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极限 - xp1024.com
《天武极限》


第一章 废物


class="width">神风大陆,天裕帝国东半部奥洛城。

作为城内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之一的吴家,座落在城南贵人区,占地数百亩的宅院,外墙一律以专门烧造的一米长、半米宽的深灰色墙砖筑砌,无比的气派、肃穆。吴家当代家主吴诺,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武师,在城内担任警备处总长,位高权重,实力强悍,备受人尊重。

夕阳半沉,天色已晚。

在吴府偏僻的西南角一所不起眼的小院落内,纵宽三十余米的宽阔天井中,密密麻麻竖立了上百根碗口粗细、三米高矮的木桩。此时一名面容端正、肤色泛着健康的古铜色的十四岁少年,正双腿分开,沉腰扎马,踩在两根木桩上,双手手心虚虚合拢如抱圆球,结成一古怪印诀沉在丹田,对着西天的夕阳不住修炼着。

少年拥有一双让人丝毫泛不起惊叹之感、无比平常的眸子,出了稍微明亮一些外,看上去与别的孩子眼睛毫无异常,然而此时在他专注修炼下,双眼却是流露出令人惊奇的、极不符合他年龄的沉稳与坚毅。

少年气息均匀、悠长,胸腹极有规律的起伏着,一呼一吸间间,不住将西天夕阳散发的天气精气,给绵绵吸入口中,转化为内劲,然后再徐徐将浊气排出体外。

随着少年的不住吞吐、修炼,他青色布袍下的肌肤,渐渐一条条蚯蚓状的青筋血脉清晰凸显,无比狰狞,不住游走、流窜,却是他体内的鲜血,在他功法的催运下,已然运转到巅峰。

终于,当体内鲜血的流动达到了躯体承受的极限,一声充满了痛楚的嘶吼声发出,狰狞凸起宛如蚯蚓般的血脉迅速回落、平息下去,少年的身躯更一阵剧烈的颤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一下自木桩上栽了下来。

少年贪婪的大口喘着气,像是被抛上岸的鱼儿,脸色无比疲乏,似乎刚刚跑了几十里,而身上的青色布衣,也被汗水塌透,如同自水里捞出来一样。

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直到喘息渐渐平息,疲乏至极的身躯恢复了一丝力气,少年才缓缓坐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少年眉头紧锁,半响低声道:“又失败了……”微不可察的叹息中,似乎蕴含了太多的不甘与失望。

神风大陆是一个以武为尊的世间,武师,是神风大陆中一个拥有风光地位与显赫权势的高贵职业,大陆中所有人无不以成为一名真正的武师为荣耀。武师修炼到极限,不但举手投足间拥有毁山灭城的庞大威能,并且寿命也大大延长,一举超过凡人俗子,活个三五百岁轻而易举;在武师之上,据闻还有武圣之境,真个成就了武圣,那简直无异于神祗一样的存在,不但长生永存,并且还能够粉碎虚空,无所不能。-====-只是武圣之境,向来仅存在于传说之中,在整个神风大陆,已足足数千年未曾出现过了。

武师的下一等级,就是武徒,这个少年名为风彝,是吴府中一名寻常子弟吴越的养子,虽然身躯内没有吴家的血脉,但由于吴越的关系,却也能够修习吴府世代相传的《化玉内劲》,从而成为一名普通的武徒。

武徒修炼共分十层,由低到高分别为:

一层练皮,如修炼到巅峰,能够使得外皮柔韧,具有一定的抗击打能力,拳脚难伤。

二层练肌,修炼功成,则能够肌肉紧凑,体健身轻,怯病延年。

三层练筋,修炼巅峰,能够使得体内筋脉凝练,肉络坚实,外邪不侵。

四层练骨,能够令骨骼坚硬如石铁,强悍莫论,外力难伤。

五层练血,能够使得全身血液逆转,洗涤体垢,从而内劲外烁,修炼巅峰拥有四头暴熊之力。

六层练髓,能够易筋伐髓,改换体质,练成拥有十熊之力。

七层练心,能够使得心脏坚韧如皮鼓,生出强大的精力、活力,修炼巅峰具有二十头暴熊力量。

八层练意,能够令意志坚定,稳如磐石,山崩不惊,修炼巅峰足足拥有四十头暴熊之力。

九层练精,能够使得躯体龙精虎猛,霸气滋生,一吼断魂,不战而屈人,修炼巅峰拥有八十头暴熊之力。

十层练神,能够令神识精进,体察入微,与天地圆融相合,修炼巅峰可生一百六十头暴熊神力。

吴府的《化玉内劲》,就是武徒的修炼功法,将《化玉内劲》修炼到最高第十层练神,再做突破,就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武师。

风禹原本是一名遭人遗弃的孤儿,被吴越收养后,极为珍惜这个可能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因此修习《化玉内劲》异常勤奋刻苦,日夜不辍,然而耽于他的资质,任凭他如何努力,进展却极为缓慢,而今他被困在第四层的境界,已经足足年余之久,刚才冲击第五层,无奈又以失败告终。

虽然风禹性格早熟,心性足够坚毅稳重,此时也禁不住泛起一丝失望,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不可能成为一名武师?毕竟武师诞生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往往千名武徒中,不过才诞生七、八名而已,几率尚不足百分之一。

院落的木门,忽然“吱呀”一声开启,一条纤细低矮的身影,利用木桩的掩护对着少年鬼鬼祟祟潜了过来。利用夕阳的余辉,可见这条人影身穿花衣,肤色如雪,约莫**岁年纪,分明是一生得极为漂亮的小女孩。

小女孩走动间极不灵活,每次迈步都是左腿跨前,然后再拖着右腿前行,明眼人一看便知,分明是一个天生的小跛子。

在房门一被打开,风禹已经察觉,而少女孩自以为然隐蔽的潜行,那条拖着的右腿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在《化玉内劲》修炼到第四层的他的耳中,更无异于打雷。

虽然察觉到小女孩的举动,风禹却意外的没有喊破,反而收拾自己失落的情绪,嘴角一丝温柔怜惜的微笑泛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副根本没有发现小女孩的样子。

小女孩潜到风彝背后,忽然伸出双手,一下捂住了少年的眼睛,脆声道:“猜猜看,我是谁?”

风禹心下好笑:你一天一次玩这个把戏,我还不知道你是谁,那才见鬼。心下如此想,口中却以无比惊奇的不确定语气:“琳儿,是你吗?——可是,你什么时候溜到我身后的?”

小女孩松开手,“咯咯咯”发出一阵脆笑,捏着少年的鼻子:“大笨蛋哥哥,又没有发现琳儿。”小女孩名吴慕琳,是风禹的义父吴越的亲生女儿,也就是风禹的妹妹。

被吴慕琳的快乐所感染,风禹脸上也露出一个煦和的笑容,眉宇间的忧郁大大消散。

“哥哥还没有晋入第五层吗?”吴慕琳乖巧坐在风禹身边,轻声问道。

风禹苦笑一声,点头道:“是的,琳儿,我又让你与义父失望了。”

吴慕琳拉着少年的手,真挚的脆声道:“琳儿的哥哥是最厉害、最棒的,你一定会突破第四层的,琳儿相信你。”

风禹心头一阵感动生出,用力点头,脸上重新坚毅泛起:“我不会让你与义父永远失望下去的,琳儿,我以后会加倍努力。”

作为一名最为普通、甚至资质有些低劣的武徒来说,对于修炼,风禹心思极为简单、仰或单纯,他只想通过自己的勤苦修炼,使得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从而保护慕琳不受别人伤害,并让义父在这个无比现实冷漠的家族中,挺直腰杆、有尊严的活着;对于高高在上、受人仰慕的武师强者,比如吴诺家主,风禹心头极为羡慕、赞叹,不过那种境界对现在的他来说太过遥远,他实则没有怎么想过,自己能够成为其中一员的。

吴慕琳甜甜一笑,还要再说什么,忽然一个巨大的身影,将西天的夕阳完全遮住,浓重的阴影将两人完全笼罩,却是一名高大的壮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两人身前。

“又失败了?真是废物!十四岁的年纪,竟然连‘化玉内劲’的第四层都突破不了,家族中其余十四岁的子弟,现在最高的已经突破五层,进入六层练髓的地步了。三天后就是家族中你们这批十四岁的子弟,进行测试的日子,到时我的这张老脸,势必要全让你给丢光。”那名壮汉声色俱厉,对着风彝呵斥道。

“义父。”风禹自地上站起,垂手对怒气喷发的壮汉恭声道,脸上再次泛起惭愧之色。

“爸爸。”吴慕琳站起身来,对着壮汉不满的叫道。壮汉自然就是收养风禹的吴府子弟吴越了。

吴越神色严厉,面容端正,生有一部络腮胡须,听吴慕琳的喊叫,双眼一瞪:“你给我回屋里去。”

不敢违背父亲的话,吴慕琳噘着嘴,一步一步蹭回了屋子。

小女孩一离开,吴越声如巨雷,对风禹又是一番暴风骤雨的粗暴训斥,然而虽然他怒不可遏,神色又是失望、又是恚怒,但除了训斥,却没有一指头沾到风禹。

在中年人的训斥下,风禹双拳攥紧,一脸羞愧,无地自容。

“给我上桩,继续修炼,今晚不许你吃饭。”吴越训斥完毕,对风禹做出如此惩罚,然后负手愤然离去。

风禹咬紧牙关,神色坚定,稳稳站立到木桩上,沉腰扎马,双手虚虚合拢下沉丹田,呼吸吐纳,再次潜心修炼起来。时间慢慢流逝,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足足四个小时过去了,夜已经很深,而风禹还是站立木桩之上,保持着扎马的姿势,不住催运着《化玉内劲》。

忽然,房门一声轻响,再次开启,吴慕琳蹑手蹑脚又一次走了出来。

“琳儿,你怎么还没有睡?快回房去。”风禹看着走到木桩下的妹妹,竭力平息自己的急促呼吸,低声责备道。

“爸爸已经睡了,我是来给你送饭的,已经修炼了这么久,哥哥,休息一会儿吧。”吴慕琳小声道。

风禹坚毅的摇了摇头,正想拒绝,忽然眼前金星乱冒,一头再次自木桩上栽了下来,引得吴慕琳一声惊叫。

“这是我自厨房偷出来的烙饼,哥哥快吃吧,你这是饿的。”吴慕琳扶风禹坐好,红着眼睛,将一块烙饼递到他眼前道。

自桩上掉了下来,风禹只觉肚子“咕咕”直叫,知道自己是饿的狠了,精力不继所致,当下接过烙饼,大口大口撕咬起来。

“哥哥,努力加油,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武师的。”看着风禹不住狼吞虎咽,吴慕琳小脸满是鼓励,对风禹道。

风禹心头一暖,用力点头:世上毕竟还有一个相信自己的人,那怕仅仅为了琳儿,自己也没有理由自弃。在风禹的心中,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让心爱的妹妹慕琳,成为帝国公主一般高贵的少女,让所有嘲弄、讥讽,甚或怜悯她腿有顽疾的人,统统匍匐在她的脚下。

窃窃私语的兄妹俩,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父亲房间的窗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魁梧的身影,正默默的看着他们……



第二章 内劲六层


class="width">第二天清晨,吴越推开房门,伸展着胳膊走进院落,就要跃上木桩,打上一趟长拳松松筋骨。~~~~吴越却是将《化玉内劲》修炼到了八层地步,是一名练意级别的高阶武徒,只是可惜的是,他将《化玉内劲》修炼到八层的时候,已然堪堪三十岁,年纪太大,没有什么潜力可挖了,因此毕生无望再做突破,成为一名真正的武师更是痴心妄想,而这,无疑是吴越此生最大的遗憾。

一般来说,十岁到三十岁,是一名武徒修炼的黄金时间,如果在三十岁之前,不能够将内劲修炼到十层,则一生都绝对不可能成为一名武师。武徒的修炼,十四岁时内劲修炼到五层,是为正常;修炼到六层,则堪称优秀,等于一只脚已然迈进了武师的门槛;如果修炼到七层,那就无异于一名天纵之才了。而风禹却不过修炼到四层练骨,的确只能以废物来形容。

而今吴家的家主、吴越的族兄吴诺,就是在十四岁的时候,将《化玉内劲》修炼到了第六层,十九岁时修炼到了第八层,到二十五岁时则晋入十层练神境界,并在三年后成功突破,成就武师,从而顺利接掌族长之位,并且担任了城内警备处总长之职。

武师,对于奥洛这座偏僻的小城来说,是极为稀少的,不过寥寥**名而已,城内诸大家族的子弟,大多都不过是中阶武徒的修为,因此任何一名武师,在城内都身居高位,权势显赫。

吴越正要跃上木桩,忽然眼神一滞,一下怔在了当地,只见木桩阵的正中,风禹双腿分开,稳稳站立其中两根之上,双手虚虚合拢下沉丹田,面容坚毅,正在不住催运着内劲,潜心修炼。而看他头发、衣衫,已然被露水打湿,显然一夜一直都是这么努力修炼来着。

吴越神色赞许,点了点头,又黯然叹了口气。对于风禹的资质,实则吴越心中有数,那是较之他也要差上些许的,此生能否修炼到内劲八层都难说。风禹十岁开始修炼《化玉内劲》,足足半年多才突破第一层,而寻常子弟一般只需要三个月而已,虽然他足够拼命努力,而今十四岁,也不过修炼到第四层,迟迟没有在做突破的迹象,因此几乎可以断定,他此生不但绝对成为不了一名武师,即使成就高阶武徒,也是极为渺茫。~~~~

明知风禹在武途上难以有成,然而吴越却依旧对他要求严厉,从未放弃,原因就在于吴越将自己年轻时的梦想,全寄托在了风禹的身上。

“也许,自己逼迫的他太狠了吧?”看着拼命修炼、连同自己都极为动容的风禹,吴越心头慨然,如此想着。

“义父,您起床了。”风禹内劲运转一周天,徐徐收功,睁开双眼,忽然见吴越站立在木桩之下,忙跳下身来,上前躬身见礼道。

“昨晚可有突破?”吴越心头浮现一丝希冀,问道。

风禹低下头,黯然摇了摇头。

吴越眉头一皱,半响缓缓的道:“一味闷头苦练,也并非修炼良策,也要注意劳逸结合。进屋洗漱,今天不用修炼,好好休息吧。”

“是。”风禹乖乖答应,转身进屋,然而换了一身衣服,很快又走出来,再次跃上两根木桩,对着初升的朝阳,沉腰扎马,双手结印,不住吐纳、催运起来。

在木桩之上虎虎生风打着一套长拳的吴越,停下架势,看着面容坚毅、执着苦修不息的义子,默然叹了口气,心头忽然一股不甘的怒意涌起:老天,难道你真不睁眼,这么勤奋刻苦修炼的孩子,怎么就不能成功呃?

虽然风禹一直在拼命修炼,一分一秒的时间都没有浪费,除去必不可少的吃饭、休息外,其余时间全部用在了修炼上,然而他的内劲却一直没有丝毫提升,仍旧维持在第四层的地步。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第四天一早,吴越自木桩上喊下又是一夜苦修未睡的风禹,脸色一丝无奈的失望泛起,对他道:“今天是府内十四岁子弟测试的日子,过会儿你换好衣服,然后就到演武场中集合吧。”

说完,吴越又嘱咐刚刚爬起床来的吴慕琳,在家好好呆着,然后转身走出了院落而去。

风禹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告别吴慕琳,立时出了院落,向着府内东南方宽敞的演武场走去。

方圆足足两千米的演武场,三十名吴府十四岁年纪的子弟,早早聚集在了那儿,排了一列长长的纵队,安静的等待着测试。站立在队列最前的,是一名身材健壮结实、面容骄横、生有一头刺眼的红发的少年,站立那儿如同一头精力充沛的豹子一样,而站在他身后的吴府子弟,都对他神色敬畏。

风禹认识他,这个少年名吴厉,是吴府家主吴诺的独子,而今十四岁的年纪,据闻已经将《化玉内劲》修炼到了极为高深的地步,备受吴府上下瞩目,堪称吴氏家族的未来之星。用冷漠的眼神看了吴厉一眼,风禹想起自己三层内劲修为,自嘲一笑,默默站立在了队列的最后。

吴府是奥洛城有数的大家族之一,也是远近闻名的武师世家,经过数百年的繁衍,族人近万,其中主脉、支脉的子弟,更不计其数,仅仅风禹这一批十四岁的子弟,就有三十多名。

此时在演武场的正中,一座用黄土堆积起的高台上,一名身着紫袍的矮小精悍的中年汉子,端坐在一张金交椅上,在他两旁,还站立了四名家族的一代子弟,其中风禹的义父吴越,赫然在列。

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吴越身为吴府的子弟,按月都能够获得一份钱粮,自然要承担一定的义务,比如巡院护家、看守府库等等,说白了,不过是一名高等奴仆而已;而此次吴越就是被族内的管事,分配前来检测族内子弟修为测试的。

原本检测族内子弟的修为,随便派遣两名一代子弟就可以了,然而此次却出动了四名,并且还有一名三等管事——就是坐在金交椅上的那名紫袍中年人吴健,可见吴府对族内十四岁年纪的子弟修为的重视。

站立台上,看着义子默默站在了队列最后,吴越脸色很有几分难看,任谁事先知晓自己儿子成绩注定不会很好,心情都会糟糕的很。

端坐在金交椅上的吴健,斜睨了身旁的吴越一眼,嘴角忽然一丝冷笑泛起。

见所有子弟全部到场,吴健站起身来,走到土台之前,对众子弟大声道:“今天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想你们都很清楚,十四岁年纪是修炼上的一道分水岭,每名武徒拥有多大潜力、以及有没有可能成就武师,都会在这个年龄具体显露出来。因此此次测试,就是对你们资质的一次摸底,其中修为最高的十名,在未来半年将会获得家族的大力栽培,从而让他的修为再提升一个层次;至于没有潜力的,半年后还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再进行一次测试,到时修为依旧没有起色,将会分派你们担任家族的护卫,或者打理家族的事务。因此可以说是龙是蛇,就看今日。”

吴越此言一出,土台下方的一干子弟虽然大多事先已经知晓这个消息,仍旧发出一阵躁动,其中自觉修为高深者,神色间却是大为兴奋。

无疑对众子弟的反应很是满意,吴健微微一笑,继续道:“好了,闲话说到这儿,接下来测试正式开始。”

说完,吴健退后两步,重新坐回了金交椅上。站立在他身后的四名子弟,其中一名跃下土台,走到台下那块两米高、数千斤重的测试石前,对着排成一队的一干子弟,肃然道:“一个个来,不许争抢,现在第一个——吴厉。”

站立队列最前的吴厉,闻言走到测试石前,双膝一屈,沉腰扎马,双手虚虚合拢如抱圆球,摆出了《化玉内劲》的正规修炼姿势。当体内内劲运转到巅峰之时,他忽然双眼怒睁,一声暴喝,虚虚合抱的双手猛然击出,重重印在了测试石上。

“嘭”的一声闷响,黝黑的测试石忽然一下刺目红光大亮,如同烧红的烙铁。

“吴厉,内劲六层初阶!”那名一代子弟冷漠的脸上笑容泛起,大声通报着成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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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羞辱


class="width">排成一排的一干子弟,顿时一阵惊叹声响起:

“吴厉兄长真是修炼奇才,十四岁就达到了六层练髓,看来成就武师,毋庸置疑。<<>>”

“据说族长大人也是十四岁时修炼到了第六层,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吴厉兄长这么厉害,看来我们是拍马也赶不上了。”

“能够有吴厉兄长一般的修炼资质,我真是死也甘心。”

……

众子弟一阵窃窃私语,站立队列最后的风彝,也是一脸震惊,而想到自己区区四层的修为,禁不住心头更是郁闷。

对于吴厉的修为,土台之上的管事吴健,以及吴越等一代子弟,无疑早就心下有数,因此倒是并不如何惊奇。

“十四岁的年纪,六层内劲的修为,吴厉的资质即使放眼整个奥洛城,也是首屈一指的了。压在我们家族头上几十年的金家,此番看来要被我们给压在下面了吧?”吴健“呵呵”笑着,怡然自得的道。

站立他身后的三名子弟,包括吴越,尽皆微笑点头。

“吴岩,内劲五层高阶。”

“吴烈,内劲五层中阶。”

……

吴府子弟接连上前进行测试,那名一代子弟不住将成绩通报上来。

听着一名名子弟的内劲修为,虽然六层内劲除了吴厉外再也没有任何一名子弟达到,但五层中、高阶修为的子弟,却是占了一大半,吴健不由得还是大为高兴,毕竟仅仅一名高手,那怕是一名武师强者,也构不成一个家族,这些五层内劲的子弟,才是家族兴旺的基础与柱石。而今这一批子弟,中等偏上资质占了一半多,可以说是吴府近三十年来最好的一批子弟,待他们完全成长起来,可以预见吴府的实力绝对会提升一大截。

很快测试接近尾声,只剩下了最后一名子弟。

土台上,看着风禹步伐沉重的走到测试石前,吴健忽然双眼一丝奇异的光芒闪过,似乎漫不经心的道:“吴越兄弟,这名子弟,好像是你的儿子吧?听说他的资质可不怎么好。”

吴越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然而缩在袖子里的双手,忽然暗中握紧。

站立测试石前,风禹心头一阵苦涩涌起:感情,自己竟然是倒数第一,自己还真不是练武的材料啊!

排在他前面的子弟,全部检测完毕,最差的也已然突破四层,达到了五层初阶的地步,他四层内劲的修为,分明是最后一名。

在那名检测子弟冷冰冰的催促下,风禹长吸口气,沉腰扎马,咬着牙也是重重两拳印在了测试石上。似乎用力过度,他的双拳一下外皮破裂,鲜血顿时渗了出来。然而风禹恍然未觉,死死盯着泛着淡红光芒的测试石,嘴角那抹苦涩更加浓重了。

那名检测子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个成绩,狐疑的看了看风禹,又仔细看了看测试石,最后冷漠的大声通报道:“吴风禹,内劲测试,四层高阶。”

“哈哈哈……”测试完毕,在一旁拱着吴厉奉承交谈的子弟,陡然发出一阵哄笑。

“废物!十四岁竟然才修炼到四层。”

“哎哟,笑死我了,快扶我一把,世上竟然还有这等垃圾存在。”

“听说这小子是外来户,不是我吴府的子弟。”

听一名少女子弟不屑的话语,众子弟齐齐“哦”了一声,一脸恍然,齐齐露出“原来如此”的恍然神色,接着脸上一阵优越感泛起。而作为众子弟首领人物的吴厉,却仅仅不屑的扫了风禹一眼,随即公鸡般骄傲的转过了头,似乎看他一眼对自己都是一种侮辱。

“吴越兄弟,你的这名养子还真是极品啊,我真不明白,吴府子弟这么多,你随便过继一名就是,为何偏偏要收养一个外姓,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吴健拍打着大腿,对着吴越大笑道。

吴越脸色阴沉,看着咬着下唇、脸色涨红站立台下的养子,心头怒火涌动。

“吴厉、吴岩……你们十人修为最高,按照家族的规定,自今而后每个月的月初,可以到家族的内堂领取两粒《易胎丹》服用;至于其余的子弟,凡是内劲修炼到五层的,在月初也可以领取两份‘伐筋固元散’,用之浸泡躯体,增强内劲修为。在半年之后,你们所有子弟在此地,将重新进行一次测试,前十名将会获得进入内堂继续修炼的资格,至于剩余的嘛……因此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吴健再次站起,对着测试完的一干子弟大声道。

“是!”众子弟、特别被吴健念到名字的十名子弟,一脸兴奋,轰然应诺。

“风禹,你留一下。”见众子弟全部散去,吴健忽然喊住也要离开的风彝,笑眯眯的道,“你十四岁的年纪,才四层内劲的修为,这辈子注定没有什么出息,因此我看你也别浪费时间了。现在厨房内还缺一名砍柴工,自明天起,就由你顶上,每天砍柴五百斤,不得有误,明白吗?”

风禹一愕,不等说话,台上的吴越,已然无比愤怒的对吴健大声喝道:“吴健,当年你与我争夺管事一职,最后是你获胜,已然如愿以偿,而今还要挟私报复,你要脸不要?即使你要报复,也冲着老子来,为难我的义子、一个孩子,算什么好汉?”

吴健疏忽沉下了脸来,冷冷的道:“吴越兄弟,你说话注意一些,你的这个儿子什么资质你不清楚?难道他还能成为武师不成?现在分派他任务,与半年后分派,又有什么区别?我身为管事,有义务节约我们府内的资源,早点让他认清现实,服务府邸。如果你对我的安排不满,可以向族长反映,但如再污蔑我,小心我不客气。”

“不客气?嘿嘿,就凭你的七层内劲?”吴越被吴健奚落的脸色阵青阵红,听到最后,忽然大笑数声,一脸不屑的讥讽道。自己的义子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虽然吴越对他修为大为不满,但也不会袖手旁观,而是断然为他出头。

听义父与吴健不住愤怒的争执,风禹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全身血液逆流,双手攥紧,指甲刺进肉里都毫无所觉。

“实力!实力!如果自己也能够修炼到第六层,这厮敢如此对待自己吗?而义父也用得着受这种侮辱吗?”风禹浑身颤抖,头发直竖,一股不屈的怨气自丹田陡然升起,直冲头顶。然而想到自己与六层内劲之间,那堪称无法跨越的差距,风禹不由得又一阵沮丧。

“风禹,记住,明天开始砍柴,否则你就给我滚出吴府!”对于愤怒莫名的吴越,吴健直接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对风禹如此阴测测的喝了一声,便转身扬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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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立誓


class="width">回到家中,风禹跪在吴越身前,满脸羞惭的道:“义父,孩儿无能,让您失望了,您重重惩罚我吧!”

吴越双眼怒火喷涌,右手高高举起,就要对着风禹的脸颊抽下。

“不要打我哥哥!”忽然一声小女孩的惶急尖叫响起,吴慕琳自房内跌跌撞撞奔了出来,扑在风禹身上,将他护在身下,转头倔强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吴越脸颊上肌肉抽搐,鼻孔喷着愤怒的气息,然而高高举起的手臂,颤抖了好几下,却迟迟落不下来。终于,一声长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吴越颓然道:“罢了!起来吧!”

吴慕琳松了口气,忙扶起羞愧无地的风禹,看到他鲜血淋漓的双手,不由一脸心疼,低头轻轻在伤口上吹着气。

“成为不了武师也就算了,提前像我这样,为家族卖命也不错,只要以后我老了,你能够照顾慕琳一辈子,就行了。”吴越转过身去,无比苍凉的对风禹道。

“义父,我一定会照顾妹妹一辈子!我也一定会成就武师的!”风禹忽然跪地,重重对吴越磕了一个响头,无比坚定的道。

“但愿吧!”听出风禹话语中的坚决,吴越也不由微微动容,转过身,将他自地上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负手走进了自己的屋内。

看着义父好像一下苍老了十岁、无比凄凉的背影,风禹双眼圆睁,射出骇人的光芒,双拳再次死死攥紧,一股无形而决烈的气势,散发而出……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风禹便爬起床,告别义父与慕琳,前去吴府的大厨房,向掌管厨房的主事讨要了斧头、麻绳、独轮车,在主事嘲弄的眼神中,收拾妥当,推着独轮车出了吴府,向着城南十里外的秦云山走去。<<>>

秦云山方圆绵延数百里,山高林深,城内大户人家的用柴,都是自这座山上伐来。据闻山中深处,有猛恶的灵兽出没,因此人们只在山脚砍伐,而不敢过度深入山中。

将独轮车沿着山间小路,推进了山中,在一大片茂密的针叶松林中停下,风禹抖开麻绳,手执利斧,对着一棵碗口粗的针叶松猛然砍去。“扑!”木屑迸飞,整棵针叶松一阵剧烈摇晃,斧刃在上面仅仅留下了一道两指深的砍痕。针叶松纹理密实,坚硬耐烧,又带有一股特有的松香味儿,是城中大户人家烧柴的首选,然而真正要想砍伐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风禹仅仅将《化玉内劲》修炼到第四层练骨,虽然躯体骨骼坚硬如石,拥有一定的抗击打能力,然而力气却不过与寻常成年壮汉差不多,因此一天砍伐五百斤针叶松木,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化玉内劲》的第四层,堪称武徒修炼上的一道坎,一旦突破第四层、晋入第五层,那无论躯体强度还是内劲,都会有一个大的飞跃,具体体现,就是一举拥有四头暴熊的蛮力。

正因为第四层与第五层实力相差如此大,因此风禹被困在第四层,足足年余未有寸进;而过了第四层,第五、六、七三层,修炼相对要轻松容易一些。到了第八层时,修炼将再次变得艰难,需要武徒全力以赴,耗竭神智,《化玉内劲》修炼到第八层,比如风禹的义父吴越,拥有四十头暴熊之力,足以力毙惊马,手裂狮虎,神威惊人。

吴府之中,武徒足足有数百人,但像吴越这等八级以上武徒,总共也不过几十名而已,至于武师,更仅仅只有家主吴诺一人。

风禹脸色狰狞,咬紧牙关,挥舞着利斧,不住一下一下对着那道砍痕连续劈下。足足砍了几十斧,终于,“喀嚓”一声响,碗口粗的针叶松轰然倒地。砍倒一颗后,风禹毫不迟疑,立即又向着下一棵走去,“扑”“扑”斧头砍伐树干的沉闷声响,就这样在林内接连不断响起。

风禹一声低吼,最后一斧砍下,第二十棵针叶松倒折在地,而他将斧头一丢,也一头栽倒,不住粗重喘息着。过了半天,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丝血色,风禹才勉强爬起身来,神色疲乏,全身酸痛无比,身上穿着的青色布袍,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抬起手掌,看着手心磨出的十几个大水泡,风禹嘴角一丝苦笑泛起:四层内劲还真是弱不堪言啊,砍伐区区二十棵针叶松,竟然将自己累成这个样子。

他挣扎着用斧头将二十棵砍到的针叶松给削去树头,清去枝节,仅仅留下主干,绑在了独轮车上,——针叶松极为沉重,满满当当的一独轮车,五百斤绰绰有余。

任务完成,风禹轻松吐了口气,抛下斧头,看看天色,早已然过午。吞了两块面饼,喝了几口清水,略微休息了一会儿后,他飞身跃上了刚刚砍断的、两棵相邻的木桩上,沉腰扎马,双手结印沉在丹田,修炼起《化玉内劲》来。

“我一定要成为武师!我一定要成为武师!”想着自己昨日受的屈辱,义父那凄凉的背景,风禹用尽全身力气,在心下不住咆哮,“自己受点侮辱、委屈,不算什么,可如果有一天,慕琳也遭受如此屈辱,莫非自己也忍下来吗?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不受伤害,自己就要变强!变强!再变强!吴健不是让自己砍柴,企图阻止自己修炼吗?哼,那自己就利用砍柴之余的空暇时间来修炼,直到自己成就武师的那一天。”

风禹如此无声呐喊着,站立木桩之上,调息内劲,不住运转,冲击着第四层。时间无声无息流逝,随着他不住修炼,内劲在体内流转,砍伐木柴带来的疲劳感很快消失,代之的是充沛的精力与体力,而躯体内的筋络血脉中,也慢慢的一丝丝精纯、凝练的能量散发,渗入骨骼之中,从而缓慢改变着骨骼的结构,使之变得更加坚硬。

两个小时后,风禹缓缓收功,自木桩上跃下,自他沮丧的脸色可以看出,显然又没有冲击成功。不过经历失败的次数多了,风禹心态也变得大为坚韧,很快自失落中恢复过来,神色振奋,打算吃点面饼,恢复一丝体力后,再继续修炼。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狂风自山林深处狂卷而来,周围针叶松一下弯成了弓,堪堪折断。而风禹更被吹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风禹吃惊的抬起头,就见两个庞大的黑影,自几十米外的山间一掠而过,消失在密林深处。过不多久,远处的山谷,忽然传来一声声灵兽独有的残暴嘶吼、以及凶猛打斗声。风禹心头怦怦直跳,刚才那仓皇一瞥,他已然看清,那分明是一头三阶的银月嗜血狼,在追逐一头同阶的闪电豹。

神风大陆的灵兽,共分九阶,三阶灵兽不过属于下等而已;而据说在九阶灵兽之上,还有十阶圣兽存在,但那可是足以毁山灭池的强悍存在。

风禹目光闪动,心头略一踌躇,很快冒险精神占了上风,立时手执利斧,悄悄向着激烈打斗处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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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奇遇


class="width">等到风禹赶到时,战斗已然完全结束。<<>>枝折石飞、凌乱不堪的打斗场,洒落满了斑斑血迹,那头皮毛华丽、速度如电的闪电豹,脖颈上多了两个血肉外翻、无比恐怖的伤口,小溪一样汩汩流着鲜血,牯牛般的庞大身躯,僵直的倒在地上,却是已经死得透了。而那头银月嗜血狼,也断了一条前腿,全身皮毛遍布深可见骨的伤口,气息奄奄,也是身负重伤,不过勉强能够站立行走而已。

风禹躲在一棵粗大的古树之后,屏息藏形,大气也不敢喘。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灵兽厮杀,虽然那头嗜血狼看上去已经半死不活,但风禹深信,仅仅他临死反扑,也足以要了自己的小命。

站在原地喘息了一会儿,似乎恢复了一丝力气,银月嗜血狼步伐蹒跚,向着树林的深处走去,对于它的战利品——那头闪电豹,竟然就此弃之不顾。

风禹心头大奇,这头银月嗜血狼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好好休养,却是要到哪儿去?而灵兽之间相互血拼、生死激斗,无疑都是为了吞吃对方的内丹,增强自己的实力,这头嗜血狼将闪电豹的内丹置之不理,急匆匆走向密林深处,未免太过奇怪。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闪电豹一眼,风禹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的,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跟在了这头银月嗜血狼的身后,也向着秦云山的深处走去。虽然知晓一头三阶的闪电豹,堪称全身是宝,无论皮毛、筋骨,在神风大陆都是抢手货,价值不菲,至于内丹,更是天价,然而风禹心头的好奇,却是压倒了对财物的贪婪,毕竟解剖一头闪电豹,耗时堪称漫长,到时早就失去银月嗜血狼的踪迹了。

银月嗜血狼虽然受了重伤,速度却仍旧不慢,风禹还要隐藏身形,因此竭尽全力,才勉强跟得上它。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已然进入秦云山很深,周围尽是参天古树,巨大的树冠接连成片,从而使得周围昏暗无比,脚下是厚厚的一层腐烂的树木枝叶,树底、岩石上,生满了潮霉的青苔,至于死去灵兽的骨骼,更随处可见。而各类灵兽或凶残、或凄厉的嚎叫,不时远远传来,回响山间,让风禹心头发寒。

然而前面的那头银月嗜血狼,依旧不紧不慢,坚定的向着一个特定的方向走着。风禹暗自想道:莫非这厮自觉死到临头,因此返回自己的巢穴?唔,一头三阶银月嗜血狼的巢穴,怎么也应该有点好东西吧?

风禹硬着头皮,继续跟在后面。又走了半响,忽然豁然开朗,已然出了密林,来到了一座小巧的山谷之中。方圆数百米的空地上,一棵树木也没有,寸草不生,遍布着灰黄干燥的沙粒,而在空地正中,有一片嶙峋突兀的乱石岗。

那头银月嗜血狼看到乱石岗,忽然露出兴奋的神色,蹒跚的步伐陡然变得灵巧起来,三两步跳了上去,在风禹讶异的眼神中,爬在了正中一块洁白如玉、无比显眼的大石头之上,再也动也不动。

风禹大为失望,不清楚银月嗜血狼明明身负重伤,还跋山涉水,特意到这块大石上爬着,到底作何道理?然而就在下一刻,风禹的双眼一下瞪大,神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银月嗜血狼身上恐怖的伤口,忽然急速愈合、复原起来,流淌的鲜血也慢慢消失,甚至连同折断的前腿,也完全痊愈,整头银月嗜血狼,由气息奄奄,很快变得生龙活虎,神采奕奕起来。

风禹一脸的难以置信,仔细端详,就见银月嗜血狼爬着的那块洁白大石,一层莹润柔和的白光散发,不住渗入银月嗜血狼的体内。风禹心下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头畜生特意要回到此处,并且伤势复原的这么快,感情古怪都出在这块大石头上。

伤势痊愈,银月嗜血狼精神抖搂,自大白石上一跃而下,很快消失在山林中不见。风禹躲在树后,又过了好大一会儿,确信银月嗜血狼已经走远,才小心翼翼的走出来,飞快爬到那块大白石头之上。那块大白石呈正圆形,直径一米左右,通体莹润、细腻,似乎一层灵光笼罩,而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异状。

抚摸着大白石,想着刚才银月铁背狼爬在上面疗伤的情景,风禹目光闪动,暗一咬牙,沉腰扎马,双手结印,端然站在了上面,试探着开始潜运《化玉内劲》。出乎风禹意料的一幕出现了,随着他不住修炼《化玉内劲》,大白石笼罩的那层灵光,忽然如同密集的萤火虫,纷纷飞出,聚集他身躯周围,不住融入他的体内,渗入他全身骨骼之中。如果有人在旁边,就会愕然发现,风禹如同置身在一层乳白光环的笼罩下一样,无比的神秘神圣。

风禹只觉体内《化玉内劲》陡然变得无比的狂暴、活泼,如同澎湃的江河,动荡不息,而这种情形以前分明从未有过。风禹心头惊奇,运转内劲,几乎本能一样,向着第四层冲击而去。如同浪潮冲堤,风禹眉心一声沉响,接着躯体一颤,一股爆炸般的雄浑、坚实的内劲,瞬息间席卷全身,肌肤上蚯蚓状的血脉迅速平复,“噼噼啪啪”一阵清脆的炒豆声响起,体内骨骼由惨白一下转成淡青,而经脉血液,更以数倍的速度飞快流转,从而刺激的全身肌肤变作血红之色,躯体更一下重了几十斤。

风禹双拳握紧,一股强大、强悍的感觉立即泛起,一时间他简直都有些难以相信,困扰他年半之久的第四层,竟然就此轻易突破了?

而一进入练血境界,风禹胸口心脏微微一滞,随即“嘭嘭嘭”如同巨鼓一样,以无比强劲有力的态势,猛烈跳动起来,次数由八十次左右,一下暴增到每分钟二百余次,提升了一倍多。随着心跳的加速,一股无比精纯的能量席卷全身,从而催逼着风禹修炼的《化玉内劲》,也像是山洪暴发般,汹涌冲击起来,从而带动着体内的血液,由顺流忽然一下变作了逆流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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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五层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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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由顺而逆,对顺流了十几年,已然完全习惯了的风禹来说,无疑根本不适应。

血液一逆流,风禹只觉全身穴窍又麻又痒,宛如万蚁噬体,难受无比,不一会儿他全身肌肤赤红,不住微微颤抖,堪堪忍受不住。

风禹知血液逆流,乃是第五层练血的首要诀窍,如果血液不能逆流,则就要自第五层,重新跌落回第四层练骨阶段,如此一切无疑就要前功尽弃。因此想要在第五层站稳脚感,就必须血液逆流一举成功。对此无比清楚的风禹,当下咬紧牙关,苦苦坚持着。

第五层练血,其实堪称修炼上的一关,吴府内的所有子弟,在过这一关时,都会全身浸泡在冰水之中,以抵消血液逆流带来的麻痒感,并且旁边还要有家族内劲九层以上的长辈,不住催运内劲,按摩穴窍,帮助疏通血脉,从而达到功成。而今风禹仅仅凭借一人之力,来进行血液逆转,用内劲催运血液,生生逆流,冲击穴窍,自然吃的苦头绝非府内任何一名弟子可比。

血液逆流,仅仅第一个周天最为艰难、难熬,只要第一周天运转功成,将穴窍、经脉通开,接下来血液逆流则完全轻松。风禹催运内劲,逼迫着体内的血液,慢慢逆流着,开始时速度还堪称快速,待通过了一大半,随着压力的加大,冲击穴窍经脉变得越来越困难,到最后几乎是一寸一寸在艰难进展着,而每前进一寸,风禹都几乎要催运内劲数遍。

随着躯体内的经脉穴窍被通开大半,血液逆流所带来的麻痒感,慢慢开始消失,代之的却是无尽的疼痛,像是几十把小刀子,在肌肉、血脉中不住乱刺乱攒一样,这种滋味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风禹一边要忍受着经脉中传来的刺痛,一边还要不住运转内劲,催逼着血液逆流,这就如同是自己拿着几十把小刀子,在自残一样,饶是他心志坚毅,韧而不拔,几乎也有些忍受不住了。

慢慢的,就剩下胸口最后三道穴窍,只要通过,血液逆流将彻底功成。然而风禹也几乎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内劲,没有内劲催逼,体内血液开始紊乱、回落,眼看就要功亏一篑,风禹忽然一咬牙,一心二用,一边竭力稳住体内血液,一边不住运转《化玉内劲》功诀,竭尽全力,将躯体外笼罩着的大白石散发出的乳白光晕,给一点一点的吸入体内。

此时风禹体内的经脉已然干枯,内劲耗竭,乳白光晕的吸入可以说恰是时候,如同干涸的泉眼重新渗出了泉水,内劲再次缓慢增长着。风禹狂喜涌起,忙将刚刚滋生的内劲全部聚集起来,挟裹着血液,对着最后三道穴窍轰然冲去。

如同洪流冲垮堤坝,体内最后三道穴窍一下突破、凿开,如同长江大河流淌在宽敞的河床,全身血液在内劲的催逼下,“哗啦”、“哗啦”流淌通顺,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很快运转了十多个周天。而随着血液逆流,一遍遍不住冲刷着经脉、骨骼,站立巨石之上的风禹,全身大汗淋漓,如同置身蒸笼内一样,丝丝缕缕的淡黑色气雾散发,——这却是骨骼、经脉,以及血液中的杂质,在血液逆流运转的刺激下,被一点点给排出了体外。

开始时,血液逆流还要内劲催逼,一旦逆流过百个周天,根本不用内劲催运,血液完全受风禹神识操纵,要顺流则顺流、要逆流则逆流,如意顺愿。随着血液内的杂质排出体外,血液变得无比粘稠、厚重起来,如同胶质一般。

两个小时一晃而过,风彝将血液逆流一百零八个大周天,终于将第五层练血的境界,给完全稳固了下来。

风禹缓缓收功,将肌肤完全转作赤红之色的双拳,举到眼前,细细回味着第五层练血所带来的躯体改变,不由得心头狂喜。

“哈哈、哈哈,我终于突破了!突破了!”风禹双臂举过头顶不住挥舞,身躯用力跃起,口中发出一声大叫道。

“嘎叭”一声响,他落下身来,脚下那块圆圆的白石,意外被他一下踩裂成两半。此时他进入第五层练血境界,全身骨骼硬如精铁,血脉流转加速,巨力滋生,一举一动拥有四头暴熊之力,全力跃起之下,踩碎一块石头,自不在话下。

而不等风禹心生懊恼,紧接着,碎裂的大白石之中,一枚指肚大小、散发着莹莹亮光、宛如夜明珠般的乳白圆球,疏忽飞起,一下射入了风禹眉心不见。

那枚圆球速度委实太快,风禹只觉一道白线划过,接着眉心一凉,就再也没有什么感觉。看着碎裂的大白石,再想着圆球飞入眉心的一幕,风禹心头发毛,不知道这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他立即运转《化玉内劲》,却发觉身体没有丝毫异状,当下稍稍放下心来,而随即他感应到在眉心识海,多了一枚乳白色的明亮圆球,不住缓慢旋转,正是自大白石中飞出的那枚。

“竟然跑到了自己的识海里,如此一来,岂不等于这块神奇的大白石,从此被自己随身携带?”风禹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一时间不由得手足发颤,心头狂喜涌起。

此时天色已然不早,太阳西斜,风禹收敛内劲,不敢耽搁,捡起地上的斧子,掠下乱石岗,很快消失在来路不见。

赶回战斗场地,风禹就要将那头被银月嗜血狼咬死的闪电豹,给解剖后,带回府去。一走近,他忽然听到“咔嚓”“咔嚓”的声响,意外发现那头熟悉的银月嗜血狼,正在不住撕咬、吞噬着闪电豹的尸身,——这厮伤好后,竟然又潜了回来,大肆享用自己的战利品。

望着那副血淋淋的景象,风禹打了个寒噤,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鲁莽行动,将之惊动,很快他悄悄避开,回到砍柴场地,推起独轮车下山回城而去。



第七章 义父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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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厨房交割了木柴,送回了独轮车,风禹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家里亮起了温暖的暗黄色灯烛,吴越与吴慕琳坐在饭桌前,正在等待他吃晚饭。与义父见过礼,又宠溺的握了握吴慕琳的小手,风禹坐到桌前,一脸兴奋的道:“义父,我今天砍完柴,在修炼的时候,一下突破第四层,晋入第五层了。”

吴越一听,一下站了起来,一脸惊喜的道:“真的?”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定了定神,对风禹伸出双掌,沉声道:“来!”

风禹知义父有些难以相信,故而想亲自验证一番,当下无奈一笑,沉腰扎马,双掌贴在了吴越厚实的手掌之上。风禹长吸口气,将《化玉内劲》在体内运转数遍,提至第五层练血境界,全身古铜色的肌肤一时间完全转为了赤红之色,一股庞大的力量感充溢、散发而出,他一声沉喝,强大的力道自掌心汹涌喷出,重重印在了吴越的双掌之上。

“咚”一声沉响,风禹直觉自己发出的内劲,如同撞击在了钢板、礁石上一样,猝然反弹而回,震的双臂、连同胸口尽皆隐隐作痛。然而风禹暗一咬牙,胸腹内《化玉内劲》急速运转,化解掉这股反震之力,生生将躯体的不适消弭了下去。

抬头看了吴越一眼,对于义父八层内劲的修为,风禹心头充满了敬佩。内劲八层练意,与五层练血,可是有着天堑般不可逾越的差距,风禹知义父内劲收敛,含而不发,否则恐怕自己早就毙命当场。

吴越欣慰的看着风禹,“哈哈”发出一阵快意的大笑:“谁说我的儿子是废物?我看是那些混蛋瞎了眼!我的儿子,比之他们大部分的子女,资质同样不差分毫。”说着,吴越拍打着风禹的肩头,粗声道:“继续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直到将那些嘲笑你的家伙,给统统踩在脚下。”

的确,十四岁年纪,将内劲修炼到第五层,虽然算不上什么天纵之才,但绝对也与废物挨不上边,也怪不得吴越这么兴奋。

风禹鉴定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是!义父,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想着今天的奇遇,风禹心头一阵犹豫,最终选择独守这个秘密,不告诉义父。他倒是并非防着吴越,而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吴越知道后,就多了一分泄露的可能,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出于保护义父,风禹才做出如此决定。

重新在餐桌前坐下,满脸红光的吴越,对吴慕琳道:“琳儿,拿酒来,今天你哥哥终于晋入第五层,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慕琳高兴的看着风彝,脆脆的答应了一声,跛着脚,自橱柜内取出了一坛子酒,一只酒碗,放在了吴越身前。

“拿两只酒碗来,给你哥哥也摆一只。”吴越大声道。

风禹一听,吃惊的看着义父,以前吴越可是严禁他喝酒的。

排开泥封,吴越亲手为风禹倒了一杯酒,风禹大为局促,忙道:“义父,还是我来吧。”

“你来?这是你应得的。”吴越不由分说,扒拉开风禹抢夺酒坛的手,微笑着道,“当年我内劲晋入第五层,你爷爷也是给我亲手倒酒。”

武徒的内劲修炼,第四层突破到第五层可是一道至关重要的坎儿,而只要能够成功晋入第五层,那么武徒的一生成就,至少能够达到第七层练心境界。七层练心,可是一名实打实的高阶武徒,放在吴家来说怎么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故而,风禹成功晋入内劲五层,吴越才会如此高兴,他是总算长松了口气。

将两只酒碗倒满,吴越举起酒碗,对着风禹的酒碗一碰,豪气冲天的道:“干。”说着一口将酒倒进了嘴里。

风禹二话不说,也将酒碗一口喝干。一团炙辣的热流涌入胸腹,在内脏内不住翻腾,风禹满脸通红,半响重重吐出一口酒气:“好酒,够劲!”

看着第一次饮酒风禹的表现,吴越微微一笑,赞许的点了点头。

拍了拍风禹的肩头,吴越连声道:“你很好!很好!”

风禹一脸莫名其妙,笑着道:“义父,你这是怎么了?”一时间风禹心头大为疑惑,是不是义父喝醉了?可根据吴越以往的酒量,这无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审视着风禹,吴越半响喟叹道:“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吃苦了,你耽于资质,修炼一直停滞不前,在心中很是憋了一股不屈之气,是不是?而你只所以咬牙坚持,不自暴自弃,数年如一日的勤苦修炼,可以说完全是为了我、为了琳儿,——为了我能够在家族中抬头挺胸,备受人敬重,而不是现在这样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收养了一个废物儿子;为了能够保护琳儿,不至于让她受到伤害,让她快乐无忧的生活、长大,——所有的这一切,我都心下明白的很。”

风禹一下愣在了当场,呆呆的看着自己义父慈和宽厚的面容,不由热血涌动,喉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有了义父的这句话,以前的委屈、困苦,全部一扫而光,哪怕现在去死,风禹也觉得自己毫无所憾。

“好了,不说这个了。这么喜欢罗嗦,看来我也是老了。”吴越自嘲一笑,为风禹斟了一杯酒,然后自己也斟了一杯,爷俩个又是一饮而尽,吴越对风禹肃然道:“你也十四岁了,虽然一直没有走出吴家、走出奥洛,但你想必知道,这个世间,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以武为尊的世间,推行的几乎是**裸的丛林法则,就是武徒、武师,为尊为上,寻常平民为仆为下,寻常民众要侍奉、甚至供奉强大的武者!”

风禹收拾自己心头涌动的情绪,不清楚吴越怎么忽然跟他说这些,不由大为疑惑,但吴越所说的这些,他却是都清楚,当下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吗?”吴越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淡淡问道。

这个问题对于十四岁、未曾出过家门的风禹来说,却是有些困难,当下茫然摇了摇头。



第八章 吴越的苦心


class="width">“很简单,是实力!是无比强大、根本无可抗衡的实力。<<>>凡是进行修炼的武徒,哪怕仅仅像你这样、内劲晋入五层的武徒,也拥有了四头暴熊的蛮力,远非寻常普通人可比。而如果修为再高深一些,比如像我,内劲八层,拥有四十头暴熊之力,再加上我身怀《破玉拳》武技,那无论杀伤力还是破坏力,都极为惊人,在普通民众眼中堪称战神,即使一支五百之众的精锐军队,也奈何我不得,反过来会被我给杀个干干净净。我不过是内劲八层的武徒,在我之上的那些九层、十层,甚至超越十层的武师强者,一身实力更堪称超凡绝俗、神威惊人,寻常民众,即使人数再多,也只能予杀予夺,毫无反抗之力。”吴越语调中带有一丝傲然,缓慢的道,“正因为武徒、武师,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杀伤力,非寻常民众所可抗衡,非寻常民众依靠人数繁多所可抵御,故而形成了这个世间以武为尊、武者地位至高无上的现实,同时也导致了一切以实力说话,实力强大者备受人敬重、关注,实力弱小者,则只能为人鱼肉的状况。”

风禹若有所思,重重点头,道:“这就是我以前修炼低微,府内上下尽视我为废物,大为讥讽嘲弄,连同吴健也欺辱我,让我去砍柴的原因所在?因为我没有实力,也没有拥有强大实力的潜在资质,故而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反而人人都想要踩上一脚?”

“你能明白这一点,我很欣慰。”吴越再次赞许的点头,继续道,“正因为以武为尊,武者在这个世间拥有举世瞩目的权势、地位,以及远超常人的强大战力,因此世间中人无不以成为一名武者为荣。而任何一名武者,更不懈苦修,不断提升、超越,以希冀达到更高的层次。这么多年下来,这个现实的世间,已经为每一阶的武者都隐晦的设定好了相应所享受的权益、好处,从而鞭策着每一名武者都在不断向前。-====-仅仅拿家族内我们这些武徒子弟来说,五层以下,就是废物,几乎享受不到任何好处,并且不允许呆在府内,大多被发配到家族的庄园、乡下田产,去担任一个小头目,终了一生;五层到八层,就可以留在府邸,虽然看家护院、不过一名高等奴仆,但待遇还是很丰厚的。比如像我,在家族内不过是四十名家丁的头目,地位低微到极点,但在外面那些子弟、或者城内的寻常民众眼里,却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至于九层或者十层,那至少也是一名管事;而十层高阶,更会进入内堂,成为一名专心修炼的长老,有无限的提升修为的丹药供应。如果我能够再提升一层,达到内劲九层,那家族二话不说,立时就提升我为三等管事,即使吴健在里面再搞鬼也是枉然。”说到最后,吴越语气充满了无奈,但更多的还是不甘。

风禹听得入神,不由开口问道:“那,义父,真正的武师强者有多强?像家主吴诺,是不是就是世间一流的强者了?”

“吴诺?一流强者?”吴越一阵冷笑,抬起头,脸上泛起讥讽之色:“差得远呢!如果他是一流强者,又岂仅仅在奥洛城担任一个小小的警备总长?恐怕早被帝国陛下请进帝都,担任镇国大将军了!吴诺不过初阶武师而已,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在他之上,武师的修炼还有很多重境界的。据说那些真正修炼到高深境界的武师强者,那才真正称得上一个‘强’字,能够化五行为己用,驱动天地元气作战,举手投足间,分海断流、裂山灭城,几乎无所不能。真正到了那个地步,那才真正做到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无有束缚,足可以上傲帝王、下折公卿,百无禁忌。”

风禹听得目瞪口呆,想象着武师强者的实力、威严,不由一脸憧憬、崇拜,半响重重吐出一口气,对吴越坚毅的道:“义父,我以后,也要成为一名你所说的、站立在这个世间巅峰、真正的武师强者!”

吴越“哈哈”大笑,一脸欣喜:“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而今你内劲晋入五层,那么一生成就,最低也会达到七层,但像你这么勤苦努力,九层、十层也并非无望,至于能否成为武师,就完全看你的运气造化如何了!很多时候,一名武师终身成就的高低,很大程度上,就是取决于他的志向远大与否,目标低微小富即安,那样是很难有所成就的,而只要目标够远大,哪怕最终达不到,也能够给你提供足够的动力,并且哪怕仅仅完成了一小部分,也足以让你远超同侪了。”

“我明白了,义父!”风禹心情激荡,对吴越坚定的道。

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义子,吴越心头暗道:义父不想你勤苦修炼,仅仅是为了报答义父、保护琳儿,那样你最终是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的;义父更希望你能够在武者的路上,走得更远一些、再远一些……

当晚爷俩个将一坛子酒喝的点滴不剩,吴越酩酊大醉,最后还是靠风禹将他给扶上床。即使烂醉如泥,吴越还是没有忘了正事,倒在床上,对风禹喃喃的道:“你现在内劲也达到了五层,七天后就是下个月的月初,你也可以去内堂领取一份‘伐筋固元散’,以便能够尽快再次提升修为……”

“伐筋固元散?”风禹目光闪动,想象着这份药散在所有中低阶武徒子弟口中传述的神奇功效,不由大为动心。

安顿好吴越后,风禹一刻也没有浪费,立即走到院子,跃上木桩,沉腰扎马,双手结印,再次苦苦修炼起来。听了吴越的话,他情绪激荡,心头炙热,一心想让自己也成为那等真正的强者,因此修炼自然也更加勤苦努力起来。

时间慢慢溜走,渐渐夜色深了,吴越与吴慕琳都已经入睡。风禹站立木桩之上,不住催运内劲在体内运行周天。而在他的眉心识海,那枚乳白色圆球,受到他内劲运转的刺激,也在不住缓慢旋转着,一股无比玄奥的味道散发而出。

而慢慢的,风禹明显感觉到,他吸纳天地元气的速度在不住加快着,区区几个小时修炼所吸纳的天地元气,竟然抵得上他以前竭心苦虑修炼十数天的总数。以内识之术,看着随着功法运转,天地元气如同春雨浸润大地般,不住渗透、改善着躯体,风禹不由得惊喜交集,对于这种变化,他心下清楚,知这分明是识海内的那枚乳白圆球所带来的改变。

就在风禹沉浸在内劲修炼之中,忘却万物之时,“喔喔喔……”一阵高亢刺亮的鸡鸣声传来,将他给一下惊醒。

看着东方已然泛白,不知不觉一夜就此过去,自木桩上跃下,细细回味着一夜的修炼,风禹心头泛起了一阵梦幻般的不真实感:原来修炼是这等的舒畅,让人沉迷,自己以前怎么只觉得苦,从未有这种滋味呢?

如此兴奋的想着,风禹双拳握紧,感应着体内浪潮般汹涌动漾不休的五层内劲,心头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自信生出,一丝坚毅浮现嘴角:内劲六层的吴厉算什么?成就武师的吴诺又算什么?我一定会成为义父所说的、真正的武师强者的!

吸纳了乳白圆球的风禹,初次尝到修炼的快意,加上吴越的一番话,给他打开了视野,设定了极高的目标,对于内劲六层的吴厉、以及成就武师的当今家主吴诺,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感觉高不可攀了。

长吸口气,风禹心下无比清楚,他只所以能够突破第四层,完全是吸纳了乳白圆球所致,因此亢奋之余,他心下再次决定,此事将深埋心底,只有自己知晓,决不告诉任何人。



第九章 潜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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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厨房煮好早饭,天色也微微亮了,不等吴越与吴慕琳起床,用麻布包了几张面饼,风禹便出了家门,向府内大厨房走来。<<>>由于要准备吴府家主、家主夫人、小妾、儿女等等一大家人的早饭,而个人又口味不同,因此厨娘们三更半夜便已经起身,开始忙碌。

风禹昨天已经砍了一天的柴,今天熟门熟路,招呼也没有与厨房主事打一个,直接取了独轮车、麻绳、斧头,出了府邸,向城外秦云山走去。

想到厨房内下人、厨娘忙碌的景象,再想到义父往往三更半夜巡逻府邸的辛苦,推着独轮车,风禹心下轻叹:如果不是自己昨日有那番奇遇,势必也要想他们一样,就此为奴为仆,终老一生。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自己绝不就此碌碌,一定要成就一名真正的武师强者,做出一番大事情来!此时自己暂且砍柴安身,半年后不是还有一场测试吗?到时自己一鸣惊人,让他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如此想着,风禹心头如同烧了一把火,热血涌动,无比亢奋。

再次来到昨天秦云山砍柴之处,风禹放下独轮车,此次他并没有直接用利斧砍伐,反而沉腰扎马,站立一株小腿粗细的针叶松前,吐气开声,一声沉喝,双拳重重轰在了树干之上。

“喀嚓”一声巨响,那棵针叶松一下子拦腰而断,轰然倒在地上,声势惊人。风禹“哈哈”大笑,此时他修炼到内劲五层练血境界,较之第四层可是截然不同,身躯巨力滋生,一举一动拥有四熊之力,全力而发催折一株小腿粗细的针叶松,简直易如反掌。

风禹神色飞扬,豪气陡生,当下走到一棵碗口粗细的针叶松前,再次双拳轰出,哪知“嘭”一声沉响,风禹闷哼一声,扎马不住,向后一连退了好几步,而那株针叶松外皮破碎,树干一阵剧烈颤抖,最终完好无损矗立当场。-====-

风禹心头大为郁闷,暗道:内劲五层,看来催折小腿粗细的针叶松完全没有问题,碗口粗细的,可就力有未逮了。

他只得将碗口粗细的舍弃,专挑那些小腿粗细的,接二连三,不住轰击。一口气催折了二十多棵后,风禹粗重喘息着,只觉内劲耗竭,浑身乏力,筋骨酸痛无比,就想倒头呼呼大睡。

在内劲四层时,风禹即使手执利斧,砍伐二十棵针叶松,就内劲耗竭、疲乏不堪,累得要死要活;而内劲五层练血,小腿粗细的针叶松一连催折二十余棵,才略微感觉到疲乏,这,无疑就是差别!

“拥有力量的感觉,真是美妙啊,怪不得那么多武徒,都拼命修炼,希冀能够更上一层楼呢!”风禹心头一边暗自如此想着,一边强自支撑,跃上两棵木桩,再次勉强沉腰扎马,运转起《化玉内劲》来。随着内劲由无到有,缓慢艰涩运转,识海内那枚圆球,也开始渐渐旋转起来,天地元气再次一点点聚集,渗入他的体内。

似乎山中的天地元气,较之城内要浑厚许多,风禹明显感觉的到,躯体的疲劳感在飞快消失。而随着内劲逐渐恢复,运转越来越流畅如意,在干涸的经脉上流淌而过,风禹只觉全身经脉如同被沸水烫过一般,一阵刺痛过后,一股深入骨髓的舒服、爽快感涌起,几乎如同吃了什么天地灵果一般。

而耗尽内劲后,马上进行修炼,较之昨晚一味苦修,以神识观察,无论躯体的强度的强化,还是内劲深厚的增加,都大为明显,效果显著。

缓缓收功,风禹跃下木桩,挥舞利斧,将二十多棵针叶松一一削去树冠,砍去枝节,然后绑在独轮车上,此时他再看看天色,也才仅仅过午一点儿而已。

“内劲仅仅提升了一层,昨天还无比艰苦的伐柴,今天竟然变得如此轻松与轻而易举,简直堪称毫不费力。”看着一车松木,风禹将斧头抛在地上想道。

修炼对于此时的风禹来说,已然变作生命中的头等大事,既然还有一下午的时间供他挥霍,自然他不会丝毫浪费。

然而风禹并没有急着继续修炼,而是抱臂看着独轮车上被他用蛮力催折的二十多棵针叶松,眉头紧皱,不住苦苦思索着:义父常说,刚不能久、柔不可守,此话还真是大有道理。自己五层练血的《化玉内劲》,足足拥有四熊蛮力,不可谓不强悍,然而仅仅摧折了二十多棵针叶松,就已然力竭身疲,精神萎靡,这未免太不应该。看来问题还是出在自己不能很精确的掌控力道上,每一拳击出,虽然竭尽全力,然而真正作用在针叶松上,不过一半左右而已,至少小半内劲就此消散,劳而无功。

一边竭思苦虑着,风禹不自觉伸手对着身旁一棵针叶松轻轻拍打着。风禹五层内劲随意一掌,小腿粗细的针叶松就一阵颤晃,树干不住有规律的左右摇晃、摆动起来。呆呆看着摇晃、摆动的树干,风禹忽然双眼一亮,一时间大有所悟:这针叶松主干很有弹性,往往摆动几下,便会消去自己的一部分力道,这种情形与对敌时又何等相似?毕竟对手的内劲,往往也会抵消自己内劲的一部分。而如果自己能够控制体内的内劲,将之压缩再压缩、精炼再精炼,使之凝结成一团,不至于有无用之功,然后一拳击出,突然如同霹雳一般炸开,如此无论针叶松还是同阶之敌,都足以将之一举击败了!

风禹当下沉腰扎马,双手结诀,双眼缓缓闭上,以内视之术不住察看自己识海。吸纳了乳白圆球之后,风禹的神识变得无比强大,当下识海内乳白圆球不住运转,催运内劲在体内流转不息,不住压缩、精炼,从而令其自双掌中轰击出去,更加具有爆炸力、破坏力!

一边控制着内劲,风禹一边不住接二连三,双拳对着身前的针叶松不住击出。“嘭”“嘭”“嘭”沉闷声响不断响起,小腿粗细的针叶松,不时一阵阵剧烈颤晃,却就是耸立不到。不住压缩、精炼着自己的内劲,风禹一边接连不断出拳,专注试验着,然而却一直没有找到那股爆炸般的感觉。

随着风禹无比耐心的一次次不住演练,对内劲的操控,他渐渐的越来越纯熟精准,感觉自己好像逐渐摸到了一点儿什么。在最后一拳击出,针叶松“嘭”一阵响,枝干却纹丝不动,毫不颤晃,风禹怔怔看着,双眼发直,眉头紧皱。

忽然,一丝喜色自他的脸庞泛起,风禹一声大叫:“原来是这样,自己可真够笨的!

毫不迟疑,他沉腰扎马,对着那棵小腿粗细的针叶松,双拳重重击出,“轰”的一声,这棵针叶松粗重的树干连着巨大的树头,一下倒飞出**米远,威势惊人;而此次这棵针叶松,并非一下断折,而是风禹双拳着力之处,直接成粉,彻底碎裂!

“就是这样!”风禹兴奋的用力一挥手臂,当即他双拳接连轰出,针叶松一棵接着一棵,不断粉碎、倒地。这次风禹一连轰折了四十余棵,才内劲消耗,感觉到一丝疲劳。

细细体味着自己所独创的这一记大杀招,风禹喃喃的道:“这招功诀威力强大,宛如焦雷炸开,就叫它‘潜雷劲’吧!自己现在内劲五层初级,如果以此功诀全力一拳轰出,即使五层高阶修为的武徒,恐怕也是抵挡不住!哈哈……”



第十章 家族内堂


class="width">按照吴府的规矩,府内的子弟凡是十四岁时,内劲能够晋升五层练血,都可以在每月的月初,到内堂领取两份“伐筋固元散”,用以强健躯体,提升修为。<<>>经过测试,前十名的子弟,则会获得两粒“易胎丹”,彻底改换体质,加速内劲提升。至于“易胎丹”与“伐筋固元散”两者的功效,自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吴府家族的内堂,是一座独立的院落,占地极广,足足三十余亩,院墙与府邸的外墙一般无二,尽皆用专门烧造的一米长、半米宽的深灰色墙砖砌就,无比的气派,让人一见之下忍不住生出几分敬畏。

又是一个月的月初,吴府三十多名十四岁的子弟,全部聚集在了家族的内堂之前,静静等待着领取丹药、药散。一头红发针刺般直竖、脸色冷傲无比的吴厉,抱着双臂站在队列之首。此时内堂两扇笨重厚实的石质大门,犹自死死关闭,尚未打开,然而所有子弟,没有任何一名敢面露不满、不忿之色,反而尽皆一脸畏怯,默不作声,连大声喧哗都不敢。

对于家族的内堂,府内任何一名子弟,都心怀敬畏,视为圣地,即使向来骄横的吴厉也不例外。

“咦,这厮怎么也来了?”

“丢尽家族脸面的家伙,这儿也是他随便可以来的?”

“不自量力的东西,他是不清楚自己到底多少斤两。”

一干子弟忽然意外的发现风禹背负着双手,一脸平静,施施然对着内堂走来,不由大为讶异,一阵窃窃私语的道。

就在众子弟低声不屑议论中,风禹已然走到了近前,安然站在了队列末尾。-====-望着风禹若无其事的神色,一干子弟如同背上爬上了一只毛毛虫,是浑身不自在。

回过头,看着站在队列末尾的风禹,吴厉眉头一皱,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对于他这名吴府的天之骄子来说,与一名有着废物称号的家伙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吴厉对站在身后的吴岩使了个颜色,低声道:“让他滚。”

吴岩会意,转身走到风禹跟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嘲弄的道:“小子,你今天没有昏了头吧,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家族内堂!是五层内劲以上的子弟,才能够涉足的地方!至于你这个废物,还是乖乖的滚到秦云山上去砍柴吧,秦云山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这儿不适合你,懂吗?”

听吴岩尖刻的话语,三十多名子弟陡然前仰后合,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随即伸手指着风禹,不住怪声叫道:

“小子,快滚吧!”

“废物一个,这儿不是你随便能够踏足的。”

“你没有撒泡尿自己照照,什么玩意儿,也敢前来家族内堂?”

……

“义父说的没有错,这是一个无比现实的世间,没有实力注定就要受人欺辱;想要摆脱这种境地,唯有变强,成为绝大多数人仰视的存在,——自己,一定要成为武师强者。”风禹微微低垂着的头,心下暗道,他忽然缓缓抬起头,眯着眼依次在哄笑连天的一干子弟脸上掠过。众子弟与风禹眼神相触,忽然莫名心头一寒,只觉他的双眼如同饿狼,透露出让人心悸的味道,众子弟的嘲弄、哄笑声,渐渐的低哑了下去,甚至有的子弟开始不安的挪动起身子来。

风禹的眼神,最后落在吴岩的脸上,摇了摇头,以极淡的、无比轻蔑的语气道:“浅薄的蠢货!滚开!”

原本被风禹看的心头发毛,脸上讥笑发僵,听他无比嚣张、以及嚣张中透露出的不屑一顾的意味,吴岩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蹦了起来,大声叫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清,”风禹不耐烦的道,“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

“你、你……”吴岩脸色变幻,死死盯着风禹,心头犹豫自己是不是要给他一个教训。

“风禹,你让谁滚开?好大的胆子,应该滚开的好像是你吧,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站立队列之首的吴厉,见吴岩气势被风禹所摄,不由冷冰冰的开口对风禹训斥道。

风禹抬头扫了吴厉一眼,心头雪亮,知吴岩之所以出头驱逐自己,分明就是受这厮的指示。他收回目光,坚毅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又是一个浅薄的蠢货!不明形势的白痴!”

风禹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他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条,对于敢蔑视、挑衅、欺侮他的人,从来毫不示弱,立即狠狠反击回去。他心下清楚,如果自己这次容忍了,那么下次就要承受更大、更重的羞辱,因此容忍退让,对于一些居心不良之徒来说,是绝非良策。

没有想到风禹竟然连自己的面子也不给,当着这么多人辱骂自己,吴厉脸色一变,猝然回身对风禹走来,自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其余的子弟,包括吴岩,全部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风禹:竟然敢辱骂吴厉,嘿嘿,你死定了!吴厉是什么身份?你这真叫做不自量力!

“我既然站在这儿,你们两个竟然还不明白什么原因,不是蠢货是什么?哗众取宠,靠踩踏别人来显示自己的高大,不是浅薄是什么?在家族内堂之前,竟然想着动手动脚,置族规于不顾,不是不明形势的白痴是什么?嘿嘿,到底谁才是丢尽家族脸面的废物,还用我说得更明白吗?”对于怒不可遏急步走来的吴厉,风禹根本正眼也不看,冷冷的道。

听到风禹那句“置家族族规于不顾”,吴厉脚步一滞,一时间神色大变,在内堂之前斗殴、喧闹,这可是触犯族规的大罪,即使他的老爹是族长,也是难以维护他周全,非挨上一顿板子不可。

没有想到一向被众子弟看不起、视为废物的风禹,竟然言词如此犀利劲道,一干子弟齐傻了眼,呆愣愣的以全新的眼神打量着他。

吴厉双眉倒竖,双拳捏的嘎巴直响,对风禹阴沉沉的道:“小子,我与你没完!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一名奴仆一样的外围子弟的养子,与吴府根本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竟然敢如此蔑视自己,吴厉自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如非处在内堂之前,他真个恨不得将风禹的嘴巴扇烂。

风禹耸了耸肩,微笑道:“我随时奉陪。”吸纳了乳白圆球,自觉修炼速度一日千里,风禹自然不将仅仅相差一层内劲的吴厉放在眼里。



第十一章 领取药散


class="width">“吴厉兄长,与他废话什么,即使在内堂之前又能如何?这小子可是自己找死,他四层内劲,前来内堂之前,已然触犯族规,即使我们扁了他,内堂的长老也说不出什么来的。-====-”吴岩附在吴厉的耳边,低声道。

吴厉神色一动,然而看着风禹有恃无恐的神色,不由又一阵犹豫,最终低声道:“别胡闹,内堂乃我吴家重地,即使这小子内劲不足五层,也轮不到我们来教训!退下。”将吴岩斥退,吴厉阴沉着脸,转身就要向着队列之首走去。

吴厉自十岁时开始修炼《化玉内劲》,就表现出了优秀的资质,从而备受家族上下的重视,上到族长、下到寻常子弟,都对他交口赞誉,极尽奉承,而这无疑养就了他自大自傲、目空一切的性情,对于凡是敢违逆他的人,总要狠狠教训才罢休。而今被风禹当众一番羞辱,折了面子,对他来说,简直难以容忍,因此心头对风禹真个是恨之甚深。

看着吴厉的身影,风禹忽然开口道:“家族立有规矩,如非切磋,子弟私下不得斗殴,违者重惩,——对于这点,吴厉老大应该很清楚吧?”

吴厉猝然转回身,指着风禹恨恨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风禹双手一摊,冷冷道:“没有什么,如你想私下教训我,嘿嘿,恐怕你也脱不了责罚!而我对于你的这幅嘴脸,说实话也是讨厌的很,因此,我们何不进行一场光明正大的比试?”

吴厉双眼一亮,道:“怎么说?”

“很简单,半年后不是还有一场测试吗?到时候我们就按照内劲高低,来判定输赢,谁的内劲修为低下,就对修为高者磕三个响头,然后自掌二十个耳光,不知你敢不敢?”风禹淡淡的道。

“哈哈,你以为半年时间,你能够晋入内劲六层?那你简直就是旷世奇才了!”吴厉如同看一个白痴,仰头发出一阵尖刻大笑道。

“这么多废话,直接说你比不比?”风禹不耐烦的道。

“好,我比了!小子,半年后,我就等着你给我磕头了。”吴厉嚣张的道。~~~~

“谁给谁磕,还不一定呢。”风禹冷笑道,随即双眼微闭,开始休养精神,对吴厉再也毫不理会。

就在此时,内堂那两扇沉重的石门,缓缓开启,就见一名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结实宛如铁塔般的威严中年汉子,手里提着一本花名册,带领着两名二十余岁的青年子弟,大步自内堂走了出来。

“你们就是年满十四岁、并且已经经过测试的子弟?”中年汉子叉开腿昂然站立在内堂的台阶之上,冷冷扫视着一干子弟,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散发,沉声对一干子弟吼道,声音如同焦雷,震得众子弟耳朵直响。

这名中年汉子名叫吴重,是内堂中的六位长老之一,一身内劲已然修炼到了十层巅峰,为人肃穆严厉,府内所有子弟怕他甚于怕族长,暗中一向称呼他“黑面神”,即使骄横如吴厉,也是丝毫不敢怠慢的。

一干子弟,包括吴厉,被他冷电般的眼神一扫,心头畏怯,不由自主低下了头,只有风禹不卑不亢,目光平静、沉毅的与他对视。

似乎没有想到这群十四岁的子弟,竟然还有能够抵抗自己眼神威压的存在,吴重大为讶异,不由多看了风禹一眼。

对于吴重的喝问,吴厉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恭敬的道:“是。”

“看样子人都到齐了,很好,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十名子弟,依次上前来领取两粒‘易胎丹’。”吴重大声道,接着打开花名册,“第一名,吴厉!”

“到!”吴厉大喊了一声,快步上前,自吴重左侧的那名青年子弟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一脸兴奋的退了下去。“易胎丹”能够强健躯体,排除杂质,提升内劲,每一粒都价值不菲。

“第二名,吴岩。”吴重继续喊道。

吴厉、吴岩等十名修为最高的子弟,很快依次走上前,每人都领取到了配给自己的丹药。

“好了,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子弟,走上前来,领取两份‘伐筋固元散’。第一名,吴史……”吴重再次念诵花名册另一面所记录的名字道。

领取“伐筋固元散”的二十多名子弟,也很快领取完毕。吴重合上花名册,对众子弟沉声道:“现在是不是所有人都领取到了丹药、药散?各自回去,勤苦修炼,不得有误,家族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每人配给你们灵丹、药散,可不能浪费,拥有强大的实力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因此不用我……咦,你小子怎么回事?怎么多出一个人来?”吴重看着孤零零站在原地的风禹,忽然吃惊的道。

吴厉双眼冷光一闪,上前一步,回禀道:“重叔,这小子在测试时,只不过四层内劲,因此花名册上并没有他的名字。今天他跑来内堂,分明企图冒领家族药散,实在居心不良,理应严惩。”

吴重瞪了吴厉一眼,喝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会查清,不用你多嘴!”

吴厉脸一红,讪讪退了回去。吴重在内堂担任长老已然近乎二十年,威名远扬,家族子弟无不对他敬畏有加,连族长吴诺都要让他三分,因此吴厉被他训斥,却是根本不敢还嘴。

“小子,你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跑来冒领药散的?这可是大罪。”吴重看着风禹,沉声喝道。

听吴重的话,吴厉、吴岩等子弟,尽皆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风禹上前一步,施礼对吴重道:“按照家族规定,凡是年满十四岁、内劲晋入五层的子弟,都可以到内堂领取药散。我名叫风禹,测试的时候内劲修为已然达到内劲四层高阶,在测试完毕后,忽然突破第五层,晋入练血境界,因此今天我前来领取药散。”

“他撒谎,他就是一个废物,家族上下无有不知,怎么可能晋入第五层?”吴厉忽然插嘴大叫道。

“闭嘴,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吴重再次瞪了吴厉一眼,怒喝道。

吴厉打了个寒噤,恨恨瞪了风禹一眼,闭着嘴巴,缩头退了回去。

略一沉吟,吴重走下台阶,对风禹伸出双掌,道:“来,你用全力,对我轰出一记内劲试试。”

风禹点头,沉腰扎马,双掌平伸,贴在吴重的双手之上,随即他将自己的五层内劲,一丝不留,尽皆自掌心喷出。对方可是一名十层巅峰的强者,风禹根本就不怕自己能够伤到他。

“嘭”的一声闷响,如同重物击中皮革,风禹只觉自己掌心吐出的强悍内劲,如同打在了棉花堆中一样,竟然被完全容纳、承受,一丝一毫也没有外泄,感应到十层高阶修为吴重内劲的高深若渊,不由心头一阵寒意涌起,抬头骇异的看向了他。

吴重收回双掌,对风禹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你的内劲的确已经达到了五层练血,自今而后,每个月的月初,你也可以领取两份‘伐筋固元散’。”说着,吴重在花名册上补上了风禹的名字,然后对右侧的青年子弟一挥手,那名子弟飞快进入内堂,重新取来了两份“伐筋固元散”,交给了风禹。

吴重身为家族的内堂长老,修为高深,他来测试子弟的内劲修为,可信度较之演武场的那块测试石,可是强多了,因此他一发话,所有的子弟尽皆傻了眼,看着风禹,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个废物,竟然真个咸鱼翻身,修炼到了内劲五层?

而那些五层初阶的子弟,更是一脸嫉妒与恼火,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名废物追上,像是吃了一个苍蝇,浑身难受。

吴重定定看着风禹,似乎感觉风禹有些怪异,可是具体又感觉不出怪异在那儿,毕竟一名十四岁的子弟,内劲修炼到五层初级,资质怎么也称不上优秀。然而不知什么原因,吴重心下对风禹大感兴趣,看着他很是顺眼,很合乎他的心意。用力拍打着风禹的肩膀,差点将风禹给拍翻地上,吴重“呵呵”笑着,道:“继续努力,勤苦修炼,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番期许,我看好你,小子。”

看着这一幕,在场的一干子弟又是一呆,一向在家族子弟中有着黑面神美誉的吴重,竟然对子弟还有如此和蔼的一面,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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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抢夺


class="width">风禹拿着两份“伐筋固元散”,穿过吴府的重重房舍、走廊,向着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他神色一动,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分明有人悄悄跟在他的身后。

嘴角上翘,冷冷一笑,风禹改换方向,向着一条幽深寂静的小巷子,钻了进去。风禹前脚刚进巷子,后脚两名少年子弟就跳出身来,将巷子口堵住。这两名子弟,一名竟然是他们这批子弟中修为仅仅次于吴厉的吴岩,而另外一名叫吴烈,五层中阶修为,也名列十名子弟之中。

两人迅速对望一眼,“嘿嘿”发出一阵阴笑,吴岩道:“这小子看来是慌不择路,难道他不知道这是一条死胡同?”

“如此僻静的地方,可真是拦路抢劫、寻仇报复的最佳场地,正好我们动手,真是太完美了。”吴烈双眼发光道。一边说着,两人对着巷子逼了进去。

一走进巷子,吴岩两人都是一愣,就见成为他们猎物、原本应该惊慌失措的风禹,正背负着双手,坚毅的面容满是冷笑,嘲弄的看着他们。

吴岩与吴烈被他给看的心头发毛,然而想到风禹不过五层初阶修为,两人顿时又精神起来,一股稳操胜券的感觉涌起。

“你们两个一路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到底想要干什么?这儿够僻静,有话直说!”风禹淡和的道。

面对风禹这绝对称不上正常的表现,吴岩两人大为讶异,狐疑的看着风禹,不明白他的自信来自何处?毕竟他的实力就摆在那儿,他们两个一个五层高阶、一个五层中阶,揉捏他简直易如反掌。

吴岩阴沉一笑,将手骨捏的直响,道:“看来你小子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在内堂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落我与吴厉兄长的面子,你就该死。”

风禹“哦”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善罢甘休,吴厉呢?他怎么不亲自来,而是派了你们两个毛脚蟹来?”

听出风禹语气中的不屑,吴岩勃然大怒:“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对付你区区一下三滥,还用吴厉兄长出手?我们两个收拾你,也是分分秒的事儿。”

风禹点了点头:“有自信,我喜欢。”

吴烈此时上前一步,不怀好意的道:“小杂种,你还是别徒劳挣扎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可供你选择,一,将你身上的两份‘伐筋固元散’给交出来,然后跪下给我们两个磕三个响头,这事就算完了;至于第二嘛,就让我们两兄弟,将你打趴地上,抢了你的‘伐筋固元散’,然后逼着你磕头。这两条路有个称谓,一条是敬酒、一条是罚酒,你选择吧。”

“感情你们看上我的这两份‘伐筋固元散’了?”风禹恍然道。

“那等好东西,你用简直就是浪费,真不明白黑面神为什么要破例发给你。哼,这两份‘伐筋固元散’,不过是你得罪我们的赔礼金而已,还不乖乖交出来?”吴岩叫道。

风禹抬头冷冷看了两人一眼,道:“我很讨厌别人叫我‘杂种’,因此两条路我都不选,我选第三条。”

“第三条?”吴岩与吴烈都是一愣。

“就是我抢下你们两人的‘易胎丹’,然后逼你们给我磕头!”说着,风禹跃身而起,右掌猛然对着吴岩当胸拍去。他与吴岩、吴烈一番东拉西扯,已然暗中将内劲提聚巅峰,五层内劲等于四头暴熊的蛮力,自掌心喷薄而出,气势雄浑。

“不自量力!”吴岩嘴角一丝不屑浮现,面对风禹突兀的一掌竟然毫不慌张,身躯一侧,左掌探出,对着风禹的右掌迎去。吴岩《化玉内劲》已然修炼到五层高阶,早已达到了收发由心地步,心念一转,内劲已然自下腹丹田迅速窜到掌心,反应较之风禹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没有想到吴岩竟然反应这么快,风禹心头一凛,打他措手不及的算盘算是落空,而下一刻,双掌重重印在了一起。

一声脆响,风禹一声闷哼,只觉掌心一股大力撞来,宛如被大铁锤狠狠砸了一记,手心酸痛、手臂酸麻,不由向后踉跄而退。

“五层初阶与五层高阶,差距果真不可以道里计,不但内息运转越发灵活,内劲强悍度也相差甚远。”一边后退,风禹不由心头骇然想道。

“好狡诈的小子,也吃我一掌。”吴烈怒喝一声,抢上前去,一掌“呼”的拍出,对风禹肩头击来。

吴烈五层中阶的修为,也是力道凶沉,这一掌真个拍中风禹,风禹肩头势必要骨碎肉绽。风禹心神大凛,脚步一错,身躯后仰,堪堪将吴烈的这一掌给让了过去。

“啪”吴烈一掌击空,正正拍在墙壁厚实的青砖上,特别烧制的有一拃厚、坚硬根本不在石块之下的青砖,被一掌拍中,立时布满了裂纹,“簌簌”粉尘直落。

看着那块粉碎的青砖,风禹脸色一白,心头寒气直冒。吴烈也是血肉之躯,全力一掌拍在青砖之上,身躯也向后踉跄退去,握着手腕不住呼痛。

此时吴岩已然将风禹刚才一掌的劲道完全卸去,沉喝一声,一掌又对风禹拍去。看他双眼圆睁,怒火喷涌,一掌劲力四溢,显然动了真怒,要将风禹一下重创。风禹也大为恼火了,长吸口气,双眼寒光一闪,内劲提聚,暗含“潜雷劲”,上前咬牙对吴岩手掌迎去。

两掌相接,吴岩脸色陡变,由愤怒一下转作骇然,直觉好像一道闪电击在了自己的手掌,一声惨呼,捧着手掌向后飞跌而出,脊背重重撞在砖墙上,闷哼一声,鼻孔鲜血溢出,软软倒在了地上。

而风禹也不好过,脸色微微一白,也向后一连踉跄退了数步,大口大口不住喘息着。面对这般变故,吴烈直接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风禹内劲五层初阶修为,竟然能够将五层高阶的吴岩击伤。

“你是不是也想试一试滋味?”风禹转过头,对吴烈一笑,轻声道。吴烈只觉脊背发寒,全身冷汗直冒,惊怒交集的看着风禹,干咽着唾沫儿,半响说不出话。

“不想吃苦头,乖乖将那‘易胎丹’交出来。”风禹森森的道。

“什么?”吴烈发出一声尖叫,然而在风禹冷厉眼神的注视下,只见一旁的吴岩,喘息粗重,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吴烈只得忍着气,自怀里取出那只玉瓶,恋恋看了一眼,愤愤丢给了风禹,“小子,算你走运,我们没有修习武技,仅仅比拼内劲,着了你的道儿;待半年后修习了武技,有你好看!

吴烈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自己两人明明内劲修为较之风禹要高,可怎么实际动起手来,却被这小子打得这么狼狈?想不明白,他只得将之归在了风禹的诡诈上。

“少废话,还有他的,一并拿来。”一指吴岩,风禹冷喝道。

将两只玉瓶收进怀里,风禹从容的道:“如果你们想让全族人都知道,你们两名内劲五层高、中阶的子弟,竟然败在我一名初阶修为的手下,那尽管去告状。现在给我滚!”

偷鸡不成的吴烈忿忿看了他一眼,搀扶着吴岩,蹒跚着出巷子而去。

吴岩两人一离开巷子,风禹脸色一下变得赤红如血,靠着墙壁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风禹暗道:年轻人就是好糊弄,没有多少经验,如果换了吴重、那怕是义父,也一眼看出自己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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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背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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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禹缓缓调匀内息,吴岩五层高阶修为的一掌,毕竟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待恢复了一丝精力,风禹立时出了胡同,迅速返回自己居住的院落。-====-

将院门关上,风禹长长松了口气,看着手中的两个玉瓶,“呵呵”发出一阵畅快大笑,暗暗想道:四粒“易胎丹”,就这么到手了,活该吴岩两个倒霉。哼,此事是他们挑起的,又折了这么大的面子,他们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只是,实力强大果真就是有好处,如果不是自己独创《潜雷劲》,今日不但“伐筋固元散”不保,岂不还要被他们给重重羞辱?

吃到了实力强大的甜头,风禹心下成为武师强者的愿望更加强烈了。

院落的大门忽然被人自外重重踹开,吴健管事背负着双手,大步走了进来。风禹大吃一惊,见吴健面色不善,以为吴岩两个家伙败在自己手里,心中不甘,故而到吴健面前狠狠告了他一状,吴健这是为他们出头,来讨要丹药呢。

到手的好处想要风禹让出去,无疑白日做梦,当下他不动声色将两瓶丹药收于怀内,心下打定主意,如果吴健追问起,他就一推六二五,拒不承认,谅他也拿自己没办法。

“好你个小子,竟然躲在家里?说,今天为什么没有去砍柴?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看来你是真不想在吴府呆了?”吴健声色俱厉,指着风禹,上来就大声训斥道。

风禹一听,不是来讨要丹药的,心头顿时一宽,冷冷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今天是月初,我前去家族内堂,领取‘伐筋固元散’去了,因此没有去砍柴,还望管事大人见谅。~~~~”

“去内堂?”吴健脸色一变,“难道你……”

“不错,我已经突破第四层,晋入了五层练血。”风禹淡淡的道,“而且吴重长老已经承认了我的身份,并且给了我两份药剂。”风禹毫不客气的瞪着吴健,言下之意很清楚,即使你吴健压制我,没有你,我也照样能够自内堂拿到需要的药散。

“内劲五层?内劲五层!”吴健脸色变幻,一时间难看无比。身为吴府三等管事,吴健自然对家族子弟的修炼了若指掌,风禹在十四岁成功进阶五层,那他一辈子即使在修炼上再疏懒,七层内劲也还是能够保证的,如果修炼勤苦,加上运气再好一些的话,那么八层、九层都也不是没有可能。而只要内劲达到八层,那么就会被家族的一等管事所重视,有可能提升为三等管事,当年如果不是吴越不会来事,不知道孝敬,从而被自己钻了空子,而今这个三等管事的司职,怎么也轮不到自己。

如此想着,吴健心头一阵犹豫,不知道自己执意与风禹作对,到底是不是正确?毕竟如果几十年后,风禹真个成功进阶,受到家族重视,那他可就要倒大霉,即使风禹奈何不得他,可他的儿孙可保不齐。

吴健一侧头,见风禹神色阴霾,对自己显然极为恼怒,吴健双眼一丝戾气掠过,脱口大叫道:“混蛋,谅你不过五层初阶修为,一生成就,撑死也不过就是内劲七层,还不是像你的死义父一样,为家族卖力?况且你们这一批的子弟,哪一个资质不比你强上百倍,如此你还有什么嚣张的资格?竟然还拿内堂长老来压我,混蛋!你该砍柴,还是给我砍柴去,一天五百斤,一斤也不能少,今天你没有砍,照样明天给我补上,懂吗?”

风禹双手握紧,死死盯着吴健,一字一顿道:“明白,管事大人!”

“很好,臭小子,我告诉你,我吃定你们爷俩个了。你们父子落在我手里,我们慢慢玩,时间还长着呢。”吴健阴阳怪气的道,一边用手掌拍打着风禹的脸颊。

风禹盯着他,咬牙道:“我发誓,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足够的代价。”

“哎呀,我好怕啊!哈哈,就凭你五层初阶的修为?那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我可等着你呢。不过,你可千万别在报复我之前,先被我给玩死。半年后,就是你们这批子弟进行最后一次测试,到时除了前十名之外的所有子弟,将由我来安排在家族中的司职,嘿嘿,到时你就会发现,砍柴实在是太过轻松安全的活计了,有些活计的难度会超出你的想象。因此小子,我很是期待那一天呢。”吴健不住狂笑着,转身走出了院落。

风禹脸色铁青,转过身,一拳重重轰在了一根木桩之上,将木桩直接轰成了一地碎片!

吴健走出院落,听到院内传出的那是木桩碎裂的巨响,心头一跳,随即狞笑着低声道:“放任这小子不管,终是祸患,既然仇已结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断了这小子的念想。”

一边说着,吴健快步向着他居住的独门院落走去,刚刚走到门外,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好像在门外不知等了多久,立时一脸谄媚的凑了上来,低声道:“键叔,您老人家可真忙,侄儿已经等您一个多小时了。键叔,这儿是四粒‘易胎丹’、四粒‘辟谷丹’、六份‘伐筋固元散’,侄儿特地孝敬您的,您看,您上次说的大厨房主事的事儿,是不是派给侄儿?”说着,青年递上了一个小布包。

吴健这名吴府的三等管事,虽然不起眼,但实际权势可是极大,掌管着吴府上下几万口人的后需伙食,可谓油水丰足。而家族中的那些资质不佳、不能继续修炼从而分配在他手下,像吴越这样五层到八层修为的子弟,可有数百,如果想要讨要一个主事,可就要狠狠孝敬他。这名青年,显然就是这么一位想着获取点好处的了。

吴健心头一动,接过小布包,在手里抛了抛,斜睨着青年,道:“吴节,看你这么恭顺孝敬,派给你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做了主事,可要给我办一件事!”

“键叔,没说的,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您老人家尽管吩咐,保证侄儿给您办的利利索索。”那名吴节的青年大喜,忙不迭拍着胸脯,满口应承道。

吴健轻轻点了点头,附在吴节耳畔,低声嘀咕了几句什么。吴节“呵呵”笑道:“键叔,您说的那么郑重其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您晴好,我保证办的您心满意足,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那小子不过五层内劲,而我可是六层中阶,我轻轻一掌,表面什么也看不出,实则打出那小子内伤,让他半年难以修炼,——嘿嘿,只要过了他这段修炼上的黄金期,保证他这辈子连内劲七层都达不到。”

吴健拍着吴节肩膀,满意的道:“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去吧!”看着吴节兴奋的前去大厨房上任,吴健阴阴的道:“风禹,你小子不是狂妄吗?那我就毁了你狂妄的资本,总有一天,让你跪在我面前!”



第十四章 六层练髓


class="width">吴健一走,风禹平息下心头的怒火,自院落的墙角拖出了一个大水缸,然后注满清水,在缸底又烧起了柴火,最后自怀里取出了一份“伐筋固元散”。

“伐筋固元散”如何使用,吴重已然详细对他们讲解过了,对这份药散具有的伐筋固元、增强体质、提升内劲修为的功效,风禹也大为动心,因此立即迫不及待要试验一番。被吴健这一番刺激,对于修为变强,风禹心头越发的强烈,恨不得自己马上修炼到内劲十层,狠狠折辱那混蛋一番。

大缸下木柴烧得正旺,很快缸内的清水翻起了浪头。见清水彻底沸腾,走到大缸前,风禹小心翼翼,将那份“伐筋固元散”,给全部倒进了缸里。随着“伐筋固元散”倒进缸内,缸内的清水很快变作碧绿清澈的汤汁,“咕嘟”“咕嘟”不住作响,一股其奇异的香气散发,弥漫整个院落。

“伐筋固元散”与“易胎丹”,是吴家内堂的长老融合了数十种名贵药材、宝贝,炼制而成,“伐筋固元散”对内劲六层以下的子弟的修炼,很有功效;至于‘易胎丹’,更能够大幅度提升内劲六层以下子弟的内劲修为。

风禹深深吸了一口水缸散发出的香气,喃喃的道,“自己吸纳了那枚乳白圆球,修炼速度大大增快,再用这‘伐筋固元散’刺激,应该会有功效吧?”

口里如此说着,风禹麻利的将自己衣服剥掉,咬紧牙关,就要翻身跃进水缸内。忽然他停下身子,想了想,毅然自衣服里,将刚刚抢夺了吴岩与吴烈的四粒“易胎丹”,给倒出了一粒,郑重吞了下去。然后他身躯轻盈的翻上半空,随即在半空中盘膝端坐,双手结印,落入缸内碧绿药剂而去。

浪花不溅,如同游鱼入水,风禹身躯悄无声息没入了大缸中。原本不住沸腾的药剂,在风禹沉入其中,立时更加剧烈的翻滚起来。然而奇异的是,被沸腾的碧绿药剂不住煮着,风禹竟然没有变成肉汤,而大缸上空,青色雾气蒸腾、郁结,渐渐凝出了一根根小指粗细、色泽深碧的青藤,密密麻麻,如同章鱼的触手,不住胡乱舞动着。

端坐缸内的风禹,识海乳白圆球不住飞快旋转,从而眉心忽然开始有规律的不住一凸、一凹着,生出一股奇异而庞大的吸纳之力,将那一根根青藤,接连不断的扯进药剂中,吸纳进眉心不见。

与此同时,风禹服下的那粒“易胎丹”,在内劲的运转下也慢慢化开,变作一团极为精纯的能量,被识海不住旋转的乳白圆球,带动着在风禹体内飞速运行,遍布他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丝经脉,不住冲刷、淬炼着他的躯体、骨髓。

青碧细藤被不住吸入眉心,“易胎丹”化作的能量不住动荡冲刷,风禹肌肉饱满、结实的身躯,渐渐不受控制的开始微微颤栗起来,古铜色的肌肤毛孔大张,如同一张张小口,不住将一丝丝极淡的黑色汗滴,给吐了出来,散入药剂之中。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水缸上空蒸腾凝聚成的青藤,被风禹吸纳了个一干二净,而原本碧绿清澈的药剂,也变得浑浊不堪起来,风禹眉心极有规律的蠕动才停了下来。

经过“伐筋固元散”与“易胎丹”的洗刷、淬炼,虽然风禹躯体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实际无论柔韧性、协调性,还是灵活度、强悍度,都明显的增强了一倍不止。

风禹依旧盘膝端坐缸内动也不动,他催运着《化玉内劲》,血液逆流,向着第六层练髓,开始冲击。

几乎是超乎想象的顺利,风禹由五层初阶,内劲飞快攀升,很快达到了高阶地步,接着如同捅破了一层窗户纸,风彝一下晋入了第六层练髓的境界。所谓练髓,就是凝练、锤炼骨骼内的骨髓,使之由柔软变作柔韧,如同松脂、琥珀,使得躯体强度大大增强,从而容纳更多的内劲,经受住更加浑厚的内劲运转所带来的冲击与破坏。

将《化玉内劲》在体内催运三十六周天,彻底将练髓境界稳固住,风禹慢慢自潜修中醒来,口里吐出一串气泡,蓦然自缸内站起,跃了出来。他的脸上一丝难以置信的喜悦泛起,没有想到“伐筋固元散”与“易胎丹”的功效如此强大。

原本风禹识海内的乳白圆球,堪称一件神物,能够自发吸收天地元气,改变主人的体质,提升主人的修为;只有由于风禹的修为尚浅,难以将乳白圆球功效完全发挥出来,因此乳白圆球吸纳天地元气速度极为缓慢,从而使得他的修为提升起来也并不很神速。

吸纳天地元气很缓慢,然而吸纳“伐筋固元散”与“易胎丹”的药力,对乳白圆球来说,可就完全是游刃有余,轻而易举了,而一份“伐筋固元散”与一粒“易胎丹”的药效,被风禹完全吸纳,直接等于他勤修苦练三个月以上,对他内劲修为来说自然效果大为显著。

风禹喃喃的道:“半天工夫,由内劲五层直接提升到了六层,有没有搞错?自己不是做梦吧,家族的寻常子弟,由五层初阶晋升入六层,起码可要苦修一年半左右啊。”

风禹不知的是,家族的寻常子弟,仅仅吸纳“易胎丹”、仰或“伐筋固元散”的任何一种,一次都不过吸收十分之一的药力,可以说大为浪费,而即使如此,丹药与药散的效果对他们来说也是极为了得,内劲提升非常明显,因此家族中的长辈根本不同意他们将两种丹药与药散一起服用;而风禹误打误撞,将“易胎丹”与“伐筋固元散”混合服用,加上他又有乳白圆球帮助,能够将两种丹药与药散完全吸收,不至于有一丝一毫的浪费,从而产生了奇效,直接导致了他半天工夫,内劲足足提升一层。



第十五章 练髓初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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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禹刚刚穿好衣服,吴越领着吴慕琳已然自外走了进来,一见院落内的那只大缸,又嗅到空气中飘荡的那股奇异香气,吴越一脸惊喜:“风禹,难道你……”

风禹点头,道:“是的,义父,今天我前去内堂,吴重长老检测我的内劲后,果真发给了我两份‘伐筋固元散’,不等您回来,刚才我已然用了一份。<<>>”说着,风禹将另外一份递给了吴越。至于他打败吴岩等两名子弟,抢了他们的“易胎丹”,为了不让吴越担心,他自然提也没有提。

吴越并没有接那份“伐筋固元散”,而是用力拍着风禹的肩头,关切的道:“怎么样,效果如何?”

风禹略一犹豫,感觉自己半天工夫,内劲蹿升一层,怎么说也有些诡异,让人难以相信,只得含糊道:“嗯,效果很好,很不错。”

吴越“呵呵”大笑,道:“继续努力,也许你真的是修炼的材料呢,虽然前期进展缓慢,但厚积薄发、后发制人,越向后修炼速度越快,家族中可有很多这样的先辈呢。”

风禹张了张嘴,一时间很想问问义父,家族中的先辈有没有在厚积薄发后,半天的工夫内劲提升一层的,然而出于明智的考虑,他最终没有问出口。

“还有半年期限,半年后你们这批子弟还有一次测试,到时如果你能够晋入五层内劲高阶,那么就能够进入前十,到时就可以进家族内堂继续修炼。~~~~因此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努力修炼!”吴越郑重的告诫风禹道。

“五层内劲高阶?呃,自己现在就已经是六层初阶了!”风禹在心头如此嘀咕道,表面上却连声应承着。

“哥哥,如果你能够进入内堂修炼,我们家可就风光了呢,到时看周围那些小女孩,她们谁还敢瞧不起我!”吴慕琳嘟着小嘴,对风禹道。

风禹蹲下身,握着慕琳的小手,微笑而坚定的道:“放心,慕琳,我一定会进入内堂,好好的给你出一口气的!”

“我相信你哥哥,我知道哥哥是个修炼的天才!”吴慕琳双眼眯成了月牙儿,甜甜的道。

“义父,刚才吴健来过,要我明天继续上山砍柴。”风禹道。

吴越一愣,随即怒气冲冲的叫道:“这个混蛋,你已经进入内劲五层了,他竟然还让你砍柴?狗眼看人低!”吴越长吸口气,将怒火压下,对风禹沉声道:“禹儿,你现在实力不足,因此还需忍耐,他让你砍柴,你就去砍,一切让事实来说话,只要你能够在半年后进入前十,他就绝对不敢再惹你!”

风禹双拳不自觉的握紧,用力点了点头:“哪怕仅仅为了以后不再受人欺侮,义父,我也会努力成为武师强者的。”

当晚一家三口吃完晚饭,吴越与吴慕琳很快休息了,风禹却跃上院落内的木桩,再次开始修炼。

六层练髓,足足拥有十熊之力,较之练血,却是又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风彝只觉自己体内蓄积的内劲无比精纯,运转如意,几乎是心念一转,已然“呼”的一声自掌心喷涌而出,根本不需五层初阶那样,还要慢慢提聚;而神识更变得越发灵敏,简直有几分灵动流畅的味道,甚至连院落内的清风吹过、角落树木的枝叶摇曳,都敏锐的完全把握,丝毫无所遗漏。

“不知道以自己而今的内劲,一口气能够摧毁多少棵针叶松,百十棵应该完全没有问题吧?而且起码还是碗口粗细的。”风禹暗自想道,“怪不得吴厉那小子那么骄横,六层内劲啊,果真有他自傲的本钱!嗯,如果今天是那小子与自己动手,自己那怕有潜雷劲,也非要吃上大亏不可!毕竟以自己当时的五层初阶,与之六层初阶相差太远太远了。”

“六层内劲已然如此精纯强悍,如果七层、八层,又将是什么样子呢?”风禹心头情绪激涌,一股强烈的战意涌起,收敛心绪,彻底进入修炼状态。

风禹体内内劲流转如若水银,顺畅飞速,而识海内乳白圆球的转动,也明显加快了几分。乳白圆球旋转加快,天地元气吸纳的数量,较之以前则增加了一倍不止,聚集笼罩着风禹的身躯,不住渗入其中。

受内劲逼迫,风禹全身血液逆流,如同流水般不住冲刷、锤炼着他骨骼内的骨髓,将一丝丝暗黑色的杂质,给慢慢的冲击出来,然后自躯体的肌肤,排出体外。随着杂质的减少,骨髓开始变得莹润晶澈,如同琥珀,无比凝练、柔韧。

当然,这个过程,对于风禹来说可不是那么美好,如果说练血如同是几十把小刀子在乱刺乱攒,那练髓,就等于一把把钢刀在刮、在剁,那种超乎想象、挑战人类神经极限的疼痛,让风禹吃足了苦头。幸而有乳白圆球,不住吸纳天地元气渗入骨髓,减弱他的痛苦,从而让他勉强支撑了下来。

进入了第六层练髓境界,《化玉内劲》无论深厚程度,还是运行速度,都大大提升。而武徒的修炼,其实就是武师的筑基阶段,内劲从第一层练皮修炼到第十层练神,说白了就是脱胎换骨、易筋伐髓,以至开穴通窍、精炼神识的一个过程,修炼到第十层拥有一百六十暴熊神力,足以手毙巨象,固然是内劲深厚,同样也是躯体得到了强化,远远超过了野兽所致。

很快又是一夜过去,风禹忽然双眼圆睁,一声清啸发出,自木桩上轻捷跃下,随手一拳挥出,内劲外吐,其中一根木桩一下齐根断折,几十斤重的木桩直飞出去,半空中一下碎裂成拳头大小的散块!

风禹挥舞双拳,心头亢奋,发出一阵无声的呐喊,经过一夜的苦修,他终于彻底稳固住六层初阶,此时他只觉自己精神振奋,内劲强悍,即使面对给他压力最大的吴重长老,也毫不畏惧,有一战的信心。

过了良久,兴奋劲头慢慢消散,风禹忽然感觉一股恶臭袭来,发觉自己全身粘糊糊的,肌肤上粘了一层黑黝黝的油腻。知晓这是练髓过程中,所排出的杂质,风禹无奈摇了摇头,一溜烟儿跑进家中,匆匆忙忙清洗干净。



第十六章 大触霉头


class="width">麻利的做好早饭,风禹用麻布裹了两块干粮,再次出了家门,踩着清晨清冷的气流,向着府内的大厨房走去。~~~~

到了大厨房,风禹收拾绳索、斧头,推着独轮车,就要离开,忽然背后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道:“喂,你就是风禹?”

风禹回过头,就见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子弟,倚在门外,抱着双臂,不怀好意的看着他。风禹点了点头,道:“我是。”

“我是大厨房新上任的主事吴节,小子,懂规矩不懂?”吴节斜睨着风禹道。

风禹摇头道:“什么规矩?”

“嘿嘿,你小子还装傻充愣?面对新上任的主事,既然你小子在厨房厮混,难道不应该有所孝敬,略表一下你的心意?”吴节道。

风禹恍然,冷笑一声:“我没有心意,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说着风禹推着独轮车就要离开。

“站住!”吴节勃然变色,“不知进退的东西,这样一来你可怨不得我。”轻咳一声,吴节正色道,“小子,你以前送来的木柴,水分很大,太过潮湿,并不合格,因此自今而后,你每天都要送来一千斤木柴,才算你完成任务。还有,昨天你没有砍柴,那就今天补上,你今天必须要砍两千斤木柴,才算数,听明白了吗?”

风禹盯着吴节,怒道:“你这是故意找茬。”

“哈哈,聪明,小子,老子就是故意找你的茬,你能怎么着?”吴节走到风禹跟前,抱着手臂,嘲弄的道,“告诉你也无妨,落在我手里,我总能让你死活两难。你不是骨头硬吗?那我就将你的骨头打断,看你还硬的起来?”

风禹将独轮车放下,冷冷道:“不过一个小小的主事,也来指手划脚,我一天就砍五百斤柴,多一斤也休想,你趁早别白费心思。”

“有性格,我喜欢!不过,我可有上百种法子在等着你,总能让你乖乖就范,除非你不在吴府呆下去。对了,你不是还有一个跛子妹妹吗?显然她是练不成武,那她很快也就要到厨房来做工了,嘿嘿,到时我可是连她一块儿收拾!让一个小跛子天天推磨,或者去乡下背粮,一定是很好玩的事情,哈哈……”吴节快意的大笑道。

风禹腮颊肌肉抽搐,眼神寒光毕露:“你欺压我,我可以忍;但你敢对我的妹妹心怀不轨,我可容不得你!”风禹一声低吼,心念一转,《化玉内劲》已然由丹田上窜胸腹,循着手臂直至掌心,“嗤”一声吐出,对吴节胸口直直拍去。~~~~

吴节一声怪叫,如同戏弄老鼠的老猫,一丝奸谋得逞的阴笑浮现嘴角:“小子,这可是你先动手,——区区五层内劲,还没有修习武技,就敢如此嚣张,我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武技,且看我的‘幻影掌’!”

说着,吴节身形若风般一闪,无比突兀的在原地消失不见,下一刻他已然欺到了风禹身前,左掌一翻一搭,按在风禹双手手腕之上,一下将他内劲卸开,随即右掌自左掌下穿出,重重拍在了风禹的左肩胛上,喝道:“给我倒!”

风禹左肩衣服应掌粉碎,闷哼一声,口鼻同时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冲出,如同被一记大铁锤狠狠砸中,不由自主向前踉跄抢出。然而风禹多年苦修,根基扎得极为稳固,抢出十几步,凭借胸口一口怨气,生生撑住,没有趴在地上,而他的肩头古铜色的肌肤上,一只清晰的掌印浮现而出。

吴节脸上一丝讶然闪过:“小子,看不出你还挺耐打,不过你没有修习武技,今日再如何垂死挣扎,也必将是徒劳!”说着吴节身形一晃,又是一掌拍出,但见掌势如同行云流水,带起了十数记掌影,劲风鼓荡,将风禹上半身给整个笼罩。

吴节一掌仅仅幻化十数记掌影,无疑他的《幻影掌》没有练到家,火候还差的远,否则仅仅这一掌拍出,那可是漫天掌影,重重叠叠,令人防不胜防的。当然,即使如此,对于根本没有修习过武技的风禹来说,也是难以应付了。

面对十数记掌影疯狂扑来,风禹只觉眼花缭乱,头晕目眩,他一咬牙,大吼一声,如同宁死不屈的雄狮,双拳握紧,狠狠对着其中两掌轰了出去。不出意料,风禹双拳尽皆轰在了空处,而紧接着他的肩、腹处,一阵巨痛传来,身躯凌空飞出十几米远,重重跌落地上,直将地面青砖砸得四分五裂。

也就是风禹内劲晋入六层练髓,躯体大大增强,加上乳白圆球吸纳天地元气,改善他的体质,否则仅仅吴厉这两掌,也足以让他重伤了。

风禹口中鲜血溢出,心头大为恼怒:可恨自己没有修习武技,否则何至于连抵御的能力也没有?内劲修为不相上下,拥有武技的武徒,那是绝对可以稳胜没有武技的武徒。

“小子,现在知道谁是大爷了吧?”吴节慢慢走到风禹跟前,如同猫儿戏弄爪下的老鼠,抬腿对风禹踹去。

风禹向后一翻,将这一脚避开,再次虎吼一声,自地上跃起身来,双拳对吴节再次击出。

“不自量力!”吴节摇了摇头,面对风禹几次三番的挑衅,他也失去了耐心,眼中一丝煞气掠过,再次一片掌影对风禹罩去。

风禹心脏忽然疯狂跳动起来,精纯的内劲在体内不住流窜,识海内乳白圆球也随之旋转加速,从而使得风禹神识大涨,疯狂释放而出。双眼死死盯着逼近的那一片掌影,风禹忽然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境界中,吴节的掌影在他的眼里,忽然变得缓慢无比,并且掌势走向、内劲运转、连同掌影虚实间的转换,无比清晰、无所遗漏,尽皆呈现在他面前。一丝微笑泛起,风禹一脸自信,忽然对着其中的两掌,潜雷劲提聚,猛然击出。

一声爆炸般的闷响,风禹双拳穿透重重掌影,正击在吴节真实的双掌之上。

吴节大吃一惊,不清楚风禹是如何看透了他的虚实,而紧接着,两道内劲自风禹掌心传来,如同是两记焦雷炸开,吴节双掌一下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吴节惨嚎一声,高举着鲜血淋漓的双掌在原地乱跳,看向风禹的眼神如同白日见鬼:“内劲六层高阶!内劲六层高阶!”吴节自己内劲修为是六层中阶,风禹竟然能够将他击伤,自然让他以为内劲就要比他高;而风禹十四岁年纪,内劲修为达到六层高阶,这简直就是修炼奇才,在整个吴家来说也绝对是首屈一指,难有比肩的,对此意味着什么吴节心下清楚的很。

风禹走上前,伸手掐住吴节的脖颈,推着他不住向后退去,将他死死压在墙壁之上,脸色狰狞:“是谁指使你与我为难的?”

“吴、吴健!”面对风禹煞气四溢的眼神,加上掐住自己脖子的铁手在不住收拢,似乎下一刻就要将自己给一举扼杀,吴节全身如坠冰窖,不住剧烈哆嗦着,颤声道。

“我想也是。——哼,现在你还找不找茬了?还用不用我表表心意了?”说着风禹抬手狠狠抽了吴节一记耳光,将他脸颊抽得青紫肿胀,“这就是我的心意,好好收下吧!”

吴节哀嚎道:“不用了、不用了,还望少爷饶过我,都是我有眼无珠。”

风禹鄙视的看着他:“没有骨气的东西,——你想必知道如何对吴健说吧?”

“知道、知道,我就说我已经将你打成重伤,半年难以修习内劲。”吴节无疑脑筋转的很快,立马把握了风禹的心思,低声谄媚的道。

“我的真实修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不想死,就给我乖乖闭嘴,今日的是一个字也不要吐露;如果想死……”风禹内劲提举,右拳忽然擦着吴节的耳根重重击在了墙壁之上,墙壁坚硬的青砖一下碎裂,拳头深深没入其中,直至手肘,死死盯着吴节冷冰冰的道。

“知道、知道,少爷尽管放心,我的嘴一向严实的比钉子钉的还紧。”吴节被拳头的劲风迫击的脑袋剧痛,忙不迭惨叫道。

“算你识相。”风禹冷哼一声,心头一股强大实力随意揉捏敌人所带来的快感泛起,让他极为爽快。教训了吴节,风禹三两下将他的衣服给扒了下来,将自己的破碎衣服脱下丢弃,然后换上吴节的衣服,再次冷冷扫了一眼仅仅穿着一条底裤、裸着上身不住哆嗦的吴节,推起独轮车,扬长而去。

毕恭毕敬将风禹送走,吴节心下将指使他前来的吴健骂的狗血淋头:“混蛋,死不了的老王八,***竟然说风禹是五层初阶修为的废物,这是废物?瞎了你的狗眼!让老子来触这个霉头,干你的老母!”

将吴健的祖宗十八代骂的死去活来,吴节却不敢对刚刚狠扁了他一通的风禹,有丝毫怨念,对于十四岁就将内劲修炼到了六层高阶的风禹,吴节心头无比清楚,绝对有着辉煌的前途,堪称未来不可限量,即使家主吴诺与他也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因此他那里还敢生出与他作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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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银狼的报复


class="width">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风禹表面上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上山砍柴交差,实则砍柴对此时的他来说根本易如反掌的事,他在山上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不住勤奋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

自从吴越成功在他心下种下了那粒刺激他变强的种子,风禹修炼的更加刻苦、疯狂了,较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而有吴节在其中给他周旋,每天都在吴健面前大吹老牛,说他将风禹折腾的如何如何惨,风禹如何如何的痛不欲生,从而听得吴健心情快活,酣畅淋漓,除了指示他继续折磨风禹外,倒也没有亲自查看的意思。

为了家族子弟能够很好的吸纳丹药的效力,吴府内堂长老规定,服用时间为半个月一次,这也是内堂月初发放两份的由来。在半个月后,风禹又服用了一粒“易胎丹”与“伐筋固元散”,这次效果较之上次却是大大不如,不过将他的内劲提升到六层中阶而已,这让风禹很是有些郁闷。

风禹却是不知,“易胎丹”与“伐筋固元散”只对六层内劲修为以下的子弟有奇效,也就是说服用这两种丹药,修为越低,效果越显著,他此时已然内劲晋入六层,自然效果对他来说就很不明显了。而随着他修为加深,比如到了六层后阶,那这两种丹药将彻底失去效用,那时需要他到内堂申请更高一级的丹药“精气丹”了。

此时风禹站立在秦云山中两棵相邻的树桩上,沉腰扎马,双手虚虚合拢如抱圆球,不住潜心催运着内劲。随着内劲催运,他识海内乳白圆球也不住旋转,吸纳周围的天地元气,渗入体内,与内劲融合一体;这段时间他日以继夜的勤修苦练,识海内乳白圆球旋转又流畅、迅速了不少,而吸纳的天地元气的数量自然也随之稳步增加,从而使得他明显感觉到内劲的提升,而并非以前那种异常缓慢滞涩、几乎察觉不出的增长。-====-

就在风禹彻底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中时,忽然一声凄厉、愤怒至极的狼嚎声响起,就见一头银月嗜血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前二十多米处,双眼怒瞪,死死盯着他,一股绝望、疯狂的气息散发。

喉头一声令人心寒的嘶吼发出,银月嗜血狼忽然四爪用力一蹬地,泥石纷飞,将坚硬的山地一下刨出了四个大坑,庞大的身躯直接化作了一道黑影,对着风禹凌空直直扑来。风禹几乎一瞬间就认出这头畜生,正是他的老朋友、杀死闪电豹的那只,知晓这畜生如此发飙,分明是在他身上感应到了它丢失的乳白光球。

吃到肚子里的东西,风禹自然不可能再吐出来,但面对猛恶扑来的银月嗜血狼,他还是心头不由自主一阵发寒。识海乳白圆球一转,内劲布满全身,风禹轻捷的自木桩上一个侧移跃了下来,随即一声沉喝,暗运“潜雷劲”,对着银月嗜血狼的腰胯就狠狠的轰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吸纳乳白圆球灵气太久,银月嗜血狼开启了一丝灵智,还是这畜生原本就极为狡猾,它气势汹汹的一扑,竟然是虚招,半空中身躯忽然无比灵巧的一扭,一下避开了风禹的双拳,随即宛如海碗口大小的巨大右前爪疏忽抓出,狠狠抓在了风禹的胸口之上。

风禹闷哼一声,身躯向后飞出,重重砸在了一株腰围古树之上,一时间眼冒金星,口鼻鲜血喷溢,而他的胸口,布袍直接碎烂,几条粗大的抓痕鲜血迅速流淌而出。

风禹几乎不假思索,双手在身后大树上一按,双脚凌空飞起,一下勾住头顶树枝,随即腰肢一挺,就此飞上了树。而就在他身躯刚刚飞起,几乎紧贴着他的脊背,银月嗜血狼再次凶猛扑来,收势不住,一下撞在了树上。

水牛般庞大的身躯撞在树上,整棵古树顿时剧烈摇晃起来,外皮剥落,露出惨白的树干。银月嗜血狼被这一撞也撞得头昏眼花,却是更加愤怒,身躯一下高高跃起,两只前爪猛然劈出,将大腿粗细的一根树枝给轰然抓碎,而站立树枝之上的风禹,也顿时狼狈万分的掉下地来。

无比疯狂、愤怒的银月嗜血狼,不住嚎叫着,径直再次冲来。风禹几次三番吃足苦头,怒火上涌,竟然将心头的畏怯给一下压了下去,沉喝一声,双腿扎马,内劲提聚,不避不闪对着扑来的银月嗜血狼就迎了出去。

“嘭”的一声响,风禹双拳正击在了银月嗜血狼的头颅之上。如同水牛大小的银月嗜血狼,一扑之力何等凶猛?风禹感觉自己如同被一座小山砸中,全身骨骼“格格”作响,双拳酸痛无比,不由自主向后倒飞而出。也是他有乳白圆球吸纳天地元气,全身筋骨、脉络大为加强,而《化玉内劲》又修炼到了第六层练髓中阶,否则仅仅这一扑,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恶狼一族向来有铜头之称,风禹两拳轰在它额头之上,却是对它丝毫影响没有。银月嗜血狼一晃脑袋,兜过身,两条粗壮有力的前腿死死趴在了风禹的肩头,将他牢牢压住,随即巨口张开,锋利的獠牙寒光闪烁,对着风禹的脖颈就一口咬了下来。看银月嗜血狼这一口的势头,恐怕石头也被它给咬碎了,如果风禹被他咬中,肯定要头颅粉碎,脖颈断折。

生死关头,风禹双眼暴突,全身血液飞速逆流,强劲有力的躯体一条条蚯蚓状青筋凸现,一声虎吼发出,眉心识海忽然一声钟鸣响起,一时间金光大盛,一枚上尖下宽、状似令牌的物事,浮现而出。那枚金芒四射散发的令牌上,一层淡青色的神秘符印笼罩,不住流转,将令牌给牢牢束缚、封印住。

此时银月嗜血狼的巨口,距离风禹的脖颈已然不足两尺,风禹额头青筋直跳,眼角欲裂,再次一声巨吼发出,识海内那枚乳白色的圆球,忽然一下飞入了金色令牌之中,下一刻“嘎巴”一声响,如同瓷碎,那枚金色令牌之上的淡青色符印轰然粉碎。随即乳白光球融入金色令牌内不见,金色令牌之上,陡然一层刺眼银芒浮现,就此悬浮在风禹识海之中。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金色令牌一阵颤抖,一团纯金光芒如同潮水,骤然席卷风禹全身。风禹身躯一时间鼓胀欲裂,无比难受,双臂猛然一挣,一下自银月嗜血狼的身下挣脱,随即两拳重重轰出,“潜雷劲”全力爆发,正中银月嗜血狼咬下的大口的嘴角。风禹《化玉内劲》修炼到第六层,每一拳都等于十头暴熊的合力一击,外加“潜雷劲”的凝聚、压缩,两拳轰出,力道何等威猛?当下银月嗜血狼一声惨嚎,庞大身躯如同发石机发射出的石头,一下倒飞而出,重重跌落在十数米外。

银月嗜血狼的生命力真个顽强,被风禹两拳轰下,嘴角破裂,鲜血狂流,甚至一只眼珠都凸了出来,就此瞎掉,然而一跌落地上,立时爬起身来,“嗷嗷”凄厉惨叫着,夹紧尾巴,狼狈窜进密林内,消失不见。

风禹自地上爬起身来,大口喘着气,只见全身青色布袍破烂,被撕成了一条条,而古铜色的肌肤上,更布满伤口。

风禹打了个寒噤,幸好这头银月嗜血狼不过三阶,还不会驱动五行之术,否则自己今日势必要命丧此地,而看它逃走的模样,显然自己两拳令它受了重伤,已然彻底胆寒,应该以后不敢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如此想着,风禹却丝毫不敢怠慢,推着独轮车,飞一样下山而去。



第十八章 破玉拳


class="width">回到府邸,交割了木柴,风禹回到家中,一见他狼狈的样子,——一身青色粗布袍破破烂烂,被撕得七零八落,而身上、特别是肩头,更布满了十数道伤口,有的甚至还在不住向外渗着鲜血,吴越吓了一跳,惊声道:“你这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风禹这时已经自遭遇银月嗜血狼一番生死恶战的后怕中,完全定下神来,对吴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慕琳呢?”

吴越心头一暖,知风禹怕吴慕琳知晓后,跟着担惊受怕,从而也知晓恐怕风禹并非与人意气之争,而是另有遭遇。他点头道:“出去玩了,——你这到底是与谁打架了?”

风禹松了口气,换下衣服,一边任凭吴越细心的为他清理伤口,敷上伤药,一边将事情的经过述说了一遍。当然他只说自己在砍柴时,遇到了一头三阶银月嗜血狼,至于他事先夺取了银月嗜血狼的那枚神奇的乳白圆球,银月嗜血狼前来报复,自然一字没有对吴越吐露。

“反正那畜生不会说话,即使它遇上义父,也不会苦诉,这个哑巴亏它是吃定了。”风禹心下如此得意的想。

“三阶银月嗜血狼?你竟然能够逃脱,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吴越脸色发白,呆呆看着风禹,半响才道。忽然他心头一丝后怕涌起,将风禹一把抱在了怀里。

风禹心下一阵感动泛起,知义父是为自己担心,这么多年来,虽然风禹是吴越的养子,但两人关系早已无异于真正的父子。

亲手为风禹披上一件新的青色布袍,吴越沉声道:“你在家呆着,好好养伤,明天不用去砍柴了,吴健那儿我为你去分说。”说着,吴越脸色愤怒,走出院落而去。

知道义父是为自己,前去找吴健交涉去了,风禹再次心头涌起一阵暖意,随即想到,虽然那头银月嗜血狼在自己手下吃了大亏,但保不齐它贼心不死,继续找自己的麻烦,因此安全起见,还是在家里老实呆着为好。-====-

过不多久,院落的门忽然被自外重重推开,吴越脸色阴沉,愤怒之下胸口急剧起伏,大步走了进来。

风禹一见之下,情知义父与吴健交涉的很不顺利,走上前道:“义父,没有事的,那头银月嗜血狼想必是偶尔来到了秦云山边缘,毕竟以前秦云山边缘从未发现过什么灵兽,此时它恐怕早就逃往山中深处了,以后我不一定会遇到它。”

“不一定会遇到它?”吴越一瞪眼,“哼,只要再遇到一次,你就小命难保。好了,自明天起,你在家休养一个月,不必去砍柴了。”

风禹心头一喜,道:“您与吴健交涉,他答应您了?”

吴越沉声道:“那厮能有那么好心?我原本想借此机会,让你以后不用再去砍柴,那厮却执意不肯,真是王八蛋!”

风禹恍然,随即感动的看着义父:除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世上,还有谁在乎自己的生死呢?为了自己,同时更为了义父、为了慕琳,为了能够让他们扬眉吐气、尊严尊贵的活在这个世上,让他们也能够像那些世家贵族一样,钟鸣鼎食,有人服侍,自己,也一定要成为武师强者!

风禹不知道的是,即使他的这一个月的休息时间,也是吴越以加重自己的工作为代价,才给他换来的,也就是说,以后的一个月,吴越的工作将加重一倍,比如原先看守府库十个小时,这一个月每天就要看守二十个小时。

“风禹,你记住,这个世间就是这么的残酷、现实,你只有拥有强大的实力,才会获得别人的敬仰、尊重。如果当年我与吴建争夺管事,我能够胜出,你不用受砍柴这等羞辱,今日我也不用遭他这番奚落了!”吴越脸上的怒气忽然消散了个一干二净,语气中多了一丝莫名的悲凉,对风禹无比沉重的道。

风禹用力点头,神色坚决,如同发誓,沉声道:“义父,您今日所受的奚落、屈辱,总有一天,我会为您全部讨还回来的。吴健,哼哼,我总有一天,让他跪在你面前。”

此时随着修为的日益加深,风禹心态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他看来,吴健不过就是一条走狗而已,此时他的目标,已然放在了超越家主吴诺身上。而只要他拥有超越吴诺的潜力,在半年后的测试中大放异彩,势必成为吴府未来的希望,到时揉捏一个小小的吴健,还不是易如反掌?

“你?就凭你五层的内劲?”吴越摇头苦笑,自然对风彝的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随即他振奋精神,对风禹肃然道,“你好好看着,今日我将我所学的一套《破玉拳》,传授给你,以后再遇到嗜血狼什么的,你也不至于没有一战之力。”

风禹一听,不由得大喜过望。吴府有明确规定,吴府子弟在十四岁内劲测试之前,不得传授任何武技。当然,这条规定也是为诸位子弟着想,毕竟学了武技,一旦分心,势必要影响到内劲的修炼。而只有子弟经过了内劲测试,一生成就基本定型,并且内劲稳固,不会因为外物而荒废,吴府才会每人传授一套保命御敌的武技。吴越的这套《破玉拳》,就是在他十四岁内劲测试后,才学到的。

除了《破玉拳》,吴越还会一套《三十六长拳》,但那套长拳不过是大路货,用意在于强身健体,几乎奥洛城内随便一名平民壮汉,都会耍上几手,要论说实战激斗,自然较之《破玉拳》远远不如。

吴越飞身上了木桩,身法利落,招式老辣,虎虎生风,先打一遍给风禹看。这套《破玉拳》果真名不虚传,一旦打开,劲力鼓荡,声势惊人,站立桩下的风禹,都明显感受到了一丝压迫,呼吸不畅。

按照吴越事先吩咐,风禹将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块,高高举起,对着木桩上的吴越忽然砸去。石块飞近,吴越一个探步,右拳隐隐一层玉石般青芒笼罩,“轰”一声响,一下将石块给凌空轰了个粉碎。

看到这一幕,桩下的风禹不由得心头直跳,全身发热,双拳握紧: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啊!自己的潜雷劲,如果内劲修炼到八层,全力击出,轰碎这等石块想必也非难事,但那需要自己压缩内劲、事先有所准备才成,要像义父这样随意自如,挥手间粉碎,无疑根本做不到。看来即使内劲修为深厚,如果没有相应的武技,也是根本发挥不出相应威力的十一的。

跃下木桩,吴越自怀里取出一本线状书籍,只见上面端正写着《破玉拳》三个墨字,郑重递给风禹,道:“《破玉拳》共分十二式,以你五层的内劲,勉强可以修炼前三式;要想全部练成,就要内劲达到八层。接下来一个月你不用砍柴,就在家中修炼这《破玉拳》前三式好了,只是初学乍练,前三式也不知你什么时候才能够练成,当年我可是足足练了一年多。”

为了义子能够保命,对于吴府的规矩,吴越也顾不得了,冒着以后受到严重惩罚的风险,悍然将《破玉拳》私下传授给了风禹。

此时风禹心神完全被《破玉拳》给吸引住了,接过后,目光炙热的死死盯着,双手不住极为爱惜的轻轻抚摸着,对吴越的话,不住“嗯”“嗯”的听着,也不知听进去了几句。

吴越摇了摇头:这小子,还真有几分武痴的劲头,只可惜内劲……

心头叹了口气,见风禹这个样子,显然什么也听不进去,吴越也就住了口,转身出了家门,赶着去守库、巡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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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独创破雷诀


class="width">吴越一走,风禹立即聚精会神,先将《破玉拳》的第一式,给翻看了数遍,意外的发觉颇为简单,与义父所言的难以修炼,无疑大为不符,不由大为讶异。<<>>

小心将《破玉拳》收于怀内,风禹跃上木桩,回忆着吴越演练时的身法,然后按照秘笈上所载的,开始修炼起《破玉拳》的第一式。

当天晚上,风禹连饭也没有吃,一直不住一遍遍的修炼着第一式的招式,同时暗中细心体会着这一式《破玉拳》的内劲在体内的运转走向,期间连吴慕琳回家都没有察觉到。而见他修炼如此用心,吴慕琳也没有打扰他,自己做了晚饭,乖乖吃过后,玩耍了一会儿,就去睡了。

风禹整整修炼了一夜,在第二天东方见白之时,他终于将《破玉拳》的第一式,给完全练成,做到了收发由心,圆融如意。而一夜的不住修炼,风禹身上的伤势,也在不知不觉间,完全消失、痊愈,甚至连伤疤也没有留下一个。

练成了第一式,风禹却殊无喜色,站立木桩之上,取出《破玉拳》皱眉看了半响,暗自想着:义父说,当时他修炼前三式时,足足用去了一年多的时光,自己怎么一夜间,就将第一式给练成了?难道是……

风禹忽然想到昨天在与银月嗜血狼生死恶战之时,识海中突然出现的异象,心头一跳,将《破玉拳》秘笈收起,沉腰扎马,进入入定状态。以神识一看,果真识海内原先那枚乳白色圆球,已经变成了一枚金色质地、银色光芒笼罩的令牌。

心下“啧啧”称奇,仔细回忆那一幕,风禹暗自思忖:这枚令牌,莫非就是事先封印在自己识海中,在生死关头,被那枚乳白圆球所激活,从而出现救了自己一命?可这枚令牌是谁封印的,为什么要封印?难道是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风禹不住苦苦想着,想到自己身世,不由得大为激动,心乱如麻,几乎没有跌下木桩。

长吸口气,知现在自己是探寻不到答案的,当下将所有疑问封印起来,风禹开始仔细察看起那枚令牌。

他一催动《化玉内劲》,令牌随之一阵阵轻微颤动,内劲陡然运转飞快了数倍,而天地元气也较之以前更加浑厚的涌入体内,从而使得内劲增长飞速。随着内劲越发深厚、精纯,令牌之上笼罩的那层银色光芒,渐渐凝聚,形成了一行清晰的字迹,浮现在令牌之上:《天元真诀》;修炼级别,武师!

这枚令牌竟然是一部修炼功法?唔,《天元真诀》,仅仅听名字就比自己修炼的《化玉内劲》要高级很多,而修炼级别为武师,这不是说,自己修炼到《化玉内劲》十层后,不用担心没有功法修炼了?瞌睡的时候忽然送来枕头,真是太好了。风禹有些吃惊的看着那枚令牌,随之心下又无比兴奋的想着。

此时风禹也渐渐弄清楚,原先这枚令牌果真是被封印在他的识海,只有当他内劲修炼到武徒十层,神识足够强大,才能够将之激活。一来他吸纳了那枚乳白圆球,从而使得神识大大增强,二来又遭遇银月嗜血狼报复,在生死关头,从而提前将这枚令牌给激活。而看这样子,这枚令牌所记载着的《天元真诀》,显然厉害无比,只要他内劲修炼达到武徒十层,应该就可以真正将封印解开,进行修炼。

想明白这一切,这套功诀现在并无法修炼,风禹很快将此事放下,转而专注修炼起《破玉拳》来。经历过了吴节寻衅、银月嗜血狼寻仇两件事后,风禹深切感到,自己没有一套武技傍身,即使内劲再强大,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遇到会武技的高手或者灵兽,根本难以抵御,这两次可以说是自己运气好,但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因此未雨绸缪,将义父传授的《破玉拳》尽快练成,是势在必行之事。

此后的一个月,吴越每天天还不亮,就前往府邸,担任职守,待回家时,都已经深夜。而风禹这一个月,也是足不出户,天天废寝忘食,站在木桩之上,修习《破玉拳》。自父亲口中得知,现在风禹的修炼,关乎他的性命,因此吴慕琳也懂事的承担起了做饭洗衣、自己照顾自己的重任,让风禹能够心无旁骛,专注修炼。

按照吴越的说法,风禹五层内劲,《破玉拳》仅仅能够修炼前三式而已,他却是不知风禹的内劲已经高达六层,较之他不过相差两层。因此这一个月来,风禹将《破玉拳》,由第一式一直修炼到了六式,而七、八、九三式,需要内劲达到七层练心才能修炼,最后三式更需要内劲八层才成,故而他只得暂时束之高阁。

其实《破玉拳》的前六式,风禹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然修炼的纯熟无比,深得其中三昧。自知自己修炼的速度太过离奇,因此风禹心头忐忑,怀疑是不是自己练错了?怀着这样的疑问,在第十天,深夜等到吴越回家,风禹便将《破玉拳》的第一式,打了一遍给吴越看。他可不敢将前九式全部演练出来,万一自己修炼正确,岂不要将义父吓个好歹?

看了风禹演练的《破玉拳》第一式,站在木桩之下的吴越彻底呆住了,半响没有说话。吴越分明看出,这一式《破玉拳》,风禹修炼的纯熟无比,除了少了几分老辣圆融,已然丝毫不在自己之下了。

过了良久,吴越一脸惋惜,摇头道:“没想到你对于武技的修炼,竟然具有如此天赋,短短十天,便将第一式修炼到如此地步。只可惜你内劲不足,因此注定难以有什么成就,唉!”说着,吴越回房而去。

相比吴越的失望、惋惜,风禹相反却是大为高兴,自知自己的《破玉拳》并没有练错,而实在是这等武技,对自己来说太过简单。

半个月将《破玉拳》前六式修炼成,后半个月,风禹却是忽然间突发奇想,能不能将自己独创出的“潜雷劲”,给融合到了《破玉拳》之中,从而使得两者成一整体?

《破玉拳》原本就是一套威力奇大的武技,修炼到极处,比如吴越,足可以破玉成粉,裂岩开碑。而经过风禹突发奇想,招式中,如果暗暗融合上他所独创的“潜雷劲”,威力势必成倍激增,大得惊人。

半个月下来,风禹虽然殚精竭虑,耗尽神智,也不过仅仅将《破玉拳》的前三式,与自己独创的“潜雷劲”,融合成功。而经过他的这番新创,此功法无疑面目皆非,再叫《破玉拳》无疑大不合适,故而将《破玉拳》与“潜雷劲”,风禹各取一字,将这套新武技名之为《破雷诀》。



第二十章 碧香珠


class="width">一个月眼看着堪堪过去,吴越虽然天天在家族内任职二十个小时,却很注意风禹的修炼情况,见他一个月来,早上自己还没有走,他已然上桩,晚上自己回来,他还没有自桩上下来,在木桩上除了提升内劲就是修炼《破玉拳》,心无旁骛,眼看着大为瘦削,心头不由很是心疼。~~~~

这一天,深夜归来的吴越,将风禹自木桩上喊下来,抛给他四枚银币,道:“一个月来你一直在修炼,也没有好好陪陪吴慕琳,明天就不要修炼了,陪她去城内的坊市好好玩玩。”吴越无疑清楚,如果仅仅让风禹明天出去休息、散心,他一定不会同意,还是会继续修炼的;但如果让他陪着慕琳,他就一定不会推辞。

果真,风禹脸上一丝内疚浮现,显然想到这一个月他的确太过冷落慕琳了,道:“是,义父,明天我一定让慕琳玩得开开心心。”

奥洛城在整个帝国来说,是绝对可以排进前三十位,而在帝国东半部,更是首屈一指的一流大城市。如此偌大一个都市,自然商行林立,商铺遍地,然而城内一大半的商行、商铺,几乎全被金、林、吴三大家族所垄断。此外,三大家族在城外还有数不清的田产、庄园、别墅,端的是富甲一方,奢气冲天。

奥洛城内共有四大坊市,其中东、西、南三大坊市分别属于三大家族所有,只有城北区的坊市,最小,归城内的地头蛇、小帮会、小家族共同所有。金、林、吴三大家族虽然盘踞奥洛城数百年,根深叶茂,势力雄厚,是远近闻名的武师修炼家族,但无论势力再大,三大家族也绝对不能将奥洛城的好处全部独占,还是要稍微分出一些,让其余小势力分润的,毕竟吃独食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出了吴府,走不出几里,就到了位于城南区、吴家自己的坊市,但风禹带着慕琳,并没有进入吴家的坊市,而是径直向着城北的那座小坊市走去。虽然风禹与慕琳是吴家的子弟,但在吴家坊市内的店铺购买东西,也还是要付钱,而相比较而言,三大家族的坊市货物精美,质量上乘,没有假货,价格较之城北坊市却贵了一倍不止。而城北坊市由于是小帮会、地头蛇所掌管,少了几分规正堂皇,而多了几分混黑杂乱,东西繁多而便宜,并且杂耍、卖艺、魔术等等玩意儿也应有尽有,鱼目混珠、鱼龙混杂,一向有贱民坊市之称,对于风禹与慕琳这等手头拮据、又喜欢热闹的少年子弟来说,吸引力却是远远超过其余三大坊市。

出了府,风禹背过身去,对着慕琳弯下了腰。吴慕琳双眼一亮,口里发出一声脆脆的欢呼,接着一跃身跳上了风禹的背,双手自然而然环住了他的脖子,——看她动作的娴熟程度,显然这个动作不是一次两次了。

背着慕琳快步向着城北坊市走去,风禹一边问道:“琳儿,今天你要点什么呢?”吴慕琳生有腿疾,走得不快,一路上还屡屡招致别人或怜悯、或鄙视的眼神,因此只要出门,风禹向来都是背着她的。

吴慕琳将白嫩嫩的小手对着风禹一扬,甜甜的笑道:“琳儿要哥哥给买一个手镯,后屋家的姐姐就带了一个,很好看的,琳儿要看看都不让。”

吴慕琳因为有腿疾,吴府中很少有小女孩喜欢跟她一块儿玩,反而经常恐吓、嘲弄她,而在风禹狠狠恐吓了他们一通后,没有人再敢嘲弄她,但更没有与她一起玩了,往往别的小女孩在玩,而吴慕琳就在一旁呆呆的看着。

风禹点了点头:“好,就给你买一个手镯,——此外哥哥再给你买一串项链。”

神风大陆诸大帝国、王国、公国之间的货币,是相互流通的,一般都是一枚金币兑换百枚银币,一枚水晶币兑换百枚金币。吴越此次慷慨的给了兄妹两个四枚银币,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巨款了,足够他们一天买零食、买小礼物了,但要买手镯,也不过仅仅够买一个地摊货而已,至于项链却是根本不够。但风禹自然有风禹的办法,此前吴越每次给他的零用钱,他都没有舍得花,全在手中,共有八个银币,加上这四枚银币,足够买一个不错的手镯,以及一根漂亮的哄小女孩欢喜的项链了。

“哥哥真好。”慕琳发出一声欢呼,双手扶着风禹的肩头,双腿夹着风禹的脊背,一边欢快的叫道,“哥哥,琳儿要骑大马。”

“好!”风禹二话不说,俯低身子,学着马匹奔跑的模样,背着慕琳向着坊市跑去。慕琳趴在他背上,“咯咯”洒落了一路银铃般的脆笑。

进了坊市,风禹为慕琳买了一串糖球,然后背着她看了一会儿耍猴,看了一会儿喷云吐雾的杂耍,却是让慕琳乐不开支,欢快的直拍手。

玩了半天,过足了眼瘾,见慕琳过了兴头,风禹就背着她自一簇簇人群中挤了出来,在街道两旁陈列的地摊上,随意浏览着。忽然,他背着慕琳在一处卖耳环、项链、手链、脚链、手镯等等饰品的地摊前,停了下来。

风禹眼神在红色摊布上陈列的各类饰品上,很快掠过,这些饰品全部用各类矿石、糙玉、水晶下脚料等材料打磨而成的,看上去色泽艳丽,漂亮无比,实则全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当然,对于现在的风禹与慕琳来说,也只能买得起这样的饰品。

一见风禹停了下来,摆摊的黑瘦中年汉子,一双精光溜滑的眼睛顿时飞快的转动起来,口里无比热情的招呼着风禹。

风禹眼一亮,暗道:这儿还有这等好东西?他毫不迟疑,指着一粒散发出幽幽香气、拇指大小的翠绿色珠子,道:“这个多少钱?”

“呵呵,小爷您真有眼力,这粒珠子生有异香,好闻的很,串上水晶丝做成一根项链,女孩子佩戴正合适。”黑瘦中年汉子热切的道。

“我问多少钱?”风禹心头暗暗激动,表面上却是大不耐烦的道。

“十一枚银币。”黑瘦中年汉子眼珠子又是一阵转动,笑眯眯的张口报出一个价钱道。

“十一枚银币?”风禹眉头一皱,看了看那颗珠子,又看了看黑瘦中年汉子,“价钱有些高,你要饶我一根水晶丝,将这粒珠子给穿起来才行。”

没有想到风禹竟然连价钱也不还,中年汉子心里暗暗高兴,骂了一句“冤大头”,随即脆快的答应了一声,很快用一根赤红色的水晶丝,将那颗珠子串了起来,然后巴巴的递给了风禹。

风禹冷笑一声,随手抛下十一枚银币,转过身来,将串了珠子的项链给慕琳戴在了脖子上。翠绿欲滴的珠子,串上了赤红如火的水晶丝,却是漂亮无比,再戴在慕琳的脖子上,与她娇丽无俦的小脸相互辉映,风禹一时间都有些看呆了。

买了这颗珠子,两人的钱就算花光了,自然无法再给慕琳买手镯,但风禹可是一点儿也不后悔。这颗翠绿色的珠子,这摊贩不认识,身为世家子弟的风禹可是认识,名字叫做“碧香珠”,乃是极为珍贵的、并且至少要有千年树龄以上的“髓香树”的树心,才有可能孕生出这么一粒的,堪称价值不菲,等同于同体积的夜明珠至少要十颗以上。

只所以“碧香珠”如此昂贵,就是它生有异能,所散发的奇异香气,一来能够静心宁神,二来能够驱逐蚊虫毒物,避免受到侵袭,对于女孩子可以说是一件极为难得的宝物,因此一向受世家大族的夫人、或者嫡系女儿所爱。

虽然还不清楚这串项链的实际价值,但慕琳却是极为喜爱,嗅着散发出的幽幽香气,甜甜一笑,凑上前,对着风禹的脸颊“啵”的亲了一口。风禹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过身,就要将慕琳再次背起来。

“呀,这、这是‘碧香珠’?地摊上也有这东西?”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忽然传来,只见一名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女,指着慕琳脖子上的项链,失声叫道。这名少女身着淡红色绸纱长裙,生得倒也颇为清丽,只是脸上的骄傲之色,却是让她的姿容未免失色几分,此时她一双眼睛盯着慕琳的项链,一脸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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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破雷诀”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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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仔细打量了风禹与慕琳几眼,见兄妹两个身着布衣,显然不是什么尊贵家族的子弟,神色一松,开口大刺刺道:“这串项链是你们刚买的吧?转卖给我好了,一个金币。”说着那少女自怀里摸出了一个金币,就要对风禹丢过来。

一听少女的话,摆摊的黑瘦汉子自然知道自己失了眼力,将宝贝当做沙子给卖了,几乎肠子都悔青了,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有病!”风禹正眼也不看那少女,背着慕琳,转身就要离开。而乐滋滋趴在风禹背上的慕琳,伸舌头对那少女做了一个鬼脸。

见风禹这个土里土气的家伙,竟然对自己置之不理,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自己一样,自负容貌、在家族中向来是众人瞩目焦点的少女,终于忍受不住了,尖声叫道:“你给我站住!姑***话你敢不听,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泼妇!”风禹头也不回,冷冷的对少女下了一个定义,却是将少女气得脸色蜡黄。

“表妹,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自远处一名身着锦袍、同样满脸傲气的少年,快步跑到少女跟前,忙不迭小心问道。

“他!那个小子欺负我了。他刚刚在地摊上买了一粒‘碧香珠’,我要一个金币让他转卖给我,他不肯,还骂我。”少女怒气冲冲的道。

那名少年一听,立时意识到这可是在佳人面前出风头的好机会,毫不迟疑,闪身上前,将风禹给拦了下来,大声道:“小子,刚才我表妹的话你没有听到?赶紧将那粒珠子交出来,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风禹冷冷看着他,皱眉道:“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那名少年大怒:“小子,你知道我们兄妹是谁?敢如此无礼!”

“我管你们是谁,好狗不挡道,赶紧滚开!”风禹一脸不耐烦的道,背着慕琳的他,感觉到慕琳的身躯在不住发抖,知道她有些害怕,心头大急,故而更不与这少年废话。

“混蛋!”少年怒骂一声,一掌飞出,对着风禹肩头拍来。~~~~这名少年,乃是奥洛城三大家族之一林家的支脉子弟,至于这名少女,更是林家当代家主的亲外孙女,凭借林家的权势,故而两人才如此跋扈。

风禹眉毛一挑,向后退出,妙之毫巅的将这一掌给让开,随即他慢慢将慕琳给放了下来,护在身后。

“嘿嘿,感情你小子也是武徒?”那少年颇为意外,狞笑一声,双拳一上一下,继续对风禹胸腹袭来。

风禹见他掌力潜运,劲风激荡,真个被他击中,肋骨断折、吐血倒地都是轻的,不由更是怒不可遏。此时风禹内劲修炼到了六层中阶,有《破玉拳》傍身,加上他还独创出了《破雷诀》,对林家少年这等纨绔,自然不放在眼里。

当下风禹抢上两步,双拳飞舞,《破玉拳》第三式应心而发,对少年迎去。

四拳相接,风禹与那少年同时闷哼一声,向后踉跄退出。

“内劲六层?”一直嘴角一丝不屑浮现、站立不远处看热闹的少女,忽然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看着风禹,失声低呼道。她的这名表哥名林立,十七岁,内劲六层高阶,是林家子弟中的佼佼者;然而他全力一击,竟然与风禹战了个平手,显然风禹内劲不逊色于他,至少也是六层。然而风禹看样子不过十四岁左右,——十四岁年纪内劲就进入六层,这等资质简直堪称优异了,故而由不得少女不惊讶。

林立被风禹双拳震得气血不平,难受无比,不由大怒,当即拳影飘忽,对风禹再次攻去。林立的这套章法,乃林家的有名武技,名《拂柳掌》,较之风禹的《破玉拳》,可是高了一个层次不止。

风禹较之林立内劲要弱上一筹,受拳劲反震,故而胸口气血翻腾的更是剧烈,只是他识海乳白圆球一转,内劲调运,很快就平息了下去,甚至较之林立还快了一线。看着攻来的林立,风禹神色凝重,丝毫不敢轻忽,自刚才两人拼了那一招中,他对林立生出了一丝忌惮之心。当下他《破玉拳》源源滚滚,接连发出,与林立斗在了一起。

林立的《拂柳掌》飘忽不定,宛如风中垂柳,看上去软绵绵的好像浑不着力,实则内劲暗蕴,霸道无比。林立修习《拂柳掌》已然超过了两年,虽然没有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也堪称纯熟,体悟到了精髓,他的《拂柳掌》打出,竟然隐约有了几分能够借助空中的风劲,将之驱动攻敌,从而增加自己掌法威势的味道。真正高明的武技,在修炼到极处,都能够借助外力进行战斗,此时的林立无疑就摸到了这么几分皮毛;而风禹修习武技毕竟时日太浅,即使他天资再高,也还达不到这个程度。

面对林立飘忽不定的掌法,风禹《破玉拳》施展开来,初开始大开大阖,沉闷风声滚动,还有几分破岩裂玉的爆裂威势,然而随着时间推移,风禹渐渐感觉自己好像陷身在了一堆丝团中一样,无数根丝线绵绵密密,不住对他缠绕上来;而每一根丝线,又挟带着一股劲疾尖利的风劲,不住狂猛抽打。丝线缠绕,风劲凌厉,慢慢的风禹拳势发挥的范围越来越缩小,最后几乎完全被林立的掌法给压制在了下面,漫天只见林立在不住飞舞。

站立旁边的吴慕琳,身躯不住微微颤抖着,紧张的看着激战中的风禹,一手死死握着项链上的碧香珠,只待风禹落败,她就立刻将碧香珠扯下,丢在地上踩碎,死也不能便宜这些坏蛋。虽然父亲吴越是吴府的平常子弟,吴慕琳也不过一名十岁的小女孩,却也自有倔强不屈之气,宁可踩碎碧香珠挨上一顿打,也绝对不向这些坏蛋低头。

风禹一边抵御林立的掌法,一边暗自想道:自己的内劲并不比他弱了多少,之所以沦落下风,看来还是自己的《破玉拳》太过垃圾,根本比不上这厮的掌法高明;唔,也不知自己独创的《破雷诀》,到底威力如何,能否抗的住他?罢了,事到临头,只有拼了!

风禹创出《破雷诀》,还没有与人战斗过,故而也不知道具体威力若何,而更让他惴惴的是,他的《破雷诀》不过仅仅创出了前三式而已,然而面对林立精妙掌法的压力,他再也忍耐不住,《破雷诀》第一式,一下发出。

“嘭”一声爆响,如同充满了气的皮袋一下爆炸,林立发出的漫天掌影忽然一下消散,接着闷哼一声,身躯踉踉跄跄收势不住,向后飞退不跌。

风禹一招《破雷诀》发出,只觉密麻缠绕住自己的密集丝线,纷纷断裂,向着四面八方飞散出去,而那一条条凌厉劲风,更直接被席卷反击回去。如同卸去了千斤重担,风禹只觉全身轻松,当下低吼一声,痛打落水狗,《破雷诀》第二式对着后退的林立追击而去。此时风禹信心大振,情知自己独创出的《破雷诀》,分明较之林立的《拂柳掌》还要高上几个层次,林立的《拂柳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敌手。

林立被风禹一招轰的灰头土脸,心胆具寒,此时见风禹追击而来,拳势如雷,似乎即使礁石钢锭,也足以被他轰个粉碎,直吓得差点没有尿了裤子,一个懒驴打滚狼狈万分的滚了出去,一边口里惨嚎道:“我认输、我认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风禹没有想到这厮竟然脓包到这个地步,眉头又是一皱,收起拳势,冷冷对着林立呸了一声,骂道:“孬种!”

随即风禹转头瞪了始作俑者的少女一眼,只见那少女脸色发白,神色惊惧,一触及他的眼神,立时惊慌低下了头去,显然也被他威势狂猛的一招给惊住了。风禹无疑也没有想到,《破雷诀》仅仅一招,竟然就将年纪大了他好几岁、修为较之他高上很多的武徒,给一举击败,不由得心头极为振奋。他对那少年与少女不屑的冷哼一声,蹲下身去,背起吴慕琳,昂然离开了坊市。

原本那黑瘦的中年汉子,在风禹与林立激战时,双眼不住滴溜溜乱转,不怀好意的看着吴慕琳脖子上挂的项链,心下不住盘算着,过会儿如何反悔、如何帮助那骄傲的少女将项链给夺回来,从而转卖给她,以便多得到些好处,此时见风禹一拳将林立给轰退,他心头巨跳,双膝一软,不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睁睁看着风禹扬长而去,那里还敢放一个屁?

看着风禹走远的身影,那少女脸色惊疑不定,低声喃喃的道:“他用的是《破玉拳》,看来应该是吴家的子弟,——只是吴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子弟了?”



第二十二章 七层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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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慕琳逛完坊市,第二天,一个月的期限就到了,风禹在义父吴越的一番关切的叮嘱后,再次去大厨房收拾麻绳、斧头,推起独轮车,到秦云山中继续砍柴。将《化玉内劲》修炼到了六层中阶,加上身怀《破雷诀》武技,风禹此时有十足的信心,再次遇上那头银月嗜血狼,即使不敌,自保也绝对绰绰有余。

然而不出乎他的意料,可能是银月嗜血狼在他手上受伤太重,已然胆寒,也可能是风禹在城中休养了一个月,恶狼彻底失去耐心,风禹以后在秦云山中砍柴,却是再也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日子很快恢复平静,风禹天天上山砍柴,傍晚才返回府邸,交纳五百斤柴禾。整座吴府,那怕包括吴越在内,无人知晓风禹将秦云山给当做了他的修炼场地。此时砍柴对风禹来说,实在是太过轻松,根本占不去他多少时间,除去上山下山来回路上的时间,此外他几乎全部用在了修炼上。至于砍柴,他也早就摒弃斧头不用,而是直接用《破雷诀》,将周围的一株株大树,当做假想敌给一一击折。

每一天,风禹都是上午不住潜心修炼《化玉内劲》,提升修为,下午则深入秦云山深处,寻找一处古树密集的场地,将之当做敌人,不住修炼、试验着自己独创的《破雷诀》,这样一来能够发现《破雷诀》的不足,以便改进,二来则增强自己的实战经验。

而每个月的月初,风禹也都照例前去家族内堂,领取两份“伐筋固元散”用以修炼。让风禹大为沮丧的是,无论是“伐筋固元散”,还是“易胎丹”,对他起的功效一次比一次弱,最后几乎还没有他吸纳天地元气提升内劲来得快。然而为了怕引起别人的怀疑,风禹每个月还是都去领取一次,虽然到最后领回来他再也不用了。至于他抢夺了吴岩两人的四粒“易胎丹”,很快服用完,由于“易胎丹”对他的修炼几乎不起什么作用了,加上吴岩等对他畏之如虎,都避着他走,因此他也没有再去抢夺。

三个月后,已然达到了六层内劲高阶的风禹,站立秦云山森林深处的一棵粗大树桩之上,沉腰扎马,内劲在体内不住浩荡运转。而在他身躯周围,忽然出现了神奇的异象,只见点点滴滴、无数隐约可见、指甲大小的淡白色光点,围笼着他,如同嗅到蜜糖的蜜蜂,不住渗入他的身体不见。这些光点,分明就是天地元气凝聚化成,而能够将飘渺无迹的天地元气,给凝聚到如此明显的显形地步,简直堪称神迹,即使修为高深的武师分明也做不到。

风禹眉心内,银芒笼罩的金色令牌,正在不住轻微颤动着,一股无比玄奥的味道散发而出。笼罩他身躯周围的淡白光点,显然正是受金色令牌笼罩的那层银芒的吸纳,不住聚集、凝化而成。金色令牌每颤动一下,《化玉内劲》在体内就运转一周天,而身躯内劲运行的脉络、穴窍,如同掌上观纹,历历在目,无比清晰的反映在风禹的识海,——可以说内劲完全受风禹神识的操控,要行则行,要停则停,指那打那,圆融如意无比。

随着内劲运转,风禹识海内金色令牌颤动也慢慢加快,从而聚集了更多的淡白光点,与内劲慢慢融而为一,无声无息滋养、改善着他的躯体;而躯体得到极大的改善,内劲运转便越发流畅,金色令牌颤动越发快捷,吸纳的光点便越加密集、精纯,如此直接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随着光点的不住渗入,风禹内劲越来越浑厚,跌宕动漾,不住冲击着穴窍、经脉。晋入内劲六层高阶已经很久,而今风禹终于感觉到内劲有了充溢、鼓胀的感觉,出现了突破的楔机,因此他毫不迟疑,立即对着第七层发起了冲击。

几乎是水到渠成,顺利的有些意外,风禹识海“轰”的一声,内劲如同洪流,陡然破开新的穴窍,直冲心脏,使得他一下进入了第七层练心境界。按照第七层功诀,风禹疯狂催动着内劲,不住冲刷着心脏;而识海内的金色令牌,则不住聚集天地元气,吸入体内,笼罩心脏周围,

渐渐的,风禹通过强大的神识,清晰可见心脏在内劲与天地元气的刺激下,渐渐鼓涨起来,而外表鲜红的色泽也渐渐变作暗红,生出了一层厚重若皮质般的外膜,一股坚实、强大的味道散发。

随着内劲催运,心脏越来越饱满,皮膜越来越厚实,终于,当第七层初阶彻底稳固后,心脏停止涨大,体积较之刚才已然足足大了一倍有余,跳动起来强劲有力,如同潮汐般澎湃不息。而随着内劲催运巅峰,心跳的次数也随之变快,很快达到了令人惊骇的三百多次。

心脏涨大,生出皮膜,跳动加速,带动着体内的血液“哗啦啦”流动飞速,一股股精纯霸道的力量散发而出,遍布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穴窍……

风禹长吁口气,全身松弛,缓缓收功,暗自想道:自己而今已然修炼到第七层,拥有二十头暴熊之力,身躯体质大大增强,加上身怀《破雷诀》,总算初步拥有了自保之力!

七层内劲的修为,相当于二十头暴熊的合力一击,加上《破雷诀》的霸道威猛,即使面对八层内劲的高手、比如义父,风禹自信也有一战之力;至于秦云山深处合抱粗细的古树,更不堪一击。而以他而今区区十四岁的年纪,将《化玉内劲》修炼到第七层练心,在整个奥洛城来说,绝对称得上百年难有的天才了。

此后每天下午他修炼《破雷诀》,秦云山密林深处,就传来“轰隆”“轰隆”巨大声响,如果自半空俯瞰,就可以看到一株株参天古树,接二连三轰然倒地,令人心头发寒。而无数低阶的灵兽、飞鸟,更被惊的四处逃窜、飞走。往往一天下来,秦云山的密林,便被风禹生生用蛮力给清出了方圆百米左右的一大块空地,其中所有粗大的古树全部粉碎,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每天回城,风禹还是会砍伐上一车碗口粗细的针叶松,回去交差的。



第二十三章 飞盗


class="width">又一天清早,天刚蒙蒙亮,风禹爬起身来,照例为熟睡的慕琳做好了早饭,然后自己用麻布包了两块面饼,就要出门而去。<<>>这段时间,吴越忽然又忙碌起来,每天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到府邸巡逻、值班,作息时间与风禹、吴慕琳截然相反。偶尔风禹看到他,也是一脸凝重,神色匆匆,然而风禹专注于修炼,心无旁骛,对此也一直不曾在意。

风禹走到院内,忽然院门打开,吴越一脸疲惫的自外走了进来。见风禹精神抖擞,显然准备前去砍柴,吴越眉头一皱,喊住他,郑重道:“这几天砍柴,晚上早些回来,不要像往常那样拖到太晚。”

风禹一怔,道:“为什么?”

吴越道:“最近城内来了一位飞盗,名为索萨,专偷大家族的武技、功法、家传宝贝,城内第一大家族金家,家传武技《排云七重劲》已然被这厮偷去。因此这段时间,城内实行宵禁,各大家族都如临大敌,而我们吴府也不例外,所有子弟都被编成了两队,白天一队,晚上一队,巡逻不止。此时人人自危,因此你自己要小心一些。”

听吴越说的郑重,风禹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实则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一名目光极高的飞盗,注意力想必都放在了城内的大家族上,他这名下人一样的寻常子弟,又有什么值得他动心的?不过对于这名飞盗,风禹却是大感兴趣,问道:“难道这厮也是武师强者,不然敢去金家偷盗?金家当代家主金锣,可是一名实至名归的武师啊。”

吴越摇头道:“听闻这厮不过武徒七层修为而已,之所以如此滑不溜手,却是他精通一门极为神奇的辅助功法,耳目极灵,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从而使得他能够趋吉避凶,躲避追踪。好了,与你说这些作甚,砍柴去吧。”只是出于对风禹的关心,因此吴越才叮嘱他一句,实则吴越显然也不认为,风禹有什么值得那飞盗索萨去偷。

推着独轮车出了城,上了秦云山,风禹不多久便催折了二十多棵针叶松,然后去掉树冠,在车上牢牢捆好。整个过程用去他不过半个时辰,将独轮车在密林内藏好,他又开始了新一天的修炼。

心头有了梦想、有了目标,风禹所要做的,不过是坚定不移、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前进而已,这段时间内劲的神速提升,也越来越增强他的信心,使得他隐约感觉,真正的武师强者,似乎也并非是遥不可及。而随着内劲的增长,风禹相应心态、性情也发生了极大变化,由以前的无力、茫然,变得越来越深沉、自信。

风禹内劲达到了第七层练心,《破玉拳》的七、八、九三式也完全掌握,而最大成就,就是将《破玉拳》前九式与“潜雷劲”给融合为一,使得《破雷诀》算是初步创立成功。

一日的修炼很快过去,见太阳西沉,风禹便走出森林,回到藏车处,就要推车下山。忽然,他见一条人影儿,身着黑衣,躲躲藏藏,一边不住向着身后回头扫视,一边飘飘对着山腰疾掠上来。自此人身法就可看出,竟然是一名修为高深的高阶武徒。

见那人直直对着自己射来,风禹眉头一皱,再次将独轮车藏好,而他也跃上一棵古树,藏好身形。吴越常教导他人心险恶,见这厮鬼鬼祟祟,风禹不想惹麻烦,与他照面,因此企图将他躲过去。

哪知那人掠上山腰,在风禹藏身古树前几十米的一块巨大突兀的山石上站定,回过身,看着来路,忽然“哈哈”发出一阵夜枭般的狂笑:“任凭你们奸似鬼,也喝了我索萨的洗脚水。白天、晚上防护严密又能怎么样?老子趁着你们交接班的时候下手,还不照样手到擒来?这颗辟尘珠,功效特殊,价值连城,落在老子手里才不算蒙尘,在你们手里简直是明珠暗投。”说着,那人自怀里掏出一粒指肚大小的圆融珠子,不住一抛一抛,得意的叫道。

“是索萨,自己竟然遇上了他?该死,这厮也真个狡猾,晚上竟然躲在秦云山中!”风禹心头吃惊,如此想着,心神一颤,喘息由悠长细微一下变得粗重起来。

“什么人,给老子滚出来。”索萨耳朵一抖,脸色陡变,猝然转身,双眼精光大盛,盯着风禹藏身的古树,厉声叫道。

风禹暗叫“晦气”:竟然被这厮给发现了,自己不过呼吸声粗重了一些而已,几乎微不可闻,距离又这么远,这厮竟然也听得到,看来义父所说的这厮耳目极灵,果真是实。

索萨不过内劲十层的修为,风禹初生牛犊,心下也不如何惧怕他,当下一脸无奈自树上跃下,慢慢走了出来。

原本索萨一脸戒备,已然做好了转身逃命的准备,待见走出的是一乳臭未干、一身土气的少年,看打扮分明是一砍柴奴仆,顿时放下心来。

“小子,既然你发现了本大爷,那合该着你倒霉!”索萨自然不能留下风禹,将自己的行踪暴露,双眼奇异的光芒大盛,凝视着风禹,语调阴柔的道。

与索萨的眼神一触,风禹只觉双眼一阵刺痛,同时心头一股寒意泛起,全身毛孔直竖,一瞬间他几乎生出了一种错觉,似乎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剑,一柄至少饱饮了上百人鲜血、已然生出了莫名煞气的利剑!而在错觉泛起的同时,风禹隐约口鼻真个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令他作呕。

风禹慌忙用力甩了甩头,避开那人的双眼不再去看,心头大为骇异:这厮,好强的血煞之气!

吸纳了乳白圆球后,风禹五官六识都变得极为敏锐,因此精准异常的感应到了索萨散发出的血煞之气;而自索萨血煞之气的浓重度来看,这厮至少手上沾染了上百名武徒的鲜血,因为只有经过修炼、精神变得极为强大的武徒,被杀死后,才能够凝聚不散,形成血煞之气。这些知识,当年离开府邸外出历练过的吴越,曾经详细对风禹讲解过,从而他才知之甚详。而吸纳了乳白圆球,风禹的精神力也变得极为精纯强大,区区杀戮累积起的血腥杀气,还不足以将他的精神给击溃。

见风禹仅仅脸庞上掠过一丝惊惧之色,随即就又恢复了正常,索萨脸上一丝讶色浮现,看风禹的模样,分明不过一寻常砍柴的奴仆而已,虽然足够健壮,但在他的血煞之气的刺激下,足以轻易将他给吓傻,彻底变成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毕竟这种手段他用过不知多少次,对付普通人完全十拿九稳,哪知这名奴仆精神力竟然异常罕见的稳定,令他的血煞之气根本奈何不得他。



第二十四章 生死实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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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萨一声冷笑,往昔疯狂杀戮而聚集的血煞之气更加浓重,不但自双眼、此时开始自他的躯体,不住疯狂散发而出,对风禹道:“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如果你精神崩溃,变成疯子,我还能留你一命。

现在嘛……”

在风禹敏锐视觉下,忽然模糊发现大团大团暗红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寒雾气,不住自索萨身躯涌出,剧烈翻滚,不由骇异不已:这厮,到底杀了多少人?

只见血红雾气笼罩下的树木、草丛,生命力在迅速流失,风禹知晓,不出半个月,索萨所站立的周围十米内,将一片枯萎,所有生命尽皆消亡。

“……给我去死吧!”索萨一声沉喝,双眼凶光冒出,双拳一上一下,身形一晃,欺到风禹身前,对他胸腹狠狠印去。

风禹没有想到这厮说打就打,吓了一跳,生死关头,他日夜苦修所打下的坚实基本功,立时显露出来,不假思索,《破玉拳》第一式应心意击出。

“嘭”一声闷响,如同重锤擂击皮革,随之一圈无形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迅速向着四周席卷出去,宛如龙卷劲风,一时间林内枝叶纷飞。

风禹身形一晃,不由向后连退两步,脸上一阵赤红泛起。而索萨则仅仅身躯一晃,就此稳稳站立当地,宛如石峰矗立,自有一股凶狠强悍的味道发出。

“内劲七层?”索萨脸上一阵惊讶掠过,“感情你小子还是一名修炼的武徒!”

表面冷漠从容,暗中索萨却是大为郁闷:在这荒山野岭,随便遇到一名砍柴的奴仆,竟然都是七层内劲的高手,妈的,自己可真是背运到极点了!

虽然很是郁闷,但实际上索萨并不如何惊慌,他自出道以来,至少亲手格杀了上百名武徒,其中不乏高手,而他此时却已经很久没有亲手击毙武徒,并且还是一名七层修为的高阶武徒,因此他心头慢慢涌动起嗜血的亢奋。况且,索萨进入内劲七层足足四年,早已达到高阶状态,距离八层不过就差临门一脚而已;而以往他与同阶武师激斗,从来都是胜出居多,因此他自然不把风禹放在眼里。当然,如果这厮能够看到风禹独创《破雷诀》、并在密林修炼虐待古树的情景,他想必一定会改变主意,有多远跑多远。

风禹不住伸、曲着被震得生疼的双手,双眼灼灼的看着索萨,心头强大的战意涌起,如同雏虎下山,悍不畏惧,低吼一声,竟然不等索萨再次进攻,《破玉拳》展开,主动对他攻去。

“小畜生,这么急着送死,本大爷的成全你。”索萨又气恼又好笑,展开拳法,对风禹迎去。一时间两人拳风沉闷,身形飞掠,在林间战作一团。

索萨的拳法,竟然完全走刚猛进攻的路子,迅猛狠辣,霸道利落,加上他口里一声声怒吼不住发出,整个人似乎变成了一头凶狮、一匹饿狼,对着风禹不住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扑杀、撕咬。在索萨的狂猛进攻中,加上他的血煞之气不住侵蚀,风禹防不胜防,不出二十招,渐渐变得只有招架之功、难有还手之力。

风禹此次与索萨的激战,与他跟吴节、林家的林立等对手交手,都截然不同,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死实战,一个不察,那可是要死于非命的。而他不过内劲七层初阶的修为,索萨却是七层高阶,加上无论武技还是临敌经验,风禹较之索萨都大为不如,因此风禹处落下风,被索萨压着打,完全在情理之中。

而在这种险恶形势下,风禹勤苦修炼所打下的扎实基本功底,就完全显露了出来,《破玉拳》一招一式发出,中规中矩,沉稳圆融,虽然处落下风,却如同**蹂躏下的礁石,就是屹立不倒,丝毫破绽不露。

很快两人交手近乎百招,风禹的《破玉拳》前九式,来来回回也施展了十几遍,而索萨更招式变幻,不知换了几套武技,却最终无一奈何得了风禹。

没有想到风禹如此棘手,索萨渐渐不耐烦起来,他眼神中一丝狡诈掠过,忽然招式一变,身形下沉,双拳大开大阖,如同石破天惊,中路突进,对着风禹直直轰击而出。长时间战斗,风禹慢慢进入了状态,招式越来越纯熟,精神越来越亢奋,此时见索萨双拳直直轰出,不由大为讶然,只以为这厮想与自己比拼内劲,而拥有《潜雷诀》的他,自然毫不畏惧。

风禹双拳直直拍出,半途忽然发觉索萨眼神中那丝阴笑,心头一凛,情知不妙,果真,索萨已然消失原地,随即他看似威猛无俦的一招,果真是虚招,待风禹招式用老,双手变拳成爪,对风禹的双肩狠狠抓来。

风禹心头暗叹:自己实战经验比较太浅,被这老江湖一诱,就不由上当。

眼看双爪距离他肩头不足米许,凌厉尖锐的指风已然直刺他的脸颊,风禹沉吼一声,识海金色令牌一阵颤抖,体内堪堪耗尽的内劲骤然生出,双拳也随之一变,《破雷诀》第一式截向索萨双爪而去。而自激战至今,风禹一直没有动用《破雷诀》,为的就是眼下这危急关头救场。

“轰”一声巨响,如同两块千斤巨石猛然撞击在了一起,风禹双拳与索萨的双爪对了个正着。

两人拳、爪相交,足足相持了两秒钟,才轰然分开,随即各自踉跄后退。而两人所站立的山石地面,一下塌陷下去,并且布满了指头粗细、蛛网般密集的裂纹。至于周围距离过近的树木,无论合抱粗细还是碗口粗细,尽数纷纷拦腰断折,巨大树冠向外砸在地上。

索萨怪叫一声,看向风禹的眼神充满了惊异,他万万没有想到,在风禹坠入了他招式圈套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够绝地反击,与他战了个平手。一时间索萨心头烧起了熊熊怒火,杀死风禹的愿望更加的强烈,再次飞身跃起,凌空对风禹直直扑下。

一招击退索萨,《破雷诀》果真没有让自己失望,风禹随之精神大振,当下《破雷诀》第二招,应心意发出。



第二十五章 击杀索萨


class="width">这一次激斗,不出十招,索萨心头忽然怒火消退,转而变得大为警惕起来。

风禹看上去仍旧用的是《破玉拳》,然而每一招、每一式,隐隐带有风雷之声,威力较之刚才却是大得惊人,每次与他招式相接,就如同一道闷雷炸开,将七层高阶修为的索萨震得气血翻腾,全身疼痛酸麻,无比难受。

渐渐的,索萨越打越心惊,在风禹势大力沉的一招招反击下,先前占据的上风优势,逐渐荡然无存,并且慢慢的他开始处落下风,变成风禹压着他在打了。期间心头惊惧交集的索萨,也屡屡变化武技,企图挽回劣势,然而最终都全然无用。

索萨只觉自己快要疯掉了:这个小子到底是不是人?战到现在,即使他招式占据上风,可是内劲明明比自己弱了很多,完全应该内劲耗竭、就此落败才对,可这家伙依旧生龙活虎,龙精虎猛,看不出有丝毫内劲耗干的迹象啊?

索萨却是不知,在与他激战中,风禹识海内金色令牌,乳白光芒璀璨散发,不住吸纳周围的天地元气,渗入体内,恢复着风禹消耗的内劲;虽然这个过程极为缓慢,但在两人内劲相差不足一层的情况下,风禹一边战斗,一边恢复内劲,实际上等同于先立于不败之地了,因此希冀他先耗竭内劲,可以说无异于白日做梦。

“妈的,真是邪门,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变态的小畜生!”索萨心头暗自喃喃骂着。越来越心惊的他,渐渐的不敢再硬接风禹的双拳,转而凭借他丰富的临敌经验,围绕着风禹不住游走,施展出了一套飘忽阴柔的武技,与风禹游斗起来。~~~~

一边游斗,索萨一边双眼滴溜溜乱转,不住打量着周围的地形,暗中打起了退堂鼓,就想着临阵脱逃。毕竟索萨可没有风禹那等一边战斗、一边恢复内劲的变态能力,再继续打下去,他可真要凶多吉少了。

任凭索萨拳法变幻,风禹却是不变应万变,神色专注,只顾施展自己的那套《破雷诀》。索萨改变策略,反而正中风禹的下怀,风禹此时无论内劲还是拳法,都已经是一流,最为缺乏的,可以说就是实战经验,因此这个机会对他来说自然弥足珍贵,他心下也希冀能够与索萨长时间激斗下去,

就在索萨打定要逃之夭夭的主意时,忽然骇异发现,风禹的拳法展开,威力竟然笼罩了方圆十数米范围,期间就像有无数焦雷在不断连续滚动,沉闷劲风四溢,置身其中,自己如同是落入蛛网的飞虫,无论如何挣扎,就是挣脱不了。

这个发现,却是真正让索萨心胆俱寒了,既然脱逃不得,他只有硬着头皮,拼尽全力,在风禹的拳下苦苦支撑,希冀能够将风禹拖垮,耗尽他的内劲,从而反败为胜。

风禹将《破雷诀》的前八式,一遍一遍不住施展,越打越顺心应手,越打越心头欢畅,实战经验飞速提升,《破雷诀》渐渐被他打得到了炉火纯青、收发由心。当然,相比于他的满心欢喜,实战经验十足增加,作为他的敌手索萨自是苦不堪言,就像是被狂风抽打的葫芦,满地乱滚,无处躲藏。

终于,面对这种憋屈的局面,索萨终于受够了。心下一横,拳法再变,索萨一声凄厉长叫:“给我去死!”脸上杀机再次大盛,牙齿一咬,一下将半截舌头给咬了下来。随即一张口,精血喷出,左手斜斜一划,将精血凝于半空,随即右拳内劲吐出,裹着精血,对风禹直直轰出。

只见索萨的右拳,忽然化作了一团暗红色的云气浪潮,自四面八方,对着风禹不住澎湃席卷而来,而狂暴肆虐的拳风,四下飞卷,方圆十米内所有树木、灌木、青草,甚至沙石,尽皆连根拔起,向着四周飞射出去。

与索萨激战了这么久,风禹对之不由生出了一丝钦佩,心下实则并没有击杀他的意思,然而见这厮这一招攻来,凶猛恶毒无比,显然意欲将自己给毙于此地,不由得心头怒火上涌。

“想要让我死?那我就让你死!”风禹双眼也杀机涌现,再次一声沉喝发出,身形一收,双脚呈八字形稳稳站立当地,双掌交错,《破雷诀》威力最大的第九式,一下对索萨飞来的拳影轰出。

“轰”一声爆响,一道较之刚才狂猛了十倍以上的劲气,猝然爆发,索萨那势大力沉的一招,竟然不堪一击,就像狂风中的一片枯叶,被风禹的双拳拳劲,尽数卷着倒折轰击回去。

索萨一声惨嚎,身躯向后直直飞出,重重摔在他刚才站立着的那块突兀山石之上,口喷鲜血,随即软绵绵的滑落下来,就此不动了。

索萨这拼命一招,对风彝也造成不小的麻烦,站立原地,脸色赤红如血,身躯不住微微战栗着,显然已经受了一丝内伤。风禹潜运内劲,不住安抚着躁动的气血,同时识海内金色令牌不住颤动,从而聚集起大量的天地元气,渗入他的身躯,很快将伤势平复。

复原伤势,风禹将目光投在索萨身上,暗自道:这厮上来就杀人灭口,豺狼成性,因此绝对不能让他缓过气来。当下他走上前去,就要将索萨废掉内劲,然后拖回城内报官。哪知他走近一看,却见索萨七窍溢血,双眼瞪大,全身僵直,已然毙命。

“真个死了?”风禹眉头一皱,抬起双手,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心头一股难以述说的怪异滋味泛起,然而恐惧、后怕、畏缩等负面情绪,却是一丝也无,似乎与杀死一只猛恶灵兽,没有什么两样,——而这,与他晋入七层练心境界不无关系,他心脏天天被天地元气淬炼,变得心志坚定稳固异常,负面情绪已然很难影响到他。

摇了摇头,对着索萨的尸身,风禹喃喃道:“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是怨不得我!”想到自己的《破雷诀》,竟然拥有这等强大的威力,而内劲提升,自己向着武师强者又迈进了极为坚实的一步,风禹大为满意、振奋。随即他想起吴越所说,眼前这死鬼在奥洛大肆偷盗,甚至还偷了城中第一家族金家的《排云七重劲》秘笈,心头不由猛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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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明察秋毫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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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禹上前,在索萨的怀内迅速摸索起来。

果真,他触手一硬,被他拽出了一个不小的包裹。将包裹轻轻打开,刚才索萨把玩的那颗辟尘珠,忽然滚了出来。将辟尘珠托在手心,见其滚动不止,柔和明亮光芒散发,纤尘不染,风禹不由“啧啧”称奇,情知不知又是城中那个家族倒霉,家传之宝被他偷来。

随手将辟尘珠放在一边,风禹将包裹彻底打开,只见包裹内物品极少,只有几十枚金币、两只玉瓶,以及两本色泽泛黄、分明年月已久的绢质秘笈,封皮上分别写着《排云七重劲》、《明察秋毫诀》。

风禹狂喜涌上,先将《排云七重劲》略微一翻,果真是一本武技功法,看上去分明还在自己的《破雷诀》之上的;而那本《明察秋毫诀》,说得却是如何锤炼、运用自己的神识,从而方圆数十、数百米间,任何风吹草动,尽皆无所隐形,把握通透。

“这两本秘笈,比金银宝贝可是贵重多了,此时自己置身吴府,衣食无忧,身外之物根本无足轻重,这两本功法,对自己来说才是真正的财富。”风禹如此暗自兴奋的想道,将两本又翻看了一会儿,才恋恋放下,又拿起了那两个玉瓶。

只见两个玉瓶外面,一瓶写着《填元丹》,一瓶写着《回气丹》。~~~~风禹在吴府这等武师世家长大,对于各类丹药自然毫不陌生,这两种丹药都听说过,《回气丹》是疗伤圣药,无论武徒还是武师,皆有平复气血、痊愈伤势、恢复内息的功效。至于《填元丹》,更了不起,却是能够提升武师修为的好东西,堪称价值连城。这两种丹药,即使吴府这等武师世家,也是一种没有,有的只是《易胎丹》、《精气丹》、《辟谷丹》、《伐筋固体散》、《断续膏》等低了不止一个层次的而已。

“这厮眼光倒是不错,偷盗的东西,任何一件都是堪称珍贵无比,看来他也是贵精不贵多。只是这些东西,完全见不得光,看来依旧谁也不能告诉,否则一旦传出去,可是惹火烧身,对自己大大不利。”心下如此冷静的想着,风禹很快挖了一个大坑,将索萨给妥善埋了,然后又在一棵两人合抱粗细的古树根部的树干上,掏了一个小洞,将那个包裹给塞了进去,然后再将树皮贴回去,用泥土抹缝,使得完全看不出痕迹来。

一切收拾妥当,打扫干净索萨留下的一切痕迹,风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布袍,然后推着独轮车,飞快下山而去。

此后一个多月里,风禹不动声色,依旧每天早出晚归,上山砍柴。只是他每到山上,藏好独轮车,立时潜入密林,取出两本秘笈,开始专注修炼。

而城内的大、小家族,在一阵风声鹤唳的紧张过后,随着索萨的久不露面,渐渐又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以为索萨得手之后,又远走高飞他乡了,除了金家等失盗的几个家族忿怒难平外,其余家族都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而没有人知道,这名威名远扬的盗匪,已经命丧黄泉,并且就埋骨在与他们近在咫尺的秦云山中,至于他一生辛辛苦苦抢掠偷窃所得,竟然全部便宜了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十四岁少年。

两本秘笈,《排云七重劲》是攻击类武技,较之风禹独创的《破雷诀》果真要高上一筹不止,其中第一式,就是索萨临死拼命的那一招,威力之大,即使风禹将《破雷诀》修炼到第十二式,也是颇为不如啊;至于《明察秋毫诀》,是一本辅助类功法,然而看样子,似乎较之《排云七重劲》还要高级。

风禹先修炼《明察秋毫诀》,此时他身上秘密太多,因此有必要学习这门功诀,用以趋吉避凶。这套功诀对神识的要求极高,至少要达到武师高阶才可,而风禹吸纳了乳白圆球后,获益最大的就是神识远超常人,强大莫名,因此修炼起此功法,却是水到渠成。

一深入修炼,风禹不由心头狂喜,感情当日索萨所修炼的,不过仅仅是皮毛而已,真正《明察秋毫诀》的精髓,他远远没有达到。《明察秋毫诀》真正练成,对于神识的掌控,将完全达到操控入微、无不如意的地步,并且能够使人耳聪目灵,六识大大加强;修炼到极深处后,对于危险,更甚至能够事先生出一丝警兆,而与敌对战时,敌人用得一切虚幻类招数,都能够直接识破,达到去伪存真的程度,可以说是极为有用的一个辅助功法。

凭借自己神识的强大,风禹仍旧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将《明察秋毫诀》给初步修炼成功。此功诀修炼小成,风禹端坐山间一处不动,方圆五十米内,任何风吹倒动、花开叶落、虫鸣兽潜,如同溪流石上,尽皆无比澄明,反映心底。而这还是他功力低微,随着修为高深,此功法所笼罩的范围还要大大扩大。

《明察秋毫诀》修炼小成,风禹立即又将修炼重心,放在了《排云七重劲》上。然而一翻开《排云七重劲》,风禹一下泄了气,因为这套功法,根本就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够修炼的,却是至少要达到武师境界才成,他现在内劲七层,根本不足以修炼。而当日索萨,以内劲七层强行修炼第一式,直接后果就是似是而非,生死激战时他以精血强行催发,也不过发挥出招式真正威力的十之二三而已。

《排云七重劲》共分十三式,是创立此武技的前辈,观看天空云层叠嶂、海内潮生潮灭,从而有悟所创出。之所以名之为“七重劲”,就是每一式击出,如同浪潮云层,绵延不绝,一连蕴含七重内劲,端是厉害。

不想像索萨那样仅仅学个皮毛,风禹只得忍痛割爱,将《排云七重劲》束之高阁,暂时存放起来,等待自己内劲突破十层、进入武师后,再开始修炼。



第二十七章 测试大赛(上)


class="width">当天傍晚,风禹经过一天修炼,神色疲乏的回到家中。~~~~吃晚饭的时候,吴越忽然道:“你现在内劲多少层了?”

风禹讶然抬头,不清楚义父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正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修为对义父实话实说,吴越已然叹口气道:“是不是还是第五层初阶?也是我奢求过多,你进阶五层不过半年光景,那里就那么快能够再做突破了?况且即使你突破到中阶,又能如何?罢了!”说着,他脸色一肃,道,“明天就是你们这一批十四岁子弟,进行最后测试的日子,依旧是在演武场举行,家主连同四名一等管事,将会亲临现场,为前十名优秀子弟,进行庆祝。你修为低浅,也无望名次,还是假装不知此事,明天继续上山砍柴去吧。”

风禹一怔,随即明白义父是不想自己再获得最后一名,当众经受一次羞辱,因此才有此言。看着义父斑白的双鬓,不过中年已然皱纹深刻的脸庞,风禹心情激荡,就要将自己内劲修为达到七层,对他和盘托出。

“哥哥,你不是常教导我,一时的失败不算什么?我相信哥哥总有一天,会一飞冲天,给爸爸一个大大的惊喜。”吴慕琳放下喝汤的勺子,忽然对风禹鼓劲道。

大大的惊喜?风禹心头一动,转头看着义父,嘴角慢慢一丝微笑浮现,到了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第二天,风禹依旧像往常一样,天不亮就起床,做好早饭后,很快出门而去。今天吴越也起床很早,然而在房内,听到风禹出门的声音,脸上莫名一丝失望泛起,实则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风禹能够去进行测试,勇敢面对失败的,那才是真正男子汉的做派。随即他摇了摇头,自语道:“才十四岁的孩子,让他经历两次羞辱,也太过难为他了。-====-”

虽然这么说,吃过早饭,吴越还是感觉心口发闷,索性早早出了门,直接来到演武场。今日他的任务,却是担任保卫、戒备,维持演武场秩序,从而使得测试顺利进行。

此时演武场正中的土台上,已然铺了一层厚厚的红地毯,正中放了一把金交椅,上面罩着一把青罗伞,这就是家主吴诺的座位。此外金交椅两旁,还摆了十张银交椅,今日测试成绩最为出众的十名子弟,将会坐在这十张银交椅上,由家主亲自分发奖励、赏赐,与家主一起欢宴,观看一整天大戏,并且接受全府人的道贺,以示荣耀。

现在天色尚早,然而演武场内,家族内主脉、支脉的子弟,子弟的家属、孩童,足足几千人,已然挨挨挤挤,站立场中,将整座演武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人声嘈杂,相熟的人都在不住兴高采烈的交谈、议论着,猜测今日那支那家的子弟能够获得第几名,那支那家的子弟能够进入前十。

对于吴府来说,一年一次的子弟内劲测试大赛,可是一件无比隆重的大事,其热闹喜庆几乎不亚于过年。而对于那些修为高深,能够夺得前十的子弟,更是一次极好的出风头、扬名声的好机会。而每年家族也是对这场测试大赛,大张旗鼓的举办,并且突出前十名子弟的荣耀,以鼓励后辈子弟努力修炼。

过了半个小时,此次测试的主事、三等管事吴健,在数名一代子弟的陪同下,也来到了演武场,查看大赛准备情况。见吴越早早站立在了台下等候,吴健脸上一丝幸灾乐祸涌起,大声道:“吴越,嘿嘿,今日你的那名义子,不会又垫底,继续倒数第一名吧?”

吴越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快步走开。

吴健“哈哈”大笑,巴不得今日风禹在全府人面前,丢尽他们父子的脸面,成为府邸上下的笑柄。他有大厨房主事吴节的密报,半年前风禹被吴节给打出内伤,此时不但内劲修为没有寸进,反而又跌落回四层练骨境界,心下有数,故而他才如此有恃无恐。

随后,三十多名今日测试的十四岁子弟,陆续来到演武场,自觉排好队,静静等待着家主到来。知今日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因此每一名子弟都穿着最为漂亮的衣袍,打扮的精精神神。特别半年前进入前十的那十名修为最为高深的子弟,每个月两粒“易胎丹”配给,内劲又有精进,一个个踌躇满志,眼神发热的看着台上的银交椅,好像自己已经坐在了上面一样。

忽然一阵悠扬喧天的鼓乐声响起,一名身着锦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步履稳健,自演武场外对着土台走来,正是吴府当今家主吴诺。在他身后,四名身着紫袍、神色庄肃的中年人,紧紧跟随,却就是吴府当今四名一等管事。

家主吴诺、以及四名一等管事,就是吴府当今的核心权力层,掌控着这个族人近万大家族的命运。而四名一等管事,其中随便任何一人,都不是吴健这等三等外围小管事,所能够比拟的。

吴诺一出场,围着演武场准备观看测试的数千名吴府子弟、家属,立时安静了下来,如同臣民看到自己的君主,敬畏有加的看着他走向土台。实则在他们眼中,武师修为的吴诺家主,也就是他们的君主,对他们拥有着生杀大权。

在金交椅上坐下,四名管事分列身后,——为了突出十名内劲最为高深子弟的荣耀,今日除了家主与他们外,连同往常高高在上的四名一等管事,也是没有座位。并且过会儿前十子弟诞生后,进行欢宴时,四名管事还要轮流对他们敬酒。

见一切准备妥当,吴诺微微一笑,手轻轻一摆。站立台下,一直叭儿狗一样紧紧盯着吴诺的吴健,立时高声道:“内劲测试大赛,开始!”

今天吴健这名吴府的三等管事,竟然亲自担任检测员,毕竟这也是一个露脸的好机会。

与半年前一般无二,站立队列最前的,正是吴诺的独子吴厉。吴厉一头红发张狂的直竖着,一脸傲气走到测试石前,沉腰扎马,双手结印,忽然吐气开声,重重击出。黝黑的测试石赤红光芒大盛,较之半年前明显又红了几分。

“子弟吴厉,测试成绩,内劲六层初阶!”吴健一脸谄媚,很有几分与荣具焉的味道,对着土台高声通报道。

“看来少主成就武师,不过时间问题而已,我吴府后继有人,又能延威名几十年不衰,真是可喜可贺。”听着吴健的通报,站立吴诺身后的四名一等管事,立即红光满脸,同时对吴诺如是奉承道。

吴诺“呵呵”一笑,抚着颌下的长须,看着台下自己的儿子,不由心怀大畅。

这个以武为尊、一切以实力说话的世间,一个家族,特别是吴府这等传承了数百年之久的大家族,如果没有一名武师强者坐镇,那后果简直就是灾难性的,就等于一大块肥肉丢进了狼窝里,会引来太多大势力的垂涎、窥视。

“吴岩,测试成绩,内劲五层高阶。”

“吴烈,测试成绩,内劲五层中阶。”

……

吴府的这三十多名子弟,与半年前相比,修为进展都不大,毕竟内劲想要有所提升,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第二十八章 测试大赛(下)


class="width">当最后一名子弟测试完毕,听着吴健报上来的众子弟的修为,吴诺拍打着金交椅的扶手,笑容满面的对身后四名管事道:“这一批子弟,资质都很不错,五层中、高阶内劲的竟然占了近乎一半,看来以后厉儿不缺臂膀了。~~~~”

四名管事同样喜气洋洋,闻言连连点头,大为赞同。这批子弟,修为最高的十名中,却是有他们的儿女、侄子、侄女等嫡亲后辈在,故而由不得他们不高兴。

“测试完了吗?”吴诺淡淡开口问道。

“回家主,还缺一名子弟吴风禹,是一代子弟吴越的养子。这厮逃避测试,至今未到,如何处罚,还望家主示下。”吴健在台下主持测试,发现风禹意外没有到,不由心头大喜,这可是整吴越父子的一次大好良机啊,因此吴诺一询问,他立时上前,无比恶毒的狠狠给吴越父子上了一次眼药。

吴诺脸色一下沉了下了,如果家族子弟随便逃避测试,那以后这场赛事还如何举办下去?听了吴健的刁状,台下吴越脸都白了,原本他还想以风禹忘记为由,给他搪塞过去,而今有吴健这个居心恶毒的混蛋在,看来是不用想了。

吴诺刚要发话,忽然一名子弟身形如风,自场外飞快掠进场来,站立测试石前,大声道:“二代子弟吴风禹,前来进行测试。”

吴健正想借风禹不到的大好良机,彻底将他们父子给踩下去,一世不得翻身,哪知最后关头风禹又冒了出来,让他如意算盘落空,心下自然大为恼火,对风禹厉声训斥道:“怎么现在才到?混蛋,知道今日测试,都有谁在吗?竟然敢让家主、诸位管事大人等着你,真是罪大恶极。<<>>我看你也不用测试了,给我听候……”

“闭嘴!让他测试。”吴健正狐假虎威,对风禹骂的尽兴,忽然台上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道。

吴健吓了一跳,一回头,见家主吴诺,连同四名管事,尽皆一脸凝重,看着他身旁的风禹。

吴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只得对风禹不甘道:“测试吧!——过会儿有你的好看!”

吴健却是不知,吴诺与四名管事,分明自风禹自场外掠进来的速度中,发现了一丝不寻常,——这等速度,即使一名六层内劲的子弟,也是绝对做不到的,难道,这名外来户子弟,竟然突破了六层、达到了内劲七层不成?吴诺与四名管事心头疑惑,因此吴健要取消风禹测试资格时,吴诺才会出言喝止。

不屑的看了吴健一眼,风禹嘴角一丝恶毒微笑浮现,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对他道:“过、会、儿、有、你、的、好、看!”说完,风禹立即走到测试石前,沉腰扎马,潜运内劲,做好测试准备。

被风禹不怒而威的双眼盯着,耳朵听着他宣誓一般、透露出无比强大自信的话语,吴健气势完全被他压制,心头莫名一寒,一阵强烈的不安涌起,惊疑不定的想着:这小子什么意思?难道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站立测试石前,风禹慢慢将内劲提聚巅峰,抬起头,双眼依次自台上的家主、管事,以及台下的义父、吴健、众多测试完毕的子弟身上掠过,将所有的包含着期待、担忧、不安、鄙视的眼神,全部收于眼中,心中蕴藏多年的不屈之气,以及以前遭受的屈辱,突然一下爆发,心头一声呐喊:所有的眼神,统统给我变成震撼!

“轰”风禹双拳挟带滚滚风雷之声,猝然轰出,重重印在测试石上。测试石在一瞬间,由黝黑变作赤红,由赤红变作火红,由火红变作紫红,并且最终“咯叭”一声巨响,如同一把锤子重重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上,坚实粗糙的测试石,不堪重负,一下断为两截倒在地上。

鸦雀无声!整个演武场,一片鸦雀无声,一时间寂静的几乎针落可闻!

将演武场围裹的数千人,包括台上台下的家主、子弟,全都张大口,眼神震撼,直愣愣的看着测试石前的那名子弟。

对于众人的表情,风禹无疑还是很满意,耸了耸肩,对台上吴诺躬身行了一礼,道:“我用力有些过头,毁了测试石,还望家主能够见谅。”

“内劲七层!这绝对是内劲七层!祖宗显灵!”吴诺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风禹的话,此时如梦初醒,自金交椅上一下站起,双臂撑天,无比激动的发出一声大喊道。

随着吴诺的一声大喊,整座演武场顿时一下沸腾起来,数千子弟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内劲七层!内劲七层!内劲七层!”

没有想到众人反应竟然如此激烈,风禹吓了一跳,不等他有所反应,家主吴诺直接自台上跳了下来,站在他面前,拉着他的手不住上下打量,眼神炙热,如同在看一件稀世奇珍。四名管事大人也跟着跃下台来,神情亢奋的将风禹团团围住。三十多名测试完毕的子弟,包括吴厉与吴岩、吴烈,看着断裂的测试石,再看着一脸平静的风禹,直接脸色呆滞、震惊,——内劲七层的修为,十四岁的年纪,这绝对是他们需要仰望的人物。

而吴越与吴建,两个人的表情竟然差不多,都是脸色发白,难以置信,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然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做美梦,一个则是做噩梦。

看着表情亢奋的家主,风禹躬身道:“既然测试完了,风禹还有事,就此告辞。”

吴诺一惊,忙道:“你还有什么事儿?”

风禹冷冷看了面无人色的吴健一眼,从容道:“在半年前进行的那场测试,由于我的成绩不理想,当时吴健管事便不再让我继续修炼,而是让我做了一名砍柴工,每天都要砍柴五百斤。今天我任务还没有完成,因此还要砍柴去;刚才我就是前去秦云山砍柴,走到半路才忽然想起今天测试,匆匆赶回,却是迟到了。”

听着风禹的话,吴诺不由怒不可遏,像风禹这么一名家族数百年不遇的天才,竟然差点毁在了吴健的手中,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一名一等管事,已然在旁开口怒斥道:“吴健,你搞什么鬼?谁给你的权力,让你随便中止家族子弟修炼的?”

吴健一哆嗦,心跳如鼓,眼前不由一阵阵发黑。

吴诺阴沉着脸,冷冷道:“你挟私报复,心术不正,不处罚你难以服众。哼,既然你让吴风禹去砍柴,那自今天起,就免去你的管事之职,每天的厨房用柴,就着落在你身上吧。”

吴健一听,哭丧着脸,浑身发软,一下摊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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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晋升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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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了吴健,家主吴诺携了风禹的一只手,对着铺了红地毯的豪华高台,微笑道:“自今而后,你就是我吴府的嫡系子弟了,作为今年选拔出的十大子弟之首,随我登台接受众人的祝贺吧。”

四大管事,以及包括吴厉、吴岩、吴烈在内的修为最高的九名子弟,齐齐将目光注视在了风禹的身上,风禹没有登台,他们可不敢僭越,冒失先上。

风禹转头搜索,只见义父吴越被众人挤在后面,孤零零站在高台之下,正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有惊讶、有欢喜、有骇异、有迷茫,不一而足。

风禹心头歉疚,转身对吴诺躬身一礼,道:“家主大人,恕风禹仍旧不敢领命。”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尽皆心头发紧,紧张的看着风禹。身为一名子弟,竟然公然拒绝家主的美意,这种事情在吴府数百年的历史中,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吴诺也是一怔,却笑容不减,道:“为何?”

风禹深深注视着自己的义父,低沉着声音道:“父亲在台下担任护卫,身为儿子却在台上接受众人恭贺,这种事恕风禹做不到。”

四大管事一听,顿时心神一松,不由齐齐笑着称赞风禹对父亲的一片孝心。世上也的确没有父亲为奴为仆,而儿子却登台为主,风光无两的先例。

吴诺一拍额头,心下一时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自然清楚风禹其实与吴府其实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与吴府的唯一联系,就在吴越身上;身为家主的自己,在发现他资质出众后,即使再如何大加示好、笼络,也不过是雨后送伞,因此真正想要笼络住他,让他融进吴府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文章其实还是要做在他的义父、吴越身上。-====-

想明白这点,吴诺立即拉着风禹的手,越众走到吴越身前,笑容满面的道:“吴越兄弟,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不动声色间,为我吴府培养出了如此一位天纵之才,真是功莫大焉。以后我吴府因为吴风禹而声名大振,可完全都是托了你的福啊。”风禹十四岁的年纪,内劲修炼已然高达七层,真正在武师路上能够走多远谁人也不敢确定,吴府因为他而声名大振,完全是可以预见的,并无丝毫夸大。

吴诺不愧是吴府当代家主,几句无比亲近的话语,立时牢牢将吴越、吴风禹,与吴府的命运给牢牢绑在了一起。而身为奥洛城的警备处总长,名声远扬的武师强者,面对吴越竟然丝毫没有高傲之态,反而显得无比亲切。

吴越至今还有些头脑发晕,感觉这一切太不真实,自己的儿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修炼到了内劲七层,而他却是毫无所觉,此时听吴诺的话,其中虽然亲密之意不言而喻,但吴越也自其中听出了一丝不满,显然怪罪自己偷偷培养出如此一名奇才而丝毫口风不露,摆明打家族一个措手不及。

对于吴诺的不满,吴越却只有心头苦笑,暗自叫屈道:天地良心,老子可也是今天才得知啊。侧头瞪了风禹一眼,暗道“回头再给你小混蛋算账”,吴越恭声对家主道:“是兄弟的不对,事先没有禀报家主,兄弟甘愿受罚。”

吴诺“哈哈”大笑,一把将吴越作礼的双手给按了下来,转目四顾,对着众人高声道:“在此我把话放在这儿,有谁还能够培养出七层内劲的子弟,我这个家主,可是心甘情愿让你们骗啊!”

听吴诺说的风趣,众人顿时发出一阵和善的大笑。

“兄弟现在在家族中没有担任职衔?”吴诺亲切的道,“以前是我疏忽了。既然吴健被我免掉了,那空出的三等管事之职,就暂由兄弟担任,以后再另行委以重任。”

吴越一听,一下瞪大了双眼,他期盼了足足十几年而不得的职衔,竟然这么意外的就到手了?

站在吴诺身后四大管事中的吴彦管事,听吴诺提拔吴越担任了吴健的职衔,眉头微微一皱。吴健之所以能够担任三等管事,是送了吴彦大礼,经过他点头首肯的,而今被家主当众免去,并且连职衔都被吴越所顶,吴彦自然心头大为不快。然而身为家族的一等管事,无疑吴彦也清楚风禹这名七层内劲的子弟,对家族来说意味着什么,因此只得强咽下这口气。

而风禹不动声色的看着家主吴诺,心头暗自叹息:在他与义父、甚至家族内大多数人的眼中,一名三等管事,已然称得上是权位显赫、需要仰视的大人物了,哪知在家主吴诺的眼中,却是无异于蝼蚁一样的存在,随口任免,毫无顾忌;而他之所以如此霸道、自信,完全因为他的修为成就武师所致!由此可见只要拥有强大的实力,就会生出强大的自信,同时更拥有无与伦比的权势、威严。

一时间风禹心头炙热,对于武师强者更是充满了向往。

吴诺当众委任了吴越担任管事一职,微微侧头,见风禹神色满意,便知自己这步棋算是走对,当下大声宣布道:“测试到此结束,有请今年的十大子弟登台。”说着,他亲自携了风禹的手,当先向着台上走去。其余九大子弟则跟随后面,鱼贯而上。

吴诺在台上金交椅上坐定,风禹在最靠近他的银交椅上坐下,而其余九大子弟也全部落座,站立吴诺身后的四大管事中的吴彦管事,对着台下一声令下,顿时整个演武场鼓乐喧天,各类佳肴流水价送上台来,陈列在十名子弟跟前,而早早预备下的喷火吐雾、杂耍魔术等等表演,也立时开始上演。数千吴府的子弟、家属,爆发出一阵阵海潮般的声浪,尖叫声、口哨声、喧闹声,此起彼伏,响作一团,所有人都是兴高采烈,热血涌动。

面对众人如此热烈的反应,无论吴诺还是四大管事尽皆心下有数,这完全是因为风禹的缘故,——十四岁内劲七层,即使瞎子,也完全可以预见到他未来的成就、以及因为有这名天才的诞生,吴府所能够获取的好处。

面对着台下高举双臂、不住对着高台发出一**欢呼声浪、一度令台下节目都进行不下去的兴奋至极的子弟,坐在台上的风禹,不由也大受感染。他无疑清楚这些欢呼,完全是对他一人而发,他,今日,将独享这份荣光;被他一比,其余九名子弟,那怕修为最高的吴厉,也不过皓月下的萤火虫,完全被众人忽略不计。

这就是家族!也许平日大家私下会生出各种矛盾,但一旦遇到大事,比如家族诞生天才,比如有强大的外敌临境,家族中人还是会自然而然抱作一团、荣辱与共的,这种缘由血脉而滋生的强大凝聚力,绝非那些乌合之众可比,而这,无疑也是这个家族传承数百年而不衰的秘诀所在。

看着台下热烈的场面,风禹颇为感慨,当然,他之所以能够冷静的看待这一切,丝毫没有受到热烈气氛的感染,与他身上没有流淌吴家的血液、以及十几年来并没有怎么受过吴府的照拂,有很大的关系。



第三十章 主动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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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风禹胡思乱想之时,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忽然自演武场入口处传来:“呵呵,好热闹啊,看来吴府今年的前十子弟,已经选拔诞生了。



这个声音虽然低沉,却字字清晰异常,如同锤头般一下一下擂进演武场所有人的耳中。兴致高昂的数千子弟,连同表演的戏子,全部安静了下来,一个个被这个声音震得耳朵“嗡嗡”作响,难受无比。

只见演武场入口处,一名身着锦袍、身材精壮的中年人,嘴角带着一丝不屑,负手傲然站立。所有人目光一投到他的身上,立时心脏如遭重击,一阵窒息涌起,不由暗自骇异不已:这人,气息好强啊。

中年人的话语一响起,演武场高台上的吴诺家主,已然站起身来,看清来人后,不由脸色微变,随即微笑道:“原来是金戈金兄,不知到我吴府来,有何指教?”

大管事吴彦此时神色凛然,如临大敌般,忙将台前的戏子给喝散,将看热闹的一干子弟也叱退,从而将台下彻底腾空。

“指教不敢当。”金戈缓步对着高台走来,此时众人才看到,在他身后,还跟随着四名面色骄狂、目空一切的十四岁模样的子弟。

走到台下,金戈继续阴沉沉道,“听闻贵府今日选拔今年的十大子弟,我特意前来见识见识罢了。”

听金戈含意不善的话语,四大管事互望一眼,脸上齐齐泛起了一丝怒色。

吴诺眉头微皱,随即淡笑道:“金兄却是来迟了一步,我吴府十大子弟,此时已然成功选出,尽在台上,不如金兄一起上台喝一杯如何?”

对于吴诺的邀请,金戈置若罔闻,阴鸷的眼神在十大子弟脸上依次掠过,随即一脸兴味索然的摇头道:“这就是贵府今年的十大子弟?还真够废物的啊。<<>>不知内劲最高的修炼到多少层?五层高阶还是六层初阶?可怜、可怜,井底之蛙,这样的货色也值得如此大张旗鼓的庆祝?”

听金戈这番**裸的羞辱之言,吴府上下尽皆怒气上涌。吴彦跨前一步,厉声喝道:“放肆!金戈,你好大的口气,这番话即使令兄金锣来,想必也是不敢说的。”

面对吴彦的怒斥,金戈仅仅斜睨了他一眼,就此对他置之不理,一双眼睛如同鹰隼,直直盯着吴诺。

这金戈却是奥洛城的第一大家族金家的当代家主金锣的亲弟,同样也是奥洛城监理司司长,一身内劲已然达到十层巅峰之境,为人霸道阴狠,目空一切,在奥洛城可是属于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因此对吴彦这等吴府管事,又那里放在眼里?至于金家的当代家主金锣,可是奥洛城的现任城主。

吴诺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冷漠的道:“看这意思,金兄今日是有备而来了。到底意欲何为,直接明说好了。”

“痛快!”金戈忽然仰头“咯咯”发出一阵尖利冷笑,“我奥洛城金、林、吴三大家族,共同立有协议,每年三大家族选拔出的十大子弟,相合之间都有一场比赛,以判定那个家族的子弟最为优秀。”

“金兄的意思,是要你带来的四名子弟,与我吴府子弟一较高下了?可是按照惯例,比赛都是在三日后,三家在城内竞赛场聚齐,然后进行,金兄提前跑到我吴家来,是何道理?”吴彦厉声对金戈道。

“何用那么麻烦,反正你们两家每年都是落败,因此我金府今年索性直接上门造访,就不必劳师动众了。”金戈一边怪笑着,大刺刺的道。

听他的话,四大管事怒不可遏,然而金戈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们一下子震惊当场:“我们刚刚自林府出来,林府今年的十大子弟,已然被我金府的一名子弟给串了糖球,尽皆落败。”

“因此你又前来我吴府,也希望将我吴府子弟,来个一剑穿心?”吴诺目光闪动,淡淡的道。

“不错!”金戈昂然承认,“就看家主敢不敢迎战了;当然,如果家主选择避战的话,那我们也尽可等到三日之后。”

金戈一脸嘲弄的看着吴诺,却是一副不怕吴诺不应战的神情。也是,被人堵在了家门,还避而不战,那以后吴府在奥洛城势必声望大跌,难以立足了。

“这厮欺人太甚,爹,我去给他们个教训。”吴厉“腾”自座位上站起,对吴诺大声道。

吴诺眉头一皱,回头瞪了他一眼:“给我坐下。”

吴厉脸色一变,忿忿回到银交椅上坐下,死死盯着台下的金戈、以及金戈身后的四名子弟,端起酒杯,狠狠的一口干了一杯。

看着吴厉愤怒的神色,做在席首的风禹,眉毛一挑,暗自点了点头。

吴诺静静看着金戈,神色犹豫,一时间默不作声。而吴府的四大管事、十大子弟,连同台下的一干子弟,齐将目光投注在了他的身上。

其实也怪不得吴诺犹豫不决,奥洛城数百年来,一直金、林、吴三大家族并立不假,但百十年以来,三大家族却是一直都是实力最为强大的金家独占鳌头,牢牢压制着林、吴两家。金家子弟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不是其余两家所能够比拟、抗衡,而为了压制其余两家,三家子弟每年一次的比试较量,也就是金家提议设立,以此一来确立金家的独尊地位,二来也打击其余两家子弟的士气。

本来这么做也就罢了,谁让林、吴两家势不如人?但今年金家竟然连三天也等不及,直接上门挑战,这么做无疑恶毒之极,分明是想当着两家众多子弟的面,将他们的未来希望寄托的十大子弟给击败,从而彻底打垮两家的士气,在他们心中留下金家强大无敌的印象。而正是为此,不想让金家阴谋得逞,家主吴诺才大为踌躇。

感应到吴诺的犹豫,风禹眉头一皱,站起身,上前沉声道:“家主,既然人家打上门来,无论输赢,我们只有应战到底,否则岂不惹人耻笑?”风禹低沉的话语,流露出强大的自信。如果在昨天,金家打上门来,他也许还会选择袖手旁观,冷漠相对,然而刚才他感受到全府上下对他的热烈欢呼、真诚祝贺,虽然与吴府没有什么血缘,却也生出了一丝同仇敌忾之意;况且,他的义父与妹妹,都是真正的吴府子弟,即使为了他们,他也无法置身事外。

吴厉刚才上前请战,遭到家主的叱责,故而虽然其余子弟跃跃欲试,在吴诺家主的积威下,却没有一个再敢上前言战,此时见风禹挺身而出,不由尽皆精神大振,——他们对风禹内劲七层的修为,可是深具信心。

面对风禹的请战,吴诺意外的并没有叱喝,反而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似乎极为欣慰。吴诺低声道:“金家敢登门挑战,子弟中恐怕有内劲修炼达到六层高阶的高手存在,我们应战,殊无胜算。”

风禹坚毅的道:“我可是七层。”

吴诺摇头,道:“你有所不知,金家修炼的功法名为《霸王内劲》,威力奇大不说,功法等级犹在我族的《化玉内劲》之上,因此即使内劲高出他们一阶,我吴府子弟也难非其敌。你虽然也是七层,但对上金家的六层高阶子弟,却是输面居多。”

听吴诺的话,风禹心神一凛,却依旧不为所动,反而露出一个极为自信的笑容,无比坚定的道:“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击败他们。”

吴诺大为意外,专注审视了风禹两眼,最终点头道:“很好。既然如此,就给我狠狠的教训他们。”



第三十一章 狠狠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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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商议已定,吴诺对金戈道:“既然金兄如此迫不及待,那我吴府只有奉陪到底。



对于吴诺的回答,金戈毫不感到意外,“哈哈”再次一阵狂笑:“如此就在这台下,当着你们吴府所有子弟的面,让我两族的子弟比试一番好了。我也不欺负你们,只要你们能够打败我金家一名子弟,我金家就俯首认输。——金山,出列。”

四名金氏子弟中,站立最前的那名最为健壮的少年,大步走了出来,在台前稳稳站定,嘲弄的看着台上的十名吴府子弟。

“哼,金山乃是你们金家这一代最强的子弟,如果能够打败他,你金府其余子弟自然不堪一击,竟然还说的那么漂亮,金戈,你真够无耻。”吴彦冷冷的道。

“呈口舌之利有意思吗?还是手下见个真章吧。”金戈大声道。

“很好,那就手下见个真章,——吴厉!”吴诺沉声下令道,却意外没有直接让风禹出战,而是先点了吴厉的名。

吴厉难以置信的看了父亲一眼,随即兴奋的应诺一声,飞跃下台,对静静等待的金山走去。自从风禹显露出他七层修为后,吴厉就一直感到极为压抑,而刚才全府数千子弟对风禹不住发出一阵阵欢呼,更令他极为恼火,在他心下暗暗感觉,这份荣光,原本是应该属于他的,而该死的风禹突然冒出,却将之给一下夺走。因此吴诺点了他的名字,让他代表吴府出战金氏子弟,他才那么兴奋,急需表现自己的他,要让全府、全城的所有人都知晓,他才是吴府这一代最为强大的子弟!

然而台上的家主吴诺,双眼中却忽然掠过一丝伤感,随即低声对风禹道:“仔细看,过会儿与金山交手,小心在意。”

原本对吴诺点名让吴厉出战,风禹也是心头讶异,听他这么说,不由一下恍然,家主吴诺分明知晓吴厉绝对不是金山的对手,然而安排他出战,用意就是给自己打头阵,做试金石,从而让自己出战的把握能够更大上几分。

风禹深深看了吴诺一眼,心头第一次对他这名族长产生了强烈的认同感。<<>>

“混蛋,你们怎么来的,我就让你们怎么滚出府去!”吴厉指着金山大喝道。

“好!”所有观战的吴府子弟,热情一下被点燃,齐声发出一阵喝彩。

“不知死活!”金山对吴厉的挑衅,竟然丝毫没有动怒,仅仅冷冷吐出几个字道,神色就如同一头雄狮,在打量一条不自量力的土狗。

吴厉彻底被激怒了,一头赤红色的短发,如同钢针般直竖起来。两人分别沉腰扎马,怒目而视,然后在裁判吴彦的监视下,四只手掌慢慢相抵在一起。

刚刚进行过内劲测试,无论吴家还是金家的子弟,无疑都还没有传授过武技,因此他们只能以比拼内劲来判定高下。

“准备,——进攻!”随着吴彦的一声令下,吴厉与金山同时吐气开声,狠狠将自己的内劲,通过手掌对对方轰击而出。

吴厉将自己六层巅峰的《化玉内劲》,点滴不存,如同野火侵略般,轰然自掌心喷吐而出,哪知接下来他骇然失色,只觉自己掌心喷出的内劲如同轰击在了钢板上一样,一股较之他的内劲强大了何止一倍的霸道力量,一下反击回来。

“波”的一声响,四只手掌所发出的两股截然不同的内劲猛然相撞,观战的众人不由得心头都是一紧。接着但见吴厉脸色由赤而白,一声闷哼发出,身躯如同被大棒挥击出去的木偶,向后凌空飞出,半空中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吴彦飞身而起,在吴厉落地之前将他接住,下一刻他脸色一变,对金山怒目而视。只见吴厉脸色煞白,双眼紧闭,已然昏了过去,而双掌软绵绵的垂下,手腕骨骼却是齐齐断折。

“混蛋,不过是寻常比试,下这么重的手,不觉太过分了吗?”吴彦厉声对金戈道。

金戈耸了耸肩,一脸遗憾的道:“不好意思,我的侄儿内劲高达六层高阶,太过霸道,有些把握不住,你们容忍一二好了;不过,你们这位子弟内劲也太弱了啊。”自他漫不经心的语气、略带讥讽的话语中,完全可以听出根本没有一丝道歉的诚意。

见自己儿子受了这等重伤,吴诺额头青筋直跳,一时间也是心头怒火翻涌。而周围观战的子弟,一个个尽皆咬紧牙,羞怒交集的低下了头。

“还有没有人了?有的话赶紧比试,不过像这样的货色,就不必自讨羞辱了。”金山傲然抬起头,对台上的一干吴府子弟大声叫道。

“六层高阶就可以如此嚣张?”风禹自台上跃下,冷冷看着金山道,“我来会会你。”说着走到他跟前,也沉腰扎马,做好准备。

见风禹出战,想象到他刚才将测试石一举轰碎的威势,围观的一干吴府子弟,热情重新被点燃起来,握拳不住高声大叫道:“风禹,胜!风禹,胜!风禹,胜!”

站立旁边的金戈,双眼瞳孔一缩,他分明自风禹跃下的身形中感应到了一丝不寻常,而随即听着吴府子弟的大声呐喊,想不到这名子弟在吴府子弟中拥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不由神色一变。对于吴府的这一代子弟,金家自然早就了若指掌,他们知晓吴府修为最高的子弟,就是家主吴诺的儿子吴厉,不过是内劲六层初阶而已,故而金戈才敢带领一干子弟,上门挑战,哪知吴府竟然莫名又冒出了一名子弟来,并且看样子似乎比吴厉还要厉害,这不由让金戈心头大为忐忑起来。

“金山,小心在意。”金戈出于谨慎,还是对金山发出一声警告。

金山对于叔父的示警,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凝视着风禹,眼神中流露出强大的战意,阴沉沉道:“又来一个送死的!你们吴府还真不死心,如此我就倾尽全力,将你打成重伤,将其余蠢蠢欲动的不自量力的家伙,全部威慑!”

风禹脸上一丝不耐烦浮现:“罗里啰嗦,你是个娘们?”

金山大怒,立即双掌伸出,当下两人四掌相抵。

一时间整个演武场寂静无比,吴府的数千子弟、连同家属,尽皆屏息呼吸。原本对风禹拥有强大信心的他们,在见到了金山的强大内劲后,在心头都有些发虚起来。而台上的四大管事,连同家主吴诺,一颗心也是悬了起来,毕竟,这可是关乎吴府声誉、士气的一战。

“准备,——进攻!”深深看了风禹一眼,吴彦再次一声大喝道。

吴彦话音一落,金山双眼冷厉的光芒一闪,一时间全身肌肉高高贲起,整个人直接涨大了一圈,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发,两道狂暴的内劲如同冲决堤坝的洪水,对风禹直直涌出,——刚才对阵吴厉,这厮竟然未出全力。

“轰”的一声沉闷声响,一道无形的气浪自两人四掌相抵处,向着四周迅速扩散出去,周围观战的吴府子弟,只觉胸口发闷,不由自主后退了数步。金山只觉自己的《霸王内劲》好像一下击在了一记焦雷上一样,那爆炸般的、似乎足以碎岩熔金的庞然力量,轻而易举将他的内劲给全部吞噬,随即又循着他的手臂,猝然逆袭而回。如同是一个石球,被大铁锤给一下砸得粉碎,金山一声惨叫发出,七窍鲜血喷溅,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倒飞出十数米外,重重砸落地上,就此动也不动。

金戈脸色骇然大变,站立他身后的其余三名子弟,面对这等变故,脸色也由踌躇满志,一下变成了惊恐无地。

金戈抢上前,将金山抱起,只见他气息微弱,身负重伤不说,双手手臂、胸口肋骨,更被直接震断成不知几截。

金戈双眼喷火,一丝杀机涌起,指着风禹厉声道:“小畜生,你、你怎敢……”

风禹缓缓站直身子,脸色淡定坚毅,缓缓的道:“不好意思,我进阶七层不久,内劲有些把握不住,你们容忍一二好了;不过,你们这位子弟内劲也太弱了啊。”

一听风禹原封奉还的话语,金戈只觉胸口发堵,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而吴府的一干子弟,却是心头大快,陡然发出一阵喝彩声:

“好!痛快!痛快!”

“内劲这么差,就跑来我吴家挑衅,简直是自讨苦吃啊!”

“哈哈,他们金家的人,莫非是有受虐倾向不成,这么上赶着来受辱?”

……

家主吴诺,连同四名管事,尽皆喜动颜色。吴诺自台上跃下,冷冷看着金戈,沉声道:“辱人者,人恒辱之,还望你将我这句话,如实转告令兄金锣城主。”

风禹在旁把握时机,开口对金家其余三名子弟喝道:“还有没有人了?有的话赶紧比试!”

金戈死死盯了他一眼,长吸口气,忽然一言不发,抱着金山转身向外走去,而三名子弟灰溜溜跟在了他的身后。金山也是金家这一代最强的子弟,既然他都不是风禹的敌手,其余三名子弟自然更不用提了。

“胜了!我们胜了!哦,失败者滚蛋去吧!”演武场的一干吴府子弟,对着金戈的背影,陡然发出一阵欢呼道。



第三十二章 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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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禹大败前来挑衅的金家子弟,狠狠扬了一把吴家的威风,高兴无比的家主吴诺,在金家子弟一走,立即下令大摆筵席,全府庆祝一天,今年的十大子弟尽有赏赐。

当下一直闹到深夜,连同家主在内的所有一代子弟,几乎全部喝的酩酊大醉,即使风禹这些二代子弟,也有不少喝的烂醉如泥。百余年来,吴府还是第一次战胜金府,故而由不得吴诺等不兴奋莫名。

三大家族并立称雄数百年之久,各自在奥洛城内堪称根深蒂固,暗下隐藏的势力不知多少,将其中一家一举摧毁,连根拔起,根本就不现实,故而三大家族将竞争都放在了子弟的培养与较量上,那家胜了,在城中将获得更大的话语权,也因此风禹战胜金山,吴府上下才会喜气洋洋,宛如过节。

风禹居住的破旧小院落内,第二天日上三竿,吴越才吃力的自床上爬起来。昨夜他被家族的大小管事、一干子弟,给灌得七荤八素,连同族长都来敬他三杯,最后直接喝的人事不知,连自己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

郁郁不志过了大半辈子的吴越,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如此扬眉吐气的一天,而今清晨醒来,抱着因为宿醉而隐隐发痛的脑袋,神色恍惚,直觉自己昨天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天大的美梦。

扶着房门走出房间,却发现房内已然预备下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宝贝女儿吴慕琳坐在饭桌旁,正大口大口的啃着美味点心。

“爸爸,你醒了?哥哥今天早上刚要做饭,哪知大厨房的管事,就派人送来了这么多餐点,有什么燕窝粥、碧糯羹、八宝点心……足足十几样呢,真好吃。嘻嘻,我就说哥哥一定会成为武师的。”吴慕琳如同百灵鸟,叽叽喳喳的兴奋对着吴越道。

“感情这都是真的,不是梦啊!”吴越看着满桌子的精致餐点,长吁口气,忽然全身一下轻松了下来。宿醉醒来,他心头隐隐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美梦,从而空欢喜一场。

“你哥哥呢?”吴越坐下问道。看着女儿骄傲的神色,吴越心下一丝惭愧泛起:对于这个儿子,自己竟然还不如自己的女儿对他有信心。

“在外面的木桩上修炼。”吴慕琳漫不经心的道,“昨晚将你背回来后,哥哥就一直没有睡,修炼了一夜。”

吴越一听,心头不由一阵骄傲泛起:全府上下都知风禹修炼到了内劲七层,可他们谁知道他为之付出了多少努力?毫不客气的说,全府上下没有任何一名子弟,有他一半的勤苦。虽然说天资很重要,但刻苦修炼同样也是不可少的啊,——唔,当然,半年之间内劲连破两层,好像的确是有些太过惊世骇俗了。

“风禹,吃饭了。”吴越推开窗子,对外喊了一声,却发觉风禹已然跃下木桩,推门走了进来。

吴越自然不知,修炼《明察秋毫诀》小成的风禹,院落内所发生的一切,只要他愿意,尽逃不过他的耳目,因此吴越一起床,站立木桩不住修炼的风彝就立即知晓,当即马上收功。

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前,在温馨的氛围中开始享用早餐,其乐融融。

吴慕琳将每样点心、粥羹都吃一口,一边吃一边不住口叫道:“好吃!好吃!”

自吴府大厨房送来的餐点,足足十六种之多,尽皆美味精致异常,分明是家主以及夫人的待遇,而送来的如此及时,显然昨天就有人吩咐过了。

看着吴慕琳高兴的模样,吴越与风禹的脸上,尽皆露出宠溺的笑容。

吴越暗自想道:这些点心,分明是吴诺吩咐人送来的,只是昨晚他也是喝得大醉,却竟然没有忘记这等小事,看来对风禹这个子弟的笼络,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昨天你初露锋芒,这是好事,但一时不忿,将金家的子弟打成重伤,可就过了。你可知道,你这么做种祸不浅?”吴越放下碗,看了风禹一眼,正色道。

风禹一愣,随即笑道:“有吴府在,我就不怕什么,难道吴府还维护不了我的周全?我不信吴诺家主会为了平息金府怒火,会将我彻底打压。”

“吴诺自然不会那么做,恰恰相反,反而他会不遗余力的培养你,将你真正当做吴府的未来之星。你打伤金家子弟,最高兴的恐怕就是他,因为这样一来,你就只有依赖吴家,别无选择,否则仅仅金家的报复就不是你所能够抗衡。”吴越脸色严肃,沉声道。

风禹道:“既然这样,又谈什么种祸不种祸?既然我是吴府子弟,为吴府出力也是理所应当,这没有什么。”

吴越怔怔看着他,神色复杂,半响摇头道:“如果你仅仅内劲五层,那怕是六层,我也会同意你做出这等选择,但你是内劲七层,这注定你未来成就一定会举世瞩目,那样你局限在吴家之中,就怕吴府早晚会成为你的拖累的。”

没有想到义父为自己想的这么远,风禹一下子呆住了。

“我知道,你之所以如此不遗余力的表现自己,完全是为我、为了慕琳,为了我能够得到家族的重视,为了慕琳能够像贵族小姐一样生活,因此可以说,真正拖累你的人,是我们父女!”吴越低下头,面色惨然道。

“义父!”看着吴越歉疚的脸色,风禹一时间热血上涌,离座对吴越跪下,无比激动的大声道,“你不要说这种话,如果没有你,我早变成了路边的一堆枯骨,是你收养了我、养育了我;我是你的儿子,报答你是理所应当,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曾经暗中发过誓,我一定要让你与慕琳过上有尊严的生活,请你务必相信我!”

吴越定定看着风彝,见风禹神色坚定,双眼含泪,无比恳切的看着他,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头,半响重重点了点头。

见吴越终于答应,风禹面色一喜,长松口气,站起身坐回椅子。

吴慕琳坐在饭桌旁,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父亲,又看看风禹,不清楚两人是在做什么。

“吴越兄弟,在家吗?”就在这时,院门外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就见吴府四大管事之首吴彦,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第三十三章 笼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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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是大管事,不知有什么事?哦,快请坐。-====-”吴越忙站起身来,一边与吴彦见礼,一边道。

吴彦自然不敢受他的礼,忙抢上前去,将他扶住,然后转头四顾,打量了一番吴越的住处,慨然道:“兄弟的住处竟然如此简陋,以前可真是为兄疏忽了。”一边说,吴彦一边细心观察,果真见风禹垂手恭谨站立吴越身后,默不作声,分明一切事情由吴越做主的样子,心头暗道:还是家主眼神毒辣,这风禹真个事父至孝,想要打动他,让他彻底成为吴府的一分子,的确文章做在吴越身上才生事半功倍之效。

吴越一脸莫名其妙,暗自道:莫非这位大管事吃错药了,大清早的就来自己家中大发感叹。然而站立旁边的风禹,心头隐约有所察觉,却没有做声。

“吴越兄弟,我奉家主之命,前来找你有点事情谈,且随我来,——哦,还有风禹贤侄、慕琳侄女,都一块儿跟随前来好了。”吴彦一脸温和的道,说着先走出了院落。

吴越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呆呆的跟了上去,而风禹拉了慕琳的手,走在最后面。

吴彦引着父子三人,一路穿过吴府的重重房舍、楼宇、回廊、花园,向着一个既定的方向走去。慢慢的,跟在后面的吴越,脸色开始迟疑起来,身为吴府子弟的他,自然知晓吴彦引着他们所走的方向,正是通往吴家住宅的中心区域。

在距离家主吴诺居住的“清气精舍”还有两重院落时,吴彦忽然引着三人向右叉进了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在幽静小路的两侧,座落了一栋栋占地数亩许的独院房舍。到达此处,房舍建造一律红瓦青砖,内部装饰更是用名贵的银红木,华贵雅致异常。

吴越有些震撼的看着周围的房舍,身为家族的支脉子弟的他,无职无权,一直游弋在家族的外围,却是从未曾进入家族的中心、这个区域过。而过惯了清寒生活的风禹与慕琳,也是看的眼花缭乱,啧啧赞叹。

吴慕琳从来没有想过,她居住的吴府中心,竟然是这等的华美奢侈,禁不住小脸涨的通红,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羡慕。

终于,吴彦带着爷三个走到小路旁边的一座独院前,停下了脚步,然后轻轻推开宅院上了桐油的乌木大门,对着吴越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吴越一脸疑惑的走了进去,只见整个独院由两明三暗五间正厅,以及东、西两座厢房组成,而偌大的院子却是修建成了一座大大的花圃,垂柳依依,鲜花遍布,其中楼台凉亭、假山水榭,应有尽有。而最妙的是,自院外还难得的引来了一股活水,凿出一条蜿蜒的溪流,穿院而过,真是一座雅致至极的住宅啊。

此时在门内,整齐站立了两列奴仆,十名男仆、十名女仆,此外还有厨娘、花匠、甚至马夫各一名,都是在二十岁左右。吴越刚刚跨进院门,众仆好像事先已然排练过数遍,齐齐躬身行礼道:“见过主人!恭迎主人回家。”

吴越大愕,回头看着吴彦,道:“主人?回家?大管事,他们搞错了吧?”

吴彦“呵呵”一笑,道:“他们并没有搞错,这座宅院、这些仆役,从此以后就全是兄弟你的了。”

“我的了?你不是开玩笑吧?”吴越更是吓了一跳,失声道。

“这怎么会开玩笑。”吴彦正色道,“现在你已经是家族的嫡系子弟了,怎么还能再住在以前那等简陋之地?这座宅院、这些仆役,可是家主亲自吩咐,赏赐给你的。”

吴越恍然:感情家主这就笼络自己了,而这些所有示好,背后自然只隐藏着一个目的,就是让风禹彻底变成吴府的子弟。

想明白这点,吴越默不作声,转头看向了自己的义子。

风禹也想不到,家主吴诺竟然还真舍得下本钱,手笔如此大,一座独院宅院、二十多名奴仆,眼也不眨就送了过来,生平第一次,风禹感觉到了实力强大所带来的好处。在这个无比现实的世间,想要获取自己需要的一切,想要照顾自己所爱的人,想要让他们生活的更好,只要拥有了强大的力量,这一切无疑都唾手可得。如此想着,风禹私下里,更加坚定了他继续修炼、直到成为万众瞩目强者的目标。

见义父眼神带着询问,显然仍旧心怀疑虑,怕拖累了自己,风禹拉着吴慕琳走进院落,直接对吴彦点头道:“既然是家主的美意,那我们就收下了,还望管事大人能够替我们多加拜谢家主。”这番话风禹说的自然而然,在这一刻,他似乎直接替代了义父,成为了这个家的主人。而无论吴越还是吴彦,反而一脸的理所当然,一点儿也不感觉到意外,毕竟家主吴诺又送宅院又送奴仆,如此不遗余力的笼络他们,可就是看上了风禹未来的潜力。

一听风禹的话,吴彦暗中提着的心顿时放下,神色大为轻松,既然风禹接受这座宅院,那就说明他真正将自己当做了一名吴家中人。任务完成,吴彦再与吴越父子寒暄几句,立时就要告辞,体贴的让吴越一家熟悉一下新居。

临行吴彦忽然又道:“哦,对了,为了表彰贤弟的功劳,家主经过考虑,决定再升贤弟一级,因此贤弟现在已经是府内的二等管事了。至于具体掌管家族的什么产业,以后由我详细告诉贤弟。”

吴越对于接连而来的惊喜,此时已然有些免疫了,木然点了点头,心下同时雪亮:什么家主表彰自己的功劳,分明是昨天风禹大败金家子弟,为吴府争了光,故而家主才又加大提升自己的力度罢了。

“风禹,你既然已是嫡系子弟,又是今年的十大子弟之首,明天开始,你就到家族内堂报到,进行修炼。”吴彦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风禹一脸郑重的道,无疑他的这番话,才是他今天的真正目的。

既然已经决定依附吴家,真正做吴府的一名子弟,风彝自然毫无异议,当下点头答应。

见风禹安然答应下来,吴彦才真正放了心,告辞而去。

送走吴彦,喝散奴仆,让他们各按本职,吴越看着这座偌大的宅院,摸着额头,眼神中多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而吴慕琳拉着风禹,已然开始在花园内尽情的欢快奔跑起来。

看着风禹一脸宠溺的陪着吴慕琳玩耍,一丝释然的表情浮现吴越的脸庞,暗自道:是啊,这小子说得对,他是自己的儿子,就是要养自己的老,自己当时收养他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会给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在这一刻,吴越终于放下心头的疑虑,开始接受风禹为他所带来的好处。



第三十四章 吴家老怪物


class="width">告辞吴越父子,吴彦循着幽静小路,回到吴府的主干道上,然后穿过两重院落,径直来到家族的中心、族长吴诺居住的“清气精舍”。~~~~

吴诺早已起床,站在精舍的楼顶吐纳修炼完毕,然后与夫人用过早点,此时正在悠闲喝茶。见吴彦走了进来,便笑着招呼道:“来,过来一道,尝尝今年茶庄供上来的新茶怎么样?”

精舍内仅仅吴诺与夫人居住,至于儿子吴厉,早在十岁时,就遵守家族为嫡系子弟制定的规矩,离开父母,搬到外院居住,开始接受家族主管修炼的子弟的指导,苦修内劲,一年只允许在重大节日才回来与父母团聚。

吴彦自然不敢僭越,忙说自己已经喝过,执意垂手站立在吴诺身前。

吴诺喝了一口茶,道:“事情办妥了?”

吴彦点头,将安顿吴越父子的经过,对吴诺回了一遍。吴诺略一迟疑,道:“对于我的赏赐,他们父子看上去可高兴?”

吴彦道:“自然很高兴。只是,开始的时候吴越似乎还有些犹豫,是风禹那小子一口应承了下来,家主将笼络目标放在吴越身上,无疑是很正确的。”

吴诺点头,忽然叹息道:“这也是无奈之举,风禹没有我吴府的血脉,想要让他对我吴府产生认同感、归属感,此事只能着落在吴越身上。我们只有好好对待他们父女,尊贵的供养起来,让他们父女与吴家荣辱与共,如此才有可能彻底将风禹同化成我吴府的一分子。”

吴彦一脸钦佩道:“家主高明。”

吴诺思索着,半响道:“不成,让吴越与我们吴家真正做到荣辱与共,仅仅尊贵供养是不够的,必须给他职权、大大的职权,让他彻底将吴家当做自己的产业才可!”

吴彦一惊,忙道:“家主不是已经升任他二等管事了?”

“二等管事?还不够,我打算升任他做家族的一等管事!”家主吴诺道。

吴彦心头一跳,看着吴诺的脸色,慢慢的道:“按照风禹未来的成就,升任吴越一等管事也是应当,只是,现在是不是升得太快了?”

“快?不、不,我还怕慢了。

那小子十四岁,已然修炼到了内劲七层初阶,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又突破了?到了那个时候再升任吴越,就怕他不领情啊,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次良机,绝对不能再犯同一错误。”家主吴诺摇头道,“因此,送好处也一定要选对时机才成,否则就怕适得其反。”

见吴诺主意已定,吴彦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对了,你可告诉风禹,明天让他进入内堂修炼?”吴诺问道。

吴彦点头:“风禹已经答应,明天将准时前去内堂。”

吴诺抚摸着手上的茶杯,忽然断然道:“我决定了,对待风禹,如同厉儿一样,启用家族‘精英子弟培养计划’,明天他进入内堂,《辟谷丹》《精气丹》《易胎丹》等丹药,全部与厉儿看齐,无限供给。”

吴彦一惊,失声道:“这、这样合适吗?”

“没有什么不合适,对待一名‘天才’都不足以形容的子弟来说,我们无论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吴诺坚定的道。

吴彦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反对,然而看了吴诺的脸色,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而他心中,因为吴健之事对吴越父子生出的敌视与芥蒂,也忽然全部消散,毕竟眼下这个形势,根本就不是他一名管事所能够逆转,十四岁内劲七层的天才,对于整个吴家来说无异于一支强心剂,要与之作对,毫不客气说就等于与整个吴府作对,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好了,你退下吧。”喝退吴彦后,吴诺坐在桌前又沉吟半响,终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站起身出了精舍。

吴诺居住的“清气精舍”之后,是一座占地足足几十亩的大花园,仅仅这座花园,就占了吴府近乎十分之一的面积。吴诺绕过“清气精舍”,一直走到花园的深处,在一座由几百棵合抱粗细的松柏形成的森森树林前,停下了脚步。

正了正衣冠,又弹了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吸了口气,吴诺一脸恭谨,有些小心翼翼的缓步走进了树林内。在林子的正中央,巨大的树冠遮掩下,建有一明二暗三间木屋;木屋用齐腰高的栅栏围了起来,在屋前竟然还开有一块菜地,角落里甚至还有一眼水井。

此时一名须发皓白如雪,面色却红润如婴的老翁,正笑眯眯的站在水井旁,用辘轳汲水灌溉菜园。如果此时有金家、仰或林家的家主在此,一定会惊叫出声,这名老者竟然也是一名修为极深的武师强者!在奥洛城排名第三大家族的吴府,除了家主吴诺外,竟然还有一名武师级别的强者坐镇。

“我不是说过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来烦我这个糟老头子?难道家族又遇到什么难事了?”老翁名吴云山,是吴家家主吴诺的叔父,在家族中的这座松柏林内,已然隐居了十几年之久。

“叔父,这次您可是猜错了,”吴诺尴尬一笑,知道老头子怪癖的他,丝毫不放在心上,就此拱手站立在栅栏外,“侄儿此次前来,可是有一个天大的喜事,要告诉您呢。”

吴云山居住的这座院落,除了他自己,任何人不得进入,而灌溉菜园什么的,更不允许别人插手,即使吴诺也不成。而他隐居林内,居住这座院落足足十几年,也一直未曾走出栅栏外过。

“哦?你竟然还能带来好消息?这可是难得的很,且说来听听。”吴云山终于生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随口道,“如果你敢糊弄我,拿我老头子寻开心,你可仔细皮紧。”

对吴云山的嘲弄直接选择忽视,吴诺略微兴奋的道:“这次可是真正的喜事,我们家族今年选拔十大子弟,竟然意外出现了一名内劲七层的天才!”

“内劲七层?十四岁?”汲水的吴云山一愣,顿时拎着木桶停了下来。

吴诺连连点头,随即有些无奈的道:“唯一遗憾的是,这名子弟并非我吴家真正子弟,而是一名外围子弟收养的一名义子。”

“哦?这么说,也就是他并没有吴家的血脉?”吴云山双眼一眯,悠悠然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说着吴云山放松辘轳,“扑通”一声将木桶丢进水井内,开始继续汲水。

“侄儿以为,对于我吴府来说这怎么也是一次天赐良机,只要能够把握好,一举压过金、林两家,成为奥洛第一家族,是大有可能。因此侄儿决定将他当做嫡系子弟来培养,对他启用‘精英子弟培养计划’。”吴诺语气坚定的道。

吴云山似乎吃了一惊,抬起头,有些讶异的看着自己的侄儿。要知道,吴府的“精英子弟培养计划”,还有另外一个名称,就是“未来家主培养计划”!

吴云山深深看了吴诺一眼,半响道:“既然家主已经决定,又何必问我糟老头子的意思?”

吴诺一愕,一时间闹不明白自己的这位叔父,对此事到底是什么态度?

吴云山嘴角慢慢一丝微笑浮现,点头道:“诺儿,你担任家主也十几年了,不得不说,也只有这件事做的还勉强入我的眼。”

吴诺一听,不由神色大喜,他这还是第一次自叔父口中,听到对自己肯定的评价。吴诺兴奋的道:“还有一件事,叔父听了一定高兴。”吴诺当下将昨天金家登门挑战,最终却被风彝给一举击败之事,详细说了一遍,末了道:“这件事现在在城内已然传遍,全城人都在说,金家是上赶着登门找侮。”

“登门找侮?哈哈,太痛快了!我真想看看金家那老家伙听到这件事后,脸上到底什么表情。”吴云山经木桶一丢,仰头发出一阵响亮大笑,“对这小家伙,我倒是有点兴趣了,三个月后不是城内三家子弟,共同到秦云山深处的‘荡云谷’历练吗?如果到时这小子能够夺取第一,大扬我吴家威风,你就带他来见我。”

吴诺一愕,随即狂喜涌起,躬身道:“喏!”



第三十五章 家族内堂


class="width">第二天清早,吴越一家三口在奴仆细心的照顾、服侍下,开始舒舒服服的享用着丰美的早餐。用粗糙的大手,小心端起精致的水晶杯,轻轻啜了一口二十年陈的冰镇甜酒,然后将半只蜂蜜乳鸽塞进大嘴巴里,用力嚼着,无比满足的吴越,含糊不清的对风禹嘱咐道:“今天你就要前去内堂报到了,到了那儿专心修炼,不要辜负自己的资质,没有什么事情,不要往家里跑,我与琳儿你不用太过挂怀。”

听了父亲的话,自己好像很久要看不到哥哥,吴慕琳不由噘起了小嘴,面对满满一餐桌的可口美味,一时完全没有了胃口。

风禹微微一笑,忙给她夹了一块蜜汁雪梨,低声安慰她道:“我会常回来的看琳儿的,乖,快吃饭。”

得到风禹的承诺,吴慕琳顿时眉花眼笑,张大口,对着那块蜜汁雪梨一口咬下。

看着兄妹两个亲密的样子,吴越摇了摇头,一脸不以为然,实则心头却是大感满足。

“义父,进入家族内堂,到底有什么好处,这些子弟都抢破头也要进入?”风禹疑惑的问道。

“有什么好处?”吴越怪叫一声,“好处大了去了。只要进入家族内堂,就可以专注修炼,再无需为任何事操心,而且还有各类能够增加修为、改换体质,堪称神异无比的丹药,比如易胎丹、精气丹、辟谷丹等等,定时配给,此外还有十层高阶的子弟担任老师,为你详细指点如何修炼,——有如此多便利条件,修为简直想不提升都难啊。”

风禹听后,不由怦然心动,缓缓点了点头。

用过早点,然后告别义父与慕琳,风禹怀着略微激动的心情出了院落,快步向着家族内堂走去。

很快抵达内堂门外,风禹意外发现包括吴厉在内的九名子弟,已然全部齐聚等候了,而内堂那两扇笨重厚实的石质巨门,死死关闭,尚未打开。-====-吴厉前天与金山比拼内劲,身负重创,手腕齐齐断折,然而经过昨天一日将养,手腕敷上了吴府秘制的《断续膏》,又在《伐筋固体散》汤药中浸泡一夜,今天看上去已经没有大碍,再过四五日想必就会完全痊愈,却是让一旁的风禹看的啧啧称奇。

见风禹快步走来,除却吴厉与吴岩、吴烈等寥寥几人外,其余子弟尽皆不约而同流露出敬畏之色,——内劲七层,以他们的资质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够达到,甚至其中资质稍差者,一生恐怕都有可能被困在这个境界,难以突破,因而对风禹他们又岂能不生出高山仰止之感?

不同于一干子弟的狂热崇拜,看着风禹,吴厉、吴岩等与风禹以前有过芥蒂的子弟,脸上瞬间涌起了又妒又怒之色,特别是吴厉,在他看来,风禹不过是偶尔走了狗屎运而已,以后内劲修炼,绝对不如他潜力深厚的。而原本家族的子弟、长辈,一个个都对他仰慕、敬重无比,却是将他当做了家族未来的希望;哪知在演武场上,风禹突兀崛起,这两天吴厉耳朵里听到的,除了赞美风禹还是赞美风禹,他这个原先的天之骄子竟然直接被众人忘记了,这让自幼在光环下长大的吴厉,又如何不嫉怒万分?在他看来,就是风禹将原本属于他的荣耀给抢走了,故而他心下对风禹充满了嫉妒与仇视。

然而他想起几个月前,在这内堂门前,与风禹所打的关于三个响头的赌约,心头又羞恼万分,生怕风禹找他讨要赌注,因此他可不敢去主动骚扰风禹。

对于吴厉与吴岩嫉妒、恼火的眼神,以及其余子弟仰慕钦服的目光,修习《明察秋毫诀》小成的风禹,自然把握通透,明了于心,只是他经受与索萨的一番生死实战的磨砺,早已心智成熟,根本不为他们的情绪所动。

也许听到了十大子弟在门外窃窃私语,内堂的两扇大石门,终于隆隆开启。这半年来,包括风禹在内,十名子弟每个月的月初都来内堂领取丹药与药散,虽然内堂的大门是第一次对他们开启,但他们对周围环境都无比熟悉了,当下快步进入内堂之中。

进入内堂,风禹环眼四顾,不由一脸赞叹,只见堂内正中一座用粗糙坚固的花岗巨石垒砌出的粗犷大殿,长宽皆在数百步开外,无比宏大,而地面是用平坦厚重的青石条铺就,殿内陈列了兵器架,以及各类修炼器具,显然是供一干子弟修炼武技的场所。除了这座公共的大殿,此外环绕大殿四周,还建有上百座房舍,也是全用巨石砌成,四四方方,相互之间距离甚远,看上去颇为粗糙,却不知作甚用。

就在风禹饶有兴趣观看着内堂的景致时,忽然自大殿内,一窝蜂般涌出了几十名大上他一岁、仰或数岁的少年男女,一边打量着他们,一边不住乱糟糟的问道:“那个是风禹?那个是风禹?报上名来。”所有少年男女尽皆双眼灼亮,精力四溢,活力逼人,显然一个个都内劲修为不低。

按照吴府的规矩,每年内劲测试完毕后,那些落选的子弟,就会被随便丢给一本武技,然后分配进入家族的各个产业,成为吴越一样的普通子弟,为家族效力。而选拔出的十大子弟,则会进入内堂,自由到武堂挑选合适的武技进行修炼,并且可以一直修炼到二十岁,然后根据修为的高低,再进行分配司职,——当然无论他们的职位、还是待遇,较之那些落选的子弟都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至于十大子弟中的那些出类拔萃者,更有可能直接成为家族的内堂守护,从而一直留在内堂修炼下去。而此时自大殿涌出的几十名精壮少年男女,就是吴府现在正在内堂修炼的子弟。

对于几十名少年男女的身份,风禹虽然第一次踏进内堂,却也是清楚无比,当下上前一步道:“是我。”

“就是你,前天在演武场狠狠挫了金家的威风?”

“唔,兄弟看上去很精神,我们都看好你!”

“娘希匹的,多年来我们吴府一直受金家那群王八蛋的鳖气,今年风禹兄弟总算给我们出了出火。”

众子弟无比兴奋,如同观看稀有动物,一拥而上将风禹团团围住,一边七嘴八舌不住口的道。感情他们当年都被金家子弟虐待过,一个个与金家苦大仇深,而今风禹为他们狠狠出了一口气,故而对他都禁不住大生好感,特意跑来向他感谢来着。

对此情形,风禹不由大为愕然,没有想到他打败金山,竟然在吴府的当代子弟中,直接成了一名英雄。

几十名子弟围着风禹无比亲热的说着话,至于吴厉,以及吴岩、吴烈等其余九名子弟,却是直接被他们给丢弃在了一边,毫不理会。别的子弟倒也罢了,自知与风禹相差甚远,故而心下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生出,至于吴厉,看到这一幕,心头对风禹的恼恨却是更甚。

“乱哄哄的在做什么?还不赶紧各自修炼去,一个个皮痒了是不?”一个暴雷般的声音忽然响起,就见一名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结实的壮汉,站立院落门口,鼻孔喷着白气,如同愤怒的公牛般瞪着几十名子弟。

几十名子弟吓了一跳,一个个立时跳起身来,纷纷作鸟兽散,眨眼间,大殿门前,就又仅仅剩下了风禹等十名子弟,——看来对于吴重这名内堂长老,不但风禹这批新晋子弟颇为敬畏,在内堂修炼日久的子弟,更是惧怕入骨。



第三十六章 武技功法


class="width">吴重脸色冷漠,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风禹半响,道:“嘿嘿,半年工夫,你小子内劲由五层提升到了七层,这比绑在火箭上蹿的还快,我真怀疑你小子是不是人!”

吴重第一次见到风禹,心头就感觉颇为怪异,似乎有些看不透他,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风禹资质竟然好到这个份上。

听吴重语气古怪,说不出是赞美还是讥讽的话语,风禹一阵无语。

“很好,很有前途,好好修炼不要懈怠!”吴重脸上冷漠忽然消退,拍打着风禹的肩头,狠狠鼓励了他两句。

接着他站起身,大声对十名子弟道:“按照家族规矩,所有子弟在十四岁内劲测试完毕后,就可以修炼武技。今天你们十人,将被允许进入武堂,各自随意挑选一种合适武技进行修炼。但你们要记住,在挑选武技时,每人只允许挑选一种,切忌贪多,时间为两个时辰,望你们好自为之。”一边嘱咐着,吴重很快将十名无比亢奋的子弟,带到大殿后面的一座楼宇前。

随着吴重的一声令下,十名子弟迫不及待,对着武堂蜂拥而入。

进入武堂,只见一列列银红木书架上,陈列满了各种武技秘籍,有拳法、有掌法、有腿法、有指法、有身法、有步法,足足上千册之多。这些武技,就是吴家几百年来,经过十几代人不懈努力,辛苦累积、收敛所得;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吴家先祖的心法笔记,甚至还有独创的各类功法。

如同牛进菜园,十名子弟兴奋的脸色通红,分别站立在一列书架下,开始不住浏览,寻找适合自己的武技功法起来。风禹也是满心欢喜,顺手自书架上取下一本武技秘籍,上面写着《花落掌》三个大字,略一翻阅,风禹不由眉头皱起,颇为失望,这本武技不过是与吴越传给他的《破玉拳》,相差无几,都属于同一级别的功法,而与他独创的《破雷诀》相比,可就大为不如,很不够看的了。

风禹心头的兴奋慢慢消散,暗自想道:这儿的功法,不会都是这个级别的吧?那、那岂不惨了,自己还想着能够寻找一本与自己的《破雷诀》相若的武技功法呢!

很快又连抽出了七八本秘籍,略一翻阅,发觉果真尽是与《花落掌》、《破玉拳》等一般无二等级的下等武技,真正与他《破雷诀》差不多等级的武技,却是一本也无。-====-

风禹心头沮丧,皱眉想道:既然金家有《排云七重劲》这等高明的武技,那吴家自然没有道理没有,而今武堂中所有武技不过尽是寻常货色,显然那些高明的武技,一定不在此处,都被另外收藏在密处了。

想明白这点,风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原本他还打着如意算盘,如果能够再获得一本高明的武技,那么加上他此时拥有的《破雷诀》、《排云七重劲》,可就等于拥有三套高明武技了,哪知冰冷的现实,将他的如意算盘击的粉碎。

此时其余九名子弟,包括吴厉在内,尽皆兴高采烈,有的已经选好,正在聚精会神的翻阅,而有的还在不住搜寻,摇了摇头,风禹一脸无奈的随手又抽下了一本武技。

《飘萍身法》,看着秘籍上的端正字迹,风禹忽然心头一动,暗自道:既然高明的武技功法一本也无,自己而今将《明察秋毫诀》给修炼到了小成,正缺一套辅助类的轻身捷体功法,如此何不趁机挑选一两套身法、步法,也聊胜于无?

风禹顿时精神一振,仔细浏览起所有的辅助类功法来。很快,他自所有辅助类功法中,挑选出了《幽鬼功》、《迷踪步》、《惊神步》,再加上《飘萍身法》,共计四套功法。风禹当下沉下心来,将一本本功法依次浏览、记忆起来,家族规矩,每人只允许带出一份功法,因此其余三本功法,风禹必须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完全背诵出来。自从吸纳了那枚乳白圆球之后,风禹日渐耳聪目明,记忆力超群,任何文字图画,只要他愿意,翻阅一遍,就此记的滚瓜烂熟,分毫不差。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所有子弟拿着各自挑好的武技功法,恋恋不舍离开武堂,在门口处,将各自挑选的功法登记在册。登记子弟们挑选的武技,为的就是防备武技秘籍流失,待诸位子弟三天后抄誊完毕后,原本还是要归还武堂。风禹早将《幽鬼功》、《迷踪步》、《惊神步》等三套功法给背诵纯熟,然后也拿着一本《飘萍身法》,登记完毕后,走了出来。

一直守候在武堂外的吴重,见十名子弟在规定时间内,全部离开武堂,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大声道:“现在你们都选到了适合的武技,三个月后,你们十人将与金家、林家的各十名子弟,前入秦云山的‘荡云谷’进行实战试炼。要想让自己到时取得好成绩,多多猎杀灵兽,将金、林两家的子弟给压下去,你们就必须抓紧这三个月的时间,尽快将武技修炼成功。好了,现在进入各自修炼室,马上修炼去吧。”说着,吴重引着他们来到围绕大殿周围而建的一座座石屋前,很快每人给他们分配了一座。

吴厉、吴岩等子弟刚刚得到了武技,一个个兴奋异常,当下各进入自己的石屋,开始修炼武技。而风禹此时才明白,感情这一栋栋方方正正的石屋,就是一个个修炼室,进入内堂的子弟,每人都能够分得一座。

将所有子弟分配完毕,吴重却是领着风禹,来到一座石屋前,肃然道:“这座石屋,是家主吴诺的当年在内堂时的修炼室,自从他离开后,就一直闲置,现在交给你了。”

风禹知晓吴重的意思,是希冀自己能够像吴诺一样,也成为一名强大的武师。他点了点头,就想迫不及待的进入其中,哪知吴重又拉住他,递给他三个玉瓶,道:“按照家主的吩咐,以后你在内堂修炼,所有丹药供给,与吴厉看齐,直接无限量供给。这三瓶丹药,分别是《辟谷丹》、《精气丹》、《易胎丹》,里面各有百粒。《辟谷丹》服下后,能够忍饥解饿,一粒足以三日不饮不食,并且对于强化躯体大有裨益;至于《易胎丹》,相比你已经知晓,是改换体质的,对于六层修为以下子弟的内劲提升也极有功效;《精气丹》则是纯粹增长、提升内劲修为的,对于七到十层武徒内劲的提升,拥有奇效。只要你能够充分吸纳,尽管服用,不作限制,这些用光后再向我讨要。”

风禹大喜,将三瓶丹药接过,小心塞入怀里,对吴重道:“听闻进入内堂后,修炼时候有内劲十层的长老详细指点,不知我的指点长老是谁?不会是您吧?”

吴重双眼一瞪,瘪着嘴道:“那我也要有那个福气才成。”

风禹愕然,道:“什么意思?”

吴重闷声道:“家主有令,你修炼时候任何人不得指点,任凭你独自修炼。”风禹十四岁年纪已然内劲七层,摆明了未来不可限量,吴重身为内堂的长老,自然很想能够指点他一二,那么以后风禹成为了武师,说出去他是指点长老,那也是倍有面子的事儿,而家主吴诺的这条命令,却是让他的算盘落空,自然心头颇为恼火了。

风禹一听,不由也愣住了。他们两人自然都不知晓,三个月实战试炼过后,风禹可是要受家族的老祖宗亲自指点修炼的,因此吴诺又岂能再随便给他指派老师?

待吴重离开,风禹迫不及待进入修炼室内,只见整座修炼室大约一百平米左右,颇为宽敞,尽是用数米见方、足足上千斤的巨石砌成,无比坚固也就罢了,在内部,竟然用厚达三寸的钢板,又严丝无缝的镶嵌了一层,真个固若金汤,如此即使内劲九层的子弟,却也难以将之随便毁坏。

修炼室内空荡荡的,除了正中摆放了一个两米方圆的大蒲团外,再无余物,然而风禹却大为满意,在他看来,修炼就要心无旁骛,勇猛精进,其中再有多余的东西,无疑会让修炼分心,百害无益。

想到这座修炼室,在以后的数年间,将归于自己所用,风禹心头颇是兴奋,捏紧双拳,暗道:这座修炼室是当年家主所用,而今归于自己,哼,自己不但也要成为武师,并且还要超越他!



第三十七章 内堂苦修


class="width">进入修炼室,风禹拉开架势,先打了一遍《破雷诀》,将内劲在体内活泛开。

随着他修为的精进,一套《破雷诀》施展开来,招式圆融,气势雄浑,沉闷的劲风在修炼室内不住起伏鼓荡,连绵拍击在墙壁、地面镶嵌的钢板上,真个发出了一声声闷雷般的声响,极为惊人。

一套《破雷诀》打完,风禹神完气足,精神振奋,感觉很是不错。他自怀里将三种丹药取出,挑出那瓶《精气丹》,倒出了一粒,只见《精气丹》不过黄豆大小,赤红如血,一丝丝精纯的能量不住散发着。

目光闪动,风禹将那粒丹药丢进口里,然后沉腰扎马,开始催运《化玉内劲》,不住吸纳药力,提升内劲。他进入七层初阶也有些时日,日夜刻苦修炼,不住催运金色令牌吸纳天地元气,转化内劲,感觉内劲精纯深厚了许多,只是无论《易胎丹》还是《伐筋固元散》,都对他没有任何功效,而今听吴重说这《精气丹》能够提升七层以上修为武徒的内劲,较之《易胎丹》还要高上一个层次,因此他不由大为振奋,希冀服用《精气丹》能够让他内劲,直接突破七层初阶。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风禹缓缓收功,站起身,看着那瓶《精气丹》,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服下《精气丹》后,催运内劲将之化开,的确倒也生出了一团精纯劲气,然而将这团劲气与内劲融合,彻底吸纳后,风禹的境界却仍旧停留在七层初阶,没有太大进展。这粒《精气丹》所化的劲气,太过微弱,也不过与风禹苦修三日三夜、识海的金色令牌吸纳的天地元气相当,而进入七层练心境界,与五层练骨可是相差天地之远,丹田容纳的内劲堪称江湖与池塘之别,增加区区这点内劲,微乎其微,根本不足以让他进阶。~~~~

武徒修炼到高阶,丹田渐渐变得浩瀚宽广起来,每一阶所需要的内劲都堪称汪洋,需要旷日持久的修炼来积蓄,一蹴而就根本就不现实。

情知自己此时的内劲修为,还不足以突破,当下风禹明智的将内劲修炼放缓,转而坐在正中的大蒲团上,自怀里将那本《飘萍身法》的秘籍取出,打算先修炼武技。

将《飘萍身份》自头至尾详细翻阅一遍,记忆纯熟后,风禹盘膝而坐,双手结诀下沉丹田,随即双眼缓缓闭合,进入了入定状态。在他的识海中,他所记忆纯熟的《幽鬼功》、《迷踪步》、《惊神步》、《飘萍身法》等四种辅助类武技功法,宛如溪水般,无比澄澈的缓缓流淌而过。慢慢的,他庞大的神识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不住将四种功法,去芜存菁,留长补短,相互融合,直到变成一套截然不同、更为高明至极的完整功法。

风禹感觉这几套辅助功法都太过低级,对现在的他帮助不大,因此他才将数套功法尽皆记下,打得就是想独创《破雷诀》一样,也重新融合,然后独创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身**诀出来。

日升日落,月出月没,时间慢慢流逝,风禹进入了修炼室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沉浸在独创功法的世界中,他彻底忘记了时间,饿了渴了,就随便取出一粒《辟谷丹》服下,感到累了困了,就往蒲团上随便一倒,小睡一会儿。渐渐的,他将四套功法,凭借他强大的神识,在识海中终于融合成功,而紧接着,他由盘膝而坐开始站起身来,在修炼室内飞来掠去,不时试演上一二……

风禹自从进入了修炼室,很快三天过去,却呆在里面一直没有出来过。由于内堂的子弟经常闭关修炼,有《辟谷丹》供给,往往修炼个十天八日,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倒也没有怎么引起注意。

一天一天很快过去,直到风禹进入修炼室十天之久,仍旧没有一丝想要出关的迹象,内堂修炼的子弟渐渐动容起来,不住窃窃私语着,看着风禹的修炼室,一个个尽皆眼神骇异。那些在内堂中修炼了数年的子弟,也许会有闭关十天之久的,但第一年进入内堂的子弟,却很少有能够在里面待这么长时间。

转眼一个月过去,风禹仍旧没有出关,此时内堂的子弟再看向风禹的修炼室,眼神由骇异,完全变成了震惊、叹服,——闭关一个月,即使他们之中在内堂待了五六年的子弟,也是没有一个能够做到的。不用说他们,在家族内堂成立的数百年历史中,能够一次闭关超过一个月的,也是寥寥无几,毕竟十几岁的少年正是好动的时候,让他们沉下心来,耐住性子呆在百平方的小屋内,一连一个月一步不出,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在风禹闭关一超过半个月,内堂的一关子弟,就开始拿风禹什么时候出关打起赌来,每个人所赌的日期皆不一样,然而最终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赌赢。而当时间超过一个月,所有的子弟也都明智的取消了赌赛,自知风禹根本就是一个不可用常理测度的小怪物,他们用常人来衡量他,只会自取其辱。

在风禹闭关超过一个月后,内堂的子弟,一个个开始闲暇无事,就在风禹的修炼室周围转悠,并且不时侧耳倾听,企图能够搞清楚风禹到底在里面干什么。而发现这种情况后,吴重立时将所有子弟都召集起来,下达了一条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接近风禹修炼室周围三十米内,敢于违背者,按族规严惩不贷。

这条命令下达,虽然一干子弟仍旧心头好奇,却也真个没有人再敢靠近风禹的修炼室了。而在风禹的带动下,内堂很快兴起了一轮闭关苦修的热潮,然而无论是年近二十、生性最为沉稳的子弟,还是憋着一口气、一心想要超过风禹的吴厉、吴岩,没有一个能够坚持超过一个月,其中吴厉坚持时间最久,也不过二十天而已。

当风禹闭关时间超过令人惊悚的两个月时,终于连家主吴诺也惊动了,亲自来到内堂。站在风禹的修炼室外倾听了一番,确定风禹是在里面修炼,而没有出什么意外后,吴诺一脸欣喜,心情大好,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召集起众子弟,将吴重制定的禁令重新宣示了一遍。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子弟对风禹的修炼室渐渐失去了兴趣,内堂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每次进入各自修炼室之前,子弟们都会用钦佩的眼神向着那座紧紧关闭的修炼室看上几眼。

两个半月后,修炼室内,风禹忽然一声清啸发出,身影闪动,直接化成了一条淡不可见的影子,在室内飞掠不息,如同是一条魅影在室内飘飞,却是声息皆无。而两个半月下来,室内的地面上,已然落了寸许厚的一层灰尘,风禹在修炼室内不住飞掠,地面上纤尘不起不说,竟然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过了足有二分钟,风禹身形一晃,现出实体,站立蒲团之上,“哈哈”发出一阵大笑:“成功了!终于成功了!这套新的身形功法,叫做《魅影身法》吧,以之来配合自己的《明察秋毫诀》,即使对上内劲十层的高手,想必自己也绝对拥有自保之力。只可惜的是,自己的内劲不够深厚,仅仅能够支撑二分钟左右而已,不过在关键时刻,这应该也足够了。”

将《魅影身法》成功创出,风禹只觉得浑身轻松、愉悦,而随之,一股强大的自信也滋生而出。



第三十八章 出关


class="width">“轰隆隆”一阵沉响,关闭两个半月的修炼室大门,终于开启,风禹一脸轻松自室内走了出来。-====-恰好一名内堂子弟自旁边经过,见久已关闭的修炼室忽然洞开,一股阴冷之气猛然冲出,接着就见一浑身阴森森的诡异身影,飘然而出,那子弟一时间心头发寒,一跳老高,发出一声尖叫:“鬼呀——”接着如同流星赶月,一溜蹦星儿的不见了。

“鬼?大惊小怪的,大白天那里来的鬼。”风禹皱着眉头,不解的嘟囔着,偶然一回头,忽然发现身后修炼室锃亮的钢板地面上,果真清晰的映出了一条披头散发、无比阴诡的身影,不由得心头一跳,差点惊叫出声:妈的,还真有鬼啊。

定了定神,风禹再仔细一看,不由哭笑不得,——这条阴诡的身影,赫然就是自己的影像,在修炼室闭关两个半月,没有洗澡,没有梳理,此番走出,头发散披,阴气四溢,跟鬼实在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哈哈,风禹,你终于出关了!眼看三个月可就到了,你再不出关,我真就要强行破门,将你给拎出来了。”吴重自内堂大殿跑出来,一见风禹模样,也是吓了一跳,随即高兴的大声道。

风禹用手指弹着额头,皱眉道:“我在里面呆了多久了?”

吴重面色古怪看了他一眼:“两个半月,呃,确切的说,是七十七天。”

“啊,这么久了?”风禹也吃了一惊,随即着急的道,“哎呀,这么久没有回家,琳儿可要怨死我了。”说着风禹拔腿就要向内堂外跑。

吴重一把拉住他,道:“你这个样子跑回家,还不将家人吓出个好歹?还是先洗洗澡吧,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

风禹一打量自己的模样,也是一脸无奈,跟随吴重来到澡堂,匆匆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袍,又将头发梳理好,就匆匆出内堂而去。吴重跟着后面,大声叫道:“这段时间就不必来内堂了,好好休息休息,十几天后,可就要进入‘荡云谷’实战试炼了,赶紧做好准备。”

风禹头也不回,大声叫道:“知道了。”

吴重原本还想询问他一番,闭关这么久,内劲以及武技的修炼情况,看他这么急,也只得无奈打消这个念头。

吴越居住的院落,吴慕琳孤零零坐在花园水榭的石凳上,鼓着小嘴,一边呆呆看着溪水内的游鱼,一边不住喃喃的道:“臭哥哥、坏哥哥,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琳儿,他一定是将琳儿忘记了。小鱼儿、小鱼儿,你们说是不是?哼,琳儿几次要去看哥哥,都被爸爸拦下了,说是琳儿会打扰到哥哥的修炼,琳儿这么乖,又怎么会打扰到哥哥?”

一个温和宠溺、略带歉疚的声音,忽然在慕琳身后响起:“是,琳儿最乖了,是不会打扰到哥哥的。”

吴慕琳一回头,下一刻发出一声尖叫,一下自石凳上跳了起来,对着风禹扑了过去。

兄妹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直到过了良久,风禹才扶着慕琳的双肩,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发觉近三个月不见,似乎慕琳又长高了一点儿。

摸着她的脑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风禹歉疚的道:“都怪哥哥,是哥哥不好,修炼起来什么都忘了,这么久没有回来看琳儿。”

吴慕琳摇了摇头,又一头扎进风禹的怀里,道:“琳儿知道哥哥的梦想,哥哥一直就想着成为一名强大的武师,因此琳儿支持你!”见到风禹后,吴慕琳心头的怨恚,早消散了个一干二净,无比乖巧的道。

风禹心头一阵感动,用力点头,搂抱着吴慕琳,低声道:“琳儿,我一定不会让你与义父失望,一定会成为武师,让你们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慕琳就这么坐在风禹腿上,搂抱着风禹的脖子,一边与风禹低声说着话。渐渐的天色黑了,风禹回家,吴慕琳心头充满了安静喜悦,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将吴慕琳抱回她的房间,放在床上,风禹刚在院子打了一遍《破雷诀》,义父吴越已然施施然自门外走了进来。十几名二等、三等管事,一直跟随他走到院落门口,听他将明天的事情安排妥当,才一个个点头哈腰离开。

走过小桥,吴越一抬头,忽然见风禹站在正厅之前,微笑着看着他,吴越顿时大为高兴,立即招来家内的奴仆,吩咐晚上多加几个菜,开一坛好酒,要与风禹爷俩个好好喝几杯。

爷俩个一边吃、一边闲聊,风禹知晓吴越现在成了家主吴诺手下的红人,被提拔成为府内第五名一等管事,手下有六名二等管事、十几名三等管事,受他的统辖,在家族内地位日益重要。

自吴越踌躇满志的话语中,就可听出他对现状无比的满意,风禹心头不由也大为高兴。也是,大丈夫不可无权、小丈夫不可无钱,吴越现在有职有权,在府内备受人敬重,而担任一等管事,丰厚的薪酬,足以让他与吴慕琳两个锦衣玉食,享尽富贵,况且在内堂之中,还有一名前途远大、未来不可限量的儿子,吴越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现在的生活,与几个月之前比,简直不亚于云壤之别。

见义父担任了一等管事后,腰板挺直,日益自信威严,而这几个月天天吃营养、精美的食物,处尊养优,脸上皱纹也大大减少,变得似乎年轻了起来。

吴越与吴慕琳,就是风禹心头最大的牵挂,而今见父女两个完全稳定下来,至此风禹算是彻底解除了后顾之忧,彻底放下心来,从而可以在武道修炼上,心无旁骛、勇猛精进。

风禹自怀里将《辟谷丹》、《精气丹》、《易胎丹》等三种丹药,给取了出来,递给吴越道:“这是我进入内堂,家族所配给的丹药,每一种还剩下几十粒,义父你收着,然后隔几天服下一粒,将养身子。”

吴越吃了一惊,忙道:“这如何使得,这可是配给给你的,可不能耽误了你修炼。”

即使吴越身为家族一等管事,这等丹药,对他来说也是极为珍贵的,因为毕竟这些丹药对吴府来说,造价昂贵,因此向来只供应给正在修炼的家族子弟,一旦离开内堂后,就停止供应。

风禹摇头,微笑道:“耽搁不了的,家主给了我特权,在内堂我与吴厉,都是丹药无限供应。”

听风禹这么一说,吴越才放下心来,珍而重之的将丹药接过,妥善收起。当下爷俩个一直喝到深夜,吴越又一次喝的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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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八层练意


class="width">在此后的十几天里,风禹一直呆在独院内,上午陪伴慕琳玩耍,下午与晚上则不懈修炼。-====-在闭关期间,风禹不但独创出了《魅影身法》,并且服用《精气丹》、加上识海金色令牌吸纳天地元气,内劲也有了十足的长进,由七层初阶,已然达到了高阶地步,可谓大有收获。

此时已经深夜,风禹沉腰扎马,双手虚抱如合圆球,站立在院落内的凉亭上,不住潜心修炼着。随着他内劲的运转,他的识海内银芒笼罩的金色令牌,以奇异的节奏不住颤动着,而周围的天地元气,在令牌的颤动下,如同一只只嗅到了蜜糖味道的蜜蜂,纷纷聚拢、扑来,渗入风禹的身躯内不见。

随着他内劲的精进,达到七层高阶,金色令牌越发厚重、清晰,而笼罩的那层银芒,吸纳天地元气的速度也大大加快,至于他躯体内的经脉、肌络、血肉、心髓,更全部得到了脱胎换骨般的强化,变得更加的坚忍、柔软,更加的强悍、不可伤害,足以承受更加狂暴力量的打击。以他的心脏来说,达到练心高阶境界,心脏已然由初阶的涨大一倍,完全缩小成了原先大小,整个呈现出饱满厚实的暗黄之色,并且生出了一层厚厚的皮膜,在皮膜之上更泛出了一条条神秘莫测的金色条纹,看上去充满了庞大莫测的能量。而随着他内劲一遍遍运转,心脏之上的金色条纹,也不时闪烁、明灭不定着,似乎拥有了自己的生命。

风禹心头泛起了一个诡异的直觉,而今他的这颗心脏,再严重的外来打击,似乎都难以彻底毁坏它,即使将它切成两半,它也会自己愈合,并且并不影响它的工作——产生血液,并且输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个直觉毫无来由,但风禹对其完全深信不疑,这让他很是有些无语。

虽然此时仅仅七层高阶,但风禹心下无比清楚,此时他的躯体的强悍、仰或是完美度,较之一名武师,也是毫不逊色的。-====-比如心脏,就他所知,七层练心内劲虽然用以锻炼心脏,使之变得更加强悍,但绝对练不到如此坚实、坚忍,并且其中几乎生出了一丝神异的本能意识的变态地步。至于琥珀一般骨髓、无比晶莹的骨骼、纯净中蕴含着一丝丝天地元气清香的血液……这所有的一切,也都绝非任何一名武徒修炼者所能够拥有。

以他而今躯体的强度,即使他站立不动,生挨十层内劲的武徒、比如家族内堂长老吴重的全力一击,虽然会重伤,但绝对不足以致命。对此,风禹同样深具自信,而又茫然不知自信来自何处。

所有的一切,风禹都将之归功于他吸纳的那枚乳白圆球、也就是而今笼罩金色令牌的银芒身上,无疑就是它无时不刻吸纳、聚集天地元气,渗入他的躯体,改善他的体质,从而才让他的体质变得如此完美而强大。

在修炼上,风禹相对来说是一个单纯的人,既然难以理解,但这毕竟是好事,寻不得缘由,只有且抛到脑后,不去多想。当下他长吐口气,将所有的杂念排出,再次专注修炼起来。

随着他功诀一遍遍的催运,渐渐体内的内劲,如同沸腾的水流,开始不住蒸腾、动荡起来,变得庞大而焦躁,隐约一丝难以驾驭的狂勒不羁的味道发出。

风禹心下清楚,这显然是内劲达到七层巅峰壁障、即将突破,从而生出的异动。当下他催运内劲,对着第八层练意,猛然冲去。

七层壁障一下粉碎,风禹轰然冲进了八层练意境界,然而紧接着,“嗡”的一声宛如深山古寺巨钟撞响般的悠长巨响响起,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轰在了风禹识海内金色令牌之上,从而将令牌笼罩的银芒轰的一阵涣散,金色令牌更颤动不已。

风禹如遭重击,只觉头痛欲裂,大滴大滴汗珠渗出,而身躯更一阵阵剧烈的痛苦泛起,如同火焰焚身,熊熊烧灼,又好像寒冰封冻,彻骨冻僵。过度痛苦之下,风禹身躯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瘫软在地上。

风禹死死咬紧牙关,一边竭力支持,一边保持意识的冷静,不住催运内劲,巩固修为。此时堪称紧要关头,一旦松懈,那势必要前功尽弃,自八层重新滑落,甚至毕生都难以再进入此境都有可能。然而风禹心头大为惊骇、不解,他从来不曾听说过,那位武徒冲击八层,会遭受如此巨大的痛苦。

巨大的疼痛,如同潮汐般,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风禹的身躯、意识、精神,有几次,甚至已然达到了风禹忍受的极限,差点他就要就此放弃了,然而每逢此时,金色令牌笼罩的银芒,便会聚集天地元气,渗入他的躯体,浸润着他受创过重的部位,从而减缓疼痛,让他能够承受下来。

可以说,这股疼痛一直游弋在风禹承受的极限附近,并且不时碰触一下他的底线,挑战一下他的神经。而经过一次次疼痛的洗礼,风禹的神经渐渐变得能够受他的心意随便操纵,想它灵敏则灵敏、想它迟钝则迟钝,比如现在,风禹就可以让它变得极为迟钝,从而减缓痛苦对他的刺激。而他的意志,在疼痛之下更飞速增长,变得稳固、强大,充满了坚定不移的味道。至于躯体,慢慢的自毛孔中,一丝丝淤泥一般的黑色污秽渗出,这分明是他的躯体还不够完美,而痛苦却是将他的躯体进一步完善,至于不过关的器官、组织,则被淘汰,排出体外。

整整过了一夜,在东方天色渐渐泛亮时,那股令人又爱又恨的痛苦,才慢慢消散下去,从而让风禹真正松了一口气。风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他感觉胸口像是燃了一团火,需要清冷的气流将之熄灭。

慢慢的恢复了一丝力量,风禹神色疲乏的站起了身,回忆这一夜的经历,不由打了个寒噤,一时间后怕不已。然而他的身躯,忽然一股剧痛之后的极度爽快、舒适感泛起,似乎状态好得不得了。风禹无比清楚,经过这一番淬炼,他躯体的完美度,又大大增强了一分,随之想到进入八层练意,将拥有四十头暴熊的蛮力,并且《破玉拳》最后三式也可以修炼,《破雷诀》也能够创立圆满,风禹心头不由又大为亢奋起来。

俯下身,双手在脚下坚硬的青石地面上,轻轻一按,如同按进了松软的面糕内,风禹的双手深深陷入其中。收回手,看着无比清晰深刻的两个掌印,风禹微微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要知道,这两个掌印,并非他催运内劲印出的,而是完全凭借他躯体的强悍度,生生压出的,也就是说,以他而今的躯体,再催运八层的内劲,那他发挥出的力量将绝对不止于四十头暴熊,而将是百头左右的神力!

虽然吃足了苦头,可是回报也是很丰厚的,因此风禹心头还是很愉快的。情知这肯定又是识海内笼罩金色令牌的银芒捣的鬼,用意完善他的躯体,虽然刚才吃足苦头,但风禹对之还是生出了一丝感激之情。

进入屋内,很快洗了一个澡,将身躯清理干净,风禹神清气爽走出院落,向着大厨房走去,脸上一个阴沉的笑容浮现:“过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了点空余时间,是时候去讨还点利息了。”

风禹绝对不是一个心胸开阔、能够以怨报德的人,恰恰相反,他的性格极为鲜明、犀利,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才是他的人生信条!



第四十章 报复


class="width">天色刚刚泛亮,吴健无精打采的走出家门,来到大厨房的院落内。收拾好独轮车、斧头、麻绳,他刚想推车离去,后面忽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道:“哟,这不是吴健管事吗?您老人家先别忙着走,我有话对您说呢。”

吴健眼角一阵跳动,脸上怒气涌现,然而待他放下车,慢慢转过身来,脸上的愤怒已然完全隐去,代之的是粗糙岩石一般的冷漠,冷冷的看着招呼他的那名年轻子弟。

大厨房的管事吴节依靠在门楣之上,抱着双臂,懒洋洋的看着吴健,道:“近几日,您老人家砍的木柴水分可是太大,太过潮湿,经过暴晒至少要去一半分量,因此自今而后,可要给您加加担子,一天您就砍伐两千斤吧!以您高阶武徒的修为,两千斤想必也轻而易举,当然,如果砍不足,嘿嘿,您应该明白那是什么后果。”

听吴节无比恶毒的话语,吴健再也压制不住心头怒火,扎煞着手,气得脸色煞白,——什么样的木柴,经过暴晒能够去一半分量?这不是胡扯吗!他清楚吴节分明是故意找自己的碴,低吼道:“混账东西,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忘记是谁提拔的你了?”

被吴健一吼,吴节脸上懒洋洋的神色陡然一扫而光,走到吴健跟前,手指头直接戳在吴健的鼻子尖上,恶狠狠的道:“妈的,老子不孝敬你好处、添你屁股,并且甘心做你的帮凶,你能提拔老子?认清楚你现在的身份,给我老实点儿,你真以为现在你还是那个气焰嚣张的管事?狗屁!明白告诉你,现如今你是小爷我手里的一盘菜了,我要炝你就炝你、我要煸你就煸你,懂不?”

“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真是瞎了眼!”吴健气得脸色蜡黄,浑身直哆嗦。

“忘恩负义?呵呵,我不过是跟你学的而已。当年不是吴越大人不遗余力的帮助你,将他的修炼心得倾囊相授,将他的丹药让给你服用,就凭你的资质,能够达到内劲七层?你内劲达不到七层,连争夺三等管事的资格都没有,又何来你后来的风光?只是吴越大人好心好意帮助你,哪知道最终却出了一个白眼狼,糙,什么玩意儿!”吴节一脸轻蔑的骂道。~~~~

吴健脸色由蜡黄陡然转为赤红,由赤红又变作青白,半响才恨恨道:“小子,告诉你,他吴越有咸鱼翻身的一天,我吴健也难保不能够官复原职,——我的上头可是有人!识相的,讨大爷我个好儿,留点情分,否则有朝一日,落在我手里,可有你的苦头吃。”

吴节面容古怪的看着他,摇头好笑道:“怪不得你这么硬气,感情心里还存有幻想,呵呵,你以为自己真的还有那一天?你上头的人,不就是吴彦管事吗?但你可知道吴越大人,现如今担任了什么职衔?一等管事!并且还是终身制。你又不是吴彦老儿的儿子,他现在还有闲情管你的破烂事?他讨好吴越大人都来不及,因此我劝你就别做梦了!”一边说,吴节一边拍打着吴健的脸颊,如同是长辈在训斥子孙。

“他、他竟然担任了一等管事?”吴健嘶哑着嗓音道,煞白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双眼更射出绝望的光芒,而胸口急剧起伏,不住粗重喘息着,好像忽然背负了千斤巨石,下一刻就要被压趴下一样。

“认命吧,老家伙,谁让你没有养一个天才儿子呢?你以后就老老实实干活吧,砍柴其实也不错,一天两千斤柴,以你内劲七层的修为,还不玩儿一样就干了?只要你好好劳动,努力改造,你还是有重新做人的那一天嘛。”吴节揉捏着吴健的脸颊,笑吟吟的道,“吴越大人还是很仁慈的,要换了别人,早就弄得你死去活来了,因此你还是庆幸吧。”

吴健忽然发出一声嚎叫,如同被砍成了重伤的野狗:“王八蛋,我斗不过他,难道我还斗不过你?给我去死!”说着他双拳一错,恶狠狠对吴节扑了过去。吴健修炼的武技,与吴越一般无二,也是《破玉拳》,此时以他内劲七层修为发出,堪称气势凶猛,霸道无比。

吴节没有想到吴健竟然敢动粗,吓了一跳,幸而他六层内劲修为,反应也不慢,《幻影掌》应心意发出,对吴健的双拳迎去。掌到半途,吴节才忽然想起,吴健内劲足足七层高阶,自己不过六层中阶,与他硬拼,那不是找死吗?

吴节及待变招,已然不及,吴健凶狠老辣的双拳,轻松破开了他的重重掌影,直击在了他的胸肋之上。两者实力委实相差太大,在吴健手下,吴节简直如同三岁婴儿,那里有抵御之力?

吴节一声惨嚎,身躯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砖墙之上,直将砖块震了个粉碎。

“老子即使不能东山再起,老子即使砍一辈子柴,老子也还是内劲七层的高阶武徒,收拾你小子,还是易如反掌。”吴健一边狠狠的骂着,一边走到吴节跟前,抬脚对他劈头盖脸一阵猛踹。

“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吴健的脚踹之下,吴节不但没有惨叫或者求饶,反而发出一阵大笑。

吴健心头忽然隐隐一阵凉气泛起,抬脚踩着吴节的脖颈,将他压在砖墙之上,厉声道:“你笑什么?说,有什么好笑的?”

吴节鼻青脸肿,嘴角、眼角鲜血滴滴答答,不住流淌而下,无比凄惨狼狈,然而他却斜睨着吴健,指着他“哈哈”狂笑道:“你也知道你是七层内劲的武徒?那我呢,我现在内劲多少层?六层中阶!我此生达到八层,不成问题吧?现在你如此对我,那有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你也会被我击败,落在我手里?哦,我好像还记得,你还有一个资质平平的儿子,你是不是想让他接你的班,也砍一辈子柴?”

吴节说一句,吴健身躯就颤抖一下,当他最后一句话吼出,吴健如同被巨锤擂中,踩着吴节脖颈的脚一下子滑落,身躯踉跄后退,似乎全身的力气被一下子抽光,差点瘫倒地上。

吴节慢慢站起身来,脸上一丝阴狠笑容泛起,随手捞起一根碗口粗细的松木棒,对着吴健当头砸了下去:“落在老子手里,还敢这么嚣张!”

吴健面如死灰,竟然连躲闪似乎也不敢,眼睁睁看着木棒夹带风声,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咔嚓”一声脆响,木棒一下子断成两截,而一缕鲜血,自他额头流淌而下。

吴节脸色狰狞,将断裂的木棒丢开,又抄起了一根,高举过顶,再次狠狠砸下。“咔嚓”“咔嚓”“咔嚓”……足足砸断了十几根木棒,吴节才喘着粗气,停下手来,而吴健已然满头满脸是血,眼珠暴突,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吴节一脚踢在吴健身上,怒骂道:“今天先到这儿,还不滚起来,给老子砍柴去?记住,两千斤!”

吴健挣扎着爬了起来,推着独轮车,踉踉跄跄出了府邸而去。

就在吴节教训、殴打吴健,在墙壁的另一边,风禹斜身靠在墙上,静静倾听,脸色冷漠。直到吴节、吴健离开后很久,他才缓缓站直身子,仔细整理了一下刚刚上身的青色丝袍,脸色浮现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悠悠然向着居住的院落走去。在这一刻,风禹对于这个冷酷现实的世间,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而今虽然他与吴越、吴慕琳,在家族中看似风光无两、众人仰慕,实则这一切不过是建立在他内劲提升飞速之上,一旦他内劲修炼像以前那样,再次停滞不前,那今天的吴健,无疑就是明天的他们!因此,不仅仅为了自己变强,直到成为强大的武师强者,更为了避免那一天的到来,风禹除了勤苦修炼,勇猛精进,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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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密谋


class="width">奥洛城城东,有一座极为宏阔壮丽的府邸,占地面积较之吴府大了近乎一倍,这座府邸,就是奥洛城当即首屈一指的大家族——金家的住宅区。<<>>

在金家的主客厅内,金家的家主金锣,正与亲弟金戈对面而坐,不住密谈着什么。身为奥洛城的城主,金锣竟然是一个身材五短、相貌平平、看上去极不起眼的小个子,然而他精光四射的双眼,以及不时流露出的深沉威厉的气度,却是任何人都绝对不敢丝毫小觑。

“大兄,后天就是三家子弟进入秦云山‘荡云谷’历练的日子了,”金戈在外面嚣张不可一世,似乎连天王老子都敢踹三脚,然而在兄长金锣面前,竟然大气也不敢喘,低声恭谨的道:“家族中包括金山在内的十名子弟,已经全部做好了准备。”

金锣面无表情,轻轻点了点头,手里端着以整块水晶抠成的杯子,不住轻轻摇晃着,家族内自产的、超过了六十年陈的醇厚红酒,以均匀的速度,在杯内飞快旋转着,看上去如同是翻腾的血浆。轻轻饮了一口,金锣陶醉的闭目回味良久,才开口道:“其余两家,可有什么动静?”金锣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充满了厚重金属的质感,给人以有力、坚实的味道,从而很难生出反抗他的念头。

金戈耸肩道:“林家的子弟,与往年一般无二,尽皆资质平平,不过犬豕而已;至于吴家,唯一可虑的,就是今年诞生的那名天才修炼小子风禹。这小子十四岁,竟然内劲高达七层,在整个奥洛城来说也是数百年未曾有过,堪称可怖。而吴家不出所料,也果真派出他参加此次历练,显然吴诺老贼,居心不测,是想着今年彻底将我们金家压在下面了。”

“压在下面?那他也要有那个本事。”金锣低声冷哼道。

“大兄,我得到确切消息,风禹并非吴家真正子弟,而是吴家一名寻常子弟吴越的养子,与吴家实则并无血缘关系。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上面做做文章,比如,花费些好处,将那小子收买进我们金家来?十四岁内劲七层啊,如果入了我金家,那我金家可真是如虎添翼,一举将林、吴两家连根拔起,也并非难事。”金戈压低嗓音,无比激动的道。

金锣眼神闪动,似乎颇有意动,摇晃着杯子,专注看着不住旋转晃动的鲜红液体,过了半响,颇有一丝无奈的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以吴诺的老奸巨猾,老谋深算,他是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况且有些人,终究是不能收买的。此事不必再提,后天马上就要入谷了,不知金山内劲可有突破?”

金戈摇了摇头:“虽然这三个月来,我金家不遗余力,增长内劲的丹药对他放开供应,并且家族的大长老亲自指点他修炼诀窍,他内劲有了十足的长进,可是距离突破六层壁障、晋入七层,还差的远呢。”

金锣点头,淡淡道:“很正常,如果三个月金山就能轻易突破六层壁障,那他的资质比风禹那小子还要好,我们也不用如此头疼。”

“可、可后天就要历练了,那小子没有修习武技,仅仅凭借内劲已然将金锣击败,如这三个月他再修炼成一门武技,那我们金家全无机会,这次历练可是输定了。”金戈焦躁起来,忍不住闷声对金锣抗议道。

抬头看了自己的兄弟一眼,金锣讥讽道:“你呀,总是这么沉不住气,既然我金家担上了奥洛城第一家族的名头,那就要有迎接其余所有下等家族挑战的觉悟与勇气,而一个家族如果没有外敌时时刻刻的刺激,那么终究是不能长久。况且,嘿嘿,这种情况,我金家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说着,金锣将杯中醒了足够时间的红酒,一饮而尽,再次闭目细细回味起来。

金戈双眼一亮,忙上前一步,拿起酒瓶,重新为金锣斟了一杯,恰到好处的三分之一,不多一分、不少一滴。将酒瓶重新放回冰桶,金戈关切的道:“莫非,大兄对此早就胸有成竹?”身为金家的嫡系子弟,老对头吴家忽然诞生了一名修炼天才,这对金家来说意味着什么,金戈可是清楚的很,不但金家第一家族的名头不保,甚至就此垮掉都完全有可能,故而他才如此着急、焦躁。

金锣将酒杯放在几上,脸色沉静,缓缓的道:“取出一粒‘灭渡救急丹’,给金山带着,让他在进谷历练前服下。”

“什么?”金戈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无比,失声惊叫道:“不可啊,大兄,服下‘灭渡救急丹’,虽然金山内劲会一下激增到七层中阶,可、可这却是以他以后的修炼潜力为代价啊,真个服下,金山这名我们金家这一代修为最强的子弟,可就毁了,终生修为不能寸进。”

对于金戈的惊叫,金锣置之不理,只淡淡道:“此事一了,金山立即升为长老,直接进入内堂修炼。此,也足以弥补他了。”

“大兄,一时成败也算不得什么,要不,此次历练,我们认输就是。”金戈犹豫了一下,低声开口道。

“嘭”,金锣忽然用力一拍几案,几案、连同上面的水晶杯、冰桶、红酒,悄无声息,尽数碎裂,散落一地。

“放肆,我金家威名,绝不容失!只要能够确保我金家第一的名头,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你给我记住!”金锣厉声喝道,一时间庞大气势散发,天不怕地不怕的金戈在他气势冲击之下,如同寒蝉,低垂着头,不住轻微战栗着。

看金戈的凄惨模样,金锣冷哼一声,收敛气势,重新恢复了深沉不露的状态。

金戈擦了擦汗,偷看了金锣一眼,硬着头皮道:“我就觉得,仅仅为了在历练中压吴家一头,就损失一名资质极佳的子弟,代价未免太大。”

“仅仅在历练中压他们一头?蠢不可及!仅仅在历练中压他们一头,我何必耗费这么大的代价。荡云谷方圆百里,三家共三十名子弟进入其中,猎杀灵兽,以猎获多者为胜。虽然灵兽尽是三阶以下的存在,但每年仍有不少子弟,死伤在灵兽爪牙之下。金山服下‘灭渡救急丹’,内劲激增,在谷内将风禹给做了,然后推到灵兽身上,神鬼不知,谁又说得出什么?”金锣阴沉沉的道。

金戈大喜:“原来大兄让金山服下‘灭渡救急丹’,是打着这般如意算盘,妙!真是妙啊!以一名资质上佳的子弟,换取吴家一名天才子弟的陨落,这买卖可是合算,我吴家大有赚头!”

“这是自然,”金锣连连冷笑道,“敢窥觑我金家的地位,吴诺,我总有让他他哭不出来的时候。不过,为了确保万一,这是我炼制的两枚‘冰煞巨锤符’,你拿去给金山;这每一枚玉符,都有我全力一击的一半威力,对付那臭小子,绰绰有余了!”说着金锣自怀里摸出了两枚手掌大小、上面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冰蓝色的巨大锤头的灵玉制成的玉符,递给了金戈。

金戈大喜,接过玉符,小心翼翼揣进了怀里。

在神风大陆,除了武技与内劲修炼功法、以及神异的丹药外,还有一种极为强大的玉符存在。所谓玉符,就是武师强者,在大陆灵玉矿脉中开采出的灵玉上,运用自己的精神力将自己的威力最大的武技,给雕刻其上的一种符篆;使用时只要注入少量内劲,即可激活、爆发,即方便又威力强悍绝伦。

但由于玉符制作失败率极高,又是一次性消耗品,并且哪怕最低级的玉符、比如这两枚“冰煞巨锤符”,也需要武师级别、并且精神力极为精纯的强者,才能够制成,因此向来极为珍稀。但由于威力强大,——玉符一旦制成,最低也拥有制作者全力一击的一半威力,并且对使用者没有什么要求、限制,因此向来极受世人追捧。而大多数武师,也都耗尽心血炼制一二,送给自己实力低微的弟子、亲人友朋,用以防身。

而今为了杀掉风禹,金锣将如此珍稀的灵符拿了出来,可谓不遗余力了。



第四十二章 荡云谷


class="width">秦云山深处荡云谷,近乎方圆百里,四周尽被险峻的山崖包围,形成一个天然绝地,只在西北方,有一个极为狭窄的入口。<<>>自从此谷在百余年前,被奥洛城的一名高阶武徒偶尔发现后,便被金、林、吴三家给联手封锁、垄断,成为族内子弟实战历练的一处上佳场地。三家在入口处,各派有修为高深的子弟经年驻守,以防止有高阶灵兽窜入其中。而早在百余年前,当时三家的家主就联手将谷内三阶以上的灵兽给屠戮一空,此时谷内遍布的,尽是三阶与三阶以下的灵兽。

每年三家的子弟,在十四岁测试大赛完毕后,选出的十名精英子弟,授以武技,然后在三个月后,进入此谷进行实战历练。要想让家族长盛不衰,就要保证后代子弟,持续拥有强大而凌厉的战力,从而威慑那些居心不测的外敌。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奥洛城的三大家族都是这么干的,并且成效显著。而进入荡云谷历练,不过是每个家族精英子弟实战之路的第一步,此后的几年,这种历练层出不穷,并且越加残酷。优胜劣汰,只有资质最佳、并且经过连番血战的洗礼最终能够得以存活下来,从而拥有了强大战力的子弟,才能够获得在家族内堂永久修炼的资格。

而生死实战的残酷性,也使得三大家族每年都要陨落不少资质出众的子弟,但相比于最终结果来说,这种损失还是在三大家族的承受范围内。

清早起床后,风禹等十名子弟一身劲装打扮,在内堂一干年长子弟幸灾乐祸的注视下,聚集大殿门前,有些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过不多久,忽然一阵低沉凶猛的灵兽咆哮、嘶吼声响起,只见身材高壮的吴重长老,一人引着十一匹毛色苍灰、獠牙外露,看上去极为凶残的灵狼,自内堂大殿后转了过来。

没有想到内堂之中,竟然还豢养这等灵兽,虽然明知这些家伙都已经驯熟,但看着它们龇牙咧嘴的站立面前,口里喷出的白气几乎喷到自己的脸上,大多数第一次见到灵兽的子弟,还是心头大感压力,脸色不禁微微发白起来。

虽然心头畏惧,然而所有子弟却都坚持站立当地,没有一个丢人的吓软或者逃走。

在十名子弟面前站定,满意的看了他们一眼,吴重张口吼叫道:“今天,是将你们这些小家伙,自马厩拉出来溜溜你们是骡子是马的日子,想要成为人上之人,想要在家族内堂永久修炼下去,想要享受无限的荣光地位,那么,你们统统给我打起精神来,在荡云谷尽可能多的猎杀灵兽!但你们也要记住,荡云谷内的灵兽那可是要吃人的,至于是你们被吃、还是你们吃它们,可就全看你们的实力了。”

吴重的粗鲁吼叫,配以背后一字排开的十一头凶悍灵狼做背景,可谓气势十足,没有人敢于质疑。

看着十名站得笔直的子弟,吴重表面满不在乎,心头却是暗叹口气,知晓他们之中,就要有人永远回不来了,这就是要想变强、要想获取足够荣誉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他看似不经意、却极为专注的凝视了风禹一眼,风禹面色不动,轻轻点了点头。

吴重放下心来,别人他顾不上,但站立风禹身后的吴厉,资质出众,是吴家上下一致认定的下一任家主的不二人选,此次前去实战历练,是绝对不容有失的。对此,吴重暗中已然拜托过了风禹,以风禹的强大实力,在三阶灵兽遍布的荡云谷,暗中护佑吴厉安全是绰绰有余。至于风禹,虽然资质远超同侪,堪称不世出的修炼奇才,但毕竟没有吴家的血脉,因此绝对不可能成为吴家家主的,对此家主吴诺清楚,内堂的所有长老也同样清楚。

“现在,都给我上坐骑,随我进山吧。”训话完毕,吴重翻身先上了一匹灵狼。

风禹曾经与一头三阶的银月嗜血狼恶战过,加上他内劲深厚,因此区区驯熟的两阶“獠牙苍狼”,自不被他放在眼里,当下第一个走上前,走到一匹灵狼跟前,翻身跳了上去。

见风禹神色从容自若,镇定如常,丝毫不为灵狼凶恶的外表所动,吴重赞许的点了点头。

而其余子弟,看着站立身前的灵狼,一个个却是心头敲起了小鼓,都有些迟疑不前。吴厉看了骑在灵狼之上、一脸新奇大为欣喜的风禹一眼,刚才吴重对风禹意味深长的注视,却是被他看在眼里,他只以为风禹因为修为高深,从而吴重对他另眼看待,心头妒意生出,一咬牙,上前也翻身跳上了一头灵狼。

所有的“獠牙苍狼”都早被驯服,因此任凭吴厉跃上,动也不动。见状其余子弟双眼都是一亮,心头畏缩消退,少年对新奇事物的好奇占了上风,当下也纷纷跃上各自坐骑。

诸位子弟都骑过马,并且骑术精湛,骑到灵狼背上,发现与骑马并没有什么两样,因此很快一个个完全放松了下来,并且在狼背上大呼小叫,连呼过瘾。

见诸位子弟兴高采烈的样子,吴重微微一笑,当下招呼着他们,出了府,向着秦云山而去。

“獠牙苍狼”看上去与寻常野狼并无二致,只是体型庞大,与骏马差不多,并且口中伸出两根象牙一般的锋利獠牙,极为恐怖。“獠牙苍狼”生性凶猛残暴,悍不畏死,但幼崽却是能够被人类驯熟,从而成为人类的代脚良骑;特别在秦云山这等深山古林内,灵兽充斥,山势险奇,即使再神骏纯种的骏马也寸步难行,而“獠牙苍狼”却能够如履平地,驰奔自如,——能够驯服两阶灵兽作为坐骑,可见吴家传承数百年之久的世家大族的底蕴,果真非同小可。

进入山中,吴重骑着那头块头最大的苍狼走在前面引路,风禹、吴厉等十名子弟跟随其后。在山中密林内走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才忽然走出密林,来到一片空旷茂密的草地之上。在草地的尽头,两座高耸入云、连绵如墙的陡峭山崖,夹着一条里许宽窄的通道,显然这就是进入荡云谷的唯一路径了。

在通道右侧的陡峭山峰上,距离地面近乎二十余米,一字排开依靠山势建立有三座空中木屋,分别就是金、林、吴三家看守通道的子弟,平日居住的场所。在灵兽充斥的秦云山,无论树上还是地面,都不安全,虽然半山腰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但相比而言,安全系数还是较高的。

此时在三座木屋之下修建的一座两米高矮的石台上,三家各八名子弟,肃然站立,已然默默等待了。见吴家十名子弟骑着“獠牙苍狼”,在吴重的带领下出了密林,走了过来,吴家的八名子弟立时迎了上去,将众人接到石台上喝水、休息。

吴重勉励了八名驻守的子弟一番,然后坐在一张粗糙的树根椅上,开始闭目养神,等待其余两家到来。而风禹看着不远处的那条通道,又环视着周围的景致,不由“啧啧”称奇:感情秦云山中还有这等隐秘之地,自己在山中砍了半年的柴,竟然不知。

过不多久,密林内忽然一阵嘹亮的灵兽吼叫声响起,接着“咔嚓”“咔嚓”清脆的断裂声不断传来,就见一株株粗大的古树不断轰然倒地,声势骇人。无比突兀,一只城墙来高、体型无比庞大的巨象,身前两根弯曲尖长的牙齿伸出,自密林内缓步走了出来。腰围粗细的古树,在它面前简直如同弱不禁风的嫩芽,被它鼻子一甩,就轻易抡断,却是看得人心头寒气直冒。

站立在吴重身后的十名子弟,除了风禹,包括吴厉在内,一个个都脸色发白,不住尖叫道:“猛犸恐象!猛犸恐象!这是四阶的猛犸恐象,快杀了它!”

吴重脸色难看,回头低声训斥道:“闭嘴!”

虽然有吴重压制,见其余子弟仍旧脸色惊慌失措,驻守的八名吴府子弟,其中一名低声轻笑道:“诸位兄弟不必慌张,这头巨象,是林家所豢养的代步工具,与我们家族内的‘獠牙苍狼’一般无二。”

诸位子弟一听,才放下心来,随即想到刚才自己的失态,不由又大为羞惭。而吴厉见站立身前的风禹,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毫不动容,不由眉头一皱,第一次他真正感觉到了自己与风禹之间的差距。

吴重看着那头恐怖的“猛犸恐象”,再回头看着自己家族豢养的“獠牙苍狼”,——被这大家伙一比,“獠牙苍狼”就像是纤弱的小狗一样,不由忿忿低声咒骂了一句:“无耻!”



第四十三章 羞辱林府


class="width">果真,猛犸恐象缓步走来,也在石台前停了下来。

自象背之上,很快跃下了十名男女子弟,好奇的四下打量,一边窃窃私语。而一名身着锦袍、脸庞圆圆、气势却极为强大的中年汉子,也跃了下来,吴家驻守的八名子弟恭敬的上前见礼,显然他就是此次吴家的带队长老。

那名长老抛下家族的子弟不顾,站在石台下,隔着老远就对吴重抱拳朗笑道:“吴兄,又是一年不见,没想到你可是健壮如昔啊。”

吴重自椅子上站起,跃下石台迎接,一边“呵呵”道:“那里、那里,你才是会保养呢,越发的细嫩白肉了,快赶上娘们了。”

林家长老脸色顿时一囧,下一刻两人的两双大手,重重握在了一起。一团无形的风暴,以两人为中心骤然席卷出去,方圆十余米内,色泽暗黄、无比坚硬堪比金铁的山石地面,一阵清脆的“嘎嘣”声响起,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密裂纹。

两人脸色都是微微一白,随即向后退开,吴重傲然道:“林园依,如果你想找残废,此事完了后,我们好好玩玩,让我打发你个心满意足;但现在,想必你也不愿意被金戈那厮捡便宜吧?”

林家长老林园依也“嘿嘿”冷笑,道:“谁找残废还不一定呢,不过现下,我们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当下两人隔得远远的,不住假惺惺的相互寒暄着,远远看去,那亲热的模样好像亲兄弟一样,让人很难想象两人刚刚狠拼了一记。

看着两人周围山石地面布满的裂纹,风禹眼角一阵跳动,暗自道:这就是内劲十层巅峰强者的实力了,全力一击,仅仅外泄的劲气,山石都要崩裂,的确足够强大!

斜睨了来时的密林一眼,吴重不屑道:“糙,金家真是好大的架子,每年都晚到,什么玩意儿。”

林园依双眼精芒一闪,旋即隐去,老好人一样笑道:“吴兄说话如此霸气十足,看来贵府诞生了一名修炼奇才的传闻,并非虚妄了,如此今年的实战历练,我林家注定要垫底了。



相互明争暗斗多年的老对头,竟然主动低头认输,吴重只觉心头大爽,“哈哈”大笑道:“金家霸占榜首足足百余年了,也是时候退下去歇歇了。”

不提两位长老在石台前言谈甚欢,林家的十名子弟跃上石台,略微休息后,一个个斜眼打量着吴家的子弟,连连冷笑起来。

“喂,听说你们吴家今年出了一个小怪物,连金家的金山的击败了?嘿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会是你们吹出来,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吧?”终于,林家一名尖嘴猴腮的子弟忍不住,猥琐的对吴家子弟叫嚣道。

此言一出,林家子弟暴发出一阵哄笑,接连怪声怪气道:

“没错,我看他们吴家也是对着镜子作揖、自己恭维自己,什么玩意儿嘛!”

“就凭眼前这群废物,也有能够击败金山的高手存在?我可看不出是那一个。”

“现在年头啊,有些人,还真是为了脸面,能够连脸都不要了。”

……

三大家族之间势如水火,矛盾重重,即使下面的子弟,自然也是相互看不顺眼,一有机会就相互拆台、辱骂,不亦乐乎。金家子弟前去吴府挑战,最后铩羽而归,触了霉头,此事在吴府的宣扬下,奥洛城几乎人人尽知。然而金山前去吴府挑战之前,先登门林府,将林家的十名子弟给串了糖球,极尽羞辱;故而此时林家子弟在嫉恨之下,将心头的邪火全洒在了吴府子弟头上。他们也并非不知道,能够将串了他们糖球的金山给轻易击败,吴府子弟应该比金家子弟更加不可招惹,然而他们心头就是怨气难平,既然拳头上争不过,因此一个个就想着占点口头便宜,从而获取点心理平衡。

当然,林府子弟是打错了算盘,也找错了目标。

面对林府子弟的辱骂,吴府子弟自然怒不可遏,然而一个个看着站立最前的风禹,等待着他发话,——风禹不开口,他们可不敢抢先开声。内劲修为最高的风禹,此时隐然成为了吴府这一批子弟的首领,连同吴岩、吴烈,也暗暗以他马首是瞻,对此,吴厉自然极为恼火,但也无可奈何。

风禹脸色一沉,上前一步,对着叫嚷嚣张的林府子弟,讥讽道:“一群不自量力的白痴,怎么,既然你们不相信,是不是我证明一下给你们看?”

听风禹威严暗含的话语,林家子弟心头一跳,不觉后退了一步,只有那名尖嘴子弟,被热血冲昏了头脑,大声叫道:“来呀、来呀,小爷就不信,**的能够奈何的了我?小爷五层高阶内劲,可不是金家的那群软蛋。”

此时林家的诸子弟中,一名面容清丽的少女,自从看到风禹,就感觉有些眼熟,不住蹙眉打量着他,此时忽然“啊”的一声,终于将风禹认了出来。她名叫林楠,就是当日在城北坊市,企图强买风禹给慕琳买的那粒“碧香珠”的少女。

听尖嘴少年不知死活的叫嚣,林楠心头狂跳,对于风禹的实力,她可是极为清楚,那是连她的表哥、内劲六层高阶的林立,都不是对手的。当下林楠脸色都白了,尖声道:“住嘴!”

她的喝止终究晚了一步,风禹身形忽然一晃,好像动了,又好像根本没动,那种怪异的感觉让在场所有子弟心口一阵发堵,难受无比。就听“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接着那尖嘴子弟一声惨嚎传来,身形直直飞起,直接跌出了五六米外,挣扎不起,嘴角裂开,鲜血直流,脸颊忽然高高肿起,上面五根掌印无比清晰的浮现出来。

“我证明给你看了,现在满意了吧,哼,我连金山都打得满地找牙,何况你们这群金山的手下败将?——现在还有谁,还有谁不相信?继续叫啊!”风禹挑衅的看着林府的众子弟,冷冷的道,心下对独创的《魅影身法》却是极为自得,这厮明明修为不低,竟然连躲闪的能力都没有。

看着那名不住杀猪一样哀嚎、凄惨无比的子弟,再看看淡然站立原地、似乎根本没有动作的风禹,林家的子弟齐齐心头寒气直冒。然而无论他们如何竭力回忆,就是想不起风禹那一巴掌是如何扇出去的,——既然连风禹的巴掌都看不清,那下一巴掌扇到他们头上,他们自然也躲避不开。

忽然间想明白这一点,不想像倒在地上凄声惨嚎的家伙一样丢人现眼,所有林府子弟全部闭紧了嘴巴,刚才叫嚷的最凶的几个,甚至腿肚子发抖,开始慢慢向后退缩。

在这个推崇力量至上的世间,实力,是唯一畅通无阻、甚至是横行霸道的通行证,风禹真个显露出他的强大,自知不敌的林家子弟,也只有服软,忍气吞声。

见老对头林家的子弟,一个个噤若寒蝉,在风禹的冷喝下屁也不敢放,吴家的子弟,包括吴厉,一个个心头都是大为畅快。当下吴府子弟嘲弄、讥讽的口哨声、怪叫声、嘘声,接连响起,将林府子弟给一下淹没,其中以吴岩最为过火、夸张,双手比着中指,然后躬着腰、挺着下身,对着林家子弟不住耸动着,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那名尖嘴子弟挨了风禹一记耳光,既然林家的子弟不敢出头讨回场子,石台之下的林家长老林园依,也是视若无睹,似乎毫不在意。按照三大家族的潜规则,下一代子弟之间的纷争,由下一代子弟自己来解决,实力强者为尊、弱者就要甘于忍气吞声,他们这些长辈,却也是不得插手与干涉。

其实林园依心头正将那名尖嘴子弟骂的狗血淋头:“混蛋,明知吴家子弟有击败金山的强大存在,竟然还敢主动挑衅,一群没脑子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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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嗜血狂猪


class="width">石台之上的天空,忽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完全黑了下来,接着半空中一阵狂风吹来,地面上飞沙走石,树弯草折,甚至有些修为低微的子弟,都有些立足不定。

吴家、林家的众子弟,齐齐骇然抬头,向天空看去。就见半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十几头体型巨大的碧眼雕,连接成片,如同帷布,从而将天空的太阳给一下遮住。下一刻,这一群双翅展开足足十几米之巨的三阶庞大灵禽,开始降落地面。猛烈的气流不住狂吹,地面上所有的草木、沙石,尽被吹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了光秃秃的地面。

十几只碧眼雕收敛羽翼,潜伏利爪,安稳落在石台之前,随之每一只雕上,都跳下了一名少年男女,正是晚到的金家子弟。

看着金家声势浩大的出场,无论吴重还是林园依,都脸色难看到极点。金家称霸奥洛城百余年之久,果真底蕴深厚,这等三阶的灵禽,一下豢养了这么多,非寻常家族可比。

“两位来得这么早,急着奔丧吗?”一个冷傲的声音响起道,就见一只碧眼雕背上,金家家主金锣的亲弟金戈,跃了下来,大摇大摆对着吴重与林园依走来。

一听金戈无礼的话语,吴重与林园依脸色更是难看了。吴重冷哼一声:“金戈,不是我们来早了,是你来晚了!”

林园依也沉声道:“你金家虽然资质上佳子弟层出不穷,但每年实战历练,好像子弟死伤人数并不比我们两家低,因此即使奔丧,也有你金家一份。”

没有想到两位长老如此不给颜面,同时对他反唇相讥,这种情况往年可从未有过,金戈眉头一皱,斜睨了石台之上的风禹一眼,冷笑道:“呵呵,两位这么硬气,是不是自觉稳操胜券了?狗屁!今日我就让你们看看,真正底蕴厚重的世家大族,并不是你们这些二流家族,凭借突然冒出的一名上佳子弟,就可以压制的。<<>>”

“废话少说,一切以成绩说话,否则吹得再大有个屁用?马上开始吧。”吴重毫不客气的道。

金戈脸色一怒,侧头阴沉沉的又看了风禹一眼,点头道:“马上开始?好啊!”

站立石台之上的风禹,被金戈扫了这两眼,心头忽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警兆,——修习“明察秋毫诀”小成的他,五官六识都大为加强,特别他的直觉,更加的犀利灵敏,而自金戈的眼神中,他分明感应到了冷酷无情的杀机、以及稳操胜券的自信。风禹大为不解,暗自道:我的实力之强,这厮应该清楚,他家族的子弟绝对没人是我的敌手,可是他如此自信,又建立在什么上面呢?莫非,有阴谋不成?

风禹心头一动,一时间大为警惕,暗暗提防起来。而他一侧头,见败在他手下的金山,不但对他毫无惧意,反而阴沉一笑,脸色尽是挑衅之色,风禹心头更加坚定金家有针对他的阴谋。不过,此时他内劲已然高达八层,不认为凭借金山六层高阶的修为,能够对他构成什么威胁,毕竟在绝对的实力之前,任何阴谋,都将苍白无力,只有被彻底粉碎一途。

三位长老跃上石台,金戈扫视着三家三十名子弟,冷梆梆的道:“现在,我向你们宣布一下进荡云谷实战历练的规则,凡进入谷内的子弟,每人只允许带断续膏一份、易胎丹三粒、匕首一柄、干粮若干;每人至少猎杀一头三阶灵兽、仰或两头两阶灵兽、仰或三头一阶灵兽,才算通过;进谷历练时间为半个月,期间过早退出者,以放弃论处。好了,现在你们都进入谷内吧。”

随着金戈的一声令下,三十名身着劲装的子弟,迅速通过那条通道,消失在山谷内茫茫密林内不见。目送各自家族的子弟进入谷内,三名长老互望一眼,各自冷哼一声,然后隔着远远的,坐在石台之上的树根椅上,开始闭目养神,互不搭理。

风禹踩着厚厚的植被,在暗无天日的树林间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边警惕的搜索、倾听着周围的动静。在秦云山砍了半年的柴,使得他对山中的深林变得大为熟悉与亲切,此时置身其中,不但没有感觉到紧张,反而一丝轻松自如的味道泛起。

他一边搜寻着灵兽的踪迹,一边不时仔细的向着左前方倾听。在左前方三四里外,吴厉正内劲提聚,无比警惕、紧张的在林间缓缓行走着。

此番风禹实战历练,共有两个任务,一是尽可能多的杀戮灵兽,二是负责暗中保护吴厉。虽然对吴厉极不感冒,这厮到现在还欠着他三个响头、与二十个耳光呢,可哪怕是看在吴诺的份上,风禹也不想吴厉真个死在这儿,因此对于吴重的恳求他最终选择答应下来。

至于杀戮灵兽,虽然按照历练规则,只要猎杀一头三阶、或者两头两阶、或者三头三阶灵兽,就算通过,但实际上没有那么简单。每一年,三大家族历练的三十名子弟中,猎杀灵兽最多的那名子弟所归属的家族,接下来的一年中,在奥洛城内的话语权将大大增强,并且三大家族共同拥有的药园,灵药的配给比例也将大大提高,也因此,三大家族对每一年子弟的实战历练,是如此看重。

此事吴重对风禹详细讲解过,而风禹心下也无比清楚,今年吴府无疑将希望全押在了他的身上,吴府能否将金府自霸主宝座上拉下来,并且在接下来的一年中,获取足够的好处,可就完全看他能够猎杀多少头灵兽了。

回想着当时吴重郑重而又紧张的面容,显然怕自己实战经验太少,一时疏忽,再次败给金家,风禹摇了摇头,一脸不以为然。内劲高达八层练意,并且怀有《破雷诀》、《魅影身法》,以及《明察秋毫诀》三大奇功,对于猎杀三阶灵兽,风禹根本没有丝毫心理负担,有十足信心,自己能够协助吴家夺取第一。

“吭、吭——”就在风禹如此想着,身前忽然一声低沉有力的灵兽嘶吼声响起,接着就见一道庞大的黑影,挟带着狂暴的劲风,对他当头扑来。

而就在这一瞬间,修炼《明察秋毫诀》小成、从而视力得到大大加强的风禹,已然看清,那团黑影赫然是一只体型巨大、眼睛赤红如血的野猪。

血眼狂猪,三阶,性情暴躁,皮糙肉厚,力大无穷,攻击力强悍,乃三阶灵兽中最为强大的存在。风禹心头瞬间浮现这头“嗜血狂猪”的资料,心头暗道:没有想到遇到的第一只灵兽,竟然是这么个霸道的大家伙,自己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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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实战


class="width">风禹内劲修炼到内劲八层练意,《明察秋毫诀》自也随之水涨船高,此时已然能够笼罩方圆七十米的范围。

但为了锻炼自己的反应力,以及应付突然袭击的反击力,风禹故意将《明察秋毫诀》给关闭,仅仅凭借五官六识来侦查灵兽踪迹,故而这头“血眼狂猪”才能够欺到他跟前,对他发起突然袭击。

面对凌空扑来的“血眼狂猪”,风禹一声沉喝,竟然不闪不避,双拳挥出,对着“嗜血狂猪”直直轰去。半空中一时间响起了刺耳至极的破空声,在他双拳挥出的轨迹,甚至出现了一层层清晰可见的气浪,向着四周不住扩散,显然这两拳力道沉猛到极点。

“咚”一声闷响,风禹双拳正轰在了“血眼狂猪”的头颅之上,下一刻他闷哼一声,如同陨石般倒飞出去,一连撞折了三棵腰围粗细的古树才停了下来,只见双手手臂肌肤震裂,鲜血流淌而出。而“血眼狂猪”却也不好过,如同一头撞在了山岩上,发出一声高亢惨嚎,身躯破麻袋般重重砸落地上,震得整个地面都剧烈颤抖了一下。

风禹缓缓站起身来,识海内金色令牌颤动,笼罩的那层银芒明灭不定,很快将周围天地元气吸纳而来,聚集受创的双臂之上,就此眼睁睁的看着,震裂的双臂鲜血停止流淌,肌肤迅速愈合,很快复原,并且连一个伤疤也没有留下。

将复原的双臂举到眼前,风禹神色不怒反喜,淡笑着连连点头。自从进阶八层后,他的躯体变得极为完美,而为了验证一下躯体而今的强悍度,刚才风禹故意没有动用内劲,纯粹用肉身的力量,硬抗了三阶最强灵兽“嗜血狂猪”的霸道一扑,而结果自然让他大为满意。~~~~

“血眼狂猪”莫名吃了如此一个大亏,那里肯善罢甘休?爬起身来,“吭、吭、吭……”不住愤怒吼叫着,对着风禹再次低头凶悍撞来。也就是风禹修为高深,如果换了一名寻常内劲五层的子弟,仅仅刚才那一撞,恐怕就要骨折腑裂,负上不轻的伤势。而“血眼狂猪”的额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显然风禹的那两拳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要知道“血眼狂猪”皮糙肉厚,身上裹了一层松脂、树胶,如同披了一件厚厚的钢甲,利刃难伤,而头颅更硬的像是石块一样,风禹两拳竟然将它的外皮轰破,给它造成不轻的伤势,但以躯体的强度来说,已远超过了它。

虽然躯体强悍度令人发指,但风禹无疑没有受虐的习惯,自然不会缺心眼般的与“嗜血狂猪”继续硬碰硬下来,当下《魅影身法》应心意施展,疏忽闪在三米开外,体内“化玉内劲”鼓荡,“破雷诀”迸发,一道暗青色、劲烈霸道至极的气劲自手掌冲出,宛如大刀巨斧,将空中气流轻易逼开,对着那“血眼狂猪”的头颅直直切去。

内劲提升到八层,风禹已然能够做到内劲外烁,虽然距离“凝气成实、无坚不摧”的境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较之“伤敌于无形”的武师之境更差之远矣,但自他手掌逼出的这道暗青色气劲,也已然不亚于真正利刃。

“轰”一声沉闷巨响,“血眼狂猪”一声闷哼,七八百斤重的庞大躯体,被风禹势大力沉的一招给直接劈得倒飞出去,将两棵古树拦腰撞得粉碎。哪知这厮倒也强悍,挨了两记重击,一倒在地上,仍旧立时“骨碌”翻身爬起,脖颈上的赤红毛发钢针般直直竖起,“吭哧”“吭哧”鼻孔不住喷着愤怒的白气,一声血红的小眼睛死死盯着风禹,凶光毕露,杀机四溢。

见自己一记“破雷诀”仅仅将这厮劈飞,并非受伤,风禹心头微喜:这厮如此耐打,简直就是天生的肉盾啊,自己实战经验一直不足,却是正好拿它来练手。

风禹自然清楚,三大家族每年联合举行的“荡云谷历练”,目的为的就是增强新一代子弟的实战经验,谷内所有灵兽最高不过三阶,用来练手最好,这种机会堪称难得,因此他又岂能不牢牢抓住?

一声愤怒的吼叫,“血眼狂猪”四足在地上重重一瞪,对着风禹又直直冲来。这家伙看上去体型庞大,速度却是超一流,一瞬息工夫已然达到速度巅峰,直化成了一道狂风黑影,如同一座小山般当头撞来。

“血眼狂猪”速度虽然惊人,但在修习了《明察秋毫诀》的风禹眼中,未免就不够看了。面对它的猛恶一扑,风禹脸色沉静如水,双掌如同两柄大砍刀,特地对着“血眼狂猪”最为坚实耐打的头颅,交叉着再次重重劈出。

又是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在林间响起,“血眼狂猪”又一次被轰飞出去,此次风禹两掌力道更是霸道十足,“血眼狂猪”头顶的赤红毛发直被劈得四下乱飞,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挨了这一记重击,“血眼狂猪”彻底胆寒了,知道此次目标选得错的离谱,凄厉嚎叫着,翻身爬起,夹紧尾巴,朝着密林深处就要逃走。

送上门来的肉,风禹岂有不吃的道理?况且他还打定主意要用这厮练手呢。他身形一晃,带起了一串残影,已然挡在了“血眼狂猪”的身前,右手一振,又是一掌,将前冲逃窜的“血眼狂猪”直直劈退回去。

当下风禹化作无数条残影,在林间飞闪,《破雷诀》隆隆发出,不住狠殴痛虐着这头“血眼狂猪”。这头“血眼狂猪”算是倒足了大霉,往往刚刚爬起,逃窜不出三步,迎头便是一掌劈来,就将它给劈回原地。

半个小时后,“血眼狂猪”一身蛮力消耗了个干干净净,最为坚硬的头颅被风禹劈的一丝皮肉也无,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骼,两只血红小眼睛一只黯淡无神,一只直接被震的暴突出来,庞大躯体瘫在地上,死猪般动也不动。

风禹一掌劈出,暗青色的气劲分流断岩,将“血眼狂猪”巨大的头颅给轻易切了下来,彻底结果了它,然后用匕首剖开肚腹,伸进手去,掏出了一枚鸡卵大小、无比柔软、散发着淡黄光晕的内丹。

将内丹放进身后的背包,风禹沉腰扎马,站在狂猪尸身旁边开始恢复内劲。首战告捷,与“血眼狂猪”的一番激战,风禹无论《破雷诀》还是《魅影身法》,都颇有长进,让他精神大为振奋;而催运内劲,他意外发觉,自己的内劲竟然也大有进益,不由更喜。要知道,自从进阶八层练意,至今已然十几天过去,他的内劲一直停滞不前,迟迟没有增长的迹象,这让他心头郁邑至极,而今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八层练意,莫非就是要锻炼自己的意志,意志力不断增强,变得坚忍不拔,临危不惊,坚若磐石,内劲才会随之相应增长?风禹暗自思忖道。

想明白这点,风禹顿时有了计较。



第四十六章 舍武之外


class="width">“吼!吼!”

“呜啊——”

“吭、吭……”

荡云谷深处的一座密林内,数种灵兽愤怒暴躁的咆哮声不时传出,与此同时,“喀嚓”、“喀嚓”粗大古树的清脆断折声也接连响起,其中尚夹杂着一阵阵令人心颤的狂暴劲风。原本古树密集、暗无天日的深林,此时已被清理出了方圆百十米的一大块地域,其间所有的古树尽皆断折,地上树干粉碎、枝叶纷飞,一片狼藉。

在空地上,三头血眼狂猪、两只银爪狸、一头银月嗜血狼,正形成一个包围圈,对着其中的一名青袍劲装少年,不住发起一**攻击。看上去六头灵兽占尽上风,那少年形势岌岌可危,似乎下一刻就要被众灵兽给扑倒在地,惨烈分尸,然而如果仔细看,每逢紧要关头,那少年身形诡秘一晃,就在间不容发之际轻易避开六头灵兽的攻击。而他的双掌对着六头灵兽不断劈出,一条条色泽暗青、数米长短、宛如巨斧大刀般的霸道气劲接连发出,将方圆十几米的范围给整个笼罩,直接将六头灵兽给圈在了里面,——感情整个战局形势是完全颠倒的,并非六头灵兽在围攻少年,而是少年在痛虐这六头倒霉的三阶灵兽。

自从虐杀了那头“血眼狂猪”后,弄明白八层练意内劲想要提升,必须要先磨练自己的意志,风禹精神大振,接下来荡云谷的灵兽可是倒足大霉,闪电豹、银爪狸、血眼狂猪、魔影狐、银月嗜血狼等等,凡是达到三阶的灵兽,落入风禹手中,尽皆成了他磨练实战、锤炼意志的工具。

一只只灵兽纷纷毙命在他的手下,不出三天,风禹的背包已然多了足足十几只灵兽的内丹,而到了最后,他根本不满足灵兽一只只猎杀,因为这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挑战性,当下他开启《明察秋毫诀》,然后凭借“魅影身法”,将一只只灵兽给引到一处,然后再进行猎杀。他先是两只两只的猎杀,然后从两只加到三只、三只加到四只,此时在十天后,他已然整整加到了六只。

两个小时后,这六头灵兽被风禹折磨的彻底没了脾气,一身蛮力耗了个干净,一只只身负重伤,东倒西歪躺了一地,虽然依旧对着风禹不住发出一阵阵愤怒、畏惧的吼叫,却根本爬不起身。目的达到,不屑的扫了六只灵兽一眼,风禹手臂劈出,将六只灵兽给彻底了账,然后一一取了内丹了事。

经过这段时间刻意的锻炼、历练,风禹自觉实战经验大大增强,《破雷诀》与《魅影身法》经过连番血腥实战的洗礼,也达到了纯熟如意、收发由心地步,而两种功法配合使用,威力更是成倍增加,即使而今面对六头三阶灵兽的围攻,对他也造不成丝毫威胁。天天进行实战锤炼,遭受众多灵兽的围攻,挑战自己的极限,堪称每一天都游走在生死边缘,一时不察真个有性命之忧,对风禹意志的磨练来说,的确堪称效果显著。此时他的神经、意志,如同钢丝般坚忍不拔,真正做到了山崩心不乱、临危神不惊,而他的内劲修为,也相应稳步提升着,从八层初阶顺利无比的晋入了中阶。

往年荡云谷的实战历练,金、林、吴三家的子弟,那怕内劲修为再高,在陌生凶险的环境,面对环伺的强大凶狠的灵兽,那一个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半个月的历练下来,能够保住性命,并且最终侥幸完成任务,已经是很了不起,又有谁能够像风禹这个怪胎一样,真个将荡云谷给当做了磨练实战经验之地?

取了六只灵兽的内丹,风禹拍了拍鼓鼓的背包,满足的叹了口气。随着他进入吴府家族内堂时日变长,并且在吴府内地位日益重要,此时他已然知晓,家族内堂提供的各色丹药,其中炼制的主药,就是来自这些灵兽的内丹。像易胎丹、辟谷丹、伐筋固体散、断续膏等等,都不过用两阶的灵兽内丹为主药而已,至于精气丹,却就要用三阶灵兽的内丹。而此次他猎杀了如此多灵兽,带回去如此多的内丹,吴府炼制的丹药想必会大大增加,而他也会相应获得巨大的好处。

此时对自己的修炼资质有了一丝明悟的风禹,对家族给予的好处,倒是并不如何在意,但他无疑知晓,自己修为越高,为家族立下功劳越大,争得的荣誉越多,义父吴越与妹妹慕琳在家族中地位也就越稳固,谁也不敢轻慢他们。

走出密林,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四下打量了一番,风禹毫不迟疑,立时对着一座山崖攀爬而去。

这座山崖高足百丈,陡峭险峻异常,在谷内历练的寻常子弟根本不敢涉足。风禹掠到崖巅,小心翼翼走到边缘,长吸口气,稳定心神,随即拉开架势,一招一式,不住闪跃跳动,开始修炼起《破雷诀》来。身前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一不小心,一失足可就坠入其中,加上山风劲烈,不时呼啸而过,寻常武徒即使站立边缘向下一看,也足以心胆俱寒。然而风禹却是面色不改,闪腾挪移间,运转自如,如履平地。打完《破雷诀》后,风禹双足踩在几乎凸出悬崖之外的一块嶙峋岩石之上,面朝深渊,沉腰扎马,又开始修炼《化玉内劲》。

进入荡云谷实战历练以来,风禹却是一点时间也没有浪费,无时不刻不在刻意磨练自己的实战经验、锤炼自己的意志力。除了勾引数头灵兽围攻自己,以生死激战来磨砺自己外,而每天晚上他也没有休息,而是选在一座座陡峭悬崖的边缘,修炼自己的武技,从而锻炼自己的意志力。

悬崖修炼,还别说,这个法子还真有效,初开始时,风禹也是手足发软,胆战心惊,然而过了不到三天,他的意志开始变得坚韧起来,对于悬崖的恐惧日渐消退,而今即使修炼《破雷诀》,也是面色不改了。当然,他的意志力虽然不如与灵兽生死激战磨砺来得大,但增长也极为明显,让他获益匪浅。

自从吸纳了那枚乳白圆球,有乳白圆球聚集天地灵气,浸润躯体,风禹晚上睡眠就变得很少,甚至很多时候根本不睡,直接用修炼内劲来代替。往往调息催运几个小时的内劲,不但对内劲来说大有裨益,更疲累一扫而光,精神奕奕,状态好得无法言说。而风禹之所以修炼进展如此快,他能够不眠不休、日以继夜的勤苦修炼,堪称舍武之外再无余物,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第四十七章 违反规则


class="width">第二天,太阳缓缓升起,整个荡云谷被一团团薄雾笼罩,飘渺无迹,宛如仙境。-====-

悬崖边缘,风禹缓缓收功,站起身来,俯视着谷内美妙的景色,实力增长神速,一股自信傲气滋生,不由抚胸仰天,口中一团青气凝而不散,直直喷出,随之一声悠长嘹亮的长啸响起。啸音宛如天外游龙,又像是夏雷当空,在荡云谷内远远传了出去,方圆十几里内,凡是听到了啸音的灵兽立时夹紧了尾巴,低声嚎叫着远远逃了个干净,——自啸音中,它们分明听到了一个强大莫名的存在,在宣示自己的领域所有,远非它们这些小灵兽所敢挑衅、逆犯,自然有多远逃多远。

而金、林、吴三家,各有几名子弟在悬崖周围的密林内,悄悄潜行,搜寻灵兽踪迹,听到醇厚雄奇的啸音传来,一个个脸色大变,惊疑不定看向了那座高耸入云的悬崖。

啸音一直持续了足足盏茶工夫,风禹才慢慢收敛,他忽然想起自己最近一直专注修炼,却是忘记了身上背负的另外一个任务——暗中保护吴厉,使之不受灵兽伤害,心头一动,立即辨明方向,释放“明察秋毫诀”,身形掠下悬崖,飞快消失在莽莽深林内不见。

“嘭”一声闷响,吴厉右拳泛出暗黄的金石之色,一拳重重斩在了一只两阶的“锦毛兽”的脖颈上。那只锦毛兽已经与他搏杀了半天,此时一声惨嚎,脖颈断折,七窍喷血,软软倒在了地上。抽出匕首,吴厉娴熟的自“锦毛兽”的肚腹,将其内丹给取了出来,小心包在背后的包裹内。

坐在锦毛兽的尸身旁,吴厉一边喝水休息,一边不住警惕的四下打量着。~~~~根据家族内堂长老传授的经验,三阶以下的灵兽都拥有了一丝灵智,而一年一次的实战历练,也将谷内灵兽给吓破了胆,因此与一只灵兽搏杀,周围如果有其他不同种类的灵兽,都会退避三舍,轻易不敢靠前寻衅的。因此搏杀了一只灵兽,如果想要休息,恢复内劲,最好就在灵兽尸身旁边,不要走远。

进入荡云谷十天来,连同这头“锦毛兽”,吴厉共计斩杀了两头三阶、四头两阶的灵兽,而连番血战磨砺,也使得他看上去变得冷酷、沉稳了许多,举手投足间一股精干凶厉的味道散发,而眉宇间的冷傲却是大为收敛、消散。

在进入荡云谷之前,吴厉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要与风禹暗中比试个高下,看最终谁猎杀的灵兽多。抚摸了背上的包裹一下,吴厉嘴角一丝微笑泛起:那小子也许内劲修为的确较之自己要高,但真正猎杀起灵兽来,嘿嘿,可不一定有自己猎杀的多!毕竟自己修炼的武技,可不是家族内堂中的那些垃圾货,而是只有族长才能够修炼的《金石裂魂拳》,这《金石裂魂拳》,可是较之金家的《排云七重劲》也是毫色无几的高等武技。

在吴厉身后的几十米外,风禹躺在一棵古树的枝干上,心头颇为不屑,不住摇头:这小子,区区一只两阶的“锦毛兽”,都要费这么大工夫,枉费家族花费那么大代价来培养他。随即风禹又想到,如果自己不是吸纳了那枚乳白圆球,此时恐怕连他也不如,不由又暗暗叹了口气。

开启了“明察秋毫诀”,吴厉的一举一动,无所遗漏,尽皆映在风禹的识海,如同他就站在一边,亲眼目睹一样。以风禹神识的强大,以及“明察秋毫诀”的神妙,离开悬崖后不久,就搜寻到了吴厉的踪迹。风禹小心潜伏在几十米外,耐心观看吴厉猎杀这头“锦毛兽”的全过程,从而对他的实力暗中有了一个全面的评估。

见吴厉安全并没有什么问题,而自他猎杀“锦毛兽”的表现看,在荡云谷中,自保是绰绰有余,当下风禹放下心来,就要悄悄离开,继续自己的修炼大计。毕竟还有短暂的四天,此次实战历练可就要结束了,他可想着要好好利用一下这剩余的四天,从而让自己的内劲修为,能够再进一步。就在这时,风禹忽然眉毛一挑,双眼骤然射出一道精芒,再次继续潜伏下去不动。

在“锦毛兽”旁边休憩的吴厉,此时双耳也忽然一动,脸色微变,将水壶丢下,内劲提聚,站起身盯着远处的密林厉声喝道:“谁在那儿,给我滚出来!”

“哈哈、哈哈,不要紧张,大家都是熟人。”自密林内,缓缓走出了一名少年,高举双手,对吴厉笑着道。只见他身材健壮,霸气逼人,却是金家这一代首屈一指的子弟金山。

“是你?”吴厉脸上警惕更盛,“你不去猎杀灵兽,突然冒出来,想要做甚?”

“哈哈,放松、放松,我完全没有恶意,不过想着与你做一笔买卖而已。”金山笑着道,似乎为了不想让吴厉误解,他直接停在了十米开外,“我想,我们两个之间,还是能够找到合作的基础的。”

“放屁!我跟你有什么好合作的?滚!”吴厉冷硬的喝道。在家族测试大赛上,他伤在金山手中,吃了大亏,在家族所有子弟面前丢尽脸面,加上金、吴两家不和由来已久,因此他又岂会与金山进行什么合作?

金山眼神中一抹儿厉色掠过,随即又笑着道:“不要那么急着拒绝,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你现在在家族中日子不怎么好过,原本你是吴家的修炼奇才,未来的希望,备受瞩目,家族上下对你无不重视,而今突然间冒出来一个外来户小子,嘿嘿,将你的锋芒、荣耀,给抢了个一干二净,现在想必你心下正满是怨气吧?”

吴厉眼角一阵跳动,盯着金山,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金山笑容一收,正色道:“很简单,与你合作。你想一想,如果风禹那小子折在荡云谷,嘿嘿,那你以后不仍旧还是吴家的希望?收回属于自己的荣耀,易如反掌。”话语间,金山流露出强大的自信,自觉已然将吴厉看透的他,心下就等着他答应,与自己联手设计,将风禹给一举灭杀了。

“你们金家竟然敢违反规则,在谷内历练期间,对付我吴家的子弟!”吴厉脸色大变,对金山厉声喝道,“此事待出谷后,我一定要向家族长老通报。”

金山大为意外,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这么说,你是拒绝我的好意了?哼,自甘下贱的家伙,你一辈子注定要被风禹那外来户给压在身下!”

“这是我吴家的家事,不劳你费心,但如果你敢在谷内针对风禹,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吴厉大声喝道。

“对我不客气?我呸!既然老子敢拉拢你,就不怕你泄密,哼哼,既然你这么不上道,那么我就先将你送上路好了!”原本打着如意算盘,想拉上吴厉对付风禹,从而多上几分把握的金山,没有想到吴厉根本不买账,不由大为懊恼。



第四十八章 金石裂魂拳


class="width">金山全身骨骼“嘎巴”一阵轻脆响动,筋肉暴突,身躯忽然窜高了一大截,而双掌一掌曲横胸前,一掌回环后背,内劲运转,一道宛如潮汐般的气浪生出,阵阵浪潮之音散发,围绕身躯汹涌、动漾不息。

面对蓄势待发、无形威压慢慢散发的金山,吴厉脸色大变,心头惊骇莫名:三个月前,这厮前去吴家寻衅,也不过才六层高阶内劲,而今怎么给自己的威压如此深重莫测,已然不逊于七层中阶高手了,——这厮竟然突破的如此快?

原本吴厉修习了“金石裂魂拳”,配合他六层初阶内劲,战力陡然提升了一大截,信心暴涨,以为即使不敌这厮,他也未必伤得了自己,故而刚才才对他毫不客气,而眼下来看形势似乎倒是有些不妙。

虽然心头大为不安,吴厉已然无所退避,暗一咬牙,沉喝一声,“化玉内劲”提聚,双手并拢,一上一下宛如大刀,一抹儿淡淡的金色浮现,对着金山胸口直直破去。尖锐刺耳的劲风骤然响起,吴厉双掌直笼罩了方圆十几米的范围,周围的古树、灌木,被他双掌劲风一催,立时如同利刃割韭,悄无声息纷纷断折。

吴家的“化玉内劲”本就走得五行中金系一脉,而吴家族长才能修习的“金石裂魂拳”,更是将“化玉内劲”发挥的淋漓尽致,平添三分威势。这也是吴厉内劲尚浅,“金石裂魂拳”不过仅仅修习了第一式,并且威力还发挥不出十之一二,如由家主吴岩来施展这一招,锐金之气凝结,堪称无坚不摧,真有削石如豆腐之威。

哪知面对吴厉如此尖锐凶厉的一招,金山竟然毫不为所动,反而脸上一丝讥讽泛起。他双掌变幻,横在胸前的手掌忽然环到后背,环在后背的手掌改成曲横在胸前,环绕他身躯汹涌动荡、宛如潮汐般的气浪,随之疏忽变作了狂风巨浪,向外澎湃卷出,对着吴厉劈来的双掌波及而去。

“轰隆”一声巨响,如同一块千斤巨石投掷在了水中,尖锐脆裂如同金属敲击般的啸音,以及动荡汹涌宛如风浪的潮音,一时间在林内大作。

吴厉双掌仅仅切入了汹涌卷来的气浪中不过半米许,却就再也寸进不得,随即如同被狂潮拍打的木偶,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向后直直摔出。

两人之间的所有树木、草甸,尽皆粉碎成末,被劲风向着四周狂卷而出,而地面更直接被刮去了尺许厚的一层地皮。

金山对着摔在十几米外、口喷鲜血神色惊骇的吴厉缓步走去,口里狂笑道:“蠢货,以为你修习了‘金石裂魂拳’,就可以自大自狂,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我呸!不用说我金家的‘排云七重劲’,仅仅我这手‘叠浪掌’,就不是你吴家的‘金石裂魂拳’那等垃圾武技所能够比拟的。”

吴厉死死盯着金山,一口口鲜血不断溢出,双眼满是怨恨、不甘,粗重喘息道:“不可能!仅仅三个月不见,你内劲竟然达到了七层中阶,这根本不可能,——你的资质要真这么好,你们金家早高兴疯了。”吴厉无疑心头清楚,金家的“叠浪掌”虽然极为了得,但较之吴家的“金石裂魂拳”,还是要逊色一筹的,而今他凭借“叠浪掌”,竟然将怀有“金石裂魂拳”的自己给击败,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厮的内劲太强,远远超过了自己,至少也是七层中阶的程度。

听吴厉的叫嚣,金山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上前踩在吴厉的额头,坚硬如同铁板的鞋底,直将吴厉的脸颊踩得扭曲变形,口里阴沉沉的道:“怎么,死到临头,你小子还不服气?到了这个地步,莫非你还要硬抗不成。嘿嘿,只要你答应我,乖乖与我合作,那我不但立即给你治伤,而且还有天大的好处送给你。而只要除掉了那小子,以后在吴家你就重新恢复往昔的荣耀,成为最优秀的子弟,这何乐而不为呢?——怎么样,你到底是从我不从?”

吴厉的整个头颅,几乎要被金山给踩进了地面内,面对金山的循循善诱,脸上怒气涌现,一口污血吐在了金山的腿上,咬牙切齿的道:“我吴家的子弟,向来没有内斗、窝里反的孬种,你趁早宰了老子,我皱一皱眉,就不是吴家的子弟!嘿嘿,不过我可警告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久,我的父亲终究会为我报仇的!”

金山大怒,抬起脚,重重踢在吴厉的胸口,将他给直踢飞出去,口里骂咧咧的道:“糙,既然你想做英雄好汉,那我就成全你!——你老爹给你报仇?做梦去吧!在这儿我宰了你,然后推到灵兽身上,神鬼不知,你就白死吧!”

“‘我吴家子弟,向来没有内斗、窝里反的孬种’,说得好!”忽然一个不无赞赏的清越声音响起,“——我吴家的子弟白死?金山,你的口气不小啊。”

金山脸色一变,猝然回头,就见一身青色劲装的风禹,缓步自密林内走了出来。金山脸色瞬间由惊转喜:“是你?哈哈,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撞进来,省了我的搜寻之苦,甚好、甚好。今日且让我将你们哥儿俩尽数葬在此地,这样你们两个也有个伴儿,死后也不孤单不是?——***,我这人就是心善!”

一见风禹显身,吴厉艰难爬起身,脸色惶急,大声吼道:“快走,这厮内劲已然达到了七层中阶,又修习了一门极为厉害的武技,你不是他的敌手!快出谷报信,让我父亲为我报仇,你留着自己的有用之身,吴府以后就全靠你了!”

风禹深深看了吴厉一眼,稳稳的开口道:“吴家子弟没有内斗、窝里反的孬种,自然更没有临阵脱逃、舍弃弟兄而苟且独生的垃圾,——放心,这厮交给我好了。”

“交给你?小子,告诉你,现在不是三个月之前了!”金山眼神中惊喜混合着快意,慢慢对风禹走近道。

见风禹对自己的劝告置之不理,吴厉气急交加,怒声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这也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只会徒然——呃!”他话说到一半,忽然被飞来的一块石子,一下射在额头上,当即一个跟头倒在地上,后面的话自然也尽数咽回了肚子。

金山一脸邪恶,对风禹微笑着道:“这厮太过聒噪,我让他闭嘴,这样我们就能够好好玩玩了。”

风禹点头,淡淡道:“没有错,的确可以好好玩玩,——你做好死得准备了?”

金山怒气上撞,再次一掌曲横胸前、一掌回环后背,内劲催运,动漾不息的气劲,以他的身躯为中心,如同潮汐般向着四面八方不住一**扩散而出,凶沉的威压弥漫散发。

“死得恐怕是你!当日败在你手下之耻,我可是须臾没忘,今日我要将你四肢斩断,然后凌迟了你,不如此,难消我心头之恨!”金山尖声叫道。

风禹嘴角一丝讥讽浮现,道:“是吗?那我可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七层中阶内劲?好强大啊,恐怕是利用你们金家的秘术或者药物,强行提升的吧?不然凭你这废物,也有这等资质!你们金家为了我,倒还真舍得下本钱啊,不过,呵呵,我喜欢!既然你们下了本钱,我总不能让你们失望不是,就让你们金家连本带利输个精光,看你们金家以后还嚣张的起来?”

“小子,你口气未免太大了吧?”金山怒喝道,然而面对风禹自信从容的神色,他心头忽然一丝不安涌起,随即想起风禹不过七层初阶修为,立又放下心来。暗吸口气,金山双掌变幻,浪潮般内劲汹涌澎湃,忽然对风禹劈头盖脸的扑来,脸色浮现一丝快意:“死去吧!”

“雕虫小技。”风禹冷冷一哼,随随便便伸出一只左手,并拢成刀,对着惊涛骇浪般的气浪,直直劈出。

显然风禹是想为吴厉出一口气,刚才吴厉就是这一招败在金山手下,故而他特地就用这一招抵御金山的进攻,并且由两只手改为了一只手。“嗤”一声响,如同烧红的利刃刺入了黄油,风禹的手掌淡青气芒笼罩,金山双掌发出的澎湃气浪竟然起不了丝毫作用,被轻易刺穿,直逼到了他的胸口。

金山神色大骇,招式再变不及,无奈只得身躯向后急速退避。他快,哪知风禹比他还快,手掌一晃,“啪”一声一个无比清脆响亮的耳光,重重抽在了他的脸颊之上。

此次轮到金山一声闷哼,口鼻鲜血喷溅,夹杂了两颗白花花的牙齿,身躯直被风禹抽得横飞出十几米外,破麻袋一样重重摔落地上。

没有想到风禹揉捏金山,如同揉捏一个孩子一般,随手就抽了他一个耳光,一旁焦虑观战的吴厉双眼一突,眼珠差点没有自眼眶内蹦出来,再看一脸淡笑站在原地的风禹,心头狂跳,全身发寒,对他多日沉积的恼恨,忽然一扫而光。



第四十九章 击杀金山


class="width">金山被风禹这一耳光抽得头脑发昏,挣扎着爬起身,指着风禹,如同命根子受到重创的恶狼,双眼血红,惨嚎道:“你、你,不杀你我誓不为人!”他双掌掌心外翻,曲横胸前,对着风禹接连不断密集拍出,每一掌拍出,一道潜潮般的气浪便汹涌排击而来,连续十几掌下来,十几道气浪重叠一起,直接汇聚成一道高达三、四米,厚近五、六米的气墙,重重对着风禹砸了下来。<<>>

呆呆看着金山发出的这一招拼命招式,吴厉脸色惨白,身躯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感情刚才对付自己,这厮根本就没有出全力,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这厮倒也真没有夸大,他的“叠浪掌”,似乎与自己吴家的“金石破魂拳”,真个不相上下啊。

而风禹神色犹自从容恒定如旧,转过头,还有余暇对吴越淡然道:“看好了,刚才他怎么伤得你,我就如何给你揍回来。”说着,风禹内劲提聚八层,右掌微微收敛,随即对着那重重压来的气墙猛然劈出,一道色泽暗青、足足七八米长、劲烈霸道至极的气劲,石破天惊,正劈在了气墙之上。

如同焦雷炸响,金山耗竭内劲发出的气墙,被风禹巨刃般的气劲劈中,轰然崩塌粉碎,却是一点儿也没有糟践,全部倒卷而回。就见一团狂暴焦躁的气浪,重重砸在金山的身上,金山如同被巨锤擂中,剧烈颤抖了一阵,随即身躯好像酥了一样,软弱无骨的瘫在了地上。而他的眼、鼻、耳、口等七窍,以及全身上下的肌肤,尽皆丝丝鲜血直冒。血液流淌的极慢,但绝对没有停止的迹象,似乎要一直流干为止。

一旁的吴厉,自然知晓此次金山是彻底完了,刚才这一击,他已然全身筋骨粉碎、肌肉糜烂,即使还能够留下一条命,以后也只能在床上躺着了。他抬起头,惊骇畏怯的看着风禹,半响才“吃吃”的道:“八层?内劲八层!你、你……”

风禹一笑,上前一脚将半死不活的金山,踢到了吴厉的跟前,——区区一名金山,较之七头三阶灵兽的围攻,战力差得可是远了,风禹收拾他几乎毫不费力。

吴厉眼角一阵跳动,知道风禹的意思,脸上一丝狠厉泛起,强自提起内劲,对着一脸哀求、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的金山的脖颈,重重一掌斩下,彻底结果了他。

“不错!”风禹一脸赞赏,点头道,“我果真没有看错你。”

吴厉呐呐无言,不知道风禹是没有看错刚才自己宁死不屈、还是现在自己狠手复仇,但面对挟带着轻易即重创金山余威的风禹,自觉两人相距天差地远,吴厉心头一股无力感与畏惧感泛起,而以前对他的嫉恨、恼怨,此时想来,简直就像是不自量力的笑话。

“——大兄,多谢。”吴厉沉默半响,终于艰难开口道。清楚认识到此时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对风禹,此时吴厉心头除了畏惧就剩下了尊敬,恭谨的道谢丝毫不感到羞愧。

风禹颇为意外,侧头看了吴厉半响,眼神中泛起一丝温和的微笑,点头道:“客气什么,我们是兄弟嘛!”

“兄弟?”吴厉愕然,抬头看着一脸真诚的风禹,心头一热,重重点头:“是,我们是兄弟!”至此,吴厉终于从心中接纳了风禹,承认了他是自己的兄长,并且对他变得敬畏有加,再也兴不起丝毫与他作对的念头。

风禹用“断续膏”涂抹了吴厉的伤处,然后托着他上了远处的一棵大树,让他扎马静养,复原内劲,而他则回到金山的尸身旁,将他背上的包裹解下,仔细察看起来。

金山也算实力强横,进入荡云谷内,倒是收获匪小,包裹内足足有七枚之多的二、三阶灵兽的内丹。风禹毫不客气将七枚内丹据为己有,然后又开始在金山怀里掏摸起来,往昔的经验告诉他,敌人的怀里,一般都会有点好东西的,虽然金山不过一名武徒,他看上眼的东西,此时风禹不一定看上眼,但风禹仍旧抱了一丝希望。

果真,风禹“咦”了一声,自金山怀里,摸出了两枚手掌大小、上面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冰蓝色的巨大锤头的灵玉制成的玉符。

“玉符?”风禹自然是识货的,进入家族内堂,修炼上的很多事情,他都已然听吴重长老讲解过,其中自然也包括威力奇大、珍稀无比的玉符!

“显然这两枚玉符,就是金家家主炼制,特地赐给金山让他用来对付自己的,没有想到金山狂妄自大,或者想着将两枚玉符吞为己有,没有舍得用。而待他察觉到不妙的时候,已然全身动弹不得,用不了了,而今却是便宜了自己。”风禹满脸兴奋,捏着两枚玉符,如此想着。

回头看了远处闭眼静养的吴越一眼,风禹不动声色,悄悄将两枚玉符收进了自己怀内,然后站起身,看着金山的尸身,口里喃喃的道:“也算你倒霉,却怪不得我。”

扎马站在古树树干之上的吴厉,将内劲在体内运转十个周天,内伤痊愈,内劲尽复,缓缓睁开了眼,轻松的吐出了一口气。随即他发现,在距离他两米外的树干上,风禹也正扎马修炼,吴厉眼神中一丝敬畏、感激泛起。接着吴厉忽然听到树下不远处,传来阵阵灵兽的嘶吼声,心头一跳,侧头看去,就见三只“闪电豹”,围坐一团,正在不住大口大口的吞吃着一具尸身。吴厉仔细一看,不由一阵恶心泛起,差点没有吐出来,——那具尸身,竟然是金山的尸骨。

“受不了是不?我也是没有办法,留着金山的尸身,他们金家就会知晓他是死在我们的手上,现在还不是金、吴两家开战的时候,因此只有推到灵兽头上了。”风禹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然收功,看着两只闪电豹吞吃金山,淡淡的道,“况且,原本这厮就打算用这个方法对付我们两个,现在他反遭兽吻,也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吴厉默然,半响重重点了点头,郑重道:“我明白了,大兄。”

风禹赞许的道:“很好。此事可以告诉你父亲,此外对所有人、包括吴重长老,都要守口如瓶。既然你已经复原,距离出谷还有三天左右时间,自己小心吧。”

说完,不等吴厉说话,风禹晃身射入密林深处,消失不见。抬头看向风禹消失的方向,根根红发嚣张直竖的吴厉,脸上一时间露出复杂至极的神色。



第五十章 四阶灵兽


class="width">与吴厉分开后,风禹开启“明察秋毫诀”,施展“魅影身法”,开始在荡云谷内漫无目的的游荡起来。

“魅影身法”刚刚创出时,每次施展,他不过仅仅能够支撑二分钟左右,而随着内劲的提升,躯体的强悍度大大完善,加上在荡云谷内实战的磨砺,此时他已然能够支持十分钟左右了。

每过十分钟,施展“魅影身法”内劲消耗过度,风禹便需要休养一会儿,让内劲慢慢恢复,如此这般不停息的耗竭、恢复,恢复、耗竭,无论他内劲,还是意志力、躯体的承受力,都在慢慢增长着。

此时谷内的灵兽,对风禹来说已然没有丝毫挑战性了,即使一群围着他厮杀,也难以增强他分毫内劲与意志力了,而由于他猎杀灵兽过多,身上带了一股浓重的煞气,对于感觉极为灵敏的灵兽来说,如同黑夜灯火般鲜明,距离尚远已然夹紧尾巴落荒而逃,——往往风禹要费极大的力气,才能够追到一、两只灵兽,而不等他下狠手,灵兽已经先自己瘫在了地上,屎尿齐流,这自然让风禹郁闷不已,兴味索然。因此此时猎杀灵兽对他的磨练,还不如他修炼自己的“魅影身法”。

风禹在谷内四处游荡,遇到将要伤在灵兽爪牙之下的吴府子弟,就随手解救一二,并且稍微指点一下他们实战的经验、以及猎杀灵兽的诀窍。吴府的子弟原本基础就极为扎实,这段时间的磨练,实战经验也大大增强,受过风禹的指点后,一个个实力陡然暴涨,猎杀灵兽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风禹自然不是什么好好先生,除了吴府的子弟,至于金家与林家的子弟,他根本懒得理会,直接选择无视,飞快掠过。

林家子弟倒也罢了,金家竟然暗中布置阴谋,企图在谷内将他击杀,如果不是怕金家暴怒,发动与吴家的战争,此次金家十名子弟,风禹甚至有心将之都留在谷内。

“救命啊——救命啊——”风禹正在一片深林内幽灵般不住游荡着,忽然前方一个尖利惶急、颇为熟悉的少女声音响起道。

风禹心头一动,以为是吴家的那名少女子弟伤在了灵兽爪下,忙不迭一晃身,化作一道清风,循声飞掠上前。掠出不过几十米,眼前豁然开朗,深林内竟然出现了一片方圆百十米左右的草地,但见绿草如毡,鲜花满地,尽头处一座山壁如刃耸立。

此时在草地上,一名少女正被一只魔影狐给一抓抡飞出去,重重摔在十几米外,口鼻鲜血喷出,神色萎靡,脊背之上衣衫破碎,血肉模糊,已然身负重伤。一双眼睛妖异的光芒闪烁的魔影狐,一声嘶叫,神色亢奋,张大口,身形轻灵的对着少女再次扑了过来,就要一口对她的头颅咬下。

而这一瞬间,风禹已然看清,那少女并非吴家子弟,而是林家当日与他有过过节、企图强买他碧香珠的少女林楠。没有遇到也就罢了,但既然遇上了,就此眼睁睁看着她葬身灵兽之口,风禹无疑还不是那么冷酷的人。

“畜生,尔敢!”风禹不假思索一声暴喝,“魅影身法”施展,淡烟般掠起,横挡在少女身前,“破玉拳”应心意而发,一掌对扑来的魔影狐劈出。

魔影狐自然不堪一击,被风禹奔雷般的一掌给劈的倒飞出去,轰然砸在草地之上。然而让风禹目瞪口呆的是,那魔影狐落地后,“骨碌”一下爬起身来,尖声嘶叫着,双眼死死盯着他,除了额头掉了一错皮毛外,竟然此外再也没有什么伤势。

风禹大为讶异了,虽然他的“破玉拳”较之“破雷诀”威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以他八层内劲全力发出,不用说并非以防御见长的魔影狐,即使一头血眼狂猪,也足以震死它了,那知这畜生竟然连伤势都没有。

林楠没有想到大难临头,真个有人前来援救自己,吃力抬头,看着站立身前的那挺拔坚毅的熟悉身影,想到他的强悍实力,心神一松,下一刻已然昏迷了过去。

风禹心头傲气陡生,一声轻啸,内劲提聚,依旧用“破玉拳”,右掌微微后缩,随即猛然对着魔影狐平平拍了出去。“破雷诀”威力大是大,但对于内劲的消耗也是极为恐怖的,而经过这段时间的实战,风禹已然能够做到精准入微的运用自己的内劲、武技,避免不必要的浪费,而凭借他以往的经验,即使“破玉拳”这等下等武技,只要运用的恰到好处,威力也是大得出奇,对付这等下阶灵兽完全绰绰有余。

一团沉滞厚重的气劲,如同一堵石壁岩墙般,夹杂着狂暴劲风,对着魔影狐当头直直推了过去。魔影狐周围气流被一下逼空,而这一掌面积达到了方圆三米许,魔影狐无论左右躲闪还是向后退避,都将是徒劳。

风禹修习的第一套武技“破玉拳”,此时在他手中堪称出神入化,常人难及。而这十几天来,死在他手下的灵兽足足数十头之多,积累了丰富的猎杀经验,他的这招“破玉拳”第六式,正是对付以速度见长、防御不足的魔影狐的不二法门,逼迫它舍弃速度,以躯体来硬抗。

面对风禹居心险恶的一拳,魔影狐竟然毫不慌张,反而双眼中一丝讥讽浮现,一张口,一道指头粗细、米许长短的深绿色木箭,骤然射出。“嘎叭”一声脆响,风禹发出的厚重沉滞宛如真实墙壁的气劲,竟然被木箭给一下射了个粉碎,而那支木箭如同刺破腐纸的利刃,其势不衰,继续对着风禹本体射来。

风禹这个大吃一惊了:四阶灵兽?这、这怎么可能!

灵兽的三阶与四阶,如同是武徒四层到五层的差别,堪称一道门槛、一道天堑,而一旦越过,灵兽不但躯体的防御力大增,并且能够驱动五行之力,战力成数倍激增。三阶以下灵兽,内劲五、六层的武徒,就足以猎杀,但四阶的灵兽,即使一名八层高阶的武徒,也是难以抵御的。

风禹脚步一错,速度瞬息间提到了巅峰,带起了一条虚影,闪出数米开外,堪堪将这一支木箭避开。

“嗤——”木箭自风禹身侧射过,飞出几十米远,与空气急剧摩擦,大片大片绿色气雾腾起,木箭随之不但变短、变细,最后彻底化为气雾消散空中不见。

似乎没有想到风禹竟然能够如此轻易避开它的木箭,魔影狐也是吃了一惊,随即它轻轻一晃大脑袋,一团淡绿色气雾笼罩在刚才挨了风禹一拳的脑门上,脱落毛皮露出了粉红皮肉的创伤,很快根根毛发生出,眨眼间,已然彻底复原,与周围毛发成一整体,丝毫看不出伤痕。

看到这一幕,风禹又倒抽了一口凉气,见这头魔影狐全身皮毛呈现出诡异的淡绿色,加上刚才的那支木箭,知它分明是一头木系灵兽;而木系、水系的灵兽,疗伤与复原能力在诸多灵兽中可是最强。



第五十一章 凝木成藤


class="width">“妈的,不是说谷内尽是三阶以下的灵兽吗?三家的长老都是干什么吃的!”盯着那头魔影狐,心头一丝警惕、不安生出,风禹大为不忿的暗叫道。<<>>区区一头四阶灵兽,对身怀“破雷诀”“魅影身法”的风禹来说,原本应该构不成丝毫威胁才对,然而这头四阶灵兽,风禹竟然莫名感到了一丝心悸、畏怯,修习了“明察秋毫诀”,从而第六感变得无比敏锐的风禹,知晓这只魔影狐绝对非单纯的四阶灵兽那么简单。

风禹神色肃然,右手并拢成掌,曲肘竖在胸前,“破雷诀”发动,对着魔影狐疏忽一掌劈下。心头的不安让风禹不再留手,已然全力而发。一道色泽暗青、足足七八米长、激烈霸道至极的气劲,对着魔影狐当头劈去,将其整个笼罩其中,魔影狐往常堪称如鬼似魔的速度根本用不出。

面对风禹全力一斩,魔影狐似乎也知道厉害,一声低吼,巨口再次张大,一道翠绿色气团自口中喷出,急剧旋转,不住扩大,瞬息间幻化成一面圆圆的青碧盾牌,沉重郁厚,对着风禹劈出的气劲迎去。随之它躯体也一团浓郁的绿色气雾散发而出,如同水流般自四面八方对着风禹动漾涌去。

“嘭”一声闷响,风禹暗青色气劲劈在盾牌之上,滴溜溜不住旋转的盾牌,将他的气劲斩给疏忽卸向一侧,随即两者同时爆裂,化为激荡的气流四下胡乱冲击。

而围拢向风禹而去的浓郁的绿色气雾,忽然色泽变得越发深重,风禹只觉一股滞涩、沉重的感觉泛起,如同置身在一棵巨树的纹理木质内一样,举止忽然沉滞困难,极为不便。风禹心神一凛,再次印证了他心下的猜测:这只魔影狐,绝非寻常四阶灵兽那么简单,普通的四阶灵兽,绝对难以将木系元气运用的如此神乎其技。

见深绿色气雾将风禹成功困住,魔影狐双眼中一丝得意泛起,硕大脑袋再次轻轻一晃,笼罩风禹的深绿色气雾中,忽然八根跟刚才一模一样的木箭凝出,对着风禹自八方攒射而来。

风禹没有想到对他称不上丝毫挑战性的荡云谷内历练,他竟然也能够遇到如此仙境,生死关头,一声虎吼,识海内金色令牌急剧颤动,银芒明灭,内劲狂暴催发,右掌竖起,带起一道道残影,对着八根木箭,闪电般一连劈出了八记“破雷诀”。

“轰隆”、“轰隆”……巨响接连不断,风禹借助银芒与金牌之力,竭尽全力的八记“破雷诀”,将八根木箭、连同那团笼罩着他的深绿色气雾,一举给粉碎、破散,身躯重新恢复了自如行动的能力。

风禹身影一晃,“魅影身法”施展,疏忽欺到了魔影狐身前,提掌如剑,对着魔影狐的腰肋直直刺去。魔影狐的速度之快风禹可是深知,而这头魔影狐显然更另有古怪,因此风禹似乎不敢怠慢,打定主意趁其不备,一举将之重创。见识到了这畜生的厉害,风禹不敢奢望自己能够将它一击毙命,能够重创它就非常满意了,而以他猎杀的十几头魔影狐的经验,知道腰胯就是这畜生的要害部位。

风禹手掌一层淡淡金芒笼罩,正是金系基础功法“化玉内劲”催运到巅峰的征兆,一时间空气中响起了尖锐的割裂、破空声。

魔影狐只以为自己发出的绿雾、木箭,足以将风禹给彻底击毙,那知没有想到风禹竟然能够将木箭与绿雾轻易破掉,并且对它发动反击。待它察觉,风禹金色手掌距离它的腰胯已然不足尺许,根本躲避不及。

魔影狐身躯如同藤蔓般诡异的一扭,堪堪避开了腰胯的要害部位,却被风禹一掌刺在了右后腿上。魔影狐发出一声痛苦嘶叫,咕噜噜一下滚出了十几米外,泥土纷飞,将厚厚的草地、密集的鲜花,糟蹋的一塌糊涂。

魔影狐倒也机警,翻滚途中,已然对着风禹的方向,一口气胡乱喷出了七八支木箭,防备风禹继续追击。

风禹原本真个打着痛打落水狗的主意,那知劈头盖脸七八支木箭射来,忙不迭身影一晃,左避右闪,后退前趋,施展“魅影身法”,尽数将之避了开去。

而趁着此隙,魔影狐也爬起身来,呲牙咧嘴,身躯伏低,对着风禹不住发出一阵阵威胁的嘶吼,至于它的右后腿,皮肉翻卷,鲜血淋漓,露出了一个半尺长的恐怖伤口。此时一团淡绿色气雾笼罩伤口,渐渐的鲜血停止外流,伤口也慢慢收缩,只是如此恐怖的伤口,想要复原显然不是立马可就的。

吃了如此一个大亏,对风禹,魔影狐显然充满了警惕,一时间不敢再对风禹主动发起攻击,而是身躯晃动,大团大团浓密绿雾腾起,形成了一层防护层。浓密的绿雾中,忽然一条条手臂粗细、坚忍无比的藤蔓,接连生成,如同巨蟒般,翻腾抽击,不住凌空挥舞。

“凝木成藤?妈的,这畜生是四阶吗?这分明是五阶木系灵兽才能够施展出的啊。”见到这一幕,风禹瞳孔收缩,心头狂跳,如此怒骂道。

风禹右臂竖在胸前,全神贯注,一步一步对着后面躺在草地上的林楠退去,就想捞起林楠,落荒而逃。四阶灵兽风禹倒是丝毫不惧,有十足信心将之击毙,即使五阶,他也不会退缩,能够与之别别苗头,然而这头魔影狐,竟然一边战斗一边进阶,由开始的三阶变成了四阶,现在又变成了五阶,太过诡异,风禹可不是鲁莽之辈,不想稀里糊涂将命送在这儿,自然想着暂行退避了。

似乎看透了风禹的心思,魔影狐咆哮一声,七、八条藤蔓忽然蜿蜒探出,夹杂劲风,对风禹劈头盖脸就抽了下来。

风禹双眼骤然一寒: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还以为我怕了你?长吸口气,双足用力一蹬地,风禹骤然化作了一道劲风、一抹儿淡影,不退反进,自藤蔓的空隙中轻柔掠过,对着魔影狐直直扑去,半途中“破雷诀”发动,暗青色气劲如同奔雷,对着魔影狐当头劈了下去。

魔影狐无疑再次算错了风禹的心思,见风禹竟然主动进攻,吃了一惊后,忙不迭催动剩余的藤蔓,一根根纵横交错、不住穿插,竟然密密麻麻交织成了一张大网,对风禹拦去。

风禹此次发出的暗青色气劲,竟然带有几分无坚不摧的威势,根根藤蔓交织成的大网,气劲凌烈劈下,竟然纷纷断裂,根本丝毫也没有将之阻住。

“嘭”又是一声巨响,气劲如同巨鞭,重重劈在了魔影狐的身躯之上,笼罩身躯周围的深绿气雾一阵翻滚,堪堪涣散,而其中生出的几十条藤蔓更尽皆断裂、消失。

魔影狐闷哼一声,皮毛纷飞,鲜血飞溅,身躯一下飞出,砸落在七八米开外,直将草地砸出了一个浅坑,而脊背上又一道巨大的伤口出现,虽然又一团淡青色气雾笼罩伤口,却渐渐的连同伤口的鲜血也止不住了。

这一记“破雷诀”消耗风禹内劲匪浅,他停下身,识海金色令牌颤动,银芒明灭,点点天地元气聚集而来,渗入体内,恢复着消耗的内劲。风禹自从修炼小成以来,除却与飞盗索萨一战外,再从来没有遇到在战斗过程中,迫使他一边战斗一边吸纳天地元气恢复内劲的情况。



第五十二章 神兽貔貅


class="width">魔影狐缓缓自地上爬起来,死死盯着风禹,忽然巨口一张一合,一个低沉有力、充满了野性气息的声音响起道:“小东西,我还真小看了你啊,十几年来,每年进入谷内历练的小东西,还没有一个能够有你一半的实力!”回过头,用舌头舔舐着脊背上的巨大伤口,魔影狐低沉沉的冷笑道:“不错!很不错!”

风禹全身一抖,如见鬼魅,指着魔影狐失声叫道:“你、你怎么会说话?——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呸!你才是东西呢。”魔影狐巨口一张,一口唾沫对风禹吐去,忿忿不平的道,“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身,死个安心。”说着,魔影狐额头部位,忽然一道淡金色的光芒灼灼射出,形成一个无比柔和、宛如蛋壳一样的偌大光罩,将它的身躯给整个罩住;而它的躯体内,一团浓郁的绿雾冒出,将光罩填充的满满当当。

随之魔影狐的身躯一阵剧烈的抽搐、颤栗,忽然一下涨大数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头颅与巨龙一般无二,无比的神圣尊贵,而两根獠牙自嘴角伸出,又显得颇为狰狞可怖,水晶般的碧色巨眼暴突,闪烁着妖异冷酷的光芒;巨大的身躯近似麒麟,原本淡绿色的皮毛尽皆褪去,代之的是一层晶莹坚硬、密集排列的鳞甲,淡金色光芒放射,熠熠生辉,而在躯体两侧的腰肋上,竟然还生有一对金色短翼,整体看上去却是凶猛威武无比,——整头魔影狐,竟然完全变作了另外一头灵兽。

随着魔影狐变身,风禹心头的那股不安、畏怯,却是越发浓重,而一股宛如龙卷风暴般的狂暴威压,自这头威猛灵兽身上散发而出,将风禹压迫的呼吸艰难,脸色苍白,一步步不住向后退却。

风禹面无人色,指着这只截然不同的灵兽,喃喃的道:“你、你到底是什么灵兽?魔影狐根本不会说话,据我所知,只有位阶达到十阶的圣兽,才能够开口说话。

难道、难道你……”

这只新灵兽也不怕风禹逃走,宛如一个自恋狂一样,在草地上走来走去,不时摆出一个个或威武、或优雅,或神圣、或庄严的姿态,一边满意的自我端详着,一边不住口的喃喃道:“像我这么神圣而强大的存在,竟然存身在魔影狐这等低级卑劣的灵兽的体内,还真是一件非常没有面子的事啊。多少年了,我都几乎快要忘记自己的真实形态了,幸好、幸好,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贵威严。”

“呵呵,算你有几分见识。”足足过了三分钟后,顾盼自怜终于告一段落的新灵兽,回过神来,转头对风禹傲然道,“不过你还是小看了我,十阶圣兽?呸,那算什么狗屁玩意儿!英明神武、天下无双的小爷我,是一只真真正正、无假包换的神兽——貔貅!”

牛气冲天的自我介绍完毕后,这只新灵兽——貔貅,高傲的昂起了头,身躯站得笔直,摆出了一个堪称经典的高贵姿势,站在了风禹跟前。而它的一口唾沫,将风禹脚前的一块巨石给砸得粉碎,为它的自我介绍做出了有力的证据。

“貔貅?一向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神兽貔貅?”果真,风禹没有让这只自恋成狂的貔貅失望,脸色更加苍白,吃吃的道。

“你以为呢?身为一尊神兽,能够像人一样说话,这是你们人类的光荣,——现在你不感到意外了吧?”貔貅碧色的双眼,居高临下的斜睨着风禹,如同神祗在打量着一只小小的蝼蚁,傲气十足的道。

风禹心下叫苦,面对一只货真价实的神兽,即使他内劲高达八层,仍旧也不过一只蝼蚁,——相比寻常人而言,他这只蝼蚁也不过强壮那么一点儿半点儿而已,仍旧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在貔貅一完成变身,风禹心下的退堂鼓就敲击的更加激烈,就想着逃之夭夭,然而他却强自抑制住自己的逃走愿望,站立原地动也不动。因为他敏锐的感应到,此时貔貅已然通过一种神妙异常的功法,将他给死死锁住,他一旦逃走,不出十步,必然被它给一举击毙。

“好聪明的小家伙,”见风禹强自忍住它气势滔天的威压,而没有惊慌失措转身逃命,貔貅骄傲十足的神色一收,眼神中一丝赞赏流露,对风禹点头道,“看不出你身上的秘密还不少,竟然能够感应到我对你施加的灵魂威压!”

风禹强自镇定,对貔貅冷声道:“既然你是一只神兽,为何要藏身低阶的魔影狐之中,并且还在这座小小的荡云谷内安身?”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貔貅忽然暴跳如雷起来,顾不得保持自己优雅、神圣的姿态,如同被砍了一刀,声如巨雷,跳脚对风禹当头喷着口水吼道:“小爷我当年为保护主人,遭到那群叛逆的偷袭,身负重伤,躯体被毁,仅仅剩下了灵魂本源,不容身这头低贱的魔影狐体内苟延残喘,你让我去那儿呆着?而今你这个混球,竟然逼得我释放出貔貅的本体,害的我灵魂本源进一步损弱,这具费尽力气夺取的躯体也算就此毁了,还要另觅庐舍,——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懂不懂?嗯,懂不懂?”

“懂!懂!”风禹连连点头,一脸苦笑的道。

“懂也不行!”貔貅霸道的怒叫道,“今天我不将你轰成肉泥、将你的灵魂彻底打散,一消我心头之恨,我就是你儿子!”

“我可没有你这么不孝的东西!”低眉顺眼乖乖点头、似乎已经束手待毙的风禹,忽然扬手一道璀璨蓝光对貔貅当头打来,一边大喝道。那道蓝光脱手飞出,立即急剧涨大,化成一只合抱大小、冰寒气息四溢、似乎完全冰魄凝成的圆圆巨锤,对着貔貅头颅狠狠砸下,正是风禹自金山怀内搜出、金家家主金锣耗尽心血所制的玉符——冰煞巨锤符!

“玉符?”貔貅倒也识货,深碧色双眼瞳孔一阵收缩,却毫不慌张,巨大头颅一摆,两根淡金色、上面生出一圈圈细腻螺旋纹的尖角,忽然一根木箭射出,“轰隆”一声,竟然半空中将砸下的冰蓝色巨锤,给射了个粉碎。

巨锤化作一团淡蓝色雾气,四下弥漫,寒气涌动,所有树木、草地,尽皆挂上了厚厚的一层冰霜。

没有想到风禹包藏祸心,还企图垂死挣扎,貔貅怒吼一声,庞大身躯直接化作一团黑影儿,如同小山般,对着风禹直直撞来。气得七窍生烟的貔貅,没有用木箭直接射死风禹,而是打算用额头的尖角,将风禹给一举抵死、撞成肉泥。

“冰煞巨锤符”竟然不堪一击,风禹脸上的苦笑更加浓重,他却不知以貔貅的神威,即使金锣前来,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区区“冰煞巨锤符”又顶什么用了?见貔貅凶猛撞来,情急之下,风禹也不再留手,内劲疯狂提聚,破雷诀发出,宛如闷雷,对着貔貅当头劈去。

色泽暗青的暴烈气劲,劈在貔貅头颅之上,如同巨锤符一般无二,直接被撞了个粉碎,随即风禹一声闷哼,身躯像是被一座高速飞行的小山撞中,向后直直飞出,半空中口鼻鲜血直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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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貔貅认主


class="width">摔出几十米外的风禹,呼吸急促,神色萎靡,躺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右手手臂骨骼断裂,胸口更添了一个酒杯口大小的大洞,鲜血不住汩汩流淌。~~~~

察觉到他有生命之危,他识海内的金色令牌不住急剧颤抖着,将一道道精纯的内劲输送他的躯体经脉、穴窍之中,努力恢复他的内劲;而银芒则聚集天地元气,笼罩在伤口周围,为他复原伤势。

虽然金牌、银芒竭力运转,但毕竟风禹与貔貅实力相差太大,面对貔貅的含怒一击,躯体伤势堪称深重,短时间想要痊愈根本就是不可能。也就是他有银芒聚集天地元气,改善躯体,否则仅仅貔貅这一击,也足以将他身躯撕裂成两截,从而彻底要了他的小命,那可就不仅仅是添一个洞口那么简单了。

没有想到自己的一角,竟然没能将风禹给抵死,貔貅不由大为意外,然而马上它又高兴起来:风禹躯体如此强悍、如此耐打,那它完全可以多玩一会儿。

貔貅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个无比亢奋、极富人性化的笑容,鼻孔一团青气喷出,一溜儿小跑开始助跑,低头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风禹再次冲来。看着貔貅狰狞的神色,风禹暗叹口气,双眼闭上,已然彻底认命。

距离风禹越来越近的貔貅,它的尖角上,上面沾的一滴血珠忽然滴落下来。伸出鲜红的舌头一卷,将血珠卷进嘴里,貔貅狞笑道:“味道很不错、很甜美,小东西,我已经很久没有品尝人类鲜血的味道了,你就安心死去吧,我保证将你给吸成人干、做成干尸,一点儿鲜血也不浪——呃!

无比兴奋嚎叫着的貔貅,忽然神色一滞,下一刻眼睛暴突、四肢努地,一连擦出了十几米,在草地上犁出了两条深沟,才生生遏止住了前扑的势头,而它的尖角,已然堪堪抵在了风禹胸口的肌肤上,差点就要在他身上再添一个大洞。

没有想到最后关头,貔貅忽然来了个紧急刹车,风禹大愕,原本闭上的双眼,又睁了开来,疑惑的看着它。

貔貅小心翼翼、几乎是一寸一寸,慢慢的抬起了头,将尖角自风禹的胸口上移开,然后闭上深碧的双眼,砸叭着嘴,似乎在回味、确定着什么。终于,当它再次睁开眼,神色忽然变得无比的热烈与激动,似乎风禹由不同戴天的生死世仇,一下变成了一个稀世珍宝。

不等忐忑不安的风禹说什么,貔貅尖角上忽然一道淡金色光芒落下,随即变作无数根头发粗细的细丝,不住探索、蠕动,无比轻柔的渗入了风禹的躯体。进入风禹的躯体后,密密麻麻的淡金色细丝,再次聚成了一枚光团,宛如活物,循着风禹的经脉如同游鱼般不住逆流而上,很快来到风禹的识海,找到了不住急剧颤抖着的金色令牌。

此时金色令牌正在不住剧烈颤抖着,催动着精纯内劲在风禹体内疯狂运转,企图将他的内劲完全复原,重新达到巅峰。

貔貅一摇头,尖角将那团金光收回,随即仰头发出一阵高亢的咆哮,咆哮声中却是充满了如释重负的味道。再次低下头,貔貅狰狞的神色隐去,变得无比的柔和,端详着风禹,如同长辈在看一名无比优秀的后裔,连连点头,满意的喃喃道:“你已经长这么大了,而且实力这么强,能逼的我释放出真身来,很好、很好,不枉我等了你这么久,——我的小主人!”

风禹完全被前倨后恭的貔貅给搞糊涂了,此时“吃吃”的道:“什么‘小主人’?你、你认错人了吧?”

“认错人?不、不,绝对不可能。你识海内的令牌,以及你的血脉,都是最好的证明,绝对搞不错的。而我老老实实待在这荡云谷内十几年,不敢离开,为得就是等你啊。”貔貅摇着大脑袋道,随即抬起前蹄,狠狠踢了自己额头一脚,懊恼的道:“真该死,差点将小主人给杀死,铸成大错,幸而老天有眼啊!”

说着,貔貅一低头,独角上一道浓郁的绿色雾气散发,落在风禹胸口的伤口、以及骨折的胳膊上。风禹胸口与胳膊立即剧痛消失,代之的是一阵阵痒意,胸口伤口周围鲜红的肉芽不住蠕动、生长,很快收拢、痊愈,而胳膊断裂的骨骼也愈合如初,——貔貅复原伤势的能力,竟然较之风禹吸纳的那枚乳白圆球还要变态,当然,这也是风禹的修为太过低微,完全发挥不出乳白圆球的真实功效。

风禹捏紧双拳,只觉全身精力充沛,内劲鼓荡,状态却是好的不能够再好,而经过此番恶战,似乎他的内劲也又有进益。

风禹站起身来,看着貔貅,沉声道:“既然你没有弄错,那么,你是知道我的身世的了?”一时间风禹心头怦怦直跳,自从他识海内突然间冒出那枚被封印的“金色令牌”,他就知晓自己身世绝对不能简单了,而今又有一头真正的神兽,认自己为主,自然更坚定了他的想法。一直困扰了他十几年的疑团,马上揭开在即,风禹紧张之下,不由得身躯都微微颤栗起来。

看着紧张的风禹,貔貅略一迟疑,点了点头,道:“呃,我是知道一点儿。”

风禹更加激动起来:“那我到底是谁?我父母是谁?我为什么被人丢弃?……所有这些,全部告诉我,快,一点儿也不要遗漏。”

貔貅脸上浮现出一个尴尬的神色,道:“呃,我只知道,你是我主人的儿子,而我呆在这荡云谷内,寄身魔影狐体内,为的就是等待你长大。至于你的这些问题,由于我躯体被毁,灵魂本源受到重创,记忆丢失了很大一部分,我却是都记不起来了。”

“什么?”风禹两眼瞪圆,一跳老高,如果不是对貔貅还有几分醋意,他恐怕就冲上前狠狠给它两脚,“你不是在玩我吧?”

听风禹语气不善,貔貅忙委屈的指天赌咒,说自己是真的受创过重,记忆丢失,绝对不敢对小主人有丝毫欺瞒云云。

风禹一脸恼火,死死盯着貔貅,半响道:“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记忆?”



第五十四章 养了个祖宗


class="width">貔貅倒是爽快,对风禹干脆的道:“只要我什么时候完全复原,修炼出实体,恢复巅峰时期的神通,我就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全部记忆。



风禹一听有门,忙又巴巴的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够完全复原、恢复到巅峰时候的神通呢?”

貔貅看了风禹一眼,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道:“这个可不好说,具体什么时候能够完全恢复,可就看小主人你的了。”

风禹一愣,心头一阵不安涌起,警惕的道:“这话怎么说?”

“既然找到了小主人,而您又天纵之才,自己解开了识海内的封印,激活了金色令牌,那以后自然我就要跟着您身边了。”貔貅道。

风禹一听,想到以后有这么一头拉风的神兽跟着自己,可是倍有面子的事儿,加上这家伙实力如此强悍,那以后自己不用说在奥洛城,即使放眼整个帝国,还不是横着走、要扁谁就扁谁?简直可谓好处良多啊。

风禹喜滋滋的连连点头,道:“可以、可以,完全可以,既然你认我做小主人,自然以后就要跟着我,可不能再呆在这破烂谷内了。”生怕貔貅改变主意,他却是无比紧张,答应的又快又干脆。

那知貔貅好像比他还紧张,见他如此痛快的答应下来,立时长松了口气,道:“小主人想必也知道,我现在是属于灵魂本源状态,此时的实体形态,是消耗能量强自凝练出来的,加上我受创过重,因此以后跟着小主人,我却是不能以实体存在,还是要以灵魂状态,寄存在你识海内的金色令牌之上的。”

风禹一听,脸色一变,如同被人踹了一脚,道:“什么?以后你跟着我,感情是这么个跟着法儿?不成、不成,绝对不成!”这家伙存在自己的脑海中,那不等于多了个人,以后自己的所有私密事儿,还不都被他知晓?

貔貅见风禹反应激烈,却是毫不慌张,叹了口气,稳稳当当的道:“小主人不答应,这事可就难办了,以前寄身低阶灵兽体内,是情非得已,加上而今我灵魂本源消耗过度,如果再不寄托在小主人的令牌之上,静静休养,那等待我的,只有魂散身死一途。

我死了倒是不要紧,关键记忆恢复不了,小主人的身世势必要就此成一个秘……”

“罢了、罢了,怕了你了,以后你就寄身我识海内的令牌之上就是。”风禹憋着气,无奈的大声叫道。

“我答应你寄身我的识海,那你具体要多长时间,才能够恢复到巅峰状态?”风禹郁闷的看着奸计得逞、一脸得意的貔貅,愤愤道。

“这就要看修炼的速度、灵气的浓厚程度,以及各类辅助的丹药、灵玉、天材地宝什么的,到位不到位,能不能够充足的供应了。如果一切充足,而我再勤勉点儿,小主人你的修为渐渐高深,到时再能够助我一臂之力,那过个百、八十年,也许我就能全部恢复吧!”貔貅一本正经的道。

风禹一听,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有一头栽倒。他呆呆的看着貔貅,欲哭无泪:“百、八十年?你不觉得时间有些长吗?”

貔貅一听,脸色大囧,不高兴的道:“拜托,我现在可是仅仅剩下灵魂本源,不用说躯体,连不重要的多余灵魂都消耗了个一干二净,——能够在这一穷二白的基础上,修炼到神兽巅峰状态,百、八十年已经是很恐怖的速度了,这期间还不能有丝毫差错,否则时间拖得还要长。”

“听你话的意思,以后岂不是我食、宿全包,像养儿子一样养着你了?”风禹无奈的道。

“养儿子?算是吧!”貔貅想想自己现在的状态,居然点头同意,“你以后有了好处,要第一时间想到我;与别人打架,不要波及到我;遇到强大敌人,要赶紧跑路,不要连累到我;要辛苦修炼,努力提升修为,以便能够尽早的帮助到我;提升修为的灵玉、修复灵魂的丹药,以及灵兽的内丹、晶核,要充足的供给给我……所有这一切,你都要牢记在心,总之一句话,你要时刻记着我,一切行动想着我,不得有一点儿举动损害到我。”

风禹脸色呆滞,看着貔貅,半响喃喃的道:“我这那儿是养儿子?我这分明是养祖宗,——活祖宗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自己的身世着想,风禹不得不同意貔貅提出的霸王条款。商议定后,风禹放开意识,催运金色令牌,做好了接纳的准备。而貔貅威风凛凛的身躯,忽然急剧萎靡、缩小下去,很快又变回了那只魔影狐,只是此时魔影狐全身皮毛干枯,无精打采,看上去衰老无比,似乎下一刻就会咽气。

抬头吃力的看了风禹一眼,见风禹点头示意,情知他做好了准备,魔影狐张口一声凄厉的咆哮发出,身躯如同触电一样,剧烈的扭曲、抽搐起来,似乎无比痛苦。忽然魔影狐高高跃起,足足有四、五米高,头颅“咯咯”一阵轻响,一团纯金色的光团疏忽自眉心冒出,随即悬浮半空,凝成一只张牙舞爪的迷你小貔貅。随着金色光团脱出,下一刻魔影狐如同皮袋一样,重重落下地去,动也不动,已然气息皆无。

半空中一阵清风吹来,迷你小貔貅打了一个寒噤,似乎不胜其寒,身躯上散发的金色光晕,便被清风吹走了些许,一丝丝消散空中。下一刻迷你小貔貅一晃,化作一道金芒,一下扑到风禹眉心,射入其中消失不见。

接下来,风禹双眼紧闭,身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呆站立原地如同木雕,动也不动。此时他识海内的金色令牌,迷你小貔貅骤然扑在其上,接下来金色令牌光芒大盛,一声声巨钟般的轰鸣声不住响起,同时一层层淡金色的涟漪不住四下扩散而出。迷你小貔貅与令牌的融合,竟然无比顺畅,很快貔貅的虚影,在令牌上不住飞腾往复、叱咤风云、呼啸不已起来。

“哈哈、哈哈,想不到小主人你的金色令牌上笼罩的这层银芒,竟然能够聚集天地元气,正好我休养、修炼,却是比任何洞天福地都要好,真是造化!”貔貅不住嚎叫道。成功晋入风禹识海,寄托在了令牌之上,貔貅总算彻底解除了后顾之忧,毕竟以前寄托在魔影狐那等低阶灵兽体内,可是以他灵魂消散为代价的,如果风禹不来,委实它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而今金色令牌之上,天地元气充沛无比,貔貅不但灵魂不再消散,只要略加修炼,反而还可以慢慢恢复,而只要风禹不死,它一直修炼下去,重新恢复巅峰还真个不是梦,因此貔貅表现的如此兴奋。

风禹一脸无奈,道:“你满意就好。对了,不知你可有名字?以后我总要称呼你吧。”

“当然,我怎么能没有名字,叫我小强好了!”貔貅一本正经的道。

“小强?”风禹一头黑线,“唔,不得不说,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我也这么认为的。”貔貅居然点头认同,让风禹又是一阵无语。

与貔貅小强随口扯着,风禹忽然心头一动,只觉内劲颇为异常,似乎又有增长。当下他沉腰扎马,运转《化玉内劲》,竟然无比意外的,一下达到了八层高阶,并且犹有余力,隐隐然有晋入九层的迹象。

风禹心头惊喜交集,却知此时不是突破的时候,缓缓收功,摸着脑袋,有些难以置信的道:“怎么内劲突然间增长了这么多,似乎足以支撑我进阶九层,真是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金色令牌上飞腾的貔貅,傲然十足的接口道,“这是我交的房租,以为我真白住啊!不过这是我仅剩的最后一点儿实力了,也就能够帮你将内劲提升到这个地步,以后一切还要靠你自己。好了,我要晋入休眠状态了,待灵魂本源彻底修复完毕才会醒来,没有事,不要打扰我。”说着,貔貅的虚影,在金色令牌上慢慢隐去,直到不见。

风禹长吐口气,睁开双眼,一丝无比锐利的金芒疏忽闪过,随即想到今日的收获,不由嘴角一丝满足的微笑浮现。



第五十五章 要了亲命


class="width">回过身,见林楠还软绵绵的躺在草地上,动也不动,昏迷不醒,风禹眉头微微一皱,低声嘟囔道:“这儿还有个麻烦,真是头疼。



对林楠这名骄横霸道的大小姐,风禹心下实则并不怎么感冒,然而看着昏迷的她,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大发善心救她,也许与小强就要就此失之交臂,况且既然伸手救了她,自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叹了口气,风禹走到林楠身前,俯身小心将她扶起,只见她后背衣衫破碎,白腻柔润的肌肤上,添了几道恐怖的抓痕。如此严重的外伤,按理说仅仅流血,林楠如此一名娇弱的少女,此时也足以流干身亡了,那知那几道恐怖的伤痕,竟然在不住缓慢的收拢着,至于鲜血更流淌的极为缓慢。

风禹眉毛一挑,一阵啧啧称奇,却不敢怠慢,取出“断续膏”,小心翼翼的给她敷在伤口之上,然后自她破碎的衣衫上,撕下了几块破布条,小心包扎好。说也奇怪,原本林楠伤口鲜血就流淌极为缓慢,“断续膏”一敷上,立时彻底止住,在药膏的刺激下,伤口愈合陡然加快起来,这自然让风禹又是一阵意外。

“听闻林家世代相传的修炼功法,名为《生生内劲》,五行属木,取生生不息之意;此功法攻击力倒也罢了,较之自己吴家的《化玉内劲》尚略有不如,但论说在内劲的恢复、以及自我伤势的疗养上,却是仅在金家的水系功法《霸王内劲》之下。这小妞儿此番受了如此重的伤,完全陷入昏迷状态,竟然伤口能够本能收缩、疗治,可见传言不虚。

”风禹心下如是想道。

敷上“断续膏”后,风禹自怀里又掏出了两粒“易胎丹”,就要喂林楠服下。林楠挨了小强一抓,不仅仅外伤严重那么简单,同时带累内脏,受了不轻的内伤,必须服下“易胎丹”,抚平伤势,才能确保无恙。

然而看着深度昏迷,连同自己为她外敷药膏都一点儿反应没有的林楠,风禹眉头大皱,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十四年来,除了慕琳,风禹还从来没有与女孩子打过什么交道,面对娇躯玲珑、软软躺在地上、完全予取予夺的林楠,他心头竟生出了一股老虎咬天、无从下口的怪异感觉。

终于,风禹暗一咬牙,俯下身,左臂将林楠给轻轻半抱起来,右手托着丹药就要塞入她的口中。

风禹只觉林楠的娇躯柔软无骨,弹性惊人,抱在手臂内感觉无比舒服,而距离过近,少女散发的幽幽体香,随之袭入鼻内,让他心神不由更是一荡。由于身负重伤,林楠清丽绝俗的容颜一片苍白,平日充斥眉宇间的骄横傲气完全消散不见,反而意外的多了一丝软弱温柔的味道;而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不时轻轻抖动,与苍白的脸色相互映衬,更为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意韵。

风禹心头忽然猛烈一跳,托着丹药的手就停滞半空,暗自道:没有想到这小妞儿长得还挺好看,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如此想着,他的眼神不由顺着林楠的脸庞,向下扫去,就见她娇躯玲珑,充满了诱惑,初具规模的酥胸缘由促急的呼吸,不住起伏不定,似乎就要裂衣而出……

风禹忽然心跳越发加快,面红耳赤,似乎全身血液全涌到了头部而来。暗骂了自己一句,风禹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下来,不敢多看,右手食、中二指伸出,轻轻点着林楠的下颚。内劲自指尖渡出,刺激着林楠的穴窍,林楠“嘤咛”一声轻哼,缓缓张开了小口。

听着林楠的呻吟,再见她樱唇微张,似乎在寻找、吮吸着什么,风禹只觉脑袋“嗡”的一声,额头大汗淋漓,下体不觉就有了反应,暗自喃喃的道:老天,真是要了亲命了!

将《化玉内劲》运转了三遍,才勉强将心头的旖念压下,将两粒“易胎丹”送入她的口中,随即风禹像逃避什么一样,扶她坐好,右手按在她的额头,将内劲缓缓渡入她的体内,助她化开丹药药力,平复伤势。

此时林楠体内经脉断裂、穴窍淤滞,若不运转内劲,以药力治愈,同时疏导开通,即使林楠能够活下来,一身修为也算全然废了。

风禹《化玉内劲》宛如涓涓细流,无比温和,注入了林楠的识海,然后刺激、催动着她的《生生内劲》,循着平日运行的经脉通道,在体内不住流转,将体内淤积的穴窍疏通,将断裂受创的经脉修复。在风禹内劲的有力催动下,林楠体内的《生生内劲》很快激活,变得无比的活跃,汩汩然、泊泊然,化开丹药,挟裹着药力,一次次不住修复着伤处、疏通着穴窍。

直到大半天后,第一个大周末终于勉强运转了下来,林楠体内受创的经脉勉强平复,淤滞的穴道也重新凿开,全身大汗淋漓、神色疲乏的风禹,在心下长长松了口气。此番协助林楠疗伤,那怕风禹内劲高达八层高阶,对他来说仍旧是一个无比沉重的负担,不亚于进行了一场艰苦卓绝的生死激战。

第一个大周天运转完毕,经脉开通,伤势平复,接下来林楠的《生生内劲》便熟门熟路,在体内自发运转,不住恢复着内劲。任何一名武徒,自从修炼内劲后,一天都至少要搬运三十个大周天以上,如此几年下来,待他内劲达到六层,内劲搬运对他来说都已然成为本能,虽然身陷昏迷,也会在体内自动运转。

风禹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草地尽头如刃耸立的山壁半腰,有一个不起眼的山洞,心下一喜,就要抱起林楠,向山洞掠去。一抱起林楠,“哗啦”一声,一直系在她身上的一个包裹忽然散开,散落出了六七枚色泽柔和的灵兽内丹。

风禹一怔,看着那些内丹,再看着呼吸平稳、正进入深度睡眠、不住缓慢恢复内劲的林楠,心头莫名多了一丝钦佩之意。林楠的这六七枚内丹,尽皆是二、三阶的货色,一枚一阶的也没有,而按照规则,只要猎获一枚三阶、仰或两枚两阶的灵兽内丹,此次实战历练就算通过。自林楠的这些内丹来看,现在她早已通过了历练,然而此时距离出谷之期,也不过还有一天而已,她竟然仍旧身处谷内深处,猎杀灵兽,显然她与自己、吴厉一般无二,是真正的在历练自己、挑战自己。要知道,三家中别的子弟,猎杀灵兽勉强达到通过底线后,就往往立即收手,赶往荡云谷的入口处,悄悄躲藏起来,耐心等待出谷日期的到来,根本不会在谷内继续猎杀灵兽,磨练自己的实战经验。



第五十六章 九层练精


class="width">山洞并不大,两米来高,五米左右深浅,其中怪石嶙峋,并不平坦,唯一的好处就是颇为干燥,并不潮湿。<<>>风禹将林楠在洞内放好,让她继续沉睡,恢复内劲,然后长松口气,就不再管她,转而进行自己的修炼。

站立山洞洞口,风禹沉腰扎马,双手虚虚合拢如抱圆球,不住潜心修炼着。《化玉内劲》的功法宛如毫无杂质的雪水,澄明干净,在他心田缓缓流淌而过,而内劲则如长江大河,连绵无尽,在体内运转了一圈又一圈。有小强缴纳的房租,风禹内劲变得浑厚无比,而这段时间的刻意磨砺、锤炼,他的意志也坚韧、稳定异常,因此随着功法的运转,很快攀爬上了八层练意的巅峰。

就在风禹企图冲击第九层练精,忽然心念一动,刚才帮助林楠疗伤,她体内《生生内劲》运转的轨迹、脉络,历历在目,无比清晰的浮现眼前。

如同鬼使神差,风禹不急着冲击第九层练精,反而回味起《生生内劲》的功法来。将《生生内劲》的修炼诀窍、运行轨迹,与自己的《化玉内劲》不住相互比较、印证,细细体味,风禹忽然大有收益,两者的核心、即使内劲提升部分,可以说一般无二,然而截然不同的枝节部分,比如内劲的外放、运用上,却是截然不同,简单说,《化玉内劲》偏重于攻击,而《生生内劲》则侧重于内劲的恢复。

风禹忽然怦然心动,过度激动之下,双手不由微微颤抖起来,暗自道:如果自己能够将两套功法合二为一,然后同时修炼,如此一来自己的内劲岂不要大大增强,而有《生生内劲》功法生生不息、几乎耗之不竭的内劲作为后盾,《化玉内劲》的强大攻击性,也将酣畅淋漓的释放出来,从而威力成倍激增。

想明白这一点,风禹那里还忍耐的住,催运体内庞大的内劲,开始运转《生生内劲》的功法起来。风禹以高达八层高阶的《化玉内劲》,催运《生生内劲》,加上识海内金色令牌不住颤动,聚集天地元气为他所用,自然势如破竹,体内两套经脉的小异之处,——即以前未曾开通的经脉,纷纷被凿开,从而形成一条崭新的内劲运行轨迹。<<>>

一层、两层、三层……一直到八层,不过三个小时,风禹无比顺利的将《生生内经》由第一层练皮,修炼到了第八层练意的巅峰。

而一个周天接着一个周天的搬运下来,风禹体内两套功法,慢慢的由最开始的生疏艰涩,到最后变得娴熟圆融起来,核心部分相互重叠,成一整体,而枝节处却又按照各自的轨迹运转,井然有序,井水不犯河水。

察觉体内经脉的异常,——他独处的这套内劲,可以说有《化玉内劲》的深厚强大,同时又有《生生内劲》的绵密不竭,内劲深厚度凭空增加了一半,可谓好处良多,风禹心头不由得惊喜交集。

其实武徒阶段的内劲功法,全部分为十层,在修炼上也都是大同小异的。所谓大同就是指内劲的提升,所有功法都一般无二;而小异却是指在内劲的外放、即运用上不尽相同,没有任何两套功法是一样的,都各自有各自的侧重面,也就是说每一套功法,都有它独特的运用、仰或释放之处。

而风禹在没有师父的指点下,全凭自己的摸索,竟然将这个道理悟通,并且成功将两套功法融合为一,变成一套崭新的功法,以“天纵之才”来形容他,确不为过。当然,这也是他吸纳了那枚乳白圆球、神识变得无比精纯庞大,从而才能够支撑起两条内劲功法轨迹的同时运转,如换做别人,早神识遭受重创,变成白痴了。

有了充足内劲作为后盾,风禹更是信心十足,当下功法催运,内劲宛如吞天巨潮,澎湃汹涌,向着八层壁障猛然冲去。

“轰隆”一声巨响,风禹再做突破,成功破开八层练意、晋入了九层练精的境界。内劲如同下山洪水,在体内风驰电掣,不住疯狂运转,一个巨浪接着一个巨浪连绵不绝的撞击而来,似乎永不停息。如此一个大周天接着一个大周天的搬运下来,当堪堪运满三十六个周天时,风禹体内宽阔粗大、无比坚韧而又充满了弹性的经脉,忽然一下收缩下去。随着经脉的急剧收缩,在经脉内宛如水银泄地、无处不在的内劲,自也随之不住压迫、凝缩起来。

浑厚狂暴的内劲,生生被压缩了一半,很快由纯粹的气态,隐隐变成了半气半液的形态,并且色泽也由淡白慢慢的开始转为了淡青色。

风禹的额头渐渐一粒粒豆大的汗珠渗出,脸色赤红如血,随着功法催运,经脉收缩,鲜血一波一波连绵不断涌上头颅。他的眉心极有规律的不住一凸一凹着,似乎里面蕴藏有什么神异的东西,就要一下飞窜出来一样,而渐渐两条肉眼清晰可见的淡青色气流,自他双手掌心冒出,宛如灵蛇般交缠升腾,围绕身躯不住盘旋。

压缩成半液半气、色泽淡青的内劲,一遍遍不住运转、冲刷,风禹体内的穴窍、骨髓、经脉,渐渐一丝丝精气渗出,随即刺激的内劲越发的精纯、浑厚。当最后内劲运转到巅峰,忽然如同暴躁的狂龙,旋转升腾而起,直冲向头颅的识海。

风禹识海内笼罩着银芒的金色令牌,在内劲的冲击下,忽然发出一声轰鸣,不住一凸一凹的眉心,一团刺眼的银芒弥漫散发,迅速辐射向全身穴窍而去。风禹全身一百零八穴窍,被同时凿开,丝丝银芒放射,形成一个个孔洞,在金色令牌的急速颤动下,不住吸纳着天地元气。

天地元气不由自主被聚集而来,一片片宛如核桃大小,乳白厚重,汹汹涌入,甚至在穴窍外形成了一百零八个小小的漩涡。

随着天地元气狂涌进躯体而来,风禹只觉内劲在体内宛如江河潮汐般鼓荡不息,举手投足间一股龙精虎猛的味道弥漫散发,似乎足以手断巨岩、力托千斤。

大为亢奋的风禹,随即领悟,原来九层练精,就是以内劲凿开全身穴窍,吸纳天地元气,从而生出无穷的精气、内劲来。如此一来,有全身一百零八穴窍同时吸纳天地元气,内劲提升速度大大增强,并且几乎没有穷尽。

风禹将《化玉内劲》与《生生内劲》相互融合为一,一起修炼,因此九层练意,凿通的穴窍竟然无比变态的一下达到了一百零八处,而以往吴府历代武徒,以《化玉内劲》凿通穴窍,最多者也不过四十九处而已。

武徒全身穴窍,能够修炼神通的,总共不过一百零八穴窍,正好为天罡地煞之数,上应天星,而今风禹竟然将之全部凿通,可谓打下了无比坚实的基础,以后在武师之境,路途宽阔,可谓前景无限。

周身一百零八穴窍凿通,其中自然包括了头颅之上的五官七窍。此时风禹的五官六识忽然变得敏锐聪颖无比,不用开启“明察秋毫诀”,方圆五十米内风吹草动、虫跳蝇飞,也尽皆反映心田,无所遁形。

内劲一个周天接一个周天的搬运,全身上下一百零八穴窍丝丝银芒散发,受识海金色令牌笼罩的那层银芒所操纵,疯狂吸纳着天地元气。风禹体内收缩的经脉已然重新放开,然而内劲却仍旧保持了半液半气形态,从而经脉显得空空荡荡。而随着天地元气的疯狂吸入,空荡的经脉被重新充实、塞满,内劲重新变得坚实、浑厚起来。

随着经脉再次被渐渐充实,风禹躯体也微不可察的、一遍遍不住进行着微调,变得更加的完美、完善,而皮、肌、筋、骨、血、髓、心等前七层功法修炼的器官,随着内劲的运转,也渐渐的一丝丝精气生出,变得更加坚忍强悍,力不可摧。

此时风禹已然物我两忘,完全进入了修炼所带来的畅快、舒服之中,而他的内劲,也在稳步提升着,由九层初阶,慢慢进入了中阶地步。直到搬运了一百零八个大周天,体内变得空荡的经脉被彻底塞满,风禹才慢慢收功,醒过神来。

风禹猝然睁开双眼,两道宛如实质利刃般的目光,无比犀利,射出尺许远近,在空中留下了两道无比清晰的轨迹。随之他缓缓张开口,一团青气喷出,凝而不散,在身前不住变幻形状,隐约有凝化成一朵青莲之态,然而就在凝化成型的前一刻,忽然涣散开来,就此消失空中。

风禹伸出手去,轻轻接住了身躯周围浮荡的一片淡白天地元气,静静看着元气如同雪花融化般,悄无声息融入了自己的手心不见,随之一丝轻微的舒服感觉泛起,微微一笑,心头感慨:这天地元气,对体质的改善真是巨大无比,没有这乳白圆球,自己的修为,又那里能够如此变态,不足一年的光景,竟然冲击到了九层练精的地步!



第五十七章 孤男寡女


class="width">当林楠自睡眠中醒来,发觉自己置身一个黑黝黝的山洞之中,第一反应,就想立即跃身而起,随即后背一阵疼痛传来,一声娇哼,又无力的躺在了地上。~~~~

“如果我是你,就会老老实实的呆着,挨了魔影狐的一抓,没死算你命大。”一个冷淡淡的声音自洞口传来道。

林楠一惊,吃力转头看去,就见山洞的洞口燃起了一堆熊熊篝火,一名身形健硕的少年正背对着她,坐在火堆边,专心烧烤着一只蓝眼灵兔。

“是、是你救了我?”昏迷之前挡在她身前的那个背影,渐渐与眼前的身影融合一起,林楠沉默半响,低声问道。

“除了我,这儿好像也没有别人了,——你总不能祈求一爪子差点抓死你的魔影狐,没有吃你,反而好心为你包扎伤口吧?”风禹懒懒的道,“当然,如果想要道谢就免了,即使一只兔子受伤,我也会出手相救,谁让我这个人天生心善?”

听风禹如此没有底线的标榜自己的仁慈,林楠看着被他剥皮洗净,架在篝火上烧烤的灵兔,一阵无语。然而聪明如她,却也知晓他之所以这么说,为的就是让自己不必承他的情。

真是一个骄傲的家伙啊。林楠暗自想道,这件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救了奥洛城三大家族之一林家家主的女儿,恐怕都会上赶着迎合自己,以企求能够获取大量的好处,那知这个家伙竟然对此毫不在意。

山洞外夜风凄厉的呼啸着,远处的深林更不时传来两声灵兽的悠长嘶吼,山洞内篝火跃动,却是无比的温暖、安全。<<>>林楠抬起头,看着坐在篝火旁耐心的转动着烤兔、一脸专注的风禹,通红的篝火,给他健康的肤色涂抹上了一层好看的红晕,只见他额头峥嵘,浓眉入鬓,一双漆黑的眼睛,闪烁着坚毅而又深邃的光芒,配上矫健硕壮的身躯、沉稳有力的举止,却是流露出浓重的男子汉的魅力。

林楠忽然发现,救了她一命的这个家伙,竟然长得颇为好看,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心头忽然一股莫名的情绪涌起,呼啸也随之急促起来。

“谢、谢谢你。”似乎无比艰难,但看着风禹的身影,林楠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似乎没有想到蛮横的林家公主会出声道谢,风禹转回头,打量了她一眼,神色忽然带了一丝认真:“只要你以后不再强买别人的东西,就是对我最好的谢意。”

无疑风禹的回答,根本不是林楠想要听到的,因此她不由一呆,随即想起强买他碧香珠的往事,嫩脸一红,呐呐的道:“对、对不起,当时我……”

“够了!我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而当时我也没有吃亏。”风禹打断她的话,直通通的道,言下之意很清楚,当时没有吃亏,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如果当时吃了亏,那今天帐还是要算一算的。

面对风禹毫不客气的话语,林楠愕然,怔怔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只慢慢低下了头去。身为林家家主掌上明珠的林楠,自幼资质过人,在家族中可谓天之骄女,从来没有人敢于违逆过她分毫,因此养成了蛮横霸道的脾性,然而此时被一个身份较之她低贱许多的土包子呼呼喝喝,竟然难得的保持了沉默,而没有反唇相讥,却是大为异常。

忽然林楠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身后一阵抓摸,随即脸色一变,不住焦灼的四下扫视、寻找着什么。

“找这个吧?”听到背后异动,风禹回头看了她一眼,随手将一个包裹丢了过去,“看一看,内丹没有少吧?我可是一个正派的人,没有强占别人东西为己有的嗜好。”

林楠接过包裹,听风禹语带讥讽,俏脸就又是一红:“你救了我,我应该给你报酬,原本这些内丹我应该都送给你的,可是这关系到我此次历练能否通过,因此……当然,只要出了谷,你想要什么随便说,我会让父亲给你……”

“打住、打住,我说过,救了你是我无心之举,你不必放在心上。”风禹忙不迭做个手势道,“我是吴家的子弟,对你们林家没有一点儿兴趣,你要明白,好吗?”

林楠脸色一黯,默默点了点头。

“喏,兔子烤好了,可以吃了。”风禹将烤兔自架子上拿下来,随手递了过来,“吃完后就休息吧,明天就到了出谷的期限,看你样子显然是自己走不出谷了,我会与你一起的。”说着风禹站起身,向洞外走去。

“你、你要去那儿?”怔怔接过烤兔,林楠不由开口问道。

“我就在洞外,走不远。这个洞口在半山腰,又烧了篝火,不会有灵兽进来,至于我对你更没有兴趣,因此你放心睡觉好了。”风禹又冷又硬的道,说着不等林楠说话,已然消失在洞外的黑暗不见。

风禹看似性情粗犷,实则心思细腻至极,知深山野外,孤男寡女在同一山洞,总归不妥,况且他心下对林家的这名公主实则很不感冒,虽然为她疗伤时很是挑战了一番他的神经,因此主动避了出去。

“混蛋,臭东西,难道我长的很难看吗?”听到风禹最后一句话,林楠忽然脸色变得难看无比,恨恨咒骂着,举手就要将手中的烤兔给狠狠丢出山洞去。然而半途又停了下来,不舍的看了一眼,忽然张开口,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恶狠狠的咬了下去,看样子她似乎将烤兔给当做了风禹。

刚才风禹对他冷言冷语,又是讥讽又是嘲弄,林楠都没有发怒,那知风禹一句对她没有兴趣,却是让她如此恼火,愤恨无比。

一口咬下,用力咀嚼几下,好像真个咬了风禹一口一样,林楠心头怒火稍减。随即她神色一怔,只觉这只烤兔外酥里嫩,香气四溢,一口下去香嫩满口,味道竟然难得的好吃,较之她们林家的大庖厨精心烤制的鹿肉还要好吃的多。

狼吞虎咽,一口接着一口不住咬下,不一会儿林楠竟然将一只烤兔给吃了个干干净净。吃完后,看着一地骨头,林楠才忽然想起那个家伙好像还没有吃。

“活该,饿死那个混蛋、那个有眼无珠的家伙。”林楠在心下发狠道。然而看着好像空荡的篝火旁,林楠小嘴一扁,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空了一块,一时间感到一阵无比的彷徨。



第五十八章 第一之争(上)


class="width">半个月的期限终于到了。-====-

第十六天的清晨,天刚蒙蒙亮,金戈、吴重、林园依三大家族的三位长老,就早早的自家族的木屋内走出,坐在了荡云谷外石台上摆放的三张树根椅上,等待着迎接家族入谷历练的子弟凯旋归来。

半个月来,互看不顺眼的三位长老,一直都躲在各自家族的木屋内修心养性,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势头,看样子如果今天不是历练子弟出谷,他们还是不能自木屋内走出。此时坐在椅子上,一个个双眼微闭,岿然不动,一副沉稳如山的模样,似乎对即将出谷的一干子弟毫不在意,然而不时蹙起的眉头、以及毫无意识焦躁敲击椅子扶手的手指,都暴露了他们内心真正的情绪。

林园依双眼微微睁开,偷偷扫了旁边的金戈与吴重一眼,又看了看荡云谷的入口处,心下微叹了口气,一时间很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林园依自然清楚,三大家族中,无论个体还是整体的实力,都以金家的子弟最强,历年来都是稳占鳌头;至于吴家,今年忽然冒出来一名进阶恐怖、令人心畏的修炼奇才,看样子大有与金家别别苗头的架势,——按理说两大家族争斗,林园依求之不得,巴不得他们弄个你死我活,只是如此一来,第一、第二名可就与今年表现最为平庸的林家彻底无缘了。每年家族都寄予了厚望的实战历练,竟然未等结束,垫底的命运已经注定,身为带队的长老林园依,心情自然郁闷到了极点。-====-

“吴重这老家伙看上去喜气洋洋,显然对此次历练充满信心,稳操胜券,这倒也罢了;而旁边的金戈,竟然也稳坐如山,对能否保住金家第一的名头毫不在意,这未免就有些不正常。”林园依心下狐疑的测度道。

略一思忖,林园依对金戈、吴重笑容满面的道:“再过半个小时,可就到了子弟们出谷的时间,我林家此次不消说,恐怕是要垫底了,就不知今年贵两府,到底那家能够技高一筹,夺得第一。”

果真,林园依暗带撩拨的话语一落,吴重与金戈两位长老立时动容。不等吴重说话,金戈抢先傲气十足的道:“我金家的实力摆在这儿,年年第一,今年自然也不例外。林园依,我明确的告诉你,荡云谷实战历练,拼的可是家族的整体实力,家族整体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可不是一名、两名优秀的子弟所能够弥补、拉平的。”

金戈看似与林园依说话,然而话锋不言而喻,却是裸赤赤的指向了吴重。

吴重老脸一沉,很是有些难看,实则他心下也大为疑惑,不明白金戈的自信到底来自何处,本来此时他应该心虚才对,毕竟风禹七层内劲的实力可是明晃晃的摆在那儿,——仅仅风禹一人,就足以抵得上三名六层子弟、或者八名五层子弟,什么一名优秀子弟难以弥补家族的整体实力,这种话无人当真。

虽然心头不解,但气势万万不能弱了,旁边还有家族的子弟在看着呢,吴重“哈哈”一阵大笑:“妈了个巴子的,听到有人吹母牛,老子就恼火,——牛逼吹得再大,终究也还是牛逼,顶个屁用?一切还不是要靠事实来说话。”

这可是裸赤赤的打脸了,金戈脸色一变,恨恨盯了吴重一眼:“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过会儿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就在这时,围聚在荡云谷入口处的三家子弟,忽然齐齐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就见入谷历练的三家子弟,衣衫破烂,神色疲乏,一个个自谷内慢慢的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子弟,很快被带到了石台上三大长老的面前,见走出的子弟尽皆面目精悍、举止沉稳,如同经过打磨的匕首,淡淡的杀气散发,显然此次实战收获不小,三大长老大为满意,暗暗点了点头。

三家进谷实战历练的各十名子弟,此番安然走出来的,共计金家七名、吴家七名、林家六名,至于那些没有走出的子弟,显然已经凶多吉少。面对这个成绩,那怕折损了四名子弟的林家,也是长松了口气,大为欣悦、轻松,毕竟往年历练的子弟,最终能够安然走出的,很多时候往往连半数也不到。

三名长老神色一松,然而再仔细一看,接下来全部脸色大变,差点没有当场跳起来:金家的金山、吴家的吴风禹、林家的林楠,这三名堪称三大家族最为顶尖、被寄予了厚望的子弟,竟然都不在队列,没有自谷内走出来。

对于风禹的陨落,金戈心下有数,见他没有走出荡云谷,自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然而自己家族的金山竟然也折在了里面,这却是让他大为懊恼、心痛。但想到金戈也算没有白死,看样子是将风禹给成功击杀,总算完成了任务,金戈心下的伤痛便稍稍平复,——以一名精英子弟换取对头家族的一名天才子弟的陨落,这买卖无论怎么算,都是大有赚头的。

而出乎金戈意料的是,林家家主的独女、修为最高的子弟林楠,竟然也没有走出谷来,这对他来说可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苍天有眼,神灵看来还是眷顾我金家的啊。”金戈心念电转,瞬息间转过如此多念头,摸着下巴暗自如此慨然想道。

斜睨了脸色异常难看、举止都有些失措的吴重与林园依一眼,金戈咳嗽了一声,一脸肃穆的道:“今年能够自谷内走出这么多子弟,成绩看来很不错啊,——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统计了?”

吴重与林园依听出金戈话语中的得意味道,相互对望一眼,脸色都是恼火而又无奈。吴重一咬牙,断然道:“慢!我们吴家还有子弟没有走出来呢,再等一等。”

作为吴家不世出的修炼奇才,风禹竟然没能子荡云谷内走出来,一时间吴重后悔的恨不得掐死自己,早知是这么个结局,打死他也不会让风禹来参加实战历练的。

“自己与家主终究是太过贪心,只想着狠狠挫一挫金家的锋头,没有想到这实战历练充满了凶险,风禹竟然能陨落其中。”吴重无比悲愤的暗自想道。



第五十九章 第一之争(下)


class="width">相比于吴重,林园依的脸色也好不到那儿,心下念头与吴重一般无二,毕竟林楠可是林家家主的宝贝女,身份与寻常子弟大为不同不说,并且天资聪慧,一身修为在家中这一批子弟中,可是首屈一指,而今折损谷内,对林家的打击可是太大了。

“往年实战历练,可从来没有修为最强的子弟陨落的例子,今年竟然三家三名子弟尽皆折在了谷内,这荡云谷可是透着古怪。”林园依看着荡云谷入口,无比恼火的想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没有出谷的,分明已然凶多吉少,死在了灵兽的爪牙之下,因此我看你们还是节哀顺变,别抱这等没有指望的期望了。”金戈心下愉悦,脸上却是故作沉痛,暗中则夹枪带棒,对吴重、林园依道。

“老贼你说什么?我看你是幸灾乐祸,来、来,咱们先战上三百回合再说。”吴重心头的后悔、愤郁再也压制不住,额头青筋直跳,一脚将石台跺塌了半边,乱石飞射,尘土弥漫,高大身躯矗立,宛如巨神,指着金戈怒吼道。

金戈脑袋又没有进水,自然不会答应吴重这等无礼的要求,做他发泄怒火的出气筒,耸肩道:“冷静点儿,实话好说难听,难道我说错了?我金家修为最高的子弟金山,可也没有出谷,我的心情与你们一样悲痛。不过实战历练,那有不死人的,对此我们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死谁不是死?看你们的模样,怎么,输不起了?”

这次连林园依的腮颊也开始抽搐起来,盯着金戈,就犹豫要不要上前狠狠给这厮个嘴巴。-====-

吴重暴跳如雷,蒜钵大小的拳头捏的嘎巴直响,吼叫道:“谁输不起了?好,马上进行统计,——今年你们金家,就垫底去吧!”口里叫的嚣张,吴重实则心头大为虚怯,风禹折在了谷内,吴家今年可以说一点儿胜算也没有,不垫底就算神佛保佑。

随着三位长老一声令下,三家通过了历练的子弟,一个个依次走上前,将背后的包裹解下,将猎获的灵兽内丹,上缴登记,统计数量。每年三家都要进行这么一次统计,将出谷的子弟猎获的内丹加在一起,然后三大家族再进行数量上的比较,如此谁强谁弱、谁赢谁输,一目了然。而猎获内丹最多的家族,接下来的一年,在城内的话语权将大大加强,并且三大家族共同开采的矿藏、以及培育的灵药,分配比例也大大调高。

先统计的是吴家的子弟。

“吴厉,三阶内丹两枚,两阶内丹五枚;吴岩,三阶一枚,一阶内丹六枚……”坐在树根椅上的吴重,听着统计子弟的高唱声,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除了吴厉的收获还看得过去外,此外所有子弟猎获的内丹,都乏善可陈,大多不过勉强达到合格线而已。

吴重心头暗叹:看来今年吴家,可真要垫底了。

吴家很快统计完毕,七名子弟,共计三阶内丹七枚,二阶内丹二十一枚,三阶内丹二十八枚。

接下来是统计林家的子弟,林家六名子弟,共计猎获三阶内丹八枚,二阶内丹二十枚,三阶内丹二十九枚。

听完林家子弟的统计后,紧张的林园依大大松了口气,暗自道:“总算有人垫底,虽然数据很难看,起码不是最后一名。”

最后进行的是金家子弟的统计,共计三阶内丹十枚,二阶内丹二十三枚,三阶内丹二十八枚。

数据刚统计完,金戈已然一脸嚣张的站起身来,发出一阵刺耳大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年我金家又蝉联第一了,你们两家总是这么客气,哈哈、哈哈。按照我们的规则,一枚三阶内丹,顶两枚两阶内丹,或者顶三枚一阶,这么说林家以微弱优势,排名第二,至于吴家,哈哈,吴重,你们吴家可是又垫底啊!——这一切可是有数据作证,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听金戈无比嚣张的挑衅声,吴重气塞胸口,鼻孔白气喷薄,眼前一阵阵发黑,然而家族子弟实力不如人,成绩就摆在那儿,却也无可奈何。

吴烈等一干子弟,无比羞愧的低下了头去,吴家之所以落得如此地步,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在谷内,猎杀够通过测试底线的灵兽后,他们立时找一安全所在龟缩起来,静静等待出谷日子,而没有再主动去猎杀灵兽,故而使得成绩这么难看。至于吴厉,自从出谷后,发现风禹没有出现,就一直疑惑的向谷口不住张望,对于风禹的实力他可是最为清楚,因此如果说风禹陨落谷内,却是打死他也不信。然而随着统计内丹完毕,风禹还没有自谷内出来,吴厉心下也不由得暗暗着急起来。

“今年的实战历练,到此圆满结束,我金家第一,林家第二,吴家第三,——两位,没有意见吧?”金戈斜睨着吴重与林园依,大刺刺的道。

吴重与林园依正要忍气吞声点头同意,忽然荡云谷的入口处,一个清越的断喝声陡然传来:“且慢!还没有算上我们呢。”

三大长老吃了一惊,齐齐转头看去,下一刻三人全部呆在了那儿。自荡云谷入口,就见一名少年扶着一名脚步蹒跚的少女,一步一步自谷内走了出来。那少女脸色苍白,后背缠了一层绷带,显然伤势不轻。

看清少年与少女的面目后,吴家与林家的子弟陡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原地一跳老高,气氛热烈至极。而金家的子弟,获得了第一,刚刚脸上泛起喜色,看到两名少年、少女,笑容顿时僵固,一时间脸上表情精彩无比。吴重与林园依两大长老却是全身发软,一屁股坐在了树根椅上,看着走来的少年与少女,心头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

金戈双眼睁得溜圆,死死盯着慢慢走近的风禹,神色骇然,忽然指着他尖声叫道:“你、你怎么还没有死?”

风禹抬起头,阴沉一笑,淡淡道:“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

金戈心头一跳,立即醒悟,忙不迭装出一副仁慈长辈的模样,强笑道:“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失望。”

风禹对他再不理会,将林楠交给林家子弟扶着,抬头对吴重道:“这位林楠姑娘被灵兽抓了一把,受了重伤,我们两个却是出谷晚了,没有违反规则吧?”

吴重虽然暗暗埋怨风禹多事,害自己白担心了半天,但见他安然无恙,满心高兴,连连点头,大声道:“只要天色还没有过午,你们就没有触犯规则,现在出来却是刚刚好!”

风禹点头,淡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第六十章 形势逆转


class="width">林楠见到林园依,心情激荡,小嘴一扁,差点没有哭出来:“叔父,楠楠被灵兽抓成重伤,生命垂危,幸而风禹大兄奋不顾身相救,否则我可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林园依大为心疼,忙搂她怀里,温声安慰着她。

见吴、林两家最为优秀的两名子弟,在最后关头自谷内走了出来,给了两家一个大大的惊喜,金戈心头就如同猫挠,坐立不安,对着荡云谷入口处不住张望,心头就希冀金山也能够安然走出来。

看着他抓耳挠腮的模样,吴厉心头快意,冷冷一笑,暗道:你就等吧,等到你死,金山也是出不来的!

安慰了林楠一番,见她情绪慢慢稳定,林园依才想起对林楠的救命恩人风禹,怎么也要有所表示。见风禹不卑不亢,站立吴重身边,自有一股含蓄内敛、沉稳坚毅的气质,林园依不由心头暗赞。

“吴兄,这位想必就是贵府这一代最为优秀的子弟吴风禹了?丰神俊朗,资质出众,又这等大仁大义,真是要得。俗话说英雄多出自少年辈,被他一比,我们可是老了啊!在他们年轻一辈,不用说我林家的子弟,即使放眼整个奥洛城,令侄也是首屈一指,无人能及啊。”自己家族族长的爱女被救,林园依一高兴,嘴巴就滑溜开来,捞着风禹一通没命的夸,反正不费一点儿本钱。

听林园依给予风禹如此高的评价,——这么多年来,连同金家的子弟,也未曾捞到这等评语,吴重心下就大为得意,嘴里当然替风禹大大逊谢了一番。

当下两个老家伙你吹我捧,我鼓你擂,神态亲密,不亦乐乎,金戈被直接给晾在了一边。~~~~

这下轮到金戈大为郁闷了,阴沉着脸,像是要滴下水来一样。

相互吹捧了半天,两位长老才想起正事,意犹未尽的住口,笑眯眯的让风禹、林楠两人,将猎获的灵兽内丹取出来。

林楠自背上解下包裹,共计三阶灵兽内丹两枚、二阶内丹五枚。加上这七枚内丹,林家却是一举超过了金家,成为了第一,大为意外的林园依,不由得合不拢嘴,一张老脸直接笑成了一朵花。金戈眉头紧皱,一张老脸黑得如同锅底,到手的第一名就此飞了,自由不得他不恼火。

见林楠的内丹统计完毕,风禹微微一笑,在众人瞩目之下,将背后高高隆起、鼓鼓囊囊的包裹,随手解开,丢在了石台上。

“哇——”

“天啊,不是在做梦吧?”

“这、这,怎么这么多!”

……

看着风禹包裹内,堆积成小山一般、足足有几十枚之多的内丹,三家子弟目瞪口呆,发出一阵阵惊叹声。几十枚内丹堆积成的小山,一干子弟倒不是没有看到,然而这全是一名子弟猎杀的,未免就太有冲击力了,一个个震惊无比,看着风禹如同在看怪物,满是敬畏。而看着那堆内丹,三大长老、包裹金戈,也全都直了眼。

半响,吴重最先回过神来,用力拍打着风禹的肩头,差点将他拍下石台去,“哈哈”发出一阵畅快大笑:“好!很好!太好了!风禹,你小子果真没有让我失望,我吴家有了你,真是大幸。”风禹这次狠狠的为吴府争了光,吴重激动之下,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统计的子弟,还在那儿一五一十,围着风禹的那堆内丹,不住低声清点着。林园依抬起腿,一脚将他们踢在了一边,大声道:“还点什么?吴家第一,林家第二,金家第三,这还不是明摆着的?——唔,金戈长老,对此你可有意见?”

金戈脸色阵青阵红,一张口,嗓子眼腥气涌动,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明明板上钉钉的第一名,转眼间竟然变成了倒数第一,这反差未免太巨大了些,太刺激人了!

“急什么?你们两家都有子弟刚刚出谷,我金家的子弟难免不会在最后时刻出来。”金戈强自压下逆涌的心血,勉强对吴重与林园依道。

虽然凭借一口气强撑,实则金戈心下无比清楚,兄长金锣谋划的暗杀风禹的计划,算是彻底破产。让他想不通的是,风禹不过七层的修为,金山服下了“灭渡救急丹”,内劲修为一下提升到了七层中阶,并且还有两枚“冰煞巨锤符”傍身,按理说灭杀区区一个风禹,完全是手到擒来、十拿九稳的事儿,可怎么最终结局不但没有杀得了风禹,反而将他自己给搭了进去?

看着面带冷笑,不住嘲弄看着自己的风禹,金戈心下雪亮,知晓金山之死与他完全脱不了干系,有心询问一下金山到底怎么死的,又知这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想法,金戈只得无奈将之打消,任凭无数的疑问在肚子里翻滚。

吴重摇着头,语重心长的道:“金长老,你可要想开点儿,这都什么时候了,没有出谷的,分明已然凶多吉少,死在了灵兽的爪牙之下了,因此你还是节哀顺变,别抱那些没有指望的期望了。”

听吴重拿刚才自己的话语,来堵自己的嘴,金戈脸色赤红如血,身躯一晃,差点没有一头栽倒。

“我看也是,”旁边的林园依也过来凑趣,一本正经的接话道,“实话好说难听,金长老,你们家族修为最高的子弟金山没有出谷,我与吴长老的心情与你一样悲痛,不过实战历练,那有不死人的,对此我们早就有心理准备,死谁不是死?当然,金长老绝对不会是输不起,这点我与吴长老都是认同的。”

风禹救了林楠一命,林园依心下感动,加上金家实在不得人心,故而他有意无意向着吴府开始靠拢,帮腔吴重,对金戈大肆践踏。

面对吴重与林园依的落井下石,金戈胸口怒火上冲,那口逆血就有压不住的势头,而就在此时,旁边一名金家子弟低声道:“时间到了,看来金山大兄真是死在了谷内……”

“噗——”金戈身躯一晃,一口鲜血猛然喷了出来,而身躯一个踉跄,一下跌下了石台。

“哎呀呀,金长老中风了,这话怎么说的,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快、快,你们金家的子弟还不快救治?”吴重大惊小怪,不住口的大叫道。

当下金家子弟一阵慌乱,一窝蜂的扑上去,掏丹药的掏丹药、推气血的推气血,七手八脚救治金戈。而听吴重幸灾乐祸的呼喝,刚刚逆血喷出,缓过了一口气的金戈,眼珠暴突,“噗”的又是一口血喷出……

看着凄惨的金戈,——堂堂一名内堂长老,竟然沦落到这个模样,作为始作俑者的风禹,嘴角阴沉的微笑浮现,暗自道:好戏才刚刚开锣呢,竟然敢居心险恶,企图暗杀我,不灭你金家全府,我就不叫风禹。



第六十一章 鸿运


class="width">奥洛城南,吴家的坊市。~~~~

在一群管事的前簇后拥下,威风凛凛巡视家族店铺的吴越,忽然一名快马加鞭赶来的子弟,在他身前跃身而下,附在耳畔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吴越全身一颤,双眼圆睁,双手捽起了那子弟的衣领,用力的摇晃着,嘴唇剧烈哆嗦着道:“你、你说得可是真的?风禹通过了实战历练,并且带领吴府一干子弟,击败了金、林两家,使得吴府夺取了多年来的第一个第一?”

那子弟被他勒的双眼翻白,喉咙“咯咯”作响,根本说不出话,只用力点头。

吴越如狂似癫,双手用力将那子弟推出,“哈哈”仰天发出一阵狂笑,随即二话不说,拉过那匹骏马翻身骑上,也不与一干管事告别,径直打马对着吴府疾驰而去。

被吴越模样吓了一跳的一干管事,忙不迭围到那名跌了个嘴啃泥、无比倒霉的子弟跟前,打听消息,当听到吴府今年参加实战历练的子弟,夺取了第一,不由也齐齐发出一声怪叫,一时间高举双手又蹦又跳,却是将刚刚喘过气来的那名子弟,给乱脚践踏在脚下。

半个小时后,满头大汗的吴越,推开院落的大门,大步走了进来,见风禹正背着吴慕琳,在院落内学着大马的样子不住奔跑,逗得吴慕琳发出一阵阵欢快的脆笑。吴越“呵呵”一笑,刚想招呼过风禹,忽然门外一个声音响起道:“吴越兄弟在家吗?”

吴越回身一看,吓了一跳,忙不迭道:“家主,您、您怎么亲自来了?”

吴诺背负着双手,面带微笑,施施然自门外走了进来:“怎么,我就不能亲自来啊。”

一头红发嚣张直竖、面色冷酷的吴厉,以及内堂大长老吴重,跟随在他身后。

吴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道:“当然、当然不是。”

对于吴越的失礼,吴诺竟然毫不在意,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关切的道:“兄弟看上去瘦了不少,近来管理家族可是受累了,——吴重长老,回头自内堂将《易胎丹》、《精气丹》、《辟谷丹》,各拨百粒送给吴越管事。”

吴重含笑点头答应。

吴越被吴诺没头没脑的赞赏给搞糊涂了,不清楚他这是唱得那一出,暗自道:瘦了?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至于管理家族受累,更是笑话,天天一大群人陪着,什么事情不用自己动手,又有什么可受累的?

“唔,风禹贤侄也在啊,我与他说几句话。”耐心绕了一个大圈子的吴诺,好像不经意间发现风禹也在院内,终于露出真实意图,对吴越含笑道。

吴越一怔,随即心头雪亮:什么自己管理家族受累,感情是风禹又立了大功,故而自己才又跟着沾光啊,——《易胎丹》、《精气丹》、《辟谷丹》各百粒,不过吴诺出手可是真够大方的啊。

看着迈步向风禹走去的家主,吴越摸着脑袋,还是有些大惑不解:虽然风禹通过了实战历练,并且带领一干子弟夺取了第一,可是吴诺也没有必要表现的如此过火,又是主动前来自己院落拜访,又是赠送丹药的,根本没有必要嘛。

看着吴越疑惑的神情,与吴厉一边一个站立院门两侧、宛如两尊门神的吴重,眼皮抖动,暗自不无妒忌的想道:傻了吧?不明白家主为什么表现的如此热情?哼,真弄不明白,你这个资质平平、才能有限的家伙,怎么就这么好运气,竟然收养了这么个好儿子!

背着慕琳在院内学大门奔跑,逗她欢笑的风禹,忽然见家主吴诺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笑吟吟对自己走来,而义父吴越,以及吴重、吴厉,却是呆呆的站在院门处,耐心等待着。

对于吴诺的来意,风禹自然知晓,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迫不及待,来得这么快,将吴慕琳自背上放下,道:“琳儿乖,去厨房看看,我们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吴慕琳乖乖点头,对走近的吴诺恭敬一礼,脆脆的叫了一声“伯伯”,却是让吴诺“呵呵”发出一阵欢快大笑,然后一跛一跛的走开。

“可爱的小姑娘,长大了不知多漂亮呢。”见风禹爱怜有加的目送慕琳离开,吴诺手抚胡须,微微笑道。

“当然,一定是帝国最漂亮的女孩。”风禹骄傲的道,随即请吴诺到院落的凉亭就坐,自有侍女送上香茶。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吴诺急不可待的道:“风禹,听吴厉说,在荡云谷,你将金家的金山给杀了?”

风禹爽快点头,直认不讳道:“那厮本想要杀我,事先却打算勾搭吴厉兄弟,共同对付我,被吴厉兄弟拒绝后,就想着杀人灭口,被我遇上,这等居心险恶的贼子自然不能留下他,因此我将他给除掉,——此事风禹做的也许有失考虑,还望家主见谅。”

风禹以为吴诺是来兴师问罪,虽然心下很不以为然,但家主的权威不容他挑战,因此仍放低姿态道。

“杀得好!你有什么错?”吴诺拍掌断然道,却是让风禹微微一愣,“我不是来追究你应不应该杀金山的,金家竟然敢冒大不韪,破坏规则,企图暗害我吴家子弟,死有余辜,你杀得好!”

风禹心下大为满意,看着毫不含糊的吴诺,知自己没有看错人,身为一家之主的吴诺,果真是有担当的。如果此次吴诺真是前来兴师问罪,虽然风禹会低头认错,但以后绝对与吴府离心离德,再也休想他为吴府出一分力。

“那你今天前来……”风禹迟疑问道。

“听闻你击杀金山时,那厮用了秘术提升修为,内劲高达至少七层中阶?”吴诺忽然双眼灼灼发亮,直直盯着风禹,轻声问道。

风禹越发莫名其妙,点头道:“是的。这厮的确内劲达到了七层中阶,但以何种秘术提升的,我可就不清楚了。”

“谁在乎他以什么秘术提升的,想必是吞服金家的‘灭渡救急丹’。”吴诺冷笑道。

风禹可是更加糊涂了,既然吴诺对金山以什么秘术提升的修为,毫不在意,那他今天前来到底为何?

“听吴厉说,当时你轻而易举,就将金山给弄死了?”吴诺再次发问,声音中竟然带了一丝颤抖,似乎大为紧张。

风禹虽然心头疑惑,却仍旧点头道:“是的。杀死那家伙,的确不用多大的力气。”

“那、那你的修为,当时是多少层?”图穷匕见的吴诺双拳不自觉握紧,死死看着风禹,激动的低声问道。

风禹一愕,随即恍然,又有些哭笑不得:吴诺郑而重之的摆出了这么大的阵势,又问东问西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感情关心的是这个啊!

“当时是八层,在出谷前又做突破,现在已经是九层了。”风禹无比干脆的道。

风禹从来不认为低调做人是一个好主意,展示自觉的实力,从而威慑住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让他们知难而退,为自己所保护的人创造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这才是他的风格。因此对于吴诺的询问,他毫不隐瞒,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吴诺一脸呆滞,看着风禹的眼神就有掩饰不住的震惊:“杀金山时是内劲八层,短短几天再做突破,达到了九层?——不足十五岁的、九层练精级别的武徒?天呐,我吴家难道真是否极泰来、鸿运当头了?”

过了半响,激动情绪稍稍平复的吴诺,用力拍打着风禹的肩头,沉声道:“给你三天假期,好好休息一下,三天后到内堂报到。”说着,吴诺出了凉亭,笑容满面的与吴越告辞,带着吴重匆匆离去。



第六十二章 内堂之首


class="width">出了吴越的院落,吴诺默不作声,低头疾行不休,在快要走到家族内堂时,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对吴重若有所思道:“现在内堂中,有多少名苦修的子弟?”

吴重耸了耸肩,道:“如果不算风禹他们这批,自十五岁到十九岁计有五批,每批五到八人不等,共有三十六人。



吴诺点头,右手缓缓展开,掌心忽然一团灼灼刺亮的白芒射出,凝而不散,瞬息间化成一柄雪亮银枪,迎风矗立,纹丝不动。吴诺随手一抖,雪亮的枪身隐隐浮现出繁密深奥的花纹,不住流动闪烁,一股庞然雄浑的威压慢慢迫散而出,而尖锐的枪尖乱颤,十数道尺许长的气芒“嗤嗤”破空,纷乱射出,如同利刃切割豆腐,轻而易举在坚硬的青石条地面,划出了一条条深刻无比的切痕。

看着吴诺银枪抖动,吴重忽然一脸羡慕,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硕大的双拳,失落的叹了口气。能够内劲外铄,凝聚成刃,这是武师强者的专利,至于武徒,那怕像吴重这样内劲高达十层巅峰,也是万万做不到的,只能用寻常金铁兵器、或者直接用自己的双拳。

吴重此时年过四十,此生无望再做突破,成为武师,故而面对武师强者的家主吴诺,才表现的如此失落。

“不知道那小子什么时候也能够成就武师,按照他恐怖的修炼速度,那一天想必已经不远,想一想,心下还真是期待啊。”手中银枪涣散,由实而虚,重新化成一团白芒缩入手心不见,吴诺微微兴奋的道。~~~~

回想风禹堪称惊世骇俗的修炼速度,不足一年的光景,竟然达到了绝大多数武徒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吴重一时间不由得头发直竖,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涌起,喃喃的道:“这个小子,还真是个小怪物啊!”

“我意已决,任命风禹为内堂所有修炼子弟之首,所有子弟必须以他为主,听他号令,包括吴厉,不得有误。”吴诺对吴重下令道。

吴重愕然,摸着脑袋,皱眉道:“这有些不妥吧,风禹不过十四岁,要几十名大他好几岁的子弟,对他俯首帖耳,这恐怕很有难度。”

“有难度?有难度才有挑战性,不是吗?就算是对他的一个考验吧。”吴诺淡淡的道,“他仅仅修炼速度快,不能服人,在家族中树立不起自己的威望,也是不成,将来难挑大任。”

吴重还是有些不放心:“这小子资质天纵,让他做内堂子弟之首倒是没有问题,只是毕竟他尚不满十五岁,会不会操之过急了,有拔苗助长之弊?”

“不必过于忧虑,一场实战历练下来,我那个骄傲无比、目空一切的儿子,竟然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对他恭恭敬敬,可见这小子还是很有几把刷子的。”吴诺微微一笑,摆手道:“我们老了,这吴家的偌大家业,终究要交给后人,而现在我对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欣赏了,很想看看他到底能够给我多少惊喜。”

看着吴诺的脸色,吴重忽然若有所思,道:“家主的意思是……”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没有什么意思。”吴诺道。

吴重点头。此时完全把握了吴诺心思的他,知晓吴诺是打算,未来家主之位传给吴厉,风禹没有吴家的血统,不能接任家主之位,那就任命他为内堂的大长老,由吴厉协助他,从而将吴家推上一个崭新的高峰。而要想成为内堂的大长老,难度也不小,要获得内堂的一干长老的认同,并且必须有一大批优秀而忠诚的子弟追随,故而吴诺才钦点风禹为内堂修炼子弟之首,这就是为他以后铺路。

“看来下一代中,内堂分量将大大增强,有可能一举压过家主,真正掌握家族的权势啊。”吴重暗自想道,一时间不由得砰然心动。

抬头看了吴诺一眼,吴重心下钦佩万分,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吴诺这份心胸与魄力的,特别是这还牵扯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吴诺做出这个决定,那完全可以预见,几十年后,吴家必然将大肆崛起,一举压过金、林两家,成为奥洛城真正独一无二的存在。

“那,以后在内堂中,我直接退居二线,由着那小子折腾好了。”吴重摸着下巴,忽然开口提议道。

吴诺不置可否,遥望着无际的天宇,慨然道:“我吴家蛰伏多年,而今终于等到了一个一飞冲天的契机,如果不能够牢牢抓住,我吴诺,就是吴家的罪人!风禹这个小子,性格分明,可以说为人恩怨必报,对他好,他必然加倍还之,伤害他,他也一定睚眦以偿,因此只要我们相信他、信任他,将吴家崛起的希望重托给他,那他最终就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吴重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不由点头认同,随即想起风禹在荡云谷内经受的风险,心头恼火,道:“大兄,金家胆大包天,在实战历练中破坏规则,我们是不是也做点什么?”

吴诺双眼一寒,思忖半响,道:“事情总是要做的,但现在时机还不到,当务之急,我们是将今年夺得第一的权益给拿到手,然后大力培养优秀子弟,争取尽快让家族的实力再上一个阶层。要知道,只要有风禹这个王牌在,我们在未来与金、林两家的竞争中,就完全掌握主动,堪称稳操胜券;而真正要与两家展开竞争,最终我们吴家一家独大,那现在我们最缺的可以说就是时间,——等待风禹成长为众人畏惧的巨无霸的时间!”

虽然有些不甘,但对于吴诺的眼光、决定,吴重是极为信服,当下低声应喏。略一犹豫,吴重又道:“可是,就怕风禹那小子不会善罢甘休啊。”

“那就由着他去闹,给金家找找麻烦也是好的,——你下令内堂长老团,自今而后任何人不得闭关修炼,随时处在待命状态,以便一旦那小家伙遇到危险,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保住。”吴诺毫不含糊的道。

吴重一听,不由暗暗咋舌:对风禹,家主还真是宠到了极点,看来家主是将所有希望,全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但愿这小子,真正对得起这份信任。



第六十三章 金粉苑


class="width">送走吴诺、吴重,风禹见一头红发根根直竖的吴厉,双手抱臂,酷酷的站在院门边上,雕塑般一动不动,不由瞪眼道:“你还不走,戳在这儿作甚?我家穷的很,可不会管你饭吃。



在荡云谷内救了吴厉一命,风禹与他也算共过患难,而随着交往加深,相互大为熟悉、了解,风禹发现吴厉除去骄横、霸道外,还有着坚韧、上进、忠诚等等优秀品质,心下对他大为欣赏,不再想以前那样漠视他,而是另眼相看,真正将他当做了兄弟。

被风禹一番话噎得白眼直翻,吴厉有些郁闷的道:“小气!——放心,今晚不用你请,为了庆祝我们实战历练夺取了第一,今晚家族出钱,在城内最豪奢的‘金粉苑’包场,我戳在这儿,是在等着你前去大驾光临。”

一听有免费的晚餐,并且在大名鼎鼎的“金粉苑”包场,风禹双眼一亮:“家族倒是舍得下本钱啊。”说着,他转头犹豫的看向了吴越。

吴越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笑骂道:“臭小子,快去吧,今晚上好好快活,我与琳儿不用你操心。”

风禹“嘿嘿”一笑,被吴厉拉着飞快出了院落,向家族内堂走去。一边走,一边听着吴厉解释,风禹总算弄明白,原来每年家族子弟在实战历练过后,都要进行大肆庆祝,场所就选择在“金粉苑”。

至于“金粉苑”,也并不是吴家的产业,而是金、林、吴三大家族的共同产业,参加完实战历练的三家子弟,在这一天,都将聚集在这儿庆祝。金粉苑的主体楼共有三层,按照往年的规矩,夺取了实战历练第一的家族的子弟,将在第三楼设宴;第二名的家族在二楼,至于垫底的家族子弟,自然只能在底楼了,——三大家族的先祖堪称居心险恶,连同庆贺也不忘激励家族子弟上进,勇夺第一。

吴厉解说完,两人也抵达了家族内堂门前,就见吴岩、吴烈、吴香等六名子弟,已经在兴高采烈的等待了。在六人身后,八头凶悍残暴的獠牙苍狼,鞍鞯齐备,依次排开,焦躁的不住低声嘶吼着。

看着一干弟兄姐妹满脸兴奋的模样,风禹摇了摇头,对吴厉道:“至于吗,不就是吃顿饭,怎么一个个看上去好像打了鸡血一样。”

吴厉郁闷的看了他一眼,道:“当然至于!一顿饭,在那儿吃的确差别不大,但在金粉苑的三楼吃,那种感觉是截然不同的,——想一想,你坐在楼上吃饭,楼下就是另外两大家族的子弟,简直等于是骑在他们头上吃喝,这种感觉难道不让你感到亢奋?”

风禹一阵无语,有些无奈的道:“感情是精神胜利法。”

吴厉瞪眼不忿的道:“就算精神胜利法,我们吴家被金家的那群龟儿子骑在头上吃喝了n多年,今年托了大兄的福,我们总算也能够骑他们一回,也要精神胜利一次!——今年我们夺得了第一,大兄你不知道有多露彩,内堂苦修的一干兄长姐姐,那一个不对我们礼敬有加?家族内的以往子弟,那一个不敬让我们三分?”

吴岩这时也凑过来,低声猥笑道:“如果大兄对骑在金家龟儿子们头上吃喝没有感觉,那宴席过后,将三名妹妹打发回来,我们弟兄五个在‘金粉苑’的偏厅,点上几名清纯可人的雏儿爽爽,保证大兄感到趣味无限,乐不思蜀。”

风禹他们这一批通过实战历练的八名子弟中,却是有三名女子弟。而风禹随着内劲提升,威势日盛,除了吴厉,其余子弟都对他大为敬畏,几乎不敢主动与他说话,见他神色温和,似乎没有什么架子,自来熟的吴岩这才壮着胆子上前来凑趣。

吴厉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狠狠在吴岩的脑袋上凿了一个爆栗,道:“数你小子花花肠子多,——不过这个提议我喜欢。”

风禹一愕,道:“雏儿?那是什么东西?”

一听风禹的话,吴厉与吴岩瞪大眼,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半响吴厉才低声道:“老大,你不会到现在还是处儿、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吧?”

风禹一听,立时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心头一跳,打个“哈哈”,道:“怎么会,——好了,听你们说的这么热闹,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说着带着几分仓皇,抢先爬上了一只獠牙苍狼。

吴厉与吴岩狐疑的对望一眼,心下都有些半信半疑,招呼着其余子弟,也纷纷爬上各自苍狼。当下八人趾高气扬,如同凯旋的将军,一窝蜂般出了府邸,向着“金粉苑”冲去。

骑着凶悍威风的獠牙苍狼,走在奥洛城的大街上,享受着大街两旁民众敬畏、羡慕的眼神,风禹抚摸着屁股下苍狼油光水滑的皮毛,慨然道:“没有想到吃个饭,家族居然就舍得将豢养的灵兽拨给我们代步,真是够大方啊。”

吴岩等子弟都有意控制着坐下苍狼,跟在风禹身后,没有一人敢与他比肩;即使吴厉这位未来的家主,也是落后他半个狼身。吴厉冷傲的脸庞,面对民众**辣的崇拜眼神,不时有少女尖叫出声,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腰杆挺得溜直,此时接口道:“那有那么美的事,往年我们吴家不是第二就是第三,都是被金家子弟骑在头上,子弟前来金粉苑,一律都是步行来的;今年我们得了第一,吴重长老也感觉扬眉吐气,因此才特意拨给我们,让我们风光一把的。”

吴家虽然实力雄厚,灵兽也不过饲养了“獠牙苍狼”一种,并且仅仅二十多头,堪称珍贵无比,如果不是风禹他们得了第一,内堂还真舍不得随便给他们代步。

“金粉苑”位于奥洛城的中心位置,由一座三层高的主体楼、以及六座两层高的侧楼组成,全部楼宇都是用特别烧制的、厚重坚固的金砖建筑,庄重气派;而里面则以名贵的金丝香楠装饰,华丽尊贵。特别到了晚上,楼宇的楼角、走廊、楼体上,一盏盏带着透明罩子的长明灯点燃,亮如白昼,无比辉煌,几乎不逊于帝国皇宫。

“金粉苑”不对寻常平民开放,出入其中的都是在奥洛城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最低也是九层内劲的武徒。而三大家族的家主,也向来喜欢在此处,宴请帝国的名臣贵宦。至于三大家族的子弟,平常那里能够捞得到来此,也只有进入前十、并成功通过实战历练,三大家族的家主才额外开恩,允许他们前来快活一晚。如果以后想要再来的话,就要多加努力,成为家族内堂长老,才够资格了。

在华丽的大门处停下苍狼,八名子弟纷纷跃了下来,将獠牙苍狼丢给迎上来的金粉苑奴仆照顾,然后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大步走了进去。

“三楼准备好了没有?宴席可曾设下?我们一干弟兄,今晚要一醉方休。”八名子弟中,只有吴厉曾经跟随家主吴诺来过此地,故而他迫不及待,开口对迎接的金粉苑掌柜,傲气十足的喝道。

金粉苑的掌柜脸色难看,额头竟然渗出了一层细汗,对吴厉战战兢兢的道:“三楼、三楼已经先、先被金家的一干少爷,给占去了!”



第六十四章 像狗一样


class="width">“你说什么?”吴家子弟齐齐呆住了,吴厉更是一脸难以置信,忽然一把掐住掌柜的脖颈,厉声喝道。

“金家、金家的少爷们一来,就强行冲到三楼上去,小老儿阻拦、阻拦不住啊。”感觉到暴怒的吴厉,冷硬如铁般的手掌在慢慢收紧,似乎下一刻脖颈就要被一下扼断,金粉苑的掌柜直吓得双腿发软,差点没有尿在当场,忙不迭嚎叫道。

吴家子弟一下炸了锅,跳着脚,纷纷怒骂不休,——实战历练明明是他们夺得了第一,今晚三楼应该归属于他们才对,死对头金家子弟竟然捷足先登,这些家伙想要干什么?

风禹脸色也沉了下来,冷笑道:“金家的少爷们脸皮倒是挺厚,——放开他,我们上去。”说着当先向楼上走去。

吴厉手臂一振,一把将吓得半死的掌柜推倒在地,紧随风禹身后,也上楼而去。吴岩、吴烈等吴家子弟,原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此时一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向着楼梯蜂拥而上。

捡了一条命的掌柜,抱着脖子一阵干咳,随即爬起身,屁滚尿流,跑到楼后不见了踪影,——他是打定主意,今晚由着这些小少爷们闹腾去吧,反正是他们家族的产业,至于他,是打死也不再露面了。

在三楼的楼梯口,一名身披锦袍、面色嚣张的金家子弟,门神一样叉腰站立,见吴家子弟气势汹汹冲了上来,当下恶人先告状,大喝道:“混蛋,金家子弟在此设宴,闲杂人等不得乱闯,赶紧给我滚回去!”

风禹眉毛一挑,两道冷电直射而出,平淡的语调蕴含着无尽的森森之意:“闪开,否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那金家子弟心头莫名一寒,在风禹冷电般眼神的逼视下,一时间全身如浸冰水之中,机灵灵打了个寒噤,不由心虚的向后退去,将楼梯口让了出来。

风禹登上三楼,眼神四下一扫,下一刻只觉一股怒气自小腹直直冲起,恼火无比。而随后上楼而来的吴厉、吴岩、吴烈,看着三楼的景象,一个个更是双眼喷火,怒不可遏。

只见三楼偌大的大厅,原本挂在正东墙壁之上、龙飞凤舞书写了一个大大“吴”字的黑亮檀木牌,被人给摘了下来,胡乱丢在地上,上面无比刺眼的印着几个大大的脚印,显然不知被人给来回践踏过。而大厅中间设下的那张硕大的圆餐桌,此时围坐了七、八名金家的子弟,正一个个杯盏交错,大吃大喝的好不快活。至于这桌特意为吴家子弟预备、价值上百水晶币的上等宴席,已然一片狼藉,被吃了个罄尽。

吴厉一声低吼,内劲提聚,就要对金家子弟扑去,将那张圆餐桌给掀翻。风禹一侧身,伸手将他给拦了下来。

果不其然,金家子弟看似在大吃大喝,毫无防备,实则吴家子弟一冲上楼,已然暗自戒备,此时见吴厉冲来,马上一个个衣衫劲风鼓荡,手中杯盏在内劲的催吐下,纷纷碎裂,显然已然做好了应敌的准备。

见吴厉被风禹拦下,当下金家子弟一个个又劲风消散,衣衫低垂,将提聚的内劲收敛。

“哎呀,这不是吴家的兄弟吗?”像是刚刚看到了风禹等人,金家子弟中,一名身材微矮、却是肌肉虬结无比壮实的子弟,站起身来,故作惊奇的道。

风禹等都认识他,这厮名金吉,是死去的金山的死党,一身内劲修为高达六层中阶,是金家这一代子弟中仅次于金山的人物,在吴家子弟测试大赛上,跟随金山前去吴家挑衅的四名子弟,其中就有他。

“我们金家子弟在此聚宴,你们吴家子弟跑上来做甚?怎么,莫非想要讨杯酒吃?大家同处一城,同气连枝,原本也无不可,怎奈历代先祖定下规矩,在这一天三家子弟各安本分,不得相互媾和,我们总不能破坏,因此只得抱歉了,你们还是到底楼享用自己的宴席去吧。”金吉一脸无奈,一本正经的道。

风禹一笑,点头道:“原来你们也还知道规矩?按照规矩,今天三家子弟各安本分,那今年好像是我们吴家子弟夺得了第一,应该在三楼聚宴,相反你们金家子弟今年好像是垫底,才应该到底楼享用吧?”

金吉一怔,回头对金家子弟道:“是吗?今年是我们输了?”

所有金家子弟“呵呵”笑着,嘲弄的看着吴家的子弟,齐声叫道:“我们都喝醉了,可是记不得了。”

对越来越难看的吴家子弟的脸色视而不见,金吉装模作样的四下打量了一番,忽然看到席前被践踏了不知多少脚的、写了“吴”字的檀木牌,忽然一拍额头,懊恼的道:“哎呀,今年还真是你们吴家赢了,感情是我们兄弟走错了地方;不过也怪不得我们,我们金家年年第一,年年在三楼聚宴,都已经习惯了,今年疏忽也情有可原。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唔,这桌宴席已经被我们享用了,你们可没得吃了,对了,我们金家那桌还在底楼,要不你们就下去吃了吧,算是我们赔礼道歉?”

说着,金家子弟同进同退,齐站起身来,一个个打着饱嗝,满脸揶揄、嘲笑,就要自吴家子弟跟前走过,扬长下楼。

“你们那桌宴席,我们享用不起,就此免了吧。”风禹忽然冷淡淡的开口道,他自然不会让金家子弟就此离开,否则明天他们这些夺得了实战历练第一的吴府子弟,就会成为全城人的笑柄,“你们用了我们的宴席,难道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

金吉一笑,看着风禹,一脸无辜的道:“我们不走,难道你们还想再款待我们一番不成?”

先前那名在楼梯口站岗的金家子弟,此时粗声粗气道:“我们已经吃饱喝足,即使你们再有孝敬,我们也吃不下了,现在赶着回家睡觉,赶紧闪开。”

喝让风禹闪开,那子弟却谨慎的站在金吉身后,一步也没有跨前,显然对于风禹的实力,他心下极为忌惮。

风禹心念急转,金家子弟摆出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明目张胆的将自己的宴席破坏干净,显然如同荡云谷金山企图暗杀自己一样,背后都是有人指使,并且恐怕又是针对自己的一次阴谋。但即使有人指使,设下这个圈套引自己上钩,自己也绝对不能放他们就此离去。

“金吉你说的很对,大家同处一城,同气连枝,因此区区一桌宴席,吃了就吃了,没有什么大不了。”听风禹这番示弱的话语,金家子弟大为意外,随即露出蔑视的神色:感情这个家伙是个软蛋。而吴岩、吴烈等子弟暗中可是大为着急,对风禹的示弱大为不满,然而却没有一个敢打断他的话。只有深知风禹为人的吴厉,一脸平静,知晓风禹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所谓好戏在后头。

果真,风禹顿了顿,继续道:“但我们吴家向来节俭,没有浪费的习惯,宴席你们吃了,我们没有意见,但没有吃干净,还剩下这么多饭菜,可就太不给面子了。只要你们将桌子上的盘盘盏盏,都舔舐干净,舔到光可鉴人的程度,再也没有一点儿残渣留存,那时我们自然会恭送你们离去。”

金家子弟一听,脸上蔑视僵固,怒不可遏,——风禹竟然让他们像狗一样,将残羹剩饭舔干净,简直太放肆了。



第六十五章 诈死


class="width">金吉阴沉沉的道:“如果我们拒绝呢?”

风禹双手一摊,为难的道:“既然诸位这么不上道,那可太让我为难了,不过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敬酒不吃、还有罚酒’?”

“罚酒?嘿嘿,告诉你,什么酒老子也不吃。~~~~你们吴家这么节俭,干脆自己舔干净好了,恕我们不奉陪了,——我们走。”金吉冷笑道。

“走?不舔干净,你们以为自己还能走得了?”风禹站立楼梯口前,挡住金家子弟的去路,沉沉的道。

就在这时,楼梯上又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又是六、七名衣着华丽的少年、少女,簇拥着一名明艳清丽的少女,走了上来,却正是林家的一干子弟。

风禹原本以为坠入陷阱,被金家子弟给包围了,心神大凛,待见上楼的是林家子弟,顿时又放下心来。

林楠今天穿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裙,配以她娇美的脸蛋,却是清雅脱俗至极,长裙的纤腰处束了一条淡白色的丝带,从而将她初具规模的酥胸、圆融挺翘的娇臀的轮廓,都给淋漓尽致的勾勒了出来。

见林楠缓步而上,在三楼大厅之前盈盈而立,剑拔弩张的吴家与金家的子弟,尽皆心头悸动,热血躁涌,眼神炽烈的死死盯着她娇俏的脸蛋不放。而吴家与金家的那几名女子第,却是相形见拙,自惭形秽的低下了头。

眼前形势自一目了然,看两家子弟的神态、模样,林家子弟又那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傲气张狂的金家子弟,林家一干子弟慢慢的脸色大为不忿、难看起来。-====-要知道,林家被金家骑在头上也已经n多年了,与之堪称苦大仇深,今年虽然仍旧第二,但能够将金家子弟踩在脚下,可是让他们这些子弟兴奋莫名。

林家子弟都暗暗打定主意,今晚要一醉方休,以报历年之耻,那知看这样子,金家子弟竟然不要脸的破坏规则,跑到三楼来大吃大喝,——这样一来他们林家不但没有将金家子弟踩在脚下,反过来又被他们给踩了,想明白这点他们自然一个个怒火中烧。

“原来是林楠小姐,失礼了。”风禹见林家子弟一个个脸色难看,对金家子弟怒目而视,心头一动,立时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多一个盟友,马上对林楠彬彬施礼,随即将事情的经过、以及自己对金家子弟的判罚,说了一遍。

自从上楼来,林楠水汪汪的大眼睛,就一直有意无意的向着风禹身上瞟,而今风禹主动与她说话,心下隐隐一丝欢喜涌起,大眼睛直眯成两弯月牙。听风禹对金家子弟的处罚,她不由“嗤”的笑出声来,心头却是感觉大为解恨,当下收敛笑容,装模作样的叹息道:“不得不说,风禹大兄您真是太好客了,金家的这些子弟真有福气啊。”说着,她又转头对金吉道:“金吉,所谓客随主便,既然你们吃了人家吴家的宴席,就应该听主人的话,吃喝干净才行,——你们还戳在这儿干什么?赶紧趴过去舔啊。”

对于嚣张的金家子弟,林家与吴家一般无二,都没有好感,甚至比吴家对之更愤恨,毕竟测试大赛过后,金家的金戈带领着金山、金吉,前去吴家挑衅,仅仅金山一人,就将吴家这一代、包括林楠在内的所有子弟,给串了糖球,这对他们来说无疑奇耻大辱。

听林楠开口,所有林家子弟立即附和,纷纷道:“是啊、是啊,面对如此好客的主人,你们还不快舔!”

没有想到林家子弟突然冒出来,并且毫无顾忌的与吴家子弟站在了同一阵营,金吉气得脸色发白:“林楠,这儿可没有你们林家什么事儿,你最好不要掺和。——我们走,看谁敢拦着。”

没有想到林楠竟然如此配合,二话不说给予了自己坚定的支持,风禹大为意外,深深看了她一眼,暗自道:这小妞儿不错,自己随手救了她一命,她竟然懂得报答。

成功将林家拉下水,风禹心头大定,毕竟金家势力再大,也绝对不敢同时得罪吴、林两家的,两家真个联手,可不是他所能够吃得消。

风禹内劲提聚,右掌并拢成刀,对着金吉疏忽劈出,冷冷喝道:“不舔干净,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金吉大怒,双掌变幻,一团气浪宛如潮汐,环绕身躯澎湃不已,全身衣衫就如同吃饱了风的风帆般剧烈鼓荡起来。随着他双掌拍出,那团气浪骤然化作了怒风狂潮,叠叠升高,对着风禹劈头冲去,正是金家有名的武技“叠浪掌”。

“小心!”见金吉双掌拍出,气浪在大厅内巨蟒般不住滚动,声势骇人,虽然知晓风禹修为高深,林楠仍旧忍不住脸色担忧,开口提醒道。

风禹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她微微一笑,暗道:这小妞儿良心还真好。

金家的这手“叠浪掌”,风禹可不是第一次面对,而较之金山,金吉在上面的造诣无疑还差不少。但听林楠在旁担忧的提醒,风禹就收起戏耍他的心思,内劲暗暗又加了三分,就想干脆利落的将“叠浪掌”破掉,然后将金吉一举擒下,逼着他舔盘子。

“噗”一声响,宛如利刃刺破了气囊,风禹掌刀势如破竹,将金吉澎湃撞来的气浪给轻易劈开,对着他环绕胸前的手臂刺去。那知他的手掌刚一触及金吉的手臂,劲气还处在将发未发的状态,金吉忽然一声惨嚎发出,一口鲜血喷出,身躯向后飞出,重重落在地板上,就此一动不动。

“打死人了!吴家子弟打死人了!”见到这一幕,金家子弟忽然放开喉咙,齐声吼叫起来。

吴家、林家的子弟同时吃了一惊,骇异的看着软绵绵躺在地上的金吉,随即又呆呆的看着风禹:风禹明目张胆将金吉打死,势必在奥洛城将引起轩然大波,金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风禹眉头一皱,大惑不解,刚才明明自己内劲还没有催动,这厮怎么就死了?心头疑惑,风禹举动对金吉走去,就要上前仔细查看一番。那知金家子弟一下挡在了金吉跟前,对他怒吼道:“你想做什么?难道想要对金吉大兄的尸身施虐吗?却是放着我们还没有死!”



第六十六章 凝气成刃


class="width">“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死我金家的子弟,你们吴家子弟一个个是活腻了?”自楼梯口,忽然一声怒叱传来,接着一名年近二十的青年子弟,缓步走了上来。

“金严?”一见这名青年,吴厉脸色一变。这名金严的子弟,年方十九,乃金家二十年来资质最好的子弟,在十四岁时内劲就已然达到了七层初阶,堪称修炼奇才,较之金山犹胜一筹,而今几年过去,修为更是深不可测,据闻已然突破八层,晋入九层练精的地步。当年这厮在奥洛城中堪称凶名远播,让吴家、林家的子弟吃足了苦头,两家那怕小他几岁的子弟也都见识过他的手段,故而吴厉一眼认出了他。

听吴厉小声将金严介绍了一番,再看着他的神色、以及恰到好处的出场时机,风禹一时间心下雪亮,那里还不清楚,显然这一切又是金家所设的圈套了!

在实战历练中吴家夺得了第一,金家垫底不说,还折损了一名优秀子弟,自然心下不忿,故而又定下阴谋,指使金家子弟破坏吴家子弟的宴席,将之激怒,然后让金严这名高深修为的子弟,凭借此借口狠狠给他们一个教训,特别将风禹这名出足风头的吴家子弟给打成重伤,如此一来,不但狠狠落了吴家的面子,而金家由于实战历练垫底而导致的声望大跌,想必也会得到恢复。而即使事情闹大了,就推说金家子弟疏忽,凭借金家强大的整体实力,谅吴家也不得不吞下这个哑巴亏。

“还真是算计啊。”风禹心念电转,将这一切全部想通透后,心下连连冷笑,“金家,嘿嘿,这可是你们屡次破坏规则,挑起事端,如此可就怪不得我手黑了,——殊不知‘辱人者、人恒辱之’?既然你们想要面子,那我就彻底将你们的脸,给踩进污泥里!”

此时金严一脸严酷,不住咋咋呼呼,厉声怒叱吴家子弟,仅仅因为金家子弟走错楼层的偶尔失误,就将人打死,却是要他们偿命。而面对金严的厉喝,在他的积威之下,吴家子弟一个个心头发寒,畏畏缩缩,说不出话。

风禹脸一沉,忽然开口,镇定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冰冷锋寒的味道:“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子弟,死了就死了,身为武徒就要有这种觉悟,用得着像死了亲娘老子一样的叫唤吗?”

金严看似一直对着吴家子弟大声斥责,实则他最为关注的,正是风禹的反应,毕竟这才是他今天的首要目标;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风禹竟然如此不客气,当下被这句话噎的一窒,差点没有一口血吐出来。

与金严截然相反的,被他训斥的神色畏缩的吴家子弟,陡然间精神大振,一个个腰板挺直,气势弥漫,毫不示弱的与金家子弟对视,刚才的畏惧一扫而光,变化之快、前后差别之大,简直让人怀疑他们刚才的畏缩是不是在演戏。

风禹此时在吴家一干子弟心目中,早已竖立起了至高无上、战无不胜的形象,堪称他们的主心骨,而今他站了出来,丝毫颜面不留的顶了金严一句,吴家子弟马上反应了过来:我们吴家也有自己的天才子弟了,怕你金严个鸟儿?故而一个个表现的那么夸张与嚣张。至于风禹很可能并非内劲修为精湛的金严的敌手,却被对风禹身怀信心的他们给直接忽视。

所有子弟中,也许只有吴厉还保持了心头一丝清醒,有些担忧的看着风禹,暗暗打定主意,过会儿那怕自己重伤、战死,也要将风禹护住。

看着如自己所愿、一脚踩进自己预先挖好的陷阱中的风禹,金严竟然殊无喜意,反而莫名一丝怯意泛起,——风禹气度沉凝,一股无形威压掺杂着森冷杀气丝丝散发,让原本自信十足、踌躇满志的金严,心头禁不住有些发凉。

“该死,这小子不过十四岁而已,那里来的这么深重的杀气?较之那些日日游走在生死边缘、拿杀戮当饭吃的铁血佣兵,也不遑多让了。”金严心下嘀咕道,一名以杀戮为生,临阵经验丰富、已然身躯能够让人感应到淡淡杀气存在的佣兵,到底有多可怕,金严可是心知肚明,故而他才对风禹有些心悸。

然而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金严硬着头皮,阴沉沉道:“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就……”

金严话未说完,风禹根本懒得与他啰嗦,内劲提聚,疏忽一掌对他劈出,口里冷喝道:“要打就打,废话那么多,你们金家生性痛快的子弟都死净了?”

一道色泽暗青、足足四五米长的气劲,半空中凝聚成一柄剑形巨刃,气势磅礴,宛如开山,对着金严当头劈去。内劲晋入了九层练精,又将“生生内劲”与“化玉内劲”相互融合,风禹对“破雷诀”的操控又上一个崭新的台阶,此时一掌劈出,内劲凝而不散,已然能够顺从他的心意,凝聚成兵刃之形了。

金严可以称得上是识货的,见风禹内劲竟然能够凝化成剑——内劲凝聚成刃,这可是武师才能够做到——脸色就是一变,然而被逼到了墙角,他也是退无可退。一声厉啸,金严双掌环绕,宛如水浪般一阵拂动,整座三楼大厅内的气流一下子被尽数抽空,聚集而来,化作一团龙卷风暴,急剧盘旋,腾空而起,狠狠对风禹劈下的气劲噬去。在龙卷风暴的周围,一层层气浪犹自不住蜂拥而至,重重叠叠,迫击盘旋,从而使得那记龙卷风暴看上去更加不可一世。

金严的这一手武技,正是金家仅次于“排云七重劲”的“叠浪掌”,然而由他这名内劲九层的高手施展而出,较之金山、金吉辈,却是威力惊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周围观战的林家、吴家的子弟,面对金严“叠浪掌”的威势,一个个脸色发白。吴厉神色狰狞,低声对吴家子弟吩咐道:“一旦大兄战况不利,马上拼死阻住金家子弟,那怕战到最后一人,也要将大兄救回家中。”

吴厉作为吴家的下一代家主,此时那里还看不透金家子弟的圈套,显然这一切都冲着风禹来得,企图将他们吴家的这名天才给一举撅折此地,因此他又那里会让他们得逞?

林楠面无血色,一双眼睛却是亮得吓人,不容置疑的回头也低声对林家子弟吩咐了几句什么,林家子弟面露难色,然而在她眼神的逼视下,一个个最终都勉强点头答应。

“嘭”一声闷响,风禹发出的剑形巨刃,正劈中金严拍出的龙卷风柱,如同巨槌重重擂在了大鼓之上,大厅内一时间气浪澎湃,劲流四散,宛如刮起了一阵狂暴飓风,周围观战的金、林、吴三家的子弟,一个个立足不定,后退不迭。

风禹长吸口气,神色肃穆,劲力反震之下,不由向后退开一步。而金严则身躯剧烈晃动了一下,却站在原地一步未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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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生生施暴


class="width">见到这一幕,——金严神威大发,生生将风禹震退,金家子弟一个个容光焕发,不由拍掌大声叫好,气氛热烈到极点。

然而他们却是不知,金严站立原地不动,不是不想退、而是退不了,他等于站在那儿生生挨了风禹一掌,风禹劲烈霸道的“破雷诀”,可以说一丝儿没有浪费,被他承受了个十足十。此时他胸口气血翻涌,一股股逆血直窜喉口,就想喷出,虽竭力压下,这其中的难受可是不足为外人道也。而风禹的“破雷诀”发出,不但一丝儿劲气没有浪费,并且还暗含一股吸纳之力,将金严身躯牢牢给牵扯在原地动弹不得,连借后退来化解都不能,对于内劲的掌控操纵,显然风禹达到出神入化之境。

看着风禹眼神中那丝戏谑、不屑,胸口经脉已然受了轻微伤势的金严,越发心头发寒,一阵惧意涌起:这、这小子难道内劲也达到了九层练精?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等金严胡思乱想完,风禹一声沉喝,右掌横举如刀,“破雷诀”内劲催运,对着金严当头又是一掌劈下。

此次剑形巨刃仍旧不过四五米长,色泽却是由暗青转为了令人心悸的碧青之色,一刃劈下,竟然夹杂着隐隐的风雷之声,并且一团令人胸闷魂栗的气压,四下无形扩散。试探完了金严真实实力后,这一掌,风禹已然倾尽全力。

金严心下一片冰凉,呼吸艰难,如同被砍了一刀的野狗,发出一声绝望长嚎,双眼泛红,“叠浪掌”全力而出,再次化成一道龙卷风柱,盘旋而起,对那道劈下的碧青剑刃迎去。

见金严再次神威大发,风头无两,金家子弟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双拳捏紧,再次发出一阵欢喜吼叫。而吴、林两府的子弟,想起金严威名,一个个脸色紧张,直接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轰”又是一声巨响,风禹剑形巨刃如同切割豆腐的利刃,轻而易举将那道风柱劈散,然后直接劈在了金严胸口之上。

金严一声惨叫,口鼻鲜血喷出,身躯断线风筝一样向后倒飞而出,砸在墙壁之上,竟然如同楔子一样被生生砸了进去,嵌在上面宛如标本。

如同气管被一刀砍断,金家子弟的欢呼喝彩声戛然而止,呆愣愣的看着半死不活做成标本嵌在墙壁内、他们心目中向来无敌的金严老大,一个个惨无人色,双腿发抖,膀胱一阵阵抽紧,一股强烈的尿意生出。

没有想到风禹实力强到这个地步,将压在他们心头大山一样的金严,给一掌劈了个半死不活,吴、林两府的子弟高举双手,陡然发出一阵欢呼。而看着淡然站立原地、神色平静,自有一股无形威严散发的风禹,林楠咬着下唇,双眼灼灼发亮,心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躺在地上死了过去的金吉,此时忽然一骨碌爬了起来,像看怪物般看着风禹,嘴唇哆嗦着:“你、你、你……”

“感情你还没有死啊,”风禹静静看着金吉,“那你是打算再死一次,还是……”

风禹暗恨金家仗势跋扈,针对自己屡下毒手,因此刚才一掌他根本没有留手,因此金严不但重伤,体内的经脉更被他给摧了个七七八八,即使金家将之救回,用灵丹医治、灵药调理,却也废了,此生内劲休想能够再恢复到九层练精。

听了风禹的话,吴、林两家的子弟精神大振,摩拳擦掌,就想上前帮助金家子弟一把,让他们将盘碗舔个干净。

金吉情知今日自己真个添了盘子,那明天此事的臭味就会散满整个奥洛城,随之金家必被带累的声望大跌,因此虽然心头惊畏、后悔无比,却仍旧强撑着道:“风禹,难道你真个想与我们金家结成死敌?你、你可要……”

“闭嘴!”风禹冷声打断他的话,“结成死敌?笑话,你金家敢做不敢当?既然敬酒不吃,嘿嘿,那我就帮你一把好了。”说着风禹上前一步,一把掐住金吉脖颈,用力将他按倒,将头颅一下子塞进了一只硕大的汤碗之上。

内劲六层与内劲九层直接,差别无异于三岁孩童之比成人,金吉在风禹手下,直接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好了,舔过了,你可以走了。”风禹“哈哈”笑着,将羞愧无地的金吉放开。

金吉指着风禹,恨恨道:“小子,你敢这么对我们,你死定了,我们金家一定会报复、给你好看……”

话未说完,吴厉闷声不响,自后面一脚狠狠踹来,将他直接踹了个狗抢食,一头栽在地上,后半截话也咽了回去。

此时站在一旁的林楠,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有样学样,也扼住一名金家子弟的脖颈,对着一只酒碗塞了进去,沾了满脸汁水,脆声道:“好好享受吧!”

见风禹、林楠动上了手,早就憋了一肚皮火的吴、林两家的子弟,那里还按捺的住?蜂拥而上,两三人服侍一个,将剩余的金家子弟,依法炮制,给按在碗盘内,有的子弟将残羹剩汤端起浇在他们头上,有的将剩饭生生塞进他们嘴里,一边不住“哈哈”狂笑:“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吃饱了没有?我们吴家就是好客,一定打发你们个心满意足。”

有硬气的金家子弟,还想反抗,却是被五六只拳头齐齐砸下来,鼻青脸肿,口吐血沫儿,那里还能够动弹?然后依旧被强按着,用脸狠狠蹭了一通饭碗。

足足弄了半个小时,真个将宴席上的碗盘都擦了个干净,再也没有什么可玩的了,吴、林两家的子弟才意犹未酣的停下了手。但见被强暴完毕的金家子弟,一个个头上顶着菜叶,满脸饭粒,汤汁自头上淋漓淌下,可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林、吴两家的子弟齐齐拍掌大笑,欢喜无比。

风禹微微一笑,对爬起身来、喘着粗气神色不忿的金吉道:“滚吧!”

“滚吧!快滚。”

“哈哈,这下可是吃饱了,连盘子都舔的这么干净。”

“欢迎下次惠顾,只要你们想舔,我们就保证让你们满意。”

吴、林两家的子弟放开喉咙,对金家子弟无比放肆的哄笑嘲弄道。

在嘲笑声中,金家子弟一脸羞辱,就要狼狈逃窜。

“站住!将那厮也带走。”风禹眉头一皱,喝住他们,指着墙上嵌成标本的金严道。

金家子弟此时已然对他畏之如虎,那里敢反抗?忙不迭上前,自墙上将金严抠出来,然后抱着一窝蜂灰溜溜下楼而去。原本想着落吴家颜面来着,那里想到弄成了这个样子,反过来被人家给施暴了,走下楼梯的金家子弟,一个个是欲哭无泪。

将金家子弟轰走,风禹微笑道:“别让这群混蛋扰了我们的兴致,吴厉,吩咐下去,将这儿打扫干净,重新设宴,今晚我们不醉无归。”

林楠深深看了风禹一眼,道:“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

风禹笑道:“别呀,我们也算是同患难的战友了,何不就在这三楼,同设一席,一起热闹热闹?”

“对!对!”与林家子弟并肩战斗,生出了战斗友谊,吴家吴厉、吴岩等跟着起哄道。

林楠嫣然一笑,对风禹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当下“金粉苑”仆役上楼来,打扫战场,重新设宴,一道道菜肴流水般送了上来。

两家子弟同坐一席,杯盏交错,斗拳猜枚,大呼小叫,热闹非凡。见林楠乖巧的坐在风禹身旁,为他挡酒、夹菜,一缕温情脉脉的目光尽数系在他的身上,丝毫不顾忌别人,吴厉、吴岩等弟兄见了,心下大为感叹,对风禹的敬仰之情一时间宛如江河之水,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第六十八章 报复


class="width">金家内堂,看着如同惨遭阉割的斗牛、垂头丧气狼狈不堪的一干子弟,内堂大长老金戈气不打一处来,一记耳光直接将金吉给抽飞了出去,然后一脚脚接连踹出,生生将其余子弟一个个给踹翻倒地,鼻孔喷着白气,如同被激怒的野狗,怒吼道:“废物!一群废物!金家的脸面全让你们这些窝囊废给丢光了!你们还有脸回来,怎么不去死?”

“够了!”大厅中一张宽大的石床上,被风禹劈成重伤的金严死人一样躺在上面,一直专注给他疏通经脉、治疗伤势的金家家主金锣,缓缓站直身子,脸色阴沉如水,对金戈喝止道,“是我们情报有误,不关他们的事。-====-”

金戈恨恨一顿足,他脚下所踩着的厅内特别烧制的、比青石还坚硬三分的青砖,忽然一下碎裂成粉,厅内灰土飞散,金吉等子弟不由被呛的大声咳嗽起来。

“大兄,金严他、他没有事吧?”看了躺在石床上好像这个死了过去的金严,金戈强忍怒气,紧张的问道。

金锣摇了摇头,眼神中一丝疲惫闪过,漠然道:“没用了,算是废了,此生内劲难再晋入九层。”

金戈一听,陡然发出一声嚎叫,如同受到了重创的野兽。金严在武徒修炼上进阶神速,堪称金家十年来资质最佳的子弟,不出意外的话,几年后成就武师几乎是十拿九稳,——而就是如此一名被金家寄托了厚望的子弟,竟然被风禹给悍然打伤,终生修为难以寸进,此对金家的打击不可谓不重。~~~~

金戈疯狂大叫道:“人呢?都死到哪儿去了,给我滚出来!所有内堂长老全部集合,随我前去,将吴家那小杂种,给碎尸万段!”

金戈一声令下,大厅外忽然一条条身影飞掠而入,在厅内迅速站好。这些子弟共有六十七名,有的年纪已经很大,须发花白,满脸皱纹,有的却是极为年轻,不过三十余岁模样,所有人都身着深黑色、以五阶灵兽“吸月血鳄”的珍贵外皮制成的皮袍,气质尽皆一般无二的冰冷深沉,拱手静静站立大厅之中,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然而一股无形的威压却是慢慢散发,令人胸口发闷,几欲窒息,——这六十七名深不可测的子弟,显然就是金家的内堂长老了。

“混蛋!你想做什么?”见金戈召集起所有长老,就要冲出内堂大厅,金锣脸色铁青,用力一拍身前几案,香楠几案“嘭”一声四分五裂,低声斥道。

金戈双眼血红,脸上肌肉抽搐,死死盯着金锣,低吼道:“大兄,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难不成我们金家要做缩头乌龟不成?那小子下手如此狠毒,无异于在抽我们金家的耳光,如不能讨还一个公道,以后我金家的子弟还如何在奥洛城立足?”

没有想到金戈竟然胆敢公然对抗自己的权威,金锣眉头一皱,而听他说到最后,心头一动,抬起头,就见周围的内堂长老,一个个眼神炙热,蕴藏着压制不住的怒火,定定的看着他。金锣长叹口气,做回椅内,看了躺在石床上的金严一眼,缓缓道:“但愿我们今天的决定没有错,——罢了,去吧!”说着,金锣对金戈挥了挥手。

相比于金戈在意金家的颜面,金锣想的却是更深一层,风禹不过十四岁年纪,竟然能够将内劲高达九层练精的金严给悍然废掉,对于他的天纵之资,此时金锣也生出了强烈的惧意,——而此时来看,折在荡云谷内的金山,恐怕也是直接死在这小子之手,因此要想永绝后患,保住金家独霸奥洛城的地位,就只有在这小子长成之前,将他给断然击杀,否则真个要遗祸无穷。

见金锣终于放口,金戈大喜,伸手揪起金吉的衣领,狞声道:“那小子现在何处?说!”

金吉神色亢奋,脸色通红,尖声道:“在‘金粉苑’!吴、林两家的子弟都在那儿庆祝,说是今夜要不醉无归。”

“很好,看来幸运之神还是站在我们一边的。”金戈“咯咯”一笑,对六十七名内堂长老一挥手,“出发。”

“记住,你的目标是风禹那小子,只要将他除去即可,将事情控制在一定范围,不要将矛盾过度激化,引起两大家族的全面战争。”在金戈即将走出大厅,金锣不放心,又郑重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大兄,怎么做我心下有数。”金戈大声道,带着一干长老风卷残云般出了内堂。

奥洛城深夜的街道,一扫白日的繁华喧闹,冷冷清清,连鬼影子也没有一个。实则金家内堂长老倾巢而出,气势汹汹的在街道上冲过,即使真正有鬼,也早吓得退避三舍了。

金家六十七名内堂长老,修为最高的与金戈一般无二,已然达到了十层巅峰,而最低修为也是八层高阶,加上身经血战,杀人无算,一人足以抵过百名寻常武徒,堪称金家矗立奥洛城、威慑外敌的中坚力量,也的确有横行霸道的资格。

所有长老气质一般无二,尽皆面色冰冷,步伐一致,在金戈的带领下,自奥洛城的中心大街上快步走过,一股庞然若潮的杀气慢慢散发而出,最后连接一片,直接凝聚成了一朵厚重乌云,在半空中不住膨胀、翻滚,对着城中心的“金粉苑”,直直压了过来。

整个奥洛城的风月寻欢场所,在今夜似乎仅剩一座“金粉苑”还在营业,其余的都关门停业,从而使得“金粉苑”灯火通明的三楼,隔着半条街就清晰可见。

“王八蛋,他们倒是要雅兴,废了我金家最有前途的子弟,竟然还有闲心在这儿寻欢作乐。”金戈的心里像是烧了一把火,只觉一股怒气自胯下直冲头顶,一时间头发直竖,恨不得立即冲上楼,将包括风禹在内的所有吴家的兔崽子,一个个全部生生撕成碎片,“我发誓,这绝对是他们最后的快活了!”

远远看着灯火明亮的“金粉苑”三楼上影影绰绰,似乎吴林两家的子弟正在欢宴,而欢呼喧闹声隐然已经听到,紧紧跟随健步如飞的金戈身后的六十七名内堂长老,听着金戈咬牙切齿的誓言,一个个心头不由得也是杀机狂起。



第六十九章 结盟(上)


class="width">“过会儿冲进楼内,吴家、林家的子弟全不放过,统统给我打折腿。至于风禹那小子,谁也别动手,留着给我亲自收拾,我要让他尝尝我‘粉骨剖髓功’的滋味。”金戈冷冷下令道,语气中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快意,似乎风禹已然落在了他的手里,备受他的折磨,正在不住挣扎惨叫。

金戈毕竟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此时仍旧清楚知道,今夜他的目标就是风禹,至于其余吴、林两家的子弟,只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可,绝对不能像对付风禹一样,真个将他们给彻底废掉,否则暴怒之下的吴、林两家,一旦联起手来,共同打压金家,却是也够他们受的。

金戈话音刚落,一个粗暴、冷硬、霸道的声音,如同一根蛮不讲理的大棒子,忽然直通通的捅了过来道:“金长老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就不知你打折我吴家子弟的腿,先问过我没有?”

金戈被这棒子一样冷硬的话语给戳的身躯一颤,下一刻已然停下脚步,内劲提聚,全神戒备,双眼如同择人而噬择人的恶狼,幽幽盯向了声音传来处。

在长街的左胡同里,身材高大魁梧的吴家吴重大长老,龙行虎步,昂然走了出来,在街道正中双腿叉开、镇关铁塔般一站,正将金戈、以及六十七名金家长老的去路拦住,却是毫无惧意。

“吴重,想不到你的动作倒是挺快。”金戈心头一沉,毫无示弱,厉声道,“不想死,立即给我滚开,你吴家的子弟伤了我的金家的子弟,此事必须了断,今夜谁的面子也没有,敢阻拦者,死!”

“呵呵,金兄今夜人多势众,说话硬气了不少啊。”吴重讥讽道。

“不错,今夜老子还就仗势欺人了,你怎么着吧?识相的,乖乖将风禹那贼魁祸首,交由我金家处置,别的我也就不追究,此事就算过了,还不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否则的话……”金戈阴狠狠的道。

“否则又能怎样?”吴重不耐烦的道,“金兄,我劝你还是别吹大气,你金家有人,难不成我吴家就是空壳子?——吴家的爷们,也都露露面,让金家的大爷们见识见识。”

随着吴重的招呼,自胡同内,五十余名龙精虎猛、气势浑厚的吴府内堂长老,鱼贯而出,站立吴重身后,同样霸气释放而出,毫无示弱的与金家一干长老对峙。

风禹等在“金粉苑”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身为坐地虎之一的吴家,自然很快接到了线报。吴诺与吴重听说风禹将金家十年来最优秀的子弟给废掉,心头痛快之余,立时意识到金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因此马上由吴重亲自带队,内堂长老也是尽数出动,偷偷潜来“金粉苑”附近,暗中为风禹等一干年轻子弟保驾护航。

金戈脸色一变,虽然吴家长老不过五十三名,处于绝对劣势,然而他想不到吴府竟然真个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一时间不由也大感棘手起来。

“吴重,这可是你自找的,——布阵!”金戈思索再三,今夜金严折在了风禹手里,金家已然丢尽了脸面,如果此番内堂长老倾巢而出,最后又灰溜溜无功而返,那这个人可真是丢到姥姥家了,对金家的声望堪称一个惨重的打击,因此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就此退缩。

随着金戈一声令下,金家六十七名内堂长老,立时身形掠动,东一簇、西一堆,分别按照特定的诡异方位站好。六十七名长老看似站立的杂乱无章,相互毫无关联,实则此乃金家内堂赫赫有名的一套阵法,名为“黑水蚀魔阵”,一旦被其困住,即使像金锣、吴诺这等武师强者,也只有内劲耗竭,被生生困死一途。

大阵一布成,知晓金戈的意思,是想威慑吴家,令其乖乖低头,六十七名内堂长老立时内劲催动,头顶上空的乌云陡然剧烈翻滚开来,而身后半条街的天地元气,受大阵操纵,被尽数抽取、吸纳过来,注入乌云之中,从而使得乌云自中心向外一**不住扩散、动荡,看上去宛如碧海巨浪。

随着金家内堂长老内劲催运、彼此方位频换,巨浪般的乌云中足足十三条水桶来粗、宛如恶龙般的黑蟒,疏忽生出,在半空中不住扭曲、嘶吼,搅风带雨,气势惊人,根本看不出是黑雾凝聚而成。

“黑水蚀魔大阵?”吴重脸色一变,失声叫道。

“不错,正是‘黑水蚀魔阵’!此阵摆出,可是无功不返,吴重,想必你看到我金家的决心了,因此如果不想挑起金、吴两家的战争,我劝你还是将风禹那小子交出来。区区一名低贱的子弟,与整个吴家相比,孰轻孰重,你想必清楚的很。”金戈强硬的道。

吴重脸色很快恢复正常,“哈哈”仰天发出一阵大笑:“你金家子弟是人,我吴家子弟就不是人了?明明是你金家子弟挑衅在前,怎么,阴谋不成,折在我吴家子弟手里,你们金家就恼羞成怒了?为了一名窝囊废子弟,竟然不惜大动干戈,真是好无耻啊,如果金家列祖列宗有灵,恐怕会被你们这群不肖子孙给活活气得自棺材里蹦出来。”

金戈脸色铁青,低吼道:“少呈口舌之快,我只问你,到底交人不交?”

“我交你一脸!你们金家既然不要脸了,那我吴家就彻底给你们扒拉干净,——你们金家有‘黑水蚀魔’,我吴家同样有‘铜墙铁壁’!”吴重恶狠狠的道。

五十三名吴家长老也同时站定方位,手掐诀印,催动内劲外放。五十三道精纯气劲接连成片,很快勾连起了一座正圆形大阵,将身后的剩下半条街的天地元气,也疯狂抽聚而来。随着吴家大阵布成,地面铺的青石条纷纷粉碎,大团大团暗黄色土系元素涌出,层层固化,叠叠垒高,眨眼间一座正圆形、宛如罩子一样的堡垒出现,将五十三名长老尽数罩在里面。纯粹由土系元素凝聚的堡垒,厚达三尺,色呈暗黄,泛着晶莹的光芒,似乎凝结成实质,看上去极为坚实,力不可摧,真个如同铜墙铁壁般。



第七十章 结盟(下)


class="width">想不到吴重竟然态度强硬至斯,不惜与金家背水一战,看着散发出坚不可摧气息的“铜墙铁壁阵”,金戈脸颊不由剧烈抽搐起来。<<>>

“你金家的‘黑水蚀魔阵’是厉害,但我吴家的‘铜墙铁壁阵’同样不弱,金戈小儿,尽管放马过来,今夜我们看看到底鹿死谁手!”吴重嚣张的大叫道。

“很好!就让你看看鹿死谁手。”金戈双眼喷火,暗一咬牙。“黑水蚀魔阵”上空的十三条巨蟒,张牙舞爪,头颅摇摆,对着“铜墙铁壁阵”就猛然噬了下来。

金戈也发了狠,心头转着疯狂的念头,既然风禹那小子宰不了,那就干脆将吴家内堂的一干长老给一网打尽,彻底将吴家自奥洛城给除名。仇恨蒙蔽了神智,金戈此时将金锣临行前的警告,早丢到了九霄云外,忘了个一干二净。

想不到金戈不顾规则,真个要决一死战,吴重心头大骂,却也只得做好迎战准备,令长老们加固大阵。

就在这时,“铜墙铁壁阵”后的长街尽头,忽然劲风鼓荡,几十条身影宛如矫龙般飞掠而来,当先一人冷声叫道:“真是好热闹啊,总算我没有来迟!”

几十条身影在对垒的双方一侧落下,身上清一色披着以万年古藤制成的深黑色木甲,一个个气度沉凝、神色傲然,正是林家内堂的一干长老。而刚才冷喝出声的,自然就是林家的大长老林园依了。

林园依手一挥,林家的几十名长老二话不说,昂然站立在吴家长老的“铜墙铁壁阵”之前,同进共退之势,不言而喻。

“林园依,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要趟这湾浑水?”一见林家长老尽数出动,并且与吴家长老站在了统一战线上,金戈一惊,忙不迭收拢已然攻击到半途的十三条巨蟒,在乌云上盘坐一堆,做好了防御态势。

“浑水?我呸!刚才那个龟孙叫嚷着,要打断我林家子弟的腿,我林家的子弟是那么好欺负的?”林园依脸色阴沉,毫不客气的道,“金戈,你们金家气焰近来可是够嚣张啊,我们三家并立的态势,已经延续数百年之久了吧,怎么,到了你们这一代,能耐见长,想要独霸奥洛城了?哼,你金家有这个心,那要先问问我林家答不答应!”

金家真个灭掉吴家,那剩余林家孤掌难鸣,自然也只有被金家覆灭一途,因此林家绝对不会眼看着吴家被金家灭掉,这也是原本打算藏在旁边看热闹,但看到金戈带领家族长老倾巢而出,并且要与吴家决一死战,林园依才毅然露面,毫不含糊站立在吴家一方,公然指责金戈。

一听林园依毫不留情的话语,金戈心头暗叹,知自己企图将吴家内堂长老灭掉,将事情闹得有些大,已然引起了林家的警觉;而金家势力虽强,如果吴、林两家联起手来的话,可也是绝对没有丝毫胜算的。

金戈放缓语气,对林园依和颜道:“林兄,此事你有所不知,是他们吴家无礼在先,他们吴家那名风禹的小崽子,在金粉苑……”

“行了,别扯没有用的,大家都不是三岁孩子,你糊弄得了谁?你金家想要死抱着野心不放,一条道走到黑,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如果没有这个胆子,趁早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林园依难得能够举足轻重、左右一回形势,心头大爽,却是丝毫不顾及金戈、甚或金家的脸面,硬邦邦的道,“我只警告你,奥洛城中,除了我们三家外,可是还有至高无上的武殿存在,你想死别拖着我们,深更半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事后武殿责问,你金戈能全部担下?”

等于被他向来看不起的林园依指着鼻子骂,金戈气得脸色蜡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然而听到最后一句,——对“武殿”即使金戈似乎也极为忌惮,身躯不由微微一颤。

恨恨扫了吴重、林园依几眼,金戈脸色变幻,似乎在不住思索、权衡着什么。过了半响,他像是下定决心,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对着吴重、林园依道:“好、好,算你们狠,告诉你们,今日之辱,总有一天我会十倍讨还的,——我们走。”说完,他掉转头愤然离去。而金家的一干长老,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忙不迭散掉大阵,跟随金戈身后,就此灰溜溜的按原路返回而去。

原本想着露把脸,哪知道却将屁股露了出来,金家内堂长老倾巢而出,大张旗鼓的折腾了大半夜,最后却虎头蛇尾,无功而返,简直就是一场闹剧,这个人可是丢得大了。

见金家撤走,吴重暗松口气,对林园依拱手道:“林长老来的很及时啊,多谢援手之德。”

林园依笑容满面的道:“吴兄与我客气什么?我们两家世代交好,正应该相互声援,况且金家太过嚣张,我林家也早看那帮孙子不顺眼了,——呃,对了,听说你们吴家风禹那小子,将金家的金严给击败了?”

听了林园依的话,吴重身后的一干长老,一个个大翻白眼:靠,吴、林两家什么时候世代交好过,这才是扯呢。

吴重却是心下雪亮,瞬间猜到了林园依今晚之所以慷慨援手的真正目的何在,当下“呵呵”笑着,直认不讳道:“没错,风禹那小子资质不错,现在内劲已然达到九层练精境界了。金严那小子也自己找死,犯在风禹手里,一不小心,将他打成了残废。”

林园依眼神中骤然一抹儿惊骇掠过,当下对吴重的态度越发谦和、亲热,道:“金家这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活该!不过风禹这小子,在荡云谷历练时我就说他不错,而我们家的林楠,还是他救了一命呢。”

口里说着漂亮话,心下林园依却是羡慕、嫉妒不已:十四岁的内劲九层子弟,吴家此次可是真正抖起来了,妈的,自己林家平日修桥铺路、怜恤孤弱的事儿也没少干,怎么就捡不到这么好资质的子弟?

吴重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我们两家世代交好,他们下一代也是关系融洽的很,喏,现在金粉苑三楼,他们这些小家伙可是同坐一席,共同庆祝呢!”

听吴重如此上道,话里话外透着无比热情,隐约有林家、吴家结盟交好之意,正中下怀的林园依,自然忙不迭敲钉转脚,肃然道:“以后我们两家,可要相互交好,互相声援啊,金家向来狼子野心,我们可要大加提防,免得中了他们的阴谋。”

林园依这简直就是裸赤赤的投诚交纳了,没办法,吴家祖上积德,诞生了一名修炼天才,——对于风禹以后能够在武师路途上走多远,谁也不敢说,谨慎起见,先与吴家建立起良好的盟友关系无疑是极为必要的。

“正应如此!”吴家此时孤掌难鸣,也正需要林家的襄助,因此吴重毫不含糊,立即慨然答应下来。

狠狠折了金家的颜面,又交好了吴家,林园依心情大好,指着灯火通明的“金粉苑”三楼,笑吟吟道:“这群小崽子,他们寻欢作乐,让我们这些老人家担任守卫,真是什么世道啊。”

吴重深以为然,点头称是。两人对望一眼,忽然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第七十一章 一浪又一浪


class="width">金家子弟荡云谷实战历练输不起,在金粉苑无理取闹,反过来被吴家子弟给狠狠折辱了一把,连同修为最高的内堂子弟都被打成了残废,这个消息如同狂风吹卷的柳絮,半天工夫不到,已然在整个奥洛城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更让金家子弟郁闷的是,家族内堂长老倾巢而出,企图找回场子,哪知道又遭到吴、林两家长老的联手反击,最终也灰溜溜的无功而返。

金家多年积累的声望,在一夜之间降到了最低点,家族的子弟在奥洛城中行走,背后都有人指指戳戳,哄笑、嘲弄声清晰可闻,让他们如同是钻了土炕的王八,是憋气又窝火。

此消彼长,金家声望大跌,而吴、林两家却是借此良机,动作不断,将两家在奥洛城的影响力大肆扩展,很快抬上了一个新的高度。至于两家的家主,也是频繁会面,据闻在暗中已经签订了同盟盟约,共同对抗金家。

经过此事,往昔三家蒙在脸上的和睦相处的温情面纱,算是被撕了个稀巴烂,三家、特别是金家与吴、林两家的矛盾,终于浮出水面,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金家万万没有想到,吴、林两家竟然能够摒弃前嫌,结成同盟,对其虎视眈眈,家族中上到家主、下到寻常子弟,都大为惊悚、忌惮,而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些年金家飞扬跋扈,是何等的不得人心,竟然让吴、林两家结盟对抗,可以称得上是自作孽。

不提奥洛城这段时间风云激荡,暗流汹涌,作为此事的始作俑者风禹,当晚与吴家、林家的众子弟,趴在金粉苑三楼的窗户,看了一场由吴林两家的长老联合倾情演出的、共同打压金家吃瘪的好戏后,与林家子弟友好道别,然后在家族长老的护卫下,骑着“獠牙苍狼”扬长回府而去。

此后的三天假期,为防止金家狗急跳墙,他们这批子弟直接被家主吴诺下了禁足令,不允许踏出府邸一步。对此风禹自然没有丝毫异意,经年苦修,他早已习惯了清冷与寂寞,白天背着吴慕琳在府内溜达、玩耍,晚上则在庭院中沉腰扎马,苦修不懈,真个一步也没有迈出府邸大门。

第四天一早,风禹换上了一件家族内堂特供的、用四阶灵兽“银冠凶蟒”鳞甲内的一层软皮制成的淡青色长袍,没有惊动还在沉睡的义父与慕琳,器宇轩昂,开门走出院落而去。

一出门,风禹吓了一跳,就见吴厉、吴岩、吴烈、吴香等等一干男女子弟,一字排开列队整齐,静静站在门外候着了。

一见风禹出来,不等他开口疑问,吴厉等立时整齐划一的发出一声暴雷似的大喝:“风禹大兄好!”

风禹被搞得莫名其妙,瞪眼看着他们,疑惑道:“你们没有吃错药吧?还是出门忘了吃药?大清早的跑来我家门口嚎叫,搞什么怪?”

吴烈摸了摸脑袋,咧嘴一笑,道:“大兄今日高升,我等弟兄姐妹,是特来陪同大兄前去就任,以壮声威来着。”

吴厉也一本正经,拍掌喝道:“预备——唱!”

“恭祝大兄,荣升首座;带领家族,大发利市。”所有子弟拉长腔调,悠扬高唱道,却也唱腔浑圆,颇具气势,显然早已练习了不知多少遍。

风禹只觉头皮发麻,无语的看着他们,半响才道:“你们可真能扯,好了好了,生受你们了。”风禹对于吴诺认命自己为内堂子弟之首,昨天才得知音讯,只以为家主是想将自己竖立为内堂子弟的标杆,激励他们勤苦修炼,因此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而今被一干兄弟隆而重之的一番折腾,让他不由隐约感觉,似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太匆忙了些,我们编排的有些不足,加上家主禁了我们的足,不让出府,因此我们一切从简,大兄你就凑合着听吧;否则拉一支丝竹乐队,配着底乐听,那才特有感觉。”吴厉一脸惭愧的对风禹道。

见吴厉越说越不像话,而一干子弟一个个神情亢奋,不像是开玩笑,风禹皱眉道:“不就是内堂子弟之首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这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表现的也太夸张了吧?”

“什么啊,”一听风禹这么不拿自己当回事,所有子弟一下子炸了锅,吴厉抢先道,“大兄,内堂子弟之首的名衔看上去是不起眼,可是担任了的子弟,年满二十岁后,无容置疑将继续获得在内堂继续修炼的资格,而只要内劲一达到八层高阶,立时原地升任内堂长老的。”

“不但如此,家族内堂的大长老——比如现在的吴重,都是自内堂子弟之首中产生的,如果不是内堂子弟之首,那怕你修为再高,也是坐不上内堂大长老的位子的。”吴厉话音一落,吴烈立即接过话,热切的对风禹道。

“而以前的‘内堂子弟之首’,向来是十九岁那一代中修为最高的子弟担任,而今大兄以区区十四岁的年纪,已然坐上了这个位置,不但在家族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并且绝对前途无限,最终内堂大长老的位子,也是翁里捉鳖,绝对跑不了的。”吴岩也是无比激动,对风禹如此道。

“什么内堂大长老?即使奥洛城的城主,也是大兄的囊中之物!哈哈,大兄将来出人头地,风光无两,名标史册,我们这些兄弟姐妹自然也会跟着沾光,起码能够在家族史上留下几笔,如此一想还真是让人兴奋莫名啊。”吴烈一脸憧憬、陶醉,完成沉浸在了对未来的意淫中。

听了吴烈的话,众子弟不但没有反驳训斥,反而一个个连连点头,容光焕发,胸脯挺的老高,真个有与荣俱焉的味道。

风禹被众弟兄侃的头脑发晕,心头哭笑不得:听这些家伙的话头,自己才十四岁,在家族史上的地位已经标注定了,这不是扯吗?但见众弟兄一个个眼神热切,激动万分,风禹也不忍心打击他们,昧心点头道:“承蒙你们看得起,真个如你们所言,那我一定带挈你们,让你们也建功立业,风光万代。”

听风禹做出承诺,吴厉等尽皆大喜,齐声道:“我等以后愿唯大兄之命之从。”

吴岩慷慨激昂的道:“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我们老爹那一代算是昨日黄花,时日无多了,今后之吴家,当是我辈之天下。”

“说得好!”所有兄弟姐妹气氛热烈,纷纷鼓掌喝彩。

风禹翻着白眼,心下哀叹:这些家伙可真是疯了。



第七十二章 下马威


class="width">吴烈贼眉鼠眼,凑到风禹跟前,不怀好意的低声道:“大兄今日高升,如不是家主下了禁足令,今夜我们理应去‘金粉苑’好好快活上一把,‘金粉苑’三十六名小雏儿跳的‘春江花月舞’,堪称奥洛城一绝,啧啧,那小腰儿扭的、跟柳条儿一样,那衣服穿的、跟没穿一样,保证看了大兄你都顶不住。”

吴厉、吴岩一听,齐齐露出会心的阴笑,连连点头:“没错没错,那可真是勾魂荡魄,让人欲罢不能啊。”

风禹听他们说的热火,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此时他也隐约知晓,自己至今还是个雏儿,在吴厉这些无耻之徒的眼里好像不是一件什么特光彩的事儿,当下就有些怦然心动。忽然他一侧头,就见义父吴越领着慕琳,对着院门走来,忙低声道:“噤声,我义父与妹妹来了。”

一听风禹的示警,吴岩、吴厉、吴烈等一干奸邪之辈,立时脸色一变,猥琐淫邪之色一扫而光,代之的是一脸凛然正气,却是正人君子也不过如此。

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风禹抚着额头,心下再次确定,这些家伙分明就是一群无耻贱人。

吴越领着吴慕琳刚刚走出门,吴厉、吴岩等又是那一套,齐齐抱拳躬身,暴喝一声道:“伯父好!”

这一声无疑太突然了,吴越一个哆嗦,差点没有跌回院内。

风禹见吴慕琳也吓了一跳,忙拉她的小手,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吴厉等见效果有些突出,一个个讪讪的,脸上露出小媳妇一样的羞涩赔笑,真个要多谦卑有多谦卑。

见家主、内堂长老等一向目高过顶、骄横霸道的儿孙们,整齐站立,恭恭敬敬喊自己“伯父”,吴越心头就很是有些感慨,毕竟这个待遇家族中其余四位一等管事可是从未有过,心下清楚这些改变全是他收养的这个宝贝儿子的缘故,对于风禹,吴越自然就越看越满意。

而随着风禹的惊人天资逐渐展露,吴越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是直线上升,此时两天一次的家族会议中,他几乎到了说一不二的地步,凡是他的提议,连同家主也专注倾听,大为支持,从来没有反驳过,至于其余四名一等管事,更是对他尊重有加,完全以他马首是瞻。权势显赫倒也罢了,此外家主吴诺直接下令,命家族的内堂拨给他《易胎丹》、《精气丹》、《辟谷丹》等丹药各百粒,这个待遇,在家族所有管事中那可是蝎子的尾巴独一份。

一枚丹药价值几何,自然人尽皆知,三百枚丹药,堪称是大手笔了,对于家主对吴越的另眼看待,其余管事虽然眼馋,大为羡慕,却都明智的没有一人敢于置疑,毕竟谁让人家有个好儿子呢?

家主倚重,管事听命,在家族中一言九鼎,人人敬重,近来吴越顺心遂愿,日子可是好过的很,简直有乐似神仙的味道。

昨日吴越就得知风禹被任命为内堂子弟之首了,与吴厉等子弟一般无二,他心下也是大为振奋,“内堂子弟之首”这个职衔所代表的含义,他心下也是极为清楚的。而儿子资质越出众,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则越稳固,对此他自更是心知肚明。风禹在荡云谷历练时,内劲又有突破,竟然高达九成练精,得知消息的吴越大为震动,几天来一直晕晕乎乎,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嘱咐了风禹两句,目送他在吴厉等子弟的簇拥下,向着家族内堂走去,吴越心头不由一股骄傲的情绪生出。然而低头看着拉着自己的手、欢喜雀跃的女儿慕琳,一个念头忽然浮上心头:自己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无疑就是收养了这个防老的儿子,可是这小子内劲蹿升的这么快,自己以前打算将慕琳托付给他,让他照顾一辈子,这小子以后飞黄腾达了,不会看不上琳儿了吧?

一念及此,吴越心头不由大为发愁,一时间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风禹带领着吴厉等一干弟兄,很快来到家族内堂大门之前,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家族内堂的大门竟然紧紧关闭,门外也冷冷清清,麻雀也没有一只。

风禹眉头一皱,吴烈疑惑的道:“大白天的,内堂关的什么门,难道不知道今天大兄前来上任?”

吴厉一头嚣张的红发直竖,连连冷笑道:“不知道?哼,家主前天就正式对内堂中修炼的子弟下达了命令,他们会不知道?而今大门紧闭,人影不见,嘿嘿,这态势可不怎么友好,简直是裸赤赤的下马威了。”

吴岩、吴烈等一干子弟一听,顿时怒不可遏,风禹升任内堂子弟之首,他们都是大感光彩,与荣具焉的,而今内堂一干子弟竟然敢给大兄闭门羹吃,蔑视之意不言而喻,他们自也随之颜面无光。

“哼,看不出他们的胆子倒是不小,连家主的命令也敢违逆,我看他们是皮紧了。”吴岩怒声道。

性情最为暴烈的吴烈,二话不说,“蹬蹬蹬”走到大门之前,举起拳头,对着大门狠狠擂了上去。

“咚”的一声响,两扇紧闭的大门被吴烈一锤砸下,竟然一下洞开,没有防备的吴烈收势不住,一头抢了进去,差点没有抢了个嘴啃泥,却是狼狈无比,感情大门看似紧闭,实则里面并没有关上,不过是虚掩着而已。

吴烈一头抢进去,顿时门内响起了一阵肆无忌惮的哄笑声: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连三岁孩子都不如,路都走不稳,这等货色竟然也能进内堂来,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小子,不必多礼,这新年还没有到,你就这么抢着下跪,我们可没有红包给啊。”

“哎,怎么说人家也行了礼,多少大家要意思意思嘛。”

……

吴烈被嘲弄的面色赤红,抬起头,就见原本子弟众多、人来人往热闹无比的内堂,竟然也是冷清无比,只有在大殿门前,有四名十七、八岁的子弟,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见他狼狈跌了进来,正对他不住戏弄道。

吴烈双眼圆整,低吼道:“你们是不是想找不自在?都给我闭嘴!”

“哟,小家伙还挺横,真是初生牛犊啊。小子,连站都站不稳,竟然也进的来内堂,看来是走了谁的路子吧?告诉你,这儿可不是你家,最好规矩老实点儿。”其中一名身材高瘦的子弟,将拳头捏的“嘎巴”直响,毫不客气的对吴烈威胁道。

吴烈他们已经在内堂中呆了三个多月,自是认得这名子弟,名叫吴诸,是内堂十八岁那批子弟中的佼佼者,内劲据闻已然修炼到了七层高阶。虽然知晓这厮自己惹不起,但吴厉那里受过这种气,怒吼一声,内劲提聚,就要对他冲去。

“住手。”一个清越冷静的声音,忽然自门外传来道。这个声音似乎蕴含着无形的魔力,吴烈竟然真个收住手,忿忿站立原地。

风禹带领着吴厉等子弟,缓步走进门来,那声断喝正是他所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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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上任


class="width">“其余的内堂子弟呢?怎么就你们四人?”风禹不动声色,对那四名子弟道。

“呵呵,原来是风禹兄弟,不知你问其余兄弟作甚?”吴诸笑容满面道。

见吴诸嬉皮笑脸,风禹双眼忽然精芒大盛,就那么负手静静站立那里,一言不发,冷冷的盯着他。经过了荡云谷的实战历练,加上亲手击毙了“飞盗”索萨、金山等不开眼的家伙,此时风禹如同一柄经过了锤炼、磨砺的神兵利器,渐渐展露出摄人魂魄的犀利光彩,随随便便站在那儿,虽然不言不语,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度散发。

在他的逼视下,吴诸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僵固、勉强起来,吊儿郎当依靠在墙壁上的身躯,也不由慢慢站直。

“其余的兄弟都在闭关,现在家族内堂之中,只有我们兄弟四个。”吴诸只觉莫名深沉的威压扑面而来,一时间不由生出了一丝错觉,似乎他面对的不是风禹,而是修为高深的家主吴诺,心头怯意涌起,不由自主的道。

风禹双眼微微一眯,淡淡的道:“闭关?难道他们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内堂子弟,就没有接到家主下达的命令?”

“什么命令?”吴诸耸了耸肩,斜睨着风禹道。对于刚才自己的示弱,吴诸心下暗叫邪门,同时又一阵羞怒涌起,对于风禹的问话再次冷漠以对起来。

“你真的不知道?”风禹神色不变,话语中忽然多了一丝冰冷。

吴诸又是微微一窒,半响硬着头皮道:“家主的命令,都是直接下达给我们内堂子弟之首吴铭道大兄的,我们这些寻常子弟,自然不知。



在风禹的逼压之下,吴诸不敢再说不知,转而将事情推到了吴铭道的头上。

“那吴铭道在那儿?让他出来见我。”风禹大刺刺的道,却是毫不客气。

然而对于风禹的倨傲,吴诸竟然丝毫不感觉好笑,用力摇了摇头,道:“吴铭道大兄正在闭关,我可不敢前去通报。”

风禹眼神又是一冷,直通通的道:“闭关?那随他去吧。我告诉你,吴铭道自今天起不再是家族内堂子弟之首,这个职位将由我接任;现在我命令你,带领我前去内堂首座子弟的办公室。”

对于风禹的咄咄逼人,吴诸只觉压力倍增,脸色隐隐泛青,额头一层细密冷汗浮现。然而想起吴铭道对他的吩咐,暗一咬牙,断然道:“这不可能!我们内堂的子弟,并没有接到任何形式的命令,因此我们只听从吴铭道大兄的命令,对于你,恕难从命。”

一听吴诸的话,站立风禹身后的吴厉、吴岩等人,登时大怒,一时间蠢蠢欲动,看样子风禹一声令下,他们就敢冲上来,将吴诸给乱脚踹翻。

此时风禹又那里还不清楚,显然这一切都是吴铭道安排,用意就是给他一个下马威了。虽然风禹带领吴府子弟,屡次折辱金家,内堂子弟对他算得上极为友善,但他毕竟才十四岁,要想让吴铭道、吴诸等进入内堂多少年的子弟,听从他的命令,对他俯首帖耳,无疑很有难度。

而出乎风禹意料的是,他就任内堂子弟之首,按照惯例应该由内堂大长老亲自陪同,召集起所有内堂子弟来宣布任命,而今他孤身前来上任也就罢了,不但内堂大长老不见踪影,连同内堂的一干长老也不知所踪,此事未免太过蹊跷。

风禹略一沉吟,嘴角慢慢一丝冷笑浮现,他忽然想通,显然这种局面是家主吴诺、以及长老吴重故意造成,为的就是考量考量他,看他到底能否在内堂打开局面、压得住场子。

想明白这一点,风禹那里还跟这些对自己充满了敌意的家伙客气?冷冷盯着吴诸,阴沉沉的道:“这么说,你是想要抗命了?”

“抗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哼哼,风禹,我告诉你,家族内堂可是一个讲究论资排辈的地方,你虽然资质不错,但想要坐‘内堂子弟首座’的位子,还是再过几年吧。”吴诸一横心,对风禹冷硬顶道。

早就对风禹倨傲的摸样看不顺眼,此时听吴诸终于与他撕破了脸皮,旁边的三名子弟中的一名,尖刻的道:“就是,小子,你可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啊。你以为家主看重你,你就能够坐稳这个位子?我呸!你还真是很傻很天真啊!你也不……啊!”

那子弟话说到一半,忽然眼前一花,距离他足足七八米远的风禹,不知怎么就欺到了他的跟前,接着小腹一阵剧痛传来,后半截话却是再也吐不出来,直接变成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抱着肚子像是一个虾米般,倒在地上不住抽搐着。

吴诸大吃一惊,他早就料到风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因此硬顶他时,他已然暗中内劲提聚,做好了迎敌的准备,那知眼睁睁的看着,风禹一脚将他的一名兄弟给踹翻在地,他却愣是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风禹施展“魅影身法”踢出的这一脚,根本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只是占了一个字:快!快的迅雷不及掩耳、快的如闪似电、快的让你直愣愣的看着却就是阻止不得。

吴诸今年十八岁,内劲高达七层高阶,更临战经验丰富无比,在吴府家族内堂也算是顶尖一流的好手。当下他暗吸口气,瞬间将心头的惊骇压下,内劲在胸腹间猛一鼓荡,右脚一跺地,身躯如若大鹏般一下凌空飞起,头下脚上,双掌化作漫天掌影,如同重重黑幕,对着风禹当头压下。

吴诸的双掌突然变作暗黄之色,并且一下涨大了一倍有余,无数重掌影压下,空中一阵“隆隆”的气流撕裂的闷响泛起,令人不由心神皆惊。

“裂碑手?”风禹自然认得这套在吴府中称得上一流的武技,见吴诸掌势谨严,招式纯熟,不由暗赞一声。

吴诸出手,其余两名子弟自也毫不迟疑,一拳如奔雷,一腿扫落叶,分自左右对着风禹攻来。这两名子弟施展的拳、腿,也是吴府有名的武技,分别名“断山拳”与“扫叶腿”,虽然较之吴诸的“裂碑手”颇为不如,但较之风禹修习的“破玉拳”,却是要强上一筹。而三人之间配合的严丝无缝,将方圆五米范围内尽皆笼罩,直接形成了一个偌大的罩子,将风禹给围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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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打得你服气


class="width">“不自量力!”风禹脸色不屑,自牙缝挤出一声讥讽,内劲提聚,右掌竖立胸前,“破雷诀”催动,对着攻来的掌、拳、腿疏忽迎去。~~~~

随着风禹一掌劈出,但见一道色泽青碧的剑形巨刃,夹杂着隐约的风雷之声,急速射出。几乎不分先后,剑刃同时斩在了吴诸三人的掌影、拳劲、腿风之上。

但闻一声沉响,吴诸三人如遭电噬,身躯剧颤,闷哼一声,向后直直飞跌而出。三人中以吴诸修为最高,也不过七层高阶内劲,而风禹内劲却是高达九层,对付他们三人自是如弄婴儿,毫不费力。而这也是风禹手下留情,虽然存了立威的念头,一掌将三人劈飞,失去行动能力,实则并没有大碍,否则他全力一掌,三人恐怕早已气绝身亡了。

“风禹,你太放肆了!”一个又冷又傲、充满怒气的声音,忽然自大殿内传出道。

风禹回过头,就见一名身材中等、却是极为彪悍强干的十九岁模样的子弟,如同被激怒的雄狮,昂然站立在大殿门前,对他怒目而视。在他身后,三十余名精气逼人的内堂子弟,半圆形排开,抱着双臂,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那名怒叱的子弟,风禹也是认识,正是内堂子弟上一任的首座吴铭道。

“感情都没有闭关,而是缩在大殿内,做缩头乌龟来着。”风禹扫视着三十余名内堂子弟,如此嘲弄道。风禹为人向来是人对我好、我必友之,人若犯我、我必倍而还之!虽然对这个内堂子弟之首的职衔,他内心并不怎么看重,但内堂一干子弟依仗着资格老,早进内堂几年,一个个自大自狂,对他傲慢敌对,却是他所不能容忍。

因此他毫不客气的一掌将吴诸三人劈飞,对隐藏在暗处搞事的吴铭道,也是大为奚落,一点儿面子不留。在风禹看来,面子这种东西是自己争取的,而不是别人施舍的,既然吴铭道对他自己的脸面都不在乎,他自然更不会为他保留。

原本风禹打伤吴诸四人,一干内堂子弟尽皆怒火中烧,此时听他恶毒到极点的话语,一个个更是心头邪火压制不住。

“吴铭道,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没有接到我父亲的命令?聚众滋事,违抗家主之命,这等罪责你能承担的起?我看你们是不是都想去农庄做壮丁?”吴厉对吴铭道大喝道。

在吴厉声色俱厉的断喝下,想象自己等人这么做的严重后果,一干子弟脸色犹豫,有的心头就打起了退堂鼓。

“少拿家主来压我们,谁说我们聚众滋事?我们不过是对风禹兄弟能否坐稳首座这个位子,表示一下应有的担忧而已,——身为尽职尽责的内堂子弟,这是我们应有的权益吧?”吴铭道阴沉沉的道,转而看向风禹,“风禹,你虽然内劲修为不错,但想坐内堂子弟首座这个位子,未免还不够格。在场所有子弟,哪一个不比你早进入内堂,凭什么你后来居上?”

在吴铭道的一番鼓动下,内堂子弟的骚动很快平复下去,再次团结一致,对着风禹怒目而视。

“照你这么说,只要资格老、年纪大就万事大吉?那府内比家主年纪大、活的时间长的武徒不知多少,怎么也不见他们担任家主之位?真是屁话!吴铭道,亏你还担任过内堂子弟首座,竟然幼稚到这种地步,这个世间本就推崇强者为尊、能者为上,一切讲究论资排辈、以年龄说话的规则,都是白痴行径。哼,怪不得我们吴家子弟这几年来,一直被金家子弟压在下面,有你这等货色在,要想出头可是难上登天。”风禹尖刻的嘲弄道。

没有想到风禹话语竟然如此犀利,几句话将吴铭道刺的鲜血淋漓,体无完肤,吴厉等一干兄弟精神大振,纷纷拍掌叫好。而一干内堂子弟,却是面面相觑,心头发虚。

吴铭道脸色青白,狼狈不堪,咬牙踏前一步,指着风禹喝道:“狡辩!风禹,说一千道一万,你资格不够,坐上这个位子,也休想我们服你!”

“不服?小事一桩,那我就打得你们服气为止!”风禹一声长笑,傲气肆溢,脚尖一点地,身躯宛如矫龙,对着大殿掠去,同时内劲鼓荡,“破雷诀”陡然再次爆发。

没有想到风禹竟然如此蛮干,直接挑战他们所有内堂子弟,但见随着他一掌劈出,一道色泽青碧、长足七米、中间宽两头尖宛如弯月般的巨刃,轻易撕裂空气,对他们骤然劈来,——由于速度过快,在巨刃之前的甚至一层雪白气浪泛起,包括吴铭道在内的所有内堂子弟,一个个神色大变,心头发寒。他们此时才想起来,风禹与往年被他们欺负不敢吭气的新入堂子弟,可是截然不同,他却是一名内劲据闻已经达到了九层练精、修为较之他们这些早入内堂多年的子弟远远超过的修炼天才。

虽然心头畏怯,但看风禹劈出的光刃的威势,吴铭道情知若退缩闪避,那么迎接他们所有内堂子弟的,必将是大败亏输,颜面尽丧,当下他一声嘶吼:“风禹,你可是疯了,敢挑战我们所有内堂子弟,今天我们就教训教训你,——布阵。”

惶恐无地的一干子弟,随着吴铭道的一声断喝,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立即抬起左手,搭在身侧兄弟姐妹的肩头,却是很快串联一气,连接成一个整体。三十二名内堂子弟体内“化玉内劲”飞速搬运,通过左手注入身侧子弟体内,汹涌奔流,相互叠加,一股狂暴威猛的气势陡然生出,不住节节拔高。

所有内堂子弟同时吐气开声,右拳对着风禹劈来的光刃,猛然轰出。三十二记重拳,直将内堂内的天地元气给抽取一空,一大团暗黄色气雾蓦然腾起,宛如万马奔腾,又似吞城巨潮,跌宕澎湃,对着那记光刃直直卷去。

“嘭”一声巨响,整座内堂大殿一阵剧烈晃动,光刃与黄雾碰撞一起,同时爆裂,化作无数道凌烈劲气,在内堂宽敞的院内胡乱飞射。

三十二名内堂子弟脸色发青,身躯剧烈一晃,如同挨了一记重击,齐齐向后退出一步。而风禹也极不好过,被反震的凌空飞起,胸腹间气血如蛇,四下乱窜。



第七十五章 弧月光刃


class="width">长吸口气,风禹内劲运转,瞬息间将伤势平复,半空中双足互踢,借力稳住身形,口中一声清啸发出,右臂一挥,又一记青碧色弯月光刃骤然射出。-====-右臂光刃刚刚劈出,他左臂随之一横,也是一记光刃激射而出。

后一记光刃后发先至,瞬息间追上前一记光刃,如同磁石相吸,一下附加其上,两者顿时融合成一体。

两记光刃叠加成一,色泽由青碧却是直接变作了深蓝,宛如极品翡翠,高速飞射之下,切割气流,光刃犀利的刃锋甚至现出了隐约的七彩虹晕,而其中蕴含的霸道绝伦的能量,更是令人心颤心寒。

风禹自从内劲晋入九层练精,还从来没有真正的打过一场,而今这弧形光刃攻击,却是他这几天没有事,将自己的剑形巨刃给改造而成,名之为“弧月光刃”。风禹一直感觉自己的剑形巨刃的攻击力度,很是有些不足,经过试验,他却是发觉将之改造成“弧月”形,无论攻击力度还是进攻速度,都有大大提升,与剑形巨刃不可同日而语。

“弧月光刃”虽然创出,却一直无地试验,而今内堂子弟撞在他枪口上,并且三十二人连成一体,竟然隐隐能够催动天地元气为己用,——这等合适的沙袋又那里去找,却是让他双眼发亮,那里还与他们客气?直接拿他们练起手来。

一见这记光刃的威势,包括吴铭道在内的所有内堂子弟,心头却是一片冰凉。然而后退无路,当下再次一声巨吼发出,竭尽全部内劲,疯狂注入身侧子弟体内,同时右掌再次拍出。

又是一道较之刚才更加狂暴的黄雾腾起,对那记光刃直直扑去。

“嘭!”剧烈的碰撞爆炸声接连响起,此次光刃竟然直接将黄雾劈得粉碎,虽然光刃犀利的锋芒随之大为黯淡,七米长短的刃身也缩小不足一半,却仍旧急速飞射,轰然劈在了三十二名子弟身上。<<>>

三十二名内堂子弟一时间张牙舞爪的在半空乱飞,口中鲜血喷溅,景象蔚为壮观。而风禹脸色惨白,自半空落下地来,虽然稳稳站立不动,身躯却是微微发颤,刚才劲力的反震也是让他受了些许内伤。然而他嘴角含笑,神色欣喜,显然对于新创立的“弧月光刃”的攻击强度,大为满意。

在旁边一直插不上手、只能干瞪眼的吴厉、吴岩等,此时见风禹大获全胜,精神大振,跑上前去,指着满地葫芦的内堂子弟,口里狐假虎威的大喝道:“服不服?现在还不服气吗?”

包括吴铭道在内的所有内堂子弟,被风禹最后一记“弧月光刃”劈的心胆具寒,一个个垂头丧气,认输道:“我们服气了,承认风禹为我们内堂子弟首座。”

“真是废物,挨了两记就承受不住了,多亏你们还是吴家子弟的精英,嘿嘿,家族的脸面可是让你们给丢光了。”风禹轻蔑的看着吴铭道,如是嘲讽道。风禹的性子向来睚眦必报,虽然将内堂子弟给击败,但他那里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当下傲气十足、居高临下的痛打落水狗起来。

吴铭道何曾受过这等气?脸色直接涨成了猪肝,“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好小子,有几分实力,就敢如此目中无人,却是有欠教训!”一个苍老遒劲的声音响起道,接着自大厅屋顶上,一条人影儿疾掠而下,凌空一掌对风禹径直拍来。

暗黄色的掌影漫天飞舞,重重叠叠,劲风鼓荡,如潮不息,正是刚才吴诸所施展的“裂碑手”。这招“裂碑手”施展开来,竟然内劲与吴诸一般无二,不过七层高阶,然而招式老辣,蓄而不发,却是远非吴诸所能比。风禹心头一股直觉生出,这记“裂碑手”给他印象就像是一张蛛网,而他就是即将撞在网上的苍蝇,一旦撞上,恐怕根本就挣脱不了。

风禹心下一丝莫名畏怯泛起,这招看似寻常的“裂碑手”带给他的压力,竟然较之家主吴诺还要深沉,当下他那里还敢硬接?身躯一晃,“魅影身法”施展,宛如清风过隙,在掌影即将压下之际,一个巧妙横折,疏忽倒飞了出去。

“噫?”似乎没有想到风禹竟然能够自掌下脱逃,见他身形曼妙诡异的一晃,带起了一溜儿幻影,就此闪在了十米开外,堪堪脱离了这招“裂碑手”所笼罩的范围,那人影儿大为惊奇,发出一声低呼。

“好!”那道人影儿一声赞,半空中身形飘飞,收掌出腿,万千重腿影儿化作一道扫卷落叶残云的劲风,对着风禹席卷而来,正是刚才另一位子弟施展的“扫叶腿”,而力道也仍旧控制在与那名子弟一般无二的七层中阶。

风禹此时已然看清,那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儿,却是一名须发皓白如雪、脸色红润异常的老翁,心知这老家伙一定是隐居在家族内堂不出的老怪物,心下立又存了几分小心。见他虽然将内劲压制的很低,但招式施展起来圆融老辣,周折如意,显然已达炉火纯青之境,自己一旦被缠上,即使拥有“弧月光刃”,恐怕也是绝非其敌。

当下风禹身躯再次一晃,继续施展“魅影身法”,于千钧一发之际,又一次自老翁的“扫叶腿”之下安然脱离。

接连两招,都被风禹轻易逃脱,那老翁似乎面子上就有些下不来,当下怒哼一声,“断山掌”、“破玉拳”、“花落掌”……所有吴家的武技功法,一一施展,对着风禹不住追击而去。

风禹知晓自己与这老头子相差太大,因此根本不与他实战搏杀,施展“魅影身法”,闪腾挪移,不住躲避。好几次他身形狼狈,眼看被那老翁招式圈下,却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疏忽闪到十米开外,安然遁走。

这老翁一身修为较之风禹却是高深了不知多少倍,按理说他将内劲压制在七阶左右,屡次拿不下风禹,那你直接施展全部实力,将风禹擒下不就得了。然而他自觉颜面不好看,心头火起,将内劲一直控制在七层左右,竟然与风禹耗上了,打定主意擒不下他誓不罢休。

两人以快打快,兔起鹘落,身形如闪似电,转眼间过了十几招,那老翁愣是换了十几套武技,没有一种重样,却是看得旁边的一干子弟目瞪口呆。

见老翁内劲压制的与自己相仿,然而仅仅凭借寻常武技,就将风禹追得狼狈逃窜,吴诸、吴铭道等内堂子弟,一个个心头震动,脸色苍白,脊背冷汗直流。

十几套武技换了个遍,仍旧奈何风禹不得,到了最后,有些黔驴技穷的老翁,直接摒弃武技,也施展起“幽鬼功”、“迷踪步”、“惊神步”、“飘萍身法”等等轻身功夫,紧贴风禹身后,紧追他不舍起来,当然他内劲仍旧小心的控制的七层高阶,一丝不多用。

然而即使轻身功法频换,老翁仍旧追赶风禹不上,却是让他更是恼火。而两人一个追,一个逃,如同捉兔子一样,在内堂中绕着圈子乱跑,却是搞笑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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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地下洞天(上)


class="width">在大门处,不知什么时候吴重、吴诺两人站立那儿,神色轻松,笑吟吟的看着院内老翁追逐风禹。

“哈哈,没有想到老祖宗也有吃瘪的一天,这个跟头栽的可是不轻。这么大年纪了,火气还这么大,嘿嘿……”吴重一脸猥笑,压低声音,不怀好意的对吴诺道。

这名老翁,自然就是一向隐居在吴府后院、吴家的老族长、吴诺的叔父吴云山了。

“噤声!老祖宗的神威,岂是你所能够测度?你看我吴家的武技功法,他老人家堪称样样精熟,信手拈来,却是追得九层内劲的风禹狼狈逃窜。”虽然吴诺见叔父吃瘪,心头也是暗乐,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道。

吴重一脸不以为然,不知死活的“嘿嘿”笑道:“别扯了,真像你说的那么牛气,他倒是抓到风禹啊。你看风禹这小子,活蹦乱跳,让他屡屡失手,又那里算上被他追得狼狈逃窜了?——唉,看来老祖宗也是日薄西山了啊!”

追逐风禹的吴云山,晋入武师之境已有几十年,内劲深沉,五识通灵,虽然吴重一直压低嗓音说话,却又那里逃得过他的耳朵?听吴重的嘲弄,他又气又恼,老脸涨红,头发直竖,追起罪魁祸首风禹来却是更加起劲,恨不得追上去一把掐死他。

风禹的“魅影身法”施展起来可是大耗内劲,并且刚才力敌吴铭道等内堂子弟时,内劲消耗过巨,而劲力反震,他的内俯也已然受了轻微伤势,此时与吴云山缠斗了半天,内劲不继,流畅的身形忽然一滞,差点没有一头栽倒。

正骑虎难下的吴云山,好容易等来这个机会,那里还会放过?口里一声暴喝:“好小子,可是捉到了你!”

手掌一探,一招“花落掌”,拿捏住了风禹的后腰,探囊取物般轻易将他给拎在了手里。

接着吴云山身形晃动,飞上屋顶,向着吴府后院飞去。当然,临行前他没有忘记左手虚虚一挥,一记耳光扇出,清脆**的扇在吴重那张黝黑的脸庞上,将他脸上的嘲笑给扇了个一干二净。

拎着风禹,吴云山很快回到了自己在吴家后花园深处、位于松柏林内的那座院落。穿过院内的菜园,吴云山拎着风禹直接进入屋内。一明两暗的三间小屋,异常整洁素雅,除了一榻、一案,一几、一椅外,再无余物。而桌椅几榻,全用黄杨木抠成,粗犷大气,充满了自然写意的味道。

风禹情知自己刚才惹得这老头子极为不高兴,因此被他拎在手里,一直吭也不吭,打定闷声发财的主意。而今穿过后花园,来到这座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的雅致小屋内,心头不由“啧啧”称奇,自己在吴府住了十几年,竟然不知府内还有这等美妙的所在。

进入屋内,吴云山并没有将风禹放下,而是右手一抬,对着东面墙壁虚虚一按,手心一团精芒射出,半空中凝化成一只与他手掌一般无二的手印,端端正正印在了墙壁之上。下一刻“格、格”一阵艰涩的沉响响起,整堵墙壁忽然向着两侧移开,露出了一扇无比小巧、黝黑不见底的门户。

吴云山二话不说,拎着风禹径直钻进了门内,随即“格格”又是一阵沉响,墙壁在两人身后,再次关闭。出现在吴云山脚下的,是一条直直向下铺去的石头阶梯,在阶梯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十米左右,就镶嵌有一粒拇指大小的夜明珠,从而使得照耀的阶梯颇为明亮。

吴云山拎着风禹,循着阶梯一步一步走下,风禹一时间毛骨悚然,不知道这老头子要拎着他去那儿,当下一阵挣扎,大声叫道:“你要带我去那儿?放下我,我自己会走。”

阶梯内空间狭小,风禹一声大叫,回音响亮,震得他自己耳朵“嗡嗡”作响。

“啪!”回答他的,是一个**辣的爆栗凿在头上。

“没有让你说话,最好给我闭嘴,再敢鬼叫,小心我用泥巴堵住你的嘴。”吴云山怒声道。

风禹一听不是话头,真个不敢再叫,紧闭嘴巴,一句话也不再说。

淫威得逞的吴云山大为满意,拎着风禹,却是走了老大一会儿工夫,才算终于走到底。而风禹暗暗数着,这条阶级共有九十九级,如此直统统的向下延伸,却不是已经深入地下几十米?一念及此,风禹额头冷汗直冒,直觉这事无比诡异。

踏下最后一级阶级,出现在两人身前的,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米来高、两米宽窄,两壁依旧镶嵌有夜明珠,丝毫不觉昏暗。而也许地道留有透气孔,甬道内空气极为清新,并不让人感觉到憋闷。而甬道的上下左右,果真全是粗糙坚硬的岩石,并且斧凿分明,竟然是人力生生开凿出来的。

风禹心头震动,自地面向下挖几十米,然后再凿出如此一条甬道,这等工程简直让人想想就觉不可思议。

好像知晓他心头所想,吴云山傲然道:“这整个地下工程,全是老夫一斧一斧生生凿出来的,即使吴诺也并不知。小子,你是第一个进入此地的外人,好好珍惜机会吧。”

风禹一听,头皮发麻:这老头子到底是不是人,这么浩大的工程,竟然就是他一个人干的,简直也太变态了吧?

“现在你是不是很好奇老夫的身份?告诉你也无妨,老夫吴云山,是吴诺家主的叔父,也就是你小子的叔祖父。”吴云山大刺刺的道,“因此以后你小子就叫我爷爷行了。”

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看上去极不友好的“爷爷”,风禹无疑心下极不感冒,闭着嘴巴,就装没有听见。

甬道长有百米,尽头却是一扇厚重宽大的石门,岩石斑驳,极为粗糙。在石门之上,削出一块匾额模样的岩石上,写有四个歪歪斜斜的大字“地下洞天”。

“这是我取得名字,怎么样,很有内涵吧。”吴云山端详了那四个大字几眼,对风禹得意的道。在这儿独自呆了几十年,乍来了一个伴儿,吴云山迫不及待将自己的得意之作,对风禹炫耀开了。

这扇石门却是并没有什么机关,炫耀完毕的吴云山,伸手抵在门上,轻轻将之推开。风禹见这扇石门足足有一米来厚,两米长阔,怕不有千斤重,而且地下没有任何滑轮等装置,吴云山举重若的轻将之推开,不由让他暗暗咋舌。

石门里面,是一个无比宽敞的石厅,高六米左右,长宽却是足足四十多米,顶部镶嵌了密密麻麻的夜明珠,宛如星辰,将大厅照的亮如白昼。

风禹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夜明珠,暗自盘算:这么多夜明珠,要是能够挖下来,拿出去变卖,可是要值多少钱啊!

出乎风禹意料的是,石厅除了正中摆放了一只古朴厚重、通体黝黑的三足大鼎,此外就随便散落着几张石椅,空荡荡的毫无长物。

风禹莫名其妙,抬头看着拎着他的吴云山,心头暗暗奇怪:这老家伙拎着自己来到这么个空荡荡的石厅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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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地下洞天(下)


class="width">随手将风禹丢下,吴云山坐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捞起旁边石几上摆放的一只半人多高的红皮大葫芦,拔开塞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飘出。仰头灌了两口,见风禹跳起身,满眼惊奇的看着他的葫芦,眼珠子一转,道:“小子,你也来两口?”说着将那酒葫芦对着风禹丢去。

风禹毫不示弱,点头道:“好。”伸出手臂,对着丢来的葫芦抱去,那知葫芦入手,竟然奇重无比,自手心猛然滑下半尺有余,差点落在地上砸了他的脚背。

风禹随即双手用力,将葫芦稳稳抱住,心头骇然,这葫芦感情是异金铸就,里面又盛满了酒,至少重有几百斤。

这个大葫芦却是吴云山用“地精玄铁”铸成,奇重无比,加上美酒,足重三百六十八斤。随手丢给风禹,吴云山原本就想让他吃个暗亏,看看他的笑话,那知风禹丝毫没有动用内劲,手一滑后,随即纯粹用躯体的力量稳稳将葫芦给抱住,吴云山嘴角的讥笑不由变作了讶然,意外的打量着他。

风禹撇了撇嘴,学着吴云山的模样,缓缓将葫芦高举过顶,微微倾斜,顿时一股酒水喷出。张大口,风禹连灌几口,只觉这酒入喉如刀,下腹如火,劲辣无比,“咳咳”不住咳嗽着,几乎眼泪都流了下来,忙不迭将葫芦放下。他自恃自幼受吴越熏陶,寻常烈酒一两斤下肚,根本毫不在意,加上这酒嗅着奇香无比,因此一时大意,大刺刺的连灌几口,却是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亏。

放下酒葫芦,风禹只觉头脑发晕,天旋地转,全身肌肤也如同熟蟹般变作通红,而那股酒水在胸腹间更是不住流窜,如同铁浆般,让他难受无比,似乎五脏六腑都被烧干、烧裂,烧成了灰一样。

风禹心头大凛,勉强保持心头一丝清明,知这酒大有古怪,二话不说,沉腰扎马,催运内劲,企图化解这团灼热酒气。~~~~

吴云山斜睨了风禹一眼,冷哼一声,自顾捞过葫芦,又灌了一大口,闭目养神,不再理会他。

风禹识海内金色令牌轻颤,银芒散发,内劲包裹着那团酒气,在胸腹间连转三转,就要将之逼出体外。那知“轰”的一声,那团酒气被内劲压缩,忽然一下爆裂,竟然化作一团极为精纯的内劲,与他的内劲融合为一,如同乱流般在他的经脉、穴窍间乱窜乱射,刚才力敌内堂的一干子弟受得些许内伤,竟然就此霍然平复,而一股飘飘欲仙、无比舒适轻松的感觉随之泛起。

“妙啊!好酒啊!”风禹双眼放光,站直身子,热切的看着那偌大的葫芦,脱口道。

吴云山“呵呵”笑道:“知道是好酒?哼,这是我偷自秦云山上金毛灵猿所酿造的猴儿酒,在其中又掺加了九种五阶灵兽的内丹,此外还放了三十七种珍贵药材在里面,然后封存在地底下,足足十九年,三葫芦直陈成了一葫芦,今年才刚刚启出来,你小子有口福,哼哼,能不是好酒吗?这酒寻常武徒根本喝不得,饮之伤体,只有内劲达到八层高阶以上才成,喝了有精进修为之效;但也绝对不能多喝,否则内劲化不开酒内所蕴含的药力、能量,沉积身躯,可是有害。”

风禹知他所言不虚,信服的点了点头。吴云山独自一人开出一座这么宽敞的地下石厅,又能够酿制这等精进修为的美酒,风禹心下不由对他大为钦服。

“这酒,以后还想不想喝?”吴云山晃着葫芦,对风禹笑吟吟的道。

风禹再次连连点头。废话,这等好东西,对他内劲所起的效果,较之“精气丹”要强上数倍不止,他岂能不想喝?

“我弄了你来,不是让你来喝酒的。”吴云山脸一板,对风禹训斥道。

风禹脸色一囧,暗自道:这老头,还真是够记仇的,不就是刚才在内堂丢了脸面吗,至于到现在念念不忘,非要捉弄自己一番才出气?

“看到这面墙壁了吧?”吴云山又美滋滋的灌了一口酒,指着石厅东面的石壁,对风禹随口道。

风禹点了点头。

“天下没有白喝的美酒,想喝酒,就要出力气。这座石厅却是太小,我一直想着拓宽一下,只是我老人家上了年纪,没有那番精力了。自今而后你就给我将这堵石壁凿宽吧,自这个基础上向外推出三十米,——你给我干活,我给你酒喝,怎么样?”吴云山意味深长的道。

“好!”风禹二话不说,用力点头道。

见风禹竟然一句废话也没有,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吴云山脸上不由露出赞许之色。

“不知我用什么工具、或者器械?”风禹道。

“工具?哼,你在内堂用那钩子一样的光刃,打吴铭道一干子弟不是挺起劲的,就用那个玩意儿好了,我可没有工具给你。”吴云山懒散的道。

风禹说干就干,走到东面墙壁之前,沉腰扎马,内劲催运,右臂一横,一记“弧月光刃”对着石壁轰然劈去。

青碧色的弧月形光刃,隐隐带着风雷之声,一团无形气压四下迫散,石破天惊,猛然劈在了石壁之上。

“轰隆”一声巨响,一大块几十重的巨岩,被一下斩下,滚落地上,平坦的石壁顿时多了一个无比刺眼的凹洞。

“哎呀,劲道很足嘛,用劲干,我老人家端着美酒,可在候着你。”吴云山坐在石椅子上,阴阳怪气的道。

风禹大为讶异,这堵石壁的坚硬程度,简直超出他的想象,几乎不在精铁之下了,他全力一击,竟然才斩下几十斤重的一块。当下他抿着嘴,神色肃然,一言不发,一记记“弧月光刃”不住劈出,将岩石一块块不住劈下。

创立出“弧月光刃”后,风禹一直没有进行过实战淬炼,而今有了这么个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当下一边凿着墙,一边心下细细体味,不断进行着改进,使之更加完善,威力更加强大。

“注意控制你的内劲,”在风禹劈出了三十多记“弧月光刃”,渐渐变得纯熟起来后,一直灌着美酒、默不作声的吴云山,忽然开口道,“像你现在这么干下去,最多再劈出七十记,就会内劲耗竭,不得不停下来。想一想刚才在内堂,我为什么将内劲压制在七层左右,凭借那些寻常武技,就能够将你追得抱头鼠窜?其奥妙就在一个对内劲的精准掌控上。你要记住,在战斗中,对于体内的内劲,你要想一个最吝啬的守财奴一样无比精准的使用它们,绝对不要浪费一丝一毫,只有这样,才会确保你取得最后的胜利。以你九层内劲的修为,如果能够精准的运用内劲,那你至少要劈出一百二十多记光刃,才会内劲耗竭,——在与旗鼓相当的敌手战斗时,你内劲能够支撑你多劈出二十多记光刃,那对你来说那意味着什么,想必你应该很清楚。”

听了吴云山的话,风禹双眼放光,心头大跳,一时间大有所悟。

回过头,看着坐在石椅上喝得醉醺醺的吴云山,风禹心头再次确定,将他掳来,吴云山用意就是要亲自指点他修炼的,至于让他凿石壁什么的,也不过是磨练他的实战而已。



第七十八章 精髓淬神液


class="width">受到吴云山的指点,风禹接下来果真将重心放在了如何精准的运用内劲上,他吸纳了那枚乳白圆球,神识足够强大,在对于内劲的操控、掌握上,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所欠缺的,不过就是修炼的方向而已,因此不过短暂的半天工夫,他已然初摸门径。

“小子,还不算太笨嘛。”对于风禹高人一筹的领悟力,吴云山极为赞许,暗暗点了点头。然而他却是失了眼,风禹“弧月光刃”足足劈出了一百五十七记,才内劲耗竭,颓然收手,而整堵石壁已然被他摧残的坑坑洼洼,不成模样。

吴云山自是不知,风禹偷学了林家的内劲运转功法,与“化玉内劲”相融合,使得他能够一边战斗,一边缓慢恢复内劲,因此生生多劈出了几十记光刃。

“这小子,还真能给人惊喜啊。”摸着长长的雪白胡须,吴云山“啧啧”称奇的道。

风禹昂然走到他跟前,故意对他惊奇的眼神视而不见,老实不客气的捞过大葫芦,“咕嘟”“咕嘟”连灌几口,随即就地沉腰扎马,双手合抱下沉丹田,开始催运内劲,化开酒中蕴含的药力,慢慢恢复内劲。

自此风禹算是在这座偌大的石厅内安了家,再次开始了废寝忘食的苦修,内劲耗竭,就跑到吴云山跟前,捞起大葫芦灌上几口酒,借助酒内蕴含的药力恢复内劲;内劲复原,立即再次催发“弧月光刃”,纵横交错劈在那宽大的石壁上,将之一点点凿下,逐渐向深推移。而渴了饿了,就随口吞服两粒“辟谷丹”;困了乏了,就在石厅的角落里随意一倒,呼呼大睡。

他抱着石壁不住搏斗,吴云山则一直坐在后面的石椅子上,专注的看着他,一边喝着酒,一边不住口的指点着他,增强他的实战经验。风禹以前可以说一直是自己暗中修炼,并没有一名真正的老师指点过他,因此不可以避免走了不少弯路,而今有在整个奥洛城都堪称数一数二的武师强者的明师在旁精心指点,对他的益处之大,简直是不可估量。

吴云山对风禹原先武技、以及内劲催发上的缺点,一一进行矫正,并且详细的给他讲解了武技的经验、原理,以及内劲如何催发威力更大,如何运转更能够提升效率、更能节省体力等等,往往吴云山一句点拨,就让风禹不由生出豁然开朗的感觉。

而风禹自己也渐渐感觉到,有了吴云山的指点,他内劲的运转较之以前明显大为流畅,催发也越加神速,而武技威力更直线上升。至于原先吴云山所说的,精准的掌控体内的内劲,经过几十天的领悟、摸索、试验、苦练,他终于真正做到了不浪费一丝一毫,全身内劲如同是训练有素的精兵悍卒,他神识一声令下,立即如臂使指,无不如意。

风禹彻底沉迷于对武道的追求、修炼中,直接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外物。对于风禹舍武之外再无余物的劲头,吴云山自是大为赞赏,看这个小子越来越顺眼,指点起他来更是尽心尽力,毫不藏私。

很快一个月就此过去,在吴云山的指点下,风禹对于武道的理解日益加深,原先走的弯路也全部得到矫正。而随着他一天劈出几百记“弧月光刃”,不住对着石壁施虐,熟能生巧,渐渐的他对“弧月光刃”的操纵,完全达到了刃随心动、收发如意的地步,往往心念微动,识海金牌颤动,内劲上涌手肘,立时一记“弧月光刃”喷射而出。至于“弧月光刃”的攻击手法,也被他极大的完善起来,此时他不但能够两记光刃重叠攻击,还能两记光刃交叉,成X形攻击,或者四柄光刃直接分自四方合围进攻,却是随心所欲、纯熟老辣无比。而“弧月光刃”的威力、杀伤力,自也是大幅提升,较之一个月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没有想到风禹领悟的如此快,吴云山看着他操纵四柄光刃,来往纵横,对着石壁纷乱攻击,大块大块岩石纷纷坠落,腮颊肌肉不由微微抽搐着: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不能用常理测度的小怪物,自己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从来没见过对武道领悟的有他这么快的。

风禹内劲终于又一次耗竭,缓缓停下手,慢慢走到吴云山跟前,举起葫芦狂灌了几口药酒,就要沉腰扎马,调匀内劲。这一个月下来,日夜苦修,他的内劲自然也随之激增,此时已然无比顺利的晋入了九层高阶。

吴云山双眼精光一闪,忽然对他喝道:“到这儿来。”

说着,他麻利的自石椅上站起,走到石厅正中那尊硕大的三足巨鼎前,将鼎盖一下掀开。

风禹好奇的走过去,伸头一看,就见鼎内盛了满满的一鼎深碧色的、无比黏稠的汁液,药香刺鼻,不住散发。

风禹脸色一喜:“伐筋固元散?”

“伐你个头!”后脑勺重重挨了郁闷的吴云山一巴掌,“这是我费尽心血,融合多种丹药、灵兽内丹,历时三个多月才熬制成的‘精髓淬神液’,为你以后晋阶武师筑基之用,岂是‘伐筋固元散’那等垃圾所能比拟?”

听吴云山无比骄傲的话语,了解了这鼎丹药的珍稀程度,风禹心下感动,对吴云山恭敬行了一礼,道:“多谢爷爷。”

风禹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谁对他好,他牢牢铭记在心,而吴云山这一个月来一直寸步不离,陪伴在他身旁,指点他的修为,事先又历时三个多月,为他熬制这等珍稀药液,虽然他的本意是为了整个吴府,但毕竟风禹是直接受益人,因此由不得他不感激。

吴云山一愣,心头骤然一丝暖意生出,却板着脸,对风禹后脑勺又是一巴掌:“小滑头,不见好处,这声‘爷爷’就是不叫是不是?”

风禹“嘿嘿”一笑,口里自然绝不承认。

一时间一股温馨的感觉在爷孙两个心头浮动,虽然两人并没有直属血缘,但一个月的融洽相处,两人心下真个生出了一丝温暖的亲情,将对方给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好了,快进去吧,记住,吸纳药力的过程可能会有一些疼痛,务必保持住心境清明,可不要功亏一篑。”虽然对风禹坚毅的心志有十足的信心,但吴云山关切之下,仍旧忍不住唠叨了几句。

风禹点了点头,三两下将衣服扒光,飞身跃进鼎内,全身浸泡在药液之中,沉腰扎马,双手合抱下沉丹田,开始催动起内劲来。



第七十九章 十层练神


class="width">风禹跃进鼎内,吴云山毫不迟疑,右手捏定一个古怪印巨诀,数道精芒打出,没入三足巨鼎下闪闪发亮的精钢地面内。

“扎、扎、扎”一阵金铁断裂的脆响响起,三足巨鼎下的精钢地面,忽然向着四周裂开,三尊半人高矮、浑厚雄劲、不知用什么材质铸成的麒麟塑像,自地下浮现而出。三尊麒麟通体暗红,瞋目怒视,极具威势,大张的巨口,正正对准了三足巨鼎的鼎腹。

吴云山自怀里取出了三块巴掌大小、赤红如火的晶石,俯身分别安放在了三尊麒麟的肚腹内,接着手心三团精芒分别注入麒麟的体内。三尊麒麟塑像,像是充足了能量,大张的巨口蓦然三道粗大的青白色火柱直直喷出,舔舐着三足巨鼎的鼎腹。

吴云山放进麒麟肚腹内的三块晶石,乃是火系灵兽的魔晶,而魔晶较之灵兽的内丹更为难得,只有四阶以上的灵兽才会拥有。魔晶乃是灵兽用之沟通天地元气,驱动五行之力为己用、进行攻击或防御用的,如被武师得到,可以用之炼丹、融合到本命灵器、或者直接布置阵法,可以说用处多多,是所有武师都梦寐以求之物。吴云山掏出的这三块火系魔晶,看色泽、大小,至少是四阶火系灵兽的魔晶,每一块都足以换取吴府的“精气丹”五百枚以上,堪称价值高昂。

那三尊麒麟显然也是一件异宝,竟然能够将魔晶蕴含的火系元素抽出,转化成高温火焰。而三尊麒麟喷出的火焰显然温度极高,很快一鼎药液就开始剧烈翻滚起来,沉腰扎马其中的风禹,识海内金色令牌不住颤抖,银芒闪烁,全身肌肤毛孔大张,如同一张张小口,不住吸纳着药液中蕴含的药力。

药力自毛孔中不住渗入,立即转化为精纯的内劲,在经脉、穴窍中如同狂风骤雨般不住流转搬运起来。

风禹内劲耗竭,体内经脉空虚,对于外界灵气、药力的吸取,堪称疯狂,很快肌肤毛孔吸纳的压力,就跟不上内劲的搬运、转化的速度。风禹虚虚合抱如同圆球的双手,忽然拇指相对、四指虚张,结成了一个神奇手印;接着他识海内的金色令牌一颤,笼罩的那层银芒大盛,周身躯体的一百零八穴窍忽然放开,透出丝丝光华,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漩涡,疯狂抽取药液蕴含的药力来。

药液的颜色,在一百零八穴窍的吸纳、抽取之下,竟然慢慢的不住变淡下去。一直站在鼎旁,紧张关注鼎内风禹吸纳药液情形的吴云山,见到这一幕,陡然张大了口,脸色震惊,无比激动的喃喃道:“一百零八穴窍尽数凿通?捡到宝了、捡到宝了,这小子,简直天生就是为武而生的啊,哈哈、哈哈,金期图你这个老不死的,我看你还能够风光几天!”

一鼎药液的颜色变浅到一半时,风禹身躯忽然开始不住颤栗、哆嗦起来,一丝痛苦浮现脸庞。此时他的内劲已然完全复原,然而药力还在不住疯狂注入,转而开始洗涤他的筋骨精髓、改善他的躯体根本起来。风禹只觉似乎有上千柄钢刀,在不住砍剁着他的骨骼,剜刺着他的骨髓,而原本无比舒适、不住转化为内劲的药液,忽然也变作了熊熊火焰,不住烧灼着他的神识、灵魂。这等无异于钢刀刮骨、烈火焚身的疼痛,对他的忍耐力、以及精神力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风禹稳稳站立,咬牙忍受,全身毛孔不住一丝丝淡淡黑色淤血渗出,肌肤慢慢变得莹润、青白,更加充满弹性;而他的神识也变得极为精纯、强大起来。

很快根骨、神识改善完毕,一鼎药液竟然还有剩余,自一百零八穴窍中,仍不住渗入体内而来。风禹完全复原的内劲,节节攀升,随之不住递增起来,很快升到了九层巅峰。风禹暗一咬牙,金牌颤抖,银芒闪烁,催运着内劲对着十层练神猛然冲去。

如同镜面碎裂,又像是凿开穴窍,风禹脑海神识忽然一声钟鸣响起,内劲一下突破九层、晋入到十层练神之境。

“进阶了?”吴云山一脸愕然,茫然的道,用力在大腿上拧了一记,生疼,不是做梦,看着鼎内催运内劲稳固境界的风禹,摇头“呵呵”笑道:“这小子,还真能给人惊喜啊。”

风禹催运内劲,在体内搬运了一个又一个大周天,而晋入十层练神地步的内劲,随着穴窍将药力继续源源不绝的吸纳入体,也依旧在不住稳步向上提升着,初阶、中阶,当一鼎药液的药力被吸了个干干净净、点滴不剩时,风禹隐隐感觉,自己已然摸到了十层内劲高阶的边儿。

惋惜的叹了口气,风禹缓缓收功,自鼎内站起,跃身跳了出来。握紧双拳,感应着体内精纯庞大的内劲如潮般鼓荡不息,一股龙精虎猛的味道散发,风禹不由一声悠长清啸发出。

将衣服穿好,风禹迫不及待走到石壁之前,沉喝一声,手臂虚虚挥出,但见四柄“弧月光刃”急速颤动着,挟带着宛如雷霆般的尖利啸音,成一正方形,对着石壁猛然射去。此时风禹发出的“弧月光刃”,每一柄足长十米,青碧色泽不变,然而其中蕴含的能量,却是更加令人心悸。

“轰隆”一声巨响,宛如一吨炸药炸响,整座石厅剧烈晃动起来,地面上更布满了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粗大裂纹,而石厅上方的顶棚,无数夜明珠、连带一大块一大块松动的岩石不住坠下,接连砸在石厅之中。落下的岩石,差点没有将站在鼎旁的吴云山给砸中,让他不由忿忿骂道:“臭小子,吃饱了饭打厨子,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让人活了?”

过了半响,胡乱砸下的碎石掉落干净,腾起的尘土灰雾也慢慢消散,就见石壁上,出现了一个长宽超过十米的巨大坑洞,深度更达到了令人心寒的两米左右。

晋阶十层练魂后,风禹催发出的“弧月光刃”,已然涨大到十米左右,过度凝聚、压缩,光刃寒气森森,通体宛如一泓秋水,较之真实的神兵利器,根本不遑多让。



第八十章 汲取灵玉


class="width">接下来,精神振奋的风禹,对着那石壁再次施虐起来,这次有了充沛庞大的内劲做后盾,他每次都是四柄“弧月光刃”攻击而出,不住拓宽着那堵石壁,从而效率大大提升。

而为了能够安稳喝酒,吴云山抱着葫芦,拖着石椅,直接出了石厅,走进甬道内,对风禹在石厅内折腾,直接眼不见心不烦,——反正该指点的他都指点到了,剩下的只是风禹自己勤修苦练了。

很快又是一个月过去。

石厅内“轰隆”“轰隆”接连不断的地动山摇声,忽然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筋疲力尽、一脸疲惫的风禹,蹒跚着自石厅内走了出来,抢过吴云山手里的大葫芦,狠狠灌了几大口,然后再次沉腰扎马,化开酒中药力,恢复着内劲。

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风禹脸上疲乏之色慢慢消去,开始有了一丝精神,然而体内内劲却仅仅恢复了不足一半,——晋入十层练神之后,风禹体内经脉、穴窍容纳的内劲越发浩瀚庞大,每次耗竭,想要重新恢复,对风禹来说都是一件极伤脑筋的事,毕竟所费时间也太长了一些。

当然,这个时间太长,也不过就是两个多小时而已,他全身一百零八穴窍全部凿开,加上又偷学了林家的内劲运转功法,从而吸纳天地元气、恢复起内劲修为来,已经快得让人瞠目结舌了,毕竟寻常的十层练神武徒,想要将耗竭的内劲完全复原,至少需要一昼夜的时间。

但对现在废寝忘食、彻底陷入勤苦修炼中不能自拔的风禹来说,时间是他最为缺少的东西,让他一天拿出两个多小时来恢复内劲,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浪费、简直难以容忍的事情。

风禹睁开双眼,皱眉看着吴云山手里的大葫芦,有些无奈的道:“爷爷,这酒中蕴含的药力太少了,此时对我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精髓淬神液’你还有没有了?我感觉那东西才够劲。”

吴云山一阵气结:“臭小子,你以为那东西是集市上的大白菜,可以一担担往家挑?就那一鼎药液,已经将我的老底掏光了,你还不知足啊。”

风禹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来。

吴云山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伸手自怀里一阵掏摸,摸出了一块鹅卵大小、色呈淡白、无比光滑莹润的“石头”,恋恋不舍的抚摸了一会儿,最终忍痛递给风禹:“喏,就知道你小子贪心不足,用这个吧。”

风禹莫名其妙接了过来,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吴云山差点被酒呛着,一巴掌扇在风禹后脑勺上:“东西?这可是灵玉!——灵玉,没有听说过?臭小子。虽然这块不过是下品而已,但对现在的你来说,也是足够了。”

“灵玉?”风禹一脸震惊。他却是听吴重提过,在大陆的山川深窟,天地元气稠密浓厚之处,几万、几十万年下来,天地元气能够郁积凝结出一种名为“灵玉”的宝贝来。这种“灵玉”,其中蕴含着充沛精纯至极的天地元气,人类武师强者能够自如自其中汲取,用以恢复自己消耗的内劲,或者提升自己的修为,堪称是武师强者杀人放火、防身保命的必备之物。

“灵玉”效果如此神奇,形成的环境又非常严苛,故而在大陆上价值高昂,那怕一块最为普通下品的货色,也是有着“万金不换”的称誉。

“灵玉”共分上、中、下三等,以色泽来区分,下品为淡白、中品为青白、上品为莹白,在上品之上据闻还有极品,那可就一向存在于传说之中了,实则实物任谁也没有见过。

这块灵玉色泽淡白,显然是下品,但即使如此,也足以令风禹兴奋莫名。

“以你现在的修为,这等灵玉还用不了,至少要成为武师强者之后,神识足够强大,才能够直接汲取其中的能量。”吴云山很得意风禹的惊愕表现,喝了口酒,对他教训道,“接下来,我用神识将其中蕴含的能量给抽取出来,你只要汲取……咦,小子,你在干什么?”吴云山忽然瞪大双眼,盯着风禹,对他叫道。

风禹沉腰扎马,双手合拢下沉丹田,暗暗催运内劲,而那块灵玉,正被他合在手心之中,——这家伙竟然企图汲取灵玉中的能量!

“臭小子,你虽然是武徒练神的修为,但毕竟不是武师,没有经过练神巅峰破开神窍、使得神识破茧成蝶那一关,因此以你现在的修为,就想汲取灵玉中的能量,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吴云山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讥笑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乖乖的……啊!这、这怎么可能?你还没有破开神窍,怎么神识竟然精纯强大到这等地步?”

吴云山像是白日见鬼,手中酒葫芦“咚”的掉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风禹,一脸难以置信的道。

就见风禹合拢在手心的鹅卵石,一丝丝淡白色能量,如同气雾、氤氲,缭绕散发,很快将风禹给全身笼罩其中。风禹周身一百零八穴窍再次全部放开,无比贪婪的吸纳、吞噬着包裹着他的那团精纯的能量元气,恢复着体内消耗过度的内劲。

吴云山脸色苦笑,暗自道:这小子,到底还能给自己多少惊喜?明知道他是一个不能以常理测度的小怪物,这一次又一次的不断挑战自己的神经上限、刺激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自己简直都快被他搞成神经病了。与他相比,奥洛城内那些自称天才的武徒、武师,却是可以集体自尽了!

仅仅十分钟过后,风禹体内干涸枯竭的经脉、穴窍,已然重新饱胀、圆满起来,再次蓄积满了鼓荡精纯的内劲。察觉到体内的经脉与穴窍,由于内劲过度饱和,甚至开始有些隐隐胀痛起来,风禹识海内不住急速闪烁、汲取灵玉蕴含能量的金牌银芒,立时缓缓平息了下来,灵玉不住缭绕散发出的淡白色能量,也很快停止。

风禹一直将体外残余的淡白色能量,给吸纳了个点滴不剩,才缓缓的站起身来,只觉精力充沛,内劲如同潮汐般在体内搬运、流转不息,一股霸道强大的感觉渐渐泛起。

满意的吐了口气,风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灵玉,发觉颜色浅了几分下去,里面剩余的能量,至少还够他补充两次内劲的。风禹心头欢喜,将灵玉老实不客气揣在了怀里,对吴云山“嘻嘻”笑着道:“爷爷,没想到你的好东西还真不少,这灵玉想必不会就这么一块吧?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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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内堂挑战


class="width">吴云山此时已然自震惊中恢复,见风禹嘻皮笑脸,双眼发亮,显然又想讨要好处,心下好气,老脸一板,道:“没有了!——这是灵玉,不是地里的土块,你以为要多少有多少?”

见风禹一脸失望,无奈的咂吧着嘴,好像没有讨到糖果吃的小孩,吴云山终究心里不忍,气哼哼的自怀里掏摸了半天,又掏出了一块,忍痛随手丢给风禹,嘴里凶巴巴的道:“喏,这可真是最后一块儿,省着点儿用,这么珍贵的……”

不等他说完,眉花眼笑的风禹,直接将他的唠叨丢在身后,叫了一声“知道了”,将灵石在手里一抛一抛,蹦跳着转身进了石厅。<<>>

“臭小子!”吴云山将唠叨咽回肚子,不忿的骂了一句,而石厅内很快“轰隆”“轰隆”再次响起了巨力轰击石壁的声音。吴云山乐滋滋的躺坐在石椅上,眯着眼,一边品味着葫芦里的陈酿,一边直接将那一声声轰震当做了乐曲来听。

然而吴云山的好日子不长,五天后,风禹再次摇晃着身子,自石厅内走了出来,对吴云山愁眉苦脸的道:“爷爷,那两块灵玉我全汲取光了。”说着,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吴云山,不再说话。

这次风禹内劲消耗的格外厉害,几乎是点滴不存,不但脸色蜡黄,气息粗重,连走路的力气似乎也没有了,几乎是扶着墙壁出来的。

经过十几次试验,风禹自己摸出了一个规律、或者说有了一个发现,当他将内劲消耗的一干二净、点滴不剩,那待他完全恢复后,内劲随之就会有极为明显的提升。-====-有了这个发现,风禹不由士气大振,极受鼓舞,这段时间他却是彻底发扬了自虐精神,每次都务必折腾的自己精竭力疲、仅剩半口气,才进行内劲恢复。

还别说,经过他一个月来的这么不停折腾,内劲不住稳步提升着,此时他已然波澜无惊的晋入了高阶地步。

看着有几分奄奄一息味道的风禹,吴云山嘴角狠狠抽了两下,“咚”的一声将葫芦丢下,自怀里一阵掏摸,最终又摸出了一块,丢给风禹,肉痛的道:“这可是最后一块了,我发誓,再也没有了,你趁早别惦记了。”

风禹接过灵玉,立即开始汲取其中能量,对于吴云山此地无银的表白,根本置若罔闻,——嘿嘿,几十年的私藏,岂会仅仅就这三两块?骗谁呢!

接下来的一个月,风禹以三天一块灵玉的速度,不急不躁的消耗着吴云山的私藏。每次吴云山总是宣誓赌咒,这已经是他最后一块,但几天后风禹自石厅中走出来,也不用说话,就眼巴巴的在他眼前一站,吴云山就不由垂头丧气,伸手自怀里再次捞摸起来,让风禹的诡计一次又一次得逞。

渐渐的,随着风禹消耗灵玉的数量增多,对他在石厅内几乎是无休止的做着开天辟地工作,吴云山简直有了一丝度日如年的感觉。好容易又是一个月后,终于风禹气定神闲的自石厅内走了出来,对他宣布,他将东面整堵墙壁向外挖出了三十米,圆满完成任务。

吴云山长长松了口气,一时间简直有了一丝拨云见日的感觉,为了这一天,他实在是等得太久了。

风禹却似乎挖上了瘾,跃跃欲试的对吴云山道:“爷爷,我看石厅还是不大,要不要我将其余三堵墙壁,也全部再挖三十米?”

吴云山吓了一跳,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二话不说,一分钟也不耽搁,带着风禹像是逃一样,自地下回到了地面上,——不急不行,万一风禹执意要继续挖下去,别的倒也罢了,关键他的灵玉实在是不多了,禁不起这臭小子消耗了。

出了吴云山的三间木屋,做了三个月的土耗子,第一次走上地面的风禹,被灿烂温暖的阳光,照耀的一阵眼花,不由举起手来挡在了眼前。

眯着眼,风禹嗅着菜园内清新的空气,一时间真个有恍然隔世的感觉。

“爷爷,接下来我们到那儿开凿洞窟?要不要我将你这栋木屋给你拆了?”风禹急不可待的问道。

“臭小子,你做土耗子上瘾了?”吴云山没有好声气的拍了他后脑勺一记,“哼,不过打了这么长时间的洞,你理应有些长进才对,今天我就带着你去检测一下成绩。”

“噢。”风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当下爷孙两个出了松柏林,穿过吴府的后花园,径直向着家族内堂走去。

十分钟后,吴云山已然大刺刺的坐在内堂大殿中的一张太师椅上,对着坐在他旁边的家主吴诺、以及内堂大长老吴重,直通通的提出了他的要求。

在这种场面,风禹却是没有座位,因此站在了吴云山的身后;至于内堂的五十多名长老,也尽数齐聚,袖手漠然站在了吴重与吴诺身后。

听了吴云山的话,吴重“呵呵”发出一阵怪笑:“老祖宗,您让这小子,挑战我们三名内堂长老,并且还要内劲十层以上的?我知道您老人家修为高深,风禹这小子在您手上一番调教,实力一定提升飞快。但您的这个条件,可是太过离谱,您也不怕他被我们打伤?”

站立吴重身后的几十名长老,也是一脸匪夷所思,不住眼的端详着风禹,实在看不出老祖宗为什么对他怀有那么强大的信心。

吴云山老实不客气,道:“打伤了算他学艺不精,白挨,——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以为我在胡说八道是不是?既然这样,那三名长老中,就算你一个好了。”

吴重心头一阵嘀咕:打伤他白挨?您老人家可真能掰,您舍得,我们还下不去手呢,这小子可是我们吴家未来的希望呢!

一听吴云山说要他前来家族内堂,挑战内堂的长老,检测一下他这三个月来的成绩,风禹心头还跃跃欲试,但此时一听,要他一人打三个,可是把他给吓了一跳。只是吴云山牛已经吹了出去,如果他敢表示反对,——这老头儿可是好面子的很,如果公然让他丢了人,那等待他的将是什么,风禹心下可是清楚无比,因此他只得一脸郁闷的默不作声,心下却不由得敲起了小鼓。



第八十二章 击败大长老


class="width">风禹被吴云山带走,至今整整三个月,虽然知晓风禹在吴云山的指教下,修为一定突飞猛进,但要说他独战三名内劲十层的强者,未免却是太扯了。

“一个个还呆愣着干什么,没有听到我的话,赶紧选出人手了,——怎么,你们难道以为我老糊涂了?”吴云山见吴重、吴诺都呆坐不动,不由大怒,瞪眼叫道。

吴重“嘿嘿”一笑,摸着脑袋却不说话,直接给他来了个默认。

吴诺心头也是狐疑万分,还真以为他的叔父是老糊涂了,当下咳嗽一声,就要委婉的劝阻吴云山一下。

吴云山心头火气可是大了,指着吴重的鼻子尖,转头对身后的风禹道:“既然他们不信,你就先给我教训教训这个狗眼看人的东西,——如果你能够一招击败他,我奖你十块灵玉;用了两招,九块;三招,八块,以此类推。如果用了十招以上,不但一块灵玉没有,我反过来打你顿屁股。”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风禹一听,顿时两眼放光,看着吴重就像是看一堆诱人的灵玉,无比热切的道:“爷爷您放心,交给我好了,您准备好灵玉,我保证就一招!”

祖孙两个自吹自擂、旁若无人的交谈,直接将大殿内的一干长老当做了盘中菜,却是差点没有将吴重给气昏过去。

“好小子,这才几天,就爬到我头上拉屎了?看来我有必要教训你一下,让你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吴重站起身,走到大殿正中,指着风禹忿忿的道。被吴云山轻视也就罢了,竟然风禹也不把他当回事,叫嚷着要一招打败他,吴重也动了火气,不再推脱,听祖孙两个吹的热闹,他还真想试试风禹到底有多少斤两。

吴重话音刚落,风禹一声沉喝,身形掠动飘然欺近,距离足足还有十米,手臂横举,对着他已然虚劈了下来。

吴重一脸不屑,心头更坚定了这对祖孙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口里讥笑道:“小子,你以为你是内劲十层的练神级别武徒,距离这么远就出招,还是再近一些,我保证让你三招再还手……啊,这怎么可能!”

吴重脸色大变,就见随着风禹手臂劈出,大殿内的天地元气陡然疯狂动荡起来,一记十米长、青碧色、弯弯如月的弧形光刃,疏忽显出,发出一阵凄厉的啸音,轻易撕裂空气,对着他如电似雷般直直射来。

“内劲十层?”一直安然坐在椅子上的家主吴诺,忽然双眼骇人光芒射出,一下自椅子上跳了起来,失声叫道。而一干内堂长老,脸上的轻蔑、好笑之色,也一下僵固,一个个眼珠子暴突,差点没有蹦出来。

虽然对风禹晋阶十层很是惊讶,但吴重却是十层巅峰强者,无论反应还是内劲提聚,都绝非泛泛可比。他心下甚至还有余暇想道:这小子倒也不是全然吹牛,如此就不让他输的太难看了。

当下吴重留了两分力道,左掌负在身后,右拳平举胸口,内劲催运,就要一拳轰出。那知风禹劈出的“弧月光刃”,速度快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十米距离的空间好像一下消失,好像风禹手臂刚刚劈出,接着光刃已然凭空出现在了吴重身前。

吴重真个大吃一惊了,一时间甚至有了一丝手忙脚乱的感觉,也顾不上留有余力了,一声沉吼,一拳陡然气势雄浑的轰了出去。吴云山以十块灵玉相诱,风禹那里还不拼命,吴重即使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结局也是好看不了,更遑论他还心存妄想了。

随着吴重拳头击出,大殿内的天地元气再次被扯得一阵紊乱,随即一大团暗黄色光雾聚集,凝固成一只蒜钵大小、硕大威猛的拳头,对着“弧月光刃”直直迎去。

“嘭”一声沉闷巨响,一团劲烈霸道的气波四下狂乱冲击,整座大殿地面上铺的青石条,寸寸碎裂,而用坚固的巨岩砌成的墙壁,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风禹闷闷的吐出口气,除了向后退开一步,却是依旧神完气足,精神充盈。然而吴重可就凄惨的多了,他发出的硕大重拳,直接被风禹的“弧月光刃”给一下劈散,而“弧月光刃”余势不尽,又将他直接给劈的倒飞出大殿,重重落在了内堂院落内。

将院落的青石地面砸得四分五裂,吴重一落地上,立马一个跟头跳起来,飞快闪回大殿而来,然而灰头土脸,狼狈无比,脸面已经丢了个干净。

一招!击败吴重,风禹竟然真个就用了一招。

也就是吴重穿了一件家族内堂特供的、由“银冠凶蟒”的鳞甲内软皮制成的长袍,刀剑不入,为他卸去了一部分力道,否则风禹的这一记光刃,足以让他受上不轻的伤势。

大殿内鸦雀无声,家主吴诺与一干长老,尽皆脸色惊骇,震动莫名。

“怎么样,现在还有谁对我的提议感到怀疑,尽可以说出来嘛。”吴云山抚着长长的胡须,语气嘲弄的道。

刚才风禹与吴重惊天动地的对拼了一记,霸道劲猛的气劲四下冲击,大殿内一片狼藉,连同一干长老,躲避化解也是颇见狼狈,然而家主吴诺与吴云山周围三米内,却是安然无恙,纤尘不起,地面、连同脆弱的桌椅,都是完好无损。

吴诺沉吟道:“叔父,风禹内劲已然达到十层巅峰,您老人家可是功不可没。只是他虽然能够一招击败吴重,可是要一人独挑三名内劲十层的长老,恐怕仍旧力有未逮吧?”

听吴诺的话,一干长老连连点头,显然极为赞同。毕竟三名内劲十层的强者,联起手来,可不是三人实力相加那么简单,其爆发出的战力,是成倍数激增的。

一干长老自信满满,吴重大长老却是默不作声,心下可并不那么想,刚才风禹的那记“弧月光刃”带给他的压力,竟然隐隐不弱于他面对吴诺家主时,在“弧月光刃”劈碎他重拳的那一刻,他真正感觉到了一丝畏惧,他深信如果风禹有心,真个足以轻易要了他的命的。



第八十三章 四记“弧月光刃”


class="width">“是不是力有未逮,试验一下不就知道了,恁多废话?”吴云山眉头一皱,不耐烦的道。<<>>

对于吴云山的训斥,吴诺并没有丝毫不满,沉吟了半响,点头道:“好,这次就三名长老一齐上,试试风禹小子的实力。——吴重,没有事吧?这次仍旧你来压阵。”说着吴诺又另外点了两名长老的名,也都是十层内劲高阶强者。

吴重没有说话,默默点了点头,虽然对这一战他极没有信心,但他也心下好奇,很想看看风禹的实力到底到了那一步。而其余两名长老,也是神色微微兴奋,走了出来,与吴重成三角形,将风禹围在正中。

听出家主吴诺语气中还有一丝保留,并不尽信,吴云山哼了一声,心头就老大不快,对风禹干巴巴的道:“给我露露脸,狠狠教训他们,如果能打败他们,我额外再奖励你十块灵玉;如果打不过,刚才那十块也取消。”

风禹刚才一招轻易击败吴重,心头的怯意早已一扫而光,代之的是无尽的信心与高亢的战意,此时听吴云山再次悬赏,精神大战,看三名长老的眼神就很有些不善,轻笑道:“没问题,爷爷,您就晴好吧,我绝对不会给您丢人。”

原本被风禹灼亮的眼神看得有些心头发毛,听他毫不客气的话语,两大长老不由大怒。而吴重一声虎吼,内劲提聚,双拳交错,两团暗黄色光雾再次蒸腾而出,凝聚成两记威猛无俦、裂岩碎金的拳头,对着风禹抢先击了出去。此次吴重的双拳,较之刚才的一记足足大了一圈有余,如同闷雷般的破空声滚滚,极为骇人,似乎空间都要被他的拳头撕碎。

挨了风禹的一记“弧月光刃”,吴重已然老实了很多,对风禹的轻视之心更一扫而光,而刚才风禹一招将他击败,使得他隐约感觉这小子分明犹有余力,因此此时双拳击出,已尽全力,毫不留手。

见吴重抢先出手,其余两名长老也不甘人后,一名脚尖点地,身躯宛如大鹏巨鸟般掠上半空,双腿并拢,身躯忽然陀螺般急速旋转起来,将殿内的天地元气疯狂抽聚而来,暗黄气雾缠绕,化作一根硕大钻头,轻易破开气流,对着风禹当头直直“钻”了下来。

而另外一名长老,却是身躯伏低,暴熊般发出一声嘶吼,双拳陡然涨大如同蒲扇,灰土四溅间,重重按在了地上。随即风禹身躯方圆十米外的地域,一圈半尺许高的暗黄色土浪陡然腾起,想成一个土环,对着正中心的他急剧席卷推移而来。

土环飞速缩小,向着中央挤压,土墙自也急速升高,及待卷到风禹身边,已然有半人来高,直对他双腿包裹禁锢而来。

武徒十层练神的高阶,自然不能像武师那样借力天地元气,驱之作战,但也隐隐摸到了天地元气的边儿,战斗中也能够激荡起一丝为己用,从而使得招式威力大增。吴重与两名长老的攻击,显然莫不如是,由于吴家的“化玉内劲”偏向五行中的土系,故而三名长老的招式都大大借助了大地的暗黄色土系元素。而三名长老的联手攻击,较之三个月前在这内堂之中,吴诸等三名子弟的联手攻击,威力可是天差地远。

三名长老分进合击,将风禹的上、中、下三路尽皆笼罩,让他连丝毫闪避挪移的余地都没有,显然三名长老对于三个月前风禹施展“魅影身法”在吴云山手下屡屡逃脱心有余悸,因此一心要他硬接,根本不给他施展闪避的机会。

面对三名长老的全力攻击,风禹一声低啸,双腿稳稳站立原地纹丝不动,右臂成刃,闪电般对着三人各劈出了一记。

三道十米巨的青碧色“弧月光刃”,骤然再次激射而出,几乎是不分先后,重重劈在了三名长老的拳头、腿钻、土环之上。

“轰隆”“轰隆”“轰隆”三声巨大轰鸣声几乎不分先后炸响,一道右眼清晰可见的劲气冲击波,以四人战团为中心,向着四周光速般席卷而出。以巨大岩石块垒砌成的坚固大殿,在冲击波的撼动之下,如同纸糊的一样轰然塌了半边,碎石乱滚乱射,灰土腾空,而整个吴府的地面也随之一阵震动,宛如遭遇地震。

吴重三名长老的攻击,竟然与风禹的三记“弧月光刃”拼了个平手,两者尽皆轰然粉碎。然而劲力反震,三名长老胸口气血翻滚,落在地上立足不稳,向后连连倒退不迭。

不但三名长老,连同站在完好无损那一半大殿中的家主吴诺、以及所有长老,全部双眼瞪大,脸色震骇,——风禹竟然能够一连释放出三记光刃,这、这简直也太离谱了吧?就在众人转着如此念头,三名长老也竭力想站稳脚跟,再次对风禹发动起新一轮的攻击,将之给一举击败,——在他们看来,风禹毕竟年轻,力敌他们三人,内劲损耗过度,此时肯定后力不继,根本抗不下他们下一轮的攻击;当然,如果他们能够看到风禹在地下抱着石壁苦练的情形,想必一定会改变主意,不再这么想。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尖利的破空声响起,就见一道巨大的青碧色犀利光刃,轻易划破三名长老眼前腾起的灰土迷雾,如同蜻蜓的翅膀般轻盈而高速的颤动着,对着三人直直射来。

“第四记弧月光刃!这小子能够一下子发出四记光刃?”吴重三人如见鬼魅,失声惊叫道,下一刻三人已然如同被重锤砸飞出的石子,身躯离地,半空中口鼻鲜血喷出,向后直直倒飞出去。

看到这充满了震慑力的一幕,家主吴诺已然完全惊呆了,微张着口,看着静静站在灰土漂浮的倒塌大殿中的风禹,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自从晋入武师之境,能够令吴诺失态的事情堪称少之又少,然而这一次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具震撼力的。

端坐在椅子上从容不动的吴云山,却是依旧一脸平静,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对吴诺与内堂所有长老的惊骇神色也是视而不见,自顾有滋有味的又喝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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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升任长老


class="width">像是第一次看见风禹,吴诺上上下下无比仔细的打量着他,心头感慨:三个月不见,这小家伙没有想到实力竟然修炼到了如此高深精纯的地步,败三名内堂修为最高的长老,轻而易举,十五岁、才刚刚年满十五岁啊!以后在武道一途上,他具体又能够达到什么高度呢?

风禹跟随吴云山在地下大厅苦修三个月,地下无甲子,世间旧的一年已然悄然揭过,新的一年也过了近乎两个月,此时风禹却是已十五岁了。

吴重端详着风禹,心头一丝赞叹、一丝期待、一丝亢奋,慢慢泛了起来,他已然能够完全预见到,吴府在风禹的带领下独霸奥洛城的辉煌远景。

而所有的长老,看向风禹的眼神却是一般无二,又是震动、又是敬畏、又带有几分隐约的嫉妒,毕竟刚刚年满十五岁的子弟,在他们眼里不过小家伙而已,然而他竟然轻易击败了他们之中修为最高的三人,这给他们心理带来的冲击之大,可想而知。

大殿打得热火朝天,内堂的一干子弟却是纷纷聚拢在殿外,一边窃听殿内的动静,一边不住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纷纷。吴云山带着风禹踹门而入,高调挑战内堂长老,这个消息却是在第一时间内传遍了他们所有子弟,从而让他们闭关的纷纷出关,修炼的也无心修炼,都聚集在这儿看热闹。

吴厉、吴岩、吴烈等亲近风禹的一干兄弟,虽然对风禹怀有盲目的信心,但无疑也不认为他有与内堂修为精湛的长老一战的实力,心下自对他暗暗担心。

然而见吴铭道、吴诸等与风禹有宿怨的子弟,一个个幸灾乐祸,低声不住阴笑着,摆出一副等着看风禹被击败的狼狈模样的神色,吴厉等又尽皆暗怒,不住色厉内荏的与之斗嘴互骂着。

待见吴重被风禹自殿内一招轰飞出来,吴厉等不由高举双臂,发出一阵欢呼,而吴铭道、吴诸却是脸色惨白,哑口无言,心头更一阵惊惧泛起:能够将他们一向视为神祗般的内堂大长老吴重给一招击败,风禹绝对是他们需要顶礼膜拜的人物,想象着自己等人三个月前,不知死活的阻止他就任“内堂子弟之首”的职位的行径,一个个更是全身发冷,如坠冰窟。

而过不多久,又见大殿直接被震塌了一半,包括吴重在内的三名长老,被风禹再次击败,直接轰飞出来,包括吴铭道、吴诸等在内的所有内堂子弟,却是齐齐发出一阵心悦诚服的欢呼,庆祝吴府诞生的这名绝世天才,终于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如果说风禹击败金家的金严,吴铭道等子弟还有信心能够追上他,因此在心理上并不服输多少,那风禹一招打败吴重,却是直接将他们心头的骄傲给击了个粉碎,在精神层面上彻底压过了他们。而待风禹依旧轻易将吴重等三名内堂长老给干脆利落的击败,吴铭道等子弟心头,对风禹除了臣服,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念头了,毕竟风禹所表露出的实力,足以让他们敬若神明,这就像是一个寻常平民,可以不忿、嫉妒他的邻居,但他绝对不会去嫉妒帝国的皇帝。

大殿内,自有一干长老将吴重等三人扶起,走回大殿,给他们服下丹药,渡入内劲,治疗伤势。

吴重看着风禹,一脸苦笑:“臭小子,你还真舍得下力啊,就不能留留手?”

吴重今天算是彻底栽了,接连两次被风禹打得大败亏输,饶是他老脸黑厚,此时也不免有些热刺刺的。

听吴重的抱怨,风禹脸上不由浮现出了几分惶恐与尴尬,低声道:“当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你们那么弱,竟然连我一招都抗不下。”

一听风禹的话,吴重连同其余两名长老,尽皆脸色大囧,刚要再说,家主吴诺咳嗽了一声,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们一眼。吴重与两名长老陡然省悟,此时的风禹,可不是以前他们可以随意呵斥的小字辈了,能够将他们三人一招击败,在吴府已然是仅次于老祖宗与家主的第三高手,绝对是他们也要平等、甚至尊敬对待的强者了。

当下吴重三人讪讪住口,闷头站回内堂长老队列之中,不再说话。其实吴重三人心下谁又真正要训斥风禹了,家族能够诞生如此一名修炼奇才,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毕竟他们这些长老可是真正与家族荣辱与共的,家族兴盛、强大,他们都是直接受益者。当然,风禹以区区十五岁的年纪,竟然将他们三个老家伙给轻松击败,他们心头一些失落还是不可避免的。

家主吴诺心头欢喜,笑容满面的走到风禹跟前,亲自拉着他的手,走到自己家主的座位前,将他按坐在了上面。

旁边站立的内堂所有长老,尽皆神色一动,对吴诺这番有着明显含义的举动,有些吃惊、有些意外,然而随即一个个又都心下释然,脸色恢复平静,皆无异义。

“自今天起,风禹升任内堂第二大长老,除了吴重外,所有长老都要对他尊重以待,不得怠慢。”吴诺站在一干内堂长老身前,肃然宣布道。

风禹此时的首要任务是勤苦修炼,继续强大自己,因此家主吴诺自不会拿家族与内堂的繁琐事务来烦他,他的这个第二大长老,却是象征意义居多,除了长老应得的比如家族的收益、内丹等好处的分配外,实则并无多少真正权势,对此内堂所有长老都心下清楚,也都极为赞同,毕竟此时给风禹太多的权势,让他分心,那是害了他的。

“叔父,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吴诺转而恭敬的对吴云山道。

有风禹给自己狠狠的露了一把脸,吴云山无疑心头大爽,装模作样的对吴诺摆了摆手,不容置疑的道:“风禹闭关三个月,虽然在我的调教下,内劲已然达到了十层巅峰,但实战经验还是略有不足,此后三个月,他就呆在内堂之中,每天分出八名内堂长老像今天这样给他试招,磨练他的实战经验。”

吴诺一听,心头大悟:原来叔父带领风禹前来家族内堂挑战长老,并非炫耀他的骄人成绩,而是为了锻炼风禹的实战经验而来。当下他自然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然而内堂的一干长老,却是脸色大变,看着神色兴奋、跃跃欲试的风禹,一个个只觉双腿发软,心头发寒……



第八十五章 珠光宝气阁


class="width">奥洛城最大的金银珠宝铺“珠光宝气阁”,位于吴家坊市的正中大道上,是一栋两层高的临街独门楼宇,用无比坚固、色泽厚重的金刚岩建筑,而里面则用名贵的银芯花梨木装饰,至于大厅、走廊、雅阁内,除了琳琅满目、熠熠生辉的金银珠宝饰品,又悬挂、陈设着价值不菲的名家字画、雕塑、古董,与奢华中透露出不俗的品味。

“珠光宝气阁”无论店铺大小还是总体收益,在吴家的所有坊市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而在奥洛城的贵族豪富阶层,“珠光宝气阁”更是声名遐迩,特别是贵妇名媛,向来都将此处作为自己订做金银饰品的首选。由于“珠光宝气阁”制作辉煌名贵艺术品所用的珠宝金银,很大一部分都是吴家矿藏直供,材料成本堪称极其低廉,然而制作成的成品进行销售、甚或拍卖,价钱可是一点儿不便宜,简直堪称天价,因此“珠光宝气阁”以日进斗金来形容,却是毫不为过。

此时还是清早,“珠光宝气阁”的门前,一辆辆奢华舒适、豪气逼人的四驾马车已然排满了小半条街道,衣着华丽、趾高气扬的贵族、贵妇,在阁内进进出出,川流不息。

站在店铺金碧辉煌的大门前的街道上,吴家一等大管事吴越,一脸得意的对自己的养子道:“怎么样,整座店铺看上去还不错吧?实话告诉你吧,这座‘珠光宝气阁’一年足足能够收入几十万的紫水晶币呢,——紫水晶币啊,简直比开采矿脉利润还要丰厚。



此时距离风禹在吴云山老祖宗的带领下,进入内堂挑战一干长老,已然过去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他一直呆在内堂之中,天天轮番挑战内堂的众长老,磨砺自己的实战经验。吴家内堂的长老虽然有五十多名,但晋入十层练神之境的,不过寥寥二十一人而已,至于其余内劲不足十层的,对风禹根本没有丝毫挑战性,因此直接被他无视。在这一个月里,这二十一名长老可是吃足了苦头,轮番忍受风禹的痛虐,一个个如同生活在地狱中一样。

虽然众长老被风禹虐得鼻青脸肿,极为不堪,但毕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极为好面子,因此那怕心头叫苦连天,表面上还是摆出一副举重若轻的不在乎神色,天天甘做陪练,尽心尽力与风禹激斗。当一个月下来,终于最先受不了的吴重,以风禹长时间修炼、一直没有休息、神经绷的太紧反而不利境界提升为由,态度强硬的放了他三天假,将他自内堂赶了出去,内堂忍受虐待的一干长老,才算彻底长松口气,一时间甚至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想到自己也很久没有见过慕琳了,对于吴重的严令,风禹也就痛快答应了下来,出了内堂,回家好好陪了极为不高兴的慕琳几天。而这一天,他却是被兴冲冲的吴越拉着,来到吴家坊市中这座“珠光宝气阁”前,说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听了吴越的介绍,风禹淡笑道:“是很不错。”完全沉浸在进军无上武道中的风禹,对于富贵、金钱,根本就不怎么看重,完全可有可无,因此自然无法与兴奋的吴越生出共鸣。

对于风禹淡薄的态度,吴越微微一笑,忽然压低嗓音,对他道:“这座店铺,在一个月前的一次家族会议上,家主吴诺郑重其事将之过户在了我的名下,彻底送给了我们,也就是说自今而后这座店铺就是我们家的了。”

风禹一怔,随即随意的点了点头,对义父激动、兴奋的神色,心下大为不解,实在不明白一座店铺而已,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对于风禹的不买账的表现,吴越额头虚汗直冒,忿忿的道:“臭小子,你还不知道这座店铺对我们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吧?我担任了大管事后,家族已经按照惯例分给了我们家八座旺铺,加上这‘珠光宝气阁’,我们家以后将拥有源源不绝的金银钱财,不用几年就会成为奥洛城有名的富豪啊。”

吴越说得热乎,只是风禹对这些东西实在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应付性的连声“嗯”着,此外再无任何表示。吴越只得颓然住口,有些无奈的道:“算了,既然你不感兴趣,那这些以后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记住我们家以后将很有钱,想要什么、想买什么,直接对我说就好了。”

吴越原本想着风禹面前好好炫耀一把,顺便看看他吃惊的样子的,那知风禹竟然是这种表现,一时间让他不由生出一拳打在了棉花团上、毫不着力的感觉,心头自是极为郁闷。

不等风禹答应,吴越又道:“好了,现在进去吧,喜欢什么饰品尽管拿。”

早知道吴越是带着自己来看店铺,风禹也就不来了,有这时间自己还不如搬运搬运内劲呢,此时听了吴越的话,对于浪费时间的行径他向来深恶痛绝,就要拒绝,忽然又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专注修炼,连新年也没有陪慕琳过,更很久没有送她礼物了,想着进阁挑选几件饰物送她,哄她开心也是不错,就点了点头。

见风禹终于点头,吴越暗松口气,随即心下一丝无力感泛起:自己的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过专注修炼了,对于日进斗金的这等奥洛城数一数二的大型店铺,竟然都毫不在意,极不在乎。

随即吴越又想起家主吴诺送他这座珠宝店铺时,说是为了奖励他身为大管事对家族所做出的重大贡献,不由暗自道:这不是扯吗?自己有个屁贡献了,还不就是因为自己有个好儿子!不过这小子区区十五岁年纪,竟然成为了吴家顶尖的武徒强者,想一想,还真是让人兴奋与期待啊。

如此转着念头的吴越,眼角忽然发现十几米外一个模糊的身影,对着自己儿子一扬手臂,接着一道璀璨夺目的蓝光骤然爆起,对着风禹直直射来。一时间吴越心头震动,猛然张口发出一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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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遇袭


class="width">风禹右脚刚刚抬起,还不等迈出,忽然心头一丝警兆生出,只觉一股强烈的危险感由远而近,迅速迫近。

接着就听义父吴越一声大吼:“小心!”随即一股巨力重重撞在了他的脊背上,——吴越相当于四十头暴熊合力一击的八层内劲,在这一瞬间全力爆发,将风禹给直接撞飞了出去。

风禹半空仓皇回头,就见一张狰狞亢奋、过度扭曲、充满了恨意释放快感的年轻脸庞,正死死盯着他,一道璀璨夺目、冰寒气息四溢的冰蓝色光团正脱手飞出,半空中化成一只合抱大小、似乎完全由冰魄凝成的圆圆巨锤,上面一枚枚诡异神秘的符篆明灭不定的闪烁着,对着原本他所站立、而今义父吴越置身之处,无比凶猛的直直轰了过来。

“冰煞巨锤符!”风禹瞳孔急剧收缩,心脏狂跳,一股庞然而恐怖的力量瞬间遍布全身,他一瞬间认出了这枚巨锤的来历,同时更认出了那张熟悉扭曲的面孔,正是金家这一代的内堂子弟金吉。

重重一拳将风禹轰飞,吴越立时抱头蜷身,魁梧的身躯化作了一个充满弹性的硕大圆球,伏低就地向外飞快滚出。然而吴越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冰煞巨锤符”在距离他身躯四米处一下爆裂,化作一团灼灼刺亮的深蓝色光芒,向外急剧扩张、波及着,看似无比轻柔、实则无比惨重的在他脊背上舔了一下。

下一刻吴越如同被焦雷击中,缩成一团的魁梧身躯剧烈颤抖了一下,一下变得绵软无力,陨石般向着天空高高抛起,全身肌肤渗出了细密血珠儿,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在空中浮荡。-====-而那团深蓝色光芒,直辐射、笼罩了方圆十五六米的范围,最终化作一团淡蓝色雾气弥漫,彻骨寒气涌动,地面上瞬息间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随即“嘎巴”“嘎巴”的清脆声响中,铺在路上的厚厚石板被生生冻裂、冻碎,布满了一条条冰裂般的恐怖裂纹。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刹那间,风禹被吴越震飞出二十几米外,刚刚落下地,吴越与此同时也被炸飞向了半空,随即对着坚硬冰寒的地面,重重坠落下来。有着武师强者全力一击一半威力的“冰煞巨锤符”,对吴越这名八层内劲的武徒来说,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自他彻底失去反应、无助的自半空摔落的身躯来看,显然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风禹一声暴喝,双脚在地面上重重一跺,如同踩在松软的软泥里一样,他的双脚深深陷进了坚硬的石板中,随之一道无形的气波卷着碎石灰土,四下急速扩散出去,方圆七八米内铺路的石板,如同高压下的酥脆的酥饼,彻底化为粉尘。

借助跺脚之力,风禹身躯腾空而起,内劲在体内如同飓风撼动的海潮,按照他的心意急剧流转、搬运不止,而“魅影身法”全力施展,带起了一溜儿残影儿,疏忽掠过了几十米的空间,在吴越堪堪坠地的一瞬间,及时将他接在了怀里。

一抱住跌落的吴越,风禹立时左手内劲鼓荡,如同温暖滋养的温泉,汩汩不绝的注入吴越的体内,刺激着他的生机,保延着他的生命,与此同时他双眼骇人慑魂的冰寒光芒掠过,右臂虚虚一挥,一记青碧色的“弧月光刃”,发出一阵凄厉的高速震颤声,宛如来自地狱的索命恶魔的厉嚎,对着那条仓皇逃逸的身影激射而出。

在“冰煞巨锤符”一出手,风禹已然被吴越震飞出去,始作俑者金吉立时意识到袭杀落空,脸上亢奋的狂喜之色瞬间凝固,根本不敢再看“冰煞巨锤符”的战果一眼,立时干脆转身,飞掠而起,企图逃遁而去。

那知他刚刚窜出不到五步,尚未达到身法速度的顶点,身后一阵恶魔索命般的凄厉尖啸声已然响起,接着侵肌刺骨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不等金吉做出任何反应,甚至来不及惊恐骇怕,就觉双腿膝盖处一阵冰冷凉意传来,接着就见一道深碧色的弧月形光刃,自他身下蝶翅般轻盈的一掠而过,疾射向身前的虚空不见。

接着金吉又离奇的发现,一双齐膝而断的小腿出现身前,不住前后挪动,一路狂奔,急速向前飞跑,似乎在追赶那消失了的深碧色光刃。

心头不解的金吉,还不等他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下一刻只觉身下发空,接着体内提聚到巅峰、高速运行的内劲,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自身下双腿膝盖处,向外激涌狂泻而出。金吉全身内劲、连同所有力气,就在这一瞬间飞泻、消散了个干干净净,身躯自半空重重砸落地上,大股大股的鲜血如同喷泉,自他身下双腿膝盖处狂喷而出,在石板地面上涂抹宣泄了一地。

此时金吉才感觉到撕心裂肺的剧痛,眼泪、鼻涕滚滚淌出,抱着断腿在地上的血浆上不住翻滚,发出一声声凄厉痛苦至极的哭嚎,如同遭受重创的恶狼。而看着在跑出一段距离、终于力尽颓然倒地、自断口处不知鲜红血液渗出的一双小腿,金吉的精神在一瞬间几乎没有崩溃。

风禹劈出“弧月光刃”,对于结果根本看也不看,脸色铁青,神色冷静的吓人,以最快的速度自怀里取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两粒丹药送入吴越的口中,——这玉瓶中的丹药,正是他击杀“飞盗”索萨所获得的珍贵无比的疗伤圣药“回气丹”,有着平复气血、痊愈伤势、恢复内息的神效,对此时的吴越正合用。当下他又以最快的速度,自怀里取出“断续膏”,厚厚的在吴越后背涂抹了一层。

吴越的后背被“冰煞巨锤符”给舔了一下,衣袍化为灰烬,皮肉皆无,露出了变作灰黑色的脊梁骨架。

一边轻柔小心的在上面涂抹着“断续膏”,风禹的内劲一边汩汩不绝的输入,确保吴越生机不断,同时助他化开体内丹药的药力,疗养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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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告饶


class="width">风禹的头颅,忽然一层淡白的雾气袅袅升起,升高三尺左右,随即消散空中。~~~~随着风禹脸色一层淡淡莹润光芒浮现,双眼骇人精芒射出,显然他体内内劲已然催运到了巅峰,而他头颅散发的雾气,也越发浓郁,最后直接如同蒸笼一样,缭绕蒸腾。

在风禹春风化雨般温和醇厚内劲的滋润、刺激下,吴越内劲在体内一直缓慢运转,将“回气丹”给渐渐化开,化作一团勃勃生机,在体内不住流动,慢慢滋养着他受创的脏腑、躯体。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一直气若游丝的吴越,忽然口鼻一声闷哼发出,呼吸慢慢变得粗重起来,青白色的脸皮也随之一丝红润浮现,而身躯因为过度疼痛,更不住微微哆嗦起来。

一见吴越的反应,风禹心头暗松口气,情知义父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只要再经过一段时间的静养,想必就会痊愈,只是经此一役,内劲能否再恢复八层高阶,可是难说的很了。

风禹为吴越疗伤过程,精神力一直高度集中,堪称精诚专注,心无旁骛,此时精神松懈,只觉双眼发黑,头脑一丝晕眩泛起。忙摇了摇头,风禹勉强将那股强烈的不适化去,随之他又感觉到一股深深的疲惫感席卷全身,一时间就想倒头沉睡。自知刚才救治义父,无论精神、意志,还是内劲、体力,都消耗巨大,身躯已然有些吃不消,风禹忙自怀里取出了两粒“精气丹”吞服了下去。

轻柔的抚摸着吴越头颅的穴窍,丝丝温和的内劲透窍而入,舒缓着吴越的神经,让他慢慢陷入了深度睡眠,风禹抱着义父,缓缓站起了身来,对着金吉走去。~~~~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金吉又不时发出一阵阵杀猪一样的凄厉嚎叫,“珠光宝气阁”自然早就得知音讯。见东家在门前遭人偷袭,身负重创,精明强干、也是吴家一名外围子弟的老板,带领一干店铺守卫,自“珠光宝气阁”抢了出来,见风禹正在为义父疗伤,不敢打扰,团团将两人围起,满脸警惕、神色不善的四下打量着看热闹的行人、顾客。

金吉一阵惨嚎后,见风禹一时间无暇顾他,也忙自怀里取出丹药胡乱服下,又调匀内劲,双手不住按摩穴窍,勉强将断腿伤势封住,使之不再流血。趁着人群接连惊叫,胡乱涌动,形势慌乱,他双手按地,强忍着剧痛,就想再次逃走。那知“珠光宝气阁”老板奔了出来,很快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那里能够让他走脱,下令三名店铺守卫,将他给围了起来。

如果没有受伤,区区三名内劲四层的店铺守卫,在金吉眼中无异于蝼蚁,随手就捏死了,然而此时他双腿齐膝而断,完全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却只有被他们给捏死的份儿。

看着差点就此殒命的义父,风禹心头忽然从未像现在这样恨过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在吴家坊市中,自己心情松懈,故而一直没有开启“明察秋毫诀”,又何至于被金吉这厮欺到跟前而毫无察觉?那义父自也不会因为救自己而受此重创了。

见风禹抱着吴越缓缓站起,“珠光宝气阁”的老板惶恐上前见礼,不住赔罪,额头密集的汗珠渗出,——在店铺门前,在家族中权势滔天的新东家遭此暗算,自己可是罪过不轻,真个追究起来,能够保住性命就算庆幸万分了。

风禹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责备他什么,只淡淡的道:“将我义父抱进去,好生服侍、伺候。”说着将吴越交给了他。

老板一听,精神大振,既然风禹不追究他的罪责,如果他再服侍吴越尽心尽力,那这一关说不定会就此过了呢。

“是、是,少爷请放心,我绝对会照顾好大管事的。”老板点头哈腰,忙不迭的道,一边小心翼翼接过了吴越。

风禹再次深深看了义父一眼,心头陡然生出无尽的暴戾、愤怒来,如同被激怒的雄狮,一股嗜血杀戮的疯狂气息弥漫散发。他微微低垂着头,双眼泛红,以四阶灵兽“银冠凶蟒”内软皮制成的淡青色合身衣袍之下,有力坚韧的肌肉不住抖动、膨胀起来,对着面无人色、半死不活的金吉,一步步走了过去。

“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小爷、叔父、爷爷,我求你了!”原本鲜血流淌过多,金吉神智不由一阵阵模糊,然而随着风禹一步步走近,本能感觉到危机的来临,他忽然全身如坠冰窖,一个激灵一下清醒过来。生死关头,清晰感应到风禹心头的杀机,金吉心胆俱裂,不由连声凄厉哀求起来。

与风禹也算打过了好几次交道,知晓这小子胆大妄为,金严被他悍然打成了重伤不用说了,甚至家族内堂长老一直怀疑金山也是死在了他的手里,因此对这个家伙,抬出自己金家子弟的身份,根本屁用也不顶,故而金吉明智的只连声哀求,却根本不敢不以自己金家子弟的身份来胁迫他。

听了金吉的告饶,风禹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放心,你绝对死不了,我向你保证,我会将活着的你送回你们金家!”

听风禹的话,金吉神色一松,然而不等他露出谄媚讨好的神情,风禹接下来的话,却是直接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我那么轻易的弄死你,那里能够消我心头之恨?你们金家屡次暗算于我,再不给你们点儿颜色看看,你们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了。我会给你治疗一下腿伤,不能让你流血而死,然后我们吴家的刑讯室,有着大把大把的节目,我们时间也长的很,可以好好乐一乐。我会将你全身上下,凌迟的一片肉不存,然后将你骨架子送回金家,当然,我保证到了那时,你也绝对死不了,神智一定还保持着清醒。”风禹阴森森的笑道。

看着风禹那个媲美恶魔的邪恶笑容,金吉激灵灵打了个寒噤,膀胱抽紧,一泡热烘烘的**,尽数尿在了裤裆里。



第八十八章 打上金府


class="width">当下金吉尖声对风禹叫道:“这不干我的事!你不要杀我,这一切都是金戈长老指使我干的,有本事你去找他去,你不要拿我出气啊。”

“金戈?”风禹双眼寒光闪烁,有些意外的道。

“没错!正是他指使的我,要我暗中偷袭你,彻底解除我们金家的心腹大患,否则‘冰煞巨锤符’那等珍贵的东西我怎么会有。”为了保命,金吉也无所顾忌了,迫不及待的大叫道。

“既然还有正主,那你也就没有继续活着的必要了。”风禹略一沉吟,手一挥,弧月光刃激射而出,在金吉惊骇欲绝的眼神中,一举将他身躯给均匀切割成两截,彻底结果了他。

转过身,再次看了昏睡的义父吴越一眼,风禹眼神越发的阴森狠厉,毫不犹豫,施展“魅影身法”,向着金家的方向径直掠去。

风禹心中最为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慕琳,一个就是义父吴越,堪称是他的逆鳞。而以往金家屡次施展针对他的阴谋,虽然他每次都狠手反击,但知晓金、吴两家恩怨的他,明白即使自己处在那个位置,也是会那么做的,因此心中并不怎么愤怒恼火。然而此次金家针对他的阴谋,竟然波及到了义父,害得吴越差点殒命,这让风禹陡然惊醒过来,此时他已然成为了金家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不死,金家上下势必寝不安席;而如果他不再有所强硬反击的话,接下来这种事情将层出不穷,绝无终结,而随着事情发展,难保金家不将义父与慕琳,当做打击的目标,而真个到了那时,自己可就悔之莫及了。<<>>

想明白这一切,施展“魅影身法”向着吴府飞掠的风禹,只觉全身燥热,如同是着了火一样,沸腾的血液“哗哗哗”不住冲向头部而去,一股饥渴森寒的杀机在他胸口不住涌动,使得他整个变成了一只挣脱了牢笼束缚的洪荒巨兽,任何挡在他身前的存在,都将承受他无尽的怒火,直到将之彻底撕扯成碎片。

随着身躯飞快掠动,体内内劲宛如滚珠水银,不住活泼泼的流动、搬运着,借助心头涌动的杀机怒意,风禹的气势在这一刻,陡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从而使得他隐隐有了突破第十层练神、晋入强大的武师之境的感觉。

见风禹掠出坊市,向着金家扑去,“珠光宝气阁”的老板脸色大变,忙对站立身旁的守卫大声吼道:“快,回府禀告家主!”

风禹在奥洛城大街上飞掠而过,一路上遇到拥挤热闹的人群阻挡,也毫不停息,径直如同泥鳅、游鱼,自其中狭窄到极点的狭缝中轻柔穿过,弹指间已然消失在街道尽头。而街道之上无论是武徒还是寻常平民,在那一瞬间,忽然感觉一股强大霸道、充满了凶厉血腥的气息将他们给彻底笼罩,下一刻他们发觉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如同置身噩梦之中一样,明明骇怕到极点,除了迎接却根本无从逃避。

虽然那种感觉不过是短暂的一眨眼间而已,然而所有武徒、平民,却像是过了一百年那么漫长,那令人完全绝望、根本没有丝毫希望、除了束手待毙别无他策的感觉弥漫他们心头,让他们一个个不寒而栗,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在突然发觉自己恢复了行动能力、能够自如活动了后,所有人全部做出了同一个举动,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再也无心逛街,仓皇向着各自家中逃窜而回。

风禹深知此番前去金府挑战,堪称凶险无比,一时不慎必将万劫不复,因此无论是体力、精力,还是内劲、气势,他都务必要保持在巅峰状态。因此这一路行来,虽然“魅影身法”已然施展到顶峰,但他一直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气势、内劲,并且由于事先服下了两粒精气丹,体内偷学自林家的内劲功法也在不住运转,一百零八穴窍全部释放,不住吸纳着天地元气,弥补着损耗的内劲,这一路高速行来,他不但内劲没有过多消耗,反而有所盈余,至于医疗义父吴越所亏损的精力、体力,也全部得以恢复。

终于,他横跨了小半个奥洛城,终于抵达了金家宏伟辉煌、高大庄严的大门前。

感应到他汹涌弥漫、波荡如潮般的庞大气势,以及所流露出的裸赤赤的、毫不掩饰的敌意杀机,距离尚远,金家门外的八名守卫子弟已然发觉,一个个心头震动,却毫不迟疑,硬着头皮掠身而起,对他阻拦而来,一边口里暴喝道:“站住!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全给我滚!”风禹根本无心与他们这些小鱼虾纠缠,冷冷自牙缝挤出这几个字道,随即“破玉拳”发出,无数道拳影挟带沉闷的劲风,纷乱飞出,下一刻八名金府守卫子弟闷哼连连,身躯高高飞起,随即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直直胡乱向后跌出。

能够在奥洛城第一家族金家的大门外,担任守卫之职,这八名金家子弟怎么也算是一号人物,实则他们八人任何一个内劲都达到了六层高阶,只是遇到风禹这个十层变态,却是败得有些窝囊。当然,风禹虽然心头杀机高涨,头脑却一直保持着足够的冷静,知此行是为了给金家一点儿颜色看,不是激起金、吴两家的全面战争的,因此下手他很有分寸,将八名子弟打伤而不足致命。

清理干净这些苍蝇,风禹在金府大门前落下身来,定定看着高大坚实、柏木包铜的两扇大门,忽然长吸口气,右臂举起,宛如巨斧利刃,对之重重劈出。

“轰隆”一声巨响,两扇大门包裹的厚重铜皮、连同里面坚硬的木芯,轰然粉碎,向后杂乱飞出,纷落了一天井。

“金戈,给我滚出来受死!”风禹宛如标枪般钉在金家大门之前,霸道高亢的声音如同闷雷,在金家府邸的上空隆隆滚过。



第八十九章 金锣的退步


class="width">今天过节呢,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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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前来金家捣乱,好大的胆子!”一个宛如金铁交击、充满了厚重的金属质感的声音,蕴含着一丝压制不住的怒气,自占地辽阔的金府中央位置的宏伟大殿内忽然远远传了出来,清晰无比的送到大门前,回荡在风禹的耳畔。<<>>

话音莆落,就见那座宏伟大殿中,一条淡蓝色的、碗口粗细的气线,忽然腾空而起,直刺天穹而去。随着气线窜起,整座金府中的天地元气忽然动荡起来,对着那条气线不住涌聚、附加其上,从而使得那条气线急剧膨胀,很快由碗口粗细变作了直径十米来粗,色泽也由淡蓝变成了深蓝,直通通插向青天,远远看去,就像连接天地的甬道一样。

那根深蓝色的巨柱刚一形成,立时对着金家大门处,高速横移而来,眨眼间已然矗立在了大门之外、风禹之前。

巨柱移动速度过快,就在它停在了大门外后,凄厉宛如鬼哭般的破空声才骤然传来,而金府大门处忽然气温降低,一时间天昏地黑,连太阳也看不到,大片大片的霜花雪片,自半空簌簌飘落下来,很快地面就落了厚厚的一层。

然而除了金府大门为中心的方圆百米范围,其余地域仍旧晴日高照,春气和煦,暖意喜人。看着金府大门前矗立的、直径十米开外的粗大巨柱,风禹脸色震动,而巨柱改变天象,逆转季节,将煦暖的仲春硬生生变成了严酷的寒冬,更令风禹心头惊骇莫名。

深蓝色的粗大巨柱内,忽然一道刺眼白光放射,接着一名身披锦袍、身材五短相貌平平的小个子,自其中缓步走了出来,傲然站立风禹身前。

风禹见他虽然貌不惊人,然而精光四射的双眼、以及流露出的深沉威厉的气度,加上身后粗大深蓝巨柱的映衬,却是充满了无上的威严与威压,使得他心头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畏怯。

“金锣?”风禹自然认识此人,正是金家的当代家主、奥洛城的城主金锣。

“臭小子,原来是你。”金锣阴沉着脸,看着空洞洞的大门,双眼寒光逼人,对风禹冷冷的道,“如果说不出你这么做的理由,那今日你就不用走了,留在这儿吧。”

风禹粉碎金家大门,随之又发出一声暴喝,使得金锣误以为是那股庞大的势力,前来登门灭族,因此如临大敌,亲身迎出,那知就见风禹孤零零一人站立门外,自是不由脸色大为难看。

为了一乳臭未干的小儿,自己堂堂一城之主,竟然举止失措,亲出迎敌,这事如传扬出去,可是一天大的笑话。一念及此,金锣心头要多恼火有多恼火。

而就在此时,金家后院的内堂中,忽然又有六十多道气柱冲天而起,从而搅带的天地元气再次紊乱、动荡起来。六十多道气柱相互迅速融合,郁积凝结,很快化作了一团厚重如墨般的乌云,圆圆如盖,不住剧烈翻滚、膨胀着。

乌云也高速移动,自内堂上空疏忽抵达了大门之前,在乌云之下,金家内堂六十七名长老在大长老金戈的带领下,各按方位,参差站立,脸色冰冷如铁,阴沉沉的看着风禹,一股无形威压慢慢散发而出。

“黑水蚀魔大阵?”看着金府一干长老如临大敌的模样,将金家内堂的第一大阵再次摆出,风禹瞳孔骤然收缩。

在乌黑如墨的乌云之上,十三条水桶来粗、宛如恶龙般的巨蟒,再次生出,在半空中不住扭曲、嘶吼,搅风带雨,气势惊人,对风禹作势欲扑。

对金锣的厉声喝问,风禹置若罔闻,死死盯着站立“黑水蚀魔大阵”之下的金锣,眼中再无余物,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杀机涌出:“金戈,在吴家坊市中偷袭我的金吉,可是你所指使的?”

金戈脸色一变,不答反问道:“他现在何处?”

“已经死了!临死前,他供出了是你指使他,前去暗杀我的,怎么,你敢做不敢认?”风禹眯着眼,面对一手释放出通天巨柱、宛如神灵般的城主金锣,以及合力摆出“黑水蚀魔大阵”、气势惊人的金家内堂一干长老,竟然毫不畏惧,昂然喝道。

听了风禹的话,金戈腮颊肌肉抽搐,脸色阴霾,双拳握紧,忍不住就要发动大阵,将风禹给一举击毙。

然而城主金锣却是眉头一皱,有些不满的看了金戈一眼。当然金锣并非怪责金戈私自妄动,企图再次暗杀风禹,而是恼火他办事不力,接二连三失手,而今更被人家捏着把柄打上门来,简直是丢人至极。

虽然金锣身为奥洛城城主,但对于城内的一些规则,他表面上也是不得不遵守的,比如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城内三大家族,相互之间要维持和平,不得私自仇视、暗杀。而今金戈企图暗杀风禹,事情败露,堪称是一件天大的丑闻,让向来以公正嘴脸示众的金锣城主,无疑极为被动。

此事与几个月前金家派出子弟在金粉苑抢占三楼、企图将风禹给一举重创的那件事,截然不同,那件事金家还多少有可以宣之于众的借口,而此事却是裸赤赤的谋杀与暗害了,根本没有丝毫的遮掩、伪饰,将金家霸道黑暗的一面,直接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金家名声的打击堪称巨大,因此由不得金锣不懊恼。

而风禹就这么直通通的打上门来,这副茅坑石头的做派,将此事所有温和解决的余地完全杜绝,可以说将金、吴两家的矛盾完全公开化,接下来势必将是你死我活的一场死战巨变。让金锣感到担忧的是,此时吴家已经与城内另一大家族林家,缔结了盟约,真个金、吴两家发生全面激战,那林家自然不会坐视,而到了那一步,金家可就危险了。

瞬间想了这么多,没有想到金家一时间形势竟然有些危急起来,金锣眉头不由皱的更紧,对于将家族拖进如此险恶境地的金戈,心头大为恼火。

“既然金吉已经死在了你的手上,此事就此作罢,我向你保证,以后金家将绝对不再找你麻烦,如何?”思前想后,金锣无奈之下,决定暂退一步,对风禹如此肃然道。



第九十章 血债血偿


class="width">再次道一声“圣诞快乐”,大家狂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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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找我麻烦?嘿嘿,你还真把我当做三岁孩子了,——以你两面三刀、出尔反尔的承诺,婊子才会当真。-====-”风禹语调恶毒,毫不留情的在金锣城主的脸上踩了一脚。

金锣双眼一眯,胸口怒火几乎压制不住,身后深蓝色气柱随之一阵剧烈晃动,雪花飞舞越发密集,——以他一城之主之尊,竟然被一无名小卒如此当众辱骂,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冤有头、债有主,此事既然是金戈挑起,废话少说,我就与他说话。”风禹沉声喝道。

金戈再也忍耐不住,踏前一步,怒声道:“臭小子,你待怎样?”

“怎样?你指使金吉暗杀于我,却误伤了我的义父,至今他老人家还昏迷不醒呢。我、要让你血债血偿!”风禹一字一顿、无比坚定的道。

“哈哈,就凭你?”金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发出一阵大笑,然而语气中却是没有丝毫笑意。

听风禹蕴含无尽恨怒的话语,金锣终于明白这小子发疯的原因,加上刚才被他在脸上狠狠踩了一脚,心头喷涌的怒火骤然尽数转为杀机,阴阴看着风禹,暗自想道:素闻这小子最为孝顺,而今误伤了他的义父,显然此仇不可化解,而他又自动送上门来,既然如此,索性给他来个一了百了!

于情于理,金锣都绝对不会将金戈交出,顺遂风禹的意思血债血偿。心头转着恶念,金锣眯成细缝的眼睛,阴毒的眼神如同毒蛇的长芯,体内内劲暗自催运,就要催动背后深蓝巨柱对风禹发动雷霆一击,将他给一举吞噬!

武师强者要收拾一名武徒,却是手到擒来,因此金锣自信满满。

而风禹此时全面开启了“明察秋毫诀”,敏锐的神识将在场每一个人尽数笼罩,对于金锣疏忽升起的杀机,立时把握通透。

虽然心下凛然,然而风禹却毫无退意,体内内劲提聚巅峰,如潮鼓荡,坚定不移的看着金锣,已然做好了应战准备。

“金兄,以你堂堂武师强者、城主之尊,竟然对一个孩子下狠手,嘿嘿,真是无耻之尤啊,如传扬出去,我奥洛城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光了。”一个沉稳浑厚、蕴含强大自信的声音,忽然自风禹身后传来道。

就见风禹身后的天穹,不知什么时候一团暗黄色光雾盘旋腾起,也是遮天蔽日,迅速漫过城内的重重住宅、楼宇,如万马奔腾般汹汹涌来。在抵达风禹身后十米处,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光雾忽然戛然而止,随即在原地沸粥一样剧烈翻滚起来,很快凝化成了一座三米来高的六菱形平台。

那团暗黄色光雾,显然是蕴含极为精纯的土系元素的天地元气,此时受无形而庞然力量的压制,过度凝缩,化作六菱形的平台表面,竟然浮现出了一层结晶般的莹黄,光滑冰润,如同琉璃,其坚硬程度却是远胜金铁。

一名身材高大、从容稳健的中年人,在光雾翻滚凝缩时自其中浮现而出,背负双手,站立平台之上,笑吟吟的看着对面的金锣。

“吴诺?”与来人眼神相触,陡然大片火花迸溅,金家家主金锣的瞳孔急剧收缩,话语中像是掺杂了敲碎了的冰碴,阴冷冷的道。

来人自是奥洛城警备处总长、吴家的家主吴诺!

“家主?”风禹意外而又惊喜,躬身抱拳对吴诺见礼道。

吴诺目光放低,投注在风禹身上,冰冷严酷的眼神疏忽融化,多了一丝莫名的温暖与包容,微微笑着:“听说有人想要暗害你,是吴越为你挡了一劫?哼,有些人可真是胆大妄为啊。你放心,此事绝对不会就此善了,你想要怎样,尽管说,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全力支持。”

无疑金家屡次针对风禹设下阴谋,终于成功激起了吴诺的怒火,当下无比强硬、毫不含糊的表明了他的态度。在吴诺看来,金家的阴谋不只是针对风禹,更是在挑衅整个吴家,如不给予强硬有力的反击,好像吴家连自己族内的子弟都维护不得周全了,这个人,作为家主的他可丢不起。

风禹根本没有想到吴诺这么没有底线的支持自己,不由心头大为感动,然而他却没有进行感激、道谢,只深深看了吴诺一眼,在这一瞬间,他心下彻底认同了吴诺、认同了吴家,将自己给当做了吴家的一份子。

一听吴诺的话,金锣却是脸色一变,沉声道:“吴诺,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挑起金、吴两家的全面战争吗?”

“少放狗屁,你用这句话威胁了我十几年,怎么,以为老子还像以前那样有所顾忌?今天不妨明白告诉你,就是挑起金、吴两家的战争又怎么样,这可不是我吴家挑起,而是你金家主动惹事的!”吴诺伸手臂指着金锣,凛然道,“你金家还不是奥洛霸主,吓不住人!”

吴诺话音莆落,半空中忽然再次传来劲烈的破空声,一条条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人影儿不住落下,站立在六棱平台吴诺的身后,正是以吴重为首的吴家一干长老,却是为家主吴诺充满自信霸气的话语,做了最有力的诠释。

最先落下的吴重一脸紧张,待看到站立在平台前的风禹安然无恙,不由暗松口气,瞪大双眼,对金戈吼道:“金戈,你也是奥洛城有头有脸的人,竟然暗害一个孩子,真是猪狗不如!——三大家族之间,不得相互攻击、暗害,敢违犯者其余两家共讨之!当年三家所共立誓约煌煌,人神尽知,而今你们金家主动破坏,糙,这事怎么说吧!”

随着吴家长老赶来,场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金、吴两家的所有长老,全部暗自戒备,做好了生死激战的准备。被吴重指着鼻子义正言辞一番辱骂,理亏的金家气势一窒,所有长老不由低下了头,而金戈更差点气歪了嘴巴。

金锣脸色冷黑如铁,情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但金家名头万万不能毁在自己手里,明知此事被吴家抓了把柄,这个错却绝对不能认。

“看来你们吴家今天是想要造反了,”金锣语气忽然变得无比的平静,淡淡的道,“不过仅仅凭借你吴家,恐怕还没有这个力量吧!”

“仅仅凭借金家,的确没有扳倒你金家的力量,但如果加上我林家呢!”忽然又一个平和、淡定,却充满了无尽傲气的声音响起道。



第九十一章 挑战金戈


class="width">那个平和、淡定,傲气凛然的声音一落,金锣冷漠镇定的脸色忽然大变,而吴诺却是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一声嘹亮的鹤唳传来,层峦叠嶂的白云中,一道翠绿的影子骤然射出,向着下方飞掠而来。在扑到距离地面几十米处,众人才看清那道翠绿的影子竟然是一只绿色的、首尾长有二十多米的仙鹤,双翅一闪间,飓风狂起,飞沙走石,天地元气随之一阵剧烈波动,委实令人心悸。

那仙鹤下冲之势无比迅猛,眼看就要流星一样一头狠狠撞在地面上,众人都惨不忍睹的一闭眼,那知它双翅一阵急剧拍动,庞大的轻盈一折,竟然就此稳稳落在了地上。一落到地上,出乎众人意料,那仙鹤庞大的身躯“蓬”的一声一下爆裂,化为了一大团浓郁的翠绿光雾。光雾急剧收缩、凝固,很快又变成了一株十米来高、十米方圆的古苍色树桩,树桩下半截直接陷入了泥土之中,隐约一条条根茎生出,深深扎入了地下,而树桩一丝丝浓郁清新的生命气息泛起,古苍色的树身上,很快有一枚枚叶芽生出,——这棵树桩竟然生机盎然、像是活的一样。

在树桩的顶端,一名面容清隽、身躯极高肩膀极阔的中年人,稳稳站立其上,高冠博带,古风凛然,整个人透出一股饱读诗书的儒雅感觉。在中年人身后,站立着圆圆脸蛋上挂着眯眯笑容、显得极为可亲的林家大长老林园依,以及面容清丽、娇躯盈盈的少女林楠。-====-

中年人出场无疑也极具视觉冲击效果,云气化鹤、鹤化古树,这一番眼花缭乱的折腾,不由让在场所有人都流露出惊奇、忌惮的神色。

“林锦屛,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金锣丝毫没有被中年人出场的气势所慑,神色凶厉,如同陷入牢笼的猛兽,对中年人厉喝道。

这名中年人,自然是林家的家主、奥洛城政务处总长林锦屛了。

“我的话很难理解吗?还是城主大人的智商,已经退化到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明白了?”林锦屛看上去斯文儒雅,颇具谦和之气,然而说的话可是一点儿也不谦和,甚至称得上极为无礼,话语间竟然根本不将金锣城主放在眼里,语气冲的让第一次见到他的风禹大为愕然。

其实也是风禹少见多怪,也可以说他以前很少接触奥洛城的高层所致,实则到了金锣、吴诺、林锦屛等的这个层次,又那里有什么善类了?

“誓约上说的很明白,三家敢于违背者,其余两家共讨之!而今你金家违犯在先,如果不能给出一个让我们满意的答复,嘿嘿,到了那时,我可就不单单是说话无礼了。”林锦屛从容不迫的道,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却是露骨无比。

金锣脸色铁青,站立原地岿然不得,然而身后的深蓝巨柱疏忽一下涨大了一圈,雪霜飞舞,原本低沉的凛冽酷风,一时间凄厉大作,方圆百米内直接变作了严冬世界,似乎下一刻就将对金诺、林锦屛攻去。

见到金锣深蓝巨柱的威势,吴诺、林锦屛心头警惕,暗自做好了接战的准备,而吴家大长老吴重手一挥,吴家内堂的长老们更很快摆出了“铜墙铁壁阵”。

面对无比强硬的金诺、林锦屛,金戈此时完全傻了眼,他第一次发现感情在奥洛城中,自己的金家远远做不到为所欲为,一向依仗势力横行霸道,除了引起吴、林两家的不满、警惕,根本一点儿好处没有,而面对其余两家的联手打压,金家的确根本不占丝毫上风。

“此事是我指使的没错,但当事人金吉已死在了风禹这小子手下,我金家已经付出了代价,既然两位家主还不满意,那我自残一臂,足以抵过了吧?”金戈踏前一步,对吴诺、林锦屛高声叫道。

“金戈!”不等两位家主说话,金锣额头上青筋直跳,因为极度羞怒,双眼射出骇人至极的光芒,对金戈断然大喝道。

“大兄,对不住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此事由我引起,自然要由我来摆平。”对着金锣微微欠身,金戈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的道。

听金戈主动承担罪责,要求自残一臂谢罪,吴诺与林锦屛大为意外,对望一眼,心知这个结果可以说是金府的底线,如再逼迫,双方可就真不死不休了。吴诺与林锦屛固然很希望借着这次机会,彻底将金家给打压下去,但在他们三家之上,奥洛城中还有一个至高无上、神秘莫测的武殿存在,他们三家可是谁也不敢冒着触怒武殿的风险,抢先挑起战争。

吴诺长吸口气,暗道可惜,就要点头答应金戈的要求。

“慢!”就在这时,一直昂然站立原地的风禹,忽然断然开口道。

吴诺一怔,看着风禹,不等开口询问,风禹盯着金戈,已然厉声叫道:“仅仅自断一臂,未免太便宜了你,而今当着三家家主的面,金戈,不知你可敢与我立生死状、放手一战?我们生死各按天命!”

风禹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林锦屛眉头一皱,心头大为费解,而自从现身后一双眼睛一直若有若无投注在风禹身上的林家家主的宝贝女儿林楠,听风禹的主动挑战,不由神色焦急,差点没有惊叫出声。

然而金家包括家主金锣在内,所有长老尽皆喜动颜色。在他们看来,虽然风禹天资出众,修为进展神速,但他毕竟不过是十五岁的孩子,如此挑战一名晋身巅峰武徒时间比他年龄还长的强者,这等行径说的难听点儿,无异于自杀。

金、林两家的家主、长老,神色讥讽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担忧惋惜者有之,然而吴家的家主与一干长老,可是老神在在,神色木讷,对于风禹疯狂的提议竟然毫无异议。

无疑对吴家一干人等绝对称不上正常的表现、反应,机心深重的金、林两家的家主,一丝疑惑浮现脸庞,不由想道:难道这小子真个拥有与武徒巅峰强者一战的能力?这未免太扯了吧!



第九十二章 巨钻土环


class="width">两家的家主还在疑惑不解,但对于风禹的提议,金戈却像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大声叫道:“我答应!我答应!我们就立生死状,各安天命,不死不休。-====-”嚎叫到最后,金戈话语中已然带了一丝莫名的亢奋,如非迫不得已,他又那里想自断一臂了,而今不但不用自残,反而能够有机会将风禹这个心腹大患给一举击毙,他自然迫不及待应承下来。

对于金戈的叫嚣,金锣眉头一皱,看着吴诺平静的脸色,莫名一丝不安泛起,对吴诺沉声道:“吴兄,不知你的意思呢?”

而林锦屛也将眼神投注在了吴诺的脸上,只要他一表示反对,他则立即声援,将风禹的提议给推翻。

吴诺耸了耸肩,道:“此事我将决定权交给了风禹,他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听吴诺无比坚定的话语,金锣与林锦屛脸色不由一变,两人可以说都是百炼成精的老辣人物,如非有万全把握,他们才不相信他敢做出这等承诺。只是,要他们相信风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拥有将金家大长老给击杀的武力,无疑又大有难度。

林楠一脸焦急,拉着父亲的手,轻轻摇了摇。林锦屛看了脸色淡漠站立原地的风禹一眼,略一沉吟,低声对女儿说了几句什么,林楠的脸色才慢慢平静下来。

“大兄,既然这小子一心求死,那我成全他好了。”金戈满脸兴奋,迫不及待的对金锣道。

金锣横了他一眼,低声道:“小心在意,如果撑不住,就服下‘灭渡救急丹’。<<>>”

听金锣郑重的话语,金戈大为意外,终于收起了轻视之意,肃然点了点头。

缓步自长老队列中走出,站在风禹身前,金戈狞笑道:“小子,看来你是急不可耐,一心想着早投胎,如此我自……”

“死去!”不等金戈说完,风禹一直压制的杀机陡然爆发,一声暴喝,身躯一晃,疏忽掠过了十几米的空间,欺到了金戈跟前,身躯凌空,双拳交握成巨锤,对着吴重当头直直砸了下去。

风禹的这一招别无出奇之处,只稳占一个字“快”!快得如同迅雷闪电,快得令人根本猝不防及。而随着他一拳砸下,刺耳沉闷的劲风呼啸,拳头之前甚至激起了一层淡白色的气浪,显然这一拳力道十足,真个砸重金戈,将他脑袋砸成烂西瓜都有可能。

没有想到吴家极为平常的“破玉拳”,在风禹手下竟然真个有了几分山崩地裂之势,金戈心头微惊,他毕竟浸淫武道几十年,生死激战更不知经历了凡几,反应自神速无比。一声怒叱,左掌斜划一半圆,疏忽停在胸前,一团淡黑色的气雾已然笼罩手掌之上,随即右拳重重击出,轰在了左掌掌背之上,那团淡黑色的气雾直接化作重叠澎湃的波涛浪潮,层层升高,对着风禹轰下的重拳迎去。

感应到风禹那一拳劲道的威猛,金戈不敢大意,直接将金家“叠浪掌”威力最大的一招,给气势雄浑的拍了出去。

“嘭”一声如擂巨鼓的闷响响起,周围观战的除了三大家主,其余长老等心头都是猛的一跳,一时间心神大凛。而锤、掌相交,一团狂暴的劲气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骤然向着四周席卷了出去,生生将地面刮去了半尺深的一层。

风禹凌空下击的身躯,被震得向上倒飞而出,而金戈沉稳如山的身形则向后连连倒退。

“内劲十层!”林、金两家的家主、连同所有长老,齐齐脸上变色,失声惊叫道。

难以置信的看着与金戈一招打了个平手的风禹,金锣心头的不安更加浓重了,一时间忍不住都有些后悔同意金戈出战了。

而林锦屛也是神色骇异,看了看丝毫不落下风的风禹,又看向稳如泰山般的吴诺,心头暗下决定:以后与吴家的合作,看来要更紧密、更全面一些才行。

只所以林锦屛同意与吴家结盟,就是吴诺向他保证,以后吴、林两家在奥洛城所攫取的一切好处,包括逼迫金家退缩让出来的利益,将由林家占六成,而吴家占四成。而今见到风禹强势崛起,十五岁的年纪,竟然内劲达到了十层巅峰,这让林锦屛突然意识到吴家未来的潜力。

吴诺负手而立,看似神色淡漠,实则金锣、林锦屛,以及两家所有长老看向他的或惊讶、或畏惧、或嫉妒、或羡慕的眼神,无所遗漏,尽数映在他的心底。心头一股莫名快意泛起,吴诺暗自道:都傻眼了吧?哼,以为我吴家还是以前的吴家吗?只要风禹能够完全成长起来,不用说独霸奥洛城,即使放眼整个帝国东部,也难有势力抗衡,而现在,嘿嘿,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

风禹被金戈一掌震退,半空忽然身躯如同陀螺般飞速旋转起来,将反震的力道疏忽消去,同时化作一枚硕大的钻头,对着金戈当头钻下!随着他身躯急速旋转,周围的天地元气骤然被尽数抽取而来,暗黄色气雾缠绕蒸腾,破空声剧烈。

双腿螺旋状钻下,风禹双手捏诀,对着下方的地面同时拍出了两掌。随着他双掌拍下,金戈身躯方圆十米外的地域,忽然一圈暗黄色土浪腾起,形成一个土环,对着正中心的他急剧推卷、禁锢而来。

见到这一幕,吴家的长老中,当日在内堂联合吴重与风禹交过手的那两名长老,见风禹竟然将他们两个的绝学给同时施展了出来,分自上下两路同时进攻金戈,较之他们单独施展的威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心头不由又惊又喜。

金戈连连后退,还不等站稳身躯,见风禹已然再次攻来,心头怒气上涌,而见他一下施展出两套绝技,不由又一丝凛然骇异泛起,闷吼一声,“叠浪掌”再次拍出,分别应向风禹螺旋般踩下的双腿、以及禁锢而来的土环。

随着金戈双掌拍出,半空中天地元气凝聚,缠绕手掌之上的两团淡黑色气雾,疏忽急剧扩大,竟然凭空转化作了两道数米高的狂暴巨浪,疏忽卷出。

无论风禹还是金戈,虽然没有晋阶武师之境,但无疑都达到了武徒境界的巅峰,不能像武师那样驱动天地元气中的五行元素为己用,却也隐约能够借助几分进行战斗了,从而使得招式威力大增,当然两人交战中的凶险,也不言而喻。



第九十三章 排云之威


class="width">此一番激战,风禹知与在内堂挑战一干长老,形势完全不同,怕伤了自己这个家族的未来之星,内堂长老可没有一个敢对自己下杀手,而击败与击杀也完全是两个概念,自己能够轻易击败三名家族长老,却不见得能够轻松将金戈置于死地。

心知这将是一场凶险之战,对自己来说堪称一个挑战,因此风禹毫不急躁,而是稳定心神,不住试探着金戈的深浅。

对于风禹的谨慎,吴诺、吴重连连点头,心下赞赏。原本他们怕的就是风禹年轻气盛,急躁冒进,从而中了实战经验丰富的金戈的奸计,而今见到他的表现,心头这方面的担忧才一扫而光。

“轰隆”“轰隆”又是两声接连巨响泛起,风禹发出的土环、巨钻,在金戈“叠浪掌”催发出的两道巨浪的反击之下,如同洪流冲击的堤坝,一下崩溃。深黑色的水流冲击着暗黄色的土层,在地面四下疯狂流淌,完全变成了一大片泥浆、沼泽,铺了石板无比坚硬的地面,就此被生生毁掉。

两掌拍出,虽然接下了风禹的土环、巨钻,金戈却是并不好过,双掌如同拍击在了巍峨山峰上一样,被霸道浑厚的土系元素反震的全身气血似沸,无比难受。金家的功法偏向于水系,而吴家的功法则偏向土系,无论风禹还是金戈,都晋入了十层巅峰之境,能够借助几分天地元气、转化成自己的本命属性进行伤敌,而在这条大街之上,自然是修炼偏向于土系功法的风禹大占便宜,如果战场是选在河边、湖边,那局面可就是金戈占优了。

接连两招在风禹手下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还多少吃了一些亏,金戈老脸很有些挂不住了,神色冷酷,疏忽后退十几步,双臂提起,一自左而右、一自右而左,缓缓各划了一个半圆,在胸前停住,却是恰好成一正圆,虚虚合拢如抱圆球。

金戈双臂甫成合抱之势,方圆百十米内的天地元气,忽然再次滚汤一样动荡起来,受无形力道牵引,汹涌注入其中。很快金戈合抱成球的双臂,其中天地元气聚集过度,整个化作了一个深黑色、波光流动的大水球,在他双臂间不住滴溜溜乱转。

随着天地元气犹自不住疯狂涌入,那硕大水球也在不住急剧扩大着,连同刚才变成沼泽的马路上的水流,也被尽数汲取而来,从而由合抱大小很快变作了直径在十米开外,急剧旋转着,悬浮在金戈身前的虚空。

金戈鬓角豆大的汗珠滚落,脸色赤红如血,似乎颇为吃力。当那硕大水球达到巅峰,他将控制不住之时,口里陡然发出一声冷喝:“去!”双掌外翻,双臂猛然一震,用力拍在了那硕大的深黑色水球之上。

“轰隆”一声,深黑色水球一下化作一道铺天遮地的洪流,对着风禹冲击而来。无比湍急、席卷整条马路的汹汹洪流,水面上忽然层层叠叠,出现了四道人来高的巨浪,对着风禹接连撞击过来。

“‘排云七重劲’?这是金家的镇府绝技‘排云七重劲’!”看着那条对风禹泄地冲去的洪流,吴家大长老吴重双眼瞪大,骇然惊叫道。

吴诺脸色也变得极为凝重,却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他练的还不到家,仅仅能够激出四道浪头,其充量不过能够发出四道暗劲而已,况且以武徒之境强自施展武师战技,嘿嘿,事后可是够他受的。”

吴诺所言不错,以武徒修为强自催发“排云七重劲”,对金戈来说的确遗祸不浅,非但他全身内劲在这一击中消耗大半,此战过后更至少要休养半年以上,才能够恢复。

“这小子,还真是邪门,竟然能够将金戈逼到这个份上,真不知他是怎么修炼的。”金锣自然清楚强自施展“排云七重劲”对金戈的伤害,阴沉着脸,暗自如此思忖道。

林家的大长老林园依,脸色也是很不好看,他自问面对金戈的这招“排云七重劲”狂潮席卷的一击,却是万万接不下,只有落败身亡一途,如此不清楚风禹真实实力的他,就不由暗自为他大为担心起来。

面对金戈这堪称倾尽全力的一招,风禹脸色也终于郑重起来,手臂微曲,随即向外骤然劈出,将由“破雷诀”改进提升而来的“弧月光刃”一下发出,对凶猛拍击而来的狂潮直直射去。

“嗤”一声脆响,风禹十米之巨、色泽青碧、锋刃不住高速轻颤的“弧月光刃”,如同断流之刀,生生射进了暗黑色洪流中,与洪流中的第一道巨浪,狠狠撞击在了一起。那道巨流如同拍击在了礁石上一样,浪花四溅,一下粉碎。而光刃急速旋转,形成一个伞形气罩,顶着动荡厚重的水流,对着第二道巨流再次迎去。

随着“弧月光刃”劈碎了第一道巨浪,汹涌冲击的洪流就如同被一堵无形的墙壁所阻,保持跌宕下扑的势头,就此凝固在了半空中不动。

“嘭”一声爆响,“弧月光刃”劈中第二道巨流,青碧的色泽迅速黯淡,一阵剧烈颤抖,最终一下炸开,与第二道巨流同时炸裂粉碎。

将“弧月光刃”扑碎,阻止洪流喷涌的无形墙壁不复存在,洪流挟带着剩余的两道巨浪,对着风禹再次拍击而来。

没有想到他的“弧月光刃”那么轻易就被破去,风禹眼皮直跳,心头骇然,微微一呆,而下一刻,那第三、第四道巨浪已然接连当头砸下,正正将他给吞噬其中。

见到这一幕,林楠不由发出一声尖叫,花容失色。那知风禹的身影,疏忽出现在二十余米之外,就在最后一刻,他施展“魅影身法”轻易逃脱,巨浪吞噬的不过是他的一个残影而已。

巨浪撞击地面之上,水花四溅,直砸出了一个数米许深的大坑,力道刚猛至极。

见风禹避开了自己的“排云七重劲”的一轮攻击,金戈冷哼一声,双臂再次虚虚合抱如球,将地面的水流凝聚而起,再次化成一道洪流,挟带四道巨浪,对风禹狂涌而来。此次仅仅将地面的水流汲取起来即可,因此金戈大为轻松,并且时间也变得很短,不过三次呼吸间,新一轮攻击已然完成。

面对再次狂涌而来的洪流,风禹却并没有继续闪避,双眼寒光一闪,手臂一振,四道“弧月光刃”劈出,口里一声冷叱:“爆!”

四记“弧月光刃”接连成串,射入了洪流之中,同时一阵剧烈颤抖,一下炸开,将深黑色的洪流、连同四道巨浪,炸成粉碎。水珠、利刃的碎片如同劲箭般四下激射,将方圆数十米内的马路打出了一个个深洞,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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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刀斩金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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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浑身如遭重击,猛然一颤,脸色惨白,张口一连喷出了三大口鲜血。他抬起头,见风禹傲然站立在几十米外,正神色阴森的看着自己,不由心头冰凉,一股深重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对于这个结果,无疑大出金家一干人等的意料。金锣脸色苦涩,像是吃了一大口黄莲,暗自道:自己家族这是招惹了一个什么怪物,早知他这么变态,打死也不对他下黑手啊!

生平第一次,金锣心头生出了一丝悔意,而他自然清楚与一个十五岁的武徒巅峰强者结下死仇,对金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既然已经无可挽回,那只有一错到底,彻底将风禹给击毙此地。

只是,寄托了他愿望的金戈,有那个实现的能力吗?

同样作为林家家主的林锦屛,此时脸色也出奇严肃起来,暗自道:看来与吴家先前关于奥洛城好处的分配比例,有必要重新设定了,无疑两家平分、不,吴家占六、林家占四,才更加合理。

看着惊采绝艳表现的风禹,林锦屛暗自庆幸,也许与吴家结盟,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为正确的一件事情,如像以前那样依旧与吴家作对,那今日金锣所经受的羞辱、恐惧,迟早有一天会轮到自己。

金戈神色疯狂而又狰狞,如同被逼迫到了死地的野兽,口里发出一阵夜枭般的惨笑,他后牙槽一咬,将藏在牙齿内的“灭渡救急丹”给吞下肚去。不到万不得已,金戈无疑并不想服用这粒“灭渡救急丹”,“灭渡救急丹”只对有潜力的年轻子弟有效用,可以让其内劲暴涨一大截,然后一生就此停留在那个阶段,再难寸进,因为这是以其毕生的修炼潜力为代价换来的。

而金戈此时已经四十多岁,一生成就早已达到极限,那里还有丝毫潜力?服下“灭渡救急丹”,虽然在药力刺激下他也会内劲暴涨,但代价却也更为惨重,他一身内劲事后随着药力消散,就将散发干净,彻底变成一个普通人。

虽然极不情愿,但此时无疑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并且还关乎着整个金家,因此金戈不得不拼命一搏了。

在内劲的刺激下,“灭渡救急丹”药力很快发散开来,在金戈体内经脉、穴窍间飞速流转,强烈的刺激着他的躯体。金戈内劲很快平复,双眼宛如实质的精芒射出,一股较之刚才更加威猛、更加霸道的气势,自体内如同气团般爆发出来。

随着药力的散发,金戈内劲的运转、提升,方圆百米内的天地元气,再次涌聚而来,围着他身躯自发旋转起来,在他头顶上空很快化出一滴溜溜乱转的深黑色大水球。然而深黑色水球形状变幻,疏忽凝化成了一条二十几米长、水缸来粗的栩栩如生的巨蟒,獠牙狰狞,漆黑双眼冰寒无情的光芒流露,庞大身躯就那么在金戈头顶上空盘成一堆,对着风禹长长的蛇芯吞吐,虎视眈眈。

服下“灭渡救急丹”,金戈内劲真个暴增,一举突破武徒之境,成就了武师。当然他是依靠药力强自提升所致,并非自己修炼而来,无论境界还是对天地元气的操纵,都差之远矣,其充量不过算是一个伪武师而已。

然而由武徒到武师,怎么说也是一个质的飞跃,两者力量差别宛如云壤,因此即使是伪武师,也绝非任何一名武徒所能够抗衡。

“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金戈狂笑着,竭尽全力操纵着头顶上空的巨蟒,对着风禹凶猛扑去。晋入武师之境,金戈对水系元素的驱使变得大为如意,终于也能够彻底发挥出“排云七重劲”的威力,因此他直接将水流化成巨蟒,七重暗劲附加其中,企图将风禹一举灭掉。

巨蟒扑出,金戈的七窍开始渗出细细的血丝,狰狞宛如厉鬼,伪武师就是伪武师,强自催发武师武技,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没有想到金戈会突然进阶,成就武师,原先自信满满的吴诺、吴重,以及一干长老,齐齐脸色巨变。而金家的长老却是发出一阵欢呼声,在他们看来,风禹已然在劫难逃,十五岁的武徒巅峰强者,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座山峰压在心头,让他们几乎喘不上气来,而今这座山峰就将崩塌,无异于重获新生的金家长老们,自是狂喜莫名。

看着那粗大恐怖的巨蟒,虽然不过是水流凝聚而成,却是栩栩如生,令人脊背生寒,此时巨口大张,轻易撕裂空气,对着自己直直吞噬下来,风禹心头不由也感到了一丝压力。然而在这紧要关头,他平日勤苦修炼、以及吴云山精心指点所积累下的深厚基础,完全显现出来。

当下风禹神色冷静,“明察秋毫诀”催发,敏锐的感应到金戈周身气场很不稳定,操纵这条巨蟒也大为吃力,心下立时有了计较。他脚尖点地,“魅影身法”施展,身躯向后飞快退去,同时面对扑下的巨蟒的恐怖头颅,脸色冷寒如冰,手臂半曲,疏忽接连劈出了四记“弧月光刃”。

四记“弧月光刃”一阵变幻,在半空中竟然叠加一起,化作一柄色泽碧蓝宛如水晶、上面一条条暗金色弧形电光浮现、长度达到十六米的巨无霸形“弧月光刃”,对着猛然扑来的巨蟒头颅直直射去。

“弧月光刃”对着巨蟒激射而去,巨蟒一口淡黑色雾气喷出,光刃上面瞬息间凝结了一层薄霜,那层暗金色的弧形电光就此消散乌有,碧蓝色宛如水晶的刃面,也大为黯淡起来。

而下一刻,“弧月光刃”已然射进了巨蟒的大口之中,风禹双眼灼亮,一声大喝:“爆!”

巨蟒巨大的头颅中,忽然星星点点的的湛蓝光点透射而出,光点越来越多,渐渐由点连接成线、由线连接成面,“嘭”的一声巨响,巨蟒的头颅、连同大半截身躯,一下爆裂开来,湛蓝色的光刃碎片四下纷飞,在空气中切割出一条条鲜明的切痕。

“弧月光刃”射入巨蟒大口,对于结果风禹看也不看,施展“魅影身法”对金戈骤然射去,手中又是一道“弧月光刃”出现,对着金戈当头斩去。

巨蟒炸裂,金戈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眼神黯淡,站立原地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对于风禹劈来的光刃,完全束手待毙。

“小兄弟,手下留情,我金府必有厚报。”见兄弟就将死在风禹手下,金锣脸色惨变,开口对风禹低头求恳道。

风禹微微转头,对金锣冷冷一笑:“晚了!”随即一刀斩下,鲜血如柱喷出,金戈斗大的头颅冲天而起……



第九十五章 天武竞技


class="width">就在风禹与金戈进行生死激战之时,在奥洛城的东北角上,一座用灰黄色巨石建筑、足有十层高、古朴苍老味道散发的高塔,顶端的那座宽敞整洁的大厅内,三名老者正负手站立在狭而高的落地窗前,默然看向远处金家的方向。-====-

虽然距离足足有几千米,但在三名老者的眼中,根据金府上空天地元气无比清晰、脉络分明的变化动荡,从而将下方生死激战的两人的局势把握通透,谁占优势谁落下风一目了然,根本无所遁形。

能够通过交战双方招式带动的天地元气的变化,来把握战局,显然这三名老者任何一名,都至少是武师强者,并且较之金锣、吴诺、林园依等三位家主,修为要深湛的多。

三名老者,站立左侧的那名脸色红润,须发皓白,笑眯眯看上去极为可亲的,正是吴家的老祖宗吴云山。而站立在最右侧的那名老者,身材矮小干瘦,头发灰白,看上去与寻常老翁根本没有什么两样,毫不起眼,然而静静站立那儿,自有一股指颐使气、尊贵高傲的气度流露而出,令人丝毫不敢小觑。

至于站立在两人中间的老者,却是面容沧桑,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举手投足间有着无与伦比的威严,气势较之吴云山与矮小老者,分明隐然要高出一线的模样。

“吴老不死的,这小家伙就是你私下培养的、吴家的秘密武器?我看也是很平常嘛。”右侧那矮小老者忽然开口道,声音如同破锣,尖利刺耳,讥讽嘲弄之意更无比鲜明,“与吴重进行生死战,简直就是茅坑的苍蝇——找死,不自量力!”

对于风禹的实力,吴云山心下有数,知其绝对称得上奥洛城内武师境下的第一人,对其有着十足的信心,对于矮小老者的嘲弄,神色平和,毫不动怒,淡淡道:“金老怪,好戏才刚刚开锣,你就等不及结果了?吴重怎么也算是你的徒子徒孙,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他死?”

“放你的狗屁!”那金老怪面容一怒,“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就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云山,这小家伙,就是你向我推荐的、我们奥洛城诞生的武修天才?”那中间老者忽然开口道,话语浑厚、深沉,又带有一丝阅尽沧桑的平和。

“是,殿主!”吴云山脸上难得的出现恭敬之色,对那老者微微欠身行礼,提起得意子弟风禹,不由又兴奋起来,语调略微提高了三分,“这小家伙的资质之佳,是我生平所仅见,说句毫不夸大的话,也是我奥洛城有史以来,修炼最为变态的存在。”

“狂妄!吴老不死的,你也算活了一大把的年纪,吹这等大气有意思吗?”那金老怪脸上鄙夷,冷刺刺的道,然而见那中间老者,花白眉头微微一皱,金老怪心头一跳,立时住口不敢多说。

“那小家伙今年多大来着?”中年老者温和的问道。

“才十五岁,内劲已然达到了武徒十层巅峰,——看,打得吴重毫无还手之力了,由此可见他的实力。”吴云山指着窗外,笑容满面的道,“因此我才奏请殿主,请恩准他明年前去帝都参加‘天武竞技大赛’。”

此时风禹接连两招,暗黄色气劲蒸腾,将金戈的淡黑色气劲完全压制住,却是锋芒毕露,中间老者连连点头,显然极为赞同吴云山所言。

金老怪脸色可是有些难看了,不等他说话,远处的天地元气忽然又是一阵剧烈变化,被压制住的吴重的淡黑色气劲,忽然再次冲天而起,将周围的天地元气疯狂抽取而来,转化为稠密的水系元素,在半空中河流般浮荡不息。

金老怪精神大振,对吴云山不怀好意的道:“你打算的倒是长远,可眼下这一关,他还不一定能够过去呢。万一他死在金戈手下,哼,看你还让谁去参加大赛。”

“没有万一,死的一定是金戈。”吴云山扫了金老怪一眼,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的道。

金老怪脸色一变,以他对吴云山的了解,知他敢这么说,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心头不由一丝不安泛起。随即他恶毒的道:“你这么肯定?哼,就是这小子能够打败金戈,金戈的临死反击,想必也够他受的,恐怕毕生修为难再寸进都有可能,到时就怕你的愿望落空。”

对于金老怪诅咒一番的话语,吴云山心头大怒,刚要反唇相讥,中间老者脸色不悦,沉声道:“够了!”

中间老者一发话,吴云山与金老怪齐齐气势一馁,退开一步,对他微微躬身,不敢多说。而这一幕如被金、吴两家他们的徒子徒孙看到,非要惊的眼珠子蹦出来不可,——他们的老祖宗竟然也有对人服服帖帖的时候?

“十五岁,内劲十层,似乎还有些弱。”中间老者略一沉吟,对吴云山道。

“距离大赛,还有大半年的期限,说不定这小子这期间就再做突破,成就武师也说不定。”吴云山自信满满的道。

金老怪脸色冷笑,刚要再次反驳,忽然想起风禹不过短短的一年多光景,内劲竟然由四层,一直飙升到了十层巅峰,这等进阶速度,的确称得上变态,而剩余的大半年时间,他修为再做突破,可是真说不定的事儿。如此想着,金老怪心头不安越发浓重,对于金戈击杀风禹的愿望,更加迫切。

中间老者缓缓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吴云山的见解,看着金府上空天地元气的变化,忽然嘴角一丝微笑浮现,对吴云山道:“不错、不错,这小家伙的确不错,竟然能够力敌金戈这名晋入武徒十层巅峰之境几十年的强者,在他的‘排云七重劲’的打击之下也是毫不落下风,的确够格去参加‘天武竞技大赛’了。”

“您圣明!”吴云山笑得合不拢嘴,暗拍了老者一记马屁道。而金老怪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此时金戈已然将内劲提升到巅峰,并且强自施展吴家的镇府绝技“排云七重劲”,然而接连两记,不但奈何风禹不得,反而形势岌岌可危,——此时半空中暗黄色天地元气大盛,淡黑色天地元气再次变得极为淡薄,眼看就将彻底涣散,自不由得金老怪心头不焦虑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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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武殿内争


class="width">“以这小家伙此时的修为,参加大赛是够格了,但我们这等小地方,与整个帝国传承数千、上万年的那些世家大族中的优秀子弟竞争,小家伙想要崭露头角,获得好的名次,还是有些困难的,因此他最好能够再做突破。

”中间老者稳稳的道。

“是,您放心,我一定会继续精心指导他的。”吴云山忙不迭答应道。

那金老怪,自然就是金家金锣家主的伯父金期图,与吴家的吴云山,两人都是奥洛城武殿的长老。而城内金、吴两家都有长辈武师健在,林家除了家主林锦屛外,此外却没有长辈强者存世,在奥洛城中堪称势力最弱。至于这座高塔,就是奥洛城内凌驾三大家族之上的存在“武殿”,那名睿智的老者,就是武殿的殿主莫笏阗。

负手静静看着远处激荡的天地元气,莫笏阗殿主的心绪,实则并不想他表面表现的这么平静。莫笏阗来到奥洛城的这座小武殿,担任殿主已经有三十多个年头了,没有想到老了老了、完全都没有希望了,城内竟然会突然出现如此一名修炼奇才,这未免让他意外而又惊喜。其实以风禹十五岁的年纪、内劲十层巅峰的修为,获取一个前去帝都参加“天武竞技大赛”的名额完全绰绰有余。虽然十五岁的武徒巅峰修为,放眼整个帝国的确算不上什么天纵之才,但一年多点的时间,在丹药、灵玉极为低级匮乏的情况下,几乎没有借助这些外力,内劲由四层直接提升到十层,这等进阶速度即使在帝国武殿总殿来说,也是闻所未闻、堪称惊世骇俗的事儿。当日听吴云山激动对他汇报时,莫笏阗惊喜过度,差点没有失态当场,却是好容易才压下心头的激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么多年,终于被我等来了一个小天才,看来我的春天终于要来了!”莫笏阗暗自兴奋的思忖道,“以这小家伙如此恐怖的修炼速度,二十年、不,仅仅十年之后,恐怕就足以成为叱咤帝国、需要绝大多数武师仰视的大人物了。而这等亘古未有的奇才,竟然是自己发掘出来的,总殿内的那些丰厚的奖励、赏赐,可是终于轮着自己了。”

像奥洛城内武殿这样的机构,在帝国的任何一座城市都有,直接归属位于帝国帝都的天武总殿统辖,其很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负责在各地搜罗、选拔那些出类拔萃的优秀修炼者,送往帝京参加两年一度的“天武竞技大赛”。而作为武殿的殿主,无论职位的升迁、高级丹药与灵玉等的丰厚奖赏,还是总殿投来的关注程度,都直接与选送的武修子弟的资质息息相关,故而奥洛城内出了风禹这个小怪物,莫笏阗才这么激动。

就在这时,金府门前处忽然一股威猛霸道的气势,自地面上冲天而起,直将半空的云气都一举冲散。方圆百米内的天地元气,受一股无形而庞大力道的操纵、掌控,忽然向着中心一点疯狂聚集,很快化成了一条深黑色的粗大巨蟒,盘在半空,向着下方虎视眈眈,而整个奥洛城上空的天地元气,也被牵扯的不住动荡起来。

莫笏阗三人都是成就武师多年、修为高深莫测的当世强者,对于天地元气的异动无比敏锐,当下立同时生出了感应。

“武师!金戈竟然成就武师了?不对,他的境界很不稳定,应该是用外物刺激强硬提升所致,——金期图,你们金家好卑鄙,竟然服用‘灭渡救急丹’作弊。”吴云山大怒,瞬息间准确推断出金戈的武师之境是作弊而来,指着金期图大骂道。

金期图没有想到金戈竟然被风禹逼到了这个份上,脸上一丝羞恼浮现,然而想到此次风禹终于在劫难逃,心头又一丝快意生出。

对于金期图的心思,莫笏阗好像无比清楚,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而对吴云山肃然道:“云山,你速速赶去,如果那小家伙不敌,立即将他救出。”

金期图脸色一变,没有想到莫笏阗会强势插手,保下这小子,而如被风禹逃过这一劫,那以后金家势必要睡不安寝,然而看着莫笏阗不悦的脸色,张了张口,他终于没有敢说什么。

吴云山忙答应一声,心头暗松口气,知道自己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在听到风禹打上金府的消息后,他毫不迟疑,立时赶来拜见莫笏阗,目的就是想以风禹的资质,打动莫笏阗,让他能够保下他,不至于伤在金家。他算定以风禹的资质,莫笏阗一定会如获至宝,绝对不会眼看着他被金家击杀的,而今果不其然。

有了莫笏阗的支持,尚方宝剑在手,吴云山那里还有什么顾忌?催动天地元气,就要穿窗而出,那知金府上空,忽然又一轮色泽碧蓝、无比巨大的弧月浮现而出,对巨蟒直直劈去,接下来一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传来,一股狂暴的气波四下飞速扩散,那条不可一世的巨蟒竟然就此崩溃,寸寸爆裂,重新涣散成天地元气,在空中沸腾、动荡着。

“竟然能够战胜武师强者,这小家伙、这小家伙……”莫笏阗终于动容,双手忘形的扶在窗上,喃喃的道。

吴云山神色狂喜,金期图却是脸色大变,一丝丝煞气泛起,以他身躯为中心,天地元气骤然急速旋转起来,呼吸间已然充溢满整个大厅,厅内的桌椅陈设全部无声无息化成粉末,消散乌有,一股雄霸浑凝、令人呼吸艰难的强大气势,散发而出。

“我警告你,金期图,虽然你们金家颇有背景,但你最好不要妄动,免得惹来灭族之祸!”清晰感应到金期图对风禹所生出的杀机,然而此时已将风禹视作奥洛城武殿未来骄傲的莫笏阗,自不会坐视,语气冰冷的开口道。

金期图气势一滞,围绕他身躯旋转的天地元气,忽然一下涣散,对着莫笏阗无比艰难的微微躬身,随即身躯一晃,掠出大厅不见。

摇了摇头,莫笏阗冷冷扫了留在原地的吴云山一眼,道:“尽快带那小家伙来见我,以后就留他在武殿内修炼好了,殿内的丹药、灵玉,任他取用,不加限制。”

莫笏阗一眼扫来,吴云山脊背不由生出一层冷汗,知自己的这点小心思,完全被这位深不可测的殿主看着眼里,正自忐忑,听了莫笏阗的话后,又不由喜上心头:“是,多谢殿主。”

“唔,还有一事,总殿传来消息,殿内有一位年轻子弟进行例行的入世历练,此时已然抵达我们奥洛城附近。你们下面三家,各自约束好自己的子弟,不要生事,免得冒犯了人家。”莫笏阗道。

听了这番话,吴云山悚然一惊,想象下面的子弟万一不开眼,真个招惹了人家,那麻烦可大了,毕竟自己的家族在人家眼里,就无异于一窝蝼蚁。

“是,殿主,我一定会转达您的意思,好好约束下面的子弟。”吴云山忙道。

莫笏阗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将吴云山也挥退出去,默默看着窗外,双眼光芒闪烁,暗自道:“一年时间内劲提升六层、武徒修为击杀武师强者,呵呵,明年,我奥洛城武殿说不定真的要大放光彩、一鸣惊人了呢!”



第九十七章 落花有意


class="width">竭力发出欢呼喝彩声的金家长老,看着被砍掉了脑袋的金戈,欢呼声戛然而止,一个个脸色“刷”的变得无比苍白,保持着欢呼的姿态、手势,如同木鸡一样呆在了原地。

一直悬着心的吴诺,此时终于暗松了口气,忽然发觉掌心满是汗水,而后背更不知什么时候被冷汗塌湿。听着吴重以及家族内堂的长老们,接替金家长老,不知发出的声声欢呼,吴诺微微一笑,暗自却下定决心,以后这等凶险挑战,那怕自己亲自出马,也绝对不能让风禹出战了;对于整个吴家来说,此时风禹的重要性,较之他这名家主来说也是远远超过的。

相比于金、吴两家截然相反的悲怒与狂喜的情绪,林家的林锦屛家主,却是另外一番表现。他万万没有想到风禹实力竟然强悍到这个地步,能够越阶挑战并且成功,将一名武师强者给击杀当场。看着风禹松柏般笔直站立原地,神色平静,自有一股沉稳雍容的气度散发,林锦屛心头忽然莫名一颤,再次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选择与吴家结盟,否则以这小子的霸道实力,成就武师后,整个奥洛城还不就是他的天下,又还有谁能够压制的了他?

有些怜悯的看了脸色铁青的金锣一眼,林锦屛摇了摇头:金家这次可是挑错敌人了,与这小子结下死仇,又没有将他扼杀在襁褓之中,以后的日子可是难过喽。

“爸爸、爸爸,风禹胜了!风禹胜了!”林楠拉着林锦屛的手,一双大眼睛异彩绽放,牢牢盯着风禹,清丽的小脸满是欢喜,不住大声欢呼道。

林锦屛低头宠溺的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心下却是一丝苦涩泛起,以他过来人的老辣眼光,又如何看不出女儿对风禹的一片情愫?如果风禹实力不是这么变态的话,两家又结成了盟友,那两人之间或许还真有那个可能。而今见了风禹的表现,林锦屛却是知晓两人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自己的女儿注定将苦恋无果,白费心一场。

“臭小子,小小年纪修为这么变态做什么?让老子的女儿连一丝机会都没有。”林锦屛心下如此大为不甘的道。

“回府。”金锣阴沉沉的凝视了风禹足足一分钟,终于自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当先转身回家而去。而那根恐怖的深蓝色巨柱,一阵剧烈晃动,搅带的天地元气如同熔岩一样一阵喷涌,随即轰然崩塌,化作一阵飓风席卷了小半个奥洛城,声势狂暴至极。

金家的一干长老,在金锣的一声令下,一脸悲愤、怨毒,收拢金戈尸身,默默退进了金家府内。

吴诺一直暗中全神戒备,注视着金锣的动静,随时准备应付他的雷霆攻击,然而金锣竟然将这口气给生生咽了下去,默默退回了府内,松了口气的吴诺,心下又一丝忧虑泛起。

知此时不是担忧的时候,吴诺满脸笑容,招呼着林锦屛家主,簇拥着风禹,一行人耀武扬威,扬长回府而来。经过风禹这一闹,致使金家陨落了内堂大长老,不但对金家的声望、地位,将是一个极为沉重的打击,金家的整体实力更随之大幅下降,已然隐隐有与吴、林两家持平的迹象,毕竟一名内堂的大长老,对三大家族任何一家来说都是非同小可的存在。以后金家霸主地位自然将彻底失去,而日子也要大为难过起来,对此无论吴诺还是林锦屛心下都明镜也似,而两人实则已经摩拳擦掌,心下不住盘算如何好好利用这一战,为各自家族争取最大化的利益。

经此一战,风禹忽然发现,似乎自己的地位不觉间又提高了。在回家的这段路上,家族内堂的长老,包括吴重,根本不敢与他并肩而行,全都落后三步左右,跟随在后面,而他不觉间竟然与吴诺、林锦屛两位家主并肩平行。至于吴诺对他的态度,也不再像是对待一名极为看重的晚辈,语气、神色都极为郑重,直接将他当做了身份、地位相当的平等对待。

走到十字路口,林锦屛自然不能跟随前去吴家,就与吴诺、风禹客气的道别。刚才在路上,林锦屛已经对吴诺肃然提出,以后城内两家共同攫取的好处,分配比例将由原先的吴家四成、林家六成,改为吴家六成、林家四成。对此吴诺没有多说什么,含笑点头,答应了下来。两位家主都不觉得这种变化有什么问题,反而感觉理所当然,有了风禹的吴家,以后在奥洛城强势崛起完全可以预见,而这个世间原本就无比现实,势力强大者一方多获多得,这条规矩向来深入人心。

“风禹,我回家了,欢迎你以后到我家来玩。”林楠多次暗示父亲,要跟随风禹前去吴家,却被林锦屛给强硬拒绝,不敢违逆父亲的意思,林楠只得恋恋不舍的与风禹告别。

风禹对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风禹知晓吴、林两家此时已然结盟,因此对待林楠也不像在荡云谷中时那么冷淡傲慢,显得大为友好。然而明眼人一看便知,风禹分明将她当做寻常朋友而已,甚至对她友好也仅仅因为她的身份而已。当然以风禹而今与两大家主平起平坐的至高地位,对林楠如此友善,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无疑看出风禹的敷衍之意,林楠大为失望,还想多说什么,却被林锦屛轻轻一拉,就此将她给拉走。

对于林楠落花有意、风禹流水无情的表现,吴诺完全看在眼里,却是视而不见,佯装不知,在吴诺心下,却是与林锦屛一样的心思,林楠无疑根本就配不上他,当然关键是风禹对她根本没有意思。

“家主,我义父他……”林锦屛一走,风禹脸上的沉稳一扫而光,忙开口问道。

心下暗叹风禹心下对吴越的孝顺,吴诺含笑道:“现在在我的‘清气精舍’内静养,有四名侍女精心妥善照看,想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风禹点头,稍稍放下心来,见吴府在望,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家主,我先走一步了。”说着身躯一晃,就此消失不见,留下吴诺与吴重相视而笑。吴诺与吴重不是傻子,风禹对吴越的父子之情越深,那对吴家的认同感自然也就越深,如此总有一天,他将真正成为吴府的一份子。



第九十八章 老祖宗亲临


class="width">独具匠心、造型别致的走廊下,绿藤成荫,各色鲜花点缀,细蜂彩蝶在煦暖的春气里盘旋飞舞,好一派明媚的春日景色。~~~~坐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的吴越,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手上托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紫檀香砂莲花瓣茶壶,有滋有味的品着香茗。在他身后不远处,两名奴仆、两名侍女谦恭而立,奴仆手里拿着拂尘,驱赶着飞近的蝇虫,侍女则手托两方雪白的香帕,随时准备擦拭男主人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珠。

在前方偌大庭院中的那条曲折溪流内,慕琳正高挽着袖子与裤管,露出晶莹细腻、宛如白玉脂一般的肌肤,像一个男孩子一样,在溪水里不住追捉着一条条游鱼,不时一阵清脆欢快、如同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秀美绝伦的小脸上,不多久就泥一道水一道,整个变成了小花脸。而在庭院西侧的凉亭内,一身青袍的风禹则沉腰扎马,双手合抱如圆球,下沉丹田,不住潜运着内劲。兄妹两个一动一静,倒也相映成趣。

看着自娱自乐摸鱼的女儿,又看看勤苦修炼不辍的儿子,吴越品了一口香茗,满足的叹了口气,仰坐在太师椅上,心头只觉无限喜乐,忽然就想哼上两句小腔,以助此兴。

“老爷,该吃药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身后拿着香帕的两名侍女,手里忽然各多了一个托盘,一个上面放着一杯温水,一个放着一个玉瓶。吴越眉头一皱,被人打断的好心情很是不愉,嘟囔道:“又要吃药,好好的人,都快变成药罐子了。”

对于向来和善老爷的抱怨,两名侍女轻轻一笑,只对着凉亭内那保持着沉腰扎马姿势两个多小时一动不动的坚毅身影努了努嘴,下一刻吴越老爷的气势立时一馁,终究不敢因为自己的不按时服药,从而打扰宝贝儿子的修炼,只得将侍女小心倒出的两粒丹药,和着清水,像是吃毒药一样囫囵吞下肚去。<<>>

自从替儿子挨了那一记玉符,至今已经十几天过去,伤势在儿子的精心照料下,加上吴家各类丹药、药膏的不限制供应,早在七八天前,吴越就已经痊愈。只是那一玉符的后遗症也是极为严重,让他的内劲大为退步,由八层高阶直接变成了六层高阶,整整跌落了两个阶层;而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辈子就停在这个地步,休想寸进。

虽然心头很有一丝失落,但看到儿子眼神中的那丝内疚,吴越便大咧咧的故意表现的毫不在乎,私下更“嘿嘿”笑着宽慰儿子道:“用我的两层内劲,换你的安然无恙,咱爷俩个的这个买卖,怎么算也是有得赚啊。”

后来自家主口中,吴越才得知,自己重伤,自己这个儿子直接暴走,打上金家门去,将金家的那只幕后黑手——内堂大长老金戈,给悍然击杀。听到这个消息,吴越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后怕,强忍了半天,才没有将风禹喊过来痛骂。在吴越看来,自己的这条命算什么,一个大钱不值,儿子的命比自己可是金贵的多,哪怕自己碎尸万段,他也不想儿子有一点儿不测、受一点儿伤害。

早在五天前,吴越就要结束休养,重新踏上工作岗位,却被家主直接下令,再养十天才允许工作。而风禹这段时间也一直呆在家里,连修炼都当着他的面,就怕义父不按时吃药、或者跑出去打理家族事务。

无奈服下丹药,吴越顺手又抄起小茶壶,哼着小曲,就要再次享受自己的难得假期,忽然院落的门被自外推开,一名须发皓白、脸庞红润的老者,负手悠悠然溜达了进来。

“老、老祖宗?”吴越浑身一颤,手中茶壶不觉掉在地上摔成碎片,双手用力揉了揉眼,才确信自己真个没有眼花。下一刻吴越自椅子上一下跳起身来,一溜小跑跑到吴云山跟前,生龙活虎的样子那里有一丝病态,脸色涨红,点头哈腰,一激动话就没了准头:“您、您老人家怎么到我的狗窝来了?”

“狗窝?呵呵,你这狗窝里,可是飞出了金龙啊。”看着吴越,吴云山“呵呵”笑着调侃道,显然心情极好。

吴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说错了话,不由羞愧低下头去。也怨不得吴越失态,作为吴家的老祖宗、晋入武师之境几十年的吴云山,虽然一直在家族内隐居不出,却无疑是吴家上下所有子弟心目中的神祗、活菩萨,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而今乍见到真人,吴越又岂能不激动莫名?

“伤势好一些了?”吴云山关切问道。

吴越站直身子,用手在胸膛上拍的“砰砰”作响,道:“好了,早就好了,不劳老祖宗挂怀。”

吴云山点了点头,忽然拍了拍他的肩头,赞许的道:“你很不错、不错!——我偶尔经过这里,来看看风禹。”

被吴云山一拍,吴越全身不觉飘飘然起来,但他毕竟没有失去冷静,知老祖宗之所以赞美自己“很不错”,亲临自己的住处,对自己很有几分另眼相看的样子,完全因为自己替风禹挡了一劫。一时间风禹蓦然意识到,风禹,已不单单是自己的儿子,更是吴家上下瞩目、寄托了无尽期望的未来之星。

在凉亭内沉腰扎马不住苦修的风禹,提聚内劲,一次次冲击着武师之境,却最终一次次颓然失败。早在一个月前,在内堂挑战一干长老磨砺实战经验时,他就感到自己神识蠢蠢欲动,有突破武徒、成就武师的迹象,然而就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纸膜,似乎触手可及,可就是一直无法将之捅破,这让他不由生出了一丝有心无力的焦躁。与金戈一战后,亲眼目睹了金戈成就伪武师,这让他的那丝感觉又清晰了一分,似乎摸到了点什么,因此这些日子他苦修不辍,期待能够一举功成,然而随着他不住苦修,反而隐隐那丝感觉离他越来越远,变得难以把握起来,这让他又有些迷糊起来。

“爷爷。”风禹缓缓收功,颓然起身,忽然发现吴云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边,忙躬身见礼道。

对于风禹的现状,吴云山心下有数,知他一直想要早日突破,成就武师,然而以他来看,风禹明明一起条件都具备了,实在看不透他具体那方面还有不足。略一沉吟,吴云山对风禹道:“你随我来。”说着转身出院落而去。风禹对关切看着他的义父吴越点了点头,又对停止捉鱼爬上岸来眼巴巴看着他的慕琳扮了个鬼脸,跟着吴云山走出了家门。



第九十九章 武殿候补长老(上)


class="width">站在苍凉古朴气息散发的十层高楼前,看着那面普普通通的石质匾额上阴刻的两个遒劲大字“武殿”,风禹不由一阵发呆,半响才对带领自己前来的吴云山道:“武殿?爷爷,这就是武殿?”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味道。

身为吴家的子弟,风禹又那里不知道“武殿”这个凌驾在奥洛城三大家族之上的超然存在,而作为一名武徒,对于这座帝国所有武者尽皆无比向外的圣殿,他与所有修炼者一般无二,尽皆在心中有着信徒一般的敬慕。

传说在武殿中,有着无比丰富的灵玉,极为神异的丹药,威力超乎想象的玉符,功参造化的修炼功法……所有这一切,都给武殿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同样帝国所有武修无不希望能够进入武殿之中修炼,因为只要进入其中,那就代表着自己已经踏上了强者之路。

风禹吸纳了那枚神异的乳白圆球之后,内劲修炼突飞猛进,阶位的提升对他来说无比轻松、容易,但即使如此,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来到武殿之前,距离这座心目中的圣殿这么近。

“这就是武殿,欢迎你的到来,小家伙。”一个温和宽厚的苍老声音,自高塔内忽然响起道,一名面容沧桑、眼神中满是智慧的老者,笑容满面,自高塔内走了出来。

站立在风禹身边的吴云山,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吴越见到他时的惊讶、难以置信的神情,对着那名陌生的老者道:“殿主,您、您怎么亲自迎出来了?”

和蔼的看着风禹,莫笏阗微笑道:“这小家伙是第一次来我们武殿,作为主人,迎接一下也是很正常。<<>>只是我们奥洛城武殿,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接纳这么年轻的武修,真是我这位殿主的失职啊。”

在莫笏阗的注视下,风禹只觉他的双眼无比深邃,像是两口深井,又像是两柄利剑,不由一阵恍惚,竟然生出了一股被人看进心里的感觉。风禹微微一惊,识海内令牌轻轻一颤,立时自恍惚中清醒过来。

莫笏阗的双眼中,忽然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被意外与惊喜所替代,看着风禹的眼神越发的亲切喜欢,就如同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对于莫笏阗的自责,吴云山干笑两声,不敢多话,暗暗踢了发呆的风禹一脚。

“见过殿主阁下。”自吴云山的称呼中,风禹自然知晓这位老者就是武殿当今的殿主、堪称奥洛城而今修为最高的人,忙走上前,不卑不亢的见礼道。

“好了,小家伙,不要拘束,我们进去吧。”莫笏阗拍了拍风禹的肩头,然后在祖孙两个的陪同下,走进武殿内。

看莫笏阗的神色,吴云山知他对风禹颇为满意,印象很是不错,当下稍稍放下心来。

进入高塔内的客厅,只见在其中一个座位上,坐着一名身材矮小干瘦、头发灰白、看上去颇为倨傲的老头。对于莫笏阗引着风禹进入大厅,他竟然依旧双眼微闭,却是摆出一副不闻不问的架势。

见老头子的面容、身材,与金家的金锣家主很有几分形象,加上事先吴云山对他的嘱咐,风禹立时明白这老家伙就是金家的老祖宗金期图,眼神不着痕迹的在他身上扫过,面色冷漠,直接也将他当做不存在。风禹就是这样的性格,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要对我视而无见,我自比你更加狂傲,那怕你是一名武师强者。

站在客厅中,风禹深深吸了一口气,惊奇的四下打量了一番,开口慨然道:“唔,这儿的天地元气好充沛、好精纯啊,呆在这里面真是舒服。如果能够在这儿修炼,可是要收事半功倍之效。”

一进入塔内,风禹只觉自己全身毛孔大张,如同是浸泡在胞胎的羊水里一样舒服,塔内天地元气的浓郁程度简直超乎他的想象,如同厚重的雾气一样,甚至不用刻意吸纳,自己就悄无声息的渗入体内。一时间他识海内的金牌笼罩的银芒,忽然光芒大盛,一百零八穴窍就要同时张开,贪婪吸纳这绵密精纯的元气。但风禹不知道这儿的规矩,怕引起别人的猜忌,毕竟这是武殿,因此他刻意收敛、压制识海内的银芒,没有尽情吸纳。

听了风禹的话,莫笏阗脸色一阵惊奇:“你能感应到塔内的天地元气的异常?”

风禹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不清楚莫笏阗为什么表现的那么意外,伸出右手手掌,识海内金牌轻颤、银芒闪烁,一百零八穴窍之一的掌心一股小小的吸力生出,将浮荡的精纯充沛的天地元气,聚集成雪花大小的一片,融入掌心不见,口里再次叹息道:“好舒服啊,我还从来没有不知道,天地元气竟然能够达到如此绵密精纯的程度,就是吸纳下品灵玉,也是大大不如啊。”

看着风禹的手掌,吴云山与莫笏阗同时双眼精光大盛,连同一旁的金老怪也忽然睁开双眼,一丝骇异掠过。

“你竟然对天地元气感应如此灵敏,能够自如聚集、吸纳?你是怎么做到的?”莫笏阗脸色郑重的问道。能够感应周围天地元气的稠密情况,并且将之实质化吸纳,即使莫笏阗这名修为高深的武殿之主都做不到,风禹一名小小的武徒,又怎么能毫不费力就做到了?

风禹点头,自然而然的道:“这没有什么难的啊,只要心头所想,自然就感应到身躯周围天地元气的浓郁程度;想要吸纳,天地元气自然就就会涌聚而来。”

吴云山与莫笏阗对望一眼,两人心头震动,同时浮现“天生修炼奇才”这几个字。

“天地之间,每一片大小不等的区域,都有一处天地元气异常郁积的灵眼。武殿的这座十层高塔,就建造在奥落城这片地域的灵眼之上,而整座高塔,更是一座巨大无比的法阵,从而将地下与天空中的元气,给源源不绝的抽取、聚集而来,使之聚在塔内,不至于外泄,因此塔内的天地元气才如此浓郁。”莫笏阗半天才恢复常色,对风禹和颜悦色的解释道。

风禹恍然,打量着这座高塔,一脸的赞叹、羡慕。

“很喜欢这里是不是,以后你也将是武殿的一份子了,可以在这儿自由修炼,过会儿让云山给你选一个修炼室。”莫笏阗大有深意的对风禹道。

风禹一怔,随即大为惊喜:“以后我将是武殿的一份子了?”



第一百章 武殿候补长老(下)


class="width">莫笏阗淡笑道:“怎么,云山没有跟你说过?你将代表我们奥洛城武殿,明年去帝京参加‘天武竞技大赛’,因此自然就是我们武殿的一份子了;不但如此,自今天起,你将拥有武殿候补长老的身份,这座武殿就等于你的另一个家了。



莫笏阗此言一出,吴云山与金期图齐齐大惊,他们晋入武师之境几十年,修为高深,加上不知给奥洛城武殿上贡了多少好处,才得以担任长老一职,那知风禹小小年纪,堪称乳臭未干,竟然就是候补长老,隐然与他们平起平坐,这却是让他们很难接受。但莫笏阗在整座武殿内,言出法随,拥有毋庸置疑的权势与威望,虽然心头震动,两人可不敢有丝毫异议。当然,想要反对的只有金期图一人,吴云山自然高兴还来不及呢。

金期图与吴云山却是不知,仅仅拥有参加“天武竞技大赛”的资格,风禹以后的成就,就绝对不是一座小小的奥洛城所能局限,甚至不是莫笏阗这名武殿的殿主所能企及。比赛过后,即使风禹没有获得什么好的名次,他也将成为武殿、皇室,以及各大武修世家争相招揽的对象,毕竟凡是能够参加“天武竞技大赛”的成员,那一个都非同小可,绝对称得上同年龄武修者中的精英存在。而以后有那些强大的家族、皇室,或者武殿的倾力支持,他们的修炼之路,绝对将称得上一片坦途,未来不可限量。

因此此时给予风禹一个小小的武殿候补长老的名分,在莫笏阗看来,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不是怕太过惊世骇俗,他都打算任命他为副殿主呢!

风禹没有想到自己摇身一变,竟然成了武殿的候补长老,虽然惊奇,但由于不清楚他这名候补长老的权势具体显赫熏灼到何种程度,加上他将所有心思全放在武道之上,对闲杂事情并不挂怀,因此依旧一脸平静,淡淡对莫笏阗再次躬身道谢。

“我们这座武殿还算不得什么,在帝京的武殿总殿内,灵气郁积的程度更超乎你的想象,如想要到里面修炼的话,你就要加倍努力,争取在明年的‘天武竞技大赛’中获取一个好的名次。”莫笏阗微笑着鼓励他道。

风禹双眼异样光彩泛出,这个世间唯一能够引起他兴趣的,无疑就是如何在武道之途上走得更远、从而让自己变得更强,成为真正的武师强者,直到站在这个世间的巅峰,这一直就是他的梦想。当下他一脸向往,缓缓点了点头。

“你已经是我们武殿的一员,又是候补长老,不知你还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提出来。”莫笏阗此时对这个沉稳雍容、不卑不亢的小家伙,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深知要想马儿跑得好、就要给马儿多加料的道理,既然将奥落城武殿的未来寄托在了他的身上,自然要竭力满足他一切愿望。实则莫笏阗心下已然做好了风禹狮子大张口的准备,无论是灵玉、丹药、修炼的功法,只要他开口,要多少给多少。

果真,风禹略一踌躇,道:“听说武殿中有各种极为神异的丹药,殿主阁下,不知是不是真的?”

莫笏阗含笑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那不知有没有能够治疗伤势、恢复内劲修为的丹药?我义父遭人偷袭,身负重伤,虽然性命无碍,可内劲一连滑落两个阶层,此时仅仅六层修为。”风禹忽然脸色有些紧张的问道。

莫笏阗大为意外,愕然道:“你为你义父求丹药?要知道,武殿内的丹药,不但能够治疗伤势、恢复内劲,有的更能够提升内劲修为,特别对现在的你来说,极为有用。”

对于莫笏阗这番暗示极为明显的话语,风禹好像根本没有听懂,郑重点头,道:“义父是为我所受的伤,如果不能治好他,我将一生内疚不安。殿主阁下,您如果能够让我义父内劲恢复,那我不但代表奥洛武殿参加‘天武竞技大赛’,并且保证夺取第一名!”

莫笏阗盯着风禹看了半响,就在风禹被他看的心头发毛之际,忽而转过头,对吴云山慨然道:“云山,你果真没有看错,这小家伙的确宅心仁厚啊。”

吴云山知风禹的这番话,让莫笏阗对他更生好感,含蓄的点头笑道:“殿主明鉴,我吴家的子孙向来不忘本,最是知恩图报。”

听吴云山肆无忌惮的夸奖自己的徒子徒孙,坐在一旁的金老怪,怪眼一翻,冷冷的“哼”了一声。莫笏阗却点了点头,显然对吴云山的话大为认同。要知道随便一个武修进入这儿,听到身为殿主的莫笏阗的那番话,十个绝对有十个不是求丹药灵玉、就是求修炼功法,而风禹竟然为父亲求灵药,这番纯厚孝心所使的举动,自然让莫笏阗刮目相看。人都有私心,莫笏阗自也不例外,原本他还有几分顾虑,怕风禹在他武殿倾力支持下,修炼有成,最后反而将他这位挖井人给抛到脑后,而今见识到他的孝心,这方面的顾虑却是一扫而光。

莫笏阗点头暗道:看来吴云山所言不假,这小家伙最是知恩图报,你对他好,他就加倍报之,如此自己行下春风,以后就不怕他不报之秋雨了。

莫笏阗“哈哈”一笑,招呼风禹走上前,自怀里取出了一瓶丹药,递给他道:“这瓶‘金涎丹’,最善调理气血、修复经脉,这儿共有七颗,让你义父服下一颗,剩余的你就收着。然后让你们家主为你义父加持经脉、疏通穴窍,运行药力,如此不但内劲能够全然恢复,恐怕还会大有进益。”

风禹一听,大为激动,对莫笏阗深深一礼,感激的道:“多谢殿主爷爷。”

听自己由殿主阁下,马上升级为爷爷,亲密之情不言而喻,莫笏阗“哈哈”又是一阵朗笑。



第一百零一章 金涎丹


class="width">根本没有想到莫笏阗会这么大的手笔,吴云山大为惊奇,要知道这“金涎丹”可是珍贵无比的疗伤圣药,那怕是武师强者,无论多重的内、外伤,服下一颗后,不但益气补血、平复伤势,更确保修为不会下降,因此即使武师也一直对之动心不已,视为必备。而旁边的金老怪,看着那瓶“金涎丹”,更喉头蠕动,眼神贪婪,如果不是有莫笏阗与吴云山在,恐怕他就下手硬抢了。

“好了,你义父的事情解决了,那你呢?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莫笏阗看来不给风禹一些好处,是心头难安,再次主动追问道。

“我?”风禹一愣,半响摇头道,“能够在这儿修炼,已经是很大的好处了,我没有什么——哦,对了,还望殿主爷爷能够指点一下我的修为。”风禹原本想说自己没有什么想要的,忽然见吴云山对他视眼色,立时想到吴云山带自己来的目的,忙改口道。

“指点你的修为?”莫笏阗微笑道,语气间似乎很是有些无奈。

对风禹大使眼色的吴云山,也是一阵白眼乱翻:眼下情形,分明莫笏阗殿主是想自己大出血一番,那知自己这个榆木疙瘩脑袋的孙子,就是不开窍。

“殿主,风禹晋入武徒巅峰之境已经很久,却迟迟不能突破,成就武师,因此还望殿主能够点拨一二。”既然风禹开口了,吴云山自然只得帮腔,恭谨的对莫笏阗道。

莫笏阗摇了摇头,暗道既然自己让风禹去参加“天武竞技大赛”,那还有不指点他修为的道理?这点小事还用如此郑而重之的提出来?没有想到自己武殿内积存的好东西,竟然还有送不出去的一天,莫笏阗心下真个有一丝哭笑不得的感觉。

“哼,”一旁一直端坐不动的金老怪,忽然一声冷笑,语气讥讽的道,“达到武徒巅峰境界的武修,世间可是多了去了,但大多数都被困在这个境界,一辈子不能突破;如果武师那么容易成就,那满大街的人还不都是武师强者了?这小子才多大,晋入武徒巅峰境界才多久,就妄想成就武师,真是笑话!”

吴云山面容一沉,对金期图怒目而视,只是有莫笏阗在旁,因此忍住没有反唇相讥。风禹却双眼寒光一闪,随即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莫笏阗不悦的扫了金期图一眼,知晓他因为家族长老死在风禹手里,而整个金家为此事声望大跌,此时正内忧外患,因此心头极为恼火,对吴云山与风禹爷儿俩,就很看不顺眼,大为讥讽。

当下对他置之不理,莫笏阗对风禹微笑道:“刚才我用‘通灵明目’注视你,发觉你躯体强度已经足够,而你能够灵敏的感应到天地元气,显然神识也很是精纯,那么迟迟不能突破,显然问题就出在别的方面。”

风禹一听,不由心下钦服而惊悚,仅仅看了自己一眼,竟然就将自己现状完全把握通透,这老殿主的修为经验果真不是自己所敢望其项背的,忙连连点头。

吴云山见风禹神情,知莫笏阗说得不差,心下一喜,忙道:“那不知以殿主法眼,风禹还欠缺什么,导致迟迟无法进阶?”

莫笏阗笑而不答,伸出右手食指,对着风禹虚虚一点,大殿内稠密的天地元气,忽然如同滚油一样剧烈翻腾起来,随即向着他手指点出的部位疯狂拥聚。“嘭”一声响,天地元气过度郁积之下,色泽尽数转为幽晦的暗红,化成一个圆圆的火环,熊熊燃烧,将风禹给圈在正中。

食指对着那火环轻轻一挑,莫笏阗清叱一声:“疾!”那火环忽然火焰大涨,分出十二根手腕粗细的火柱,向上直直升起,转眼间变成了一个火焰囚笼,将风禹给彻底禁锢。

嘴角一丝微笑泛起,莫笏阗再对着火笼一点,一根根手指粗细的火线,横向交错,在十二根火柱上拦出了一根根栅栏。

见莫笏阗操纵的火焰越来越烈,风禹困在其中,眼看要变成烤乳猪,吴云山心头大急,焦切的看着莫笏阗,欲言又止。

就在吴云山即将忍不住要出手阻止时,火笼的十二根火柱,连同一根根横向火线,忽然一下向着四周分散开来,将正中的风禹给安然无恙让了出来。所有火柱、火线融合一处,又化作一只狡诈灵巧的火狐,在大殿内来回飞窜,带起一条条清晰无比的火狐虚影。一时间整座大殿温度急剧升高,四面八方尽是火狐,似乎下一刻就将对自己猛然扑来,无论吴云山还是金老怪,都暗自戒备,丝毫不敢放松。

火狐飞窜了半响,身躯忽然变得越来越小,有四米长短,渐渐变成了半米许,又变成了寸许,最终变成了一点儿火星,在半空中恋恋消失不见。然而直到变成火星儿,风禹通过“明察秋毫诀”,分明感应到它仍旧清晰的保持着火狐的身形,就像是那只大型火狐缩小了无数倍一样。

自始至终,风禹一直站立原地动也不动,此时怔怔看着火星消失处,脸上浮现出似迷茫、似欢喜的神色,整个人似乎已经陷入了深思之中。

讶然看着风禹,吴云山终究心下担忧,刚要说话,莫笏阗忽然开口道:“不要打扰他,你随我来,给他取一些以后修炼用得着的灵玉、丹药,然后选一个修炼室。”

“是。”吴云山又看了风禹一眼,略一犹豫,循着角落的阶梯,跟随莫笏阗向着第二层高塔走去。

“臭小子,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莫笏阗与吴云山离开半响,一直端坐在座位上养神的金期图,忽然睁开双眼,厌憎阴狠的光芒闪烁,对风禹叱喝道。

那知对他的怒骂,风禹站立原地,置若罔闻,却是毫不理会。

金期图大怒,右手一抖,大殿内的天地元气飞快聚集,凝化出一枚深黑色的冰锥,对着风禹激射而出。作为金家的老祖宗,晋入武师之境足有几十年的金期图,对于天地元气的操纵与转化,显然非金戈那等后辈不肖子孙所能比拟。

那知看似呆若木鸡的风禹,就在冰锥即将刺中胸口时,忽然双眼睁开,凝若实质的精光暴射,手臂虚虚向外一劈,一枚青碧色的弧月光刃高速颤动着激射而出,将那枚冰锥一下劈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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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夫,不分昼夜啊!时间过得好快,2010年的最后一天了,大家不要错过生命中的人和事,要快乐幸福的生活啊!



第一百零二章 武师之强(上)


class="width">风禹刚才一直沉浸在物我两忘之境,莫笏阗操纵火焰化为囚笼、随即又化为火狐不住飞窜的一幕,不住一遍又一遍重复在他眼前闪现,而他原先对武师之境的那丝领悟,随之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了。<<>>

就在他满心欢喜,忽然心头充满了一股顿悟的快意、忍不住要高声长啸之时,忽然心头一丝警兆生出,接着一股尖锐凌厉的劲风,直射向胸口而来。风禹陡然睁开双眼,不假思索的一掌劈出,“弧月光刃”应心意而发,正将射来的冰锥给劈碎。

抬头,见金期图杀气腾腾,对自己怒目而视,风禹暗自警惕,沉声道:“金长老,你想要怎样?”

“臭小子,感情你一直装聋作哑,戏弄老夫!”金期图只觉自己肺都快要气炸了,发出一声大吼道。一向身份尊贵、修为高深的他,竟然被风禹这个低贱的臭小子给如此轻视,加上与风禹宿怨未了,还以为他是故意所为,当下双手一划,天地元气涌聚而来,一个深黑色水球随之化出,在身前虚空中急剧旋转,飞速涨大,对风禹厉喝道:“现在你怎么不装死了?继续装啊!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排云七重劲’!”

那枚深黑色水球很快涨大到直径十米开外,将高塔的第一层塞得满满当当,再也容纳不下。而水球表面波光粼粼,水气流溢,一股冰寒、深冷、恐怖的气息慢慢散溢而出。

无疑对于水球的操纵,金老怪已然达到神乎其技的地步,当水球直径涨到十米、顶到高塔第一层的顶部、难以再继续增大时,金老怪双手连划,从而控制着水球不再涨高,而是开始向着四周不住涨大起来,从而使得原本圆融的水球直接变成了一个扁平状的圆盘。

风禹大为动容,直接被这一幕给惊呆了,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能够将水流控制到这一步。

就在那枚扁平的水球涨到最大、堪堪占据了半个第一层高塔的空间时,随着金老怪的一声叱喝,轰然破裂,化作滔天洪流,对着风禹冲击而来。然而此次洪流的冲击,与当日金戈操纵洪流的冲击却是截然不同,竟然分自六个方向,将风禹给严严实实包围里面,对着正中的他席卷而来,如果自半空俯瞰,水流却是恰好形成一个等边六棱形,无比神奇。

六个方向,六道汹涌澎湃、足有七八米左右高的巨大浪头,旋即撞来,而在浪头之后,还各自紧随着六道冲击波,此一番冲击,无疑不亚于万吨小山当头砸下,距离还有几十米,风禹已然呼吸急促,全身肌肉绷紧,感应到了巨沉至极的压力。

面对武师强者不再留手的攻击,风禹此时躯体内的潜力也被尽数激发,识海内金色令牌颤动,银芒放射,内劲化作一缕缕厚重的气雾,在经脉、穴窍间高速奔流运转着。由于搬运的速度过快,一丝丝轻微却尖利的啸音,自体内缓缓泛起。

当内劲运转达到巅峰,风禹一声暴喝,双拳齐出,面对着六道巨大的水浪,重重轰出。——他的双拳,并非轰向水浪的任何一道,竟然身躯伏低,无比粗暴狂猛的砸在了大殿的地面之上。

随着双拳砸下,无数道裂纹向着四面八方迅速蔓延,离奇的是风禹的双拳上金黄光芒闪烁亮起,不住注入厚重踏实的大地之中。“轰隆隆”一阵强烈的地震颤动传来,四块无比粗糙、厚重、坚实的岩石,自风禹身躯四方迅速长出,如同四块巨大的盾牌,将他身躯给妥善的护持其中。

水浪不住汹汹拍来,岩石也在飞快增高,当六堵水浪拍到近前时,四块岩石恰好自地下增高到六米多,堪堪挡下了大部分水浪的冲击。

六道巨浪重重砸在四块岩石之上,如同爆炸一般的剧烈水浪撞击声接连响起,而瞬息间,每道巨浪之后紧随的六道攻击波,也接连冲击而来。如同七柄巨大的锤头用密不透风之势,接连狂暴砸击着,四块巨岩终于崩溃,在洪流的撞击之下,生生碎裂。犹有余力,势头依旧凶猛无比的狂流,卷起四块岩石的碎块,力愈万钧,继续对着原先既定的目标劈头盖脸砸下。

然而巨浪砸击之下,原本躲在四块巨石中的少年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就在四块巨石阻挡了那六道洪流的一霎那,风禹飞身而起,“魅影身法”施展,就那么踩着水波,浮光掠影般射了出去,安然落在了洪流范围之外、金老怪之前。

看着风禹完全变作金黄色、充满令人心悸的厚重力量之感的双手,金老怪双眼眯起,对自己一击无功似乎毫不为意:“金石裂魂拳?感情吴诺那小子,将这套武技已经传给了你,不过以你小子巅峰武徒的修为,这套武技还达不到圆满地步。小子,我承认自己小看了你,但想要对抗一名真正的武师,你小子还远远不够格。”

说着,金老怪对着大殿内汪洋般充溢流淌的水流,手指一点,冷喝一声:“万里冰封!”

以他手指点下之处为中心,一圈圈淡蓝色的涟漪,迅速自水流之上扩散而过。每一圈涟漪扩散过后,水流温度就迅速下降几度,十几圈涟漪扩散过后,水流已然彻底凝结成冰,温度已然达到了零下。然而涟漪仍旧连绵不绝不断散发而来,温度也仍旧几度几度的不住降低,很快就到了零下几十度。由于温度过低,大殿内的空间已然出现了一层层隐约的扭曲,空气充沛的水分子,开始转化成雪花霜片,簌簌飘落下来。

风禹双脚踩在水里,浑身早被水流浸透,**的如同落汤鸡,此时温度急剧降低,全身很快变得僵硬,双脚更直接被坚冰封住,根本动弹不得。淡蓝色的冰层,循着双脚,慢慢蔓延向小腿、大腿而来,堪堪已然抵达腰部,——看金老怪的意思,是想将风禹做成冰雕,给彻底冻僵封住。

刚才强自催发“金石裂魂拳”,抵挡住了金老怪的六道洪流冲击,风禹内劲已然消耗了近半,此时面对这更加难以捉摸抗衡的“万里冰封”术,不由一丝畏缩气馁感泛起。

自从修炼有成,虽屡屡面对强敌,却从来没有人能够让他生出这种感觉,当下心头那股不屈、倔强之气冲起,风禹双眼圆睁,两道实质般的光芒射出,体内内劲再次运转,右臂虚虚接连劈出,两记巨大的青碧色弧月光刃,激射而出,半空中交叉成X形,对着一圈圈不住扩散而来的涟漪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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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武师之强(下)


class="width">宛如瓷碎、无比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那一圈圈涟漪被生生打断,一下消失,而凝固成冰的水流也随之粉碎,冰碴冰块满大殿乱飞乱射。<<>>

恢复了自如行动能力的风禹,身形如同在冰面上滑行一样,疏忽退出了十几米,站立在大殿的一个角落里,对着金老怪警惕而视。

此时在二层高塔的阶梯上,仔细听着一楼大殿内风禹与金期图的激斗,吴云涛无比担忧的道:“殿主,这样成吗?”

“放心,”莫笏阗双眼微合,自信的道,“金期图所言不假,风禹毕竟成为武徒巅峰时日太短,要想突破,成就武师大道,就只有借助外力,强行破开禁锢才成。现在条件给他创造了,是否能够有所悟,一切就看他自己的机缘造化了。”

此时金老怪脸上真个挂不住了,双手结成一个复杂奥妙的手印,天地元气忽然再次剧烈涌动,散落地上的冰块很快融化,又转化成水流,汹涌浮荡,慢慢化出了一条十几米长、鳞甲散发着幽幽黑光、栩栩如生的黑龙,在半空不住叱咤盘旋着。

“小子,小心了。”金老怪一声冷喝,手印一变,对着风禹一指。黑龙一声无声长啸发出,猛恶的头颅高高昂起,身前近乎两米之巨的右前爪探出,对着下方渺小无比的风禹狠狠抓来。

风禹接连接下金老怪的两记攻击,内劲消耗过度,幸而体内有“生生内息”支撑,恢复迅速,才没有耗竭倒下。此时见黑龙一抓抓来,暗一咬牙,双眼坚毅凌厉光芒射出,右臂一振,四记“弧月光刃”再次劈出,半空中重叠合拢成一,对着龙爪直直斩去。

四记“弧月光刃”劈出,勉强将之重叠合拢,终于耗尽所有内劲的风禹,张口一股逆血喷涌而出,身躯僵硬,向后直直跌倒。

凝水化龙,此乃金老怪身为水系武师最强悍的攻击,黑龙对着风禹一扑出,他就后悔了。无比清楚武师与武徒之见实力差别的金老怪,知自己的这一击,任凭风禹修为再强悍,也绝对没有接下来的道理。虽然他恨不得将风禹碎尸万段,但此时风禹可是殿主莫笏阗的掌上明珠,不但刚刚担任了武殿的候补长老,其对奥洛城武殿未来的重要,更不言而喻,如果他真个不幸死在自己手下,那在莫笏阗的滔天怒火下,自己的金家却只有覆灭一途。

就在金老怪惴惴不安之中,忽然大殿内一阵奇异的呼啸声响起,接着一道青碧色的光晕散发,整个大殿一时间都变成了深海龙宫般的淡碧色。就见一道晶莹碧绿宛如翡翠、无比凝实宛如实质的弧月形光刃,陡然对着自己下扑的黑龙斩去。

一声爆响,黑龙坚愈寒冰的巨爪,被那光刃斩中,在金老怪双眼难以置信的暴突中,两者一下尽皆粉碎。

见风禹口喷鲜血,倒在地上,金老怪吃了一惊,随即双手在胸前再次结成手印,手指不住轻轻颤抖着,看着地上的风禹,脸色不住变幻。直到过了半响,金老怪眼神中的杀机终于消散,放开手印,遭受重创大为愤怒、在半空中不住咆哮的黑龙,也随之不甘散去。

没有想到风禹竟然能够伤到自己凝化出的黑龙,在那一刹那,金老怪心头涌起的凌厉杀机,几乎自己都压制不住,如果不是后果根本不是他所能够承受,此时风禹已然是一个死人。

金老怪面容阴沉如水,对着风禹一步步缓缓走去,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仍旧微微抖动着,似乎还是拿不定主意,随时会改变一样。

“金老怪,你、你竟然伤了他?”一声怒喝自阶梯处传来,吴云山掠身而下,挟带着一股狂暴气势,对着金期图直直冲来。

金期图暗叹口气,知自己最后一丝机会也失去了,当下面无表情冷冷转身,毫无示弱迎向扑来的吴云山。

“住手!”一声无比威严的断喝响起,将即将爆发一场大战的两人给喝止,殿主莫笏阗也自楼梯快步走了下来。

金期图与吴云山相互怒视,各自眼神中都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杀机。莫笏阗对金期图沉声道:“身为武师强者,对一名后进晚辈出手,我对你很不满,金长老!”

金期图脸色一凝,后退两步,对着莫笏阗默默躬身。

莫笏阗转而皱眉对吴云山道:“别忙着打生打死,还不快看看风禹怎么样了?”

吴云山大悟,转身向风禹走去,随即他又停下脚步,双眼浮现出一丝讶然。只见风禹不知什么时候爬起身来,沉腰扎马,双手合抱下沉丹田,双眼半阖,开始不住修炼、复原起内劲来。吴云山松了口气,狠狠瞪了金期图一眼,随即转而将全部心思放在了受伤的风禹身上,对他来说,风禹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能够自如恢复的风禹,金期图的脸上骤然再次闪过一丝阴戾,他没有想到自己倾尽全力的一击,看上去竟然并没有给这小子带去多大伤害,这未免让他心头对风禹的忌恨与警惕更甚。

莫笏阗的神色却是大为满意,然而相比于风禹超乎想象、隐然有与武师分庭抗礼的强大战力,他更关注的,无疑还是这场交手风禹到底有没有什么领悟。

在武殿三位大佬各怀心思、眼神复杂的注视下,风禹却是神色安然,从容恒定,似乎已然彻底晋入了物我两忘之境。随着他不住潜修,一股无形的吸纳之力,以他中心不住散发,大殿内的天地元气忽然浮荡、涌动起来,对着他的身躯像是投火的飞蛾一样纷纷围拢过来,随即融合成一团,不住缓缓旋转着,很快形成了一个声势浩大、令人心悸的巨大龙卷。

见到这一幕,莫笏阗等三位大佬顿时惊呆了。

“这小子、这小子难道要……可他才十五岁,这怎么可能!”金期图双眼瞪大,看着风禹如见鬼魅一样,无比骇异的失声叫道。

吴云山也留露出惊喜而又意外的神情,过度激动与紧张之下,他的身躯都不由得微微哆嗦起来。

最为平静镇定的莫笏阗,嘴角也一丝喜悦流露而出,淡淡的慨叹透露出如释重负的味道:“小家伙终于没有让我失望,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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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成就武师


class="width">围绕着风禹急剧旋转的、由天地元气凝成的庞大龙卷,不住持续膨胀着,很快充斥、占据了大半个大殿。~~~~莫笏阗、吴云山、金期图在那暴动凶猛如洪荒巨兽般的天地之威下,不由被压制的连连后退,三人心下尽皆骇然,他们成就武师时也都经历过这一步,但相比于他们,风禹所调动的天地元气,未免声势也太大了一些。

疯狂旋转的天地元气过于浓郁、庞大,此时风禹虽然一百零八穴窍全部放开,体内内劲运转也已然达到最高速,然而吸纳的速度仍旧远远追不上天地元气膨胀的速度。无法被风禹吸入体内,宣泄无门的天地元气,开始渐渐升高,最终悬浮在大殿顶部,形成一个正圆形、无比厚重宛如乌云、不住剧烈翻滚晦涩转动的瑰丽云图;云图旋转的中心,隐隐正对下方沉腰扎马的风禹。

“风禹,五心朝天。”一直紧张凝视着风禹的吴云山,忽然大声喝道。

风禹身躯一颤,下一刻顺势向地上一坐,由沉腰扎马变成五心朝天的姿势;而在姿势的转换过程中,他也一直没有停止过对天地元气的吸纳。

五心朝天姿势一摆出,风禹全身一百零八穴窍忽然同时喷出了一道手指粗细的光柱,如同淤积的河道一下子得以疏通,天地元气一下变快加速了数倍,特别是双手手心、双脚脚心、头顶头心的这五心,五道光柱达到了令人惊悚的手腕粗细,从而容纳的天地元气,真个如同潮水大浪,“哗啦啦”不住涌注进躯体之中。

“引天地元气为己用,填元培髓、炼气换液,看来又一位武师要诞生了。”莫笏阗静静看着令他也不由生出一丝畏怯的庞大云图,慨然叹道。

风禹虽然被金老怪打伤,却也如同被他用武技生生给自己凿通了窍门,从而彻底悟通了武师之道。而武殿高塔内的天地元气实在充沛至极,原本即使在秦云山中,风禹耗竭的内劲想要恢复,至少也要一天一夜才成,而在这儿仅仅半个小时,不但内劲复原,被金老怪打出的伤势也完全痊愈平复。

凭借心头的那丝越发明了、通透的感悟,风禹毫不迟疑,立时对武师之境再一次发起了冲击;而这一次,却是豁然而通,那层困扰了几个月的十层巅峰壁障轰然粉碎,一下进阶,成就武师!

所谓的武徒的十层境界,练皮、练肌、练筋、练骨、练血、练髓、练心、练意、练精、练神等等,为的就是改变体质,增加躯体承受力,壮大意志精神,为最后成就武师而打基础的。

用神识牵引庞大浩瀚的天地元气,灌注躯体,将体内内劲由气炼化为液,改变形态;内劲还液后,以之来易筋伐髓、脱胎换骨,从而能够容纳承受、操纵驱使更多的天地元气,此为武师之境。

一直以来,风禹以为自己之所以成就不了武师,是内劲不足的缘故,因此苦心竭力的提升内劲,而不是修炼神识,可以说他一直走在岔路上。至于他的躯体,吸纳了乳白圆球后日臻完美,承受力早已达到,而神识更是庞大无比,所差别的,就是尚做不到细致入微、随心所欲的操纵天地元气而已,故而被困在武徒巅峰之境许多时日,迟迟难以进阶。

而一眼看出他问题所在的莫笏阗,为他演示了微妙深奥的操纵天地元气之道,从而让他霍然开窍,将那层窗户纸给一下捅破。而接下来金老怪与他交手,将天地元气轻松转化为水系元素进行攻击,其对天地元气淋漓尽致的操纵,让他心下的这种领悟又大大加深,将那个捅破的窗户眼给直接破开,变成一扇自如进出的大门,从而顺利成就武师。

天地元气源源不绝,疯狂通过一百零八穴窍注入体内,虽然汹涌狂野无比,却完全顺从风禹的心意,如臂使指,无不如意。有神识的刻意牵引,内劲乖乖的按照一定的顺序、方位,郁积、压缩,再加上金牌、银芒的转化,渐渐呈现雾化状,并且越加的稠密,色泽也慢慢变作了淡青。

随着雾化的越加厚重,终于,一滴一滴淡青色的纯净“露水”状的内劲,出现在了风禹经脉、穴窍的壁垒之上。一滴一滴的“露珠”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在飞速运转的淡青色内劲的带动下,相互之间开始合拢、聚集,慢慢化成一条微不可察的溪流,与雾状内劲融合为一,在经脉、穴窍中运行着。

一个大周天接着一个大周天的搬运下来,每一个周天都会增多些许“露珠”内劲,最终液态内劲达到了内劲总量的四分之一还多。

——成就武师后,内劲形态发生改变,由气态转化为液状,名之为真元!

初阶武师的真元,尽皆为半液半雾状,并且液态真元占据的比重少得可怜,即使莫笏阗这名奥洛城修为最高深的武师,大约也不过在五分之一左右,吴云山与金老怪等更是少的可怜,而风禹竟然能够达到三分之一,无疑完全可以预见,以后在操纵天地元气的总量、以及修为的提升上,有着莫大的潜力。

随着半雾半液形态的真元在体内不住运转,风禹的肌肤、血液、骨髓、穴窍,被一遍遍的冲刷、浸润,一次次的不住改善、增强着。风禹的肌肤、皮膜,越加厚重,充满了弹性,强韧度已然不在那些低阶灵兽的防御外皮之下;而血液则转为奇异的宝石红色,充盈绵密,流动间一丝丝能量散发;至于骨骼,坚实、细密、莹润,如同上品的瓷器,坚硬程度却是直追金铁。可以说,在真元的淬炼、浸润下,风禹身躯的整体强度又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以后以真元天天如此滋润、淬炼躯体,那躯体最终能够达到什么地步呢?想必传闻中的仙人,也不过如是吧!”以内视之术察看着躯体,风禹暗自如此想道。

见风禹成功成就武师,莫笏阗与吴云山长松口气,金期图神色阴沉,却是忌恨异常。以金期图的境界,一眼便知,风禹之所以能够一举突破,完全是托了莫笏阗与他的福,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为这小子成就武师狠狠出了一把力,他心下郁闷的直想吐血。



第一百零五章 武师十重(上)


class="width">察觉到头顶上空的天地元气仍旧庞大无比,然而成就武师,神识消耗过度,已然有些难以为继,风禹惋惜的叹了口气,只得放弃,就要缓缓收功。<<>>忽然他识海的金牌之上,一声欢快的咆哮发出,自从隐入金牌之后再也没有声息的貔貅小强,身影若隐若现的浮现出来。

“这儿天地元气竟然如此充沛,真是太好了,我等这一天可是太久了。”如同嗅到了美味佳肴香气的饕餮,小强发出一声声亢奋的嚎叫,在识海接连轰响,将风禹震得一阵头晕眼花,难受无比。

随着他的嚎叫,风禹识海内的金牌疏忽涨大了一倍有余,银芒放射,一股强悍莫伦的吸纳之力生出,从而将风禹头顶上空残存的天地元气再次绵绵不绝抽取而来。

风禹大为讶异,但见小强兴奋的神色,又想起它以前所说、要靠吸纳天地元气来恢复灵魂本源,心头一动,也就毫不阻止,任由它随意吸纳,反而心下隐隐后悔,刚才没有给它多留下一些。

“哦,小主人你很不错啊,竟然这么快就成就武师了,我以前还是有些真小看了你呢。”一边长鲸吸水般浩荡荡的吸纳着天地元气,小强一边还没有忘拍风禹几句马屁。

那金色令牌如同一个无底洞一样,风禹头顶上空的天地元气,整个化作一条汹涌江河,狂注而入,金色令牌除了颜色越发璀璨夺目外,竟然根本没有丝毫别的变化。然而隐身其中的小强,原本显得颇为单薄虚幻的身影,却慢慢开始变得清晰、厚重、充满质感起来,从而让它无比兴奋的不住飞来掠去。

在小强如此变态的吸纳之下,那庞大充沛的天地元气不到一个小时,已然变得罄尽,丝毫不存。看着变得空荡荡、冷清清的大殿,莫笏阗目瞪口呆,而金老怪则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冷笑。

金色令牌之上,意犹未酣停下手来的小强,优雅神圣的躯体清晰的浮现而出,巨大的龙头高傲的昂起,密集排列的鳞甲淡金色光芒散发,两根长长的獠牙自嘴角狰狞伸出,水晶般的碧色巨眼,妖异冷酷的光芒闪烁,甚至在双肋之下,那对短短的金色短翼也完全生长出来。

一直关注着它的风禹,此时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你受损的灵魂本源,可已经恢复?”

小强一听,张口喷出一声郁闷的哼声:“那有那么容易,我这不过才仅仅恢复了一点儿元气而已,不过如果以后寄身在你的识海,天天有如此浓郁的天地元气吸纳,那我恢复的速度至少可以缩短一半左右,大约五十年就可以了。”

风禹一听,立时又泄了气。让他在武殿中潜修五十年,无疑根本不现实,况且以小强的这么个吸纳法,武殿这处灵眼聚集的天气元气的速度,无疑远远跟不上他吸纳的速度,迟早有一天会被他给吸干。

察觉到风禹的失望,小强语气忽然肃穆起来:“你不要以为现在不知道身世来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即使我现在灵魂本源恢复,也绝对不会将真相告诉你的。”

风禹一听,愕然道:“为什么?”

“为什么?”小强冷笑道,“你以为你的身世那么简单吗?虽然我的灵魂本源受损,但我依稀记得,你之所以被抛弃,是因为宗族中出现了一场很大的变故,好像是受到仇敌的袭击所致。相比于你的那些仇敌,现在的你就像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实力太过微弱,即使我告诉你真相,你只会徒增痛苦,根本于事无补,一点儿好处没有,而且一不小心你将自己身世泄漏,恐怕将引来无止境的追杀。因此你的当务之急,是提升自己的修为,而不是急于知道自己的身世。”小强的话语,无比的冷酷强硬,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风禹虽然不是天性冷酷之辈,但以前由于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因此对父母不但没有多少感情,反而心头大为忌恨。之所以急着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并非是想认祖归宗,而是心头存了强烈的报复之念。而今听小强所言,自己并非被人抛弃,而是家族遭变所致,冰冷坚硬的心肠不由一下软化,无比激动的颤声道:“你的意思,我、我不是被丢弃、丢弃不要的,而是因为……”

“当然不是!”小强叹息道,“如果不是宗门不保,主人又怎么舍得将你给抛弃?忍痛将你抛弃,正是为了能够让你活下来啊。”

多年疑惑解开,风禹不由心情激荡,一时间很有些难以自制。而能够拥有神兽貔貅作为宠物,自己宗门的强大,由此可以推测出一二,不用说而今奥洛城三大家族,即使帝京中的那些强大家族,也是要远远不如的。然而如此强大的一个宗门,竟然要将后代通过抛弃的手段来保全,那场变故之大、之惨烈,完全可以想象的出。

风禹无疑极为聪明,通过小强、以及小强含糊的话语,瞬间推断出这么多情报来。他双眼骇人光芒爆射,一股凶沉至极的无形威压散发,低声吼道:“我出身的宗门,现在情况如何?我的父亲与母亲,是不是都还健在无恙?”死死盯着小强的嘴巴,风禹的心一时间完全揪了起来。

小强眼神闪烁,半响道:“不知道。你出身的宗门、连同宗门的情况,因为灵魂本源受损,我都忘记了。还是那句话,你现在的任务,是提升自己的修为。”

风禹沮丧的低下了头,想到父母有可能惨遭仇敌的毒手,他一时间就不由得怒血上涌,心忧如焚,然而不知仇敌是何人,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几欲疯狂。

毕竟风禹已经成就武师,自制力过人,加上神识庞大,又过了良久,随着自己慢慢想通,知道自己此时担心再多,也完全都是白费,当下情绪再次镇定下来。

他抬起头,对小强有些不解的道:“我现在已经成就了武师,难道实力还不够吗?”



第一百零六章 武师十重(下)


class="width">“武师?呵呵,我的小主人,你可真是坐井观天啊。

你现在的武师修为,相比于武道来说,不过是刚刚起步而已,你知道武师之境,共有多少重境界吗?”见风禹终于恢复了平静,小强暗松口气,略微讥讽的道。

风禹心头一丝不安生出,问道:“共有多少重境界?”

“与武徒一般无二,也有十重,分别是汇元境、知微境、采霞境、金丹境、三花境、五气境、化神境、灭渡境、归一境、大乘境。你现在不过是第一重汇元境的初阶修为而已,差之远矣。以你现在的修为,在这座小小的奥洛城,的确可以称得上呼风唤雨的人物,但放眼整个帝国,哼,那可就完全不够看的了。而整个神风大陆,像天裕帝国这等国家,可是足足有几十个之多。”小强打着响亮的响鼻道。

听了小强的话,将心头的不安、担忧等负面情绪完全压制下去的风禹,不但没有感到沮丧,反而目光灼灼,心头怦然而动。原本他以为自己成就武师,即使不是修炼的顶峰,也是距之不远,从而心头不免一丝迷茫生出,不知自己以后的路途何在;而今听到武师竟然还有这么多重境界,小强的话无疑为他大大开阔了视野,从而也更加滋生了他进军武道巅峰的野心。

“即使武师十重境界,就是修炼的顶峰了吗?嘿嘿,仍旧远远不是。在武师之上,可是还有着武圣修炼的十品境界。

武师的十重境界,也许莫笏阗那小家伙有所了解,但武圣十品,可就不是他所能够接触、知道的了。”小强将奥洛城武殿的殿主,直接称之为小家伙,老气横秋之气十足,“武徒十层、武师十重、武圣十品,就是而今武道修炼的三十道关卡,几千年来所有武修,都在这上面前仆后继,修炼不辍,然而真正达到巅峰的,却是十万中无一!当然,武徒、武师、武圣,这不过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称呼而已,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修炼宗门中,却是称之为人武、地武、天武的。你现在,不过是地武的第一重,因此年轻人,继续努力吧!”

风禹双拳握紧,缓缓点头,无比坚定的道:“我一定会成就天武的,那怕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的宗门!”

小强神色满意,道:“你别以为百十年很难熬,其实一晃眼就过去了,成就了武师,你的寿元已经大大增加,待进入第三重采霞境,寿元还会延长,到时活个二百多年易如反掌,因此我说的百年恢复灵魂本源,对你来说并不是等不起。不过,即使我恢复了灵魂本源,如果你的修为达不到我的要求、就是晋入不了天武境界,那我也是不会告诉你真相的。”

知晓小强是为自己好,用意保护自己,风禹并没有感到不忿,只沉声道:“我一定会达到你的要求,——到时我父母完好则已,如不然,我一定会让那些混蛋,付出惨重的代价!”

虽然对风禹将成就天武说的如此轻巧心下很是好笑,但听他斩钉截铁的话语,对他信念的坚定,小强也不由感到意外与敬佩,也肃然道:“以后我将竭力帮助你,帮你变强,帮助你找回自己的身世、对付那些宗门的仇敌!”

风禹点头,有些迫不及待的道:“那接下来,我先应该怎么做?”

小强道:“成就了武师,进入汇元境,自今而后,你自然首先要修炼这部‘天元真诀’了。这部‘天元真诀’,就是我们宗门修炼真元、进军无上天武的功法,较之奥洛城三大家族家传的修炼功法,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即使莫笏阗的功法也是大大不如。而今你成就了武师,吴家一定会传你修炼功法,到时你应承下来即可,但切不可修炼,专注这部‘天元真诀’即可。”

小强的话语刚落,涨大了一倍有余的金色令牌,一声悠长钟鸣声响起,笼罩其上的银芒忽然收缩、分裂,化成一个个核桃大小的字符,排成一行行,大放光明,镶嵌在金牌之上。

风禹心头震动,立即精神专注,潜心背诵,将之默记了下来。

整部“天元真诀”一被风禹完全记住,银芒涣散,字迹立时消失,而金牌一阵剧烈颤动后,“嘎嘣”一声一下崩裂,化作一团精纯的淡金色能量,在风禹识海内不住澎湃涌动着。那枚圆球所化的银芒,将整团金色能量团团包裹,开始一点一点不住蚕食吞噬起来,竟然将之慢慢尽数转化为淡银之色。

当金色能量被全部吞噬,银芒变得越发稠厚绵密,不住缓慢旋转着,在风禹识海内形成了一个十米左右的银色云图,其中点点银芒闪烁,如同一粒粒晨星,神奇瑰丽无比。

金牌一崩碎,风禹不由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小强,你没有事吧?”

“当然没事。”小强身躯无比自在的自银色云图中浮现出来,如同在池塘内游泳的鱼,听出风禹语气中的惶急、担忧,不由大为暖心与感动。经过这番深入交谈,两人彻底认同了对方,都真个生出了一丝感情。

“这座云图,比之金色令牌要更好,能够吸纳的天地元气更充沛精纯,在这里面修炼,我灵魂本源恢复起来也将大大加快。好了,今天狠狠补了这一把,我要去巩固一下了,也许我很快就能够帮到你。”说着,小强声音低沉了下去,身影再次消失在云图中不见。

放下心来的风禹,转而将心思放在了那座崭新的云图之上。他发觉整座云图与他的神识息息相关,神识稍一催动,云图立时旋转加速,从而全身一百零八穴窍大张,吸纳天地元气更加流畅,较之以前金牌、银芒时,速度足足提升了一大截。而有云图作为坚实后盾,他神识变得越发强悍起来,如同是有了充足动力的机器,想要再次耗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第一百零七章 报仇不隔夜(上)


class="width">风禹缓缓睁开双眼,自潜修中醒来,收起五心朝天的姿势,发觉武殿大厅完全暗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

莫笏阗、吴云山、金期图三人分别坐着距离他不远处的蒲团上,专注潜修,刚才他与金期图一番激战,殿内的桌椅家具尽数毁坏干净,因此三人只有坐蒲团的份儿了。他一收功,三人同时生出感应,也都自入定中醒来。

莫笏阗双眼神异光芒闪烁,看着风禹不住微笑点头,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的愉悦、以及对风禹的满意。根本没有想到风禹竟然真个能够再做突破,成就武师,如此一来,明年的“天武竞技大赛”势必将毫无悬念,奥洛城武殿必大放异彩,声名鹊起,而他这名被帝京给遗忘多年的老武师,也大有可能重新获得那些大人物的关注,就此迎来生命的第二春,因此莫笏阗心头又那里不欣喜莫名?

吴云山看着风禹,一张老脸上也不由流露出无比骄傲、喜悦的神情,十五岁的武师啊,有多大的潜力可挖?而有他在,吴家称霸奥洛城根本就是毫无悬念的事,而原先的霸主金家,更只有被压得抬不起头来的份儿。一想到多年的死对头、一向飞扬跋扈的金家,马上就将成为吴家崛起的踏脚石,吴云山心情就好像艳阳天一样,晴朗舒爽无比。

相比于莫笏阗与吴云山愉悦万分的好心情,金期图神情无疑就难看的很了,一张老脸完全垮了下来,像是挂了十几天卖不出去的肥猪肉,苍白、松弛,毫无血色。

不等莫笏阗说话,风禹缓缓站起身来,对他与吴云山恭谨一礼,歪头斜睨着金期图,站立原地的身形如同耸立的万丈山岳,一股巍峨雄浑的气势弥漫,以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刚才与金长老切磋一番,可惜没有分出胜负,在此我想与金长老再尽兴一战,还望殿主恩准。



君子报仇不隔夜,刚才被金老怪给打伤,吃了这么大亏的风禹,岂能善罢甘休?而今成就武师,立时还以颜色,再次挑战他,企图找回场子。

莫笏阗眉头一皱,看了风禹一眼,默然没有说话。作为一殿之主,他自不希望殿内的长老出现矛盾,有所伤亡,但风禹既然开口,公然挑战金期图,即使以他殿主之尊,也无法阻止,因为金期图作为一名成名多年的武师,绝对没有避战示弱的道理。

果真,金期图“腾”站起身来,阴沉沉的盯着风禹,一字一顿的道:“好狂妄的小子,不要以为成就武师,就天下无敌了,我就再教训你一次,让你知道知道天高地厚。不过,臭小子,这一次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听金期图阴森不测的话语,莫笏阗眉头皱的更紧,他自不是为金期图担心,恰恰反而是为风禹担忧。虽然对刚才金期图身为武师之尊,却杀机毕露,挟私报复,将风禹这名武徒打伤,莫笏阗心下也很是不满,但风禹刚刚成就武师,立时挑战金期图这名成就武师几十年的老怪物,怎么看都有些不自量力。

莫笏阗转而看向吴云山,期待他能够出言阻止风禹,将这场交锋化解掉。那知出乎他意料的是,吴云山安然不动,神色淡定,分明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莫笏阗心头大为无奈,很不清楚吴云山强大自信到底来自何处,但既然吴云山不出声,他自也无法阻止。

莫笏阗站起身,对相互虎视眈眈的两人肃然道:“你们都是武殿的长老,这场比试,意在切磋,点到为止,谁敢痛下杀手,我绝不轻饶。”

金期图与风禹都随口答应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两人相互抱拳一礼,接下来毫不迟疑,双手各自结成一个奥秘莫测的手印,横在胸前,同时催动体内真元。

随着两人手印结成,大殿内的天地元气忽然再次剧烈动荡起来。刚才大殿内的天地元气,都被风禹给吸纳干净,然而武殿高塔却是有十层之多,底层空虚,上面九层的天地元气立时涌聚了下来,将之很快注满。

两人相距八米,神色专注、肃穆,相对而立,在两人身后,各自半座大殿内的天地元气在手印的催动下,不住剧烈翻滚着。很快金期图背后的天地元气,已然完全变作深黑之色,而风禹身后的天地元气,则尽数化作暗黄色。

在两人身前四米许,色泽截然不同的天地元气相互对峙,壁垒分明,如同有一道看不见的壁障将之隔开一样。

金期图发出一声怪叫,横在胸前的手印忽然一变,向着身躯两侧的淡黑色天地元气直直印出。两只结成深奥手印的双手虚影,挟带着沉闷凄厉的劲风,没入淡黑色天地元气之中,下一刻淡黑色天地元气汹涌跌宕,一下尽数化作深黑色水流,腾起了近乎十米高的浪头,以淹城没山之势,对着风禹冲涌了过来。

风禹“呵呵”一阵冷笑发出:“雕虫小技,也拿出来现,看我水来墙挡!”结印的双手对着身下的地面虚虚一按,身后的暗黄色天地元气随之急剧蜂拥过来,脚下地面一阵晃动,一堵灰黄色、三米许厚的土墙急剧升高,很快也长到接近十米的高度,坚固浑凝,稳稳耸立当地,挡向冲涌而来的巨浪。

巨浪如同万斤巨锤,猛然撞击在了土墙之上,一声震天巨响泛起,浪头粉碎,水流四溅,而土墙却是如同万年礁石,耸立那儿丝毫没有动摇。第一道巨浪过后,随即还有六道浪头,连绵不断、接连撞来,并且随着水流不住蓄势,其后六道浪头却是一道强过一道。

金家的“排云七重劲”果真了得,此番金期图真个全力而出,不再留手,这七道巨浪,较之刚才他的六棱形水浪攻击,威力大了何止两倍?

一声接一声的震天轰鸣,不断在殿内响起,终于,在最后一道巨浪撞上时,风禹的那道土墙,终于土崩瓦解,一下崩塌。巨浪拍裂土墙发出的狂暴爆炸,将水流与土块同时迫的向后退却,在大殿的中间空出了八米左右的一段真空地带,而地面上更裂出了一条两米左右深的巨沟,如同分明的楚河汉界。

“臭小子,看不出你倒是有两把刷子。”全力施展的“排云七重劲”劳而无功,金老怪很有些意外,看着风禹阴阴的道。风禹竟然将“金石裂魂拳”施展的圆融如意,毫无生涩,那堵土墙更可圈可点,可是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要知道这次“排云七重劲”金老怪可是全力而发,丝毫没有留手,威力强大绝伦也就罢了,消耗的真元也是极为恐怖,仅此一击,近乎三分之一的真元就此耗净,因此对于这等战果金期图很是有些难以接受,在他看来风禹刚刚晋阶不久,绝对没有接下这一击的道理。

成就武师后,特别是第一重“汇元境”,虽然能够调动天地元气、转化成自己修炼的五行元素之一进行战斗,一举一动都威势惊人,绝非那些武徒强者所能够比拟,但同样对于真元的消耗也极为恐怖,那怕真元形态半雾半液,寻常武师仍旧难以支撑长时间大战,因此武师级别的战斗,大多都是很快分出胜负,在顷刻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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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报仇不隔夜(下)


class="width">金期图双眼凌厉至极的光芒射出,双手手印再次连连变幻,身后涌动的暗黑色水流飞上半空,很快凝结成了一条又一条十几米长、水桶来粗的巨大黑龙,鳞甲幽黑光芒闪烁,悬浮在他身后,庞大身躯盘做一堆。<<>>

“这老不死的,动真火了。”看着那七条狰狞恐怖、散发出强大攻击力的黑龙,吴云山脸颊肌肉抽搐,如此喃喃的道。面对金期图如此暴怒的一击,即使同为成就武师几十年的资深武修的他,也是毫无取胜把握的,因此看向风禹的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丝担忧,心下一时间有些后悔同意风禹挑战金期图一雪前耻了。

面对七条黑龙所散发出的强大威压与冰寒杀机,风禹神色却是毫不退缩,双手手印也是不住变幻,将“金石裂魂拳”给催发到巅峰。

“轰隆隆”一声闷响,地面剧烈震动间,四块七八米高、坚实粗重的巨石,疏忽长了出来。风禹身后的暗黄色天地元气,蜂拥而来,将四块巨石给重重包裹起来,不住疯狂渗入其中。四块巨石“嘎嘣嘎嘣”一阵巨响,慢慢的暗黄色天地元气完全渗入其中,四块巨石已然变作了四尊粗壮有力、凶悍霸道的——大地巨猿,一字排开,站在风禹身前。

四尊大地巨猿用力擂击着自己厚重的胸膛,发出“砰砰”的声响,一阵闷雷般的咆哮发出,毫不示弱的与七头黑龙对峙。

见到这一幕,没有想到风禹一名新晋武师,与金期图这个老怪对战,竟然丝毫不落下风,殿主莫笏阗大为讶异,对于风禹在明年“天武竞技大赛”中夺取一个好的名次,信心自是越发充足。

然而吴云山却是暗自叹息,吴家的“金石裂魂拳”,比之金家的“排云七重劲”果真要差一个层次,金家的“排云七重劲”能够幻化出七头黑龙,而“金石裂魂拳”,仅仅能够凝化出四尊巨猿而已。

大殿内忽然一阵凌烈至极的狂风骤起,发出鬼哭一样的凄厉嚎叫,四头黑龙身躯舒展,四爪飞舞,猛然射出,对着四头大地巨猿扑了过去。

四头大地巨猿站立地面之上,有着源源不绝土系元素补充的它们,堪称龙精虎猛,无所畏惧,即使真正的巨龙它们也敢于一战,更遑论四头水流凝成的水龙了。

见四头黑龙扑来,四头巨猿停止擂击胸口,其中两只飞身跃起,张开粗壮有力的双臂,一下将其中两只巨龙的脖颈死死抱住,身躯一扭,将之生生按在了身下,重重砸在地上,随之一翻身骑了上去,死死压住。

另外两只巨猿,沉闷咆哮声发出,巨大的拳头合拢,迎着扑来的两头巨龙猛然挥出,狠命砸在两头巨龙的头颅之上。两头巨龙的头颅一下粉碎,化作漫天水流,而粗大龙尾倒卷而来,却也将两头巨猿给拦腰抽碎,重新化作一堆土石,堪称同归于尽。

四头黑龙迎战四只巨猿,其余三头黑龙则巨大头颅微微后缩,随即猛然探出,半空中摆成一个三角形,对着风禹捣了下来。

风禹“魅影身法”施展,身形疏忽后退十余米,正将三头黑龙的一轮攻击避开。三头黑龙巨大的头颅原本封死了一切退路,那知出乎意料,仍被风禹自缝隙轻易避开。

三条黑龙巨大的头颅重重捣在了地上,整座高塔都颤抖了一下,地上已然出现了一个几米深、十米阔的巨大坑洞,望而心畏。

三条黑龙头颅自坑内拔起,六只龙睛冷酷无情的盯着风禹,同时巨口张开,缭绕白雾冒出,对着风禹猛然一喷,数百根尺许长的冰蓝色冰锥,如同蜂群,遮蔽了小半个大殿虚空,“嗤嗤”破空声尖锐,对着风禹攒射而去。

风禹身躯轻盈飘飞,似乎毫不着力,前趋后退、左闪右避,堪堪将所有冰锥给让了过去。数百根冰锥射在地上,尽皆隐没不见,地面上出现了数百个蜂巢一样的孔洞。风禹神色肃穆,右臂一振,四柄青碧色的光刃激射而出,半空中相互叠加,融合成一柄。此次四柄光刃相互融合后,体型不但没有变大,反而缩小了下去,变成近乎七米长短,中间最宽部位米许左右,通体碧蓝莹润,高速颤抖飞掠着,对着三头黑龙闪电般劈了过去。由于光刃速度过快,空间随之出现了一阵轻微扭曲,刃身之前一层雪白气浪腾起,刃身之后更带起了一溜儿残影儿。

三头黑龙同时察觉到了危险,身躯扭动,就要四下逃窜。它们速度快,“弧月光刃”的速度较之它们更快,“嗤”一声轻响,光刃已然自三头黑龙的脖颈一掠而过。下一刻三头黑龙冰冷光芒闪烁的巨睛,光芒黯淡,巨大的脑袋直直掉落下来,“嘭”化作三团水流,浪花四溅,同时巨大龙身也一下粉碎。

金老怪操纵七条黑龙,同时攻击,此时真元已然堪堪耗竭,而今三头黑龙同时被斩,对他来说无疑一记重击,闷哼一声,身躯不由向后踉跄退出了两步。没有想到风禹真元如此浑厚,金老怪双眼瞳孔收缩,脸上的阴狠消失,代之的是一丝凝重与畏怯。

风禹伸手一指,那记“弧月光刃”斩杀三头黑龙,其势不衰,反而越发凌厉,急速飞旋着,化作一枚巨大的碧色圆刃,对着金老怪直直斩去。

金老怪脸色惨白,眼神绝望,真元耗竭的他已然完全束手待毙。看到这一幕,莫笏阗与吴云山同时一声惊叫:“不可!”

风禹阴阴一笑,手印一变,一柄合抱大小、纯由岩石凝成的巨锤,忽然出现在金老怪头顶,随之狠狠砸了下去,将金老怪砸得以五体投地的高难度姿势,“吧唧”一声摔在地上,那瓷实的劲儿看得莫笏阗与吴云山眼角一阵跳动。而“弧月光刃”恰好自摔倒的金老怪的头顶上空,飞掠而过。

过了半响,金老怪才身躯一动,缓缓爬起身来,只见他眼神黯淡,鼻孔鲜血喷涌,如同两条小蛇在不住蠕动,嘴里大口大口冰寒的淡黑色血液溢出,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没有他的操纵,剩余的两条黑龙也软化成水流,流淌了一地。两只巨猿随着风禹自半空落下,散掉手印,巨大身躯上暗黄光雾腾起,慢慢的就此融入地面不见。

带着三分怨毒、三分愤怒、四分忌惮,金老怪看了风禹一眼,转身蹒跚着走出了武殿,自顾回自己的修炼室养伤、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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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全城道贺


class="width">就在风禹成就武师的一瞬间,引天地元气入体、炼气换液,如同池塘里丢进了一块石子,整个奥洛城的天地元气都随之波动起来。

当然这股波动很是微弱,寻常民众、连同武徒级别的武修,都丝毫察觉不出,只有武师级别的强者才能够生出感应。

三大家族的家主,猝然抬起头,同时看向武殿的方向,接着脸色尽皆一变。吴诺家主惊喜满面,双手用力一拍,站起身悠悠然来回踱了几步,口里发出一阵朗笑。林家家主林园依,则一脸惊愕,半响喃喃的道:“奇才!真是奇才啊!”转身看着乖巧侍立身边的女儿,脸上震惊之色褪去,慢慢又转为苦涩,口里发出了一声深重的叹息。

金家家主金锣,则脸颊上肌肉抽搐,额头青筋直跳,如同是被激怒的雄狮,一声巨吼发出,双手举起身前坚硬的檀木案牍用力摔在了地上,直摔得稀里哗啦。他双眼暴怒、愤懑、以及一丝隐约的畏怯射出,却是复杂无比。

金老怪一离开,吴云山脸色狂喜,上前拍打着风禹的肩头,“呵呵”大笑道:“这老家伙与我一向针锋相对,很不对付,今天你可算是给我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不愧是我吴云山的子孙,风禹,以后我们吴家必将以你为荣。”

莫笏阗瞪了有些得意忘形的吴云山一眼,转而对风禹肃然道:“你虽然成就了武师,真元也较之一般武师要浑厚的多,但切不可妄自尊大,要知道天外有天。以后继续好好修炼,为明年的大赛做好准备。”

风禹知莫笏阗是为自己好,当下郑重的点了点头。

莫笏阗心下终究挂念着金期图的伤势,又对风禹叮嘱了几句后,随之匆匆走了出去。奥洛城武殿人手有限,武师级别的仅仅就莫笏阗与吴云山、金期图三人,当然现在要加上风禹了,伤损任何一个,对武殿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损失。

金老怪与莫笏阗都离开了,心头兴奋的吴云山,拉着风禹在蒲团上坐下,细细问询他突破武徒、成就武师时,可有什么难解疑惑。

与金老怪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战,武殿这座十层高塔,竟然依旧安然无恙,换做别的建筑,恐怕早就崩塌了,对于高塔的坚固,风禹不由大为叹服,转眼四顾,不住“啧啧”称奇。听吴云山的问询,风禹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有小强这个明师指点,他的所有疑惑早解除了。

吴云山当下又详细为他讲解了一番关于武师的十重境界,就是小强对风禹所说的汇元、知微、采霞等等十境,显然他也怕风禹成就武师后,生出骄狂之心,不思修炼进取,就此自大自满。<<>>

虽然已经知道,但风禹还是装作第一次听,虚心受教。此时天色早已亮了,直到一上午过半,吴云山才打住,对风禹道:“成就武师后,就要修炼武师级别的功法,这是我们吴府的‘裂疆真诀’,只有我与吴诺才修习,你收着。好了,也不用忙着修炼,先回府去看看吧。”无疑对于风禹,吴云山是十二分满意的,当下将一部绢制秘籍,递给了他。

风禹接过,将之妥善藏在怀里,道:“爷爷,那不知我什么时候可以再来呢?”

吴云山微微一笑:“你现在是武殿的候补长老了,自然随时可以前来武殿修炼。只是我的意见,你成就了武师,以后修炼速度可就慢了,而且一味在城内苦修,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因此你还是不要回武殿中来。将‘裂疆真诀’修炼成后,就走出奥洛城,到大陆上去游历闯荡一番,一来增长见识,二来对你修为的提升,也会大有裨益的。”

“离开奥洛城?”风禹一呆,他自幼生活在奥洛城,还从来没有离开、外出游历过,听了吴云山的话,不由真个怦然心动起来。

告别了吴云山,风禹出了武殿,穿过小半个奥洛城,回到了吴家。还不等走到吴家的大门前,风禹双眼瞪大,已然惊呆在了原地。就见吴家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所有奴仆、家族子弟,尽皆披红挂绿,喜气洋洋,不住进进出出,迎来送往好不热闹。至于大门前的大道两侧,满当当的摆了两列没有最豪华、只有更豪华的马车,一个个或大腹便便、或气度尊贵的贵族老爷,下了马车,登门造访,恭贺声不断。至于金珠宝贝、甚至绫罗绸缎等等各类贺礼,更在门内走廊下堆出了一条长长山岭。

风禹皱着眉头,大惑不解,不明白吴家搞出这么大的阵势,是唱的哪一出?难道是谁要娶亲?

就在他发怔的工夫,一辆用香木打造的马车,在四匹高大神骏、通体生有赤青鳞甲、带有几分地龙血脉的变异骏马的拉动下,自大街尽头飞快驶来。在距离吴府大门还有五十米,马车竟然就停了下来,自马车上下来的,赫然是林家家主林园依、以及他的独生女儿林楠。在吴家大管事吴彦毕恭毕敬的引领下,林园依拉着女儿,笑容满面向着吴家大门走来。

接到通报的吴诺,很快迎了出来,两位家主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林园依连声道:“恭喜、恭喜,贵府真是得天独厚,有这等奇才诞生,令人好生羡慕啊。”

吴诺心头畅快,“呵呵”笑着,不住口逊谢着。两人就此手拉着手,进府而去。

风禹摇了摇头,此时他才明白,感情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原因就在于自己成就了武师。

不想掺和进这热闹中去,风禹自府邸边角上的小门,悄悄进府,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院内,吴越与慕琳也是喜气洋洋,穿戴一新,慕琳的胸前更佩戴了一串用赤红色的水晶丝缀了两粒闪烁放光、幽幽香气散发的珠子做成的饰品,一粒自然就是风禹在地摊上买来送她的碧香珠,另外一粒却是风禹击杀索萨所得的那粒避尘珠。对于喜欢洁净的女孩来说,佩戴一粒避尘珠做饰物,无疑最为合适。

一见风禹回家,吴越立即激动的道:“禹儿,你、你成就武师了?”

风禹用力点头,道:“是的,义父,我没有让你失望。”说着,风禹从怀里将那瓶“金涎丹”取了出来,对吴越欣喜的道:“义父,这是我自武殿殿主那儿求来的丹药,您服下后,我再为您加固经脉,您不但能够内劲尽复,恐怕还能够再有提升,现在您就服下吧。”原本莫笏阗是要吴诺为吴越加持经脉的,但风禹而今自己成就了武师,自然不再假借他人之手,而是要亲自动手。

没有想到风禹竟然能为自己求来这等好东西,吴越多日来心头的那丝失落,一扫而光,对于风禹的提议,却摇头道:“哎,你这孩子,我要恢复内劲什么时候不行?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你是不知一名武师强者,对我们吴家、甚至对整个奥洛城来说意味着什么。一名武师强者的诞生,不但代表着我们吴家在奥洛城地位的提升,同时也意味着我们奥洛城在帝国东半部变得更加强大。”

风禹恍然,这才明白为什么城中那些贵族都纷纷前来道贺,原本他还疑惑自己成就武师,与他们屁关系没有,一个个都这么热心作什么。

父子两个说话间,家主吴诺带着儿子吴厉,负手施施然走了进来,亲自来请父子三人前去赴宴。听吴越的话后,风禹无疑知晓今天根本不适合为义父疗伤,当下与义父吴越、妹妹慕琳,跟随吴诺向着家族正府大厅走来。

一进入大厅,风禹吓了一跳,只见宽敞的大厅摆了有几十桌酒席,足足数百人坐在厅内,挤的却是满满当当,一眼看去黑压压一片,极具震撼效果。

一见吴诺引着风禹出现,原本喧闹无比的大厅,忽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敬畏的看着那个神色平淡、不卑不亢的少年,——十五岁的武师强者啊,其未来的成就,简直想一想就让人发晕。

风禹与义父、吴诺、林园依、吴重等等,坐在了首席,慕琳自有细心女仆照顾。随着吴诺一示意开席,吴彦立即催促奴仆,将各色菜肴流水价送了上来,大厅内气氛很快热闹起来。

对于这等热闹氛围,向来清修惯了的风禹,很是不自在。酒过三巡后,他立即向吴诺告罪,带着慕琳,返回居住的院落而去。

对于风禹这番绝对称不上礼貌的举动,上到吴诺、林园依,下到所有宾客,竟然没有一人感到不妥,反而尽感觉理所当然。一名用“天纵奇才”来形容,都显得有些太过保守的子弟,好像就应该是这么特立独行的样子。

看着风禹神色从容,拉着慕琳走出大厅,坐在第二席的林楠,脸色黯然。在这一刻,她充分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那巨大的差距,这让她心头不由泛起了一丝无力。

风禹一离开,大厅内的气氛反而越发高涨起来,所有宾客将矛头都对准了家主吴诺,以及风禹的父亲吴越,轮番上前敬酒,看样子不将两人灌醉,誓不罢休。

当下酒宴整整持续了一天,宾主尽欢。借助风禹成就武师这件极具震撼力的事件,加上吴、林两家前些日子的联合动作,吴家声望大振,在奥洛城内的权势也再次大大扩大,一举取代了金家,成为奥洛城新的霸主。作为坚定盟友的林家,自然也捞足了好处,而此消彼长下,金家实力大损,产业也大幅度缩水,已经有从一流家族,沦落成为二流家族的样子。而城内也开始有了一些强力的呼声,要求金锣卸任城主之职,改由吴诺担任。

对于这些,风禹自然漠不关心,自顾进行自己的修炼。在当天晚上,他就给吴越服下了“金涎丹”,然后用醇厚的真元给他加持经脉、疏通穴窍,真个令吴越内劲一举复原,重新达到八层巅峰,并且大有突破、进阶九层的迹象。

知莫笏阗没有虚言,风禹心头不由对他存了一份感激。随着吴越彻底恢复,放下了心病的风禹,立即遁入家族内堂的密室,企图将武师级别的功法修炼成功,为即将远行游历做准备。



第一百一十章 天元真诀


class="width">密室中,风禹盘膝而坐,手中拿着家主吴诺送给他的吴家武师修炼功法“裂疆真诀”,不住仔细诵读着。<<>>成就武师后,内劲转化成真元,原先风禹“化玉内劲”与“生生内息”相互融合的修炼功法,已经很难支撑起浑厚真元的高速运转,因此修炼武师级别的功法势在必行。

将“裂疆真诀”背诵纯熟后,与“天元真诀”相互印证、比较,风禹无奈发觉“天元真诀”可是高级的多,“裂疆真诀”与之相较差之远矣,两者可谓云壤之别,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仅仅拿一个方面就足以说明问题,“裂疆真诀”不过是单一属性的功法,修炼后,仅仅能够施展土系武技,别的属性的武技根本无法修习、施展;而“天元真诀”则不然,兼容并蓄,足以支撑金木水火土五行任何属性的武技而毫无阻碍。

撇了撇嘴,情知小强所言不虚,让自己不要修习吴家的真诀功法是正确的,当下他双掌一搓,将“裂疆真诀”给就此震成粉末,散落地上。

郑重服下了一粒“金涎丹”,风禹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双眼半阖,开始专注修炼起“天元真诀”来。修炼新的功法,又是武师级别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需要重新开凿穴窍、疏通经脉,这可不是说说玩的。

暗吸口气,风禹催运着半雾半液的真元,按照“天元真诀”的运行路线,在体内经脉、穴窍中,稳定却无比强硬的不住推进着。半雾半液的真元,如同洪荒巨流,在风禹庞大神识的催动下,势如破竹,所遇穴窍、经脉纷纷开通,邈似轻易无比,然而风禹身躯渐渐开始不住剧烈颤抖起来,脸孔扭曲,双眼浮现出细密的血丝,骇人的淡青精光射出半尺远近,额头更豆大汗珠滚滚而落,显然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用真元硬生生凿通新的穴窍、经脉,无异于用尖刀剔骨、利刃割肉,如果神经不够坚韧、意志不够坚定,根本承受不下来;况且风禹体内的真元较之别的武师格外浑凝庞大,这需要新开凿的穴窍、经脉更加的宽阔、厚实,才能够容纳,因此他比之寻常武师忍受的痛苦自也加倍迭增。而在他庞大真元冲击过后,虽然经脉、穴窍纷纷凿开,却也都渗出了一丝丝宝石红色的血丝,有了不同程度的伤损。当然,这还是他吸纳的那枚乳白圆球、事先日夜聚集天地元气为他改造躯体,使得他的体质变得大为坚韧,否则被如此狂暴的真元一冲,早就经脉尽毁了,而人自然也就完全废掉了。

真元在前面开凿通道,识海内银色云图不住旋转,一百零八穴窍尽数放开,不住将天地元气源源不绝的吸纳入体,随后滋润恢复着受伤的经脉与穴窍。而“金涎丹”药力发散,化作一股融融暖流遍布全身,也在不住修复着伤处。

终于“天元真诀”的第一个大周天,勉强运转了下来,而时间却也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风禹长吐口气,眉宇间一丝疲乏泛起,只觉全身肌肉酸痛、筋骨发麻,就想着马上倒头大睡一场。他知此乃紧要关头,一时疏忽将前功尽弃,故而紧咬牙关,丝毫不敢放松,催运真元,在庞大神识的引导下,一个大周天接着一个大周天继续不住搬运着,企图将“天元真诀”运行轨迹给彻底稳固下来。

半雾半液、浩瀚庞大的真元,在崭新的穴窍与经脉中不住流淌运转着,加上药力与天地元气的修复、滋润,仅仅十个大周天搬运下来,风禹体内受伤的经脉与穴窍已然完全复原。而随后每一个大周天搬运下来,经脉与穴窍的壁障就随之加厚一层,从而变得能够忍受更浑厚霸道真元的冲击。

随着真元轨迹路线运转越发娴熟,风禹渐渐感觉到“天元真诀”的好处。“天元真诀”较之原先他的内劲运转路线,繁密复杂了何止十倍,无论真元运转的速度、还是容纳真元的数量,以及消耗真元的恢复、周天搬运过程中真元的提升,都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一个大周天接着一个大周天的搬运,风禹察觉躯体一百零八穴窍吸纳天地元气速度明显加快,并且真元也提升明显,真元中元液所占得的比重也在不住增大着。吴家密室内天地元气极为稠密厚重,虽然比不上武殿的修炼室,也算是上佳宝地了,那知在风禹的吸纳下,很快就将之抽了个干干净净。

整座密室内的天地元气抽干净后,风禹识海银色云图运转越发加快,带动真元在体内崭新的运行轨迹高速运转,躯体一百零八穴窍张到最大,道道光柱喷出,一股庞大绝伦的吸纳之力,好像拥有意识般,开始不住向着四周散发开来。

以风禹的修炼室为中心,一道巨大的龙卷风按照顺时针的方向开始急剧旋转着,狂风呼啸,云气激荡,渐渐的龙卷变成了一个偌大的漩涡,整个内堂、连同整座吴府中的天地元气,都被不由自主的抽聚过来,注入其中。

内堂中的诸位长老,纷纷自修炼室开关而出,站立在内堂大殿外,看着这惊人异常的天象,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那宛如神迹一般的浩瀚景象,让他们心头都不由泛起了一丝敬畏,几乎没有跪下身去,顶礼膜拜。

吴家家主吴诺负手站立“清气精舍”门外,傲然畅笑着,踌躇满志的道:“真是天佑我吴家啊。”

修炼室内,风禹一直搬运了一百零八个大周天,彻底将“天元真诀”运行功法给稳定下来,才最终暗松口气,缓缓收功,停止了“天元真诀”的运转。

随着他真元停止搬运,包裹着他修炼室的庞大漩涡,也轰然消散,化作一阵暴烈的飓风狂卷而过,一时间整座吴府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风禹感应着体内充盈真元随心所欲的流转,兴奋不已,暗自想道:“这‘天元真诀’果真玄奥神妙异常,不过也只有这等功法,才足以支撑起自己庞大的真元。”



第一百十一章 五行转化


class="width">秦云山脉深处,茂密的原始森林中,一声声愤怒暴戾的虎吼声不断响起,将方圆数里内的林木震得“簌簌”作响,更将各类小型灵兽吓得屁滚尿流,早早的能逃多远就逃多远,从而使得方圆十余里的深林完全变成了灵兽真空地带。-====-

在巨大虎吼声传来的源头,一名身着淡青色、不知用什么灵兽的软皮制成的长袍的少年,淡然站立那儿,双手掐定手印,含笑催动着天地元气所化的七只凶悍霸道的大地巨猿,对着林间一只金毛黑纹、双眼幽冷光芒闪烁、体型足有一只巨象那么大的恐怖灵虎,不住攻去。

七只大地巨猿围成一个偌大的圈子,正好将灵虎给围在正中,各自轮着硕大坚实的拳头,不住对着灵虎轮番捶去。

灵虎虽然体型庞大,但异常灵活,不住飞来窜去,将七只大地巨猿的拳头大多数给避了过去。每逢实在躲避不开时,灵虎身躯一下高高跃起,前爪探出,一团暗黄色光团笼罩爪间,狠狠对着大地巨猿的拳头迎去。

一声爆响,灵虎往往被震翻出去,那大地巨猿的拳头也一下粉碎。在风禹手印的催动,大地巨猿受损的拳头很快复原,当然灵虎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其余几只大地巨猿拳头接二连三砸落下来,往往够它喝上一壶。

躲过了这拳躲不过那锤,吃足了苦头的灵虎,躁怒的咆哮接连发出,邪异的双眼忽然光芒大盛,那团暗黄色光芒再次亮起,这次却是席卷全身。

那层暗黄光芒很快化成厚厚的一层灰黄色的石甲,覆盖在灵虎躯体之上,灵虎怒吼一声,飞身而起,生生挨了两拳轰击,自两只大地巨猿的缝隙猛然冲了出去,然后夹紧了尾巴,对着山林深处仓皇逃窜。<<>>

风禹驱使七头大地巨猿,围攻了这头灵虎已经有三个多小时,自然不会就此看着它逃逸。双手手印变幻,七头大地巨猿身躯外笼罩的暗黄色天地元气,瞬间尽数转为深黑之色,就地一滚,七头大地巨猿已然化成七条十几米长、水桶来粗的巨大黑龙,狰狞的龙头高高昂起,凶煞气息四溢,在风禹手印的驱使下,在林间低空急速飞掠,对着那头灵虎紧追不舍而去。

风禹成就武师,修习了“天元真诀”后,终于可以修炼得自“飞盗”索萨的那部“排云七重劲”,而在金期图手中见识到了“排云七重劲”的威力,更让他大为心动。有浑厚的“天元真诀”支持,“排云七重劲”不多久风禹已然修炼的纯熟老辣无比,深得三昧,不在浸淫其中几十年的金老怪之下。而“天元真诀”果真能够支撑五行任何属性武技施展,并且不同属性的武技,相互之间还可以自如转换,风禹施展“排云七重劲”武技后,灵机一动,忽然又转为吴家的“金石裂魂拳”,竟然“金石裂魂拳”随带着也是威力大增,由原先最多驱使四头大地巨猿,变为了七头之多,可是给了风禹一个意外之喜。随后风禹又将大地巨猿化为“弧月光刃”,“弧月光刃”由四柄也一下激增到了七柄上。

喜不自禁的风禹,自觉拥有了自保之力,故而告别了义父与家主,离开了吴府。当然他没有到帝国去游历,而是选择进入秦云山脉最深处,猎杀高阶灵兽,如此一来能够锻炼自己的实战经验,增强修为,二来高阶灵兽的内丹、魔晶,可是价值高昂,特别是内丹,乃是炼制高级丹药的主药。

成就武师后,再要寻找合适趁手的敌手,已经大不容易,反而秦云山中的灵兽,才是上佳的选择,自恃“天元真诀”深厚,有“魅影身法”傍身,遇到打不过的灵兽,风禹尽可以安然逃离,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而今风禹追杀的这头灵虎,名为“幽土暴虎”,是一只五阶灵兽,生性猛恶凶残也就罢了,关键灵力充足,能够长时间驱动土系元素进行战斗,加上速度快若幽鬼,在林间简直是无敌的存在,极为难惹,向来很少有武修敢打它的主意,然而被风禹看上,它可算是遇上了硬茬子。

此时暴虎向着林间深处不住逃窜,身后那个紧追不舍的煞星,已然将他折磨的疲惫痛苦不堪,惊恐无地,一丝反抗之意也没有了,就想着能够远远逃开。七条狰狞黑龙低空飞来,紧紧缀着暴虎不放,每逢追近,便巨口张开,一根合抱粗细、两米长短的深黑色冰锥,长矛一样激射而来。

冰锥一射出,暴虎立生出感应,全身毛骨悚然,一股深深的恐惧泛起,拼命般发出一声大吼,山间地面便一下裂开,骤然一个合抱大小、暗黄色光芒晶莹散发的硕大土球,飞起半空一下炸开,将冰锥给炸碎,而它却是丝毫不敢停歇,继续逃窜不止。

七条黑龙有时七根冰锥齐发,暴虎就有些顾不过来,任凭它身影宛如鬼魅,飘忽不定,往往也被冰锥射中。一被冰锥刺中,暴虎身上的石甲轰然纷飞,皮毛翻卷,鲜血飞溅,庞大的身躯更被直接抛飞出去,从而不知撞折了多少巨树古木。

在林间逃出了几十里远,由于这一带这只五阶的“幽土暴虎”就是霸主,因此一路上并没有别的高阶灵兽出现。见“幽土暴虎”渐渐气力不继,发出的石球越来越小,身上的石甲更褪了个干干净净,连同伤口也没有余力来修复,一直施展“魅影身法”行云流水跟在后面的风禹,终于失去耐心,不再折磨它下去,手印变幻,七条黑龙又化作七柄弧月光刃,半空中相互融合,叠加成一柄,光芒流转,对着“幽土暴虎”脖颈直直斩下。

那暴虎察觉到危险来临,也不再逃窜,仰起头发出一声不甘巨吼,下一刻巨大的头颅已然掉落地上,鲜血如雨狂喷。

风禹面色轻松,上前伸手在暴虎的肚腹、头颅内搜索起来,半响一声轻笑发出,手里多了一颗淡黄色的内丹、以及一块晶黄色的魔晶。

将之把玩了一会儿,风禹才恋恋收进了身后的包裹内。此时他进入秦云山深处已经近乎一个月,死在他手上的四阶、五阶灵兽足足十余只了。

自怀里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殷红如血的丹药,吞下肚去,风禹盘膝坐在灵虎躯体旁边,五心朝天,开始恢复消耗的真元。玉瓶中所盛的丹药,却就是他得自索萨手中的“填元丹”。仅仅恢复真元,山林深处天地元气充沛,不必服用丹药,风禹也很快就会复原,但按照他以往的经验,击杀灵兽之后,真元消耗,服下“填元丹”,真元不但能够尽快恢复,并且还会大有进益。



第一百十二章 玄铁戒指


class="width">两个小时后,风禹身躯张开的一百零八穴窍同时关闭,睁开双眼,起身一脸警惕的四下扫视了一番,却没有什么发现。-====-眉头微皱,他又双眼微闭,明察秋毫诀释放,向着四周蔓延探索了出去。成就武师后,他的明察秋毫诀也随着水涨船高,威力大大提升,已然能够辐射笼罩方圆五百米左右的地域,在此期间任何风吹草动、虫鸣蝇飞,都逃不过他的神识,无比清晰反映在他的心田。

然而明察秋毫诀一连搜索了三四遍,方圆五百米内无比安静,不用说人,连野兽虫豸也没有一只,显然都被刚才他与幽土暴虎一番大战,给远远的惊吓走了。

摇了摇头,风禹一脸疑惑,刚才他分明感觉有人在旁边暗中窥测他,怎么一搜索却又踪迹皆无?对于自己的敏锐直觉,风禹向来深信不疑,而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也跟随他很久,已经有十几天了,总是若隐若现,他的五官有可能欺骗他,但直觉却绝对不会。

搜索无果,风禹却不敢彻底放松,反而暗中存了几分小心。秦云山绵延数百里,是帝国东半部最大的山脉,山林深处不但各类高阶灵兽繁多,更有无数佣兵、猎人、盗匪、冒险者出没其中,向来是最为混乱凶险之地,在其中行走,绝对一时不慎、尸骨无存。那些佣兵、猎人、盗匪等等,在深林间不但猎杀灵兽,更猎杀落单的同类,以获取暴利,因此在山脉中历练,灵兽固然要提防,同类同样也要身怀戒心,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背后就会射来一支要命的利箭。风禹虽然成就武师,修为强悍,在秦云山中足以横行,但他却一直不敢掉以轻心,总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所有关于秦云山的这些情况,都是临行前吴重特意告诫他的,没有丝毫夸大。风禹不想成为被人缅怀的人,况且家中还有老父要养、妹妹尚幼,小心驾得万年船,他一直小心了又小心,尽量不留给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家伙机会。

风禹眉头轻挑,双眼奇异的光芒闪动,就在刚才四下搜索,他没有发觉有人窥视,反而倒是有一个意外的发现。

小心翼翼向着前方走出几十米远,在一大片陡峭险峻的山岩之下,赫然有一个无比巨大、黑黝黝深不见底的洞窟。此时在洞口周围,凌乱丢弃了一大片白森森的骨骼,大多是各类灵兽,其中也有不少人类,而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儿自洞内不住散发而出。

风禹回头看了身首异处的暴虎一眼,心下终于确定,这座洞窟,分明就是这头暴虎的洞穴,这家伙被他打得狼狈不堪,无处可逃,却是不由自主的逃向老巢而来。

风禹点燃了几个火把,随手抛进了山洞中,过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异常发生,便屏住呼吸,慢慢走了进去。整个洞窟很大,洞口高有六七米,深也有几十米的样子,凸凹不平,有的地方更嶙峋尖锐,毫无规则,似乎是天然形成。洞窟的四壁,是一层厚厚的淡红色晶石,散放着柔和的光芒,不知是什么材质,极为神奇,从而使得整座洞窟竟然一点儿也不昏暗幽森。而洞内虽然臭气熏天,但出乎风禹意料的是,天地元气竟然也极为充沛——成就武师后,对于天地元气的感应,风禹变得更加敏锐——近乎凝成雾状,虽然比不上奥洛城的武殿,但显然也是一处灵眼所在。

“这个大家伙,倒是会找地方,占据了如此一处洞天,怪不得那么强悍、那么难缠。”风禹暗自想道。

随着慢慢深入,风禹发现脚下各类灵兽与人类的尸体,也渐渐多了起来,只是与洞外尽是森森白骨不同,这些尸体大多完好,肉身齐全,只是在致命处受到暴虎爪牙的重创,从而死于非命。所有尸体都凌乱不堪的丢在洞内,人类压着灵兽、灵兽压着人类,竟然有数十具之多。而看样子,显然已经死去不知多长时间,所有人类甚至衣袍完好,而在这座洞窟之中也不腐烂。

一时间风禹只觉头发直竖,这头五阶的幽土暴虎,虽然阶位尚低,但占据了如此一处灵眼,似乎也开了一些灵窍、拥有了些许灵智,这些灵兽与人类分明是这家伙储备在这座洞窟内的口粮;而天地元气如此浓郁,尸身丢在这里面不腐烂,也难为这家伙想得出来。

见所有人类的尸身,衣袍都是裁成劲装,并且是各类灵兽的外皮制成,大多数身上还佩戴着匕首短刀等等各类短小的兵刃、以及项链手镯等等饰品,大型兵器死在暴虎爪下时显然失落了,有的还背着与自己背上一般无二的包裹,风禹知这些家伙就是秦云山中的佣兵仰或猎人,前来猎杀灵兽获取内丹、魔晶,最终死于非命,反而成了这头暴虎的口粮。

摇了摇头,口里叹息着,风禹却很快生出了发笔横财的心思。见那些尸身上的兵刃、饰品,大多都是些寻常货色,值不了几个钱,显然这些家伙大多不过是些寻常武修,最多也是高级武徒而已。当下风禹失望摇头,对那些兵刃、饰品弃之不顾,用一根树枝不死心的将所有包裹都一一扒拉开;包裹内大多数都是灵兽的内丹,并且还是三阶以下的,而四阶以上的灵兽的魔晶,不过寥寥三四块而已,尽是土、木属性。

成就了武师,对三阶以下的灵兽内丹,风禹已经看不上眼了,但对于吴家来说,还是很珍贵的,况且风禹本来就没有奢望这些修为低下的家伙能够猎杀到什么高阶灵兽,否则他们也不用死在暴虎爪下了,因此他还是都将之一股脑儿收在了自己身后的包裹内。

“这也算是一小笔意外之财吧?”风禹拍了拍包裹,如此笑着自语道。穷苦出身的他,自幼过惯了清苦的生活,虽然而今地位尊崇,钱财用度更是用之不尽,但渗透进他骨子里的节俭,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变。

将包裹重新背在了背上,风禹刚想继续向洞内走,忽然发现在最里面的一具最为魁梧高大的尸身、右手指上戴着的一枚玄黑色的戒指,引起了他的注意。小心将戒指取了下来,风禹托在手里仔细查看,见那戒指不知用什么金属制成,黑黝黝的,入手颇沉,整体简洁古朴,没有任何雕饰装饰,似乎就是一枚单纯的戒指,看上去毫不起眼。

原本风禹也不会注意到它,然而明察秋毫诀渐渐登堂入室,从而让他敏锐感应到戒指散发出的一丝晦涩的能量波动。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弄不明白这戒指有何奇异之处,但直觉告诉他,这似乎是个好东西,因此略一犹豫,风禹将戒指随手戴在了手上。



第一百十三章 阴冥凝魂珠


class="width">向着洞窟深处走去,随着越发深入,洞内明显变得干净整洁了许多,那股腥臭的味道也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消失,而天地元气却越发浓厚起来。走到洞窟尽头,风禹一脸惊异,忽然发现了洞内天地元气之所以如此浓郁的原因。

就见一大块数米方圆、莹润如同玉石一般的冰晶,镶嵌在洞窟底部,在冰晶之上布满了虎爪的痕迹,想必那头幽土暴虎就是常常爬在上面休憩来着。这块偌大的冰晶倒也罢了,虽然价值不菲,却也不是什么稀有之物,关键在冰晶的正中心位置,还封存着一个人头大小、圆融融的深紫色珠子。那珠子似乎是一团浓郁气雾凝成,正不住翻滚变幻着,不时幻化出人、兽、山峦、瀚海等等景象,一刻不息,看上去颇为奇妙。

这枚珠子风禹却是不识,暗道:这块冰晶之下,想必就是这个洞窟的灵眼所在,只是冰晶封存的这个怪异珠子,是个什么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就在风禹不住思忖之时,识海内的银色云图,貔貅小强身躯自其中浮现而出,口里发出一阵惊异欢喜的嚎叫:“啊哈,我竟然嗅到了精纯的阴魂的味道,并且还浓郁到这种程度,快让我看看这是什么?”

看着小强如同嗅到了蜂蜜的蜜蜂,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风禹一脸无奈:“我身处险境时,不见你露面;有了好处,怎么你比谁都冒出来的快。”

一听风禹的怪责,小强跳着脚,叫起了撞天曲:“冤枉啊,自从我寄身你的识海,你什么时候身临险境过?你战金戈、金期图,都是有惊无险,旁边也有那么多人看着,我自不能轻易露面,要知道,我可是你最大的底牌、最后的傍身保命手段,可是能轻易动用的?如果你真正身处险境,我那里能置之不理,即使舍弃真魂不要,也绝对不会让你受丝毫伤害的。



听小强坚决凛然的语气,风禹心下颇为感动,表面却哼了一声,道:“算你说的有理,就不知有几分真心,我们以观后效吧。好了,快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对你可有用?”

小强在云图中身躯暴涨,一下扩大了两倍有余,无比威猛,水晶般的碧色双眼神光放射,风禹的眉心忽然一下裂开,一道淡金色光柱直直喷出,落在那块包裹着珠子的冰晶之上。那道金色光柱似乎拥有极强的透视功能,轻易渗透进坚硬厚实的冰晶之中,照射在了那枚深紫色的珠子之上。

过了好大一会儿,金色光柱才疏忽收敛,风禹裂开的眉心也一下合拢,肌肤恢复如初。风禹识海银色云图之中,小强蹦来跳去,如同被马蜂叮在了命根子上,尖声叫道:“哈哈,主人,您可真是福泽深厚啊,跟随着您果然大有前途,这么难得的东西竟然也被您给遇上了。”

风禹感兴趣的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洞窟,乃是世间极为稀少的极阴之地,加上此处又是一处天地灵眼所在,故而数万年下来,极阴之地的纯厚阴气、掺和着浓郁的天地元气,从而凝成了这么一枚珍贵异常的珠子。这枚珠子,名为‘阴冥凝魂珠’,无论对于神识的增强、还是修复受创的魂魄,都有难以言说的神效。”小强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嘴唇,似乎在回味那“阴冥凝魂珠”的味道,有些恋恋不舍的道。

风禹双眼精光一闪,道:“也就是说,这枚珠子,如果我吸纳了,能够增强我的神识;而如果你吸纳了,则能够修复你受创的魂魄,对于你我来说,都极为有用?”

小强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不错。但真正比较起来,你来吸纳、比之我来吸纳好处要大很多,我的灵魂本源太过庞大,受损严重,这枚珠子对我来说还是太小,即使吸纳了,也不过能够让我恢复十分之一左右而已,如果能够大上十倍倒还差不多。”

风禹摸着下巴,沉吟道:“才恢复十分之一左右,还差那么多?就是将秦云山所有幽土暴虎猎杀干净,也不见得能够再找到‘阴冥凝魂珠’啊。”

小强拍打着短小的翅膀,点头道:“自然找不到,像洞窟这等天地元气郁积的灵眼,秦云山也许还有十好几处;但这等极阴之地,可是绝对只有这一处,再无其余,不然也不用这么难得了。不过不要紧,即使不吸纳它,只要有充足的天地元气,我也会慢慢恢复的。”

风禹眉毛一挑,像是下定了决心,断然道:“既然如此,那这枚珠子还是你吸纳了吧,这样起码能够缩短你几年复原时间吧?”

小强似乎大吃一惊,半响小心翼翼的道:“你叫我吸纳?你没有听懂我的话,这枚‘阴冥凝魂珠’可堪称一件宝物,你吸纳后,对于你神识的强大、精进,大为……”

“我自然听懂了,但我的神识已经足够强大,不必再吸纳这等额外之物了。”风禹打断了小强的话,不容置疑的道。风禹曾经吸纳的那枚乳白圆球,其神异之处,绝对要远远超过这枚‘阴冥凝魂珠’的,因此他才决定让小强吸纳它。

“可是、可是……”小强“吃吃”的还想再说什么,风禹根本不容他拒绝,道:“我已经决定了,况且你能够尽早恢复、比之我强大神识,对我的帮助要更大。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赶紧准备吸纳吧。”说着,风禹盘膝坐在冰晶之上,五心朝天,双手结印,慢慢催动识海内的银色云图。他的眉心再次裂开,此次不是一道金色光柱射出,而是一股充沛莫伦的吸纳之力生出。受那股吸力的牵引,被冰晶包裹着的“阴冥凝魂珠”,忽然翻滚的越发激烈,如同寻巢的蜂群,化作一缕缕紫色气雾,透过冰晶缭绕散发而出,涌入风禹眉心不见。

见风禹态度坚决,银色云图中,小强身躯载浮载沉,无奈张大口,将那化作一条条带状的紫雾,给接连吞入腹中。

随着紫色浓雾蒸笼一样不住蒸腾散发,那团人头大小的“阴冥凝魂珠”,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渐渐缩小下去;而不断将紫色阴冥之气吞入肚中,小强原本已经颇为清晰的身躯,变得越发浑厚凝重起来,一股威武而神圣的气息慢慢散发而出……



第一百十四章 深山仙子(上)


class="width">风禹这一入定,就是三天三夜。

当最后一缕紫雾被吸出,偌大的、坚愈金铁的冰晶,忽然“嘎叭”一声脆响,就此四分五裂,变成了块块碎片。而洞窟内的天地元气,也消散乌有,那股腥臭的味道很快弥漫向洞底而来,变得越发浓重,——这处天地灵眼,就此算是彻底毁了。

风禹识海银色云图中,小强的躯体栩栩如生,凝炼真实,碧色的双眼不住打量着自己的躯体,神色间无比的满意。风禹放弃神识变得更为强大的机会,毅然将“阴冥凝魂珠”让给它吸纳,这让小强不觉对风禹变得更加亲昵起来,不但视他为主人,更隐然将他当做了朋友。至于风禹,在吸纳“阴冥凝魂珠”的过程中,一直将神识保持在最为巅峰的状态,三天三夜下来,虽然无比的疲惫、劳累,但对于神识的掌控,也又更进了一步,变得越发明了、自如。

看着神态亢奋,在银色云图中不住飞掠、如同在大海中不住搅风搅雨的蛟龙般的小强,风禹调侃道:“当日在武殿吸纳了那么多天地元气,你就说自己很快会帮到我,现在又吞噬了这枚‘阴冥凝魂珠’,灵魂本源恢复了十分之一,怎么也能帮到我了吧?”

“那是当然!”小强大言不惭,张口就道,“现在虽然我记忆不存,但本能还在,对于你们人类如何修炼、如何变得更加强大,记得很是清楚,怎么说我也是活了上万年。

以后你修炼上的疑难,我可以随时为你解答,帮助你提升修为。可惜你的实力还是太弱,如果能够再晋一级,达到知微境,引天地元气凝铸兵器,那我的灵魂本源可以存身你的兵器之中,提升你兵器的攻击力,在其中加入精神冲击、龙威压迫,从而绝对使之杀伤力大增。”

风禹满意点头:“这还差不多。呵呵,不用急,现在我境界达不到,以后总会有机会给你的。”

吸纳完了“阴冥凝魂珠”,风禹一刻也在洞内呆不下了,仓皇跑了出来。

出了洞窟,风禹狠狠吸了几口清晰的空气,才发觉天色已经黄昏,黑夜即将到来。瘪了瘪嘴,他就想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宿,至于洞窟他可是打死也不想再进去了,洞内那股腥臭味儿已经让他敬而远之,况且还有一洞的死尸挺在那儿,简直跟坟墓没有什么两样。

忽然他眼神一凝,就见几十米外、他猎杀的幽土暴虎处,透过密林隐约见有火光闪烁。风禹眯着眼,立即“明察秋毫诀”施展,神识悄无声息蔓延了过去,下一刻他脸色一变,一下僵呆在了原地。

在幽土暴虎的旁边,此时烧起了一堆熊熊篝火,一名身着古绿色木藤制成的软甲、身形高挑窈窕的少女,正蹲在火堆旁,专注的烧烤着一条幽土暴虎的后腿。虽然隔着几十米,但在风禹“明察秋毫诀”的探视下,就像是近在咫尺,那少女的面容无比清晰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似乎比风禹还要大上两岁,黛眉如画,琼鼻樱唇,一双宛如点漆般的大眼睛似乎包含着天地灵秀之气,散发着柔润精灵的光芒,天鹅般的美颈,刀削般的香肩,肌肤如同凝脂滑玉,令人望而目眩,整个人飘逸出尘,清雅尊贵无比,就像是这座山岚的仙子,根本不是凡俗中人。

风禹万万没有想到,这荒山野岭的竟然会忽然出现如此一位美女,而出身土包子的他,那里见过这等绝色,一时间不由看得呆住了。

而在他识海银色云图中自在沉浮做耍的小强,此时忽然双眼睁圆,张大口,发出一声感叹:“哇,好漂漂的小妞儿啊,主人,以我活了万年以上的经验来看,这小妞儿绝对称得上顶级一流的美女,而且绝对还是十足赤金、根本不知男人为何物、纯洁无暇跟白雪有得一拼的处女,——哦,我差点忘了主人你也还是根本不知女人为何物、同样纯洁无暇跟白雪有得一拼的处男,从这点来看,你们两个倒真是般配的很。不过再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越是漂亮的女人约会骗人,这小妞儿这么风姿绰约、貌比仙子,骗人那也一定是天字号的。这儿可是秦云山深处,灵兽遍地,这小妞儿独身一人出没其中,一看就不是善类。关键是,她选在你猎杀‘幽土暴虎’旁边燃起篝火,一看就是冲着你来的,主人你虽然向来英明神武、聪明睿智,但与她交锋,无疑我根本不看好你。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主人你可非同常人,面对美色的勾引,你一定要心如古井、岿然不动,万万把持的住,做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据我所知,有些妖女貌似清纯,却专门修炼一些采阳补阴的邪门功法,勾引那些强壮的雄性武修,盗取真元,来滋补自身。虽然这小妞儿是个处女,但难保不是这类货色,拿主人你来进补。当然,主人你神识稳固、真元浑厚,根本不怕吸,说不定反而还爽了一把呢,关键我灵魂本源还虚弱的很,刚刚大补了一把,可别到时反过来将我折在了里面。为了安全起见,我的意见不如主人您掉头逃窜……”

“够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风禹哭笑不得,断然对小强呵斥道。

吸纳了“阴冥凝魂珠”之后,灵魂本源恢复了十分之一的小强,不知是本性使然、还是寂寞清冷的太久,似乎很想找人说说话。自从风禹入定醒来到现在,它如同泼妇一样,在风禹识海中喋喋不休,就没有停止过。而想到以后随着它灵魂本源继续修复,势必将这么变本加厉的唠叨,风禹就有些不寒而栗,大为头疼的他,甚至有些后悔将“阴冥凝魂珠”给它吸纳了,起码以前它沉在银色云图中大睡,还没有这么唠叨过。

“刚刚吸收了‘阴冥凝魂珠’,你还是好好消化消化吧。”风禹一脸肃然的道,不由小强分说,催动银色云图,生生将它吸入了漩涡深处消失不见。



第一百十五章 深山仙子(下)


class="width">风禹目光闪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半响,他暗吸口气,放缓脚步,向着那堆篝火潜了过去。~~~~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双脚赫然离地半尺左右,根本没有踩在地上,从而宛如幽灵一样向着篝火飘去,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而他选的角度,又是那少女的身后,如此就不怕被她发现。

风禹有很大的自信,即使走到少女身后,她也绝对不会知道。这少女出现的如此离奇,又与他近在咫尺,小强说的没有错,这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是冲着他来的,既然如此,对自己修为极具自信的他,自不会就此逃之夭夭。

不战而逃向来不是风禹的为人,迎难而上才是他的风格,既然这名少女如此处心积虑,又在洞外等了他好几天,他自要搞明白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用藏了,相遇即是有缘,肉已经烤好,阁下何不过来一同品尝一二?”那少女头也不回,却是对风禹的行踪了若指掌,漂亮的大眼睛一丝捉狭的光芒闪过,忽然开口悠悠然道。声音清脆而柔和,如同珠落玉盘,动听怡人。

如此好听的声音,听在风禹的耳里却是大吃一惊,他一脸讶异,没有想到自己极为自负的“魅影身法”,竟然根本瞒不过她。踪迹暴露,一切尽在人家掌握,虽然心头郁闷,风禹倒也光棍,摸了摸鼻子,大大方方走了出来。

咳嗽一声,风禹闷声道:“不经过主人同意,烧烤别人的猎物,这个行为可是不怎么礼貌啊。”风禹不想让自己气势落在下风,因此直接先发制人,一边说着,他走到了篝火的另一边,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火堆旁。

“这是你的猎物?”少女瞪大双眼,清澈的目光投注在风禹脸上,无比真诚的讶异道。见风禹默然无语,只眼神犀利的冷冷逼视着她,少女腻玉一般的脸蛋微微一红,轻笑道:“好吧,我认错,我承认这是你的猎物,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私自烧烤,是错误的行为。不过,喏,现在肉已经烤好,我一口还没有吃,还给你就是了。”

风禹低头看着她烧烤的虎腿,脸色呆滞,半响道:“这是你烤的肉?你这是糟蹋我的猎物,——这还能吃吗?”

这少女的烧烤手艺,无疑也太烂了,只见那条虎腿几乎等于是放在火上烧,此时焦黑干枯,快要成灰了,那里还能够食用。

“你敢说我烤的不好?”少女扁着小嘴道,“哼,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吃我烤的东西,还捞不到呢,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风禹自然摇头敬谢不敏:“这种福气,我实在消受不起,因此这条虎腿您还是自己留着享用吧。”

“你——”风禹如此不买账,少女大为气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其实无论风禹还是少女,两人又那里还吃这等人间火食了?他们在山林中游历,饿了渴了,都有辟谷丹可以服用,除了少量的清水,几乎不进饮食。毕竟人间火食所含的能量太少,远远比不上丹药,根本无法提供给高阶武修充足的体力、精力。

“好了,废话少说,你叫什么名字,来自那儿,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干脆明说吧。”风禹面容一沉,无视少女的嗔怒,冷冰冰的道。

少女双眼隐隐一丝淡银色精芒一闪,收敛脸上的薄怒,淡淡的道:“不错,我的确是找你有事。想必你也感觉到了,以前十几天来,似乎一直有人在窥视你,我坦白告诉你,那就是我。我跟了你十几天,看你猎杀灵兽,对你的实力很满意。我打算与你联手合作,去秦云山深处一个神异的地方,探险寻宝,不知你意下如何?”

风禹脸上漠无表情,多日来萦怀心中的狐疑终于解除,暗中绷紧的神经,不由微微一松。而多日来被人跟踪,让他心头极为恚怒,只是面对这名美目顾盼的绝俗少女,他发觉自己根本发不出火。

摇了摇头,对自己很不满意的风禹,继续冷冷的道:“你的姓名、来自那儿,这些你还没有回答。”

少女微微一笑,道:“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名裴采薇,出身帝京武殿总殿,是一名武师。怎么,对于我的提议,你感觉如何?”

风禹冷冷斜睨着她,发觉裴采薇一脸坦然,眼睛眨也不眨的与自己对视,似乎毫不心虚,知她出身来历应该不假,但他依旧断然拒绝道:“对不起,我没有兴趣,恕难从命。”

裴采薇娇靥上讶然一闪而逝,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竟然有人能够拒绝她的提议?黛眉微蹙,裴采薇道:“你是不知道那个地方有些什么吧?那是武殿总殿中一位修为高深的武师,坐化前的修炼洞府,里面各类珍稀的丹药、神兵,应有尽有,恐怕说不定还会有‘圣骸’出现,这些东西只要随便得其一,就足以让你突破眼下境界,修为再次提升。只要你与我合作,洞府内的所有宝贝我们两人平分,一人一半,如何?”

这次风禹正眼也没有看她,懒懒的道:“我说过,没有兴趣,好意心领。”

出乎风禹意料,对于他的拒绝,裴采薇竟然没有死缠烂打,耸了耸香肩,无所谓道:“那就算了。”其干脆明快的作风,倒是让风禹心头对她的恚怒大为消减,并随之生出了一丝好感。

“既然你没有兴趣,那我明天找别人好了,秦云山中别的都缺,但就不缺冒险者。买卖不成仁义在,可惜这肉没法吃了,否则我真请你吃烤肉,——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烤的肉,真的不是随便任何人都能吃的。”裴采薇看着火上烧的不成模样的虎腿,有些无奈的道。

风禹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微微一笑,点头道;“我信。”看着她脸上的无奈,终究心下不忍,哼了一声,道:“你的烤肉我没有福气吃,我还是请你把。”说着,他起身走到那头幽土暴虎跟前,取出一把匕首,手法娴熟的剥开它腰肋间的外皮,割下了一块一搾长宽、手掌厚薄的五花三层肉,然后又在旁边的一棵莲榕树上,随手扯下了十几张宽大青翠的叶子。

这头幽土暴虎占据一处灵眼,受天地元气与“阴冥凝魂珠”滋养,筋肉坚实无比,而此地又处在秦云山深处,气温极低,因此虽然过了三天,这头幽土暴虎却像是刚死一样,丝毫没有腐烂变坏。



第一百十六章 采薇采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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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禹坐回篝火旁,将肉放在叶子上,取出清水将肉块清洗了一下,然后又将十几个大叶子也都清洗干净,摆放在一片晾着。-====-

风禹对一脸好奇看着他的裴采薇,道:“一看你的烤肉手法,就知是出身世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尊贵大小姐。平日我也懒得动弹,今晚闲暇无事,心情不错,就露一手给你看看,哼,我的烧肉,那才是真正的不是任何人都能吃到的。”

听风禹郑重其事的自吹自擂,裴采薇撇嘴道:“不就是烤肉吗,你做的还能是两样味道?也就是能吃罢了。”

风禹好像受到了极大的羞辱,眉毛一挑,瞪眼道:“谁说的?一看你就是外行。告诉你,仅仅你选得肉就不对。如果这是一头灵鹿,烧烤后腿倒也没错,但这是头幽土暴虎,幽土暴虎的肉比之灵鹿的肉,要粗韧很多,特别后腿,一烤简直没法吃。这头幽土暴虎,真正好吃的部位,就是腰肋两侧的两方五花肉,因此我才会选割其一。这五花肉,也是不能用炭火烤,否则味道也要差上很多。”

听风禹滔滔不绝大谈他的经验,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裴采薇听得双眼瞪大,此时忍不住不服气道:“不用烤?那这荒山野岭的,不烤又怎么吃?”

风禹冷冷一笑,傲然道:“因此我才说给你露一手,除了烧烤竟然不知别的吃肉方法,对于你饮食文化的匮乏,我打心底里逼视你,幸亏你还是出身上等贵族。”风禹原本不是这么刻薄的家伙,但对着这名让人心头痒痒的美女,他不觉就有些轻浮,想着戏弄她几句。-====-而风禹听吴云山说过,能够在武殿总殿修炼的年少武修,都是帝国那些家族显赫、权势熏灼的公爵、王爵等等的二代子女,既然裴采薇出身其中,自然家族背景也小不了了,故而才如此讽刺她。

被风禹气得脸色发白,裴采薇狠狠剜了他两眼,怕再被他嘲弄,气鼓鼓的闭着嘴巴,一个字也不再多说。

“既然你也是一名武师强者,想必平常也是服用辟谷丹,很少再吃人间火食。但这头‘幽土暴虎’,骨肉中蕴含着足够多的能量,我们多少食用一些,对我们自身还是大有裨益的。”说着,风禹接下背后的包裹,打开后,自其中取出了三四只小瓷瓶,然后依次打开瓶盖,小心翼翼的在那块五花肉上,撒下少许或亮晶晶、或黑糊糊的粉末。

“这又是什么?”打定主意不再开口的裴采薇,看到这一幕终于又耐不住。

“盐、糖、香料粉,这叫腌渍入味。”风禹随口回答道,然后又自怀里取出了一个大上许多的玉瓶,一拔开塞子,立即一股浓郁劲烈的酒香飘散而出。

先无比陶醉的嗅了一口,风禹才专注的在肉块上滴了几滴,似乎想要喝上一口,最终又好像舍不得,重新盖上塞子,揣进了怀里。

风禹一脸肉痛,对裴采薇闷闷的道:“要不是想教育教育你,让你对博大精深的饮食文化有所敬畏,我才不会舍得浪费我的好酒。此次离家,这酒总共我偷出了这么一瓶,眼看越来越少了,唉……”这瓶酒,自然就是风禹偷吴云山用猴儿酒掺和灵兽内丹、以及数十种珍贵药草所酿制的美酒了。

见风禹不像作伪,是真正的心痛无比,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贪杯,裴采薇不由大为好笑。不过对他要滴上几滴美酒的做法,心下依旧很是不解,便再开口问他。

有这么一位虚心请教的美女在旁,风禹制作烧肉的劲头无疑很足,当下卖弄道:“暴虎的肉有些膻味儿,滴上几滴酒,可以祛除一些,并且这酒能够更增肉的香味。可惜这儿是荒野,否则用我特制的、用蜂蜜掺合鱼脂熬成的油膏,在外面再涂抹上一层,这块虎肉味道无疑将会更佳,现在一切从简,我们只能凑合着吃了。”

裴采薇有些呆滞的看着那些小瓷瓶,黛眉高高挑起,喃喃道:“你这还从简?简直都居家过日子了。如果不是跟了你十几天,我都要以为你是一名厨子、而不是一名武师。”

“不想做厨子的武师,不是一名好武师。”风禹摆了摆手,语气凛然的道,见裴采薇用白眼看他,便摊手道:“好吧,我开玩笑,我不过是习惯了而已。以前家里条件差,没有肉吃,我就常猎杀小型灵兽,然后这么鼓捣着给妹妹打牙祭。”一边说着,风禹用晾干的莲榕叶,将入味差不多的肉块,给层层包裹起来,在篝火边上挖了一个洞,将包裹放了进去,上面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土,然后将烧得旺旺的木炭扒拉过来,盖在洞上,然后又在上面烧起旺旺的篝火。

看着风禹无比老练的做着这一切,裴采薇“啧啧”称奇,有些怀疑的道:“你这样烤肉,肉能够熟吗?”

“你就晴好吧。”风禹不容置疑的道,“你现在享受的,是我妹妹的待遇,别人还真从未尝过我的手艺。”想起慕琳,风禹脸上不又浮现一抹柔和的微笑。

看着他温柔的神情,裴采薇心头一动,忽然意外发觉,眼前这个敢拒绝自己的提议、令人恨得牙根痒痒的家伙,竟然长得还颇为好看,古铜色的肌肤被跳跃的篝火涂抹了一层淡淡的胭红,泛出健康的色泽,额头峥嵘,浓眉斜飞入鬓,一双漆黑的眼睛灼亮有神,宛如冬日天边最亮的晨星,跃动着坚毅而又深邃的光芒,躯体矫健壮硕,在青色的兽皮长袍下,清晰可见饱满完美的肌肉块块凸起,充满了力量的感觉,乌黑发亮的长发散披肩头,整个人却是充满了遒劲阳刚之美。

裴采薇就这么看着风禹,整个人呆在了那儿,过了半响才蓦然回过神,随即意识到被风禹不经意间占了便宜去,红着脸蛋,低声道:“谁稀罕了。”

“看来做你的妹妹,一定很幸福。”裴采薇见风禹这么细心的鼓捣着烤肉,不由感叹道。

风禹摇摇头,想起慕琳的跛腿,情绪又低落了下去,道:“我是很没用的。”说着,有些无精打采的开始收拾他的那些瓶瓶罐罐。

解开包裹向外拿出这些调料瓶,不可避免包在包裹内的几十枚灵兽的内丹、魔晶,就被裴采薇看到。那知裴采薇对此毫不在意,对那些内丹与魔晶,还不在对风禹的调料瓶有兴趣,风禹暗暗点头,知这小妞儿恐怕所言不虚,是真想与自己合作,而并非贪图自己身上的什么。

小心驶得万年船,风禹对不认识的外人,向来怀有足够的警惕,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因此他自然不会因为美女的几句软语相邀,就昏了头脑,真个相信她的话,毕竟裴采薇出现的太突兀了,两人又自来不识,让他很难生出信任。



第一百十七章 采薇采薇(下)


class="width">见风禹将灵兽的内丹、魔晶,还有那些瓶瓶罐罐,一股脑儿放进了大大的包裹里,裴采薇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手上明明戴着‘芥子空间戒’,干嘛不将这些杂物放在里面,反而背在背上找罪受?你喜欢自虐啊!”

“芥子空间戒?”风禹一愣,随即忽然醒悟,举起自己的右手,指着那个刚才在幽土暴虎洞窟内捡到的玄铁戒指,“你说的是这个?”

“不是这个还能是那个,这等珍贵的芥子戒,难道你还有第二个不成?”裴采薇没有好声气的道,还以为风禹是故意装傻,随即发觉又不像,不由讶然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一枚‘芥子戒’,能够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可以储存容纳很多没有生命气息的物品?”

“原来这就是‘芥子戒’?”风禹大喜道,他自然听吴云山说过,只是从来没有见过实物,而他到现在也还清晰的记得,吴云山提到这枚戒指时脸上那羡慕万分的表情,这也让他对这等空间戒指的珍贵与难得,记忆无比深刻。

“这是我在那边这头暴虎的洞窟内捡到的,原本戴在一名死去武修的指头上。”风禹解释道。

裴采薇双眼又有淡银光芒闪动,看着他叹息道:“不得不说,你的运气实在是好的有些逆天,猎杀了一头灵兽,竟然让你捡到这么个好东西,你的洞内呆了这么长时间不露面,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什么收获。每一枚‘芥子空间戒’,都是价值连城之物,一向都被那些高高在上的武修宗门垄断,并且只有嫡系子弟才能够拥有,寻常子弟根本捞不到,至于世俗中的武修,更难得一见。”

风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捡了这么一个天大的便宜,心情大好,将芥子戒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不得不讪讪向裴采薇求助:“这个东西到底怎么用,我是第一次见,不知道用法。~~~~”

裴采薇一阵无语,道:“很简单,只要将神识侵入其中即可,你身前的虚空自然就会出现一个独立空间,然后你将自己包裹内的杂物,放进去就成了。不过‘芥子戒’,只有武师强者才能够使用,寻常武徒由于神识不够强大,根本开启不了,自然也就无法使用。”

风禹“哦”了一声,立即按照裴采薇所说,将神识探出,笼罩在芥子戒之上。竟然是无比轻易,风禹神识一下侵入了其中,紧接着芥子戒一道白色光线射出,随即骤然扩大,很快在半空中稳定出一个一米见方的小门。自门向里看去,就见里面是一个一立方米左右的空间,里面除了几块品质不错的灵兽内丹与魔晶外,空荡荡再无一物,这让窥视芥子戒内储存物品的风禹,大大失望了一把。

看着不过一米方米大小、并且里面空荡荡的芥子戒,裴采薇撇了撇嘴,摇头道:“看来那名武师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之所以能够得到这枚‘芥子戒’,显然是沾了长辈的光,一立方米大小的芥子戒可是芥子戒中空间面积最小的,也就是最低阶的。”

虽然裴采薇语气不屑,但风禹仍旧很兴奋,这个“芥子戒”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是太实用了,当下他将包裹内的内丹、魔晶、瓶瓶罐罐,连同各类内丹,一股脑儿都统统放在了里面。随着他神识退出,芥子戒射出的那道白线回缩,门户消失,空间自也就此凭空不见。

当下风禹不住抚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如同是得到了一件新奇玩具的小孩子,脸色的喜色怎么也掩饰不住,毕竟他不过才十五岁,虽然少年老成,但少年的心性还是去除不了的。

看着他的神情,裴采薇心头大为郁闷,暗自恨恨不已:真是个榆木疙瘩,难道自己这么一个大美女,对他的吸引力竟然还比不上一个破‘芥子戒’?

“好玩吧?”裴采薇斜睨着他问道。

风禹注意力仍旧放在戒指上,随意点了点头。

“没有玩过吧?”裴采薇继续接着问。

风禹这才意识到,裴采薇的语气很是不对头,抬起头,敏锐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的那丝揶揄、以及嘴角的那抹玩味的淡笑。知道自己刚才表现的有些弱智,风禹咳嗽一声,终于将注意力自戒指上放开,道:“唔,时间差不多了,虎肉要烤好了。”说着就扒拉起篝火来。

裴采薇拍了拍山岚起伏的胸脯,扬着秀眉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想起来了,再过一会儿,我可真要怀疑你请客是否真心了。”

风禹一笑,自坑内挖出那个莲榕叶包裹,被炭火培了那么长时间,外面的几层莲榕叶已然都烤焦了。一层层将莲榕叶打开,慢慢的一股莲榕叶子的清香、掺杂着扑鼻的肉香,散发而出,被夜风一吹,直飘出了很远很远。

嗅着那混合着清新树叶的浓郁肉香,裴采薇不觉咽了一口口水,忽然发觉自己多年不食人间火食的肚子,竟然传来了饥饿的感觉,喉咙间似乎有一只小手在向外伸。随着莲榕叶打开,只见一块色泽淡黄的肉块,端正摆放在上面,一滴滴的油脂,自莲榕叶的边角流淌而下,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将肉块向裴采薇身前一递,风禹微笑道:“请。”

裴采薇虽然有些迫不及待,但仍旧斯文的取出了两柄银色的刀、叉,优雅的切下一小块,然后叉起送入口中,轻轻咀嚼起来。银牙咬牙,下一刻她面容大动,咀嚼随之明显加快。

裴采薇只觉口中的肉块鲜嫩多汁,又劲道弹牙,每一口咬下滋味都绝不相同,而馥郁的肉香中渗透着莲榕树叶的清香,吃到最后直香滑满口,几乎让人不忍下咽。

“怎么样,好吃吧?”风禹得意的道,“现在是不是还怀疑我……唉,你不用吃得这么快,这块肉这么大呢……哎,你慢点、慢点,多少也给我留下……”

在风禹说话间,裴采薇双眼发亮,银刀飞舞,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弧线,眨眼间将烤肉给割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然后叉子起落,不住将肉块送入口中。风禹一句话没有说完,一大块烤肉已然没有了一大半,然而即使吃得如此促急,然而裴采薇的动作却依旧优雅从容无比,丝毫不见老饕狼狈。

风禹目瞪口呆,没有想到美女吃起肉来,竟然也会这么猛。就在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大块精心烧烤好的暴虎的腰肋肉,就这么没有了,风禹欲哭无泪,看着裴采薇道:“大小姐,感情我白忙活了,你怎么吃独食啊!”

将最后一块肉块送入口中,取出一块雪白的丝帕,将刀叉擦拭干净,然后又从容优雅的擦了擦嘴角,裴采薇才意犹未酣的道:“太少了,真不尽兴,吃了这块肉,我才发觉自己长这么大,感情一直吃的都是垃圾。”

见风禹幽怨的看着她,裴采薇露出一个迷死人的微笑,道:“不用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你是厨子,旁边还有材料呢,——你刚才说这头暴虎,两肋的五花可以食用,现在我们才吃了一块,不是还有另一块?你干脆再做一次好了。”

“想都别想,”风禹一见裴采薇的神情,就知她打得什么主意,立即断然拒绝。



第一百十八章 火焰傀儡


class="width">就在风禹大为郁闷之时,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忽然自两人身后传来道:“好香的烤肉味儿,真是好运气,看来今晚不用饿肚子了。”

风禹与裴采薇专注于那块暴虎腰肋肉,都没有释放神识时刻探查周围的动静,听到这个声音都吃了一惊。只见一身着玄红色劲装、高大壮实的中年汉子,双眼闪烁着恶狼一般的光芒,穿过密林,对着篝火堆毫不客气大步走来,看他样子显然已将这堆篝火看成了他的私人物品。

随着那中年汉子渐渐走近,周围天地元气不由自主对他聚集而去,一股阴厉凶沉的威压散发开来,空气随之变得暴躁焦灼起来,风禹心神一凛,立即明白这名中年汉子显然也是一名武师强者,并且自他不经意间流露而出的深重威压来看,修为却是较之吴云山、金期图,都要高上一层的样子。

那中年汉子走到篝火堆旁边,自来熟的一屁股坐下,正眼也不看风禹与裴采薇一眼,大刺刺的道:“肉呢,赶紧给老子呈上来,嘿嘿,这深更半夜的竟然还有烤肉吃,真是太***爽了。”

此时已经近乎半夜,看中年汉子的样子,显然一直在林间游荡,却被篝火给吸引了过来。在他的背后,与先前风禹一般无二,也背了一个鼓囊囊的硕大包裹,好像包满了各类灵兽的内丹、魔晶,却是一名猎杀灵兽的独行冒险者。

裴采薇玉容一沉,脆声道:“这儿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这儿。~~~~”

那中年汉子根本没有想到秦云山深处还会遇到女人,听了裴采薇娇嫩清脆的嗓音,微微一呆,随即借着火光,看清了裴采薇的容貌,下一刻他双眼淫邪光芒大盛,气息也陡然粗重起来,喃喃的道:“妈的,老子这不是做梦吧?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小妞儿,看来老子今天的运气还真是好到爆棚,在这鬼林子里转了一个多月,正憋得要命,不知怎么泻火,竟然就来了这么一个漂亮小妞儿。”一边说着,中年汉子的下体不觉就有了反应,将劲装给顶的高高隆起了一块。

风禹原本倒是不介意这中年汉子一同烤烤火,毕竟秦云山中的夜晚实在太冷了一些,但听他的话语,脸色也随之阴沉了下来,而裴采薇更是又羞又恼,面容绯红,却为她更添了几分诱人风情。

“不想死,就马上滚。”裴采薇咬着银牙,阴冷冷的道。

“让我走?呵呵,小妞儿,过会儿你知道了本大爷的好处,到时恐怕就舍不得我走了。”中年汉子垂涎的看着裴采薇,放肆的邪声道。

“那你是打算死在这儿了?”看裴采薇受辱,风禹双眼精光一闪,忽然开口道。不用说请裴采薇吃了烤肉,两人关系变得大为融洽,即使素不相识,他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而裴采薇一名娇弱柔美的少女,也让他下意识起了保护之心,从而忘记了她也是一名武师强者。

“好狂的小狗儿,既然如此,那老子就先成全你,免得你碍手碍脚。看样子,你似乎也大有所获,如此正好便宜老子。”中年汉子斜睨了风禹两眼,眼神忽然掠过他手上所戴的芥子戒,一抹儿贪婪闪过。

风禹大怒,刚想催动“金石裂魂拳”,中年汉子一声沉喝,双手掐诀,已然抢先对着篝火一晃。周围浓郁的天地元气疯狂涌向面前篝火而去,篝火火焰一下涨大了十倍有余,分作两团,一团化成一只火焰牢笼,将似乎措手不及的裴采薇,给一下囚禁其中。对于裴采薇,中年汉子既然生出了邪心,自然不舍得将她就此烧死,因此直接用火焰将她困住,打算收拾了风禹后,再好好玩弄她。对于风禹,中年汉子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另一团火焰直接化成一只七八米高矮、体型庞大的火焰傀儡,高举两只硕大威猛的拳头,对着风禹当头直直砸了下来。这厮竟然是一名火属性的武师,看他对火的操控,显然已达出神入化之境。

风禹身躯端坐不动,在火焰傀儡巨锤砸下的瞬间,“魅影身法”施展,身躯像是失去了重量般,无比轻盈的向后滑退而出。

“轰!”火焰傀儡两只拳头重重砸在了风禹刚才坐得地方,直将地面砸出了几尺深的一个大洞,草木瞬间被烧成了灰炭,泥土在高温烧灼之下,一股焦糊味儿散发。

见风禹竟然避过了火焰傀儡的轰击,那中年汉子大为意外,口里“咦”了一声:“小狗儿,身法不错啊。”他一眼看出风禹的修为,分明进阶武师时间不长,不过是武师汇元境的初阶修为而已,因此根本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至于裴采薇,中年汉子也犯了风禹一样的毛病,仅仅将她当做了女人,至于修为更连看也懒得看。在秦云山中行走了十几年,中年汉子堪称穷凶极恶之徒,杀人放火不过家常便饭,即使没有裴采薇,仅仅风禹手上的芥子戒,今晚他就绝对不会放他活命。

风禹飘身站起,双手也是掐定法决,庞大战意散发,识海银色云图急剧旋转,周围天地元气涌动,化作深黑色水流,凝成了七条虬曲凶猛的黑龙,挡在了他的身前。

七条黑龙每条十几米长,水缸来粗,张牙舞爪,凶猛威严气息流露,盘子大小、黑亮鲜明的鳞甲上,自头至尾覆盖了一层晶莹坚固的冰甲,毫不示弱与那头火焰傀儡对峙,较之吴云山所化出的七条黑龙,攻击力更强,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风禹驱动下,七条黑龙无声嘶吼发出,对着火焰傀儡直直扑来。

“以水克火?有意思。小狗儿,看不出你还是一名水属性的武师。”中年汉子不屑的道,双手手印催动,巨大火焰傀儡身躯晃动,又是六具傀儡分化而出。下一刻,七头熊熊火焰蒸腾的火焰傀儡,对上了七条冰甲流转、无比猛恶的黑龙。



第一百十九章 火龙镖


class="width">七条黑龙四只尖利的冰爪,狠狠抓在了火焰傀儡的躯体上,长长的身躯蛇一样死死缠绕上面,企图将它给一下勒断;而火焰傀儡则挥舞着粗壮有力的臂膀,火光飞溅,不住狠命擂击着黑龙的躯体,直砸得冰屑纷飞、鳞甲四溅。

沉闷有力的砸击声接连响起,但见火焰摇曳、水雾蒸腾,黑龙与火焰傀儡相互纠缠,不住搏击,躯体都在急剧缩小了下去。最终“轰隆”一阵巨响过后,火焰傀儡与黑龙同时炸开,水汽缭绕,火光黯淡,同归于尽。

伸手对着篝火堆一指,又是七只火焰巨狮凝出,不住跳跃怒吼着,对风禹扑去,中年汉子阴笑道:“小狗儿,看你现在又拿什么来挡?还是乖乖束手就毙,让我就此超度了你好了。”

中年汉子算定以风禹的真元,仅仅催动七条黑龙,已是极限,因此打定将他一举烧成飞回到主意。风禹一声沉吼,身躯伏低,双拳重重轰在了地上。大地一阵晃动,“嘎嘣”“嘎嘣”一阵巨响,七头“大地巨猿”自地下冒了出来,手臂擂击着胸膛,土块簌簌掉落,将七只火焰巨狮给截住。

见到这一幕,中年汉子双眼一凸,骇然惊叫道:“小狗儿,你竟然是水、土双属性武师?想不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该死!”

中年汉子无疑清楚,像他这等单一属性的武师,随着修为加深,武修之道将越走越窄,像达到而今知微之境后,就已是顶点,如果没有什么奇遇的话,此生将难再寸进。而风禹这种土水双属性、以及以上的武师,武修之道较之他却是要平坦宽阔的多,以后的成就也远远要超过他。因此此时中年汉子不但心头暴怒,面对风禹过人的资质,更无尽的嫉妒生出,让他杀机更加强烈。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风禹双手手印一阵眼花缭乱的变幻,分心二用,中年汉子身前的虚空天地元气凝聚,又是一条黑龙化出,张大口,十几支冰锥喷出,利箭一样对着中年武师激射而去。

分心二用,对于武师强者庞大至极的神识来说,倒并不是什么太过高深的功法,只要真元浑厚,能够支撑,堪称轻而易举,只是大多数武师都不过是单一属性,因此这等功法根本丝毫用处没有,只有风禹这等真元浑厚、又是双重属性的怪物,才能够最大限度发挥出它的威力。

中年汉子神色大惊,双手手印连变,身前火焰飞速凝聚,化成一面厚实的暗红色六棱盾牌,挡在身前,“嗤嗤”声响,将十几支冰锥尽数挡了下来。那条黑龙双眼冷酷光芒闪烁,巨大的双爪随后破开虚空,对着中年汉子当头抓下,——如果被它抓中,即使中年汉子武师强者,恐怕也绝对会躯体碎裂,就此殒命。

中年汉子一声怒吼,手印再变,那面暗红六棱盾牌化作一只硕大巨锤,表面火光闪烁,猛然砸在了黑龙的头颅之上。

“嘭”一声爆响,巨锤连同黑龙的巨大龙头,齐齐爆裂,化为乌有。黑龙庞大的身躯也随之瓦解,爆成一团雪白霜气,慢慢重新还原成浓郁的天地元气。

虽然将黑龙被一锤砸碎,然而风禹这一番攻击下来,却是将中年汉子闹了个手慌脚乱,无比狼狈,一时不慎被黑龙躯体所化的雪白霜气喷中,全身立挂上了一层厚厚冰层。而火焰巨狮此时也在七只大地巨猿奋不顾身的砸击下,就此粉碎,两者再次同时爆掉。

中年汉子终于暴怒了:“小畜生,给我去死!”

他双手捏定印诀,环抱胸前,脸色阴沉,一道赤红光柱自他额头眉心射出,在身前半空疏忽化成一枚尖锐的、赤红色的三角形镖刃。周围天地元气急剧化成火系元素,涌聚三角镖之上,三角镖由指肚左右、很快涨大成了巴掌大小,上面一层稠厚暗红的浆液,不住闪烁流溢着,从而使得整枚三角镖看上去似乎像是由几千度高温的熔岩凝成的一样。一股令人心头惊悸、能够直接对灵魂造成烧伤的高温,自三角镖散发而出,周围空间随之都微微扭曲了起来,以中年汉子为中心,方圆二十米内所有草丛、树木,一缕缕烟雾不但腾起,瞬息间化为了飞灰。

“小心,这厮修为要高你一层,已经进入了知微之境,此乃他引天地元气铸成的兵器,对知微境界以下的武修,无往不利,非你所敌。”风禹识海内的银色云图中,小强忽然浮现而出,对风禹急促叫道。

“是吗?”风禹冷冷一笑,“我就看看它到底有多强!”风禹手印催发,天地元气凝聚,七条黑龙、七只大地巨猿,疏忽再次出现,排成两列,站在了他的身前,严阵以待,构建出了两条固若金汤的防御。

“小子,能够死在我的‘火龙镖’之下,是你的荣幸!”中年汉子阴测测的对风禹道,手印对着身前的那枚三角火龙镖一指,一声叱喝道:“去!”

火龙镖“嗡嗡”一阵颤响发出,急速旋转起来,拖着长长的焰尾,真个像是一条火龙,对着风禹直直射来。

火龙镖虽然速度奇快,但在风禹“明察秋毫诀”全力催发之下,速度未免就很有些不够看的了,如同放慢了十倍一样,所有轨迹、运行路线,都无比清晰,历历在目,从而风禹操纵着黑龙、大地巨猿,从容对之迎去。

首先对上火龙镖的,是一只大地巨猿,抡起巨大的石拳,对着火龙镖猛然砸下。但闻“嗤”一声轻响,如穿薄纸,火龙镖轻易自大地巨猿的石拳穿过,红光一闪,随即那只大地巨猿的巨大头颅,也自脖颈上直直掉落下来,而庞大的身躯瞬息间被蒸腾的火焰席卷、笼罩。那火焰似乎有着极强的粘着性与侵蚀性,巨猿躯体很快崩塌,化为碎裂石块,即使如此,火焰依旧不灭,燃烧不停。



第一百二十章 同归于尽(上)


class="width">火龙镖削下第一只大地巨猿的头颅,毫不停息,飞射不止,不过一眨眼间,已然依次穿过了七头大地巨猿,将之头颅纷纷斩下,旋即又迎向了七条狰狞黑龙而去。<<>>火龙镖自第一条黑龙的额头射进,下一刻已然自龙尾射出,而整条黑龙一下化为大团大团淡白雾气,身躯寸寸瓦解,就此消散空中。

势如破竹,一泻千里,七条黑龙也很快被火龙镖一一灭掉,根本丝毫挡不住它激射之势。见到这一幕,风禹神色一凛,知小强所言不虚,中年汉子这知微境的武师、引天地元气所灌铸的兵器,根本不是自己驱天地元气所化的灵兽所能够抗衡。

“快退、快退,施展‘魅影身法’快退,只要离开他百米以外,应该就无恙了。以我的计算,他的火龙镖攻击范围,绝对超不出百米。”小强尖声叫道。

“退?开什么玩笑。”风禹一声清啸,双眼精芒大盛,双手一振,七枚“弧月光刃”激射而出,半空中相互叠加,融合一柄,青碧光芒大盛,高速轻颤着,对着火龙镖骤然挡去。

两者一相触,随即保持着各自的状态,就此一动不动停在半空,似乎时间在这一刻一下停顿不走。下一刻火龙镖上面流溢的赤红色熔浆,色泽迅速黯淡下去,而弧月光刃青碧的刃身也布满细密裂纹,一声铁锤擂击铁砧的沉闷巨响泛起,一道不住猛烈燃烧的赤红色火柱冲天而起,其中夹杂着无数块碎裂的、青碧色的光刃碎片,四下激射。一道强悍霸道的劲气波四下狂扫而出,将地面生生犁下去了尺许深。-====-火焰与碎刃很快消失,中间地面多了一个布满裂纹、砂石微微发红、焦糊味儿散发的巨洞,光刃与火龙镖竟全部爆掉。

中年汉子与风禹同时闷哼一声,身躯向后连退数步,一个单膝跪地,急剧喘息,一个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

中年汉子自地上缓缓站起,平息呼吸,脸色阴霾的如同风雪漫天的冬日天穹,凛冽杀机疯狂涌动:“小畜生,没有想到你竟然能挡下我的‘火龙镖’!很好、很好。”

风禹咧嘴一笑,有些不屑的道:“低估我的,你不是第一个,想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右手向后一挥,又是一条黑龙奔腾而出,正撞在了困住裴采薇的火焰囚笼之上,将之撞得粉碎,沉声对她喝道:“快走!我来挡住他。”

仅仅一条黑龙驱出,风禹忍不住又喷出了一口血来,中年汉子毕竟是知微境武师,引天地元气灌铸的兵刃不是那么好接的,然而他的身躯依旧站得笔直,无畏气势弥漫,死死的盯着中年汉子。

裴采薇看着风禹虽微微颤抖、却无比倔强的挡在她身前的躯体,嘴唇颤抖,脸色复杂,半响说不出话来。

“快走,还在磨蹭什么?我挡不了他太久。”风禹再次大喝道。此时完全意识到中年汉子的强大,风禹的确不想与他死拼,采薇安然逃走后,他也要就此逃之夭夭,他可不是固执拘泥白白送命的白痴。

裴采薇一双莹润明眸流露出深刻的感情,轻声道:“你保重。”说着身躯向后急掠,很快消失在山林之中。

“英雄救美?狗屁!宰了你之后,再去追那丫头,那丫头也照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中年汉子阴狠狠的道。

风禹眼神一凝,知他所言不虚,以这厮在秦云山中的行走经验,想要追上裴采薇那娇滴滴的大小姐,的确易如反掌。当下风禹心头战意大盛,退避之心一扫而光,反唇相讥道:“如果阁下的实力有你吹牛逼本事的一半,那我现在已经躺在这儿了。”

中年汉子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两道白气自鼻孔喷出,自牙缝挤出几个字道:“你会后悔的,小畜生!”

此次风禹却没有理他,识海银色云图旋转已然达到顶峰,真元按照天元真诀的运行轨迹,在体内不住高速搬运,修复着他刚才受创的经脉、恢复着消耗的真元。

风禹在恢复真元,中年汉子又何尝不是?刚才火龙镖爆裂,他也受到了反噬,胸腹间真元艰涩,运转不畅。然而见风禹头顶丝丝白雾腾起,脸色很快由惨白变得红润起来,显然真元恢复的速度比他要快得多,中年汉子不可遏制心头一丝惊惧生出。自从与风禹交手到现在,风禹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他猎杀过的任何一名汇元境的武师,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吃力过,风禹给他的印象不像是一名汇元境的武修,反而更像一名知微境的强者。

知道再拖下去,这小畜生功法古怪,明显不利于自己,当下中年汉子双手连晃,此次一连三枚火龙镖出现胸前,摆成一个“品”字型,对风禹激射而去。

“已经晚了!”风禹忽然一声长笑发出,浑身庞大气势涌动,似乎真元尽复,双手手印连连变幻,二十一柄弧月光刃旋即出现胸前,飞快相互叠加,最终化成三柄巨大光刃,对火龙镖飞射挡去;而他左手尾指轻轻一颤,一柄尺许长、宽如手指的小型弧月光刃,悄无声息发出,对中年汉子激射而去。

中年汉子大惊,发出三枚火龙镖已是他的极限,面对这枚攻向他本体而来的光刃,无论如何也接不下,当下就想向后飞退。那知他身下的地内,忽然探出了两只岩石化成、坚实有力的手臂,死死扣住了他的双足足踝。这一变故,中年汉子真个心胆具寒了,如果在平日,大地巨猿的两只手臂又那里能够锁的住他?但此时他恰好三柄火龙镖发出,真元匮乏,竟然无力挣脱。

看着急速射来的光刃,中年汉子双眼赤红,一股疯狂气息散发,厉声吼道:“要死、我们就一块儿死吧!”

对着激射而来的“弧月光刃”置之不理,中年汉子双手一下结成一个怪异印诀,即将与弧月光刃触在一起的三枚火龙镖,忽然方向一变,转而相互猛然碰撞起来。

“死吧!死吧!我们一起死吧,小畜生,即使死,我也要拖着你!”中年汉子疯狂的叫嚣道。对于三枚蕴含极度高温、高速飞射的火龙镖,相互碰撞产生的巨大威力,中年汉子心知肚明,那简直无异于焦雷炸开,方圆百米内神佛难挡,知微境以下的武修绝对秒杀,即使采霞境的武师也必重创,如果不是笼罩范围太大,连他也无法避免要波及到,这简直就是他的大杀器了,而今却成了他与敌同归于尽的霸道功法。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同归于尽(下)


class="width">感应到三枚火龙镖相互碰撞产生的巨大杀伤力,风禹脸色苍白,心头猛然沉向了无尽的黑暗。而他的识海内,小强神色疯狂,发出一声不甘的嚎叫,——火龙镖所产生的暴雷一样的爆炸力,正克制小强现在的灵魂形态,对此它也是毫无办法。

就在三枚火龙镖碰撞的一刹那间,忽然一个清脆柔和、其中似乎蕴含着一丝天地大道至理、从而一股无尽威严流露的声音响起:“电光天罗网,罩!”

风禹头顶上空,忽然密密麻麻上百条巨大闪亮的闪电,凭空出现,相互不住交织、缠绕,化成一个偌大的、紫色电光闪烁、游走不定的巨网,对着风禹罩了下来,将他给整个儿裹住。

自那电光巨网中,分明感应到了一股强大暴戾、足以摧毁一切的极致力量,绝对不是自己的火龙镖所能够毁灭的,中年汉子双眼裂开,两条血线自眼角流下,厉声嚎叫道:“不!不!我不甘心!我不甘…………

不等他嚎完,风禹发出的光刃已然射入了他的胸膛,“嗤”一声将他胸口剖开,而紧接着,三枚火龙镖碰撞产生的巨大爆炸,对他席卷而来,将他给彻底吞噬,——玩火者,最终**。

爆炸气波撞击到那张电网形成的罩子上,“轰隆隆”引发了一连串雷霆般的轰鸣,整张电网紫色电光大盛,不住颤动着,却始终坚固完好。如此剧烈的爆炸,最大缺点就是难以持久,三秒钟过后,爆炸冲击波就此平息下去,而地面上还有大团大团的烈火还在恋恋不舍的燃烧着。空气中一股炙热难耐的高温涌动,地面上的砂石尽数融化,出现了一层熔浆般的结晶。

不等火焰尽数熄灭,一个深绿色的身影自远处飞快掠来,飘浮在完好无损的电网罩子上空,伸出一根如冰似雪的晶莹手指一点,构成巨罩的一根根闪电,四下游走、解离,很快消散空中不见,从而将罩在其中的风禹显露了出来。

风禹脸色苍白,眼神黯淡,七窍渗出了细细血丝,却盘膝端坐,勉强保持着五心朝天的姿势。虽然被电网罩住,并没有受伤,但火龙镖产生的爆炸与电网剧烈碰撞的轰鸣声,对于真元过度消耗的风禹来说,仍无异于一场酷刑,如非他意志力坚韧,恐怕现在已经神经崩溃。

早在电网罩身,风禹就服下了一粒“回气丹”,此时真元堪堪耗竭,危险过去,他那里还敢怠慢?立即调运真元,不住搬运恢复起来。

自半空中落下,见中年汉子在如此爆烈的爆炸中,尸骨无存,至于他身后的那个大包裹,不知用什么高阶灵兽的外皮制成,坚韧异常,被远远炸飞,虽然四分五裂,里面包裹着的几十枚灵兽的魔晶与内丹散落一地,倒是完好无损。

裴采薇对着中年汉子化为飞灰之地啐了一口,低声冷哼道:“便宜你了!”

回过身,见风禹全身上下一百零八穴窍同时张开,不住吸纳着周围涌动的天地元气,不由脸色讶异,想起他刚才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的情景,心下又不由一丝感动泛起,目光柔和凝视着风禹坚毅的面容,渐渐再也无法离开分毫。

秦云山中天地元气极为充沛,加上服下了回气丹,“天元真诀”又是最顶尖的修炼功法,因此风禹真元恢复起来很快。待他睁开双眼,收敛真元站起身来,发现天色已经大亮,而在他旁边不远处,裴采薇抱膝坐在那儿,怔怔的不知想着些什么,娇媚无瑕的绝美脸蛋,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直晃得人眼花,根本不敢直视。

风禹一醒来,裴采薇立即转过头来,一抹儿喜色浮现,柔声道:“你、你醒了?”

风禹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是你救了我?”

裴采薇在他明亮眼神的逼视下,腻白的脸蛋微微一红,轻轻点了点头。

风禹忽然冷冷一笑:“大小姐,耍弄傻小子很有趣吗?”

裴采薇一愣,看着他莫名其妙的道:“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大小姐,你是武师几层的修为,至少也是知微境吧?”风禹面容阴沉,忿忿的道,“哼,堂堂一名知微境的武师,竟然还要我这名汇元境的保护,我可真是傻得可以。”

裴采薇一脸委屈,幽幽的道:“当时不是你让我逃的吗?我还以为你要大发神威,独自干掉那个家伙,因此只好将舞台留给你表演,自己站在台下给你掠阵。”

风禹气结道:“你反而有理了?”想到自己一名汇元境武修,死拼一名知微境大怪物,同样身为知微境的她却在一旁看热闹,风禹不由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嘛!别生气了。”裴采薇似乎心情很不错,“嘻嘻”笑着,对风禹软语道。

见裴采薇软语告求的模样,风禹不由想起了常常这样对自己撒娇的慕琳,心头一软,道:“算了,最后你也救了我一命,我们算是扯平了,两不相欠。”

“这就对了嘛,放心,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我绝对与你并肩作战。”裴采薇扬起白嫩嫩的小拳头,对风禹正色表态道。

风禹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青色衣袍,道:“免谈吧,跟你在一起,早晚我这条命要搭上。现在天也亮了,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好了。”

没有想到风禹这么冷漠,裴采薇脸色一变,呆呆站在原地,撅着嘴看着他。

风禹见她孤零零站在那儿,楚楚可怜,眉头一皱,心下终究不忍,道:“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这儿,回家去吧,秦云山中遍地凶险,虽然你是武师强者,也不是能够吃得开的。”

“啊,那你要去那儿?”裴采薇大声道。

“混乱之岭!”风禹随口回答道。

“哈,真是太巧了,我也去混乱之岭,我们结伴而行吧。”裴采薇欢喜无尽的一拍手,蹦蹦跳跳的站在风禹跟前道。

风禹无奈的看着她,道:“尊敬的裴采薇武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逼良为娼


class="width">非常感谢有朋友提出书中的笔误,已经修改,还有那儿有错,请具体指出,火牛不胜感激!码完一章后,火牛一遍都通读一到两遍,那知还是有误,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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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采薇脸色一变,狠巴巴的道:“想要干什么?你也知道我是知微境的武师,那我也不怕告诉你,乖乖与我合作,我们一同去探险寻宝;敢说个‘不’字,今后你休想有安生日子过,我天天跟着你、搅和你,让你什么事也干不成。”

“你这是逼良为娼。”风禹怒声道。

“随你怎么说,你是从我还是不从吧!”裴采薇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道。

“休想!”风禹冷冷的道。说着,他自顾走到中年汉子碎裂的包裹之前,将散落地上的几十颗魔晶、内丹,一一收拢起来。

发觉这些内丹与魔晶虽然大多都是土、木属性,但品质都还不错,最低也是三阶灵兽的,其中甚至还有几颗是五阶以上灵兽的,风禹心下不由颇为欢喜。

“怪不得秦云山中那么多杀人越货、强抢硬夺的盗匪,干这买卖倒真是一本万利,虽然风险不小,同样受益也极为丰厚。看看,这不知名的死鬼,显然这等买卖不知干了多少票,竟然蓄积了这么多内丹与魔晶,而今死在了自己手上,全便宜了自己。自己进入秦云山这么长时间,辛辛苦苦猎杀灵兽所得,竟然还不如他的二分之一多。”风禹双眼放光,暗自兴奋的想到。

当下他神识侵入芥子戒,将之开启,然后把所有的魔晶与内丹一分为二,其中一半放入芥子戒内,指着另外一半,对讶异看着她的裴采薇道:“这些是你的了,收起来吧。”

裴采薇摇头道:“我不要。”

风禹眉头一皱,自芥子戒中将收入的一半魔晶与内丹,又取出了二分之一,放入地上的那一半中,对裴采薇忍气道:“这下成了吧?”

裴采薇还是摇头。

风禹眉毛一挑,瞪眼道:“大小姐,你不会是一枚也不留给我,打算自己吃独食吧?”说着,他已然真元提聚,暗自戒备,警惕的看着裴采薇,俗话说“防心之心不可无”,他可不想为了这几块内丹与魔晶,稀里糊涂送了命。

裴采薇嗔怪的看着他,不屑的道:“我说不要,就是一块也不要,这些垃圾,你怎么看的这么紧要?连一块六阶的内丹与魔晶都没有,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的,看你乐成那样。”

风禹老脸一红,道:“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哼,忘记你是出身武殿总殿了,又是贵族大小姐,自然不会将这些‘垃圾’看在眼里。告诉你,你眼中的这些垃圾,对于我们这些小人物来说,就是不可多得的宝贝。看看刚才那个死鬼,为了这些垃圾,你知道他残杀了多少猎杀灵兽的武修?莫名其妙,出身好就有权利看不起人啊。”说着,风禹老实不客气,将所有魔晶与内丹一股脑儿全收进了芥子戒里。

没有想到风禹反应如此强烈,裴采薇一怔,随即脸色歉然,低声道:“对不起,是我错了,你知道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听裴采薇真诚道歉,风禹也就不为己甚,哼了一声,不再管她,转身低头又在那破烂包裹里继续翻找开了。裴采薇看他跟捡破烂一样,一副不将中年汉子的遗物搜刮干净誓不罢休的样子,心下哭笑不得:这家伙明明也是一武修强者,又当着自己一大美女,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自重身份呢?当然,签于刚才风禹的强烈反应,她可不敢再有丝毫不满的表示。

风禹忽然“噫”了一声,双眼发亮,自破烂包裹里,真个又被他掏出了一本用油脂包裹着的绢制秘笈。油脂在刚才爆炸中,已经破碎,里面的秘笈倒是完好无损,外皮上端正写着“离地明光诀”几个字。

风禹捧着那本秘笈,激动的道:“这想必就是那死鬼修炼的火系功法了,呵呵,我的运气还真不错。”

裴采薇歪头看了两眼,也点头道:“想不到还真被你给找到了点好东西,这本‘离地明光诀’的确很不错,起码比你刚才的水、土两系功法,要高不少;不过你是土、水双属性武师,这个恐怕不能修习吧?”

听裴采薇语气中的幸灾乐祸,风禹淡然一笑,傲然道:“谁说的?告诉你,我可是全属性体质,任何属性的功法都可以修炼。”

裴采薇吃了一惊,瞪大眼看着他,道:“什么?你竟然也是全属性体质?”

风禹吸纳的那枚乳白圆球,此时在识海转化为银色云图,加上修习“天元真诀”,的确使得他成为了全属性体质,任何属性功法都可以修炼。当然这个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无论吴云山还是吴诺家主,都不知晓,而今他却是随意告诉了裴采薇,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早已将裴采薇当做了可以信任的人。

风禹略一犹豫,还是将“离地明光诀”递给了裴采薇,认真的道:“既然你不要内丹、魔晶,那这本功法就给你好了。”

裴采薇又是吃了一惊,看着风禹道:“既然你能够修炼,这本功法对你来说正好,为什么要给我?”虽然“离地明光诀”在裴采薇眼里不算什么顶尖功法,但等级也算不低了,对于其价值她自然极为清楚,就是刚才那几十枚魔晶与内丹加起来,也远远抵不上其十分之一的,毕竟一本武师强者的修炼功法,以价值连城来形容毫不为过。正因为清楚这本火系功法的价值,并且对于风禹又是极为难得,风禹竟然随便将它送给自己,这才让她大为意外。

风禹肃然道:“你毕竟救了我一命,因此这些战利品,应该有你一半才对。”

裴采薇双眼奇异光芒闪烁,深深看着他,道:“就是这个原因?”

风禹不悦道:“当然就是这个原因,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

裴采薇忽然嫣然一笑,摇头道:“好意心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有家族传承的修炼功法,这本‘离地明光诀’对我来说如同鸡肋,根本没用。”

见风禹拿着那本功法,眉头紧皱,一脸为难,裴采薇道:“如果你真的感到过意不去,那就与我合作,跟随我去探险一番,权当还了我这个人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木皇仙甲


class="width">风禹扶着额头,看着她无奈的道:“你又来了!罢了,怕了你了,反正近来无事,随你冒次险倒也没什么。~~~~不过我有两个条件,所获宝贝我们一人一半也就罢了,自今而后路上所有开销,无论丹药还是灵玉,都由你来负责,而冒险结束后,我们各走各的,谁也不认识谁。”

“成交!”阴谋得逞的裴采薇再次“嘻嘻”一笑,小手与风禹手掌一拍,干脆的道。

风禹手掌与她柔软小手一拍,不觉心神一荡,随即低头看着手中的“离地明光诀”,想象着刚才中年汉子“火龙镖”的无往不利,而只要自己修为再晋一阶,成就知微境,就可以修炼,不由心头喜不自禁。

“现在我们去那儿?”风禹道。

“混乱之岭。”裴采薇道,“要想准确寻到那处宝地,虽然我有地图,所费时日也不能少了,因此我们去‘混乱之岭’,补充一些灵玉、清水、干粮,然后向那些地头蛇打听一下具体位置,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前去。”

“那还等什么,走吧。”风禹快速将“离地明光诀”翻看了一番,转而对裴采薇道。

裴采薇嫣然一笑,显然风禹终于答应与她合作,让她心情大好,随即催运真元,身上穿着的深绿色古藤软甲,忽然一枚枚深奥古怪的符篆浮现而出,按照一定的方位排列、勾连,竟然形成了一座灵阵,随之一层柔和的淡绿光芒浮现,将她的娇躯全部笼罩。-====-

在那层淡绿光芒一闪现,风禹就此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裴采薇的气息就此消失乌有,与整座深林完全融为一体,如果闭上眼的话,根本丝毫感应不到她就盈盈站立在身前。

裴采薇整个人化成了一团儿淡绿色光雾,在密林间飞快流动着,如同清风吹拂而过,竟然丝毫声息也无,无论是穿过生满尖刺的荆棘、还是嗅觉灵敏的六耳灵鼠的栖居地,全毫无阻碍,真个有几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意味。

将“魅影身法”催运巅峰、紧紧跟随后面、勉强没有落了下风的风禹,看着裴采薇化成的那团淡绿光雾,一脸惊讶,不住“啧啧”称奇。至此他才终于弄明白,怪不得以前裴采薇跟随了他十几天,以他“明察秋毫诀”的神通,竟然分毫搜寻不到她的踪迹,感情古怪出在她的这件古藤软甲上。

“这件软甲,是师父赐下的一件宝物,名为‘木皇仙甲’,是用一根在一处天地灵眼生长了万年以上、已然生出了一丝灵识的‘摩云仙藤’,掺和无数珍稀材料,炼制而成,不但具有强大绝伦的防御力,并且能够防水防火、避尘辟邪,还可以随心意变幻外形,如果在森林中穿着它行走,更是如鱼得水,能够借助浓郁的木系元素与森林融为一体,隐匿形迹。”似乎感应到风禹的赞叹,那团淡绿光雾中,传出了裴采薇的清柔声音道。

风禹听这件看似毫不起眼的木藤软甲,竟然如此神异,不由大为惊讶,毕竟他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等级数的宝物。

看风禹脸色讶异,裴采薇忽然感觉非常好玩,就想好好显摆一下。她疏忽停下身形,笼罩着她的那层淡绿光雾收敛,显露出她的娇躯来,风禹一见之下,双眼突出,嘴巴大张,下一刻连带呼吸都微微粗重起来,脸色更是涨的通红。

只见裴采薇盈盈而立,原本穿戴身上的那件深绿色古藤软甲,竟然变作了一件赤红色的晚礼服,裹在她完美的娇躯上。整件晚礼服一层似雾似幻般的淡红光雾笼罩,似乎用极品丝绸制成一样,根本看不出是由一件古藤软甲变幻而成;上面仅到胸口,裸露着整个肩膀,从而让她雪白晶莹、宛如牛乳般的肌肤,大片大片暴露在空气之中,耀花人眼,而那骨感分明的锁骨,更无言述说着无与伦比的诱惑。

除了让人眼花缭乱的肩膀,更还有初具规模的酥胸、以及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甚至两条修长匀称的长腿,在这件异常合身的晚礼服的映衬下,都很好的勾勒显露了出来。本来裴采薇就已经是倾城级别的绝色,配上这件大杀器,简直称得上祸国殃民,威力大的超乎想象。风禹可是尚未经男女之事,还是一地道的处男,一见之下简直都有些把持不住,心跳加速,如果不是修为高深,恐怕鼻血早就喷出来了。

“这是裸赤赤的勾引啊!”看着深深看着风禹、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笑容的裴采薇,风禹识海的银色云图中的小强,如此叹息道。它可不想坏人好事,成为千古罪人,因此这声叹息仅仅在它心头回响,是万万不敢出口的。

风禹呆呆看着裴采薇,直过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见裴采薇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不由大窘,忙转过身去,深呼吸了半天,才平息下心头的躁动。

“真是要命,这小妞儿竟然这么大的诱惑力,要不是我足够坚贞,意志只要再稍微薄弱那么一点儿,可就真要出丑当场了。”曾经与吴厉等早熟子弟厮混过一段时间,对于男女之事也有了一些了解的风禹,擦着额头上的汗道。

见风禹颇为狼狈的神色,裴采薇双眼弯成了月牙,又闪烁出捉狭的光芒,嘴角的那丝微笑也在渐渐扩大,暗自道:哼,感情你也不是木头啊!

“除了晚礼服,我的‘木皇仙甲’还能够变成短装武士服、华贵典雅的宫装、全身百分百覆盖的守护盔甲,你要不要一一看看?”裴采薇话语中流露出一丝诱惑,柔腻腻的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以后有机会吧。”风禹忙不迭的推辞道。

裴采薇心下越发好笑,皱了皱鼻子,赤红晚礼服色泽变幻,那团淡绿光芒再次将她笼罩,暗自道:美得你,你想看我也要答应!

毕竟裴采薇也不过是一名十六岁的女孩,未经人事,而今大胆在风禹面前穿着暴露的晚礼服,已经与她本性大为不符,此时脸颊上更不禁一抹儿红晕浮现。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意捡宝


class="width">风禹再次深吸口气,忙不迭转换话题道:“你刚才说,我们要去‘混乱之岭’补充一些灵玉?难道在‘混乱之岭’中,还有这等好东西?”

“当然!”谈起正事,裴采薇心头的羞怯也很快平息,侃侃道,“‘混乱之岭’地处秦云山脉深处,无论占地面积、还是繁华程度,都不亚于一座帝国的中型城池。由于地处偏僻,帝国势力达不到那儿,因此成了冒险者、雇佣兵、猎人、盗匪等等的乐园。现在帝国最大的佣兵团、盗匪窝,老巢都设在那儿。而这些穷凶极恶的家伙,大多就是靠开采矿脉、猎杀灵兽,通过那些商队运出山中,卖到帝国,以牟取暴利的。不但灵玉,别的像精金、秘银、赤铜、各色水晶等等各类珍贵矿藏,也是应有尽有。”

风禹大为动容,有些疑惑的道:“‘混乱之岭’能够寻找、并且开采出这么多矿脉,那么即使再偏僻,帝国也没有袖手放弃的道理啊,毕竟这笔财富未免太惊人了。”

赞许的看了风禹一眼,裴采薇诡秘一笑,道:“聪明!之所以至今‘混乱之岭’还是混乱无主的状态,最大的原因,就是那几个大型的佣兵团,背后都有深不可测的背景。往直白了说,就是‘混乱之岭’而今已经被帝国帝都中有数的那几个大家族,给瓜分了,当然,我们的武殿,在其中也分了一杯羹。”

风禹恍然,道:“原来如此。你前去‘混乱之岭’补充灵玉,寻找地头蛇,显然就是要找亲近武殿的佣兵团帮助了?”

裴采薇轻轻点了点头,道:“虽然‘混乱之岭’迄今为止不过发现了四、五条灵玉矿脉,储量倒还不错,不过尽是下品,并且仅仅一条掌握在亲近我们武殿的佣兵团手中,但对于我们两个此行来说,也是足够的了。”裴采薇此时已然知晓,风禹出身奥洛城,是奥洛城武殿的一名候补长老,而她也是出身帝国武殿总殿,两人属于同一系统,在感情上自又多了三分亲切,至于武殿在“混乱之岭”中的利益,她也就不瞒着他,对他详细述说。

风禹一听,有些后悔的道:“早知如此,我也早就到‘混乱之岭’碰碰运气了,却是好过天天在这儿猎杀灵兽。”对于能够恢复、提升真元的灵玉,风禹向来垂涎无比,而此次出来历练,吴云山一块灵玉也没有让他带,听说“混乱之岭”竟然有灵玉矿,他那里还能按捺的住?

裴采薇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混乱之岭’那么好玩?那里面那一个佣兵团的团长,不是武师级别的强者?不然能够镇得住场子?别以为你去了就能够横行无忌。”说着,裴采薇脸色一肃,道:“风禹,现在你的修为不过是汇元境初阶,虽然战力强大,能够击杀知微境的武修,但仍旧太低了些。你实力提升一分,我们前去那个地方,把握就增大一分,因此希望你能够充分利用这段时间,争取修为再提升提升。”

风禹点头,淡笑道:“这段时间猎杀灵兽,加上与那中年死鬼一战,而今我已然达到了汇元境的中阶了。至于战力……”

他双手结印,真元催动,七枚青碧色的弧月光刃激射而出,在半空中急速飞掠,有的直飞、有的斜飞、有的迂回、有的自下而上、有的自上而下、有的更曲折飞掠……不一而足。而风禹口里一声清叱:“定!”七枚弧月光刃竟然真个就此保持着飞掠的姿态,静静停止在半空中,悬浮不动。

“疾!”风禹再次清喝。七枚光刃再次加速激射,此次直飞改成了斜飞、斜飞的改成了迂回、自下而上的改成了自上而下,完全顺从风禹心意而动,却是轻灵写意,充满了自在如意的味儿。

见到这一幕,裴采薇脸色讶异,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就在风禹与中年死鬼大战之时,分明还达不到这个地步,根本不可能如此自如的操纵弧月光刃,而今这七枚弧月光刃,简直成了他肢体的延伸一样,他要怎样就怎样,这却是太神奇了。

风禹自怀里将“离地明光诀”取了出来,对着裴采薇一晃,得意的道:“刚才我将这本武技功法看了一遍,虽然我还没有达到‘知微境’,不能够引天地元气灌铸兵器,但那死鬼操纵火龙镖变幻如意的诀窍,比如火龙镖发出后,他竟然还能够自如操纵它们、让它们相互相撞产生爆炸,这上面可都有详细解说。这功法说白了,就是将武师庞大的神识分化出一丝,附加在兵器之上,来进行微妙操作,使之流畅自如、随心所欲。我融会贯通后,将之用在了‘弧月光刃’之上,你看,果真无往不利!”

听了风禹的话,裴采薇神色微变,以一种全新的眼神,定定看着风禹,半响道:“你的神识竟然强大到这个地步,能够像知微境的武师那样随意操纵兵刃?”

“这很简单,并没有什么难的啊。”风禹有些不理解裴采薇的凝重神情,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道。

裴采薇一阵无语,看着风禹完全说不出话来,暗自道:这个家伙,还真是个十足的怪物,他想必不知道,能够做到那死鬼那一步是有多么的难,有多少武师、甚至不少采霞境的强者,由于神识不足,也是难以自如操纵自己的兵刃啊!他区区一名汇元境的武修,竟然就已经做到,这等资质,较之宗门中的那些修炼天才,也是不遑多让了。

第一次真实感受到风禹过人的天资,裴采薇彻底被震撼了一把,原本她不过是因为风禹猎杀灵兽经验丰富,战力看上去足够强大,关键是为人心地不错,不会贪图她的美色,以及见利忘义,看到宝地中的宝物从而对她不利,因此才看上他,决定与他合作,而今她才发觉,自己的运气竟然好到逆天,无意中捡到了一个宝!

风禹右手食指竖起,一枚半尺长短、两指宽窄的小型“弧月光刃”,通体青碧宛如翡翠,在他手指尖上不住轻盈旋转着,一股轻灵透彻、似乎蕴含着一丝天地至理的味道散发,看着裴采薇悠悠然道:“怎么样,大小姐,现在我的战力,你还满意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城门之乱(上)


class="width">混乱之岭位于秦云山深处的一处向阳背阴山凹之中,东西北三方尽是陡峭挺拔的山峰,从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在正南方的入城口,则用四米乘四米的整块花岗岩,砌出了一条十二米高十二米宽的雄伟城墙,——仅仅看这条城墙的坚厚度,竟丝毫不在风禹生活的奥洛城之下。

秦云山混乱之岭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周围不知有多少穷凶极恶的盗匪、杀人不眨眼的佣兵出没,因此城墙修建的坚固一些,也就不足为奇,毕竟城内的强盗、猎人,也有人身安全自保需要。

整条城墙仅长十余里,只在正中的位置开有一座城门,因此所有进出混乱之岭的商旅、盗匪、佣兵等等,都由这道门进出。

在城门处,此时几十名身披皮甲、满脸横肉、身躯肌肉虬结魁梧结实的佣兵,一字排开,散发出强大的战力,野兽一样凶狠无情的看着进出城内的人群。他们的修为,最低也是内劲六层,大多是七层中、高阶,——这个级数的武徒,竟然仅仅用来看门守城,这混乱之岭的实力,较之风禹居住的奥洛城显然要远远超过。

无论进城还是出城,所有人一律按照人头,缴纳金币一枚;至于商旅的车队,每辆马车额外再征收三枚。在城门口两侧,摆放了十几个兽骨为架、兽皮为膜的水缸来大小的皮筐,所有商客在佣兵们那凶气四溢、令人不寒而栗眼神的监视下,乖乖将税金丢入筐内,从而那十几个大皮筐不一会儿就堆满了金灿灿的金币。-====-

在城门的正中,摆着一张宽大的树根雕成的太师椅,一名脸色倨傲、身披精致的绣金镶银皮甲的壮汉,端坐上面,一边拎着一个偌大的酒坛,不住灌上几口,一边用看牲口一样的眼神,冷漠打量着自他身旁两侧进城出城的人群。这厮脸颊上挂了一条有一巴掌长、赤红狰狞像是一条蜈蚣般的刀疤,从而让他看上去充满了煞气,他显然就是这队看守城门的佣兵的队长,然而他这副大刺刺踞坐城门正中、不将所有人鸟在眼里的做派,无论是修为不低的盗匪、猎人,还是安分守己的商队,无人敢有所不满表示。而那些商队在缴纳了入城、出城税金后,往往还要额外送给这家伙一袋金币,以示孝敬。

这家伙虽然凶狠霸道,但修为也并非高不可攀,之所以无人敢惹,关键是他出身的佣兵团,是混乱之岭中规模最大、势力最强、人数最多的佣兵团,几乎称得上混乱之岭的土霸王,想要在混乱之岭混,谁又敢轻易得罪?

“呸,***熊,一群穷鬼!”刀疤队长不满的看着身前堆积的几十个装满了金币、鼓鼓囊囊的精致皮袋,一口浓痰吐在一名刚刚给他送上金币的商旅脸上,不屑的骂道。就在他拎起酒坛,张大嘴想要再灌几口时,忽然他眼神一滞,全身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动也不能动,而酒水如同小河般喷涌而出,将他给淋了个精湿。

出现在刀疤队长视线中的,是一名身着深绿色软甲、身段高挑窈窕、周身淡青灵气笼罩、看上去宛如仙子一般的少女。刀疤队长经年居住在这个强盗窝、魔王窟,虽然混乱之岭中也有风月场所,但那里见过这等倾城的绝色?

“吧唧”一声,手里的酒坛掉落地上,摔了个粉碎。下一刻粗重喘息如牛、双眼睁圆邪光大盛的刀疤队长,“腾”一声站起身来,指着那少女吼道:“你,就是你,小妞儿,想要进城,要缴纳一枚金币,知道不?”

这名少女自然就是裴采薇,至于风禹,正站立在她身边,而此时刀疤队长的眼里,除了裴采薇又那里还容得下别人?早将之自动过滤,视而不见。

裴采薇与风禹在秦云山中赶了几天路,而今终于来到这座凶名昭著的罪恶之城,然而还不等他们进城,好好领略一下混乱之岭的风光,竟然就碰上了这么档子事。进城缴纳税金,对此规矩虽然极为不悦,但不想多事的裴采薇,还是丢了一个进皮筐。然而那刀疤队长明明看到,此时却叫嚷着让裴采薇再扔一个,显然是要寻衅生事了。

裴采薇黛眉微皱,看了他一眼,随手将一枚金币又丢了进去,脆声道:“这下总成了吧?”

被裴采薇这一瞪,刀疤队长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全身一下飘飘然似乎要飞起来一样,瞪得溜圆的双眼里,除了那娇艳欲滴的脸蛋、鲜红似樱的嘴唇,竟然再无余物,而体内像是烧了一把火,血液沸腾,心里更像是装了二十五只发春野猫,百爪挠心。

“成了?嘿嘿,大爷可没有看见,继续扔!扔到大爷看到为止。”刀疤队长奸笑道,一边对着裴采薇凑了上来。

裴采薇玉容一沉,心头大恼,正要狠狠教训这个瞎眼的东西,忽然敏锐感应到身旁某人一股森冷的气息散发,眼珠子一转,阴沉的脸色一下变作了畏怯柔弱,楚楚可怜的道:“如果我没有钱了呢?”

“没有钱?哈哈,她说她没有钱了!”刀疤队长对着旁边慢慢凑上来、如同嗅到了蜜糖味道的苍蝇、将风禹与裴采薇围在正中的几十名佣兵,狂笑大叫道。

听着队长的叫嚣,猥琐眼神不住在裴采薇身上游弋、如同一群恶狼的佣兵,齐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有的就奸笑道:“小妞儿,没有钱怕什么,我们队长有的是钱!不但有钱,还有雄厚的本钱,保证让你心满意足,乐的死去活来!

刀疤队长“呵呵”又是一阵大笑,看着裴采薇,低声淫笑道:“老子就是这座城门的霸王,想要进城还不简单?只要肯陪陪老子,好多着呢!”说着,刀疤队长伸出毛茸茸的熊掌一样的大手,对着裴采薇的胸部就抓了过去,而另一只手已经开始迫不及待撕扯着自己的腰带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城门之乱(中)


class="width">裴采薇发出一声惊叫,一扭身躲在了风禹的身后,宛如小白兔般的惊慌失措的模样,却是让旁边包括刀疤队长在内的所有佣兵,一阵口干舌燥,兽性涌动。

“不想死,就给我滚开!”风禹双眼寒光一闪,挡在裴采薇身前,沉声喝道。答应与裴采薇进行合作,这几天相处下来,两人关系变得大为亲近,而今这瞎眼家伙竟然敢骚扰她,生性护短、已经将裴采薇看做自己人的风禹,自是心头大恼。

“嗬,小畜生,看不出你还挺横,——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刀疤队长怒气爆发,厉声喝道,随即抓向裴采薇的大手,半空一握,变成巨锤,对着风禹当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道沉闷的破空声响起,一层淡淡的金光缠绕在刀疤队长的拳头之上,围成一圈的佣兵,不由被沉闷的劲气压得胸口发闷,踉跄向后退去。这家伙兽性大发,简直一秒钟也等不及了,因此上来就是杀手,打算将风禹这个碍事的家伙给一拳砸成肉酱。而看他这一拳的威势,显然是修炼金属性的内劲功法,并且达到了八层高阶的地步。

风禹一声冷笑,左臂一抬,轻描淡写的对来拳挡去。

“嘭!嘎巴!”刀疤队长一拳重重砸在了风禹的手臂之上,发出一声闷响,接着一股较之他拳劲霸道狂暴了何止十倍的力道,一下反震回来,顿时他的手腕、小臂、胳膊,连带着半个胸口,尽数被震断、震碎,肌肤裂开,鲜血如同泉水般喷溅而出。

仅仅一招,风禹已然彻底将这家伙给废掉。

刀疤队长一声惨叫,心头的亢奋一瞬间尽数化为了惊恐绝望,眼泪、鼻涕混合着鲜血,滚滚流淌而下,无比凄惨。

“死有余辜!”风禹冰冷无情的话语,宣判了刚才还倨傲坐在城门中央、看上去高高在上的刀疤队长的命运,飞起一脚,重重踹在了他高高隆起、尚未来得及软下去的裆部,将他的雄厚本钱、连同整个胯骨,直接给踹的粉碎,变成一团肉酱。

刀疤队长凌空飞起,直飞出了十几米远,撞翻了两名手下,死猪一样无力的砸落下来,恰好将他的太师椅给砸了个粉碎。见到这一幕,所有佣兵都惊呆了,满是淫笑的脸庞一下惨白,特别风禹踹在刀疤队长裆部的那一脚,实在太给力了,所有佣兵齐感觉裤裆发凉、命根子生疼。

几十名佣兵对望一眼,眼神中杀机浮现,依旧围着圆圈,死死盯着风禹不放。原本风禹一招将内劲八层高阶的刀疤队长打得死活不知,这些佣兵应该知晓他的厉害,就此落荒而逃才对,然而依仗着人多势众,在混乱之岭向来只有他们欺负别人,何曾被人这么欺负过,丢不起这个人,况且那小妞儿实在太***诱人了,色胆包天,这些家伙还都想着沾点露水,要知道万一被佣兵团的高层看到,可就没有他们的份儿了,因此表现的这么硬气。

几十名佣兵内劲提聚,发出一声暴喝,对风禹围攻了上来。他们的武技,竟然各类属性都有,并且有攻有守,彼此间配合极为默契,显然群攻而上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干了。

风禹一声冷笑:“不知死活,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们!”说着他双手结印,对着地面虚虚一按,正是“金石裂魂拳”的攻击印法。

城门前坚硬的岩石地面一阵剧烈颤晃,忽然自地下竹笋一样窜出了几十根又直又硬、头尖尾粗的岩石柱,狠狠捅在了佣兵们的胯下,竟然不多不少,人人都慷慨的分到了一根。

“波!”一阵水泡破裂的声响响起,所有佣兵身躯直接被岩石柱被顶向了半空,脸色变幻,由赤红如血变作苍白如纸,双手捂着胯下,嘴里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自十几米高空烂茄子一样跌落下来,“吧唧”“吧唧”声响中,所有佣兵尽皆骨骼粉碎,七窍溢血,眼看着出气多、入气少了。刚才那根柱子,将他们胯下轰成了肉酱,更顺带着将一丝霸道的土系劲气渡入他们体内,从而将他们体内内劲搅了个乱七八糟,根本凝聚不起,从而变得连普通人都不如,否则自十几米高空跌下来,那里会受这么重的伤?

看到这一幕,城门外已然围了一圈看好戏的商队、行人,齐齐脊背发寒,不约而同四下散开,离的风禹远远的,好像距离过近,风禹也会捅他们一柱子一样。至于那些盗匪、猎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刀疤队长与几十名佣兵,脸上一丝解气的神色泛起,而看向风禹,又不由流露出一丝怜悯,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得罪了混乱之岭实力最强、又最为护短的佣兵团中成员,在他们看来,风禹两人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这混乱之岭。甚至有些盗匪与猎人,垂涎的看着裴采薇,心头大叫可惜。

躲在风禹背后的裴采薇,看风禹大发神威,替她出气,心头一丝甜意泛起。虽然她的修为较之风禹还要高,但她忽然发觉,自己很喜欢风禹为她出头,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很好,让她非常欢喜。

“什么人,敢来混乱之岭滋事,活够了是不是?”一声炸雷一样的暴喝,自城门内传来,就见一名身高超过两米、魁梧壮实如同一座肉山一样的凶猛壮汉,大步跨了出来。他全身上下仅仅穿了一条皮短裤、一件皮马甲,肌肉如同铁汁浇铸一样,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一条条青筋更像是小蛇一样盘在身上,一只眼戴着眼罩,另一只完好的巨眼凶光毕露,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一见到半死不活倒在地上的刀疤队长与一干佣兵,壮汉独眼圆睁,一股狂猛气势散发,对风禹怒吼道:“反了!反了!竟然敢打伤我们‘屠戮’佣兵团的战士,小子,你死定了,我发誓!”

对着风禹不住咆哮的壮汉,忽然看见了站立在风禹身旁的裴采薇,不由独眼大亮,又“吼吼”狂笑起来:“小子,你打得好!打得好!这群王八蛋,这么漂亮的小妞儿,竟然想着吃独食,不知道孝敬老子,统统该死!”

听壮汉的话,风禹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城门之乱(下)


class="width">“你能够打伤他们,看来也是有两把刷子,不过打伤他们,你也该死!这小妞儿老子可以留下,好好享用,至于你,就去死吧!”壮汉独眼精光喷射,面孔横肉抖动,握紧的双拳忽然暗黄光芒大盛,一下涨大成蒲扇大小,挟带着逼人的劲气,身躯伏低,对地面重重轰下。

随着他双拳砸下,如同一块千斤巨石轰在地上,整个地面剧烈一震,随即数十个西瓜大小、淡黄光芒笼罩的圆滚滚的石球,自地下激射而出,如同发石机发射的石块,对着风禹接连砸来,——这厮,竟然是一名内劲达到十层巅峰的高阶武徒。

风禹竟然能够将几十名佣兵打得半死不活,显然一身修为不低,因此一上来壮汉就倾尽全力。而就在他心头不住意淫着,石球砸死风禹后,如何玩弄那让人心头发痒的小妞儿,下一刻他双眼暴突,一脸震惊,就见几十个石球射到风禹身前三米许,忽然好像砸进了真空中、失去了重量一样,就此悬浮,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再见风禹双眼嘲弄、不屑光芒闪烁,壮汉只觉嘴里发苦,全身如坠冰窖,三万六千毛孔直向外冒寒气,苦涩的道:“武师强者?”自己竟然豪情万分的扬言一名武师强者该死,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回答正确,重赏!”风禹冷冷的道,就在壮汉绝望的眼神中,数十个石球如同闷雷破空,夹带着猛恶的劲风疏忽倒射而回,其势头比之来势快了何止十倍?

壮汉狂吼一声,独眼血光涌现,全身暗黄色土系元素聚集,身躯肌肉高高隆起,一下涨大了一圈,挥舞双拳,对几十枚石球轰去。<<>>

“嘭”一声闷响,那知仅仅第一枚石球砸下,壮汉就如遭雷击,口中鲜血狂喷,全身笼罩的黄光涣散,身躯向后飞退不迭。而随后剩余石球接连砸来,壮汉双臂、双腿、身躯每一块骨骼,尽数被生生砸碎、砸烂,全身血肉模糊,倒在地上不住无意识的抽搐着。

周围看热闹的商旅、盗匪,看着傲然站立原地的风禹,脸上不由露出了敬畏、谦恭的神色,肩膀不觉就低了三分下去,原本看向裴采薇的邪恶眼神,也随之一扫而光。这就是武师强者所拥有的威严,绝不是这些寻常武徒所敢忤逆、反抗,那怕风禹仅仅十几岁的样子,乳臭未干。

“你、你会后悔的,我们‘屠戮’佣兵团的团长大人,也是武师强者,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壮汉独眼乱翻,一口口鲜血不住溢出,喃喃的喘息道。

“是吗?让他到‘鬼火’佣兵团找我们好了。”看着那名壮汉,如同看一只蝼蚁,裴采薇淡淡的道,随即拉着风禹的手,扬长进城而去。

风禹低声对裴采薇道:“‘鬼火’佣兵团?看来就是混乱之岭亲近武殿的那个佣兵团了?不过看这‘屠戮’佣兵团的势头,‘鬼火’佣兵团似乎混得不是很好,甚至处境不是很妙,毕竟进出城的税金,可是被‘屠戮’佣兵团给一手掌控。”

风禹虽然专精武道,但对于大陆上的基本常识还是很清楚,加上他足够聪明,善于举一反三,因此仅仅自这场城门风波中,就被他推测出了很多东西。

看屠戮佣兵团完全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模样,就知在混乱之岭中,其势力、实力,必然大得惊人,即使也许还有其余佣兵团存在,也恐怕被压制的举步维艰,喘不上气来,毕竟一个城池,向来只有统治者,才能够收取税金。

风禹足够聪明,裴采薇又那里笨了?风禹发现的问题,她自也早就心下清楚,当下黛眉微蹙,心下暗道:难道来这“混乱之岭”是来错了不成?

要早知这“鬼火”佣兵团如此无能,她才懒得来,灵玉之事还不如另想办法,毕竟她急着进入那处武师强者的遗迹探险寻宝,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整个混乱之岭建立在山凹之中,占地面积几乎不逊于奥洛城,里面的建筑大多都是用岩石砌成,很少有土木结构,透露出粗犷粗陋之气。而所有建筑也是平房居多,三层高的楼宇已经是鹤立鸡群,寥寥无几。然而城内的行人倒是不少,至于街道两旁售购兽皮、矿石、衣甲、珍稀木材,甚至灵玉、低级丹药等等的店铺,更是一溜两排,应有尽有。

两人向路人问清了鬼火佣兵团的总部所在,穿街过巷,快步赶去。半个小时后,两人站立在鬼火佣兵团的总部门前,怔怔看了半响,随即无奈对望一眼,更确定了心头的猜想。鬼火佣兵团位于混乱之岭内东北角的旮旯里,地处偏僻且不说,用一圈不足人高的石墙,圈起了两亩大小的一块场地,里面是粗糙岩石砌成的十几排简陋营房,——这,就是鬼火佣兵团的全部家当,却是怎么看怎么透着破落的迹象。

就在两人站立门前,摇头无言时,大门外站立着的两名身着皮甲的佣兵,其中一名瞪眼大吼道:“你们干什么的?敢在这儿胡乱偷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想死就赶紧滚!”

另一名佣兵看清裴采薇的绝世姿容,双眼一突,一脸垂涎,淫邪笑道:“那臭小子可以滚,这小娘们可要留下来,好好伺候伺候大爷……”

看到鬼火佣兵团的窘状,裴采薇原本就心头大为不快,听两名守卫言语不逊,心头更是火起:明明被人逼上绝路,都快要倒架子了,竟然还敢这么张狂!

不等裴采薇发话,风禹身躯一晃,“啪”“啪”两记耳光抽出,干脆利落将两名佣兵给自大门抽进了院落中。随即他双脚重重一顿,一团暗黄色光雾腾起,宛如巨洪狂潮,声势浩大的猛然卷出,将鬼火佣兵团的大门、连同两侧十余米的围墙,给一下推倒、震塌。一时间整个鬼火佣兵团尘土腾空,地面颤抖,宛如地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鬼火、屠戮(上)


class="width">如此惊天动地的声势,顿时将整个鬼火佣兵团都给惊动了,里面那些简陋的营房中,无数声愤怒的吼叫响起,但见数百名身披皮甲、肌肤黝黑身躯魁梧的佣兵,一个个脸色凶悍,气势汹汹涌了而出。

出了营房,冲到总部大门之前,见大门破裂、围墙倒塌,两名守门的佣兵,更半死不活,倒在地上不住无意识的抽搐着,所有佣兵怒不可遏,双眼凶光闪烁,内劲提聚,不住四下扫视,寻找着打上门来的敌人。

风禹与裴采薇穿过飞扬弥漫的灰土尘雾,并肩自变成了一堆废墟的大门,施施然走了进来。所有佣兵见到他们两人的相貌,不由齐齐一愣,随即群情涌动,将两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两位,这大门是你们打破的?你们想要作甚?”就在一干佣兵内劲爆发,舒展拳脚,要对风禹两人围攻上来之时,其中一名身材瘦削修长、内劲达到九层练精地步、好像首领模样的佣兵,忽然出声将他们喝住,对风禹沉声道。

这名佣兵眼神老辣,心知能够一举震碎大门,并且连带毁掉两侧十余米围墙的存在,绝对不是一名武徒能够做到的;而一名高高在上的武师有多么强大,通过他们的团长就可以测知,他的这些武徒级别的弟兄竟然想要围攻,真是不知死活。

对于这名佣兵的询问,无论裴采薇还是风禹,都直接置若罔闻。裴采薇对风禹点了点头,玉容阴霾,扬声喝道:“马卡尔,你在那儿,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出来。”她的声音冰冷的如同酷冬夹杂冰屑的寒风,在整个鬼火佣兵团总部的每一个角落回荡不已。

听裴采薇的那声冷喝,如同劲烈的寒风在耳畔不住呼啸、回响,所有佣兵只觉全身发冷,脸上的暴怒一扫而光,代之的是隐约的畏怯,喃喃的低声道:“武师强者?”

“屠戮佣兵团,你们休要欺人太甚,竟然敢打破我佣兵团的大门,我马卡尔与你们拼了!”一个粗豪愤怒的声音,忽然自营地正中一栋两层小楼内传出,接着“轰隆”一声,小楼楼顶被一股巨大蛮力撞了个粉碎,接着天地元气疯狂涌聚过去,转化为青郁郁的土系元素,凝化成一只头尾长有十几米的巨大飞鹰,双翅展开,一声嘹亮长鸣响起,奴役风云,疏忽掠过百米空间,对着风禹与裴采薇直直当头扑下。

那巨鹰全身羽片呈苍青色,鹰喙似钩,双爪尖利,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一眼看去似乎用青钢铸成的一样,一双鹰眼竟然成淡金色,冷酷的光芒流露,散发着强大的杀机。而巨鹰扑到了近前,风禹与裴采薇才看清,在鹰头之上竟然还站着一个皮肤苍白、身躯圆圆如同肉球般的胖子,极度愤怒之下脸孔都扭曲了起来,双手掐诀,在鹰头上不住蹦跳着,看上去却是颇为滑稽。

巨鹰凌空下击,双翅扇动,挟带着惊涛骇浪般的飓风劲气,压迫的地上的一干佣兵东倒西歪,狼狈不堪,而巨鹰一双巨爪,轻易撕裂空气,尖利的破空声大作,分别对着风禹与裴采薇的头颅恶狠狠的抓下,看样子恨不得将两人给一下抓个稀烂。

面对声势骇人的巨鹰的凌空下扑,风禹与裴采薇无疑都没有怎么放在眼里,自这只巨鹰的态势就可以看出,这圆球胖子不过武师汇元境中阶修为而已,并不怎么高明。

风禹一侧身,挡在裴采薇娇躯之前,在巨鹰巨爪距离头顶不足三米、眼看就要抓中他的头顶时,双手掐诀,轻轻一晃,下一刻两柄弧月光刃激射而出,半空中相互叠加,融合成一柄,迎着巨鹰的双爪激射而去。

一见色泽青碧、宛如极品翡翠雕刻打磨出的弧月光刃,迎面射来,巨鹰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一声长鸣发出,双翅用力扇动,凌空下击的身躯急速腾空而起,利爪收敛,飞快躲闪着,竟然不敢与光刃相触。

弧月光刃的速度是何等之快?况且又是两柄叠加一起,速度更是激增。半空中弧月光刃留下长长的一串残影,但闻“嗤”一声闷响,如撕厚纸,巨鹰的双爪已被一下削断。

斩断巨鹰双爪后,弧月光刃势头依旧不衰,连同巨鹰头颅,捎带着给一下斩下。巨鹰一声悲鸣,巨大头颅连同上面的那个圆球胖子,对着地面陨石般直直跌落下来,而失去鹰头的鹰身,顿时崩溃,一个俯冲,猛然撞在地上,将山岩地面生生撞出了一个大坑,随即化作一团飓风般的劲气,四下飞散消失。

圆球胖子一头栽下,摔在地上,骨碌碌直滚出了老远。刚刚爬起身来,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的脑袋还不等恢复清醒,一枚巴掌大小的弧月光刃,已然顶在了他肥嫩嫩的脖颈上。刺骨寒气散发的锋利光刃,直将他的脖颈肌肤激出了一片鸡皮疙瘩,为了不让光刃割断脖颈,胖子只好努力后仰着头,从而圆球般的身躯几乎抻成了一根香肠。

“你们回去告诉拉姆那个王八蛋,今日的鬼火,就是他屠戮的明天!他敢将我鬼火一下灭掉,哼哼,他就等待承受帝京武殿的怒火吧!”这圆球胖子自然就是鬼火佣兵团的团长马卡尔,他却是将打上门来的风禹与裴采薇,当做了屠戮佣兵团的人,以为屠戮佣兵团要一下灭掉鬼火,腮上肌肉抖动,虽然眼看死到临头,竟然硬气异常,毫不示弱。

风禹大为意外,不由对他有些刮目相看,收起光刃,微笑道:“得罪了,不过你好像弄错了,我们并非屠戮佣兵团的人。”

马卡尔一呆,摸着被光刃压出了一条红线的肥嫩嫩的脖颈,一脸警惕,忿忿的道:“那你们是什么人,打破我佣兵团的大门,是何道理?”

在这个大陆上,强者为尊的观念深入人心,虽然风禹与裴采薇将鬼火佣兵团的大门悍然毁掉,其中蕴含的恶意不言而喻,但修为不如人家高深,一招落败的马卡尔心头虚怯,愣是发不出火,不敢恶言相向。

裴采薇此时冷哼一声,踏前一步,伸出白嫩冰晶的右手食指,在身前虚空轻轻一点,一团天地元气疏忽聚集,随即凝化出一个拳头大小、无比神异的图案,静静悬浮。那个图案是一个银灿灿的光环,包围着一座十三层高的玲珑宝塔,宝塔上无数道金光放射,一股苍古、威严的气息散发,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一见这个图案,马卡尔脸色大变,露出又是激动、又是敬畏的神情,双膝一曲,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裴采薇身前:“不知道是使者阁下驾临,马卡尔瞎了眼,冒犯了使者阁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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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鬼火、屠戮(下)


class="width">而见到那个图案,原本脸色大不友好的数百名佣兵,也齐齐神色惶恐,涌到马卡尔身后,也都跪在了地上。~~~~

见到这一幕,风禹眉头一扬,大为讶异。他自知裴采薇亮出的这个图案,想必就是帝京武殿总殿的信物,然而这个小小的信物,竟然能够让一名视死如归的武师强者甘心膜拜,对于武殿总殿在武师心目中的崇高地位,风禹心下不由生出了一丝震惊。

“混账,在你的手中,鬼火佣兵团简直都快沦落成下三滥了,无能透顶至极,你还知道自己罪该万死?”裴采薇盈盈站立马卡尔身前,根本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俏容笼罩了一层寒霜,冷冷的道。

马卡尔额头一层细密汗珠渗出,一身肥肉不住哆嗦着,颤声道:“是!是!使者大人,我有罪,我甘愿领受惩罚。”面对裴采薇的责骂,马卡尔这名鬼火佣兵团的团长,竟然不敢有一句辩解,只俯首认罪。

裴采薇摆了摆小手,冷淡淡的道:“惩罚,自有总殿来人赐给你,我此次是到秦云山历练,路过此地,因此你的这些烂事我懒得理会,这儿有我需要的物品,限你半个小时准备好,我马上还有赶路。”说着,一脸不耐的裴采薇,直接将一张纸抛下,飞到马卡尔身前。

马卡尔听到裴采薇不惩罚自己,脸色大喜,一下来了精神,接过那张纸一看,下一刻胖脸再次难看起来。他迟疑的道:“使者阁下,您所需要的清水、兽皮营帐、干粮食物,这些都好说。四阶以上灵兽的魔晶,五行属性各一百块,也没有问题,单单这三百块灵玉,实在、实在……”

“实在什么?不是有一条灵玉矿脉掌握在你的佣兵团手中,这点灵玉又算什么?”裴采薇不耐烦的道。~~~~

“原本那条矿脉,是掌控在我们手中,可是、可是在半个月前,被屠戮佣兵团给硬抢了过去。而我们佣兵团开采的灵玉、矿藏,以及收购猎杀的魔晶,每半年运往帝京总殿一次。上半年开采的灵玉,在一个月刚刚前运往了帝京而去,因此现在就是我们整个总部,也不过还有百十块而已。”马卡尔擦着汗,噤若寒蝉的道。

风禹一听,不由心头震动:这混乱之岭,怪不得帝京的那些贵族世家抓着不放,硬顶着不让帝国收归囊中,连带武殿也硬插一脚,感情还真是有着丰足的油水啊。鬼火这等眼看就要倒闭的佣兵团,竟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五百块四阶以上灵兽的魔晶,而如非意外,三百块灵玉也不再话下,这真是太疯狂了。

对于灵玉、那怕仅仅是下品灵玉的价值,风禹心头都是无比清楚,不说别的,仅仅以吴家的老祖宗吴云山,一名武师强者,辛苦积攒了几十年,算来也不过就百十块而已。不但灵玉,魔晶同样也是价值高昂,为武师所必不可少的必备品,这混乱之岭竟然有这么多。

“亏啊,早知道还在秦云山中转悠什么,直接来混乱之岭多好。”风禹心头无比遗憾的想道。

裴采薇黛眉蹙起,看着跪在面前脸色蜡黄的马卡尔,沉吟半响,道:“算了,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离开。你将单子上,除却灵玉外的所有物品,都给我准备好。我们两人就亲自走一趟屠戮佣兵团,——哼,竟然敢这么放肆,将属于武殿的佣兵团压制打击的这么惨,看来是时候给帝京那些手伸的过长的贵族们一个教训了。”

听了裴采薇的话,马卡尔一呆,随即一阵狂喜涌起,显然这两位使者大人,是打算出手一次,狠狠教训教训屠戮佣兵团了,这对于被屠戮佣兵团压制的都快喘不过气来的他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机遇。

“使者阁下,我们鬼火佣兵团共有人员四百八十二人,其中眼前这二百三十一名,常驻总部,尽是武徒修为,最低也是三阶;其余二百五十一人,散居在城内各处,也全是身躯精壮、勇武过人的猎人出身的好手,我马上将他们全部召集起来,跟随阁下,杀往屠戮佣兵团去。”马卡尔双眼精光一闪,狠辣的道。

裴采薇摇了摇头,道:“你们跟去,也是累赘,况且此次我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并非要将之连根拔起。能否利用这次机会,将屠戮佣兵团打压下去,还要看你自己的手段。”

马卡尔点头,虽然心头颇为失望,脸上却不敢丝毫表露,恭声道:“是。”

“你有什么需要料理的人?我们倒是可以顺手为你除掉。”裴采薇看了他一眼道。

马卡尔大喜,道:“屠戮佣兵团的团长、副团长,两人都是武师强者,单单面对他们任何一个,我都不惧,可若两个联起手来,我就不是对手了,因此鬼火佣兵团才渐渐沦落成现在模样。使者阁下只要能够为我除去副团长金关兴,以后鬼火佣兵团一定能够压过屠戮。”

“很好。”裴采薇点了点头,拉着风禹的手,毫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开了鬼火佣兵团的总部。

目送两人离开,马卡尔眼神兴奋,脸色狰狞,跳起身来,对一干佣兵大声吼道:“一个个都给我滚起来,打起精神,做好充足准备,待使者阁下一回来,立即发动对屠戮佣兵团的进攻,将原本属于我们的矿脉,统统给我夺回来!”

“喏!”所有佣兵神色亢奋,齐声吼道,随即四下散开,纷纷前去准备。

那名身材瘦削修长的佣兵,走到马卡尔跟前,有些担忧的道:“大人,两位使者阁下是不是有些势单力薄,我们用不用准备接应一下?毕竟屠戮佣兵团不但有两位武师,十层巅峰的武徒也有七八位之多,实力强悍至极。”

马卡尔无疑心情大好,拍打着他的肩膀,畅快大笑道:“老弟,你多虑了、多虑了啊!哈哈,你是不知道出身武殿的使者大人,实力具体强横到什么地步,在他们眼里,屠戮佣兵团就是渣。好运来了,真是城墙都挡不住,此次对我们鬼火来说,可是一个天赐良机,我们好好运作一下,一定要将屠戮佣兵团给彻底打压下去,让他们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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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杀上屠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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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戮佣兵团位于混乱之岭正中央最为繁华的位置,占地足足二十亩之广,宽阔平坦的营地上,矗立着几十排用秦云山特产的、每块皆有上千斤重的金刚岩砌成的营房,坚固、整齐、肃穆、大气,较之破败的鬼火佣兵团的营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而佣兵团两扇包着厚厚一层精铜外皮的铁木大门外,四名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佣兵守卫,叉腰门神一样昂然站立,不怀好意的眼神不住斜睨、扫视着门前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令人不寒而栗。

在几十排营房前的宽敞训练场上,二百多名佣兵**上身,仅仅穿着一条皮短裤,正不住野兽一样嘶吼嚎叫着,每人将一块几百斤重的巨石高举过顶,健步如飞,不住进行着魔鬼训练。七八名十层高阶武徒修为、精悍强壮的队长,手里各自握着一根粗大的生满倒刺的蟒鞭,在尽心监督着。那个佣兵稍有懈怠,立即一鞭子重重抽来,抽得那佣兵皮开肉绽,从而更加卖力的飞奔起来。

训练场之外,一个用整张的猛犸恐象的外皮搭建的露天棚下,一名额头边生有一块乌黑胎记、模样凶神恶煞的壮汉,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双手在扶手上不住打着节拍,竟然将佣兵们的惨嚎声,给当作了仙乐来听。此人却就是屠戮佣兵团的副团长金关兴,也是一名武师强者,主掌佣兵团佣兵的训练、以及对外扩张事宜。

听佣兵团营地上传出的阵阵鬼哭狼嚎,自外经过的行人商贾,一个个脸色忌惮,低头匆匆而过,丝毫不敢停留。

在佣兵团那几十排营房的后方,还建有一座用金刚岩筑基、用名贵的银红木建造的三层高楼,看上去豪华典雅,几乎让人怀疑来到了帝国的繁华大城市内,而不是一个荒凉简陋的山脉深处的人类聚居地。

高楼的一层大厅,无比宽阔,面积超过了三百平方米,铺了一层厚厚的灵兽皮,踩在上面如踩云棉,无比舒适。四壁上挂满了各类灵兽的狰狞恐怖的兽头标本,以及镶嵌着无数金珠宝贝,于粗犷中透着暴发户的奢侈气息。大厅的正中位置,摆放着一张直径在四米左右的大床,这张大床竟然是用不知生长了几千年的银红木给整个锯下的一段做成,敦厚而结实,颇为别致。

此时大床上,一条黑凛凛的、如同半截铁塔般的大汉,全身仅穿着一条皮裤,四仰八叉的仰躺在上面。两名娇俏可人的侍女,身披薄薄的轻纱,偎依在大汉身躯两侧,脸色微微发白,正在战兢兢的服侍着他。一名侍女端着一坛醇酒,不住倒进一个古香古色的酒樽中,凑到大汉嘴边,喂他饮下;另一名侍女则托着一个水晶盘,上面放着几串熟透的葡萄,不是摘下一枚,放入大汉的口中。

大汉一边品尝着美酒、葡萄,一边用粗糙的手掌,不住揉捏着两名侍女丰满高耸的胸乳,口里发出一阵阵野兽般的满足喘息。

“报,团长阁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厅门外,一名佣兵侍卫忽然仓皇跑来,跪在那儿,神色惶急的高声叫道。

这名大汉,就是屠戮佣兵团的团长拉姆阁下,听那名下属的叫嚷,正在享受的他被人打断,无疑非常不爽,双眼一翻,一丝煞气泛起,顺手抄起侍女手里的酒坛就狠狠砸了出去。

“嘭”一声响,酒坛正砸在了那侍卫的头上,将他砸得头破肉绽,鲜血混合着酒水流淌而下。

“嚎什么嚎,奔丧啊!告诫过你们多少次了,遇事要淡定、淡定,怎么总是记不住?”拉姆翻身毛茸茸的大手一边用力揉捏着侍女的白嫩臀肉,一边厉声大骂道。

那名佣兵噤若寒蝉,恐惧之下,全身不住哆嗦着,连声道:“是!是!团长阁下,属下记住了!”

“大哥,你先别忙着发火,还是先听听什么事吧。”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自楼外响起道,接着脸上生有一块乌黑胎记的副团长金关兴,脸色阴霾,大步走了进来。他随便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在大床边上,对于床上拉姆荒唐无耻的举动,竟然视若无睹,显然是司空见惯。

意外的看了金关兴一眼,拉姆笑道:“老二,什么事让你这么慎重,这混乱之岭就是我们的天下,有什么大不了,还能翻了天去?”

金关兴摇了摇头:“我总感觉这件事有些古怪,苗头不对,似乎就是冲着我们屠戮佣兵团来的。”

“哦?”拉姆来了兴致,却仍旧不怎么放在心上,扯开皮裤,将侍女的头颅按下,将那毒龙一般狰狞的家什,用力塞进了侍女的嘴巴里,过了半响,长长吐出口气,对侍卫道,“具体什么事,说吧。”

“今天在城门处,一个十几岁的小畜生、与一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想要强硬入城,从而与我们佣兵团看守城门的弟兄起了冲突,那队弟兄竟然被他们给打成重伤,全部废掉了。”侍卫颤声道。

“什么?”拉姆大怒,用力在侍女的隆臀上扇了响亮的一巴掌,“好大的胆子,他们什么来路,竟然敢肆意打伤我们的人,活够了是不是?”

“他们、他们说是鬼火佣兵团的人,临走放下话来,让我们去鬼火佣兵团找他们。”侍卫低声禀报道。

“鬼火佣兵团?”拉姆眉头一皱,转而看了安坐不动的金关兴一眼。

金关兴沉着的点了点头,道:“能够将我们一队精锐弟兄轻而易举废掉,显然这两个雏儿是武师强者。鬼火佣兵团马卡尔那老家伙独木难支,原本已经被我们打压的快喘不上气来,而今一下来了两名武师强者,此事……”

拉姆忽然一哆嗦,狰狞张扬的家伙差点没有痿在当场,双眼寒光闪烁,沉默半响,阴沉沉的道:“突然冒出两名武师强者,难道是帝京武殿来人?该死,这下事情可是棘手了。”

“大哥你也不用太过忧虑,他鬼火有背景,我们屠戮难道就没有?”金关兴冷哼一声,指着大厅角落里一字摆开的上百个大铁箱,傲然道,“而今混乱之岭这半年的收益,我们都准备好了,三千块下品灵玉,四阶以上的灵兽魔晶、内丹各千枚,精金、秘银、火铜等等珍稀金属材料各万斤,——这可是大功一件,只要帝京来人接收时,我们将此事一说,我不怕帝京那些贵族老爷会置之不理,到时一定也会给我们派几名武师强者,压制一下鬼火佣兵团的势头的。”

拉姆摇了摇头,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帝京武殿,可不是那些大家族……”

拉姆话未说完,忽然整座高楼一阵摇晃,四壁挂着的兽头、金珠宝贝,簌簌落了一地,而外面的整个营地更一阵地动山摇,“轰隆”“轰隆”巨响不住传来,宛如遭遇强烈地震。

“不好!”拉姆与金关兴同时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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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杀上屠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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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拉姆身上的两名侍女同时被震飞出去,拉姆与金关兴身形化作两抹儿残影,掠出大厅而去,当然拉姆身在半空,还不忘将褪到了膝盖的皮裤给扯上扣好。<<>>

站立在高楼之外,两位团长直接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只见自佣兵团的大门处,一道宛如江海狂潮般的暗黄色光雾,腾空而起,足有十几米高,声势骇人,以席卷万物、横扫一切之势,对着屠戮佣兵团的整个营地狂猛扑来。坚硬的岩石地面四分五裂,炸开了一条条几米宽、十几米长的巨大裂缝,营地上一排排金刚岩建造的坚固营房,如同泥糊纸扎的一样,纷纷崩塌,至于在操练场苦训的佣兵,原本顶在头上的巨石也忽然脱离掌控,自动飞上半空,随即宛如天外陨石,势大力沉的接连砸下,将众多修为不低的佣兵砸得头破血流,不是倒地不起,就是狼狈不堪的掉进了那一条条深不可测的地下裂缝之中。

两名团长飞上半空,越过那道十几米高、宛如狂潮般的光雾,寻根溯源,对着大门方向直直扑去。就见一名年仅十几岁、气度沉凝神色坚毅的少年,双手掐诀,双足深陷地下,不住催运功法,驱使着那道暗黄光雾汹涌奔腾,以气吞万里如虎之势,逐渐强悍的将整个屠戮佣兵团给吞下肚去;在少年旁边,一名身着深绿古藤软甲、娇媚无俦的少女,盈盈而立,看着眼前这副无异于地狱一般的景象,面露笑容。

两位团长瞳孔急剧收缩,以他们的眼力自然看出这对少年男女分明是武师强者,而也在瞬间猜测到了他们的身份。

“小子,你是在找死!”明知少年身后的背景,绝对自己能够惹得起,眼见着耗费多年心血、辛苦建立的佣兵团就此毁于一旦,拉姆仍旧怒不可遏,对风禹厉声吼道。

而金关兴则阴狠的多,一言不发,直接红着眼双手掐诀,半空中催动体内真元,调动天地元气,凝化出五十多枚拳头大小、色泽深黑、上面一层幽暗电光闪现的水球,对着风禹与裴采薇当头冰雹一样砸去。

这些水球名为“阴鬼水雷”,乃是金关兴修炼的独门水系秘术,水球中蕴含着至阴至毒的水系元素,一旦炸开,阴煞气息四溢,专破武师真元,阴狠霸道无比。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风禹专注催动土系元素,大搞破坏,无暇外顾,裴采薇为他护法,见几十枚水球砸来,不屑一笑,冰晶手指虚空一点,清冷叱喝中蕴含着莫名威严的声音响彻天地,“电光天罗网,收!”

上百条巨大闪亮的闪电,密密麻麻,不住交织、缠绕,化成一个偌大的、紫色电光放射、游走不定的巨网,将那五十多名水球一个不落,尽数罩在了里面。

“轰隆”“轰隆”水球不住炸开,声如雷霆,震耳欲聋,那张巨网电光大盛,不住震动,其中一丝丝白雾接连蒸腾,五十枚水雷全部就此化为飞灰。

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拉姆与金关兴双眼暴突,脸色骇异。

“你们是什么人,毁我佣兵团,是何道理?”见那暗黄光雾与璀璨电网,威势滔天,势不可抵挡,拉姆心头寒气直冒,色厉内荏对风禹两人断喝道。

裴采薇冷冷看着他,道:“你们屠戮佣兵团好大的胃口,竟然快将整个混乱之岭给独吞了,真是不知死活,你们背后的主子,知道你们这么大胆妄为吗?”

“臭婊子,草泥马的,我们主子自然知道,你们武殿有个屁了不起的,要不是老子手下留情,早将鬼火佣兵团给干挺了,今天轮到你们两个小狗这么嚣张。早知今日,就应该将鬼火佣兵团杀个鸡犬不留。”金关兴双眼泛红,口不择言,对风禹与裴采薇大骂道。

一听金关兴的大骂,拉姆心头暗暗叫苦,看了他一眼,暗自道:我的兄弟,你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将鬼火杀个鸡犬不留?嘿嘿,就是你们佣兵团身后站得的那些大人物,也不敢放这等狂言。也罢,今日就结果了你,让你们背后那些利欲熏心的老家伙,好好清醒一下。”听了金关兴的话,裴采薇双眼犀冷光芒射出,竟然毫不着恼,平静的话语,就像在讲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哈哈,大哥,我们没有听错吧?这小婊子要结果了我们,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金关兴恶狼一样瞪着裴采薇,恶狠狠的道。

“怎么,不相信,结果你难道很费事吗?”风禹驱动的暗黄光雾,此时已然将整个屠戮佣兵团的营地给毁了个七七八八,只有那座三层高楼还完好矗立,此时收敛真元,双脚自地下拔出,扬眉对金关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先去死!”知风禹两人来者不善,又听他扬言要结果了自己的弟兄,拉姆再也忍耐不住,一声厉吼,双手掐诀催动真元,对着风禹直直拍去。

天空中天地元气翻滚,飞快聚集,很快化成了上百只躯体乌黑、周身火焰缭绕、口吐滚滚浓烟的火鸦,“呱呱”不住尖叫着,对着风禹两人蜂拥扑下。这百只火鸦周身蒸腾的火焰温度奇高,具有极强的粘着性,足以焚烧万物且不说,口里喷吐的黑烟更带有剧毒,一时不慎吸入体内,即使武师强者,在一时三刻也会化为灰烬。

裴采薇冷哼一声,刚想再次召唤出“电光天罗网”,将这些火鸦给一网打尽,风禹忽然踏前一步,挡在她身前,低声道:“女孩子能不沾血就不沾血,打生打死这些事,还是我来好了。”说着他手印变幻,七条十几米长、水缸来粗的黑龙,出现半空,尾巴向里,头颅向外摆成一个圆圈,将他与裴采薇给护持了个密不透风。

七条黑龙巨口大张,几十道冰锥射出,对不住飞旋、“呱呱”乱叫的火鸦密麻射去,同时躯体的黑亮鳞片乍起,晶莹放光,丝丝淡黑色水气弥漫,滚滚涌来的黑烟与之一触,就像雪水遇火,疏忽消融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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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杀上屠戮(下)


class="width">七条黑龙头颅摆动,尖利凶悍的巨爪飞舞,在空气中留下了一条条经久不消的抓痕,对着纷纷扑下来的上百只火鸦接连抓去。

“嗤嗤”声响中,大片大片水雾腾起,被黑龙抓中的火鸦凄厉尖叫着,身上的火焰熄灭,很快消散空中。

就在黑龙与火鸦缠斗之时,副团长金关兴再次动了,捏定法决的双手对着风禹再次一晃,又是五十多枚“阴鬼水雷”浮现半空,如同令人心寒的密集蝗群,对着风禹当头落下。

拉姆与金关兴见风禹强行出头,将那小妞儿护在身后,一人独斗他们两个,不由正合心意,打定主意先将风禹收拾掉,然后再对付那名看上去修为更高的小妞儿。

风禹脸色讥讽,对一脸狠辣、企图将他给炸个粉身碎骨的副团长金关兴冷笑道:“是不是以为我就接不下你的区区水球?不自量力!”

说着,他双脚在身前地上再次重重一顿,又是一道暗黄色光雾腾起,此次化成一堵坚固而厚实土墙,屏障一样挡在了他的身前。

“嘭”“嘭”接连巨响,“阴鬼水雷”在土墙上接连炸开,土墙被炸得不住剧烈摇晃,摇摇欲坠,上面出现了一个个米许直径的恐怖坑洞,似乎马上就要倒塌,然而直到最后一颗“阴鬼水雷”引爆,却仍旧顽强的矗立当地,完好无损。

“双属性武师?”拉姆脸色大变,与金关兴对望一眼,失口惊叫道。

风禹分别动用着水、土两种截然不同属性功法,挡下他们弟兄两个的攻击,无论其真元的深厚、还是对属性功法的精通,都不是他们所能够比拟。直到这时,兄弟两个心头才寒气冒出,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对望一眼,兄弟两人心意相通,决绝之色自彼此眼神中掠过,同时咬牙道:“拼了!”

拉姆与金关兴身躯凌空,忽然各自伸出一只手臂,双手结成一古怪印诀,然后交叉握在一起,另外一只手则分别作出火焰燃烧与水流流动状的手印,对风禹当头印下,厉声喝道:“两大属性融合武技——水火恶蛟剪!”

一道深黑色的水系元素波动、以及一道赤红色的火系元素波动,宛如涟漪般,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凶沉威压,以兄弟两人为中心向着四周骤然迫散而出。

拉姆与金关兴两人的气势层层攀升,很快将驱动出黑龙与土墙、大有不可一世之势的风禹,给压制了下去。整个混乱之岭的天地元气,都被尽数抽来,涌聚向兄弟两人而来;聚集向拉姆身躯周围的,在半空中转化成了一条通体赤红、熊熊火焰蒸腾的暴躁火蛟,而聚集向金关兴身躯附近的,则化成了一条通体乌黑、躯体波光流转的邪恶水蛟。

两条蛟龙半空中尾部交缠,头颅分开,如同一柄巨大的剪刀,一头扎下,对着风禹绞杀而来。

见到这一击的威势,无论风禹还是裴采薇,都意外而又震动,知刚才金关兴所言不虚,他们的确是对鬼火佣兵团手下留情了,否则仅仅凭借他们弟兄的这一超凡脱俗的武技,就绝对非马卡尔所能够接下。当然,之所以没有将鬼火佣兵团赶尽杀绝,倒并不是说这兄弟俩仁慈,关键是他们忌惮站立这鬼火背后的武殿,不想将之触怒。

两条蛟龙形成的巨剪,距离还有几十米,那股令人心头悸动、几乎喘不上气来的威压,已然弥漫侵蚀而来,风禹脸色肃穆,身躯宛如青松礁石,稳稳站立原地动也不动,将背后的裴采薇完好护持住。

知无论是七条黑龙、还是厚实坚固的土墙,无疑都挡不住来势猛恶的这柄巨剪,风禹一声清叱,双手手印接连变幻,十四柄十米之巨的弧月光刃激射而出,在身前虚空中七柄叠加成一柄,最终变成两柄色泽近乎墨绿、幽邃狂暴气息散发、似乎蕴含无限能量的光刃,静静悬浮不动。

盘作一圈、成正圆形守护的七条黑龙,忽然“轰隆”一声一下解体,化作稠厚的暗黑色水流,疏忽附加到了其中一柄弧月光刃之上,从而使得这柄光刃通体乌黑,丝丝金芒闪烁,宛如乌金锻造一般。而坚实混凝矗立的土墙,也随之崩塌,爆成一团暗黄色厚重光雾,涌入了另一柄弧月光刃之中,使得这一柄光刃色泽由墨绿变作浑黄,原本轻灵犀利的气息中,多了一丝凝重混实的味儿。

暗黄、乌金两柄光刃半空中相互交叉,成X形,挟带着滚滚风雷之音,对着当头绞杀而下的巨剪,直直迎去。

两条恶蛟飞腾而下,交缠一体的躯体不知扭曲、绞杀,从而带起了无数条无比清晰的残影,在空中久久不散。

就在蛟龙剪与X光刃绞杀相触的一刹那,一道刺眼的光团陡然爆起,宛如一颗小型的太阳出现虚空,方圆百米内空间壁障出现一层层波浪状的起伏,似乎像要裂开一样。接着“呛!嘎嘣!”两声巨响泛起,宛如千斤炸药爆炸,一道狂猛的冲击波直接将地面轰出了一个几十米阔、十几米深的巨洞,深蛟龙剪与光刃同时炸开、爆裂,碎片光芒暗淡,四下闪电般急速飞射,一时间整个屠戮佣兵团的营地,宛如人间地狱。

风禹闷哼一声,身躯剧烈一抖,脸色一抹儿赤红浮现,随即又转为苍白,然后立又转为赤红……如同直转换了三四遍,才慢慢恢复平常。然而即使如此,他依旧稳稳站立原地,一步未退,将“水火恶蛟剪”狂暴凌烈的冲击,尽数承受,丝毫没有波及到身后的裴采薇。

裴采薇双眼射出感动的光芒,右手抬起,按在了他的后心,醇厚绵密的真元渡入,另一只手取出两粒丹药,给风禹送入口中。

风禹有美女服侍,拉姆与金关兴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兄弟两人直被劲气反震而出,七窍鲜血狂喷,拉姆飞出百十米外,重重砸下,凑巧跌进了一条裂开的恐怖地缝中,生死不知。而金关兴则更倒霉,修为较之拉姆要逊色半筹的他,直接昏厥过去,坠落途中,几块光刃碎片飞射而来,却是要巧不巧的将他拦腰切成了两截……

料理了两位团长,其余所有佣兵也是死伤无数,噤若寒蝉,裴采薇冷哼一声,拉着风禹的手,走进刚才特意留下没有摧毁、拉姆的那栋三层楼内。

在楼内搜索了好大一阵,见除了一楼的那上百口大铁箱,再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裴采薇大为失望,狠狠的骂了一句:“真是一群穷鬼。”

打开大铁箱,看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的灵玉、魔晶、内丹,以及各类珍稀金属,裴采薇又变嗔作喜,笑容满面道:“我们来得也算是赶巧,再晚两天,这些东西恐怕就要运往帝京了,现在算是便宜我们。”

说着,她身上的那件“木皇仙甲”,一团青郁郁的光芒涌出,笼罩在那百十口大箱子上,那百十口大箱子就此凭空消失不见。裴采薇的这件“木皇仙甲”竟然还带有储纳功能,并且容纳百十口这么大的箱子轻而易举,显然储存空间较之风禹的那个小芥子戒指,不可同日而语。

“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功劳,除了取出三百块灵玉,其余的我会让马卡尔派遣人手,送往奥洛城的吴家去的。”裴采薇微笑道,“有了这批灵玉、魔晶、内丹,以及这些珍稀金属,无论对你的家族、还是你以后的修炼来说,都是极为有利。”

风禹大喜,知她出身高贵,这些东西根本看不上眼,因此毫不推辞,郑重向她道谢,却招致了裴采薇的一记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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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帝京来使


class="width">风禹、裴采薇离开屠戮佣兵团几个小时后,被属下佣兵自地下裂缝中捞出来的拉姆,看着几乎变成了废墟的营地,是欲哭无泪。营地被毁倒也没有什么,关键自己的兄弟金关兴就此身陨,而积蓄了半年的灵玉、魔晶、内丹,连同各种珍稀材料,也是一点不剩,尽数被那对狗男女抢了去;没有了这批材料,如果帝京那些大佬派人来取,自己拿不出来,无法交代,到时能落个金关兴这样的下场,恐怕都还是好的。

“强盗!万恶的贼强盗!打劫也不带这么干净的,竟然一点儿余头也不给人留下,真是太无耻了。”站在空荡荡的高楼内,见百十个大铁箱一个也没有剩下,拉姆悲愤满腹,一口口吐着血,不住怨恨谩骂道。

在楼外营地上,二百多名佣兵竟然还有几十名侥幸没有重伤的劫后余生者,此时默默收敛死去弟兄的尸骨,为伤残的弟兄疗伤,以及打扫清理着变成了废墟的营地,原本气焰嚣张的脸色,受此惊吓,一个个变得像是惨遭几十条壮汉轮了一遍的处子,齐挂上了惊慌而又屈辱的神情。

“报,团长阁下,外面又来了两个、两个武师强者,指名要你快快出去见他们。”先前那名佣兵侍卫跪在楼外,神色惶恐,颤声禀报道。

“什么?***,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还不让人活了啊!老子倒要看看,难不成他们还真敢将我们屠戮给斩草除根?”拉姆团长怒不可遏,发出一声吼叫,像是被砍成重伤的野兽,窜出楼去,破罐子破摔,叉腰对着大门方向就骂上了,“龟儿子的,你家爷爷在此,要杀要剐随便来,老子要皱下眉头,就是你们这对贱货下的崽。今天就是老子倒在这儿,日后我屠戮佣兵团必将千千万万个弟兄站起来,你们……”

拉姆团长正骂得爽快,哪知不等他骂完,“啪”一记干脆利落的耳光狠狠抽来,结结实实抽在了他的脸上,直接将他给抽的凌空飞起,破麻袋一样重重摔出十几米远,没有痊愈的内伤崩裂,又是两口血箭自口中射出。~~~~

“拉姆,你被疯狗咬了,还是患了迷心病,胡言乱语些什么?”一个阴森而高傲的年轻声音,忽然响起道。

拉姆挣扎着爬起身来,听这个声音颇为熟悉,甩了甩脑袋,吃力抬头看去,才看清站在身前的,是两名面色骄横、睥睨四顾一副目中无人架势的二十余岁的年轻武修。

两名武修身披锦袍,负手傲然而立,自有一股令人畏怯的森严气势流露而出,显示出他们修为的高深莫测。一见这两名武修,拉姆如同是见到了亲娘的孩子,大嘴巴一咧像个破瓢,嚎叫道:“两位使者大人,可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这两名年轻武修,却就是帝京那几个名门贵族派出的、前来秦云山来收取好处的使者,一名车同和,一名叶流念,都是知微境的武师强者。

扇了拉姆一嘴巴的叶流念,眉头一皱,沉声道:“滚起来,看你这狼狈样子,跟遭了劫似的!你也知道我们的来意,废话少说,灵玉、魔晶、内丹,以及珍稀金属材料,都准备好了吗?”见屠戮佣兵团的惨样,这两名年轻武修心头一阵不安涌起,因此抢先追问最为紧要的那些物品。

拉姆浑身一哆嗦,畏怯的看了两名年轻武修一眼,低声道:“别提了,两位大人,我们佣兵团真遭了劫,刚刚来了两个强盗,将我打伤,将金关兴打死,将营地掀了个底朝天,我们佣兵团早就准备好的灵玉、魔晶、内丹,以及各种珍贵金属材料,统统一点儿不剩,全被他们给抢走了。”

叶流念与车同和一听,怒气上涌,眉毛倒竖。叶流念厉声道:“废物,在家里竟然还能被人抢了,你怎么不去死?——是什么人干的知道吗?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肥了他们的狗胆。”

车同和冷笑讥讽道:“拉姆,你不是一直自吹屠戮佣兵团是混乱之岭第一吗?连自己的东西都保不住,你们这个第一可是够窝囊。”

拉姆哭丧着脸道:“大人,这怨不得我,——不是我们不努力,实在是敌人拳头大啊。那对狗男女,是来自帝京武殿的武师强者,特意来为鬼火佣兵团出气来着的。”

“帝京武殿?”车同和与叶流念同时脸色一变,迅速对望了一眼,一抹儿凝重闪过。

车同和沉吟一会儿,道:“近来帝京武殿,并没有派出什么使者来啊。”

“两位大人,这可是千真万确,我可不敢哄骗你们啊。”拉姆慌了,忙不迭道。

“知道你没有那个胆子。”叶流念不屑的道,转而对车同和道:“此事可是有些古怪,看来有必要查个清楚。”

车同和点头,屠戮佣兵团半年来的敛聚,可是非同小可,就此被人不明不白的抢走,如果没有一个结果,即使他们两个也是吃罪不起。

“来人是一男一女?都多大年龄,相貌如何?”车同和想了想,忽然问道。

“两人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那小畜生长得颇为俊朗,气度沉稳,至于那小贱人,更是国色天香,娇媚无瑕。”回忆风禹与裴采薇的模样,特别裴采薇那娇艳动人的面容,拉姆心头一阵躁动泛起,“对了,那小贱人身上穿了一件深绿色的木藤软甲,看上去不像是凡品。”

“什么?”叶流念两人同时吃了一惊,叶流念急忙自芥子戒中取出了一幅画像,展开对拉姆郑重道:“你看,那女孩子是不是她?”

只见画上画着一面容绝丽、身着古藤软甲、宛如仙子般的少女,眉目流转,栩栩如生,淡淡灵光散发,几乎要自画上走下来一样,不是裴采薇又是那个?

“没错、没错,就是这小贱人。”拉姆像是见了鬼一眼,大声叫道,随即有些骇异的看着叶流念,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小贱人的画像。

“裴采薇,果真是她,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叶流念双眼阴邪光芒射出,仰天发出一阵大笑。

车同和也神色飞扬,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然而随即他又露出深思的神情:“裴采薇乃是武殿的核心子弟,身份尊贵,前来这荒凉的秦云山深处作甚?”

拉姆鼓起勇气道:“刚才不久,自鬼火佣兵团中我们安插的暗探,传来消息,这对狗男女似乎在秦云山找什么东西,向鬼火佣兵团的团长详细问询了秦云山中央一带的地理环境,并且让他给准备了干粮、清水、帐篷、灵玉等等。”

“探寻秘宝?!”叶流念与车同和同时惊叫道。

“武殿至今历经万年,不知多少修为高深的武师,曾在大陆各地开辟出一个个修炼洞府,难道这秦云山深处,就是其中之一?”车同和兴奋异常,喃喃的道,“只是那少年武师,又是什么来路?”

“管他什么来路,裴采薇离开武殿时,可没有武殿武修跟随,机不可失,如果不是武殿的武修,大不了将他做掉就是。”叶流念急切的道,“现在他们可还在混乱之岭?”

“听说、听说三个小时前,就已经离开。”拉姆战兢兢的道。

“走了?不过不要紧,秦云山正中央,嘿嘿,还怕找不到他们?我们走!”叶流念兴奋的道,与车同和两人,如同发情的大猩猩,嗅到了母猩猩的气味,毫不耽搁,立即晃身消失不见,却是将拉姆给丢在原地,目瞪口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未经风情


class="width">一团淡绿色光雾裹着两条微不可察的淡淡身影,在秦云山中央深处飞速掠动,如同轻灵柔和的清风在山林间穿行,不但没有丝毫声息发出,即使自七阶灵兽双头雷豹、以及六阶灵兽幻影青狮的巢穴前经过,这两种凶兽竟然皆懒洋洋毫不所觉。<<>>其中双头雷豹的一只头颅高高昂起,充满警惕的看了光雾一眼,但没有察觉到丝毫危险性,反而丝丝缕缕的醇和木系元素散发,让它感觉极为舒服,大大打了个呵欠,又低下了头去。

在树木密集丛生的林间长时间飞掠,淡绿色光雾为了节省能量,不得不将笼罩的范围缩小到最小,仅仅将里面的两条淡淡身影包裹住而已,从而两条身影不可避免靠得就有些过近,打眼看去,其亲密默契的程度,简直无异于一对恋奸情热的情侣。

光雾内,风禹面赤耳红,身旁姿容绝俗出尘的少女清淡幽暗、若有若无的处子体香,不时悄无声息袭入他的敏感鼻端,撩拨的他心里乱七八糟;而距离过近,加上又在不住高速掠动中,身躯更不可避免不时就要碰触到那充满惊人弹性、无比柔软滑腻的娇躯,其**之处,让他更是心跳加速,神魂颠倒。

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未知的目的地疾行,清纯如雪、未经风情的小处男晕晕乎乎,脑袋完全变成了一团浆糊,一时间甚至连手脚都不知往那儿放。

如此状态下长途跋涉,对于单纯的小处男来说无异于一场酷刑,如果不是刚才有前车之鉴,他早脱离光雾,独自畅快而行了。

狠狠教训了屠戮佣兵团一把,并将所需之物补充完毕,风禹与裴采薇离开了混乱之岭,重新进入秦云山中,按照鬼火佣兵团团长马卡尔指点的方位,向着秦云山正中央最深处行进。山中央的最深处,遍布着六阶以上的凶暴灵兽,几乎称得上步步凶险,走出不到四十里山路,将“明察秋毫诀”完全释放,并且施展“魅影身法”隐匿神身形行进的风禹,小心了又小心,还是成功的引起了三种嗅觉灵敏、速度飞快、攻击性极强灵兽的注意。六阶以上灵兽的强大战力,即使风禹也是大为头疼,根本招惹不起,因此他且战且退,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才得以脱身。

与风禹的一路“沾花惹草”截然不同的是,被“木皇仙甲”释放出的淡绿色光雾笼罩的裴采薇,那怕是自高阶灵兽的鼻子前飞过,竟然也是安然无恙,高阶灵兽毫无所觉。无奈之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能够尽早抵达目的地,风禹只得同意裴采薇的提议,也进入到“木皇仙甲”散发的光雾之中。

如此一来,路上的高阶灵兽倒是不骚扰了,但同样风禹遭的罪也不小,如果能够选择,他倒感觉还不如与灵兽狠狠打一场呢。

偷眼看身旁风禹窘迫的模样,裴采薇心下暗笑:呆木头,感情你也不是不懂风情啊!

心下如此想着,表面上裴采薇却一本正经,对风禹道:“喂,我们这是迫不得已,事且从权,你可不要想歪了啊。”

不知什么原因,看到风禹一本正经的样子,裴采薇就想捉弄他,此次之所以将风禹置于这等境地,显然也是她故意为之。

原本已经颇为难受的风禹,闻言更是郁闷,却无可奈何,只得重重点了点头。

“采薇,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我们这到底要去什么地方?你只说到秦云山深处探险寻宝,你看看,周围高阶灵兽云集,即使武师强者几乎都寸步难行,这里面又有什么宝了?”为了不让自己过于胡思乱想,风禹开口问询出了多日来心头的疑惑,同时也缓解一下眼前的窘状。

“没有宝贝?哼,这你可就不懂了。”裴采薇道,“你也知道我来自武殿总殿,此次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我在翻看武殿历代长老、太上长老的武修心得笔记时,偶尔在一本笔记中发现的一位长老前辈留下的几句话。那位长老前辈说,在他还没有进入天武境界,仅仅是一名地武大乘境修为的武师时,为了突破瓶颈,他特意离开武殿,来到这座秦云山中,在山中央处开辟了一座洞府,静心苦修,精诚专修。后来境界突破,成就天武,他离开此处回到总殿后,这座洞府就此荒废,再也没有回去过,言语间,他很是流露出对这座洞窟的深刻感情,并说里面留有不少当时被他丢弃的秘籍、功法、灵玉、武器等等。”

风禹一听,很是有些失望,道:“感情是一座废弃的洞府,即使有东西,也不过都是些破烂,值得你这么千里迢迢的赶来吗?”

“破烂?”裴采薇白了他一眼,“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这位长老前辈在洞府内精修时,可是一位地武大乘境的武修,——地武大乘境啊,那也堪称是一位千古小巨头了,他留下的东西,对于我们汇元、知微境的武师来说,可就是极为难得的宝贝了。”

风禹悚然一惊,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很是、很是。”

“哦对了,这位前辈还是一名炼丹高手,说不定我们在洞窟内,还能够找到他留下的珍贵灵丹呢。”裴采薇拍手道。

“丹药?”风禹心头一动,感兴趣的道,“具体是哪方面的,有多神异?”

“呵呵,你想有多神异、就有多神异。地武大乘境的武师所炼制的丹药,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较之你身上视若珍宝的‘填元丹’、‘回气丹’、‘金涎丹’,高上可不知多少层次。这些丹药,有的能够直接提升我们武师的真元修为,有的能够再次增强我们的躯体强度,有的则能够开穴通窍、增进智慧,甚至有的更能够肉白骨、医伤残,起死回生。”裴采薇语气打趣的道。

风禹一听,忽然心头震动,脸色大变,急切的道:“那,对于女孩自胎里带来的、先天性的疾病,比如腿疾,可能够医治?”



第一百三十五章 超乎想象的厚脸皮


class="width">裴采薇讶然看了风禹一眼,毫不迟疑的道:“当然!区区腿疾又算什么,即使直接让一名资质低劣的平民,拥有上佳的可以修炼的体质,都非难事。



“真的?”大为激动之下,风禹浑身都微微战栗起来,停下脚步,上前一把握住了裴采薇的双手,用力摇晃着,再次追问道。

“这我又何必骗你,你先放手。”裴采薇腻玉般的脸蛋红晕泛起,用力挣脱着风禹的掌握,盈盈秋水般的眸子瞪着他,嗔声道。

风禹这才发觉,自己激动之下太过忘形,此时还死死握着人家的手不放,然而忽然感觉裴采薇的小手温软滑腻,柔若无骨,握在手里无比的舒服,下意识就不想松开,并且不觉还又捏了两下。

风禹这两下捏下去,无论他还是裴采薇都呆住了,两人四眼相对,如若木鸡,一时间皆不知所措。

“讨厌啦。”裴采薇小脸宛如火烧,变得无比通红,将风禹双手用力抛开,转身抢先飞快离去。

“等、等等我。”风禹一脱离淡绿光雾的笼罩,立时敏锐感应到几十米外的一头高阶灵兽蠢蠢欲动,忙不迭追上前去,再次躲入淡绿光雾之中。

经过这个意外,两人都安静了下来,谁也不说话,尴尬的气氛渐渐弥漫。风禹开口想道歉,又感觉那太着了痕迹,只得讪讪保持着沉默。此时他识海内的银色云图中,小强再次偷偷浮出大脑袋来,看着裴采薇与风禹的神情,双眼放光,暗自喃喃的道:“青春,多么美好,真是滋味无穷啊。-====-”

自从风禹遇到了裴采薇后,小强就完全沉在了银色云图深处,不再露面,更不与他进行意识交谈,从而大多时候风禹都忘记它的存在。

“这小妞儿一看就是大有来历的人,并且眼光也不错,竟然能够看出小主人的不同凡响,很好、很好,未来,还真是让人期待啊。”小强用蹄子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如此慨叹道。

风禹此时已自窘迫中解脱出来,想到如果能真个得到这等神异的丹药,给慕琳服下,让她以后彻底摆脱跛腿的阴影,与正常女孩儿一样行走、玩耍、生活,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如此想着,风禹不由心头灼热,全身血液涌动,激动不已。随即他又想到当日自己还执意不答应裴采薇与她合作,如果当时裴采薇就此转身离去,那岂不慕琳就要与此良机彻底失之交臂?如此想着,风禹不由后怕不已,心头庆幸之余,对裴采薇不由暗中也大为感激。

斜睨了他一眼,裴采薇收拾纷乱的心绪,故作平静的道:“看你这么高兴,怎么,是你的什么亲人有腿疾?”

风禹微笑点头,忽然无比认真的道:“如果那个洞府内真有这等丹药,那里面的宝贝我们不必平分,我只要这种丹药就行了,希望你能够答应。”

裴采薇心头忽然一阵警惕生出,道:“她是你什么人?看你这么紧张她?”

风禹道:“是我妹妹,她患有先天性腿疾,自幼跛了一条腿。”说着,风禹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丝忧愁浮现脸庞。

裴采薇心头绷紧的神经忽然一送,甜甜一笑,道:“这等丹药对我没有什么用,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算是白送你好了,此外所有宝贝我们还是平分。”

“那多谢你了。”风禹感动的看着裴采薇道。

“谁要你谢了。”裴采薇又白了他一眼,心情大好之下,却是忘记问那女孩是不是风禹的亲妹妹。

忽然之间,风禹前去洞窟淘宝的热情变得高涨起来,一扫刚才那可去可不去的懒散模样,大声道:“现在距离那儿还有多远,具体是什么方位来着?我们走快一些,这段路程已经耽搁的太久了。呃,你累了?要歇一歇?还是不用歇了,要不干脆我背着你赶路好了。”

“谁要你背了?”看着战斗热情焕发的风禹,裴采薇又是好笑又是讶然,当然说自己累了要歇息一会儿,不过也是逗他而已。

当下两人继续赶路,裴采薇不住看了风禹一眼又一眼,沉默半响,像是鼓起了勇气,忽然道:“风禹,我想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

风禹莫名其妙看着他,点头道:“当然!”

风禹的性情就是人对他好,他必然加倍还之,这段时间与裴采薇在一起,他那里感受不到裴采薇对他真诚深挚的好感?而今因为她,他最为怜爱的妹妹更有望治愈腿疾,因此在心下他早将之视为好朋友了。

“我一直有一件事瞒着你,我想有必要告诉你,当时你遇到我的那天晚上,那位不请自来的中年武师其实是我特意引去的,目的就是想要考验你一下,看你值不值得我信任,瞒了你这么久很是抱歉,在此我向你道歉。”裴采薇停下身子,直视着风禹道。

风禹目光闪烁,道:“为什么现在忽然要告诉我?”

“我们要去的这个洞府,并非十分安全,恰恰相反,反而称得上凶险万分,需要我们两个通力合作,生死与共,相互扶持才能进入,因此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开诚布公。”裴采薇认真的道。

风禹耸了耸肩,道:“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虽然我不认为你有道歉的必要。”

无疑风禹的态度大出裴采薇是意料,她微微一呆,小心翼翼的道:“我骗了你这么久,难道你就不生气?”与风禹相处日久,渐渐了解他的为人,裴采薇知晓他最为痛恨别人欺骗,特别又是来自朋友的欺骗,因此这件事如同一根刺一样,横在她心里很久了,却一直没有机会对风禹坦白,而今终于说出来,她只觉一阵轻松,毕竟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成为两人以后交往的隐患。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一个女孩子,为了自己的安全,用些心机是正常的。”风禹摆了摆手,大度的道,然而接下来的话可就有些离谱了,“我知道自己通过了你的考验,而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你深切感受到了我的人格魅力,被我纯良、敦厚、宽容、仁爱的人品所深深折服,从而打心底里对当时考验我生出了愧疚之心。小姑娘,不要搞个人崇拜嘛,虽然哥的人品一向无敌,但我们之间平等的交往还是很必要的。”

没有想到风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裴采薇是彻底呆住了,直到这时她才明白,感情眼前这厮的脸皮,有时也不是一般的厚!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吸血荆棘(上)


class="width">有“木皇仙甲”护身,风禹与裴采薇毫无阻碍,行进的无比顺利,几天后,进入了秦云山的正中央地域。~~~~周围一棵棵不知生长了几千年的树木,高耸入云,巨大树冠接连成片,不见天日,从而使得林内光线很是昏暗,而高阶灵兽留下的气息,更是令人心悸。

有马卡尔指点的路标,加上那位武殿前辈留下的关于洞府的记载很是明确,因此两人几乎没有走什么弯路,来到了山脉中央一大片色彩斑斓、看上去无边无际、不住涌动的雾瘴之前。无比奇怪,这片雾瘴之中竟然一棵树木没有,连同地面也尽是乌黑色的沙石,寸草不生,从而在植被茂密的丛林深处,奇异的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看着这片雾瘴,裴采薇小脸罕见出现了一抹儿凝重,道:“就是这儿了,这层雾瘴有毒,任何植被、动物都难以生存,是洞府的第一重屏障。”

果真,原本虫鸣兽叫、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的深林,到了此处,竟然无比诡异的寂静了下去,所有声音都消失的一干二净。而风禹开启“明察秋毫诀”,骇异发现连同雾瘴之外的百米内,除了植物,竟然什么活物都没有,那怕是一只蚂蚁、蝇虫。那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在身躯周围不住涌动着,仅仅这么短的时间,风禹已然感觉身躯大为不适,一丝丝麻木僵硬的感觉泛起,甚至连同体内流动的血液也在变得缓慢起来。

风禹心神大凛,一边不住飞快搬运着真元,抗衡毒愫的侵入,一边对裴采薇道:“既然如此,我们又如何进去?雾瘴之中连植物都无法生存,可见毒性之烈超乎寻常,我们即使有真元护体,也是难以坚持很长时间。”

裴采薇显然事先早有万全准备,当下自怀里取出了两粒丹药,递给风禹一粒,得意的微笑道:“这粒‘清灵丹’能够破除一切毒雾、瘴气,服下后用真元化开,我们便能够自如穿行其中了。”

风禹见那粒丹药指肚大小,呈深碧色,一股浓重的幽香散发,嗅一口神智清爽,当下伸手接过,毫不迟疑丢入口中。丹药一下肚,被真元催动很快化作一团清凉的气息遍布全身,刚才躯体生出的那丝麻木竟然就此消失,风禹不由暗暗称奇。

裴采薇将“木皇仙甲”散发的淡绿色光雾开启到最大,将两人笼罩其中,看了风禹一眼,低声道:“我们进去。”

风禹点头,当下全神戒备,抢先走在前面,将裴采薇挡在身后,慢慢进入了雾瘴之中。一进入里面,风禹识海内原本对天地元气感应无比灵敏的银色云图,忽然旋转大为晦涩沉滞,——这层雾瘴内竟然天气元气匮乏的要命,很难感应到灵气的波动,几乎等若是一个死地。

由于厚重的雾瘴笼罩,堪称伸手不见五指,两人只有摸索着前行,心头警惕的风禹催发“明察秋毫诀”,笼罩方圆百十米的范围,不住搜索探查着。两人足足走了有半个小时,除了这层雾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风禹以为这道屏障只是这层毒雾而已,紧绷的神经不由稍稍松弛下来。

就在此时,忽然“簌簌”、“簌簌”一阵轻微而清晰的响动忽然响起,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接近一样,风禹的“明察秋毫诀”笼罩的范围内,忽然自四面八方几十团无比巨大的荆棘丛显出身来,挥舞着一根根手腕粗细、生有无数尖利倒刺的荆条,如同魔章的触手般,对着两人密密麻麻围了上来。

风禹仔细一看,见这些东西与真正荆棘大为不同,下面生有三根粗壮有力的根茎,根茎如同灵兽的腿一样不住灵活的前后挪移着,从而使得它们拥有了自如移动的能力,只是速度有些过慢,但几十丛自四周合围而来,无形中则弥补了它们速度上的劣势。令人不寒而栗的是,所有荆条都散发着幽幽的暗红光芒,像是吸饱了鲜血一样,而纷乱舞动间,将原本就极为稀薄的天地元气,竟然慢慢不住吸入,同时一团团五彩斑斓的雾瘴释放而出,从而形成了这一片死地一样的区域。

灵气匮乏、雾瘴浓重,如此一来只要有灵兽或人类进入其中,就如同黑夜里的火把一样鲜明,立时就会被这些荆棘发现,从而群起而攻。风禹与裴采薇躲在“木皇仙甲”之中,不是两人的气息暴露了行踪,反而是“木皇仙甲”散发出包裹着两人的灵气,才招致了荆棘的感应。

几十丛荆棘越来越近,无数根二十多米长的荆条凌空飞舞,如同蟒鞭闪电,对着斑斓雾瘴中那团清晰的淡绿光雾骤然抽下,——势头凌厉凶猛无比,却偏偏一点儿破空声没有,而虚空壁障上却出现了一条条模糊扭曲的虚影,其诡异之处委实让人心寒。

“小心。”风禹不假思索,伸左臂揽身后裴采薇的纤腰,向后微退,同时右手掐诀,七柄弧月光刃激射而出,对着荆丛劈去。

弧月光刃一出手,风禹大吃一惊,就见原先十米长短、无比犀利的弧月光刃,此时竟然仅仅三米而已,并且色泽黯淡,攻击势头大为疲软。风禹心下隐隐清楚,这几十丛荆棘散发的斑斓雾瘴,等若它们领域一样的存在,不但有毒,并且天地元气极为匮乏,所有灵兽、武修进入其中,都要受到压制、束缚,根本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而更让风禹头皮发麻的是,半空中纷乱抽下的荆条,在七柄弧月光刃一射出后,就像是嗅到了猎物气味的毒蛇,忽然舍弃了“木皇仙甲”,势头较之刚才更加的狂暴、躁动,对着光刃纷纷抽来。

弧月光刃虽然色泽黯淡,锋芒较之平日大为不如,但仍旧不可小觑,无比流畅的撕开斑斓的雾瘴,“嗤嗤”如撕厚纸的声音不断响起,将一条条荆条给不住削断。

然而荆条委实太多了一些,并且一根根坚硬度丝毫不逊色金铁,每柄弧月光刃削断不出十根,便“嘎叭”一声脆响,被凌空抽下的荆条抽了个粉碎;而下一刻所有荆条如同蛛网,四下合拢,将七柄碎裂的弧月光刃爆成的大团大团的天地灵气,给一下裹住,就此不住贪婪吞噬着。过不多久,待荆条再四下分开,一条条由原先的手腕粗细,明显涨大了一圈,而宛如血浆般的暗红色泽,也变得鲜活了许多。

风禹脸色大为难看了,他还从未遇到过能吞噬自己弧月光刃的东西,看着张牙舞爪、不住逼近的荆丛,不由脊背冷汗渗出。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吸血荆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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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包围了,”风禹对裴采薇沉声道,将这些荆丛的模样很快对她描述一遍,末了郑重道,“这些荆丛虽然古怪,但只要属于木系,就没有不怕火的,我们不如暂且退出去,待我将那本‘离地明光诀’修炼成功后,再进入此地,一把火烧死它们。



裴采薇摇头,道:“这些荆丛名叫‘吸血荆棘’,能够吞噬一切生灵,吸纳周围天地元气进补,可以说极为难缠,最关键的是它们早已脱离了木系灵木的范畴,用火焰对付它们,根本丝毫作用不起。”

裴采薇说话间,有十七八根荆条已然刺破雾瘴,狠狠抽在了“木皇仙甲”释放出的光雾之上。“木皇仙甲”散发出的光雾一阵剧烈的晃动,明显变得稀薄了许多,而那一根根荆条上的尖刺,暗红光芒接连闪烁亮起,撕扯下一块块光雾,如同扯下一块块血肉般,眨眼间就吸入了荆条中不见。

“这些东西太棘手了,很难对付。”见到这一幕,风禹大急,双手结印,对着地面虚虚一按,就像催发出土刺将那几十丛荆棘的本体给刺透,那知地面仅仅一阵轻微晃动,乌黑色的沙石一阵飞扬,然后什么动静也没有,一根土刺也没有出现。

此时“木皇仙甲”散发的淡绿色光雾,已经被合围而来的数十根荆条,撕扯下了近乎一小半,脸色变得更难看的风禹,对裴采薇提议道:“我们先退出去吧,不然过会儿失去‘木皇仙甲’的保护,连全身而退也不可能了。”

明明拥有极为强大的战力,然而在这天地元气匮乏的雾瘴之中,竟然愣是施展不出,风禹不由大为憋闷,这也让他清晰认识到,武师强者失去了可以借用的天地元气,就像是老虎失去了爪牙,可以说没有一点儿攻击性了。

“不用,我的功法恰好克制它们,对付它们很容易,但需要我们两个通力合作。

”裴采薇凝重的道:“这些‘吸血荆棘’是那位前辈故意设下的,不住喷吐着剧毒雾瘴,从而形成这道保护洞府的防线。虽然极为厉害,但它们现在不过几千年的生命而已,还属于成长期,灭掉它们不算什么难事。”

小强此时在风禹的银色云图中浮现出来,双眼放光,用神识对风禹低啸道:“这个小妞儿说的不错,这些‘吸血荆棘’可是好东西啊,可惜都太弱小了,只有万年以上大成期的‘噬血荆皇’,才能够被人类武师吸噬。如果这儿有那么一株,你将它给降服、融合,那对你来说可是堪称天大的好处。想一想,如果你也拥有它们喷吐出的能够吸纳天地元气、就像领域一样的雾瘴,对敌之时,却不是大占便宜?要知道,领域之力堪称惊天动地,在自己的领域之中你就等若神一样的存在,而真正拥有领域的,至少也是天武高阶的修为,以你区区地武初阶的存在,那怕拥有一个伪领域,在同阶中也足以横扫,即使越级挑战也不是没用可能。”

风禹一听,不由大为心动,随即又大为郁闷的道:“净扯没用的,没影儿的事儿你说它干什么?”说着不等小强再辩解,银色云图旋转,将之给直接淹没其中。

风禹转而对裴采薇道:“我们如何通力合作?”

裴采薇道:“这些‘吸血鬼’有这层雾瘴遮掩,我不知它们的具体方位,而要攻击它们,必须攻击它们的本体才能奏效,我看不得它们,但你应该能看到,因此我需要你的帮助。”

“没问题。”风禹二话不说,拉起裴采薇的一只手,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同时强大神识催发,识海内银色云图飞快旋转,“明察秋毫诀”运转巅峰。

裴采薇之所以选择与风禹合作,很大一部分原因,为的就是对付这“吸血荆棘”,因为她就是发现风禹修炼的一项能够识破迷雾、清晰探知周围很大区域动静的神异功法,这恰好是她所不具备的。

裴采薇娇嫩的小手贴在风禹的额头,自己体内真元也随即催动,双眼两团奇异银芒亮起,与风禹同享“明察秋毫诀”的她,渐渐清晰“看”到了四周隐藏在雾瘴之中、合围而来的几十丛“吸血荆棘”,当下毫不迟疑,一声清叱:“电光天罗网,疾!”

伸手不见五指、色彩斑斓的浓雾中,忽然无数条巨大闪亮的闪电凭空出现,密密麻麻相互交织、缠绕,化成了几十张紫色电弧不住闪烁放射的网罩,狂暴炸裂的气息散发,将围在周围、疯狂挥舞荆条撕扯着“木皇仙甲”散发的淡绿光雾的几十丛“吸血荆棘”,给一团团包裹起来,滴水不漏。

“轰隆”“轰隆”……接连雷霆爆炸声响起,电光腾空,雾瘴沸腾,几十丛“吸血荆棘”就此生生被炸成了飞灰。而感应到雾瘴内那充满了威厉、正大、足以摧毁一切的煌煌天威,正自远方源源不断不住赶来、无比贪婪的“吸血荆棘”,就像受到了惊吓的老鼠,一个个掉转头,连滚带爬,仓皇逃窜。然而它们的速度未免太慢了一些,其中逃得方向不对的家伙,被随后追上来的裴采薇,右手不断点出,将它们给一一轰杀。

看着裴采薇霸道威猛的“电光天罗网”接连发出,击杀对他来说无比棘手的“吸血荆棘”,堪称推枯拉朽,无比轻松,风禹不由大为钦佩。

裴采薇对他甜甜一笑,道:“这算什么,我的‘电光天罗网’能够进化,待进化成‘电母雷帝网’,毁掉这些‘吸血荆棘’更是轻松,连你的帮助也不用了。”

在雾瘴内不能视物无疑让裴采薇大为郁闷,此时通过共享风禹的“明察秋毫诀”,周围环境历历在目,虽然空荡荡除了雾瘴就是乌黑色的沙石,没用什么景致可看,但她贴在风禹额头上的小手就是不舍得放下。

风禹知晓她的心意,柔软滑嫩的小手抚摸着额头,也让他大为舒服,因此就任由裴采薇这么继续共享他的“明察秋毫诀”。

感应到裴采薇“电光天罗网”的恐怖气息,剩余的所有“吸血荆棘”都心胆具寒,丝毫踪迹不见,全都远远的躲藏了起来。没有“吸血荆棘”的侵袭,接下来路程很是平静,又走出十几里远后,两人眼前豁然一亮,忽然发现已走出了雾瘴,来到了一大片郁郁草地上。

整片草地有七八里方圆的样子,辽阔而平坦,厚毡般的青草中点缀着各色竞相开放的鲜花,气息无比清新舒爽。在草地的正中央位置,生有一棵无比巨大、足足需要二十多个人才合抱过来的古树,树冠如同巨伞,将整片草地全部遮住,浓郁精纯的木系元素在树下不住漂浮波动,从而让这片草地郁郁葱葱,无比茂盛。

在雾瘴中备受天地元气匮乏之苦的风禹,忽然来到如此一个所在,不由心头大爽,刚才的压抑感觉一扫而光。

看着这超乎想象的巨大古树,裴采薇也是“啧啧”称奇,拉着风禹绕树转了一圈又一圈。几圈转下来,有些头晕的风禹,见她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拍着额头道:“接下来怎么走?采薇,这儿除了这棵超乎想象的大树,可是没有什么洞府啊。”

裴采薇微微一笑:“谁说没有?”

刚才两人通过那片“吸血荆棘”布出的雾瘴,风禹毫不顾忌放开自己的识海,与裴采薇共享“明察秋毫诀”,无异等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在了她的手上,毕竟武师强者最为重要的就是识海,乃是一切力量的本源,因此无形中两人关系又紧密了一步。

裴采薇伸出右手食指,在身前虚空一点,当日出现在马卡尔卖哪去的那枚武殿象征的图案,再次出现,自动飞起,射入了大树的树干中不见。下一刻整棵大树一阵晃动,枝动叶摇,如同活了过来一样,连带着整片草地也震动起来。

一声巨响过后,巨树两根无比粗大、大半暴露在地面上的树根,忽然向着两边裂开,从而露出了一个青幽幽、冷森森的门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蟠龙晶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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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门户长宽皆在两米左右,四四方方,门边上雕刻满了华美繁密的花纹祥云,而门内则被一层水波一样的青色光晕笼罩着,从而让人根本看不透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裴采薇毫不迟疑,拉着风禹的手,无比自信的一步跨进门户内的那层青色光晕之中,下一刻,两人脚步落下,却是赫然发现已然站立在了一座宏伟壮丽的巨大大殿之中。看着殿内的景象,两人直惊呆在了原地,就见整座大殿横阔超过了百米,四周墙壁都是色作深绿之色,一道道粗大的、扭曲的木质纹理清晰可见,而地面与墙壁完全一般无二,踩在上面,一丝柔软而充满弹性的感觉泛起,无比舒适。在那一道道木质纹理之上,一枚枚深奥玄异的符篆阳刻其上,不住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彼此勾连一气,竟然形成了一座庞大深邃的空间拓展加固法阵;至于大殿的顶棚,却竟然是一片无穷无尽的虚空,无数拳头大小的星辰悬浮点缀着,柔和而晶莹的光芒散发,从而照耀的整座大殿明亮无比。

“感情整座洞府是建在巨树内部之中,用空间拓展法阵进行扩大、加固,真是太神奇了。”风禹伸手摸着大殿的木壁,啧啧称奇的道。

“太美了!”裴采薇则两眼放光,看着虚空的星辰,目眩神迷,喃喃的道。

风禹耸了耸肩,一脸不以为然,专精武道的他,对于这些绚丽的外物向来有着很强的抵抗力,因此这番景象在他眼中也不过平常罢了。

然而裴采薇仰天痴望,娇媚无暇的脸庞在点点星光的映衬下,更多了几分出尘之意,让人不由心驰神摇,即使对于外物诱惑向来有着很强抵抗力的风禹,也不由怦然心动,忙不迭转过头去,不敢多看。

既然进入了大殿之中,风禹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忙在大殿内小心搜索起来,看是否真有裴采薇所说的、能够医残愈疾的灵丹存在。

殿内浑厚浓郁的天地元气,直接形成了一条条带状的青色雾气,在殿内浮荡涌动,几乎凝成实质,风禹行走其中,感觉无比舒适,识海银色云图旋转,身躯一百零八穴窍不自觉同时放开,已然不住吸纳起来。

“外面那棵古树,位于秦云山正中央最为庞大充沛的灵眼之上,故而蕴含着堪称浩瀚浑厚、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而这位前辈竟然将洞府建在它的体内,利用这棵神异古树吸纳天地元气,作为洞府灵气的来源,这等构思,真是堪称巧夺天工了。”风禹心下如是钦佩的想道。

在大殿内,随便陈设着无数用整块的紫水晶抠成的桌椅、床榻、几案、书架,精致而典雅,纤尘不染。风禹对这些东西根本毫不在意,随便一扫而过,一心一意寻找着他的丹药。

忽然风禹双眼一亮,精神大振,快步对着大殿的角落走去。就见大殿的西北角,一只两人来高、四人合抱大小的古朴丹炉,矗立那儿,周围的地上更散落着几十块五、六阶火系灵兽的魔晶,显然是用作炼丹丹炉的火源之用。

风禹走到丹炉前,用力将丹炉的盖子掀开,向里一看,下一刻激动的心情一下充满了失望情绪,就见炉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丹药那等珍贵的东西,又岂能放在丹炉内,想必一定珍藏在大殿的一个异常隐秘之处。”风禹转念一想,又再次高兴起来,丢下丹炉,继续在大殿寻找。

不觉他走到了大殿的正中央位置,就见一根直径两米左右、高矮近乎十米的玉柱,稳稳耸立那儿,一股磅礴的气势散发,上面一条栩栩如生的浮雕巨龙,盘踞上面,威武不凡。整根玉柱具体不知用什么玉雕成,清润中蕴含着无数丝丝缕缕的金色晶芒,用手抚摸,便有莫名的能量波动散发而出,无比神异;而在玉柱的半腰八米高的地方,蟠龙大张的巨口之前,有一个三尺方圆的小洞,里面红光濛濛,放射而出,不知藏有什么东西,打眼看去就像是蟠龙喷吐一轮红日一样。

看着那个圆洞,风禹心头再次一动:“莫非,丹药就在那里面不成?”

“天啊,我真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竟然这么大的一块‘晶玉’,并且品质还这么好,真是太让人意外了。”裴采薇忽然出现在风禹身后,看着那根玉柱,小脸露出惊喜交集的神色,拍手叫道。

“晶玉?晶玉是什么东西?”风禹看了看这根玉柱,对裴采薇疑惑问道。

“玉符你想必知道吧?就是武师强者,将自己修炼功法,转化为符篆形式,然后用庞大精纯的神识,将之刻在一种灵玉之上,从而使这种灵玉拥有自己修炼功法威力的神效,——而承载符篆雕刻的灵玉,就是眼前的这种晶玉!”裴采薇兴奋的给风禹解释道。

对于玉符的价值,风禹自然无比清楚,炼制一枚玉符不过需要巴掌大的一块晶玉而已,这么大的一根玉柱,又能够炼制多少玉符?其价值简直只能以无可估量来形容了。

自怀里取出当日在荡云谷,击杀金家子弟金山夺取的两枚“冰煞巨锤符”剩余的那一枚,与眼前玉柱一比,摇头道:“这根玉柱似乎品质不纯,这里面的金色晶芒,似乎太多了些。”

裴采薇“咯咯”一笑,道:“你真是外行,应该是你手中那枚垃圾玉符,所使用的晶玉才真正品质不纯。晶玉与灵玉一般无二,也都分下、中、上、极四品,品级越高,晶玉中的金色晶芒就越多,这根玉柱中晶芒这么多,至少也是上品货色。晶玉的品质越高,炼制出的玉符成功率就越高,并且威力也就越大。泰特前辈不知自那儿发掘出如此一根上品晶玉,对他当时冲击天武的修为来说,自然是鸡肋一样,只能竖在这儿作观赏用,但对我们来说,可是太珍贵了。”

见采薇高兴的样子,风禹露出思忖的神色,道:“这晶玉对你很重要?”

裴采薇点了点头,白了他一眼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之所以一定要进入这个洞府,就是冲着这根晶玉柱来的。当然,这根柱子这么大,你如果想要,我们分开一人一半就是。”

如此珍贵的晶玉,关键看裴采薇的样子,就知这东西对她来说极为重要,那知她毫不犹豫就要分自己一半,风禹心下不由大为感动。当下他摇头道:“炼制玉符,可是至少需要武师知微境才行,而且太过深奥,我暂时用不上,你全收着好了。我再找一找,看有没有什么灵丹。”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宝殿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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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采薇道:“我与你一起找好了,看,这根晶玉柱上面的这个圆洞,红光散发,似乎被下了什么禁制,里面应该有好东西。”

风禹点头,正要飞身而起,上去探个明白,忽然一个无比傲慢、冷酷、充满了高高在上意味的声音响起道:“不用白费心机了,这些年来,所有能够找到的丹药、宝贝,已经全被我给吃掉了,除了这根柱子、以及那个破丹炉,对我无用,此外再没有什么好东西了。”

风禹与裴采薇大吃一惊,转身看去,就见大殿正北方的一张紫水晶雕成的云龙托日宝座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无比诡异的人。那人身材高大而瘦削,如同一根竹竿,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乌黑袍子,将全身遮盖的严严实实,一寸肌肤不露,只有在双眼的位置,有两团幽红火焰在跳跃、燃烧,灼灼发亮的看着两人。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这儿的?”风禹一惊之后,很快镇定下来,沉声喝道。

“我是什么人、怎么进来这儿的?呵呵,真是可笑,我就是这儿的王、这座宝殿之主,你们竟然还问我怎么进来的?闯进我的洞府,搜寻我的宝贝,你们该死!”那乌袍人傲慢的声音充斥着一股无容置疑的味道。

“你的洞府?你的话才是天大的笑话。这座洞府明明是武殿泰特前辈的,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裴采薇冷声讥讽道,“你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来到的这儿,赶紧招来。”

“蝼蚁一样的东西,竟然敢以这种语气跟宝殿之主说话,死有余辜!”乌袍人被裴采薇的语气给激怒了,暴跳如雷,一条手臂忽然无限延伸出来,势如闪电,对着裴采薇当头凌空抓下。

“装腔作势!”风禹冷哼一声,挡在裴采薇身前,双手掐诀,对着乌袍人袭来的手臂一晃,半空天地元气骤然聚集翻腾,尽数转为深黑色,一条鳞甲鲜明、张牙舞爪的黑龙,显出身来。

黑龙巨大龙眼冷酷光芒流露而出,尖利龙爪挥舞,身躯周围充斥的天地元气,化作一股龙卷飓风缠裹着它,威不可挡,对着乌袍人探来的手臂猛然抓去,直将乌袍人手臂给抓了个正着。就在黑龙龙爪用力,要将那条手臂给一下撕下之时,那条手臂以一种奇异的韵律节奏,一阵诡异的抖动,黑龙那充满力量、几乎撕裂虚空的巨爪,就此“波”的一声,一下爆裂,重新炸成了一团深黑色的水系天地元气。

那条手臂似乎有极为神异的吸纳、吞噬能力,再次诡异的一阵抖动,手掌箕张,那团深黑色的天地元气疏忽被吸入掌心,消失不见。随即那条手臂像是一条巨蟒一样,半空随意扭曲着,好像没有骨头,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想象,而箕张的手掌忽然无限涨大,变成有幕布大小,下一刻将遭受重创的黑龙的巨大头颅,给一把死死抓住,掌心吸纳之力再次涌出,竟然慢慢将狰狞恐怖、不可一世的黑龙,给不住吸入掌内。黑龙庞大的身躯不住剧烈挣扎,粗大有力的尾巴抽击在地面上,发出闷雷般的“嘭嘭”声,天地元气随之变得大为紊乱,宛如沸腾的稀粥。

风禹与裴采薇面面相觑,一阵震惊,对于黑龙强大的战力,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那知竟然就此被那条手臂,给生生吸纳、吞噬掉,这乌袍人未免太恐怖了一些。

“哈哈,好久没有吸纳到这么精纯的水系元素了,大殿内天地元气虽然充沛精纯,但我自己可没有能力将之转化成五行元素,只能就这么吞噬,就像是吃生肉一样,对我的进补完全比不上吸纳五行元素。”乌袍人手臂擒住黑龙,不住抽吸着,一边狰狞的大叫道,“小子,如果你们两个能够做我、伟大的宝殿之主的奴仆,天天为你们尊贵伟大的主人转化天地元气,供他吸纳,他就仁慈慷慨的饶你们一命,如何?”

“找死!”风禹双眼寒光一闪,双手印诀忽然一变,一枚十米之巨、色泽青碧的弧月光刃,激射而出,对着乌袍人那条抽吸着黑龙的手臂凌空斩去,——此时整条黑龙,已然被吸纳了一小半,变成了一条大蟒,不住痛苦翻滚着,眼看就要彻底被那乌袍人吸纳干净。

处于古树内部的大殿之中,有充足的天地元气做后盾,风禹凝化出的弧月光刃较之平日何止强悍数分?但见弧月光刃之前一道尺许左右、色泽青墨的晶芒喷出,不住吞吐不定着,从而切割起气流来无比流畅,不过弹指间已然出现在了拉得老长的手臂的中央位置,铡刀一样狠狠当空斩下。

弧月光刃刚砍到一半,忽然就此悬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了,风禹双眼瞳孔一阵收缩,就见乌袍人另一只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探出,五指正捏住了弧月光刃的刃背,将之给牢牢拿捏在了手里。弧月光刃那里肯就此被他拿住?刃身剧烈颤抖着,青碧光芒璀璨散发,宛如流萤般片片飞散,一阵刺耳尖利的尖啸发出,就想挣脱乌袍人的掌控,那知最终却是徒劳。

“我感觉一股浑厚霸道的气息,扑面而来,真是好东西啊!好东西啊!”乌袍人连连赞叹道,手臂一抖,疏忽缩回身前,张开大口,将抓在手里的光刃给直送入口中,“嘎嘣”“嘎嘣”接连声响中,将“弧月光刃”给就此咬碎、吞吃掉了。而此时,那条猛恶的黑龙,也已然被他的另一条手臂,给彻底吸纳,点滴不剩。

“这厮竟然能够吞吃我的‘弧月光刃’,胃口这么好,一定修炼有奇异功法,你可是有什么印象没有?”大为震惊的风禹,终于第一次对小强发出呼唤,用意识对它道。

“这个东西,不像是人类,它的气息很是古怪,似乎阴寒冷酷,没有丝毫生机,但又好像绵绵不绝,生机庞大的令人难以置信,真是矛盾。”小强自风禹识海银色云图中浮现而出,看着那乌袍人,无比凝重的道,“我可是从未遇到过这等诡异的存在。”

“不像是人类?”风禹眉头皱起,“你确定?”



第一百四十章 怒天百霸鞭(上)


class="width">“风禹,这个家伙看上去不像是人类。

”一直被风禹挡在身后的裴采薇,忽然上前一步,低声提醒他道。

风禹仍旧有些难以置信,道:“如果不是人类,它又是什么东西?”

裴采薇莹润的双眼淡银光芒闪烁,沉吟道:“我有个猜测,但需要确定一下。

“对于伟大尊贵的宝殿之主的提议,你们两个蝼蚁难道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不再考虑一下?”乌袍人站起身来,一股无形而深沉的压迫感潮水般迸发,对风禹与裴采薇不怒而威的道。

风禹双眼一眯,他终于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看这个家伙很怪异了,这个家伙委实太高、太瘦了,接近两米五的身高,身躯竟然仅仅只有正常人大腿那么粗,怎么看怎么不正常,而这无疑让他认同了小强与裴采薇的看法,这个家伙的确不可能是人类。

“自大自狂,我们不但珍惜自己的生命,还要将你给剥皮抽筋!”裴采薇双眼银光一闪,伸手虚空一指,清喝一声,“电光天罗网,疾!”

乌袍人头顶上空,上百条紫光闪烁、不住游走不定的巨大闪电,忽然出现,相互交织、缠绕,结成了一张偌大网罗,对着乌袍人当头罩下,将之给一下裹住。

一声堪比惊雷的巨响过后,一枚深紫色的火球骤然腾空而起,大殿内方圆百米的天地灵气弹指间尽数消融,那些紫水晶雕成的桌椅几案,更悄无声息化为乌有,一个偌大的真空空洞出现在大殿内,无数淡紫色的闪电碎片如同烟花般四下飞溅,绚丽夺目;而整个大殿随之猛烈一震,地面与四壁密密麻麻勾连排列的深奥符篆,连同天穹悬浮的星辰,都忽然剧烈的一亮,堪堪没有破坏掉。

风禹有些意外的看了裴采薇一眼,她的这记“电光天罗网”较之以往发出的每一次都格外强大,虽然仍旧不是她的真正实力,但依然让风禹心生奇怪,毕竟在它看来对付这个自大自狂的非人类,根本无须动用如此强大的电网,而额外耗费真元,对于裴采薇这等向来追求精准运用真元的高阶武师来说,简直无异于一种耻辱。

虽然心下奇怪,但风禹同时也感到一阵轻松,知无论这乌袍人是不是人,都不必再在意了,在“电光天罗网”的绞杀之下,就是一块精钢,也足以化成飞灰了。

裴采薇自然感应到了风禹意外看来的眼神,凝脂般的面容忽然一丝微不可察的红晕浮现,不清楚为什么,刚才风禹释放出的黑龙、弧月光刃,接连被这乌袍人吞噬,她的心头一股强烈的难以压制的怒气勃发,看这乌袍人就无比碍眼,恨不得将之挫骨扬灰,——当然死在她的电光天罗网下,无疑也就等于挫骨扬灰了。

看着刚刚发完雌威、一转身马上换了一副娇怯怯弱不禁风模样,对风禹温柔微笑的裴采薇,风禹识海银色云图中的小强心头莫名一寒,同时对自己的主人一股宛如绵绵江河水般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就在风禹与裴采薇都松了口气,以为那乌袍人死的不能再死时,两人眼神一凝,就见电火熄灭、暴躁的雷元素消散后,一个高而瘦宛如竹篙的身影,竟然仍旧好端端戳在那儿,眼眶内两团幽红火焰,燃烧的竟然越发强烈、明亮。

“怪不得你们这两个蝼蚁,能够通过外面的‘吸血荆棘’,原来真有几分实力。”那个傲慢、冷酷,充满无比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完好无损的乌袍人走前两步,对一脸难以置信的风禹与裴采薇道。此时他身外披着的那件乌黑袍子,在电光之下已然化为飞灰,从而赤身**,然而他、不,应该是它,全身肌肤晶莹光滑,呈现血红之色,身躯圆滚滚、光溜溜的,就像一根木头在两端分出了双臂、双腿四个分叉,从而使得它看上去像是用极品的血水晶雕成的一件艺术雕塑一样,充满了抽象感;而眼睛的部位,两个空洞洞的窟窿内,两团幽红色的火焰在燃烧,透出无比诡异的味道。

“我感受到你们两个蝼蚁的元气、精血,都是无比精纯,很合伟大的宝殿之主的胃口。既然拒绝了他的好意,那他只有将你们给生吞活剥。而吃了你们两个之后,想必他就会迈出最后一步,成为一名真正的人类武修。”乌袍人一板一眼,冷酷霸道的道。

既然确定了这个东西不是人类,风禹更没有心情与它废话,一声沉喝,双手印诀变幻,大殿内天地元气蒸腾,七柄弧月光刃、七条黑龙依次出现,黑龙将乌袍人团团围住,无声咆哮发出,同时挥舞巨爪扑了过去,而弧月光刃则流转激射,有的直射、有的回旋、有的忽高忽低、有的似快实慢,也对乌袍人的身躯凌乱切割而去。

裴采薇的“电光天罗网”竟然都收拾不下这个东西,风禹自不再留手,却是全力而出,知晓这个家伙能够吞噬自己的“弧月光刃”与黑龙,因此他直接采取以多取胜战术,不给它吞噬的机会。

那知风禹仍旧还是低估了这诡异的乌袍人,面对黑龙与“弧月光刃”的犀利攻击,它傲然一笑,滑溜溜的身躯一阵晃动,“嗤嗤嗤”自脊背、肋下,忽然又是十二根手臂探出,与原先两条手臂一般无二,尽皆五指箕张,无限延长出去,灵蛇巨蟒一样一阵诡异扭动,一片虚影幻出,下一刻十四条手臂已然将七条黑龙、七柄“弧月光刃”,给尽数擒拿住。七条黑龙不住吸入掌心之中,七柄“弧月光刃”则被他给塞进大口里,吃冰棱一样吃得“嘎嘣”脆,那叫一个爽快。

风禹脸色大变,这乌袍人的强大直超出了他的想象,而看着它上身长出来的那乱七八糟的十四条手臂,直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那儿见过一样。

“我的猜测果真没有错!”裴采薇双眼银亮光芒亮起,从而她的一双宛如点漆般的眸子,快要变成了纯银色,冷冰冰的道,“当日泰特前辈离开这座洞府时,将他一件用了多年的圣器‘怒天百霸鞭’留在了这儿,而刚才我遍寻大殿,也没有找到这件‘怒天百霸鞭’,你想必就是那‘怒天百霸鞭’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怒天百霸鞭(下)


class="width">“我是那‘怒天百霸鞭’?卑贱的人类女子,你敢如此侮辱宝殿之主,给我死去吧!”乌袍人眼眶中幽红火焰一阵明灭不定,勃然大怒,对裴采薇吼叫道,身躯像是没有骨头的蛇一样一阵诡异剧烈的扭动,一股幽深无尽的吸纳之力发出,周围百米内的天地元气疏忽尽数被它吸入躯体之中,从而使得这一区域灵气变得稀薄匮乏起来;而它的十四条手臂同时高高举起,半空中一团血浆般的刺眼红光亮起,竟然十四条手臂融合一体,变成了一柄大腿粗细、上面一枚枚鲜红的符篆闪烁流动、充满了霸道威猛力量的巨鞭,以碎裂山岳之势,挟带着滚滚雷音,对着裴采薇砸了下来。-====-

周围天地元气被乌袍人吸纳一空,从而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域,风禹与裴采薇置身其中,就像是陷入了树胶中的昆虫,举动变得大为艰涩困难起来,——乌袍人显然被裴采薇的话给彻底触怒,因此将它融合“噬血荆皇”的伪领域,给释放了出来,企图将裴采薇一举灭掉。

风禹双眼精芒喷出尺许远近,识海内银色云图运转到了巅峰,低吼一声,一百零八穴窍同时道道乳白光芒放射,周围伪领域的那股束缚之力寸寸碎裂,就此破开,随即结成深奥印诀的双手举向天空,对着那砸下的巨鞭,抢先迎去。

两枚十米之巨的“弧月光刃”显出半空,青碧色泽中丝丝金芒闪烁,一改往昔的流畅轻灵,变得古朴厚重起来,一股斩裂虚空的霸烈感散发,相互交叉成X形,对着巨鞭架去,——不能借用天地元气,风禹直接用识海内的银色云图,强自催发出了这两柄“弧月光刃”,从而使之无限的接近了知微境武师才能够拥有的圣器!

“铛”一声巨锤砸击铁砧的巨响响起,血色巨鞭正正砸在了两柄弧月光刃的交叉处,两者同时爆裂炸开,就像是一枚小型的太阳显出半空,一团雪亮至极的光芒亮起,刺得人双眼生疼,随之一圈浪潮般的雪白冲击波向着四周冲击而出,从而使得殿内的天地元气像是被搅浑了的池水,变得大为紊乱不定,而整个大殿随之也是一阵剧烈晃动不休。~~~~

风禹身躯像是被大锤狠狠擂了一记,口中鲜血喷出,直向后踉跄倒退,道道乳白光芒放射的一百零八穴窍同时关闭。退出不到三步,背心一只柔软小手按在了上面,一股充沛绵密的真元已然渡了过来,呼吸间将他胸腹翻腾不已的真元、气血给平复下去,同时另一只娇嫩小手捏着一粒丹药,送入了他的口中。

风禹回头感激的对裴采薇点了点头,真元搬运,将那粒丹药化开,恢复消耗的真元。

乌袍人也被那股强悍的反噬之力,撼动的一阵晃动,空洞眼眶内的两团幽红火焰摇晃不定,随之一缕缕暗红色的光雾自它身躯溢出,向后飞散而出。

裴采薇担忧看了风禹一眼,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无形将他给挡在了身后,盯着乌袍人,语气像是掺了冰碴子,一股冰冷恐怖的气息散发:“你这畜生自然不单单是那件‘怒天百霸鞭’,当年在那件‘怒天百霸鞭’中,可有泰特前辈在地下阴界中亲自擒拿的一只无比强大的万年地魔王、封印在其中作为器灵的。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头地魔王,而看你能够自如伸出七八条手臂,全身呈现血液般的深红色,恐怕你还融合了不少外面的‘吸血荆棘’,从而具备了它们吞噬与触手般的技能吧?”

面对裴采薇的猜测,将风禹一招击伤的乌袍人沉默了一会儿,眼眶中摇晃不已的幽红火焰慢慢稳定下来,开口傲慢的道:“‘噬血荆皇’!曾经有一丛‘吸血荆棘’侥幸闯过了那片下了禁制的草地,闯进了宝殿内,被伟大的宝殿之主,用殿内留存下来的珍贵丹药、以及这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费时几百年,终于饲养成了大成期的‘噬血荆皇’,然后将它给融合,从而才进化成现下的样子。”

“这家伙竟然这么强,本身就是作为器灵被封印的地魔王,将一件武师强者的圣器炼化,成为自己的躯体,已经极为难得,它竟然又融合了一只‘噬血荆皇’!怪不得我感觉它的气息很古怪,似乎阴寒冷酷没有丝毫生机,又好像绵绵不绝,生机庞大的令人惊畏,原来是这样。”小强在风禹银色云图中滴溜溜转着圈子,帮助银色云图旋转,从而协助风禹搬运、恢复真元,同时一声声亢奋无比的嚎叫发出,“风禹,你一定要将它灭掉,这个家伙对现在的你来说太珍贵了。它在这天地元气充沛之地修炼了上千年,加上本身就是武师强者的圣器,那光溜溜的身躯,可以说都是精纯的元气凝结晶化而成,能够将之吸纳,你的真元将会激增,晋入武师知微境易如反掌。晋入知微境,你就可以引天地元气灌铸自己的圣器了,到时将这厮封印其中,比封印我进去可是强上百倍。而吸纳融合了这厮,它所拥有的‘噬血荆皇’的技能,也将转嫁你的身上,以后你将也将拥有‘噬血荆皇’的领域、以及分裂出触手般的荆条。”

风禹心头狂跳,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乌袍人,就像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移动宝库,然而随即他脸色又囧了起来,对小强无奈的道:“你能不能说点现实的?我的‘弧月光刃’这厮都能够咬着吃,你让我反过来将它灭掉,还有谱没有谱?”

小强讪讪一笑,刚要说话,裴采薇低声无比郑重的对他道:“风禹,眼前的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可是一个天赐良机,你一定要将它灭掉。如果你能够吸纳了它,不但将轻易晋入武师知微境,可以引天地元气灌注自己的圣器,并且战力将大大提升,毕竟‘噬血荆皇’的伪领域,可是一个强大莫测的技能,能够让你对敌时占尽便宜。”

风禹没有想到裴采薇也这么说,看着那乌袍人,苦笑道:“这厮如此棘手,此次我们两个能否全身而退都说不定,这个还是不要谈了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狱云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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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采薇微微一笑,一抹强大的自信自笑容中溢出,深深看了风禹一眼,道:“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风禹吃了一惊,大为意外的道。

“你还没有见识过我真正的实力呢。”裴采薇轻笑着道,“我的修为,并不是你所想象的知微境,而是——‘采霞境’高阶,距离结成金丹仅差临门一脚,之所以外出游历,就是磨砺自己心境,能够顺利结成金丹。虽然这等修为在高阶武师眼中不值一提,但要灭掉眼前这个东西,还是有把握的。”

风禹一脸震惊,半响道:“既然如此,你吸纳了它就是,这样岂不就能顺利结成金丹?”

“我的真元已经足够结成金丹,现在差的是对境界的领悟,因此吸纳了这个东西对我也没有用。”裴采薇摇头道,随即一脸肃穆,“我要灭掉它很有把握,但我需要你能够将它禁锢住,时间为半分钟。”

风禹并不是一个虚伪矫情的人,当下干脆的道:“没问题,禁锢它半分钟我自信还做得到。”心头同时大为期待,能够让一名伪金丹境的武师,需要半分钟时间准备的武技,到底能够强大到什么地步!

“既然你们猜到了伟大的‘宝殿之主’的来历,想必你们死的也可以安心了!”乌袍人语调低沉的道,挥舞出的那根巨鞭与风禹的弧月光刃同时爆裂,它身躯再次一阵扭动,眼看又是十几根手臂就要延伸探出。~~~~而化解风禹弧月光刃的反噬之力,让它无暇外顾,难以继续维持伪领域的稳定,从而大殿内的天地元气水流一样悄无声息蔓延而来,将原先以它为中心形成的真空地域再次填满。

风禹一声清啸发出,双手印诀一阵繁复变幻,大殿内的充沛浩瀚的天地元气忽然浪潮般对他汹涌而来,半空中尽数转化为十米之巨的弧月光刃,足足六十三柄之多。七柄弧月光刃为一组,相互叠加、融合成一柄,六十三柄弧月光刃很快融合成了九柄,在半空中按照玄奥方位排列。但见九柄融合之后的弧月光刃由十米之巨变成了三米长短,其中三柄通体乌黑,丝丝金芒绽放,就像乌金锻造;三柄色泽莹黄,也有条条金芒掺杂其中,宛如晶石雕成;剩余的三柄却是完全变作青墨色,令人望而生畏。

“给我困!”风禹指引着九柄弧月光刃,厉声叱喝道。

九柄弧月光刃犬牙交错,四下合围,如同一个牢笼一样,一下将乌袍人给禁锢其中,断金斩玉易如反掌的锋刃不住向着乌袍人的身躯切割而去,虽然破不开它的防御,却也将它给死死掐住,动弹不得。

风禹长松口气,脸色忽然苍白的毫无血色,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他体内半雾半液态的真元已然消耗一空,识海内银色云图旋转也变得艰涩缓慢起来,至于小强也是有气无力,一动不动,身躯在云图中随波逐流、载浮载沉,——刚才风禹九柄超常发挥的弧月光刃,连同它的力量却也抽取光了。

被困住的乌袍人陡然大怒,自肋下、脊背蔓延生出的十几条手臂,对着光刃抓捏而去,就想将之一下捏碎,像刚才那样送入口中,给吞吃肚中。那知出乎它意料的是,这九柄光刃较之刚才的却是坚硬韧实了许多,任凭它手臂化成一条条巨鞭,不住轰击、抽打、扭曲,九柄光刃完好无损,纹丝不动。

乌袍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发出,手臂一条条缩回,宛如极品水晶雕成的莹润身躯,血红光芒大盛,忽然无限膨胀起来,并且一枚枚尺许长短、无比犀利的赤红色荆棘尖刺生出。在九柄光刃构成的牢笼之中,它双脚站在地上牢牢不动,上半身开始像麻花一样不住诡异扭曲起来,一圈、一圈、又一圈,眨眼间扭曲了不知几百圈,直变成了一根螺纹密集遍布的超级大麻花。

当勉强扭曲完最后一圈,乌袍人身躯忽然一松,强烈扭曲形成的巨大惯性之下,它的身躯如同强力的螺旋一样飞速旋转起来,一股雄浑澎湃的气浪四下接连迫散而出,尖利沉闷宛如滚雷的啸音随之响起,充斥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轰隆”一声爆炸般的巨响,在乌袍人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猛的旋转中,它身躯上下生满的荆棘尖刺,不住绵密不绝、霸道猛烈的撞击、飞劈着九柄弧月光刃构建成的牢笼,最终牢笼一下崩塌,彻底粉碎,爆裂成块块碎片四下飞散。

真元彻底耗竭的风禹,不由大为震惊,他原本以为这座光刃牢笼,至少也能够困住这个家伙二分钟以上,那知刚刚过了半分钟,它竟然就脱笼而出,其强悍的力量不由让风禹为之心悸不已。

“卑贱的蝼蚁,我要将你一口口给生吞活剥!”乌袍人对风禹大声咆哮着。虽然它自牢笼中成功脱身而出,却是无比凄惨,过度扭曲的身躯一时复原不了,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变形的铁柱,那里还有丝毫人类的模样?而莹润身躯原本浓重的血红光泽,也变得黯淡了许多。

“恐怕你注定不能如愿了。”一个清冷、威严,充满真正的高高在上意味的声音响起道。

乌袍人心头忽然一阵强烈的不安、畏怯涌起,好像出现了什么真正能够威胁到它生命的存在一样,猝然抬头,乌袍人空洞眼眶内的幽红火焰忽然大盛,诡异变形的身躯一阵哆嗦,——像它这种由器灵进化而来的强悍生命体,竟然也出现了恐惧惊骇的情绪。

就见乌袍人的头顶上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直径在五十米左右、亭亭如盖的紫色乌云,正在晦涩缓慢的不住旋转着。紫云之中,无数枚合抱大小的紫金色符篆,不时显露,按照神秘莫测的方位排列,一股玄妙深奥、苍古雄浑的味道散发,如同洪荒的惊世天象,让人不由生出膜拜臣服之意。

“狱云雷劫,落!”如盖紫云之下、虚空之中,裴采薇盈盈站立在一座灵芝形状的云台之上,散披的乌黑长发忽然无风自动,张扬飞起,对着下方的乌袍人一指,清冷喝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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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云团中的紫金色符篆光芒闪烁,相互连接,勾连一体,随即四条手腕粗细的紫色电光,忽然自半空中游龙般蜿蜒射下,疏忽将乌袍人的双臂、双腿四个分叉,锁链一样给牢牢锁住,拎起悬浮半空。-====-接着紫金色符篆再次光芒大盛,紫云中九枚人头大小、通体呈乌金色、蕴含着毁天灭地般狂暴能量的雷球,像是浮出水面的皮球般,依次浮现而出。

看着依次落下的九枚雷球,乌袍人傲慢自大的神色狂变,身躯哆嗦的像是秋风中的枯叶,却是被即将降临、将它彻底毁灭的巨大恐惧给完全攫住。“轰隆”“轰隆”……九枚雷球接连落下,轰在被电光锁链锁住、完全动弹不得的乌袍人身上。蕴含着天地之间最为严厉正大的雷电元素,不住波动散发,一时间大殿内风云变幻,连同包裹着大殿的这棵不知活了几万年的古树都不由颤抖起来,毕竟雷电对于它们这些拥有了自主意识的妖灵,向来有着莫名强大的克制之力,在这等天威之下,它们只有被毁灭的份儿,没有丝毫生机可言。

九枚雷球轰击过后,烟消云散,半空中亭亭如盖的云团消失,裴采薇踩着那团紫芝云台,仙子般自半空飘然而落,在她的纤纤素手中,虚托着一枚拳头大小、紫色电光游走闪烁不定的光球,光球之中,一团血浆般的深红血团,正在不住翻滚、波动着,似乎拥有生命般,无比灵异。

“那个家伙已经被我禁锢在这电球之中了,你吸纳了它吧。

”裴采薇对风禹如此说着,电球脱离了她的手心,缓缓对着风禹飞来。

将电球接在手里,风禹不忙着吸纳,关切对裴采薇道:“你、你没有事吧?”无比细心的他,分明看到了裴采薇娇媚面容上的那抹儿苍白、以及眉宇间的那丝疲乏。

裴采薇微微一笑,道:“没有事,只不过这‘狱云雷劫’威力太过庞大,现在的**纵起来有些吃力,真元耗费有些过巨,我已经服下丹药,静修一会儿就好了。不用管我,你还是快将它吸纳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风禹放下心来,点了点头,盘膝端坐,双手虚虚合拢如抱圆球,那电球就静静悬浮在他掌心之中。

风禹以为裴采薇仅仅是真元消耗过巨,因此没有怎么在意,他所不知道的是,裴采薇的这“狱云雷劫”之术,乃是她“电光天罗网”进化的终极,根本不是现在的她所能够施展,可以说远远超出她现在的能力。之所以她催发成功,却是耗掉了师父赠送给她的、无比珍贵的两块上品灵玉,并且还用上了两张价值连城、能够最大限度聚集天地元气为己用的“聚元灵符”,强自提升真元,才勉强做到。即使如此,她也已然受了不轻的伤势,结成金丹的期限,又要向后无限推延。

乌袍人被灭,整座大殿内再无其余敌人,加上此地天地元气浑厚浓郁的超乎想象,然而受伤不轻的裴采薇,却并没有坐下静修,而是专注的看着开始吸纳那枚电球的风禹,为他护法,做好随时助他一臂之力的准备。

风禹识海内银色云图旋转到了巅峰,半雾半液的真元更在体内飞速搬运,很快将身躯状态调整到了最佳。他双眼睁开,精芒喷射,一声沉喝,手心虚托着的电球一下炸开,化作了一团稠密厚重、宛如胶质般的暗红色血雾,其中甚至片片血色的赤红晶片不时浮现,将他给整个包裹住。而血雾之中,一只头上生有两只尖角、体型狰狞恐怖的地魔王,渐渐显出身形来,对着盘膝端坐的风禹,如同是见到了不同戴天的死敌,围绕他身躯不住盘绕,发出一道道令人疯狂的精神冲击。

风禹双眼眼神稳定,眉心忽然一道乳白光柱喷涌,像是长鲸吸水般,将围裹住他身躯的暗红色血雾,给源源不绝吸入眉心内。在如此庞大的吸纳之力下,不过一盏热茶的功夫,暗红色血雾已然点滴不剩,连同那头地魔王,也发出一声不甘、凄厉的嚎叫,恋恋不舍就此在这个世上消失。

根本没有想到风禹神识竟然庞大到这个地步,举重若轻,很短时间即将那纯粹由精纯天地元气化成的庞大血雾吸纳干净,顺带将融合了噬血荆皇的地魔王器灵,也给一并笑纳,裴采薇大为意外,然而心头却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自知这不过仅仅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才是对风禹真正的考验。

风禹识海内银色云图飞速旋转,将涌入识海、庞大浑厚的超乎想象的血雾,给包容其中,不住化解、消融着;至于地魔王更是倒霉,在银色云图中不住亢奋飞腾的小强,一个饿虎扑食,直接将它给压在身下,四蹄死死踏住,完全动弹不得,至于地魔王引以为傲的精神冲击,更是丝毫作用不起。而实则在神兽级别的小强散发的威压下,地魔王直接瑟瑟发抖,完全臣服,根本生不起丝毫抗衡之心。

“风禹,赶紧将血雾吸纳,提升真元,进入知微境,然后快快引动天地元气,灌注自己的圣器,将吸纳不了的血雾统统灌注到圣器中去,这样可以收事半功倍之效!要知道这团血雾,可就是被这畜生所炼化的那‘怒天百霸鞭’,并且其中还有它多年来不住吸纳、吞噬的天地元气,都已经晶体化了。至于这畜生,我将那‘噬血荆皇’自它身上剥离出来,供你融合,然后你就将它作为器灵,封印到圣器之中。”小强大声对风禹吼叫道。

风禹点头,银色云图已然旋转到了最高速,不住分解、融合着血雾,与体内半雾半液的真元合为一体。随着血雾被银色云图慢慢化开,体内真元一个周天接着一个周天不住搬运,渐渐液态真元增多,雾态真元转少,境界由汇元中阶节节攀升,轻易提升了高阶,并且丝毫停息迹象也没有,对着知微境发起了冲击。

银色云图对于吸纳天地元气原本是熟门熟路,轻松无比,无奈这团由圣器“怒天百霸鞭”所化的血雾,委实太浑厚坚实了一些,要想彻底消融化解,谈何容易?高速旋转的银色云图,忽然开始变得缓慢起来,风禹宛如磐石般的身躯,也不由一阵阵战栗着,像是一道道电流注入一样,原先古铜色的肌肤变成了熟蟹色,最后竟然真个一滴滴血珠渗出,不断滴落,在身下的地上汇聚成流,变成了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溪。而随着鲜红血珠渗出,他身躯的骨骼更一阵令人心寒的清脆噼啪声不住响起,好像骨骼在寸寸粉碎,又好像在愈合重生,让站立旁边的裴采薇,一脸紧张,两只小手不自觉紧紧握住。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丹窍纲要


class="width">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清脆的噼啪声才慢慢消失,滴落的鲜血也渐渐绝迹,风禹鲜红如血的肌肤重新变作了古铜色,只是毛孔紧密,肌肤莹润,宛如水晶雕成。-====-

剧烈颤抖的身躯忽然一僵,风禹微微闭合的双眼陡然睁开,竟然红的惊心动魄,而两团宛如实质、直刺心魄的红芒射出,在虚空中留下了两条无比鲜明的印痕;一股无与伦比、似乎足以裂天灭地的霸道气势,慢慢散发而出,几乎让人气也喘不上来。

他头颅仰起,一道龙吟般的长啸发出,像是崩开枷锁、破开窠臼,却是终于成功突破汇元境、晋入了知微境!

将血雾与地魔王吸入识海,风禹眉心那团乳白光柱仍旧不住喷射、旋转,此时晋入知微境,识海银色云图旋转再次变得流畅、飞快起来,从而乳白光柱将周围的浑厚天地元气,源源不断的吸纳过来,最后直将整座大殿的元气都调动起来,慢慢在风禹头顶上空形成了一个巨无霸般的云图,而一条龙挂般的巨柱,直直低垂下来,抵在风禹眉心额头。

他双手掐定一个深奥印诀,十米之巨的青碧色弧月光刃激射而出,不住轻轻颤抖着,静静悬浮在身躯虚空。弧月光刃一凝出,半空中的云图、以及垂下的龙挂,都像是嗅到了蜜糖味道的蜂群,蜂拥而至,融合其上。而风禹的眉心,更一团暗红色的光团,火焰般射出,绵绵不绝注入其中。

随着云图龙挂、以及血色光团的不住注入、融合,弧月光刃由十米之巨,竟然诡异的不住缩小着,并且一股凝重浑厚的味道散发,赫然开始慢慢变得实体化起来。待将云图龙挂、连同血色光团尽数吸纳,弧月光刃仅仅变作尺许长短,色泽完全呈赤红之色,宛如血晶雕成,真正变成了一柄知微境武师独有的圣器兵刃。

弧月光刃围绕风禹身躯不住按照玄奥的轨迹转动着,看上去毫不起眼,却似乎重愈山岳,旋转间空间壁障竟然出现一道道轻微扭曲,一阵风雷不息滚动般的啸音发出。在光刃之中,一只头生双角、无比狰狞的暗红色魔王虚影,不住飞腾咆哮,阵阵精神冲击发出,稍微距离光刃过近,立时让人生出一丝丝眩晕之感。

风禹嘴角含着一丝微笑,站起身来,伸出右手食指,尺许长短的血色弧月光刃悬浮指尖,轻灵与凝重并重,飞快旋转着,慢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龙卷。

裴采薇双眼欢喜光芒流露,道:“成功了?”

风禹点了点头,转过身,解开袍子,将**的后背面向裴采薇。裴采薇就见他的后背上,竟然出现了一丛“噬血荆皇”的图案,就像是最为高明的刺青高手的作品,栩栩如生。风禹双肩一晃,那团“噬血荆皇”的图案忽然活了过来,不住扭曲、变幻,八条手腕粗细、生有尖利血红荆刺、宛如魔章触手般的荆条,疏忽蜿蜒探出,张牙舞爪,在半空中不住挥舞抽击着。

“不但境界成功晋入了知微境,凝出了自己的圣器——弧月光刃,我还顺利的融合了‘噬血荆皇’!”风禹神采飞扬,对裴采薇道,随即他一脸疑惑,转头四顾,道,“怎么突然间,大殿内的天地元气变得这么稀薄了?”

裴采薇一阵无语,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刚才风禹引天地元气灌铸“弧月光刃”,却是将大殿内的天地元气给耗竭一空,从而大殿此时灵气匮乏至极,而看样子没有个几十年,是很难恢复到原先的程度。

成就知微境的兴奋一消,风禹立即想起正事,转身就要在大殿内继续搜寻,看有没有神异灵丹存在。

裴采薇拉住他,有些歉疚的摇头道:“那家伙说殿内的灵丹与宝贝,都被他给吞噬了,刚才我又找了一遍,发现除了这根‘晶玉柱’、以及那个硕大的丹炉外,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哦,对了,晶玉柱上面的这个圆洞还没有找过,不过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灵丹。”

聪慧过人的裴采薇,敏锐感觉到风禹想要治愈腿疾的妹妹,在他心中有着无比重要的地位,而今进入大殿竟然一粒丹药都没有搜到,想象自己打下的包票,不由很是不好意思。

风禹点头,双肩一晃,背后“噬血荆皇”一根触手般荆条探出,对着红光喷涌的圆洞伸了过去。荆条探出,风禹一丝神识寄存其中,意外发觉感应较之他开启“明察秋毫诀”还要灵敏,无论周围的景致、地域,甚至温度、天地元气的浓厚度,都无比清晰感应到,让他完全把握。

怀着无比欣喜的心情,风禹的荆条慢慢伸进了圆洞内,果真,圆洞内天地元气浓郁的超乎想象,并且一股浓重的药香弥漫,甚至还有几个丹瓶凌乱丢放里面,可惜都是空的,显然这个圆洞就是原先存放丹药所在。

就在风禹大失所望之际,在圆洞的最里面的角落里,忽然发现了一团不住闪耀的淡白光芒。荆条伸出,无比灵巧的将那团白光抓起,发现那团白光赫然是用乌金丝,将一根根尺许来长、两指来宽的玉简,串联一起从而形成的一卷玉册。

荆条缩回,见玉册白光氤氲笼罩,拿在手里,则一丝清凉柔和的灵气散发,无比舒服,有些意外的风禹随手翻开来,发现第一根玉简之上,端正阴刻着四个弯弯曲曲的符篆,他却是不识。

“采薇,你看这是什么?这些字你可识的?”风禹直觉这卷玉册很是宝贵难得,忙对不住打量着晶玉柱的裴采薇道。

裴采薇凑过来一看,“呀”了一声,指着那四个符篆道:“这是‘古篆’字,只有修为高深的武修、以及武殿中的长老,才认识的。这四个字说的是“丹窍纲要”,唔,看来这是说如何炼制丹药的一卷玉册,显然也是泰特前辈所留下,可是无比珍贵之物啊。”

“《丹窍纲要》?”风禹一喜,忙道:“你看上面可有治疗腿疾的丹药炼制之法?”

裴采薇也肃然起来,展开玉册,不住凝神翻阅着。忽然,她指着其中一根玉简,对风禹欢喜的道:“看,这是‘万灵丹’的炼制之方,‘万灵丹’便是我所说过的、有着能够肉白骨医残疾、起死回生的神异丹药。”

“虽然没有找到丹药,但有了这卷玉册,以后这么说我可以自己炼制了?”风禹激动的道。

裴采薇含笑,将玉册交给他,道:“没错!不过炼丹之道,向来博大精深,像是武修一样,也是要看天赋的。如果你有这个天赋,仅仅能够将这卷《丹窍纲要》上所载的三十六个的丹方,给全炼制出来,那你也就发达了,在大陆上绝对可以呼风唤雨了,不知多少武修要讨好奉承你,再修为高深的武修也不敢轻易得罪你,毕竟这三十六种丹药每一种都堪称神异至极,对一些武修来说功效太大了,甚至可以助他们突破禁锢了一辈子的瓶颈。不过没有这个天赋也不要紧,凭这卷玉册上面记述的丹方、以及炼制之法,你也可以让别人帮你炼制。”

风禹砰然心动,对裴采薇道:“既然这卷玉册如此珍贵,你复制一份给我好了,正本你就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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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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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采薇摇头道:“你收着吧,我曾经试过了,是没有炼丹的天赋,因此这卷玉册对我来说根本无用,而武殿中也不会少了我的丹药使用。”

风禹也不推辞,道:“那好,如果我拥有炼丹天赋,那以后你有需要的丹药,我来给你炼制好了,无限供应。”

“那我可是多谢了。”没有想到风禹会做出这等承诺,裴采薇大喜,笑着道。

“好了,既然没有什么东西了,我们离开这儿吧。只是,这根晶玉柱,我们怎么带走?”风禹将那卷玉册珍重收在了芥子戒内,皱眉看着那根庞大的晶玉柱道。

“这个我自有法子。”裴采薇“木皇仙甲”一团柔和的青光散发而出,将这根硕大的晶玉柱给完全笼罩住,随即青光如同水波般一阵动漾,忽然消散,而那根巨大无比的晶玉柱,也就在原地消失不见。

收起了“蟠龙晶玉柱”后,裴采薇直觉那座丹炉很是神异,以她的眼光竟然看不透到底用什么材料制成,略一沉吟,也将之给收进了“木皇仙甲”内。

虽然没有找到能够直接治愈吴慕琳腿疾的灵丹,但风禹仍旧大为兴奋,毕竟他找到了治愈吴慕琳腿疾的希望,心头暗暗打定主意,回到奥洛城后,立即动用吴家全府的力量,将纲要上记述的“万灵丹”所需的药材搜罗齐整,然后到武殿请求殿主爷爷莫笏阗,让他帮助炼制出来。

奥洛城三大家族武修子弟所需的丹药,都是武殿统一炼制出,然后明码标价,由三大家族用水晶翡翠等矿藏、以及各类珍稀的药材,统一换取,身为武殿殿主的莫笏阗,自没有道理不会炼丹。<<>>

看着那座空空如也的大殿,再也没有丝毫留恋的两人,很快走了出来,在通过外面的“吸血荆棘”形成的迷雾时,感应到风禹脊背散发的“噬血荆皇”的气息,所有“吸血荆棘”更是躲得远远的,丝毫不敢靠近,而那浓重的迷雾更对两人构不成丝毫困扰,从而两人无比顺利得以离开。

远离了那不住涌动、灵气匮乏至极的浓雾,此行堪称收获颇丰、完全达到了预先目标,因此两人都很是高兴。呼吸了一口包含天地元气的清新空气,裴采薇瞟了风禹一眼,伸出手去,笑融融的道:“没有想到真能够得到这根‘晶玉柱’,合作愉快。”

吸纳了那怒天百霸鞭的器灵,不但一举晋入了知微境,引天地元气灌铸圣器成功,更融合了“噬血荆皇”的技能,从而使得自己战力大进,因此风禹心下自觉自己占得便宜更大。当下他也伸出手去,握着裴采薇娇嫩的小手,淡笑道:“合作愉快。”两人此时已然称得上同历生死、共过患难,因此道谢的话风禹也就不说出口。

风禹刚要问裴采薇接下来要去那儿,忽然两道无比强横凌厉的气势,自密林深处腾起,由远而近,对着两人飞快逼近。

“哈哈,找了你们好久,知道你们可能进入这迷雾中去了,因此我弟兄一直守候在旁边,而今可算是把你们给等出来了。”一个年轻而嚣张的声音响起道,接着就见两名身着灵光闪动的锦袍、二十余岁摸样的武修,自低空降落下来,站立在了风禹与裴采薇两人身前。

一看清两名武修的相貌,裴采薇黛眉蹙起,玉容慢慢阴沉了下来。

“采薇妹妹,自此上次在帝京武殿见过你一面后,我们弟兄一直念念不忘,你的相貌无时不刻不萦绕在我们弟兄的心头,每天晚上都要梦着你才能入眠。让我们弟兄意外的是,竟然能够在秦云山中遇到你,这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另一名武修双眼发亮,似乎无比激动,对裴采薇道。

这两名武修,自然就是车同和、叶流念两人了,离开“混乱之岭”,两人凭借深湛的修为,在秦云山中寻找了十几天,终于找到了这处诡异的浓雾处,从而断定裴采薇一定进入其中了。两人试着进入雾中,但无疑他们没有风禹与裴采薇的修为神通,在“吸血荆棘”的围攻下,吃了不小的亏,无奈只得退了出来。明知佳人就在附近,却隔着这片浓雾寻找不到,两人直急得抓耳挠腮,又无可奈何,最后只得在附近等待,等裴采薇两人出来。

“采薇妹妹,我们在这儿可是足足等你了好几天,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兄弟的诚意你想必感受到了吧?”叶流年发出一阵快意大笑,对裴采薇如是道。

听两人的话语,风禹以为他们与裴采薇是旧识,因此一直默不作声,然而听两人越说越放肆,越说越离谱,不由大为意外,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这两个无赖,都是帝京四大家族中的嫡系子弟,曾经在武殿见过我一面,然后就一直纠缠不清,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追来了这儿。”裴采薇感觉到风禹心头的疑惑,忙低声对他解释道。

风禹一听,心下恍然,既然裴采薇对这两个家伙极为讨厌,而他也看他们很是不顺眼,自然对他们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风禹沉声道:“那家的狗没有拴好,跑到这儿乱叫,闪开,别挡我们的路。”

没有想到风禹竟然骂的这么不堪,裴采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见风禹亲站在裴采薇身边,拉着她可爱的小手,亲密之意不言而喻,两人就已经大不自在,而今听风禹出言不逊,更是勃然大怒。

车同和阴沉沉道:“小畜生你骂谁?知道我们两个是什么来历、出身那个家族?你……”

车同和没有收完,风禹不耐烦的打断他道:“你们是三岁孩子,见人之前要先表一表自己的家族有多强?是不是被人揍了,还要找你们爹出来?还***贵族,真是幼稚。”

风禹与裴采薇亲密的关系,原本就已经让两位大爷心头嫉恨万分了,打定主意过会儿绝对不会放着他活着离开此地,而今听他言语尖刻,两人脸色直接变成了猪肝,心头更是杀机涌动。

“小畜生,竟然还敢逞口舌之利,我看你是活腻了。”叶流年厉声道,依仗家族的权势,在帝京他们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哼,知道你在里面肯定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将你身上的所有家当,乖乖交出来,然后自己自裁这儿,我们就给你留一个全尸,不然,我们至少有上百种法子,让你生死不能。”

“你们两个是还没有睡醒?”风禹气极而笑道,“马上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好狂的小畜生,敬酒不吃吃罚酒!”叶流念再也忍耐不住,一声厉喝,手一抖,周围天地元气一阵涌动,变作赤红之色,化成了十只火焰大鹏,对着风禹飞扑而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慰你一脸


class="width">见叶流念出手,以为风禹已经死定了的车同和,耸了耸肩,转而眼神肆无忌惮的在面容阴沉的裴采薇的娇躯上巡视游弋,心头悸动,热血似沸,恨不得将那完美玲珑的身躯立即给压在身下,肆意蹂躏,垂涎的道:“采薇,你怎么与这等贱民混在一起,没的辱没你的身份。



此番兽欲旺盛的两人前来寻找裴采薇,已然怀了用强的心思,打定主意如果裴采薇不从,就霸王硬上弓,先爽上一把再说,反正看她娇滴滴的样子,终究逃不出他们弟兄两人的手心。

裴采薇斜睨着他,冷冷的道:“怎么,跟你们在一起,就不辱没我的身份了?”

“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弟兄知道你是武殿的精英子弟,呵呵,不过我们弟兄的身份,你也知道,怎么辱没了你?”车同和踌躇满志的道。

裴采薇转过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大一会儿,就在车同和被她明亮的眼神看的由自我感觉良好、慢慢变得有些不安之时,裴采薇忽然嫣然一笑,容光流转,娇媚无暇,柔声道:“就是不辱没了我,可是这个贱民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你说怎么办?”

车同和脸上露出色与魂授的神色,阴笑道:“这有什么,让他消失不就成了。”车同和与叶流念都是武师知微境高阶的修为,自觉对付风禹这个乡下土包子,完全手到擒来,毫不费力。

车同和话音刚落,忽然眼神一凝,就见那乡巴佬臭小子双手掐诀,手印变幻,半空中天地元气随之一阵剧烈涌荡,就见七条十几米长、水缸来粗的猛恶黑龙,浮现而出,宛如冰玉雕成的双眼冷酷冰寒的光芒流露,张牙舞爪,对着叶流念招出的十只火焰大鹏迎了上去,单看气势,竟然隐隐还在叶流念之上。

见七条黑龙拦住去路,十只火焰大鹏一声唳叫,双翅扇动,半空中天地元气忽然燃烧起来,变成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一道道七八米高的火浪,旋踵而至,对着七条黑龙不住卷来。七条黑龙则无声咆哮发出,同时大口巨张,喷吐出无数枚漆黑色冰锥,在身前凝固冻结,化成一堵坚厚冰墙,被七条黑龙推动着,不住飞快向前推移而出,生生将卷来的火浪给逼退了回去。

“嗤嗤嗤”一阵缭绕白雾腾起,无比厚重的冰墙在火浪的舔舐、烧灼下,不住消退、变薄,化成了大片大片的水雾。然而七条黑龙张大的巨口,则不住一道道黑色冰气喷在冰墙之上,将之不断加厚,从而推动着它,硬生生闯过了那片火海,逼近了十只火焰大鹏。

七条黑龙舍弃冰墙,飞身而起,对着犹自不住扇动双翅、喷吐火焰的大鹏,凌空扑下,粗长龙尾一甩,将之火焰蒸腾的躯体直接给牢牢缠住,随即巨爪狠狠抓在了大鹏头颅之上,一下抓得粉碎,变成一蓬火焰消散空中。

火焰大鹏在七条黑龙的攻击下,竟然丝毫抗衡之力都没有,纷纷陨落,其中三只火焰大鹏一时没有受到攻击,飞身而起,向后仓皇逃窜。各自解决掉了一只火焰大鹏的黑龙,身躯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被火焰烤炙的狼狈不堪,然而巨大头颅昂起,又是几十根冰锥射出,生生将逃出了几十米三只大鹏给射中,自半空轰然炸开,化作一场火雨簌簌落下。

十只火焰大鹏被毁,悬浮半空的叶流念,如同挨了重重一击,身躯陨石般砸落地上,直将松软的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土坑。

看着半空中耀武扬威的七条伤残黑龙,车同和双眼瞳孔收缩,一阵警惕,然而见裴采薇一脸微笑,欣赏的看着半空中大发神威的乡巴佬,心头嫉恨之火又熊熊烧起,就要飞身掠起,当着裴采薇的面,将风禹给轰杀成渣。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地下土坑之中,灰头土脸的叶流念爬起身,对着车同和吼叫道,飞身掠起,指着风禹道:“混蛋,敢与我动手,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风禹成就武师知微境后,能够操纵的天地元气无比庞大,七条黑龙战力较之以前强大了何止一倍?收拾掉十只火焰大鹏,自轻松无比。见这厮竟然不知好歹,自己明明手下留情,竟然还不依不饶,风禹双眼一寒:“白痴,死定了的是你。”双手印诀一变,七条黑龙疏忽相互融合,化成了一条,周身冰甲鲜明,水光融融,身躯扭动,轻易破开虚空,百十米的距离一晃而过,巨大龙爪对着叶流念当头拍下。直到此时,风禹仍旧没有下杀手的意思,不过是想给这两个家伙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难而退而已。

叶流念一声厉啸:“来得好。”不慌不忙双手结成一个诡异印诀,肃然抱在胸前,接着身后虚空中,天地元气呼啸着涌聚而来,一柄刃薄背厚、通体赤红、上面一层鱼鳞状波浪密集排列的巨大铡刀,凝聚而出,静静悬浮不动,一股狂暴霸道至极的气势散发。

此时黑龙已然扑到跟前,叶流念印诀再变,背后的赤红巨刀忽然轻微一颤,一道宛如实质般的铡刀虚影,疏忽出现在了黑龙头顶之上,如劈山岳,轰隆一声爆响,黑龙的恐怖龙头直接掉落下来,身躯连同头颅同时炸开,化为了浓雾般的水蒸气缓缓消散。

风禹脸色讶然,这两个家伙都是武师知微境他早心下有数,但没有想到这厮的圣器竟然如此威猛凶悍,与之一比,当日在山脉深处遇到那中年人的火龙镖,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玩耍的小玩意儿。

“乡巴佬,你竟然逼本公子施展出了‘火焰铡刀’,能够死在我的‘火焰铡刀’之下,你也足以自慰了。”那“火焰铡刀”凝出,叶流念气势暴涨,傲然对风禹叫道。

随着他的嚎叫,“火焰铡刀”一阵震动,又是一柄虚影射出,对着风禹当头铡了下来。

“我慰你一脸!”风禹脸上一丝恼火浮现,这厮不知好歹,屡次三番痛下杀手,终于惹恼了他,当下手印变幻,宛如血晶雕成的“弧月光刃”凝聚而出,由尺许长疏忽涨大成十米左右,虚空一阵扭曲,空间好像不存在了一样,下一刻已然对着叶流念直直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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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庚金如意环


class="width">至于头顶上空铡下的“火焰铡刀”的虚影,风禹眼也不眨,直接置之不理,只双肩微微一晃,脊背上栩栩如生的“噬血荆皇”图案一阵扭曲,疏忽将方圆几十米内的天地元气给尽数吞噬、吸纳干净,从而虚空落下的“火焰铡刀”如同掉进了泥浆里一样,变得无比迟缓、滞涩。-====-随即风禹脊背又一团淡淡的红芒冒出,将“火焰铡刀”的虚影给一下裹住,“火焰铡刀”的虚影遇到了克星一样,一下融化开来,变成一团精纯元气,被红芒裹着,波浪般涌向风禹后背,就此悄无声息消失不见。

对于叶流念家传的“火焰铡刀”的威力,车同和无比清楚,如果在其家族中那些老怪物的手里,足以铡开山峰、切断洪流,虽然叶流念不过一知微境子弟,发挥不出真实威力的百分之一,但也堪称无物不催了。因此车同和悠悠然负手站立地下,一边斜眼不住瞟向裴采薇,一边安心等待着看风禹被一下子砍掉脑袋的惨象,哪知风禹背后隐约红光一闪,然后“火焰铡刀”的那记虚影攻击就此消失无踪,好像被什么给吞噬了一样,不由大吃一惊,心底下忽然一股寒气冒出:这乡巴佬,难道是扮猪吃虎的武师至高境界的强者?毕竟如此轻易的吞噬掉“火焰铡刀”的虚影攻击,即使采霞境的武师也做不到啊。

而接下来,风禹发出的“弧月光刃”,也已然劈到了叶流念的头顶上空。叶流念没有想到风禹嚣张狂妄到这个地步,置自己的“火焰铡刀”虚影攻击不理,转而催动圣器对自己本体劈来,不由大怒,双手印诀再变,“火焰铡刀”刀身之上鱼鳞般密集排列的火浪一阵波动,一大张厚重宽阔的火焰幕布疏忽对着他当头罩下,将他给连头带脚一下裹住,密不透风。<<>>

如果“火焰铡刀”仅仅攻击犀利霸道的话,又岂能作为帝京四大家族之一叶家世代相传的圣器、传承至今近万年之久?这片火焰幕布,就是“火焰铡刀”的另一个防御技能“真火帷幕”,一旦施出,足以抵挡的住较之施展者高上一层以上的强者的攻击,比乌龟壳可是结实多了,防御力委实惊人。

风禹的弧月光刃射入那足有十几米厚的“真火帷幕”之中,发出“嗤”的一声沉响,如同撕裂牛皮,凌厉无匹的势头顿时一滞,如同射入了熔岩中一样。

见“弧月光刃”被自己的“真火帷幕”裹住,速度飞快消减,势头更大为疲软,叶流念“呵呵”狂笑:“小畜生,你也不过如此嘛。”说着就要催动“火焰铡刀”,将“弧月光刃”给一下铡碎,哪知深陷“真火帷幕”中的“弧月光刃”,陡然一条条赤红刺眼的灿烂晶芒散发,一只头生双角、无比恐怖的地魔王阴影,自其中浮现而出,一声咆哮,一记精神冲击狠狠射中了叶流念。

被风禹狠狠收拾了一通,地魔王实力大减,被封印“弧月光刃”之中,此时仅仅能够发出“恍惚”这一个精神冲击,能够令敌人“恍惚”两秒钟。即使如此,也堪称是一个极为有用的技能,毕竟被射中的敌人精神涣散、意志恍惚两秒钟,可是足够风禹干很多事。

叶流念眼神涣散,意志消退,操控“火焰铡刀”不由一滞,下一刻“弧月光刃”破开“真火帷幕”,重重劈在了叶流念身躯之上。叶流念闷哼一声,七窍同时飚出了七道小蛇一样的鲜血,身躯成“大”字形重重砸落地上,一团劲气波向着四周骤然扩散出去,草木飞扬。

风禹原本这记“弧月光刃”,是想将叶流念废掉,直接将他修为给摧毁,从此变成一个凡人的,毕竟被这么一个知微境地武强者惦记嫉恨,可不是一件好事。哪知光刃劈中叶流念,风禹分明感觉到这厮身上的那件锦袍,一团灵光闪烁,削减了“弧月光刃”的大半攻击,从而让这厮仅仅重伤,休养一段时间后,修为却是无碍。

知道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资源,虽然那件锦袍被光刃一击给就此毁了,但显然也是一件防御护体宝物,算计失误的风禹摇了摇头,惋惜的叹了口气,——叶流念旁边可是还站着一个地武武修,自不可能让他上前再补一刀。

见叶流念“火焰铡刀”就此崩溃,化为浓厚的天地元气弥漫空中,风禹刚想暗暗催动“噬血荆皇”,将之给完全吞噬,忽然身后方的裴采薇发出一声急切清喝:“小心。”

风禹转头,就见站立地上的另一名年轻子弟车同和,不知什么时候飞上半空,双手掐诀,肃然而立,身后虚空一枚纯金色的八角金环,静静悬浮。那金环足有合抱来粗,直径十米左右,上面镶嵌着无数枚用金钻雕刻的深奥符篆,此时万丈金光放射,将半个天空照耀的通亮金黄,无比瑰丽,一股庞大雄沉、令人压抑至极的威压散发。

眼神阴毒的看着他,车同和一声厉喝:“庚金如意环,给我罩!”

悬浮在他身后的硕大八角金环,上面金钻雕刻而成的符篆,一阵颤抖,方位变幻,三枚虚影脱离本体,疏忽出现在风禹头顶上空,对着他躯体直直落下。下落过程中,三枚虚影不住收缩、变小,由十米直径变作了米许左右,一眨眼将风禹躯体罩住,随即光芒一闪,无限缩小下去,赫然想将风禹给就此禁锢,生生勒死。

“扑”风禹躯体就此粉碎,三枚“庚金如意环”已然缩小成戒指大小,静静悬浮半空。

“有点意思,这玩意可是有点意思。”风禹身躯忽然在几十米外的虚空显现出来,双眼微微眯起,对着车同和阴声道。在三枚“庚金如意环”下落的一刹那,他施展“魅影身法”轻易遁走,三枚“庚金如意环”仅仅禁锢住他的一个虚影而已。

没有想到风禹轻易脱离自己家传圣器“庚金如意环”,车同和大为意外,哪知就在此时,虚空中一柄晶红色的巨大弧月光刃浮现而出,对他直直劈下。车同和手印接连变幻,“庚金如意环”急速旋转,金光四射,方圆数百米内的劲气直接被尽数逼空,十几枚金环虚影激射而出,接二连三对着弧月光刃撞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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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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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咚咚”如同珠落玉盘。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动响起,弧月光刃将十几枚八角金环尽数劈碎,弧月光刃却也锋刃崩缺,堪堪毁坏。

弧月光刃之中,地魔王再次一阵咆哮,“恍惚”技能又对车同和发出。车同和双眼发直,身躯在半空一滞,下一刻风禹双肩一晃,一条赤红色的荆条蜿蜒探出,狠狠抽在了他的脊背之上,直将他身上的那件突然间灵光大盛的锦袍,抽得粉碎,脊背出现了一条深深血槽,鲜血四溅,身躯“吧唧”一声自半空重重跌落下来。

吸纳了“怒天百霸鞭”、封印了“地魔之王”、融合了“噬血荆皇”,风禹不但修为一举晋入知微境,成功凝出圣器,战力更是成倍增加,而今一人独战两名同阶修为的武师,甚至还没有出全力,已然将他们给彻底击败。踩在了脚下。

车同和、叶流念吃力的自地上挣扎爬起,见风禹自半空落在他们身前,讥讽的看着他们,年少得志、骄横自大惯了的他们,只觉一股无尽的愤怒、羞辱涌起。两人原本做着一亲芳泽的美梦而来,哪知佳人没有捞着上手,反而遭受如此**,心理落差这么大,对于他们这些心高气傲的世家子弟来说,又那里能够忍受?

“小咋种,你敢打伤我们、你敢打伤我们,你一定会死的很惨!”叶流念脸孔狰狞,一口口吐着血,咬牙切齿的道,“你想必知道我们两个出身帝京世家贵族,想要捏死你这个小小武师,无异于捏死一只臭虫,没有人能够救你,绝对没有人!”

“没错,乡巴佬,你就等着我们的报复吧。哼,看你的样子,一定是出身秦云山周围的乡下,我们不但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还要将你的家族,也杀个鸡犬不留。男的统统灭掉,女的,嘿嘿,我们家族的奴才,想必很愿意让她们好好爽一爽的。”车同和也被羞辱蒙蔽了理智,对风禹无比怨毒的道,想象着那副景象,他郁闷憋屈的心情大畅,不由“呵呵”狂笑了起来。

风禹站立两人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怒骂,摸着下巴,竟然没有动怒,只双眼莫名冷峻的光芒闪烁。待两人谩骂告一段落,他忽然轻声道:“看你们的样子,即使我向你们道歉,你们也还是一定要将我挫骨扬灰、灭我满门,对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留着你们,给自己找麻烦呢?将你们给就此宰了,一了百了。不是更好?”

车同和与叶流念一听,怨毒羞辱的脸色忽然一变,一抹苍白泛起,额头冷汗冒出,这时他们才明白过来,感情自己刚才为了痛快,却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们没有想到,这个乡巴佬竟然真敢宰了自己。

有些傻了眼的叶流念,大声尖叫道:“你敢!你杀了我们,我们的家族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会为我们报仇,一定……”

“……一定会将我挫骨扬灰、灭我满门,对吧?”风禹接口调侃道,“不过,这与你们刚才想要干的事,有什么两样?既然如此,我还顾忌什么?”

“你、你、你敢……”叶流念与车同和完全说不出话,只觉词汇是那样的匮乏,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一句给力的威胁之言。

“像你们这等蠢货,也称得上世家子弟?”风禹不屑的骂道,双肩一晃,“噬血荆皇”两根荆条探出,缠上叶流念与车同和的脖子。

“求求你、求求你饶过我们,少爷、大爷、祖宗、活祖宗,你饶了我们两个吧,我们、我们给你磕头。”两人乃是帝京两大世家的嫡系子弟,前程远大。未来无量,又那里想年纪轻轻就此夭折,感应到那根荆条在慢慢收紧,尖利的荆刺已然深深扎进了脖颈里,车同和忽然跪在地上,对着风禹大声哀求道。

叶流念也跟随着涕泪横流,不住哀号,他转而对裴采薇哀求道:“采薇小姐,我们家族与武殿一向关系亲密,虽然我们两个对你居心叵测,但看在我们家族的份上,请你求求这位少爷,饶了我们吧。”

没有想到刚才还叫嚣着要灭风禹满门、骄横无比的两名两大家族的精英子弟,一转眼变成了癞皮狗,如此没有骨气,裴采薇脸上一阵厌恶泛起,转身走开。

下一刻,两名前途无量的子弟哀求声戛然而止,两根荆条就在他们绝望、告饶、祈求的眼神中,一下收紧,彻底结果了他们。

看着他们的尸身,裴采薇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而对风禹道:“不用听他们叫嚣。他们四大家,在帝京还做不到一手遮天,现在你是我们武殿的长老,想要动你,无异于与武殿作对,四大家还没有那个胆量。”

风禹耸了耸肩,阴狠一笑:“想要我死,容易,但起码要有足够的陪葬,就怕这两个蠢货的家族还不够。”

裴采薇微笑着看了风禹一眼,她最喜欢他的。就是他这种睥睨四顾、无所畏惧的昂扬神态。

风禹俯下身,熟手熟脚的在两个死鬼身上翻检开了,这两个死鬼,怎么说也是帝京两大家族的嫡系子弟,身上应该有点好东西吧?自从击毙飞盗索萨以来,风禹屡屡大发死人财,却是尝到了甜头,几乎已经形成了本能。

果真,很快被他自两人身上翻出了几个盛满丹药的小玉瓶、百十块中品的灵玉,以及几十块金系、火系的五阶左右灵兽的魔晶,此外就是几袋金币等等杂物了,至于修炼功法什么的,却是根本没有。

知道这些大家族武技、秘术的传承,都有独自的窍门,几乎不立文字,风禹倒也不感到失望,毫无客气的将灵玉、魔晶,给收进了芥子戒内,然后见那几个小玉瓶,也都是对现在的他来说颇为珍贵的《填元丹》、《回气丹》,知道裴采薇看不上这些东西,也都老实不客气的收了起来。

见他忙完,裴采薇立即体贴人意的一座“电光天罗网”降下,将两个死鬼给轰成了灰烬,然后一拂袖,一阵狂风吹起,将灰烬吹得干干净净,丝毫痕迹没有。

风禹欣赏的看着她毁尸灭迹,道:“接下来,你还要去那儿?”

裴采薇一怔,立时明白他的意思,沉默半响,道:“虽然此行目的达到,得到了这一根偌大晶玉柱,但我还没有进阶金丹境,因此还要在秦云山脉中历练一段时间。”

风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虽然你的修为比我还高。在秦云山行走的经验也比我丰富的多,叮嘱你注意安全显得太过婆婆妈妈,但我还是要说,凡事多加小心,遇事多留一个心眼,特别你一个娇美*女,在这儿无疑进了狼窝,一定要保重。”

裴采薇知风禹要急着赶回奥洛城去炼制“万灵丹”,而当时也有寻宝之后、各走各路互不相识的话,因此裴采薇没有借口阻拦,拉着他陪自己继续在秦云山游历,此时听他临别的叮嘱话语,心头不由暖融融的,歪头笑道:“我很美吗?”

“当然。”风禹肯定的点头,毫不迟疑的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

裴采薇不由大为开心。

风禹道:“我离开奥洛城已经有几个月了,时间太久,怕父亲与妹妹现在已经大为担心,而今突破了汇元境、晋入知微境了,需要回去看一看。不过明年我会前去帝京,参加武殿举行的‘天武竞技大赛’,到时我们会再见面,我会去看你的。”

与裴采薇一同在秦云山中游历了这么久,心下对她大生好感,已然将她当作了可以信任的朋友,因此分手在即,风禹不由有些恋恋,对她郑重承诺道。

听风禹的话,裴采薇脸色忽然肃然起来,道:“明年你也要参加‘天武竞技大赛’?近几年帝京的四大家族,很是出了几个惊才绝艳的天才,都是有望成为下一任家主的优秀人选,可不是车同和、叶流念等辈所能比拟,——四大家族像车同和、叶流念这样的嫡系子弟,那个家族也有数百之众。除了四大家族,武殿中也有出类拔萃的子弟诞生,较之四大家族的优秀子弟,还要胜上一筹的样子,如果在几年前,以你高达知微境的修为夺取第一易如反掌,但明年恐怕是大有难度了。不过,即使夺不了第一,你也一定要夺取一个好的名次,越靠前越好,这对你来说很重要。”

风禹微微一笑,傲然到:“我一定会夺取第一的。”

裴采薇黛眉一挑,微笑点头道:“那我可是拭目以待了。”

风禹双手一拱,身形一晃,消失密林不见,声音自远处远远传来:“那我们就此说定,采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嘻嘻,也许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呢。”裴采薇双眼莫名光芒闪动,看着风禹离开的方向轻声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先天腿疾的幼齿(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先天腿疾的幼齿(上)

金阳高悬,秦云山清新的山风,轻柔的吹拂着整座奥洛城,沁进每一个人的心中,让人恍惚进入了初秋时节。

奥洛城的中央大街上,民众、武修步履匆匆,来往不绝,不时有骑着珍稀灵兽的贵族子弟,趾高气扬的傲然走过。

“主人,您不该拒绝驿馆的好意、让他们派人给我们鸣锣开道,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仅仅我们两人在大街上闲逛,可是有些太大意了。”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道。就见两头在奥洛城极为罕见的五阶灵兽“啸天白虎”,一边悠悠然走在人群密集的大街上,一边呲牙咧嘴,不住低声咆哮着,驱赶着前方的人群。

见这两头较之牯牛明显还要大一号的白虎,凶相毕露,无比恐怖的咆哮声摄人心魄,所有行人脸色畏惧,如避蛇蝎,距离远远的已然闪向路边,让路不迭。

两头“啸天白虎”的背上,一头坐着一名白白胖胖、身高七尺腰围也明显有近乎七尺、就像是一个发面大馒头一样的中年大胖子,身披锦袍,一双精光闪烁的小眼睛,不住在四周躲避的人群中扫来扫去,特别看到那些年纪幼小的少女,更是特意关注两眼,然而那些平民的女儿,不是皮肤黝黑粗糙,就是长得粗手大脚,让他脸色阴沉,很是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另一头白虎背上,则坐着一名披着一件天蓝披风、精瘦剽悍像是护卫一样的壮年男子,双眼微合,安然不动,然而身躯周围天地元气聚集涌动,以及本身不经意间流露而出的深不可测的气息,却是表明此人赫然是一名武师级别的强者。

刚才那声劝阻,就是这名壮男汉子对那白胖中年人所言,白胖中年人冷哼了一声,道:“告诫过你多少次了,阿奇,要称呼我‘御巡使’阁下,没有规矩的东西!糙他祖母的,在这等偏僻的小地方,又有什么危险存在?再说,难道你这个武师级别的大高手,是我家族养着白吃干饭的?”

听白胖中年人的叱责,那名阿奇的壮年汉子无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小地方终究他**的是小地方,竟然一个水灵出众的货色都没有,白白让老子出来溜达了半天,真是浪费时间啊。”白胖中年人扫视着周围不入法眼的少女,不忿的咒骂道。

阿奇眉头一皱,对于这位向来信奉“家花不如野花香”主人肆无忌惮的做派,可是大为头疼。他无奈的道:“御巡使阁下,要不,我们还是回驿馆去吧,金城主不是孝敬了您四名年仅十六岁的清纯处子吗?”

“哼,你家大人我什么货色没有玩弄过,早就历练了一对火眼金睛,那四名小雏儿一看就是被人像是猪狗一样从小豢养的,一点儿野性也没有,又还有什么味道可言?金锣那王八蛋,竟然拿这些烂货来糊弄我,我看这厮城主是不想干了。”白胖的御巡使大人忿忿谩骂道,“原本想着上街打点野味,换换胃口,那知道这种小地方,尽他**的些不入流的货色,倒是让人倒尽胃口。”

阿奇暗自道:金城主可是不知道您老人家的特殊癖好,那里知道您竟然喜欢尚未长成的良家**?不然也不会做这等马屁拍在马蹄上的蠢事了。

阿奇道:“金城主毕竟也是一番好意,不但送了四名小雏,此外还有四、五阶灵兽的内丹、魔晶各五百块,水晶、精金、火铜等等矿藏,以及各类珍惜药材,更是不计其数,——以他区区一个小城主,拿出这么多东西,显然是掏出了他们金家的老本,孝敬之心还是可以的看得出的。”

“孝敬之心?我呸!这厮是居心叵测,想让老子给他办事。听说近来奥洛城另外两大家联合了起来,共同对付他金家,特别吴家还出了一个修炼奇才,这老家伙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因此才走我的门路,企图借助我这个‘御巡使’、以及我背后家族的力量,将吴、林两家给打压下去,这厮可真是打得好算盘。”御巡使大人气哼哼的道。

“那,不知阁下帮不帮他?”阿奇问道。

“他算什么狗东西,让我帮他?好处照收,事情不办,——这点破烂就想收买我,他**的我的身价就这么便宜?”御巡使大人不忿的道。

阿奇暗自叹了口气,吞了人家的孝敬,却不给人办事,这等事情也就自己的这位极品主人才能够做的出来;不过也是,奥洛城这些小家族之间的争斗,在御巡使出身的帝京四大家之一的花家来看,就像是小狗小猫打架,根本不值得投注丝毫关注。

一脸郁闷的御巡使大人,忽然双眼瞪大,愣愣看着街边的一名俏美可人的小女孩,激动的道:“阿奇,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被本大人找到了一个可心的小家伙。”

阿奇转头一看,就见自街边一座用金刚岩建造的、两层高的豪奢金银珠宝铺内,一名十一二岁模样、肤色如雪美丽可爱的小女孩,在一名生有一头刺眼红发、身躯精壮宛如一只小豹子一样的十五岁少年的陪同下,甜甜笑着走了出来。在小女孩的双手手腕上,各带了一个用四阶水系灵兽的魔晶,精心打磨而成的精美雅致的手镯,在上面还用小米粒大小的清神珍珠,镶嵌出了一条极为传神的玉龙、以及一只极为尊贵华美的玉凤。自玉龙与玉凤的口中,不住喷出一丝丝饱含灵气的柔润水汽,滋润着小女孩的肌肤,加上小女孩脖颈处还戴着一个用金丝穿着一粒碧香珠、一粒辟尘珠做成的项链,从而让小女孩宛如出水清荷一样,纤尘不染,香气宜人,娇俏无比。

看着小女孩手腕上分明出自大师级别工匠之手、堪称巧夺天工的两只手镯,以及她脖颈处佩戴的项链,即使阿奇这名见多了诸多珍宝的武师,也不由大为眼热。

“可惜、可惜,真是老天不开眼,这么一个可人的小甜心,怎么竟然是个跛子?”看直了眼的御巡使大人,忽然又连声不甘的道。

阿奇仔细一看,果真小女孩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显然是患有先天腿疾,不由也是大为惋惜。在他看来,这名小女孩年齿虽幼,却是十足的美人坯子,即使现在就放到帝京,也是足以令那些世家贵族小姐,羞愧自惭,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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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先天腿疾的幼齿(下)

第一百五十章先天腿疾的幼齿(下)

“**,好容易遇到这么个小甜心。就是跛子老子也认了,——况且,这小甜心比那些腿脚完好的货色,可是还要强上十倍、百倍。”白胖的御巡使双眼放光,如同一只看到了一块鲜肉的饿狼,阴声叫道。

“阁下,看这小女孩的穿戴打扮,显然不是一般的平民,恐怕很有些来历,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阿奇略一犹豫,还是劝了一句道。

“呸!阿奇,我看你是越混胆子变得越小起来了,这小甜心,即使她出身三大世家又能怎么样?难道老子一句令下,他们还不乖乖送上?能够被我看上,是他们的荣幸。”御巡使说着,见那小女孩在那红头发精壮少年的陪同下,就要离开此地,怪笑一声:“小甜心,本阁下看上了你,乖乖跟我回去吧。”说着他手一抖。一条长长的乌黑长鞭自袖内飞出,刺破气流,横过三十多米的距离,疏忽在那小女孩的腰上缠了好几圈,同时鞭身抖动,暗劲发出,将小女孩身躯周围的闲杂人等,包括那名红头发的少年,尽数抽飞出去。然后他手腕一抖,长鞭带起那小女孩,凌空飞起,一下落回虎背,跌入他的怀里。

用手捏着小女孩的脸颊,御巡使又仔细端详了一番,发觉近看小女孩的面容,较之远观更添三分艳丽,直清纯绝美的直耀人眼,几乎让他不敢逼视,不由心头大痒,“呵呵”发出一阵yin笑:“小乖乖,我出身帝京贵族,跟随我回去,想要什么有什么,比你手上、身上好得多的多的好东西,应有尽有。”

小女孩自然就是吴慕琳了,家主吴诺送了她一对四阶的水系灵兽的魔晶,父亲吴越拿到自家的“珠光宝气阁”。加上几百粒清神珍珠,命阁内的顶尖工匠,给雕刻打磨成一对手镯。今天手镯完工,父亲吴越没有时间,三天两头向他们家跑、将她视为亲妹妹的吴厉,自告奋勇,陪着她前来拿取。原本让下人送到府去也可,但吴慕琳天天在家呆着,有些发闷,也想着出来散散心。

吴慕琳现在已经十一岁了,原本早已到了修炼的年龄,只是她生有腿疾,又是女孩子,风禹对她极为疼爱,自觉自己足以护持她一生快乐,因此说服了吴越,没有让她到家族去修炼筑基。虽然生有腿疾,但天天各类灵丹陪着,加上饮**美,生活优渥,此时吴慕琳身体素质好的吓人。较之家族那些长老的同龄孙女,强上一倍不止。

在“珠光宝气阁”取了龙凤手镯,吴慕琳与吴厉刚刚走了出来,哪知忽然凭空飞来一根长鞭,将她给拦腰卷起,待晕头转向的她定下神来,发现自己落在一白胖胖子的怀里,一双肥腻腻的大手正用力揉捏着自己的脸蛋。

吴慕琳知道遇到了坏人,奋力挣扎,怒声道:“放开我、放开我,你敢抓我,小心我哥哥回来打死你!”

“你哥哥?哈哈,你亲爹也没有用。”吴慕琳在他怀里不住挣扎,嗅着小女孩的幽幽体香,御巡使心头大乐,血液涌动加速,“嘿嘿”笑着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街抢人,是不是活够了?”吴厉见吴慕琳被人凭空摄走,又怒又急又气,拨开人群,对着白虎冲去,一边厉声吼叫道。

御巡使双眼寒光一闪,不耐纠缠,就想一鞭子飞出,将这小子结果了,然后带着野味回转驿馆好好享受,忽然他“啊”的发出一声惨叫,却是吴慕琳趁他不备。抱着他的脑袋,一口狠狠咬住了他的耳朵。

御巡使虽然也是一名武师级别的强者,然而他的真元可是达不到耳朵上,如果吴慕琳咬他身上,真元反震,恐怕一下足以将她的牙齿震掉,然而她选择咬他的耳朵,真元反震微乎其微,不过震得一丝丝鲜血渗出,嘴角破裂,然而御巡使的耳朵,却也被她咬得鲜血淋漓。

御巡使用力揪着吴慕琳的头发,企图将她自耳朵上摘下来,那知吴慕琳咬得极紧,死不放口。御巡使大急,用力一掌拍在了吴慕琳的后背,吴慕琳闷哼一声,一口热烘烘的鲜血喷了出来,吐了御巡使一脖颈,牙齿不觉松了,身躯也软软的掉落下来。

御巡使揉着耳朵,见吴慕琳气息幽细,口中鲜血不住涌出。双眼紧闭,小脸更惨白如纸,出气多入气少,竟然已经奄奄一息。御巡使这才知晓,刚才自己那一掌,不觉用上了真元,这小女孩又显然不是一名武修,因此却是被自己打成了重伤。御巡使又是恼火、又是不甘,怒骂道:“野性未驯,属他**的疯狗的,还咬人。”

说着。拎着陷入昏迷之中的吴慕琳,向外重重摔了出去。看他这一摔,附近地面又全是石板,吴慕琳原本已经半死不活,摔在地上绝对会变成一堆肉酱。

向着白虎冲来的吴厉,见到这一幕,大吃一惊,忙不迭双脚在地上狠狠一蹬,六层高阶内劲全力爆发,脚下青石板寸寸碎裂,身躯向后倒飞出去,就在吴慕琳即将跌在地上时,他双手一下将她接住,随即一股宛如山岳般的凶沉力道自吴慕琳身上涌来,吴厉双臂碎裂,身躯重重砸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然而直到彻底昏死过去,吴厉仍旧用碎裂的双臂,抱着吴慕琳,用自己的身躯,牢牢的将她给托住,没有让她沾到一点儿泥土。

见吴厉不顾死活,强自将吴慕琳给接了下来,没有见到吴慕琳被摔成肉酱,御巡使大为不甘,就想再次飞出长鞭,将吴慕琳卷起,再狠狠甩一次,那知自“珠光宝气阁”内,七八名奴仆在老板的带领下,蜂拥而出,红着眼大声吼叫着,四处寻找凶手,御巡使只得收手,在阿奇的陪同下,扬长返回驿馆而去。

无论御巡使还是那名阿奇的护卫,都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在他们心中,即使小女孩与那小豹子一样的少年,背后有什么背景,但在他们帝京四大家之一花家的面前,也只有忍气吞声,退避三舍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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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的“清气精舍”,家主吴诺看着大厅内一字排开的上百口大铁柜,乐得不住“呵呵”大笑,喜上眉梢。百口大铁柜盖子张开,其中几十只里面满满当当放着四阶以上灵兽的内丹、魔晶,此外几十只,则装有灵玉、精金、秘银、火铜等等极为珍稀的材料,怕不有万斤以上?各类宝物、材料,五色光华放射,精纯元气散发,却是将整个大厅映的宛如仙宫。

内堂大长老吴重双眼瞪大,呆愣愣的看着那百十口大铁柜,忽然伸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眨巴了一下环眼,咧着嘴连声道:“疼,很疼,——家主,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可是,我们家族所有产业我都一清二楚,这笔横财却是出自那儿,莫非家主你知法犯法,在外面狠狠干了一票杀富济贫的勾当?可是如此一大笔横财,至少也要有两名以上的武师强者押运,你势单力薄,又怎么可能抢夺过来?”

吴诺瞪了他一眼,凛然道:“胡说八道,以我奥洛城警备处总长的身份,岂能像你所说的那般不堪,干这等无耻的勾当?”

吴重摸着脑袋“呵呵”一笑,伸着大手如同抚摸处子躯体般,轻柔抚摸着那百十口大铁柜,深情的道:“我这不是好奇嘛,我的家主大人,你就别吊我的胃口,赶紧说吧。有了这几万斤的珍稀材料,我们吴家可是陡然而福,一举超过金家,坐稳奥洛城第一,简直毋庸置疑啊。而这几十口箱子内四阶以上灵兽的内丹、魔晶,配上我们家族出产的药材,交给武殿,又能够炼制多少灵丹啊!加上这几千块蕴含着醇厚天地元气的灵玉,有如此深厚的底蕴支撑,再给我们吴家十年时间,不用说称霸奥洛城,即使放眼整个帝国东半部,又有那个家族能够抗衡?”

吴诺坐在太师椅上,听着吴重喘息粗重、无比激动的描述着吴家十年之后的辉煌远景,抚着胡须,双眼直眯成了一条缝,不住连连点头。过了半响,他才缓缓自梦中醒来,怡然自得的道:“你说得这些我岂不知?告诉你也无妨,这笔财富,的确不是我们家族产业所出,也的确称得上横财,——风禹长老几个月前,奉老祖宗之命,离开吴府前入秦云山历练,此事你知晓吧?”

吴重点头,一对浓眉高高挑起,瞪圆环眼道:“你的意思是,这笔横财……”

“没错。一个周前,秦云山中‘混乱之岭’赫赫有名的佣兵团‘鬼火’,忽然派遣了二百名精悍武修,押送着这笔财富,送到奥洛城我们吴家中来,说是风禹大人在秦云山内的收获,还附带有一封风禹的亲笔信。交割完后,他们立即离去了,此事极为隐秘,本着财不露白,因此府内只有我与老祖宗两人知晓,现在你是第三个。”吴诺一脸从容,故作平淡的道,只是他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是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这小、这风禹长老,竟然这么能干,如此一大笔财富眼也不眨的就弄了回来,真是逆天啊。”吴重一脸震惊,连连赞叹,想要称呼风禹为“小子”,被吴诺一瞪眼,又吓了回去,立即改口为“风禹长老”。

“你给我记住,风禹现在不但是我们内堂的第二长老,更还是城内武殿的候补长老,而看老殿主对他的宠爱,回来后不久,很快就会升任正式长老,——武殿的长老,可不是我们吴家内堂长老这么平常,毫不客气的说,无论他的身份、地位、权势,都不是你吴重所能够比拟,甚至也不是我吴诺所能望其项背,因此你以后一定要放尊重些。”吴诺肃然道。

对于武殿长老的尊贵身份,吴重自然无比清楚,那可是连同三大家族的家主,都垂涎万分却愣是捞取不到的殊荣,风禹以区区十五岁的年纪,竟然就坐上了候补长老职位,即使他此生成就仅仅局限于此,也已然超过了三大家族的家主,在奥洛城堪称一枝独秀了。

吴重点了点头,摸着脑袋点头道:“我晓得,不是以前叫习惯了吗,再说风禹长老成长的也太快了些,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好情绪。”

已经习惯了吴重的嬉皮笑脸,吴诺也拿他没有办法,也知道风禹这人念旧,当日他第一次前入内堂领取丹药时,很得吴重的另眼看待,因此吴重有时不经意间称呼他为“小子”,他也不见得会恼。

吴诺道:“此次将你找来,就是关于如何使用这笔财富,此事仅仅限于我们三个人知晓,绝对不能再外传了。你将这些珍稀材料,一点一点,暗中分配到家族的各个产业,一定要做到无声无息,不但不能让外人察觉,连同家族内部子弟也不能让他们起疑。至于这些内丹、魔晶,你配上药材,一次增多一点儿,送往武殿,让武殿给炼制成丹药。这件事具体就交给你做了,一定要做的周密,万无一失,知道吗?”

听吴诺语气肃然,吴重也收起懒散笑容,沉声道:“是,你就放心好了,我保证滴水不漏,他们谁也生不出丝毫猜疑。我们吴家将这笔横财完全吸纳、消化之时,也就是我们吴家称霸帝国东半部之日!”

所谓财大气粗,有了这笔意外横财,无论吴重还是吴诺,眼光都随之变得大为高远,不再甘心局限小小一个奥洛城,而是放眼整个帝国东半部起来,对于往昔压在头顶之上的金家,更是直接无视。

就在兄弟两人无比兴奋的相互意yin之时,忽然精舍外一阵嘈杂声响响起,有人在惊慌大喊,连声高呼家主,其中担任侍卫的子弟厉声呵斥,却压不下他的凄厉嚎叫。由于在商量这等重要大事,因此吴诺吩咐过舍外担任护卫的家族子弟,任何人不见,也不得通报,此时听着舍外无比凄厉的嚎叫,两人对望一眼,同时眉头大皱。

吴重快步走出精舍外,沉脸厉声道:“怎么回事,无视家规,大呼小叫的,我看看是谁皮紧了?”

一名矮矮胖胖的中年武修,忽然用力推开阻拦他的家族侍卫,连滚带爬抢上前来,涕泪横流,对吴重跪地仓皇嚎叫道:“大长老,大事不好了,吴厉少爷与吴慕琳小姐,在我们家族的坊市被人殴打成了重伤。”这名中年武修掌柜,自正是“珠光宝气阁”的掌柜。

“什么?”吴重脸色大变,失声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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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风禹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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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采霞境的武师

第一百五十二章采霞境的武师

夜色已经很深,整个奥洛城渐渐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位于城中央的“金粉苑”、三层高的主体楼那个最大最豪奢的贵宾厅内,依旧灯火通明。

整个大厅内镶嵌着数十粒珍贵的夜明珠,柔和明亮的光芒散发,不留任何死角,将整座大殿照耀的亮如白昼,香楠木镶壁,各类书画雕塑古董陈设,加上地面上铺了一层由上百只三阶灵兽银狐的外皮缝制成的地毯,却是让这个大厅处处透出豪奢雅致之气。这个最为奢侈的“贵宾厅”,原本就是奥洛城三大家族的家主,特意用来接待身份尊贵、修为高深的贵族武修的所在。然而在这个夜晚,这个看上去无比辉煌光明的大厅,竟然莫名一丝寒冷阴森的鬼气散发,不时一声声凄惨的少女呻吟哀嚎传出,更加深了这种意味。

在大厅内,厚厚的银狐地毯上,四名不过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女,全身赤luo,蜷缩一团,头发凌乱不堪,眼神惊恐绝望的看着站立她们跟前、同样全身不着寸缕、赤luo的身躯圆滚滚如同一个肉球一样的中年胖子。不住瑟瑟发抖。

那个胖子一脸狞笑,手上拎着一条生满倒刺的乌黑长鞭,粗重喘息着,脸色亢奋,不住高高抡起,将鞭子狠狠抽在几名少女雪白柔嫩的娇躯之上。四名少女早已不知挨了多少鞭,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此时又一鞭子抽下,厉声惨嚎,身躯血花四溅,肉沫儿横飞,不住剧烈哆嗦着,却是又多了一条深深的鞭痕。那条乌黑长鞭似乎有着诡异的灵性,鞭头如同巨蟒的蟒首,不住狰狞摆动,每一次抽下,轻易撕裂少女柔嫩的肌肤,鞭身之上沾染的少女鲜血,悄无声息消融不见,竟然被这条长鞭给就此吸纳掉了。

中年胖子一鞭子接着一鞭子不住抽下,馒头一样的胖脸一抹儿潮红浮现,下面的毒龙更是高高昂起,无比狰狞,而喉头甚至一声声舒爽到了极点的呻吟不时发出,显然已然达到了精神高潮的临界点。

在中年胖子狂风暴雨一般的抽击之下,四名少女的惨嚎声渐渐低哑了下去。抽搐也变得绵软无力起来,最后一动不动,彻底瘫在了地上。

中年胖子最后一鞭抽下,一口浊气吐出,胯下的毒龙忽然一团秽物**而出,随即软绵绵的耷拉了下去,而脸上的那抹儿潮红,也渐渐消退不见。看着四名已然变成了一堆肉酱的少女,中年胖子“桀桀”一阵阴笑,手腕一抬,吸饱了鲜血的整条长鞭蜿蜒回缩,缠绕上他的腰身,竟然就此变成了一条底裤,将他的下身给遮盖了起来。

一身轻松的走回大厅正北处摆放的几案之前,中年胖子伸手捞起一瓶三十年陈的红酒,仰头“咕嘟咕嘟”灌了一干二净,鲜红的酒液自嘴角喷洒而出,淋漓身上,触目惊心,宛如鲜血。将酒瓶一丢,中年胖子对坐在几案旁边的那名黑瘦中年汉子。大声叫道:“痛快!他**的真是痛快!很久没有这么爽过了,阿奇,看来金锣送来的这四名嫩妞儿,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起码叫起来让人心神动漾,魂不附体。”

这中年白胖子,自然就是打伤了裴采薇的那位“御巡使”阁下了,乃是帝京四大家族之一花家的嫡系子弟花田永,至于这名叫阿奇的黑瘦中年汉子,则是他的那名侍卫。

阿奇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无疑对他的做法很不认同,端起一杯红酒慢慢喝着,却什么也没有说。

“人哪,人都死哪儿了?这么一堆死肉堆在这儿,整个晚上还如何休息?赶紧清理干净。”花田永拍着几案,怒气冲冲的大声叫道。

知道这厮发泄完后,总是脾气暴躁,易怒嗜杀,阿奇放下酒杯,恭声道:“阁下,夜色已经很深,刚才您用鞭子抽打这些侍女,一声声惨叫传遍整座红fen苑,此时恐怕整座苑内,一个人也找不到了。”

“这群王八蛋,明天我一定要让金锣那家伙,将他们给碎尸万段。”花田永一巴掌将几案给拍了个粉碎。

阿奇翻了翻白眼,暗自道:你老人家收了人家的好处。又不给办事,将那位金城主给当做了傻瓜来耍弄,人家那还会由着你胡来?现在将你丢在这儿不加以理会,就可以看出你是多么的受人欢迎了,现在将人家赠送的礼物给抽成了一堆肉酱,还想让人家将奴仆碎尸万段,你老人家可是天真的可以。

“明天?呵呵,我想你恐怕是没有明天了。”花田永话音刚落,一个清越阴冷的声音,如同一根坚韧钢丝,自大厅外忽然射了进来道。

花田永刚刚亢奋过头,神经未免有些迟钝,阿奇却一直养精蓄锐,双手掐诀,大殿内天地元气浪潮般一阵剧烈鼓荡,变作乌金之色,化成四只三米高矮的金甲巨人,分站四方,将两人给保护了起来。

“那里来的龟儿子,给我滚进来,装神弄鬼,敢说老子没有明天了?混蛋,我不但要让你死。我还要灭你满门,威胁帝京御使,这是什么罪名?足以让你死上一万次,懂不懂?”花田永此时才回过神来,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圆球一样的躯体又蹦又跳,挥舞着手臂厉声大叫道。

一阵宛如利刃般的劲风,尖利呼啸着,自大厅门口卷了进来,劲风一消,大厅光线一暗。随即又恢复了明亮,而在严阵以待的阿奇身前,已然站立了一名面容坚毅、举止沉稳的少年武修,双眼凌厉杀机放射,死死盯着花田永不放。

在少年的逼视下,花田永只觉心头一寒,喝骂的话竟然再也说不出口,然而随即更加疯狂暴怒起来:“臭小子,乳臭未干,就敢口出狂言,看来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一边怒骂着,花田永紧张的神经却放松了下来,显然他不认为这么一名十四岁的臭小子能够对他构成什么威胁,反而怀上了猫戏弄老鼠的心态,打算好好玩弄玩弄他。

然而一旁的阿奇,却看出风禹的不好惹,沉声道:“不知阁下与‘御巡使’大人有何仇怨,竟然深夜潜入此地,威胁要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虽然阁下是武师强者,但公然挑战帝国的威严,后果恐怕也不是你所能够承担的吧?”

“这位‘御巡使’大人,今天在奥洛城打伤了一名十一岁的小女孩,有这件事吧?那名小女孩是我的妹妹,她不是武修,被‘御巡使’大人打了一掌,现在奄奄一息,生命垂危,我此次来就是为此事讨要一个说法的。”风禹负手站立原地,双眼一直盯着花田永不放,淡淡的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花田永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直笑得肥胖的身躯前仰后合,差点没有软趴地上。他四十多年的人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滑稽的事情,竟然有低贱的贱民,为了他的妹妹、一个臭虫一样的小女孩,向他寻仇,真是太可笑了。

“就为了此事。你竟然就要让我,帝京四大家族之一花家的子弟、奉帝国大皇帝陛下的御旨的‘御巡使’阁下,见不得明天的太阳?小子,你可真天真啊,我负责任的告诉你,见不到明天太阳的一定是你,并且连同你的三亲六故所有亲友,在明天将统统死于非命。”花田永恶狠狠的道。

“对于死人的威胁,我从来不放在心上。”风禹脸色平静的像是刚刚睡醒,从容的话语透露出莫大的自信,就好像在述说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我说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就一定死在今晚,我也向你保证,我的话的可信度,要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说着,彻底失去了耐心的风禹,眉毛一挑,凌厉眼神放射,双手掐诀,天地元气一阵翻滚,疏忽化作四柄十米之巨的“弧月光刃”,通体赤红光芒散发,宛如极品血晶雕成,破开气流,挟带着凄厉尖啸,对着四尊高大威猛的金人射了过去。

风禹可是偷偷潜来此地,为了不给吴家带来麻烦,是想将花田永给暗杀掉的,知此地不可久留,因此一上来就是杀招,打定速战速决的主意。

直觉风禹无比危险,阿奇一直心下大为警惕,此时见他四柄血红光刃射出,立即印诀变幻,驱使着四尊金人,屈膝扎马,做了一个非常拟人的动作,随即大口张开一声闷吼发出,双臂忽然刺眼的金光放射,对着射来的“弧月光刃”重重砸出。

哪知出乎花田永与阿奇意料的是,四柄“弧月光刃”疏忽加速,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弧度,恰好避开了四尊金人巨臂的擂击,“嗤”一声直切在了金人的脖颈之上。四尊金人的脖颈,出乎意料无比的坚韧,“弧月光刃”切割上面,一团团刺眼的血红色光芒爆起,令人牙酸的切割摩擦声响起,“弧月光刃”愣是没有切入金人脖颈内分毫。

四尊金人动作竟然无比的灵巧迅捷,较之武师强者也不遑多让,手臂回转,金色大手张开,对着“弧月光刃”抓了下来。

风禹双手印诀一变,四柄“弧月光刃”刃锋微微颤抖,疏忽后退,带起一溜暗红色残影儿,间不容发之际自金人金色大手的缝隙,又脱离了出来,围绕着风禹的身躯呼啸盘旋不已。

经过这一番交手,无论风禹还是阿奇,都生出了警惕之心,知对方修为高深、武技神异,堪称劲敌,而花田永也收起了脸上的骄狂之色,一丝讶异浮现,毕竟一名十五岁左右的“知微境”武师,即使放在帝京,也是惊采绝艳之辈。

“小子,你来早了,如果我是你,想要报仇就会晚上十年。以你的资质,十年后,也许会给帝京花家带去一点儿麻烦,现在急着赶来报复,却无疑自寻死路。既然你暴露了自己的过人资质,那我今晚就绝对不会放你离开,即使付出再大代价,也要将你给彻底击毙此地。”风禹的实力,让阿奇生出了一股深重的警惕,沉声对他道。

“那就来吧!”想象着躺在床榻之上、吴慕琳奄奄一息的摸样,风禹心头战意狂起,一声厉啸,再次出手。

此次却是四尊魁梧雄壮、宛如铁塔一样的大地傀儡,将大厅内的名贵银狐地毯撕的粉碎,尘土“簌簌”直落,自地下站立了起来。

四尊大地傀儡如同四座小山,步伐迈动间整座大厅都摇晃起来,每一步跨出便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对着四尊金人猛然冲去,粗重有力的拳头举起,猛然对着金甲巨人的头颅砸了下去。

既然自己引天地元气灌铸而成的圣器“弧月光刃”,伤不了这四尊金甲巨人,风禹立即改变策略,换成四尊大地傀儡,企图用蛮力将之给生生拆掉。

见风禹催发出四尊大地傀儡,阿奇脸上一丝讥诮浮现,双手手印不动,四尊金甲巨人木鸡一样站立原地,就此任由四尊大地傀儡的拳头,砸在了头颅之上。

四声震慑人心的巨响响起,在风禹骇异的眼神中,狠狠砸在金家巨人头颅之上的大地傀儡粗重拳头,土崩瓦解,一下崩溃,尘土漫天飞扬。

“小子,现在轮到我了吧?”无疑风禹震惊的神色,让阿奇心头大爽,一声冷笑,印诀一变,四尊金甲巨人忽然离地跃起,笨重狼亢的身躯竟然无比的灵活敏捷,双拳合抱对着四尊大地傀儡的脑袋,铁锤一样擂击而下。

又是四声巨响,此次整座大厅的地面、墙壁,都被震裂出了一条条裂纹,四尊大地傀儡就此崩塌,大块大块的碎裂岩石四下纷飞激射,砸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巨响。

“小子,你还嫩点,以你十几岁的年纪,能够达到知微境界,的确堪称一时奇才了。但不幸的是,你遇上的是我、采霞境的武师。知道什么叫采霞境吗?采霞境就是采集清晨与晚上的霞气,将自己的本命属性修炼到极致,其拥有的强大威力,较之你知微境的引天地元气灌铸兵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阿奇无比得意的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本命精魄

第一百五十三章本命精魄

“我的本命属性为金。晋入采霞境,将金属性修炼到了极致,从而熔炼出了这四尊金甲巨人。每尊金甲巨人,战力都相当于一名知微境的武师,并且拥有了自主意识,最为关键的是,它们的防御力较之真正的知微境武师可是强悍太多了,并且能够自我修复,几近不死。嘿嘿,小子,没有摸清敌人的具体实力,就冒然行事,这是你最大的败笔,今晚我就用你的血,来将我的金甲巨人再祭炼一番。”阿奇继续阴声道。

“你太自大了。”风禹冷讥一声,手印变幻,就在阿奇双眼瞪大、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身前虚空忽然又出现了十二柄一模一样、赤红光芒流溢、宛如血晶雕成的“弧月光刃”,其中两柄相互叠加、融合,化作八柄较之真实神兵利刃更为犀利霸道、一股刺骨锋芒流露而出的“弧月光刃”,不住轻微颤抖着。凄厉啸音发出,两柄交叉成x形,自半空中对着四尊金甲巨人当头绞杀而来。弧月光刃落下,每柄竟然隐隐成血蛟之形,两柄x形绞杀,如同巨剪,真个有剪山断岳之势。

此时阿奇也知道厉害了,不敢再让光刃近身,手印催发,四尊金甲巨人身形飞掠,右臂举起,一团刺眼金芒爆发,疏忽手臂延长伸展出去,变成一柄沉重威猛的大砍刀,对着绞杀而来的光刃劈了出去。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声响起,大砍刀如同细瓷,在光刃的绞杀下就此崩裂,四尊金甲巨人右臂齐肩而断,一团天地元气裹住身躯,仓皇向后不住退却,才勉强避开,没有被光刃给将身躯剪成两半。

阿奇吃了一惊,没有想到风禹的“弧月光刃”竟然犀利到这个程度,印诀催动,四尊金甲巨人疏忽按照四方方位站定,结成一个阵势,身躯各自一团细腻柔和的金芒闪烁散发。断裂的右臂再次长出,一股庞然凶猛的气息慢慢弥漫开来。

就在此时,隐然化成八条血蛟的八柄“弧月光刃”,在风禹的催动下,重新飞上半空,交叉成四柄巨剪,对着阿奇再次绞杀而下。四尊金甲巨人左臂齐齐高举,庞大身躯散发的细腻柔和的金芒,疏忽聚集在了拳头之上,化作四团合抱大小、蕴含着无比恐怖能量的巨大金球,迎着“弧月光刃”射了出去。

“轰隆”“轰隆”……接连四声巨震爆起,金球在半空炸开,将八柄“弧月光刃”一举炸成了碎片,四下乱飞。而四尊金甲巨人身躯晃动,双腿忽然深深陷入了地面之中,身上那层金芒散发、纯粹由能量凝聚而成的甲胄,金光黯淡,大片大片能量消散。

八柄“弧月光刃”被毁,风禹脸色微微一白,识海银色云图旋转,周身一百零八穴窍同时张开。吸纳天地元气,一个大周天电光石火般搬运下来,瞬间伤势平复。他印诀再变,四尊金甲巨人陷入地面之下的身躯,忽然动弹不得,周围地面变得比钢铁还硬,却是将它们给死死禁锢了起来;而同时又有四尊大地傀儡自地上站了起来,对着四尊光芒黯淡的金甲巨人,挥舞巨拳用力砸击了过去。

四尊金甲巨人金芒闪烁,巨力聚集,刚要挣脱地面的禁锢,四尊大地傀儡巨大的拳头已然砸了下来,将之砸的浑身金光一阵剧烈晃动,聚起的巨力涣散,就挣脱不出,当然大地傀儡的右拳也随之粉碎。

风禹印诀催动,大地傀儡右肩厚重暗黄光芒笼罩,右臂慢慢长出,而趁此罅隙,左拳又高高举起,对着四尊金甲巨人又一次砸下。左拳砸下,轰然崩溃,四尊金甲巨人身躯散发的金光又再次涣散,而大地傀儡的右拳此时却是堪堪生出,如此左、右双拳不住交替轰击,阿奇吹嘘的拥有知微境武师修为的四尊金甲巨人,就此楔子一样被牢牢砸在地上,愣是动弹不得分毫。

看到这一幕,阿奇脸色黑的如同锅底。一名小小的知微境武师,不但没有顺利将之收拾下来,反而让自己缚手缚脚,不由心头大为恼火。他手印一变,四尊金甲巨人的额头,忽然一下裂开,各自一朵金芒凝成的含苞待放的莲花冒出,半空中合成一朵,不住飞旋,对着风禹滴溜溜射了过来。看似轻飘飘的一朵金莲,在半空中飞过,竟然空间壁障随之一阵剧烈扭曲,显然其中蕴含着狂暴至极的能量。

莲花一飞出,四尊金甲巨人身上的金芒直接消散乌有,身躯变作了浅灰之色,好似生铁。在四尊大地傀儡的擂击之下,身躯“咯咯”一阵脆响,甚至出现了一条条裂纹。

“来得好。”风禹一声清啸,手印对虚空一晃,周围天地元气尽数变为深黑色的水属性,化作七条十几米长的猛恶黑龙,各自磨盘大小的巨爪抡起,对着金莲径直抓去。

金莲忽然花瓣层层绽放。一道道刺眼金芒璀璨散发,宛如一条条巨大光剑在虚空中胡乱纷射,七条黑龙的巨爪还不等抓到金莲本体,一声脆响,已然被金芒切割的支离破碎,鳞甲纷飞。随即金莲虚空飞起,完全张开的莲花本体,花蕊中心一道宛如金汁般的柔腻光芒喷出,在七条黑龙庞大的躯体上浓重涂抹了一记,将七条黑龙给直接变成了金龙。

金芒收缩,七条黑龙不住吼叫。身躯急剧缩小下去,随即一声响,凭空被莲花被吸入其中。金莲花瓣再次层层合拢,金芒收敛,七条黑龙就此悄无声息,消失不见。

风禹眉毛一挑,一脸惊讶,没有想到阿奇竟然还有这一招,如此轻易即将自己的七条黑龙给收掉。

阿奇对风禹得意大叫道:“臭小子,我说过要用你的精血,将我的四尊金甲巨人给祭炼一番,今晚,你注定在劫难逃。”说着他手指一指金莲,金莲金芒再次**,莲瓣再次层层绽放,此次却是对着风禹的躯体直接合了下来,赫然想将风禹给合拢进去,就此收掉。

知道眼前这朵金莲,乃是阿奇耗尽心血所淬炼的金属性本源精魄,真个自己被合拢进去,只有死路一条。听阿奇的嚣张大叫,风禹不屑冷喝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他手印变幻,疏忽十几柄三尺长短的弧月光刃射出,半空中四下合围,犬牙交错,构成一个合抱大小的囚笼,反过来将不住绽放的金色莲花,给禁锢了起来。

随即风禹双手掐定一个古怪印诀,下沉丹田,双眼灼灼精芒散发,足足**出尺许远近,识海一声钟鸣,忽然自眉心中一团无比柔和光芒散发的银色光团,疏忽飞出,围绕着囚笼不住盘旋,一下侵入了其中不见。

阿奇身躯一颤,如同心口被人狠狠钉进了一根钉子。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对于辛苦淬炼出的“本命属性精魄”就此失去了感应。他大惊失色,真个心胆聚寒了,没有想到自己堂堂采霞境修为的武师,耗尽心血、费尽精神所修炼成的“本命金属性精魄”,竟然会被风禹这名知微境的武师给困住,这简直太诡异了。

风禹双眼精芒喷出尺许远近,眉心一股强悍充沛的吸纳之力发出,天地元气飞速涌来,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一声呼啸,将那十几柄弧月光刃合围而成的囚笼,给吸入了眉心之中不见。识海银色云图旋转,囚笼在其中载浮载沉,小强一声长笑,将囚笼给牢牢踏住,宛如一座山岳压下,不住躁动不安的囚笼就此彻底老实了下来。

“想用我的精血祭炼你的四尊金甲巨人,我就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连带你的‘本命属性精魄’,也给就此收掉,我看你还有什么好嚣张的。”风禹恶狠狠的对阿奇叫道。

“轰”一声闷响,风禹身后的虚空,忽然一条水缸来粗、上面生满了尖利巨刺、宛如一条狰狞巨蟒般的乌黑巨鞭,撕裂虚空,对着风禹当头砸了下来。蟒鞭之上的尖刺点点红光闪烁,阵阵摄人心魄的颤音散发,如同是渴求鲜血的狼牙,急切的想将一切挡在前面敌人撕成碎片。

乌黑蟒鞭的另一端,却是握在面孔扭曲、双眼凶狠光芒流露的中年大胖子花田永御巡使的手里,见阿奇形势不妙,连同“本命属性精魄”都被风禹收走,花田永也慌了神。虽然他不过是知微境的武师,但眼光不差,知依风禹表露出的战力,万一阿奇战败,他无疑更不是敌手,因此才猝然偷袭出手,只见他肥胖的手臂高举,这一鞭显然倾尽所有力量,想要将风禹像刚才抽打那些侍女一样,将他也给就此抽成一堆肉泥。

风禹杀气腾腾的看了他一眼,手印一抬,一柄十米左右的赤红弧月光刃,激射而出,半空中螺旋般急速盘旋,化作了一个龙卷般的巨大血色光团,对着劈下的蟒鞭径直卷去。

花田永不屑一笑,他的乌黑蟒鞭,也是家族代代传承下来的圣器,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毁掉的?除了能够撕裂任何坚固的防御,抽石如粉、敲金似棉外,他的蟒鞭还有另一个特性,就是能够无视空间,随心所欲的变换抽击的方位。就在他手心印符将要打入蟒鞭内,使之由凌空下击改为破地而出,自地下对着风禹的双脚抽出时,忽然那团血色光团中,一只头生双角、无比狰狞的暗红色魔王虚影,幻化而出,全身虬结坚实的筋肉宛如凝固的血块,触目惊心,对着花田永一阵咆哮。

花田永双眼翻白,一阵眩晕,手中印符就此消散,乌黑蟒鞭随即被血色光团卷中,寸寸崩裂,就此化成最为本源的天地元气。花田永一口鲜血喷出,肥胖身躯颓然倒在地上,像是死猪一样瘫软不动了。

将乌黑蟒鞭给寸寸切断,弧月光刃形成的暗红色光团,再次对着花田永卷去,就想将他给就此结果,砍成一堆肉泥。

阿奇一声大吼,暗一咬牙,双眼一层血光浮现,印诀接连转换,一口精血喷在了被大地傀儡直砸进了地面中的四尊金甲巨人身上。四尊金甲巨人铁灰色的庞大身躯,忽然一团血光笼罩,随即轰然爆裂,将四尊大地傀儡、连同那团弧月光刃化成的暗红色光团,给就此炸了个粉碎。

风禹没有想到阿奇还有临死拼命的手段,脸色一白,身躯向后踉跄退了两步,手印一变,识海银色云图带动半液半雾的真元迅速搬运着大周天,平复波动不已的气血。

这番巨震,将花田永也自昏迷中震醒了过来,一个激灵爬起身,就见阿奇脸色惨白如纸,身躯摇摇欲坠,双眼更是黯淡无神,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再见脸色冷酷的风禹,冷冷盯着他不放,宛如一只饿狼盯上了一只无助的小羊羔,花田永心头一阵强烈的恐惧涌起,双腿一阵阵发软,就想再次瘫坐地上。

“我挡住他,你快用巨鞭,将这座大厅砸开,只要能够惊动金锣城主,待他赶来,我们今晚也许还能保住一条命。”阿奇急速的对花田永道。阿奇无疑也看出风禹是潜入此地,企图将他与花田永暗杀掉的,因此只要将音讯传出,城主金锣不想引来灭族之祸,一定会竭力阻止他的,毕竟如果堂堂一名御巡使莫名死在了奥洛城内,无论帝国皇室还是四大家之一的花家,都必将会雷霆震怒,而身为一城之主的金锣,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花田永此时已然六神无主,听阿奇的冷静分析,就像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印符催动,又一条粗大蟒鞭显出,就要将大厅给一下抽个粉碎。

“不用你们动手了,还是我来吧。”看着快要疯狂的两人,风禹嘲弄的道,双肩轻微一晃,整座大厅的地下、墙壁、天篷,忽然一阵剧烈摇晃,如同遭遇地震,随即密密麻麻无数根血红色的、宛如魔章触手般的荆棘,浮现而出,却是编制成一蚕茧状的牢笼,将三人给严密无缝的罩在了里面。

“真是蠢货,刚才一番大战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整座大厅竟然一直完好无损,难道你们两个就没有丝毫怀疑?”风禹一脸鄙夷的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附骨圣器

第一百五十四章附骨圣器

随着荆棘牢笼显出。那一条条散发着幽幽红光、像是吸饱了鲜血一样的带刺荆条,竟然在不住轻微抽搐、扭动着,宛如灵蛇巨蟒一样。而随着荆条的不住扭曲、抽搐,大厅内的天地元气渐渐被吸入其中,同时一团团五彩斑斓的雾瘴释放而出,从而将大厅变成了一个诡异莫测的死地。

“附骨圣器?你、你区区一个奥洛小城的低贱武师,怎么会有这等神异的东西?这不可能!”阿奇仔细端详着这个血色荆条编制而成、将大厅整个包裹住的蚕茧状巨大牢笼,忽然脸色大变,如见鬼魅,厉声大叫道。

而心神激荡,他一不小心吸入了一口雾瘴,顿时头脑一阵轻微眩晕泛起,同时身躯一阵酸麻,真元运转变得大为艰涩起来,不由更是骇异,转而对花田永道:“小心,这些雾气有毒,闭住呼吸。”

所谓的圣器,就是武师强者达到知微境后,引天地元气灌铸而成的兵器,平日不用可以收进识海。用时招出,聚集天地元气进行战斗,从而拥有莫名强大的攻击或防御力。寻常武师强者的“圣器”,在武师死后,就会随之消散,还原成天地元气状态,只有达到地武第十阶以上的武师,兵器凝炼成形,在寿命已尽自行坐化、或被别的强者击杀、或自愿招出弃之,都能够永久留存世间。这些圣器,不但保留有地武十层以上强者的诸多变幻莫测的手段、威力奇大的技能,更能够被任何一名武师轻易融合,从而成为新的圣器。由于这些圣器,是寄于新主人的骨骼之上,故而被称之为“附骨圣器”。

对于一名地武级别的武师来说,一件“附骨圣器”,可是较之任何一种丹药、任何品级的灵玉、任何等级的护体法衣,都要珍贵的多的宝贝。拥有一件“附骨圣器”,武师的战力至少激增一倍以上,即使越级挑战也是轻而易举,而这也造就了“附骨圣器”在大陆武师界的威名。当然,“附骨圣器”也有等级,共分上、中、下三等,风禹的这一件,原本就是地武十阶的武殿前辈泰特所遗留的“怒天百霸鞭”,又融合了一株“噬血荆皇”,从而成就的一件另类“附骨圣器”。品级显然属于最上等。

其实任何一件“附骨圣器”,哪怕是最低级的,都是弥足珍贵之物,而即使帝京的四大家族,也不过得到了家族承认、被确认为下一任家主的嫡系子弟,才有可能得到一件,其余无论现在的花田永、还是死在风禹手上叶流念与车同和,都没有资格拥有。

听了阿奇的惊叫,花田永忙不迭屏息呼吸,脸色同时变得比哭都难看,他万万没有想到,风禹竟然能够拥有自己都垂涎万分的“附骨圣器”,而在“附骨圣器”囚禁之下,想要发出求救信号,自无异于痴人说梦。而随着大厅内天地元气急剧变得稀薄,他手中的粗大蟒鞭圣器,也再维持不了,一下崩散,被那一条条诡秘的荆条吸纳干净。

此时阿奇的心头也是一片绝望,想到自己刚才所说的、风禹至少十年后才有可能对帝京花家构成威胁的断言,不由像是吃了两斤黄莲一样。知道自己却是大大的低估了他,这小子何用十年,恐怕五年后,就足以花家惊惧莫名了。

看了花田永一眼,阿奇苦涩一笑:这位大爷此次可是抓了个大奖,给花家找了一个上好的掘墓人,十年之后,花家恐怕将被自帝国给彻底抹掉。

事到如今,也不容他再退缩,阿奇脸上一丝狠厉浮现,情知只要破开眼前的荆棘包裹,事情也许还有转机,即使两人死定了,此事大白天下,被花家得知,也会早有防范,施展雷霆手段将这恐怖的小子给一举扼杀在摇篮之中的。

阿奇双手手印变幻,不住结成一个个古怪印诀,每结成一个,则一口精血喷在双手之上,从而凝成一个血印漂浮半空。一连喷吐出了七口精血,化成七枚血色印符,按照一定方位静静悬浮,阿奇对风禹狰狞一笑:“小子,我是不会服输的,虽然我不是你的敌手,但要破开眼前的荆棘牢笼,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说着,他双手手印又是一变。七枚血印忽然回收,分别融入了他的额头、双臂、双腿、胸口、背心;血印一融入身躯,阿奇身上的锦袍一下粉碎,赤luo的身躯七枚印符血光闪烁,无比诡秘恐怖,一股凶厉、疯狂的气息不住涌动散发,就像是一头沉睡的洪荒凶兽,忽然觉醒。

阿奇一声厉叫,额头豆大汗珠滚落,面孔扭曲,一抹深重痛苦泛起,赤luo身躯像是被吸血鬼附体了一样,迅速干瘪枯萎了下去,而七枚血印则越发的刺红耀眼,甚至一抹儿浓重的血腥气开始弥漫。七枚血印像是吸饱了血的水蛭,逐渐膨胀起来,扩散阿奇全身,阿奇双眼精气神迅速涣散,四肢大张,身躯渐渐漂起,无力的吐出最后一口气,身躯“砰”一声一下爆裂,化成一道十几米高的血色巨*。势愈万钧,向着四周“噬血荆皇”编制成的囚笼狂卷了出去。

看着席卷而来的血浪,风禹脸上变色,心头不由一丝畏怯泛起。他识海银色云图,小强忽然一声怪叫:“‘血符大法’?这厮够狠,以他的修为原本催发不出这等阴诡狠毒的功法,他竟然以一身精元、以及精魄为饵,生生将这功法饲成。快,风禹,将精神力布于‘附骨圣器’之上,将弧月光刃也融合其上。我也助你一臂之力,一定要将这道血浪扛下来。他功力不足,只要扛下他第一波冲击,就万事大吉,而这道精血、精元所化的血浪,对于你的‘附骨圣器’来说可是大补之物,吸纳后势必又能再进一阶。”

风禹一听,如小强所言,弧月光刃绵绵不绝激射而出,融入“噬血荆皇”之中,从而一根根荆条由暗红色,迅速变作血晶般的莹润晶亮起来,随后风禹又将银亮精神力释放而出,化作一张大网,罩在牢笼之上。血红刺亮的荆条之上,忽然一根根银丝浮现,宛如合金铸造,坚韧无比。

风禹刚刚做完这一切,下一刻血浪重重撞来,澎湃声响,如同巨潮砸击礁石,猛然撞在了荆条编制的牢笼之上。牢笼陡然向外膨胀开来,堪堪达到承受的临界点,然而一根根充满弹性、无比坚韧的荆条,丝丝银芒放射,急剧抽搐、扭曲,以一种诡异的韵律不住抖动着,化解着那股凶沉狂猛的冲击力,从而如同粉碎海潮的礁石,真个将血浪给尽数挡了下来。

果真,血浪第一波冲击过后,后继乏力,一下粉碎,化为血雾在牢笼内不住涌荡。荆条四下收拢,一根根灵蛇般不住挥舞、抽击,将血雾给源源不绝的吸入,当作了补品。

将血雾、血浪尽数吸纳干净。等若吸纳了采霞境武师阿奇的一身精元、精血,“噬血荆皇”的荆条上,宛如星辰、无数枚诡异的血色印符凸显,一股凶厉、狠辣的味道散发,变得更加坚韧、粗壮,吸纳天地元气更加流畅神速。

风禹只觉全身精力弥漫,一股强大战意爆发,似乎足以挑战任何强者,阴阴一笑,对花田永道:“现在,轮到你了。”

“我是帝国的御巡使、花家的嫡系子弟,你敢杀我,你一定会遭到灭门之祸的!”花田永脸颊上的肥肉不住哆嗦着,大为不甘,如同被阉割了的公猪,对着风禹不住尖声叫道,“如果你能够饶我一命,此事我保证绝不追究,并且还会给你……”

花田永话未说完,一根巨矛般的荆条骤然刺出,将他后心直接刺穿,高高挑了起来。花田永后背鲜血淋漓淌下,双眼瞪大,瞳孔一阵阵涣散,喉咙发出“咯咯”声音,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符。他到死都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以他堂堂花家子弟、帝国御巡使的身份,竟然会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低贱小女孩,引来杀身之祸,这种事情他一生不知做过了多少,从来没有人敢于多说一句什么,那知今天竟然会将命丢掉。

冷哼一声,风禹将花田永的肥胖尸身抛下,眼珠忽然一转,自“芥子戒”内,取出了一枚击杀金家子弟金山所夺取的“冰煞巨锤符”,扬手打出,化成一只冰寒气息四溢、似乎完全冰魄凝成的圆圆巨锤,狠狠打在了花田永的肥胖躯体之上,将之躯体直接冻成了冰雕。

风禹双肩晃动,后背那丛“噬血荆皇”八根触角般的荆条,蟒蛇般不住扭动、收缩,无限延长编制而成的、将整座大厅直接禁锢的牢笼,疏忽分解、解离,最终变得无限细小,缩回后背不见。

“死有余辜。”最后鄙视的看了花田永的尸身一样,风禹嘴角一丝微笑浮现,心满意足,转身掠出了“金粉苑”,消失在茫茫夜色。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好大一口黑锅

第一百五十五章好大一口黑锅

半个小时后,深沉的夜色中。一条身影飞速对着金粉苑掠来,在三层高的主体楼前停下。只见他身材矮小,身披锦袍,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度流露出,却是奥洛城的城主、金家的当代家主金锣。

在楼前站了半响,金锣略一犹豫,然后毅然大步走向了那个门户洞开、镶嵌了夜明珠、无比明亮的光芒倾斜而出的贵宾厅。进入厅内,待看清里面的景象,金锣沉稳威严的一张脸,忽然变得惨白无比,随即由惨白又变作了赤红,由赤红又转作铁青,真个称得上瞬息万变。

金锣全身僵直,像是木乃伊一样艰难的走到大厅正中,看着横尸当场的御巡使花田永,下一刻双眼暴突,铁青的脸色一下又变作蜡黄,无尽的惊恐畏惧涌起,如同是见到了什么最为恐怖的事情一样,矮小的身躯一晃,一口逆血箭一般喷了出来。

躺在地上、瞪着一双死鱼一样突出的双眼的花田永。肥胖臃肿的尸身上,赫然笼罩了一层冰蓝色的冰层,而周围三米许的地面,也都落了薄薄的一层白霜。从花田永死去到现在,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无论冰层还是白霜,虽然丝丝缕缕的白气冒出,却竟然分毫没有融化;而在花田永肥嫩宽厚的胸口部位,甚至出现了一个西瓜大小的焦黑印痕,似乎冰团温度过低,从而产生了冰焰,狠狠烧炙了一下一样。

金锣之所以如见鬼魅,恐惧骇怕不已,因为花田永的这副死相,完完全全、毫无二致,就是中了金家世代传承的圣器——冰煞锤,才出现的景象。原本花家的嫡系子弟、奉皇命来帝国东半部巡视的花田永阁下,横死在奥洛城中,金锣这个城主已经脱不了干系,即使散尽家财,能够保住家族不被牵连,已是万幸;而今花田永身上,竟然完全一副中了金家冰煞锤而死的迹象,他作为最大、最直接的嫌疑人,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是谁?是谁?他**的这到底是谁干得?为何要嫁祸在我身上?”金锣无比紧张的考虑着,“不管了,此时周围无人。显然还没有被别人发现,先将这死胖子尸体毁掉再说,万一被人看到,自己纵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关键是而今金家已经风雨飘摇,再经受这件天大祸事,恐怕就此灭族,是毫无疑问的。”

就在金锣如此想着,真元提聚,就要下手之时,一个平和淡定、却隐隐蕴含无尽傲气的声音忽然自门外传来道:“刚才金粉苑中天地元气波动异常,似乎有武师强者在此动手,不知是谁?”

“奥洛城的武师,总归就那么几个,不是你、我,自然就是……嘿嘿。”又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道。

两个声音无比熟悉,停在金锣耳里,却无异于焦雷炸响,僵直的身躯向后退开一步,毁尸灭迹的举动也就做不出来,——笑话,如果被这两个老家伙看到他毁尸灭迹。花田永死在他手可就算坐实,那可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成了屎了。

一阵清冷劲风自厅外轻卷而入,厅内光线一暗,随即多了两名身披锦袍的中年人,其中一名高冠博带、面容清隽、身躯极高肩膀极阔,透出一股凛然古风来,另一名则身材高大,从容稳健,一股迫人气势散发,正是林家的家主林锦屏、与吴家的家主吴诺。

“呵呵,果真还不是别人,——就不知金城主刚才与谁在此过招?”林锦屏双眼精光一闪,抚着胡须,笑吟吟的道。

吴诺也一脸淡笑,然而双眼却是一片冰冷,没有丝毫笑意,走前几步,看到横尸地上的花田永,眉毛一挑,忽然莫名一股轻松透出,口里却厉声喝道:“金锣,你疯了,竟然敢将御巡使大人击杀当地,你、你、你也太胆大包天了。”

“放屁!谁说人是老子杀得?”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变成现实,吴诺这厮果真落井下石,不问青红皂白,屎盆子先牢牢扣在自己头上,金锣心头一沉,却大声辩解道。

“你才放屁!不是你杀得?那谁还能修炼你们金家的冰煞锤。你个丧尽天良、狼心狗肺之徒。竟然敢杀钦差。”林锦屏双眼精亮,见花田永死在冰煞锤之下,又是激动,又是意外,但更多的还是亢奋,马上帮腔吴诺,指着金锣肆意大骂道。

多少年了,林锦屏何曾遇到过这等占据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堂堂一城之主大义凛然、肆意痛骂的机会?而今狠狠过了一把瘾的他,心头那憋了多年的火气,终于算是出了出来。

“谋杀钦差等于叛国,我看你们金家是气数尽了。幸而我与吴兄赶来的及时,刚才你对着花田永大人的遗体干什么?是不是想要毁尸灭迹?”林锦屏声色俱厉的道。

“人不是我杀的,就不是我杀的,我金锣向来一言九鼎,未曾有过一句虚言,我这是被人栽赃。”金锣脸孔扭曲,大声叫道。

“装!你给我继续装!煮熟的鸭子、他**的嘴还真硬。”吴诺此时接口讥讽道,“据我所知,你送了大笔财物给御巡使阁下,企图买通他打压我们吴、林两家,对不对?御巡使大人为人忠直,最不苟且。不与你同流合污,因此你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将他给就此害了,是不是?金锣啊金锣,以前怎么没有看清你是这等阴险小人?”

指着金锣,吴诺一脸的痛心疾首,愤世嫉俗,几乎声泪俱下了,其实花田永具体死在谁的手里,他比谁都清楚,一开始看到花田永横尸地上。他脑袋“嗡”的一响,只以为此番吴家是在劫难逃了,那知没有想到风禹做事愣是要得,滴水不漏,将偌大一口大黑锅,瓷瓷实实的扣在了金锣的头上。既然如此,吴诺又那里还会与金锣客气?因此忙着敲钉住转脚,打定主意这口大黑锅金锣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此事干系重大,帝京一定会派人来的,林兄,花大人的遗体,还请你暂时代为妥善保管,等待帝京使者查看。”吴诺正色对林锦屏道,“可怜天不假英年,花大人竟然会遭人毒手,真是让人痛惜。”

林锦屏也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上前抱起了花田永的肥猪一样的尸身,两人再正眼也没有看金锣一眼,直接将他当作了死人,扬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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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巡使”花田永阁下被金锣城主暗杀在城内金粉苑,这个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在第二天就传遍了城内的所有上层贵族。金家原先势盛时飞扬跋扈,在城内极不得人心,而最近年余,被吴、林两大家族联手打压的奄奄一息,声望大跌,大不如前,而今竟然家主鬼迷心窍,杀死了皇室派下的钦差,奥洛城内所有与金家不对付的贵族,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等待看金家被满门剿灭的好戏。至于那些亲近金家、与之荣辱与共的小家族,此番终于也撑不住了,开始急流勇退,忙着与金家撇清关系,那些脑袋灵光的,更飞快跑到吴、林两家的家门。面见家主,大骂金家不是东西,痛哭自己以前鬼迷心窍,再三拍着胸脯表露忠心。在此大势之下,金家终于气焰全消,所有子弟更一个个垂头丧气,偶尔在街上走过,都加紧尾巴,如同丧家之犬。

对于自己掀起的轩然大*、成功将之转嫁在了金家头上,始作俑者风禹却是毫不理会,一连几天都安心待在家中,陪伴伤重的吴慕琳。一等到家主吴诺将炼制“万灵丹”所需的药材,全部搜罗齐整,他立即放进芥子戒之中,一溜烟儿跑去了武殿中,要求面见殿主爷爷莫笏阗。

此时他修为晋入了知微境,回到武殿,无论莫笏阗,还是吴云山、金期图,都对他很有几分刮目相看的味道,特别是金期图,自己一辈子勤修苦练,到老也不过是武师汇元境修为,难以寸进,而那知风禹十五岁的年纪就成就武师不说,到秦云山转了个圈,回来后竟然直接轻松突破,晋入知微境,自然让他嫉恨不已。

由于以前与风禹有过过节,怕风禹打击报复,找他的麻烦,因此风禹刚刚回城,金期图就立即宣布闭关静修,不再冒头,也故而金家出了这么大的娄子,他也愣是丝毫不知。

坐在太师椅上的莫笏阗,看着风禹,一脸无奈,默然不语。

风禹毕恭毕敬跪在莫笏阗跟前,身后摆着十口大铁柜,里面整整齐齐、满满当当的摆放了千块下品灵玉,在身前的三个白玉托盘里,则盛放着几十味珍稀药材,以及几十块品级至少五阶以上的灵兽的内丹、魔晶。

风禹磕了一个头,诚恳的道:“殿主爷爷,我知道炼制一炉万灵丹,无论对您的真元还是精力,都是一个极大的消耗,但我妹妹身受重伤,此时全靠您的金涎丹吊住性命,只有万灵丹才能够救活,因此我在此恳请您能够帮助我炼制一炉。只要殿主爷爷帮助我炼制这炉丹药,我只取其中一粒即可,其余都归您所有,另外我保证明年帝京的‘天武竞技大赛’,给您老人家狠狠露一回脸。”

莫笏阗花白眉毛一挑,没有好声气的道:“我的脸还用你来露?”

风禹摸着脑袋,一缩脖子,干笑道:“是,不用我露、不用我露,以殿主爷爷您的风华绝代、枭雄盖世,那里用的着我献丑?”

“行了,少拍马屁。”莫笏阗哭笑不得,扬手凿了风禹一个爆栗,“给我滚起来吧。”

风禹大喜,跳起身来,又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您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看你摆出的这副阵仗,千块灵玉,我的价钱还没有那么高,请我出一次手绰绰有余了。”莫笏阗指着那十口大铁柜子道,“况且几天前,就将这卷‘丹窍纲要’送了过来,分明是勾我的瘾头,你小子出去转了一圈,鬼心眼倒是见长。”

风禹“嘿嘿”笑着,巴巴点头,也不辩解,一副老实好孩子的模样。

摇了摇头,自怀里将那卷玉册“丹窍纲要”给取了出来,放在几案上,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莫笏阗还是将之对着风禹一推,道:“收起来吧,这卷东西可是价值连城,明年去了帝京,将此物奉送给武殿的总殿主,会有你的一番好处的。”

此时莫笏阗怎么说,风禹怎么应,丝毫不敢忤逆,当下也不废话,干脆的答应一声,上前将那卷“丹窍纲要”给收进了芥子戒内。

有些羡慕的看了风禹的那枚“芥子戒”一眼,莫笏阗摇了摇头,脸色肃然道:“要想我炼制这炉‘万灵丹’也可,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殿主爷爷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做到。”风禹立即凛然接口道,——只要能够将慕琳医治好,他的确甘愿付出任何代价的。

“我炼丹过程中,你必须跟着学,以后你也答应我,武修之余,跟随我勤修炼丹之道,继承我炼丹的衣钵。”莫笏阗双眼一丝热切放射,对风禹道。

风禹一呆,随即道:“当然没有问题。”

站在莫笏阗身旁的吴云山,一翻白眼,暗中无奈的道:炼丹多年,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够资质的子弟,而今终于算是偿了你的心愿。这次老家伙可是赚大发了,收了上千块灵玉,白看了一遍‘丹窍纲要’,而今还得了一个称心子弟,唉,此番风禹这买卖可是有些亏。早知这老家伙打得这个主意,灵玉根本就不必送,上千块啊!

见风禹干脆答应下来,莫笏阗大喜,自怀里又取出一卷绢书,郑重递给风禹,道:“那卷玉册‘丹窍纲要’尽是古篆字,想必你是看不懂,这几天我用现今的文字,将之重新抄录誊写了一份,你也收好了,其中还有我对于炼丹的一些心得,今天没有事你先翻翻,明天我们正式炼丹。”

第一百五十六章 修炼“离地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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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炼制“万灵丹”(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炼制“万灵丹”(上)

第二天,老殿主莫笏阗带着风禹。自武殿底层大厅后的一条狭长甬道,向着地下走去。两人曲曲折折,足足走了盏茶工夫,怕不深入地下百十米,原本武殿内的天地元气就足够浑厚了,而进入地下,风禹觉得每走出一步,周围天地元气都要随之浓厚一分,到了最后简直如同稀薄的胶质一般,每一步跨出,周围气流都隐隐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响。

风禹识海银色云图旋转,伸出右手,手心一团吸力发出,周围稠密的天地元气立蜂群一样涌聚而来,化作一片片雪团,争先恐后涌向手心。风禹忽然醒悟,这武殿是建立在奥洛城最大的天地灵眼之上,而今向着地下走了百十米,岂不是越加接近灵眼?故而天地元气才如此绵密厚重。

仔细向着甬道两侧墙壁端详半响,发现坚硬的金刚岩,无比光滑、莹润。甚至隐隐一层青气泛出,几近于玉石,知这分明是石块在灵气的浸润下,开始产生质变所致,当下风禹更坚定了自己的推测。

又走出几十米远,在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宽敞厚重的巨大石门。走在前面的莫笏阗,推开石门,当先走了进去,跟在后面的风禹,随即发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地下石室之中。整个石室长宽在百步左右,高有五米许,除了正中摆放了一尊四米高矮的巨大丹炉、以及丹炉前陈设的两个蒲团,此外空荡荡再无余物,而四壁、地面都是嶙峋岩石,丝毫没有雕饰,以古朴来形容都太过美化,却是怎么看怎么简陋。

也许看出了风禹心头的疑惑,莫笏阗微笑解释道:“炼丹一道,讲究精心专诚,最忌分心外物,因此我的这个炼丹室,才没有分毫装饰。”

风禹恍然,点了点头。进入了炼丹室内,赫然发觉此地天地元气越发精纯、厚重,甚至地面上的金刚岩,甚至有的已经凝结了一层玉石。风禹不由大为惊奇。

招呼风禹在蒲团上坐下,莫笏阗笑吟吟的道:“昨天,你可将我给你的绢书,仔细看过?”

风禹沉稳点头,道:“已经看过。”怕太过惊世骇俗,他却没有告诉老殿主,他已经能够将之完全背诵,烂熟于心。而通过昨天的一番恶补,他也已经清楚,原来丹药共分为天、地、人三个等级,每个等级又分上、中、下三品,吴家的“伐本固元剂”、“凝气丹”,都属于人字下品;“辟谷丹”“精气丹”,为人字中品,至于他击杀索萨所夺取的“填元丹”、“聚气丹”,以及莫笏阗赠送他的“金涎丹”,都属于人字上品;至于今天要炼制的“万灵丹”,却是属于地级下品。地级丹药对武师来说,已经堪称珍贵莫名的宝贝了,至于天级丹药,那一向存于传说。绝大多数武师都连见过都没见过。

莫笏阗神色满意,抚须道:“以我‘知微境’的修为,如今炼制这炉地级下品‘万灵丹’,已经是极限所在。炼丹一道,可是极为耗费真元与精神的,幸而是地级下品,如丹药再高一级,你可就只有另请高明了。”

地级下品的万灵丹,所需的药材、灵兽内丹、魔晶,就已然如此珍贵难得,至于地级中品、上品,所需材料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但即使有了材料,一般的炼丹武师,修为不够,也是万万不敢炼制的,毕竟炼制地级丹药,无论对于炼丹武师的真元、还是精神力,要求都极为苛刻,一时不慎,就有可能炼废。

顿了一顿,莫笏阗继续道,“不知绢书上所记载的,关于操纵火焰、调动天地元气的三十六式印诀,你可也仔细看过?”

盘膝而坐的风禹又点了点头,横在胸前的双手忽然五指箕张,一个手印接着一个手印结出,令人眼花缭乱,又无比的清晰,历历在目。而随着他手印变化。周围天地元气随心所欲,不住涌荡,或者细若游丝、或者浩瀚如潮、或者凝实如岳……不一而同。

修习了这三十六式印诀,风禹虽然本身真元丝毫没有增长,但对于真元的掌控、对于天地元气的操纵,却是大为加深,真个达到了精细入微的地步,因此对于这三十六式印诀,风禹深有领悟,此番依次结出,毫不费力,每一式都姿势谨严,圆融纯熟,似乎浸yin其中几十年了一样。

看着风禹手印变幻,莫笏阗目瞪口呆,一脸难以置信,过了半响,眼神中一丝苦笑掠过:人比人真是无法活,小家伙不过十五岁年纪,修为晋入知微境,原本已经堪称惊世骇俗的小怪物了,哪知对于炼丹一道,竟然也有着如此天纵之资。

如此想着。莫笏阗心头忽然又一阵兴奋涌起:自己老了、老了,天可怜见,竟然给自己送来如此一个聪颖子弟,自己精研几十年的丹道,总算是有了衣钵传人了。

莫笏阗咳嗽一声,道:“接下来,我开始炼丹,你在一旁仔细观看,这等经验对你来说无比重要,将让你以后炼丹收事半功倍之效,切不可轻忽。”

风禹应了一声。安静坐在蒲团之上,摆出一副细心观看、揣摩的架势。发生了吴慕琳这件事,风禹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炼制丹药,并且将“丹窍纲要”上记载的三十六种丹药给一一炼制出来,那样的话将彻底没有后顾之忧。毕竟此时他已经得罪了不少人,谁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级别的强者,有了丹药保命、以及提升修为,就不至于缚手缚脚,任人鱼肉,没有还击之力。而如果身边亲近的人再受了什么重伤,随便一粒丹药就可以救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却愣是束手无策。

见风禹专注的样子,莫笏阗满意一笑,随即将几十味珍稀药材,连同几十种灵兽的内丹,一一陈设在身前。他结成一个深奥手印,双手用力按在了蒲团前的一块尺许方圆的灵石之上。

“咯咯咯”一阵轻响,围绕着三米高的巨大丹炉四周地面,忽然八条不知什么材质铸成、通体暗红、约有合抱来粗的蛟龙雕塑,现出身来。

八条蛟龙形态摸样一般无二,都是上半截身躯伸出地面,向着虚空作虬曲飞腾状,下半截身躯则依旧深深陷在地面之中,大口巨张,双眼怒突,对着丹炉的肚腹作喷吐之势。

随着八条蛟龙显出,忽然一阵阵热浪滚滚散发,大殿内空气温度忽然急剧飙升了几十度,而八条蛟龙身躯周围的天地元气,也尽数转为了火红色,隐隐有变成火焰的势头。看到这一幕,风禹“啧啧”称奇,不住赞叹,莫笏阗丹炉下的这八条蛟龙,较之老祖宗吴云山的那几头麒麟。显然喷吐火焰温度要高上不知多少,如此炼制的丹药品级自也要高上好几个等级,毕竟炼丹一途,火焰温度可是最为重要的。

莫笏阗右手虚虚拍出,依次在八条蛟龙的脑袋上拍了一记,下一刻八条蛟龙的脊背上,红芒一闪,鳞甲裂开,露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大洞。莫笏阗将身前摆放的八十枚五阶火系灵兽的魔晶,每只蛟龙的脊背丢进了十块,然后对着蛟龙的脑袋又拍了一下,八条蛟龙红鳞密合,装满了魔晶的洞口一下消失不见。

随着洞口消失,八条蛟龙忽然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凸起的双眼灼灼晶芒散发,摄人心魄,全身鳞甲更一阵抖动,似乎下一刻就要破开地面,直接飞上半空中去。

莫笏阗伸手对着丹炉一指,无比厚重沉重、足有上千斤的丹炉鼎盖,一下飞起,落在地上。莫笏阗双手一扬,一道符篆打入头顶上空炼丹室顶棚上、浮雕一条的栩栩如生的云龙图案中,那条云龙身躯扭动,真个活了过来,巨大龙头、连同前半截龙身,直直低垂下来,张开的龙口,正正对准了下方开启了鼎盖的丹炉。

炼丹室内的天地元气,疯狂涌向巨龙而去,渗入它的一片片鳞甲之中,消失不见。随即自巨龙的龙口,一道无比稠厚、如同钟乳一扬的青色浆液,流淌而下,注入了丹炉内。眼看丹炉注满有三分之一,莫笏阗又一道符篆打出,云龙巨口合拢,身躯回缩,重新化成浮雕,盘旋在炼丹室的顶棚之上。

至此,准备工作完全做好,莫笏阗一脸肃穆,接下来就将正式炼丹。他盘膝坐在蒲团之上,长吸一口气,然后八道符篆打入八条火蛟的脑袋内。八条火蛟头颅微微向后一缩,随即一下探出,双眼赤红晶芒射出半尺远近,大口中各自一道赤红色火焰柱,**而出,舔舐着丹炉的肚腹。

八道火焰柱,形成一朵莲花形状,稳稳托着丹炉,不过盏茶工夫,丹炉内的天地元气所化的浆液,已然开始沸腾起来,一个个鱼眼大小的水泡,“咕嘟”“咕嘟”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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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祝大家新年快乐,10年的最后一天,大家又都忍不住成长了一岁,咱们普天同庆吧!又,新年期间,虽然能够保持更新,但字数委实多不到那儿去,大家凑合着看吧,咱们明年再见!

第一百五十八章 炼制“万灵丹”(下)

第一百五十八章炼制“万灵丹”(下)

莫笏阗小心操控着火焰。使之保持眼下态势不变,随即将身前陈设的几十枚灵兽内丹,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依次投入了丹炉内。待内丹被初沸的浆液,给完全浸泡、滋润,莫笏阗又八道符篆打出,八条火蛟巨口又张大了三分,喷出的合抱粗细的火焰柱,由赤红色渐渐转为了青红色,从而温度直线蹿升,一下提高了近乎三分之一。丹炉内丹浆液更如同滚粥,不住翻滚、动荡起来,冒出的气泡由鱼眼、变成了仙杏大小,几十枚内丹“噗、噗”声响,接连爆裂,化为一团团精纯的五行能量元素,与浆液融合为一,一团五彩霞光慢慢在丹炉内散发而出,笼罩在鼎口,凝结如盖,聚而不散。

莫笏阗对着身前的几十味珍稀药材一点。药材一一飞起,悬浮在丹炉口上,受那团五彩霞气浸润、蒸渍。过了半个小时,见几十味药材完全被五色霞气浸透,变得软绵起来,药力开始散发,莫笏阗微微一笑,手印一变,几十味药材按照一定顺序,依次落入丹炉内,融入那稠厚的浆液之中。

随即莫笏阗一声清喝:“起。”地上的丹炉的盖子直直飞起,合在丹炉之上,严丝无缝,分毫气息不透。

莫笏阗自蒲团上站起身来,身躯化作一条淡淡虚影儿,围绕着丹炉不住按照八卦方位游走不定,每一圈走下都是恰好六十四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而每一步跨出,随之也是一道手印行云流水般打出,打入火蛟之中。

风禹知到了紧要关头,双眼灼灼精芒放射,将莫笏阗的步伐、手印,所行走的方位,无所遗漏,一一记住,铭刻心头。而他渐渐摸上了规律,见莫笏阗手印变化。隐隐与脚下方位相互契合,却是成一整体,而在他手印的操控下,火蛟喷出的火焰,一时青红、一时赤红,温度不住精微调节着,从而火焰温度不至于过高、也不至于过低,总是恒定在一个特定的温度上不变。而在火焰的烧灼下,丹炉内的浆液,冒出的水泡也一直稳定在仙杏大小,温度上下绝对不超过一度。

回忆莫笏阗传给他的绢书上所载,风禹知这炼丹的第二步“融药”,算是初步功成了。炼丹共分四步,分别是合炉、融药、凝膏、成丹,合炉就是指按一定顺序,将灵兽内丹药材,依次投放丹炉内,然后合上鼎盖,为第一步;融药则是操纵火焰,将灵兽内丹与药材,彻底炼化。融合为一体;至于凝膏,却是以“霸王火”,将药液收敛,凝结成膏冻状形态;至于成丹,膏冻状药液经“皇者火”再次一烧,引天地元气入炉,将之合成圆融融珍珠状丹药,就算大功告成。

而今这炉“万灵丹”,融药成功,接下来可就是凝膏了,风禹庞大精神力透过丹炉,见炉内药膏稠厚,不住翻滚,五色光泽不时透出,微微点头,专注看着莫笏阗接下来的动作。莫笏阗虽然知晓风禹炼丹极具天赋,但他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风禹竟然能够透过丹炉,直接看清炉内丹药的情形、把握丹药的形态,这等恐怖的技能,用来炼丹简直无往不利,要知道莫笏阗可完全是凭借经验、来把握测度的,由此可知,拥有庞大精神力为后盾的风禹,在丹药一途上的前途却是将远远超过莫笏阗对他的期望。

转头一看莫笏阗,风禹一怔,心头一丝不安泛起。自开启火蛟之火炼丹至今,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这段时间莫笏阗一口气不歇。一直围着丹炉不住按照八卦方位游走不定,一步踏出一记手印发出,调控着火焰,饶是他真元深厚、精神强大,此时也不由有些支撑不住起来。只见他额头滴滴汗珠滚落,皱纹变得无比深刻,脸上一丝青灰气透出,身上的袍服也完全被汗水湿透,而气息更是无比粗重。

莫笏阗一声大喝,双手手印再次一变,八条火龙喷吐出的火柱,由青红色一下变作了青白色,一股强悍莫伦的冲击力发出,竟然将无比沉重的丹炉,给整个顶了起来,在半空不住圆球一样翻滚着。

风禹知晓丹炉滚动,为的是受热均匀,而整个丹炉在青白色火焰的烧灼下,很快变作熔岩般的赤红色,滚滚热浪遍布整座大殿,风禹一时间汗透青袍。而在他庞大神识的窥测下,丹炉内的浆液温度急剧递增,由稠粥状飞速收敛、凝练。很快变成了一大块膏冻状药块,晶莹剔透,在丹炉内滚动不已。

直到此时,炼丹犹自一切顺利,然而风禹看着呼吸促急的莫笏阗,眼神中掠过了一丝担忧,体内真元催动,已然暗中做好了准备。

凝液成膏,第三步终于大功告成,脸色已然有些憔悴的莫笏阗,再次一声沉喝。八条火龙喷出的火焰柱,忽然融合成一条,色泽由青白也一下变作了青蓝,一股正大威严的煌煌之气散发,将丹炉烧灼的不住翻滚。而同时莫笏阗手印变幻,大殿内天地元气涌动,注入丹炉之中;丹炉内温度奇高,原本膏冻状药块,被冰冷的天地元气一浸,一声龙吟虎啸发出,一下裂成了十二粒拳头大小、被一团团天地元气包裹着的药块,随着翻滚的丹炉,在炉内滚动不已。

就在这时,真元消耗过度,精神后继乏力的莫笏阗,控制火焰的手印微微一颤,打入东北角那条火蛟的印诀就怎么也发不出去;印诀不至,那条火蛟喷吐的火焰随之立即收敛了下去,成一整体的青蓝色火柱,也出现了一个缺口,随即不住滚动的丹炉一歪,眼看就要跌落下来。

丹炉一旦真个自火焰柱内跌下,到了最后关头、即将功成的一炉“万灵丹”,可就要就此毁掉。

风禹双眼瞪大,发出一声大叫:“不!”双手手印一变,一条十几米长、水桶来粗的火龙,出现身前,浑身鳞甲火焰蒸腾,巨爪探出,一下将下跌的丹炉,给推了回去。随即巨龙龙尾一甩,卷住丹炉一抖,丹炉立即像刚才一样重新螺旋般在半空翻滚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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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火牛在此拜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事业有成,学业有成,健康快乐。全部能够心想事成!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丹满功成

第一百五十九章丹满功成

莫笏阗此时体内真元再提。暗道一声“惭愧”,印诀接连打出,八根火焰柱重新蒸腾,将丹炉再次托起。此时加上了一条游走不定的火龙,火势更加猛恶,很快丹炉内一声钟鸣响起,一股浓烈纯和、沁人心腑、令人不尽熏熏之意的药香,散发而出。

莫笏阗长松口气,收起手印,八条火龙火焰收敛,重新没入地下,丹炉稳稳落在地上,此时丹炉内的十二粒丹药,犹自不住急速滚动着,由拳头大小此时已然变作龙眼大小,并且一粒粒如同珍珠,成圆融丹药之形。

见丹药滚动不休,风禹知这是借助丹炉余热,让丹药继续受热,更加凝实,药力更加收敛。命之为“养丹”。

“开炉!”又过了一时三刻,丹炉内温度彻底降了下来,颜色也有深红变作了原先不起眼的黝黑,坐在蒲团上静心休养的莫笏阗,忽然睁开双眼,右手对着丹炉一指,口里沉喝道。

丹炉鼎盖一下开启,下一刻一团五彩霞气自丹炉内冲起,接着十二道红芒如同流星弹丸,自鼎内飞跃而出,向着四面八方胡乱纷射。

莫笏阗左手持一玉瓶,右手掐诀对着十二道红芒一引,然后一指玉瓶:“收!”

十二道红芒受一股无形力道牵引,疏忽倒飞而来,如同雨打芭蕉,“噼啪”清脆声响中,落入了玉瓶中不见。莫笏阗将玉瓶盖上塞子,丢给风禹,老脸一丝疲乏泛起,道:“丹成了,带着快去救那小女孩吧。”说着就要自顾入定,恢复消耗的真元。

莫笏阗年纪可是一大把了,虽然真元精湛深厚,但毕竟精力不继,炼制这“万灵丹”,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负累。

风禹欣喜接过,拔开塞子。倒出了一枚,就见“万灵丹”有龙眼大小,托在手心沉甸甸的,通体呈暗红色,上面一条条金青相间的美丽丹纹交替浮现,在丹体之外,还有一层乳白色的氤氲丹气包裹,缕缕幽香散发,却是一枚品质上佳的丹药。

风禹托着这枚丹药,将玉瓶就要递还给莫笏阗,道:“殿主爷爷……”

“还叫殿主爷爷?”莫笏阗一瞪眼,不悦的道。

风禹囧着脸,无奈的道:“师父,我只取一枚就行了,其余这十一枚,还是您老人家收着吧。”

“这‘万灵丹’无比珍贵,我偌大的年纪,留着无用,终究还是要给你,因此你就拿着好了。去吧。”莫笏阗慈和看了风禹一眼,不容置疑的道。

见莫笏阗态度坚决。风禹无奈点头,拜辞了莫笏阗,转身出了炼丹室而去。风禹一离开,莫笏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喃喃道:“真是老了,不中用了,炼一炉‘万灵丹’竟然也如此费劲,差一点就此毁掉了。”随即他双眼异光一闪,又“呵呵”畅笑起来:“这小子天资聪慧,在炼丹一道上前途不可限量,哈哈,帝京武殿那些混蛋,将我打发到这儿养老,谁知道我的运气这么好,收了如此一名绝佳子弟?”

风禹出了武殿,回到吴府,走进居住的院落,进入卧房,就见吴越守在昏迷不醒的吴慕琳身边,一脸憔悴。而此时吴慕琳原先有了一丝红润的小脸蛋,此时明显又枯黄了下去,呼吸也变得再次微弱。

一见风禹回来,吴越自椅子上站起身,紧张的颤声道:“禹儿,怎么样了?”

风禹用力点了点头,一晃手里的玉瓶,道:“已经炼制成功,义父。琳儿有救了。”说着,他三两步走到床榻前,倒出一粒“万灵丹”,看着昏迷的吴慕琳,低沉着嗓音道:“琳儿,睡了这么久,醒过来吧,打伤你的那只肥猪,已经被哥哥我给冻成了冰块。有哥哥在,以后谁也休想再伤害你。”

吴越听风禹喃喃自语,不由一脸惊骇,原本他就极为奇怪,按照风禹的脾气,吴慕琳受此伤害,他断然没有就此罢休的道理,因此一听到花田永的死讯,他心头解气之余,立时想到这一定是风禹干的。哪知出乎他的意料,这件事不知怎么搞的,就变成了金家家主干的,而面对沸沸扬扬的谣言,金家子弟罕见的保持着沉默,一副默认了的架势。这却是让吴越更糊涂了。而今听风禹亲口承认,他松了口气,同时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不由大为钦服起来,毕竟杀了花田永倒也罢了,他竟然还能够嫁祸到金家的头上,这等手段心机,才是真正的让人刮目相看。

风禹将“万灵丹”小心的放进了吴慕琳的口中,扶着她坐起,将一碗取自莫笏阗炼丹室天地元气所化的浆液,给她喂下肚去。然后上床榻盘膝坐在了她的身后。这段时间,吴云山、吴诺轮流前来,用真元按摩吴慕琳的穴窍,为她洗涤经脉,加上金涎丹的作用,此时吴慕琳躯体大为改善,“万灵丹”药力虽然颇为厚重,但极为纯和,从而她完全能够承受的起。

风禹将真元转化为水属性,一百零八穴窍张开,聚集天地元气,形成了一朵朵玄黑色的冰莲。一百零八朵冰莲相互连接一体,化成一个偌大的冰罩,将风禹与吴慕琳给罩在了里面。五行元素功法中,以木系功法治疗伤势最佳,水系功法仅次于之,风禹双手掐诀,指尖一条条水系真元凝成淡黑色的细小水龙,按摩吴慕琳的一百零八穴窍,将一条条摇头摆尾的水龙给注入了躯体中去,化开丹药,发散药力。

风禹以内视之术,清晰可见吴慕琳体内,水系真元包裹着彻底融化的“万灵丹”,在一百零八穴窍、经脉中,不住流转,渗透其中。随着真元的游走,药力渗透、洗涤,吴慕琳五脏六腑、各处穴窍中,一丝丝乌黑色的杂质,被逼迫出来,聚集向胸口而来,渐渐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乌黑血团。

杂质、污血被不住逼出,吴慕琳躯体受到损伤的经脉,在药力、浆液,以及风禹真元的刺激下,渐渐痊愈、恢复。血液流动加速,并且变得大为坚韧、完美起来,一股勃勃生机慢慢散发开来,状态却是好的令人难以置信。

风禹心头大喜,暗自赞叹这“万灵丹”的妙用无穷,双眼精光放射,手心按在吴慕琳的背心,一股浑厚强悍的水系真元,长江大河般灌注而入,——吴慕琳此时伤势痊愈,躯体完善,他却是放下心来,立时加大真元的灌注。

一直站立在床榻边,焦灼看着风禹给吴慕琳疗伤的吴越,见吴慕琳娇躯一丝丝白雾散发,全身肌肤变得无比细腻、莹润,如同腻玉水晶般,一抹儿健康的红晕重新浮现脸庞,一股莫名神采隐隐透出。

吴越心头大喜,知“万灵丹”神妙莫名,宝贝女儿眼看着真就要活过来了。就在这时,风禹手心重重按在了吴慕琳的背心,吴慕琳娇躯一颤,樱口一张,一口乌黑血液猛然喷了出来。吴越吓了一跳,但见那块血液顺着冰罩慢慢流淌到床榻之上,乌黑腥臭,显然是吴慕琳体内的淤血,又稍稍放下心来。

而喷出乌黑色淤血之后,吴慕琳长长的睫毛眨动,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一脸关切站立床下的吴越,弱弱的叫了一声:“父亲。”

吴越心头激动,眼睛发涩,忙不迭低声道:“别说话,闭上眼,你哥哥正在给你疗伤,不要分心。”

吴慕琳敏锐感觉身后一丝温和熟悉的气息,涌入鼻端,同时一只温热的大手按在自己的背心,知这不是做梦,真是哥哥回来了,心头安宁,用力点了点头,乖乖再次闭上了双眼。

又过了盏茶工夫,风禹长吸口气,收起那层冰罩,苍白着脸色自床上跃了下来,而吴慕琳双眼闭合,睫毛轻轻眨动,呼吸匀细平稳,已然睡了过去。

小心将她放在床上,将那团乌血擦拭干净,然后又拉了一张薄被给她盖上,风禹对关切的吴越道:“没有事了,完全好了,美美睡一觉,醒来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吴越心头万分高兴,怜爱的对着女儿看了又看,咧着嘴“呵呵”就知道傻笑了。

风禹没有对他明说的是,服下了金涎丹、万灵丹,又有风禹、吴云山、吴诺三位武师强者不惜耗费真元,天天为吴慕琳刺激穴窍、洗涤经脉,加上原本吴慕琳就资质过人,吴慕琳体内已然蕴蓄了深厚的内劲功底;而刚才风禹借助万灵丹的药力,更直接用真元,按照吴家的内劲修炼功法,将她躯体内的穴窍、经脉凿通,从而让吴慕琳直接成为了一名武修,并且内劲高达九层中阶,一举超过了吴越这个亲爹。

拉着吴越走到床边,风禹笑眯眯的将吴慕琳的左腿裤管给挽起,一条雪白晶莹、血肉丰盈、无比完美的小腿,露了出来。吴越一见之下,惊喜交集,嘴唇不住哆嗦着,颤声道:“慕琳、慕琳她……”

风禹点了点头,笑道:“没错,以后慕琳将会像正常女孩子一样,蹦蹦跳跳了,她的腿疾,也完全好了。”

连日的担忧、焦虑,加上没有好好休息,而今忽然听到这么个好消息,吴越再也承受不住,双眼一翻,“咕咚”一声,一下幸福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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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了,年已经拜过了,不用再拜了吧……

第一百六十章 暗中筹划

第一百六十章暗中筹划

金家的主客厅内,家主金锣面无表情,端坐太师椅上,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十几名须发花白、脸色阴沉的金家内堂长老,围着他坐了一圈,双眼如同金鱼一样突起,对着金锣怒目而视,从而整个客厅内空气如同凝固一样,充斥着一股令人压抑至极的沉闷。

终于,一名长老忍耐不住了,站起身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金锣洪声道:“家主,你倒是说句话,那花胖子到底是不是死在你的手里?现在奥洛城外谣言如沸,我们总该做点什么吧?”只见他气势汹汹,脸色骄横,手指差点就要戳在金锣的脸上了,那里还有半点将金锣这个家主放在眼里的意思?

金锣慢慢撩开眼皮,看了那长老一眼,淡淡道:“你不是已经有了成见?既然如此,花胖子是不是真正被我所杀,那还很重要吗?”

“这么说,还真是你干的了?难道你疯了,不过年不过节,你杀那头猪作甚,这不是将我们金家向火坑里拉吗?”那么长老如同遇到了色狼的小女孩,失惊打怪的尖叫起来。

“放肆!”金锣家主双眼精光如电,直刺在那长老脸上。

那名长老气势一窒,只觉一股庞大威压涌来,不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敢什么对我说话,你视家法何在?我现在还是金家的家主,容不得你在此放肆,狗屁本事没有,窝里反倒是一把好手,废物点心!”金锣对那长老阴恻恻的道,一双眼睛却是在所有长老身上不住巡视。

所有长老脸色阵青阵白,默默无言,那名主动挑衅的长老,更噤若寒蝉,差点尿在了当场,——敏锐感应到金锣杀机流露而出,蠢蠢欲动的他们这才想起,这厮可是一名武师强者,即使一人之力,收拾掉他们十几个,也是跟捏死十几只蚂蚁没有什么两样;而今金家局势不稳,这厮想必不介意宰掉几个不听话、敢挑衅他权威的出头鸟,来杀一儆百。

想明白这些,虽然对金锣大为不满,但十几名长老那一个也都是人老成精的老油子,因此自然无人愿意做那不知死活的出头鸟。

“怎么,不说话了?那就统统给我滚。”金锣毫不客气的骂道。

所有长老灰溜溜站起身来,依旧一个屁不敢放,仓皇涌出客厅而去,惶急的神情,与来时的气势汹汹,却是截然不同。

所有长老走了个精光,金锣独自坐在太师椅上,沉默半响,忽然站起身来,走向对面的墙壁,在那块镶嵌在墙壁之上、打磨的光滑如镜、有锅盖那么大的蓝水晶前,停下脚步。看着幽蓝光芒散发的水晶,金锣再次默然半响,叹了口气,取出四块五阶水系灵兽的魔晶,分别嵌在那块蓝水晶的四个角上,然后四道印符打入魔晶之上。

四块魔晶一道道湛蓝色能量波动扩散而出,注入那块蓝水晶之中,从而蓝水晶水波般一阵动漾,随即慢慢平静,出现了一副景象,背景是一间幽暗、简陋的石室,石室正中坐着一矮小干瘦、容貌极不起眼的小老头,赫然是金家的老祖宗金期图。

金期图五心朝天,双眼微闭,似乎正在潜心修炼,金锣眉头一皱,一道印符再次打入蓝水晶之中,立时一声玉磬般的清脆声响泛起。过了盏茶工夫,金期图口里吐出一口凝而不散的悠长气息,缓缓睁开了双眼,一丝不悦流露而出,看着金锣道:“尊贵的金家主,我想我曾经告诫过你,没有什么大事最好不要打扰我静修,如果此事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想你一定会后悔你的轻佻举动的。”

金锣微微躬身,对金期图行礼,脸上一丝苦笑泛起,一扫刚才怒叱一干长老的凶蛮霸道:“老祖宗,金家现在真个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侄儿六神无主,故而不得不向您求救。”

金期图嘴角一丝讥讽浮现;“连金戈惨死这等事情你都能够独自扛下来,而今又有什么事,是你抗不下的?”

金锣大为尴尬,道:“老祖宗您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扰您,因此……”

“……因此这正中你的下怀,没有我这个糟老头子碍你事,你正可以尽情施展自己的雄才抱负,对吧?”金期图怪声怪气道。

金锣知金期图心有怨气,因此垂头站立,恭敬受训,一句话不敢多说。

“行了,不用在我面前做出这副可怜样子,有屁就赶紧放吧。”金期图知晓以金锣的过人才干、以及心高气傲,如非真正遇到了难题,绝对不会向自己低头求救的。

金锣精神一振,毫不迟疑,将他在金粉苑贵宾厅,发现花胖子尸体、并且花胖子分明一副中了金家“阴煞巨锤”而死的事情,一一对金期图说了一遍,末了沉声道:“现在整个奥洛城,都传言是我杀了花胖子,连家族那群没有脑子的蠢货长老都信了,万一此事被帝京花家坐实,那我们金家可就真正万劫不复了,因此还请老祖宗给想个法子。”

金期图脸色一时间变得难看无比,显然他也意识到此事对金家来说,的确堪称一生死大劫,眉头紧皱,低头思索半响,忍不住对金锣道:“那此事到底是不是你干得?”

“当然不是。”金锣斩钉截铁的道。

“真是无妄之灾啊。”金期图仔细看了金锣两眼,摇了摇头叹息道,他自然知晓,事到如今,此事是不是金锣下的手,已经无关紧要,关键如何让金家避过此劫。

“罢了,此事太过重大,此时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你将金家库房内所有的精金、秘银、赤铜等等珍稀材料,连同灵玉、药材、丹药,全部收拢,待我通过武殿的‘千里镜像’,老着脸皮,到帝京武殿总殿去活动一下。能够压制住四大家族的,唯有武殿总殿,只要武殿总殿能够发话,保下我们金家,还是没有问题的。”金锣叹息道。

“是,侄儿这就去办。”金锣大喜,忙不迭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总殿长老

第一百六十一章总殿长老

吴越的宅院内,吴慕琳两只小手拎着华丽长裙的裙摆。露出两条匀称修长、白得耀眼的小腿,口里不住“咯咯”娇笑着,将几只小白猫撵的上蹿下跳,惶恐逃窜。

风禹负手站立在走廊上,含笑看着不住欢快飞奔的吴慕琳,真实感受到她内心的欢喜,心头也不由充溢着满足与骄傲之情。至于义父吴越,在吴慕琳腿疾痊愈三天后,就已经去家族坊市处理事物去了,将久别的兄妹两个留在家里厮混。

服下了两种神异丹药,加上风禹与吴诺、吴云山用真元刺激经脉、穴窍,此时慕琳不但腿疾治愈,身体素质也大大增强,连同身高也长高了几分,在同龄小女孩中显得鹤立鸡群,秀美绝伦。

“哥哥,你给慕琳去追嘛,慕琳怎么追不上这几只小猫。”吴慕琳跑到风禹身边,摇晃着他的手撒娇道,只见她小脸蛋红通通的,像是熟透的苹果。额头上挂着亮晶晶的汗珠,急促呼吸之下,小胸脯不住起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散发。由于腿疾刚刚痊愈不久,慕琳身体的灵活性较之小白猫大为不如,因此虽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总也追之不上。自从睡了一觉醒来,发觉自己的腿疾竟然完全好了,吴慕琳天天不是上蹿就是下跳,没有一刻安宁,肆意发泄着心头的欣喜快乐。

风禹“呵呵”一笑,宠溺的刮了她一下小鼻子,道:“这几只小猫有什么难追的,待哥哥教给你一套跑得快的功法,不用说这几只小家伙,就是想抓飞禽走兽,也是易如反掌。”

此时吴慕琳一身内劲已然高达九层,足够修习风禹的“魅影身法”,而将“魅影身法”传给吴慕琳,风禹本意自不是让她去抓什么飞禽走兽,而是以后再遇上花胖子那等货色,起码也拥有逃跑之力。

吴慕琳一听,一双澄澈的大眼直眯成了月牙,拍手叫道:“好啊、好啊,哥哥快教给琳儿。”

由于患有腿疾,虽然出身武师世家,吴慕琳也无法修习武技。看着同龄的兄弟姐妹一个个都受家族培养,武技、内劲精深,口里不说,心里吴慕琳很是羡慕的不得了的,而今听了风禹的话,自是喜出望外。

当下风禹将自己独创的“魅影身法”,先放缓速度给她示范了一遍,然后又将内劲如何运转、步法如何衔接、身形如何协调,给她详细讲解了一番。吴慕琳虽然自幼无法修炼,但其实她的资质即使放眼整个奥洛城,也都是首屈一指的,风禹给她讲解过后,她立即一点就透,在院里不住演示、修炼起来。但见她长裙飘飞,纤纤身影飞掠,宛如穿花仙子一样,虽然步法转折间颇有些青涩,但却是按照风禹所言一丝不差走了下来,让风禹啧啧称奇,一脸骄傲。

兄妹两个一个教、一个学,正在自得其乐。忽然院落的门被推开,吴厉步伐匆匆的走了进来。

为保护吴慕琳,吴厉也受了重伤,风禹虽然口里没有说,心下对这位小兄弟还是很赞许、看重的,给吴慕琳服下“金涎丹”,也送了一粒给家主吴诺,让他医治吴厉。而服下“金涎丹”后,吴厉不但伤势痊愈,并且内劲也大为提升,隐然有进阶之迹,可谓因祸得福。

“大兄,老祖宗传下话来,让您赶紧赶去武殿,说有要紧大事。”见风禹正在教导吴慕琳修炼武技,吴厉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羡慕之色,却一丝不苟,对风禹毕恭毕敬的道。

此时的风禹,一身修为晋阶武师不说,并且还超越了家主吴诺,堪称深不可测,至于身份,区区十五岁的年纪就担任了武殿长老之职,在吴厉等内堂子弟的眼中已不是兄长,而是成为近乎神祗一样的人物,他们没有一个不崇拜万分的,心下也都希冀风禹能够指点一二。

风禹一脸意外,不知道吴云山爷爷有什么要紧大事,竟然这么急让吴厉来传信。问道:“那老祖宗现在在那儿?”

“老祖宗已经与父亲先赶去了。”吴厉拱手回禀道。

风禹眉头一皱,吴云山赶去武殿倒也罢了,毕竟他是武殿的长老,可是连吴诺这位不是长老的武师都跟随前去,显然真个不知发生了什么意外紧急事情。

指了指专心修炼身法的吴慕琳,风禹对吴厉点头示意,然后身影一晃,直接在院落内消失不见。吴厉陡然脸色大喜,双眼瞪大,眨也不敢眨,死死盯着专心修炼的吴慕琳,暗中不住潜心揣摩,——风禹刚才的示意,却是默许他修炼这套身法,对于这天赐良机,他那里敢丝毫疏忽?

武殿的大殿内,金家长老金期图、金家家主金锣,垂手站立,对大刺刺坐在殿内正中一张宽大太师椅上的一名中年武师,一脸恭谨、谦卑的说着话。

那名中年武师面皮白净,细眼长髯,身上披了一件用金丝缀着寸许见方的暗黄色玉片制成的玉甲,踞坐太师椅上。神色倨傲,却是正眼也不看金家的爷俩。他这件玉甲上面,还镶嵌着辟水、辟火、辟尘、辟风等等各类宝珠,并且每片玉片上都浮雕着一枚玄奥符篆,从而构成了一座防御法阵,一股强大深沉的力量波动散发。

一边恭维的与中年武师说话,金锣一边得意的对站立身后的吴云山、吴诺、林锦屏,不住示威般的冷笑。吴云山、吴诺、林锦屏也都脸色恭谨,对那中年武师垂手而立,然而心头却是大为警惕。

“多谢满纽长老能够仗义执言,为金锣昭雪冤情。我金家上下无不感恩戴德。”金期图干瘦冷酷的老脸,居然一丝笑容浮现,对那中年武师道。

中年武师满纽,乃是帝京武殿总殿的一名长老,此次受了金期图的厚贿,特意前来奥洛城,调查花田永惨死一事。果真,花田永死讯传回帝京,花家与皇室都大为震怒,就要将奥洛城城主金锣给擒往帝京问罪;而金期图看的很准,受了重贿的武殿总殿的满纽长老突然出面,拜访了皇室与花家之后,皇室与花家立时撤销了擒拿金锣的旨意,转而将此事托付给满纽长老,委托他为全权处理此事的钦差。

“对于金锣城主的为人,我还是很信任的,说他残害了花田永,绝对属于无稽之谈。此次我前来,就是受皇室与花家的重托,将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满纽长老爱惜的轻轻抚摸着身上的神异玉甲,耷拉着眼皮,冷梆梆的对金期图道。

满纽这名出身武殿总殿的长老,品级之高令人咋舌,不用说奥洛城这座分殿中像金期图、吴云山这些长老难以望其项背,即使较之殿主莫笏阗,也是要高上两级的,属于绝绝对对的大人物,故而金期图、吴云山都丝毫不敢轻忽怠慢。至于他身上的那件玉甲,名为“金缕玉衣”,不但利器不可摧,更兼防水、火、尘、风,堪称一件宝物,在武殿总殿中也是只有立下大功的长老才能够获得总殿主钦赐。而满纽长老就是凭借整理武殿的典籍,对武殿总殿功法的传承立下了很大功劳,这才蒙总殿主钦赐了这一件,向来被他视为珍宝的。

金期图与金锣一听满纽长老的话,就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心头大宽,蒙受不白之冤的金锣城主,更是感激涕零,热诚的看着满纽长老,大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满纽长老的味道。

听了满纽这番裸赤赤的偏袒金锣的话语,吴云山、吴诺、林锦屏一个个脸色都大为难看起来,什么是“金锣残害花田永属于无稽之谈”?花田永不是死在金锣之手,奥洛城的武师强者可就那么几个,满纽断言不是他,那自然就是在眼前的吴云山等三人,故而他们听得大为刺耳,心头恼火。

吴云山忍不住开口道:“满长老,你这番话未免有些绝对了吧?你一没有看到花田永的尸身,二没有询问事情的经过,单单凭借你信任金锣城主,就认定凶手不是他,这又如何让人信服?”

“你不信服?你是何人,现在武殿任何司职?”满纽眼皮一撩,像是打量一只土狗一样,斜睨了吴云山一眼道。

“吴云山,现任奥洛城武殿长老。”吴云山拱手沉声道。

“一名不入流的小小长老,也敢置疑我的话?告诉你,我满纽的话,就是纶音律旨,言出法随,无容置疑。”满纽抬眼看天,傲气十足的道,“看你这么急着跳出来,怎么,难道这件事是你干的不成?”

吴云山一听,不由大怒,刚要大声驳斥,一个清越高亢的声音忽然自殿外传来道:“言出法随、无容置疑?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可是万万不能乱说的。”

随着话音,一身青袍的风禹,负手缓步走了进来,双眼敌视的光芒毫不掩饰,冷冷直视着满纽长老。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小强发威

第一百六十二章小强发威

见风禹举止沉稳,面容不俗,气度不凡,以为来自帝京大家族,满纽长老倒也不敢轻视,转头对金锣道:“这位是……”

金锣面容阴戾,玩味的看着风禹,低头附在满纽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满纽长老一丝疑惑浮上脸庞,双眼一眯,冷冷扫视了风禹几眼,对吴云山道:“你们吴家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等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敢如此放肆叫嚣,如果这是在帝京总殿,早就鞭子抽过去了。”

一听到风禹的话音,吴云山神色一松,好像精神完全松懈了下来,听满纽的指责,冷漠着老脸,眼皮子低垂,双手袖在袖子里,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见吴云山的摸样,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置之不理,满纽不由大为愠怒,心下就盘算如何将花田永之死这个屎盆子,扣死在吴家的头上。

“武殿总殿你还做不了主,像阁下这等多嘴多舌,在武殿总殿恐怕也天天挨鞭子,故而才记忆深刻吧。”风禹一脸讥讽的道,一边大步走上前,自顾拖了一张太师椅,放在满纽长老身旁不远处,大模大样一屁股坐了上去。

满纽听了风禹的话,脸色原本气得又青又白,见风禹将一张太师椅直接摆在自己身旁,隐然与自己平起平坐,不由心头更是怒火上涌。

“莫笏阗呢?让他赶紧滚出来见我。你们奥洛城武殿好大的架子,让我堂堂总殿长老,在此干坐等了两个小时,他竟然面也不露,我倒要问问他,到底将总殿置于何处?”满纽回头对金期图厉声喝道,“还有,我还要好好问问他,是如何管教的下属,乳臭未干的小儿,竟然敢在我眼前如此放肆!”

金期图与金锣一听,脸上齐齐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莫笏阗因为风禹的原因,此时已然彻底倒向了吴家一方,而今将这位来自帝京总殿的大佬给彻底得罪死,倒霉在即,他们自然亢奋无比。

“长老阁下,莫笏阗殿主说是殿内来了重要客人,因此一直在内堂作陪,暂时无暇前来见您。”金期图干瘦的老脸尽是一丝不苟的谦恭、尊敬,对满纽长老躬身道。

满纽一听,头上的头发一时间都根根竖了起来:娘了个逼的,奥洛城这等兔子不拉屎的偏僻旮旯,又还有什么需要一殿之主作陪的重要客人前来?莫笏阗这厮分明是故意无视自己,只是连借口都找的这么漫不经心,显然对自己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如此想着,满纽长老直气得双眼金星乱冒,一张老脸也罩上了一层青气,手指直接戳在了吴云山的脸上,厉声呵斥道:“你、马上给我滚进去,让莫笏阗那厮滚出来见我,如果十弹指间见不到他的人,那么一切后果,都由他莫笏阗独自承担。”这话说得毅然而决然,显然绝非单纯的虚张恐吓那么简单。

吴云山好歹也是武殿长老,虽然位阶较之满纽要低上几级,但在奥洛城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何曾受过这等羞辱?看着毫不客气满纽,极为轻贱蔑视的戳在自己脸上的手指头,吴云山眉梢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心下就想是将之拍落、还是继续冷漠不加理会。见老祖宗受辱,风禹双眼冷光一闪:“抱歉,长老阁下,我们吴家的子弟,从没有学过滚地这门高深武技的,看长老模样,显然深得此门绝技的精髓,不如您老人家先就地滚一个,做一个示范?”

“小儿找死!”满纽长老一腔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腾”的站起身来,双手掐着一个诡异符诀,对着风禹一晃,下一刻眉心一丝黑线射出,在半空中不住飞快扭动,很快化作了一条张牙舞爪、乌黑坚硬外壳之上一条条金色条纹浮现的蜈蚣,涨大成十数米左右,撕裂气流,“吱吱”凄厉尖叫着,对着风禹凌空扑了下来。

“天蜈?”金期图与金锣无疑都是识货的,眼神炙热,脸上同时快意泛起,就等着看风禹如何惨死在这条满纽长老的小宠物爪牙之下。风禹以下犯上,冒犯在前,满纽长老出手,自没有留下他性命的道理,无论金期图还是金锣,都以为大仇得报、祸根得除就在眼前。

一见那条乌黑蜈蚣的威势,吴诺与林锦屏也是脸色大变,同时掐定手诀,就要挡在风禹身前,替他接下这一招。那知吴云山身形一晃,轻轻拦在了两人身前,不动声色的横了他们一眼,——见识过了风禹修炼时,意外将武殿修炼室轰了个粉碎那壮观景象的吴家老祖宗,对这小子可是信心爆棚。

两位家主都是老奸巨猾之辈,一见吴云山的举动,立时心下有数,一时间很是有些惊疑不定:难道风禹外出历练一番,实力真个暴增到如此逆天的地步,毕竟这位满纽长老,可是一位实打实的采霞境高阶的武师。

看着那条巨大的乌黑蜈蚣,当头扑下,风禹神色冷漠,双手结印,刚想招出“弧月光刃”,将这条黑蜈蚣给斩于当下,忽然双眼银光一闪,随即嘴角一丝冷笑浮现,识海银色云图旋转,眉心疏忽裂开,一道金色光柱、裹着一枚鱼眼大小的金丸,骤然射了出来。

一离开风禹眉心,那枚金丸忽然金色光焰散发、蒸腾,不住涨大着,而周围空间随之一阵阵扭曲、颤抖,似乎已然不堪重负。那枚金丸很快涨大有人头大小,忽然“嘎嘣”一声脆响,一只巨龙一样的脑袋、以及四条粗短却有力的腿肢,一下挣了出来,同时其上一层密集排列的赤金色鳞甲覆盖,——整个金丸熠熠生辉,却是变成了一只似龙非龙、无比威猛神圣的灵兽,正是貔貅小强。

抬起头,碧色的巨眼冷酷阴森的光芒流露,小强对着那条飞扑而下的蜈蚣不怀好意的龇牙一笑,头上两根尖角金色电光“咝咝”闪烁,一枚拳头大小、色泽淡金的雷球浮现而出,对着那条巨大蜈蚣轰然射去。

小强不过小猫大小,而那条乌黑蜈蚣却足足有十几米长,与之一比无异于小巫见大巫,然而一见小强显出身来,那条分明也是异种的乌黑蜈蚣竟然大吃一惊,不可一世的神态一扫而光,待见小强金角上雷球射出,更是大骇,长长的身躯扭动,众多长腿一起划动,就想腾空而起,远远避开,那知却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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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月里,事情太多,因此更新有些少,还望诸位老大包涵一二……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太无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太无耻了

那枚雷球如同发石机发射而出的石弹,重重砸在了那条天蜈的头颅之上,下一刻大殿内一道金色的雷光迸闪,随即一道十几米高淡金色的气浪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出,殿内充斥的绵密厚重的天地元气疏忽全部消失乌有,变得较之大漠戈壁的水分还要稀少。在如此剧烈的爆炸之下,十层高的武殿一时间都禁不住摇晃起来,墙壁、地面、天篷之上,一枚枚符篆璀璨亮起,宛如晨星,附加其上的坚固法阵一时间运转到了极限,堪堪保住整座武殿没有就此崩塌。

足足过了半盏茶工夫,那道淡金色的气浪才彻底消弥了下去,整座大殿看上去变得空荡了许多,其中所有家具、陈设,全部化为了飞灰。金期图、金锣爷俩脸色苍白,紧紧贴在墙壁站立,衣衫碎烂,蓬头垢面,显然在这场气浪的冲击中吃了不小的苦头。而吴云山、吴诺、林锦屏,由于站立的风禹身后,风禹周身一个无形的护罩浮现,将他们给全部笼罩其中,从而安然无恙,悠然自在站立原地。至于总殿长老满纽,全身一层无比稳定的乌黑光焰放射,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的淡金色气浪,竟然丝毫奈何他不得,从而也是丝毫不见狼狈。

那道淡金色气浪奈何不得满纽,然而他的那条天蜈,被那枚淡金色雷球炸中,可是无比凄惨,吃足了苦头,乌黑中一条条金线浮现的外壳寸寸碎裂,粘稠的黑色鲜血喷溅,庞大身躯像是死蛇一样无力瘫在地上,竟然动也动不了。

至于貔貅小强,小猫般大小的身躯金芒散发,四爪牢牢踩在天蜈的巨大头颅之上,傲然站立,无尽威势散发,让人不由心头寒气直冒。

“神兽貔貅?”满纽长老一脸惊骇,像是见了活鬼一样,死死盯着庞大威压散发的小强,吃吃的惊叫道。

“不过是一只幼生期貔貅而已,满纽长老又何必这等惊讶。”风禹看着满纽长老的脸色,心头快意,口里冷淡淡的道。说着,他对着小强一招手,小强碧色双眼凶光闪烁,巨口张开对着满纽一声狂暴咆哮发出,将之惊的向后倒退不迭,才飞身而起,化作一枚金丸,重新射入了风禹眉心识海不见。

直到过了半响,满纽长老脸上的惊骇之色才渐渐消散,挥手也将地上奄奄一息的天蜈收起,然而看风禹的眼神依旧充满了难以置信,不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看样子好像恨不得将风禹扒光,里里外外透视个清楚,从而找出这厮竟然能够令拥有高绝智慧与强大战力的神兽、认之为主的真正原因。

不但满纽长老惊骇莫名,其余金锣、金期图、吴云山、吴诺、林锦屏等在场的所有人,全部脸色僵直,目瞪口呆,集体石化,——一只神兽,如果是成年期,那可是拥有毁山煮海的大神通,直接媲美于一名天武境界的武修强者;而哪怕仅仅是眼前这只幼生期,那也绝对不是在场的这些地武级别的武修,所能够抗衡的。

满纽长老一张老脸一时间无比难看,转头狠狠瞪了金期图爷们一眼,心头无比郁闷:一名拥有神兽的年轻武修,前途如何辉煌简直是显而易见,如果此事被武殿的总殿主知晓,绝对会欣喜若狂,将之当作宝贝给恭敬供养起来,毕竟一只神兽对于武殿总殿来说,可是一个无法抗拒的诱惑,所带来的好处简直无可估量;然而就是如此一名有着大好前途、分明将来将是自己都需要仰望的年轻武修,竟然是金家爷儿俩的死敌,从而带累的自己也站立在了他的对立面,这都是些什么狗屁事儿啊!

被满纽长老恶狠狠的瞪了那一眼,金家爷儿俩激灵灵打了个寒噤,一时间只觉的口里发苦,像是吞了一斤黄莲,——他们也万万没有想到,风禹这小子的运气竟然好的如此逆天,离开奥洛城出去转了一圈,竟然就得到了一只神兽的认同,这简直太没有天理了。

与金家爷儿俩截然不同的是,吴云山等人,看着风禹的背影,可是喜笑颜开,合不拢嘴。

“什么人敢在武殿内动手,真是太放肆了!”莫笏阗殿主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忽然自二楼传来道,就见他一脸怒气,快步走了下来。

一见莫笏阗露面,吴诺、林锦屏、吴云山三人不敢怠慢,立即齐齐躬身行礼;而金家爷们自恃有靠山在,却是自墙根走出来,大模大样站在满纽长老身后,对莫笏阗殿主冷眼相视。

满纽长老原本对莫笏阗避而不见自己就有满肚皮的怒气,而今见他自二楼走下,明明知晓自己在场,仍旧大声呵斥,分毫面子不留,不由怒火就有些压制不住。

“莫殿主,你好大的架子,将本长老晾在此处这么久,而今一跑出来又这般大呼小叫,太放肆的恐怕是你吧。”满纽长老冷梆梆的道。有风禹这个前车之鉴,满纽长老也多留了一个心眼,怕莫笏阗真个在接待什么贵宾,因此虽然语气森冷,却并没有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见满纽长老满脸怒气,对自己愤声指责,莫笏阗老殿主无奈一笑,双手一摊,道:“是有些慢待长老阁下了,还望长老大人大量,能够体谅一二。”

没有想到莫笏阗竟然死不悔改,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满纽双眼寒光一闪,就要发作,彻底给他一个难堪,然而一个柔美圆润的少女声音忽然自二楼悠然响起:“满纽,你也一大把的年纪了,竟然这么不知上进,真是越混越回去了,你的这个长老,是不是不想干了。”

随着话音,一名十六、七岁模样,身着淡青色长袍、仪容绝俗出尘的少女,浑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灵光,自二楼缓缓走了下来。

少女自楼梯走下,站立在楼梯口的莫笏阗老殿主,立时一脸恭谨,躬着身向后退开三步,让出路来,虽然楼梯足够宽敞,但莫笏阗老殿主竟然愣是不敢与那少女同时站在楼梯之上,似乎这就是犯了什么大不敬之罪一样。

而看清作为莫笏阗老殿主奉为贵宾的少女的面容,满纽长老再次大吃一惊,下一刻一张哭丧脸上,竟然硬生生挤出了一抹儿讨好的谦卑微笑,对于这名少女大刺刺的、无比尖酸刻薄的指责,丝毫不加在意,以分明奴才对主子才有的亲切中带着恭敬的语气道:“大小姐,能够在这儿遇上您,真是满纽的荣幸。”

一见满纽长老对这名娇媚少女毕恭毕敬的神态,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莫笏阗老殿主,再次脸色呆滞,集体石化。

“刚才好像有人叫嚣,在这儿干坐等了两个小时,要让莫笏阗殿主十弹指间滚出来,否则一切后果都由莫笏阗殿主独自承担,——现在莫笏阗殿主也出来了,时间也超过了十弹指,我很好奇莫笏阗殿主到底需要承担什么后果?”少女正眼也不看谦卑站立身前、对自己行礼的满纽,无比平静的道。

听出少女语气中的不悦,满纽长老额头一层汗水渗出,脸色发黄,嘴唇哆嗦着,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没有想到满纽长老对这名少女竟然敬畏到了这个地步,面对她的嘲弄,不用说辩驳、竟然连解释都不敢,金、林、吴三家的老祖宗、家主,齐齐面色震骇,对这少女的背景、来历,心头都生出了无穷的猜测。

毕竟满纽是武殿总殿的长老,少女也不想欺辱他太甚,冷哼一声,撇下他,径直对着自从她一现身、就直接变成了木鸡的风禹,缓步走了过去,并且在在场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眼神中,娇媚无暇的脸庞绝美无俦的微笑泛起,轻声道:“没有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风禹,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这名少女自然就是裴采薇,在秦云山中与风禹分手后,她竟然并没有返回帝京,反而又来到了奥洛城中。

见裴采薇亲切中不乏亲密的与自己说话,由于背对着众人,她竟然还调皮的眨了眨眼,做了个鬼脸,风禹慢慢平复了心头的意外与激动,干笑道:“是啊,还真是快,没想到你竟然会追着我来奥洛城,太出乎意料了。”

裴采薇小脸一丝狼狈浮现,狠狠瞪了风禹一眼,低声道:“乱说什么,谁追着你来奥洛城了,臭美死你。”

风禹慌不择言的话语,无疑在大殿内众人的内心,引发了一场无形的风暴,然而让这场风暴变得更加狂暴的是,裴采薇竟然丝毫没有着恼,反而似乎隐约带有几分——窃喜?

“难道两人真个有了奸情不成?”狐疑万分的众人,心头同时都转着这样的念头。

脸色铁青的满纽长老,回头杀机毕露的看着金家爷俩个,一时间恨不得上前将他们给一把掐死,——金家这等得罪的些什么人啊,自己找死也就罢了,可没必要拉上自己垫背啊,真是太无耻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金家的命运

第一百六十四章金家的命运

武殿二楼的贵宾厅内,裴采薇坐在正中位置的一张太师椅上,端着一盏香茶不住品着,精致而绝美的面容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喜怒。武殿殿主莫笏阗、以及总殿长老满纽,毕恭毕敬的站立在她身前,默不作声。特别是满纽,随着裴采薇越来越长时间的不说话,渐渐一股无形而庞大的威压散发开来,心头不安而又忐忑,一张老脸无比紧张,似乎周围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像是被抛上岸的鱼儿,呼吸随之变得急促、粗重起来。这位貌若仙子般的大小姐,其身后所代表的宛如巍峨高山般几乎令人不敢仰视的庞大势力、以及自身所拥有的恐怖实力,站在她面前,哪怕她将气势收敛的点滴不存,满纽仍旧心悸不已,大为压抑。

当裴采薇一盏热茶慢慢喝完,将茶盏随手轻轻放在几案之上时,满纽长老的额头已然渗出了一层黄豆大小的汗珠,全身酸软,神色大为疲乏、狼狈,差点没有坐在地上,出丑当场。

裴采薇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道:“说说吧,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裴采薇一开口,满纽立时感觉那股令人无比难受、几乎疯狂的威压,忽然消失,像是重新获得了活水的鱼儿,全身再次充满了生机。当下精神振作,老脸露出了讨好的神情,道:“经过我这几天详细而严密的调查,发觉花田永那厮的确是死在了金家的‘冰煞巨锤’之下;而此武技,整个奥洛城只有金家家主金锣,修炼的炉火纯青,能够将花田永干净利落的干掉。而根据吴诺、林锦屏两位家主提供的消息,花田永在死之前,金锣曾重贿于他,企图借他之手打压如日中天的吴、林两家,却被花田永严词拒绝。因此我们有十足的理由相信,一定是金锣恼羞花田永收受了贿赂,却拒绝了他的条件,故而恶从心头起,将之给悍然谋杀。”

裴采薇点了点头,看着几案上的茶盏,悠然道:“这么说,此案是证据确凿、毋容置疑了?花田永可是帝京花家的嫡系子弟,我们一定要秉公办理,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满纽长老会意,凛然道:“当然,此案我敢说绝对公平公正,绝对让凶手金锣,罪有应得。”

不用说此案证据确凿,金锣摆脱不了干系,就是不是他干的,既然明白了裴采薇的心思,满纽长老怎么也要办成就是他干的,将这口大黑锅给死死扣在他的脑袋上。只要能够让裴采薇满意,金锣算个屁?金家算个屁?金家孝敬的好处,又算个屁?

“尊主,金锣昨夜在自家的府邸内,已然自裁身亡,临死前留下书信,完全承认了自己的罪状。”满纽长老看着裴采薇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此案我想完全可以了结了,只是金家,我想是不是也不必继续留存在这个世上,将之给——”满纽长老双眼杀机一闪,手掌虚空一挥,——相比于取悦裴采薇,不用说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金家,哪怕是帝京的花家,裴采薇稍有示意,满纽长老也绝对梗着脖子,毫不皱眉的愣头青一样硬撞过去。

“自裁了?”裴采薇有些意外,黛眉一蹙,略一沉吟,忽然冷笑道,“这位金锣家主倒是个聪明人,他这是以他的这条命,来换取他金家的活路。算了,也不必赶尽杀绝,将金家完全迁出奥洛城,落户到帝国东部边境,给帝国守边去吧。”

真正花田永死在谁的手里,裴采薇心头无比清楚,但她自不可能看着风禹吃亏,故而生生将金锣扯出来做了替死鬼,况且这厮不开眼,屡次暗算风禹在先,也是死有余辜。至于整个金家,在她眼里更无异于蝼蚁,原本她还想将之一举覆灭,狠狠给风禹出一口恶气,只是风禹事先暗示过她,故而才意外的留了一条活路。

对于裴采薇的随口吩咐,满纽一脸肃然,如听纶音圣旨,忙不迭连连点头。金家也算奥洛城堂堂大家族之一,那知在裴采薇这等拥有绝对实力、高高在上人物的口中,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生死,——大陆上实力强大者完全可以为所欲为,由此可见一斑。

“尊主,既然金锣已死,奥洛城不可一日无主,在花田永一案中吴家的家主吴诺,可是出力不小,并且为人忠诚坚毅,是不是让他暂且代理城主之职,待回到帝京,再补一张委任状?”满纽长老眼珠子一转,提议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莫笏阗殿主,此时忽然睁开眼,看了满纽长老一眼,对于这老家伙的无耻、以及七窍玲珑的心思,心头是大为叹服,——这厮分明看出了裴采薇想要讨好风禹的心意,因此借花献佛,狠狠拍了一记马屁。

“满纽长老识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此事就交给你了。”裴采薇难得的夸奖了满纽一句。裴采薇对于吴诺这个吴家的家主,自然丝毫不放在心上,然而风禹可是出身吴家,而且宗族观念还是极重,因此爱屋及乌,对于吴诺家主也就看得很是顺眼,故而满纽的提议,正中她的下怀。

被裴采薇的一句赞美,满纽只觉浑身轻飘飘了起来,知道这一步自己算是走对了,心头随之大喜。

“还有,尊主,莫笏阗任职奥洛城武殿殿主,已经有几十年之久,一向兢兢业业,勤勉有加,为这座武殿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依属下之意,是不是也动一动,将他升到那些主城的武殿,去任殿主?”满纽对裴采薇继续兴奋提议道,显然他是想将人情一次送个足,也弥补一下先前对莫笏阗殿主的无礼,免得他嫉恨自己,毕竟莫笏阗殿主是风禹的老师,风禹又是裴采薇尊主的心上人,裴采薇尊主可是像自己掌控金锣的命运一样、同样能够轻易掌控自己的命运,因此想要活得久一点、活得好一点,满纽长老自然知晓怎么也要与莫笏阗殿主打理好关系。

“莫笏阗殿主就不劳你挂怀了,此间事了,他将直接上调总殿,担任长老之职。此间武殿的殿主,将由吴云山接替。”裴采薇不悦看了满纽一眼,冷淡淡的道。

满纽惊出一身冷汗,知道自己太过殷切,这记马屁可是拍在了马蹄子上,听尊主的话头,分明是她想自己做这番人情了,自己却是画蛇添足。

“风禹今年十五岁,已然晋入了地武知微境,并且还获得神兽的认主,对于他未来的成就,想必你心下很清楚吧?”裴采薇平静的看着满纽,肃然道,“总殿培养的那些优秀子弟,与他相比,你认为可有他优秀?”

满纽心头一跳,毫不迟疑的大声道:“总殿培养的那些子弟,与风禹相较,无异于垃圾,差之远矣。风禹晋入武殿,绝对会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

武殿总殿用数不清的天材地宝、灵丹灵玉所培养出的子弟,自然不会像满纽说的那么不堪,但这几天仔细研究过风禹的资料,见他不足两年的时间,以一名寻常的武徒,实力迅速蹿升,直到成长为知微境的强大地武师,其进阶速度简直让人惊骇莫名。也许他现在的实力,与总殿培养的子弟不过在伯仲之间,但以他的实力提升速度,不用两年,将会将武殿的那些优秀子弟,给远远抛在身后,因此满纽倒是并非大拍裴采薇的马屁,而是实实在在的实话实说。

“明年,风禹将参加总殿举行的‘天武竞技大赛’,三天后,他将跟随我,前去帝京总殿。但想要参加‘天武竞技大赛’,每名参赛子弟,都要有两名总殿的长老作为推荐人才可,现在风禹已经有了一名,就是莫笏阗殿主,却是还缺一名。”看着满纽长老,裴采薇意味深长的道。

满纽双眼瞪大,只觉脑袋一时间有些发懵,心下难以相信这等好事,真个掉在了自己的头上?

“如果风禹能够看得起我,我满纽愿做他的推荐人,并且总殿其余长老推荐的优秀子弟、所享受的好处,他也绝对一丝不会少。”满纽老脸涨得通红,拍打着胸口,无比激动的对裴采薇慷慨表态道。

“很好。记住,此事与我没有关系,是你前来奥洛城,莫笏阗殿主向你推荐的风禹,他一见之后很是满意,因此才决定推荐他参加‘天武竞技大赛’,知道吗?”裴采薇站起身,一边向着厅外走去,一边冷冷的抛下一句话道。

知道裴采薇用意是保护风禹,毕竟以她的身份,公然支持风禹参加“天武竞技大赛”,绝对会引起轩然大*,对风禹一点儿好处没有,心下会意的满纽,立即躬身应诺。

直到裴采薇在大厅门口消失很久,深深躬下身去的满纽,才站直身子,想象如果自己推荐风禹参加“天武竞技大赛”、而他又最终夺取冠军宝座,那自己将获得的丰厚奖励,满纽神情亢奋,心潮起伏……

第一百六十五章 洪荒山海炉

第一百六十五章洪荒山海炉

武殿地下炼丹室内,风禹盘膝端坐在三米高的丹炉之前,横在胸前的五指箕张,三十六式印诀不住行云流水般交替变幻,小心操纵着周围的天地元气、以及八条合抱来粗的火蛟雕塑喷吐出的火焰,烧炼着丹炉内的元液。

过不多久,在八条火蛟喷吐的成莲花状火焰的舔舐下,丹炉内三分之一满的元液渐渐沸腾,一个个鱼眼大小的气泡“咕嘟”“咕嘟”不住冒出,精神高度集中的风禹,一脸肃穆,立即双手如飞,有条不紊的将十几枚灵兽的内丹,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投入了丹炉之中,又将十几味药材也一一置入,随即他将丹炉鼎盖合上,从而炼丹四步中的第一步“合炉”,顺利完成。

接下来风禹掐定手诀,遵循莫笏阗的传授,按照八卦方位围绕丹炉不住游走,每踏出一步,一道手印便打入蛟龙雕塑中,精细入微的控制着火焰,使之温度不至于过高,也不至于过低。在火焰的烧炼下,灵兽的内丹,与元液、药材完全融合,全部化为了稠厚的液态,在丹炉内沸腾滚动不已,第二步“融药”,自也随之功成。

“融药”功成,紧接着就是第三步“凝膏”了,风禹庞大精神力透过丹炉,不住关注着丹炉药膏的状态,然后手印变幻,操纵着八条蛟龙喷吐着凶猛狂暴的“霸王火”,来将药液收敛,凝结成膏冻……

风禹操纵火焰与天地元气的三十六式印诀,已然修炼的纯熟无比,加上细微之处老殿主悉心指导,而他精神力又庞大异常,在丹药炼制上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优势,故而这一炉丹药炼制的波澜不惊,举重若轻,深得其中三昧,照此势头下去,圆满功成完全可以预见。

风禹此次炼制的,是人字中品的“精气丹”,此前的几天内,他已经炼制过了几十炉“伐本固元剂”与“凝气丹”。不得不说,在炼丹一道上,风禹的确有着远超众人的潜力与领悟力,自开始练手起,不过仅仅炼坏了三炉丹药,随后每一炉都炼制成功,并且一炉比一炉品质都要好上些许。几天下来,有着充足材料作为后盾,“伐本固元剂”与“凝气丹”风禹直各炼出了数千枚,让前来收取丹药的吴诺家主欢喜的眉开眼笑,看风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聚宝盆。

人字下品丹药炼制的纯熟如意后,莫笏阗殿主毫不迟疑,立即让风禹提高一个档次,在今天开始炼制人字中品的“精气丹”。看着风禹先前打下了深厚的基础,上手迅速,炼制起“精气丹”来,也是颇为轻松自在,坐在风禹身后的莫笏阗老殿主,满脸笑容,不住抚须点头。

风禹在心无旁骛的炼制丹药,炼丹室内除了他与莫笏阗老殿主外,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吴慕琳赫然也席地而坐,伸着两条修长匀称的长腿,怀中抱着小猫大小、通体生着淡金色鳞甲的貔貅小强,眨着一双大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风禹的举动。

在吴慕琳柔软小手的抚摸下,小强舒服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小猪一样不住懒洋洋的“哼哼”着,而吴慕琳还不时自地上一只偌大玉盘内,拈起一枚枚丹药,接连塞入它的口中,从而让它嚼的“咯嘣”脆。那只硕大玉盘内,虽然盛放的都是风禹炼制成功的人字下品的“凝气丹”,但胜在数量繁多,堆积的像是一座小山一样,怕不有上千枚?有如此繁多的丹药,让小强拿来当作粮食吃,短短几天下来,小家伙的体质就又变得坚实凝炼了些许,从而在风禹体外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已然可以一直呆到两个小时之久。

小手轻轻拍打着小强,吴慕琳嘴角一丝骄傲的微笑泛起,低声道:“哥哥就是能干,不但修炼速度极快,竟然还能够炼制丹药,小强,你能够找到这么一个主人,真是你的运气。”

小强抬头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被她那丝骄傲的欣喜所感染,不由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炼丹室的石门,忽然被自外推开,身着无比华美的宫装长裙的裴采薇,恍若花仙,缓步走了进来,看到专心炼丹的风禹,双眼异彩一闪,就要举步走去。

一看到风禹,裴采薇的眼中似乎再也容纳不下别的任何人,连莫笏阗老殿主对她行礼,也是毫无所觉。

“站住,哥哥炼丹前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他,你再上前,引他分心的话,将这炉丹药炼坏,你赔得起吗?”裴采薇一走进炼丹室,吴慕琳立时如临大敌,自蒲团上一下跳起身,连小强的丹药也顾不得喂了,对裴采薇充满敌意的脆声喝止道。

不住懒洋洋的吞吃着丹药、正吃得尽兴的小强,一口咬下,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嘎嘣”声响起,却是咬了一个空,那只娇嫩的小手竟然没有继续填进丹药来。小强大为不满了,睁开眼,像是吃不到奶的小狗一样,幽怨的看着吴慕琳,然而见吴慕琳小脸冷若冰霜、毫无表情,死死盯着身前另外一名姿色绝美的少女,一股强大的杀气散发,小强激灵灵打了个寒噤,这样的情形几天来它可是遇上过不知多少次了,立时双眼再次紧紧闭上,蜷缩在她的怀里,鼾声响亮,直接装睡了过去。

“原来小慕琳也在啊,昨日风禹传授你的武技,练会了吗?你哥哥可是喜欢聪明勤奋的小孩子,如果不能让他满意,小心他打你的小屁屁哦。”裴采薇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像是被激怒的小猫般的吴慕琳,轻轻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对她道。

听裴采薇一口一个“小慕琳”,调笑之意不言而喻,吴慕琳直气得脸色发白,然而看着自己花蕾初绽、无比可怜的小胸脯,以及尚达不到眼前这倾城妖精肩膀的身高,像是被捅破的气球,心下不由又莫名泄了气。哪怕她再怎么厌恶裴采薇,与裴采薇相较,她也自知自己绝对不及她魅力的十分之一,毕竟对于一名十一岁的小萝莉,并不是谁都会像花家那个胖子死鬼那样,有着偏执奇重的口味的。

自从前几天裴采薇跟随风禹回了一趟吴府,敏锐感觉到裴采薇对风禹所怀有的不可告人的强烈占有目的,一向将哥哥看作私人菜地的吴慕琳,立即生出了浓烈的警惕,直接在心下将裴采薇判了死刑不说,更在深重危机感的刺激下,像是一只看守家门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的小狗,一反常态,时时刻刻腻在风禹身边,除了风禹睡觉、入厕,几乎是寸步不离。

风禹原本就宠溺的她没有底线,对于她的反常举动,也是毫不在意,一笑置之,故而这几天炼制丹药,吴慕琳也一直呆在炼丹室,跟在风禹身边。

将风禹看守的死死的,不给裴采薇留下丝毫机会不说,而这几天,吴慕琳就像是竖起了针刺的小刺猬,对裴采薇是冷嘲热讽,攻势盎然。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对于她满怀敌意的攻击,裴采薇竟然无比温柔的一笑了之,根本毫不理会,似乎真正将她当作了一个怄气的小孩子看待,这让吴慕琳憋闷不已,就像是一刀砍在棉花团上一样难受。

裴采薇不知是不是佯装出来的大度,对她的敌意看上去毫不在意,但吴慕琳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正打算与她打一场持久战,好好秀一秀自己的恶毒,然而一次她意外发觉,她对裴采薇恶言相向,风禹不忍心责备她,却对裴采薇一脸歉疚,不住赔笑,吴慕琳心头蓦然醒悟,自己对裴采薇的方法似乎用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吴慕琳立即改变方针,有风禹在跟前,她就扮可爱、装乖巧,对裴采薇极为友好,然而一旦风禹不在身边,她立即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对裴采薇冷言冷语,企图将之赶走。对于她只见可爱不见可恶的举动,裴采薇心头暗笑,自然毫不介怀,反而心情好了,还像刚才那样逗弄她一番,却是将屡战屡败的吴慕琳气得七窍生烟。

“我喜欢被哥哥打小屁屁,怎么了,哼,就怕有些人翘着屁股想让哥哥打,还捞不到呢。”面对裴采薇的调笑,吴慕琳瞪大眼睛怒了半天,忽然嫣然一笑,挑衅的反唇相讥道。

没有想到吴慕琳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裴采薇一窒,嫩脸一红,一时大为狼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吴慕琳一眼。

接下来,在两女表面和风细雨、实则潜潮汹涌的交锋中,一句句惊世骇俗之言,不住连珠炮一样被抛了出来,从而让装睡的小强,片片鳞甲乍起,几乎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恭谨站立一旁的老殿主,也是听的额头大汗淋漓,脸色蜡黄,心头鼓敲如雷。

小强还能够装睡,老殿主却总不能也席地躺在这儿吧?无奈之下,盘膝重新坐在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下不住默念: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如此默念着,莫笏阗果真渐渐入定,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武道经,对于一大一小两只妖精的生死激杀,充耳不闻。就在莫笏阗心头得意,自以为逃过了一劫,忽然肩头被重重拍了一巴掌,见裴采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前,玉容一丝狼狈泛起,有些嗔怪的看着自己。

莫笏阗忙站起身,恭声道:“不知尊主有什么吩咐?”此时莫笏阗才发现,风禹炼制的那炉“精气丹”,火焰已经消弥,正进入了“养丹”的阶段,即将大功告成,因此明争暗斗的两女,交锋也告一段落。

裴采薇身上华丽的宫装一道灵光喷出,“咚”的一声闷响,一尊两人来高、四人合抱大小的古朴丹炉,出现厅内,稳稳矗立那儿。

“你看看这尊丹炉,与你的这只丹炉相比,品级如何?”裴采薇对莫笏阗道,这只丹炉,自然就是她当日在秦云山深处总殿奥泰长老的修炼洞府内,所收取的那尊了。

一见这只丹炉,莫笏阗殿主忽然如遭雷击,全身僵直,双眼惊喜交集光芒流露,上前围着丹炉不住转圈,双手几乎一寸一寸将丹炉给摸了个遍,炉身上的所有纹路、符篆,无比仔细的看了又看。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莫笏阗才一拍脑袋,浑身不住剧烈哆嗦着,指着丹炉肚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对裴采薇激动的道:“错不了,真的错不了,这只丹炉就是天下三大神炉之一的‘洪荒山海炉’,——尊主你看这儿,这是铭文,绝对错不了!”

裴采薇大奇,走上前去,低头仔细一看,果真见五个浮雕的古篆,正是“洪荒山海炉”的字样。

“洪荒山海炉?听名字可是很霸气啊。”裴采薇若有所思的道。

“何止是霸气?这可是神品级的丹炉啊,这等品级的丹炉,是洪荒那些拥有分天裂地威能的强悍武修大能,所传下来的,总共仅仅三尊。而这一尊,年代久远,似乎遭受重创,其中很多功能都毁坏了,真是可惜啊。不过即使如此,较之我的这尊丹炉,也是不可同日而语。”莫笏阗喘息粗重,双眼放光的看着丹炉继续道。

此时风禹已然开启丹炉,将一炉“精气丹”给全部收取干净,虽然“精气丹”是第一次炼制,却是圆融浑凝,较之寻常丹药,药力至少提升了十分之一,不由心头大为欣喜,听莫笏阗殿主的激动大叫,也走过来,看着那尊丹炉,对裴采薇讶然道:“这、这岂不是……”

裴采薇点头笑道:“感情那座洞府之中,最为珍贵的,竟然是这尊看上去极不起眼的丹炉,显然泰特长老,也是不知这尊丹炉的价值,幸而我带了出来。既然这尊丹炉是神炉,以后你炼丹也用的着,就收着吧。”

风禹也不推辞,道:“可是,未免太大了一些,我的芥子戒怕容纳不下。”

莫笏阗立即在旁道:“这算什么事?神炉之所以为神炉,又岂是寻常丹炉可比,你将精血渗入其中,然后一丝神识寄存其上,这尊丹炉完全可以做到大小如意,收进你的芥子戒内,根本不成问题。”

风禹一听大喜,滴了一滴精血在那“洪荒山海炉”五个古篆之上,然后一丝神识注入其中,默念莫笏阗传授的口诀,整尊“洪荒山海炉”骤然一团赤红光焰散发,果真急剧收缩下去,变成了有半米高矮的玲珑模样,却是将旁观的裴采薇看得啧啧称奇。

莫笏阗道:“这尊神炉,如果能够修复,完全可以做到大如山岳、小如芥子,不但是一尊丹炉,更也是一件威力惊天的圣器。”

风禹听后,看着丹炉的眼神,变得越发炙热。

第一百六十六章 神宫仙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神宫仙人

一只城墙来高、体型无比庞大的猛犸恐象,在漫无边际平原的官道上,以匀速一溜小跑,身后带起了一条滚滚土龙,粗壮有力的四肢轮番践踏地上,发出一声声沉闷声响,声势极为惊人。

猛犸恐象属于四阶灵兽,然而其耐力与负重力,却是较之大多数五阶、以及少数的六阶灵兽,都犹有过之。任何一只成年的猛犸恐象,以匀速小跑,接连奔跑七天七夜而不加休息,都毫不疲乏,仍旧能够保持旺盛的体力。

这只猛犸恐象,在帝国的辽阔疆域中已然跋涉了月余,行程数千里,由帝国的东半部,堪堪抵达位于帝国中心位置的帝京,然而也不过仅仅休息了六个晚上而已。它宽阔厚实的脊背上,安装有一座用橡木建造、坚固耐实的木屋,木屋内又分有两个空间不小、布置的舒适而雅致的卧房,像这等长途旅行,在其中居住,毫无问题。

此时两个房间其中的一个内,风禹正盘膝而坐,双眼微微合拢,眉心开启,一道淡金色光柱射出,照射在一只古朴无华、半米高矮、一股苍古味道散发的丹炉之上。在那道淡金色光柱的照耀下,整座丹炉不住“嗡嗡”作响,如同被撞响的古钟,渐渐一层淡红色的毫光散发而出,而整座丹炉也忽然像是失去了重量,离开地面,悬浮在了半空;在炉身之上一枚枚深奥难懂的暗红色符篆浮现而出,相互勾连成一座座神异玄秘的法阵,只是符篆与符篆之间,有着一块块刺眼的无比空白断层,从而使得这一座座法阵尽皆残缺,并不完整。

当丹炉渐渐升到了房间的顶部,并且滴溜溜不住旋转起来,那层淡红色毫光随之厚重烁亮起来,风禹双眼陡然睁开,灼灼银芒**出尺许左右,双手掐诀,对着丹炉一指,一声清喝:“收!”

不住急速旋转、从而将房间内的气流带的浪潮般翻滚不已的丹炉,炉身之上浮现的神异符篆忽然一亮,丹炉本体急剧收缩下去,由半米高矮很快变成了手炉大小,无比精巧。

风禹嘴角一丝满意的微笑泛起,左手伸出,那尊小小丹炉稳稳落在他的手心,右手屈指一弹,一声清越悠长、令人心神一空的清响在房间内回荡不已。经过这段时间他日夜用真元滋养、用神识浸润,这尊“洪荒山海炉”与他的心神进一步契合,操纵越发随心所欲,从而能够将之缩小成手炉大小了。

随手把玩着这尊古意盎然的小巧丹炉,风禹精神松懈,透过镶嵌着透明水晶的窗户,观看着外面一望无际草原的景象,慢慢的神思飘忽起来。在他的身边,小强正懒洋洋的小猫一样趴在那儿,嘴唇前就摆放着一只大大的玉盘,里面盛放满了人字中品的“精气丹”。它不时张开口,轻轻一吸,一粒“精气丹”就随之飞起,落入口中,糖豆一样嚼的嘎嘣脆,满足皱起的小脸上,就有一丝满足流露而出。以它现在的状态来看,以混吃等死来形容它,却是再也合适不过。

“笃笃笃”这间雅致房间的房门,忽然被自外敲响。小强似乎早已知晓来者何人,因此依旧懒洋洋的爬在那儿,动也不动,丝毫没有看门家狗的警醒觉悟。

“请进。”风禹自遐思中回过神来,神色温柔,轻声道。

门被推开,嫣然巧笑的裴采薇,盈盈走了进来,在风禹身前熟不拘礼的坐了下来。

门一推开,一副懒洋洋神态的小强,立时双眼紧闭,鼾声大响,装作睡死了过去,然而它的一对小耳朵,却是支棱了起来,做好了偷听的准备。

风禹带着小强,跟随裴采薇与满纽长老,乘坐林家贡献出的这只猛犸恐象,在月余前离开了奥洛城,前往帝国帝京进发。虽然“天武竞技大赛”在明年才举行,但算一算日期,也不过仅剩四个月左右而已,因此无论莫笏阗殿主、还是裴采薇,都极力说服风禹,提前前去帝京武殿总殿,进行修炼,争取利用总殿提供的充足资源,将修为再提升一阶,从而争夺冠军更有把握。

莫笏阗殿主固然是为了风禹实力提升着想,至于裴采薇,目的无疑就没有这么单纯了,怎么看怎么有些假公济私的味道,——自奥洛城前入帝京,路途遥远,能够与风禹结伴而行,对她而言无疑是一件极为美妙的事情。

对于裴采薇的险恶用心,吴慕琳完全心知肚明,但由于年纪太小,无法跟随风禹身边,对风禹帝京之行又阻拦不得,因此她剑走偏锋,利用大量的丹药将小强给整个收买,让它做自己的眼线耳目,一路上将风禹看好,不要被裴采薇给得了手去。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况且对吴慕琳很是喜欢,因此小强也就勉为其难,接下了这个极富挑战性的工作,客串了一把间客,日夜潜伏在风禹身边。而今月余下来,小强已然完全肯定,风禹与裴采薇之间,的确存在着吴慕琳所说的奸情,两人这段时间朝夕相处,厮守一起,亲密日甚一日,感情温度提升飞速,这不由让小强暗中很是为吴慕琳捏了一把冷汗。

风禹对于感情,一向属于被动接受型,面对他怀有极大好感的裴采薇的主动进攻,自然毫无疑问,接连败退,连什么像样的抵抗都没有组织起,就完全沦陷,举手投降。当然,面对裴采薇这等倾国倾城绝色的主动挑衅,哪怕是修炼了“葵花宝典”的强人,恐怕也恨不得再生,抗拒无力。

“怎么,想家了?”裴采薇坐下后,敏锐感觉到风禹神色有些不对头,柔声问道。

风禹点了点头,想到自己离开时,哭得鼻涕泡直冒、一塌糊涂的吴慕琳,神情恍惚,叹息道:“将慕琳丢在奥洛城,又要很久见不到我,想想就觉得她可怜。”

裴采薇黛眉一挑,心头好笑,暗道:你以为那小家伙是真伤心你远离她?当**前去秦云山,也是一去几个月,可没见她这么哭过。她这分明是用苦肉计,加深你心头对她的歉疚,从而让你经常想起她来,这小丫头肚里的弯弯道道,可是不少。

虽然对吴慕琳的伎俩一目了然,但裴采薇自然不会做出将之戳破那等煞风景的事,她真那么干了,以吴慕琳在风禹心目中的地位,不会怨怪慕琳,反而只会对她生出反感。以裴采薇的风华绝代、智慧无双,自然不会干这等得不偿失的事。

“是啊,小慕琳真是可怜。不过等你夺得‘天武竞技大赛’冠军后,势必会成为武殿的候补长老,会拥有一定的权限,到时你可以将她接过来。她的资质那么好,我再与总殿殿主谈一谈,对她实行精英子弟培养计划,以武殿总殿的资源,我想她成就武师也是不费吹灰。”裴采薇柔声道。

想象吴慕琳也能够成就武师,风禹精神大振,心头喜悦,对裴采薇感激道:“说的很是,多谢你了,采薇。”随着两人日渐亲密,风禹对裴采薇的称呼,也发生了变化,此时直接称她为采薇了。

裴采薇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们之间,难道还需要说这些?”

一旁潜伏很深的间谍小强,听这对狗男女越发恋奸情热的对话,慕琳在风禹离开前,煞费苦心自导自演的那出苦情戏,竟然被裴采薇三言两语就此瓦解,不由心头哀叹。

忽然房间的门被再次敲响,一脸恭谨的满纽长老,垂首哈腰站在门外,对裴采薇道:“尊主,此时我们距离帝京还剩半日路程了,帝京武殿的十三层高塔,已经可以看见。风禹少爷是第一次来帝京,可不要错过这‘天下第一塔’的奇观异象。”

这一路走来,满纽长老一个人,却是忠实扮演了奴仆、车夫、导游、保镖等等多个角色,为了裴采薇顺利返回帝京总殿,兢兢业业,耗尽心智。也许是看多了猪跑,被人伺候惯了的满纽长老,服侍起人来,竟然也体贴入微,毫不逊色那些资深专业人士。

知满纽以总殿长老之尊,做这等杂役事情,完全是为了裴采薇,因此对于裴采薇的背景与身份,风禹大为好奇,但裴采薇从来没有提起,他也就不问。

裴采薇拉着风禹的手,出了房间,两人并肩站立在巨大的象头之上,向着远处眺望。就见地平线上,渐渐的一座宏伟、繁华、广阔至极的巨大城市,出现在视线之中,却是方圆足足近千里地域。在巨城的最北方,一座高达十三层、宛如神迹般的壮观高塔,稳稳矗立。高塔不住七彩虹光散发,贯彻天地,景象瑰丽,蔚为壮观。

风禹、裴采薇被高塔散射出的虹光笼罩,衣发飞扬,飘逸出尘,背景是辽阔宽广的原野,恍若神宫仙人。

一旁侍立的满纽长老,神摇目眩的看着宛如璧人的两人,心头悸动不已,暗自道:那些天武境界的神人,想必也就这般模样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五彩孔雀

第一百六十七章五彩孔雀

看着那座恍若神迹般的十三层高塔,风禹双眼神光湛然,喃喃道:“这座神塔,就是武殿的总殿?怪不得奥洛城武殿也是塔形,原来是自这儿来的。”

满纽长老在后面点头解释道:“没错,这座塔名为‘通天塔’,帝国各地的武殿分殿的高塔,只是按照地位、品级的高下,所建的层数不一而已。总殿这座是十三层,其余分殿的高塔,根据重要性、以及所在城池的大小,分别建成十二层、十一层、十层不等,最低的不过九层而已。”

风禹恍然,想到这座通天塔,就是帝国所有武师心目中的圣地,不由心情激动不已。

就在这时,远远的但见十三层高塔的第十层,忽然一道绚丽神奇的七彩虹光,放射而出,光耀天地,迅速横过百里空间,对着猛犸恐象直直射来。那道彩虹,如同当空陨落的陨石,挟带着无尽威势,方圆数十里内所有的天地元气,都疯狂涌动起来,一时间风云突变,日月无光,站立猛犸恐象之上的三人,衣发向后剧烈飞扬,眼中所见尽是那道飞射而来、贯穿天地的巨大彩虹。

那头猛犸恐象惊骇欲绝,在这天地之威下,筋骨酸软,屁滚尿流,转身就要落荒而逃。

满纽长老一声叱喝,双手手印变幻,拘来周围紊乱的天地元气,对脚下受惊的猛犸恐象一指,喝一声:“定!”

周围动荡的天地元气,忽然变成厚土坚壁一样稳固、坚实,猛犸恐象如同琥珀内的蝇虫,虽然心胆具裂,却呆呆站立,愣是一动不能动。

看着那道虹光飞射而来,风禹禁不住脸色凛然,心头警惕,然而见裴采薇、满纽长老,两人都是一脸平静,当下也稍稍放下心来,然而身形却踏前一步,有意无意挡在了裴采薇身前。

懒懒趴在风禹箭头,一直似睡非睡的小强,忽然站起身来,小小身躯内一股神圣霸道的气势散发,碧色巨眼圆睁,对那飞来的虹光怒目而视。这道虹光看似对着猛犸恐象落来,实则拥有自己的神识一样,恰恰在猛犸恐象的身前百米处轰然降落,丝毫没有波及到猛犸恐象。

粗愈城墙的虹光,坠落地上,真个如同陨落的陨石,“轰隆”一声巨响响起,整片平原都剧烈颤抖了一下,一股狂暴凛冽的飓风向着四面八方吹卷而出,一时间整座原野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宛如世间末日。

待风沙平息,就见一条瑰丽神奇、令人心驰神摇的虹桥,出现在平原与帝京之间的天空之上,一端架在武殿的十三层高塔之上,一端则落在猛犸恐象身前。在虹桥之上,忽然一声嘹亮清越的唳叫忽然响起,就见一只首尾超过了三十米、通体五彩光华璀璨放射的通灵孔雀,宛转飞翔,赤红如炭的双眼,对着猛犸恐象之上的风禹、满纽长老,直直逼视而来,神色高傲而不屑,似乎看一眼他们,都会玷污它的双眼一样;至于风禹等乘坐的猛犸恐象,更被它当做牲口,直接无视。

“小薇,你怎么与这些卑贱肮脏的东西搅合在一起,这对于你冲击天武,并没有什么好处;看来教主冕下允许你外出历练,似乎是犯了一下不小的错误。”五彩孔雀注视着裴采薇,以极为清冷、蔑视的语气道。

被一头禽兽如此污蔑,风禹意外而又恼火,脸色慢慢阴沉了下去。而满纽长老,却似乎对这五彩孔雀极为忌惮,面对它的辱骂,面色苦笑,竟然不敢置辩。

而裴采薇见风禹为自己受此无妄之灾,虽然五彩孔雀在神塔中地位超然,连同自己的师傅也要让之三分,仍旧心头大为不快,黛眉蹙起,就要出声反驳。哪知她的身侧,忽然也是一声威严、神圣的低沉咆哮响起,就见猛犸恐象的身后虚空中,忽然一只躯体遍布淡金色鳞甲、头似龙体似麟、肋生双翼的神兽幻影,显出身来,对五彩孔雀不怒而威的凝视着。随着这头神兽显身,哪怕仅仅是躯体的幻影,并非实体,然而其散发的无穷无尽的威势,仍旧几乎将整个天地塞满,五彩孔雀散发出的高傲逼人的威势,为之一滞,随之急剧下降。

“小小扁毛畜生,连禽兽之皮都没有褪去,刚刚能够通晓人言,竟然就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你的长辈难道就没有告诉过你要低调做人?就没有告诉过你,目中无人的禽兽,往往会死得比较早?”小强冷冰冰的对五彩孔雀叱责道。

五彩孔雀大吃一惊,仔细对猛犸恐象看了几眼,才看到站立在风禹肩头之上、同样一副高傲不屑神色,对它冷冷睥睨的小强。

五彩孔雀又是一声唳叫发出,此次叫声却是无比平和,其中甚至还带有一丝谦恭畏怯,身躯也落了下来,站立虹桥之上,低眉垂眼,收敛羽翼、以及身躯散发的光华,似乎根本不敢在小强身前飞腾。

见到这一幕,——这只通天高塔上的神禽,竟然对小强如此服帖,满纽长老一脸震惊,对小强就又多了三分敬畏,连带对风禹也又高看了一眼。

裴采薇也一脸惊奇的看着站在风禹肩头之上的小强,微笑道:“这只五彩孔雀名为‘仙道’,可是我通天教传承了上千年的神禽,一向连师尊都要对之尊敬有加,哪知竟然对小强如此服帖,乖乖低头,看来小强也并非寻常神兽那么简单。”

小强冷哼一声,扭着脑袋,斜睨了那只规规矩矩的五彩孔雀一眼,懒懒的道:“像我这等有深度、内涵的神兽,又岂是眼前这等小家伙所能比拟?”说着,它也将那夸张的虚影收起,对五彩孔雀再次断然道:“下一次,如果还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那休怪我断绝你们‘灵光孔雀’一脉。”

明明小强此时实力微弱至极,连一只七阶灵兽都颇为不如,并且躯体较之五彩孔雀更是小巫见大巫,原本在五彩孔雀眼中应该无异于蝼蚁一样存在才对,然而面对它大模大样、老气横秋毫不留情的训斥,这只五彩孔雀竟然唯唯诺诺,丝毫不敢还口。

小强虽然实力大为不如这只五彩孔雀,但它乃的的确确的龙种,与上位神禽凤凰是同一级数,自不是五彩孔雀这等凤凰的咋种所能够比拟。而五彩孔雀世代传承的血脉中,对小强这等天生龙脉,都有着天生的敬畏,从而丝毫不敢忤逆,就像是再强壮的老鼠,也不敢挑衅幼猫一样。

见风禹神色不解的看着那道虹桥、以及虹桥之上的孔雀,裴采薇心头暗叹口气,对他柔声道:“这是来接我的。我世间一行,到今日算是圆满结束,此后又将重新回到通天塔中,继续潜修天武之道。”

风禹一听,吃了一惊,道:“那、那我们以后什么时候能够再见?”

裴采薇摇了摇头,静静看着他,轻声道:“想要见面,我们随时都可以,但如果我们想要永远在一起,那至少你实力晋入天武之境,也许我们才有机会。”

风禹脸色大变,未及说话,裴采薇忽然飞身而起,掠过百米空间,站立在虹桥之上、五彩孔雀的背上,回头对风禹深深凝望。

风禹大急,对裴采薇的话听得不明不白,就也想飞到虹桥之上去,却被身旁的满纽长老一把拉住了他。

“不要让我等待的太久,风禹,如果想与我永远在一起,就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吧,我会在通天塔上,等待你的。”裴采薇对风禹幽幽说完这句话,五彩孔雀看也不敢再看小强一眼,双翅展开,像是逃一样,转身向着通天塔飞射而回。

随着五彩孔雀按来路飞回,虹桥也像是长鲸吸水一样,疏忽腾起,向着通天塔收缩回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风禹大急,转身抓住满纽长老的双手叫道。

满纽长老一声长叹,满是皱纹的老脸尽是沧桑,看着飞速远去的虹桥与五彩孔雀,道:“风禹,你可知道,你与裴采薇尊主,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执意与你一起返回帝京,让你见到她离开的一幕,就是想激励起你追求实力强大之心。这座十三层的通天塔,我们武殿总殿,不过占据底下的三层而已,即使我们总殿的殿主,也是没有资格进入第四层的,因为上面的十层,却是属于通天教所有。整个帝国,包裹武殿在内,在通天教眼中不过是一窝蚂蚁而已,举手间就可一举灭掉。而裴采薇小姐,却就是通天教主冕下的亲传子弟,因此除非你能够成就天武,拥有打动通天教主冕下的实力,否则你与裴采薇尊主之间……”

风禹越听脸色越是难看,没有想到武殿总殿这等庞然大物,不过通天教手中的玩物一样,一时间心头不由一阵沮丧、茫然泛起,然而看着五彩孔雀载着裴采薇,越飞越远,忽然心头又一股不屈傲气涌起,——裴采薇特意让自己看到她离去,用意不言而喻,就是想让自己能够无视一切困阻,提升实力,直到拥有与她在一起的资格。

风禹识海银色云图旋转,体内真元如沸,一声宛如焦雷般的长啸发出:“采薇,如果你注定要成就天武,那我也不再留在人间!等着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说着,风禹双手印诀变幻,身前虚空忽然三柄十米巨的弧月光刃浮现而出,一柄暗黄色,一柄赤红色,一柄深黑色,却是土、水、火三种截然不同属性共存。

三柄光刃急速旋转、飞射,宛如潮音海浪般的呼啸声散发,在速度达到最高峰之时,忽然一下碰撞一起,融合成了一柄崭新的光刃,黄、红、黑三色光芒不住次第明灭。接着,一团合抱大小、灼灼发射出刺眼白光的光球,一下亮起,如同一轮太阳出现在了虚空之中,一声巨响,一朵巨大的、紫黑色的蘑菇巨云,冲天而起,天地都为之战栗不已……

第一百六十八章 花田永之死的真相

第一百六十八章花田永之死的真相

无比宏伟、繁华的帝京西南方,有一片方圆数十里的巨大庄园,其中殿宇楼阁如云、亭台水榭处处,远远望去宛如皇宫帝苑,富丽堂皇,却就是帝国四大家族之一、花家的族居地。在庄园的正中位置,一座红墙黄瓦、建造的恢宏大气的巨大宫殿,则是花家当代家主花纺恬居住的正堂。

花纺恬是一名年约五旬、保养极好的中年人,皮肤苍白光滑,一张脸庞没有一丝皱纹,头发漆黑,向后梳理的一丝不乱,光可鉴人,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名彬彬有礼的绅士,然而他的双眼,却是冷酷阴森的光芒闪烁,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令人一见之下脊背发凉,不寒而栗。

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木雕成的案牍之后,花纺恬温文优雅的脸色尽是阴霾,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光可鉴人案牍之上的一张薄薄的羊皮纸片,一股压抑、沉闷、肃杀的气息,在房间内不住涌动。

在案牍之前,站立着一名管家装束、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满是谦卑、不安的老者,面对花纺恬释放而出的威压,不一会儿额头渗出了细密汗珠,身躯不住轻微哆嗦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承受不住如此巨沉的威压,马上昏厥倒地一样。

“这件事,你怎么看?”就在老者脸上的汗水堪堪汇成溪流,即将滴落到名贵绵厚的纯手工驼绒地毯上时,花纺恬眉头微皱,手指点了点那张纸张,开口问道。

花纺恬一开口,那股令人窒息欲死的压抑,忽然消失无踪,老管家如同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濒死之人,大口喘息了一阵,定了定神,举起袖子不着痕迹的将汗珠擦拭干净,低声道:“既然这份文件,是金期图以举族性命担保,其真实性想必没有什么问题。”面对家主花纺恬的问话,所有花府中人,都必须老实作答,如敢含糊其辞,或者言不由衷,那么花纺恬绝对有上百种法子,让你后悔为什么当初要生下来。对花纺恬的脾性一清二楚的老管家,自不敢以身试法,随便去摸老虎的屁股,因此虽然心头惊惧不已,仍旧硬着头皮将自己的真正想法,说了出来。

花纺恬面无表情,身躯缓缓靠在高背椅上,双手交叉胸前,不住沉吟思索着。过了半响,他眉毛抖动,仰头看着大殿的天篷,悠悠然道:“如果说,金锣并不是杀死花田永的真正凶手,而是被人给扔出来的替罪羊,那真正的凶手是谁?而对于此事,受我重托负责调查的满纽长老,给我的音讯可是誓言旦旦,花田永确凿无疑是死在金锣之手的,并且金锣自裁身亡,留下遗书,也承认了自己的罪状。”

听出花纺恬心情不佳,平静的语气下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怒火,老管家噤若寒蝉,原本就躬的极低的腰,弯的更加厉害,似乎恨不得像对付暴风、将头扎进沙子里的鸵鸟一样,也将头给扎进裤裆里。

一直坐在大殿内一个昏暗的角落里,一名面容骄狂、身材肥硕、与死鬼花田永很有几分想象的青年,手里把玩着一条灵蛇一样的长鞭,此时转过圈椅,对花纺恬懒洋洋的道:“父亲大人,花田永不过是我二叔众多儿子中的一个,虽然也算嫡系,却无足轻重,死也就死了,值得您这么大伤脑筋?”

眉头一皱,有些无奈的横了这个令自己极为头疼的儿子花金永一眼,花纺恬低声道:“废物,你懂什么?我岂不知花田永无异于我花家的一条看门狗,无论死在谁手,都无关紧要,连同那个小小的金家的家主是否冤死,也不过是小事一件,关键是,我们要利用这件事,为我们花家攫取足够的利益。”

被花纺恬一番训斥,那名肥胖青年花金永一脸不以为意,耸了耸肩,嘴角一裂,有些垂涎的扫视着花纺恬身后站立的两名姿色艳美、细皮嫩肉低眉顺眼的侍女,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口里继续懒懒的道:“本来一名死鬼,能够带来什么好处,您的贪欲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似乎感应到花金永yin邪眼神的注视,那两名侍女娇躯一抖,全身如坠冰窖,惊恐交集之下,如非花家家法严苛,恐怕早就跪在地上,对之连声哀告了。

花纺恬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宝贝儿子给气歪嘴巴,对他的风言风语直接置之不理,再次细心研究了一下那张羊皮纸,冷冷的道:“哼,有意思,金期图说,在花田永遇害之前,曾在奥洛城吴家的坊市,调戏一名吴家的少女,没有得手,反而将那少女给打得半死不活。而这名少女的哥哥,恰好在那天赶回奥洛城,接着花田永就死于非命了。这条老狗还证实,这名少女的哥哥,实实是一名修为高深莫测的地武强者,仅仅汇元境初阶之时,就能够轻易战胜知微境的他。”

摸着下巴,看着那张羊皮纸,花纺恬双眼射出森冷光芒,缓缓的道:“金期图这条老狗,到底想要暗示什么?他的意思,花田永不是死在金锣之手,而是被这小子弄死,然后嫁祸给他们金家?如果实情真个如此,虽然花田永不过是我花家的一条狗,但也不是奥洛城那等下溅地方的乡巴佬,所可以任意虐杀的,而满纽长老为什么要保下那个小子,此事却有古怪,——那个小子,名叫什么,现在何处?”花纺恬最后一句话,却是对面前的老管家问道。

老管家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这个小子,名为风禹,是奥洛城吴家的一名子弟,就在金锣自裁后不久,被满纽长老给推荐作为‘天武竞技大赛’的候选子弟。而今他跟随满纽长老,快要抵达帝京,即将进入武殿总殿修炼。”

“什么?”花纺恬脸色一变,厉声喝道,随即他双眼眯起,一股冰寒杀机自他身躯疯狂释放而出,一丝不乱的漆黑头发忽然一根根竖起,令人望而心悸。

花纺恬再次沉默半响,忽然“咯咯”冷笑道:“有趣!太有趣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假设,花田永调戏吴家少女不成,将之打成重伤,少女的哥哥不肯罢休,赶去将花田永给击杀,并且嫁祸在了死对头金家的头上。而向我主动请缨、要求前去奥洛城调查此事的满纽长老,原本受了金家的重贿,企图将此事真相扒开,严惩凶手的。那知待他见到真正的凶手、那名风禹的小子,却被他的资质打动,想到如果能够推荐他参加‘天武竞技大赛’,自己则能够捞取更足的好处,因此立即改变初衷,保下了那小子,将此事生生扣在了金家的头上,导致金锣无奈自裁!——这个说法,不知是不是这件事的真相呢?”

面对花纺恬笑吟吟的询问,老管家全身一层冷汗冒出,知晓自己的这名喜怒无常的主人,心头已然动了杀机,战兢兢的道:“家主英明,好像、好像就是如此!”

“就是如此?你也同意?那一定就是如此了!”花纺恬轻笑着,连连点头,“真是太好玩了,有些人,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肥胖的花家大公子花金永,有些意外的看了他老爹一眼,以他对花纺恬的熟悉,知他是动了真怒,不由皱眉道:“你不是早就将此事交给满纽长老处理,也说过无论花田永是不是真正冤情昭雪,都不在意,那你现在还生什么气?”

“老子生什么气?老子生什么气!”花纺恬忽然暴怒起来,用力一拍身前的案牍,将之拍了个稀巴烂,跳起身来骂道,“我将此事交给满纽处理,对花田永能不能真正冤仇得报置之不理,为的就是想买一个好给他,争取拉拢这个老王八,让他可以推荐你参加‘天武竞技大赛’。虽然这老王八在武殿几十名长老中,排名中上,不算很重要,而你也有了推荐的长老,但这等事,能够拉拢一名长老是一名长老,推荐的长老越多越好。那知这老王八,受了好处,让花田永真正冤死不说,竟然转而无耻的推荐杀死花田永的凶手,参加‘天武竞技大赛’起来,这岂不是太可恶、太不将我花家放在眼里?我堂堂花家,岂能被他如此耍弄?”

听父亲的谩骂解释,花金永恍若大悟,站起身,手中灵蛇般的长鞭无限延长出去,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弥漫散发,对花纺恬“嘿嘿”阴笑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让我去宰了那小子,狠狠扇这个老王八一个耳光,给他一个好看就是。”

花纺恬沉默半响,缓缓点头,阴沉沉的道:“就这么干,应该让这老王八知道知道,我花家可不是他能够随意揉捏的,——受了好处,却不办人事,我还没有见过像这老王八这么无耻的,真是可恶之极!”

花金永精神一振,长鞭扭曲抖动,肥胖身躯化作一团狂风,忽然卷出殿去,消失不见。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通天之塔

第一百六十九章通天之塔

怔怔看着那道七彩虹桥,卷着五彩孔雀与裴采薇,向着那座十三层高塔飞快收敛消失,发出全力一击的风禹,一口热血喷出,脸色忽然变得无比苍白。而爬在他肩头之上的小强,也一声不满的哀号发出,身躯涣散,化作一道金光,射入了他的眉心不见。

刚才为了与那五彩孔雀斗气,小强强自幻化出本体真身,大耗精元,而今风禹发出全力一击,真元消耗过度,从而小强再也难以继续存在这个世间,重新回到了他的识海云图内。

看着那朵冉冉升起的蘑菇巨云,满纽长老脸色震惊,身上披着的“金缕玉衣”法阵运转,一层灵光浮现,将蘑菇巨云产生的浩瀚狂暴、疯狂冲击而来的天地元气,给化解乌有。长吸了一口气,过了半响,他才渐渐平息下心头的震动,转而担忧的看了风禹一眼,搓着双手,就想安慰他几句。

然而不等他开口,风禹脸色已然恢复了平静,自怀里取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几粒回气丹,填入口中,微微一笑,道:“既然帝京武殿已经在望,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吧,我可是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进入这座神塔了。”

直觉风禹神情有些异样,似乎表现很不正常,然而又具体说不出不正常在那儿,满纽长老略一思忖,开口劝解道:“风禹,你可要想开一些,不要鲁莽行事,吗,免得辜负了……”

“我知道。”风禹不等他说完,咧嘴一笑,无比认真的道,“在我没有成就天武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冒然行事的。但我也不想采薇等我太久,因此我们还是尽快进入武殿,立即进行修炼吧。”

听风禹的话,确信裴采薇的离去,反而更加坚定了他对天武大道的追求,而没有因为知晓了裴采薇的身份而沉沦、沮丧下去,满纽长老心头大喜,手印变幻,解开禁锢猛犸恐象的天地元气,叱喝驱赶着它,对着帝京飞奔而来。

以猛犸恐象的速度,两人仍旧又走了足足大半天,才抵达了帝京南城门前。整座帝京占地极广,方圆足足千里,由于地处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又位于帝国的中心,加上城中央有通天塔坐镇,因此帝京并没有修建什么坚固的工事,只象征性的用特别烧制的青金砖、垒砌了一条十米高矮的砖墙了事,并在八方方位上,开有八座巨大城门,任由过往的行人、商旅、武修、平民,出入其中。

驱使着猛犸恐象,走到城门之前,看着十米高的砖墙上,开出的几十米宽阔的雄伟城门,以及将整座城门塞得满满当当、摩肩接踵的进出城人群,风禹一脸惊奇,连声赞叹,帝国帝京毕竟是帝国帝京,无论规模还是繁华程度,都远非奥洛城那等中等城池可比,即使那些一流的大城池,也是远远逊色,大为不如。

在城门两侧,有数百名身披青铜甲胄、内劲高达九层的强悍武修军士,队列森严,一丝不苟的检查着所有进出行人的通行证。见满纽长老站立猛犸恐象脑袋之上,驱赶着它对城门直直走了过来,丝毫没有跃下来见礼的意思,武修军士中那名膀阔腰圆、气势强横、内劲高达十层练神的军官,大步走了过来,挥舞着青铜矛,对满纽长老厉声喝道:“老家伙,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如此自大自狂,赶紧滚下来见礼!”

这队军士隶属于帝国皇室,属于御林军的一部分,虽然一向看守城门,却从来没有什么势力敢于招惹,故而一向目中无人惯了。况且满纽一个侍从也没有,不过骑着一匹四阶的猛犸恐象,毫不起眼,怎么看怎么不像有什么势力、后台的样子,竟然嚣张的进城不下象,故而一干军士怒不可遏,毫不客气的对之大声怒叱起来。

满纽长老脸色不变,根本正眼也没有看那名军官,直接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身前虚空一点,一团天地元气疏忽聚集,很快凝出一个神异无比的图案,却是一枚银灿灿的光环、包裹着一座十三层高的玲珑宝塔,静静悬浮不动。银环旋转,宝塔无数道金芒散发,一股苍古、威严的气息涌动,让人禁不住心生畏怯。

“通天神塔?见过、见过武殿长老,小人该死,瞎了双眼,还望长老阁下恕罪!”那名军官一见这个图案,神色大变,直接丢掉青铜矛,以五体投体的高难度姿势,爬在地上,动也不敢动,过度恐惧之下,身躯剧烈哆嗦着,从而身上青铜甲胄的叶片相互碰撞,叮当作响。

那名军官跪倒在地,其余所有军士,也是一脸敬畏交集,全部丢弃兵器,挨挨挤挤趴了一地。不但数百名军士,连同进出城的密集人群,也割麦子一样齐刷刷跪伏当场,诚惶诚恐的顶礼膜拜。

站立在猛犸恐象头上,一边驱使着它昂然进城而来,一边坦然接受所有人群的跪拜,满纽长老一边对风禹微笑道:“在帝京,最为至高无上、尊贵显赫的,不是皇室贵胄,而恰恰就是我们武殿总殿。以后你也将是总殿的一员了,面对帝国那些豪门家族、权臣勋贵,不必理会,你完全有资格与他们平起平坐。”

真实感受到武殿总殿在帝国哪怕下等民众中,所拥有的至高显贵的地位,风禹不由心头震动,默默点了点头。

整座帝京方圆千里,即使进入城内,距离城内中央位置的武殿总殿所在的通天塔,仍旧还有数百里的路程。循着城内一色用坚硬金刚岩铺就的大道,催动着猛犸恐象,满纽与风禹两人对着通天塔再次疾驰而来。自从进入城内,风禹就不再呆在象背上的木屋内,而对于城内繁华的景致、稠密的人群,也是视若无睹,一双眼睛只定定凝视着越来越近的通天神塔,眼神越来越热切。

猛犸恐象在城内又跑出了三百余里,再次抵达一重较之外围砖墙厚重、高大了一倍不止的城墙前,自一座更加宏伟壮观的城门,进入了内城之中。帝京方圆千里,分为内、外两城,内城在四方位置开有四座城门,方圆二百余里样子,皇宫帝苑与通天神塔各占一半,泾渭分明,至于四大家族、以及其余权臣豪门,却都被排挤在内城之外的外城居住。

驱使着猛犸恐象,自皇宫一侧,又向着高耸入云的通天神塔驰去,一路上满纽长老精神振奋,一脸骄傲的不住对风禹讲解两旁遇到的景致、以及总殿的历史传闻。

十三层高的通天神塔,底座足足有方圆百里之巨,抬头望去,宛如山岳一样耸立当地,无异神迹。猛犸恐象速度极快,对着通天神塔奔驰而来,从而让站立象头上的风禹不由生出了一股错觉,只觉这座山岳一样的巍峨高塔,对着他直直压下,一股无与伦比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几乎让他喘不上气。

终于抵达通天塔下,眯着眼向上看去,风禹发觉通天塔的四层以上,就完全没入了厚重绵密的云雾之中,不但看不到顶端,连同真面目也看不清了,而哪怕他站立在猛犸恐象头上,仍感觉像是沧海一粟般,渺小到了极点。

想象着裴采薇,此时就在高塔的第十层之上,闭关静修,而自己处于高塔底层,虽同在一塔之内,却相距无异于云壤之远;如果自己成就不了天武,想必永远也没有踏入她的那个阶层的资格,所谓“咫尺天涯”,想必不过如此。如此想着,风禹心头热血涌动,一股强烈的变强欲念生出,就想尽快晋入天武之境,将横在他与采薇之间的壁障、阻隔,给悍然破开,一举粉碎。

自从吸纳了那枚乳白圆球,风禹进阶速度变得极为恐怖,从而让他生出了无比强烈的自信,对自己成就天武,毫不怀疑。

占据方圆百里地域的通天塔,第一层就像是一座不小的城池,在八卦方位上同样开有八座宏大门户,任由武殿人员进出。满纽长老招呼风禹,在塔前下了猛犸恐象,对迎上来的武殿总殿的守卫,再次亮出那个图案,随即在他们毕恭毕敬的恭送中,自坤位的城门,正式进入塔内。

风禹见通天塔外担任警戒的武殿总殿的守卫,一个个实力竟然都达到了武徒十层巅峰地步,至于其中的长官,更大多是地武汇元境的初阶修为,不由心头大为骇异,——在奥洛城堪称一方霸主的武修,在武殿总殿内,竟然仅仅不过担任守卫而已,武殿总殿的实力之强,的确让人心头惊骇莫名。而实力如此强横,武殿总殿不过占据通天塔的下三层而已,自第四层以上,可是属于通天教所有,那通天教内的武修,又将是何等的强大?

就在风禹如此胡思乱想着,走在前面的满纽长老,忽然脸色一变,停下了脚步。就见城门宽阔漫长的甬道内,一名身材痴肥的青年胖子,双手抱臂,叉腿而立,拦住了两人的去路,一条通体血红、宛如灵蛇般的长鞭,不住围绕他的身躯蜿蜒探索,一股阴沉冷厉的杀机,慢慢在甬道内弥漫开来。

第一百七十章 玩火的花金永

第一百七十章玩火的花金永

一见这肥胖青年,与死在自己手上、让金锣给背了黑锅的花田永,很有几分想象,风禹对这厮的身份隐约有了几分推测,心头随之一阵警惕生出。自奥洛城不远万里来到帝京,风禹可不想还没有进入武殿大门,先死在小人之手,那样未免太过窝囊,故而体内真元提聚,识海银色云图旋转,已然做好了应付一切突发危机的准备。

走在风禹身前的满纽长老,眉头紧皱,冷冷的道:“花金永,你这是什么意思,拦住本长老去路,好大的胆子,还不快快退下。”毕竟花家家主花纺恬很是卖了他一个人情,因此满纽长老对花金永才这么客气,如果换了别的家族的子弟,拦在他身前,又是敌意毕露,他早就一脚将之踹飞出去、死活不论了。

花金永“嘿嘿”一笑,放下抱着的双手,抚弄着那条血色长鞭,语气讥讽的道:“退下?满长老好大的威风啊,不过就好像是耍错了对象。”

满纽长老脸色一变,听花金永语气不善,分明是冲着他而来,然而当着风禹的面,好像自己这名长老任人可欺一样,不由心下大为恚怒,大声道:“你是不是患了失心疯?就是你的父亲,也不敢如此对我说话,再不滚开,那可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哎呀,我好怕怕哦。”花金永装出一脸惊惧的神情,活宝一样抱着脑袋瑟瑟发抖道,随即又站直身子,脸色一变,阴恻恻的道,“我现在可是‘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在大赛结束之前,我不信你敢触犯总殿律条,动我一根手指头。哼,你不过一个狗屁也不是的长老而已,敬你、你是长老,不敬你、你不过就是一堆狗屎。废话少说,今日前来,我也是奉父亲大人之命,问一问你,花田永之死,你到底调查清楚了没有?”

被花金永一番毫不客气的奚落,满纽长老气得脸色蜡黄,但听他最后的质问,不由心头一跳,连同后面的风禹也是大为凛然,知花田永真正死于风禹之手,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被花家得知,故而前来兴师问罪了。

“花田永死在奥洛城金锣城主之手,金锣已经俯首认罪,此案真相大白,确凿无疑,并且我也通报给你父亲了,你又前来质问,却是为何?”满纽长老沉住气,不动声色的道。

“满长老,做人不要太过分,我花家难道是你一名小小的长老,所能够随意玩弄的吗?”花金永眯着一双小眼,意味深长的看着满纽道。

满纽长老自知事情败露,却也毫不畏怯,大刺刺对花金永道:“看来你的父亲,对我了断此案很是不满了,那好,回头让他来找我,我会给你的家族一个满意的答复,现在你立即给我滚开,让出路来。”花田永不过花家一名无足轻重的子弟,对此满纽长老无比清楚,自觉以自己武殿长老的面子,大不了再给花家一些赔偿,当能够为风禹揭过此事,故并不为意。

“事情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听说,阁下不但用金锣当了替死鬼,放任真正的凶手逍遥,并且还推荐他成为‘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做人要厚道,不带这么无耻的,——这位小朋友,想必就是你所推荐的‘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也就是杀死我的好兄弟花田永的风禹吧?”花金永一双如同毒蛇般的小眼睛,阴毒光芒直射,转而看向默不作声的风禹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风禹冷冷的道。

“太荒唐了,花金永,我不知道你父亲受了谁的蛊惑,但他如此颠倒黑白,却是年老昏聩了。”满纽长老沉声呵斥道。这等事情,可以私下里暗中操作,但绝对不能摆在明面上,那样风禹名声岂不毁了,因此风禹固然不会当面承认,满纽长老也要继续曲歪真相下去。

“真相到底如此,我想满纽长老比谁都清楚,因此何必再继续侮辱我、以及我父亲的智商?我花家的子弟,总不能白死、冤死,今日我就是前来为花田永,讨还一个公道的。”花金永道。

“你敢!”没有想到花金永敢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拦在通天塔前,企图击杀风禹,这显然是在打自己这名武殿长老的脸,满纽不由怒不可遏,厉声喝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是‘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这小子同样也是‘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按照大赛规定,参选子弟之间可以私下相互挑战,并且生死不论,殿内一干长老不得插手,违者严惩不贷,——满纽长老,对此你不会是忘记了吧?”花金永胖脸上满是得意嚣张,对满纽长老调侃道。

满纽长老瞳孔慢慢收缩,凝视着花金永,一字一顿道:“你们花家,这是在玩火!”花金永此次前来,分明就是要狠狠打自己的脸,给自己难堪,一举一动都完全按照条律进行,让自己反驳不得,显然蓄谋已久,满纽长老不由心头恼恨不已。

“小子,敢作敢当,怎么,还要继续做缩头乌龟下去?我们同为‘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既然我找上了你,除非你退出大赛,否则决无避战的道理,因此你还是乖乖受死吧。”对满纽长老的话直接置若罔闻,花金永酣畅淋漓的看着风禹,无比得意的道,一副事情尽在他掌控的模样。

“很好,我接受你的挑战,但是谁乖乖受死,可是说不定哦。”风禹脸上忽然一丝奇异的笑容泛起,对满纽长老点了点头,缓步上前,对花金永道:“虽然我不认为花田永之死,与我有什么关系,但都不重要了,因为此战过后,你死在我的手下,我还是背定了杀死你们花家子弟的名头。”

听风禹自信满满的话语,花金永心头忽然一跳,一丝不安泛起,感觉自己今天似乎有些鲁莽,找错了对象。

看到风禹对他点头示意,满纽长老心头莫名一松,转而看着嚣张的花金永,如同在看一条死狗,嘴角一抹儿阴狠的笑容泛起,对风禹道:“这小子也算是送上门来的过年猪,杀了他,以此立威,借以震慑那些不安分的瞎眼狗。不用怕,后果一切有我担着。”

想到裴采薇离开时,风禹所发出的那惊世骇俗的一击,满纽长老就心下发寒,从而对他深具信心,才不担心花金永这个纨绔,能够胜过他呢。

没有想到满纽长老如此敢于担当,不怕事大,风禹不由精神一阵。在他前来武殿的一路上,采薇对他屡次叮嘱过,要他抵达武殿总殿后越高调越好,只有完全展露出他的真正实力,才会得到武殿更多长老的认同,从而才会越安全,低调做人在武殿总殿根本就行不通。而原本因为花田永的原因,风禹就对花家怀有不测之心,而今刚刚抵达总殿,花金永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他那里还按捺的住,暗中早杀机生出,只是他所唯一担心,满纽长老顾虑重重,从而阻拦他下杀手,那知满纽长老比他还霸道强悍,当下心下大喜。

“做好受死的准备了吗?”对花金永邪恶一笑,风禹缓缓飞上半空,身躯内忽然一股滔天威势迸发而出,如同飓风吹卷下的狂潮海浪,呼吸间已然将整座门洞给塞得满满当当。

面对风禹发出的惊人威势,原本自信满满的花金永,气势一窒,一时间心头大骇。然而不等他有所动作,风禹双手掐诀,将周围浑厚的天地元气,给聚集而来,化成八条十几米长、水缸来粗的猛恶火龙,撕裂虚空,张牙舞爪,自四面八方对花金永同时扑来。八条火龙鳞甲赤红晶莹,似乎用极品红水晶雕成,上面一层两尺厚的火焰烧灼,巨大龙睛内暗红色光焰**,暴躁、凶厉、摄人心魄的气息涌动,令人望而生畏。

将“离地明光诀”修炼的大成圆满的风禹,催发出八条火龙简直随心所欲,毫不费力,并且攻击力极为惊人。

花金永怒吼一声,被压抑的气势也陡然爆发开来,身躯随之飞起,手中血色蟒鞭挥出,一化为八,剧烈膨胀成直径米许粗细,上面那层血光更加稠厚,悄无声息划过空间,对着八条狰狞火龙的头颅猛然抽去。见风禹虽然手印娴熟,调动天地元气如意,但不过知微境的修为,而他却是实打实的采霞境初阶,又有家族传承的圣器在手,故而放下心来,再次骄傲生出。

“轰隆”“轰隆”接连声响,风禹以“离地明光诀”催发出的八条猛恶火龙,被花金永挥舞出的血色蟒鞭抽中,竟然丝毫没有抗衡之力,给生生抽碎头颅,身躯爆裂,化作大团大团的火焰,四下飞腾,将整座门洞照耀的通红,最终慢慢还原成本源天地元气。

“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日,与我花家做对,从一开始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花金永一击得手,得意的厉声喝道,八条蟒鞭扭曲蜿蜒,血光更胜,就要对风禹再次扫来。

“真难为你那里来的如此强大的自信。”风禹讥讽道,结成手印的左手小指,忽然微微一颤,花金永身前虚空,忽然一道璀璨的赤红光华绽放,一柄十米之巨、通体晶莹的弧月光刃显出,激烈抖动着,对着花金永肥胖身躯狠狠切割而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怨灵泣血鞭

第一百七十一章怨灵泣血鞭

风禹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根本没有祈求能够一举击败一名采霞境武修,那八条火龙不过障眼法,真正的杀着,就是这柄“弧月光刃”。

一见那柄赤红火焰凝聚、挟带着凌厉无匹杀机,激射而来的弧月光刃,花金永脸色一变,血红蟒鞭一抖,由八条疏忽重新化成一条,米许粗细也缩小成尺许左右,如同巨蟒一样飞速盘起,形成了一个血光闪烁、无比厚重浑凝的盾牌,当在身前。

“嘭”一声沉闷声响泛起,风禹发出的那柄火焰蒸腾的“弧月光刃”,狠狠斩在血色盾牌之上,血色盾牌凝若实质的血光生生被火焰给烧炙去了小半,随即盾牌与光刃同时爆开,化作碎片四下激射。

风禹与花金永同时身躯一颤,在半空中向后飞退出几十米远,各自一口鲜血呕出。

“混蛋,臭小子,你敢坏我的本命圣器,我要将你给碎尸万段,将你的魂魄禁锢在我的‘怨灵泣血鞭’内,永世不得超生!”悬浮半空中的花金永,肥胖的脸庞微微一白,气急败坏的对风禹大骂道,双手手印变幻,一层血光弥漫,手心再次一条灵蛇般血鞭探出。此次他的这条血色蟒鞭再次急速涨大,上面一枚枚血红色的符篆浮现而出,相互勾连成一座神异法阵,而在血鞭内,一条条暗灰色的天魔地鬼、灵兽异禽、以及进入武师之境高阶武修强者的怨灵,足足万余之多,不住发出一声声凄厉尖啸,往来飞腾,而一团暗红色血光散发,弥漫在门洞内,随之浓重的血腥气息充溢,让人嗅之欲呕。

花金永的这条血色蟒鞭,较之花田永的那条乌黑蟒鞭,品级至少要高上两级,并且花田永的蟒鞭可不能封印这么多怨灵,并且上面也没有还雕刻符篆、法阵。

而风禹也脸色肃然起来,双手掐诀,身躯静静悬浮不动,四柄赤红色的弧月光刃浮现而出,围绕身躯不住按照玄奥轨迹盘旋着,将他给防护的滴水不漏。

“臭小子,我本命属性原本是水,但我自幼却是用血来修炼的,而今晋入采霞境武修后,更将血属性给修炼到极致,从而让它拥有灵性,能够迷惑人的心智,吸纳生人的鲜血来进补;况且在鞭内,还封印着万条神禽异兽、天魔地鬼、高阶武修的怨灵,拥有鬼神难敌的威能,故而名之为‘怨灵泣血鞭’。而今你有幸见识到它真正的威力,真是你的福气。”花金永邪恶笑道,手印催动,“怨灵泣血鞭”忽然化作万千重虚影,整个变成一张血红色幕布,摄人心魄的尖利风声大作,对着风禹当头罩下。在血红色幕布上,无数条怨灵胡乱飞舞,凄厉刺耳的哭泣发出,令人听后心烦意躁,魂不守舍;而无数条黏稠的、似乎真个鲜血凝成的黯淡血丝,随之激射而下,竟然发出“嗤嗤”的破空声,无异于尖利金针。

那些怨灵乃是花金永特意封存在鞭内,“泣血鞭”一旦挥舞,便会自发疯狂,发出能够扰乱敌人心神的恶嚎、哭泣,如果定力不够,哪怕是武师强者,也会直接精神崩溃,变成疯子。至于那些血丝,却是专破武师强者的护体法衣、以及护身灵光的,一旦被其中一丝射入体内,也会鲜血凝固,真元涣散,全身化成脓血而死,阴毒无比。

对于那些怨灵的哭泣、恶嚎,风禹精神力异常坚固稳定,如同清风过耳,毫不萦怀。知晓花金永的这条“怨灵泣血鞭”,较之当日死在他手上、花田永手下的那名侍卫阿奇的四尊金人,要厉害、毒辣的多,风禹不敢怠慢,双手印诀接连变幻,围绕身躯不住飞射的四柄火焰弧月光刃,忽然两柄交叉,成两个X形,宛如剪刀,对着当头罩下的幕布绞剪而去。

“嗤啦”一声闷响,如撕厚重牛皮,四柄弧月光刃交叉而成的火焰巨剪,竟然生生将那片血红色幕布,给剪出了两个大洞,并且绞剪不休,两下相互不住对接。而光刃之上蒸腾的莲花状的赤红色火焰,精纯至极,温度奇高,所过之处,幕布之上飞舞的怨灵哀嚎连连,直接被烧成灰,化为青烟。

这片幕布,就是花金永的“怨灵泣血鞭”布成,而刚才他发出的一柄弧月光刃,与“怨灵泣血鞭”化成的盾牌,相互同归于尽,这让风禹找到了“怨灵泣血鞭”的一个弱点,就是阴狠毒辣犹有过之,坚韧结实未免不足,故而他两柄弧月光刃交叉,成剪刀形对幕布绞剪过去,真个一举功成,将幕布给剪出了两个大洞。

幕布剪碎,然而那些钢针般的血丝,犹自不住嗤嗤激射而下,风禹身上的那件奥洛城武殿统一配备的淡青色袍服,可是挡之不住。

见到这一幕,站立旁边的满纽长老脸色大变,心头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就将他身上的“金缕玉衣”,给风禹穿上了,虽然花金永的透骨血丝再狠毒凌厉,也绝对破不了“金缕玉衣”的防护的。

看着雨丝般绵密射下的血丝,风禹却神色不动,毫不畏怯,双肩一晃,八条暗红色、生满倒刺、宛如魔章触手般的荆棘,蜿蜒探出,相互交叉编制,很快形成一个蚕茧状的圆球,将之给严丝无缝的包裹里面。

“嗤、嗤、嗤”血丝射中圆球,一条条蒸汽状的白雾腾起,如同火箭射进了水里,就此销声匿迹。暗红色荆棘不住轻微抽搐、扭动着,一层微不可察的五彩斑斓灵光浮笼,那些血丝落入灵光内,像是补品一样,就此被那层灵光给吞噬掉了。

见血丝劳而无功,怨灵的哀嚎对风禹也造不成丝毫影响,“怨灵泣血鞭”布成的幕布,更被风禹的光刃给剪出了一个大洞,堪堪破掉,花金永大吃一惊,真个急眼了,双手手印变幻,一声爆喝:“腐身蚀骨,给我包!”

随着爆喝出口,他的脸色忽然赤红无比,张口一团精血喷出,落在那层幕布之上。被剪刀形的弧月光刃剪碎的幕布,忽然再次愈合起来,完好无损,而交叉成两柄剪刀的弧月光刃,对着幕布的绞杀,忽然变得吃力起来,几乎有举步维艰的感觉。而幕布遮天盖地,竟然直接对着风禹罩了下来,企图将之给一下包在里面,化成脓血。

风禹也一声冷喝,双手手印变幻,化成两柄剪刀的四柄弧月光刃,忽然“嗡嗡嗡”一阵摄人心魄的颤响发出,如同是渴饮鲜血的恶魔,刃身之上一枚枚深奥玄秘的古朴符篆浮现而出,连接一体,形成了一个深奥法阵,分明是小强加持其上的、那座能够加成攻击力的法阵。

法阵显出,直接提升弧月光刃攻击力百分之四十,从而四柄弧月光刃化成的两柄剪刀,再次势如破竹,“嗤啦”、“嗤啦”声响中,将刚刚完好的幕布,给再次剪碎。而他后背的“噬血荆皇”,八条触手般的荆条疏忽撑天柱子一样刺出,将落下的幕布给生生顶了起来,愣是落不下来。

一旁喷吐一口精血,驱动幕布对风禹罩下的花金永,看到这一幕,直脸色难看无比,差点没有昏厥过去。他万万没有想到,风禹修为竟然如此高深莫测,自己用家族传承的秘术修炼的“怨灵泣血鞭”,竟然对他丝毫造不成威胁。

风禹嘴角一丝冷笑浮现,悠悠然道:“还有多少血,接着吐吧,我们时间还很长,而我也很想看看,到底能不能将你这头肥猪给耗成猪干。”

花金永肥胖的脸颊剧烈抽搐,心头一阵恐惧泛起,一声尖叫发出,印诀一变,幕布重新还原成一条粗若水缸、几十米长的血色蟒鞭,裹起他的身躯,化作一道长长血光,向着城门外、他花家居住的方向,就要逃窜而去。

“想走?那里那么容易!”风禹双眼寒光一闪,手印一晃,两柄火焰剪刀如同流星,对着那条血光直直追击、绞杀而去,而在神塔的入口处,忽然八条粗大火龙浮现而出,巨大身躯盘起,狰狞头颅摆动,如同一堵城墙,死死挡住了血光的去路。

血色蟒鞭卷着的花金永,一声凄厉尖叫发出,蟒鞭之上血光再次大盛,浪潮般弥漫波动,对着八条火龙直直冲去,轰然声响,将八条火龙给冲得支离破碎,不成模样。然而就这一霎那,两柄火焰剪刀已然抵达花金永后背,猛然剪下,一柄剪刀将“怨灵泣血鞭”,给一下剪成了两段,另一柄则狠狠剪在了花金永的身上,将之左臂、左腿,连同小半个身躯,给剪了下来。

然而“怨灵泣血鞭”的前半截,继续裹着杀猪一样惨叫连天、血水喷溅、半死不活的花金永,射出门洞,继续对着花家飞射而去。

风禹背后的“噬血荆皇”,八条荆棘飞速蜿蜒探出,如同嗅到鲜肉的贪婪饿狼,将地上掉落下来、不住扭曲的半截“怨灵泣血鞭”,给卷了起来,化成一个蚕茧死死包裹着,一团血光笼罩。一阵令人心悸的“沙沙”声过后,微微闭着双眼的风禹,双肩抖动,化成蚕茧的八条荆棘,纷纷解离,如同吃饱了的巨蟒,色泽由原先的暗红,变作了鲜红,懒洋洋的缩回了风禹后背,而那半截“怨灵泣血鞭”,也就此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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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快乐,这个月更新不会多,还望大家海涵一二。

第一百七十二章 神塔修炼室

第一百七十二章神塔修炼室

见花金永成功逃走,风禹并没有将他击杀当场,而是留下他的一命,让他生不如死,——以花金永如此重伤,即使逃回花家,也是功力大陨,绝对难以痊愈,参加“天武竞技大赛”更是妄想,无疑更符合两人威慑花家的目的,因此对于风禹的选择,满纽长老很是满意,看风禹越发赞赏,暗暗点了点头。

将花金永斩成重伤,风禹在弧月光刃中封印的地魔王,以及他土、水、火三柄属性截然不同光刃相互碰撞、被他成为“三星陨落”的大杀器,都没有暴露。以他此时的修为,无须全力,花金永这名采霞境初阶的武师就可以轻易击杀,而刚刚踏足武殿总殿,不知多少敌人暗中窥伺,风禹不得不小心在意,因此特意为自己留了几着保命后手。

“走吧,我们进塔。”满纽长老对风禹道,带着他穿过塔门门洞,进入第一层塔内。

一进入通天塔的第一层,风禹一脸震惊,连连赞叹出声。通天塔的第一层占地百里,高更有千米,四周塔壁上开凿有一扇扇奇形怪状的窗户,从而无论哪个时间段,都有明亮的阳光照耀进来;而塔内深处的各个方位,又巧妙的镶嵌有一块块方圆足有数百米、即做装饰又实用的黑水晶。阳光照射进来,经过黑水晶的反射,从而抵达通天塔的最中央处,因此在白日里,通天塔即使最中心处,也仍旧是光线充沛,阳光明媚,毫不昏暗;加上一座座净化空气、保持温度的法阵运转,通天塔内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气闷,与一座正常的小城池,完全并无二致。

也许硬要说与寻常城池的不一样之处,就是塔内的天地元气,充沛浓郁异常,已然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按风禹估计,较之奥洛城莫笏阗老殿主的地下炼丹室,还要充足一倍有余。整座通天塔就坐落在帝国最大的一处灵脉之上,如果不是通天塔的镇压,浑厚的天地灵气足以凝结成实质,即使地武采霞境的武师强者,也根本不能吸纳、以此进行修炼的,并且在附近呆久了,恐怕还有神裂体爆之虞。

有了这座通天塔的压制、调整,从而将天地元气控制在武徒八层修为,都可以吸纳、修炼的程度,并且塔内的三十六座防御、坚固、攻击、净化空气、保持温度、净神固识等等功效的法阵,所有动力的来源,也尽是由这条惊人灵脉提供,故而这条灵脉,只能以浩瀚如海来形容。

进入塔内,满纽长老一道灵符打入旁边厚重坚固、凸显一枚枚神异符篆的塔壁之中;塔壁上符篆一阵闪耀、流转,一块直径十米左右、厚达米许的正圆形紫水晶,疏忽透墙飞出,静静悬浮在两人脚前。

拉着风禹,站在圆盘之上,紫水晶圆盘中一座玄奥法阵飞速流转,将塔内充沛的天地元气吸纳进入,随即在风禹“啧啧”称奇声中,轻盈飞起,自七、八百米的高空,向着塔内的正中心位置射去。

风禹低头俯视着第一层塔内的景象,见除了天地元气异常充沛,此外与真正的城池并无差别,高楼殿宇林立,房舍鳞次栉比,其中总殿开设的买卖灵玉、灵丹、灵药、各类珍稀材料、护体法衣等等的店铺,应有尽有。只在中央的位置,建有一座座六角星形、百米左右高的修炼室,供武殿总殿内的长老、管事、执事、守卫等等人员修炼。见一座座修炼室那么高大雄伟,风禹以为其中不知有多少名武修,而听满纽长老说,每座里面竟然仅仅一名武修占据,不由大为骇异武殿总殿的大手笔。

满纽长老解释道:“下面的这些灵玉、灵丹等等的商铺,在整个帝国来说,都是品类最全、品级最高、品质最好的,凡是武殿总殿的人员,都可以任意购买,并且给打对折。至于帝国的皇室、四大家族,以及那些权臣勋贵,财力足够,也可以前来殿内购买,当然价钱嘛,嘿嘿……”

风禹想起秦云山混乱之岭中,武殿总殿与四大家族,分别暗中操控佣兵团,掠夺当地的灵玉、精金、秘银等等材料,可见灵玉、珍稀材料,在什么时候都是珍贵资源,不由默默点了点头。

满纽长老由指着下方的那些修炼室,对风禹继续道:“这些修炼室,不过仅仅供人武八层以上、一直到地武汇元境的武修,在其中修炼;那些低于人武八层的武修,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武殿。”

风禹奇道:“那地武汇元境以上的武修,又在那儿修炼?”

满纽长老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上空的二层,微笑道:“按你现在的修为,自然也不能在一层与他们厮混,因此我们直接上二层。”

在第一层塔内的正中位置,一条光滑的、烟筒一样的正圆形甬道,高有几千米,直上直下,直通向三层塔内而去。满纽长老与风禹站立在紫水晶圆盘之上,很快掠过数十里空间,抵达正中央的这条甬道,随即紫水晶载着他们两人,循着甬道向上飞起,直上二层而去。

看着这条光溜溜的甬道,风禹心知如果没有这个圆盘,即使武师知微境的强者,要想循着这条甬道飞上二层塔内,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通天塔的第二层,与第一层却是截然不同,触目所及,全部是一座座百米高、建成六角星形、供塔内武修强者修炼的修炼室,一层中的那些店铺、商铺,一家也没有。而所有修炼室如同钟乳石林一样密集排列,自中央成发散状向四周辐射,看上去蔚为壮观,每一座修炼室,与第一层一般无二,自然仍旧仅仅一名天武级别的武修在其中修炼。

带着风禹来到一座修炼室前,落下紫水晶圆盘,推开一座水晶雕成的宽大门户,满纽长老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含笑道:“进入吧,以后你就在这座修炼室内修炼,这就是你在武殿的家了。”

进入修炼室,风禹见其中空间宽阔异常,长宽在三百步开往,空荡荡一无所有,并且纤尘不染,无比整洁。再仔细一看,发现整座修炼室以整块蓝水晶雕成,由于天地元气极为充沛,甚至四壁、地面,都凝结了厚厚的一层乳白色晶体。

进入修炼室内,仅仅待了不一会儿,风禹就觉一阵眩晕感泛起,修炼室内水晶墙壁、地面,乳白色的天地元气结晶,精纯浑厚的天地元气散发,不住向着他挤压而来,生生注入他的体内,他的躯体一时吸纳不了,消化不及,从而产生了轻微不适感。风禹心头骇异,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以他的躯体强度,竟然还容纳不了天地元气的冲击,修炼室内天地元气精纯浑厚到何等程度,却是可想而知。

当下他识海内银色云图旋转,周身一百零八穴窍同时放开,一百零八朵白莲结成,不住将周围的天地元气吸入体内,不一会儿那股眩晕、不适感,慢慢消除。而小强也自银色云图中浮现而出,发出一声声嚎叫:“这是什么地方,天地元气竟然纯厚到这个地步,哈哈哈,以后在这等地方修炼,我本体恢复起来,将事半功倍啊!”

说着,小强如同漩涡中的游鱼,随着旋转的银色云图,急速飞旋起来,将风禹吸入银色云图的天地元气,给源源不绝吸入体内,从而身躯不多久就又涨大了三分,并且全身鳞甲清晰,躯体坚实,显然向着真正实体又稳稳迈进了一步。

见风禹全身一百零八穴窍开放,满纽长老一脸惊奇,他却没有想到风禹资质竟然好的如此逆天,要知道他这名长老,全身一百零八穴窍也不过仅仅凿通七十八处而已。

满纽长老肃然对风禹道:“以你现在的修为,现在也只配在二层这座丙字级修炼室修炼,待你能够在这座修炼室内,一次闭关二十四昼夜,承受天地元气的冲击、挤压,那么就可以进入更高一级的、乙字级的修炼室。”

风禹惊讶道:“丙字级、乙字级?这有什么差别吗?”

“当然!”满纽长老骄傲的侃侃道,“武殿总殿的三层塔内,每一层修炼室按照天地元气的浓厚程度,都分甲、乙、丙、丁四级。以丁字级天地元气最为稀薄,甲字级天地元气最为精纯雄厚。在每一字级修炼室,能够一次闭关修炼达二十四昼夜,则可以晋入更高一级的修炼室。在二层高塔,如果你能够在甲字级修炼室也呆足二十四昼夜,那你就可以进入第三层高塔的修炼室。”

风禹一听,大为慨叹,帝国别处修炼场所,只会担心天地元气不足,在这通天塔内,竟然是怕天地元气过于浑厚,吸纳不了,超出躯体的承受力,怪不得采薇、满纽,都让自己来武殿总殿修炼。

第一百七十三章 血养之术

第一百七十三章血养之术

红墙黄瓦、恢宏大气的花家正殿内,花纺恬端坐在宽大的红木案牍之后,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苍白光滑、保养极好的脸庞,往昔温文尔雅的伪装一丝也无,原本梳理的一丝不乱的漆黑头发也是根根直竖,凌乱不堪,一股暴怒冷酷的气息散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暴走,跳起身将整座大殿给轰成废墟。

站立在他身后的十名年约二八、娇俏温顺的处子侍女,在他暴厉气息的冲击下,身躯不受控制的不住“瑟瑟”发抖着,几乎没有瘫痪地上。

花纺恬保持眼前的神态、姿势,坐在这儿已经足足两个小时,好像在等待什么消息。站立在他身后的十名侍女,个个如同置身地狱,堪称人生最为痛苦、恐惧的一段经历,精神几乎没有崩溃掉。

就在侍女即将不堪重负,一动不动、骇人气息散发的雕塑,终于开口说话,对着大殿一个相对昏暗一些的角落,喷吐着白气,不耐烦的吼道:“花摄那个老不死的,还没有回来?他要我等他到什么时候!”

花摄,就是花家那名在花纺恬高压之下、艰难求存的老管家。

一条极淡极淡的影子,如同鬼魅,悄无声息自正殿角落的阴暗中飘了而出,随着他的飘出,镶嵌满了夜明珠、从而亮如白昼的整座大殿,以他身躯为中心的方圆十米范围内,忽然变得阴暗模糊起来,同时一条条细若游丝、微不可查的淡黑细鞭,自他体内不住轻而柔的向着四周探刺出去,从而将那十米的范围变成了一块生命难存的禁地。

看着这条极淡的影子,好像是看到了自己得心应手的刀、以及随意捅杀一切仇敌的矛,花纺恬脸上的暴怒微微平息,眼中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花摄至今并没有消息传回,并且以我的神识探查,他甚至也没有回到院落内。”那条极淡的影子,对着花纺恬微微躬身,语调轻淡飘忽的道。花家乃帝国四大家族之一,家族在帝京外城,占据了方圆足足数十里的一大片地域,这名影子侍卫,竟然能够轻易探知老管家花摄回到族内没有,显然不是修炼有神异功法,神识庞大,就是本体神识与整座庄园的主法阵融合为一,已然将之经营成近乎领域一般存在的主场。而风禹神识堪称举世无双,又修炼有“明察秋毫诀”,以知微境的修为,此时仍旧不过笼罩方圆几百米左右的地域,故而对于这名影子侍卫来说,第二种的可能性要大上很多。

“无用的废物,我早就应该宰了他。”花纺恬脸上杀气一闪,怒气冲冲的道。

“杀了他,恐怕家主难有更合手的人用了。”那名影子侍卫在家族内似乎地位不低,面对暴怒边缘的花纺恬,竟然敢于冷淡淡的反驳。而面对他的反驳,花纺恬微微一怔,思索了一下,不置可否,忽然站起身来,冷声道:“不等了,到了给金永添加养料的时候了。”说着,他双手掐定一个古怪印诀,一道深黑色灵符随之打出,飘入他身后莹润光滑、似乎用灵玉打磨而成的巨大壁饰内。

壁饰一团幽黑的光芒闪过,随即无声无息向着两侧裂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巧门户。看着那扇门户,花纺恬的脸上隐约多了一丝急切,将影子侍卫挥退,负手低头钻了进去。而似乎他早先有过吩咐,站立在他身后的十名侍女,随后也低眉顺眼,一个个羔羊一样走进里面。

等最后一名侍女双脚也踏进门内,小巧门户再次一团黝黑光芒亮起,随即消失无踪,又变成了那面莹润大气的灵玉壁饰。

小巧的门户内,是一个正圆形的、无比怪异的空间,四周尽是漆黑幽深的虚空,阴风鼓荡,厉号阵阵,就像是万丈深渊,一失足落入其中就会万劫不复。在空间的正中位置,有一个直径在三十米左右、同样也是正圆形的圆池,池内竟然盛放了暗红色的液体,一股无比浓重、令人几欲疯狂的血腥气弥漫,——那池液体竟然尽是血液。

整个圆池仔细看去,却是用大块大块的紫水晶雕琢打磨、拼凑而成,华丽庄重,不知被什么力量托着,就此静静悬浮在无尽的黑暗虚空中。自那个小巧的门户内,有一条几十米长的狭窄甬道,直探到了血池的上空,此时花纺恬就站立在甬道的最前端,负着双手,脸色热切的向着下方血池俯视。至于十名侍女,神色惊慌,全身哆嗦,相互抱成一堆,瘫坐在甬道的最后端,死也不肯上前一步。抵达这么一个怪异血腥的所在,即使她们再迟钝,也感觉到不妙,知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必将异常凄惨,过度恐惧之下,不约而同的痛哭出声起来。

血池的正中央内,一具赤luo的肥胖躯体,静静漂浮,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而这具躯体,竟然诡异的没有左臂、左腿,甚至连左半边身子,也失去了小半,按理说绝对是死的不能够再死了,然而看他肚腹不时轻微起伏,赫然还在顽强的活着。

盛放血液的紫水晶血池,四周一枚枚紫亮的符篆亮起,勾连出一座诡异法阵。在运转的法阵的不住作用下,满池的血水,浪潮一样向着中央的那具躯体,不住涌荡、挤压过去。在鲜血的滋养、冲击之下,那具失去了三分之一、仍旧看上去无比臃肿的躯体,残缺的左腿、左臂,以及左半边身子,一丝丝惨白色的筋络、骨骼,以及鲜红色的肉芽不住生出,竟然在慢慢愈合着。

这具肥躯,自然就是伤在了风禹手下的花金永。这厮是中了风禹火属性的弧月光刃,想要断肢再生,即使服用神异的“万灵丹”那等地级丹药也是万难,并且一身真元还要大幅降落。然而花金永浸泡在血池内,用花家世代相传的“血养之术”医治,不但能够肢体再生,并且一身真元恢复如初,甚至还会大有进益。

仔细端详了漂浮在血池内的花金永几眼,花纺恬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见血池内的鲜血有所下降,回过头,冷冷看着惊恐无地的十名侍女,双手对之一挥。十名侍女一声惊叫,忽然飞上半空,一声凄厉惨叫发出,下一刻身躯雪白的肌肤上,一层鲜红色的诡异图案浮现,随即身躯像是吹气的气球,急剧膨胀起来,爆成一团稠厚的血雨,“簌簌”落在血池内,从而血池内的鲜血再次满溢起来。

“乖儿,不用担心,你不但注定将在‘天武竞技大赛’中大放异彩,更未来还将接任花家家主职位;原本为父还不忍心在你身上施用这‘血养之术’,那乡巴佬将你打成重伤,反而倒是成全了你,待你痊愈之日,真元想必会提升至采霞境高阶吧?”花纺恬握紧双拳,喃喃的道。

狭长甬道的尽头,那堵墙壁再次无声无息裂开,一脸畏怯、谦恭的老管家花摄,低头快步走了进来,对花纺恬躬身行礼。

“查清楚了吗?那乡巴佬到底真元到了那个地步?”花纺恬一脸不耐烦,语气中更无尽怨毒流露而出,对花摄质问道。

嗅着血池泛起的浓重血腥气,看着满池的血水,花摄老脸一白,双拳用力握紧,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竭尽全力才让自己没有变得疯狂,强作镇定的道:“确凿无疑,那小子真是地武知微境的修为。”

“不可能,一个知微境的乡巴佬,竟然将我花家的未来家主、族内最为优秀的子弟、真元修为达采霞境初阶的高手,给打成重伤,这小子绝对是隐藏了实力,否则绝对不可能!给我去查,马上再给我去查,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花纺恬厉声吼道,语气中充满了不相信的意味,一巴掌扇出,将花摄给一下抽飞出去。

花摄破麻袋一样重重砸在狭长甬道上,一口鲜血喷出,心头大骇下,也不知那儿来的力气,挣扎着爬起身,硬着头皮对花纺恬嚎叫道:“主人,绝对没错,那小子是知微境确凿无疑,因为……”

“因为什么?”花纺恬身躯疏忽掠过十几米的空间,再次站立在花摄跟前,将脸直扎在了他的眼前,双眼凶光直冒,差点没有将他给吓死。

“因为武殿内传来消息,满纽长老将那小子,给安排在了二层塔的丙字级修炼室。”老管家脱口急声道。

“这么说,那乡巴佬真个是知微境的修为?如果是采霞境,没有道理在二层塔内,直接就进入三层塔了。”花纺恬忽然怨怒收敛,站起身踱着步,眉头紧皱,不住思索着,“可是,那乡巴佬真个是知微境的话,却能够击败被我花家以倾族之力培养的、采霞境级别的花金永,那岂不是一名武修奇才?”

如此喃喃低语着,花纺恬猝然抬起头,心头一丝凉气冒起:难道,自己此次是错了,给花家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恐怕、恐怕实情就是如此。主人,你忘记金期图的供状,上面就说这小子刚刚成就地武,不过汇元境初阶,竟然就将进入汇元境几十年的他给打得大败亏输。并且这小子能够击杀花田永,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花摄看着花纺恬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

“花田永不过一个废物而已,又算的什么?”花纺恬不屑的道。

“花田永自是废物一个,可保护他的阿奇,可是一名实打实的采霞境强者啊。”花摄小声道。

“这个我又何尝没有想过?阿奇是采霞境强者不假,但那里比得上我花家以倾族之力培养的花金永了?只以为金永足以收拾了这乡巴佬,那知终究是我失算了。”花纺恬双拳捏的嘎巴直响,阴沉沉的道。

“没错,这小子留着终究是我们花家的一个祸患,主人,不如我们直接出动血影卫,将这小子给彻底灭掉,永绝后患。”花摄杀气腾腾的道。

“啪!”花纺恬脸色一怒,手一抬,隔着好几米远,在花摄的另一半脸颊又狠狠扇了一记,将他再次抽的离地飞起,“蠢货,你是嫌我花家死得慢了?那乡巴佬现在是‘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有这道护身符在,谁敢动他?即使武殿的长老,也是无能为力。”

面对花纺恬的咆哮,被抽的两边脸颊高高隆起的花摄,身躯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几乎哆嗦不成堆儿。

“这件事,终究还是要落在花金永身上,自己的仇,让他自己去报。经过‘血养之术’的调治,痊愈之日,修为一举晋入采霞境高阶,到时收拾那乡巴佬,应该不过不费吹灰。”花纺恬再次负手俯视着下方漂浮在血池内儿子的肥胖躯体,眼神柔和,阴沉沉的道。

“还有什么消息没有?”凝视着花金永出了一会儿神,花纺恬转过身问道。

花摄一个激灵,爬起身,自怀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纸,递给花纺恬,道:“有,这是秦云山中,我们花家的眼线刚刚传过来的。”

花纺恬接过一看,脸色一变,“桀桀”阴笑道:“这小子出身奥洛城,还在秦云山历练过,并且算算时间,恰好就是车家的车同和、与叶家的叶流念,前去秦云山混乱之岭收取灵玉、矿藏,从而失踪的那段时间相吻合?这么说,他与那两个废物的死,也脱不了干系了?哈哈、哈哈,这真是太好了。”

车同和与叶流念前去秦云山收租,却离奇失踪,音讯皆无,帝京与花家同为四大家族之一的车家、叶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然而两家随后派出搜寻两人、搜查真相的子弟,却发现混乱之岭原本效诚四大家族的“屠戮”佣兵团,竟然被鬼火佣兵团给彻底摧毁,从而消息都无从打探,使得此事直接成为疑案。而今看到下面眼线报上来的情报,离奇失踪的车同和与叶流念,分明是死在风禹手中,却是由不得恨风禹入骨的花纺恬,大喜过望。

“这乡巴佬可是自寻死路,帝国四大家族,他竟然得罪死了三家,可有他好看。嘿嘿,想要杀人,还有什么比借刀更让人舒心轻松的?这个消息,你立即去通报给花、叶两家的家主,然后,我们就坐等着看好戏吧。”花纺恬心情大好,弹了弹那张纸,对花摄无比愉快的吩咐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金丹境长老

第一百七十四章金丹境长老

通天塔三层的一座甲字级修炼室内,一名身着金缕玉衣、面容清秀身材修伟的青年武修,盘膝坐在修炼室内正中一座用下品灵玉雕成、一人来高的正圆形法台上,正在不住潜心修炼着。他五心朝天,双眼微闭,头颅微微仰起,自额头眉心中,一粒拳头大小、饱满圆融、无数条金光散发的金丹,**而出,静静悬浮在半空中,如同有生命般不住微微涨缩不定着。

三层塔的甲字级修炼室,与风禹所在的二层丙字级修炼室,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其中天地元气几乎凝如实质,而蓝水晶雕成的修炼室的四壁、地面之上,更凝结了三尺左右厚的一层雪白结晶。像风禹这等地武知微境级别的武修,进入这座修炼室内,不用一时三刻,就将爆体而亡,委实厉害;而看这名青年武修,却是如鱼得水,轻松自在无比,其金丹境高深莫测的修为,实在足以让大部分地武强者如仰高山。

随着金丹不住微微涨缩,修炼室内几乎凝结成晶体的天地元气,化作一条条清晰可见的、乳白色的宽阔虹带,如同长江大河,“轰隆隆”巨声震耳,不由自主涌向金丹而来。虹带内黏稠浑厚的天地元气,竟然还掺杂着一粒粒细微的、晶莹剔透的雪白晶体,就像是江河中的沙石一样,尽皆融入金丹内,消失不见。青年武修结成的这枚金丹,竟然能够直接吸纳固态的天地元气,虽然极为稀少,仍旧足以让人震骇莫名了。

那金丹微微涨缩,不住鲸吞着海量的天地元气、乳白结晶,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修炼室内的天地元气竟然变得稀薄起来,而那层三尺厚的结晶,也随之像是见到了阳光的冰雪,飞速融化下去。至于那枚金丹,却越发的圆满起来,一层莹润的光泽浮现而出,散发的金光更是璀璨夺目,令人望而目眩。

一直摆出五心朝天姿势吸纳天地元气的青年武修,忽然姿势一变,双手手印变幻,从而金丹停止涨缩,再次静静悬浮额头上空。金丹一停止吸纳,乳白色的天地元气,自修炼室的墙壁、地面内,烟雾般喷涌而出,并且消耗的结晶,也开始迅速的再次凝结。看这势头,根本不用一昼夜,修炼室内的天地元气,就会恢复到刚才的程度。

双眼缓缓睁开,看着额头上空悬浮的金丹,青年武修叹了口气,幽幽的低语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进入通天塔四层的修炼室内,这三层的甲字级修炼室,天地元气太过稀薄,简直像是鸡肋。”

说着,青年武修结成深奥印诀的双手,对着金丹虚虚一晃,金丹忽然滴溜溜旋转不息起来,从而一道金芒自金丹中喷出,在青年武修身前,凝出了一柄丈二长、手腕粗的龙枪。整柄龙枪像是水晶雕成,通体晶莹光滑,而枪体内,似乎独成一个世界,里面宛如惊涛骇浪般的风云不住激烈涌荡、变幻,一只体魄庞大神态狰狞、肋生双翼的巨虎身影,在风云中不住飞来飞去,一声声令人心颤魂散的咆哮发出,竟然形成一道道清晰的冲击音波,以龙枪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而出。

如果有见多识广的高阶武修在此,想必一定可以认出,龙枪内封印着的那只巨虎,赫然是一只九阶灵兽飞熊的精魂。而能够将相当于地武金丹境修为的九阶灵兽飞熊的精魂,封印龙枪之中,这名青年武修的战力,简直要以恐怖来形容。

龙枪一凝出,枪尖直直扎在灵玉法台前的地面内,旗杆一样直直矗立。似乎对飞熊的咆哮声有些不胜其烦,青年武修结成印诀的双手,手指轻轻一弹,龙枪枪身“嗡”的一声颤响,从而枪体内激荡的风云,一阵剧烈摇晃,不住暴怒咆哮的巨虎,躯体涣散,精魂不凝,接连不断的咆哮声立时消沉了下去。

青年武修冷哼一声,看着那头乖乖臣服的飞熊,不屑的道:“不过区区九阶灵兽而已,能够被我收服,是你的荣幸,天天这么叫唤什么?可惜我运气太差,进入黑狱森林三次,也没有遇上一只十阶的圣兽,不然以为我看得上你?”

说着,青年武修面容一肃,双手手印对着龙枪一晃,整柄龙枪忽然无限涨大起来,由手腕粗细,很快变成了合抱粗细,并且高有十米左右。而龙枪壁垒分明,忽然一半枪体变作了深黑之色,波光粼粼,水波流溢,似乎是水系元素凝聚而成一般;而另一半则变作了赤红之色,红光弥漫,火焰蒸腾,似乎火系元素凝聚而成。

地武采霞境的武修,能够将单一的五行属性,给修炼到极致;至于晋入金丹境,却是能够修炼属性截然不同的两种功法,从而做到两种属性同体,不相排斥。

就在水、火属性涨大到最强之时,龙枪忽然自中裂开,分化成一只火系飞熊、一只冰系飞熊,在修炼室内不住飞舞咆哮,叱咤风云。飞熊精魂被一分为二,却依旧暴躁愤怒不堪,然而却根本违拗不得青年武修的命令,随着他手印接连变化,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忽然相互攻击起来。

一时间修炼室内风云突变,火雨冰雪纷飞,两只飞熊咆哮连天,相互厮杀一起。

满意的看着两只飞熊惊人的战力,青年武修嘴角一丝邪恶笑容浮现,淡淡的道:“以后还是怨气不消,那我天天将你释放出来,如此自相残杀,直到将你的火气给磨光。”

听到青年武修阴狠的话语,两只飞熊同时怒不可遏,对他发出一声震怒的吼叫,然而接下来,不由自主再次撞击一起,火系飞熊的巨爪,狠狠抓在了冰雪飞熊的脑袋之上;而冰系飞熊口中喷出的冰球,则在火系飞熊的胸口炸开……

就在满腹怨气的青年武修,拿自己龙枪内的飞熊精魂出气之际,忽然他头顶上空的金丹,色泽微微一暗,一道玄异的感应生出。

青年武修立即神色一动,伸手对着两只飞熊一指,下一刻两只飞熊不住不甘咆哮着,生生身躯合二为一,再次化作巨大龙枪,矗立当地。

青年武修金丹微微一涨,那根龙枪解体涣散,化作金芒射入金丹不见,随即金丹光芒收敛,疏忽下沉青年武修额头眉心,重新进入他的识海。

青年武修抬起右手,轻轻点出,一丝精纯真元飞射而出,落在对面的蓝水晶墙壁之上。蓝水晶墙壁随着真元融入,竟然一块三米左右的光屏浮现,上面景象变幻,赫然是通天塔正南门洞内,风禹激战、最终重创了花金永的那一幕。

看着花金永在化作血光的血鞭的裹挟下,落荒而逃,青年武修神色大为不屑,然而看向傲气凌然的风禹,脸色阴戾,一丝杀机慢慢散发。

“采薇采薇,我真的对你很失望啊!我罗守一那点比不上这个蝼蚁一样的乡巴佬,你竟然对他青眼有加,却对我的一片真心,弃之不顾。”青年武修冷冰冰的低语道,语气中充满了怨恨、嫉妒之情。

如果满纽长老听到罗守一这个名字,绝对会大吃一惊,因为罗守一可是武殿总殿,迄今为止最为年轻的一名长老,即使武殿的殿主万景天,也一向对他极为倚重。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现在你想必在十层高塔内闭关静修,如此这乡巴佬,还不任由我揉捏?待你出关之日,发现心上人竟然化作飞灰,那时想必你会重新对我生出好感吧?”罗守一阴森森的道。

略一沉吟,他右手再次对着那片光幕一点,光幕云雾翻滚,景象一变,赫然显出一座宽阔宏大的修炼室来,一名面容冰冷的三十余岁青年,盘膝端坐在修炼室正中,正在静修。随即那青年似乎有所感应,睁开双眼,无比谦恭的对罗守一低下头去,冰冷冷的道:“见过罗长老,不知长老有什么吩咐?”

“施傲,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罗守一吩咐道。

“任凭长老差遣,没有长老,就没有施傲,施傲愿粉身碎骨以报。”施傲毫不迟疑,头又低下去了三分,恭谨不变的道。

罗守一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点头道:“你很好,不枉我栽培你一番。你想必知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夺得此次‘天武竞技大赛’的冠军十拿九稳,而之所以此次‘天武竞技大赛’的冠军奖励如此的丰厚,完全是我向殿主建议所致,为的就是让你能够得到,实力再次提升。”

“对于长老的隆恩,施傲铭记五内。”施傲肃然道。

“很好,我要求你做的事,就是在‘天武竞技大赛’时,痛下杀手,将一名风禹的参选子弟,给彻底击杀。”罗守一冷冰冰的道。

“谨遵长老法旨,那名风禹的子弟,已经是个死人。”施傲傲然立下军令状,对罗守一如是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赛劲敌

第一百七十五章大赛劲敌

送走满纽长老后,风禹转过身,一脸兴奋狂热的看着这座修炼室,双拳握紧,喃喃的低声道:“采薇,等着我,我明白你的苦心,绝对不会让你等待太久的。”

说着,他一点儿时间也不浪费,立即盘膝而坐,全身一百零八穴窍同时放开,像往常那样,开始吸纳起修炼室内的天地元气来。那知他周身穴窍外,一百零八朵白莲刚刚凝出,修炼室内的天地元气就如同是冲垮堤坝的洪流,汹涌浩荡,跌宕滔天,自四面八方对着他挤压而来,——较之他刚刚进入修炼室时,这股巨压增强了何止十倍,从而那股刚刚消失、令他感到极为不适的感觉,再次出现。

风禹双眼精光爆射:“如果自己会被天地元气给涨爆,那可真是笑话。”说着,他识海内的银色云图旋转,按照“天元真诀”的运行轨迹,半雾半液的真元如同水银泻地,无比灵动顺畅,在体内经脉、穴窍间飞速搬运起来,一股磅礴雄浑的气势弥漫散发,从而将那股天地元气形成的重压,给生生逼退。

随即风禹身躯外的一百零八朵白莲,急剧涨大,融合成一,慢慢变成了一团粗愈十米的巨大龙卷风暴,不住缓慢旋转,上冲修炼室的顶棚,下接修炼室的地面,声势浩大;而他的身躯也像是失去了重量般,悬浮而起,飘在龙卷风暴的半中腰位置。

旋转的龙卷风暴,与风禹识海内的银色云图竟然是同步进行,银色云图旋转一周,龙卷风暴同时也旋转一圈,龙卷风暴完全受银色云图的操纵控制,两者之间联系无比玄异。慢慢的,随着银色云图在风禹神识的催动下开始加速,那团龙卷风暴,也旋转加快起来,并且还在不住变粗着。而龙卷风暴每旋转一圈,修炼室内浑厚霸道、不住汹涌扑来的天地元气,就被吸纳而入,消失其中不见。

修炼室内的天地元气,委实太过充沛精纯了一些,并且几乎没有穷尽,被龙卷风暴吸卷而入,通过急速旋转,慢慢压缩,由浑凝的气态,慢慢变成淡青色、宛如晨露般的液态,一滴一滴,自半空中不住滴落下来。

置身龙卷风暴之中的风禹,眉心开启,一道粗大的金色光柱**,一股强大的吸纳之力生出,将那一滴滴滴落的液态元气,点滴不剩,尽数吸入眉心而来。随着这一滴滴元液的增多,风禹体内半雾半液的真元,液态所占的比例,在不住增大着,从而他的实力,也在稳步提升……

时间慢慢流逝,不过一天一夜工夫,修炼室内天地元气形成的巨沉威压,对风禹就再也形不成丝毫威胁,他体外龙卷风暴吸纳的天地元气,与修炼室所散发的天地元气,恰好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平衡。

风禹有银色云图做后盾,加上此时躯体几近乎完美,承受力极为强悍,因此进入如此一个堪称福地的修炼室内,那里不像是闯进菜园的牯牛,极为贪婪的吸纳不休?毕竟在这儿修炼一天一夜,可是等于在塔外至少修炼几十天。

一转过第二天,风禹对一滴滴滴落的液态元气,就不满足起来,催动银色云图旋转越发加快,从而龙卷风暴也随之加速,吸纳天地元气自也大为增多,原先一滴滴滴落的液态元气,凝聚汇合,渐渐形成了一条细小溪流,流淌而下,注入他的眉心。

风禹一旦进入修炼状态,便会变得极为专注,置身这座修炼室内,不住疯狂吞噬着液态真元,加上有辟谷丹在,肚腹不至于饥饿,更直接将外物全忘。

一天天很快过去,转眼间风禹进入修炼室已然十五天了。按理说二层塔内的丙字级修炼室,其中天地元气,对于地武知微境修为的武修来说,显得有些过于霸道,特别是风禹这等第一次进入其中修炼的武师,更需要一个适应、调整的过程,一般进入其中能够撑满三天,就称得上资质惊人了。那知风禹在里面竟然一呆就是半个月,并且还如鱼得水,这种情况却是从未有过,简直堪称怪物。

修炼室门外,满纽长老背负双手,低着头不住走来走去,一脸焦灼,对于风禹进入修炼室,半个月之久竟然气也不出来喘一口,心下大为担忧。虽然一开始他就对风禹很是高看几分,认定他至少在修炼室能够呆足七天,那知至今半个月他还是一次面也没有露,这不由让他生出了很不好的预感,怀疑这小子捞着精纯的天地元气,吃起来没有节制,从而生生撑死在了里面。

至高无上的通天教教主的爱徒看上的少年武修,竟然莫名撑死在通天塔内的修炼室内,只要一想到这个结果,满纽长老就不寒而栗,因为那根本不是他所能够承受的。

看看自塔外射进的阳光,慢慢变得昏暗起来,一天又即将过去,而修炼室的门,依旧紧紧关闭,没有开启的迹象,如同热锅蚂蚁般焦灼的满纽长老,终于暗一咬牙,下定决心,哪怕是打扰到风禹的修炼,也要将修炼室开启,看看风禹到底是不是在里面发生了意外?

他双手掐诀,一团灵符飞出,射入修炼室的大门内,修炼室的大门很快一道刺眼的紫光闪过,水晶雕成的宽大门户慢慢敞开。

急不可待的满纽长老,立即一头抢了进去,下一刻他闷哼一声,脸色疏忽变得苍白无比,如同一头撞在了铜墙铁壁上一样,眼冒金星,踉踉跄跄,自大门又退了出来。

满纽长老一脸骇异,就刚才那一瞬,他已然看清修炼室内的景象,风禹却是安然无恙。彻底放下心来的他,脸上的震惊竟然久久难以消散,定了定心神,他再次举步,对着室内走去,此次他身上披着的“金缕玉衣”,一团灵光冒出,形成一个护罩,将他给完全裹住。

似乎顶着千斤压力,每走一步都颇为艰难,满纽长老一步一步,慢慢进入门内,随即背靠墙壁而立,看着修炼室内的景象,脸上再次浮现出惊骇莫名、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见修炼室内,一团硕大无朋、威势惊天动地的龙卷飓风,以至少每秒百转的速度,在高速旋转着,从而一股雄浑澎湃的气浪,四下迫散,将长宽三百步开外的整座修炼室,给塞的满满当当,丝毫空隙不露。而满纽长老就是猝不防及,一头撞了进来,随即被龙卷飓风发出的狂暴气流,给生生撞退回去。

龙卷飓风的正中心,风禹五心朝天,盘膝悬空漂浮着,眉心一道金色光柱喷出,不住将小溪般蜿蜒流泻而下的液态天地真元,给吸入其中。至于修炼室内原本充沛霸道的天地元气,在龙卷飓风的抽取、吸纳之下,竟然供不应求,出现后继乏力之势,甚至原先蓝水晶雕成的地面、四壁之上,由于天地元气过于浑厚而凝结的乳白色晶体,也早化为乌有,一丝不剩。

看着这副超出自己想象的景象,满纽长老心胆俱寒,情知让风禹再继续这么吸纳下去,恐怕这座修炼室就要崩溃掉了。过度关注修炼室的存亡,从而对于风禹知微境的武修,竟然能够将一座丙字级修炼室给抽空这等惊世骇俗的资质,满纽长老却是忘了欣喜与赞美。

“停下!停下!赶紧停下!”满纽长老挥舞双手,如同跳大神一样,对风禹尖声叫道。

然而进入物我两忘之境的风禹,那里听得到他的呼叫,即使听到,也当作蚊鸣,过耳不闻,毫不萦怀。

见风禹对于自己的呼叫,毫无反应,满纽长老满头大汗,急中生智,双手手印接连变幻,一道道灵符不住打出,没入修炼室蓝水晶雕成的四壁、地面之中。慢慢的,随着一道道灵符消失,像是河道被堵塞,修炼室内不住散发的天地灵气,渐渐消弥匮乏下去。

原本修炼室内的天地元气就跟不上风禹的吸纳速度,此时天地元气停止涌出,不过盏茶工夫,整座修炼室就被吸的干干净净点滴不剩。没有天地元气可吸纳,与满纽长老猜想的一般无二,龙卷飓风依旧急速旋转,却在不住变小着,过了半个小时后,慢慢消散乌有。而风禹也落下地来,一声长啸发出,双眼睁开,站起身来。

见风禹双眼炯炯,神完气足,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散发,显然这十五天的修炼,对他来说获益良多,满纽长老擦着额头的汗珠,心头欣喜,又有些余悸未了的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差点闯了大祸。好了,我看丙字级修炼室,对你来说已经不适合了,乙字级恐怕也顶不了你这么折腾,你还是直接进入甲字级吧。”

这十五天的修炼,风禹由知微境初阶修为,稳步提升到了中阶,感应着体内充沛浑凝的真元,回味着这座丙字级修炼室纯厚的天地元气,对于甲字级的修炼室不由大为企盼,立即道:“那当然好。”说着毫不犹豫,转身就要出修炼室而去。

满纽长老一把拉住他,道:“你忙什么呢。”身上的“金缕玉衣”一团灵光,裹着两只玉瓶、以及百十块灵玉,漂浮在风禹身前。

“这是两瓶地级下品的丹药‘华元丹’,每瓶三十枚,对于采霞境以下地武武修真元的提升,功效明显。至于这五十块灵玉,也全是中品灵玉,每一块灵玉天地元气的含量,相当于三百六十块下品灵玉,对于地武武修也是堪称珍贵之物。凡是能够成为‘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每人除了可以在塔内的修炼室内修炼,并且半价购买一层塔内的珍稀材料、丹药外,此外就是可获得六十枚‘华元丹’、以及百块中品灵玉。”满纽长老示意风禹将丹药与灵玉收起,一边肃然对他道。

风禹一脸讶然,大为惊叹武殿的出手豪绰,不由问道:“那如果夺得‘天武竞技大赛’的冠军,都有什么奖励?”

满纽长老的脸上不由一丝热切泛起,道:“此次‘天武竞技大赛’冠军的奖励,远超以前,是一粒能够直接提升一层修为、地级上品丹药‘凌霄参功丹’。”

“能够提升一层修为?”风禹双眼也灼灼发亮起来。

“没错,对于地武三花境以下的武修者,只要服下这粒‘凌霄参功丹’,都能够直接提升一层修为。拿你来说,如果真元达到采霞境,那服下后,可以直接晋入‘金丹境’。”满纽长老脸上也一丝羡慕泛起,笃定的道,“除了‘凌霄参功丹’,此外还有一件虽然不过是下品、却能够自行进化的附骨圣器‘玄武内甲’!融合了‘玄武内甲’后,躯体的防御力将大幅提升,抗衡修为高上自己一层强者的全力一击,也将安然无恙。”

风禹再次动容,双拳捏的“嘎巴”直响,道:“‘凌霄参功丹’、‘玄武内甲’,我要定了!”

满纽长老大为满意,赞许的点了点头,毕竟风禹如果真个夺得“天武竞技大赛”的冠军,那作为推荐的长老,他也可以得到一粒“凌霄参功丹”;而一粒“凌霄参功丹”,即使对于他这样的长老,也是一个不可抗拒的诱惑。

“想要夺得‘天武竞技大赛’的冠军,以你现在的修为、实力,应该很有希望。但你要要特别小心叶家的叶愿。”此时满纽长老与风禹可为同一战线,因此言无不尽的道。

“叶愿?他的修为很高吗?”风禹眉头一皱,道。

“很高?哼哼,帝京的四大家族,此次都有派出优秀子弟参选,除了花家的花金永,就是车家的车尺怜、叶家的叶愿,以及施家的施傲。车尺怜与叶愿,不过与花金永修为相当,都是采霞境初阶修为,你可以无视;但施傲可是了不得,修为直接进入采霞境高阶,最为关键的是,他一向可是被武殿作为精英子弟来培养的,同阶修为的地武强者,无一是他的敌手,堪称你的劲敌。”满纽长老对风禹警告道。

风禹双眼精光闪烁,强大的战意散发,无比坚定的道:“采霞境高阶?嘿嘿,那算不了什么,我一定会将之击败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交易丹药

第一百七十六章交易丹药

二层塔甲字级修炼室,较之丙字级,天地元气果真浑厚了十倍不止,进入其中,风禹只觉那久违的压迫、不适感,再次出现。

风禹心头振奋,送走满纽长老,立即就要盘膝而坐,进行修炼,那知额头眉心忽然开启,一道金光裹着小强,自其中喷出。但见小强身躯涨大成狼来大小,鳞甲鲜明,体魄雄壮,一双碧色眸子妖异光芒闪烁,摄人魂魄,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流露而出,较之以前明显更加神圣威武,看来风禹闭关这半个月,有充沛浑厚的天地元气可以尽情吸纳,显然小强也捞足了好处。

“吼!吼!这儿的天地元气竟然充沛到这个地步,这通天塔还真是一处福地啊。”小强无比兴奋,双翅展开,居然有三米长短,身躯悬空,在半空不住飞来飞去,搅得天地元气一阵动漾不堪。

“你跑出来作甚?罢了,你自顾自己修炼,别打扰我。”风禹一脸无奈的道,说着就要合眼潜修。

“别介啊,我可是有事对你说。”小强忙不迭落下身来,肃然道,“此地天地元气如此充沛,过去半个月,我尽情吸纳,故而躯体膨胀的很快,已然有灵狼大小。但躯体涨大过快,强悍度却有些跟不上,再继续修炼下去,我非躯体爆裂、重新化成神识状态不可。”

风禹眉头一皱,这倒真是个大问题,关切的道:“那如何增强你的体质,你可有办法?”小强毕竟关系到风禹的身世,况且怎么也是神兽之属,实力恢复一分,对他的帮助就大上一分,当日它惊退五彩孔雀那一幕,可是让风禹至今记忆犹新。

见风禹如此说,小强大为高兴,忙道:“很简单、很简单,只要我服下三千粒‘固体丹’,然后再给我准备原木、溺水、天火、精金、息壤等五行材料各万斤,让我吸纳精英,当可以身躯彻底稳固,以后能够永久脱离你的识海,并且无论再如何修炼,也没有爆体之虞了。”

风禹一听,顿觉头大,瞪眼道:“你是不是在寻我开心?这些东西我那儿有,况且现在急切间,又去那儿找寻去?”

小**诈一笑,道:“这些东西,包括人级上品的‘固体丹’,统统在一层塔的店铺中有售。过村没店,除了这儿,我还真不知去那儿搜罗这么齐。”

风禹一脸郁闷:“感情你早就窥觑上道了。即使所有原料都有,可我现在一穷二白,身无长物,如何买的下来?况且你要的这些材料、丹药,一听就珍贵无比,价值不菲,你不会是让我去硬抢吧?”

“这我可就不管。”小强双眼一翻,很不负责的道,“你是主人,不是我是主人,这个问题就应该你解决,也没有见过那个主人让自己的宠物饿肚子的。”

“没有见过?那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决定了,你暂且保持眼下的形态,不必再继续修炼了,就在我的识海内乖乖呆着,等我有了身价后,再满足你这天大的愿望。”风禹大手一挥,毫不客气的道,直接将小强的美梦给击了个粉碎。

“啊?主人,你也太狠了吧?不带这样的啊。”小强一听,不由傻了眼。

风禹当然不会真的将小强强烈的愿望束之高阁,他盘点了一下自己芥子戒内现在的身家,又想了半天,还是带着小强离开了修炼室,脚踩水晶圆盘,向着一层塔内的店铺飞去。

此时除了刚刚满纽长老送来的六十枚地级下品丹药“华元丹”、五十块中品灵玉,此外他的芥子戒内,共有洪荒山海炉一尊,地级下品的“万灵丹”十一枚,人字上品的“金涎丹”八枚,至于得自飞盗索萨的“填元丹”、“聚气丹”,早被他消耗干净。除了丹药、丹炉,还有《明察秋毫诀》、金家的《排云七重劲》、以及《离地明光诀》等等来路不明的秘籍各一本。至于他在秦云山所猎获的魔兽的魔晶、内丹,除了炼制“万灵丹”,剩余的全部留在了吴府,因此此时的风禹,怎么都算不上富有。

所有秘籍,由于来路不明,为免后患,是绝对不能见光的,“洪荒山海炉”可是神器,以后还要靠着它过活,自然也不能卖,如此剩下的,就只有那些丹药了。可是小强的胃口实在太大,张口就要三千粒人级上品的“固体丹”,这可是仅仅比“万灵丹”、“华元丹”,低了一个级别的珍贵丹药啊,这厮竟然要拿来当饭吃,没有天理啊,简直摆明要将风禹给吃穷啊!

风禹暗叹口气,为了小强,他已然决定,真个必要,刚得的“华元丹”、中品灵玉,以及芥子戒内的全部丹药,全部拿出来,砸锅卖铁也要满足它的愿望。

虽然对刚到手的灵玉、丹药极为不舍,但对自己的资质,风禹极为自信,自觉在这通天塔的修炼室内,即使不假外物,在“天武竞技大赛”之前,突破知微境也并不困难。当下他脚踩水晶圆盘,贴着一层塔的地面飞行,在一座座密集耸立的店铺间转悠,一边对塔内的杂役,打听着丹药店铺的地址。

水晶圆盘上,有着风禹的一切信息,见他是来自二层塔、“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被问到的所有杂役、武修,尽皆神色恭谨,知无不言,因此风禹几乎一点儿弯路都没有走,很快来到一家有大量“固体丹”外售的丹药铺前。

只见高耸当地、庄重肃穆的店铺前,矗立一根十米高的旗杆,上面飘扬的一面旗帜,书有一个大大的“丹”字,风禹心头一丝肃然生出,整理了一下衣袍,才催动圆盘,缓缓飞了进去。

圆盘一飘进店内,立即有训练有素的侍者,迎上前来,一见风禹水晶圆盘上的信息,脸色一变,根本不敢上前,马上报给一名五旬左右、须发斑白的掌柜模样的老者。那老者低头哈腰,巴巴的迎了过来,对风禹道:“不知阁下,想要些什么丹药?我们这儿,丹药品类很全,而且品质很好,至于品级,只要是地级中品以下的,更是应有尽有。”

看着横阔超过千米的偌大店面,四周墙壁上的一个个尺许见方的小格子里,摆着一只只盛满丹药、拳头大小的玉瓶,——这幅景象委实壮观,怕不有几万瓶之多?风禹不由大为震撼。而所有玉瓶外,都贴有标签,风禹粗略一看,什么“易胎丹”、“辟谷丹”、“固元散”、“聚气丹”“精气丹”等等他所知晓、并且用过的丹药,尽皆在列,但更多的还是他没有用过、甚至都没有听过的丹药。

风禹一脸感慨,这些丹药,放在外面,那怕对于奥洛城吴家、林家等等的大家族来说,都是无比贵重之物,那知在这儿,竟然可以随便买卖,武殿总殿,的确不是一般的财大气粗。

好容易压下心头的震动,对于所要购买的大量“固体丹”,风禹心下不由多了几分把握。

“我要购买‘固体丹’,数量三千枚。”风禹走下水晶圆盘,在老者恭敬的引领下,在店铺中央的一张圈椅内坐下,淡淡的道。

那老者一听,不由吃了一惊,“固体丹”固然算不上什么珍贵丹药,但一次性要这么多的,可是少见。

老者心下暗道:果然不愧是“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就是有魄力。当下他很快算出了一个数字,对风禹道:“三千粒‘固体丹’,每一粒价钱两块下品灵玉,因此共计需要六千块下品灵玉。”

风禹大为意外,皱眉道:“下品灵玉?这儿不是用钱币来交易?”

“世俗的钱币,在武殿总殿来说,不过一堆废铜烂铁而已。总殿规定,凡是在武殿内购买一切丹药、珍稀材料,统统用灵玉来计价。”老者语气带了几分傲意的道。

一粒人字上品的“固体丹”,价值四块下品灵玉,这个价钱还算公道。之所以老者报出两块灵玉一粒丹药的价格,风禹可是“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因此享受一切丹药、材料半价的优惠。

风禹略一沉吟,道:“我没有这么多灵玉,不知我用丹药来交换,可以不可以?”

“当然可以!武殿总殿内的所有丹药店铺,都是不单售卖丹药,更兼收买丹药。不知阁下用什么丹药来换?”老者虽然有些意外,却依旧以恭敬的语气问询道。

“万灵丹!”风禹语气坚定的道,“不知一枚‘万灵丹’,在你们这儿,能够换多少枚‘固体丹’?”

“‘万灵丹’?地级下品的‘万灵丹’?至今已经绝迹世间足足几百年之久的‘万灵丹’?”老者一听,忽然双眼圆睁,一下跳起身来,惊声叫道。

风禹大为意外,他却是不知“万灵丹”已经绝迹世间,然而对于老者在他面前如此大惊失怪,不由脸色微沉,冷冷看着他。

老者勉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恭声道:“阁下,一枚地级下品丹药,按理说能够换取人级上品丹药百枚,但由于‘万灵丹’对于内伤、外患,疗效神奇,素有‘万治万灵’之说,堪堪属于地级中品;加上这种丹药已然绝迹大陆数百年,故而一粒可以换取‘固体丹’一百五十枚。而阁下乃是‘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按照规定,在武殿出售丹药、灵玉,武殿付给双倍价钱。因此您想要购买三千枚‘固体丹’,只需要十枚‘万灵丹’即可。”

风禹满意点头,顺手抛出一个玉瓶,道:“这就是十枚‘万灵丹’,你将三千粒‘固体丹’,马上给我准备好。”

老者一脸兴奋,甚至双手有些哆嗦,接过那个玉瓶,小心翼翼收进了怀里,然后对身后的一名侍者,吩咐了几句。随即老者对风禹一脸忐忑的道:“不知阁下,这‘万灵丹’是怎么来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风禹此时对自己这个“天武竞技大赛”参选子弟的身份的尊贵,很是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因此根本不怕这厮搞出什么阴谋诡计,看了他一眼,直接不冷不热的道。

“如果阁下还有很多,小店愿意全部收购,价钱、价钱绝对会让阁下满意。”老者忽然语气都颤抖起来,紧张万分的看着风禹道。想到如果在大陆绝迹几百年的“万灵丹”,忽然出现在自己的店铺内,为自己店铺独家拥有,那自己这座丹药铺还不声名远扬、日进斗金?而作为掌柜的自己,更会有意想不到的奖励,毕竟武殿对于立下大功的殿内子弟,向来毫不吝啬。

风禹侧头定定看着掌柜,沉吟半响,道:“这‘万灵丹’是我自己炼制的,现在身上共有十一枚,交易给你们十枚,还余下一枚。”

“你、你自己炼制?阁下感情、阁下感情还是一名‘丹药师’?”老者更是吃惊,吃吃的对风禹道,看他的眼神,顿时恭敬中又多了几分崇拜,“那不知阁下,以后炼制的丹药,能否全部与小店交易?价钱小店绝对不会亏待的。”

“万灵丹”乃是地级下品丹药,并且绝迹大陆几百年,眼前这位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子弟,竟然拥有丹方,并且能够炼制出来,显然在炼丹一道堪称前途无限,因此老者自然不会将自天上掉下来的这么个大好机会,给推出门外,忙不迭道。至于风禹手里的丹方,老者虽然极为垂涎,却明智的一字没有提,——开玩笑,那么珍贵的东西,堪称无价,即使傻子也知道,是绝对不会交换、出售的。

“可以,只要价钱合适,我无所谓。但我下一次炼丹,还没有定期。”风禹一脸不在意的道。

风禹越不在意,老者却是越上心,忙连连点头道:“明白、明白。”此时侍者端着一个玉盘走了过来,玉盘上整齐摆放着三十个拳头大小的玉瓶。

“这是三千枚‘固体丹’,每一个玉瓶内百枚。”将玉盘推到风禹眼前,老者恭敬的道,随即又自怀里摸出了一只玉瓶,递给风禹,“这儿是百枚人字上品的‘金涎丹’,算是阁下下次在我们这儿出售丹药的一点儿礼金,不成意思,还望笑纳。”

风禹将三十个玉瓶,收进了“芥子戒”内,看着老者递过来的那个玉瓶,似笑非笑道:“是礼金,不是定金?”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老者连连道。

风禹赞许点了点头,将玉瓶接过,随即不再多说什么,在老者的恭送下,上了水晶玉盘,径直出了丹药店铺。

第一百七十七章 包罗万象

第一百七十七章包罗万象

出了丹药铺,风禹毫不迟疑,径直向着五行材料店铺飞去。初战告捷,风禹踌躇满志,信心高涨,自觉也许不用倾家荡产,就会将小强所需的材料给全部买来。他识海银色云图中,见风禹东奔西走,为它的事儿异常上心,小强已然有灵狼来大的身躯,不住飞来飞去,乐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它兴奋异常的道:“主人,想不到你在那个洞府中得到的那卷《丹窍纲要》,简直称得上价值连城。上面所记载的那些丹方,最为下等一个,就让那掌柜的如此跳脚,那待你将所有丹药尽皆炼制出来,你还不富可敌国?放眼整个世间,谁又还敢惹你?”

风禹摸着下巴,“呵呵”连声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让咱们走着瞧吧。”

小强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嘿嘿”笑道:“你可要尽快炼出来,我都等不及了,那些神异丹药,如果我能够当饭来吃,那我恢复起来将还要快。”

风禹一听,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有一头栽下水晶圆盘。

主仆两个如此闲扯着,很快风禹来到一层塔内最大的一家、名为“包罗万象”的珍稀材料店前。这座店铺建成高楼模样,足足有十几层,明显比周围店铺高出一大截,至于占地面积更比三座普通店铺还大,堪称气派恢宏,一见先令人生出信服、踏实之心。

风禹暗暗点了点头,踩着水晶圆盘,进入店铺内。整座店铺的大堂有几千米横阔,一望无垠,极具震撼效果,但见上百根合抱粗细的巨大雕龙圆柱,撑起整座楼宇,地面上铺了一层极为昂贵的红木地板,然后用整块水晶打磨成的屏风,在大堂内围绕着一根根圆柱,简约的隔出了一个个独立空间。除了这一个个小空间外,整座大堂,与丹药铺截然不同的是,竟然不见一分一毫的五行材料。风禹深知包子有肉不在褶上的道理,像丹药铺那样将所有丹药,摆在大殿内,虽然很能唬人,但终究是落了下乘。

风禹刚下了水晶圆盘,立时一名神色乖巧的侍者迎了上来,看了一眼风禹水晶圆盘之上的信息,竟然毫无惊畏之色,更没有通报给掌柜,直接毕恭毕敬引着风禹,向水晶屏风隔出的上百个小空间中的一个走去。

风禹见一个个小空间内,不时有一名名气度尊贵、趾高气扬的武殿长老、管事,在侍者恭谨的奉迎下,不断进进出出。风禹知凡是能够进入这座店铺的,都是大有身份、来头,自己这名“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实在极不起眼,故而这名侍者并无异常表示,显然已习以为常。

见屏风隔出的小空间,摆放了几张沉香木的椅子,一个古香古色的茶几,还有几盆茂盛鲜花,此外就再无余物,风禹恍然,显然这是店铺特意为贵客准备的,商谈生意的场所。

风禹坐在一张椅子上,很快有俏丽的侍女送上香茶,那名侍者一直垂手站在风禹身前不远处,直到风禹端起香茶喝了一口,才开口恭敬的问道:“不知阁下,前来想要买些什么?我们‘包罗万象’,可是这一层塔内最大、珍稀材料品类最全的店铺,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风禹放下茶盏,看着侍者沉声道:“我需要精金、原木、溺水、天火、息壤等五行材料,各万斤,不知贵店可有。”

风禹所要的这五种材料,无疑任何一种,都是价值连城之物,而他张口五种全要,并且每种还要万斤,侍者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如非风禹乃“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恐怕他早就将之当作疯子,给赶出去了。

侍者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敬畏,勉强笑道:“这五种材料,彼此之间价值相等,小店内也都有;既然每种材料阁下要万斤,那共需付下品灵玉五十万块。”

风禹眼一跳,虽然他早就这五种材料价值估算的很高,但没有想到竟然高到这种程度,未免也太离谱了。皱了皱眉,他对侍者道:“我是‘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

“小人知道。这个价钱,已经是对折过了。”侍者立即会意,小心回声道。

“这也太贵了啊。”风禹用手抚摸着额头,喃喃的低语道。此时将他芥子戒内的所有灵玉、丹药,全部拿出来,也是远远不够啊。

“贵?乡巴佬,没有实力,就不要来‘包罗万象’乱逛,你不怕丢人,‘白罗万象’还怕因为招待你这样的穷鬼而跌份呢。”一个如同破锣、却充满了倨傲味道的声音,忽然自包间外响起道。接着,就见一名身披赤红色护体法衣、眉眼朝天、一副目中无人架势的青年武修,一脚将一扇屏风踹翻,傲然站立那儿,对风禹一脸蔑视的道。

感应到这名青年流露出的、无比冷酷的敌意、杀机,风禹心头警惕,表面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语,耸肩道:“谁家的狗没有拴好,跑到这儿来乱叫。”

风禹性格就是这样,遇软愈软、遇硬愈硬,虽然不知这青年什么来路,为什么对自己充满敌意,但对他嚣张的样子很是不爽,因此冷梆梆的给呛了回去。

“乡巴佬,我看你是想死。”倨傲青年脸色大怒,对风禹狠声道。风禹端坐椅子上,动也不动,对他完全无视,倨傲青年自觉受了极大的侮辱,如非这“包罗万象”店铺委实来头太大,无人敢在这儿闹事,恐怕他早就出手了。

风禹终于抬起头,看着他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报上名来,让我听听仇人中可有你这么一号无名之辈?”

倨傲青年咬牙切齿:“乡巴佬,给我记住了,我是叶家的叶愿,也是‘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不要以为你自己做事隐蔽,哼哼,叶流念与车同和,是死在你的手里吧?敢挑衅我们帝京四大家的权威,你小子不是活腻了又是什么?且再让你蹦跶几个月,待到大赛时,看我如何将你给亲手击毙!”

风禹心头狂跳,并非因为叶愿的身份,而是在秦云山他击杀叶流念与车同和,并无人知晓,而今怎么两大家竟然都知道了?而他自然毫不怀疑是裴采薇给泄的密,略一思索,他已知晓原委,想必是混乱之岭的那些佣兵团给露了马脚。

“乡巴佬,击杀你后,你所出身的奥洛城吴家,我也会杀个鸡犬不留,这就是你敢与我叶家作对的后果。”叶愿“嘿嘿”尖笑着,阴森冷酷的道。

既然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没有意思了,风禹可不是怕事的人,他站起身,直直与叶愿对视,一字一顿的道:“我等着你,就看到底是我将你们叶家给斩草除根,还是你们叶家,将我们吴家给鸡犬不留。”

自己做的事,牵连到了家族,风禹自不会再继续缩头下去,同时在这一刻,他暗下决心,车家、叶家、花家,这三家他绝对一家也不放过,统统灭掉,彻底为家族解除后顾之忧。

浑然不知已经给家族招来了一个完美的掘墓人,叶愿还洋洋得意,转头对侍者道:“别在他身上白费心思了,一个乡巴佬,杀了他卖肉,也不值五十万方下品灵玉。如果我是你,就会将他给乱棍打出去。”

侍者一听,对叶愿这位叶家未来家主的实力、势力,完全心知肚明,既然他想要踩人,他这位一直巴结不上的小人物,自不介意帮忙一二。当下身子站直,脸上的恭敬也一扫而光,看风禹就多了几分审视与不屑,冰冷却彬彬有礼的道:“阁下,既然您没有钱购买,还请离开‘包罗万象’,等您凑足了灵玉再回来。”

这座“包罗万象”,背后的老板可是武殿的总殿主万景天,无论是殿内的管事、长老,还是在帝国无比尊贵的皇室中人,来到这儿都规规矩矩,无人敢闹事,这名侍者清楚风禹不敢在此对他动粗,因此才如此嚣张无忌。如换在别的地方,打死他也不敢对一名“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如此无礼。

风禹缓缓转头,眼神一片冰冷,注视着那名侍者,却没有说话。

看着风禹的眼神,那名侍者脸色一白,忽然脊背一层冷汗渗出,双膝一阵阵发软,不由自主就想向着地上跪去。他用力一咬自己的舌尖,强自压下对地武强者生出的畏惧感,依旧无比清晰、坚定的道:“阁下,我说的已经很清楚,请您自重。”

深知既然开了头,就要完美结尾,虎头蛇尾,只会两不讨好,因此执意要攀上叶愿这根高枝的侍者,打定主意要将风禹这个穷鬼,给赶出“包罗万象”去。

没有想到这名侍者会如此上道,甘愿做自己捅人的枪,叶愿“呵呵”不住怪笑着,抱着双臂,幸灾乐祸的看着风禹,摆出一副看他如何收场的神色。

就在风禹双眼一丝杀机闪现之时,又一个低沉有力的年轻声音,忽然传了过来:“这位风禹先生所需要的五万斤五行材料,立即准备好,让他带走,这儿就有五十万方下品灵玉,见货付账。”

风禹与叶愿、连同那名侍者,都同时吃了一惊,回过头,就见一名身着淡金色法衣、身材修长的青年武修,神色和善,负手缓步走了过来。

叶愿又惊又怒,变色大叫道:“车尺怜,你疯了?这小子可是杀了你们家族车同和的凶手,你竟然……”

“我要怎么做,好像还轮不到阁下来指手画脚。”车尺怜打断叶愿的话语,皱眉一脸不耐的道。

“你……”叶愿气极,指着车尺怜,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就不劳叶兄费心,敬请自便,我还要与风禹兄弟,好好亲热亲热。”车尺怜冷淡的下了逐客令道,转而看向那名惊呆了的侍者,沉脸道,“你聋了,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

那名侍者一脸惊慌,却还不死心的看着叶愿,似乎等待他的指示。

车尺怜脸色一沉,有些无奈的对他摇头道:“你是精明大了、都愚蠢了,既然你自寻死路,也就怨不得我了。”说着,他高声叫道,“万缘掌柜,你过来一下。”

一听车尺怜喊出这个名字,那名侍者浑身一抖,一时间如坠冰窖,脸色惨白,额头“刷”的一层汗珠渗出。

车尺怜话音刚落,一名身材矮胖、圆圆脸上满是笑容的六旬左右的掌柜,快步走了过来,一见这阵仗,先愣了一下,随即对车尺怜笑道:“车公子,不知喊老朽过来作甚?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车尺怜对着那名浑身都哆嗦起来的侍者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笑吟吟的道:“堂堂‘包罗万象’店铺的侍者,竟然就敢将一名‘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给赶住殿去,真是天下奇闻,不知贵店这是不是店大欺客?唔,很典型啊,下次再见到总殿主时,此事我一定要奏报一下,看是不是总殿主的意思?”

这名万缘掌柜,一向传闻是万景天总殿主的堂弟,虽然修为不过是地武汇元境,但由于为人八面玲珑,能够面面俱到,因此万景天才让他来打理这“包罗万象”。

此时一听车尺怜的话头,万缘顿时脸色一变,转头冷冰冰的看着那名脸色死灰、不住哀求看着叶愿的侍者,双眼寒光射出,自牙缝挤出几个字道:“来呀,将这厮拖出去,废掉修为,赶出通天塔去。”

万缘掌柜话音一落,立时四名身披法衣、如狼似虎的侍卫,扑上前来,先一巴掌将那吓了个半死的侍者的嘴巴给扇烂,让他不至于哀求出声,给在场的这些大人物添烦,随即四人抓起他的四肢,高举过顶,出殿而去。

那名侍者直到被抬出了大殿,那自喉头深处发出的凄惨嚎叫,还依旧在殿内回荡不已。然而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侍者被打个半死,抬了出去,害的他沦落如此地步的叶愿,却眼也不眨,无动于衷,袖手站立旁边,好像那不过就是一只蝼蚁而已,不值得他有丝毫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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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车尺怜的示好

第一百七十八章车尺怜的示好

万缘掌柜知晓手下因谁而倒霉,阴阴的瞪了叶愿一眼,对风禹与车尺怜赔笑道:“两位,对不住了,让你们见笑。两位所要的五万斤五行材料,我马上吩咐侍者们给准备好,而为了表示我的歉意,给两位再打八折,只要付四十万块下等灵玉即可。”

没有想到万缘掌柜这么上道,车尺怜自很是满意,点头微笑着道:“我就知道万掌柜是个明白人,不会那么短视,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耗子到猫口里讨食,是那些下人自己不知死活,与你无关。”

万缘掌柜一听,用力一拍大腿,大声道:“没错!没错!有些畜生就是没有眼力劲,自己作死,想要邀好也不看看对象,瞎着眼向火坑里跳。”

见万缘与车尺怜相谈甚欢,句句带刺,意有所指,旁边的叶愿有些撑不住了,对车尺怜恨恨道:“你会后悔的,我就看你如何跟你老爹交代,你就等着家法伺候吧。”说着,叶愿再也无颜在这儿呆下去,拂袖转而离去。原本听到线报,风禹出关而来,前来“包罗万象”购买五行材料,故而他特地巴巴赶来,打定主意猫戏耗子一样,好好羞辱、教训他一番,让他以后天天生活在惊惶、恐惧之中,直到“天武竞技大赛”时,再将他给一举击毙;那知事到临头,没有戏弄、羞辱风禹成功,看他临走的仓皇身影,反倒像是他被人给羞辱了。

见叶愿愤然离去,万缘连连冷笑,随之对车尺怜与风禹告罪一声,下去催促侍者、赶紧将五万斤五行材料备足去了,从而这座小空间内,仅仅剩下了风禹与车尺怜两人。

“你到底什么意思?”虽然车尺怜突然冒出来,解除了他的窘迫,给他挣足了面子,然而不知这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毕竟车同和死在他手,这可是不争的事实,故而风禹一脸警惕未消,对他冷声问道。

“放松、放松,我看上去就那么像坏人吗?”车尺怜自顾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耸肩对风禹道,“阁下气宇轩昂,龙行虎步,霸气外露,实乃一当世英雄也,我一见之下大为心折,故特前来结交一番而已,实在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车尺怜唾沫横飞,忽悠了半天,见风禹脸上依旧警惕一丝未消,不言不语,冷冷的看着他,车尺怜无奈的道:“怎么,你不信?”

风禹缓缓点了点头,沉声道:“如果阁下说不出一个令我信服的理由,那你以为,这五万斤五行材料我会要吗?当然,阁下刚才替我解围,我将铭记心中,日后必有回报。”

此时“包罗万象”的侍者,已然将五万斤五行材料准备妥当,用二百余只玉石雕成的大箱子盛着,在小空间外摆了一大排。进来见气氛不对,两人争辩不休,那侍者就不敢上前,无比恭敬的垂手站在后面。

车尺怜拍着额头,皱着眉头道:“如果我说,对于车同和的死,我毫不介怀,而我车家,不想与阁下结怨,这些材料不过是我家族与和解的一点儿诚意,这么说你信不信?哦,你也许会以为这是一个阴谋,但苍天可鉴,我车某人为人,那可称得上一个清白如雪、傲岸如松,绝对做不出……”

“够了!我相信你的话,同时也接受你的诚意,只要以后你们车家不再用阴谋诡计暗算我,那我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风禹忽然打断他的话,直通通的道,“这批材料,现在是不是已经是我的了?”

被风禹前后判若两人的变化给搞的一愣,车尺怜不由点头道:“是。”

“你们将这些材料,马上送到我的修炼室去。”风禹二话不说,直接对侍者吩咐道,随即又对车尺怜道,“告辞,后会有期。”

说着,他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出了小空间,上了水晶圆盘,飞出了“包罗万象”而去。

风禹飞出“包罗万象”,飞回二楼的甲字级修炼室,然后很快“包罗万象”店铺,将五万斤五行材料,给送了上门来,直到这时,仍旧不再见那车尺怜前来,风禹可是有些糊涂了,喃喃的道:“难道,这小子真的没有什么阴谋,单纯的想要和解?”

原本风禹之所以痛快的答应车尺怜,就是想要逼一逼他,看他到底怀的什么鬼心思,按照他的想法,如果车尺怜真有阴谋,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白白将五万斤材料带走,一定会有所行动,那知车尺怜竟然好像真个要白送他五万斤材料一样,什么后续的动作也没有,这却是让风禹有些犹豫起来了。

在“包罗万象”内,眼睁睁看着风禹转身离去,车尺怜一脸赞叹,抚掌道:“干脆利落,为人豪爽,果真是条汉子。”

在他身后,忽然一名侍卫飘身近前,低声犹豫的道:“少主,你这么做,恐怕家主会雷霆震怒的。”

“雷霆震怒?哼,父亲已经老了,目光短浅,连未来十年的大势都看不清了。”车尺怜摇了摇头,冷哼一声道,“为了一个废物子弟,得罪一名前途无量、资质过人的地武强者,父亲可是有些糊涂了。”

“但少主这么做,我车家的颜面何在?车同和再废物,怎么也是我车家的子弟,就这么白白死了不说,少主你竟然还对凶手大加示好,这分明是示弱的表现。此事经叶愿那乌鸦嘴四下大肆宣扬,到时我车家岂不成为其余三家的笑柄?而家主又如何在其余三位家主眼前,抬起头来?”侍卫一脸忧虑,小心翼翼的提出异议道。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难道杀了风禹,我车家就成为不了笑柄了?车同和与叶流念两个家伙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死在风禹手里,虽不知具体原因,但想必是死有余辜。杀死风禹?那也要有那个本事。你看过这小子实力进阶的速度没有?这等百年难遇的天才,如果不能一击必中,那可以说是后患无穷。这个傻瓜,还是让叶家、花家、施家去做吧,我车家,就是成为不了他的朋友,最好也不要成为他的敌人。”车尺怜脸色肃然的道。

“那也不用花这么大的代价,我们不找这小子麻烦就是了,何必还要搭上四十万块下品灵玉,值得吗?”那侍卫有些心疼的嘀咕道。

“你懂什么?若不如此,又如何显出我的诚意?据我看,这小子可是值得做生死之交的朋友的,因此这不过是我的一次尝试!好了,此事不必再说了。”车尺怜不耐烦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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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塔三层,正中央建造有一座偌大的宫殿,却就是武殿的殿主万景天,处理殿内日常事物的所在。

此时殿内一间雅致清静的密室内,有两名年老武修,正在相对而坐。上首那名,面容沧桑,眼神中智慧光芒闪烁,举手投足间无与伦比的威严散发,赫然是奥洛城武殿的殿主莫笏阗。至于下首那名,年约五旬,身材中等,披着一件玉袍,没有一丝皱纹的脸庞古井不波,静静坐在那儿,竟然给人以深不可测的感觉。

两人微微侧头,神色肃穆,看着对面蓝水晶墙壁上的一块三米大小的光幕;光幕上人物闪动,景象展现,正是“包罗万象”内由风禹购买五行材料,所引发的那场风波。

直到风禹离去,车尺怜也施施然离开,一切结束,坐在下首的年老武修,手指对着光幕一点,一缕真元渡出,将之关闭,殿内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

“车家,没想到倒是出了一个好子弟啊,这小子对风禹如此示好,难道是察觉出了点儿什么?”下首武修手指轻轻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一脸沉吟的道。

“你这个总殿主,似乎越来越窝囊了,嘿嘿,连你店铺内的侍者,竟然都想与四大家族搭上线。我看再过几年,被人逼宫成功,让罗守一那小子坐上了这个位子,那这座武殿,还不就成了四大家族的?罗守一那小子,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施家的养子吧?”莫笏阗殿主、不,此时应该称呼莫笏阗长老了,一脸冷笑,看着对面的武修,讥讽的道。

坐在下首的这名年老武修,竟然就是这座武殿的殿主万景天。莫笏阗作为下属,并且还是新晋长老,竟然对他毫不尊敬,殿主万景天却是毫不着恼,反而面带苦笑。

看了莫笏阗一眼,万景天叹息道:“这些年,师兄你受苦了。我当年将你赶出武殿,发配到奥洛城去,看来你一直没有释怀。”

莫笏阗老脸冷漠无情,冷冷的道:“错!我可一点儿也没有怨你,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四大家族联合施压,你根本抗衡不得。因此我才说你这个殿主干得窝囊,这些年你日子也不比我好过,窝囊气没有少受吧?“

万景天无奈看着自己这位尖酸刻薄的师兄,知他满腹怨气,道:“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好?这小子就是你郑重推荐的、‘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

莫笏阗道:“不错。这小子你也见过了,实力如何你也清楚,不过十五岁年纪,而今已是知微境高阶,并且突破在即,这等资质放眼整个武殿,可有一人?本身有一件‘附骨圣器’,同时还有一尊神兽认主,——以他如此实力,几个月后夺取‘天武竞技大赛’的冠军,打败四大家族的那几个废物,可有什么问题?”

“我就知道师兄虽然不在武殿,却一直时刻记挂着武殿。”万景天微笑着道。

“记挂武殿?哼,我是记挂着怎么狠狠的给四大家族一记耳光。”莫笏阗双眼眯起,断然道,“这些年,他们的日子也太舒服了一点儿,我怎么也要给他们找点乐子。况且,当年将我赶出武殿,这笔帐我终究要向他们讨还,此次‘天武竞技大赛’,不过就是他们付出的利息。”

万景天点了点头,随即皱眉阴沉沉的道:“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不过你此次光明正大回到武殿,当年将你赶出去的四家家主,就怕又要兴风作浪,不依不饶啊。”

“不依不饶?他们算个屁?这次就怕他们没有那个胆子。此次是采薇尊主亲自下的法旨,我看那几个老不死的,那个敢动歪心眼?”莫笏阗得意的道。

“师兄,看这形势,采薇尊主,似乎对风禹,真真个、真个……”万景天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的道。

“你说呢?连这个都没有看出来,你还担任殿主?干脆一头撞死吧。”莫笏阗鄙夷的道。

“这么说,这小子上有采薇尊主撑腰,下有神兽傍身,那我是不是应该对他有所表示?”万景天也有些兴奋起来,低声问询道。

莫笏阗斜睨了他一眼,阴恻恻的道:“这可完全看你自己的了,哼,我看你越老胆子越小,一点当年的魄力、霸气都没有了。我将风禹送来武殿,并且执意让他与采薇尊主一起回来,用意是什么?四大家族家主级别不够,接触不到这些机密,不知风禹身后有采薇尊主存在,但你这个殿主难道也不清楚?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不知抓住,至今一点儿表示没有,——连同神兽貔貅进阶所需的五行材料,你竟然都不知道奉送,如果能够与一尊神兽结下善缘,你可知外面有多少人不惜倾家荡产?哼,我看你活该被四大家族欺负这么久。”

万景天默不作声,眯着的双眼,一丝精光骤然闪过,以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师弟的,又如何不信师兄你的眼光?不过此事我出面,就太露骨了,我赐予你与满纽,以后在武殿内与我有同等的权利,凡是殿内的所有灵玉、五行材料、丹药,只要是风禹需要的、神兽需要的,任取任用,根本不必报我。”

没有想到自己满腹私愤的话,竟然招来万景天抛出这么大的手笔,莫笏阗呆呆的道:“你没有吃错药吧?景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不过是下注而已。既然上有采薇支持,下有神兽傍身,这小子以后还不一马平川,未来不可限量?只要让他放手去做,在背后给他默默支持,我武殿的心腹大患四大家族,终将灭在他的手里。”万景天一脸老奸巨猾,阴险的笑道。

看着万景天的那张得意老脸,莫笏阗暗自道:**,感情这老不死的早就有了主意了,害自己白费这么大的心!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小强进阶

第一百七十九章小强进阶

“包罗万象”的侍者将五万斤五行材料放下后,很快告辞离去,风禹眉心一道金光喷出,小强迫不及待的自其中跳了出来,身躯涨大成灵狼大小,“吼吼”不住兴奋大叫着,对风禹道:“主人,现在材料都预备齐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风禹没好声气道:“可以了,看你那猴急的样儿。”说着,风禹自“芥子戒”内取出了刚才在店铺内顺带购买的千斤秘银,随手抛向半空,随即一团精纯的“天元真诀”真元喷出,将之给整个裹住。

在真元的压缩、凝聚下,而秘银原本就具有很好的延展性,从而那千斤秘银,在半空中不住形状变幻,一缕缕手指粗细的银线,流水一样流淌而下。风禹一脸紧张,庞大神识完全释放出去,而双手十指则不住轻微颤抖,一丝丝真元激射,从而控制着那一缕缕银线,柔顺如意,完全按照风禹的心意,镶嵌在甲字级修炼室的蓝水晶地面之上,从而勾连雕画出一幅幅极为玄奥神奇的图案。

足足过了半天工夫,上千斤的秘银,才堪堪流淌干净,而整座修炼室正中百米方圆的蓝水晶地面上,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繁复奥秘的神符、法阵图案,令人一见之下头晕目眩。当最后一滴秘银镶嵌成功,风禹长松口气,过度紧张之下,加上神识消耗,他的脸色此时已然变得有些青白,而额头更大颗大颗的汗珠渗出。

“我的祖宗,你看可有一点儿偏差?——你这到底都是自那儿倒腾出的这些诡异法阵、符篆,可是累死我了。”风禹擦着汗水,对小强有些不满的道。

小强翻了翻白眼,不屑的道:“这不过是最低级的法阵而已,还不入流,你竟然就累成这个样子,也太没有用了。好了,接下来按照我在你神识内留下的操作步骤,继续吧。不过你可要留心啊,这可是关系我的新躯体,你千万别弄个似是而非,让我以后没有脸出去见人。你也知道,我们神兽……”

风禹费了半天劲,这厮不知道感激倒也罢了,反而挑精拣肥,而今听它罗哩罗嗦的没有完,风禹直牙根痒痒,手一抖,化作手炉大小的“洪荒山海炉”滴溜溜飞出,眨眼间变成水缸来大,当头给小强重重来了一下,将它自半空直接砸爬下来,眼冒金星,不住抽搐。

风禹伸手一指,“洪荒山海炉”翻了一个筋斗,四平八稳的落在修炼室正中、法阵的中央。得意的撇了撇嘴,风禹道:“我还治不了你,再多嘴多舌,继续大炉子伺候。”

小强知自己有些过了,挣扎着自地上爬起来,再也不敢废话,收拢身躯,老老实实缩在风禹,不敢胡乱废话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它现在有求于风禹呢?

风禹瞥了它一眼,没有苍蝇在眼前飞,终于松了口气,对它现在的乖巧模样,还是很满意的。随即风禹手掌虚虚拍出,将几百只盛满五行材料的大玉箱,给全部开启,然后按照门类,将之给全部聚集一起。随即他利用神识,控制着室内结成雪白晶体的天地元气,化成五个超大型的大盘,好端端的将五万斤精金、原木、溺水、天火、息壤,妥善盛好,一字排开放在身后。至于盛放三千枚“固体丹”的玉瓶,他也取了出来,放在身前一一开启塞子。

至此,所有准备工作完全做完,风禹对身后双眼灼灼放光、神色亢奋、早就有些等不及的小强,使了个眼色。

小强一声嚎叫,双翅闪动,飞上半空,二话不说,一双碧色眼睛一下突起,肚腹一瘪,对着那三十只盛满“固体丹”的玉瓶,张大口用力一吸。三千粒“固体丹”就像是炒豆一样,自瓶内纷纷飞出,射进小强张大的嘴巴里。

小强身躯不过灵狼大小,那知肚腹却就像是个无底洞,三千粒丹药也能够堆起一座小山了,那知直到最后一粒进入它的肚子,干瘪的肚腹仍旧一点儿也不见涨大,——三千枚丹药不知被它吃到那儿去了。

吞下三千枚“固体丹”,小强发出一声嚎叫,身躯忽然“嘎巴、嘎巴”一阵清脆的声响泛起,自它周身密集排列的鱼鳞般的淡金色鳞片间隙中,一丝丝氤氲般的气雾缭绕,同时一股极为精纯庞大的能量,弥漫散发。而就此眼睁睁的看着,小强的身躯疏忽急剧收敛、缩小下去,由灵狼来大,直接再次变成了灵猫左右。随着身躯急剧缩小,血肉、鳞甲、筋络,却是越加的坚实、凝固,如果说原先的躯体像是岩石,那现在就像是一块秤砣。

身躯由灵狼变成灵猫,小强似乎感觉极为好玩,“呵呵”怪笑着,再次张大口,对着修炼室内几乎凝固状的天地元气,猛然一吸。口一张开,它小小身躯的鳞甲上就忽然一枚枚无比细小、微不可查的玄异符篆闪烁亮起,游动流窜,勾连成一座法阵,从而发出的吸纳之力无比强横,身前方圆百米的空间直接变成了空洞,连同地上凝结的结晶,全部一扫而光。

随着海量的天地元气入体,小强大幅度缩水的身躯,就像是吹足了气一样再次剧烈膨胀起来,很快涨大成灵狼,然而还在继续,最后直涨大成了一只十米来大、几乎不在任何一只高阶灵兽之下的庞然大物。

身躯涨大,小强躯体却极为不稳固起来,鳞甲更是变得黯淡、涣散,好像马上就要崩散。

“主人,快!快!赶紧动手,你可怜的小强可是撑不了多久。”小强尖声惊叫道。

“这个冒失鬼!”风禹喃喃嘀咕一声,双手掐诀,对着座落在秘银镶嵌成的法阵正中央的“洪荒山海炉”一晃,整尊“洪荒山海炉”忽然急剧涨大,由水缸大小,很快也变成十几米高矮、几十米方圆,雄浑、磅礴的气势充斥,真个具有了几分神器的风采。

这些日子,风禹天天将之捧在手里,用真元温养,用神识滋润,此炉能够缩小成手炉,自然也能涨大成小山。

“第一次开启此炉,发发利市,不是炼丹,竟然是帮你这个家伙炼体。”风禹有些不甘的道,对着身后五个巨大的托盏,用力一挥。五个托盏将五万斤五行材料,一股脑儿给倾倒进了“洪荒山海炉”内。

接着风禹双手手印变幻,将整座甲字级修炼室的天地元气,拘拿而来,用“天元真诀”凝炼的精纯真元,催运“离地明光诀”。被拘拿过来的天地元气,很快完全变作赤红之色,只听“嘭”一声响,完全变作熊熊火焰,不住蒸腾燃烧,从而大半个修炼室,直化作一片火海。风禹此时可是知微境修为,“离地明光诀”更操纵纯熟,而修炼室内的天地元气又异常浑厚,做到这一步轻而易举。

然而这片火海委实太过猛烈了一点儿,但见火焰腾空,火浪翻滚,逼人的热浪不住四下席卷,令人根本无法忍受。

风禹心头颇喜,火海势头这么大,接下来要事半功倍的多,当下继续手诀变幻,整片火海很快集中收拢成八束,化成八条火龙,——由于火焰太过庞大,过度压缩之下,八条火龙几乎凝成了实体,色泽由赤红变作了纯青,温度更高得吓人。

控制着八条火龙,长长身躯围绕着“洪荒山海炉”不住盘绕、焚烧,炉内五行材料“轰隆”“轰隆”一阵阵巨响泛起,整座神炉不住微微摇晃起来。过了有盏茶工夫,炉内忽然一声龙吟虎啸般的声响传出,随即不用风禹开启,鼎盖被猛然冲开,一团氤氲霞光,裹着一枚直径八米左右,白、黄、青、黑、赤五彩精光灼灼散发的光球,飞射而出。

小强可是一直在等待这一刻,过度吸纳天地元气的它,暴涨欲裂,难受无比,当下无比兴奋的张大口,再次一吸,将那光球给解离、分开,一团团吸入了肚腹之中。

吸入那五彩光球,小强极度膨胀的身躯,忽然再次飞速收缩起来,此次却是收敛成灵狼来大,就再也缩小不下去分毫。随之它张大口,又吸纳起天地元气,接着身躯又一次膨胀开来。如此膨胀、收缩,收缩、膨胀,直进行了七次,终于小强身躯变成了雄狮来大,悬浮半空,双翅不住闪动,仰头发出一声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兴奋。

风禹仔细打量,见它周身鳞甲越发晶莹、透亮,像是高阶火系灵兽的魔晶打磨而成的一般,看上去似乎薄脆无比,实则强度根本不在最为坚硬的合金之下;两只翅膀有十来米长,上面一条条风雷状的条纹生成,轻轻闪动间,无比强劲,隐约伴随有风雷声响起;至于四只尖利巨爪,如同鹰爪,却紫色电光放射,似乎轻易足可洞穿钢铁,极为可怖。

吞服了“固体丹”,融合了五行材料的精华,又吸纯厚的纳天地元气进补,此时的小强,越发的神圣威武,神兽之态展露无遗。

风禹摸着下巴,看着亢奋的小强,心头已然奸诈的盘算,这厮实力大涨,并且以后不用再寄存自己识海,那可要好好压榨一下了!

小强低头忽然看到风禹无比奸诈的脸色,心头一跳,一阵不妙的感觉生出,全身发寒之下,差点没有一头自半空栽下来。

第一百八十章 尊主碧菡


class="width">小强进阶之后,风禹的这座甲字级修炼室,便紧紧关闭,不再开启。很快四个月过去,眼看第二天马上就要举行“天武竞技大赛”了,而风禹还没有出关的迹象,莫笏阗与满纽两位长老,都不由着急起来。特别是满纽长老,十天前就一天三次的来看风禹出关没有,而今更站在门外,热锅蚂蚁一样团团乱转。如果是寻常子弟,满纽长老早一脚将门踹开,将之给拎出来了,然而风禹的来头委实有些大,仅仅与采薇不清不白的关系,就足以让满纽长老望而却步了。

这四个月来,满纽长老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入了万景天殿主的法眼,被狠狠提拔了一把,在几十名长老中的排名,向前挪了十几位,首次进入了前十之列。能够在武殿担任长老,又那里有一个蠢货了?被莫笏阗长老略一点拨,满纽长老立时心知肚明,知万景天殿主是想借风禹、确切说是想借裴采薇尊主的势,与四大家族别别苗头;至于他,不过是万景天殿主与莫笏阗长老,两人联手推到前台的幌子。

虽然不过等于万景天殿主手中的一根长矛,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有幸,能够参与到这场“倒四大家族”的历史盛会之中,满纽长老就激动的浑身发抖,恨不得自己这根长矛能够再粗、再利一些才好。真个事成,四大家族垮台,他满纽不但在武殿历史中涂上一笔,更升任副殿主之职也不是什么难事。什么?万一不成功怎么办?嘿嘿,风禹身后站着的,可是至高无上的通天教主的爱徒,四大家族又算个屁了?

看近来这段时间,四大家族参加“天武竞技大赛”的子弟,在家主的示意下,摆出一副要将风禹给打杀地狱不再超生的凶狠势头,满纽长老心理对四大家族,就充满了怜悯:可怜的孩子,这次可是找错了对手,结局看来注定将是一场杯具了。

想到那些一向飞扬跋扈、对他极为傲慢的老家伙,当知晓风禹的真正来头时,脸上的精彩表情,满纽长老忍不住就激动的浑身发抖,从而让他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就在满纽长老在修炼室门前,转到第三十三个圈子的时候,修炼室的大门,忽然毫无征兆的就开启了,周身金芒闪耀的小强,抬头挺胸,双眼看天,昂然走了出来。

对满纽长老正眼也不看,小强冷冷的道:“回去吧,主人已经出关,明天将准时参加‘天武竞技大赛’。”

小强神完气足,威势大盛,显然实力大进,而像他这等高高在上的神兽,即使通天教这等至高无上的修炼门派,也是要毕恭毕敬供养于其的,因此对于满纽长老这等小人物,小强又那里将他放在眼里了?而满纽长老也自知与小强之间的巨大差距,那里敢有丝毫不满,恭敬的答应一声,随即身上的“金缕玉衣”一团灵光喷出,裹着十几只盛满丹药的玉瓶,漂浮半空,对小强很是有几分谄媚的道:“强大人,这是四千枚地级下品的‘华元丹’、四千枚人字上品的‘金涎丹’,以及四百块中品灵玉,对于金丹境之下修为的武师,都很有好处,您与风禹大人一人一半,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这些丹药,显然就是万景天殿主特批的、送给风禹与小强的了,本来满纽长老早就应该送来,只是风禹一闭关就是四个月,因此一下子攒了这么多。

一进修炼室,小强额头上的两根龙角电芒一闪,将那十几个玉瓶给一下卷起,凭空消失,不知被它藏在了什么地方。它不但将满纽长老送它的那份收了,连同风禹的那份,也一并给吞了,至于那四百块中品灵玉,它倒是看不上眼,随意丢在风禹身前。

端坐在修炼室正中,身躯黑、黄、赤三色光芒不住转换、放射的风禹,忽然收敛功力,双眼一翻,一脸无奈瞪了小强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在他闭关的这四个月,小强修炼之余,却是将他全身丹药都给吃了个干干净净,一枚不剩,只剩下那五十块可怜巴巴的中品灵玉,因此风禹此时堪称穷光蛋一个。

这四个月,风禹潜心修炼,有庞大的、堪称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为支撑,他对“天元真诀”的领悟又加深了一层,从而根基稳固,彻底解除了以前因为进阶过快、从而有些根基不稳的隐患。至于各类武技功法,利用这段时间,他更是修炼的炉火纯青,自在如意,特别是“明察秋毫诀”,已然达到了大成之境,一旦功法运转,只要没有高深武修设置障碍,方圆万米内风吹草动,尽映心田。而他堪称完美的躯体,潜力也慢慢开发出来,全身筋骨强健,血液尽数转为淡金,骨髓更再无一丝杂质,整个人如同是水晶雕成一般,即使一丝真元不用,全力一击,也能够轻易在修炼室内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手印。

“明天终于可以出去了,真是憋死我了,哈哈哈,这次我一定要大开杀戒,好好爽上一爽。”小强踌躇满志,站在修炼室内,张扬的仰头大叫道。

“不成,明天的‘天武竞技大赛’,我出手即可,你是我的秘密武器,不能轻易暴露。”风禹沉声道。

小强一听,大为郁闷:“四大家族的子弟,一个比一个修为高深莫测,甚至还有一个经年在武殿内潜修,你搞得定吗?”

“怎么,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放心,那几块废料,我一个人足以将之回炉。”风禹缓缓站起,肌肤反射出莹润的光泽,一股飘然如仙的出尘之气焕发,自信满满的道,“还有,你以后不用潜伏在我识海,一直跟随我身边,但你这神兽形象,太过扎眼,不符合我一向低调做人、扮猪吃虎的作风。”

小强浑身鳞甲抖动,大咧咧的道:“想要我改头换面,这还不简单?我现在实力大进,正修炼成了一门隐匿真形的功法,保证无人能够看透。”说着,小强身躯一道道金光放射而出,一对巨大的羽翼收敛消失,周身的金色鳞甲则慢慢转为一层厚重的、金灿灿的金毛,至于头颅也慢慢变形,最终变成了一头七阶的金系灵兽——金毛狮王。

小强洋洋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新躯体,风禹一句话差点没有把它郁闷死:“咦,变成了一头‘金毛狮子’?真是太好了,这个不扎眼,又很拉风,以后要是出远门,也可以给我做个脚力。”

一天很快过去。第二天,风禹说到做到,骑着小强出了修炼室,站在水晶圆盘之上,向着比赛场飞去。

在通天塔二层的正中央位置,有一座直径千米、质地同样是蓝水晶的圆形高台,就是武殿举行“天武竞技大赛”的场所。武殿无论修炼室、还是比赛擂台,之所以全用蓝水晶,就是因为蓝水晶能够很好的融合秘银,可以雕刻法阵,并且还具有很好的吸纳武师元力的功效,很难被武师摧毁。而这座高台,用秘银层层叠叠至少镶嵌出了七八座法阵,有坚固的、有重力的、有防御的。不要小看这些法阵,特别那个将整座圆台笼罩在内的护罩法阵,足以承受金丹境修为的强者全力一击而丝毫无损。

在圆形擂台四周的看台上,错落有致的建造有上百座水晶雅阁,里面摆放着桌椅几案,甚至还有水果、精美食物供应。在正北方最大的那座雅阁内,武殿殿主万景天,在五、六名面脸皱纹、气势强大的年老长老的陪同下,安然端坐;在这座最大雅阁的两侧,还有六座雅阁,却是被武殿其余的长老,以及四大家族的家主、皇室中人,给瓜分一光。至于参加比赛的数十名参选子弟,则只有在东、西、南三方的雅阁内安身了。

风禹骑在小强背上,踩着水晶圆盘飞来,在圆台前刚一落下,满纽长老立时巴巴上前,将他与小强,给引进了正东方的一座雅阁,低声嘱咐了几句,随即很快离开。风禹刚在雅阁内坐下,立时感觉有几道凌厉的眼神,毫无顾忌的逼视而来,循着眼神看去,正是与他有着宿怨的花金永、叶愿,此外还有一名面容冰冷、身着法衣的三十余岁青年子弟,这名子弟风禹听满纽长老介绍过,知其乃罗家的参选子弟罗守一。

当下风禹微微冷笑,毫不理会,而他也意外看到了车尺怜,见车尺怜对他微笑点头,他也淡淡点头示意。

万景天殿主站起身来,眼神四下一扫,无尽威严释放,立时所有雅阁一片鸦雀无声,所有到场的武修,尽皆看向了他。

“今天,在此举行武殿三年一次的‘天武竞技大赛’,凡参选子弟,最终夺得冠军者,奖励地级上品丹药‘凌霄参功丹’一枚,能够进化的附骨圣器‘玄武内甲’一件。”万景天殿主举起双手,高声肃然道。

虽然事先都已知晓冠军奖励,但万景天话音一落,所有的参选子弟,仍双眼灼热光芒闪烁,神色大为亢奋。

“比赛过程中,生死不论,各安天命。现在比赛……”万景天殿主刚说到这儿,忽然一条七彩彩虹,自塔外飞射而入,横过几十里的空间,拱桥一样架起,直落在了比赛台前。那虹桥竟然并非虚影,而是如同世间石桥一样,真实存在,七彩红光散发,绚丽壮观,令人观之心驰神摇。

“咯咯,看来我还没有来晚,并没有错过好戏。”一个软糯甜美的少女声音,自虹桥桥上忽然响起,就见一名雪肌冰骨、落落大方的绝美女,身着一件与彩虹一样颜色的虹彩霓衣,一双莹润明亮、无比灵活的大眼睛骨碌碌直转,站在虹桥之上,拍着小手道。

无疑,这少女的出场方式太过惊世骇俗,雅阁内的所有长老、家主,以及所有的参选子弟,尽皆双眼瞪大,目瞪口呆。万景天殿主更一脸诚惶诚恐,躬身自雅阁内快步走出,站立虹桥之下,对那少女躬身行礼,颤声道:“万景天见过碧菡尊主,尊主万安”

碧菡尊主?通天教主的最小的弟子?一听万景天的话语,原本就极为惊讶的四大家的家主、以及武殿的一干长老,立时脸上敬畏、谦卑的神情涌起,大气也不敢喘,齐齐走出雅阁,对着那少女躬身下去。

“不要这么拘谨,听说武殿举行‘竞技大赛’,我不过过来看看热闹,我这个人可是最好热闹的啊。”碧菡尊主背负着双手,一边走下虹桥,一边嘻嘻笑着道。

那条虹桥在碧菡尊主的双脚刚刚踏下,立时七彩光华收敛,像来时一般无二,飞速回缩回去。

万景天殿主不敢怠慢,微微躬身走在左前方,小心翼翼的引领着碧菡,向着正中最大雅阁走去。四大家主对望一眼,大为心热,就要上前见礼,与碧菡尊主套套近乎,那知他们刚刚一步跨出,万景天殿主无比凌厉、隐含警告的眼神已然扫来。四大家主心头微怯,知那不是他们所能接触到的阶层,虽大为郁闷,却一个个颓然止步,不敢再冒失上前。

“风禹,你好大的胆子,见了美丽尊贵的碧菡尊主,竟然敢不出阁行礼。”一个充满血腥、暴戾意味的高亢声音,忽然响起道。

众人一惊,转头看去,就见花金永昂然站立,指着风禹容身的雅阁,声色俱厉的叱喝道。雅阁内,风禹果真老神在在,安坐不动,对于声势骇人出场的碧菡尊主,完全视若无睹。

花金永话音一落,所有参选子弟顿时群情激涌,如同一只只急于表现的骄傲小公鸡,都对风禹义愤填膺的大声指责喝骂起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进阶采霞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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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噬魂血浪

听风禹肯定的回答,花金永全身冰寒,心头惊惧泛起,风禹知微境时,就可以将他这名采霞境给轻易打败,而今晋入采霞境,打败他这名采霞境高阶,自更不费吹灰了。见那条暴戾凶悍、几乎与真实巨龙相差无几的火龙,当头狠狠扑下,花金永一双小眼寒光冒出,强自压下心头的畏怯,双手手印连连变幻,身上的肥肉波浪般一阵抖动,庞大的真元催发,驱动着“怨灵泣血鞭”在半空中急速抽击,化作重重虚影,变成一张血红色的幕布,包天遮地,对着扑下的火龙包卷而上,正是花金永“怨灵泣血鞭”的拿手好戏“腐身蚀骨术”。

“怨灵泣血鞭”所化的“腐身蚀骨术”,阴损狠毒无比,如果是真正的生灵被包裹其中,不消弹指间,便会化成一团精血,成为补品被其吸纳、进补,至于魂魄,更会被抹去灵识,拘在鞭内为虎作伥,永世超生不得。

见“腐身蚀骨术”在花金永的全力催动下,阴风呼啸,血光冲天,自四面八方包卷而来,风禹不屑的摇了摇头,伸手指对着火龙一点。下一刻那条粗大异常的火龙,巨头高高昂起,一声无声的咆哮发出,四只巨爪探出,抓在幕布之上,赤红色鳞甲火焰大盛,就要用力将这片幕布给一下撕扯粉碎。那知“怨灵泣血鞭”所化的幕布,坚韧超乎想像,不但没有被火龙扯碎,反而反过来一下将整条火龙给包在了里面。

见到这一幕,站立竞技台上的风禹微微一怔,很是有些意外。而随着幕布飞快收拢、卷起,将整条火龙如同捆粽子一样死死禁锢在其中,幕布内又有一层稠厚流动的血液,喷泉一样狂涌而出,对着被死死包裹住的火龙冲去。虽然被幕布死死卷住,然而火龙周身仍旧一层火焰不住蒸腾,稠厚血液冲来,水火不容,“嗤嗤”声响中,顿时大团大团的气雾腾起。

花家的本命属性为水,而花金永修炼的又不一样,却是花家世代传承的秘术“血水”,这“血水”非单纯的人类或者灵兽的“血液”,而是通过秘术,特别炼制的天魔地鬼、高阶武修与灵兽的血液,不但较之真正的水更加的黏稠浑厚,同时还具有腐蚀、消融一切生灵肉身魂魄的恶毒功能,至于在灭火方面,较之真正的水却也更加有效。

风禹庞大的神识发出,清晰感应到被死死包裹住的火龙,在血液的冲击下周身火焰飞速消减、回缩着,眼看整个躯体就要像遇到水流的火炭一样,彻底被熄灭,而站立他对面的花金永,更双眼一抹儿狂喜泛起。

风禹眉毛一挑,对花金永邪恶一笑,阴声道:“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将人送上云端、然后再狠狠踩进污泥里,——这等强烈的反差,我想一定会让你感觉到刺激的!”说着,他举起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被幕布死死包裹住、岌岌可危的火龙,躯体火光蒸腾,忽然一下爆裂开来,发出“轰”的一声爆响。重重缠裹的幕布里面,一道道刺眼的赤红火焰透出,轻易将幕布撕碎、撕烂,炸成了一片片碎布片,在狂暴震荡、充满爆炸气息的气流的冲卷下,在竞技台上空胡乱飞舞。而如同石块般凝固坚硬的能量乱流,凌乱不堪的狠狠砸击冲击在竞技台护罩之上,发出“嘭嘭”的巨大声响,从而使得竞技台的防御护罩法阵,直接运行到了极限状态。

看到这一幕,花金永眼神中的狂喜直接变成了呆滞,肥猪一样的躯体如遭重击,猛烈一颤,向后踉跄退出。

正北方的正中雅阁内,优雅坐在太师椅上的碧菡尊主,伸出白嫩的手指,拈起一粒冰镇葡萄丢入莹润红唇内,一边懒洋洋的看着竞技台上激斗的风禹与花金永。动用堪称惊天动地的武技、相互打得死去活来的风禹与花金永,在这位碧菡尊主的眼里,似乎与两只打架的蚂蚁并没有什么两样,竟然提不起丝毫的兴致。直到风禹以受压制的火属性火龙,破了花金永的水属性幕布,她才脸上一丝赞许泛起,淡淡点了点头。

看着风禹,碧菡尊主白嫩纤长的手指抚摸着尖俏完美的下巴,若有所思的道:“这小家伙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为什么我师姐就鬼迷心窍看上了他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旁边一直躬身侍立的万景天,眼角一阵跳动,擦着额头的汗水,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

似乎碧菡尊主也没有希望能够听到万景天的回答,依旧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竞技台上的风禹,一边伸手爱惜的抚摸着身上的“虹彩霓衣”,摇了摇头,语气中很有一丝无奈的道:“为了师姐的心上人那微不足道的生命,为了师姐的终身幸福,我竟然有勇气来这等灵气匮乏、无疑垃圾场一样的下等地界,看这等无聊的战斗,真是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我自己啊。无论天上还是地下,无论人世间还是武修界,无论阳间还是幽冥,还有像我这等甘愿为他人付出、脱离了低级趣味、高尚而纯粹的存在吗?吁,人生,还真是寂寞如雪啊。”

听着这位碧菡尊主不但不害臊、并且连脸也不红的自我吹嘘,万景天殿主老脸大囧,心头已然替她羞愧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当然,为了补偿我的损失,师姐还是将这件‘虹彩霓衣’送给了我,但天地良心,难道像我这等无欲无求、只为他人付出的存在,还会贪图这件区区圣衣吗?”碧菡尊主回头,一本正经的对万景天殿主道。

万景天此时已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呆呆看着她,木木的点了点头。此时万景天已经明白,这位尊主阁下,整个就是做了*子还要立牌坊的主儿,整个一个无耻。而想到她之所以前来观看比赛,原因与自己刚才的猜测完全吻合,万景天暗中不由又长松口气,再想象旁边的雅阁内,一心想让自己子弟出彩、期望得到碧菡尊主青睐的四大家族的家主,心头就不由充满了怜悯。

风禹与花金永皆是采霞境强者,只是一个中阶、一个高阶,一个将火系属性修炼到极致、一个将水系属性修炼到极致,而今莆一交手,却是打了一个平手。然而风禹以采霞境中阶的修为,以受压制的火属性,与水属性所属的花金永斗个旗鼓相当,这无疑即使白痴也看得出,胜利的天枰已然彻底倒在了他的一边。

对此,身为花家这一代的武修天才的花金永,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丝毫没有在碧菡尊主面前,卖弄自己风骚的兴致与兴趣了,心头仅剩下对风禹的畏怯。

情知今日在劫难逃,花金永的心头忽然一股不甘、不屈之气涌起,对风禹发出一声厉嚎:“乡巴佬,休要得意,即使死我也要拖着你垫背,——看我‘噬魂血海’的厉害!”

说着,花金永双眼暴突,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砸在了自己肥胖厚实的胸膛上,随即一大团血液自口中狂喷而出,洒落在“怨灵泣血鞭”之上。

随着花金永温热的鲜血喷落,“怨灵泣血鞭”如同拥有了灵识、又像是沉睡的灵兽苏醒,不住剧烈扭曲、抖动着,涨大有足足水缸来粗,里面黏稠中带着鲜亮色泽的鲜血,不住沸腾翻滚,就像是灵兽的血脉。

忽然“扑”的一声闷响,就在“怨灵泣血鞭”涨到最大之时,一下爆裂,化作一团厚重血腥的暗红色浓雾,波浪般向着四面八方飞快席卷出去。不过眨眼间工夫,无比宽阔宏大的竞技场,已然完全被血雾笼罩,其中伸手不见五指。浓重稠厚的血雾,竟然与真实的血海并无多少差别,并且一条条鲜红色的、穷凶极恶的恐怖怨灵,在血海中如鱼得水,搅风搅雨,不住飞速掠动。

置身血海内,这些神禽异兽、天魔地鬼死后,被拘禁在鞭内不得超生的怨灵,也不再是魂魄形式存在,在高速飞掠过程中,浓重稠厚的血雾不住附黏其上,很快竟然真个重新凝聚了真实躯体,与生前一般无二,一个个狰狞恐怖异常,令人心胆俱寒。

所有的怨灵,一边发出阵阵令人魂不附体、精神躁乱的凄厉嚎叫,一边如同投火的飞蛾,自四面八方对着血海正中央的风禹,密密麻麻、疯狂暴戾的飞扑而来。

眼睁睁看着花金永的“怨灵泣血鞭”爆裂,化成席卷竞技台的血雾,风禹脸色依旧冷漠如昔,毫不在意,只双肩一晃,背后的附骨圣器“噬血荆皇”,八条触手般的粗大荆条,随之蜿蜒探出。

八条尖刺分明、拥有自主灵识的荆条,面对周围汹涌扑来的、充斥着无比熟悉而美味气息的浓重血雾,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贪婪巨蟒,不住疯狂扭曲、舞动着,对着血雾直直迎去。血雾一与荆条接近,如同是流淌在沙漠上的小河,飞快的消融不见着,竟然被荆条给就此吸纳、吞噬掉了。

随着不住吸纳血雾,八条粗大荆条更一团团五彩斑斓的雾瘴释放而出,从而在风禹身躯周围十数米内,形成了一个类似空间领域般的存在。八条粗大荆条不住吞噬着血雾,雾瘴释放越发浓厚,笼罩的空间也在不断扩大;至于血雾内蜂拥扑来的、凝成了实体的怨灵,八条粗大的荆条对之更是大有兴趣,不住凌厉抽击,往往在血雾中横扫而过,就有无数怨灵被抽的粉碎,连皮带骨被荆条给生生吞吃掉。花金永耗尽精血,利用家族传承圣器“怨灵泣血鞭”所催发出的“噬魂血海”,直接为他人做嫁衣,成了“噬血荆皇”的最佳补品。

八条荆条吸噬血雾、吞吃怨灵,变得越发的灵动、阴诡、恐怖,释放出的雾瘴笼罩的范围也在不住急剧扩大;此长彼消之下,花金永布出的“噬魂血海”,自是节节败退,很快被吞掉了大半,变得岌岌可危。

没有想到自己的“噬魂血海”,竟然不堪一击,花金永面如死灰,彻底绝望。而正北方的雅阁内,花家家主花纺恬,也早已自雅阁内的座位上站起,双拳握紧,一脸紧张的关注着战局,到了这个地步,花纺恬对儿子击杀风禹早不抱任何希望,只要儿子能够全身而退,逃得性命,他就万分庆幸了。

花金永不是白痴,见风禹的八根荆条气势汹汹,对自己反扑而来,当下双手手指飞快变幻,结成一个又一个玄奥手印,想将“噬魂血海”给散掉,重新化成“怨灵泣血鞭”,收起后再逃之夭夭。毕竟“怨灵泣血鞭”可是他的本命圣器,一旦失去,被风禹的“噬血荆皇”给彻底吞噬,那他绝对修为大降,即使一辈子都躺在家族的血池,以“血养之术”进行休养,也休想恢复到现在的地步。

花金永如果能够壮士断腕,毅然决然的将“怨灵泣血鞭”给舍弃,就此转身全力逃遁,说不定还有五六分的希望,能够逃下竞技台,从而保住性命,然而对“怨灵泣血鞭”的不舍,却使得他彻底坠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随着花金永手印变幻,竞技台上原本岌岌可危、无比稀薄的血雾,很快聚集、收敛,重新化成一条长鞭,回到花金永手里。然而此时的长鞭,不过手腕粗细,并且血光大为黯淡,软绵绵的毫无力道,似乎元气大伤。

只要能够将“怨灵泣血鞭”收回,那怕伤损再重,保留下了种子,对花金永来说仍旧大为庆幸。当下他暗松口气,真元催动,就要挟带着“怨灵泣血鞭”翻身逃出竞技台而去,那知他一抬头,全身如坠冰窖,就见八条粗大而狰狞的荆条,相互交叉、交织,早已构建出了一个严密的牢笼,恰好将他禁锢其中!

第一百八十三章花家爷儿俩之死

正北方看台雅阁内的花纺恬,踉踉跄跄抢了出来,挥舞着双臂,对着下方的风禹,尖声叫道:“我们认输,花金永认输了,还望风禹阁下手下留情!”

风禹“哈哈”大笑,转身对着花纺恬家主友好的招了招手,指着陷身牢笼、完全变成砧板鱼肉的花金永,道:“花家主,这可是你的儿子先招惹我的,况且上了竞技台,生死不论,你可也看到了,刚才你的儿子急赤白脸,想要将我碎尸万段的

花纺恬一听风禹接话,并且语气甚为和善,心头立时生出了一丝希望,大声叫道:“只要阁下能够饶花金永一命,以后我花家绝对不再找阁下麻烦,并且另外我花家还有些许好处奉上,绝对会让阁下感到满意的。”

风禹摸着下巴,似乎对花纺恬的提议很是动心,有些犹豫的道:“此言当真?”随即转头又对花金永问道:“你以后可保证不再找我的麻烦?”

听父亲一来二去与风禹谈着条件,风禹气势随之大为减弱,分明一副怕极了花家日后报复的模样,惊恐交集的花金永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心头没来由的生出了一丝安定与傲气:当日在神塔南门门洞,自己拦截这乡巴佬,他明明占了上风,却没有敢对自己痛下杀手,仅仅将自己弄成重伤,显然是对得罪死自己的家族,顾虑重重;前车可鉴,此次这乡巴佬自然更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毕竟这可是众目睽睽,真个杀了自己,就算与花家结下了不可和解的深仇,而面对花家倾族之力的追杀,这小子即使十条命,也是不够杀的。

如此想着,原本瑟瑟发抖、以为在劫难逃的花金永,肥脸上的那层病态的苍白,居然很快褪去,代之的是无比的倨傲,面对风禹的询问,大为不耐烦的道:“我绝对保证不会再找你麻烦,混蛋,赶紧将我放出去。”

畏怯一消,自觉被风禹用荆棘牢笼像囚犯一样困住,大为丢人,花金永就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竞技台。而他的心头,更暗自下定决心,只要能够脱了此劫,回头他将召集家族内的长老,将这小子给彻底灭掉,将灵魂狠狠虐死,如此才消心头之恨!

无疑花纺恬也以为风禹是怕了花家,怕击杀花金永后、花家接下来的报复绝非他能够承受,故而老脸也一丝踌躇得志的微笑泛起,看着风禹再次恢复高高在上的俯视之态,平静的语气中隐含着不屑,道:“我儿既然已经做出了承诺,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放出他来了?对我花家的信誉,我想你不会有所怀疑吧?”

正中雅阁内,见风禹明明占了上风,却像是怕了花家一样,越来越表现的没有骨气,万景天老殿主眉头大皱,大惑不解,在他的印象中,风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而碧菡尊主,一张俏脸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冷冷的道:“这等窝囊废,真不知道师姐怎么看上的他?哼,放着他以后丢尽通天教的脸面,不如我现在就成全了他,一了百了!”

就在这时,突变陡生!

风禹脸上忽然一丝邪恶的笑容泛起,对花纺恬无比认真的点头道:“对于你们花家的信誉,我还就是信不过,既然已经不死不休,我还是先下手为强吧!”说着,风禹双眼杀机一闪,围成牢笼的八条荆条,犀利刚直的尖端忽然巨矛一样射出,无比狠辣的深深捅进了牢笼内花金永的肥胖躯体之中,随即荆条之上密密麻麻无数根恐怖的倒刺“嗤嗤”弹出,死死嵌进了花金永的那身肥肉内。八条荆条一抖,猛力一撕,“扑”的一声闷响,将花金永的肥胖躯体给就此大卸八块,撕成了碎片!

碎肉喷洒,血雾弥漫,花金永肥胖躯体浓重的鲜血,足足将方圆十数米范围,涂抹成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至于花金永唯一完好的器官——头颅,肥脸上竟然还保持着倨傲的笑容,却就此永久凝固。

这等变故,将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北方正中雅阁内的碧菡尊主,“腾”的自座位上站起,双眼异光放射,死死盯着竞技台上昂然站立、一股无形霸气流露而出、在满地鲜血映衬下恍若魔神的风禹,喃喃的道:“我终于知道师姐为什么喜欢上这小子了,太有范儿、太有味儿了,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师姐,你的‘虹彩霓衣’我不要了!”

风禹双肩晃动,将花金永肥躯撕裂、将他的“怨灵泣血鞭”给完全吞噬的“噬血荆皇”,八根粗大的荆条凭空飞舞,一阵阵尖利的破空声响起,宛如狰狞猛恶、择人而噬的魔龙。而原本通体血红的荆条,疏忽一条条暗金色的条纹泛起,从而充满了金属的质感,似乎更加的柔韧、坚硬,足以撕碎任何东西。

将花金永得自花家代代传承的“怨灵泣血鞭”给完整吞噬掉,风禹的“噬血荆皇”终于再次成功进阶,威力大增。

眼睁睁看着儿子被碎尸万段,完全陷入了呆滞状态的花家家主花纺恬,此时忽然身躯一颤,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伸出颤抖的手臂,指着风禹,花纺恬语无伦次的嚎叫道:“你这个混蛋、乡巴佬,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竟然敢杀我花家的未来家主,你死定了,我要将你给千刀万剐,油炸火烤,让你尝尽世间的所有酷刑!”

虽然按照规定,凡是“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上了竞技台,生死不论,但那不过是对像风禹这等来自帝国各地的低等家族的子弟来说,实则每一届的“天武竞技大赛”的冠军,都无一例外,尽数落在帝京四大家族的子弟手中的。而四大家族之间有着无形默契,相互之间的子弟上台对决,大多决出胜负便立即罢手,根本不会出现死伤。因此这几十年来,每一届“天武竞技大赛”的冠军,都被四大家族的子弟所得,然而四大家族的子弟,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被击杀在竞技台上的情况。也正因为如此,花金永被风禹给就此击杀,才会让花纺恬如此失态。

花纺恬话一出口,其余车、施、叶三家的家主,也齐齐走出雅阁,愤怒指责风禹,响应花纺恬。三家的家主尽皆敏锐感觉到,风禹将花金永悍然击杀,这是在公然挑衅他们的权威,破坏他们制定的潜规则;如果放任这厮不管不顾,那接下来他们三家的子弟,在这小子手下也都将没有安全保证,故而风禹是必死不可!

“统统住口!”万景天殿主无疑也没有想到,风禹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花金永以如此残酷的手段给灭杀,连囫囵尸首都没有留,心头大爽的同时,见四大家主群情激奋,立即快步走出雅阁,厉声对四大家主喝道。

“呵呵,万殿主,你出来正好,你给我主持公道,这jian货竟然敢杀死花金永,我要亲手击毙他,为花金永报仇。”花纺恬虽然暴怒,但毕竟置身武殿内,万景天又是武殿的殿主,因此没有得到他的同意,他也不敢跳到竞技台上,肆意妄为。

面对花纺恬咄咄逼人的问询,万景天眉头一皱,沉着脸道:“胡闹!按照‘天武竞技大赛’的规定,竞技台上,生死不论,风禹凭借自身实力,将花金永堂堂正正的击杀,我没有看到他那儿触犯规定了。因此花家主你的要求,太过无礼霸道,虽然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我万万不能赞同你的做法。”

如果在平日场合,万景天还真没有底气,如此义正严词的反驳花纺恬的逼问,然而此时在他身后,可是还站立着一位来自通天教中的尊主。虽然碧菡对武殿内的纷争一定没有什么兴趣,但武殿怎么说也是通天教的直系下属单位,万景天这个殿主的权威收到挑衅,也就通天教的权威收到挑衅,因此碧菡尊主绝无袖手的道理。正因为看中这一点,万景天才心头大定,原本即使没有风禹捣鼓出这场事故来,他也在心头盘算怎么弄出点事儿,借助碧菡之势,狠狠打压一下越来越跋扈的四大家族,而今风禹将这么一个带把的烧饼塞到他的手里,而花纺恬又火烧屁股的猫一样异常配合,一切都进行的如此完美,万景天又那里还不赶紧抓住机会?故而他义正严词,怎么能激怒花纺恬怎么说,脖套是一个接一个的往他的头上丢。

果真,听万景天的驳斥,花纺恬几乎都快要疯了,而其余三大家主见万景天如此不上道,也都怒气上涌,几乎不假思索,立即按照往常的惯例,合起伙来,对万景天汹汹冲上,完全一副不将之逼的就范、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也合该着四大家族霉运当头,此时四大家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都将雅阁内的碧菡尊主给忘记了;其实也不能说忘记,确切说应该是忽略了,毕竟碧菡不过十几岁而已,连他们的儿女大都没有,在他们心目中属于乳臭未干的那一拨儿的,都不免生出几分轻视,根本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因此才表现的如此放肆。

“今日风禹必须死,”指着竞技台上的风禹,花纺恬几乎是咬牙切齿,对万景天殿主下了最后的通牒,“我这就下台,为花金永报仇雪恨,谁敢阻拦我,我就像这混蛋对付金永一样,也让他血涂满地!”

其余三家家主齐声帮扶道:“花兄尽管放手施为,有我们弟兄在,总不至于让金永侄儿白死了去!谁敢出手阻拦花兄复仇,我们弟兄一力承当!”

“如此就多谢三位兄长了。”花纺恬感激的道,当下对万景天直接视若无睹,就要跃下竞技台而去。

见四大家主如此无礼,根本无视武殿的权威,武殿的一干长老,一个个怒不可遏,转头看着万景天,就待万景天一声令下,立即拦下花纺恬。此时已然不单单是一个风禹的问题,而是关乎到武殿权威的问题,虽然不想与四大家族正面对抗,但既然被逼到了死胡同里,将武殿权威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的一干武殿长老,无路可退,也就不想再退。至于莫笏阗、满纽等亲近风禹的两位长老,更暗自做好了准备,就待花纺恬一跃下竞技台,立即也随之跃下,那怕是死,也要将风禹给安然救出。而风禹的那座雅阁内,化身“金毛狮王”的小强,更浑身一丝丝金光透射而出,虽然一直没有接到风禹的命令,但它也早处在化身貔貅的临界点,就等大战一爆发,立即窜出阁去,裹起风禹,先逃出武殿再说。小强此时毕竟尚未恢复全部实力,在强者如云的武殿内,真个生死激战,根本讨不了好去,只有走为上策。

当下所有人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花纺恬的身上。

眼睁睁看着花纺恬对万景天的斥责置之不理,翻身对着竞技台跃下,所有人都随之纷纷行动起来,三大家族的家主,目的是拦截万景天与一干武殿的长老,而武殿的一干长老,目的却是阻拦飞身而下、击杀风禹的花纺恬,原本一片祥和的武殿,眼看就要血雨腥风,爆发一场激战……

就在这时,一个娇滴滴的、无比柔嫩的声音,忽然响起道:“哎哟,大家这是要打群架怎么着?真是好热闹哦!如此我也凑把手吧。”

随着那个柔嫩声音响起,就见自正北方的正中雅阁内,忽然一道无比璀璨的七彩虹光,匹练般飞出,横架在竞技台上空,瞬间化成一座巨大壮观、宛如神迹般的拱桥,一股神圣、绚丽、瑰奇的气息散发。随着拱桥架起,以下方的竞技台为中心,方圆数千米内、包裹竞技台周围的雅阁,整个空间如同静止、凝固了一般,时间好像就此停止。

在这个空间内的所有人,包括竞技台上的风禹,都保持着现在的姿势、模样、神态,完全动也不能动。只有风禹雅阁内的小强,浑身条条金芒放射而出,汇聚成一个个巨大明亮的金色符篆,排列成一个深奥繁复的法阵,围绕它的身躯不住旋转,从而将虹桥释放出的时间强制停止法术,给生生迫开,奈何它不得。

时间停止,仅仅就维持了极为短暂的三秒钟而已,然而三秒钟,却足够一名修为高不可测的武修强者,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时间刚一停止,虹桥之上一道七彩光芒疏忽射出,化作一根犀利箭矢,对着保持下跳姿势、却愣是停滞在半空不能动弹的花纺恬的胸口,疾射而去。

在箭矢射到花纺恬胸前,花纺恬眉心忽然开启,一条手指粗细的、灵蛇般的血色长鞭,蜿蜒伸出,在虚空中横扫而过,对着射来的箭矢骤然抽下。这条长鞭看似不起眼,然而在空中抽过,竟然在空间壁障上留下一条鲜明的鞭痕,似乎空间壁障都有些承受不住;而那座虹桥将方圆数千米的范围给整个禁锢,对这条长鞭竟然丝毫作用没有。

血色长鞭抽在七彩箭矢之上,接下来剧烈碰撞发生的爆炸声却并没有响起,七彩箭矢条条虹光放射,血色长鞭刚一落下,就被虹光打了个粉碎,而箭矢一丝都没有停滞,“嗤”一声直射进了再无任何防御的花纺恬的胸口。

下一刻虹桥七彩光芒收敛,再次缩回那座雅阁之中,所有人静止状态解除,恰好看到了无比震撼、堪称恐怖的一幕:就见花纺恬竟然仍旧牢牢凝固在半空中,动弹不得,躯体内却一道道七彩光芒,自撕裂的肌肤下透射而出,“嘭”的一声,忽然炸开,像他的儿子一般无二,也化作漫天血雨,簌簌坠落而下。

杀死一名四大家族的子弟,与杀死一名当权的家主,这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然而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其余硕果仅存的三大家主,神色呆滞,脸色恐惧,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们自然知晓,击杀花纺恬是谁下的手,刚才还群情激奋、不可一世的他们,忽然想起那人、以及那人身后站立的高高在上的教派,如同坠入地狱般,一个个自心底下泛起寒意与惧意来。

包括万景天在内的所有长老,也都惊呆了,看着化作一团血水,与竞技台上儿子的血肉,融合为一的花纺恬家主,一脸的难以置信。然而再看原本傲气十足、此时无一例外尽皆木鸡般一动不能动、甚至过度恐惧下身躯都有些哆嗦起来的三大家主,万景天与一干长老不由心下又一阵强烈的快意生出。

“‘天武竞技大赛’的规定,难道是虚设的吗?嘿嘿,还真有些人妄自尊大,敢破坏武殿的规矩,怎么,想要造反?”那个柔嫩娇腻的声音,再次响起,碧菡尊主自雅阁内款步走出,笑盈盈的看着三大家主道。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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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水火双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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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家主神色惶恐,忙不迭后退两步,深深的躬身下去,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叶首发)风禹对碧菡尊主慷慨援手虽然极为感激,但心下最为感动的,还是裴采薇对他这份细致入微的关心。

“很好,没有人说话,看来是没有人想要造反了。”碧菡尊主满意的道,转而对万景天道,“既然如此,比赛继续进行。”

碧菡尊主一声令下,还有谁敢不从?当下就有武殿内的长老,双手掐诀,招来一团水流,将被花纺恬爷儿俩污的不堪的竞技台冲刷干净。风禹依旧站立竞技台上,脸色冷漠如昔,等待接受下一位参选子弟的挑战。

风禹刚才展露出的、将采霞境高阶修为的花金永给轻易虐杀的强大实力,深深震撼了“竞技台”下的一干参选子弟,自知自己与风禹相差太远,即使上台也毫无机会,况且看这厮手段狠辣,万一杀红了眼,再像虐杀花金永那样,让自己血溅满地,那岂不倒霉?因此大多数子弟,畏畏缩缩,无人敢冒头,竞技台上竟然一时间出现了冷场。

来自帝国各地的一干参选子弟,固然是实力不如人,不敢上台挑战,但帝京四大家族的子弟,比如车尺怜、叶愿,甚至施傲辈,却未免不是没有与风禹一战之力。然而北方正中雅阁内的、刚刚将花纺恬击毙的那位碧菡尊主,谁知道她心下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想要扶持风禹成为大赛冠军,四大家族的家主摸不透她的心思,因此那里敢冒然派遣子弟上台,去捅老虎的屁股?但要他们放弃“天武竞技大赛”冠军的丰厚奖励,又未免有些舍不得,因此局面一时僵持了起来。

就在这时,东方的一座雅阁内,脸色冰冷、毫无表情、一直双眼微闭端坐不动的施家子弟施傲,忽然眉毛一动,睁开眼来,在他的耳畔,几句无比低微、却异常清晰的话语,慢慢响起。

神色凝重的将话语听完,施傲再看竞技台上昂然站立的风禹,双眼忽然掩饰不住冷酷杀机流露而出,转而走出雅阁,对正北方一座雅阁外,站立的不知所措的施家家主、以及叶家与车家的家主,轻轻点了点头。

三位家主见施傲示意,顿时心头大定,好像忽然间有了底气一样。叶家家主的脸上,喜色泛起,对着东方雅阁内的儿子叶愿轻轻做了一个手势。下一刻身着赤红色法衣的叶愿,自雅阁内飞身而出,一声长啸,翻身落在竞技台上,眼神灼灼的看着对面的风禹。而隔壁雅阁内的车尺怜,也接到了父亲车家家主的示意,眉头一皱,看着竞技台上的风禹,脸色就很有几分无奈。

车尺怜耗费巨大代价,才初步消除了风禹的戒心,获得了他的好感,那知对于他的做法,车家的家主根本并不赞同,并且给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尽力去夺取“天武竞技大赛”的冠军。

“风兄,看来我们之间的这一战,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了。(叶子@悠$悠^首发)”车尺怜一脸无可奈何,对着竞技台上的风禹,喃喃的道,“如此,就让我们各凭本事好了。”

此时下方竞技台上,叶愿伸手指着风禹,傲气十足的道:“乡巴佬,你敢击杀我叶家的子弟,公然与我叶家做对,我叶愿早就想将你凌迟处死。但念你一身修为来得不易,如果你现在退出,滚回你的穷乡僻壤,我不但饶你一命,我们之间恩怨也一笔勾销,如何?”

花金永的修为乃是借助外力,利用家族的“血养之术”,强自从采霞境中阶提升至高阶,根基不稳,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强大,凭借真正实力修炼到采霞境高阶的叶愿,自觉自己将之击杀也是毫不费力。但而今他死在了风禹的手里,可见风禹这个乡巴佬是很有两把刷子的,与之对战,叶愿自觉最多只有六成的机会能够将这乡巴佬斩于当场,心头有些无底,因此向来倨傲的他,才会有这番主动示弱,劝退风禹的话语。

听叶愿以叶流云之死,劝诱、胁迫风禹退出比赛,叶家的家主叶带道一脸赞许,与旁边车家的家主车典煜,相互拈须微笑。前段时间刚刚得知风禹将车同和、叶流念,击杀在秦云山中时,这两位家主都怒不可遏,恨不得将风禹碎尸万段,但而今却都甘愿以这两名子弟之死,来换取风禹和平退出比赛,无他,只不过风禹此时展露出了足够的、足以让两大家正视的实力。

风禹面带讥讽,道:“你以为我会同意吗?白痴!不如你现在退出,滚回你叶家去,我也饶你一命,并且在‘包罗万象’店铺内的事情,也一笔勾销,如何?”

叶愿心头一凛,看风禹的眼神陡然警惕起来:感情这厮一直还记着“包罗万象”中自己找他麻烦的事,这等睚眦必报的家伙,绝对不能留着他,否则必成后患。

如此想着,叶愿厉声道:“既然你一心寻死,如此我就成全你好了!”说着,他双手手诀变幻,身躯之后的天地元气,疏忽化成一片熊熊火海,窜起有几十米高,一条条巨蟒般的火舌四下撩动,威势惊人。这片火海与寻常火海并不相同,无比的厚重黏稠,宛如熔岩一般,至于温度更是寻常火焰的数倍,竞技台上空的空间,竟然都被烧灼的不住剧烈扭曲起来。

“小子,你不也是火属性吗?不也是采霞境修为、从而将火属性修炼到了极致吗?如此我们就比试一番,看到底你的火焰猛恶、还是我的火焰厉害?”叶愿傲气十足的叫道,一边双手手诀不住飞扬,接连打入火海之中。

数声嘹亮清脆的鸣叫响起,火海中火焰聚集,只见十只通体赤红、羽片鲜明的浴火凤凰,自火海中飞翔而出,双翅不住闪动,从而搅带的火海火势越发猛恶。

望着那片占据了半个竞技台的凶猛火焰,风禹心头傲气陡生,仰头发出一阵长笑,道:“谁说我的属性,仅仅是火了?我就给你一个惊喜好了!”

说着风禹双手也接连变幻,从而身后的半壁江山,天地元气云雾般一阵动漾,尽数转化为深黑色的水流,澎湃跌宕,浪花滔天,势头丝毫不在对面的火海之下。同时数声低沉有力、摄人心魄的龙吟响起,七条十几米长、水缸来粗的猛恶冰龙,通体鳞甲漆黑,浮现而出,在风禹身后张牙舞爪,与对面的十只火焰凤凰对峙。

成为采霞境武修后,风禹本身拥有的水、火、土三大属性,尽皆修炼到了极致,而今水属性的冰龙,与真正的冰龙已经相差无几,不但神态、威能尽皆具备,连同龙吟也能够发出。

“水火双属性?”叶愿大吃一惊,失声叫道,脸上的傲气忽然消失,代之的是无尽的警惕与凝重。所谓水火不同源,拥有双属性体质的武修不知多少,但要说水火双属性同体,却是凤毛麟角,鲜有听闻,而风禹竟然就是这等体质,其难以对付,无疑超过了叶愿的心理预期。虽然心头有些不安,但自恃还有家族传承的“火焰铡刀”,叶愿倒也并不怎么畏怯,自觉即使战胜不了风禹,全身而退还是易如反掌的,——此时的他,对于战胜风禹无疑已经没有什么信心了。

见风禹展露出本命水属性,竞技台四周的雅阁内,叶、施、车三家的家主,齐吃了一惊,面面相觑:这小子竟然是水火双属性,而击杀花金永时,他仅仅施展出了火属性而已,如此说来,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出全力?对付一名采霞境高阶修为的武师,竟然连全力都没有用出,就将之给斩杀当场,那这小子的实力岂不……

如此想着,三大家主倒抽了口凉气,看风禹的眼神就变得大为凝重。

“乡巴佬,给我去死!”叶愿身躯像是失去了重量般,漂飞而起,悬浮在火海上空,双臂一挥,火海内的十只火焰凤凰长声唳叫,双翅闪动,催动着厚重高温的火海,如同喷发的熔岩般,猛然对着风禹涌了过来。

风禹也飘上半空,嘴角一丝不屑泛起,同时毫不示弱,指示着七条冰龙搅带着深黑色的水流,如同飓风吹卷的狂潮,对着火海正面迎去。在七条冰龙的带动下,深黑色的水流丝丝白气直冒,温度直线下降,瞬间化作坚固结实的玄冰;而玄冰不住相互叠加、凝固,一座巍峨高耸、连绵成岭的冰山,很快形成。

“轰隆”一声巨响,火海重重撞击在了冰山之上,不亚于惊涛裂岸,整座竞技台都一阵轻微晃动。在火与冰的交接处,火焰与冰块直接气化,形成了一条十米左右宽窄的真空地带,气雾缭绕,直冲上天。

而十只火焰凤凰,与七条冰龙,庞大的躯体在虚空中猛然对撞一起,相互不住死死交缠、厮打,龙吟凤唳响彻整座竞技台。十只火焰凤凰被冰龙用利爪抓得赤红羽片纷飞,火焰如雨般抖落,而冰龙却也不好过,鳞甲融化,利爪白雾蒸腾,直接消融。两下激斗堪称无比凶险,却一触即分,同时向后倒飞而出,跌落在各自火海与冰浪之中。

很快十只火焰凤凰浴火重生,自火海中飞身而起,厉声唳叫着,对着冰海就要再次发起冲击;而冰海中七条冰龙毫不示弱,庞大的身躯盘旋升起,失去的鳞甲、利爪已然完全复原,对十只凤凰不住发出阵阵怒吼。

“乡巴佬,看不出倒是有两下子,让你尝尝我的‘凤凰射线’的厉害!”没有想到风禹对水属性的操纵,根本不在自己的火属性之下,叶愿心头越发没底,却强撑着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十只火焰凤凰忽然双翅飞快闪动,巨口张开,十条赤红莹润、宛如红水晶雕成的指头粗细的火线,直直射出,对着七条冰龙射去。这十条火线,似乎蕴含着极度高温,在半空中掠过,下方火焰蒸腾的火海随之微微一黯,似乎全部附聚其上,而空间更被烧灼出了十条清晰的灼痕。

“凤凰射线?哼,我看也不过尔尔,——玄冰坚城,给我挡!”风禹冷笑着叫道。

七条冰龙一直浸没在冰海内的粗大有力的尾巴,用力一搅,身躯忽然腾飞而起,随即在半空中头下尾上,俯冲而下,巨口张开,七团玄黑色的气雾喷出,相互融合,在冰海上空凝出了一条长数十米、高数米的玄黑色冰墙。

“嗤、嗤、嗤……”十条火线射来,正射在冰墙之上,十条火线堪堪射到尽头,整堵城墙也一下崩塌,两者再次斗了个旗鼓相当。

经过刚才一番热身,叶愿此时元力运转达到了最高速,识海内精神力澎湃,躯体中强大战意散发,一声长啸,双手结成一个诡异深奥的印诀,端端正正抱在胸前;在他身后的虚空中,十只火焰凤凰飞聚而来,相互环抱、融合成一,随之一道刺眼的红光迸发,一柄巨大铡刀显出。整柄铡刀底座晶莹赤红,宛如水晶雕成,而刀身刃薄背厚、明亮通透,光芒万丈,一股霸烈雄浑的气势散发,却是鬼神皆惊。

“乡巴佬,看你这次还往那儿逃!”叶愿终于祭出了他叶家世代相传的圣器——火焰铡刀,得意的狂笑着,双手手印催发,火焰铡刀对着风禹直直落来。

叶愿乃叶家下一代的家主,他的这柄“火焰铡刀”,较之当日叶流念的那柄,却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随着铡刀落下,风禹只觉底座上一股凝固之力发出,周围空间随之大为滞涩,让人动弹不得。

风禹暗暗点头,花家毕竟是传承了不知多少年的大家族,世代传承的圣器,果真有点门道。但风禹修为毕竟与他同阶,叶愿仅仅凭借一柄“火焰铡刀”,就企图将他诛杀,未免想的也太美了。V

第一百八十五章极致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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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禹双手手印一变,身前虚空中,疏忽两柄十米之巨、通体玄黑的弧月光刃,凭空出现,不住围绕他的身躯轻灵旋转,从而将“火焰铡刀”发出的禁锢之力,给直接破开,寸寸粉碎。(

)两柄弧月光刃相互交叉成x形,玄黑色的刃身之上,一枚枚玄奥符篆浮现而出,构成一座法阵,不住运转,正是小强加持在弧月光刃之上的攻击力加成百分之四十的法阵。

在风禹真元的催动下,x形弧月光刃对着落下的“火焰铡刀”,绞杀而去。如同针尖对麦芒,弧月光刃与火焰铡刀相触的一刹那,一团刺眼欲盲的光焰爆起,同时“嘎嘣”一声脆响,整座竞技台猛烈一颤,火焰铡刀与弧月光刃同时爆裂,还原成本源的天地元气,四下狂卷而出。

火焰铡刀可是叶愿的本命圣器,而今生生爆裂,叶愿体内真元如同决堤的河流,眨眼间狂泻干净,七窍中同时七条血线飙出,身躯软绵绵的自半空中坠落而下。

风禹右手对着他虚虚一点,在他身后冰海不住往来飞腾、蓄势待发的七条狰狞冰龙,同时一声嘹亮龙吟发出,巨口张开,七团玄黑色的气雾再次喷出,化成一大块玄黑色的巨冰,将叶愿给整个冰封其中,冻成了冰雕。随即风禹的脸上邪恶的笑容泛起,七条冰龙飞扑而上,巨爪探出,对着那块玄冰狠狠拍下。七条冰龙的巨大龙爪,全力拍出,足以碎岩裂石,如果玄冰真个被拍中,绝对连同里面包裹着的叶愿,同时粉碎,化为冰尘粉末。

“风禹阁下,手下留情!”叶家的家主叶带道眼看儿子就要陨落当场,父子连心,自雅阁内扑出身来,赤红着双眼,挥舞手臂对风禹厉声叫道。

风禹打了一个响指,七条冰龙的七只龙爪,化拍为托,将那块偌大的玄冰给托在爪内,随即抛入冰海之中,不住相互抢夺、嬉戏起来。

风禹抬头看着叶带道,淡然道:“叶家主有什么事情吗?”

见儿子没有身裂成块,一条命暂且保住,叶带道长松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指着被七条冰龙当作玩具、不住抛来抛去玩耍、包裹着叶愿的冰块,对风禹赔笑道:“阁下能否卖我的一个面子,高抬贵手,照顾小儿一下。”

风禹一脸恍然,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叶家主这话说的,我风禹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给令郎留一个囫囵尸首,足见感情了吧?”

叶带道双眼一翻,差点没有被风禹的话给噎着,一颗心又揪了起来,无比紧张的道:“求、求风禹阁下,能够放过叶愿,我叶家感念阁下大恩,以后绝不再与阁下做对、为敌。”

“叶家主,你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就没有意思了,我击杀花金永在前,你却仍旧派叶愿上台,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有牺牲儿子的思想觉悟了,到了这步田地,又开口求饶,嘿嘿,怎么,你以为我很好说话?”风禹脸色阴冷,阴恻恻的道。叶首发)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叶带道老脸一变,矢口否认道。

“不知道?不知道那你继续存在这个世间,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正中雅阁内,碧菡尊主娇滴滴的声音疏忽传出道,接着一条璀璨虹光射出,那座瑰丽壮观的虹桥再次架在半空,一道七彩虹光凝成的箭矢,对着叶带道激射而来,就要将他像花纺恬那样,也一举击杀。

“罗守一!是罗守一指使我们,让我们尽管放手施为,一切有他为我们做主。”叶带道心胆俱寒,尖声叫道。那道彩虹箭矢在他胸前停住,叶带道过度恐惧之下,满头大汗,全身剧烈哆嗦着,几乎没有瘫在地上,毕竟轻易击杀花纺恬、蛮横霸道的碧菡尊主,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罗守一?”碧菡尊主那里听过罗守一这个名字,收起虹桥,回头皱眉对万景天问询道。

万景天走上前,在她耳畔,神色凝重的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碧菡尊主不屑一笑,道:“感情又是一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自己不敢露面,却在背地里捣鼓事儿,没有骨头的东西。”

风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并将之成功传递给了碧菡尊主,此时微微一笑,将玄冰对着叶带道丢去,厉声告诫道:“但愿家主记住今日所发的誓言,如有下次,嘿嘿……”

叶带道脸色仓皇,一句话不敢多说,抱起玄冰,对着风禹微微躬身,随即飞身而起,射出神塔而去。

“还有没有子弟上台挑战?挑战从速,再无人上台,此次大赛就要结束了。”万景天站立雅阁之外,红光满面,对着一座座雅阁高声叫道。万景天殿主没有理由不亢奋,一向被他视为如芒在背的四大家族,今日可谓折损惨重,花家父子身陨当场,以后花家一蹶不振,就此衰落,完全可以预见;而叶家叶愿大败,家主叶带道为了保住儿子性命,低三下四,并不得不出卖盟友,也是颜面尽失;仅仅剩余施家与车家,车家受惊过度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出头,因此四大家不过就剩一个施家刺头而已。也许四大家族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武殿,还能够给万景天找找麻烦,让他忌惮几分,而今仅仅剩余一个施家,万景天可有十几种法子,足以让其低头讨饶。

万景天话音刚落,施家子弟施傲自雅阁内跃出,落在竞技台上,死死盯着风禹,阴冷杀机流露而出。

风禹连战连胜,知他还有底牌没有出,虽然施傲一向在武殿内潜修,又得罗守一精心教导,修为堪称深不可测,但万景天殿主依旧对风禹信心十足。斜睨了脸色隐隐紧张的施家家主施黎一眼,万景天摇了摇头,不屑的道:“蠢货一个,到了这个时候,还死抱着罗守一的大腿不放,总有你哭不出的时候。”

碧菡尊主眯着双眼,依靠在太师椅上,把玩着几案上的琉璃盏,柔腻腻的道:“帝国的这些大家族,都高傲嚣张的很啊,竟然连我通天教的账都不怎么买;我的意图到现在应该很清楚了吧,居然还有人不知死活,前仆后继的跳出来,是不是以为他们的家族,足以与我通天教相对抗了?”

一听碧菡尊主的话语,万景天殿主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心头狂跳,眼前这位碧菡尊主,可不像那位采薇尊主那么好脾气,真个惹恼了她,一下将四大家族给就此灭掉,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心头暗爽四大家族自寻死路,万景天殿主不得已,只得火上浇浇油,低声道:“神教很久没有在世间显露霹雳手段,故而这些大家族,都印象模糊起来。加上武殿内一些出身四大家的长老,居心不测,有意无意削弱神教的影响,故而……”

四大家族此时已经不以为意,故而万景天殿主又将火头,引向了武殿内四大家族出身、以罗守一为首的、对他这个殿主大为抵制不敬的长老身上。

“你这个殿主,做的很是有些窝囊啊,有神教支持,什么事不敢干?竟然会被人逼迫到这个份上?”碧菡尊主看着躬身站立眼前的万景天,一脸鄙夷的道。

万景天一脸苦笑,低声道:“四大家族堪称武殿的陈年顽疾,早在老师在任时,形势就很严重,备受其压迫;而我上任后,形势更是恶化,我也曾努力与之对抗过,可天时地利都不在我手,有心无力啊。”

碧菡尊主微微点头,颇有深意的缓缓道:“武殿,乃神教下属,绝对不能由四大家族把持,但我不能公然插手你们内务,因此将四大家族的势力自武殿内清理出去,还是要靠你们自己的。”

万景天一愣,想了想,试探着道:“尊主此话的意思是……”

碧菡尊主慵懒的以手支着雪白的香腮,看着竞技台上的风禹,轻声笑道:“我的话,完全没有意思。”

万景天略一琢磨,双眼一亮,顿时有会于心,精神振奋,道:“是,属下知道了。”万景天殿主又那里不清楚,碧菡尊主并非不能插手武殿内务,而是特意要将这场功劳,送给风禹,让风禹来清理这些垃圾;而有她与采薇尊主在背后支持,风禹在武殿内,又有什么事不能为?

“看来,以后武殿工作的重点,要放在风禹身上,倾殿之力来栽培、培养他了。有采薇与碧菡两位尊主青睐,风禹晋入通天教,成为其中一名子弟,不过迟早的事儿;而在此之前,这家伙可就是自己手上的一柄无双利器,正好用来清理一下殿内的垃圾,这简直可太妙了。”万景天无比兴奋的暗自想道。

此时竞技台上,施傲指着风禹,一字一顿的道:“奖励是我的,谁也拿不走,不要以为胜了两场,冠军就是你囊中之物了,那不过白日做梦。”

风禹冷笑道:“还真有不怕死的,想必你就是那罗守一的忠实走狗了?哼,叶愿我可以留他一命,但是你,嘿嘿,我可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因此你最好做好受死准备。”

“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施傲厉声道,双手结成手印,对着风禹一晃,身后的虚空忽然万丈金芒放射,一柄柄十米长、米许宽、通体金芒散发的巨剑,成扇形排开,挤满半座竞技场,景象蔚为壮观。无数道金光、剑气,宛如实质利剑,游鱼般在空中不住激射、飞掠,撞击在防御护罩之上“铮铮”作响,一股令人心寒的压迫感泛起。

“乡巴佬,虽然你是水、火双属性,我的本命属性为金,这是我用庚金之气修炼的一百零八柄极致金剑,堪称无坚不摧、无物不破,不逊色任何神兵利刃。乡巴佬,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拿命来吧!”施傲语气冰冷,厉声喝道。

说着他双手一挥,成扇形的一百零八柄金剑,其中十柄激射上半空,竟然剑身变得无比柔软,相互交织,很快形成一剑尖在外、剑柄在内的金色刃球,不住高速飞旋,挟带着凄厉劲风,对着风禹直直撞击而来。

风禹道:“金属性?哼,如此我就用火,来克你的金!”说着风禹双手手诀变幻,背后冰海转成熊熊火焰燃烧的火海,七条冰龙转化成火龙,巨口大张,猛然喷出了十根十几米长的赤红火焰柱。十根火焰柱半空中相互融合,化成一根合抱粗细、近乎实质的火柱,对着高速射来的刃球猛然撞去。

火柱与刃球碰撞一起,火柱火焰纷飞,轰然碎裂,而刃球除了由淡金变作赤红外,丝毫未损。很快刃球将整根火柱给尽皆冲碎,随即对着七条火龙猛然射来,七条火龙长声唳叫,巨爪探出,对着刃球狠狠抓去。那知那枚刃球无比灵活,宛如泥鳅,的自火龙的巨爪下轻巧溜走,随即狠狠砸在了火龙的龙头之上。

“轰隆、轰隆……”声响中,七条火龙的龙头依次被刃球生生绞杀粉碎,从而躯体彻底爆裂,而刃球竟然依旧完好,只颜色大为黯淡,继续对着风禹飞旋撞来。

风禹脸色终于变得凝重起来,右手一抬,一柄赤红晶莹、宛如水晶雕成的弧月光刃,在身前浮现而出,对着滚来的刃球直直劈出。

但闻“嗤”的一声响,势如破竹,刃球被弧月光刃一下居中剖成两半,随之爆裂开来,化作块块锋利的碎片,四下激射。

风禹右手再次手印变幻,破开刃球的弧月光刃,在半空中轻盈的划出一个弧形,疏忽倒飞而回。在风禹身前,又有六柄火属性的赤红弧月光刃、以及七柄水属性的漆黑色弧月光刃,浮现而出,排成两排,不住轻盈飞掠,与对面的施傲对峙。

见风禹水火属性的弧月光刃,各自招出七柄,围绕身躯摆成玄奥阵势,气势丝毫不在自己之下,施傲很是有些意外,微微点头道:“乡巴佬,果真有两把刷子。”双手手诀催动,身后成扇形的极致金剑,一阵金光放射,缺少的那十柄再次补全,从而散发的剑光越发强烈。V

第一百八十六章大力金刚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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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傲一脸肃穆,右臂高高举起,手指并拢成剑,对着风禹虚虚一劈。叶~子%悠悠下一刻,他身后的一百零八柄金剑,“嗤嗤”声响,宛如长虹经天,一柄紧接着一柄,对着风禹激射而来。每柄金剑金芒放射,挟带着滚滚的风雷之音,轻易撕裂虚空,弹指间已然射到风禹身前,宛如巨电般当头劈下,声势极为惊人。

风禹神色凛然,却不退不避,双肩一晃,“噬血荆皇”的八根粗大荆条,蜿蜒探出,相互纵横交叉、编织,很快一直径在三十米开外、厚重坚韧无比的盾牌,出现身前。吸纳了花金永的“怨灵泣血鞭”,八根荆条再次进化,通体血红中一条条金纹泛起,充满了金属的质感,而今编制成的这面盾牌,既有荆条的韧性,又有青铜金属的厚重,然而坚固程度却又远远超过了两者。而八根荆条交织成盾牌后,犹自不住缓慢的蠕动、抽搐着,从而大团大团的五彩斑斓的气雾释放而出,将盾牌之前的空间,直接给彻底笼罩,伸手不见五指。周围的天地元气被浓雾吸聚过来,涌入雾内,随即就悄无声息消弥不见,景象极为诡异。

然而风禹见到刚才施傲十柄金剑无比凌厉,还有些不放心,咬破中指,精血滴出,在身前的虚空很快画出十二枚深奥血符;十二枚血符灵光闪动,按照一定方位排列,从而构成了一座坚固法阵,落在盾牌之上。

随着十二血符布成的法阵融入其中,三十米开外的巨大盾牌,一层赤红晶莹的光芒泛起,宛如生出了一层琉璃,从而盾牌越发坚固,牢不可摧。

盾牌刚刚成型,下一刻金剑已然激射而来。然而金剑一射入盾牌之前的那层五彩斑斓的浓雾,就像是射入了泥浆中,速度大为减缓,并且五彩斑斓的浓雾如同活了一样,不住对着金剑蜂拥扑去,不住腐蚀、侵蚀着。等到金剑射到盾牌之上,金剑已然变成了一柄彩剑,原本淡金色的光芒,彻底消失。

即使如此,巨剑射中盾牌,仍旧“咚、咚”巨响接连响起,盾牌之上一团团刺眼红芒不住泛起,整柄巨剑生生被盾牌给震得粉碎。

巨剑一柄紧接一柄,不住射中盾牌,又接连被盾牌给震碎,而碎裂的巨剑剑刃,五彩斑斓的浓雾蜂拥而上,将之给一块块裹起,不多久重新还原成精纯厚重异常的天地元气,从而融入八根荆条中,成为无比美味的补品。

一百零八柄巨剑很快激射出了大半,然而巨剑尽皆粉碎,盾牌丝毫未损倒也罢了,反而越发的坚固厚重。

见到这一幕,施傲眼角一阵剧烈抽搐,并拢成剑的左、右手掌,忽然合拢,对着风禹再次猛然劈下。在他身后仅余的四十余柄金剑,十柄合拢成一柄,化成四柄二十米长、三米左右宽的璀璨巨剑,对风禹再次重重射来。看来不将风禹巨盾轰碎、将风禹给斩杀剑下,施傲是誓不罢休。叶~子%悠悠

风禹阴冷一笑,屈指对着十四柄水、火属性的弧月光刃,依次弹了一指,十四柄光刃激射而出,对着四柄巨剑拦截而去。

一声令人心魂发悸的巨响,四柄巨剑被十四柄光刃劈个正着,不等射到重盾之上,已然彻底爆裂。施傲闷哼一声,身躯在虚空中向后暴退出十几米远,鼻孔中两道血线渗出。而风禹也脸色一下苍白的毫无血色,然而识海中银色云图旋转,耗竭的真元再次充沛,从而很快将不适压下,重新神采奕奕起来。

“乡巴佬,这可是你自找的!”施傲稳住身形,无比怨毒的道,随即眉心忽然开启,一柄指肚大小、宛如黄金铸成的小小金环,疏忽飞出,在施傲身前不住盘旋。

施傲一口精血喷出,落在金环之上,金环骤然涨大,变成手腕粗细,直径米许左右,环身之上一枚枚淡银色符篆浮现,不住流溢、移动。

“乡巴佬,让你尝尝我‘大力金刚环’的厉害!”施傲狞笑着,双手结成一个手印,对着那枚金环一催。

“大力金刚环”飞掠而起,以弹指间上千转的高速,不住旋转,急速涨大,然而却诡异的一丝风声也没有,对着风禹身前的巨盾,势愈万钧的重重砸来。

风禹手一弹,一柄火属性“弧月光刃”浮现而出,对着金环试探劈去。下一刻风禹脸色大变,“叮”的一声脆响,切金断玉的弧月光刃一下粉碎,化作点点碎片四下激射,然而“大力金刚环”却丝毫未损,势头也是丝毫不减,越发凌厉威猛。

风禹神色空前凝重起来,略一思忖,左手悄悄一抬,又是两柄水、火不同属性的“弧月光刃”,绕过“大力金刚环”,对施傲射去,同时他手印连变,交织成重盾的八条荆条,相互急剧抽紧、压缩,从而直接结成了铁板一块,更加的坚固强悍。

“嘭”一声不亚于山崩地裂的巨响响起,“大力金刚环”轻易穿过那团五彩斑斓的浓雾,正砸在了重盾之上。重盾之上的那层晶莹红芒,无比刺眼的一亮,随即一下碎裂,宛如碎瓷;而重盾也一阵剧烈颤晃,一道道掺杂着金芒的血光,放射而出,随即整面巨盾一下崩塌,四分五裂,彻底化成碎块。“噬血荆皇”的八条荆条,堪称齐根而断,仅仅剩余尺许长短的一截,一阵急剧扭曲,疏忽缩回了风禹的脊背不见。

一举将重盾砸碎,“大力金刚环”势头不衰,对着风禹继续砸射而来,眼看就要重重砸在他的身上,而风禹双手不知什么时候负在了背后,静静站立虚空,一脸淡笑,面对足以将他砸成一坨肉泥的“大力金刚环”,竟然丝毫不以为意。

对风禹无比在意的万景天、满纽、莫笏阗,脸色蜡黄,一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而自觉稳操胜券了的施家家主施黎,脸色狂喜,不住“呵呵”抚掌连连大笑只有碧菡尊主平静如昔,悠悠然坐在太师椅上,双眼异彩泛起,看着风禹,柔腻腻的道:“山岳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这才是真正的男儿呢!”

眼看“大力金刚环”距离风禹胸口不足米许,忽然风禹对面一声爆响,接着传来施傲一声凄厉惨叫,随即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对着地面一头栽了下去,而马上就要将风禹给砸成肉酱的“大力金刚环”,金芒黯淡,向后倒射而回,对着施傲激射而去。

这极具戏剧性的一幕,却是将所有人都惊的目瞪口呆。

原来“大力金刚环”刚刚破开重盾之时,风禹事先发出的两柄水、火属性弧月光刃,也飞射到了施傲身前。对于风禹的弧月光刃的威力,施傲已然心下有数,一脸不屑,十柄金色巨剑凝聚显出,排成扇面,挡在身前;同时他身躯横移,就要远远避开。

那知两柄光刃之上,忽然一头头生双角的恐怖地魔王虚影,浮现而出,血红双眼妖异光芒闪烁,对着施傲一声凄厉尖啸发出,狂暴血腥的精神冲击波释放而出。施傲猝不妨及,精神一阵恍惚,逃遁之势一滞,同时十柄巨剑大为黯淡,堪堪涣散。而此时那两柄弧月光刃,并没有直接对施傲劈来,而是方向一转,一下相互碰撞在了一起……

就见一团合抱大小、灼灼刺眼白光放射的圆球,一下亮起,方圆几十米内,空间壁障都微微一凹,向下陷了进去,一团无比爆裂、大有席卷一切势头的气流,四下狂卷而出。施傲身前的十柄金剑,直接消失乌有,身躯碎裂的不成模样,肌肤爆开,鲜血喷溅,对着地面以倒栽葱的高难度动作,坠落而下。

就在这时,金环倒射而回,射入施傲眉心不见,施傲精神一振,顿时恢复了几分神智,知坠落台上,风禹必不会罢休,到时绝对有死无生,当下一声厉啸,再次一口精血喷出,化成一枚血茧,将身躯整个裹住,掠出竞技台,对着神塔之外遁逃不见。

形势突然逆转至此,施黎脸上的笑容一下凝固,双手不住哆嗦着,差点没有一口血喷出来。而万景天、莫笏阗、满纽等,却一个个喜笑颜开,大松口气。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站立半空,傲然若仙的风禹,雅阁内的车尺怜翻了翻白眼,暗道: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装逼了吧?

万景天殿主站立雅阁之前,过度激动之下,抽风一样挥舞着双臂,一连大声喊了三遍,见再也没有一名子弟敢上台挑战,容光焕发的道:“既然再无子弟上台,那我宣布,这一届的‘天武竞技大赛’冠军,为风禹夺得。”

武殿内的长老,立时吹响了肃穆的号角,为风禹庆贺。在竞技台上空,更有纷乱绵密的、天地元气凝成的花瓣,簌簌洒落下来。风禹夺得“天武竞技大赛”,可谓实至名归,因此雅阁内来自帝国各地家族的子弟,都一脸钦佩,纷纷鼓掌,高声叫好。往年“天武竞技大赛”的冠军,一直都被帝京四大家族的子弟垄断,雅阁内的这些子弟虽然也届届参选,却不过都是跑跑龙套而已,而风禹与他们也是出身帝国的小家族,与他们一般无二,却将帝京四大家族所苦心培养的子弟,打了个大败亏输,给他们大大挣了光,故而一个个看风禹就都大为顺眼。

“这一届‘天武竞技大赛’冠军的奖励,分别是地级上品丹药‘凌霄参功丹’一枚,能够自行进化的附骨圣器‘玄武内甲’一件,以青蛟皮制成的法衣一领,中品灵玉千块,人字上品的‘固体丹’、‘金涎丹’各三千枚。”万景天殿主扬仰顿挫,意气风发的高声宣布道。

北方的雅阁内,万景天殿主宣布的话音刚落,满纽长老长松口气,知道自己作为推荐风禹参加“天武竞技大赛”的长老,那枚珍稀无比的“凌霄参功丹”,也算是到手了。而坐在另一张太师椅上的莫笏阗,听万景天宣布一下奖励风禹这么多好处,嘴角不由一丝玩味的笑容泛起。

“殿主,你这分明是在作弊啊!原先不是说好,冠军奖励是一件‘玄武内甲’、一枚‘凌霄参功丹’吗?现在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东西?”施黎家主一听急了眼,对车家家主车典煜使了个眼色,跳起身来大声抗议道。

然而出乎施黎意外的是,车典煜耷拉着眼皮,安坐在雅阁内闭目养神,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的眼神,自然也就没有起身、与他同一阵线,共同抗议万景天的意思。

万景天殿主一听,一脸肃然,一本正经的道:“施黎家主,你说这话,可要讲究证据,否则本座要问你一个诽谤之罪。哼,为了奖励子弟们勤于修行,勇于上进,在比赛之前,本座特意将冠军奖赏给调高到现在这个样子,如若不信,清单就在我这儿,是不是比赛之前写好的,一看就知。”

施黎一听,直气得头发直竖,七窍冒烟,他那里还不清楚万景天的这点鬼把戏,这老奸巨猾的家伙,分明写好了两张冠军奖励清单,如果自己儿子胜出,那么就掏出另一张,仅仅给事先说好的“玄武内甲”与“凌霄参功丹”;而今风禹胜出,他就又拿出将奖励提高的这一份。然而虽然明知万景天是在作弊,可毕竟他是殿主,施黎愣是无可奈何。

以前只有他们四大家给万景天瘪吃,那知今天被他当众如此耍弄了一把,想一想施黎家主就郁闷的要死,恨不得一头撞死这儿。然而更让他恼火的是,车家的家主车典煜双眼紧闭,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分明是与他们有了二心,不再跟他们掺合,对抗武殿了,——这来自盟友的一枪,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好了,本届的‘天武竞技大赛’,圆满结束。在此我还有一件事要说,在帝国的西北,无边无际的‘塔干沙漠’,有一群穷凶极恶、沦落为盗的武修盘踞,并且建立起了一个什么‘莫邪圣殿’。这个邪殿,屡次袭击帝国,烧杀掳掠,抢夺武殿在那儿开采的矿脉,与武殿作对。而今大赛已毕,为了让你们这些参加‘天武竞技大赛’的子弟,能够得到锻炼,我命令你们,三日后全部前往西北,将‘莫邪圣殿’给一举捣毁。我再次悬赏,凡是能够击杀邪殿内堂子弟者,奖励地级下品丹药十枚、中品灵玉千块;能够击杀长老等邪殿重要人物者,奖励地级中品丹药三枚、中品灵玉三千块;能够击杀副殿主等级别的邪殿强者者,奖励地级上品丹药‘凌霄参功丹’一枚,中品灵玉五千块;能够击杀邪殿殿主至尊者,奖励地级上品丹药‘凌霄参功丹’一枚、中品灵玉五千块外,允许进入通天塔三层中的‘功果殿’,修炼七日。”万景天殿主一脸肃穆的道。

雅阁内的一干参选子弟,一听之后,不由大为兴奋,相互交头接耳,不住议论纷纷。而施黎家主却差点没有气炸了肺,万景天将奖励设得这么丰厚,而这些子弟中,分明以风禹的修为最高,这不摆明了一是磨砺他的实战经验,二来裸赤赤的送好处给他?假公济私,这简直就是有目共睹的假公济私啊!

“现在大家都散了吧,各位参选子弟,回去后各自准备一下,三天后准时出发。”万景天殿主断然下令道。

雅阁内的参选子弟,虽然今天都没有上场,但见识到了采霞境修为武修的数场生死激战,也都自觉不虚此行。而万景天殿主下达的、关于三日后的历练,奖励设定极为丰足,不像“天武竞技大赛”这样只能是冠军吃独食,只要能够杀死一名邪殿子弟,就会得到丹药奖赏,对他们来说极为适合,因此一个个兴高采烈,纷纷飞身而起,回各自修炼室去准备了。

“风禹,你到雅阁来,领受了你的奖励后再走。”万景天对依旧站在竞技台上的风禹,温和的道。

虽然极为恼火万景天作所作为,但势不如人,施黎也无可奈何,嫉恨的看了正中雅阁一眼,愤然离去。

恭贺了风禹几句,车同和也与父亲相谐离开竞技台,出神塔而去。

很快竞技台的雅阁内,除了正北方的正中雅阁,所有人都走的干干净净,连同莫笏阗与满纽长老,也都离去了。

没有想到自己虎口夺食,真个夺得了“天武竞技大赛”的冠军,一想到那枚“凌霄参功丹”,风禹就不由得心头灼热。当下他自竞技台上飞身而起,落在正北方的正中雅阁前,站立雅阁之外的万景天殿主,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赞许的道:“干得不错。”

风禹也老实不客气,一言不发,对着他伸出手掌。

万景天殿主老脸一囧,有些无奈的对他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道:“此次你的冠军奖励,由碧菡尊主亲自颁发,这可是无上荣耀,——进去吧。”V

第一百八十七章玄武内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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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采薇的这位师妹,风禹也是很有好感,当下毫不迟疑走进了雅阁内。子悠~悠”风禹就是这样的性格,有恩报恩、有缘报怨,碧菡此次帮他对付四大家族,虽然是看在采薇的面子,但风禹同样承情。

碧菡尊主满意的点头,道:“但愿师姐没有看错人。此次你们外出历练,就是我让万景天殿主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提升你的实力。此次历练归来,我希望能够看到你脱胎换骨,实力再晋一阶!”

“我会的。”风禹强大自信流露而出,傲然道。

碧菡尊主略一犹豫,忽然正色道:“莫邪殿敢与武殿做对,绝对不能让之留存于世,但仅仅凭借你们这些子弟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将之彻底摧毁的。因此在你们之后,万景天殿主还要派遣武殿内的长老,做第二队力量,一来接应你们,二来彻底对莫邪殿形成致命打击。”

风禹眉毛一挑,警惕的道:“不知这第二队,由谁来做领队,并且具体都是由那些长老组成?”

“领队将由万守一担任,至于具体长老嘛,全部是四大家族晋入武殿的成员。”对于风禹的敏锐,无疑碧菡很是满意。

风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碧菡尊主,聪明如他,那里还不清楚,分明是碧菡尊主与万景天,想要借助莫邪殿的力量,将武殿内来自四大家族的势力,给一举清理干净,这就是所谓的驱狼吞虎之计。

“莫邪殿虽然成立时日很短,但作为一处教会的总部,又经年掠夺我们在西北的各处矿脉,殿内天材地宝、珍稀材料,以至于各类丹药、强大圣器,恐怕不会少了。我希望你能够在其中大有斩获,最好不要让这些东西,落在四大家族的长老手中。”碧菡尊主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悠悠然的道。

风禹也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道:“请你与殿主放心,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

“很好!对这万守一长老,我很不喜欢,我想你也同样不喜欢他吧?那此次莫邪殿之行,最好就不要让他回来了。”碧菡尊主再次恢复慵懒的模样,柔腻腻的对风禹道。

“他已经是个死人,我保证他离开武殿,就绝对没有回来之日。”风禹强大杀机涌起,冷冷的道。开玩笑,这不自量力的混蛋,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竟然敢对采薇心怀不轨,已然心底下将采薇视为自己未来伴侣的风禹,自绝不会允许他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宣判完罗守一的死刑,风禹走上前,将玉盘内的奖励一股脑儿捞起,塞进了自己的芥子戒内,对碧菡尊主点了点头,转身大步出了雅阁而去。

出了雅阁,金毛狮王小强已然精神抖擞,站在阁外等候了,风禹骑了上去,催动水晶圆盘,扬长返回自己的修炼室而去。

直到风禹不见了踪影,万景天殿主才擦着额头的汗,走进雅阁,苦笑着对碧菡尊主道:“尊敬的碧菡尊主,您让风禹去抢夺莫邪殿的宝藏,击杀万守一长老,他不过是采霞境的修为,却不是白白送死?万一他真个有个好歹,采薇尊主日后追求起来,我可是吃罪不起啊。叶^子~悠~悠要不然,干脆我让莫笏阗与满纽跟去,暗中保护他好了。”

不满的斜睨了万景天一眼,碧菡尊主耸了耸肩,走出雅阁,看着风禹消失的方向,双眼异彩闪动,道:“捣毁莫邪殿,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呢?放心,风禹绝对一根头发也少不了的,你就将你承诺的奖励,准备好吧。”说着,碧菡尊主也飞身而起,掠出塔去,消失不见。

听碧菡尊主的承诺,万景天殿主心头狂喜,有她暗中保护,不用说风禹将安然无恙,一向堪称武殿心腹大患的莫邪邪殿,此次也必定会彻底毁灭;只是、只是这位尊主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万景天殿主露出困惑的神情,联想到刚才比赛过程中,她无比回护风禹的举动,仅仅因为花纺恬刚露出对风禹不利的意图,她立时毫不留情出手将之击杀,丝毫不在意那可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家主。

“神教在上,难道、难道是……可是、可是风禹是采薇尊主的心上人啊。这个世间也太疯狂了,怎么还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发生?”万景天殿主越想越心悸,浑身不住微微哆嗦着,刚刚擦拭干净的汗水,又狂渗了出来。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清楚,年轻人的事,还是交给年轻人自己解决吧。”万景天殿主缩着脖子,仓皇掠身而起,返回三层塔而去。

风禹坐了金毛狮王小强,刚返回自己的修炼室,就见门前已经摆放了几十个盛放了“固体丹”与“金涎丹”的偌大玉瓶,以及一只只装满了中品灵玉的柜子。

风禹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将所有奖励收进修炼室,而一进入室内,小强迫不及待的将金毛狮王的外皮褪去,重新显出貔貅的形态,不住激动的转着圈子,对风禹嚎叫道:“主人,我没有听错吧?三天后我们将杀去塔干沙漠,歼灭‘莫邪殿’?哈哈,太好了,在这儿我简直快要憋死了。主人,这次你说什么也要带着我,我实力已经恢复了百分之一,能够帮助到你了。就让我们主仆两个,将一切威胁扼杀,将一切敌人杀死,将一切好处占尽,建立大大的功业……”

风禹翻了翻白眼,将它亢奋的嚎叫直接过滤,自怀里取出那个拳头大小的玉瓶,拔开塞子,就见一粒龙眼大小、殷红色泽中一条条细密金纹泛起的丹药,乖乖的躺在里面,在丹药之外,甚至还有一层薄薄的、颇为莹润的丹壳笼罩,从而整粒丹药一丝香气也泄露不出,丹药的药力全部包裹在里面。

风禹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满意,小心翼翼的将塞子塞好,再次放在了芥子戒内。这粒“凌霄参功丹”,风禹根本没想过服用,自从听满纽长老说过它的神异作用,他就打定主意,得到后就将之带回奥洛城,送给妹妹慕琳。

待慕琳内劲达到十层巅峰,进阶地武之前,服下这粒丹药,想必一定会一举突破,顺利成为一名地武师,那样她就不用耗费精力、心血,去苦苦修炼了。至于自己,风禹有十足的把握,即使不靠外力修为也会进展顺利,不会落在任何人后面,更况且此次“莫邪殿”之行,怎么看都是自己的一个天大机遇,只要能够击杀一名副殿主级别的强者,同样还会获得一粒“凌霄参功丹”,待得到那粒后,再服用也是不迟。

嚎叫了半天,见风禹对它置之不理,小强大为郁闷,然而情绪低落了不到二分钟,它很快将注意力又放在了角落里的那几十个大玉瓶上。

对着玉瓶嗅来嗅去,小强心痒难骚,对风禹一脸讨好的道:“主人,嘿嘿,你此次得到了这么多丹药,也用不完,不如便宜了你忠实的仆人吧?”

风禹在它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没好声气的道:“就知道你这个贪心鬼不会善罢甘休。”

一听风禹应允,小强大喜,张大口,一下将一只玉瓶内的几百粒丹药,一股脑儿吸出,炒豆一样嚼吃起来。自从风禹跟莫笏阗学会炼制丹药后,小强就再也没有吃过一口火食,全部吞吃丹药充饥。

知晓吞吃丹药,小强恢复能够更快一些,因此风禹都尽量满足于它。而此次万景天殿主额外加了这么多丹药作为奖励,风禹心知肚明,特意就是为小强准备的,毕竟这可是一只神兽,武殿那里敢丝毫轻慢它?

见小强吞吃丹药不亦乐乎,风禹摸着下巴,就盘算着是不是利用这三天的时间,炼制一炉“阴阳小还丹”出来?这“阴阳小还丹”,也是记载那《丹窍纲要》之上的一种,与“万灵丹”可是同一级别,对现在的风禹来说,作用较之“万灵丹”要大得多,不但能够治愈内伤,更增进真元、恢复神识,再好不过。

如此想着,风禹自芥子戒内,又将那件青蛟法衣、以及附骨圣器“玄武内甲”取了出来。青蛟法衣乃是用即将蜕皮化龙的成年雄蛟的外皮制成,色泽呈青墨色,正符合风禹喜欢穿着青色衣袍的习性;柔软坚韧,触手清凉,上面一片片鱼鳞状的鳞片紧密排列,每片鳞片上都有一枚米粒大小、灵光闪动的灵符凸显。每一百零八枚灵符相互勾连,便是一座属性奇异的法阵,这些灵符何止数百枚?不同顺序、不同方位的排列,便是一座截然不同的法阵,风禹粗略一看,辟水、辟尘、聚灵、防御、力量加持等等属性的法阵,尽皆依次呈现其上,其神异之处,让风禹真个叹为观止。

而仔细一看,青蛟法衣之上构成“聚灵法阵”的一百零八枚灵符不住闪动,从而修炼室内充沛纯厚的天地元气,不住自动源源不绝的附聚其上,遍布法衣每一枚灵符,为十几座法阵的运转提供了充足的能量。也就是说,这件法衣能够自发吸纳周围的天地元气,维持诸多法阵的运转,不用耗费主人一丝一毫的真元修为,甚至还可以反哺主人潜修之用,的确堪称一件宝物。

见识了青蛟法衣的神异,风禹心头兴奋,想了想,忽然伸手一抛,将青蛟法衣丢出,一下挂在了专心致志吞吃丹药的小强的屁股之上。随即他右手一弹,一柄尺许左右长的、赤红晶莹的火系弧月光刃激射而出,对着青蛟法衣劈去。

“扑”一声响,弧月光刃正射在青蛟法衣之上,青蛟法衣防御法阵飞速运转,一团青色光焰爆起,弧月光刃碎裂,而整件青蛟法衣完好无损。

青蛟法衣完好无损,而莫名吃了如此一个大亏的小强,如同被人劈裆踹了一脚,一跳老高,一声凄厉的惨嚎发出,转头对风禹叫道:“主人,你知不知道在别人心情愉悦进餐的时候,进行突然袭击,是一件非常不人道的事情?”

“闭嘴,再啰嗦一句,所有丹药立即停止供给。”对青蛟法衣的防御力大为满意的风禹,对小强的抗议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一句话就给它堵回了肚子里。

收起青蛟法衣,风禹又拈起了那件附骨圣器“玄武内甲”,不住“啧啧”称奇着。整件“玄武内甲”仅仅巴掌大小,一件小背心模样,背部是玄龟龟壳的图案,胸部则是一条缠绕的黑蟒之形,栩栩如生。而翻来覆去看了半响,风禹也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材质。

一旁的小强撇了撇嘴,不屑的道:“这不过是玄武成圣时,所褪下的一件外壳,被大神通者给炼成了这件附骨圣器,有什么了不起的。”

对于小强话语中的酸醋之意,风禹直接忽视,道:“这附骨圣器之上,玄龟与黑蟒的图案,可有什么说头?”

小强一脸鄙夷的道:“你可真是孤陋寡闻,玄武真身,却不就是龟、蛇缠绕之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是为四灵,四灵中唯有玄武,乃是攻防一体。这件内甲是玄武成圣前所褪,也算是了不得的物事,其玄龟图案,代表防御;黑蟒图案,代表进攻。将之吸纳、进化到大成后,可是拥有玄武十分之一的威能,对现在的你来说,也是颇为难得的好东西了。”

风禹审视着小强,笑吟吟的道:“那你们貔貅一族,与玄武相较,孰强孰弱?”

小强勃然作色,对他怒目而视,见风禹毫不示弱与它对视,过了半响,泄了气般的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我们貔貅乃是青龙的九种形态之一;至于玄武,与青龙并列,我们自然差了这些咋种一等。但这件‘玄武内甲’可不等于玄武,比之我们貔貅可是差得远了。”

终于见小强吃瘪,对于它的强辩置之不理,风禹“哈哈”大笑,随即按照老殿主所传授的秘术,咬破中指,滴了三滴在“玄武内甲”之上,然后念诵灵咒,巴掌大小的“玄武内甲”忽然裂开,化作两团分别成玄龟、黑蟒的光雾,射入了风禹的前胸与后背,消失不见。

风禹只觉自己前胸与后背的骨骼,分别一阵异样感觉泛起,似乎多了点儿什么;然而一丝丝灵气渗入周围的经脉、穴窍,又感觉无比的舒适,精力充沛。风禹心念一动,立时后背一团隐晦的玄龟龟壳浮现,前胸则一条黑蟒盘绕,巨口大张,似乎择人而噬,无比恐怖。

见黑蟒与玄龟都极为黯淡,知自己尚未修炼到灵动如意的地步,到“玄武内甲”真正大成、彻底为自己所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风禹还是满足的叹了口气,暗道: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吧!V

第一百八十八章三大家族的阴谋

三天后,风禹身披青蛟法衣,将炼制的三十六枚“阴阳小还丹”、三十六枚万灵丹,百块中品灵玉,以及各类用的着的杂物,统统收进了芥子戒内,然后骑着化成金毛狮王的小强,出了通天神塔,向着西北方飞去

小强一身金灿灿、宛如锦缎的长毛,此时尽皆转为了淡青色,周围天地元气涌聚而来,周身青色风劲缭绕,四足飞奔,庞大的身躯腾空而起,竟然如同灵禽般在空中风驰电掣般飞行,速度也丝毫不住高阶灵禽之下。

主仆两个刚刚自北城门出了帝京,飞出不到百里,忽然小强双眼圆睁,四足收拢,定定漂在半空,对着前方空中漂浮的厚重浓云,一声不怒而威的咆哮发出,随即它转为淡青色的长毛忽然一阵剧烈飞扬,一团凛冽狂暴的飓风吹出,宛如冲击海岸的怒潮狂涛,以秋风扫落叶的势头对着白云直直卷去。

浓郁的白云在如斯天地之威下,纷纷散开,从而露出了一名身着淡金色法衣、面色和善的青年武修,骑在一只六阶的碧眼金雕背上。

“风兄,久违了。”那青年双眼眯起,以不可捉摸的语气,对风禹轻声道。

风禹眉头一皱,心头一丝警兆生出,“明察秋毫诀”催发,将方圆千米尽数笼罩,赫然发觉除了青年武修外,在其后方的数百米外,还有十数道隐晦而强大的力量波动散发。

“原来是车兄。”风禹心头越发警惕,表面却不动声色,道:“看车兄的架势,显然也是要前去西北瀚海,响应万景天殿主的号令,覆灭莫邪殿的。只是在此拦下我,不知有什么事?可是对当日送给我的那些五行材料,感到了心疼,因此来收取本钱?”

这名青年武修,赫然是车家子弟车尺怜。对于风禹话语中浓重的质问意味,车尺怜毫不在意,摇头道:“风兄说笑了,我车尺怜岂能那么没品,送给风兄的东西,那里还有再收取本钱的道理?”如此说着,他又一脸赞叹,看着风禹胯下的小强,道:“原来风兄的这只灵兽伙伴,不但是极为难得的成熟体金属性狮王,更还身兼变异风属性,从而能够自在飞翔,风兄还真是好运气啊。”

见车尺怜一脸羡慕,不似作伪,小强一撇嘴,暗道:乡巴佬,你还没有见识爷爷的真正形态,否则还不将你小子吓得抽风?坐井观天的可怜家伙,真是让我心生怜悯。

感应到小强的蠢蠢欲动,对它没有止境的虚荣了若指掌的风禹,生怕这厮为了震慑车尺怜一把,真个不顾一切显露出它真正的形态,右手一翻,一尊小巧丹炉出现,不着痕迹的在小强脑袋狠狠砸了一记,将它接下来的话都给砸了回去,对车尺怜道:“车兄在附近等了我这么久,耗费了这么大的精力,既然不是为了讨账,莫不是就是为了夸奖一下我的灵兽伙伴?”风禹终于失去了耐心,况且前去西北瀚海路途极远,他也赶时间,因此直接摊牌道。

挨了一炉的小强,极为不忿的低声嘀咕道:“谁说没有这个可能?像我这等神圣威武的绝世神兽,难道不值得他等在这儿,大大夸奖赞美一番?”

风禹脸颊肌肉抽搐,低声道:“你给我闭嘴。”

听出风禹话语中的不耐,车尺怜收起笑容,有些尴尬的道:“当然不是。看风兄装束,显然是要杀去西北瀚海,歼灭莫邪神殿了?”

“明知故问。”风禹脸一沉,冷冷的道,“车兄不必顾左右而言它,有什么事明说吧,是不是大赛上没有上场,有些手痒,因此想着再次与我讨教讨教?阁下家传的‘庚金如意环’,我可是期待已久,在此就好好领教一番就是。”

风禹口里说的大义凛然,私下却给小强下了逃命的命令,一见势头不对,立时载着他先逃之夭夭再说。风禹虽然向来狂傲,可还没有自大到认为凭借自己一己之力,能够与整个车家的精英存在对抗,——车尺怜身后隐藏在浓云中的那些存在,显然都是车家有数的高手。当然,在逃遁之前,风禹也不会善罢甘休,他将做最大努力,先对车尺怜发起突袭,即使不能够将之一举击杀,也要务必重创。对于敌人,风禹向来没有心慈手软的习惯,而对于四大家,他也一直怀有戒心,虽然车尺怜曾经送他五万斤珍稀材料,算是对他有过示好举动,但他自不能仅仅凭此,就将之视为好友,推心置腹,信任无疑。

车尺怜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些郁闷的道:“看来我是画蛇添足,有些弄巧成拙了。天地良心,自从在‘包罗万象’内与风兄见过一面后,我一直将风兄视为朋友,绝对没有讨教、不利的意思。”

见风禹面色冷笑,对自己的话显然毫不相信,车尺怜叹气道:“如果我说我在此拦下风兄,并无丝毫恶意,风兄竟然不信?”

“换了车兄,车兄会信吗?要知道现在武殿内,想要我命的人可是多了去了。”风禹抱臂冷笑道,摆出一副要看车尺怜到底能尿出什么尿花的模样。同时他识海内银色云图,飞速运转,从而体内真元提聚,充盈全身,完全做好了一番大战的准备;而小强也已然将力量积蓄到巅峰,可以随时发起雷霆一击。

小强力量提升,不经意间一丝本源气息散发,上位灵兽独有的威压,立时让对面车尺怜所骑的碧眼金雕大为紧张起来,躁动不安的拍打着双翅,惊疑不定的看着小强,看架势就想要转身仓皇而逃。车尺怜大为意外,勉强安抚下金雕,察觉到风禹暗中战意、杀机涌动,忙高举双手道:“风兄,我车尺怜可是绝无恶意,你且听我一言。”

“我一直在听,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车兄最好不要让我将它耗光。”风禹冷冷的道,见车尺怜想要催动金雕飞近,立即制止他道,“停下,有什么话就在那儿说好了,我听得清。”

“好吧、好吧,风兄你可知此次西北瀚海之行,对你来说充满了凶险?”见风禹反应激烈,车尺怜只得停下,无奈的道。

“你说的再具体一些。”风禹脸色不变,淡淡的道。

“你在‘天武竞技大赛

’上大出风头,将花家父子击杀,将叶愿、施傲打得大败亏输,可以说同时得罪了帝京四大家中的三大家,被他们视作了肉中之刺。此时他们三家已经在暗中达成协议,相互勾结,想要将你击杀在瀚海之中,让你再也回不来帝京武殿。”车尺怜一脸肃然的沉声道。

风禹眉头一皱,仔细端详了一眼车尺怜,沉吟半响,道:“这其中不包括你们车家?”

车尺怜摇头道:“他们邀请过我们车家,却被父亲给推掉了。这三家中,特别是花家,家主因你而死,未来家主死在你手,对你可谓恨之入骨,因此此次族内修为高深的内堂长老倾巢而出,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为花纺恬父子报仇。”

“是吗?”风禹继续审视着车尺怜,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只反问道。其实对三大家的反应,风禹早就心下有数,并且也信了车尺怜的话,毕竟如果三大家反应没有这么激烈的话,那才是奇怪了呢。

“我只是不明白,像我们这些‘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受万景天殿主之命,前去瀚海覆灭‘莫邪殿’,这可是我们的任务,可这三大家的长老也跟着掺合进来,却不是坏了规矩?这是作何道理?”风禹疑问道。

“风兄,你是有所不知,按照武殿往常的规矩,像捣毁、覆灭瀚海莫邪殿这等存在的行动,所有参与子弟,都可以随意动用家族的力量的。如此一来,武殿的力量可以得以保存,二来能够削弱各大家族的实力,三来剿灭这等邪恶存在的过程,也有丰厚的油水可捞,故而所有大家族也是趋之若鹜。此次不但花家的长老尽出,施家与叶家,内堂长老也是全体出动。当然除了花家将击杀你作为首要目标外,其余两家杀死你不过是他们的次要目的,他们真正企图,还是想要在覆灭莫邪殿上,狠狠的捞上一把的。”车尺怜侃侃而谈道。

“这也包括你们车家?”风禹神色大为放松,似笑非笑的道。

“不错。”车尺怜毫不迟疑的道,“在我身后数百米远的浓云中,就有我车家的家主,带领着内堂十二名修为高深的长老隐藏。我们的目的,与施家与叶家一般无二,就是彻底捣毁瀚海的莫邪殿,将之多年累积的好东西,一股脑儿全部搜刮、收取。”

风禹一愣,没有想到车尺怜如此坦诚,这倒是让他有些迟疑起来。原本他已然下定决心,只要车尺怜在刚才问题上稍有隐藏或者含糊,他将立时将对他发起雷霆一击,转而骑着小强逃之夭夭,反正以小强现在的威能,要打败车家的家主、连同那十二名修为高深的长老,根本没有那个可能,但要自他们手中逃脱,同样也是毫无问题;但车尺怜意外的将车家的情况尽数相告,这倒是让风禹有些摸不透他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浑然不知已然在鬼门关打了个转的车尺怜,对风禹肃然道:“之所以拦下风兄,就是想要告诫你,此次之行,对你堪称凶险,因此……”

“因此什么?”风禹双眼光芒一闪,沉声道。

“因此风兄最好现在原路返回,不再参与到覆灭莫邪殿的行动之中,以风禹与万景天殿主的关系,想必其绝对不会怪罪。而只要风兄一直呆在神塔内,就没有谁敢动你,以你的资质,根本不用几年时间,就将拥有自保之力,到时天下之大,你完全随处可去,即使与三大家对抗也并非现在这等任人宰割局面,不知风兄以为如何?”车尺怜苦口婆心的道。

如果在一开始车尺怜就这么劝告他,风禹一定严重怀疑他是别有用心,但现在他倒是有些相信,他是真正为自己安危着想了。

明知车尺怜一片好意,但为了此行风禹足足准备了三天,又有碧菡尊主与万景天殿主的鼓励在前,而他也发誓在瀚海中要将罗守一给击杀,因此那里会因为车尺怜几句话就打退堂鼓?

风禹断然道:“车兄好意我心领了,但要我做缩头乌龟的话,以后还是休提,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车尺怜大急,还要再劝,风禹摆手道:“好了,车兄,男子汉大丈夫图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事事退缩,以自身安危为首要,那样的人生也未免太过无趣,你不必再说了。”如果仅仅为了自己,风禹说不定真个会听从车尺怜的意见,但此时他不单为自己,还要为采薇想一想,他可不想让采薇背负上她所喜欢的男儿、居然是个没胆种的名声。况且对于罗守一,风禹也大为警惕,不想再给他时间,直到成长到能够威胁到采薇的地步。

车尺怜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回去。好吧,既然第一条路你不走,那风兄就走第二条路好了。”

“还有第二条路?”风禹有些感兴趣的道。

车尺怜点头:“风兄想要前去瀚海,我们车家也前去瀚海,因此风兄直接加入我们车家就是。”

“加入你们车家?”风禹张大口,一脸讶异的道。

“没错。家主会给风兄一个名誉长老的名头,这样风兄以后就将是我们车家的一员,我车家虽然势力微小,但也不是谁说欺负,就可以随意欺负的,我们家族的长老更还没有那个家族敢明目张胆的对之不利!”车尺怜语气中强大的自信与骄傲流露而出,坚定的道。

见风禹脸色不豫,车尺怜无奈的道:“当然,风兄的这个长老的名头,仅仅是一个虚名,不过就是为了堵其余三家的嘴而已,不必承担任何义务,更无须受我车家规矩的约束,一切与你单干没有什么两样。当然,我花家的一切资源,也是愿意与风兄相分享的。”

见风禹长长吐了口气,摇了摇头,还要出言拒绝,车尺怜急了,以为他还有顾虑,马上又急切的道:“当然,在捣毁莫邪殿过程中,风兄可以自己行动,所猎获的一切好处,我花家丝毫不取,——这下风兄总可以放心了吧?”

风禹此时已然确信,车尺怜是真的一番美意,想要帮助自己,不至于让自己受三大家的伤害,但他仍微笑道:“多谢车兄,但您的提议我只有拒绝,我有自己的原则与底线,我是不会寄人篱下的。”

“你这个混蛋,这算是什么寄人篱下?大丈夫能屈能伸,况且这又妨碍你什么了?可笑的自尊!”车尺怜大怒,指着风禹怒斥道。

对于车尺怜的善意无比清楚的风禹,挨了骂,反而心头一丝暖意泛起,因为知晓这厮真个将自己当作了朋友看待,将自己的安危放在了心上,而来自朋友的关怀总是那么让人感动,即使风禹也不例外。

虽然心头感激,风禹仍旧固执摇头,寄人篱下,苟且偷生,一向就不是他的风格,更关键是有小强的庇佑,风禹不认为自己是别人能够随意宰割的,但这些话他无法对车尺怜明说,因此只得怀着歉意,拒绝他的好意了。

车尺怜似乎真个无奈了,对风禹道:“既然你一意孤行,那这样总行了,你一直跟随我们队伍后面,保持在可以联络的距离,遇到危险我们互相有个照应,总成了吧?”

风禹大愕,车尺怜的这个提议,显然是为了自己、不惜与其余三大家翻脸,对着干了。要知道他担任车家的长老,车家理应庇护他,故而在三大家面前还有话说,但他要不担任车家的长老,车家还是为了他与其余三大家作对,这就等于坏了规矩,是会犯众怒的,其严重的后果,即使对车家这等一流的大家族来说也是极为严重的。

对于车家表露出的不惜一切的善意,风禹终于被深深的感动,但他同样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将盟友置于危险境地的人,当下依旧固执而坚定的拒绝了车尺怜的提议,道:“我只能说好意心领,车兄,此行我如能顺利返回,我愿意加入车家,担任一名名誉长老。”

风禹就是这样一个人,恩仇分明,并且从来不会为外部环境而改变。

车尺怜大怒,心头实在搞不懂这厮为什么一定要自瀚海归来,才担任车家的长老,而不是现在?但风禹主意已定,他却是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车家家主也骑着一只碧眼金雕,飞到车尺怜身旁,看着风禹渐渐远去的身影,不住点着头,对儿子赞许的道:“此行如若这小子不死,将必成大器!而你能够得到他的认同,成为他的朋友,真是你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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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瀚海奇遇

沙丘如浪,浩瀚若海,在银霜一般的月光下,整座瀚海沙漠一望无垠,景色极美。

在一座几十米高的沙丘之上,生起了一堆温暖旺盛的篝火,化成金毛狮王的小强慵懒的趴在旁边,大口不住咀嚼着,有些意兴阑珊的吞吃着一粒粒丹药,眼神却不住窥觑篝火堆的烧烤架上的美味。

在篝火堆的另一边,风禹盘膝而坐,不住揣摩着“天元真诀”的奥妙深意,一边漫不经心的烤着十几只碗口大小的毒蝎。

主仆两个离开帝国西北边疆,进入瀚海沙漠已经有十几天,对于沙漠中白天炎热难耐、夜晚酷寒无比的温度,身披青蛟法衣的风禹倒是并不怎么在意,让他极为不适应的,是沙漠内堪称匮乏到极点的天地元气,毕竟他可是刚自武殿修炼室那等怡人之地出来。

就在主仆两个生起篝火不久,上百只通体玉白、独独尾巴漆黑如墨的碗口大小的三阶灵兽“毒尾玉蝎”,排成了一支浩荡大军,自西方的沙丘迅速掩杀而来,看样子是将主仆两人视作了美味的晚餐。

而在沙漠中跋涉了这么久,天天服用“辟谷丹”,风禹感觉自己嘴巴寡淡的要命,这几天正后悔事先没有带点肉脯什么的嚼头,见到了这些“毒尾玉蝎”,顿时大喜。不费吹灰之力,风禹将百只“毒尾玉蝎”歼杀了大半,并一脸欣喜的自其中挑选出了十几只个头最大、看上去最为肥美的,挑在篝火架上烧烤了起来,至于剩余的那些老弱病残,任由其仓皇逃窜而去。

“毒尾玉蝎”虽然仅仅属于三阶灵兽,本身却是一味极为难得的药材,一向为炼制大补一类丹药的武师,视为不可缺少的主药。而这十几只肥大的“毒尾玉蝎”,肉肢丰厚,精血充足,经风禹烧烤炮制,堪称美味,足以打打牙祭了。

“虽然‘毒尾玉蝎’向来属于沙漠的特产,但最大不过就是巴掌大小,眼下这些居然能够长的这么大,并且隐然有进阶四阶的迹象,可见这‘瀚海’沙漠并非我想象的天地灵气那么匮乏,在这附近必然有一处灵穴,被这些家伙占作了巢穴。”风禹自潜修中醒过神来,看着架在火上烧烤的“毒尾玉蝎”,忽然若有所思的道。

对于风禹这等饥不择食的表现,小强大为不屑,然而听了他的话,停止吞吃丹药,头颅昂起,不住游目四顾,企图寻找到这些“毒尾玉蝎”的巢穴所在。

“不用白费心了,在沙漠中,即使有灵穴,也是存在地下,在地面上根本察觉不到。”风禹嗅着“毒尾玉蝎”散发出的缭绕香气,对小强道,“此时我们距离莫邪殿,应该不远了吧?”

小强抬起爪子,抓了抓脑袋,道:“根据万景天提供的确切资料,自此处再向西北出去千里,就有一处绿洲城市,名‘戈壁荒城’,而莫邪殿的一处分殿,就设在了那儿。”

风禹耐心转动着烧烤架,一边点头道:“虽然分殿宝贝没有主殿的多,但也不会太少,对我来说也是足够了。我们这些第一批的子弟,也就是清理一下莫邪殿的这些外围据点,真正捣毁主殿的工作,还是要罗守一那些家伙来干。因此我们两个此行,就先将目标设在这座‘戈壁荒城’中的分殿好了,得了手后,待罗守一带领大批长老上来,杀去主殿,有了他们给我们打头阵,我们再跟随后面,前去浑水摸摸鱼。”

“主人,你好奸诈啊。”对于风禹的提议,小强连连点头,一脸赞叹的道。

风禹冷哼一声,道:“有势不借,那才是傻蛋。既然此次我要将罗守一永远留在这瀚海中,自然先要大大消耗消耗他的实力,否则我如何能宰了他?”

此时十几只“毒尾玉蝎”,被烧烤的色泽金黄,一滴滴油脂渗出,香气越发浓郁,小强抽了抽鼻子,忽然发觉它不屑一顾的低阶灵兽,烧烤出来味道竟然这么诱人,从而感觉嘴里吞吃的丹药,越发淡水一样没有滋味。

将丹药吞入肚中,小强转而看着“毒尾玉蝎”,有些垂涎欲滴起来。

风禹自烧烤架上摘下一只“毒尾玉蝎”,撕了一条腿丢入口中,用力咀嚼,只觉外酥里嫩,焦香满口,确是美味。而咽下肚子,很快化作一团暖气散开,遍布四肢经脉穴窍,产生的真元丝毫不逊色一枚地阶下品丹药。

三阶灵兽就会拥有内丹,“毒尾玉蝎”自不例外,但风禹并没有摘取出来,而是直接将之烤化在玉蝎的肚腹之中,从而保证了“毒尾玉蝎”的药力不至于外泄。

见小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不住伸出鲜红的大舌头,“哧溜”“哧溜”的舔着嘴唇,风禹大为好笑,随手将大半的“毒尾玉蝎”,对它丢去。

小强大喜过望,大口张开,一口一只的将“毒尾玉蝎”吞下,咬得“嘎嘣”脆响,一边还不住欢喜的嚎叫道:“好吃、唔,好吃!主人,没有想到这些‘毒尾玉蝎’,竟然还如此美味,地上还有这么多,你干脆都全烤一烤吧?”

风禹拍了它一巴掌,没有好声气的道:“我那里来的那么多闲工夫,吃几只过过嘴瘾也就行了,你还真当饭吃啊?”

小强刚要抗议,风禹忽然脸色一变,对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识海银色云图旋转,“明察秋毫诀”不动声色催发开来。渐渐的,风禹脸上一丝诡异笑容浮现,对小强道:“这‘毒尾玉蝎’吃多了,会虚火上升,不利健康,接下来可是有一顿大餐来了,绝对会让你满意。”

一听吃的,“饭桶”小强精神一振,道:“大餐?什么大餐?”

它话音刚落,就听“沙沙沙”一阵细微却清晰、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动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飞快接近。小强警惕的爬起身来,四下一望,顿时吓了一跳,就见月光之下、沙丘之上,密密麻麻上千条长蛇,头颅高高昂起,鲜红舌芯外吐,对着篝火蜿蜒爬来,景象委实恐怖。而所有长蛇尽皆有六、七米左右,小腿来粗,全身鳞片呈银白色,与月光完全融为一体,在额头上还端端正正的长着一只乌黑色的角冠。

距离篝火、以及篝火旁的风禹与小强,还有三十米左右,所有长蛇全部停了下来,寒光毕露的双眼,冷酷凝视着主仆两个。随后上千条长蛇,忽然向着两边分开,一条十米开外、水桶来粗、头上长着一只金冠的粗大长蛇,爬了上来,三角形的巨大头颅昂起有三米多高,舌芯“咝咝”喷吐,居高临下的看着篝火旁的一地的“毒尾玉蝎”的尸体,似乎无比的愤怒。

“四阶灵兽‘乌冠银蟒’?唔,这条首领‘金冠银蟒’,看样子已经是五阶了。一下子跑出来这么多,看来是我们招惹到它们了。”风禹抱着双臂,一脸厌恶,冷冷的道。

初开始的惊讶已然消失,小强用爪子漫不经心的刨着沙子,道:“恐怕是来为这些‘毒尾玉蝎’报仇的了,鱼龙混杂,果不其然,这些冷血动物彼此感情一向很好。”

一干“乌冠银蟒”蠢蠢欲动,就想汹涌冲来,小强随之一丝细微威压散发,顿时让那条首领“金冠银蟒”大为警惕,从而约束着所有的“乌冠银蟒”不敢妄动。小强此时的形态是一只“金毛狮王”,虽然位阶高过“乌冠银蟒”,但那条晋入五阶、从而拥有了一定灵识的“金冠银蟒”,自觉自己族群占了数量上的优势,杀死一只“金毛狮王”并非难事,因此根本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只是小强散发出的威压让它本能畏怯生出,故而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风禹此时眼神一丝兴奋泛起,颇有兴趣的道:“‘毒尾玉蝎’刚走,现在一下子又冒出了这么多的‘乌冠银蟒’,看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此地附近恐怕真有一处堪称灵穴的福地。”

“那你的意思是……”小强双眼一亮,问道。

“送上门来的肉岂有不吃之理?夜色很长,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干脆去探寻一番,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风禹断然道。

小强精神大振,一跳老高,道:“既然如此,我先将这些爬虫给料理了再说。”

说着,小强仰天一声咆哮发出,浑身锦缎般的金毛无风自动,一阵剧烈飞扬,一道道刺眼金芒自身躯透射而出,渐渐由“金毛狮王”的形态,重新化成威武神圣的貔貅之形,一对金色羽翼闪动,宛如惊涛骇浪般的威严,对着“乌冠银蟒”汹涌卷去……

所有“乌冠银蟒”惊骇欲绝,转身想要仓皇而逃,却筋酸骨软,动弹不得,就此软绵绵趴在地上,任由无穷无尽的威压,如同吹灭残烛的狂风,将它们的灵识给一一熄灭。渐渐的,一条条“乌冠银蟒”,眼睛的凶光迅速黯淡,身躯的银色鳞片也变得灰白起来,爬在地上肚皮泛起,一条条粗大的身躯彻底僵硬。

虽然知晓小强足以对付这些爬虫,但没有想到它料理起来这么轻而易举,风禹不由大为讶异。小强浑身迸射的金芒收敛,很快重新化成“金毛狮王”形态,一副不屑模样的道:“哼,三阶灵兽就是一群蝼蚁,在灵兽界,位阶才是最重要,数量屁用也不顶。”

此时上千条“乌冠银蟒”,全部倒毙,只有那条首领“金冠银蟒”,脱此大灾,身形如龙,对着正西方急急逃窜而去。

小强驮着风禹,胸口位置一团灵光放射,将它、连同风禹给全部裹住,从而像是施了隐身术一样,主仆两个凭空消失不见,并且气息收敛,踪迹全无。

不紧不慢跟在“金冠银蟒”之后,自觉也是有功之臣的小强,对风禹傲然道:“主人,此次如果真有了好处,我可要先挑,如果你舍不得,那也要补偿我充足的丹药。”

“啪!”回答它的,是风禹在它头上狠狠凿了一个爆栗。

那条“金冠银蟒”,看样子是被小强的气息给彻底吓破了胆,以最快的速度,在沙海中急急逃窜出了几十里,愣是没有敢回头看上一眼。摆出逃命的架势,足足逃窜出将近百里,“金冠银蟒”才在一座百十米高沙丘的凹陷处,停了下来。

惊魂稍定的“金冠银蟒”,此时才有胆子四下张望了一番,见丝毫异常也没有,确信自己已真正安全,它略微喘息了一会儿,粗长有力的尾巴翘起,三角形的脑袋猛然一晃,头顶上的那只金角一道淡淡金光飘出,落在尾巴之上。下一刻“嗤”的一声,它的尾巴深深插进了身下的松软沙子之中,直插进有四五米深。紧接着,“轰隆”一声响,“金冠银蟒”身前的沙子忽然毫无征兆的塌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直径超过了十米的巨大洞口。

就在洞口刚一出现,一道无比浓郁的天地元气,如同龙卷般冲天而起。在灵气匮乏的沙漠中,忽然一道粗大浓郁的天地元气柱冲起,简直就像黑夜的灯塔一样鲜明,一直很好隐藏形迹、死死跟在“金冠银蟒”后面的风禹与小强,都齐齐吃了一惊。随即见“金冠银蟒”身躯蜿蜒滑动,爬进了洞口内,小强也毫不迟疑,跟随其后,飞了进去。

洞口之下,是一条无比宽敞、宛如城门门洞一般的地下甬道,却是无比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进入甬道,风禹与小强发觉天地元气越发浓郁,不由心头惊喜交集。风禹悄悄将“明察秋毫诀”催发,将甬道内的景象尽皆把握心头,然而接下来他骇然失色,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见甬道的地面、墙壁,甚至顶壁,密密麻麻附满了低阶的毒物,地面上挨挨挤挤趴着的,是不知多少条“乌冠银蟒”;甬道两侧的墙壁,则爬满了一只只“毒尾玉蝎”;至于顶壁,却是垂挂着一只只人头来大、全身血红的“吸灵鬼蝠”。

所有毒物都紧紧依附在甬道内,受“天地元气”的滋润,全部个头庞大,生命气息充足,较之在沙漠内苟且偷生的同类,要凶悍狠毒的多的多。

“金冠银蟒”飞速蜿蜒爬动,自厚厚积了一层的“乌冠银蟒”上,奋力爬过,对着甬道尽头爬去。而对于这些低等毒物,小强根本不屑一顾,驮着风禹,收敛气息隐藏身形,飘飞在半空中,依旧牢牢的跟着那条“金冠银蟒”。

而“金冠银蟒”爬过,感应到首领的气息,所有“乌冠银蟒”都自动向着两侧爬去,从而给它让出路来。在风禹“明察秋毫诀”的感应下,甬道空出的柔润细腻、银光闪烁、宛如玉脂的地面,无比清晰反应他的心头,下一刻风禹身躯一抽,差点没有自小强背上一下跳起来,——这条甬道,赫然是一条秘银矿脉,这些银色的“岩石”,却就是布置法阵所必不可少的材料秘银!

“发财了!发财了!”此时小强跟随“金冠银蟒”已经飞出了老大一会儿,而这条甬道还没有尽头,风禹在心头迅速推测着这条甬道有多长、能含有多少秘银,很快得出一个天文数字的他,几乎完全呆滞,以神识喃喃的对小强道。

秘银对风禹来说很是珍贵,但对小强可是毫无价值,因此它抖了抖一身金毛,用神识狠狠嘲弄了有些失态的风禹一番。而就在这时,“金冠银蟒”终于出了甬道,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之中。

距离地下洞窟还有十多米,整条甬道忽然为之一空,无论“乌冠银蟒”、“毒尾玉蝎”,还是“吸灵鬼蝠”,竟然没有一只敢靠近,似乎洞窟内有极为凶悍的存在,它们靠得稍近,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一样。

而自恃身为神兽、极为自信的小强,却是毫不迟疑,跟随“金冠银蟒”飞进了洞穴内,接着风禹双手一紧,死死揪住了小强的长长金毛,不再撒手,身躯过度激动之下,都不住颤抖起来。

这个高达数十米、方圆足有几十里的巨大地下洞窟,天地元气浓郁度较之外面甬道又纯厚了一倍不止,经过风禹估算,与武殿二层塔的丁字级修炼室恐怕不相上下。天地元气无比浓郁,倒还不至于让风禹如此失态,关键是整个洞窟内一根根上尖下粗、宛如钟乳般的石柱,自地面拔起,密密麻麻不知多少根,直插向洞窟顶部而去,一眼看去像是一座石林一样。而这些石柱,自然不是真正的岩石,更不是钟乳,无一例外,竟然尽是下品、中品的——灵玉!

每根玉柱十几米高、几米粗细,布满了整个洞窟,这却是有多少根啊,过度激动的风禹,早完全失去了计算的能力,心头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第一百九十章灵蛇女王美杜莎

对灵玉同样没有什么感觉的小强,依旧紧紧跟随在玉柱间蜿蜒爬行、向着一个特定方向飞快爬去的“金冠银蟒”身后,此时它已然知晓,这条“金冠银蟒”显然是要去见什么强大的存在,从而让它紧张而又兴奋,以神识不住念叨道:祖宗保佑,一定要给小强一个惊喜,可不要让我白白欢喜一场!

终于,金冠银蟒爬到了洞窟的中央,就见一座秘银形成的高台,矗立当场,在高台之上又有二十四根两人合抱粗细、足有二十米高的灵玉柱,布成一个正圆。而正圆的中心位置,是一个方圆三百米开外的深潭,潭水碧绿,无比黏稠,蕴含着神异的能量波动,似乎是一种极为珍稀的灵液。

金冠银蟒爬到深潭之前,先垂涎的看了那潭灵液一眼,随即毕恭毕敬的低下头来,长长舌芯吐出,“咝咝”作响,似乎在对着深潭倾诉着什么。

半空中风禹双眼放光,手心汗水渗出,小强也是一脸垂涎,主仆两个同时看出了这潭灵液大为神异,并非凡品,显然是这处灵穴宝地积蓄的精华所在,心头皆动了据为己有的心思。

金冠银蟒“咝咝”讲了好大一会儿,忽然那潭碧色灵液一阵动漾,“哗啦”一声响,一道宛如利剑般的惨黄色光芒,迸射而出,狠狠捅进了金冠银蟒狰狞凶恶的三角形头颅之中。这道光芒力道好大,并且无比锋利,将金冠银蟒的头颅给一下贯穿不说,连同庞大粗重的身躯,也带得离地飞起,向后掠过足有百米远近,“嗤”一声钉死在了一根耸立的灵玉柱上。而直到这时,金冠银蟒还没有死透,身躯无意识的剧烈翻动、抽搐着,死死缠在灵玉柱上,差点没有将灵玉柱给绞断。

随着金冠银蟒被钉死,那潭碧色灵液如同海潮,动漾越发剧烈起来,并且大团大团的气泡接连冒出,似乎下面隐藏着什么极为邪恶的存在,看上去无比诡异。忽然,一阵破开水流的“嗤嗤”声响起,一条条手指粗细、通体金黄、足有七八米长的灵动金蛇,不住钻了出来,在灵液上面蜿蜒探索。

随着无数条金蛇钻出,接着“哗啦”又是一声水响,一肤色如雪、琼鼻嘴唇、艳丽无俦的少女面孔,冒了出来,同时一股冰冷、庞大、深不可测的气息,急剧弥漫开来,将整个高台完全笼罩。

看着那名姿容丝毫不在采薇之下的美艳少女,风禹不但没有丝毫惊艳之意,反而毛骨悚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不但因为少女双眼部位一片平坦,与脸颊肌肤一般无二,根本没有眼睛,更因为先前冒出来的那一条条金色小蛇,竟然全部长在少女的头上,是她的一头“长发”。

“‘美女蛇’美杜莎?我x,这次可是抓了大奖了。”小强全身金毛乍起,又是兴奋、又隐隐有一丝畏怯,喃喃的嘀咕道。

风禹眉毛抖动,看着一头蛇发不住蠕动、无比妖异阴诡的美艳少女,一阵厌恶、恶心泛起,对小强低声道:“美杜莎?这就是传说中的蛇类女王?”

小强以罕有的肃然语气道:“不错,这美女蛇美杜莎,可是蛇类灵兽中至高无上的存在,较之巨龙一族也不过仅差一步而已,称得上伪神阶了。”

风禹默默点头,“美女蛇”美杜莎的鼎鼎大名,他可是风闻已久,传闻拥有成熟体的她,与人类女子无疑,并且美艳无比,比之绝大多数的人类女子都要漂亮;此外她还拥有一项凶名昭著的技能——石化,凡是被她眼神凝视过的一切生物,统统都会变成石头,任何灵丹神药也无法恢复。

“主人,这头美杜莎,可是我的一次天大机遇,如果我能够吞噬了它,那么我的本体将再次大大复原,能够一举拥有九阶灵兽的威能。因此主人,我们绝对不能放过她。”小强急切的以神识对风禹道。

风禹眉头皱起,道:“你疯了,这可是一条伪神阶的灵兽,我们两个又如何能够将之击毙、让你吞噬?”

小强是鬼迷心窍,无比坚定的道:“伪神阶毕竟不是神阶,况且看它的样子,仅仅进化出了头颅,身躯应该还是蛇身,加上眼睛都没有生出,因此完全可以断定,一,她此时远远还不是成熟体,根本称不上伪神阶,绝对没有成熟体的美杜莎那么可怕,二,她的恐怖技能‘石化’,因为眼睛没有生出,不能使用,故而应该很好对付。”

风禹一听有理,然而心下却仍旧一

丝不安泛起,但见小强双眼放光,显然已经决定要搏一搏,只得点了点头,沉声道:“也罢,就让我们两个,试试今日运气如何。”

听风禹对它大力支持,小强更加亢奋,精神也越发抖擞。

“废物,出去为我寻找血食,血食没有找到,反而将敌人给引了进来。”美艳的美杜莎小口张合,对着被钉死在灵玉柱上的金冠银蟒,语调生涩的道,话语中根本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感情,有的尽是阴冷与冰寒。

风禹心头一凛,知形迹已被这条诡异妖物给察觉,当下轻轻一拍小强的额头。小强灵光收敛,与风禹显出身形来,同时充满力量的庞大身躯金芒放射,再次化为貔貅形态,强大战意散发,定定俯视着下方潭水灵液内的美女蛇。

“神兽貔貅?”虽然双眼不能视物,但对于周围景象,美杜莎完全一清二楚,“还有一名低贱的人类?咝咝,你们敢擅自闯进美杜莎女王的领域,好大的胆子。”

对于美杜莎的恐吓,小强岿然不动,不住冷冷笑着,以无比傲慢的语气道:“冷血狠毒的臭婆娘,没有想到你运气这么好,拥有如此一处修炼福地。不知你占据这座洞窟,有多久了,一千年、还是两千年?”

“整整三千年了。虽然你是青龙九种形态之一的貔貅,但距离成熟体,还差得远呢,因此不要用这种语气对我讲话,否则你会后悔的。”美杜莎女王冷冰冰的道,“你们想必是我的手下‘金冠银蟒’招惹来的,而我不想与神阶灵兽为敌,如果你们立即离开此地,我就不追究你们冒失闯进我领地的罪过。”

小强打了个哈哈,无比邪恶的道:“好大的口气,冷血的爬虫,你现在不同样也不是美杜莎?因此最好也不要用这种语气对我讲话。如果我能够吞噬了你,那么我就足以成就九阶,距离巅峰的成熟体又进一步,你说这等机会我能放过?”

这条美女蛇虽然还没有进化完全,但毕竟已经拥有了灵蛇女王的威严,小强裸赤赤的、充满了贪婪味道的话语,将她给彻底激怒了,却依旧以冰冷森严的语气,对小强道:“既然如此,那怕冒着与神兽为敌的风险,我也要将你杀死。你能够吞噬我,我又何尝不想吞噬你?吞噬了你,获得你所拥有的神兽本源,说不定我会突破美杜莎的范畴,成功进化成为神阶也说不定。”

“做你的美梦去吧!”小强勃然大怒。它头上的一对金角金光闪烁,周围天地元气浩荡涌来,化成上百枚合抱大小、坚硬沉重的金球,急速旋转着,对着美杜莎冰雹一样当头砸去。而所有飞速旋转的金球之上,又仙人球一样密麻生出了一枚枚尖利金针,从而使得破坏力与攻击力成倍提升,——看一枚枚金球的势头,毋庸置疑,如果砸在旁边的灵玉柱上的话,恐怕足以将任何一根,给轻易拦腰摧折。

面对砸来的金球,美杜莎女王头颅昂起,无比恐怖的满头蛇发急剧蠕动,深潭内的碧绿灵液更剧烈动荡起来,隐约可见一条堪比巨龙、无比恐怖的庞大蛇躯,在灵液下翻滚。美杜莎下一刻小口圆张,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发出,从而在身前直形成了一道盘成一堆、成防御之势的巨蛇形音波。所有金球挟带凌厉劲风,狠狠砸来,一触即蛇形音波,散发的金光忽然迅速黯淡,力道急剧消减,自半空无力的“扑扑”坠落而下。

将上百枚金球尽数拦下,蛇形音波如同攻击的灵蛇,对着半空中的主仆二人又席卷而去。

“音波攻击?”风禹瞳孔急剧收缩,刚要退避,小强忽然碧色巨眼圆睁,巨口张开,一声咆哮发出,从而也是一道龙形音波,对着袭来的音波冲去。

龙、蛇相撞,半空中顿时响起了密集的爆裂声,一团团雪白的气浪腾起。

风禹双眼厉光一闪,右手一抬,一道十米左右、赤红晶莹的弧月光刃,激射而出,对着美杜莎当头劈去。

声波冲击斗了个平手,小强闷哼一声,鼻孔喷出了两条血线,向后飞退而出;而美杜莎也是头颅猛然向后一仰,像是被当头狠狠砸了一锤。紧接着风禹的“弧月光刃”,如同冰舞者在冰上悄然滑过般轻盈,悄无声息切开气流,逼近了她的脖颈。针刺般的凌厉气势逼来,即使美杜莎之强,一头蛇发也是不寒而栗,向后飘飞而起。

对于高速射来、无比犀利的“弧月光刃”,美杜莎竟然面色冷漠如昔,丝毫不变,只头颅猛然一甩,一头向后飞扬的金色蛇发忽然蜿蜒探出,对着“弧月光刃”交织笼罩而下。

足以轻易切断坚硬金玉的“弧月光刃”,被一头金色蛇发密麻缠住,像是被水草缠住足踝的溺水者,无比剧烈的挣扎了几下后,慢慢动也不动,彻底被困住了。

“铮!铮!铮!”接连的清脆断裂声响起,风禹心神一抖,察觉自己与弧月光刃的感应在迅速消失,忙催动庞大神识,窥觑过去,就见他的弧月光刃被一条条交缠包裹着的金色蛇发,大口张开,不断咬在上面,从而生生咬碎,慢慢蚕食干净。

以神识感应到如此诡异的一幕,美杜莎竟然将自己的弧月光刃当作点心补品吞吃,风禹心头悸动,对于美杜莎这等无限接近神兽级别存在的恐怖,终于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并且对它要吞噬小强的话语,也有些深信不疑。

美杜莎的战力之强,无疑也大大超出了小强的预料,见风禹“弧月光刃”劳而无功,它再次发出一声威猛咆哮,身躯金色鳞甲之上浮现的一枚枚深奥符篆,一阵流溢、游动,重新组合,从而形成一座崭新法阵。随之一头完全金光凝成、与它本体一般无二的虚影,自身躯脱离出来,骤然掠过几十米的空间,对着美杜莎猛然冲去。

而风禹也双手一挥,水、火双属性“弧月光刃”,急剧激荡着,对着美杜莎再次激射而去。激战到现在,美杜莎女王的蛇身,一直沉浸在碧绿色灵液中,仅仅头颅露在外面,从而风禹与小强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它正处于蜕变的紧要关头,根本无法脱身出来,因此主仆两个攻击起来倾尽全力,丝毫不留后手。

见小强的“貔貅虚影”猛然冲来,四只淡金色巨爪对着自己头颅狠狠抓下,美杜莎脸庞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再次发出一声较之刚才更加凄厉高亢的尖啸,化作蛇形音波对着貔貅虚影冲去。将小强刚才上百枚金球轻易破碎的音波,此次对于小强虚影却丝毫作用不起,小强两只前爪伸出,猛然一划,轻易即将音波撕开。

小强扑到美杜莎头顶上空,四只巨爪对着美杜莎头颅狠狠抓下,爪前“嗤嗤”犀利的劲气**,周围接连响起细微密集的爆裂,连同虚空都微微扭曲起来,——如若真个被它抓中,即使以美杜莎堪比巨龙的防御力,也必然重伤不可,毕竟小强的巨爪是直接作用在灵魂本源之上的,对于美杜莎这等正在蜕变的灵兽来说,伤害惨重,堪称致命。

美杜莎头颅晃动,一头蛇发再次剧烈飞扬起来,蜿蜒探出,将貔貅淡金虚影给一下笼罩;对于风禹激射而来的两柄弧月光刃,美杜莎置之不理,丝毫不放在心上。刚才美杜莎已经见识过了风禹弧月光刃的杀伤力,自信以自己的防御力,足以承受下来,相比之下貔貅攻击灵魂本源的虚影,才是更需要解决的危险。

那知美杜莎的蛇发,如同音波冲击一般无二,根本阻止不了貔貅的虚影,被它淡金巨爪一撕,一条条蜿蜒灵动的金色蛇发立时枯萎,化为飞灰,飘散消失。然而密集众多的蛇发,毕竟还是将貔貅的虚影阻挡了那么一瞬,就在这一瞬间,碧色灵液忽然响起一声轰然声响,就见一条粗壮有力、布满刺眼的血红色鳞片的蛇尾,巨刺一样伸出,狠狠抽在了貔貅虚影之上,从而将貔貅虚影一下抽散,消失乌有。

小强将自身虚影释放而出,一身力量已然大为消耗,金灿灿的鳞甲变得大为黯淡,连同额头的金角都缩短了几分,此时虚影被美杜莎用蛮力抽碎,它一声惨嚎,身躯向后倒飞而出,重重撞在了二十四根两人合抱粗细的灵玉柱其中一根之上,一举将整根灵玉柱撞折。

用蛇尾将小强释放出的貔貅虚影粉碎,美杜莎还没有来得及高兴,风禹发出的两柄弧月光刃,已然射到了她的头颅之前。美杜莎浸泡在碧绿灵液中的蛇身,一层血红色的鳞甲迅速蔓延生出,从而将她的头部完全覆盖,连同美艳的面孔也完全遮住,同时一声冷笑发出,似乎想要看看风禹的弧月光刃,如何破开她坚硬的血色鳞甲。

那知出乎她意料的是,风禹的弧月光刃并没有直接劈在她头颅上,而是在她的头颅之前,猛然相互对撞在了一起……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刺眼欲盲的灼亮光团爆起,整座高台随之猛烈一震,深潭内的碧绿灵液被震得飞上半空,一下倾洒出了小半,而其余二十三根完好的玉柱,也是一阵摇晃,差点没有倒塌。

在那团刺眼光团中,美杜莎女王一声令人魂不附体的惨嚎发出,待烟尘消散,就见她头颅之上血色的鳞甲七零八落,原本美艳无比的面孔,血肉模糊一片,原先口、鼻的位置直接变成了两个血洞,不住有黏稠的鲜血流淌而出。

“卑贱的存在,敢伤害美杜莎女王,我不能放过你们!绝不能!”美杜莎凄厉的嚎叫着,原先话语中的冰冷森寒,尽数转为无穷无尽的怨毒与愤怒。她将头颅上残留的、变得奄奄一息的金色蛇发,三两把给全部撕扯了下来,随即在自己“汩汩”流淌而出的鲜血中一浸,然后对着悬浮半空的小强与风禹猛然抛去。

所有蛇发浸泡了美杜莎的血液,在半空中身躯扭动,真个化成了一条条金蛇,并且背后生出双翅,惨白犀利的毒牙亮出,对着风禹与小强蝗虫一样纷纷扑来。这些蛇发所化的金蛇,每一条至少拥有六阶灵兽的战力,最为关键的是,它们浸泡了美杜莎的鲜血,可不怕小强的神兽威压。

第一百九十一章晋阶“金丹境”

第一百九十一章晋阶“金丹境”

看着那蝗虫一样飞扑而来的一条条金蛇,情知如被其等缠上,必将陷入苦战,难以脱身,小强怒声咆哮,额头上的金角一个小小的青色龙卷形成,骤然吹出,化成一堵深青色风墙挡在它与风禹身前。风墙风势凌厉狂暴,并且其中蕴含无数碎小犀利、尖锐强劲的风刃,对着扑来的金蛇激射而去,将一条条金蛇打得歪歪斜斜,生生挡住。

这些金蛇乃美杜莎女王的蛇发所化,风墙射出的凌厉风刃,连它们的护身鳞甲都穿不透,对它们构不成丝毫伤害,仅仅能够阻住它们而已。然而风禹与小强心意想通,主仆两个朝夕相处,此时早已配合默契,小强风墙刚刚释放而出,风禹双手手印变幻,“玄武内甲”自身躯内浮现而出,随即一只黑色巨蟒的恐怖头颅自胸前探出,大口开合,一团玄黑色的气雾喷出,对着一条条金蛇涌去。

玄黑色气雾四下弥漫,周围温度急剧下降,一声声清脆的冰冻声响起,一大块冰冷彻骨的深黑玄冰凭空凝成,将所有金蛇尽数冻在了里面,保持着张口飞扑的姿态,一动不动。

蛇乃冷血动物,温度一低便难以适应,虽然这些金蛇乃美杜莎女王的蛇发所化,寻常寒流根本奈何它们不得,但风禹借助“玄武内甲”之上、龟蛇图腾的黑蟒所喷出的极限玄冰气流,一举功成。

见蛇发也劳而无功,反而被风禹给冰冻了起来,美杜莎女王又是一声厉嚎发出,忽然美女头颅一晃,化成锅盖大小的三角形蛇头,巨口大张,犀利尖长、如同利剑一般的惨白色蛇牙亮出,自深潭内伸长出来,对着小强、风禹狠狠吞来。

风禹与小强漂浮半空,距离深潭内的美杜莎女王至少有几十米,那知美杜莎的蛇身无限延长出来,眨眼间头颅扑到了风禹主仆跟前,而后半部身躯居然还浸在深潭之中,整个身躯不知到底有多长。

小强释放出貔貅虚影,刚才又凝出风墙,一身力量堪堪耗尽,对于本体攻来的美杜莎女王,抗衡乏力。风禹一晃身,拦在它的身前,胸前的黑蟒头颅瞬间化成玄龟背甲,上面的格子隐然成九宫八卦之形,乌黑透亮,坚固凝实,散发出坚不可摧的味道。

龟壳刚刚凝出,凄嚎不止的美杜莎巨口合下,狠狠咬在了上面。风禹如同被高速飞行的小山撞中,口鼻鲜血狂喷,向后撞在小强身上,主仆两个倒飞不止,猛然砸在剩余的二十三根灵玉柱中的一根之上,生生将之给拦腰砸断。然而美杜莎女王猛然咬下,冲击力异常强大,将这根灵玉柱砸断,她的巨口居然还咬在龟壳上不放,从而推着风禹与小强像是高速坠落的陨石,继续向后倒飞而出。

美杜莎女王的身躯在高台上空正划出了一个圆形,从而高台之上剩余的二十二灵玉柱,一根接着一根,不断被风禹与小强拦腰砸折,一时间高台晃动不已,尘土气雾腾起,宛如山崩地裂。

风禹与小强七窍中鲜血小蛇一样飙出,风禹还有余力,识海内银色云图疯狂旋转,浩瀚精纯的真元长江大河一样源源不绝输送而出,注入玄武背甲之中,勉强维持玄武背甲的稳定,不至于被美杜莎女王给咬碎、撞裂。而小强可就狼狈多了,身躯软绵绵毫无力气,直接变成了沙袋,身不由己的将一根又一根灵玉柱撞折,也就是它的神兽躯体强悍霸道到极点,换做其他灵兽,那怕是九阶存在,恐怕也早爆成一团血肉了。

直到最后一根灵玉柱撞折,察觉美杜莎女王强大的冲击力,仍旧丝毫没有减弱,风禹一声嘶吼发出,忽然一口精血呕出,狂喷在了身前的“玄武背甲”上。玄龟背甲上的九宫八卦图案,忽然光芒闪耀,逆向一转,美杜莎女王死死咬在上面的犀利毒牙,被一下崩断,头颅更被震得向后飞出,而玄龟背甲也一下粉碎,化成深黑色光雾,重新缩回了风禹体内。

美杜莎女王被震回深潭的碧绿灵液之中,庞大身躯将碧绿灵液砸得轰然粉碎,裂岸惊涛般四下飞溅,像是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整个高台都被浸湿。旋即她的头颅再次窜出,此次却是又化成美女,而粗长的身躯如同被雷电击中,不住剧烈抽搐、翻滚着,似乎无比痛苦、难受,而她脸庞的双眼位置,忽然两条鲜红的血线浮现,似乎双眼就要强行睁开。

风禹与小强狼狈不堪的爬起身,恰好看到这一幕,顿时心头大惊。情知如果被美杜莎给睁开双眼,释放出她攻击力最变态的“石化”技能,那今日自己主仆两个,就算交代在这儿了,风禹识海银色云图飞速旋转,伸手揪着小强的金角,飞身而起,对着洞窟外急速掠去。

就在此时,美杜莎女王脸庞的双眼部位鲜血喷溅,一下裂开,一双暗黄色的眼眸出现,旋即两道探照灯一般的暗黄色光柱,宛如涟漪,无比轻柔的对着风禹与小强投射而来。而她的嚎叫宛如鬼哭,凄厉到极点,其中又蕴含着摄人心魄的诡异味道,让风禹不由自主就想回过头去,一看究竟。

风禹只觉背后一团寒气飞快涌来,知如果回头去看,必将被美杜莎给彻底石化,——以美杜莎女王的威能,对付他这个采霞境的武师可是太过轻松,当下他识海银色云图稳定旋转,意志坚定,拉着小强向前仓皇飞掠不止,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到了这时,主仆两个发的吞噬美杜莎女王的美梦,算是彻底破碎,风禹不敢再作丝毫停留,能够带着小强逃出生天,已经算是谢天谢地。

见风禹与小强越飞越远,很快已在几百米开外,而风禹更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美杜莎女王莫名吃了主仆两个这么大的亏,受了如此重的伤,最后黔驴技穷,拼却大耗元气强自裂开双眼,企图用“石化”之术将这两个混蛋给化成岩石,这两个家伙又不上钩,却是让它几乎肺都要气炸。

此时风禹与小强无异于它的深仇死敌,就此任由他们逃之夭夭,它又如何甘心?然而此时奸猾似鬼的风禹主仆已逃的很远,它的躯体根本够不到他们,而她势必又不能脱离深潭灵液,否则将前功尽弃,毕生再难以进化成熟体的美杜莎。

美杜莎女王一咬牙,头颅猛然一扭,一下旋转了三百十六度,脖颈位置鲜血喷溅,头颅一下生生扭断,自蛇身上掉落下来。然后头颅飞掠而起,对着风禹与小强急急追击而去,圆睁的双眼暗黄色光柱**,却是越发明亮。

风禹虽然没有回头,却是用“明察秋毫诀”一直关注美杜莎的动静,见它壮士断腕,一下扭断脑袋,对自己与小强追击而来,顿时吓了一跳,差点没有自半空掉落下去。当下风禹速度更快,浮光掠影般,对着逃离洞窟的甬道激射而去。然而毕竟他还拎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强,而美杜莎却是轻装上阵,仅仅就一个头颅,因此两者之间距离越拉越近。

在“明察秋毫诀”的感应下,发觉美杜莎的脑袋越逼越近,堪堪已到背后,而自己距离那条甬道还有几十米,在自己进入甬道之前,美杜莎的脑袋绝对会追上自己,而美杜莎脸上已然露出狰狞笑容,风禹心头大急。也是急中智生,风禹忽然嘴角一个邪恶笑容泛起,左手一翻,手心之上一尊手炉大小的、古朴浑凝的丹炉出现。

随即他向身后一丢,那尊古朴丹炉急剧涨大,变成两人来高、四人合抱大小,宛如一座小山般轰然砸下,正砸在了美杜莎的头颅之上。

美杜莎一声哀嚎,头颅直被丹炉给狠狠砸进了下方一根灵玉柱内,死死嵌在了里面。风禹左手手诀一变,丹炉飞起,重新化成手炉大小,回到他的手心。而在风禹“明察秋毫诀”的感应下,发觉美杜莎的头颅剧烈挣扎,对着自己背影不住咆哮,挨了一丹炉竟然什么事也没有,眼看就要自灵玉柱内挣脱出来。

风禹心头狂跳,所有妄想一扫而光,扭着小强一溜烟儿冲进了甬道。随即风禹眼角跳动,他忽然想到甬道内还有密密麻麻无数毒虫,在等着他们主仆两个送上门呢。进来时小强用灵光将他们给笼罩住,气息一丝不泄,从而根本没有惊动到这些毒虫,而今小强半死不活,那里还有灵光释放?

风禹喃喃咒骂了一句,在甬道内的毒虫反应过来之前,用力狠狠踹了小强一脚,低声道:“别装死了,到你出场了。”

小强幽怨的看了风禹一眼,伸长脖颈,脑袋探起,张口发出一声濒临死亡般的嚎叫,勉强将本体的神兽威压释放而出。还别说,小强的神兽威压真不是吹得,甬道内所有毒虫被威慑的瑟瑟发抖,死死趴在原地,动也不敢动。风禹毫不迟疑,揪着小强自甬道飞掠而过,有惊无险的逃离了这个魔窟。

已经彻底被黄沙淹没的洞口,再次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天地元气形成的气柱冲天而起,挟带着一人一兽两条身影仓皇飞出,像是后面有鬼怪在追一样,向着远方飞快逃遁而去。

一直飞出了十几里远,风禹才松了口气,与小强“吧嗒”一声自半空砸落在沙海之上。当然落地时他在上、小强在下,从而小强狠狠吃了一口沙子,而他安然无恙砸在小强身上,一点儿沙子没有沾到。

在小强抱怨出声前,风禹自芥子戒内取出了炼制的“阴阳小还丹”,丢给了小强两粒,自己吞下两粒,随即盘膝而坐,识海银色云图旋转,带动真元化开丹药,平复伤势,恢复修为。而小强也不再多废话,也马上身躯舒展,消化药力。

地级下品的“阴阳小还丹”,药力果真神异,不过一个小时,风禹与小强同时睁开双眼,醒了过来。主仆两个看上去神完气足,精神振奋,伤势已然完全痊愈,真元也彻底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其实主仆两个的伤势,根本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严重,风禹有“青蛟法衣”护体,小强在貔貅状态下的鳞甲,防御力更是惊人,较之美杜莎女王的蛇鳞还要强上一筹,主仆两个只不过真元消耗的太厉害,没有再战之力,而他们无疑也根本破不了美杜莎的“石化”技能,因此不得不落荒而逃。

好处没有捞到,反而惹了一身骚,吃了如此一个大亏的主仆两个都有些郁闷,坐在沙子上生闷气。

小强有些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道:“经过验证,咱们两个今天的运气可是不咋的,不过幸好那臭婆娘离不开那潭灵液,没有追出来,否则今天真算得上霉运临头了。”

风禹眉头紧皱,似乎在思忖着什么,没有做声。

小强有些羞愧的看了风禹一眼,道:“是我不该贪心,连累你陷入如此凶险的境地。”说着小强浑身鳞甲抖动,身躯再次化成金毛狮王形态。

风禹拍了拍它的额头,看着“芥子戒”内的那枚“凌霄参功丹”,目光闪动,忽然无比坚定的道:“咱们两个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了,况且我看那美杜莎,也有些技穷,加上经我们这么一搅合,元气大伤,短期内它绝对不可能进化成成熟体,如此我们就还有机会。”

小强一呆,扭头看着风禹,疑惑的道:“主人,你的意思是……”

风禹断然道:“而今我的修为已经尽复,我马上服下这枚‘凌霄参功丹’,晋入‘金丹境’,如此就可以与美杜莎一战。即使我破不了她的‘石化’技能,将她重创、给你制造吞噬掉它的机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它的洞窟内的秘银、灵玉,以及那潭灵液,依旧是我们的。”

小强道:“可是那枚‘凌霄参功丹’,你不是说要留给慕琳吗?”

“能够击杀莫邪殿的高层存在,同样武殿还可以奖励一枚,——金丹境修为的我,加上吞噬了美杜莎的你,击杀一名莫邪殿高层,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吧?原本我就极为恼火,以我们的实力,只能够扫扫外围,无法参与到主殿好处的争夺,最多偷偷溜进去浑水摸摸鱼。而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就有了角逐的资格,能够堂而皇之的捞取好处。”风禹条理清晰,一一为小强分析说明道。

小强一听有理,兴奋点头道:“主人,你真好算计,这样的话,咱们主仆此行恐怕真正可以做到好处占尽。”

“不错,我们就要将所有好处占尽,罗守一,哼,让他吃屁去吧。”风禹冷冷的道。

见小强再无疑问,风禹道:“你给我护法,我立即将‘凌霄参功丹’服下。”说着风禹将丹药吞入腹中,五心朝天,盘膝端坐,开始修炼起来。

小强站立沙丘之上,一边警惕的四下瞭望,一边紧张的看着风禹。

风禹一服下“凌霄参功丹”,周身忽然响起一阵炒豆般的密集声响,一百零八穴窍同时光芒大放,凝结出了一百零八朵白莲。他的手心、脚心、头心,同时一团凝而不散、无比浓郁的氤氲气雾释放而出,在背后相互融合,隐然化成龙虎之形,而一股宛如无垠沙海般雄浑磅礴的气势散发,隐含着高高在上的威严与神圣,让人不由就想匍匐膜拜。

在这股与前任主人一般无二、极为熟悉的气息之下,小强四肢伏地,头颅贴地,神色恭顺,已然完全臣服。

风禹忽然双眼睁开,两道金芒爆射而成,额头天灵盖裂开,一百零八朵白莲飘飞而起,被天灵盖发出的吸纳之力吸聚在头顶上空,渐渐融化成了一朵。

风禹张开口,一团不住燃烧的、盘子大小的青金色火焰,飘飞而出,落在白莲之上。白莲的一层层莲瓣,随即不住合拢,将那团青金色火焰团团包裹。莲瓣每合拢一层,那团火焰就缩小一分,并且随之便凝炼、聚实一分。

当最后一层莲瓣合拢,火焰已然成拳头大小,风禹瞋目大张,一声厉喝:“化!”双手掐诀,对着那团火焰一指。被莲花包裹的火焰,一道紫金色雷光泛起,电火四溅,旋即急剧内敛,骤然化成了一粒圆润饱满、晶莹剔透的青金色金丹,在空中滴溜溜不住旋转。

这粒金丹蕴含着无穷无尽、令人心神颤栗的恐怖力量,不住旋转间,周围空间壁障都微微扭曲起来,似乎足以抗衡天地间的空间与时间法则,独自蕴含一种大道至理。

满意看着这粒金丹,成功晋入金丹境的风禹,傲然一笑,心头一股天地万物尽在掌控的强大感觉泛起。

站起身,金丹化作一道金光落进天灵盖,在识海的银色云图中载浮载沉,风禹对无比仰慕看着他的小强,淡淡的道:“就让我们去找那条冷血蛇的晦气。”说着,他神色一动,又举手无比凝重的道:“且慢,有人来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自寻死路

距离风禹在沙海燃起篝火的营地向南千里外,也有一堆篝火在烧,十名身着血色锦袍、面色苍老却极为倨傲的老者,以及一名四十余岁模样、面容与死去的花家家主很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围着篝火团团而坐在他们的身后,有十一只体态庞大、极为威猛的灵鹫,静静站在那儿,养精蓄锐。

“大长老,我们进入沙海已经十几天了,一直没有搜寻到那小子的踪迹,难道我们就这么继续大海捞针下去?”中年人毕恭毕敬,对十名老者中,那名年纪最大、最为威严老者道。

那名老者面容一沉,道:“花纺殷,你给我记住,如非我的儿子、孙子,全死在了那个下溅的咋种手里,花家家主的这张宝座,远远轮不到你来坐。而你在坐上花家家主的职位时,曾发下血誓,一定要将那名风禹的狗咋种,给碎尸万段,为花纺恬报仇。”

“是,大长老,花纺殷明白,并且一定会亲手击毙风禹。只是我们现在距离莫邪殿的分殿所在‘戈壁荒城’,还不足两千里,我们何不杀进去,将之彻底铲除,顺道也为我们花家捞取一些好处?”花纺殷依旧神色恭敬、却极为固执的道。

大长老抚着胡须,慢慢的道:“你能为花家着想,我很高兴。不过‘戈壁荒城’也不急在一时,它迟早都是我们的。我们已经与其余三大家族达成协议,这座‘戈壁荒城’就是我们花家的囊中之物,他们三家谁也不许前来争夺,当然莫邪殿外围的其余分殿,我们花家也不得染指。瀚海这么大,既然我们找不到那小子,那我们就是守株待兔,用这座‘戈壁荒城’,勾那小子上钩就是。”

这十名老者,赫然就是欲杀风禹而甘心的、花家的一干长老,至于那名中年人花纺殷,则是花纺恬的堂弟、花家新选出家主。花家作为帝京的四大家之一,不但拥有大长老这名金丹境的强者,其余的九名长老,其中五名是采霞境修为,四名知微境修为,足以称得上势力深厚,实力强大。

花纺殷皱眉道:“莫邪殿的外围分殿,足有十几处之多,我们怎能就能断定,那咋种一定会选择这座‘戈壁荒城’内的分殿?”

大长老、也就是死去的花纺恬家主的父亲,傲然道:“我已得到确切消息,现今莫邪殿外围据点的十几处分殿,全被其余三家捣毁,仅余此一处,因此不怕那小子能够跑到别处去,我们耐心等待即可。”

花纺殷微微低垂着头,双眼阴寒光芒一闪,随即恢复平静,与其余九名长老齐声钦佩的道:“大长老英明。”

大长老自得一笑,下一刻脸色一变,自地上站了起来,向着西北方肃然眺望。花纺殷与其余九名长老一愕,也都站了起来,却见西北方一片平静,沙海连天,毫无异常,不由大为疑惑。

大长老沉吟半响,面色肃然,忽然双手捏定发诀,额头天灵盖开启,一枚仙杏大小的金丹射出,在身前虚空不住旋转。随着金丹转动,方圆千米的空间忽然一下凝固,好像时间停止,连同花纺殷与九名长老,都全动弹不得。

方圆千米的空间被一下禁锢,天地间的色彩迅速褪去,还原成黑白之色,好像这一处空间,已然脱离了整个世间,独立了出来一样,情形极为诡异,而一股沉闷、压抑,让人精神几欲崩溃的气息涌动,花纺殷与九名长老神色惊骇、绝望,如非全身动弹不得,此时早已疯狂的大吼大叫起来。

随即花纺殷与九名长老一脸讶异,就见禁锢空间的西北方,一缕缕淡白色、极为精纯的天地元气,清晰浮现而出,被金丹给不住吸纳而来。

大长老“哼”了一声,手诀一变,收了金丹,看着西北方道:“瀚海沙漠天地元气极为匮乏,这个方向忽然有如此精纯的天地元气冒出,看来是有什么灵穴宝地,突然破开,从而灵气外泄所知。而这几缕天地元气,分明已经飘过千多里,却依旧凝而不散,可见这处灵穴,非同小可。”

大长老金丹一收,那股令人崩溃的气息散去,花纺殷与众长老面带余悸,软绵绵倒在地上。听大长老的话,一个个又惊喜交集,勉强爬起身来,花纺殷道:“大长老,那我们不如去一探究竟,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见所有长老尽皆露出贪婪之色,大长老略一沉吟,点头道:“反正那狗咋种也跑不了,如此我们就去看看究竟。”

当下十一人招呼起各自的灵鹫,纷纷跃身而上。十一只灵鹫先在沙地上惊马一样一阵飞奔,当速度达到最高峰,矫健有力的翅膀不住拍打,带起阵阵狂风,庞大身躯凌空飞起,对着西北方振翅飞去。

几个小时后,一行人在一千几百里外的沙海,降落下来。花纺殷与九名长老四下散开,相距十余里,不住仔细搜索着,而大长老站立一处沙丘上,花白眉头紧皱,看着手心托着的、不住旋转金丹。也许是时间太久的缘故,这一路飞来,大长老手中的金丹,再也没有察觉到一丝天地灵气,从而让他们极难确定天地灵气涌出的确切地点。

大长老低声不解的道:“不应该,按理说天地灵气外泄,必然是灵穴开启的缘故,而今竟然再也感应不到,难道那处灵穴又关闭了不成?”

不住仔细搜寻的花纺殷与九名长老,情知那处灵穴就在附近,却愣是不得其门而入,一个个心头大痒,却又无可奈何。

忽然大长老脸色又是一变,再次指着西北方,断然道:“又有灵气冒出,就在这个方向,约在四百里外,我们走。”当下花纺殷与众长老大喜,驱赶着各自的灵鹫,一窝蜂般跟随在大长老灵鹫之后。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骑在灵鹫背上的大长老,看着手心之上虚虚悬空的金丹,激动的道:“灵气还没有散尽,具体方位就在前方,越来越近,非常清晰,大家仔细寻找,千万别漏了过去。”

“不知诸位是在寻找什么?”一个清越的声音,忽然响起道,一座沙丘之后,风禹骑着小强,飞上半空,将一干长老拦住道。

“是你这个狗咋种,原来躲在这儿,给我去死!”大长老一见风禹,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毫不迟疑,手心金丹一跳,一条血红色长鞭化作一条巨蟒,以横扫天地之势,对着风禹就抽了下来。同时蟒鞭之上,血红光芒弥漫,无数怨灵在其中飞窜,凄厉尖叫发出,对着风禹纷纷扑下。

而花纺殷与九名长老,也是齐声怒吼,各自凝出“怨灵泣血鞭”,自灵鹫上飞掠下来,对风禹合围而来。

见大长老鞭势凌厉老辣,而手心一枚金丹不住旋转闪烁,风禹眉头一皱,忽然一个绝妙主意生出,一拍小强额头,低声道:“逃!逃进洞窟中去。”

小强立时醒悟,“嘿嘿”一笑,也低声道;“主人你好阴险。”口里说着话,小强的动作可是毫不迟疑,驮着风禹转身对着美杜莎的洞窟冲去。

好不容易搜寻到风禹的踪迹,大长老早将寻找灵穴的事儿给丢在脑后,见风禹落荒而逃,那里肯善罢甘休?操纵着“怨灵泣血鞭”,带领着众长老随后紧追不舍。

风禹坐在小强背上,被它驮着飞出几十里,忽然手一挥,一道金光射入了前方的沙丘。下一刻“轰隆”一声,沙丘一下塌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同时一道精纯浑厚的天地元气,汹涌喷出。

小强驮着风禹,毫不迟疑,一头扎进了洞窟中去。下一刻大长老冲到洞前,惊喜交集的道:“就是这儿,这就是那处灵穴,那小子慌不择路,逃进了洞内,如此我们正可以瓮中捉鳖,同时将此处灵穴据为己有。”

花纺殷与九名长老也是神色狂喜,齐声称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花纺殷、花师洛,你们两个守在洞外,防备那小子逃出来溜走,其余长老,随我进洞。”大长老断然下令道,随即手心金丹金芒闪耀,飞身掠进了洞内。其余八名长老紧随其后,花纺殷家主与那名花师洛的长老,则盘膝端坐洞外,门神一样将洞口死死守住。

“哎呀,好多毒虫!”

“**,怎么一个个还这么大。”

……

甬道内忽然响起九名长老的接连惊叫声。大长老与八名长老报仇加寻宝心切,见风禹与小强一头扎了进去,也没有多想,随之冒冒失失冲了进去;甬道内密密麻麻附在墙壁、地面、顶壁之上的金冠银蟒、毒尾玉蝎、吸灵鬼蝠,立时被惊动了,群起而攻,对着九名长老密密麻麻扑了上来。

这些毒虫乃美杜莎女王用灵液所豢养,给它搜寻食物、以及看守洞府的,尽皆阶位不低,突然冒出来,九名长老措手不及之下,不断有被银蟒咬住、被毒蝎蜇中、被吸灵鬼蝠给刺伤。大长老一声怒吼,手心虚托的金丹光芒大盛,凌空飞出,呼吸间涨大成西瓜大小,无数道金芒宛如箭矢般四下纷飞乱射。这些金芒无比尖锐犀利,密麻合围而上的毒虫,一旦被射中,防御力惊人的鳞甲、外壳,竟然丝毫作用不起,血肉喷溅间,被金芒给死死钉在了甬道内。

大长老的金丹金芒一绽放,方圆三十米内,所有毒虫尽皆被钉死干净,一层层累积一起,污血满洞,那怕是金冠银蟒这等生命力极为强悍的毒虫,也是眨眼间躯体变得僵直,——金丹境修为的强者,一出手果真雷霆威猛。

大长老回头看去,见四名采霞境修为的长老,安然无恙,而三名知微境修为的长老,尽皆血袍破碎,须发凌乱,无比狼狈,各自手忙脚乱的吞服丹药,拔除身上所中的蛇蝎之毒。至于一名修为最低的长老,面露诡异笑容,身躯僵直的依靠在墙壁上,已然毙命。

大长老上前仔细一看,指着那名死去长老头上,被钉死在墙壁之上的一只有鹰来大小、全身血色中泛出一条条黑纹的吸灵鬼蝠,阴沉着脸道:“是被这只‘吸灵鬼蝠王’给刺中头脑、吸干脑浆而死。”

众长老又惊又怒,抱着杀猪念头闯进洞内,那知猪没有杀到,却先撞翻了一堆毒虫,折损了一名弟兄,这未免与他们的心理预期差别太大了。甬道深处的毒虫,再次密密麻麻,张牙舞爪,迅速飞、爬了过来。大长老哼了一声,双眼杀机毕露,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金丹悬浮在他身前,不住旋转,一道道金芒接连飞剑般凌厉射出,从而将蔓延冲来的毒虫,给一一钉死。而紧随其后的七名长老,悲愤之下,各自“怨灵泣血鞭”狂风暴雨般纷纷凌厉抽出,血雾弥漫、怨灵尖叫中,将一条条被金丹金芒钉死的金冠银蟒、毒尾玉蝎、吸灵鬼蝠,精血生生吸干,连同精魄,尽数囚禁在了“怨灵泣血鞭”内。

有大长老打前锋,除了那名太过冒进、运气不好的长老外,此番所有长老有惊无险,再没有损伤。这条甬道内,美杜莎女王所豢养的这些毒虫,今日算是遇到了煞星,被尽皆诛杀不说,连同精魄也没有跑出去,全部被吸入了诸位长老的一条条本命血鞭内。

站在甬道的尽头,大长老看着完全秘银形成的甬道洞壁,目光闪动,沉声道:“大家小心在意,此处天地灵气如此浓郁,并且矿藏如此丰足,期间毒物也绝对不会少了。”

刚刚死了一名长老,加上甬道内的毒虫委实太多了一些,面对这条完全秘银形成的甬道,其余长老竟然都没有怎么表露出高兴之色,反而一个个神色凝重而警惕。

顺利越过了整条甬道,接下来八名长老进入了洞窟之中。

“我的天,这是真的吗?”进入洞窟之中,放眼看去,看着一根根拔地而起、宛如森林般的一大片灵玉柱,所有长老、包括大长老在内,都是一呆,随即露出贪婪、疯狂之色,失声惊叫道。灵玉较之秘银可是截然不同,价值要高昂的多,身为花家的一干长老对此自都清楚无比。这么一大片中品灵玉柱,如果真个落在花家手里,那花家一举压过其余三大家、成为帝国第一世家,根本毋庸置疑,故而由不得这些长老不激动。

大长老修为最高,也最先恢复神智,长吸口气,定了定神,沉声道:“赶紧找到那小子,杀死灭口,这处洞窟绝对不能泄露出去,让外人知晓。”

看着这片灵玉柱,大长老终于也按捺不住心头的贪意,甚至在这一刻忘记了给儿孙报仇,断然下达了一个英明的命令。

所有长老双眼灼灼发亮,齐声应诺。一名长老怪笑道:“那小子好运气,竟然找到这等福地灵穴,只不过最终便宜了我们花家;过会儿杀死他时,为了报答他,我一定要让他尝尽酷刑。”

所有长老四下散开,挥舞着“怨灵泣血鞭”,各种侦查、搜寻的神通尽数释放而出,在灵玉柱间不住寻找起来。此时杀死风禹与小强,已经不单单是为上任家主父子报仇,更重要的是灭他的口,保住这座洞窟不至于外泄,因此所有长老都是尽心尽力。

然而进入洞窟内,风禹与小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丝毫踪迹不见,而一干长老慢慢推进,渐渐到了洞窟中央那座高台之前。

皱着花白的眉头,看着那二十四根拦腰而断、倒塌在地的灵玉柱,以及一片狼藉的高台,大长老若有所思的道:“这儿发生过激战,并且时间还没有过多久,其中一定有那小子,可是那小子是与谁打得这么激烈?”

“大长老,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一名长老已然迫不及待的跃上高台,蹲在高台中央的深潭前,俯身捧起潭内的碧绿灵液,惊喜交集的大叫道。

大长老与其余长老掠了过去,一见那潭灵液,大长老脸色一变,过度激动之下,双手不由微微颤抖起来,难以置信的惊叫道:“‘化神灵液’?这怎么可能,诸位长老,这次我们花家可是发达了!这‘化神灵液’,乃天地灵根生成,蕴含极为神异的功效,不但能够肉白骨、医生死,相当于天阶下品丹药的功效,浸泡其中修炼,更能够脱胎换骨,轻易突破修炼瓶颈,使得修为一日千里。”

众长老一听,尽皆惊喜交集,看着那潭“化神灵液”,神色慢慢变得疯狂起来。

先前那名长老,一脸迫不及待,对众长老叫道:“诸位长老,我在知微境已经困了十几年,在此就先不客气了。”说着他真个老实不客气,翻身跃起,直接一头扎进了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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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凄惨的花家大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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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长老勉强还能够把持的住,虽然对这潭灵液极为垂涎,但知道眼前还有一人做主,因此将目光都投到了大长老身上。去看网 --.7-K--o-m。

大长老勉强压制住胸臆间的亢奋,稳住心神,嘶声道:“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那臭小子,将他击杀,至于这处灵潭,哼哼,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听大长老如此说,其余长老头脑一醒,回过神来,齐声应是。然而让他们感到诡异的是,刚才那名长老,一头扎进了灵潭内,竟然再也没有浮起,好像这处灵潭是个无底洞,直接将他给吞噬掉了。

一干长老面面相觑,渐渐一丝诡异、不妙的感觉涌起。

“大家小心,这处灵潭有古怪,恐怕是那小咋种埋伏在下面。”大长老全神戒备,厉声喝道。站在潭边的长老一惊,就要站起身,向后退开,那知忽然“嗤嗤”声响,灵潭内无数条数米长、手指粗的金蛇,灵动扭曲着,窜了出来。

那些金蛇猛然一卷、一缠,缠住了一名长老的足踝,随即猛力一抽,将那名长老给一下拖翻,向着潭内拉去。

刚才大长老示警,这名长老已经有所防备,加上采霞境修为高深、几十年下来临战经验丰富,当下毫不慌乱,右手一抖,“怨灵泣血鞭”甩出,卷在高台边缘半截灵玉柱的桩子上,稳住身形;接着左手掐诀,真元催动,无数枚幽蓝色的尖利冰锥如同暴雨,破空声凄厉,乱纷纷对着腿下的金蛇射去,企图像大长老的金丹发出的金芒一样,将这些金蛇给尽数钉死;与此同时,他身上的血色锦袍法衣,防御法阵也被催发,一枚枚血色符篆浮现,形成一层护甲,护住了双腿,不至于被金蛇给咬伤。

只以为自己攻守兼备,防御严密,这些金蛇绝对奈何自己不得,那知出乎这名长老意料,这一条条金蛇力道大得出奇,并且牙齿犀利阴毒至极,他血色法衣形成的护甲,血色符篆纷纷碎裂,接着双腿一阵尖锐疼痛泛起,已然不知被那几十条金蛇给咬了多少口。至于他发出的冰锥,击杀刚才甬道内的金冠银蟒等等毒虫,绝对轻而易举,然而射在这些金蛇身上,“噼啪”脆响泛起,如同射在了金铁上一样,直接被震得粉碎,化作一蓬蓬冰屑。

下一刻,这名长老只觉全身真元、精血,如同决堤的洪水,对着金蛇咬合的伤口狂泻而去,一声凄厉的嚎叫发出,“怨灵泣血鞭”消散,身躯不由自主被拖向深潭而去。

“什么古怪,尔敢!”大长老一声怒吼,手中“怨灵泣血鞭”飞出,疏忽卷住那名长老的粗腰,随即用力后扯。“嘣”的一声,大长老的“怨灵泣血鞭”一下绷直,那几十条金蛇力道好大,宛如一座山般沉重,竟然将猝不妨及的大长老反过来拖着向前一个踉跄。

也许察觉到大长老极不好惹,几十条金蛇一边死死缠住那名长老,用力拖动,一边咬合他双腿的蛇口,拼命吮吸他的真元与精血。那名长老一边凄厉嚎叫着,一边就此眼睁睁看着,全身血肉迅速干瘪下去,同时一层死灰色蔓延上他的脸庞。

大长老怒声咆哮,手中金丹旋转,再次金芒纷纷射出,对着那几十条金蛇钉来。那几十条金蛇感应到金芒的凌厉恐怖,在金芒即将刺中它们时,忽然纷纷抛开那名长老的双腿,高高昂起,将那些金芒给安然避开。

几十条金蛇在灵潭上空灵动盘绕,随即灵潭下又不知有几十、上百条金蛇蜿蜒钻出,聚集一丛,冷酷无情的暗黄色蛇眼冷冷逼视着其余五名长老,将五名长老看得心头发毛,后退不迭。再看那名被大长老救下的长老,已然彻底变成了一具干尸,僵直直的挺在那儿,早没了气息,——堂堂一名采霞境修为的武师,竟然就此陨落掉了。

“畜生,我要杀了你!”看着倒毙地上的长老的尸体,一名长老悲愤满腹,怒不可遏,“怨灵泣血鞭”飞出,夹杂着凄厉的破空声,对着灵潭上的金蛇狂抽而去。这名长老含怒出手,真元狂涌,将“怨灵泣血鞭”彻底催发,一层层血光弥漫而出,无数条怨灵胡乱飞舞,更有无比黏稠的鲜血凝成的血丝,“嗤嗤”破开激射而下,宛如真正金针。

大长老在旁一惊,大喝道:“不可。”

话音刚落,灵潭之上的一条条金蛇,疏忽闪电般窜起,化作一道道血影掠过虚空,紧紧缠上了那条“怨灵泣血鞭”,随即血口张开,倒钩形的利齿寒光闪烁,死死咬合在了血鞭之上。血鞭释放出的血光、飞舞的怨灵,乃至于无数根血丝利针,根本丝毫作用不起,对金蛇造不成丝毫伤害,而一条条金蛇疯狂吸纳,反过来将血鞭内的血光、怨灵,乃至于黏稠鲜血,当作了补品一样,给汩汩吸进了肚皮内。

那名长老脸色狂变,直觉自己的本命圣器“怨灵泣血鞭”,一下变成了一个无底洞,无论多少真元催发过去,都倾泻了个一干二净,而渐渐的他体内的真元开始不受控制,自发被“怨灵泣血鞭-本文转自书书网--”吸纳而去,到了这时,他甚至将血鞭丢掉都做不到了。

拥有强大威能、在世间不可一世的采霞境修为的武师,面对这些金蛇,接连陨落,竟然连丝毫抵御之力都没有。

大长老眉宇间雷霆郁积,一声怒叱,手心金丹飞出,再次涨大西瓜大小,对着那几十条金蛇落去。金丹落下,那无数条金蛇不敢招惹,再次迅速脱离“怨灵泣血鞭”,向后退开,随即“哗啦”一声响,一张美艳少女的头颅,自灵液内冒了出来,而那一条条金蛇,竟然是她的一头蛇发。

“美女蛇王美杜莎?”大长老大吃一惊,倒抽一口凉气,向后接连退出两步,忙不迭将金丹召回,严阵以待。剩余的四名长老更是脸色狂变,随着大长老后退不迭。那名被大长老解救下的长老,真元消耗过度,脸色蜡黄无比难看,死里逃生之下,喘息未定,忙不迭将“怨灵泣血鞭”给收回体内,那知下一刻他一声哀嚎,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在地上不住剧烈翻滚起来,七窍居然同时喷出乌黑腥臭的血液,身躯更吹气一样急剧膨胀起来。

面对如此变故,剩余那四名长老齐惊呆了,一脸惊恐。不过三弹指间,“波”一声,那名长老身躯爆裂,化作一团腥臭的脓血,摊了一地。刚才那几十条金蛇咬住他的“怨灵泣血鞭”,同时也将毒愫注入其中,从而这名长老的命运早已注定。

美杜莎贪婪的看着大长老身前的那枚金丹,冰冷生涩的话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怨毒、愤怒:“肮脏下溅的人类,作为对你们擅闯美杜莎女王领地的惩罚,我要将你们的精血吸干、将你们的金丹吞噬,然后将你们的精魄给永久囚禁。”

美杜莎拼却大伤元气,才将风禹与小强这两个奸猾恶贼勉强赶走,没能吞噬掉他们,正一肚皮火气无处发泄,而今一干花家长老霉运当头的撞在它的枪口上,它那里还会与他们客气?因此隐藏在灵液之下,伺机而动,无比轻松的暗算了三名长老。

大长老定了定神,看着美杜莎的脸庞,忽然冷笑道:“哼,口气倒是不小,你眼睛没有睁开,根本没有进化完善,还不是成熟体的美杜莎。你想吸干我们,我还想将你擒杀,封印进我的‘怨灵泣血鞭’内呢,如此我的‘怨灵泣血鞭’势必将提升一个层次,——动手!”

随着大长老一声令下,剩余的四名长老闷不做声,同时“怨灵泣血鞭”挥出,疏忽卷中美杜莎女王的脖颈。随即四人真元注入鞭内,“怨灵泣血鞭”一下绷直,将美杜莎女王锁住,使之根本沉入不了潭内。

美杜莎女王傲然一笑,毫不在意,任由四条“怨灵泣血鞭”卷中她的脖颈,接下来在四条血鞭一紧时,她头颅一晃,无数条金色蛇发蠕动,大口张开,对着血鞭就要咬合下去,企图像刚才对付那名长老一样,将这四名长老也给吸成干尸。

美杜莎接连暗算了三名长老,连连得手,从而有些轻敌起来,以为这些长老不过如此。它的算盘是不错,只不过它忘记眼前还有一名金丹境修为的强者存在。

见识了美杜莎蛇发的厉害,大长老那里会让它故技重施?西瓜大小的金丹祭出,飞到美杜莎的头顶上空,急速旋转,随即大团大团纯青色的火焰滚滚而落,不住熊熊燃烧。这火焰乃是大长老用金丹所炼出的三昧真火,正是美杜莎这等不成气候的妖灵的克星。

美杜莎女王一声凄惨嚎叫发出,沉浸在灵液中刚刚生出的一头蛇发,被真火烧灼的“滋滋”作响,很快干枯,化成灰烬。美杜莎女王心头惊恐,灵液下庞大身躯剧烈扭动,脖颈的鳞甲更不住蠕动,就要震开四条“怨灵泣血鞭”,退缩回灵液潭内。那知大长老在动手前,就将一切都算计到,命令四名长老用“怨灵泣血鞭”困住,为的就是防备它沉入潭内,从而再难以捕杀。

四名长老额头青筋直跳,三名兄弟死在这条美女蛇手里,对它恨之入骨,此时有大长老的金丹镇压,因此一个个真元狂催,血鞭抽紧,深深勒进美杜莎脖颈七寸,将它死死困住,使之无论如何翻滚、抽搐,就是逃遁不得。

大长老手诀不住打出,操纵着金丹三昧真火喷发,疯狂焚烧着美杜莎女王的头颅,对它的挣扎毫不在意。

美杜莎女王终于暴怒了,深潭内灵液忽然惊涛骇浪一样剧烈翻滚起来,一条淡金色的、粗大恐怖的蛇尾,自潭内疏忽探出,对着高台上的四名长老,猛然抽下。

“来得好!”大长老脸上泛起一丝稳操胜券的冷笑,左手一抖,他的那条粗重浑凝、血气冲天的“怨灵泣血鞭”,疏忽飞扫而出,一下缠在了美杜莎的蛇尾上。

死死缠住美杜莎的蛇尾,大长老大喜,知事情已然成功一半,对四名长老下令道:“发力,将这妖物给拖出灵液来。”大长老无疑很清楚,只要美杜莎浸泡在灵液中,就会拥有恐怖的复原能力,很难真正将其杀死,因此要想真正吞噬它,只有将它给拖出潭来。而眼光老辣的大长老,无疑也看出美杜莎根本离不开这潭灵液,只要将之拖出,彻底断了它的后路,它就再也难以进化成美杜莎成熟体,到时将变成砧板鱼肉,任他宰割。

四名长老真元催动,手诀连连变幻,从而四条“怨灵泣血鞭”上,一枚枚血色符篆浮现而出,相互重新排列,化成四座“大力”法阵,疯狂运转,从而巨力陡生。

美杜莎女王终于尝到了轻敌的苦涩滋味,它脖颈七寸给四条“怨灵泣血鞭”给死死困住,尾巴又被大长老拿住,最具攻击力的头颅,被大长老金丹释放的三昧真火不住焚烧,空有无数神通却施展不出,于是足有水缸来粗、六十多米长的庞大身躯,虽然不住剧烈扭曲、翻腾,仍旧被一点一点,不住自深潭内拖了出来。

在美杜莎女王一声声充满暴怒、惊恐、不甘的吼叫声中,它的躯体彻底脱离了灵液,被拖在了高台上。而美杜莎女王也彻底绝望,毕生难以再进化美杜莎成熟体的她,一股凶厉、疯狂的气息散发,防御力惊人的粗大身躯不住抽打着高台,发出“啪啪”的脆响,将秘银凝成的高台生生打出一个个凹坑,令人心惊胆颤。

大长老脸色阴狠,左手手诀变幻,死死缠住美杜莎女王蛇尾的“怨灵泣血鞭”,不住抖动,一座座附加其上的血色法阵疯狂运转,如同水蛭一样,开始反过来疯狂吸纳美杜莎的鲜血与能量起来。

直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在大长老的掌控、算计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向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从而让他无比兴奋。

美杜莎头颅被三昧真火包裹,全身防御力大大下降,一身鳞甲也变得极软,而大长老的血鞭,一条条犀利灵动、钢针般的血丝伸出,逆向刺入美杜莎的鳞甲缝隙,然后将之大片大片撬起,露出暗红色的模糊血肉,随即吸附其上,疯狂吞吸。

其余四名长老脸色冷酷,手上的“怨灵泣血鞭”也是依法施为,勒进美杜莎脖颈七寸的鳞甲内,不住吸噬精血,让它也尝尝被吸干的滋味。

就在美杜莎被三昧真火焚烧的痛苦不堪,被五条“怨灵泣血鞭”吞噬的有气无力,嚎叫声越来越微弱,眼看有些奄奄一息味道时,高台上空的虚空中,风禹忽然显出身来,水、火双属性弧月光刃,划破几十米空间,对着大长老疾射而去。

一直隐藏在洞窟内等待机会的风禹,终于被他等到了这个天赐良机。那知他偷袭一般的两柄弧月光刃一发出,大长老立即生出感应,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屑的道:“小咋种,以为我能忘记你吗?见到这条美杜莎,如果我还猜不到你打得什么如意算盘,那我也枉为花家的大长老了。小咋种,美杜莎我要吞噬,你小子我也要杀,——无边血海!”

大长老张口一喷,十年精修的精纯真元,裹着一口精血狂喷而出,半途化成无穷无尽、遮天蔽日的血色瀑布,对着风禹狂卷而来,——眼见美杜莎就将是囊中之物,为免节外生枝,大长老却是全力而发,拼却耗费十年苦修,也要将风禹给一举击杀。而为了这条美杜莎,大长老也顾不上将风禹给千刀万剐,一出胸中戾气了。

风禹阴阴一笑:“你想的倒美!好处都让你占尽,我岂不白费心思了?”伸手一指,天灵盖开启,青金色光芒闪耀的金丹释放而出,涨大成合抱大小,同时无穷无尽的青金色光焰喷出,对着大长老十年苦修、加上一口精血所化的血色瀑布撞去。

“嗤嗤”声响中,大片大片白雾腾起,整个洞窟的空间都摇晃起来,无数根灵玉柱纷纷倒塌,声势骇人,那片血色瀑布被风禹金丹释放出的火焰给生生剖干,一丝不剩,化作滚滚黑烟消散乌有。

大长老脸色惨变,如白日见鬼,对风禹厉声道:“你、你什么时候晋阶金丹境了?”

他话音刚落,风禹发出的水、火双属性弧月光刃,已然射到他的跟前,相互猛然一撞,轰然炸裂。但见一轮雪白色的刺眼光球,袅袅升起,彻底将大长老淹没,而一道狂暴凌厉的冲击波,涟漪般清晰出现空间壁障之上,向着四下席卷而出,所遇灵玉柱纷纷朽木一样化成粉末,簌簌而落,而下方高台更被震得裂出了一条条恐怖至极的裂纹。

大长老一声不亚于刚才美杜莎女王的凄厉怨毒的嚎叫发出,待光球消散,就见他血色锦袍破烂粉碎,全身上下布满伤口,鲜血蜿蜒流淌,而最严重的胸腹处,直接被炸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血液喷泉一样**而出。

身遭如此重创,大长老金丹也随之大为黯淡,喷吐的“三昧真火”更渐渐微弱。大长老拼命提起一口气,天灵盖裂开,就要将金丹收回。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然不报任何幻想,能够保住性命,自风禹手下逃离,就算万幸,至于美杜莎女王,只能是自己没有那个福气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吞噬“怨灵泣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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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了,既然你们花家执意要与我为敌,不死不休,那也休怪我了。去看网 --.7-K--o-m。”风禹忽然阴恻恻的道,伸手一指,一尊拳头大小的精巧丹炉滴溜溜飞出,瞬间涨大成两人高矮,凝重浑厚,古风凛然。

丹炉鼎盖忽然自动开启,鼎口正对准了大长老的金丹,一团五彩霞光喷出,将那枚西瓜大小的金丹卷住,就此一收,一股浩荡庞大的吸纳之力发出,疏忽吸入了丹炉之中。随即鼎盖合拢,严丝无缝,而大长老身躯雷击般猛烈一颤,一口鲜血喷出,竟然就此与金丹失去了感应。

“不!”大长老发出一声厉叫,“怨灵泣血鞭”挥出,宛如雷霆当空,对着那尊半空中滴溜溜不住旋转的丹炉猛然抽来,就想将鼎盖震碎,重新夺回自己的金丹。大长老晋入金丹境也有几十年之久,一颗金丹修炼的圆融自在,精纯强大,完全就等于他的第二神识,原本根本不可能就此轻易被别人截走。只是大长老焚烧美杜莎女王在前,真元消耗过度,加上风禹暗算他在后,身负重伤,心灵出现空隙,急于收回金丹,从而被风禹乘虚而入,捡了便宜,归根结底一句话,终究是他轻敌风禹所致。

当然,武修强者的金丹也并不是谁都能任意收取的,即使被人收取,那怕远在千里之外,仍旧与主人有心灵上的感应,完全受主人操纵,根本难以被人炼化。而主人心念一动,拼却鱼死网破将之爆裂,收取之人势必要被炸个魂飞魄散,毕竟一粒金丹爆裂,即使五气境修为的武修也是抗不住。正出于这个原因,鲜少有武修敢轻易夺取别人的金丹,因为那一时搞不好,偷鸡不成反而要将自己倒折进去的。那知风禹利用他的神器“洪荒山海炉”,不但一举功成将大长老的金丹收走,反而借助“洪荒山海炉”的神异功效,将之与大长老的联系给一下切断,让大长老根本难以操纵。

风禹“哈哈”大笑,到手的好处他从来没有拱手让出的习惯,伸手一指,“洪荒山海炉”重新缩小成手炉大小,飞回手心,同时青金色金丹飞出,金丹旋转,此次却是一道玄黑色冰流瀑布,狂泻而出,方圆百米内温度直线下降,对着大长老雷霆般抽来的“怨灵泣血鞭”涌去。风禹晋阶金丹境后,加上身有附骨圣器“玄武内甲”,对于水系冰流的操纵越发得心应手,温度却也能够压制的更低,足足达到了零下近千度。

“洪荒山海炉”被风禹收起,大长老粗重浑凝的“怨灵泣血鞭”抽在空处,随即玄黑色冰流冲来,丝丝白气直冒,宛如断玉般的清脆冰裂声接连响起,一座冰晶剔透、乌黑发亮的冰瀑形成,将大长老的“怨灵泣血鞭”给一下冻结,牢牢凝固在了半空,构成了一道奇观。

大长老虽然与花金永一般无二,修炼的花家秘术“血水”,但血水也是水,遇到低温,也是会凝结成冰,风禹以玄冰对付大长老的“泣血鞭”,恰好对路。

大长老不住喷涌三昧真火的金丹,被风禹给一下收走,烧的焦头烂额的美杜莎女王,一声厉嚎,如同脱枷的蛟龙,一团焦黑的脸庞双眼位置忽然再次崩裂,鲜血喷溅,一双暗黄色的圆圆眸子睁开,两团冰冷森寒的暗黄色光柱射出,依次对着依旧死死操纵四根“怨灵泣血鞭”困住他的四名花家长老扫去。

四大长老根本忘记这一茬,与美杜莎的眼眸一对,下一刻双眼发直、全身僵硬,张口猛然喷出了一团暗灰色气雾,脸上泛出无比痛苦的神情,接着全身肌肤变作死灰色,而一层暗黄色的岩石更自双脚迅速蔓延上来,不过眨眼间,将四名长老就此给化成了四尊石像。而即使化成四尊石像,四名长老还保持着挥舞“怨灵泣血鞭”、死死困住美杜莎女王脖颈的姿势,栩栩如生,极为生动。

美杜莎女王怨气勃发,粗壮有力的身躯猛然一挣,将四根堪堪涣散的“怨灵泣血鞭”给一下挣断,如同一堵墙般的尾巴横扫而出,以摧城毁池之势,狠狠抽在了四名长老的石雕上,将之给抽了个粉碎,化作千百块碎块四下激射。

美杜莎女王毕竟没有进化成熟体,“石化”技能并不到家,仅仅将四大长老外表肌肤、肌肉给化成了石块,里面骨骼血液还保持原样,四大长老被它一下抽碎,碎裂的石块间血液喷溅、骨骼断裂,无比凄惨。

嗅着碎裂的四大长老喷溅的鲜血,美杜莎女王越发疯狂,暗黄色怪眼圆睁,对着半空中它最为嫉恨的两大生死死敌大长老与风禹,再次凝望而去,就要将他们也给化成石雕,然后狠狠抽成碎块,一消心头之恨。那知它怪眼圆睁,“石化”技能催发,两道暗黄色光柱射出不到三尺,随即黯淡消散,疏忽又缩回了眼睛之中。同时美杜莎女王一阵强烈的虚弱感泛起,布满伤口的粗重身躯一晃,高昂的头颅差点没有摔在地上。美杜莎女王遭受风禹与大长老的两次重创,此时已元气大伤,加上又两次强自催动“石化”技能,至今未死已是奇迹,那里还能够再继续运用?

“‘石化’技能施展不出了?嘿嘿,我说过你一定会被我吞噬,现在还感到怀疑吗?”一个嚣张、得意的声音忽然在美杜莎女王身后响起,半空中一团灵光闪动,化成貔貅形态的小强浮现而出,看着美杜莎女王的眼神就像是一只黄鼠狼在看一只小母鸡,充满了不怀好意。

美杜莎女王大惊,心头一阵强烈的恐惧生出,一边对着小强怒声谩骂着,一边急急忙忙,扭动粗重的身躯,就要对着深潭爬去。深潭内的灵液可是具有肉白骨、医生死、复原修为的神效,美杜莎女王自知只要让自己重新进入其中,就绝对不会死,从而能够重新与小强周旋一番,——与小强交过了一遍手,对于它的战力,它心下无比清楚。

然而小强等得就是这一刻,又那里会让煮熟的鸭子,就此白白飞走?一声咆哮发出,双翅展开,俯冲而下,全身鳞甲之上的符篆金光大盛,飞速流动。就在美杜莎女王的头颅眼看就要探入灵液中,小强大口已然狠狠咬在了它的尾巴上,并且三两口就吞下了十米左右长,生生拖着美杜莎女王分毫前进不得,嘴巴距离灵液不过十公分,愣是伸入不了其中。

接着小强的金色鳞甲释放出一大团莹润的灵光,向着美杜莎女王的身躯蔓延而去,不到十弹指间的工夫,那团灵光如同一个巨大的蛋壳,将美杜莎女王、连同小强,全给包裹在了里面。蛋壳滚动,“轰隆”一声一下砸进了深潭内,没入了灵液中,彻底失去了小强与美杜莎女王的踪迹。

眼睁睁看着金丹被夺,到手的美杜莎女王被抢,大长老死死盯着风禹,郁闷愤怒之下,差点没有一口血喷出来。身后四声轰然碎裂声响起,大长老回头一看,恰好看见美杜莎女王挣脱束缚,将四名长老给化成石雕、砸成碎块的一幕,不由心头大凛。见美杜莎女王抬起头颅,睁圆的双眼又要对着他与风禹扫来,大长老一咬牙,右手一抖,“怨灵泣血鞭”血光大盛,一股强横无匹的力道发出,“嘎嘣”声响中,将外面包裹着的玄冰纷纷碎裂。

大长老对四名横死的长老,破鞋一样看也不再看一眼,双手手诀变幻,身上喷溅的鲜血凭空凝聚成一枚枚血色符篆,组合排列,结成一座血色法阵,围绕他身躯一阵旋转,随即一团厚重刺眼的血雾将他整个裹起,化成一个巨大血球,对着洞窟之外飞掠而去。血球一泻千里,飞掠速度过快之下,一阵闷雷般的破空声响起,滚滚不绝,煞是惊人。

到了这个地步,情知如果再不走,可就永远也走不了了,因此大长老断然舍弃金丹,以身上喷溅的精血催动逃遁法阵,企图逃之夭夭。

“到了这时,莫非大长老还想走?”风禹嘴角一丝阴险笑容浮现,如同戏弄老鼠的灵猫,悠悠然道。

就在大长老飞遁血团之前,忽然无数条合抱粗细、血红中一条条诡异金纹泛起、充满了金属质感的荆条,凭空生出,纵横交织,很快结成了一张大网,上接洞窟顶壁、下连地面灵玉,如同蛛网,正将那团血团给拦下。

大长老知晓自己如果稍有停滞,风禹随后杀来,自己这位花家的大长老可就要彻底交代在这儿,毕竟失去金丹的他,连与风禹一战之力都没有了。他张口又是一口精血吐出,落在包裹自己的血球之上,血球陡然喷出一条长长的血色焰尾,从而飞射之势更加凌厉劲爆,——大长老赫然想凭借血球的飞射之力,将这面大网给生生撞碎。

“嘭”的一声闷响,血球狠狠撞在了大网上,就像是高速坠落的陨石重重砸在地面上一样,让人不由心头一紧。血球血光大盛,后面喷出的血色焰尾越发激烈,几乎变成了紫红色,大网“吱吱”一阵艰涩声响泛起,被顶的向后猛烈凸起,一根根荆条上无数血红色的细小符篆震落,看上去堪堪粉碎;而

然而毕竟还是大网的坚韧要胜一筹,也从来没有听过有苍蝇能够撞破蛛网的,血球飞射的力量用尽,稍微一懈,“呼”的一声,无比-本文转自书书网--夸张凸出的大网,充满弹力的猛然向后一弹,血球以较之来势更快的速度,骤然再次倒飞回去,狠狠对着地面无数根灵玉柱撞去。

灵玉柱纷纷轰然倒折,血球直在灵玉柱形成的森林内,犁出了一条宽五六米、长足百米开外甬道,直到狠狠撞在一根四人合抱、粗壮坚实的灵玉柱上,才强自停了下来。接着血球裂开,脸色惨白的大长老显出身来,脊背靠在灵玉柱上,怨毒、绝望的看着半空中悠然自在的风禹。

“我警告过你们花家不要惹我,落到这一步,完全是你们花家咎由自取。大长老,你就安心去吧,随后我会将你们花家的那些孝子贤孙,一一送去地狱,与你团聚的。”风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大长老,恶毒的道,随即伸手一指,那张大网收缩,对着大长老当头罩了下来,就像捕鱼一样,将大长老给网起。

大长老遭受重创的身躯,忽然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想到传承千年的家族,势必就要毁于一旦,心头又是不甘、又是悲惨。看着罩下的大网,大长老如同坠入陷阱的雄狮,依旧不想认命,手一抖,“怨灵泣血鞭”抽出,企图将这张巨网给一下撕成碎片。只是此时他伤势委实太重,全身真元、精血,又都用来催发刚才那座逃遁法阵,抽出的“怨灵泣血鞭”血光黯淡,软绵绵的毫无力道可言。

“大长老您真是太客气了,非要送我这么大的礼,那我只有却之不恭了。”风禹畅快大笑道,大网翻转,将大长老抽出的“怨灵泣血鞭”反过来给一下包裹,卷在其中。随即“喀嚓”“喀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传出,包裹着“怨灵泣血鞭”的八根荆条如同吞噬鲜肉的饿狼,不住撕咬、吞噬起那根“怨灵泣血鞭”来。

没想到“本命金丹”被风禹收掉,连同自己的本命圣器也保不住,大长老像是一下老了几十岁,面如死灰,长叹口气,以无比愤恨、怨毒的眼神最后叮了风禹一眼,身躯的生机像被一下抽光,软绵绵的瘫在地上,就此气绝。

风禹眼神中一丝怜悯泛起,看着大长老的尸身,摇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随即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而关注自己吞噬“怨灵泣血鞭”的“噬血荆皇”起来。

大长老乃金丹级别的强者,在本命圣器“怨灵泣血鞭”上,耗费了足有六十年的心血,不知加持了多少天材地宝、吸纳了多少强悍存在的精血,而今却全便宜了风禹的“噬血荆皇”。

这条“怨灵泣血鞭”,对于而今的“噬血荆皇”来说,却是太过丰盛了一些。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原本结成一个圆球的八根荆条,才慢慢蠕动,如同吃饱的巨蟒般,懒洋洋的四下分开,铺在地上,不时一层厚重血雾弥漫而出,精纯能量散发;至于那条“怨灵泣血鞭”,渣都不剩,消失乌有,显然被“噬血荆皇”给全部吞掉了。

此时八根荆条全部涨大成水缸来粗,原本血红中泛起一条条金纹,此时金纹中又生出一条条黑色纹路,三色共生,狰狞恐怖;原本质地如青铜金属,厚重坚固,此时却闪烁着精金的光泽,坚硬中带着柔韧,宛如极品合金。

风禹知晓八根“噬血荆皇”,此时还没有将“怨灵泣血鞭”给完全消解、融化,心下不由很是期待,“噬血荆皇”最终能够进化的样子。他双肩一抖,八根荆条陡然探起,如同被惊醒的蛟龙,懒洋洋的姿态一扫而光,疏忽掠过半空,“呜呜”一阵沉闷声响泛起,下一刻“嘭”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坚硬的灵玉地面,沙土一样纷纷崩裂,出现了八条恐怖深沟,而深沟的两侧更无数裂纹,蛛网般蔓延出去。

风禹满意点了点头,双肩再次轻轻一抖,八根荆条一下抖得笔直,化成八根巨矛,“扑”的一声轻而易举深深插进了灵玉地面内,足足没进了七八米。灵玉地面碎裂,浓郁的天地元气外泄,随即被荆条点滴不剩,尽皆吸入。

风禹双肩再次抖动,将“噬血荆皇”收起,让它静静蛰伏,将大长老的这条“怨灵泣血鞭”给彻底融化、吸纳。随即他落在高台之上,走到深潭前,皱眉看着无比平静、不时一个大大气泡冒上来的一潭灵液,知小强吞噬美杜莎女王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比噬血荆皇吞噬“怨灵泣血鞭”无疑时间要长得多。

当下他手一翻,精巧玲珑的“洪荒山海炉”出现手中,盯着它看了半响,风禹暗中打着主意,就想将大长老的金丹,如何与自己的金丹相互融合。

服下了那枚“凌霄造化丹”,风禹成功晋阶金丹境,发觉自己不但吸纳天地元气越发浩荡神速,即使各类武技功法的催运,也更加灵动如意;并且有金丹为支撑,他本身的水、火、土三大属性的武技,威力都有了十足的提升,就拿刚才冻结大长老“怨灵泣血鞭”的玄黑色冰瀑来说,以前他就绝对不可能将冰流温度压制的这么低。正因为金丹力量如此强大,而自己不过刚刚晋入金丹境,修为尚浅,如果能够将大长老的金丹给一下融合,那岂不力量暴增?即使以后对上三花境的武修,也是毫不畏惧。

第一百九十五章 融合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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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洞窟内天地元气充沛至极,中品灵玉更直接有一座森林,又有一潭“化神灵液”可供任意取用,风禹不再迟疑,反正等小强也是等,趁此机将大长老金丹融合,那接下来在莫邪殿的行动中,也会占得先机。去看网 --.7-K--o-m。(八 度吧 . 百度搜索)

风禹双手掐诀,对着高台下方一晃,天地元气翻滚涌聚,化成三尊高大威猛的土系傀儡,迈着踏实有力的步伐,拔起三根粗重的灵玉柱,然后跳上高台,将之摆成一个三角形,重重矗立在了台上。

风禹右手一震,将洪荒山海炉抛起,化成两人来高、四人合抱大小,稳稳落下,固定在了三根灵玉柱搭成的架子上。随即他手指一弹,洪荒山海炉鼎盖开启,禁锢其中的大长老的那枚金丹一跳,就要跃出炉来,化道金光飞走。丹炉内五色霞光喷涌,一股无形吸纳之力发出,牢牢将之吸在了丹炉中,又那里逃的走?

风禹手臂对着深潭灵动一挥,宛如水流,从而将潭内的“化神灵液”给一下牵引出了一大片,注入了丹炉之中,恰好三分之二满。丹炉内五色霞光卷着金丹,疏忽下沉炉底,完全没入了灵液之中,随即一声鸣响,丹炉鼎盖合拢。

盘膝端坐在丹炉之前,风禹脸色肃穆,操纵着自己合抱大小的金丹,飞到丹炉之下,青金色火焰熊熊喷出,不住焚烧着“洪荒山海炉”;同时双手五指箕张,莫笏阗长老所传授的三十六式炼丹印诀,不住行云流水般交替打,操纵着周围的天地元气疯狂涌来,化成三条首尾足长二十余米、鳞甲赤红通体火焰蒸腾的火龙,张大巨口,水桶来粗的青红色火焰柱喷吐,同样舔舐着丹炉的炉底。

融化金丹、无疑与炼制丹药有着本质的区别,温度是最为关键的因素,因此风禹一上来就直接动用霸王火,企图一举破开金丹防护,将之融化。那知时间一分一秒流过,很快八个小时过去,整座丹炉渐渐被烧的通体暗红,而风禹以内视之术查看,丹炉内的“化神灵液”完全沸腾,拳头大小的气泡直冒,由稀薄变得稠厚起来,宛如树胶,色泽也渐渐加深,变作了石墨之色;然而那颗金丹,在如此稠厚的“化神灵液”的不住侵蚀、蒸煮下,竟然依旧岿然不动,完好无损。

大长老的那颗金丹,说来也怪,就像是一枚石子般沉在丹炉底部,不但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黏稠的“化神灵液”更丝毫也渗透不进去。

风禹眉头紧皱,大长老这枚金丹品质之好,大出他的意料,不用说不是一枚石子,就真是一枚石子、甚至一块精金,在如此高温之下此时也早融化掉了。

情知一切原因,还是因为丹炉温度不够所致,自己的金丹喷出的青金色丹火,看似温度极高,较之大长老金丹喷出的三昧真火可是差之远矣,三条火龙喷出火焰的温度,更连丹火都大大不如;如果此时有三昧真火在,恐怕早就将之炼化了。

但风禹晋阶金丹毕竟时日太短,又借助丹药之力晋阶,对于金丹领悟大大不够,急切间那里就修炼成三昧真火了?但事已至此,风禹绝不想认输,咬牙切齿道:“你主人我都宰了,还不信炼化不了你这枚小小金丹。”说着他双手掐诀,下沉丹田,眉心一凸,庞大神识发出,将高台下的灵玉柱,一下卷起了十根,震成粉末,化为最为本源的精纯能量,投入金丹喷出的火焰内,从而使得丹火由青金色化作了青蓝色,温度再次提升。

灵玉柱如同柴禾,十根十根投入到丹火内,一直足足消耗掉了数百根,时间又过去了四个小时,丹炉内的金丹外围终于隐然有融化的迹象,里面的核心却依旧顽强坚固如昔;而照此势头,要想将之彻底炼化,却不知狗年马月去了,即使洞窟内的灵玉柱消耗不尽,风禹的金丹恐怕先支撑不住。

庞大神识透过丹炉,审视着那枚金丹,风禹大为失望,就要熄灭丹火,无奈放弃,待回到武殿问询一下莫笏阗长老,看能否想想法子?

风禹神识收回,在被烧成了暗红色的丹炉表面上游弋着,不甘之下,不由一丝意念生出,嘀咕道:还“洪荒山海炉”呢,号称神器,有没有搞错,居然连一枚小小的金丹都炼化不了,丢人啊!失败啊!

他神识刚刚发出,“洪荒山海炉”内一股荒古、浩瀚、广大的气息,宛如淹没大地的洪水般漫涌出来,好像这尊神炉沉睡已久的意识正在觉醒。

“居然敢质疑神炉的威力,小虫子,是你的力量太弱,根本不足以发挥出神炉的真正威能,知道吗?哼,不过你力量虽然小的可怜,但神识倒还看得过去,足够支持炼化这枚小小金丹。如此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洪荒山海炉’的真正神威!”一个傲慢、冰冷、充满高高在上意味的意念,在风禹识海忽然响起,接着神炉忽然五色光芒透鼎而出,璀璨放射,丹炉上面的山、水、云、兽,忽然如同活了过来一样,栩栩如生,不住流动。接着方圆百米内,几百根灵玉柱接连离地飞起,碎成粉末,化成精纯能量,附聚在神炉之上。

一声悠长、嘹亮、充满了无上威严的龙吟,自神炉内传出,接着几百根灵玉柱所化的能量急剧翻滚,一条五色霞光包裹、身长十米开外的庞大火龙,显出身来。整条火龙较之风禹操纵天地元气所化的那三条傀儡,无论气势还是神态都截然不同,赫然是一条神兽级别的真正火龙。

火龙一双冷酷、高傲的赤红龙睛,对着风禹逼视过来,风禹只觉一股心悸的压迫感涌来,不由自地上站起,向后接连退出。随即他双眼一花,识海中银色云图忽然疯狂旋转,庞大的神识不由自主,如同狂泻的洪流汹涌冲出,涌向火龙而去。

下一刻火龙散发而出的无形气势,陡然再次急剧膨胀,身躯围绕丹炉不住飞腾,双眼圆睁,巨爪接连划出,九枚暗红色的、合抱大小的火球,出现空中,接连对着神炉砸落而下。

这九枚火球似乎是不知多少火焰压缩而成,类似于天火,温度更是高的离谱,即使较之大长老的三昧真火,也是远远超过。

而火球砸在神炉之上,“咚!咚!咚!……”一连九声沉闷声响泛起,神炉火光飞溅,火焰冲天,炙热的火浪向着四面八方狂卷而出,整座高台都直接化作了一片火海,高温之下虚空壁障都像遇火的牛皮一样扭曲起来。

面对如此火焰,风禹居然也承受不住,飞上半空,一脸震骇的看着这一幕,此时他早将丹炉内的金丹忘记,心头想的都是这条火龙的来历。

“小虫子,以你现在所能够操纵的火焰,炼制丹药绰绰有余,融化金丹,可就根本不够看。真正的火焰,必须要压缩、凝炼,温度才会高,明白了吗?”那条火龙丢出九团火球,对神炉看也不看,转而对风禹语气不屑的道,接着庞大身躯崩裂,消散乌有,一道五色霞光再次飞入神炉,消失不见。

高台上猛恶焚烧的火焰渐渐熄灭,偌大的神炉四平八稳落在地上,至于那搭成架子的三根灵玉柱,更早就被烧成灰烬。而风禹只觉一阵虚弱感泛起,识海内的神识更几乎点滴不剩,匮乏的要命。他脸色苍白,大口喘着气,一阵疲倦感泛起,差点没有自半空掉落下来,忙一挥手,将深潭内的灵液招来了一团,吞入口中,不一会儿精神恢复,然而神识想要复原,却需要几天时间,不由让他苦笑出声。

以风禹吸纳了乳白圆球、化成银色云图,庞大精纯到极点的神识,仅仅刚才火龙出来转了那么一圈,释放出九团火球,居然就将之堪堪抽光,回想这一幕,不由让风禹心头悸动不已。他挂念神炉内的金丹,微弱至极的神识释放,透过神炉查看,果真顽固异常的金丹完全融化,化成了一炉金灿灿、黏稠稠的金汁。

风禹心头大喜,开启神炉,将自己金丹祭起,飘落进神炉之中,随即再次合上鼎盖,手诀变幻,神炉不住“呜呜”旋转,开始“养丹”起来。

风禹的金丹在丹炉内不住转动,从而将金丹所化的金汁,点滴不剩,尽数吸入,融合为一。渐渐的,风禹的那枚金丹不住涨大,最后足有直径一米开外,圆通厚重,金光缭绕,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看上去无比沉重,几乎与一座山岳相等。

受风禹心意操纵,金丹一下又无限缩小下去,直缩成了指肚大小,色泽由纯金也变作了紫金,并且一条条神异的青纹泛起。

风禹开启神炉,右手平伸,金丹弹丸般跳出,落在手心之上,不住晦涩旋转,周围空间随之微微扭曲起来。凝望着这枚崭新的、堪称脱胎换骨的金丹,风禹忽然对之的操纵,以及水、火、土等元素的释放,又有新的领悟,知这是大长老在上面浸yin几十年的经验,而今全部变成了自己的,不由心下暗喜。

接着他就想试试金丹的威力,心念一动,不住旋转的金丹,果真三昧真火熊熊喷涌,不住焚烧;随即他心念又一动,三昧真火熄灭,金丹又一条条紫芒飞出,“嗤嗤”声响中,如同利刃切割豆腐,轻易将洞窟内的一根根灵玉柱给接连削断。

风禹随之仅余的微弱神识催发,包括高台在内的方圆千米空间,忽然一切都静止了下来,连同断折坠落的灵玉柱,也保持着下坠势头停滞在了半空,而空间色彩迅速褪去,很快还原成黑白之色。

风禹心头怦怦直跳,融合了大长老的金丹后,他不但能够发出切割之刃、三昧真火,更能够形成一独立空间,可以说将大长老的金丹技能尽数掌控。当然这个独立空间,并非领域,不过相当于空间局部掌控的技能而已,大长老将之命名为“局域控制”。

不得不说这个技能非常实用,并且威力异常强大,就是对神识的消耗也堪称庞大,以风禹此时的修为,也仅仅能够释放三次,并且每次时间为十秒,这也是大长老很少用它的原因。

看着还原成黑白色的空间,风禹脑际灵光一闪,忽发奇想,如果在这个空间内,释放出“噬血荆皇”的伪领域,两者合一,那这个技能向着领域岂不又推进了一步?

对于这个构想,风禹大为亢奋,只觉在他眼前,好像一扇崭新的大门正在缓缓开启。

风禹将金丹收起,落在高台上,忽然悚然一惊,自己炼化金丹、融化金丹,直到现在对金丹不住试验、领悟,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天;再看向深潭,发觉原先平静如镜的灵液,忽然潮汐一样,不住剧烈动漾起来,而一条条凝炼宛如实质的光芒透射而出,照耀在深潭上空,并且不住缓慢旋转,渐渐成一正圆。看着这副景象,风禹情知小强恐怕已然将美杜莎吞噬完毕,就将出潭而来。

果真,一声威严神圣的咆哮忽然响起,在洞窟内震响不绝,下一刻深潭正中的灵液,被那一条条构成正圆的光芒,忽然向着四周逼开,出现一直径十米左右的深井,体态足足涨大一倍、真个拥有神兽无尽威能的小强,双翅闪动,全身鳞甲金光放射,上面符篆流转,缓缓飞了出来。随着它飞上半空,灵液四下合拢,恢复原样,而小强一股磅礴雄浑至极的威压散发,高台上的残断灵玉柱,被狂风扫卷一样,纷纷坠落地上,连同风禹也不由感到了一丝莫名压力。

小强一双碧色龙睛,隐然透出暗黄色光晕,居高临下的对风禹道:“主人,我的这个出场,是不是倍儿神圣、倍儿有面子?”

回答它的,是凭空出现一柄弧月光刃,以刃背狠狠抽在了它的头上,将它自半空一下抽了下来。

“别充样了,还有正事未办,为了等你已经耽误三天了。入去莫邪殿捞不到好处,以后你别想有丹药吃。”风禹没有好声气的道。

小强一个激灵,神圣气息一扫而光,浑身鳞甲抖擞,收敛散发的光芒,凑到风禹跟前,讨好的道:“主人,您就晴好吧,此时我已然恢复了全盛时十分之一的力量,堪比九阶灵兽,并-本文转自热点书库--且还接收了美杜莎强大的防御力、以及最阴毒的技能‘石化’,区区莫邪殿,还不是你我主仆的囊中之物?”

风禹点头,哼声道:“总算没有白费工夫。”

“主人,我们离开,那这处灵穴怎么办?”小强垂涎的看着深潭内的“化神灵液”道,对之神异功效无比清楚的它,还真有些舍不得。

“怎么办,当然先留着这儿了,反正又跑不了,回头再来取就是。”风禹一边说着,右手一挥,“洪荒山海炉”飞向半空,一下化成十米高矮、宛如一座小山般,稳稳矗立地上。

神炉鼎盖开启,鼎口五色霞光卷出,喷涌到深潭化神灵液之上,一下卷起了十分之一左右,收回丹炉内,随即鼎盖合拢。风禹手再一指,偌大的丹炉一下急剧缩小,变成枣核大小,落在他的手心。

开启芥子戒,在小强看得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风禹将“洪荒山海炉”给放了进去。这神炉内的空间,自成一体,大小如意,风禹融合了大长老的金丹,故而能够将之涨大十米高矮、缩小枣核大小,当然他此时的修为还是有些低微,否则足以将这潭化神灵液,给一次全部装走,也毫无问题。

小强连连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说着它浑身鳞甲再次光芒放射,上面无比清晰凸起的一枚枚符篆,游鱼一样一阵流动,重新进行排列,随即张大口,对着深潭内的灵液猛然一吸。深潭内的灵液源源不绝,水柱一样狂注入它口中而来,竟然也被吸纳了有十分之一;这么多灵液,似乎他的肚腹内也有一个独立空间,竟然能够安然容纳。

小强对风禹贼笑道:“这‘化神灵液’可是比得上地级上品丹药,以后我不吃丹药,就服用它们了。”

好处捞足,主仆两个心满意足,飞出洞窟,循着甬道离了这处灵穴。

就在主仆两个刚刚离开,洞窟正中的高台上,忽然一点针尖般的刺眼光点亮起;光点不住膨胀、爆裂,很快化成一团璀璨至极七彩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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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击杀墨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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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厅花岗岩建造的殿顶,一阵剧烈摇晃,忽然一下崩塌,破了一个直径十几米开外的大洞,碎石断木纷纷坠落,尘土弥漫,将下方的浴池直接填死了小半。去看网 --.7-K--o-m。四名侍女高声尖叫,爬上浴池,抱头落荒逃出了厅去。自那大洞中,一道粗大的金色光柱投射而下,风禹骑着威武不凡的小强,缓缓降下,悬浮浴池上空,无尽威压散发,如神祗般不怒而威的俯视着墨伦。

风禹强大的出场方式,无疑很具感官冲击效果,墨伦与四名长老一脸震惊,半响才惊叫道:“你、你是什么人?”

话一出口,墨伦才察觉自己气势不觉落了下风,底气大为不足,不觉带上了三分畏怯。

“武殿本届‘天武竞技大赛’冠军风禹,今日特来超度你们这群王八蛋”风禹傲慢十足的道,“一个个乖乖跪在地上,为奴为仆,效忠于我,将你们掠夺帝国、以及开采出的矿藏全部双手奉上,我也许宽宏大量,说不定就饶你们一条狗命”

“找死”墨伦被风禹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心头的畏怯更一扫而光,头颅向后仰起,额头对准天空,双手掐诀,天灵盖忽然裂开,一道深青色光柱投射而起,光柱中一柄通体纯青、宛如极品水晶雕成、几乎不含丝毫杂质的神异奇形长剑,闪烁间浮现而出。

墨伦天灵盖合拢,右手一探,握住长剑剑柄,势如长经天,长剑疏忽撕裂空间,几十米距离一闪而过,对着风禹眉心直直刺来。一切发生的委实太快,自墨伦头颅仰起、直到长剑剑尖对风禹眉心刺来,不过电光石火间而已,而墨伦身后更带起了一溜儿残影,那柄长剑却是若有若无,纯青色的剑身几乎融入了虚空,肉眼微不可查。

在剑尖前方,一层雪白的气浪泛起,虚空壁障更一层涟漪波动出现,让人毫不怀疑,即使前方是一堵铜墙铁壁,也足以被轻易洞穿。

风禹心下凛然,暗道一声“好快”,几乎本能的双手印诀一催,真元爆发,两柄暗黄色的、浑厚凝重的土系弧月光刃,已然浮现身前,挟带着令人心悸的沉闷风雷声,对墨伦劈来的长剑迎去。

十米长的、凝重浑如山岳般的弧月光刃,劈在纯青色剑身之上,“啪”“啪”两声爆响,意外的一幕出现了,风禹的弧月光刃几乎不堪一击,被劈了个粉碎,化作碎片四下激射,而长剑却骤然青气大盛,凌厉无匹,继续对风禹眉心恒定不移的追刺而来。

风禹眉梢一挑,手诀再变,暗黄、赤红、深黑三柄色泽截然不同,分属水、火、土属性的弧月光刃,浮现而出,分别弯弯钩角探出,同时搭在长剑剑刃之上,将之锁住,随之急剧旋转,企图将之给一下绞碎。

被死死锁住的长剑,前进之势果真一滞,随之陡然一震,剑身之上忽然一枚枚深奥玄异的碧色符篆浮现、流动,随之力道成数倍递增,一股碎金断玉的尖锐之气散发,“咯嘣”一声响,风禹的三柄弧月光刃再次粉碎。

剑身之上符篆灼灼大亮,剑身忽然变细、变长出去,对着风禹眉心继续利针般刺来。眼看风禹将被长剑刺中,隐然成九宫八卦图案、乌黑透亮坚不可摧的玄武内甲,浮现而出,盾牌一样挡在剑刃之前。

“叮”的一声,无坚不摧的剑尖刺中坚不可摧的玄武内甲,一团刺眼的雪白光团爆起,终究还是玄武内甲技高一筹,长剑犀利流畅的前进之势一滞,就此被生生阻住。在黑亮的玄武龟壳后面,忽然狰狞的黑蟒头颅探出,张大口一团玄黑色的“极限玄冰气”,对着墨伦猛然喷出。

“极限玄冰气”一喷出,周围温度急剧下降,空气中一层厚重的白霜凝结,甚至下方浑浊不堪的浴池清水也在瞬间结冰。

墨伦一声咆哮,水晶般的长剑再次一振,剑身之上符篆流溢,片片淡青色的光焰飘飞,一股犀利无俦、威猛精进的气势散发,一举将那团极限玄冰气给撕开迫散、将玄武内甲给刺破粉碎,附骨之蛆般对风禹继续追刺而来,然而风禹趁此隙,坐着小强早暴退十几米外。

看着墨伦,风禹脸色终于肃穆起来,这厮刚才一连串攻击迅如闪电、猛如雷霆,如不是自己临战经验丰富,加上手段繁多,猝不妨及之下,恐怕真要伤在他的剑下。要知道,墨伦不过是采霞境的修为,而风禹却是金丹境的强者,两者实力相差悬殊,墨伦能够一剑将他逼退,颇见狼狈,足见其强悍了。

当然,之所以有些缚手缚脚,最大原因是风禹以前从未与剑修武师交过手,没有经验所致。风禹并不知晓,墨伦的修为出身与他截然不同,是属于另一个流派。风禹出身的武殿,归于通天教下辖,修炼的是以气入道,故称之为“气宗”;而莫邪殿一派,后台老大乃是万剑宗,修炼的是以剑入道,一身修为都在一柄剑上,故称之为“剑宗”。两者虽同出一源,同为武修,却差异极大,势如水火,都视对方为邪教派系,必欲除之而后快。莫邪殿抢夺武殿开采的矿脉,武殿就立即派出子弟,烧杀抢劫,还以颜色。万年来两者便是如此相互纠缠、仇杀,早已不知积累了何等深厚的血仇,根本不可和解。

墨伦一剑无功,神色微变,接着像的黑猩猩一样,左拳对着自己的胸口猛然一擂,一口精血裹着十年以上精修的真元,狂喷而出,落在手中长剑上。通体纯青的长剑不住颤抖,“嗡嗡”作响,如同沉睡的噬血恶灵觉醒,锋刃、剑尖之上,一层青碧色的、厚重如实质的剑芒泛出,不住吞吐不定,那股宛如深秋万木凋零般的冷酷、肃杀味道,越发浓重。

口里“嗬嗬”一阵大叫,墨伦高举长剑过顶,猛然对着风禹虚虚劈下,接着一道青碧色的剑芒脱离剑锋,对风禹当头闪电般劈来。风禹不敢轻敌,双肩一晃,“嗤嗤”声响,八根噬血荆皇忽然探出,相互交织,凝成一巨大重盾,挡在了身前。

“噬血荆皇”此时初步将花家大长老的“怨灵泣血鞭”给融合,通体血红中一条条金、黑色条纹泛出,触目惊心又摄人心魄,看上去无比恐怖,而交织成重盾后,更像一座山峰般坚固,弥漫着让人喘息艰难的压迫感。

“轰”的一声闷响,长剑剑芒凝成的锋刃,劈在重盾之上,果真重盾颤都不颤一丝,而锋刃却一下粉碎,就像蛋壳撞在了石头上一样。

见到这一幕,信心十足的墨伦双眼一下睁得溜圆,脸上莫名骇异之色泛起。只以为刚才那乌龟壳,就是风禹最后的防御,万万没有想到,风禹还有这等坚若磐石、固若金汤的防御重器。

在“噬血荆皇”释放出的瞬间,风禹右手一抬,两柄水、火双属性弧月光刃,对墨伦激射而出,此时即将劈到他的身前。

墨伦手中长剑一抖,锋芒锐不可挡,就要故技重施,将两柄弧月光刃给一下劈碎。那知两柄弧月光刃并没有直接劈向他的本体,而是在他身前忽然一折,方向陡变,一下相互碰撞在了一起。

墨伦不由“呵呵”大笑,刚想讥讽风禹连弧月光刃的准头都操控不了,那知“轰隆”一声巨响,一轮小小的太阳凭空爆起,将偏厅的顶壁给一下掀飞,随即那团刺眼的爆炸光团,对着墨伦席卷而来,大有将之一举淹没之势。墨伦心胆俱裂,心情由兴奋的高峰直跌向了恐惧的低谷,差点没有尿在当场。

幸而他手中的长剑与之心灵相通,在此危急关头自动护主,青碧色剑芒璀璨散发,形成一道屏障挡在他的身前。下一刻光团卷来,剑芒屏障灼亮一闪,随即粉碎,墨伦就像狂风中的一片树叶,七窍鲜血像小蛇般狂飙而出,身上青色法袍一举碎裂,倒飞而出,重重砸进了偏厅花岗岩墙壁之中,将花岗岩墙壁砸得四分五裂。

手持长剑,挣扎着爬起身来,墨伦双眼血红,死死盯着半空的风禹,一声厉嚎:“结阵”

一直插不上手、在旁掠阵的四名长老,忽然身影掠动,分别占据四方方位,将风禹与小强给围在正中,而飞身而起的墨伦,却站在阵外。

四名长老双手掐诀,真元催动,同为采霞境修为的他们,眉心天灵盖开启,四柄湛蓝色巨剑飞出,静静悬浮在头顶上空。随着他们双手印诀变幻,四柄巨剑光芒闪烁,剑刃忽然不断伸长、拉宽起来,最后变成了一面四四方方、边长接近五米的镜面般的光幕。

光幕一形成,忽然相互呼应,无形能量波动散发,将圈定的地域给完全笼罩。风禹渐渐感觉自己就像是琥珀内的蝇虫,被定在了虚空中,周围空间无形的巨力不断挤压而来,丝毫动弹不得。

风禹冷笑一声,这等禁锢之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让他大为奇怪的是,四大长老长剑所化的四块镜面般的光幕,分明一丝攻击力都没有,防御力更谈不上多么高明,却是做什么用的?

就在风禹疑惑不解之际,墨伦手中长剑忽然抛飞半空,光芒大绽,一下涨大成十米左右,煌煌如同神祗所用的天剑一样。

墨伦一口精血呕出,随即手印变幻,将精血化成一枚血色符篆,直直打入头顶上空的巨剑之中。下一刻巨剑一震,一股利针般的犀利压迫感散发,“铮”的一声脆鸣,一道暗红色、完全剑芒凝成的巨大剑刃,脱离剑身,利箭般对正东方位长老射去。

正东方位的长老,神色凝重,双手手印急剧变幻,头顶上空的光幕随之不住移动,最终正正对准了射来的那柄暗红色的剑刃。下一刻剑刃射在光幕之上,就像箭矢射入水波中一样,悄无声息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接着那名长老越发紧张,眉宇间甚至一丝痛苦泛起,双手手印却变幻更快,从而识海内的真元疯狂催发,头顶上空的光幕再次晦涩旋转,慢慢对着了正中位置、骑在小强之上的风禹。

一道凌厉无匹、宛如火山喷发般的气势,自光芒中喷出,一柄足足涨大了一倍有余、气势力道更至少激增两倍以上的剑刃,飞射而出,对风禹雷霆万钧般刺来。

“原来这剑阵是这么玩的。”风禹心头恍然,四名长老的光幕,竟然是起到对墨伦剑芒加成的功能。对那柄射来的剑刃,风禹丝毫不敢怠慢,双肩轻晃,八根荆条般的“噬血荆皇”飞出,轻易将周围禁锢之力给寸寸粉碎,随即手指一弹,两柄十米之巨的水、火属性弧月光刃,骤然射出,对剑刃迎去。

在即将劈中剑刃,两柄弧月光刃毫无疑问再次相互碰撞,又是一团刺眼光团爆起,整座偏厅、连同殿宇,全部轰然倒塌,墨伦发出的、经过长老光幕加成的那柄剑刃,一下粉碎,就此消散空中。

没有想到风禹竟然以这种法子,破掉了自己发出的剑刃,墨伦惊怒交集,暗一咬牙,四口精血接连喷出,化成四枚血符,打入头顶上空的巨剑;紧接着一连四柄剑芒巨刃,自震动的剑身脱离出来,分别射向四名长老头顶上空的光幕而去。

墨伦刚才与风禹一番交手,接连吃亏,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势,而今一口口包裹着真元的精血接连喷出,修为更直线下降,即使这四剑真个将风禹斩于当地,他也元气大伤,此生难以再重新晋入采霞之境。

四柄巨大剑刃,自四大长老的光幕中脱离出来,分自四方,对着正中方位的风禹同时射来,气势如,威势滔天,大有将风禹给一下轰成碎渣之势。

看着四柄巨大凌厉的剑刃,墨伦信心高涨,对风禹嚎叫道:“混蛋,我就不信你能够一下催发出八柄光刃来,此番你死定了死定——呃”

墨伦话未说完,忽然脸色狂变,双眼暴突,差点没有自眼眶内蹦出来,就见风禹对他邪恶一笑,双手手诀变幻,赫然四柄赤红晶莹的火属性弧月光刃、四柄深沉玄黑的水属性弧月光刃,浮现而出,随即两柄结合,分别对着四方射来的四柄剑刃迎去。

又是四声惊天动地的爆响响起,下方墨伦这位分殿主居住的殿宇,被连根拔起,彻底摧毁,即使旁边的小湖也受到波及,被震得动荡不已,大片湖水飞上半空,又“簌簌”坠落下来,宛如下了一场大暴雨。

墨伦脸色绝望,就要继续催动巨剑,那知体内真元不继,虽然一口口精血吐出,但不含真元,根本连血符都凝不成,更遑论催动巨剑了。而风禹见识过了他的剑阵,见他显然再也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也失去了与他玩下去的兴趣,双肩抖动,八根噬血荆皇凝成巨矛,分向四方射出,重重捣在了四名长老的光盾之上。

四大长老如遭雷击,全身剧颤,口中鲜血狂喷,巨大的光幕直接粉碎,身躯向后倒飞而出。接着粗大的“噬血荆皇”狂风暴雨一样,劈头盖脸对着四名长老就是一通抽,上面的尖利坚硬的倒刺,一鞭下去皮开肉绽,不过十几鞭,生生将四名长老给抽成了一团肉酱,绵软无力的掉落地上,就此毙命。

见到这一幕,墨伦殿主几乎没有被吓傻,一泡热烘烘的尿水尽撒在了裤裆里,浑身哆嗦着,招回巨剑,飞身站在剑刃之上,就要化作一道剑光,逃之夭夭。见识了风禹的狠辣凶悍,墨伦殿主心头一丝抗衡之意也没有了,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恐惧与骇怕。

墨伦殿主飞出不到几十米,忽然一枚深紫色的、电光缠绕、无尽能量蓄积的雷球,如同浮出水面的气球,疏忽出现在他脑袋之前,从而躲避不及的墨伦殿主,双眼瞪大,木呆呆的闷头撞了上去……

巨剑“嗡”一声大响,墨伦殿主的脑袋直接被炸了个无影无踪,无头的尸体自半空“吧嗒”掉落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小强抬起前爪,风骚的抓了抓脑袋,慨然叹息道:“无敌的人生,求一败而难得,还真是寂寞如雪啊”

为了磨砺自己的实战经验,让自己能够自如应对任何强敌,风禹早就告诫过作为他秘密武器存在的小强,除非在他面临最为凶险的生死关头,否则不得插手他任何战斗。因此整场战斗,小强除了驴马一样担任坐骑,驮着风禹飞来飞去,此外什么动作也没有。干看着却捞不着出手,这对于性子飞扬跳脱的小强来说,简直比杀了它还难受,因此在墨伦要逃之夭夭时,它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枚雷球,将他给劈翻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三家余孽

墨伦在地上摔了个凄凄惨惨,他的那柄巨剑,重新缩小成三尺左右、两寸宽窄,通体纯青,静静悬浮半空不动。全\本\小\说\网

风禹目光闪动,一根“噬血荆皇”灵巧探出,卷住长剑剑柄,将之收了回来。见剑柄之上,用金丝镶嵌有两个古篆字“秋水”,知显然就是这柄长剑的名字,风禹心头大喜,对这柄长剑大为喜爱,当下郑重将之放入了芥子戒内,打算以后再详细研究。

当下他骑着小强,落下地来,看着已成废墟的殿宇,正在暗中可惜,忽然一阵愤怒疯狂的怒吼传来,只见数十名身披淡青法衣、面目凶悍的分殿子弟,各自背负一柄奇形长剑,居然尽是地武汇元境修为,凶神恶煞般对着主仆两个冲了过来。

“杀千刀的混蛋,敢伤我殿主、灭我分殿,我莫邪殿与你势不两立”一名身材最为魁梧、满脸赤红胡须的壮汉,怒声吼叫道。

数十名子弟整齐划一,同时手印翻飞,催动背上长剑射上半空,化作几十道青虹,对着风禹纷乱射来。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风禹眯眼冷笑道,知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徒,每人手上都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鲜血,眉头皱也不皱,黑、黄、红三大属性弧月光刃,各释放出三柄,风车一样急速旋转,对着那几十柄长剑迎去。

几十柄长剑被光刃卷中,如同利刃切割朽木,纷纷碎裂,化成一大片破铜烂铁,“簌簌”坠落地上。风禹双肩一抖,一条“噬血荆皇”探出,将那名赤红胡须壮汉子弟给拦腰卷起,随即手指一弹,九柄弧月光刃转而对着几十名子弟飞卷而去,将之统统绞杀,化作一团团血肉“簌簌”坠落地上。

金丹境修为的风禹,此时对付这些地武汇元、知微境的武修,如同杀鸡一样轻松,毫不费力。站在远处的百十名人武修为的子弟,见几十名修为高深的上司,被风禹给挥手间宰了个干净,魂飞魄散,掉头一哄而散,落荒而逃。

对于这些小虾米,风禹也懒得理会,“噬血荆皇”将那名赤红胡须子弟扯到身前,悬浮在半空中,一柄弧月光刃飞出,犀利锋刃在他腮颊上来回刮动,将他无比威武的一部赤红胡须眨眼间给剃了个干干净净,从而下巴光溜溜的像是一个大鸭蛋,冷冷道:“我只问一遍,你们掠夺、开采的矿藏,现在都藏在城内什么地方?”

锋利的光刃在脸颊上不住移动,那名子弟心胆俱裂,只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闭着眼杀猪一样嚎叫道:“在、在城北、城北的一座库房内,现今精金、秘银、赤铜、水晶等等,各有十万多斤,都储存在那儿,还没有来得及运往主殿……”

风禹冷哼一声,噬血荆皇挥动,一下将之掼在地上,摔成了肉酱。随即小强腾空而起,驮着他向着城北急急飞去。按照那名子弟的指点,果真在城北靠近城门处,发现了一座用花岗岩建造的偌大库房,风禹自小强背上跳了下来,推开厚重的石门,迈步走了进去。

风禹大闹分殿,将殿主墨伦,连同所有长老、执事尽皆屠杀干净,动静闹得那么大,整座“戈壁荒城”无人不知,看守库房的子弟也早逃了个干净,附近竟然一人也无。

一进入库房内,风禹双眼瞪大,“咝”的一声吸了一口长气,就见金光闪烁的精金、银芒流动的秘银、通体暗红的赤铜、看上去如同玉石却硬过钢铁的玉钢……堆成一条条长龙,将高有五米、长宽皆超过千米的偌大库房,堆积的满满当当,景象蔚为壮观。

小强金毛抖动,亢奋的一跳老高,扯着嗓子嚎叫道:“发财了发财了主人,这一趟差事,合该着咱们主仆发财啊,先在沙漠内发现了一处宝窟,捞足了好处,而今又一下夺取了这么多矿藏,咱们岂不要陡然而富了?”

小强这一激动,风禹猝不妨及,差点没有被它抛到库房顶壁上去,用力拍了它脑袋一巴掌,忿忿道:“矜持要矜持,懂吗?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是一点儿内涵都没有?”随即风禹义愤填膺的道:“这些王八蛋,竟然掠夺、开采出这么多矿藏,不知多少无辜人命伤在他们的手里,真是该死啊该死。”

小强歪着脑袋,看着风禹的脸色,转着眼珠子道:“主人,你说话的语气,我怎么越听越感觉你是在兴奋莫名?”

“多嘴”风禹瞪眼又拍了它一巴掌,末了摸着下巴,发愁道:“这么多矿藏,怎么运回武殿也大伤脑筋,唉,原来财富太多也是一种痛苦啊。”

“既然是痛苦,那阁下也不必费心了,这种痛苦就由我们代劳好了。”一个冰冷倨傲的声音,忽然自库房外天空滚滚传来道。

风禹脸色一沉,迅速与小强出了库房,并且不忘小心的将库门关闭,然后抬头向声音传来处看去。天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忽然五、六道强大的气息涌现,由远而近,对着库房飞速合围扑来。

这几道气息同时出现,并且包围之势明显,显然早有预谋,风禹心头暗凛,自其中嗅到了浓重的阴谋气息。

小强眼神警惕,体内力量聚集,浑身金毛飞扬,对风禹低声道:“主人,我们好像坠入了陷阱,要不咱们就逃吧。”

风禹沉声道:“稍安勿躁哼,我倒要看看是那几路毛神,如此处心积虑,在此设下埋伏等我们?”

晋入了金丹境,又有小强这尊相当于九阶灵兽战力的神兽坐镇,即使不敌,风禹自信全身而退还是没有问题,因此毫不慌张。

主仆说话间,六道强大气息已然飞近,在主仆身前几十米处降落下来,齐齐眼神阴霾,对风禹怒目而视。风禹一见之下,竟然都认识,并且还是老熟人,六人分别是施家的家主施黎、叶家的家主叶带道,以及两人儿子施傲与叶愿,此外剩下两人,竟然分别是花家的家主花纺殷与长老花师洛。

“原来是你们你们出现的这么巧,显然一直是在暗中窥伺我了,而且来势汹汹,怎么,想要与我叙叙旧情?”风禹神色不动,沉声道。

施家家主施黎,负手从容道:“算你小子识相,莫邪殿外围十二分殿,我们将其余十一座分殿尽数捣毁,仅仅留下这一座,为的就是引你上钩。不过还要感谢你,临死前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将这座分殿的殿主与长老给全部灭杀干净,省得我们再动手了。”

风禹“嘿嘿”冷笑道:“也别这么说,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为我做了好事,将其余十一座分殿捣毁,将矿藏全部搜刮集中起来,省得我的事儿了呢?”风禹炙热眼神在施黎与叶带道两位家主手上带着的芥子戒上,不住扫视,如是道。

“好胆乡巴佬,死到临头,还这么狂妄。”施傲大怒道。

“狂妄?我是实话实话而已,凭你们六块废料,就想围杀我,白日做梦吧?如果再加上你们两家的那些长老,应该还差不多,不过那些长老而今一个不见,嘿嘿,想必是在灭掉其余十一座分殿时,全部折损了吧”风禹讥声道,转而看着叶带道爷儿俩,“你们怎么说,叶家主,我记得你好像向我保证,以后不再与我为敌啊。”

“我有说过吗?”叶带道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表情道,“即使我说过,你竟然就信了,你不觉的自己太傻、太天真了?

风禹连连点头,郑重的道:“对、对、对,叶家主,我在此向您保证,我这次绝对不会再傻、再天真了”

“这次?这次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花家家主花纺殷一脸怨毒,对风禹恶狠狠的道,“你杀我花家上任家主父子在前,设计残害我花家一干长老在后,我花家与你不同戴天。”

“当**们两只漏网之鱼,侥幸脱逃,而今竟然还敢露面,那我今天索性将你们一并收了好了。”风禹冰冷冷的道。

施傲冰冷无情的脸庞一丝阴狠泛起:“父亲,这小子既然这么迫不及待,我们也不必讲什么规矩,一起上就是。”

“收拾如此一乡巴佬,还需要大家一起上,传出去我四大家族颜面何存?”施黎摇了摇头,一脸不屑的道,“你们只需为我掠阵,不要让这小子逃了即可。”说着他跨前几步,双手掐诀催动体内真元,额头天灵盖忽然裂开,一枚金灿灿的金丹飞出,涨大成西瓜大小,悬浮头顶不住晦涩旋转。

随着金丹转动,三十六条数米许长短、无比柔韧、金光闪烁的三角棱形光带,释放而出,发出尖锐的撕裂气流声,宛如飞剑般对着风禹密密麻麻切割、缠绕而来。

“乡巴佬,敢公然与我们四大家族做对,早在武殿之时我就想将你给碎尸万段今日终于落在我的手里,我保证让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来。”催动金丹的施黎,身躯缓缓飘飞上半空,一脸狞笑,似乎感觉微操胜券,对风禹如是道。

“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风禹面无表情的道,也悬浮漂起,毫不示弱与施黎对视,“金丹境修为又能如何,不过也是死货而已。”说着他手指一弹,三柄暗黄色的土系弧月光刃,飞射而出,各自一只尖角相互勾连一起,另外一只尖角向外探出,形成一个三角星,急速飞旋,在风禹面前形成了一堵重盾。

下一刻施黎释放出的三十六根三角棱形光带,激射在风禹身前的重盾之上,“嗤嗤”一阵刺耳声响,风禹三柄土系弧月光刃形成的重盾,竟然完全不堪一击,被一举切割粉碎,化成本源天地元气不住涌荡。

没有想到施黎看似轻描淡写释放出的金色棱形光带,居然如此犀利,真个有切金断玉之势,自己以防御见长的土系弧月光刃,根本挡之不住,风禹不由心神微凛,情知四大家族的家主果真都有其过人之处。

见三十六根光带继续绞杀而来,风禹心念电转,玄武内甲浮现而出,隐然成九宫八卦图案、乌黑透亮的龟壳,磐石般挡在身前;同时手印一变,三柄赤红晶莹的火系弧月光刃发出,悄无声息划破虚空,划出一优美弧线,对着施黎后背射去。

风禹的“玄武内甲”防御力果真不是盖得,棱形光带切割其上,“嗞嗞”一阵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响起,就像是耗子在没命的撕咬钢板,一团团刺眼光焰亮起,三十六根棱形光带就此接连粉碎,而“玄武内甲”却依旧乌黑透亮,稳稳悬浮风禹身前。

此时风禹发出的三柄火属性弧月光刃,激射到施黎身后,忽然相互碰撞,一下炸裂,但见一团赤红光团,对着施黎笼罩、席卷而去。三柄“弧月光刃”碰撞释放而出的高温,丝毫不住熔岩之下,周围虚空都随之剧烈扭曲起来,原本就极为干燥的空气,仅有的水分更在瞬间蒸发干净,一丝也无。施黎本命属性乃是金,因此风禹像对付他的儿子施傲时一样,也采取属性相克的办法,以火焰来攻击他。

对于风禹的心思,施黎自心知肚明,不屑一笑,悠然道:“小子,不妨明确告诉你,我此时已然是金丹境高阶修为,距离三花境不过就差一线,寻常的属性相克,我早已无视。”说着他的金丹转动,忽然一个金属性的光罩落下,将他身躯笼罩其中,风禹三柄火属性光刃发出的熔岩般的高温,笼罩而来,真个丝毫作用不起,尽皆被光罩给迫开,光罩内的施黎毫发无伤。

风禹眼角一阵跳动,施黎修为之精深,大大超出他的意料,让他真个感到了一丝威胁与压力。当然,如果仅仅一个施黎,他自信还能够应付,关键是旁边还有一位同为金丹境的叶家家主,在虎视眈眈,如果叶带道的修为也与施黎相当,晋入金丹境高阶,那风禹真个要头大了。

“这龟壳,就是你得自武殿的‘玄武内甲’吧?而在你背上,好像还有一件‘噬血荆皇’?”施黎双眼忽然毫不掩饰的贪婪光芒流露而出,“你应该清楚,这等附骨圣器,是很难被毁掉的,即使主人死去,它们也会继续留存世上。因此小子,当初你就不应该夺得这件‘玄武内甲’,更不应在‘天武竞技大赛’中,暴露你的‘噬血荆皇’殊不知匹夫无罪、其罪怀璧?”

风禹冷笑道:“感情你是看上了我的这两件附骨圣器了?那你也要有那个实力来拿。”

“死到临头了,还是嘴硬我就让你看看,我如何将你的两件‘附骨圣器’给剥离”施黎说着双手掐诀,催动金丹,金丹再次一条条棱形光带释放而出,此次足足释放出了上百条,却一条条像是被无形力道约束,静静悬浮在金丹之前。

一百多条棱形光带全部释放而出,施黎手印一变,对着光带一指,双眼金芒放射:“变”

上百条棱形光带忽然不住高速震动,相互柔韧至极的剧烈扭曲、纠缠,一道金芒闪过,竟然缠成了一根五米开外、合抱粗细的金色巨矛,随即破开气流,化成一道金虹,雷霆万钧般对着风禹投射而来。

金矛的矛尖,是三根棱形光带凝聚而成,矛身之上更布满一条条锋利的棱刃,从而整根巨矛在虚空中飞射阻力小之又小,弹指间已然出现在风禹身前的“玄武内甲”之前,矛尖狠狠捣了上来,速度快的让风禹几乎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

五行属性中,以金属性攻击力最强,特别施黎又浸yin此道几十年,修为精深莫测,单单这根金矛,如非风禹晋入金丹境,又屡有奇遇,一身修为早已高过了施黎,否则即使他拥有“玄武内甲”,也绝对不堪一击,金矛足以将“玄武内甲”给一举震碎,从而生生自他躯体的骨骼剥离出来。

在此危急关头,风禹识海银色云图疯狂旋转,庞大而精纯的真元潮水般跌宕涌出,疯狂注入“玄武内甲”之中。“玄武内甲”像是吃了*药一样,直接涨大了一圈有余,乌黑透亮的龟壳越发浑凝厚重,甚至上面生出了一层淡淡黑芒,至于九宫八卦图案更越发鲜明,隐隐然有流动运转的架势。

“咚”如同重锤狠狠敲在了巨鼓上,一声令人心神一窒的巨响响起,那根金矛狠狠刺中“玄武内甲”,时间在这一刻好像一下停止,两者保持着如此形状,足足三秒钟一动不动。

随即在围观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金矛矛尖粉碎,金矛矛身也金芒黯淡,寸寸碎裂,——整根巨矛竟然就此被“玄武内甲”给生生震碎。

当然“玄武内甲”也好不到那儿去,上面的那层黑芒直接消散乌有,黑亮坚硬的龟壳更布满裂纹,最终化成一团黑雾缩回了风禹体内,受创过重之下,连黑蟒头颅都没有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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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烈焰焚魂针与天蝎毒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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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烈焰焚魂针与天蝎毒尾

对于这个结果,施黎虽然有些意外,没有将“玄武内甲”给一下剥离出来,却也毫不为意,毕竟一矛将风禹的“玄武内甲”给破掉,以他金属性的无坚不摧,在接下来的战斗,面对失去防御的风禹还是大占便宜。去看网 --.7-K--o-m。

“小子,你就认命吧,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期。”施黎双手手诀不住变幻,催动金丹不住晦涩旋转,一边对风禹得意的笑道,“我看没有‘玄武内甲’的防御,接下来你如何接我的‘大力金刚环’”

说着,金丹一道光芒射出,一枚手指粗细、通体金银相间、宛如手镯般的圆环,不住飞旋着显出。在金丹的催发下,圆环很快涨大成直径十米左右、环身合抱粗细,并且一枚枚鲜红色符篆凸显,不住闪烁、流溢,一股沉重威猛的气息弥漫开来。

随之巨大环身轻轻一颤,疏忽掠过几十米空间,对着风禹拦腰狠狠砸了过来。风禹身躯周围的气流一时间被尽数逼空,大力金刚环之上的鲜红色符篆不住流动,一股强大霸道的压迫之力自四面八方挤压,从而将风禹给死死禁锢虚空,动弹不得。

“也不过如此”风禹双手结成一个深奥印诀,身躯周围的压迫之力轰然粉碎,冰消瓦解,不屑的道,“我一直等得就是你出这招”说着水、火、土三大属性的弧月光刃,疏忽浮现而出,对大力金刚环迎去,在即将劈到大力金刚环时,相互碰撞,一下爆裂。

一团雪白刺眼、宛如太阳般的光团腾空而起,威猛霸道、似乎足以将一座小山轻易震塌的“大力金刚环”被光团卷起,随即像是脆弱的枯叶,鲜红符篆熄灭,金银相间无比坚固的环身,寸寸崩裂,就此被彻底炸成了一团天地元气,消散乌有。

原本自信满满的施黎,本命圣器被毁,金丹色泽迅速黯淡,张口一下喷出了一口鲜血,看风禹的眼神满是震惊

风禹“咯咯”一笑:“怎么,被人阴的滋味不好受吧?现在还敢叫嚷、没有玄武内甲我就接不下你的大力金刚环?呸”

风禹在“天武竞技大赛”时,一直可以控制自己的实力,当日最多不过显露水、火属性而已,从而给三大家族造成了一种错觉,以为他是双属性同修。而对他水火双属性弧月光刃的威力,施黎家主早心下有底,自以为本命圣器大力金刚环,足以将之轻易破掉,那知事到临头,风禹双属性一下变成了三属性,从而狠狠的阴了他一把。

看着施黎家主狼狈万分的样子,叶带道一时间头发直竖,心头暗道“侥幸”,侥幸自己见机分明,没有抢在施黎前头出手,否则现在凄惨倒霉吐血的可就是他了。

施黎虽然是金丹境修为,但武师的本命圣器,与自身神识、真元息息相关,而今一下崩裂,遭此重创,对他的打击的确堪称沉重。

“即使你三大属性同体,难道你还能够强过我的金丹?小小的采霞境武修,捏死你易如反掌,看我就用本命金丹,直接将你悍然压死”施黎暴跳如雷,用凌厉眼神制止了儿子施傲与叶带道上前围攻风禹的企图,猛然一口精血喷出,化成一枚海碗大小的血色符篆,落在金丹之上。

金丹立时重新金光大盛,滴溜溜一阵旋转,风禹身躯周围的虚空一团金色光晕浮现,随之凝成一枚清晰的“大力金刚环”,急剧收缩,对着风禹身躯勒来;同时金丹飞起,光芒放射,如同山岳,对着风禹额头眉心直直砸来,——施黎暴怒之下,却是想用金丹将风禹给一下轰个魂体皆消。

直到此时施黎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只以为是自己大意,对风禹的实力估计失误,从而才着了他的道儿,却没有想过风禹的境界也有可能提升。

“用金丹将我悍然压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风禹嘿然失笑道,额头眉心开启,同样一枚金丹射出,涨大成合抱大小,不住旋转,一股坚实、浑凝的气息散发。在金丹的催动下,风禹身躯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施黎释放出的“大力金刚环”就像遇火的冰雪,一下消融不见。

风禹手印变幻,催动金丹,挟带滚滚雷音,对着施黎砸来的金丹直直撞去。

“轰隆”一声爆响,两枚金丹相互碰撞,如同两座高速飞行的山岳撞在了一起,但见刺眼的金芒乱射,方圆数十米虚空都隐然出现了一条条裂纹。风禹的本命金丹,可是吞噬了花家大长老精修了几十年的金丹,比之施黎的金丹足足大了一圈有余,一撞之下,施黎的金丹像是被掷出的石子般直接倒飞而出,金芒再次急剧黯淡下去。

施黎身躯如遭雷击,剧烈颤抖不止,口鼻更同时鲜血喷出,差点没有自半空掉落地上。

施黎一时间真个欲哭无泪,如果说一次被风禹阴了,还有情可原,而今接连两次被阴,那只能说明他霉运临头,人品值实在太低了。

“金、金丹境修为?”在旁掠阵的叶带道,脸上的蔑视之色一扫而光,代之的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至于施傲、叶愿,更目瞪口呆,看风禹的眼神又是忌惮、又是嫉恨。

“莫装逼、装逼遭雷劈”风禹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的念诵着,右手一翻,小巧古朴的“洪荒山海炉”出现手中,轻轻一抛,飞上半空,涨大成两人高矮,麻利的鼎盖开启,一团五色霞光喷出,将施黎的金丹一卷,就要吸入鼎内。

如果施黎金丹被吸入鼎内,鼎盖合拢,施黎可就要与本命金丹彻底说拜拜了。感应到风禹祭起的“洪荒山海炉”的神异莫测,对后果完全心知肚明的施黎,惊恐之下脸色煞白,双手抽风一样,手诀接连变幻,精血更不要钱一样接连喷出,化成符篆落在金丹之上。每当血符融入金丹,金丹随之就金芒大涨,猛然一跳,堪堪就要自五色霞光中飞逃出来,脱离丹炉掌控。

然而洪荒山海炉的五色霞光吸纳之力何等庞大,又岂能让到嘴的鸭子就此飞了?因此施黎虽然一口口精血接连喷出,也不过勉强控制着金丹,抵御住洪荒山海炉释放出的吸纳之力,不至于落入其中,但时间一长,比如施黎精血耗干,可就难说的很了。

施黎一口口精血接连喷出,渐渐精血亏损、真元不继,形势大为危急,仓促回头,见叶家爷们、以及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还远远站在远处,一脸紧张的为自己掠阵。施黎气得差点没有昏死过去,嘶哑着嗓子嚎道:“上、上啊,一齐上,灭了这小子”

被风禹这一番狠狠折腾,施黎家主终于不再逞能,彻底认命,只要能够杀死风禹,拯救他于水火,无论风禹死在谁手,他都不计较了。

叶带道与施傲、叶愿,原本就见战局有些不太对头,听施黎的苦嚎,才如梦初醒,当下招呼身后的花家家主与长老,一窝蜂对风禹扑去。

叶带道毕竟也是金丹境强者,反应较之施傲等都要快上一线,当下抢先出手,金丹祭出,家传本命圣器“火焰铡刀”凝出,火焰滚滚如浪,锋刃明亮如镜,以切山铡岳之势,对风禹当头落下。

而施傲、叶愿也毫不迟疑,同时双手掐诀,大力金刚环、火焰铡刀释放而出,也要随后对风禹攻去。那知他们本命圣器刚刚催发出去,忽然背后两道杀气冲天而起,接着无数怨灵扰魂乱神的凄厉嚎叫,萦绕耳际。就在他们的神智为之一滞,遮天蔽日、漫无边际的血色帷幕,当头而落,对着他们粽子一样层层裹了下来……

一直无比老实、木呆呆的站在原地充当配角的小强,忽然发威,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发出,额头之上两根金角生出,紫色电光缭绕,一枚直径足足超过一米的巨大雷球,释放而出,猛然轰在了叶带道的火焰铡刀之上。

叶带道那里想到小强会突然出手,并且一出手就如此的狂暴强悍要人命,如同软肋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火焰铡刀被雷球直接炸了个稀里哗啦,更七窍鲜血渗出,金丹黯淡,向后踉跄飘飞不迭,落得与施黎一样的下场。

而就在这时,叶带道忽然感觉身后有异,回头看去,恰好看到自己与施黎的儿子,被花纺殷与花师洛挥动的“怨灵泣血鞭”给缠成粽子;“怨灵泣血鞭”血光闪烁间,施傲与叶愿的身躯,像是失去了水分的水果,迅速干瘪、枯萎下去。

“你们、你们……”亲生儿子眼睁睁看着被人吸成了人干,叶带道五内如焚,眼前阵阵发黑,盯着花家爷们厉声叫道。

“你们两家也太不自量力,竟然敢于主人作对,彻底毁灭就是你们最好的下场”对叶带道的杀人眼神,花纺殷毫不为意,反而无比恶毒的道。眼睁睁看着施、叶两家也将彻底毁在风禹手中,花纺殷心头一阵快意泛起,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见机分明,生死关头毅然认风禹为主,否则此时花家恐怕早渣都不剩了。

“原本我就奇怪,花家长老全死,你们两个废物怎么能逃出来?敢情、敢情……花纺殷,你真个无耻,堂堂花家家主竟然甘愿认贼作父,你将四大家族的脸都给丢光了”施黎一边苦苦支持,竭尽全力操控金丹,不至于被洪荒山海炉给吸入其中,一边厉声吼叫道。

“我无耻?哼,你们也是堂堂两大家族的家主,却阴谋对付我主人这个无权无势的寻常武修,难道你们还高尚不成?我入你们的老母”花纺殷恶狼一样龇着牙,恶狠狠的道。

“骂得好,有水平。”风禹赞许的道。

“臭小子,不要以为我们就此输了,事情还没有完呢我们就让你见识一下,金丹境武修的真正实力。”叶带道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风禹沉声道,“你不是有‘附骨圣器’吗?难不成我们就没有?看我的‘烈焰焚魂针’的厉害”

说着叶带道双手一搓,手心一枚暗红色圆球显出,飞上半空,一层层火焰涟漪般向着四周散发而出,瞬间涨大成*人头大小。随即叶带道一道符篆打入其中,圆球一下爆裂开来,化成三百六十五根头发粗细、一拃长短、通体赤红晶莹火光流溢的利针,如同蜂群般“嗤嗤”声响,对风禹激射而来。

风禹一声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左手一挥,四柄暗黑色水系弧月光刃,随之劈出,相互叠加、拼接,在身前形成一道暗黑色屏障。

那知叶带道的附骨圣器,温度高的出奇,又犀利无比,“波*”接连脆响,一阵白雾腾起,风禹的屏障被一下洞穿,打成了筛子。随即三百六十五根火焰利针,其势不衰,继续对风禹激射而来。

风禹微微一惊,身形向后仓皇暴退,一时顾不得继续操控“洪荒山海炉”,吸纳施黎的金丹。施黎趁此隙,血色符篆连连打出,金丹光芒大盛,一下自五色霞光中挣脱了出来,飞射回施黎的头顶上空。金丹一道道精纯庞大的能量,自眉心灌注进施黎的体内,身受重伤、真元亏损甚巨的施黎,瞬息间苍白的脸色恢复红润,精神大振。

虽然儿子是死在花纺殷手中,但施黎知晓心腹大敌还是风禹,只要能够击杀风禹,花纺殷与花师洛不过砧板鱼肉,因此他身躯向前猛然一躬,自他后背忽然一条大腿粗细、通体乌黑如铁、犀利的尖端紫光闪烁令人心悸的——蝎子尾巴,划破虚空,对风禹当头狠狠扎下。

“乡巴佬,我要用我的附骨圣器‘天蝎毒尾’,将你扎个稀烂,全身化成脓血”施黎将丧子之痛,全发泄在了风禹的头上。

两大金丹境强者一怒之下,将自己的“附骨圣器”尽皆施展而出,企图一举功成,将风禹悍然击毙。

风禹向后退的快,三百六十五根火焰利针射得更快,眨眼间到了他的身前。火焰利针在虚空中射过,带起一条条晶莹红芒,如同一片晚霞卷来,针未到,滚滚热浪已然汹汹撩人。而施黎的“天蝎毒尾”,撕裂虚空随后刺来,隐然成第二波攻击。

风禹心神凛然,双手印诀催动,头顶金丹旋转,十二道无坚不摧的金芒纷纷射出,对火焰利针劈去。那知一根根利针极为灵活,不愧为“附骨圣器”,自动轻灵一转,将十二道金芒尽皆让了过去,随即准头不失,继续对风禹追射不休。

风禹真个急了,沉喝一声:“袖纳乾坤”手臂向外一拂,青色衣袖一下化成一只摇头摆尾的青蛟,张大巨口,对着三百六十五根利针一吸,长鲸吸水般尽皆将之给一下吸了进去。

自己的“附骨圣器”所化的三百六十五根火焰利针,像是射入了水中一样,就此无声无息,被风禹举重若轻给就此收走,叶带道大吃一惊,随即蓦然醒悟:“青蛟法衣这是万景天那老鳖赐给他的青蛟法衣”

风禹修为大进,“青蛟法衣”的神妙功能也能够完全运用,而今将叶带道的“附骨圣器”一下收掉,心头大喜。

此时施黎的“天蝎毒尾”也已然刺到头顶上空,风禹双肩一晃,八根血、金、黑三色相间,令人望而生畏的“噬血荆皇”,蠕动探出,相互纵横交织,化成一面重盾,伞盖一样遮在头顶上空。

“扑”的一声沉响,施黎的“天蝎毒尾”尖利异常,穿透力更是惊人,一下将风禹的重盾戳破。但风禹的八根“噬血荆皇”,吞噬了花家大长老的“怨灵泣血鞭”大为进化,也非同小可,当下剧烈蠕动、挤紧,从而将“天蝎毒尾”给死死钳住,再也扎下不得分毫。

“天蝎毒尾”紫亮的毒尖,忽一下又弹出半尺左右长一截,一股黑亮毒液利箭般喷出,对风禹当头射来。毒液在半空掠过,“嗤嗤”声响中,大片大片白雾腾起,一股腥臭刺鼻味儿弥漫,显然剧毒无比。

风禹诚心试验一下“青蛟法衣”的防御力,真元催动,青蛟法衣青光闪动,法阵运转,将他连头带脚完全护住。下一刻毒液喷来,劲疾十足射在上面,就像水流淋在了油纸上,居然一滴不沾,更遑论腐蚀了,“滴滴嗒嗒”尽数滑落地面上。毒液落在地上,坚硬的花岗岩地面一阵白雾缭绕,被生生腐蚀出了一个个麻子一样的坑洞,触目惊心。

没想到“天蝎毒尾”的毒液,也奈何风禹青蛟法衣分毫,施黎也不由傻了眼,当下真元催动,就要将“天蝎毒尾”给拔出收回。

然而“天蝎毒尾”卡在“噬血荆皇”交织而成的重盾之中,死活拔不出来,施黎额头汗珠渗出,大为焦躁,手诀一变,再次催动金丹,对重盾滴溜溜砸来,企图将之给一下砸碎。风禹冷笑一声,对“洪荒山海炉”一指,“洪荒山海炉”一团五色霞光喷出,又将金丹卷住,往鼎内吸扯而来。而小强碧色巨眼忽然暗黄光芒闪动,两道光柱对着施黎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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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十二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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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十二神剑

施黎与小强散发着暗黄色光柱的双眼一对,陡然激灵灵打了个寒噤,脸色惨白,眼神呆滞,但见一层暗黄色的岩石自双脚生出,迅速向着上半身蔓延而来,直向着最终的目标——头颅,覆盖而去。去看网 .。

“石化?”一旁的叶带道面无人色,骇然惊叫道。

“恭喜你,答对了”小强邪恶一笑,随即对叶带道看去,叶带道忙蛇咬一样眼睛一闭,身形向后暴退。无趣的小强只得收回暗黄色光柱**的眼神,脑袋一晃,一枚能量蕴蓄的紫亮雷球出现在施黎头顶上空,陨石一样直直掉落下来,一下炸裂,将下本身变成石头、上半身也完全僵直、彻底失去了活力的施黎,给轰了个粉碎……

施黎身躯爆碎,金丹失去控制,金芒黯淡,从而被五色霞光轻易扯入洪荒山海炉内,随即鼎盖严丝无缝合拢,就此泥牛入海,音讯皆无。至于施黎脊背之上蜿蜒探出的附骨圣器“天蝎毒尾”,也软垮垮的自半空死蛇一样掉落下来,被眼疾手快的风禹一把捞在了手里。

叶带道眼睁睁看着施黎惨死,却束手无策,知风禹的实力严重超出原先他与施黎的预期,而今施黎既死,剩下他光棍一个,那怕是精尽人亡,显然也休想能够撼动他的一根汗毛。当下叶带道一咬牙,体内真元疯狂注入左臂,忽然膨胀,一下炸开,从而凝成一枚巨大的血色符篆,将身躯裹起,化作一道血色流星,破开虚空,眨眼间到了天际,消失不见。

“嘿嘿,这鬼孙真个光棍,看不出逃起命来倒是一把好手,不愧为四大家族叶家的当代家主,深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小强一声怪叫,追之不及,三分气恼倒有七分钦佩的赞叹道。

半空中已经炸碎的施黎家主,冰雹一样“簌簌”砸落尘埃,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古朴芥子戒,“叮”的一声脆响,脱落下来,在凹凸不平的花岗岩地面上一滚老远。

看着施黎家主变作暗黄色石块的碎小躯体,上面还沾染着斑斑血迹,小强仰着脖子一声喟叹:“功夫还是不到家啊,丢人了咧”卖弄风骚的小强,直接招致了主人一巴掌扇在了头上。

完美扮演了阴险卧底与忠实走狗角色的花家家主花纺殷,巴巴自地上将那枚芥子戒捡了起来,用手掌托着,高举过顶,一脸殷切的送到风禹跟前。

也许风禹在瀚海沙漠内击杀花家一干长老时,还动用了诡计,借助了美杜莎的外力,有取巧之嫌;但而今打败叶、施两家家主,并且导致其等一死一伤,这等显赫战绩,可是实打实不掺一丝水分的。正是他表露出的强大战力,将花纺殷这位原本不怎么老实的走狗,给彻底震慑,心头对他敬畏交集,连一丝腹诽也不敢有了。

风禹拈起那枚“芥子戒”,难得拍了拍忠实走狗的肩头,赞许的道:“干得不错”

原本花纺殷怎么也是堂堂一家之主,虽然被风禹胁迫认他为主,却一直心怀不轨、从未真正低头服输,但在这一刻,面对挟带大败叶、施两位家主威风的风禹的赞赏,不知怎么,气势不争气的就低弱了下去,并且脸上极为配合的浮现起一丝受宠若惊的笑容。

风禹一道真元注入“芥子戒”内,随即虚空中一道门户出现,自门户向里看去,风禹下一刻抽了口凉气,一脸动容,心下不得不钦佩四大家族的财大气粗。施黎戴着的这枚“芥子戒”,较之风禹手上得自秦云山的那枚,品级可是不知高了多少,里面空间居然达到了令人惊骇的五百多立方,容纳量几乎媲美一座宫殿

“有这么一枚芥子戒在,可是方便多了,还有什么东西不能够带?”风禹微然兴奋的想道,随即毫不客气,将这枚芥子戒理所当然戴在了手指上。至于他原先的那枚,对此时的他来说不过鸡肋,但对于奥洛城他出身的吴家,仍旧堪称珍稀难得,因此他打算以后就送给吴云山爷爷。

只是让风禹有些意外的是,这枚芥子戒内的空间这么大,真正里面储存的东西,可是少之又少,除了“金涎丹”、“华元丹”等几瓶算不上多么珍贵的丹药外,就剩下十几柄长剑,随随便便丢在里面。

然而仔细一看那十几柄长剑,风禹心头一跳,又大为兴奋,这些长剑通体青碧,宛如没有杂质的明亮镜面,赫然与他的那柄得自墨伦手中的“秋水”,一般无二,分毫不差。

风禹手一挥,一团真元发出,将长剑一股脑卷起,自空间内取出,一柄柄悬挂在虚空中,扇面一样摆列在身前。这些长剑共计十一柄,在剑柄处都用金丝镶嵌有“秋水”两个古篆字,与风禹手中的这一柄,分明就是一套。

将自己的那柄也放入其中,看着完美无缺恰好成一套、强大能量波动散发的十二柄神剑,风禹“啧啧”称奇,直觉这十二柄神剑大非寻常。

一旁一直谨守忠实走狗本分的花纺殷,看着那十二柄神剑,神驰目摇,一脸莫名激动的道:“恭喜主人、贺喜主人,主人福气无双,居然就此轻易将莫邪殿镇殿之宝十二神剑集齐”

风禹看着十二柄神剑,听花纺殷似乎说得大有来历,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道:“十二神剑?听起来很是不错,且说来听听。”

花纺殷暗吸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带有几分敬畏之色的看着那十二柄神剑,肃然道:“主人想必知晓,瀚海沙漠中的莫邪殿,乃是归属于邪教‘万剑宗’的分支。传闻为了能够使得莫邪殿,与通天教下辖的武殿抗衡,在莫邪殿成立之初,万剑宗的宗主亲自赐下了一柄母剑、十二柄子剑,共计十三柄神剑镇殿。这十三柄神剑据说能够摆出一座震天动地、神鬼皆惊的剑阵,足以斩杀一切侵犯之敌,护佑莫邪殿万世不灭。莫邪殿建成,又在外围设下十二分殿,事情坏就坏在莫邪殿主手里,为了镇守十二分殿,他自持母剑,将十二柄子剑拆开,分别赐给了十二名分殿主,从而使得这座剑阵难以结成。而今主人眼前的这十二柄神剑,就是那十二柄子剑,只可惜少了母剑,无法摆布剑阵。主人刚刚斩杀了城内分殿的殿主墨伦,自他手中夺了一柄子剑,那对于子剑的威力想必应该很清楚,——一柄子剑已然如此厉害,如果十二柄聚集,再加上母剑,摆布成阵,那威力之大,简直是可想而知啊。”

风禹一听,真个有些怦然心动,略想了想,道:“既然十一柄子剑落在施黎手里,这么说其余十一座分殿,已经被全部捣毁,殿主也尽皆战死了?只是施黎也不见得如何厉害,十一座分殿实力可是无比强大,施黎又是怎么将他们灭掉的?”

花纺殷恭谨的道:“我与花长老在沙漠中离开主人后,很快在‘戈壁荒城’之外遇到了他们,暗中不住套他们的话,从而知晓,其余十一座分殿,是花家、叶家、车家,三家联手,一起灭掉的。十一分殿主虽然手持神兵,实力惊人,但却无人声援,从而被各个击破。但十一分殿主尽皆采霞境高阶修为,毕竟非同小可,虽然分殿尽皆被毁,他们也一一陨落,但三大家族的长老仍旧被他们斩杀不少,堪称折损惨重。灭了十一座分殿,殿内的珍稀矿藏、丹药,全部归于车家与叶家平分,施家一毫不取,只讨要了这十一柄神剑。

灭掉十一座分殿后,大发横财,尝到了甜头的车家,继续赶往莫邪主殿而去,至于施家与叶家,一来想要寻主人报仇,二来施黎惦记这座分殿内剩下的这柄子剑,故而巴巴跑了来,想要击杀主人一出恶气,同时将这柄子剑收归囊中。那知贪心不足,最后反过来为主人做了嫁衣裳。”

“原来如此。”风禹连连点头,“你们两个曲意奉从他们,暗中取事,并能够在紧要关头悍然出手,击杀他们的儿子,给他们以沉重打击,足见你们的忠诚之心,我很满意。这座库房内,里面有很多珍稀矿藏,为了奖赏你们,就全部赐给你们好了。”

“主人、主人此话可真?”花纺殷与花师洛齐齐一呆,随即一阵亢奋涌起,身躯都激动的哆嗦起来,颤声道。

“我从无虚言,对待手下也向来宽厚,只要你们能够保持忠诚,那以后这等好处,我还会源源不绝的赏赐给你们。”风禹摆了摆手,大度的道,“如果你们两个真能够立下大功,我还会解除你们的‘血咒’之术,还你们自由也说不定,总之一切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风禹深知用“血咒”之术控制两人,并非长久之计,并且还有时刻提防两人对自己起了异心,暗中阴自己一把,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将两人给收服,让他们心甘情愿死心塌地为自己所用。而今两人击杀了叶家与施家的下一代家主,等于与两大家彻底决裂,势不两立,如此除了依靠自己别无他路可走,这等于向自己递交了一份漂亮的“投名状”,再加上恩威并施,风禹自信将两人给彻底收服,已然为期不远。

听了风禹的话,花纺殷与花师洛脸上一丝狂热泛起,想到有一天能够解除掉让他们寝食难安的“血咒”之术,不由热血涌动,难以自已。而除此之外,风禹赐给他们的这批珍稀矿藏,对他们来说更是难得,原本他们还发愁,一干长老全死在了瀚海沙漠,回到帝京如何与族人交代?而今有了这批矿藏,事情可是好办多了,——这些好处足以堵住族人的嘴,从而花纺殷接手家族,将会更加顺利。

花纺殷激动之下,宣誓赌咒的道:“主人,您放心,以后我、以及整个花家,就是您的忠实走狗,对您绝无忠心不二;如违此誓,我甘愿万箭穿心而死。”

风禹道:“很好,我暂且相信你的忠诚,让我们将它交给时间来检验好了。”顿了顿,风禹又道:“莫邪主殿,你们两个修为太低,就不要去掺合了,取了库房内的矿藏,返回家族去吧。这些矿藏不少,你们仅仅两人恐怕难以运走,可以将城内分殿的那些子弟给收拢起来,他们都是高阶武徒修为,正好做苦力,就让他们帮助运出沙漠、运回家族。”

花纺殷大喜,眼下已经捞足了好处,再继续前往莫邪主殿,那可就是不知死活了。他眨着眼,对风禹道:“那主人您……”

“我当然还要继续前往主殿,捞取好处,”风禹傲然道,“起码那柄母剑,我一定要得到。”

“那主人还请保重。”花纺殷郑重的道,“我们就此返回,就怕日后武殿追究,说我们临敌脱逃。”

风禹摆手道:“无妨,此事我自会与万景天殿主分说。”说着,风禹招回金丹,挥手收了十二柄子剑,骑着小强飞天而起,向着莫邪主殿分去。

向着北方飞出了数百里,离开“戈壁荒城”已远,重新来到瀚海沙漠深处,风禹一拍小强,悄无声息向着沙漠一处不起眼的沙丘降落下去。

自小强背上跳下来,风禹站在沙丘上,迫不及待开始检查此次在“戈壁荒城”一番激战,所夺取的好处。此次他不但意外得到了十二柄神剑,更夺了施黎的金丹与附骨圣器“天蝎毒尾”、抢了叶带道的附骨圣器“烈焰焚魂针”,并用莫邪分殿搜刮的矿藏,狠狠收买了一把花纺殷两人的人心,可谓收获丰厚。

风禹先将“天蝎毒尾”与“烈焰焚魂针”取出,研究了半天,对一旁懒洋洋舒适的躺在滚烫的沙子上打盹的小强,皱眉道,“这两件‘附骨圣器’,虽然品级不低,但威力一般,又都属于不可进化品,较之我的‘噬血荆皇’与‘玄武内甲’都要差了一筹,对我无异于鸡肋,看来我还不能将之吸纳。”

想了想,风禹道:“嗯,这件‘烈焰焚魂针’,日后慕琳进阶地武汇元境后,倒是可以送给她用来防身;至于‘天蝎毒尾’,就先收着吧。”

“主人高见。”感觉到风禹心情舒畅,小强忙不迭凑趣,大拍马屁道。

随之风禹又忙不迭将十二柄神剑取出,在身前虚空扇面般排开,迫不及待的道:“这十二柄子剑,我总感觉大不寻常,如果能够收服,较之我的‘弧月光刃’威力要强上不知多少,因此为免夜长梦多,我还是先将之收了吧。”

说着风禹毫不迟疑,刺破中指,十二滴精血裹着十二团精纯真元飞出,对着十二柄神剑的剑柄滴去。就在十二滴精血即将滴在剑柄上时,异变忽然出现,十二柄神剑一阵“嗡嗡”颤动,疏忽十二柄淡青色的长剑幻刃,脱离本体飞出,猛然一震,一股犀利尖锐、无坚不摧的能量波动散发,将十二滴精血给直接弹飞出去;同时十二柄神剑幻刃,破空声凄厉,对着风禹眉心识海纷纷攥刺过来,就要将他神识绞杀,彻底变成白痴。

风禹见之不怒反喜,惊叫道:“剑灵?”这十二柄神剑果真神异莫测,竟然自动诞生出了“器灵”,如果能够将“器灵”收服,那以后再操纵这十二柄神剑起来,将自在如意,收事半功倍之效。

风禹双眼精芒喷出,足足尺许不消,叱喝一声:“定”识海内银色云图急速旋转,精纯庞大的神识散发而出,化成一张银色大网,向下一罩,将十二柄神剑的“剑灵”,给尽数罩在了里面。随之风禹盘膝坐在沙丘之上,眉心天灵盖裂开,金丹射出,专克一切魑魅魍魉的三昧真火,熊熊喷吐,落在银色巨网之上。

十二道剑灵“吱吱”一阵令人心神躁动不安的凄厉尖叫发出,在银色大网内泥鳅一样无比欢实的剧烈跳动着,随之一阵灰白色烟雾腾起,十二道剑灵色泽由淡青转为银白,在大网内渐渐静静悬浮,动也不动了。

风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知十二分殿主烙印在剑灵之上的精神印记,被他金丹释放的“三昧真火”,给焚烧干净,此时十二柄长剑剑灵一片空白,完全处在无主状态。当下他对着十二滴精血再次一指,十二滴精血抛飞而来,落在十二道剑灵之上,这次无比顺利,如同水滴渗入了海绵,就此消失不见。

十二柄剑灵一团淡红色光芒闪过,随即由银白色再次变成了淡青色,不住轻轻晃动,极具灵性。在风禹神识的操控下,十二道剑灵与十二柄神剑的本体,再次合二为一,陡然十二柄神剑青碧色光芒大涨,无数道剑芒四下飞旋,在沙丘上切割出了一条条细线,坚硬细小的沙子竟然轻易被切割两半。

风禹心头一丝明悟泛起,只觉这十二柄神剑似乎变作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灵动如意,完全受神识掌控。下一刻,风禹精纯庞大的神识,侵入十二柄长剑剑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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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剑阵之威

第二百零一章剑阵之威

十二柄神剑光芒一阵明灭不定,忽然无数资料对着风禹脑海汹涌而来。去看网 .。(. 八度吧)风禹双手掐诀,双眼微闭,识海银色云图旋转,不住消化、领悟着庞大的资料,直到过来良久,风禹长吐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眼。这些资料中,每柄神剑的剑技运用,以及如何摆布、催动剑阵,应有尽有,无比详尽。有了这些资料,可以说掌控这十二柄神剑,完全易如反掌。对于单柄神剑的威力,风禹在墨伦手中已经见识过,虽然犀利莫测,但要一举击杀金丹境强者,仍旧很有难度,因此并不如何被他放在心上,转而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十二柄神剑布出的剑阵之上。

这十二柄神剑,共能够布出三座剑阵,分别是“神剑裂天阵”、“万剑陷魔阵”、“七杀绝仙阵”,其中“七杀绝仙阵”威力最大,并且必须要有母剑、也就是现在持在莫邪殿殿主手中的莫邪剑镇压,才能够布出;此时十二柄神剑,仅仅能够摆出前两座剑阵而已。

驱动十二柄神剑,如同弧月光刃般犀利灵动,飞上半空,将两座剑阵接连摆出,并且演化娴熟,风禹对一旁懒洋洋没有精神头的小强道:“来,玩一玩”说着十二道灵符打出,催动十二柄神剑化作十二道长虹,以斩裂青天之势,对着小强纷乱射去。

“主人,你好无耻”小强猝不防及,一声怪叫,身躯陡然膨胀开来,一道道金芒放射,化成貔貅状态,同时向后暴退。

它退得快,十二柄神剑来势更快,挟带着十二条长长的焰尾,宛如水中的游鱼般,几十米的距离一晃而过,不过一霎那间剑尖已然堪堪刺到了小强的躯体,而尖锐如鬼哭般的破空声才刚刚传来。

感应到十二柄神剑蕴含的撕天裂地般的惊人威能,小强真个急了,身躯密集排列的片片金色鳞甲上,陡然一枚枚神异符篆浮现,相互飞梭般一阵游动、排列,化成一座崭新的法阵,随即小强身躯剧烈一颤,忽然一下虚幻了下去。

“嘶——”一声脆响,如同撕裂丝绸,十二柄神剑凌厉斩下,将小强身躯给乱刀分尸,大卸八块。而周围的沙漠,更一下出现了十几条纵横交错、长有十米深足米许的沟壑,沙土弥漫飞扬,令人心寒。

被斩成碎块的小强的躯体,忽然一下崩散,化成点点金芒飞散不见;而小强的真正躯体,忽然自十二柄神剑之后显出,感情刚才它催动了瞬移法阵,十二柄神剑不过斩却了它留下的一个幻影而已。

十二柄神剑虚斩无功,力道用老,新力未生,小强阴阴一笑,疏忽欺前,四只巨爪探出,金芒缭绕,尖爪前端丝丝雪白气浪激起,对十二柄神剑狠狠抓去,——看这厮咬牙切齿的势头,却是恨不得将十二柄神剑给一下抓裂,彻底粉碎。风禹既然拿它来试手,就是想真正测试一下这十二柄神剑的真正威能,如果连它的一抓之威都挡不下,自然根本没有必要继续当做宝贝留着,对此心知肚明的小强,故而倾尽全力,毫不留手,丝毫不怕将十二柄神剑毁掉。

“铮铮铮”清脆声响连绵响起,十二柄神剑被小强的巨爪狠狠抓中,骤然流星般向后飞出,除了光芒大为黯淡外,小强粉金碎石的巨爪,竟然对剑刃丝毫无损。

“好”风禹一声喝,又是十二道灵符打出,十二柄长剑忽然重新光芒大盛,在半空中陡然转了一个圈,继而流星雨般对小强再次纷乱射来,此次竟然隐隐的风雷声响起,方圆百米内的空间壁障随之泛起一圈圈微不可察的涟漪。在风禹手中,十二柄神剑每一柄发挥出的威力,都较之秋水剑在墨伦手中犹要犀利三分,而今十二柄分进合击,成套进攻,威势却是要远超他的弧月光刃。

小强一声嚎叫,如果说刚才风禹还有所保留,此番可是毫不留手了,故而它也如临大敌,全身金色鳞甲片片乍起,四只巨爪缭绕的金芒,忽然化作条条银亮的闪电,射出尺许远近,悍然不惧,对十二柄神剑正面迎去。

“嘎嘣”“嘎嘣”……接连钢铁断裂声响起,一团青白色的光雾蒸腾,十二柄神剑再次被小强巨爪给生生震得金芒粉碎,色泽暗淡,倒射而回。而小强也被神剑弹出了十几米外,巨爪上的银电消散,却对风禹不住“桀桀”笑着,神色极为得意。十二柄神剑虽犀利无俦,但小强却是神兽之属,在貔貅状态下更是威能无边,防御惊人,区区十二神剑锋芒,根本奈何它不得。

“臭小子,还反了你了,且试试这‘神剑裂天阵’的威力如何”风禹好气又好笑,一声清喝,灵符接连打出,十二柄神剑飞射而回,围绕他的身躯形成一个正圆;随之在灵符的催动下,十二柄长剑相互叠加,合拢成一柄,化成一十米长、米许宽、剑气凌厉飞射的巨剑,如同天际的陨石砸落,将周围气流搅带的紊乱如麻,对着小强当头骤然斩去。

感受到巨剑的凌厉无匹、威势惊天,小强浑身一个哆嗦,心头忽然一丝寒气冒出。不敢怠慢,它全身鳞甲上的符篆再次急剧闪烁、移动,从而大团大团的金芒飘飞而出,在身前凝出了一面厚重坚固、刺眼金芒明灭不定的金盾。

对于一面金盾的防护力,小强似乎还有些不放心,脑袋一晃,一对龙角随之雷电元素聚集,在头顶上空浮现出了一枚合抱大小的紫色雷球,蓄势待发。

巨剑劈在小强的金盾之上,果真金盾宛如破鼓一样,轰然粉碎,竟然连巨剑的前进之势丝毫也没有挡住。小强吓了一跳,身躯如同在冰面上滑行一样,向后轻盈飞速飞退而出,旋即头顶上的雷球射出,在虚空化成一道鲜明弧线,直撞在了紧追不舍而来的巨剑之上……

“轰隆”一声爆响,一朵硕大的蘑菇型乌云腾空而起,紫色雷光涟漪般四下卷出,凌厉剑芒更凌乱愤纷射,一时间沙漠中如同爆发了剧烈风暴一样,飞沙走石,昏天暗地,宛如世界末日。

待一切尘埃落定,剧烈碰撞的沙漠上,出现了一个直接三米、深足七八米的巨大坑洞,里面所有沙子,竟然隐隐有融合迹象。

而小强软弱无力的趴在坑洞的边缘,全身鳞甲黯淡,张大口脱水的鱼儿一样不住喘息着,大为狼狈。

站立在小强的对面、坑洞的另一侧的风禹,悬浮半空,衣袍纤尘不染,十二柄神剑环成一个圆圈,不住盘旋,宛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摸样。

“装什么死,再接我‘万剑陷魔阵’试试”风禹知小强是故意装出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头好气又好笑,伸手催动剑阵,毫无怜悯之心的就要对小强再次攻去。

“老虎不发威,主人你是不是以为是病猫?”小强被刚才那一剑,的确劈的有些心头发毛,故而想着逃过此劫,哪知见风禹对它这一套洞若观火,根本毫不理会,小强真个急了眼,跳起身来,浑身鳞甲抖动,精神大振,那里有一丝颓废之象?

风禹双手印诀变幻,十二柄长剑再次青色剑芒大盛,就此保持着正圆形的阵势,飞上半空,一下涨大成一个直径三十米左右,对着小强当头罩来,却是将它给围困其中。

感应到十二柄长剑摆出的这座诡异剑阵,相互之间有着神异莫测的联系,相互激发、相互配合,气势节节攀升,如同平地一座山峰拔起般,很快雄浑沉滞的威压将小强压得四爪深深陷入了沙子中,几乎挣扎不得。

小强心头发寒,知如若让风禹真个将剑阵彻底催动,自己恐怕真个要倒大霉,当下打定先下手为强的念头,将咬人的狗不叫这句至理名言发挥的淋漓尽致,二话不说,闷不吭声,金色鳞甲之上的一枚枚深奥符篆,再次一阵飞速移动,将“分身技能”给施展而出。

就见它的额头双角,一团无比黏稠厚重的金芒喷涌而出,急剧变幻、涨大,很快一只与它本体一般无二、完全实体化的分身出现,一声低低咆哮,释放出了十数枚合抱大小的紫色雷球,围绕身躯不住旋转,对着风禹悍然冲来。

催动分身攻击风禹,小强本体却是一阵虚化,就要施展瞬移,自剑阵脱离出去,——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个道理小强向来深以为然,它可不想与这座诡异强大的剑阵硬拼。

吞噬了美杜莎女王后,小强不但拥有了“石化”技能,连同它而今最强大的攻击手段“分身”,也拥有了本体百分之百的威能。当然,这还是它实力不足,如果能够再次进化,他的分身足以拥有本体百分之二百的实力,那时才真正将这个技能的恐怖展现出来。

见终于将小强的真正实力逼了出来,风禹丝毫不惧,反而一阵不怀好意的阴笑发出,灵符打出,催动剑阵,十二柄长剑忽然光芒大盛,相互激荡,一条条米许长、巴掌宽、璀璨烁亮的凌厉光剑射出,密密麻麻足足数百道之多,如同密集的鱼群,在剑阵内往来穿梭,急剧飞射。

小强分身刚刚冲出不到十几米,无数道剑光放射,一股尖锐凌厉的气息充斥剑阵,释放出的十数枚雷球忽然一下消散,充溢身躯的庞大能量更直接化为乌有;随即数百道光剑穿插斩下,不等它发出一声哀嚎,它的躯体便被一下斩爆,重新变成了一团金雾。

而小强的本体,也像是陷进了泥沼一样,一下被死死定在了剑阵内,已然变得虚幻的身躯也再次凝实起来,那里逃脱的了?

小强双眼瞪大,全身瑟瑟发抖,如同受惊的孩子,眼睁睁看着数百道光剑挟带滚滚风雷之音,暴风骤雨般斩下,眼神绝望,彻底认输。

就在光剑即将斩到小强身躯之上时,忽然光芒一闪,就此定住不动,而剑阵外风禹掐诀傲然而立,仰头忽然“哈哈”发出一阵快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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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更了这么久,抱歉了诸位弟兄,自今日起恢复更新,望大家谅解一二,鞠躬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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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莫邪殿主(上)

第二百零二章莫邪殿主(上)

自“戈壁荒城”向西北出去四千里,是一片绵延无尽、高耸入云的雪山。去看网 --.7-K--o-m。雪山上的积雪亘古不化,所有山峰如同披了一件银亮刺眼的冰甲,巍峨神圣而又超凡脱俗。

在万里雪山的主峰“驻日峰”的半腰上,这人迹罕至、飞鸟难渡的所在,却是有一座万年玄冰建造而成的宫殿,在黯淡的阳光下光辉散发,远远看去恍若水晶仙宫。

——这座宫殿,却就是莫邪殿的总殿所在

莫邪殿建造的极为讲究,这万里雪山,乃是浩瀚无边的瀚海沙漠的灵眼所在,蕴含了极为丰厚的灵气;而莫邪殿所在的“驻日峰”,却又是万里雪山的灵脉总汇,故而围绕着“驻日峰”方圆三百里间,天地元气浓郁纯厚的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与元气匮乏干竭的瀚海沙漠,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时近黄昏,风禹骑着化作金毛狮王的小强,站立在雪山上空,看着下方那片水晶宫一般的神异宫殿,不住“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忽然来到天地元气如此浓厚的所在,他的识海内的银色云图飞快自发旋转,从而金丹在其中载浮载沉,不住疯狂吞噬着这座“驻日峰”所汇聚的庞大天地元气,不亦乐乎。而小强却也好不到那儿去,额头上一对金角生出寸许来长的一截,却被一头鬃毛掩盖,自外根本看不到,也不住将周围的天地元气,遇到美食的饕餮一样吸纳不迭。

生性吝啬的主仆两个,虽然身上有得自沙漠美杜莎洞窟的化神灵液可以服用,然而在沙漠中行走多日,忽然来到天地元气如此充足的所在,等于干渴难耐的人遇到了清冽的泉水,那里会轻易放过了?不吸纳个够本,岂不有悖主仆两个的处事原则?

“主人,这狗屁的莫邪殿有些古怪啊,事情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头?”小强一边贪婪吸纳着天地元气,一边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看着下方的整座莫邪殿道。

风禹慢慢点头,他自然也看得出,下方莫邪殿却是太过安静,连鬼影子也不见一个,好像一座超大型坟墓一样,又那里有一丝总殿的迹象?风禹原本打着如意算盘,此时罗守一一定带领着总殿的一干长老,前来覆灭莫邪总殿,那他与小强正好可以浑水摸鱼,大发其财,那知而今竟然如此平静,不但罗守一与总殿的一干长老不见踪迹,就是莫邪总殿的人也毛也不见一根,却又如何不让人感到诡异?

就在这时,风禹忽然心头一动,双眼瞳孔收缩,转头向着千米外的莫邪总殿那座最高的冰塔顶端看去,就见冰塔的顶端,不知什么时候负手站立了一名一头银发、身材魁梧而瘦削、莫名强大气势深沉内敛的中年汉子。只见他腰板挺得笔直,胸腹挺得背直,整个人就如同一柄散发着凛凛剑气的神剑,令人望而胆寒。而在他的身旁,真个一柄通体暗黄、古朴斑驳、似乎用粗劣石头打磨而成的两米长剑,静静插在那儿。

就在风禹对他看去时,那中年汉子也同时抬头,两道利剑一般犀利冷酷的目光,陡然飞射而出,迎着风禹的眼神刺来。

一时间无形火花“咝咝”迸射,风禹双眼一阵刺痛,只觉这两道目光寒气凛然而又恩断寡绝,充满了高高在上、视众生为蝼蚁的味道,自己气势竟然不觉弱了一丝,不由心头一凛。

风禹眼神与那中年汉子眼神相触,他所骑着的小强也立时生出了感应,全身金毛忽然无风飞扬,一双巨眼警惕的看着那中年汉子,体内能量已然提聚巅峰,随时发动雷霆一击。

那中年汉子对着身侧的古剑一指,随即就那么风云翻涌的对着风禹一步跨出。这厮的步伐好大,足有几十米远,一步跨出已然身悬虚空,然而就好像信步实地上一样,异常从容、稳定,一步一步,对着风禹漫步虚空径直走来。而那柄古剑,随之拔地而起,无声无息悬浮在他的身后虚空,跟随而来,就像是一根石条一样,丝毫光华没有。

两人相距千米左右,那中年汉子不过十几步,已然逼近了风禹身前。眼睁睁看着中年汉子由远而近迅速迫近,风禹脸色微变,心头骇异:这厮在虚空中自在漫步,如履平地,显然对周围天地元气达到一个体察入微之境,从而操纵自如,无所不能,——这厮,分明是一三花境的高深强者

要知道以风禹现在金丹境的修为,在虚空中也能够健步如飞,但那不但要大为消耗本身真元,更远远做不到眼前中年汉子这等举重若轻,潇洒自在。

在距离风禹还有三十余米,中年汉子停下脚步,负手而立,孤傲、冷漠中透露着无尽威霸的目光,直直钉在风禹脸上,如同是狮子在对一只土狗般道:“你就是风禹、今年武殿‘天武竞技大赛’的冠军?”

“不必崇拜哥、哥就是个传说。”风禹心头越发警惕,却阴阴一笑,“你想必就是‘莫邪殿主’单水天吧?人的名、树的影,没有想到我的大名,居然连你也听闻到了。”

面对风禹如此满不在乎的戏谑模样,中年汉子颇为意外,但更意外的是他居然会一眼认出自己的身份,当下对风禹微微点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等见识,哼,休要放肆,以你区区的金丹境修为,也敢前来我莫邪殿,显然是打着浑水摸鱼,大发其财的主意了?念你一身修为不易,自裁吧,也能留个全尸,宰杀你这等小蝼蚁,只会白白脏了我的剑”中年汉子、也就是莫邪殿主单水天的这番话,说的倨傲无比又理所当然,好像在述说一个事实,风禹在他眼前自裁,留一个全尸,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看阁下样子,分明是等我已久,只不知阁下如何认得我,并且为何执意要取我性命?”风禹目光闪动,冷声道,对他高高在上、高傲冷酷的话语毫不理会。他心头警惕泛起,如果到现在还没有发觉已然坠入了陷阱之中,那真个无疑白痴了。

“恁多废话”单水天忽然不耐烦起来,双眼杀气一闪,右手虚空一握,身后那柄古剑疏忽飞落他的手心,旋即一声绵延不绝、震得周围雪山不住颤抖的厉啸响起,古朴斑驳的暗黄色剑身一枚枚玄奥深邃的符篆浮现,万丈光芒爆射,如同一轮太阳忽然出现虚空。

就在单水天双眼杀气涌现之时,全身戒备的风禹已然自小强背上跃身而起,向后展翅大鹏一样飞速滑退而出,一边一道意念对小强发出,同时双手手诀变幻,一连七柄十米之巨、金芒闪烁、锋锐无匹的弧月光刃释放而出,不住旋转,在身前虚空迅速布下了七道屏障。小强双眼忽然凶光收敛,全身金毛飞扬,向着一侧落荒飞退,避开两人的交战,看上去完全一头低阶灵兽被两名交手强者发出的威势给逼退了出来一样。

那轮光芒爆射的太阳,流星般对着风禹直直射来,风禹身前释放出的七柄金属性弧月光刃,在断金裂玉般的清脆声响中,寸寸粉碎,根本一丝都没有阻止住太阳飞射而来的势头。

看到这一幕,风禹眼神一阵跳动,前来莫邪殿的途中,他可是将得自施黎的那枚金丹给吞噬掉了,从而与他的那枚金丹融合为一。此时不但他的金丹威能大大提升,施黎本命属性为金,原本已然拥有水、火、土三大属性的他,而今又加上了金之属性,弧月光刃的战斗力也大大提升。那知他深具信心的七柄金属性弧月光刃,竟然丝毫挡不住单水天的古剑,被接连粉碎,自让他大为意外。

而在下一刻,古剑散发的璀璨金芒已然铺天遮地当胸袭来,切割金石的劲气散发,周围空间壁障一条条细密裂痕泛起,宛如镜碎,而首当其冲的风禹,更是喘息艰难,被乳白光球改造的完美躯体,肌肤甚至出现了一条条血丝。

就在剑尖距离身前还有一米许时,风禹身前忽然一面乌黑透亮、上面隐然九宫八卦图案闪现的龟甲显出,如同盾牌一样,狠狠顶向了剑尖而去。

“咯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尖利声响泛起,剑尖与龟甲相触的一点,忽然一团合抱大小的雪白光球爆起,周围空间壁障随之向里猛烈一凹,差点没有就此崩碎。龟甲上的九宫八卦图案,在巨压之下竟然越发鲜明,一条条冰寒彻骨的黑亮线条亮起,丝毫没有粉碎迹象;而古剑剑身散发的璀璨剑芒,却像是退潮一样,迅速黯淡、消散下去,从而重新露出了古朴斑驳的剑身。

风禹吸纳了施黎的金丹,修为大进,连带“玄武内甲”也得到了莫大的好处,无论龟甲的防御力还是黑蟒头的进攻,都大幅提升,而今面对三花境强者倾尽全力的一剑,竟然稳稳接了下来,并且丝毫不落下风。

第二百零三章 莫邪殿主(下)

第二百零三章莫邪殿主(下)

用龟甲接下了单水天的一剑,风禹毫不迟疑,双肩一晃,八根血、金、黑三色间生的狰狞噬血荆皇,疏忽探出,前端隐约幻化成狰狞恐怖的蛟首之形,绕过那柄古剑,弯到单水天背后,对着他的后背狠狠噬去,而其中一根更甚至瞄准了他的菊花,却是下流狠毒兼而有之。去看网 --.7-K--o-m。

感应到八根噬血荆皇所蕴含的强大能量,单水天脸色微变,手腕一抖,将古剑一下祭起半空,双手剑诀不住变幻,飞快打入剑身之中。

“嗡、嗡、嗡……”古剑陡然震动起来,斑驳古朴的剑身再次光芒大盛,从而八道色泽暗金、浑厚霸道至极的光剑虚影,脱离剑身射出,利箭一样狠狠钉在了八根噬血荆皇的蛟首之上。

接连金铁交击的声响泛起,八根噬血荆皇蜿蜒舞动,急剧抽打,竟然将八道剑芒给接连抽了个粉碎,只是荆身之上的血、金、黑色泽也变得大为黯淡,却丝毫没有碎裂迹象,——吸纳了大长老的“怨灵泣血鞭”后,大大进化的噬血荆皇,无论攻击力还是防御力果真都大幅提升。

驱动八柄光剑将风禹的噬血荆皇攻势阻住,单水天双眼精芒爆射,一声清叱发出,双手手诀接连变幻,打入古剑之中,古剑再次分化出八柄光剑,此次在半空中相互叠加,化成一柄光芒内敛、完全实体化的灼亮光剑,对着风禹身躯的玄武内甲飞射而来。被风禹用玄武内甲将自己的古剑挡住,单水天显然大为不服气,故而再次催发出倾力一剑,却是想将玄武内甲与风禹,给全部劈成残渣,轰个稀烂

玄武内甲感应到光剑所蕴含的无坚不摧、强大莫名的犀利能量,乌黑狰狞的蟒蛇头忽然自龟甲后探出,一口口冰雾接连喷出,瞬息间在龟甲上凝出了四层寸许后的玄冰之盾,将龟甲大为加固。

就在下一刻,不等蟒蛇头颅缩回龟甲之中,光剑已然狠狠刺在了龟甲之上,而龟甲外面的四层冰盾,如同遇到了烈焰般,瞬间消融,几乎连光剑的一丝力道都没有化去。

时间在这一刻像是停止了一样,剑尖钉在了龟甲之上,竟然一动不动。足足过了秒许,忽然一团乌黑中参杂着道道白的光团爆起,龟甲九宫八卦图案色泽迅速黯淡下去,随之一条条刺眼的裂纹泛起,最终“咯嘣”一声一下裂开,缩回了风禹体内。至于那柄光剑,也好不到那儿去,一下粉碎,却是两败俱伤。

风禹只觉口里发腥,体内真元运转艰涩,却悍然一步不退,冷哼一声,双手掐诀,双肩再次一阵急剧抖动,释放出的八根噬血荆皇之上一枚枚符篆浮现,不住流溢闪烁,疯狂吞噬着周围的天地元气,很快将之给吞噬一光;旋即大团大团的五彩雾瘴喷涌而出,将方圆数十米给尽数笼罩。

在毒雾之中,八根噬血荆皇血、金、黑三色光泽重新清晰明亮起来,凌厉凶狠,一枚枚坚硬犀利的倒刺“嗤嗤”探出,微微向后一缩,对着单水天再次狠狠抽去。

虽然一剑将风禹的护身“玄武内甲”给破掉,但无疑单水天也没有占到丝毫便宜,而他更没有想到风禹的噬血荆皇,较之“玄武内甲”还要难缠,强大的防御连剑芒也奈何不得,并且将周围天地元气吸纳个一干二净,使得他根本无处借力,加上释放出的雾瘴蕴有剧毒,单水天不由大为棘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看着毒龙般凌空抽来的八根噬血荆皇,单水天暗一咬牙,双手掐诀,双眼神光大盛,眉心忽然一下开启,一声隐约的钟鸣响起,但见一团乳白凛冽的云气飘出,疏忽幻化成了三朵拳头大小、亭亭如意的白莲,华盖一样遮在头顶上空。

三朵白莲一层层莲瓣,不住自内而外次第盛开,无生无灭,永无停息,一股深邃玄秘、神异永恒的味道散发。

随着三朵白莲不住层层绽放,一团柔和的光晕四下散发,单水天身躯方圆十米范围内,空间壁障忽然一阵涟漪般的波动泛起。噬血荆皇释放的雾瘴,在柔和光晕、涟漪的逼迫下,虽然沸水般不住翻滚涌动,剧烈抵抗,仍旧节节败退,丝毫没有抗衡之力,就此给轻易远远排挤了出去。

接着风禹脸色一变,随着空间壁障泛起的涟漪、光晕,向着四周扩展出去,凌厉抽下的八根噬血荆皇,就像抽在了泥沼中一样,速度急剧下降,并且荆棘之上生出的一枚枚淡金色倒刺,也丝丝金光闪烁,像被砂纸打磨的针刺,很快磨平不见。

单水天脸上一丝恶毒笑容泛起,双手再次数道符篆打入古剑之中,古剑震动,八道光剑虚影再次激射而出,直直斩在八根“噬血荆皇”之上……

这次轻而易举,八根二十米长的“噬血荆皇”,足有十八米分崩离析,寸寸粉碎,就像朽木般完全不堪一击。

而剩余的两米,受惊的小蛇一样,疏忽缩回了风禹体内,风禹身躯随之剧烈一颤,一口血箭喷出,如同在冰面上滑行一般,向后飞遁出去,暂避单水天的锋芒,同时他识海银色云图急剧旋转,金丹浮沉,体内真元流转,瞬间将翻腾的气血平复。

果真,风禹负伤遁逃,如此天赐良机单水天岂有不死死抓住之理?只见他眼神冷寒如冰,右手虚空一握,将古剑招之手中,身形如扫卷残云的狂风,对着风禹紧追而来,古剑剑刃裂空,如同惊电般剑尖直指风禹眉心。

古剑距离尚远,犀利的剑芒如同利针,已然激射到眼前,风禹脸部肌肤一阵刺痛泛起,一粒粒鸡皮疙瘩生出。

“靠,三花境老子就怕了你,还没有完了啊”风禹恶狠狠骂了一句,双手手诀催动,眉心识海随之金丹飞出,滴溜溜不住旋转,居然一下涨大成一间房子来大小,并且金芒浑厚凝重,一股磅礴雄浑的精纯能量,不可压制的释放而出,令人动容不已。

风禹的金丹,先是融合了花家的大长老勤苦修炼的金丹,而今又将施家的家主施黎的金丹也完全吞噬,故而神威大成,距离“丹化三花”,不过一线而已。

当下风禹张口一团真元喷出,化成一道符篆打入金丹之中,金丹随之轻盈一转,他身躯周围的空间壁障忽然剧烈一扭,从而手持古剑追杀而来的单水天,一剑直直刺在了空处,收势不住,一泻千里,向前踉跄跌出。

风禹阴狠一笑,双手一抖,两柄水、火属性的弧月光刃随后射出,附骨之蛆般向着单水天轻盈劈去。单水天没有想到风禹的金丹超乎想像的巨大,蕴含的能量即使他也为之心惊不已,而他对于金丹的操纵更达到了一个微妙玄奥之境,竟然扭曲空间,让他的一剑刺在了空处,见风禹随之两柄弧月光刃飞劈而来,冷哼一声,半空扭身,剑如迅雷,对着两柄分别色作玄黑、赤红的光刃狠狠斩去。

单水天心下很有自信,以他的三花境修为,加上手中古剑强横的威能,风禹的噬血荆皇都就此粉碎,这两柄光刃更如摧腐土,不堪一击。

那知出乎单水天意料的是,两柄弧月光刃,就在他古剑即将劈中时,忽然飞射的角度一变,一下相互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一轮小太阳般的光球,凭空亮起,洪荒狂潮般的雄浑能量四下疯狂飞卷而出。首当其冲的单水天,可是倒足了大霉,手中古剑释放出的灼亮剑芒,像是狂风中的枯叶般被吹卷的一干二净,一丝不剩,连带头上的三朵白莲也是一阵明灭不定,差点就此崩散;而身上的灵袍支离破碎,几不蔽体,从而*光大泄;肌肤上更遍布满了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七窍细细血丝渗出,看上去狼狈而又凄惨,几乎令人惨不忍睹。

原本踌躇满志,稳操胜券,那知到头来却狠狠撞在了铜墙铁壁上,如此强烈的反差,无疑对单水天殿主脆弱的心灵形成了严重的伤害,几乎让他郁闷的吐血而死。

单水天脸颊肌肉抽搐,双眼血红,原先的冷傲镇定一扫而光,像是发*的猩猩般,古剑指着风禹气急败坏的大骂道:“奸诈小儿,今日我不将你斩成肉酱,誓不为人”

说着他头顶上空的三花,再次不住盛开怒放,乳白光晕散发,对着风禹就要波动卷来。风禹诡异一笑,双手一拍,单水天的身躯周围三十米开外,忽然十二柄神剑凭空浮现,恰好成一正圆,将之给圈禁其中。

“这十二柄神剑真个落在了你的手中?”单水天无疑对这十二柄神剑无比熟悉,一眼就看出正是他所下辖的、十二分殿的镇殿之宝,也是他手中的主剑的十二分剑,不由心头震骇,失声惊叫道。

“哼,即使十二柄神剑落在你的手中,又能如何?”单水天又迅速镇定下来,傲然道,“这十二柄神剑所蕴含的滔天威能,还不是你这等小蝼蚁所能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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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罗守一的阴谋(上)

第二百零四章罗守一的阴谋

“是吗?”风禹冷冷一笑,“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去看网 --.7-K--o-m。”说着他手诀变幻,精纯神识催,十二柄神剑忽然剑气纵横,条条剑芒放射,一下涨大成十米之巨,尖下柄上煌煌悬于天地之间,一枚枚符篆浮现,不住流转,彼此神秘而强大的感应生出,相互激,一座深奥剑阵瞬间布成。

十二柄神剑方位频换,一股艰涩、锋锐的力量释放,从而将方圆三十米空间给死死禁锢,单水天头顶三花释放出的、不住四下波动卷出的光晕,竟然遇火的冰雪一样,迅后退,被重新压制逼退了回去。

感应到剑阵圆融老辣、纯熟自然,单水天如同白日见鬼,一脸难以置信,厉声道:“你竟然真个能够摆布出这座‘万剑陷魔阵’?这、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即使以我三花境的修为,也难以如此轻松自如控制十二柄神剑,摆布出这座‘万剑陷魔阵’的,该死,你怎么可能做到”

“区区一座剑阵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风禹斜睨着他,不屑的道。表面对单水天摆出一副丝毫没有放在眼里的样子,实则风禹心头大为警惕,一丝轻敌之意也无,毕竟三花境修为强者的手段可不是他区区金丹境所能测度,刚才堪称他最强大攻击手段——水火属性弧月光刃相互碰撞,所产生的爆炸仅仅将之打成轻伤,而没有一举击毙,却是让他更为忌惮,故而一上来他就将“万剑陷魔阵”摆出,至于威力稍的“神剑裂天阵”,直接被他摒弃。

由于事先拿强试过手,对“万剑陷魔阵”风禹极为自信,自觉灭掉单水天,根本不成问题。

单水天脸色惊疑,不住凌厉散的杀机,大为低落,迟疑不定的道:“你、你莫非也是出身‘万剑宗’,否则在剑道上的修为怎能如此精深?不过短暂几日间,将十二神剑淬炼如意,并且摆布成阵,这根本就不是天赋所能形容的。”

风禹眼皮忽然一耷拉,冷漠无情的看着对单水天,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竟然还执意与我做对,真是混账透顶不妨明确告诉你,我乃‘万剑宗’在武殿的卧底,与你本属同门。”

“真的?”单水天惊喜交集,杀机战意再次大幅降低,对风禹热切的道。

“自然是假的”风禹邪恶一笑,忽然手诀出,将剑阵猛然催动。

剑阵十二柄十米巨的神剑,符篆次第明灭,勾连一气,无数条米许长、银亮刺目的银剑,如同游鱼般在剑阵中纵横交错,往来飞射,对着单水天如同嗅到蜜糖味道的蜂群,“嗤嗤”破空声凄厉,蜂拥绞杀而来。

“你敢骗我”单水天又惊又怒的叫道。对于“万剑陷魔阵”的威力,他可是一清二楚,心头一阵绝望涌起,然而不甘就此束手就毙,他体内真元疯狂提聚,头顶三花一层层莲瓣忽然加怒放,从而那团乳白光晕如丝如缕、如帘如幕,低垂而下,将他的躯体给整个裹住,同时他咬破手指,真元裹着精血在古剑剑刃上画了七枚血符,融入剑内,从而使得整柄古剑于中正宏大、谨严磅礴中,又带有了一丝血煞凶厉之气,威力大增。

一切准备妥善,在万千条游鱼一般的银剑即将射到身前时,单水天忽然催动手中古剑爆射出一条七八米长、米许来宽、金芒中一丝丝血光泛起的凌厉剑芒,如同匹练惊虹,对着剑阵飞射而出,——单水天却是兴险一博,企图以自己的三花境修为,以及手中古剑,生生破开这座“万剑陷魔阵”,逃出生天。

一切不过生在电光石火间而已。

单水天飞出不到数米,密密麻麻、蜂群一般的银剑已然射在他的身躯之上,下一刻异象陡生,单水天身上所笼罩的那层乳白光晕,忽然化成一朵朵盛开怒放的白莲,层层叠叠,层出不穷,每朵白莲都托住一道银剑,从而将射来的银剑给尽数托住,丝毫伤害不到他的身躯;至于他手中的古剑,金色中血光充溢的庞大剑芒,更将银剑给纷纷劈裂、劈碎,前冲之势凌厉霸道,一往无前。

单水天如同无上魔神一般,气势无两,在剑阵中生生冲出了十几米,眼看只要再突破十几米,就将彻底破开此阵,逃出生天,可惜“万剑陷魔阵”之威,非他一名三花境强者所能抗衡。

就在单水天心头一丝喜悦刚刚泛起,剑阵内充斥的威压,忽然越凶沉起来,并且射来的银剑也更加密集,从而单水天每前进一寸都要全力以赴。

很快,单水天古剑催出的剑芒,在无数道银剑前赴后继、接连不断凌厉飞劈而来中,光芒开始渐渐黯淡下去,并且不住缩短着;至于他头顶三花所生出的白莲,也开始后继乏力,相比于真正无穷尽的银剑,有些相形见拙起来。

单水天彻底绝望,口里再次一声嚎叫出,识海神识催,头顶上空辛苦修炼出的三朵白莲,飘飞而起,滴溜溜急剧旋转,蕴含的浩瀚雄浑的能量,就要一下爆裂,从而与剑阵、以及风禹同归于尽。

一直密切关注他动静的风禹,那里会让他轻易得逞?见他想要拼命,“呵呵”一阵冷笑:“休要冲动,我的殿主阁下,咱们还没有玩完呢”说着伸手一指,一尊拇指大的古朴丹炉祭出,迎风一下涨大成十几米高矮,随即鼎盖开启,鼎口一团五色霞光喷出,将单水天催出的三花给疏忽卷中,随即巨大吸力生出,向着丹炉牵扯而来。

单水天大惊,真个三花被风禹收走,那他不但在劫难逃,与风禹同归于尽的心思,也将完全化为泡影。而此时密密麻麻,无数道银剑,已然直射在了他的躯体之上,将护体白莲击散,随之万千朵血花溅起,将他身躯几乎打成了一团肉酱……

就在身躯被射成蜂窝的一霎那,单水天将躯体残余的真元、连同一身精血,全部疯狂注入了手中古剑内,对着风禹猛然投掷而出。古剑释放出的剑芒,“嗖”的一下缩回剑体内,一层浓重的血光笼罩,整个化成了一条血蛟,将剑阵内万千条射来的银剑纷纷撞碎,成功射出剑阵之外,对着风禹流星般激射而去。

“米粒之珠”风禹不屑一笑,头顶上空房子大的金丹旋转,一团三昧真火熊熊喷出,对着射来的血剑烧去。一缕黑烟缭绕冒起,笼罩剑身上面的厚重血光,被一下烧化乌有,从而露出了古剑斑驳古朴的本色剑身。

古剑飞射不息,继续对风禹射来,风禹悠悠然伸出拇、中二指,屈起一弹,正弹中剑尖,古剑“嗡”的一声洪钟大吕般的轰鸣响起,凌空翻了一个跟头,从而剑柄直落在了风禹手里。

单水天的身躯由脚至头,不住寸寸爆裂,化成一团弥漫的血雾,而他最后炸裂的头颅,死死盯着射出的古剑,希冀能够一举奏功,将风禹击毙。那知他的心愿注定要彻底落空,古剑不但没有丝毫伤害到风禹,反而安然落在他的手里,成为了他的圣器,临死前为风禹做了一把嫁衣的单水天,眼神中无穷无尽的凶狠与不甘生出,最终头颅一下爆开,就此陨落。

风禹将“洪荒山海炉”重新将之化成拇指大收回,把玩着手中的古剑,见在剑柄处用金丝嵌出了两个字“莫邪”,情知此剑正是眼下十二柄神剑的主剑,不由振奋不已。然而接下来他并没有将“万剑陷魔阵”收起,反而晃身遁入了剑阵之中,同时庞大精纯神识射入古剑内,将古剑原先单水天烙印下的灵识轻易灭掉,将莫邪古剑给彻底掌控。他抬起头,冷冷凝视着几百米外的一处虚空,沉声道:“滚出来吧,要藏到什么时候?”

“乡巴佬,想不到你的神识倒是挺犀利的,竟然能够现了我们的踪迹。”那处虚空中,忽然一个清冷高傲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团碧蓝的光焰散开,就见一名身着金缕玉衣、面容清秀身材修伟的青年武修,以及三名年老武修,显出身来,齐阴沉沉的看着风禹。

那名青年武修,分明是此次武殿带领一干长老、覆灭莫邪殿的领罗守一;至于那三名年老武修,其中一名赫然是叶家家主叶带道,至于另外两名,却是武殿的长老,当然也是叶家与施家的老祖宗。

风禹眉头一皱,对罗守一道:“看你的样子,显然是蓄谋已久,特意设下陷阱针对我了?我与单水天素不相识,这厮却一眼认出我,并且一副不杀我誓不罢休的模样,也是受你胁迫所致了?”

“不错”罗守一平静的道,“早在我带队离开武殿,前来瀚海沙漠剿灭莫邪殿,就下定决心,绝对不会让你活着回到武殿。”

风禹豪然一笑,道:“这句话,同样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两人话音一落,场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双眼毫不掩饰杀机流露,死死凝视着对方。

第二百零五章 罗守一的阴谋(中)

第二百零五章罗守一的阴谋(中)

“没有想到你区区金丹境修为,竟然能够击杀三花境的强者,即使本尊也不由生出爱才之意。去看网 .。只要你发誓离开采薇,并且以后奉我为主,一切唯我马首是瞻,我就考虑饶你一命,如何?”罗守一忽然脸色大为缓和,对风禹诱声道,“你先别忙着拒绝,不要以为你能够灭掉单水天,就天下无敌,要知道我可是能够逼迫单水天对你痛下杀手,——让一殿之主乖乖听命,这比杀了他还要困难百倍吧?莫非你还要执迷不悟下去,也尝尝我的手段?到时一切可就晚了,你可别后悔莫及。”罗守一一番话恩威并施,威胁之意毕露。

风禹眉头紧皱,低下头去,思索半响,道:“我投靠你,奉你为主,我们前嫌真的能一笔勾销,那怕施家、车家、叶家的仇恨,也既往不咎?”

“当然”罗守一心头一跳,不顾身后叶带道难看的脸色,肃然应承道,随即希冀的道,“怎么,你决定投靠我了?”

想到如果风禹真个能够没骨气的自动退出这场关于采薇的竞争,采薇对之失望之下,说不定自己真有机会,能够一亲芳泽,罗守一不由大为激动。

风禹长吸口气,也神色庄重,一本正经的道:“不,我决定**十八代祖宗。”

罗守一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臭小子,你竟然敢拿我寻开心,既然你一心想死,我就成全你。也不知道采薇怎么瞎了眼,看上你这个乡巴佬的那一点儿,她终究会后悔的,我要向她证明,只有我罗守一才是她最完美的伴侣,你却是连给我提鞋也不配。”

“是吗?”风禹讥讽的道,“嘿嘿,可惜的是,任凭你再得瑟,采薇喜欢的是我,也不会是你,因此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况且像你这等无耻之徒,豢养圈内的母肥猪,才是你最完美的伴侣,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混蛋,你竟然敢这么骂我?”被风禹一番恶毒的臭骂,罗守一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七窍生烟,然而风禹所说的、裴采薇喜欢的是他而不是自己,又正中他的软肋,让他反驳无力,喘了半天,才咬牙道:“就是采薇喜欢你,我宰了你,就不怕她不回心转意”

说着,罗守一右手虚空一握,一柄丈二长、手腕粗、像是水晶雕成的通体晶莹光滑的龙枪,出现手中。整柄龙枪似乎独成一个世界,枪体内惊涛骇浪般的风云不住涌荡、变幻,同时一声摄人心魂的咆哮发出,就见风云中一只庞大狰狞、肋生双翼的巨虎,不住飞来飞去,赫然是一只九阶魔兽飞熊的魂魄。同时他眉心开启,又一团稠厚浓郁的白气冒出,凝化成三朵碗口大小、晶莹玉润的白莲,不住莲瓣次第盛开,深奥玄秘。

怪不得罗守一敢夸下海口,要将风禹击毙当场,感情他已由金丹之境晋入三花境了;而看这三朵白莲,无论大小还是色泽,较之单水天的那三朵都不可同日而语,显然罗守一的境界比之单水天要深奥的多。

“罗长老休要动怒,杀鸡焉用割牛刀,这等跳梁小丑,交给我们两个就是了。”施家与叶家的两位祖宗长老,忽然踏前一步,看着风禹,傲然对罗守一道。

对罗守一一身修为知之甚详,两位长老知如果他出手,风禹绝对有死无生,然而风禹将他们出身的家族给搅的血雨腥风,家族的衰落完全可以预见,因此两位长老对风禹可谓恨之入骨,不将他亲手击杀,又如何消得心头之恨?

罗守一眉头微皱,心头大为踌躇,风禹挟击杀单水天这名三花境强者的余威,气势正盛,两位长老却不过金丹境修为而已,要想杀死他,可不是那么容易。

罗守一这一犹豫,两位长老可是急了,以小人之心测君子之腹的他们,以为罗守一想要独享这份功劳,忙又上前两步,再三请战。两名长老虽然很迫切为家族报仇,但关乎自己的性命,他们又岂能不谨慎行事?之所以表现的如此急切,他们对风禹实力的估计,与罗守一却是截然相反,在他们看来,风禹击杀了单水天,恐怕自身真元也消耗甚巨,此时再对上他们两名金丹境强者,绝对有死无生,因此打定捏他这个软柿子了。

面对两位长老的再三要求,罗守一自不能继续坚持,况且自己在旁掠阵,即使风禹想要痛下杀手,也是根本做不到,当下点了点头,退开十数米,道:“也罢,两位长老小心在意,这小子可是有些棘手。”

两位长老大喜,同时对风禹飞身扑去,口里恶狠狠的大叫道:“臭小子,敢与我们四大家族做对,想必你早有了承担一切报复的心理准备,如此我们哥儿俩今日就送你上路。”一边说着,两名长老同时金丹祭出,一名招出“火焰铡刀”,一名招出“大力金刚环”,火焰漫天,风雷滚滚,对风禹竖切横砸而来。

对两名长老心头的如意算盘,心下无比清楚的风禹,怒气上涌,“咯咯”一笑,道:“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以为老子击杀了单水天,成了软柿子,因此你们就可以任意揉捏了?他**的,老子不妨明确告诉你们,没门”

说着他双眼杀机一闪,金、木、水、火四大属性各两柄弧月光刃,在身前虚空显出,或锋利、或爆烈、或阴寒、或雄浑的气息充斥,并且高速颤动下,锋刃随之变得模糊不清,令人心头寒气直冒。在风禹手印催动下,八柄光刃分成两组,对着两名疯狂扑来的长老激射而去,对于两名长老发出的“火焰铡刀”与“大力金刚环”,却根本置之不理。

两名长老刚才可是见识过风禹弧月光刃的威力,仅仅两柄碰撞,就将单水天这名三花境强者给搞得灰头土脸,死去活来,而今竟然四柄齐出,显然特意为他们两个加了菜,不由心头狂跳,大为后悔:看这小子生龙活虎的势头,那里有丝毫真元大为消耗的模样?早知如此,死活也不能出这个头,这不是找钉子碰吗?

一心捏软柿子的两名长老,那知一手抓在了刺球上,一时间几乎肠子都悔青了。然而到了这一步,两名长老虽然老奸巨滑,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也不能打退堂鼓,当下头顶上空金丹旋转,就要将圣器召回,半途将四柄弧月光刃给拦下。

就在这时,身后的罗守一忽然一声大喝:“小心”接着两名长老直觉头顶上空,两道狂暴、强大,充满了毁灭意味的气息生出,狂潮般对两人当头卷来。

两名长老战斗经验何等丰富,不假思索,催动金丹,如同千钧陨石般对着那两道气息直直迎去。两名长老踌躇满志,心头傲气生出,自觉无论当头卷来的是什么玩意儿,在两人的金丹之下,也只有粉身碎骨的份儿,绝无侥幸。

那知待两名长老抬起头,向那两道狂暴气息看去时,不由微笑僵固,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惊骇与胆寒,——就见虚空中,两枚直径超过了三米、紫光闪烁电火缭绕的狂暴雷球,对着他们当头砸来。

“轰隆”、“轰隆”两声剧烈爆炸声响起,但见紫电乱射,雷光闪烁,白雾飓风陡生,一时间天昏地暗,好像天空要裂开了一样。

两名长老以自己的金丹,硬接两枚雷球的轰击,无异等于以身躯抵挡利刃,自然倒足了大霉。当下两枚金丹金光黯淡,原本莹润光滑的丹面上更直接出现了好几条裂纹,而在狂暴劲风的吹卷下,两名长老像是狂风中的布偶,向后飞退不迭。

好容易稳住身形,灰头土脸的两名长老,转头无比愤怒的向后看去,就见小强浑身金光大盛,化成貔貅形态,对两人发出一连串得意的阴笑。

两位长老打了一辈子雁,到头来却被雁给捉了眼,居然伤在一头畜生手里,不由气得面色青白,暴跳如雷。

而一旁的罗守一,忽然双眼大亮,目光灼灼的看着小强,喃喃的道:“神兽貔貅?呵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果自己能够将它收服,那仅仅凭借此,也绝对拥有进入通天教的资格了。”

不等两名长老喘息平复,风禹发出的八柄弧月光刃已然再次激射到他们身前,吃了个闷亏的两名长老见风禹不依不饶,气急败坏之下,一声厉啸,不顾金丹受创,手诀变幻,径直催动着澎湃雄浑的能量释放,注入“火焰铡刀”与“大力金刚环”之中,对着八柄光刃迎去,同时两名长老身躯忽然变得虚幻起来,自原地疏忽消失,在几十米外显出身来。

又是两声惊天裂地的巨响,两团偌大光团爆亮,两名长老的圣器一下炸裂,重新还原成最为本源的能量状态。而两名长老虽然远远退开,但本命圣器被毁,不由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由赤红变作蜡黄,头顶上空的金丹裂纹再次增大,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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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罗守一的阴谋(下)

第二百零六章罗守一的阴谋(下)

风禹无疑打着将两名长老给一举除掉的主意,两名长老身负重伤,向后飞退间,他身形一闪,化作一团清风追击而去,同时双肩晃动,修复完毕的八根噬血荆皇蜿蜒探出,如同八根灵巧凶狠的巨矛,对两名长老狠狠刺出,同时洪荒山海炉滴溜溜飞出,五色霞光喷涌,将两枚金丹给卷了个正着。去看网 --.7-K--o-m。

两名长老大惊,风禹的“洪荒山海炉”他们可是见识过了,那是连单水天的三花都能够收取的神器啊,至于八根“噬血荆皇”也不是吃素的,真个被其刺中,绝对有死无生。然而此时金丹已被五色霞光卷中,两名长老连逃遁都成为奢望,只有眼睁睁看着噬血荆皇刺来,完全一副以肉躯硬抗的架势,脸色完全绝望。

没有想到风禹与神兽貔貅配合如此默契,不动则已、动若雷霆,两名长老连两合都没有撑下,就身陷险境,即将身陨,罗守一心头讶然,手中龙枪一横,枪尖忽然凄厉劲风鼓荡,在虚空中划出一条清晰的刺亮银线,如同切割金石的激光束,对着风禹胸口要害直直刺出,攻其不救。

风禹既然打定主意要取两名长老之命,对于罗守一这个压阵的巨擎,又岂能不考虑在内?罗守一龙枪刚刚刺出,他身前的虚空,忽然金木水火四大属性的弧月光刃,如同浮出水面的皮球般轻盈显出,就要相互猛然碰撞,对着罗守一的龙枪炸去。

罗守一吃了一惊,饶是他三花境修为高深,对上风禹激烈碰撞的四柄弧月光刃,也休想能够全身而退,当下大喝一声,双眼神光棱然,枪尖连挑,“嗤嗤嗤嗤”清脆的撕裂虚空声响起,狠狠刺在四柄弧月光刃的刃锋之上,从而在千钧一之际,生生阻止住四柄光刃的碰撞,将之给一举击碎,化成碎片四下激射。

而就在四柄弧月光刃将罗守一阻止的这一霎那间,风禹的八根噬血荆皇,已然深深捅进了两名长老的身躯内,随之荆皇一枚枚尖利狭长的倒刺弹出,将两名长老的五脏六腑切割了个稀巴烂,然后用力一撕,两名长老惨嚎出,直身躯碎裂,化成两蓬碎裂血肉下飞溅。至于两枚金丹,失去神识掌控,更轻易被五色霞光卷入洪荒山海炉内,随之山海炉急剧缩下去,被风禹收回。

有自己这名三花境修为的强者压阵,风禹还能够火中取栗,将两名长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击杀,罗守一脸颊肌肉抽*动,心头一股羞愧泛起,双眼赤红,杀机大盛。他头顶不住盛开怒放的三朵白莲,乳白光晕像是檐前的滴水般络绎不绝,将身躯给整个罩住,随即手中龙枪枪尖一团风暴形成,疏忽掠过了千多米的空间,再次刺向了风禹胸口。

风禹再次得了两枚金丹,心情大好,面对罗守一的含怒一枪,一声长笑,不退不避,手中莫邪古剑风车轮般急旋转,层层光圈显出,闷闷的风雷之音四散;就在罗守一龙枪刺到胸前米许时,层层叠叠的光圈忽然一下消失,古剑剑刃静止在半空不动,——这一动一静间,让旁观之人看得气血错逆,几欲呕血。

就在莫邪古剑莆一静止,风禹识海银色云图旋转,体内真元水银般急剧流转,达到巅峰,旋即莫邪古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羚羊挂角般混若天成般劈出,正中罗守一龙枪力道最弱的枪尖下五寸处。

“嗡”一声颤响,一时间好像千年古钟被巨石砸中,巨大的轰鸣声令人魂不附体。在古剑与龙枪相触的一点上,劲烈的飓风四下飞卷,一团耀眼的光团爆起,然而两者像是相吸的磁铁般,紧紧粘合在一起,分开不得。

罗守一脸沉如水,眼神如鹰,死死盯着风禹,体内真元狂催,弹指间在龙枪中连加了三十七道力道,企图将风禹的防线给彻底击溃,一举毙之。那知出乎他意料的是,风禹双手坚若磐石,莫邪古剑更稳定无比,而体内真元长江大河般翻滚跌宕,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连绵不绝撞击而来,任他进逼力道再霸道,也是丝毫不落下风,不但将他力道给尽数接下,反而游刃有余,反击之势棱然。

罗守一心头大惊,同时一丝苦涩泛起,知自己恐怕也犯了临敌最低级、也是最可耻的一个错误——轻敌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风禹明明不过金丹境修为,按照常理,根本不堪三花境武修一击的,这子是如何修炼的,真元居然如此精深,自己愣是撼之不动。

罗守一一咬牙,手腕一动,枪尖再次一团风暴显出,一股爆炸般的力道催,“崩”的一声将风禹的莫邪剑给一下震飞出去,两人同时向后退开。罗守一屈指一弹,龙枪内一声咆哮响起,猛恶凶狠的飞熊虚影浮现,一道精神冲击波,对着风禹无声无息席卷而来。

“九阶魔兽的精神冲击?嘿嘿,你有,难道我就没有不成?休要欺负人。”风禹对罗守一冷笑着道,莫邪古剑回护胸前,同时左手掐诀一指,一柄通体金光缭绕的弧月光刃显出,其中明亮如镜的刃面上,一只头生双角、双眼赤红的地魔王虚影飞出,狰狞一笑,同时也是一道精神冲击出。

两道精神冲击波在半空中相撞,虚空中一条雪白的、细长的声浪线泛起,同时海潮般尖利巨啸声大作。罗守一的龙枪内风云涣散,飞熊虚影崩散,同时水晶般的枪身色泽变得大为黯淡,显然受创非轻;而风禹也好不到那儿去,弧月光刃、连同里面的地魔王,全部碎裂,化成流萤消失不见。

接连两击,竟然丝毫便宜没有占到,罗守一双眼瞳孔不由急剧收缩,脸上一丝警惕、凝重泛起,慢慢的道:“臭子,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棘手,怪不得能将三大家族给搞的大败亏输,不得安宁。”

“现在才知道?晚了”风禹得意的讥笑道,“低估了我的实力,你不是第一个,也一定不是最后一个,扮猪吃虎一向我的最爱。就凭你区区修为,也敢招降我,让我效忠于你,呸,也不怕折了你的寿。”

被风禹一番话呛的面红耳赤,罗守一气急败坏,厉声道:“臭子,休要得意,好戏才刚刚开锣呢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就亮出我的真正实力,让你死个心服口服。”

说着罗守一将手中龙枪一下抛飞上半空,同时双手掐诀,头顶不住盛放的三朵白莲,各自一道乳白光晕射出,落在龙枪之上。龙枪忽然银亮光芒冲天而起,无限涨大下去,化作一根近乎百米长、十米粗、擎天巨柱一般的存在,枪尖上更一朵乌黑的云团形成,不住旋转,虚空壁障似乎都承受不住这等威能,不住扭曲变形,明净莹润的天穹变得灰黄干枯。

整支龙枪对着风禹直直刺来,与之一比,风禹就像是一只苍蝇一样,似乎轻易就要被这一枪给刺个灰飞烟灭,尸骸无存,——罗守一终于全力而出,不再留手

风禹脸色凛然,双手挥出,再次四柄弧月光刃激射出去,相互碰撞,对龙枪轰去。那知太阳般的刺眼光团刚刚亮起,龙枪枪尖上忽然几十枚拳头大、不住闪烁明灭的符篆喷出,形成一座诡异法阵,将整个光球给一下裹住,随即法阵运转,光芒一亮间,连法阵带光球,同时自原地消失不见。

光球刚前脚自罗守一身前消失,后脚随之在罗守一身后几千米处浮现出来,一下炸开,将周围空间壁障炸得晃动不已。罗守一敢情用龙枪催出了一座挪移法阵,将四柄弧月光刃摄起,一下转移出了几千米外,这一手元技运用的精妙微奥,堪称鬼神不测,即使风禹也不由为之失色。

看着蕴含着将自己彻底毁灭气息的龙枪,对自己似缓实疾的直直飞来,风禹脸色竟然镇定如昔,毫不慌张,对罗守一忽然开口道:“你最大的失策,就不应该让莫邪古剑落在我的手中”

罗守一眉头一皱,正不知风禹话语的意思,风禹右手倒转,将莫邪古剑一下插在了身前虚空,同时剑诀催动,就见莫邪古剑万千道凛冽剑芒散,与环绕风禹一周、恰成一正圆的十二神剑相互感应,一座强大莫测的剑阵瞬间形成。

“七杀绝仙阵”风禹一声沉喝,双手手诀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变幻,头顶金丹旋转,真元浪潮般滚滚注入了莫邪古剑之中。莫邪古剑陡然分化出十二道几近实质的光剑,对着十二神剑射去,十二柄神剑齐齐晃动,龙吟般的剑啸大作,随之倒飞而回,如同乳水交融,与莫邪古剑一下融合成一体。

莫邪古剑融合了十二柄神剑,十三柄神剑合为一体丈金芒迸射,由米许多长一下涨大成几十米左右,随即挟带着震天动地的滚滚雷音,拖着长长的金色焰尾,对龙枪直直迎去。

第二百零七章 罗守一死

第二百零七章罗守一死

“轰”一声爆响,一朵乌黑如墨的蘑菇巨云腾空而起,一团银白色的、巨潮般的涟漪,向着四周席卷而出。去看网 .。下方的莫邪总殿,除却主殿外,其余偏殿、连同那座高塔,尽数轰然倒塌。至于周围的雪山,不知引了多少场雪崩,位于正下方的一座几十里方圆的山头,更直接被削平,百十米高的一截消失无踪,一片狼藉。

待一切尘埃落定,半空中风暴平息,就见昏暗的天穹下,罗守一如同木偶,双臂张开,脸色呆滞,有气无力的悬浮在半空中。他的那柄百米长、威势惊天的龙枪,已然大半消失乌有,只余米许左右的短短一截,漂浮在身前;至于头顶上空的三花,由原先的莹润玉洁,变作枯败残叶,并且花瓣间支离破碎,岌岌可危。

在他身前百米处,一道金色光柱升起,就见风禹手执莫邪古剑,十二柄神剑重新分化而出,围绕他身躯形成一个正圆,不住转动。风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再无异状,罗守一足以捣毁山峰的一枪,对他来说竟然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

罗守一看着风禹,脸上浮现出不甘、惊畏、愤怒的神色,最终幽幽一口气息呼出,双眼生机迅消散,变得空洞、死灰起来。而他的左脸颊上,在高空劲风的吹拂下,忽然一块指甲大的肌肤剥落而下,随风飘走,接着全身的肌肤,蛛网般的细密裂纹布满,一块块干枯失去活力与光泽的肌肤不住簌簌掉落下来。最后一阵狂风卷来,罗守一躯体、连同头顶三花,一下化作了万千片碎片,轰然崩散,被狂风卷着四下纷飞,彻底化成粉尘。

就在风禹与罗守一进行生死激战时,叶家家主叶带道脸色惊恐,身躯畏畏缩缩向后退去,就想偷偷溜走。根据以往的数次经验,叶带道直觉告诉他,罗守一恐怕根本弄不死这肉中刺一样的子,反而有很大的几率,倒过来被这子给弄死,安全起见,他感觉先避一避风头是为上策。而他已在风禹与强手下逃命过一次,却是以爆掉左臂化作血符为代价,才逃出生天,此时虽然经过罗守一治疗,服用丹药,左臂已然生出,然而尚未完全修炼功成,一些威力强大的深奥手印根本摆布不出,自身实力大降,如果再遇到危险,他总不能将右臂再爆掉吧?因此本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感觉自己暂且退避三舍,是完全必要的。

那知他身躯刚一动,一声不怀好意的奸笑忽然在身旁响起,叶带道惊而转头,就见貔貅强,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他的身边,正咧大嘴对他不住阴笑着。

叶带道心头狂跳,不假思索右手掐诀,真元催动,刃薄背厚、赤红晶莹的火焰铡刀显出,暴烈凶猛的气息充溢,就要对强狠狠铡去。那知他火焰铡刀刚刚催出,强双眼已然两团暗黄色光柱射出,对着他探照灯一样照来。

“石化?”叶带道一声惊叫,施黎被强石化后、躯体打得粉碎的惨象再次浮现眼前,心胆俱寒,火焰铡刀横在胸前,明亮宽大的铡刀刀身,将两团暗黄色光柱挡住。接着他头顶金丹旋转,能量催,就要裹着他再次逃之夭夭。

“如果你这次还能够安然逃走,不用你动手,老子自己就撞死在这儿。”强阴沉沉的对叶带道道。

叶带道身躯向后飞退,忽然气血翻腾,眼冒金星,后背狠狠撞在了两枚圆滚滚的圆球之上,他回头一看,下一刻眼神呆滞,全身真元像被抽光了一样,软绵绵再无丝毫力气,——在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两枚合抱大、紫色电光缭绕的雷球,静静悬浮,蓄势以待,等候着他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霆轰鸣声响起,叶带道连人带金丹、火焰铡刀,被两枚雷球给轰了个稀里哗啦,步了罗守一的后尘,就此得道飞升。

两名长老、罗守依次与风禹激战时,在下方宽阔宏伟的莫邪主殿内,七八名身着淡金色法衣、脸色萎靡的武修,杂乱无章的坐在地上,气息微弱,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一副束手待毙的模样。

在这七八名武修的身前不远处的两张太师椅上,两名气派甚大、面容倨傲、须花白的年老武修坐在上面,一名生有一只大鹰钩鼻,一名面白黑须,两人相对悠然喝茶,对一干武修却是正眼也不看。

七八名武修中,一名面容和善的年青武修,对两名老者怒目而视,大声道:“你们好大胆,竟然敢将我们车家家主、以及数名长老禁锢,待回到总殿,我一定要将此事禀报万景天殿主,讨要一个说法。”

这名青年武修,赫然是车家的少主车尺怜,至于他身旁的那名面如死灰、神色沮丧的中年人,是他的父亲、车家的家主车典煜,其余五名年老武修,则是车家的一干长老。车家进入瀚海沙漠,与莫邪分殿连番激战,长老们折损惨重,原先十二名仅余五名;当然,他们车家情况较之其余三家还要好上数倍。灭掉了莫邪十二分殿,车典煜接到了罗守一的传信,不敢怠慢,立即赶往驻日峰而来,与罗守一带领的武殿大部队汇合,共同攻打莫邪总殿。

莫邪总殿势力强横绝伦,虽然罗守一事先准备充分,武殿也是精英尽出,却仍旧血战了一昼夜之久,才堪堪将莫邪总殿给灭掉,将殿内的长老、执事、子弟,全部歼灭干净,同时罗守一还将殿主单水天给生擒。

就在战局接近尾声,那知罗守一忽然变脸,一声暗号,手下尚存的、武殿总殿的四大长老,突然出手,将毫无防备的车典煜父子、连同五名长老,给放翻地上,禁锢了起来。而直到被下了极为厉害的禁制,瘫软地上动弹不得,车典煜与一干长老仍旧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那儿触怒了罗守一这尊瘟神。

此时看守车家一干人等的两名总殿长老,听车尺怜叫骂不休,其中生有硕大鹰钩鼻的那名长老,忽然不耐烦起来,横了车尺怜一眼,抬手虚挥,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将他的叫骂声给抽得戛然而止。

这记耳光力道强劲又极为巧妙,车尺怜嘴角一条鲜红血线飙出,脸颊瞬间高高肿起,五根手指印清晰浮现,而他身躯没有向后飞出,反而踉跄向前跌出,直摔在了那名长老的身前。鹰钩鼻长老大模大样的抬起脚,踩在车尺怜的脸颊上,傲气十足的道:“家伙叫得还挺欢实,哼,禀报万景天讨要一个说法?待你们有命回去再说吧。”

一听他的话,车尺怜心头一惊,头颅像是压了一座山,脸颊死死贴在地上,分毫动弹不得,口里却不甘叫骂道:“老狗,这是你说的,此次你弄不死爷,那爷不捅翻你的**,爷以后就随你姓。”

“有骨气。”鹰钩鼻长老大拇指一竖,大声赞叹道,双眼寒光一闪,脚下用力,一下将车尺怜喋喋不休的辱骂,给生踩了回去。车尺怜脸色青紫,连呼吸都艰难起来,却依旧不住抽搐挣扎着,谩骂不休,只是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见儿子受制于人,随时有性命之忧,车典煜大为揪心,忙拱手恭声道:“花吉长老还请息怒,犬子无知,冒犯虎颜,望看在四大家同气连枝的份上,饶他一回。”

这名鹰钩鼻长老,出身四大家的花家,名花吉,另外那名面白黑须长老,名施无意,则出身四大家的施家,两人同为武殿的长老,是罗守一的死党。

听了车典煜的求饶,花吉“呵呵”一笑,俯身看着车典煜,幽幽的道:“感情你也知道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既然如此,你车家生了外心,帮助一名外人对付其余三大家,又是作何说?”

车典煜心头一跳,忙不迭道:“绝无此事,还望两位长老明察秋毫,同时在罗长老面前代为美言,我车家一向与其余三大家是一条心,从来没有生过外心。”

“呸**妈**,你将我们都当傻子了?不要以为你们车家与风禹那咋种眉来眼去,我们都不知道。哼,风禹与我们四大家仇深似海,是我们四大家的公敌,你们车家居然与他暗通曲款,就凭这一点,将你们车家给就此夷灭,也不带冤枉你们的。”花吉唾沫横飞的怒骂道,抬起一条腿,将花吉踢了一个跟头,七窍鲜血渗出,气息大为虚弱。

此时花吉已然知晓,花家的一干长老全折在了风禹手里,而更可气的是,新立的家主花纺殷那厮,竟然没有骨气的投降了风禹,认他为主,却是让花吉大为狼狈,在其余施家、叶家的长老面前,颜面尽失。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他将一腔怒火全泄在了车家头上,死揪着他们不放,肆意羞辱。

第二百零八章 车尺怜的坚持

第二百零八章车尺怜的坚持

“你们这是诬陷、这是污蔑你们说我们车家与风禹勾结,可有证据?”车典煜在五名长老的扶持下,爬起身来,听花吉的辱骂,心头一跳,强硬不甘的叫道,心下却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就知道与风禹那小子沾上,其余三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今果不其然。去看网 .。只是罗守一这厮耳朵好长,怎么就听到了风声?

“证据?糙,老子说的话、罗长老说的话,就是证据,你还要什么证据?”花吉不屑的道,随即脚掌一抬,将踩在脚下、搓*揉的半死不活的车尺怜放开,忽然语气缓和,道:“当然,你与你的这名好儿子还是大有区别的,罗长老很清楚,与风禹勾结完全就是车尺怜捣的鬼,你实则并不怎么同意,因此只要你当场与车尺怜断绝父子关系,并且发誓效忠罗长老,以后你们车家愿意担当灭杀风禹那小子的急先锋,那此事就此揭过,罗长老不再追究你们车家的罪过,如何?”

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车典煜面色变幻,末了咬牙道:“与风禹做对没有问题,我车家也甘愿受罗长老的驱使,只是还望长老能够看在犬子初犯的情面上,饶他一命。只要罗长老能够饶过车尺怜,我车家就发誓效忠于他,万死不悔。”

“到了这时,你竟然还不放弃你的这个惹祸的好儿子,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花吉摸着下巴,装模作样的叹息道,“答应你倒也不是不可能……”

“父亲,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我们车家有此劫难,就让我们各安天命就是,何必求这条老狗?儿子宁可站着死,也不想做人家的走狗,憋屈求生。”花吉话未说完,就被车尺怜的铮铮话语打断,“老狗,告诉你的主子罗守一那个混蛋,小爷从来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过,对于朋友,我车尺怜更死也不会出卖,风禹是我的朋友,想要让我们车家与他做对,让那龟儿子趁早死了这心。”

车尺怜这番话骂得可是太狠了,花吉脸色阵青阵红,如同钻进了风箱里的老鼠,是憋气又窝火;关键是与车尺怜一比,花吉意外发现,自己真个无疑罗守一的一条走狗,这让他大为不堪。

花吉蛤蟆眼凸起,瞪着车典煜,恶狠狠的吼叫道:“车家主,你怎么说?你的儿子如此死不悔改,并且还大肆辱骂罗长老,罗长老绝对不会饶过他,那么你呢?”

对于花吉的吼叫,车典煜置若罔闻,定定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无比复杂,有欣慰、有黯然、有怜惜、有痛楚,终于,他长叹口气,脸色忽然恢复了平静,推开长老们的扶持,努力坐直身子,对花吉冷冷的道:“叫什么叫,再怎么叫,你也就是罗守一的一条狗。我车典煜堂堂车家的家主,也是你这等卑鄙小人,所能呼来喝去的?给我转告罗守一,我车家必将战至最后一人,与他施家、与你们花家与叶家,誓不两立”

“好、好,你们车家很好”花吉点着头,气急败坏的连声道,忽然脸色一变,阴阴一笑道,“嘿嘿,对于你们这些死硬骨头,罗长老其实早就心下有数,因此也早就有所动作,事先已然给你们来了个斩草除根,——车典煜,你们车家在武殿内的长老有四名,此番随罗长老前来莫邪总殿,竟然一个不剩,全死了个精光,对此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感觉?”

车典煜脸色大变,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花吉道:“我、我车家四大长老之死,竟然是那个混蛋设下的圈套?我好恨罗守一,你不得好死”

“呵呵,乖儿,感情到现在你才明白过来?听到你们车家与那咋种勾结的消息时,罗长老差点没有将他的龙枪撅断,当下就发下毒誓,不将你们车家灭掉誓不为人。只是跟随他此次前来瀚海的我们这批长老,你们车家的四大长老尽皆在列,怕他们在中间作梗,罗长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遣他们打头阵,借助莫邪总殿之手不费吹灰将之全部除掉。哦,对了,那四名长老死得时候,你明明眼睁睁看着,我以为你那时就应该有所觉察,呵呵,竟然到现在要我点醒才明白。罗长老还真是神机妙算,狠狠坑了你们车家一把,你们车家竟然都还懵懂无知,真是可笑啊可笑。”花吉肆无忌惮的狂笑着,对车典煜恶毒的道。

听了他的话语,车典煜、连同五名长老全部神色大变,喘息粗重,无比怨毒、愤怒的盯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花吉此时早已尸骨无存。

“呵呵,好久没有人用这种目光看着我了,还真是享受啊。”花吉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抚摸着胡须陶醉的道,“只不过临死土狗的眼神再凶狠,也对雄狮构不成丝毫威胁,因此你们还是省省力气吧。”

想到自己家族辛苦培养出的、在武殿担任长老的四名精英,就此全死在了罗守一手中,车典煜心头大痛,身躯一晃,忽然一口鲜血喷出,对得意放肆的花吉,一字一顿的道:“花吉,那怕我做了恶鬼,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罗守一的,你们给我等着。”

对花吉对车典煜说了这么多,旁边的施无意长老,眉头一皱,心下就有些不安,随即想到车家一干人等已然是阶下囚,而风禹那小咋种,罗守一长老亲自布下天罗地网在等着他,绝对也是有死无生之局,又稍稍放心,劝阻的话语也就咽了回去,任凭花家拿车家众人出气。

“哎呀,我好怕,对于你化作恶鬼后如何找我算账,我还真是期待呢,因此放心,你们爷们绝对不会活得太久的,只要风禹那小子财迷心窍,赶来莫邪总殿企图浑水摸鱼一把,那就用不到你们爷们,你们爷们就乖乖受死好了;当然,如果这小子精乖的不来,你们还可以苟延一时,那要用你的宝贝儿子来钓那小子上钩。素闻风禹那小子最重感情,以你儿子与他的交情,又是因为他而身陷囹圄,只要放出风声,他绝对没有不来救援的道理吧?”花吉得意的道。

就在这时,忽然当空一声惊天裂地的巨响响起,接着一团足以撕裂山峰、掀翻大地的恐怖风暴,狠狠压了下来;莫邪主殿猛烈一晃,随即一座巨大深奥的坚固法阵闪烁亮起,弹指间运转到了高速,抗衡着这股突如其来的风暴。然而整座法阵连三秒钟都没有坚持到,璀璨一亮后,忽然一下崩溃,组成法阵的一枚枚巨大符篆,也随之黯淡熄灭不见。然而有整座法阵将风暴最强悍的那波冲击承担了下来,整座主殿竟然侥幸没有倒塌,只是地面、墙壁,连同顶篷,已然布满了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粗大裂纹,看上去岌岌可危。

一股令人心胆俱寒、惊恐无地、宛如世间末日般的毁灭气息,在大殿内涌动着,无论花吉、施无意,还是车典煜一干人等,在巨沉压力之下,全部四肢平伸,无比熨贴的爬在地上,根本丝毫动弹不得。所有人全面无人色,浑身剧烈哆嗦着,双眼紧闭,却是摆出一副等死的姿态。

过了足有盏茶工夫,大殿渐渐恢复了平静,感觉那道恐怖的风暴冲击波余威渐渐消散,花吉与施无意自地上惊疑不定的站了起来,忽然花吉一脸惊喜交集的道:“这一定是罗长老与风禹那咋种交上手了,呵呵,在罗长老如此惊天一击下,那小子恐怕早魂飞魄散了,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对于花吉的推断,施无意自然也很是认同,脸上也一丝笑容浮现,点了点头,恐怖风暴所引起的心头余悸,随之一扫而光。而车典煜、车尺怜,以及五名长老,却是面如死灰,长叹口气,束手待毙。

“既然那咋种已经死了,你们也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我这就送你们上路好了。”花吉阴声道,双手一搓,粗大的“怨灵泣血鞭”招出,就要将车典煜与车尺怜,给全部击杀当场。

“事情的结局,恐怕与你想象的有些出入,如果我是你,就绝对不会这么高兴。”一个清冷而高傲的声音,忽然自殿外传来道,接着殿门出光线一暗,一条修伟身影出现殿内,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神,冷冷投注在了花吉脸上。

花吉、施无意大惊,只见来人年纪甚轻,面容清秀俊雅,举止洒然出尘,不是风禹又是那个?

“你、你没有死?你怎么可能还活着?”在风禹的逼视下,花吉感觉到了一股莫名压力,心头发寒,却硬撑着叫道。

“让你失望了,死得是你的主子。”风禹像是最为优雅知礼的贵族,半空中对着花吉微微欠身,轻声道。

虽然一见风禹露面,花吉与施无意心头已然隐约有了一丝预感,而听到风禹亲口说出罗守一的死讯,两人仍忍不住身躯一抖,脸上浮现出恐惧之色。

第三百零九章 名誉长老

第三百零九章名誉长老

花吉与施无意对望一眼,心意相通,双手掐诀,真元提聚,同时催动圣器怨灵泣血鞭、大力金刚环,对车典煜、车尺怜,以及五名车家长老轰击过去,就要将之给一举击毙。去看网 --.7-K--o-m。

既然风禹连罗守一这名三花强者都能够灭掉,花吉与施无意不过区区金丹境修为而已,知即使联手也绝非其敌,而身为罗守一的死忠,风禹也绝对没有放过他们的道理,当然身为武殿长老的他们,也有自己的傲气,不允许他们向风禹摇尾乞怜。故而知今日绝无幸免,绝望之下,两人凶性大发,企图将车家一干人等给拖上垫背。

怨灵泣血鞭涨大成腰围粗细,挟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化作漫天血影,无数怨灵在其中飞舞,对着骇然失色的车典煜、车尺怜当头罩去。距离车家父子还有足足十米,浓重刺鼻的血腥气已然弥漫涌来,加上阵阵怨灵的厉啸攻击,一身修为被死死禁锢、无异于普通人的车家爷儿俩,可是吃足了苦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七窍更渗出了七条黏稠血线,堪堪昏厥过去。

花吉对付车家爷们,车家的五名长老,则就由施无意料理了。大力金刚环通体暗黄,光芒闪烁,直径超过了二十米,似乎真个精金铸成的一样,沉重、威猛、霸道,刚刚发出,狂暴的气浪已然冲卷而来,将五名闭目等死的长老给掀翻地上,布偶一样无助的连连翻滚。

花吉与施无意怎么也是金丹境巅峰的修为,圣器又是家族所传,并非凡品,而今全力出手,却是震天动地,从而原本就有些摇摇欲坠的整座大殿,再次晃动起来,眼看就要彻底散架、崩塌。

此时风禹站立殿门内的虚空,距离车家一干人等甚远,花吉与施无意圣器发出,心头随之大定,自知即使风禹神通再大,也是绝不可能自他们手下将人给救下了,车家一干人等可以说已经死定了;能够在风禹手下,将他想救的人给灭掉,对他来说怎么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花吉与施无意暗中大快,脸上不由露出了疯狂、亢奋的神色。

“臭小子,你还是嫩点儿,要是我是你,就不会这么急着露面,你这么急着冒出来,只能徒然让这些家伙送命,今天就让我们两位老前辈,给你好好上一课,你能够杀死罗守一,又能怎么样?最终还不是连区区几条人命都救不下?”花吉阴险笑着,对风禹恶毒的大叫道,狠狠打击着他的信心。

风禹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深深叹息道:“真的吗?老前辈,你看我像你所说的那样的脑残吗?如果我真那么脑残,你以为罗守一会死在我手里吗?连最起码的常识竟然都搞不明白,老前辈,我对你很失望啊。”

听风禹踌躇满志、稳操胜券的话语,两位老前辈眉毛一阵跳动,心生不妙,向自己发出的圣器看去,随即脸色大变,就见怨灵泣血鞭、大力金刚环之前,像是浮出水面的皮球般,无比突兀、流畅的,两枚合抱大小通体紫亮、蕴含炸裂山峦恐怖能量的雷球浮现而出,对之直直轰去。

“轰隆”“轰隆”两声爆响,就见大殿虚空忽然两团紫亮的光团炸开,接着两圈无比清晰的涟漪向着四周扩散而出,更有两道蕴含着令人惊恐气息的光柱,如同龙卷风暴般冲天而起,将原本虚弱不堪的大殿殿顶一下掀翻,露出了一个直径超过了二十米的大洞,使得整座大殿几乎变成了露天。

金丹境巅峰强者的全力一击,威能超乎想像,即使被两枚雷球给接了下来,然而爆裂的能量余波,仍旧不是寻常普通人所能够承受。就见两圈涟漪所过之处,虚空扭曲,地面龟裂,木石砖瓦更直接爆裂成粉。此时甚至较之普通人还不如的车家人众,眼睁睁看着两圈涟漪席卷而来,一脸苦笑,眼神空洞,完全放弃。

而就在两圈涟漪距离他们还有不足米许时,忽然七根触手般的、粗长有力的荆条,疏忽卷来,缠在他们腰间,用力一带;接着他们七人身不由己,想后飞速退去,远远避开了那两圈令人心胆俱寒的能量波动。

风禹双肩抖动,七根“噬血荆皇”将车家一干人众稳妥的放在地上,随即他落下地来,第八根“噬血荆皇”此时已然无比灵巧的自他的“芥子戒”内,取出了一瓶丹药,丢给了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捡了一条性命、正自喘息不定的车尺怜。

车尺怜接过丹药,打开瓶口,轻轻嗅了一口,惊喜交集道:“阴阳小还丹?”

车典煜与五名长老一听,大为动容,他们自然都是识货,对“阴阳小还丹”的珍贵极为清楚。

车尺怜顾不得与风禹客气,迫不及待的倒出了一粒,给父亲车典煜服下,又倒出了五粒递给五名长老,然后自己也服下了一粒,见丹瓶内还有不少,当下塞紧瓶口,顺手揣进了怀里,末了才抬头对风禹苦笑道:“我们是被两个混蛋下了禁制,并非受伤,只要解开禁制,就没有什么大碍。”

闻言风禹白眼一翻,大为无语,心头暗道:既然不是受伤,又服的什么丹药,还将剩余的老实不客气全收了,什么人啊。

当下风禹识海银色云图旋转,神识催发,就见一条细细的光线自眉心射出,化成一张偌大的银网,上面朵朵银色火焰蒸腾,自半空中罩落下来,将车家七人给严严实实的连头罩住。

丝网一落在身上,如穿无物,悄无声息没入了车家七人的体内不见,随之七人身躯剧烈一颤,脸色变得赤红如血,肌肤上更密密麻麻无数条诡异的玄黑色条纹亮起,不住流溢,像是拥有灵识的活物一样。随之所有条纹像是融入水中的墨汁般,漾漾散开,化作一缕缕稠浓的黑雾冒出,袅袅消散空中。接着银光一闪,银色丝网再次自七人身躯内飞出,化成银线缩回了风禹眉心。而车家七人跳起身来,但见神采奕奕,神完气足,已然彻底复原。

花吉与施无意猝不妨及之下,圣器被两枚雷球给震飞而回,却是触足霉头,怨灵泣血鞭催发出的血雾、怨灵,尽数化作飞灰,鞭身更被炸了个稀巴烂,不时浓稠的血液渗出,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凄惨的死蟒;而大力金刚环也好不到那儿去,被崩出了一个个碗口大的缺口,光泽黯淡,毫不起眼,直接变成了一个废铜烂铁圈。

花吉与施无意身躯向后飞退出了十几米,脸上一抹儿艳红闪过,随即又恢复正常,看着半空中突兀冒出来的、对他们搔首弄姿的小强,莫名吃了它一个大亏,两人齐心头怒气上涌。当下两位长老法诀催动,金丹自眉心滴溜溜飞出,不住旋转,一股股精纯强大的能量释放,注入两件圣器之中,将之很快修复完整,从而再次威势大盛,对小强就要发动雷霆一击。

见两名长老还要对小强下手,风禹脸一沉,怕小强有个闪失,抢先金木水火四大属性各两柄弧月光刃激射而出,同时右手不经意的对着两名长老一挥。

两名长老圣器不等发出,身前虚空中忽然四柄色泽金、黑、青、赤的弧月光刃,激射而来,待堪堪射到身前,忽然四柄光刃角度一转,一下相互碰撞在了一起……

两团雪白刺眼、宛如小太阳般的光团爆起,刚刚挨了小强两枚雷球偷袭的两名长老,还不等伤势复原,又受到这等凄惨打击,当场口喷鲜血,圣器崩裂,伤上加伤。而在两名长老的头顶上空,忽然又一尊两米大小的古朴丹炉,显出身来,鼎口朝下,一团五色霞光卷出,将真元如沸、神识不稳的两名长老的金丹,给一下卷中,疏忽收入了炉内。

两名长老金丹被抢,心胆俱寒,刚想催动圣器将那丹炉给劈成碎片,一旁的小强忽然身躯自原地消失不见,下一刻在两名长老身前冒出,肋下的一对巨翅展开,对着两名长老势愈万钧的猛扫过去,将防备不及的两人给狠狠扫到了地面上。

风禹对两名长老再懒得看上一眼,转而对车典煜、四名长老微笑道:“做人要讲究知恩图报,刚才两位长老在诸位身上很有一番恩惠,而今是不是到了诸位有所回报的时候了?”

车典煜与五名长老见风禹挥手间将两名武殿长老的金丹给收了,对其的强悍战力暗自震骇不已,而听了他的话,那里还不明白他的一番美意,知是要他们拿两名长老一出胸口恶气,当下大喜,狞笑着对惊恐无地的两名长老慢慢逼了过去。

车尺怜对风禹感激的道:“多谢风兄援手,我车家上下尽感念大恩。”

风禹摇了摇头,微笑道:“车兄怎么如此见外,再怎么说,我也是车家的名誉长老嘛”

“风兄、风兄此言当真?这真是太好了”车尺怜惊喜交集的道。

在风禹前来瀚海沙漠,车尺怜拦住他要他加入车家,对他的一番美意,风禹答应莫邪殿事了后,将担任车家的名誉长老,然而此时风禹挟带击杀罗守一三花境强者的威势,车尺怜那里还敢有此不切实际的企盼?听他主动提及,自不由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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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三花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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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家五名长老招出圣器庚金如意环,一拥而上,对花吉与施无意展开了围殴但见五枚纯金色的、腰围来粗的八角金环,上面金钻雕刻的深奥符篆光芒放射,将整座大殿照耀的通明金亮,不住急飞掠着,一阵阵沉闷震耳的破空声泛起,对着花吉与施无意连绵不绝砸击而去

花吉与施无意将崩溃的怨灵泣血鞭、大力金刚环,再次招出,勉强抵挡着五枚八角金环的冲击,然而圣器与五枚八角金环莆一接触,两人立时脸色惨白,闷哼连声,接连后退不迭他们多年苦修的金丹被风禹给收走,一身真元直消耗了个七七八八,虽然是金丹境的修为,与五名真元浑厚的采霞境车家长老相比却是大为不如,而接连遭到强的雷球、风禹的弧月光刃轰击的本命圣器,此时与破烂已然没有什么两样,面对五枚沉重凶猛的八角金环的砸击,根本招架不住,岌岌可危

“嘣嘣”又是两声轰然爆鸣,在车家五名长老八角金环密不透风的砸击中,花吉与施无意不过挡了十几轮,就此口中鲜血狂喷,圣器再一次炸裂,身躯向后飞摔出去,重重砸落地上,随即剧烈扭曲,直变成了两只大对虾

见两人已然奄奄一息,即将毙命,五名车家长老竟然还感到不解气,操纵着八角金环,一下一下,不住自高空砸落下来,狠狠砸在失去反抗能力的花吉与施无意身上,如同棍子抽击死猪肉,出“叭叭”的声响,这架势,五名长老赫然打算将两人给生生虐死,砸成肉酱

车家的长老,又那里是什么善类?也就是手头缺乏工具,加上也没有那个时间,否则五名长老真个能够将花吉与施无意给剥皮抽筋,剜肉剔骨,令之享受到世间最凄厉的痛苦,却又能保持最清醒的神智

车典煜一直负手站立一旁,冷冷旁观,想到家族耗尽不计其数的天材地宝,才培养出的四名武殿长老,竟然就此死在罗守一手中,而眼前这两条老狗,无疑就是帮凶,心头就不由怒火窜动,如果不是自恃身份,他真个想亲自动手,将这两个家伙给凌迟处死

“父亲、父亲,风禹答应加入我们家族,担任名誉长老了”车尺怜走过来,激动的道

“啊?啊”车典煜一脸受宠若惊,回身看着风禹,过度激动之下,双手微微颤抖,几乎完整的话语都说不出了风禹能够击杀三花境的罗守加上又得到了裴采薇尊主的青睐,还有一头神兽为奴,即使瞎子也看得出其未来的不可限量,车家能够招徕他担任名誉长老,实在是赚大了原本车典煜还有些担心,车家失去了四名武殿的长老,等于没有了靠山,前途堪忧,而今风禹加入,这方面的顾虑自一扫而光

风禹摆了摆手,对车典煜摆手道:“以后我也算车家的一员了,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家主休要客气而今莫邪总殿算是被我们给灭掉了,可惜罗守一、花吉、施无意等一干长老,惨死在单水天等贼子手里,真是让人痛惜还望家主与五名长老,打扫战场,将莫邪总殿的财物、珍稀材料、丹药等等,全部收拢起来,然后一半归于车家,一半交由我带回总殿”

车典煜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有晕过去,而五名长老也顾不上虐待花吉与施无意的尸身,一窝蜂涌了过来,呼吸急促,双眼放光,——莫邪总殿一半的财物啊,就此归了车家,自己的家族这下可是了

没有想到风禹刚刚担任名誉长老,就送来了这么多好处,五名长老尽皆心头大爽,看风禹不由就大为亲切

车家可以说受自己的连累而遭此无妄之灾,被罗守一擒作阶下囚,连带四名武殿长老也就此身陨,堪称损失惨重,加上车尺怜是自己的朋友,生死关头都没有出卖自己,生性知恩图报的风禹,自要特意给他们一些好处了

指派车家爷们七个打扫战场,搜刮好处,风禹却带着强,进入莫邪总殿后的一座地下修炼室内,打算趁这段时间,潜心修炼一番经过连番恶战,风禹自觉自己已然到了金丹境巅峰,有提升三花境的迹象

已然残败的莫邪主殿后的地下修炼室,是单水天的专用修炼室,位于地下几十米深,用尺许后的精钢板砌成,坚固异常,虽然地面上莫邪殿内绝大多数殿宇都毁灭了,这座修炼室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由于是驻日峰的总灵脉所在,故而修炼室内天地元气异常浓郁,加上室内一座大型的聚集法阵运转,将天地元气禁锢其中,丝毫外泄不得,从而堪称浑厚

进入修炼室,风禹深深吸了一口天地元气,不觉振奋异常,恍惚间又有一丝回到了武殿通天塔修炼的感觉对强叮嘱了几句,风禹将洪荒山海炉给释放了出来,涨大成六米高、八米粗,山一样稳稳矗立在修炼室的灵脉之上,然后风禹开启鼎盖,看着鼎内的“化神灵液”、以及在“化神灵液”内载浮载沉的单水天的三花、罗守一手心四大长老的四枚金丹,眉头微皱,沉吟不语

过了半响,他一咬牙,身躯飘飞而起,半空中盘膝端坐,带着一股毅然决然的味道,就此稳稳落进了丹炉内去

他身躯刚刚飘进丹炉,随即鼎盖自动飞起,“轰隆”一声严丝合拢,将风禹给死死关在了炉内

就在洪荒山海炉刚刚合拢,强跳起身来,双翅展开,在修炼室的半空不住飞腾只巨爪连连挥舞,将修炼室内浑厚的天地元气拘拿而来,一阵翻滚变幻后,化成十二条通体赤红、火焰蒸腾的火龙,对着洪荒山海炉凶猛扑去,围绕着炉身急盘旋,身躯散的火焰不住剧烈焚烧

同时强一声声亢奋的咆哮出,双翅用力闪动,对着十二条火龙,一阵阵狂暴飓风吹卷,从而将火焰吹得越猛恶凶厉

丹炉内,风禹盘膝端坐,完全浸没在“化神灵液”中,识海内银色云图旋转,真元搬运,房子大的金丹释放而出,在头顶上空静静悬浮,散的金芒不住有规律的不住收缩、鼓胀着随着金芒明灭不定,鼎内“化神灵液”的药力,化作一缕缕清晰的雾带,不住被源源不绝的吸入其中

随着丹炉外火焰的焚烧,丹炉内温度急剧升高,几乎变成了熔浆世界般,而一鼎化神灵液完全沸腾,从而风禹金丹吸纳的一缕缕雾带,越密集、厚重而随着化神灵液的药力不住吸纳,风禹头顶的金丹像是融化的铁块,里面的核心渐渐变软,变成一团金色汁水,不住流动,莹润明亮,玄奥神异异常

丹炉外十二条火龙,火焰释放越强烈,由赤红色渐渐变作了青白色,而强双翅扇动也越劲疾,从而丹炉内化神灵液蒸腾的灵气,也随之加的稠密浓重吸纳了充足的化神灵液的灵气,风禹金丹里面的金汁,忽然生了质变,由汁而气,变作了一团乳白色云气缭绕盘旋,企图冲突出来,然而金丹外壁的丹壳牢不可破,依旧死死将之禁锢

风禹双眼忽然睁开,目光灼灼的看着生异变的金丹,情知到了最要紧的关头,一声暴喝:“强“

丹炉外的强,碧色巨眼圆睁,闪动的双翅忽然收敛,头上一对金角电光大盛,九枚合抱大的紫亮雷球,连珠炮般劈出,接连不断砸击在丹炉之上

“轰、轰、轰……”接连九声轰鸣响起,丹炉内风禹浑身一颤,脸色赤红如血,头顶金丹一下爆裂,一团乳白云气冒出,聚于头顶上空,形成一朵亭亭伞盖随即风禹体内“天元真诀”运转,双手手诀风吹云卷般一阵变幻,伞盖般的白云一分为三,慢慢化作了三朵玉洁冰清的白莲,不住次第盛放,悬浮不动

终于成功结成了三花,待三花彻底稳定,风禹长吁口气,双眼微微一眯,嘴角一丝阴笑泛起他忽然又对着丹炉内单水天的三花、四大长老的金丹伸手一指,三朵白莲条条白光垂卷而下,将之给一下摄起,吸入其中此时风禹的境界提升,修为暴涨,再吸纳三花、金丹,却是轻松异常,毫不费力

随着单水天的三花、四大长老的金丹,被三花白莲吞噬,风禹只觉体内真元如沸,浪潮般鼓荡不休,三朵白莲也瞬间由白而青、由青而金,末了“砰”的一声一下炸散,化成金、青、黑、赤、黄五色霞光,聚集身躯周围,包裹了个严严实实几乎与此同时,丹炉内的化神灵液,被他吸纳了个干干净净,点滴不剩

风禹审视着身躯周围的五色霞光,脸上浮现出惊喜交集的神色,双手微微一抖,果真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五柄弧月光刃,浮现身前,轻盈旋转不已,——单水天的三花中,竟然有风禹所唯一缺少的土属性,从而将之补全,让他一举突破三花境、晋阶五气境

第三百十一章 万剑宗(上)

第三百十一章万剑宗(上

这是一片一望无垠、平坦如抵的广袤平原,平原上气候适宜,四季常春,水草丰美,茂盛的草木枝叶像是搽了一层油一样,绿油油、碧郁郁,散发着清新的香味。去看网 .。一阵劲风呼啦啦在草原上吹过,充满勃勃生机的草木气息挟带着清新的泥土香味,便在空中翻腾、飞扬开来,令人嗅之欲醉;而一人多高的茅草随之低伏,就见无数草食、肉食的低阶灵兽,像是天上的星辰一样散布其中。

真是一片令人陶醉的、无比丰腴肥沃的土地。

这片土地如此肥美,原本应该是一处人烟稠密、城池连片的繁华之地才对,然而站立半空放眼看去,除了灵兽外,竟然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仅仅在草原的中央位置,耸立着一座建造成巨剑模样、高耸入云宛如神迹般存在的宏伟神圣的殿宇。

那座巨剑形的殿宇,竟然较之通天教的通天塔还要高上几十米,故而即使在几百里外,仍旧清晰可见,令人心驰神摇,不由滋生敬畏。这座殿宇,就是大陆三大势力之一的万剑宗的总殿所在;而这片无垠的大草原,也是万剑宗的私人领域,除了宗内子弟,外人涉足其中格杀勿论,故而千百年下来,形成了这么一处禁地。

越靠近神殿,草原的上空就见一名名剑宗的子弟,脚踩圣器神剑,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剑光,飞虹一样不住往来穿梭飞掠,景象蔚为壮观。

巨剑殿宇由于太高,其中上半截的三分之一左右,直插入了天穹中,被缭绕浓郁的云雾所遮住;至于最巅峰的剑尖部位,更是直接伸在了高空的罡风层中,日日经受粉钢碎铁的凛冽罡风的侵蚀。

巨剑殿宇的剑尖,完全用大块透明的水晶镶嵌而成,里面是一间方圆超过了万米的偌大大厅,站立其中,在晴日可以俯视下方整座平原、湖泊,风景极佳;而在风雨如晦的日子,又可以欣赏到罡风层高处不胜寒的意境,妙不可言。

此时殿宇外的罡风层,无穷无尽的凛冽狂风,连绵不绝的砸击在水晶墙壁之上,竟然发出尖利的、利刃交击的刺耳声响,然而水晶上一枚枚玄秘的符篆生出,勾连成一座神异法阵,从而每逢罡风吹砸过来,上面一层涟漪状的水波泛起,就此将之抵消不见,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修炼室内,一名身披紫袍、高大神武、一脸不怒而威的中年人,站立在大厅正南方的水晶墙壁前,看着窗外永无止息的罡风层,连绵不绝的抨击而来,听着那刺耳尖利的刮击声,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水晶,嘴角一丝微笑泛起,竟然异常难得悠闲,似乎将这刺耳的声音完全当作了音乐在听。

只见他肌肤呈青铜色,并且像神兵的刃身般,充满了光滑莹润的金属光泽,双眉如剑,直飞入鬓,冷漠明亮、犀利的直刺人心的眼光,更像是神剑的剑芒,让人一见之下不由心头畏怯,不寒而栗;至于身躯,更像煞了一柄无锋沉重的巨剑,笔直、雄浑,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

――这名中年人名万剑天,却乃万剑宗当代宗主、至高无上的第一人。

在他身后的大厅,正中位置有一个直径在二十米左右、完全用整块玉石打磨雕成的圆融玉盘,玉盘柔润的玉光散发,上空七柄两米开外、无尽剑芒放射的长剑虚影,静静悬浮,摆布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不住运转着,一股神秘深奥的味道充溢。如果风禹在此,就会骇异发现,其中一柄光剑虚影,竟然与他夺自单水天的那柄“莫邪古剑”,一般无二,分毫不差。

就在万剑天手指弹击着水晶窗户,欣赏着窗外的罡风,怡然自得之时,七柄光剑中那柄暗黄色的莫邪古剑,忽然青碧光焰透出,璀璨放射,旋即剑身上又一条条诡异的银亮色条纹亮起,从而将光剑散发的青碧色光焰给飞速蚕食着。

当银亮光芒彻底遮盖住光剑的剑身时,“嘭”的一声,整柄光剑忽然炸裂,化作万千道凌厉剑芒,四下胡乱飞射,整座大厅内一时响起了凄厉而尖锐的尖啸声。

万剑天猝然回头,剑眉挑起,看着那在大厅内凌乱飞射的光剑残片,冷漠的脸上一丝讶异动容泛起。随即他较之常人大了足足一倍的手掌,虚空一握,几十米外的一片残片,被无形力道牵引,一下落入了他的掌心。那片残片,此时已然完全变作了淡银色,如同一枚灵鱼,不住抖动跳跃着,似乎察觉到了万剑天的强大,企图逃出他的掌控。

万剑天剑眉微微一蹙,冷冷“哼”了一声,掌心忽然一蓬淡金色的剑丝射出,密密麻麻不下万千条之多,交织成一座蚕茧、牢笼,将那片银片彻底包裹,随即又一层层淡金色的光雾散发,向着银片最深处的核心不住渗透进去。

这一层层的淡金光雾,是万剑天所修炼的与剑灵融合为一、无比稳固强大的神识,只要被他循着银片,渗透到最核心处,就可将银片来源的主人的神识给彻底抹杀掉,从而变成白痴,――这万剑宗的神剑,又岂是随便谁都可以拿的?

银片感觉到了深重的危机,就在光雾即将渗入时,忽然“咯”的一声清响,如同碎裂的镜面,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随即裂开,化作微不可查的一点点银色流萤,竟然就此在剑丝包裹成的蚕茧中消散不见。

无疑根本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银片还能自毁,万剑天大为意外了,怔怔看着消散的银片,嘴角忽然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泛起,喃喃的道:“有意思、有意思实力倒也罢了,不过金丹境修为而已,但神识竟然如此强横,看来倒是个有内涵、有故事的小家伙了。”

莫邪古剑爆裂所化的一块块银片,分明就是风禹摧毁古剑剑灵所运用的神识,被这柄古剑留在万剑宗的光影所感应,从而投出了一丝投影。风禹无疑没有想到万剑宗竟然如此神秘莫测,宗主万剑天更手段通天,强大绝伦,差点根据他神识的投影,无视几万里的空间,将他给悍然灭杀。

此时其余大厅内的所有银片,也都对万剑天的强大生出了感应,几乎与那片被万剑天擒下的银片毁灭的同时,全部纷纷裂开,化作点点流萤消散虚空。

万剑天心头忽然一丝莫名的郁闷泛起,自己堂堂万剑宗的宗主,竟然被一个区区金丹境修为的臭小子给就此涮了一把,而看这势头,那小子事先并不知莫邪古剑在万剑宗留有投影,完全是他的神识自发生出的反应,在自己的手中自灭。

想明白这点,万剑天自然更抑郁了,心头对夺走莫邪古剑的家伙同时也充满了好奇。当然,如果被风禹知晓万剑天对他生出了好奇,恐怕哭都来不及,――被堂堂一派之主给惦记,可不是一件好事,那不等于死到临头了吗?

万剑天略一沉吟,缓步走到大厅正中玉盘前的一座紫水晶法台上,盘膝坐下,然后双手掐诀,虚空打出,就见一团厚重浑凝的金芒射出,在半空中飞快凝化出了一座金光闪耀、无比宏伟的山门牌坊,就此稳稳矗立。

牌坊一形成,“咔嚓”一声闷响,牌坊之后的虚空一阵震动,忽然出现了一个神异的空间,其中浓郁的白雾缭绕盘旋,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从而不知整个空间到底有多大。

门户洞开,里面的白雾不由自主涌荡出来,吸一口,令人神清气爽,修为随之略有进益,竟然是精纯的天地元气所凝化而成。

万剑天右手屈指一弹,一枚指肚大小、圆圆融融的金珠,飞射向牌坊后的神异空间而去。随着金珠射进空间内,忽然金光大盛,璀璨放射,从而像是太阳照耀大地般,将整座空间照射的通明一片,至于其中缭绕的白雾完全消弥不见。

整个空间足足有百里之广,无天无地,只见一片白茫茫的虚空。此时在虚空中,悬浮着一枚枚两米来高、两人合抱来粗的巨卵状的物事,密密麻麻,怕不有上千枚之多?所有的巨卵,乳白色的厚重蛋壳上,不时一条条或青、或红,或蓝、或紫的光晕泛起,涟漪般自下之上将整个巨卵完全席卷。每当光晕水波般闪过,随即空间中浑厚如雾、凝成实质的天地元气,绵绵不绝涌荡过来,悄无声息渗入了蛋壳中去。

那枚金珠飞速旋转,金光放射,不住普照在一枚枚巨卵上。忽然金珠旋转的势头一滞,疏忽化作一道金芒,射向了其中一枚巨卵,融入不见。

那枚巨卵原本涟漪般泛起的深青色光晕,忽然散开,就此静静悬浮了有几秒钟,随即那粒金珠化成一道金芒,自其中爆射而出,将巨卵的蛋壳给一下轰破,一名全身赤luo、身材雄壮眼神犀利的青年,雄赳赳的自蛋壳内走了出来,自空间内飞身而出,落在了大厅万剑天法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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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二章 万剑宗(下)

第三百十二章万剑宗(下)

这个神异的空间,乃是万剑宗的一处秘境,同时也是宗内最精英子弟的修炼之所,在其中修炼,速度是宗门的别处地域的几倍乃至于十几柄;而凡是能够进入这所秘境修炼的子弟,至少也是地武灭渡境。去看网 --.7-K--o-m。

“单明见过宗主,不知宗主见招,有何吩咐?”那名青年子弟一脸崇拜的看着万剑天,单膝跪在台前,毕恭毕敬的道,虽然赤lu着身躯,却无丝毫窘态,反而颇为坦然。只见他的全身肌肤莹润如玉,呼吸间强大莫测气势涌动,一举一动更隐然暗含天地至理,却竟然是一名地武大乘境巅峰的武修,即将突破,成就无上天武。

武修共分人武、地武、天武三层;而地武又分十重,分别是汇元、知微、采霞、金丹、三花、五气、化神、灭渡、归一、大乘。这名单明的子弟,不过四旬,居然修到了大乘境,的确只能以资质过人、天纵之才来形容。

万剑天满意的看着他,淡然道:“打断你的闭关修炼,召你出来,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但凭宗主吩咐,单明万死不辞。”单明头颅重重垂下,拱手胸前肃然道。

万剑天点了点头,右手忽然一翻,掌心一团淡青色光华吐出,在半空不住飞扬、飘荡;旋即他又屈指十数枚金色灵符弹出,落在青色光华之上。青色光华疏忽拉长,形状一阵变幻,最终形成了一件青色的灵衣法袍,静静漂浮在单明身前。

单明一惊,旋即大喜,能够获得万剑天赐下法袍的,向来不是宗门内的长老、就是为宗门立下过大功劳的子弟,没有想到他竟然也获得如此殊荣;然而接着他又心头微凛,知恐怕此次宗主吩咐自己去做的这件事,大有凶险,并不那么轻松,故而事先赐下法袍,但由此也可知宗主还是很在意自己的,怕自己有所损伤。

单明二话不说,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不动,伸双手将灵衣接住,披在了身上。灵衣乃精纯强大的能量压缩而成,一披上,单明陡然精神一振,只觉一缕缕灵气自动钻入体内,周围浮荡的灰尘被尽数逼开,肌肤上的三万六千毛孔更是大张,神清气爽,感觉就像是炎炎夏日钻进了阴凉山洞一样舒服。

“我们万剑宗的七处分殿之一的莫邪殿,出事了。刚才莫邪殿镇殿之宝莫邪剑的投影,忽然破碎,显然被别人所夺;而单水天,恐怕也凶多吉少。”万剑天遥望着莫邪殿的方向道。

单明脸色一变,单水天乃是他的堂弟,两人感情一向很好,而今听到他的噩耗,不由让他惊怒交集。

“敢问宗主,是什么人干得?”单明身躯微微一抖,整个人似乎一下变成了一柄无上神兵,无数道细小的青碧色剑芒,挟带着莫名凌厉的气势,自身躯飞射而出,在大厅四下盘旋。

万景天神色安详,道:“前段时间,莫邪殿有些太过分了,将武殿在西疆开采的矿藏给抢夺了不少,而今莫邪殿被灭,显然是武殿报复所致。”

单明眉毛竖起,愤声道:“即使武殿报复,可当年我们万剑宗与通天教有过约定,我们两家不得插手莫邪殿与武殿之间的争斗。我们莫邪分殿的实力,虽然较之武殿颇有不如,但武殿想要轻易灭掉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今莫邪殿却如此轻易被灭,不但莫邪古剑被夺,单水天这名殿主连逃都没有逃出来,显然此事背后有通天教的影子,是他们越界了”

见单明虽然怒火万丈,却不失冷静,仍旧思绪清晰,万剑天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因此需要你走一趟,一来莫邪古剑绝对不能落在外人之手,二来我通天教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被人打到家门,怎么也要稍稍还以颜色。”

单明大喜,肃然道:“宗主放心,单明就是死,也绝对会将莫邪古剑收回,将毁灭莫邪殿的贼子,碎尸万段。”

万剑天眉头微微一皱,摇了摇头,道:“不夺莫邪古剑的那人,你不要伤他性命,将他带回来见我。”

“是。”虽然不清楚万剑天这是唱的哪一出,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但单明还是肃然接令道。

“此次你去,就带上赤蛟剑好了,以防万一。”万剑天略一沉吟道。

没有想到万剑天又将“赤蛟剑”赐给了他,单明不由振奋莫名,慨然道:“谢宗主,如果真是通天教的人灭掉的莫邪殿,我绝对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你是我们万剑宗,近十年来最有希望成就天武的子弟,我对你寄予厚望,这件事如果能够做好,也是你的一桩功劳,回来后我就升任你为长老。”万剑天点头微笑鼓励道,让单明更是激动不已。万剑宗的长老,向来是子弟修炼到天武境界后,自动升任的,而今单明还是大乘境,万剑天已然对他有此许诺,可知对他实在是颇为看重。

——————————

风禹这一闭关,就是七天七夜之久,待他自修炼室出来时,车家父子、五名长老,早已像蝗虫过境一样,将莫邪总殿给搜刮了个干净,将所有财物都集中起来,分成两份,收进了十几个大型芥子戒内,等待着他了。

见风禹自修炼室飘然而出,车尺怜忙将其中一份奉送他面前,然后诚挚的道:“这是其中一半,我们那一半也在我手中,风兄要不要查看一下,如果有你需要的东西,可以挑出来?”

风禹摇了摇头,接过那几个芥子戒,大略一看,饶是他事先有所心理准备,仍旧被丰厚的收获给惊的一呆。就见芥子戒内,共计有五阶以上、八阶以下的灵兽的内丹三千枚,精金、秘银、火铜、玄铁、合钢、珊瑚金等等、等等高品质的珍稀材料,从几万斤到十几万不等,此外低阶地武强者穿戴的法衣、灵剑,地级下品以下的丹药,以及生长了数千年的各类珍稀药材等等,更是应有尽有,难以计数,——莫邪总殿的千年积蓄,可算是全便宜了风禹与车家爷们。

风禹长吸口气,迅速稳定下心神,莫邪殿堪称价值最高昂的宝贝——莫邪主剑与十二柄秋辅剑,连同单水天的三花,全部落在了他的手里,故而他虽然对这些好处的数量大为震惊,却并不如何看在眼里。当然,这其中搜刮的那些药材、灵兽的内丹,对他来说还是大为有用,竟然足够他炼制一炉神异的地阶中品丹药出来。

心情大好的风禹,将这些内丹、药材给挑了出来,放入自己的芥子戒内,然后将这几枚芥子戒又丢给了车尺怜,道:“你们现在马上动身,返回武殿去,这几枚芥子戒你先替我收着,待我回到武殿后再向你讨要。”

车尺怜大讶,道:“你难道不跟随我们一起吗?”

风禹面带冷笑,转头凝望着西北天空,道:“有贵客造访,说不得我要接待一二。”说着他脸色一变,沉声道:“快走,如果晚了,就怕你们谁也走不了。”

车典煜一听,像是想起了什么,变色道:“莫非是‘万剑宗’?”得到风禹肯定回答后,知自己一行人在此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给风禹添累,当机立断,对风禹匆匆一礼后,招呼五名长老掠身而起,对着瀚海沙漠仓皇飞去。

车尺怜临行前,忍不住对风禹道:“如果事不对头,且三十六计走为上,只要留着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风禹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切,心下感动,微微一笑,傲然道:“放心我已晋五气境,自信只要不是天武强者,我当可以来去自如,想要留下我可不是那么容易。”

车尺怜惊喜道:“你竟然晋阶五气了?”彻底放下心的他,羡慕的看了风禹一眼,也随之掠身而起,追赶父亲而去。

就在风禹凝望的西北方、距离驻日峰百里左右处,虚空中,身披七色霓衣、雪肌冰骨的碧菡尊主,盈盈站立在一条七桥之上,衣玦迎风飞扬,恍若仙子。她的碧波般的双眼,同样对着西北方看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她并没有等待太久,在西北方的天际,忽然一点红光亮起,初开始不过针尖大小,然而半盏茶工夫后,已然变作拳头来大,并且光芒越发灼亮,就像是高温的熔岩,又像是黑夜的太阳,——这点红芒,感情在飞速接近着。

又过了几呼吸间,随着距离越发接近,那团红芒直变成了一条红线,同时闷雷滚过天际的声响隐约传来,而天空的云气被无形劲气推动着,如浪似潮,随后慢慢涌卷而来。

待那条红光距离碧菡尊主不过几十里时,已然变作胳膊粗细,不住扭曲飞腾,就像一条火蛇一样,而破空声越发响亮。

仅仅就在下一瞬,火蛇已然扑到碧菡尊主桥前几千米处,显出全身,赫然是一条水缸来粗、通体火焰笼罩、张牙舞爪的猛恶火蛟;而在火蛟的头颅上,一名身着青色法衣、身材雄伟的青年昂然站立,正是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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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三章 手艺人

第三百十三章手艺人

与这条火蛟相比,单明就像是巨蟒背上的蚯蚓,实在太小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他负手站立其上,无形威势散发,反而让人完全将他所站立的火蛟给忽略掉。去看网 .。

隔着有十几里远,单明就看到了碧菡所站立的虹桥,却毫不为意,催动火蛟就要自虹桥上空飞掠而过,同时十三道火焰凝成的剑光,闪烁飞旋,就要呼啸斩下,将虹桥给一举斩裂。单明的目标是莫邪殿,对这道分明前来阻拦自己的虹桥,根本不屑一顾。

见单明如此轻视自己,碧菡尊主玉容一沉,一声银铃般的冷笑发出,娇嫩白腻的手指虚空一点,虹桥的七彩光芒忽然璀璨放射,直冲天穹,直形成一堵虹墙挡住了火蛟的去路。

火蛟去路被挡,剑光便飞斩不下,单明似乎吃了一惊,双足一顿,火蛟忽然收敛爪牙,火光蓄积,在虹墙前百米处生生停了下来。几十米长的躯体,不住暴躁的飞腾着,散发出的火光变成一条条近乎实质的剑芒凌空飞旋,一声声摄人心弦的低沉咆哮接连发出,似乎随时可能对虹桥发出凶猛一击。

直到此时,火蛟随后所搅带的漫天气雾、劲风,放轰然席卷而来,然而火蛟与虹桥方圆万米内,似乎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所有云雾涌来,像是撞在了墙上一样,以较之来势强烈数倍的势头,猛然又反弹回去。一时间半空中风云突变,沉闷的轰鸣声密集爆响,云雾相互激荡,化作漫天风雪,飘荡向下方的瀚海沙漠。

“原来是碧菡尊主,倒是失敬的很了。”一见站立虹桥上的碧菡,单明由惊而喜,双眼一丝贪婪泛起,不住在碧菡傲人的娇躯上下扫视着,无比热切的道,“碧菡尊主在这儿,是在等候我的吗?单明真是受宠若惊啊。”

碧菡双眼一丝厌恶掠过,却一手叉腰拢发,将高耸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以及丰隆的娇臀,给完全显露了出来,姿势要多诱人有多诱人、要多惹火有多惹火,娇腻腻的对单明道:“你好坏,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在等你的?”

单明一时间眼都直了,喉头蠕动,吞咽口水的声音无比清晰,听了碧菡娇腻酥骨的话语,好像有毛毛虫在自己的心上爬过,又痒又麻,霸气十足的笑道:“这个世上,除了我,又还有谁值得尊主等呢?“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反正我要等的是万剑宗的死狗,你执意要认,我也没有法子。”碧菡掩着小嘴,“嘻嘻”笑弯下腰去道。

见碧菡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媚态蚀骨,令人心魂荡漾,单明一阵恍惚,对于碧菡的话就没有怎么在意。忽然他脚下的火蛟猛烈一跳,一声裂金碎石的咆哮发出,接着单明的眼角,就见一条细微如发的七色丝线直直对着自己脖颈切割而来;丝线所过的虚空,居然一条细细的黑线泛起,空间壁障随之两道涟漪向外波动而出。

单明心头一惊,此时丝线距离他已不足米许,再召唤脚下的火蛟已来不及,当下一声厉喝,右手食中两指并拢,一点深夜萤光般的青芒摇曳亮起,随之如若无力般飘飞而出,恰好落在了切割而来的七色丝线之上。

“铮”的一声脆鸣,像是琴弦断裂,随即声息全无,不见丝毫异状,只是青芒与七色丝线相触的一点,周围的虚空壁障忽然寸寸粉碎,出现了一个尺许方圆的黑洞,“呼呼”的阴风直灌进来。

不过一弹指间,青蓝色的空间壁障水波般四下合拢,将黑洞堵死,重新恢复原状,然而这一块区域的空间壁障颜色,在单明与碧菡这等高深武修的眼中,色泽较之周围却是大为黯淡,极为鲜明。

就在青芒飘出的一霎那,单明脚下的火蛟已然驮着他飞退出十几米,从而远远避开了破裂的空间黑洞,饶是如此,“呼呼”灌进的阴风,也使得火蛟的火焰大为黯淡,由数尺高矮变作了薄薄一层,紧紧贴在了身上。

“咯咯,好功夫,单明尊主的‘本命心焱剑’竟然精研到如斯地步,真是可喜可贺啊。”碧菡站在虹桥之上,拍着无比天真的笑道。

被碧菡莫名暗算了这一把,差点吃了大亏,单明大为恼火,然而见碧菡娇媚无暇的模样,怒责的话语就说不出口,反而被她一赞,心头一丝自得生出,学着万剑天模样背负着副高手寂寞的架势道:“你知道就好。碧菡妹妹,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此次你们通天教却是太过分了,竟然将我们的莫邪殿给一举灭掉,惹得我们宗主大发雷霆,特要我来讨还公道。刚才妹妹也见识了我的本事,因此我劝妹妹还是识相点,不然真正动起手来,可就不好看了。”

“我们通天教过分?哼,过分的是你们万剑宗,我们武殿不过是被迫反击而已”碧菡不屑的笑道,“而看你的样子,显然以为是我动的手了?那可大错特错,灭掉你们莫邪殿的,是武殿的一名寻常子弟、这一届的‘天武竞技大赛’的冠军。当年我们两派立下盟约,不得插手武殿与莫邪殿之间的斗争,因此虽然你们万剑宗不仁,我们通天教却没有不义,灭掉你们莫邪殿,我们通天教可是并没有人出手,此乃实情。”

单明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道:“碧菡妹妹此话未免太过离谱,我的堂弟单水天乃三花境强者,又有莫邪古剑居然会被你们武殿这一届的‘天武竞技大赛’冠军给斩杀,并且连同整个莫邪殿也被一下灭掉,这话说出去,有人会信吗?况且如果真不是你出的手,那你突然出现此地,并且拦下我作何道理?”

碧菡秀眉一挑,也冷笑道:“你来势汹汹,显然是想插手此事,既然如此,我们通天教自不能袖手不理,眼睁睁看着你将我们下辖的子弟虐杀。不过如你真想动手,那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你们万剑宗,主动挑起两派的新一轮争斗的,这个罪名但愿你们能够背的起。”

“碧菡妹妹如此肆意颠倒黑白,未免让人不齿,应该背负此罪名的是你们通天教才对,与我们万剑宗何干?”碧菡最后一句话似乎极具威力,单明脸色蓦然一变,随即又阴笑不止道,“今天就好好领教一下妹妹的修为,时间空闲的很,修为领教过了,说不定我还能再领教一下妹妹的床上工夫呢。”

面对单明的**之语,碧菡终于羞怒起来,玉容一沉,刚要说话,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抢先响起:“对付这等发春的公猪,我向来最拿手,尊主不要脏了手。”说着,就见一只通体金芒缭绕、威武神圣气息散发的神兽,双翅闪动,自碧菡尊主虹桥后方迅速凌空踩云而来,眨眼间飞到了两人身前,赫然是一只拥有巨龙血脉的貔貅;而在貔貅的巨大脑袋上,身披青蛟法衣的风禹,淡然而立,斜睨着对面的单明,神色傲然。

貔貅碧眼圆睁,双翅拍动,浑身金芒蒸腾,忽然一声怒吼咆哮发出,对面单明脚下的火蛟气势一滞,不觉向后退出了十几米,相形见拙。

见神兽貔貅的无上威势,单明为之一惊,随即见风禹不过五气境修为而已,又大为放心,同时一丝轻视泛起,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手艺人”风禹以屠夫打量肥猪的眼神,看着单明道,“我家传的阉猪手艺,列无虚发,并且随阉随走,无痛苦,不影响修炼、生活,绝对包君满意。看阁下双眼发红,面色带赤,呼吸急促,嘴角涎水大滴,分明是雄性激素过盛的迹象,如不阉割,迟早会危害你的健康与生命,因此不如就从了我、现在就阉了吧”

见风禹神色镇定,一本正经的对单明侃侃而谈,煞有介事,碧菡用手握着嘴,小母鸡一样“咯咯”发出一阵娇笑,花枝乱颤,直弯下腰去。

单明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对风禹阴声道:“你是活腻了那儿跳出来的跳骚,也敢插手我与碧菡妹妹的事,看来我有必要让你知道知道,死字到底是怎么写的?”

“我可是一番好意,阁下怎么如此不领情呢?”风禹怫然不悦的道,“俗话说‘医者父母心’,本着治病救人的崇高理想,虽然阁下不同意,但为了您将来的幸福生活,看来我只有痛下狠心,将您给强阉了”

见单明脸色铁青,双眼杀机大盛,脚下的火蛟更蠢蠢欲动,碧菡尊主暗自真元提聚,做好了应付他凌厉一击的准备,同时转头对风禹暗带警告道:“这位单明尊主,乃万剑宗新一代的精英子弟,一身修为通玄,极为了得,以你的粗浅手艺,咯咯,恐怕满足不了他吧?”

风禹凝视着单明不放,断然对碧菡道:“这是我们男人与男人、同时也是医生与病人之间的交流,你站到我后面去,不要多话。”

感觉到风禹话语中怒气勃发,显然是为刚才单明对自己的无礼而动怒,要为自己找回场子,面对他所流露出的霸道,碧菡尊主心头并没有丝毫反感,反而一丝甜意泛起,果真催动虹桥,乖乖站在了风禹身后,其柔弱娇媚的小女人模样,却是让单明再次看直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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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四章 貔貅之怒(上)

第三百十四章貔貅之怒

“这个低贱的东西那一点好,你竟然对他如此另眼相看?”单明对与自己正面相对的风禹视若无睹,越过他对碧菡尊主极为恼火的道。去看网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碧菡尊主似乎真个变成了一个躲在男人背后的女人,袖手站在风禹身后,眼神温柔的看着他的背影,对于他的质问根本置若罔闻。

“喂、喂,医生在这儿,你向那儿看?”风禹对单明冷喝道,“你的病情没想到这么严重,我看我们就马上开始吧。”说着风禹双手掐诀,头顶三朵合抱大的白莲显出,不住次第盛开,白光放射,似乎永无止境一般;同时金、青、黑、赤、黄五色霞光透体而出,笼罩全身,雄浑的气势涌动散。

就见随着风禹的手诀,一柄巴掌大、其薄如纸的锋利金色弧月光刃,不住轻盈颤动着,对着单明裤裆激射而去,目的异常明显。

“找死”碧菡对他置之不理,单明不由将一腔嫉恨全转嫁到了风禹的头上,而见风禹一柄光刃催出来,像是真个要阉了自己,更是怒火中烧,右脚轻轻一踏,脚下的火蛟巨口大张,一团拳头大的赤红火球喷出,“砰”的一声,一下将弧月光刃给炸了个粉碎。

接着单明右手虚空一握,脚下嚣张飞舞的火蛟,下一刻火光收敛、红芒凝聚,庞大的躯体急剧缩,很快化成了一柄三米左右长、巴掌左右宽、赤红晶莹的巨剑,出现在他手中,剑身不时流萤般的红芒飘飞,威势大盛,就要对风禹劈出。

“对医生太不尊重了”到了这时,风禹还不忘调笑他,掐诀的双手连挥,身躯笼罩的五色霞光,一下化成了金、青、黑、赤、黄五柄五色弧月光刃,轻盈漂浮,随即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相互叠加,急剧飞旋,对着单明激射而去。

知单明一身修为强大莫测,乃地武大乘期强者,故而风禹一下将五行属性弧月光刃全部出,企图将之一举重创。这五柄五行弧月光刃,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叠加攻击,正是风禹将晋入五气境后,将五行属性补全所生出的新的元技,此番特地拿单明来利市,看到底威力若何。

五柄弧月光刃相互月牙尖勾连一起,刃尖外凸,直形成了一个偌大的刃轮,急剧飞旋间,属性相生,威力成数倍激增;而五色光焰,浪潮般喷涌而出,周围的虚空甚至出现了一条条扭曲痕迹,沉重为山般的威压弥漫散,令人不由得心头惊悸,不寒而栗。

单明脸色凛然,暗中大为讶异,这五行刃轮的威力,居然强大如斯,丝毫不在他见识过的那些地武大乘境武修的强大元技之下,而风禹却明明不过五气境的修为而已,这种情况他却是从未遇过。

单明心头对于风禹的轻视一扫而光,代之的是隐隐的警惕与凝重,左手掐诀,右手赤蛟剑虚空连劈,就见两柄赤红的蛟龙形光刃飞出,在半空中交叉成十字形,切割空气,对刃球直直迎去。

“嗤”的一声闷响,如撕厚纸,风禹的五行刃轮居然被十字形剑刃给一举切割开来,随即化成一团凌乱的五色光芒飞散,虚空中爆炸声接连响起。然而单明的十字形剑刃,其势不衰,继续对风禹激射过来。

风禹微吃一惊,地武大乘境武修的修为,果真深不可测,如此轻而易举将自己精研出的“五行刃轮”给破去,要知道此时他的这轮“五行刃轮”,即使面对罗守一那等强者,不能一举击杀,将之重创却是丝毫不成问题。

见单明的十字形剑刃其势不衰,一副不将自己切割粉碎誓不罢休的模样,风禹冷笑一声,直接置之不理,双手连连飞舞,又是五柄弧月光刃飞出,依旧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叠加成“五行刃轮”,对单明凌厉射去。而单明的十字形剑刃,眼看就要劈在他的身上,忽然虚空中一枚硕大无朋、紫光缭绕、无尽能量蓄积的雷球,砸落下来,正中十字形剑刃。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霆响起,十字形剑刃给一下炸成了万千碎片,消失不见。

单明猝不妨及,手中的火蛟剑一阵剧烈颤抖,光焰随之微微一黯。他讶然向风禹脚下的貔貅看去,心头懊恼:自己居然将这头畜生给忘记了,不心着了他的道儿,这家伙神兽之尊,攻击力果真强悍。

此时风禹的第二枚“五行刃轮”,距离他已不足十米,单明再劈出十字形剑刃已然来不及,当下不屑一笑,火蛟剑一抖,闪电般刺出,就要将风禹的“五行刃轮”给一举斩裂,彻底化为飞灰。对风禹恨之入骨的他,这一剑已然催十成真元,不但足以将“五行刃轮”给一下斩裂,连同风禹本体,也将受到重创。

那知“五行刃轮”与单明的赤蛟剑本体即将碰触的一霎那间,光刃光芒色泽一阵变幻,属性转换,由五行相生一下变作了五行相克,接着“轰隆”一声震天动地的爆裂声响起,五行刃轮竟然就此爆炸开来。

只见一轮刺眼欲盲的雪白太阳,飞升而起,一时间当空的真正太阳都为之失色不已,周围方圆十米的虚空空间,显出了一条条蛛网状的裂纹,堪堪没有粉碎。单明正处于爆炸的正中心位置,连人带剑如同陨石般被向后轰飞而出,接着一道销金蚀骨的雪白光圈,对着他席卷而来。而他被震得头脑昏,真元涣散,虽知光圈卷来,自己必然重伤,却眼睁睁,愣是动弹不得。

就在此时,赤蛟剑刃内忽然一声嘹亮悠长的龙吟出,一条鳞甲鲜明、威武狰狞的赤红火蛟,飞腾而出,环绕在单明身躯周围,直形成了一个蛟龙形的护罩,将之安然护在了里面。

“嘭、嘭、嘭……”雪白光圈狠狠撞击在了蛟龙形护罩上,一连串的轰鸣声接连响起,空间壁障随之震动不已,而光圈与护罩的接触点上,色泽更直接由青碧变作了灰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粉碎。

被震飞出几十米外的单明,灰头土脸,头凌乱,缕缕黑烟直冒,大为狼狈,而手中的火蛟剑遭此重击,更是赤红光芒黯淡,剑身“嗡嗡”颤响不绝。

单明大为恼火,如非火蛟剑中封印的火蛟临危救主,形成一个护罩将他护住,被五行相克的刃轮卷中,势必要身负重伤不可。而他刚刚站稳脚跟,就见神兽强,一双碧眼忽然变作了深黄色,同时两道暗黄色的光柱对着他探照灯一样投射过来。

单明双眼与之相接,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噤,接着全身肌肤僵硬,一层暗黄色的岩石自脚下生出,对着他的腿、大腿、上身,迅蔓延而上。

“石化?”单明惊疑不定,转而愤声谩骂道,“这是什么世道,神兽貔貅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阴险,竟然拥有这等狠毒灵术?”

单明一声厉啸,赤蛟剑一横,屏风一样挡在身前,将强暗黄光芒投射的眼神给挡了下来,不敢继续与之对视,同时身上万剑天赐下的法袍,一团水波般的青色光晕闪动,对着单明被暗黄色岩石禁锢住的下身,不住浪潮般推卷而下。

在青色光晕的接连波动下,暗黄色岩石层向上蔓延的势头,为之一滞,随即像是遇到火焰的冰雪,又迅寸寸后退起来,眨眼间重新缩回了单明的脚底,消失不见,从而单明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

貔貅强看着单明身躯之上的青色法袍,庞大身躯忽然一抖,接着双眼愤怒、暴戾之色泛起,一声摄人心魂的咆哮出,头颅一扬,将风禹给一下挑飞出去,身躯金色鳞甲上的一枚枚深奥符篆,一阵飞快流动,重新组合,从而形成一座玄奥法阵;接着就见一头与它本体一般无二、如同双胞胎一样的神兽貔貅,忽然出现,同样对着单明大声咆哮。

两只貔貅身躯向后微微一努,下一刻化作两道金芒,分进合击,对着单明猛然扑去,而八只犀利恐怖的巨爪,撕裂虚空,更恶狠狠对着单明的身躯抓去,貔貅的势头,如果单明真个被它与分身抓中,那怕是大乘境的强者,也足以粉身碎骨,一身深不可测的修为就此冰消瓦解。

被强抛飞上半空的风禹,心头大讶,直觉强此时的表现很不正常,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它对谁这么憎恶、愤恨,必欲除之而后快过;然而无论如何,风禹绝对不能让它独自涉险,当下双手一挥,十二柄秋水剑飞出,化成一个正圆形,将单明给围困正中,正是“万剑陷魔剑阵”

剑阵布出,风禹紧接着又双肩晃动,八根宛如金属一般沉重凶悍的噬血荆皇,蜿蜒生出,凌空飞舞,大团大团五彩斑斓的毒雾释放而出,很快将“万剑陷魔剑阵”给充满,不住涌动,形成了一个类似领域般的存在。

第三百十五章 貔貅之怒(下)

第三百十五章貔貅之怒(下)

见小强貔貅身化为二,庞大的身躯分自左右当空压下,巨爪凌空抓来,劲风呼啸,遮天蔽日,威势无胜,单明脸色肃然,对于小强的神兽之威,心头再也不敢有一丝轻视。去看网 --.7-K--o-m。他右臂一振,赤蛟剑一下祭上半空,接着双手印诀变幻,赤蛟剑忽然剑身飞涨,火红光芒大盛,重新化成一柄几十米长的巨大蛟龙,火焰蒸腾的前爪探出,对着左侧扑来的貔貅迎去,而尾巴则猛然横扫而出,对着右侧的貔貅狠狠抽去。

“嘭”“嘭”两声晴天霹雳般的闷响响起,就见火光蒸腾,金芒乱射,两只貔貅陨石一样同时倒飞出去,居然被火蛟给硬生生轰退。火蛟的赤红火焰无比稠厚,温度奇高,并且极具黏着性,倒飞出去的两只貔貅身躯居然燃烧起了熊熊火焰,其中一只轰然粉碎,消散空中,而另一只、也就是貔貅的本体,则鳞甲上一团蔚蓝色的涟漪泛起,将火焰给就此熄灭,然而金色鳞甲也随之光泽黯淡,一层乌黑灰迹泛起,像是自灶底爬出来一样,大为狼狈。

虽然将两只貔貅给轰飞出去,火蛟却也并不怎么好过,全身火红鳞甲纷飞,身躯急剧缩小,居然被打回了原形,又化成了一柄奇形神异大剑,悬浮在单明身前。

就在貔貅被火蛟给撞飞,风禹的“万剑陷魔阵”也已然摆布成功,双手一拍,十二柄秋水剑剑光纷射,纵横交错,化成万千条米许长的银色游鱼,对单明绞杀而来;而五彩毒雾翻滚,剑阵所笼罩的范围,一阵滞重感泛起,使得人如同坠入了胶水中一样,大见迟缓。

将八根噬血荆皇的伪领域,与剑阵相互结合,从而形成了一个真正的领域,威力大增,这同样也是风禹晋阶五气境后,所精研出的神妙元技。

“‘莫邪古剑’与十二柄秋水剑,居然落在了你的手里?原来你才是击杀单水天的真正凶手”单明看着十二柄秋水剑,又看着风禹手中的莫邪古剑,冷森森的道。

“废话对付那等下三滥,也需要碧菡尊主出手,你未免也太高看你们万剑宗了。”风禹反唇相讥道。

“米粒之珠、也敢放肆”单明脸色阴霾,双手手诀一变,接连十数道血色符篆打出,身前悬浮的“赤蛟剑”,忽然光焰万丈,化成一柄十米高、两米宽的超大巨剑,无穷无尽的赤红光芒散射,每一道光芒,就是一柄晶莹剑芒,向着四周飞射散发,将纵横绞杀而来的万千道银剑,给尽数拦下。

如同两股巨潮一下碰撞在了一起,震天动地的巨大声响传来,就见刺眼光焰冲天,凌厉气势散发,方圆百米内气流一时被尽数逼空,成了真空地带,单明“赤蛟剑”发射出的剑芒,居然与“万剑陷魔阵”内的万千道银剑同归于尽。

见单明似乎不费吹灰,就将自己的剑阵破掉,并且剑阵中的毒雾形成的领域,对他并无丝毫影响,风禹神色一变,正要发出莫邪古剑,将“七杀绝仙阵”催动,却见单明伸指一点,赤蛟剑“嗡嗡”振动间,光影流转,一下分化成八柄,四下激射,占据八方方位,反过来将风禹给围困其中。

“小子,你还嫩点儿,今日且让你见识一下,真正万剑宗剑修的手段。”单明连声阴笑道,伸手催动赤蛟剑,就见自八柄巨剑的剑身中,忽然八条十几米长的火蛟飞扑而出。八条火蛟只有头颅与前半部分身躯飞出剑身之外,尾巴尚自封印在赤蛟剑身之中,前爪挥舞,巨眼圆睁,居高临下恶狠狠的盯紧了正中的风禹。

八条火蛟凝出,一座法阵随之布成,八柄火蛟剑圈定的空间内,随着八头巨蛟的头颅不住疯狂摆动,忽然一层无比柔腻的、胭脂色的涟漪泛起,自八柄火蛟剑同时向着正中心涌荡而来。随着红色涟漪波动传来,风禹摆布“万剑陷魔阵”的十二柄秋水剑,剑阵开始不住收缩,最后变成仅仅只有直径八米左右,围绕在风禹身躯周围,形成一个防御罩;而紧接着十二柄秋水剑的剑身,也开始不住缩小起来,竟然慢慢收敛成了原先的长短,并且色泽也由青碧色转为了淡红色。至于他手中的“莫邪古剑”,似乎对那一层层不住涌来的红色涟漪也大为畏怯,不住震动,异常不安。

“小子,受死吧”单明得意狂笑着,双手一拍,狰狞头颅不住摆动的八条火蛟,忽然巨口大张,八条赤红火焰柱喷涌而出,以野火燎原之势对着风禹熊熊烧来,——这八条火焰柱竟然完全由一柄柄巴掌大小的赤红剑刃汇合而成,不但具有高温,并且凌厉无匹,令人望而魂栗。

风禹大惊,心知自己低估了单明,其身为地武大乘境强者,强大莫测的元技,果真非自己所能测度,已非自己所能轻易抵挡。此时他想要催发“七杀绝仙阵”,已然力有未逮,无论是莫邪古剑还是十二柄秋水剑,尽皆被八条火蛟发出的胭脂色涟漪给死死压制住,动弹不得。风禹如同被逼到了墙角的困兽,双眼射出凌厉、凶狠、不屈的光芒,暗一咬牙,催动莫邪古剑也猛然涨大,如同屏风般挡在身前,同时玄武内甲、青蛟法衣全部催发,护住身躯,就要硬接单明这惊天动地的一击。

就在这时,忽然一条七彩虹桥凭空架起,直架在了单明的八方剑阵之上;虹桥七彩光芒像是瀑布一样绵密垂落而下,单明剑阵之中的胭脂色的涟漪,忽然色泽迅速褪去,代之的是璀璨耀目的七彩光芒。整个空间,忽然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不但八柄火蛟剑保持光芒散发的状态,动也不动,张牙舞爪、无比恐怖的八条火蛟,也静止在了半空,连喷出的赤红剑刃凝成的八条火焰柱,也被定住不动。

虹桥之上,碧菡尊主一双纤纤素手,重愈万钧,不住滞涩变幻,大见吃力,小脸变得通红,而额头更甚至一滴滴香汗渗出。

原本看着凌厉射来的八条火焰柱,风禹已然认命,自知接下此击,即使不死,也要重伤,心下只盘算如果能保下命来,应该如何逃遁,那知八根火焰柱距离他的莫邪古剑还有米许时,忽然一下静止,随即他又发觉单明、连同他的剑阵,同样动弹不得,而他竟然还能够自如行动。

大为讶异的风禹,抬头迅速看了上面虹桥之上的碧菡尊主,见碧菡目若春水,大有深意的看着他,风禹心神一悸,旋即精神大振,感激的对碧菡点了点头。当下风禹双手连挥,十数道印诀呼吸间打入身前的莫邪古剑之中,随即十几道凌厉剑光,“嗤嗤”飞出,对单明箭矢一样射去,就欲将之给一举斩于剑下。

“扑、扑、扑”那知十数道剑光射在单明的身躯上,他身上的青色法袍忽然光芒流转,十数道剑光就像射在了钢板上一样,竟然又倒飞而回,对着风禹射来。

风禹身躯的虚空,忽然一枚紫色雷球当空轰然劈下,一下炸开,将十数道剑光尽数炸了个粉碎。貔貅小强拍打着翅膀,快速飞回,对风禹急声道:“这厮的法衣,是精神力混合真元凝聚而成,能够防御一切物理攻击,要想破除,必须要用精神冲击快,碧菡尊主快要坚持不住了。”

风禹大讶,不清楚小强怎么知道精神冲击能够破掉单明的法衣,但出于对它的信任,加上听到它最后一句话,抬头果真见碧菡站立虹桥之上,娇躯摇摇欲坠,脸色由赤红已然变作了苍白。风禹莫名心头一痛,不假思索,双手掐诀,识海银色云图旋转,忽然眉心一道银亮光团飞出,半空中化成一支利箭,对单明刺射而来。

刚才单明心神完全被风禹给牵制住,全力以赴催动“赤蛟剑”,企图一举将风禹给击杀,从而在那一瞬间,忽视了碧菡的存在。而一直窥觑着他,等待这个机会的碧菡,立时断然出手,将通天教主赐下的圣器“七彩理天桥”祭出,从而一举将之定住。

被死死定住、如同琥珀内蝇虫的单明,空有一身神通,修为通玄,却施展不得,心头愤恨万分;而法衣没有他神识催动,其附加上面的神妙功效,根本连三成都发挥不出,仅仅能够被动防御。

风禹精神力凝成的利箭射来,飞射在单明的法衣之上,就像银针刺破气球,单明的法衣一下粉碎,脱离单明的躯体,化成点点繁星,闪耀光芒,悬浮在虚空之中。接着小强猛然扑来,以足以劈裂最坚固城墙的双翅,狠狠扫在了单明的身上。

单明一声闷哼,双眼暴突,接着七窍七道血蛇狂飙,在半空涂抹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全身肌肤更寸寸爆裂,血雾弥漫,像是秋风中的落叶般身躯向后无助的倒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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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好难受,昨天不得已停了一天,抱歉了朋友们。

第三百十六章 身世揭晓

第三百十六章身世揭晓

一直在空中足足倒飞出了有百十米,单明才勉强停下身来,就在他挣扎着要催动真元、恢复伤势时,他的头顶上空忽然一尊硕大古朴的丹炉显出,鼎盖开启,一团五彩霞光卷出,一下将他卷起,摄入了丹炉之中。去看网 .。接着鼎盖合拢,地武大乘境的单明,就此声息皆无,被死死禁锢在了洪荒山海炉内。

而在这时,自单明身躯碎裂飞散开来的、星星点点法衣,忽然重新凝聚一起,化成一面光芒蕴蓄、晶莹玉润的镜面,镜面直直对准了风禹与强、碧菡,将之的影像给完全照耀在了里面。

强一见大惊,厉声道:“打碎它,不能让它照到”说着一枚雷球就轰了过去。而风禹与碧菡虽然不明所以,但听强叫得尖利惶急,也立即剑光、虹光飞出,对镜面射去。就在雷球与剑光、虹光飞到镜面前几米时,镜面光芒一闪,忽然自己一下爆裂,化成万千片流萤,消散空中,彻底消失。

风禹收起洪荒山海炉,看了强一眼,转而对收起了“七彩理天桥”、神色大为疲乏的碧菡尊主,感激的道:“多谢尊主危机关头伸以援手,风禹铭记五内,必图后报。”

“我们之间,难道还需要说这些吗?”碧菡尊主横了风禹一眼,娇嗔道。

风禹被她春水般的眸波的扫视下,心头忽然再次悸动,呐呐的就说不出话。

看着风禹的窘态,碧菡尊主心头暗笑:果真是个呆头鹅。眼珠一转,飘飞到他身前,伸出一根腻白如玉的手指,挑起风禹的下巴,呵气如兰,娇滴滴的道:“怎么,难道非要感激我一番,你才能心安不成?”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将精致完美演绎的淋漓尽致的脸蛋,鼻端嗅着幽幽的少女体香,从来没有与任何一名少女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的风禹,只觉脑袋一阵迷糊,似乎变成了一团糨糊,大感手足无措。幸而他的神识强大,瞬间自碧菡娇艳欲滴面容对他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却仍觉得咽喉一阵阵干,听了她的询问,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一命,对此你承认吧?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你打算怎么回报呢?”碧菡一边气息幽幽的说着,一根手指挑着风禹的下巴,另一只手却是慢慢环抱上了他的脖子,从而娇躯更不由自主越靠近他,眼看着就要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随着碧菡尊主香喷喷、软腻腻,却又充满了青春气息与惊人弹性的娇躯,慢慢靠了上来,风禹只觉自己全身僵直,似乎变成了一根呆木头,又好像浑身爬满了毛毛虫,一动也不敢动。

“你说”风禹屏息半天,勉强压下如鼓的心跳,才慢慢的吐出这两个字道。

“那,我让你以身相许,给我做个老公,成不成呢?”碧菡终于图穷匕见,嫣然一笑,忽然跃身扑在了风禹身上,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环在他的腰间,嘴唇口附在他的耳畔,低声喃喃的道。

温香软玉搂抱满怀,看着娇媚无暇的面容与自己脸庞相距不足半尺,那张樱红多汁的红唇,更诉说着无言的诱惑,风禹只觉全身血液似沸,按捺不住,就要对那张嘴狠狠的吻下去,然而他的识海,忽然银色云图一阵动漾,同样一张倾城绝尘的容颜,慢慢浮现而出,一双莹润蕴情的眼睛,无言的凝望着他。

风禹激灵灵打了个寒噤,浴火褪去,双眼重新恢复清明,却不敢碰触碧菡娇躯,更不敢将她自身上摘下来,只合眼垂头道:“不成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我不能答应。”

“因为我的师姐?”碧菡似乎对风禹的回答早了然于心,毫不为意的道。

“是的。”风禹眼不敢睁,却无比坚定的道,“我与你师姐虽然我们之间没有承诺过什么,但我的心里只有他,同样我也相信她的心里只有我。“

“嘻嘻,这没有什么,你能爱上我的师姐,同样也会爱上我,我会将你自我师姐手里抢过来的。”碧菡充满自信的道,接着忽然在风禹嘴巴上重重一吻,然后“咯咯”笑道,“味道不错,记住,这不过是我救你一命的利息,本钱咱们后面慢慢的算。”

风禹大吃一惊,那柔润嘴巴吻在他的唇上,又不由让他一阵恍惚,刚刚恢复的神智差点再次消散。不等他多说什么,碧菡自他身上跳了下来,背负双手,道:“我知道你与你的爱宠有话要说,不打扰你们了。另外告诫你一句,你将单明困住,利用秘术固然能够夺取他的一身修为,但也就等于与万剑宗结下了死仇,毕竟一个单明,分量较之整个莫邪殿可要重的多的多,你可要考虑清楚。当然,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记住,我都是你坚定的支持者。”

风禹听到她最后一句话,不由心头大为感动,默默点头。

看着他的脸色,碧菡心头得意而笑:果然这个家伙心肠最软,对于感情是属于被动接受的那一类,师姐能够获得他的青睐,也是主动进攻、大肆示好所致,如此自己只要付出的比师姐对他付出的还多,就不怕他不能被自己打动

风禹刚才与单明生死激战,自看出强表现出的异常,也想迫切询问强一番,为何对单明如此仇视,倒底它都知道些什么?

见碧菡就要远远避开主仆两个,强忽然飞近,肃然对碧菡尊主道:“尊主也不是外人,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大事,还望尊主能够留下来一起听听,同时给我的主人出谋划策一下。”

碧菡仍旧没有感到丝毫惊讶,回过头看了强一眼,又瞟了风禹一眼,有些矜持的道:“这合适吗?”然而自她嘴角强自压抑、却仍旧不由流露出的笑意,自然能够看出她心情大好到了什么程度,毕竟强与风禹所要谈论的,一定是属于两人之间的秘密,而自己能够参与其中,无疑标志着与风禹的感情,又迈进了坚实的一步。

风禹没有想到强会挽留碧菡,不由一怔,但既然强开了口,他自然没有问题,点了点头道:“当然。”

两人一兽自半空中降落沙丘之上,强对一脸不解的风禹,沉声道:“主人,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吗?现在到了告诉你的时候了,你就是万剑宗上一任的宗主万释名的儿子。而万剑宗这一代的宗主万剑天,就是你的杀父仇人。当年万剑天这个卑鄙人,为了夺取万剑宗的宗主之位,设陷阱将主人与夫人杀害,你与重伤的我,则是被宗门中的长老,给偷偷救出,丢弃在了通天教的势力范围内、偏远的奥洛城中,为的就是能够保住你的性命。”

“什么?我、我是万剑宗的子弟?并且还是万剑宗上任宗主的儿子?”风禹浑身一颤,一脸的难以置信,厉声吼道。然而自知强绝对没有欺骗他的必要,他缓缓闭上双眼,双拳握紧,身躯不由自主的慢慢颤抖起来。

碧菡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口张开,也完全惊呆了,怔怔看着风禹,心头暗暗愁的暗道:感情他还有这么大的来头,想要将他抢到手,这下难度更大了。

随即见风禹神色如癫如狂,悲恨欲绝,碧菡不由又大为心疼,忙走上前,握着他的双手,不住柔声安慰着。

风禹忽然双眼睁开,宛如实质的灼灼精芒爆射,仰头出一声苍凉悠长的长啸,面孔扭曲的道:“万剑天,嘿嘿,我风禹不杀你,誓不为人”虽然风禹自幼没有见过父母,对他们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感情,遇到强后,与它的交谈中,也隐约得知自己的父母恐怕早不在人世,然而得知自己的父母竟然是被人给谋害的,他血液中父母留给他的烙印却是陡然爆,对万剑天生出了无穷无尽的仇恨。

强肃然道:“主人,现在不是你怒悲伤的时候,原本你现在实力太弱,还不是告诉你真相的最佳时候,可单明身上的那件法衣,分明是万剑天那老贼赐下的,法衣最后将我们三个的影像,全部摄取,已然传回了万剑宗去。万剑天那老贼,一眼就能够认出你与我的身份来,因此接下来,我们势必要招致万剑宗的追杀。为了让你能够早有防备,我才告诉你这些,现在,主人,你应该打起精神,先应付即将到来的危局才对。”

风禹心乱如麻,悲愤交集之心,无论如何也定不下心神。他苦涩一笑,长吸口气,略一沉吟,对强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碧菡耸了耸香肩,接口道:“还能够怎么办?一不做二不休,赶紧夺取单明的修为,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正经。”

强也断然道:“不错如果主人你没有响应的实力,恐怕我们绝对走不出这片沙漠,也回不到通天教了。”

“要夺取单明的修为,却要找个灵气浓郁、同时又极为隐秘是所在才好。”碧菡托着香腮,若有所思的道。

风禹与强同时眼睛一亮,齐声道:“美杜莎女王的那座秘窟”

第三百十七章 两女争锋

第三百十七章两女争锋

美杜莎女王的洞窟。去看网 .。

灵气异常浓郁的洞窟中央那座秘银形成的高台,正中那个方圆三百米开外的“化神灵液池”的上空,风禹神色肃穆,负手静静悬空而立;下方池内的“化神灵液”色泽碧绿,黏稠凝厚,蕴含着神异的能量波动,令人望而垂涎。碧菡尊主与强站立在高台之上、灵池边缘,目光闪动,略带担忧的看着他。

风禹长吸口气,伸手掐诀,将“洪荒山海炉”遁出,回头深深看了看一脸关切凝视着他的强与碧菡,毅然决然将鼎盖开启。

“洪荒山海炉”莆一开启,立时一团五色霞光喷涌而出,将风禹给整个卷起,吸入了鼎内。随即鼎盖合拢,“咚”的一声,入海的泥牛一样沉入了下方的“化神灵液池”内,接着就见池内一连串的气泡的冒出,就此声息皆无。

怔怔看着那池灵液,碧菡尊主的脸满是忧虑,忍不住对旁边老神在在、已然舒舒服服趴在秘银高台上开始闭目养神的强道:“能够、能够成功吗?单明修为较之风禹可强大太多一吞噬不成,风禹却是绝无幸免的道理。”

强陡然睁开双眼,碧色巨眼光芒灼灼,凝视着平静如镜的灵池,以冰冷、坚定、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少主一定能够成功老主人与夫人在天上看着他呢,而万剑天那老贼也还没有受死,少主又怎么会失败?少主已经创造了太多太多的奇迹,这一次也一定不会例外”

碧菡一怔,直觉强的回答太虚幻了,竟然将这种事情寄托在对风禹的信心上,然而接下来她却没有说什么,只默默的点了点头,啊,风禹此时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虽然强悍吞噬单明风险很大,但只要真个成功,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而如果不吞噬,那他们三个绝对走不出这座瀚海沙漠的。

当下碧菡与强都不再说话,就那么盘膝端坐在秘银高台之上,静心潜修。

修炼无岁月,洞窟无甲子,三天三夜的时间很快过去,秘银台上的灵池依旧平静如昔,古井不波,与三天前“洪荒山海炉”沉入其中并没有什么两样。渐渐的,静坐修炼的碧菡连同强,都有些撑不住了,两个再也无心修炼,在秘银台上不住来回踱着步,脸色一丝不安泛起。

碧菡与强无疑都极为清楚,时间每过一分钟剑天杀上门来,将他们灭杀的可能就大上一分,毕竟万剑天得知了风禹的消息,是绝对没有让他继续活下去的道理。

就在两个大为焦躁之时,洞窟的入口处,忽然“轰隆”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整座洞窟的地面、连同秘银高台,都剧烈摇晃起来,似乎有什么强大的存在,在洞外攻打洞窟一样。

碧菡与强对望一眼,同时脸色大凛,在进入洞窟时,碧菡曾动用隐藏类秘术,将洞口彻底封住,使之气息皆无,自外看来毫无异常,外人想要轻易找到根本不可能。对自己的隐藏秘术极为自信的碧菡,虽然知晓以万剑天的神通,恐怕瞒不过他太久,但她仍旧没有想到这厮竟然来的这么快。

“轰”的又是一声爆响,就见一道灼亮刺眼的雷光自洞窟的甬道直喷进来,接着狂暴焦躁的雷电元素,不住剧烈波动下辐射,眨眼间遍布整座洞窟。

一见那蕴含天地之威、庞然雄浑的雷电元素,在洞窟内闪耀、飞射不已,碧菡先喜后惊,掩着口,喃喃的低声道:“师姐?”

“你还知道叫我师姐?”一个温柔、圆润,却又蕴含着高高在上意味的少女声音,忽然在洞窟内响起,接着就见一枚紫光缭绕、直径过两米的硕大雷球,自甬道飞射进来,对着站立秘银台上的碧菡飘来。一路上雷球所遇的洞窟内的灵玉柱,纷纷断折,悄无声息化成粉末散落地上,形势极为骇人。

雷球飞到秘银台上空,一下涣散,显出一名身着木皇仙甲、面容娇媚宛如春花秋月、令人一见之下心神荡漾的少女,静静悬浮,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碧菡,不是采薇又是那个?

“师姐,你怎么来了?这点事也值得你亲自前来,一切不是有师妹吗?”碧菡脸上的惊慌迅消失,“嘻嘻”笑着,对脸色冰冷的采薇道。

采薇深深看了碧菡一眼,明亮的眼神不怒而威,无穷无尽的威压弥漫散,碧菡不由为之一滞,笑容就有些勉强,只觉在采薇直刺人心的眼神下,她的一切心思都无所遁形。

裴采薇冷哼了一声,淡淡道:“如果我再不来,就怕你将我的东西给抢走了。”

“师姐这话什么意思,我可是不懂。”碧菡强自压下心头的悸动,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对来者不善的裴采薇道。

“少废话,风禹呢?你将他藏到那儿去了,他是不是受伤了?赶紧将他给我交出来。”采薇没耐心继续与碧菡打哑谜,直接直通通的开口逼问道,而问到风禹是否受伤时,关心之下,话语不觉带了颤音。

“咯咯,感情师姐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他呀?可是当着我的面,师姐你对你的妹夫表现的这么乎寻常的热切,难道就不怕我这个正主儿吃醋?”碧菡眼转一转,脸色笑容却越灿烂,娇滴滴的道。

“妹夫?”裴采薇忽然沉住气,冷冷一笑,正色看着碧菡,平静的道:“我知道,碧菡,自你就不服气我,我得到的东西,你费尽心机也要得到。以前因为你是我的师妹,因此我总让着你,但此事不是儿戏,因此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胡闹。”

“胡闹?我什么时候胡闹了胡闹的是你吧,我的好师姐。我救了风禹一命,他已经答应要对我以身相报,那以后他自然就是你的妹夫,你如此对他惦记不忘,你能说胡闹的是我?”碧菡耸了耸肩,一脸委屈的道,“而师姐也说过,自到大一直都在让着我,那这最后一件事,也就让着我是了,何必为了此事伤了我们姐妹感情?”

“你放肆哼,我对风禹的了解,可比你深得多,他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你的,因此你最好乖乖将他交出来,否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了。”裴采薇深知自己的这位师妹古怪精灵,天不怕地不怕,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此虽然嘴上说的硬气,心下却一点儿底没有,谁知道风禹是不是已经坠入她的圈套,被她钓上钩了呢?

“哎呀,师姐,你这是威胁妹我了?事关师妹的终身幸福,虽然长幼有序,但说不得,妹只得与你讨教一二了。”碧菡忽然脸上笑意消失,语气幽幽的道。

“不自量力,将你击败,我同样能够将风禹给搜出来。”采薇也怒气压制不住,冷然道。采薇闭关潜修,怕风禹实力不足,受到武殿不长眼的那些混蛋的伤害,因此将之托付给碧菡,那知此番出关,竟然现自己所托非人,心上人有被碧菡夺走的危险,饶是采薇脾气再好,此时也撑不住了。

裴采薇双手一阵眼花缭乱的变幻,洞窟内充沛的天地元气一阵飓风海潮般的翻滚,疏忽化作一朵直径过百米、亭亭如盖的紫色雷云,不住晦涩而缓慢的旋转着;紫云中无数枚合抱大的紫金符篆不时显露,按照神秘莫测的方位排列,一股玄妙深奥、苍古雄浑的味道散,如同洪荒的惊世天象,让人不由生出畏怯惊惧之意。

“狱云雷劫,禁”亭亭如盖般的雷云下,裴采薇盈盈站立在一座灵芝形状的云台之上,散披的乌黑长张扬飞起,对着下方的碧菡一指,清冷喝道。

雷云忽然一波*淡紫色的、无比清晰的能量波动释放而出,如同涟漪般,连绵不绝的对着下方的碧菡席卷而去;淡紫色涟漪所过之处,空间壁障像是被琥珀封印住了一样,忽然变得僵固、静止起来,竟然被彻底禁锢。

碧菡也是双手变幻,法诀催动,从而宏伟、绚丽、壮观的七彩虹桥飞射而出,架在了头顶上空,同样也一条条七彩绫绸飘扬飞出,对着当空雷云一波*压下的淡紫能量波动迎去。

然而两者莆一接触,碧菡的七彩绫绸,像是遇到了火焰的冰雪,节节败退,岌岌可危,几乎不堪一击。

碧菡终于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道:“师姐,你、你已经成就了天武?”

“不如此,我又岂能托大前来,与你抢夺男人?”裴采薇傲然道,伸手再次一指,将雷云定住,脸色缓和道,“我的东西,我送给你,你可以要;我不给,你不能抢,懂吗?现在你认输,此事就这么算了,以后我们还是姐妹,怎么样?”

“休想”出乎裴采薇的意料,碧菡银牙一咬,一声冷喝,七彩虹桥忽然再次七彩光芒大涨,惊涛骇浪一样反卷而上,反而将雷云释放出的涟漪,给逼得节节后退。

一丝讶然浮现采薇脸庞,当然不是因为碧菡的反击,而是因为她绝望、不甘、愤怒、恼恨混合一起的复杂脸色。裴采薇心头一阵恍惚,暗自怅然道:感情这个妮子,对风禹也是动了真情。

裴采薇叹了口气,伸手一指雷云,雷云旋转陡然加,一股威重凶猛的能量重新释放,雷云之下的空间壁障都随之剧烈扭曲起来。就像当头一座山压了下来,碧菡虹桥散的七彩光芒再次不断退缩而回,任凭她香汗淋漓,苦苦支撑,却愣是分毫阻止不了。

裴采薇全身真元催,竭力抵抗当空的巨沉压力,一时间不但身躯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将碧菡给压制住,裴采薇转而对强道:“风禹现在在那儿?”

自从裴采薇一露面,强就噤若寒蝉,偷偷缩在秘银台一角,看着两女大雌威,相互争执,大气也不敢喘。此时裴采薇忽然将矛头转向了它,感应到裴采薇散出的、属于天武强者独有的浩瀚如海、雄沉如山的磅礴气息,心下畏怯,眼神不由自主投向了化神灵液池中。

循着强的眼神看去,裴采薇秀眉一皱,随即眉心一道紫亮的电光射出,半空中凝化成一条龙,张牙舞爪,一头扎进了灵液池内不见。

过了有一盏茶工夫,“嗤”的一声,紫龙自灵液池内飞射而回,射入裴采薇的眉心不见。裴采薇双眼微闭,仔细回味着资料带回的信息,很快她再次睁开了双眼,嘴角一丝笑容泛起,脸上的紧张、担忧、恚怒,一扫而光,一股如释重负的味道散。

伸手一拂,将雷云升高,采薇盈盈站立在云台之上,对下方气喘吁吁、却咬牙切齿、一脸不甘的碧菡,笑吟吟的道:“刚才我已经与风禹联系上了,事情经过他都告诉了我,多谢你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与保护,以后师姐会好好报答你的。”

听了裴采薇的话,再看着她那副踌躇满志的胜利者的姿态,碧菡一下泄了气,心头一阵委屈泛起,双眼一下子充满了雾气,忍不住眼泪就要夺眶而出。碧菡自然清楚,风禹对她,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以身相报,他真正爱的还是采薇;当然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她有十足的信心能让风禹爱上她,可采薇提前出关,强势介入,却将她的如意算盘给全部打翻了。

望着碧菡凄苦的神色,裴采薇心下也是大为不忍,但与风禹两厢情悦的她,自不能将风禹真个拱手相让,因此她只得硬着心肠,佯装未见。

“没有想到风禹竟然是万剑宗的少宗主,——对于万剑宗的近况,你知道多少?他这名少宗主剑宗可还有人认同?”采薇通过与灵池内的风禹一番交流,知此时形势异常严峻,因此转而对强询问道。

强痛恨不已的道:“万剑天当年设下陷阱,将宗主与夫人杀害,由于他做的极为隐秘,除了宗内一名长老外,其余长老团成员都不知晓,反而被他花言巧语所欺,同意他担任宗主。我相信,只要少主能够回到万剑宗,将此事对长老团的十三位长老说明,那万剑天宗主之位绝对保不住,并且一定会受到严厉惩罚。”

“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待风禹吞噬单明后,我们就上万剑宗,拜见长老团,将万剑天给绳之于法。”采薇眼神冰冷光芒闪耀,断然道。

“好大的口气,姑娘,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一个傲慢、冰冷,充满无尽威严的声音忽然在洞窟内响起道。

第三百十八章 天武之威(上)

第三百十八章天武之威(上)

“万剑天?”一听那个声音,小强忽然神色狂变,自秘银台上跳起身来,飞上半空,周身鳞甲符篆流溢,金色光焰放射,从而变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了十米的偌大金球,狂暴凶猛的毁灭气息散发,对着洞窟的甬道口蓄势以待。去看网 --.7-K--o-m。

就在小强刚刚将力量提聚巅峰,洞窟的甬道口忽然万千道晶莹璀璨、尖利刺眼光芒纷射的墨青色剑芒,激射而入,在洞窟内就像无穷无尽的怒潮狂涛,鼓荡不已,洞窟内森然林立的灵玉柱腐土一样纷纷粉碎,无声无息散落一地。

在强大剑芒的四下飞射下,无论裴采薇的雷云、碧菡的虹桥,还是小强鳞甲外浮现而出的金色光焰,不约而同尽皆受到压制,纷纷退缩。裴采薇的雷云由直径百米被压缩到了五十米左右,而碧菡的虹桥更变成了三十米长短,小强的金色光焰最为不堪,仅仅余下米许左右的一层,笼罩身躯,看上去风中残烛一样岌岌可危。

裴采薇三个大吃一惊,不敢怠慢,几乎不假思索,同时脊背靠拢,催动圣器蓄而不发,警惕的看着自四周无穷无尽飞涌而来的剑芒,做好了大战的准备。虽然气势大幅下降,形势极为不妙,但三个身躯悬浮,一步不退,将下方的灵液池护了个完好无损。

见三大如临大敌的模样,半空中又是一声冷“哼”发出,所有剑芒忽然四下合拢,化成一柄就像水晶雕成般的晶莹巨剑,悬浮在秘银台上空,接着一名身披紫袍、高大神武不怒而威的中年人,凭空出现在巨剑之下,负手静静站立,冷然看着采薇、碧菡与小强,却正是万剑宗的现任宗主万剑天。

在万剑天蕴含凌厉煞气眼神的逼视下,裴采薇与碧菡脸色一变,气势一窒,不觉在虚空中连连后退。而小强则浑身鳞甲不住抖动,眼中流露畏怯、愤怒、怨恨的复杂神色,却顽固的霎也不霎的死死盯着万剑天不放。

“小畜生,上次让你运气好给逃脱,不知找个地方苟延残喘,竟然还在暗中搞事,这般死不悔改,可谓死有余辜,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逃脱,且看我如何将你折腾个魂飞魄散。”万剑天自裴采薇与碧菡脸上收回目光,斜睨了小强一样,淡淡的道。

小强气势被其所慑,大口张合,过了半响,才闷闷的憋出一句道:“死有余辜的是你,你这个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混蛋,也敢说这种大话?要知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现在,就到了你遭报的时候了”

万剑天不屑一笑,好像看都懒得再看小强一眼,转而对裴采薇道:“裴尊主,我万剑宗与你们通天教一向交好,而我也不想挑起两教之间的生死大战,只要你们两个退开,让我将那个小咋种料理掉,那两位与我万剑宗作对的事,我就不再追究,如何?”

“万宗主好宽阔的胸襟啊。”裴采薇嘴角上翘,目光闪动,略微讥讽的道,“不过我与师妹都知道阁下的宗主之位,来路不正,是暗害了贵宗上任宗主所得,难道宗主真个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从而放任我们离去?”

万剑天双眼微微一眯,一丝厉芒骤然闪过,脸上却温和笑容泛起,无比真诚的道:“这的确是个麻烦事,就此放任两位离去,我恐怕真个要睡不安寝。不如这样吧,只要两位束手就擒,待我料理那个小咋种后,将你们的这段记忆抹掉,然后再放你们离开,总可以吧?”

“看来你是宗主之位坐久了,人都傻了”碧菡忽然冷笑接口道,“让我们同意将自己的性命、连同记忆全交在你这个居心叵测、毫无廉耻的东西手上,这种话你竟然也说如此冠冕堂皇,我可真逼视你的智商。”

万剑天脸色一沉,不悦道:“我身为万剑宗的宗主,向来一言九鼎,言出法随,又岂会欺骗你们这两个小女孩?真是笑话。”

“你连同自己的宗主、对你有大恩的兄长,都能够狠下心欺骗,并且设计残害,难道这个世间还有你不敢干的事儿?”小强跳脚大叫道,转而对裴采薇两人道,“两位可千万不要受了他的蛊惑,如果你们真个将自己的性命、记忆交在他的手上,哼,他恐怕就要将你们记忆全部抹掉,让你们变成他的禁脔,保证你们连你们的师父都不认得了。”

“我们自然不会做出那等脑残之事。”裴采薇悠悠然道,“如果万宗主一意孤行,执意要挑起我们两教之间的大战,说不得我们通天教只有应战到底了”

万剑天被小强说中心事,又听了裴采薇的蔑视之言,心头大怒,森然道:“既然你们一心求死,说不得,我只有以大欺小、成全你们了哼,那个小咋种有什么好,你们姐妹竟然会为他争风吃醋,我堂堂万剑宗主还缺两位压寨夫人,我看就你们姐妹好了,——且尝尝我的‘附骨瞬杀剑’的厉害。”

说着万剑天伸出右手,屈指对着头顶上空的晶莹巨剑连弹三下。

铮铮铮随着当空长剑三声脆响泛起,采薇、碧菡、小强身前虚空,忽然一点青碧色剑芒亮起,随之涨大成一柄三米许长、指头粗细的犀利长剑,挟带着滚滚风雷之音,对着三人狠狠激射而来。由于速度过快,剑芒的具体模样都看不清楚,只见一条淡青色细长光影,轻盈飞窜过来,后面的虚空壁障随之出现了一层层波纹涟漪。

这一变故太过突兀,裴采薇等毫无防备,关键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万剑天的长剑,竟然能够无视空间,直接出现他们身前对他们进行攻击,因此堪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接下来更让他们意外、惊骇的是,无论是裴采薇的雷云护罩、碧菡的护体灵光,还是小强的本体防御金焰,在晶莹剑芒的刺射下,尽皆被轻易破碎,直射本体而来,——仅仅这一剑,万剑天身为天武强者强悍莫测的攻击手段,就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面对万剑天的这犀利一剑,裴采薇三个修为上的差异,立时显现出来。裴采薇冷哼一声,纤纤素手捏成一个曼妙深奥的印诀,对着当空虚虚一点,清喝一声:“疾”当空的雷云一阵旋转,隐藏其中的一枚枚符篆灼然一亮,随之一条银亮的电蛇飞腾窜出,正劈在了万剑天发出的、射向她胸口而来的剑芒之上,“铛”的一声沉响,就此将之炸成碎片,消散虚无。

相比于裴采薇的举重若轻,碧菡可就大为逊色了,同样手诀变幻,真元催发,长发飞扬,一声冷叱:“遁”

她头顶上空的那条虹桥,七色光芒大涨,将她整个卷起,疏忽化作一条游龙,猛然撞在虚空壁障之上,将之破开,射入其中不见。碧菡在虹桥的挟裹下刚刚消失,下一刻剑芒激射而来,狠狠刺在了她刚刚站立的空间,却徒劳的飞掠而过,刺了一个空。

剑芒“嗡嗡”一阵颤动,剑身上一枚枚符篆明灭闪烁,疏忽倒射回万剑天身前。

万剑天伸手一指水晶巨剑,将那道徒劳无功的剑芒收起,脸上不由一丝讶然闪过。相比于裴采薇将他的剑芒击碎,碧菡的遁术无疑更让他感到警惕,之所以称作“附骨瞬杀剑”,就是他在剑芒之上附加了一丝神识,一旦发出,就将敌手死死锁定,紧追不舍,不死不休。那知碧菡借助“七彩理天桥”之力,竟然轻易破开虚空,进入黑洞,从而摆脱了他的追踪,自不由得他不吃惊。

三人中无疑以小强的修为最弱,面对射来的剑芒,没有碧菡“七彩理天桥”那等能够遁入空间的强大圣器,小强避无可避,躲不可躲,只有硬着头皮硬抗了。

小强双眼由碧转赤,一声高亢嚎叫发出,将洞窟震得“隆隆”作响,身躯蒸腾散发出的金焰,忽然凝化成一面浑厚坚固的金色重盾,挡在身前;同时它身躯鳞甲上浮现的一枚枚金色符篆,脱离鳞甲飘飞而起,落在重盾之上,从而加持上一座坚固法阵,让重盾坚愈钢铁,力不可摧。

“咚”的一声闷响,下一刻剑芒狠狠射在了重盾上。但见一团刺眼的光团爆起,重盾一下粉碎,化作巴掌大小的碎块四下纷飞,而剑芒竟然也随之炸裂。然而天武强者的倾力一击,毕竟不是那么好承受的,虽然是等于采薇、碧菡与小强三个共同承受了这一击,但对于小强来说仍旧太过吃力。就像是被高速飞行的石头狠狠砸中,小强闷哼一声,身躯向后倒飞而出,砸落地上,直将地面砸出了一个五六米深的大坑,不知死活。

有通天教站在身后撑腰,万剑天对于采薇与碧菡,也许并不敢真痛下杀手,但对于小强与风禹,可是他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当下他伸手对着水晶巨剑一指,在小强砸出的深坑的上空,疏忽再次一柄剑芒浮现而出,不住高速颤动着,就要射进坑去,将小强一下结果……

第三百二十章 成就天武

第三百二十章成就天武

八条银龙被万剑天定住,裴采薇头顶上空的雷云晦涩旋转之势为之一滞,其中灼灼闪亮的符篆也大为黯淡,而裴采薇更立时受到波及,娇躯颤抖,玉容隐隐变得有些苍白起来。去看网 .。

万剑天一脸得意,虚虚按着八条银龙的双手,笼罩着的青碧色光焰陡然高涨,不住小心翼翼的变幻着印诀,一股雄浑庞大的力量释放而出,从而八条银龙,如同柔软的泥巴一样,不住慢慢靠近,相互交缠、融合,最终化成了一枚直径超过了六七十米的硕大银球,静静悬浮在虚空之中。

就见这枚银球银光闪烁,闪电缭绕,一股令人心悸恐怖的能量波动不住弥漫散发,显然一旦爆裂,必将天惊地裂。

此时采薇也已然看出来,万剑天之所以能够举重若轻的操纵自己发出的八条银龙,奥秘完全在他双手的那副手套上;然而即使如此,将八条闪电凝化而成的银龙,给生生融合搓揉成一个硕大圆球,这等手段也只能以逆天、深不可测来形容,却是看得她心头凉气直冒。

万剑天刚刚将银球搓揉完毕,身后碧菡“七彩理天桥”所发出的龙矛,已然挟带滚滚风雷,飞射而来,大有将他给一举洞穿、撕成碎片的之势。

“呵呵,且看我如何让你们姐妹,自相残杀”万剑天一声阴恻恻的长笑发出,双手虚虚一推,半空中的硕大银球化成一枚当空陨落的流星,“隆隆”破空声慑人心魂,对着碧菡的龙枪猛然砸了过去。

一见那枚硕大银球迎面撞来,感应到银球所蕴含的毁天灭地的恐怖能量,碧菡心胆俱寒,忙不迭就要将龙枪收回,重新遁入黑洞之中,那知却是晚了一步。

“轰隆”一声爆响,银球撞在龙枪之上,两者一下炸开,就见一朵乌黑的蘑菇形浓云腾起,方圆百米内的空间直接塌陷,露出了阴风鼓荡的黑洞;一股毁山裂地般的光波,四下狂卷而出,真个摧枯拉朽,所过空间纷纷碎裂,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万剑天有万剑宗的“万剑至尊”散发的剑芒护体,光波卷来,剑芒闪动,却是安然无恙,而采薇则有当空雷云护持,也是毫无伤害。然而即使如此,身为天武强者的两人,仍旧不由自主向后退出了千米左右,避其锋芒。

至于小强发出的一连串雷球,正被银球与龙枪相撞而产生的光波卷中,就像是落入炭火盆内的雪花,就此悄无声息,消融不见,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激起。而小强见机不妙,双眼流露出恐惧的光芒,双翅陡然风车一般飞速闪动,向后飞退而出,速度过快之下,在它身前甚至出现了长长的一串金色残影。

小强退的快,但光波卷来的速度无疑更快,一下被光波给轻描淡写的扫了一下,下一刻小强由飞退直接变成了被抛飞出去,胸口的金色鳞甲更一下炸开,露出三尺许方圆的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鲜血淋漓。

小强被足足抛飞出三千多米外,才力尽而坠,再次流星一样重重砸到地上,灰尘飞腾,直砸出了一个更深的大坑,就此声息皆无。

采薇见状大惊,庞大神识释放而出,探索过去,发觉小强一动不动蜷缩在近乎十米深的坑洞底部,虽然气息奄奄,半死不活,却并没有就此陨落,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而此时银球与龙枪相撞产生的乌云,渐渐消散,塌陷而出的空间黑洞,也渐渐愈合,就见虚空中光光如也,一个鬼影儿都没有。

采薇“扑”的一下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毫无血色的嘴唇轻微颤抖着,喃喃的道:“碧菡……”

八条银龙所化的银球所蕴含的能量之恐怖,采薇心下最为清楚,而碧菡尚不是天武强者,被其卷中,显然早已就此陨落,尸骨无存了。

“嗤”的一声响,采薇身侧的百米虚空外,忽然一道七色光华卷着一条窈窕身形,自空间黑洞内骤然射出,静静悬浮在半空不动。只见那条窈窕身影身着霓衣,面容娇丽,不是碧菡又是那个?原来就在银球即将碰撞到龙枪的一霎那,“七彩理天桥”感应到危机,本能护主,将龙枪抛弃,直接卷起碧菡遁入空间黑洞之中躲避。然而银球爆裂的威势太过凶猛,方圆百米的空间直接塌陷,连同空间黑洞也受到波及,从而首当其冲的碧菡不可避免被轰了一记。

被色泽大为黯淡的“七彩理天桥”卷着的碧菡,双眼紧闭,娇躯软绵绵的毫无力道,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而口鼻内更不住鲜血渗溢而出,触目惊心。

一见碧菡没有就此陨落,采薇为之一喜,待见她身负重伤,昏迷不醒,一颗心又不由揪了起来。她袍袖一拂,两条银亮闪电射出,将碧菡、连同深坑内的小强,一下卷起,拉回自己站立的云台之上,忙不迭给她们服下了两粒丹药,然后又灌进几口“化神灵液”,保住性命,才暗中长松口气。

从银球爆裂后,万剑天一直袖手站立千米外的虚空,任凭采薇医治碧菡与小强,并没有趁人之危,趁机发动进攻。直到采薇忙完,他才淡淡的道:“事已如此,难道采薇尊主还不肯改变初衷,一定要迫我用强不成?我再说一遍,只要将你与碧菡尊主对我不利的那一段记忆抹掉,我绝不会伤你们性命,将任由你们离去。”

“白日做梦事已如此,莫非宗主还想善了?”虽然仅仅凭借自己新晋天武的实力,根本没有丝毫把握能够击败万剑天,但采薇无路可退,却是昂然不惧,冷冰冰的道。

“既然如此执迷不悟,也就怨不得我辣手摧花了。”万剑天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道,说着就要发动雷霆一击,将已然有些强弩之末的采薇给一举擒下,慢慢炮制。

万剑天自然没有那么好心,会真个抹掉采薇与碧菡关于不利于他的记忆,然后放任她们离开;只是如果他用强将采薇她们擒下,然后强行抹掉她们的记忆,那即使对他这名天武强者来说,也是大费手脚,大为消耗心神的,并且不无凶险,而如果采薇与碧菡能够与他配合,主动让他抹掉记忆,那就轻松很多,因此他才如此不吝口舌,循循善诱。

万剑天话音刚落,洞窟内忽然“轰”的又是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响起,就见灵液池内的“化神灵液”,忽然剧烈动荡起来,随之一道十几米粗细的恐怖巨直窜上半空而来。

窜起的巨不住飞速旋转,渐渐化成一偌大的圆柱状,上面一枚枚深蓝色的深奥符篆泛起、流动,从而一股磅礴、雄浑的吸纳之力发出,将洞窟内充沛的天地元气,给尽数抽取过来,涌入圆柱内,在眨眼间形成了一道声势浩大的龙卷风暴。

不过弹指间的工夫,偌大洞窟内的天地元气,已然一丝不剩,尽数被抽取干净,而池内的化神灵液也全部渗入水柱之中,从而变得干涸起来。但见水柱碧蓝色灵光流溢,整体饱满圆润,如同是一件完美绝世的艺术品一样;而水柱的顶端,忽然一朵青莲诞生,莲瓣次第盛开,当开放到最后一层,身披青蛟法衣、盘膝端坐其中的风禹,赫然显出身来。

风禹双手一持莫邪古剑,一托洪荒山海炉,双眼半闭,宝相庄严,似乎正在不住潜修,自有一股灵动出尘、飘逸若仙的味道散发。

当莲花瓣完全开启,风禹半合的双眼忽然睁开,两道宛如实质的精芒射出,身躯内陡然无穷无尽、宛如洪荒巨流般的力量冲涌而出,下一刻,他手中的莫邪古剑忽然一道璀璨夺目、凌厉无匹的巨大剑芒,骤然爆涨,直向洞窟上空射去。

“轰隆”一声巨响,一阵地动山摇传来,深埋地下的洞窟竟然被剑芒给一举透开,打出一个几十米长的巨洞,从而直接与外面的天空相接。如果此时有人站立外面的瀚海沙漠,就可以看到一道剑光挟裹着一条灰黄色的土龙,自地底下窜出,直冲天穹,足足冲上了百米高空才渐渐力尽而散,声势骇人至极。

洞窟内,盘膝端坐在水柱顶端的莲花座上的风禹,感激的看了采薇一眼,微笑道:“剩下的事,交给我好了,辛苦你了。”

平静深沉的话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竟然丝毫没有将万剑天这位一宗之主放在眼里。

风禹在最后关头,终于破关而出,裴采薇心神为之一松,浑身一股轻松自在泛起,而听了他饱含感情的话语,更禁不住心头一甜,乖乖的点了点头。

自风禹破关而出,释放出那等惊人的异象,万剑天就心头一丝警惕、不安生出,此时端详着他,迟疑的道:“小咋种,你、你,莫非你……”

“不错我已经吞噬了单明的一身修为,成功成就天武了”风禹断然打断他的话,邪恶的笑着道,“血债血偿,你受死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天武法相

第二百二十一章天武法相

说着,风禹忽然左手一翻,将“洪荒山海炉”收起,随之右手一振,将“莫邪古剑”给祭上了半空。去看网 .。祭起的莫邪古剑急剧涨大,变成一柄过了十米长的巨剑,煌煌悬于天地之间,就见十二道青碧色光剑分化而来下激射,构成一个正圆,恰好将万剑天给围困其,正是那十二柄秋水剑。

万剑天神色微动,点头赞叹道:“咋种,你的资质之好,即使我也不得不承认,甚至为之嫉妒。你从来没有修炼过我万剑宗的剑术,却能够将这‘莫邪古剑阵’自己修炼到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留着你终是心腹大患,今日我绝不能继续留着你”

说到最后剑天脸上戾气大盛,无比狰狞,凌厉杀机释放而出。

“那你也要有那个本事才成。”风禹不屑的讥讽道,一边手诀变幻,布成一个正圆的十二柄秋水剑,忽然相互激荡,剑芒放射,“万剑陷魔阵”就要催。

看到这一幕剑天眉毛高高挑起,失惊道:“不可能即使你再资质天纵,如果不知晓我万剑宗的修炼诀窍,也绝对不可能将剑阵操纵的如此出神入化哼,我明白了,看来当年你父亲,还是给你留下了一点儿东西啊,不是你的识海,有我们万剑宗的修炼功法?”

风禹心头一凛,他能够成功吞噬单明的一身修为,并且将莫邪古剑上手极快,三大剑阵操纵随心如意,识海内的那篇《天元真诀》起着巨大的作用;原本他还有些怀疑,而今听了万剑天的话,却是豁然而通,这《天元真诀》显然就是万剑宗的修炼功法,应该是父亲特意留给他的。

一见风禹的神色剑天立时知道自己猜测的没有错,双眼忽然灼灼光芒爆起,表面却不动声色,道:“不知你父亲留给你的,是不是那篇《天元真诀》?”

论说老奸巨猾,风禹较之万剑天这等得道多年的老狐狸,无疑存在着巨大的差距的,当下点头傲然道:“不错”

万剑天忽然大为激动,就像是一个食不果腹的乞丐忽然捡到了一大袋子金元宝,双手在半空一阵胡乱挥舞,仰头出一声狂笑,神色疯癫的大叫道:“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哈哈,天助我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篇《天元真诀》竟然在你手。自从你父亲死后,《天元真诀》就下落不明,害的老子这个宗主做得名不正、言不顺,而今只要宰了你这个崽子,将之得到,那我的地位将稳如山岳,再也无人撼动,因此子,说起来我还真要好好谢谢你啊,哈哈哈……”

风禹一听,陡然大怒,一声叱喝:“万剑陷魔阵,斩”说着法诀催动,围成一个圆圈的十二柄秋水剑,忽然一条条米许长的银色剑芒散,如同游鱼般,密密麻麻不知多少条,在剑阵内纵横飞射,往来穿梭,对万剑天不住绞杀过去。

万剑天身为万剑宗的宗主,对自己宗门剑阵的威力自熟悉至极,当下不慌不忙,双手一拍,头顶万剑至尊巨大的剑身忽然一颤,一道淡金色的、直径过了十米的偌大光圈,无比轻盈的释放而出,当头落下,笼罩在万剑天的身躯周围,直形成一个严丝无缝的护罩。

下一刻风禹“万剑陷魔阵”催的万千条银色剑芒,激射而来,如同乱箭一样纷纷攥射在光圈之上。

“铮、铮、铮……”但闻接连不断的清脆颤鸣响起,如同玉碎金裂,密密麻麻的银色剑芒射护罩,就像冰锥射在岩石上一样,纷纷碎裂,崩散开来,化为乌有。

“咋种,我的这柄‘万剑至尊’,乃万剑宗的万剑之王,属于最顶级的存在,你想用万剑宗的剑来战胜我,那无疑白日做梦。”万剑天得意的阴笑道,“如果你没有别的什么手段,那我劝你还是自己自裁好了,不然落在我的手里,嘿嘿,你可是要后悔为什么要生下来的。”

在风禹成就天武后,“万剑陷魔阵”的威力较之以前增加了何止数倍?原本风禹对之自信满满,自觉即使不能将万剑天重创,也绝对会让他手忙脚乱一番;那知到头来,不但连他“万剑至尊”释放出的护罩都破不开,反而剑芒粉碎,脆弱不堪,这自让风禹很是难以接受。

风禹腮上肌肉抽搐,偏不信邪的他,牙一咬,双手法诀变幻,一道道符篆接连打出,落在头顶上空莫邪古剑上。莫邪古剑不住“嗡嗡”颤响,十二道宛如实质的剑芒分射而出,激射向十二柄秋水剑而来,一阵刺眼光团爆起,竟然就此叠加其上;随之十二柄秋水剑身,忽然一枚枚深奥符篆浮现,从而十二道更加凌厉璀璨的巨大剑芒,再次分化而出,以凌厉十倍的势头,撕裂虚空,对着心位置的万剑天直直刺来。

风禹心头冷笑,暗道:我就不信“七杀绝仙阵”也伤不了你

一念未落,风禹忽然双眼瞪大,一脸的骇然浮现,就见他出的、经过十二柄秋水剑加成、威力足以分山裂海的剑芒,射在万剑天身躯外的光圈上,“叮、叮、叮”又是一阵金铁交击声响起,竟然也纷纷碎裂,崩散不见。

当然风禹“七杀绝仙阵”的威力,较之“万剑陷魔阵”却是不可同日而语,虽然剑芒仍旧没有破开万剑天的光圈防御,光圈上却是一层层涟漪般光晕泛起,动漾不堪。

风禹知万剑天所言不虚,要想用莫邪古剑战胜他,大为不易,然而心头却犹不想放弃,当下一声龙吟般的长啸出,法诀催动,围成圆圈布成剑阵的十二柄秋水剑忽然倒射而回,落在莫邪主剑之上;十二柄秋水剑,竟然与莫邪古剑乳水交融,融合为从而剑身再次涨大,化成一柄过二十米的大巨剑,无穷无尽利针般的剑芒散,威势无两。随着莫邪巨剑凝成,剑身之,忽然一条通体火焰缭绕的赤红巨蛟,不住飞腾咆哮,龙威弥漫散,让人不寒而栗。

万剑天眉毛一挑,看着丝毫不逊色自己头顶“万剑至尊”的、这柄崭新的“莫邪古剑”,脸色讶异。万剑天无疑根本没有想到,风禹竟然能够以洪荒山海炉为炉,以《天元真诀》为引,以本身的真元为炭,生生将莫邪古剑与十二柄秋水剑相融合,并且吞噬掉了他赐给单明的那柄“赤蛟”,从而使得莫邪古剑再度进化,脱离凡胎成为圣器,变成这样一柄与他的“万剑至尊”能够隐然抗衡、类似于剑一字并肩王般的存在。

“莫邪古剑融合了十二柄秋水剑,吞噬了赤蛟剑,已然根本不在你的‘万剑至尊’之下,属性上的克制不复存在,现在你还自觉稳操胜券吗?”风禹豪气万丈,负手站立巨剑之下,对万剑天大声道。

“既然你这么想早死,我就成全你”万剑天神色阴霾,对风禹冷然道。感应到莫邪古剑散出的强大威能,心头一阵强烈的危机感泛起,自知想要将风禹击杀,恐怕真个要费一番手脚剑天大为警惕,终于对风禹开始正视起来。

“谁成全谁,还不一定呢”风禹气势节节攀升,陡然达到顶点,伸手对着头顶上空的莫邪古剑虚虚一点,莫邪古剑被无形力道操纵,化成一柄威能滔天、惊天裂地巨电,对着对面万剑天当头射去。

万剑天不敢怠慢,同时也双手虚虚一挥,“万剑至尊”随之飞旋而起,如同经天流星,对着莫邪古剑迎去。

“轰隆”半空忽然一声闷雷爆响,但见电闪乱窜,青郁郁的天穹一片昏暗,恍若世间末日来临。两柄绝世巨剑在半空正面碰撞,却是旗鼓相当,璀璨散的剑芒同时消散,色泽黯淡,剑身“嗡嗡”不住剧烈蝉鸣,向后倒飞而回,重新悬于各自主人头顶上空;而方圆千米的空间,忽然一条条狭长的裂缝泛起,露出黑黝黝的空间黑洞,——两柄巨剑相互碰撞,散的剑芒竟然将空间壁障给切割碎裂。

“咋种,我还真低估了你。”看着剑芒黯淡的“万剑至尊”剑天狞然一笑,双手掐诀,对着天灵盖一印。他的天灵盖一下开启,一条金色光线腾空而起,半空涨大成一直径数米左右、金芒闪烁的金色光柱。光柱不住收拢、变幻,忽然化成了一身高三十多米、身披金甲宛如神祗般的巨灵法相,相貌竟然与万剑天一般无二,静静站立虚空之,一股雄浑磅礴、恐怖浩瀚的气势散。

那尊法相双眼圆睁,两道灼灼光柱喷出数米远近,巨大的右手虚空一握剑天头顶上空悬浮的“万剑至尊”忽然倒射回去,出现他的手,——天地法相,正是武修晋入“天武”后,所拥有的无限涨大、能够毁天灭地的威能元技。

“你是天武,难道我就不是?你拥有法相,难道我就不能?”面对万剑天天地法相散出的威压,风禹昂然不惧,连连冷笑道。说着他也开启天灵盖,却是五色光焰缭绕着一道银色光柱冲天而起,化成一尊银甲法相,出现空,毫不示弱与万剑天的法相对峙。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万剑天陨落

第二百二十二章万剑天陨落

见风禹天武法相的威势竟然不在自己之下,万剑天再次脸色微变,冷哼一声,双手法诀变幻,天武法相金色甲胄的一枚枚甲叶上,忽然一层细密、繁复、深奥的金色纹路浮现而出,不住流溢、蠕动,就像是活得一样。去看网 --.7-K--o-m。金色纹路相互交汇、融合,构成一枚枚金色符篆,随即又勾连成一座座巨大玄异的法阵,复加重叠,不住闪烁明灭着,从而慢慢的一股威严肃杀的气息散发而出。

一座座金色法阵刚一形成,万剑天的天武法相巨口张开,一声闷雷般的咆哮发出,手中巨剑对着对面的风禹法相,骤然虚虚劈出。随着巨剑劈出,就见半空中两道长约十米、宛如惊电般的剑芒,交叉成十字形,对风禹天武法相绞杀而来;而万剑天巨**相甲胄上的金色法阵,疏忽又两枚合抱大小的符篆飞出,落在剑身之上,从而两道剑芒越发涨大,凄厉尖锐的啸音发出,虚空壁障随之出现剧烈扭曲,堪堪破碎,显然蕴含力量恐怖至极。

看着两枚交叉成十字形的剑芒绞杀过来,风禹的天武法相却是毫不惊慌,左手手臂一曲,横在胸前,疏忽一团深黑色的光雾喷涌而出,翻滚凝聚,很快化成了一面硕大的、正圆形的玄武龟甲,挡在了身前。

就见玄黑色的玄武龟甲上,一条条血红色的条纹泛起,上面的九宫八卦图案越发鲜明、清晰,一层灵光闪动,而在八卦九宫图案之上,又有狰狞恐怖的黑蟒头颅凝现,从而使得龟甲重盾看上去更加沉重、浑实,一股山越般的不可撼动感泛起。

重盾招出,十字交叉光剑已然劈到近前,重盾上的黑蟒头忽然一口玄金色浓雾喷出,笼罩了方圆几十米的范围,剑芒劈入其中,“嗤嗤”有声,如同劈入了黏稠的胶水中一样,一股滞涩感泛起,速度立时变得大为缓慢。

渐渐变得沉重起来的金色剑芒,上面的两枚符篆忽然光芒大盛,化作两圈光波四下席卷而出,从而玄金色光雾像是遇到了克星般,迅速潮水一样向后退避开来,而下一刻十字形剑芒狠狠劈在了龟甲的重盾上。

“嘭”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响起,但见乌云飞旋,阴风鼓荡,方圆数十米的空间壁障一下塌陷,露出了恐怖阴森、凶险不测的空间黑洞。待空间黑洞慢慢平复,恢复如初,就见被十字形剑芒劈中的玄武重盾、连同风禹的天武法相,尽皆消失不见,虚空中空空如也。

万剑天以为风禹法相被自己的十字形剑芒劈裂,就此给空间黑洞吞噬掉了,心头大喜,不由仗剑发出一阵狂笑;那知他笑音未落,身后虚空中风禹的天地法相忽然闪现而出,脸色冷酷无情,高举过顶的莫邪巨剑挟带滚滚风雷,对他当头劈下。

万剑天法相心头微惊,刚要像风禹法相那样,施展瞬移元术,避其锋芒,那知身躯周围忽然一大蓬色彩斑斓的雾瘴泛起,从而直接形成一个独立的领域空间,不但他瞬移不了,反而被禁锢原地,动弹不得。

万剑天法相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迫不及待,双手持剑,当胸横架,生生接了风禹法相势愈万钧的一剑。

“轰”又是一声大响,大片大片的空间壁障再次塌陷,万剑天与风禹的两**相同时如遭雷击,向后飞退而出,手中巨剑更光芒消散,变得无比黯淡。而一时不察,被风禹所算,万剑天的天武法相无疑吃了一个小亏,一大蓬金色光雾喷出,身上金甲法阵更随之猛然一暗,半响才有重新恢复闪亮。

万剑天法相脸色狞然,厉声吼道:“小咋种,你敢伤我,我发誓你会后悔的我发誓”说着他手中的“万剑至尊”祭上半空,接连四口金色光雾喷出,落在剑身之上,从而“万剑至尊”一阵颤抖,光芒流转,一分为四,变成四柄一般无二的璀璨巨剑,悬在半空。而他天武法相的眉心位置,忽然一枚剑形符篆浮现,不住一丝丝神异莫测能量散发,接着庞大躯体的肌肤上就见一条条繁复玄奥的金色纹路泛起,不住蔓延、流溢。当金色纹路遍布全身时,忽然璀璨一亮,旋即万剑天的天武法相分化开来,也是由一而四,一下化成了四尊,昂然站立虚空,无穷无尽的威压释放。

万剑天的四尊法相,各持一柄“万剑至尊”,四下合围,对着风禹同时慢慢逼了上来。无疑万剑天对风禹恨到极点,因此故意逼上来的很慢,以便让风禹充分体会到绝望、恐惧、无助的滋味。那知出乎他意料的是,风禹对他由一化四、堪称神乎其技的分身元技,竟然表现的毫不为意,反而一脸冷笑,双肩抖动,忽然背后“嗤嗤”声响,八根水缸来粗、宛如毒龙般的噬血荆皇,蜿蜒探出,不住虚空轻轻摆动。

八根噬血荆皇色泽呈令人心悸的血、金、黑三色,上面一根根尖利锋锐的倒刺生出,摆动间自有一股沉重、霸道、雄浑的气息涌动,令人畏怯。

风禹手诀催动,身前虚空忽然金、木、水、火、土五柄十几米开外的巨大弧月光刃,浮现而出,随之八条噬血荆皇蠕动,一条荆皇捞起了一柄,就像是一根手臂抄起一件兵器般,对逼来的四尊法相严阵以待。

见荆皇还空有三条,风禹又从容不迫的莫邪古剑祭起,将玄武重甲招出,配给剩下三条荆皇其中的两条;至于最后一条,他一道符篆飞出,落在其上,从而荆条一阵剧烈扭曲、抽搐,一层血光泛起,竟然化成了一根恐怖粗大的“怨灵泣血鞭”

八根荆皇各执兵刃,张牙舞爪,下一刻恶狠狠对着万剑天的四尊逼来的法相迎去。

没有想到风禹还有这一手,万剑天双眼一凸,差点没有跳起脚来。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得硬着头皮,催动四尊法相,挥舞“万剑至尊”对八条噬血荆皇砍去。到了这时,万剑天对战胜风禹已然再无半点信心,只在暗中不住祈祷他的噬血荆皇不够坚实,毕竟法相分化,已经是他最后、也是最大的底牌了。

四尊法相与八条荆皇,在一阵令人胸口发闷的轰鸣中,猛然撞在一起,旋即光影飞掠、相互纠缠,战作一团。就见半空中焦雷滚动,乌云密布,无数闪电接连炸开,一声声令人魂不附体的碰撞、轰鸣连番响起,而空间壁障更大片大片直接塌陷、粉碎,良久难以恢复,一时间宛如世间末日一般。

又是一声惊天裂地般的爆裂声爆起,万剑天的四尊法相忽然同时倒飞而出,其中三尊一下崩裂,消散不见,剩余的那一尊也是金甲粉碎,巨剑黯淡,七窍更金色光雾喷涌,大为狼狈,显然已负重伤。

再看风禹的八根噬血荆皇,也好不到那儿去,上面尖刺被尽数磨光,一道道恐怖创伤出现,堪堪没有断裂,而八柄兵器也仅仅剩余莫邪古剑与“怨灵泣血鞭”还在,其余尽数断折。

看着眼神坚定、无穷无尽杀机流露而出的风禹,死死盯着自己,万剑天心头发毛,不由暗生退意。此时他已确定,风禹一身威能丝毫不在自己之下,真个继续大战下去,自己殊无胜算,因此暂行退避,无疑方为上策。

就在这时,风禹的天武法相,忽然一声咆哮发出,合拢胸前的双手一下分开,就见一尊古朴、凝重的丹炉,浮现而出,正是“洪荒山海炉”。

洪荒山海炉飞上半空,滴溜溜不住旋转间,急剧涨大,变作一座小山,对着万剑天当头狠狠砸下。、

感应到“洪荒山海炉”释放出的恐怖威能,万剑天心胆俱寒,“万剑至尊”脱手祭起,对“洪荒山海炉”劈去,同时他的天武法相对着虚空壁障狠狠一撞,就要将之撞破,躲入其中逃遁而去。

那知“洪荒山海炉”忽然鼎炉开启,一团无形吸纳之力发出,从而劈来的“万剑至尊”如同落入大海的泥牛,一下掉落进入,就此声息皆无;接着“洪荒山海炉”内又一团五色霞光喷涌而出,遍布方圆百米的虚空,撞击虚空壁障的万剑天的天武法相,像是撞在了泥浆内一样,又像是被黏住了的蝇虫,忽然丝毫动弹不得。

紧接着,虚空中一片阴影蔓延而来,就见“洪荒山海炉”对着万剑天的天武法相,当头直直砸落而下。

“不——”万剑天的法相双眼裂开,脸孔扭曲,一声厉嚎发出。

“轰”一团火焰爆起,万剑天的天武法相被洪荒山海炉给一下砸中,金色甲胄爆裂,身躯上的金色纹路崩散,庞大躯体内一条条光芒透射而出,一下炸开,化作无数团金色光团,四下飞散,慢慢消失不见。

法相崩溃,万剑天本体外的那枚防御光圈,也消散乌有,抬手指着风禹,喃喃的道:“你、你……”话未说完,忽然鲜血喷溅,身躯血肉横飞,就此陨落。

第二百二十三章 通天教主玉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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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通天教主玉玲珑

一举击杀万剑天,风禹本体法诀变幻,眉心忽然再次开启,从而身披银甲、硕大威猛的天武法相,重化成一道光柱,收缩而回,消失不见

收回了天武法相,风禹本体忽然一抖,口鼻同时鲜血喷出,身躯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向着地下直直坠落而去一直站立云台之上,一脸紧张的关注战局的采薇、碧菡、强,见风禹成功将万剑天击杀,正自大喜,忽见他软弱无力的自半空坠落,又是大惊

采薇忙催动云台,飞掠过去,半途将坠落的风禹接住碧菡与强经过采薇的救治,此时伤势好了个七七八八,已然行动无碍,当下忙凑上前,紧张的道:“他、他没有事?”

采薇担忧的摇了摇头,纤纤玉指刚刚搭上风禹的手腕,风禹忽然双眼睁开,手一翻,抓住她的手臂,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掏出一瓶丹药,塞入口几粒,急声道:“我没有事,只不过真元消耗过度,有些虚弱,静养一阵就无碍了快,此地我们不可久留,立即返回通天教去”

不明白风禹明明取得了胜利,怎么还如此惊慌,好像有什么可怕的存在在附近窥觑他一样,但对他向来极为信服的采薇,二话不说,催动云台,就要向着瀚海沙漠外飞去

碧菡低下头,见下方美杜莎女王的那座洞窟,经此劫难,天地元气耗竭,灵气全消,已然彻底废弃经此连番大战,却没有捞到什么好处,碧菡未免就有些不甘,指着半空万剑天留下的、静静悬浮的“万剑至尊”,道:“师姐,且慢,让我将这柄剑先收了,——这原本就是风禹之物,此番也算是物归原主了”说着她捏了一个法诀,一道七彩虹带,就要对“万剑至尊”飞卷过去

“不可”风禹大惊,声色俱厉的喝止道,过度激动之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不明白风禹为什么如此激动,见他鲜血狂喷,碧菡心头大痛,忙收回虹带,抚摸他的胸口,软声道:“你、你不要激动,不要就不要,好好养伤”

旁边的强碧色巨眼也是一丝讶异泛起,不知风禹为什么执意要丢弃这柄“万剑至尊”而不取,这分明与他往常雁过拔毛的作风很是不符,但见风禹模样,知眼下不是询问的时机,也就没有说话

看着对风禹无比紧张、一副温柔乖巧模样的碧菡,与她一向的刁蛮任性、蛮不讲理截然不同,采薇双眼奇异光芒闪烁,心头暗叹,默不作声,催动云台径直向着高空飞去

“风禹,这柄‘万剑至尊’,那姑娘说得没错,原本就是你的,你将它弃而不取,却是作何道理?”就在这时,忽然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忽然自西北方虚空传来道这个声音开始犹自低沉、平和,到了后来却激动起来,如同夏日闷雷般接连炸响,声色俱厉,充满了质问、怒斥的味道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就见远远的西北方虚空,忽然六、七点碧蓝光焰亮起,紧接着又消失不见待重亮起,那六七点光焰已然急剧涨大,出现在几万米外不过闪了两三闪,那六七点光焰已然逼近眼前,距离采薇的云台不过几十米,却赫然是七柄碧蓝光焰蒸腾、长足十米开外的巨剑,七柄巨剑上分别站了一名须皓白、面容威严、无比倨傲的年老武修,尽皆双手袖在袖内,居高临下冷冷看着风禹

见这七道剑光来得这么快,自己云台的度却是大为不如,采薇心头一沉,一丝不安生出;待见七道剑光上的七名年老武修,浩瀚如大海般深不可测的气息涌动,竟然尽是天武强者,即使站立最后、修为最低的那名,也丝毫不在万剑天之下,采薇心是一冷,一时大为警惕

风禹叹了口气,道:“罢了,该来的总是要来,逃避总不是法子”说着他伸手按住了采薇,制止了她企图催动“狱云雷劫”、强行逃遁的举动

当先那名身材最为高大魁梧、生有一只大鹰钩鼻、一脸不怒而威的年老武修,双目如电,逼视着风禹,傲然道:“我们是万剑宗的长老团成员,刚才我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听这名年老武修亮出身份,风禹并无丝毫见到亲人的喜色,反而眉头一皱,冷淡淡的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这时,一直疑惑的看着七名年老武修的强,忽然碧色巨眼一丝兴奋光芒闪过,鳞甲乍起,对七名年老武修最后的那名,大声叫道:“十三长老,真的是您?您、您怎么来了?我是强,这位就是少主啊”

那名年老武修,是七名武修唯一面色比较和善的,听到强的招呼,他微微笑着,对它与风禹连连点头,眼神大为欣慰这七名年老武修,确凿无疑就是万剑宗长老团的七名长老,而那名站立最前的高大长老,就是在万剑宗长老团向来一言九鼎的万罗大长老

对强的叫嚣罗大长老置若罔闻,怒电般的眼神一直死死钉在风禹的脸上,听了风禹的回答,他忽然一丝怒气泛起,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勉强压制下去,沉声道:“万剑天设陷阱暗害了上任宗主,此时被你所杀,算是罪有应得,经过我们长老团决议,立你为一任万剑宗的宗主,现在你马上将‘万剑至尊’收起,跟我们回万剑宗去,继承宗主之位”万罗大长老话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好像立风禹为宗主,是对他的莫大恩赐一样,而他实在暗也做好了等待风禹感激涕零、对他俯膜拜的准备

采薇与碧菡忽然脸色大变,转而无比紧张的看着风禹,如果风禹真个答应了大长老的提议,那以后以万剑宗与通天教的敌对关系,她们势必再无可能与他在一起

自七名长老出现,风禹一直表现的非常冷淡,形同陌路,而今听了万罗大长老的话,他的嘴角忽然慢慢一丝讥讽浮现,张口对着万罗大长老,狠狠吐出一口唾沫道:“我呸”

七名长老、除却十三长老,脸上的高傲、藐视、不可一世的表情,同时一僵,双眼瞪大,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自从进入长老团后,什么时候有人敢当面啐他们?因此对这久违的感觉,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采薇与碧菡同时大喜,风禹简简单单一句“我呸”,却是将他对长老团的厌恶、不屑,表露的淋漓尽致,如此他自然不可能加入万剑宗,担任宗主之位了然而见七名长老越来越难看、像是夏日阴云密布即将雷霆震怒的老脸,她们又大为揪心,暗真元催动,“狱云雷劫”与“七彩理天桥”一触即,提防七名长老暴起伤人

风禹眼神掠过前六名长老,对最后面的十三长老,歉然道:“对不起,尊敬的十三长老,对您当年的救命之恩,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刚才我丝毫没有针对您的意思,请您无比相信”

听了风禹诚恳的话语,其余六名长老脸色越难看,而十三长老却是苦苦一笑,摇了摇头,道:“大长老是一片好意,你……”

“对于您的救命之恩,我以后必将报答,但如果您也要劝说我加入万剑宗,就不要开口了”风禹手一挥,断然道

“你这个忤逆的东西,竟然敢藐视长老团,信不信我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生?”万罗大长老终于暴怒,对风禹怒喝道,身躯周围忽然一团乌黑狂暴的龙卷风暴形成,劲风鼓荡,呼啸声凄厉刺耳,周围虚空随之一阵剧烈扭曲,声势骇人

“对于你们这等冷酷无情、卑鄙无耻、唯利是图的下溅长老团,我藐视还是轻的;你们就是茅坑里的蛆虫,自里到外都散着屎臭味儿,那里有一丝值得我尊敬的地方?”风禹虽然身负重伤,大长老随便一指头就戳死了他,却毫不畏怯,一脸厌憎的道,“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的如意算盘,我与万剑天大战时,你们就躲在一旁看热闹?哼,老不死的,你们也早就知道我的父母,是被万剑天那厮暗害了?只不过万剑天资质过人,是难得的宗主人选,因此你们就选择沉默,任由这个狼心狗肺之徒担任宗主之位,而置我父母冤死而不顾而今我与万剑天生死大战,对你们来一举两得的美事,我杀了万剑天,那表明我的资质要好,正好立我为宗主;而万剑天杀了我,那也算是斩草除根,一了百了,我父母冤死之事彻底了断,再无后患,——我说的没错?”

万罗大长老须贲张,双眼怒火涌动,厉声道:“不错,你说的一点儿不错但我告诉你,我们长老团的存在,就应该为万剑宗的强大负责,我们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公心,我们问心无愧”

“我呸出于公心?问心无愧?这话你也说的出口?快别糟践公心这两字,也别在这儿恶心我了你们容忍万剑天,还不是因为捏住了他的把柄,你们可以操纵、控制他,从而加大你们长老团的权力?一群彻头彻尾卑鄙无耻、跟蛆虫一样的人,还敢在这儿大言不惭跟我谈什么公心?去你**”风禹几乎是指着万罗大长老的鼻子,无比激动喝骂道

万罗大长老气得浑身抖,身后五名长老老脸赤红,又恼又羞,双眼杀机迸现

“咋种,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接不接任我万剑宗宗主之位?”万罗大长老咬牙切齿,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我警告你,如你拒绝,你杀了我万剑宗主,与我万剑宗可是不同戴天之仇”

对于万罗大长老的质问,风禹置若罔闻,转而深情的看着采薇、碧菡,轻声道:“这是我与万剑宗的事儿,但恐怕要连累你们,这群老家伙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后悔吗?”

采薇与碧菡一边一个,各抱着他的一条手臂,温柔的凝视着他听他无限深情的话语,采薇柔声道:“我怕的,是你答应他们,去做万剑宗的宗主;你能够这么选择,我高兴还来不及,如你死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乐趣,我情愿他们成全我们”

碧菡也轻声却无比坚定的道:“风禹,当我在‘天武竞技大赛’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下定决心,这一辈子缠定你了,无论活着还是死去,我都要与你在一起只是,师姐,对不起,你让我帮你保护风禹,我却情不自禁,对他动心了”

采薇双眼含泪,摇头道:“傻丫头,你的心思我早就知晓,我也早就决定,回到通天教后,就禀报师尊,让我们同时嫁给风禹而今既然我们回不到通天教,那就让我们三个,死在一起”

听了碧菡与采薇的话,风禹“哈哈”一阵大笑,心情畅快,道:“我风禹何等幸运,竟然拥有两位仙子的青睐,这一生,死又何憾?”说着,他转而对强道,“强,你怎么说?”

强鳞片抖动,一脸威武神圣,正气凛然道:“生死觉大义、视死忽如归像我这等神圣、正义、正直、纯洁化身的神兽,岂能临死而逃?我早就想死了,也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让这群老流氓的暴风雨,来得猛烈一些”

“好”风禹抚掌满意的道,转而对万罗大长老道:“听到了,老不死的,老子今日就让你鸡飞蛋打、如意算盘落空,你就别白日做梦了”

“很好很好”在风禹厌恶、讥讽、不屑的眼神下罗大长老大为狼狈,心头也越加恼火,杀机狂起,“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们”

“咯咯,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精纯的骂战了,真是好玩万罗,欺负几个后辈,风禹没有说错你,你可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了”一个无比清越、蕴含着神异能量波动的声音,忽然传来道就见南方天边处,一道绚丽神奇的五彩光团闪耀亮起,以横穿天地之势,疏忽掠过数百里空间,对着采薇的云台直直飞来瀚海沙漠上空的天地元气忽然疯狂涌动起来,采薇的云台随之一阵晃动,一声清亮悠长的鸣叫响起,光团散开,赫然显出一只尾过三十米、通体五彩光华放射的通灵孔雀,汹涌如潮的威压弥漫涌动

及到近前,通灵孔雀双翼平展,静静悬浮半空之,一双赤红如炭的双眼,冷冷逼视着万罗一干长老,如钢似铁般的双爪半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凌空抓来而在孔雀的脑袋上,一名身着男装灵袍、模样俊俏、约莫三旬左右年纪的年青书生,负手而立,自有一股从容不迫气度散

“师父师父”一见年青书生,采薇与碧菡同时大喜,跳脚大叫道

年青书生嘴角一丝宠溺笑容泛起,却板着脸道:“哼,平日不见你们师父叫得这么亲,现在知道师父的好处了?”

“师父——”采薇与碧菡毫不为意,一边嬉皮笑脸的笑着,一边撒娇似的拉长音调道

风禹一脸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通天教主竟然是一名女子,并且竟然还奇葩的喜欢男装打扮

“玉玲珑,你什么意思?难道想要插手我们万剑宗内事务不成?我警告你,心引两派大战”见通天教主玉玲珑显身罗老脸变得漆黑,语气不善的道

“我呸谁要插手你们宗内事物了?哼,风禹是我通天教的子弟,采薇与碧菡是我的亲传,你身为万剑宗长老,以老欺,对他们喊打喊杀,这明明是你万剑宗欺到我通天教头上,竟然还敢强词夺理?”玉玲珑笑容一收,讥讽的道

万罗老脸又是一变,此时才想到,感情风禹是通天教的子弟,自己却是失算,将这茬忘记了当下他蛮横的道:“那风禹击杀我万剑宗的宗主,我们万剑宗为宗主报仇,总没有错?”

“没错”玉玲珑毫不迟疑的道,“可风禹为父报仇,也没有错?”

大长老一窒,忽然觉如果再辩论下去,自己恐怕一点理儿也没有了,一时气急败坏,对玉玲珑恶狠狠道:“看来你是执意要与我们万剑宗作对了?今日风禹我们必须带走,如不想引起两派大战,你最好放开此事”

“不想引起两派大战?咯咯咯,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想引起两派大战呢?”玉玲珑伸手拍打着五彩孔雀的头颅,目光闪动,以阴沉莫测的语气道,“你们万剑宗十三长老,仅仅到场七人,而我通天教的长老,可全在我的‘八宝玉如意’空间内潜修如果我将之全部招出,将你们七人留下,不成问题?只要你们死了,哼剑宗势必实力大陨,到时被我通天教所灭,指日可待,因此万罗老儿,你还敢大言不惭,竟然不知这个机会,却就是我等待已久的”

一听玉玲珑杀机毕露的话语罗与其余六名长老脸色大变,一时骇然失色万罗心念电转,毫不迟疑,一声大吼:“走”

七名长老一退千里,架起碧蓝长剑,化作七道璀璨虹光,闪了几闪后,很快消失天边不见

玉玲珑摇了摇头,不屑道:“还真是人越老、越是没有胆子”

没有想到一场危机就这么化解,对万罗长老等虎头蛇尾的举动,风禹不由大为惊愕,呆呆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半响无语

玉玲珑对风禹道:“风禹,你可愿成为我的真传子弟?”

风禹略一迟疑,在采薇与碧菡期待的眼神,点头道:“我愿意”

“很好”玉玲珑满意点头,“如此,我们回通天教去”五彩孔雀一团五彩光焰飞出,将云台卷起,卷到了宽阔的后背上

自云台跳到五彩孔雀后背上,碧菡拉着玉玲珑的手臂,娇腻腻的道:“师父,你为什么不真那么做,将那七个老流氓给留下,击杀当场,反而吓跑他们?”

玉玲珑转头,见风禹神色复杂,看着越来越远万剑宗的方位怔怔不语,对碧菡摆了摆手碧菡随即醒悟,风禹的父亲毕竟是万剑宗的上任宗主,他与万剑宗毕竟有几分香火之情,而七名长老也算不上凶手,将他们灭杀,风禹这一关无疑就过不去碧菡心头歉疚,忙走上前,伸手拉住了风禹的手

第二百二十四十章 大结局

第二百二十四章大结局

通天教第十层,一向是教主的居住之所,十一、十二、十三层,则是教内长老团长老们居住、潜修之处。去看网 --.7-K--o-m。作为教主,玉玲珑修炼、憩息的第十层通天塔,向来极为清静,鲜有人至。然而这一天,第十层通天塔却人声鼎沸,欢笑声不绝,竟然足足数百人,获得了进入此地的殊荣。

第十层通天塔的正中位置,是一片方圆超过了万米的广阔广场,广场上铺了精美的灵玉,灵玉上又嵌刻了无数座各类法阵,加上塔内原本天地元气就浑厚异常,所有进入此地的人,尽皆一脸陶醉,如同品尝到了陈年佳酿的酒鬼,禁不住有醺醺之意。

在广场的正中央,有一座用水晶砌成、十米高的硕大高台,上面摆放了一张整块灵玉雕琢而成的、富丽堂皇异常的太师椅。此时太师椅上,通天教主玉玲珑身着灵袍,手持一柄晶莹玉润、灵气蕴蓄的如意,在如意的顶端,又镶嵌有八颗菱形宝石,熠熠生辉,玄妙不测的能量波动散发,正是通天教主的象征、通天教的镇教之宝——八宝玉如意

在太师椅之后,身着木皇仙甲、七彩霓衣,宛如天宫仙子般的采薇与碧菡,一边一个,俏然侍立,娇媚无暇的脸蛋一丝红晕泛起,似娇羞,又似欣喜,自有一股动人韵味流露。

水晶台前,又陈列了几百张太师椅,几十名须发皓白、面庞红润、尽皆晋入天武之境、一身修为深不可测的年老武修,端坐在第一排太师椅上,面容肃然,正在闭目养神。这几十名年老武修,就是通天教此时最后的底牌与最大的依仗所在,长老团与太上长老团的成员。而通天教之所以久不视事的长老、太上长老,倾巢而出,就是今日,乃是通天教极为重要的一个日子,——玉玲珑选在今天,将教主之位传给下一任教主风禹,而自己退为太上长老,故而所有长老、太上长老,尽皆出关,前来观礼。

在众长老身后的几排太师椅上,就见风禹的义父吴越、妹妹吴慕琳、家主吴诺、祖父吴云山,以及莫笏阗、武殿总殿主万景天、花家家主花纺殷、长老花师洛、车家家主车典煜、车尺怜、一干车家长老等等、等等,尽皆在列。只见他们神色激动,容光焕发,显然获此殊荣,到通天塔第十层来观看风禹接任教主之位,对他们来说是莫大荣耀。

作为今天的主角风禹,此时正身着青蛟法衣,双手垂在身侧,安然站在众长老之前、水晶台之下。看着义子修伟、优雅而高贵的身影,坐在后面太师椅上的吴越,神情一阵恍惚,直到此时,他仍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眼前这一切都显得极为不真实。像他,不过一名小小的武徒,甚至连地武强者都还不是,竟然能够进入大陆所有武师心目中圣殿一样存在——通天教的第十层,并且还被作为贵宾安排第二排最为重要的位置,这就好像一名乡下乞丐,忽然间变成了一个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如不是他怎么也是一名武修,换了一名平民,恐怕真个要晕倒当场。

吴越身为风禹的义父,地位可以说极为尊贵,因此他特意被安排在第二排的正中位置,吴慕琳则站在他身后,而化成小狗大小的小强,却是一副乖巧的模样,被吴慕琳给抱在了怀里;在吴越的两侧,则坐了长辈吴云山与风禹的导师莫笏阗,至于家主吴诺,则被安排与车典煜、花纺殷同坐。

不用说吴越,即使吴诺这名家主,到现在仍处在极度的亢奋之中,一边用灼热的眼神,看着站在台前的风禹,一边不住与花纺殷、车典煜友好而热烈的交谈着。知道他的身份,也清楚他的野心,花家与车家一个作为风禹的忠实奴仆,一个作为他的坚定盟友,自是大力巴结、奉承。三位家主就像是干柴遇烈火、嫖客遇红牌,是一拍即合,三言两语间,就达成了种种密不可分的合作协议,说白了也就一句话,车家与花家出力出人出财,大力支持吴家进入帝国帝京,成为第三大家族。无疑花纺殷与车典煜都是精明到了极点的人物,根本不怕吴家坐大,对他们构成威胁,毕竟帝国大得超乎想像,而叶家与施家刚刚倒下,留下足够的地盘与好处,供吴家扩张,三家之间绝不会形成冲突,反而与风禹的出身家族搞好关系,在他这名通天教主的大树下乘凉,对花家与车家来说才是真正值得庆幸的事儿。

看看时辰已到,第一排闭目养神的一干长老,忽然睁开双眼,各自真元催动,伸手对着风禹脚下一指。

风禹脚下忽然一团五色光团亮起,不住翻滚、凝聚,化成一轮直径米许的圆盘,下一刻将他轻盈托起,缓缓升空,对着水晶台上飞来。

五色圆盘托着风禹,在玉玲珑身前三尺许,停了下来,此时下方所有的嘈杂、低语声,一扫而光,从而使得整个广场寂静异常,针落可闻,所有人、包括一干长老与太上长老,目光全注视在台上这对师徒身上。

“风禹,通天教主之位,不但意味着荣耀,更意味着责任,你,做好准备了吗?”玉玲珑欣然看着自己的子弟,高声问道。

“是,弟子做好准备,将为通天教的发扬壮大,竭尽自己所能”风禹双膝跪在圆盘上,郑重的道。

“很好,那我在这儿,将通天教主之位,连同我的两名弟子,全交给你好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说着,玉玲珑自太师椅上站起,先扶着风禹坐在上面,然后将采薇与碧菡的手,放在他的手中,最后将“八宝玉如意”,交付给风禹。

望着两女娇艳欲滴、娇羞不可名状的容颜,风禹陡然心跳加速,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幸福感给充满,一阵轻微的眩晕泛起,只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了两女的手,似乎再也不松开。

就在玉玲珑将“八宝玉如意”交给风禹的一瞬间,台下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而一名老脸含笑的太上长老伸手一指,无数天地元气凝成的花瓣,自半空飘落而下,从而让整座高台,宛如幻境,美不胜收。

台下,看着正式担任了通天教主之位的风禹,吴越一脸欣慰,老怀大畅,只觉今生再无丝毫遗憾;而站他身后、抱着小强的吴慕琳,嫉妒的看着一脸幸福站在风禹两侧的采薇与碧菡,冷哼道:“让这两个婆娘且笨鸟先飞,等我长大,看如何将哥哥再给抢回来”

吴越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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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武极限》写到这儿,就算完结了,在此拜谢一路跟读的诸位朋友,火牛现在正在准备新书,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并且一如既往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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