这位曾师兄却出言不逊,他说,‘秦师弟,,你胆子也太大了点,你虽然是苏长老门下,但是也不能像苏长老那样狂妄吧,本门女弟子岂是你能调戏得了?来人呐,将这苏长老门下的孽徒拿下,带回执法堂,听候发落!’”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是一皱眉,一齐望向曾俊雄,心想:“你这小子是不想在花山派混了,苏长老的坏话你也敢说?”

曾俊雄吓得面如土色,忙道:“秦狄,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苏长老狂妄了?”说着向诸长老一躬身道:“诸位长老,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弟子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秦狄也不给他机会解释,接着说道:“弟子听了他的话,当时就不高兴了,曾师兄若是只针对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提及苏长老,那不是太不把苏长老放在眼里了吗?我当时说道,‘曾师兄,你说我什么我不介意,但是你怎么能说苏长老的不是?何况我没有触犯门规,执法堂也未定我什么罪,你凭什么要捉拿我?这个执法堂我自然要去,但却是我亲自走去,可不能要你们押解我去,再说了,你曾俊雄算什么东西,你又不是执法堂的人,凭什么押解我?”

苏翰然点头道:“不错,本派捉拿违规有罪的弟子,须得执法堂执法弟子捉拿才行,曾俊雄既非执法堂弟子,焉能有权捉拿于你?”秦狄道:“苏长老所言极是。曾师兄听我这么一说,当时也是心虚不已,但他仍旧强辩道,‘秦师弟,这规矩只对别人有用,但在我面前,就得改一改了,我虽然不是执法堂的人,但我偏要拿你,你不服气么?再者说,你武功这么好,执法堂那帮废物弟子如何拿的住你?”

第一百一十章 争执不休

他此言一出,厅中二十名执法弟子登时鼓噪起来,纷纷喝道:“好你个姓曾的,你敢侮辱我执法堂弟子。”

“你看不起执法堂弟子,那咱们便比试比试!”

“姓曾的,你这是向我执法堂挑衅了?”

易正言与庞傲然闻言也是脸色微变,俱都望向曾俊雄,脸露气恼之色。曾俊雄哪里料到秦狄竟如此胡说八道,栽赃自己,连忙说道:“诸位长老,你们不要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弟子哪里说过那样的话?就算给弟子天大的胆子,也决不敢妄议执法堂诸位师兄啊。”指着秦狄喝道:“秦狄,你胡说这些诬陷于我,究竟有何阴谋?”

秦狄奇道:“曾师兄你说什么?我哪有胡说八道诬陷你了,我所说的可都是实情,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既然敢说就要敢承认,你想抵赖那可是不成,你所说的这些言语,庞斌等诸位师兄也都听到了,你说是不是呢,庞师兄?”最后这句话,却是对庞斌所说。

庞斌不理秦狄,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启禀易长老,秦狄方才所言绝对是胡乱编造,有意为之,弟子等人当时都在场,我等均可证明,曾师弟未曾说过执法堂的坏话。”

秦狄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以为庞师兄你会说句公道话,想不到你……不过这也不怪你,你们一起诬陷于我,自是穿一条裤子了的,即便曾师兄说过那样的言语,你们也绝不会为之证明了。”

庞图鸿喝道:“秦狄,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现在执法堂所议者,是你侮辱本门女弟子之事,你不要岔开话题,信口开河。”向易正言道:“这小子违反门规,做出这等事来,不仅不知悔改,还妄图诬陷他人,简直是罪不可赦,我认为该废了他武功,逐他出师门!”

苏翰然道:“庞师兄,此事既无第三人在场,实情为何还不一定呢,倘若真如秦狄所言,是庞斌诸人有意诬陷于他,那还要治庞斌等人诬陷同门之罪那。”

易正言道:“二位师弟稍安勿躁,听秦狄把话说完。”

秦狄接着说道:“弟子当时听到他竟然辱及执法堂诸位师兄,自是看不过去,便仗义执言,直斥其非。哪知曾师兄不仅不听劝说,还恼羞成怒,与我动上了手,庞师兄等人生怕曾师兄对付不了我,也相继加入战团,围攻于我,几位师兄武功高强,我又怎是他们对手,我本以为几位师兄会顾念同门之谊,对我手下留情,谁知道他们不仅丝毫不让,而且还招招杀手,竟是意欲取我性命,弟子无奈之际,为求自保,只好将庞光达庞师弟挟持为质,这才逼得他们退后百丈,得脱重围。”

易正言眉头紧锁,看了一眼孟星河与董玉琢,问道:“孟师弟、董师弟,你们有何高见?”

董玉琢说道:“易师兄,这双方所言各有各的道理,一时之间,确是难分真假,但秦狄伏在这位女弟子胸前做那种事,不仅这几位弟子亲眼所见,就连秦狄本人也是亲口承认的了,这一节可说是毋庸置疑了。倘若是秦狄色胆包天,调戏侮辱本门女弟子,那他这等作为,自是犯了本门弟子不得基淫猥亵女子的大戒,但若这是庞斌等人故意安排的圈套,秦狄做出此等下做之事,那也是犯了本门弟子不得贪花好色的门规,即便他是苏师弟门下弟子,却也绝不能姑息,若不严惩,只怕会被外人耻笑咱们花山派门规松懈,纵容门下弟子胡作非为,坏了本派的清誉。再说本派男女弟子众多,其中难免会有一些人相互爱慕,至乎谈情说爱,私定终身。若是这次不严惩秦狄,一众弟子必会纷纷效仿其所为,不论男女弟子,都无所顾忌,轻则行为轻浮,做出有伤风化之举,重则难克****,做出那苟且之事,如此一来,这个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我花山派在江湖上也算是个大派,若是门下弟子个个都是轻浮下贱之徒,所作所为俱是不知廉耻之行,那么传将出去,我花山派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么?因此小弟以为,为了本门声誉着想,不论此事真相如何,都要狠狠惩戒秦狄一番,以儆效尤,免得我花山派清誉堕在这小子手上。”

他这番侃侃而谈,似乎说得极有道理,其意再明显不过,不管此事是否错在秦狄,为了花山派的声誉和其他弟子的身心健康,都要对秦狄狠狠责罚不可。

秦狄心道:“这个姓董的真够阴险的啊,还特么站在花山派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把花山派的清誉都扯上了,还说我行止不端,你这个老东西一听人家女弟子胸前衣襟开了,不也特么眼直么?一看就是和庞图鸿穿一条裤子的,庞图鸿说东他便不敢说西,庞图鸿拉完屎,他就冲上去给擦屁股。”

苏翰然与孟星河闻言,均感董玉琢所言确也有些道理,毕竟不管真相如何,秦狄伏在那女弟子胸前做那样的事,确实大大不该,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之间,均感难以反驳。

庞图鸿拍手道:“董师弟所言甚是,这小子色胆包天,肆意妄为,就该好好惩罚才可,在女色面前把握不住分寸,还有什么资格做花山派弟子?易师兄,你说呢?”

苏翰然道:“易师兄,秦狄他做出这种事,确实有他不对之处,但他毕竟是个年少懵懂的少年,初见女子的这个……,一时把持不住自己,却也怪他不得,念在他未犯下太大过错,还是请易师兄从轻发落吧。”

庞图鸿道:“苏师弟你说的轻松,难道仅凭你一句话,便将本派数百年的规矩毁了不成?这次若不重重责罚秦狄,以后他必会做出更加荒唐的事来。易师兄,为了本门数百年的声誉,你千万不可听信苏师弟之言,对这小子心慈手软,一定要重责这小子才行。”

第一百一十一章 依规处罚

易正言道:“庞师弟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既然并无足够证据证明秦狄意图基银这女弟子,那么便不定这非礼同门之罪了,但秦狄与这女弟子做出如此不雅之事,须得问他们个贪花好色,行止不端之过,不如这样,诸位师弟认为如何?”

庞图鸿瞪了秦狄一眼,说道:“易师兄,这个如此裁断,未免有些便宜这小子了。”

孟星河哼了一声道:“易师兄所言不错,如此而断,小弟我并无异议,庞师兄,你这么说,难道认为易师兄所断不公了?”

庞图鸿道:“那自是不公了,这小子所犯的明明就是逼坚未遂之罪,只断他个贪花好色之过,这难道公正么?”

苏翰然道:“庞师兄,你若想断秦狄个逼坚未遂之罪,可拿得出证据么?若是没有证据,哼哼……”言下之意自是说,你特么要是没有证据,就别在那哔哔哔。

易正言听了庞图鸿之言也是颇为不悦,心想:“庞图鸿你这家伙真是不知好歹,竟敢说我裁决不公?你是执法长老还是我是执法长老?”说道:“二位师弟不要争论了,庞师弟,你的意思是不赞同我如此裁断了?”庞图鸿点头道:“不错,如此裁断,有失公正。”

董玉琢看了庞图鸿一眼,心说你特么是不是傻?易师兄都不高兴了,你难道看不出来么?说道:“哈哈哈,庞师兄,你开什么玩笑,易师兄所断甚是公正,咱们怎有什么异议?你这开玩笑的毛病,可得改一改了。”

庞图鸿道:“我哪里是开玩笑……”董玉琢不等他说完,忙使了个眼色,抢着说道:“易师兄,我与庞师兄并无异议。”

易正言又问苏、孟二人道:“二位师弟呢?”

苏、孟二人齐声道:“我也没有异议。”

庞图鸿道:“易师兄,这小子既已定了罪,不知该当如何处罚呢?”

易正言转头问庞傲然道:“庞师侄,你说该当如何处置?”

庞傲然站起身来,说道:“启禀易长老,按照本门门规,凡是贪花好色、行止不端的弟子,该当处以面壁半年之罚,且扣除半年之月供。秦狄身为内门弟子,该当双倍受罚。”

秦狄心道:“我靠,我不就亲了一个女弟子的胸部,就要让我面壁一年,还要扣我一年的工资,这也太黑了吧。”

庞图鸿一皱眉,问道:“傲然,你该不会记错了吧,这处罚的未免太轻了吧!”

庞傲然正要答话,却听孟星河说道:“庞师侄身为执法堂堂主,门规上写了什么,他难道还能记错吗?倘若执法堂堂主连门规都会记错,哼,那还有什么资格来做堂主?庞师兄这不是多此一问么?”

庞图鸿道:“你……”易正言道:“好了,既然如此,咱们就依照门规而行,罚秦狄在悔过峰面壁一年,扣发一年月供。”

庞傲然躬身道:“是,弟子遵命!”

易正言问秦狄道:“如何裁断,你可服么?”

秦狄拱手道:“易长老,如此处罚实在不公,弟子心中不服!”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心想这小子胆子不小,还敢质疑执法长老的裁决?庞斌、燕飞鸿等人互望一眼,心中都是一喜,心想这小子顶撞执法长老,可有他好果子吃了。

苏翰然不等易正言说话,抢着说道:“秦狄,你休得无礼,易长老此举是以事实而裁,依门规而定,岂有不公之理,你既然犯错,便当甘心受罚,怎可心有异议,还不快向易长老赔罪!”

秦狄道:“苏长老切莫着急,弟子并非对此裁决有异议,其实庞长老方才之言说得不错,易长老如此处罚,实在是太轻了。”

“啊?”众人齐声惊噫,心想这小子是不是虎?别人都是嫌自己受罚太重,哪有人会嫌自己受罚太轻?

易正言一愣,问道:“你说什么?你说老夫如此处罚,实在太轻了?”

秦狄道:“不错,弟子犯下这么大的罪过,只是面壁一年,扣发一年月供,那不是太轻了么?易长老该当依照门规,将弟子逐出师门才是。”

众人又是一怔,纷纷低声议论:“这小子竟要长老逐他出师门,他是不是脑袋让驴踢了?”“是啊,别人都是希望自己受罚越轻越好,这小子竟然想自己受罚越重越好,真是个蠢货。”“这小子是失心疯了吗,竟然想被逐出师门?”

易正言道:“你所犯之过,依门规而定,面壁思过,扣发月供已是最重之罚,还不足以逐你出师门,老夫向来都是以门规论处,怎可随意处罚于你?”

秦狄道:“实不相瞒,其实弟子也不想被逐出师门,只是易长老若不如此处罚,弟子今后只怕不会有好日子过。”

易正言奇道:“你何出此言?”

秦狄道:“启禀易长老,弟子入门之际,胖揍过这位庞师兄。”说着指了指庞光达,接着说道:“后来又教训过这位曾师兄。”说着又指了指曾俊雄,然后指了指庞斌,又道:“后来于较武大会上,又打败过这位庞师兄。”说完,叹了口气。

易正言道:“那又如何?”

秦狄道:“试问这些被我打败了的人,心中怎能不记恨于我?而他们的嫡亲长辈,又怎会看我顺眼?虽然弟子相貌英俊,潇洒风流,但他们被怨恨和嫉妒蒙蔽了双眼,自然对我的帅气外表和纯洁心灵视而不见。其实今天这件事,弟子明显是被人陷害,相信在座的各位长老与执法堂的师兄弟们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苦于缺少证据,弟子才不得不蒙冤受罚,其实易长老如此处罚于我,也是心中不舍,忍痛而为,正所谓罚在我身,痛在你心,这一节弟子自然了然于心。”

众人闻言,都是点了点头,心想:“你丫的倒是自恋的很。”

只听秦狄续道:“至于我被陷害的原因,弟子也不必再说了。易长老,弟子不过得罪了几位师兄,便遭如此陷害,倘若今后仍旧留在本派,不知还会被人如何诬陷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长老眷顾

“这次诬陷我调戏猥亵女同门,下次也许就会诬陷我猥亵男同门,再下次说不定就诬陷我猥亵各大长老了,如此一来,弟子今后还如何在花山派混呢?留在花山派固然是好,但弟子得罪了本门地位极高,心眼却又极小的人物,今后这花山派哪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弟子为了自己的声誉和生命安全,却也不得不离开本派了,因此弟子恳求易长老,将弟子逐出师门。”

众人均知他口中说的地位极高、心眼极小的人物便是庞图鸿,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庞图鸿这边。

庞图鸿焉能听不出他言中之意,见众人均望向自己,忍不住怒道:“你说那心眼极小之人可是我么?”

秦狄微笑道:“庞长老倒是有自知之明。”

孟星河不等庞图鸿说话,抢着说道:“秦狄,你不必多虑,本门门规森严,执法公正严明,倘若有人胆敢违反门规,有意陷害于你,那么无论这人地位多高,武功多好,执法堂都会依规而办,严惩不贷。”说着看了看庞图鸿。他这番话是暗指庞图鸿而言,诸人心中自是了然。

易正言道:“孟师弟说得不错,本派虽不算什么大派,但向来执法严谨,是非分明,倘若有人胆敢在本门藐视门规,胡作非为,执法堂自不会任他横行,恣意妄为!秦狄,虽然你此次犯下过错,违犯门规,但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后你只须痛改前非,诚心悔过,在本门安分守己,勤加修炼,以你的资质,今后武学造诣定是不凡,在江湖上也必会大有作为,又何必因一时之忿,非要离开本门,耽误了自己大好前程?”

秦狄道:“弟子多谢二位长老一番好意,其实弟子也不舍得离开本派,只是本派虽然门规森严,但终究阻止不了小人从中作祟,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次弟子虽然侥幸躲过了小人暗算,但难保今后不会再被人诬陷,与其让弟子在本门每日里提心吊胆,担心小人暗算,倒不如让弟子远离此是非之地,倒也落得个清静,前程虽好,但终不及这性命要紧啊。”

其实秦狄也不愿就此离开花山派,毕竟这里还有好几个大美人儿呢,他一个美女都没泡到,哪舍得就这么离开?但他经过这件事后,深知庞斌众人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此次他们未达目的,今后还会继续想办法暗算自己,所以他当机立断,索性将几人之间的恩怨和自己的顾虑全都说了出来,如此一来,自己今后若在受到什么暗算诬陷,那么旁人自然而然便会想到是庞斌等人所为,甚至会认为是庞图鸿暗中指使,这样一来,庞斌等人若想对付自己,便要加倍小心谨慎,且有所顾忌,对自己便不敢随意加害了。

易正言道:“你这小子,倒是贪生怕死,你执意要离开本门,难道是信不过我等了?”

秦狄道:“弟子不敢,只是……”

易正言道:“好了,这件事你不必多虑了,你只需静心思过即可,其他的事,便由老夫为你安排吧。”心想这小子敢当面直斥庞图鸿之非,看来也是个很有胆识之人,不由得对他颇生好感,向庞斌等人说道:“庞斌,秦狄方才已说了你们之间的过节,而且一再认为今日之事是你等心中记恨、有意陷害于他,这个你们可承认么?”

庞斌拱手道:“启禀易长老,弟子几人虽与秦师弟有些误会,但毕竟份属同门,同门之间比试武艺,高低胜败又算得什么,虽然比试之际难免会有所损伤,但练武之人若是怕受伤,那还练什么武功?而且同门较艺,对自身武学修为也是大有进益,我等又不是心胸狭隘之辈,怎么记恨秦师弟呢?至于什么暗算诬陷,更是无从谈起,这不过是秦师弟对我们的误会,请易长老明察。”

易正言道:“那么依你所说,这件事确实不是你们有意安排的了?”庞斌道:“不错,弟子虽然愚钝,却也不敢做出这等违犯门规之行,弟子向来极重情意,我与秦师弟虽然相识不久,但却在内心中对他甚是敬佩,与他做朋友还来不及,又怎会不顾同门之义,做出诬陷同门这等卑鄙之事呢?”

易正言点了点头,说道:“说得好,同门之间,正该如此,如此看来,你等对秦狄确实没有丝毫加害之意了?”

庞斌道:“正是。”

易正言道:“那好,既然如此,从今日开始,倘若秦狄在本派被人暗算,伤了一根毫毛,老夫便唯你们是问,你们听懂了么?”

庞斌一怔,说道:“易长老,这个未免有些不妥吧,秦师弟他武功这么好,本门之中难免会有人妒忌于他,再加上他性情耿直,有时也难免会与同门有些误会,倘若秦师弟因此而受到其他卑鄙小人的暗算,易长老却将这笔帐算在弟子们的头上,那弟子岂不是太冤枉了?”

庞图鸿也道:“不错,易师兄,秦狄这小子甚是狂妄,到处惹是生非,他若是得罪了其他人,被其他人暗算,难道还要诬赖在庞斌他们身上不成?”

易正言哈哈一笑,说道:“庞师弟,你又何必着急?我不过是与他们开个玩笑而已,倘若真有人敢加害秦狄,老夫自当严查到底,将真凶追查出来,又怎能糊里糊涂将罪责赖在庞斌等人的身上呢?”

苏翰然道:“不错,易师兄所言甚是,庞师兄实在是多虑了。”向秦狄道:“秦狄,还不多谢易长老眷顾之情?”

其实易正言表面上虽是与庞斌等人开玩笑,实际上却是警告庞斌等人,秦狄哪里听不出来,心想有易长老这些话,庞斌等人便更不敢对自己怎样了,只是幕后真正黑手是那元天骄,自己还是依旧小心为妙,说道:“多谢易长老眷顾,弟子定会诚心悔过,勤练武功,不辜负易长老及诸位长老的期望。”

第一百一十三章 虚情假意

苏、孟、易三位长老闻言,都是点了点头,意甚嘉许,董玉琢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庞图鸿则是恨恨的“哼”了一声。

易正言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告一段落,秦狄,你收拾一下,明日便到悔过峰思过堂领罚去吧。”转头向庞傲然道:“庞堂主,请你明日安排弟子带秦狄前往思过堂。”

庞傲然躬身领命。

易正言问左右各长老道:“各位师弟,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苏、孟、董三长老一齐摇了摇头。庞图鸿道:“这个……”他话还没说完,董玉琢在他衣袖上轻轻一拉,他随即会意,便即住口。

易正言道:“既然如此,此次审讯便到此为止,咱们就此散了吧。”说完站起身来。

其余四长老和庞傲然也都跟着站起身来,执法堂两侧二十名弟子一起行礼道:“恭送各位长老!”

待五位长老走出执法大殿,庞傲然来到秦狄身边,说道:“秦狄,能得易长老这般青睐,也是你的福气了,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易长老的期望。”

秦狄躬身道:“多谢庞堂主提点。”庞傲然点了点头,走出大厅。

秦狄与庞斌等人也随后出得大厅,庞斌快步赶到秦狄身前,说道:“秦师弟,请留步。”

秦狄奇道:“庞师兄有何指教?”庞斌道:“秦师弟,事情弄到这般地步,为兄也甚是惭愧,我早就料到秦师弟你绝非调戏同门之人,只是当时那场景实在是叫人不得不信,还好易长老明察秋毫,及时还秦师弟一个公道,为兄甚是欣慰,为兄如此愚钝,险些害得师弟被逐出师门,当真是对不住之至,在此向你赔罪了。”说着深深一揖。

秦狄连忙伸手扶起庞斌,说道:“庞师兄说哪里话,咱们同门师兄弟,何必这么见外,其实庞师兄你也不必自责,毕竟当时情景确实太逼真,别说庞师兄你这么愚钝的人了,就算是机智如我,只怕也难辨真假,不过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了,那么大家以后还是好兄弟。”

庞斌听他说自己愚钝,心中恼怒,但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秦师弟所言甚是,只要秦师弟能体谅为兄,为兄就安心了,只是因此事害得师弟你要面壁受罚,为兄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秦狄道:“庞师兄这是说什么话,我之所以要面壁受罚,皆因我控制不住心中****,在这美色面前把持不住,这才铸成此错,那与庞师兄你又有何干系?唉,不过这也怪不得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任你多么英雄多么豪杰,在这美色面前,终是要俯首称臣的。”说着看了看那葛姓女弟子,向她一抱拳道:“葛师妹,之前我对你多有冒犯,还请师妹不要见怪。”

那葛师妹格格一笑,说道:“秦师兄不必自责,其实这也怪不得你,我还要感谢你为我揉脚治伤呢。”她声音温柔妩媚,笑声动听至极,语气中更夹杂着几分挑逗之意,庞斌等男弟子都是心中一动,均想:“这次葛师妹出手,还是没能收拾了这个混账王八蛋,反倒是让这小子占了不少便宜,真是一大失误。”

秦狄也是一阵****,想起之前伏在她胸口时那旖旎风光,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心想:“这小妞方才在几位长老面前装的和个淑女一般,这时候却这般风骚迷人,真是浪的很,若是能搂在怀里……哈哈,那可过瘾的很,只可惜她和庞斌他们是一路,搂在怀里可不安全。”说道:“师妹实在太客气了,能为你揉捏玉足,实在是我的荣幸,今后师妹要是腿脚酸软,腰酸背痛,可一定要告诉我,我必定随叫随到,为你揉脚捶腿,按腰搓背,保证服侍的你舒舒服服,让你高朝迭起,欲罢不能,哈哈哈!”他后面这几句话说的甚是轻浮,再配合他下贱赢荡的笑声,当真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诸人虽不知这“高潮迭起”的隐喻,但从他这赢荡的神情看来,便知他说的是低俗之言。

那葛师妹却也不在意,说道:“秦师兄你待我真好,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到时我若是身上哪里酸痛,你可得来给我捶捶。”

秦狄嘿嘿一乐,说道:“师妹放心,只要你有需要,我保证随叫随到,你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保证让你满意就是。”

曾俊雄听了二人言语,又见秦狄猥琐神情,心中妒火熊熊,忍不住插口道:“秦狄,你这人真是厚颜之极,不想想如何面壁思过,却还在这里和葛师妹风言风语?”

秦狄不悦道:“我自和葛师妹打情骂俏,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心中暗恋葛师妹?对我心生嫉妒?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有这个心思,像葛师妹这样温柔善良,美丽动人的女孩子,怎么可能看上你呢,哈哈哈!”

曾俊雄怒道:“你……”燕飞鸿在一旁说道:“曾师兄切莫生气,这种人贪花好色,下贱猥琐,你又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咱们花山派中,因贪花好色而被罚面壁思过的,这小子也算是第一人了,和这种人同门学艺,真是对我等的一种侮辱。”

秦狄看了燕飞鸿一眼,说道:“燕师兄,从我二人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的英俊外表嫉妒不已,还多次对我无礼,不过在下向来谦和,看在上官妹妹的面子上,我始终不与你一般计较,但我看你这个人实在是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有机会,我定要和你在擂台上较量较量,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让你这么能装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哈喽剋忒呢?”

燕飞鸿道:“你要和我较量?哈哈,那好啊,我早就想向你领教领教了,那咱们这便到较武场比试一番?”

庞斌忙道:“二位师弟,咱们有话好说,切不可伤了和气,今日就给师兄我个面子,不要争了。秦师弟,你这次虽然是面壁思过,但于你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为兄有几句良言相劝,不知秦师弟能蒙垂听否?”

第一百一十四章 群情愤慨

秦狄说道:“不知庞师兄有何良言,但说无妨。”

庞斌道:“秦师弟,虽然你武功不凡,又得长老垂青,但须知做人可不能太露锋芒,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个人若是不识时务,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终究是要吃亏的。”

秦狄哈哈大笑,说道:“多谢庞师兄良言相告,师弟我虽然向来做人低调,不愿得罪什么人,但我行我素惯了,总是不觉间便得罪了人,这个毛病却是改不掉的。如今我得罪了多少人、得罪的是些什么鸟人、得罪的这些人有多了不起,我也不放在心上,我这人向来不惧于人,谁若是有种,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庞斌闻言,点了点头,说道:“秦师弟果然与众不同,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多言了,但盼你此番受罚面壁,能诚心思过,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等你面壁期满,师兄我必会与你把酒言欢,共谋一醉。”

秦狄道:“多谢庞师兄一番美意,我会多多念及你的好处,等我回来之时,必会好好感谢庞师兄这番照顾。”

庞斌道:“秦师弟实在太客气了,那好,那咱们可就一言为定了。”

秦狄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庞斌拱手道:“告辞。”秦狄也是一拱手道:“不送。”

庞斌一行人转身离去,那葛师妹也跟随在后,走出几步,忽的转过头来,向秦狄抛了个媚眼,秦狄身子一麻,心说这小妞虽然不是什么绝色佳人,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风骚,倒也别有一番风情。”也回了一个媚眼。

那葛师妹咯咯娇笑,转过身去,再不理秦狄,随众远去。

秦狄刚要迈步回转,忽见远处一人向他招手,定睛一看,却是苏翰然,当即快步来到苏翰然身边,问道:“苏长老,你找我?”

苏翰然道:“不错,咱们一道回圣武轩吧。”

秦狄应了声“是”,心想:“他叫我去圣武轩做什么,该不会是要处分我吧。”当即跟随在侧。

二人沿路而行,苏翰然道:“我知今日之事,绝非你的过错,执法堂如此责罚,想必你心中大是不满吧。”

秦狄道:“执法堂如此责罚,实在是公正的很,何况这是诸长老共同商议的结果,弟子心中怎会有不满之意?”

苏翰然道:“这事虽是诸长老共同商定,但此时错不在你,如此责罚确实是委屈了你,其实你心中不满,我自然知晓,你嘴上虽然不说,但心中只怕会怪我回护不周吧。”

秦狄道:“苏长老误会了,苏长老与孟长老如此尽力为弟子辩护,弟子感谢还来不及,怎敢怪罪?”

苏翰然道:“你不怪我那就最好,其实今日之事是他们有意为之,你落入他们的圈套却也怪不得你,可惜他们虽然计划周密,但仍是百密一疏,有了破绽,你这才逃过一劫,不然的话,就算我与孟师弟再怎么尽力为你周旋,只怕也无法为你洗脱嫌疑。”

秦狄道:“不错,毕竟他们智商不是那么高,想要对付我,还得再练个百八十年才行。”

苏翰然心道:“这个弟子哪都好,就是爱吹牛逼这个毛病真吧唧膈应人。”说道:“不过这次你虽然躲过一劫,但那庞斌城府极深,只怕以后还会再想法子对付你,你今后可要多加留神,不要再上他的当。”

秦狄道:“苏长老请放心,弟子聪慧过人,上了一回当,哪里还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苏翰然道:“那就好。”二人边走边说,过不多时,便回到圣武轩中。

进得大厅,苏翰然便即遣人去唤其他内门弟子。待众弟子到齐,便将秦狄受罚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众弟子闻言尽皆愤慨,大骂不已,游信鸿道:“这庞斌倚仗庞长老,在本派横行无忌,表面上像个正人君子,实际却是个卑鄙小人,竟用这个手段来诬陷秦师弟,实在太过卑鄙。”

蒲和惬道:“游师兄说的不错,他不仅以卑鄙手段害秦师弟受罚,还将苏长老也牵扯进去,看来背后定是庞长老主使。”他在众弟子中最有谋略,众弟子向来信服,听他如此说,尽皆点头称是。

苏翰然道:“此事咱们并无证据,你可不要乱说,免得传了出去。”

陶飞扬道:“苏长老所言极是,蒲师侄,你所言虽然有些道理。但只在咱们几个之间说说就可,可千万不要对他人说起。”

游信鸿道:“不管这件事是庞长老主使也好,是庞斌自己的主意也好,如此对待秦师弟,未免太也小看咱们了,这小子先是偷袭宦师兄,然后又诬陷秦师弟,难道当真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么?”

秦狄道:“不错,这小子这么狂妄,总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一番,要不怎出的了我胸中这口恶气?”

陶飞扬道:“秦师侄,现在倒也不急于找这小子算账,只是你如今被罚面壁,倒要小心这小子在这段时日里暗算于你。这凝香峰离百花峰相距颇远,咱们不在你身边,这小子只怕更会肆无忌惮,因此你要时刻小心在意。”

秦狄道:“多谢陶师叔关心,弟子会小心的。”

几人又聊了许久,对秦狄一番嘱咐之后,这才散去。

次日秦狄与苏翰然及其他师叔、师兄作别,随执法堂的二位弟子来到凝香峰思过堂。

这凝香峰距主峰百花峰约有十余里之遥,在花山五峰中排名最末,思过堂位处凝香峰下,规模不小。堂主应春秋也是易长老门下弟子,主管思过堂大小事务。

秦狄在思过堂报道之后,便被思过堂弟子带到外围离主殿最远的一处木屋前,说道:“这里便是你思过之所,平时你便在这里好好思过,若无堂主之令,不可擅自离开这木屋,听懂了么?”

秦狄听他语气甚是傲慢,一撇嘴道:“你说若无堂主之令,那便不得擅自离开木屋?”

那弟子道:“不错,我说的你难道听不懂么?”

秦狄道:“这个我倒是听得懂,只是我想问下,平时我在这里思过,那当然不会离开这木屋了,但如果你师兄我要拉屎撒尿那怎么办?难道这方便还要等堂主下令我才能方便不成?”

第一百一十五章 床下异声

那弟子道:“你若是要想方便,门口自有便桶,又何须堂主答应?”

秦狄道:“那我若是想要吃饭,难道也不能离开这么?”

那弟子道:“一切饮食自有人送到这里,你既然犯了门规,就好好待在这里面壁思过吧,哪来这么多废话?”说完也不理秦狄,转身而去。

秦狄用小弟弟虚空顶了顶那弟子,心想你牛逼个吧唧。转身推开木屋板门,只见木屋中摆设甚是简陋,只一张板床,一床薄被,一张板桌,一只木凳而已,秦狄心想:“这也太简陋点了吧,和内门弟子的待遇实在差得太远,庞斌这个混账王八蛋,害得我要住在这里面壁思过,以后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他在板床上躺了一会儿,甚是无聊,心想今后要在这里度过一年时光那还不闲出屁来了?他站起身来,推门走了出来,只见四周每隔不远都有这样一座木屋,秦狄数了一数,竟有百多座,心想这花山派弟子犯错误的还真不少,竟然准备了这么多面壁思过的屋子,不知道这些屋子里都是些什么人。

他伸了个懒腰,忽然尿意盎然,心想得找个地方撒泡尿,一瞥眼见不远有个树丛,便举步向树丛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嗖嗖两声,两名思过堂的弟子跃到他身前,一个弟子冷声喝道:“你这小子,好大的胆子,未经堂主允可,竟敢擅自离开木屋,还不赶快滚回去!”

秦狄听他言语如此无礼,心想这小子挺拽,也不生气,说道:“这位师兄,我不过是要撒泡尿……”那弟子不等他把话说完,怒道:“你要方便,门口那不是便桶么?”

秦狄嘿嘿一乐,说道:“这个嘛,这个便桶虽然在门口,但我总不能就在这门口方便不是,这个未免有些那个不雅,怎么说小弟也是个有素质的人,再说了,倘若我方便之际,有哪个师姐师妹从这经过,不小心见到了,这也不太合适,虽然小弟无所谓,但对师姐妹们也太过无理了不是。”

那弟子道:“你别在这里狡辩,你若是想方便,又怕别人见到,那为什么不将便桶拎到屋中解决。”

秦狄道:“这便桶若是拎到屋中,只怕这个味道不太好闻。”

那弟子冷哼一声,说道:“什么好闻不好闻,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思过堂,可不比你以前住的地方,有便桶用就不错了,不让你尿在裤裆里已经算便宜你了。你要是再啰嗦,连便桶也不给你,你就在屋子里方便吧。”

另个弟子接口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不用便桶方便,你用吃饭的碗盆方便也是一样。”说完,二人哈哈大笑。

秦狄也跟着大笑,说道:“两位师兄虽然崇拜我,但也不至于如此假公济私,私吞公物吧。”

二人听他不怒反笑,说的话更是不着边际,都是一怔,先一弟子问道:“你说什么假公济私,私吞公物?”

秦狄假装奇怪,说道:“师兄你别装了,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就不必说了吧。”

那弟子更是懵逼,问道:“你这话要说清楚,凭什么说我们假公济私,私吞公物?”

秦狄道:“你非要我说么?”

那弟子道:“少废话,让你说你就说,你敢少说半个字,可别怪我不客气。”

秦狄叹口气道:“这可是你要我说的,你可别怪我。”

那弟子道:“你快说!”

秦狄道:“师兄你别心急嘛,你要没收这便桶,不就是用它盛饭吗,不过你用它盛饭我没意见,但这毕竟是公物,你们拿了,那不就是假公济私,私吞公物么,哈哈。”

二人一听,登时大怒,齐声叫道:“好小子,竟敢消遣我!”呼呼两响,两人同时挥拳击向秦狄。

秦狄料到二人必会动手,心想自己想要对付这二人,自是不难,但毕竟自己是有过之人,若是还手,这二人必会诬陷自己意欲逃走,以致动手,自己虽然不在乎,但对苏长老却颇为不利,因此他见二人动手,只是微微一笑,却不还手,身子向后轻轻一纵,已落在板门之前,接着双肘向后,顶开板门,说道:“二位何必生气,动手动脚实在太伤和气,不如便将这便桶拿去盛饭去吧,哈哈。”不等二人回话,身子一缩,已闪入门中,接着砰的一声,关上板门。

那两名弟子见秦狄身法迅捷,均感诧异,待听清秦狄说话,更是气恼,但秦狄已退入木屋,碍于思过堂门规,想要追击却也不行,因此二人只在门外大骂,却也不敢擅自进木屋挑衅。

秦狄也不理会,任由二人大骂,时不时回骂一两句,便气的二人暴跳如雷,后来索性不予理会,二人骂的累了,便即离去。

秦狄倒在床上睡了一会儿,接着便继续练功,但练了片刻,心中便颇为烦躁,心想之前蓄积真气,只需以毒练功即可,既省时又省力,如今被关在一个小木屋里,身边甚么毒物都没有,只靠练功蓄气,那要练到什么时候。

他思索半天,也想不出个好办法,过不多时,天色已黑,这时已有人送来晚饭,他到门外取回饭菜吃了,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睡到中夜,忽听得不知从何处隐隐传来叮当、叮当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此时他耳力极为灵敏,那声音虽然极小,却也隐约可闻。他心中一动,翻身下床,来到门处细细倾听,但听了片刻,那声音却也不再响起。

他又听了一会,那声音始终没再发出,便又回到床上躺下。哪知刚一睡下,那声音又叮当叮当的响了起来。待秦狄再次下床倾听,那声音又再次止歇。

他再次回到床上,那声音又再发出,秦狄心中更奇,忽然心念一动,俯身将右耳贴在床板之上,果然那叮当之声较之前所闻大了许多。心想:“莫非这声音是从床下传来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神秘老者

秦狄起身下床,点起屋中油灯,将板床挪到一边,露出床下的土砖来,他附身将耳朵贴在土砖上,这下金属之声更大,心想:“莫非这土砖下有什么古怪不成?”在土砖四周查看了一番,接着用手四处敲了几下,未发现任何异状。

他从床上拿起开天刀,用刀将床下土砖尽数撬了开来,只见土砖之下只是寻常泥土,并无任何特异之处,心想:“这可真奇了怪了,那声音明明是从地下传来,怎么这下面什么也没有?算了,夜里光线不足,还是明天再说吧。”当即将床搬回原位睡下。

次晨起来洗漱完毕,用过早饭后,秦狄将门窗闩好,又将板床挪了开来,心想这下吃饱喝足,非要好好看看这地下到底有何古怪。

他用开天刀一刀一刀的掘土,虽然工具不顺手,但他此时功力不凡,再加上开天刀材质特异,掘起土来倒也毫不费力,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挖了一个七八尺深的土坑。

忽听得当的一声,开天刀撞到一件硬物,秦狄将那硬物附近泥土拨开,借着窗外光亮一看,见是一块石板,他将泥土尽数掏出土坑,只见坑底铺着数块石板,每块石板大约一尺见方,铺凑甚是规整,似乎是人工铺就而成。

秦狄用刀敲了敲那石板,但觉甚是坚硬,心想:“这床下有这么多块石板?这石板显然是人工铺就,难道这石板下面竟是一个宝库不成,哈哈。待我掀开看看再说。”当即用刀刃插入石缝之中,用力上撬,哪知那石板拼凑的甚是紧密,撬了几下,竟是纹丝未动,秦狄咦了一声,心想这玩意还真结实,当即力贯右臂,挥刀劈出,擦的一声,刀刃劈入石板,他横竖连劈数刀,接着挥拳下击,砰的一声,石屑飞扬,石板上登时现出一个孔洞来。

他此时龙相波叶功已有一定火候,打穿一块石板倒也并非难事。他击穿石板,接着传来啪啪数声,却是石板上的碎块从孔洞落了下去。秦狄心中一动:“听这落地声音,离我倒有些距离,难道这里真是个藏宝库不成?”

一念及此,正要在石板上再补一拳,打个缺口出来,忽听得石板下一人怒声喝道:“是谁?”

秦狄哪料到石板下竟然有人,吓得“啊哟”一声,心想:“我靠,这石板下面怎么还有人?”一时有点懵逼,问道:“啊这个……这个……老兄你是哪位?怎地会出现在我屋子下面?”

那人哼了一声,说道:“你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我上面?”

秦狄听那声音颇为苍老,似乎是个老者,心想这老东西什么来历,怎会出现在我的屋子下面?说道:“在下不过是一个花山派普通弟子,因犯了点小小错误,触犯门规,因此在此面壁受罚,不小心打扰了老兄的清静,不要介意哈。”

那人哼了一声,说道:“你是花山派弟子?”

秦狄道:“不错。不才正是花山派弟子。”他努力向孔洞里望去,但所见只是漆黑一片,见不到里面情形。

那人又问:“你是来这里面壁思过?”

秦狄道:“不错,你呢?你也是在这里面壁思过的吧?你犯了什么门规?”

那人不答反问:“你说我在这里面壁思过?”

秦狄道:“不是吗?你若不是面壁思过,怎么会在我楼下?到这思过堂里的不都是犯了门规才来面壁的吗?”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喃喃说道:“面壁思过,面壁思过,到这里的人都是来面壁思过,哈哈,面壁思过……”忽然大叫道:“你说我在这里面壁思过,你倒说说看,我有什么过?”

秦狄吓了一跳,心说你特么这么大声说话干什么,吓了我一跳,说道:“我又不是执法堂长老,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过。”

那人怒道:“执法堂长老又怎么样?执法堂长老算什么,他何德何能,敢来定我的过?执法长老,就凭他也配做执法长老?”

秦狄听他口气,似乎对执法长老易正言颇有恨意,心想这家伙一定是犯了本门大戒,这才被罚在这里面壁,不然一听到执法堂长老几个字,怎会这么激动,却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样的过错。问道:“这位老兄,你不要激动,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然犯了门规,那便要受罚……”

那人不等他说完,猛地厉声喝道:“你这个混帐小子王八蛋,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骗得过我吗?你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派你到这里,你到这里究竟有何企图?”说话之际,夹杂着一阵叮当金属声响。

秦狄被他无缘无故一顿大骂,心中气恼,说道:“哎呀哇靠了,你这个老逼养的还很牛逼啊,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些,企图?我有什么企图?我好好的内门弟子不做,跑到这破地方来面壁思过,还和你这老东西做了邻居,你以为我乐意啊?我就想好好睡个觉,你非要在楼下弄的叮当声响,扰我清梦,我不告你扰民已是给你面子了,你竟然还敢和我大呼小叫?”

那人似乎没料到秦狄竟会这么和他说话,过了半晌,这才说道:“这么说来,你到这里不是受人指使了?”

秦狄道:“受人指使?受人诬陷还差不多,这种破地方,谁愿意来?指使我到这里干什么?”

那人沉吟片刻,兀自不信,又问:“既然不是别人指使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如此费尽心机找到我?”

秦狄道:“我怎么知道你会在这里,你夜里不睡觉,在这下面叮叮当当弄这么多噪音,我心中奇怪,这才来一探究竟,我若知道你在这里,给我多少银子我都不会费这力气,又是撬砖又是掘土,结果忙了半天,这下面竟然是你这个老东西。”

那人奇道:“甚么叮叮当当?”说话之际,又是一阵金属撞击之声。

秦狄道:“你看,这不又来了?你别说你听不到这声音?”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同门长辈

那人“咦”了一声,似乎颇为惊奇,过了一会儿,才“啊”了一声,说道:“原来你说的是我手上锁链撞击之声,这么说你到这里,不是受人指使了?”

秦狄道:“我到这里纯属是个人好奇,根本就不是受人指使。”

那人道:“看来确实是我错怪你了。”秦狄见他承认错误,心中怒气也消了大半,心想:“原来这叮叮当当的声响是他手上的锁链发出的,他的手上竟然还有锁链,不知犯了什么门规。”问道:“老兄,你的手上这锁链……是你的兵器吧?”他本想问“你手上为何会有锁链”,但一想到方才那人听自己提及面壁思过违反门规什么的,便即暴怒,生怕自己这么一问,这人再发飙,因此连忙改口。

那人闻言一怔,问道:“兵器?”秦狄道:“是啊,你既然没有违反门规,那在这里一定不是面壁思过了,我猜你是在此闭关练功,在练一门很牛叉的兵器,如果我没猜错,这锁链便是你在此修炼的兵器吧。”

他一句话说完,静待那人回话,哪知那人竟是一言不发,不置可否,秦狄心想:“我这套嗑唠的也没毛病啊,他不回答,难不成我又说错什么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场面登时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那人才幽幽叹了口气,说道:“闭关练功?哈哈,我的武功十多年前便已被人废去了,还谈什么闭关练功?”

秦狄惊道:“什么?你的武功被人废去了?”心想这人被人废了武功,这得犯多大的过错,难不成是勾引掌门人夫人?

那人道:“不错,否则的话,单凭这几根小小的锁链,焉能锁得住我?”

秦狄问道:“冒昧的问一下,老兄你可是花山派的弟子?”

那人道:“不错。”秦狄道:“那老兄你是犯了什么门规在这里面壁思过?还被人废了武功。”

那人不答他话,冷声问道:“你这小子废话倒是不少,难怪会被罚在此面壁思过,你是杂役弟子还是外门弟子?”

秦狄道:“我是内门弟子。”

那人奇道:“内门弟子?你犯了什么过错?”

秦狄刚想回答,忽然发觉不对:“不对啊,明明是我问的他,怎么变成他问我了?”说道:“老兄你搞错了吧,是我先问你的好吗?你至少也要先回答我的问题再来问我。”

那人哼了一声,说道:“我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回答就好,哪来这么多废话?你是谁的门下?怎么这么啰嗦。”

秦狄道:“我是苏长老门下弟子。”

那人问道:“苏长老?是苏翰然么?”秦狄道:“不错,老兄你真聪明。”

那人哼了一声道:“苏翰然向来对人谦恭有礼,怎地门下的弟子如此不懂礼数,见了本门长辈,说话竟如此没有规矩。”

秦狄道:“哈哈,老兄你真会开玩笑,你我初次相逢,我连你的面都没见到,你说你是花山派长辈你就是花山派长辈了?”

那人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是冒充的么?”

秦狄道:“这世道,招摇撞骗的人不在少数,我可不能随意信你。”

那人道:“那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冒充花山派弟子又有何好处?”

秦狄道:“你说不定是别派派来的奸细卧底,被本派发现,将你拿住关在此处,你冒充花山派长辈,就想骗我帮你逃走,我猜的不对么?”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子倒是有些小聪明,只可惜是自作聪明,实在是笨的可以。”

秦狄道:“你被我识破了机关,心中定是恼……”他话未说完,那人忽然插口道:“嘘,你别做声,有人来了。”

秦狄侧耳倾听,果然听到有脚步声隐隐传来,心中奇怪,问道:“这人是……”那人说道:“你最好快些离开,不然的话……哼哼,总之你不要别他发现,不然你小命难保。”

秦狄听来人脚步极轻,自是身有上乘武功,听了那人的话,倒也不敢大意,应了声“是”,刚想爬出坑洞,忽然好奇心起,心想:“来的这人不知是谁,而且这楼下的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历,我何不在这里听听,弄清楚这其中的隐秘。”当即闭住呼吸,以体肤呼吸之法吐纳,藏住呼吸之声。

这时只听得轧轧石门声响,一人走了进来,接着便听一个声音说道:“褚师弟,多日不见,近来可好?掌门人最近有没有为难你?”

秦狄一听这人声音,心中一凛,心说这不是执法长老易正言易长老么,他怎么来这里了?他叫这人做师弟,难道这人当真是花山派的?

只听方才那人冷冷的道:“易师兄,你如今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竟敢在白日里到此地,难道你就不怕被别人发觉么?”

秦狄听了大是奇怪,这易正言身为执法长老,到这里看看自己师弟,又有什么不敢让人知道的,莫非这二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易正言道:“多谢师弟关心,只是你不记得么,这思过堂是为兄所管,我到这里谁又能管得着?”

那姓褚的老者道:“你这话说的未免有些狂妄,你虽然是本派长老,地位尊崇,但一派之中,以掌门为尊,你地位再高,难道还高得过那姓岳的么?难道他也管不着你么?”

易正言道:“褚师弟说的不错,掌门人确实能管得着我,只不过现下他却管不着我了。”

那姓褚的老者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今日有胆前来,那姓岳的不在山上是么?“秦狄听他口中对华山派掌门只称“姓岳的”,却不称呼“掌门”,料想这姓褚的与掌门人之间必有恩怨。

只听易正言道:“不错,掌门人确实不在山上,他受天极宗宗主邀约,前往天极峰赴会,只怕这两个月都不会回来。”

那姓褚的老者道:“这下可遂了你的心了,这两个月你可以肆无忌惮了。”

易正言道:“褚师弟,你为何总是对我这般冷言冷语?我趁掌门不在这段日子,多来这里看兄弟几次,顾全一下同门之谊,那不是很好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地牢密谈

那姓褚的老者道:“同门之谊?你若是顾念同门之谊,十五年前千叶峰中就不会在我身后忽施偷袭,打得我重伤呕血,你若是顾念同门之谊,就不会对我下重手将我经脉震断,废了我一身武功,你若是顾念同门之谊,就不会关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受尽苦楚折磨。易正言,你说这话难道就不知道惭愧么?”

秦狄闻言心下一惊:“原来这人一身武功竟是易正言废的,难怪方才我一提到执法长老,这人就大发雷霆。”

易正言叹了口气,说道:“褚师弟,你说的不错,当年忽施偷袭打伤你的人是我,废你武功、将你关在这里的人也是我,你要恨我,我当然不怪你,只是我早和你说过,这一切都是那姓岳的一手策划,那时我是被他威胁逼迫,逼不得已才对你下此毒手,那并非出自我本意。你就算怪,也不能全怪在为兄的头上。”

那姓褚的老者道:“你说你是逼不得已,那你说说看,那姓岳的如何逼迫你了?”

易正言道:“这个……唉,这个为兄着实不能说,褚师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绝非有意害你,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那姓褚的老者道:“你说不出那姓岳的如何逼迫你,却还要我相信你?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娃娃么?”

易正言长叹一声,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为兄心中绝无害你之意就是了。”

那姓褚的老者冷笑道:“你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了,你这十几年来想方设法要骗我说出那东西的下落,你是何居心,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想要我说出那东西隐藏之地,那是痴心妄想了。”

易正言道:“褚师弟,你真是误会了,这十几年来,我每天都因我对你所做的事愧疚悔恨,我尽一切方法想要弥补我的过错,我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还是不懂?”

秦狄听他说的甚是诚恳,心想:“这易长老说的似乎不是假话,只是这几句话说的怎么好像不对劲,他不会是暗恋这个姓褚的吧?”

那姓褚的老者哈哈大笑,说道:“易正言,你说这话难道不觉得惭愧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么?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不管你如何花言巧语,我都不会上你的当的。”

易正言道:“褚师弟,你始终还是不信我,你何必如此执迷不悟?你想想,你如今已然武功尽失,就算能得脱此地,拿到秘典,又有何用?难道你还能练成那秘典上的武学么?还能找那姓岳的报仇么?”

那姓褚的老者道:“就算我练不成秘典上的武学,报不了仇,也绝不让你们这些卑鄙小人得到秘典。”

秦狄听到秘典二字,心中已隐约猜出其中的端倪:“我靠,原来易正言这老东西是要从那姓褚的口中打听什么秘典的下落,却不知他们口中说的秘典是什么东西,看来应该是花山派的镇派武学之类的。”

易正言道:“褚师弟,你还是太固执了,即便那姓岳的得不到秘典,他还不是好好的做他的掌门人么,而你却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度过余生,你难道就这么算了么?”

那姓褚的老者忽然厉声道:“我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我褚嵩扬向天发誓,总有一日,要叫那姓岳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易正言哈哈大笑,说道:“褚师弟这话说的虽是不错,但终究只是空话,你武功尽失,别说是那姓岳的,就算只是一个杂役弟子,都可要了你的性命。你又凭什么叫那姓岳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褚嵩扬道:“这就要看易师兄你如何帮我了。”

易正言道:“这个为兄早就和你说过,你只需告知我秘典所在,我得到秘典之后,练成秘典上的武功,自可为你杀了那姓岳的,那时候,你离开这里自是轻而易举,想要做掌门,那更是简单的很,你放心,为兄向来只对武功感兴趣,至于这掌门之位,我绝不会与你争得,不仅如此,我还会竭尽全力,助你夺得掌门之位。如此一来,你既得报大仇,又可夺回掌门之位,而我也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褚嵩扬道:“你说的倒是轻松,难道你不知道那古武秘典是上古文字所书么?你识得上古文字么?”

秦狄一听,心中一凛:“我靠,原来他们所说的秘典,就是古武秘典,不对啊,这古武秘典不是被三大高手所得么,后来三大高手不知所踪,秘典下落便也无人知晓,这姓褚的怎会知道秘典的下落?”

易正言道:“褚师弟,这个你倒不必担心,为兄我虽不识得上古文字,但这天下之大,总有人识得的,只要为兄找到这识得上古文字之人,练成这秘典上的武学,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褚嵩扬哈哈大笑,说道:“易师兄,我本以为你是真心要助我,哪知你竟是来消遣我来了。”

易正言道:“褚师弟何出此言?”

褚嵩扬道:“这天下这么大,要找到识得上古文字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只怕百十年都未必能寻得到,难道你还要我在这里呆上个百十年么?你还说不是在消遣我?”

易正言道:“褚师弟,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要找到识得上古文字之人,倒也不算什么难事,这一节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告诉我秘典的下落,其他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我自有办法。”

褚嵩扬道:“看来易师兄定已寻得那识得上古文字之人了?”

易正言道:“这个……褚师弟你还未曾告知秘典下落,这个就请恕师兄我不方便说了。”

褚嵩扬道:“看来易师兄还是信不过我,既然如此,那咱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易正言道:“褚师弟不告知秘典下落,那不也是信不过为兄么?”

褚嵩扬道:“不是我信不过你,试想一下,倘若我当真说出秘典下落,易师兄你忽然翻脸,要杀了我灭口,那可怎么办?我武功尽失,那里是你的对手?那时候丢了性命,却便宜了你,这赔本买卖我如何做得?”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佯装不觉

易正言道:“褚师弟未免有些多虑了,不过你心中有所顾忌倒也符合常理,那依褚师弟之意,该当如何?”褚嵩扬道:“当然是先除掉姓岳的,之后由我接任掌门,一切妥当之后,我再告诉你秘典的下落。那时你我各取所需,不就两全其美了?”

易正言冷笑一声,不悦道:“褚师弟打的一手好算盘,不过这样也不妥当,倘若你做了掌门之后,却不说出秘典的下落,那为兄我该当如何是好呢?你既大仇得报,又做了掌门,什么便宜事都被你占了,我却什么好处都没得到,这个未免对我有些不公平。”

褚嵩扬道:“易师兄此言差矣,你我若想合作,必须按我说的做,你想想看,如今我已武功尽失,成为废人,我接任掌门之后,这掌门之位若想坐的稳固,还需易师兄多多扶持,倘若我食言,那我这掌门之位只怕也做不久长,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毕竟你要杀我那还不是易如反掌?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更何况我已无法再练武功,留着那秘典又有何用?”

易正言嗯了一声,说道:“褚师弟所说不无道理,只是要想助你夺得掌门之位,实非易事。本派十大长老,未必个个都会相助于你,单凭我一人之力,只怕难以办到,何况那姓岳的势力在本派根深蒂固,若想对付他,只怕没那么容易。师弟若不肯先吐露秘典下落,为兄可不能轻率助你。”言下之意甚是明了,那就是说,“你特么不告诉我秘典在哪,休想让我帮你。”

褚嵩扬沉默片刻,说道:“你要我先说出秘典下落,那是绝不可能,这是我唯一翻身筹码,怎可轻示于人?易师兄若是信得过我,咱们还有联手的必要,倘若易师兄执意要我先说出秘典下落,那这件事便就此作罢,以后也不用再提了。”

易正言道:“褚师弟别急,其实这件事对我来说也实在太过冒险,毕竟那姓岳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待师兄我好好考虑,明日给你答复,你看如何?”

褚嵩扬道:“这个悉随尊便,反正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能否出去,倒也不放在心上,倒是师兄你,这些年来处心积虑要从我口中探得秘典下落,如今既有机会,可要好好把握,莫要错过得到秘典良机。”

易正言道:“多谢褚师弟提醒,不过褚师弟也最好好好考虑一下,这虽然是我得到秘典的良机,却也是褚师弟重夺掌门之位难得的机遇,你也要好好把握才行。”

褚嵩扬道:“易师兄说得不错,这还要易师兄鼎力相助才行。”

易正言道:“那好,那为兄这就告辞了,明日再来与褚师弟详谈。”

褚嵩扬道:“好,易师兄慢走,请恕师弟不远送了。”

易正言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地牢,秦狄听他脚步声渐行渐远,接着只听轧轧石门声响,石门又被关了起来。

褚嵩扬待易正言行的远了,这才高声叫道:“小子,出来吧。”

秦狄刚想应声,忽然转念:“我此刻可不能应声现身,这两个家伙意图篡夺掌门之位,如此机密之事,怎能让外人得知,我若是即刻现身,这姓褚的定会知晓我已听到他们的图谋,那时候他定会想办法杀我灭口,虽然他武功尽失,但他若是与易正言达成约定,便会要易正言出手,以我现在武功,只怕不是那姓易的对手,我若是离开花山倒也不难,只是花山派这些妹子离不开我呀。”想到这,仍是已体肤呼吸之法呼吸,对褚嵩扬的呼喝也不应声。

褚嵩扬连叫几声,都得不到应答,心中也是微微奇怪,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能隔着这么厚的土层听到我手上锁链声响,内功修为自是不凡,我这么大声呼叫,他怎会听不到?难道他真的躲得远远的了?哼,这小子武功虽好,想不到胆子却这般小,本想借他之手为我办几件事,这么看来,却也用不着了。”

秦狄心想:“这老东西倒是有些眼光,能看出我武功不凡,只不过你想利用我,哪有那么容易?他说他要我帮他做几件事,不知他要我为他做什么事?”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秦狄用双足重重一踏地面,假装自己跳入土坑的声音,悄声说道:“这位老兄,那人走了么?”

褚嵩扬道:“那人早就走了,你这小子,刚才去哪了?我喊了你几声,你为何不应?”

秦狄道:“方才我听从老兄之言,躲到外面去了,我在外面呆了一阵,猜测时间差不多了,那人应该滚蛋了,这才敢回来。”

褚嵩扬哼了一声,说道:“你堂堂一个男子汉,胆子却这么小,怎么配做花山派弟子?”

秦狄假装恼怒,说道:“是你说我若想活命,就得离得远远的,我照你说的做了,你为何还说出这等言语?”

褚嵩扬道:“我不过是想试试你的胆量,想不到你竟然胆小如鼠,被我几句话便吓跑了,真是丢脸。”

秦狄道:“这都怪我太相信你,对了,方才来的是什么人?”

褚嵩扬道:“还会是什么人,不过是送饭的杂役弟子而已。”

秦狄心想你特么忽悠谁呢,你以为我真的吓跑了吗?假装松了口气,说道:“你这老东西,竟敢用杂役弟子吓我,早知道来的是杂役弟子,我就不会跑了。”

褚嵩扬道:“你这小子说话这般无礼,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我是你的长辈,你怎可唤我做老东西,这般没有规矩?”

秦狄撇了撇嘴,说道:“方才我不也说了么,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花山派的弟子?我还说你是别派派来的卧底呢。你休想骗得了我。”

褚嵩扬道:“你当真好没见识,不妨说给你听,我若不是被人陷害,现在已是花山派的掌门了。”

秦狄听了方才褚嵩扬与易正言的对答,隐约已猜出这褚嵩扬不是一般的人物,但他仍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屑道:“老兄,你不吹牛逼你不舒服是么?就你这样的还配做花山派掌门?咱能不吹牛逼么?”

第一百二十章 往事重现

褚嵩扬道:“你难道不信么?”秦狄道:“这个当然不信了,你若是能做得本派掌门,那为何现在本派掌门却不是你,你又怎会给人关在这里?”

褚嵩扬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是被人暗算,又废了武功,这才被关在这里。”顿了一顿又道:“小子,这其中的隐情,你想不想知道?”

秦狄道:“不想。”褚嵩扬本以为他会说“想”,“这要从十多年前”几个字刚到嘴边,硬是被秦狄逼的咽回了肚子,奇道:“你不想知道?”

秦狄道:“我为什么要知道?我向来不愿窥探他人的隐私,也对他人的秘密不感兴趣,倒是你这人怪得很,你自己的秘密为何非要说给我听?再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吹牛逼呢?”

褚嵩扬喝道:“你……”心中恼怒,恨不得爬上去把秦狄嘴巴撕碎,心想这小子说话着实不中听,好生叫人着恼,当下强忍怒气,说道:“你既然不想知道,那就算了,老夫也不与你多费口舌。”

秦狄心中自也想知道这褚嵩阳是什么来历,方才之所以说不想,不过是要逗逗褚嵩阳。他嘿嘿一乐,说道:“老兄切莫生气,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其实小弟我也对老兄来历甚是好奇,难得老兄能坦言相告,小弟洗耳恭听。”

褚嵩扬嗯了一声,似乎对秦狄回答甚是满意,说道:“这个要从十二年前说起了……”

秦狄道:“对了老兄,咱们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高姓大名呢。”

褚嵩扬道:“老夫姓褚,名嵩扬,是花山派第二十五代关门弟子。”

秦狄惊道:“你是关门弟子?关门弟子不就是掌门人的弟子么?”

褚嵩扬道:“不错。”秦狄道:“难怪你说你差点就做了掌门人,原来你是上代掌门的关门弟子。却不知你因何被人暗算,关到了此处呢?莫非是本派现任掌门……”

褚嵩扬道:“嗯,你所说不错,害我武功尽失,在此受苦之人,主谋正是当今的花山派掌门岳经纶。”

花山派掌门是一派之尊,门下弟子明里自是不敢直称其名讳,因此秦狄自入花山派以来,虽然知道掌门人姓岳,但却从未听人说起掌门人的名号,这时从褚嵩扬嘴里听到“岳经纶”三个字,心中甚是好笑,心想不愧是掌门人,这名字起的太有学问了。说道:“听老兄你这么一说,小弟我心中也知道了大概,一定是岳掌门当年觊觎掌门之位,知道你是下任掌门之选,这才暗算于你,将你关在这里,自己却做了掌门。”

褚嵩扬道:“你说的不错,不过你这小子虽然聪明伶俐,但却太也不懂规矩,以我的辈分,你总该叫我一声太师叔或者太师伯才对,怎么还是老兄老兄的乱叫,这未免太不成体统了。”

秦狄一撇嘴,心想你都混成这叼样了,还和我两个谈资论辈,哔哔这没用的,我也真是特么服了,说道:“啊哈哈,你这么一说,倒似乎有些道理,那好,太师叔,请你再说下去。”

褚嵩扬幽幽叹了口气道:“十二年前,先师收到海鲜岛岛主信函相邀,前往海鲜岛……”

秦狄插口道:“海鲜岛?”褚嵩扬道:“不错。”秦狄一听海鲜两个字,口水都流了出来,心想自从来到这大陆以来,还从未尝过这异界海鲜的滋味,他咽了口口水,问道:“这岛以海鲜为名,定是盛产海鲜了?你师父应邀而去,定是去吃海鲜盛宴了。”

褚嵩扬道:“那倒不是,先师受邀只不过是与岛主切磋武艺,倒不是为了吃海鲜。”他顿了一顿说道:“先师收到邀约之后,便携我师弟一同前往海鲜岛。谁知赴会途中,竟被一伙蒙面人围攻,这伙蒙面人武功甚是厉害,却不知是什么来路,先师与师弟与其力战,虽然最后杀了他们几人,将他们逼退,但是师弟却还是重伤而亡,先师也是身受重伤,回山后便将掌门之位传了给我,不久便即仙去。接任掌门当日……“

“刷”的一下,褚嵩阳的思绪回到了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花山百花峰,摩天大殿。

“砰、砰、砰”号炮声响,褚嵩阳身着花山掌门服饰,站在大殿当中,朗声说道:“本派前任掌门不幸遭恶人暗算偷袭,驾鹤西去,弟子褚嵩阳秉承师尊遗命,接掌花山派门户。今后还需诸位师门长辈、师兄弟妹扶持,与本人齐心协力,将本派发扬光大。”说着环顾大殿,甚是威风。

他一番话甫毕,接着丝竹声响,花山派四名内门弟子走到他面前,躬身行礼,褚嵩阳跟着还礼。一名弟子手捧一柄宝剑,说道:“掌门人,请收领掌门信物。”说着将宝剑递将上去。褚嵩阳应道:“好。”说着便要伸手接过。

忽听得殿中一人高声说道:“且慢。”

褚嵩阳一怔,抬头向声音来处望去,见说话的是立在大殿右侧一个瘦高老者,识得是三长老朱厚颜,当下一皱眉,说道:“朱师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厚颜冷哼一声,说道:“你不能接任掌门。”

褚嵩阳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说道:“朱师叔,你凭什么不许我接任掌门?这是前任掌门遗命,莫非你不遵从么?”

朱厚颜道:“前任掌门遗命,老夫自当遵从,但是花山派在武林中也算是个名门大派,掌门人的推选事关门派兴衰,虽然是前任掌门遗命,但也决不能草率定夺。掌门人的人选不仅要德才兼备,武功更要力压本门其他弟子才行,褚嵩扬,你的人品才干倒还说得过去,这个武功嘛,只怕未必能力压本门其他弟子吧。”

褚嵩阳听他这么一说,自然懂得他言语之意,说道:“照朱师叔所言,本门中还有别人德才武功胜得过我的么?”

朱厚颜道:“那是自然。”

褚嵩阳道:“朱师叔说的那人,莫非就是你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选之争

朱厚颜道:“老夫自认人品、才干、武功样样胜得过你,只是按照本派历来规矩,我身为长老,不能再做本派掌门。但是本派之中,德才兼备、武功胜过你的却不止我一人,老夫做不得掌门,未必其他人便做不得。”

褚嵩扬放眼大殿,冷声道:“倘若真如朱长老所言,本派尚有武功胜得过本人的,想要与本人争夺掌门之位的,那就请出场赐教,咱们武功上定胜负,倘若本人技不如人,败在对方手上,本人自然让出掌门之位,奉这人为掌门人,绝无反悔。”

在场诸人听他如此说,都窃窃私语起来,均想今日这掌门接任大典,似乎有人要搞事情。

朱厚颜道:“褚师侄,你能如此说,足见你还算识时务。”转身面向大殿诸人说道:“诸位听到了么,褚师侄说了,只要有人武功胜得过他的,他便甘心让出掌门之位,奉其为掌门,绝无反悔。诸位倘若哪位有心相争的,便请上场吧。”

他一言甫毕,只见人群中一人越众而出,向几大长老一拱手说道:“弟子拜见诸位长老。”

众人识得此人正是庞图鸿,朱厚颜说道:“原来是庞师侄,你是要向褚师侄挑战么?”

庞图鸿道:“朱长老误会了,弟子武功粗浅的很,怎敢与褚师弟动手过招,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在场诸人听了,均感诧异,心想你特么是不是傻,既然不是挑战,你出场得瑟个鸡毛?

朱厚颜闻言一皱眉,说道:“你既然不是向褚师侄挑战,那是……”

庞图鸿道:“弟子听了朱长老方才所言,只觉甚有道理,我心中有句话想说,还请朱长老允准。”

朱厚颜嗯了一声,说道:“庞师侄有何话,但说无妨。”

庞图鸿道:“方才朱长老言道,推举掌门事关本派前途安危,实在马虎不得,弟子只觉甚有道理,本来今日是褚师弟接任掌门,弟子也甚为褚师弟高兴,褚师弟人才武功在本派也算的上是上上之选,由他接任掌门倒也合适的很,弟子心中也是极为赞成,不过听了朱长老一番话之后,弟子心中却忽然变了想法,若是由褚师弟接任掌门,这个似乎有些不妥。”

他一番话说完,在场诸人心中都是一凛,心想这犊子是不想在花山派混了,朱长老反对褚嵩扬接任掌门也就算了,那是他虎逼,你庞图鸿难道也虎么?倘若褚嵩扬顺利接任掌门,朱厚颜毕竟身为长老,褚嵩扬自然不敢将他如何,但你庞图鸿算个毛线,难道不怕褚嵩扬找你麻烦么?

朱长老假装惊讶,问道:“哦?不知有何不妥之处?”

庞图鸿道:“依朱长老方才所言,本派掌门人选,人品武功需得有过人之处才行。褚师弟是本派中除了诸大长老之外数一数二的高手,人品也算不错,自也够资格接任掌门,不过他人品武功虽好,但在本派之中,却也不是最好的那一个,本派人品武功高过他的,总算还有那么一两位。虽然褚师弟是关门弟子,且有前任掌门遗命,但以人品武功而论,却非接任本派掌门的最佳人选。”

朱厚颜点头道:“庞师侄所言不错,果然深谙事理,只是不知你口中说的那人品武功高过褚师侄的,是本派中哪几位弟子?”

庞图鸿道:“启禀朱长老,这几位弟子的名字,请恕弟子不便当众吐露,一来怕这几人怪弟子多嘴,二来也免得他们被旁人妒忌,惹上麻烦。但是有一人的名字弟子却不得不说。”

朱厚颜道:“你既然怕被人怪罪,为何还要说出其中一人的名字?”

庞图鸿道:“只因弟子这次上来,便是要推举这人,接任本派下一任掌门。为了本派今后安危荣辱,就算弟子被他埋怨,那也顾不得了。”

他一言既出,在场诸人心中都甚是好奇,一时之间,四下里众人窃窃私语,均是在低声猜测庞图鸿口中所说之人究竟是谁。

褚嵩扬也是心中纳罕:“庞图鸿这蠢货说的那人究竟是谁?本派诸大弟子之中,难道当真有武功高的过我的么?”

“刷”!(此处“刷”为场景更换,下同)

秦狄听他说到此处,忍不住插嘴道:“太师叔,你这人未免过于狂妄了,正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花山派这么多弟子,你的武功虽高,但也未必就是最好的。”

褚嵩扬道:“你说的虽然不错,但也并不是全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句话不假,可我也决不是狂妄自大,当时花山派上下,除了诸大长老之外,确实只有我武功最好,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当然,你可以认为老夫是在吹牛。”

秦狄心想:“你这不是吹牛,只不过是在吹牛比而已。”当下也不争辩,问道:“那后来如何?”

褚嵩扬道:“后来……”

“刷!”

这时只听一人冷声说道:“庞师侄,你未免有些多事,他人谁想争夺这掌门之位,自会亲自出场挑战,何须你来亲自推荐?”

说话这人正是执法长老唐秉成,朱厚颜不等庞图鸿答话,已自说道:“唐师兄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过火,掌门人人选事关本派数百年基业,庞师侄此举乃是为本派利益着想,怎能说是多事?在场诸位哪个心中有理想的掌门人选,尽可说出来,唐师兄,令郎武功不凡,你若有心举荐,咱们也不会有任何异议,若是他有胆量与褚师侄比试一番,也说不定便能夺得掌门之位。”

唐秉成脸色一变,怒道:“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接着“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褚嵩扬见状,心下甚是奇怪:“唐长老言辞向来犀利,怎么姓朱的一句话,就说的他哑口无言?”再看其他几位平日里与自己甚是交好的长老时,只见他们脸上或是愤怒,或是懊恼,偶尔与自己目光一触,马上便看向他处,脸上露出歉意神色,心想:“这几位长老素来与我交好,可是今日我身处窘境,怎的他们一个也不为我说话,唐长老虽然说了几句,但那姓朱的几句言语,他便不敢再多说,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第一百二十二章 推举人选

“刷!”

秦狄道:“那姓朱的一提唐长老的儿子,唐长老便不敢多言,这分明就是唐长老之子落在了姓朱的手上,姓朱的以唐长老之子相要挟,唐长老这才不敢声援你,至于其他支持你的长老,想必也都被那姓朱的以某种手段相要挟,因此才不敢为你说话,不知道我说的对否?”

褚嵩扬拍掌叫道:“好小子,你果然聪明,你说的不错,当时支持我的长老,确实是被人要挟,只可惜当时老夫一时糊涂,未能及时想到,直到后来那姓……后来才想懂。”心想:“其实是姓岳的后来告诉我我才知晓,这个可不能说与这小子,免得堕了我的威望。”顿了顿又道:“想不到你小子武功不错,人也聪明的很,很好。”

秦狄道:“多谢前辈夸赞,那姓朱的推选之人,想必就是现任掌门…岳掌门了?”

“刷!”

庞图鸿道:“唐长老说的不错,弟子这么做未免有些多事,可是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那人不仅武功高强,为人也极谦和,素来不喜争名夺利,而且对同门之义看的甚重,我若不为他说话争取,他绝不会主动来争这掌门之位。本来我也不愿强人所难,非要他争夺掌门之位不可,但是掌门人选事关重大,不仅花山派数千弟子命运系于其身,更事关花山派数百年基业,掌门之位怎可随便选个人来做?因此我拼着被他怪罪、唐长老怪责,我也非说出这人名字不可。”

朱厚颜微微点头,说道:“庞师侄说得不错,本派掌门之位绝不能随随便便选个人就接任,那不是太草率了吗?”又问:“不知你推举的这人究竟是谁?”

庞图鸿道:“弟子推举之人,正是大长老亲传弟子岳经纶岳师弟!”

众人听他所推举之人是岳经纶,都不约而同向站在人群中的岳经纶瞧去有人说:“咦?“有人说“哦!“咦者大出意外,哦者恍然而悟,均想:“原来他推举的竟(果然)是岳经纶,嗯,岳经纶为人确实甚为谦和,而褚嵩扬则颇为傲慢,二人比较起来,倒是这岳经纶做掌门更为合适。”

庞图鸿向岳经纶一拱手道:“岳师弟,请恕我方才无理之罪,请你为了本派数千弟子和数百年基业,接任花山派第二十六代掌门。”

众人目光这时也都集注在岳经纶身上,岳经纶脸有难色,说道:“这个……这个由我接任掌门,未免……似乎不合规矩。”

朱厚颜道:“什么规矩不规矩?本派掌门,有能者居之,岳师侄又何必拘泥此小节?何况褚师侄已经说了,只要有谁武功胜得过他,他便让出掌门之位,奉其为本派掌门,岳师侄你武功远胜于他,自然当得这掌门,正所谓当仁不让,岳师侄你又何必推辞?就请岳师侄接任本派第二十六代掌门。”他话音甫毕,大殿上大部分人也跟着齐声说道:“恭请岳师兄接任本派第二十六代掌门。”

褚嵩扬见状,心中又惊又怒,心想你们这帮混帐是不是傻?我特么还站在这呢,你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这还特么没比试呢,胜负还未分,你们这就忙着要拥立掌门了?说得这么齐,莫非是事先排练好的了?太特么气人了。冷冷道:“诸位,我与岳师弟尚未比试,胜败还未分,你们就这么急着要拥他为掌门了?”

众人闻言,顿时静了下来,褚嵩扬向岳经纶道:“岳师弟,既然大家对你如此推崇,都要推举你做掌门,那就请岳师弟下场露一两手,也好叫大伙儿开开眼界。”

岳经纶拱手道:“褚师兄武功了得,小弟武功粗浅,怎敢与褚师兄动手过招,这个万万不可。”

朱厚颜道:“岳师侄何必谦虚?你要想接任掌门之位,这个比试终归是要比的。”

岳经纶越众而出,来到朱厚颜身前,躬身说道:“启禀朱长老,弟子才疏学浅,武功低微,实难担当这掌门大任。更何况比试之际,难免会有损伤,弟子与褚师兄份属同门,若因此伤了同门之义……总之,要我和褚师兄比武,那是万万不可,还请诸位长老同门另择贤能,掌门人之位,弟子不敢领受。”

朱厚颜怒道:“岳经纶,你怎的如此不识大体?本派上下,若论才干武功,有哪个及的上你?这掌门之位,除你之外,又有何人能做得?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本派上下数千弟子考虑,花山派今后能否发扬光大,本派弟子能否在武林中扬眉吐气,凡此种种,皆系于你一身,你怎可自己贪图一时安逸,便置本派弟子和基业于不顾?同门之义为轻,本派基业为重,难道这个道理你也不懂么?”

岳经纶甚是惶恐,连忙道:“朱长老请息怒,弟子愚昧,未能思虑周全,还请朱长老恕弟子无知之罪。”

庞图鸿道:“岳师弟,朱长老所言极是,诸位长老及同门都将希望寄托于你,你可不要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褚嵩扬在一旁越听越怒,心想:“看来这一切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了,想不到这岳经纶如此工于心计,为了夺得掌门之位,竟花了偌大心思,他们人多势众,单凭我一己之力,绝非他们敌手,本来尚有几位长老站在我这边,可他们这时却偏偏不站出来为我说话,难道他们也已背叛我了不成?如今我势单力薄,绝不能与他们力敌。为今之计,只有在比试中击败岳经纶,我才能顺利接任掌门。”当即冷冷说道:“你们废话说完了没有?岳师弟,你到底要不要做掌门,这场比试,你是比还是不比?”

岳经纶长叹一声,说道:“既承诸位长老、师兄弟推爱,将掌门之位这副重担交于弟子,倘若弟子再不答允,倒显得我太过自私,不识大体了。”

他一言既出,大殿之上大半弟子都齐声喝彩,欢声雷动。

第一百二十三章 比剑夺魁

岳经纶来到褚嵩扬面前,拱手道:“褚师兄,非是小弟有意与你争夺掌门之位,实在是诸位长老和师兄弟抬爱,非要小弟接掌不可,小弟这也是逼不得已,还请褚师兄见谅。”

褚嵩扬冷笑道:“岳师弟不必客气,掌门之位,有能者居之,你只消武功胜得过我,掌门之位我自当拱手相让。”

岳经纶道:“褚师兄,想小弟何德何能,能做得本派掌门?你我同门学艺多年,手足情重,我实不愿因争夺掌门之位与你动手,可是如今众意难却,大义当前,小弟身不由己,也只能不顾这同门之义了。”

褚嵩扬道:“方才朱长老已说了,同门之义为轻,本派基业为重,这个道理为兄自然懂得。岳师弟得诸位长老及师兄弟推崇,自是德才兼备,确为本派掌门合适人选,你又何必太过自谦?闲话少说,这就请岳师弟赐教。”

岳经纶道:“褚师兄过奖了,不过这比试倒不急于一时,比试之前,还请褚师兄与我约法三章。”

褚嵩扬一皱眉,问道:“约法三章?”岳经纶道:“不错。”褚嵩扬道:“却不知如何约法三章?”

岳经纶道:“褚师兄,你我同门多年,虽无深交,但也绝无嫌隙,今日这场比试,完全是为争夺掌门,却不是咱们之间的私怨,但比试之后,不论谁胜谁败,败者心中必会不忿,如此一来,你我必会因这场比试而生嫌隙,以至于伤了和气,所以小弟这约法三章第一条,便是比试之后,不论谁胜谁败,败者都绝不可对胜者心生怨恨之念,以致伤了同门之义,这一条褚师兄可答应么?”

褚嵩扬道:“这个你大可放心,为兄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倘若我当真败在你的手下,那是为兄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好说的了,我绝不会对你有半点怨恨之心,这一条我自然答应。”

岳经纶道:“多谢褚师兄。这第二条嘛,便是败者须得一心辅佐掌门,决不可对掌门怀有二心,更不得做出有损掌门以及本派利益之事,这一条褚师兄可答应么?”

褚嵩扬道:“这一条自也答应,你我都是花山派弟子,怎可做出有损花山派之事?倘若你真的胜得了我,做了掌门,我自心服口服,对你绝无二心。”

岳经纶道:“褚师兄果然深明大义,小弟钦佩。这第三条嘛,倒也容易的很。咱二人份属同门,此番比试,乃是为争夺掌门之位,并非因私怨互斗,为免有所损伤,比斗之际,咱们只可点到为止,一分胜败便即住手,切不可有所杀伤,这一条褚师兄意下如何?”

褚嵩扬道:“咱们虽是切磋比试,但既然动上了手,定要不得有所杀伤,那可为难的很。”

人群中这时有人叫道:“褚师兄说得不错,切磋较技难免会有损伤,倘若岳师兄你怕受伤,那这个掌门之位你还是不要争了。”那人一语说完,人群中倒有几人随声附和,这几人显然是站在褚嵩扬这边。

朱厚颜说道:“褚师侄,你这人未免太不知好歹,岳师侄武功远胜于你,他说出“点到为止、不得杀伤”这番话,那是为你着想,你难道不知道么?”向岳经纶道:“岳师侄,我看这一条便免了吧,既然他不领你的情,那么你也无需对他手下容情。”

岳经纶一皱眉,说道:“既然褚师兄对这第三条颇有异议,那这一条便不作数了。”说着来到大殿正中,向褚嵩扬一抱拳,说道:“褚师兄,请赐教。”

褚嵩扬举步来到场中,说道:“岳师弟,你是要比试拳脚,还是兵刃?”

岳经纶道:“若是比兵刃,太过凶险,为免损伤,咱们还是不比兵刃的好,不如就比拳脚好了。”

褚嵩扬道:“那也不必,素闻岳师弟剑法精绝,本门之中罕有敌手,为兄久存讨教之心,今日恰巧有此机会,你我便比试一下剑法如何?”

岳经纶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话间,已有两名弟子捧上两柄长剑,褚、岳二人伸手接过。

岳经纶手持长剑,却不出鞘,退了一步,说道:“褚师兄,小弟剑法低微,请你剑下留情。”

褚嵩扬冷冷道:“岳师弟不必客气,我尽量不伤你便是。”

岳经纶道:“得罪!”剑尖向上,右手内力一吐,“嗖”的一声,剑鞘被他内力所逼,直冲上天,接着寒光闪烁,长剑直刺褚嵩扬前心,剑至中途,忽然剑尖乱颤,化作数点寒星,将褚嵩扬前胸要害尽数笼罩在他剑尖之下。

褚嵩扬识得这招是花山剑法中的“乱花剑雨”,叫了声“好!”长剑出鞘,“当”的一响,挡开来剑,接着挺剑直刺岳经纶咽喉,岳经纶挥剑架开,斜刺一剑,褚嵩扬斜身避过,刷刷两剑,分刺岳经纶小腹、前心。

二人内功修为都是通神一重境界,刹那间摩天殿中剑气纵横,寒光耀眼,众人都被剑气逼的向后退却,登时便让出了一个方圆数丈的圈子来。

只见褚、岳二人各使所擅剑法,斗在一处。二人所使剑法虽然都是花山剑法,但相比之下却大有迥异,褚嵩扬剑法剑势雄浑,劲猛而简,岳经纶剑法轻巧变幻,多变而繁,这二人都是花山派中的一流高手,所学既博且精,剑法精妙自不必说,剑招更是层出不穷,旁观诸人见了,除了几大长老和几名武功与褚、岳相差不多的内门弟子之外,其余弟子心中都不禁暗暗赞叹,心想这两个叼人怎么就这么牛叉,把这剑法练得这么牛奔呢?看到精妙处,忍不住齐声喝彩。

再拆了二十余招,褚嵩扬忽地剑势陡变,剑路已不是直来直去,而是盘旋往复,忽弯忽曲,长剑犹如出海蛟龙,盘旋飞舞之际,竟是无迹可寻,一剑挥出,实不知这一剑刺向何处,人群中登时有人叫道:“这是游龙剑法!”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绝招对决

这路“游龙剑法”,乃花山派极为上乘的剑术,是花山派早年一位剑术高手所创。花山之上有一种花藤,名叫“游龙藤”,这游龙藤常生于危崖峭壁之上,长可数十丈,那创此剑法的高手见这花藤曲折盘旋,因而将花藤外形融入剑法之中。这套剑法每一剑剑路都曲直不定,一剑刺出,中途往往变换数个方向,实不知究竟刺向何处,练到深处,剑路变幻更是随心所欲,剑随心动,即便是用剑之人,都不知晓这一剑究竟会刺向何处。因此这路剑法一经使出,对手便极难捉摸剑路走势,自然难以抵挡,只是这路剑法变化多端,练起来甚是不易,因此花山派中极少有人练成。

褚嵩扬一施展这“游龙剑法”,数招之内便占了上风,但见他手中长剑奔腾矫夭,当真便如一条飞舞天际的游龙,在场诸人对这“游龙剑法”自是闻名已久,这时见褚嵩扬将这“游龙剑法”使得如此炉火纯青,登时采声大作。在场诸大长老心中也都暗自赞叹:“这褚嵩扬不愧是花山派关门弟子,这路剑法精奥难习,他竟能使得如此得心应手,实在是本派难得的武学奇才。”

二人越斗越紧,岳经纶虽被褚嵩扬逼的渐处下风,但他脸上却是神色自若,丝毫无慌张之色,每一招每一式都使的严谨有度,将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剑光织成一团光幕,将他紧紧护住。褚嵩扬剑势虽然凌厉,但一时却也伤不得他分毫。

又斗十余招,褚嵩扬心中渐感焦躁,心想此人确实不好对付,自己这“游龙剑法”与人对敌,极少有人能挡得过十招,但如今竟已与他斗了数十招,仍是对付不了他,如今趁他尚未扳回劣势,须当速战速决,决不可给他喘息之机。”当下长剑疾风骤雨般攻了过去。岳经纶舞剑还击,剑招丝毫不乱。

这时候二人相斗已逾百招,仍是胜负不分,虽然褚嵩扬暂处优势,但岳经纶剑招封得严密,褚嵩扬若想击败岳经纶,却也甚是不易。

蓦地“铮”的一声响,二人长剑再次交击,岳经纶借势飘退丈余,说道:“小弟曾经也练过这‘游龙剑法’,只是资质鲁钝,难以领会其精要,今日在褚师兄手上领教到这剑法威力,小弟深感荣幸,想不到褚师兄竟将这游龙剑法练的如此精深,小弟甚是佩服。”

褚嵩扬道:“师弟实在是过奖了,‘游龙剑法’虽是本派上乘剑法,但为兄资质愚钝,这剑法在为兄手上使出,只怕还发挥不出一成威力,何谈精深二字?岳师弟忽然住手,莫非是要认败服输了么?”

岳经纶道:“褚师兄,你我难得有机会切磋,小弟刚刚领教褚师兄‘游龙剑法’之威,心中钦佩不已,这‘游龙剑法’尚有许多精妙之处未能得见,小弟怎肯就此认输,虽然小弟明知不是褚兄对手,但也要竭尽全力,尽窥游龙剑法全豹不可。”说完长剑一颤,又道:“恰好小弟近日也新练了一套剑法,趁此机会也可与褚师兄印证一番,还请褚师兄指点一二。”

褚嵩扬道:“那好,请岳师弟赐教。”

岳经纶道:“好!褚师兄,看招!”身子向前一跃,“刷“的一声,刺了一剑。

这一剑刺得不快,但剑到中途,忽然微微一颤,登时一剑变两剑,两剑变四剑。在场诸人见了齐声惊呼:“这是千幻剑影!”

褚嵩扬见状,心中一惊,要知这“千幻剑影”是花山派三大绝顶剑法之一,比之“游龙剑法”的品阶还要高出好几颗星,心想这犊子竟然练了千幻剑影,而且能一剑变四剑,当真牛逼的很。见四道剑影将胸前要害尽数罩住,不知该如何格挡,只得脚步一滑,退后数尺,避过岳经纶那一剑。

他身形一稳,还未来得及出剑反击,岳经纶第二剑又刺了过来,这次仍是四道剑影,褚嵩扬心道:“我草好快。”仍是不知如何抵挡,斜刺里抢出数步,这才堪堪避过。这时他对岳经纶已丝毫不敢轻视,知道对方剑法虚实变幻,自己甚难抵挡,要想取胜,须得与之抢攻,不等身形站稳,一剑刺出,攻向岳经纶右肩。岳经纶挥剑格开,长剑仍是一变二、二变四的刺削,褚嵩扬脚下滑移,刷刷还了两剑。

这时二人优劣之势又变,岳经纶“千幻剑影”虚实难辨,褚嵩扬不知如何格挡,只得一边闪避,一边伺机抢攻,浑不如之前那般挥洒自如,这么一来,他‘游龙剑法’中许多绝招便施展不出来。

二人攻守趋避,越斗越快,一时之间,大殿之上剑影重重,寒光耀眼,剑气逼的围观众人不断向后倒退,场中的圈子越来越大。数十招过去,褚嵩扬渐处劣势,几次抢攻,都被岳经纶长剑逼回。岳经纶手上催力,招招进逼,一剑快似一剑,褚嵩扬剑法渐乱,忽听得“嗤”的一声,臂上被剑影划了一个口子,他吃了一惊,挥剑挡住岳经纶刺向自己小腹的长剑,心想:“他剑影之中竟有凝实的剑影?如此一来,更是难以对付了,再这样下去,我势必要败在他的手上,说不得只好出绝招了。”想到这,忽然猛攻几招,接着身形向后跃出三丈之遥。他微一凝神,体内真气流转,内劲源源不绝注入手中长剑之上,长剑在他内力加持之下,隐隐泛出黄色光芒。

在场诸人见了,知道他这是要出绝招,登时齐声喝彩。

朱厚颜大叫道:“岳师侄小心,他要出绝招了!”

岳经纶微一点头,手中长剑一颤,身周也是劲风鼓荡,看情形也是要出绝招。众人见他也要出绝招,更是彩声如雷,均想这二人以绝招对决,那可是精彩至极了。

只听褚嵩扬一声大喝,长剑黄光暴涨,向岳经纶猛劈出去,黄光脱离长剑,幻作一道黄色长虹,如电般射向岳经纶。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事相求

岳经纶真气运转,衣衫鼓荡,长剑一晃,已幻出四道剑影,接着四影合一,凝成一道更加清晰的剑影,眼见褚嵩扬剑气袭来,剑上劲力一吐,剑影脱剑而出,迎着褚嵩扬的剑气撞来,只听得“铿”的一声,两股剑气撞在一处,登时劲气四散,褚嵩扬剑气余劲未衰,击散岳经纶剑影之后,仍是向岳经纶刺来。

岳经纶一剑刺出,还未及收招,眼见剑气及体,百忙中身形一侧,“嗤”的一声,剑气自他右肩刺过,划出一道一寸多深的伤口。

褚嵩扬一击伤了对手,心中得意,说道:“岳师弟,我这一招如何,还请指教……噗!”

他牛逼还未吹完,忽然感觉背心处被人爱抚了一下,接着五脏巨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刷!”

秦狄问道:“太师叔,你怎会忽然受伤?难道是中人暗算么?”

褚嵩扬道:“不错,我当时虽然胜了岳经纶,但一时得意忘形,却中了别人的暗算,也是我太过大意,他们既然早有预谋,自会有更阴险的计谋,我疏于防范,终于还是栽在他们手上。”说到这叹了口气。

秦狄料想那偷袭褚嵩扬的必是易正言,说道:“不知是哪个阴险狡猾、卑鄙无耻、下贱下流、不要个大比脸之人偷袭的你?实在是太可恨了。”

褚嵩扬听他口中大骂偷袭自己之人,心中也颇为畅快,对秦狄又增了几分好感,说道:“你说的不错,偷袭我这个人的确阴险狡猾的很,你知道他是谁?”

秦狄问道:“他是谁?”

褚嵩扬道:“他就是如今花山派的执法长老,易正言!”

秦狄“啊”的一声惊呼,说道:“你说偷袭你之人是易长老?”

褚嵩扬恨恨道:“不错,就是这个卑鄙小人。他趁我刚发完绝招,气力不济之时,以鸿毛掌力在我背后偷袭,重伤于我,这才让岳经纶夺了我的掌门之位。”

秦狄道:“就算他们合谋夺取掌门,但那大殿中不可能所有人都和他们是同谋吧,他出掌偷袭于你,难道其他人便看不到么?这场比试如此不公,岳掌门即便赢了你,做了掌门,又怎会服众?”

褚嵩扬道:“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虽然是易正言出掌偷袭的我,但是这其中隐情却只有他与他的同谋,还有我知道,其他人却是毫不知情。”

秦狄心想:“其他人难道都是****么?连他出掌偷袭都看不到么?”问道:“这个我可不大懂了,明明是他出掌偷袭,其他人在旁怎能不知?”

褚嵩扬道:“只因他伤我所用的功夫,是鸿毛掌力。”

秦狄问道:“鸿毛掌力?”

褚嵩扬道:“不错,鸿毛掌力是本门一门极深的功夫,练到深处,可以鸿毛之力,开山裂石,以这掌力出掌之时,劲力轻如鸿毛,无声无息,但掌力一着物,便即生出极强威力,本派之中,唯有易正言这个卑鄙小人擅用此功,原本以我武功,即便是气力不济之时,寻常人也难以在我背后偷袭,若不是他掌力无声无息,又怎会得逞?”

秦狄道:“就算他掌力无声无息,出掌之际总会有人看得到吧?”

褚嵩扬道:“这鸿毛掌力练到极处,臂不举,手不抬,便可轻易送出掌力,即便他未将这掌力练到登峰造极之境,却也只需将手掌藏在衣袖中发劲,便可伤人,旁人不加注意,怎会知情?”

秦狄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易长老不仅武功高强,这个心机……倒深的很。对了,那后来又怎样?”

褚嵩扬道:“后来,岳经纶如愿做了掌门,其他与他一同合谋之人,个个都做了长老,而老夫,却被他们关在这潮湿阴暗的地牢之中。岳经纶怕我逃出,更是要易正言废了我的武功,嘿嘿,别看他们表面上道貌岸然,一身正气,但他们所作所为,就算是魔教的那些邪魔外道,只怕都做不出来。”

秦狄倒吸口冷气,心想:“他说岳经纶做了掌门,其他合谋害他之人都做了长老,难道苏长老他竟也参与了此事?苏长老对我这般好,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想到这,身上不禁感到一丝凉意。又问:“岳掌门既然已得了掌门,大不了将你逐出花山派也就是了,又何必非要将你关在这里,这未免太不应该了。”

褚嵩扬道:“哈哈,你小子有时候聪明的很,有时候却糊涂得紧,他们做出这样的事,哪里敢叫别人知晓?又怎敢将我放离花山?”

秦狄奇道:“既然他们怕你说出去,那该当杀你灭口才干脆,又何必要留你一命?”

褚嵩扬道:“这个嘛,嘿嘿,那我就不知道了,想来是怕杀了我之后,他们心中难安,也或许是顾及同门之情吧。”

秦狄道:“原来如此。”心想:“啊呸!你个老匹夫,你蒙谁呢,你以为我真是二逼么?你们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他们不杀你,自然是为了古武秘典。你这老匹夫竟然还想瞒我。”

二人沉默片刻,褚嵩扬道:“小子,我看你武功不错,人也算精明,你可不可以帮我做件事?”

秦狄道:“你说帮你做事?做什么事啊?我靠,你不会是要我帮你越狱吧?”

褚嵩扬道:“你不必害怕,老夫如今武功尽失,就算逃得这里,又有何用?更何况我若是逃了出去,也会被他们灭口,逃出去就是找死,老夫可不会那么蠢。”

秦狄问道:“太师叔说的有理,既然你不是要我帮你逃走,那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褚嵩扬道:“老夫虽在本门之中势单力薄,并无太多朋友,但在江湖上总算也有一两个好友,这么多年不见,老夫心中着实想念,只可惜身处此处,无法与之想见。”

秦狄道:“太师叔是要我请他们来找你?这个恐怕不行吧,你关在此处,这里想必戒备森严,就算你朋友武功高强,恐怕也难以到此。”

褚嵩扬道:“你误会了,这里机关满布,戒备森严,我怎会叫我好友为我舍身犯险,我要你帮我的忙非常简单,只要你帮我带个口信给他们。”

第一百二十六章 黄金之诱

秦狄说道:“口信?捎什么口信?”褚嵩扬说道:“自从老夫被暗算之后,岳经纶便传出消息,说我争夺掌门失败之后,便已归隐山林,不再踏入江湖,我那些至交好友只怕会信以为真,你只需将我所说真相说与我那些好友知晓即可。”

秦狄说道:“你的那些好友如此讲义气,他们知道你被人暗算,关在这里,一定要来舍身相救,你这么做那不是要他们身陷险境么?”

褚嵩扬说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的那些好友虽然重情重义,但你只需转告他们,此地危险重重,老夫绝不允许他们前来相救,他们自然会听老夫的话,不会冒险前来的。”

秦狄心想:“我靠,你这些朋友还真特么重情重义,你说不允许他们来,他们就不来?不过你这帮朋友未必就那么讲义气,如今你已身陷地牢,武功尽失,而且此地戒备森严,哪里会有那么重情重义之人前来搭救。”忽然想道:“啊呀,这老东西有阴谋,方才这老东西与易正言合谋要篡夺掌门之位。他要我捎口信给他这些老友,必定是要他们前来相助,我与这姓褚的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可当今岳掌门却是岳蒙珑的爹,搞不好还是我未来岳父,我怎可帮着外人篡他的位?”说道:“原来是这样,你那帮朋友倒真讲义气的很。不过太师叔你倒是真相信我,你要我为你传信,难道就不怕我在掌门或者其他长老的面前揭发你吗?”

褚嵩扬道:“揭发我?哈哈哈。揭发我又怎样,难道他们还会杀了我?他们如果想杀我,十几年前便动手了。倒是你可就未必了,倘若你敢到他们面前揭发我,只怕你性命难保。你知道了他们的丑事?他们难道还会容你活在世上?”

秦狄倒吸了口了冷气,心道:“我靠,这老东西说的不错,我若是到掌门或者其他长老那揭发了他,只怕即刻就会被一掌毙了,他早就料准我不敢去揭发他,因此才要我给他送信。哼哼,哥们虽然不愿在这里多呆,但也绝不会为你这老东西送信,想要利用我,可没那么容易。虽然岳经纶和这些个长老也不是好东西,但瞧在岳蒙珑面上,这件事我也绝不能答应。”想到这里说道:“哈哈,我是和太师叔开玩笑,我与你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总算有缘,而且聊得如此的投机,我又怎会去向他们揭发你?只不过这个忙,我只怕帮不了你,弟子现在是戴罪之身,在此面壁思过,不得出门口一步,我又如何将口信带给你那些好友?如果你非要我带口信不可,那就只能等到我面壁期满了。”

褚嵩扬道:“那可不成,我要你明日便去帮我传讯。”

秦狄心道:“卧槽雷?你这是蹬鼻子上脸了是不?”说道:“太师叔,你这是求我还是命令我呢?”

褚嵩扬说道:“是求你也好,是命令你也好,总之,你明日便去为我传讯,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为我办成此事,老夫绝不会亏待你的。”

秦狄问道:“不知太师叔要给我什么好处?”

褚嵩扬说道:“你只需将口信传到,便可得到五百两黄金的酬谢。你看如何?”

秦狄道:“哈哈,五百两黄金的酬谢?那未免有些……”猛地住了口,心想:“我靠,他说的是五百两黄金?一两黄金能换得十两银子,五百两黄金,那得是多少银子?我作为内门弟子,一个月的月俸才有五十两,给他传个口讯就能拿到五百两黄金,我这是要成为土豪了吗?”他自从穿越至此,便与陆修远以及师妹剑乐舞在村中居住,过的生活自然极为简朴,从未过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如今褚嵩扬只需他传个口讯便可给他五百两黄金,他又怎会不心动?

秦狄定了定神,问道:“五百两黄金,你不会是蒙我吧?你现在身陷地牢,我帮你将口信带给你那帮朋友,这黄金又有谁来给我呢?”

褚嵩扬说道:“你这小子,方才还不想为我传信,一听到有金子,马上就换了嘴脸。这个你放心,你只需要说是老夫所言,他们自会将金子给你。”

秦狄道:“我靠,这些人是你的老友还是你的老狗啊,你说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褚嵩扬道:“老夫向来一言九鼎,我的朋友自也不是不守信用之人。”

秦狄道:“就算我信你,给你传信,但倘若你那帮老友不信我,那可怎么办?你总得给我个信物才行啊。”

褚嵩扬道:“你小子想的倒是周到,我倒把这一节给忘记了,这样吧,你见了他们,只要说一句‘你还记得大庭湖畔的夏大雨吗?‘他们便知你非假了。”

秦狄“噗”的一声,差点没喷出来,心想这暗号够奇葩。

褚嵩扬道:“小子,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到底答不答应为我传讯?”

秦狄闻言,一时却也不好决定,心道:“我到底要不要给他传信呢,倘若我给他传信,他因此得了强援,篡夺了掌门之位,那我不是太对不起岳蒙珑了?可是那五百两金子也确实太诱人了,我就算做十年内门弟子只怕也赚不到那么多啊,一面是利,一面是义,我究竟要见利忘义,还是舍利取义?靠了,岳蒙珑不过和我见了几面而已,为了她,我犯不着放着金子不赚,更何况他和那个元天骄青梅竹马,感情自然深的很,虽然我比那元天骄帅多了,但毕竟在一起时日太短,再说了我还有个亲亲小师妹呢……啊哈,我有办法了,我先把金子弄到手,然后马上回山通知岳蒙珑褚嵩扬的阴谋,这样做总不算是见利忘义了吧,至于褚嵩扬嘛,他不过是要我传讯,却没要我为他保密,这样也不算我失信,然后我远走高飞,花山派的是是非非便再与我无半点瓜葛,到时候和师妹找一个繁华的大都市定居,每天在被窝里……哈哈,一想起来我就激动。至于师父嘛,就给他十两银子让他在乡下隐居倒也不错,谁叫他对我那么抠门?哈哈!”想到这,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再中毒计

褚嵩扬不耐烦道:“你小子在想什么呢,笑的如此猥琐?你到底想好没有?”

秦狄被他一句话惊得从美梦中醒来,说道:“看在你我相识一场,还这么有缘,这点小事我自然答应你,只是外面把守如此严密,我若想脱身,只怕没那么容易。”

褚嵩扬道:“这个倒简单的很,有谁敢阻拦你,你一刀杀了便是。”

秦狄道:“我靠,你说的倒是简单,这里到处都是巡视弟子,而且武功高强,我这点微末功夫,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褚嵩扬道:“这个就需你自己想办法了,老夫也无法相助,嘿嘿,小子,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想出法子的,毕竟那五百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

秦狄道:“既然如此,弟子这就去想办法,告辞了。”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褚嵩扬道:“且慢,你这小子真是莽撞?我还没告诉你要去找谁,你怎么就要走?”

秦狄一拍脑袋,说道:“弟子急于为太师叔办事,倒把正事给忘了。不知太师叔要我传讯的都是些什么鸟人?”

褚嵩扬道:“这几人都是北野几个有名的门派掌门,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秦狄道:“他们响不响当当和我有毛关系?你就说他们住在何处,都叫什么名字就行。”

褚嵩扬道:“这样吧,为免你太过劳顿,你只需传信给北野金银山金银山庄庄主金元保即可,余下的人,便由他一一告知好了。”

秦狄心道:“我靠,金银山庄庄主金元保?这家伙是个大土豪啊,单凭他这个名号,那五百两黄金就不会抵赖。”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这就为太师叔你去办。”褚嵩扬当即将前往金银山庄的路径详细说了,秦狄一一记下,这才与褚嵩扬告别。

他从坑洞中爬出,将挖出来的泥土填回坑洞,又将原本铺在地上的土砖铺好,接着将木床移回原位,坐在床上想:“我在这里面壁思过,一来寂寞无聊,二来也无毒物练功,此地确实不宜久留,若是为这老东西传信,不仅有黄金赚,还可闯荡一下江湖,路上寻些毒物练功,倒也不错。只是这里如此戒备,我该如何想个办法溜走呢?”

他坐在床上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万全之策,正自思索,只听得门边传来食盒落地声响,却是送饭弟子送饭来了。

秦狄站起身来,开门取了食盒,拿到屋中板桌上,打开来看,只见里面一碗白饭,一碟青菜,一只鸡腿,还有一壶酒,心中一乐:“看来在这面壁也是不错,不仅有饭有肉还有酒喝。”

他拿起酒壶咕嘟嘟喝了一大口,又将鸡腿拿起来咬了一口,边吃边想:“这里白天戒备森严,想来晚上会松懈些,我不如便在夜里偷偷溜出去,更是稳妥。”正要再喝一口酒,忽然肚中一阵绞痛,接着绞痛化作一丝丝热气,归入小腹经脉之中。

秦狄暗叫:“我靠,这酒里有毒!真是太好了!看这情形,这毒还蛮牛逼,对我内功修为倒也有些补益,哈哈,只是不知这毒是谁下的,莫非还是庞斌他们?嗯不错,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美人计不行便用毒计。哈哈,可惜他们又失算了,本座不仅不怕毒物,还喜欢的要命呢,只不过他这个毒似乎不算厉害。”

一转念间,心中已有计较:“我何不来一招顺水推舟?他们既然下毒给我,必会在附近偷听我这里的动静,一会儿我假装中毒身亡,他们必不会将我留在此处,只要他们把我扔到别处,我就可趁机溜掉了,这招就叫做将计就计,哈哈,我果然智计百出,智慧过人,智勇双全,智那个……我靠,这三个词就够用了,佩服,佩服。”当即将一壶酒全干了,然后大叫道:“哎呀,这酒里莫非有毒?”大叫一声,倒在床上,运起体肤呼吸的法门,假装中毒身亡。

过不多时,门外便传来脚步声响,脚步声到了门口便即止住,只听一人问道:“秦师弟,你在吗?”秦狄闭口不答,那人连问数声,不见秦狄应答,便推门走了进来。

秦狄闭住眼睛,一动不动,那人来到他身前,伸手在他口鼻上试了试呼吸,“嗯”了一声,向门外低声叫道:“成了。”

只听得脚步声响,又有人走了进来,问道:“这小子中毒身亡了?”

先一人道:“不错,我试了他呼吸,已经没气了。”后一人道:“那就好,庞师兄那里总算能交代过去了,哈哈。”

秦狄闻言,心想:“果然又是这姓庞的混账王八蛋。好小子,有机会我绝不饶你。”

只听先一人道:“你小声点,不怕被别人听到吗?快关门。”后一人应了,连忙关门。

先一人拿起秦狄喝完的酒壶,说道:“这小子也当真该死,庞师兄这三花散这么厉害,掺在酒中,就算是喝上一口,也难以活命,他竟然把一壶酒都喝下去了。”

后一人道:“他倒是嘴贪得很,这三花散可是本门秘制的毒药,据说是三种毒花秘制而成,甚是厉害,那可是药房禁药,庞师兄又从何处得来?”

先一人道:“这一点你还不懂么?庞师兄怎么说也是三长老的嫡孙,这点禁药对他来说算的什么啊。”

后一人道:“这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招惹庞师兄,真是不想混了。”

先一人道:“这小子武功还算不错,只可惜太过张扬了,据说他还在较武大会之时打败了庞师兄,做了内门弟子,他如此张狂,庞师兄岂会饶过他?为此丢了性命,实在不值。”

后一人道:“庞师兄这么做未免有些卑鄙了,他要想报仇,就应该好好练功,亲手打败这小子才对,这暗中下毒算什么本事?”

先一人道:“你小声点,你方才那番话若是传到庞师兄的耳朵里,你还有好果子吃吗?咱们拿人好处,替人消灾,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被弃荒野

后一人道:“我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咱们在这屋里说话,又有谁会听到?不过话说回来,他说只要我们为他办成此事,他就保举咱们晋升内门弟子,不知道他说话算不算数?”

先一人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其实我倒不关心是否能晋升内门弟子,只要他能把答应给我们的那一百两银子给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后一人道:“瞧你那点出息,一百两银子算多么?庞师兄还会少了你的么?对了,你拿到银子后,是不是还要拿这银子讨好那个……”

先一人抢着说道:“你小子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再胡说,看我不打歪你这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废话少说,先把这小子抬走再说。”

后一人道:“你着什么急?这青天白日的,咱们两个将他抬了出去,若是被人见到了,那不是露馅了吗?怎么也要等天色黑了再说。”

先一人道:“哎呀师弟,还好有你提醒,说实话,我是怕的有点懵了,你想,这小子可是内门弟子,倘若日后本门追究此事,查到咱们头上,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后一人道:“你放心吧,宗门那里自有庞师兄顶着,到时候宗门问起这小子,咱们就说他不好好面壁思过,逃下山去了,最多问咱们个看守不严之过,至于这小子,按照门规,私自逃离思过堂的弟子自动在花山派除名,宗门怎会再追究这小子的下落?”

先一人道:“师弟说的也有道理,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放心多了。那好,咱们先不管他,等到天色黑了,咱们再来处理这小子。”

二人说完,起身离开木屋。秦狄待二人走远,这才坐起身来,心想:“我靠,这两个山炮果然是奉庞斌那小子之命来暗算于我,庞斌啊庞斌,你三番五次暗算于我,这笔帐早晚和你算个清楚。待我重返花山之日……我靠不对,方才那两个小子说倘若私自逃离思过堂,便自动在花山派除名,我若是下山为褚嵩扬送信,那岂不就……嘿,这花山派有什么了不起,连江湖十大门派都算不上,除名便除名,嗯江湖之大,何处无我容身之所?以我的资质和修为,十大门派都要争着收做弟子呢。哼哼,等我赚完这五百两黄金,再回来给岳蒙珑送个信,顺便再把花山派这些混帐收拾一下,然后本座就溜之大吉,尽享人间富贵了,哈哈哈。”想到这,心中再无顾虑,倒在床上,屏气凝息,自去练功去了。

不久天色已黑,秦狄料想那二人即将复至,便又按原姿势倒在床上。过不多时,只听得脚步声响,那二人又来到木屋,先一人道:“师弟,咱们手脚利落点,可别被人发现了。”后一人道:“师兄放心,师弟我的身手,你还信不过么?”接着秦狄便觉有人搬动他身子,然后另一人则将一只麻袋从他脚上一直套到头顶,在袋口打了个结。后一人道:“好了,咱们这就走。”

二人抬着秦狄离开木屋,向峰顶行去。秦狄虽在麻袋之中,却也知这二人是向山上行去,心道:“他们是要将我弃之野外么?他们向山上而行,不会是要把我扔下悬崖吧?我靠,若是那样,我虽然未被毒死,却是被摔死了,那可不行。倘若他们真要将我扔下悬崖,我可要在他们动手之前,先行动手。”缓缓伸手握住了腰间开天刀。

又行一阵,忽听前方有人喝道:“什么人?”却是夜里守卫的弟子。

抬着秦狄那二人吓了一跳,先一人道:张师弟,别声张,是我,罗人才啊。”

那守卫弟子张师弟道:“咦?是罗师兄和费师兄?你二人三更半夜到这里做什么?”罗人才道:“这个嘛……”他心中发虚,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答。

那姓费的弟子道:“啊哈哈,没什么,我二人奉命办点事,张师弟,今夜轮值吗?”

那张师弟嗯了一声,忽然奇道:“你们搬着个麻袋做什么?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罗人才道:“这个……这里不是东西。”秦狄暗骂:“你大爷的,你特么才不是东西。”

那姓费的弟子道:“啊没什么,这里只是装着一些衣物。”

那姓张的弟子不信,说道:“二位师兄,你们最好不要瞒我,这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若是再不实言以告,小弟我可就要叫人了。”

罗人才道:“张师弟,万万不可,这里是……”

那姓费的弟子抢着说道:“张师弟,其实我二人是奉堂主之命,办一件要紧事,只是堂主吩咐,此事甚为机密,决不可向外人透露,否则的话,咱二人必受严惩,因此绝不能据实相告,倘若张师弟不信,非要拦阻查看,倒也无妨,只是若因此坏了堂主的事,大不了张师弟与我等一起受罚,也就是了。”

那张师弟听他这么一说,登时怂了,忙道:“费师兄误会了,其实小弟也不过是依规行事,既然这件事是堂主吩咐了的,小弟怎敢拦阻查看,小弟不耽误二位,二位请便。”

那姓费的弟子嗯了一声,二人抬着秦狄,又往上行。

这一路再未遇到旁人拦阻,过了大半个时辰,二人已累的气喘吁吁,罗人才道:“费师弟,不如就扔在此地好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那费姓弟子道:“罗师兄,扔在这里可不行,若是被人发现了,可就糟了,咱们再走一会儿,一会儿到了崖边,将他扔了下去,才算是大功告成。”

秦狄心想:“我靠,这两个****真要把我扔到悬崖下去?”

便在此时,忽听得远处传来几声狼哞,罗人才道:“费师弟,咱们还是不要再往前走了,若是遇到什么野兽,咱们银子没拿到,却把命也搭上了,那多不值?我看不如就扔到这里算了,这附近野兽极多,吃也将他吃干净了。”

那姓费的弟子点头道:“罗师兄说得不错,这一节我却给忘记了,那好吧,咱们就将他扔在这算了。”接着只听得噗通一声,二人将秦狄扔在地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遇强敌

那姓费的弟子伸手去解麻袋,罗人才道:“费师弟,你还解这麻袋做什么?”

那姓费的弟子说道:“罗师兄,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若是不将这麻袋解开,如何让野兽来吃这小子?”

罗人才道:“不错,说的有理。”二人解开袋口,把秦狄从麻袋中拖了出来,都长出了一口气。罗人才道:“好了,咱们这就走吧。”姓费的弟子点了点头,二人转身沿原路返回。

秦狄听得二人走远,这才站起身来,借着朦胧的月光,只见自己身处一座山坡之上,身周尽是山石草木,山风吹来,颇有寒意。他在一块山石上坐下,心想:“这下不费吹灰之力,便脱身思过堂,说来还要感谢那两个二货,哈哈,不过这两个二货为了点银子就来暗算于我,这笔帐也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眼下赚金子要紧,我先在这山上找个地方睡觉,明日下山赚金子。”他主意已定,当即寻了一株大树跃上,找了个大枝杈靠住,闭目休息。

次晨醒来,在一处山泉中喝了个饱儿,又胡乱吃了些野果,当即觅路下山。

不久到得山下,沿路来到花山城,他生怕被熟人认出,便在一处衣店买了一套新衣换上,又买了一个斗笠罩在头上,压低帽檐,以遮面目。然后到集市上买了一辆马车,又备了些清水食物,一切妥当之后,便驾车沿路向北野进发。

那北野地处定武神州北部,系定武神州五大地域之一。定武神州按方位共分五大地域,为东土、西域、南荒、北野、中州。花山城地处芦州境内,几近中州与西域分界之处,芦州为中州所辖,与北野十六州之一的湖州相邻,因此花山城与北野倒也相距不远。

秦狄依褚嵩扬所指路径,自行驾车向东北方向而行,当晚便在一处小镇寻了客店投宿,次日又行。如此行了数日,已近芦州与湖州边界,料想再需两日,便能入湖州境内了。

这日中午,秦狄来到一座大镇,镇上人烟稠密,店铺林立,甚是热闹。他在镇上一打听,得知此镇名叫金德镇,过了这金德镇,再行十余里,便是北野境内,秦狄眼见即将到得北野,心中甚是高兴,想到传完口讯之后便会得到五百两黄金,心中更是畅快。

他将马车在一家酒楼外停住,酒楼伙计见状,连忙迎了上来,将秦狄请入酒楼,马车也被拉到院中,自有伙计喂马匹草料。

秦狄来到楼上,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了,点了四个小菜,一壶美酒,吃喝起来。

刚喝了几杯酒,忽听得楼梯声响,走上数人。秦狄闻声回头一看,只见当先一人中等身材,甚是瘦削,神情倨傲,他身后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满脸肥肉,再后面则跟着一个身形矮小,瘦骨嶙峋的老者。秦狄一见这三人,心底一冷,心想:“我靠,怎么在这里遇见这三个鸟人。”急忙背转了脸,不敢瞧那三人。

原来那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围攻苏星罗,意欲夺取《长生宝卷》的松山高手余禁、蔺瑟、鹤群。三人上的楼来,径向秦狄座位方向而来,秦狄心下暗暗叫苦,心说我靠,这三个鸟人直奔我来,难道他们认出我了不成?他放下酒杯,右手暗自握住腰间开天刀,心想若是他们认出我了,说不得,只好和他们斗上一场了。

三人到了他的身边,在他座位后边一张桌旁坐了下来。好在秦狄所坐位置背对楼梯,三人虽然坐在他身旁,却见不到他的面目。

只听蔺瑟叫道:“小二儿,给我来几壶好酒,几碟好菜,再来十斤牛肉。”酒楼伙计应声,自去准备去了。

秦狄见这三人只是凑巧坐在自己身旁,并非认出自己,心下稍安,他心中虽慌,但吃饭喝酒却是一如往常,生怕自己有何异样,被三人发觉。

过不多时,店伴已将酒菜送到三人桌上,三人斟满美酒,吃喝起来。

三人吃了一会儿,蔺瑟道:“余师兄,咱们这次未能擒到那老儿,那东西也未得手,回到本门,掌门人定要怪责,这可如何是好?”

余禁道:“这件事咱们未能办妥,掌门人既要见责,咱们又有何话说?这次咱们计划周详,本来可以一举擒下那老儿,可谁知合我等三人之力,仍是叫他逃了,看来咱们还是小瞧他了。”

秦狄闻言,心想:“他们口中所说的,自是苏星罗了,看来他们祖孙二人毕竟未被他们擒住。”一想起苏雨嫣的绝美容颜,不由得心中一热。

鹤群道:“那老东西不仅武功高强,人也狡猾的很,咱们这一个多月以来,派了那么多人手在那附近四处搜查,仍是搜不到他的行踪,不知他躲到了什么地方。”

蔺瑟道:“他既知咱们四处寻他,他哪里还敢露面?多半是藏在深山之中不敢出来,亦或者逃回西域了。”

鹤群道:“以咱们三人之力,就算擒不住那老儿,将他困住却也不难,只要其他弟子能将那小妞擒住,那老儿还不束手就擒?谁知不知哪里冒出个臭小子来,若不是他在中间捣乱,咱们早就得手了。”

蔺瑟道:“师弟说得不错,这个小子甚是可恶,不过他剑法倒是不错,与那小妞联手,连霍师弟都伤在他的手下。”

鹤群道:“这小子如此可恶,若是下次叫我撞见这小子,非好好教训他一下不可。”

秦狄心道:“这老小子真能吹牛逼,花谷之中那次较量,难道还没被我教训够么?还等什么下次?我现在就坐在你身边喝酒,有种你来教训我啊。”又想:“他们既在此处,我还是快些离开这里为好,一个鹤群已经很难对付了,再加上这两个鸟人,我哪里是他们对手?若是再不想办法脱身,叫他们认出了我,那可没什么好果子吃。”一边喝酒,一边筹划脱身之策。

第一百三十章 擒人为质

余禁道:“鹤师兄说的不错,这小子搞砸了咱们的大事,自不能就这么算了,下次再遇到他,非要叫他吃些苦头不可。不过如今咱们已经打草惊蛇,苏星罗既已有了防备,咱们再想找他、擒他,那可难得很了。”

便在此时,忽听得楼梯声响,又走上一个人来,秦狄背对楼梯,也不敢回头去看。只听那人拣了个桌子坐了,唤小二道:“小二儿,给我上一壶上好的碧月(定武神州有名的茶叶),再来两个小菜。”声音婉转动听,竟是一名少女。

秦狄听这声音甚是耳熟,侧身偷眼观瞧,只见那人是个少女,身穿淡黄衫子,俏脸生晕,美艳如花,妙目流盼之际,神采飞扬。落座之处,正是松山派三人之旁的座位。

秦狄这一瞧,登时吸了口冷气,心想:“我靠,不会吧,大姐,你来的可真是时候,你早不来晚不来,非要这时候来,人家正愁没地方寻你呢,你却自己送上门了,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苏雨嫣,这时余禁等人也都循声望了过去,三人先是一愣,接着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苏雨嫣见了三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显是未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三人,她心中虽惊,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蔺瑟道:“哈哈,两位师兄,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向苏雨嫣道:“小姑娘,你爷爷呢?”

苏雨嫣假装惊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认得你们么?”

蔺瑟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记心倒差得很,咱们一个多月以前,曾在贵处见过,你不记得了么?”

苏雨嫣假装思索片刻,这才说道:“啊,我想起来了,你们是松山派的……强盗!”

三人闻言,脸色一变,鹤群道:“你这小姑娘竟然口出不逊,我松山派乃是名门正派,又不是绿林黑道,我们怎么就是强盗了?”

苏雨嫣道:“名门正派也好,绿林黑道也好,总之抢人家的东西,就是强盗,你松山派是名门正派又怎么样,难道你们有胆子抢,却没有胆子认么?”

鹤群怒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妖女……”蔺瑟道:“鹤师兄息怒,你又何必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妞生气。”向苏雨嫣道:“苏姑娘,怎的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爷爷呢?”

苏雨嫣道:“我爷爷是我爷爷,又不是你爷爷,他在哪里与你有什么关系?亏你还是松山派的高手,你爷爷你爷爷的乱叫,真是没有礼数。”

蔺瑟被她一顿数落,心中恼怒,喝道:“你……”余禁道:“蔺师弟息怒,你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问苏雨嫣道:“苏姑娘,我这位师弟说话鲁莽,失了礼数,还请恕罪。不知苏长老现在何处?姑娘能否赐告?”

苏雨嫣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这几句话倒还像句人话。看在你这么有礼数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我爷爷正与丁爷爷、张三叔、杨叔叔、欧阳伯伯他们一齐向这边赶来,他要我先来这里点菜,他们随后就到。”

余禁三人闻言,心中一惊,知她口中所说的什么丁爷爷、张三叔、杨叔叔等人,都是魔隐教的高手,心想对方既来这么多人,自己这边只有三人,哪里是他们对手,不禁相顾骇然。

三人中余禁心思最为缜密,惊诧之下,心中不禁起疑,略一转念,说道:“原来苏长老现下与这么多好朋友在一起,那好的很了。”站起身来,来到苏雨嫣面前道:“趁苏老兄还没到,咱们这就走吧。”

秦狄暗道:“这个姓余的倒也不二,知道苏星罗他们人多,自己不是对手,便想要把苏雨嫣擒到手中相要挟,果然卑鄙。”

苏雨嫣故作惊奇,问道:“咱们走?到哪里去?”

余禁道:“我请姑娘到松山盘桓数日,看看风景。”

苏雨嫣点头道:“多谢你一番好意了,松山为中州九大名山之一,风景确实是不错的,只不过山虽是好山,住在山上的人只怕就不是什么好人了。”

她这一番言语自是骂松山派的人不是好人了,余禁等人焉能听不出来,余禁冷哼一声,说道:“我们不是好人,你们魔教的人又是什么好人了?你少啰嗦,若是肯乖乖和我走,看在苏星罗的份上,我自会对你礼让三分,但若不然,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雨嫣俏脸一板,说道:“我若不和你走,你难道还要动手不成?哼哼,亏你松山派还自称名门正派,你一个江湖一流高手,却来为难一个武功低微的小姑娘,这传到江湖上去,只怕会笑掉了武林同道的大牙。”

余禁一怔,心想:“这小妞说的倒也不无道理,我堂堂松山九杰之一,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如此欺负一个小姑娘,传将出去,确实有损声望。”但转念又想:“此次奉掌门之命,前来抢夺长生宝卷,若是空手而回,如何向掌门交代?这小姑娘是苏星罗的孙女,是能否夺得长生宝卷的关键,此次若不将她擒来,今后再想逼苏星罗交出宝卷,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为了长生宝卷,我这点名声却也顾不得了。”说道:“你别啰嗦,乖乖跟我走吧。”说着上前,伸手便要抓苏雨嫣手腕。

苏雨嫣手腕一翻,接着寒光一闪,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刀,短刀顺势出手,向余禁手腕疾斩。

余禁没料到她出刀如此迅捷,心中也是一惊,连忙变招,去抓苏雨嫣短刀,苏雨嫣不等刀招用老,双足一弹,人已弹离板凳,向窗户倒射过去。

便在这时,忽然寒光一闪,一柄单刀从她身侧劈了过来,苏雨嫣身在半空,无法闪躲,只得挥刀格挡,只听得“当”的一声,双刀相击,苏雨嫣手腕一麻,短刀险些脱手。

原来余禁出手之时,蔺瑟与鹤群也已暗中戒备,以防苏雨嫣逃走,待见到苏雨嫣想要夺窗而逃,鹤群便纵身而上,挥刀阻击。

蔺瑟这时也已飞身上前,趁苏雨嫣格挡鹤群单刀之际,伸手在苏雨嫣肩头按落,喝道:“下来吧!”

苏雨嫣只觉身子一沉,“扑通”一声,摔落在地,鹤群踏步上前,用单刀指住苏雨嫣咽喉,喝道:“小妞,还不束手就擒?”

第一百三十一章 装逼挑衅

苏雨嫣“哼”了一声,也不理面前单刀,径自站起身来,说道:“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可神气的,真不知道害臊。这要传到江湖上去,哼哼,不被别人耻笑才怪。”

鹤群道:“你少在这里废话,江湖上哪个不识趣的若敢笑我们,我不打掉他大牙才怪。”

“哈哈哈哈哈哈哈!”鹤群话音刚落,便听一阵大笑声传来,鹤群一皱眉,心想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余禁、蔺瑟与苏雨嫣也都一怔,齐向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一名少年背对众人,正自哈哈大笑,鹤群喝道:“哪里来的小子?你在这里笑什么?”

那大笑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秦狄,他停住笑声,说道:“你这人倒是很好管闲事,我自笑我的,关你鸟事?”

鹤群怒道:“好小子,你倒嚣张的很。”说着便要上前动手。

余禁连忙拦住鹤群,说道:“鹤师兄息怒,咱们还有要事,不必和这小子一般见识。”他既擒住苏雨嫣,便想快些离去,以免遇到苏星罗等人,多生枝节,毕竟苏星罗人多势众,自己这边绝不是其敌手,待将苏雨嫣带回松山,那时自己占尽地利人和,苏星罗要想带回苏雨嫣,便非要用长生宝卷交换不可。因此他明知秦狄是有意挑衅,却也不予理会,更劝鹤群不可与秦狄纠缠。

余禁向来足智多谋,心思缜密,鹤群虽然是他师兄,却也对他言听计从,听他不许自己和秦狄纠缠,心中虽然不愿,但嘴上也不好反驳,只好强忍怒气,“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余禁向苏雨嫣道:“苏姑娘,请吧。”

苏雨嫣虽然心中不愿,但既为人所擒,却也身不由己,“哼”了一声,举步便走。

这时只听秦狄又道:“唉,江湖传闻,松山派是武林中的名门大派,门下弟子个个武功高强,侠肝义胆,行事更是光明磊落,恩怨分明,都是顶呱呱的英雄好汉。我本以为这传闻是真的,只可惜今日一见,唉,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这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想不到松山派门下都是些卑鄙无耻、龌龊下流之辈,真是污了名门正派这几个字,可惜,可惜啊。”

他说这话时,仍是背转着身子。余禁等人本来要下楼,但听到秦狄这一番话,都停住脚步,鹤群怒道:“小子,我们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你要再敢出言不逊,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秦狄哈哈笑道:“怎么?我出言不逊?我说的难道不对么?你们三个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以多欺少,以大欺小,这不是卑鄙无耻么?做了卑鄙无耻之事,却不许别人说,还出言威胁,这难道不龌龊下流么?哼哼,我今天还就出言不逊了,你要对我不客气,怎么不客气?莫非也是要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么?”

鹤群被他一番话顶撞的哑口无言,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余禁这时也已料到秦狄心意,心想这少年有意挑衅,定是想拖延时间,相救苏雨嫣,决不可与他多做纠缠。但转念一想,若自己就此走了,一句话不说,未免堕了松山派的威名,当即说道:“这位少侠,你如此污蔑我松山派,莫非我松山派有何地方得罪你了?”

秦狄道:“你这话说得不错,你们在这里唧唧歪歪,动手动脚,搅了我喝酒的雅兴。”

余禁道:“原来是这样,那可是多有得罪了,我等扰了小兄弟的酒兴,真是万分过意不去,还请小兄弟见谅。”说着向蔺瑟与鹤群一使眼色,示意二人快走。

秦狄道:“请我见谅?怎么,你们搅了我的酒兴,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么?”

余禁一皱眉,心想这小比崽子是不是给脸不要脸了,自己身为松山九杰,何时对人这么低声下气过?若不是怕苏星罗等人赶来,非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不可。说道:“小兄弟,咱们今日还有要事,不便奉陪了,这样吧,小兄弟这顿酒菜,便由我请了吧,就当是和小兄弟交个朋友,告辞了。”说完,不等秦狄说话,转身就要下楼。

秦狄道:“你这话倒还是句人话,冲你这句话,我也不能太为难你,这样吧,你们手上的这个小妞大爷我看上了,你们走可以,这个小妞得留下来。至于你,对我言语上总算还算客气,看在你这么客气的份上,你可以直接滚犊子了,你身边那两个嘛,给我磕完一百个响头再滚吧。”

三人闻言,一齐大怒,鹤群脾气最为暴躁,喝道:“好小子,你大言不惭,今天非给你点颜色看看不可。”纵身上前,单刀向秦狄头顶劈落。

秦狄本就是要激怒三人,拖延时间,以待苏星罗等人赶到,见鹤群按捺不住动手,心中窃喜。耳听的刃风劲急,不敢怠慢,右手开天刀一架,当的一声,双刀相击。

鹤群一见开天刀,登时省悟,叫道:“原来是你小子。”单刀斜斩,秦狄身子一矮,滚到桌下,鹤群单刀到处,板桌被劈成两半,秦狄趁机挥刀斩向鹤群小腿,嘴上说道:“好小子,可不就是你爷爷我?”

这时蔺瑟也已认出秦狄,向余禁道:“余师兄,当日在那花谷之中,就是这小子打伤的鹤师兄。”

余禁点了点头,细细看了几眼,忽然说道:“蔺师弟,当日与苏星罗一起和咱们作对的,不也是这个小子么?”

原来当日余禁等三人围攻苏星罗,对秦狄并未太过在意,因此对秦狄并无太深印象,所以那日在花谷之中,鹤群虽觉秦狄眼熟,却也未能想起在何处见过。此刻余禁细看之下,登时认了出来。

蔺瑟道:“原来一直就是这小子捣乱,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他一下不可。余师兄,你看着这小姑娘,我去助鹤师兄一臂之力。”说完不等余禁答话,提剑纵身上前。

第一百三十二章 联手御敌

苏雨嫣这时也已认出秦狄,心中惊喜不已,见他不顾自身安危相救自己,心中也是颇为感动,眼见蔺瑟与鹤群合击秦狄,更不怠慢,趁着余禁分神之际,手中短刀挥出,向余禁砍去。

余禁闪身避过,喝道:“还动手么?”挥掌劈了过去。这一掌力道雄浑,夹着炙热劲气,正是他成名绝技赤火烈焰掌,苏雨嫣不敢硬接,斜身闪开,“喀喇”一声,掌力将一张板桌劈碎。

苏雨嫣左手一晃,手上又多了一柄短刀,刀光闪烁,顷刻间便攻了数招。

余禁虽是空着双手,却也丝毫不落下风,掌力到处,桌裂椅折。苏雨嫣不敢与其正面相攻,只得展开身法,寻隙而攻。

这边二人斗的甚烈,那边秦狄与鹤群、蔺瑟斗得更是激烈,三人刀来剑往,辗转腾挪,整个酒楼二层登时成了几人打斗的场地,一时之间桌倒椅斜,碟碎碗打,其他食客早已吓得四散奔逃,离楼梯近的都一拥而下,但人多梯窄,这些人争先恐后,登时挤做一团,摔得摔,滚的滚,乱作一团。那些离楼梯远的,或藏在桌底,或缩在墙角,都是不敢有一丝异动。酒楼的伙计老板在楼下叫苦不迭,却没一个敢上楼劝架的。

秦狄独战二人,十余招后便渐处劣势,要知鹤群蔺瑟二人可是松山派的一流高手,可非曾俊雄庞斌等人可比。秦狄以一抵一倒还勉强可以自保,但是以一敌二,只怕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他刀法精奇,出刀极快,虽然身处劣势,但鹤群与蔺瑟二人心中对他甚是忌惮,倒也不敢冒然相攻,鹤群更是曾在他刀下吃过大亏,出招之际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再上秦狄的当。

只听得蔺瑟长剑嗤嗤声响,剑光霍霍,鹤群挥刀如风,刀光耀眼,二人一刀一剑组成了一片光幕,将秦狄紧紧围在当中,秦狄虽然刀法精妙,但在松山派两大高手夹攻之下,却也无力反击,只得尽力防守,苦苦支撑。

蔺瑟与鹤群二人虽占上风,但一时之间,想要取胜却也不易,二人心下都觉得不是味儿,以他们的身分,与秦狄一对一的相斗,胜了都毫无面子,更何况是以二敌一,二人用尽全力,却始终伤秦狄不得,心中都是又惊又怒。

又斗了数招,忽听得苏雨嫣一声娇呼,竟是被余禁一脚踢中手腕,手中一柄短刀脱手飞向半空。

余禁有意炫耀武功,装逼耍帅,挥掌荡开苏雨嫣手中攻向自己的另一把短刀,左袖一扬,一股袖风撞向半空中的那柄短刀,那短刀被袖风所激,登时改直下为横飞,“呼”的一声,直奔鹤群后心飞来。

鹤群全力与秦狄相斗,眼见秦狄支撑不住,料想再过数招,必会将他击败,心中正自暗爽不已,忽听得身后刃风劲急,不由得吃了一惊,以为是有人在背后偷袭,暗叫:“卧槽雷?”当此危急之时,哪敢怠慢,百忙中回身一刀挥出,“当”的一声,击在飞来的短刀之上,那短刀被他这一挡格,登时向旁激射,“嗤”的一声,插在了一张板桌之上。

鹤群一刀格开短刀,单刀余势未尽,仍是向旁掠过,只听得“擦”的一声,接着蔺瑟一声大叫,这一刀竟划在蔺瑟大腿之上。

蔺瑟怒道:“鹤师兄,你干什么用刀伤我?”鹤群万没料到自己一刀竟伤了同伴,忙道:“我不是故意的。”

秦狄本来被二人逼的喘不过气来,这时见鹤群误伤蔺瑟,心中一喜,心想这两个二逼,连自己人都伤。趁二人分神之际,刷刷两刀分击二人,这两刀迅捷狠辣,二人忙各挥兵刃格挡,秦狄更不怠慢,借机跃出圈外,一瞥之际,只见那面苏雨嫣被余禁逼在角落,左支右绌,形势危急,当即飞身而上,开天刀直劈余禁后颈。

余禁听得风声,却不回身,左掌缠住苏雨嫣短刀,右掌向后拍出,秦狄只觉一股炙热的劲力扑面而来,心想对方所用的是劈空掌力,自己若不收招闪避,只怕还未伤到对手,自己已被其掌力所伤。只是他身在半空,要想闪避却是不能,只得左掌运劲,迎着余禁掌力,全力拍出。

“砰”的一声,掌力相交,劲气迸散,秦狄只觉全身剧震,身子被掌力余劲激的向后摔去,喀喇喇一声响,撞碎了一张板桌。

秦狄如今虽是凝神境三重修为,但与余禁通神境三重相比,仍是差了太多,接了这一掌后,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一时竟难以平复。这时蔺瑟与鹤群已抢到他身前,一刀一剑齐向他身上招呼。

秦狄身子侧滚避了过去,接着身子弹起,向旁跃出丈余,这时苏雨嫣也已飞跃到他身边,原来她趁方才余禁分心抵御秦狄之际,快攻了数刀,从墙角中突围而出。

二人背靠背而立,凝神应敌。余禁、蔺瑟、鹤群三人这时也分立三角,将二人围在当中。

余禁见秦狄硬接了自己一掌,竟然浑若无事,心中也是暗自佩服,心想:“这小子内功倒也不错,接了我一掌,竟然一点事都没有,我方才那一掌虽然只用了五成力,但以他这个年纪,能接住也已实属不易了。”说道:“小子,你究竟是何人,何以三番两次维护魔教之人?莫非你也是魔教的么?”

秦狄道:“哈哈,你这话说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我是何人,和你有鸟毛关系?你们以多欺少,三个人欺负一个小姑娘,这莫非是名门正派弟子之所为吗?你们做出这种事,还要脸不要?正所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不管我是不是魔教的人,这样卑鄙之事,既叫我撞到,焉有不管之理?你们身为正派高手,该当顾忌自己身份才对,就算不顾自己身份,也得为你松山派名声着想,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还不许别人来管,嘿嘿,你们这脸皮可是比城墙还要厚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奋力抵挡

鹤群单刀一晃,喝道:“你废话少说,再不束手就擒,可休怪老夫刀下无情!”

秦狄冷哼道:“你那柄刀倒也无甚用处,当日你在花谷之中,用的不就是这把刀吗?最后还不是连我三招都接不住,败得狼狈而逃么,一个手下败将,还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你说你脸皮厚不厚?松山门下,难道都如阁下这般不要脸么?”

其实当日鹤群虽然败在秦狄刀下,但二人过招却不下百余招,三招之说,自是胡说八道。只是他这么说一是要激怒对方,好要自己与苏雨嫣有可乘之机,寻隙突围,二来是要激的鹤群与自己单打独斗,自己再趁机与其赌上一局,或有机会溜走。

果然鹤群闻言怒道:“你小子不要胡说八道,我哪里连你三招也接不住?你我至少过了百招……”

秦狄抢着说道:“三招也好,百招也好,你终归是败在我的刀下,这你难道不认么?”

鹤群老脸微微一红,说道:“哼,若不是你阴险狡猾……”

秦狄道:“你输就是输,找那么多借口有意思吗?你内功虽然比我高,可我智商比你高,咱俩半斤八两,各有所长,用的都是个人本事,你输了还不服气么?”

鹤群不懂智商二字为何意,也不加理会,说道:“服气?我为何要服你?有种咱们再打过。”

秦狄摇头道:“不打了,你这人脸皮太厚,输了也不认帐,和你动手有何趣味?”

鹤群老脸涨的通红,那日花谷之中,他一时疏忽,败在秦狄刀下,实乃其生平奇耻大辱,如今又被秦狄言语讥讽,心中哪里能忍,说道:“好小子,今天老夫非要和你比试一场不可,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秦狄摇头道:“你们松山派真是嚣张得很,这个江湖你们说的算了?你们想怎样便怎样?算了,我不和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卑鄙之徒斤斤计较,你要打,过来打好了,我不动,你随意。”说着将开天刀往腰间一插,眼光望向别处,竟是不再理会鹤群。

鹤群提刀在手,想要上前,但秦狄手中既无兵刃,又不加防备,自己若是真的上前动手,那可真就是彻底不要****脸了,本来以三敌一已是颇不要脸了,若是再加上砍杀手无寸铁、不加防备之人,这若传到江湖上,自己可就真的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了。他顿了一顿,喝道:“你当真不比?”

秦狄道:“不比,比了又怎样,虽然你不是我对手,但最后输的却还一定是我。”

鹤群奇道:“你既认定我不是你对手,何以却说输的还是你?”

秦狄道:“你这个人是真傻,还是故意装糊涂?你们松山派弟子感情这么好,恨不得都穿一条裤子,你这两位师弟眼见你落败,焉有不帮的道理?那时候你们三人合力,我自然不是你们对手了,那我这不还是输么?所以我说还是不比了。”

鹤群这才恍然,说道:“你也太小看我等了,这样吧,我答应你,只要你和我比试,我保证这两位师弟绝不插手就是。”

秦狄摇头道:“那可不成,你答应管个鸟用,你那两个师弟不是未答应么,你难道还能代表他们么?”

余禁听二人唠唠叨叨,心中早就不耐烦,他急于擒拿苏雨嫣,不想再拖延时刻,这时再也忍耐不住,说道:“鹤师兄,还和他啰嗦什么?你们若想比试,倒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是正事要紧,先擒住他们再说。”不等鹤群答话,呼的一掌,向秦狄攻去。

苏雨嫣当秦狄放松防备之时,心中便已戒备,以防松山派三人偷袭,这时见余禁出手,更不怠慢,短刀向余禁手腕砍去。

蔺瑟见余禁出手,长剑也跟着向秦狄刺了过来。秦狄拔刀挡架,说道:“我说什么来着?你这帮师弟性子倒急,你还没动手呢,他们就已经急不可耐了。”

鹤群道:“两位师弟,你们且慢动手,我与这小子要公平决斗,你们不要插手。”

余禁道:“鹤师兄,现在不是与他公平决斗的时候,一会儿苏星罗若是赶到,再要擒这小妞可就难了,咱们这次若是空手而归,如何向掌门人交代?”

鹤群道:“这……”心想余禁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自己刚被秦狄用言语讥讽了一番,这时实不愿上前动手,他长叹一声,说道:“那好,二位师弟,既然如此,便由你二人动手吧,我就不便插手了,以你二人武功,收拾他二人自是绰绰有余了。”说着退在一旁。

余禁暗骂:“你个蠢货,这二人武功虽及不上我等,但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收拾的了的,你竟然在那袖手。”但鹤群是他师兄,倒也不便多说,只得连催掌力,招招紧逼。

他这一阵猛攻,劲风登时压的秦苏二人气也喘不过来。二人被他炙热掌风逼的步步后退,转眼已近楼梯口。

秦狄挡开蔺瑟刺向自己的长剑,说道:“苏姑娘,这里由我顶着,你先走吧。”

苏雨嫣道:“我不走,要走咱们一起走。”刷刷刷三刀,尽数砍向余禁胸腹。余禁挥掌用力拍出,荡开长剑。秦狄一刀逼开蔺瑟,刀锋回转,砍向余禁,这一刀快如电闪,又混着龙相波叶功的劲力,威力倒也不可小觑,余禁心下一惊,连忙避开。

秦狄道:“你快走……你若不走……咱二人谁也走不了……我虽然……不是他们对手……但他们……想留我在这……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卧槽……你慢点……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他一边拆招,一边说话,蔺瑟趁他说话之际,向他连刺数剑他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向蔺瑟说的。

苏雨嫣也知自己若是不走,自己与秦狄谁也走不了,但若自己能先行逃走,秦狄一人或可全身而退,毕竟松山派这三人是冲自己来的。当即说道:“秦大哥,多谢你仗义相救,我可要走啦,你要小心。”嗤嗤两剑逼退蔺瑟,身子一纵,向楼梯口纵去。

这时余禁被秦狄缠住,无暇分身拦截,当即叫道:“鹤师兄,快拦住她!”

第一百三十四章 身受重伤

鹤群眼见苏雨嫣要逃,连忙从怀中取出三支飞锥,抖手甩出,一支向苏雨嫣射去,另两支却飞向苏雨嫣身前数尺之处,好教她不得向前奔逃。

苏雨嫣听得刃风破空,三支飞锥已一齐飞到,这时想要向前奔逃,势必被那两支飞向自己身前的飞锥击中,当下只得短刀一扬,当的一声,将那枚射向自己的飞锥打落。

便只这么阻得一阻,蔺瑟长剑便已刺到。秦狄一瞥之下,心想苏雨嫣若是叫那蔺瑟再缠住,那时候想要再逃可就难了,当即无暇多想,向余禁虚晃一刀,转身扑向蔺瑟,举刀向蔺瑟背后直劈。

他心中急于相助苏雨嫣,却忘记与自己对敌的可是武林中的一流好手,他这一转身扑击,背后门户大开,余禁焉能错过这等良机,心想你这小子武功倒还可以,临敌经验却是太过欠缺,看我不一掌废了你。当即力运右掌,随手拍出,一道劈空掌劲向秦狄背心击来。

秦狄劈向蔺瑟的这一刀劲力沉猛,蔺瑟听到风声,顾不得再缠斗苏雨嫣,只得回身挥刀格挡,当的一声,架住了秦狄的菜刀。便在这时,只听得“波”的一声,余禁的掌力也已击在秦狄背上,这一掌暗含余禁“赤火烈焰掌”的至阳内力,威力非同小可,秦狄只觉背心巨震,全身犹如要散了架一般,五脏六腑也似乎倒了转来,眼前更是金星乱冒,这时只听得苏雨嫣一声惊呼,接着听余禁喝了声“什么人?”然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秦狄这才慢慢恢复知觉,但觉背心中掌之处极为痛楚,周身更是炙热难耐,似有人用火在他身周烤炙一般,身子如在风里飘飘荡荡,脑中也是天旋地转。这时只觉一只手掌抓住自己手腕的脉门,一道热气从脉门中注入,沿着手腕经脉而行,在背心中掌处周围几处穴道来回运转,每运转一次,苦楚便较前一次略减,秦狄心下了然,知道有人正在以真气给自己治伤。

过了好一会儿,身上炙热之感才渐渐消除。他缓缓睁开眼来,只见一只满是污秽的大手正抓着自己手腕,指甲中满是黑黑的污泥,他心中一凛,心想这只手还真吧唧脏。接着便见到一张满是污垢的脸,露着猥琐的笑容。

秦狄觉得这张脸甚是熟悉,只是他一时神智未曾全然清醒,却想不起这人是谁。只见这人蓬头垢面,身上衣衫褴褛,是个老丐,秦狄思索片刻,猛地想起,问道:“你是……你是再在花山城中与我一起喝酒的那位前辈?”

那老丐听他说话,微微点了点头,他松开了手,微笑道:“你小子总算有些良心,总算还记得我啊。”

原来这老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秦狄初到花山城时,自己请客吃饭的那个老丐。秦狄道:“自从……那日与前辈分别,小子……甚是想念,前辈,是你救了我么?”这时他已察觉处身于一间房中,自己睡在一张软床之上,身上盖了棉被。

那老丐道:“当然是我救了你,不是我还会有谁?你如今觉得怎样?伤处可还痛么?”秦狄道:“我感觉好些了,前辈果然功力精深,我甚是佩服。我……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那老丐道:“这里是一家客栈。”秦狄点了点头,问道:“苏姑娘呢?她怎样?”那老丐猥琐着笑道:“你伤势还未愈,不要心中总是惦记着小姑娘,这样对身体不好。”

秦狄心说你这老小子怎么这么赢荡,我不过就是关心一下苏姑娘而已,你想到哪去了。说道:“苏姑娘是我朋友,前辈可不要多想。”

那老丐道:“你放心吧,苏姑娘只受了些轻伤,这几天已经好多了。她就住在隔壁。”

秦狄惊道:“前辈你说这几天?难道我竟昏迷了几天?”

那老丐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中了松山派余禁的赤火烈焰掌,能醒来和我说话已经不错了。”

秦狄道:“赤火烈焰掌?听这名字好像很叼的样子。”

那老丐不懂“叼”为何意,问道:“叼?”

秦狄道:“就是牛逼的意思。”那老丐更是不懂,又问:“牛逼?”

秦狄道:“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那老丐心道:“我学识如此渊博,怎地却不知这两个词?”说道:“这松山派的赤火烈焰掌嘛,不过马马虎虎而已,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不过对你来说,确实是厉害的很了。不过你中了这么一记重手,竟然未死,也算是你小子命大了。”

秦狄道:“那还多亏前辈神功盖世,妙手回春,小子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那老丐听他夸赞,心中甚是高兴,心想这小子真会拍马屁,拍的我很是舒服呢。说道:“你小子果然有些眼光,能看出我神功盖世,你也是相当厉害了哈哈,不过言归正传,你若不是内功颇有根底,中了余禁那一掌,只怕当场就得玩完,我再怎么神功盖世,妙手回春,只怕都救不了你了。”

秦狄听他这么一说,心底也是暗呼好险,说道:“啊前辈,你是怎知我有危险,前来相助?”

那老丐道:“我哪里知道你有危险?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小子在那里,只是当日我酒瘾发作,想要上去喝上几口美酒,哪知一上楼,便遇到了你这小子被人痛揍,我念在当日喝了你的酒,欠你个人情,这才出手把你救了下来。”

他嘴上说的轻描淡写,秦狄听了却大为震惊,心想:“松山派那三个鸟人武功那么高,这老叫花子能将我和苏姑娘从他三人手中救出,武功之高,真是深不可测。”说道:“前辈将我救出,松山派那三个鸟人一定不许,想来他们定是在前辈手下吃了不少苦头吧?”

那老丐得意道:“我不过在他们面前露了两手,他们就已吓得屁滚尿流了,哪里有胆子和我动手?连个屁都没敢放,就一个个逃之夭夭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意撮合

秦狄心想:“这老叫花子怎么比我还能吹牛逼?不过他也未必就是吹牛逼,倘若他真的啥也不是,也不能将我从那三个鸟人手上救出来。”说道:“这可多谢前辈了,若不是前辈援手,我只怕已经挂叉子了。前辈救命之恩,小子没齿难忘。”

那老丐道:“你这小子,少给我来这一套,嘴上说顶个屁用,我这几日为了救你,耗费了不少真气,不知道要喝多少壶酒才能补得回来呢。”

秦狄自知这老丐是要自己请他喝酒,说道:“这点前辈放心,等我伤好了以后,我陪你喝个十天十夜。”

那老丐道:“算你小子有心,总算不枉我救你一回。”

他话音未落,便听得门外传来笃笃两声敲门声响,那老丐道:“那小姑娘对你放心不下,一天总得来个十几次,哈哈,你小子模样长的一般,这小姑娘却美的很,你小子倒蛮有福气。”大声道:“这小子已经醒了,你还不进来看看?”

只听外面一个少女声音说道:“啊,秦大哥醒了?”语声中充满了喜悦之情。跟着房门打开,一个少女急步奔进房来,肤光胜雪,秀丽绝俗,不是苏雨嫣是谁?

秦狄一见苏雨嫣,精神为之一振。苏雨嫣见他醒来,甚是欢喜,来到他身边,说道:“谢天谢地,秦大哥,你总算是醒了,你的伤好些了么?”

秦狄见到她的神情,心中甚慰,心想这小妞对自己倒很关心,也不枉自己舍命相救了,正要答话,却听那老丐道:“谢什么天地,这小子能醒来,全靠老叫花这几天来耗费真气相救,不然的话这小子早就呜呼了。你要谢,该谢谢老叫花才是。”

苏雨嫣微笑道:“前辈说的是,若不是这几****尽力相救,秦大哥只怕也没这么快醒来,多谢前辈你啦。”转过头来对秦狄道:“秦大哥,多谢你当日舍命相救,只是连累你受伤,我心中真是过意不去。”脸上露出歉然之色。

秦狄道:“苏姑娘何必客气,其实……”他话还未说完,那老丐又插口道:“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英雄救美,人之常情,只不过这个美人儿倒是真美,这个英雄嘛,未免有些狗熊,被人打的身受重伤,还得老叫花我英雄救狗熊。”

秦狄心道:“你这个老东西嘴怎么这么碎,还让不让人说话了。”但念在他给自己治伤的份上,便不便出言斥责了。

苏雨嫣道:“前辈这就说的不对了,秦大哥舍身相救,这份侠义情怀,即便称不上英雄,却也不是狗熊。”

那老丐道:“你这小姑娘真是天真的很,你以为他救你是一番侠义情怀么?照我看那,只要是美女遇险,他都一定会舍身相救的,若是换做老叫花遇险,他才不会舍身相救呢,他见你长的美貌,这才不要命的救你,你看他表面正经,心中对你不知有何图谋呢。”

秦狄暗骂:“你个老东西,嘴怎么这么欠,我好不容易在她面前建立的高大形象,全毁在你这张狗嘴里了。”转念又想:“不过他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我对苏雨嫣确实是有想法,毕竟美女嘛,哪个男人见了不心动,但我出手相救,却全是出自于我的侠义之心,全没半点私心,这一点是不可质疑的。”

苏雨嫣虽然是个少女,但对男女****之事也是略知一二,听那老丐这么一说,脸上一红,说道:“前辈,你这么说,未免……秦大哥怎会是那样的人,他舍身救我,我心中对他很是感激的。”

那老丐道:“你嘴上感激有什么用,这小子为你都拼了自己的狗命了,你得好好报答人才行啊。”

苏雨嫣道:“那是自然。”沉吟了片刻,向秦狄道:“秦大哥,等日后见到爷爷,我要爷爷传你几套厉害的功夫。你看好么?”

秦狄道:“这个当然很……”

那老丐又插嘴道:“这个当然不成了,这小子受了重伤,已然伤了经脉,就算伤能养好,经脉却是修复不了了,更何况他伤好之后,也只能瘫痪在床,无法行走,哪里还能练什么武功?唉,可惜。”说着连连摇头,神情甚是惋惜。

秦苏二人闻言,俱是一惊,秦狄寻思:“我靠,这老叫花子说的是真是假?余禁那一掌当真有那么牛逼?竟将我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了?”他心中将信将疑,看那老丐表情时,只见他一本正经,似乎并未说谎,暗一运气,但觉气血翻涌,烦恶欲呕,浑身燥热难耐,暗道:“我靠,这老叫花子似乎不是撒谎。”

苏雨嫣道:“前辈,你说秦大哥他……他成了废人?”

那老丐道:“嗯,他经脉已被震断,就此废废了。今后身边需得时时有人照料,不然的话……唉……”说着叹了口气。

苏雨嫣望了望秦狄,秦狄微笑道:“老妹儿你别听他扯犊子,我身体好着呢,怎会废废呢?你放心好了。”

苏雨嫣忽然眼圈一红,拉着秦狄手说道:“秦大哥,你放心,你是为救我而受伤,倘若你当真如这位前辈所说,成为废人,那我……那我就照顾你一辈子。”

秦狄听她言真语诚,心中甚是感动,心想这姑娘倒是很重情义,说道:“苏姑娘,这倒不必,我要救你,纯系一番侠义之心,并非意有所图,更不需要你来报答,多谢你的好意了!”

那老丐听他二人对答,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两个娃娃,很好,很好,一个知恩图报,一个不图回报,难得,难得。你们放心吧,你小子的伤虽重,却也不至于震碎经脉,更不会成为废人的。”

二人闻言,不由得又惊又喜,苏雨嫣道:“前辈,你说秦大哥不会成为废人?”

那老丐道:“不错,这小子内功颇有根基,赤火烈焰掌虽然厉害,却也不至于伤到他的经脉。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想不到你们竟还信了,哈哈。”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逍遥神丐

苏雨嫣长嘘了一口气,说道:“原来前辈之前所言都是骗我们的,害得我担惊受怕,倘若秦大哥真的成为废人,我这心中如何过意的去?”

秦狄心中也是大为欣慰,心道:“这老逼是不是闲的蛋疼,闲来无事扯什么吧唧犊子啊,差点吓坏宝宝了。”

那老丐道:“这小子若真是成为废人,你就得照顾一辈子了,那不是便宜这小子了么?”向秦狄道:“你这小子真有福气,像她这样人长得既美,心地又好,还这么有情有义的姑娘,可真是天下少有,我若是年轻几十年,定要讨她做老婆不可。你小子可不要错过啊。”

苏雨嫣闻言脸上一红,嗔道:“前辈,你可不要乱说……”

秦狄这时才知那老丐是要撮合自己与苏雨嫣,对他顿时又增了一分好感。

那老丐道:“这哪里是乱说?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你又害羞什么?”

秦狄生怕这老丐再说出什么让苏雨嫣难为情的话,连忙扯开话题,说道:“前辈,我与苏姑娘只是朋友,我心中更无其他想法,你可千万不要会错了意。啊对了,前辈,和你认识这么久,还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那老丐道:“哈哈,老叫花一身贱骨头,还尊什么姓,大什么名,老叫花姓玄名中奇,武林中倒也颇有名气,你听说过么?”

苏雨嫣“啊”的一声惊呼,问道:“前辈莫非就是天涯榜上排名第十九位的‘且自逍遥谁人管‘,江湖人称‘逍遥神丐‘的玄中奇玄老前辈?”

那老丐笑到道:“哈哈,小姑娘有见识,竟还知道老叫花的名号,不错,很好。”

苏雨嫣道:“前辈大名,武林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当年你一人独挑恶人谷,诛却了为祸江湖多年的十大恶人,武林中人一提起前辈这番壮举,无不伸大拇指称赞,想不到今日能在这里得识前辈,那可真是荣幸的很呢。”

秦狄听他竟是天涯榜上的高手,倒也颇出意料之外,心想这老丐其貌不扬,还真有几把刷子,排名第十九位也可说牛逼至极了,说道:“原来前辈就是逍遥神丐玄老前辈,小子久仰您的大名,时常听人说起前辈的风流韵事,啊不,英雄事迹,仰慕不已,日来得睹前辈风采,实慰生平之愿。小子对前辈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更犹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玄中奇被他二人一顿夸赞,心中得意洋洋,说道:“你们两个小娃儿真会说话,句句都说到老叫花的心坎里,叫人听了浑身都舒服,我今日欢喜的很,可惜你小子身上有伤,不能陪我喝酒,不然的话,咱们大喝三百杯,那才叫畅快。”

秦狄道:“前辈这么一说,我也有些酒瘾发作了,真恨不得早点养好伤,和前辈你大醉一场。对了前辈,我方才运气之际,颇感不适,不知还要调理多久才能痊愈?”

玄中奇闻言,笑容登敛,一本正经的道:“小子,你这伤虽然受的不重,但也不轻,若是寻常掌伤,老叫花这些日子全力为你疗伤,自必痊愈,但如今你受的掌伤虽已好的差不多了,但这赤火烈焰掌的掌毒却仍在你体内,要驱除这股至阳至烈的阳毒,须得至阴至寒的内力才行,这个嘛,老叫花就无能为力了。”

苏雨嫣道:“前辈内功精深,难道不能以内力将这股至阳掌毒逼出来么?”

玄中奇道:“这小子中了那一掌之际,掌毒已渗入他体内经脉,若想驱除,要么是找一位医道精深的神医以药针之法拔毒,要么就是找一位精通疗伤之道的高手以内力为他驱毒,老叫花嘛,只懂得些粗浅的疗伤之法,以真气治疗内伤倒还勉强可以,以内力驱除深入经脉的内力之毒,那可就办不到了。”

苏雨嫣急道:“玄前辈,你武功这么高强,即便是并无把握,试一下总也行啊。”

玄中奇道:“这个怎能轻易试得,以内力为他人驱毒本就极险,稍有差池,轻者伤及经脉,重者就直接要了这小子的狗命了,更何况他中的掌毒并非寻常有形有质的草虫之毒,而是无形无质的内力之毒,如此凶险更甚,老叫花可万万不敢随便尝试。”

秦狄闻言,这才恍然,心道:“原来如此,难怪我不能将身上所中的掌毒化解,原来这是内力之毒,并非草木之毒。你这老东西不治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呢?”说道:“苏姑娘,咱们还是不要勉强前辈了,前辈救我性命,又为我疗伤,我心中已是万分感激了,像前辈如此大仁大义之人,倘若真有能力治我的伤,怎会坐视不理?”

玄中奇道:“你小子倒还通情达理,你说的不错,我若真能为你驱除掌毒,冲着这小姑娘的面子,我也非救你不可。”

苏雨嫣道:“既然前辈无法救治,那前辈可知有谁能治得了他所中的掌毒呢?”

玄中奇道:“这天下这么多名医高手,能治他掌毒的自是大有人在。本来老叫花在圣林寺有几位朋友,都可为他治伤,只不过这里离圣林峰太远,去一次着实麻烦……”

苏雨嫣道:“只要能救秦大哥,路途再远我也不怕,请前辈指点,圣林寺哪一位高僧能救得了秦大哥,我们即刻便即前往。”

玄中奇哈哈笑道:“你这小姑娘,倒是性急,这小子自己受伤都没心急,你急什么?你放心,这小子虽然掌毒未去,但也不至于伤及性命,只不过不能调气运功、受些苦楚而已。”

苏雨嫣道:“秦大哥毕竟是为我而受伤,我怎会不心急?虽然掌毒不会危急秦大哥性命,但要他身受苦楚,我这心里总也过意不去。”

玄中奇道:“你是心中过意不去,还是心中疼惜这小子啊?哈哈,你再让我想想……啊对了,我想起一个人,这个人武功高强,练的又是至阴至寒的内力,定可治好这小子的掌毒。”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异样感觉

苏雨嫣忙问:“不知前辈说的这人是谁,住在何处?”

玄中奇道:“这人就在北野,找他相救,可比找圣林寺那些个和尚方便的多了。”

苏雨嫣略一思索,说道:“前辈说的这人,莫非就是冰州冰河谷谷主,天涯榜上排名第五十一位的,陆水寒陆谷主?”

玄中奇瞪大眼睛,奇道:“咦?你怎的知道?想不到你不仅见识广博,而且还聪明伶俐,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猜到了我要说的是谁了,不错,我说的这人正是陆水寒,哈哈,你这个小姑娘,我可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快说说,你是怎么猜到的?”

苏雨嫣道:“这个倒是简单的很,武林中练就阴寒内力的高手倒是不少,但练就至阴至寒内力之人,在北野,只怕不超过五个人。”

玄中奇点头道:“不错,你说的有些道理,据我所知,在北野,练就至阴至寒内力之人确实不超过五个人,小姑娘,想必你也知道是哪五个人喽?”

苏雨嫣道:“这个当然了,其中一位是黑风山的异派高手乌行风,江湖人称‘黑风老妖‘,他所练黑风魔煞功便是一门是至阴至寒的功夫,前辈我说的对么?”

玄中奇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

苏雨嫣又道:“另有三位,是飞驴山辟邪山庄的三位庄主,江湖人称辟邪三老,他三人的冰邪神掌,也是江湖一绝,练的也是至阴至寒一路。”

玄中奇道:“辟邪三老的冰邪神掌,确实名震江湖,小姑娘又说对了。”

苏雨嫣道:“至于第五位嘛,就是刚才所说的冰河谷谷主陆水寒陆前辈了,他的冰元劲也是至阴至寒一路,给秦大哥治伤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玄中奇道:“你虽知道在北野练就至阴至寒内力的高手只有这五人,却何以断定我要找的人就是陆水寒?哈哈,莫非你是胡乱猜的么?”

苏雨嫣道:“这自然不是乱猜的,只要略一用心,便能想的出来。黑风老妖乌行风是邪道高手,素来与正道武林不睦,前辈既是正派人士,自然不会和他这种人交朋友了。所以前辈口中说的这个朋友,自然不是乌行风了。至于辟邪三老嘛,这三位前辈极少涉足江湖,为人也是亦正亦邪,而且据说三人都一般的狂傲自大,前辈只怕也不会和他们这些人有什么交情,而陆水寒陆前辈既是正派人士,为人又仗义豪爽,当与前辈是同道中人,因此我猜测前辈口中说的这人必是陆前辈了。”

玄中奇哈哈大笑,说道:“小姑娘果然聪慧过人,说的头头是道,句句有理,老叫花佩服的很。”

苏雨嫣道:“多谢前辈夸赞,其实晚辈也不过是依常理推测,这也算不得什么。”

秦狄听二人呜哩哇啦,聊的很是投机,自己竟然一句话也插不进去,略感不爽,心想自己对这武林中的人和事,还得多多学习讨教才行,不然以后和别人在一起高谈阔论吹牛逼之际,自己什么武林高手都不知道,什么江湖事迹都没听过,那不是显得太过孤陋寡闻了么?

玄中奇伸了个懒腰,说道:“这几天为了救这小子,老叫花可是累坏了,现在要回屋好好休息了,你们两个小娃娃慢慢聊吧,不过吃饭的时候可别忘了老叫花。”说着站起身来。

秦狄道:“这几天真是辛苦前辈了。”说着撑持着想要坐起,玄中奇一把把他按住,说道:“你重伤未愈,还是多多休息为妙,伤好之后,多请我喝上几杯就好。”秦狄道:“这个自然。”玄中奇点了点头,转身踏步出门。

苏雨嫣送他出了房门,转身回屋,在床沿上坐了下来,问秦狄道:“秦大哥,你现下感觉怎样?唉,为了我连累你受伤,我真是……对不住你。”

秦狄望着苏雨嫣的绝美面容,心中一荡,心想若是能得这般美女常伴床前枕畔,那得是多大的福气。如今只有自己与苏雨嫣二人,不抓紧时间使出自己的撩妹大法,更待何时?说道:“我的伤不碍事,你放心吧。”忽然深情的说道:“为了你,便是舍了我的命我都愿意。”

他虽是在撩妹,但言语之中却满是真诚,半点看不出作伪,这正是撩妹大法练至极高境界之象。苏雨嫣闻言脸上一红,虽觉秦狄所言未免有些叫人害羞,但心中却不知为何,竟有一丝丝甜意,她心中害羞,连忙站起身来,说道:“你……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盛碗鸡汤。”也不等秦狄答应,连忙转身出屋。

秦狄望着她的倩影,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异样感觉,这种感觉甚是奇妙,依稀与多年前自己见到暗恋多年的女神时的那种心跳感觉一样,一刹那间,便觉自己方才那句“为了你,便是舍了我的命我都愿意”似乎便是自己的心声。他自到定武神州以来,见过的美女倒也不少,虽然对每个都有好感,但大都是想要与之有肌肤之亲,师妹剑乐舞如是,上官红颜如是,岳蒙珑亦如是。但真正有心跳感觉的,竟只有这苏雨嫣一人,心道:“我靠,我怎会突然有种心跳加速,羞羞臊臊的奇异感觉?我莫非已爱上了这小妞?要不然的话,我当日为何要不顾性命的助她脱险,难道仅仅是为了行侠仗义?若是当日受困的不是苏姑娘,而是师妹或者是上官红颜、岳蒙珑,我又会否会那么不顾性命的舍身相救?也许会吧,嗯,一定会的。英雄救美,在所不辞。”

他心中胡思乱想之际,苏雨嫣已端了一碗鸡汤回来,说道:“这锅鸡汤是我亲手煮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秦狄道:“既是姑娘亲手煮的,味道定是美味之极了。”说着挣扎着便要坐起,这一动牵动了伤处,虽不甚痛,却也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苏雨嫣忙道:“秦大哥,你别起来,你的伤还没好,千万不要牵动伤处,还是我来喂你吧。”秦狄道:“这怎么好意思?我的伤并不重,喝汤总是能自己喝的,还是不必劳烦苏姑娘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巧言撩妹

苏雨嫣俏脸一板,说道:“你伤势未愈,不可乱动,你不许我喂,难道你还怕我将这鸡汤喂到你鼻子里不成?”

秦狄见她坚持要喂自己喝鸡汤,却也不忍再拒绝,只好道:“那好吧,那就有劳苏姑娘了。”

苏雨嫣舀了一匙热气腾腾的鸡汤,伸匙嘴边,轻轻吹了几口,待鸡汤不烫,这才伸到秦狄口边。

秦狄张口喝了,但觉这鸡汤味道鲜美异常,忍不住吧嗒了几下嘴,赞道:“此汤本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尝?好汤,好汤,苏姑娘,你这汤做的实在太好喝了,真希望以后每天都能喝到你做的汤。”

苏雨嫣道:“你想喝汤那还不简单,以后只要你想喝,我给你做便是了。”又舀了一匙鸡汤,猛然省悟秦狄言语之中另有他意,俏脸不由得又是一红。

秦狄见了她的窘相,心下偷笑不已。他受伤昏迷数日,确已饿的很了,喝了几口鸡汤,精神一振,苏雨嫣见他喝的欢畅,心中也自高兴。

秦狄一边喝汤,一边盯着苏雨嫣,只见她肤色娇嫩,俏脸晕红,额边微有几粒细细汗珠,秀发如丝,乌黑亮丽,如瀑般散落在肩膀上,拿汤匙的小手柔若无骨,玉指如葱,皓腕如玉,秦狄心中一阵迷糊,越看越是喜欢,不由得看得痴了。其时美人在侧,美味在口,但觉世上任何逍遥快活之事,莫过于此。

苏雨嫣喂了他几口鸡汤,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俏脸又是一红,嗔道:“你……你看什么呢?”

秦狄被她一言惊醒,笑嘻嘻道:“啊没什么,我在看美女。”

苏雨嫣知他说的美女便是自己,顿时脸色一板,说道:“这里哪有什么美女?”

秦狄道:“你不就是美女么?”

苏雨嫣听他直言夸赞自己是美女,心中甜丝丝的甚是受用,佯怒道:“胡说八道,我哪里是什么美女?你转过头去,不许看我。”

秦狄奇道:“不许看你?那是为什么?”

苏雨嫣道:“我又不是什么美女,你看我做什么?再说你这么盯着我看,我……我浑身不自在,总之你不许再看我。”

秦狄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美女谁是美女?我这个人啊,有个毛病,就是看到美女之后,脖子就不听使唤了,美女在哪,我的头就转向哪,你让我转过去不看你,那可办不到。”

苏雨嫣道:“你脖子不听使唤,那就把眼睛闭上。”

秦狄摇头道:“那也不成,我这人还有个毛病,就是我一见美女,眼睛也闭不上。”

苏雨嫣“哼”了一声,将汤碗重重在床沿一放,说道:“你少在这里骗人了,哪有人有这种毛病的,你若是再盯着我看,我……我可不理你了。”说着撇过头去,不再理秦狄。

秦狄万没料到这小妞竟然说生气就生气,忙道:“我的好妹子,你可别不理我啊,我错了还不行么?我不看你了,我闭上眼睛了。”说着把眼睛闭了起来。

苏雨嫣见他果真闭上眼睛,这才转嗔为喜,“哼”了一声道:“你不是说你眼睛闭不上么?这下怎么又能闭上了?”

秦狄道:“我的好妹子一发威,我的毛病竟然好了,看来我的好妹子不仅鸡汤做的好喝,治病也有一手。”

苏雨嫣道:“你少贫嘴了,你这人嘴巴真是惹人讨厌,喝汤竟堵不住你的嘴,看来须得用针线缝上才行。”

秦狄见自己叫她“好妹子”她竟不反驳,心中更喜,说道:“啊呀不得了,嘴巴要是缝上了,还怎么喝好妹子做的鸡汤了?请你高抬贵手,千万不能缝我的嘴巴。”

苏雨嫣见他求饶,忍不住格格笑道:“要我不缝你的嘴倒也不难,你只要乖乖喝汤,不胡言乱语便好。”

秦狄道:“这个简单。我现在不说话了,你喂我喝汤吧。”

苏雨嫣道:“那好吧,看你这么乖,便不缝你嘴巴了,赏你口汤喝。”说着端起汤碗,继续喂秦狄鸡汤。

秦狄闭眼喝了几口,忽然叹了口气,恰巧这时苏雨嫣也叹了口气,二人先是一怔,接着一齐问对方:“你为何叹气?”

这一下又是凑巧,二人再也忍耐不住,一齐哈哈大笑。秦狄睁开眼来,问道:“你为何学我?”

苏雨嫣道:“我哪里学你了?是你学我才是,人家叹气你也叹气,人家说话你也说话。”

秦狄道:“那你说说,你为何叹气?”

苏雨嫣笑容登敛,接着秀眉一蹙,放下汤碗,说道:“我在想,你的伤不知什么时候能好,也不知玄前辈口中说的那位陆前辈会不会为你治伤。”

秦狄道:“这个当然会了,我是玄前辈的朋友,那陆前辈也是玄前辈的朋友,这么说起来,我和陆前辈也是朋友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他又怎会坐视不管呢,更何况玄前辈怎么说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那陆前辈怎么说也要给他些面子的。”

苏雨嫣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

秦狄道:“你放心吧,就算那陆前辈不肯为我治伤,以我的武功和才智,难道就不会自己为自己疗伤么?”

苏雨嫣不屑道:“你吹牛,我才不信呢。”又道:“对了,你又为什么叹气?是汤不合你口味么?”

秦狄道:“那倒不是,你做的汤鲜美至极,我这辈子都喝不够。”

苏雨嫣道:“那你因为什么叹气?”

秦狄道:“我在想,你做的汤如此美味,若是以后喝不到可怎么办?”

苏雨嫣一撇嘴道:“你真会开玩笑,我做的汤哪有那么好喝?”

秦狄道:“何止是好喝?简直就是好喝至极。好妹妹,你若是能每天都这么喂我喝汤那就好了。”说着,脸上露出陶醉神色。

苏雨嫣道:“你想得美,等你伤好后,我才不会再这么喂你喝汤呢,你想要偷懒耍滑,那可不成。”

秦狄道:“那最好是我这伤一直也好不了,那样的话,你就会天天喂我喝汤了。”

苏雨嫣忙道:“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啊?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说着舀了一匙鸡汤,不等秦狄再说话,伸匙到他嘴里,佯怒道:“你在这乖乖的喝汤,不许你再说话!”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十大门派

秦狄忙道:“是,遵命,我的亲亲好妹子。”一口喝光了那一匙鸡汤。

一会儿工夫,一碗鸡汤就已喝的干干净净。苏雨嫣又到厨房盛了一碗,秦狄也不再多言,乖乖的将第二碗鸡汤喝完。

苏雨嫣要再到厨房盛汤时,秦狄说道:“好妹子,我已经喝饱了,不用再盛啦,要你为我熬汤喂汤,我心中真是不好意思,可真是多谢你了。”

苏雨嫣道:“你现在身上有伤,我当然要喂你喝汤了,好了,既然你已经吃饱了,那就好好休息吧,我回房去了。”说着端起汤碗起身便要走。

秦狄说道:“好妹子,你坐会儿,先别忙着走,我昏睡了这些日子,早就休息好了,反正我也睡不着,你再陪我聊会天儿吧。”

苏雨嫣道:“我才没空那,你还是自己乖乖躺着吧。”

秦狄道:“好妹子,我求你了还不成么?你就陪我聊一会儿吧。不然我自己多么寂寞空虚冷啊。”

苏雨嫣“哼”了一声,向他做了个鬼脸,说道:“我才不呢。”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终究不忍拒绝秦狄,回身又坐在床沿之上。

秦狄贱呲呲道:“我就知道妹妹你最好了,绝不会扔下我一人在这。好妹子,谢谢你能在这里陪我。”

苏雨嫣道:“哼,你也不用谢我,若不是看在你为我受伤的份上,我才不会在这陪你呢。”

秦狄道:“说的也是,你是我的好妹子,说谢谢那不是太见外了。”说完,贱贱的盯着苏雨嫣。

苏雨嫣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嗔道:“你别盯着人家看嘛,你再这样看我,我可走了啊。”

秦狄忙道:“别啊,那好,我不看你了。”生怕苏雨嫣真的生气离开,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啊对了,好妹子,咱爷爷苏前辈呢?”

苏雨嫣奇道:“咱爷爷?”接着省悟,瞪了秦狄一眼,说道:“哼,那是我爷爷,可不是你爷爷。”

秦狄道:“什么你爷爷我爷爷,那还不都一样,等你做了我媳……”他本想说“等你做了我媳妇,那不就是咱爷爷了?”但一转念,生怕苏雨嫣生气,连忙改口,说道:“那天你不是和松山派那几个废材说了,苏前辈和你一帮叔叔大爷正在往酒楼赶么,后来他们到了没有?你们有没有碰面?”

苏雨嫣听了,得意道:“你这个大笨蛋,那天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他们的,怎么你竟也相信了?你真是笨的很呢,嘻嘻。”

秦狄恍然道:“啊,原来你那天所说的话,都是骗他们的啊?”

苏雨嫣道:“那可不么?那天我孤身一人,他们人多势众,武功也好,我哪里是他们对手?我没办法,只好骗他们一骗了。”

秦狄赞道:“好妹子果然聪明,若是换做我,绝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

苏雨嫣道:“你少在这里奉承我了,这算什么好办法?他们个个聪明的很,都不上我的当,才不像你这么笨。”

秦狄道:“好,算我笨好了么?那苏前辈在何处?为何不与你在一起?”

苏雨嫣道:“爷爷回西域去啦,他说他现在已暴露行踪,不得不回西域避避风头,生怕我与他在一起会有危险,因此不许我与他在一起,要我回北野旧居暂避,于是我便折向北行,谁知却在这碰到了松山派那三个家伙,又遇到了你。”

秦狄点头道:“原来如此。哈哈,看来咱们还很有缘分嘛。”

苏雨嫣问道:“啊,秦大哥,你不是花山派弟子么?怎会来到北野?你来北野做什么来了?”

秦狄道:“我奉师门之命,来此地办点业务。”苏雨嫣道:“办业务?”秦狄道:“啊,就是师门有些事情要我来办,哈哈。”又道:“对了好妹子,之前你与玄前辈闲谈之时,我看你对武林之事所知甚多,我心中对你佩服的不行,我刚入花山派不久,对这江湖中的事务所知甚少,妹妹你若有空,便和我说说江湖上的一些事好吗?”

苏雨嫣道:“这个嘛,其实我知道也不多,我所知道的都是爷爷平时说给我听的,既然你想听,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好了。只是江湖上事情这么多,不知你想先听哪一个?”

秦狄道:“不如,便从武林中十大门派说起吧。不怕你笑话,现在我还不知道十大门派究竟哪十大门派呢。”

苏雨嫣奇道:“十大门派?你连十大门派都不知道?”秦狄道:“是啊,陆修远那个老东西,每天除了要我干活,什么都不和我说。”

苏雨嫣问道:“陆修远是谁?”秦狄道:“这人是个卑鄙无耻、下流下贱、极度好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还是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算了不提他了,你还是和我说说十大派的事吧。”

苏雨嫣见他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心想那个陆修远肯定欠他许多银子,也不多问,说道:“那好吧,当今武林十大门派,为天极宗、圣林寺、武罡派、日月宗、天仙城、玄空阁、绝情宫、狐月剑派、天山派、墨武书院……”

秦狄不等她说完,问道:“等等,你说什么书院?”

苏雨嫣道:“墨武书院,怎么了?有何不对么?”

秦狄道:“哈哈,咱们说的是武林十大门派,你怎么还把书院给扯进来了,啊,是不是有一个门派你忘记了,胡乱找了个书院来凑数啊?”

苏雨嫣道:“才不是呢,墨武书院虽然名字叫做书院,但实际却是一个武林门派,门下的弟子文武双修,武学自成一派,自有其独到之处。”

秦狄道:“啊原来墨武书院竟然如此厉害,门下的弟子都是文武双全,真是佩服佩服。”

二人当即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苏雨嫣将所知的各大门派的所在、势力、重要人物等一一说与秦狄听了,她自小便听苏星罗说起江湖各大派的情况,因此所知甚多,秦狄越听心中越是佩服,一边听,心中一边默默记忆。

第一百四十章 黑铁令牌

二人一直聊到玄中奇叫嚷着要吃饭,这才停歇。

当晚在客栈中住下,次日苏雨嫣与玄中奇到之前那家酒楼去取秦狄的马车,那酒楼老板见了二人,生怕二人再生事,连忙派小二儿牵出马车,苏雨嫣付了十两银子,以弥补之前酒楼损失,那老板却哪里敢要,连连推辞不受,玄中奇道:“这银子你若不收,那就是看不起咱们了,我这个人脾气不大好,你不收银子,我就生气,这一生气嘛,就要打砸些东西来出气。我这气因你而生,那就只好在酒楼里寻些物事砸了。”

那老板听他又要打砸一番,哪里还敢啰嗦?赶忙赔礼,说了很多好话,收了银子。

二人驾车回到客栈,当下秦狄与苏雨嫣坐在车内,玄中奇驾着马车,三人出得金德镇,径向冰州冰河谷而行。

那冰河谷地处冰州境内,冰州在北野之北,常年天气寒冷,一年之中有大半年时候冰雪不融,冰州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玄中奇虽是赶车,但一张嘴却是喋喋不休,说的都是那江湖中的奇事趣闻,秦、苏二人听的津津有味,却也不觉厌烦。秦狄偶尔说些搞笑段子,也逗得苏、玄二人捧腹弯腰。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倒也不觉寂寞。

金德镇与湖州相隔不过十余里,不到午时,三人便已进了湖州境内,当晚在一处小镇中客店中歇宿,次日又行。

如此行了十余日,已渐近与湖州比邻的淮州,过了淮州,再经羽州,便可到得冰州。这一日午时,三人在一处饭店中用饭,饭菜吃了一半,忽见店门外走进两个衣衫破烂、乞儿模样的汉子,那两人进得店中,四下张望,似乎是找人,其中一人望见秦狄三人,连忙拍了拍同伴肩膀,二人快步来到三人桌旁,一齐向玄中奇躬身说道:“弟子拜见玄长老。”

秦狄听那二人称玄中奇为“长老”,神态恭谨之极,心道:“原来这老东西竟是一个长老,不知是那个门派的长老,我靠,他们都是叫花子,莫非是丐帮?”

玄中奇点了点头,说道:“免礼了。你们有什么事么?”一名汉子道:“这个……”望着秦狄与苏雨嫣,脸现迟疑之色。秦狄知他避嫌,对苏雨嫣说道:“好妹子,这两位大哥似乎有话要说,咱们出去走走吧。”

玄中奇摆手道:“你们不必走。”对那汉子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那汉子一怔,嗫嚅道:“这个……恐怕不太好说……”

玄中奇道:“你这小子吞吞吐吐做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汉子应了声“是”,左右看了看,这才低声说道:“玄长老,这个……帮里出事了。”

玄中奇道:“什么事?”那汉子道:“帮主受天极宗之约前往赴会,途中被人暗算偷袭,身受重伤。”

秦狄闻言,心道:“难怪这小子吞吞吐吐不肯说,原来是帮主被人扁了。”

玄中奇心下一惊,问道:“你说帮主被人偷袭?是什么人胆敢偷袭帮主?”

那汉子道:“这个……这个……弟子也不知道。”

玄中奇道:“什么?是谁偷袭的都不知道?”

那汉子道:“是。”玄中奇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从头道来。”

那汉子道:“是,玄长老。昨日本舵舵主接到总舵讯息,说帮主十几日之前,在赴天极宗之约途中,被三名黑衣人偷袭,据说那三人武功极高,帮主一人不敌,身受重伤,随行弟子也都受伤,但由于偷袭之人以黑布蒙面,因此不知是何来历。总舵已传来号令,令我等找寻玄长老神踪,请玄长老回帮主持大局,追查偷袭帮主之人。”

玄中奇“嘿”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回去吧,我即刻便回总舵。”那汉子道:“是长老,弟子这就回去禀报舵主,为长老备马。”玄中奇点了点头,两个汉子躬身行礼,又向秦、苏二人抱了抱拳,转身走出饭店。

玄中奇向秦狄道:“小子,真是对不住,看来这次我不能陪你去冰河谷了。”秦狄道:“前辈这么说实在太客气了,晚辈身上这伤算不得什么,前辈既然帮务在身,就不必为我分心了。”

玄中奇嗯了一声,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块黑黝黝的铁片,说道:“这是本帮黑铁令,你到得冰河谷后,将这令牌交于陆水寒,就说是老叫花要你前去,他见了令牌,自会全力相救。”说着将铁片交到秦狄手上。

秦狄接过黑铁令,说道:“多谢前辈。”玄中奇道:“这黑铁令你要好好收藏,切不可遗失,无论你到何地,若是遇到困难,只要执此令去找本帮弟子,本帮弟子自会全力助你。只是要麻烦你伤好之后,便将这令牌送到玄州本帮总舵。”

秦狄道:“是,多谢前辈,前辈请放心,晚辈伤好之后,定当将此令牌完好无损的交还贵帮。”

玄中奇嗯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老叫花可就要告辞了,你们两个好好保重吧。”说着站起身来。

秦狄与苏雨嫣连忙起身,二人送玄中奇来到饭店门口,玄中奇道:“此去冰州路途颇远,你二人要小心在意,江湖险恶,处处都要提防,你二人最好雇个车夫赶车,以免露出行迹,被人发觉。”

秦狄道:“多谢前辈提点,晚辈定会遵照前辈指点,请前辈放心。”

玄中奇道:“那好吧,老叫花这就告辞了。”说完转身而去。

秦、苏二人目送玄中奇远去,心中均感不舍,二人回到桌旁坐下,秦狄问道:“好妹子,这位玄前辈是什么帮派的长老?”

苏雨嫣奇道:“你不知道么?啊,是了,你这个人孤陋寡闻的很,而且江湖阅历浅,不知道倒也不稀奇。”

秦狄道:“啊呀好妹子,你又笑我是么?好好好,我孤陋寡闻,你博古通今行了么?你快说,玄前辈究竟是什么帮派的长老?”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入境冰州

苏雨嫣奇道:“你当真不知道么?他们都是叫花,自然是叫花帮了,叫花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秦狄道:“叫花帮?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帮派。”心想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丐帮么?不知道他们镇派绝学是什么。

苏雨嫣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江湖上混呢。叫花帮分舵遍布天下,弟子众多,玄前辈是叫花帮中地位最高,辈分最老的长老,连帮主都要敬他三分的。”

秦狄道:“原来这玄前辈地位如此之高,那可是牛奔的很呢。”

苏雨嫣看了秦狄一眼,说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能结交到玄前辈这样的高人,运气还真是不错呢。”

秦狄得意道:“这算什么,我能结交到像好妹子你这样美若天仙、温柔贤淑、武功高强、聪明伶俐的红颜知己,这运气才好的很呢,哈哈。”

苏雨嫣被他这排山倒海般的赞美之词忽悠的差点飞了起来,听他说自己是他的红颜知己,略感害羞,心中却也有一丝甜意,嗔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了,快吃饭吧你。”说着撕下一块薄饼,塞到秦狄口中。

二人吃完,结了饭钱,秦狄道:“好妹子,咱们这就去雇个车夫,这样咱俩便可一起呆在车里,也免得路上遇到松山派的人。”

苏雨嫣道:“这倒不必,赶车也不必非要车夫,你身上有伤,不方便赶车,便由我来赶车吧。一会到集市上买些物事,咱们乔装改扮一下,便不怕别人认出我们了。”

秦狄道:“乔装改扮?哈哈,这个法子倒是不错。”想起当日苏醒罗被松山派高手识破后,只一瞬便变换面容,便道:“我倒忘了,咱爷爷易容之术那么厉害,你这孙女自然也不会差。”

苏雨嫣瞪了秦狄一眼,说道:“我这算什么易容之术,和爷爷的易容功夫比那可差得远了。”

二人出门驾车来到市集,苏雨嫣在一处衣店买了一套儒生衣衫,到城外树林中换上,然后来到车前,问秦狄道:“秦大哥,你看我乔装的如何,你还认得我么?”

秦狄上下打量,只见她青衫方巾,潇洒俊雅,娇媚之中透着几分英气,秦狄呆了一呆,说道:“好妹子,你这乔装的手段高明的很,你这一装扮,别说旁人,就连我这个和你最为亲近之人都不认得。只不过……”

苏雨嫣问道:“只不过什么?”秦狄道:“只不过你这么美貌,旁人见了,怎会相信天下竟有这么俊美的男子?”

苏雨嫣嘻嘻一笑,说道:“胡说八道,你这个人见识短浅,难道旁人也会和你一样么?你怎知世上没有像我这么俊美的男子?”忽然发觉自己这样夸赞自己美貌,未免有些显着脸大,连忙说道:“好了,别说了,咱们还是尽快赶路吧,不过你没有乔装改扮,还是呆在车里不要出来的好,免得被人发现。”

秦狄道:“你说的也是,像我这么英俊潇洒,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还是乖乖呆在车里的好,不过要你一个女孩子为我赶车,我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苏雨嫣伸手刮了刮脸,说道:“你这个人脸皮倒是厚,你哪里英俊潇洒了?”

秦狄嘿嘿一乐,说道:“和你相比,我自然逊色几分了。”

二人当即驾车继续赶路,这时车上只有他们二人,少了玄中奇这个大灯泡,二人聊天便自然随意的多了,秦狄一路上尽情施展撩妹大法,倒也颇有收获。

行了数日,秦狄内伤已然痊愈,只是他体内掌毒未除,一运真气,便觉头晕眼花,气血翻涌,五脏六腑更是炙热如火,甚是难当,若不运气,身上便无异状,他知自己掌毒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可运功,当即便不再调动内息。

二人按玄中奇指点路径,一路经淮州,过羽州,行了月余,已进了冰州之境,这时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二人便买了棉衣御寒。

这一日傍晚,忽然北风呼啸,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苏雨嫣道:“秦大哥,这雪太大,我看前面有座小镇,不如今日便在这镇上歇宿,等雪停了再赶路吧。”

秦狄道:“那好吧,好妹子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你说在这里住,就在这里住吧。”苏雨嫣哼了一声,说了句“贫嘴。”

二人进了小镇,寻了一处客店,要了两个上房休息,这时天色近晚,二人收拾妥当,便在客店大厅中叫了些饭菜吃。

北风呼啸,寒风夹雪,不时有行旅到客店投宿,那掌柜的见客人络绎不绝,心里早就美得开了花,吩咐店里伙计端茶倒水,添酒加菜,忙的不亦乐乎。

天色渐暗,门外北风愈加劲急,雪也是越下越大了起来,大堂内众人喝酒闲聊,吵吵嚷嚷,十分热闹。

秦狄正与苏雨嫣二人扯着闲蛋,忽听得远处马蹄声响,三骑马急驰而至,停在客店门口,掌柜的一听又有人来,连忙吩咐伙计出门迎接。

伙计打开店门,走进三个人来,秦狄抬眼望去,只见这三个人一色碧绿斗篷,头罩斗笠,背上都插着兵刃,看样子也是武林中人,只听一人说道:“掌柜的,把你这里好酒好菜都端上来,再给备几间宽敞干净的上房。”说着手一扬,向那掌柜的抛出一锭银子。

那掌柜的连忙伸手接住,陪笑道:“好嘞。这就为您准备。”吩咐伙计擦桌抹凳,预备上房。

三人摘下斗笠,在紧邻秦狄座位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取下兵刃放在桌上。

秦狄假装四处观瞧,用旁光打量那三人,只见一人满腮虬髯,根根如铁,脸如锅底,乌漆麻黑,心想:“我靠,这人看着好生眼熟,莫非姓张名飞?”另一个则又高又瘦,面如朱砂,一双大手犹如蒲扇一般,第三人则是个身形魁梧、左脸有个大黑痣的汉子,一脸的彪悍之色,顾盼之际,满脸牛逼之气。

三人坐下不久,伙计便送上饭菜,菜肴倒也甚是丰盛,另有几大坛好酒。那三人酒量倒是极大,几坛酒转眼便喝了个干净,酒喝完后,便又唤伙计上酒,客栈伙计赶忙又端了几坛酒上来,那“张飞”问道:“伙计,向你打听个去处。你可知冰河谷怎么走?”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进山寻谷

那伙计脸现惊异之色,问道:“客官要去天冰山冰河谷?”那“张飞”道:“不错。”那伙计道:“我劝客官还是不要去的好,那天冰山上一年四季冰雪不融,风雪不断,而且那冰河谷入口隐秘,外人决难找得到,就算找到了,那谷中住的人凶的很,也绝不许别人踏进半步,这冰河谷哪里是寻常人进得了的?”

那“张飞”眼睛一瞪,喝道:“我只问你冰河谷怎么走,你说就是了,在这里啰嗦什么,你看我们是寻常人么?”

那伙计被他这么一瞪,吓了一哆嗦,忙道:“不……不……,几位客官不是……不是……人,啊不,不是寻常人。”他生怕那“张飞”发怒,连忙道:“那天冰山距此尚有几百里路,客官沿着官道一路向北走,便可到了,至于那冰河谷嘛,小的只是听人说过,从未去过,如何走那就不知道了。”

那张飞点了点头道:“你去吧。”那伙计道了声“客官慢用。”自去忙活去了。

秦狄与苏雨嫣对视一眼,心中均想:“看这三人也是江湖中人,不知是何来路,到冰河谷去做什么?”

那三人大吃大喝一阵,只吃了个酒菜全光,沟满壕平,三人吃完,便即起身上楼,自始至终,再没说一句话。

三人上楼之后,苏雨嫣问秦狄道:“秦大哥,你看这三人前往冰河谷,意欲何为?”秦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三个人前往冰河谷,一定不是去吃饭。”

苏语嫣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说的不是废话么?”秦狄问道:“那好妹子,你说他们到冰河谷是做什么?”

苏雨嫣道:“我看这几人面目不善,每个都身怀武功,前往冰河谷,只怕未必是怀什么好意,或许要找冰河谷的麻烦。”叹了口气又道:“若是因此耽误了给你治伤,那可怎么办?”

秦狄说道:“这你大可放心,这三个人表面看似乎是个高手,只怕未必有什么真实本领,冰河谷谷主那可是天涯榜上的高手,难不成连这三个三角猫都对付不了?”

苏雨嫣摇头说道:“那倒是未必,冰河谷虽非什么名门大派,但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名气,寻常人谁敢到冰河谷撒野,这三人身上若无什么真实本领,又怎会随便到冰河谷去找麻烦呢?”

秦狄说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哈哈,倘若冰河谷主真不是这三人的对手,咱二人出手相助不就成了,我的武功本就如此高强,你的武功更在我之上,咱俩一齐出手,难不成对付不了这几个鸟人吗?”

苏雨嫣一撇嘴,说道:“你这人真爱说大话,那三人至少也是通神境一重境界,内功武功均不在松山派那几位高手之下,便是咱二人联手,只怕都打不过其中一人,还谈什么对付三人?若是玄前辈在此就好了。”

秦狄嘿嘿一乐,说道:“你不要担心啦,说不定这三人是冰河谷谷主的好朋友,此番是去找那谷主喝喝酒、吃吃饭、聊聊天,一起畅谈人生呢。”

苏雨嫣道:“看这样子可是不像。”

二人吃完饭,便即各自回房休息,次日天明,大雪已住,出得门来,只见地上树上满是积雪,放眼一望,四下里一片银白,秦狄啧啧道:“这里到处都是冰雪,冰州之名,真是名不虚传。”

二人当即继续驾车赶路,又行了几日,便即来到天冰山下。

那天冰山脉在北野之北,横贯东西数千里,是北野第一大山脉,一年大部分时候都是冰雪覆盖,山中雪峰林立,冰川纵横,甚是巍峨神奇。

二人来到山下城中,先寻了个客栈住下。次日付了店家半个月房钱,将马车存在客栈,又买了些干粮牛肉,以备路上吃食,一切预备妥当,便即启程上山,前往冰河谷。

那冰河谷地处天冰山深处,入口甚为隐秘,寻常人自是难以寻到。二人沿着山路而行,翻过一个山头之后,山中便没了道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深可及膝的积雪,二人只得在雪地上施展轻功奔行。

二人这一施展轻功,登时高下立判,但见苏雨嫣脚步轻盈,身法曼妙迅捷,犹似足不点地般向前疾行,虽然达不到踏雪无痕的境界,但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却是极浅,而秦狄虽在这雪地之中也是奔行自如,但身法速度却是远远不及苏雨嫣了。

奔了数里,秦狄心中不由得对苏雨嫣甚是钦佩,心想:“这娇怯怯的小姑娘不仅武功不错,轻功竟也这么牛逼,看来她的资质也是好得很了,啊,对了,她爷爷是魔隐教中的高手,教出来的孙女,武功又怎么会差?不像我,这幅身体的原主人资质一般也就算了,弄个师父还是个武功低劣、抠门之极、卑鄙阴险之徒,若不是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哪会这么快就达到凝神境三重?看来我的资质还是不错的,哈哈。”

奔到午牌时分,二人便在一处巨石上坐着休息,苏雨嫣拿出干粮牛肉,与秦狄二人食用。

秦狄吃了几块牛肉,说道:“好妹子,咱们离冰河谷还有两天路程,咱们得找个地方歇宿才好。”苏雨嫣道:“这里荒山野岭,不知是否有什么野兽,咱们要找个什么所在才好呢?”

秦狄道:“最好是能找个山洞,亦或者是个打猎的屋子。那样的话,就不必怕什么风雪野兽了。”苏雨嫣道:“最好是能找到这样的所在,其实夜里我在哪歇宿倒无所谓,可是你身上有伤,可不宜受冻着凉。”

秦狄道:“好妹子,你对我真好。你不必为我担心,玄前辈不是说了么,我这掌毒得需极寒之气才能解得,在这里冻上一冻,说不定便解了,哈哈,这样倒省了陆前辈一番工夫呢。”

苏雨嫣一扁嘴说道:“你真会胡说八道,这赤火烈焰掌是松山派绝学,掌毒非同小可,哪会冻上一冻便能解得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夜宿荒山

二人吃饱后,便接着赶路,行到傍晚时分,秦狄忽然想要方便,便道:“好妹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解个手先。”

苏雨嫣点了点头,秦狄四下一望,只见不远处峭壁之下有块大岩石,有一人多高,心想这个地方用来方便倒是再好不过,当即奔了过去,转到石后,刚要脱裤子,一瞥之际,忽然发现那岩石之后竟有一个山洞,洞口狭窄,仅容一人,心想:“这里有座山洞,刚好可以在此歇宿。”生怕洞中有什么野兽,俯身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握成雪团,用力掷向洞内。只听得“啪”的一声,雪团打在洞内石壁之上,秦狄侧耳倾听一会儿,洞内无半分动静,心想这山洞果然并无野兽,从石后转出,向苏雨嫣叫道:“嫣妹,你快来,这里有座山洞。”

苏雨嫣一怔,随即醒觉秦狄“嫣妹”二字是在叫自己,当即飞步奔近,来到石后,秦狄指着那小山洞道:“这里有座山洞,正可躲避风雪,咱们便在这里歇宿一夜吧。”

苏雨嫣道:“嗯,这所在倒是不错。”忽然脸上一红,心想自己与秦狄孤男寡女,在这荒山野岭同宿一座山洞之中,未免有些不妥,但若是不与秦狄同居山洞,这山林却哪里有别的容身之所?正自踌躇,秦狄已跨步进了山洞。

他进得山洞,晃亮火折,只见洞内约有丈许见方,虽不甚大,但却足够二人歇息。他转身出洞,向苏雨嫣道:“好妹子,你在这里歇息歇息,我去捡些松枝柴火,再打些野味。”

苏雨嫣忙道:“秦大哥,你身上有伤,这些小事便不必麻烦你了,让我来吧。”

秦狄道:“那怎么成,你怎么说也是女孩子,怎能做捡柴打猎这些粗活,再说了,我这点儿小伤也不算什么,捡个柴火打个猎还是可以的。你就待在这里,好好歇歇吧。这些活儿还是让我来吧。”也不等苏雨嫣答话,自去捡柴打猎去了。

他在一处偏僻之所方便完后,便开始在山林中寻找柴火,那山林中枯枝败木倒也不少,秦狄自小与陆修远生活在山村之中,捡柴这些小活计自是难不倒他。一会儿工夫便捡了一捧干柴,那林中松树极多,松木多脂,用来引火也是极为方便,他砍下几只松枝,连同柴火一齐捧回到洞前。

二人在洞前生了堆火,秦狄又去林中打猎,这山林之中野鹿、山鸡、山兔之类倒也着实不少,一会儿工夫,便打了两只山鸡。他将山鸡洗剥干净,拿到洞前,二人将山鸡串在一根树枝之上,烧烤起来,过不多时,浓香四溢。二人这时腹中早已饿了,一闻之下,食指大动,不由得都吞了口馋涎。

二人吃完烤鸡,天色还未全黑,闲来无事,便坐在那大石之上闲聊,苏雨嫣指着西北角上一座山峰,向秦狄道:“秦大哥,你看,这座山峰地势最高,应该就是玄前辈所说的聚星峰了,那冰河谷的入口便在这山峰之后了。”

秦狄点头道:“嗯,这冰河谷的入口果然隐蔽,咱们若不是经玄前辈指点,决计寻不到谷口。”忽然正色道:“好妹子,为了给我治伤,倒累的你陪我走了这么远的路,爬山涉水,翻山越岭,吃了这许多苦,我心中真是过意不去,好妹子,我不知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苏雨嫣这一路上难得听到秦狄如此正经的说话,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暖,说道:“秦大哥,你是为了我而受伤,我陪你走这些路又算的什么?我只盼尽快逼出你身上掌毒,那就好了。”

秦狄道:“哈哈,这点掌毒算的了什么,到了冰河谷找到陆前辈,他定会为我解毒的。”望着天边初升的月亮,又道:“好妹子,等我伤好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苏雨嫣道:“这个嘛,倒是难说的很,爷爷叫我回旧居暂避,可我不想回去,呆在那里就只我一人,实在无聊的很。你呢,你伤好后要去哪里?”

秦狄道:“我奉师门之命,要传个口讯,之后嘛,便回花山派了。”

苏雨嫣轻叹一声,说道:“啊是了,你是花山派弟子,终归是要回去的。”语气之中似乎颇为不舍。秦狄心中一动,心想:“这小妞莫非看上我了?听说我要回花山派,竟然不舍得我走?”双眼凝视苏雨嫣,问道:“嫣妹,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苏雨嫣被他这么一问,登时满脸通红,嗔道:“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哪有舍不得你走?你这人讨厌的很,我巴不得快些赶到冰河谷,治好你掌伤,那样我便不欠你情了,不用整天听你啰嗦了。”秦狄知她所说并非真心,当下也不在意,二人奔了一日,俱感疲惫,闲聊一阵,又生了堆火,便即回洞歇息。

二人刚睡下不久,忽从南边远远传来沙沙的踏雪之声,脚步既轻且快,显然来的是轻功好手。二人登时醒觉,秦狄道:“有人来了。”苏雨嫣点了点头,说道:“似乎是两个人。”二人同时拿起兵刃,严加戒备。

但听得脚步声渐近,到得离山洞十数丈处,脚步忽然放缓,只听得一人说道:“李大哥,咱们在这山中走了一天了,我如今是又累又饿,这天色这么晚了,咱们还是找个地方歇宿一晚,明日再赶路吧。”

那李大哥道:“那可不成,胡老大要咱们明日午牌时分之前必须赶到,决不可耽误了大事。”

先一人道:“李大哥,兄弟有句话不中听,说出来大哥可不要见怪。”

那李大哥道:“你我都是兄弟,有何话不可说,兄弟有什么但说无妨。”

先一人道:“李大哥,不是兄弟不给大哥你面子,那胡老大算什么东西,他要咱们几时到,咱们便几时到么?”

那李大哥道:“兄弟且息怒,咱们此次前来助拳,可不是冲着胡老大的面子来的,想那胡老大不过是个小小帮会的头目,以我二人身份怎会对他言听计从?”

第一百四十四章 荒山夜话

那先一人道:“既然如此,那李大哥你何以非要听那胡老大之言连夜赶路?”

那李大哥道:“这个嘛,哈哈,前面有块大石,咱们便在这里歇上一歇,然后听老哥好好和你说说。”

先一人道:“那好吧。”

二人边说边向秦、苏二人歇宿的山洞方向走来。秦狄连忙屏气调息,改换体肤呼吸之法,苏雨嫣也屏气凝神,二人紧握兵刃,严加防范。

那二人走到洞前巨石处坐下,那李大哥道:“杜老弟,咱们此番前来,冲的可不是胡老大的面子,而是为了那一百两银子,那胡老大若非许以重金相酬,咱兄弟何必千里迢迢来趟这趟浑水?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咱们既然要拿胡老大的银两,自然便要听他的吩咐,你说是不是呢?”

那杜老弟道:“李大哥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哈哈。不过话说回来,那胡老大此番相邀,自是要寻冰河谷的晦气,可是兄弟我怎么也想不通,那胡老大武功平常的紧,他的那个黑沙帮也是个小小帮会,他哪来的胆子,敢和冰河谷作对?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那李大哥道:“这个你有所不知,听这胡老大说,他一年多以前,便已率领帮众投靠到了‘至尊岛‘,据说那至尊岛中高手极多,实力甚大,近年来更是收服了不少帮会宗门,势力日渐强大,这胡老大加入至尊岛之后,做了个小小头目,倒也捞到了不少好处。”顿了顿又道:“其实老哥这次带你前来助拳,一来是赚些银子花花,二来嘛,也是想要那胡老大引荐咱们加入至尊岛,毕竟树大好乘凉,咱哥俩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却也没混出个什么名堂,还不是因为咱们势单力薄么?”

那杜老弟道:“大哥说的不错,在这江湖上,自来便是实力大的欺负实力小的,前些日子我到一处酒楼吃酒,那酒楼中只剩下一张空桌,我刚坐下,还没等开口叫酒,门外便进来了四五个少年男女,非要坐我这张桌子不可,我和他们争辩了几句,一言不合便开打,我武功虽较他们为高,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输了架不说,身上还受了伤,后来才知道,那几个小杂种竟是日月宗的,唉,那日月宗势力极大,哪里是我等能惹得起的,这口气老弟我只好忍了。李大哥,咱哥俩既不是帮会中人,也不是宗门弟子,在这江湖上倒也当真不好混。”

那李大哥道:“兄弟说的不错,在这江湖上,确实是实力强者为尊,日月宗位列十大门派,自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不过我和你说,胡老大加入的这个至尊岛,实力非同小可,听胡老大说,至尊岛近年来不仅吞并了不少帮会门派,而且还到处招揽各路高手,看样子是要干一番大事,如今那至尊岛正是用人之际,咱哥俩论武功论才智,比那胡老大不知强了多少倍,若能加入至尊岛,今后必会有一番大大的作为,那时候咱们要银子有银子,要美人有美人,岂不美哉乐哉?”

那杜老弟道:“李大哥所言甚是,哈哈,大哥你深谋远虑,做兄弟的可是佩服得紧。”又问:“这至尊岛老弟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却不知是什么来历,主事的又是什么人呢?”

那李大哥道:“这个老哥我可就不知道了。那胡老大也未说明。不过老弟,只要咱们加入了至尊岛,有酒喝有肉吃,有娘们抱,有银子花,还管他是什么来历,主事的是什么鸟人?你说是不是?”

那杜老弟道:“大哥说得不错,啊对了大哥,你方才说这至尊岛要干一件大事,不知是什么大事?”

那李大哥道:“这个胡老大并未细言,他在至尊岛之中不过是个小角色,只怕还不够资格知道。依我看来,至尊岛既然到处收编大小帮会,又四处招揽高手,所谋必定非小。”

那杜老弟道:“至尊岛,至尊岛,武林至尊,大哥,莫非这至尊岛主事之人想要做武林至尊,他想要一统江湖不成?”

那李大哥道:“杜老弟,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也有这个可能。”

秦、苏二人闻言,心中俱是一惊,均想:“这至尊岛究竟是什么来头,莫非真如那姓杜的所说,至尊岛想要一统武林不成?可是江湖上门派林立,宗门众多,它想要一统江湖,又谈何容易?”

那杜老弟道:“这个……不会吧,江湖上大小门派少说也有数百个,它至尊岛想要一统江湖,哪有那么容易?当年西域圣凰教势力之大,天下诸派无一可及,以圣凰教之势,尚且被天下诸派联手扫灭?它至尊岛再强,难道强的过圣凰教?想要一统江湖?我看是发他的春秋大梦吧。”

那李大哥道:“至尊岛是否想要一统江湖,这个咱们不得而知,不过它若真的想要一统武林,只要有好处,咱们便跟着它干一番,那也不是不行。”

那杜老弟道:“大哥,这个可要三思啊,那至尊岛若是真要这么干,那咱们入了他们势力,不是要与天下各派为敌么?这可危险的紧,到那时只怕好处没捞到,却赔上了咱们一条性命,那可就不值了。”

那李大哥道:“哈哈,杜老弟,此言差矣,咱们混江湖的,每天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谁又能保证不死不伤?若是怕死怕伤,又何必在江湖上混?倒不如躲在家里抱娃娃的好。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你想要荣华富贵,总要冒些风险的。杜老弟,俗语说的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个时候你可不要犹豫,虽然此番必会有些风险,但你想要荣华富贵,总要搏一搏才行。”

那杜老弟道:“大哥说的不错。那好,老弟我就听大哥的了,大哥做什么,我便跟着大哥做什么,******,十大门派又算什么了?难道我杜老黑当真怕了他们不成?”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赔礼道歉

那李大哥道:“哈哈,好兄弟,你说这话才像我认识的大漠黑鹰杜老黑。”

那杜老黑道:“哈哈,大哥,说也奇怪,方才我还浑身疲倦,不想赶路,可是听了大哥这一番话,身上竟又有力气了,哈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什么听大哥一席话,胜过喝十多碗酒……”

那李大哥道:“哈哈,老弟你就知道喝酒,你说的不对,那句话叫做‘听君一席话,胜吃十年猪‘。意思是说,听了阁下一番话,胜过吃十年的猪肉。你有空可要多读点书。”

杜老黑道:“老弟我是个粗人,哪里读过什么书,舞枪弄棒倒还凑合,咬文嚼字嘛,那是半点能耐也没有,如何及得上李大哥你文武双全。”

那李大哥道:“杜老弟,你真是过奖了,你老哥我这点能耐,怎能算得上是文武双全?好了,咱们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也该赶路了。”说着站起身来。

杜老黑跟着站起,二人不再多言,各展轻功,飞身而去。

秦狄待二人走远,这才将开天刀插回腰间,说道:“原来这二人是受邀前往冰河谷为难的,嫣妹,他们口中说的至尊岛是什么门派?你知道么?”

苏雨嫣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至尊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之前从未有所耳闻,不过听他二人的口气,这个至尊岛似乎势力庞大,不亚于十大门派中任何一派,它这般四处吞并帮派,招揽高手,必是要不利于武林,唉,江湖今后只怕又要多事了。”忽然啊哟一声,说道:“不好,那至尊岛此番前来为难冰河谷,必是带了许多好手,冰河谷忙于抵御,陆前辈只怕无暇给你疗伤了。”

秦狄道:“我这伤势也不甚重,早治晚治倒也没什么。”

苏雨嫣道:“既然如此,秦大哥,咱们不如过几日再去冰河谷,待冰河谷退了大敌,再求陆前辈为你治伤,你看如何?”

秦狄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颇为不悦,心想:“这小妞说这话,未免有些不仗义了。”说道:“好妹子,咱们此番前来,是要请陆前辈治伤,那是有求于人,何况那陆前辈还是玄前辈的好友,如今冰河谷大敌当前,于情于义,咱们都要助陆前辈退敌才行,倘若明知冰河谷有难却不相助,那不是太不讲江湖道义了么?”

苏雨嫣一撅嘴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还很讲义气,怎么,你意思是说我不够江湖道义是么?我虽然武功不济,却也不至于怕了那什么至尊岛,此番若是只是我一个人,我自要到那冰河谷凑个热闹,可是如果咱二人一同前往,那就不方便得很了,你身上掌毒未尽,自保都未必能够,更别说相助冰河谷退敌了,我之所以那么说,那是为你着想,你不知道么?”

秦狄听她这么说,心下颇为感动,说道:“好妹子,原来你是怕我有什么闪失,所以才……”

苏雨嫣抢着说道:“那你以为什么呢?你以为我怕了至尊岛,不敢去冰河谷,明知陆前辈有难,却不出手相助,是个不讲道义之人是么?”

秦狄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苏雨嫣道:“你方才就是这么说的,还想抵赖么?你这个人当真不知好歹,我不理你了。”说完转过头去,不再理睬秦狄。

秦狄见状,心下又是愧疚,又是悔恨,说道:“好妹子,你不要生气,方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话说的那么重,其实求人治伤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就算不出手相助冰河谷,也不能说你不讲义气,这也怪我为人太过仗义,一听到冰河谷有难,便恨不得插翅飞去相助,情急之下,说错了话,还请好妹子你见谅。”见苏雨嫣仍是不理自己,又道:“你说的不错,我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你明明是为我好,我不领情不说,还说了不该说的话,当真该打。”说着举起手掌,啪啪两响,打了自己两个嘴巴。

他为了显示心中诚意,这两下打的甚是用力,虽未将自己脸打肿,牙打飞,却也打的自己晕头转向,满眼金星,心中不由暗叫:“卧槽,这两下力气用大了。”

苏雨嫣见他如此用力的自扇嘴巴,连忙上前拉住他手,说道:“你……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打你自己?”

秦狄道:“好妹子,我刚才言语不当,说错了话惹你生气,这两下是惩罚我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苏雨嫣噗嗤一乐,说道:“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你这张嘴总是没几句正经话,惩罚惩罚也好,只是只打两下未免有些轻了,最好是再打一百下,那才叫好呢。”

秦狄叫苦道:“啊哟,再打一百下?那不是要把我的嘴巴打歪了么,那时候别说说不了话,就连饭菜都吃不成了,那不是要饿死我?”

苏雨嫣嘻嘻一乐,说道:“饿你个几天几夜,看你还敢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秦狄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忽又正色道:“好妹子,你不生我气了么?”

苏语嫣嫣然道:“我哪有生你的气,我刚才是逗你呢。”

秦狄长吁一口气,说道:“好妹子,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生气不理我了呢。”

苏雨嫣道:“那怎么会呢,你既能说出那些话,足见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江湖上像你这样的人可是不多呢。”

秦狄听她夸赞,心中甚是得意,说道:“好妹子说的有理,江湖上像我这样有情有义之人确实不多,正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好妹子今后若是嫁人,就得嫁给我这样有情有义之人。”

苏雨嫣一扁嘴,说道:“你这人好不知羞,夸赞你几句,便得意忘形的胡说八道了。”

秦狄道:“我这绝不是胡说八道,那可是为你着想,你要好好把握时机,遇到像我这样有情有义的好男子,那就赶紧嫁了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哈哈。”

第一百四十六章 混进人群

苏雨嫣瞪了他一眼,说道:“刚说了几句正经话,又开始胡说了,你这嘴如此不老实,看来还得多打你几个嘴巴才行。”

秦狄道:“好妹子,你说要打,那就打好了,只是要挨打的毕竟是我的嘴,我可下不了手,还是请妹子你来帮我打好了。”说着一撅嘴,凑到苏雨嫣面前。苏雨嫣格格一乐,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我才不打你,即便我打,只怕也打不痛你。”顿了一顿又道:“秦大哥,你是否非要去冰河谷不可?”

秦狄道:“嗯,不错,我与玄前辈既然是朋友,那么他的朋友有难,我自不会袖手不管,更何况我这个人向来不愿意欠别人人情,我此番前来求陆前辈治伤,这个人情总要还的,只不过这个人情我先还他而已。”又道:“嫣妹,此番前往冰河谷凶险的很,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可不像你和我一起涉险,我自己一人前往便可,你先回客栈等我吧。”

苏雨嫣不悦道:“那怎么行?你体内掌毒未除,若是独自前往,那不是更加凶险,我陪你一同前去,总能与你有个照应,更何况当日你既能与我共御松山派之敌,今日我便不能与你同赴冰河谷么?”

秦狄道:“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对敌松山派,那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这次冰河谷之行,却是进退皆可,我总不能因为给我治伤,却连累你为我涉险。”

苏雨嫣道:“你的掌伤是为我而受,我定要为你治好,不管此番冰河谷之行有多危险,我也要与你共同进退。”

秦狄听她如此说,知她绝不会弃自己而去,当即也不再劝,说道:“那好吧。”

二人当下又即休息,次晨继续赶路。行了一程,秦狄见雪地里满是纷杂的脚印,方向正是通往聚星峰,说道:“好妹子,你看这么多脚印向聚星峰而去,看来那至尊岛前来冰河谷的人数着实不少。”

苏雨嫣点了点头,眉间深有忧色,说道:“秦大哥,你答应我,倘若对方实力太强,你千万不要贸然出手,好么?”

秦狄道:“那是自然,我又不是傻瓜,难道明知打不过他们,还非要去和他们打么?”顿了顿又道:“好妹子,你也不必担心,倘若那至尊岛确实人多势众,咱们不是对手,那大不了脚底抹油就是,却也不是非要逞强相助不可,总不能为了相助冰河谷,却搭上了你我性命。其实说实话,我与陆前辈从未见过,要我助他一臂之力,我倒很是乐意,但若要我为他拼了自己性命,那是绝对不会的,毕竟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哈哈,你说是不是?”

苏雨嫣闻言,吁了口长气,说道:“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了。”

二人施展轻功疾行,不到午时,已来到聚星峰下,当下二人也不休息,径自向峰顶而行。那聚星峰自远处看已甚是陡峭,待得二人亲身攀援,更是险峻难行。

一路上过百丈崖、九星石、冰封岩、封天涧,来到悬空桥时,远远便望见崖边黑压压的站着许多人,秦狄大略一数,少说也有二三百人,二人对望了一眼,心中均想:“我靠,人真特么多。”

秦狄拉苏雨嫣躲到一块大石之后,低声道:“这悬空桥是前往冰河谷的入口,他们聚在此处,定是被冰河谷的人阻在这里,看来咱们想要入谷,只怕没那么容易。”

苏雨嫣道:“倘若他们在这里呆个十天半月,那咱们岂不是也要在这里等上那么久?”

秦狄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探头向崖边望了几眼,又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到前面看看去。”苏雨嫣道:“那怎么行,他们那么多人,若是……”秦狄道:“昨夜那二人不是说了么,他们是被人请去助拳的,既然如此,看来这些人大都互相不认识,我混到人群中去,他们多半不会怀疑。”

苏雨嫣点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去。”

二人从石后走出,大摇大摆的向人群中走去。崖边诸人个个都目不转睛的瞧着桥对岸,对二人丝毫没加留神。

二人来到人群之中,秦狄向人群中望去,只见众人面前是一座深谷,阔约十余丈,一条索桥横跨两边峭壁,宽不逾尺,桥上也无任何扶手,在山风之中微微摇摆,自是悬空桥了。

秦狄向对面崖上望去,只见数十名白衣人站在对面,手上各执兵刃,索桥两侧安置有两座弩机,弩机后各站两人。秦狄见状,心道:“看来那些人定是冰河谷的弟子,这冰河谷果然防守甚严,这座索桥下临深谷,偏又如此狭窄,一次仅仅能容一人通过,自是易守难攻,再加上对面有弩机把守,谁敢贸然过去,非被射成刺猬不可,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难怪这几百人都被阻在此处,不得前行。”

他伸手拍了拍旁边一名汉子的肩头,问道:“这位大哥,我刚刚到此,目前情形如何,我是不是来晚了?”

那汉子瞥了他一眼,见他是个少年,脸上微露惊讶之色,心想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也来凑热闹,不知道是哪个蠢货找来助拳的,一撇嘴道:“咱们奉命先在这里呆着,要等那主事之人前来,这才动手。”

秦狄道:“原来如此,这主事之人好大的架子,这么多人都到了,他却迟迟不来,真特么不像话。”

那汉子听他这么一说,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心想这小子口气好大,如此能装逼,若不是大有来头,便是身有惊人艺业,当即收去轻视之心,说道:“这位小兄弟,不知是何派弟子?”语气已变得甚是客气。

秦狄心想这装逼虽然有时候很招人烦,但也不是没有好处,自己随便一句装逼言语,那汉子立即就对自己恭敬起来,原来装逼还有助于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说道:“哈哈,阁下看我像那个门派的弟子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门主驾到

那汉子摇了摇头道:“在下不知,还请小兄弟不吝赐告。”

秦狄这一路上求教于苏雨嫣,对这武林中诸大宗门帮会也已知道了个大概,心想这人既然要问,自己就说个牛逼点的门派,吓一吓他,说道:“在下是天极……”他话未说完,站在一旁的苏雨嫣连忙说道:“我二人都是天鹰帮的帮众。不知这位大哥是哪个帮会的呢?”

秦狄本是要说自己是天极宗的弟子,哪料话未说完,却被苏雨嫣抢过话头,心中颇为不爽,心想:“这天鹰帮是什么帮会,难道名头比天极宗还牛逼么?”忽然省悟:“我靠,我当真笨的很了,这冰河谷虽不是什么大门派,但也是天下正派中的一个,这至尊岛既然与冰河谷为敌,那自也是与天下正派为敌了,我倘若说出我是天极宗的,只怕当场就要被他们群殴了,还好嫣妹应变及时,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汉子道:“原来两位是天鹰帮的,真是幸会幸会。”他口中虽然说的幸会,但脸上却殊无幸会之意,语气更是傲慢至极。原来天鹰帮不过是中州的一个小小帮会,势力不大,帮主也是武功平平,在江湖上更是无半分名气,那汉子听秦狄二人是天鹰帮之人,当即满脸不屑之色,心想:“那天鹰帮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帮主武功都差劲的很,这小子又能牛逼到哪去?”他对天鹰帮既心存轻视之意,对那苏雨嫣的问话自是懒得回答了。

秦狄见他一听到“天鹰帮”三个字,态度立即由恭敬变为傲慢,心想这天鹰帮估计啥也不是,不然的话,这二货怎会转变态度?正要说几句话找回点面子,忽听人群中有人说道:“大家快看,主事的人来了。”

众人闻言,齐往峰下望去,只见三个人影快速无伦的正攀上山来。山道虽然险峻,但那三人却登山如行平地,转眼便奔到近处。

三人行得近了,秦狄这才看清三人样貌,只见当先一人是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公子,相貌俊美,意态闲雅。那公子左后方是个宽带缓袍的中年人,身材高大,一张四方大脸,相貌颇为凶狠,他身旁则是一个三十余岁的女子,身形高挑,相貌甚美,那雪峰上气候甚是寒冷,她身上衣衫却穿的甚为暴露,不仅光着一双洁白修长的美腿,胸前的一对波涛也露出大半,峰峦坚挺,沟壑俨然,甚是撩人。

这三人一上峰来,在场所有男子只对那青年公子和那中年人看了一眼,然后目光就紧紧盯住那衣着暴露的女子,议论纷纷:“哇,这个小妞当真不错,你看这双腿长的多美。要是能和老子睡上一夜……”

“你看这娘们长的多标志,这对大乃子,老子真想上去吸上几口。”

“这娘们当真不错,老子睡过的娘们之中,可没一个人及得上她……”

在场诸人都是江湖上的粗鄙之人,或是绿林黑道,或是舵会帮众,口中所言自是低俗下流者有之,肮脏龌龊者有之。苏雨嫣听在耳中,甚觉厌烦,见秦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女子,嘴边口水都流到了下巴,心中更是不爽,拉了拉秦狄衣袖,低声呵斥道:“你看什么呢?”

秦狄心中正与那女子在床上胡天黑地,嘿咻嘿咻,被苏雨嫣一拉,登时从美梦中惊醒,连忙吞了口馋涎,说道:“我看这三人派头不小,正自琢磨他们究竟是何来历。怎么,你看出什么端倪了?”

苏雨嫣明知他在说谎,却是不便出口直斥其非,只得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去理他。

秦狄见她竟然生气,心中一喜,心想:“这小妞恼我看那个风骚美女,心中定是在吃醋了。”凑到苏雨嫣耳边低声道:“嫣妹,你是在吃醋么?”

苏雨嫣闻言登觉大窘,羞得耳根子都红了,正要辩驳几句,忽听一人大声喝道:“胡老大在何处?门主驾到,怎地还不出来迎接参见?”

说话之人正是那宽袍的中年男子,他中气充沛,这一喝声音极响,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他喝声刚落,只见人群中一人快步抢出,来到那青年公子身前,低身行礼,说道:“属下胡大海,参见门主。”说话之际,还不忘偷瞄他身边那女子大腿一眼。

那女子不等那青年公子说话,已自格格娇笑,向那胡老大道:“你就是胡老大么?”

那胡大海又看了那女子胸部一眼,说道:“不错,在下正是胡大海,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那女子道:“你想看我,又何必这么偷偷摸摸呢,等今日大事一了,咱二人便找个清静所在,我让你看个够。”说着又是格格一笑。

那女子人既风骚,声音更是骚浪的很,那胡老大一听那女子竟要让自己看她个够,美得鼻涕泡都差点喷了出来,只是碍于眼前那青年公子在场,不敢失礼,连忙说道:“姑娘开玩笑了。”

其他人见状,都是满心羡慕嫉妒恨,均想:“这女子什么眼光,怎会看上胡老大?那胡老大有什么好,哪里及得上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都狠狠瞪了胡老大一眼,异心同声的暗骂:“下流!”

那青年公子向那女子一摆手,说道:“你别闹。”语声尖细,声调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众人闻声,都是心底诧异,面面相觑。秦狄心想:“看不出这小子仪表堂堂,原来竟是个娘炮。”

那青年向在场众人望了一眼,对胡老大道:“胡老大,你就带了这点人来么?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那胡老大躬身说道:“启禀门主,这些弟兄当中,除了属下以前的部属兄弟之外,都是属下结交多年的江湖朋友,个个武功不凡,本领高强,此番前来相助,定能助门主打下冰河谷。”

那青年公子点了点头,胡老大转过身去,向众人朗声说道:“诸位弟兄听着,这位毕公子就是本宫玄字门门主,大伙儿从今往后,要齐奉毕公子号令,不得有违,都听清楚了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五毒仙子

一众人齐声答道:“是!听清楚了。”那胡老大又道:“除了本帮弟兄之外,其他受邀而来的好朋友,你们能屈尊到此,那是给我胡大海面子,这个人情我胡大海记下了,今日只要诸位能助我等拿下冰河谷,我胡大海答应的酬劳,一定一文不差交到诸位手上。”

他一言已毕,人群中便有人说道:“胡老大,你我相交多年,你的为人我们难道信不过么?”又有人道:“胡老大,废话少说,赶快发号施令吧,老子这些日子没与人交手,手都痒痒了。”又一人道:“胡老大,别特么和老子谈什么人情,还是金子银子比较实在,你若是给老子个几千两,让我陪你睡一晚都成,哈哈。”

众人闻言,都是哈哈大笑。

胡老大也不理那人,转身向那毕公子道:“门主,这就请你发令吧。”

那毕公子点了点头,胡大海行了一礼,退在一边。

那毕公子见胡老大又向那女子瞄了一眼,神情甚是猥琐,轻咳一声,说道:“胡老大,你这贪花好色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下,你连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五毒仙子的主意也敢打,你莫不是活腻了么?”

胡大海闻言大吃一惊,说道:“门主,你说什么?这位……这位姑娘……便是……五毒仙子风婧娆?”

那女子格格娇笑,说道:“可不就是我么?”

在场众人闻言,都是一声惊呼,苏雨嫣也是“咦”了一声,甚感惊诧,唯独秦狄一人无动于衷,见众人一副吓尿了的表情,心想:“这帮鸟人真是群脓包,怎么听到“五毒仙子”这几个字,吓成这熊样,不过这小妞这么美貌风骚,毒不毒暂且不提,仙子二字却还是担得起的。”

他心中只是品评五毒仙子的美貌,却不知那“五毒仙子”风婧娆乃是西域毒仙宗的内门弟子,虽然外表美若桃李,但其心肠却是甚为歹毒,手段更是阴狠毒辣,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那毒仙宗是西域一个极为隐秘狠辣的宗派,与西域金蚕教、神龙谷齐名,并称西域三大毒门,门下弟子个个善于用毒,不仅所用的毒物奇秘难测,下毒手法更是防不胜防,那风婧娆既是内门弟子,用毒手段便更是厉害了。她本来人就极美,再加上衣着暴露,行走江湖之际,自然吸引众多江湖汉子的目光,只不过这风婧娆是个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主儿,哪个不知死活的猥琐下流之辈若是敢上前对之撩骚调戏,往往片刻间便死于毒下。风婧娆踏足中州这一年多来,死在她手下的成名好汉已有一百余名,半年前金刀帮帮主对她出言调戏,她一怒之下对其施以五毒追命散,顷刻间便将帮主连同随行帮众数十人撂倒,五毒仙子之名,便由此传了开来。

那胡大海听她坦言承认,直吓得一身冷汗,连忙躬身道:“启禀门主,我看这是误会了,属下对五毒,啊不,对仙子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哪里敢打仙子的主意?”又向风婧娆躬身道:“仙子大名,在下如雷贯耳,素来仰慕,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对仙子有半分亵渎之意,还请仙子明察。”

风婧娆嘻嘻一乐,说道:“你这人怎得如此不老实?嘴里没一句话是真,你当真心中对我无半分亵渎之意么?”

胡大海道:“在下对仙子心中……心中只有景仰……绝无半分……不敬。”

风婧娆道:“哦?是么?只怕未必吧,方才在人群之中夸赞我腿美、还妄图和我睡上一夜之人,难道不是胡老大你么?”

胡大海闻言,登时吓得浑身发抖,颤声道:“这个……这个……在下没说过……”原来方才风婧娆现身之际,这胡大海确实在人群中与旁人议论风婧娆的美腿以及说过欲与之共度一夜之言,只是他万料不到这风婧娆耳力如此厉害,竟能在众声纷杂之中辨出自己之言。这时被她言语说破,不由得又惊又惧,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风婧娆娇笑声中,缓步走到胡老大身前,伸出纤纤玉手,摸了摸胡老大的脸,说道:“胡老大,你怎么说也曾是一帮之主,手下这么多兄弟看着你呢,怎么说起谎来连脸都不红?”

这只手若是换做别的女子之手,以胡老大好色之心性,非要捉过来好好抚摸不可,但眼前这双手却是江湖上恶名昭著的五毒仙子之手,江湖上不知多少成名好汉死在这只纤纤玉手之下,而如今这只手却在他脸上摸来摸去,饶是胡老大沉稳老练,这时也禁不住簌簌发抖,冷汗直冒。

其他诸人见此情景,也都为他捏了把汗,心想这五毒仙子心狠手辣,用毒手法更是神秘莫测,她在胡老大脸上这么摸得几摸,只怕已将毒下在了胡老大身上,许多方才对风婧娆口出污秽言语之人,这时心中更是害怕,心想胡老大方才之言既被风婧娆听了去,只怕自己所言也绝逃不过风婧娆的耳朵,一个个提心吊胆,生怕风婧娆对付完胡老大之后,下一个便找自己算账。

那姓毕的公子轻咳一声,说道:“好了,这胡老大为我搜神宫也算立了不少功劳,就请仙子给我个面子,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风婧娆说道:“毕公子言重了,我与胡帮主不过是闲聊几句,你又何必这么紧张?”在胡大海下巴上轻轻一勾,忽然身形微晃,已退到之前所站位置,身法之快,当真如脱兔一般。

众人见她如此身法,心中都是又惊又佩,心想:“看来这小妞不仅用毒厉害,武功倒也不可小觑。”不由得齐声喝彩。

那姓毕的公子却是不以为意,轻咳一声,淡淡的道:“诸位兄弟,今天咱们到此,就是为了要拿下冰河谷,你们当中有人是冲胡老大的面子而来,有人是冲银子而来,但不管你们是为何而来,只要尔等哪一位第一个攻到对面,本座便赏他黄金一百两。”

第一百四十九章 接连遇挫

他语气虽然轻柔妩媚,但声音尖细,听着让人甚是不舒服。

他一言未毕,但听得人群中两人同时大喝一声,接着两个人影同时越众而出,飞身纵向索桥。

这二人所站之处距那索桥均不甚远,身法速度也极为相近,一纵之下,几乎同时跃到索桥之上,只是那索桥桥面极窄,怎容得下二人同时落脚?只听得“砰”的一声,二人身子撞在一处,接着二人“啊哟”一声大叫,立足不定,一齐从索桥上掉了下来,摔入谷中。二人惊叫之声一路自深谷中传上来,众人听了无不汗毛直立,不自禁的都向外退开几步,心道:“我靠,这俩****!”

那毕公子见状微一皱眉,似乎对这二人的表现颇为不满,说道:“胡老大,这二人都是你的好友?”

胡大海面色惊慌,忙躬身道:“门主,这二人不是属下的朋友,他们只是与属下见过几次,此番前来,也都是为了银子。”

他话音刚落,忽见人群中一人走出,来到那毕公子身前,说道:“毕公子,你刚才说谁若是第一个攻到对面,便有一百两黄金的酬劳,这句话可作数么?”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说话这人是个中年汉子,身形瘦长,双手抱着一柄黑鞘长剑,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神情甚是狂傲。

秦狄见这人与那毕公子说话毫不恭敬,料想这人必不是胡大海手下,否则绝不会这般无理。

那姓毕的公子听那人问及,点了点头,淡淡的道:“当然作数了。”

那汉子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将金子备好吧。”说完也不转身,身子忽然向后一纵,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啪的一声,稳稳的落在索桥之上。

他这一倒纵落地方位拿捏极准,落地姿势也是极稳,众人一见他露出这手轻功,都是心中佩服,齐声喝彩。

那汉子嘴角微一上扬,看了看众人,心想你们这帮废物还算有眼光,不过以你们的资质,只怕再练一百年,也练不到我这样的境界了。

他转过身来,向桥对面忘了一眼,冷哼了一声,缓缓向对面行去。

但见他每一步都踏的既稳且慢,脚下似乎有吸盘一般,紧紧的吸在桥板之上,不管索桥在空中如何摇晃,他的身子都稳稳的站在上面。

对面冰河谷众弟子见有人过来,其中一人高声叫道:“前面那位朋友,请你马上住脚,这里是冰河谷,外人不得擅入。”他身边另一弟子拉了拉他衣袖,说道:“师兄,不是住脚,应该是要他停步才对。”先一弟子道:“那不都是一个意思么。”又叫道:“喂,这位朋友,我让你住脚,你听到了么?”

那汉子不答,仍是缓步前行,那弟子见他不听,又叫道:“好小子,你若再不退后,咱们可就不客气了!”

那汉子仍旧不答,依然踏步向前。那毕公子见状,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那汉子颇为满意,问胡大海道:“胡老大,这人是你的朋友么?武功似乎不错。”

胡大海忙躬身道:“启禀门主,这人确是属下的朋友。”

那毕公子嗯了一声道:“你这朋友看来是个高手,对面两座弩机随时都可发射弩箭,而他却连剑还未出鞘,看来他对自己的武功倒是自信的很那。”

胡大海听他夸赞那汉子,顿觉自己脸面有光,说道:“门主真是慧眼识英,属下实在是佩服之极。门主所言不错,我这朋友确实武功甚高,剑法极为了得,属下曾与他切磋过,他那一手追风狂剑若是施展开来,当真是势若奔雷,追风逐电,威力极大,别说对面只有区区两座弩机,便是有十座百座,那也是……”

他话未说完,忽听得桥上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他连忙向桥上望去,只见那汉子身子一斜,身子已摔向谷中。

原来对面冰河谷那弟子多次出言喝阻,那汉子始终不扯人家,那弟子见他不听劝阻,便命人放箭阻拦。

那桥头上两座弩机劲力极强,射出的羽箭既快且劲,那汉子之前为了装逼耍帅,并不提前拔剑抵御,待得对面弩箭射出,他再想拔剑抵挡,却是来不及了,前心和小腹分别中箭,登时挂叉子了。

众人之前见他轻功了得,神态倨傲,还以为他是个高手,哪知他如此不堪一击,都是“啊”的一声惊呼,心想这犊子怎么这么完犊子。

胡大海见此情形,心中甚觉尴尬,心想我这叭叭地给你吹牛逼呢,你特么在这节骨眼上竟然掉桥下了,你这不是拿你大耳刮子狠扇我脸么?“奈何他不得”这几个字才吐到嘴边,便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挽回面子。

站在一旁的风婧娆这时说道:“哟,胡老大,你这朋友的武功真是厉害的很呢,追风狂剑,啧啧,真是厉害,只是不知他掉落桥下这一招武功,又叫做什么名堂?”

胡大海被她这一番讥讽,脸上微红,说道:“仙子真会开玩笑,这哪里又是什么功夫了?”

那毕公子看了胡大海一眼,说道:“胡老大,你又何必谦虚,我看你这些朋友个个武功都高强的很呢。”

胡大海闻言,心中一凛,知他说的乃是反话,连忙说道:“门主息怒,想是我这些朋友太过托大,以致疏于防备,受了暗算,还请门主再给属下弟兄们一个机会。”

那毕公子说道:“什么?受了暗算?之前掉落深谷那二人难道也是受了暗算?那么是谁暗算的谁呢?”

胡大海道:“这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便在此时,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到那毕公子身前,大声道:“毕门主,你又何必要为难胡老大?对方占尽地利之势,又有弓弩相助,即便众弟兄们个个都是高手,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攻过去的?”

胡大海见说话这人是个老者,身形魁梧,双目炯炯,认得是自己的好友荷塘怪叟吕猛,见他为自己出言解围,心中甚是感激。

第一百五十章 难以交代

那毕公子看了吕猛一眼,问道:“那如阁下所言,这冰河谷我等是攻不进去了?”

吕猛摇头道:“毕公子此言差矣,这冰河谷占尽地利,且把守严密,若是换做旁人,自是难以攻下,但若是老夫出手,那自是手到擒来。”

那毕公子奇道:“哦?听阁下所言,莫非阁下有何妙计么?”

吕猛捋了捋胡子,得意道:“那是自然。”

那毕公子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想这老者莫非真有办法?问道:“不知阁下有何妙计,可否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吕猛道:“哈哈,这个嘛,倒是简单的很,这索桥如此狭窄,只容一人通行,而对面又有强弓硬弩,想要攻过去,确实极为不易,不过若用了老夫这招妙计,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他说到这便即住口,很明显是要卖个关子。

胡大海催促道:“吕大哥,你怎的不说了?你究竟有什么法子,快快说出来,别要兄弟心中着急。你这法子若是管用,咱们门主绝不会亏待了你。”

吕猛道:“兄弟你心急什么,老哥我又不是不说,其实这个法子甚是简单,只要派一个轻功好手手持盾牌在前冲锋挡箭,其余人等跟在他身后,自能轻松攻到对面。”说到这捋须微笑,神情得意之极。

胡大海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的这个方法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不过……”环顾下四周,又道:“诸位兄弟手中刀剑倒是不少,这盾牌嘛,只怕是一个也没有。既无盾牌,你这个法子又如何能用的上?”

吕蒙哈哈大笑,说道:“旁人没有盾牌,难道我便没有么?兄弟你的记心怎么这般差?怎的连老哥哥用什么兵器都忘记了?”说着从背上取下一把金光闪闪的雨伞来,说道:“我这‘遮天金丝伞‘,伞面乃是以金丝银线织就而成,刀枪不入,以此做挡箭牌,那是再好不过了。”

胡大海道:“啊哟,这一节我倒忘了,有老哥你这把金丝伞相助,那是再好也没有了,那就劳烦老哥你打头阵了。”转身向众人道:“不知哪几位兄弟愿与吕大哥一同前往?”

吕猛不等众人答言,连忙拉住胡大海衣袖,说道:“老弟且慢,这次只老哥一人前往就好,待我攻到对面,打烂那两座弩机,你再带兄弟们冲过去不迟。”

胡大海一怔之下,登时会意,心想他不许别人随他一起,自是怕旁人趁机先行攻到对面,抢了他的功劳。他心中兀自放心不下,说道:“吕大哥,你有金伞护身,对面弓弩自是不惧,但对面人多势众,你一个人只怕未必……”

吕猛道:“老弟你不必为我担心,老哥哥我这身手,你难道还信不过么?”

胡大海心道:“我特么哪是担心你?只是之前那三人实在太虎,害我大失面子,你若再出什么岔子,我可真就没法交代了。”说道:“老哥你的武功,小弟我心中自是佩服得很,只不过万事小心为上,还是多派几个弟兄与你同去为好。”

吕猛脸色一沉,说道:“你说这话,那是信不过我了?”胡大海道:“大哥你误会了,小弟不是这个意思……”吕猛不等他说完,一摆手道:“老弟你不要说了,老哥心中自有分寸。”说着双足一蹬,身子倒飞而上,在空中一个转折,接着啪的一声,撑开手中金伞,轻飘飘地落将下去。

原来他之前见那瘦长汉子施展轻功,博得一众喝彩,心中颇不以为意,心想这点功夫算得了什么,难道只有你会,我便不会么?他心有此想,因此也有意显露这一手轻功,欲博众彩。

众人见他施展这一手轻功,果然尽皆鼓掌喝彩,齐声叫道:“好轻……啊哟!”

众人彩声未绝,接着便是一声惊呼,原来那吕猛这手轻功虽然与那瘦长汉子不分轩轾,但落地准头却与人家差得远了,人家瘦长汉子落脚之处乃是索桥桥面,而吕猛落脚之处却离那桥面差了数尺,竟是直接往深谷中飞落。

吕猛本来心中甚是得意,这时眼见要坠落谷中,心中不由得一慌,但他身经百战,经验老道,随即便即宁定,心想:“虽然我落脚之处离桥面差了数尺,但只需在身子落到索桥旁时,以金伞勾住索桥,然后借力跃上即可。嘿嘿,这些庸俗之辈还在这里大呼小叫,当真是小看老夫了。”

他心下打定主意,眼见落到索桥之旁,当下更不怠慢,手中金伞一挥,向那索桥桥面勾去,要借势上跃。

众人见状,都是心中挑了个大拇指,心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一招在这时使出,自是最妙不过,又都齐声喝彩:“好招……啊哟!”

众人惊呼声中,只见两支羽箭自对面向吕猛飞射而来,破空声极劲,力道非同小可,竟是冰河谷弟子发箭阻拦。

吕猛眼见就要勾搭上桥,忽听得箭风响动,不由得大吃一惊:“卧槽!”他身在半空,无法闪避,百忙之中只好举伞护身,但听得叮叮两声,两支羽箭射在金伞之上,登时弹了开去,落入深谷之中。

他举伞挡箭之际,身子仍旧下落,待要再勾搭索桥,却是已来不及,身子晃晃悠悠的飘落下去,众人见此情形,既感惊诧,又感滑稽,均想:“这二货武功不是好的很么,怎么还未出手就已出局了?他这般坠落谷中,即便留得性命,只怕也上不来了。”

那胡大海见此情形,恨不得跳下去抓住吕猛狠狠的踹上几脚,心里这个气啊:“你马勒戈壁的,我还以为你有多大吧唧能耐,哪知还没动手就自己跳下去了,你老老实实待着不好么?出来嘚瑟个吧唧?这下可好,你跳下去了一了百了,可我特么怎么和门主解释?”不由得又是恼怒,又是尴尬。

那毕公子冷哼一声,看了胡大海一眼,说道:“胡老大,你这位老兄身手可好的很呐,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

胡大海支吾道:“这个……”想要解释,却不知说什么好。

那毕公子指着谷中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怎么还不跳下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风雷二老

胡大海闻言直吓得浑身发抖,战战兢兢说道:“门主……属下办事不力,罪该万死,还请……门主……饶属下一命,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拿下冰河谷,将功补过,还请……门主……给属下一个……一个机会。”

那毕公子厉声喝道:“机会?我已给了你机会,可你看看你找的这些废物都做了什么?”

他声音本就尖锐,再加上大声呼喝,更是刺耳。胡大海惊惧不已,连忙跪倒在地,咚咚咚连磕响头,恳求道:“属下知罪,属下知罪,请门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将功补过,绝不再有半分差池,请门主念在我这一年多来跟着你老人家赴汤蹈火的份上,饶我一命,属下定当不负门主厚望,请门主开恩,请门主开恩……”

这时,站在一旁的风婧娆说道:“毕门主,我看这胡老大对你确实忠心耿耿,之前的那几个废物出师不利,只能怪他们自己武功低微,办事不力,却也怪不到胡老大的身上,我看毕门主不如给我个薄面,再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那毕公子“嗯”了一声,说道:“既然仙子为他求情,我便暂且饶了他的狗命吧。”

胡大海哪料到风婧娆竟会为自己求情,心下不由大是感激,听那毕公子答应饶了自己性命,连忙又是咚咚咚磕了好几个响头,口中说道:“多谢门主不杀之恩,多谢仙子相救之德。”

那毕公子道:“胡老大,你要记得,这一次我是看在仙子的面子上饶了你,倘若再有下次,本座绝不轻饶。”

胡老大忙道:“门主请放心,属下今后定会竭尽全力为门主办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毕公子点了点头,说道:“那好,起来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胡大海应声站起,退在一旁。

那毕公子转头向那锦衣中年人说道:“丁左使,这帮废物太不中用,看来这次要你出马才行啊。”

那锦衣中年人丁鸿鹄躬身道:“属下遵命!”说着后退几步,猛地转过身去,纵身跃上索桥,直奔对面冲去。

那边冰河谷众弟子见又冲上来一个不要命的,当即又再放箭,嗖嗖两声,两支羽箭向丁鸿鹄当胸射来。

丁鸿鹄身子一矮,两支羽箭已自头顶飞过,他身子尚未站直,但听得“嗖嗖”数声,竟又有数支羽箭射到。

丁鸿鹄心中一凛,万没料到对面两座弩机竟是连弩,当下不敢托大,运劲护住周身,手上掌劈指拨,将射来的羽箭一一击落谷中。他手上格挡羽箭,脚下步伐却不停,转眼便已攻到索桥对岸,左脚刚踏到崖边,忽的面前寒光耀眼,两名冰河谷弟子各持长剑,从左右刺来。丁鸿鹄不躲不避,足下使力一蹬,身子拔地而起,双足在两柄长剑上轻轻一点,接着连环踢出,正中两名冰河谷弟子前胸,二人大叫一声,身子飞出,摔在地下。丁鸿鹄身子落地,紧接着向右侧抢出,“砰”的一掌,将弩机旁一名弟子击的飞入谷中,接着右足飞出,将另一名弟子踢得飞起,撞倒了正冲向自己的另三名弟子。他拳打脚踢,指点擒拿,顷刻间已打倒了十多名冰河谷弟子。

众人见此情形,心中均想:“这下完犊子了,这家伙第一个攻到对面,这一百两金子自是非他莫属了。他如此悍勇威猛,还要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呢?”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颇有失落之意。

丁鸿鹄一拳将一名冰河谷弟子击的飞出丈余,正待劈碎弩机,忽觉一股劲风自前方袭来,劲风未至,已觉冷意扑面。他心中一凛,知是有高手以劈空劲力偷袭,不敢怠慢,迎着那劲风还了一掌,“砰”的一声,两股劲力相撞,劲气鼓荡,将两名正要扑上来拼命的弟子震得开去。

丁鸿鹄接了这一掌后,身子一晃,定睛看去,只见山崖上迎面走来三人,走在左首的是个矮胖老者,身穿一袭金色长袍,面色红润,一张圆脸肥嘟嘟的,让人一见之下,便忍不住想在他那肥脸上捏上一捏。走在右首边则是一个瘦高老者,身穿一袭银色长袍,他身形细如竹篙,银袍却甚是宽大,穿在他身上空空荡荡,极不相称。二人中间则是一名身形高挑的绝色少女,身披淡黄轻衫,约摸二十一二岁年纪,风姿绰约,容貌甚美,山风拂裾,飘飘若仙。

三人走到丁鸿鹄身前丈许处站定,丁鸿鹄打个哈哈,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冰河谷风雷两大长老驾到,真是幸会幸会。”说着抱了抱拳。

那胖嘟嘟的老者程玄风哈哈大笑,说道:“阁下莫非识得老夫二人?”

丁鸿鹄道:“在下以前虽未曾与二位谋面,但二位大名在下却是如雷贯耳,如今得见两位风范,便知必是两位无疑了。”

程玄风点头道:“既然你听说过我二人,为何还敢擅闯冰河谷?胆子可说是大的很了。”

丁鸿鹄道:“这又算得什么?我不仅听说过两位,我还听过陆水寒陆谷主的大名,那又如何?我还不是一样来闯冰河谷么?”言下之意是说,冰河谷谷主我都不叼,我还叼你们?

他这番话说的甚是无礼,其余弟子闻言,尽皆满脸怒色,程玄风却不在意,嘻嘻一乐,说道:“阁下之意,似乎是不把我们冰河谷放在眼里了?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是哪一派的高人?”

丁鸿鹄道:“在下姓丁,也算不上什么高人,不过是搜神宫北玄门一个小小喽罗而已。”

程玄风一怔,奇道:“搜神宫?”转头问那瘦高老者道:“楚师弟,这搜神宫是什么门派?”

那瘦老者楚惊雷冷冷道:“搜神宫是什么门派?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江湖诸大门派之中,从未听过有这么个门派。”

程玄风点了点头,向丁鸿鹄道:“原来阁下是搜神宫的高人,真是失敬失敬。这些朋友也都是你的同门么?”说着指了指对面胡老大诸人。

丁鸿鹄道:“不错,这些都是我们搜神宫的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言语不和

程玄风道:“那么阁下率领众位朋友擅闯我冰河谷,究竟意欲何为呢?”

丁鸿鹄道:“哈哈,贵谷陆谷主武功高强,为人慷慨侠义,我等向来甚是钦佩,敝宫宫主也对陆谷主甚是赏识,对两位长老也颇多赞许,今日我等前来并无恶意,不过是奉敝宫宫主之命,邀请陆谷主和两位长老加入我搜神宫,一同为我等主人效力。陆谷主及两位长老都是当世高手,也都是识时务的人,想来不会推辞吧?”

程玄风哈哈大笑,说道:“原来尔等兴师动众,擅闯冰河谷,竟是要来邀请我们入伙,哈哈,你们搜神宫邀客之道果然与众不同。”

楚惊雷这时插口说道:“程师兄,他嘴上说的好听,其实这哪里是邀咱们入伙,这分明就是要吞并咱们冰河谷,嘿嘿,却不知这搜神宫是什么来头,竟敢如此狂妄。”

程玄风冷笑道:“瞧这架势,这搜神宫似乎大有来头呢。”向丁鸿鹄道:“阁下方才说要我等加入搜神宫为你主人效力,既然是为你主人效力,就该你的主人亲自来请才对,派你这么个小喽啰前来,似乎把我冰河谷瞧得太轻了。”

丁鸿鹄道:“这个程长老可是误会了,此次前来相邀的,是敝宫北玄门门主,并非在下这个小喽啰。”

楚惊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们门主到了,那就叫他过来说话,你一个小小喽啰,在这里啰里啰嗦什么?”

丁鸿鹄道:“楚长老此言差矣,若是现下陆谷主在此,我们门主自会亲自前来相邀,至于两位嘛,只怕还不够资格。”

楚惊雷闻言大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说着便要动手。程玄风连忙伸手将他拦住,说道:“师弟且慢。”对丁鸿鹄道:“请阁下回去转告贵门门主,敝谷谷主现下不在谷中,贵门主这一番盛情邀约之言,老夫必会为陆谷主带到,只是是否答应加入贵宫,那还要谷主亲自决断。至于老夫二人,这些年清闲惯了,对江湖上的事也已甚是厌烦,贵门主的好意,只好心领了,阁下这就请回吧。”

丁鸿鹄哈哈大笑,说道:“原来陆谷主不在谷中,那可真是不巧了,不过这也没关系,咱们既然来了,却也不急着走,我等便在贵谷中住上几日,等陆谷主回来。待他答应加入本宫之后,再走也不迟。”

楚惊雷怒道:“阁下意思是说,倘若我们谷主不答应加入,你们便赖在冰河谷不走了是么?”

丁鸿鹄道:“敝宫宫主已经吩咐,此番务必邀请陆谷主加入敝宫,陆谷主若是答应,那自是什么都好说,若是陆谷主执意不肯,那就不要怪我等多有得罪了。”

他这句话满是威胁之意,在场诸人哪里听不出来?程玄风道:“多有得罪?你是说我们若不答应入伙,你们就要踏平我冰河谷是么?”

丁鸿鹄道:“程长老既已知道,那就不用在下多费唇舌了,当然,只要你们答应加入,咱们以后就是同门兄弟,那也不必非要刀兵相见不可了。”

楚惊雷冷哼一声,说道:“你小子好大的口气,搜神宫是什么东西?想要逼我们入伙,哼哼,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说着身形一晃,已欺到丁鸿鹄身前,一掌向他胸口拍了过来。

他这一掌力道雄浑,掌未到,力先至,丁鸿鹄只觉胸口气息一窒,心叫厉害,不敢硬接,身子一晃,向后飘退数尺,接着右掌劈出,这才堪堪接了楚惊雷这一掌。

楚惊雷一掌既出,次掌又至,竟是不给丁鸿鹄半分喘息之机。他身为冰河谷护法长老,武功自是不凡,内力修为已臻至通神境五重,一手奔雷逐电掌更是威力无比。丁鸿鹄见他掌法快如电闪,掌力势若雷霆,心中也是一凛,心想这冰河谷护发长老果然不一般,自己虽是通神境三重修为,只怕也不是其敌手,当即展开轻功腾退闪避,施展游斗之法,不与楚惊雷正面交锋。

这边秦狄、苏雨嫣与搜神宫诸人也自凝神观斗,风婧娆看了一会儿,说道:“毕门主,那老东西武功似乎较丁左使为高,看来丁左使不是他的对手呢,要不要小妹上前助他一臂之力?”

那毕公子伸出如玉般的修长手指,轻轻捋了捋耳边秀发,慢悠悠说道:“这个不急,楚惊雷武功虽高,但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丁左使不得,再等等也无妨。”

楚惊雷接连攻出十余招,都被丁鸿鹄轻轻巧巧地避了开去,连他衣襟都未沾到一片,心中不由得愈发恼怒,心想自己堂堂冰河谷护法长老,十数招内竟连一个小喽啰都收拾不了,在冰河谷众弟子面前岂非大失颜面?当即掌上加力,要在数招之内将丁鸿鹄毙于掌下。

楚惊雷这一催逼掌力,数招之后,丁鸿鹄便已抵挡不住,他内力本就逊于对方,再加上对方掌力浑厚刚猛,招数沉稳老练,自己除了取巧之外,实无他法。又过数招,丁鸿鹄一个不留神,被楚惊雷掌力扫到小腿腿骨之上,登时剧痛钻心,险些栽倒,心道:“这老匹夫武功太高,下手不容情,我若再与他纠缠,只怕小命要赔在这里。”想到这,身子猛地跃出圈外,右足一挑,将之前冰河谷弟子散落在地上的一柄长剑挑在空中,右掌挥出,在剑柄上用力一拍,随即身子倒纵丈余,转身向索桥方向抢了过去。

那长剑被他用力一拍,登时挟着劲风向楚惊雷激射而去,楚惊雷挥掌将长剑劈落,喝道:“哪里走?”一记劈空掌力向丁鸿鹄背心击了过来。

丁鸿鹄右脚刚踏上索桥,耳听得身后掌力袭到,知道自己若不回身接招,那么势必会被这一掌击落谷中,当下无法,只得劲运双臂,回身硬接了这一掌。

“波”的一声,两股掌力相激鼓荡,丁鸿鹄被余劲逼的退了数步,身子尚未站稳,忽然眼前人影一晃,接着手腕一紧,已被人扣住了脉门。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三掌之威

他脉门被扣,半边身子登时酸麻,定睛看时,见拿住自己脉门的正是程玄风,当即说道:“冰河谷风雷二老何等身份?竟然暗施偷袭,这未免与两位身份大不相称吧,嘿嘿,风雷二老,也不过如此。”

程玄风知他故意以言语讥讽,也不理会,只淡淡的道:“阁下刚才不是言道,要在敝谷逗留数日么?怎么这会儿竟又急着要走?老夫此举不过想留你在此盘桓数日而已,再借机与你好好商议一下入伙之事,你又何必如此惊慌?”

原来刚才丁鸿鹄踢剑后跃之际,程玄风已知他要借机逃走,心想自己对那搜神宫一无所知,要想探知那搜神宫的底细,就非得擒住此人,从他口中打探不可。更何况冰河谷是什么地方,怎能叫外人说来便来,说走边走?因此他趁丁鸿鹄回身抵挡楚惊雷掌力之际,欺身上前,施展擒拿手法,将丁鸿鹄脉门扣住。

他话音未落,忽听得对面一个尖细的声音柔声说道:“风雷二老,你们以堂堂冰河谷护法长老之尊,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这若是传到江湖上去,那不是笑掉武林同道的大牙么?这未免太过有损二位的名声吧。”

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姓毕的公子。程玄风闻言哈哈大笑,说道:“这位兄弟胆敢独闯冰河谷,足见其武功极高,胆识过人,我二人身为冰河谷护法长老,守卫冰河谷乃是职责所在,若不合力制住这位老兄,只怕冰河谷便会被这位兄弟踏平了,那时谷主若是怪罪下来,我二人如何担待得起?因此我二人也只好出此下策,至于我等名望声誉,也只好暂搁一旁了。”

那毕公子道:“二位果然尽忠职守,不愧为护法长老,难怪敝宫宫主对两位赞许有加,二位肯为护谷职责而置个人江湖名望于不顾,真是叫人好生钦佩。”说话间,人已从索桥上直掠而至,挥掌向程玄风劈来。

程玄风万没料到那毕公子竟会忽施偷袭,他二人相隔本有十余丈,那毕公子竟在顷刻之间便一闪即至,身法之快,当真是如鬼如魅,令人匪夷所思。

程玄风一怔之际,对方掌力已然迫近,他身经百战,经验老道,虽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但却临危不乱,右肘在丁鸿鹄肋下穴道上一撞,登时将丁鸿鹄撞的浑身酸麻,向后踉跄坐倒,同时左掌运劲拍出,以劈空掌力接那毕公子的掌力。两股掌力相激,程玄风只觉胸口一窒,接着退了一步,他身形刚刚站稳,正要出掌反击,那毕公子第二掌又已拍到。这一掌掌力浑厚,迅如雷电,程玄风心下大惊,无暇多想,只得举右掌抵挡,“砰”的一声,双掌一触,程玄风右臂酸麻,胸口一热,又退了一步。那毕公子得势不饶人,第三掌接着拍到,程玄风只觉对方这一掌掌力较之之前两掌力道更强,心中惊骇不已:“这小子年纪轻轻,怎的掌力如此厉害?”他连接对方两掌,只觉胸口气血翻涌,眼前金星直冒,心知这第三掌自己说什么也抵挡不了,至于躲闪那更是不及,但若不挡不避,任由对方这一掌击在身上,只怕立时便会挂掉,这时形格势禁,除了咬牙硬拼到底,更无他法。当即双掌运劲,全力拍出,要硬接那毕公子这一掌。

便在此时,站在一旁的楚惊雷已瞧出其中凶险,知程玄风非那毕公子之敌手,当即飞身纵上,双掌也向那毕公子掌上拍去。

五股掌力撞在一处,登时气劲四散,三人被劲气逼的连退几步,都是胸腹间气血翻涌,心中对对方武功甚是佩服,暗赞对手了得。

那毕公子微微一笑,说道:“你二人竟能合力接我一掌,果然还是有些真实本领,‘风雷二老‘果然名不虚传。”

他这话一出,旁人听来,自是觉得甚是狂妄无礼,但二老听在耳中,却不觉得有一丝不妥,方才他二人以四掌之力抵对方一掌之力,也不过勉强打个平手,若是单打独斗,自是绝非其敌,因此二人不仅不觉得对方言语无礼,反而心中对其武功甚是钦服。程玄风抱拳说道:“阁下年纪轻轻,武功已如此了得,咱二人心中甚是钦佩,不敢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那毕公子也抱拳道:“在下姓毕,名月修,忝列搜神宫北玄门门主之职。”

程玄风与楚惊雷闻言,顿时一脸懵逼,互相望了一眼,心中均想:“此人武功不在陆谷主之下,足可跻身天涯榜单,可是在江湖上为何却从未听说过此人名号?搜神宫中竟有这般高手,看来这搜神宫的确不简单。”

程玄风道:“原来阁下便是搜神宫北玄门的门主,真是幸会,老夫听这位兄弟说,你们此番前来,是要逼我等加入搜神宫,此事可是有的?”说着指了指坐在地上的丁鸿鹄。

这时丁鸿鹄虽然坐在地上,但身周已围了数个持剑的冰河谷弟子,各弟子长剑均指在丁鸿鹄身上各处要害,那自是为了防他逃脱了。

毕月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只不过这个‘逼‘字用的未免不太妥当,该当换作‘请‘字才行。”

楚惊雷“哼”了一声道:“你说的倒好听,那么敢问毕门主,我等若是不愿加入,那又如何?”

毕月修娇声笑道:“不愿加入?那怎么可能?实不相瞒,现如今我搜神宫正是用人之际,以陆谷主和二位的武功见识,到我宫中必定大有所为,三位若肯屈尊加入本宫,本宫宫主必会委以重任,那时三位的才能必会得以施展,那不是比埋没在这偏山僻谷中好的多么?”

楚惊雷道:“哈哈,如此说来,你要我们加入搜神宫,还是一番好意了?”

毕月修道:“那是自然,本宫如今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实力已不在十大门派之下,你们加入本宫,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一百五十四章 谷主之女

程玄风道:“多谢毕门主好意,是否加入贵宫,此事尚需敝谷谷主定夺,我兄弟二人不敢做主,不过不管谷主如何决断,我二人是决计不加入贵宫的了。”

毕月修道:“这个倒是教我好生为难了,敝宫宫主一再叮嘱,要我此次务必邀陆谷主和两位入宫,不然的话,便要重责于我了,可如今陆谷主不在谷中,二位又明言不肯加入,这可教我如何是好呢?”

程玄风道:“毕门主的意思,是要强逼我二人入伙了?嘿嘿,这个只怕未必能如阁下所愿,我二人虽然不是你的敌手,但倘若当真动手,阁下只怕也未必能讨得了什么好处。”

毕月修道:“二位长老不要误会,我此番前来相邀,确是一番至诚,二位既无意加入,在下又怎会对二位无礼?”

这一下倒大出程、楚二人意料之外,二人互望一眼,均感诧异。程玄风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毕门主成全了,毕门主若是无其他的事,那就请便吧,恕我等不远送了。”

他这话无疑是下了逐客令,毕月修叹了口气道:“原本在下还以为二位能加入敝宫,与在下一起干一番大事,可是现下看来,似乎此事无望了,真是太可惜了。”说着练练摇头,脸现惋惜之色。

程玄风转身向围住丁鸿鹄的几名弟子说道:“你们撤剑,放他走吧。”几名弟子应声撤剑,退在一旁,丁鸿鹄挣扎了几下想要站起,可他方才被程玄风闭住了肋下穴道,如何站的起来?程玄风恼他之前出口无礼,虽喝令弟子撤剑,却不出手解他穴道。

毕月修见了,也不以为意,左袖轻轻一挥,劲力到处,丁鸿鹄被封穴道登时解了,他挣扎着爬起,来到毕月修身前称了声谢,然后在他身后站定,望着程、楚二老,一言不发。

程、楚二老以及众冰河谷弟子见毕月修只是轻轻挥一挥衣袖,便将丁鸿鹄被封穴道解了,尽皆震惊,程玄风心道:“这姓毕的武功果然厉害,单以袖风便能将我点的穴道解开,确实内功深厚之极,虽然我方才点穴之际未用全力,但他拂袖解穴之际,似乎也并未用全力,看来他的武功修为,比我想象的还要高。”

毕月修解了丁鸿鹄穴道,向程、楚二人道:“二位长老,在下告辞了。”说着微一抱拳。

他这一抱拳之际,一股劲力已向二老撞了过来,这一下偷袭毫无迹象可循,待到二老惊觉,劲力已然迫近身前。二老心下一惊,万没想到他竟能手足不抬,以暗劲伤人,连忙出掌抵御。毕月修不理二人,身形一晃,已向那黄衫少女扑了过去。

那黄衫少女自出场以来,始终一句话也未说,程、楚二老与丁、毕二人相斗之际,她也只是默默站在一旁,既不说话,也不援手,直到毕月修向她扑来之际,这才微一皱眉,接着手上寒光一闪,已多了一柄软剑,她手腕轻轻一抖,软剑向毕月修咽喉刺来。

毕月修“咦”了一声,显是未料到她出手如此之快,挥掌荡开软剑,右手伸出,便去抓那少女手腕。那少女左手成抓,向上一翻,反向他手腕拿去,便在这时,程、楚二人也已从身后攻到,毕月修身子一矮,自那少女执剑的右臂下掠过,接着右手探出,拍在那少女腰间穴道之上,左手拿住了那少女脉门,将她挡在身前。

这时程楚二老已然挥掌拍到,眼见掌力便要击到那少女身上,连忙硬生生收回掌力,后跃数步。程玄风道:“毕门主,你挟持本门弟子,这是有何用意?这般作为,未免有失阁下身份。”

毕月修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门主,哪里有什么身份了。”说着看了一眼那少女,又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姑娘一定就是陆谷主的千金了,想来陆谷主爱女心切,定不会拒却在下诚意相邀了。”

原来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冰河谷谷主之女陆元双。她武道修为本来也不低,但毕竟不是毕月修的对手,数招之内便被制住。这时她身上穴道脉门被制,丝毫反抗不得。程玄风听他言下之意,竟是要以陆元双为质,以此胁迫陆水寒,当即说道:“哈哈,毕门主说她是陆谷主之女,看来这可是误会了,陆家侄女现在正在谷中练功,这位嘛,不过是我冰河谷一个普通弟子而已。她又未得罪于毕门主,还请毕门主高抬贵手,放了她吧。”

毕月修道:“不管这位姑娘是不是陆谷主的千金,只要她在我的手上,陆谷主想必都不会坐视不理吧,至于是否加入本宫,他也定会有一番斟酌的。”说着侧目看了看陆元双,口中啧啧赞道:“这位姑娘天仙般的人物,如此美貌,真是羡煞旁人啊,倘若在下一不小心伤了这位姑娘,那可就不大好了。”

楚惊雷怒道:“姓毕的,你为了逼我们归顺搜神宫,竟不惜自降身份挟持一个少女为质,这不是太过卑鄙了么?”

毕月修捂嘴一乐,说道:“楚长老又何必动怒?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既然是宫主吩咐下的事情,在下又怎能不全力办好,实话和你说,我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你说我卑鄙,那就卑鄙好了。”

程楚二人互望一眼,心想这小子脸皮倒是够厚,程玄风道:“毕门主一片忠心,倒是令老夫佩服的很,只不过你以为你擒住这小小一名弟子,便能威胁我们谷主屈从于你,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毕月修捋了捋长发,慢悠悠道:“这个就不劳程长老费心了,陆谷主为人仁义,不会置弟子安危于不顾的。”说着打了个哈欠,说道:“好了,说了这么多,我也累了,相烦二位长老为在下及兄弟们安排个休息之所,也免得我们露宿荒山,日后传将出去,江湖上若是说冰河谷不懂得待客之道,那可就不大好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半计策

二老闻言甚是气恼,知毕月修言下之意,是要在冰河谷歇宿,以待陆水寒回谷,心中虽然不愿,但谷主之女既落在对方掌握之中,这口气也只好先忍下了。程玄风沉吟片刻,说道:“既然毕门主与众位朋友不嫌敝谷僻陋,那老夫便一尽地主之谊了。”

毕月修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等就打扰了。”看了看一众手持兵刃的冰河谷弟子,又道:“以后大家同为搜神宫门下,诸位还是将刀剑收了的好,免得有什么误会,伤了同门之谊。程长老以为呢?”

程玄风点了点头,向一众弟子一挥手,示意收了兵刃。众弟子见长老有令,自是不敢违抗,纷纷收了兵刃。程玄风道:“毕门主,请吧。”毕月修道:“请。”当下程楚二人在前引路,毕月修扣着陆元双跟随其后。

丁鸿鹄向对面搜神宫门下弟子以及胡大海相邀的朋友一招手,示意过来,众人一一越桥而来,冰河谷诸弟子不得号令,便也不敢阻拦。

秦狄见众人一一到了对岸,忽然大声道:“啊哟,怎么忽然尿急了呢,苏老弟,你想不想撒尿?”

苏雨嫣听他说的粗俗,秀眉一蹙,正要言语,秦狄一把拉着她小手,低声道:“别做声。”将她拉到远处的一块巨石之后,大声说道:“这处隐蔽的很,我尿急的很,不如就在这里吧。”苏雨嫣脸一红,一把甩脱他手腕,不悦道:“你干什么?不会真的要在这里撒……”说到这,忽觉后面这话说出来甚是不妥,便住了口。

秦狄低声道:“你想的倒美,我若在这里撒尿,那不是叫你占了便宜了么?”苏雨嫣瞪了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要占你便宜了?”秦狄探出头向外看了看,见无人跟来,这才说道:“他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么?那个美女是陆谷主之女,他们将她扣住了,是要威逼陆谷主入伙儿,咱们得想个办法救她才行。”

苏雨嫣说道:“想办法救她?这个只怕没那么简单,那搜神宫门下人多势众,高手如云,咱们只有两个人,如何相救?而且那个姓毕的门主武功很高,风雷二老合力都不是他对手,更何况咱们二人?别说那个毕门主了,就连他手下那个姓丁的,咱们只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秦狄道:“我可没说要和他们动手,咱们只可智取,不可力敌。”苏雨嫣道:“智取?如何智取?难道你已想好了计策了?”

秦狄微微一笑,点头说道:“还没有。”苏雨嫣横了他一眼,嗔道:“你没想好,却点什么头?”

秦狄道:“谁说我没想好了?只不过这个计策我只想好了一半。”

苏雨嫣奇道:“想好了一半?”

秦狄道:“不错。”苏雨嫣道:“你想的这一半计策是什么?你倒说说看。”

秦狄道:“这搜神宫高手很多,以你我二人之力,那决计不是他们对手的了。”苏雨嫣插口道:“这不是废话么?”秦狄道:“所以咱们要想救人,就必须要找人相助。”

苏雨嫣道:“找人相助?咱们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却找谁相助?”

秦狄道:“怎么没有?”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件物事,又道:“这不就是么?”

苏雨嫣定睛看去,见他手上拿的是一个黑黝黝的铁片,认得正是当日玄中奇交给他的那枚黑铁令牌,忍不住脱口道:“黑铁令,你是说要请叫花帮相助?”

秦狄道:“好妹子果然聪明,哥哥喜欢。”苏雨嫣道:“少贫嘴,接着往下说。”

秦狄轻咳一声,说道:“我这个计策是这样的,首先咱们二人兵分两路,由你携带黑铁令牌出山,找到就近的叫花帮分舵,先命令分舵弟子将冰河谷的消息转告玄前辈,由玄前辈安排帮中高手前来相助,然后命令帮中弟子打探陆谷主所在,将冰河谷情形转告陆谷主。”

苏雨嫣点了点头道:“叫花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会,帮中弟子遍布天下,要打探陆谷主下落倒也不难,只是单凭此枚令牌,就能号令的动叫花帮弟子么?”

秦狄道:“那是当然了,见令牌如见帮主,你不知道么?”

苏雨嫣奇道:“见令牌如见帮主?玄前辈这么说的?”

秦狄摇头道:“玄前辈虽没这么说,但电视上都这么演的,我估计错不了。”

苏雨嫣哪知道电视为何物,又问:“电视?那是什么东西?”秦狄道:“这个以后我和你解释。一切完毕之后,你便回到咱们住的那家客栈,静待玄前辈派人来,然后一齐再来冰河谷救人。”

苏雨嫣问道:“你要我去报讯,那你呢?”

秦狄看了看对岸,大义凛然的道:“你哥我自然是要深入冰河谷中,相救那位小美女了。”

苏雨嫣瞪了他一眼,说道:“那可不成,凭你这点能耐,如何救得了人?更何况你身上毒质未除,哪里是他们对手?要去谷中救人,那不是太危险了么?”

秦狄摇头道:“你这话可不对,就算我身上掌毒除了,我也不是他们对手啊。”苏雨嫣一怔,奇道:“你明知不是他们对手,为何还要去?”

秦狄道:“好妹子,我之前不是说了,咱们要智取,不是力敌。虽然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武功又不及他们,但我智慧过人,若是比智力,他们不是我对手的。”

苏雨嫣仍是不信,说道:“那你到了谷中之后,要如何智取?”秦狄道:“我不是说了,这个计策我只想出了一半,至于到谷中之后该当如何,还要再仔细筹谋一番。”

苏雨嫣“哼”了一声道:“我不管,你一个人去太危险,我决不能丢下你一人在谷中,不如这样,咱们一起到谷中救人好了。”秦狄道:“那可不成,咱二人都去谷中救人,又有谁来通风报讯?”

苏雨嫣道:“那咱们一起下山报讯,然后援兵到了,再一起来谷中救人,那不是一样么,为何你非要冒险入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冒险入谷

秦狄指着索桥说道:“这座索桥每次仅通一人,对面又有弓弩把守,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玄前辈即便派了高手前来,加上陆谷主,估计实力最多不过与搜神宫相当,但是搜神宫占了地利,陆谷主和叫花帮的朋友想要攻进谷中,可绝没那么简单,因此我必须要到谷中打探虚实,必要时在暗中相助,才能把人救出来,这叫做里应外合你懂么?”

苏雨嫣听他说的有道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辩驳,沉吟片刻,说道:“那不如这样,便由你去通风报信,我到冰河谷中打探虚实不就成了?”

秦狄连忙摇头道:“那怎么行?这搜神宫中个个都不是好鸟,你一个女子,若是被识破了身份,那不是更危险么,绝对不行,到谷中卧底之人必须是我,你绝对不可以去。”

苏雨嫣见他说的坚决,心中无法,只好叹了口气道:“那好吧。”顿了顿又道:“秦大哥,我真不明白,你与陆水寒陆谷主一面也未见过,虽然他是玄前辈的朋友,但是你也不至如此拼命助他,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狄道:“好妹子,咱们练武之人,须得侠义为怀,正所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我虽与陆谷主并无深交,但一来他是玄前辈朋友,二来咱们还有求于他,于情于理,总要出手相助的。更何况我一身侠肝义胆,若不出手相助,又怎能对得住我这一番侠义情怀?”

苏雨嫣见他说的义正言辞,心中将信将疑,说道:“哟,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倒还有一副侠义心肠。”忽一转念,又道:“啊我知道了,你是看那位姐姐长的美貌,这才奋不顾身的相助是不是?”

秦狄倒抽了口冷气,心道:“我勒个草,这小妞眼光锐利的很啊,这都被你瞧出来了?”原来他一见到陆元双,不仅被其美貌所引,而且还对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中忍不住便涌出要保护她的冲动,因此才执意要到谷中救人,他此举其中虽掺杂了玄中奇与陆水寒之间的交情,但这毕竟所占分量极少,至于侠义情怀什么的,那更是一点也没有了。

秦狄被苏雨嫣一言道破心事,心中虽惊,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正色道:“嫣妹,你这是说什么话?陆姑娘虽然长的还算过得去,但我可绝不是那种贪花好色之徒,想不到我一番侠肝义胆,却被你想成了一副龌鹾心思,真是令我寒心。”说着摇了摇头,意甚萧索。

苏雨嫣侧头看了看他,说道:“想不到你平时说话没个正经,这会儿却似乎有个大侠的样子了,好了,我信你还不行么?”说着嘻嘻一笑。

秦狄松了口气,说道:“这还差不多。好了,咱们废话少说,这就按计划行动吧。”苏雨嫣道:“那好吧,秦大哥,咱们便依计而行。”忽又柔声道:“秦大哥,你要记住,你若是身份被揭穿或者遇到什么危险,可千万不要逞强,能避则避,能逃便逃,这些人个个杀人不眨眼,你可要小心才好。”

秦狄见她说的真诚,心中甚是感动,说道:“多谢你了,我一定会小心的,你这次下山也要小心,知道么?”

苏雨嫣点了点头,二人又相互嘱咐几句,这才依依惜别。

秦狄目送苏雨嫣下峰,直到再不见她人影,这才从石后转出,来到崖边。这时搜神宫一行人早已随风雷二老进了谷,桥对岸只余数名搜神宫之人把守,秦狄施展轻功越桥而过,那几人只道他是自己一伙,便也未加阻拦。

秦狄与几人寒暄了几句,便沿路赶往冰河谷,沿着山路走了一会儿,远远便见到风雷二老以及搜神宫诸人在山道上缓缓而行,秦狄展开轻功,盏茶功夫便赶上了队伍。众人随着风雷二老向峰下走去,行出数里,迎面是好大一片松林。松林茂密,林间却有一条小路。众人在松林中穿过,又行一阵,忽然前方一座峭壁挡住去路,峭壁下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孔洞,洞前站着两名冰河谷弟子。

那两名弟子见到风雷二老,都抱拳行礼。二老点了点头,踏步走进孔洞之中,毕月修刚要举步跟进,走在他身后的丁鸿鹄忽然说道:“门主稍待,这洞中不知有何古怪,可别中了埋伏,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毕月修道:“丁左使多虑了,风雷二老乃是诚意相邀,而且二人都是江湖上的成名高手,绝不会做出暗箭伤人这种卑鄙之事的,你放心吧。”丁鸿鹄忙道:“是门主,属下思虑不周,还请门主恕罪。”毕月修点了点头,更不答话,举步踏入石洞。

众人跟着进了石洞,只见那洞甚是幽深,山洞尽头竟还透着光亮,众人这才醒悟,原来这石洞乃是一座天然形成的通道,通道颇窄,一次也只能通过一人,两侧石壁上都点了油灯,倒也看得清道路。

众人出了通道,顿时眼前一亮,竟是置身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山谷之中,谷中绿树红花遍地,飞鸟蜂蝶成群,花香充鼻,鸟语盈耳,放眼四望,但见山谷四周雪峰环绕,谷中却是温暖如春。众人哪想得到在这冰天雪地的雪山之中,竟会有这样一个洞天福地?不由得啧啧称奇。

秦狄心中也甚是奇怪,心想这山谷气候温暖如春,与外面冰天雪地大不相同,这似乎不大科学啊,可惜上学时地理没学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貌。

毕月修深深吸了一口气,赞道:“好香,好香,想不到在这雪山之中,竟还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程长老,这冰河谷还真是个好地方,你们倒是会享福。”

程玄风道:“毕门主过奖了,敝谷僻处荒山,算不得什么优雅,只不过红花满谷,绿草遍地之象,确是此地独有。”

毕月修道:“很好,很好。”忽然指着远处花树上一朵紫色小花说道:“哇,你看那朵花生的多美,程长老,那叫做什么花?”说话之间,整个人兴奋的跳了一下,好像一个小姑娘一般。

第一百五十七章 刺探虚实

众人见状,都忍不住想笑,但忌惮他武功高强,谁也不敢笑出声来,只好强行忍住。风雷二老心中也觉滑稽,心想这小子身为一个大老爷们,看到一朵花竟兴奋的和个小娘们一样,也真特么服了。

程玄风道:“哈哈,老夫可不是女孩子家,对于这花卉草木并无多大兴致,你这一问倒是难住老夫了。”

毕月修脸现失望之色,说道:“这么美的花,你竟然不懂得欣赏,真是可惜。”转头问陆元双道:“小姑娘,你知道这花叫什么么?”

陆元双听他询问,却不理会,只见她面无表情,只是自顾向前走,似乎对毕月修的话一句也未听在耳中。

这一下场面颇为尴尬,丁鸿鹄忙道:“门主,想来这花也没什么名气,冰河谷中朋友想必也不知其名,不过门主既然喜欢这花,就让属下为门主摘一朵来。”毕月修道:“这倒不必,咱们到此是客,怎能随意破坏此处花草树木,坏了谷里的景致?”

丁鸿鹄忙道:“是,门主教训的是,属下知错。”

众人随着二老行出里许,穿过一片竹林,突然听得水声淙淙,眼前一条小河挡住去路,河上耸立一座石板桥,构致甚是精巧。河面上雾气袅袅,未及近前,已可感觉一股寒意袭体。毕月修问道:“程长老,这条河尚未近前,便寒气袭人,想必就是冰河了?”

程玄风点头道:“不错,这条河就是冰河,这冰河之水常年奇寒彻骨,但却又冰而不冻,可说是敝谷一大奇景,冰河谷之名,也是由这条冰河而来。”

众人过了石桥,远远望见一大片空地之上,建了百余间大屋,构造甚是精雅别致。众人均想:“在这荒山僻谷之中,建这么多精雅房舍,不知道要花多少人力物力,这冰河谷倒是阔绰之极。”

众人随风雷二老来到一座大屋之前,二老停住脚步,程玄风道:“毕门主,请到屋里先喝杯热茶,老夫待会儿便为各位安排食宿。”毕月修道:“咱们多有打扰,有劳程长老了。”说着转身向胡大海招了招手,胡大海见门主召唤,连忙上前,说道:“门主有何吩咐?”毕月修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胡大海边听边点头,口中说道:“是……好……属下这就照办。”

毕月修说完,胡大海连忙躬身行礼,退了下去。这时已有冰河谷弟子上前开门,程玄风说了声“请”,毕月修向二老一拱手,然后押着陆元双走了进去,风婧娆、丁鸿鹄也跟着走进屋内,二老则走在最后。

胡大海等几人进了大屋,转过身来,朗声说道:“诸位兄弟,门主有令,咱们在此是客,一切要遵从冰河谷的规矩,大家可四处转转,观赏下冰河谷美景,但决不可坏了冰河谷一草一木,对冰河谷的朋友,更加不可有丝毫得罪,若有违者,立杀无赦,都听懂了么?”

众人齐声道:“谨遵门主吩咐。”胡大海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待会儿程长老会派人为诸位安排住宿饮食,请诸位在这稍候。”众人齐声领命,各自在附近寻地休息。

秦狄在附近一棵不知名的大树下坐了下来,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筹划相救陆元双之策。这时一个劲装大汉也到树下坐了,秦狄上下打量,只见这汉子身材魁梧,手持一柄单刀,圆眼方脸,神情甚是彪悍。秦狄心想:“这小子看着虎逼呵呵,倒可从他口中刺探些东西出来。”当即一抱拳,说道:“这位兄台请了,若是在下没有猜错,阁下一定是搜神宫门下的高手了?”

那汉子闻言,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看了秦狄一眼,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在下正是搜神宫的高手,你这小子倒有些眼光。”秦狄听他自称高手,心想这人不要个逼脸,说道:“哈哈,阁下过奖了,其实并非在下有眼光,实在是阁下从头到脚都散发出绝世高手的气息,在下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绝对是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心中对你崇拜至极,这才忍不住和阁下打个招呼。”

那汉子被他这一番马屁,拍得甚是舒爽,不由对秦狄颇有好感,说道:“小兄弟实在是过奖了,在下在搜神宫中也算不得什么高手,武功比之毕门主,丁左使还是有些逊色。”说着脸上微露失落之色。

秦狄闻言心下一惊,心想这小子脸皮竟比自己还厚,吹起牛逼来脸都不红,也算是个高手了,言下之意,竟是说自己武功仅次于毕、丁二人,是搜神宫第三大高手了?脸上假装惊讶,连忙站起身来,向那汉子一抱拳道:“原来阁下竟是搜神宫第三大高手,真是失敬失敬。”

那汉子连忙起身,四处看了看,见无人望向这里,这才说道:“小兄弟,此事只有你知道就好,千万不可声张,以免遭他人嫉妒。”

秦狄一捂嘴,谦然道:“真是对不住,我一时激动不已,控制不住,还请大哥见谅。”

那汉子点了点头,对秦狄又多了几分好感,他拉住秦狄手坐了下来,说道:“小兄弟,你是胡老大邀请来的么?”秦狄道:“哈哈,也算不上什么邀请,我一个朋友受胡老大邀请而来,我听说有银子拿,便也跟着来了,其实在下武功低微,到这里也不过是给诸位壮一壮声势,顺便混些银子而已。说到助拳,那可是有心无力了。”那汉子道:“小兄弟实在是过谦了。我看小兄弟也是个高手。”秦狄道:“以我这手粗劣功夫,哪里算什么高手?我听说搜神宫中高手如云,心中好生仰慕,本来打算此番前来即便拿不到银子,能见到宫中高手,那也是极好的,哪知不仅见到了毕门主和丁左使的绝世身手,更与阁下这样的绝世高手相识,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那汉子道:“原来是这样,小兄弟,你这一次前来确实是不虚此行,这次咱们拿下冰河谷,立了大功,宫主一高兴,赏金自是少不了的。说不定还会借机招纳门人,像小兄弟这般人,正是本宫求之不得的人才。”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套问详情

秦狄道:“兄台,不瞒你说,其实我本是天鹰帮的帮众,可那天鹰帮势力实在太小,油水自是少的多,我在帮中又是个小角色,实在没什么前途,因此我这次来冰河谷,除了想要赚些银子、见识些高手以外,最重要的是想要找个机会加入搜神宫,只是我在这搜神宫中并无什么朋友,若是无人举荐,只怕不易入宫啊。”

那汉子闻言哈哈大笑,说道:“这有何难?我与胡老大也算有些交情,待到此间事务一了,我便和他说些好话,他必会举荐你加入本宫,这件事便包在大哥身上了。”

秦狄佯做欣喜道:“兄台此言当真?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若是得能加入搜神宫,必会重谢兄台,绝不敢忘兄台相助之恩。”

那汉子道:“小兄弟又何必客气,这个大可不必,日后咱们都是同门兄弟,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有什么谢不谢的。”

秦狄道:“不管如何,终究是要谢的。啊,对了,说了这么久,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那汉子道:“在下武大刀,小兄弟你呢?”秦狄心道:“为毛不叫耍大刀呢?”说道:“小弟秦狄。”顿了顿又道:“倘若阁下不弃,我以后就叫你做武大哥了,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武大刀道:“这有何不可?以后我便唤你作秦老弟了,哈哈。”二人这一称兄道弟,感情立刻又近了几分。

秦狄道:“大哥方才言道,要力荐小弟加入搜神宫,小弟心下甚是感激,只是我对搜神宫所知不多,不知武大哥能否说一说搜神宫的情况,也好让小弟我心中对搜神宫有个大致的了解。”

武大刀道:“这个好说,虽然我所知也不多,但我保证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顿了一顿,又道:“说起咱们搜神宫,虽然在江湖上名气不大,但论起这江湖势力,却也绝不亚于当今江湖上的各大门派,虽然较天极宗、圣林寺、日月宗、武罡派等门派颇有不及,但与天山、狐月剑派等门派比较,却也毫不逊色。”

秦狄道:“原来咱们搜神宫这么牛逼,竟然可比肩十大门派,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武大刀接着说道:“咱们搜神宫自宫主以下,是东西南北四门,每门皆设门主之位,门主而下,是左右使者,再往下是各大分舵舵主。如今本宫门下弟子共有万余人,实力非同小可。”

秦狄惊道:“我靠,原来本宫实力如此之大,看来我还真站对了队伍了。”

武大刀道:“兄弟你有加入本宫之想,可说是明智的很。近年来本宫奉命四处收服各门派帮会,势力日渐壮大,一统江湖、号令天下那可是指日可待了。”

秦狄道:“哈哈,想不到我竟然要加入一个这么有前途的帮会,啊,武大哥,你方才说本宫奉命收服各门派帮会,难道说搜神宫还要听命于旁人么?”

武大刀道:“兄弟所言不错,搜神宫虽然势力极大,但诸般行事却还要听命于至尊岛。”

秦狄奇道:“至尊岛?”想到昨日夜里曾听那二人说起过至尊岛之名,心想:“我还以为至尊岛是搜神宫总部所在,原来压根就是两个势力。”说道:“搜神宫这么大的实力,却还要听命于至尊岛,这至尊岛牛逼的很呢,至尊之命,倒也名副其实啊。”

武大刀道:“不错,这至尊岛确实神通广大,其实除了本宫之外,会仙阁、聚魔殿也归那至尊岛统率。”

秦狄奇道:“会仙阁?聚魔殿?那又是什么门派?”武大刀道:“会仙阁与聚魔殿,也是至尊岛麾下的帮会,势力与搜神宫不相上下。”

秦狄道:“这三大帮会实力之大,任何一个都足以与十大门派相抗,以他们如此实力,竟还要听命于至尊岛,那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武大哥,你可知道这至尊岛究竟是什么来头?岛上都是些甚么人物?”

武大刀道:“这至尊岛据说是海外的一座海岛,至于岛上有些什么人,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三大帮会的首脑俱都听其调遣,想必这至尊岛的主人,一定是个极其牛掰的人物。”

秦狄点了点头,又问:“那么搜神宫此次攻打冰河谷,也是奉那至尊岛之命了?”

武大刀道:“不错。”秦狄啊了一声,心想这至尊岛势力既大,更有要一统武林的野心,看来江湖上势必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二人又聊了一阵,秦狄见再也套问不出什么,便借撒尿之机离开。他在一处树丛里撒了泡尿,从树丛中出来之时,正巧碰到一名冰河谷弟子急匆匆的前行,手上还托着一个木盘,盘上放了几碟点心。秦狄心中一动,上前拦住那弟子,说道:“这位大哥请留步。”

那弟子见他不是本门弟子,料想秦狄必是搜神宫一伙,脸色一沉,不悦道:“你想怎样?”秦狄道:“这位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那弟子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去哪关你什么事?”

秦狄也不生气,嘻嘻笑道:“老兄你特么是吃了枪药么,干嘛这么大火气?我问你,你拿这些点心,是不是要招待客人?”

那弟子道:“是又怎样?”秦狄道:“实不相瞒,我看你这般辛苦,心下甚是不忍,想要为你分担一下,这点心由我代你拿去可好?”

那弟子哼了一声说道:“你小子少在我面前卖好,你会这么好心?别妄想骗的了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么?你想骗我将这点心交给你,然后偷偷吃掉,是也不是?”

秦狄闻言,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会为了这些点心骗你么?你未免也太小看人了,我的确是想帮你送点心,绝无其他意思。”

那弟子道:“你少在这里纠缠,我没空理会你。想要骗我,哪有那么容易?”说着,啐了一口唾沫,转身便走。

秦狄心下大怒,心想这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听好言相劝,那就只好给他点卡乐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乔装假扮

秦狄快步追上那弟子,说道:“兄台先别忙着走。”那弟子停下脚步,怒道:“你还想怎样?”秦狄道:“兄台别生气嘛,咱有话好说,你过来,我给你点颜色看看。”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一锭银子,在那弟子眼前晃了晃说道:“这个给你,你手上的盘子给我,你看如何?”

那弟子一怔,将信将疑,问道:“你替我送点心,却还要给我银子?”

秦狄道:“不错,这笔买卖是不是很划算?”

那弟子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犹豫了片刻,问道:“天上掉馅饼,哪有这种好事?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秦狄道:“我有什么阴谋?我只不过看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忍不住想要帮你,你可不要想多了。”

那弟子仍是不信,但想来想去,却想不出秦狄用银子换他点心,究竟能有什么阴谋。他想了一会儿,便道:“那好吧,既然你如此有诚意,我也不能狠心拒却你。”

秦狄见他答应,心想果然还是银子管用,正要交银子到他手上,忽然想到一事,指着那弟子身上衣服说道:“兄台,你这身衣服可否借我一用?”

那弟子奇道:“你要我这身衣服做什么?”猛然醒悟道:“啊,你是要冒充我冰河谷弟子?”

秦狄也不掩饰,说道:“兄台果然聪明。”那弟子奇道:“你们如今已然占了冰河谷,你还要冒充冰河谷弟子作甚?”

秦狄道:“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你拿了我的银子,就不要多问了。”那弟子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那好吧。反正冰河谷已落在你们手里,我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秦狄赞道:“兄台果然识相,那咱们不要墨迹了,这就脱吧。”

二人当即在树丛中互换了衣衫,秦狄用银子换了那弟子木盘和点心后,又在地上抹了些尘土擦在脸上,然后端着木盘,径向风雷二老和毕月修所在的木屋而行。

秦狄来到木屋前,轻轻敲了敲门,只听屋内程玄风说道:“进来吧。”

秦狄推门而入,向里望去,只见厅内宾位上首坐着一人,细皮嫩肉,娘炮十足,正是北玄门主毕月修,他下首则坐着陆元双,更下手则是五毒仙子风婧娆、北玄门左使丁鸿鹄。程玄风和楚惊雷坐在主位相陪,身后还站着一名冰河谷弟子。

秦狄捧着点心快步上前,将几盘点心摆在桌上,说了声“请慢用”,然后缓缓退在一旁,站到了楚惊雷的身后。

只听程玄风说道:“毕门主,老夫已吩咐弟子,飞鸽传书于谷主,相信谷主不日便会回谷,与门主相见。”

毕月修拱手道:“如此甚好,那可多谢程长老了。”

程玄风道:“毕门主客气了,只不过毕门主此番既是要与谷主商谈加入贵宫事宜,那就该当以诚相待才是,你挟持敝谷弟子,企图要挟敝谷谷主,这未免太过无礼了吧。”

毕月修娇笑一声,说道:“程长老,在下素来对陆谷主和两位长老甚是仰慕,心中对几位不敢有丝毫不敬,只是此番在下是奉命而来,言行上多有得罪,实在是迫不得已,还请两位长老海涵。其实在下也知道,陆谷主身为一谷之主,向来是逍遥惯了的,哪里甘心在敝宫麾下受约束,只怕未必会加入本宫,因此在下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冒昧之处,还请两位长老不要见怪。”

程玄风冷笑道:“想不到毕门主武功高强,为人却太过幼稚,冰河谷偌大个基业,怎会是谷中一名小小弟子可比,你以一名弟子便想换得冰河谷,你以为谷主会答应你么?这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毕月修道:“程长老说的倒也有理,在下手上的这位若是贵谷的普通弟子,陆谷主自不会答应在下相邀之请,但是如今我手上的这位弟子,可是陆谷主的爱女,绝非普通弟子可比,嘿嘿,有她在手上,陆谷主一定会答应在下之请的。”

程玄风说道:“毕门主,我可真不懂了,这位弟子明明是敝谷之中一名普通弟子,为何你要一口咬定,非说他是陆谷主之女呢?”

毕月修道:“实不相瞒,在下见到这位姑娘第一眼,便知她是陆姑娘无疑,嘿嘿,一名普通弟子,怎能劳驾两位长老左右护持?再说程长老,倘若这位姑娘不是陆谷主之女,你又为何三番四次的出言相激,要我放了她呢?”

程玄风见谎言被对方识破,当下也不否认,哈哈大笑,说道:“毕门主果然眼光锐利,老夫佩服。”

秦狄在一旁心中暗道:“你佩服个鸡毛啊,就你们那出场方式,****也知道那小妞是谷主之女了,还好意思问人家怎么知道的,这么大个人这点小事都想不明白,还特么有脸说佩服。”

楚惊雷这时道:“姓毕的,你说你此番前来是诚心想邀,但你既然知道这位姑娘是陆谷主之女,竟还敢出手冒犯,如今还挟持不放,这又哪有半分诚意了?”

毕月修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楚长老这么一说,倒也颇有道理,倘若我不放人,倒显得我没什么诚意了。”说着向风婧娆道:“仙子说是不是呢?”

风婧娆道:“毕门主所言不错,人家都怪咱们失礼了,咱们怎可再扣着人家的人不放?”说着玉手在陆元双樱唇一按,微运内力,震开陆元双紧闭的樱口,接着内劲微吐,已将一枚药丸送到了陆元双的喉中。

陆元双这时穴道被点,自是无法反抗,药丸入喉,便即吞到了肚中。

程楚二人见风婧娆忽然动手,只道她要伤害陆元双,都是一声惊呼,楚惊雷喝道:“妖女住手。”一掌拍了过去。

他与风婧娆相距颇远,这一掌用的乃是劈空掌力,风婧娆娇笑一声,挥掌还击,两股掌力相激,风婧娆身子一震,连人带椅向后摔去。

便在这时,毕月修忽然轻轻一挥衣袖,一股袖风卷向风婧娆,登时将风婧娆连人带椅稳住。

程玄风喝道:“好妖女,你给她吃了什么?”

第一百六十章 仙子奇毒

风婧娆接了楚惊雷一掌,直震得半边身子发麻,手臂都不听使唤,听程玄风喝问,微微一笑,说道:“楚长老好大的火气,说动手便动手,人家是娇滴滴的女子哩,你却对人家这般粗鲁,真不懂得怜香惜玉,你这么用力,人家哪里吃得消,这一下震得人家半边身子都酥了。”她一边说一边拍着高耸的胸脯,语音婉转娇媚,说这话时更是娇喘连连,再加上她所言说的言语颇有一语双关之意,让人一听之下,忍不住浮想联翩。

她一番话说完,在场男子心中都是一阵赢荡。秦狄暗道:“这小妞不仅长的美,身材还好,声音又浪,若是弄到床上……”不由得心痒难搔,眼睛狠狠盯住风婧娆巨鲁,咽了咽口水。

程玄风咳了一声,压抑住心中澎湃之情,说道:“敢问仙子,刚才给陆姑娘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语气较之方才自然而然的轻了许多。

风婧娆向他抛了个媚眼,说道:“程长老你放心,我不过是给陆姑娘吃了一枚补药而已,你何必这么紧张?”

程、楚二人心中一惊,要知五毒仙子以毒名播于江湖,她擅于用毒,手中的丸药又是什么好东西了?程玄风冷冷一笑,说道:“仙子真会开玩笑,仙子的毒名江湖人尽皆知,你的手上竟会有补药,你认为老夫会相信你?”

风婧娆嘻嘻一乐,说道:“我不过和程长老开个玩笑而已,陆姑娘吃的这枚丹药虽不是什么补药,但也算不得什么阴狠毒药,你不必太过担心。这药丸有个名目,唤作‘十香淫露丸‘,程长老可听说过么?”

程玄风摇了摇头道:“这是仙子手中的奇药,旁人怎会知晓?老夫孤陋寡闻,自是从未听闻。”

风婧娆噗嗤一乐,媚声说道:“那你想不想知道这‘十香淫露丸‘有什么药效?”

在场诸人听到“十香淫露丸”之名,便知这不是正儿八经的毒药,十有八九是春,药一类的毒药,程玄风皱眉道:“老夫正要请教。”

风婧娆道:“这‘十香淫露丸‘乃是以十种不同药草炼制而成,药效甚是奇特,男人服食之后一个样,女子服食之后又一个样,嘻嘻,若是女子服食,毒发之际会****如潮,不可遏制,非要立时找个男子胶合不可,不然的话,便会剧毒攻心,七孔流血而死。”

楚惊雷听到这里忍不住怒道:“好歹毒的毒药。”

丁鸿鹄问道:“若是男子服食又会如何?”风婧娆道:“若是男子服食了,不论他是什么圣贤之士,得道高人,毒发之际,都会血脉贲张,****难抑,神智混乱,欲火焚身,遇物即交,无可阻挡,非到精净人亡,绝不罢手。怎么,丁左使要尝一粒么?”

丁鸿鹄连忙摇手,说道:“仙子的这‘十香淫露丸‘果然厉害无比,相较之下,似乎比赤果仙子的‘禽兽合欢散‘更胜一筹呢,在下哪有胆子品尝?”

在场诸人听了风婧娆之言,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听到“遇物即交”四字,更是心惊胆寒,心想世上竟然有如此歹毒之毒药,看来这五毒仙子若是不除,武林中不知还有多少人会被她残害荼毒。

楚惊雷喝道:“好妖女,竟敢给陆姑娘服食如此歹毒的毒药,你今天若不交出解药,老夫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将你毙于掌底。”说着便要再次动手。

程玄风连忙伸手按住楚惊雷,说道:“师弟切莫鲁莽。”向风婧娆说道:“仙子给陆姑娘服食这毒药,究竟意欲何为?要如何才可交出解药?”

风婧娆媚笑道:“程长老,你别猴急嘛,你放心,我这‘十香淫露丸‘十日之后才会毒发,只要陆谷主能在十日之内赶回冰河谷,答应了入宫之邀,小女子自会将解药奉上,亲自向陆姑娘赔罪。不过若是陆谷主不答应,那倒也无妨,只需要找一名男子与陆姑娘共尽鱼水之欢,陆姑娘身上的毒便可除了,只不过胶欢之后,陆姑娘体内的毒就会转移到那名男子体内,至于那名男子嘛,嘻嘻,那就不用我多说了。”

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在场诸人也都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想到“遇物即交”四字,都是不寒而栗。

毕月修道:“程长老,倘若陆谷主当真不答应入宫,那么要想解毒,仙子所说之法倒也可以一试,只不过陆姑娘天仙一样的人物,若是随便找个男子与之匹配,未免有些亵渎了佳人,贵谷中虽然人才济济,但也只怕未必能找到才貌与陆姑娘匹配的好男子,即便有这样的人,只怕也未必有胆子一亲陆姑娘芳泽,看来想解除陆姑娘身上之毒,除了仙子手中的解药,只怕再无第二个办法了。”

秦狄在一旁听了,心中暗骂:“这个娘炮可当真卑鄙,为了逼迫陆谷主答应入伙,竟然给这位美女吃了这么歹毒的毒药,看来陆谷主若是不答应,势必会搭上这个妹子的性命,即便有胆大的虎逼敢与这妹子睡觉,那也是坏了这妹子的清白,如此毒计,真是既卑鄙又龌龊。”

又想:“这‘十香淫露丸‘不知是用什么毒物炼制的,怎么这么厉害?为何与男子胶合后就会转入男子体内?这是什么原理?遇物即交,我靠,这画面太美,实在不敢想象。看来要想解那陆姑娘身上之毒,陆谷主非得答应不可了。”

忽然想到一事,不由得激动不已,“我靠,我怎忘记了,别人怕这‘十香淫露丸‘之毒,我可不怕啊,别人不敢与这妹子睡觉,我可敢和她睡觉啊,看来与这妹子欢好解毒之人,那可非我莫属,哈哈,风婧娆这骚娘们的‘十香淫露丸‘,看来是专为我准备的了。”

一想到能与这天仙一般的美女合体胶欢,秦狄立刻就不淡定了,脑中忍不住脑补一些激动画面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宴后夜遇

程玄风一皱眉,心中也不知如何是好,说道:“既然如此,那一切便等谷主回谷之后再做定夺吧。毕门主,天色不早了,我已为诸位安排好了晚宴,这就请吧。”说着站起身来。

毕月修道:“多谢程长老款待。”右手一拂,劲力到处,已震开陆元双被点的穴道,向陆元双一拱手道:“在下多有得罪,还请陆姑娘海涵。”陆元双望了他一眼,脸上却无任何表情。

当下程玄风在前引路,诸人随之出得木屋,陆元双向程楚二人微一点头,便即转身离去,仍是一句话未说,她既然服了毒药,毕月修也给她解了穴道,自然不会再扣她为质。那名冰河谷弟子与秦狄也向程楚二人行礼退了下去。程玄风引着毕月修等人,沿路向宴厅方向而行,来到宴厅用饭。

冰河谷宴厅极大,搜神宫此番前来虽有二百余人,却也未曾坐满,冰河谷虽地处荒山之间,但酒饭肉菜却是一应俱全,席间谷中弟子添酒加菜,款待甚是殷勤。

这时秦狄已换下那冰河谷弟子的衣衫,又扮作搜神宫的人坐在宴厅中吃喝,好在搜神宫诸人人数多,冰河谷弟子也是不少,因此他这般伎俩倒也未被识破。

秦狄一边吃喝,一边四处张望,但见宴厅之中除了程楚两位长老陪在主席之外,再无其他用饭的冰河谷弟子,心想:“毕月修的胆子倒也不小,带领这帮人在这吃喝,难道就不怕冰河谷暗中下毒么。”转念一想,不由得暗笑自己愚蠢,有五毒仙子这么个用毒高手在身边,又有谁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秦狄吃了个酒足饭饱,在外面寻了个偏僻所在撒了泡尿,心想不如趁众人用饭之际,先去找一下陆姑娘,亮明自己的身份,然后再找机会带她逃走。他主意既定,便沿着谷中道路寻了起来,只是冰河谷占地甚大,要想在夜里找到陆元双的住所,却不是那么容易。

他沿着道路在谷中转了一会儿,正自东张西望找寻,忽听得脚步声响,迎面走来几人。秦狄忙闪身躲到旁边一处树丛之中,借着月光,见走来的几人都是冰河谷的弟子。只听得那几人边行边谈,一个道:“今日咱们冰河谷可说是栽了个大跟头了,不仅让人占了冰河谷,还要给这帮家伙提供吃住,这若是传到江湖上去,咱们冰河谷的弟子,以后还怎么到江湖上混?”

另一人道:“你说的不错,咱们冰河谷虽然不是什么大门派,但在江湖上好歹也有些名气,今日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什么搜神宫手上栽了这么个大跟头,可真是有点那个……不过话说回来,有件事我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说这搜神宫不过就来了二百余人,咱们谷中千余名弟子不说,而且还占尽了地利之势,为何程长老不与他们干上一场,反而还将他们放了进来呢?”

又一人道:“你小子是不是傻,那个姓毕的什么门主抓了陆师姐做人质,程长老又怎敢与他们硬拼?”之前那人道:“你说什么,他们抓了陆师姐做人质?”“是啊,不然的话,以程长老的脾气,早就和他们干上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一来,确实难办的很了。”这时又有一人说道:“什么难办不难办,对方此番前来冰河谷既然不怀好意,咱们就应该和他们一拼到底,程长老更不该将敌人都放到了谷中,这么未免有些那个……有欠考虑。”一人低声喝道:“噤声!你小子不想混了么,怎么这种话也敢说?要是传到程长老耳中,你还有好果子吃么?”

那人道:“难道我说错了么?程长老为了陆师姐一人安危,便不顾一切放了敌人进谷,他可顾忌过其他弟子的安危么?为了陆师姐一人,他便把冰河谷百年基业拱手让人,哼哼,只怕谷主在此,也未必会赞同他这么做,他想救陆师姐,拍谷主马屁,可也不能饶上咱们的性命啊。”

之前低声呵斥他的那人道:“你小点声,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这脾气,有些话怎可随便乱说?程长老为人正直,智慧过人,哪里是什么溜须拍马之人?陆师姐的性命与本谷的百年基业,孰轻孰重,程长老会不知道么?他这么做自是有其道理,你不要胡乱猜测好么。”

几人一边说,一边走近秦狄藏身的树丛,一人说道:“诸位师兄,你们先走,我忽然尿急,先撒泡尿。”另一人道:“你这小子刚才出来时不是已经尿过了?”那人说道:“想是今日喝水喝多了,几位不必等我,我去去就来。”那几人应了一声,便继续向前走。

那人转过身来,行到秦狄藏身的树丛旁,脱下裤子,对着树丛就是一阵扫射。

放完水之后,那弟子提上裤子,腰带还没来得及系,忽然脖颈一凉,一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那弟子“啊哟”一声,刚要叫出声来,忽听得耳边一人低声喝道:“你想活的话就闭嘴,不然我手这么一抹,你还能再放水了么?”

那弟子连忙收声,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位兄台……我不出声就是……你这刀……千万……别抹下来。”顿了顿又说道:“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这样对我?”

持刀挟持这弟子的不是别人,正是秦狄。原来那弟子站在这里撒尿之时,枪口对着的正是秦狄藏身之地,秦狄眼见尿液要喷到自己身上,哪敢在那逗留,暗骂一句“你麻痹。”轻身跃开,从树丛旁绕到那弟子身后,待那弟子收枪系裤带之际,这才上前出手。

秦狄道:“为何这样对你?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用尿呲我?”

那弟子一怔,奇道:“你说我用尿呲你?这个……不会吧。”心想我刚才对着树丛撒尿,而你在我身后,我怎么能呲到你,难道我这尿还能拐弯不成?

第一百六十二章 威逼引路

秦狄道:“我方才正在这个树丛中拉屎,正拉在兴头上之际,你却忽然冲出来对着我一顿呲尿,我忍无可忍,这才出手,小子,你说这笔帐咱们如何了结啊?”

那弟子闻言,心想撒泡尿还碰到个碰瓷的,这上哪说理去,只好说道:“这位兄台莫生气,我刚才正是尿急之时,只顾着赶快撒尿,却没来得及看树丛中是否有人,这个……这可当真对不住了,不如这样,我身上还有些银子,这就全都交给兄台,以赎我鲁莽冒犯之罪。”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好小子,你倒有点诚意,只不过我这身上沾了你的脏尿,骚气的很,你就算是给我银子,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非要砍你一刀出出气不可,你说吧,让我砍你哪里?”

那弟子听他要砍自己一刀,吓得腿一软,险些软倒在地,连忙告饶:“这个……哪里都砍不得。”

秦狄道:“那怎么行,总要找个地方砍一刀才行,不如就在脖子上砍一下吧。”

那弟子忙道:“这位兄台,这可万万使不得,你这一刀下去,我还有命了么?”

秦狄道:“那好,这里既然砍不得,那就换个地方,嗯,方才用尿呲我的正是你胯下那个小鸟,既然是它招惹我,我便砍它一刀算了。”

那弟子一听秦狄要砍他小鸟,吓得连忙告饶:“兄台饶命,在下这鸟儿哪里禁得住刀砍,你这一刀下去,那不是废了么?这位大侠,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在下吧,只要你不砍我这小鸟,我身上的银子全都可以给你,大侠,我实在不是故意要用尿呲你,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我这小鸟一般见识……你看要不这样,你用尿呲还我好了,实在不行,让我给你把身上的尿舔干净都行,可千万不要砍我啊。”

秦狄道:“给我把身上的尿舔干净?这个法子倒也不错,只不过我方才为了躲你骚尿,匆忙中只提了裤子,屁股却没来得及擦,你若是有心,不如便连我的屁股也舔干净算了。”

那弟子闻言,差点没吐了,苦着脸道:“这个,这个,未免有些那个……不好吧。”

秦狄心中忍不住好笑,见捉弄的也够了,心想事不宜迟,不可再耽搁,得抓紧办正事,便道:“你小子既不想挨刀,也不想给我舔屁股,那你想要怎样?”

那弟子道:“这位大哥,你说的这两件事,都难办的紧,除了这两样事情,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秦狄问道:“做什么都行?”那弟子道:“不错,做什么都行,在下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秦狄道:“那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我便信你一回,这样吧,你只要带我找到陆姑娘的闺房,我便放了你,既不砍你,也不用你舔屁股,你看如何?”

那弟子“啊”了一声,问道:“陆姑娘的闺房,哪个陆姑娘?”

秦狄道:“你这谷中很多陆姑娘么?”那弟子道:“这冰河谷中,确实有好几个陆姑娘,不知道这位大侠看上的是哪个陆姑娘?”

秦狄道:“这个陆姑娘,当然是你们谷主之女了。”

那弟子一惊,叫道:“你是说陆师姐?”

秦狄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低声道:“你这么大声,不想活了么?”

那弟子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这个,这个陆姑娘。”秦狄听他语气似乎很是为难,问道:“怎么,有什么难办的么?”

那弟子道:“恕在下冒昧的问下,你找陆师姐有什么事?”

秦狄道:“要你管,你只需好好带路就好,别的不要乱问。”

那弟子忽然“啊”了一声,恍然道:“啊你难道是垂涎陆师姐的美貌,想要……我劝你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陆师姐可是陆谷主之女,武功高强,大侠你虽然武功不错,但也只怕未必是她的对手,若是不小心受了伤,那就不太好了,不如这样,如果大侠实在想找个女子,不如让在下带你到别的师姐妹那里……”秦狄不等他说完,呸了一声说道:“你特么以为我是什么,是淫贼么?”

那弟子心道:“你不是淫贼是什么,若不是淫贼,为何要在夜里打听人家姑娘的闺房。”陪笑道:“大侠您别生气嘛,您那里会是淫贼,在下可没那个意思。”

秦狄喝道:“你废话少说,要么带我去找陆姑娘,要么给我舔屁股,要么就剁了你的小鸟,你看着办吧。”

那弟子心中甚是矛盾,心道若是让秦狄剁了自己的小鸟,那是万万不可,若是去舔秦狄的屁股,那自己也绝办不到,但是若带着秦狄去陆元双的闺房,自己又不敢这么做,倘若秦狄是个大色狼,冒犯了陆元双,事后长老追究起来,那么自己也绝脱不了干系,他心中左右为难,如此也不行,这般更不可,心中着实难下决断。

秦狄见他磨磨唧唧,心中不耐烦起来,说道:“既然你难以决断,那我帮你选个好了,来露出你的鸟儿,让我结果了它。”

那弟子忙道:“大侠且慢,我想好了,我这就带你去陆师姐的闺房,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若是敢对陆师姐无礼,只怕不会有好果子吃。”心想:“我将你带到陆师姐闺房,然后便去召集其他弟兄,到时候来个以多欺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秦狄道:“你哪那么多话,还不带路?”

那弟子系好裤带,当即在前引路,秦狄左手扣着他脉门,右手持刀架在那弟子脖子上,跟在身后。秦狄怕别的冰河弟子撞见,一路上只令那弟子挑拣阴暗荒僻的小路走,那弟子被他挟持,自不敢有何异动,二人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在一座精雅小楼下停步,那弟子指了指这小楼说道:“大侠,这里就是陆师姐的闺房了。”

秦狄见这小楼共有两层,楼上一间屋子亮着烛火,说道:“你说这里就是陆姑娘的闺房?”

那弟子道:“不错,这里就是陆师姐的住处,大侠,地方我已给你带到了,你看是不是放了我?”

第一百六十三章 笔语书谈

秦狄点了点头道:“那好。”收了开天刀,忽然伸手在那弟子颈后重重一击,那弟子哼也没哼,晕倒在地。

秦狄解下那弟子裤带,将他手脚捆了,抬到路旁树丛之中,然后他来到小楼之下,飞身一跃,已跃到二楼窗边,他伸手轻轻敲了几下窗格,侧耳听了一会儿,房内却无任何声响,他又敲了几下,房内仍是无声,心想:“莫非这小妞不在房内?”轻轻拉开窗户,向内望去,只见房内点了一支红烛,却是空无一人,心想陆姑娘果然不在房内,既然如此,那自己便在房中等她。

他轻轻翻进窗子,进了房内,环顾四周,只见屋内装饰优雅,桌椅均是上好檀木打造,古朴精致,窗边书桌上摆放了几张宣纸,宣纸旁是一个砚台,砚台上放了几支毛笔。秦狄向那宣纸上望去,只见宣纸上写了几行小字,笔法细腻,字迹娟秀,当是出于女子之手。秦狄心道:“看来这小妞还喜欢写字,想必还有些文采。”他贸然闯入女子闺房,自知已是太过无礼,因此只是站在窗旁,不再往房里走动。

便在此时,忽然房门一开,走进一人来,秦狄见这人体态婀娜,身形高挑,正是陆元双回来了,心想:“这小妞见我偷偷进了她的闺房,不知是否会着恼。”当即向前两步,抱拳道:“陆姑娘,你好。”

陆元双见自己房中竟然有人,不由得微微一怔,微觉讶异得看了看秦狄,却不答话。

秦狄也是微微讶异,心想:“这小妞忽见房中多了个帅哥,怎么一点也不激动?莫非她是被我英俊潇洒的美貌和玉树临风的气质所震慑?以至于忘却了答话?”

他当即又整了整衣襟,咳嗽一声,说道:“陆姑娘,你好,在下秦狄,很高兴认识你。”

陆元双仍是看着秦狄,脸上仍旧无任何表情,仍旧一句话也不说。

秦狄这下有点懵逼了,心想:“这小妞也太没礼貌了,我和她说了两句话,她竟然一句都不回答,好尴尬啊。”正要再说一句,忽然想到:“啊呀,这小妞自出场以来,就没说过一句话,那娘炮门主和她说话,她一句话都不说,和风雷二老也是一句话都不说,难道这小妞,竟是又聋又哑么?”想到这,不由得甚觉惋惜,摇头道:“唉,好好的一个妹子,竟然是个哑巴,真是可惜。”

他把之前那话又说了一遍,见陆远双仍是没有反应,这才确信陆元双听不到自己说话。他从未学过手语,不知该如何与陆元双交谈,一瞥眼见到书桌上的笔纸,心中有了主意,当即走到桌边,拿了一支毛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将那张纸拿了,递到陆元双面前,陆元双微微一怔,随即明白秦狄之意,接过那张纸,只见那纸上写的是“陆姑娘,你好。”几个字。

陆元双看完,点了点头,走到书桌旁,也拿了一只毛笔,在秦狄那句话下面写道:“你是谁?”然后将那张纸又递给秦狄。

秦狄接过那纸看了,便把那纸放在桌上,提笔在陆元双写的字下面写道:“在下秦狄,此番来的冒昧,还请陆姑娘恕罪。”写完把纸推到陆元双面前。

陆元双提笔道:“你是什么人,到我房中来做什么?”

秦狄写道:“我是花山派的弟子,是叫花帮玄中奇玄长老的朋友,我到贵谷本是有事相求,但恰巧遇到搜神宫来犯,便假装搜神宫之人混了进来,我知冰河谷处如今正处于危难之中,而陆姑娘你也身处险境,因此冒昧前来,想要助姑娘脱险,助姑娘一臂之力。”

陆元双看完,脸上现出惊讶之色,似乎对秦狄是玄中奇的朋友颇感惊讶,提笔道:“你说你是玄前辈的朋友,又有谁可以证明?”

秦狄写道:“在下本有玄前辈赠予的黑铁令牌为证,只是我今日见冰河谷有难,便托人执黑铁令牌到叫花帮求援,因此并未将令牌带在身上,不然的话,那令牌便可证明在下身份了。”

陆元双写道:“你真是玄前辈的朋友?”

秦狄写道:“在下自不敢欺骗姑娘,其实如今冰河谷已在搜神宫掌控之中,我若是搜神宫的人,也没有必要在此欺骗于你,那不是多此一举么?”

他写完这些字,看了看那写满字迹的纸,忽然心中一动,“看我俩写的这些字,怎么感觉是在聊球球呢?想不到在这异界还能聊球球,哈哈,有趣啊。”

陆元双看了秦狄所写的那些话,点了点头,似乎颇觉有理,当即写道:“你说的这些倒也有些道理,你既然能说出玄前辈的黑铁令牌,那么所言自是非虚,既然如此,我便暂时信了你。”

秦狄写道:“多谢陆姑娘信任,陆姑娘,不知你下一步作何打算。”

陆元双提着手中毛笔,沉吟片刻,写道:“我不知道。”

秦狄写道:“陆姑娘,既然你未做打算,不如你随我先行出谷,我已遣人到叫花帮去搬救兵,届时你我与叫花帮诸位英雄在谷外汇合,然后再想办法联络陆谷主,等陆谷主与咱们汇合之后,咱们再想法子夺回冰河谷。”

陆元双写道:“多谢你一番好意,只是他们为了胁迫家父,已给我吃了毒药,若无他们独门解药,此毒决难解得。因此我在不在谷中,都是一样。阁下既非本谷弟子,还是快快离开此地吧,以免被人发觉,于阁下不利。”

秦狄心中颇感欣慰,心想这小妞倒是很关心自己,写道:“正所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搜神宫如此咄咄逼人,在下虽然武功低微,势单力薄,但也要管上一管,陆姑娘你放心,在下就算拼了性命,也一定要护你周全,与搜神宫周旋到底。”

陆远双诧异的看了看秦狄,写道:“你我素不相识,阁下何以对我如此关怀备至?竟不顾性命的相助于我?”

第一百六十四章 调侃之言

秦狄写道:“陆姑娘,实不相瞒,在下自从见了姑娘第一眼之后,心中便对姑娘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但觉为了姑娘,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惜,至于因何有如此感觉,在下心中也是难以明了。”

陆元双看了,脸上仍无一丝表情,提笔写道:“天色不早了,阁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至于冰河谷和我个人安危,我心中自有打算,阁下既非冰河谷弟子,那便不必费心了。”

秦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颇觉尴尬,心想这小妞果然有个性,自己这么个帅哥主动拍马屁,她竟然一点机会也不给。当即写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告辞了,不过陆姑娘今后若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便请尽管开口,在下定会竭尽全力相助,便是拼了在下性命,那也是在所不惜。”

陆元双写道:“多谢阁下好意,天色不早了,阁下在此多留只怕多有不便,还是请回吧。”

秦狄点了点头,写了一句“保重”,陆元双微一点头,秦狄放下手中毛笔,向陆元双抱了抱拳,转身出门。

他下得楼来,心想:“这小妞倒是与众不同,我如此有诚意助她,她却不领情,她说她自有办法,不知是什么法子,难道她竟有办法解她身上的毒么?既然她坚持留在谷中,那也无法,我也在这谷中呆些日子吧。”

他循路回到宴厅,只见厅中仍是灯火通明,显然宴席未散。众人吃酒划拳,甚是热闹,秦狄四下一看,却不见毕月修等人,程、楚二人也不见人影,想来几人已经吃饱,回房休息了。

秦狄见剩下的都是搜神宫请来助拳的江湖豪客,喝酒猜拳,甚是吵闹,便找到负责安排歇宿的冰河谷弟子,由那弟子引着,来到客房中休息。

那冰河谷房舍甚多,给秦狄安排的是个单间,倒也省得吵闹。他躺在床上,一时却也睡不着,想到苏雨嫣一人回城,倒也颇为担心,心想:“从这山中到城里需两日路程,不知嫣妹她此时在何处过夜,唉,一日不见,竟是如此想念,不知她是否也在想念我。”转念又想到师妹剑乐舞,“我已有好几个月没见到师妹了,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胸脯有没有再大一些呢,有没有想念我啊,师父说我为他办完事,就许配师妹于我为妻,可现在事情我给他办完了,不知他是否会兑现许下的诺言呢,哼哼,这老东西说话向来不算数,这次只怕也是忽悠我。”想起以前偷看剑乐舞洗澡的往事,心中又是一阵赢荡。

一番赢荡过后,脑海中又浮现上官红颜的倩影,心想:“上官妹子虽然出身高贵,但却从来不摆架子,长的既美,对人又亲切友好,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做老婆自是最佳人选。可惜自入花山以来,与她相聚时日不多,交流太少。”接着想到了岳蒙珑,“岳蒙珑虽然人也不错,但她是掌门之女,性格总是有些高傲,虽然有时也会耍个小性儿,但若是能与之长相厮守,倒也不枉此生,只是人家是掌门之女,身份尊贵,我虽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毕竟身份有别,她也未必会看上我啊。更何况还有元天骄那个贱人在中间。”他心中胡思乱想,一会儿想想这个,一会儿想想那个,但觉这几位美女各有各的好处,哪个都不舍得放下,就这么一直想着,渐渐睡入梦乡。

次晨醒来,洗漱完毕之后,秦狄又来到宴厅用饭,冰河谷对客人招待甚是周到,早饭也做的极为丰盛。秦狄喝了碗稀粥,吃了两个馒头,便即饱了,他放下碗筷,心想不知搜神宫下一步有何行动,便问旁边一个正在狼吞虎咽的汉子道:“这位大哥,在下有一事请教。”

那汉子正自往嘴里狂塞饭菜,听秦狄问话,瞪了他一眼,似乎是怪他打扰自己吃饭的雅兴,含含糊糊道:“有什么你说,别打扰我吃饭。”秦狄道:“在下想要问一下,毕门主是否传下什么号令,咱们今日该做些什么呢?”

那汉子一口吞下口中的饭菜,又喝了一口水,这才说道:“做什么?当然是喝酒吃肉掷骰子了。”

秦狄奇道:“喝酒吃肉掷骰子?我靠,这么悠闲啊?”

那汉子一瞪眼,说道:“你这小子是不是糊涂,让你吃喝玩乐还不好么?”秦狄道:“好是好,可是这冰河谷尚未归顺,咱们在这里只怕不够……那个安全……”那汉子道:“这个你大可放心,冰河谷有把柄在咱们门主手上,他们不敢把咱们怎么样的,你就安心的在这住吧,难得在这里有好酒好肉招待,你就好好享乐便成,唉可惜这里虽有好酒好肉,却没有美女相伴,这个未免有些美中不足,那个姓程的长老也不派几个美貌女弟子陪咱们喝喝酒,真是不识时务。”

秦狄心道:“你这小子真是蹬鼻子上脸,还真把自己当客人了?给你好吃好喝就不错了,还特么想要美女,真是得寸进尺。”说道:“兄台说的不错,这冰河谷办事实在欠妥,不过他们不派美女来陪咱们喝酒,那就算了,难道便只有他们冰河谷有女人,咱们便没有么,大哥实在想找美女陪酒,咱们就请风姑娘来陪咱们,风姑娘的美貌和风情,哪里是冰河谷这些庸脂俗粉比得了的。”

那汉子刚把一块牛肉塞到嘴里,听秦狄这么一说,“噗”的一声,把一口牛肉全喷到了桌上,转头望向秦狄,惊讶道:“你说什么?你想让风……风姑娘来陪酒?她外号叫做什么?五毒仙子啊,你要她来陪酒,你难道是活腻了么?”

秦狄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有什么?我瞧风姑娘长的就不错,那模样,那身段,啧啧,若是能叫她陪咱们喝上一杯,嘿嘿,死在她手上那也值了。”

他话音刚落,忽听门外一个娇媚的声音说道:“这位小兄弟,看来你倒风流的很,单单冲你这句话,小女子便陪你喝上一杯,又有何妨?”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仙子陪酒

秦狄一听说话这声音,心中一惊,心想:“我靠,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骚娘们竟然到了。”只见大厅之外,一个女子翩然而至,娉娉婷婷,妖妖娆娆,正是五毒仙子风婧娆到了。

秦狄身边那汉子见了风婧娆,腿都颤了,狠狠的瞪了秦狄一眼,心道:“这小子嘴是不是欠,是不是欠,背地里说谁不好,非要说她,这下完蛋了吧,更可恨的是老子就坐在他身边,就算我对风婧娆一句坏话都没说,这风婧娆也会认定我与这小子一齐说她坏话了。”他心中虽然害怕,却也不敢站起来跑路,只是战战兢兢的坐在那里,不敢稍动。

秦狄连忙站起身来,向风婧娆一抱拳,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仙子驾到,在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风婧娆娇笑一声,说道:“小兄弟太客气了。”她来到近前,在秦狄面前的座位上坐下,一双妙目上下打量秦狄,说道:“我老远就听到有人说要我来陪酒,因此便来看看,是哪位英雄这么有闲情雅致,要与我共饮美酒,想不到竟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小兄弟,倒是出我意料之外。”

秦狄嘿嘿一乐,坐下问道:“仙子何出此言?不知在下哪里出乎仙子的意料了呢?”

风婧娆媚笑道:“我没料到小兄弟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风流,长的又这么英俊,若是长大了,那还得了?”

秦狄道:“仙子过奖了,在下虽然英俊潇洒,但是‘风流‘二字,可不敢当,最多不过是风趣而已。”

风婧娆说道:“小兄弟你又何必过谦,我看你这个人可是风流的很呢。”妙目看了看秦狄身边那汉子,又道:“这位兄台比起你来,可是差得远了,人家坐在这半天了,他却连正眼都没看我一眼。”

那汉子从风婧娆进来之后,便一直不敢正视她,这时听她提起自己,不自禁的打个冷战,颤声说道:“仙子……开玩笑了,在下……心中对仙子……甚是敬重,不敢对仙子有丝毫……不敬,因此不敢……看那个仙子,还请仙子恕罪。”

风婧娆噗嗤一乐,便不再理他,对秦狄道:“小兄弟,我刚才在外面听你说道,若是能叫我陪你们喝上一杯,你便是死在我手上,那也值了。这话可是你心里话么?”

秦狄心中一凛,不知她说这话有何用意,点头道:“不错,这确实是我心里话,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仙子如此迷人,就算你不陪我喝酒,我能死在你的手上,那也是荣幸的很。”

自那风婧娆来到宴厅,在宴厅中的其他用饭之人便都将目光聚到了这里,这时听秦狄如此说,都是心中一凛,均想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在大名鼎鼎的五毒仙子面前如此口不择言,那是不想活了。

风婧娆咯咯娇笑,说道:“小兄弟,看来你不仅英俊风流,还很会说话哄人开心,我倒是有些喜欢你了。”向一名冰河谷弟子招了招手,说了声:“上酒。”那弟子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取过一壶酒来,还拿了三只酒杯,放到风婧娆面前。

秦狄身边那汉子看了看桌上的三只酒杯,又看了看秦狄和风婧娆,登时便感不妙,这时桌旁便只坐了他们三人,这三只酒杯自是给他们三人的了。那汉子又怕又怒,心道:“我身边这小子就够贱的了,几句话把五毒仙子给招来了,想不到这个冰河谷弟子更贱,让你拿酒就拿酒好了,为什么还要拿三个杯子,要五毒仙子陪酒的又不是我,你给我拿什么酒杯?如此一来,那不是把我也给赔上了么?”心中将那名弟子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但脸上却不敢露声色。

风婧娆将酒杯一字排开,笑吟吟的端起酒壶,将酒杯一一斟满,她放下酒壶,玉手在其中两只杯子上轻轻一挥,一股劲风将那两只杯子推到秦狄与那汉子面前。那酒杯中虽然盛满酒水,但她劲力推动之下,竟是半滴酒水都未洒出。她端起酒杯,说道:“小兄弟,这位大哥,我敬你们一杯。”说着仰头将杯中酒干了,然后将空杯底给秦狄与那汉子看了,说道:“请吧。”

秦狄在风婧娆倒酒之时,仔细的看了她每一个动作,但觉风婧娆端壶、倒酒、弹杯,每个动作俱都平常之极,并无特别之处,不知她是否已在酒中下毒,见风婧娆把酒干了,当即一翘拇指,说道:“仙子果然爽快,既然如此,这酒我也干了。”心想不管你是否下毒,反正我是不怕。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将空杯放到桌上,转头向身边那汉子说道:“这位兄台,我们都干了,你怎么不喝?”

那汉子心道:“你马勒戈壁。”支支吾吾道:“这个我不会饮酒,所以还是不喝了。”

秦狄脸现不悦之色,说道:“这位兄台,刚才你不是说今天要喝酒吃肉掷骰子吗?怎么如今美酒当前,你却说你不会饮酒呢?你不是还说只喝酒吃肉太也单调,还想找些美女相陪吗,你还怪程长老不识时务,不给你安排女弟子陪酒,如今虽然没有冰河谷的女弟子相陪,但却有这位天仙也似的仙子陪你喝酒,那不是好过天下任何女子了么?仙子敬你酒你却不喝,那不是辜负了仙子的一番美意了么,怎么,莫非你是不给仙子面子不成?”

那汉子知风婧娆下毒手法巧妙无比,料想她刚才倒酒之时,说不准已在酒里下了毒,这酒自己是万万不敢喝的,但如今被秦狄这么一说,只觉这酒自己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这酒若是喝了,那是必死无疑,若是不喝,那必然得罪了风婧娆,只怕自己也未必有什么好果子吃,想到这,不由得心中恼怒至极,恨不得上前一把撕碎秦狄的嘴,心说你马勒戈壁,你特么是不是贱,你自己喝了毒酒也就算了,那是你自己****,为毛还要我陪着你喝?

他心中踌躇不已,不知如何是好。风婧娆道:“这位大哥,你为什么不喝,是这里的酒不合你口味,还是你嫌弃小妹伺候不周?”

第一百六十六章 相谈甚欢

那汉子闻言,吓得浑身发抖,听风婧娆言下之意,似乎是要亲自灌自己喝酒,忙道:“不敢不敢,仙子为小的倒酒,那是小的的荣幸,哪里敢嫌仙子那个伺候……啊不,招待不周,仙子倒的酒,小的自然是要喝的,不必劳烦仙子动手了。”说着不情愿的拿起酒杯,颤巍巍的放到唇边。

秦狄见他这副德行,心中甚是好笑,心想刚才我好言请教于你,你却牛逼哄哄的装逼,这回看你还牛逼不了?

忽听得那汉子“啊哟”一声,手上一松,手中酒杯啪的一声摔落桌上,酒水溅了一桌。只见他双手捧腹,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众人见状都是一惊,心想这小子终究喝了这毒酒,这是要毒发了。

风婧娆见状也是一怔,问道:“这位大哥,你是怎么了?”那汉子又“哎哟”了一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的了,忽然肚子痛了起来,想是这早饭吃的不干净,闹起了肚子,啊哟,不行,我得赶快到茅房去,不然的话,只怕要拉出来了,这酒只怕是喝不了了,仙子的美意,小的却是无福消受,小的先去方便一下,两位慢慢喝,不必等我。”说着也不等风婧娆说话,站起身来,一溜烟的跑出了宴厅,留下了厅中一脸懵逼的围观群众。

众人只懵逼了片刻,心中便已了然,看来这小子上茅房是假,借机跑路才是真。但是众人不仅不对他刚才那番狼狈之举感到好笑,反而心中都起了敬佩之心,均想:“这小子果然机智的很,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想到如此妙计脱身,的确牛逼的很,若是换做要喝毒酒的是我,只怕我也未必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想到如此妙计,反观他身边的那个小子,却是笨的可以,不仅不想计策脱身,反而还傻乎乎的去喝五毒仙子的酒,这小子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毒发了。”

秦狄自也知道那汉子是借机跑路,心中也对那汉子甚是佩服,说道:“看这位老兄急成这样,似乎是要拉裤子了,想必确实是肚子不舒服,急着去茅房。只是仙子给他倒的这杯酒他却无福得饮,这么好的酒洒在桌上,真是可惜得紧。”

风婧娆不屑道:“不管他是否真去茅房,既然他不喝,那就算了,像这样的胆小之徒,本也没有资格喝我倒的酒。”

秦狄道:“其实这也怪不得他,要怪就怪你的外号太叼,五毒仙子,单是‘五毒‘这两个字,便也足可让人闻之胆寒了。”

风婧娆横了他一眼,嗔道:“你这么说是怪我咯,可是这绰号是别人起的,又不是我自己起的,这也怪不得我啊。”

秦狄点头道:“仙子说的倒也有道理,看来这的确怪不得仙子,要怪也只能怪那给你起绰号的那个混蛋了,只不过这个混蛋倒也并不是太混蛋,至少他在‘五毒‘二字后面加了‘仙子‘两个字,那倒也与仙子天仙般的容貌相匹配,其实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至少以后见到仙子,仙子不会因为他起的这外号而为难他,你说是么?”

风婧娆点了点头,说道:“你所言不错。”一双妙目紧紧盯着秦狄,眼中尽是妩媚之色,说道:“好弟弟,你说的这番话姐姐甚是喜欢,很久都没人如此和我说话了,唉,你们这些男人啊,不知我名之人,见到了我,便只知与我调笑,或者向我献媚讨好,知道我名字之人,却是一个个吓得连看都不敢看我,但你却是与众不同,知道我的名字,不但敢和我说谈,还敢与我喝酒,确实算真正的英雄,比之那些整天自称是英雄好汉的无耻之徒强的多了。”

秦狄听她唤自己做弟弟,心中一阵激动,摇头道:“仙子这可说错了,其实我也与其他男人一样,见了仙子的美貌,也会垂涎,也想与你调笑,讨好于你,试问仙子这样的美人,哪个男人不想拥之入怀,温存怜惜呢,只不过我的胆子比他们大一点点而已,明知你是五毒仙子,还非要与你亲近,其实我也很怕喝你的酒,但是仙子盛情相请,在下怎会忍心拒却,就算这酒中真的有毒,我也非喝不可,毕竟能喝到仙子亲自倒的酒,实在是太荣幸了。”

风婧娆听了这一番话,心中美滋滋的,说道:“好弟弟,我就说你与众不同,你说的话,姐姐听着浑身都好舒服。”

她说这句话时语气魅惑之极,在场所有男人都是心中一荡,恨不得坐在风婧娆对面的便是自己,风婧娆这句风骚妩媚的话就是说与自己听的,而众人心中对秦狄,自是满心羡慕嫉妒恨了,均是恨不得秦狄立即毒发才好。

秦狄心中也是一震,心说这小妞竟如此风骚,自己竟然有些把持不住了,他定了定神,说道:“多谢姐姐赞赏,来,我再与姐姐喝上一杯。”说着伸手去取酒壶。

风婧娆伸出纤手,挡住秦狄,说道:“这第二杯,还是要姐姐敬你。”

秦狄道:“这第一杯酒是姐姐斟的,这第二杯酒便由我来斟吧。”风婧娆微一摇头,佯怒道:“怎么,你连姐姐的话都不听么?”

秦狄见她这副轻嗔薄怒的妩媚模样,又是一阵鸡动,哪还忍心拒却,便点了点头。

风婧娆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拿过秦狄的杯子,又斟了一杯酒,这一次她不再用袖风推杯,而是双手端着酒杯,递到了秦狄面前,腻声道:“弟弟,来。”

在场众人看了,恨不得立时冲上去把秦狄一脚踢飞,心想这小子何德何能,怎会得风婧娆如此青眼,一个个都是妒火中烧,对秦狄怒目而视。

秦狄对这些火眼怒目全不理会,伸双手去接酒杯,那酒杯本就不大,风婧娆双手而持,纤手已将杯身尽数盖住,秦狄要接酒杯,手便不免要与风婧娆玉手相触,一碰之下,但觉风婧娆小手柔若无骨,娇嫩滑腻,那感觉,简直爽翻了。

风婧娆这时却仍是端着酒杯不放,任由秦狄抓着自己双手,她盯着秦狄的眼睛,柔声道:“好弟弟,你先别忙喝酒,咱们聊了这么久,我的名字你是知道了,可我还不知道弟弟你的名字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 柔情一吻

秦狄拱手道:“小弟姓秦,单名是一个狄字。”

风婧娆道:“你叫秦狄,嗯,好弟弟,认识你姐姐高兴的很。”她将酒杯递给秦狄,又给自己的杯中斟满了酒,说道:“好弟弟,这第二杯酒,便是庆贺你我二人相识了。”秦狄道:“姐姐说的正是。”二人酒杯一撞,又干了一杯。

一旁众人面面相觑,均觉风婧娆此举甚是匪夷所思,有的想:“这小子已经连喝两杯,怎地还不毒发?难道这五毒仙子竟是未在酒中下毒,这个未免与五毒仙子历来行事颇有不同啊。”有的想:“莫非五毒仙子在酒里下的是慢性毒药,要让这小子慢慢受完折磨,然后再要他毒发毙命?”

秦狄喝完,放下酒杯说道:“好姐姐,之前两杯酒都是姐姐倒的,这一回该当小弟为姐姐斟酒了吧。”

风婧娆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成,今日既是姐姐陪你喝酒,怎会要你来倒酒,这第三杯还是要姐姐来斟。”说着又给秦狄满了一杯,然后给自己杯中也倒满了酒。

秦狄暗自察觉体内变化,但觉这两杯酒下肚之后,体内并无异类真气产生,心中也纳了闷:“这五毒仙子竟然未在我酒里下毒,这可真是奇了怪,难道她并未怪我出言无礼,啊,莫非她是被我英俊潇洒的外貌给迷住了不成,嗯,一定是这个道理。”说道:“姐姐如此对小弟,小弟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只不过我心中有些不明之处,还请姐姐指点。”

风婧娆道:“弟弟但说无妨。”秦狄道:“小弟方才与那位大哥闲聊之时,一时莽撞,说了些对姐姐无礼的话,姐姐本应恼我才对,可是姐姐何以不仅不恼我,反而还真的来陪小弟喝酒?这一点,小弟怎么也想不懂,所以要请姐姐指点一二。”

风婧娆嫣然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嘻嘻,好弟弟,实话和你说吧,倘若说那些胡话的不是你,而是其他的臭男人,姐姐早就毒死他们了,要我陪他们饮酒,他们也配?可是说这话的是你,那就不同了,你要姐姐来陪酒,姐姐自然会陪,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陪呢。”说着吃吃的笑了起来。

众人闻言,都打了个冷战,均想:“我靠,还好说那话的不是我。”

“哦?难道姐姐之前和我认识?”秦狄奇道。

风婧娆摇了摇头,说道:“好弟弟,我只是才认识你,之前可是与你从未谋面。”

秦狄更是奇怪:“既然你我以前从未见过,何以姐姐如此厚爱小弟,难道小弟与其他男子相比,有何不同之处么?比如说,我太英俊了。”

众人闻言,一齐心道:“我呸!”

风婧娆笑道:“弟弟的相貌,确实比其他男人俊美的多了,只不过我要陪你喝酒,却不是为了这个。唉,怎么说呢,姐姐一看到你,就有种特别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说着幽幽的叹了口气。

秦狄心中顿时一阵暗爽:“我靠,特别的感觉?难不成是那种感觉?胡哈哈,莫非这小妞已被我的雄性荷尔蒙迷上了么?”心念及此,不由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他自有生以来,包括他地球的那一生,从未有过这种被异性看好的情形,这种被异性看上的感觉,着实让他惊到了。

他强自按压住心中的兴奋,说道:“特别的感觉?不知是什么感觉?”

风婧娆身子向前轻轻一探,深深的撸沟凑近秦狄,柔声说道:“弟弟你猜呢?”

秦狄只觉那对山峰犹如排山倒海般向自己压了过来,险些喘不过气来,暗叫厉害。他用旁光狠狠的瞟了一眼风婧娆半露的玉鲁,强压住心中的澎湃,说道:“请恕小弟直言,难道姐姐竟对我一见钟情了么?”

他此言一出,在场诸人都是“啊”的一声,一齐向他投来了鄙夷愤恨的目光,众人心中都是一个心思:“这小子不要个逼脸!”

风婧娆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好弟弟,你倒自负的很,不过姐姐倒是很欣赏你,唉,你想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么?嘻嘻,我偏不告诉你。”

她这一笑娇媚至极,妖娆之中中又带着几分小女孩般的天真可人,秦狄一见之下,竟是看的呆了。风婧娆见状,又是咯咯一笑,玉指在秦狄额头轻轻一点,嗔道:“好弟弟,你发什么呆?”

秦狄如梦初醒,竟有些微微脸红,说道:“啊没什么,我看姐姐实在太美了,一时有些忘情,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风婧娆道:“好弟弟,你小小年纪,嘴巴倒是甜的很,真会哄人开心。看来姐姐还真陪对了人呢。”说着举起酒杯,说道:“好弟弟,干。”

秦狄举杯,二人相视一笑,酒尽杯空。

风婧娆道:“好弟弟,今日姐姐能与你在此相识,又小酌几杯,心中欢畅的很,你知道么,姐姐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只不过我今日还有事,就不能陪你多喝了,弟弟不会怪姐姐吧?”

秦狄道:“姐姐这是说哪里话,以姐姐在江湖上的身份,能与小弟这个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在此对饮,那已是小弟莫大的荣幸了,小弟又怎会不识好歹,怪罪姐姐呢?”

风婧娆道:“弟弟这话倒是抬举姐姐了,姐姐在江湖上虽有些名气,但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在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眼中,不过是个心狠手辣的妖女而已。你我对酌,纯粹是情谊所系,与江湖地位有什么相干?姐姐本想与你再饮几杯,只不过今日还有些要事,便不陪你了,你可不要恼姐姐啊。”

秦狄道:“那怎么会?姐姐多虑了。”

风婧娆道:“好弟弟,你不怪姐姐就好,”忽然探身向前,樱唇在秦狄脸上轻轻一吻,媚声道:“好弟弟,等姐姐有空,再来好好陪你。”说着格格一笑,身形一晃,已飘然出厅,留下了懵逼的秦狄和一众吃瓜群众。

第一百六十八章 心念如潮

风婧娆猝不及防的这么一吻,登时将秦狄给吻蒙了,等他回过神来,风婧娆已然飘然出厅,他摸着被风婧娆吻过的脸颊,心中扑通扑通的乱跳,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尝到女子的香吻,虽然不是口舌之吻,但吻在脸上,亦是有种难以言宣的快美之感。

这时旁观众人也从懵逼之中醒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满是惊异之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见。

秦狄不理诧异的众人,起身走到厅外,他快步来到一处偏僻之所,见四下无人,这才扶着墙壁出了口长气,自言自语道:“我靠,这小妞竟然吻了我,这实在是太吧唧爽了,唉,秦狄啊秦狄,你看你这点出息,人家不过是吻了你一下,你就激动成这个样子,若是对方尺度再大点,那你不是要美得昏过去么,淡定,淡定。”

他定了定神,又从头到尾将刚才风婧娆进厅之后的事回想了一遍,心中甚是不解:“我对她出言无礼,她不仅不怪罪,反而真来陪我喝酒,还说什么对我有种特别的感觉,临行之际更是送上香吻一枚,这实在不合情理啊,以她的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陪我这个身份低微的小帅哥喝酒啊,虽然我确实帅的有些不像话,但也不至于帅到要她一见我面就爱上我的地步啊。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不成?这也不可能啊,他们这次是来对付冰河谷,我既不是冰河谷的人,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们没有理由跟我玩什么阴谋啊。”

忽然心中一动,“莫非她已发现我是卧底了不成?”但随即又觉不对,“她若是发现我是卧底,直接给我下毒不就成了,为何还要涩诱我呢?”

他想来想去,始终也想不明白,最后索性便不再想,心道:“算了,不管她究竟是何图谋,我见招拆招就是,她出招我便接招,她倒酒我便喝酒,她若是要和我上床,我便脱衣服奉陪,哈哈。”想到这,眼前又浮现出风婧娆胸前那一对巨鹿,忍不住意赢起来。

他意赢了一会儿,心中忽然想到了陆元双,心道:“我靠,光顾着在这意赢了,却把正事忘了,我留在这里本来是要寻机救陆姑娘出谷的,可是她如今身中剧毒,又不愿和我一起逃出谷去,这倒打乱了我的计划,啊,不对,我本来就没有计划,何来打乱之说呢。她身上的毒若是不解,陆谷主势必会受到那毕门主的挟制,冰河谷只怕就要被搜神宫吞并了,看来要想解除冰河谷的危机,非得给陆姑娘解毒不可。唉,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这就去找陆姑娘,和她说明利害,为她解毒。”想到这,他点了点头,辨明了方向,举步去找陆元双。

才走了几步,忽又停了下来,哑然失笑道:“秦狄啊秦狄,搜神宫是否吞并冰河谷,陆谷主是否被要挟,和你有个鸡毛关系,泡妞就说泡妞,加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干毛呢,不过话说回来,我就这么去找陆姑娘,见面之后怎么说好呢,难道就说,‘陆姑娘,我知道你身上中的剧毒需要和男人上床才能解,因此我特地赶来,专门为你解毒,陆姑娘,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吧。‘我靠,她若是欣然答应,那自是极好,但若是不答应,把我当成了大色狼,再用长剑在我身上戳几个窟窿,那可就不大美了。不行,这样实在太过冒险,既有性命之虞,又有损我大好形象这,这个法子也不行。”

又想:“看来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了,反正现在陆姑娘离毒发之日尚还有些日子,这几日我只要暗中留意陆姑娘的行踪即可,倘若陆谷主当真以谷中基业为重,与搜神宫硬磕而不顾女儿的安危,那等到陆姑娘毒发之际,我再出手相助也不迟,这样不仅全了我的侠义之名,又可以一亲陆姑娘芳泽,不错就是这样,哈哈哈,我真是个天才。”

他主意已定,便不再去找陆元双,闲来无事,便在谷中四处漫游,他一边闲逛,一边想着心事,心想自己这番下山,虽然是被人暗算,死里逃生,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接了任务的,毕竟褚嵩扬那五百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自己本可送完口讯便领金子享乐,可哪曾想半路上竟会为了救苏雨嫣而身受掌伤,更为了治伤而卷入了搜神宫与冰河谷之争,这一来却是进退两难,若是插手冰河谷之事,势必会有凶险,但若袖手不管,却也不行,一来自己身上的掌毒未除,还需陆谷主出手解毒,若是眼见冰河谷有难而袖手不管,未免有些不够义气,二来自己与玄中奇也算是好朋友,好朋友的好朋友有难,那是绝无袖手之理,三来自己已在苏雨嫣面前把牛逼吹下了,若是临阵退缩,那不是大大有损自己在美女心目中的英武形象了么?

他心中正自想着,忽听得前方不远处有人说道:“李大哥,你说那搜神宫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冰河谷,咱们这次受邀前来助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一百两银子的酬劳,这可真是赚了。”

秦狄抬头一看,只见身前不远处有二人并肩向前,那二人与秦狄是同向而行,因此秦狄只能看到他们背影,看不清面貌。

只听另一人道:“杜老弟,事情可不想你想的这么简单,那搜神宫如今虽然进了冰河谷,但是陆谷主尚未回谷,冰河谷是否会加入搜神宫还是未知之数,那一百两银子现下可还不是咱们的呢。”

秦狄听这二人话音甚是耳熟,听他们一个称对方“李大哥”,一个称对方“杜老弟”,猛然想起,原来这二人便是当晚在自己与苏雨嫣歇宿的山洞外谈话的那二人,心想:“想不到在这里又遇到了这两位老哥,这二人嘴都不会把门,有什么便说什么,我跟着他们,想必还能听到不少讯息。”

第一百六十九章 擂台观武

他当下放轻脚步,摄在二人身后,那二人自顾自的闲聊,哪里料到身后竟有人跟踪偷听。

只听那杜老弟道:“啊,原来是这样。”忽然啊哟一声,说道:“李大哥,那可糟糕了。”

那李大哥奇道:“甚么糟糕了?”那杜老弟道:“这几日我见这冰河谷中弟子着实不少,咱们此次来谷中的才不过二百余人,若是陆谷主回到谷中,不答应加入搜神宫,双方言语不和动起手来,咱们这些人哪里会是他们对手?那不是危险的紧了?”

那李大哥道:“哈哈,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杜老弟,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你老哥我早想到了此节,心中已有打算。”

那杜老弟道:“不知大哥有何打算?”

那李大哥道:“咱们得做好两手准备。倘若冰河谷答应归顺搜神宫,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咱们既不需动手,还有银两好拿,但倘若冰河谷不答应归顺搜神宫,双方当真动起手来,以你我二人的身手,就算不是他们对手,总还能脱得了身,那时咱们就溜之大吉,大不了不拿那一百两银子就是,毕竟还是性命要紧。”

那杜老弟一伸大拇指道:“大哥说的果然有理,既然大哥你早有打算,那老弟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那李大哥道:“杜老弟,以后你就跟着我,咱哥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银子一起赚,有好酒一起喝,我决不会亏待你。”

那杜老弟闻言甚是感动,一伸大拇指,说道:“大哥果然够意思,小弟我以后唯哥哥之命是从,哥哥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那李大哥道:“好兄弟,你就放心跟着我吧。这次冰河谷若是顺利归顺,我便请胡老大引荐咱们加入搜神宫,那时候还愁银子难赚么?”那杜老弟道:“大哥说的有理。”

之后二人所聊都是加入搜神宫以后如何如何,那李大哥牛逼吹的满天飞,那杜老弟则马屁拍的震天响,秦狄听了一会儿,心想这两个家伙太能吹,便驻足不再跟着二人。

秦狄在一处凉亭中坐下,想着二人方才所说之言,心里倒也有些心动,心想在江湖上混,总要兜里有银子才行,若是加入搜神宫能赚许多银子,自己倒是也可以考虑一下。他在亭中歇息了一会儿,见天已近午,心想又到了吃饭时间,当即向宴厅而去。

在谷中呆了数日,每日里除了吃吃喝喝,便是四处闲逛,这日屈指算来,已在谷中呆了九日,冰河谷也已被自己逛了个遍。用过午饭,闲来无事,便来到冰河谷的演武场上,观看擂台比武。

原来冰河谷邀来的这些江湖豪客在谷中每日除了喝酒,就是掷掷骰子,时候一久,便觉厌烦,于是便有人提出擂台比武,余人投注赌输赢为乐,只是比武只可点到为止,不可多有杀伤,以免伤了和气,众人都是武林中人,个个好武好赌,因此这提议一出,竟是人人响应。那冰河谷演武场上有好几个供谷中弟子切磋比试的擂台,于是众人便选了一个用来比试。

秦狄来到擂台之下,只见擂台之上正有二人拳来脚往,打的不亦乐乎,台下围了百余人,除了搜神宫邀来的那些江湖豪客之外,还有许多冰河谷弟子,众人一边观武,一边窃窃私语,品评台上二人的武功,更有的大声喝彩,呐喊助威。

秦狄望着台上二人相斗,心中却想:“今日已是陆姑娘服食毒药的第九日,明日便是毒发之日,不知陆谷主是否赶得回来,不管如何,明日我须得与陆姑娘寸步不离,随时献身为其解毒,嘿嘿嘿。我靠,我怎么笑的如此猥琐,不行,为人解毒乃是行侠仗义之举,我这般猥琐之想,可与我这济世救人的侠义情怀大不相称。不过话说回来,要我献身给一个陌生的美女,也实在是委屈我了。”正自厚颜胡思,忽听得啊哟一声,擂台上一个人影飞摔下来,在地上摔了个仰八叉,正是一人不敌,被对手一脚踢了下来。

那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泥土,指着擂台上那人骂道:“宋大江,你马勒戈壁,说好了点到为止,你怎么下手如此重?”

台上那叫宋大江的人怒道:“范老二,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老子不过就是在你屁股上踢了一脚,要不了你的命,你嚷什么,虽然说是点到为止,但是拳脚无眼,谁也难保会下手不知轻重,你若是怕痛,便不要上来比武,既然上来比武,就别在这里唧唧歪歪,屁股痛,揉一揉也就是了。”

旁观众人也都道:“是啊,人家就是踢了你一脚,又不是砍了你一刀,还是算了吧。”“范老二,愿比服输,你既然上了擂台,别说是让人在屁股上踢了一脚,就算是一脚踢死了你,也是你自找的,为何要出口骂人?”

“范老二,想不到你酒品不行,赌品不行,武品也是一般的不行,哈哈哈,如此看来,你的人品也不怎么样。”“你若是不服,就再上去打一场,张嘴骂人算什么本事?”

那范老二左右看了看,叫道:“你们都特么闭嘴,感情屁股挨踢的不是你们。”指着宋大江道:“你小子武功确实比我好,我愿比服输,有机会我们再较量。”说着抱了抱拳,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出人群。

这时人群中一条大汉喝道:“宋大江,你武功很好,可是我心中不服,要与你较量较量,你可有胆量么?”说着纵身跃上擂台。

秦狄见那大汉身材魁梧,大眼阔口,一看就是很虎的那种,一双大手犹如蒲扇一般,他对面宋大江与之相比,则瘦弱矮小的多,估计那大汉若是一个耳刮子抽上去,宋大江非要在空中飞上一会儿不可。

众人见那大汉上台,都是一声喝彩,人群中一人道:“啊哟,这不是狗熊山黑熊洞洞主,熊……熊……熊什么来着?算了,管他叫什么……这下有热闹看了,宋大江只怕不是他对手。”“啊,原来他就是那个谁啊。”“狗熊山是哪?”

宋大江一抱拳,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熊洞主,你上台来挑战,难不成也是屁股想挨踢了么?”

第一百七十章 冰河谷主

众人登时在台下大声叫好,有人叫道:“那个狗熊洞主,你可要小心了,宋大侠的踢臀神腿威力无比,你可要小心,别被人家把屁股踢成两半了。”又一人道:“你小子是不是脑袋被宋大江踢了,怎么说些胡话,这位黑熊洞主的屁股,本来就是两半的啊。”众人闻言,一齐哈哈大笑。

又一人道:“宋大江,这黑熊洞主的武功可不是方才那家伙能比的,你小心,可不要被这大黑熊踢碎了屁股,哈哈。”

那宋大江向台下望了一望,朗声道:“方才说话的是哪位朋友,待我将这狗熊踢下擂台之后,便请阁下上台赐教几招。”

台下众人轰然叫好,台下那人道:“你不要大言不惭,只怕你还没踢这头狗熊下擂,便被人家踢下擂台了。”人群中又一人道:“你们不要在这光说不练,大家在这里可不是听你们打嘴架的,还是快点动手吧,别教大家等的心焦。”其余众人都跟着道:“不错,还是快点动手吧,不要在这啰嗦了。”

“且慢动手。”人群中又有一人叫道,“这次比试大家还没下注,何必急着教他们比试?”众人恍然道:“啊哟,他不说我倒是忘记了。”“快去下注,我押宋大江胜。”“只顾着看他们比试,竟把正事忘记了。”

众人涌到擂台下不远处一张大桌之旁,纷纷叫嚷着下注赌赛,“我押十两赌宋大江胜。”“我押十五两。”“我押十两赌大狗熊胜。”……

众人正自热火朝天的押银下注,忽听得远处一个声音传来:“诸位弟兄们听着,门主有令,要诸位马上到冰河桥处会合,迎接冰河谷谷主。”

那声音中气十足,声音远远传来,在场诸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秦狄心中一凛,心道:“这陆谷主果然到了,却不知他要如何对付搜神宫,如何解陆姑娘的毒。”

众人听得那人招唤,都甚是着恼,有人说道:“这比试马上就开始了,偏偏这个时候叫咱们去迎接甚么鸟谷主,真是扫兴。”“可不,这次比试宋大江定会胜出,我已押了十两银子赌他胜出,这一下,我倒少赢银子了。”“一个谷主而已,这么大的架子,还要咱们都去迎接,他算什么东西了。”众人口中虽都埋怨,但毕竟是为银子而来,门主既然有令,自然不能违拗,一个个将桌上押着的银两收了,齐向冰河桥而去。其他冰河谷弟子听闻谷主回谷,都是心中振奋,也都跟着向冰河桥涌来。

秦狄知那冰河桥便是进谷之时立在河上的那座石桥,他随众人来到冰河桥,还未到桥头,远远便望见百余人站在岸边,其中既有搜神宫诸人,也有冰河谷弟子。到得近处,只见桥头站着三人,虽是背对自己,但只看背影,便知是毕月修、风婧娆、丁鸿鹄三人。

秦狄一见到这阵势,心道:“我靠,冰河谷谷主回谷,这迎接排场倒也不小,不过这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啊,人家谷主回自己家,他搜神宫诸人却在这里列队迎接,这有点不合情理啊,搞得好像他们搜神宫是主,冰河谷谷主倒成了客人一般,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反客为主?”转念又想:“他们搜神宫此番前来,就是要做冰河谷主人,这么一看,倒也很合理。”望着风婧娆苗条的背影,登时又想到那日宴厅中那柔情一吻,忍不住心头一热。

便在此时,忽听人群中有人道:“大伙快看,谷主到了。”众人闻声,齐向桥对岸望去,只见对岸数人向这边走来,当先一人身穿紫袍,步履稳健,只是相隔颇远,看不清面目,那人身后跟着两位老者,再往后便是数名冰河谷弟子。

毕月修向前走了一步,拱手朗声道:“前面可是冰河谷陆谷主么?在下毕月修,已在此恭候多时了。”他声音又尖又细,这一高声传出,众人都觉颇为刺耳。

那紫袍人也是拱手道:“在下陆水寒,阁下便是毕门主么?今日有缘相见,真是幸会,幸会。”说话间已来到桥头。

这下离得近了,秦狄便看清了陆水寒的面目,只见他四十岁左右年纪,面目英俊,颌下三绺长须,形貌甚是高雅。再看他身后那两个老者,却是风雷二老,想来谷主回谷,这二人自是要亲身迎接了。

毕月修上前几步,说道:“在下久仰陆谷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陆水寒道:“毕门主客气了,毕门主驾临敝谷,着实是陆某之荣幸,只是毕门主驾临之时,陆某身有琐事,未能亲在谷中恭候,未免有些失礼,谷中诸物简陋,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毕门主海涵。”

毕月修道:“陆谷主实在是太客气了,在下与诸位弟兄在此叨扰多日,程、楚二位长老招待得甚是周到,在下与弟兄们都是万分感激。只是在下此番来的冒昧,还请陆谷主不要见怪才好。”

陆水寒道:“哪里哪里,毕门主能屈驾到我冰河谷,陆某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敢有见怪之意。”二人又客套了几句,毕月修便向陆水寒介绍丁、风二人。

陆水寒与丁鸿鹄客套了几句,转向风婧娆时,不由得心中一凛,心道:“这娘们穿的如此暴露,这对乃子却偏偏又如此之大,而身材如此婀娜迷人,当真是教人难以抵挡。”当即收摄心神,拱手道:“仙子大名,在下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风婧娆咯咯娇笑,说道:“陆谷主客气了,陆谷主在江湖上大名鼎鼎,小女子能与陆谷主相见,那才是真的荣幸之至呢。”

陆水寒道:“仙子过奖了,在下虽然在江湖上薄有微名,但仙子近年来在江湖上名声大噪,盛名远播,名声只怕比陆某还要大上几分,仙子又何必如此过谦呢。只是仙子如此身份威名,却来与小女过不去,不知小女哪里得罪了仙子你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 威逼利诱

他言语虽说的客气,但其中兴师问罪之意却是人人都听的出来。在场诸人大多不知风婧娆下毒之事,闻言都甚是疑惑,不知陆水寒所指为何,有些心思敏捷之人,却已隐隐猜出其中端倪。

风婧娆嫣然一笑,说道:“陆谷主说哪里话,陆姑娘是你的千金,小女子哪有胆子得罪?我不过是和她开个玩笑而已,陆谷主又何必当真?”

陆水寒道:“开个玩笑?仙子给小女吃了如此歹毒的毒药,这个玩笑未免开的大了点吧?”

风婧娆道:“陆谷主何必大惊小怪,我这毒药若是换做别人,或许拿它束手无策,但对于陆谷主来说,要想解毒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么?陆谷主你修为精深,见多识广,我这一颗小小丸药,又怎会难得倒你?”

陆水寒哼了一声,说道:“仙子用毒之能,江湖人尽皆知,陆某于用毒一道一窍不通,焉能解得了仙子的奇毒,仙子就不必考较陆某解毒的本事了,仙子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何必与小女一般见识?还请仙子你高抬贵手,这就将解药交给陆某吧。”

风婧娆故作为难状,说道:“陆谷主言重了,既然陆谷主开了口,那么小女子若不立即奉上解药,那未免有些不识抬举,但是这其中,实在有些难处,这个解药嘛……”

她话未说完,站在一旁的楚惊雷忍不住喝道:“好妖女,我们谷主如此屈尊与你相商,已是给足了你面子,你若识相,就该乖乖交出解药才是,你不交解药,难道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么?”

风婧娆横了楚惊雷一眼,嗔道:“楚长老,你这人好生无礼,人家还没说完,你插什么口?你这么大声,可吓坏人家了。”说着玉手在酥胸之上连连拍打,似乎吓得不轻。

毕月修道:“楚长老切勿动怒,给陆姑娘服毒,都是在下一人的主意,与仙子无半分关系。”向陆水寒道:“陆谷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在下此番前来冰河谷之用意,想必两位长老已告知谷主了吧。”

陆水寒点头道:“不错。”毕月修道:“敝宫宫主向来对谷主你的人品武功甚是钦佩,老早便有招纳之意,此番派我前来,便是要请谷主入盟搜神宫,其实若按宫主的本意,是要他亲自前来的,但是敝宫事务实在太多,宫主无暇分身,因此便着在下前来相邀,怠慢之处,还请陆谷主海涵。”

陆水寒道:“毕门主客气了,承蒙贵宫宫主抬爱,陆某可不敢当。”毕月修道:“陆谷主过谦了。”他轻咳一声,又道:“在下原本以为,以陆谷主你的远见卓识,自然知道加入敝宫,于贵谷有百利而无一害,在下如此诚意相邀,陆谷主必不忍拒却,但在下转念一想,陆谷主你执掌贵谷这些年来,贵谷在江湖上也是地位日尊,势力渐强,如今已隐然可与十大门派比肩而立,更何况陆谷主逍遥自在惯了,只怕未必肯入盟敝宫。而在下临行之际,宫主特意吩咐在下,此番前来务必要请谷主成功入盟,不然的话,必会重罚于我。在下生怕陆谷主不愿入盟,宫主怪罪下来难以担待,这才出此下策,请仙子使了些手段,得罪之处,还请陆谷主莫怪。”

陆水寒道:“阁下说此番前来是诚意相邀,但阁下此举,又哪里有什么诚意?哼哼,冰河谷百年来的基业,绝不能在我手上毁了,你想以小女性命要挟于我,只怕是打错了算盘了。”

毕月修道:“陆谷主实在是误会了,在下此举决非是有意要挟,实在是逼不得已而为之,陆谷主,在下保证,只要你答应入盟本宫,在下立即请仙子将解药奉上,并且在下还会亲自向令爱赔礼,你看如何?”

陆水寒哼了一声,说道:“你未免太小看我陆某人了,倘若你好言相商,这入盟之事,陆某或许会考虑一二,但你以小女要挟于我,这可打错了算盘了,陆某行走江湖这些年来,最厌烦的便是有人威胁于我,毕门主,我可以保证,倘若小女有何不测,那么在场诸位,都休想活着离开冰河谷,敝谷虽然实力不济,但敝谷上下千余名弟子奋力一战,你们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毕月修闻言,娇声一乐,说道:“陆谷主,你这又是何苦?其实贵谷入盟敝宫,于你我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敝宫近年来势力渐盛,今后在武林中必会大有一番作为,贵谷入盟敝宫,不仅敝宫实力大增,贵谷还会多增一个强援,如此贵谷不仅不会有丝毫损失,反而还会得益不少,这般一石二鸟、两全其美之事,陆谷主为何要拒却?”

他顿了顿又道:“更何况你我若是动起手来,虽然我们寡不敌众,最后难免一败,但拼斗之际,贵谷上下只怕也难免损伤,如此两败俱伤,那不是与敝宫邀盟的本意背道而驰了么?而且陆谷主若是杀了在下,宫主一怒之下,冰河谷只怕就此在江湖上除名了,不是在下自吹自擂,以搜神宫如今势力,想要荡平冰河谷,虽不能说不费吹灰之力,但也容易的很。陆谷主,此事你最好三思而行,可不要意气用事,断送了冰河谷百年基业和谷主的大好前程,而且陆姑娘天仙般的人物,若是因此……呵呵,那未免太也不值了。”

他这一番话既以利诱,又以威逼,软硬兼施,刚柔并济,陆水寒料想他所言非虚,心中不免多了一层顾虑,他虽然不惧毕月修要挟,但毕竟不是莽夫虎逼,他身为一谷之主,冰河谷百年基业和千余人的性命均系于他一人,不到不得已,自是不能与毕月修翻脸。

这时身旁的楚惊雷说道:“姓毕的,你少在这里胡吹大气,你若不交出解药,咱们这就毙了你,且看你那宫主有什么能耐,如何荡平我冰河谷。”

第一百七十二章 毅然出谷

陆水寒摇了摇手,示意他不必多言,向毕月修道:“毕门主,我冰河谷僻处深山,向来少理江湖中事,与搜神宫更是井水不犯河水,而贵宫如今如此威逼陆某,陆某自不会屈服,想要我冰河谷归顺,那是绝无可能,正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贵宫如此咄咄逼人,就算拼了陆某和冰河谷上下千余人的性命,陆某也要与贵宫周旋到底。”

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一众冰河谷门人闻言都是暗暗点头,秦狄心道:“这谷主果然有些气概,威武不能屈,倒也是条汉子,只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这般与搜神宫硬磕,未免有点虎。”

毕月修摇了摇头,说道:“陆谷主,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陆谷主绝非好狠斗勇的莽夫,何必为了一时之气,而弃冰河谷百年基业和千余弟子性命于不顾呢。”

陆水寒哈哈笑道:“陆某虽非甚么俊杰,却也绝不是什么莽夫,其实毕门主方才所言确有道理,我冰河谷若能入盟搜神宫,确是于贵我双方均有好处,此事倒也不是不可商量。”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怔,心想这谷主话锋转的倒是够快,方才还言辞激昂,要与搜神宫周旋到底,怎么转眼就变了脸,要和搜神宫商量入盟之事了?

毕月修一怔之后,随即心中一喜,问道:“陆谷主此言,可是答应入盟了么?”

陆水寒摇头道:“那倒不然,我是说此事尚有商量余地,却不是答应一定要入盟。”

毕月修心念一转,已明其理,说道:“陆谷主既有此意,在下自是欢迎之至,陆谷主请放心,只要你答应入盟,无论提什么要求,但凡在下能够办到,必会竭力满足,决不推辞,陆谷主但说无妨。”

陆水寒点了点头,说道:“毕门主果然豪爽,陆某只有一个条件,只要仙子交出解药,那么入盟之事,咱们还可商量,但若是不交,那么此事就不必再谈了。”

毕月修一皱眉,说道:“陆谷主的意思是说,即便我交出解药,谷主也不过是与在下商议是否入盟,但却未必一定入盟搜神宫对么?”

陆水寒道:“不错,入盟之事事关敝谷及千余名弟子前程,陆某怎敢轻易决断,须得与程、楚两位长老及门下弟子商议,才可定夺。毕门主,只要你先交出解药,此事大可从长计议。”

毕月修心说你以为我傻呢,我若交出了解药,你拿了解药,却和我翻脸,我找谁说理去,这解药是冰河谷是否归顺的关键,怎能轻易交出,摇手说道:“陆谷主,你说的这个只怕不成,我之前已经说过,除非你答应入盟敝宫,我才会交出解药,不然的话,就恕在下不能从命了。”

陆水寒原也不对毕月修交出解药之事抱有幻想,听他如此说,便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休谈此事了。”心想对方既不肯交出解药,那便只好先擒住风婧娆,然后再逼她交出解药了。

心念及此,当即潜运内力,正要出手擒拿风婧娆,忽听得远处一个女子声音叫道:“谷主,不好了,陆师姐她……”

众人闻言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冰河谷女弟子快步奔到陆水寒近前,躬身道:“启禀谷主,陆师姐她……她离谷出走了……”

她此言一出,诸人都是一惊,楚惊雷不等陆水寒说话,便抢着问道:“你说什么?陆侄女她出走了?”

那女弟子道:“不错,弟子刚才听闻谷主回谷,便到陆师姐房中报讯,可是一到陆师姐寝居,却不见她人影,只在她书桌之上发现了这个。”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陆水寒。

陆水寒接过书信,打开一看,不由得微微变色,他看过书信,便将书信交于程长老过目。

毕月修在旁听了那女弟子之言,心中一凛,心想这陆姑娘是收服冰河谷的关键,万不可有任何闪失,忙问:“陆谷主,这信上如何说。”

陆水寒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小女信中言道,她自知身上中毒已深,无可挽救,虽知门主手上有解药,但为保冰河谷百年基业,她宁可自己身死,也绝不向贵宫屈服。”

毕月修闻言,心中暗叫糟糕,暗悔自己疏忽大意,他只道陆元双服了“十香淫露丸”,自己以之要挟陆水寒,那么收服冰河谷便十拿九稳,哪料到陆元双竟如此刚毅果决,为了不让陆水寒为难,竟然连性命都不要,毅然出走冰河谷,如此一来,不仅自己收服冰河谷的筹谋成为泡影,而且还与冰河谷成了大敌,陆水寒一怒之下,定会倾尽所能置自己于死地,那时不仅自己性命堪忧,所带帮众和所邀群豪也会无一幸免,即便自己侥幸逃脱,但是回到搜神宫中,也必会受宫主重罚。心念及此,饶是他智计百出,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身边风婧娆和丁鸿鹄二人心中也是和他一般心思,三人对望一眼,心中均想:“事已至此,看来待会只怕要有一场恶斗了。”

便在此时,忽听程玄风道:“陆谷主你看,这信中字迹笔墨未干,想必小侄女她尚未走远,现在去追还来得及。”说着将那信笺递给陆水寒。

陆水寒接过书信看了一眼,脸现喜色,说道:“程长老所言不错,我竟未想到此节。”程玄风点了点头,转身朗声说道:“冰河谷门下弟子听着,谷主有令,各弟子马上打探陆姑娘行踪,一有线索,即刻回报,不得有误。”一众冰河谷弟子齐声领命。

毕月修待程玄风说完,也朗声说道:“搜神宫门下弟子与诸位江湖朋友听着,请诸位即刻探访陆姑娘下落,哪一位先打探到陆姑娘下落,本座便赏他黄金一百两。”一众搜神宫门人及所邀江湖豪客闻言,也都应声领命。

秦狄一听之下,心中也是蠢蠢欲动,心想这毕门主人长得虽然娘炮,但出手却是阔绰的很,一张口就是一百两黄金,我靠,这搜神宫果然财大气粗,今后若是能在搜神宫混个差事,那金银财宝还会少了么?

第一百七十三章 舍身相救

那冰河谷地处茫茫雪山之中,四周冰峰雪谷不计其数,要想在这千峰万壑的雪山之中找一个人,那无异于大海捞针。秦狄随着众人出了山谷,在谷外找了一个多时辰,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他此刻掌毒未除,不敢调息运功,身上的内力这些日子也消耗了大半,为了保存剩余内力,便也不敢轻易再施展轻功。

山中积雪过膝,甚是难行,他不施展轻功,走的便更加辛苦,又行了一会儿,实在觉得乏累,便倒在雪地中休息。他抓了一把雪吃了一口,心想:“这姓陆的这小妞性子倒刚烈的很,为了不让冰河谷被吞并,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如此大公无私,倒是很令人佩服,那日她说她自有办法,原来便是这个离家出走的法子,这个法子虽有些用处,但终究不及我给她解毒这个法子好。”

又想:“这小妞离开冰河谷,会去哪里呢,她之所以离开,自是不想陆谷主为难,而她所中之毒又这么特异,她自也不愿被别人看到自己毒发之时的窘态,如此看来,她离谷之后,必不会到山下城中市集等熙攘之地,定是寻个山洞什么的安身,静待毒发,也或许她不愿受那毒发之苦,找个地方自行了断也不一定,啊哟,她若是找个地方寻了短见,那就糟了,得赶快找到她才行,可是这茫茫雪山之中,却又到哪里找呢?她要寻短见,无外乎挥刀自尽,投河自尽,咬舌自尽,断脉自尽,跳崖自尽……”

他在心中将所有看过的影视剧中武林高手自尽的法子想了个遍,忽然一拍脑袋,心道:“我可笨的很了,这小妞若想死的体面一点,跳崖自尽那可是首选,只需在崖壁上刻上些豪言壮语,然后纵身一跃,这何等高端大气上档次?嗯,不错,正是如此,那好,我便到各处山崖深谷找上一找,也许便能找到。”

当下打定主意,站起身来,径向那峭壁悬崖等险峻之处找寻,寻了几处悬崖峭壁,却是一个人影也没见到,地上除了几处鸟兽足迹之外,连个足印都没有。

这时他又饿又累,但心中挂念陆元双,却也不愿寻地歇息,他又寻了几处险要之地,仍是一无所获,心中不由得甚是急躁。转过一个山头,正自一筹莫展之时,忽然间抬头一望,不由得又惊又喜,心中暗道:“我靠,这可真是踏破破鞋,啊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这就是缘分啊。”

只见对面悬崖上一人俏立风中,容色绝丽,风姿绰约,衣襟随风舞动,飘飘然若天仙下凡,却不是陆元双是谁?

秦狄没料到自己竟如此轻易便找到了陆元双,心中甚喜,向前奔出数步,刚要张口呼唤,忽然想到陆元双听不到声音,到了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他瞧了瞧周遭情势,只见陆元双所立那悬崖下临深谷,谷中云封雾锁,不知深浅,自己所立山崖与对面约有五丈远近,两边峭壁之间有一道石梁,那石梁宽不逾尺,上面覆盖薄冰积雪,若是有人行走其上,稍不留神便有坠谷之虞。秦狄见其上隐隐有几只模糊脚印,料想那必是陆元双的足印,如此看来,她这份轻功造诣倒也不低。

这时陆元双也已望见秦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似乎是没想到秦狄竟会寻到这来,秦狄见她见到自己,连忙挥手示意,心想自己来的仓促,身上未带笔纸,自己不懂手语,却如何与之交流,当即举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陆元双,意思是说“我是来找你。”接着指了指陆元双,又指了指深谷,然后摇了摇手,意思是说“你可千万不要跳入深谷。”

陆元双见他手忙脚乱的乱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似乎是看懂了秦狄的手势,秦狄见了,暗自欣喜:“想不到我这手语水平还真不赖。”正思索着“我可以为你解毒”之意如何表达,忽见陆元双双足一登,身子飞起,竟是跃向深谷之中。

秦狄这一惊非同小可,脱口惊呼“我勒个操”,心说这小妞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跳崖之前怎么不知会一声,怎么说跳便跳?百忙之中不及细想,纵身便向陆元双扑去。

他情急之下,这一跃用尽全力,与陆元双刚好在半空中相遇,他救人心切,这是也不顾及其他,伸出双臂,将陆元双搂到怀中,这一拥陆元双入怀,鼻端登时闻到一股幽香,不由得心中一荡。

二人身子直往下堕,此刻秦狄虽然美人在怀,但当此危机境地,却也无暇享那温柔之乐,但听的耳边风声呼呼,下坠之势愈来愈强,心想这次坠谷,非摔成肉酱不可,内心只盼这谷底有一座水潭,那样便可救自己和陆姑娘一命了。

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感觉身子一紧,却是陆元双用力抱住自己,接着发觉有两团柔软的物事紧紧贴在自己胸口之上,那对物事既柔软又有弹性,秦狄略一转念,便知那团物事为何物了,忍不住又是心中一荡,但随即暗暗叫苦:“秦狄啊秦狄,这都什么时候了,马上摔成肉泥了,你还在这里荡什么荡?你这人是不是虎,什么安全措施都没做,你就敢飞身救人?这下好了,不仅救不了别人,反而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这小妞与你非亲非故,你何苦要舍身救她?”

接着想到剑乐舞、上官红颜、岳蒙珑、苏雨嫣等人,不由得一阵后悔,心道:“各位老妹儿,哥哥爱你们,撒由那拉了。”当即闭目,只待“啪叉”一声,从此一了百了。

忽然“啪”的一声,二人落在了一个极其柔软的物事之上,他二人从数百丈高的山崖上坠落下来,冲力何等强劲,落在那物事上之时,秦狄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但觉身子落在那物事上之后便急速下陷,似乎是落在了一张气垫上一般。

这时他与陆元双仍是紧紧相拥,二人下坠之势虽急,但在那气垫阻拦之下,下坠之势也渐渐缓了下来,终于由急变缓,由缓变无。

第一百七十四章 稀世毒物

秦狄心中暗自庆幸,“我靠,看来我真是命大啊,这么高摔了下来,我竟然还没有挂,哈哈。”正自欣喜之际,忽然发觉身下一股极大力道反弹上来,将二人身子急速向上推去,秦狄心中暗叫:“我靠,这是肿么回事?”

他一转念间,便即明了,知是那“气垫”被自己与陆元双压到形变势满,又将二人弹了上来,既明此理,便即放心。

哪知那物虽是将他二人弹起,但却始终不与二人分离,竟是随着二人一齐颠簸起伏,似乎其上有极大粘性,将二人粘住了一般,秦狄虽然心中奇怪,但他身子上下起伏,速度极快,一时却也难以察明周遭情势。也不知他二人在那物上颠簸起伏了多少次,这才势道渐缓,慢慢停了下来。

二人被这一番颠簸搞的头昏脑涨,胸口烦恶,颠簸虽然停歇,但仍是有些晕头转向。秦狄待头脑略微清醒,这才睁开眼来,只见怀中陆元双眼睛紧闭,睫毛甚长,一张俏脸娇美艳丽,难描难画,这时他与陆元双脸颊相距不到半尺,鼻中闻到又香又腻、荡人心魄的香气,不由得心中一荡,而自己这般与之相拥而卧,虽是隔着一层层衣衫,但仍是能感到她滑腻的肌肤。一霎之间,秦狄意马心猿,荷尔蒙指数刷刷飙升,忍不住便凑过去,要在她樱唇上吻了一吻。

就在他嘴唇要吻到陆元双娇唇之时,忽然一阵剧痛自左腿传来,秦狄“啊哟”一声惊呼,连忙向腿上痛处望去,只见一个碧绿色之物附在自己左腿小腿之上,秦狄大惊之下,定睛一看,只见附在腿上的是一只巨蛛,约有水盆大小,通体碧绿,晶莹剔透,如美玉雕琢一般。秦狄一见到此物,震惊之余,心中大乐,以他吸毒练功这些时日的经验来看,这巨蛛如此奇异,定是极其厉害的毒物,想不到此番不仅捡回条命,更因此巧遇机缘,遇到如此稀世毒物。

他所料果然不错,这巨蛛果然奇毒无比,他腿上只痛了一下,便即没了知觉,接着整条左腿都已麻木,这巨蛛毒性之烈,竟比当日藏龙山脉之中煞璧蝎之毒还要厉害几分。

这巨蛛虽然剧毒无比,但毕竟伤不了秦狄性命,秦狄只看了它一眼,便不再理会,举目四顾,只见自己与陆元双二人竟是置身于一张极大的蛛网之上,那蛛网呈漏斗之形,连于崖壁巨树之间,蛛丝稠密,占地甚广。秦狄这才恍然,心想难怪这东西如此柔韧结实,自己从这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它都能接的住,原来是一张蜘蛛网。

这时陆元双也已睁开美目,见自己与秦狄相拥侧卧,不由得大窘,连忙将搂在秦狄肋下的右臂撤回,她面向左侧而卧,右臂虽然撤回,但左臂却是压在秦狄身下,衣袖粘在蛛网之上,哪里抽回的动,她连抽数下,手臂竟是纹丝不动,心下奇怪,正要坐起察看,却发觉衣裙也已尽数粘住,她咦了一声,一瞥眼间,见到了附在秦狄腿上的巨蛛,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呼,她虽是女子,又从未见过如此巨蛛,但她生性刚毅果断,处变不惊,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柔怯懦,心中虽然害怕,却也甚是镇定,当即右腕一抖,将缠在袖中右臂的软剑抖出,刷的一剑,刺在那巨蛛肚腹之上。

那巨蛛肚腹中剑,肢腿乱摇,只道是眼前猎物反扑,哪敢怠慢,口中毒液狂喷,向秦狄体内源源注入,心说你小子很是牛逼啊,中了蛛蛛我的毒,竟还能反扑,倒也有些能耐,这次本蛛这么多毒液一同喷出,还不毒死你丫的?

秦狄万没料到陆远双出手如此迅捷,忙叫:“别捅。”但阻拦已来不及,软剑已刺入巨蛛体内,心中不由得暗叫:“我靠,你这小妞儿真是能帮倒忙,我好不容易在此遇到这么个稀有品种,本想倚仗它助我提升功力,想不到你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狠下毒手,一剑就秒了这个可爱的小蛛蛛,我的蛛蛛真气啊。”

陆元双连刺数剑,那巨蛛又蹬了几下腿儿,便不再动了。陆元双伸足将那巨蛛踢了开去,收了软剑,望着秦狄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那巨蛛临毙命之时一顿狂喷毒液,秦狄原本只是半边身子麻木,这时却已是全身都毫无知觉,心中也是暗赞这巨蛛毒性了得,听到陆元双问及,便道:“这个……我还好,应该不会挂。”忽然一怔,奇道:“陆姑娘,你,你会说话?”

陆元双道:“我当然会说话了,我有和你说我不会说话么?”秦狄听她声音娇柔动听,神色间却是冰冷淡漠,冷若冰雪,他心中奇怪之极,说道:“我自从见你以来,从未见你说过一句话,你既然会说话,为何那日夜里我去找你,你不与我说话,却与我以笔纸相谈,害得我写了那么多字,手都累酸了。”

陆元双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与你多言,至于你写字写到手酸,谁叫你那日啰里啰嗦说个没完?这是你自愿写的,我可没有逼你。”

秦狄心想她这话倒也不假,谁叫自己上赶子和人家唠嗑呢,但她那日始终不与自己说话,也可说是故意相欺,自己给她骗了这么久,心中终究不忿,说道:“你这姑娘真是不讲道理,你明明会说话,却故意不与我说话,这就是存心欺骗好人,倘若你那日和我说上一句话,我又怎会傻乎乎的与你纸上闲谈?”

陆元双想起那日秦狄傻呵呵的与自己以笔代口,谈了那么久,虽然颇觉有趣,但也觉确实是有些戏耍对方之意,心中倒也颇为歉疚,可她向来性子高傲,虽知自己有错,却也不愿向对方直承己非,说道:“欺骗好人?你也是好人么?”顿了一顿又道:“咬你的这蜘蛛形象怪异,不知是否有毒,你现下觉得怎样?”

第一百七十五章 脱身之策

秦狄道:“这蜘蛛毒性猛烈的很,我身子现在已动不了了。”陆元双闻言甚是担忧,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忽然发觉自己与秦狄如此相拥而卧颇为不妥,连忙又用力回抽左臂,但那蛛丝粘性甚强,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从蛛丝上挣脱,不由得一皱眉,说道:“你动一下身子,我,我手臂被你压的动不了了。”

秦狄苦笑一下,说道:“我不是说了么,我中毒已深,现在根本动不了,再说了,这蛛丝甚粘,就算我不压你手臂,你也没法子从上面离开,除非你扯破衣袖。”

陆元双知他所言不假,秀眉微蹙,一时却也不知该当如何。而秦狄却仍是双手环抱在她腰间,只觉如此美色当前、软玉在怀、柔声盈耳、香泽微闻之旖旎风光,简直是从所未有,心想自己身处如此温柔乡中,就算是在这蛛网上呆一辈子,那也乐意。

陆元双想了一会儿,忽然抖出软剑,向身后蛛网上斩去,她软剑虽然锋利,但那蛛网柔韧异常,这一剑下去,不仅未能斩破蛛网,软剑反而被那蛛网给粘住了,她用力提剑,却哪里提的起来。

秦狄道:“陆姑娘,这蛛网结实的很,你用剑是斩不坏的。”

陆元双瞪了他一眼,说道:“这用你说,我没见到么?你就知道说些废话,你又有什么法子来破网?”

其实秦狄此刻心中已有了脱身之法,只是他如今美女在怀,说不出的快活,实在不想就此脱身,他虽然不敢在陆元双身上大肆乱摸乱亲,但只这么抱着陆远双,闻着她身上动人的气息,感受着她衣衫下滑腻的肌肤,这种感觉就已经爽的不得了,心想如此大占便宜的机会,自是不能轻易错过,能多占一分便是一分。

陆元双被秦狄这么搂着,心中既觉羞涩,又有些奇异感觉,见秦狄不答话,便道:“喂,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秦狄道:“陆姑娘不要着急,休息,休息一下。”陆元双闻言甚是有气,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有心在此休息?”秦狄看了看天色,说道:“现在不知是什么时候,不过离天黑还远着呢吧。”陆元双道:“你少贫嘴,咱们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你快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啊,难道你想在这呆一辈子么?”秦狄笑道:“呆一辈子啊,那也成啊,只要能天天这么抱着姑娘,便是在这里呆一辈子,那也好的很啊。”

陆元双脸色一红,厉声道:“你再胡说八道,我一剑杀了你!”说着伸手又去提剑,用力提了几下,却未能提起。秦狄见状,心中也有些害怕,心想:“这小妞还真有股狠劲儿,看她方才拿剑的神情,好像不是开玩笑,刚才在山崖上她说跳便跳,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何况旁人?那巨蛛多么可爱,她却二话不说,几剑就给干掉了,连眼都没眨一下,我若是再胡说,她倒真有可能一剑杀了我。”当即不敢再跟她说笑,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陆元双见他闭上了眼睛,说道:“我要你想办法,你怎么却在睡觉?”秦狄睁开眼来,说道:“我不睡觉,那便要胡说八道,我一胡说八道,便要惹你生气,你一生气,便要杀了我,我想要保命,便不能惹你生气,想要不惹你生气,便不能胡说八道,想要不胡说八道,那便只有睡觉,所以我只好睡觉了。”

陆元双听他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好像绕口令一般,既是好气又是好笑,佯怒道:“你啰嗦什么?就算你不胡说八道,可你若是不想个办法脱身,我一样要杀你,所以你既不能胡说八道,也不许睡觉。”说到这,心中觉得自己这样也当真是有些不讲道理,忍不住微微一乐。

秦狄见她微笑,呆了一呆,叹了口气。陆元双奇道:“你叹什么气?”秦狄道:“自从我见了姑娘之后,还从未见你笑过,你刚才那微微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笑容,我刚才想到,等你我脱身离开这里之后,我便再也见不到这么美丽的笑容,因此才叹气。”

陆元双听他夸赞,心中颇觉得意,脸上一红,说道:“这时候你还想这些干什么?你还是快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正经,你身上中了这么厉害的毒,若不及时救治,只怕有性命之忧,而且这里危险的很,不知还会否有第二只、第三只这样的蜘蛛,咱们还是快些离开才行。”

秦狄一想不错,自己只顾着在这里占便宜,却忘了这地方危险之极,实在不宜久留,自己虽然不怕任何毒物,但陆元双可没有如此抗毒之能,若是再出现几只刚才那种巨蛛,陆元双可对付不了,当即说道:“脱身之法倒是有一个,但是我现在身子无法动弹,只能靠你一人了。”他这话倒是实情,那巨蛛毒性极烈,注入秦狄体内的毒液又是极多,想将这些毒质尽数吸纳,却也非一时三刻之间所能做到。

陆元双道:“你有什么法子?”秦狄道:“蛛网怕火,这蛛网虽然结实的很,却也未必能经得住火烧,我怀中有个火折,你取了出来,只需烧断粘在咱们身上的蛛丝,便可脱身了。”

陆元双闻言点头道:“这法子果然不错,看来你倒也不笨。”秦狄道:“那还用说,我不仅英俊潇洒,而且智慧过人,又怎会被一张小小蛛网难住?这个法子再简单不过。”

陆元双“哼”了一声,甚是不屑,说道:“你这人脸皮倒厚,赞你几句便得意忘形了。”伸手到秦狄怀中去摸火折,秦狄见她的小手嫩白滑腻,恨不得立即捉过来好好亲吻一番,但他此刻身不能动,自是有心无力,更何况陆元双性子刚烈,他也不敢冒然调戏撩拨。

陆元双从他怀中摸出火折,一张俏脸也是羞得发红,毕竟伸手到一名陌生男子怀中摸索,于她而言,实在是件难为情之事。

第一百七十六章 蛛网脱身

秦狄道:“陆姑娘,你先在这蛛网上烧个小洞,看看咱们这里离地面有多高距离,免得咱们烧断了蛛丝,却摔个筋断骨折,那可就废废了。”

陆元双点了点头,张口咬掉火折筒盖,然后吹燃火折,在自己与秦狄之间空隙的蛛网之上烧了个洞,顺着洞孔向下望去,只见自己所置身的这张蛛网离地约有三丈多高,地面满是乱石杂草,摔下去虽不会受伤,但也痛得很,说道:“这里离地面不过三丈多高,掉下去虽然会摔得很痛,但想来不会受伤。”

秦狄道:“那就好,陆姑娘,咱们要想从这蛛网脱身,只需将咱们周围的蛛丝尽数烧断便可,事不宜迟,你这就开始吧。”

陆元双点了点头,先用火折将自己左臂及左肩下蛛网烧断,接着左臂从秦狄身下抽出,她上身一得自由,便坐起身来,用火折去烧秦狄身周的蛛网。

待她将秦狄周围的蛛网烧断了十之七八,那蛛网便再承不住秦狄身子,忽地秦狄一声惊呼,身子一沉,从网洞之中掉落下去,只是粘在他右臂和肩头的蛛丝太过柔韧,他下坠力道虽大,但却未能将其拉断。这么一来,秦狄便被蛛丝吊在了半空之中,上亦不能,下亦不可。

陆元双见状,心中颇感滑稽,忍不住微微一乐,说道:“你小心了啊,我要烧余下的蛛网了,你最好运功护住周身,免得摔伤了你。”

秦狄连忙运内劲护住周身,说道:“好,你尽管来吧……哎哟喂……”他话未说完,陆元双已用火折烧断了粘在他身上剩余的蛛丝,秦狄大叫声中,身子直摔向地面,只听得“扑通”一声,他一招“恶狗吃屎”,扑倒在地,脸面撞在地上乱石之上,登时摔了个鼻青脸肿,额头也被石头擦破了皮。

本来以他武功,决不至于摔得如此狼狈,只是他身上剧毒未除,身子无法动弹,下落之际无法调整身形,这才摔了个脸先着地。

陆元双看他摔成这副模样,既觉有趣,又有些歉然,原来她方才不等秦狄预备妥当,便烧断了蛛丝,意在与秦狄开个玩笑,吓唬吓唬他,却没料到秦狄竟真会摔倒,而且摔的还如此有型,忙问:“喂,你摔的重么?”

秦狄只觉鼻脸甚是疼痛,嘴里也吃了不少沙土,他身子无法动弹,只慢慢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没事,陆元双见状,这才放下心来,用火折先将缠着软剑的蛛丝烧去,将软剑收到袖中,接着又将自己身周的蛛网烧断,然后轻轻一跃,落到了秦狄身旁。

她俯身将秦狄扶起,见他额头脸上都是乱石划破的伤痕,心中甚是不忍,暗怪自己不分轻重,胡乱开玩笑,问道:“你还好吧?”

秦狄身子一晃,倚到了陆元双怀中,点了点头,说道:“我还好,只是浑身无力,陆姑娘不必担心……”陆元双道:“你……”脸上微微一红,想要推开秦狄,却又心中不忍,说道:“你……你还能走动么?”

秦狄摇头道:“我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我看咱们还是在此歇息一下吧。”

陆元双道:“那好,咱们就在那坐会。”将秦狄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自己也在旁边的石上坐了。二人想起方才坠崖的情形,仍是心有余悸,好在二人命大,落在那巨蛛网上,这才逃过一劫。

二人这一番死里逃生,心中都暗自庆幸,彼此之间也都多了一份亲近之意。秦狄仰头望了望那张巨网,说道:“看来咱二人真是吉人天相,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若不是落在这蛛网上,只怕早就废了,如此看来,那巨蛛倒也算得上咱们的救命恩人。”

陆元双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张蛛网确实是救了咱们一命。那巨蛛倒也算是咱们救命恩人了。”秦狄道:“可你却偏偏用剑刺死了这个救命恩人。”陆元双冷哼一声,说道:“你这人当真不知好歹,你把它当救命恩人,它却当你是果腹的食物,它织这张网,就是要捉你吃的,你以为真是要救你性命么?早知如此,我就不刺死它,要它把你吃了,也免得我见你心烦。”

秦狄道:“陆姑娘真会开玩笑,我如此英俊潇洒,潇洒风流,你怎会见着心烦?又哪里会忍心要那蜘蛛吃了我?”

陆元双道:“你这人脸皮倒是厚的很。那蜘蛛虽未将你吃了,但你身中其毒,只怕也未必好到哪去,你现在觉得如何?”

秦狄但觉全身仍是麻痹不仁,动弹不得,麻痹之感虽是渐渐减轻,但所减者极是微弱,竟与之前历次解毒情状大不相同,心道这毒果然厉害的很,说道:“我现在只是动不了,并无其他异样之感,不过陆姑娘你放心,这蛛毒虽然甚是厉害,但在下可以用内功将它逼出来,你不必担心。”

陆元双心中将信将疑,心想那巨蛛模样怪异,必是剧毒之物,绝非普通毒物那么简单,想要将其毒质以内功逼出,哪有那么简单?这小子年纪轻轻,难道竟有如此深厚内力么?她心中虽然不信,但终究不好意思直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试试,若是不成,我再来助你。”

秦狄闻言,心中一暖,心想这小妞毕竟不是无情之人,说道:“你放心,你先歇会吧,我这就运功逼毒。”当即闭上眼睛。

其实他这哪里是运功逼毒,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原来他心中早已想好,自己与陆元双虽然共历生死,但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相互之间并无多大交情,自己不惧毒物这个秘密,自不能让她知晓,倘若自己不假装运功逼毒,待会儿若是身上毒素尽解,势必会使陆元双生疑,那时却又如何解释,总不能和盘托出,据实以告,因此他才想出这个法子,表面上是运功逼毒,实际上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第一百七十七章 信口胡诌

他闭上眼睛,内视周身,只觉这巨蛛毒质所生成的真气既厚且纯,即便是煞璧蝎、七宝莲花等剧毒之物所生真气,与之相比都远远不及。

这时他只觉浑身各处不时有浑然真气汇入经脉,便如千百条小小溪流流入江河一般,自他吸毒练功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真气汹涌之感,更令他激动的是,如此多的真气不过是极少一部分毒质所化,若是所有毒质尽数转为真气,那自己内功修为,必会再上一个境界。

他念及于此,心中不由得兴奋已极,暗自赞叹道:“这巨蛛不知是什么毒物,果然非同小可,什么藏龙山脉三大毒魁,七宝莲花,与这巨蛛相比,都是渣渣,这巨蛛可以说是极品中的极品,毒虫界的至尊,便是称它做万毒之王,只怕也不过分。只可惜这巨蛛虽然厉害的很,但终究敌不过这位陆姑娘手中的快剑,一代毒王就此陨落,实在可惜。”想到这,不由得对陆远双颇生怨责之意,但转念又想:“唉,可这也怪她不得。她又不知这巨蛛伤不了我,当时她是见情势紧急,这才出剑救我,她对我是一番好意,我又怎能对她有怨责之意呢?”想到这,不由得叹了口气。

陆元双听他忽然叹气,心中更是惊异,心想他不是在运功逼毒么,怎么运功之际还能叹气?莫非他不怕走火入魔么?见他神色如常,并无走火入魔之象,这才放心,又见他脸色红润,哪里像中毒的样子,心中更是惊诧不已。

她看了秦狄一会儿,见他确实并未走火入魔,这才放心。她站起身来,又在四周巡视一遍,见周围确无其他猛兽异虫,这才又回到原地,盘膝而坐,调息蓄力。

秦狄闭目休息了一会儿,睁开眼来,只见陆元双端坐在地,双目微闭,双手相叠置于丹田之处,正在运功调息,心道:“这小妞不知功力如何,不过她既是谷主之女,武功自是不能差了,不知我与她修为谁高谁低……这小妞长的真美,就是性情太冷漠,不知那方面会不会冷淡。”他眼睛上下打量陆元双,心中神驰想象,那神情自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陆远双这才调息完毕。她睁开眼来,见秦狄正一脸色迷迷的望着自己,嘴角边的口水流了一尺多长,不由得秀眉微蹙,不悦道:“你看什么呢?”

秦狄脑中正在想着一些令人激动之事,被陆元双一问,登时惊觉,忙舔了舔嘴边口水,说道:“啊,没什么,我在想一些事情。”

陆元双刚想问他想些什么,但是见他一脸猥琐的看着自己,料想他心中想的不是什么正经事,刚到嘴边的问话便咽了回去。她心中略感厌烦,顿了顿问道:“你的毒逼出来了么?”秦狄摇了摇头说道:“这蛛毒真是了得,我如此深厚功力,也只逼出一点点,现在还是无法动弹。”

陆元双点了点头,来到秦狄身前蹲下说道:“我帮你看看腿伤。”伸手撸起秦狄左腿裤管,只见他左腿小腿之上有两个血洞,伤口处血液已然凝结,周围肌肤却不见任何异样,既不黑紫,也不肿胀,竟是毫无中毒之象。

陆元双一怔,随即脸色一沉,说道:“你没中毒,为什么却说你中了毒?你为什么要骗我?”秦狄被她问蒙了,说道:“陆姑娘,你和我开玩笑呢么?我若是没中毒,又怎会全身麻痹?我骗你又有什么好处?”

陆元双道:“可你腿上这伤口并未红肿紫胀,哪里像是中毒的样子?”说着指了指秦狄腿上的伤口。

“这个……”秦狄这时也颇觉奇怪,心想以往以毒虫练功之时,不论那毒虫毒性强弱,咬在身上总会或多或少出现瘀黑肿胀之象,待到毒消之后,瘀黑肿胀才会消失。而这次这巨蛛明明咬了自己,其毒之烈又是从所未有,再加上身上毒质未除,按常理来说,这伤口绝不会一点中毒迹象也无,可是眼前小腿之上确实无一点异样,这就着实令人匪夷所思、难以索解了。

“陆姑娘,我的确没有骗你,我身上确实是中了毒,可是为何伤口没有肿胀,这个我也不是很懂,或许是……”秦狄说到这,忽然想到了什么,叫道:“啊呀,一定是这个道理。”

陆元双奇道:“什么道理?”秦狄不答反问:“陆姑娘,你以前可见过这种巨蛛么?”陆元双摇头道:“从未见过。”秦狄又问:“那你可听谁说起过这种巨蛛么?”陆元双道:“也没有,这巨蛛我今日还是第一次得见,如此绝世毒物,只怕是百年难得一见。”

秦狄道:“那便是了,这巨蛛既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毒物,那么它身上的剧毒自非寻常毒物可比,那么中了这巨蛛之毒的人,症状自不会与中了其他普通毒物之毒的症状相同,所以我想一定是这个巨蛛毒性太过奇异,所以伤口才未出现被其他毒物所咬之后那种瘀黑肿胀之状。”

这番话虽是他信口胡诌,但他误打误撞,却是说了个八九不离十。原来那巨蛛乃是上古时期的稀有物种,时至今日已然绝种,这世上除了秦狄与陆元双之外,再无第三个人见得此物,至于世上书籍更是未有记载。数万年前,这巨蛛在天冰山中冬眠之际,被一场大雪崩冰封于万载寒冰之下,后来天冰山脉几经地貌变迁,时至今日,山中数处山谷气候变得温暖异常,而秦狄二人如今所身处山谷,便是其中之一,那巨蛛所在冰层也是地处这山谷之中。后来冰层融化,那巨蛛也终得自由。它破冰而出之后,便在谷中拉丝结网,捕猎觅食,它毒性极烈,不论什么猛兽毒虫,奇禽异鸟,只要被它咬上一口,中者立毙,绝无生还之望,陆元双说它是绝世毒物,那是丝毫不过。秦狄若不是因服食了九转盘龙草而体质特异不惧剧毒,那么当那巨蛛咬上他之时,他就已挂叉子了,还哪有命在这对陆元双胡乱意银?但饶是如此,他仍旧还是被那巨蛛毒的浑身麻痹,动弹不得。

第一百七十八章 诗兴大发

陆元双听了他这一番胡诌,心中倒也信了几成,说道:“你说这话倒也有些道理,既然这蛛毒如此厉害,那我就来助你一臂之力吧。”说着走到秦狄身后,暗运内力,举掌便要按向秦狄背心。

秦狄忙道:“陆姑娘万万不可!”心道:“这巨蛛毒质来之不易,可别被她给逼了出来,那就浪费了。”说道:“多谢姑娘一片好意,在下内功深厚的很,要逼出这蛛毒易如反掌,姑娘不必为我耗费内力,多谢你啦。”

陆元双闻言,只道他是好面子,不愿自己出手相助,又听他说话时中气十足,似乎并无大碍,说道:“那好吧。”看了看天色,又道:“天色已然不早,这谷中不知还有什么凶兽,今晚须得找个安全所在歇息才好。”

秦狄道:“陆姑娘所言极是,若是这谷中有个什么山洞就好了。”陆元双道:“你现在走得动么?”秦狄道:“在下现在还是动弹不了,陆姑娘你不必管我,你还是去找歇宿之所吧,若是天黑下来,再找可就不易了。”陆元双摇头道:“不行,我若是离开,再有什么猛兽毒虫到了这里,你一个人如何对付得了?咱们再歇息一会儿,等你能动了,再去找歇宿之所不迟。”秦狄见她竟不忍舍己而去,心中倒也颇为感激,说道:“陆姑娘,想不到你对我这么好。”

陆元双横了他一眼,说道:“我可不是对你好,只是不想你被野兽吃了。”

二人又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秦狄只觉双脚渐渐恢复知觉,似乎已可站起,当即双脚用力,撑持着站起身来,说道:“陆姑娘,我好像能动了,咱们这就去找个歇息之所吧。”说着向前跨了一步。他这时虽能勉力站立,但毕竟身上毒质未除,双脚仍是不听使唤,这一步跨将出去,忽然双脚一软,身子撑持不住,便要栽倒在地。

陆元双连忙伸手将他扶住,说道:“你毒还未全解,还是再多休息会儿吧。”秦狄摇头道:“不必休息了,若是再耽搁一会儿,只怕天色暗下来,便不易再找歇身之所了。”

陆元双道:“那既然如此,我便扶你走吧。”秦狄道:“那怎么行,我还是自己走吧。”陆元双不悦道:“你若是自己可以走,你以为我会扶你么?你若再这样耽搁下去,天黑下来,咱们找不到歇宿之所,我可不放过你。”

秦狄见她轻嗔薄怒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心中一动,吐了吐舌头,说道:“既然陆姑娘你对我一片好意,在下哪还敢拒却,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忽然身子又是一晃,倒在陆元双怀中,头脸所靠之处,正是陆元双鼓胀的胸脯。

陆元双“啊”的一声,险些便要将秦狄推了开去,她不知秦狄是有意占她便宜,只道他身子无力,站立不稳,连忙用力将他扶住,说道:“小心。”秦狄倚在她柔软的胸脯上,心中暗爽,嘴上却道:“哎哟,在下莽撞了,如此冒犯姑娘,当真是对不住。”陆元双大窘,说道:“这……这也怪不得你,咱们走吧。”

秦狄道:“好,多谢你啦。”当下陆元双搀着秦狄,缓步前行。

那深谷地形狭长,虽地处雪山之中,气候却甚是和暖,和冰河谷倒也颇为相似。二人走出里许,地势渐渐开阔,只见谷中到处生着诸多不知名的花草,草木间不时有各种飞禽走兽出没,这些飞禽走兽大都形貌特异,均是二人从所未见的物种,陆元双虽自小便生活在冰河谷中,对天冰山周遭物事也甚是熟悉,但对这谷中珍禽异兽却是一个不识。

二人在这深谷中缓缓而行,佳风胜景满眼,花草香气扑鼻,禽语兽声盈耳,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一时之间,只觉胸襟畅然,烦俗尽去。

秦狄一边望着周遭美景,一边赞道:“想不到这深谷之中,还有这么美的所在,要是能在这山谷中住一辈子,那可有多好。”陆元双点头道:“你所言甚是,只不过这里风景虽好,但是一个人住在此处,未免有些孤单寂寞。”秦狄嘿嘿一乐,说道:“陆姑娘是怕我孤单寂寞么?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在这谷中住一辈子,那样我就不会孤单寂寞了。”

陆元双“哼”了一声,斥道:“你想的倒美,你再胡说八道,我一剑割了你的舌头。”秦狄忙道:“陆姑娘你别生气,我和你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好好好,我不胡说八道就是,你可不要割我的舌头。”

陆元双见他服软,心中微觉好笑,佯怒道:“不割你舌头也行,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点了你的哑穴。”秦狄忙道:“在下万万不敢,舌头不能割,哑穴也不能点,万一你不会解穴,那我不是要一辈子做哑巴了?还请姑娘手下留情。”

陆元双嗔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既会点你哑穴,难道便解不了么?你既然不信,那咱们便试试。”

秦狄忙道:“我信,你武功高强,神功盖世,我看还是不必试了。”顿了顿又道:“这谷中风景这么好,此情此景,我忍不住要吟诗一首。”陆元双听他要吟诗,倒是颇出意料之外,奇道:“你会吟诗?”

秦狄道:“那是当然。”陆元双心中不信,说道:“那好,你吟几句听听。”秦狄道:“那怎么成,我怎么说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哪能随便给人吟诗?”陆元双不屑道:“不吟就算了,谁稀罕么?”

秦狄嘿嘿一乐,说道:“我虽然不随便给人吟诗,但是陆姑娘既然要听,在下也只好破个例,吟上一首了,陆姑娘,这回难得我诗兴大发,你算是赚到了。”低头假装沉吟片刻,张口吟道:“啊!空山幽谷有洞天,奇花异草密绵连,珍禽异兽满哪跑,天仙下凡伴身边。”他这一首诗尚未吟完,陆元双已忍不住噗嗤一乐,说道:“你这也算作诗么?”

第一百七十九章 石洞红果

正要品评一番,忽见西北角峭壁下长草之中露出一个石洞,连忙说道:“你看,那里有个山洞。”说着伸手指向石洞所在。秦狄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说道:“这地方很不错啊,咱们过去瞧瞧。”陆元双嗯了一声,扶着秦狄向那石洞处走去。

到得洞前,只见那石洞高约丈余,深有数尺,恰可容两个人睡卧,秦狄心中暗喜,心想:“这可真是天助我也,连睡觉的地方都安排好了。”侧目看陆元双,想象自己与她在这洞中相拥而眠,不由得心中一阵兴奋。

陆元双打量这石洞,微微点头,说道:“此处用来歇息再好不过,你说呢?”秦狄点头道:“这里好是好,不过就是地方太小。”

陆元双道:“在这谷中能找到这么合适的地方已是很不易了,这个时候要想再找比这里大点的山洞,只怕没那么容易,这个石洞恰可容身,你睡在这里正合适,便在这里住一夜吧。”

秦狄听她如此说,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道:“我睡在这里倒是没什么,只是要姑娘你与我挤在这石洞之中,实在是委屈你了。我看不如这样,今晚你睡在石洞,我在洞外随便铺些干草就好。”

陆元双道:“那怎么成,你身上剧毒未解,身子无法动弹,这里若是有野兽出没,还不吃了你么,睡在洞外实在太危险,还是在洞里安全些。”

秦狄道:“那怎么可以,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会让一个姑娘家睡在洞外,自己却睡在洞里,还是你睡在洞里吧。”

陆元双哼了一声道:“你不要废话,你连动都动不了,还和我争什么?若是再啰嗦,我割了你的舌头。”秦狄一撇嘴,说道:“陆姑娘,你除了会割我舌头,还会点别的么?”陆元双道:“我还会要你的命,你要不要试试?”秦狄摇头道:“这个可就不用试了。”

陆元双将秦狄扶到洞外一块石上坐下,然后在附近割了些长草,先将洞内铺满,接着又在洞外不远处铺了一些。她将秦狄扶到洞内躺下,然后回到自己的长草铺上,坐了下来。

秦狄道:“陆姑娘,谢谢你啦,外面风大,而且不知会不会有野兽出没,反正这洞里还有空闲,你不如也在洞里睡吧,我不会介意的。”

陆元双道:“你啰嗦什么?你我孤男寡女,怎能同宿一处?那成什么样子?”秦狄道:“陆姑娘你放心,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即便同宿一处,外人也不会知晓。而且我这个人最难得的,就是为人正直,简直就是个翩翩君子,绝不会对姑娘你有丝毫冒犯,更何况我现在身子动弹不得,就算是想对你如何,那也是有心无力,再说了,你武功远胜于我,我若是敢有任何不轨之行,你一剑便可杀了我,我便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冒犯姑娘啊。”

陆元双斥道:“你知道什么?我不是怕你冒犯我,我是怕我毒……”说到这,忽然脸上一红,便不再说下去,秦狄一怔之下,登时醒悟,心想:“原来她不是怕我会冒犯她,而是怕她自己会冒犯我。不过这也难怪,在她身边有一个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大帅哥,想不动心都难,更何况她还吃了能激发情、欲的毒药。嘿嘿,她怕自己毒发之际,控制不住情、欲,再把我上了,其实这有什么了不起,我都不怕,她还怕什么?”

陆元双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神中颇有点不怀好意,不由得脸色更红,连忙岔开话题,说道:“你肚子饿了吧,我去找些食物,你小心点,我去去就来。”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你也要小心。”陆元双嗯了一声,转身而去。秦狄望着她苗条身影,心想:“这小妞外表虽然冷冰冰,但其实心肠倒也不错。”当即不再多想,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这时离他中毒之时已过了两个多时辰,而他体内剧毒却只消了三成,这是他自吸毒练功以来,吸收毒质所耗工夫最长的一次。要知那巨蛛乃是上古剧毒之物,毒性非同小可,这三成毒质所转化的真气,比之煞璧蝎、七宝莲花之类的奇毒之物所生真气,更加浑厚精纯,至于其它毒物,与之相比,更是不值一提了。

过不多时,陆元双便已回转,手上捧了几个桃子般大小的红色大果,她来到洞前,将怀中果子放到长草之上,说道:“这果子香甜可口,你吃些吧。”说着拿起一个大果子,用衣袖擦拭干净,递到秦狄面前。

秦狄闻声睁开眼来,只见陆元双一只白嫩的小手上,拿着一个又红又大的果子,他半日未曾进食,这时已饿得很了,那果子香气四溢,秦狄不由得吞了口馋涎,说道:“多谢。”却不伸手接果子。

陆元双一怔之下,登时醒悟,说道:“我倒忘了,你还不能动那。”将那果子递到秦狄嘴边。

秦狄说了声“谢谢”,咬了一口,只觉滋味鲜美绝伦,口感香甜爽脆,赞道:“陆姑娘,这果子味道真好,你也吃一口吧。”

陆元双道:“我不饿,我先喂你吃。”又喂秦狄吃了一口。秦狄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看着陆元双,只觉越看越是迷人,又见她拿着果子这只小手玉指如葱,皓腕如玉,心中一荡,忍不住想要吻一下这只柔美的小手,但随即想到,自己若是亲了她小手,她一怒之下就算不杀了自己,只怕也会给自己几个耳光,这滋味可不大好受,念及于此,便放弃了这猥琐之想。

他连吃了三个大果,这才吃饱。陆元双等他吃完,这才吃了一个。这时天色已黑,陆元双捡了些树枝,在洞前生了堆火,然后说道:“今晚你便在这里歇息,我到别处去。”

秦狄奇道:“那是为何?”陆元双道:“不为什么,男女有别,我怎能与你在这里同宿,更何况……总之你好好歇息就好,不要管我。”

第一百八十章 一夜缠绵

秦狄知她已近毒发之日,如此做是怕毒发之时连累自己,他佯作不知,说道:“我住在山洞里,而你睡在山洞外,这也算不上同宿一处,姑娘又何必执着这个呢?”

陆元双道:“你懂什么,我是怕我毒发之时,会连累你。”秦狄道:“这我就更不懂了,为何你毒发之际会连累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和我说吗?”陆元双不愿秦狄知晓自己毒发时的情状,说道:“你不要问,总之,今晚我若留在这里,必会害了你。”

秦狄道:“你留在这里会不会害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若是离开这里,那可真就害了我了。”陆元双甚是奇怪,问道:“我离开这如何会害你?”

秦狄道:“这谷中不知多少野兽毒虫出没,我如今身子动弹不得,你若是不在我身边,夜里来了什么野兽,把我叼走了可怎么办。”

陆元双闻言,倒也颇觉有理,横了他一眼,说道:“你有什么好,野兽干嘛非要叼你,你的肉很好吃么?”

秦狄嘿嘿一乐,说道:“我虽然及不上姑娘你这么香喷喷,但是野兽若是饿得很了,只怕也顾不得管我的肉好吃不好吃了。”

陆元双瞪了他一眼,说道:“油嘴滑舌,我巴不得来只野兽把你叼走,免得你啰嗦。”她话虽如此说,但心中终究不放心秦狄一人留在此处,心想:“这小子是因我坠崖中毒,他如今剧毒未解,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舍他而去,可是我已近毒发之日,若是毒发后控制不住,与这小子……那不是害了他么?”她踌躇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若是毒发,大不了自尽便是,我决不可为了自己活命而连累于他。”想到这,说道:“那好吧,今晚我便留在此处,免得你被野兽当点心吃了。”

秦狄长出一口气,说道:“陆姑娘果然侠义为怀,你真是个好姑娘,你对我这么好,我定会好好报答你,不管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是以身相许,我也是心甘情愿,决不推辞。”

陆元双啐了一口,板了脸说道:“谁稀罕你,你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喂狼。”

秦狄见她虽是板着脸,但却不是真正动怒,与自己说话之时,也已不如之前那般冷漠,心想:“看来这小妞表面上冷漠孤傲,其实倒也不是很难相处。”说道:“好好好,我不胡说就是,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你,一句话也不说。”说着闭上了嘴,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元双。

陆元双被他盯得甚不自在,愠道:“你不许胡说八道,也不许这么看我,你若再这么盯着我看,我可要走了,到时候有什么野兽叼走了你,你可别怪我。”

秦狄连忙说道:“陆姑娘,万万不可,这个玩笑可不能开,那好,你别走,我转过去不看你就是。”说着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陆元双心中微觉好笑,说道:“我要练功了,你老老实实,不要弄出声响扰我。”她话说完,却不见秦狄应声,奇道:“我说的你听到了没有?”

秦狄仍是不说话,陆元双见状,只道他中毒已深,以致昏迷,连忙扳过秦狄肩膀察看,却见秦狄睁着眼睛,正盯着自己胸脯,气息悠长,面色红润,却哪里是昏迷了?

她脸色一红,一把推开秦狄,不悦道:“我和你说话,你怎的不答?”

秦狄道:“你不是说了,不许我弄出声响扰到你么,你既如此说,在下哪里还敢出声,我可不想把自己喂了野兽。”

陆元双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到长草之上,盘膝坐下,自行调息练功,不再理会秦狄。

秦狄转过头来,偷偷瞧向陆元双,只见她端坐当地,双目微闭,一双睫毛既长且弯,甚是动人,心想:“这小妞真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他看了一会儿,渐感疲倦,索性便闭目养神,疲倦之余,竟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睡梦之中,忽然感觉一个软绵绵的人身压在了自己身上,接着闻到一股甜腻的幽香,这香气似曾相识,依稀便是陆元双身上的香味。秦狄心想:“我靠,这莫非是陆姑娘要我给他解毒么?这一定是在做梦,不过我这么正直之人,怎么还做上春梦了?这不符合我正人君子的气质啊。”这时他双手已可动弹,伸手去摸身上那人,只觉着手处柔腻顺滑,正是那人光滑的脊背。

秦狄一惊而醒,伸手又再摸去,只觉伏在自己身上这人肌肤柔腻嫩滑,竟是个一丝不挂的女子,着手处触感真实,竟不是在做梦,心中暗叫:“这……这不是梦,这不是梦!”但觉身上这人身子发烫,又想:“这里只有我和陆姑娘二人,这个人自是陆姑娘无疑,她如此主动的要上我,莫非是毒发了么?”低声问道:“陆姑娘,是你么?你怎么了?你要对我做什么?”那人迷迷糊糊的道:“我好热……我要你……你快给我。”声音娇嫩,正是陆元双。

秦狄闻言,心中激动至极,心道:“果然是她,看来是那十香淫露丸毒发了,她这是要我给她解毒啊。”这时他双手摸着陆远双柔腻娇嫩的肌肤,胸前更是被陆元双一对巨鹿紧紧压着,再加上陆元双在他耳边娇喘细细、软语呢喃,哪里还能忍住,直觉丹田一股热气直冲小迪迪,霎时间情欲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更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若不是自己身上毒质未尽,动弹不得,早就翻身而起,将陆元双压在身下了。

这时陆元双情欲之烈,更甚秦狄,她在秦狄脸上颈上一通乱吻,口中只道:“我要……我要……”接着伸出玉手,解开了秦狄身上一个衣扣。

秦狄心中激动不已,心想:“她这是要干什么,她是要我帮她解毒么,她是要上我了么?”激动之余,右手竟摸到了陆元双柔软纤细的腰间。秦狄自出生以来,从未如此接触过女子身体,这时摸着陆元双腰臀之处,不由得呼吸急促,一颗心也激动的怦怦乱跳。

这时陆元双三下五除二,已将秦狄上衣尽数脱下,玉体紧紧压着秦狄,秦狄与她这般肌肤相亲,胸前更被那对柔软滑腻饱胀之物紧紧贴着,不由得金星乱冒,全身发抖,颤声道:“你……你……你……我……我……我……爽……爽……爽。”双手微一用力,揽住了陆远双纤腰。

陆元双娇喘两声,凑过嘴来,吻到了秦狄嘴唇之上。秦狄心中暗叫:“她吻我了!她吻我了!她下一步会做什么,是不是要脱我的……啊哟,我可还是个处男呢。唉,算了,正所谓助人为快乐之本,我这是为她解毒,是在救人,既然是救人,那么这一点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可惜我剧毒未解,身子不能动弹,不然的话,我能更好的为她解毒了。这一下我被她搞的措手不及,实在太被动了,算了,被动就被动吧,倒也省了一番力气不是……啊哟……爽!好了,不管那么多了,陆姑娘,你尽管来吧,卡木昂,卑鄙。”

他这边思潮起伏,陆元双那边也没闲着,秦狄片刻间神游物外,爽的连特么姓什么都忘了,陆元双更是热情如火,伏在秦狄身上为所欲为。二人和欢缠绵,尽享那男女之欢,人间至乐。

第一百八十一章 美人翻脸

次日早晨,秦狄睁开眼来,却不见陆元双,他打了个哈欠,然后坐起身来,想起昨夜那一番激情缠绵,心中又是一阵激荡。心想:“想不到陆姑娘表面冷漠孤傲,可是一热情起来,还真叫人受不了,昨夜折腾了那么久,可真是难为她了。看来风婧娆这小妞的药丸还真厉害的很,有机会我得多弄些这药丸来。”

正要再重温下昨夜缠绵情景,忽然发觉身上衣衫竟然都已穿好,不由得一怔,心道:“这小妞倒细心的很,上完我还不忘把衣服给我穿好,真是体贴。”

他伸了个懒腰,忽然醒觉:“我靠,我竟然能动了,看来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却不知我内功修为到了什么境界。”他如今掌毒未解,不敢随便运转真气,因此不知此时内功修为已到何种境界。他起身走出山洞,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胸中一畅,环顾左右,仍是不见陆元双踪影,寻思:“陆姑娘到哪里去了?难道她已离开此地了么?啊,是了,她昨夜毒发,冒犯了我,事后心中羞愧,怕我怪责她,因此便自行离开了。唉,虽然昨晚她对我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但我也没有怪她的意思啊。她是一时毒发,难以自持,我是仗义献身,心甘情愿,她这又是何必?”正自胡思乱想,忽听得脚步声响,不由得心中一喜,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名少女手捧鲜果,正向自己这边走来,却不是陆元双是谁?

“你醒了。”陆元双来到秦狄面前,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秦狄见她神情淡漠,浑不似昨夜那般热情奔放,心想这小妞与昨夜简直判若两人,看来她身上的毒是解了,点头道:“嗯,你醒的好早。”

陆元双却不答话,将几枚果子递给秦狄,说道:“吃吧。”秦狄见她面无表情,神色冷漠,心道:“这小妞难道不记得昨晚的激情了么?上完我怎么和没事人一样,难道是假装忘记,不想负责么?”说了声多谢,伸手接过果子。

二人坐在石上吃着果子,谁也不说话,至于昨夜的销魂欢好,更是谁也不提。一时之间,气氛颇为尴尬。陆元双吃完一枚果子,便不再吃,见秦狄吃的欢畅,忽然问道:“你能动了?”

秦狄咬了一口果子,点头道:“是啊,今早一起来,就能动了。”陆元双“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道:“是你自己将毒逼出来了?”

秦狄道:“啊……昨晚我睡的早,并未运功逼毒,可是我也不知为何,早上一起来便能动了。哈哈,想来是这巨蛛的毒不是很厉害。”

陆元双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秦狄吃完果子,抹了抹嘴,问道:“陆姑娘,下一步你有何打算?”陆元双仰头望了望崖顶,说道:“不知谷中情况现在如何了,咱们得尽快离开此地,却不知这深谷是否有出路。”

秦狄奇道:“陆姑娘,你要出谷?”陆元双道:“不错,怎么,难道你不想出去么?”秦狄道:“姑娘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若是陆姑娘你留在这里,我自然是不愿出去,但若是你要出谷,我便和你一起出谷。”

陆元双奇道:“你为何要跟着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狄微笑道:“我是花山派的弟子,我和你说过啊。”

陆元双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总之出谷之后,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你我以后各走各的,最好是不要相见了。”

秦狄奇道:“那是为何,难道你很讨厌我么?再说了,姑娘你身上的毒还没解,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人独行?”

陆元双道:“我的毒已经解了,你不用……”脸上一红,下面的话便不再说。

秦狄仍是装糊涂,问道:“你说什么?你的毒已经解了?什么时候解得?”

陆元双脸色更红,愠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乱问什么?”

秦狄道:“陆姑娘你又何必生气?我这不是关心你么?好好好,你不许我问,我不问就是。唉,你们女孩子的心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昨晚对人家那么好,这时候却说翻脸就翻脸……”

“刷”的一声,秦狄话还未说完,陆元双已抖出袖中软剑,指住了他咽喉,怒道:“你再胡说八道,我一剑杀了你。”

秦狄万没料到她竟会忽然动手,忙向后退了一步,说道:“陆姑娘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嘛。”

陆元双俏脸涨的通红,说道:“昨夜之事,你若是敢在别人面前说起一句,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

秦狄陪笑道:“陆姑娘,你说的什么我怎么不懂,什么昨夜之事。”陆元双哼了一声,说道:“你……你何必明知故问?”见秦狄一双色眼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又想起昨夜自己疯狂的举动,脸色更红了,怒道:“你看什么,你不许乱看。”

秦狄笑道:“好好好,我不看就是,不看就是。”

陆元双见他笑的甚是猥琐,知他心中又在想着昨夜之事,心中又羞又恼,忽然软剑一抖,向秦狄咽喉刺来。

秦狄心中一惊,心想这小妞脾气不小,竟然说刺便刺,身子一侧,避了开来,说道:“陆姑娘,你这是干什么?”陆元双不理,第二剑又已刺到。

秦狄左躲右闪,边躲边喊:“陆姑娘,你快住手,有话好好说嘛。哎哟,这一剑好险……”

陆元双既是谷主之女,武功自非泛泛,剑法上的造诣更是不同凡响,每一剑均是极厉害的招数,秦狄只躲不攻,更处劣势,数招之间便被她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又过数招,秦狄自知若再不还手,只怕有性命之忧,当即伸手抽出腰间开天刀,当的一声,架开陆元双软剑,说道:“陆姑娘,昨晚我身中剧毒,动弹不得,那一切可都是你自己……这也怪不得我啊,再说我已答应你不将这件事说出去,你为何还要用剑刺我?你这不是不讲道理么?”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以毒攻毒

陆元双一剑刺到中途,听了秦狄的话,劲力一收,便不再刺下去。她怔了半晌,剑尖慢慢垂了下来,幽幽的叹了口气。

秦狄见了,心中暗悔自己口不择言,心想:“秦狄啊秦狄,你这嘴也太贱了,昨夜那件事对你来说倒不算什么,但对陆姑娘来说,那可事关她的声誉名节,更何况女孩子家本就害羞,你总是提及昨夜之事,她又怎会不恼?”想到这,忽然举起手来,啪啪打了自己两个嘴巴,说道:“陆姑娘,是我嘴贱,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啦。我自今而后绝不再提昨夜之事,若是再敢提起,姑娘便一剑杀了我,在下绝无怨言。”

陆元双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错不在你,是我……是我对不住你,你又何必自责?”

秦狄奇道:“你对不住我?陆姑娘,你别开玩笑,你又如何对不住我了?”心道:“我靠,她这是何意?莫非是因为上了我而内心愧疚么?”

陆元双抖手收了软剑,说道:“其实你有所不知,当日我被逼服下了那十香淫露丸,五毒仙子曾言道,我身上这毒药毒发之际,须得立即找个男子……与我……与我……否则的话,便会非死不可。但若是我与那男子……有了肌肤之亲,我身上的毒便会转移到与我……那个男子身上,此毒一到那男子体内,便无药可解。昨日我之所以想要离开你,便是不想我毒发之际,连累到你。”

秦狄假装恍然大悟,说道:“难怪你昨日执意要走,原来是为了这个。”

陆元双道:“后来我怕你单独一人在此会有危险,所以便留了下来。我本以为毒发之际我能控制住自己,可是想不到我还是……连累到了你。”

秦狄摇了摇手,说道:“陆姑娘,这件事一点都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五毒仙子的毒药太过歹毒了。其实在下能为姑娘你献身解毒,这实在是求之……啊不,在下的荣幸,在下心中绝无任何怪罪姑娘之意,姑娘不必再为此事自责了。”

陆元双奇道:“你不生我的气么?”秦狄道:“我为何要生你的气呢?”陆元双道:“昨晚我那样……对你,已将我体内的毒转移到了你的身上,这毒无药可解,你只怕……”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陆姑娘,你难道忘了么,在下昨日不也是中了剧毒么,这不也没事了么?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中毒了么?”

陆元双见他气色甚好,精力充沛,确是未有任何中毒之象,心中也甚是不解,说道:“你这样确实不像是中毒,可是昨日你既中了那巨蛛之毒,又中了……我身上的毒,怎么会一点中毒的迹象也无呢,你内功再好,只怕也未必好过我,那五毒仙子的毒连我都无法逼出,你又如何能逼的出来?”

秦狄听她说完,心中颇为不爽,心想这小妞怎么还吹上牛逼了?什么叫我的内功再好也未必好过她?他轻咳一声,说道:“陆姑娘,你怎知我的内功不如你?”

陆元双道:“方才你与我过招之际,脚步虚浮,身法滞涩,出刀接我那一剑时,力道极弱,实不像一个内功深湛之人。若是我真要杀你,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秦狄奇道:“陆姑娘是说你刚才并未使出全力?”陆元双点了点头。秦狄道:“原来是姑娘的手下留情,我还以为我自己武功厉害的很呢。”心想:“原来这小妞并未用全力,看来她还是不舍得杀我,难道是我昨晚表现她很满意?嘿嘿,不过她未尽全力对付我,我又何尝用全力对付她了?若不是我掌毒未除,不能运气蓄力,她以为她能是我的对手么?”

陆元双接着道:“我之所以不杀你,是念在你昨夜……相救之德,但是你若再敢胡说八道,我绝不饶你。”

秦狄忙道:“陆姑娘你放心,在下为了这条小命,绝不敢再乱说话。”

陆元双道:“那再好不过。”顿了一顿又道:“你身中两种剧毒,何以却一点也不像中毒的样子?莫非你体质特异,不惧毒物么?”

秦狄心下一凛,心想这小妞竟能猜到自己是体质特异,不怕剧毒,倒也聪明的很,不过自己这百毒不侵的特殊技能,可绝不能为他人知晓,得想个法子混过去才行,忽然哎哟一声,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陆元双奇道:“什么原来如此?”秦狄道:“其实我刚才也一直想不通,何以我身中两种剧毒,却是浑若无事,直到现在,我才茅塞顿开,豁然开朗,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陆元双道:“你想通了什么?”

秦狄道:“我身上中的这两种剧毒,一个是深谷之中号称万毒之王的翡翠巨蛛之毒,一个是江湖之上人称五毒仙子的十香淫露之毒,这两种剧毒,不论是什么人,只要中了其中一种,都非得挂叉子不可。而我却不巧两种毒都中了,这两种剧毒同时在我体内,谁都想要我的命,因此它们一言不合,便互相斗了起来。这两种剧毒毒性不相上下,谁也斗不过谁,最后斗得两败俱伤,相互抵消,却让我捡回了一条命,哈哈,这便叫做以毒攻毒了。”

陆元双听他说的有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以毒攻毒?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这么说,你身上中的蛛毒,是被我身上的毒给解了?”

秦狄道:“不错,正是这个道理,陆姑娘你原本是找我解毒,可是机缘巧合,却连我的毒也解了,这个就叫做互利共惠,你好我也好,所以陆姑娘你不必为昨日……那个自责。”

陆元双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想起昨夜自己毒发之际的疯狂举动,不由得脸上又是一红。她原本还为昨夜行为害了秦狄而愧疚不已,这时听秦狄这么一说,倒也算是打开了一个心结,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第一百八十三章 觅路出谷

秦狄见她脸上泛出红潮,娇羞之态,甚是撩人,接着想起昨夜激情,忍不住心中大动,便要上前去吻陆元双。但随即看到陆元双手中软剑,不由得心中一凛,心想自己可不能太过莽撞,若是惹恼了这小妞,说不定便会被她刺上几剑。他按捺住心中欲念,说道:“陆姑娘,咱们这就寻路出谷吧。”

陆元双嗯了一声,说道:“好吧。”

二人在深谷中一路向北而行,到得午间,在山坳里见到一株桃树,树上桃子既红且大,秦狄摘了几只与陆元双吃了,只觉入口多汁,甘美之极。两人吃饱后,休息了一个时辰,又再前行。

行到黄昏时,前方地势渐渐开阔,山谷两边也已不再是陡峭之极的悬崖峭壁,前方地势愈来愈高,又行一阵,二人终于走出了深谷。

秦狄回头向谷中望了一眼,想起昨夜与陆元双在这谷中缠绵一夜,不禁有些恋恋不舍,心想:“若是能与陆姑娘在这里多住几夜,那有多好。”

陆元双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秦公子,咱们现下既然出了山谷,那便就此别过吧。”

秦狄一怔,问道:“陆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和我做一路了?”陆元双点了点头。秦狄又问:“难道你不回冰河谷么?”陆元双道:“冰河谷大敌当前,我怎会不回冰河谷?”

秦狄道:“那就是了,在下也正要赶去冰河谷,既然咱俩同是一路,便也不用就此别过了。”

陆元双秀眉微蹙,问道:“你去冰河谷做什么?”秦狄道:“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既然是玄中奇前辈的朋友,那么也就是陆谷主的朋友了,如今冰河谷有难,在下又怎会袖手旁观,前往冰河谷自然是要助你们一臂之力了,更何况……”他本想说“更何况我把你那啥了,又怎会要你自己冒险?”但转念一想,这句话若是说了出去可大大不妥,连忙改口道:“更何况……我还有事相求陆谷主,所以不论如何我都要去冰河谷的。”

陆元双听他这么说,猛然想起与秦狄执笔说谈那日,秦狄也曾说过自己到冰河谷是有事相求,这时听他再次提及,忍不住问道:“你说你有事相求,究竟是什么事?”

秦狄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只是不知道陆姑娘是否有时间听在下说呢?”

陆元双自见到秦狄以来,也一直对秦狄这人甚是好奇,自己本与他素不相识,他却屡次相救自己,心中倒也有许多疑惑之处,说道:“当然,咱们边走边说吧。”

秦狄道:“好,这就要从我离开花山派那时候说起了。”当即将自己离开花山之后,如何在酒楼遇到苏雨嫣,如何见苏雨嫣遇险而仗义出手,如何又身中掌伤,如何为玄中奇相救,如何得到玄中奇指点前来冰河谷,又如何装作搜神宫请来的帮手,如何混入冰河谷中,如何打探到陆元双寝居诸事简单说了一遍。而自己如何在酒楼中仗义出手,如何与松山派三大高手缠斗诸般细节,更是说的极为夸张,最后说道:“后来我一直留在谷中,想要伺机相救姑娘,直到昨日在崖边找到你。唉,说起来还真是凑巧,我若是晚来一步,只怕便见不到陆姑娘你了。”

陆元双听他竟为了自己,在冰河谷中潜伏多日,心中甚是感激,又想起自己跳崖之时,秦狄为救自己,竟也奋不顾身的跟着跳下,心中更是感动,柔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傻,人家跳崖,你也跟着跳崖,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相助?”

秦狄道:“陆姑娘你哪都好,我秦狄为了你,刀山都敢上,火海也敢下,跳个山崖又算什么了?”

陆元双横了他一眼,心中却甜甜的甚是受用,说道:“你难道不怕掉下去摔成肉泥么?”

秦狄道:“怕,当然怕了,只不过那时候情势危急,由不得我多想,我见你跳了下去,心中一急,便也跟着跳了下去。不过好在你我吉人天相,谷底有只大蛛蛛结了张网,咱们落在网上,竟捡回条命,哈哈,不然的话,咱们可真摔成肉泥了。”

陆元双点了点头,问道:“秦公子,听你说你此番来冰河谷,是要请家父为你解毒是么?”秦狄道:“不错,在下正是此意。只是不知陆前辈会否为在下解毒。”

陆元双道:“本来家父瞧在玄前辈的面子上,必会尽全力为你解毒,可是如今冰河谷大敌当前,家父只怕无暇分心助你。”

秦狄道:“这个在下自然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对付搜神宫要紧,我这一点掌毒,倒也不急于一时。”

陆元双道:“秦兄,那松山派的赤火烈焰掌虽然厉害,但使这掌法之人功力有限,你中的掌毒似乎并不是太重,不如这样,其实家父的冰元劲,我也学过一些皮毛,你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便由我来试试,助你疗毒如何?”

秦狄啊的一声,说道:“既然陆姑娘也身怀冰元劲神功,那是再好不过了,倒省了陆前辈为我耗费心力了,只是有劳陆姑娘了。”

陆元双道:“客气了。”当即问明秦狄受伤部位以及毒发情状,秦狄一一相告。

陆元双道:“他这一掌是伤在你督脉之上,你虽然掌伤痊愈,但是赤火烈焰掌的至烈掌毒却仍留在督脉之中,因此你一运气,便会炙热难耐。”

秦狄道:“陆姑娘果然精通医理,你说的不错,正是如此。”

陆元双道:“一会儿我会用内力助你驱除督脉之中的阳毒,不过我功力低微,未必能尽解此毒,我也只能尽力一试,若是不能解毒,你可不能怪我。”

秦狄道:“陆姑娘你尽管来吧,你能仗义相助,在下已十分感激,就算解不了毒,我也绝不会怪你。”

陆元双道:“好,既然如此,那咱们便找个安静所在,我为你运功疗毒。”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通神一重

秦狄点了点头,环顾左右,只见不远处有片松林,树高林密,是个极佳的所在,说道:“陆姑娘,不如咱们就到那松林中去吧。”

陆元双道:“也好。”二人举步进了松林,陆元双命秦狄在一块空地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他身后,伸出左掌,轻轻按在秦狄背后“至阳”穴上,轻吐真力,将一股阴寒至极的柔和内力缓缓注入秦狄至阳穴中。

秦狄只觉陆元双掌上传来一股冰凉的劲力,透过背心至阳穴,沿着督脉诸穴一路向下,所到之处,滞留在督脉之中的炙热之气便即缓缓消散。秦狄心中暗道:“这冰元劲的内力果然不同凡响,连玄前辈那样的高手都无法驱除的掌毒,都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以后若是有机会,我非要好好向陆姑娘讨教一下这冰元劲的练法不可。只不过这冰元劲是冰河谷的绝学,只怕她未必能传授给我。”

过了小半个时辰,陆元双这才撤掌收功,缓缓睁开眼来,问道:“你现在试着运气,且看是否还有未尽的余毒。”

秦狄点了点头,缓缓运转体内真气,发觉体内真气较之以往竟然又浑厚了许多,而之前运气时那种气血翻涌、烦恶燥热之感竟然也不再出现,心中又惊又喜,转身对陆元双道:“陆姑娘,你这冰元劲威力果然是不同凡响,我身上的阳毒已全都解了,现在已无大碍了,多谢啦,只是累你为我耗费这许多内力,在下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陆元双道:“秦兄不必客气,我为你疗伤,是报你昨日跳崖相救之德。”说着站起身来,看了看天色,又道:“天色不早了,你在这里好好调养吧,我这就告辞啦。”

秦狄奇道:“你要去哪?天色这么晚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夜再走。”

陆元双闻言,忍不住又想到了昨夜缠绵之事,脸色一红,说道:“不必了,你如今身上剧毒尽解,已不需要我再保护你,何况你我男女有别,独处荒野多有不便,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秦狄心道:“这小妞这时候竟还害羞了?昨夜她和我什么都做过了,这时候竟还和我说什么男女有别、多有不便?”说道:“可是这荒山野岭,定会有野兽出没,你一人深夜独行,只怕危险的很,不如这样,反正我也是要去冰河谷,咱们便一起走吧。”

陆元双奇道:“你还去冰河谷?你身上的毒不是解了么?你还去冰河谷做什么?”

秦狄道:“当然是去助你一臂之力了,你为我解毒,已是有恩于我,我又怎会知恩不报?如今冰河谷有难,我怎能让你自己一人去冒险?”

陆元双漠然道:“你我之间,现在已经谁也不欠谁了,冰河谷之事,自有我等冰河谷之人处理,外人还是不必趟这趟浑水了,多谢你的好意了,告辞了。”说完,也不等秦狄应声,转身便走。

秦狄站起身来,说道:“陆姑娘……”陆元双更不回头,说道:“秦兄,你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但以你的武功,便是到了冰河谷,只怕也没什么用处,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说话间,身影已在数十丈之外了。

秦狄望着她的倩影渐渐远去,心想自己一番好意,对方回绝了不说,还顺带附加了几句嘲讽,不由得甚是不爽,心道:“这小妞最后说的那句话,很明显是认为我武功太差,看不起我,根本不把我当回事,被女人看不起这滋味可真是不大好受,莫非我的武功当真便那么差么?哎呀,对了,我接连中了巨蛛和十香淫露丸之毒,不知现在内功到了什么境界了,嗯,我先察看修为境界,一会儿等她走的远了,我再悄悄跟上,我的毒虽然解了,可是看在玄前辈的面上,这冰河谷也非要再去一次不可。”

想到这,他又缓缓在原地坐了下来,双手置于丹田之处,凝神运气调息,将丹田中一团浑厚真气缓缓在体内运行。他之前运转真气之时,已然发觉真气较之以往浑厚了许多,这时再细细察看,不由得又惊又喜,只觉丹田之中竟又多了两道浑厚真气,其中一道真气倒也算了,另一道真气却是浑厚之极,几乎占了全身真气的五成还多。秦狄心道:“这道真气想必就是那巨蛛之毒所转化的真气了,想不到这巨蛛毒性如此猛悍,我之前吸的那些剧毒真气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它一个,只可惜它被陆姑娘一剑宰了,不然的话,我在这谷中再呆上些事日,内功修为不知要到什么境界呢,嗯,不知这山中还有没有这种毒蛛了,等冰河谷之事一了,我非得在这山里好好转转,找一找这种毒蛛不可。”

他将真气循十二正经运行一周,不仅运行之际未有真气断流之象,而且丹田之中竟还留有三成真气,不由得哈哈大笑,自言自语道:“看这个情形,我已经突破凝神境,到达通神境一重了哈哈,不过我虽然真气浑厚,但这些真气都是由各种毒质所化,杂而不精,驳而不纯。师父那老东西曾经说过,内功修为达到通神境以后,真气运行之际,充盈百脉,无有断流,运转时所生内力更多,内力所生内劲更强,体内蓄积的内力也更多,这时要想提升境界,便要将真气萃炼的更精更纯,真气越精纯,境界便越高,威力便越大,看来我要想提升至通神境二重境界,非要好好下一番功夫了。可是师父那老东西还说过,淬炼真气不仅要靠勤修苦练,还要有较好的资质和一部更上乘的修炼功法才行,嗯,我的资质是不用说了,那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上乘功法嘛,这部龙相波叶功倒也算得上是一部很牛逼的功法了,既然万事俱备,那么想要提升境界,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么?哈哈。”

第一百八十五章 谷中遇袭

想到这,当即便以龙相波叶功上所载的御气法门运转真气,只用了大半个时辰,内力便已恢复到凝神境三重时内力满格的状态,而这与他如今的内力上限,也还差了一半。

他收功站起,只觉神清气爽,身上气力大增。这时天色已黑,天边升起一轮明月,银光照在雪地之上,反映出来,甚是明亮,周遭物事倒也能看得清楚,秦狄走出松林,心想:“此地不知与冰河谷相距多远,看来我也得即可启程,不然的话,只怕难以追上陆姑娘。”当即辨明陆元双所行方向,施展轻功,飞奔而去。

他这一快步疾奔,立刻便觉身子较之前竟也轻了许多,奔行速度更是快了不少,心想内功修为达到通神境,果然是牛逼的很,不仅内力强了许多,轻功竟也大有长进。他翻山越岭,一路疾驰,一口气连翻过三四座雪峰,仍是不见陆元双踪影,心想这小妞脚程好快,自己这么一路狂奔,竟然未能追上。

他在一处山坳中休息了两个多时辰,便又继续赶路。如此奔行一阵,休息一阵,终于在辰牌时分,来到了聚星峰悬空桥旁。

他到了桥边,向桥对岸望去,只见桥对岸地上躺着数人,看服色不是冰河谷的弟子,似乎是搜神宫的门下,料想必是陆元双回到此处,将这几人料理了。

他飞身来到对岸,沿路进了冰河谷,走到冰河桥时,见到地上又倒着数人,这数人都是身中利器而死,其中有两个身着冰河谷弟子服色,另三人则是搜神宫所邀的豪客,但见地上到处都是血迹,还散落了几把刀剑。可见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惨酷的激斗。

秦狄心想:“这么看来,难道冰河谷已和搜神宫翻了脸了?不错,陆姑娘身中剧毒,又不辞而别,他们找不见陆姑娘,陆谷主盛怒之下,自然不会饶了搜神宫一干人等。不知双方已斗了多久,又是谁胜谁负呢?”当即抽出开天刀,继续前行。

他过得冰河桥,沿着石路行了里许,又见到五名冰河谷弟子尸身倒在路旁,这五人都是咽喉处被利器所刺,那伤口极窄极小,若是不细看,决难察觉,不知伤人者使得是什么兵刃。秦狄再向前行,一路上只见尸首狼藉,既有冰河谷弟子,又有搜神宫门下和邀来助拳的豪客。

秦狄心下甚是焦急,心道:“瞧这情形,双方都是伤亡不少,不知陆姑娘现下是否安好。”

又行十数丈,猛听得远处传来兵刃相交与呼喝之声,乒乒乓乓、呵呵哈嘿的打得甚是激烈,暗想:“这边不知是谁,斗得如此激烈。”当即快步往相斗处奔去。

跨出没几步,忽听得身后嗤嗤风声,两柄长剑从背后刺来,跟着有人喝道:“什么人?还不停步?”

秦狄听声辨位,开天刀向后一挥,将刺来的两柄长剑荡开,接着听得两声“当啷、当啷”之声,他身形一转,回过头来,只见两名冰河谷弟子并肩而立,双手空空,地下却扔着两柄长剑。

秦狄呆了一呆,心想自己适才回手挥刀,只不过是想荡开那两柄长剑而已,哪料到自己只是那么轻轻一挥,竟将这二人长剑震落,心中又惊又喜,心想通神境就是牛逼啊。他不愿得罪冰河谷弟子,连忙一拱手,说道:“啊哟,真是对不住二位,我没想到你们武功这么差劲,我只这么轻轻一挥,就震掉了你们手中长剑,真是太轻松了胡哈哈,都怪我手劲太大,真是不好意思,还请两位见谅。两位没被我震伤吧?”

那两名弟子闻言,脸都绿了,原来这两名弟子都是楚惊雷门下的内门弟子,内功修为都是凝元境三重境界,在冰河谷年轻弟子当中,已算是相当厉害的人物。

他二人适才见秦狄不是本门弟子,又见他年纪比自己还小,只道秦狄武功低微,自不把秦狄放在眼里,出剑时便浑没在意,只用了不到五成力。哪知秦狄如今内功修为已达通神境一重之境,再加上龙相波叶功劲力加持,虽是随手一刀,威力却也是非同小可,他二人疏忽大意,竟被对方一招便震落手中长剑,不由得又惊又怒,待得听到秦狄这一番“歉意”十足的道歉之言,更是恼怒至极,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其中一名弟子怒道:“好小子,你好狂妄。”飞起一脚,直踢秦狄胯下小迪迪。

秦狄没料到对方竟会突施袭击,一惊之下,开天刀在裆下一横,刀刃朝下,凝力不动。那弟子若是不及时收脚,这一脚还没等踢到秦狄小弟弟,便会被开天刀斩断,那弟子见情势危急,不由得惊呼一声,赶忙将劲力一横,变直踢为横扫。但他出招终究慢了一步,脚踝处还是被开天刀刀刃划了一个口子。

他劲力这一变向,身子便也不由自主的向后转去。秦狄恼他踢自己小迪迪,见他屁股转向自己,当即飞起一脚,踢在那弟子屁股之上。那弟子“啊哟”一声大叫,被踢得飞了出去,砰地一声,脸面撞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上,登时鼻青脸肿,嘴裂牙飞,昏晕了过去。

另一弟子见状,心下骇然,没想到这小子武功竟这么好,他连忙拾起掉在地上的长剑,颤声问道:“你小子究竟是什么人?到我冰河谷有何企图?你和搜神宫那帮人是一伙的么?”

秦狄道:“这位兄台切莫惊慌,在下是陆姑娘的朋友与搜神宫可一点关系也没有,此番前来是助你们一臂之力。”那弟子奇道:“陆姑娘?哪个陆姑娘?”

秦狄道:“这位陆姑娘,当然是你们谷主的爱女了,你们谷中好多陆姑娘么?”

那弟子上下打量秦狄,心中将信将疑,说道:“你不要骗我了,陆师姐从来没离开过冰河谷,而你又不是冰河谷的弟子,更何况陆师姐从不与男子说话,她哪里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第一百八十六章 林中巧遇

秦狄奇道:“你说什么,你说陆姑娘从来不与男子说话?”那弟子道:“不错。”秦狄道:“那是为何?”那弟子道:“那是因为陆师姐……”忽然住口,喝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关你什么事?你说你是陆师姐的朋友,可有凭证?”

秦狄道:“这个……”那弟子见他迟疑,心中疑虑更甚,又道:“你若真是陆师姐的朋友,那你可知陆师姐的大名么?”

秦狄道:“陆姑娘的大名?”心中不由得甚是不爽:“我靠,我都被陆姑娘睡了,却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真是有够二了。”说道:“这个陆姑娘叫什么名字,她也没和我说啊。”

那弟子“哼”了一声说道:“你连陆师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是她的朋友,你当我们是蠢货么?你究竟是什么人,擅入我冰河谷意欲何为,还不从实招来?”

秦狄道:“这位大哥你别生气,这个……”忽然想到:“我靠,不对啊,这小子特么怎么比我还牛逼了?这不是审问我呢么?”喝道:“不错,恭喜你回答正确,我就是当你是蠢货,你特么算个吧唧,敢这么和我说话,在我面前装什么大瓣蒜呢?”

那弟子吓了一跳,也有点感觉自己这比装的有点大,壮着胆子道:“你……你到我冰河谷来,我问你几句话也是合情合理,你怎么还骂人呢?”

秦狄道:“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话?你难道自认为武功比那位仁兄还高么?”说着指了指那位撞树的弟子。

那弟子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同门,颤声道:“你别以为你武功高,就可以随便伤我冰河谷弟子,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就算我不是你对手,那我也要与你周旋到底,可不能让你小觑了冰河谷弟子。看剑!”说着将长剑向秦狄猛力一掷,然后转过身去,撒腿就跑。

秦狄挥刀击落长剑,见那弟子跑的比兔子还快,忍不住哈哈大笑,心想这小子当真脓包,当下也不追赶,回身又向激斗声处而去。跨出几步,忽又想到什么,转身来到那仍旧昏倒的弟子身旁,将他身上衣衫脱下,穿在自己身上,这才向拼斗之处奔去。

行了数十丈,只听得激斗之声是从左首树林之中传来,秦狄听呼喝声中,隐隐夹杂着女子娇叱声音,心下一凛:“这女子是谁?莫非是陆姑娘么?她和敌人交上手了?”当即展开轻功,进了树林。

他躲到一株大树之后,向林内望去,只见林中有四人舞动兵刃,斗得正酣,乃是三人夹攻一人。围攻的那三人都是冰河谷弟子,三人各执长剑,剑法沉稳狠辣。被围攻的是个绿衣少女,容貌绝丽,身形苗条,手中持着两柄短刀,却是与自己多日不见的苏雨嫣。

秦狄见到苏雨嫣,心下一惊,竟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秦狄无暇多想,连忙飞身上前,喝道:“大家先住手!”

四人听得有人喝止,一齐停手,苏雨嫣趁机跃出包围圈,四人一齐望向秦狄,都是“咦”了一声。

一名冰河谷弟子说道:“这位师弟,你为何要我们停手?”他见秦狄身着冰河谷弟子服色,只道秦狄也是本谷弟子,因此称呼他做师弟。

秦狄一拱手道:“几位师兄,这位姑娘是咱们自己人,大家不要再斗了。”

另一弟子问道:“自己人?你认得她?”秦狄道:“是啊。”

那弟子道:“她是你什么人?为何要擅闯咱们冰河谷?”

秦狄道:“啊……她是……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哈哈,擅闯冰河谷……她是我未婚妻啊,我们好久不见,她实在太想我,所以便来谷中找我,哈哈,不错,就是这样。”

三个冰河谷弟子看了看秦狄,又看了看苏雨嫣,一弟子问道:“你说她是你未婚妻?”

秦狄道:“是啊,难道不像吗?”苏雨嫣脸上一红,斥道:“你胡说……我哪里是你的什么未婚妻了?”

她此番前来冰河谷,正是要找秦狄她在这里陡然见到秦狄,自是十分高兴,见他身着冰河谷服色,知道他是有意为之,便不敢多言,免得露出马脚,这时听秦狄不要个逼脸的竟然说自己是他未婚妻,不由得大窘,忍不住出言否认。

那三名弟子见了她的娇羞动人之态,都是呆了一呆,心中更认定她便是秦狄的未婚妻,一个个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均想:“这位师弟长这个逼样,未婚妻却和个仙女一样,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长得这么帅,怎么就没有一个美女看上我呢,这上哪说理去?”

一名弟子道:“原来这位姑娘是师弟的未婚妻,这么说来,大家都是自己人了,看来这是一场误会。”

另一弟子道:“张师兄说的有理,都怪咱们太过鲁莽,事先未好好问问这位姑娘,以致有此误会。”

那张师兄道:“吕师弟,话虽如此,可是这也怪不得咱们,如今谷中大敌当前,不知有多少敌人混进了谷中,咱们小心防范,那是理所当然,更何况这位姑娘又甚是面生,有点……咦?”他说到这,看了看秦狄,忽然脸现怀疑之色,问道:“这位师弟,我看你也有些面生啊。”

秦狄心下一惊,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抚了抚长发,说道:“不会吧,张师兄,你不认得我了?”那张师兄又仔细看了看他,摇头道:“不认识。”问那两名弟子道:“两位师弟,你们认识他?”

那两名弟子也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忽然三人一齐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狄嘻嘻一乐,说道:“几位师兄,咱们冰河谷千余名弟子,谁又能个个都认得?你们不认识我那也正常啊,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像我记心这么好之人,也只认得张师兄、吕师兄你们二位,而这位俊美闲雅的师兄,我却是不认得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别来之情

三人一听,倒也觉有理,但那张师兄仍旧有些不信,问道:“你说的话虽有道理,但我在冰河谷中呆了这么久,就算不能认识所有弟子,但见面之际,总也能看出个脸熟,可是我见到师弟你,却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总觉得面生的很,这不是很奇怪么?”

秦狄道:“这有什么好奇怪,想必是我一向不太张扬,以至于张师兄你未曾注意过我,所以才觉得不熟。”

那张师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倒也有理,但我总觉得你不像本门弟子,那就不如这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若是答对了,我就信你。”

秦狄道:“什么问题?”那弟子道:“你说你是本门弟子,那我问你,本门弟子中哪位师兄的武功最好?”

秦狄心道:“我日你狗嘴。我哪里知道哪个傻逼的武功最好,这小子这不是难为我么?”忽然怒道:“张师兄,我本以为咱们冰河谷中的弟子个个都是不怕死的英雄豪杰,哼,可是没想到几位师兄竟然如此贪生怕死,嘿嘿,我可真是高看你们了。”向苏雨嫣道:“嫣妹,咱们走。”说着上前拉住苏雨嫣的手,转身便要离开。

那三名弟子见状,都蒙逼了,心想这都哪跟哪啊,这小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张师兄道:“这位师弟,你说这话是何意,这和我问你的问题有关系么?”

秦狄冷笑一声,说道:“张师兄,你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中的小算盘么?”

那三名弟子更是懵逼,那张师兄道:“小算盘,什么小算盘,这位师弟,你究竟要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问那两名弟子道:“吕师弟,鲁师弟,你们听懂了么?”

那两名弟子也是摇了摇头,那张师兄又道:“这位师弟,你有什么话请直说,你这么说话搞的我们很是糊涂,你为何要说我们贪生怕死,我们究竟打什么小算盘了?”

秦狄道:“你还想瞒我么,你明知咱们谷中此时大敌当前,不但不去相助其他同门退敌,反而在这和我闲扯,难道不是怕了敌人,难道不是贪生怕死么?哼,你们这样的人,又怎配做我冰河谷弟子?”

他这番话说的义愤填膺,那三名弟子闻言,都是心中一震,三人互望一眼,均感羞愧。那张师兄说道:“师弟,你教训的是,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见识,你说的不错,我这么做可真是做错了。”

秦狄道:“张师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现在知错,倒也不晚。你也不想想,若我非冰河谷弟子,早就和你动手了,又何必在这里和你废话?”

那张师兄道:“师弟说得不错,为兄真是糊涂了。”转身向另二人道:“吕师弟,鲁师弟,咱们这就去支援其他同门吧。”

那吕师弟看了看秦狄,说道:“可是这位师弟……”那张师兄瞪了他一眼,说道:“人家夫妻重逢,还有话要说,咱们与他们同行只怕多有不便。”

他说完,转身又向秦狄道:“敌人武功厉害,你们要小心了,若是遇到厉害的敌人,尽量不要与之正面交手,若实在不得已动上手,也不可恋战,一有机会就要赶快逃跑,千万不要莽撞拼命,知道了么?”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师兄关心,小弟记住了。”心想这人心肠倒好,还很关心自己。

那张师兄点了点头,向秦狄与苏雨嫣一抱拳,说道:“师弟、弟妹,你们保重。”秦狄与苏雨嫣也是抱拳还礼,秦狄道:“师兄也要小心。”

那张师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苏雨嫣,轻轻叹了口气,吕、鲁二人也向秦狄抱了抱拳,三人随即转身而去。

苏雨嫣见那三名弟子走远,瞪了秦狄一眼,说道:“你这家伙可真会胡说八道,几句话就把他们给骗了,这三个人真是笨的很,竟然他们真把你当成同门了呢。”

秦狄道:“哈哈,他们何止认为我是他们同门,他们还认为你是我的未婚妻那。”

苏雨嫣脸色微红,伸拳砸了一下秦狄肩膀,嗔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是你未婚妻了?”秦狄哈哈笑道:“你早就是我未婚妻了,你不知道么?”

苏语嫣啐了一口,说道:“你想得美,不要脸。”

秦狄嘿嘿一乐,问道:“嫣妹,你怎么和这几个人动上了手?”

苏雨嫣道:“今早我到了谷中,见到冰河谷之人在与搜神宫之人厮杀,我担心你安危,四处找你,到这里时,便遇到了他们。他们见我不是冰河谷的弟子,便把我当成了敌人,一上来便动上了手。后来你就赶来了。”

秦狄道:“原来如此。”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我不是要你去请援兵么,叫花帮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苏雨嫣道:“我正要和你说呢,玄前辈只怕有危险。”秦狄惊道:“你说什么?玄前辈有危险?”

苏雨嫣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忽然一扁嘴,“都怪你要我去请什么叫花帮的人,结果援兵没请到,我还险些送了小命。”

秦狄更是惊讶,问道:“你说你也遇到危险了?是哪个混账王八蛋敢欺负我的嫣妹,难道是不想活了么?你快说,是谁欺负你了?莫非是松山派那帮人么?”

苏雨嫣横了他一眼,说道:“谁是你的嫣妹,你别胡说。”顿了顿又道:“不是松山派的人欺负我,是叫花帮的人要杀我。”

秦狄奇道:“你说叫花帮的人要杀你?你不是有黑铁令牌么,你没拿给他们看么?”

苏雨嫣道:“就是因为我给他们看了黑铁令牌,他们才要杀我。”

秦狄彻底蒙了:“黑铁令牌是玄前辈的信物,难道他们不认识么?”

苏雨嫣道:“他们当然认得,他们就是认得这个令牌,所以才要杀我。”

秦狄道:“你说玄前辈有危险,他们见了令牌还要杀你,啊,他们是要背叛叫花帮?”

苏雨嫣道:“你这人倒是聪明,他们确实是要背叛,不过他们不是要背叛叫花帮,他们是要背叛他们的帮主。”

秦狄道:“你是说他们有人要篡帮主之位?”

第一百八十八章 幕后主使

苏雨嫣道:“嗯,那日我与你辞别下山之后,便四处寻找叫花帮在城里的分舵。那城中叫花子倒是不少,我问了好几个人,这才问出他们的分舵所在。我到了他们分舵之后,见了他们舵主,然后拿出玄前辈那黑铁令牌,和他说明来意。”

“他见了令牌,先是一愣,接着便问我令牌是从何而来,我将那令牌来由简单说了,他听完之后,却要我将令牌交给他。我想你要请陆谷主解毒,这令牌乃是信物,怎可随意交于别人,又见他神色古怪,便不给他。”

“他见索要不成,竟诬陷我偷盗玄前辈令牌,命人要拿我。哼,玄前辈武功高强,随身带的令牌怎会那么容易被人盗走,这人既然能做舵主,自然不是傻瓜,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不懂么,他既诬陷我偷盗令牌,那这其中定是另有它意。”

秦狄道:“他既然要背叛帮主,自要与玄前辈为敌,而你拿着玄前辈的令牌,他自认定你与玄前辈是一伙了,若是擒了你,或许便可要挟玄前辈,他自然要诬陷你了。”

苏雨嫣道:“这个道理我自然懂得,不过他想要擒我,哪有那么容易,我本想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可是他们人多势众,那舵主武功又好的很,我伤了他们几人,便不敢恋战,逃了出来。”

秦狄道:“我的好妹子武功高强,那些叫花子哪里是你的对手?不过你看在玄前辈的面子,总不能将那整个分舵的弟子都宰了不是,简单教训教训他们也就是了。”

苏雨嫣嫣然一笑,说道:“你倒会说话,将那分舵的弟子都宰了,哪有那么容易?我能逃出来就不错了。”

秦狄道:“好妹子太谦虚了。那你逃出来之后,又到了哪里?”

苏雨嫣道:“我自然是要来冰河谷寻你了。可是我既然会逃,他们便不会追么?我那日刚出得城来,便遇到了追拿我的叫花帮弟子,那舵主派来的人虽然武功差劲些,但毕竟人多势众,我自然不是对手。我边斗边逃,后来被他们追到一个山谷之中,我在山谷中挨了五天五夜,这才寻隙逃了出来。”

秦狄闻言大吃一惊,说道:“什么?你被困了五天五夜?”

苏雨嫣道:“是啊,不然的话,我怎会这时候才赶到?”

秦狄见她容色憔悴,甚是心疼,心想一个小姑娘在山谷中困了五天五夜,不知她是怎么挨过来的,这些日子来定是吃了不少苦。说道:“好妹子,为了给我解毒,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你对我这么好,我要如何报答你才好?”

苏雨嫣笑道:“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你不也曾经为了我受伤了么?你要真想报答我的话,便请我大吃一顿吧。这些日子以来我可没好好吃一顿饭。”

秦狄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柔声说道:“好妹子,我答应你,冰河谷事情一了,我便带你到城中吃一顿好的。哼,那叫花帮那个狗屁舵主如此欺负你,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他,给你出气不可。”

苏雨嫣说道:“你吹牛不知羞么?那舵主内功修为至少也是通神一重境界,就凭你这点功夫,还要教训人家?可别被人家教训了才好。嘻嘻,不过我虽然被困在谷中,但那些追拿我的人也不好受,他们在谷外也是又冻又饿,冲到谷中的也被我伤了不少,而且我还捉到一个人,从他口中打探出一些消息。”

秦狄道:“你打探出了什么消息?”

苏雨嫣道:“我将那人捉住后,便问他那个舵主为什么要捉我,他说是因为我偷了玄长老令牌,再问他别的,他便不知道了。后来我又问他叫花帮最近有何特别之事,那弟子言道,他听说叫花帮在北野的十大分舵,如今已然连成一气,只待长老一声令下,便要干一件大事。”

秦狄道:“要干一件什么大事?什么大事?听哪位长老命令?”

苏雨嫣道:“这个他也只是听别人说的,究竟是什么大事,他也不知道,不过他说此番叫花帮帮主遇袭、玄前辈回总舵等事,都是有人刻意安排,因此玄前辈这次去总舵,只怕要有危险。”

秦狄奇道:“有人刻意安排?谁那么大胆子,竟敢在叫花帮中挑事?莫非……莫非是至尊岛么?”

苏雨嫣问道:“至尊岛?秦大哥,你这些日子,可打探到至尊岛的什么消息么?”

秦狄嗯了一声,将那日从武大刀口中得到的讯息简要的说与苏雨嫣听了,苏雨嫣听完,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说道:“想不到这至尊岛势力如此之大,这么看来,叫花帮中这次叛乱想必就是至尊岛在幕后主使。”

秦狄道:“倘若真是至尊岛所为,那它的目的便是要吞并叫花帮,既然整个北野分舵尽数叛离,那么叫花帮总舵之中,必有至尊岛的卧底,不知玄前辈现下如何,咱们该当快点通知他才好。”

苏雨嫣点头道:“不错,只是过了这些事日,玄前辈想必已经到了总舵了,更何况你身上掌毒未除……”秦狄道:“我的掌毒已经解了。”苏雨嫣喜道:“你掌毒已经解了?你见过陆谷主了?”

秦狄道:“这个……”心想自己这掌毒是陆姑娘所解,我若是说与嫣妹知道,只怕她还会再细问,我和陆姑娘那一夜的事可不能让她知晓,说道:“这个咱们以后再说,现在冰河谷已与搜神宫翻了脸,咱们先静观局势,看看能否帮的上忙。”

苏雨嫣道:“那好吧。”

就在这时,忽听得远处有人叫道:“这位师弟,快,你们快跟我来。”秦狄抬头一看,见说话的正是那个张师兄,心道:“我靠,难道他知道我不是冰河谷弟子了?不对啊,他这不还是叫我师弟么?”

正自寻思,那张师兄已到了身前,说道:“这位师弟,你快随我来。”

秦狄奇道:“张师兄让我去哪?”

那张师兄道:“嘿嘿,那个什么搜神宫的门主和他的那些属下,已被咱们包围,谷主已传下号令,要所有弟子马上前去。将他们一干人等,一举拿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剑拔弩张

秦狄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向苏雨嫣道:“嫣妹,咱们这就和张师兄一起去吧。”苏雨嫣点了点头。

二人随那张师兄走出树林,向南行了里许,跨过一座小桥,迎面是好大一座花圃,花圃中栽满了各式各样的奇花异卉,姹紫嫣红,争芳斗艳,秦狄久居花山,各式各样的花卉见的多了,倒也不以为奇。

三人绕过花圃,来到一座小楼之前,但见百余名冰河谷弟子个个手执兵刃,将那小楼团团围住,小楼前空地之上,数十名搜神宫门人及所邀的江湖豪客也是各执刀剑,凝神御敌,丁鸿鹄与风婧娆竟也在其中。双方剑拔弩张,相持不下。

便在这时,只听一人朗声说道:“毕门主,你手下那些虾兵蟹将,逃的逃死的死,已经被我们收拾得差不多了,事已至此,你还不乖乖出来束手就擒,难道还要窝在房里,做缩头乌龟么?”

秦狄见说话的正是楚惊雷,心想:“原来那毕门主就在这个小楼里面,这小楼四周都是各色鲜艳花卉,倒也符合他娘炮的气质,嗯,这小楼或许便是他自己要求来住的。”

楚惊雷话音刚落,搜神宫门人中便有一人喝道:“姓楚的,你嘴巴放干净些。你们冰河谷忽施偷袭,倚多为胜,又算什么能耐?你若有种,便与我们门主单打独斗,光说不练,又有什么用?”

楚惊雷喝道:“你是什么人?我与那姓毕的说话,要你在这多嘴?你若有种,便来与老夫过过招,若是没种,趁早闭上你的鸟嘴。”

那人道:“那好,在下正要领教……”忽听得小楼之上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出来:“陆谷主,你趁我休息之际,率领门下弟子偷袭暗算我搜神宫门下,这般卑鄙下流之举,如何是名门正派之所为?”

陆水寒冷哼一声道:“毕门主,你趁我不在谷中,率人攻打冰河谷,擒了我的爱女,还逼她吃了毒药,更以此相胁,要逼我加入搜神宫,如此卑劣手段,难道不算卑鄙下流么?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家彼此彼此,毕门主又有何颜面斥责陆某?”

毕月修道:“陆谷主,你伤我门下这么多人,那是铁了心要与搜神宫为敌了?”

陆水寒冷冷道:“陆某本也不愿多树强敌,奈何敌人欺负到了头上,陆某便是不想树敌,那也是不行了。”

毕月修叹了口气道:“陆谷主,我本以为你是一个识时务的俊杰,可想不到你竟会做出这种蠢事,当真让我好生失望,你与搜神宫作对,不会有好处的。”

陆水寒道:“毕门主,陆某曾经说过,倘若小女有何不测,那么谷中所有的搜神宫门人,都休想活着离开冰河谷,这句话你总还记得吧?”

毕月修道:“这句话在下当然记得了。”陆水寒道:“如今小女已然出走,而今日又是她毒发之日,她即便没有自寻短见,只怕也已毒发。既然如此,陆某也就只好履行当日之诺了。”

毕月修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的确也怪在下思虑不周,当日我若是派人严加看守陆姑娘,便不至如此了。陆谷主,其实在下真的无心伤害令爱,在下心中也甚是懊悔。”

其实他这番话倒是不假,他那日趁陆水寒不在谷中之际,率领门下偷袭冰河谷,本想一举制服程、楚两位长老,拿下冰河谷,然后再逼陆水寒入盟搜神宫,谁知竟凑巧捉住了陆元双,他心想陆元双的分量自然比程、楚二人的份量重多了,于是便请风婧娆逼陆元双吃了十香淫露丸,欲以此逼陆水寒入盟。

但他算盘打的虽好,但终究百密一疏,本以为陆元双吃了毒药,决计不会有何异动,便放松了警惕。哪知陆元双性情刚毅,宁死不屈,竟会在陆水寒回谷之际忽然出走,这一下出乎他意料,竟打乱了他的计划。

陆水寒冷哼道:“毕门主,这时候说这些又有何用?阁下这就出来赐教吧。”

毕月修道:“陆谷主,你虽然武功卓绝,还是天涯榜上的高手,但你要想杀我,只怕未必有那么容易。虽然你冰河谷人多势众,但你要想将我们尽数屠灭,那么你谷中弟子只怕也要折损不少,你这又是何苦呢?”

陆水寒道:“毕门主,我冰河谷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也绝不是谁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今天你们这些人既然来了,那么谁也别想站着走出去。”

毕月修道:“那好,既然陆谷主你一意孤行,那么在下就只好奉陪到底了。”

他话音刚落,忽然搜神宫众人之中一人朗声说道:“且慢动手。”接着一人越众而出,向陆水寒抱拳说道:“陆谷主,在下并非搜神宫门下,贵谷与搜神宫的恩怨,在下身为外人,不便参预,这就告辞了。”说完,转身便走。

众人见状,都是一怔,心想这小子倒是见机的快。楚惊雷喝道:“站住。”那人转过身来,说道:“楚长老,在下去意已决,你不必再挽留了。”

楚惊雷道:“你以为冰河谷是什么地方,你说来就来,说走边走?”

那人道:“冰河谷风物幽胜,景色雅致,在下在此游玩数日,甚是畅怀,在下本想在此多住几日,只是忽然想起还有事要办,因此这就要告辞了。”

楚惊雷怒道:“你想就这么走了,哪有这等便宜事?”

那人道:“那楚长老还想怎样,难道你还要留在下在谷中盘桓数日么?这个只怕不能如你所愿,这些日子承蒙贵谷款待,在下心中很是领情,实在是不敢再叨扰,楚长老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众人见他明明是要逃跑,却偏偏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站在人群中的胡大海再也忍耐不住,喝道:“郑老三,你这人怎得如此不讲信用,既然答应前来助拳,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第一百九十章 高手对决

那郑老三看了看胡大海,“咦”了一声,问道:“阁下是哪一位?咱们认识么?”那胡大海闻言一怔,随即怒道:“郑老三,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孙子?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竟然说不认识我?”

那郑老三脸上露出惊异之色,说道:“阁下怎能这样胡说八道?在下与你从未见过,又哪里和你有多年的交情?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在下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说着转身便走。

就在这时,猛听得“呼”的一声响,一件小物自小楼上窗户之中破空而至,直奔那郑老三背心处袭来,那郑老三听得风声,心中一惊,回身拔刀想要挡架。可是那小物实在飞的太快,他身子刚转过来,还没来得及拔出单刀,那物已撞到他胸口之上。

只听得那郑老三一声闷哼,接着“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将出来,身子更是被那小物撞的连退数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双腿蹬了几下,就此不动。

众人见状,心中都是一惊,只听得毕月修的尖锐声音从小楼中传了出来:“临阵脱逃,其罪当诛。你们之中还有谁要临阵脱逃么?”

搜神宫所邀请的这些江湖豪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敢做声。其实他们见了冰河谷这个阵势,心中已然怯了,早就想撒丫子跑了,毕竟因为这一百两银子丢了性命实在是太也不值,更何况银子还没到手,那就更不值得了。

但是他们虽有脱逃之意,可见了郑老三如此下场,却又有谁还敢再动此念,一个个只是握紧手中兵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时胡大海忽然大声说道:“这郑老三临阵脱逃,死有余辜,诸位弟兄可千万不要效仿此人,自毁前程,毕门主武功通神,只要咱们齐听毕门主号令,同心协力,定能冲出重围,杀出一条血路。”

一众搜神宫门人齐声叫道:“胡旗使说的有理,大伙儿同心协力,杀出冰河谷!”

毕月修道:“胡旗使言之有理,只要诸位信得过在下,在下定会竭尽全力,护尔等周全。”说话间只听得呀的一声,小楼下板门打开,接着便见门中人影一晃,眨眼便已到了陆水寒身前三丈之处,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这renmian貌俊美,妖妖娆娆,身穿一袭粉红色长袍,手上拿着一根花枝,正是搜神宫北玄门门主毕月修。

楚惊雷喝道:“姓毕的,你终于肯出来了?”

毕月修轻哼一声,说道:“怎么?你想要和我动手么?楚长老,以你的武功,只怕还不配。”

楚惊雷怒道:“你好大的口气!”正要纵身而上,却听陆水寒道:“楚长老,切莫动怒,让陆某来吧。”

楚惊雷“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毕月修一眼。毕月修嗅了嗅手上的小花,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说道:“这花好香,不知叫做什么名字?冰河谷真是个好地方。”看了看陆水寒,又道:“陆谷主,在下素闻陆谷主的冰元劲是武林中一绝,天涯海阁阁主万先生,也对阁下的冰元劲颇为推崇,更将陆谷主之名列于天涯榜上第五十一位,诗曰:千里冰河逆水寒,今日得与陆谷主比试切磋,在下真是荣幸之至了。”

陆水寒道:“毕门主太客气了,能与毕门主切磋几招,陆某也是甚感荣幸。既然如此,便请阁下赐教几招吧。”

毕月修道:“那在下就得罪了。”忽然身形一晃,一瞬之间,已到了陆水寒面前,伸掌便向陆水寒胸口按下。

他这一下行动之快,当真是如兔如鹘,如风如电,陆水寒只觉眼前一花,毕月修手掌已到了胸前。

他万没料到毕月修出手竟如此之快,这时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百忙中右掌一翻,向毕月修手掌按了下去,“砰”的一声,双掌相交,二人一齐退了数步。

他二人这一对掌,心中都暗自佩服对方功夫了得,陆水寒只觉胸口气息翻涌,微微有些窒息,心道:“想不到他不仅身法快逾闪电,内劲竟也如此厉害,内功修为似乎尤在我之上,看来这人的确是个劲敌,我可不能大意疏忽。”

毕月修对了这一掌,只觉对方掌力之中夹着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气,虽然这一掌二人旗鼓相当,谁也没占到便宜,但对方掌中寒气入体,霎时间竟是全身寒冷透骨,一条手臂竟也有些不听使唤,心中不由得也是暗暗震惊,暗道:“冰元劲的内劲果然非同小可,这陆水寒果然不愧是天涯榜上的成名高手,难怪宫主如此看中此人。”

二人一掌对过,复又斗在一处。这时双方门人虽然是剑拔弩张,但未得号令,却是谁也不敢妄动。

霎时间陆、毕二人已斗了数招,但见毕月修身法飘忽,犹如妖魅,身影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忽而在前,忽而在后,掌势更是飘逸不定,指左打右,声东击西,变幻莫测。陆水寒则是身如山岳,巍然不动,任那毕月修如何移转身形,变换方位,他始终不动一步,只见他双掌布满劲力,施展冰河谷绝技“冰封三绝掌”,掌影飞舞,将毕月修诸般凌厉攻势尽数抵住。

又斗数十合,毕月修招式忽的一变,身形绕着陆水寒急速旋转,双手或掌或拳,或爪或指,霎时间已接连攻出二十余招,每一招都是极其凌厉狠辣的shashou,陆水寒却是只守不攻,见招拆招,并不急于反攻。众人眼见这两大高手各以绝技对决,俱都大是兴奋,一个个看的目驰神摇,心旷神怡,不住的大声喝彩。

秦狄站在远处,虽然与二人相隔较远,但二人攻守趋避,每一招却都是看得清清楚楚,他见二人每一招使出,都发出呼呼之声,足见内力强劲,心道:“想不到这毕月修武功如此厉害,竟不在陆谷主之下,难怪他带这么一点儿人,就敢来冰河谷装逼,看来他还是有点实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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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突围乱斗

又瞧了一阵,只见二人愈打愈快,陆水寒这时也已不再凝立不动,而是与毕月修抢攻,二人身形渐渐幻作两圈虚影,掌拳交击之声也是越来越快。

秦狄越看越是心惊,心道:“哇靠,这特么才是高手啊,以我现在的武功,若是与他们对敌,只怕连他们十招也接不住,看来我要想在江湖上立足,干一番大事,非得更加勤修苦练不可。”他本以为自己内功已到了通神境,就已经很是牛逼了,哪知一见真正的高手对决,这才发现自己与他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赞叹艳羡之余,不由得激起了争雄好胜之心。

就在这时,忽听得搜神宫人群中有人发一声喊,接着有五人越出人群,如脱缰野驴一般齐向小楼后方奔去。

这五人正是搜神宫所邀的江湖豪客,原来他们眼见冰河谷人多势众,己方势单力薄,料想搜神宫必不是冰河谷敌手,与其在这硬撑等死,倒不如搏上一搏,寻隙而逃。但毕月修方才出手干掉了郑老三,他们想逃却又不敢逃,只好静待时机,再做打算。

这时他们眼见毕月修与陆水寒斗得正紧,已然无暇顾及诸人,正是逃跑的好时机,当即相互使个眼色,一齐向小楼后冰河谷弟子人数最少的方位奔去,企图突出重围。

这五人这一奔逃,余下之人也都不是傻逼,谁还愿意留在这里等死,其中倒有大半也都跟着向小楼后方奔去。胡大海叫道:“诸位弟兄休要惊慌,你们这样冲将出去,难道便能逃走么?”

但这时众人已经慌了手脚,哪里还有人听他废话,除了丁鸿鹄、风婧娆等寥寥数人,其余的搜神宫门人和江湖豪客一窝蜂的向小楼之后涌去,一个个唯恐自己跑得不快,恨不得多生几只脚才好。

这边程玄风见状,高声叫道:“冰河谷弟子听着,敌人想要逃走,众弟子即刻拦截,决不要放走一个敌人。”

一众弟子齐声领命,霎时之间,双方弟子门人各挺刀剑兵刃,斗在一处。但听的喊杀呼喝声、刀剑撞击声不绝于耳。搜神宫以及那些江湖豪客之中虽有一些高手,但冰河谷弟子之中也不乏好手,再加上人数众多,几乎是数人斗他们一人,顷刻之间,便有几名搜神宫门人和江湖豪客惨呼毙命。

秦狄拉苏雨嫣躲在一棵大树之后,静观众人相斗,苏雨嫣道:“喂,你不是说要助冰河谷一臂之力么,怎的当真动手了,你却躲到树后面了?”

秦狄嘿嘿一乐,说道:“好妹子,你看这形势,冰河谷人多势众,已然胜券在握,何须旁人出手相助?我又何必再多费力气,助他们欺负搜神宫之人呢,咱们就在此坐壁上观,看看好戏不是很好吗,哈哈……卧槽!”他牛逼还没吹完,忽然听得风声劲急,一支袖箭向自己这边飞了过来。

他连忙低头避过,大声骂道:“草,哪个傻逼乱放袖箭?”他一时气极,忍不住说了脏话,却忘了在美女面前保持形象。

只听得一人喝道:“老子放的袖箭,你待怎样?”秦狄循声看去,只见离自己数丈之处,数名冰河谷弟子正围攻一个魁梧汉子,那汉子使一对铁叉,使动之际,风声呼呼,料来那铁叉分量甚重。他虽是以寡敌众,却丝毫不落下风,铁叉挥舞之际,不时寻隙发射袖箭,方才射到秦狄面前的那支袖箭,正是这汉子所发。

秦狄见他用袖箭射自己,不仅不道歉,反而言语还如此无礼,不由得甚是不爽,正想冲上去教训一下那人,但眼见他被数人围攻,自己若再上去,似乎太失身份,他不愿以多欺少,叫道:“今日看在你被人围攻的份儿上,我便不与你计较,但是你特么再放箭的时候注意点,别伤及无辜知道么?”

围攻那汉子的几名冰河谷弟子一齐向秦狄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愤怒之色,一人喝道:“你是谁人门下弟子,怎的不见你截杀敌人,却躲在大树后面说风凉话?”

秦狄正不爽呢,听了那弟子的话,不由得心中有气,说道:“你们冰河谷这么多人,还拾掇不了这几个三流角色么?难道还非要我这样的高手仗义相助么?再说了,我这么高的身份,怎会和你们一样以多欺少?那不是太失身份了么?”

那弟子闻言大怒,喝道:“好小子,你身为冰河谷弟子,不但不助本门退敌,反倒言语讥讽本门弟子,待退了敌人,我便禀告长老,将你小子逐出本门,啊哟……”他只顾着口中教训秦狄,心神一分,屁股竟被那汉子插了一叉。秦狄大笑道:“小子,你还是先看看你菊花是否保得住,然后再去找长老告状不迟,哈哈。”

那弟子道:“你……”这时又听得一声大叫,又一名弟子中叉倒地,那汉子一叉得手,趁其余弟子惊诧之际,猛地跃出圈外,右手一扬,数只袖箭分射众弟子,众弟子呼喝声中,将袖箭一一挥剑击落。

那汉子趁众弟子挥剑击落袖箭之机,疾奔而走,这时他已身处重围边缘,只需再奔出十数丈,便可脱离重围,他奔行之际还不忘回头冷笑一声,喝道:“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想要拦住本大爷,哪有那么容易?这冰河谷我想来就来,想走便走,谁又能拦得住我了?啊……”他牛逼刚吹完,忽然一声惨呼,身子晃了几晃,便即倒地。

原来他所奔之处,距楚惊雷站立之地极近,他牛逼一吹出口,楚惊雷便已听到,心想日你狗嘴的我让你胡吹牛逼,随手一记劈空掌力,将那汉子劈倒在地。

这时又有数名江湖豪客倒在地上,其余的搜神宫门人及江湖豪客眼见无法冲出,只好边打边退,又回到了之前所处之地。

程玄风见又将搜神宫诸人逼了回去,便传令众弟子暂且停手,又令各弟子重新围住小楼。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逃之夭夭

这时陆、毕二人翻翻滚滚已斗了数百招,仍是不分胜败,他二人武功各有所长,毕月修以身法招数见长,攻守之际,身法如电,招式更是变幻莫测。而陆水寒的冰元劲也是武林一绝,拼斗之际,冰元劲内劲施展开来,身周数尺之内奇寒彻骨,毕月修不仅要与他的精妙掌法相抗,更要分出部分内力抵御寒气,如此一来,二人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高下,越斗越是佩服对方。

蓦地里毕月修一声娇呼,身形电闪般倒退数丈,双手在身前抱圆,接着左掌向右虚拍,右掌向左虚拍,体内真气急速流转,身上粉红色长袍更是无风自起,而陆水寒这时也是在左三圈右三圈,这边拍拍,那边拍拍,秦狄奇道:“好妹子,这娘炮和陆谷主在干什么?难道是在跳舞么?”

苏雨嫣一怔,说道:“甚么娘炮?”秦狄道:“就是这个毕月修,他和陆谷主这是在干什么?”

苏雨嫣道:“这你都不知道?他二人武功招数上难分胜败,这是要发绝招啦。”

秦狄奇道:“发绝招?我靠,你说的是发大招了?”

他一言甫毕,只见陆、毕二人大喝一声,同时双掌推出,两股排山倒海的巨力向对方轰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二股力道撞在一处,劲气登时爆了开来,气浪鼓荡,直激的飞沙走砾,石崩土裂,离二人较近的十数人被这股气浪震得连连倒退,功力浅的更是直接翻滚在地。

毕月修也被那气浪推出数步,他稳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陆谷主,阁下的冰元劲果然名不虚传,今日领教了陆谷主的高招,可说是叫我大开眼界,看来这一次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陆水寒道:“毕门主武功卓绝,陆某也甚是佩服,今日得受教益,陆某也是收获不浅。”

毕月修道:“可惜陆谷主无缘加入敝宫,实在是一大憾事,我还以为咱们能成为朋友,想不到却成了敌人,唉,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再叨扰了,今日你我不分胜败,改日在下再来讨教,告辞。”说着幽幽叹了口气,身形一晃,已到数丈之外了。

楚惊雷大喝一声:“哪里走?”纵身要追,却听陆水寒道:“不必了。”楚惊雷问道:“谷主,难道就这么放他走了?”陆水寒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人武功极高,轻功更是极好,我与他功力相若,难分上下,虽然他现在受了伤,但我想要杀他,只怕还没那么容易。”言下之意是说,连我这么牛逼的高手都追不上他、杀不了他,你去追他又有个鸟用?

一众冰河谷弟子眼见毕月修冲了过来,纷纷举剑来刺,但毕月修身法快极,以他们那点修为如何刺他的着?只听得仓啷仓啷声不绝于耳,十数名弟子手上的长剑不知被他用何手法打落在地,毕月修娇笑声中,人已奔在百丈之外了。

楚惊雷望着毕月修冉冉远去的背影,心中暗道:“这人果然很是牛逼啊!”

风婧娆等人见毕月修临走时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这么自己滚犊子了,不由得都傻眼了,一个个面面相觑,胡大海道:“丁左使,这……这毕门主是逃了么?”

丁鸿鹄沉着脸道:“你说呢?”心中也是暗骂毕月修做人不厚道。胡大海道:“门主……门主……向来仁义,不会……不会不管咱们吧?莫非他这是回去搬救兵么?”

这时站在身边的那几位江湖豪客再也忍耐不住,其中一人指着胡大海大骂道:“胡大海,卧槽你祖宗,那孙子已经逃之夭夭了,还搬个毛救兵?都这时候了,你特么还想骗我们?”

另一人道:“不错,你不是说只要大伙齐听这个姓毕的号令,他必会带我们冲出重围吗?可如今那姓毕的自己跑了,你叫这些兄弟们怎么办?咱们这些人哪一个对不住你了?当初你邀请我等前来助拳,我们可说了半个不字么?”

另一个胖子也道:“胡大海,枉我与你相交多年,你竟然如此坑害你的好兄弟,当年你身陷乌龙岭,险些丢了性命,是谁拼了性命将你救出来,可如今你却陷我于此绝境,你特么还是人么?”

胡大海这时也急了,怒道:“这又怎能怪我?是你们答应前来助拳的,我拿刀逼你们了么?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所以答应前来助拳,那可不是瞧我的面子,而是为了那一百两银子。你们今日死在这里,那可怪不得我,要怪也只能怪那姓毕的不讲道义,怪你们自己贪心。”

那胖子道:“就算我们是为了银子而来,可是那银子你为何到现在还未交到我们手上,你难道是想独吞么?”

另一人道:“都这时候了,还要银子有什么用?大家伙儿先把这个王八蛋砍了再说。”说着抽出单刀,向胡大海劈脸便砍。

胡大海举刀挡开,喝道:“你们疯了么?大敌当前,咱们若是齐心协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胖子道:“你闭上你的狗嘴,我就是听信于你,才落得今日下场,反正左右是死,先把你灭了再说。”举起手中狼牙棒,向胡大海狠砸过去。

胡大海挡开狼牙棒,喝道:“好,既然你们不仁在先,那我也不顾什么江湖义气了,我姓胡的就和你们奉陪到底。”挥刀向那胖子肩膀斩去。

那胖子侧身避开,狼牙棒向胡大海胸口点来,这时其他几位豪客也都各执兵刃,纷纷攻向胡大海,几人霎时间斗在一处,叮叮当当得打的甚是激烈。

丁鸿鹄与风婧娆眼见几人斗作一团,当下既不参与,也不阻拦,退在一旁,冷眼旁观。

围在四周的一众冰河谷弟子未得号令,自是谁也不上前动手,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胡老大等人身上。

苏雨嫣低声向秦狄道:“秦大哥,既然陆谷主已经回谷,搜神宫也已败退,而你的掌毒也解了,那么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长老出手

秦狄心中其实早有离开之意,只是他回到冰河谷后未见到陆元双,心中甚是担心,因此迟迟不肯离开,这时听苏雨嫣问及,便道:“好妹子,咱们先不忙着走,且在这里看看再说。”

忽听得一声惨叫,一个使刀汉子被胡大海砍翻在地,接着又听胡大海一声惨呼,却是腿上被人刺了一剑。他腿上中剑,行动不便,又斗数招,肩膀上被那胖子狼牙棒砸中,手中单刀再也拿捏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众豪客得理不饶人,手上兵刃纷纷砸向胡大海,只听得胡大海一声惨叫,数件兵刃砸的砸,刺的刺,砍的砍,都招呼在他身上,顷刻之间,便即没了声息。

那使狼牙棒的胖子杀红了眼,毙了胡大海之后,又看了看风婧娆和丁鸿鹄,说道:“你们两个和那姓毕的是一伙的,你们搜神宫没一个好东西,老子这就宰了你们两个。”原来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心中更无顾忌,举棒便向丁鸿鹄顶门击落。

丁鸿鹄冷哼一声,喝道:“你作死么?”身形微微一侧,避了开去,接着伸手在那狼牙棒上轻轻一拂,劲力到处,那胖子只觉手腕巨震,当的一响,狼牙棒竟然脱手掉落。

他兵刃虽被打落,但他这时早已置生死于不顾,虽知对方武功远胜于己,却也决无丝毫退缩之意,飞起一脚,踢向丁鸿鹄腰肋。

丁鸿鹄举手挡开这一脚,反手一掌,击向那胖子右肋,那胖子伸手格开,右拳轰向丁鸿鹄面门,口中叫道:“你们几个还等什么?还不动手?”

其余几个豪客见他竟与丁鸿鹄拼命,心道你这小子是不是要疯,这些人均知自己武功与丁、风二人想比差的太远,哪有胆子上前助攻?一个个只是站在当地,不敢上前,一边查看周遭形势,一面心中筹思脱身之计。

那胖子虽然悍勇,但武功终究不是丁鸿鹄的敌手,数招之间,便被丁鸿鹄一脚踹飞,滚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程玄风向陆水寒道:“谷主,毕月修既已退去,搜神宫这些人应当如何处置?”

陆水寒叹了口气,说道:“双儿现下不知是生是死,推其原因,皆是搜神宫所为,既然这样,那么这些人也不必在活在世上了。”

程玄风道:“好吧。”转身朗声说道:“丁左使,风姑娘,诸位江湖朋友,你们是要自行了断呢,还是要我等动手?”

丁鸿鹄哈哈大笑,说道:“程长老,你们虽然人多势众,但想要丁某之命,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丁某虽然武功低微,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若要逃走,只怕贵谷之中尚无人能拦得住我。”

楚惊雷道:“丁左使,你说这话未免太过不把我冰河谷放在眼里了,别说是敝谷谷主,便是我与程长老任何一人,你难道能对付得了么?”

丁鸿鹄道:“哈哈,楚长老说得不错,阁下与程长老武功都胜过我,但是你们想要杀我,那可就难说的很了。”

程玄风道:“那好,既然丁左使非要我等出手,那老夫也只好得罪了。”说着纵身上前,右掌一挥,一记劈空掌力直击向丁鸿鹄。

这边楚惊雷一声大喝,飞身而上,却是向风婧娆攻去。这一下风雷二老一齐出手,势道凌厉,丁鸿鹄与风婧娆都曾与这二人较量过,自是不敢大意,各出绝招相抗。

一众冰河谷弟子见长老都动上了手,自己也不能闲着啊,当即发一声喊,向那几名江湖豪客扑了过去。

霎时间小楼下又是一通乱斗,丁鸿鹄武功虽较程玄风差了一筹,但若要分出胜负,至少也要斗到数百回合才能分出胜负。只见二人拳来脚往,斗得甚是激烈,十数合之后,丁鸿鹄只觉对方每一掌拍来,都夹杂着一股极冷的气息,心中一凛,心想莫非这老东西竟也会冰元劲?那冰元劲是陆水寒独门内功,难道陆水寒竟将这门内功传了给他?当即猛催掌力,竭力抵挡。

他二人这边斗得难解难分,那边楚惊雷与风婧娆也是激斗正酣,那风婧娆虽然武功内力与楚惊雷差距颇大,但她周身剧毒,楚惊雷却也不敢轻易近身。只见风婧娆玉掌翻飞,纤腰微摆,一对大奶在楚惊雷面前晃来晃去,更有大半暴露在外,玉沟俨然,摄人心神,楚惊雷虽是年纪已老,但毕竟还是男人,终究是不能不为之所动,激斗之际,难免为之分神。这一分神,掌上威力便也弱了几成。

忽听得“啪”的一声响,二人对了一掌,风婧娆内力不及楚惊雷,对了这一掌之后,身子便向后飘了数尺。楚惊雷一掌得势,当即乘胜追击,又是一掌劈了过去。风婧娆挥掌接了这一掌,又向后退了数步,忽然斜身前冲,伸掌向楚惊雷脸上摸去。

楚惊雷见自己她一只柔美细腻的玉手向自己脸上抹来,玉手未到,已是一股奇香扑面,不禁心中一荡,接着又是一凛,心道:“这妖女擅于用毒,这股奇香不知是甚么毒药。”连忙飘身后退,不让她手掌触及脸面,风婧娆娇叱一声,玉手在楚惊雷右臂之上摸了一把。

楚惊雷心中一震,正要发掌反击,突然间只觉手臂上微微一痛,似乎是被什么尖锐之物刺了一下,他连退数步,低头去看自己手臂,只见自己手臂之上竟有一只彩色小蝎,小蝎尾上的duci正插在手臂之上。楚惊雷心中暗叫:“我靠,毒蝎。”喝骂一声:“好妖女,竟敢用毒?”连忙用力甩动臂膀,想要将那毒蝎甩掉。可是那蝎子牢牢钉住他手臂,任他如何用力,总是甩之不脱。

他知这蝎子毒性非同小可,若是不即刻将它除了,只怕会有性命之尤,当即左手抓住那毒蝎,用力一扯,将那毒蝎从手臂上扯了下来,猛力向风婧娆掷了过去。

风婧娆伸手接过,收入袖中,娇声说道:“楚长老好大的火气,多谢你物归原主。”

:,,gegegengxin!!

第一百九十四章 重伤而逃

楚惊雷正要喝骂,忽觉手臂上被蛰之处麻痒难当,心想这蝎子既然是风婧娆身上的毒物,那绝对是极毒之物,当即左手连点,封住了右臂上六处穴道,大喝道:“妖女,你好卑鄙,竟然暗中下毒?还不交出解药?”左掌猛击出去,势道甚是凌厉。

风婧娆斜身避过楚惊雷这一掌,嗔道:“楚长老你记性真差,难道你忘记我的外号了么?我既然号称五毒仙子,自然是要用毒了,难道这也算是卑鄙么?嘻嘻,这只毒蝎不过是五毒之中一种毒物而已,本仙子尚有四种还未曾用,你要不要都尝一尝?”

楚惊雷怒道:“好妖女!”只说得这几个字,突然间头脑一阵眩晕,站立不定,咕咚一声,向前扑倒下去。原来那彩蝎是西域魔瘴泽中的特有物种,毒性极强,毒液一经入体,行速极快,楚惊雷虽然封住手臂穴道,但却还是未来得及阻止毒性上行。

他心下惊骇之际,连忙伸指封住胸前几处大穴,心知若不及时运功逼毒,只怕性命堪忧。当即也顾不得与风婧娆拼斗,连忙向后跃出丈余,盘膝而坐,运功逼毒。

他虽知如此在敌人面前运功疗毒,实在是危险之极,但这蝎毒毒性上行极快,由不得他有半分犹豫耽搁,只得冒险而为。

这时已有数名冰河谷弟子赶来相救,风婧娆咯咯娇笑,挥掌击倒了上前救援的几名弟子,说道:“楚长老,你怎么了?是站不起来了么?要不要妹妹扶你一把?”说着纤腰一扭,伸手向楚惊雷肩头抓去。她知此番身陷冰河谷,可说是凶多吉少,若是能将楚惊雷擒到手中,以他为质,那时要想逃出,那便容易的很了。

楚惊雷此刻正全力与蝎毒相抗,眼见风婧娆玉手就要搭上自己肩头,心中暗叹一声:“算了,看来老夫今日要废。”左掌挥出,便要去格挡风婧娆这一抓。他这一分心应敌,内力一松,毒性便又上行,左手只抬了一半,便即酸麻无力,垂了下去。

风婧娆心中一喜,正待将楚惊雷擒住,忽觉头顶风声呼呼,一道掌力当头击下,掌力未至,一股透骨寒意已先袭来。

风婧娆心下一惊,连忙飘然后退,“蓬”的一声,掌力着地,登时击出一个深坑,接着一个人影落地,站在楚惊雷身前,风婧娆定睛一看,见这人正是陆水寒,当即微微一笑,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陆谷主,怎么?陆谷主,你要与小女子动手么?”

陆水寒冷哼一声,说道:“风婧娆,交出解药,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风婧娆抿嘴一笑,说道:“陆谷主,你是在求我么?我若是不交出解药,你又能把我怎样?”

陆水寒“哼”了一声,却不答话,呼的一掌,向风婧娆当胸击去,这一掌用了十成内劲,掌风呼呼,极具威势。他知陆元双被逼吃了毒药,虽然指使之人是毕月修,但出手喂药之人却是眼前这个妖女,他心中恨极了风婧娆,因此一上手便用了十成劲力,满拟一招便将风婧娆毙于掌下。

风婧娆只觉一股极寒极劲的掌力扑面而来,掌力笼罩身周丈许方圆,竟是无法躲闪,大骇之下,身子拔地而起,一个筋斗翻了过去,落在陆水寒身后。

她身子刚一落地,便觉背后风声劲急,陆水寒第二掌又已攻到,风婧娆更不怠慢,身子向右横滑数尺,转身一掌拍向陆水寒右肩。

陆水寒只觉一股香风扑面,香甜的气息之中,隐隐夹杂一股腥气,知道对方掌中含有剧毒,却也不敢大意,右肩一沉,避过这一掌,接着右手上翻,已拿住了对方手腕。

便在此时,忽见风婧娆手腕处彩光一闪,从袖中飞出一物,刹那间便缠住了陆水寒手腕。陆水寒吃了一惊,见那物蠕蠕而动,五彩斑斓,竟是一条尺许长的毒蛇。

他心中一惊,抓住风婧娆手腕的手登时一松,心想这五毒仙子果然周身是毒,令人防不胜防,便在此时,风婧娆右足飞出,踢向他左腰。

陆水寒更不多想,左掌拨开风婧娆这一脚,同时右掌运起冰元劲十成功力,向风婧娆傲然双峰直拍过来。

这时他右臂布满冰元劲的内力,冰寒之气大盛,那条小蛇瞬间便即冻僵,还未张口咬下,便已冻成一座冰雕。

风婧娆本以为自己放出这小蛇,陆水寒大惊之下,必会以左掌去击那小蛇,而她这一脚攻他左腰,也并未打算踢中对方,只盼对方躲避后退之际,自己能趁机逃走。谁知对方竟然不闪不避,不但拨开自己这一脚,而且还向自己拍了一掌,攻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风婧娆只觉周身被对方掌力笼罩,全身奇寒彻骨,眼见这一掌威力无匹,自知决计抵挡不了,但这时若是闪躲避退,更是不及,当即一咬银牙,力贯双掌,全力拍出,硬接了陆水寒这一掌。

只听得“砰”的一声,风婧娆身子向后飞出数丈,扑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下,接着“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陆水寒见她中掌,呼喝左右道:“拿下了。”身旁数名冰河谷弟子当即领命,冲上前去,便要擒拿风婧娆。

便在这时,风婧娆忽的双袖一挥,只听得嗡嗡声响,一群黑色小虫从衣袖中飞出,向众弟子扑了过来。

众弟子心下一惊,万没料到风婧娆还有这么一招,虽不知这群黑虫为何物,但想五毒仙子身上的东西又有什么好东西了?连忙挥动袍袖护住全身,同时向后疾奔。有几名弟子跑的慢了,脸上被那黑虫咬中,片刻便觉被咬之处麻痒难当,剧痛不已,一个个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大声呼叫。

风婧娆勉力撑持站起,转身便奔。她中了陆水寒一记重掌,已然身受重伤,此时不仅中掌之处剧痛不已,浑身上下更是冰寒彻骨,虽然奔跑之际牵动伤势,每奔得一步,受伤之处的剧痛便加一分,但这时逃命要紧,却也顾不得是否牵动伤势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天龙神爪

这时其余冰河谷弟子纷纷上前拦截,陆水寒高声叫道:“大伙儿不必追了!”声音远远传了出去。众弟子闻言尽皆停步,眼望着风婧娆渐渐远去。

陆水寒见那群黑色小虫仍是四处叮咬众弟子,当即纵身上前,冰元劲内劲使出,呼呼几掌,黑色小虫尽数冻僵落地。

他灭了毒虫,飞身来到楚惊雷身畔,见楚惊雷面上满布黑气,右臂肿胀,显是中毒极深,他缓缓来到楚惊雷身后,伸掌按在楚惊雷背心之上,缓缓催动内力,助楚惊雷逼毒。

这时剩下的那些江湖豪客也被冰河谷弟子尽数诛却,只余丁鸿鹄一人仍与程玄风剧斗不休。

一众弟子未得号令,自是不敢上前夹攻,只是将二人紧紧围住,以防丁鸿鹄乘机逃脱。

这时两人已拆了三百余招,程玄风年纪虽大,但内功却着实深厚,越斗掌力越强,丁鸿鹄则是渐处下风,连换了几路掌法,仍是难扳劣势。

秦狄与苏雨嫣仍是站在人群中观战,秦狄一边观战,一边向人群中观望,想要看看陆元双是否已回到这里。苏雨嫣几次催促他离去,他总是不肯。

这时程玄风用招越来越是巧妙,劲力也越来越是沉猛,内劲透出的寒气也是越来越强,丁鸿鹄渐感难以支撑,心想这老东西竟然也练了冰元劲,倒是大出我意料之外,这样斗将下去,我势必会败在他手上,我该如何才能逃出去呢?”

程玄风此刻心中也甚是焦躁,心想:“我堂堂一个长老,与他斗了几百招都未分胜负,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这么多弟子在这里瞧着,我若再不将他击败,实在是有损我的威名。”忽然间便掌为爪,向丁鸿鹄头顶抓落,劲道凌厉至极。

丁鸿鹄见他忽然变招,心想这老东西有些沉不住气了,这爪法如此凌厉,看来是一门极厉害的武功,这可要小心应付,决不能贸然接招,还是等看清他这门武功的路数,再接招不迟,当即斜身让了开去。

程玄风一抓不中,第二爪又抓向丁鸿鹄脖颈,这一抓仍是劲道沉猛,丁鸿鹄不挡不架,又向一旁闪避。程玄风不给他喘息机会,第三爪、第四爪、第五、六、七、八、九、十、勾、球爪接连发出,一爪快似一爪,一爪猛似一爪,将丁鸿鹄抓的四处逃窜,无力还击。

忽听得“刺啦”一声响,丁鸿鹄臀部袍子已被程玄风抓下一块,露出半个屁股,屁股上五道血痕深入数分,鲜血淋漓。

围观中弟子见状,都是大声喝彩。陆水寒这时也已来到人群中观战,他方才用内力助楚惊雷将蝎毒逼出了大半,剩下的便由楚惊雷自行逼出,他便不再相助。他见程玄风忽然使出这路爪法,忍不住叫道:“好一招天龙神爪!”

一众弟子闻言,都是忍不住一声惊呼,“啊?这就是天龙神爪?”

原来那天龙神爪乃是程玄风的家传绝学,并非冰河谷的武功。这门爪法招数凌厉狠辣,须得内功达至通神境方可修习,程玄风在这门功夫上浸淫数十年,除了最后三招未练成之外,其五十一招俱都练的炉火纯青,一众冰河谷弟子虽都听说过程玄风这天龙神爪之名,但是谁都没真正见过这门武功,这时听谷主一语道破,一个个不由得甚是兴奋,忍不住交头接耳,“这是程长老的独门绝学,之前我也是听别人说起,想不到今日竟能在此目睹这门绝技,真是太好了。”“听说这是程长老最厉害的武功,除非是遇到太强的敌人,程长老才会使用。”“那可要好好看看了,这样的机会可极是难得,咱们可要看仔细了,说不定咱们能领悟几招,那可就受益匪浅了。”

秦狄听众人对这天龙神爪甚是看重,便也细细的看了起来,心想听他们的口气,似乎这门爪法很是厉害,那我便好好看看,这爪法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程玄风听得众人喝彩,心下甚是得意,五十一路爪法一招招使将出来,当真是迅如闪电,势若雷霆,犹如化身一条飞龙,张牙舞爪,摇头摆尾,甚是牛逼带闪电。

丁鸿鹄见了这等气势,登时怯了,要知天龙神爪这路爪法实在是一门极其厉害的武功,第一招使将出来,对方若不及时挡架还招,第二招攻出之时,便更难躲难挡,如此一招招使出,越到后面,威力便越大。丁鸿鹄从未见过这路爪法,第一招他未曾抵挡,之后这些招数便更难以抵挡了,只好左躲右闪,东避西逃。

众人见程玄风这路爪法如此厉害,俱都看的心驰神摇,连喝彩声都忘了。秦狄自从在那谷中与袁金刚练了数月剑法之后,武学上的见识也自不浅,对这天龙神爪的招数,倒也看出了不少门道,心想这老东西用的这路爪法似乎都是进攻的招数,没一招是防守的,看来这门武功的确很是厉害,若是有机会学一学,倒也不错,想到这,不由得点了点头,嘴上还“嗯”了一声。

苏雨嫣见他点头,口中还嗯了一声,奇道:“你在干什么呢?乱点什么头啊?”秦狄道:“我在钻研这个老东西……啊不,这位前辈的爪法。我看出了其中一些门道,忍不住便点了点头。”

苏雨嫣一扁嘴,说道:“你能看懂这门武功的门道?”

秦狄道:“不错,好妹子,你好哥哥我天资聪颖,悟性非凡,什么武功都看得懂,可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高手,你若是在武学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心尽力,力所能及……”

苏雨嫣哼了一声:“吹牛。”继续看场中比斗,不再理他。

这时丁鸿鹄身上已被程玄风抓伤数处,鲜血淋漓,甚是狼狈。眼看他就要落败,忽然陆水寒朗声说道:“丁左使,你若即刻束手就擒,陆某或许还可饶你一命。”

第一百九十六章 阻住去路

丁鸿鹄这时已是精疲力尽,浑身是伤,心想对方实力太强,自己即便是打败了程玄风,也不是陆水寒的对手,既然眼前有一线生机,总不能轻易放弃,不然的话,这条命终究是要扔在冰河谷了,当即说道:“程长老停手,我认输便是。”

程玄风见他认输,使出的那一招“追风逐日”使到一半便即停手。说道:“丁左使,你倒识时务,老夫得罪了。”说着手指连点,封住了丁鸿鹄几处大穴。

陆水寒道:“先请丁左使下去休息吧。”

程玄风道:“是!”命弟子将丁鸿鹄押了下去。

程玄风来到陆水寒身边,问道:“谷主,你为何要放过这人?”

陆水寒道:“搜神宫此番前来,目的就是要吞并我们,如今毕月修已然逃走,搜神宫诸人也被咱们杀了不少,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再来,我留那姓丁的性命,便是要从他口中探出搜神宫的底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程玄风道:“原来如此。谷主果然思虑周全。”陆水寒道:“你传令下去,谷中所有弟子继续寻找双儿的下落,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双儿不可。”

程玄风躬身领命,正要传令,忽听得远处一个女子高声叫道:“谷主……谷主……陆师姐她……”

陆水寒闻言,心中一震,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名女弟子疾奔而来,陆水寒道:“你陆师姐她怎么了?”声音已然发颤。

那女弟子奔到陆水寒身前,向陆水寒躬身行礼,气喘吁吁的说道:“陆师姐她……陆师姐她……”

程玄风一皱眉,说道:“陆侄女如何?”

那女弟子道:“陆师姐……陆师姐……”口中呼呼喘气,却说不下去。程玄风喝道:“你陆师姐到底如何?你废话少说。”

那女弟子道:“是程长老,弟子这一路奔得太急,以至于……”

程玄风大声喝道:“废话少说!”那女弟子身子一哆嗦,说道:“陆师姐她回来了!”这句话说的一气呵成,竟是未有半分停顿。

陆水寒身子一震,心中又惊又喜,问道:“你说什么?”那女弟子道:“陆师姐回来了。”

陆水寒脸现狂喜之色,说道:“你说双儿回来了?”声音都发颤了,他本以为陆元双已然毒发身死,哪料到她竟会回来,心中这份欣喜之情自是不可言喻。

那女弟子道:“不错,陆师姐回来了。”

陆水寒忙道:“双儿竟然回来了?她在哪里?你快带我去。”那女弟子躬身领命,应了一声“是”,当先快步而行,陆水寒随后而去。

程玄风听闻陆元双安然归来,心中也甚是高兴,忙命众弟子处理搜神宫诸门人和那些江湖豪客的尸首,然后来到楚惊雷身旁,察看楚惊雷中毒的情形。

秦狄见这番争斗,冰河谷大获全胜,心想这件事总算是结了,又听到陆元双已安然回谷,心中也已放心,心想这小妞八成是半路上迷了路,不然的话,又如何会落在自己后面,向苏雨嫣低声道:“好妹子,这件事总算是了结了,咱们走吧。”

苏雨嫣点了点头,二人转过身来,举步刚要走,忽听背后一人喝道:“你们两个,给我站住了。”

秦狄一愣,心想哪个傻逼敢这般大呼小叫,是不是欠揍?转过身来,问道:“是哪个傻逼让我们留步?”

只见一名冰河谷弟子走上前来,说道:“是我这个傻逼让……”忽然发觉不对,连忙住口,他虽从未听过别人说过傻逼这个词语,但从其字面理解,便知不是什么好话,大怒道:“好小子,你骂谁是傻逼?”

秦狄见这弟子正是之前围攻那使叉汉子、与自己发生过口角、被那使叉汉子插了屁股的那名弟子,当即哼了一声道:“我说屁股被插的那人是傻逼,怎么,你屁股被人插了么?哈哈。”

那弟子闻言大怒,脸色涨的通红,喝道:“你究竟是哪一门的弟子?敢这么和我说话?”

秦狄道:“我是哪一门的弟子关你什么事,又不是我插你屁股,你少和我啰嗦。”说完拉着苏雨嫣衣袖便走。

那弟子喝道:“站住了!”纵身上前,横剑拦住秦狄二人的去路。他这一纵身,又牵动了屁股上的伤口,直痛的呲牙咧嘴。

秦狄问道:“这位师兄,你用剑拦着我是何用意?”

那弟子道:“适才我等与敌人拼斗之时,你为何躲在一边,不仅不上前助攻退敌,反而还用言语讥刺,这件事须在长老面前分说明白,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秦狄冷笑一声,说道:“这位师兄,你特么是不是大便吃多了,怎得如此爱管闲事?我就喜欢躲在一边看热闹,你奈我何?何况你们那么多人围攻一人,已是稳操胜券,我又何必上前插手,堕了我的威名?至于言语讥刺,嘿嘿,这么多人打一个,还被插了屁股,我不讥刺你我讥刺谁?这位师兄,我劝你最好是找个地方好好养养屁股,别总是出来乱管闲事,不然的话啊,只怕另一面屁股也得挨插。”

那弟子闻言,脸都绿了,他在一众同门面前被那使叉大汉插了屁股,已是引之为平生大辱,这时听秦狄一口一个“插你屁股”,一口一个“屁股挨插”,哪有不怒之理,当即喝道:“闭上你的鸟嘴!”长剑刷的一声,刺向秦狄右肋。

秦狄正待拔刀抵挡,却见身前寒光一闪,当的一声,一柄短刀将那弟子长剑格开,却是身旁的苏雨嫣出刀挡架。

那弟子只觉手腕酸麻,险些长剑脱手,心中又惊又怒,喝道:“你是什么人?”看了看苏雨嫣,又看了看秦狄,忽然恍然道:“啊,你们原来不是冰河谷弟子,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到我冰河谷有何企图?”

秦狄道:“这位师兄,俗话可说得好,屁股可以乱插,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冰河谷弟子?”

第一百九十七章 辨认真假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心想这句俗话是谁说的,自己怎么没听过?这小子好深的学问啊,一个个都向秦狄投来了敬佩崇拜的目光。

那弟子听他又提屁股二字,恨不得上去踢碎秦狄的屁股,说道:“这位姑娘我从未见过,而她亦未穿冰河谷弟子的服饰,她哪里会是我冰河谷弟子?”

秦狄打个哈哈,说道:“你这人说话真是有趣,那若是如你所说,你日里便是冰河谷弟子,夜里便不是冰河谷弟子了?”

那弟子一愣,喝道:“你胡说什么,我夜里如何不是冰河谷弟子?”

秦狄道:“你说这位姑娘不穿冰河谷弟子服饰,那便不是冰河谷弟子,那么你夜里睡觉时脱个精光,身上不着冰河谷弟子衣衫,那不也不是冰河谷弟子了?哈哈。”

众人听他说的有趣,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弟子涨红了脸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夜里什么时候脱精光了?你少在这里胡扯,你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时忽然一个声音说道:“罗师弟,这位师弟的确是咱们谷中弟子,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怀疑。”秦狄见说话的那人正是那张师兄,心想这小子心肠不错,连忙拱手说道:“张师兄。”

那张师兄向他微一颔首,意思是说,你不要怕,他们不认得你,我却认得你。

那罗姓弟子道:“张师兄,你说这小子是本谷弟子?”

那张师兄道:“他确是本谷弟子无疑。”

那罗姓弟子道:“那这位姑娘又是何人?”

那张师兄看了看苏雨嫣,轻叹一声,说道:“罗师弟,这位姑娘确实不是谷中弟子,她是……她是这位师弟的未婚妻。”说到这,脸上露出惋惜之色。

苏雨嫣听他竟说自己是秦狄未婚妻,不禁脸上一红,狠狠的瞪了秦狄一眼。

秦狄心里也甚是不爽,心想这张师兄怎么一说到苏雨嫣是我未婚妻,脸上竟然有如此惋惜之色,难道我这么英俊,配不上嫣妹不成。

未婚妻?众人闻言,都甚是惊讶,看了看秦狄,又看了看苏雨嫣,都是暗自摇头:“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小妞怎会看上这个小子,这小子哪有我半分英俊?”

那罗姓弟子道:“既然张师兄识得他们,那你可知这位师弟叫什么名字,又是哪一门的弟子?”

那张师兄被他这么一问,登时语塞,说道:“这位师弟……我虽认得他,但我不知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他是哪一门的弟子。”

那罗姓弟子哈哈笑道:“张师兄,你既然不知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一门的弟子,又为何如此肯定他就是本谷弟子?”

那张师兄道:“这个……我也是听他说的。”

那罗姓弟子道:“他说他是本谷弟子,他就是本谷弟子了?张师兄你也太过轻信于人了。”

那张师兄不愉道:“如此说来,你是信不过我了?那好,你若想知道这位师弟是否为本谷弟子,那倒也简单,凡是咱们谷中弟子,必会随身携带名牌,只需这位师弟拿出他的名牌,便知他是否是本谷弟子了。”

众人闻言都道:“张师兄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个法子。”“是啊,只要他拿出名牌,自然便可辨出真假。”

那罗姓弟子道:“既然张师兄你这么说,那就请这位师弟拿出名牌,让大家见识一下,看他究竟是不是本谷弟子。”

苏雨嫣看了一眼秦狄,心中甚是担心,但见他神色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料想他心中已有计较,当即默不作声。

秦狄轻咳一声,说道:“这位师兄你一定要看么?”

那罗姓弟子道:“不错,怎么,难道你是假冒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名牌么?”

秦狄打个哈哈,说道:“师兄这话好像放狗屁,这名牌当然是要带在身上了。”说着伸手入怀,到那外衣兜里摸索,只摸得几下,便摸到了一块方形金属物件,他心中一喜,心想果然有个名牌。他拿出那物,只见是一块银牌,上面刻的“冰河谷桓飞虹内”几个字,当即将那名牌抛向那罗姓弟子,说道:“你不是要看名牌么,你看这是什么?”

那罗姓弟子伸手接过名牌,看了一眼牌上名字,脸上露出惊骇之色,说道:“你是桓飞虹桓师兄?”

众人闻言也是一怔:“甚么,他是桓飞虹?”

秦狄道:“不错,正是在下。”

那罗姓弟子看了看名牌,又看了看秦狄,忽然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你还想骗我们么,这是桓飞虹桓师兄的名牌,桓师兄是本谷之中武功极高的内门弟子之一,冰河谷上下哪有不识得的,你冒充别人也就算了,竟然冒充桓师兄,说,桓师兄的衣服和名牌怎么会在你身上,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狄暗叫“我勒个操勒”,原来那弟子竟是冰河谷里很牛逼的弟子,这下可是有些糟了,不过那个什么桓飞虹武功这么差,竟然也算是冰河谷中牛逼的弟子,看来这冰河谷也没什么前途了。”他不知此刻自己内功修为在年轻一代的人物之中,已是很是牛逼了,可与所谓的天才少年一较高下,那桓飞虹武功不及他,那是自然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秦狄哈哈大笑,说道:“这位桓师兄是咱们谷中的高手,谁不识得?我也认得啊。”

那罗姓弟子道:“你既认得,为何还敢拿他的名牌来欺骗我等?”

秦狄道:“谁说这是他的名牌,这明明是我的名牌。”

那罗姓弟子道:“你小子糊涂了么,这名牌明明是桓师兄的,上面写的字你没见到么?”

秦狄道:“这上面虽然写着桓飞虹的名号,但这个却不是桓师兄的名牌,而是我的名牌。”

那罗姓弟子道:“这明明是桓师兄的名牌,你这不是胡说八道么?”

秦狄道:“我哪里胡说八道了,实不相瞒,这名牌确实是我的,只因为我的名字也叫桓飞虹。”

第一百九十八章 识破身份

“啊?”众人闻言,惊得张大了嘴合不拢来,要说这里最惊讶的自然要属苏雨嫣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狄,心想这家伙撒谎也太厉害了吧,这也可以?

那罗姓弟子也被秦狄这句话噎的半天没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名牌,又看了看秦狄,问道:“你也叫桓飞虹?”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怎么?难道就许他叫桓飞虹,便不许我叫桓飞虹吗,我与桓师兄名字相同,难道不可以么?”

苏雨嫣这时已彻底的服了秦狄,心想说谎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你也算是第一个了。

那罗姓弟子登时语塞,说道:“这个……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也有点太巧了吧?”

秦狄牛哄哄的说道:“不错,就是这么巧,怎么,你不服气么?你们哪一个敢说我不是桓飞虹?”

便在这时,忽听得一人大声说道:“诸位师弟,不要听这小子花言巧语,他根本就不是本谷弟子,更不叫什么桓飞虹,他那身衣服和名牌,都是从我这里抢的。”

说话间已有二人疾奔而至,秦狄见这二人也是冰河谷的弟子,细细一看,正是之前与自己动手的那两名弟子,不由得心中一凛:“我靠,这小子醒了?看来我这西洋镜要被敲碎乎了。”

那二人奔到近前,当先一人正是被秦狄一脚踢到树上、牙飞鼻裂的桓飞虹,他来到秦狄身前,指着秦狄喝道:“你小子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冒充我在这里招摇撞骗?”

众人见他只穿了一身亵衣亵裤,脸上一块青,一块肿,口中牙齿还掉了几颗,模样甚是狼狈,不由得俱都诧异,想起他方才说秦狄抢了他的衣服和名牌,便一齐望向秦狄,心想:“这小子武功当真如此厉害?桓师兄这么好的功夫,竟被他打成了这副熊样?”

这时那张师兄上前说道:“桓师兄,这位桓师弟的确是本谷弟子,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看桓师弟他既身着本谷弟子服饰,又有名牌在手,哪会不是本谷弟子?哈哈,想不到你二人竟是同名同姓,这可真是巧的很了,看来都是缘分啊。”

桓飞虹闻言大怒,啪的一声,打了那张师兄一个耳光,骂道:“你小子是不是傻?他那身衣服和名牌是我的,你难道没见到么?”

秦狄见状,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这个张师兄真是太天真了,他不忍再欺骗那张师兄,哈哈笑道:“姓桓的,你这身衣服实在太丑,我穿着实在是有损我英俊潇洒的形象,我还是还你算了。”说着脱下那身外衣,扔给桓飞虹。

那张师兄登时懵了,奇道:“桓师弟,这衣服不是你的?”

秦狄道:“这位张师兄……啊不,张兄,这衣衫其实是这位桓兄的,那名牌也是桓兄的,在下不叫什么桓飞虹,更不是本谷弟子。”

那张师兄“啊”的一声,似乎不信秦狄所言,问道:“你当真不是本谷弟子?”

秦狄歉然道:“不错,骗了张兄这么久,在下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这时桓飞虹已伸手接过衣衫,穿在身上,他一挺长剑,喝道:“小子,你终于承认了么?你究竟是什么人?若是不说实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秦狄不以为然道:“不客气?如何不客气?难道是要用你的脸狠狠撞树么?”

桓飞虹听他提及自己撞树的光辉历史,不由的恼怒已极,忍不住便要动手。那罗姓弟子道:“桓师兄,还和他啰嗦什么,这小子八成是搜神宫派来的人,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干掉他算了。”

他一言既出,登时有十数名冰河谷弟子执剑围了上来。秦狄哈哈大笑,说道:“怎么?你们是要倚多为胜么?”

那罗姓弟子道:“对付你们搜神宫这样的人,用不着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给我上。”长剑一挺,攻向秦狄左肋。

他一声令下,围住秦狄的十几名冰河谷弟子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他出招。

那罗姓弟子一怔之下,登时醒悟,心道:“我靠,这下可糟了,桓师兄既在这里,我怎么可以胡乱发号施令?我抢在他前头先行出招,又抢了他的风头,桓师兄这时心中一定正在恼我,这一下可真是错了。”

他心中虽是懊悔,但这一剑终究还是刺了出去,只听得当的一声,接着一道寒光笔直飞上天,那罗姓弟子的长剑竟然被震飞了。

众人惊诧之际,一齐向秦狄望去,只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菜刀,而那罗姓弟子的长剑,正是被秦狄一刀震飞的。

那罗姓弟子只觉手腕巨震,手中长剑便飞上了天,不由得又惊又惧,心想这小子内劲怎得如此劲猛,自己凝神境二重修为,竟被他一刀震飞手中长剑,莫非他内功修为竟在自己之上?

秦狄一脸歉然之色,说道:“啊哟,真不好意思,我这一下使力大了些,倒将你的剑震飞了,这位兄台别急,你再取把剑,咱们再过两招。”

那罗姓弟子涨红了脸,一时不知是该低身取剑,还是再向同门讨一柄剑。

桓飞虹之前与秦狄动过手,知秦狄武功高过自己,自也不敢单独向他挑战,喝道:“诸位师弟,这小子是搜神宫的敌人,和他没什么江湖道义好讲,咱们一起杀了这小子。”

那十数名弟子一齐应声,长剑一齐指向秦狄与苏雨嫣,那罗姓弟子也拾起地上长剑,众人只待桓飞虹一声令下,便将秦狄乱剑刺成刺猬。

秦狄哈哈一笑,说道:“陆谷主仁义豪侠,程、楚两位长老也是明辨是非,可是想不到门下弟子却是一群心胸狭隘、是非不分之徒,冰河谷有你们这种垃圾弟子,真是可叹。”

桓飞虹道:“你小子不要在这里拖延时间了,诸位师弟,干掉他。”

一众弟子应了一声,向他身后望了一眼,一个个站在当地,一动不动。

桓飞虹一怔,喝道:“你们是聋了么?为何还不动手?”

只听他身后有人说道:“有我在这里,我看他们谁敢动手?”

桓飞虹怒道:“你特么算个……”转过头来,登时吓得一哆嗦,“什么东西”几个字刚到嘴边,就咽了下去。

只见站在他身后的是个矮胖老者,一袭金袍,正是风雷二老之一的程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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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装比至境

桓飞虹连忙躬身说道:“原来是程长老,弟子方才不知是程长老在此,言语中无礼之处,还请程长老恕罪。”

程玄风看了看秦狄苏雨嫣二人,又看了看桓飞虹,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二人又是何人?”

桓飞虹道:“启禀程长老,是这样……”当即将自己如何遇到秦狄,如何与秦狄动手,秦狄如何冒充自己等事简略说了,至于自己如何被秦狄踢的撞到树上等诸般细节,却是略过不说。最后说道:“程长老,我猜这小子八成是搜神宫一伙儿,这才叫众师弟向他动手。”

程玄风听说秦狄一招便震落了桓飞虹长剑,心中也甚是惊讶,他知桓飞虹是谷中年轻一代弟子当中的高手,内功修为已至凝神境三重,若想一招震落他的长剑,内功修为至少也要是通神境一重。眼前这个少年年纪看来比桓飞虹还小了几岁,莫非这少年小小年纪,内功修为竟然是通神境了么?

他点了点头,上前几步,摆了摆手,围着秦狄二人的十数名弟子当即撤剑退后。程玄风向秦狄道:“二位小友是何门何派的弟子,来我冰河谷有何贵干?”

一众弟子听他语气甚是客气,都颇为奇怪。秦狄连忙收了开天刀,向程玄风行礼说道:“晚辈花山派弟子秦狄,拜见程长老。”

程玄风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花山派门下高弟,难怪有此胆识。”他见秦狄在众弟子围困之下毫不惊慌,神色自若,心中也对他颇为赞赏。

秦狄道:“程长老过奖了。晚辈贸然来访,言语不当,以至于得罪了贵谷弟子,心中甚是惶恐,还请程长老恕罪。”

程玄风道:“嗯,一点小误会而已,小友不必介怀。”秦狄见他一句话便将自己与诸弟子之间的过节揭了过去,心中倒也佩服他心胸广大,对他增了几分好感。说道:“多谢程长老。”

桓飞虹见程玄风竟然一句话就赦免了秦狄无礼之罪,心中甚是不爽,忙道:“程长老,这个小子狡猾的很,他偷拿我衣衫名牌,在这里欺骗诸位师兄弟,分明是存心不良,他或许便是搜神宫的门下,到此意欲不利于我冰河谷,这小子很会花言巧语,程长老你千万不要相信他,须得擒住他严刑拷问才行。”

程玄风微微一笑,说道:“你是在教我做事么?”

桓飞虹心下一惊,忙道:“弟子不敢。”程玄风道:“你内功修为已是凝元境三重,却被这位小友一招震落了长剑,你可知是何故?”

桓飞虹听他询问,脸上冷汗直冒,说道:“是弟子学艺不精,这个……功力不及这位……这位小兄弟,所以才会被震落长剑。”

程玄风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桓飞虹道:“弟子……今后定会勤奋练功,不让程长老……失望。”

程玄风“嗯”了一声,向秦狄道:“不知小友到我冰河谷所为何事?”

秦狄道:“晚辈此番前来冰河谷,本来是要见贵谷谷主陆前辈,请求陆前辈为我疗伤,可是我到了贵谷之时,恰逢陆前辈不在谷中,又碰巧遇到搜神宫来此为难,因此便乔装打扮,假装搜神宫门下,混入其中,想要伺机相助贵谷,只是自始至终,晚辈不仅未尽半分绵力于贵谷,反而还与贵谷弟子生了这许多误会,真是……真是令晚辈汗颜无地。”

程玄风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侠义胸怀,确实难得的紧。花山派门下竟有如小友这般的佳弟,真是叫人好生艳羡。”顿了顿又问:“不知小友你身受何伤为何要找陆谷主疗伤呢?”

秦狄道:“晚辈是被松山派赤火烈焰掌所伤。听闻只有陆谷主的至阴内力,才能除去我体内的阳毒,因此晚辈才贸然前来贵谷。”

程玄风“咦”的一声,说道:“赤火烈焰掌?你是被余禁打伤的?”

秦狄道:“程长老所料不错,晚辈确实是为余禁所伤。”

程玄风道:“余禁是松山派唯一一位练成了赤火烈焰掌之人,那赤火烈焰掌是至阳至烈的掌力,你被这掌力所伤,的确非得陆谷主亲自出手相救不可,你能从余禁手上逃了出来,足见你武功不凡。”言语之中,对秦狄甚是赞赏。

秦狄道:“前辈实在是过奖了。其实晚辈的武功还有些许不足之处,不然的话,当日被松山派三大高手围攻之时,便不会被余禁偷袭得手了。”

众人闻言,都“啊”的一声惊呼,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吹牛逼呢,他竟被松山派三大高手围攻?能与松山派三大高手对敌,足见他武功已是十分了得。不知他与松山派又有什么过节。”

程玄风心下也甚是惊异,心想这小子竟能与松山派三大高手对敌,实在是个很牛逼的少年,心中对秦狄更有好感,说道:“你竟然能与松山派三大高手过招,那已是难得的很了,想不到花山派竟有你这样的杰出弟子,真是教老夫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说着看了看身周百余名冰河谷弟子,叹道:“可惜我冰河谷中,除了陆侄女之外,再无你这般资质的弟子了。”说着叹了口气。

一众冰河谷弟子听他这么说,心里都甚不是味儿,心想你这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秦狄道:“其实晚辈虽与松山派三人动了手,但与他三人武功实在是相差太远,晚辈与他们过了百余招,眼见不支之时,恰好为玄中奇前辈所救,这才捡回一条命来,若不是玄前辈及时赶到,晚辈只怕早就性命不保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惊呼,心道:“他与松山派三大高手过了百余招?这也太牛逼了吧?”

其实秦狄这番话不过是吹牛逼而已,以他的武功,哪里能与松山派三大高手斗到百招以上?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要装比而已,只不过他这比装在无形之中,既未装的太过明显,又达到了极佳的装比效果,正所谓“装比至高境,无形胜有形”,便是这个道理。

第二百章 令牌为证

程玄风奇道:“玄中奇?你说是叫花帮的长老玄中奇救了你?”

秦狄道:“不错,正是玄前辈救了我,玄前辈不仅救了晚辈,还为晚辈治好了掌伤,只是他无法驱除我体内至阳掌毒,因此便指点晚辈前来贵谷,向陆谷主求助。”

程玄风道:“原来是玄大哥要你来此,难怪如此,那好吧,老夫这便带你去见谷主,请谷主为你驱除掌毒。”

秦狄闻言,心中不由得甚是踌躇,寻思:“我此番来到冰河谷,若是不见谷主一面,未免显得有些失礼,但若是去见陆谷主,定会遇到陆姑娘,虽然我也很想见她,但我与嫣妹在一起,这个未免有些不太方便,我那夜刚与陆姑娘那个啥了,今日又带了个姑娘在身边,陆姑娘若是见了,只怕要吃醋,倘若一怒之下再对我动手,那可就糟了。她既然已经安然回谷,那我就不必再担心了,现下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儿女私情只好先放一边了,这陆谷主还是不见为好。”

又想:“可陆姑娘毕竟与我发生了那个,我终归是要负责的,嗯,我先将眼前的事处理完,然后再勤练武功,待得武功练的深了,再来向陆谷主提亲,那时候就算陆谷主怪责,想要动手,我至少还有能力相抗,就算不是他对手,至少还可以逃走。只是不知陆姑娘到底喜不喜欢我,她一直对如此冷漠,究竟是害羞还是对我厌烦呢,嗯,一定是害羞,我这么帅,她又如何会不喜欢?”

他心下打定主意,当即拱手道:“多谢前辈一番好意,只是如今晚辈掌毒已然驱除,不需再劳烦陆谷主费心了。”

程玄风吃了一惊,问道:“你说什么?你的掌毒已经除了?”

秦狄道:“不错,晚辈的掌毒已于昨日除去,所以,不用再劳烦陆谷主费心了。”

程玄风微微一皱眉,忽然脸色一沉,说道:“你的话未免有些不尽不实,你既有驱毒之能,何以还要到冰河谷找陆谷主相助,那不是多此一举么?”

站在一旁的桓飞虹忍不住说道:“程长老,我早就说这小子狡猾的很,他的话如何信得,他虽然善于花言巧语,但在程长老您的威严之下,果然还是露出了马脚。”

秦狄道:“程长老,晚辈的确没有说谎,晚辈此番前来确实是要请陆谷主相助疗伤,但在昨日,晚辈忽然遇到一个机缘,便解了身上掌毒,至于这个机缘是什么,请恕晚辈不能如实相告,还请程长老见谅。”

程玄风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听桓飞虹抢着说道:“小子,你以为程长老会相信你的话么?就你这副锉样,还会有什么机缘?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你说你是花山派弟子,你又有何凭证?”

程玄风脸色一沉,正要呵斥他几句,忽然想道:“他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虽对这个小子颇有好感,但这个小子究竟是不是花山弟子,实在是不好说,我总要查出他的底细才行。”说道:“不错,空口无凭,你如何证明你说的话是否属实?”

秦狄道:“晚辈有玄前辈的黑铁令牌,不知可否证明?”

程玄风又吃了一惊,心想黑铁令牌是叫花帮的信物令牌,全帮只有帮主和玄中奇二人有此令牌,这玄中奇竟将黑铁令牌交给了他,他二人的关系自是非同一般。说道:“自然可以。”

秦狄转头向苏雨嫣道:“嫣妹,请你将黑铁令牌拿出来。”

苏雨嫣“嗯”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令牌,交到秦狄手上,秦狄上前几步,双手递给程玄风。

程玄风接过令牌,只觉手上一沉,原来那令牌虽是一块小小铁片,但却是异常沉重,他将令牌正反两面都仔细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说道:“这令牌的确是叫花帮的黑铁令牌,你果然没有说谎。想不到玄兄如此重视于你,竟将这黑铁令牌也交了给你,看来他对你确实有一番特别的眷顾。”说着将令牌还给秦狄。

秦狄接过令牌揣入怀中,程玄风又道:“这黑铁令牌是叫花帮最为权威的令牌,见此令牌如见帮主,任何人持此令牌,天下所有叫花帮的弟子都要奉其号令,玄大哥对你如此重视,莫非他已收你做了亲传弟子么?”说到这,脸上竟露出些许紧张和失落之色。

秦狄一怔,说道:“亲传弟子?玄前辈并未收我做亲传弟子啊。”

“此话当真?”程玄风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但随即收敛,说道:“玄大哥未收你做亲传弟子?”

秦狄道:“不错,晚辈与玄前辈只是好朋友,并非师徒。”

“好朋友?”一众冰河谷弟子闻言又是大吃一惊,这小子小小年纪,竟和天下第一大帮的长老、天涯榜上的高手是好朋友?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均对秦狄刮目相看。

秦狄又一次装逼于无形之中,见众人一脸惊讶之色,心中甚是得意。

程玄风也是微微一怔,他只道玄中奇收了秦狄做了弟子,这才给了他黑铁令牌,谁知秦狄竟是玄中奇的好友,心想他二人一个是帮中长老,一个是花山派的一个小小弟子,这二人如何却做了好友?当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程玄风道:“原来你和玄大哥竟是好友,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了。”

秦狄道:“其实晚辈既到了冰河谷,该当面见陆谷主,只是陆姑娘刚回谷中,他二人定有许多话要说,所以晚辈便也不便打搅了,更何况玄前辈现在处境甚是危险,晚辈还要赶着向他通风报讯,便不在此叨扰了,既然大家误会已除,晚辈也要告辞了。”

程玄风奇道:“你说什么?玄大哥处境危险?这是怎么回事?”

秦狄当即便将苏雨嫣所说的那一番话简略的说了一遍。程玄风听完,沉吟半晌,说道:“北野十大分舵竟然同时叛帮,看来此事非同小可,这背后,必定有一股极厉害的势力在操纵,莫非是那至尊岛不成?”

第二百零一章 长老盛情

秦狄道:“其实晚辈也是如程长老这般想,这几日我在谷中也曾打探过,那至尊岛实力极大,这搜神宫不过是它麾下一股势力而已,除了搜神宫之外,另外还有会仙阁、聚魔殿两股势力,这三股势力据说实力不相上下,手下高手如云,近年来更是收服了不少帮派,程长老,看这情形,这至尊岛定是想要一统江湖。”

程玄风“啊?”的一声,说道:“原来如此,那毕月修不过是搜神宫中一个门主,武功就已甚是了得,那搜神宫宫主的武功自是可想而知。秦小友,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不仅武功不凡,而且心思也甚是细腻,在我谷中呆了这几日,竟能打探到这些消息,真是难得。”

秦狄道:“程长老过奖了,这些消息不过是在下随口问的,却也算不得什么。”

程玄风道:“既然叫花帮要生叛乱,此时便须尽快告知玄大哥才行,不过此地离中州千里迢迢,若是等你将讯息传到,这十大分舵只怕早已叛乱了。”

秦狄道:“程长老言之有理,不知程长老有何好办法?”

程玄风道:“本谷在中州赤煌城中,也有几处落脚之处,与叫花帮总舵倒也相距不远,老夫这就遣人飞鸽传书,将讯息传至叫花帮总舵,玄大哥接到消息,自会小心防范。”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程长老说得不错,我一时情急,竟将这飞鸽传书之法忘记了,如此便多谢程长老了。”

程玄风摇手道:“小友不必客气,本谷与叫花帮向来交好,谷主又与玄大哥是至交,叫花帮既然有难,我冰河谷又怎会坐视不理?飞鸽传讯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秦狄道:“这真是太好了,我还怕我不能及时传讯于玄前辈,以致玄前辈遇险,那可就糟了。”

程玄风道:“既然此事已解决,小友可否在本谷盘桓几日再走呢?”

秦狄一怔,心想这老东西要我在谷中盘桓,这是有何用意?难不成他是个老玻璃,看上我了?看来长得太帅还真是麻烦。只是我可没空和他闲扯,我还有五百两金子要赚那,赚了金子,我还要回花山找那帮孙子算账,顺便告知岳蒙珑那小妞褚嵩扬与易正言的阴谋,之后回村里去找师妹,然后我与嫣妹、师妹三人隐居山村,每日里练功喝酒,何等逍遥自在?不对,师父那老东西怎么办,嗯,给他几两金子让他滚蛋好了,哈哈。”

程玄风见秦狄不答自己说话,眼睛直勾勾的,脸上露出傻笑,嘴角边隐隐还有口水流出,心下甚奇,心想这小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变了个样子,像个傻狍子一样,问道:“小友,小友,我说的话你听到了么?”

秦狄“啊”的一声,如梦初醒,擦了擦口水道:“啊,没什么,晚辈失礼,还请程长老见谅。”

程玄风道:“不妨事,小友,老夫方才说的话,你考虑的如何?”

秦狄道:“程长老一番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还有其他要事,不便在此久留,还请程长老海涵。”

程玄风“啊”的一声,略觉失望,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好吧,既然小友执意要走,老夫也不便再挽留了。只是小友今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到谷中盘桓数日,不知意下如何?”

秦狄道:“程长老实在是太客气了,晚辈何德何能,却要程长老如此盛情相邀,程长老,晚辈答应你,等晚辈处理完要事之后,定当再回贵谷拜见。”心想:“这老东西为何非要邀请我在谷中住下,难道……啊是了,他难道已知道我与陆姑娘那个了?他对我这般客气,是要拍我这未来谷主的马屁么?不对啊,那山谷隐秘至极,除了我和陆姑娘,外人决计不会到那里,而陆姑娘才回到谷中,程长老还没见到她,自不会从她口中得知,再说了,这件事陆姑娘也绝不会说出口去。可是若不是因为这个,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只见程玄风脸露喜色,说道:“那好,一言为定。”

秦狄道:“一言为定。”向程玄风一拱手,说道:“既然如此,晚辈这就告辞了。”

程玄风道:“好,我送你出谷。”

秦狄一惊,心想我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这家伙身为冰河谷长老,却要亲自送我出谷,他究竟有何企图?说道:“晚辈怎敢劳程长老大驾,这个万万不可。”

程玄风道:“小友不必客气,你到谷中便是客人,我冰河谷待人接客,怎能有所怠慢?你若是不许老夫送你,那便是瞧不起老夫了。”

秦狄见他既如此说了,便不再推辞。一众冰河谷弟子见程玄风对这个小子如此客气,也都甚是奇怪,心想这小子有何特异之处,竟让程长老对之如此青睐?均想既然长老都亲自相送,自己也不能在那站着啊,便都跟在程玄风身后相送。

秦狄心下也甚是奇怪,与苏雨嫣对望了一眼,均感不可思议。

程玄风等人将秦狄送到悬空桥处,秦狄转身说道:“程长老,就到这里吧,诸位请回吧,晚辈这就告辞了。”

程玄风道:“好吧。小友一路小心,办完事后,一定要到谷中小住些日子,你可答应老夫了,不要食言啊。”

秦狄道:“晚辈俗事一了,定当再来贵谷拜访前辈。”

程玄风道:“那好,你这就去吧。”

秦狄拱手道:“晚辈告辞了。”说着又向一众冰河谷弟子抱了抱拳,众弟子也都抱拳回礼,苏雨嫣向程玄风行了一礼,二人当即与众人作别。

程玄风目送秦狄二人走远,轻轻叹了口气。这时却见楚惊雷来到程玄风身边,低声问道:“程师兄,你何以对这小子如此看重,他有何不同之处?”

原来楚惊雷虽中了那彩蝎之毒,但在陆水寒与程玄风二人相助之下,终于将毒质尽数逼出,他逼出体内毒质之后,一问在场打扫的弟子,这才知程玄风竟然亲自送一个少年下山,他心中好奇,于是便赶了来,见程玄风与秦狄言谈之际语气甚是客气,心中也很是奇怪,因此才出言相询。

第二百零二章 收徒之念

程玄风道:“此子武功精湛,小小年纪,内功修为竟已练至通神境,是个难得的练武奇才,本谷年轻一代的弟子当中,除了陆侄女之外,只怕没一个比得上他,这小子若得名师指点,前途一定会不可限量。”

楚惊雷恍然道:“原来程师兄想要收他为亲传弟子。”

程玄风道:“不错,我很看好这位小友,只可惜他是花山派的弟子,只怕未必肯做我的亲传弟子。”

楚惊雷道:“只要他不是花山派掌门或是长老的亲传弟子,师兄你或有机会收他做弟子。”

程玄风点头道:“希望花山派那帮家伙还未收他为亲传弟子。那样的话,只要我诚意相邀,他或许便会做我的弟子。”

原来在定武神州,武林中的各派弟子,若是不满自己在门派中的地位、身份、月俸等,均可跳槽至其他门派,只要不是亲传弟子,之前的门派便也不加阻拦,而这位弟子也不会背上背叛师门的骂名。因此武林中人改投其他门派的情形倒也常见的很。

楚惊雷道:“这小子虽然资质不错,但程师兄可知他的人品如何?”

要知武林高手若要收亲传弟子,这弟子天分资质固然重要,但为人人品之优劣却更是重要,倘若所收弟子人品不佳,心术不正,艺成之后到处为非作歹,不仅坏了师父的名声,更有可能反噬恩师,欺师灭祖。是以武学高手若要择徒,必要先看人品,然后再看天分,楚惊雷所以有此一问,便是怕程玄风只看重秦狄的天分,而忽略他的人品,以致教出了忤逆传人。

程玄风自然知道他所言用意,说道:“楚师弟大可放心,这位小友不仅资质不凡,人品也是甚好。”

楚惊雷道:“何以见得?”

程玄风道:“这位小友身受赤火烈焰掌掌毒,他到谷中原本是要求谷主为他治伤,可他到谷中之时,却正巧遇到搜神宫前来挑衅,这事若是旁人遇到,自不会多管闲事,虽然驱除身上掌毒要紧,但是小命却更加要紧,大不了过些日子再来,也耽搁不了什么。可这位小友不仅未就此退却,反而还假装搜神宫所邀的江湖中人,混到了搜神宫诸人之中,想要暗中相助咱们,他与搜神宫诸人在一起呆了数日之久,不仅未暴露身份,反而还打探到了不少消息,足见这位小友不仅侠义为怀,而且为人足智多谋,胆识过人,他一招之下,便震掉了桓飞虹手中长剑,内功修为又是极高,楚师弟,试问此等侠义机智、有胆有识、资质极佳的少年弟子,我又如何能错过?”

楚惊雷也是一惊,说道:“这小子若是当真如你所言这般,那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难怪程师兄如此执意要收他做弟子。”

程玄风道:“不错,老夫如今一个亲传弟子都没有,若是能收他做弟子,这一身武功也算是后继有人,那天龙神爪也不至在我手中断绝了。”

楚惊雷奇道:“程师兄,这天龙神爪是你家传武学,历来不传于外人,你虽然收他做亲传弟子,但他并非你程氏子弟,难道这天龙神爪你也要传了给他么?”

程玄风道:“楚师弟,你知道我那孙儿自小体弱,练不了武功,我程氏一族便只他一个后人,他既练不了武功,那么我这手天龙神爪又传于何人?难道就此断绝在我手上么?这天龙神爪不外传的族规,便也不能遵从了,总不能因为这个而使这门家传绝技就此失传。”

楚惊雷道:“程师兄言之有理。”

秦狄与苏雨嫣行出数里,苏雨嫣道:“秦大哥,适才那个程长老对你言语中甚是客气,还执意邀请你在谷中多呆几日,你不过是花山派一个小小弟子而已,他对你如此看重,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秦狄道:“好妹子,其实我心中也甚是奇怪,他为何偏偏对我如此垂青?难道单单是因为我是玄前辈的朋友么?还是因为我俊美不凡、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苏雨嫣一撇嘴,说道:“啊,你净爱胡吹大气,就你这副尊容,怎算得上是俊美不凡,又哪里有半点风度?”

秦狄道:“啊哟,你可真会撒谎,我若不是俊美不凡、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你又怎会对我如此着迷?”

苏雨嫣脸色一红,说道:“你少在哪里胡说八道,谁对你……如此着迷了?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打掉。”

秦狄道:“好好好,算你厉害还不行么,你可别打我的牙。”说着捂住了嘴。

苏雨嫣哼了一声道:“几日不见,你倒是越来越识相了。”

秦狄道:“这还不是因为你心狠手辣,动不动便要打掉我的牙。”

苏雨嫣道:“你知道就好,免得你总是说些不正经的言语。”顿了顿又道:“我看那个程长老之所以对你这么好,好像是想要求你做什么事。”

秦狄道:“求我为他办事?这怎么会啊,他可是冰河谷的长老,又有什么事办不到了,还非要求我这个啥也不是的小子?啊,难道他知道我与玄前辈交好,想要通过我求玄前辈么,那也不对啊,陆谷主与玄前辈是至交好友,程长老有什么事大可向陆谷主开口,倒也不必非要求我啊。”

苏雨嫣道:“你说的倒也有理,难道他为人便是如此,对谁都是这般以礼相待么,这也不可能,就算他对谁都这般彬彬有礼,那也不至于那么执意邀请你在谷中多住些时日啊。”

秦狄道:“也许是他见我武功高强,想要我在谷中呆些日子,指点一下他的武功啊,哈哈。”

苏雨嫣一扁嘴,说道:“你这个人真是爱胡吹大气,程长老是冰河谷中的护法长老,武功仅次于陆谷主,难道还要你这个武功低微的小子指点武功么?他指点你几招还差不多……啊,是了,我懂了,程长老不是要求你为他做事,他是想收你做他的弟子。”

第二百零三章 不辞而行

秦狄闻言一愣,说道:“你说什么?那程长老要收我做弟子?”

苏雨嫣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秦大哥,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他问你玄前辈是否收你做亲传弟子之时他的神情?”

秦狄脑海中回放了一下之前的场景,说道:“啊,他很紧张,还有些失落。”

苏雨嫣道:“你回答他玄前辈并未收你做弟子时,他的神情又是如何?”

秦狄道:“他表情很兴奋,很惊喜。”

苏雨嫣道:“你不过是一个花山派的弟子,他身为冰河谷长老,何以不顾身份,数次邀请你在谷中逗留,他如不是想要收你做弟子,又是为何?”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说的不错,我也正自奇怪,他为何那么执意要请我留在谷中,又要我办完事后到谷中找他,他如此低三下四的求我,原来是想我做他的弟子,哈哈,这程长老倒也有眼光,知道我天资甚佳,是一个百年难见的绝世高手。”

苏雨嫣吐了吐舌头,说道:“就你还天资甚佳,绝世高手?我可没看出来,我看你的武功也不怎么样啊,那程长老怎么会看上你呢,也许是我猜错了吧。”

秦狄道:“好妹子,你天资聪颖,哪里会猜错,而且像我这么优秀的人物,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这也是合情合理,唉,我原本以为长得帅就够麻烦了,想不到资质好也很麻烦。”

苏雨嫣道:“你是我所见过的人当中,最能吹大气的人。秦大哥,倘若程长真要收你做弟子,那你是如何打算,是否会弃花山派而入冰河谷呢?”

秦狄道:“这花山派与冰河谷,都是十大门派之外的二流门派,在哪里做弟子还不是一样?”

苏雨嫣道:“那可不一样,在花山派,你不过是一个内门弟子,而你若是拜在程长老门下,那你便是程长老的亲传弟子了,程长老必会将自己所学武功尽数传授于你。他对付那姓丁的所用的那套爪法,我看便很是厉害,你若是学会了,便不用再怕松山派那些人了。”

秦狄心道:“嫣妹说得不错,程长老那套天龙神爪,确实威力极大,他这功夫一经使出,疯狂若脱缰了的野狗,威猛如发了情的野牛,那姓丁的被他抓的只会四处逃窜,竟是连招架都不能,如此厉害的武功,若是能学会了,确实可大大增强我实力,那开天刀法我练的差不多了,兵刃上的功夫也算是很牛逼了,可是这而拳脚上的功夫,却还是师父传我的那些不成套的拳法掌法,这些功夫对付得了低手,却对付不了高手。若我有机缘学到这门天龙神爪,那么正如嫣妹所说,那些个什么松山好手,花山弟子,又有哪个是我的对手?”

想到这,他嘿嘿一乐,说道:“好妹子,我听你的话,你让我转投冰河谷,我便转投冰河谷,你要我留在花山派,我便留在花山派。”

苏雨嫣道:“我干嘛要管你在哪个门派,你爱呆在哪便呆在哪,我才不管呢。”

秦狄道:“你是我的好妹子,你怎么能不管我?我不管,这辈子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是跟定你了。”

苏雨嫣一撅嘴,嗔道:“我才不要你跟着我呢,你这人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惹人厌烦。”

秦狄道:“我哪有胡说八道,我是在和你聊天,免得你觉得闷。”

苏雨嫣道:“我才不闷呢,嘻嘻,不过好在你掌毒已除,我欠你的也算是还你了,待下山之后,我就不用再管你了。”

秦狄奇道:“你不管我了?你不打算和我在一起了?”

苏雨嫣道:“是啊,你的毒已经除了,我还和你在一起做什么?”

秦狄脸现失望之色,说道:“那你到哪里去?”

苏雨嫣道:“到哪去,自然是回家了,现在松山派的人多处找我和爷爷,我得避一避才行。”

秦狄道:“那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啊。”

苏雨嫣道:“不必劳烦你了,你到北野不还有事要做么?有哪里有空来送我?”

秦狄道:“师门之事又怎能与我的好妹子相比,自然是先送你回家,然后再去做事了。”

苏雨嫣听他如此说,也拿他没办法,叹口气说道:“我的住所在宣州星海湖,你若是不嫌路途遥远,那就跟我一道去。”

秦狄道:“只要能和好妹子在一起,多远的路我都不嫌。”

苏雨嫣哼了一声,心中掠过一丝甜意。

秦狄又道:“好妹子,这宣州在什么地方?离这里有多远?”

苏雨嫣道:“咱们向东南方而行,出了冰州,再经辽州,燕州,便可到宣州了,从这里到宣州,怎么也有上千里路呢。”

秦狄听到辽州二字,猛地想到那褚嵩扬要自己带讯的金银山庄,便是在辽州境内,心想如此不仅能送苏雨嫣回家,还顺路做了任务,这可真是一举两得了,说道:“我也正是要去辽州办事,哈哈,这下咱们也是顺路了。”

二人寻路下山,当晚在一处小山坳中避风之处歇了一夜,次日又行,直到傍晚时分,这才回到城中。

二人回到之前居住的那个客店,秦狄在房中点了一大桌酒席,二人这些日子以来从未好好吃过一餐,这时面对满桌的鸡鸭鱼肉,自是满嘴馋涎,二人一顿胡吃海塞,直吃了个酒足饭饱,肉尽菜光。

当晚二人各自在房中歇息。次日醒来,秦狄洗漱完毕,便去找苏雨嫣吃早饭,哪知敲了半天房门却无人应,秦狄只道她已早起,便到楼下大厅去寻,可到了大厅之中,仍是不见苏雨嫣身影。他正要再上楼去找,却见客店伙计走上前来,向他说道:“这位客官,你不用找了,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姑娘一大早已经离店了。”

秦狄奇道:“离店了?”

那伙计道:“是啊,这位姑娘临行时,让我和你说,让你不必担心她,马车她自己驾走了,让你自己再去市集上买匹马赶路。”

第二百零四章 门外受阻

说着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又道:“这是那位姑娘给你的。”说着将银票递给秦狄。

秦狄接过银票,说了声“多谢”,那伙计说了声“不必”,自去干活去了。

秦狄在一张桌旁坐下,心想:“嫣妹不是答应让我送她回去么,为何忽又改了主意,难道她当真厌烦我,不愿与我同行么?可是我与她这一路上相谈甚欢,她若是当真烦我,又怎会与我聊那么多?”他想了半天,始终想不出苏雨嫣为何与自己不辞而别。他望着手上的银票,心想自己这一路上的盘缠,大部分都是苏雨嫣花费,如今苏雨嫣临行之际竟还给了自己这些银子,不禁略觉惭愧,心想:“等我拿到了那五百两黄金,这些银子我便如数奉还,可不能叫嫣妹小瞧了我。”

又想:“既然嫣妹不想与我同行,那就算了。至于叫花帮叛乱之事,有程长老飞鸽传讯给玄前辈,这我倒也不必担心,看来现下去拿金子才是正经。”

他用过早饭,结了店钱,在集市上买了匹马,便即乘马向辽州方向而行。

一路上他快马加鞭,只盼能在路上遇到苏雨嫣的马车,哪知奔了半日,路上连一辆马车都未见到。中午时分,在一处大镇中饭店吃了碗面,便又赶路。

如此行了几日,这一日到了辽州境内,进城一打听,知那金银山庄所在的金银山在宝岩城外十余里,离他落脚之地也不过数十里远,当即便在城中一处客店中住下,次日乘马径向金银山而来。

到了宝岩城,折而向东,行出十余里,远远便见一座大庄园依山而建,屋宇连绵,碧瓦黄墙,甚是气派。秦狄将坐骑系在路旁树上,沿着山边的石级而上,来到庄门之外,见大门外匾额上写着“金银山庄”四个大字,笔致雄劲,阳光照射之下,金光灿灿,甚是耀眼。

秦狄见门口站着两个家丁打扮之人,当即上前拱手道:“两位大哥,敢问这里可是金银山庄么?”其中一人见秦狄相问,便道:“不错,正是敝庄,阁下驾临敝庄,不知有何贵干啊?”

秦狄道:“在下花山派弟子,有事求见贵庄庄主。”那人听他是花山派弟子,微微一怔,说道:“你是花山派弟子?”秦狄道:“正是。”

那人问道:“你找我们庄主有什么事?”

秦狄道:“此事须得在下亲自说与贵庄庄主知晓,现下不便透露。”

这时右首边那略胖之人说道:“我们庄主哪有空见你这样的小人物,你有什么话,只说与我们知晓便可,我们自会禀报庄主。”

秦狄听他说话牛逼哄哄,心想你特么算个唧吧,你特么是庄主么?刚想出口喝骂,转念一想,毕竟此番前来是为了那五百两黄金,倒也不便与庄中之人斗口,当即忍住怒气说道:“这位大哥,在下奉本派长辈之命,有一重大讯息要转告贵庄庄主,这其中详情实在不便向二位透露,因此还请二位海涵,这事事关重大,还请二位大哥帮在下通传一声。”

那略胖之人喝道:“你听不懂人话么,我不是说过了,我们庄主哪有空闲见你,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要是没什么事,趁早滚远点,少在这里啰嗦。”

秦狄一听大怒,说道:“我靠,你这比倒很牛逼啊,你说有什么事和你说就可以,难道贵庄中大小事务,你都可以做主,是么?”

那人道:“哼哼,大事自是由庄主做主,至于你说的这些个小事,我就能做主。”

秦狄道:“那好,这是你说的。”那人道:“这个自然。”

秦狄道:“那好吧,既然这事你能做主,那我便说与你知晓,你先禀告你们庄主,就说他褚大哥还活着。”

那人道:“就这一句话?”秦狄道:“不错,就这一句话,你禀告完后,就到账房去取五百两黄金给我,记住,我只要金票,不要现金,听懂了么,要是听懂了就快去吧。”

那人应了声“是”,转身便走,刚跨出一步,忽然回过味来,转身指着秦狄大声道:“你小子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给你五百两黄金?你当我是你仆人么?”

秦狄道:“你不是仆人难道还是主人么,你快点去,别让我等的心焦。”

那人闻言大怒,喝道:“你是哪来的混账小子,竟敢到金银山庄来消遣我?张口便要五百两黄金,你以为你是谁?”

秦狄道:“我到金银山庄是来见你们庄主的,哪有那空闲消遣你,这件事你若能做主,就快点去办,若是做不了主,那就快去通传。”

那仆人道:“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秦狄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何不敢与你这样说话?你不过是个看门的仆人而已,你的职责就是通传讯息?怎么,我说错了么?”

那人被他训斥的哑口无言,说道:“你竟敢……”

便在这时,忽听得门内有人说道:“什么人在外面叫嚷吵闹?”说话间,从门中走出一位衣饰华贵、身形矮胖的老者,秦狄见他步履稳健,双目如电,显然武功不低,心道:“哈哈,看这家伙的气质,这是庄主到了。”

那两名家丁连忙躬身行礼,说道:“葛管家。”

秦狄一怔,心道:“我靠,看这老东西这气场,我还以为是庄主到了,原来只是个管家。”

那葛管家问道:“什么事在这里大呼小叫,你们忘了规矩么?”

那略胖之人说道:“葛管家,这小子……”说着指了指秦狄,接着道:“这小子适才在此生事,我就是教训他几句,想不到吵到了葛管家,真是对不住,我这就将这小子轰出去。”

秦狄一听,心道:“我靠,这比竟如此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在此生事了?”说道:“你小子放屁,我到贵庄是要拜见贵庄庄主,而你一直在此推诿阻挡,不为我通传,怎的还变成我在此生事了?”

那葛管家看了看秦狄,拱手说道:“这位小友是……”

第二百零五章 金银庄主

那略胖的家丁连忙抢着说道:“他说他是什么花山派的弟子,一上来便说要见庄主,言语甚为无礼,我便训斥了他几句……”

那葛管家斥道:“谁要你在这多嘴?”那胖家丁吓得一抖,连忙闭嘴。

秦狄见这葛管家对自己颇为有礼,心想这管家倒是个通情达礼之人,当即也是一拱手,说道:“在下是花山派弟子秦狄,奉本派长辈之命,前来拜见贵庄庄主,有要事禀告,还请葛前辈能为在下通传一声。”他见那葛管家好像也是身怀武功,因此便唤他做“前辈”。

葛管家见秦狄言语得体,彬彬有礼,竟唤自己做“前辈”,心中也对他颇有好感,他转头对那略胖的家丁说道:“你不是说他言语失礼,态度蛮横么,怎的我看他却是彬彬有礼,言辞谦恭呢?”

那略胖的家丁说道:“他适才对我说话确实很是无礼,把我当做他的仆从一般呼来喝去,他还说……”

秦狄不等他说完,便抢着说道:“葛前辈,这位大哥说这话可是冤枉晚辈了,他适才说道,这山庄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他都可做主,让我有什么话和他说便可,我还以为他便是庄主,因此与他说话更是客气了几分,哪里敢有丝毫无礼之言?”

那葛管家“哼”了一声,向那家丁说道:“这山庄里大大小小的事你都可做主,那还要庄主和我做什么了?”

那略胖的家丁忙道:“葛管家,你别听他胡说,我哪有说过这话?”

秦狄道:“这位兄台记性这么差么?”转身问另一家丁道:“这位大哥,那位兄台适才是否说过,我要禀告贵庄庄主的话,直接说与他知晓便可,不需我亲自禀告贵庄庄主?”

那家丁犹豫道:“这个,他……是说过,不过……”

那葛管家不等他说完,向那略胖的家丁斥道:“你还把庄主放在眼里么?这位花山派的小兄弟既然要亲自面见庄主,自是有极重要的事要禀告,你不仅在此阻拦推诿,不去通传,反而还想打探其中机密,我看你胆子太也不小了。”

那略胖的家丁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说道:“葛管家,我不是故意要打探庄主的隐秘,我只是不想这小子打扰了庄主的清静,我想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我通传一声也就是了,倒不必劳烦庄主亲自那个……见他了……”

那葛管家怒道:“庄主见不见他,是你说了算的么?”那略胖的家丁战战兢兢道:“葛管家,是……是我不对,我再也不敢了。”

秦狄道:“前辈,看在晚辈的面上,就不要责怪这位大哥了,这也怪不得这位大哥,我若是识相点,给这位大哥一点银子意思意思,或许这位大哥便能为我通传了,也就不会惊动到前辈你了。”

那略胖家丁吓了一跳,心想你这哪里是求情,这不是火上浇油么?忙道:“这个……葛管家……我绝没那个意思,葛管家,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向庄主通传。”说着转身要走。

那葛管家道:“不用了,你擅自拒客,老夫罚你一个月的俸银,若再敢有下次,老夫决不轻饶。”

那家丁忙道:“是,是,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

那葛管家“哼”了一声,向秦狄说道:“这位小兄弟,请厅上用茶,老夫这就去禀告庄主。”

秦狄笑道:“前辈太客气,有劳前辈了。”

葛管家微微一笑,引秦狄进了庄门,二人穿过天井,来到大厅,那葛管家请秦狄坐了,又吩咐人上茶,然后进内禀报。

过不多时,那葛管家出来,身后跟着一位老者,那老者银发银须,银袍银带,方脸大耳,甚是威严。

秦狄见了,心想:“看他这样子,他必是褚嵩扬所说的那个金银山庄的银长老。”当即起身上前,躬身说道:“晚辈花山派弟子秦狄,拜见银长老。”

这老者正是金银山庄二大庄主之一的银满山,他见秦狄年纪轻轻,竟是孤身一人到此,心中甚奇,说道:“少侠免礼,请坐。”

秦狄见他身为庄主,却一点也不摆架子,心想这庄主倒是不耍牛逼,说道:“是。”坐了下来。

银满山在主位坐下,问道:“秦少侠,你说你是花山派的弟子?你不远千里来到敝庄,不知有何贵干?”

秦狄道:“在下不过是花山派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少侠二字,可不敢当。在下来到贵庄,乃是受本派一位长辈所托,有个讯息要转告银长老。”

银满山喝了口茶水,说道:“我金银山庄与贵派十数年来并无来往,不知是贵派哪一个长辈要你传讯?”

秦狄道:“回前辈,是褚嵩扬褚师叔要我来此传讯。”

银满山闻言大惊,拿着茶碗的手一抖,茶水溅了一手,惊道:“你说谁要你来传讯?”

秦狄道:“是褚嵩扬褚师叔要我来传讯。”

银满山“啊”的一声,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是褚嵩扬褚大哥?他还活着么?”

秦狄道:“不错。”

银满山惊喜不已,忙向那葛管家道:“葛管家,你快去请大哥来,就说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和他说。”那葛管家领命,转身入内禀报。

银满山放下茶碗,说道:“小兄弟,褚大哥他现下可好?”

秦狄道:“褚师叔他还好。”心想:“他被关在地牢当中,好个鸟啊。”

银满山道:“啊,那你是他的弟子?”

秦狄道:“晚辈不是褚师叔门下的弟子。”

二人闲聊了几句,过不多时,忽听得门外一人大声道:“老弟,你有什么好消息了?”叫嚷声中,走进一个人来,秦狄见那人也是个老者,金发金须,金袍金带,身材甚是魁梧。心想这老者这身打扮,浑身金光闪闪亮,自是金庄主了,这二人还真是一对儿,姓金的一身金色,姓银的一身银色。当即起身上前行礼,说道:“晚辈花山派弟子秦狄,拜见金庄主。”

第二百零六章 索要酬金

那老者金满山点了点头,却不理他,径向银满山道:“老弟,你说你有个好消息,是什么好消息?”

银满山道:“大哥,褚大哥……褚大哥他还活着……”

那金庄主一怔,说道:“什么褚大哥,哪个褚大哥?”

银满山道:“大哥你怎么糊涂了,我说的是褚嵩扬褚大哥啊。”

“褚嵩扬褚大哥?”金满山眼睛瞪的老大,“你说褚大哥还活着?你是听何人所说?”

银满山道:“这位小兄弟是花山派弟子,他便是奉褚师兄之命前来传讯的。”

金满山转头问秦狄:“你是花山派弟子?你是褚大哥派来的?褚大哥现在何处?”

秦狄心道:“你哪来那么多问题?”说道:“不错,褚大哥他……啊不,褚师叔他现在花山。”

金满山道:“他在花山?”向银满山道:“老弟,自从十多年前褚大哥归隐之后,这十余年来,咱们未曾听到他半点消息,我只道他已然……,谁知他竟还活着,这当真是太好了,哈哈。”

银满山问秦狄道:“小兄弟,不知褚大哥要你传什么讯息?”

秦狄道:“这个……褚师叔让晚辈告诉前辈,十余年前他是受人暗算,这才错失掌门之位,他如今被囚于花山派地牢之中,武功尽失,他便是要我将这消息转告二位。”

金银二人大吃一惊,金满山道:“什么?原来褚大哥是被人暗算,他是被谁暗算的?”

秦狄道:“这个……这个请恕晚辈不便直言。”

银满山脸现愤激之色,说道:“原来褚大哥是被人暗算,难怪会做不成掌门,大哥,褚大哥要这位小兄弟传信于我等,那自是要咱们前去相救。”

金满山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启程。”

秦狄忙道:“二位不要着急,晚辈还没说完。”

金满山道:“褚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秦狄道:“褚师叔还说,二位重情重义,听到这个消息必会前往花山营救,但他被关之地极为隐秘,而且守卫森严,你二位即便是去了,也决难相救,更势必赔上你二人性命,褚师叔让我转告二位,千万不可前去相救。”

金满山道:“褚大哥这是说什么话,当年我二人被困鹰雁峡,若非褚大哥舍身相救,我二人焉有今日?如今褚大哥身遭危难,我二人焉有不救之理?褚大哥竟说这样的话,他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银满山道:“大哥不要动怒,褚大哥怕我等顾及义气前往相救,有所损伤,那也是为咱们好。但是既然咱们知道他身处险境,又怎会不去相救,只不过相救之前,总要好好计划一下才好,决不可贸然行动。”看了看秦狄,说道:“小兄弟,你说褚大哥被关在地牢之中,而你又是受他指派前来传讯,这其中不知有何缘由?”

秦狄见他脸上露出怀疑神色,知他是对自己所言不大相信,便道:“这其中的缘由,那可是一言难尽啊。”当即将自己如何被人陷害,如何关入思过堂,如何无意中见到了褚嵩扬,褚嵩扬如何讲述争夺掌门之事,如何派自己前来报讯等简单说了,至于易正言与褚嵩扬密谋之事,却是一句未提。

银满山听他说完,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想不到这其中竟有这些巧合,真是多亏小兄弟你了,老夫可要多谢你啦。”说着站起身来,向秦狄深深一揖。

秦狄连忙起身还礼,说道:“前辈不必客气,晚辈不过是传个口讯而已,怎敢受前辈这般大礼?”

银满山道:“小兄弟,你不远千里前来传讯,实在是不易的很,褚大哥选你做传讯之人,果然是选对了人,小兄弟,你既然来了,便在敝庄多呆些时日,老夫带你四处转转,看看金银山的风景,品尝一下金银山的特产如何?”

秦狄道:“这个不必劳烦前辈了,晚辈传完讯后,还有其他的事要办,就不在此叨扰了。”

银满山略现失望之色,说道:“啊这样,那你在敝庄住上一晚再走,也好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

金满山说道:“老弟,咱们既然要去相救褚大哥,那这件事便不能被花山派的人知道,这小子是花山派的弟子,他若是走了,自会向花山派告密,那咱们还怎么前去相救?咱们不能放这小子走。”

银满山瞪了他一眼,心说你特么傻逼啊?这个道理我不懂么,还要你说?正要说些闲语打消秦狄疑虑,忽听秦狄哈哈大笑,说道:“金庄主,你这人记性差的很,我刚才说什么了,你难道不记得了么?”

金满山道:“你说什么了?”秦狄道:“晚辈之前是花山派弟子不假,但同门嫉妒我的才华,设计陷害于我,一众长老更是冤枉于我,令我好生心寒,在思过堂遇到褚师叔后,更得知花山派掌门与一众长老的龌龊伎俩,如今我对花山派可说是失望至极,何况我擅自逃离思过堂,即便我想再回花山,花山派也不会认我做弟子了,我又怎会再去花山派报讯?”

金银二人听了这话,倒也觉有理,那银满山本想将秦狄软禁在庄中,以免坏了他们相救褚嵩扬的大计,这时听秦狄说的甚有道理,便即打消心中疑虑,说道:“大哥,小兄弟说的在理,更何况他若是不想咱们救出褚大哥,这个口讯他不传便是,又何必千里迢迢赶来报讯?那不是多此一举么?”

金满山想了半天,点头道:“老弟,你说的有理,我竟然未想到此节。”向秦狄道:“小子,褚大哥还说了什么?”

秦狄道:“褚师叔就说了这些,其他再……”忽然暗骂自己:“我靠,说了这么多,最关键的事情竟然未说。”说道:“啊,还有一事。”

银满山道:“还有什么?”

秦狄道:“褚前辈还说,晚辈将讯息带到之后,便会得到五百两黄金的酬劳,至于这酬金,便是由两位庄主……”

第二百零七章 另酬千金

金满山道:“什么?五百两黄金?你小子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忽然想起什么,向秦狄厉声道:“小子,你说你是奉了褚大哥之命前来传讯,谁知你是不是受奸人指使,前来骗黄金了,小子,你说你是褚大哥派你来的,可有什么信物证明么?”

秦狄被他这一喝吓了一激灵,心说你神经病啊,大呼小叫个鸟毛?看了看金满山,说道:“晚辈确是受褚师叔所托,前来报讯,前辈说我是招摇撞骗,那未免太小看晚辈了。”

银满山道:“小兄弟,我大哥他为人心直口快,想什么便说什么,你可千万不要介意,只不过这五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所以……”他话虽然未说完,但言下之意甚是明了,那是说这五百两黄金可不能凭你一句话便可给你,你总得拿证据出来才行。

秦狄哪会不懂他话里含义,说道:“哈哈,二位信不过晚辈,那也合乎情理,还好晚辈也曾向褚师叔讨过信物,只不过褚师叔并未给晚辈什么信物,只是给了晚辈一句话。”

银满山问道:“什么话?”

秦狄道:“褚师叔言道,只要晚辈将这句话转告二位,二位必会相信晚辈绝非招摇撞骗之徒。”

金满山道:“你少废话,褚大哥究竟说的是什么话?”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二位可记得大庭湖畔的夏大雨么?”

二人闻言一惊,呆了半晌,银满山这才说道:“不错、不错,他没有骗我们,他是褚大哥派来的,这点绝没错,夏大雨,夏大雨,大哥,褚大哥果然深谋远虑,他这是要我们去找夏大雨相救啊。”

秦狄心中奇怪,心想这夏大雨是谁,难道是个高手么?

金满山道:“啊哟,我怎的忘记了夏大雨,不错,褚大哥正是此意,哈哈。”

银满山向秦狄道:“小兄弟,你既然能说出夏大雨的大名,那咱们又怎会不相信你?五百两黄金的酬劳,老夫一文也不会少你的。”向那葛管家道:“葛管家,你这就到账房中去取五百两黄金,给这位小兄弟。”

那葛管家应了一声,自去取金子去了。

秦狄万没料到银满山这五百两黄金给的这么干脆,心中一阵激动,心想这金银山庄果然阔气,早知道自己再多加几百两了。

银满山又向秦狄道:“小兄弟,今晚就在敝庄住下,明日随我等前往大庭湖,老夫引荐位高人与你认识,你看如何?”

秦狄奇道:“高人?莫非就是那位夏大雨前辈么?”

银满山道:“嗯,正是这位高手。”

秦狄心道:“我传完讯息便要回花山了,哪有空和你们在这闲扯?”说道:“这个便不必了,晚辈拿完酬金之后,还有其他要事要办,就不便在此打扰了。”

金满山道:“怎么,你不随我等前往花山派救褚大哥么?”

秦狄道:“我与花山派已经恩断义绝,以后也不再回去了,在下能将讯息告知二位,也算是不负褚师叔所托了,至于相救褚师叔,还是二位前辈尽力为之吧。”

金满山道:“那怎么成,我们还不知褚大哥被关押的地方,如何相救?”

银满山也道:“不错,小兄弟何不帮人帮到底,亲自带咱们过去,你放心,你只需给我们带路即可,至于救人,不须小兄弟出手。”

秦狄道:“这个请恕晚辈无能为力,还请二位另想他法吧。”

金满山怒道:“好小子,你竟如此不识抬举,咱们好言相商,那是看在你为褚大哥传讯的份儿上,给你点面子,小子,你若答应了带路,那便什么都好说,你若是不答应,哼哼,可休怪老夫了……”

秦狄闻言甚是着恼,心说你个老逼还敢威胁我?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么?冷冷一笑,说道:“怎么?金庄主这是要威胁晚辈么?”

金满山道:“不错,就是威胁你,我和你说,到了我金银山庄,那可由不得你,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秦狄道:“金庄主,听你这么说,你很是牛逼啊,难道我若是坚持不允,你便要和晚辈动手么?”

银满山眼看二人言语不和,生怕这个虎逼大哥动手,忙道:“大哥你说这话未免有些过分,这位小兄弟不远千里为褚大哥传讯,你怎可对他如此无礼?小兄弟是否为咱们带路,那是小兄弟的自由,他若是愿意为咱们带路,那是最好,咱们自也不能亏待了他,但他若是不愿,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

秦狄心想:“卧槽,这银庄主是要以利相诱啊,他说我若带路,自不会亏待了我,那是要给我酬劳啊,啊哟,这笔钱送到了嘴边,没理由不要啊,可是我若答应了他们,便不能去花山派向岳姑娘报讯了,这个可难办的紧,我为了这五百两金子,为褚嵩扬传讯,已颇对不住岳姑娘了,我若再不将褚嵩扬阴谋及时告知岳姑娘,那不是更对不起她了?嗯,不管这银庄主给我多少酬劳,我终不能答应他。”说道:“银庄主,多谢你能理解晚辈的苦衷。”

银满山道:“小兄弟,老夫知道你不愿参与这件事,但是,俗话说得好,有银子不赚,纯属王八蛋,大家也不必遮遮掩掩,你说个价吧。”

秦狄心道银庄主倒是爽快,说道:“银庄主,你说的不错,晚辈武功低微,这蹚浑水,晚辈是决不想趟的,也没有这个胆子趟,所以还请银庄主不要再为难晚辈了。”

银满山哈哈大笑,说道:“一百两黄金。”

秦狄道:“晚辈说过了,这蹚浑水晚辈是决……”

银满山又道:“二百两黄金。”

秦狄道:“银庄主难道没听懂晚辈……”

“三百两。”

“银庄主你这是何必……”

“五百两!”

“银庄主……”

“一千两!”

“银庄主,晚辈绝不会……我靠,多少?”秦狄倒吸了口冷气。

银满山道:“一千两黄金。”

秦狄道:“好,一千两就一千两,既然银庄主如此有诚意,那么晚辈若是再推辞,那未免有些不识抬举了。”

第二百零八章 挥笔作图

银满山道:“小兄弟果然重情重义,老夫甚是佩服。”

秦狄心道:“这老逼真会说话,明明知道我这是重钱重金,偏偏说我重情重义,这是溜须我呢,唉,我这是怎么了,为了一千两金子竟然答应了给他们带路,看来要想做到富贵不能淫,还真是很难呢。”

金满山道:“小子,那你是愿意给咱们带路了?”

秦狄心说你是不是听不懂话人话,这还用问吗,说道:“这个……”忽然想到:“啊哟,我可笨的很了,我何必亲自给他们带路,只要给他们画幅地图不就行了?这样我既能脱身报讯,又能赚到金子,那不是一石二鸟么?”

他想到这,便即改口道:“金庄主误会了,晚辈不是要给二位带路。”

金银二庄主闻言一怔,齐声道:“你说你不给我二人带路?”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晚辈答应过褚师叔,决不可透露他的所在,那也是为了不让二位为他冒险。但是银庄主这一番至诚之意打动了我,倘若在下不说出褚师叔的所在,未免有些对不住银庄主,晚辈思量再三,虽然晚辈不能亲自为二位引路,但给二位画一幅地图,倒也不费什么力气,这样既不违晚辈心中本意,又不至让银庄主一番至诚之意落空,那不是两全其美么?”

银满山心道:“你这小子倒会算计,你随便画幅地图,就想拿我一千两黄金。哪有这等便宜事?”说道:“这个……小兄弟若是只画幅地图,却不亲自带我们前往,这一千两金子,只怕有些这个……”

秦狄道:“银庄主说的有理,晚辈随便画幅地图,便要银庄主拿一千两黄金,这未免有些过分了,那好,那就依银庄主所言,九百两银子好了。”

银满山一愣,心道:“我哪有说过九百两金子?这小子有点不要个逼脸了。”正想再和他讨价还价,忽又想道:“我若是再压价,只怕这小子给我画张假图,若是将我等引到了什么危险之地,那可就糟了,这小子表面上像个好人,实际上却不是个好东西。我可不能因为几百两金子,便耽误了大事。说道:“那好吧,小兄弟果然爽快,九百两就九百两好了。”

金满山连忙说道:“这可不行,他随便画副地图就值九百来两金子?他以为他是谁,银老弟,你别和他废话,咱们这就将他擒住,逼他带咱们去不就成了?”

银满山道:“大哥,这位小兄弟为褚大哥传讯,可说是咱们的恩人,咱们又怎能恩将仇报,对小兄弟无礼,小兄弟既肯以地图相赠,那已是极大的恩惠了,咱们万万不能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他嘴上说的虽好,心中却是另一番心思:“我若擒住这小子,逼他带路虽然不难,但这小子若将我们带到了花山派老巢,那不是功亏一篑了么,我堂堂金银山庄庄主,却被这个毛头小子敲了竹杠,这口气却如何咽得下?只是老夫如今有求于他,暂时还不能得罪他,便只能暂且忍耐,等救出褚大哥之后,再找这小子算账不迟。”

这时葛管家已从账房回来,他快步来到银满山身前,双手将金票递给银满山,银满山接过金票,又吩咐道:“葛管家,再取九百两黄金来,然后到书房取些笔纸来。”那葛管家先是一怔,接着应了声“是”,出门去账房了。

过不多时,葛管家拿了金票和纸笔回来,银满山接过金票,又让葛管家将纸笔递给秦狄,然后说道:“小兄弟,这就请把地图画下来吧。”

秦狄见了他手中那沓厚厚的金票,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说道:“好,晚辈献丑了。”说着在几上铺开宣纸,手执毛笔蘸了蘸墨,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大笔一挥,开始画图。

他在花山呆了数月,对花山周遭地形自是熟悉,再加上他记心甚好,凝香峰思过堂房舍分布,以及自己之前思过所在的木屋位置也都画的甚是准确,只过了一顿饭左右工夫,这张花山派简图便已画好。

他将毛笔放到几上,仔细看了看地图,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这幅地图简直可以说是完美,我太有才了。”向葛管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地图已画好。

那葛管家接过地图,将地图递给银满山,说道:“庄主请过目。”

银满山接过地图看了一眼,不禁吃了一惊,暗呼一声:“这是什么唧吧玩意?”只见这张地图线条有粗有细,纵横交错,犹如一团乱麻,根本看不出是地图,说道:“小兄弟,你这个……老夫看不太懂……”

秦狄道:“这倒好说,银庄主哪里看不懂,晚辈来指点你。”

银满山看了一会儿,说道:“小兄弟,你这个地图,我哪都看不懂……”

秦狄道:“这样啊……”心说你这是什么水准,这么清晰的地图你竟然说看不懂。说道:“不如这样,晚辈再重新画一次好了。”

银满山连忙摇手说道:“这个不必了,这样吧,你来说,我让葛管家来画图。”也不等秦狄回答,向葛管家道:“葛管家,你来作图好了。”

那葛管家应了一声,上前从几上拿起毛笔,又重新在几上摊开一张宣纸,说道:“小兄弟,请。”

秦狄道:“那好吧。”指着宣纸一处空白之处说道:“这里是花山派本院,这里是……”

他手指不断指点,嘴里不断说出各个地点的名称,葛管家运笔如风,只一会儿工夫,一张花山派地图便作好了。

秦狄见这葛管家所作这幅地图线条均匀,层次分明,所有重要部位都用小字做了标注,让人一见之下,便即了然,果然比自己那幅地图高级多了,心想这管家作图的本事还真牛逼的很啊。

葛管家画完地图,将毛笔搁在几上,呈着地图交到银满山手上,银满山接过地图,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这地图才叫地图,看了一眼秦狄所画的那张简图,暗道:“那小子画的那个地图,那叫个什么玩意?”

第二百零九章 路旁激斗

他将地图仔细看了一遍,有不明之处便向秦狄询问,秦狄一一作答。银满山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点头道:“好,就这样吧。”将金票递给葛管家,说道:“这些金票给这位小兄弟吧。”

葛管家伸手接过,转身交给秦狄。

秦狄拿过金票,激动的屁滚尿流,心说我操了,这是一千四百两金子啊,黄金啊,一千四百两啊,我这不是变土豪了么?

他心中虽然激动,但表面上仍是作出一副淡然之色,他将金票揣入怀中,站起身来说道:“晚辈多谢二位庄主馈赠,既然晚辈讯息已带到,那便不再打扰了,晚辈这就告辞了。”

银满山也站起身说道:“小兄弟难道不想在敝庄盘桓几日么?”

秦狄说道:“金银山庄山青水秀,风景怡人,二位庄主又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晚辈今日有幸拜会,实在是荣幸之至,原本晚辈也想在贵庄多叨扰几日,但晚辈实在身有要事,不能久留,真是可惜。”

银满山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挽留你了,今后若有机会,还请小兄弟多来敝庄坐坐。”

秦狄道:“这个自然,晚辈今后定会多多拜访二位庄主,多谢二位庄主盛情招呼,晚辈告辞。”

当即金银二庄主与那葛管家将秦狄送出庄外,秦狄与几人客套了几句,便即行礼作别。

秦狄离开山庄,乘马径向那宝岩城而去,进城寻了一家大客店住下,又在客房中要了一桌酒席,大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之后,便坐在房中寻思:“哈哈,这次任务完成的如此顺利,还赚了一千多两黄金,真是不虚此行啊,我下一步该当如何呢?究竟该去找嫣妹,还是回村里找小师妹呢?程长老既然有意收我做弟子,我是否要再去一次冰河谷呢?”一想到冰河谷,忽然脑海中浮现出陆元双的倩影,想起那一夜激情,不禁心中又是一荡。

接着又想:“不行,叫花帮中有人叛变,不知程长老的飞鸽传书,玄前辈是否接到,我是否要南下中州,相助玄前辈一臂之力呢?玄前辈救过我的命,我总要想办法报答才好,不行,金银庄主既然已接到我的传讯,现在只怕已经在联络人手,相救褚嵩扬了,听那银庄主说此番好像是要去找那个夏大雨相助,听他那口气,那个夏大雨似乎还是个高手,这件事非要通知岳蒙珑不可,而且褚嵩扬与易正言已然密谋篡夺掌门之位,我身为花山派弟子,花山派内斗之事可不能不管,这件事事关花山派安危,现下还是赶回花山派报讯要紧,其他的事还是先放在一旁吧,何况叫花帮内乱是叫花帮之事,我身为外人倒也不易插手。”当即打定主意,决意赶往花山派通风报讯。

次晨乘马上了官道,一路向西南方向疾驰,他心中急于报讯,路上便丝毫不愿耽搁,一路上除了吃饭歇宿,便是疾驰赶路。

如此一路昼行夜宿,出辽州,经梧州、湖州而到芦州,奔了十余日,这一日已到了花山城中。

当日他受褚嵩扬所托前往金银山庄传讯,原定路线本是从芦州至北野湖州,再到梧州,最后到辽州。可是后来因受了赤火烈焰掌掌伤,为除掌毒这才改道冰州。后来在冰河谷又耽搁了十数日,再加上冰州到辽州的行程,秦狄这一路行来,已耗时近两个月。而他此次回返花山派,那是按原定路线而返,而且乘马较之乘车为快,因此也只用了十余日便即返回花山城。

他在城中一处客栈中住下,次日到集市上买了一个斗笠,用黑纱罩了,戴在头上,以防附近有花山弟子认出自己,然后纵马向花山派百花峰而来。

奔出十余里,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兵刃相交之声。秦狄心下一惊,心道这花山脚下竟还有人持械而斗,不知是什么人。

纵马转了个弯,只见路旁空地上有二男一女正自狠斗,三人都是身着花山派弟子服饰,看样子是那二名男弟子合斗那女弟子一人。秦狄见那女弟子身材婀娜,头发散乱,神情甚是狼狈,只是恶斗之际,看不清容貌,她手中长剑舞作一团寒光,却是遮拦多,进攻少,那两名男弟子却是招招紧逼,长剑纵横,将那女弟子身后退路尽数封住。

秦狄心下奇怪:“他们都是本派弟子,怎的却自己斗了起来?难道花山派竟发生了什么事么?”他不知三人互斗缘由,倒也不急于上前拦阻,只是站在远处旁观,见机行事。

便在这时,那女弟子忽然长剑刷刷刷连刺数剑,刺向其中一名弟子,她这几剑剑招极快,飘忽变幻,那弟子见她陡然使出这么厉害的剑招,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呼,连忙挥剑抵挡,这才堪堪避过。

便在这时,只听得“啊”的一声娇呼,那女弟子右腿却已中剑,原来另一位弟子趁她攻敌疏忽之际,趁机刺伤了她。

她右腿中剑,站立不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那两名男弟子见她摔倒,便不再进击,一齐用剑指住她要害,其中一名弟子说道:“嘿嘿,上官师妹,你的剑法还真不错啊。”

秦狄听这弟子声音甚是耳熟,仔细看了一眼,不由得心中有气,原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与秦狄交手多次的曾俊雄。心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竟然还能碰上他。”

那女弟子“哼”的一声,说道:“谁是你们师妹?你们这些叛徒,根本不配做花山派弟子。”

秦狄闻言心中一凛,心想:“这女子是上官红颜?”仔细一看,却不是上官红颜是谁?

秦狄心中更是疑惑,心想:“他们为何斗在了一处?上官妹子说他们是叛徒,莫非……我靠,难道褚嵩扬与易正言已经动手了?”

这时只听另一名弟子说道:“上官师妹,你这话可是说反了,咱们是受掌门之命,前来捉拿叛徒,你才是叛徒。”忽然厉声喝道:“说,叶长老现在何处?”

第二百一十章 现身救美

上官红颜“哼”了一声道:“你们有种就杀了我,别在这里废话,我是不会说出叶长老下落的。”

那弟子道:“这么说你是不肯说得了?看来,我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不可了。”说着便要动手。

曾俊雄拉住他手说道:“宋师兄,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么粗鲁,可别把小师妹吓坏了。”

那宋师兄道:“谁叫她不说出叶长老的下落,她若是再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

曾俊雄脸上露出淫荡的笑容道:“宋师兄,要她说出叶长老的下落,那有何难,咱们只要脱光了她的衣衫,嘿嘿,然后……你还怕她不说出叶长老的下落么?”。

上官红颜闻言喝道:“你敢?”

那宋师兄闻言,眼中也露出淫光,嘿嘿淫笑道:“曾师弟这一招果然不错,嘿嘿。”说着一双色眼在上官红颜身上扫视,说道:“上官师妹长得如此美貌,花山派除了岳师姐以外,旁人恐怕谁也及不上你,不知你脱光了衣服以后是个什么模样?哈哈。”

曾俊雄道:“宋师兄,你既然想看,咱们这就看看不就行了,嘿嘿,小弟也很好奇上官师妹脱光了是什么样子,那一定是美得不得了啊。”

那宋师兄道:“曾师弟,反正这里就你我二人,不如咱们这就看一看,上官师妹脱光了究竟是什么模样,嘿嘿,反正现在天色还早,咱们先好好和师妹玩儿玩儿,然后再问叶长老下落不迟。”

曾俊雄道:“宋师兄既有此雅兴,小弟自当奉陪。”

上官红颜听二人言语越来越下流,忍不住怒道:“你们这两个叛徒,若是敢动我一下,我决饶不了你们。”

曾俊雄哈哈大笑,说道:“上官师妹,你现在在我们手上,我们想怎样便怎样,饶不了我们?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饶不了我们。”说着便要伸手去扯上官红颜衣衫。

便在这时,忽听一个声音喝道:“放来那个女孩儿!”

曾俊雄与那姓宋的闻言一怔,回头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人纵马缓缓行来,头戴斗笠,看不到面貌。曾俊雄与那姓宋的对望了一眼,心说这鸟人是哪来的,不过看这身打扮,好像是个高手。

那呼喝这人正是秦狄,他纵马来到几人身前,说道:“你们都身为花山派弟子,怎的在这里互殴?嘿嘿,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女子,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

曾俊雄仔细打量秦狄,心想这小子声音这么耳熟,似乎是在哪听过,说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来我花山派意欲何为?”

秦狄道:“我怎么称呼关你鸟事?我让你们放开这位姑娘,你没听见么?”

那宋师兄闻言大怒,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跟我们这么说话?”挺剑便要刺向秦狄,曾俊雄连忙一摆手,说道:“宋师兄切莫动手。”他见秦狄手无兵刃,料想这人必然武功不凡,不然的话,决不能空着双手来管这闲事。说道:“这位兄台既然不肯透露姓名,那便算了。不瞒这位兄台,我二人奉命在此清理门户,阁下既非我花山派弟子,我花山派的内部事务,阁下还是少管为妙。”

秦狄道:“你们花山派清理门户我不管,但你们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公然调戏美女,那么在下就要管上一管了。”说着翻身下马,来到曾、宋二人面前,说道:“你们这就向这位姑娘磕一百个响头认罪,然后自打一百个耳光,若是你们诚意够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曾、宋二人对望一眼,心说你特么算什么东西,让我们磕头认罪、自扇耳光?你以为你是什么了?曾俊雄怒道:“好小子,真是给你脸不要脸,在我花山派地界,你也敢撒野?”长剑一挺,直刺秦狄右肋。

这一剑快如电闪,招数甚是狠辣,秦狄身子一侧,避过这一剑,右手晃处,开天刀已握在手中,举刀便砸向曾俊雄长剑,只听得当的一声,曾俊雄右手剧震,长剑拿捏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下。

曾俊雄心下一惊,心想这小子内功好强,不自禁退了一步,要知秦狄此刻内功修为已是通神境一重境界,而他内功修为仍是凝元境一重,如何能与秦狄比得了?那姓宋的内功修为也是凝元境一重,见秦狄一招震落了曾俊雄的长剑,心中也是一惊,指在上官红颜身前的长剑微微颤抖,不知是否该向秦狄动手。

曾俊雄见对手武功高过自己太多,哪里还敢低身去捡长剑,正要转身逃跑,忽然心念一转,说道:“这位兄台好功夫,在下佩服。只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手,不然的话,这位宋师兄长剑一递,这位姑娘还有命了么?”

说着闪身躲到那姓宋的弟子身旁,说道:“宋师兄,这小子若是敢乱动,你就一剑……”

他话未说完,忽听得“啊哟”、当、仓啷之声,原来秦狄在他说话之际,忽然出刀向那姓宋的疾砍,那姓宋的弟子猝不及防,慌乱中忙举剑挡架,登时长剑也被震落在地。

曾俊雄眼见对手厉害,那还敢废话,转身便跑,刚跨出几步,忽然眼前寒光一闪,一把长剑架在脖颈之上,接着听到一声娇喝:“站住了!”却是上官红颜脱身之后,出剑阻拦。

那姓宋的弟子看了看秦狄,又看了看上官红颜,一时不知是否该当跑路,秦狄晃了晃手中的开天刀,问道:“你怎么不逃?”

那姓宋的弟子陪笑道:“这位……这位大哥,您没叫我走,我哪里敢走?”

秦狄“哼”了一声说道:“你小子倒是识相。”向上官红颜道:“上官妹妹,多日不见,你的剑法又精进不少啊。”

三人闻言都是一怔,上官红颜看了看秦狄,问道:“这位少侠,你难道认得我?”

秦狄哈哈大笑,说道:“上官妹妹,我哪是什么少侠?你难道听不出我的声音么?你看我是谁?”说着摘下斗笠。

三人一看清秦狄样貌,都是“啊”的一声惊呼,齐声叫道:“是你?”

第二百一十一章账旧账

秦狄哈哈大笑,说道:“可不就是我么?你们以为是谁啊?”

曾俊雄瞪大了眼睛,脸现惊恐之色,指着秦狄颤声道:“你是秦狄?你……你……?”一时竟是吓的说不出话来。

秦狄道:“不错,是我,秦狄。”

曾俊雄又惊又惧,说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秦狄道:“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是已经被毒死了么,怎么还会站在这里?”

曾俊雄嘴里像被塞了屎一样,惊得说不出话来,闻言狠狠的点了点头。

上官红颜也甚是惊诧,问道:“秦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凝香峰……?”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上官妹子,这其中的详情,我一会再和你说。”向曾俊雄道:“曾师兄,你没想到我竟然还活着吧?”

曾俊雄摇头道:“这不可能,你怎么还可能活着?你明明中了三花三蝎散,怎么可能还会活着?难道那两位师弟……竟会撒谎不成?这不可能,他们怎会有那胆子撒谎?他们明明已经看你吃了毒药,看见你毒发身死,而且还亲自将你弃在荒野,你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不可能,你是假的,你不是秦狄,你是假的。”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你那两位师弟没有骗你,我确实吃了饭盒中的饭菜,我也确实已经毒发,也确实是他二人将我扔在山中,可我也确实还活着,哈哈,怎么样,曾俊雄,你很失望吧?”

曾俊雄身子发抖,说道:“这不可能,难道那三花三蝎散是假的不成?不会的,这是庞长老……”他一说到庞长老三个字,忽然发觉不妥,连忙闭嘴。

秦狄道:“你是想说,这是庞长老亲自准备的毒药,怎么会是假的,是不是?”

曾俊雄忙道:“你胡说,这件事与庞长老……与庞……庞长老没有关系。”

秦狄道:“我不管这件事与庞长老有没有关系,但你既然知道这件事,那么这件事一定与你有关系,是吗?”说着走上两步,脸上杀机毕露。

曾俊雄见到秦狄眼中的杀意,忙摇手道:“秦师弟,这件事真的和我没关系,我没参与这件事,是庞斌……是庞斌,是他要杀你,你在较武大会上打败了他,他怀恨在心,所以要杀你,是他从庞……是他派人在你的饭菜里下了三花三蝎散之毒,那两名师弟都是他派的,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我只是在一旁听到他与元……说的,我真的没参与这件事,秦师弟,你放过我,我真的没有害你。”他一边说一边向后退去,上官红颜也随着他脚步前移,长剑始终不离曾俊雄脖颈。

秦狄冷哼一声说道:“这件事既然你没参与,那我便不追究。只是那日在山中密林之时,诬陷我逼坚师妹之事,你也没参与么?”

曾俊雄听他问起这事,脸上汗水涔涔而下,说道:“那日……那也是庞斌师兄出的主意,是他……一直派人跟踪你,他知道你每隔几日便到山中练功,便在你必经之路上安排巧计……啊不,不是巧计,是毒计……毒计让你上当,趁机除掉你,我……我本不想参与,可是他非要逼我参与不可,你知道,他是庞长老的孙子,我哪里敢得罪?那是他逼我这么做的,不是……不是我有心那样做的,秦师弟,你要相信我。”

秦狄道:“相信你?那次你我擂台斗剑,我让你在擂台上出丑,更在较武大会上击败了你,害你做了杂役弟子,你心中难道一点都不记恨我么,庞斌尚且还记恨于我,更何况你这般心胸狭隘之人?”

曾俊雄道:“秦师弟误会了,我何时敢记恨于你?你在擂台上教训了我,我确实心有不忿,但我败在你手上,我是心服口服,我决不敢对秦师弟有半分怨恨之意,更不敢对秦师弟有半分加害之心,秦师弟,你要相信我。”

秦狄道:“这么说,那日诬陷我逼坚师妹、围殴我要置我于死地之事,你是被逼参与了?”

曾俊雄点头道:“不错,正是,秦师弟果然智慧过人……那个英俊潇洒。”他一时想不出别的话奉承秦狄,又怕拖延惹得秦狄不快,顺口便说了一句“英俊潇洒。”至于这个词语是否符合这时的语境,那却也不能顾及了。

那宋师兄闻言一怔,问道:“曾师弟,这和英俊潇洒有什么关系?”

曾俊雄怒道:“你给我闭嘴,你懂个什么?”

秦狄道:“我智慧过人,英俊潇洒,那还用你说?武林中谁不知道?”

曾俊雄道:“不错,这个不用我说,是师兄多嘴了,武林中人人都知秦师弟你智慧过人,英俊潇洒,什么天极圣林,武罡日月,这些名门大派之中的年轻子弟,个个都及不上秦师弟你。”

秦狄听他如此拍自己马屁,虽知他所言甚虚,心中却也禁不住有些得意,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当日在玄依崖上,你将我身上绳索割断,害我掉下悬崖之事,你也是……”

曾俊雄忙道:“秦师弟说的不错,那次我也是迫不得已,也是为庞斌所逼,还请秦师弟恕罪。当日我割断你身上绳索,心中甚是歉疚,几次下崖寻你,却未能如愿,之后你无恙归来,我心中甚是欣慰,很是为师弟庆幸。”

秦狄冷冷道:“你不是庆幸,你是很是失望是吧。”

曾俊雄道:“秦师弟这是说什么话,我是被逼无奈才屡次加害于你,其实我内心中是很想和你成为朋友。若不是庞斌他们威逼,我怎会与他们一起加害于你?”

秦狄道:“你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我竟然有些信你了,那么如你所言,当日在藏龙山中,你为了争夺盘龙草,以破元穿心脚把我一脚踢死,也是被逼的了?”

曾俊雄听他说起藏龙山脉抢夺盘龙草之事,先是一怔,盯着秦狄看了半晌,接着脸上露出极其惊恐之色,指着秦狄说道:“你……你……当日那个少年是你?”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又遇旧识

秦狄冷冷道:“不是我是谁?”

曾俊雄“啊”的一声,万没料到秦狄竟是当日在藏龙山中那个手握盘龙草被自己踢飞的少年,他望着秦狄,口里喃喃自语:“难怪我第一次见你那么眼熟,难怪你会来到花山派,难怪你处处与我作对,原来你就是那个少年,你就是那个少年……”忽然指着秦狄大叫道:“你……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明明被我踢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你明明摔下了悬崖,又怎么还活着?你明明吃了三花三蝎散,已经毒发身亡,为什么还会活着,你怎么……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忽然“啊”的一声大呼,也不在乎上官红颜搭在自己脖颈上的长剑,转身就跑,脖颈一动之际,登时被长剑划了一个口子,鲜血淋漓,他也不顾脖颈受伤,只顾着向前狂奔。

上官红颜被他这一番举动吓得呆在当地,也未想到要上前追赶,望着秦狄问道:“秦大哥,他这是怎么了,是疯了么?”

秦狄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他望着奔跑着的曾俊雄,不知怎的,心中忽然很不是滋味,曾俊雄是杀死秦狄一号的凶手,秦狄本是要一刀杀了他的,但眼见曾俊雄如此下场,忽然觉得,杀不杀他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他落得这般下场,这样的惩罚,已经够了。

那姓宋的弟子看了看发疯远去的曾俊雄,又看了看秦狄,心想:“曾师弟说的都是真的么?倘若真的如他所说,这个秦师弟这么多次那这个秦师弟那还是人了?”想到这,脸上不禁露出惊惧的神色。

便在这时,曾俊雄前方路边草丛之中忽然闪出一条人影,刚好挡在曾俊雄面前,曾俊雄这时兀自神智迷糊,对这人出现在身前也是未曾发觉,脚下仍是狂奔不止。那人影刚刚站定,接着便是寒光一闪,只听得曾俊雄惨呼一声,脖颈处鲜血飞溅,身子又向前奔了几步,这才扑倒在地上。

这一下变故陡起,秦狄等人都吃了一惊,秦狄见那人身形婀娜,竟是个女子,心下更奇。只见她手执长剑,径自向自己这边走来,走到近前,秦狄这才认出,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百花园中与自己斗剑的叶雨梦。

上官红颜上前道:“叶师姐,你怎么来了?”

叶雨梦道:“你出来这么久都没回去,爷爷怕你有事,便要我来接应你。”

这时秦狄也上前几步,说道:“嘿嘿,叶师姐,好久不见,不仅剑法精进,人也又漂亮了不少啊。”

叶雨梦见了秦狄,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随即冷冷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凝香峰上思过么?你受罚之期已满了么?”

秦狄道:“哈哈,想不到我在凝香峰上思过之事,你们全都知道了。”

叶雨梦道:“你这人贪花好色,下流之极,你逼坚本门弟子被人撞破,事情都闹到执法堂去了,花山派上下还有谁不知道?”

秦狄哈哈大笑,说道:“叶师姐,想不到你也和其他人一样这么糊涂,我秦狄虽然爱慕美女,但也不至于做出逼坚本门弟子这么下流之事。这其中的隐情,刚才那位曾师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上官妹妹和这位宋师兄都可以为我作证,更何况那位师妹姿色不佳,我又哪会对她做出那种事情,这不是冤枉我了么?不过话说回来,那位师妹若是长的如叶师姐你这般天姿国色,在下冒险逼坚一下倒也值得,哈哈。”

叶雨梦闻言大怒,喝道:“你这下流之徒,你好大的胆子。”长剑疾刺秦狄。

秦狄说这话本就是有意要气她,料想她闻言必会大怒动手,果然叶雨梦闻言便怒,挥剑便刺。

秦狄当即挥刀挡架,当的一声,刀剑相碰,叶雨梦手腕一震,长剑险些脱手,心中一惊:“这小子好强的内劲,怎么几月不见,他内功修为竟进步了这许多?”

秦狄嘿嘿一乐,说道:“叶师姐,你这是干什么,小弟和你开个玩笑,你何以要用剑刺我?”

叶雨梦一招之际长剑险些脱手,心下又惊又怒,这第二剑便不敢再贸然刺下去,冷冷的道:“你若是再敢胡说八道,我一剑杀了你。”

上官红颜素知这叶师姐的脾气,生怕秦狄再胡说什么惹恼了她,连忙说道:“叶师姐,这个秦大哥他喜欢开玩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千万别介意。”说着连连向秦狄使眼色,示意他不可再胡说,秦狄微笑着点了点头。

叶雨梦不理秦狄,来到那姓宋的弟子面前,晃了晃手中长剑,说道:“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姓宋的弟子见叶雨梦一剑便杀了曾俊雄,如今这柄长剑鲜血还未干,又在自己面前换晃来晃去,不由得吓得满脸都是冷汗,战战兢兢的说道:“叶师姐,你……你别杀我,我……我……再也不敢了,这不关我的事。”

叶雨梦柳眉一竖,喝道:“我问你谁派你来的?你说这些不相干的干么?”

那姓宋弟子忙道:“叶师姐息怒,是庞长老……派……我们来的,他派我们来是要……找寻叶长老的下落。”

叶雨梦斥道:“什么庞长老,在我面前不许叫这些叛徒什么长老,花山派现在情况如何?掌门人与其他长老都怎样了?”

那姓宋的弟子说道:“是,是,叶师姐说的对,这些叛徒哪里配做长老?掌门人和其他几位长老现下正被关押在后山,庞长……庞图鸿那个老匹夫派了许多人看守,掌门人他们身上毒性未除,暂时无力逃脱。”

秦狄听他唤庞图鸿为老匹夫,心想这小子倒是很会见风使舵,这句“老匹夫”骂的很合自己心意,听他之后所说的那些话,心下又暗吃一惊:“看来易正言与褚嵩扬已经下手了,不知他们用的是什么毒,竟连掌门人都遭了暗算。他说的几位长老,不知是哪几位长老,苏长老是否也在其内?”

第二百一十三章 藏身石洞

叶雨梦道:“那姓庞的叛徒派了多少人来?”那姓宋的弟子道:“本派有大半弟子都已派了出来,董长老、宗长老也已奉命前来。叶师姐,你还是和叶长老快些走吧,我看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搜到这边来了。”

秦狄听他说话的口气,倒是很关心叶长老的安危,竟俨然成为己方之人一般,心下对他这般机变倒也甚是佩服。

叶雨梦与上官红颜听说董、宗两位长老竟也一齐赶来,心下都是一凛,上官红颜道:“叶师姐,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回去告知叶长老,得想个办法避一避才行。”

叶雨梦道:“避一避?这里方圆百里都是花山派的地界,咱们又能避到哪里?说不得,也只好和他们拼了。”说着长剑一晃,向那姓宋的弟子咽喉刺到。

那姓宋的弟子“啊”的一声惊呼,想要躲闪却那来得及?秦狄没料到叶雨梦说杀人便杀人,心想这娘儿们真是心狠手辣,不干杀手这个职业还真是浪费,手中开天刀轻轻一挥,将叶雨梦长剑荡开,说道:“叶师姐,这小子怎么说也是咱们同门,他这么做也是奉了那姓庞的命令,你就饶了他吧。”

叶雨梦“哼”了一声道:“你为他求情?他是本门叛徒,难道不该杀么?”

秦狄道:“他也是受人指使,这不关他什么事,而且我看他方才言语之中,对叶长老也颇为关怀,冲着这一点,还是饶了他吧。”

那姓宋的弟子见秦狄竟为自己求情,心下好生感激,忙道:“不错,秦师兄说得不错,我确实是被逼无奈,叶师姐,你就饶了我吧,我保证即刻起弃暗投明,决不再为花山派那些叛徒卖命,请叶师姐给我一次机会。”说着连连作揖。

叶雨梦道:“可他如今已知道了咱们行踪,留他的命对咱们实在大大不利,谁敢担保他不将咱们行踪说了出去?”

秦狄道:“这个简单,这位宋师兄既然弃暗投明,那自是跟咱们在一起了,他既然跟咱们在一起,自然就不会泄露咱们行踪了。”

那姓宋的弟子闻言,心中暗暗叫苦,明知与秦狄等人一起,势必会跟着他们一起被干掉,但这时若是敢有异议,只怕即刻就会给叶雨梦一剑杀了,因此他心中虽是一百个不愿意,但这时却也不敢说什么。

叶雨梦与上官红颜闻言奇道:“什么,你让他和咱们一起走?”

秦狄道:“是啊,不可以么?”

叶雨梦道:“这小子是否真心弃暗投明还未可知,你带着这个小子在身边,便须得处处提防于他,还不如一剑杀了的干净。”

那姓宋的弟子道:“叶师姐,你放心,我既已说了弃暗投明,那就是弃暗投明,绝不敢欺骗诸位,叶师姐,我宋明礼向天发誓,适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相欺,便教我宋明礼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

秦狄道:“叶师姐,他毒誓都已发了,你还信不过么?”

叶雨梦道:“那好,我就信你一次,不过你若是被我发现有半句相欺之言,我决不会手下留情。”

宋明礼道:“不敢,绝对不敢。”

上官红颜道:“叶师姐,咱们这就回去么?”

叶雨梦道:“此地不能久留,还是先回去再说。”

秦狄与上官红颜点了点头,当即几人施展轻功,向左首群山中奔去。一路上叶雨梦在前带路,秦狄则走在最后,以防宋明礼乘机逃脱。

几人在山中奔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处溪水之旁,几人喝了几口溪水,叶雨梦与上官红颜又采了些野果,然后几人沿着溪水上行,行了数里,只见迎面一座山崖上,一条瀑布倾泻而下,注入一个大水潭之中。叶雨梦到得潭边,停住脚步,将手放在唇边,嘬唇而吹,只听得几声鸟鸣从她嘴中发出,那鸟鸣之声清脆动听,悦耳之极,与那真正的鸟鸣之声竟是别无二致。

她连叫三声,便即停住,秦狄知她是以鸟鸣之声发出暗号,心想:“想不到这位叶师姐竟还会口技,她这鸟叫声学的和真的一样,足见其口技技艺精湛,只是不知她另一方面的口技技术是否也如此精湛呢,嘿嘿。”

叶雨梦叫声甫歇,便听得瀑布之后也传来三声鸟鸣之声,叶雨梦点了点头,说道:“咱们进去吧。”

秦狄眼见四处并无什么山洞树洞之类的所在,不知她这句“进去吧”是为何所指,正要出言相询,却见叶雨梦身子一纵,已落在潭水之上,接着在潭水上轻轻一点,已钻入那瀑布之中。

秦狄心下恍然,原来这瀑布之中竟还有个山洞,这个山洞如此隐蔽,躲在此处,自是不会被旁人发觉了。

上官红颜说道:“秦大哥,咱们也进去吧。”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

上官红颜俯身捡了一根树枝扔到潭水之中,接着飞身入潭,脚尖在一个树枝上轻轻一点,身子弹起,也跃到了瀑布之中。

秦狄此时虽然内功修为大进,但在轻功这方面,水平可是一般的紧,要想如叶雨梦那般点水而行,却是不能,他向宋明礼微微一笑,说道:“宋师兄,请吧。”

宋明礼道:“好吧。”二人当即一前一后,依着上官红颜适才踏枝借力之法,跃入瀑布之中。

秦狄进得瀑布,登时眼前一亮,只见瀑布后果是一座石洞,那洞甚是宽敞,约有丈许纵深,洞壁挂着一根燃烧的大松柴,映的满洞皆明,石洞尽处一块大石上,坐着一个老者,那老者身高不过五尺,皓须长眉,虽然神色略显憔悴,但却目光炯炯,凛然如电。

秦狄认得他是花山派九长老叶青玄,连忙上前几步行礼道:“苏长老座下内门弟子秦狄,拜见叶长老。”

宋明礼也跟着上前行礼,说道:“外门弟子宋明礼,拜见叶长老。”

叶青玄点了点头,笑道:“都不必多礼啦。”

秦狄二人齐声说道:“多谢叶长老。”说着一齐站起身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易庞反叛

叶青玄道:“嘿嘿,你们不用叫我什么叶长老了,我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哪里还是什么长老了?”看了看秦狄,又道:“秦狄,你不是在凝香峰上思过么?怎的来到了这里?”

秦狄听他说话有气无力,似乎是受了重伤,说道:“启禀叶长老,这个说来话长,暂时先不忙说,我听叶长老你中气不足,莫非是受了伤么?”

叶青玄微微一笑,说道:“只是一些小伤,这点小伤也算不得什么。”

秦狄问道:“叶长老,是谁打伤了你?”

叶雨梦道:“爷爷是被庞图鸿和易正言联手打伤的。”

秦狄吃了一惊,说道:“叶长老是被庞图鸿和易正言那两个老逼……啊不,老匹夫打伤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雨梦道:“十多日前,岳掌门赴完天极宗之会后回到花山,当日便邀九大长老集会于摩天殿,商议诸派意欲联手对付至尊岛之事……”

秦狄奇道:“诸派对付至尊岛?”心想这至尊岛在武林中竟掀起了这般大风波,武林各派竟然开会来对付它了?”

叶雨梦怪他插嘴,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也听说过至尊岛?”秦狄道:“啊……我没听过,只是听到这个名字感觉这个至尊岛好像很厉害。”

叶雨梦不去理他,继续说道:“庞图鸿与易正言等人趁这机会,偷偷派人在掌门人和各长老所饮茶水之中下了毒,众人中毒之后,顿时浑身酸软,使不出劲力,被庞图鸿等人全部捉了,爷爷他未喝毒茶,便未被擒住,但他逃脱之际,还是被庞图鸿和易正言联手打伤。”

“易正言等人控制住掌门人与各长老之后,便四处捉拿掌门人及诸长老门下内门弟子,我接到风声之后,便与上官师妹一起逃了出来。我得知爷爷受伤,便与上官师妹来这秘洞寻他,果然在这找到了爷爷。”

秦狄假装做出一副惊诧表情,说道:“想不到庞图鸿这老匹夫竟胆敢背叛本派,他这么做是要做掌门么?”

叶青玄道:“他不是要做掌门,他是想帮其他人做掌门。”

秦狄奇道:“他要帮其他人做掌门,他会这么好心?他要让谁做掌门?”

叶青玄道:“这个人是我们的一个师兄弟,他本来也是这一任掌门人之选,十多年前,他与岳师弟争夺掌门之位,后来一招之差,败在岳师弟手下,所以便未能做成掌门,易、庞二位师兄今日所作所为,便是想要让他做花山派掌门。”

秦狄知他所说的便是褚嵩扬,说道:“岳掌门究竟哪里对不起那庞图鸿和易正言,他们竟要帮别人来争那掌门之位?”

叶青玄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掌门究竟是谁的,倒也难说的很,唉,这些人为了争夺这掌门之位,多年的同门之谊竟也不顾了。不知苏师兄和掌门人他们现下怎样了?”

这时宋明礼忽然道:“启禀叶长老,掌门人与苏长老他们现在被押在后山,暂时还是安全的很。”

叶青玄闻言,脸色甚慰,说道:“你还知道些什么?快快说来。”

叶雨梦斥道:“你知道什么就快些说出来,不要磨磨蹭蹭。”

宋明礼道:“是,弟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雨梦道:“少废话。”

宋明礼道:“嗯,弟子还听说,再过几日,本派就要举行什么新掌门接任大典,庞长……啊不,庞老匹夫和易老匹夫下了令来,这几日之内必须要将叶长老和其他几个内门弟子尽数捉回去,以免叶长老等人坏了掌门大典。”

众人闻言,齐声问道:“什么?掌门大典?”

叶青玄道:“本派选定掌门,需得有上一任掌门钦定,或者是诸大长老半数以上选定,难道说岳掌门已被逼指定那人做掌门?”

宋明礼道:“叶长老猜的不错,他们以岳蒙珑岳师姐做要挟,掌门人已答应将掌门之位让给新掌门了。”

秦狄心中一凛,问道:“岳姑娘现在何处?”

宋明礼道:“秦师兄不必担心,岳师姐现在与掌门人等关在一处,暂无危险。”

秦狄点了点头,心下稍觉放心。

叶雨梦轻哼一声,向秦狄说道:“想不到你小子倒还蛮关心她。”

秦狄嘿嘿笑道:“叶师姐这是说什么话,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姐妹,同门有危险,自然是要多关心了。倘若被捉的不是岳姑娘,而是叶师姐你,小弟我也会一样关心你的。”

叶雨梦道:“你说的倒好听,只怕你关心岳师妹,不仅仅是因为同门之谊这么简单吧?”

秦狄奇道:“叶师姐,怎么我关心一下岳姑娘,你竟是有着这许多不满,难道说……你是吃醋了?”

叶雨梦啐了一口,说道:“我吃醋?我吃什么醋?你别在那自作多情了。”

叶青玄见二人如此针锋相对,心下甚奇,心想自己这个孙女平时从不与男弟子多言半句,今日怎的与这个秦狄说了这许多话,虽然二人言语是针锋相对,但叶雨梦与一个男弟子说这么多话,自己却是第一次见,他看了看叶雨梦,又看了看秦狄,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忍不住脸露微笑。

上官红颜见二人越说越气,生怕二人气极了动上手,连忙说道:“叶师姐,秦大哥,你们先别争了。”

秦狄也不愿再与叶雨梦纠缠,听了上官红颜的话,说道:“那好吧,看在上官妹子的面上,我便不与她一般计较了。”问叶青玄道:“叶长老,那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叶青玄道:“本派掌门之争,老夫原也不愿参与其中,十多年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只不过庞师兄他们以卑鄙手段逼迫岳掌门让位,如此只怕难以服众,势必引得本派人心涣散,若是传到江湖上去,也难免为同道所不齿,更何况那新任掌门武功尽失,筋脉尽断,乃是一个废人,花山派立一个废人做掌门,那不是叫天下人耻笑么?这个掌门之位,决不能落到这人手上。”

第二百一十五章 探查虚实

上官红颜奇道:“叶长老,你说那新任掌门武功尽失,是个废人,那为何庞长老和易长老他们还要助他做掌门人呢?”

叶雨梦道:“上官师妹,庞图鸿他们自然不是傻瓜,若是没什么好处,他们一定不会这么做,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秦狄心道:“你这不是废话么,这还用你说?”问叶青玄道:“叶长老,那我们该如何做,才能阻止那人接任掌门呢?”

叶青玄皱眉道:“咱们现在势单力薄,难以与庞师兄他们相抗,而对方又有掌门人和几位师兄为质,实在不易对付,现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将掌门人和几位师兄他们救出来,救出他们之后,咱们实力一增,便可与庞师兄他们周旋了。”

宋明礼一挑大拇指,说道:“叶长老果然老谋深算,咱们救出了掌门人和几大长老,再想对付庞图鸿他们,就容易多了,只不过掌门人和几位长老都被关在后山,庞图鸿一定会派很多人把守,想要到后山救人,只怕没那么容易啊。”

秦狄闻言心中甚觉好笑,心想这小子虽然头脑机灵,善于拍马屁,但这肚子里的墨水却是不够用,这&039;老谋深算&039;几个字,用在叶长老身上,那不是太不妥当么?”

叶青玄却未在意宋明礼用词是否妥当,说道:“你说的不错,易师兄与庞师兄一定会对掌门和几位师兄严加看守,旁人想要救人只怕没那么容易,只可惜我身上有伤,不然的话,或可前去一试。”

秦狄道:“叶长老,弟子虽然武功低微,但本门危难在即,弟子也不能袖手旁观,弟子愿意前往后山相救掌门人和诸大长老,叶长老意下如何?”

几人闻言,都是“啊?”的一声,叶雨梦和上官红颜更是齐声说道:“不行!”

秦狄、宋明礼、叶青玄都是一怔,哇靠,这是什么节奏?

叶雨梦道:“你这小子可真是不自量力,就凭你的身手,想要到后山救人,那不是胡说八道么?”

上官红颜与宋明礼以及叶青玄也都是心中暗自点头,心想就凭你这点功夫,想要救人,那不是吹牛逼么?

秦狄道:“叶师姐,你说的不错,后山戒备森严,高手众多,以在下这点功夫想要救人,确实很难,但此番救人,并不是单单看武功高下,正所谓斗智不斗力,咱们与对方实力悬殊,斗力自然是斗不过他们,所以便只好以智取胜了。”

叶雨梦嗤的一声笑,说道:“以智取胜?却不知你如何以智取胜?”

秦狄道:“哈哈,这个嘛……我还没想好。”

几人闻言差点摔倒,一个个面面相觑,心想你没想好你在那装什么呢?

叶青玄道:“秦师侄说得不错,此番救人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上官红颜道:“可是要如何智取呢?”

秦狄道:“这个嘛,咱们须得先到后山打探一番,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总要搞清楚对手虚实,咱们才能再行议定对策。”

叶青玄道:“那么依秦师侄之见,该当如何?”

秦狄道:“我先到后山走一趟,先摸清掌门人和几位长老被关在何地,有多少人看守,看守的人中有多少好手,等一切打探明了,咱们再商议下一步行动。”

叶青玄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叶雨梦道:“那好,那咱们即刻动身,事不宜迟。”说着便要出洞。

秦狄忙道:“叶师姐且慢,你这是要去哪?”

叶雨梦奇道:“当然是去后山刺探他们虚实了,不然如何?”

秦狄道:“我刚才说的很明了,前往后山刺探对手虚实,是由我去,而不是你。”

叶雨梦道:“你说什么?你要自己一个人去?”

秦狄道:“不错。”

叶雨梦道:“那可不成,后山戒备森严,你一个人去,那不是危险的很?”

上官红颜也道:“秦大哥,叶师姐说得不错,你一个人去实在太危险,多去一个人,便多一个照应,我也陪你去。”

秦狄摇头道:“你们谁也不能陪我,这个只能由我一个人去。”

上官红颜与叶雨梦同时问道:“那是为何?”语气中竟满是焦急之意。宋明礼看了看二女,又看了看秦狄,心道:“我靠,看这两位师姐妹的意思,似乎都很关心秦师兄,难道她们都看上他了不成?若是如此,那这也太不合理了,秦师兄长相不如我这般英俊潇洒,气质更是无法与我相比,这两位就算看上我也不会看上他啊,这也太没道理了啊。”

秦狄眼见二女如此焦急,也是一怔,心想莫非二人已被自己英俊的外貌和潇洒的气质所吸引?不由得心中暗叹:“长得帅还真是招人啊。”说道:“叶师姐、上官师妹,此番是前往打探虚实,不是去打群架啊,去的人多了,反而会暴露目标,不易于打探消息,更何况叶长老身上有伤,咱们都去后山了,留叶长老一人在此,倘若对方寻到这来,谁来保护叶长老?所以你们谁也不用和我去后山,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叶雨梦道:“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就让上官师妹留在这里,我陪你去。”

秦狄摇头道:“我说过了,人多易于暴露,这次打探只能一个人去。”

叶雨梦道:“既然这次去后山打探只能一个人去,那便由我去吧,你留在这里保护爷爷。”

秦狄道:“叶师姐,你这人脾气不好,而且嫉恶如仇,很容易冲动,你到了后山,说不定一冲动就要杀人,那时候不仅暴露了你行踪,更加会打草惊蛇,咱们再要相救掌门人和诸长老,那就更难了。”

叶雨梦听他说自己脾气不好,还容易冲动,心中甚是不爽,不悦道:“我不能去难道你就能去么?你以为你很厉害么,你到了后山,难道就不会暴露行踪了么?”这时宋明礼在一边忍不住说道:“叶师姐,秦师兄说的有理,你脾气确实暴躁了点,这个……到了后山,只怕这个容易冲动。”

叶雨梦柳眉一竖,怒道:“你胡说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说着便要上前赏他几个大耳刮子。

第二百一十六章 核对暗号

叶青玄道:“梦儿,休得无礼。”

叶雨梦一撅嘴,“哼”了一声,狠狠瞪了宋明礼一眼,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叶青玄道:“梦儿,秦师侄说得不错,此番前往后山打探,一个人去那是最好不过,人多了反而不方便,而且你性格易冲动,确实不适合前去打探消息,所以,此番前去后山打探,还是秦师侄去比较好,你就不要再与他争了。”

叶雨梦嘟了嘟嘴,不情愿道:“好了,我知道了。”

秦狄道:“叶长老,既然如此,弟子这就前往后山打探。”

叶青玄道:“嗯,那好吧,秦师侄,此番前往后山要务须小心,一打探到消息,便即刻回来,千万不要在那里久留,更不可意气用事,以身犯险。”

秦狄躬身道:“多谢叶长老提点,弟子谨记,叶长老请放心养伤,弟子告辞了。”

叶青玄道:“好,一路小心。”秦狄又向叶雨梦等人一抱拳,转身便走。

叶雨梦道:“小子,到了后山若是遇到危险,你可千万不要逞强,保住你的小命要紧,那日咱们比剑未分胜负,我还要……再与你比上一场。”说着脸色微微一红。

秦狄见她竟会脸红,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好,叶师姐不吝赐教,小弟自是求之不得。”

叶雨梦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之情,但随即收敛,说道:“那你可要小心了,再比试之时,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秦狄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宋明礼道:“秦师兄,我听说掌门人等人是被关在后山的三松洞中,你知道三松洞的所在么?”

秦狄摇头道:“这后山我从未去过,那三松洞在何处,师弟可不知道了,还请宋师兄指点。”

宋明礼道:“秦师兄客气了,你叫我宋师弟就好。”当即将三松洞的所在以及到那三松洞的路径与秦狄说了,秦狄一一记下。

宋明礼说完,又道:“秦师兄,此去三松洞必会有诸多险阻,这一路你要多加小心,我们在这里敬候佳音了。”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宋师兄提醒。”见上官红颜一脸关怀的看着自己,向她微微一笑,然后向几人抱了抱拳,转身跃出石洞。

他出得石洞,在潭中树枝上轻轻一点,跃到岸上,辨了辨方向,当即施展轻功,向百花峰后山而来。

他在山岭中行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百花峰下。他生怕在路上遇到花山派弟子,当下只是拣僻静小路而行,绕道前往百花峰后山。

如此又行了一个多时辰,已到了百花峰后山,他按照宋明礼所指路径,沿着山中小路而上,转过一处山头,远远便望见三株苍松冲天而立,虬枝如盖,苍翠掩映,知那三松洞就在那三棵大松树之旁,当即放轻脚步,一边察看四周动静,一边缓缓前行。

走了十余丈,忽听得路旁草声响动,一名花山派弟子从草丛中跃了出来,喝道:“什么人,站住了。”

秦狄一惊,万没料到这里竟伏得有人,心道:“我靠,这里离三松洞还有这么远,竟然就有弟子在四周潜伏,看来庞图鸿他们还真是心思缜密,戒备森严啊,这么看来,掌门人和各大长老自是被关在这里了。”当即向那弟子抱拳道:“这位师兄切莫惊慌失措,是我啊。”

那弟子仔细看了看秦狄,说道:“你是……你是那个较武大会时打败庞师兄的那个杂役弟子,你叫秦什么来着?”

秦狄道:“师兄好记性,不错,是我,我叫秦狄。”

那弟子一拍脑袋,说道:“不错,就是秦狄,你一说我才想起来,那日你在擂台上大显神威……”他正要再说下去,忽然发觉不对,忙改口道:“我说这些废话干什么,秦师弟,你不是因调戏本门女弟子而被罚在凝香峰上思过么,你来这里干什么?”

秦狄心道挖槽了,这事花山派全派上下难道都知道了?说道:“啊……这个……是这样,本派新掌门不是马上要接任了吗,易长老说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便提前让我下山了。”

那弟子将信将疑,说道:“有这等事?”秦狄道:“那是当然了,师兄若是不信,去问问易长老不就知道了?”

那弟子道:“这倒不必,啊,那这么说,是易长老派你来的了?”

秦狄道:“嗯,师兄真聪明,哈哈。”那弟子道:“哦,既然是易长老派你来的,那我就放心了,秦师弟,那你就说一下暗号吧。”

秦狄一怔,奇道:“暗号?”

那弟子道:“不错,凡是到后山来的弟子,都必须要核对暗号才行,秦师弟该不会不知道暗号吧?”

秦狄暗道:“我靠,易正言和庞图鸿这两个老东西还真是老奸巨猾,生怕有人混进来救人,竟然还要弟子们对暗号。”当即哈哈一笑,说道:“师兄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不知道暗号。只不过我是易长老亲自派来的,这个暗号还是不用对了吧。”

那弟子哈哈一笑,说道:“不行。”

秦狄道:“哈哈,师兄你这又是何必,难不成你是不信任我么?”

那弟子道:“你说对了,我就是不信任你,你说你是易长老派来的,那你就一定知道暗号是什么。”

秦狄心道:“我日你狗嘴了,我哪里知道暗号是什么?”说道:“师兄你这又是何必,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难道师弟还会骗你不成?”

那弟子道:“不是师兄信不过你,只是这核对暗号是庞长老亲自传下的号令,凡是到此值守的弟子,必须要对暗号,秦师弟要是说不出暗号,那就别怪师兄我不客气了。”说着伸手按住了剑柄。

秦狄道:“哈哈,师兄既然这么说,那是再好不过了,实不相瞒,其实易长老此番派我来,就是要考验考验诸位师兄弟,是否都能遵行核对暗号之令,这么看来,诸位师兄弟果然都严格遵令,那真是再好不过,我这就回去向易长老禀告,师兄,告辞了。”说着一抱拳,转身就要走。

第二百一十七章 智取暗语

那弟子道:“秦师弟且慢,你说了暗号再走不迟。”

秦狄惊道:“还要我说?”那弟子道:“不错,你既是奉命考验我等,那更要将暗号说了才可以走,不然的话,那不是显得我疏于防范,未按令遵行了么?”

秦狄道:“师兄,你又何必这么执着,既然你非要我说暗号,那我就说好了……啊哟,庞长老,您怎么来了?”说着脸上露出惊奇之色,向那弟子身后一拱手。

那弟子一听庞长老来了,连忙回身行礼,哪知转过身来,却哪里见到庞长老的影子?

秦狄更不怠慢,趁他回身之际,飞身上前,伸掌在他脖颈上重重一击,那弟子哼也没哼,便即软倒在地。

秦狄暗呼一口气,心说好险,差一点就暴露身份了。他将那弟子拖到草丛之中,先脱下他外衣换到身上,又将他长剑拿在手上,心想:“不知他口中这暗号究竟是什么,这个一定要问到,不然的话,在这里只怕是寸步难行,要怎么才能问到这暗号是什么呢?”刚想将这弟子弄醒拷问一下,忽然心中一动,已有了计较,当即用腰带将那弟子手脚绑了,又扯下一条衣襟,塞在他嘴里,然后在地上擦了些泥土,抹在脸上,转身跨出草丛,向那三株松树方向大步而行。

又走出里许,忽然听到有人喝道:“站住!”接着路边草丛中又窜出一名弟子,秦狄不等那弟子问话,抢着说道:“暗号!”

那弟子一怔,想是未料到秦狄竟然先行相问,他定了定神,说道:“百花丛中过。”

秦狄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点了点头,说道:“嗯,都是自己人,你好生戒备,不可懈怠。”说着也不理那弟子,又向前行,留下那弟子在原地懵逼。

秦狄又行了里许,已距那三株松树不远,这时迎面又走来几名弟子,看服色都是内门弟子,当先一人是个俊美少年,背插长剑,脸有傲色,却是燕飞鸿。

秦狄暗叫:“卧槽,真是冤家路窄,怎么碰上了他?”这时他与燕飞鸿相距已近,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了。

走到近处,对面众弟子中有一人叫道:“前面的师弟站住了,暗号!”

秦狄听这小子语气狂傲,不知是哪个长老门下的内门弟子,当即粗着嗓音说道:“百花丛中过。”

那弟子听他说对了暗号,向他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燕飞鸿更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从他身边傲然走过。

秦狄见几人未认出自己,心下舒了口长气,哪知刚走了几步,忽听得身后有人说道:“你站住。”正是燕飞鸿的声音。

秦狄心下一惊,心想:“莫非他认出我了?”当下驻足不动,转过身来,刻意的低了低头。

燕飞鸿来到他身前,说道:“你不在暗岗上潜伏,在这里乱走什么?”

秦狄心道:“暗岗?”登时恍然:“啊哟,我可真是大意了,在此地守卫的这些弟子都藏在草丛中戒备,我却在路上大摇大摆的走动,难怪燕飞鸿会起疑。”粗着嗓音说道:“燕师兄,真是对不住,我在草丛中实在憋闷的很,因此出来透透气,我这就回去,你别生气。”说着也不等燕飞鸿说话,一纵身便跃到了路边草丛中。

燕飞鸿一怔,心想这小子倒也识相,就是有点楞,“哼”了一声,再不理会秦狄,转身而去。

秦狄见几人缓缓走远,这才长出口气,低声道:“草了,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牛逼个唧吧啊。”正要起身再行,忽听得身边有人说道:“是啊,不就是个内门弟子么,有什么可张狂啊?”

“卧槽。”秦狄吓了一跳,心想这还有个人呢?转头望去,只见一名花山派弟子手持长剑,伏在自己身边,看着远去的燕飞鸿,一脸的不爽。

秦狄心道:“我靠,我只怕燕飞鸿认出了我,仓皇之际,却没注意这草丛中竟还有人。”说道:“这位师兄,真是不好意思,这里是你的岗哨啊,我走错地方了。”说着便要起身。

那弟子道:“这位师弟,你别急着走啊,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事,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很是无聊,你陪我在这说说话,也省得我呆在这里烦闷。”

秦狄心道:“我哪有空陪你扯犊子?”正要出言拒绝,忽然想道:“我不妨在这与他说会儿话,说不定还能打探出什么消息。”说道:“那好,反正我自己也是呆着,倒不如和师兄一起,大家说会话,解解闷也不错。”

那弟子道:“可不是,我在这呆了都快一天了,这里又潮又湿,还有许多蚊虫,我这身上不知被咬了多少个大包,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他妈的,他们内门弟子一个个趾高气昂,对咱们呼来喝去,却要咱们在这里放哨受罪,难道内门弟子就了不起么?”

秦狄看他身着外门弟子服饰,心道:“原来是个外门弟子,难怪看内门弟子不爽。”说道:“这位师兄说的不错,他内门弟子算什么东西了,不就是武功修为比咱们高点么,平时却总是欺压咱们,真是叫人不爽。”

那弟子道:“这位师弟说的有理,只是咱们修为比他们低,他们欺压咱们,咱们也只好忍气吞声了。”

秦狄道:“那可不然,内门弟子又怎么样?若敢欺负咱们,照样狠狠修理他们。”

那弟子道:“你这话说的倒是轻松,可是本派中有几个能像秦师兄那样,能以一个杂役弟子的身份,将内门弟子打的屁滚尿流的?”

秦狄一惊,心想这小子竟然认出自己了?但一看他神情,却又不像,便道:“秦师兄?哪个秦师兄?”

那弟子吃惊的看着秦狄,问道:“哪个秦师兄?当然是秦狄秦师兄了,你连他都不知道,还算是花山派弟子么?”

秦狄见他说的认真,不由得甚是得意,心想这小子原来是自己的粉丝,想不到自己在花山派竟有这么大的名气,说道:“啊哟,你说的是秦狄秦师兄啊,哈哈,秦师兄的大名,我当然是听过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三松洞旁

那弟子道:“我就说秦师兄那么有名,你怎么会不知道,那日秦师兄在较武大会上打败内门弟子庞斌,花山派上下无不震惊,当时我在台下看的那叫一个过瘾,想不到秦师兄竟然这么厉害,我都恨不得要拜他为师,和他学武功了呢。”

秦狄见他一脸的崇拜之色,忍不住有些飘飘然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说道:“这位师兄,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那弟子说道:“这哪里有什么夸张?像秦师兄这样的高手,整个花山派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我原本想要去找秦师兄,请他指点我几招,可没想到他竟然因调戏师妹,而被罚思过,看来只好等他出来再向他讨教了。”说着脸上露出些许失落之色。

秦狄道:“秦师兄被罚思过是不错,但是他并未调戏师妹,秦师兄为人不仅英俊潇洒,智慧过人,而且是个正人君子,决不是那种贪花好色的小人,更不会做出调戏师妹这种卑鄙之事,我猜一定是庞斌擂台上被秦师兄打败,心怀怨恨,所以才故意设计,陷害于他。”

那弟子道:“你说的不错,秦师兄在擂台上当着那么多的弟子面前将庞斌打败,庞斌自不会与他善罢甘休,设计陷害于他也是正常不过。”

秦狄心想这小子就知道在这里大拍自己马屁,自己若是和他再这么闲扯下去,那也没什么用,说道:“师兄,你说在这三松洞外,庞长老派了多少弟子守卫?”

那弟子道:“我听说光是内门弟子,就有数十人,至于潜伏在树林草丛中的外门弟子,至少也有一二百人。”

秦狄道:“我靠,竟有这么多人?听说掌门人和苏长老等几位长老就被关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弟子道:“那是当然了,不然的话,庞长老又为何弄这么大的阵仗,如今花山派上下,全是庞长老和易长老的人,其余长老门下的弟子,或是归顺他们,或是逃出花山,妄图与他们作对的,也都被毙于他们掌底,唉,花山派这下起了内讧,可是热闹之极了。”

秦狄道:“听说庞长老他们要拥立一个新掌门,不知这个新掌门是谁啊?”

那弟子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唉,咱们做外门弟子的,哪里管得了这许多,他们爱折腾就折腾,只是他们这一折腾,却害得咱们在这受罪,好在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再过一个多时辰,便有换岗的弟子到了。”

秦狄点了点头,心想从这小子口中似乎也探问不出什么了,当即说道:“师兄你好好在这歇着吧,我可要走了,若是被他们发现咱二人在此闲扯,只怕会责罚我们。”

那弟子道:“那好吧,对了,师弟,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喂……这小子,走的还真快。”

秦狄在长草中伏地前行,缓缓向三株松树处靠近,不时停下身来,查看身周动静。如此伏地行了几百丈,已距那三株松树不远。

他微微探出头去,向三株松树处望去,只见那三株松树以品字形排列,树下是一片平地,距那三株松树不远,有一座高约丈余的石洞,洞前站着数名内门弟子守卫。秦狄暗道:“这里就是三松洞了,岳掌门和岳姑娘他们便是关在这里了。”

一想到岳蒙珑的绝世容貌,不由得心中一阵激荡,心想我若是将岳掌门与岳蒙珑全都救了出来,岳掌门感念我相救之恩,也许便会把岳蒙珑许配于我,哈哈,那时候……”忽然想到这个时候不宜意吟,当即收住杂念,继续观瞧,只见石洞西首数丈之处,有一小亭,亭中一张石桌之旁,坐着二人,其中一个身材魁梧,方面大脸,认得正是庞图鸿那个老贱人。

秦狄一见庞图鸿,恨不得在他那张老逼脸上狠狠踹上一脚,心想这个老东西卑鄙之极,庞斌在饭盒之中所下的那三花三蝎散之毒,就是他给的,有机会非要搞点什么九花九蝎散,十草十虫散什么的,让这个老逼也尝一尝。

再看另一人,却是个童颜鹤发的老者,长须飘洒,相貌清奇,身穿墨绿色布袍,二人手捧香茗,正自喝着茶水,吹着牛逼。

这老者秦狄并不认识,心想花山派十大长老自己也见了几个,这一位却是从未见过,不知是哪一个长老。

他所处之地离庞图鸿二人颇远,因此二人说些什么,自己却是听不真切,当即又向前缓缓爬了十数丈,此刻他内功修为已臻通神境,耳力目力俱都极佳,这时虽与庞图鸿二人仍是相距数十丈,却已可隐约听清二人说些什么了。

只见那绿袍老者喝了口茶,说道:“庞大哥你不必担心,任谁吃了我这&039;麻筋酥骨九绝散&039;,别说是使动内力了,便是想动上一动,那也是吃力的很。”

庞图鸿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只是如今距他们中毒之日已过了十数日,你这药效会不……”

那绿袍老者哈哈大笑,说道:“我这九绝散服了之后,药效可持续数十日之久,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庞图鸿道:“那就太好了哈哈,多谢你了洪老弟,这次多亏了你的九绝散,事情才会这么顺利。”

那姓洪的老者道:“庞大哥客气什么啊,只不过是几包药粉而已,你我相交多年,这些小事算得了什么。”

庞图鸿道:“那可不然啊,你这几包药粉,可不是普通的药粉,那可是千金难买啊,哈哈。”

那姓洪的老者道:“庞大哥,你这话说的不错,我这几包九绝散,比之那包三花三蝎散可是贵重的多了,只不过咱们的交情,又怎是千金能买的,哈哈。”

秦狄闻言心道:“原来庞图鸿那三花三蝎散,是从这个老逼手里拿的啊,这个老逼和庞图鸿关系密切,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庞图鸿不叫他师兄或者师弟,看来这老逼不是花山派长老,而是别派的贱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 吟荡请求

庞图鸿道:“再过几日就是本派新掌门接任大典,新掌门接任之后,那咱们也就算大功告成了。”

那洪姓老者道:“庞大哥,到时候你可不要忘了你答应的那件事啊。”

庞图鸿道:“洪老弟,你放心,新掌门接任之后,我便让他马上办理此事。”

那洪姓老者道:“庞大哥,不是老弟信不过你,贵派新掌门是什么人,老弟可是从未得见,他接任之后,如果不依老弟所言的话,那又该当如何呢?”

庞图鸿道:“这个你大可放心,这件事新掌门若是答应,那自是最好,若是不答应,嘿嘿,我也总有办法要他答应。”

那洪姓老者说道:“那就好,只要庞大哥你有把握,老弟就放心了,哈哈。”

秦狄闻言,虽不知二人说的是什么事,但料来二人定是有什么阴谋。他眼见这四周戒备森严,心知既已打探到了些许消息,便得抓紧撤离,此地不宜久留,呆的久了,只怕会泄露行藏,当即屏住呼吸,身子缓缓向后移动,只等离庞图鸿二人远了,便即撤离。

这时只听那洪姓老者又道:“对了,庞大哥,老弟久闻在这花山之中,盛产各种奇花异卉,每逢春季,漫山遍野百花齐放,姹紫嫣红,花香馥郁,沁人心脾,如此美景,想必甚是壮观了。”

庞图鸿道:“洪老弟说得不错,这花山嘛,确实盛产各类花卉,其他地界所谓的奇花异卉,在花山却是随处可见,却也算不得稀奇。”

那洪姓老者道:“花山花卉种类之多,那是天下闻名了,奇花异卉自是不在少数了。不过老弟还听说,贵派弟子当中,这奇花异卉也是不少啊。”说着嘿嘿一笑,神情甚是吟荡。

庞图鸿微微一怔,随即会意,哈哈大笑道:“哈哈,老弟你算是说对了,本派之中,确实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弟子,其中姿色绝丽的,却也有那么几位。”

那洪姓老者道:“那不知庞大哥是否可引荐几位,与老弟认识一下?”

庞图鸿奇道:“怎么,洪老弟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有这……啊……哈哈。”

那洪姓老者道:“哈哈,庞大哥,这个男欢女爱,那是天经地义,嘿嘿,庞大哥,你也是男人,难道你见了年轻漂亮的女弟子,一点也不心动么?”

秦狄一听,心中甚是愤怒,心想:“这个不要个逼脸的老东西,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想泡妹子,而且还想泡花山派妹子,这不是和我抢生意呢么?”

庞图鸿哈哈大笑,说道:“洪老弟,你老哥我早就不想那个调调了,不过既然洪老弟你有此雅兴,那老哥今晚便派两名弟子,与你好好尽尽兴,哈哈。”

那洪姓老者猥琐一乐,说道:“那就有劳庞大哥了。”

庞图鸿向洞口几名内门弟子一招手,登时便有两名弟子走上前来,一齐躬身说道:“庞长老。”

庞图鸿道:“你们到洞中,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弟子,送到这位洪前辈房中。”

两名弟子齐声领命,转身进洞而去。

秦狄原本想要先行撤离,回去与叶长老等人商议如何相救众人,但这时却不得不改变主意,心想:“这个老色狼想要泡花山派妹子,真是不要个逼脸了,庞图鸿这老逼还要在洞中关押的女弟子中选人,啊呀,若是把岳蒙珑选中了,那可如何是好,不行,我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走,总得看看再说。”

他念及于此,便停住身形,如此等了盏茶工夫,那两名弟子已押了两名女弟子走出洞来,只见那两名女弟子头罩黑布,双手缚在身后,口中呜呜作声,想是口中塞了麻核之类的物事。

那两名弟子押了二女来到庞图鸿身前,庞图鸿指着那两名女弟子问那姓洪的老者道:“洪老弟,你看如何?”

那姓洪的老者看了看那两名女弟子,点了点头,说道:“这两个不错,很好。”

庞图鸿向那两名弟子摆了摆手,两名弟子向他一躬身,押着那两名女弟子转身而去。

秦狄见那两名女弟子身材甚是苗条,只是看不到样貌,不知其中是否有岳蒙珑,心道:“我得跟上去看看,不管这二人是谁,终究要救下她们。”想到这,跟着那两名弟子,缓缓向后挪动。

如此缓缓移动了数十丈,直到距庞图鸿二人远了,这才微微起身,沿着那两名内门弟子所行方向追摄而去。

那两名弟子押了两个人,走的自然甚慢,秦狄只用了半顿饭工夫,便已追上了二人,只听那二人正在闲聊,其中一个弟子说道:“陈师兄,那个姓洪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庞长老对他如此客气,他说要女人陪睡,庞长老就给他送两个师姐陪睡啊?”

那陈师兄道:“何师弟,我虽不知这个姓洪的是什么来头,但你适才没听他们说么,这个姓洪的老东西赠了庞长老一些毒药,这才将掌门人与各长老放倒,这么看来,这个姓洪的,一定是个用毒高手。”

那何师弟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庞长老如此看重他了。”看了看那两名女弟子,叹了口气道:“丁师姐和楚师姐长的虽然不及岳师姐那般绝色,但也算是咱们花山派中的美人了,要她们陪那老东西睡觉,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陈师兄道:“那可不,不过那又有什么法子了,谁叫她们是叶长老门下的弟子呢,叶长老如今已逃出花山,又有谁来管她们啊,可惜啊。”

秦狄听了他这番话,心中略微放心,心道:“原来这二人都不是岳蒙珑,那就好,只不过她们虽然不是岳蒙珑,但却都是叶长老门下弟子,看在叶长老的面上,我也决不能袖手旁观。”

那陈师兄望着那两名女弟子苗条身影,又道:“你看这两位师姐苗条的小蛮腰、那挺翘的小屁股,还有一对修长的美腿,真是让人看得直流口水啊。”说着忍不住伸手在其中一个女弟子屁股上摸了一把。

第二百二十章 现身戏耍

那女弟子“唔”的一声,身子一扭,挣扎了一下。那陈师兄道:“你乱叫什么?老子摸你一下,那是给你面子,少在我面前装什么淑女,到了晚上,你以为你还能保得住处子之身么?”

那何师弟道:“陈师兄,你说这两位师姐这么漂亮,却要送给那老东西玩弄,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

那陈师兄道:“那可不是么,一想到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姓洪的算个什么东西,这两位师姐这么漂亮,凭什么送给这老东西玩弄?而且这两个美人就在咱们眼前,咱们却连碰都不能碰,这滋味可真是不爽。”

那何师弟望着那两名女弟子,忽然脸上露出淫笑,说道:“陈师兄,这个就看你有没有胆子了,反正两位师姐是送给那老东西玩弄,如今两位美人就在眼前,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如咱哥俩先尝个鲜?”

那陈师兄闻言,脸上也露出吟荡神色,说道:“你是说咱们俩先尝尝?不行,若是被那老东西发现……”

那何师弟道:“陈师兄,你不要有什么顾虑,那老淫贼怎知这两位师姐是不是守身如玉的处子?嘿嘿,说不定这两位师姐之前已与哪个师兄好上了,早就破了身了。你别看表面上她们一个个好像淑女一般,其实她们哪一个不是水性杨花,假装正经?”

他这话说完,那两名女弟子都是“唔唔”几声,声音显得极是愤怒,那何师弟嘿嘿一笑,说道:“师姐,难道我这话说的不对么?嘿嘿,难道你们不是水性杨花?那一会儿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处子,是不是真的守身如玉,哈哈。”

那陈师兄看着这两名前凸后翘,身形窈窕的美女,心中踌躇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师弟说得不错,那老东西又怎知这两位师姐是不是处子之身?更何况他不过是要找女人干那调调倒也不一定非要处子不可。再说这种事可不能便宜了外人,总得让自己人先尝点甜头。”

那何师弟道:“师兄总算是想通了,你说的不错,这般美事可不能便宜了外人,哈哈。”

那陈师兄道:“既然如此,咱们这就尝尝两位师姐到底是什么滋味。”说着便要去扯自己身前的那名女弟子。

那何师弟忙拦住他,说道:“师兄你又何必性急,这里耳目众多,不宜行事,若是被别的师兄弟发现……咱们再往前走一走,等离此地远了,咱们找一个安静所在,好好地享用二位师姐,那时候你想怎么玩都行啊。”

那陈师兄点了点头,说道:“嗯,那就这么办,咱们这就走吧。”

那两名女弟子听了二人说话,身子扭动挣扎的更是厉害,口中唔唔之声也更加响了,那何师弟使力在二人身上推了一把,说道:“你们乱叫什么?有我二人好好伺候你们,不是比那不要脸的老东西强的多了么?”

那陈师兄也道:“两位师姐,待会小弟一定会好好疼你们,让你们享受一下什么叫做鱼水之欢,咱们保证让你们舒服至极。”说完,二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秦狄远远的跟在后面,与二人始终保持数十丈的距离,他此刻内功深厚,虽然离二人较远,但这二人适才那一番下流言语还是都传到了他的耳中,不由得甚是愤怒,心道:“想不到这二人竟然比我还吟荡,这花山派中怎会有这许多卑鄙无耻之人?哼,你们不是要爽么,一会儿哥就让你们爽歪歪。”

他跟着二人又行出数里,这时所处之地已距三松洞甚远,四周寂静无声,仅闻虫鸣鸟语。只听那何师弟道:“陈师兄,此地向南不远有个山坳,那里僻静的很。”

那陈师兄道:“好,咱们这就去。”

二人当即押着那两名女弟子,折而向南,秦狄远远跟在二人后面,每当二人回身观望之际,便即躲到路边草丛,二人始终不觉。

又行了里许,来到一处山坳之中,只见那山坳中怪石林立,长草茂密,确是个极僻静的所在。

那何师弟停下脚步,说道:“陈师兄,就是这里了。”那陈师兄也停了下来,四处望了望,说道:“不错,何师弟,这地方果然僻静的很。”

那何师弟道:“那是当然了,哈哈。”看了眼二***笑道:“既然如此,咱们这就陪师姐们玩玩吧。”

那陈师兄嘿嘿淫笑,说道:“那是当然了,这下我可要好好和她们玩玩了。”

那何师弟道:“陈师兄,不知你选哪位师姐陪你玩呢?”

那陈师兄道:“这两位师姐都长得极美,选哪一个还不都一样,就这位楚师姐吧。”伸手拉过自己所押的那个女弟子,那楚师姐“唔”得一声,挣扎了几下,那陈师兄笑道:“哈哈,楚师姐,你不用不好意思,待会你就知道干这事的妙处了。”

那何师弟道:“那我就不打扰师兄的雅兴了,我到那边和这位师姐玩玩。”

那陈师兄不耐烦道:“你快去,啰嗦什么啊,别在这里打搅我。”对那楚师姐道:“楚师姐,让我先来看看你的身子,哈哈。”说着伸手便要去解那楚师姐的衣衫。

便在这时,忽听得一人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两位师兄真是好兴致啊。”

陈、何二人陡然听到有人说话,不禁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个外门弟子手执长剑,正向这边走来。二人原本甚是惊慌,但一见走来的是个外门弟子,当即便松了口气,二人对望了一眼,都是微微一笑,心想原来是个外门弟子,那就不足为虑了。

那外门弟子自是一直跟随在后的秦狄了,他来到二人身前丈许处站住,笑嘻嘻的看着二人,说道:“两位师兄在这做什么呢?咦,怎么还有两位师姐?你们怎么还把自己绑住了?你们在这荒山野岭玩什么呢?算小弟一个成不成?”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情之请

那何师弟“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想算你一个?你算个什么东西?赶紧滚!”

秦狄也不生气,说道:“这位师兄,你何必这么大火气,你们要玩什么,即便算我一个,你们也不吃亏,你这未免有些小气。”

那陈师兄道:“你小子少在这废话,我们玩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再不滚,可别怪我不客气。”说着抽出长剑,在秦狄面前晃了晃。

秦狄假装害怕,说道:“这位师兄,咱们是同门师兄弟,有话好好说,你若是不愿算上我,我不玩也就是了,你又何必动刀动枪。”

那陈师兄道:“你既然不想我对你动刀动枪,那就赶紧滚,别耽误咱们的好事。”

秦狄奇道:“好事?你说的是啥好事?”忽然恍然道:“啊,你们捉了两位师姐到此,是想干那事?”

陈、何二人闻言,脸上登时变色,心想这件事既被这小子撞破,那是绝不能留他活口了,那陈师兄道:“好小子,要你多管闲事么?”

这时二女听得秦狄已撞知晓二人欲行不轨之事,当即大声唔唔求救。

那何师弟道:“陈师兄,还和他废话什么,一不做,二不休,干掉他算了。”说着抽出长剑,便要动手。秦狄退了数步道:“两位师兄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还请两位师兄手下留情。”

那陈师兄冷笑道:“你以为我们会信你么?”

秦狄道:“既然两位不信我,那我也没办法,两位师兄武功在我之上,我也定然不是二位对手,看来师弟我这下是死定了,但是师弟在临死之前,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两位师兄能够答应。”

那何师弟一晃长剑,说道:“你这小子废话还真多,你有什么请求,快说。”

秦狄道:“其实不瞒两位师兄,适才我见到这两位师姐如此迷人,心中竟也有了那个……那个……想法,哈哈,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弟也很想和她们那个……嘿嘿,两位师兄可否给小弟一个机会?”

陈、何二人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那何师弟道:“你这小子,死到临头竟然还想干这个调调,哈哈,你可别怪咱们兄弟不讲义气,这个请求可答应不了你了,这里只有两位师姐,可不够三个人用。”

那陈师兄不耐烦道:“你还和他废什么话,一剑干掉他就是了。”

秦狄切了一声,不屑道:“这位师兄,我看你胆子可也不小,你敢杀我?你可知道残杀同门是本派第一大戒么?”

那陈师兄道:“我知道又怎样,这里这么僻静,我就算杀了你,本派之中又有谁会知道?”

秦狄道:“怎么会没人知道?”说着指了指那何师弟,说道:“这位师兄不就知道么?”

那陈师兄心下一凛,转头看了那何师弟一眼,心道:“这小子说得不错,倘若我现在杀了这小子,日后何师弟说不定会以此事要挟于我。嗯,我若与他一起杀了这小子,他便不能要挟于我了。想到这,转过头向秦狄道:“小子,这位师弟与我甚是要好,他就算知道这事,也不会说出去。嘿嘿,你是要我们动手还是自己了断?”

那何师弟见他会适才望了自己一眼,眼神中满是见疑之色,心想:“陈师兄杀了这小子之后,不会要杀我灭口吧,我武功不及他,若是当真与他动上了手,只怕不是他的对手。”眼睛一转,心中已有计较,说道:“师兄且慢。”

那陈师兄道:“怎么?”

那何师弟道:“难得这位师弟有此雅兴,既然大家是同道中人,倒也不便互相残杀。”说着走到那陈师兄身边,附耳说道:“这小子说的不错,残杀本门弟子,那可是本门第一大戒,这小子虽是个外门弟子,却也不能随便杀了。”

那陈师兄道:“他不过是个外门弟子,杀了他谁会在意?”那何师弟道:“这小子与楚丁两位师姐身份可大不相同。这二位是本派逆徒,不管咱们怎么对付,新掌门人都不会追究,但这小子怎么说也算是本门弟子,若是随便杀了,之后如果泄露了消息,掌门人追究起来,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那陈师兄道:“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说?”

那何师弟道:“陈师兄,万事都要小心为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陈师兄沉吟片刻,看了看秦狄,又道:“你今日放过了他,若是今后他将这件事说出去怎么办?”

那何师弟微微一笑,说道:“师兄你怎么糊涂了,难道你忘记了这小子适才要咱们答应他什么了?”

那陈师兄道:“他说他也想要和这两位师姐……”

那何师弟道:“那就是了,他既然也想玩玩这二位师姐,那你想想,等他玩完二位师姐之后,他还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么?”

那陈师兄道:“啊,不错,何师弟说得不错,他既做了此事,自然泄露出去了。只不过这么一来,倒有点便宜他了。”

那何师弟哈哈大笑,说道:“陈师兄,你这未免有些太小气了,大家是同门师兄弟,你何必在意这些?哈哈,更何况有这位师弟为咱们把风,那不是更安全么,咱们也不用有所顾忌,便能尽情玩乐,哈哈,陈师兄以为呢?”

那陈师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好了。”向秦狄道:“这位师弟,咱们答应你的要求了,嘿嘿,能与我等一齐享用二位师姐,你小子也算艳福不浅,你这就去为我们把风,等我们玩儿完之后,你再来享用吧。”

秦狄奇道:“什么?你们让我去把风?”

那陈师兄脸露不悦之色,说道:“不错,你不愿意么?”

秦狄道:“两位师兄,既然你们答应了让我来享用二位师姐,那就该由你二人去把风,由我在此享用才对啊,你怎么能让我去为你们把风?这个可不合规矩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英雄救美

他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倒好像陈、何二人是他的手下一样,那陈师兄又惊又怒,喝道:“好小子,你说让我们为你把风,你在这里享受?”

秦狄牛逼哄哄的道:“不错,师兄真是聪明啊。”

那陈师兄怒道:“你特么要脸不要?你这不是得寸进尺么?咱们让你和我们一起享用这二位师姐,那是给足了你面子,你这小子竟然还想第一个上,那不是给脸不要脸么?”说着长剑一挺,直刺秦狄左肩。

秦狄“啊哟”一声,连忙向旁闪避,说道:“这位师兄,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那何师弟也道:“陈师兄,你别冲动,切不可伤他性命。”

那陈师兄怒道:“这小子给脸不要脸,简直欺人太甚,我即便不要他性命,也得在他身上刺上几剑,给他点教训。”说着刷刷又刺了几剑。

秦狄身子连晃,将刺来的几剑尽数让过,说道:“这位师兄,你快停手,你剑法高强,我哪是你的对手?你再刺几剑,可就伤到我了。”

那陈师兄道:“我就是……要在你身上……刺上几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狂妄……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他口中说话,手上兀自不停,长剑连刺,招数甚是狠辣。

秦狄边闪边道:“这位师兄……你若再不停手……我可要……还手了啊。”

那陈师兄道:“你小子……还敢还手……那你倒是来啊……我看你……怎么还手?”

秦狄道:“你可……别逼我……我若……是还手……你可就……有危险了……我靠……这剑好快。”

那陈师兄猛地住手,哈哈大笑,说道:“小子你倒很会吹牛啊,那你还手啊,让我看看你的剑法。”说着又是一剑刺到。

秦狄道:“那你可别怪我啊。”说话间长剑一挥,当的一声,已击在那陈师兄长剑之上,那陈师兄只觉手腕一震,登时长剑脱手,当啷一声落在地下,他一惊之下,竟尔懵了,哪里想到这个外门弟子内劲竟如此厉害,他心中震惊不已,指着秦狄说道:“你……”

秦狄道:“我不是说了么,你若要我还手,那你可就危险了。”说着长剑向前一递,噗呲一声,刺在那陈师兄小腹之上,那陈师兄登时一声惨呼,指着秦狄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秦狄道:“你管我是谁?”长剑拔出,那陈师兄身子一晃,仰倒在地,扭了几扭,登时毙命。

秦狄转身看了看那何师弟,说道:“这位师兄,该你了。”

那何师弟见秦狄一招就杀了那陈师兄,登时蒙圈了,哪里想到这个外门弟子武功竟如此高强。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那陈师兄,又看了看秦狄,忽然一把扔掉手中长剑,颤声道:“这位师弟……啊不,师兄,大家份属同门,又何必……非要动手?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和你开玩笑,你可别往心里去……你不就是想玩玩这二位师姐么?你看这样好不好,这两位师姐全都给你了,我一个也不要,师弟你慢慢玩,我这就给你把风。”说着转身要跑。

秦狄喝道:“站住!”那何师弟登时停步,转身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师兄,还有什么吩咐?”

秦狄道:“你方才不是说要杀我么,怎么现在改了主意了?”

那何师弟陪笑道:“这位师兄你开什么玩笑,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刚才是这个姓陈的说要杀你,我何时说过这话?这个姓陈的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向师兄你动手,那不是自取灭亡么,再说师兄武功天下第一,便是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师兄你动手啊。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算你识相。”望了望那两名女弟子,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解开?”

那何师弟一怔,随即会意,说道:“好,好,我这就办。”说着来到那楚师姐身边,伸手去解她衣衫。

那楚师姐惊叫一声,身子一扭,秦狄喝道:“你干什么?”

那何师弟吓了一跳,说道:“师兄不是要我解她衣衫么?”

秦狄登时无语,心道这小子倒是有眼力见,喝道:“谁说要你解她衣衫啊,我是让你给她松绑。”

那何师弟一怔,说道:“师兄你不是要上……若是给她松了绑,她跑了怎么办?”

秦狄不耐烦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多废话?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在磨蹭,我可不客气了。”说着一晃长剑。

那何师弟忙道:“师兄饶命,我这就给她松绑。”说着连忙去解缚在那楚师姐双腕上的绳索。

秦狄指着那丁师姐,喝道:“那个也松绑。”那何师弟应了一声,解开那楚师姐腕上的绳索后,又去为那丁师姐松绑,一边松绑,一边心中暗骂:“这小子真是个蠢货,这么漂亮的两个小美人,这小子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放了,到手的美味不吃,那不是浪费么。你把这二人都松了绑,你还以为她们会乖乖陪你么。”

二女双手绑缚一解,当即便伸手除了头上的布套,吐出口中的麻核。

秦狄见这两名女弟子都长得甚美,那楚师姐身形略高,秀丽淡雅,那丁师姐较那楚师姐略矮,长的俊俏可爱。心想:“这两个小妞长得不错啊,早知如此,我就不让那小子给她们松绑了。”

那丁师姐一得自由,转身对那何师弟就是一巴掌,那何师弟猝不及防,被她这一巴掌打的原地转了个圈,还没反应过来,已被那丁师姐一脚踢倒在地,接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那丁师姐边打边叫道:“好你个何其盛,连姑奶奶的便宜也敢占,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是么?看我不踢死你。”

那何其盛忌惮秦狄厉害,哪敢还手,一边抱住头脸一边大声讨饶:“丁师姐,别打啊,你误会了,这都是那陈师兄逼我这么做的,这不关我的事。”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互通姓名

那丁师姐道:“你以为我们聋了么,你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你还敢说不关你的事?”盛怒之下,打得更加狠了。

那楚师姐看了一眼秦狄,上前几步,微微一福,说道:“这位师弟,多谢你出手相救我二人,不然的话……”她说到这便不再说,脸上微微一红。

秦狄哈哈一笑,说道:“楚师姐客气了,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姐妹,两位师姐遇险,小弟怎能袖手旁观?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救二位师姐脱险才是。”

那楚师姐微一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总是要多谢你相救之恩。”向那丁师姐道:“璇妹妹,还不快来多谢这位师弟救命之恩?”

那丁璇气冲冲的说道:“哼,等我踢死了这个坏蛋再说。”她说话之际,脚下仍是不停,仍是狠狠狂踢何其盛,何其盛则啊哟、啊哟的大叫。

那楚师姐秀眉微蹙,脸色一板,不悦道:“璇妹妹。”

丁璇见她生气,一嘟小嘴儿,又狠狠的踢了何其盛一脚,这才说道:“哎呀,知道了,你这人可真是啰嗦。”指着何其盛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不许动,一会儿我还要再踢你。”何其盛惊道:“啊?你还来?”

丁璇不去理他,转身看了看秦狄,说道:“楚师姐,你让我谢他?”

那楚师姐道:“是啊,若不是这位师弟出手相救,咱二人只怕……这自然要谢他了。”

丁璇看了一眼秦狄,说道:“师姐,我才不要谢他那,你难道忘了他适才说的话了么?”

那楚师姐奇道:“他说什么了?”

丁璇道:“他适才与这两个坏蛋说道,他也想要与你做那个事情,你难道没听见么?”

那楚师姐脸色一红,嗔道:“你别胡说,这位师弟哪里说要与我……他说的是与我们……”说到这登觉不妥,连忙住口。

丁璇道:“他说的是与我们也好,还是与你也好,那还不是一样?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之所以救咱们,或许还有别的企图那,我才不要感谢他。”

那楚师姐斥道:“你别胡说啊,这位师弟若是真想与咱们……对咱们有何不轨,那又为何要解开咱们的绑缚,我看他绝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你还不快向这位师弟道谢?”

何其盛在地上也道:“楚师姐说得不错,这位师兄若真想对你们有何不轨之想,只需不解开你们身上的绳索不就行了。这位师兄面对两位如此天仙般的人物,在原本可以为所欲为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把持住,唉,这位师兄如此定力,小弟与之相比,那真是望尘莫及,我对这位师兄那是真心的佩服……”

丁璇不等他马屁拍完,上去就是一脚,怒道:“要你多嘴么?你少在这里乱拍马屁。”她这一脚力道极大,又是踢在何其盛嘴巴之上,登时将何其盛踢得口碎唇裂,嘴角鲜血淋漓,何其盛啊哟一声大叫,下面的马屁便未再拍下去。

秦狄心道这小妞脾气倒大得很,说踢就踢啊。向那楚师姐说道:“楚师姐,这次小弟仗义出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们不用客气,大家是同门师兄弟、师姐妹,至于道谢之言,那就不必了。”

丁璇转过身来,说道:“你说这话倒是不错,既然大家都是同门,相互帮助那是应该的了,道谢之类的话那是不必说了,只不过这次倒也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帮忙,楚师姐只怕就要被那个了……嘻嘻,那好,我就破例一次了,替楚师姐多谢你相救啦。”

那楚师姐瞪了她一眼,嗔道:“你胡说什么呢,他们要欺负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你那,若不是师弟出手相救,你以为你就不会……你会逃得了么?”

丁璇嘻嘻一笑,说道:“师姐你比我好看,他们都想与你那个,哪有人会与我那个了,嘻嘻。”

那楚师姐脸色更红,瞪了她一眼,斥道:“你……”

这时倒在地上的何其盛说道:“丁师姐此言差矣,小弟我就很想与你……”说到这,忽然发觉这话不宜出口,连忙闭嘴,但他这话既已说出口,想收是无法收回了,丁璇闻言俏脸一怒,喝道:“你又多嘴了。”上前又是一顿狠踹。

秦狄问道:“啊,说了这许多,小弟还不知两位师姐尊姓芳名。”

那楚师姐道:“啊,我二人都是叶长老门下弟子,我叫……”她话未说完,丁璇已抢着说道:“这位师姐姓楚,名叫楚幽梦,嘻嘻。”

楚幽梦横了她一眼,说道:“你这小丫头,就你话多。”

丁璇嘻嘻一乐,说道:“你的名字反正都要说,你说我说还不是一样?”

秦狄问道:“那不知这位丁师姐怎么称呼?”

丁璇道:“你想知道么,我偏不告诉你,我的芳名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嘻嘻。”

楚幽梦笑道:“这位丁师姐名叫丁璇,为人精灵古怪,喜欢玩闹,就是有时候有些管不住自己那嘴巴。”

丁璇俏脸一沉,嗔道:“好啊你,楚师姐,你怎么随便就把我名字说出去了,谁要你多嘴啊。”

楚幽梦微微一笑,学着适才丁璇的口吻道:“你的名字反正都要说,你说我说还不是一样?”

丁璇道:“好啊,你竟然敢学我,说着上前便要呵楚幽梦的痒,楚幽梦笑着躲开,说道:“璇妹妹,你别闹。”向秦狄问道:“不知这位师弟如何称呼?”

秦狄道:“小弟我的名字还是……”他本不想说出自己姓名,但转念一想,楚、丁二女都已将姓名告诉了自己,自己倘若不说出姓名,未免有些无礼,当即改口道:“我叫秦狄。”

“啊什么?你是秦狄?”楚幽梦与丁璇还有躺在地上的何其盛一齐惊呼:“你就是较武大会时打败内门弟子庞斌的那个秦狄么?”

秦狄见几人满脸惊异之色,心中甚是得意,脸上却神色不动,说道:“难道几位认得我?”

第二百二十四章 会合打算

何其盛不等二女回答,当即抢着说道:“当然认得了,秦师兄你当日在较武大会之上,连败外门、内门弟子,由一个普通杂役弟子,直接晋升为内门弟子,当时已是威震整个花山派啊,秦师兄可说是花山派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啊,花山派自掌门人而下,谁不认得秦师兄你啊,秦师兄之大名,花山派上下……”

丁璇不等他马屁拍完,上前又是一脚,这下何其盛已有防备,见她身子一动之时,便即伸手护住头脸,这一脚便踢在他手臂之上,丁璇怒道:“你少在这里胡乱拍马屁,你说本派上下都认得秦师弟,那你却为何这时才认得,适才怎么不见你这般奉承?”

何其盛道:“这个……这个,你看秦师兄如此英俊潇洒,为何却是满脸尘土?那自然是秦师兄他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他这个……易容之术如此高明,我哪里认得出来?想不到秦师兄不仅武功高强,易容之术也如此厉害,小弟可真是佩服不已啊。”说着向秦狄抱了抱拳,脸上露出极为钦佩的神色。

秦狄不可思议的看了看何其盛,心想这小子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这马屁功夫倒是练的登峰造极,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楚幽梦欣然道:“原来你就是秦狄,那日较武大会上,我见过你,当日你在擂台上打败庞师兄,武功确实很厉害,难怪陈师弟不是你的对手。”她为人天性善良,那陈师兄虽然曾意欲非礼于她,但她却是不愿以恶语加之其身,提及那陈师兄时,仍是唤他做陈师弟。

丁璇不以为然道:“楚师姐,想不到你竟也拍上秦师弟马屁了?”

楚幽梦脸上一红,斥道:“你别胡说啊,我哪有拍秦师弟……了?”她性情腼腆,与丁璇这般大咧咧的性格大不相同,这“马屁”二字甚是不雅,她自是不肯说出口了。

丁璇道:“你还说你不是拍他马屁?那庞斌的武功差劲的很,这个秦师弟打败了庞斌,只能说他武功比庞斌强了点,却也未必厉害到哪去,我看他的武功就是马马虎虎,他若是和我对擂比武,那绝不是我的对手,秦师弟若是不信的话,那么他大可与我较量一番。”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小弟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如何能与丁师姐相比,不过丁师姐若是有雅兴,改日有空,小弟定要向丁师姐讨教几招,还请丁师姐不吝赐教。”

楚幽梦忙道:“秦师弟,璇妹妹她向来喜欢争强好胜,她为人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你千万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丁璇道:“楚师姐,你干么总是护着他啊,你是和他亲近呢还是与我亲近?啊,是了,你这般维护于他,难道是看上秦师弟了?”

楚幽梦闻言大羞,斥道:“你别胡说八道。你才看……”丁璇抢着道:“嘻嘻,你还敢说没有?不然你为何要脸红?嗯,你怕他答应与我比试,被我打的满地找牙,所以叫他不要与我一般见识,你是心疼他是不是?”

楚幽梦脸色更红,说道:“你少在那胡思乱想,我是怕你被秦师弟打的满地找牙,所以才叫他不与你一般见识,这是为你好,你倒好,不领情不说,却还取笑我。”

秦狄这时忍不住插口道:“这一点楚师姐请放心,我与丁师姐若是比武,那自然是点到为止,大家份属同门,小弟绝不会打的丁师姐满地找牙的,哈哈。”

丁璇秀眉一蹙,上前几步,叱道:“好小子,你口气倒大得很,既然你这么狂妄,那咱们这就比试比试,我倒要看看是谁把谁打的满地找牙。”

楚幽梦道:“师妹,不得无礼。”

秦狄见丁璇气鼓鼓的站在身前,粉拳紧握,俏脸薄怒,越看越是好看,说道:“丁师姐何必性急,小弟虽然也很想与你切磋一下,但是本派形势危急,掌门人与诸大长老又是被敌人所困,现在可不是切磋的时候。”向楚幽梦道:“楚师姐,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楚幽梦叹了口气道:“这个……如今花山派已尽在易长老他们掌握之中,掌门人和其他几位长老又被关在后山,叶长老又是下落不明,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当如何,秦师弟,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秦狄道:“我知道叶长老在什么地方,我之前已与他见过面,我此番前来后山,便是奉叶长老之命,前来查探消息。”

“你知道叶长老在哪里?”楚、丁二女又惊又喜,楚幽梦道:“叶长老现在何处?我听说叶长老他受了伤,不知伤得重么?”

秦狄道:“叶长老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他只不过受了点小伤,你不必担心。楚师姐,不如这样,你和丁师姐这就和我一起回去与叶长老回合,然后咱们再一起商议如何相救掌门人和其他几位长老,楚师姐以为如何?”

楚幽梦点了点头,说道:“那好,那就依师弟你了。”向丁璇道:“璇妹妹,咱们便和秦师弟一齐走吧。”丁璇“哼”了一声,指了指那何其盛,说道:“那这个小子怎么办?”

秦狄道:“不知楚师姐要如何处置他?”

楚幽梦道:“这个……”她向来心软,且为人甚是随和,平时不管什么事都无什么主意,虽觉何其盛为人甚是可恨,但却不知要如何处置于他,正自沉吟之际,那丁璇已抢着说道:“这小子卑鄙无耻,竟敢对本门最美丽的楚师姐无礼,当然是一剑杀了才解恨。”

楚幽梦听她说自己是花山派最美丽的师姐,心中又喜又羞,脸上微红,瞪了她一眼,说道:“璇妹妹,别胡说八道。”

何其盛闻言,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道:“丁师姐,别啊,这一切都是那个姓洪的老东西的错,是他想要找女人,庞长老这才派我二人进三松洞中找人,后来是陈师兄非要挑你们出去,这也怪不得我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谋而合

丁璇道:“那方才提议要享用楚师姐的,难道不是你么?”

何其盛道:“这个……”心想适才提议要先享用楚、丁二人的,确实是自己,他知道这个自己无可狡辩,当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丁璇道:“姓何的,这下你还有什么说的么?”

何其盛道:“丁师姐,这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两位师姐如此无礼,请两位师姐看在咱们都是同门的份上,千万不要与我一般见识,还请丁师姐手下留情。”说着不住磕头求饶。

丁璇哼了一声,从地上拾起何其盛扔掉的长剑,说道:“你这时候才知道错,又有什么用?”说着长剑一举,便要动手。

秦狄道:“丁师姐且慢,这位师兄对二位师姐无礼,的确该当严惩,但不管如何也罪不至死,丁师姐,依小弟之见,你就饶他一条小命吧,一剑把他阉了也就是了。”

何其盛忙道:“秦师兄说得不错,我虽然对二位……啊哟,不对。”猛地回过神来,心想这秦狄比这丁璇还狠,竟然要阉了自己,连忙求饶道:“秦师兄,你别开玩笑了,这个……阉了……我,这也未免有些……求你帮我向丁师姐求情,不要杀我,也不要阉了我。”

秦狄叹了口气,说道:“何师兄,你这样我可是很难做了,你犯了这么大的罪过,饶你不死已是很大的宽恕了,你怎么还不满足,难道何师兄还想一点惩罚也不接受么?”

何其盛道:“这个,秦师兄,我知道我意图非礼二位师姐,实在是罪不可恕,但是……你们阉了我,这个惩罚也太重了,更何况,我这也是奉命办事,若不是庞长老命令我等办这事,我也不至于中途对二位师姐心生不轨之念啊。”

丁璇向秦狄道:“哎呀,你还和他啰嗦什么,你干脆一剑料理了算了,你若不杀他,等咱们走了以后,他还是会回到后山继续找其他师姐妹的,杀了他,倒也免得他又去骚扰其他姐妹。”

秦狄心中一凛,心想:“还好丁璇及时提醒我,她说的不错,若是不杀了这个小子,等我离开之后,这小子为了完成任务,自然还会回后山去找别人陪那姓洪的老东西,倘若捉了岳蒙珑去,那就糟了。”点了点头,说道:“丁师姐说得不错,这位何师兄决不……”忽然脑中念头一闪,已有了主意,向何其盛道:“何师兄,你要我不杀你、不阉你倒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何其盛闻言大喜,说道:“只要秦师兄不杀我,不阉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秦狄道:“何师兄,你说我让你做什么都行?”

何其盛道:“秦师兄但有所命,师弟我自当听从,绝不敢有半分违拗。不知秦师兄有何吩咐?”

楚幽梦与丁璇也甚是奇怪,齐声问道:“你想要他做什么?”

秦狄道:“这个简单,只要何师兄带领我等继续前往那姓洪的住处便行。”

三人闻言一齐惊呼道:“你说什么?你还要去那姓洪的住处?”

秦狄道:“不错。”丁璇道:“你小子究竟安的是什么心?你明知那姓洪的老者意图对楚师姐不轨,你还要我们都去那姓洪的住处,你这不是要我们……要楚师姐送羊入虎口么?”

楚幽梦微微一笑,向丁璇道:“璇妹妹,秦师兄这么做不是要咱们送羊入虎口,他是要救掌门人和其他诸位长老。”

丁璇有点蒙圈,奇道:“你说什么?他是要救掌门人和诸大长老?”

秦狄向楚幽梦一拱手,说道:“楚师姐天资聪慧,智计过人,真是令小弟钦佩。”

楚幽梦道:“秦师弟谬赞了,我不过是听到你说要去那姓洪的住处,这才想到你的计策,这又算什么智计过人了,倒是秦师弟你能想到这个法子,那才叫智计过人呢。”

丁璇与何其盛两人听秦、楚二人互夸互赞,不懂二人究竟说些什么,都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丁璇道:“你们两个别卖关子了,究竟是什么智计过人了,秦师弟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快点说。”

秦狄道:“丁师姐别急,这个法子我也是刚刚想到,还不知究竟是否管用,而且此法还很有危险,所以究竟是否要依此计策而行,还要请两位师姐定夺。”

楚幽梦道:“如今后山三松洞戒备森严,咱们即便与叶长老会合,只怕以我等之力,也难以救出掌门人和其他长老,秦师弟此法虽然有些冒险,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我赞同此法。”

丁璇急道:“哎呀,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啊,究竟是什么法子,还不快点说?”

楚幽梦道:“璇妹妹,你急什么。”向秦狄道:“秦师弟,既然璇妹妹急于知晓这计策,便请你将此法说出来吧。”

秦狄摇了摇头说道:“楚师姐,这个不妨由你来说,且看你说的是否与我所想的一致。”

楚幽梦微微一笑,说道:“秦师弟这是要考较我了?”

秦狄道:“不敢,我只是很是好奇,想知道咱二人所想之法是不是一模一样。”

楚幽梦道:“那好那我就将我心中所想的法子先说出来,看看是否与你想的相同。”顿了顿又道:“这个法子说来倒也简单得很,只是做起来却有些难。”

丁璇急道:“哎呀,楚师姐,你到底说不说?”

楚幽梦道:“你总是这么性急。那姓洪的不是想要咱们……咱们便将计就计,先由秦师弟与何师弟押着咱二人到那姓洪的房中,咱二人仍是假装穴道被制,双手被绑,而秦师弟则藏在房中隐蔽之处,待那姓洪的回到住处,趁他疏于防范之际,咱们三人一起动手,将他制住,然后逼他交出掌门人等人所服毒药的解药。之后咱们再回到三松洞,由这位何师兄将解药送到洞中,交给掌门人和诸大长老服用,他们身上的毒解了之后,想要出洞,那自是易如反掌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丁璇献计

她一口气说完,然后看向秦狄,问道:“秦师弟,我所说之法与你所想的是否一模一样呢?”

秦狄听楚幽梦方才所言,与自己之前心中所想的办法竟是半点不差,心中也不禁佩服她的才智,点了点头说道:“楚师姐果然聪明过人,你我心中所想如出一辙,半点也不差。”

丁璇插口道:“嘻嘻,秦师弟,你说你的计策和楚师姐想的是一样的了?”

秦狄点头说道:“不错,一模一样。”

丁璇道:“楚师姐,还真看不出来啊,你二人倒真是心有灵犀啊。”说着看了看楚幽梦,嘻嘻一笑。

楚幽梦见她这一笑甚是狡黠,一转念间,登时知她这一笑之中所蕴含的意味,不由得脸色一红,狠狠瞪了她一眼。

丁璇却是毫不理会,又道:“楚师姐,你说这计策说来简单,但却甚是难办,究竟是哪里甚是难办了?”

楚幽梦道:“这计策有两处甚是难办,第一处是如何zhifu那姓洪的,那姓洪的既然与庞长老结交,武功自是非常厉害了,咱们三人合力,不知能否制得住他,至于第二处嘛……”说着看了看何其盛,沉吟片刻,这才说道:“便是取得解药之后,如何将解药送到三松洞中。”

丁璇道:“这两个难处倒也好办。”

楚幽梦奇道:“你有法子?”

丁璇道:“那是当然了。”楚幽梦道:“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好法子?”

丁璇道:“楚师姐,这个就要看你的了,要对付那姓洪的实在简单得很,咱们等他回到房中,师姐你便将身上衣服脱个精光,那老东西见师姐你一丝不挂,一定会看的目瞪口呆,我与秦师弟便趁他神魂颠倒之际,忽然出手,定可将他制住。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再回花山

何其盛闻言,一拍胸脯说道:“楚师姐放心,只要你们拿到解药,我一定会将它交到掌门人手上。实不相瞒,庞长老等人公然反叛,我心中也是极不赞成的,但可惜我只是一个小小内门弟子,势单力薄,无法左右大局,不能为掌门人分忧,除去这群叛逆。可是庞长老等人之命,我却又不敢不遵,小弟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虽说是迫不得已,但也实在是愧对掌门与诸位长老的教诲,小弟思之实在是汗颜无地,其实我做梦都想救掌门人和各大长老出来,如今在秦师兄与楚师姐既有此意,小弟能有幸为相救掌门人出一份力,实在是荣幸之至,二位但有所命,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请二位一定要相信我。”

楚幽梦听他说的诚恳,看了看秦狄,说道:“秦师弟以为呢?”

丁璇抢着道:“楚师姐,他这个人卑鄙的很,你可不要相信他,从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了,我看还是有一剑杀了的干脆。”

何其盛说道:“丁师姐,我说的都是真的,绝不敢欺骗你们,你要是不信,我发个毒誓还不行吗。”不等三人答应,当即举起右手,向天说道:“花山派门下弟子何其盛对天发誓,只要秦师兄和楚师姐能够拿到解药,我何其盛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将解药交到掌门人和诸大长老手上,若有半句假话,便教我何其盛天打雷劈,天诛地灭。”

楚幽梦听他发了誓,心中便对他信了几分,问秦狄道:“秦师弟,咱们要不要相信他?”

秦狄道:“既然何师兄已发了毒誓,那么咱们便信他这一回。”说着向何其盛道:“何师兄,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倘若何师兄你违背誓言,那么不等老天收拾你,小弟我第一个便不放过你,你知道了么?”

何其盛道:“秦师兄你放心,小弟我虽然为人卑鄙了点,但怎么说也是条汉子,说出的话自然算数。”

秦狄道:“那好,既然如此,那就按计划行事,何师兄快起来吧。”说着上前将何其盛扶了起来。

丁璇见楚幽梦与秦狄都饶过了何其盛,心中虽然一百个不乐意,却也没什么法子。

楚幽梦见何其盛鼻青脸肿、头脸上到处是伤,心想丁璇这顿拳打脚踢,倒也打的他不轻,向丁璇道:“璇妹妹,何师弟已被你打成这副模样,你这口气也算是出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丁璇“哼”了一声,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若不是他适才对你无礼,我又怎会如此打他,你以为我打他不嫌累么,算了,既然你这个正主都不生气,我又为何要生气?”

楚幽梦瞪了她一眼,想要再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缓缓摇了摇头。

几人当即细细商量对付那姓洪的老者诸般细节,商量完之后,秦狄又脱下那陈师兄身上的衣衫换上,然后几人出了山坳,径向百花峰花山本院而行。

到得百花峰时,天已向晚,秦狄离开花山派已两月有余,这时回到峰上,心中竟多了几分久违之感。花山派自易、庞等人反叛以后,戒备甚严,尤其新掌门接任在即,更是不敢马虎,巡查的弟子一波又一波,好在有何其盛带路,这一路倒是畅通无阻。

几人来到那姓洪的老者所居的大屋之外,站在门外的两名外门弟子见何其盛等人到来,当即迎了上来,一齐向何其盛说道:“何师兄。”何其盛知这二人是庞图鸿派来专门服侍那姓洪姓老者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两个外门弟子看了看秦狄等人,其中一个说道:“何师兄,这几位是……?”

何其盛道:“这两位师姐是庞长老特意派来陪洪前辈谈心的,我与这位师兄奉命护送。”

那弟子见楚丁二人双手缚在身后,与其说是派来,倒不如说是捉来,奇道:“什么?洪前辈要与这二位师姐谈心?可是为何两位师姐却是……”另一名弟子不等他说完,在他后背狠狠戳了一下,抢着说道:“啊,原来如此,既然几位是奉庞长老之命前来,那就请几位里面请吧。”说着向先一名弟子使了使眼色,那弟子正要再问,见到他眼色,这才会意,说道:“不错,请几位里边请。”

何其盛道:“咱们自己进去就行了,不劳二位领路了,两位师弟也辛苦了,今晚就回去休息吧,洪前辈今晚喜欢清静,你们就不用在此守卫了。”

那两名弟子看了看楚、丁二人,心中都是一般的心思:“这个老东西艳福不浅啊,可惜这两位师姐如此美貌,却要陪这个老东西过夜,真是浪费。”其中一个弟子道:“洪前辈喜欢清静,这个咱们自然理会,哈哈,何师兄请放心,我二人这就回去。”说着与另一弟子一齐向何其盛抱了抱拳,转身便要走。

何其盛道:“慢着。”那两名弟子闻言停步,转过身来,一齐问道:“何师兄还有什么吩咐?”

何其盛道:“今晚洪前辈要与两位师姐彻夜长谈,你去吩咐其他弟子,谁也不许到这里来打扰,即便是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声音,也不许过来偷窥,知道了么?”

那两名弟子齐声应道:“是,何师兄,咱们这就去转告其他师兄弟。”说着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淫荡之意,均想:“不寻常的声音?不知是什么声音,难道这老东西还有别的花样?”

何其盛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走?”二人应了一声,向何其盛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秦狄待二人走远,向何其盛一挑大拇指,说道:“何师兄果然厉害,一句话就将这四周守卫的弟子全都遣散了,小弟对你真是佩服之至。”

何其盛谦虚道:“秦师兄过奖了,小弟这不过是一点小聪明,与秦师兄你这番大智大慧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依计而行

丁璇一撇嘴,说道:“你们两个少在这里互拍马屁,一会那姓洪的便回来了,你们还不赶紧进去?”

何其盛道:“丁师姐教训的是,咱们这就进去吧。”说着上前推开房门,当先进房。

秦狄等三人随即跟了进去,秦狄回身掩好房门,那何其盛也点亮了屋中蜡烛。秦狄说道:“不知那姓洪的什么时候回来,咱们事不宜迟,这就按计划行事。”

三人点了点头,楚、丁二人当即依计坐在床沿之上,双手背在身后,假装被缚,秦狄拉下帐子遮住二人,又将长剑扔在了地上,然后与何其盛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假装看守二人。

丁璇道:“秦师弟,这个姓何的虽然发了毒誓,可我仍是不信他,你可要给我看紧了他,他若是敢有什么异动,你就杀了他。”

秦狄点了点头,向何其盛说道:“何师兄,待会儿那姓洪的进来,希望你好好配合我们几个,丁师姐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若是胆敢出言告密,我可绝饶不了你。”

何其盛道:“秦师兄请放心,小弟我不仅不会告密,而且还会全力助你们拿到解药。”

秦狄道:“那是最好了,希望你不是骗我们。”

何其盛道:“不敢。”

当即几人坐在屋中,谁也不说一句话,生怕那姓洪的老者忽然回来,被他看出机关。一时之间屋里静悄悄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出声说话,丁璇几次忍不住要出声,都被楚幽梦瞪眼制止住。

几人如此等了一个多时辰,却仍不见那姓洪的回转。又过了一会儿,丁璇忍不住小声说道:“楚师姐,那个姓洪的到底回不回来?再等一会儿,我都要睡着了。”

楚幽梦横了她一眼,要她不可多言,何其盛轻声道:“丁师姐,你先别着急……”

他话未说完,秦狄连忙低声喝道:“大家别出声,有人来了。”

三人闻言一怔,凝神仔细倾听,却哪里听到有什么声响?正要开口询问,忽听得有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那脚步声既轻且快,转眼已到了门口,想是来者轻功极佳,心中不由得对秦狄甚是钦佩,均想:“这秦师弟果然武功不凡,这人脚步如此轻快,他竟能先于我等听闻,他耳力如此厉害,我与之相比那是相差甚远了。”

便在这时,只听得呀的一声,那人已推门而入,秦狄见进来的是个身穿墨绿色长袍的老者,童颜鹤发,长须飘飘,正是那姓洪的老者,心知此番与这姓洪的相斗,稍有差池,只怕便会丢了性命,因此此刻一见到他,手上不禁捏了一把汗。

那姓洪的老者见了秦狄二人,微微一怔,接着一皱眉,问道:“你们在这做什么?”

秦狄与何其盛连忙站起,何其盛拱手道:“启禀洪前辈,今日我等奉庞长老之命,带了两位师姐来这里为前辈解闷儿,前辈不记得了么?”

那姓洪的老者看了看帐子后面二女身影,眼中登时露出淫光,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是么?有这等事?我老人家年纪大,记性有些差,我在此虽然是客人,但是庞长老这么做未免有些太客气了。”

秦狄心中暗骂:“我靠,这老色狼这时候还装正人君子了,你特么自己腆着一张**脸要找小妞陪睡,这时候又说不记得了,装特么什么假正经。”

何其盛道:“洪前辈,我和这位师兄一直在此看守这两个小妞,既然前辈已经回来,那我们也要告辞了。”

那姓洪的老者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心想你们这两个小子早就该滚蛋了,耽误老夫泡妞。

何其盛与秦狄向姓洪的老者一拱手,然后向门外走去,那姓洪的老者忽然想到什么,说道:“等等。”

二人心中一凛,均想:“莫非被他发觉了?”

只听那姓洪的老者说道:“你去告诉其他弟子,老夫喜欢清静,今晚就不要到这附近巡视了。”

何其盛道:“这个洪前辈请放心,我早就和诸位师兄弟交代过了,今晚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洪前辈与两位师姐的雅兴。”

那姓洪的老者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你小子倒很心细。”

何其盛道:“多谢前辈夸赞,弟子这就告辞了。”

那姓洪的老者“嗯”了一声,何其盛与秦狄转身出门。

那姓洪的老者等二人出了门,脸上登时露出淫笑,快步来到床前,伸手揭开帐子,向内一望,只见楚、丁二女双手被缚,乖乖的坐在床沿,容色绝丽,身形苗条,不由得吟心大动,色迷迷的道:“两位姑娘,你们在这里等得好气闷吧?”

楚、丁二女脸上露出惊惧之色,楚幽梦扭了扭身子,惊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姓洪的老者哈哈大笑,说道:“我是谁?哈哈,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一脸淫荡的上下打量楚、丁二女,说道:“嘿嘿,庞大哥果然够意思,竟给我送了这么两个极品美人儿,看来今晚老夫可是艳福不浅啊。”说着便要伸手去摸楚幽梦脸蛋。

便在此时,忽听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一人走了进来。那姓洪的老者一怔,忙转过头来,见进来的是方才在屋中的那两名弟子其中一个,心想这小子竟然这么没规矩,自己正在泡妞,他却连个招呼不打就进来,进来更是连门也不敲一下,实在太过放肆,不由得甚是恼怒,不悦道:“你进来做什么?怎么连门都不敲一声,这般没规矩?”

进来的那弟子不是别人,正是秦狄,他见那姓洪的老者满脸怒色,自是因自己坏了他的好事,心中甚是好笑,忙道:“洪前辈息怒,晚辈的长剑适才落在这里了,晚辈情急之下,竟忘了敲门,扰了前辈的雅兴,真是太失礼了,还请前辈不要见责。”说着指了指那姓洪的老者脚下那柄长剑。

那姓洪的老者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快快取了便走,别在此耽搁工夫。”

第二百二十九章 偷袭得手

秦狄道:“是,前辈,晚辈多有打扰,还请前辈恕罪。”说着上前,俯身去取长剑。

他伸手刚摸到剑柄,正要挺剑去刺那姓洪的老者,忽觉头顶一股大力压了下来,这力道既快且强,若是被打的实了,非筋断骨折不可。

秦狄这一惊非同小可,暗道:“卧槽,被这老东西发觉了。”这时情势危急,已来不及挺剑相刺,连忙就地一滚,避过了这致命一击。

只听得砰的一声,掌力到处,登时将地上砖石击的粉碎。秦狄一滚之后,身子跃起,左手伸到身后正要拔刀,忽然右腕一紧,已被那姓洪的老者拿在手上,那姓洪的老者冷哼一声说道:“好小子,武功倒也不错啊,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暗算于我?是谁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做?”

原来他方才见了何其盛与秦狄二人,发觉秦狄并非日里所见的那个陈师兄,心中已颇觉奇怪,后来秦狄去而复返,声称要取回失落的长剑,他心中更是疑惑,要知练武之人对自己随身兵刃可以说是视若生命,一个练武之人若是忘了身上其他物事倒也情有可原,但哪有连随身佩剑都会忘了携带之理,因此他一见事情有异,便即先下手为强,也不管秦狄是否当真要暗算自己,一出手便是十成劲力。

他本以为自己一招便可击杀秦狄,哪知秦狄反应竟也甚是机敏,危急中就地一滚,竟然躲过了自己这必杀一击,他一怔之下,秦狄已翻身站起。他不等秦狄站稳,飞身上前,伸手扣住他手腕,心中打算要先逼他说出是谁指使他暗算自己,然后再一掌将他击毙。

秦狄被他拿住右腕,登时半边身子酸麻,假装惊讶,说道:“前辈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来取长剑,哪里是要暗算你啊,前辈是不是误会了?”

那姓洪的老者冷冷道:“误会?哼哼,你身为花山派弟子,随身长剑竟然也能忘记携带?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狄心中暗骂这老东西倒也精明,说道:“我是花山派弟子,前辈不知道么?够够够!”说话间左手从背后拔出开天刀,向那姓洪的老者小腹疾刺。

那洪姓老者哪料到他手上竟然还有兵刃?这时二人相距极近,秦狄这一刀又是忽然刺出,势道劲急,决难闪避,那洪姓老者一惊之下,掌力疾吐,登时将秦狄震得连退数步,秦狄这一刀离他小腹只差半分,便未能刺到,也亏那洪姓老者武功极高,应变神速,不然的话,秦狄这一刀便已刺中他的小腹。但饶是如此,这一下也惊得他一身冷汗。

他一招震退秦狄,正要上前再在秦狄身上补上一掌,突然间脊背一麻,跟着后腰穴道也是一痛,双膝一软,坐倒在地,接着全身酸麻,动弹不得。

原来秦狄那一声“够够够”正是几人事先约定出手的暗号,楚、丁二女一听到暗号,当即一齐飞身跃出,一个伸指点那姓洪的老者背脊上的穴道,一个点他腰肋的穴道。那姓洪的老者哪里料到本来被绑的两名美女竟会忽施偷袭,他正自全力应付秦狄那一刀,哪有余裕顾忌自己身后?疏忽之际,这才被楚、丁二女偷袭得手。

楚幽梦一招得手,生怕制那老者不住,又在那姓洪的老者身上几处大穴补了几指,这才飞身来到秦狄身旁,问道:“秦师弟,你还好么?”

秦狄被那老者一掌震开,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头晕眼花,险些站立不定,他抓住楚幽梦手臂,这才稳住身形,点了点头,说道:“我还好,楚师姐不必担心。”

楚幽梦连忙拉过凳子扶秦狄坐下,问道:“你哪里受了伤?我来给你疗伤。”

秦狄摇头道:“不必,我只是受了点小伤,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

楚幽梦见他气色甚佳,倒也不像是受重伤的模样,便也放了心。

这时忽然房门打开,何其盛拿了绳索走了进来,见那老者倒在地下,知道几人已然得手,说道:“这附近也没什么粗绳,这根绳索先将就着用吧。”说着上前将那姓洪的老者手脚捆了。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何师兄果然是守信之人,我只道你会借寻找绳索之机逃走,想不到你竟然还会回来,哈哈。”

何其盛道:“秦师兄未免太小看我了,我这个人向来信守诺言,怎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丁璇道:“哼,你已发了毒誓,自然不敢不遵守诺言,你若是违背誓言,便会天打雷劈,天诛地灭,所以你才不得不这么做。”

何其盛被她一顿暴打之后,心里对这个小妞甚是忌惮,哪敢与她顶嘴,当即也不理会,问秦狄道:“秦师兄,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秦狄道:“下一步,自然是向这位洪前辈要解药了。”他微一调息,真气在周身运行一遍,并未察觉有何异样,这才放心,心想:“这老东西武功倒也不怎么样,我挨了这一下子,竟然未受伤。”

他哪知那姓洪的老者为了应付他那一刀,仓促之际,只求将他推出身畔,那还来得及用力伤人,那一震之力只是将他身子推开,却未能伤到他。

他站起身来,来到那姓洪的老者身前,向丁璇说道:“丁师姐,你先用剑指着这老东西咽喉,待会儿楚师姐解了这老东西哑穴之后,他若敢出声叫嚷,你便一剑杀了他。”

丁璇点了点头,说道:“这个简单。”从地上拾起之前扔在地上的那柄长剑,指住了那洪姓老者的咽喉。

秦狄转身又对楚幽梦说道:“楚师姐,你先解了他的哑穴。”

楚幽梦“嗯”了一声,伸指解了那姓洪老者的哑穴。

那老者“啊”了一声,呼了口气,看了看秦狄几人,傲然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也敢暗算,你们不知道我是谁么?”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你是谁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我们放倒了?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到花山派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熊样的也配么?”

第二百三十章 金蚕护法

那洪姓老者闻言不禁大怒,心想自己来到花山派这些日子,别说是一个小小的花山派弟子,便是花山派的长老,见了自己也都客客气气,这小子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对自己如此无理,怒道:“你小子竟然如此嚣张?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狄说道:“在下花山派弟子秦狄。”

那老者哼了一声,说道:“秦狄?哼,老夫没听说过。”

秦狄道:“晚辈不过是花山派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小弟子,洪前辈自然没听过了,不过洪前辈的大名我们倒也不知,不知洪前辈能否赐告呢?”

那洪姓老者冷哼道:“我的大名,凭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辈,也配……”

啪,他这话还没说完,秦狄已扬手打了他一个嘴巴,说道:“你特么算个唧吧,你以为你是什么牛逼人物吗?还我们不配知道你叫什么,我告诉你,我数三声,你若是不说出你的贱名,我就再抽你一个嘴巴,且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巴掌硬。”

这一下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楚、丁、何三人都愣了,哪料到他竟会动手打那洪姓老者,那洪姓老者更是被这一巴掌打蒙逼了,半天才回过神儿来,怒道:“好小子,你敢打我?”

秦狄喝道:“我为什么不敢打你?你若是再敢在我面前耍牛逼,耍一次我揍你一次,你有种便试试。”

那洪姓老者怒道:“你敢对我如此无礼,你最好别让老夫挣脱,不然的话,我非要好好收拾你不可。”

啪,秦狄上手又是一个耳光,说道:“哎呀我靠,你这个老东西竟然敢威胁我?我秦狄生平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给我听好了,我数三声,你要是还不赶快自报姓名,小爷我就再赏你几个耳光,一、二……”

那洪姓老者眼见自己若是再不说,秦狄这第三巴掌还得抽下来,这几巴掌抽在脸上虽然伤不到自己,但是对自己的脸面却是大大有损,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口气自己暂且忍下,等自己脱了身之后,再与这小子慢慢算账不迟。

他念及于此,便道:“好了,你不要打了,我告诉你便是了。”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前辈果然识相,那就请说吧。”

那洪姓老者轻咳一声,傲然道:“老夫姓洪,名鼎鹤,乃是西域金蚕教十大护法之一。”

秦狄几人闻言,都是“啊”的一声惊呼,何其盛问道:“这位前辈,你说你是金蚕教十大护法之一,洪鼎鹤洪前辈?”

洪鼎鹤道:“不错。小子,你还不快给我解穴松绑?”

秦狄也是满脸惊骇之色,说道:“原来前辈竟然便是金蚕教的护法,这个……我可猜想不到。”向楚幽梦道:“楚师姐,这个金蚕教是个什么门派,我可是从来没听过啊,也和这位洪前辈一样那么……差劲吗?哈哈。”他那一脸惊讶原本都是假装的,目的是要戏耍洪鼎鹤,但说到后来,实在忍不住,这才笑出声来。

楚幽梦却是一脸严肃,说道:“秦师弟,你竟不知金蚕教的名头?金蚕教是西域三大毒门之一,门下弟子个个善于用毒,下毒之法诡异难测,防不胜防,是个极不好惹的门派。”

秦狄恍然道:“原来金蚕教这么厉害,这么牛叉的门派,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啊。”心道:“这个门派若是别的手段厉害,我或许还有点顾虑,用毒厉害?哈哈,那金蚕教弟子遇到我可算是遇到克星了。”

何其盛道:“秦师兄,这金蚕教在武林中恶名远播,即便是十大门派的弟子,遇到金蚕教的弟子,也都避而远之,轻易不敢招惹,咱们现在得罪了金蚕教的护法,这若传了出去……”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何师兄说的不错,这金蚕教如此牛逼,咱们捉了他的护法,若是传了出去,咱们一定会名动江湖的,哈哈。”

何其盛闻言差点摔倒,心想这个秦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金蚕教哪能轻易招惹,说道:“秦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们得罪了这位洪前辈……这个……这事相当棘手了……”

洪鼎鹤牛逼哄哄的说道:“你们几个既然知道老夫的身份,那还不快快放了老夫?老夫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或许还可饶恕你们。”

“你别吹牛逼了。”秦狄忽然扬手,啪啪啪又打了他好几个大嘴巴,说道:“我刚才说什么你忘了吗?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哼,你不过是金蚕教一小小护法而已,有什么可牛逼的?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破唧吧护法,就是你们教主在这里,我也是照揍不误。”

楚幽梦等人见状,全都懵了,心想这个秦狄实在太张狂了啊,连金蚕教护法都敢如此暴打,简直太牛奔了。

那洪鼎鹤身为金蚕教护法,无论是在本教之中,还是在江湖之上,历来都是被人尊重,受人敬仰,即便是本教教主,与他言辞也都甚为客气,哪里挨过这般辱骂毒打?如今被秦狄一阵暴打,气的几欲晕去,心想这小子实在太狂妄了,自己若能脱身,非要以金蚕教诸般毒刑加于其身,好好折磨他一番,方能消此胸中恶气。

秦狄又狠狠踢了他几脚,这才说道:“洪前辈,你还耍牛逼不了?”

那洪鼎鹤的脸被秦狄抽了几个耳光,脸颊又红又肿,怒道:“好小子,有种你便放了我,咱们一对一决斗,偷袭暗算这种卑鄙手段,可不是英雄所为。”

秦狄哈哈大笑,说道:“对付你这种人,就得用卑鄙手段,哼,说到手段卑鄙,你对我派掌门人和长老暗中下毒,难道就不是卑鄙手段么?”

洪鼎鹤道:“小子,金蚕教门下人人善于用毒这倒不假,但下毒害你们掌门人和诸大长老的,是庞图鸿,可不是我,你可不要诬赖好人。”

秦狄道:“就你还配称作好人?下毒的虽然是庞长老,但给他毒药的,难道不是你么?”

第二百三十一章 玄彩天魔

洪鼎鹤道:“不错,是我给他的毒药又如何?小子,你们设计暗算于我,到底想要干什么?究竟是谁指使你们暗算老夫?”

秦狄道:“实不相瞒,没有人指使我们暗算你,至于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只不过是要请前辈赐予一样东西。”

洪鼎鹤道:“哼哼,东西?你要什么东西?”

秦狄道:“麻筋酥骨九绝散的解药。”

洪鼎鹤吃了一惊,说道:“你要&039;麻筋酥骨九绝散&039;的解药干什么?”

秦狄道:“这个就不劳前辈你费心了,你只要将解药交出来就是了。”

洪鼎鹤听他原来是向自己索要解药,心中略微放心,说道:“哼,原来你们暗算于我,是想要得到&039;麻筋酥骨九绝散&039;的解药,小子,你若是一开始就向我苦苦哀求,我或许还会考虑给你一点解药,可你适才如此折辱于我,你猜我还会将解药给你么?”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洪前辈,你是不是被我打懵逼了,我说要你赐予解药,那是给你面子,如今你在我的手上,这解药你不给我,我不会自己取么?”

洪鼎鹤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随即隐没,忙道:“那你可打错算盘了,那解药不在我身上,你捉了我又有什么用?”说着用旁光看了一眼自己胸前,接着又望向别处。

秦狄见他适才脸露喜色,知他心中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又听他说解药不在身上,却又故意看自己胸前,他这般做作,那自是要诱自己去他怀里找寻解药了。心想:“他既然是金蚕教的长老,身上毒物自不会少了,他诱我到他怀中去摸索解药,定是怀中藏着什么的厉害毒物,要趁机伤我,哼哼,这老东西倒是阴毒的很,不过这点小伎俩又如何瞒得过我?你身上就算有再厉害的毒物,又如何能伤得了我?”说道:“你说解药不在你身上?我可不信,那么重要的东西,你难道不随身携带?”

丁璇道:“秦师弟,不用和他啰嗦了,他身上有没有解药,搜一搜不就晓得了?”说着剑交左手,伸右手便向洪鼎鹤怀里摸去。

这一下出手甚快,秦狄竟来不及出声阻拦,连忙伸手抓住丁璇小手,说道:“且慢,丁师姐,这点小事不必劳烦你,还是我来吧。”说着向洪鼎鹤道:“请恕晚辈无礼,晚辈要在你身上搜上一搜了。”

洪鼎鹤脸现惊慌之色,说道:“那解药不在我身上,你搜我身又有何用?”

秦狄也不理他,俯身伸手到他怀中摸索,他手刚一入洪鼎鹤怀里,忽觉手背一阵剧痛,接着便是一阵麻痒,心知已被毒物咬中,心想这老东西果然是故意引诱自己上当,当即假装“啊哟”一声,撤回手臂一看,不禁心中一突,只见一只形象怪异,约有酒杯口大小的毒虫,咬住了自己手背,那毒虫模样怪异,全身色彩斑斓,颜色甚是鲜艳。

楚幽梦等人见状,都是“啊”的一声惊呼,楚幽梦连忙扑到秦狄身畔,伸手便要去抓那毒虫,秦狄连忙拦住,说道:“这毒虫厉害,你不能碰。”只见那毒虫牢牢咬住自己手背,兀自不住吸血,看来若是不喝饱,绝不会松口。

何其盛道:“丁师姐,你快用长剑刺死这个小虫。”丁璇道:“你这法子不错。”说着举剑便刺,秦狄道:“丁师姐,且住。这个毒虫我还能对付得了。”心想我好不容易找个毒物吸毒练功,可不能随便被你们搅和了。”

楚幽梦道:“他怀中一定有解药。”说着便要到洪鼎鹤怀中找解药。

秦狄忙道:“且慢,他怀中说不定还有毒物。”楚幽梦道:“这毒物厉害无比,若不拿到解药,你性命堪忧。”说着又伸手要到洪鼎鹤怀中,她心中感念秦狄相救之恩,这时见他被毒物咬伤,自是不能不理,心想便是拼了自己性命,也要取到解药救秦狄不可。

秦狄左手伸出,一把将楚幽梦拉到怀里,接着左手一圈,搂住楚幽梦,说道:“楚师姐,还是我来找解药吧,反正我已中毒,在被别的毒物咬一口也不碍事。”说着右手又伸到洪鼎鹤怀中摸索。

楚幽梦被他搂在怀里,心中又是害羞,又是欢喜,想要挣脱,但秦狄左臂紧紧揽住了她,却如何挣脱的开?

洪鼎鹤这时心中惊骇不已:“这小子被玄彩天魔虫所伤,竟然还有力气来找解药,难道这小子竟以内力暂时镇住了体内剧毒?他小小年纪,如何会有如此功力?”

原来咬伤秦狄那毒虫,唤做“玄彩天魔虫”,这玄彩天魔虫产于西域黑风山之顶,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毒物,毒性之烈,不在藏龙三大毒魁之下,这玄彩天魔虫极难得见,一次洪鼎鹤在黑风山上采药,无意之中捉到了这毒虫,后来用了一年时间,才找到制服这毒虫的药物,这才敢将其随身携带,作为自己护身之宝。

这玄彩天魔虫既是稀有之物,毒性又猛烈,因此洪鼎鹤平时轻易不以之示人,这次被秦狄等人暗算,又听秦狄要到自己怀中取九绝散解药,这才心生毒念,引诱秦狄到自己怀中摸索,趁机以玄彩天魔虫将其咬伤。那玄彩天魔虫已一日未进食,见秦狄伸手进来,自然便扑上咬啮。

洪鼎鹤惊骇之余,转念又想:“我这玄彩天魔虫毒性非同小可,中毒之后,无药可解,他内功再高,也坚持不了多久。”当即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你中了我这&039;玄彩天魔虫&039;之毒,竟然还能支持到现在,你内功倒也厉害。”

秦狄道:“多谢前辈夸奖,你这小毒虫叫做&039;玄彩天魔虫&039;,这名字倒也差劲的很。”说话间已从洪鼎鹤怀中掏出了好几个小瓷瓶。

秦狄将这些小瓷瓶放到地上数了数,竟有十数个之多,问道:“洪前辈,你这里这么多药物,不知哪一瓶才是那九绝散的解药?”

第二百三十二章 逼问解药

丁璇也道:“那个&039;玄彩天魔虫&039;的解药又是哪一个?”

洪鼎鹤冷笑道:“你们不是很厉害吗,你们倒猜猜看?”

丁璇长剑一指,叱道:“你身上这么多瓶药,我们怎么猜得到哪瓶是解药?”

洪鼎鹤道:“我身上这些药物,有些是毒药,有些是解药,你们想要解药,挨个尝一口不就知道了?”

丁璇喝道:“你以为我们都是笨蛋么?若是尝到了毒药怎么办?你再不说,我一剑要你的命。”说着长剑一抖,在洪鼎鹤面前晃了晃。

洪鼎鹤道:“哼,你要杀就杀好了,且看你杀了我之后,还能不能找到解药。”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丁师姐,你切莫捉急,洪前辈这个法子确实不错,这些药物只需挨个尝一尝,便知哪一个是毒药,哪一个是解药了。”

丁璇道:“你小子是疯了么?你尝的若是解药倒还算了,若是毒药那……”

秦狄道:“丁师姐,我又没说是我来尝这些药。这些药都是洪前辈之物,每一瓶的药性如何,洪前辈比谁都清楚,这些药物自然是由洪前辈来尝了。”说着伸手拿起一只红色小瓶,向洪鼎鹤道:“洪前辈,你先尝尝这瓶味道如何吧。”

洪鼎鹤闻言,登时一惊,心说这小子真唧吧损,这法子也能想的出来?见他所拿的那红色小瓶正是本门剧毒三虫迷心散,这三虫迷心散乃是以三种剧毒毒虫之毒配制而成,若是吃上一点点,毒发之际,便会心智俱失,行为癫狂,一个时辰内不服解药,则会口喷鲜血而挂,如此歹毒的毒药,洪鼎鹤哪敢随便品尝,说道:“好小子,你敢?”

秦狄见他一脸惊恐之色,知道这红色小瓶中所装的必是极厉害的毒药,当即微微一笑,问道:“洪前辈难道怕了?既然这瓶药你不敢尝,那就尝尝这瓶如何?”说着又拿起一个橙色小瓶。

丁璇见状,拍手叫道:“秦师弟,你这招倒是不错,他若是不敢尝,那么这瓶一定就是毒药了。”

楚幽梦道:“洪前辈,你最好还是告诉我们哪一瓶是解药,这样也免得你受苦,我们保证,只要你说出哪一瓶是解药,咱们绝不伤你性命。”

洪鼎鹤道:“哼,你这是威胁我么?”

秦狄道:“不错,就是威胁你,你若是不说出哪一瓶是解药,那么这地上摆的每一种药品,我都会挨个让你尝一尝,直到你尝出哪一瓶是解药为止。”向何其盛道:“何师兄,他既然还嘴硬,那便请扳开他嘴,让他先尝尝这瓶是不是解药。”说着晃了晃手中那橙色小瓶。

何其盛应了一声,上前伸手,作势去扳洪鼎鹤的嘴。

洪鼎鹤知那橙色瓶中也是本门中一种厉害毒药,哪里敢品尝?连忙说道:“慢着,这瓶中之物品尝不得。”

秦狄道:“前辈说品尝不得,难道这瓶里是毒药么?”

洪鼎鹤点头道:“不错,这个是毒药。”

秦狄道:“前辈说是毒药,便是毒药么?我可不大信,洪前辈,你这记性可能也不大好,我看你最好还是尝一尝,等你尝完了之后,便知道是不是毒药了。”说着向何其盛一使眼色。

何其盛点了点头,又去扳洪鼎鹤的嘴,洪鼎鹤忙道:“住手。”向秦狄道:“你不就是想要麻筋酥骨九绝散的解药么,我告诉你哪一瓶是解药就是了,不过你刚才说饶我一命,这话可算数?”

楚幽梦道:“这话自然算数,不过,你还要将玄彩天魔虫的解药一并拿出来。”

洪鼎鹤道:“这&039;麻筋酥骨九绝散&039;的解药,我可以给你们,但是那玄彩天魔虫之毒,却是无药可解。”

“什么?”楚幽梦心中一震,“你说这玄彩天魔虫之毒无药可解?”

洪鼎鹤道:“不错,这玄彩天魔虫是黑风山中极罕见的毒物,老夫对它专研了数年,始终没有找到解此毒之法,所以此毒暂时无药可解。”

楚幽梦看了看秦狄手上那玄彩天魔虫,喃喃道:“此毒无药可解,这可如何是好?”

便在这时,忽然吧嗒一声,那玄彩天魔虫喝饱了鲜血,松口掉在地上。丁璇怒道:“这种毒虫如此害人,踩死它算了。”说着抬脚便踩。

秦狄心中暗骂:“卧槽,这小妞怎么如此鲁莽,这毒虫如此稀有,我还要留着吸毒练功呢,可不要被这小妞踩死了。”连忙伸右手抓住丁璇小脚,说道:“万万不可。”

丁璇奇道:“你小子疯了么,干嘛不让我踩死它?”

秦狄道:“洪前辈不是说了,这毒虫之毒无药可解,如今要想解我身上之毒,还需着落在这毒虫身上,你若是一脚踩死了它,那我可真就没救了。”

楚幽梦闻言也觉有理,说道:“璇妹妹,秦师弟说得不错,你还是先放过这小虫吧。”

丁璇一撅嘴,说道:“哼,不过是一条虫子而已,你们两个竟然一起为它求情,那好吧,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就饶了这小臭虫一命。哼,你还不松手?”

秦狄连忙松手,嘿嘿笑道:“不好意思了,丁师姐。”四下一望,见靠窗一张桌上放了一只茶壶,说道:“丁师姐,请你取那只茶壶给我。”

丁璇看了一眼那茶壶,奇道:“你要茶壶做什么,喝茶么?”

楚幽梦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这废话还真多,还是我去取吧。”说着便到桌旁取了茶壶过来,递给秦狄。

秦狄接过茶壶,揭开茶盖,倒出里面剩余茶叶,伸手拿起那玄彩天魔虫,放到茶壶之中,接着盖上壶盖,将茶壶放在一旁。

洪鼎鹤见秦狄被那玄彩天魔虫咬了这么久,仍是气色如常,更是骇异,心想这小子就算内功再高,也撑不了这许久,难道他在不知不觉之际,竟已将体内剧毒逼出来了?”正寻思之际,只听秦狄说道:“洪前辈,这就请你指出哪一瓶是那&039;麻筋酥骨九绝散&039;的解药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相互争执

洪鼎鹤“哼”了一声,指着地上一个紫色药瓶说道:“这一瓶便是九绝散的解药了。”

秦狄拿起那紫色药瓶,拔开瓶塞,倒了一些紫色粉末在手,问道:“你说这个粉末就是那&039;麻筋酥骨九绝散&039;的解药?”

洪鼎鹤道:“不错,这个就是九绝散的解药。”

秦狄脸上露出疑惑神色,说道:“前辈你之前说你记性很不好,所以这个药粉是不是解药,我可不敢确定,晚辈想请前辈尝一尝这解药,不知前辈可否愿意呢?”

洪鼎鹤不悦道:“哼,小子,你难道不信老夫?老夫说这是解药,那就是解药,难道这瓶是不是解药,我会不知道么?”

秦狄道:“前辈既然说这是解药,那尝一尝又有何不可呢?”

洪鼎鹤见他执意如此,心想自己若是不尝,这小子绝不会相信,说道:“既然你信不过我,我尝一尝也无妨。”

秦狄上前一步,伸手到洪鼎鹤嘴边,洪鼎鹤张嘴一吸,将秦狄手上的药粉尽数吸入嘴中。

秦狄见他服了这药粉,料想这解药不会是假,将瓶塞塞好,放入怀中,然后站起身来,拉着三人走到一旁,低声嘀咕了几句,三人听完都连连点头。

三人低声商议了一阵,秦狄这才来到洪鼎鹤身旁,说道:“前辈,本来我们是答应你,只要你拿出解药,咱们就饶你一命,可是我们刚才一商议,倘若就此放了你,只怕回去没法和那个……那个人交代……”

洪鼎鹤不等他说完,怒道:“好小子,你们想食言么?”

秦狄叹了口气,说道:“洪前辈,不是我们想食言,实在是长老之命难违,那个人要我们拿到解药之后,一定要杀了你灭口,晚辈虽然有心放过前辈,但却是有心无力,所以还请前辈不要见责。”

洪鼎鹤哼了一声,忽然低声道:“小子,你可知你身上中的那玄彩天魔虫之毒有多厉害么?你虽然暂时以内力压制住此毒,但终究无法将它逼出来,等你内力耗尽,还是会毒发身亡。这天下除我之外,谁也解不了这毒,不过只要你告诉老夫,是谁指使你们这暗算于我?然后放了我,那么老夫一定给你解毒,你看如何?”

秦狄奇道:“你方才不是说,这玄彩天魔虫之毒,无药可解么?”

洪鼎鹤一怔,随即说道:“我那是和你说笑,这玄彩天魔虫确有解药,只不过我未随身携带,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绝不会亏待了。”

其实那玄彩天魔虫之毒奇特无比,洪鼎鹤花了好几年时间,都未能找到解那虫毒的解药,他此刻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要暂时稳住秦狄,骗他放了自己而已。

秦狄闻言脸上露出迟疑之色,说道:“这个……”

这时何其盛来到他身边,说道:“秦师兄,你还不动手?庞……那个长老还在等我们回去覆命,可不能再耽搁了。”

秦狄迟疑道:“可是咱们已经答应了洪前辈,绝不伤他性命,若是这么做,那不是食言了么?这么做未免有违侠义之道,更何况洪前辈也说了,只有他能解我身上中的毒,若是杀了洪前辈,我这身上的毒也解不了了。”

何其盛道:“秦师兄,你别听这老东西胡言乱语,这毒虫之毒根本没有那么厉害,他不过是骗你而已,咱们若不杀了这家伙,又如何回去覆命,那长老命令咱们一定要杀了这老东西,若是不照做,咱们回去只怕要受罚。”

秦狄冷哼道:“受罚便受罚,难道我为了不受处罚,竟连命都不要了么?”

洪鼎鹤道:“小兄弟你说的不错,如今你身上的毒只要我一人能解得,你若杀了我,你的命也得搭上。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为你解毒。”他知此刻自己的性命安危全系在秦狄一人身上,因此不但极力保证自己能为秦狄解毒,更是连称呼都变得客气了。

何其盛道:“秦师兄,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是不杀了他,那长老怪罪下来,你可担待的了么?”

秦狄道:“他爱怪罪便怪罪,毕竟还是我性命为重,不管如何,洪前辈绝对杀不得。”

这时楚幽梦与丁璇听到二人争吵,也都走了过来,楚幽梦问道:“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在这里吵什么?”

何其盛指着秦狄道:“秦师兄不许咱们杀他,秦师兄说咱们既然答应了这个老东西不杀他,便不能动他分毫,不然便是违背了侠义之道。

楚幽梦秀眉一蹙,说道:“秦师弟所言倒也有理,咱们既然答应了人家,便要说话算话才好。”

丁璇道:“可是庞……那个长老说了,绝不许留下这个人的活口,咱们若是不杀他,如何回去向长老交代呢?”

秦狄道:“不管如何交代,总之谁也不许伤了洪前辈的性命。”

何其盛怒道:“好你个秦狄,你敢不奉命行事,你这是要背叛长老了?”

秦狄道:“背叛便背叛,我总不能为了那个……那个长老,搭上自己性命啊。”

何其盛向楚幽梦道:“楚师姐,你们说句公道话吧。”

楚幽梦看了看丁璇,说道:“这个……秦师弟所言甚有道理,咱们既然已答应了洪前辈,那么长老之命,也只能违背了,不过咱们已经拿到了解药,就算不取洪前辈性命,长老也未必会怪罪咱们。”

丁璇也道:“楚师姐说得不错,虽然这姓洪的甚是可恨,但咱们既然答应了不取他性命,那就暂且留他一条狗命。”

何其盛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回禀庞长老,让庞长老决断吧。”说着不等三人说话,转身奔出大屋。

秦狄道:“两位师姐,快拦住他,决不可叫他向庞长老通风报讯。”

楚、丁二女嗯了一声,双双跃出房门,追赶何其盛去了。

秦狄转身向洪鼎鹤道:“洪前辈,我既然已答应了你饶你性命,那你答应我的事也不要食言。”

第二百三十四章 离间之计

洪鼎鹤道:“这个当然了,只要你放了我,你身上的毒,我自会想办法给你解得,小兄弟,你这就给我解穴松绑吧。”

秦狄道:“前辈,这点穴解穴的功夫我从未学过,因此你身上的穴道我可解不开,而且那小子要跑去庞长老那告密,我得赶紧捉住了他,不然的话,我们三人可要玩完了。”

洪鼎鹤道:“小兄弟,老夫听你们方才所言,指使你们暗算我的是庞图鸿?此话当真么?”

秦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前辈已经听到了,我也不再隐瞒了,指使我们暗算你之人,确实是庞长老。”

洪鼎鹤问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秦狄道:“洪前辈,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庞长老为什么这么做,那我们可不知道了,好了,前辈,我要去追那小子了,绝不能让他到庞长老那去告密,不然的话,不只是我们几个,连前辈你都要玩完。”

洪鼎鹤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那你快去吧,决不能让那小子见到庞图鸿。”

秦狄当即脱了外衣,将地上药瓶和装着玄彩天魔虫的茶壶一并包了,又道:“前辈,你在这里千万不可声张,更不可喊人来救你,这附近都是庞长老的弟子,你若是出声喊叫,他们知道你没死,只怕会立即进来要你的命。”

洪鼎鹤道:“好,多谢小兄弟提醒。”

秦狄又道:“洪前辈,你这次逃脱之后,以后若是找庞长老算账的话,可千万别说是我们说漏了嘴,不然的话,他一定会杀了我们。”

洪鼎鹤冷哼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更何况,等我找他报仇的时候,他也没有机会找你们麻烦了。”

秦狄道:“既然如此,晚辈先告辞了,等这件事情一了,我再设法来找前辈,到时再请前辈为我解毒。”

洪鼎鹤道:“好,你快去追那小子要紧。”秦狄应了一声,向他躬身一礼,提着那一包药瓶,转身出门。

洪鼎鹤望着秦狄的背影,脸上慢慢露出阴狠之色,心道:“小子,你适才如此折辱于我,竟然还妄想我给你解毒?真是太天真了,哼,等你来找老夫之时,老夫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有庞图鸿这个老匹夫,竟然在我面前耍花招,派人偷袭于我,你既然如此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啊哟,这个小子拿了我的玄彩天魔虫。”

秦狄离开大屋,沿路奔出数十丈之遥,忽听得左首林中楚幽梦的声音传来:“秦师弟。”

秦狄应了一声,转身奔进树林,只见楚幽梦等三人站在一株大树之下,当即走了过去,丁璇问道:“秦师弟,那老东西信了咱们的话了么?”

秦狄道:“看他模样,似乎已经信了,咱们几个戏做得那么足,那老东西不信才怪。”

原来适才秦狄将几人叫到一旁,原是要商议如何处置洪鼎鹤,丁璇建议直接杀了他灭口,楚幽梦却心下不忍,说道:“咱们既已答应了饶他性命,若是出尔反尔,未免有些不讲道义。”

秦狄倒也赞成楚幽梦之见,说道:“楚师姐说得不错,那姓洪的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咱们既然答应了饶他性命,总也不能食言,只是若要就此放了他,未免便宜了他,更何况他穴道解开之后,定会向庞图鸿告密,那对营救掌门人及诸大长老,颇为不利。”

丁璇道:“既不能杀他,也不能放他,那如何是好呢?”

几人当即各自琢磨办法,后来秦狄想到一法,要几人故意在洪鼎鹤面前,说出指使之人为庞图鸿,如此一来,便可挑拨洪鼎鹤与庞图鸿二人关系,既可以不用杀洪鼎鹤灭口,又可借洪鼎鹤之力,对付庞图鸿,如此一举两得,比之一刀杀了洪鼎鹤,更加有利。因此几人便在洪鼎鹤面前演了一出戏,要洪鼎鹤确信几人偷袭他是庞图鸿指使,而洪鼎鹤也确实信以为真。

楚幽梦道:“秦师弟这一招离间之计甚是厉害,那洪鼎鹤脱身之后,不仅不会向庞长老告密,反而还会想办法对付庞长老,如此一来,咱们倒是多了个帮手。”

丁璇道:“最好他二人斗个两败俱伤,咱们来个渔翁得利。”

楚幽梦道:“秦师弟,那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秦狄沉吟道:“咱们下一步,便是先到厨房之中,大吃一顿。”

楚幽梦奇道:“什么?大吃一顿?”

秦狄道:“不错,我这一日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已饿的肚子咕咕叫了,所以咱们当然是先吃饱饭,然后再去救人啊。”

何其盛道:“秦师兄言之有理,我也饿的很了,咱们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丁璇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一个个,就知道吃。”

秦狄奇道:“难道丁师姐不吃饭的么?”

楚幽梦不等丁璇答话,便道:“秦师弟说得不错,咱们还是先吃些东西吧,我也有些饿了。”

当下几人沿路来到花山派厨房,这时天色已晚,厨房中已无做饭烧火的弟子,几人溜进厨房,倒也未被别人发觉。

几人在厨房中寻了些饭菜吃了,又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向后山三松洞而来。

几人一路上便商议如何将解药送到洞中,何其盛道:“楚师姐、秦师兄你们请放心,那三松洞中我熟的很,这解药我定会送到掌门人和诸大长老手中。”

丁璇道:“你这个家伙卑鄙下流,我可信不过你,你若是半路将解药直接送给了庞图鸿,那可怎么办?”

楚幽梦道:“璇妹妹,我看何师弟不是那样的人,适才咱们与那洪鼎鹤周旋之时,何师弟在旁一直尽力相助咱们,他本有机会逃走,但却并未如此做,我觉得我们不该怀疑他。”

秦狄道:“楚师姐说得不错,这次咱们能拿到解药,何师兄多少也有功劳,而且何师兄熟悉三松洞周遭情形,这次进洞送药,还得靠何师兄才行。”

第二百三十五章 趁机动手

何其盛道:“秦师兄谬赞了,为了救出掌门人和诸大长老,小弟定当竭尽全力,绝不会教几位失望。”秦狄道:“此番进洞送药,实在是危险之极,若是何师兄一个人去,未免太过冒险,所以一会儿到了三松洞外,小弟也与何师兄一起进去,倘若遇到什么危险,我也可在旁助何师兄一臂之力。”

何其盛知秦狄仍是对自己有见疑之意,当即也不说破,只道:“那最好了,有秦师兄照应,小弟也就放心的多了。”

几人边走边谈,路上遇到守卫弟子盘查,便由何其盛出言应付,一路行来倒也没什么阻碍。闲谈之际,秦狄自三人口中,对那三松洞内外情势也了解了大概,心中也有了底。

不久几人到了后山,行到离三松洞里许之处,楚幽梦低声道:“这里离三松洞已然不远,秦师弟,这一次进洞危险的很,我看不如我也和你们同去,或许可助你们一臂之力。”

丁璇也道:“楚师姐说得不错,我也去。”

秦狄道:“不必了,这件事由我和何师兄去办即可,人多反而不方便,楚师姐,你与丁师姐这就先找个隐蔽所在藏起来,等我们送完解药,咱们再会合,倘若我二人一个时辰之内未能回来,那便是遇到了麻烦,你二人一定要立即离开这里,然后想办法找到叶长老,与叶长老会合之后,再想办法救我们。”

楚幽梦点了点头,秦狄当即将叶青玄养伤的石洞所在详细说与楚丁二人知晓,随后与何其盛向三松洞而来,楚丁二人则寻了隐蔽之处躲藏。

秦狄与何其盛二人到得洞前,几名看门弟子见有人来,都齐声喝道:“什么人?”一名弟子走上前来,见是何其盛,说道:“何师弟,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何其盛道:“鲍师兄,小弟有急事要见庞长老,庞长老可在这里么?”

那鲍师兄摇头道:“今晚是谭长老在此巡查,庞长老天黑时已经回本院了。”

何其盛脸露为难之色,说道:“这样啊……庞长老既不在此处,那可不太好办啊。”

那鲍师兄奇道:“何师弟,你有什么事,回本院禀报庞长老也就是了,这有什么难办了?”

何其盛道:“鲍师兄有所不知,日里我奉庞长老之命,押送洞里两位师姐,前往洪前辈住处……”

那鲍师兄不等他说完,脸露愤怒之色,说道:“这个我听日里值守的师兄说了,那个姓洪的老东西当真不要脸,那么大年纪,竟然还……哼,真是老不正经。”

何其盛道:“鲍师兄所言极是,那个老东西不仅老不正经,而且还得寸进尺,他还有更不要脸的请求呢。”

那鲍师兄奇道:“他还有更不要脸的请求?”

这时其他弟子听到二人说话,也都凑了上来。

何其盛点了点头,说道:“可不是么?”

那鲍师兄问道:“他又有什么不要脸的请求了?”

何其盛道:“他睡了楚丁二位师姐之后……”

他话未说完,一众弟子齐声惊呼:“你说什么?他当真睡了楚丁两位师姐?”

何其盛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脸上露出惋惜之色。

“呸!不要脸!”一众弟子齐声怒骂。

何其盛道:“他睡了两位师姐之后,又把我叫到了屋里,提出了更不要脸的请求。”

这时其中一个弟子说道:“那老东西该不会是要睡你吧?”他一言既出,登时将一众弟子逗得哈哈大笑。

何其盛道:“胡说八道,他要睡也只会睡你。”接着说道:“那老东西竟然说两个美人儿不够他玩儿,还要我再给他带几个师姐妹,这不是太不要脸了么?”

一众弟子闻言,尽皆恼怒,一个弟子说道:“这老东西真是太不要脸,他都睡了楚丁两位师姐了,竟然还不知足,还想再睡别的师姐妹?他还要脸么?”

其余弟子也都纷纷大骂洪鼎鹤卑鄙无耻,下流下贱,不要个逼脸。

何其盛道:“谁说不是啊,我本想当面斥责他一番,但这个老匹夫是庞长老请来的贵客,我哪里敢得罪了,只好依他所言,再来向庞长老禀报。”

那鲍师兄道:“那老东西如此卑鄙,咱们不能再让他占了便宜,既然庞长老现下不在此处,那就不必再为那老东西物色美女了,更何况现下是谭长老负责巡夜,即便你是奉庞长老之命前来,也需谭长老答应,你才能进洞。你还是回去告诉那个老东西,就说长老夜里不许任何人进洞,叫他别妄想了。哼,有两个美女陪睡就很不错了,还蹬鼻子上脸了。”

秦狄闻言,心中暗叫不妙,原来何其盛方才那一番言语,都是秦狄事先想好用来忽悠一众弟子的,他原本以为只要这么说,二人便可借机进洞,可如此看来,要想混进三松洞,倒还真是不太容易。

何其盛自也没料到事情会如此,侧目看了看秦狄,只盼秦狄能想出什么办法。秦狄心念急转,一时竟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便在此时,忽听得不远处有人叫道:“什么人,竟敢擅闯花山派重地。”接着便传来兵刃相交之声,呼喝声中,隐隐还有几声女子娇叱。

秦狄心中暗惊:“难道是楚师姐和丁师姐她们?她们怎地如此鲁莽?”

那鲍师兄一晃长剑,说道:“谷师弟、卢师弟、黄师弟,你们随我来,其余人等守住洞口,绝不许任何人进洞。”说着身形一晃,向交手之处奔去。那几名被点名的弟子也都各执兵刃,一齐跟着奔了过去。

这时洞口处除了秦狄和何其盛,便只剩下两名负责看洞的内门弟子,秦狄心道:“正好趁此时机,将这二人也支走。”说道:“两位师兄,我看来者武功极高,咱们也去助鲍师兄他们一臂之力吧。”

其中一人摇头道:“不行,咱们奉命在此守卫,决不可擅自离开,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哪知话音未落,那弟子忽然闷哼一声,便即软倒在地。

另一名弟子大吃一惊,指着秦狄,叫道:“你……”忽然颈上一痛,接着也昏倒在地。

第二百三十六章 混入洞中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何师兄好身手。”

何其盛一挑大拇指,说道:“秦师兄你也不差。”原来他们趁那两名弟子疏忽之际,各自出手,将那二人击倒在地。

秦狄见左近无人,便道:“何师兄,机不可失,咱们带上他们两个一起进去。”何其盛点了点头,二人当即各拖一人,闪身进了三松洞。

进洞之后,秦狄抬眼一看,见那石洞宽约丈余,左右石壁之上都嵌了油灯,灯光昏黄,勉强能看清脚下道路。秦狄向洞里望去,只见石洞深处朦朦胧胧,竟是不知深浅,便如置身于一条极长的隧道一般。

二人行出数十丈,来到一道石门之前,石门旁站着两名弟子,二人见有人来,其中一个弟子喝道:“站住了,你们是什么人?”

秦狄与何其盛二人闻声站住,何其盛道:“朱师兄,是我,何其盛。”

那弟子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说道:“原来是何师弟,你这是……”忽然看到何其盛还拖着个人,一怔之下又道:“这是怎么回事?”

何其盛道:“适才有两个叛徒弟子妄图救人,被我们擒住了,我二人奉谭长老之命,将他们押送洞中。”

秦狄听何其盛如此说,心中倒也佩服他机智过人。那弟子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何师兄这又是大功一件了。”上前推开石门,说道:“何师兄请。”

何其盛道:“多谢。”拖着被打晕的那弟子走了进去。

秦狄随何其盛进了石门,见前方仍是一条隧道,走了数十丈,又来到一处石门之外,只见门口仍是站着两个弟子,秦狄之前曾听楚幽梦等人述说过洞内详情,知道过了这道石门,便是岳经纶和诸长老被关押之处了。

那两名弟子见到二人,又是一番盘问,何其盛仍是以应付之前那两名弟子之言回答,这两名弟子也未起疑,推开门放了二人进去。

二人进了石门,只见眼前好大一座石室,左首数丈处是一块极为光滑的石壁,石壁上画着许多持剑的人形,旁边则点着几根大火把,照的满室皆明,石室中地下坐了数十人,看服色大多都是内门弟子,还有极少一部分外门弟子,那自是苏、孟、叶几大长老门下弟子了。

秦狄见这些弟子身上都被粗绳缚着,有的低声嘀咕闲聊,有的注目凝视那石壁,有的打坐练功,有的闭目养神。

这些人见秦狄与何其盛进来,都是满脸怒色,其中一个弟子说道:“何其盛,你这个叛徒,你又来做什么?”

秦狄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苏瀚然门下弟子宋洪文,当即走到宋洪文身前,低声说道:“宋师兄,你也在这里?”

宋洪文哼了一声,说道:“我在不在这里,关你什么事?”

秦狄一怔,心想宋师兄不认识我了?随即醒悟,将脸上的尘土抹了抹,说道:“宋师兄,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秦狄啊。”

宋洪文一愣,仔细一看秦狄,这才认了出来,惊道:“秦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坐着他身边的几个弟子也已听到,都是一惊。

另一人道:“秦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凝香峰受罚么?啊,你也背叛本门了?”那人说到后面那句话,已是满脸愤激之色。

秦狄见那弟子正是苏瀚然门下弟子陶飞扬,当即微微一笑,低声道:“陶师兄,你误会了,我是来救你们的。”

宋洪文更奇,问道:“你说你是来救我们的?那他……”说着指了指何其盛。

秦狄道:“何师兄已经弃暗投明,这一路全仗何师兄相助,我才能找到这里。”

宋洪文心中不信,说道:“你说是这叛徒带你来的?”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何师兄其实一直都未曾背叛本派,他不过是假装听命于易长老那些叛徒,其实暗中却是一直都在筹谋如何相救掌门、诸大长老和诸位师兄弟,只是他一个人势单力薄,三松洞外又戒备森严,所以他一直也没有机会相救诸位。”

其实何其盛哪里像秦狄说的那么高尚,只是秦狄见这一路上何其盛确实对自己相助颇多,因此在众弟子面前故意给他多说了些好话,何其盛自也知道秦狄好意,心中对他也甚是感激。

宋洪文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都错怪了他。对了,秦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狄急欲相救众人,说道:“这个说来话长,现在先不必说,我先给你松绑。”说着解开宋洪文身上绑缚,四下一望,却不见诸长老和岳蒙珑,又道:“苏长老和掌门人他们不在这里么?”

宋洪文道:“掌门人和长老们都被关在里面。”说着向里面的石室指了指。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宋师兄,请你和何师兄给其他师兄弟解绑吧,我到里面去救苏长老他们。”

宋洪文道:“秦师弟,苏长老他们都中了毒,浑身酸软无力,你可救不了……”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宋师兄,你是说那麻筋酥骨九绝散之毒么?这个你大可放心,我身上有解药。”向何其盛道:“何师兄,你这就与宋师兄一齐给众人松绑吧。”说完向宋洪文一点头,起身向里面那间石室而去。

宋洪文看着秦狄背影,脸上露出惊讶和崇拜神色,心想:“秦师弟他明明在凝香峰思过,怎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这里守卫森严,他是如何进来的?他又怎知掌门人和诸长老们所中毒药之名?他身上又怎会有那毒药的解药?这可真是教人猜不透,唉,秦师弟行事如此神秘莫测,实在叫人好生钦佩。”

秦狄举步来到里面那间石室,一进门,便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咱们在这里困了这些日子,不知外面现下情况如何,也不知叶师弟现下近况如何。”

秦狄见说话的正是孟星河孟长老,当即说道:“孟长老请放心,叶长老只受了些小伤,现下在一处洞中养伤,孟长老不必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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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诸般质疑

他说完四下打量,只见这石室较外面那石室小了许多,地上坐着六人,其中四个他倒都认得,分别是孟星河、苏瀚然、古三聪、还有岳蒙珑。至于另二人秦狄却不认得,只见其中一人剑眉薄唇,身形削瘦,大约五十岁左右年纪,颏下三络长须,相貌甚是俊雅。另一人则是个长脸鹰鼻,身形高大的老者。

秦狄心想:“这二人其中定有一人是岳掌门,只是不知是哪一个,嗯,这个相貌俊雅的应该就是岳掌门,那个大长脸可是不像啊。”

这时几人也已见到秦狄,孟星河奇道:“你说什么?叶师弟他在何处?你又是谁?”

秦狄向几人一躬身,说道:“弟子秦狄,拜见掌门人和几位长老。”

几人听他一报上姓名,都是微微一怔,苏瀚然仔细看了看秦狄,惊喜道:“你说什么?你是秦狄?”

岳蒙珑也是一怔,细细打量秦狄,也道:“你……你是秦师弟?”

秦狄点了点头,抹了抹脸上尘土,说道:“苏长老,岳师姐,是我。”

他与苏瀚然虽然相处不久,但自他入门之后,苏瀚然便对他甚是照顾,他心中也对苏瀚然很是感激,他与苏瀚然几月不见,心中倒也甚是想念,这时与之相见,心中甚是欣喜,而此刻又在这里见到岳蒙珑,便更高兴了。

苏瀚然陡见秦狄,心中也甚是欣喜,问道:“你怎的不在凝香峰思过,如何会到了这里?”

这时那长脸老者冷哼一声,说道:“苏师兄,他就是那个调戏本门女弟子,被罚思过堂思过的那个弟子么?这小子既然到了这里,想必已然拜入了庞师兄他们的门下了吧。”原来他想这三松洞外戒备森严,秦狄就算武功再好,也绝不能轻易进洞,他既然能进来,那必是已经背叛掌门人了。

苏瀚然微微皱眉,问道:“秦狄,你难道也背叛本门了?”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苏长老,我想这位大哥一定误会了,弟子是何许人也,怎会背叛本门?更何况庞图鸿那个老贱种一直看不上我,又怎会收我入门?”

那长脸老者听秦狄叫自己作大哥,脸色一沉,不悦道:“苏师兄,这弟子当真是你门下?怎么这般不懂规矩,他叫我作大哥,那不是乱了辈分么?”

苏瀚然道:“丁师弟切莫生气,秦狄他不知你是何人,言语上多有失礼,这也怪不得他。”向秦狄道:“秦狄,这位丁师叔是神武院南院主事,你这就见过丁师叔吧。”

原来这长脸老者丁乐洋乃是神武院南院主事,与苏瀚然等是同辈,以师兄弟相称,他得知易正言与庞图鸿叛变,掌门人等人被捉,当即赶来相救,后来被庞图鸿擒住,关在洞里。

秦狄向他躬身行礼道:“弟子秦狄,参见丁师叔。”

丁乐洋牛逼哄哄的点了点头,说道:“不必多礼了。这洞外戒备如此森严,你若未背叛本门,如何能轻易进来?

秦狄道:“丁师叔此言,未免有些小看弟子了,请恕弟子狂言,这里的戒备实在稀松平常,决不像丁师叔所说的那么戒备森严,更何况只凭洞外那些个酒囊饭袋的弟子,想要拦住我,只怕没那么容易。”他见丁乐洋对自己心存疑虑,心中甚是不爽,因此故意说这些话装装逼。

几人闻言都是一怔,心想这小子真能吹牛逼,竟然说洞外那些弟子是酒囊饭袋,这也太狂妄了。孟星河与古三聪互望了一眼,都是微微皱眉,对秦狄如此胡吹牛逼颇觉不爽。

丁乐洋道:“你小子真是大言不惭,这洞外有数十名内门弟子,百余名外门弟子把守,更有长老轮番巡视,你想进来,哪有那么容易,若不是你背叛本门,投入了易、庞二人麾下,你又如何能进得这三松洞?”

苏瀚然也觉秦狄如此吹牛很是招人各应,但毕竟是自己门下弟子,倒也不便当众斥责,听丁乐洋所言,虽觉颇有道理,但心中始终不信秦狄会背叛自己,说道:“好小子,老夫相信你不会背叛本门,但是你是如何进来的,老夫可真是搞不懂了,既然丁师弟对你有所猜忌,那你还是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也好让掌门和诸位师兄信过你,难道外面那些弟子当真挡不住你么?”

秦狄道:“多谢苏长老信任,其实要进这山洞甚是简单,倒也不必非要背叛本门,与庞图鸿那个老鸟同流合污。”

丁乐洋冷哼道:“你说来说去,始终不说自己如何进洞,难道你想隐瞒什么么?”

秦狄道:“弟子一向光明磊落,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其中详情,倒也不忙说,苏长老,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丁乐洋道:“离开这里?你说的倒轻松,如今掌门人和诸位师兄都已中了毒,他们身上酸软无力,便是动一下都难得很,又哪里能离开这里?”

秦狄道:“丁师叔请放心,弟子此番冒险前来,就是给掌门人和几位长老拿解药来了。”

众人闻言大惊,苏瀚然问道:“什么?解药?你说什么解药?”

秦狄道:“麻筋酥骨九绝散的解药。”

众人闻言,齐声问道:“麻筋酥骨九绝散的解药?”

秦狄点了点头,苏瀚然道:“你说的麻筋酥骨九绝散,便是我们身上中的毒么?这解药你如何得来?”

秦狄道:“不错,掌门人和诸位所中的毒,便是这麻筋酥骨九绝散。这毒药是庞图鸿从洪鼎鹤那里得来,而这解药便是弟子从洪鼎鹤身上拿来的。”

众人听得“洪鼎鹤”三字,更是惊讶,孟星河道:“洪鼎鹤?你说的是西域金蚕教十大护法之一的洪鼎鹤?”

秦狄道:“不错,正是这老小子,原来孟长老也知道这人。”

孟星河点了点头,说道:“金蚕教是西域三大毒宗之一,洪鼎鹤是金蚕教护法,以五毒阴风爪功夫纵横武林,在武林中赫赫有名,老夫自然是听说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服药解毒

丁乐洋哈哈大笑,说道:“苏师兄,你门下这个弟子信口胡吹的本事可真不小,他先是说三松洞外戒备稀松,所有弟子都是酒囊饭袋,他进洞更是易如反掌,又说你们中的毒叫做什么麻筋酥骨九绝散,哈哈,这是什么毒药,老夫可从来没听过,他还自称从金蚕教护法身上拿到了解药,这不是胡说八道么?金蚕教护法是何等样人,想从他身上拿到解药,又谈何容易?我看这小子就是庞图鸿他们派进来消遣咱们的,还是让他快点滚出去算了。”

秦狄自进洞以来,丁乐洋便一直对他有见疑之意,言语之中更是冷嘲热讽,秦狄看在苏瀚然的面上,一直都是对他忍让三分,这时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不由得恼怒已极,说道:“丁师叔,你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过分,洞外若不是戒备稀松,我又如何能进的来?你自己孤陋寡闻,没听过麻筋酥骨九绝散的名目,不代表这世上没有这种毒药,至于洪鼎鹤那个所谓的金蚕教护法,在你心中虽然是高高在上,但在我眼里,他连个屁都不算,丁师叔言语之中竟然对这种人物甚是推崇,还在其背后大拍马屁,真是滑稽。你说我是庞图鸿派来消遣你们的,你说这话可有证据么?你身为花山派的长辈,却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毫无根据的污蔑晚辈,说话一点都不负责任,哪里还有半点长辈的样子?”

丁乐洋被秦狄这一番数落,气的浑身发颤,指着秦狄道:“你这小子胡说什么?我哪里背后拍他马屁了?就凭你这点能耐,如果不是庞图鸿派来的,又怎会这么轻易进来?我难道冤枉你了么?”

然后又向苏瀚然道:“苏师兄,这小子言语之中竟然对我如此无礼,他还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了么?这就是你门下的弟子么?”

秦狄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这样的人,也不配做我的长辈。”

苏瀚然道:“秦狄,休得无礼,丁师弟即便再不对,毕竟是你长辈,你怎可对他这般没上没下?”对丁乐洋道:“丁师弟,秦狄方才言语之中虽然颇为无礼,但他所言却也不无道理,你说他是庞师兄派来的,你可有证据么?你身为他的长辈,说话可要谨慎些才行,毕竟反叛之罪,可不是小罪,你可不要胡乱编排才好。”

丁乐洋气急败坏,说道:“苏师兄此言,竟是要维护这个小王八蛋了?哼,这小子若不是背叛,怎会这么轻易进洞,洞外一百多名弟子,难道当真拦他不住?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又要什么证据了?”

秦狄恨不得上去狠狠踹他的大逼脸,但这时时间紧迫,哪有闲工夫和这二货闲扯,当即也不理他,向苏瀚然道:“苏长老,我如何进洞,这个以后再说,现在时间紧迫,你们还是先服下解药要紧。”说着打开包着那一堆药瓶的衣服,取出那瓶解药,拔下瓶塞,倒了些粉末在手上,说道:“苏长老,这是麻筋酥骨九绝散的解药。”说着递到苏瀚然嘴旁。

苏瀚然虽然也不信秦狄身上会有解药,但想来秦狄也不会加害自己,说道:“好。”张口便要吸那药末。

丁乐洋道:“苏师兄,你不能服这药,这药末说不定就是庞图鸿加害咱们的毒药,你可千万不能中了他的毒计啊。”

苏瀚然不悦道:“秦狄的为人我很了解,他不会害我的。更何况庞师兄若想杀咱们,他大可进来一刀一个,又何必还要派人来暗下毒药,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他这番话说的极有道理,余人除了丁乐洋之外,全都点了点头。岳经纶自秦狄进来,一直未曾开口,这时说道:“苏师兄说得不错,庞师兄若想杀了咱们,那么大可不必费此周章,更何况褚师兄还未接任掌门,他们还用得着我,又怎会下毒害我性命,我相信秦师侄手上的是解药。”

掌门人一言既出,丁乐洋自是不敢再出言反驳,只是悻悻说道:“既然掌门人也信他,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小子你可记住,倘若你有半分加害之意,我丁乐洋第一个放你不过。”

秦狄冷哼一声,说道:“丁师叔,你还是别在这吹牛逼了,你现下连动都动不了,还敢学别人威胁人,不知你哪来的底气,我若是想加害你们,第一个就宰了你,还会在这里和你扯犊子么?”心想反正已和这姓丁的结了仇,言语之中自然也无需再对他客气了。

丁乐洋怒道:“你……”一时竟不知以何言反驳。

苏瀚然张口吸了药末,只觉入口辛辣,略显苦涩。余人见他服了解药,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个个心中也都颇为紧张。苏瀚然药末一入口,接着便浑身一酥,有种飘飘若仙之感,之前的酸麻感竟然慢慢消失,身上也渐渐有了力气。

他哈哈一笑,动了动手脚,说道:“这解药是真的,哈哈,秦狄果然没有骗我们。”

余人见他已能动弹,都是忍不住齐声欢呼,苏瀚然向秦狄道:“好小子,这下你可立了大功了,快将解药给掌门人和几位长老服下。”然后瞪了瞪丁乐洋,说道:“秦狄拿的的确是解药,这回你信了么?”

丁乐洋此时心中也是惊讶不已,万没料到秦狄拿的竟然真是解药,只是秦狄如何竟会拿到解药,却是怎么也想不通了,登时哑口无言。

秦狄当即将解药分别给岳经纶、孟星河、古三聪等人服下,丁乐洋和岳蒙珑只是身上被点了穴道,并未中毒,因此便未给二人服食解药。

岳、孟、古三人服了解药,身上所中之毒也都解了,岳经纶双手分别向旁一拂,内劲到处,丁乐洋和岳蒙珑身上的穴道便解了,丁乐洋动了动筋骨,说道:“多谢掌门师兄。”

第二百三十九章 掌门秘计

宋洪文道:“秦师弟,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我想掌门人和长老们自会有办法应付。”

何其盛道:“秦师兄,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秦狄道:“这里事情已了,我这就去与楚、丁二位师姐会合,适才很可能是她们引开了看守洞门的弟子,不知现下情况如何,我得赶紧出去看看。”

何其盛道:“我也与你同去。”秦狄道:“何师兄,我看你还是待在这里吧,如今解药已经送到,你的任务已完成,不必再和我一起冒险了。”

何其盛道:“秦师兄,小弟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如今想来甚觉惭愧,若不是你及时制止,小弟只怕已经铸成大错,你就让我跟着你一起,将功赎罪吧。”

宋洪文也道:“秦师弟,你一个人出去实在太危险,我也与你一同去。”

“我也去!”

“我也去!”

一众弟子登时争先恐后道。

秦狄摇手道:“诸位师兄,咱们这么一大堆人闯了出去,势必引起外面的人注意,如此一来,只怕会暴露这里的秘密,那不是打乱了掌门全盘计划了么?难道诸位忘记掌门人之命了么?”

宋洪文道:“可是外面那么多人,你两个人这时出去,实在太危险。”

秦狄道:“宋师兄放心,我只要假装是这里守卫的弟子,便不会引起别人注意,更何况到了外面还有何师兄应付,不会有危险的。”

宋洪文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言,秦师弟,你们一切小心。”

秦狄道:“宋师兄保重。”二人当即向宋洪文等一众弟子拱手作别,沿路出了三松洞。

将到洞口之时,忽听得外面传来兵刃交击之声,二人慢慢移向洞口,向外一望,不禁吃了一惊,只见洞外不知何时已站了数十名弟子,这数十名弟子各执长剑,围住了洞口,洞前数丈之处,则有几人持剑相斗,斗得甚是激烈。

秦狄向拼斗的几人望去,只见是三名内门弟子正在围攻一名少女,那少女身形窈窕,手中长剑刺削斩掠,虽是以一敌三,却仍是进攻多,遮拦少,显是武功极好,只是背对着自己,而周围火把又不太亮,看不清面目。

秦狄见那少女衣着甚是眼熟,但却绝非楚、丁二人之一,这时那少女斜身闪避,挥出一剑,刺向其中一名内门弟子,火光映在她脸上,正是叶雨梦,秦狄吃了一惊,心道:“她怎么来了?难道是来帮我么?”

这时那数十名弟子都在注视场中几人打斗,而火光照不进洞去,因此秦狄与何其盛虽然走到了洞口,却是无一人发觉。

秦狄看此形势,心想叶雨梦竟然被包围在这里,那不是成了瓮中之鳖了?她被围倒也没什么,大不了退进山洞,可是自己二人却出不去了。

何其盛见他站在那里不走,便伸手扯了扯他,低声说道:“秦师兄,你想什么呢?咱们这就出去吧。”

秦狄摇了摇手,低声道:“你没瞧见外面这么多人么?咱们如何能走出去?”

何其盛道:“秦师兄,咱们现在不是庞长老他们的人么?咱们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谁又能怀疑?”

秦狄嘿了一声,说道:“我可真是够蠢的了,怎么把这个忘了?何师兄,不如这样,你先出去,找个机会和楚丁两位师姐会合,在山下紫萝林中等我。”

何其盛奇道:“你难道不和我一起出去?你还要做什么?”秦狄道:“这位叶师姐被困,我得想办法救她。”

何其盛向叶雨梦仔细看了一眼,低声惊呼:“她是叶雨梦叶师姐?她怎会来到这里?”

秦狄道:“想必是来打探消息,不小心被发现了。”心道:“她来这里,莫非是来找我?难道她对我竟……”

何其盛道:“既然秦师兄你不走,那我也留在这里助你一臂之力吧。”

秦狄摇了摇头,说道:“你快去与楚丁二人会合,然后在山下紫萝林等着,等我救了叶师姐,再去与你们会合。”

何其盛看了看洞外那数十名内门弟子,说道:“这里这么多弟子,你就算武功再高,也救不出叶师姐啊。”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自有办法。”

何其盛见他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心想难道他竟有办法救人?心中不禁对秦狄更增敬畏,说道:“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先与楚丁二位师姐会合,在山下等你,秦师兄,你一定要小心。”

秦狄道:“你放心。”何其盛拱了拱手,快步走出石洞。

何其盛一出洞口,登时便有几名弟子见到,还未等他们呼喝质问,何其盛已报上名号,那数十名弟子中自有不少弟子识得他,倒也未对他怀疑,几名弟子只随便询问了几句,便不再理会。

秦狄等他出洞,登时微笑尽敛,其实他心中又哪有什么好办法了?心想这个叶雨梦真是太虎,这里这么多弟子把守,哪里能这般大张旗鼓的闯入?这不是给自己添乱么?

他凝目观瞧场上相斗,心想叶雨梦以一敌三,虽然暂时未处劣势,但时候一久,内力不济,终究会败下阵,若是遇险,那么自己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出手相救了。

这时那三名弟子长剑已组成一道光网,罩住叶雨梦,叶雨梦数次快攻,都被三人挡了回去,三人武功虽不及叶雨梦,但是叶雨梦想要突围,却也甚是不易。

这时圈外一名弟子喝道:“叶师姐,我看你还是快点束手就擒为好,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么?”

叶雨梦嗤嗤刺出数剑,叱道:“你们这些叛徒,啰嗦些什么,想要杀我,那就尽管来啊,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圈外那弟子道:“叶雨梦,如今叶长老已然背叛本派,也不是什么长老了,你以为你是叶长老的孙女,咱们就不敢杀你?你若是束手就擒,咱们看在同门的份儿上,倒还可不伤你性命,但你若是不撤剑投降,那可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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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被围洞外

宋洪文道:“秦师弟,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我想掌门人和长老们自会有办法应付。”

何其盛道:“秦师兄,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秦狄道:“这里事情已了,我这就去与楚、丁二位师姐会合,适才很可能是她们引开了看守洞门的弟子,不知现下情况如何,我得赶紧出去看看。”

何其盛道:“我也与你同去。”秦狄道:“何师兄,我看你还是待在这里吧,如今解药已经送到,你的任务已完成,不必再和我一起冒险了。”

何其盛道:“秦师兄,小弟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如今想来甚觉惭愧,若不是你及时制止,小弟只怕已经铸成大错,你就让我跟着你一起,将功赎罪吧。”

宋洪文也道:“秦师弟,你一个人出去实在太危险,我也与你一同去。”

“我也去!”

“我也去!”

一众弟子登时争先恐后道。

秦狄摇手道:“诸位师兄,咱们这么一大堆人闯了出去,势必引起外面的人注意,如此一来,只怕会暴露这里的秘密,那不是打乱了掌门全盘计划了么?难道诸位忘记掌门人之命了么?”

宋洪文道:“可是外面那么多人,你两个人这时出去,实在太危险。”

秦狄道:“宋师兄放心,我只要假装是这里守卫的弟子,便不会引起别人注意,更何况到了外面还有何师兄应付,不会有危险的。”

宋洪文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言,秦师弟,你们一切小心。”

秦狄道:“宋师兄保重。”二人当即向宋洪文等一众弟子拱手作别,沿路出了三松洞。

将到洞口之时,忽听得外面传来兵刃交击之声,二人慢慢移向洞口,向外一望,不禁吃了一惊,只见洞外不知何时已站了数十名弟子,这数十名弟子各执长剑,围住了洞口,洞前数丈之处,则有几人持剑相斗,斗得甚是激烈。

秦狄向拼斗的几人望去,只见是三名内门弟子正在围攻一名少女,那少女身形窈窕,手中长剑刺削斩掠,虽是以一敌三,却仍是进攻多,遮拦少,显是武功极好,只是背对着自己,而周围火把又不太亮,看不清面目。

秦狄见那少女衣着甚是眼熟,但却绝非楚、丁二人之一,这时那少女斜身闪避,挥出一剑,刺向其中一名内门弟子,火光映在她脸上,正是叶雨梦,秦狄吃了一惊,心道:“她怎么来了?难道是来帮我么?”

这时那数十名弟子都在注视场中几人打斗,而火光照不进洞去,因此秦狄与何其盛虽然走到了洞口,却是无一人发觉。

秦狄看此形势,心想叶雨梦竟然被包围在这里,那不是成了瓮中之鳖了?她被围倒也没什么,大不了退进山洞,可是自己二人却出不去了。

何其盛见他站在那里不走,便伸手扯了扯他,低声说道:“秦师兄,你想什么呢?咱们这就出去吧。”

秦狄摇了摇手,低声道:“你没瞧见外面这么多人么?咱们如何能走出去?”

何其盛道:“秦师兄,咱们现在不是庞长老他们的人么?咱们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谁又能怀疑?”

秦狄嘿了一声,说道:“我可真是够蠢的了,怎么把这个忘了?何师兄,不如这样,你先出去,找个机会和楚丁两位师姐会合,在山下紫萝林中等我。”

何其盛奇道:“你难道不和我一起出去?你还要做什么?”秦狄道:“这位叶师姐被困,我得想办法救她。”

何其盛向叶雨梦仔细看了一眼,低声惊呼:“她是叶雨梦叶师姐?她怎会来到这里?”

秦狄道:“想必是来打探消息,不小心被发现了。”心道:“她来这里,莫非是来找我?难道她对我竟……”

何其盛道:“既然秦师兄你不走,那我也留在这里助你一臂之力吧。”

秦狄摇了摇头,说道:“你快去与楚丁二人会合,然后在山下紫萝林等着,等我救了叶师姐,再去与你们会合。”

何其盛看了看洞外那数十名内门弟子,说道:“这里这么多弟子,你就算武功再高,也救不出叶师姐啊。”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自有办法。”

何其盛见他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心想难道他竟有办法救人?心中不禁对秦狄更增敬畏,说道:“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先与楚丁二位师姐会合,在山下等你,秦师兄,你一定要小心。”

秦狄道:“你放心。”何其盛拱了拱手,快步走出石洞。

何其盛一出洞口,登时便有几名弟子见到,还未等他们呼喝质问,何其盛已报上名号,那数十名弟子中自有不少弟子识得他,倒也未对他怀疑,几名弟子只随便询问了几句,便不再理会。

秦狄等他出洞,登时微笑尽敛,其实他心中又哪有什么好办法了?心想这个叶雨梦真是太虎,这里这么多弟子把守,哪里能这般大张旗鼓的闯入?这不是给自己添乱么?

他凝目观瞧场上相斗,心想叶雨梦以一敌三,虽然暂时未处劣势,但时候一久,内力不济,终究会败下阵,若是遇险,那么自己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出手相救了。

这时那三名弟子长剑已组成一道光网,罩住叶雨梦,叶雨梦数次快攻,都被三人挡了回去,三人武功虽不及叶雨梦,但是叶雨梦想要突围,却也甚是不易。

这时圈外一名弟子喝道:“叶师姐,我看你还是快点束手就擒为好,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么?”

叶雨梦嗤嗤刺出数剑,叱道:“你们这些叛徒,啰嗦些什么,想要杀我,那就尽管来啊,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圈外那弟子道:“叶雨梦,如今叶长老已然背叛本派,也不是什么长老了,你以为你是叶长老的孙女,咱们就不敢杀你?你若是束手就擒,咱们看在同门的份儿上,倒还可不伤你性命,但你若是不撤剑投降,那可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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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现身相救

叶雨梦道:“你们这些叛徒,还有脸说这些?”她怒意大盛,长剑挥动之际,如银蛇狂舞,那三名弟子三柄长剑联手相攻,竟是渐渐抵敌不住,忽然叶雨梦长剑一晃,一名弟子手腕中剑,“啊”的一声,长剑脱手,败下阵来。

那弟子刚一落败,立即便有一名弟子补上,这么一来,仍是以三对一的局面,看来这群弟子是打定了主意要以车轮战对付叶雨梦。

秦狄心想:“这些家伙使用如此手段,叶雨梦最后势必会内力耗尽,而且她在相斗之际难免会受伤,既然现在冲不出去,不如早些退入洞中,也免得她受伤。”想到这,大喝一声,纵身冲出洞口,手中开天刀攻向围斗叶雨梦的其中一名弟子。

那弟子忽见洞中有人冲了出来,接着眼前寒光耀眼,竟是利刃刺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忙挥剑挡架,刀剑碰撞之际,那弟子手腕一震,长剑已脱手而飞。

秦狄一刀震飞那弟子长剑,更不怠慢,飞起一脚,将那弟子踢得飞出丈余,开天刀斩出,又将另一名弟子长剑击飞。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叶雨梦一怔之下,剩下的那名弟子也已被秦狄一脚踢开,秦狄一把拉住叶雨梦手,喝了声“快走”,拉着她进了三松洞。

秦狄这一下退敌救人,动作迅如脱兔,招式一气呵成,在场所有弟子都蒙逼了,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拉着叶雨梦进了山洞。

众人纷纷叫道:“这人是谁?好大胆子。”

“这是哪个弟子?你认得么?”

“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咱们眼前救人?”

“哼,他们逃到洞里去,那不是自投罗网了么?倒省得咱们费一番手脚了。”

“不好,他们若是救出了里面的人,那就糟了。”

“大家快些进洞,决不可让他们把人救出来。”

众人呼喝声中,登时便有几名弟子冲进洞去,接着蓬蓬声响,冲进去的弟子都被秦狄打飞了出来,摔在地下。那几名弟子武功在众弟子中都是极好,但却一招之间便被打出洞来,一众弟子不禁又惊又怒,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再进去捉拿二人。

秦狄拉着叶雨梦向洞里疾奔,叶雨梦奔出几步,猛地一把甩开秦狄的手,喝道:“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

秦狄闻言差点没气晕过去,低声道:“叶师姐,是我,秦狄啊。”

叶雨梦一怔:“是你?你是秦师弟?”秦狄道:“废话,不是我是谁?换做别人谁会救你啊,你怎么来到这里了?我不是告诉你不让你来么?”

叶雨梦道:“我担心你……你一个人救不出掌门人他们,所以便来这想要帮你……”

秦狄说道:“掌门和其他长老的毒都已解了,现在正在洞中歇息,只待新任掌门接任大典之时,便要出洞与他们算账。”

叶雨梦奇道:“你说什么?掌门人他们的毒已解了?怎么解的?”

秦狄心说你废话还真多,低声道:“这个说来话长,咱们先进洞再说。”说话间已来到第一道石门前,那两名看门弟子见又有人来,其中一个喝道:“什么人?”

秦狄向叶雨梦低声道:“一会儿你对付一个,我对付一个。”高声道:“是我啊,师兄你不认得了?”

那弟子打量了他一眼,说道:“咦,你不是与何师弟……”他话未说完,忽然闷哼一声,已被秦狄一掌击昏在地。

另一名弟子一惊,喝道:“你……”,叶雨梦不等他说完,已欺到他身畔,在他脖颈处重重一击,那弟子也是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秦狄赞了声“好身手”,拉叶雨梦进了石门,又来到第二处石门前。这道石门之前那两名弟子已被何其盛与宋洪文等人擒住,这时门外已换了洞内其他两名弟子,二人见了秦狄和叶雨梦,都是一怔,一人问道:“秦师弟,你怎么又回来了?”

秦狄正要答话,忽听得远处有人叫道:“他们进去了,咱们快追。”

“啊呀,这两位师弟受了伤,咱们快追。”

“快追,别让这两个家伙跑了。”

只听得人声嘈杂,竟有十多个人追了上来。

秦狄忙道:“两位师兄,你们快点倒在地上,假装被我们打伤,我们这就进去,可别让他们看出洞里的破绽。”

那两名弟子听得远处那些弟子叫嚷,料想必是秦狄身份败露,这才被人追赶,都点了点头,一人喝道:“什么人?洞中禁地,不可擅闯……哎呀……”另一弟子也大叫道:“你们干什么?哎呀……”两人都是假装受伤,倒在地上。

秦狄伸手推开石门,拉着叶雨梦跨了进去,然后回身推上石门。

洞中宋洪文等人见秦狄去而复返,又见到叶雨梦,俱感惊讶,宋洪文道:“秦师弟,你怎么又回来了?这位是……叶师姐?”

秦狄道:“这个先不忙说,我身份已然暴露,他们已经追进来了,大家噤声,千万不要说话,以免泄露了机关。”

便在此时,但听得脚步杂沓,后面追赶的弟子已到了门前,一人问道:“两位师弟,你们怎么了?可是被叶师姐他们打伤的么?”显然是询问那两名看门弟子。

其中一名弟子说道:“师兄说的不错,叶师姐和一个不知身份的小子忽然闯了进来,咱们还没来得及喝问,就着了他们的道,他们已经闯进去了。”

先前那人道:“叶师姐武功高强,那个小子武功也不低,这可不好办了。”

又一弟子道:“郑师兄不必着急,他们两个闯进这里,那是自投罗网,咱们只需要看住洞口,他们又能逃都哪里去?”

先一人道:“你懂什么?他们若是将里面的人都松了绑,那还得了么?”

忽听得不远有人说道:“你们几个在这做什么?有什么事不得了了?”说话间,那人已到了近前。

只听先前说话那弟子道:“啊,庞师兄,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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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讥讽庞斌

秦狄早就听适才走近那人声音甚是耳熟,这时听那姓郑的弟子称呼那人“庞师兄”,知是庞斌到了。

庞斌“嗯”了一声,问道:“我听说有人闯了进来?他们在何处?你们可擒到他们了?”

那郑姓弟子指着石门道:“庞师兄,这个,咱们功夫有限,未能擒住他们,他们已经进洞了。”

庞斌闻言大怒,喝道:“你说什么?他们闯进去了?你们几个难道都是废物么?连个洞口都把守不住么?”

那郑姓弟子道:“庞师兄息怒,他们其中有一个是叶师姐,这个,叶师姐的武功你也知道,咱们哪里是她对手,更何况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小子武功也厉害的很……”

庞斌怒道:“你们这群废物,他们不过两个人,就算武功再高,那也敌不过你们这么多人,难道你们还和他们一对一的公平相斗么?”

那郑姓弟子道:“这个……”这时另一弟子说道:“庞师兄息怒,咱们原本就是要擒住他们,如今他们已被咱们逼进了洞里,那不和被擒住了是一样么?”

那郑姓弟子也跟着道:“不错,不错,师弟说的有理。”

庞斌说道:“你们几个都是笨蛋么?他们若是救了其他人,一起闯了出来,那又如何?”

“这个……”那郑姓弟子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之前那名弟子道:“庞师兄,既然你怕他们救人,那趁着他们还没救人,咱们这就一齐冲了进去,捉住他们,庞师兄你武功高强,由你带领咱们进去捉拿他们,咱们便不用再怕叶师姐了。”

庞斌哼了一声,却不置答,他武功不及叶雨梦,哪敢贸然进去找虐,心中正踌躇不已,却见那弟子已伸手去推石门,连忙喝道:“你干什么”

那弟子道:“庞师兄难道不进去捉拿叛徒么?”

庞斌怒道:“你是不是傻?我要做什么难道还用你来教么?此事非同小可,咱们怎能擅自行动,郑师弟,你快去通知谭长老,请他前来主持。”

那郑师弟应声,出洞禀报去了,其余弟子心中均想:“看来庞师兄也是怕了那二人,毕竟叶师姐武功太高,他也不是对手。”

这些人这番对话,秦狄在洞内听的清清楚楚,他听到庞斌声音之时,便想出门好好教训他一番,这庞斌屡次加害自己,自己怎能轻易饶过,只是门外弟子实在太多,自己自不能贸然闯出去。

这时秦狄见庞斌心有顾忌,不敢闯进洞里,又听庞斌要请谭长老来,当即忍不住说道:“庞师兄,这位师弟要你进来捉拿我们,你怎的不进来?难不成是怕了叶师姐和我了么?”

庞斌心中一凛,心想这声音很是耳熟,这人是谁?当即问道:“不知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秦狄哈哈大笑,说道:“庞师兄,你记性可是差得很了,咱们才几月不见,你就不记得师弟了么?”

庞斌越听越是耳熟,忽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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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阵惊骇:“这声音……莫非是秦狄那个小子?不对,秦狄早已中毒身亡,那三花三蝎散奇毒无比,他绝对不可能还活着,洞里这个小子一定是声音像他。”想到这,他定了定神,说道:“咱们花山派弟子千余名,我哪里记得那许多?还是请师弟自己报上名来吧。”

秦狄道:“庞师兄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才几个月就把我忘记了,哈哈,你让我自己报上名来,这可为难的很了。”

庞斌道:“那有什么为难,难道师兄竟连名字也不敢说么?还是你的名字太过不雅,不便宣之于口呢?”

秦狄道:“哈哈,我是怕我一说出我名字,会吓得你屁滚尿流。”

庞斌越听他声音越像秦狄,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疑惑,但转念想到,自己安排下毒的那两个凝香峰弟子绝对不会欺骗自己,那二人是亲眼看到秦狄毒发而亡,又是亲自给他抛到荒野,更何况那三花三蝎散毒性极烈,秦狄既然服了,那是绝对不会活命的,可是这个小子声音如此像他,又是什么人呢?嗯,这小子多半是叶长老门下的弟子。”说道:“这位师弟,你既然有胆子和叶师姐擅闯三松洞,难道就没胆量报上自己的姓名么?”

秦狄哈哈大笑道:“庞师兄,看来你确实不记得我了,你非要我说出来么?”

这时又一弟子说道:“你小子废什么话,让你说你就说。在这里啰嗦什么?”

秦狄哼了一声,说道:“我们人类说话,你一条狗在这里乱吠什么?庞师兄,你这条狗可是不太听话啊。”

那弟子怒道:“你说什么,你说我是狗?”

秦狄却不理他,说道:“庞师兄,既然你非要我报上姓名,那你可要听好了,对了,你最好还是夹紧裤裆,免得听到我大名,吓得尿了裤子。”

庞斌冷冷道:“多谢师兄提醒,小弟再不济,也还不至于如此。”

秦狄道:“那好,庞师兄,那你可听好了啊,小弟秦狄,就是当日在擂台上打的你屁滚尿流的那个秦狄,哈哈,你记得我了么?”

庞斌大惊失色,说道:“什么?你说你是秦狄?这……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

秦狄抢着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是已经吃了三花三蝎散,毒发身亡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庞斌道:“不错。”他话一出口,当即发觉不妥,心道:“啊哟,我大惊之下,竟然乱了分寸。”其实他原本是个心思极为缜密之人,只是秦狄报上自己姓名之时,他实在太震惊,以至于那句“不错”脱口而出,竟是未来得及思索。

他定了定神,假装讶异道:“秦师弟这是说什么话?为兄可不懂了。三花三蝎散又是什么东西?”

秦狄见他如此处变不惊,心中不禁也对他甚是佩服,说道:“庞师兄,你听到我的名字,竟然这么镇定,而且还没被吓尿裤子,小弟我可是对你佩服的很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好友相助

庞斌道:“秦师弟过奖了,我听到是你在这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害怕?啊对了,我适才想说,你不是在凝香峰思过堂面壁思过么?为何会逃到这里?”

秦狄道:“庞师兄又何必明知故问?这说起来,倒还要多谢你啊。”

庞斌奇道:“多谢我?那是为何?啊,是了,那日你被罚在思过堂思过,为兄心中甚觉不忍,曾向易长老为你求过情,想必是因此,易长老才提前允你出来,若是如此,那你可真要多谢我了。”

秦狄道:“庞师兄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之所以到思过堂面壁,还不是因为中了你的圈套?你会那么好心,为我求情么?不过话说回来,庞师兄对我倒也不错,知道师弟我在思过堂面壁寂寞无聊,便派了两位师兄来考验我,在我食盒之中下了三花三蝎散之毒,想要考较师弟我识毒的本事,嘿嘿,只不过……还是不说了,总之能离开凝香峰,我可还要多谢你啊。”

石门内外的一众弟子闻言,都是一惊,心想:“秦狄说的难道是真的?这庞斌还真是卑鄙啊。”众人面色各异,有的鄙夷,有的惊诧,有的愤恨,有的兴奋。

庞斌心中恼怒已极,心道:“看来那两个小子一定是与秦狄串通好了,故意给我假消息,却暗地里放走了秦狄,哼,秦狄这小子还真是走运。那两个小子竟然敢与他合谋骗我,我也决不会放过他们。”说道:“秦师弟你是误会了,我与你情若兄弟,又怎会下毒害你?给你下毒这事一定是别人做的,毕竟你在本派之中也得罪了不少人。秦师弟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查清楚,待我查出是谁干的,一定将他交到执法堂严惩,还你一个公道。”

秦狄道:“庞师兄此话当真?那可要多谢你了,你这番话说的叫人好生感动,哈哈。”

叶雨梦秀眉微蹙,低声说道:“你和他啰嗦什么?咱们这就闯出去,一会儿谭长老若是到了,咱们可就走不了了。”

其实这话不用她说,秦狄自也知晓,那谭长老可非庞斌这样的人物可比,这一扇小小的石门,如何能拦得住他?只是门外那么多人,如何闯得出去?说道:“这还用你说?可是外面那么多人,咱们怎么闯?”

叶雨梦道:“现在闯出去,那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谭长老到了,那咱们可真就出不去了。”

秦狄心下甚是不以为然,心想:“那个谭长老若是敢闯进来,洞内掌门人和几大长老难道还能饶了他么,只不过这么一来,掌门人的计划可就……算了,还是我小命要紧,掌门人计划和我有鸡毛关系?”说道:“这个你不必担心,那个姓谭的若是敢进来,那就有他好果子吃了。”

这时只听庞斌说道:“叶师姐,秦师弟,岳经纶他们已然不是本派的掌门人和长老,你们和他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如今本派新任掌门接任在即,只要你们乖乖出来束手就擒,我担保你们依然还是本派内门弟子,新掌门现在是用人之际,只要你们甘心归顺,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新掌门人一定既往不咎,二位以为如何?”

秦狄嗯了一声,说道:“庞师兄对我们还真是好,只不过小弟一向不识时务,你这一番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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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未说完,忽听得门外庞斌“啊”的一声惊呼,接着便听庞斌喝道:“你干什么?”

只听另一人说道:“谁都不许动,谁若敢动,我一剑杀了他。”

秦狄心中甚奇,与叶雨梦互望了一眼,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只听庞斌怒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暗算我?”

那人说道:“你少废话,叫他们远远退开,不然我一剑要了你的命。”

秦狄与叶雨梦心中更奇,心想庞斌竟然被人挟持?暗算他之人是谁?

庞斌冷哼一声说道:“你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竟敢挟持我?难道你不想混了么?”

“你敢挟持庞师兄,胆子真不小,还不放人?”

“你快快放了庞师兄,不然的话,你休想活着从这出去。”

一众弟子纷纷叫喊恐吓,但却谁也不敢冲上来。

那人冷笑道:“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庞师兄,你让不让他们退开?”

庞斌道:“小子,想不到外门弟子中还有你这么一个好手,我还真是没看出来啊,哼哼,很好。”

那人喝道:“你废话少说,你还不叫他们退开?”

庞斌叫道:“诸位师弟先行退开。”又道:“小子,你胆子可真不小,你这么做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那人道:“这个就不需庞师兄提醒了。”但听得脚步声响,一众弟子依言向后退去,那人向门内道:“秦师兄,我已擒住了庞斌,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你们这就出来吧。”

秦狄听那声音甚是耳熟,却不记得是谁,心想这人是谁,他为何要帮我?

叶雨梦道:“你听到了么?庞斌已然被制,咱们这就出去。”说着便伸手去拉石门。

秦狄一把拉住她手,说道:“先别着急,庞斌武功高强,哪里会这么容易被人制住,更何况制住他的那人是个外门弟子,不知这是不是庞斌设的圈套。”大声道:“这位师弟,不知你怎么称呼,为何要帮我们?”

那人道:“秦师兄不记得我了么?我是武修成啊,当日咱们一同到花山城参加选拔,又一同入了花山派,你难道不记得了么?”

秦狄又惊又喜,心想原来是他,说道:“原来是武兄,我说这声音如此耳熟。”当即拉开石门,昏黄灯光之下,只见一人手执长剑,指住了庞斌咽喉,那人身着外门弟子服饰,身材挺拔,浓眉大眼,正是数月未见的武修成。

秦狄跨过石门,上前问武修成道:“武兄,你怎么在这里?”

武修成道:“这个说来话长,秦师兄,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出去再说。”

第二百四十四章 戏弄长老

庞斌一见到秦狄,脸上登时闪过一丝阴狠之色,接着笑道:“秦师弟,数月不见,别来无恙啊。”秦狄道:“庞师兄,你也是越来越帅了啊,哈哈。”忽然眼前人影一晃,却是叶雨梦闪身出洞,她欺到庞斌身旁,伸指接连点了他上身几处穴道,向秦狄说道:“你们废话少说,先离开这里吧。”

武修成赞了一声“好功夫。”撤了长剑,叶雨梦长剑横在庞斌脖颈上,喝道:“走!”

庞斌心中恼怒已极,但是此刻自己性命握在别人手上,却也无计可施,冷笑道:“叶师姐,你这手点穴功夫可是俊得很啊。”

当即叶雨梦押着庞斌在前,秦狄与武修成护在身后,三人一齐向洞外走去。一众弟子见庞斌被人挟持,谁也不敢贸然冲上,只得慢慢向后退却,不敢上前相救。

片刻工夫,一众弟子已退到了三松洞外,秦狄等人也已跨出山洞,秦狄见众弟子虽然不敢上前动手,但一个个手执长剑,仍是围住洞口,月光下但见剑光森然,心想要闯出去倒也不容易。当即一扬手中开天刀,说道:“你们有胆子便上前来救,咱们好好过上几招,若是没有胆子,那便赶快滚到边上,别在这里挡路。”

叶雨梦推了推庞斌,喝道:“你还不叫他们让开?”

庞斌哼了一声,说道:“叶师姐,这些人都是咱们的师兄弟,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内门弟子,如何差遣得动他们?你想让他们让开,那你和他们说好了……啊……”

他话未说完,就是一声惨叫,只听秦狄道:“庞师兄,你又何必过谦,这里的弟子当中,你最牛逼啊,你是堂堂庞长老的孙子,这些师兄弟哪个敢不听你号令?你还是勉为其难,让他们让一条路,这样你也能少吃些苦头。”说着提起开天刀,在庞斌面前晃了晃。

众人见他那开天刀上都是血迹,尽皆震惊,心想难怪庞斌会大声惨叫,原来被这小子割了一刀。

庞斌心中更是怒极,他适才被秦狄在腿上划了一刀,伤虽不重,但也甚是疼痛,他是庞长老之孙,自小便娇生惯养,学武之时也是未吃过什么苦头,更是一点也未受过伤,这时腿上被划了个口子,自是难忍,怒道:“好你个秦狄,你竟敢伤我?”

秦狄笑道:“庞师兄这是说什么话,我不是有意伤你,只是见你刚才有点迷糊,乱说胡话,这才给你放点血让你清醒一下,庞师兄,现在你可想好了?到底让不让他们退开?”

庞斌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若是与这小子硬碰,受罪的还是自己,更何况我数次加害于他,他一定对我恨之入骨,我若是惹恼了他,只怕不妙。这口气暂且忍下,等我脱了身,非要这小子好看不可。”微微一笑,说道:“秦狄,我既已落入你手,那么一切听你的便是,不过你这一刀,我可是记下了,你若有种,咱们便约个时日,好好的比试比试。”

秦狄仰头打了个哈哈,忽然在庞斌屁股上踢了一脚,喝道:“你少特么吹牛逼了!老子那日擂台上不是和你比试过了?你这个手下败将,还特么敢威胁我?我呸,你数次加害于我,难道你忘了么?你小子想找我算账?先把你欠我的还回来再说吧。”&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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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斌道:“你只不过胜了我一次,那也算不得什么,那日我不过是太过大意……”

叶雨梦叱道:“你废话少说,还不让他们滚开?”

庞斌冷哼一声,向一众弟子说道:“请诸位师弟给叶师姐让一条路吧。”

众弟子见他发话,便都让了开来,叶雨梦向秦狄和武修成道:“咱们走吧。”押着庞斌正要向前走,忽听得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站住!”

这声音中气充沛,虽是从远处传来,却也震得众人耳鼓微微发麻,想是来者内力深厚。

叶雨梦心下一凛,低声道:“不好,谭成旭到了。”

秦狄奇道:“谭成旭是什么鸟?啊,你是说谭长老?”

叶雨梦点了点头。这时只见一人飞身落地,缓步走到近前,月光下只见那人是个老者,身形瘦长,鹰鼻鼠目,面目甚是可憎。

秦狄心道:“这老东西就是谭长老,嗯,看这个熊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这老者正是花山派十大长老之一的谭成旭,他到得近前,一众弟子连忙行礼,口中都道:“弟子拜见谭长老。”

谭成旭不理众人,向叶雨梦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叶师弟呢?”

叶雨梦冷哼一声道:“姓谭的,你还有脸问我爷爷?”

人群中一弟子怒道:“叶雨梦,你竟敢如此和谭长老说话?你胆子也太大了。”

叶雨梦不屑道:“谭成旭早已背叛了花山派,哪里还是什么长老了?”

谭成旭脸色一沉,喝道:“叶雨梦,老夫与你爷爷是师兄弟,他尚且还需叫我一声师兄,你竟敢直呼老夫名讳?”

叶雨梦正待答言,一旁的秦狄却忍不住说道:“啊呀,姓谭的,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啊,你之所以取名字,那就是要给旁人叫的,若是不许旁人叫,那你还取名字做什么?”

人群中之前说话的那个弟子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咱们哪里敢直呼谭长老的名讳?”

秦狄道:“这位师兄说的不对啊,大家都是人,也都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名字,我也可以叫你名字,为何谭成旭能直呼我们大名,我们却不能直呼他贱名?难道谭成旭不是人么?”

一众弟子听他竟敢骂谭成旭不是人,尽皆哗然,谭成旭看了看秦狄,脸上露出愤怒之色,冷然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谁门下的弟子?”

秦狄道:“弟子秦狄,嘿嘿,至于我是谁门下的弟子,小谭你不记得么?”

谭成旭听他竟然称自己做小谭,简直是无礼之至,忍不住怒喝:“好小子,你竟然如此戏耍我?你好大胆子!”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交换条件

秦狄忙道:“小谭你别生气嘛,你名字叫谭成旭,可是你却不喜欢旁人叫你做谭成旭,既然你不许别人叫你谭成旭,那我只好不叫你做谭成旭,可是我若不叫你做谭成旭,又要叫你做什么呢?总不能叫你狗蛋、二愣子啊,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小谭最为贴切,你说是不是啊,哈哈。”

他左一句谭成旭,右一句谭成旭,这番话说的好像绕口令一般,谭成旭越听越是着恼,喝道:“好小子,你胆敢如此辱骂于我,我非杀了你不可。”说着便要上前动手。

秦狄开天刀往庞斌脖子上一架,说道:“小谭,你别生气啊,有话好好说,别总是动手动脚啊,这位庞师兄可是庞长老的龟孙子,你要是上前动手,我一不小心伤了这位龟孙子,那可有些不大妙了,庞长老为人心胸狭隘,牙呲必报,他若是知道这孙子是因你而受伤,嘿嘿,之后的话也不必说了。”

谭成旭强压怒火,心想这小子说的倒也有理,自己若是贸然上前,这小子伤了庞斌,庞图鸿那里倒也不好交代,喝道:“你小子究竟要如何才能放了庞斌?”

秦狄道:“这个倒是简单的很,小谭你让他们让一条路出来,等我们安全离开了此地,我再放了这孙子。”

谭成旭道:“你这是和我讲条件么?”秦狄道:“不错,小谭倒是聪明得很,这就是在和你讲条件,那你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谭成旭说道:“我若是不答应,那又如何?”

秦狄道:“你若是不答应,那我也没什么法子,我总不能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答应啊。”忽然开天刀在庞斌大腿上一划,嗤的一声,刀刃又在他腿上划出一道口子,庞斌吃痛,又是啊的一声大叫。

谭成旭怒道:“你小子好大胆子,你若再敢伤他一下,莫怪老夫不客气。”

秦狄道:“哈哈,只要你老老实实呆在那里,别轻举妄动,我自然不会伤他。”

谭成旭道:“那你要如何才能放了他?”

秦狄道:“你是傻逼么,我刚不是说了?只要你们让条路出来,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了他。”

谭成旭道:“给你们让路可以,只不过让完路之后,你就要放了他,你想带着他远走,那可不成。”

秦狄知他是怕放了自己之后,自己却扣着庞斌不放,心想自己若是执意要带庞斌走,谭成旭一定不会答应,自己等人在此多呆一刻,那便多一分危险,略一转念,说道:“小谭,你我各不退让,这样终究不是办法,我看不如这样,你我各退一步,你先让开道路,让叶师姐和武师兄先行离去,等他们安全了,我再放了这个小龟孙,不过你得答应我,我放了他之后,你可要放我走。”

谭成旭心想这倒是个法子,点了点头,说道:“那好,那便如你所言。”向一众弟子道:“你们还不让开?”

众弟子领命,登时让开了一条去路。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忽然在庞斌脖颈上重重一击,登时将庞斌打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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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成旭喝道:“你干什么?”秦狄道:“小谭你不必担心,我不过是打晕了他而已。”向叶、武二人低声道:“你们先走,这里一切交给我,记得到山下花山城中君子客栈等我。”

叶雨梦道:“那怎么行,咱们怎能舍你而去,要走一起走。”

武修成也道:“叶师姐说的不错,我二人决不能留你一人在此,这里实在太危险。”

秦狄道:“你们两个废话少说,你们若是不走,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们,咱们三人谁也走不了。”

叶雨梦道:“可是你自己一人如何是他们对手?”

秦狄道:“庞斌这小子还在我手上,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你们别废话,还不快走?”

叶雨梦道:“秦师弟,你不如把庞斌交到我手上,你和武师弟先走。”

秦狄道:“你这人真是墨迹,我说让你们怎么办,你们便怎么办就好,再磨蹭一会,你们可就走不了了。”武修成也道:“叶师姐,秦师兄说得不错,咱们便依他所言便是,秦师兄足智多谋,武功高强,你不必为他担心。”

叶雨梦轻叹一声,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只得道:“秦师弟,那你可要小心了。”

秦狄点了点头,用刀架在庞斌脖颈上,向谭成旭道:“小谭,你若是想要忽然出手擒拿他二人,那么我这一刀可就要斩在这孙子的脖子上了,你可要三思而行啊,可不要鲁莽。”

谭成旭心下一凛,他心中确实有出手擒拿叶、武二人,与秦狄交换人质之意,这一下被秦狄一口说破,心中倒也佩服他机智,冷哼道:“老夫是何等样人,既然答应了你放他们走,又怎会再出手擒拿他们,你小子未免太也小看老夫了。”

秦狄道:“你既然有此觉悟,那是最好不过了。”

叶雨梦与武修成向秦狄抱了抱拳,当即转身离去。

谭成旭见二人走远,说道:“我已放了这二人走,你还不放了庞斌?”

秦狄道:“这个先不急,等他们走的远了,我再放这孙子不迟。”

谭成旭哼了一声,心道:“你小子先别得意,待会等你放了庞斌,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这时庞斌尚未醒转,秦狄将他放在地上,自己坐在他身边,与谭成旭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犊子,谭成旭心中恼怒,对他所说的话理也不理,有时听秦狄说的太过难听,他便忍不住回骂几句。

如此过了半个多时辰,秦狄仍是喋喋不休,东拉西扯,谭成旭不耐烦道:“秦狄,那二人已走了半个多时辰了,这会儿总也应该安全了,你为何还不放人?”

秦狄假装恍然,说道:“啊哟,我一时说起了劲,竟把这事情忘了,多谢小谭提醒啊,哈哈。”说着伸手在庞斌脸上一顿乱拍,说道:“孙贼,快点醒过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山下会合

庞斌被他一顿拍打,登时悠悠转醒,见秦狄仍是在自己脸上拍打不休,而脖颈和大腿上又不时传来剧痛,忍不住骂道:“秦狄,你这个小杂种,你打我做什么?”

秦狄哈哈笑道:“我看你睡在地上,怕你着凉,这才招呼你起来,你怎么不知好歹,却骂起我来了。”拉着庞斌站起,向谭成旭道:“小谭,你这就让路吧。”

谭成旭道:“让路?小子,咱们可是说好了,你先放了庞斌,我再给你让路。你现在还未放人,我为何要给你让路?”

秦狄摇头道:“那可不行,你们这些人向来说话不算数,我若是先放了庞斌,你们再围殴我,那我不是吃亏了?这样吧,我先押着他走出十丈,然后再放了他,你看如何?”

谭成旭心想这小子倒是狡猾得很,说道:“那好,就依你所言。”一众弟子不等他喝令,便都纷纷让开。

秦狄持刀架在庞斌颈中,说道:“庞兄,请了。”

庞斌道:“秦师弟客气了。”二人迈步出了圈外,向外行了十丈,谭成旭喝道:“十丈已到,你还不放人?”

秦狄叫道:“小弟我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你放人,哪有不放之理?”伸脚在庞斌屁股上狠踢一脚,喝道:“滚吧!”

庞斌被这一脚踢得向前冲出几步,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他上身穴道被点,双手动弹不得,这一下扑在地上,一张脸狠狠撞在石块之上,登时撞了个头破血流。

秦狄一脚踢开庞斌,更不怠慢,转身展开轻功,便往山下疾奔。

猛听得呼呼声响,两件小物自身后迅速破空飞至,这两件暗器来势既快,威力又大,秦狄暗叫道:“我靠,这老逼偷袭于我。”耳听的暗器飞至,想要伏地躲避却已不及,当即听声辨位,手中开天刀向后连挥,当当两声,将两枚暗器打落在地。

他虽然挥刀击落暗器,但那两枚暗器势道实在太强,只震得他右腕发麻,心想:“这老逼内功很牛逼啊,这暗器内劲竟然如此厉害,我可不是他对手,还是走为上策。”叫道:“小谭你这小子说话不算数,竟然以暗器偷袭,实在是太卑鄙了,你这么卑鄙下流,还有什么脸做长老?”他边说边奔,说完这句话后,已奔出数十丈之外了。

谭成旭在秦狄放人之前,便在手上扣了两枚暗器,待见秦狄放了庞斌,便即用尽全力发出暗器,可他万没料到自己全力而发的暗器竟会被秦狄打落,心中不由得又惊又怒,见秦狄逃之夭夭,更是气恼至极,忙喝令众弟子追拿秦狄,然后飞身到庞斌身边,伸手解开了他穴道。

秦狄沿着山路发足向山下疾奔,耳听得身后众弟子呼喊之声不绝,不时有各种暗器袭来,但黑暗中失了准头,大部分都打在了山石树木之上,即便有的射的准的,也都被秦狄挥刀击落。

又奔一阵,一众弟子的追逐喊杀声在身后渐渐远去,原来秦狄此时内功深厚,虽然轻功一般,但耐力却足,路程一长,那些弟子自然追他不上。

他一路奔下山来,丝毫不觉疲累,沿路来到紫萝林外,刚到林边,便听有人低声问道:“来者可是秦师兄么?”

秦狄听出这人声音正是何其盛,便道:“不错,是我,是何师兄么?”

忽听得两声女子欢呼之声,接着三条人影从林中奔出,一个女子声音道:“秦师弟,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很是担心你。”说话之人正是楚幽梦。

三人来到秦狄身前,丁璇笑道:“好你个秦狄,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楚师姐可就要上山去找你了,我看啊,楚师姐一定是看上你了,你不知道她多担心你啊,嘻嘻。”

楚幽梦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别胡说八道,你才……看上他……我不过就是担心他而已,毕竟大家都是……”

丁璇道:“你是要说,毕竟大家都是同门嘛,嘻嘻,你就别再狡辩了,你对秦师弟那份关心,可是远远超出了同门之情了。”

楚幽梦知道自己斗嘴不是她对手,当即也不理她,向秦狄道:“秦师弟,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秦狄道:“这个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先到花山城中,路上我再与你们细细道来。”

丁璇奇道:“去花山城做什么?”

秦狄道:“叶师姐和武师兄与我约好了在花山城中会合,咱们先找到他们,然后再一同回叶长老养伤之处。”

三人点头答应,当即一行人循路向花山城而行,路上秦狄将自己如何与叶雨梦退进三松洞,如何被困洞内,如何又得武修成相助离开三松洞,如何让叶、武二人先行离去,自己如何断后等事细细说了。

丁璇等秦狄说完,便在楚幽梦耳边低声说道:“楚师姐,这下你可有威胁了。”楚幽梦一怔,问道:“威胁?我有什么威胁?”

丁璇道:“好姐姐,你真是够傻的了,叶师姐就是你的威胁啊。”

楚幽梦更懵了,问道:“叶师姐?叶师姐怎么会威胁我?”

丁璇道:“叶师姐向来不把本门男弟子放在眼里,这个你知道吧。”

楚幽梦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叶师姐一向很少与本派男弟子言谈,而且本派还有许多男弟子在她手上吃过苦头。”

丁璇道:“你说的不错,所以我说叶师姐是你的威胁。”

楚幽梦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丁璇道:“这个你还看不出来么?叶师姐一向不把男弟子当回事,可是为何这次要冒这么大险来救秦师弟?”

楚幽梦心中一凛,说道:“叶师姐她表面上似乎对本派师兄弟颇为冷漠,但我想她实际上还是顾念同门之谊的,她这次相救秦师弟,自然是为了同门之谊,更何况秦师弟此番前来是为了相救掌门人和其他长老,叶师姐来这里或许是叶长老派她来也说不定。”

丁璇道:“我看才不是什么顾念同门之谊或者受叶长老指派,其实是叶师姐也看上了秦师弟,所以她才会拼了命相救秦师弟。”

第二百四十七章 路上问话

楚幽梦闻言,心中略有酸楚之意,说道:“叶师姐她人既美丽,武功又好,和秦师弟甚是般配,他们二人若是可……可结成眷侣,那也好的很啊。”

丁璇奇道:“啊,姐姐你倒大方的很啊,难道你竟肯甘心将秦师弟拱手让人了?”

楚幽梦脸色微红,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是,嗫嚅道:“你胡说什么……你别乱说啊……”

便在此时,秦狄忽然回身探过头来,贱呲呲的问道:“两位师姐聊什么呢?你们要把什么拱手让人了?”

楚幽梦道:“这个……没什么……”丁璇接口道:“嘻嘻,你想知道么?”

秦狄道:“当然想了。”丁璇嗯了声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楚幽梦忙道:“璇妹妹,你不许乱说。”丁璇不理她,继续道:“不过我告诉你之前,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秦狄奇道:“回答你问题?那好,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只要我所知,我知无不言。”

丁璇点了点头,说道:“那我问你,叶师姐为什么要到后山三松洞救你?”

秦狄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丁璇道:“你别管,你就回答我就好了。”

秦狄嘿嘿一乐,说道:“这个嘛,叶师姐知道我要到三松洞来打探消息,我猜是放心不下我,所以才来这里看看。”

丁璇又问道:“这么说叶师姐很关心你了?”

秦狄道:“这个倒不好说,叶师姐这个人向来看不起男弟子,不过对我倒是另眼相看,嘿嘿,可能是因为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吧,哈哈。”

丁璇又道:“你的意思是说,叶师姐喜欢你是不是?”

秦狄心中一凛,心想这个可不能乱说,若是教叶雨梦知道了,以她那无法无天的性格,发起飙来,自己可对付不了,当即正色道:“丁师姐,这个可不能乱说啊,叶师姐脾气火爆,性格莽撞,你这番话若是教叶师姐知道了,那可没你好果子吃,”

丁璇嘻嘻一乐,说道:“这个你不必为我担心,叶师姐对我向来极好,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问题。”

秦狄摇头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了,叶师姐的心思,只有叶师姐自己知道,旁人又怎会知晓?你问我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没法回答。”

丁璇道:“那叶师姐私下里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爱慕你之类的言语,又或者有什么举动表现出来喜欢你呢?”

秦狄心想这小妞真是个傻瓜,这种问题也能问出来,即便叶雨梦真对自己说了什么喜欢之类的话或者是有什么亲密举动,难道自己还会一五一五一十的和她说么?当即哈哈大笑,不答反问:“丁师姐,你何以对叶师姐是否喜欢我这个问题如此专注?难道说……你喜欢我不成?”

丁璇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啊,其实我确实有那么一点喜欢你,你救我和楚师姐,可见你有侠义心肠,你从洪鼎鹤手上巧取解药,可见你又是智慧过人,而且你武功又好,人也长的不赖,这样的好少年,谁会不喜欢呢?”

秦狄听她如此夸赞,身子飘飘然甚觉受用,心想这小妞不仅长的甜,嘴巴倒也甜的很,点了点头,说道:“丁师姐慧眼识英,竟将我一身优点说的分毫不差,小弟真是佩服,你说的不错,像我这样的全优少年,天下又有谁能与我争锋吃醋?”

丁璇瞪了他一眼,说道:“啊哟,我还少说了一句,这一点可是天下谁也比不上你。”

秦狄道:“难道我还有优点?”

丁璇道:“是啊,那就是你这个人脸皮太厚,天下谁也比不上你。”说着嘻嘻而笑。

楚幽梦与何其盛听了,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狄也不生气,说道:“丁师姐你说的不错,我这个人向来脸皮够厚,一般人那是比不上我,哈哈。丁师姐,既然你喜欢我,那你想不想给我做老婆啊,嘻嘻。”

楚幽梦闻言,不由得微微一皱眉。丁璇嘻嘻一乐,说道:“你想的倒美,就凭你,还不配讨我做老婆,再说了,我虽然是有一点点喜欢你,那也不能非要给你做老婆啊,而且就算我愿意,那也不敢啊。”

秦狄坏笑道:“为什么不敢啊?你难道还怕我吃了你?”

丁璇道:“我才不是怕你,我是怕楚师姐吃了我。”

楚幽梦听他二人大谈讨老婆之事,虽是身在局外,但却仍是有些害羞尴尬,这时听丁璇提到自己,奇道:“你怕我干什么?他讨你做老婆,与我有什么干系?”

丁璇道:“当然有关系啦,你喜欢秦师弟,想做他老婆,自然就不愿让我做他老婆了,而我要做他老婆,那你便会吃了我,嘻嘻。”

楚幽梦脸色通红,啐了一口,说道:“你这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谁要做他老婆了?你老婆长老婆短的挂在嘴边,也不知道羞臊。”

丁璇道:“嘻嘻,这有什么害羞的了,天下哪个男人不讨老婆,哪个女子不嫁相公?他们娶得嫁得,难道我还说不得么?倒是你啊,心中想着嫁秦师弟,嘴上却又不敢说,我帮你说了,你却说我不知羞,唉,这好人还真是难做啊,算了,我不管了,等着秦师弟娶了别的姑娘,到时候你可别来找我诉苦啊,嘻嘻。”

楚幽梦心中虽然对秦狄暗生好感,但也绝不是丁璇所说的那般非要嫁秦狄不可。她生来性情温柔腼腆,不善言辞,被丁璇叽叽喳喳一番抢白,一时却也不知如何应付才好,对她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气的哼了一声,说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可不理你了。”说着赌气快步而行。

丁璇叫道:“好姐姐,你别生气嘛,我这不是帮你呢么?秦师弟可是抢手货……”说着快步去追楚幽梦。

秦狄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妞儿天真无邪,心直口快,倒是个直爽性儿。”

第二百四十八章 探脉查毒

几人沿途来到花山城外,这时天色仍黑,城门还未开,几人只好寻了个树林,倚在大树上休息。

次晨进了花山城,刚在君子客栈中落了脚,便见到叶雨梦、武修成二人赶到,原来叶、武二人下了后山之后,也在花山城外呆了几个时辰,直等到城门大开,这才进城,与秦狄等人也是一前一后。

几人相聚一起,尽皆欢喜不已,当即在客栈中要了一桌酒菜,各叙别来情由。武修成问及秦狄如何脱困,秦狄当即详细说了脱困经过,其中自然少不了添油加醋,低调装逼,众人听完,都对他当时所处险境捏了一把冷汗,更对他这一身胆识武功敬佩不已。

众人吃饱喝足,又在客栈休息了一会儿,便即动身向叶青玄休息的山洞而行。一路无话,行了一个多时辰,众人便到了叶青玄养伤的山洞。

叶青玄见叶雨梦与秦狄安然回来,心中甚喜,见了楚、丁两位弟子更是高兴,问起秦狄此行如何,秦狄当即将自己在花山上诸般所为说与叶青玄知晓,叶青玄听他竟然从洪鼎鹤手上夺到了解药,救了一众师兄弟,不禁又惊又喜,赞道:“好小子,你果然胆识过人,你这次不仅救了我两个门下弟子,更是解了掌门人和其他几位师兄弟所中之毒,这可是立了大功了,你这小子真是与众不同,想不到花山派竟会收了你这么一个绝佳弟子,可惜却教苏师兄收入了门下了。”说着连连慨叹。

楚幽梦道:“叶长老,秦师弟虽然立了大功,但他为了取那麻筋酥骨九绝散的解药,被洪鼎鹤的毒虫所伤,不知现下他身上……”叶青玄一惊,问秦狄道:“你中了毒?”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弟子不过是被洪鼎鹤的小虫咬了一口而已,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叶长老不必挂怀。”

丁璇插嘴道:“那小虫子模样可吓人了,一看就是剧毒之物,叶长老,你还是帮秦师弟看看较为稳妥。”

叶雨梦也是一脸紧张之色,说道:“爷爷,你快看看秦师弟所中这毒究竟厉不厉害。”

叶青玄点了点头,向秦狄说道:“秦狄,你把手给我,让我给你把一把脉。”秦狄忙道:“叶长老,弟子所中之毒甚为寻常,不必劳烦您为弟子费神了。”

叶青玄道:“那洪鼎鹤乃是金蚕教十大护法,他身上的毒焉能小觑?你放心,老夫精研药理多年,他金蚕教虽然用毒厉害,但老夫却未必解不了,你快把手给我,让我先给你把把脉。”

秦狄忙道:“叶长老,弟子所中之毒确实微不足道,不劳……”

叶青玄道:“你小子和我客气什么,你是为了花山派上下而中毒,老夫说什么也要给你解毒,更何况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我若不给你解毒,只怕掌门人都不会放过老夫了。”见秦狄仍不上前,当即站起身来,走到秦狄身前,左手拉起秦狄右腕,右手三根手指搭在秦狄脉门之上。

秦狄见叶青玄执意要给自己把脉,自是不便再推辞。

叶青玄搭了一会儿,微微一皱眉,咦了一声,又搭一会儿,摇了摇头。叶雨梦急道:“爷爷,他中的毒究竟厉不厉害?你倒是说句话啊。”

叶青玄奇道:“这小子脉象平和,气息平稳,根本就没有中毒啊。”

何其盛、丁璇、楚幽梦三人都是“啊”的一声,齐声叫道:“这不可能啊。”

丁璇说道:“我们几个明明见到那只虫子咬在他的手上,一直到喝饱了血才掉下来地下,秦师弟怎么可能没有中毒,那虫子模样怪异的很,不像没有毒的东西呀。叶长老,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叶青玄老脸一板说道:“胡说八道,老夫精研医理多年,怎么可能看错?从这小子的脉象看,他根本就没有中毒啊。”

丁璇说道:“可是那毒虫……”叶青玄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那毒虫长得怎生模样?”

丁璇说道:“那毒虫……秦师弟,你把那毒虫拿出来给叶长老看一下。”

秦狄心想:“我靠,这毒虫我可不能给他们拿出来,若是他们义愤填膺之下,一脚给踩死了,那可就糟了。”说道:“那个毒虫嘛,弟子逃跑之际不小心掉在山上了。”其实那装着毒虫的茶壶就在他衣服里包着,他不愿以之示人,所以才撒了慌。

叶青玄说道:“那你说说,那毒虫究竟长什么模样,老夫精研各种毒物多年,你只要说出那毒物的模样,老夫定能知晓这毒物的来历,那么你是否中毒,老夫就能猜的出来了。”

秦狄不愿与他们在这事上多做纠缠,说道:“叶长老,你既然已经查出弟子未中毒,又何必纠结这毒物是什么毒物呢?”

叶青玄道:“小子,你不知道老夫的脾气,老夫对医术药理一道甚是偏好,遇到什么新奇的医术、药物,不管用花上多少心思,非要弄懂不可,更何况金蚕教长老身上的东西,怎会是普通的毒物,想必这毒物毒性怪异,在脉象上看不出中毒之象,所以老夫才未查探出来啊。你放心,只要老夫知道这毒物的模样,便可知道这毒物的来历,那时要解这毒,还不是易如反掌么?”

秦狄心想这老东西也很能吹牛逼呀,说道:“叶长老所言倒也有理,那好,其实那毒虫的模样……”当即将那毒虫的形貌说与叶青玄听了,叶青玄听完,皱眉思索,说道:“这毒虫果然大非寻常……”

丁璇道:“叶长老,难道你也不知道这毒物的来历么?”

叶青玄心道:“这毒物如此怪异,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而本派中的药典之中,也未有记载,这是什么毒物呢?我可真不知道了,只是我这牛已吹了出去,若是直言不知此物为何,未免教这些小辈小看了,嗯,我该当如何搪塞才好呢?”沉吟片刻说道:“哈哈,璇儿胡说什么?老夫会不知道这毒物的来历?”

第二百四十九章 花心神掌

丁璇道:“那你倒说说看,这毒虫叫什么名字?”她是叶青玄门下最小的女弟子,且生性天真直爽,叶青玄对她最为骄纵,比之对叶雨梦还要溺爱几分,因此她言语中对叶青玄虽然毫无恭敬之意,叶青玄却也丝毫不以为忤。

叶青玄说道:“这个毒物叫什么名字?哈哈,这个老夫可不大记得了,老夫记得很久以前曾在本派一部医书中见过这毒虫的记载,只是时候太久,我不记得这许多了,唉,都怪我看的书太多,所学太驳杂了。”

丁璇道:“你不知道这毒物叫什么名字,我却知道……”楚幽梦连忙扯了扯丁璇衣袖,不等她说完,已抢着说道:“叶长老,你这么说,就是现下不知道这毒虫的来历了?”

叶青玄道:“老夫现下确实还不知这毒虫的来历,不过你们放心,好在秦狄现在并无中毒之象,解毒之事大可从长计议,待老夫回到本派之后,必能找到那部关于这毒虫记载的医书,那时便可为秦狄解毒了。”说到这,忽然想到什么,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秦狄道:“这瓶中有几枚老夫炼制的解毒药丸,虽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总算还有几分解毒功效,你且收好,若是当真毒发,这几枚药丸或可暂时助你镇住体内剧毒。”

秦狄心想自己百毒不侵,要这解毒药丸又有何用?但叶青玄一片好意,自己却也不忍拒却,当即接过药瓶,口中连连称谢。

众人见叶青玄给了秦狄解毒药丸,心中都略觉放心,秦狄将药瓶收入怀中,问道:“叶长老,你的伤势可好些了么?”

叶青玄道:“我这点小伤不碍事,再将养几日,便可复原了。”

秦狄道:“那弟子就放心了,叶长老,那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叶青玄道:“既然掌门人他们要在新掌门接任之日再出手,那么咱们也不必急于回山,便在这休息几日,等到掌门接任大典那日再上山,只是不知掌门接任大典是哪一日?你们有谁知道?”

武修成道:“启禀叶长老,新掌门接任大典定在本月十二,算来还有五天。”

叶青玄道:“那好,这几日咱们便在这里养精蓄锐,待到接任大典之日,再好好与庞师兄他们斗一斗。”

何其盛道:“叶长老所言极是,只不过咱们现在势单力薄,掌门接任大典之日,本派上下一定戒备森严,咱们得想个法子混进去才好。”

叶青玄傲然道:“那倒不必,大典当日,老夫要光明正大的回到花山派,我看谁敢拦我?掌门接任大典少了我一个长老参与,那还算什么接任大典了?”

他一言既出,众人尽皆拍手叫好。当下众人便在洞中休息闲聊,到了傍晚时分,秦狄等一众男弟子便四处猎兽捡柴,女弟子则到处采集野果干草,作为食宿之用。

当晚众人在石洞中生火烤肉,说说笑笑,虽是身处荒山石洞,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次晨秦狄醒来,走出石洞。这时天色虽已大亮,但山中晨雾仍旧未散,四下里雾气氤氤氲氲,犹如仙境一般,他沿着山中小路缓缓而行,但觉花香扑鼻,鸟语盈耳,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转了几个弯,忽听得前方不远处传来呼喝之声,隐隐夹杂着猎猎风声,似乎有人在那动手过招,秦狄心中奇怪,快步向声音来处奔去,只见一块空地之上,一人正自舞动拳脚,纵跃来去,原来是一个人在那练功。

这练功之人正是叶青玄,只见他身形辗转腾挪,迅如脱兔,拳打足踢之际,夹杂着呼呼风声。他身随掌行,在空地之上进退回移,脚下奔行愈速,双掌也是越出越快,掌力所到之处,尘土飞扬,树断枝折,掌风更是带动地上落叶在身周盘旋飞舞,幻作一团黄影将他裹在其中。蓦地里叶青玄一声呼喝,呼呼两掌击出,蓬蓬两响,掌力击在不远处一株大树之上,那大树应声而断,飞落出数丈之外。

秦狄见他这一掌掌力雄浑,不由得大声喝了声彩。叶青玄缓缓吐气收功,向秦狄招手道:“好小子,你来啦。”

秦狄连忙上前,拱手道:“弟子未得长老允许,擅自偷看长老练功,当真失礼之至,还请叶长老见谅。”

叶青玄哈哈大笑,说道:“这没什么,你不必惶恐,你又不是故意偷窥老夫练功,老夫怎会怪你?更何况老夫这功夫若是在旁看上几眼便能学得,那还叫什么功夫了?学不学那也没什么用处。”

秦狄道:“叶长老言之有理,叶长老武功精深,每一招都是奥妙至极,方才这套掌法更是精奥晦涩,弟子愚钝,只看上这么几眼,自是难以领悟其中精奥之处。弟子斗胆请问叶长老,你这套掌法是什么掌法,怎么威力如此厉害?”

叶青玄听他夸赞自己武功,心中甚是高兴,又听他言中之意,似乎对自己这套掌法颇有兴趣,说道:“我这套掌法唤做花心神掌,乃是本派上乘武学,只有内力达到通神境,才能修炼这套掌法。小子,你为本派立下大功,又救了老夫门下两名弟子,你既对老夫这套掌法感兴趣,老夫本该传你才是,只不过你内功修为未到通神境,这套掌法现在传你,你也修炼不了,这样吧,老夫答应你,只要你内功修为到了通神境,老夫便将这套掌法传你,你看如何啊?”

秦狄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说这掌法名字够叼啊,还花心掌法?难道这花心神掌,得是那花心大萝卜才能练的么?说道:“弟子得蒙叶长老传授掌法,真是受宠若惊,弟子不知该如何感谢叶长老才好。”

叶青玄道:“你确实要好好感谢我才是,这套花心神掌,本派中只我一人练成,我毕生研习此套掌法,其中的诸般奥妙变化尽数了然,你从我这学得这套掌法,比之参阅秘籍自行修炼,不知要多走多少捷径,若不是你为本派立下大功,老夫又与你甚是投缘,老夫才不会轻易传授你这套掌法秘要。”

第二百五十章 传习掌法

秦狄闻言大喜,心想自己如今内力也有一定火候,兵刃上的功夫也大有进步,唯一所欠者便是拳脚上的功夫。这“花心神掌”既然是叶长老的得意武功,自然不会差了,更何况他在这门掌法上浸淫数十年,对这套掌法自是大有心得,自己从他身上学了这门掌法,自然是占了大便宜,念及至此,说道:“弟子多谢叶长老厚爱,叶长老授掌之恩,弟子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叶青玄点了点头,说道:“你先不忙谢我,这掌法我虽然答应了传你,但现下以你内功修为,还不足以修炼,等你内功修为达到通神境之后,你再来找老夫学这套掌法不迟。”

秦狄点头道:“是,叶长老。”顿了顿又道:“叶长老,请你传我掌法吧。”

叶青玄一怔,说道:“我不是和你说了?你内功修为达到通神境之后,再来找老夫学掌法么?”

秦狄道:“叶长老之言,弟子哪敢忘记?实不相瞒,弟子现在内功已经修炼到了通神境,依叶长老之意,已经可以修炼花心神掌了。”

叶青玄闻言诧异之极,说道:“你说什么?你内功已经修炼到了通神境?”秦狄道:“不错。”叶青玄心中难以置信,上下打量秦狄,说道:“你小小年纪,内功修为竟已练到了通神境?”

秦狄道:“弟子怎敢欺骗长老?”叶青玄盯着他看了良久,这才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赞许之色,说道:“好小子,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本以为元天骄那个混蛋小子练武资质已经是本派最好的了,想不到你小子竟然比他还要厉害,嗯,不错,哈哈,好小子,老夫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秦狄道:“叶长老实在是过奖了,弟子资质鲁钝得很,比之元师兄那是差得远了,弟子之所以有此成就,只不过胜在能吃苦,以勤补拙而已。”

叶青玄摇头道:“你这个小子倒也谦虚,一个人的资质若是一般,就算再怎么勤修苦练,也绝不会在你这个年纪将内功练到通神境,当然,若是因缘际会,得到其他人真气传承,又或者会练那吸……那又另当别论了。”

秦狄听到他说那句“又或者会练那吸……”之后便不再说下去,心中奇怪,便问:“叶长老,你说的什么吸……”

叶青玄道:“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妖功邪法,不值一提。”

秦狄料想他所说那吸什么或许便是吸取别人内力的武功,这个在电影和小说当中,历来都是邪派武功,难怪叶青玄会对之嗤之以鼻了。

叶青玄接着道:“既然你内功修为已到了通神境,那么老夫便将这套花心神掌传于你,不过传你这套掌法之前,咱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秦狄问道:“不知叶长老说的是什么事?”

叶青玄说道:“传你掌法之前,咱们得先把肚子填饱再说。”秦狄一怔,随即哑然,说道:“叶长老高见。”二人说完,忍不住都是哈哈大笑。

当下二人沿路回了石洞,简单吃了些野果烤肉之后,叶青玄便与秦狄来到一个偏僻树林。叶青玄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说道:“秦狄,老夫现在就将这套掌法传了你,这套掌法虽招数不多,但每一式都有十数种变化,你须得细心习练,不可懈怠。”

秦狄道:“弟子谨记叶长老教诲。”叶青玄道:“那好,现在老夫就传你花心神掌第一式——拈花惹草。”

秦狄闻言“噗”的一声,差点没喷了,心想这套花心掌法还真是名副其实啊,这第一式就这么花心。

叶青玄奇道:“你这是干什么?”

秦狄道:“啊没什么,弟子心中激动,有些许失态,还请叶长老莫怪。”

叶青玄点了点头,说道:“你能学到老夫这套掌法,可说是莫大的机缘,心情激动那倒也难免。”当即将这第一式“拈花惹草”的口诀招式细细说与秦狄知晓,然后亲身试演,把这一招的姿式演了两遍,接着又把这一招内力如何运使,掌力如何收发等诸般细节仔仔细细解释了一遍。

秦狄用心记忆,按照叶青玄所授法门练了两遍,叶青玄又在旁指点其中不足,只用了大半个时辰,便已将这一招的精要及诸般精奥变化尽数学全。叶青玄心中甚喜,心想这小子资质果然不错,赞道:“好小子,你果然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只用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学会了这一招,很好,很好,看来我这套掌法果然是传对人了。”

秦狄道:“叶长老过奖了。”心想这套掌法果然精微奥妙,只此一招,便暗含十数种精微变化,果然比之前所学那些粗浅功夫厉害的多,心中不由得对叶青玄又是佩服,又是感激。

当下这一老一少,便在林中传习这套花心神掌。这花心神掌虽非花山派至上武学,但也是一门极为上乘之功夫,全套掌法共计十五式,虽然招式不多,但每一式都是变化繁复,后招层出,单是这第一式“拈花惹草”,便有十二种变化,足见这套掌法修习之难。

二人在林中一个教,一个学,教者严谨,学者用心,不知不觉天色向晚,秦狄已学全了五式掌法。叶青玄传完他第五式“花见花开”,抬眼望了望天色,说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便到这吧,剩下的掌法,我明日再传授于你。你这一天便学了五式掌法,已甚是难得了,想必你也累的很了,你今晚好好歇息,不必再练了。”

秦狄点头道:“是,叶长老,为了传授弟子掌法,您这一日也辛苦的很,也该好好歇息才是。”叶青玄点了点头,说道:“辛苦那是自然了,不过你今后可要好好练习我传你的这套掌法,如此也算不枉我这一番辛苦了。”

秦狄拱手道:“叶长老请放心,弟子一定会勤加练习,不辜负叶长老一番厚望。”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大讨便宜

叶青玄嗯了一声,说道:“咱们回去吧。”二人当即沿路回转石洞。

叶雨梦等人见二人出去一天未归,不知去了何处,心中都甚是好奇,只是碍于叶青玄在场,谁也不敢多问。众人在水潭旁空地之上用过晚饭,丁璇等叶青玄回到石洞之后,便将秦狄拉到一旁,低声问道:“秦师弟,你和叶长老这一日去了哪里?怎么到处都找你们不见?”

秦狄奇道:“丁师姐,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啊,哈哈。”

丁璇道:“我心里好奇,问问难道不成么?”秦狄心想叶青玄传自己花心神掌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声张,以免别人羡慕嫉妒恨,便道:“你想知道?”丁璇狠狠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了。”秦狄贱呲呲道:“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丁璇一扬粉拳,佯怒道:“啊哟,好你个秦狄,你竟连师姐的话都不听么?你若是不说,看我不教训你。”

秦狄嘿嘿一乐,说道:“那你说,你要怎么教训我?”

丁璇得意道:“那还不简单?我赏你几个大耳刮子,看你说是不说?嘻嘻。”说着在秦狄左右脸上作势虚扇了几下。

秦狄道:“那可不成,我告诉你啊,我这人脸皮太厚,你打我耳刮子,我是一点也不会觉得疼,而且还会震伤你,更何况我一向吃软不吃硬,你若是打我耳刮子,那么我更不会和你说了。”

丁璇道:“那好,那你想要如何才能和我说?”

秦狄沉吟片刻,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说着把脸凑到丁璇面前。

丁璇虽然天真无邪,大大咧咧,但也知男女授受不亲,听秦狄如此说,很明显是讨自己便宜,叫道:“好你个秦狄,你胆敢要我亲你?看我不呵你的痒。”说着伸手到秦狄腋下,去呵他的痒。她平时与楚幽梦玩闹之时,也是相互呵痒打闹,因此这般伸手呵秦狄的痒,倒也不觉有何不妥。

秦狄自不会放过这讨便宜的机会,一边闪躲,一边去呵丁璇的痒,趁机在丁璇身上大占便宜。

便在这时,忽听一旁的叶雨梦喝道:“丁璇,你别和他胡闹。”说话间晃身上前,一把挡开秦狄伸向丁璇鼓胀酥胸的咸猪手,接着伸手拉开丁璇,自己则挡在二人中间。

秦狄正自占便宜占的不亦乐乎,忽然被叶雨梦出手打扰,心中甚是不爽。丁璇也甚是奇怪,说道:“叶师姐,这小子嘴上讨我便宜,我教训教训他而已,你又何必这般维护于他?”

叶雨梦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这傻丫头,谁护着他了?我这是为你好。”

丁璇奇道:“为我好?”叶雨梦道:“你这个傻丫头,被人占了便宜还不知道呢,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他不仅嘴上讨你便宜,手上也在讨你便宜那。”

丁璇道:“你说他手上……”想起方才秦狄的咸猪手确实在自己的胸部蹭了好几下,似乎还抓了一把,不禁恍然,说道:“嗯不错,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他适才搔我痒之时,他的手确实在我胸脯上蹭了好几下呢。”

她此言一出,武修成、何其盛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秦狄道:“丁师姐,你可不要乱说啊,我那是不小心碰到的,又不是有意去摸你,这可不能算是讨你便宜啊。”

丁璇一撅嘴,说道:“怎么不是,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我的胸脯你是碰到了,既然碰到了,那就是占了我便宜,你还想抵赖么?”

楚幽梦在一旁听她越说越不成体统,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言语,连忙将她扯到一旁,低声道:“好了,璇妹妹,你别说了,秦师弟他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不依不饶了。”

这时一旁的上官红颜也道:“是啊,丁师姐,秦大哥他绝对不是故意占你便宜,你一定是误会了。”

丁璇看了看叶雨梦,又看了看楚幽梦和上官红颜,说道:“你们一个说他占我便宜,另外两个却说他没占我便宜,你们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秦狄抢着道:“自然是楚师姐和红颜妹妹说的对了,她们是两个人,叶师姐却是一个人,二比一,自然是楚师姐她们胜了。”

丁璇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说倒也很有道理,那好吧,我就信你不是故意的好了。不过你再想呵我的痒,那我可不许了。”

秦狄道:“只要你不呵我痒,我自然不会呵你痒了,你说是不是?叶师姐。”说着看了看叶雨梦。

叶雨梦狠狠瞪了一眼秦狄,对丁璇道:“你这个小丫头,真是有够傻,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不听我话,迟早要吃亏。”说完看了看楚幽梦与上官红颜,说道:“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这般护着他?”也不等二人应声,转身跃进石洞。

丁璇大奇,问楚幽梦道:“楚师姐,叶师姐她生气了么?”

楚幽梦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丁璇道:“难道我与秦师弟打闹?她竟然……”

楚幽梦见在场还有好几人,生怕丁璇胡乱说话,连忙按住她口,说道:“你先别废话,走,咱们练剑去。”说着拉着丁璇便走。

丁璇奇道:“练剑?这么晚了还练什么剑?”

楚幽梦不理,径自拉着她走向远处。

武修成、何其盛、宋明礼三人见状,都是既觉好笑,又觉失落。秦狄也颇觉尴尬,当即讪讪一笑,自言自语道:“哎呀,这晚饭吃的太多,还得多运动运动啊,我还是去散散步好了。”说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了开去。

这时天色已黑,天上群星璀璨,半边明月悬于天际,皎洁明亮。秦狄信步而行,想起方才丁璇那副娇憨模样,忍不住心中好笑,接着想到再过几日便要回转花山本院,参加那新任掌门接任大典,不由得心下惴惴,心道:“此番前去百花峰,岳经纶与易正言等人必会有一场恶战,我若是与他们一道,势必也会被牵扯其中。我此番回转花山,本是要向岳蒙珑传讯而已,这场花山派门户之争,可是不便参与,这淌浑水还是不趟为好。”

第二百五十二章 掌法初成

“不过我既得叶长老传授花心神掌,若是就此离去,未免有些不讲义气,更何况这花心神掌是迄今为止我所能学到的最牛逼掌法,若是半途而废,未免有些可惜。”

转念又想:“我若是想在武林中闯出一番名堂,不受别人欺压,就得练习更上乘的武功才行,只有武功高了,才不会被人欺负,若是指望陆修远那老东西传我上乘功夫,那是想也不要想了,别说他武功差劲,便是身怀绝技,也不会轻易传我,即便是传我,也不知要如何勒索我呢,我若留在花山,这藏武阁的秘籍那是想看就看,更何况我这次立了大功,掌门人和其他长老自然不会亏待于我,不仅会指点我武功,说不定更会有其他更好的奖赏呢,像我这么英俊潇洒武功高强的好少年,岳掌门欣喜之下,把岳蒙珑许配于我,那也说不定。”想到这,心中更是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动听声音:“秦大哥,什么事这么高兴?说来也让我为你高兴一下。”

秦狄转过身来,只见身后一个窈窕少女俏立当地,浅笑盈盈,正是上官红颜。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我的好妹子来啦。”说着走上前去,上下打量,又道:“好妹子,你比咱们刚认识的时候又漂亮了。”

上官红颜被他称作好妹子,心中又羞又喜,脸色微红,笑道:“秦大哥别开玩笑了,我哪有……对了,你在这笑什么呢?”

秦狄道:“我适才心中一直想着你,想着想着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啊。”

上官红颜自是不信他这番胡说八道,说道:“秦大哥,你不用逗我了,我才不信那。”

秦狄道:“我可不骗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这几月不见你,我可是想你想的好苦呢。”

上官红颜转过身来,抬头仰望星空,说道:“秦大哥,你这一次立了大功,今后掌门人和各大长老定会更看重你,你也会成为本派最出类拔萃的弟子,我心中真是为你高兴。”

秦狄听她不接自己话头,接下来的调笑言语竟是说不下去,又听她言辞诚挚,心中有些感动,说道:“好妹子,这次不过是我运气好而已,我倒不希望被掌门人和长老们看重,正所谓树大招风,我若是太优秀了,不免被其他师兄弟羡慕嫉妒恨,与其这样,还不如做一个普通弟子。”

上官红颜说道:“你说你不想被掌门人和各长老看重?秦大哥,你知道么?这次你立下大功,掌门人也许会收你做关门弟子,那时你在本派的地位,花山上下众弟子可是无人可及啦。”

秦狄奇道:“掌门人收我做关门弟子?不会吧,本派掌门人关门弟子不是那个元天骄吗?难道掌门人会收两个关门弟子?”

上官红颜道:“元天骄元师兄已经不是关门弟子啦,他早已背叛掌门,投到易长老他们那一边了。”

秦狄奇道:“你说什么?元天骄已背叛了掌门?我靠,这个小子还真是忘恩负义啊,他如何对得起掌门人对他的多年栽培?”心道:“元天骄这个大傻逼竟背叛了掌门,那真是太好了,岳掌门若是收了我做关门弟子,那我以后和岳蒙珑便可朝夕相对了,哈哈。”

上官红颜道:“嗯不错,元师兄身为花山派掌门人关门弟子,竟然公然反叛,着实令人料想不到。”

秦狄恨恨道:“元天骄这个贱人,卑鄙狡猾的很,自我来到花山派以来,他可没少找我麻烦,既然他已背叛本派,那我可不能再对他客气了,今后若是见了他,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

上官红颜奇道:“元师兄他找过你麻烦?那是为何?你以前不过是一个杂役弟子,又怎么会得罪他?”

秦狄道:“这个说来话长,等到此间大事一了,咱们回到花山之后,我在与你好好说知。”

上官红颜轻叹道:“秦大哥,等你做了掌门人关门弟子之后,你我地位差距便更大啦,那时候你只怕早已把我忘记了,那里还会有空闲与我闲聊?”

秦狄道:“好妹子,你放心,别说我只做个掌门人关门弟子,即便是做了掌门人,我也绝不会不理你,你是我的好妹子,我哪里忍心不理你?”

上官红颜面露喜色,说道:“秦大哥,你这话可不是骗我?”

秦狄道:“我秦狄说话算话,怎会骗你?”

上官红颜轻咬嘴唇,脸色微微一红,说道:“那就好,秦大哥,你……你真是个好人,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等秦狄答话,转身跑了开去。

秦狄望着她背影,想起她适才的娇羞模样,心道:“她到这来就是和我说这个?莫非这小妞也看上我了?”用手轻轻捋了捋发型,叹道:“长得帅还真是招风啊。”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也回到石洞中休息。

如此过了两日,“花心神掌”前十四式已尽数学全,叶青玄见他学得甚快,乐的合不拢嘴来,心想这小子资质这么好,只可惜不是自己门下弟子,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这时天近傍晚,叶青玄看了看天色,说道:“这花心神掌最后一式甚是难学,今日天色不早,咱们这便回去,这最后一式掌法,明日我再传你。”

秦狄问道:“那好吧,叶长老,这最后一式掌法既然甚是难练,想必威力也是相当牛逼吧?”

叶青玄一怔:“牛逼?什么意思?”

秦狄道:“就是厉害的意思。”叶青玄点了点头说道:“这最后一式是这套花心神掌中威力最大的一式,也算是这套掌法中的绝技,自然最为难练,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老夫至今也未参透此招,不过这也怪不得我,这一招除了创派祖师练成之外,至今还未有一人练成。”

秦狄一惊,说道:“这一招掌法竟然这么难练?连叶长老你都未练成?”

第二百五十三章 花拳绣腿

叶青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一招花拳绣腿招数精微奥妙,绝非一般人能练成,我既非什么武学奇才,对这招掌法自然难以尽数参透。”

秦狄问道:“花拳绣腿?是这一招的名字?”

叶青玄道:“不错,虽然名字叫做花拳绣腿,但这一招使了出来,却是威力奇大,小子,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秦狄听他把这招“花拳绣腿”吹的如此牛掰,早就想请他演示一下了,这时听他如此说,便道:“弟子也早想见识一下了,只不过叶长老你不是说,这一招你还未练成,那你又如何给弟子演示呢?”

叶青玄道:“这一招花拳绣腿,顾名思义,招式之中既有拳法,又有腿法,乃是数招合成的一个大招,我说的未能练成,那是说这一大招我未能全部练成,但这一招中的之前几个小招,倒也学会了九成。”

秦狄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就请叶长老演示一下吧。”

叶青玄指了指数丈外的一株大树,说道:“你看好了,我便拿这株大树练一练这招。”说完深吸了一口气,蓦地里疾冲上前,一瞬之间,已晃到那株大树之前,接着便绕着那株大树急速转动,他一边转动,一边对着那大树拳打脚踢,出招迅捷,快如电闪。秦狄只听得蓬蓬之声不绝于耳,想要细看叶青玄如何出招,但叶青玄出招实在太快,自己却是全然看不清楚,心中不由得又是惊骇,又是欣喜。

叶青玄一套拳脚打完,飞身回到秦狄身前,说道:“小子,你看老夫这一招如何?”

秦狄仔细向那株大树瞧去,只见那株大树被叶青玄一顿暴打,却是纹丝未动,丝毫未损,心想:“我靠,这一招也是稀松。”点头道:“这一招果然厉害的很,简直是快如闪电,迅如疾风,不过请恕弟子眼拙,你方才这一招如何前冲,如何出拳,如何踢腿,弟子可是一招也没看你明白。”

叶青玄道:“小子,这一招可不单单是一个快字那么简单,你看好了。”说着右掌拍出,一股劈空掌力击向那大树,只听得砰的一声,接着听得喀喀声响,那大树自上而下裂成数瓣,散落在地。

原来叶青玄适才那一顿拳打脚踢,竟已将这株大树树干震裂,只不过他劲力运用得恰到好处,击打之后,大树竟未显出任何裂痕。

秦狄看着散裂在地的大树,直看的张大了嘴,心想这一招掌法真牛逼,速度又快,劲力又大,如此厉害的一招,自己那是非要学会不可。

叶青玄见他这副吃惊的模样,心中也颇为得意,说道:“这一招最后还有连环三脚,只不过这三脚出脚方位和力道运用都甚是精微奥妙,老夫在这一招上专研数年,总是难以领会其中诀窍,因此这三脚便练不出来。”

秦狄道:“原来如此,叶长老,你适才演示的招数里虽然还差了三脚,但是威力仍旧非同小可,不论谁中了,都是必死无疑,后面那三脚踢与不踢,倒也无多大分别了。”

叶青玄道:“你说的倒也有理,只不过咱们学武之人,见到什么厉害的武功,那是非要尽数学会不可,不然的话,心中终究会有些许不甘,这一招虽然仅有三脚未能练成,但老夫每每念及,心中仍是觉得颇为遗憾。”

秦狄道:“叶长老也不必灰心,你只需将这一招传给弟子,以弟子的资质,自能练成这一招,那么长老也就不必再为此引以为憾了。”

叶青玄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子好大的口气,不过你这性格老夫很是喜欢,老夫倒也希望你能练成这一招,也算是完成老夫的心愿,那好,那咱们这就开始吧。”当即将这一招花拳绣腿如何蓄劲前冲、如何出拳踢腿等诸般法门尽数传给秦狄。秦狄听他说了几遍,便全记了下来。

他随即依法施为,先练那一招疾冲之法,这一下疾冲是这招花拳绣腿的关键所在,须得先行蓄劲,势满而发,秦狄依法练了数次,始终不得要领。叶青玄道:“这一招既然是这套掌法中的绝招,那自然甚为难练,这一下前冲,我当年练了数月方才练成,因此你也不必急于求成,要静下心来,慢慢体会其中精义,练武要循序渐进才行,切不可贪功冒进。”秦狄点头称是。

次日秦狄在树林之中又将花心神掌前十四式练了数遍,忽然心中一动,“啊哟,那玄彩天魔虫数日未进食,可别要饿死了。”原来他生怕那玄彩天魔虫放在身边被旁人发觉,早就偷偷将装着玄彩天魔虫的茶壶藏了起来。他念及于此,当即走出树林,来到藏放那茶壶的大树之下,从树洞之中取出那被衣服包裹的茶壶。他打开衣服,揭开壶盖,只见那玄彩天魔虫正在茶壶之中来回游走寻找出口,心中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小虫虫,数日不见,你一定饿坏了吧,快来吃东西吧。”说完伸出右手,伸到了茶壶之中。

那玄彩天魔虫数日未进食,早就饿的紧了,秦狄右手刚伸进去,它就一口咬在秦狄手指之上,大口大口的吸吮鲜血。

过了一顿饭工夫,那玄彩天魔虫这才喝饱松口。秦狄抽回右手,说道:“小虫虫,你现在这里委屈几日,等到花山派事情一了,我再给你找个舒适的所在。”说着将壶盖盖好,又用衣服将茶壶包好,塞回树洞,然后坐在地上运功调息,待毒质尽数转为真气之后,这才离开。

弹指间花山派掌门大典之日已到,叶青玄率领秦狄、叶雨梦等人齐向花山百花峰而来,众人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已到山门之外。

两名看门弟子见叶青玄带了数名弟子到来,都是又惊又惧。二人虽然早就得到本门号令,不论谁捉了叶青玄,都会重重有赏,但此刻双方实力悬殊,谁又敢上前捉拿叶青玄领赏?两名弟子互相望了一眼,都不知该如何才好。

叶雨梦横剑上前,怒斥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叶长老回山,你们竟不上前招呼?”

第二百五十四章 摩天大殿

那两名弟子见她横剑怒目,都吓得胆战心惊,连忙上前向叶青玄施礼道:“弟子……弟子拜见叶长老。”

叶青玄点了点头,问道:“掌门接任大典何时开始?”

其中一名弟子道:“启禀叶长老,接任大典定于辰时举行。”叶青玄嗯了一声,说道:“这么说时候可不早了,雨梦,秦狄,咱们这便上山吧。”说着迈步便行。

那两名弟子自然不敢阻拦,连忙让开去路。叶雨梦向二人晃了晃手中长剑,哼了一声,随即跟上。秦狄等人也都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本院门外,看门弟子见叶青玄到了,尽皆惊骇,一个个站在当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该一拥而上还是应该上前拜见。

叶青玄自不理会,率领秦狄等人进了大门,径向摩天殿而来。

行了里许,迎面忽然走来十数名弟子,还未走近,其中一人已朗声说道:“叶长老,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的伤势可好些了么?弟子可是担心的很呢。”说话间那人已走到近前。

秦狄见那人英俊挺拔,气宇轩昂,一脸傲慢之色,正是数次派人暗算自己的元天骄,心想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和叶长老说话竟然也敢如此傲慢,真是狂妄至极啊。

叶青玄冷哼一声,说道:“元天骄,你还有脸和老夫说话?”

元天骄脸露惊异之色,奇道:“叶长老这是何出此言?弟子心中关心长老的伤势,这有什么不对么?”

叶青玄厉声道:“元天骄,你身为掌门人关门弟子,不仅不与一众叛逆力抗到底,反而叛师求荣,投靠叛逆,你这么做可对得住掌门人对你多年的教诲么?”

元天骄哈哈大笑,说道:“叶长老,弟子这么做不过是顺应时势而已,这还有错么?”

叶青玄怒道:“易正言等人施毒暗算掌门等人,意图篡夺掌门之位,乃是本派的叛徒,你身为掌门人关门弟子,却与他们同流合污,实属大逆不道,你还有脸和我谈什么顺应时势?”

元天骄道:“叶长老,你怎么越老越糊涂?这掌门之位本就该是褚师叔的,当年岳经纶以卑鄙手段篡夺了掌门之位,这件事叶长老你难道不知么?如今物归原主,那也是理所应当,又何来叛逆一说?弟子虽与岳经纶曾是师徒,但他为了篡夺掌门之位,不惜行使卑鄙手段,此等卑鄙行径着实令人不齿,他又有何面目做我的师父?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木朽枝腐,禽何以安?”

秦狄不等他把话说完,忽然提高声音说道:“武师兄,这位元师兄肚子里的墨水倒是不少,他所说那句良禽择木而栖是什么意思啊?”

武修成先是一怔,随即道:“良禽择木而栖,意思是说优秀的飞禽会挑选适合自己的树木栖息。”

秦狄道:“优秀的飞禽?那就是好鸟了?”

武修成又是一怔,说道:“不错,秦师兄说的有理。”

秦狄道:“那这么说来,元师兄的水平也是一般啊,这句良禽择木而栖用的有欠妥当啊。”

元天骄听他说到这,脸色一变,心想这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胆敢质疑自己文学水准,细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道:“这小子不是秦狄么?他不是吃了三花三蝎散挂掉了么?怎么还活着?这怎么可能?他还是人么?难道他是被什么人给救了不成?”

武修成奇道:“你说他所言有欠妥当?却是哪里说的有欠妥当?”

秦狄道:“元师兄忘恩负义,背叛师门,如此大逆不道,哪里是什么好鸟?既然元师兄不是什么好鸟,那么这句好鸟择木而睡,用在他身上,那不是有欠妥当么?”

他这番话一出口,武修成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连叶青玄都忍不住莞尔。元天骄身后的几名弟子也甚觉好笑,都忍不住要笑出来,只是碍于元天骄颜面,各都强自忍住。

元天骄强忍怒气,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秦师弟。秦师弟,想不到你小子命还真大,居然还活着?”

秦狄嘿嘿一乐,说道:“多谢元师兄关怀,小弟还活得很好。像元师兄这么厚颜无耻之人都还腆着脸活着,小弟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着啊,哈哈。”

元天骄冷哼一声,再不理他,向叶青玄道:“叶长老,接任大典马上就开始了,各位请随弟子赶往摩天殿如何?”

叶青玄哼了一声,说道:“摩天殿在哪里我会不知道么?难道还用得着你来引路?你让开吧。”说着看也不看他一眼,迈步便行。

元天骄等人连忙让在一旁,齐声说道:“叶长老请。”神态倒也恭敬。秦狄跟在叶青玄身后,向元天骄等人道:“大家不必这么客气啦,都免礼,哈哈。”

元天骄身后的几名弟子闻言,都向秦狄怒目而视,元天骄道:“秦师弟,你不用这么得意,有机会我会好好向你讨教的。”

秦狄道:“小弟也早就有此意,有机会一定会和你好好玩玩。”说完向元天骄一竖中指,转身而去。

众人又行了一阵,已到了摩天殿外。秦狄等人随叶青玄进了摩天殿,只见殿上已集了数百人,都是花山派内门及外门弟子,其余弟子仍是不断的进来。秦狄从未来过这摩天殿,见这摩天殿硕大无比,足可容得千人之众,不由得肃然生敬,心道:“我靠,这摩天殿可真唧吧大啊。”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叶师弟,你回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哈哈,你伤势如何?师兄我可很挂念你啊。”说话间,那人已来到近前。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二长老易正言。秦狄见他一脸喜色,对叶青玄到来似乎很是欢迎,心道:“这老逼心机很深啊,明知叶长老是来搅局,却乐的这么欢畅,这戏演得还真不错。”

叶青玄哼了一声,说道:“多谢师兄关怀,小弟这把老骨头虽然不算硬朗,但你与庞师兄联手一击,倒也伤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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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接任大典

易正言叹了口气,说道:“叶师弟,当日你若是能听为兄一言,为兄又怎会无奈出手?那日我一掌击下去之后,心中便已后悔,大家同门数十年,却因为这一点小事伤了同门之义,实在太也不该,叶师弟,当日都是为兄的错,你大人大量,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叶青玄道:“哈哈,师兄你真会开玩笑,背叛掌门这么大逆不道之事,竟然说是小事?你说你们是迫不得已?难道是别人逼迫你们背叛掌门么?”

易正言道:“叶师弟,究竟谁是花山派真正的掌门,你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十多年前咱们已然铸成大错,难道今日还不知悔改么?”

叶青玄冷笑道:“你还有脸说这话么?你难道忘了当年是你亲手打伤了……”

易正言厉声道:“叶师弟,这件事情再说下去,于诸位师兄弟以及花山派的名声可都没什么好处!”

叶青玄冷哼一声,便不再言。易正言道:“此事究竟是对是错,咱们日后再从长计议,接任大典马上便开始,叶师弟,这就请入座吧。”伸手指了指大殿彼端两排座椅。

叶青玄也不理他,径向座位处走去,易正言随后而行。

秦狄见大殿彼端居中放了一张座椅,椅上铺了锦缎垫子,甚是华丽,料想必是掌门人宝座,宝座后是一座大屏风,屏风上绘的是百花齐放的奇景,但见诸般花卉争奇斗艳,绚丽多彩,远远望去,竟是真假难辨,足见绘画之人画技精湛。

座前两侧各摆了一排座椅,东侧座椅上面已坐了八人,首位上坐的正是掌门人岳经纶,其余诸人则是庞图鸿等各大长老,第二张和第十张座椅则是空着,那自是易正言和叶青玄的座位。

他看完东侧座椅,又向西侧座椅瞧去,只见西侧座椅上也坐满了人,却非花山派门人,但见首位上是个须发苍然的老者,身形微胖,双目如电,牛逼哄哄,第二位则是个瘦高汉子,长脸细眉,神情彪悍。第三位是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手拿一柄折扇,神态潇洒。第四位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虎背熊腰,身形高大,身前放着两柄铁锤,似乎气力很大。第五、六两个座位坐着的分别是两个老者,一个金袍金带,一个银袍银带,这二人秦狄倒认得,正是金银山庄金满山、银满山两位庄主。

秦狄见了这二人,心中诧异,但随即恍然:“看来这两个老逼按地图来到花山派之时,褚嵩扬已然被易正言救了出去,他们既然是褚嵩扬的好友,自然便成了花山派的座上宾了。”

再向下看时,只见第七位上坐着那人中等身材,神情倨傲,正是松山派九杰之一的余禁,坐在他下首的二人,分别是蔺瑟和鹤群。秦狄心中吃了一惊,心想这三个贱人怎地也来到了花山?难道他们也是褚嵩扬的好友不成?他生怕这三人见到自己,连忙躲在了叶雨梦等人身后。

便在这时,忽听得钟声当当当响起,片刻之间,一众弟子都已分行辈排列站定,静悄悄地鸦雀无声。秦狄还没等反应过来,已被叶雨梦拉到了人群中最后一排,武修成等弟子也都随二人在后排站定。

又过一会儿,只见两名花山弟子推了一把轮椅从后殿出来,椅中坐着一个老者,剑眉方脸,英气十足,只是面色蜡黄,略显憔悴。那两个弟子将轮椅推到掌门人宝座之旁停下,然后扶那老者坐入宝座之中,向那老者行了一礼,随即入列站定。

这时又一名弟子快步上前,在易正言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易正言点了点头,嘱咐了几句,那弟子应声退下。

易正言向宝座中那老者说道:“褚师弟,诸事妥当,咱们这便开始吧。”

那老者正是褚嵩扬,他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话音刚落,便听得殿外号炮声响,吉时已届。褚嵩扬向诸人一抱拳,朗声说道:“今日在下受诸位师兄弟所托,接掌花山一派的门户,心中甚感惶恐,在下才疏学浅,见识浅薄,今后还需诸位师兄弟鼎力扶持,与本人齐心协力,将本派发扬光大。”

他一番话甫毕,接着便听得丝竹声响,花山派四名内门弟子走到他面前,躬身行礼,褚嵩扬身子不便,只是微微抱拳还礼。一名弟子手捧一柄宝剑,说道:“掌门人,请收领本派掌门信物。”说着将宝剑递将上去。褚嵩扬见此情景,忍不住想起十多年前,自己接任掌门时的情形,霎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思潮起伏。他怔怔的盯着那柄宝剑,缓缓说道:“好。”伸手便要接过。

忽听得殿外一人高声说道:“且慢。”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心想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胆敢捣乱?褚嵩扬心中更是恼怒:“十二年前我接任掌门之时,便有人出言阻拦,怎的今日接任掌门,竟然还有人捣乱,我这掌门之位到底让不让我接了?”抬眼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黄袍的汉子大踏步走进大殿,约莫四十多岁,身形魁梧,神情粗豪,背负一把巨剑,那巨剑剑身极大极长,想来分量着实不小。那汉子来到大殿正中站定,顾盼左右,脸上露出傲然之色,显得甚是牛叉。

易正言一见这人,心中一凛,心想这家伙竟然来了?这倒有点棘手,站起身来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狐月剑派鲁老弟到了,不知鲁老弟因何要阻拦敝派褚师弟接任掌门之位?”

那汉子鲁帮傲然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要向易兄请教。”

易正言见他不答自己问话,反过来却向自己问话,不由得甚是恼怒,但对方是狐月剑派中的高手,狐月剑派是十大门派之一,轻易却也不能得罪,只好忍住怒气,说道:“鲁老弟但说不妨。”

鲁帮伸手朝向岳经纶,说道:“众所周知,花山派掌门是这位岳经纶岳大哥,岳大哥武功高强,品行端正,向来为人敬仰,他这掌门做的好好的,为何会突然不做,让给了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是什么来路?又有什么资格来做花山派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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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鲁帮讨打

易正言还未答话,庞图鸿已忍不住怒道:“姓鲁的,你算什么东西?我们花山派推举谁来做掌门,与你有什么关系?”

鲁帮冷冷道:“庞兄此言差矣,敝派与贵派素来交好,贵派掌门易人,怎会和敝派没有关系?”

庞图鸿正待再言,易正言忙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不可多言,庞图鸿哼了一声,便不再说。易正言说道:“鲁老弟,实不相瞒,岳师弟近来身体抱恙,不便操劳掌门俗务,因此便将掌门之位传了给这位褚师弟。至于这位褚师弟,乃是本派上任掌门的关门弟子,自然有资格做本派掌门了。”

鲁帮道:“这话当真?”向岳经纶道:“岳大哥,易兄所言可是实情么?”

岳经纶道:“鲁老弟大驾光临,为兄本该欠身相迎才是,只是为兄身子不适,动弹不得,失礼之处,还请鲁老弟见谅。”

鲁帮惊道:“岳大哥可是受了伤么?”

岳经纶摇了摇头,说道:“愚兄不是受伤,只不过是中了点毒而已。”

鲁帮更是惊讶,说道:“岳大哥你中了毒?你中了什么毒?“”

岳经纶道:“此毒名曰&039;麻筋酥骨九绝散&039;,是西域金蚕教的奇毒,服用后筋麻骨酥,四肢无力,甚是厉害。”

他此言一出,易正言与庞图鸿等人都是一惊,心想这麻筋酥骨九绝散是金蚕教奇毒,名称极为隐秘,鲜为外人知晓,他如何得知这毒药的名目?

鲁帮怒道:“是哪个卑鄙无耻下流下贱之人下的毒?你说与我知晓,我一剑劈了那个混账王八蛋。”

岳经纶苦笑道:“鲁老弟又何必多问?这个是敝派内部之事,愚兄若是说了出来,不免给敝派蒙羞,鲁老弟还是不要为愚兄趟这趟浑水了。”说着向易正言和庞图鸿望了一眼。

他这一番举动再明显不过,谁都知道是易正言和庞图鸿二人下的毒了。鲁帮向易、庞二人看了一眼,冷笑道:“原来是贵派出了叛逆,要逼岳大哥你交出掌门之位,哼,岳大哥你放心,今日有兄弟在此,谁也别想篡夺你的掌门之位。”

易正言道:“鲁老弟,褚师弟出任敝派新掌门,那是岳师弟亲口指派,何来篡夺掌门之位之说?更何况这是我花山派的内务,阁下身为狐月剑派门人,对此事只怕不便干涉。”

鲁帮哈哈大笑,说道:“非也,这天下事,便由天下人来管,你我学武之人,更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阁下等对贵派掌门人下毒,意图篡夺掌门之位,如此卑鄙行径,着实令人不齿,这等不平之事既然教在下遇到,哪里有不管之理?”

庞图鸿怒道:“姓鲁的,你不要胡说八道,你说我等对岳师弟下毒,你又有何凭据?”

这时叶青玄忍不住喝道:“庞图鸿,你们勾结金蚕教,下毒毒害掌门人和我等之事,苏师兄、古师兄和我都可作证,你还狡辩什么?”

鲁帮道:“姓庞的,叶兄已经出言指证了,你还有什么话说?难道叶兄如此通情达理之人,还会胡说八道诬陷你们么?”

庞图鸿道:“你……你……”他为人脾气暴躁,脑筋也不甚灵活,被鲁帮这一问,一时也不知该以何言语狡辩,不由得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便在这时,褚嵩扬忽然冷冷说道:“这位鲁兄,阁下既然是狐月剑派的门人,我花山派之事,你还是少管的好,不然惹祸上身,那可怪不得别人了。”

鲁帮侧眼看了看他,不屑道:“你就是所谓的新掌门人了?”

褚嵩扬道:“不错。”鲁帮道:“你一个残废之人,也配做花山派掌门人?哈哈。”

褚嵩扬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随即冷冷道:“这花山派掌门之位本就是我的,十多年前,若非岳经纶以毒计暗算我,这掌门之位哪里轮得到他坐?今日他将掌门之位交出,可说是物归原主,我又哪里不配做这掌门人了?”

岳经纶道:“褚师弟,十多年前我迫于无奈,这才与你争那掌门之位,当日咱们有言在先,比武定输赢,那日你败在我剑下,这才由我出任掌门,当日比武的情形,各位长老和弟子都是亲眼见证,我又何时以毒计暗算你了?”

褚嵩扬向易正言道:“易师兄,当日你以鸿毛掌力暗算于我,是否便是岳师兄暗中指使?请你说与在场诸位知晓吧。”

易正言瞪了他一眼,心中甚是不快,说道:“十多年前的事,还提它做什么?”向鲁帮道:“鲁老弟,岳师弟与褚师弟二人的掌门之争,不论谁对谁错,终究是我花山派的事,鲁老弟还是莫要管得好,当然,鲁老弟若是想留下来观礼,咱们自然欢迎,如若不然,那就恕不远送了。”

他这一番话无疑是下了逐客令,鲁帮却不理会,向岳经纶道:“岳大哥,这个废物新掌门可是你亲口指派的么?”

岳经纶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是愚兄亲口指派他做掌门,只是愚兄当时身中剧毒,又为人所迫,这才不得不如此。”

鲁帮道:“这么说,他这掌门人是作不得数了?”岳经纶道:“不错。”

易正言看了看岳经纶,说道:“岳师弟,你是要反悔么?你可不要忘了后山。”

岳经纶微微笑道:“多谢易师兄提点,小弟理会得。”

鲁帮看了看褚嵩扬,说道:“既然他不是掌门人,那么这场掌门接任大典也就没有必要再举行了,还是就此散了吧。”

易正言不悦道:“鲁老弟,我早就说过,这是本派内部事务,你最好不要插手,我看在敝派与贵派多年交好的份儿上,这才对你的无礼一再忍让,你若是再不听老夫劝告,一意孤行,非要插手此事,那可别怪我等对你不客气了。”

鲁帮冷笑道:“姓易的,你这是威胁我么?”

易正言道:“不错。”

鲁帮点了点头,忽然摘下背上巨剑,砰的一声,重重插在地上,剑沉力猛,地上石砖登时被震裂数块,他环顾左右,朗声说道:“我不妨告诉各位,今日之事,我狐月剑派是管定了,哪位若是看我不顺眼,那便和在下过两招,教训教训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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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场中斗剑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诸人都是一惊,均觉鲁帮此举无疑是在向易正言挑战,实在太过狂妄。余禁、蔺瑟等人见状,都是心中暗喜,均想:“狐月剑派竟要插手花山派掌门之争,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易正言脸色微变,他素知鲁帮在他这柄巨剑上造诣不浅,自己虽不至败在他手上,但若是与他动上了手,势必便与狐月剑派结了怨仇,狐月剑派乃十大门派之一,倒也不可轻易得罪,可是自己若不出手,不免被人以为自己怯了,一时之间踌躇不决,不知是否应该出言应战。

便在这时,坐在西侧首位上的那个老者忽然冷哼一声,缓缓说道:“狐月剑派不愧是武林十大大派之一,门下弟子如此飞扬跋扈,竟连花山派的内务也要插手管一管,哼哼,这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

鲁帮斜睨那老者,问道:“老东西,你是什么人?鲁某就是要插手此事,你难道不服么?”

那老者道:“我便是不服,那又怎样?”

鲁帮道:“你若是不服,尽可下场来比划比划,只坐在那里光动口舌,算什么能耐?”

这时那老者身旁的瘦高汉子忽然开口道:“姓鲁的,你胆子可真是不小,敢向这位前辈挑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可知这位前辈是谁么?”

鲁帮闻言一怔,向那老者仔细看了一看,随即傲然说道:“哈哈,请恕在下眼拙,这老家伙是谁啊?”

那瘦高汉子脸色微变,正要说话,却听那老者说道:“老夫姓夏,名大雨,贱名不足挂齿。”

他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啊的一声惊呼,均想:“这老者便是夏大雨?夏大雨是谁,可没听说过啊。”

秦狄听到这名字,心中一凛,口中喃喃道:“这老东西便是夏大雨?”武修成低声问道:“秦师兄你认得他?”秦狄道:“不认得,这夏大雨是什么鸟人?你听说过么?看样子好像来头不小啊。”武修成摇了摇头道:“我也没听说过。”

这时只听那鲁帮哈哈笑道:“我管你是下大雨,还是刮大风,有种的便到场上和我比划比划,要是没种,还是趁早闭上你的鸟嘴。”

夏大雨脸色一沉,却不说话,那瘦高汉子怒道:“姓鲁的,你小子胆敢对夏前辈出言不敬?”忽然身子一弹,向鲁帮疾冲过去,接着手中寒光闪烁,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向鲁帮分心刺来。

他这一下兔起鹘落,从疾冲到出剑,也只是一瞬间之事,鲁帮惊骇之际,软剑已到了身前,不过他功夫也着实了得,危急之际却不惊慌,巨剑向上一提,挡在胸前,铮的一声,软剑刺在巨剑剑身之上,登时弯做了一个弧形。那汉子一剑不中,手腕微微一抖,软剑剑尖一歪,向鲁帮右胸刺到。这一剑变招甚快,鲁帮忙闪身避过,手中巨剑一横,连剑带鞘向那汉子横扫而至。那汉子见他这一下力道甚猛,不敢硬接,脚步一点,轻飘飘的向后纵去。

鲁帮不等他脚步落地,巨剑向那汉子一挥,内力催逼之下,剑鞘应声飞出,向那汉子激射而去。那汉子侧身闪过,剑鞘自他身边掠过,直奔坐在椅中的夏大雨射去。

夏大雨手端茶碗,正自喝茶,对射向自己的剑鞘丝毫不以为意,眼见剑鞘到了他身前尺许之处,忽然伸手在剑鞘上轻轻一搭,那剑鞘登时改横飞为直落,砰的一声,插在了地上石砖之中。

西首座位上金满山等人见他露了这么一手功夫,都是大声喝彩,鲁帮心中吃了一惊,心想:“这老儿内功不弱啊,竟然能挡的了我这全力一击?看来绝非等闲之辈。”原来他这一击表面上似乎是击向那瘦高汉子的,实则却是击向夏大雨,他见夏大雨牛逼哄哄,便想好好教训他一番,满拟这一击将他击的筋断骨折,再也不能装逼,哪知对方内力如此厉害,竟将自己这雷霆一击,挥手间便挡了下来,不由得又是惊讶,又是懊恼。

那汉子避过剑柄,飞身挺剑向鲁帮小腹上直刺过去。鲁帮挥剑挡开,重剑直劈下去,那汉子斜身避开,砰的一声,巨剑砸在地上,火星四溅,数块石砖应声而裂,声势甚是骇人。

转眼间二人已斗了十余招,那汉子手中软剑轻巧之极,招数精妙狠辣,软剑如银蛇乱舞,将鲁帮罩在剑光之中。鲁帮手中虽然是一柄重剑,但他天生力大过人,这柄巨剑在他手中,便如是普通的长剑无异,二人以快打快,一时间竟是斗成了平手。

但见场中剑光霍霍,刃风呼呼,二人越斗越紧。蓦地里那汉子一声大喝,脚下一动,绕着鲁帮快速无伦的旋转起来,同时手中长剑疾刺,转眼便刺出十余剑,鲁帮心中一惊,心想这犊子剑法很是牛叉啊,当下舞动巨剑护住周身,那汉子每一剑刺到,都撞到他巨剑之上,但听得叮叮叮交击之声不绝于耳,那汉子已绕着鲁帮转了数圈,猛听得铮的一声大响,那汉子向后倒飞丈余,随即站定,手中软剑仍是嗡嗡震动不已,而鲁帮也是一声不响的稳站当地,这一下变故来得太快,众人竟没瞧出到底谁胜谁败,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疑惑之色。

这时只听鲁帮冷冷的道:“阁下这般玩命的转圈,难道不觉得晕么?”

众人听他这么一问,都是暗自点头,心想我心中也是有此疑惑,这个鲁帮既然开口询问,那是再好不过了,一齐向那汉子望了过去。

那汉子傲然道:“阁下这不是废话么?你试着如此转上几圈,且看是否会觉得晕?”说着身子一晃,便要栽倒在地。

便在此时,忽见夏大雨右手探出,向那汉子虚空一抓,接着向后一拉,那汉子身子还未倒地,便向夏大雨飞了过去,竟好像被一股无形之力吸了过去一般,待那汉子身子飞到座位旁时,夏大雨右手轻轻一拨,波的一声,那汉子便稳稳坐在之前的座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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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相互争执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诸人都是一惊,均觉鲁帮此举无疑是在向易正言挑战,实在太过狂妄。余禁、蔺瑟等人见状,都是心中暗喜,均想:“狐月剑派竟要插手花山派掌门之争,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易正言脸色微变,他素知鲁帮在他这柄巨剑上造诣不浅,自己虽不至败在他手上,但若是与他动上了手,势必便与狐月剑派结了怨仇,狐月剑派乃十大门派之一,倒也不可轻易得罪,可是自己若不出手,不免被人以为自己怯了,一时之间踌躇不决,不知是否应该出言应战。

便在这时,坐在西侧首位上的那个老者忽然冷哼一声,缓缓说道:“狐月剑派不愧是武林十大大派之一,门下弟子如此飞扬跋扈,竟连花山派的内务也要插手管一管,哼哼,这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

鲁帮斜睨那老者,问道:“老东西,你是什么人?鲁某就是要插手此事,你难道不服么?”

那老者道:“我便是不服,那又怎样?”

鲁帮道:“你若是不服,尽可下场来比划比划,只坐在那里光动口舌,算什么能耐?”

这时那老者身旁的瘦高汉子忽然开口道:“姓鲁的,你胆子可真是不小,敢向这位前辈挑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可知这位前辈是谁么?”

鲁帮闻言一怔,向那老者仔细看了一看,随即傲然说道:“哈哈,请恕在下眼拙,这老家伙是谁啊?”

那瘦高汉子脸色微变,正要说话,却听那老者说道:“老夫姓夏,名大雨,贱名不足挂齿。”

他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啊的一声惊呼,均想:“这老者便是夏大雨?夏大雨是谁,可没听说过啊。”

秦狄听到这名字,心中一凛,口中喃喃道:“这老东西便是夏大雨?”武修成低声问道:“秦师兄你认得他?”秦狄道:“不认得,这夏大雨是什么鸟人?你听说过么?看样子好像来头不小啊。”武修成摇了摇头道:“我也没听说过。”

这时只听那鲁帮哈哈笑道:“我管你是下大雨,还是刮大风,有种的便到场上和我比划比划,要是没种,还是趁早闭上你的鸟嘴。”

夏大雨脸色一沉,却不说话,那瘦高汉子怒道:“姓鲁的,你小子胆敢对夏前辈出言不敬?”忽然身子一弹,向鲁帮疾冲过去,接着手中寒光闪烁,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向鲁帮分心刺来。

他这一下兔起鹘落,从疾冲到出剑,也只是一瞬间之事,鲁帮惊骇之际,软剑已到了身前,不过他功夫也着实了得,危急之际却不惊慌,巨剑向上一提,挡在胸前,铮的一声,软剑刺在巨剑剑身之上,登时弯做了一个弧形。那汉子一剑不中,手腕微微一抖,软剑剑尖一歪,向鲁帮右胸刺到。这一剑变招甚快,鲁帮忙闪身避过,手中巨剑一横,连剑带鞘向那汉子横扫而至。那汉子见他这一下力道甚猛,不敢硬接,脚步一点,轻飘飘的向后纵去。

鲁帮不等他脚步落地,巨剑向那汉子一挥,内力催逼之下,剑鞘应声飞出,向那汉子激射而去。那汉子侧身闪过,剑鞘自他身边掠过,直奔坐在椅中的夏大雨射去。

夏大雨手端茶碗,正自喝茶,对射向自己的剑鞘丝毫不以为意,眼见剑鞘到了他身前尺许之处,忽然伸手在剑鞘上轻轻一搭,那剑鞘登时改横飞为直落,砰的一声,插在了地上石砖之中。

西首座位上金满山等人见他露了这么一手功夫,都是大声喝彩,鲁帮心中吃了一惊,心想:“这老儿内功不弱啊,竟然能挡的了我这全力一击?看来绝非等闲之辈。”原来他这一击表面上似乎是击向那瘦高汉子的,实则却是击向夏大雨,他见夏大雨牛逼哄哄,便想好好教训他一番,满拟这一击将他击的筋断骨折,再也不能装逼,哪知对方内力如此厉害,竟将自己这雷霆一击,挥手间便挡了下来,不由得又是惊讶,又是懊恼。

那汉子避过剑柄,飞身挺剑向鲁帮小腹上直刺过去。鲁帮挥剑挡开,重剑直劈下去,那汉子斜身避开,砰的一声,巨剑砸在地上,火星四溅,数块石砖应声而裂,声势甚是骇人。

转眼间二人已斗了十余招,那汉子手中软剑轻巧之极,招数精妙狠辣,软剑如银蛇乱舞,将鲁帮罩在剑光之中。鲁帮手中虽然是一柄重剑,但他天生力大过人,这柄巨剑在他手中,便如是普通的长剑无异,二人以快打快,一时间竟是斗成了平手。

但见场中剑光霍霍,刃风呼呼,二人越斗越紧。蓦地里那汉子一声大喝,脚下一动,绕着鲁帮快速无伦的旋转起来,同时手中长剑疾刺,转眼便刺出十余剑,鲁帮心中一惊,心想这犊子剑法很是牛叉啊,当下舞动巨剑护住周身,那汉子每一剑刺到,都撞到他巨剑之上,但听得叮叮叮交击之声不绝于耳,那汉子已绕着鲁帮转了数圈,猛听得铮的一声大响,那汉子向后倒飞丈余,随即站定,手中软剑仍是嗡嗡震动不已,而鲁帮也是一声不响的稳站当地,这一下变故来得太快,众人竟没瞧出到底谁胜谁败,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疑惑之色。

这时只听鲁帮冷冷的道:“阁下这般玩命的转圈,难道不觉得晕么?”

众人听他这么一问,都是暗自点头,心想我心中也是有此疑惑,这个鲁帮既然开口询问,那是再好不过了,一齐向那汉子望了过去。

那汉子傲然道:“阁下这不是废话么?你试着如此转上几圈,且看是否会觉得晕?”说着身子一晃,便要栽倒在地。

便在此时,忽见夏大雨右手探出,向那汉子虚空一抓,接着向后一拉,那汉子身子还未倒地,便向夏大雨飞了过去,竟好像被一股无形之力吸了过去一般,待那汉子身子飞到座位旁时,夏大雨右手轻轻一拨,波的一声,那汉子便稳稳坐在之前的座位之上。

第二百五十九章 比武提议

众人见他露出这么一手神奇功夫,都不禁大声喝彩,鲁帮脱口叫道:“这是传说中的擒兽功?”

易正言等武学好手听到“擒兽功”三字,心中都是一震,秦狄心中也诧异不已:“我靠,禽兽功?武林中竟还有这样的武功,练这功夫之人那得有多禽兽?”

夏大雨脸现得色,牛哄哄的说道:“你小子倒也有些见识。不错,老夫适才所用正是擒兽功。”

易正言一脸敬佩之色,说道:“我早就听说过江湖上有一门失传已久的神奇武功,叫做擒兽功,据说此功可于百丈外擒人取物,甚是神奇。想不到今日能在夏前辈手上见识到这等奇功,实在是生平之幸,夏前辈练成如此神功,当真是可喜可贺。”说到这,脸上不由得露出艳羡之色。

夏大雨面露得色,心道:“土豹子。”缓缓道:“易老弟过奖了,这擒兽功威力虽强,但却甚为难练,老夫不过是初窥门径,还谈不上练成。”说着向鲁帮得意的看了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说:“怎么样?老夫这门武功叼不叼?牛不牛奔?”

易正言道:“夏前辈实在太过谦了,这门擒兽功乃是江湖上至高无上的神功秘法,即便是学会一点点,那也足以纵横武林了。江湖上除了一些无知的宵小之辈,又有谁敢小觑这门神功了?”说完又向鲁帮说道:“鲁老弟,你说是不是呢?”

鲁帮见夏大雨施展了这一手擒兽功,这才知道这老东西不好惹,正要答话,忽听得岳经纶说道:“易师兄所言不错,这擒兽功的确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绝世武功,凡是学武之人,谁都想一睹为快,今日大伙儿有幸在夏前辈手上见识到这等神功,的确是在座诸位的福气。只不过凡事都要以理服人,一个人若是为人处事公正,正直无私,那么不论他会不会武功,走到哪里都会值得尊重。可是反过来,一个人若是为人糊涂,不辨是非,甚至助恶为虐,那这种人即便武功再高,也会为众人所不齿,为众同道所唾弃,如此不仅不是武林之福,反倒是江湖之祸了。”

鲁帮嗯了一声,说道:“岳大哥说得不错,夏前辈,易正言等人以下犯上,以下毒这等卑鄙手段欲篡夺掌门之位,此等卑劣行径,实在令人不齿,前辈与这群卑鄙之徒做一路,嘿嘿,这人品嘛,只怕也不怎么样。”他此时对夏大雨心中有所忌惮,因此称呼上便客气了许多,也唤夏大雨作前辈。

岳经纶道:“鲁老弟此言差矣,夏前辈是前辈高人,自能明辨是非,想来不会与易师兄等人做一路,你可别误会了前辈。”

鲁帮冷笑道:“夏前辈是前辈高人,我自然知晓,他若是不与这帮卑鄙之徒同流合污,那是最好了,但他若执意偏袒这些叛逆,哼哼,那可就叫人鄙视了。”

岳经纶道:“鲁老弟,夏前辈与褚师弟交情颇深,即便是心中有所偏袒,那也是人之常情,你万万不可因此而怀疑夏前辈的为人。更何况我看夏前辈为人正义,绝非善恶不分之徒,这件事谁对谁错,相信夏前辈心中已经了然,你就不要再对夏前辈妄加猜度了。”向夏大雨道:“夏前辈,我这位兄弟性子耿直,言语上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前辈多多海涵。”

夏大雨傲然道:“那是当然,我怎会与小辈一般计较。”

岳经纶道:“那在下就替鲁老弟多谢前辈了。”

鲁帮道:“岳大哥,倘若这位夏前辈当真如你所言,能明辨是非善恶,那么他一定不会偏袒这些家伙了?”

岳经纶看了看夏大雨,说道:“这个就要问夏前辈了。”他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都落到了夏大雨身上。

夏大雨沉吟道:“这个……”他此次前来花山,是受了金银山庄两位庄主所邀,来救褚嵩扬脱困的,后来诸人赶到花山之时,褚嵩扬已被易正言等人救出,其后褚嵩扬邀请诸人参加掌门接任大典,夏大雨便也欣然答应,只是褚嵩扬如何会坐上掌门之位,他却不知内情,褚嵩扬未说,他也便没问,直到鲁帮现身阻拦大典进行,这才知晓褚嵩扬等人下毒篡夺掌门的内情。他为人向来高傲自负,虽然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但对自己的名声面子却是看的极重,褚嵩扬等人下毒暗害意图篡夺掌门这么卑鄙龌龊之事,他自然不愿牵扯其中。

夏大雨顿了一顿,说道:“花山派掌门之争,那是花山派内部事务,咱们外人如何能干涉其中,老夫自始至终,从未说过偏袒任何一方之言,这位朋友又何以有此一问呢?”

他此言一出,众人均觉甚是有理,易正言道:“夏前辈说得不错,他从未说过任何偏袒我等之言,倒是你鲁帮,言语之中处处偏袒于岳师弟。你自己不恪守本分,还有脸指责夏前辈?”

鲁帮冷笑道:“你们暗算下毒,卑鄙下流,我为岳大哥仗义执言,那是主持公道,夏前辈若是偏袒你们,那便是同流合污,这二者如何相提并论?”说着指了指褚嵩扬道:“易正言,岳大哥并未提名这个废物做掌门,我劝你们这掌门接任大典的闹剧,还是早早收场吧,免得到最后闹了个灰头土脸,贻笑江湖。”

这时叶青玄忽然道:“易师兄,你们若能及时收手,掌门人看在同门的份儿上,之前的事自也不会追究,你们现在悬崖勒马,倒也来得及。”

庞图鸿道:“叶师弟,你少在这里拍岳经纶的马屁,自从他做了本派掌门之后,本派不仅未能在他手中发扬光大,反而日渐式微,如此看来,他岳经纶根本不配做本派掌门。”

叶青玄冷笑道:“岳师弟不配做掌门,难道褚师弟便配做掌门,又或是庞师兄你配做掌门?”

庞图鸿道:“褚师弟是上代掌门人指定的掌门人选,自然配做这掌门人之位,至于我嘛,嘿嘿,我庞图鸿论武功才干,未必便比岳经纶差。”

第二百六十章 比试规矩

岳经纶道:“易师兄先别急,咱们虽然是以武定输赢,但在比武之前,总要先定一定规矩才好。”

庞图鸿道:“定规矩?定什么规矩?这比武斗狠,有什么规矩好讲?”

易正言道:“这规矩定一定也好,免得比试过后,败的一方再蛮横纠缠,无理生事。不知岳师弟要如何定规矩?”

岳经纶道:“这规矩倒也简单,第一,比试过后,咱们不论是胜是败,都需遵照先前约定,不得抵赖反悔。”

易正言道:“这个自然,咱们学武之人,说话算话,比武结果不论是输是赢,决不可抵赖反悔。”

岳经纶道:“第二,这比斗之际,双方难免会有损伤,但不论是谁受伤,比试之后,决不可对对方怀恨在心,更不可私底下寻仇生事,伤了同道义气。”

众人闻言都暗自点头,易正言道:“岳师弟说得不错,若是因掌门之争而伤了同门之义,那可就大大不该了。”

岳经纶道:“第三,此番比试咱们各派三人出场,三局两胜,哪一边胜了,便由哪一边决定掌门人选。”

易正言心中一凛,心道:“三局两胜?他这是何意?他们那边只有叶师弟和那鲁帮尚有一战之力,这第三个比武之人又是哪一个?总不成是哪一个弟子吧,啊哟,他如此有恃无恐,莫非还有什么强援不成?”转念又想:“你就算有什么强援又能如何?这场比试谁也帮不了你。”说道:“三局两胜倒也很是公平,这个规矩我也赞同。不知你还有什么规矩要定?”

岳经纶道:“只此三条而已,其他就依易师兄之见了。”

易正言道:“岳师弟这么一说,我也正好有一个提议,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吧。”

岳经纶道:“易师兄请讲。”易正言道:“我之前也说过多次,本派选举掌门是本派之事,与外人不相干,因此此次比武,也只能是本派弟子出手,外人决不可参与其中,免得以后传到江湖上,被江湖上的朋友误以为咱们花山派无人,推选掌门还要求外人相助,以致坏了本派在江湖上的威望。”

庞图鸿点头道:“易师兄所言不错,若是靠外人相助,即便夺得了掌门之位,那也是毫不光彩,传到江湖上,也会为江湖上的朋友们耻笑,这样的人,又如何配做本派掌门?”

鲁帮哈哈大笑,说道:“你们还要脸不要?岳大哥他们都中了你们的毒,还如何与你们比试?你们若是不许外人参与比试,那么此次比试大可不用比了。你们想用激将法骗岳大哥上当,那可是休想,今日之事,我狐月剑派是管定了,你们若是有种,就来和我斗上几个回合,说那些废话有何用?”

庞图鸿喝道:“你小子当真狂妄,你狐月剑派又有什么了不起了?老夫来会一会你。”说着便要上前应战。

易正言一把拉住他衣袖,说道:“庞师弟不得鲁莽。”向岳经纶说道:“岳师弟,我这提议你是否赞同?”

岳经纶迟疑道:“这个……”易正言道:“岳师弟认为有何不妥么?”岳经纶道:“若是不许外人参与比试,那么咱们这三局两胜的规矩便要改一改了。”

庞图鸿道:“岳师弟,这规矩是你自己定的,怎能说改便改了?你如此出尔反尔,怎是咱们名门正派之所为,如此你还有何资格做本派掌门?”

鲁帮叫道:“岳大哥,这规矩你千万不要答应,他们人多势众,你若是这么答应了,可就上了他们大当了。”

岳经纶道:“鲁老弟,多谢你一番好意,易师兄与庞师兄所言不错,我若是为外人相助而赢了比试,如何能服众?又有何颜面做这掌门之位?你若真是为为兄着想,便不要再参与这件事了。”

鲁帮道:“可是他们如此卑鄙无耻,若是再用什么阴谋诡计对付你,那如何是好?我绝不能坐视不管。”

岳经纶微微一笑道:“鲁贤弟请放心,有这位夏前辈在此主持公道,我相信不会有人敢暗中耍什么卑鄙手段的。”

夏大雨点头说道:“不错,有老夫在此,绝不许任何人破坏比试规矩,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

鲁帮见岳经纶执意不许自己参与,一时也无法可想,冷哼了一声,便不多言。

易正言道:“这么说岳师弟是答应了?”岳经纶道:“不错,一切便依易师兄所言。”易正言道:“那好,咱们一言为定。”向鲁帮道:“鲁老弟到此多时,想必累的很了,便请坐下来休息一下。待会比武之际,也可在一旁做个见证。”说着命人搬了把椅子,摆到鹤群下首。鲁帮哼了一声,走过去大咧咧的坐了下来,自有知客弟子奉上香茶。

易正言向岳经纶道:“岳师弟,既然规矩也讲了,大家都无异议,那咱们这场比试便开始吧。”

岳经纶点了点头,易正言又道:“不知岳师弟要指派哪位师兄弟参与这第一场比试?”说着眼光向苏瀚然、古三聪等人望了一眼。

岳经纶道:“这第一场比试,便劳烦叶青玄叶师兄上场吧。”

叶青玄站起身来,向岳经纶躬身说道:“是掌门。”

庞图鸿冷笑道:“叶师弟,你这掌门人三个字说的可早了些,比试还未开始,这掌门人究竟谁做,却还说不定呢。”

叶青玄道:“庞师兄此言,莫非是要和我切磋一下?那可好的很,我也正要向庞师兄讨教几招呢。”

庞图鸿道:“叶师弟既肯赐教,那是再好不过了,老夫早就想好好领教领教叶师弟的花心神掌了。”

一众花山弟子从未见过本派长老之间动手过招,眼看二人便要动手,心中都是振奋不已。余禁则甚感不爽,原来他之所以提议比武,原本是想要鲁帮与易正言等人动手,如此挑起狐月剑派与花山派之争,于他松山派大有好处,可眼下自己计谋竟然落空,不由得颇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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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大长老到

叶青玄道:“那咱们废话少说,这便动手吧。”正要离座动手,忽听得殿外一个声音说道:“二位且慢动手。”这声音虽不洪亮,但人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便似有人在耳边说话一般。在场各大高手都是心中一凛,均想:“这人好深厚的内力,不知是哪一派的高手。”

那人话音刚落,便听得门口的知客弟子高声道:“大长老到。”

花山派各长老与岳褚二人闻言,都是啊的一声惊呼,易正言等人更是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孟星河本也想要站起,身子刚一动,坐在他身边的叶青玄忽然咳了一声,孟星河这才惊觉,便不再动。

只见殿外一个身着黄袍的瘦长老者跨步而入,身后跟着两名内门弟子。秦狄见这老者形貌俊雅,气势不凡,暗道:“这人便是大长老?我怎么从未见过?看样子很牛叉啊,这场掌门之争,不知他会站在哪一边。”

这时诸长老中所有能动的全都起身相迎,易正言面露喜色,说道:“宫师兄,你怎的来了?”

那大长老宫九阳不悦道:“我怎的来了?我若是再不来,咱们偌大一个花山派,只怕就要被你等打散了。”

易正言露出惶恐神色,忙道:“宫师兄言重了。”宫九阳道:“我在外面听着叶师弟要与庞师弟动手,这是怎么回事?”

易正言道:“这个……咱们原本是在此商讨推选掌门事宜,只是诸位师兄弟对此颇有歧义,因此便想了个比武的法子,免得大伙儿争执不休,耽搁掌门推选。不过这下好了,宫师兄既然来了,那么咱们这比武也就不用比了,一切事宜全由宫师兄决断便可了。”

宫九阳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长老而已,推举掌门这么大的事,怎能由我一人便可决断。”向西侧座椅上的别派宾客逐一扫视,又道:“这几位别派高士,都是你请来的帮手么?”易正言道:“宫师兄误会了,这几位朋友都是在此观礼的,宫师兄,我来给你引荐,这位是夏大雨夏前辈……”

宫九阳一摆手道:“不必了。”易正言一怔,后面的话便咽了回去。西首座椅上夏大雨等人见他对自己如此轻视,不由得都是心中有气。

秦狄见他如此不将夏大雨等人放在眼里,而易正言等人又对他如此恭敬,心下不由得甚是纳罕,问叶雨梦道:“叶师姐,这个大长老是什么人?我怎的从未见过?”

叶雨梦道:“这你都不知道?”秦狄道:“是啊,小弟向来孤陋寡闻,更何况我才到花山派几天,自然不如叶师姐你见多识广了。”

叶雨梦听他夸赞自己,心下甚喜,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宫长老是本派十大长老之首,武功也是咱们花山派最高的,近二十年来,他一直在蝶恋峰上参研本派至高绝学移花宝鉴,从不参与本派俗务。据说他二十年来从未下过蝶恋峰,今日忽然到此,想必便是为这掌门之争而来。”

秦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他二十多年都没下过山,难怪我没听过他了。”

宫九阳转头向褚嵩扬道:“褚师弟,你是何时回来的?”他不知褚嵩扬被岳经纶等人囚于石牢之事,只道他是因未夺得掌门愤而出走,因此才有此一问。

褚嵩扬淡淡一笑,说道:“小弟前几日才回山,未有空闲前往蝶恋峰拜见宫师兄,还请宫师兄不要见怪才好。”

宫九阳道:“你我同门师兄弟,何必这么客气。”说话间已有弟子搬来座椅,摆放在岳经纶座位上首。易正言道:“宫师兄,咱们坐下说吧。”

宫九阳点了点头,在座位上坐了下来。这时已有弟子奉上香茗,他接过茶碗喝了一口,说道:“这比武定掌门的馊主意,是你们谁想出来的?”

易正言道:“这个……这个主意是这位松山派高手余禁余兄想出来的,他见咱们在此争执不休,这才出言提议。”说着伸手向余禁之处比了一比。

宫九阳看了看余禁,说道:“你们都一大把年纪了,又不是小孩子,这点小事却还要外人来帮你们出主意?更何况他这提议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你们难道看不出来么?”

余禁哈哈大笑,说道:“这位宫兄何出此言?贵派为了推选掌门,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在下不忍见诸位伤了和气,这才为贵派提了一个小小建议,以免纷争,怎的在下一番好意,在阁下眼里,却成了不安好心了?”

易正言道:“宫师兄,其实小弟也知道余兄这提议甚是不妥,但是诸位师弟为推选掌门这事一直争论不休,如此下去,不知要到何时才有定论,而本派不可一日无掌门,因此小弟与岳褚二位师弟思量再三,经过一番商议之后,这才擅自做主,纳此下策,这也实在是无奈之举,还请宫师兄不要见怪才好。”

宫九阳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你们这是为了顾全大局了?”

易正言道:“不错,宫师兄明鉴。”

余禁见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对自己的说话竟似没听见一般,不由得甚是恼怒,想要出言找点面子回来,可是那二人根本不接自己这茬,自己想要插言,却是无从下口,只有在旁干生气的份儿。

宫九阳道:“褚岳二位师弟究竟谁做掌门,这一点我自不干预,但是现下这么多外人在此,还有这么多弟子在这,你们做长老的为了这事比武动手,实在不成体统,今后传到江湖上去,不免为外人笑话。”

庞图鸿道:“宫师兄说的倒也有理,但是咱们若不比武,如何决定这掌门由谁来做?咱们花山派总不能不选掌门啊。”

易正言道:“庞师弟稍安勿躁,宫师兄既然这么说,心中想必已经想到了更好的主意。”说着望向宫九阳,心道:“你既然不许大伙比武议定,那你就想个好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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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弟子比试

宫九阳一怔,心说你这老小子够阴险,我哪有什么好主意了?忽然心中一动,说道:“既然本派不能不选掌门,而诸位师弟又各有异议,那么这比武看来是势在必行,不比不可了。”

庞图鸿道:“宫师兄所言极是,那咱们还等什么,这就比试吧。”宫九阳不悦道:“我话还未说完,你急什么?这个比武虽然是要比,但却不能由诸位师弟动手比试。”

庞图鸿道:“这比试不要我们动手,那由谁来动手?”

宫九阳瞪了他一眼,说道:“庞师弟既然这么想动手,那么你我先过两招如何?”

庞图鸿一怔,说道:“这个……宫师兄你开什么玩笑,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易正言道:“庞师弟你别打岔,宫师兄既然如此说,定是心中想好了主意。”

宫九阳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诸位师弟门下想必也都有不少像样的弟子,我看不如这样,便由你们各自挑选三名门下弟子,代你们动手比试,诸位以为如何?”

“这个……”诸长老互望了一眼,一时无人应声,过了片刻,易正言这才说道:“宫师兄这个法子倒也不错,如此一来,既可议定掌门之选,又不致伤了咱们师兄弟的和气,小弟赞同此法。岳师弟,你以为呢?”最后一句话却是问向岳经纶。

岳经纶微一皱眉,说道:“宫师兄此法确是比咱们先前之法周到的多,小弟也无异议。”

易正言又向其他长老逐个相询,其他人也均无异议。易正言道:“既然诸位师弟都赞同宫师兄之法,那么咱们便依此法比试吧。”向宫九阳道:“宫师兄,咱们这便开始么?”

宫九阳道:“好吧,不过在比试之前,我还有句话要说。”

易正言道:“宫师兄请讲。”宫九阳道:“此次本派巨变,事情始末老夫都已知晓,诸位师弟难免会因此事伤了和气,所以老夫要说的是,不管此次比试哪一边胜出,也不管由哪位师弟做掌门人,此次比试过后,谁也不许因之前的事对他人心生怨恨,更不可寻仇滋事,坏了本派和气,新任掌门也不可因此事惩戒门人弟子,之前的事谁也不许再提,这个诸位师弟可答应么?”

花山派众人闻言,均觉甚是有理,易正言道:“宫师兄此举既成全了咱们师兄弟之义,又顾全了本派大局,小弟自是赞同,想来诸位师弟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其余长老均道:“宫师兄所言极是,我自是答应。”“大家本就是师兄弟,若是因此事坏了多年同门之谊,那未免太也不值。”“宫师兄说得不错,咱们须的以本派威望为重,不能叫外人看了本派的笑话。”

宫九阳见众人均无异议,便道:“既然诸位都赞同老夫之言,那咱们这便开始比试吧。”

岳经纶道:“宫师兄且慢。”易正言道:“岳师弟还有什么要说的?”岳经纶道:“这个比试只怕还要再等一等。”

宫九阳奇道:“那是为何?”岳经纶道:“小弟和苏师兄、孟师兄、古师兄的弟子,如今仍是被困在后山三松洞之中,倘若现在就比试,对我等甚为不公。”

易正言道:“这个好说,我即刻派人将诸位师侄请来便是。”话音未落,忽听得殿外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易师伯不必派人了,我们来了。”

众人闻言,齐向殿门望去,只见数十名内门弟子一齐走进殿中,当先一名少女窈窕绝丽,风姿绰约,正是岳蒙珑,她身后则是宋洪文等一众弟子,众弟子衣衫鲜亮,容光焕发,想是出得三松洞之后,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易、庞等人见状,都是惊诧不已,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是一般心思:“这些弟子怎地都逃出来了?难不成负责看守的弟子都是饭桶么?又或是有人救了他们不成?”

一众弟子到得殿中,齐向岳经纶和诸大长老行礼,岳经纶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待会我会在你们当中挑选三人出战,你们先退到一旁吧。”众弟子齐声领命,一齐退到秦狄、叶雨梦等人所站之处站定。

易正言微笑道:“你们这些弟子的本事也真不小,很好,很好,岳师弟,这下咱们可以开始比试了么?”

岳经纶道:“既然我等弟子已到,咱们这比试便开始吧。”

易正言道:“好,却不知岳师弟派哪位弟子第一个出场呢?”

岳经纶道:“这个嘛,要看易师兄派谁出场了?”

庞图鸿道:“易师兄,你可别上了他当,你若是说出哪个弟子第一个上场,他自会派一个比这个弟子武功好的弟子出场,那咱们不是吃亏了么?”

在场诸人闻言,都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易正言心中也暗骂他傻比,心想这道理自己难道还不懂?还用得着他提醒?说道:“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哪一方先派人下场,都难免会吃点亏。”

宫九阳道:“这个倒易办的很,你们各自将出场比试的弟子之名依次写到纸上,然后交到我手中,由我宣读参加比试的弟子之名,这样,你们就不必为谁先派人下场而为难了。”

易正言道:“宫师兄所言极是,这个法子最为妥当了。”

岳经纶也道:“宫师兄此法甚为公平,这样一来,谁也不能在这取巧了。”

易正言道:“那事不宜迟,这就开始吧。来人,取纸笔来。”

过不多时,便有弟子取来笔砚纸墨,岳经纶道:“这次比试事关本派兴衰,不可马虎大意,派哪一个弟子下场比武,还需仔细斟酌一番。苏师兄、古师兄、孟师兄、叶师兄,咱们这就到内堂商议如何?”

苏、古、孟、叶四位长老点了点头,岳经纶站起身来,向宫九阳和西侧诸宾客拱了拱手,当先进了内堂,苏、古、孟、叶等人也都跟着起身入内,留下了一脸懵逼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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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下场动手

宫九阳一怔,心说你这老小子够阴险,我哪有什么好主意了?忽然心中一动,说道:“既然本派不能不选掌门,而诸位师弟又各有异议,那么这比武看来是势在必行,不比不可了。”

庞图鸿道:“宫师兄所言极是,那咱们还等什么,这就比试吧。”宫九阳不悦道:“我话还未说完,你急什么?这个比武虽然是要比,但却不能由诸位师弟动手比试。”

庞图鸿道:“这比试不要我们动手,那由谁来动手?”

宫九阳瞪了他一眼,说道:“庞师弟既然这么想动手,那么你我先过两招如何?”

庞图鸿一怔,说道:“这个……宫师兄你开什么玩笑,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易正言道:“庞师弟你别打岔,宫师兄既然如此说,定是心中想好了主意。”

宫九阳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诸位师弟门下想必也都有不少像样的弟子,我看不如这样,便由你们各自挑选三名门下弟子,代你们动手比试,诸位以为如何?”

“这个……”诸长老互望了一眼,一时无人应声,过了片刻,易正言这才说道:“宫师兄这个法子倒也不错,如此一来,既可议定掌门之选,又不致伤了咱们师兄弟的和气,小弟赞同此法。岳师弟,你以为呢?”最后一句话却是问向岳经纶。

岳经纶微一皱眉,说道:“宫师兄此法确是比咱们先前之法周到的多,小弟也无异议。”

易正言又向其他长老逐个相询,其他人也均无异议。易正言道:“既然诸位师弟都赞同宫师兄之法,那么咱们便依此法比试吧。”向宫九阳道:“宫师兄,咱们这便开始么?”

宫九阳道:“好吧,不过在比试之前,我还有句话要说。”

易正言道:“宫师兄请讲。”宫九阳道:“此次本派巨变,事情始末老夫都已知晓,诸位师弟难免会因此事伤了和气,所以老夫要说的是,不管此次比试哪一边胜出,也不管由哪位师弟做掌门人,此次比试过后,谁也不许因之前的事对他人心生怨恨,更不可寻仇滋事,坏了本派和气,新任掌门也不可因此事惩戒门人弟子,之前的事谁也不许再提,这个诸位师弟可答应么?”

花山派众人闻言,均觉甚是有理,易正言道:“宫师兄此举既成全了咱们师兄弟之义,又顾全了本派大局,小弟自是赞同,想来诸位师弟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其余长老均道:“宫师兄所言极是,我自是答应。”“大家本就是师兄弟,若是因此事坏了多年同门之谊,那未免太也不值。”“宫师兄说得不错,咱们须的以本派威望为重,不能叫外人看了本派的笑话。”

宫九阳见众人均无异议,便道:“既然诸位都赞同老夫之言,那咱们这便开始比试吧。”

岳经纶道:“宫师兄且慢。”易正言道:“岳师弟还有什么要说的?”岳经纶道:“这个比试只怕还要再等一等。”

宫九阳奇道:“那是为何?”岳经纶道:“小弟和苏师兄、孟师兄、古师兄的弟子,如今仍是被困在后山三松洞之中,倘若现在就比试,对我等甚为不公。”

易正言道:“这个好说,我即刻派人将诸位师侄请来便是。”话音未落,忽听得殿外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易师伯不必派人了,我们来了。”

众人闻言,齐向殿门望去,只见数十名内门弟子一齐走进殿中,当先一名少女窈窕绝丽,风姿绰约,正是岳蒙珑,她身后则是宋洪文等一众弟子,众弟子衣衫鲜亮,容光焕发,想是出得三松洞之后,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易、庞等人见状,都是惊诧不已,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是一般心思:“这些弟子怎地都逃出来了?难不成负责看守的弟子都是饭桶么?又或是有人救了他们不成?”

一众弟子到得殿中,齐向岳经纶和诸大长老行礼,岳经纶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待会我会在你们当中挑选三人出战,你们先退到一旁吧。”众弟子齐声领命,一齐退到秦狄、叶雨梦等人所站之处站定。

易正言微笑道:“你们这些弟子的本事也真不小,很好,很好,岳师弟,这下咱们可以开始比试了么?”

岳经纶道:“既然我等弟子已到,咱们这比试便开始吧。”

易正言道:“好,却不知岳师弟派哪位弟子第一个出场呢?”

岳经纶道:“这个嘛,要看易师兄派谁出场了?”

庞图鸿道:“易师兄,你可别上了他当,你若是说出哪个弟子第一个上场,他自会派一个比这个弟子武功好的弟子出场,那咱们不是吃亏了么?”

在场诸人闻言,都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易正言心中也暗骂他傻比,心想这道理自己难道还不懂?还用得着他提醒?说道:“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哪一方先派人下场,都难免会吃点亏。”

宫九阳道:“这个倒易办的很,你们各自将出场比试的弟子之名依次写到纸上,然后交到我手中,由我宣读参加比试的弟子之名,这样,你们就不必为谁先派人下场而为难了。”

易正言道:“宫师兄所言极是,这个法子最为妥当了。”

岳经纶也道:“宫师兄此法甚为公平,这样一来,谁也不能在这取巧了。”

易正言道:“那事不宜迟,这就开始吧。来人,取纸笔来。”

过不多时,便有弟子取来笔砚纸墨,岳经纶道:“这次比试事关本派兴衰,不可马虎大意,派哪一个弟子下场比武,还需仔细斟酌一番。苏师兄、古师兄、孟师兄、叶师兄,咱们这就到内堂商议如何?”

苏、古、孟、叶四位长老点了点头,岳经纶站起身来,向宫九阳和西侧诸宾客拱了拱手,当先进了内堂,苏、古、孟、叶等人也都跟着起身入内,留下了一脸懵逼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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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狡计取胜

只见程金耀手捂胸口,脸上露出难当之色,显然是中了丁非凡一拳,这一下胜败已分,岳蒙珑心中长出了口气,不自禁向秦狄望了一眼,脸上露出钦佩之色。

丁非凡见自己一拳得手,胜了这第一场比试,也是长出口气,向程金耀道:“程师弟,不碍事吧。”

程金耀摇了摇手,说道:“多谢师兄关心,师兄好拳法。”忽然右袖一扬,数道寒光自他袖口中飞出,射向丁非凡。

这一下变起仓促,人人都是大吃一惊。此时二人相距不过数尺,这暗器又是在丁非凡疏忽之际而发,如何能闪避?只听得丁非凡嘿的一声,手捂胸口连退了数步,众人一齐向他望去,只见他胸口之上数枚暗器闪着寒光,竟是五枚流星镖。

岳经纶这边一众弟子见状,尽皆惊怒交集,纷纷戟指程金耀,痛斥他卑鄙无耻,宋洪文斥道:“程师弟,这一局你输了丁师兄一招,胜败已分,你为何还要放暗器偷袭?这不是太卑鄙了么?”

程金耀笑道:“宋师兄此言差矣,小弟反败为胜,又有什么卑鄙不卑鄙?咱们比武之先,各长老又没言明不得使用暗器,更何况,暗器也是本派一门武学,如何不能使用?小弟方才不过是故意中了丁师兄一掌,诱他中计,又怎能说是胜败已分呢?”

在场诸人闻言,倒有不少人都暗自点头,比武之际以巧计诱敌失手,那是武林中是极平常之事,程金耀既说自己是故意中掌,以之诱敌,那么其他人自也不可辩驳。

易正言道:“程师侄所言甚是,武林中比武过招,讲究虚虚实实,程师侄以虚招诱敌取胜,那是他战术得当,人所共见,谁也不会有何异议,岳师弟,你说是不是呢?”

岳经纶点头道:“易师兄说的不错,程师侄此场比试确实是胜了,咱们自然心服口服。”向丁非凡道:“丁师侄,此番是本门弟子之间的比试,程师侄自然会对你手下留情,但倘若与你对阵的是江湖上的奸险邪恶之徒,那么你此番只怕是性命难保,这个教训你可要好好记住,须知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你以后行走江湖,可要多加留心,千万不要一时心慈手软,给了对手可乘之机,这样的当可不能再上了。”

丁非凡道:“多谢掌门指点,弟子记下了。”这时已有两名弟子抢出扶住了他,孟星河见他脸上神情委顿,知道他所受伤着实不轻,忙飘身来到他身前,左掌在他胸口轻轻一拍,内劲到处,五枚流星镖一齐从丁非凡胸前伤口中弹起,接着右袖轻轻一挥,内劲到处,五枚流星镖向程金耀激射而去。

程金耀万没料到孟星河竟然出手偷袭,见这五枚流星镖势道甚猛,大惊之下,也顾不得以什么潇洒姿势躲避,连忙趴伏在地,只听得当当当数响,五枚流星镖尽数掉在他面前地上。

众人见状,这才醒悟,原来孟星河早在袖风之中藏了巧劲,那五枚流星镖才会在到得程金耀身前之时转向落地。程金耀略微思索便也明了,知道孟星河是怪自己暗器伤了丁非凡,这才有意惩戒自己,念及至此,连忙站起身来,向孟星河深深一揖,说道:“多谢孟长老手下留情。”

孟星河却不理会,在丁非凡胸口几处穴道上点了几指,止住了血流。又命那两名搀扶着丁非凡的弟子将丁非凡扶下休息,这才回到座位坐下。

易正言向宫九阳说道:“宫师兄,既然这第一场比试结束,咱们便开始第二场比试吧。”

宫九阳点了点头,打开第二场比试的字条,朗声道:“岳师弟这边派出的弟子是,何大冲。”

人群中何大冲面色一喜,连忙飞身上前行礼:“弟子在。”

宫九阳点头道:“何师侄,你近年这幻花神指练的可有进步?”

何大冲道:“启禀宫长老,弟子自三年前得您老人家提点之后,一直苦心练功,如今已大有进境,宫长老指点之恩,弟子没齿难忘。”

宫九阳道:“老夫不过是随便提点了你几句,倒也算不得什么,你也不必将这小事放在心上。”

何大冲道:“宫长老虽只是一句提点,却胜于弟子苦练十年,弟子说什么也忘不了宫长老指点之恩,今后若有机会,弟子还想多向宫长老请教。”

宫九阳点头道:“好说,好说。”将易正言的字条打开看了一眼,朗声道:“褚师弟这边所派的弟子是,罗冰川。”

罗冰川闻言快步出列,也向各大长老行礼。

宫九阳道:“两位师侄,这就开始吧。”

何、罗二人应了声是,一齐跨入场中。

秦狄见这二人年纪俱在二十七八岁之间,何大冲身形略矮,浓眉大脸,罗冰川身形高瘦,玉树临风,二人虽然年纪不大,但都是花山派弟子中佼佼之辈,在场上这么一站,已隐隐有一股高手风范。

秦狄问岳蒙珑道:“岳师姐,你猜这一场他们二人谁能胜?”岳蒙珑看了他一眼,说道:“何师兄与罗师兄二人修为都是凝神境三重,但二人从未动手切磋过,谁也不知道究竟谁的武功更好,这个我可是看不出来。秦师弟,你认为谁会胜出呢?”

秦狄道:“这二人尚未动手,我可看不出来,不过何师兄既然得到大长老的指点,那么武功一定要胜过那个罗师兄了,更何况何师兄是咱们这边的人,我猜他定会胜出。”

岳蒙珑一怔,接着横了他一眼,说道:“这与何师兄是哪一边的人有什么关系?”

秦狄嘿嘿一乐,说道:“古语有云,邪不胜正,咱们这边是正,他们那边是邪,所以自然是何师兄会胜了。”

岳蒙珑虽知他此言是强词夺理,但听他说何大会在比试中获胜,心里自然也甚是高兴,便不再以言语相驳。

罗冰川与何大冲二人在场中站定,互相施礼,罗冰川道:“恭喜何师兄,何师兄能得大长老亲自指点武功,着实让兄弟好生羡慕,何师兄拳脚功夫在本派弟子之中本就是数一数二,如今再得大长老指点,那么在这拳脚功夫上,本派弟子之中,再也无人是何师兄你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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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意气用事

何大冲道:“罗师弟过奖了,本派弟子之中不乏如师弟你这样的好手,为兄武功低微,虽然在这幻花神指上下了些许功夫,但也绝不敢在诸位师弟面前妄称拳脚第一,师弟这番话,那不是拿我开玩笑了么?”

罗冰川道:“何师兄又何必过谦,本派之中,拳脚功夫上除了元天骄元师弟之外,又有谁的武功能胜得过你?小弟在剑法上略有所长,原本是想要占师兄点便宜,向师兄讨教剑法,但小弟又对师兄的幻花神指甚是好奇,忍不住想要与师兄切磋切磋,小弟虽知不敌,但若是能一见师兄幻花神指神威,那也是虽败无憾了。”

岳蒙珑闻言秀眉一蹙,低声道:“罗师兄好狡猾,何师兄可千万不要上当。”

秦狄闻言心中甚奇,正要开口询问,但略一转念,已明其理,说道:“这个罗师兄果然阴险,他自己拳脚功夫不敌何师兄,因此便出言相激,想要激何师兄与他比试剑法,是么?”

岳蒙珑点了点头,说道:“他知道何师兄向来心高气傲,对自己武功甚是自负,因此只需以此言相激,何师兄或许会上他的当。”

秦狄道:“不过他是打错了算盘,此场比试胜败事关掌门人选属谁,何师兄即便是心高气傲,也绝不会不识大体,和他比试剑法的。”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何大冲说道:“罗师弟太谦了,你的拳脚功夫只怕不在为兄之下,又如何说不是为兄之敌呢?不过罗师弟既然精擅剑术,那么为兄与你比试一下剑法也无不可,我对师弟所练狂风落叶剑法也是钦慕已久,正好可借此机会切磋一番。”

他此言一出,在场诸人都是大出意料,秦狄更有种被打脸的感觉,要知那罗冰川精研剑术十余年,剑法甚是厉害,即便是元天骄的剑术,与之相比都差了半筹,更何况何大冲这个对剑法一知半解的庸手,他与罗冰川比试剑法,可说是实在太过吃亏,虽说他为人心高气傲,但此次比试事关掌门人选之争,如此舍己之长,无异于是向对方认输,这般异常举动,着实令人费解。

一众知情的内门弟子登时议论纷纷:“罗师兄剑术了得,何师兄与之比试,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是啊,何师兄幻花神指那么厉害,为何却弃而不用,偏要和罗师兄比试什么剑法?”

“这你还看不出么,罗师兄是故意出言相激,何师兄平时最好面子,以己之长,攻人之短未免有些胜之不武,若是以己之短而胜人之长,这样胜了才有光彩。”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以为是平时比武练功么,这场他若是输了,本派掌门人可就易人了。”

秦狄诸人也是大惑不解,武修成道:“秦师兄,何师兄何以要舍己之长,这未免太有些意气用事了。”

秦狄向岳蒙珑望了一眼,见她秀眉微蹙,玉唇紧闭,心想:“这个姓何的是个大虎比么?这时候还逞什么能?”说道:“我看何师兄未必是意气用事,他一定想好了对策,心中有了必胜把握,所以才会说与罗师兄比试剑法。”

岳蒙珑闻言一喜,问道:“秦师弟,你说何师兄心中已有必胜把握?”

秦狄道:“我也不过是猜测而已,何师兄又不是小孩子,争夺掌门人这么大的事,他怎会因为一点点面子而意气用事,不顾大局呢?”

武修成诸人闻言纷纷点头,均觉秦狄此言有理,岳蒙珑心中将信将疑,说道:“可是何师兄根本就不擅长剑法,如何斗得过罗师兄呢?”

其实秦狄适才那一番言辞,不过是为了安慰岳蒙珑而信口胡说而已,何大冲是否有必胜把握,如何斗罗冰川,他哪里知道?当下摇了摇头道:“这个就得去问何师兄了。小弟也猜想不透。”

苏、古、孟、叶四长老也是微微一惊,苏瀚然问古三聪道:“古师兄,难道你门下的这位何师侄也精擅兵刃功夫么?”

古三聪也是一脸懵逼,吞吞吐吐道:“这个……大冲他虽然也习练奇门兵刃,但他所擅功夫,还是这门幻花神指,我可从不知他竟还练过剑法啊。”

叶青玄不悦道:“那他既然擅长拳脚功夫,为何还非要与罗师侄比试剑法,这场比试重要之极,他这么做,这不是太儿戏了么?”

古三聪心中也是暗怪何大冲意气用事,说道:“大冲这孩子向来心高气傲,罗师侄以言语相激,他便上了当……”

庞图鸿抢着说道:“几位师弟不必性急,说不定何师侄他心中另有打算,或许他兵刃上的功夫,比那幻花神指还要厉害的多呢,哈哈。”

他言语中的讥嘲之意,其余人自是都能听的出来,古三聪冷哼一声,一时也不知以何言反驳。

这时只听罗冰川说道:“如此一来,小弟那不是占尽便宜了,既然如此,那么小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朗声道:“拿剑来。”

人群中登时走出两名弟子,各捧一柄长剑,二人踏步上前,将长剑交于何、罗二人手中。

罗冰川接过长剑,向何大冲微微一笑,接着手上内力一吐,铮的一声,长剑被内劲一激,登时跃出剑鞘,罗冰川右手一晃,接住长剑,向何大冲道:“请。”

何大冲点了点头,说道:“师弟出招吧。”

罗冰川见他竟不拔剑,显然是心中轻视自己,不禁心头有气,心想:“你小子也未免太狂妄了,与我动手竟不拔剑,待会动上了手,你想要拔剑可没有机会了。”说道:“那好,师兄接招吧。”说着长剑一颤,向何大冲左肩直刺过来。

何大冲仍不拔剑,举剑鞘挡开这一剑,罗冰川不等他出招还手,长剑斜刺他小腹,何大冲仍是挥剑架开,只听得啪啪十数声响,罗冰川已连攻十数剑,招招狠辣凌厉,何大冲边退边挡,长剑挥动,将那十数剑尽数挡了开来。

秦狄等人看那罗冰川攻势甚急,何大冲挡架的颇为吃力,都甚焦急,武修成向秦狄道:“秦师兄,何师兄为何还不拔剑,他这是无法还手么?”

第二百六十六章 神秘剑法

秦狄道:“罗师兄的剑法甚是凌厉,何师兄若是一开始便拔剑,倒也有反击余地,可是如今他剑在鞘中,杀伤力有限,罗师兄心无顾忌,自然每一招都是进攻,罗师兄剑招如此犀利,何师兄只怕想要拔剑也拔不出来了。”

岳蒙珑摇头道:“那倒未必,剑要出鞘,未必便要拔出鞘。”

秦狄微微一笑,说道:“岳师姐果然聪明。”

站在二人身后的丁璇奇道:“剑不用手拔出鞘,那要如何出鞘?”

楚幽梦横了他一眼,说道:“你再练几年内功,你就知道了。”

丁璇仍是不懂,问道:“这和练习内功有何关系?”

她话音刚落,忽听得铮的一声,只见何大冲长剑剑鞘已然脱剑飞出,向罗冰川激射而去,丁璇恍然大悟,说道:“啊,原来何师兄是以内力激出了剑鞘,难怪师姐要我再练几年内功。”

楚幽梦道:“你知道就好。”

罗冰川侧身避过飞来的剑鞘,飞身向何大冲刺出数剑。那剑鞘从他身畔飞过,直向西侧宾客之中那个锦袍男子射了过去。

那锦袍男子冷哼一声,待那剑鞘射到身前寸许之际,忽的伸出手中折扇,在剑鞘上一拨,那剑鞘登时方向调转,向宫九阳直射过去。

原来之前宫九阳进殿之际,对西首所坐宾客未加理会,这锦袍男子见他如此轻视诸人,不免心头有气,这才借机向宫九阳挑衅。

宫九阳这时眼睛始终盯着场中二人比斗,对袭来的剑鞘丝毫不加理会,其余长老也都是凝目场中,似乎谁都没瞧见这袭来的剑鞘。

眼见那剑鞘就要刺在宫九阳身上,忽然宫九阳左手伸出,在剑鞘上轻轻一搭,接着中指轻轻一弹,那剑鞘蓦然转向,向那中年男子激射而至。

那中年男子脸上登时露出骇然神色,要知他方才拨动剑鞘之际,已在剑鞘上附上了十成劲力,满拟一击打拉宫九阳,哪知对方只是轻轻一弹,便将这剑鞘又击了回来,而此次剑鞘飞来的势道,比之适才自己击向对方的势道,更强了一倍不止,显然对方这一搭一弹,不仅将自己附上的内劲消解,更在剑鞘上附了更强的内劲,对方内劲之强,自己实在是望尘莫及。眼见剑鞘势道劲急,自己万难抵挡,百忙中身子向后一仰,连人带椅一起向后仰倒,背部刚一着地,那剑鞘已从他面前激射而过,嗤的一声,直透厅柱,钉在了大厅西侧墙壁之上。

西侧一众宾客见那剑鞘几已尽数没入墙壁,除了夏大雨之外,其余人不由得都是一惊,均想:“这老东西内力竟如此厉害?”均向宫九阳投来了你好牛叉的目光,只夏大雨一人面无神情,似乎并未将这事放在眼里。

那中年男子爬起身来,扶好座椅坐下,转身望向那剑鞘之时,更是惊骇,当即默然不语,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苏瀚然冷哼一声,说道:“诸位朋友,既然大家是来本派观摩掌门接任大典,那么最好还是恪守为客之道才好,倘若再生事端,可别怪本派不顾江湖道义了。”

金满山忙陪笑道:“这位老弟莫要生气,适才这剑鞘来的突兀,这位庄老弟一时情急,这才失了分寸,险些得罪了这位宫长老,不过好在宫长老武功通神,庄老弟这才未铸成大错,实在是万幸,还请诸位长老宽宏大量,不要和庄老弟一般见识,老夫代他向诸位赔不是了。”说着起身向诸长老抱拳致歉。

庞图鸿道:“我看这位庄老弟也是一时慌乱,这才失手,绝不是对我们宫师兄不敬,宫师兄宽宏大量,不会与他计较的。”

金满山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只见场中二人剑光闪烁,斗得正紧,何大冲长剑飘忽,身法诡异莫测,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罗冰川剑法则凌厉刚猛,一柄长剑舞作一团寒光,二人斗了几逾百招,竟是不分胜负。

丁璇越看越是惊讶,问岳蒙珑道:“岳师姐,何师兄什么时候练成了这么厉害的剑法?这是什么剑法?”

岳蒙珑也是迷惑不解,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从未见过这路剑法。”问叶雨梦道:“叶师姐,你精通本派剑术,你知道这是什么剑法么?”

叶雨梦凝神观瞧,摇了摇头,说道:“本派剑法十之七八我都知晓,可是何师兄这路剑法……”岳蒙珑道:“这路剑法变幻莫测,可是千幻剑影中的招数么?”

叶雨梦道:“何师兄这路剑法剑招和身法都是变幻难测,剑意主旨乃是身形与招数之变幻,绝非千幻剑影以内力化作剑形之本意,这绝不是千幻剑影中的招数。”

一众弟子也都是一片懵然,既不解何大冲为何忽然剑法突飞猛进,又不知这一路变幻莫测的剑法是何来历,纷纷低声议论。

众长老也都懵逼了,叶青玄问古三聪道:“古师兄,你不是说何师侄未曾习练剑法么?可是从他招数上来看,哪里是没练过剑法的样子啊?”

古三聪道:“何大冲的确未曾向我讨教过剑法啊,他何时剑术如此厉害了?”

叶青玄又问苏瀚然:“苏师兄,何师侄使得这是什么剑法,我怎么不知本门还有这么一套剑法。”

苏瀚然缓缓摇头,说道:“这个何大冲所用的剑法,我看着甚是眼熟,可是却想不出在何处见过。宫师兄,你识得这套剑法么?”

只见宫九阳一边观战一边点头,意甚嘉许,对苏瀚然所问不置一答,苏瀚然正要再问,忽然心中一动,哈哈大笑,口里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各长老尽皆懵逼,叶青玄道:“苏师兄,你难道已看出这剑法的来历了?”

苏瀚然道:“不错,难怪这剑法我似曾相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叶青玄急道:“苏师兄,你还卖什么关子,还不快说。”

苏瀚然指着正在激斗的二人说道:“叶师弟,你仔细看看,何师侄使得哪里是什么剑法,这分明就是一路指法啊。”

第二百六十七章 反败为七胜

众长老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叶青玄向场中望了一眼,说道:“原来如此,原来何师侄所用的这路剑法是从幻花神指招式之中演变而来的,难怪我等未看出来这路剑法的来历。”

苏瀚然转身向古三聪道:“古师兄,何师侄竟将幻花神指的指法融汇到了剑术当中,当真是聪慧至极,这份悟性,本派弟子之中,可是难得一见啊。”

古三聪听他夸赞,心中高兴,眼见何大冲渐占上风,更是乐的合不拢嘴,说道:“不错,不错,哈哈,想不到大冲这孩子还有这般悟性,我也是未料想到。”

一众弟子听了几位长老言语,这才了然,纷纷低声议论。

“原来何师兄这路剑法竟是从幻花神指指法中演变而来,难怪咱们都看不出来。”

“你这点功夫能看出什么?别说是你,便是长老们都有未看出来这路剑法来历的,想不到何师兄这么聪明,有机会我要向他好好请教。”

“既然何师兄这路剑法源于幻花神指,那么这场比试他与罗师兄都是各以擅长的功夫对敌,这么看来这场比试输赢却也难定论了。”

罗冰川虽在场中与何大冲激斗,但各长老的言语仍是听在耳中,心想:“这个何大冲真是卑鄙,他扬言与我比试剑法,让我掉以轻心,却将幻花指法融汇到剑法之中,攻我个出其不意。他如此轻易答应我比试剑法,我竟未怀疑,实在是太大意了。”心中又悔又恼,剑上力道却是愈加凌厉。

这时二人已斗了近二百余招,何大冲已是渐占上风,罗冰川惊怒交集,剑法愈见散乱,蓦地里一声大喝,长剑舞动,如狂风暴雨般攻向何大冲,正是狂风落叶剑法中的绝招——狂风扫落叶。

这一招狂风扫落叶乃是狂风落叶剑法中的绝招,一经使出,能在瞬息之间向对方全身刺斩挥砍一十八剑,每一剑都是势道凌厉,速度奇快,一十八剑一气呵成,气势便如狂风扫落叶一般,威力非同小可,也正因如此,这一招也极耗内力。

罗冰川年纪较轻,内力修为较低,本不足以发动此种极耗内力的绝招,更何况他于此招也只练了个五成熟。但他久攻不下,心中焦躁,盛怒之下,也顾不得那许多,便将这一招使了出来,妄图以这一招绝招将何大冲挫败。

何大冲早就防备他忽施大招,他虽未见过这一招狂风扫落叶,但从这招的气势上来看,也料想必是大招无疑,他不敢硬接这一招,当即身形一晃,向后退了数尺。

罗冰川见他不敢硬接,心中得意,第二剑如影随形,疾砍何大冲左肩。

这一剑快如闪电,向后退避已然不及,何大冲挥剑挡架,当的一声,双剑相交,何大冲右腕剧震,不由得心下大骇,正要挥剑反击,罗冰川第三剑又已攻来。无奈之下,只好挥剑格挡,同时向后急退。

转瞬之间,罗冰川已连出一十三剑,剑剑狠辣,何大冲抵挡不住,连连退却,渐渐退到场边,围观的弟子连忙向旁退避,让开了一片空地。

忽听得当的一声,双剑再次相交,接着一道寒光飞向半空,竟是何大冲手中长剑被罗冰川一剑震飞,众人见状,欢呼和惊呼之声一齐发出。

何大冲手中失了长剑,更是处于劣势,他又向后退了一步,退到一根厅柱之旁,罗冰川眼见胜券在握,得势不让人,第十五剑疾刺而出,何大冲身形一侧,嗤的一声,长剑刺破他衣衫,贴着胸前肌肤而过,刺入了他身侧厅柱之中。

这一剑力道疾猛,剑身一半刺入了厅柱之中,何大冲惊骇之余,心中一喜,不等罗冰川拔出长剑,左手伸出,拇指与食指已捏住剑身,接着右指点出,点向罗冰川胸前膻中穴。

罗冰川长剑卡在柱子当中,这第十六剑便施展不出,用力正要拔剑,却说什么也拔不出来,要知何大冲精研幻花神指,指上的力道自是非同小可,他这么随意一拔又如何拔得出来,这时何大冲右指已然点到,百忙中只好举左手格挡,右手仍是紧紧握住剑柄。

哪知他这一挡却挡了个空,随即眼前一花,何大冲竟已不见,罗冰川骇异之际,正要转身去寻,忽觉背上穴道一麻,接着其他几处穴道也是一麻,登时身子转动不得,不由得心中暗呼:“不好,我着了这小子道了。”

原来何大冲点向他膻中穴那一指乃是虚招,旨在诱他伸手格挡,自己便可趁机以巧妙身法绕到他身后突袭。他幻花指法的身法本就变幻莫测,再加上他虚招诱敌,罗冰川自是非其敌手,这才被他点了穴道。

何大冲见已得手,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脸上不由得也冒出了冷汗,要知罗冰川适才那一剑只要再差上半分,自己便交代了。他定了定神,向罗冰川一抱拳,说了声承让,然后转身来到诸长老面前,躬身施礼,说道:“诸位长老,弟子比试完毕。”

宫九阳点了点头,一脸嘉许之色,说道:“很好,何师侄,你能将幻花指法的精要融汇到剑法之中,的确难得,哈哈,不错,不错。”

何大冲道:“多谢宫长老夸赞,弟子愚钝,这路剑法尚有许多不足之处,今后还需请宫长老多多提点弟子才好。”

叶青玄道:“不错,宫师兄,这幻花指法本是你的得意绝学,如今被何师侄融入到剑法之中,倘若能再得你修葺一番,本派今后便又多了一门上乘剑术了。”

宫九阳道:“好好好,何师侄,待此间事情一了,你便随我回去,咱二人好好参研一下这一路幻花神剑,哈哈。”

何大冲躬身道:“多谢宫长老。”

苏瀚然向古三聪道:“古师兄,本派弟子中,能得宫师兄赏识的弟子,实在不多,想不到你门下竟有何师侄这样了不起的弟子,我心中可是羡慕的很那。”

古三聪哈哈大笑,说道:“苏师弟,你这话那不是太谦虚了么?你门下的佳弟子难道还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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