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化凡》 第一章 地渊惊魂 “师傅,终于发xiàn 标记了,大小姐估计就在附近一带”,一个敏捷的身影从前方的灌木丛中窜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说不出的轻松。 这一行十二个人已经在这雨林里行走了大半个月,就是为了接应族里的大小姐,以确保她的安全。 参与这次任务的人都是对林家忠心耿耿的护卫,他们几乎时刻做好效死的准bèi 。 此刻他们身处之地,名为万象源恶之所——地渊。 一个恶名昭著到极点,足以让幼儿止啼和孱弱者失禁的地方。 传说,在地渊的深处潜藏着无数强dà 无匹的异类,它们视人类为食物(包括肉体和灵魂),拥有阴暗诡谲的力量和难以磨灭的可怖生命力。 而现在,它的名字基本消失在浩如烟海的典籍中,或许,只有在世家大族的库藏之中才能隐约的探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置身于如此险恶的地方,无论具备怎样的意志和决心,只要他还是肉体凡胎,就会忍不住流露出恐惧。 时间拖延的越久,这种负面的情绪影响必然越大。 幸好,努力的搜寻终于有了结果,刚才的讯息,这是十多天来,唯一的好消息。 如果,能在这片地渊的外围接应到到大小姐的话,那么一行人存活下来的几率就大很多了。只要具备足够的谨慎,完全有可能避开过于猛恶之物。 半个多月来的压抑氛围直到此时才有所收敛! 这一行人中,领头的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目光沉稳,呼吸悠长,身着灰色长衫,眼下已经不见了下摆,抡起长袖的臂膀显露出虬结的筋肉,一把长刀横背着,刀刃上布满裂口,足见一路的艰难。 似乎怕众人因为这个好消息,而过于松懈。 中年汉子低头寻思了片刻,就道:“大家先别太省心,小姐虽然没留下什么危险的记号,但只要事情一刻没妥当,就不得掉以轻心。四维和刘全,你们俩休息一下就动身,务必在傍晚前找到小姐的行踪,一定要尽早会合,护送大小姐回府”。 两个年轻人正待应命,雨林上空隐约传来一声声赤鸠欢鸣。 赤鸠,又名凤冠鸠,是大小姐为了此次出行专门豢养的宠物。此刻,一根根紧绷的弦都松弛了下来。中年汉子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笑容,“看来你们俩不用去了,小姐估计已经发xiàn 我们了。都给我精神点,准bèi 迎接大小姐。”—— 在地渊的外围,抬头不见蓝天白云,低头尽皆青苔地衣,潮湿闷热密不透风,滋养着数之不尽的蛇虫,是十足的异类殿堂。 至于人类,还是依从本能,老老实实的恐惧、煎熬吧! 就在离林府一行护卫不远处,还有一小队人马,共计五人。 眼前这五人的狼狈程度足可用‘乞丐’二字形容。 领头的是个身材修长的身影,隐约能看出是个体态玲珑的女子,但可惜的是,其真zhèng 的容貌却隐藏在蓬头垢面之下。 此刻,她几乎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先祖的传承古物终于有惊无险的到手,也可以和父辈交代了。 当然,相比之下,她更想看到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寝食难安的样子。 赤鸠的欢鸣越来越急,乞丐的头领,哦,也就是林家的大小姐,终于感觉到脱离苦海的日子近了,不由得瞥了一眼自己路上救下的那个服饰怪异的年轻男子,瞧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的不由产生一丝疑虑。 那个年轻男子名叫莫迪,此时他的脑海中一片浆糊,除了名字以外,他几乎无法勾勒出任何完整的事物,他维持这种状态已经有一月的时间了,而且看其模样,似乎还将继xù 下去。 突然,前方的灌木丛一阵响动,打断了这两人的思绪。 “小姐,这儿,我们在这儿呢”,鬼灵精四维大老远就已经发xiàn 了五人,兴奋地有点忘乎所以了。 原来,接应的一众护卫先一步发xiàn 了他们。 林大小姐身边的玄衫男子定睛一看就认出四维,也是一脸的激动。 “小姐,那是小四,小四啊,他是刘侍卫的徒弟!千真万确。” 李四维就像个天生的斥候,有着超越常人数倍敏锐感知,是林家耗费不少资源培养出来的苗子,基本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发xiàn 。林府的很多任务几乎是离不开他的,此人在年轻一辈之中可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一次,能够发xiàn 林大小姐留下的标记,也是他的功劳。 可有时候,过于兴奋的情绪会把人的警戒线降低到一个极端离谱的程度。 便在此时,那个神情略显呆板,一直默不作声的异服男子突然怪吼一声,激动不已的指着李四维,脸上现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 众人就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 当他们的目光顺着奇怪年轻人的手指看去的时候,才感觉到不对劲。 所有人的毛发刹时竖立起来,浑身的皮肤绷得宛如铁皮一般。 树在动!是的,树在动! 李四维身侧的那颗苍劲古木发出“卡兹,卡兹”的声响,大腿粗的树枝宛如巨蟒一般迅猛的抽缠过来。 它的目标非常明确,正是李四维的脖子。 一个极端不祥的事实摆在林府众人面前,他们十分不幸的遇上了小概率事件,在地渊的外围遭遇了异类。 顿时,一股强烈的寒意充斥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潮湿的空气在这一瞬也被抽裂了,李四维身上结实的牛皮护肩“刷”的一声就开了道口子,皮开肉绽,几可见骨。 天降横祸,触目惊心啊!迅猛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它的速度了。 大腿粗的树枝逐渐开始发力,箍得越来越紧。 死神在人们最松懈的时候,降临了! 眼前的众人哪个不是身手敏捷,见惯风Lang的主。却没有一个人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李四维下一刻已经被吊到了半空中,声嘶力竭了。 就在众人以为,悲剧已然注定、惨况不能挽回的时候,这颗古木挪移的速度突兀的降了下来,是如此的慢,和之前的速度相差极大。 “快救人啊!” 这下,众人终于反应过来,朝着李四维狂奔过去。 动作最快的正是那个中年大汉刘侍卫,几个大跨步就逼近了树干。 只见他手持大刀,脸色赤红,状若疯虎,不停的腾跃,一步竟有三四米。 为了救弟子的命,刘侍卫必须使出了浑身解数。 “可恶!”刘侍卫脸色铁青。 残破的长刀此时很不给力,更遗憾的是,他的腾跃的高度只能勉强勾到那条恶魔树枝,这两点令这含恨的一刀真zhèng 落到实处的的威力降到了原先的两三层。 在场众人中,修为最深之人拼尽全力的一刀,却完全没有奏效,只是在古木树枝上留下一道可怜的印痕。 这实在是一个令人绝望的信号! 众人的心刹那间就坠落谷底,然而事情远比他们想的更糟。 恶魔古木的枝干之繁茂达到了惊人的地步,能够自由移动的枝干当然不会只有区区一条。斜下方的一根不起眼的枯枝“嗖”的一声窜了出来,狠狠地抽在了刘侍卫的胸口,直接把他抽飞了出去。 那咔咔的摩擦声仿佛在调侃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能把一个高手抽飞几丈远,这样的力道是何等的要命。中年汉子已经面无人色了,勉强支撑着起来,五脏六腑痛得翻江倒海,肋骨也断了几条。 营救的希望彻底变的渺茫了。 正在这时,满脸污渍的林大小姐眼中抹去了一丝犹豫,将新得的传承宝物拿了出来。 宝物一出,立即在这潮湿阴暗的雨林之中卷起了一阵令人胆寒的邪风,无穷的威压向着众人袭来,一声娇喝落雷般绽开:“让开”,林大小姐手中亮出了一柄造型怪异的圆刀,刀刃泛着凄冷的寒光。 寒光越来越亮,明晃晃,刹那间仿佛成为天地唯一的色彩。 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滞了,眼前所见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整个画面仿佛定格了一般。 刀刃上沾到了林小姐的血液,圆刃竟然发出了一声轻吟。明明是一丝轻轻的震颤,却有着无远弗届的穿透力;明明是一把兵器,却又彷如活物般灵动。 寒光在最为浓烈的瞬间激射了出去,“噌”的一声,大腿粗的树枝应声而断。 刀剑难伤的古木树枝,居然如此轻易的断了。 断口平滑无比,隐隐渗出淡淡的红色宛如人血,诡异莫名。当然,此刻救人要紧,没有谁有空关心这些细节。 李四维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此时离他最近的异服年轻人稳稳地将他接住。 他的伤太重,直接晕厥了过去,可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 救下人之后,所有人自发的远离这颗恶魔古木。 要是再来一次,天知dào 还能不能这么走运了。 而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恶魔古木断掉一截树枝竟然毫无反应,剩下的断枝依然自顾自地朝着古木的躯干挪移。 古木躯干至少十五人方能围起,躯干表面异常的干裂,宛如一道道试剑的刻痕,极为狰狞。 就在断枝即将靠拢的瞬间,古木竟然瞬间停住了,紧接着就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咔咔声,整棵树一阵巨抖,仿佛才察觉到到手的猎物居然不见了。 雨林中的鸟类都被这声恐怖的巨响惊得四处飞窜。 这一行人早已远离了那颗古木,但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这声巨响立kè 加快了他们的行进速度。 ————————————————————————半个月之后,十七个人终于从梦靥之中捞了出来,离开了这片地渊恶林来到了一个幽僻的小镇。 每个人都是浑身破烂,步履蹒跚,一副逃难者的形象,简直不如乞丐。 此时正是天微微亮的时候,路上的行人不多,猛然看见这么一群人真是吓了一跳,纷纷绕道而行,唯恐避之不及,惹上什么麻烦。 林府众人见此,不免一番尴尬。 领头的林家大小姐施施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刘侍卫,这里已是泗水镇,离家不过一日的行程了。你带大家到客栈修整一下,下午再启程吧”。 要说林府的大小姐,那种世家弟子的不凡气度自然是不缺的,只是眼下的一身的破烂行头遮住她以往的光辉罢了。 大小姐的这个命令就像是仙女的清音一般趟进了众人的心坎里。 “大小姐英明啊!” “多久没见过荤腥了?” “多久没洗过澡了?” “最重yào 的是这副德行回到府里那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一干护卫一致拥护这个人性化的决定,中年大汉自当欣然应命。看样子,之前的伤势已经基本稳定,无大碍了。 路人眼中的神色更是紧张了,逃难逃得这么开心,这帮人莫不是疯了吧? 其实,也有一个人无论穿着还是举止都和其他人格格不入,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始终不发一语。 虽然他的背上则背着昏迷不醒的李四维,但此人的步伐依旧稳健,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第三章 西门纷争! 江中城,北望云都,南据赤龙,东近穆波,西临地渊,上可震动天听,下能威服四野,奇则倚雄峰,富则凭海流,险则有绝境,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堪称水月之奇城。 如今,这巍峨之城就在莫迪的眼前,仿佛一只史前巨兽在镇压着寰宇虚空,气息之雄浑直插云霄,令万物失色。见惯摩天大楼的他也不由大呼奇迹,这血肉之躯所铸就的奇迹。 从今往后,自己的命运就要和这座城池联系到一起了,世事的际遇当真流转无痕,以凡俗的心思只能望之兴叹—— 此时夜幕还未尽散,黎明悄然降临,沿街的商铺客栈早已开起了大门。大城市没有冷清一说,喧嚣嘈杂才是它的烙印,车水马龙方是它的血液,若远离了这些,等待着它的恐怕只会是破败和衰落。 林府一行人是从江中城的西门入的城,镇守城门的守卫乃是江中城城主一方的势力。 一干军士身形挺拔,目光炯炯,浑身笼罩着一股彪悍煞气,这绝不是区区训liàn 有素四字可以概括的。 煞气必是经lì 过血腥厮杀甚至上战场走过一遭,千军万马之下留存下来的悍勇才可具备的素质。 尽管煞气并不浓郁,但能派这群悍勇之士镇守西门足见城主府的不凡。 莫迪无法想象,一次简单的例行搜查竟然拖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这帮大老爷们也太墨迹了吧! 当然,林府众人的态度也绝对算不上‘合zuò ’。他们看向这群守卫的目光明显透着一丝忌惮,甚至有几个眼神凶狠的如同刀尖一般。 莫迪躲在人群里,嘴角露出了一丝哂笑,暗道:这个世界执法机构威严,似乎严重缺失嘛! 其实他不知dào 的是,这副场景在江中城三天两头就会上演一次,路人早已司空见惯了。 一个是江中巨富林氏,另一个是城主府姬家,二者都是巨无霸一般的存zài ,彼此针锋相对毫不退让的场景除了让普通贩夫走卒远远躲避之外,不会引发任何骚动。 这时,远处一骑飞驰而来,来人一身漆黑铠甲,胸甲之上附有椭圆护片,打磨的光滑如镜,反射出道道幽深光亮,甲身竟似有无数的细小鳞片密合而成。 莫迪的眼力还算不错,他惊讶的发xiàn 铠甲的鳞片形态各异,竟无一片类同。黝黑狰狞的鳞片按照独特的韵律结合一体,使之防御力大大增强。铠甲的衔接也处理的妙至毫巅,以确保铠甲获得无与伦比的灵活性。 人与人关注的焦点往往不同,如莫迪看到的是铠甲的外在和性能,而有的人却只关注铠甲背后的东西。 这套龙鳞明光铠绝对是出自名师之手,是有价无市的宝贝。能穿此宝甲,还敢在江中城的黎华大道横冲直闯者必然拥有极其恐怖的身份。 铠甲的主人,形貌异立,是个面如黑炭的青年男子,肤色几乎与他一身亮黑铠甲浑然如一了。 “吁” 这一声,呼将出去宛如熊罴嘶吼,可声到半途忽又如中败革,低沉若无,其势看似枯竭,实则积蓄了一股怪异的劲力直袭林府一众,以声传劲直抵耳膜,到此劲力方才泄去。 以声传劲,这是何等手段? 但凡学武之人都知dào 这种手段意味着什么,只有功境达至一流才可控气如神,劲气的流转于方寸之间达到丝毫无差的地步。林府的刘侍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哂笑,横刀胸前护住了众人,眼中的警惕却暴露他此刻绝不轻松。 至于莫迪,眼中更是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暗自揣测:这个黑脸男子的手段简直不逊于武侠剧中的顶级高手了,林府诸位中能胜他的只怕也就一两人而已。 黑面男子目光扫过,嘴角露出了戏谑之色,手中的马鞭顺势一抖,眼看就要甩出。 这时,一阵清脆悦耳之声自马车传来,如此大的动静,林大小姐岂能坐视不理。 “姬云,你那鬼蜮伎俩也敢在本小姐面前卖弄,莫非以为江中林氏数百年的威名是纸糊的,还是你自觉可以代替城主大人向我林氏一族下战贴?” “哈哈,原来秀琪姑娘在此,某家处行事习惯先声夺人,若有不妥,秀琪姑娘你就多多包涵了。” 黑脸男子一听马车中的是一介女流,终究没有拉下脸再放出什么难听话,免得落下一个欺负弱质女流的恶名,平白损了自己“花丛黑官人”的雅号。 按照原先的打算,今日可是要给林家一个下马威的,这众目睽睽之下,若不有所表示,传将出去必然折损城主府的威信。 想到这里,一颗凶心几乎难以抑制。 黑脸男子跃下马来,也不理林氏一行,径直朝着城门守卫走去,他的每一下踏地都如同擂了一记重鼓。 众人见此,难免疑窦丛生,这厮怎么雷声大雨点小啊?往日的蛮横霸道哪去了?莫非红云阁的柳翠儿床第功夫竟然如此了得? 却道这黑脸男也是个自命不凡之辈,每当有所动作必会暗自一番计较,实jì 骨子里依然难逃一个“莽”字。 此刻,他步履放慢,暗自计较起来。 如今,林府的情势正处于风口Lang尖,多方势力的联合打压尚未成定局。江中城内各家都在释fàng 最后的烟雾,看看谁最先沉不住气,谁就会在日后的惨烈绞杀之中失去先机,甚至在最后的利益分割中处于劣势。世家利益倾轧争夺绝非儿戏,危机愈是浓烈愈要谋定而后动,草率行事恐怕徒增变数。况且,姬家内府最近透露出的一些讯息很是值得深思啊。江中林氏这块多汁肥肉好像还未下定壮士断腕的决心,在寻求什么最后的稻草之类的。 “哼,愚行,彻彻底底的愚行!越是挣扎,下场必定越惨。”想到此处,黑脸男目光闪烁不定,嘴角冷不丁的露出一丝冷笑。 这一幕,分毫不差的落入莫迪的眼中,黑面男子立kè 与他记忆中的‘奸人坚’形象完全重合起来,料想此人必定在转着毁人基业甚至抄家灭族的歹毒念头。他倒是想看看,这人究竟能干出什么事来? 下一刻,黑脸男子姬云朝着城门守卫戳起一根手指,嘴里蹦了一番不阴不阳的话语。 “你们几个过来,为何难为林家大小姐的车驾,难道不知dào 林家乃是江中巨贾,你们的饷钱多半都是从他们的钱袋里漏出来?得罪谁也别得罪衣食父母,懂吗?” 话音刚落,一个守卫立kè 抱拳单膝跪地:“回禀姬总管,林府一行出城近两月,却从未报备。属下觉察此事可疑,还请总管裁决。” 黑脸男子瞥了一眼林大小姐的马车,嘴角微微一扬,甩手就给这个守卫一个大耳瓜子,“这就是我的裁决,可疑你妈啊!刚才的话你听不懂,是吧?芝麻绿豆的事,耽误了林家大小姐一炷香的时间。人家和你不同,林氏一眨眼的进项够你一辈子的花销,你赔得起吗?招子放亮点儿,再有下次,卷铺盖走人,我们姬家可不养不识好歹的人。” 这一巴掌可把这个守卫打懵了,五道鲜红的指印清晰的如同颜料上过色一般,实打实绝对做不了假。 从始至终,这个姬家的外府大总管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不停扫视着林家众人。 那一丝毫不掩饰的冷笑配合这心狠手辣的一记巴掌,成功把一个“恶”字刻到了他那漆黑如炭的脸上。 这番景象着实把莫迪给镇住了,“这样也行?所谓的恶霸无非就是这德行了吧。这头一遭进城就遇见了这事,江中城可够乱的,只不过,这拿自己人下手的方式大概令人心寒齿冷多过立威吧!” 可惜,姬云完全没有这种觉悟,继xù 道:“呵呵,林大小姐,某家管教无方,手底下出了帮不开眼的家伙,扰了你的兴致” 林秀琪终于有点听不下去了,她想不到此人惺惺作态的能耐竟至如此恶心的地步,还大有没完没了的趋势,终于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姬云,你我两家心照不宣罢了。报备一事我会遣人去贵府上的,若无它事,我们就走了。” 林秀琪根本不愿和他交谈,这等鹰犬所行无非试探或欺凌,两家的交恶早就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大小姐发了话,底下一行人乐得如此,各自牵马不提。 黑脸男见到这丫头片子竟然完全无视自己,立即怒火中烧,原本熄灭的凶焰蹭蹭蹭的往外冒,给你脸不要是吧? “人走可以,不过区区一个林府下人也敢对某家亮兵器,这就该打。” 只见一道黑色身影暴起发难,一手握拳,一手呈鹰隼状,直击刘侍卫的后背要害,电光石火之间就拉近两者的距离。 这厮的声打功夫已经练至化境,却有先声夺人的威势,寻常之辈听到声音再做防备恐怕难逃毒手,即便修为相当也难免左支右绌,一瞬间就落在下风。 须知,比武较技气势极为重yào ,一旦处于下风,再要挽回颓势难如登天(除非修为差距很大),更何况是真刀真枪的下死手呢? 如果,这一记得手,他完全有把握十招之内把那中年汉子给废了。 想到此处,脸上的狞笑更加灿烂,似乎在诠释何谓真zhèng 的面目可憎。 可惜,他又一次失算了。 迎接他的不是毫无防备的血肉之躯,而是一把破烂不堪的长刀。 拳刀相接,竟爆出一窜火星,拉出了一道弧形的印记,这柄长刀彻底完结了自己的使命。 无功而返,必杀的一记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躲过了,黑脸男神色阴沉的就快滴出水来,节奏完全不对,今天莫非诸事不宜? 这一愣神,两人的距离已经拉开,再出手毫无意义了。 “姬云,别再挑zhàn 林家的耐心,你还不配。你若再胡搅蛮缠,今日之事就别想善了,言尽于此,你好好掂量。” 此时,林秀琪已然怒不可遏,如果不是怕破坏家族的计划,立kè 就要给这卑鄙之徒一点难忘的教xùn 。 黑脸男见讨不到丝毫便宜,也不敢再闹下去,只得悻悻离去。 莫迪微微偷看了他一眼,舒了一口气,若是双方真的打起来,自己这个不谙武艺的普通人可就要遭殃了。 黑面人的虎头蛇尾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 莫迪突然意识道:这个世界的纷争已经抛却了冠冕堂皇的外衣,随时随地都可能爆fā 最直接的白刃战,即便是托庇于林家,不练就一身武艺只怕也朝不保夕啊。 第四章 明谋暗涌 江中林府,议事堂。 此地是林氏商议族中大事的机密地方,堂外兵丁林立,守卫森严。 大厅光线昏暗,堂内端坐五人,个个气度不凡,尤以当中的一位最甚,举手投足间散发一股威严。 此人正是林氏当代家主林庭威。 “江中的局势愈发堪忧,我已经定下计议,须知江中是我林氏一门兴起之地,是万万不能舍弃的。除此之外的一些利益到万不得已的关口,倒是可以分出一些,这就是底线了。”话语之间透着一股疲惫,但那丝坚持却是不可动摇。 右首黄衣老者听了此话,眼中竟隐隐泛红,几是悲从中来:“大哥,言下之意是要龟缩江中城以求苟安?大哥呀,祖先基业不可丧于我们手中,那帮贼子若要赶绝我们,那就不惜一战吧。想我林氏何曾是任人鱼肉之辈?” 另一老者见此,不由大怒:“哼,老四,你就知dào 不惜一战,你可知如今敌我实力悬殊之巨达到什么地步了吗?你凭什么不惜一战?” 那黄衣老者一时间胸闷气结,竟无言以对。他何尝不明白,在江中城内林氏已成众矢之的,孤掌难鸣了。 议事堂内一时沉寂,宛如一潭绝望的死水。 这时,堂外想起了叩门之声,能在此等紧要关口靠近议事堂大门的整个林氏一族中只有九人,那便是林氏九尉。 此时叩开大门的正是其中一人,人称“龙纹尉”的传缚。 此人在林家的地位极为特殊,相当于族中供奉,行事只需对家主一人负责。 “禀家主,结盟一事,已有眉目。” 这铿锵之声宛如惊天巨石直接打破了一片沉寂,堂上的林庭威一扫颓败神色,惊呼:“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传缚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天底下没有什么事能让他震动。 其余众人虽不知其中原委,但也隐隐感觉林氏的转机就在眼前了。 “哈哈,哈哈,田括老儿这下看你如何自处了?老夫的孤注一掷,你可不得不接。哈哈” 回想起这两年,来自的田氏武馆的种种逼迫,步步蚕食;想起那种每况愈下,甚至不敢反击的的痛苦日子,此时此刻他真是心念通达,畅快至极。 原来,势要绞杀林氏的真zhèng 幕后推手正是水月云氏—水月国的皇族,也就是江中城主府背后的势力。 他们是眼红林氏把持数百年的穆波江航运之利,这块林氏财源不竭之根本。 城主府得此助臂联合大小世家抗拒林氏,已经将林家压得喘不过气了,但任然不足以击垮根深叶茂的林氏。 田氏武馆半路杀出,以武力强行介入,竟然企图分一杯羹。这无疑是虎口夺食,但它确实有这个资格,田氏武馆背后隐藏着的宗派势力是足以威胁水月国的庞然大物—天武宗。 此等落井下石的行径,比云氏更为卑劣,林庭威恨不得生啖其肉。 这对于林氏而言是伤口撒盐,本来的危局顷刻间就变成死局,家族败落之势完全遏制不住。穆波水匪劫货、药行讹诈捣乱、拍卖行标底泄密、林府细作频出诸如此类手段层出不穷,家族上下焦头烂额,苦不堪言啊! 一炷香之前,林庭威甚至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但现在,这些准bèi 都不需yào 了。 世事瞬息万变,何曾天定? “诸位,既然穆波航运之利注定易主,那我等至少也要掌握主动,给它选个合适的新东主,你们看天武宗如何啊?” 堂下众人除了传缚,都目瞪口呆,完全看不透其中的关窍,家主也不明言,只是笑着令传缚代之解惑。 传缚点头应着:“其实,家主早已看出那田括乃狼形狗行之辈,满腹贪婪私欲之徒。他插上一脚多半是为自己谋算,所以最初提及天武宗以震慑云氏,之后却只字不提。可见,其间云氏必定许之以重利,使他行欺上瞒下之事。若他一心为宗门利益,天武宗必然褒奖予他,但那褒奖能及穆波航运一层之利吗?这种行径就已经为他们日后失算埋下伏笔了。” “昔日,我曾与天武宗外门弟子何静有旧,家主便令我尝试与天武宗直接交涉。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了她,将原委与她一说,没想到她对田括所作所为破口大骂,这更证实了家主的猜测。后来她为我引荐了门中的一位高人,我按家主所说许天武宗七层航运之利,请他代为化解纷争。当时,那人竟然一口答yīng ,神色之激动浮夸可真叫精彩绝伦,那还见得高人风范。” 穆波江航运七层之利,这是何等惊人的财富,只要这人还食人间烟火就必定动心。 这个死局居然以这种奇妙的方式解了,虽说损失大量的利益,但还未伤及林氏的根本。 和天武宗这等九国驰名的超然势力搭上关系,水月国内只怕再也无忧了。 林家上层的微妙变化还处在酝酿之中,家族子弟还不知晓。此时林秀琪一行早已回到林府多日,却还未得到家主的召唤。 莫迪则跟随缓过劲来的李四维来到了护卫营,安心开始新的生活。 李四维虽然才恢复不久,脸色依然惨白,但精神却是很好。知dào 莫迪对他一路的照顾,此刻殷勤备至,开始教莫迪一些水月国的日常用语,两人成了至交好友。 江中城,古水陈酿作坊。 此地藏于一处深巷之中,有别于寻常酒肆,并非送往迎来之所。 一个佝偻的身影悠然的朝着作坊走了过来,脚步虚浮,口中喃喃自语:“酒之所兴,肇自上皇;清盎之美,羽化之乐;杯盏不竭,上下同欲” 似是一首关于酒的歌谣,那声音低沉婉转,加上趁着酒兴,着实唱出了韵味,令得作坊内一个酒客不由击节赞叹。 那人肥头大耳,身披黄绢褂子,朝着老者招了招手,“呵呵,白头翁醉时好似酒中仙,醒来便该心忧无酒钱了,何不过来与我二人同坐,一起品这古水陈酿。” 白头老者似醉实醒,朝二人微微一笑,显是不以为意,晃了晃空荡荡的酒瓶,眉头皱了一下随即释然,“金樽杯满酒兴至,酒醒醉梦皆由我。倘使心留黄白物,愚夫难做酒中仙。”说着慢慢远去,人影消失在了小巷里。 这位酒客一听不禁摇头失笑,“我等不过凡夫俗子,终日劳碌钻营,的确做不得酒中仙,只要能品得这古水陈酿,又何必羡慕呢?小二,添酒。” 另外一人身材高瘦,一袭青衫,远看彷如竹竿,低着头自斟自饮,眉头深锁心绪不宁。带着心事喝酒,几杯下肚,脸颊泛红,隐隐有几分醉意,话匣子也打了开来。 “你高某人,每日山珍海味,美酒佳酿,坐拥金玉自然是胜过神仙了。我的日子可不好过,酒入愁肠愁更愁,此话一点儿不假,今日这美酒被我糟蹋了,可惜,可惜。”边说话边就长嗟短叹,一副郁闷不堪的神情。 对坐的胖子见他一副败兴模样,没好气道:“哼,这世间烦恼都是自找的。你若不答yīng 比斗,哪会有今日的麻烦。平日,我看你也不像好勇斗狠之辈,那次怎么会轻易应承下来,如今硬着头皮也要上了,否则江中城就没你立足之地。” 被那胖子一讥,竹竿佬更是烦躁,“此事越想越不对,那刘奎的武功进境没道理这么快的,即便林家有什么天材地宝,也不足以短短数月就造就一个一流高手吧?” “嘿,武学之道,高某一窍不通,你和我说也没用。不过,你怎么知dào 他是最近晋升一流之境,兴许他有隐藏实力的本事呢?”这胖子只对金玉美酒感兴趣,说到武功就只有插科打诨的份儿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整个江中城谁能逃过馆主的法眼,除非馆主有意隐瞒。”说话间,竹竿佬背生冷汗,酒杯打翻在地,酒洒一身竟未察觉。 一谈到此人,两人顿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要命的可能性:莫非馆主早已洞察两人的往来,故yì 借他人之手除掉自己。 如此一思量,竹竿佬心中大为不安,若是馆主认定自己出卖田氏武馆,即便赢了比试,怕也难逃一死,田括的手段之毒辣,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此时此刻,他再也坐立不住,“噔”的一声站了起来,“高老哥,这江中城我是呆不住了,留下就是个死。你我之约恐怕要作废了,那剩下一半银两,我分文不要。不成,不成,我要立kè 就动身。” 青衣竹竿佬心中完全乱了,恨不得立kè 逃到千里之外。 大胖子见他这副不堪模样,心中微微鄙视,但想到之前花在他身上的大把银两,哪容他如此乱来,眸子幽幽一闪,便拉住了他。 “青衣老弟,你逃有什么用?田氏武馆遍布水月,你能逃到哪里?你这偌大家业得来容易吗?就这么轻易舍了?况且,你可是有家小的,你走了世上谁也保不住他们啊!” 一番诘问宛如连珠炮一般,直接将这高瘦汉子的脆弱防线给击垮了,只听“砰”地一声,人就跌坐在地上,双目失神,嘴里语无伦次不知dào 在叨叨些什么。 胖子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别一副衰样了。罢了,罢了,怎么说此事与我也是有关的,哥哥岂能不为你指条明路呢?” 高瘦汉子听了此话任是默不作声,摇了摇头,显然不认为眼前这人有这般大的能耐。 “当局者迷啊!这事搁往常,你早就小命不保了。可现在什么局势,所有人都盯着江中林家这块肥肉,田氏也不例外。值此用人之际,你才留得性命,不过事后依旧难逃一死啊。想要活命就看你开不开窍了。” 第五章 校场上的疯狂! 清晨,天色方才透亮,护卫营校场已经多出二十多个身影,个个精悍逼人,比之西门守卫亦不逊色。 呼哈之声响彻整个校场。 众人各占一处,挥拳劈腿,打熬气力。 正值八月,秋凉习习,寻常壮汉也要披件单衣,眼前几个却是赤着上身,挥汗如雨,功架十足。 这二十人正是林府最近挑选的兵丁护卫,林府训liàn 护卫的手段与军营类似,只不过更加强调个人的实力。 在校场一处角落,一道身影缓缓的撇开双腿至与肩同宽处,就势下蹲如坐地盆,两臂猛然抓起左右两尊石锁,整个人“噔”的一声站立起来围绕着校场四周跑步,速度不快不慢,运力均一显得游刃有余。 一个石锁一百五十斤,实打实,丝毫不虚。 其他人并不惊讶,这半个月几乎每个人都和他较过力,无论高矮胖瘦通通一胳膊撩翻。此人已坐实“大力”之名,算是有了点儿威信。 这个身影自然就是莫迪,一个现代穿越者。原先在另一个世界,他就没少兼职过苦力,诸如搬煤气罐、大米、纯净水、家电等等都是家常便饭。以他营养不良的身体没累垮掉简直就是奇迹,这身大力可谓来之不易。 经过半个月的极限锻炼的,力量似乎又有极大的增长,浑身充满一股爆fā 力,本已成型的肌肉如今更像是一块块棱角分明的铁块,骨骼也变得格外粗壮有力。 按这个世界标准几是一队之勇,堪比军中的队正。 精进如此神速,当然不全是苦练之功。 这个世界虽说类似Z国古代,但对个体实力的研究却要先进得多。一些浅层次的理论尚能流传世上,而那些高深莫测的奥秘传承则隐秘至极,往往只浮现于传说。掌握着这种秘密的人,久而久之就牢牢占据金字塔的上层。 当然即使是浅层次的东西也叫无数人受益无穷,其对人体潜能的一番论述颇有一针见血的意味。 人的身体虽然潜力无限,但绝对不是轻易就能开发出来的,它自始自终都会受到造化的限制,而限制的力量必定包括这两大方面:自损和枷锁。这两个方面从客观上限制肉体的精进程度和速度。 所谓自损就是自我损坏,这个限制仿佛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阻止了绝大多数渴望在个人武力上获得突pò 者。在锻炼的初期,成果往往十分显著,随后可能效果越来越差,甚至出现反效果。因为世间没有任何有效的物理(就纯物理方式而言)锻炼方式可以避免自损的进程,每当你强壮一分,你的肌肉和骨骼甚至内腑就会受到损伤,愈是急于求成,损伤愈是明显。 这些损伤也许一时间微不可查,对一具强壮的肉体而言甚至没有任何负担,但它会日积月累,当你真的觉察时已经回天乏术了(用凡人的手段)。此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病入膏肓,非药石所能及也! 但是莫迪很幸运,这一点在林氏完全不足虑。 林氏世代经营药材生意,族中精通医术药理的高人也不少。其中一人研制了一味膏药,名曰:“生肌段骨膏”正是补益身心的良药。这种药,配方独特,却并不名贵,所以林府的习武之人都可获得。 这半个月,他每天都要进行近乎残酷的锻炼,晚上休息之前就全身涂抹“生肌段骨膏”,如此循环往复,有效地控zhì 了肉体的自损,修复了肉眼难以察觉的细小痼疾,将白天的锻炼效果发挥到了极致。 那种生机一天天活泼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强有力的肉体和比之前旺盛一倍有余的精力,已经使他深深的入迷。 但这种锻炼还不够,远远不够。 莫迪很清楚如果当真比武较技,自己只怕还不是其中几人的对手。 论下盘之稳扎、身法之灵巧、技法之娴熟、战机之把握、皮肉之糙厚,说自己输他们几条街都不算谦虚,在他们眼中自己也许只是空有一身蛮力吧。 同为林家护卫也分高低,这高低以何判断?无非二字—实力! 实力最强的两人的可以跟随林府“九尉”闯荡水月南北,不仅大涨见闻,还有机会得到“九尉”的指点,每月的饷钱也多达三十两白银,实在是一举多得的美差;稍次的三人就是内府守卫,林府族人若要出行就随侍左右,也有着获得高手指点的机会,平时是自由时间,当然银两也就相对少一些,一月可得二十两;再次的则是兵丁甲卫,负责巡查看护,纯粹定岗定职毫无自由可言,饷钱也只有区区十五两,唯一的好处就是工作简单全无挑zhàn ,最适合混沌度日的庸人。 莫迪是一个混沌度日的人吗?不,他绝对不是。 三种选择其实已经隐隐决定这群林府护卫之后的命运和价值,只要是个有心人就足以洞察其中的微妙。 莫迪暗自咬牙,紧紧地攥住拳头。 “能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上苍的恩赐,是一个弥补从前缺憾的机会,如果自甘蹉跎的话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这次选择可能关系到以后的命运,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此刻他已经环绕校场跑了两百圈,手臂完全无力拖起两具石锁,浑身的肌肉充斥着酸麻和刺痛,他的体力几乎达到极限,但这个极限比之昨日无疑又迈进一小步。 “还没结束”只要一点细微的进步,就足以化作他坚持下去的不竭动力。 “有了生肌段骨膏,肌肉的酸麻抽搐、骨骼的刺痛已经对我没有实质的破坏,纯粹只是精神上的折磨了,这又何惧之有?只要忍住一定可以再坚持一圈的。潜力不就是用来压榨的吗?呀” 这个近乎固执的身影深深的印在所有人眼中。 “这是什么怪物啊?至于这么拼命吗?” “小子,看来你是盯上前五了吧?本以为一头蛮牛不足为惧,嘿,想不到竟低估了你。不过,你还差得远呢!”一些身影也锻炼的更加卖力,显然感受到了威胁—— 远处两个人影缓缓而至,正是刘全和李四维,众人的情况自然尽收眼底。 “师弟,你带的这一届好像很不错,费了不少心思吧?”李四维眨着眼睛瞅了一眼刘全。 这两人都拜了内府侍卫刘奎为师,刘全生性木讷凡事力求稳重,李四维心性跳脱又重情重义,两人的性格恰好互补,师兄弟感情极好。 “噢?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大概是林大小姐带来的莫迪激起了他们的好胜之心”,刘全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呵,一个风急火燎的家伙,他心里好像着急什么,比起我们那时进取的多呢。” 李四维难得的选择了沉默,似乎想起了往事:“那时候,我们如果和他一样的话也许可以成为‘九尉’随侍吧?不过就没机会遇到师傅了,我可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见李四维故作深沉,刘全不禁偷笑:“师兄,你不后悔的是那时候偷懒吧?”话音未落头顶飞来一记木鱼,“哎呀,师兄莫打,我现在可是教官,你当众敲我,我的威信可就没了。” “小子,没想到你个呆瓜也学精了,时间可真是把杀猪刀啊!不和你扯了,我本就是来找他,欠人情可吃不下饭。” 此时,莫迪终于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力量,就连动一下手指都很艰难。但他任然不敢放松,如果就此坐下,那锻炼的成果必然缩水,而且对内腑也有危害,必须按照教官所讲,控zhì 呼吸并缓慢的运动身体以解除疲劳。 他闭上了眼睛,随意的放下石锁,只觉天地间别无他物,回归最原始的静谧。 突然,肉体之中凭空冒出一丝温暖的气流四处乱窜,几乎瞬间就变得衰弱无比。其中一缕气流在消散之际直穿头顶,贪婪的汲取一丝丝奇异清凉的气息回流至脐下,顿时所有的不适瞬间从他身上剥离,这种感觉一闪即逝,如梦似幻。 他迫切的想要抓住它,但却毫无头绪。 一双手轻轻的拍在他肩上,“喂,喂,还行吗?少年,练得过火了吧。” “是你呀!四维,这么久才来找我”,他还停留在那种怅然若失的情绪之中,回味着刚才的奇妙感受,此时的莫迪已经足以应付一些水月国的日常用语,只是带着点汉语普通话的腔调显得有些别扭。 李四维却没接他的话,盯着他东瞧西瞧,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似是发xiàn 了极为诡异之事,踟蹰良久说着:“莫迪,你今天很奇怪,像极了一个人,身上有种极为特殊的味道。不对,不对,难道我眼花了?看来我的伤势还没好透嘛,真是奇怪。” 莫迪对此不以为意,没好气道:“能有什么特殊?还不是男子汉的味道。” 李四维摇了摇头,显然对莫迪纯属扯淡的回答不满yì ,左右寻思不得,他又把心思回到今天的目的上来,“少年,兴致要高嘛,我可是完成任务就来找你了。你的修行进度我已经知dào 了,今晚就开始‘加餐’,教你点真本事。” “哦,你终于有空了,今晚便今晚,咱们老地方见吧。” 莫迪知dào 自己一直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如果按照自己的锻炼方法要挤进护卫排名前五只怕可能性不大,但是有李四维的指点和陪练的话,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此刻精力恢复饱满,一定要把这次的机会利益最大化,莫迪不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第六章 指点还是比试? 日落西山,秋风渐起,吹的杉木窗嘎嘎作响,护卫营结束了一天的训liàn 。 此时护卫营中的二十多人严格说来还不属于林府中人,只待这一批人正式决出排名,并按之分流以后才会完全纳入林府的统一管辖。 因此,众人便稍显自由,没有累趴下的人偶尔也会寻些消遣娱乐。 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悄的走出了护卫营,径直走向林府的后山。 来到这个世界,莫迪还是第一次真zhèng 的打量这里的一切。 护卫营到后山要穿过两个街道,门石道和通济道。街道的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但丝毫不显破败,只有一种历经沧桑的古老气息徘徊复又缱绻不散。地面铺的方石沉淀着淡淡的青色,见证了无尽的兴亡故事,承载了无数的车马人流,如今终于不堪重负,再也不愿沉默,踩踏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沿街的亭台楼阁洋溢着清澈明朗的快意,古朴优雅的木柱结构、大跨度的飞檐、线条柔和的屋顶,这才是东方的气息。 现代的人已经迷失于夸张浮躁的石森林,爆zhà 的人口更使得人们费尽心力挖掘高度,古朴的木结构只能作为园林的观赏和偶尔的心灵小憩罢了。每天都有人在创造“奇迹”,当“奇迹”司空见惯的时候,这还是奇迹吗?所有人似乎都在背“道”而驰。 莫迪生于现代,却来到此世,这莫非是一种天性的回归? 正值傍晚,凉意袭人,此地远离闹市街区,行人也就三三两两,显得极为冷清,莫迪不由加快了脚步。 一位白发老者踉踉跄跄的从一个巷子里拐了出来,浑身酒气,口中念念有词:“挫糟冻饮,酎清凉些。华酌既陈,有琼浆些” 手中的铜制酒壶摇的叮当作响,旁若无人的吟诗喝酒颇有醉中不知日月的意味。 老者身形矮小,无意间昂起头打量了一眼莫迪,似乎见到了不可思议之事,嘴角微微一扬,“咦?” 莫迪被这一声所吸引,望了过去,却是一个邋里邋遢的白头翁。两人四目交接,莫迪顿时脊背冰凉,一股莫名的惊悸直摄心神,旋即消逝无影。 “莫非是幻觉?那是怎样一双眼睛,丝丝泛黄又透着猩红,浑浊不堪几乎看不出瞳仁,仿佛还隐藏着一丝凶厉,仔细一看却变得柔和普通,毫无端倪。”在他惊魂未定之时,老者已经和他擦肩而过,甚至极其轻微的碰了他一下。 过了良久,莫迪回过神来,顿觉这个世界的神mì 似乎要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凡事不可再以常理论断了。 不知不觉,后山已经出现在眼前。远观之,呈神龟浮水状;近看,不过一土丘。后山上栽满了树,夜色之下树影悠荡,鬼气森森。 突然,一道黑影自树影之间窜出,脚下如同生了弹簧,身躯上下起伏,几个起落就逼近了莫迪。 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他近乎本能的就要闪避,可身体如同负压千斤,挪动一丝一毫都极为吃力。那个黑影突兀的在离他不远处站定不动,静动转换,浑然如一。 此时他才看清来人,正是一脸贱笑的李四维,“死家伙,别这么吓人行不行啊?还以为豺狗下山捕食呢。” “呵呵,少年,眼力不行啊,难道你没发xiàn 刚才那一动一静的凌厉之处吗?”李四维神情极度的自恋,完全无视了莫迪的讥讽。 经此一问,莫迪也认真起来,心神不由一怔,“确实,以前的你,虽然身形敏捷,却也没快得这么离谱。而且,动静之间的转换隐隐传来一股压迫,十分怪异,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嗯,刚才的速度即便是眼神捕捉也极为艰难,更何况是身体的反应了。若当真朝我扑击,在转身之际便是我中招之时,对不对?” “嘿嘿,小子不赖嘛,直觉真是惊人,不过刚才我可没用全力哦!” “什么,还不是全力?再快岂不是杀人于无形,堪比可怕的人间兵器?这短短半个月你到底经lì 了什么?竟然有如此恐怖的精境,能不能指点一下小弟啊”,莫迪震惊的语无伦次了,激动的上前拉住李四维的衣袖,死命的摇晃着。 “干啥呢?停,停……,这个等你打进前五名也有机会得到的,现在真的没法教你,况且内修秘法绝不是短时间可以练成的。我演示给你看,无非是要坚定你的信心,你可别好高骛远啊!” “也对,这个的确不像是速成的**,于比试无益。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莫迪摊了摊手,瞬间就明白这内修秘法估计是林府所赐,对私下传授应该有着极为严厉的禁令。 “很简单,用尽你的全力来和我较量,暴露出一切弱点,然后彻底的消除它们。放心,我会控zhì 实力的。尽管来吧,别磨磨蹭蹭!”说话之间,李四维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瞬间化作一道黑影朝着莫迪袭来。 “嗯,正合我意,吃我一拳…” 莫迪的拳劲很大,李四维也不敢随意去接,只是仗着身法躲闪。 “太慢了,太慢了,在你后面。” 莫迪拧身握拳,直捣背后的身影,不想眼中迎来的竟是一击凌厉的鞭腿,顿时吓了一跳,慌乱中使出一个极为经典的招式—铁板桥,身子僵直,朝后仰天斜倚,堪堪避过这一击。 “哟,不错嘛,让我看看的下盘稳不稳。”话音未落,人影已然闪到了身侧,右腿如闪电般弹了出来,直袭莫迪的膝盖关节。 此时的莫迪尚未站起,眼看躲无可躲,干脆心一横直接顺势仰躺,右腿借势弹起,反攻其胸口,变招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其突然性更是令李四维大吃一惊,一时间竟成一记胜负手。 这一击逼得李四维不得不放qì 进攻,但任就不能给他带来足够的威胁,只见他两脚微微一蹭,错开步伐,莫迪反击的突然性优势尽丧,右腿乖乖的迎向他的双手,掌劲暗自凝聚,一压一甩之间,人已飞跌两米开外。 “呸,呸,再来”,他摔得满脸泥沙,啃了一嘴的草根。 这回莫迪不敢大意,心神完全集中起来,锁定住对方的一举一动,完全不给他绕后的机会,迫他正面对决。 “嗯,想正面较量,很有信心嘛,我来掂量掂量。” 李四维脚步忽快忽慢,径直踏步而来,胸背又一次诡异的起伏。 这一次,一切丝毫不差的落在莫迪眼中,李四维的意图此刻隐隐约约露出真形,看似简单的快慢变化似乎仅仅是一层用于掩饰的外衣。 “嘿嘿,发xiàn 了?可惜晚了。” “什么”,不知不觉间身体的节奏居然迎合起它的变化,却始终被动的控zhì 在慢半节的程度。 李四维暴起发难,右臂冲拳,直击莫迪左肩,一股沛然之力悍然传来,“给我倒!” 这股力量是如此的强dà ,直接冲歪了莫迪的重心,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怪异感觉。 右手艰难的撑地,险之又险的稳住了身形,然而呼啸的拳风接踵而至,根本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起来,还远远不够。” 两人拳脚对攻,噼啪之声不绝,辅之以劲风横扫、飞沙走石,竟似打出了真火,步步惊心。 莫迪欲以不变应万变,腰马合一两手翻飞,接着澎湃的拳势如雨点般宣泄而出,四面八方全无死角的招呼过去,一时竟居于上风,完全控zhì 住了局势。 然而,刚不可久,稍有一丝懈怠,就不复初始之勇。再要发威,却总是被对方轻易的格挡推开,而他每退一步,李四维的劲力就凶猛一分,渐渐的居然后来居上,拳劲呈崩山之势,似乎在力量上完全压制了莫迪。 显然,李四维已经完全熟悉了他的巨力攻势并寻到了克制之法,胜负手悄然而至。 片刻功夫,一个仓惶奔逃,一个步步紧逼,形势急转直下。 躲闪之间,莫迪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丝间隙,险险的跳出了李四维的进攻范围,心有余悸的喘着大气。 他已经察觉到,对方似乎掌握着奇怪的运劲法门,可以借他之力强己之攻。力道越猛,反击就越强势。 突然,莫迪的眼中透出一道摄人至极的光芒,开打以来嘴角第一次露出笑意,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一直执着于李四维运劲的奥妙所在,却才想起对方的目的是为了指出自己的弱点。 有时,稍微转变一下思路,疑难就能迎刃而解。 “是了,定是我用力太老,不留余力,所以你只要避开锋芒,随意一击就可以打破我的重心,令我生出一种如山崩塌,溃势已定的错觉。而你的劲力又晦暗灵敏,收发之间往往可以从容掩饰,则恰好令我轻易的忽略了如此重yào 的一点。我说对了吗?” 李四维站在三丈之外,目光定定的额落在莫迪脸上,神情带着一丝惊讶。 “虽不中,亦不远。你的耐力、意志、感知都不在刚才的我之下,力量更是远胜于我,只是节奏把握和身法还显得不足。以你现在的状态,进入前五是有希望的,但并不保险。” “刚才犯得错误一定要牢记啊,真zhèng 比试的时候犯一次就彻底完了,要知dào 前十的水平差距不会太大,状态的浮动有时绝对可以成为胜负手。” 李四维头一次这么严肃,因为莫迪显露出的潜力令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临危不乱的决断、山呼海啸般的气势、关键时刻的可怕集中力,诸多特质都是如此鲜明。 假以时日,他又会达到什么程度呢? 这时,一阵秋凉袭来,莫迪身体抖了一下,低下头问道:“刚才,你出了几层力?” “五层。” “才五层吗,我和你的差距居然这么大。”莫迪不由摇了摇头。 李四维听了此话,心头莫名一怒,“你现在就想和我较量是不可能的。我内劲初成,没办法收发由心,一出手即是全力,便如我来时那样。” 莫迪没有听出话外音,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变强。 两人又交流了一番比试的关键才各自散去,只留那荒野土丘孤立,秋风劲吹。 第七章 现世报 在古水陈酿作坊外的一处角落,一个矮小的身影蜷缩着,浑身上下酒气熏熏,衣衫脏乱不堪,偶尔有人路过都会捂着鼻子加快脚步。 这时,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径直朝着作坊跑来,不经意间看到了墙角处的矮小人影,竟露出大喜过望的神情。 “酒公,酒公……醒醒,您老怎么躺在外面啊?武馆出了大事了,馆主他…” 角落里的身影悠悠的探出了脑袋,却是个白发苍苍的年迈老者。 若是莫迪在此定能一眼认出此人,分明便是那日撞见的诡异白头翁。 “区区江中城能有什么大事,你家馆主不是自视甚高吗?又怎么会求到老夫这儿?别来打搅老夫的美梦,快滚!”老者显然对来人的话兴趣缺缺,三言两语就开始赶人。 那汉子可是得令在身,在田府之中,交不了差的后果任谁都不敢轻易尝试,只得硬着头皮胡搅蛮缠一番,看看能否济事。 也算他倒霉,这白头翁生的一副慈眉善目,实jì 却是个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主。 见耳边的噪音有点没完没了的趋势,老者语气瞬间变得阴恻恻:“嘿,嘿,竟敢在老夫面前聒噪,尔等是不知我的手段,否则便不会如此不智了。” 话音刚落,那魁梧汉子的左手食指“嘎吱”一声,折了,剧痛顿时袭来,男子脸色惨白,冷汗淋漓,喉头却异常酸麻,一时竟喊不出痛楚。 “若非老夫不喜欢对自己人下死手,此时你早已在巷子里挺尸了。小小痛楚,以示惩戒,你可以放心的滚了!” 老者始终蜷缩在那里,未动分毫,完全不知何时出的手? 此时那汉子只想快点离开这魔鬼,哪怕武馆的惩罚再厉害也比丢命强,这一瞬间恐惧甚至麻痹了十指连心之痛。 “回来,我问一件事儿,你们田府的管家有没有新添置什么新奇酒品,速速给我报上。”白头翁阴恻恻的声音又一次缠了上来,宛如追魂魔音。 那男子吓得魂飞天外,却不敢不答:“有、有、有、自然是有,据说新添了一种秦川国的百年陈酿‘玉蜂露’,是取早春之甘露、环蜂之新蜜配以七七四十九种异果,经秘传之工序酿制而成的极品果酒,如今正温养在无暇软玉之中!有一次,馆主揭开瓶塞,那酒香愣是飘到了百米之外,馆主都不舍得喝呀,想来定是为您老留着呢。” “呵呵,瞧瞧,也不是不会说人话嘛,刚才何苦呢?有好酒别藏着掖着,早说啊!”白头翁一听见好酒,人如不倒翁一般从角落里弹了起来,什么睡意都没了。 凶厉之气似乎全部消散,佝偻扭曲的身形都隐隐拔高了不少,气质神情迥异之前,几乎瞬间完成了大魔头到宗师高人的转变,着实诡异。 此时,平地卷起一阵莫名之风,吹得肮脏邋遢的衣袍“噼啪”作响,白头翁右腿一记震地,化作一道青烟直接消散在了龇牙咧嘴的男子面前。 在他走后,魁梧男子眼中浅溢着怨毒和恐惧的泪水,痛苦的扶着墙,朝着济世医馆缓缓地走去—— 江中城,西区田氏武馆,讲武堂。 这时讲武堂内只有一个身影,青眸高额鹰钩鼻,嘴唇极薄显得刻薄寡恩,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盘成狰狞的龙头,龙眼处插着一根碧玉发簪。配合着昂藏七尺的身材,这等形貌当真世所罕见,为之引得不少人侧目。 然而真zhèng 令他威压江中城的则是他的心狠手辣和冷血无情。 此人正是江中首恶,田氏之主田括。 有家私塾的学生问及先生何谓心狠手辣,先生就说江中田括所行即为心狠手辣,杀生随性,时有凌迟、枭首、戮尸之举,古今未有过之者;何谓冷血无情,先生就说田括之血冻煞熊罴狮虎,虽苍蝎、玄蟾、冥蛇不能及也。此人的罪状可说是罄竹难书,世人皆知啊! 很多人义愤填膺的来验证这两句话的可信度,最终证明这的确是血一般的事实。 当然,这个先生的下场也是极为凄惨,不但家小门生死得干干净净,就连忠诚的看家犬都未能逃过此劫。 这样一个善于制造恐怖和黑暗的人,如今却自陷其中,这何尝不是作茧自缚呢? 曾几何时,那个身影是何等的凶焰滔天,不可一世;而这三日,却显得提心吊胆,几乎夜不能寐,甚至就像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一样颤抖萎缩。 这一切在武馆众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江中城内田氏武馆明明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每天拜进武馆的人多得踏破门槛,各方高手云集而影从,大小世家无不低眉顺耳,就连城主府都不得不给其几分薄面。 更甚至,把盛极一时的江中林氏置于刀俎之下,使之不得不仰人鼻息,沦为鱼肉。 这样的局面,这样的气势,这样的风光,还有何惧? 只有他自己才知dào 问题所在,他能目空一切是因为背靠参天大树,能凶焰滔天也是如此。没有了参天大树,他极有可能瞬间就死无葬身之地啊! 此刻,他置身讲武堂,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来回的踱步,心中的烦躁邪火大炽,随手就将手中的茶具狠狠的摔在地上。“砰”的一声,一个价值不菲的杯子瞬间四分五裂,门外的一众仆人纷纷跌跪地上,噤若寒蝉。 “哼,关键时候,老家伙又不见了。这帮废物找个人比死全家还难吗?” “轰”的一声,整个房屋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屋顶的岩灰和瓦砾倾泻而下,抬头一看,竟洞开了偌大一个窟窿,一道青烟从中钻了下来化作人影,劈头盖脸的就朝田括吼了过来:“玉蜂露呢?你放哪了,快,快拿来!” “啊!酒公?你可来了,大哥可能出事了……” 迎向他的是一支**大的手掌,鲜红欲滴,煞是骇人。 “你说什么,老爷出什么事了?快说清楚。”说到老爷二字,白头翁的神色顿时变得极为恭谨,手上的劲道不再狂暴,满腹酒瘾也抛诸脑后。 “酒公你松手,这一封信笺来自那里,你过目一下吧。” 老者瞥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惊骇,“天武宗?”,手指轻轻一扣,信笺便飞到了手上,细读之下,却未发xiàn 任何异常,不由狐疑的盯着田括。 “这里没提到老爷,你可别乱下判断。田家这一代,就你们两兄弟,你兄长乃是一代人杰,更有盖世雄才伟略,又岂会轻易令自己处于险地,不过他若当真有事,田家便再无可留恋之处了,未尝不是老夫的解脱。”说着便抚须长叹。 田括一听心头直颤,若无大哥约束此人,自己怕是难以使动他,便道:“酒公,你可还记得吾祖吾父之言,你可还记得答yīng 他们什么,我兄长虽凶险难测,你若就此一走了之怕是要挨天打雷劈的。” 老者狠狠的瞪着他,“要我出手,就老老实实的把你做的好事全盘托出。否则,我也帮不上忙。你的身份对于天武宗不过是一蝼蚁,他们如何会亲自飞书信笺于你,此事和你脱不了干系。” 田括自然是知dào 其中的厉害关系,只得尴尬的把这几年针对林家的事和盘托出。 “什么水月巨富林氏?背后有水月云氏?整整条穆波江航运之利?这这可是足以让天武宗的核心弟子心动的财富,你居然瞒得密不透风,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哥被你害惨啦!如果宗门核心势力对付他,只怕真的凶多吉少,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捅的娄子比天还大,绝不是凭我的能耐可以搞定的,你自己想办法吧。”白头翁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这货。 “酒公,酒叔,有办法的,有办法的,只要你能镇住林氏,能让林氏和我们联手对抗云家,宗门就不必出面了。届时,大哥就不必和宗门核心势力对立了,一举两得啊。” “哼,听你所说,这两年你几乎是往死里整治林家,如今形势逆转,他们能放你一马吗?你是否异想天开了?”老者稍稍冷静的说着。 田括自然知dào 林氏家主林庭威的为人,此人善于隐忍,却绝非良善。昔日,田强林弱,自是一味打压不需计较考量,仇已结深,根本没考lǜ 善了。 现在,他绝不想见识对方隐忍到极致后的可怕反弹,而且也不认为自己接得住,竟然近乎竭斯底里的说着:“求和,只有求和。世人只知dào 我的心狠残忍,还没见过我的厚黑无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哼,若非资质不够,我的成就必定高于兄长。林老贼,你永远别想找我田括报仇。我要你不得不和。” “呸!凭你也配和老爷相比?这次姑且帮你一把,有什么阴损伎俩速速报上。”老者懒得听他胡吹大气,**大手就势拍了过去。 田括没有躲闪,反倒上前自讨一记,好叫他消消火气,然后把满腹思量倒豆子一般尽数说出,听得老者时而皱眉、时而摇头苦笑,总算还觉得靠谱。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白头翁如此风风火火的进门方式武馆上下都已经知晓,有人却是彻底坐不住了。 第八章 虚幻的稻草与力量的奴隶! 江中城,福临大道。 童贯失魂落魄往家中走去,这条路记录着他人生大部分的经lì ,镌刻着无数春风得yì 的记忆。 门生数十,谈笑风生。朋党无数,恣意狂放。突然,眼前一黑,这些画面尽数破碎消散。 “一念贪婪,一念地狱啊!” 一袭青衫,风中凌乱。这个高瘦的身影显得无比凄凉,本来光洁的高额,如今晦暗干燥。目光浑浊、呆滞,头顶宛如鬼剃头,一副颓败之相,死气沉沉。 一切的原委,还要回到田氏武馆的讲武堂。 白头翁的来势汹汹几乎第一时间就触动了他的神经,彻底粉碎了他的一切侥幸:该来的终于来了,馆主果然在派人调查自己背叛田氏武馆之事。 那个坐立难安的人正是他,武馆教头—童贯。一时的贪婪,使他成了城主府高管家的座上宾。自此,田氏武馆的一切动静都落入了城主府的眼中,他也坐实了叛徒之名。 这一幕幕早已在他脑海中回放预演了无数遍,唯一没料到的是:调查他的会是那个醉鬼。 当他跌跪地上自呈罪状的时候,已知必死。也许正是如此,他竟壮着胆子看了一眼田括,对方的眼神闪过一丝愕然后才是暴怒,一番闪烁之后却归于平静。 “事有反常即为妖!如果自己被当场格杀,也许才算正常,越是平静,压抑的怒火就越是炽烈。”此刻,他低伏着身躯,恐惧的瑟瑟发抖,显然已经在后悔自己的鲁莽冲动。 明知必死,在踏入讲武堂的一刻,童贯甚至以为自己能视死如归。可惜他错了,支撑他的可不是崇高大义,只是背叛的骂名,难道这也足以为恃吗?错的多么可笑啊! 过了良久,堂上终于传来了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童贯,你犯下必死之罪,念在往日的功劳,你的脑袋暂且留着。你与林府刘奎之战,我只要生死,不要胜负。好自为之,下去吧。” 童贯脑中一片轰鸣,那一线意wài 的生机化作最后的稻草,漂浮在眼前,好似随时消散一般。他咬了咬牙,猛吸一口气:“刘奎啊,我要活下去,你可别怪我心狠啦!”然后死死地揪着那根虚幻的稻草,心情沉重的离开了讲武堂。 殊不知,在他走后,田括突然朝着白头翁阴恻恻的一笑,说着:“嘿嘿,蚊子再小也是肉嘛,这就当是送给林府的一份薄礼了。” —————————————————————————在江中城的另一处,林府后山。 入夜,一道黑影闪现,停在了一颗苍树下。 正值月中,月如银盘,此时已至树梢,洒下一片淡淡的银霞,笼罩着沉寂的万物。 月光之下,黑影显出真形,正是莫迪,手中拎着一个水牛皮的袋子,沉甸甸的,不知装着何物? 距离上次与李四维交手已有半个多月,时间的流逝无论在哪一方世界都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它在世人的肉体灵魂之上流淌,然后留下截然不同的痕迹。 此刻,莫迪的眸中透着摄人心魄的瑰丽色彩,这道辉光摇曳不定,逐渐化为ru白色直至隐没。眼睛开合之间似乎能轻易的撕裂夜幕,察觉万物的萌动。树枝折断、落叶蝶舞、秋风过涧,一切细微之处全都囊括于心。 莫迪再度睁开了双眼,tian了tian嘴唇,神情有些激动。 “呵!差不多完成了,这就是内劲吗?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接触到这个世界的隐秘,而且可塑性极大,模仿漫画中的洞察眼居然成功了,可惜对体能的增幅似乎不如想象的那么大。” 他的嘴角着笑意却又难掩眉头的一丝苦闷,自言自语的说着:“真是矛盾啊!算了,先检验一下这段时间的其他进展。” 两腿微微撇开,右脚点地,猛然朝着苍树躯干一蹬,这一击毫无花哨,却震的树身巨颤,根系松动,泛黄的树叶簌簌的往下掉,一个淡淡的脚印浮现在了树皮表面。 泛黄的树叶,随风蝶舞。一支青玉般的手掌无声无息的探了出来,瞬间牵动了四周的气流,仿佛在手掌处形成了一道涡流,无数的树叶全都被拉扯其中。一息之间,掌影翻飞,树叶尽数落入手中。 这一套看似容易,其实极为考验人的手眼配合,撼动苍树的瞬间就要洞察落叶的数量、距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出手,在接触的刹那间用恰到好处的力量将之收拢,稍有疏忽就不可能尽全功,这可以很好的锻炼控zhì 力。 他很清楚自己的弱点,对于招式的运用似乎天赋有限。以前影视剧集里的武术动作纯粹为了吸引眼球,其实用性真的要大打折扣,一者为表演,一者为实战,两者相差太远,不可以道里计。以其寄希望于华而不实的招式或偶尔的神来之笔,倒不如专注于基础,专注于完全掌控身体的力量。 这个世界,通往成功的路,于他,触手可及! 莫迪深吸了一口气,左手一拳捣出,刺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右手化作鹰隼,径直往虚空处一抓,气流急速挤压振动发出了凄厉的声响宛如夜莺哀鸣。如此循环往复,轮番用劲,四周的气流流散轰鸣,平地卷起了一阵凄风,声势比之以往足足胜出十倍。 “这这声势简直不输电视里的那些武林高手了,内劲果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可惜,劲力一大,声音根本压制不住,招式的隐蔽性和突然性几乎为零啊!目前只能走硬打硬进的路线了,一定要够快,够猛!” 说话之间,两腿猛然震地,身形微微前倾,化作一道利箭激射而出,同时彻底的解开了两手的束缚,拳头顿如狂风骤雨倾泻不休,每一拳的力量都是去七存三,使得后劲绵绵不绝,退闪无虞。 这一招正是上次与李四维交手时所用的万箭打,取自两军厮杀万剑齐射的意境。首重气势,兼具力量和速度,步步争先,压制到死! “唉,可惜没有生死斗的经lì ,这招始终无法圆满,很难打出铺天盖地的的气势,只能在实战之中继xù 完善了。不过,以之配合洞察眼,倒也足以奠定胜势了。” 平复了心境,莫迪打开牛皮袋子,里面赫然是两对大小不一的铁箍,岩内圈包着兽皮,手工很精细。 “哼,四个铁箍花五两银子,够众庶之家一年的花销,这铁匠可真是接了张大单,真不知dào 另加的什么料,要这么贵,刚到手的月例立马见底了。”莫迪有些心疼的说着。 将四个铁箍打开,分别扣在手腕和脚腕处,活动了一番手脚,略感沉重。莫迪猛吸了一口气,稳稳的站了起来,“的确够劲儿!同样两百斤的重量,拿捏石锁的感觉和这完全不一样,要完全适应,看来还需yào 几日。” 这个身体若是回到以前,那真是猛的一塌糊涂!在这个世界,却才是刚刚起步罢了。 现在也许可以和李四维一较高下了,但那个家伙最擅长的可不是武道,即便胜了也不是骄傲的资本。 说到正真的高手,莫迪脑中首先闪过一道身影—刘侍卫,那可是敢于和怪物动手的猛人,可以说完全超出了他现在的应付能力。 那种一步三四米的身法莫迪至今也没法模仿,想必要具备深厚的内劲修为才可能维持这样的脚步爆fā 力,而且这种爆fā 力是兼顾横向与纵向,等于是在对抗地心引力,几乎完全超出了人体的体能极限。这应当就是打开枷锁才拥有的力量吧! “哼,枷锁吗?这道神mì 的限制!我也想打破看看。” 戴上铁箍之后,仅仅打了一套长拳式,莫迪已经汗流浃背。拳脚之间的转换衔接显得尤为困难,时间一长,最为简单的踢腿动作都有点变形了。但他的嘴角处却微微一扬,有破绽就有进步的空间,破绽愈多,进步的空间越大。 武学竞技之道讲求攻敌之必救,若是无法随时随地保持高度的精确,出招用劲就完全变成Lang费体力了。无论面临何等的险境,心意绝不能有一丝的松懈,自身的力量宣泄必须有的放矢。 有时毫厘之差,便是生死之别,具备有这种冷静、精确、稳定,才算是练就扎实的基本功! ———————————————————————————此时,秋寒已经霸道入骨,肆无忌惮的刮起了大风,任它玩弄云彩、枯寂万物,但在莫迪面前,也只能乖乖化作使他更强的垫脚石。 一拳一脚,取竹之直,融水之柔,即便是简单至极的招式也打出了明朗和魄力,莫迪清晰的感觉着自己的成长,一天天的变强,虽然发自内心的喜欢这种感觉,但那一抹不踏实始终挥之不去。 世人得的容易就会害pà 失去,越是真实和宝贵就越令人害pà ! “进展真的有点太惊人了,简直诡异!即使没日没夜的锻炼,累到嘴都张不开,还是有种不安徘徊。以我的资质应该达不到这个地步,恐怕一切都和那怪异的内劲有关。可恶!” 这绝非矫情,每当他想起这不受控zhì 的因素,所有的激动和雀跃都会消失殆尽…… 那一股内劲正是之前突pò 体能极限时产生的神奇气流,平时居于脐下气海位置,不会有丝毫的动静。只有当莫迪体能达到极限时,才会直冲头顶吸纳外界的另一股能力量。这个过程中会逸散出一些气流融入四肢百骸,增强身体素质。 尤其是内劲流淌的路径,也即人体的中线,变得越来越灵敏。脊椎宛如蛟龙,撑起了莫迪整个人的精气神;眼睛更是模拟出类似漫画中洞察眼的神异能力,一旦运用,方圆数十米之内难逃法眼。 唯一的缺点就是,擅自改变了莫迪的生理习惯,自此以后他就睡不着觉而且食量剧增,这也直接导致另两个绰号的诞生—“夜游虫”和“饭桶”。 瞌睡而又睡不着的感觉有多难受,现代的疑犯当是深有体会,因为警察有种常用的刑讯手段为的就是这效果。如果这种状态持续不断会有多恐怖,世上就只有莫迪知dào 了。 那就是精神极度的萎靡伴随着浑身上下瘫软无力,身体仿佛脱了线的木偶,彻底的不由自主、神魂离体! 克服这一点倒非毫无办法,一旦莫迪进入剧烈的锻炼状态,所有不适顿时一扫而光,整个情况有些类似吸毒成瘾,万幸身体似乎越发强壮,没出什么纰漏。 想到这一点,他脸色不由一黯,如果一直如此,自己岂非成了那股力量的奴隶?这还是修行的正道吗? 莫迪此时思绪不定,但手脚却没有丝毫松懈,方寸之间,铁画银钩。一套简单至极的长拳式竟打出了刚柔相济的味道。这已经是基本功纯之又纯,得其神髓的征兆! 当然,此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全副精神都投入到榨干自身体能的锻炼之中,等待着天人交泰的那一瞬。 第九章 变强的代价与旦哥的表演 夜色开始退散,刮了一夜的劲风也消停了。原本高大的身影,此时显得有些佝偻,正弯着腰大口的喘气,眼睑和鼻翼尚残留着一丝汗迹,两颊异常的干燥,几乎浮现皱纹。 莫迪不知dào 自己停顿下来几次了,“怎么还不够吗?为什么还不够?明明已经不行了啊!” 身上的皮肤开始板结,往昔锐利的目光显得异常呆滞,完全是依靠着本能支撑着身体。 他想呕吐,但胃中空荡荡,只得一阵干呕。 身体里似乎没有水分了,无论怎么挥拳,皮肤都挤不出一丝汗水;耳中突然一阵轰鸣,嘈杂不堪,转瞬又寂静无声,眼前时不时一片漆黑。 他不禁想:“如果就这样躺下去,那该多好!” 彻彻底底的虚脱,比传说中减重失败的拳击运动员还要痛苦百倍。 这,就是变强的代价! 就在他完全不支的一刹那,脐下气海处的那股气流开始缓缓蠕动、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片刻间几乎就在气海之处形成了一个漩涡,不停的抽取四肢百骸的内劲。 这股气流完全是毫无分寸的肆意妄为,根本不顾莫迪的死活,转眼间就把他从虚脱打入了干尸的行列。 唯一庆幸的是:莫迪此时意识已经深陷混沌之中,不会被自己的模样吓死。 就在这时,那股漩涡似乎达到了极限,旋转急剧减慢。速度一慢,周遭吸纳的内劲立kè 如同脱缰的野马,开始逸散膨胀。为了抵挡这股膨胀,整团气流暴沸嘶鸣,直冲顶门。 大量的提纯精炼后的内劲重新逸散到四肢百骸,莫迪就如充了气一般,整个人胀大了一圈。一股股热流反复的冲刷滋养全身上下的筋肉骨骼皮毛,皮肤泛着淡淡的红色,一层乌青油垢随着毛孔的翕张渗透而出,呼吸的节奏纯之又纯、柔和至极,竟似回归到了胎儿的状态。 一声舒服的呢喃声自莫迪的口中传了出来,没错,莫迪的身体经lì 了地狱至天堂的巨大改变,终于唤醒了自我意识。 这个过程看似漫长,实则不过白驹过隙! 此刻,莫迪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气流所代表的浩瀚意志,仿佛就是远古先民费尽千辛万苦自蒙昧之中走出,在浩瀚无际的宇宙洪荒世界披荆斩棘,平定混乱,开辟秩序的至诚意念。 这股意念超乎想像,涵盖四极八荒,已经越过了求道的范畴。 正是这股意念支持它熬过漫长的人体中线,终于到达了顶门之处,冲破了这道限制就是混乱的主战场—万物之原貌、混乱之源。 然而,原本手指粗细的气流如今已如发丝,但其隐隐透露的气息却更为可怕,几近森严、教条、残酷! 至诚之念竟化为极端的秩序,仿佛是传说中为时空制定铁则,为苍生规划命运的上苍之手再临人间。 极端的秩序与万物的原貌终于碰撞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寂静无声的掠夺。 差距太大了,一边只有一丝,一边却是磅礴无际、沛然于天地之间,胜负自然转瞬即分。 那一丝内劲裹夹着一道混乱之源退守到了莫迪的身躯,借助充裕的气血轻易的炼化了这道源力,那后又归于气海,再度沉寂。 这具肉身俨然成为秩序的大本营,身为真zhèng 主人的莫迪却只能摇头苦笑:老是这样折腾,金刚不坏之身怕也难以为继吧! 东方天际,一道鱼肚白浮了上来,将无穷的生机洒向天地之间,宛如一剂良药治愈世间种种阴郁和苦厄。 莫迪埋头收拾了一番,朝着护卫营校场走去。 新的一天,又会开启新的轮回!—— 与此同时,在护卫营外,正站着两个身着貂裘的高壮男子,风尘仆仆,显然是自远道而来,却不知为何,始终驻足门外。 两人都戴着皮制的帽子,帽橼压的很低,看不清容貌,但隐隐泄露出来的气息极为骇人! 当先一人不时的拿起手中的皮制酒壶送往嘴边,咕咚咕咚直灌,呼出的雾气也充斥着辛辣的气味。 不知是否听到了什么动静,两人同时抬高了帽橼,对视一眼,嘴角相继露出冷笑,径直朝大门踹了一脚。 看似随意一动,黑红色的榉木大门立kè 不堪重击,仿佛遭到什么不可抗力的侵袭,直接整体迸裂开来,一时木屑飞溅,丈许之间尘土飞扬,碎木的边缘隐隐发黑,散发着一股焦味。 那两人转眼却好整以暇,眼前的一切似乎与之无关。 这一击的动静极大,校场上刚刚开始晨练的众人闻声而至,见此场景,纷纷胆寒,试问凭借血肉之躯怎能打出此等爆裂的一击? “内劲,必是内劲才有这等破坏力!”人群之中不乏有些眼力之人,几乎瞬间得出了结论,看向门口两人的目光顿时露出寒芒,忌惮万分。 “什么人敢来林府校场闹事,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胆,大清早就活腻了?” 说话的正是林府的教头刘全,这一声未必气势惊人,可居然就镇住了慌乱的场面,可见平时的积威着实不小。 出手那人似乎毫无所觉,仍然自顾自的喝酒,根本没有一丝要搭理的兴致,而另外一个,脸上从始至终挂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神态。 “太狂妄了,太狂妄了” 这样一副嘴脸落入刘全眼中,分明就是目中无人,是赤裸裸的藐视、挑衅! 老实人最受不得激,刘全本就是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二位,无缘无故做出此等毁人门庭之事,不仅毫无辩解之意,还能这般目中无人,狂妄已然超出我们林家的容忍限度,在下只能先把你拿下了。”(这就是老实人的又一特点,喜欢事先申明和自报家门,很多时候显得迂腐、呆笨。)此时,刘全的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右臂早已撸起了袖子,虬结的肌肉表面青筋血管一条条绽出,若是莫迪见了可能误以为是静脉曲张,当真是万分狰狞! “咦,蛮牛劲,火相?” 喝酒那人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也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可他的行动却叫人难以置信,只见他把帽子一丢,脚下一个踉跄,嘴猛地张大,直接朝前吐出了大量泛黄的酸臭液体。 这一出实在太突然,也太贱了,刘全几乎照单全收,脸上挂满了呕吐物,狼狈不堪。 众人见此,一下炸开了锅,何谓犯众怒,何谓当众打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顿时怒火爆炽,群情激奋,有几个直接撩起攥紧的拳头,砸向那人的面门,非要见个血流披面才甘休,简直比刘全这个受害者还要愤nù 十倍。 不过,迎接他们的不是那张嚣张的嘴脸,而是一股铺天盖地的热Lang。这股劲力之下,出手的众人仿佛置身熊熊烈火,随时随地都有被吞噬殆尽的危险。 来人的修为的确高明,一个照面便占据绝对的主动,几个砂锅大的拳头瞬间就被热劲冲刷的东倒西歪,滚烫的**大掌携着霸道无匹的气流朝着几人的脸上招呼过去,猛的一塌糊涂。 这一击如果打实,人可就废了,即便不废,也只会剩下几个歪瓜裂枣,怕是这辈子娶妻无望,更加生无所恋了。 刘全岂会让如此惨剧发生?一个蛮牛冲步,于间不容发之际贴到那人的胸前,右臂横举,宛如万载磐石,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击。 两人相性一致,都为火相,犯冲的极为厉害,掌臂相交之间爆fā 出了恐怖的热Lang,翻涌不息,波及了六七丈才有所缓解。 这六七丈内,秋凉早已无踪,仿佛回到了骄阳似火的炎炎夏日。 两人各自退开数丈,缓和气血,遥遥对视,骄狂与愤nù 之色皆已敛去,唯有深深的忌惮。 刘全借机挥手,让一干护卫退开,免得遭受池鱼之灾。 时间稍一流逝,刘全渐渐的冷静下来,心知对方光这一人就极难应付,自己甚至没有战而胜之的把握,而另外一个看其气势也非弱手,决不能莽撞动武了。一旦出现二打一的局面,自己绝对讨不了好,还是拖延时间吧,不用多久林府必会来援的。 于是,故yì 慢慢的错开几步,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极尽谨小慎微之能事。 对面的那人丢掉皮帽后终于现出真容,却是长发披肩样貌粗犷的长脸汉子,年纪四十岁上下,一双闪烁不定的小眼似乎暴露着他的本性。 见刘全迟迟不攻,显得很是犹豫,手脚丝毫不敢放松,又无胆像起初那般张狂强势。 另一个貂裘客显然瞧得一清二楚,不禁微微一笑,上前推了他一把,“旦哥,那小子想拖延时间,他不行了” 这个所谓的旦哥显然很信任貂裘客,光对他说“不行了”三个字已经给他注入了极大的动力,其余纯属Lang费口舌。 刚刚冷却的手掌又一次滚烫起来(这套武学想必需yào 特殊的膏药用以保养双手,否则这手真是糙的不敢想象啊!),旦哥的步伐大异之前,不走直线,宛如蛇行,明明速度不快,却已然死死锁定猎物—刘全。 “哼!” 仅他一人,刘全哪里会惧怕,运劲一抖,抡起可怕狰狞的右臂,化作一杆大枪大开大合的绞杀而来,颇有挥斥方遒的豪情。 一股股热Lang随着他俩的移动,四散波及,整个校场都不觉一丝秋寒。 拼杀良久,两人早已挥汗如雨,气喘如牛,始终难分轩轾,都有些焦躁不安。 旦哥头一回有点怀疑自己的同伴了,那厮怎么好像有点信口开河呢? 一个迟迟拿不下,一个迟迟等不来,场面搞的不上不下,甚是难受。 两人只得再度跳出战圈,平复气血。 如果此时有人能注意到旦哥的眼睛,就一定会提高警惕,此人并非天生贼眉鼠眼,使坏起来却能叫鼠类失色! 原来此时离他数丈之外,有一个护卫观战正酣,完全没顾虑自己的险况。 “你娘!老子在这打生打死,你们倒好,竟敢强势围观,岂有此理?” 他整了整劲力,有些按捺不住,嘴角露出了得yì 的狞笑,身形猛的暴退,根本不给那个护卫半点反应之机。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强势的围观者沦为旦哥手中的一只可怜巴巴的小鸡仔。 第十章 扯皮进行时! 夜色开始退散,刮了一夜的劲风也消停了。原本高大的身影,此时显得有些佝偻,正弯着腰大口的喘气,眼睑和鼻翼尚残留着一丝汗迹,两颊异常的干燥,几乎浮现皱纹。 莫迪不知dào 自己停顿下来几次了,“怎么还不够吗?为什么还不够?明明已经不行了啊!” 身上的皮肤开始板结,往昔锐利的目光显得异常呆滞,完全是依靠着本能支撑着身体。 他想呕吐,但胃中空荡荡,只得一阵干呕。 身体里似乎没有水分了,无论怎么挥拳,皮肤都挤不出一丝汗水;耳中突然一阵轰鸣,嘈杂不堪,转瞬又寂静无声,眼前时不时一片漆黑。 他不禁想:“如果就这样躺下去,那该多好!” 彻彻底底的虚脱,比传说中减重失败的拳击运动员还要痛苦百倍。 这,就是变强的代价! 就在他完全不支的一刹那,脐下气海处的那股气流开始缓缓蠕动、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片刻间几乎就在气海之处形成了一个漩涡,不停的抽取四肢百骸的内劲。 这股气流完全是毫无分寸的肆意妄为,根本不顾莫迪的死活,转眼间就把他从虚脱打入了干尸的行列。 唯一庆幸的是:莫迪此时意识已经深陷混沌之中,不会被自己的模样吓死。 就在这时,那股漩涡似乎达到了极限,旋转急剧减慢。速度一慢,周遭吸纳的内劲立kè 如同脱缰的野马,开始逸散膨胀。为了抵挡这股膨胀,整团气流暴沸嘶鸣,直冲顶门。 大量的提纯精炼后的内劲重新逸散到四肢百骸,莫迪就如充了气一般,整个人胀大了一圈。一股股热流反复的冲刷滋养全身上下的筋肉骨骼皮毛,皮肤泛着淡淡的红色,一层乌青油垢随着毛孔的翕张渗透而出,呼吸的节奏纯之又纯、柔和至极,竟似回归到了胎儿的状态。 一声舒服的呢喃声自莫迪的口中传了出来,没错,莫迪的身体经lì 了地狱至天堂的巨大改变,终于唤醒了自我意识。 这个过程看似漫长,实则不过白驹过隙! 此刻,莫迪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气流所代表的浩瀚意志,仿佛就是远古先民费尽千辛万苦自蒙昧之中走出,在浩瀚无际的宇宙洪荒世界披荆斩棘,平定混乱,开辟秩序的至诚意念。 这股意念超乎想像,涵盖四极八荒,已经越过了求道的范畴。 正是这股意念支持它熬过漫长的人体中线,终于到达了顶门之处,冲破了这道限制就是混乱的主战场—万物之原貌、混乱之源。 然而,原本手指粗细的气流如今已如发丝,但其隐隐透露的气息却更为可怕,几近森严、教条、残酷! 至诚之念竟化为极端的秩序,仿佛是传说中为时空制定铁则,为苍生规划命运的上苍之手再临人间。 极端的秩序与万物的原貌终于碰撞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寂静无声的掠夺。 差距太大了,一边只有一丝,一边却是磅礴无际、沛然于天地之间,胜负自然转瞬即分。 那一丝内劲裹夹着一道混乱之源退守到了莫迪的身躯,借助充裕的气血轻易的炼化了这道源力,那后又归于气海,再度沉寂。 这具肉身俨然成为秩序的大本营,身为真zhèng 主人的莫迪却只能摇头苦笑:老是这样折腾,金刚不坏之身怕也难以为继吧! 东方天际,一道鱼肚白浮了上来,将无穷的生机洒向天地之间,宛如一剂良药治愈世间种种阴郁和苦厄。 莫迪埋头收拾了一番,朝着护卫营校场走去。 新的一天,又会开启新的轮回!—— 与此同时,在护卫营外,正站着两个身着貂裘的高壮男子,风尘仆仆,显然是自远道而来,却不知为何,始终驻足门外。 两人都戴着皮制的帽子,帽橼压的很低,看不清容貌,但隐隐泄露出来的气息极为骇人! 当先一人不时的拿起手中的皮制酒壶送往嘴边,咕咚咕咚直灌,呼出的雾气也充斥着辛辣的气味。 不知是否听到了什么动静,两人同时抬高了帽橼,对视一眼,嘴角相继露出冷笑,径直朝大门踹了一脚。 看似随意一动,黑红色的榉木大门立kè 不堪重击,仿佛遭到什么不可抗力的侵袭,直接整体迸裂开来,一时木屑飞溅,丈许之间尘土飞扬,碎木的边缘隐隐发黑,散发着一股焦味。 那两人转眼却好整以暇,眼前的一切似乎与之无关。 这一击的动静极大,校场上刚刚开始晨练的众人闻声而至,见此场景,纷纷胆寒,试问凭借血肉之躯怎能打出此等爆裂的一击? “内劲,必是内劲才有这等破坏力!”人群之中不乏有些眼力之人,几乎瞬间得出了结论,看向门口两人的目光顿时露出寒芒,忌惮万分。 “什么人敢来林府校场闹事,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胆,大清早就活腻了?” 说话的正是林府的教头刘全,这一声未必气势惊人,可居然就镇住了慌乱的场面,可见平时的积威着实不小。 出手那人似乎毫无所觉,仍然自顾自的喝酒,根本没有一丝要搭理的兴致,而另外一个,脸上从始至终挂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神态。 “太狂妄了,太狂妄了” 这样一副嘴脸落入刘全眼中,分明就是目中无人,是赤裸裸的藐视、挑衅! 老实人最受不得激,刘全本就是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二位,无缘无故做出此等毁人门庭之事,不仅毫无辩解之意,还能这般目中无人,狂妄已然超出我们林家的容忍限度,在下只能先把你拿下了。”(这就是老实人的又一特点,喜欢事先申明和自报家门,很多时候显得迂腐、呆笨。)此时,刘全的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右臂早已撸起了袖子,虬结的肌肉表面青筋血管一条条绽出,若是莫迪见了可能误以为是静脉曲张,当真是万分狰狞! “咦,蛮牛劲,火相?” 喝酒那人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也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可他的行动却叫人难以置信,只见他把帽子一丢,脚下一个踉跄,嘴猛地张大,直接朝前吐出了大量泛黄的酸臭液体。 这一出实在太突然,也太贱了,刘全几乎照单全收,脸上挂满了呕吐物,狼狈不堪。 众人见此,一下炸开了锅,何谓犯众怒,何谓当众打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顿时怒火爆炽,群情激奋,有几个直接撩起攥紧的拳头,砸向那人的面门,非要见个血流披面才甘休,简直比刘全这个受害者还要愤nù 十倍。 不过,迎接他们的不是那张嚣张的嘴脸,而是一股铺天盖地的热Lang。这股劲力之下,出手的众人仿佛置身熊熊烈火,随时随地都有被吞噬殆尽的危险。 来人的修为的确高明,一个照面便占据绝对的主动,几个砂锅大的拳头瞬间就被热劲冲刷的东倒西歪,滚烫的**大掌携着霸道无匹的气流朝着几人的脸上招呼过去,猛的一塌糊涂。 这一击如果打实,人可就废了,即便不废,也只会剩下几个歪瓜裂枣,怕是这辈子娶妻无望,更加生无所恋了。 刘全岂会让如此惨剧发生?一个蛮牛冲步,于间不容发之际贴到那人的胸前,右臂横举,宛如万载磐石,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击。 两人相性一致,都为火相,犯冲的极为厉害,掌臂相交之间爆fā 出了恐怖的热Lang,翻涌不息,波及了六七丈才有所缓解。 这六七丈内,秋凉早已无踪,仿佛回到了骄阳似火的炎炎夏日。 两人各自退开数丈,缓和气血,遥遥对视,骄狂与愤nù 之色皆已敛去,唯有深深的忌惮。 刘全借机挥手,让一干护卫退开,免得遭受池鱼之灾。 时间稍一流逝,刘全渐渐的冷静下来,心知对方光这一人就极难应付,自己甚至没有战而胜之的把握,而另外一个看其气势也非弱手,决不能莽撞动武了。一旦出现二打一的局面,自己绝对讨不了好,还是拖延时间吧,不用多久林府必会来援的。 于是,故yì 慢慢的错开几步,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极尽谨小慎微之能事。 对面的那人丢掉皮帽后终于现出真容,却是长发披肩样貌粗犷的长脸汉子,年纪四十岁上下,一双闪烁不定的小眼似乎暴露着他的本性。 见刘全迟迟不攻,显得很是犹豫,手脚丝毫不敢放松,又无胆像起初那般张狂强势。 另一个貂裘客显然瞧得一清二楚,不禁微微一笑,上前推了他一把,“旦哥,那小子想拖延时间,他不行了” 这个所谓的旦哥显然很信任貂裘客,光对他说“不行了”三个字已经给他注入了极大的动力,其余纯属Lang费口舌。 刚刚冷却的手掌又一次滚烫起来(这套武学想必需yào 特殊的膏药用以保养双手,否则这手真是糙的不敢想象啊!),旦哥的步伐大异之前,不走直线,宛如蛇行,明明速度不快,却已然死死锁定猎物—刘全。 “哼!” 仅他一人,刘全哪里会惧怕,运劲一抖,抡起可怕狰狞的右臂,化作一杆大枪大开大合的绞杀而来,颇有挥斥方遒的豪情。 一股股热Lang随着他俩的移动,四散波及,整个校场都不觉一丝秋寒。 拼杀良久,两人早已挥汗如雨,气喘如牛,始终难分轩轾,都有些焦躁不安。 旦哥头一回有点怀疑自己的同伴了,那厮怎么好像有点信口开河呢? 一个迟迟拿不下,一个迟迟等不来,场面搞的不上不下,甚是难受。 两人只得再度跳出战圈,平复气血。 如果此时有人能注意到旦哥的眼睛,就一定会提高警惕,此人并非天生贼眉鼠眼,使坏起来却能叫鼠类失色! 原来此时离他数丈之外,有一个护卫观战正酣,完全没顾虑自己的险况。 “你娘!老子在这打生打死,你们倒好,竟敢强势围观,岂有此理?” 他整了整劲力,有些按捺不住,嘴角露出了得yì 的狞笑,身形猛的暴退,根本不给那个护卫半点反应之机。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强势的围观者沦为旦哥手中的一只可怜巴巴的小鸡仔。 第十一章 贪婪是原罪! “王泰,真zhèng 适可而止的人,应该是你!”这一声,清脆悦耳,却又饱含威严,显然是出自久居上位的女性。 她施施然走到人前,一双杏目带着点点怒意和讥讽,死死的盯住了王泰。 此人正是林府的大小姐,林秀琪。 刘奎、李四维和一干兵丁甲卫则侍立在侧,矛头直指两个貂裘客。 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凝重。 刚从后山回来的莫迪此时也混进了人群,偷偷解下了扣在身上的铁箍,打算静观其变。 一直从容不迫的王泰,终于不再镇定,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林府突然来人,来的还是出了名难对付的大小姐,这一切势必会打乱原定的计划。 其实,此行的刺探任务早已完成,若非一时贪婪,对那件兵刃动了心思,又怎么会来到护卫营演这么一出戏呢? 越想越乱,一丝悔意如同毒蛇在不断的撕咬着他,手心隐隐渗出了汗水,他反复回忆自己的行动,思索可能遗漏的那个关键,但毫无头绪。 别人不可能会理会他的感受,刘奎看到此人默不作声,顿时心头火起:“王泰,你实在目中无人,竟敢不应大小姐的话。莫非你以为那些小动作能瞒过家主吗?别太天真了,聪明的话就束手就擒吧!” 校场上的一干护卫虽然如坠云里雾里,但敌我还是会分的,立马就远远的围住了二人,鉴于刚才的积威太盛,不敢过于逼迫。 就在王泰愣神的瞬间,那铁旦早已沉不住气,急速靠了过来,扯着他的衣服,大喊:“阿泰,别发愣了!早说过会出幺蛾子,你偏不信,咱们还是撤吧,林家肯定是完了,还有机会的,无谓折损在这里……” 这话仿佛点醒了王泰,他眼中恢复了神采,整个人反而轻松下来,似乎已经智珠在握。 “哼!是啊,林家完了,林家的确完了……。今日,只待寒霜君回府述职,就会揭开林府灭亡的开端。不过,这一切的荣耀已经和我无关了。铁旦,我们得到了神兵就离开,不用再回刀尉营了。有了神兵就有了一切!” “你…你疯了吗?背叛大人会是什么下场,你难道不清楚吗?” “怕什么?只要得到平兴刃,我也有机会达到那个境界,那时候,天下大可去得。没有割舍的勇气,如何能迈出那一步呢?” 铁旦辩驳不过,摇了摇头,无奈从兜里掏出一粒血红色的晶莹药丸,直接吞入腹中。 下一刻,这两人身上的气势不断攀高,仿佛永无止境。那种狂暴猛烈的气息不似人类,更像是远古杀戮随性的凶兽。 一股择人而噬的恐怖气息席卷整个校场,刚形成的包围圈瞬间就破绽百出,这种威能更多的是来自心灵层面,简直防不胜防,众人似乎转而沦为猎物了! 即便以李四维和刘全之能,也无法完全避开,此时脸颊苍白,脑胀欲裂。在场众人,依旧保持镇定只有三人,林秀琪、刘奎和莫迪。 林家大小姐和刘奎不受影响是因为武道修为摆在那里,而莫迪的状态却当真是令有心**吃一惊呢! 殊不知,其实莫迪的表现才是最为正常的。应对威压和气势存zài 一个承shòu力的问题,当一个人见惯了比之浩大恐怖千百万倍不止的大场面时,眼前这一幕也就和吃饭喝茶一样的平凡无奇了—— 仅仅这一下,两人就看透了全部虚实,能对他们构成威胁的无非就那四五个人,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林府的护卫,宛如打量待宰的羔羊。 “呵呵,那么先把杂鱼通通清理了,这里一个也别想走……” 王泰全身劲力运转到了极致,通体皮肤呈现青黑色,活生生就是青面獠牙的恶鬼,那正是皮毛极度强韧和血液急速奔流的外在表现;而铁旦的两条手臂和头部则是另一番景象,鲜红欲滴,如同剥去了一层皮,鼻孔喷出的滚滚气流能让视线扭曲,即使离他很远都有种被灼伤的感觉。 战力全开,气势彻底爆棚! 他们直接冲向人堆里,狂猛凶悍到了极点,虎入羊群已经不足以形容了,简直就是疯象入了羊群,横冲直闯,磕着就死,碰着就伤。场面异常混乱,到处是叫喊声和求饶声,血液的腥味很快就弥漫开来,声嘶力竭的抽气声充斥着校场,鲜有人能逃过此劫。 在极短的时间内,肃穆的护卫营就化成修罗地狱,当真恐怖如斯! 林秀琪等人拼命的阻止,但毫无用处,因为这两人极为狡猾,稍微遇到些许抵抗,便一触即走,绝不缠斗,只是贯彻着杀戮的本意,不断的扩大战果。 “呵呵呵……,杀,杀,杀光为止,杀掉这批人,就没人会第一时间追捕我们了,届时海阔天空,万事由我,呵呵呵…” 神情之变态、手段之狠辣令人发指! “啊,救我……” “饶…我…一…命…吧,呃!” “快撤离校场,快撤离校场,别停下,快跑……” 渐渐的,校场上的声音愈来愈小,最终归于沉寂,唯有流血的咕咕声清晰可辨。 那两个身影,浑身血红,简直就是收割人命的杀戮之魔! 大概是杀得过于兴奋,铁旦嘴里还发着桀桀怪笑,异常恐怖。而王泰则带着冷酷的笑意,扫视着剩下的人。 “啧,啧,可惜啊!你们已经错过逃走的最佳机会,不过就算刚才逃走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不到明天,林家就会从水月国的版图上彻底消失。当然,林大小姐姿色不凡,倒是有可能以美色换取活命的机会。可惜啊,本人热衷于辣手摧花,这一切都是妄想……” 依然站立着的只有六人,林秀琪、刘奎、李四维、刘全、莫迪和曾暗算旦哥的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此时已经有点不支,嘴角不停的流着血,眼神都有点涣散了。他的后背衣服已经裂开,露出一道鲜红的掌印,五指的边缘泛着黑色,正是灼烧的痕迹,显然没有再战之力了。 这样的血腥场面,莫迪也是第一次亲身经lì 。他真zhèng 体会到,现实比电影远远来的恐怖,即便这些时日他的身心早已锻炼的坚如磐石,也还是有种压抑窒息的感觉。 莫迪搀扶着那个少年退至墙角,以免他受到波及,同时借此机会松弛一下紧绷的神经。 而此时,林大小姐已经出离了愤nù ,对手的凶残和强dà 反而令她的心神平静下来,渐渐抛开心灵的枷锁,以全新的姿态迎向了眼前的恶魔。 “哼!你们以为刀尉背叛的事一直瞒天过海吗?还是以为田氏和云氏真的会一条心?你们实在太小看林家的底蕴了,数百年的积累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我本想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可没想到有人急着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话音未落,林秀琪的身躯给人的感觉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突然之间变得轻灵跳脱,有种飞凰腾空的意境,仿佛孕育着随时随地打破空间束缚的可怕力量。 王泰和铁旦眼中的忌惮之色越发浓郁,这股威胁已经超乎想像了,不经意间竟低估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 而刘奎的下一步动作则彻底的激起了他们的贪婪欲望,把他们仅存的理智和警惕消磨一空! 新一轮大战俨然就要开启,并将以一方的彻底死亡作为结束的标志! 第十二章 伏诛与亮点! 长刀低鸣,“噌”的一下,自刘奎的腰间弹射出来,它也许是在回应强烈的杀戮气息,竟把崭新的松木刀鞘拦腰震断。 神刀有灵,自晦其身!平素,这把刀真如破铜烂铁,暗淡无华,可若有风吹拂则寒光四射,顿时照彻幽冥! “此刀无名,当以汝等血液拂拭,以汝等腥魂祭奠,待万凶归空之后,方得正果……”铿锵之声以一种奇妙的韵律自刘奎口中传出,宛如刀灵附体,神异莫测。 这是一段铭文,更是一道封印,被人以浩渺苍穹般的无上指力印在了刀身之上,原本的波Lang纹路却若隐若现,一切显得并不协调,但又绝非突兀。 它的精彩源自神和念,从铭刻之初便自成方圆,主人的更替与强弱绝对不会损之分毫。 此刻,王泰的心神为此刀所夺,眼中、脑海中更全是它的光和影,再也容不下他物。 呆立一旁的铁旦依旧是毛躁的性子,口中喃喃自语:“没错,是它,刀长二尺二,刀身细长略带弯曲,两侧附槽而带波Lang形纹路,还有凶骨刀柄,和描述的分毫无差。阿泰,没错了,一定是它,这把就是兴平刃,这把就是你日思夜想的绝世宝刀啊!” 眼前,尸未寒,血未干,亡者魂魄只怕也未及归于六道轮回,也许都在注视着这把置他们于死地真zhèng 元凶。校场上的杀戮,因为这把兵刃的出现而停滞。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在王泰眼中,刀上的铭文完全被剥离,最终只留下了原貌,与那梦中挥舞过千百次的光影彻底重合。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一种类似于失而复得的喜悦萦绕在胸口。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天意啊!多少年了?你的寒光入我梦中,缘分早已注定。兴平刃,逆则兴风作Lang,正则平服四海,你是属于我的,只有我才配做你的主人……”看那架势,恨不得立即把刀抓到手中细细抚摸,用心呵护。 但渐渐的,他的目光发生了改变,显得专注而虔诚,虔诚非为宝刀,而是梦中手持宝刀的自己。 浮于表面的疯狂并不可怕,真zhèng 可怕的是潜藏在内心宛如火山岩浆一般翻滚的癫狂! 此时王泰的神情气息无疑是在诠释这句话,他的声音近乎呓语,丝毫不见厉色,然而字字句句落入众人耳中,却能激起无边的寒意和滔天的杀机,空气似乎因此变得粘稠。 下一刻,一股寒风扫过,青影包裹着一道旋风如飞梭般疾射而出,不断的借助旋转的劲力踏地弹射,速度不停的激增,很快就超出了肉眼视觉的极限,气息几与风合二为一。 那种森严的法度和精心的手法分明传递着一个信息,再度出手的瞬间必决生死。 仅仅是移动之中激荡的气流已经不可小觑,流散无形的风仿佛产生了灵智,凝聚成锐利的风刃不停的旋转切割,发着呼哧呼哧的嘶鸣,朝着众人层层逼近、压迫,随意泄露出的一丝都刮的脸皮生疼,看情形绝对是不能硬顶的。 有时候这种最稳健的打法,才是最可怕的,王泰赖之度过无数劫难,他的秉性正是忠实于此。 风刃形成的链锁不知不觉已经铺天盖地,在其笼罩之下,初升之日都显得虚幻,所有人都成为了他的活靶子,这就是天地无常之相,风相! 曾今见识过在这一招的人,都已魂归天外,而弥留之际,皆与绝望相伴! 但凡事都有例外,林秀琪和刘奎依旧神情淡然,眼前的这一幕似乎早在预料之内,他们偶尔的眼神交汇更像是在点评这一招的优劣。 唯一的一次交换意见,竟是在决定此人的命运。 “嗯,果然没错,这个叛徒已经开启六轮,完全打破了肉体的枷锁,你我单打独斗绝非其对手,难怪敢冒此奇险。刘奎叔,放任此人不管必会出大乱子,干脆动用伪圣战法,一鼓作气送他一程。”(这些要是让气势汹汹的王泰听见,当真情何以堪?)刘奎微微点头应着,右手长刀一挥,体内爆fā 出一股重如山岳、厚如大地的气息,隐隐与林大小姐的飞凰火劲连成一线,互相借力,径直就扑向了漫天风刃。 轰的一声迈出一步,人已身处两丈以外,刘奎依旧是直来直去的身法,威力却更加强dà ,迎面的气压有所感应,急剧减弱,风刃的排布发生了惊天变化。 这一步的威胁,令藏身于风中的王泰大感不安,他瞬间就收缩了四周的劲力,制造了一处局部的真空,令身陷其中的刘奎呼吸一窒,露出了一丝细微的破绽。 顿时青黑色的手刀凭空出现在了刘奎的右侧,并再度湮灭了声息,眼看着就要落到他的身上。 “唔!如果击实,一切就结束了,也的确差不多了……” 王泰的脸上露出了得胜的笑容,这一击的劲力极为内敛,肉眼不足以洞察它的恐怖,但料想没有人会傻到凭借肉体硬抗,而一旦躲闪,蓄谋已久的风刃就会无情的碾压而至,两**势之下,谁还能完好的站立呢? 这是完美的陷阱,在梦里和现实中营造了无数次杀戮,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胜负已分,兴平刃回来吧!当梦境和现实合一,你当回到我的身边……” 而另一边,置身如此险恶的局面,宛如铁塔山岩般的刘奎却恍若未觉,更像是早已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微微翘起的嘴唇无疑在讽刺着什么。 他的确没有躲避,而那青黑的手刀也的确命中,但手刀接触到的绝非人的肉体,除非世上真的有铜皮铁骨亦或刘奎真的化作磐石。 “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王泰满眼的惊骇,挡住他的正是那柄被他视如珍宝的兴平刃。 一击不中,避退千里,这是理智的做法,但王泰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梦寐以求的宝刀、寄予厚望的绝杀、背叛刀尉的后果,一切种种都化作执念,令他不得退却。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了,青黑的手掌上下翻飞,围绕这刘奎的周身的要害呼啸而至,每一下的威力都足以令之彻底丧失战斗力。 刚开始的时候,刘奎的动作似乎节奏紊乱,有几招险些来不及阻挡,但很快出刀变招显得游刃有余,其韵律宛如日出日落般自然随意。 对手越是从容,王泰便越是焦躁。渐渐的,脚步不再高速移动,退出了无常风相的意境,身形仿佛陀螺一般打转,拳脚带着一股撕扯绞杀的劲力逼向刘奎的正面。 可惜,迎向他的始终是刀身而非人身,无论他的招式多么诡异难测、多么迅猛快捷,刘奎总能略快一线,在他察觉之前把刀挡在他的攻击路线之上。 一面是一次次的无功而返,一面是只挡不攻,场面陷入了泥淖之中,胶着不堪。 王泰的心中充斥着疑惑不解,一切似乎都在违背他的武者直觉:为什么?为什么?这人明明只开启了五轮,怎么会比我更快?对了那个该死的女人怎么不见了? “阿泰,小心你的身后……”这一惊呼却是来自被李四维和刘全死死缠住的铁旦,他服下那颗丹丸之后实力暴增,即便同时应付两人,也始终占据着上风,甚至还有余力留意王泰的情形,并在此关键时刻作出警示,当然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王泰下意识的前倾身躯,险之又险的躲过了一双白玉般的手掌,唯有飘落地上的那两撮整齐乌黑的毛发述说着刚才的凶险。 他第一次选择了退却,火辣辣的头皮暴露在空气中,对手的诡异从容绝对是可怕的信号,他咬了咬牙,朝着铁旦的方向吼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旦哥,把剩下那颗给我,拼了!快点……” 那铁旦听了此话,竟不惜硬接了刘全一击劈拳和李四维的鞭腿,踉踉跄跄的跳出战圈,咬牙忍住了伤痛,将一颗红色丹丸掷了过来。 这一颗丹丸的效用早已在铁旦的身上得到验证,足足将此人实力翻了一倍,堪称恐怖。如果王泰的实力也翻倍,那可不是大事不妙那么简单了,恐怕真的万事休矣! 至于起初不用此药的原因众人也猜的七七八八,显然是对自己的武功过于自负和惧怕丹药的强烈副作用,可现在再不用没准小命难保,生死当前,任谁都会选了。 众人的眼神全都投向了这颗猩红的丹丸,局势的变动全系于此,由不得他们不紧张啊! 王泰眼神热切的盯着飞向他的药丸,可视线突然被一道黑影挡住,定睛一看,不由恨得牙眦欲裂,直欲跳脚。却是一直躲在墙角的莫迪见机蹦出来横插一杠,稳稳的将此药收入囊中,还不时回头嗤笑,当真气煞了某人。 爆炽的怒焰似乎令王泰的头发都隐隐卷翘,而转眼间,浓郁的煞气便凝固了,他的额头暗淡宛如死气罩顶,几番挣扎着想要转过头去,却比什么都艰难。 “原来,腰斩之后不会立即断气是真的,我以前一…直…不信,今天…信了!” 此刻,林秀琪的玉指死死抵在他的后颈,而刘奎的长刀早已在他怒发冲冠之际斩过他的腰身。 流血的咕咕声原来都是一样的,王泰的死相也不会比别人好kàn ,但他那强者的尊严似乎还在支撑着他抗拒死神的镰刀。 只为那一瞬的回光返照! 王泰的眼睛盯着林秀琪,已经不带丝毫感**彩,仅仅是个呆板的动作而已,但他的话音却变得流利起来。 “我输在**上,你的**居然有敛气化息的法门,真令人羡慕!从你进门以前战斗就已经开始了,对吧?你说的第一句话其实已经提醒了我,是我贪婪作怪,蒙了心智而已。” 接着,他慢慢的转动脑袋像是在找寻什么,一直找,最后放qì 了,“娘的,老子看不见了,那个谁,替我好好保管这把刀吧!这一世就算了,也许我和它的缘分在……咳…” 他似乎说的太急,喷了满口的血,最后的元气也随之泄了。 “求…放…过…铁…旦…” 王泰临死口中念叨的那个身影此时已经铺倒在地上,俨然已经死去,尸体比他的更冷。 莫迪暗暗的叹了口气,此人死的时候的确可怜,可活着的时候作孽实在太甚,也只能说他死有余辜了。 秋寒肆虐,尽在此时,仿佛在说只有它才是真zhèng 的赢家! 第十三章 生死之际的觉悟! 前一刻,鲜活之生命;这一刻,冰冷之尸骸。这些躺下的人曾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度过了一个多月,一起挥汗,一起拼搏…… 往日的情景,仍在清晰在目。 也许,竞争者的关系使得大家无法轻松自在的交流,但朝夕相处岁月却是真实不虚的! 莫迪望着满眼的尸体,眼睛微微酸涩,“大小姐,这些尸体…” 她幽幽的叹着气,认真的说道:“尸体恐怕要稍后处理了,那个王泰所言确是实情,林府即将遭遇天大的劫难,能否安然度过还不得而知,我要尽快赶去。眼下,让他们曝尸于此虽然于心不忍,但也别无他法了……”,带着难明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这个为林府训liàn 了无数护卫的营地,最终微微蹙眉,朝门外走去。 刘奎亦带着两个徒弟紧跟其后,神情肃然,似乎仍未从刚才的血腥杀伐之中抽离出来。也对,接下来,林府的生机也许就要在尸山血海之中觅得,既然是杀戮伊始,杀心又何必抽离? 此时,大街上已经人头攒动,车马也渐渐多了起来,护卫营的血腥杀戮尚未被人察觉,一切和往常无异。 但林府众人的心神却绷得很紧,如同即将踏上战场的军士,一脸凝重,并隐隐将莫迪排斥在外。 就在这一刹那,莫迪恍然,这是到了效死的时候了,此时若是离开,或许自己可以安然保命,但之前的情义就会荡然无存,相见必成陌路! 经lì 了此劫,原本的懵懂已经不在,他变得更加的敏锐,哪还看不出弥漫在众人心头的萧索和决然呢?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林秀琪,此刻,不知为何,脑海中首先想到的竟是与她从此成陌路的情形?那种黯然,让人揪心不已。 顿时,心头的犹豫撕开了一道裂口,不顾一切的念头宛如洪涝,泛滥了出来! “大小姐,无论如何,请带上我。你曾对我有救命大恩,之后又不嫌弃我能力低微,给了我进府的机会,我莫迪如不效死,真就无颜立世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时间似乎停滞了,肆虐的寒意、柔和的日光、喧闹的早市,全都一一定格。 这一刻,好像全世界都在盯着他! “收回你的话吧,庸人!我救你、用你,却不是要你为林府牺牲。再说,生死之大,性命之重,你真的懂吗?轻言生死者多矣,然至死持节者几人?你不过是不知宿命的沉重而随性选择自缚枷锁的庸人罢了,怎么配和我等同列呢?” 林大小姐带着冷酷的笑意说着,右手却抬起,遥遥指向江中城中央位置。 “在那里,我们把江中林氏数百年的基业放在了赌盘上。期间如果出了一丝偏差,这座巨城今日之后必陷于仇云血雾之中,届时哪怕繁华会被杀戮淹没,城池楼宇付之一炬,无辜者尽皆罹难,挚爱亲人惨死面前,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投入其中,这就是我生为林府长女的觉悟,你呢?你有什么?” 此刻,林秀琪显得异常的激动,几乎甩手就走,大失常态。似乎莫迪的话触动了她尘封的记忆,令她把自己包裹在坚冰之内,用冰寒应对世间一切。 刘奎无奈,只好示意莫迪别跟来,然后追了上去。李四维则偷偷拍了下莫迪的肩膀,同情的叹了口气,转眼也消失在街角—— 阴冷的秋风扫荡着街面,沿街的商贩依旧扯着嗓门叫卖,仿佛是在嘲讽莫迪的遭遇。 “看来,我根本不了解你啊,不过,你又何曾了解我呢?庸人这个称号我可是不会接受的。哼!不让我跟,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莫迪将那个冰冷无情的眼神深深的烙印在心底。 也许有太多的不解,但更多的则是骇然。他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女人的确是认真的,她的字字句句全部发自肺腑!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身侧突然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凄厉惨叫,一排商贩被一道从巷子里掠出的黑影磕飞至街道的路中央,几个离黑影最近的商贩可倒了血霉,脸上一片青红,鼻梁扁塌,鲜血自鼻孔咕咕冒出,立时痛的呼天抢地,片刻之后,却连骂娘的劲道都显得细软无力,显然伤势不轻。 黑影对此无动于衷,只是朝着护卫营的方向疾驰,他的字典里似乎没有躲闪二字,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人都是断线横飞的下场,几息之间就消失在路人眼中,真如鬼魅一般。 原本就热闹的街市,现在更是炸开了锅,一路的哀嚎痛哭,侥幸避开的人都以为白日见鬼,吓的赶忙歇业收摊,乱成一团。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莫迪现如今也算半个内行,那个黑影所展现的程度只怕还远在王泰之上,是个超绝高手。 走进细看,莫迪很快有了更多发xiàn ,在小巷内的墙壁上拖着一连串的血印,血印个个呈现扭曲龙形,伤口像是被蛟龙形状的兵刃深深凿击而成,地上血迹亦是如此,看了真叫人不寒而栗。 “以伤重之躯,还能爆fā 这等速度,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好奇心的驱动下,他沿着血迹追了上去,越追越是心惊,原来那个黑影的目的竟然真的是林府护卫营。 “糟糕,这人不知是敌是友,营中那个少年如果遭遇上了此人,只怕难逃死劫。” 刚才众人离开之时,那个少年的伤势颇重,只是勉强缓过劲来,莫迪曾嘱咐他尽快去医治,但愿他已经离开。 此时莫迪悄悄地躲在营墙外,屏住呼吸,透过一道缝隙打探里面的虚实,只见他的眼睛翕张无定,每次睁开的瞬间就会散发出一缕摄人心魄的神采,那道缝隙不停的放大直至整个校场的尽在眼底。 “嘘…,看来多半已经逃走了,不过那个怪人怎么也不在呢?” 正当他疑惑之时,那个黑影进入了他的视野,脸上蒙着黑布,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其眼神中闪着一丝诧异,像是找寻未果的样子,一双手也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如纸。 校场上的尸体,本来没有引起丝毫波澜。可突然,那人的脚步放慢了下来,开始饶有兴致的检查起四处横陈的尸体。他的手段十分粗暴,甚至不愿意轻轻的下手翻转尸体,只是一个劲的猛力抬脚把尸体踢翻,然后依次确认身份。 这个动作反复了数次之后,他终于留意到那具被刘奎腰斩的尸体。看他那极度厌恶的目光似乎是认识王泰,“哼”了一声之后,竟直接一脚踏向王泰的面部,原本还算安然的脸庞顿时变得血肉模糊,眼珠子碎了一地。 莫迪看到这一幕差点就吐了,这两人要多大的仇啊! 可事情到此还没有结束,黑衣人弯下腰在王泰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摸索了一番,依然毫无所获,于是干脆又是一脚把尸体踹飞。 之后,他很快认出了和王泰穿着相同服饰的铁旦,仍旧没什么发xiàn 。依照惯例,又到他对尸体下毒手的时候了,可此人却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竟摘下黑布,低头朝着铁旦的嘴里闻了一下。 这一闻,当真不得了,似乎捕捉到了足以把此人的肺都气炸的恶讯。只见他随手拔起一把散落的长刀,挥动出宛如孤星一般的刀光,刺破了铁旦的胸膛,然后一道寒芒从中爆裂开来,整具尸体眨眼间已经四分五裂,中招的位置更是直接化成碎肉,细看之下每一块边缘都寒霜点点,仿佛经过了冷藏一般! 恐怖到变态的刀法、四分五裂的尸体,这一刹那的刺激显然有点儿而过了头,莫迪把拳头下意识的攥了攥,营墙的石粒随之刷刷的往下掉。 声如蚊蝇,可又如何能逃过黑衣人的感知? “唔?什么人?” 匹练般的长刀几与话音齐至,这把再普通不过的长刀硬生生的没入墙中,最终还是由于质地过于粗糙而无法承shòu黑衣人的绝强内劲,刀身砰的一下爆开。 四溅的刀片劈头盖脸的罩住了莫迪,这一刻,平日的苦练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依靠一气呵成的本能反应,蜷缩身躯,贴地翻滚,于间不容发之际护住了周身要害,仅是大腿处受到些许擦伤,并无大碍。 锈迹斑斑的刀柄孤零零的嵌在墙上,一阵风吹过,刀柄仿佛在瑟瑟发抖,轻易的从墙上落了下来。 而紧接着的一幕,却磨灭了莫迪的一切侥幸,甚至令他彻底丧失了逃跑的意念。 围墙以刀柄为圆心的一尺之内竟然全都变得松软无比,以手触之,毫不着力,慢慢的,尽化尘埃,随风吹散。 这还是人力所为吗? 而这般恐怖的一击,竟还是出自一个失血过半的人之手,实在匪夷所思! 这个世界莫非不存zài 失血而死这一说吗?这也太狗血了吧! 黑衣人没有再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身形一闪,化作黑虹直接轰破了微微颤颤的营墙,站立在离莫迪不足一尺的距离。 一时间,漫天碎石把莫迪大半个身躯掩埋其中,眼看着逃生无门,难道真要陨落于此吗? 黑衣人默不作声,似乎连看都懒的看他一眼,自始自终遥遥望着江中城的中央位置,也许他认为那里才应该是他的战场,眼前的蝼蚁甚至无法使他提起一丝兴趣。 这种蔑视深深的刺痛了莫迪的自尊心,如果死前,对手的脸上只有这样的神情,那算什么? 他的内心充满着不甘心:如果给我时间,我绝不会这么窝囊的死去的,我一定可以变强,一定可以…… 就在这一刹那,一直沉寂于气海内的神mì 气劲似乎感受到了这股意念,一种来自远古的共鸣之声轰然炸响,死水般的气劲随之缓慢的搅动起来,愈演愈烈,凝如梭状,再度呈现出了直冲天门的霸道姿态。 恍惚间,莫迪听到了来自远古先民弱小时的一道誓言:吾虽渺小一物,岂因入灭无常而屈就;生而为人,自当战天斗地,不惧万物践踏,若违此心,崩! 第十四章 畜生,放开那丹药! 愣神永远是强者的权力,弱者稍有轻触,必遭灭顶之灾!而此时,黑衣人与莫迪的强弱悬殊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可以说生死之权柄尽操之他手!那么黑衣人的愣神自然是合情合理了。 这一愣神,对莫迪而言,却无疑是活下去的机会。 他的内劲在千钧一发之际获得了极大的突pò ,这股神mì 力量居然破天荒的驯服起来,如臂指使,毫不费力,并隐隐轰开了潜藏于脑海深处的那道枷锁,令莫迪的世界顿时焕然一新。 七窍相连,呼吸如意,神驰物外,万象更新!眼耳口鼻这一刻全都获得了新生,仿佛蒙昧的物种开启灵智,真zhèng 学会开眼看世界。 莫迪的感知得到了质的飞跃,那连接生与死的一尺之距,在他的眼中不断延伸!然而,黑衣人负手而立的身姿再度展现出了压倒一切的威势,欲将之彻底吞灭。 摆在二者面前的那条鸿沟天堑始终巍然,生死的天平永远忠实于实力的砝码,似乎未曾撬动。 “躲不过,还是完全躲不过,那一线生机究竟在何处呢?此人随意流露的气息竟然毫无破绽。体内更是积蓄着一股恐怖至极的寒芒,几乎完全冻住了我的气脉,任何躲闪都会中他的下怀,这人绝对……” 这时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黑衣人结束了张望,缓缓的转过头来,惨白如纸的脸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体内的寒芒投影到了双目,一股的森冷邪恶气息降临到了这片废墟。 终结的讯息悄然而至! 时间似乎变得粘稠起来,莫迪紧紧抓住对方神情的变化,不敢有一丝懈怠,他有能力看透强者的脉搏,却无法改变实力的差距。 突然一阵剧烈的窒息感压迫而来,漆黑的鞭腿如同亡灵的哭丧棒直击他的面部,空气爆裂的声音和那身黑衣噼啪的甩动声混成一片,宛如丧钟敲个不停。 越是危机时刻,他的心神就越是凝聚,气魄也更加强韧。 “哼,来吧!既然躲不过,就生抗吧。这一击过后一定是对方最为大意的时刻,而生机就会在那一瞬乍现。” 思罢,体内那股愈发粗壮的气劲随心而动,急速喷涌,在鞭腿来临的一刻恰好运至头部。 轰的一声,如此随意的一击在打散了大部分的气劲之后居然仍未告罄,莫迪的身躯宛如断了线的风筝抛到了数丈之外。 初时,脑海中只是一片空白,知觉完全麻木,渐渐的,眼耳口鼻流出了温热的液体,是…是血! 一阵凛冽的秋风刮过,血液沿着他的脸庞横流,脸部如同承shòu着数不尽的针扎蚁噬,剧烈的痛楚终于浮现,莫迪咬紧牙关,勉强的运起那股劲力试图削弱这种足以致人疯癫的痛觉。 一丝孱弱无比的细流重整旗鼓,急速穿行于莫迪的脑部,扫荡滞涩,清理淤堵,一遍遍的冲刷,一遍遍的滋润,终于将痛楚减弱到了他的承shòu范围之内。 而就在一阵偶然的悸动之后,这股力量似乎接触到了一个神mì 的区域,是一个支离破碎的空间,里面无数灰色的细丝连接着一幅幅奇怪的画面,仔细一看,莫迪吓了一跳,这些分明是他的记忆画面! 沿着灰色细丝的轨迹,时间仿佛倒流,而黑衣人的所有动作也再度呈现在莫迪的面前。 他的寻觅、他的憎恶、他的强dà 、他的武器,所有画面反反复复的回荡在莫迪的脑海,渐渐交织成一条逻辑之链。 一个骇人的猜测猛地跳了出来,“莫非此人就是传说中的刀尉,寒霜君?那他寻找东西的不用说,必是最后一颗红色丹丸了。真是天助我也,命不该绝!”一条计议,暗上心头。 这一切,看似极为漫长,其实只是发生在莫迪抛飞的那一瞬—— 黑衣人出脚的刹那,莫迪在他眼中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而死人是不值得他分神的。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埃,朝着城门处走去。 留在此地毫无意义,至于中央之地,也不是他凭借伤重之躯可以涉足的地方了,离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恰在此时,莫迪坠地的声响清晰的落入他的耳中,显然并不是生机尽丧的僵直肉体撞击地面的低沉之声。 杀人盈野的黑衣人如何会分辨不出活人和尸体的区别? 为恶务尽,乃是此人的座右铭。更何况,这种百听不厌的声响是他不能割舍的挚爱啊! 他那惨白的脸孔瞬间变得极度狰狞,这种表情往往出现在他的意志遭遇忤逆或贯彻不力的时候。 如果莫迪会读心术,那么就可如此解读黑衣人此时的心理:既然生得小强命,就别怪人一次次的踩你。 再度扫视之际,令黑衣人诧异的一幕出现了,承shòu他完整的一击过后,莫迪甚至没露出垂死挣扎的痛苦神情,而是掏出了一颗鲜红欲滴的药丸,用劲力qì 将之抛向了远处。 那一抹红色是多么熟悉,可不就是他埋头于尸体之间苦苦搜寻的那颗“化劫丹”。 黑衣人刹时血气冲顶,怒涛汹涌:“畜生,放开那丹药……” 这是他笫一次正正经经对莫迪说话,但很显然,他慢了不止一步,化劫丹化作一道华丽的抛物线重新回到了林府校场,经过几番撞击弹射之后,融入了满地的尸体血液。 虽然黑衣人有着虐尸的变态嗜好,但反复虐待这些尸体,也只能是一个苦逼的选择。 他现在真想把莫迪的脑袋拧下来,全身抽筋剥皮,生啖其肉,狂饮其血。 但这颗化劫丹的重yào 性确实比虐杀一个狡猾的蝼蚁要高一千倍不止,所以只得乖乖的回到了校场上,狼狈搜寻。 这一轮莫迪赢了,他赌对了! 对方越是怒火冲天,莫迪就越高兴,身体内的力qì 早已积攒多时,就等此刻。他朝着江中城的中央位置夺路狂奔,不敢有一丝松懈,危机仍未解除,逃的越远,活下去的机会就越大。 可没走多远,一声惊天动地的马鸣传了过来,眼前闪现一匹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马蹄踏出时带着一种地动山摇的恐怖震动。 马背之上,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皂衣老者,容貌清俊,神情高古,颇有雅士风范,仔细一瞧,马侧绑着一条粗长鉄棍,这一番搭配,很不协调。 莫迪打量此人的时候,对方也扫视了他一眼,看到莫迪身着一身林府护卫服,微微点了点头,却没得到莫迪的回应,当下闪过一丝疑惑。 马匹就在围墙破损处停了下来,老者右臂支起铁棍,轻轻一震,跃下马来,显然目的就是护卫营。 莫迪见此,慌了神,顾不得逃跑了。 “前辈,此地十分凶险,千万不可入内啊,里面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等他腾出手来,咱们就走不了了……” “哈哈哈…,这江中城或许有人能留下老夫,但绝不会是里面这人,柳寒霜,滚出来,老夫前来取你狗命……” 这一声巨吼宛如龙吟,尖锐又霸道无匹,直接镇住了一旁的莫迪,“老人家,好猛……” 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老者眉头一皱,手中长棍微微一挑一扫,脚下的碎石瓦砾顿时清空,露出了平整的路面。 走近一看,却见那黑衣人蓬头散发,四处翻找,状如疯癫。 老者摇头直叹:“曾今的刀尉现在沦落至此,何苦来哉?” 黑衣人听了此话,哂然一笑:“老家伙,何必假惺惺,我这身伤不就是拜你所赐。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敢等我寻到化劫丹,再行了结?” “哼!冥顽不灵,到这时还用言语相激,终究是一死罢了,还能翻了天去。这样吧,就给你一炷香,一炷香之后,就送你上路。老夫收拾了你,尚有要事。”说完,便凝神闭目,似乎酝酿着滔天杀招。 而此时,莫迪又不急着走了,老者的强势让他目瞪口呆,就连那黑衣人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耍弄手段方才延得性命。 这一战会是两强相会,还是一边倒呢? 莫迪不愿错过这样的对战,他要看看人能够强到什么程度,然后把强者的身姿刻印到自身的灵魂中去,一步步靠近,乃至超越。 三个人站在尸堆之中,一言不发,构成了一副诡异的画卷。 第十五章 峰回路转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黑衣人依旧在尸堆里翻找,他浑身浸泡着血污,就连一头散发也纷纷打结,隔着数丈还闻得到一股腥臭味,简直狼狈的一塌糊涂。 老天爷似乎执意和他开玩笑,找遍了二三十具尸体,药丸仍旧难觅踪影,只差掘地三尺了。 林府的护卫营虽然地处偏僻,但此时已经日上三竿,偶尔经过的行人只怕也察觉到了此处的不对劲,相信这种程度的血案很快就会引来城中的执法者——城主府姬家。 而江中林氏正处在生死攸关的境地,老者显然不想因为这里的战斗,引来姬家的那群鹰犬,使得林家面临更加被动的局面。 此刻,他睁开了双眼,眼神充满着坚定,看来是下定决心要速战速决了。 “嗯!差不多了,上路吧!你活着一刻就是在亵渎忠义二字,现在,就用你的鲜血来洗刷叛逆的污名。老夫便又得一份功德。” 这句话的语气生硬霸道,分明是在宣判黑衣人的死刑,老者的神情十分严肃,他俨然把除去眼前这人当作是一项神圣的仪式,这是一种杀人的境界。 莫迪站在老者的身侧,一直保持着沉默,但心神的消耗却十分剧烈,他细细体会着强者的一举一动,承shòu其自然之间流露出的威压,身心渐渐有了一种圆融的感觉,与此世的细微隔阂,终于消弭于无形了!从此,他将抛却随波逐流的过往,去适应弱肉强食、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这一番变化,他的心神有如破茧而出,焕发出一种自信强悍的神采,使得旁边的老者也露出一丝讶异,不再忽视他的存zài 。 “咦?小伙子,退远一点。你,很不错,这一战可要看仔细了,能悟出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老者微笑着向莫迪示意,显然对他有不错的观感。 此时,黑衣人依旧我行我素,面对如此强敌竟然淡然如斯,甚至不做任何激战的准bèi 。 但不管对方是真有所恃还是故布疑阵,老者也不再理会他的姿态,反正无论如何,这个人,他杀定了! 竖立在老者一侧的铁棍缓慢的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发出一种高亢尖锐的撕裂声,棍棒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波波散开的气流和风中凌乱的衣衫证明着它的存zài 。 这种高亢尖锐的声响冲击着莫迪的耳膜,令他热血上涌,脑海中不可遏止的浮出两字——龙吟,没错,就是翱翔天际、行云布雨的苍龙之吟。 这一击将是化腐朽为神奇的一击,莫迪有种预感,当棍影再现之时,必会再度伴随此声。 “死吧!这一击,你…躲不过!”老者嘴角微微一翘,死死盯住了那臭虫般的黑影。 “老家伙,我可不会被同样的招式击倒的,来吧!冥…狼…闪……” 原来,柳寒霜早已半蹲前倾,将全身上下的劲力集结于两腿,脚踩之地的血污甚至被强烈的寒气冻结,显然蓄势已久。 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为了应付这鬼神难测的一击,毕竟以他的强dà 感知也仅能在长棍再度闪现的一刹那才能做出反应,而这种反应如果没有足够的速度支撑,后果不堪设想。 冥狼闪,发动的瞬间,黑衣人的身影居然变得模糊起来,随时都可能闪出老者的视线,这将是他唯一的机会。 柳寒霜以刀法著称,如果手中无刀,那么也至少要切近与对手的距离,才能发挥自己的近身优势,否则只不过是一个靶子而已。 “哼!我说过多少次了,你绝对躲不过。以其痛苦挣扎,不如引颈就戮,大家都痛快,不好吗?” 话音刚落,那苍龙之吟再度响起,漆黑的棍影直插黑衣人的脑门,那股旋转的力道如同一只吞噬万物的恐怖巨兽撕咬牵制着他的浑身劲力,卷绕起他的长发。积蓄着无穷力量的双腿居然牢牢被定住,动一下都艰难万分。 “可恶,你这老狗……” 这一棍俨然贴到了他的头皮,下一瞬,必然直插头颅,血肉之躯也会为之通透。 老者毫不动怒,似乎是在观赏一出戏剧,自身则完全置于戏外。 “呵!恐惧也好、愤nù 也罢,生命凋谢前的演奏必是最为热烈狂放的乐章。不过,强与弱的差距,是随便可以跨越的吗?一切都是徒劳!” 黑衣人口中爆fā 出了惊天巨吼,“啊…,给我起!” 这分明是在消耗最后的生命力来作垂死挣扎,此时的他已经是目眦欲裂,双眼猩红,残躯摇摇欲坠! 成,则苟延残喘;败,则命丧九泉。要活下去,只能毫无保留,拼尽一切! 一股锤炼多年的至寒之气不断自他的头顶喷涌出来,死死的抵住了那根铁棒,企图冻结它的旋转,周围的气流渐渐变的雾茫茫,甚至凝成了些许冰晶沙沙掉落,但是旋转没有一丝要停下的趋势。 僵持仅仅维持了极短的时间,突然,一阵破布撕裂般的声响传了出来,老者淡然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容,铁棒触底之后,直接弹起,回到了他的手中。 “什么?” 原来,黑衣人的挣扎并非无用功,在僵持的过程中,大量的寒气不断的从相同的位置冲击铁棒,令之产生微小的倾斜。借助这丝破绽,双腿积蓄的澎湃巨力悍然发动,整个身体宛如箭矢般射了出去,避过了这恐怖的必杀。 此人居然用最原始、最蠢笨的方法破解了杀招,多么恐怖的执着! 老者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这一击凝聚了极大的心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施展的手笔,没想到竟会如此。 “你的顽强令老夫钦佩,自古拥有如此心气的人,不是大奸就是大善,你无疑就是前者。接下来,我会用尽一切手段杀死你,你最好觉悟。” 黑衣人柳寒霜原本扑倒在一具冰冷的尸体旁边,听了此话之后哈哈大笑:“老匹夫,你以为胜券在握了吗?你的能耐也不过如此,根本杀不死我。你看看这是什么,仔细看看,待会我会让你这条忠犬发出最痛苦的哀嚎,你这条老狗慢慢的颤抖吧,哈哈哈……” 他的右手拿出了一颗沾满泥土和鲜血的丹丸,然后迫不及待的送入嘴中,囫囵吞下,神情立kè 陷入到极度的亢奋之中。 片刻之后,居然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气息愈发强盛,似乎伤痛在逐渐的消弭,情势顿时朝着未知的方向逆转。 莫迪看到如此情形,大感诡异,忍不住就喊道:“前辈,此人很不对劲。我之前曾见到他的手下服下此药,并没有疗伤的效用啊?” 老者听了此话不禁眉头深锁,少顷,略带踟躇的说道:“这化劫丹是他自大漠一处密窟所得,乃是按照一种古方所练,据传原料之中包含着地渊异类之物,效用难测。老夫未曾想到他竟敢服用此丹,这丹药必然存zài 隐患,否则不大可能留存于世。这也许是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吧!” 眼前的寒霜君气息不断变强,但总有一种极其不稳定的波动传出,仿佛随时有着爆裂开来的可能,令老者不愿随意出手。 老者看了一眼仍带疑惑的莫迪,笑了笑,继xù 说道:“眼下只能静观其变了,凡是涉及到地渊之物,绝不能疏忽大意的。至于你说的情况,其实很好解释,这种丹药绝对不是开轮境的武者可以使用的,一旦轻试,无疑就是饮鸩止渴,短时间内也许实力暴涨,但过不了一时三刻,必定透支而死。大概,唯有身返之境的武者才有活下来的希望,不过也同样渺茫至极。也不知他为何会把一切的希望寄存zài 这虚浮渺茫的丹药上,当真愚不可及啊!” 说到此处,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刹时僵住了,“糟糕,之前他已然度过透支之劫,凭借残破之躯说不定反而能活下去,届时不知会发生什么?” “前辈,你快看……”莫迪指着神情愈发怪异的柳寒霜,大呼了一声。 这一看,两人的脸色都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情。 原来,服下丹药以后,柳寒霜的体内产生了一股阴暗霸道的邪力,如风卷残云般吞噬了仅存的至寒之气,之后又将他的神志消弭的一干二净,此刻的柳寒霜只不过是个活尸罢了。 大概由于邪力过于强dà ,在他的体内堆积起了难以化解的热气,至他的眼耳口鼻之中散发出来,渐渐的全身孔隙都在冒着热气,十分骇人。 此刻,柳寒霜热力难耐,将本就破烂的一身黑衣尽数扯下,在校场内光洁溜溜的裸奔起来,不时的手舞足蹈似乎在寻找水源,最后居然趴在地上tian舐污血,真是彻彻底底的疯了,根本看不出曾今的凶煞气焰和哪怕丝毫的强者尊严。 莫迪看到如此情景,神色带着一种恍惚。一时间,他真的有些难以接受,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实说,在莫迪逃出柳寒霜的魔爪之时,曾不止一次的幻想着修行有成之后,依靠自己的实力将之打败,但现在,没有必要了。 老者看着眼前的疯子,曾今的九尉之——刀尉,同样心生唏嘘。 他忍不住再度转起了兵器,显然想要了结对方的生命。 “苍龙立柱!”同样的招式,同样的攻击位置,同样的目的,唯一不同的是心态。 眼前这人,下一刻也许就会倒在血泊之中,但死之前,至少他的心是纯洁的,忘记了罪孽、没有一丝恶念,得到真zhèng 的解脱。 这赤身露体的男子依旧手舞足蹈,好像根本察觉不到死神的降临。 然而,不知何故,他突然随手捡起了两柄粗制长刀,用一种极度别扭的手法,接连甩向了天空,刀的速度之快连一旁的老者都感到恐怖,口中大喊:“孤星式,这是孤星式,柳寒霜的独门甩刀秘技,怎么会强这么多呢?” 这还未完,长刀接连撞击在隐藏未现的铁棍底部,纷纷爆开,所承shòu的力量比之前更加强dà ,碎片细小,宛如暴雨般倾泻下来,只见他原地几个腾跃空翻便轻巧的避过,还顺势将力道告罄的铁棍牢牢接在手中。 柳寒霜把玩着铁棍,甚感无趣,便朝着老者和莫迪憨憨一笑,把它投掷了过来,人却一蹦一跳的跃出了校场,消失无踪。 那一棍,也没看他用什么劲力,居然把破空之声收敛的丝毫不露,这如何能硬接? 老者连忙拉开莫迪,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整个铁棍近半没入地下,石粒迸溅,弹出数丈之远。 这一幕,看得老者和莫迪全都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第十六章 五方聚首与谈判破裂! 江中城中央重地,南云庭。原先所谓的云庭,即是水月至尊御驾之所,云氏皇族的裁决之地,凡是关乎国家命脉之大事,皆在此决断。 云氏为扩大皇族的影响力,于都城四方重地分别建立了分支机构,辅助协调地方要务,而江中城位于云都的南方,又是首屈一指的机要重镇,所以朝廷在数百年前于此建立了南云庭。 起初,它的职能只是上陈天听、下抚庶众以彰皇恩,历任府座即便是积极进取者,也顶多是协理地方阴阳,并不直接干预实务,因此颇得人心。 而今却不然,此任府座乃是水月云帝第三子,名为云舒。少而聪敏,能识王意,自比云中蛟龙,几多壮志,深得云帝欢心,是水月国储君的有力人选。 云舒之名深得自然清新之妙谛,但其人着实野心勃勃。自从他上任之后,暗中提携林氏的世仇江中姬氏,将之扶上城主宝座,并借其力聚拢如同一盘散沙的大小世家,最后更是搭上了以武力著称的田氏武馆,锋芒所指不言而喻,此人胸中之丘壑,当真险恶如斯—— 这时已经临近正午,太阳升到了头顶,耀眼的光芒扫荡着隐藏在犄角旮旯里的阴郁,温和的热力亦将秋季的寒意驱散不少,的确是一天之中最为怡人的时刻。 南云庭地处黎华大道与济世大道的交接之处,是整个江中城的中央地带。 建筑采用木石混用的结构,纵向三层,占地极广,整体漆成深红,规模宏大,气息森严,平时幽闭不启,临大事才可出入。 偌大一个南云庭分为四个区域,主事堂、群议堂、刀兵堂以及雅阁,分别应对相应事宜,一目了然。 此时,群议堂内,五方势力百二十人,各自落座,众人的神色大多肃穆,不苟言笑,即便偶有交谈之声也细若蚊蝇,气氛之凝重实属罕见。 再上一层,便是主事堂所在,这一层除了主事堂外尚空置着多间偏厅。说起此处的气息比之楼下更要可怕百倍,整整一层林立着密密麻麻的亮甲银人,将主事堂护的密不透风,即便是一只苍蝇也难以飞入。 而在南云庭顶层的一处雅阁内,一个男子站在窗前,负手而立,隐隐透露着一股威慑众生、君临天下的气度,令人不敢直视。 他的双目凝视着天边,深紫色的眸子闪烁生辉,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预见了林氏俯首,江中城尽入其指掌之中,并倚之获得云庭众臣的拥戴,顺理成章的成为水月皇储。 五方决断之后,荣耀就在眼前了! 这时阁门轻轻叩响,一个锦袍男子推门而入,神色恭谨的半跪地上,就道:“殿下,那四位已经到齐,现在是否开启议事?” 那云舒皇子从容的端起一旁的茶杯,微微品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意:“不急,大事将成,自当徐徐而为,这也是攻心之计嘛。对了,我让你查办之事可有眉目?虽然,我很想兵不血刃,但如果林府不识时务,我也只希望看到摧枯拉朽的局面,毕竟事情一拖,那位必会质疑本皇子的能力,届时又会生出不少麻烦,恐怕会便宜其他人。” 锦袍男子听了此话,脸上露出了惶恐之色,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之事,随即便神情坚定的地下了头,说道:“回禀殿下,标下无能,无法尽数完成所托,请殿下赐罪。” “哼!罪不罪是以后的事,尔等须谨记,一日入我麾下,譬如刻上了难以抹去的印记,缔结了君臣之盟。从此,你我的生死荣耀就成一体,其他人再也不会真心接纳你们,此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为我用命就是本份,懈怠的恶果也是你自己偿还,知dào 了吗?” 皇子云舒神情淡然,其实并不曾动怒,区区数言,澄清了厉害,定下了处罚,却令那锦衣男子生出用命效死之心。这就是驭下之道了,于他做来,当真挥洒自如,水到渠成! 少顷,云舒放下茶杯,幽幽道:“唔!想来,以你的本领也不会毫无所成,说说具体事宜吧。” “是,殿下!按照您的计划,标下策反了刀尉柳寒霜,但此人刚愎自用,不服号令,已经被林府察觉,此时想必凶多吉少。至于其他七人,都是林氏的死忠,策反无望,标下只好派人将他们拖住,令之来不及回援,谁料其中二人修为颇高,硬生生逃了出来,林家只怕会让他们与我们当堂对质,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子云舒右手五指敲击着窗沿,陷入了短暂的思索,片刻之后,拍了拍锦衣男子的肩膀,说道:“走吧,是时候了,去见见他们。世上有句话:形势比人强!机会已经摆在他们面前,选择权亦他们自己手中,如果还是执意如此,那只能让林氏除名了。这个世上,王朝兴亡都属无常,更何况区区世家……” 主事堂陈设典雅,空间开阔,是典型的鸳鸯厅结构,内置五面屏风分隔开来,如是撤去,则足足可容纳三十余席,供数百人聚首一堂。 这时屏风之内端坐四人,只有南面首座暂时空缺,这四人的身份当真非同小可,乃是决定江中城一切命脉的四股力量的掌权人。 右边二人分别是江中城主姬长空、林氏家主林庭威,而左边则是田氏馆主田括和世家代表徐长清。 这四人的神情都显得极为淡然,光从表面根本看不出其内心的想法,似乎即将开始的议题轻如鸿毛,不值一提。唯有从双脚时不时的摩挲蹭地和频繁的擦汗动作,才能一睹四人内心的激烈震动。 正当他们神思不属、心绪难定之时,皇子云舒龙骧虎步,自屏风后走了出来,晶玉般的面庞,高高盘起的黑发,神光内蕴的双目,隐隐激起无边贵气,直令四人呼吸不畅,一时无言。 他的嘴角飘出一丝笑意,环顾左右,用略带歉意的语气说道:“本王来迟,让四位久等,还望各位见谅。” 仅仅这一句话就试出了众人的姿态,那城主姬长空和世家之代表徐长清连忙上前搭话,一副谄媚之色,言行之间不敢稍有疏忽怠慢:“皇子殿下身份尊贵,玉架自然不如我等轻便,些微等待也是合情合理,何来见谅一说?您请上座。”至于田括与林庭威只是淡淡的点头应是,却没有丝毫起身的意图。 亲疏敌我,一言以辨之! 四人中,只有田括的姿态让云舒略感诧异,但他一心以为此人又是犯了贪得无厌的旧癖,倒也未曾深想。 “诸位,今日一聚所为何事,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多余的话无谓多讲。林老爷子,其实此事你一言可决,本不必劳师动众的。穆波江航运对于云庭的重yào 性,本王已经一再重申,是绝对不可能再任之完全由世家掌控,只要你将这支大权奉上,本王在此向你承诺,林家其余一切利益都可受到云庭的保护,你不妨仔细斟酌一下。” 林庭威耐住性子听完此话,神情平淡,没有露出丝毫的忧心或愤nù ,捋了捋铁戟般的短髯,一双洞彻世情的眼眸朝着云舒逼视而来,“殿下,刚才所言,可是云帝陛下的旨意?要知dào 穆波江的航运自数百年前就归属我江中林氏打理,这也得到了云氏先祖的首肯,况且,云庭历年增加税负、摊派费用,我林氏也不曾违逆,何意如今要彻底赶绝我等呢?诸位,这情理法,尔等究竟是占了哪一头呢?” 那一旁的身着锦缎长绸的富态老者正是城主姬长空,他本就对林氏有着极深的怨念,如今见到林庭威如此嚣张不免怒火攻心,“放肆,太放肆了,林庭威你眼中还有尊卑之分吗?竟敢如此大放厥词,公然顶撞皇子殿下,还妄谈什么情理法,真是岂有此理。九国之中,有哪一国会公器私用的,你倒是说说看啊?一家独占此利数百年之久,还不知足,这等恬不知耻之辈,真当一死以谢天下……” 姬长空越说越兴奋,话语愈发的歹毒,仿佛要于此倾尽五湖四海之怨念,好报那累世之仇。 云舒见此不禁摇头,挥了挥手让他止住,方才收敛下来。 “姬老所言多有粗鄙之语,但也是道出了实情。林老,在座各位都等你一句话呢。” 说这话的正是大小世家推举的代表徐长清,此人觊觎这条财路已非三两日,此时得机便跳将出来,推波助澜,火上浇油。 众人隐隐连成一气,将矛头指向林庭威。 屏风之间的气氛立时压抑到了最低谷,即便以林庭威的老成持重,额间手心也不免密布汗珠,大感不安。 他再度回忆起那日天武宗的承诺,终于咬了咬牙,神情坚决的说道:“此事老夫万难答yīng ,祖宗的基业绝不能败在老夫手中,还请皇子殿下换个条件吧。” 换个条件?何其可笑!这就是自掘坟墓了。 听了此话,主事堂顿时鸦雀无声,虽然早已设想过这等情形,但真到此时,此间众人仍然有着难以诉说的怪异感受。争了这么多年,斗了这么多年,而只要过了今日,江中林氏数百年的声威将会烟消云散,曾今的恩怨情仇就要用最为激烈的方式去终结。 首座的皇子云舒没有再发一言,他已然无话可说。眼中只是带着遗憾和怜悯,认真的打量着林庭威,仿佛在说:最后的机会你没把握住,看着吧,林氏彻底完了。 第十七章 搅屎棍子! 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了一个光洁细腻的骨瓷杯盖,高高托起,随即松开。 这一举动仿佛充斥着邪异的魔力,成为屏风之间的唯一焦点。 所有人屏住呼吸,直愣愣的注视着这一幕,杯盖坠落之时闪烁着耀人的辉光,在与气流的摩擦间,发出微弱而清脆的钟磬之声,紧接着,这个名贵的瓷具砰地一声,直接四分五裂。 五扇屏风直接往后猛倒,同时无数寒光腾起化作匹练将之轰成漫天碎片,原地呼啸起一阵凛冽的邪风,原本的肃穆之地顷刻间化成一片废墟,密密麻麻的亮甲银人冲上来将林庭威团团围住,数十把闪烁着寒芒的长剑死死抵住他的周身要害,只要动一下,就是死无全尸的下场。 皇子云舒脸上露出了一丝哂笑,说着:“这掷杯盖为号,本王也是学自太祖爷。当年太祖云帝凭此除去了心腹大患,如今林老能得到这个待遇,足见本王对你的重视,你也该无憾了。” 但是,他没有在林庭威的脸上看到丝毫的恐慌或者惊诧,这令他多少有些失望。 其实在回绝皇子的那一瞬,林庭威的心神警戒已然拔高至巅峰状态,虽说禁武多年,但一身修为却未曾落下,反倒是因为执掌家族的最高权柄,觅得不少异常宝贵的资源,早已冲开武者的壁障,达到了全新的境界。 所以,眼前的亮甲银人在他看来,除了卖相好kàn 之外,实在不值一提,估摸着如果动起真格,不稍一时三刻便能毙敌于掌下,当下笑叹道:“皇子殿下,你的合纵手段老夫真心佩服,不过凭这些虾兵蟹将,就想拿下老夫,也未免太过小觑在下了吧。看来殿下尚需学习太祖,多修武备才行,否则真要闹出大笑话了。” 本来杀气腾腾的皇子云舒听了此话,微微一愣,旋即不禁捧腹:“哈哈哈哈……,林老,本王手段如何你还需亲身尝试才见分晓。也罢,也罢,我便让你死心,眼下你若束手就擒尚能多活几天,若敢反抗,暗藏左右的云庭禁卫便有足够的理由将你就地格杀,如何?有胆便来一试真假呀!” 云庭禁卫四字一出,姬长空与徐长清二人顿时乐慌了神。 “啊?云庭禁卫!云舒殿下竟…有此倚仗,端的是…难得啊!” “这里怕是有文章啊,那不是云帝直属的精锐吗?连皇储都不得擅自动用的势力啊!” “对啊,据说里边随便一人拿出来亮相,至少也是百人之勇,而且个个精通战场杀阵,一队人就足以搏杀身返之境的大高手,这下林老贼可就难逃一死了,快哉,快哉!” 这些话语明显未经深思熟虑,一不小心就把其中的隐秘关窍点了个通透,等回过神来,两人注意到了脸色隐隐发青的皇子云舒,心下骇然,才尴尬住嘴! 主事堂内,眼看,混乱一触即发。 “且慢!”这一声轰然炸响,如巨石坠地,突兀至极,正是出自一直沉默不语的田氏之主——田括。 在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目光之后,他更是扶了扶隆高盘起的黑发,直接拍案而起,“皇子殿下,请恕在下斗胆,这私自动用云庭禁卫,不知可有云帝手谕?此等犯禁之事可万万使不得啊,若有人稍露风声,疑心殿下有谋逆之举,岂不殃及我等池鱼,届时在场众人的项上人头只怕通通难保。”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震动,就连一直令行禁止的亮甲银人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自古,上位者对待这等谋逆之事多数都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 攸关身家性命,何能不惧? 此时,皇子云舒脸色已经青黑发暗,心中的怒意更是有燎原之势,但偏偏又发作不得,只能暗自郁闷。 本来这只是心照不宣的事,透露出来无非是让林庭威放qì 顽抗,兼震慑其他人,而田括一个在野之人甚至根本不可能知dào 其中细节根由。可谁料,如今却被人有意无意的放到了台面上,顿时就成一桩滔天祸事。 的确,这事如果稍有泄露,定会在一些人的推波助澜之下疯传水月,极大的打击皇子云舒的威望口碑,那皇储之位更是想都别想了。 而人言可畏还不是最最严重的,谋逆二字的背后隐藏的步步惊心才真zhèng 令人背脊发寒,只要有个由头,子虚乌有之事也可能变得罪证确凿,这是何等恐怖啊! 皇子云舒心想: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田括你这根搅屎棍子。不,此人绝非寻常愚鲁之辈,只怕真的是想借机生事以谋求更多的利益,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再度看向田括之时,一股澎湃的杀意几乎遏制不住,若非顾忌其背后的宗派势力,立kè 叫他给林庭威垫背,当然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恼恨之余唯有说道:“田馆主意下又当如何?” 仅凭三言两语就能见到堂堂水月皇子吃瘪的模样,着实令这位田括大感快慰,甚至涌起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此刻,他已然站了起来,在那刀光剑影之间闲庭信步,似乎周围之人全不入他的法眼,简直把嚣张二字刻进了骨子里。 “在下自然有办法让林老哥心甘情愿的把穆波江航运双手奉上,其实这个办法早有先例,于西北云庭都解决过累世之争,更是合乎太祖云帝陛下建立南云庭的初衷,是万全之策啊!” 边说着边就大大方方的拨开了林庭威周围的长剑,轻轻的在其臂上一拍,显得有恃无恐的样子,一时间真就唬住了一干人等。 一旁的徐长清见此眉头一紧,大为怀疑,不禁追问道:“田馆主,果真有化干戈为玉帛之妙计,何不早说?若非万不得已,我等何尝愿意将此地变成这般狼藉模样啊。”说着,边就畏畏缩缩的看了看皇子殿下的脸色。 此时的云舒皇子神色如常,刚才的一切已然了无痕迹,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可见一斑。 “殿下,很简单!刀兵之事就当在刀兵堂解决,林老哥既然不服殿下的判罚,就派出三大高手摆下擂台迎战四方人杰,若是他能赢得两局,穆波江的一切便照旧;若是侥幸被我们四家赢了,自然一切遵照殿下的旨意,如此省事的方法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哟。”说着,便笑嘻嘻的来回踱步,打量众人的反应。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林庭威的脸上首度露出了笑意,竟率先点头应下,余下的几个则把目光投向皇子云舒,分明是把决定权交付他手。 主事堂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干军士仍旧伫立在侧,等待着命令。 让他隐隐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就是田括此獠的态度,似乎颇为诡异。但经lì 了一番长考之后,云舒将前前后后细细琢磨一遍,也觉得这一计对自己更为有利。况且,若集三家之力都斗不过一个区区林氏,那还有何颜面提出诸多要求呢? “那好吧!既然林老赞成,本王也就舍命陪君子了,不过本王身边的高手动用不得,还劳烦三位多多费心了,个中厉害想必诸位都清楚的很,本王就不再赘言了。”言罢,挥了挥手,撤去了一干军士,同时带着浓浓的警告扫向同一阵营的三人。 林庭威见此,幽幽说着:“既然如此,老夫这便下去挑选三人,希望各位言而有信。” 下楼之前,有意无意的瞄了田括一眼,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微微点头,似是达成了什么交yì 。 当然,这一幕逃过了其他人的耳目,否则后事只怕横生枝节,麻烦无穷,冥冥之中似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操控着一切。 第十八章 青焰梭,烧成灰烬的代价! “唉呀!这都到吃饭的时候了,怎么还不散啊?这地方是挺气派,也不管管大伙儿的吃喝,这叫什么事儿啊?” “你个吃货!怎么就不开窍呢?咱们跟着馆主做成这一票,上头哗啦啦的赏银一下来,够咱们挥霍一年都不止啊。别说一顿饭,就是一天三顿不吃,咱也不能挪地方,谁要再回去劫道,谁就是孬货,懂不?” 这二人许是田括从绿林道上拉来的人手,一身的匪气和傻气还没消磨干净,时间等的一久,难免又露出了本性,顿时引起四方好一阵嘲笑。 “肃静!肃静!” 却是从城主府的一方走出两个人来,当先一人是个浑身黑甲的高大男子,脸黑如炭,天生一副异象,猛的站将出来,扯出一声巨吼,的确镇住了场面。 此人正是在西城门同林大小姐起过争执的姬家外府总管——姬云。 “一炷香的时间已过,不知你们林氏确定人选了吗?这拖拖拉拉可不是办法,该来的早晚要来,躲是没用的,不如想想如何面对现实吧,呵!” 说着还把贼溜溜的眼神瞄向林氏众人,显然是在搜索那熟悉的窈窕倩影,很快他就如愿以偿了。 林秀琪早已换成了一身男装打扮,自己走到了人前,脸上带着一丝讥诮之色,说道:“姬家贵为一府之主,在我看来却没有丝毫的规矩可言,什么人都可以不分场合出来吆五喝六,而凭此居然还能服众,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这一下显然是把四方势力都包括在内,等于是在犯众怒,周围顿时就炸开了锅,场面渐渐混乱起来,直到一干亮甲银人入场才平息了骚乱。 各方俨然就位,大战在即! 林庭威缓缓的站起,脸色平静的宣bù 道:“林氏第一战,出战者,内府侍卫刘奎!” 一直端坐无言的刘奎睁开了双眼,朝着林府众人点了点头,沉着的跨上了刀兵堂的擂台。 高大强悍的身躯、沉稳如山的气质、大刀阔斧的步伐,无不显示其深厚的功底,刀兵堂内刹时落寂无声,显然也不都是无脑之辈,是龙是虫还是会区分的。 “我乃江中林氏内府侍卫刘奎,谁敢上前一战?” 刘奎此声尽显峥嵘,简直把厚土之稳瞬间转化为山呼海啸般的狂放,立即震慑全场,林氏聚集之地更是响起了狂涛般的叫好声。 这才是真zhèng 的先声夺人! 局面几乎完全脱离了皇子云舒的掌控,这一幕看得他暗皱眉头,晶玉般的面庞再度发青,往昔的从容不迫全无踪影。 这时,自城主府姬家一方闪出一人,众人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刚才那面如黑炭的奇怪男子姬云。 原来,他一眼就认出了刘奎这个老对头,似乎是为了抢回本属于自己的威风,黑嘴一咧,发出一阵破锣般的惊天大笑,几个极度花哨的空翻之后,稳稳的站定在擂台之上,引来一片注目。 此人身量本也颇高,只是隐隐比刘奎矮了些许,加上浮夸的登台方式,两相比较之下便显得逊色不少,少顷,人群之中传来了稀稀落落的哄笑之声,好不尴尬,这和他的本意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也亏得他皮肤黝黑,即便羞恼万分、气血上涌也无人能看得出来,倒真成一大妙处了! “刘奎!还记得那一日的毁刀之辱吗?本来,我是不用在意你这手下败将的,但是今**竟敢代表林氏出战,这一点让我很是不爽,所以你这条命,老子暂且收下了,嘿嘿……” 此番说辞的确引起了轰动,原来这两人之间竟还有不得不说故事,这一下子挑起了某些人的猎奇心理,倒是为黑面神赚得了一些吆喝。 世上就是不缺乏这种依靠打击对手来提升自己的人,实jì 上那次短暂的交手,只不过是以姬云的偷袭未果而告终,至于毁去的那把刀,本就是即将报废之物,竟也被他拿来说事,实在可笑。 如此一激,宛如火上浇油! 刘奎的战意节节拔高,一股山崩地裂般的气机牢牢锁定着眼前这个惹人厌恶的黑面神,腰间的宝刀几乎同一瞬间生出了玄妙感应,发出阵阵悦耳的低鸣,似乎就要弹到他的手中。没有了刀鞘的束缚之后,这等异象俨然毫无掩饰的可能了,完完全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发出惊骇的呼声。 就连隐藏在田氏一行人中自斟自饮的白头翁也睁开了迷离的醉眼,闪过一丝猩红和暴虐,仔细的审视着这把诡异的长刀,酒气熏天的口中发出了一丝轻微的惊讶之声:“咦?没想到如此平凡的质地也能孕育出杀戮滔天的刀灵,而且灵性的强度还远在普通法器之上,几乎触及了灵体化形的边缘,大千世界果真无奇不有。” 而这一惊醒让他想起了更为重yào 的事情,田括之前对他的嘱托再度回荡于耳畔:绝不能让其他一方插手比斗,要让林氏稳操胜券,这样天武宗便找不出大哥的丝毫纰漏,一切自可转危为安。 他的脸上渐渐露出戏谑的神情,看向黑面神姬云的眼神透着一股残忍的血腥味道,如此邪异的气息缓缓的扩散开去,仿佛令刀兵堂的气温骤降,靠他近的还以为自己深陷冰窟之内,纷纷下意识的避开。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在刀兵堂内回荡,源源不绝,恍如魔咒:“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无耻至极,无耻矣!” 虽然没人能察觉声音自何处传来,但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感觉到声音是针对黑面神而发。 声随意动,缥渺无踪便是形容此声! 姬云脸上的笑意刷的一下消失不见,此人并非见识浅薄之辈,来人的修为之高是他生平仅见,心想不知何处招惹到了这等绝世高人,暗自担忧起来。 这时云舒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大喊:“是哪位前辈大驾光临?还请现身一见。” 白头翁呵呵一笑,自人群中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兀自拿着一个酒葫芦,一副宿醉未醒的懒散模样,哪有一丝高手风范。 云舒见来人似是出自田氏,立kè 用疑惑中带点警告的眼神扫了一眼身旁的田括。 此时的田括却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似乎陷入到了恐怖的回忆之中,不禁喃喃自语:“宗门里竟然派出这个老杀星,这下要出大乱子了。” 这句话中透露的信息一下子让云舒没了脾气,只得放低身段上前用尽量婉转的语气说道:“前辈,不知您刚才所言何意?莫非您老觉得此次比试存zài 不公平之处吗?” “正是如此,今日比试意义太过重大,其结果攸关水月国的沿江黎民百姓的福祉,绝非儿戏啊!所以比试的过程务必要公平至上。殿下,你看看这黑面神披坚执锐,通体裹覆甲胄,这到底是比武较技还是战场杀敌呢?血肉对上钢甲,你以为这也算公平吗?老夫基于义愤,才出声阻止。殿下,你看……”老者对着姬云品头论足,指指点点,数语之后,此人已经被贬得一无是处、几同畜类。 “对、对、对,前辈有理,姬云!本王命你立即除去甲胄,堂堂正正的与刘侍卫一较高下,还不快领旨?” 这句话传入姬云耳中当真如晴空霹雳,差点气崩掉门牙。他的一身武艺皆从战场得来,以前上阵厮杀,凭借这一身黑龙明光铠,当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杀入敌营几进几出也是等闲。这身铠甲被他视作随身至宝,从不轻易脱下,即便是从军中退下来以后,这一习惯也不曾改变。此时若是除去甲胄,等于是叫他自缚手脚,一下子废去数层战力,这如何能肯? 他的双目瞪得宛如两颗铜铃,带着一股煞气直接剜向老者,恨不得将白头翁劈杀当场。 “放肆!” “姬云,你干什么?别冲动!” 这两声分别来自云舒皇子和城主姬长空,但效果全无。此人骨子里就是个莽夫,一旦心头火起,九头蛮牛都休想拉住,刚才的一丝忌惮早已抛之脑后。 “哼!老匹夫,欺人太甚!” 话音未落,他就化作一道黑影跃下擂台,提气送胯,两条手臂扭作巨剪袭向老者的脖颈,这是含恨一击,自然运起了十成功力,而且劲力极度阴损,分明是想让白头翁彻底闭嘴。 此时表露出的心狠手辣着实令人心惊! 但对手的强dà 更远在他的想象之外,很快姬云就会为自己的莽撞付出异乎寻常的庞大代价! 漆黑似墨的两条手臂搅动起来,宛如闹海蛟龙,卷起的气流将白头翁的满头银丝吹的向后团起,姬云离他的距离已然不足两丈,但白头翁的眼神依然十分镇定,只是从他那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的脸色足以看出他的怒气绝对更在姬云之上。 “敢跟老夫吹胡子瞪眼,还敢在老夫田波福面前耍狠,好,好得很,也罢,老夫便把你烧成灰烬,让你叫个痛快!” 说着浑身一震,丝丝白烟自周身毛孔之中逸散出来,一股浓烈的酒气刹时弥漫整个刀兵堂。白头翁伸出右手大拇指在眉心处轻轻一揉,顿时全身的皮肤变得通红发亮,宛如烧红的铁锭,分外渗人。 这一下,全身的气血和劲力,甚至还包含着一种超然的力量,全都凝成一股,存于眉心。 紧接着右臂屈伸,两指并箭,举至双目之间,一丝丝青焰突兀的在指上燃起,变幻出光怪陆离的模样,最终定型为梭状,漂浮在指尖,游移不定。 与此同时,姬云的攻势也一闪而至,凄风狂啸,黑蛟翻腾。 乍看一眼,两边的声势简直天差地远,正当众人以为白头翁将要血溅当场时,一副极端诡异的画面呈现了出来。 青色的火焰轻飘飘的落在姬云的黝黑眉心处,仿佛瞬间冻结了他的一切动作,平息了所有的劲力波动,与前一刻的声势浩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刀兵堂内,鸦雀无声,这一幕完全超出常人的理解范畴,近乎神技! 然而,真zhèng 的大恐怖才刚刚降临! “啊………………” 姬云拼尽了全身力量发出一阵极度凄惨的叫声,以至于没有余力做出任何挣扎的的举动,这种声音久久不绝,和葬身火海之人死前的惨叫几乎如出一辙。 没有人能够想象,这样一朵近乎一掐即灭的火焰会给他带来如此剧烈的痛苦,如此漫长的煎熬。 渐渐的,惨叫声终于变得嘶哑,随即归于沉寂! 青焰的热力浓缩一团,在其焚烧之下,姬云的头部已经洞开拳头大小,全身的皮肤枯干如同千年老树之躯,布满裂缝,但没有一丝血液流淌出来,只有一股焦糊味四散弥漫。 整个焚烧的过程持续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最终,只剩下一具黑亮的龙鳞铠甲和一小堆骨灰。 白头翁脸上带着淡淡的讥诮,微微说着:“嘿!叫你脱了甲胄偏不听,如今还不是一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何必执着呢?” 众人都沉浸在深度的恐惧之中,看向白头翁的眼神如同看见的地渊魔物,或者比之更甚。 这时,一直端坐于皇子云舒身边的田括抖抖索索站了起来,显然就连他也没料到白头翁会有如此恐怖的惊天杀招。 他朝着惊魂未定的皇子云舒说道:“殿下,看来要重新选定对付刘奎的人选了。” 第十九章 不容眨眼的第一战! 云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貌似渐渐的压下了心头的惊骇,但从他脚上那双因不停摩擦青石板而边缘见损的黑舄,可判断出其心仍有余悸,绝非一时三刻能够完全镇定下来。 他眉头微颤,心神不宁的说道:“田兄,这位宗门前辈的旷世手段,本王真是…闻所未闻、大开眼界啊!这…新的人选…不如就从田氏武馆之中挑选吧,想必这样一来,老前辈也…不会再加阻碍了,你意下如何?” 田括听了此话,心中不由暗生鄙视:表面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事到临头却也怂得可以,你那才才德之名看来水分不少啊。呵,也好,这样计划就进行的更为顺利了,省去我不少口舌。 当然,这些自然不可能显露出来,表面上,他依旧是做足谦虚恭敬的姿态,遵旨照办。 很快,他就在田氏一行人中挑出一人,那人身材高瘦,长须尖鼻,身着一袭青衫,手持碧绿竹杖,正是田氏武馆的那个教官——童贯。 此人也非泛泛之辈,平日里声威颇著,这时初一腾身,周围就涌起一阵呐喊。 手中竹杖或刺或扫,如同青蛇起舞,诡谲莫名,两式之后,招式又化去蛇性的阴毒,隐隐变得天马行空起来。 确实有真材实料,绝非庸手! 这一切分毫无错的落入刘奎眼中,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显然认定此人是可堪一战的对手。 很快两人便站定在擂台两侧,遥遥对视,似乎谁都没有率先出手的欲望。 凝重的气氛渐渐感染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神尽系于此。 良久之后,刘奎自腰间拔出了长刀,厚实的手掌轻抚刀身直至刀尖,那段韵律独特的铭文再度从他的口中吟咏出来:“此刀无名,当以汝等血液拂拭,以汝等腥魂祭奠,待万凶归空之后,方得正果……” 刀者,始终是为贯彻杀戮而存zài ,无论在此之前冠以何名,此时的一战,刘奎已然抛开杂念,心无外物。 童贯见此,神情动容,对手的对于此战的纯粹姿态牵动了他的神经,他忍不住鄙薄往昔的自我,调整之下,终于放开了心中的枷锁。 “刘奎,想不到你我一战竟然提前了,还是在如此重yào 的场合?你的刀法精进如斯,确实是毕生难求的对手。来吧!此战生死勿论,你我皆可放手施为,别让我失望。” 说着,手中的竹杖刷的一声斜刺刘奎的肩头,竹杖的前端不停震颤,发出阵阵嘶嘶声犹如蟒蛇吐信,此招快若闪电,攻敌之必救,却又有一股分而化之的意境,是绝妙的试探。 刘奎显然深明此中奥妙,全然不顾刺来的一仗,眼睛死死的锁定童贯的双目,仿佛要从中洞察到了此人下一步的动向。 片刻之后,手中的长刀泼洒出数道瑰丽寒光,刀身从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穿插到了胸前。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相击之声几乎刺破众人的鼓膜。 “好快!”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娘的!别出声,继xù 看……” 擂台之上,尽是刀光杖影,激烈的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但绝大多数人只怕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dào 招式的真zhèng 动向。 刘奎的刀势仿佛无休无止,化作一条游龙盘踞周身,挡住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这就是传说中水泼不进的刀盾式。 “哼!仅凭防守,你是赢不了我的,看招,刺獠!” 童贯久攻无果,动了真怒,右臂刹时变得柔若无骨,以柳条抽击之势驾驭着精金打造的青色竹杖,直接绕到刘奎的身后,点击其腰眼位置。 也许招式的威力并不强dà ,但腰眼毕竟是人体薄弱的部位,如果被击中,当真会变成致命的獠牙,实在轻忽不得。 这一击,突兀难料,宛如天马行空! 顿时令刘奎陷入左支右绌的尴尬境地,连绵不绝的刀势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他的腋下露出一个偌大空门,如此天赐良机怎么可能逃的过童贯的法眼? 这正是他等候多时的取胜之机,即便是台下之人,也看出了刘奎面临着极度的凶险。 只要这一击得手,胜负即分!这种极度的渴望令他的心灵仿佛超越了肉体的束缚。 这一刻,没有功名利禄,更没有爱恨情仇,什么背叛与忠诚都成过眼烟云,他脑海之中一处晦暗的地域突然敞开了门扉,把他带回到了儿时学艺的时代,师傅手把手教导他的情形历历在目,所有的艰辛和汗水全都倾洒了出来。 他终于找回了武者的赤子之心,找回了真实的自我,找回武者的胜负之心。 “啊,给我破!点星!” 青色的竹杖,仿若划破星辰,将那炽热的核心凝聚在竹杖的一头,捣破所有的障碍,刺向那个空门。 竹杖一头闪着微弱的毫光,这一幕引起了在场所有顶尖强者的注意。 端坐于云舒之侧的田括,顿时站了起来,“咦?这是突pò 至身返之境的征兆?可惜,要是没背叛我的话,还真的可以委以重任呢!” 接着,他的脸上带着冷酷的笑意,眼神则扫向白头翁处,在他看来,即便童贯完全巩固身返之境的修为,在白头翁面前依旧是蝼蚁,他只需稍做手脚,胜负就会轻易逆转。 “呵!能够华丽的谢幕,已经是上苍对你的恩赐了。” 然而,白头翁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带着酒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田括再也笑不出来了,“老家伙,怎么还不出手,该死!莫非真的喝酒误事?” 与此同时,刀兵堂内响起了一声狂呼! “这样也行?太牛了吧。” “果然,都不是寻常之辈啊!” “换做是我,直接弃刀投降了事,这样的伤势岂不更没胜算了?” “你丫,放屁!” 原来,就在那一瞬,刘奎勉强拖刀震地,借助那一震之力将身体微微偏转开来,使得童贯的绝杀一击未尽全功。 仅以毫厘之差,避过了败亡的命运,但手臂上那条深可见骨的腥红血印是如此的怵目惊心!而刘奎甚至没有包扎伤口的间隙,勉力的挥刀,再挥刀,严防死守,不敢松懈。 鲜血咕咕的流淌下来,但他只能听之任之。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胜负已分!林府一方的李四维和刘全甚至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了,在他们心中伟岸屹立的师父,难道真的要输了吗? 童贯的气势已然彻底爆棚,青色的竹杖完全就是他肢体的延伸,出招破招随心演绎,心意愈发圆融自如,有如神助;而另一边则左右腾挪,狼狈支撑,情势随时告急! 似乎没有任何事能阻挡他获得胜利。 然而,就在这时,那条灵蟒一般的竹杖突然飞出了他的手心,朝着刘奎脚下飞闪,青色竹杖的一端“叮”的一声撞击地面。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这是怎么回是? “不会吧?莫非要翻盘?” 很快,这个疑虑便不攻自破,弹起的竹杖直接攻入了刘奎的怀中,朝其腹部激射而去,这一击结结实实的打中了,令之没有丝毫的躲闪余地。 刘奎的眼前一暗,短暂的失去了知觉,再度醒来之时,一双粗糙的手掌出现在他面前,狠狠地朝着他的胸膛摁下,如同被坠落的青石磨盘当胸砸中,浑身有股散架的感觉。 “完了,这下要不行了……” 这是他第一次生出不祥的念头,即便之前的那一杖也没给他这样的感觉,但是这一击实在太过沉重,几乎是生命不能承shòu之重。 也许放qì 意味着死亡,尽管心中仍有着深深的遗憾,但是刘奎俨然无力回天! 至少,众人是这么看的。 他的身体缓缓的向后仰躺,似乎已经没有了着力点,此时手中的刀却再度接触到了地面,刀尖牢牢的钉在地上,刀身不停的弯曲,他感觉到了最后的支撑,仿佛是来自大地的浑厚力量鼓吹起了他最后的斗志。 “你是那么认真,想和我放手一战,我若就此倒下,岂不让你失望?接我最后一击吧,此刀灌注了吾之全部!” “龙游惊天——横刀式!” 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腰斩王泰的那一瞬,意气风发,势不可挡! 而另一边的童贯却正处旧力刚尽、新力为生的尴尬之时,此消彼长之下,形势逆转。 一道弧形刀光爆炽,直接劈向童贯的腰间,眼看就是一刀两断的血腥场面,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这一战简直瞬息万变,决定胜负的似乎已然不是实力,而是两者的意志。 精彩不足以形容这一战,惨烈亦如是! 无论谁获胜,都会得到观战者的认可。 擂台之上,最终定格的画面是童贯崩飞的场景,因为刘奎挥出的惊艳一刀乃是刀背向外。 刘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珍重的看着卧地不起的童贯,说道:“我不杀你,你是个好对手,我们还会再次交手的。” 刀兵堂内,陷入了死寂! 第二十章 完全超越层次的一战! 本该势同水火的双方,竟然能惺惺相惜?这一幕的确让所有**跌眼镜。 浑身伤痛的刘奎倚着擂台上的围栏,缓缓朝台下走去,一个踉跄,左脚崴了一下,残破的身躯摇摇欲坠。 李四维和刘全赶紧冲出人群,就要将他搀扶下来。 这时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童贯!起来,此战输了,你将会失去一切,你会一无所有,重新变成街头厮混的臭狗屎,甚至性命不保啊!” 这个声音十分耳熟,在童贯迷迷糊糊的脑海中渐渐回荡起来,勾起了他最恐怖、最不堪的回忆,本来因为此战而渐渐弥合的心神再度撕开了一道狰狞的裂纹,重新唤起了他现实的窘迫。 “是…啊!这一战,我怎么能输呢?等…等,我还没输,我还能再战!” “啊…….” 没有人能听到这一声呓语,听得到的,只有之后那声凄厉惨叫。 这一声哀鸣,触动了人的灵魂,着实令人不忍耳闻。 他的腰骨已经碎裂,没有力量能够支撑他再度站起来。十指的指甲抠住地面,一点点的往前爬,擂台上磨出了长长的血痕,他死命的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啊! “啧啧,多么执着的胜负之心啊!” “是啊!” “此战,他虽败犹荣!” “兄弟,别这样,养好伤,还是一条好汉,别听那人放屁!” 群情激动,无数的观战者为之呐喊,但童贯却依然如故,似乎丧失了听觉,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终于,他的手摸到了那根青色的竹杖,刀兵堂内一下子落寂无声!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又还能做什么?众人陷入了疑惑。 他费力的把竹杖的一头送到嘴边,猛的吹了一口气,一道青色的蛇镖至另一端激闪而出,直奔擂台之外的刘奎身后,蛇镖杀气腾腾,闪烁着青蓝辉光,很显然,带着致命的剧毒。 而这一幕,瞬间撕碎了所有人对童贯的同情和怜悯。 “这…这,为了赢,居然如此不择手段?” “娘的!老子前一刻还把他当成偶像呢,唉,瞎眼了。” “原来,是个卑鄙小人!” 此时的刘奎已经无力躲闪,眼看就要葬身蛇镖之下。如果当真发生如此不幸,那么这一战实在太过可悲了。 莫非此战竟无真zhèng 的赢家吗? 就在蛇镖即将得手之际,它的下方突然腾起一阵浓烈的青烟,白头翁再度诡异的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的两指微微一颤,便轻而易举的夹住了蛇镖,蛇镖之上发出吱吱吱的炽烤之声,一股剧烈的腥臭伴随着黑烟散去。 危机解除,老者却未停手,脚底一蹬,整个人就跃上了擂台,只见他双目含煞,猛地抬起一脚,就把童贯整个身体连带着青色竹杖踢飞到擂台之下,眼看着是彻底死了。 白头翁环伺四周,似含着歉意说道:“没想到,我田氏竟然出了此等败类,胜负即分,还敢突施暗算,污了众人的耳目,此战我田氏认输!” “不过,童贯虽然有错,但暗中出声唆使之人,其心更是可诛。现在,老夫倒数三声,三声之后,自动出现在老夫面前,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三!”“二!”“一!” 刀兵堂内,毫无动静,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响。 白头翁狰狞一笑:“早就猜到,你不会乖乖出来,难道你以为能逃的过老夫的法眼吗?实在可笑!” 言毕,其身一震,宛如苍鹰般落入城主府姬家一方,直接将一个脑满肠肥的锦衣胖子丢了出来,却正是那怂恿童贯背叛田氏武馆的高瞿高大管家无疑。 那胖子一路翻滚,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直令众人作呕! “哎呦!痛死我了,前辈饶命,饶命啊!我只是为童兄弟加油鼓劲,却没料他心肠如此歹毒啊!此事与我当真毫不相干啊!前辈明鉴,明鉴……”边求着饶边就死命的磕起头来。 但此人的根底,白头翁早已至田括处了解的一清二楚,哪还容得他在此颠倒是非、混淆视听? “哼,还是省省吧,自作孽不可活!今日,你便是喊破喉咙,磕破脑门,也难逃一死,下去和你的童兄弟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替他求情的城主姬长空顿时退缩了回去,心想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一个青黑湛湛的枯干手掌直接印在高瞿的头盖骨上,嘎嘣一声,脑壳下沉,那张肥胖的脸上五官错位,七窍飙血,一瞬间死得不能再死了。 白头翁的残酷手段又一次震慑全场,众人已经有些麻木了,仅仅今日一天,就见到了一辈子都难见的血腥场面,这叫他们情何以堪! 时至这一刻,他始终扮演着铁面判官的角色,而这一点令渐渐冷静下来的皇子云舒大感不安,他不敢想象此人若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会是何等情形。 这时,城主姬长空心急火燎的跑了过来,怒气冲冲的质问道:“田馆主,这第一战已经输了,可若是再输,咱们两年多的谋划就成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可别坏了殿下的大计啊!” 田括正襟危坐,斜睨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嘲讽之意,说道:“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区区一败何足挂齿?安心看着吧,第二战的胜利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姬长空不以为意,反倒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擂台,却见白头翁仍旧站定擂台之上,没有下来的意思,不由大喜道:“莫非,此战老前辈亲自出手?那此城必下无疑了,哈哈哈…….” 很显然,所有人中就属他最希望江中林氏永不翻身,一见此状,果然立即得yì 忘形,浑然忘却自己的手下刚刚被人活活打死,旁边的众人纷纷流露厌恶之色,羞与之为伍。 “肃静!” 这一声自白头翁口中发出,果然立竿见影,全场鸦雀无声。接着,老者朝着林氏众人说道:“第二战,由老夫亲自出手,我也不为难你们,林氏所派之人只需接住老夫一招便算获胜,速速确定人选吧!” 没有人会觉得他狂妄,事实摆在眼前,在场之中根本就不存zài 受他一击而不死的人,这一局怕是无需再比了。 林氏一行也立kè 哗然! “这怎么可能?” “输定了,弃权吧!还有第三场呢,一局定胜负吧。” 林庭威向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安静,此时他的眉头揪成一团,显然也是无计可施了,可若直接弃权,仍觉可惜,不禁陷入了沉默。 一旁的林秀琪似乎想到了什么,凑到他的耳边悄悄说道:“父亲,不如动用那件兵刃吧,兴许可以抵挡一击呢。” 林庭威老眼刹时绽放毫光,旋即又露出犹疑之色:“你有把握吗?对方的恐怖你也看在眼里,一旦承shòu不住,可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女儿曾今试过神兵的威力,确实有几分自信。况且,此时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父亲,你看这几处隐隐透露出极其强dà 的气息,必是修为臻至身返巅峰的大高手,第三战的对手只怕就在其中了。如果此战放qì ,那么第三战恐怕就要父亲您亲身上阵了,女儿如何忍心让父亲以身犯险呢?林家没有父亲主持大局,只怕真的会出大事啊。” 林庭威朝着女儿所指的方向看去,神色懊恼的叹了口气,只能答yīng 了。 “我林氏第二战,出战者,林秀琪!”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秀公子飘然的跃上擂台,神色从容,俨然胜券在握的样子。 “咦!这是林家的弃子吗?奇怪,明明可以弃战避劫的,何苦断送一条人命呢?他这般天真模样,老夫都不好意思下手了。莫非有什么玄虚?” 白头翁的双眼闪过一丝猩红,刹时变得混沌一片,在林秀琪的身上扫视,仔细分辨之下还真有所发xiàn ,竟是个女子。 林秀琪似是有所感应,俏脸微微一红,抱拳说道:“前辈,您尽管出手便是,在下若是身手不济,合该此劫,绝不会埋怨。” 听了此话,白头翁只当她小觑自己,心下微微动怒,脸上桀然一笑,“嘿嘿,老夫可不管你是男是女,你若身手不济,便把小命留在这擂台之上,哪里还有机会埋怨呢?” “老夫可从没打算让你活下去,死吧!” 这一次招式已变,却是踏斗布罡,手捏七星,周身筋肉如蛟蟒蜕皮剧烈的震颤,眨眼之间,浑身上下如同熟透的龙虾,红彤彤热腾腾,煞是吓人! 众人只当是看神仙表演,已经渐渐麻木了,竟无一人再大呼小叫。 青色火焰在气海之前凝聚,于指尖呈莲胎状,旋转不休。 “老夫这一式名为‘青焰莲’,中者,内劲枯竭而死,死相倒是不难看,算是老夫对你格外开恩了。” 招式一出,白头翁的脸色也不再红润,喘气隐隐加剧,显然耗费了极大的心力,其威力怕是比之‘青焰梭’更加骇人。 “去吧!” 青焰莲,初一浮起,便牵起一阵莫名的波动,将刀兵堂内所有练有内劲的武者,尽数笼罩在内。 这股波动的出现令他们的脸色一变再变,因为,在这一刻,平时操纵自如的内劲仿佛脱缰的野马,四散崩弦,向着四肢百骸涌去,而那几个平时高高在上踏入身返先天之境的武者,更是不堪,脸上尽是恐惧之色,仿佛末日降临一般。 身返先天之人,其气与虚空相连,才得以源源不绝,此时这一优势反成诟病之处,内劲奔腾不休,近乎要溢出体外,等于是要废除他们赖以安身立命、高高在上的唯一凭仗,何能不惧? 仅仅是余波,已然造成如此声势,而处在其威力核心的林秀琪情况显然更是糟糕至极。 其费尽千辛万苦练就的一身飞凰火劲,正在飞速的逸散到四肢,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蒸发了两层之多,心痛的她直欲吐血,好在修为仍未达到身返之境,内劲还有聚拢回来的可能。 青焰莲飞遁之速并不快,这给她留下了腾挪闪避的余地,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呀!” 一声娇诧,刺破虚空,林秀琪借助飞腾火劲的灵动之势,向后掠去,情势愈发堪忧。 就在擂台的围栏前,林秀琪稳稳站定,神情归于平淡,一个圆月状的闪亮刀刃自她的袖口轻盈滑下,被她拖于双掌之间。 她的脸色兼具着朝圣者的虔诚和武修者的坚定,圆刃在其手指上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温热的血液流淌到刀身,似乎渗了进去,转眼消失无踪。 其刃通体宛如晶莹无暇之美玉,渐渐的,沾染了一丝ru白色的光芒,且越来越浓烈,很快便彻底覆盖。 明明是柔和的色彩,却让众人生出刺目至极的感觉,即便是白头翁亦如此。 这种奇异的色彩波动,换作其他人,唯有惊诧而已。但这一幕到了他的眼中,便成了无与伦比的至高享shòu 。 白头翁呆呆的看着这具神妙的兵刃,目光完全无力挪开,这分明就是神通大能方才有缘获取的灵化之宝。 “没错,是灵宝的波动,在这种地方竟会出现如此重宝,莫非老夫的机缘到了?”心中刹时只留下灵化之宝的皎洁身影,连琼浆仙酿都要自觉靠边站。 尽管无力睁开双眼,但他依旧一步一步的朝着感应中的方向移动。 如此短暂的距离,此时却近乎相隔天堑,始终无法到达。 时间在指尖畅快的流淌,刀兵堂内却仿佛定格了一般。 白头翁周身的白烟混合着酒和汗液的味道不住的往外冒,弥漫整个擂台,缭绕、翻涌。就在这时,ru白之华浓郁到了巅峰状态,瑰丽的刀光仿佛灵性附体,义无反顾的弹射而出,无视一切时空的阻隔,切向了白头翁的脖子。 霸道无匹的青焰莲在与之接触的一瞬,就被毫不留情的蒸发干净,了无痕迹。 那刀光,无声无息,无远弗届,只是贯彻分割的本意! 没有任何激烈的交锋,就这样,一位叱诧风云的强者,即将陨落当场。 难以置信,全场失声! 便在此时,林秀琪的眼中再度浮现地渊外围恶魔古木的粗枝应声而断的场景,那一次是为救人性命,而这一次却为收割性命,想到此处,心中竟隐隐生出不忍,手中的圆刃随之感应,微微一偏,紧接着疾驰虚空的刀光亦如是。 刀光急坠而下,落到了擂台上,整块巨大的青石擂台至此一分为二,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切面光滑如镜,炽热无比。 这是完全超越他们层次的一战,是神的战争! 不需yào 理解,只需yào 瞻仰。 刀兵堂内终于沸腾起来,目睹如此神乎其技的绚丽刀光,作为武者的余生足矣! 这种沸腾是心灵的共鸣、肢体的共鸣,不需yào 丝毫的声响,所有人都是口不能言,亦或是,不愿言! 这一击本身没有消耗林秀琪一点一滴的内劲,但却抽干了她的全副心神,此时她是不设防的,任何外力都能将之彻底击垮。 但白头翁始终站定不动,他脸上尽是满足之色,身心如同受到了洗礼,显得圣洁无比、仙风道骨。 “小姑娘,这一战,你赢了!林氏获胜,穆波江一切按照原样。” 皇子云舒、姬长空、徐长清、林庭威、甚至是田括,全都不约而同的站立起来,喜还是悲或许暂且不用理睬,这个结果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林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下一城,用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夺取了最终胜利。 第二十一章 决裂与梦幻般的余波! 皇子云舒咬着牙,眼中露出森冷的精光,无尽的愤nù 令他的身躯不住颤抖。 他的担忧,这一刻,全都变成了现实。 局势的变化是如此之快,完全打乱了他最后的部署,真的是措手不及,彻彻底底的被摆了一道。 如果目光真能置人于死地的话,此时的田括已然死去千百万次,云舒转身揪住了他的衣襟,死命一扯,两人近乎脸贴着脸,一股择人而噬的气息喷到田括的脸上,竟然让他产生了短暂的窒息感。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本王给你的承诺自问天公地道,再多的利益凭你自己能吃得下吗?莫非,你以为本王是可以任你愚弄的吗?整整两年的部署,全被你搞砸了!别以为有宗门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有些人不是你可以轻易招惹的。哼!” 城主姬长空和一干亮甲银人见到主子发威,顿时不敢怠慢,将田括团团围住,前一刻的铁三角,瞬间爆fā 了彻底的内讧,整个刀兵堂的目光全都聚拢此处。 一时间,分外惹眼! 而田括这一边,被云舒突如其来的粗暴举动搞的一时愣住,令他更为恼恨的是,在刚才那一刹,自己居然产生了一丝恐惧。 恐惧,这是多么卑微的情绪啊!从来属于弱者,而自己堂堂田氏的一馆之主,一身修为更是臻至身返巅峰,居然会对一个不修武艺的人产生恐惧,这不是开玩笑吗? 不,这简直就是耻辱!好,你要撕破脸皮,我就奉陪到底,也让你看看我田括究竟是什么人物。 一丈之内,皇室贵胄有屁用? 心下思罢,田括双手微微一震,人高马大的云舒皇子直接狼狈跌飞两丈开外,发出了连天惨叫,迟迟起不了身,一干仆众刹时大惊失色。 “好大的狗胆,竟敢伤及皇子殿下,给我拿下!” 四周亮甲银人护主心切,立即将刀尖利刃戳到田括的眼皮底下,深怕他丧心病狂做出无可挽回之事。 没想到,田括丝毫不露惧色,整了整凌乱的衣衫,仰天长笑,近乎癫狂。 笑过之后,拧身一转,看似寒光湛湛的犀利兵刃尽数弹飞,几个脸色臭屁的兵丁甚至连人带剑滚出老远,摔得鼻青脸肿,屁股开花。 “哈哈哈……,一帮草包也敢在我田某人面前丢人现眼,说句‘仆似主人形’,真是分毫不差。云舒殿下,你输的不冤,天生一副好皮囊,腹内尽是草莽。你的名声都是一帮狗奴才吹捧出来的,自己以后千万别当真,啊,哈哈哈……” “不怕告sù 你实话,天武宗已经全权过问此事,你们云庭还是识相点,夹起尾巴做人吧,省得届时不好收场。” 云舒听了此话,强忍住疼痛,眼中的怨毒更深了,口中几乎是一字一字蹦出:“原来,你和林氏早已沆瀣一气,在本王眼前演这么一出戏吗?好,很好,我必报此仇,到时我云舒要你们个个生不如死。” 这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徘徊在他的耳边,仿佛噬人魔物一般虐心,“哦?既然你都这么说,老夫只好送你一程了,死到临头居然还敢叫嚣,看来非得见点血,帮你醒醒酒不可?” 一根鲜红欲滴的恐怖手指不断的在云舒眼中放大,直奔其眉心而去,滚烫的热流熏得他双目难睁,最终手指却停在离其眉心一寸之处,旋即撤去。 虎头蛇尾,岂是白头翁的风格? 原来,人群中,三个锦衣大汉暴起发难,分别打出三记飞蝗镰石,排成梨形,攻击白头翁的身后要害,镰石在空中碰撞,砰的一声炸开,火光四射,迫其不得不退闪。 待烟雾散开,四个人影已然闪至远处,当先一人抱拳道:“前辈,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既然你们出动了宗门势力,那么一切就另当别论了,此事将由云氏一族背后的九帝门与天武宗直接交涉,我等就告辞了。” 说着也不理众人的反应,径直朝着南云庭大门走去,而向来睚眦必报的田氏一行则出奇的冷静,目送他们缓缓离去。 如此一来,穆波江一事来势汹汹,去也滔滔,终于告一段落。林氏众人最为担忧的血腥厮杀并未真zhèng 发生,这一点既让人庆幸又让人费解,相信必会成为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贩夫走卒在茶余饭后的谈资—— 危机解除,林氏一行人的心头巨石也安然落地,纷纷起身往外走去。 此时白头翁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来到林庭威面前,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的众人眉头直皱,不知这个老煞星又要做什么,林庭威只好上前问道:“前辈,您这是?” “这…老夫有一事相求,不知令嫒可有师承?老夫可有幸……” 林庭威话听一半便露出了然之色,只说让白头翁稍等,自己则乐呵呵的将林秀琪拉到跟前,细细分说,陈述利弊。 林秀琪初一闻,也不免杏目园瞪,露出了惊诧之色,但她毕竟是蕙质兰心的女孩,心中的考量也处处以大局为重,思索再三之后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她自忖和白头翁也算结下了善缘,而老者的一身惊天修为更是她生平仅见,林氏一族之中没有一人及他十分之一,指点自己绝对绰绰有余。唯独性情,显得有些乖张凶厉,应该还可以应付。 这番你情我愿之下,一段良师佳徒的好戏眼看就要上马,这时一声清脆柔和的笛音绕梁而至,刀兵堂内渐渐弥漫起一股甘甜芳香,一扫之前的肃杀和激越,余下的人,内心无不生出一种恬淡自适和久违的宁静,只想永远听下去,放下往昔一切,去往繁花圣境,终日缱绻,不愿自拔。 真可谓:一曲出,天地换颜,众生迷醉! “香兰之音?”这话是出自白头翁的口中,他的眼神之中带着难以置信,似乎疑惑此声怎么会出现在此地,但尚不及细想,便深陷迷离,像是忆起了潜藏心底难以言说的美妙往事。 很快,曲风一转,变得明快跳跃,宛如小女孩在溪涧中嬉戏打闹,很多人自然而然的从中脱离出来,归于常态。 唯独白头翁依然如故,仍就活在幻境之下。 他那苍老的脸上头一次显出悲戚之色,然后疯狂的奔走翻寻,如同小童寻觅丢失的心爱之物,找不到就要失声痛哭,完全不用理会旁人。 如此离奇的一幕没有持续太久,笛声在三声细语嗟叹之后便匆匆收尾,老者的脸庞挂着泪痕,终于安静了下来。 恍惚之间,一个身披七霞霓裳的温婉女子出现在刀兵堂内,其身花香四溢,其音和煦轻柔,其貌倾国倾城,此地顿时因她而变得如同人间仙境。 这是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旷世奇女子! 不,是仙子! 本居三山外,人间不应识! 仙子落凡尘,世人只得瞻仰,不可亵渎!堂中众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就生出无限的满足。 她的一双美目看着颓然的白头翁,纤声叹了口气:“唉!可惜才知dào 要来寻我,还有何用呢?于我眼中,你的心意早在浊酒中醉去了,尘缘尽斩方是神道。” 老者满脸羞红,强自辩道:“哼!我也一样,你早已不是我的心结,我一身只求神道征途,舍它之外再无一物!” 听他反驳,仙子别过头去,似乎赌气的说着:“哦?如今一见,你分明已是半截身躯没入黄土中了,你我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话宛如魔咒,令老者彻底低下了高昂的脑袋,陷入沉默。 仙子与他擦身而过,不再做任何交流。 她遥遥的看着另一处的林秀琪,向其轻轻的招了招手,林秀琪便不由自主的跟随而去,待到香气尽散,林氏众人方才醒悟。 此时,早已人去无踪! 第二十二章 无厘头的拜师仪式! “大小姐呢?家主,大小姐怎么不见了?”李四维环顾四周,却始终未见林秀琪的身影,不免有些焦急。 而林庭威也只是隐约之间看到女儿跟着那位身着霓裳的妙曼仙子离去,至于期间发生了什么,全无印象。 林府众人着急忙慌的追了出去,四处找寻,却毫无结果。 此时,颓然在地的白头翁叫住了林庭威,幽幽道:“你放心吧!令嫒绝对不会有事的,这反而是她的造化,千万人中也未必有人得此机缘!” 林庭威听了此话,脸上的忧色略减,但仍旧带着犹疑。 论谁遇上此事都会心急如焚,儿女乃是父母的心头肉啊,何能不急? 这一次,白头翁性情迥异之前,竟然出奇的好耐性,为宽其心,就把一些原委细细道来:“依老夫所见,柳思笛此行正是奉宗门的旨意,前来监察穆波江归属事宜和犒赏你们林氏的,之所以带走令嫒,恐怕也是存了收徒之念吧?你放心,令嫒若真能拜她为师,那当真是天赐良机,以后的武道前途不可限量,绝对比跟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强上百倍不止!而且,你们江中林氏以后在九国境内也不会有多少人胆敢招惹了。” 此话说完,白头翁已然没有了谈性,微微点了点头之后便不再作声,失魂落魄的朝外走去。 而另一边的林庭威听此一席话,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个个迟迟想不通的关窍轰然打开:难怪田括会在主事堂内传递和解的暗示,原来此獠早已洞悉先机,是迫于宗门的压力而不得已为之。柳思笛便是那个深不可测的仙子了,至于所谓的犒赏,想必就是收秀琪入门了,同时也算是安我林氏之心。如此说来,即便三战尽没,林氏也不会真zhèng 陷入绝境。想不到,困扰我林氏多年的窘境,宗门势力甫一出,不过略施手段便轻松摆平了,委实恐怖啊! 心绪渐平,林庭威捋了捋胡须,久锁的眉头不经意间舒展开来,似乎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当年,一颗雄心再度注满了热血。 尘埃落定,劫数已过!林府迎来的必是历劫重生的崭新一幕—— 白头翁推开大门之时,恰好kàn 见远处一位清瘦儒雅的老者携着一个壮实年轻人疾速走来。 正是龙纹尉传缚和莫迪二人。 起初,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并未留意,仍旧一心惦记着巷中酒窖,和那一抹消尽千愁的醉意。 但当与之擦肩而过时,白头翁心中顿时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再度细看之下,才发xiàn 此人正是那次街角撞见的年轻人,顿时一扫颓丧,心头闪过一丝迫切,旋即并步上前,腾起一指,运劲直摁其后心,待劲力回转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度精彩,仿佛狂喜之后带着惊骇、惊骇之中又藏着希翼。 另一边,遭遇偷袭的莫迪,下意识的跳开,警惕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满身酒臭的白头老者。 两**眼瞪小眼,带着截然不同的意味,似乎彼此之间展开了无声的交锋。 可是,这种‘交锋’只维持了短短一刹那,就被干扰了。 “传缚!” 这一声显得急促而高亢,自跟随白头翁之后的林庭威口中发出,其用意十分明确,就是想弄出些动静,打破这尴尬诡异的局面。 他虽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却很清楚老者的心性和手段,这个人可不是会跟别人讲道理的慈眉善长,而是随时随地可能暴起伤人的毒蛇猛兽。 万万不可招惹啊! 所以,遇到这幕对峙的场景,他立kè 就有种心惊肉跳的危险感,赶忙追上来打圆场,生怕事态恶化,再度搞出血淋淋的惨案。 “传缚,我给你介shào 一下,这位是天武宗的长者,修为超凡脱俗,为人旷达恣肆,不拘小节,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至于旁边的莫迪,则直接被他无视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怎么可能引起这等武道巨孽的关注呢? 传缚头一次见到家主这副谨小慎微的神情,一时间也有些拿捏不定,收回了随时准bèi 挥出的粗长铁棍,略带惊诧的看着这位白发披肩的老翁。 但白头翁没有丝毫搭理他们二人的意思,只是一刻不停的围着莫迪打转,嘴里还发出眨巴眨巴的怪声。 等到他停下步伐之时,眼中的爆射出一道摄人的精光,直接开口说道:“呵呵!小子,老夫看你骨骼清奇,神庭宽广,段体和纳息的功夫也火候十足,可有兴趣入我门来啊?” 此话一出,本来疑神疑鬼的莫迪,顿时哑然,仿佛回到当年那段流连武侠小说的时光,夜以继日被狗血淋透的一幕幕,过山车似得闪过。 一股笑意排山倒海的涌了上来,莫迪近乎使出了吃奶的劲道,勉强憋住。 可是,这也太狗血了吧,情节简直如出一辙,花样压根儿没有翻新嘛。雷同也要有点创新,照搬全抄也有个限度啊! 这个真的不能细想,憋着的劲一下子泄了,莫迪忍无可忍,直接弯下腰捧腹大笑,嘴里还时不时大呼扯淡,看得三个老者目瞪口呆。 “这小辈,怎么…怎么敢如此放肆?” 虽然完全听不懂莫迪说什么,但不妨碍白头翁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扯淡’二字的含义。 刹时,脸颊炸红,犹如猪肝,鼻孔喷着热气,就想动粗,但旋即似乎有想起了什么,挥出去的赤红手掌又收了回来,同时也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这一下,轮到林庭威和传缚二**眼瞪小眼了,这究竟怎么了? 尤其是林庭威,脑中完全呈现混沌状,毕竟白头翁刚刚还想把林秀琪收为弟子,一转眼,又惦记上这一位了,莫非好为人师到了如此地步? 这个老疯子! 很显然,要让他相信莫迪的资质堪比自己的女儿,那就是天方夜谭。 眼看着周围人越聚越多,白头翁终于微微有些赧然,收住了笑声。 “喂,喂,小子,你笑够了没有,别得寸进尺啊,老夫的意见考lǜ 的怎么样?赶紧给个答复。”他破天荒的露出了这种妥协的语气,眼神之中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热切。 这无疑让莫迪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老者的诚意,自己并非不知好歹的人,而且看到林氏家主对待老者的态度,也能猜到白头翁的来头必然不小。 只是天上掉馅饼,实在让他难以安心下咽啊! 他摊了摊手,表情严肃的问道:“前辈,我想知dào 原因,请别告sù 我什么骨骼清奇、武学奇才之类,这些不过是骗骗小孩子的把戏,让在下很没安全感。如果说有人变态至极,专吃人肉果腹,那就有点小看前辈了。我听说有些高人专门修liàn 邪术,利用体质特殊之人,增长修为。更有甚者,修liàn 转劫秘术,把劫数转到其他人的身上。要是提到夺舍重生就更让我不寒而栗了。我说这么多,前辈应该明白了吧。如果你不把真zhèng 的原因告sù 我,拜师一事,恕难从命。” 这番言论,在此时,真的可以算惊世骇俗! 无论是传缚还是林庭威都露出了异样的神情,仿佛才真zhèng 认识他一般,当然林庭威的眼神更加特殊一些,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他实在无法想象白头翁能绕得了他。 其实,就连白头翁看他的眼神也像是在看怪物一般,一时之间都没想到要发火。 等反应过来时,只得尴尬的发出怪笑,“桀桀……,没人敢和老夫这么说话?不过,今天老夫忍你。你刚才说的东西老夫通通不会,那等玄奥的本事远远超出了老夫修为的范畴,你大可安心拜我为师。实话告sù 你吧,收你为徒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的的确确是一个特别的人,天生道体,是千万人中难觅的超级天才。” 说道莫迪的逆天资质时,白头翁显得十分激动,他甚至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在腰间仔细摸索一番才发觉没带酒壶,随即懊恼作罢。 “你别不信,天才的光辉是无法掩盖的,即便处在最最低谷时、处在最最幽暗的角落里也如萤火虫一般鲜明惹眼。而当你得势之时,虽日月之光芒亦不及你万一,这是上苍赐予的才具,你是躲不了的。” 白头翁边说边戳着手指,手舞足蹈,步步上前,把莫迪逼的直往后退,险些摔倒。 简直极尽夸张之能事,颠覆了其在众人心目之中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形象。 黎华大道和济世大道本就是江中城里最为繁华的地段,人流庞杂,此时,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不明真相’四字根本不会妨碍他们进行围观、臆测和指指点点,这些本就是行人每日的必修功课,早已娴熟万分了。 其中有三人最为离谱,说的话能把人气吐血。 “唉,唉!这是什么回事儿啊,怪热闹的?” “我看了好一会儿了,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头真可怜啊,强撑着身子骨,教xùn 不孝孙子呢!要不是咱们看着,这孙子早就把爷爷给揍趴下了,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放屁!你才来多久,老子大清早就在这里做买卖了。看到那边的那个锦绣团身的老爷子了吗?那是林府家主。这一出分明就是,世家豪绅无法无天,纵容老奴殴打讨薪仆人,知dào 不?这世道,就这样了。” 这些话如此刺耳,怎么逃得过林府一众人的耳朵,于是纷纷上前驱赶,啰嗦半天才了事。 此时莫迪与白头翁已然纠缠多时,两人都有点拿对方无可奈何的意思,这简直别杀人放火还要累一些。 “老神经病!你还没完了。” 莫迪真的有点欲哭无泪,动武自己不是对手;讲道理,对方不吃这一套。 而白头翁同样不好受,指着莫迪,气愤道:“唧唧歪歪,不知dào 你说什么?老实说,我真没骗你。本来你这种资质虽然少见,但不至于到万中无一的地步,只是最近数千年才变得如此稀罕的。你若拜我为师,我一定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毫不保留。还给你进入宗门的机会,话已至此,自己掂量吧!” 莫迪终于妥协了,摆出一副扑克脸,回敬道:“那好,你若以诚待我,真心授业,我莫迪必以师礼侍奉,绝不辜负!” 这场拜师仪式颇有些无厘头的意味,终于以相互之间的妥协而告终。 第二十三章 宗门的冰山一角! 此时,已过正午,天上的日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懒洋洋的洒下孱弱无力的光辉,反倒是秋寒之意愈见浓烈,引来外出行人的诸多抱怨。 一车商队自江中城的西城门鱼贯而入,车上传来淡淡的海水腥味,人群一遭遇便远远让道。马夫和赶车的管事神色显得憔悴,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在经过了紧张的城门询查之后,众人终于舒了一口气,就连一路的累积的疲乏劳顿都似乎减轻不少,有几个人聊到兴处,甚至情不自禁的吆喝起来。 说起陆路跑运这一行,除了遇见劫道,最怕的就是碰到吝啬的东家,有时一趟运程下来,收到的银两少的可怜,回去看着家中妻儿老小眼巴巴的神情,心中哪里好受得了。 所以,一旦遇上豪爽大方的东家便分外珍惜,做起事来竭尽全力,务求所有规矩做到十分。毕竟好主顾难求,只有留下了好的印象,才有下次机会嘛。 这一次代为运送的是一批上乘海味干货,这在内陆城镇可是紧俏的货品。 可以想象一旦呈上货架,必会引来各家富户的疯抢,而依照东家的爽利脾气,销货之后想必能分润不少赏钱,更别说日后可能接手的新买卖了。 豪爽的东家、不菲的赏钱,的确都是可乐之事! 车队行进速度不慢,很快便到了黎华与济世大道的交界处,也就是南云庭所在。 管事陈峰看到眼前的拥堵景象,眉头直皱,挥手派出一个得力的手下前去查探究竟,疏散人群。 却说济世大道上本就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而此地人群还偏偏扎堆围观,原本尚属宽阔的路面立时变得水泄不通,后面的马夫和车队管事最烦此事,很快便不耐烦的大吵大闹,顿时整个街面显得嘈杂不堪,一片混乱。 而被围观的当事人却反而淡出了人群的视线—— 这时,林府一众人已然在白头翁的示意之下离去,南云庭门外只剩下白头翁和莫迪两人。 莫迪也是干脆之人,既然已经决议拜师,当下便跪下身躯,在凹凸冰冷的青石路面上,“通通通”的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青红一片也浑然不觉,只是真心实意的说道:“师父,徒儿莫迪给您叩头了,往后必定尊师重道,潜心向学,绝不做有辱师门之事。师父若还有什么训示请告sù 徒儿,我必定遵照不误!……” 起初还有一些不情不愿的小情绪,但说着说着,莫迪忍不住哽咽起来。 凡事经不起比较,他一对比过去形单影只的寂寞孤苦,这时心头仿佛真的有了依靠,胸口更是渐渐热呼起来,一时涌起千言万语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世事往往如此奇妙,伴随着身份或称为的改变,人的心理也会悄悄发生转变,而这一幕尤其会出现在内心压抑的人身上。 此时,在他看来,师父是否传道授业根本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一下子多了个亲人。也许,白头翁前一刻还是个凶神恶煞的陌路人,可一旦挂上了师父的名号就变得沉甸甸的,牢牢住进了他的心中。 而另一边,听到莫迪如此郑重的称自己为师父,白头翁一下子愣住了,整个人刹时神完气足,接着又略显拘束的拍了拍莫迪的肩膀,说话也变得稍稍语无伦次。 “好好…好,以后你就是我田波福的唯一弟子,师父已是半截身躯埋黄土的人了,还能得到一个衣钵传人,上苍真的待我不薄!” “唯一弟子?”莫迪有些费解的问道,“师父,您贵为天武宗长老,地位尊崇,怎么会没有其他弟子侍奉左右呢?” 白头翁白了他一眼,似乎莫迪的话十分离谱,接着异常严肃的解释道:“徒弟,有些话是不可以乱说的,这冒认之罪落到有心人眼中,当真可大可小。天武宗长老是何等高位,怎么会是为师可以染指的呢?那只是林府家主的误会罢了。” “宗门真zhèng 恐怖的地方绝对不是普通武者可以想象的,毫不夸张的说,人类皇朝国度在其眼中不过是尘埃一般的存zài ,它牵涉到的是亿万世界的真zhèng 奥秘,是大道权柄所在,更是一切生灵追溯本源的圣地!” 白头翁仰视着漫天云彩,用近乎祈祷一般的语气向莫迪揭开宗门势力神mì 面纱的冰山一角。 “就拿离我们最近的天武宗为例,九国范围之内,天武宗就是绝对的权威。也许在你眼中江中林氏俨然是巨无霸一般的豪门大阀,可是,只要它敢触怒天武宗分毫,宗门的力量一夜之间就足以将它碾压至粉尘。从这次的穆波江之争,就可以管中窥豹了。其实,水月云氏收回穆波江航运本未可厚非。千余年前,异域的宗门势力入侵,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席卷此域,也就是你们现在熟知的月属九国。当时的抵抗势力属于散修,并无宗门力量主导大局,所以无力守护家园也情有可原。后来,那批异域修者撤走了主力部队,而留下者便成了如今的九帝门,也即九国皇族的前身。可谁也没想到,那个异域宗门似乎一夜之间消失在这个世上,之后再也没有与九帝门产生丝毫联系,这样一来残余的散修又得以死灰复燃。在之后的较量中,甚至渐渐取得了绝对上风,终于在七百年前创立了天武宗,并彻底压下了九帝门的气焰,成为真zhèng 的九国领袖。” 讲到这里,白头翁停了下来,挖掘出这些潜藏的记忆并非易事,时间一久便有些头昏脑胀,而且过多的讲诉宗派这等庞然大物总让他生出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一停顿,他方才留意到莫迪神思清明,而且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和自己当年初闻此事的惊惧神态截然不同,竟然连一丝讶异都不曾流露,这不禁令白头翁大呼神奇。随即,便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露出满足的笑容。 自以为这徒弟天生异于常人,有大魄力和大心胸,心神稳固至极,确乃可造之才。 (实jì 上,是因为他没有切身经lì ,因此描述的这一切自然无法给人身临其境的山河招摇、波澜壮阔之感,这在久经3D大片视觉冲击考验的莫迪看来,真的很弱!还远远不够劲爆!差点连意犹未尽的神情都欠奉了。)白头翁殷勤的拍着莫迪的肩膀,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 “莫迪啊!其实,直到此时,为师终于确认你绝非常人了,你的前程绝不是我可以度量的。你的舞台也许不仅仅在天武宗,甚至是更高远更加广阔的地方。来吧,好好修行,让为师看看的潜力究竟能达到什么地步吧。” 莫迪再次听到如此露骨夸张的评价,脸上露出了赧然,但仍旧狡黠的笑问道:“师父,你不早说过,我具备惊世之资,是千万人中无一的大天才吗?为何又…….” 老者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那是完全不同的界定,之前的天才只是说你具备进入宗门的资质,千万人中无一?很夸张吗?其实一点也不。恒河沙数一般的诸世界里,从来不缺乏天才,只有在九国这等不毛之地,你才显得如此稀罕。至于,刚才说你绝非常人,只是为师的随口戏言罢了。你再厉害,不也是我田波福的弟子,呵呵……” 如此一说,莫迪的脸色刷的一声垮了下来,仿佛自高高的云端跌落凡尘,甚是不爽!看向老者的眼中难免流露出浓浓的怨念。 但他却没意识到,老者的确已经把他置于更高的位置,期待着他驰骋在那只存于传说的神mì 舞台。 白头翁龇着牙,得yì 的望着他,打趣的说道:“好了!收起你的苦瓜脸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郁闷,何必纠结一时?赶紧上路,跟着为师Lang迹天涯,修行证道吧!你这块上好的璞玉,为师一定会好好打磨的,总有一天会让你震慑诸天世界的,哈哈哈……。” 此时的莫迪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再听到这些浮夸的评价自动无视。 谁跟这个老家伙认真,谁就输了! “师父,那你总得让我和林府内的朋友道个别吧,一走了之可不是徒儿的风格啊!”莫迪细想之下,提出了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 白头翁难得的正经起来,眉毛皱成倒八字,富有深意的摇头道:“哦?为师倒觉得这些大可不必,无非徒增伤感罢了!有缘的话,再见必有期;无缘的话,相见有何用?” 说着,大步迈前,往人堆里扎去。 也对,只要还在九国之内,何时不能见? 第一章 突破,就在此时! 时至傍晚,天色略显昏暗,太阳惨淡的余辉点缀着西方天际,人处在这个时间,血气相对低迷,正是宜静不宜动的时刻,寻常人家正该收拾手中的活计,结束一日的劳作,开始放松、休息。 但是,那载满货物的商队却悄悄地自客栈启程,转走济世大道南门,朝着赤龙山脉的方向不紧不慢的驰去。 也许一个下午的休整对疲乏的马夫而言还远远不够,但却聊胜于无,更何况,马儿的脾气往往比人要大,不喂足鲜嫩的草料,如何安心上路? 至于在江中城过夜,那就是奢望了,且不说时间是否赶得及,便是那十数人的住店花销也叫人肉痛! 这一点,绝对第一时间排除在外。 其实,沿途的一切行程早已在管事陈峰的脑海中安排的妥妥当当,照此行事无疑才是最为稳当的,否则一路的安全就没有保障了。 休整一下午,然后连夜赶路直走石龙坡,天亮之后恰可转向东南,沿陈怀道一天一夜便可到达此行的目的地——水月名镇,崇儒镇。 这一环套一环都是经过细致考lǜ 的,丝毫出不得错。 入夜,为策安全,马车行进的速度再度降低,疲乏已久的马夫们借此机会可以稍稍放松。 整个车队共有六架马车,管事陈峰则独自策马而行,支应全局。前面五架,每架都配有两位马夫,而最后一架则只有一个人。表面上看来总十二人,其实尚有三个持刀护院隐藏在头一架马车内,以防突发事件。 而真zhèng 存放货物的其实只有当中四架马车,首尾两架仅作掩护之用。 如此细心的布置显示出主事人经验老到,绝对是行家里手。 但是,这样的伎俩只能应付一下普通小股的绿林强人,对于真zhèng 的高手确实形同虚设,有也似无!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就在那最后的一架马车中,一老一少二人居然安安稳稳的端坐多时,更是早在江中城内就打起了他们的注意,这叫这帮走南闯北的**湖情何以堪? 马车中的两人,正是白头翁和莫迪师徒。 此时的莫迪双目紧闭,浑身上下冒着大汗,一股通透的爽快感充斥四肢! 而白头翁的一双赤红手掌正紧紧的贴在莫迪的背后,每隔一段间隙,便猛力往前一推,不断的将精纯至极的滚烫内劲渡到莫迪的体内,全神贯注,分明是在进行极度精密的内劲操控。 马车内,明明劲力呼啸,声势浩大,一帘之外的马夫却毫无所觉,宛如置身两个世界一般。 “师父,您歇一会吧!如此大耗内劲,恐伤身体啊!” 白头翁脸上皱皱巴巴的皮肤如同血染一般,分外可怖,随着内劲的不断损耗,皮肤忍不住颤抖起来,显然也是损伤了元气,但他听了此话,依旧摇了摇头,认真说道:“别分心!凝神勿动,你体内的情况之糟糕真乃为师生平仅见,如果不能一鼓作气帮你抚平创口,去除痼疾,下次所耗的内劲只怕要多出两三层,那多不划算。等你以后修为深了,为师就用不着再操心了。武者一定要学会把握自己的身体,药石之力终有极限,懂吗?” 此时深入莫迪体内的一股股内劲渐渐聚拢会师,凝成一道赤红滚烫犹如岩浆一般的精纯粘流,开始展现出势不可挡的强dà 力量,其向着莫迪双臂缓缓漫延,所过之处一切顽固的杂质纷纷灼烧汽化。 一些细小的创口由于边缘的瘀血堆积,始终无法彻底愈合,甚至隐隐开始流脓,但经此滂沱热流持续不断的冲刷,终于彻底的祛瘀化脓,在创口处,微不可查的鲜嫩肉芽得到了精纯内劲的滋养,极快的生长起来,几乎转眼便修复了损伤,形成了强韧晶莹的崭新肉壁。 而那些原本弥合之处,若是强度不够,在岩浆般内劲的侵蚀之下,往往难以支撑,还会再度开裂,重新生长,直至达到一个极其强韧的状态。 终于,这个修复和强化肉体的艰难浩大工程彻底完工,白头翁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眼皮都变得微微沉重,饶是以他的恐怖底蕴,也累的够呛,甚至损及到了心力元气。 救一个人的损耗当真堪比杀人一百! 但当他看到莫迪神意焕发,浑身上下完全沉浸在一种生机萌动的跃迁状态时,疲惫似乎离他远去,心中的希翼爆炽起来。 此子,的确是一个可以达成自己毕生所愿的苗子!老夫实现不了的,就通通交托给你了。 过了良久,莫迪终于悠悠转醒,他依旧没有睁开双眼,而是陷入了深沉的体悟之中。 此刻的他,精、劲、神三元气合,灵光内蕴,心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仿佛回到了胎儿时代,一切回归先天,无法言说的舒适感席卷周身百骸,直欲大呼宣泄! 然而,莫迪粗长强健的双臂突然毫无征兆的滚烫起来,如同烙铁般绯红发亮,剧烈的灼烧刺痛莫名其妙的涌了上来,顿时将刚才的美妙之感扫到了千里之外。灼烧感来得快去的也快,但甫一去,未待莫迪稍作缓息,一股钻心之痒又直袭而至,彷如亿万蚁虫覆盖手臂,在死命的撕咬他的皮肉骨骼,甚至还在tian舐血液。 如此诡异莫名的折磨,在他心间,荡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梦靥缠身,不堪躲闪。 这一切看似复杂,实jì 只发生在短短一瞬。 待到此时,莫迪终于发出低沉无力的痛呼,声音震颤简直像是痛达骨髓,额头的冷汗吧哒吧哒的滴了下来,转眼就打湿一身粗布衣衫,这时才引起了正在一旁小憩的白头翁的注意。 “咦?” 他面带疑惑,看到徒儿走火入魔一般的痛苦情状,眼中流露出的焦急比之莫迪本人更甚,右手两指并箭,疾如闪电般的搭上了莫迪的脉门,导气至虚,一探究竟,口中还念念有词:“莫非刚才把内劲散落到他体内了?可也不像啊!”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探查了三遍,他脸上的担忧竟然全都消失,反而露出了惊喜万分的神情。 但他丝毫不敢怠慢! 紧接着,俯身贴至莫迪耳边,低吼一声:“莫迪徒儿,坚持住,千万别晕厥过去。快运起气海内劲,涌入双臂,突pò 手二轮枷锁便在此时!机不可失,不可迟疑。” 这声低吼绝不寻常,乃是含劲而发,拥有着镇神破贼之无上奇效,妙不可言。 此声回荡,源源不绝的穿透莫迪的耳膜。 刹时,就抚平了他心中的焦躁不安和恐惧,并恰到好处的激励起了他心中的斗志。 心贼一破,他的神思顿时归巢,一下子深明自己的处境,当真喜从中来。 原来,自己的修行功夫早已火候十足,凌驾于突pò 的边缘,只是由于潜藏的自损危机才遏制了自身的精进程度。 如今,双臂自损一去,突pò 之势水到渠成,再难遏制了! 当下,福至心灵! “啊,起!” 随着这一心声,古井不波的气海内荡开丝丝波纹,似有Lang潮拍岸之声隐隐传来,波光渐渐紊乱,气海内劲翻涌急剧增强,很快便尽起奔腾,兴风作Lang,直至凝聚如梭,现出幽森晦暗的模糊真身,一股庞大的杀伐之气潜伏其中,发出咕噜噜的暴沸之声,威势无匹,骇人至极! 彷如远古时候,先民之中的器匠尊师打磨铸造的兵胎原型,受到感召,再临人世。 当然,这一切远远高出了莫迪此时的程度,尚无法真切的感知。 他唯一感受到的是此梭的犀利锋锐,凡是其所过之地,荆棘顿时坦途,毫无阻力,几乎一瞬间双臂之轮彻底打通。 臂轮即开,数倍于之前的无焘巨力刹时涌了出来,他感觉千百斤的巨石铁墩可以轻轻松松的拿捏,掌劈之力,断树裂石也是寻常。 “这,就是强dà 的感觉,果真令人迷醉!努力的确不曾白费。” 想到此处,莫迪的心中豪情顿起,对前方的大道充满着向往。 第二章 杀尘溅起! 微微颠簸的马车之中,莫迪怡然自得的仰躺着,感受着双臂的肌肉与骨骼跟随马车的震动自如协调的那种微妙,脸上尽是欣喜陶醉之色。 突pò 之后,原本以气海为巢的那股神妙内劲,显得更为活泼灵动,柔顺的流向了双臂开辟出来的全新通道,形成一个不断稳固的循环。 每次的运行过程中,内劲都会稍稍渗透而入,不断滋养着每一寸肌肉和骨骼,而在这股内劲的滋养下,莫迪的双臂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更加强壮坚韧,也许这个过程十分缓慢,以肉眼根本无法分辨,但那毕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日积月累之下,早晚会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威势! “咻!” 莫迪凝神聚劲,臂指如枪,在马车内缓缓搅动开来,顿时引起一股强烈的气流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激荡爆鸣,久久不绝。 的确,如此威势比之前进步了不是一星半点,真zhèng 是质的飞跃! 白头翁双眼眯着,满yì 的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他消停一会儿。 “好了,些许进展就不要再沾沾自喜了,你的路还长着呢。” 说着,他又顿了顿,微微思索了一番,继xù 道:“难得有此余暇,为师便把修行之道,细细的阐述一番吧,也让你明白武道的博大精深,切勿生出夜郎自大的危险心态!” 莫迪听了此话,收住拳势,眼中一道精光闪过,他tian了tian嘴唇,开始平复周身奔涌的气血,旋即安静的盘腿而坐。 武道修行的门扉,终于要完整的展现在他面前,其内心的激动雀跃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表达? 此时,白头翁正襟危坐,鲜少的露出了肃穆之色,事关武道传承的秘辛却是不得不郑重。 “武学之道,以锻体为基,以纳息为本,以开轮为拓,以聚合为功。肉体凡身的修行到了此处便是终点,但这却又是连接天人的原点,‘六轮相聚’可谓人体体能的极限,再想更进一步,唯有踏上先天大道,所以之后的境界称为‘身返,意返’,全名‘身返先天,意返先天’,至此,功德圆满,达到凡武追求的巅峰境界。” 白头翁的语速缓慢而有力,潜藏着对武道深沉的认识,他边说着边打量莫迪的神情举止,似乎要从他咀嚼回味的神色中分辨出什么。 此时的莫迪,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难掩的笑意,颇为自得的想到:原本对武学之道一无所知的自己,竟然在短短数月之内,就惊人的达到了开轮密境,体力功夫的增长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这种程度完全不逊色于李四维刘全他们打熬十数年得来的苦功啊! 心下,对体内循环不休的那股神妙劲力又有了更深的期待,其珍贵之处不言而喻,将是自己在武道征途之上肆意驰骋的绝佳利器。 这些神情分毫不差的落入白头翁的眼中,一时间竟让他生出的误会,以为莫迪产生了骄傲自满之意,当下怒喝一声。 “哼!” “如果你这般轻易就满足现状,修行之路必会裹足不前,那么就当老夫看走眼了!” 白头翁虽然说辞严厉,其实不过是稍稍刺激一番莫迪,但这一下他又觉得不够分量,于是黄牙一龇,微微讥诮:“实话告sù 你吧,凭你如今的程度就连一流境界都未达到,与为师的差距更是不可以道里计!” 正待他决议训斥莫迪之际,一直疾驰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声声高亢的马鸣悍然响起,马缰似乎被巨力勒住,马儿只能在原地拼命的踏地,一时间大地都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挡在他们身前的松木帘子,摇摇晃晃,发出了“噗”的一声,紧接着,从帘子上图案的线条间隙里渗出了大片大片的深红色。 莫迪惊愕的朝白头翁看了一眼,随即轻轻触摸这抹深红,指尖的传来了温热黏黏的触觉,一股淡淡的腥味弥漫开来。 “是血?” 他的话音刚落,神情的震撼尚未及舒展开,“砰”的一声,一具还在剧烈颤抖的身躯压着帘子顺势仰躺下来,正好跌在莫迪的怀中。 虽然隔着帘子,但这具不停抽搐的躯体带给他的惊骇刺激还是令他的肝胆之气犯胃,近乎就要呕吐出来,莫迪死命的喘了几口大气,才勉强的憋了下去。 这一幕看得白头翁连连摇头,狠狠地戳了一下莫迪的脑门,嘴唇一撇,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说道:“唉!不过就是看见一具死尸,你怎么就成这幅狼狈德行,说出去,谁会相信你是我田波福的徒弟?” “师父,他死了?你看身体明明还在颤抖啊,还未死透,兴许有救啊?”莫迪面露尴尬,犹自辩解道。 “不信把他拖进来自己看,死人活人都不会分,你真的差太远了。” 莫迪大感郁闷,但心头的那一丝惊惧却渐渐消散。他蹑手蹑脚的抽开了泼满血迹的帘子,身躯主人的惨状彻底的暴露在他眼前。 这个马夫年龄三十上下,身形颇为壮实,脸上留着连边短髯,一双眼睛微微睁着,已然失去了焦点,的的确确是死了。 喉间一道狭长的血痕正是其致命伤,下手之人的手段极为干脆利落,甚至没让他死前流露丝毫的痛苦之色,连一丝惨呼和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莫迪顿时醒悟,抽搐看来只是尸体的尸僵反应,马夫日夜兼程早已疲乏不堪,浑身的肌肉松弛,突然降临的死亡令得尸体肌肉强硬收缩,于是才有了痉挛颤抖之状。 这个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碌的生命,就如此不明不白的死了。死时看不到痛苦,看到的只有疲惫。 更是在这惺忪之中,死不瞑目! 莫迪轻轻的放下渐渐冷去的尸体,帮他合上了双眼,胸口刹时仿佛被什么牢牢堵住,声嘶难言,同时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蹭地爆炽起来。 凶徒轻易毁去的生命,也许是某些人珍视的至亲,是他们全部的寄托和希望所在! 这帮杂碎一瞬间的残忍和贪婪,毁掉了多少弥足珍贵的寄托,简直不可饶恕!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恨,必是切身的体会,而恨意难平,才要兴杀伐之事。 此时,莫迪双臂青筋暴胀,黑发绷直,脸色完全铁青。其流露的凶煞之气,令白头翁很满yì ,他赞许的点了点头,声音变得如同以往一般森冷,隐隐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徒儿,去吧!只有强者才能如此从容的表露爱憎,宣泄一切,去把那些杂碎一个个处理掉。竟然趁老夫心力疲乏之际,犯下这等暴行,通通杀了。” 是的,杀人本是强者必行之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果然是通行于任何世界的道理,究其根源,人毕竟是有血性的生物! 这时的莫迪仿佛换了一个人,双眼闪烁着猩红的寒光,微颤的鼻翼隐隐收缩,满口牙齿死死咬住,手臂奋力往前一挥,直接将老旧的帘子扯得四分五裂。 然而这边的巨大动静丝毫没有引起贼人的注意,原来就在前方不远处,两方人马俨然对峙在一处斜坡上。 车队中,后两架马车的三个马夫早已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十二人将三个贼人团团围住,却始终不敢上前分毫。 区区三人,居然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强盗行径? “小心点,徒儿,凭这三个人的修为绝不可能如此干脆利落的杀人行凶,必定还有一个辣手之人隐藏在幕后。”白头翁适时的提醒道。 “知dào 了,等徒儿把这三个人宰杀之后,幕后之人自会现身的。”言罢,莫迪猛一跺脚,身化黑虹,直接冲到了战圈之外。 疾速之下,带起的狂风怒号肆虐,一时掀起滚滚沙尘,劈头盖脸罩住了那两方人马。 泥沙无孔不入,钻进了众人的眼耳口鼻,几乎瞬间便冲垮了双方的站位。 下一刻,此起彼伏的叫骂声袭向了莫迪,而回应他们的却是沉静到恐怖的脸庞和冰冷嗜血的滔天杀意。 无论是走南闯北的买卖人还是刀口tian血的绿林豪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眼力惊人,绝不轻易招惹难缠凶狠之辈。 久而久之,是龙是虫,往往一眼可决! 眼前这人面目含煞,凶焰滔滔,举手投足之间威势压得人喘不过气,绝对难惹至极。 终于,没人再敢无视这个衣衫破旧、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同一瞬间,十数双眼睛全部投来了警惕的目光。在不明真相的众人眼中,莫迪才是最为可怖的威胁! 第三章 你,已经死了! “哪里来的兔崽子,敢染指我萱氏三兄弟的买卖?识相的马上滚蛋,否则就送你陪这帮马夫一块归西!”一个糙脸壮汉,口沫横飞,朝着莫迪叫嚣道。 边说着,其丑恶的三角眼便微微瞥向了两个离他最近的马夫,眼神中闪烁着残忍的凶光。 另外两个贼人接此暗示,立kè 心领神会,猛的抬起两脚踹向这两个马夫的心窝,又狠又准,显然早已蓄势待发,只不过是在挑选倒霉蛋而已。 这是典型的声东击西! 只听“砰砰”两声,两个中年汉子便飞跌丈许,口中发出呼天抢地的惨叫,双手捂着胸口扑倒在地,不住的抽泣,挣扎了好久都难以站起。 “畜生,好胆!” 莫迪顿时火冒三丈,见到对方居然敢在他面前下此死手,立kè 腾身一跃,逼近糙脸贼首的左侧,双手化为鹰爪,直接朝着糙脸男的面门拍击下去。这一击俨然运起了内劲,带起的气流刮到对方的脸上宛如刀割一般,辣辣生疼。 众人只见一道黑影掠过,刚才还嚣张凶狠的贼首便陷入如斯险地,顿时血气上涌,纷纷冲来想要痛打落水狗。 谁知这个糙面汉子也非泛泛之辈,眼见来人如此凶悍,躲闪无方,嘴角居然一咧,仿佛不怕死一般,直接伸出脑袋狠狠磕向莫迪的胸口。原本拍向脸部的一击直接摁在了他的脑门上,发出砰的一声,他膝盖顺势一弯,借着这股劲力“蹭蹭蹭”连退三大步,在其他两个贼人的搀扶之下稳稳站定,眼中的凶焰丝毫没有收敛,依旧死死盯着莫迪。 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击却好像完全没有奏效,对方嘴里甚至还在发出嗤嗤的笑声,极尽挑衅的说着:“小兔崽子,就你这点功力,也学别人黑吃黑,回家多喝点奶吧!” 但那鼻中缓缓流出的温热血液和不停颤抖的双腿分明表露着其内心的胆怯,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此人只是在装腔作势而已。 莫迪却毫无所觉,或者说俨然完全无视了对方的存zài 。 他的脸上只是带着冷若寒冰的笑意,细细摩挲着刚才出招的那只右手,一股畅快淋漓的通透感充斥在心间。 那一瞬间的劲力相合是如此美妙,似乎天底下没有什么坚壁是无法摧毁的。只需双掌一拍,眼前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世界便会少一些肮脏。 他越是这么想,那眉目间的煞气便越发浓烈,哪怕众人从其话语中已经分出敌我,可是被他随意扫到一眼,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背脊发寒。 就连那三个有功夫在身的贼人也同样浑身不自在,三双神似的三角眼目光渐渐闪烁游移,交流着彼此的恐惧,似乎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最终,那个贼首似乎想到了什么,仍旧不甘心就此放qì ,凭借强势的威严压下了内部的矛盾。一番眉飞色舞之后,似乎想要用严词厉色来掐灭那一丝恐惧,脸上粗糙的皮肤微颤着对莫迪巨吼一声:“娘的!臭小子,你现在滚蛋还来得及,等老子萱家寨的弟兄一到,可真就死无全尸了,想想你家中的高堂老母,别犯蠢……” 此话一出,一直毫无反应的莫迪,身躯微微一顿,真有几分怯懦之辈临阵退缩的畏缩窝囊模样。 莫非,这雏这么好唬?稍加恐xià 便怂了? 这一幕一下子激起了贼人的贪婪,三人的气焰刹时高涨到爆,污言秽语裹夹着屡试不爽的威胁言辞倾泻而出,一张张得yì 而丑恶的脸孔咧嘴狂笑,手指近乎戳到莫迪的脸上。 简直把凶恶狰狞表现得淋漓尽致! 两个手下甚至已经准bèi 踢打其他马夫,号令他们搬箱卸货,清点一番此次的收获了。 而那些出卖劳力的马夫顶多也就有几下庄稼把式,如何顶得住有真功夫在身的虎狼贼子? 眼看着,场面就要不可收拾。 这时,莫迪高高仰起了头,神色淡然的朝着贼首说道:“你,已经死了!” “你,已经死了……” 这五个字反反复复的从他嘴里蹦出,如念魔咒,显得森寒恐怖! 然而,就在第四声落下之时,那个糙脸贼首脸上的猖狂之色渐渐凝滞,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便仿佛失了魂一般,轰的一声扑倒在地,眼珠子凸起,振起了厚厚的泥沙,俨然失去了知觉。 细看之下,鼻孔之中流出的除了鲜红之血之外,竟然还有淡淡的白色,那分明就是人的脑浆。 察觉这一点的人无不倒抽冷气,人群跌跌撞撞,纷纷远离莫迪,宛如撞见恶鬼一般。 真的是一掌毙命! 一掌之威竟恐怖如斯! 余下的两个贼人早已吓得肝胆欲裂,抛下了他们老大的尸首,慌不择路,四处乱窜。但周围的人如何肯放过他们?一下子就把他俩团团围住,尤其是遭到他们暗算的两个马夫,满眼愤恨,互相支撑着踉踉跄跄的身躯把一处退路死死封住,显然连把他俩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 “王八蛋!这下落到我们的手里,看你们怎么死?” “打死这两个祸害,往死里打……” 反观莫迪,尽管如此轻易了结了贼首,他却无法安心,心中的那根弦始终紧绷,因为一股潜在的威胁一直徘徊在周围,似乎不肯随意出手,执着于找寻自己的致命破绽。 可以想象,此人一旦出手,必是惊天杀招! 莫迪暗自纳闷儿,如此情况下,幕后之人居然还能沉得住气,到底所图为何? “哼!我把剩下两个贼货通通了结,看你怎么还怎么忍!” 他伸出双掌,灌注浑身劲力,青玉般的手掌刹时微微胀大,宛如孩童脸盘大小,端的是骇人至极。 这一手,是莫迪突pò 手二轮之后才掌握的技巧,往双臂之内灌注大量的内劲,等于是倾尽全身之力汇聚双掌。 可谓:一掌定乾坤! 莫迪一步步的朝着那两个贼子走去,脚步落地振声,低沉如击打牛皮锣鼓,而对于那两人却绝对是无从躲闪的追魂魔音。 人群纷纷散开,都期待着看到那两人无比凄惨的死状。 莫迪的精劲神三元为一,凝聚出一道强悍的气势将目标彻底笼罩。 在莫迪面前的这两人,分明胆气尽丧,全无当初的嚣张气焰。 两腿间的臊臭之气扑鼻而来,额间密布着死气阴云。 “死吧!” 对待这种人是不需yào 有丝毫怜悯的,青玉巨掌裹夹着浑厚无匹的掌风径直拍向他们的脑门,分明是要给这三个贼人一模一样的死法。 劲力谷催至极限打出的效果比之前远要猛烈数倍,莫迪清晰的感受到头骨下沉时发出的嘎嘣错位之声,劲力似乎捅破了一层关键的薄膜,从手掌之中微微倾泻而出,威力堪称恐怖,竟直接将贼人的大脑搅成一锅浆糊,血液咕噜噜的至两人的七窍之中流淌出来,鲜红之中带着腻白,死相果然十分难看。 三贼伏诛,马夫们终于舒了一口气,心中的恐惧退散,逐渐开始收殓同伴的尸首。 众人望向莫迪的眼神充满着感激,当然那一丝戒惧亦是无法掩饰!随后,管事陈峰神色略带拘谨,朝着莫迪缓缓走来。 尘埃似已落定,事实又是如何呢? 此时,正是莫迪旧力告罄新力未生之际,但他心中的警兆却瞬间响起,脑后突然响起一丝极度轻微的呼啸之声,近乎完全掩盖在众人行走脚步的动静之下,若无深厚内劲在身,绝无察觉的可能。相较之下,那股宛如针刺一般的尖锐杀机,更加清晰的倒映在莫迪的感知之下。 “哼!料定你会来。”莫迪的嘴角轻轻翘起,那丝莫名的笑意隐隐针对着一处茂密的树丛。 但当他运劲至双目,精光闪烁,再度扫向那处时,树丛背后空空如也! “什么?” 刹时,巨大的惊骇侵袭而至,莫迪背后的衣衫瞬间被冷汗浸透,真zhèng 的凶煞杀机俨然闪过了他的感知,彻底抹去了踪迹。 他知dào 自己在对方眼中已经成为一个移动的靶子,处在绝对的下风。 这个幕后之人的恐怖,远远在其想象之上! 第四章 杀魁初现! “不可能,这双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到底哪里漏了?到底在哪里……”来自心灵层面的杀机明明已经浮出了水面,但莫迪双眼所能察觉的却只有无关痛痒的攻击。 这两者的巨大落差宛如鞭笞,不住的抽打着他那绷紧的心神,对他而言,简直就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凶徒的真身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再度隐藏起来,并利用不断的分心和刺激将莫迪苦心积蓄的气势消磨一空! “咚,咚,咚……” 这一瞬,莫迪心脏宛如遭到铁锤敲击,剧烈的跳动着,汗液不断的流淌而出,将衣衫浸透的同时亦把气力缓缓抽走。 刚刚获得突pò 的身躯本该精力旺盛,现在却如此轻易的生出疲乏感,这一切实在有违常理。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或许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绿林强盗,而是真zhèng 以杀人为乐的狂魔。 此人的忍耐力堪称恐怖,自始自终隐藏在阴郁的角落,注视着猎物的一举一动,同时一步步的编织着消磨心神的陷阱和杀戮的牢笼,即便是同伴惨死也无法让他产生丝毫的动摇。甚至,刚才莫迪假借内力告罄之机故yì 露出破绽,那幕后之人不但未入瓮中,反而瞬间就转移了位置。 如此谨慎,近乎于偏执! 莫迪脸皮微颤,心中一凛:反过来说,当对方真zhèng 出手之际,必然拥有绝杀的把握,不会给自己任何脱逃的余地。 此人的修为也许逊色于刀尉柳寒霜,但杀戮的技巧却绝对远在其之上。 越是思索,莫迪的心中越是不安,失败也就意味着死。也许,白头翁会在危险关头出手相救。但经此一败,势必会在心中留下长久的阴影,甚至为武道一途埋下心魔的种子。 这绝对是不堪承shòu的巨大代价! “拼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细弱的呼啸之声似乎沿着风的轨迹而动,飘飘忽忽,时近时远,而且其落点还在不停的变化着。 这种难以锁定的攻击正是莫迪最为头疼的,如果此时随意躲避可能正中对方的的下怀,迎接他的将会是狂风骤雨般的可怕攻势。 莫迪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色,已经决定了应对之策,“既然如此,我索性就以不变应万变,看对方究竟玩什么花样?此人的修为如果真的远远凌驾于我之上,想必也不会如此藏头露尾?呵!” 很快,一条银色的细带便出现在他视线之中,薄如蝉翼,两指长短,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波光粼粼,宛如流动着的细流。然而其轻柔却足以使它随风起舞,堪称妙趣之物,很像是女子梳妆打扮时固定在青丝上的华美饰物。莫迪左看右看,发xiàn 此物根本没有流露丝毫的煞气和威胁。 他从未见过这种怪异的质地,其独特的柔韧度使得它在气流中拥有随意扭曲变形之能,合着风势便会产生轻微的声响,像极了针类暗器破空而来的呼啸之声。 看来,这一处的确是作分神之用,并不是置人于死地的恶毒机关,可是难道真的不含其它玄机在内吗? 莫迪双眉紧蹙,面色沉重的可以滴出水来,他很想将之抓到手中细看究竟,但无奈天不遂人愿,一阵凄冷的秋风刮过,细带打着旋儿再一次飘飞到手不可及的地方,只能望之兴叹。 此间事,看似繁琐,其实只不过是瞬间的诸多闪念。 这时,一脸拘谨的车队管事陈峰犹犹豫豫的走到莫迪跟前,双手抱拳,躬身朝他行起大礼来。他的腰板压的很低,脸上还带着谦卑的笑意,便要开始说些感谢救命大恩、无以为报之类的话语。 说来也巧,管事之前心中忐忑,一直就像怀揣千斤巨石,不知到底要如何应对这位手段惊人的少侠,却根本不曾注意到莫迪那时的凝重表情,否则多半是不敢直接上前打扰的。 就在管事躬身低伏之际,其背后的一幕,顿时让莫迪心神巨震,浑身僵直,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嘶嘶”的抽息之声。 “这?来了……”随即,下意识的把管事踢飞,剩下的马夫吓得四散奔逃,根本不敢承shòu这种刺激。 原来,一道如梦似幻的飘忽身影仿佛早有预谋似的,恰好一闪而至,那人的形貌模糊难以辨清,唯独那一双浑圆滚滚的大眼分外鲜明。 就在这一霎,两人的目光毫无顾忌的交接一处,彼此毫不退让。 那人的眸中骤然释fàng 出孤狼一般的惨绿,深深的印在莫迪的脑海中。 这绝对是他生平仅见,令他心中的寒意不可遏止,宛如疯长的幽绮藤蔓一下子就爬满心房。 可是,令人惊骇之处,还远远不止这些。 如此诡异迅捷的身法却完全没有带起丝毫的气流波动,也没有振起丝毫的细碎沙泥。 落地无声,敛息至虚,身法高明到恐怖! 尤其令莫迪崩溃的是,自己那一丝轻微的僵直,被那人瞬间洞悉,并立即锁定,一如自己对那两个贼人所作之事。 心的交锋一旦落败,后果的确不堪设想,那股救了莫迪数次的内劲似乎完全放qì 了他,静如死水,波澜不兴。 这等手段已经不像是个人了,简直就是杀戮的机器! 无论多么细微的破绽,都逃不过此獠的法眼,仅此一项本事,便足以令无数人心生绝望,彻底丧失斗志。 因为,这会让人觉得是自己把性命生生断送,完完全全就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莫迪从来没有离死亡如此之近! 此时,生与死的距离已经清晰到可以用标尺测量,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个宛如鬼魅一般的身影,仅仅在两息之后,便毫无征兆的定住了身躯,旋即自右臂袖中滑落一柄晶亮飞刀,随着手臂挥出的一道诡异弧线,甩了出去,目标直指莫迪的眉心。 银色的辉光撕开了气流,将一切声音都尽数湮灭! 杀戮者的表演,没有遭到任何的干扰,竟如此静悄悄的上演着。 连莫迪自己都仿佛成了旁观者,这是绝望中的悲哀吗? 此刻,那人的真形清晰异常,精瘦的身躯,清俊的脸庞,身上套着一件粗布麻衣质地的长袍(类似于杨过的打扮),左手的袖子极长,拖到了地上。其脸上的神情却是十分平淡,没有杀人者的凶厉和狰狞,仿佛所做之事轻如鸿毛,毫无值得夸耀之处。 纯为杀而杀,即是此类! 在死亡降临的时候,时间的流逝往往就会像蜗牛爬行一般缓慢莫迪无奈的苦笑着:“为什么突pò 之后竟然就会面临如此境地呢?这到底是上苍的愚弄还是赏赐,归根结底,一切只是它的游戏!” 一股戾气和怨怼宛如山洪爆fā ,灌注胸腔,彻底激发了他潜藏心底的凶性,浑身凝滞的劲力终于震破了束缚,缓缓运行起来。 转机,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但留给他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彻底躲闪,莫迪只好勉强往右蹭开,这个细微的动作直接决定着生与死。 一块头皮连着黑发“呲”的一声,像是破布一样飘了出去。 “咦?” 这一幕显然出乎那个杀星的意料,他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真zhèng 开始正视眼前这个年轻男子。 但莫迪却没打算就此罢休,这人必须要杀! 痛觉俨然自他的字典里抹去,那股突然爆fā 的内劲已经失控,推动着莫迪的身躯直接往前掠去,一股决然凭空升起。 同时,有一种声响在莫迪的耳边低吟,仿佛在警告他,唯有杀死对方,才能平复暴走的内劲。 第五章 杀魁令! “杀,杀,杀…….,以杀止杀,杀戮至上!”这股声音浩荡无际,绵绵不绝,偏偏只存zài 于莫迪的识海之内,除他之外,再也不会有人听见。 细听之下,莫迪隐隐察觉每个杀字都是一个独立的符号,其音节截然不同,声调也抑扬顿挫,忽高忽低,似乎阐述着杀戮二字的万般玄妙与本源真髓! 在这种魔音的作用下,莫迪每踏出一步,杀念便强dà 一份,很快几乎连神志都被其操控,自身脑海反而一片混沌,根本无法凝神领悟此声的真zhèng 奥妙。 每一个脚印都深深凹下地面,泥沙尘土难以承shòu这股巨大的压力,逐渐开始化开,成晶体粘流状,冷却之后光滑可鉴。 渐渐的,莫迪的身躯就仿佛一张强弓上的弦,被内劲中蕴藏的无焘巨力不断的拉伸,再拉伸。这等情形之下,如不释fàng 长箭,就算再强韧的弓也必然不堪重负,难逃弦断臂裂的下场。 那股狂躁暴走的可怕内劲必须宣泄体外,否则,下一刻不用任何人出手,莫迪就会爆体而亡,即便以白头翁的惊天之能也不可能救得了他。 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 他下意识就锁定了长袍杀手,借着这个暴走之力,足以发挥出远超本身的战力。 而此时,长袍客根本没有露出躲闪的姿态,仍旧宛如桩子一般钉在原地,甚至连头都低着,一副视莫迪为草芥的模样。 看来,他根本不认为莫迪有资格逼迫自己与之游走缠斗。 “哼!既然你狂妄如斯,那就带着怨恨去死吧!呀……”受制于滔天杀念的莫迪状如疯虎,呲牙咧嘴,眼中幽光闪烁不停,充斥着无边的负面情绪,恨、怨、咒、邪、恶、毒、劫,尽皆浓烈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一丝丝肉眼看不见的黑烟至头顶慢慢的冒出,渐渐凝成漆黑如墨的Lang花,翻涌不息。 七念丛生,如入源孽界域! 伴随着黑色细丝的显著减少,狂躁**的内劲也莫名其妙的回到了莫迪的掌控之下。 但奇怪的是,他几乎完全忘记自己出手的本意,其情其状,似乎只为了彻彻底底的享shòu 杀戮。 这些变化虽然只在无形之中完成,没有丝毫异象显现。但自从墨Lang成型之后,莫迪整个人的精、劲、神彻底不同了,变得无比纯粹,一切负面之物通通无视,甚至被滚滚墨Lang逐一收摄,划归己用! 说简单点,就是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惊人变化,仿佛经lì 岁月的磨练,洗尽铅华,只留下一道浓缩的精华。 “怎么?”这一变,瞬间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长期浸泡在杀戮中的人,对威胁的敏感程度比之充满野性的动物更要强烈。 长袍杀手脸上的神情略显愕然,今日的意wài 似乎有些多了,这对他而言可绝非好消息。 他更习惯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事实上,莫迪的一举一动都已落入他的眼中,而他也从来不会轻视任何猎物。 因为,在瞬息万变的杀戮场上,猎人和猎物的角色永不固定,出现一个细小的改变,两者的角色可能就会发生惊天逆转。 他自问远远没有达到无视生死的境界,又怎么会犯下这等致命的错误呢?一切所行皆有因由,这便是他所贯彻的杀道! 直到此时,他还不知到自己错的多离谱。 “唔!” 就在莫迪扑至跟前的这一刻,此人脸上的淡然褪去,露出一丝赞许和遗憾,紧接着,整个身体塌缩下去,双手微微抱圆,宛如怀揣着世间最为珍贵之物。 这种神色的含义莫迪怎么可能不清楚,不过是狂妄之徒的惺惺作态罢了,真是越看越恶心。 他可不会如此虚伪,直接以嘲讽之色回敬,怒吼道:“哼!要得yì 就趁现在吧!以为凭借怪异的招式就能接下这,超越吾之极限的一击吗?” “留下悔恨之泪,然后…死吧!” 刹时,收于腰际的双掌悍然递出,一层淡淡的薄膜包裹在其表面,使之显得极为朦胧,这分明就是劲达于表之相,是踏入身返之境的标志。 这一次,就连端坐于马车内的白头翁也大吃一惊,再也无法保持平静:“这小子什么时候?不,不对,并不一样……”虽然察觉到了异样之处,但其脸上仍旧布满了疑云,眉头一皱再度坐了下来。 而直面这一击的长袍杀手,顿时感觉浑身的骨架都开始颤抖,结实的长袍随着莫迪带起狂风向后倒卷,就连呼吸也微微受阻。 这一前一后的变化,跨度委实过于吓人,转眼莫迪已经从猎物化为能够彻底压制他的恐怖敌手,甚至隐隐显露出深不见底的诡异势头。 这叫他情何以堪?眼前可是他处心积虑营造的必胜之境啊,所谓的谨慎和周全难道成笑话了吗? 他不甘心,唯有咬紧牙关,身躯不断的龟缩、后退,等待着对手攻势乏力的那一刻。 但莫迪的惊天掌势并非如他所想的昙花一现,反倒如海Lang一般连绵不绝、永无止境!死死的咬住他,根本不给他思索退路的机会。 长袍杀手终于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为何要放qì 自己的速度优势呢?杀手选择正面交锋本来就愚蠢,还是选择和一个疯子般的家伙硬碰硬死磕! 数息过后,他连自责的时间都没有了,后退的道路露出了两条很深的泥沙印痕。稍有差池,其后脑勺就会有接触地面的危机。 一丝丝霸道无匹的陌生内劲随着莫迪的双掌疯狂的钻到他的体内,干扰着他的发劲和整力,不出一时三刻,这个家伙已经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可恶!”长袍客的脸色铁青,脸色涨得通红。 若非内心憋屈到了极点,他绝不会发出这象征屈辱的一声。 这股陌生的力量当真宛如潜伏的内鬼,极为默契的配合着莫迪的攻势,时不时会随之牵出一道道难以压制的震荡之力。 看似不强的震荡,却往往直抵骨髓。 很快,牙床震伤,臼齿松脱,血液自唇间渗了出来,狼狈之相暴露无遗!而这也更加刺激了莫迪的杀念,钢铸一般的双掌落得更疾更猛。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场厮杀已至白热化,但胜负似乎不言而喻了。 随着内劲的疯狂消耗,莫迪对它的掌控越发自如,简直挥手而就,比突pò 那时还要灵敏数倍。但有一个问题却慢慢突显出来,那便是余下的劲力逐渐无法支撑如此强度的压制。 消耗战,俨然不是一个好选则! 这丝隐忧被莫迪十分干脆的埋藏在心底,他tian了tian嘴唇,眼中爆射出一道寒芒,下手愈加凶狠,恨不得立即摘下长袍杀手的项上头颅。 “还在苦苦挣扎,你死定了!” 长袍杀手根本无暇搭理,只有用更为坚决格挡来回敬。 数十招之后,莫迪不断爆fā 猛力的膝盖,出乎意料的发出了小小抱怨,出现了一瞬的麻痹。 这个该死的破绽果然还是被对方窥破了,直接给他灌注了一股强劲的动力。 长袍杀手的眼中闪出热切的毫光,一脚点地,一脚顺势凌空飞踢,前倾之躯更是完全卡住了莫迪扑击的线路。 这倾尽全力的一击,声势惊人倒还在其次,诡异的是,脚尖响起了尖锐的破空声,竟然踢出了暗器的效果。 莫迪满身汗毛炸立,立kè 知dào 不能硬接,猛的一缩一弹,闪到了三丈之外。下一刻,却瞥见长袍客的双手伸到衣襟内,似乎已经在取出暗器。 “不好!”这令他想起了之前的惊艳飞刀,心下一凛,飞身疾驰,再度贴了上去。 激战已久,双方早已不复之前的状态。 此时莫迪的身手远不如之前那么迅捷,眼看,阻拦已经不可能了。 可没想到,对方却有着另外的打算,他的手中根本不是晶亮闪闪的飞刀,而是大把大把的银色细带。刚一掏出,便猛的抛到空中。 一时间,银色细带漫天飞舞,华光四射,杀戮场顿成美妙圣境! 莫迪只是稍稍失神,便付出了代价,竟然反而被长袍客率先近了身,其恐怖的身法终于展现出可怕之处。 此人双臂彻底展开,做出大鹏展翅状,随后双脚震地一跃,出现在了莫迪的斜上方。他的脚尖顶起绷直,微微打转画圆,显然积蓄了一股可怕的穿透劲力。 “这是何意?找死吗?身居半空等于是彻底放qì 躲闪,看来你终于想开了,哈哈…….”莫迪的嘴角直接一扯,心头的雀跃刷的浮了上来。 可数息之后,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脸色灰败不堪,几乎生出吐血的冲动。 原来,当他满心欢喜的仰起头,准bèi 给对方致命一击的时候,漫天的银色细带反射着浓烈的阳光,刺得他完全睁不开眼睛。 (十分科学的伎俩,令莫迪这个穿越者汗颜!)“这小子真阴险,完蛋了!” 破Lang锥一般的脚尖狠狠的点中了莫迪的心窝,顿时令他产生被凿穿的错觉,紧接着,整个人凌空飞了出去,溅起一阵沙尘。 但他似乎觉察不到丝毫痛苦,亦或是身躯渐渐麻木。 一口鲜血涌上莫迪的喉间,出于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莫迪对着长袍客啐了一口,鲜血裹着浓痰,直接黏在他的双眼上。 同时,随手抓起了一把沙尘,撒了过去,手心的触觉告sù 他里面似乎裹着的刀片状的物件,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做完这一切,莫迪终于失去知觉,仰躺了下去。 至于,其后的那声嘶哑凄厉的惨叫,他就无缘倾听了。 而原本端坐于马车中的白头翁不知何时站在了莫迪的身边,轻轻的把他抱回了马车,口中还不时的唉声叹气,也不知究竟生出了什么感慨。 同时,他的左手也多出了一块圆形铁牌,上面清清楚楚的雕刻着三个字“杀魁令”。 第六章 杀戮孽海! 不知dào 过了多久,莫迪逐渐恢复了知觉,但紧接着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自胸口传来,几乎使他再度晕厥。 这阵剧痛急如骤雨,无孔不入,转瞬便飚至四肢百骸,甚至于连毛发受到波及,纷纷焉了下去。 而当莫迪倾尽全力不停的做深呼吸企图缓解这股诡异的剧痛时,一件足以令他背脊生寒的骇人之事发生了。 他发xiàn 自己居然悬浮于半空中,俯视之下,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脸色苍白,嘴角带血的伤重男子,盖着一床绣满云彩桃花的崭新棉被,无力的仰躺在高高架起的梨木板床上。 其刚毅的轮廓,高耸的鼻梁,还有紧蹙的眼眉,无论横看竖看都像极了一个人。 这个人,分明就是他自己! 这一幕实在太过渗人,莫迪十分确信自己不是在照镜子。 “啊…,那么,那么?难道我真的已经死了?这……” 这句惊呼纯粹只是从心里发出,并没有产生丝毫动静,因为在他的注视下,那具身躯的嘴唇自始自终没有任何翕张的动作。 死,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吗? 那死神,倒也没什么了不起! 惊骇之后,莫迪的心绪反而出奇的宁静,没丝毫的愤恨或是恐惧,也没回忆自己的生平得失或是任何曾今以为至死难忘的瞬间,只是不停的以一个全新的角度打量着自己的身躯。 洒脱的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世人从呱呱落地到寿终正寝一直执着的东西,此时变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不错,如果这就是死亡,那么,对于莫迪而言,它的确微不足道! 死亡并不是如同文人墨客和宗教门徒所描述的那样,当这一刻来临时,生命既没有归于沉寂,也没有寻到归宿的美妙感觉,甚至轮回的道路也踪迹全无。 唯一可以感受到的便只有无始无终,永恒的静谧!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着,而那股剧痛却早已在不经意间变得微不可察了。此时的莫迪仿佛真zhèng 是遗世独立的个体,万物于他皆浮云,只有思考可以表明他的存zài 。 “这是灵魂出窍吗?”如果人死之后,灵魂真实存zài 的话,眼前这离奇的一幕就得到了解释。 “不,不对,灵魂的话怎么可能生出背脊生寒的真实感觉呢?除非………”莫迪猛然回忆起之前的那种感受,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下一刻,他突然心血来潮,想看看自己现在究竟是何模样。 一看之下,他才发xiàn 此时的状态和他的想象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所谓的灵魂没有头、没有躯干、也没有四肢,反倒尽是一团团漆黑如墨的烟雾牵连纠缠在一起,不停的翻滚涌动,聚散无常! 其中一缕黑丝飘忽不定,甚至还隐隐和他的肉身藕断丝连。 当他想要更进一步探清其中奥秘之际,一股浩大无匹的恐怖吞噬之力突兀的至虚空极处传递了过来,轻而易举的将黑丝与莫迪肉身的最后牵连扯断开来,随即一个幽暗的漩涡如同黑色的太阳一般出现在西方天际,散发着晦涩阴冷的光线,几乎和东方的红日形成了对峙之势。 很显然,那股无法抗拒的吞噬之力正是来自于黑日,它打破了原始的静谧,也彻底终结了无始无终的状态。 甚至,把整团的黑色烟雾都吸了过去,不断的撕扯压缩,直到他变成一朵Lang花,整个过程也许不到一刹那!但这一刹那之后,莫迪彻底和肉身失去了联系。 这种生命的形态,完完全全的颠覆了莫迪过往的认知! 到此,他才恍然,这朵Lang花岂不正是在他与那长袍客厮杀之际,融合吸纳体内无数负面力量而凝聚成型的诡异墨Lang吗?想不到这时竟然成为自己的寄身之所,世事之奇诡,当真不可测度。 明明如烟似波,感觉上却如同实体,神形皆备,而且专气致柔,几如婴儿。 明明是负面之念的聚集体,感觉上却纯粹至极,几如涤除玄览,瑕疵污垢不沾分毫。 莫迪心中立时变的无思无想,唯独生出莫名其妙的大欢喜、大自在! 这朵如墨Lang花很快便进入了黑日之中,一个浩瀚无际的世界顿时展现在莫迪的眼中,瞬间令他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世界十分单调,无尽的墨色波涛,不断的翻滚、拍击、涌动!表面上看,这些Lang花和他此时的寄身之所似乎并无二致,只不过放大了无数倍罢了。但仔细瞧来,莫迪立kè 就发xiàn 了两者的区别,一者澄清,一者浑浊! 而这就是高下之别,更是本质之别! 下面的墨色之海每时每刻都在激起惊涛骇Lang,而当Lang花飞溅至巅峰时,其中的异状终于出现了。 无数细末一般的晶珠掺杂在Lang花内,而这些晶珠跟随着这朵Lang花不断迁移,始终像无赖一样死死粘住,既无法融合其中,又不能彻底分割。 每颗晶珠都是截然不同,里面都镌刻着一些详实的画面,有的是死前的悲戚,有的是杀戮的迷茫,有的则是变态的欲望,林林总总,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最终都会归结于杀戮二字! 这朵Lang花随波逐流,似在呜咽,似在哭诉,似在不舍,最终淹没在滔天巨Lang之中,消失不见! 莫迪见此,涌起了一丝心酸,宛如有一座无量重的山峰堵住了他的心头,如果此时还有肉身的话,他必会流下一滴眼泪。 此念一生,顿时,大欢喜变成悲戚,大自由尽扣枷锁,莫迪的心神完全沉浸在无垠的黑暗之中,那朵寄身的墨Lang提溜一转化作眼泪的形状,直接朝着墨色之海落去。 去势之急,真如坠落耳鼻地狱! 这时,整个世界似乎感应到了莫迪到来,开始发出无法形容的恐怖震动,眼泪下方的巨Lang被一双不可思议的遮天大手一下分开万丈长的骇人沟壑。 从中站起了一个神魔一般的金身男子,浑身赤裸,身高万丈,宛如天柱一般站立在海面之上,刹时,波澜不兴,整个墨色之海都在其充斥环宇虚空的浩荡威严下归于平静。 或者说,此人未必就是男子,其身毫无显征,却是有些诡异。 莫迪心中一寒,只能归结于,此人阴阳显化,乃是超凡神祇! 神祇的手将莫迪所化的泪珠轻轻接住,随后露出了疑惑之色。 “咦!人神殊途,冒然相合,居然还能不死?看来必是吾辈血裔,可惜实在弱小的可怜,能来到杀戮孽海,必是有缘,吾便照拂一二吧!” 此话所发之声甚是玄妙,竟然一字不落的钻进了莫迪的心神,等他回过味来,金身男子已然捞起一团墨色海水,巨大的手掌微微一挫,晶珠亮粉尽皆除去,只剩下和莫迪一样纯净的墨Lang。 神祇点了点头,似乎很满yì 自己的手段,接着屈指一弹,大团的墨Lang就朝着莫迪飞来。 莫迪与之似乎同气连枝,毫无隔膜,十分顺利的融为一体,仿佛一下子壮大了千百倍。 下一刻,比之更激动人心的奇迹出现了! 在二者融合之后,巨团墨Lang缓慢而规律的流动起来,不断的跳动,不断的变幻,每过一息就变个模样,很快就显现出了人形,只是当凝聚出人的面貌之时,波Lang又开始翻涌起来,似乎金身神祇的心中产生的疑虑,一时间,难下决断。 最终,莫迪的面貌只在他本尊和神祇自身的容貌间相互转换,变化之疾,声势之大,堪称恐怖。期间,形成了一道奇异的幻影,附着在莫迪身躯背后。 金身神祇做完这一切,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叹息,直接把志得yì 满的莫迪震得四脚朝天。 这一幕显然令神祇很不满yì ,他那黑虹似得眉毛蹙成一道,几乎用他最小的声音说道:“外界已然过去了无量岁月,吾族的血脉竟然稀薄到了这等境地,再大的改动你根本承shòu不了,就这样吧!” 此声虽小,但对于莫迪而言也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紧接着,金身神祇朝莫迪轻轻吐了一口气,莫迪便瞬间消失在他的眼前。 墨色之洋,再度变得波涛汹涌,这方世界又回归了原貌! 金身神祇似乎在考lǜ 着什么,过了良久,自他的指尖射出一道丝状霞光,紧随莫迪而去。 第七章 造化与闲时! 莫迪从黑日空间消失后,竟然直接回到了原本的身体里,而那团巨大墨色波涛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头顶,翻涌之状依然如故。 咀嚼这一切,如同置身梦境! 本来,这时候他已经可以彻底苏醒,但数息之后,一段段宛如神咒般的文字突然填鸭似的钻进了他的脑海里,彼此剧烈碰撞、重组,发出轰隆隆的鸣响,使他脑袋隐隐发胀。 “吾名波叽,乃太古先民血裔,自杀劫中化生,毕生所行皆为开道!然大道难求,众生之念,亦沉如不周,终非吾力可及。于无量岁月之前,本尊殉道崩黜,汝方才所见为吾之残念与神蜕。念同为先民血裔,望汝继承杀戮之志,奉行开道之路。如持此心,可得吾之传承,于道神之后!” 文字之间更参杂着浩如烟海的信息,混乱不堪,滚滚而来。从中隐隐反应出神祇身死的讯息恐怕是实情。 莫迪无法想像,宛如天柱般的身躯、充塞天地的浩瀚意志以及神乎其技的大能,居然仅仅是死后的余威所至! 那此人生前又是何等伟大存zài 啊?而所谓的太古先民血裔又究竟是什么呢? 此时,虽说满心疑惑,但莫迪终究是个专注于实jì 的人,不会去拘泥那些距离他太过遥远之事。 震撼疑惑之余,他开始细细的整理自己可以领悟的杂乱信息。其实,这些文字的原貌远要比上述数语复杂千百万倍,金身神祇所用的语法发音和莫迪所学的水月语差别很大,透露着一股沧桑古老几如活化石般的味道,应该是一种距今年代久远的古语。 而且,其本质也不同于后世学者归纳总结而来的文字,如果非要区分的话,只能说一者为先天之文,一者为后天之文。 这两者用途也是截然不同,先天之文又名“神文”,一旦现世,天地自然就会生出感应,涌现出各种纷乱异象,诸如五行轮转、阴阳交泰、星辰辉映等等,其中最为离谱的甚至可以沟通各方界域的神明,端的是奥妙无穷,难以细数,已可归类于世间极秘之一。 至于后天之文,门类繁多,兴于各家,虽无惊天动地的威能,却也不可轻视。后天之文,其性最为厚重,因为它承载着教化世间众生的无上使命,播撒文明的种子,是一尊永恒的功德载体! 一则重神通,一则重功德,各擅胜场,纵观历史长河,倒也难分轩轾。 但这些丝毫没有妨碍莫迪理解其大概,此时他不得不再一次感慨那一位神祇的神通广大,竟连如此细枝末节也想的极为周到。 那些墨色波涛的跟脚莫迪也终于搞的明明白白,其本名应该叫做“杀戮海洋”,是太古先民独有的无上手段,本质是渡劫开道的一道凭证,兼具恒河沙数般的无量神通。 当然,此时的莫迪距离能动用它还差十万八千里,更不用说彻底掌握了。也许唯一的好处便是摒除心魔,收摄负面之念,倒也不失为御敌和修行的一**宝。 这一趟游历黑日空间,对莫迪真实实力的增长并没有直接的助益,但却极大的开阔了他的眼界。 世界之大,真的远远超乎世人的想象,弱者心存敬畏是对的,强者亦如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话到哪里都不会过时。 怀揣着此念,莫迪嘴角微微一咧,终于心满yì 足的睁开了双眼,就连钻心的伤痛似乎也减弱不少。 在其睁眼之际,一双肉乎乎的小手出现在他的面前,手里还拽着一条湿热的白毛巾朝着他的嘴角而来。 莫迪略显惊诧,下意识的就把肉头的小手抓在手中,仔细一瞧,却是个肥嘟嘟的大胖小子,年纪大约七八岁的样子,眼中闪着清澈的光芒,乖巧不失灵慧,很讨人喜欢。 初时,小孩的手被抓住也是吓了一跳,但片刻之后,却高兴的叫了起来,“娘!娘!那个大哥醒了,你快来看呀,快来看呀……” 走廊里刹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人还没出现,一声声沙哑的话音便传了过来,“君宝不乖了,和娘也讲瞎话,镇上的白大夫都说…….” 话到此处,一个圆脸中年妇人已经跨进房门,挂满雀斑的脸上顿时闪现一丝惊容,随即尴尬一笑,说道:“恩公,恩公啊!你真的醒了,我还道君宝顽皮说瞎话呢。来,君宝扶恩公坐起来。” 小孩很听话,嘻嘻一笑,点头应着,蹦蹦跳跳的就跑过来,把莫迪搀扶起来。动作轻手轻脚,照顾的莫迪很到位,颇有小大人的架势。 莫迪看得出这大人和小孩是真心热情,来到此世,他还是第一次受到这般待遇,一时有些愣神,过了良久,才醒悟过来,这两人还在等着他的回应呢。 莫迪挠了挠头,略带疑惑的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叫我恩公啊?还有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家?” 那个圆脸妇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健谈的人,听莫迪一问,她便神色一喜,就要打开话匣子。谁知,旁边的小胖子立kè 就上前拉扯着妇人的袖口,满脸讨好的求道:“娘,我先说,我先说…….” 圆脸妇人无奈,摸了一下小孩的脑袋,朝莫迪笑了一下。 小孩得到默许,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可一转眼,小身板站的笔直如同要做一场声情并茂的诗歌朗诵一般,煞是有趣。 “恩公,这里是崇儒镇天水街陈家老宅,我爹叫陈峰,我娘叫连秋水,我就叫陈君宝。我们要叫你恩公,是因为你救了我爹性命,还有商队和货物,爹说了‘这恩情比天还高,一辈子都还不了’。至于你说的白发老头,肯定是酒鬼爷爷,这会儿他一准儿在街角的酒馆里喝小酒呢,嘻嘻!” 莫迪赞许的点了点头,手微微一挥,似乎也想摸一摸小孩的脑袋,但他的行动还很不利落,略一尝试便作罢了。 属语之间,就把莫迪的问题回答的清清楚楚,这比同龄的小孩要聪慧的多了。 之后,那个圆脸妇人就接过话茬,开始和莫迪聊了开来,此人的风格却和她的儿子截然不同了,东拉西扯,天南海北,柴米油盐酱醋茶,全都是她的话题,一聊起来就彻底收不住了。 莫迪微微苦笑,他总算明白小胖子为何要抢先说话了,明显是深知母亲的这一脾性啊,若是那三问由她回答,估计到天黑都说不到重点。 圆脸妇人察言观色的本领并不高强,一直没有放过莫迪,直到看见他真的了累的仰躺下来,才尴尬的收住的话匣,退了出去。 当他再度醒来之时,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了。他眼前出现了白头翁那熟悉的身影,以及那同样熟悉但并不喜欢的浑身酒臭。 “师父!” “小子,这次你真是走了狗屎运啊!那个家伙被你稀里糊涂的杀了,他那天出门准是没看黄历,居然倒霉成那副德行,想不死都难了……”白头翁那雪白的眉毛直颤,满嘴唏嘘之声,大呼莫迪侥幸。 一旁的莫迪却如坠云里雾里,对于老者的言论不知作何评价? “什么意思?我把他杀了?不可能吧,我都晕了,怎么下的手啊?师父你可别安慰我了,你徒弟还没这么脆弱呢,还是说说实jì 状况吧。”他强烈的表示并不稀罕白头翁的善意谎言。 白头翁不屑的一笑,满口黄牙立时呲了出来,“为师有这闲工夫吗?你是不是在晕倒之前,啐了他一口?然后,是不是又用他的飞刀射向他的喉咙?” “他就这么死了?这么强的一人就这么死了?”莫迪满脸讶然,他实在难以置信,如此激烈的厮杀,最终却以如此荒唐的死法终结,这似乎说不过去吧?老天爷在搞恶作剧吗? 老者见此情景,不由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的说着:“徒弟,这也没什么?运气何尝不是实力的一部分,以后你就会习惯的。当然了,这一战暴露了你的很多缺陷,为今之计,还是想想,养好伤之后,如何撑过为师特别为你准bèi 的训liàn 吧!到时候,哭爹喊娘为师也不饶你的,可别让小胖子看你这恩公的笑话呦!” 在这样的气氛下,莫迪很快便释怀了,开始嘻嘻哈哈起来。 这一晚,天气清爽,心气更是爽利,竟是莫迪来到这个世界最为放松的一晚! 第八章 拳至心中,入迷甚深! 一个月后,崇儒镇,天水街,陈家老宅。 这一天,秋高气爽。 此时的莫迪已经可以下床自由走动,长时间的卧床使他的脸色泛着青白,颤颤巍巍走几步路,就顿了一下,双手捂起绞痛的胸口,发出抽息般的剧烈的咳嗽,咳完之后,弯腰低伏好久才堪堪缓过劲来。 整个人一副病怏怏的孱弱模样,伤痛在不知不觉中削弱了他强悍的体质,唯独从其眼神中不时跳动的精光仍可看出莫迪旺盛的斗心。 说实话,刚开始那段时间他的确不好过,那一战的后遗症在服药之后便暴露无遗。莫迪整个人的心肺功能遭受重创,几乎无法进行剧烈的动作,稍有违逆就咳嗽不断,气虚无力。这些几乎使他想起在上个世界里,因为车祸险些无法参加高考的场景。 这种感觉就像灵魂的支柱彻底倒塌一般,整个人接近崩溃的边缘! 在那一瞬,就连他自己也认为,长此以往,自身的武者气质就会溃散,甚至会成为一个废人! 打击莫迪的还不止如此。 前一阵子,陈峰自镇上请来了素有”杏林圣手“之称的白凡大夫,此人的嘱咐更是好像要让莫迪彻底死心一般,此时回忆起来,仍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一日,他的原话是这样的。 “伤势需静养,平日绝对不可劳累,最好还要拿人参鹿茸熬制汤药日夜服用,时日长了或有痊愈的可能。“医者见惯生死,可以十分平静的道出这一切。但这话甫一出,便如千斤巨石坠入心涧,立kè 在莫迪的心中掀起惊涛骇Lang,如果真依了此话,岂不是让他如同寄生虫一般生存,彻底放qì 武者的尊严? 这分明是要绝了莫迪的武道念想啊! 一般人面临这种情况,怕是早已竭斯底里,颓废不堪了。 就连拥有如此坚毅心志的莫迪,脑海中也涌起了绝望、怨恨和痛苦等大量的负面情绪。幸好,头顶翻涌的‘杀戮波涛’及时生出感应,在短短的时日内就把所有杂念吞噬一空,解了他的大难。 拂拭了心尘,莫迪的心思才渐渐转回武道上来,每日用淬炼内劲来打法时间—— 事实上,还有一人比莫迪本人更加担忧,那就是白头翁。 他已经完全把莫迪当成衣钵传人来对待,将自己的未尽之愿,全部寄托给了他,实在无法坐视他的伤势继xù 拖延下去了。 这种因为伤痛中断武道修行,最终彻底丧失进军武者巅峰资格的事,他见过太多。 而莫迪的心脏受创,对于武道修行更是毁灭性的打击。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脏腑伤势对武道修行的巨大影响。 那将会直接导致,武者体内的心轮闭塞,等于原本一道必须开启的门户永久性的尘封! 这个代价太大了,足以令人绝望! 那次,听到大夫的诊断,他就一下子回忆起学艺时,上一辈的告诫:武者的道路,其实有着先天的枷锁,这是一个由一代代的武者不断的总结归纳得出的一套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案:学武之人一旦进入适龄阶段就要开始特定程度的训liàn ,训liàn 的成果就是在规定的年限之内达到相应的境界。成功者有着继xù 培养的价值,失败者基本可以安心舍去,选择另谋他就了。 虽说这不是一条铁律,但还是适用于绝大部分有志于武道者。 也许,因为这条规律波及面过于广泛,使得标准的真实含义在江湖之中变得含糊其辞,一直没有真zhèng 界定。 有人说这个‘境界’指的是锻体,也有人说它指的是纳息或者开轮,但很少有人会说这个‘境界’指的是身返。因为,要求达到身返之境实在过于苛刻了,本来成功者便少有,若在设定过高的门槛,只会令人望而却步,徒增困扰。 但有幸身在世家大族的白头翁,却了解更加明确的答案:三十不成大家,终身无望。 这句话中的‘大家’便是形容武道修行真zhèng 可以独当一面者,也即身返之境的武者。 以莫迪的年纪,伤势一旦拖个两年,进军武道的机会就变成零。 现实真是残酷,的确半点不由人!很多人就在这一条鸿沟面前跌倒,然后企图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反驳这句话,直到成为一冢枯骨才暗淡收场。 白头翁的双眉便蹙成一线,下巴的胡须俨然捋的笔直,脸上挂着苦恼之色,就连喝琼浆仙酿都觉得索然无味。 他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莫迪的伤势非同小可,运用寻常的手法,兴许一辈子都难以痊愈。如果心轮紧塞,莫迪不得不放qì 追逐武道,而他自己的夙愿就不得不带进棺材里了。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放手! 思索再三之后,他留下了一道简短的口信,人就不知去向。只说是寻到了解决之道,不日归来,要进行一件大事!—— 而另一边,自从得到了这个承诺之后的莫迪略微舒了一口气,心神更加镇定,开始想方设法增进修为。 孱弱的伤躯,所能做的事极为有限! 可若说在之后的那段时间里,莫迪蛰伏无为、毫无建树,倒也不对。 起码借助一月静修之功,莫迪彻底巩固了手二轮的运行通道,并将之拓宽了近乎一倍,每当劲力漫过之时,发出微弱的刷刷声宛如潮汐,双臂的力量完全没有因为缺乏锻炼而萎缩,只是在灵动方面略显不足。 眼下的莫迪俨然不再是武道修行之路的雏了,他知dào 、也有能力去追逐自己所想,当然,前提是伤势痊愈。 今日,他原本打算静坐床头,暗自运劲壮力,可突然心血来潮,眼皮直跳。 下一刻,莫名其妙的回忆起以往修行战斗时的一个画面,随后结合他自身的修行经验,顿时生出异乎寻常的惊诧,隐约间嗅到一丝端倪,这才急于起身下床。 他要马上确定一件事,一件关乎修为的大事。 此时,站在打扫得干净利落的后院内,他双腿微微撇开,摆出了长拳式的基本功架,旋即运起内劲,决意重走体内中线。 相比于此时肉体的迟钝,内劲的灵动和乖巧着实令莫迪心安不少,劲力轻灵跳跃的穿过脊骨,瞬间便漫入脑海,吱溜一声后急速回转,回到了气海之巢。 “咦!” 果不其然,汹涌的劲力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循环,大脑中传出了一连窜的爆鸣之声,七窍轰然洞开,一道似曾接触的门扉无声自动,毫无滞涩的敞开通路,几乎在一息不到的时间内就和气海连成一线,一个崭新的循环稳如泰山! 莫迪瞬间洞悉一切:原来脑轮的确早已突pò 了,自己的直觉并非虚妄。 没想到,这道人体之中最为神mì 的禁忌门户,竟如此轻松的落入了自己的掌控,他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从此,三轮结于气海,肉体三道循环并行不悖,一旦伤势痊愈,他就可立即晋升为一流高手。 安静的院落和修为上的突pò ,令他不由自主的生出感慨。 修行的道路往往是孤寂的,身体强dà 的同时,人的内心却极易迷失,只有在不断前进的同时坚固心灵,避邪斩魔,才能得正果,而坚固本心最有力的手段无疑就是不断变强,以通达心念来反哺自身。 新循环构建的亢奋状态一直持续着,令他不想再安坐床头,感受如今有些僵化的身躯,他的眉头皱了一下,神情显得颇为懊恼和无奈。 明明该是突飞猛进的阶段,却被一身伤势拖累,这是何等郁闷? 他暗自紧了紧牙关,目光中露出坚定之色,“不管了,再不动弹,真成活尸了”为了不使身体彻底僵化,莫迪开始缓慢的活动身体,做的动作类似于原来世界的太极拳,慢慢悠悠,不沾劲力。 双臂来回挥空,两腿站姿不丁不八甚是怪异,别看其出拳振臂煞有介事,其实他对于太极拳一窍不通,只是纯粹按照气劲抱圆的特性,任意挥洒,凭心而动。 没想到意wài 之喜出现了! 手臂和双腿的筋肉不紧不慢的蠕动着,彼此摩擦、协调,似乎一个个看不见的球体在他的周身滚动、挤压、弹震。久而久之,每次的挪动都带出一丝舒服的感觉,仿佛周身毛孔肌肤筋肉还有骨骼都开始贪婪的呼气起来,彻底的放松,彻底的解脱。 十分奇妙的节奏! 莫迪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了迷醉之色,打拳头一次打出了享shòu ,这种享shòu 不是因为力量的增强,而是纯粹的协调之美。 这种体验是前所未有的,人身各部位强弱之别、承压之别、伤患之别、敏感之别等等,种种细微之处都隐隐浮现了出来。但却又可以呈现完美的协调之美。 差别之中隐现混乱的意志,协调之中描绘秩序的法则. 这一瞬,莫迪仿佛窥视到了造物主的心声和本意!肉体是造物主花费无穷纪元的心血精微构造的奇迹,每一处都独具玄妙。 无意中的心念通达居然牵连出这等玄奥,几乎令他难以自持呼出声来。 看来,武者拳不离手并不是空话,要真真zhèng 正落到实处。反正无论是什么样的拳,只要是用心打出、用劲去合、用神去感,就是好拳。 几趟下来,如此轻微的运动居然也带出了莫迪一身汗水,他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整个人的精劲神都柔和起来,张弛有度,似乎伤痛已然微不足道,完全影响不到他。 双臂之间仿佛真zhèng 怀抱阴阳,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深不可测的痕迹,端的是不可思议! 也许是太过投入,莫迪没有注意到,白头翁竟然早已归来,正木愣愣的呆立在后花园门口,仿佛全副心神都被莫迪的所打的拳法给吸引,而从其布满落叶未曾弹去的外套上可以看出,他分明已经来了很久。 拳至心中,入迷甚深! 第九章 疗伤定计,麻烦上门! 拜师以来,莫迪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注视白头翁的双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浑浊、黯淡、血丝浓重,透着股难以言喻的深深疲惫。 哪些是岁月的痕迹,哪些是为他付出的辛劳,莫迪一眼就辨别出来。 这个人,是他的亲人! 此时,他的胸膛暖烘烘的,眼神中带着孺慕之情,喊道:“师父!”他冲了上去,细心的把白头翁蓑衣上的落叶拍了下来。 可是,白头翁的眼神始终没有望向他,还是直愣愣的盯住莫迪之前练拳的地方,神思似乎游离到了天外,嘴里还喃喃自语:“好拳法,好拳法,势夺造化,怀抱阴阳………”,说着还饶有兴致的比划了起来。 这套拳法自白头翁的手中施展出来,意境刹时面目全非,劲风四扫,卷起落地的枯叶,转眼间,枯叶交缠在一起不停的压缩,发出沙沙的声响,待到四散崩开时,已然尽化碎末。 过了良久,他终于回过神来,脸上皱皱巴巴的皮肤不住的颤抖,眼神中更是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干枯的双掌急切的抓向莫迪的手脚关节处,不停的敲击揉捏,反反复复做着同样的事,看情形似乎是为了验证某些猜想。 “徒儿,这套拳法哪里学来的?不对,不对,拳意虽然深邃,但拳形仍显稚嫩,莫非,这套拳法是你自己领悟的?”白头翁死死盯着莫迪,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莫迪被他一瞪,一时间慌了神,心想总不能说是从上个世界学来的太极拳吧?憋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借口,只得挠挠头咧嘴一笑,十分不要脸的默认了。 他的这番支吾不语,恰好坐实了白头翁的推测,“这等玄奥深不可测,绝非朝夕可悟。看来,你的武道之心已然激发出来了,这样一来为师也可以放心了!”白头翁捋了捋枯干的胡须,似乎意有所指。 莫迪下意识就反应过来,想要问个究竟,但话未出口,白头翁便挥了挥手,阻止了他,随即说道:“你先别说话,仔细听着为师的交代!” “这些天,为师只办了两件事,其一正是关乎你的伤势。这方面,为师已经想到了解决之道,只是此法凶险万分,成事的把握只有三层左右,所以为师要听听你的意见。”说着,白头翁极其严肃的望着莫迪,等待着他的回应。 莫迪鲜少见到师父这样的神情,也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他咬了咬嘴唇,一时犯难起来,数息之后说道:“师父,要不你把利弊分析一下吧,徒儿不敢妄作决定,以免日后后悔。” 白头翁顿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赞许之色,点头拍了一下莫迪的肩膀,“嗯!刚才你若心生焦躁一口答yīng ,为师就绝对不会用此法为你疗伤。因为你如果持有那等心态,绝对不可能撑过疗伤之法最为关键的环节,以其失败身死,还不如放qì 武道,安生度过下半辈子。只是现在看来,这些天你神思依然清明,并没有生出无谓的杂念尘垢,武道之心也够坚固,此法倒不妨一试!” 说到这里,他佝偻的身躯微微一直,声音低沉下来,说着:“疗伤之法,其实很简单,只不过运用到了武学中一个极为普遍的道理——破而后立。首先服用一颗秘制的丹劫丸尽排体内毒素,然后为师会用上次的方法修复你双腿的自损,并助你突pò 腿部的枷锁。只要这两步达成,便可进行最为关键的核心步骤,为师称之为‘五轮反哺,强开心轮’。当心轮开启之时,借助内劲的冲刷,一举涤荡淤血,弥合伤口。如果成功,不但伤势可以痊愈,还能将开轮境修至大圆满,一举两得。但若失败,轻则身残,重则丧命。” 说道后果之时,白头翁凝神摒气,几乎一字一顿,死死盯着莫迪的反应。 成败得失,刹时描绘的一清二楚! 而当莫迪听到‘丧命’二字时,仍然有些心惊肉跳,额头也不知不觉流下了汗水。疗伤之法的大概,他已经理解,也十分清楚‘五轮反哺,强开心轮’这一环节必然凶险万分,但再三相较之下,终于下定了决心,神情坚定的说道:“师父,我愿意治伤!” 两人彼此对视着,无形之中的压抑,令双方都颇为难受。 “那事不宜迟,你马上就服用这颗丹劫丸,开始排除体内毒素吧”,白头翁说着,至衣兜内掏出一颗黄色扁状药丸,指尖微微一弹便飞向莫迪。 莫迪接住后,仔细闻了闻,丹劫泄露出的一股刺鼻诡异的味道,颇似麝香又有区别,一下子就令他的下腹绞痛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好生猛的泻药啊!” 莫迪的脸色刷的一下憋得通红,三步并作两步,朝着五谷轮回之所飞驰而去。少顷,白头翁隔着老远就听到一阵颇为骇人的劈哩啪啦之声从茅厕传来。 这一通稀里哗啦,持续了很长时间。 莫迪再次出现在白头翁面前时,耷拉着脑袋,脸上青色掩去,变成蜡黄,两腿都开始发颤了,“师父,你确定这个丹劫丸是用来内服吗?我不过闻了一下,就拉了一炷香,这效力是否过于猛烈了?” 那颗黄色的丹劫丸依然在他的手掌中滚来滚去,是如此的惹眼! “你还没吃呢?真臭!” 白头翁捂着鼻子,斜睨了他一眼,挥挥手,示意他站远一点,“为师岂会骗你?唯有内服,药效才能发挥至巅峰。你把丹劫吞下之后,每天必会如厕三次,持续三天。这三天内,不可进食,否则就会上吐下泻,一发不可收拾。而且污垢还会自周身毛孔钻出,所以如厕之后必须拿清水反复洗涤,否则在你身体数十米之内必然臭气熏天,活物难近。好了,去吧!快点。” “拼了!”莫迪一咬牙,把药丸抛进嘴了,嘎嘣嘎嘣的嚼碎,吞咽下去。 但是预料中的翻江倒海并没有出现,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异样和不适,莫迪疑惑的看向白头翁。 白头翁这才看出莫迪眼神中的意味,顿时一记木鱼落了下去,厉声吼道:“臭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以为为师给你的是什么?泻药吗?这颗可是正正经经的天清废丹,万金难求的宝物,能和那些下三滥相提并论吗?唔!不成,你还是先洗个澡吧,臭的不行。记住喽!三次排泄分别在早中晚,但具体时间因人而异,我要是你的话,就呆在离茅厕近一点的地方。当然了,听不听由你。可若出了什么尴尬事,千万别怪在为师头上。”他话音未落,身形已经闪到房里,显然已经忍无可忍了。 莫迪这时才留意到,身上有粘乎乎的感觉,撩开衣袖一看,吓了一跳。原来,皮肤上糊着一层薄薄的污垢宛如沥青,油光湛湛,十分恶心。 可当他刚挑起水桶,准bèi 到河边打水时,外面传来哐当一声巨响。莫迪顾不得其它,赶忙跑出去一看。 只见一个灰衫的年轻小伙子搀扶着满脸是血的陈峰进到屋内。小伙子大约不曾经lì 过这种事情,此时早已六神无主,眼神呆滞,额间布满汗珠,连口都开不了。 而陈峰的身躯不停的颤抖,周身的皮肤绷得很紧,仿佛冻僵了一般。 “怎么回事?是谁干的?”莫迪立kè 就觉察不对,眼中闪着吃人的寒光,抓着那个年轻人的肩膀使劲摇晃。 可那人神情紧张,支支吾吾,好半天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这时从门外又冲进一人,此人莫迪认识,正是当日的一个马夫,名叫张崔斌,乃是陈峰的至交。 却说张崔斌见了莫迪顿时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热泪盈眶,跌跪地上,哭诉起来:“恩公,峰子让白家的那彪货给打了,还下了死手啊!那白五爷就是这趟货的东家,他早知dào 有劫道盯上了货物,却一直隐瞒下来,还压低兄弟们的价钱,如今死了三个兄弟,峰子没法跟他们家里人交代,就找白五爷讨说法,没想到连人都没见到就在后巷被人打个半死,幸好有个熟人透露消息,要不然,真就见不到活人了。恩公啊,你可得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莫迪听明白事情的大概,怒火瞬间爆炽起来,只是探过管事陈峰的气息之后,心头立kè 凉了半截,赶忙打断了张崔斌的话头,大吼道:“快!快!先救人,快去找大夫,快去啊!” 那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此时,屋内的白头翁听到了动静,也皱着眉头走出房门,眼神扫向伏地不起的陈峰,随后对着莫迪说道:“伤他的人不是庸手,硬功极为了得,他的肋骨是被人用蛮力生生震断的。此人的实力不会在你之下。” 莫迪听完,脸色阴沉无比,凶煞之气涌上胸口,一声不吭的朝着门外走去。 “去哪?你可别忘了自己的伤势,要想替他出头,也先把伤势治好再说,否则去了也是自取其辱,你甚至不一定能活着回来,更何况,你刚才服下的丹劫丸发作起来可是不分场合的。”白头翁的话虽然毫不客气,但确实道出了实情。 莫迪眉头紧蹙,无奈的停下脚步,他那握紧的拳头泛着红色,数息之后终于慢慢松开,俯身把晕厥的陈峰抱向屋内。 “陈峰你放心,等我的伤势痊愈,一定帮你报仇!” 白头翁看着莫迪的背影,暗自点了点头。 第十章 厢房阴霾!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秋去冬来,水月国境内许多地区下起了数十年难遇的大雪。入冬数天之后,整个崇儒镇就变的银装素裹,肆虐的寒风没日没夜的刮着,原本繁荣喧嚣的小镇已经变得安静起来。 这一天,崇儒镇,白家府邸,西苑。 居住在此处的正是白家老五,白鹿原。一说起这人,白家众人无不摇头叹息,脸露厌恶。 白鹿原从小到大游手好闲,横行乡里,是个十足的恶霸。曾经更是因为伤人致残,下过牢狱。但念在他毕竟是已逝象山公的至亲,族中的蓍老便拖尽关系,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从大狱里搭救出来,只盼他好生做人,不再给先人抹黑。 也许他真是Lang子回头,出狱之后,终于定了心思,早起贪黑一心打理几家海味铺,生意倒也颇为红火。 但此人的性情突变,并未令旁人生出欣慰之感,反倒更加不待见他了。 这一日,晌午时分,一辆方形车舆的双架马车,自白府北门疾驰而入,马蹄践踏,嘶鸣震天,把白府上下惊得鸡飞狗跳。 待马车停下时,一个锦缎臧红袍的高壮男子从车里跃了出来,双脚稳稳一扣,宛如吸盘一样贴在远处的青罡石之上,双目含煞,鼻翼微颤,口中近乎咆哮的喊道:“来人,把雍如那个狗奴才拉出来!” 左右下人默不作声,大眼瞪小眼就是没有动作,心道:这个白鹿原又他妈的发神经了。 雍如虽是下人,同时却也是族中蓍老的得力干将,平时诸人都得仰此人鼻息,这就好像是老鼠和猫的关系。可眼前这位的指令等于是让老鼠抓猫,实在是很不靠谱。 高壮男子似乎早已知dào 结果一般,眼神提溜一转,嘴角一咧,故作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指着这帮打死不动的奴才,嘴里牙齿咯咯打颤,接着一字一句崩了出来。 “怎么?难道我白家五爷的话就不管用了吗?好!很好!这里一张张面孔,老子都记下了,哪天落在老子手里有你们好kàn ?”说着转身拂袖而去。 等他一走,一干下人立kè 活跃了起来,纷纷聚拢一处,开始揣摩此举的内幕,并交流着各自的八卦消息。但是,却没人注意到白鹿原走时的脸上分明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一炷香之后! 在另一边,一个管事打扮的下人,一路避开众人的耳目,左转右转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来到西苑的一处厢房。 这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精明干练,此刻脸上带着笑意轻轻叩开大门,里面原来端坐着两人,等待多时了。 其中,右手边的一位正是刚才当众喧哗的白五爷——白鹿原,而另一位却是个打扮怪异的光头武夫。 这人头大身圆,四肢短小,宛如人立的乌龟,本来身材十分搞笑。但看了此人的漆黑双手和黄铜一般的脑袋后,任谁都不敢小觑他分毫。 丑陋中带着凶厉,凶厉中又蕴含阴煞,着实吓人! 却说,白鹿原十分热情的上前抓住管事的手,几乎谄媚的喊道:“雍大哥,小弟对不住你啊,刚才人前的一出戏,大哥可别放心上啊!” “哪里哪里,大家都是为宗老办事,何分彼此?如果不是怕家主察觉此事,你我兄弟二人早该亲近亲近了。这个暂且放下,快给为兄介shào 一下这位壮士啊!”此人正真是白鹿原当众怒骂的管事雍如。 一直默坐不语的壮汉见对方恭敬的提到自己,黄湛湛的脸庞也不再僵硬,起身怪笑便开始自我介shào 道:“桀桀,在下‘铜头铁手’郭侃,家师秦川国应天元。” “应世雄,应天元?”雍如一听这个名字顿生惊骇,差点连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原来这个应天元来头极为了得,是秦川国新近崛起的武道宗师,而此人的前身更是和白家祖上象山公的亲卫统领,两者关系极为亲密,三言两语不能尽述。 如此身份就连白家的宗老见了,也不会生出丝毫怠慢的! 铜头壮汉郭侃见到此人的惊讶表情,眼中露出了一丝得yì ,心中一动,乘机问出了一个困扰他多时的疑问:“二位,此次查访之事本该光明正大,为何要在暗中进行呢?诸位皆是象山公的亲近之人,为他报仇雪恨也是天经地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啊!” “这?” 白鹿原和雍如彼此对视一眼,似乎交换了一番意见,隐隐露出担忧之色。 厢房内的气氛刹时凝重起来,连三人的呼吸也清晰可闻。 片刻之后,雍如暗自咬牙,似是下定了决心,低头谢罪道:“唉!壮士所言不差,我等心中确实有愧啊!为象山公报仇本事天经地义,也是我等分内之事。但无奈如今的白家之主庸弱不堪,无能至极,非但不敢报仇,甚至连仇家是谁都无胆查访,实在可耻。我等之所以暗中行事,无非是为了避免被那无能鼠辈阻扰,实在情非得已啊!” 这一番痛陈隐秘,等若自曝家丑,果然立即奏效,郭侃的那一丝疑虑立kè 就消失不见了,反而义愤填膺的吼道:“简直岂有此理?象山公大仁大义,乃当世之大英雄,想不到其胞弟竟庸弱至此,这种人,也配指掌白家?”他那黝黑的双手刹时攥的嘎嘎直响,两个砂锅大的铁拳不停的挥舞着,简直怒不可遏! 而这副表情也正是白鹿原和雍如最想看到的,两人不禁微微点头,暗道:武夫果然单纯。 之后三人交谈的内容就显得随意很多,但铜头大汉却谈性不佳,偶尔说几句也是闷声闷气,心思早已不在此处,神色间隐隐露出哀色仿佛心中神圣的地方遭到了玷污,胸口更是压抑着一团怒火。 良久之后,他突然站起,抱拳道:“两位,在下就先告退了,此事我会立即如实传信禀报家师,具体事宜就等他老人家的回执吧!”说着也不待白鹿原和雍如回礼,便推开房门,快步离开。 待此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屋内剩下两人顿时爆出惊天大笑。 “好极了!好极了!只要这个莽货把他师父找来,这事就成功一半,宗老必会得到应世雄的支持。下一届的家主选举时,白天放这老家伙就该滚蛋了,哈哈哈哈……”雍如捧着肚子直不起身,似乎笑岔了气。 而一旁的白鹿原也满脸得yì ,说着:“是啊!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顺利很多。只要宗老一上位,老子就再也不用看那帮人的嘴脸了,今晚估计要兴奋的睡不着了,嘿!” 一时间,两者不同的笑声在这个小小的厢房内交织、回荡,显得颇为荒唐。 雍如乐了许久之后,突然想起了宗老的交代,示意白鹿原安静下来,“对了,听说你上次放出去的鱼饵居然活着回来了,有此事吗?” 白鹿原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微笑着点头说道:“看来,宗老真的是要对那边动手了,并不仅仅是要借势压垮白天放那个老顽固。没错,那个替我送货的陈峰不但没死,后来居然跑来和我讨说法,真是不知死活。” 他顿了一下,略带神mì 的说道:“呵呵!你也许没想到,替我下手处理他的正是刚才那位仁兄——郭侃。” “哎呀………….” 雍如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说老弟呀!这你就太过莽撞了,那人既然能从‘杀魁’手下逃过一劫,必然会有蹊跷之处。或许有更多宗老需yào 的信息也说不定呢?” “那您的意思?”白鹿原仍然有些疑惑,追问道。 雍如神色一正,欲言又止,最终手指在桌上化了一个圈,又点了两下。 “对,对……,还是雍哥办事周到,小弟也算长见识了!您看好了吧!这回我还把那武夫带上,保准没错了。我明天就去,一有消息就通知您,如何?”白鹿原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 这番事了,两人各怀心事的离开了厢房,回到人前自然少不了继xù 装模作样。 此时外面的天色变得更加阴沉,鹅毛般的雪花纷纷而下,似乎是老天爷在宣泄什么。 大自然的阴郁,可以等待阳光;但人心底的阴霾,却要如何清扫? 第十一章 六轮洞开,身返先天! 崇儒镇,陈家老宅。 这一天莫迪起得很早,身着淡灰色的棉袍来到了后院中。 早在十天前,他的双腿支轮已经完全打通。 自此,脑轮、手二轮、双腿支轮尽数打开,只剩下以心脏为首的臧轮还未开启,开轮境的修行终于接近尾声。 天空飘着稀稀落落的小雪点,后院中的积雪已经淹没了半截小腿,踏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莫迪轻轻的拍击了一下膝盖,整个人微微蹲伏,紧接着宛如旱地拔葱一般向上跃起,身形不断拔高,直至离地三四米处,才开始往下坠。 “砰” 一声低沉的炸响,伴随着落地的瞬间在后院中回荡。 原来,落地时,莫迪的双脚灌注了一股庞大的内劲,脚掌甫一接触雪地,便一下散空,方才有着雪花爆开的巨大动静。 看似简单的技巧,实则蕴藏着惊人的控zhì 力。随意而动,收发自如! 这一切都是借助那一套‘莫氏秘拳’达到的,当然此拳早已不是最初莫迪演绎的原版,而是经过白头翁日夜不辍的精心整改而模样大变的全新套路。 此刻,莫迪双脚扎根地面,浑身的筋肉骨骼微颤,伴随着独特的韵律一节一节蹭动起来,劲力涌动,漫延过身体的每一处,实在神奇。 看似微小的动作,却孕育着一种鼓荡膨胀的大势。 很快,莫迪的身躯剧烈的动了起来,浑身起伏不定,重心八方挪移,忽快忽慢,时而若雷霆,时而若徐风,动静之转换,每每出人意料,绝非快捷二字可形容。 拳法荡起的威势,被莫迪压制在一个贴身的范围内,在这个狭小的区域内,地面的雪花纷纷逆流而上,直飙到半空中才缓缓落下,一时间,仿佛天地倒转一般。 此时,任谁也不会将这套拳法和太极联系到一起,但若眼力高明之辈兴许可以看出,此拳虽是于动静之变中寻觅阴阳,但也处处蕴含包容圆满之意,劲力收放之间自成一体,循环往复,也一样得了太极之妙谛! 拳打三遍,莫迪缓慢收功,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暗自摇了摇头。 “唉!三遍已经是极限,虽说身上的力qì 还在,但心脏隐隐生出一种超负荷的沉重压力,绝不能等闲视之。也差不多到了彻底解决它的时候了。”莫迪心中燃起一丝决然,朝着白头翁的房间走去。 而此时的白头翁仰躺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一指贴近气海,一指贴近眉心,两者逆向揉搓,身上随之冒起了淡淡的白色雾气,细闻之下,却是极为淡薄的酒香。 莫迪安静的立在一旁,等待着他收功。 渐渐的,白头翁周身溢出的白雾越来越淡,由白转青,酒味也微不可闻,与此同时他的呼吸却愈发悠长,每一下吞吐身形便隐隐起伏,整个人仿佛充满活力。 便在此时,白头翁睁开了双眼,神色憾然,叹着气说道:“唉!积攒多年的残余酒气全都蒸发干净了,没有酒,浑身都难受。莫迪!你准bèi 好了吗?等把你的伤治好后,为师一定要畅快的喝回来,最近可把为师憋坏了!”边说着边就抓耳挠腮起来,似乎周遭的酒味又勾起了他的馋虫。 “师父,徒儿已经准bèi 好了,五轮也协调的差不多了,劲力充裕,随时可以开始了。”莫迪低声应着,声音微微颤抖,颇有一些激动。 “嗯,过一会儿,为师会牵动你体内的五轮循环,沿着血脉同时冲击心脏,力求一次成功,彻底打破心轮枷锁。为师会趁着枷锁洞开的那一瞬,灌输内劲抚平伤口。切记,务必紧跟为师的步伐,那洞开的一瞬是最为紧要之时,只有在那一刻,心轮胀大到极致,才能容纳为师的先天劲力,一旦错过,就要重头再来。要知dào ,人的心脏绝对不可能承shòu三次以上这种程度的冲击的。”白头翁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是到了决定生死前程的时候了! 数息之后,两人朝着南方盘腿坐下,白头翁枯瘦的双掌散发着一圈圈的热Lang,径直摁在莫迪的后背。 此时莫迪的体内,五道墨绿色的内劲循环不休,各从其道,泾渭分明。而白头翁两道赤红色的先天内劲至后背涌入后便合成一股,摇身一变化作一只岩浆巨掌,五指关节灵活抖动,即开乱真,巨掌朝着墨绿色内劲就势一捏,五道循环稍作抵抗之后,就沿着周身血脉涌向心脏。 反观两者的外在表现,莫迪浑身红光散发,一股股炽热源源不断溢出,令整个房间都热烘烘的,而白头翁则耷拉着脑袋,仿佛失去知觉一般,显然心神已经在全力操控那只岩浆巨掌,无暇他顾了。 好景不长! 很快,莫迪的内劲受到滔天热力的灼烧、煅烤,不停的翻涌挣扎起来,反抗愈发猛烈,几乎要失去控zhì 。幸好岩浆巨手后劲强势,死死抓住五道循环,宛如箍住了五条首尾相衔的墨绿色虬龙一般,一点点往心脏方向逼近。 墨绿色虬龙退无可退,终于不甘的袭向心轮,随着莫迪的一声闷哼,发出猛烈的撞击,顿时心脏仿佛受到了亿万针刺般,发出噗哧哧的声响,猛烈收缩起来,里面的血液被疯狂的挤压而出,奔流向四肢百骸。 “啊………………”莫迪发出一声惊天痛呼,他全身充血,整整胀大了一圈,当真怵目惊心,恐怖无比! 很可惜!心轮的壁垒比白头翁料想的要坚固的多,一次暴袭根本难以撼动。而此时的岩浆巨手俨然缩小了一圈,也不复之前的灵动了。 “不能放qì !继xù ………” 白头翁的脑袋沉得更低了,就连呼吸节奏也变得紊乱起来,刚才的消耗实在超乎想象的巨大。 两人保持这个动作很久,才渐渐重整旗鼓,这一次双方的配合显得十分默契。无论是墨绿虬龙还是岩浆巨手,似乎都找到了彼此的适应点,互相避免着内耗,几乎一气呵成的冲向了心轮枷锁,一路势如破竹,无往不利。 终于,坚如万载玄冰的心轮洞开了! 一个圆形的豁口突兀的闪现了出来,一息之后,就开始渐渐闭合,此时,自岩浆巨手中分出一缕宛如鲜血的精纯元气迅速的从豁口钻进了心脏,甫一进入,便纷纷化开,一股股柔和的热流朝着心脏破损之处漫去,迅速的弥合着伤口,修复着肉壁,完工之后便悄悄融化在了血液之中。 心脏仿佛得到了巨大的滋养,很快便强劲有力的跳动起来,仿佛获得了无穷的力量,开始彻底驾驭周身的血液,履行自身的职能! “轰” 一声雷音般的爆鸣,激活了五脏六腑,莫迪的劲力随之进入其中,不断的冲刷,心轮的循环至这一刻起,终于完全构建起来。 莫迪的身躯变得轻盈灵动,仿佛没有了重量,感觉可以随时漂浮起来。 伤势瞬间痊愈,而限制人体的六道枷锁再也无法束缚莫迪的修行。 六轮聚合,身返先天! 这一刹那,一股大圆满、大欢喜的意境充斥在莫迪的心中,身心得到了无限的升华。 就连气海内许久未曾动弹的梭状灵体也悠悠转醒,像是很满yì 如此开阔的体内空间,开始沿着各道循环欢快的移动起来。 莫迪慢慢睁开了双眼,一道摄人至极的华光夺目而出,甚至连其周身也隐隐笼罩着一股淡白色的光满,像极了虚室生白的无上妙境。 脱胎换骨,彻彻底底的脱胎换骨! 浑身的力量仿佛永无止境,这种感觉只能用美妙来形容! 他再度回想起当日的刀尉柳寒霜,生出了一股澎湃至极的狂暴战意,心中默默的说着:“若再战,必能一雪前耻!” 而一旁的白头翁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那佝偻的背脊微微直了起来,将满脸的疲乏掩饰了下去,说道:“从今以后,你终于可以独当一面了,师也可以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现在……到了交代另一件事的时候了,你要仔细听好了。” 第十二章 铜头铁手如草芥,杀他只需一瞬间 白头翁自衣袍内掏出了一块圆形铁牌,上面刻着三个凹下去的字体,赫然正是“杀魁令”,笔力雄浑苍劲,视之真如龙飞凤舞,隐隐有着腾空之势。 三个字若是分开看,意境又全然不同,只论“杀”字,一股极端阴损的邪气铺面而来,明明是刚直有力的笔划,偏偏生出诡谲难测的气息,就宛如长袍杀手隐藏在枯枝烂叶之后,伺机而动,比毒蛇更可怕。 而“魁”字一出,顿时杀戮滔天的场景就会浮出水面,杀人者或隐或显都是寻常,唯有杀得百千人、凶名天下传方可称“魁”。 至于“令”字则昭显出杀戮背后的暗涌波涛。何者为令?执掌杀戮权柄之人、自视掌管生死之辈。 可见,区区三字落入有心人眼中便可挖掘出极为骇人的信息。 凡世间能有如此手笔之人,堪称凤毛麟角! 莫迪接过令牌,仔细抚摸端详,字迹越看越觉得眼熟,竟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眉梢斜挑,嘴中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平兴刃”。 白头翁身形一怔,略带疑惑的问道:“怎么?” 莫迪眉头微皱,指着这三个字,有些不确信的说道:“师父,这种字体徒儿似乎曾经见过,江中林氏的刘奎侍卫手上兵刃所刻之铭文,在笔法上与之神似。不知……” 白头翁一听此话,手指不停的敲击着一旁的木桌,回忆道:“嗯!那把刀的确不是凡品,刀身虽是凡铁,却孕育着近乎化形的无上凶灵。若非当时为师急于收你为徒,必然会找机会借来一观的,可惜啊!” 莫迪曾经亲眼目睹,刘奎手持兴平刃大发神威一举腰斩王泰的场景,但却也没料到那把令人趋之若鹜的宝刀竟会牵扯出如今之事,眼下又见师父一副唏嘘嗟叹的神情,不禁生出些许恍惚。 心下,对“杀魁令”的暗幕更加好奇了。 “师父,这‘杀魁令’究竟有何来历呢?为何会让你如此在意呢?”莫迪满怀不解的问道。 “唉……….” 白头翁走出了房门,举目望向阴沉的天空,脸上带着莫名的神情,说道:“这幕后之人可能正是为师的一位故交,只是传言他在多年以前就陨落身死,其一手经营的势力也应该早已风流云散,没道理再现踪迹。为师怀疑有人借他之手,暗中兴风作Lang。” 话音落下,他便伫立着,眼神迷离,显然是想起了旧事。 片刻之后,他转身,笑着拍了一下莫迪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此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获取武道上的突pò 。至于此事,为师不日自会启程,探查究竟,待尘埃落定时,一定会来找你的。” 莫迪还要说些什么,被白头翁挥手打断,也就只好作罢—— 同一时间,象山书院,蒙学堂。 一个尖嘴猴腮的麻衣中年人,从学堂内带出了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仔细一瞧,可不正是陈峰的宝贝儿子——陈君宝。 此时,这个机灵可爱的小胖子满脸担忧,眼中已经开始泪汪汪了,随时可能哭出来。 “大叔,我家里真的出事了吗?我爹娘怎么不来接我?大叔,你快告sù 我呀!”小胖子不停问东问西,还拉扯着中年人的衣衫,搞得他不甚其烦。 两人转过街角后,中年人终于不用忍耐了,脸上露出狞笑,直接把小胖子拎了起来,发狂似地往一处巷子里冲去。 小胖子拼命的挣扎起来,可他的劲道哪是成年人的对手,只能哇哇哇的大哭起来,企图引起路人的注意。 可很快,他就不敢哭出声了。 原来,巷子里早就有两人守候着,正是白鹿原和郭侃二人,尤其是郭侃,一副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模样,直接把陈君宝吓得够呛。 白鹿原见到来人,脸色顿时舒展开来,笑着挥挥手,喊道:“办的不错!回去时,去我那儿领赏吧!”说着,便转过头来,笑嘻嘻的掐着小胖子那肥嘟嘟的脸蛋,说道:“你最好乖一点,我们现在就去见你爹!” 麻衣中年人绝对是个恬不知耻之辈,仍旧低头哈腰的粘在后面,奴相十足,唯独壮汉郭侃一言不发,神色淡然。 白鹿原眼珠子提溜一转,还以为他鄙视自己的下作手段,不由装出一副尴尬懊恼的神情,说着:“郭兄,小弟也是无奈啊!不出此下策,只怕那个陈峰绝不会搭理我等分毫的。要知dào ,上次郭兄出手可着实不轻啊!”分明有意无意把责任推到了郭侃身上。 谁知铜头大汉,嘴角一咧,摇头叹道:“咱们都是做大事的人,哪用计较这些小节呢?白兄的手段灵活,我是佩服都来不及啊,这样一来,那人肯定不敢隐瞒分毫了。” 这两人说着便让麻衣奴仆带头,朝着陈家老宅走去。 大约一炷香之后,麻衣奴仆脸带谄媚的上前搭话道:“五爷,前面这家就是了,小的给您开门去。” “嗯!” 得到了白鹿原的允许,麻衣中年人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朝着陈家的大门狂敲下去,嘴里更是发出了异常尖锐的声响:“里面的人把门打开,白家五爷亲自登门,还不快开门!开慢了,可别怪我踹门了。” 这个高门大户的刁奴瞬间把‘飞扬跋扈’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此时,白头翁早就犯了酒瘾,钻进酒馆。陈峰夫妇最近长时间住在医馆内治伤,整个陈家只有莫迪一个人。 在陈家后院,莫迪正沉浸在修为突pò 的感悟之中,骤然听到如此丑恶嚣张的声音,立时火冒三丈,而微微一分辨后,嘴角更是露出了一丝森寒的笑意,暗道:“原来是白家五爷?正好啊!我没去找你,你倒是乖巧,自己送上门来了,嘿!” 莫迪攥紧了拳头,抽开门栓,谁知大门刚打开缝隙,一条精瘦的长腿极为阴险的朝着他的下体踢来,若是换了别人,这一下如此突然,只怕很难躲过。 可此时,这人分明是找错了偷袭耍贱的对象。 莫迪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拳头松开化作**大掌,就势一捞一捏,这个恶奴的腿便被他死死的抓在手中。 麻衣恶奴的脸很快变得惨白起来,嘴里发出了杀猪般的恶心叫声。 这一幕,刹时引起了不同的反应。 白鹿原脸皮一颤,吼道:“放开他!看清楚这是谁?” 小胖子激动的跳出来,喊道:“恩公,我在这!”下一刻,又被白鹿原死死攥回手中。 唯独铜头大汉郭侃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警惕凶悍的目光,直觉告sù 他,此人并非泛泛之辈,甚至足以威胁到他。 莫迪瞬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对付这个白五爷,他有着千百种手段。但此时君宝在对方手中,令他生出投鼠忌器的无奈。 “白五爷是吧?把君宝放了,你这暗算我的家奴,我便饶他一命,怎么样?”莫迪双目逼视了过去。 谁知白鹿原听此一问,竟仰天大笑,戳着手指便说:“哼!你算什么东西,和我白鹿原讨价还价?这个刁奴要杀要剐随你,只要你舍得这个小胖子就行。现在,我数一二三,你把陈峰给我拉出来,老子有话要问他,否则,这小胖子的命可就没了,自己看着办!”说着,抬头仰面,做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一旁的麻衣奴仆叫的更加惨烈了,自己就这么被放qì 了?早知dào 就不参合这趟热闹了。 而这时,谁都没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小胖子陈君宝趁着白鹿原趾高气扬的瞬间,一双小眼怒瞪,狠狠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这一下,小家伙使出了吃奶的力qì ,白鹿原刹时惨叫起来,一时间,和一旁恶奴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然而,白鹿原还是死死拽着君宝,不肯松手,眼中满含怨念,朝着郭侃吼道:“郭兄啊!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快把这人给摆平啊!” 莫迪脸上的寒意大炽,瞅准时机,挥动另一只手掌,运起了滔天内劲朝着麻衣刁奴的膝盖骨拍去,这一击后,一声清晰的骨折声落到了众人耳中。紧接着,不等刁奴发出声响,莫迪又撩起一腿,狠狠的抽中了此人的下体。 这个人似乎已经痛晕了,顺着莫迪的劲道飞跌出去,直接撞在白鹿原的怀中,两人一起应声倒地,激起雪花飞溅。 小胖子终于逃出虎口,跑到了莫迪身边,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哭的好伤心。 “君宝听话,进屋去,这里交给我应付!”莫迪摸摸他的脑袋安慰道。 小胖子乖乖的跑了进去,躲在一颗树后,不时的偷看一下。 到了这时,门口仍然站立着的,只有莫迪和郭侃二人。 两人的气息不断攀升,冰寒的空气似乎都渐渐凝结,突然平地卷起一阵邪风。 铜头大汉郭侃,缓缓的平举双手,漆黑如铁的十指不断的摩擦、搓动,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简直令人怀疑这究竟是不是血肉之躯。 莫迪一下子恍然,脸上森冷之色毫不掩饰,“看来,你就是打伤陈峰的那人吧?对待不通武艺的普通人,你不觉得太狠了吗?” 郭侃冷冷一笑,撇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两人,用嘲讽的语气对莫迪说道:“你有资格说我吗?闲话少说,本人更习惯手底下见真章!” 这次交谈只是小小的试探,此时看来却有些多余,武者之间的道理在拳头上,更在生死间! 两人来到了门外上,双脚都扎根雪地,彼此对视之际,凭空腾升出了一种的压抑的气氛,无比的压抑,简直令人窒息。 不过,这对于他们而言,却没有丝毫的影响。 郭侃黄铜般的脑袋微微转动,脖子弯曲时的声响像极了机械上齿轮转动的声音,十分可怖! 他缓慢的弯下腰,双手伸直,就保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直指莫迪。数息之后,郭侃动了,一瞬间满地积雪突如遭遇数十头蛮牛犁地一般,纷纷爆开,露出了冻结的泥地。 但下一瞬,浑厚的土地似乎也承shòu不了这股无法想像的巨力,隐隐震动起来,地面上一丝丝龟裂清晰可见。 此人的身影已经化作一块巨大的磐石朝着莫迪碾压而来,威势越来越强,渐渐龟裂加剧,土石崩裂,雪地一片狼藉。 “天石坠地!” 伴随这声惊天巨响,郭侃的身躯已经扑至眼前。 但莫迪的嘴角始终带着一丝哂笑,全身的筋肉骨骼,甚至是皮毛,仿佛雀跃起来,不停的蠕动。其身躯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只是轻轻的抬起了双掌,遥遥应对。 一阵阵闷雷之声自他的身体中涌起,在他的体内六道循环疯狂的运转起来,心轮猛的紧缩,无穷的鲜血,涌向四肢百骸,莫迪整个人的身躯砰的一下开始胀大。 一时之间,仿佛巨灵降世! 郭侃崩飞的土石撞击到他的赤红皮肤上,宛如遇上了万载玄冰,直接弹开,毫无威胁。 很显然,两人都极度的自信选择硬碰硬,要彻彻底底的打爆真火,分出生死! 莫迪巨大的赤红手掌,落入郭侃眼中却仿佛蕴藏着无边的寒意一般,这种诡异的感觉令他很不爽。 他漆黑的双掌好似全无章法的搅动开来,无穷的气流激撞轰鸣,刹时滚滚而来。 这一瞬,巨变再现,莫迪突兀的张大嘴巴猛烈吸气,仿佛化身一轮黑日,无边的吞噬之力漫延开来,将气流尽数吞吸,借着此利,身形又隐隐拔高。 终于,大势成了! 一手在间不容发之际,穿插而至,将郭侃鉄翦般的双手死死箍住,另一手,朝着郭侃头顶砸了下去。 “砰!砰!砰!” 明明只有一击,却产生了三声撞击大钟一般的惊天声响,郭侃的双目瞬间就失去了神采,萎靡的倒了下去。 此时,远处的白鹿原强支着身躯,不停的往后爬去,眼中充满着恐惧,说道:“你完了!这下你完了!你知dào 此人的师父是什么人嘛?整个水月国,没人救得了你!” 此人两腿之间隐隐传来一股臊臭之气,俨然彻底崩溃了。 第十三章 莫名一笑! 多么刺眼黄色! 泛黄的尿液在洁白的雪地上拖出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白鹿原竟然失禁了,他的嘴中喋喋不休的冒出各种无力的威胁性语言,同时还抓着雪块朝莫迪丢掷而来。 莫迪并没有躲闪,身躯微微一震,便将雪花通通抖落下来。 “噗通,噗通…….”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了白鹿原,一颗杀心忍不住剧烈的跳动起来,杀人灭口的念头不由自主的闪过脑际。 “嘿!别怪我,是你们自有取死之道,与我无关!不管此人背后是什么人物,只要不知dào 今日之事,那么…” 这话一出口等于是给剩下两人判了死刑,但白鹿原此时处在疯癫失魂的状态,依旧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反倒是,一旁装作晕厥的麻衣奴仆开始瑟瑟发抖,惊恐无比的睁开了双眼。 此时,他挣扎着支起身躯,双腿夹得很紧,跪倒在莫迪面前颤抖不已,一时之间涕泪俱下,结结巴巴的乞求道:“少侠饶…命啊!饶…命啊!你…杀了我们也没用啊,我们只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只会听话办事啊。不如……不如,你放了我们,小子给你带个话什么的,也…算有点用啊!”此人的声音越发尖锐,显然莫迪之前的刚猛一脚开始奏效,一个崭新的阉人横空出世了。 这番话并非空口胡言,也算有点道理。 莫迪心中暗自思索:看来杀了人也灭不了口啊,虽说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但只怕会连累陈峰一家。既然如此,就明刀明枪的干吧! 莫迪如此打算也是有底气的。表面上,这一战的对手郭侃不是他的一合之敌,但此人的真实实力并非如此不济,论及开轮程度、技法、气势等诸多方面,甚至不会在刘奎、王泰之下。这一败说白了,是开轮境武者败于身返先天的大高手。 也许,只能说此人选错了对手,太过倒霉罢了! 而能够一举击杀这等以前只能仰望的高手,对莫迪而言绝对是一剂劲爆的强心针! “哼!不管此人背后是什么恐怖人物,尽管放马过来吧!” 想到此处,莫迪豪气顿生,凝重的脸色也微微松弛下来,开始平息体内的气血,用舒缓的语气说道:“你们不用死了!去吧!去告sù 幕后之人,让他三日之内来见我,最好别失约,否则本人必会亲自登门拜访白家,到时候,后果自负。滚!” 麻衣奴仆听了此话,如蒙大赦,激动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苦逼表情也渐渐收敛起来,不住的朝着莫迪叩头:“多谢少侠不杀之恩,我马上滚,马上滚!”接着,此人夹紧双腿,跌跌撞撞就要逃跑,显然,他恨不得立即逃到莫迪这个煞星的视线之外。 可是追魂的魔音还没放过他,再度飘荡到他的耳畔。 “慢着!就这么走了?你好像忘记了什么吧?” 莫迪指了指一片狼藉的雪地,皱眉吼道:“给我马上把这两个人抬走,别弄脏了这个地方,快点!” “是,是,是,马上抬走,马上………”麻衣奴仆苦着脸,将一死一疯的两人拖了起来,缓慢的朝着远处走去,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 目睹着此人的离开,莫迪的心神终于沉静下来,说实在的,他的本意并非打死铜头大汉郭侃,只想让他受到和陈峰差不多的伤势以作教xùn ,可一旦交上了手,很多事情就由不得自己了。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不觉,自己的双手竟也沾满了鲜血。而且,诡异的是,自己居然完全不排斥杀戮,甚至偶尔会生出迷恋、享shòu 之感,这究竟是福是祸呢? 数息之后,莫迪用力的甩了甩头,狠心的将这丝‘纠结’掐灭在萌芽状态。 “契!又想多余的事了!杀戮是这个世界的基调,每一个志在武道的人都无法避免!况且,若是不奋起反抗,只怕这身皮囊早已身首异处了。以其生出无谓的迷茫,还不如想想眼前的麻烦,白家的根底,看来有必要了解一下了。” 就在他暗自吐槽的时候,腹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莫迪拍了拍肚子,锁上陈家的大门,悠哉的朝着白头翁光顾的酒馆走去—— 康庄酒馆的位置离陈宅很近,转过一条街,走几步路就能看见。 酒馆的牌匾竖立在左侧,十分醒目。 “康庄酒馆”这四个字笔酣墨饱,力道浑厚无比,勾划之间流露出正大光明的气息,字体布局真如初写黄庭,恰到好处。即便是对书法之道知之甚浅的莫迪也忍不住驻足细赏。 这四个字的风格和“杀魁令”截然不同,没有剑拔弩张的犀利森严,也没有蕴藏邪异杀机的诡波暗涌,它似乎完全不以变化瑰丽取胜,求的,只是堂堂正正和表里如一。 莫迪不禁暗叹,若当真字如其人,那么题匾之人必定是酒中君子。 再看字面,“五达谓之康,六达谓之庄”,康庄二字寓意光明大道,其中应该也包含着杜康酒庄的含义。以此看来,替酒馆题匾之人更是个通文墨的骚客呢! 也许,在那人眼中,此处并不是取乐排忧的酒肆浊地,而是指引众人正道的高雅圣地。细想之下,此匾颇有离经叛道的意味。 一个酒馆取这样的名字的确罕有,甚至有些胆大妄为,遇上较真的酸儒只怕还要面露嗤笑,大声斥责的。 但这与莫迪无关,他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块牌匾,不时的点头赞叹,第一次觉得白头翁喝酒还是颇有品位的。 一时之间,牌匾的吸引力居然还远在劲道十足、香飘百米的美酒之上,这一点不知是否早在酒馆主人的计算之内呢? 待莫迪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身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他拧身微微一抖,雪点飞溅四散,身影就从漫天飞雪中跨进了酒馆。 如此天寒地冻,还会走出家门来到酒馆的人,必然都是酒瘾极深的人。瘾这种东西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发作起来,再懒惰的人,走上几里路,来此狂饮一番也不会觉得累,若是能拉上三五知己就更加妙了,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但很显然,会享shòu 此妙的人注定不会很多,此时偌大一个康庄酒馆内,客人不过八九人的样子,十分冷清。 莫迪一眼就看到了倚靠在窗沿的白头翁,笑着就走了过去。 但此时,白头翁斜对面的一个黑袍男子却突然朝着莫迪咧嘴一笑。 这一笑不仅仅是莫名其妙那么简单,其笑意十分古怪,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可以说莫迪自出生以来就没有感受过与之类似的。 略一扫过,这个人生的眉清目秀,年龄大约和他相仿,看其盘坐的姿势,身量也极高,浑身的气息隐晦难辨,显然也是有修为在身。 一种令人生寒的警惕刹时涌上了莫迪的心头! 若不是此人露出那丝诡异的笑容,他觉得自己肯定会忽略此人。 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突pò 了身返之境的武道高手却忽略了一个修为和敌我都难测而又离他近在咫尺的陌生人,这意味着生死尽操之他手! 如果不是莫迪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愚蠢错误,那么,就是此人实在超乎想像的恐怖! 而这人就在莫迪与之擦肩而过时,悄然站起,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屋外,一阵狂风怒嚎肆虐,此人浑身黑袍立时倒卷,猎猎作响。白雪茫茫的大地,仿佛只留下一道闲庭信步的漆黑身影。 莫迪的视线一直跟着那人,即便黑点彻底消失也一动不动的愣着。 “咚,咚,咚……………” 直到白头翁猛的敲击木桌,才把莫迪的心神勾了回来。 “唉!他就是我的故人之后,没想到,那个老鬼居然会有如此惊才绝艳的后辈,真是羡煞老夫啊!”白头翁脸色黯然,意味深长的说着。 “师父,他就是‘杀魁’的幕后主脑吗?居然如此年轻,浑身更是笼罩着一股黑暗恐怖的气息,目光接触他的身影宛如置身深渊地狱一般。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啊!” 此时再看莫迪,其击杀铜头大汉的那丝自得俨然消失的干干净净,牙关紧闭,浑身皮肤绷得如同铁皮一般,仿佛有一股庞大的压力施加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喘不过起来。 而白头翁的接下来的一句话,更令他生出前所未有的压抑和危机感,仿佛泰山崩塌一般。 第十四章 神祇?神祇! “以他的修为,即便是为师…也难以撼动啊!”白头翁眯着眼看向窗外,说话的神情似乎十分专注。 莫迪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老人,一直被他视作在武道一途上追逐的幻影。 而他,居然说出了这番话! 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这一刹那,仿佛在两人之间凭空生出一块山体大小的磁石,莫迪的所有心神立kè 被彻底吸引了回来,而且他的敏感亦调动到了极限,几乎瞬间就察觉到了白头翁的异样。 白头翁的专注仅仅是一种表象,与其说他专注,还不如说他失神更为贴切。 此刻平静的外表根本无法掩饰他内心的震动,其杯中的美酒明明早已点滴不剩,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将之送到嘴边,甚至不断重复着抿嘴的动作,连喉头的吞咽也是如此。 可以想象,杀魁主脑给他带来的震撼是何等剧烈? 莫迪这才恍然,自己的确没有听错。白头翁,所言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这一刻仿佛心中的某种憧憬轰然碎裂,他浑身不住的颤抖,呼吸微微有些不畅,发出了有别于平时的干涩声音:“师父,你说这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家伙具有不下于你的修为?这这不可能吧?难道他从娘胎里就开始修liàn 了,还是其背后也有高人替他洗经伐髓?” 业已突pò 身返之境的莫迪,十分清楚普通武者修行的艰难,他们不仅要按部就班的完成原始的力量积累,还要尽可能的减少修行带来的自损,整个过程可以说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步步惊心。 而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武者对武道修行的各种关窍和隐秘有着足够的认识,否则即便是根骨再佳的人也未必能够走到他这一步的。 这个世上,并非人人都有一个如同白头翁这般的好师傅!所以,莫迪知dào 自己的存zài 终究只能作为一个特例而已,他比大多数武者幸运太多了。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切身体会,他有理由怀疑白头翁的话。 天才!这个世上,所谓的‘天才’若是仅仅依靠自己究竟能够走到哪一步呢? 此刻,他静静的站在桌旁,目光始终落在白头翁的脸上,等待着对方揭晓答案。 而白头翁神情十分凝重,微微闪烁的目光和蹙动的眉梢显示其正进行着激烈的思考,手指亦是习惯性的敲击起来。 良久之后,他的双目射出两道毫芒,脸上的犹疑一扫而空,甚至连满脸的皱纹一瞬间变得平滑舒展起来,然后窃喜的说道:“并非不可能,反而是大大的有可能!如果是‘天之骄子’的话,就有可能在这个年纪,达到‘意返先天’的程度。其实武道的潜力自古就颇难划分,只有当武者进入开轮境以后,才能看出一些端倪。通常认为率先开启左手者,可以称之为‘良才’,左手开启的难度远在右手之上,所以这种人可以轻易获得双手的平衡,这对武者实jì 战力的增幅有着极大的助益。而率先开启心轮者,就已经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了。心轮掌管血脉,一旦开启,血气旺盛,便会惠及周身百骸,令人的潜力大幅激增,而这直接使得身返先天成为可能。至于率先开启脑论者,即便是在整个月属九国范围内也绝对是凤毛麟角之辈,这种人一旦出现便会被各家王朝网罗、雪藏,寻常势力是根本不可能接触得到的。这一类人,可冠之以‘天之骄子’!” 说到这里,他脸上笑意更盛了,似乎有些得yì 的继xù 道:“这样的天之骄子,为师这一生也只遇到了两个,就是你和那个故人之后。” 这个老者自始自终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失落,仿佛没有任何强者的自傲,有的仅仅是收的佳徒的沾沾自喜。 此时,一阵寒风刮得木窗嘎嘎作响,白头翁轻轻的将之扣上,这才将酒杯重新倒满,随即抬手举杯,一饮而尽。 他大口大口的畅饮,脸上逐渐浮起一丝红色,似乎有了几分醉意,谈兴也更加高涨,便朝莫迪招了招手。 “那一日在马车中,为师本想将一些武道的秘辛和常识尽数道出,可没想到话说了一半便出了意wài ,此事也就一拖再拖。罢了!你过来坐,今**我师徒二人就边喝边聊,享shòu 一番雪中饮酒的乐趣!” 莫迪推脱不过,也就只好随他的意思。 可话题一旦回到武道,两人就立kè 变得严肃起来,甚至于虔诚无比。窗外的飞雪、寒风,屋内的酒客、杯盏,全都化为浮云,只剩下两颗求道之心! 对武者而言,其毕生所求的力量、超脱乃至一切点点滴滴,都是最为神圣的,不能沾染纤尘,不能受到丝毫玷污! 渐渐的,白头翁的声音低沉起来,宛如呓语:“自古相传当人类彻底洞悉脑轮的奥秘,世界就会进入崭新的历程!无数的武道先行者耗尽毕生之功来践行此话,不断的探索,才有了我辈今日的认知。大脑是人体最为精密的一部分,更是‘识’的发源地!当肉体达到极限时,武者就要从‘识海’起航,冲刺神的领域!所谓意返先天就是初步找到‘识海’的位置,而这正是许多人终身都无法涉足的神mì 所在。将率先开启脑轮的武者奉为‘天之骄子’绝对不是什么夸大其词,因为他们的识海先天就强dà 无比,甚至到了轻而易举就能显化而出的地步,距离道神的位阶,也不过是相隔一层薄膜罢了。更有传说,众生心中的神祇就是从‘识海’走出!” “神祇!神祇?……………………………….” 这话一出,顿时在莫迪心中引起轩然大波,他第一次听到武学之道居然和高高在上的神祇联系到了一起。 一说到‘神祇’,莫迪脑海中就立即浮现出了那个金身万丈,掌分大海、踏波伏Lang的伟大身影。在这一霎,那股绵延无际的威严似乎再度降临世间。 与此同时,‘神祇’二字似乎惊醒了一尊沉沦亿万载的无上存zài 。 一直还算安分守己,沉寂于莫迪气海的梭状劲气突然发出了一股令人惊悸悚然的诡异波动,而且不断扩大漫延,俨然已经影响到六轮循环的运行。 内劲的循环依旧,不过其速度千百万倍的增长起来,原本宛如碧绿色的涓涓细流,现在却变得坚韧无比,一节节紧扣,如同精金打造的锁链一般不停的勒紧,比山岳更加沉重! 莫迪额间一下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旁的白头翁不以为意的笑道:“呵呵!为师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和你的反应相差无几!” 而事实上,下一刻,莫迪的反应还是要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呃,呃…………………” 就在白头翁的话音刚落,他就近乎癫狂的发出了无意义的吼声,牙齿不住的打磨、颤抖,双手紧紧抱住大脑,一副极端痛苦的样子。四周酒醉熏熏的客人被打断了兴致,立kè 就叫嚣起来,但当他们接触到莫迪猩红狰狞的目光时,一切凶狠污秽的言辞都不由咽了回去,甚至惊出一身冷汗,纷纷起身逃离酒馆。 一下子,酒馆更加冷清了!只剩下惊慌失措、不明所以的酒馆伙计和莫迪师徒二人! 白头翁这才发觉不对劲,双眉蹙成一横,伸出手指搭向他的脉门,一股精纯的赤红内劲探了进去。 可惜,这一次和以往大不相同,岩浆般滚烫的内劲宛如泥牛入海,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白头翁刹时脸色苍白,整个人仰跌下去,一时之间竟然骇的忘记站起身来,此生他从未见过这般诡异之事。 原来,在莫迪体内,随着这股内劲加入,起初并没有变化,但当梭状劲力察觉到这股热力时,立kè 就像猫儿见了鲜鱼、狗熊见了蜂蜜一般疯狂的跳出六轮循环,疾扑而至。 岩浆一遇到梭状内劲瞬间就开始消融,甚至发出了奇怪的崩溃之声,最终只剩下一朵焰状的烙印融入了梭状劲力之中。 在此之后,梭状劲力终于心满yì 足的回到了气海位置,莫迪的剧烈疼痛随之完全消失。 惊骇欲绝! 整个过程,莫迪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思维近乎混沌,脑子里只是反复的回荡着:这是怎样的力量,居然占据了自己最为紧要的气海,实在恐怖!这该如何是好? 而他的这股意念显然被梭状劲力分毫无错的洞悉了。 “轰,轰…………….” 一道宛如开天辟地般的巨大吼声,在莫迪的体内鼓荡起来,居然传出了极为清晰的含义:“哼!如此弱小的存zài ,竟敢在不朽的秩序面前,妄谈伟大的‘神祇’二字,这次给你一个小小的教xùn ,再有下次,本座不介yì 换一副肉身。” 轰鸣结束之后,莫迪彻底恢复了正常,但当他感应到体内全新的六道循环,睁开双目,眼中尽是担忧之色,完全高兴不起来。 梭状劲力浮沉不定,似乎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安抚他,再度嘶吼的一声:“小子,你有什么好担忧的,只要跟随本大人的脚步,自有你的好处。切记,千万不可以透露本尊的存zài ,否则,死!” 这句话直接打消了莫迪将之告sù 白头翁的打算,着实令他更加郁闷! 第十五章 记忆中的两个身影! 看到莫迪恢复正常,白头翁也渐渐缓过劲来,但他眼中的惊骇和疑惑却挥之不去。 “徒儿,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迪听了此话,不禁露出了纠结之色,十分苦恼起来。 这时,在他体内的梭状劲力再度沉浮不定,发出轰鸣之声,似乎叫嚣道:“小子,本尊借你一万个胆子,你说出去试试,哼!” 这厮的威胁之意如此明显,莫迪惊疑之下,倒真有一些发怵,只好含糊的说道:“师父,我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侵占了我的气海,这我该如何是好?” 这番话所描述的情况和白头翁自己感受到的十分接近,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唉!这种事情远远超出了为师所知的范畴,只怕需yào 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古时,许多修士出生之际就伴有异象,这些人只要半途不陨落,最终都成为威震于内的宗师大能。所以,你也不必过于担忧了。或许,这正是你的机缘所在呢?等日后进入宗派,你再去库藏中查询此类超凡力量的详细记载吧!” 梭状劲力似乎对于莫迪周围发生的事都了如指掌,很快就有了反应。 “嘿,小子,就凭你?就算给你一万年的光阴,也不可能洞悉本尊分毫,因为你和本尊根本就不属于一个层面。本尊的伟大之处即便是上古的‘神文’也不配记载。你以为‘秩序的王座’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仰视的吗?你们连仰视的资格都没有。外面的白毛小子实在可笑,愚不可及啊!” 无尽的嘲讽奚落化作一道道晦暗的波动,在莫迪体内震荡! 极尽挖苦之能事,十分恶劣。 这股无良的劲力欢快的穿梭,横行无忌,肆意腾挪,似乎可以完全无视锁链般的六道劲力循环,莫迪的周身百骸处处都是它的通道、游乐之所。 这股劲力折腾了许久之后,终于再度沉入脐下气海。 如此妄行没有造成不良的后果,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莫迪暗自思索,他渐渐明白,这个灵物似乎极度自恋,把自己当作世间最伟大的存zài ,任何涉及到‘神祇’、‘不朽’、‘伟大’等字眼的话一旦说出,就会引起它的厌恶反感,然后就会引来它潮水般的嘲讽、谩骂甚至折磨,只要不搭理它,时间一久自会消停下来。 既然摸透了它的规律,莫迪的戒惧之心也隐隐放了下来,毕竟如果它能够随意伤害自己的话,这具肉身早就易主了。 一时之间,师徒二人十分默契,都不再提及刚才的一幕。 这时,莫迪饿意上涌,又想起了自己的来意,便转身挥手招呼酒馆的店家。 “老板,上几碟这儿的拿手小菜,再来一壶温的黄酒!” 说实话,店家十分恼他吓走了酒客,但隐隐觉察此人来头不凡,却也不敢得罪他,只得悻悻的往里走,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准bèi 各种食材。 莫迪看在眼里,也懒得计较,在将思绪略作整理之后,他身形一整,一本正经的对白头翁说道:“师父,其实我来找你却是有一件十分紧要之事,关系到了本镇大户白家。在我来之前……………” 片刻之后,他将白家打上门来的整个经过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也没有隐瞒自己怒气勃发将铜头汉子打死的事实。 白头翁听完这一切,显得出奇的安静,既不表示赞许也没有指责的意思,他的眼神看上去闪烁不定,一副顾虑重重的样子,嘴里重复着这些字眼:“白家?白家!崇儒镇?原来如此!难怪杀魁要对付白家了。” “莫迪,若不是你提起,为师只怕也想不起那些往事。这个白家恐怕就是昔日秦川国象山公的亲族。当年就听说,白氏一族自从象山公被刺之后,举家迁移至水月国避祸,宗家主脉更是直接在此落地生根,如今看来,传闻的偏差不大。” 提到‘象山公’三字时,白头翁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崇敬之色,可见此人的来历必然惊人至极。 莫迪从没见过有什么人值得师父露出这般神情,脑子里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紧接着,白头翁就满足了他的好奇心,“每个人都会有崇敬的对象,白象山正是为师年轻时的追逐的身影。他本是秦川国人士,自幼精学文武之道,抱大才、孕大器,一生崇儒,又极重武备。在其任职秦川国大司空的十年间,将区区一个弱秦打造的宛如铁桶一般。也正是依靠他铺就的坚实底子和流传下来的治国方略,秦川一国在短短数十年间就跃居九国之首,成为四方仰德的上邦。难得的是,他功成之后,并不贪恋权势,自愿放qì 高官厚禄,转而开办学堂教书育人,门生遍布月属九国,虽贩夫走卒亦不拒之门外。说来奇怪,他一生笃信礼制,讲求尊卑,却又说‘百姓日用即为道’。姑且只能认为,世间再也不会有比他更能洞彻世情的人物了!当然,象山公的成就还不止如此,他的武学造诣也深不可测,据传九帝门曾派出执法长老欲将他收录门墙,竟被他直接婉拒。当时,所有知dào 此事的人都震惊于他的孑然风骨。” 白头翁一说起此人便滔滔不竭,连双眉都不住颤动。这一瞬他痛快的将记忆的闸门完全打开,显得异常激动。 至于一旁的莫迪始终静默声,对于此公的治国之能,他唯有敬佩二字,但并没有深切的体会。直到,白头翁讲到此人在武道上的惊人成就,才真zhèng 令莫迪动容起来,一股热血都涌了上来。 “宗门亲自邀请都被他拒绝,这….世间竟有这样的人吗?那可是凌驾于世俗之上的宗派啊!”莫迪神情激动,面红耳赤,嘴角更是微微抽搐起来。 他完全无法想象那等情形! 无数武道天才毕生追求的机会,居然会被此人弃之如敝履,这究竟是为什么? 白头翁拍了拍莫迪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才幽然的说道:“这个问题也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困扰过为师,直到为师突pò 到意返之境才略微有些了解。象山公的武道和我等是截然不同的,他的一生,入世而逐,在庙堂内、在战场上求索,在文章里、在讲学中印证。若是加入宗派,抽离世情,反而会违背他心中的道,即便仍旧有所得,也不再是他的本心了。这就是所谓的‘持道而行,至死不悔’了!” 莫迪听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心领神会的笑意,点头轻声道:“是我的,孜孜以求;不是我的,分毫不取!” “哈哈哈………….,你能有自己的领悟也是难得啊!”白头翁欣慰的拍手叫好。 这时,又有一个疑问闪到了莫迪的脑海中。 “那么,这样的人近乎完美,为何会有人行刺他呢?又是谁有这个能力将他杀死呢?” 这话一出,白头翁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目光变得极为暗淡,说不出的心灰意冷。 “杀他的人,正是为师的至交,前代杀魁——韩连华!这个人又是另外一个极端,一生奉行杀道,曾狂言‘天下无物不可杀’。为师和他的交情,其实源自于一次意wài 。那一次,正是为师的偶然出现,才令他成功的击杀了一个琅邪郡剑道高手。在杀手的世界,杀人不成反被杀是常事,那一次为师也算间接的救了他一命。他为了报答我,传授了为师许多武艺,对我又有着授业之恩。一啄一饮,似有定数啊。谁能想到,最后竟是他亲手诛杀了为师最为敬佩的象山公,这岂不是造化弄人吗?唉!” 这两人对白头翁而言,无疑都是生命中极为重yào 的人。 听到其中的原委,莫迪意识到其中的复杂性,隐隐觉得自己的之前的处事手法还是过于激烈了。 第十六章 进入白家! 回忆过去,有时是一件痛苦之事! 白头翁的双目呆滞,俨然沉浸在昔日的悲剧之中。漫长的时间足以让伤口结疤,但这道疤痕从来没有消失,而且又在不经意间再度裂开。 “如果可以的话,为师希望终结两家的仇恨,以慰藉那两位的在天之灵!”白头翁说此话的时候,声音哽咽,似有无限的哀伤。 最近,经常看到白头翁感怀旧事的神情,想到这一点,莫迪的心猛的沉了下去,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可阻挡的悄悄离他远去,可仔细琢磨却又毫无所觉,这种失落就像粘稠的膏药一直贴附在他的心房,令他生出煎熬、苦闷。 这时,酒馆外一个小二打扮的年轻人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望之神情就知dào 必然出了大事! 一直招待着莫迪师徒的那一位店家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了怒色,吼道:“你还知dào 回来,我到底是掌柜,也不曾亏待你,要你干点差事怎么就如此怠慢呢?” 小二面对怒斥毫不动容,只是低头喘气,嘴里一边冒着白气,一边激动的翕张着:“李….掌柜!出….大事了,白府的宗老被人杀了,官府正有两队兵乌泱泱的朝咱们这儿围过来呢!听人说,凶徒手中还拿着咱们酒馆的酒壶?这可怎么办啊?官府的那帮狗腿子可不是讲理的主儿,要是怀疑我们和凶徒有牵连,大家只怕都要下大狱啊!”他面色本就显白,此时更是毫无血色。 莫迪和白头翁将这些听得一清二楚,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不必说,所谓的凶徒必是‘杀魁’无疑。 “师父,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 “徒儿,你也别管什么三日之约了,咱们马上去白府,去晚了,必出大事。”白头翁神色沉重,不由催促道。 “嗯!” 两人放下银两就朝外走去,随意掩饰一下就避过了官兵的耳目。沿途略作打听,轻而易举了解了白家府邸所在—— 半柱香之后。 师徒二人已经站在了离白府正门百步开外的一处砖墙后面。 此时,白府深红色的牌匾断成两块,凄凉的散落一旁,官府派来的大量兵丁守在门前,寸步不离。 “师父,你确定直接从正门进去吗?其实跳围墙不是更加方便吗?”莫迪显得神情扭捏,生硬的说道。 也难怪,本来他是打算要找白家算账、给陈峰讨回公道的。这下反倒要替他们消灾解祸,脸上实在有些抹不开。 这时的白头翁完全没有平时的乖张,他拍着莫迪的肩膀,说道:“唉!为师相信其中必有隐情,白象山的子孙还不至于如此奸恶!既然是救人,就正大光明的行事吧,何必偷偷摸摸呢?” 这番言论其实毫无逻辑,但莫迪白眼一翻,无条件的接受了。 下一刻,当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官府兵丁面前时,这一群披坚执锐的甲士立即出现一阵骚动,隐约间竟然往后撤去,几个紧靠石阶的兵丁一时没反应过来,脚后跟绊了一下,纷纷跌倒在地,发出了连天的哎呦声。 一个个宛如惊弓之鸟,全看不出军士的训liàn 有素。 显然,对于白府发生的惨案,众官兵都知dào 详情,大概也了解凶徒的棘手之处远非他们能够应付,白头翁见此,微微叹气道:“想不到,白家凋零到这种地步了。凭这些人怎么可能挡得住‘杀魁’的刺杀呢?” 片刻之后,兵丁之中终于走出一人,指着莫迪师徒大吼:“官….差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面对这些人,莫迪自然而然的想起某些尸位素餐的执法者,为何无论在哪个世界总有着某些相似的‘无能’呢?如果这些人也能依靠,那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这样一想,他的神情瞬间阴沉下来,嘴角带着一丝哂笑,指着那人说道:“你!将白家主事的人叫出来,就说能解救白家脱离大难的人到了,速来迎接。” 白头翁站立一旁,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暗道:如此直接的挑衅,怎么能招来好的结果呢? 果然,下一瞬,那个兵丁头领,面红耳赤,宛如即将爆开的火药桶,食指近乎戳到了莫迪的脸上,狂吼道:“嘿!小兔崽子,你以为在和谁说话?招摇撞骗也不分时候,今天轮到我当值,算你倒霉。” 紧接着,抬头仰面,眼珠子好像要瞪到天上,咧开干裂的双唇,露出了满口黄牙,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来人啊!这两人鬼鬼祟祟,必定和白府的劫杀凶案脱不了干系,速速拿下,打入大牢!” 这些兵丁衙役缉凶办案的本事不行,欺凌弱小却十分在行,得了号令几乎个个摩拳擦掌,尤其是离莫迪最近的几人,娴熟无比的将他团团围起。 只不过,他们眼中的‘绵羊’,似乎全无身为‘绵羊’的自觉,并没有露出丝毫恐惧的神色,也没有理所当然的跪下求饶,反倒是站的笔直如松,嘴角发出桀桀怪笑,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嘿!给我起………” 莫迪不待他们近身,瞬间低伏身躯,平地刹时卷起一阵狂风,紧接着团身一转,一层淡淡的气膜若隐若现,这层劲力薄膜坚韧无比,充满弹性,一下子将四周的兵丁衙役震飞,跌出一丈开外。 顿时,白府门前,一片惨呼哀嚎。 直到此时,众人才发觉自己招惹的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家伙。 剩下那些逃过一劫的兵丁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四散逃窜。只有一个衙役还算有点责任心,赶忙叩开了白府大门,朝里面通风报信去了。 莫迪扫了一眼满地的‘垃圾’,十分满yì 自己的杰作。劲力外放本是身返之境的标志性招式,但说实话,这一招的象征性远大于实用性,施展此招也就欺负一下这些修为浅薄之人,对上真zhèng 的高手只怕就要大打折扣,甚完全不起作用。 片刻之后! 莫迪这出戏的效果显现出来,几个打扮儒雅、书卷气十足的长者自大门从容的走了出来。当先一人满头鹤发,看年纪几乎不在白头翁之下,但身形却依旧挺拔,浑身上下似乎充满精力,隐隐闪烁着清雅的光辉。 这种精力和光辉,是一股力量,更是一种气质,大约所谓的‘腹有诗书气自华’便是如此。 它甚至不必作用于人的肉体,而是直达人的内心,用道理降服一切、涤荡一切、开创一切。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比武道更为浩瀚博大的层面,一旦有人将这种道,推演至巅峰,就足于成就大圣贤德,从此流芳百世,长存于世人的心中!达到这等成就,又何尝不是变相的获取长生呢? 像这样的人物,要让人生出讨厌,当真是千难万难之事! 至少此时的莫迪就对他产生了极佳的观感,恨不得与之彻夜畅谈,互证道理。 而一旁的白头翁神色更是夸张,仿佛寻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目光直愣愣的盯着鹤发长者,眼角隐约浅溢着丝丝浊泪,口中还呢喃着:“象山公,象山公,你,还活着?”。 这一幕,着实令对方尴尬不已,赶紧挥手解释道:“白象山乃是在下的胞兄,早已仙逝多年,我兄弟二人长相倒的确相似。在下是当代白府之主,白天放。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经此一说,白头翁立即醒悟过来,皱巴巴的老脸也不禁一红,抱拳道:“在下田波福,昔年曾蒙象山公照拂,今日骤闻白家遭逢大难,特来相助,以报当年的恩情。” 白天放听到此话,饶是以他的养气功夫,脸色也不由接连变幻,最后无奈的谈了一口气,说道:“唉!田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家兄昔年结下善因却从不求报答,更何况白氏此番的对头实在过于强悍,任何插手其中的人都有可能遭受殃及,在下如何忍心连累无辜之人呢?这相助一事,我看就此作罢吧!” 这时,站立旁边的莫迪,微笑着应道:“非也,非也!种善因,得善果,本是天经地义,我等又岂是怕受牵连的无胆之辈,除非老先生是小看我师父的本领!” 莫迪心知师父一心化解这段仇恨,也就直来直去,说起了敞亮话。 白天放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莫迪之后,倒也不会因为他年少就有所轻视,但见他如此信誓旦旦,心中仍旧不免暗生疑窦:这师徒二人究竟是何来路?兄长当年的至交,我多半认识,为何不曾听过田波福的名号,莫非他真有抗衡‘杀魁’的把握? 他考lǜ 再三之后,坦言道:“既然二位如此诚心,在下也不妨直言了。此次的凶徒乃是昔年叱咤秦川国的‘杀魁’,如今虽然声明不显,其实力却并未减弱,甚至犹胜当年啊!据传修为早已臻至武者的巅峰——意返先天。若是,二位听完这些还是执意留下来,那在下也不再阻拦。总之,无论如何,我白天放在此谢过了!”他说着,便朝着白头翁师徒拱手行了一个礼。 师徒二人见目的达成,彼此相视一笑,然后自顾自朝着白府大门走去。 第十七章 从未面世的遗书! 两人的脚步一踏进门口,白府之中突然刮起了一道狂猛可怕的旋风,顿时满地积雪倒卷乱飞,劈哩啪啦的砸向院墙和人群,不谙武艺的白府众人立时变得狼狈不堪。 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粗豪巨啸宛如炸雷一般凭空出现,声波势不可挡的辐射开去,白府的几个老人完全来不及反应,等到捂住双耳时,鲜血早已沿着耳垂滴落下来,一时之间,耳边爆鸣不断,听力遭受了重创。 就在漫天积雪再度落地之际,一道黑虹闪现出来,正是当代‘杀魁’无疑! 很显然,他从未离开白府一步,甚至刚才的交谈也极有可能被其听得一清二楚。 此人藏行匿迹的本领当真骇人至极! 他泰然自若的朝着众人走来,目光直视向白头翁,走到近处时微微摊开双手,神情淡然的说道:“田老,看来,你是根本不打算接受晚辈的好意了。你若执意要阻止‘杀魁’的诛杀大计,那么你与家祖的情义就荡然无存了!这意味着什么,你可明白?” 说话之间,一股沛然无影的气场死死笼罩着庭院内所有人,一旦有谁稍作异动,必会遭至他的狂猛攻势。 刹时,院落间,只听到寒风呼啸,人声全无! 直到这时,莫迪才有机会仔细目睹此人的真容,他的肤色略显苍白,似乎极少接触阳光,长发未曾盘起,仅用一条纤细的麻绳简单的扎了一下。鼻梁高耸,双目宛如苍鹰一般锐利,嘴唇的薄厚适宜,丝毫不会给人乖张刻薄的感觉。 整体上,呈现出一种清俊冷酷、锋芒逼人的姿态! 莫迪十分清楚,此时在场众人中唯一能对此人构成威胁的人就只有师父一人,也难怪这人会如此行事了。他微微扫视了一下白府众人,发xiàn 也就白氏之主白天放的依仗着深厚坚实的养气功夫尚能保持镇定,其余人等无不显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这个‘杀魁’似乎极有耐性,自发问之后,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的站立着,但那绝对不是等待者的神情,或许,无声才是杀招。 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种直抵内心的压力方才是此人真zhèng 的手段,正如莫迪所料,能察觉得到的人,唯有一人——白头翁。 除了杀魁和白头翁,谁也不知dào ,一场巅峰的较量早已悄无声息的展开了! 此时的白头翁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额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上横向舒展的皱纹淌了下去。 他并非不想开口,而是不能。 一身黑袍的‘杀魁’在其眼中俨然化作了漆黑幽暗的Lang潮不断的拍击而来,无论多么坚硬的礁石都无法承shòu这种无休止的侵蚀,最终必会彻底崩溃。 “啧啧!多久没体会到这种压力了?这种感觉还是那么令人不爽,小子,老夫纵横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给我破!” 这一声蹦出,莫迪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这两人早已交上了手,顿时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与他们的差距,不由生出些许郁闷和无力。 白头翁双目含煞,周身劲力鼓荡,正是运起了自莫迪的太极演化而来的拳法,一股绵绵若存、似有还无的劲力缓缓的泼洒开来,仿佛化作滔天巨手硬生生的拨开了对方的黝黑Lang潮。 局面看似难分轩轾! 可是,白头翁十分清楚,自己是在动用了劲力之后才得以化解对方的压迫,这与杀魁纯粹的精神攻势有着质的区别。 显然,这种区别,足见高下! 此刻,他的脸上呈现铁青之色,郑重的说道:“昔年韩兄的恩义,我田某绝不敢忘。但当年的是非对错已尽化烟云,韩墨贤侄就不要再以此为借口了。先人已逝,不如两家化干戈为玉帛,一笑泯恩仇,岂不美哉?世间乐趣,永远不在仇恨之中啊!” 听了此话,‘杀魁’韩墨的淡然终于掩去,他看向白头翁的眼神透露着一丝疑惑和嘲讽,嘴里悠悠的说道:“呵!你说的未免太过轻巧了吧!白氏与我可不仅仅是仇恨那么简单。我祖父是个杀手,一生杀人无算,从未失手。那一夜,他接到信函,留下我父亲,独自前往白象山府邸,从此再无音信。没人知dào 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无疑是他毕生的污点,也是我韩氏一门的污点,不得不由我洗刷。我这样说,你总该明白了吧?” 其声斩金截铁,毫无回转的余地,而更可怕的是,这样浓烈的杀心却没有泄露丝毫的杀意,反倒是透露着几分云淡风轻的闲适。 白府众人彼此对视着,脸上无不露出颓然无力的神色,眼前这人真如黑天魔神一般,拥有者随意拿捏生死的手段,唯一的救命稻草——白头翁,似乎也显得并不可靠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杀魁’即将展开血腥杀戮的时候,那张无形的巨网慢慢收拢起来,压在众人心头的沛然气场旋即消失无踪了。 这种心理的落差几乎令每一个人都产生了片刻的失神,而等他们回过神时,‘杀魁’韩墨的身影已然化虹而去。 只留下一声残忍无比的杀戮预言在众人的耳畔不断回荡! “你们通通都要死,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死的那么轻松的,要让你们受尽折磨,要让你们在痛苦绝望中煎熬,直至心力交瘁!任何地方都会有我的身影,包括你们的梦中,现在就好好享shòu 死前的种种恐惧吧!”可以想象,说这话的时候,他是何等的咬牙切齿、狰狞恐怖。 此时,白家众人,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发出抽泣之声了,能强自忍耐的几人也无法止住身躯的颤抖。 一时之间,尽是愁云惨淡! “唉!” 白头翁颓丧的叹了口气,虽然早就料到对方不会放qì 报仇,可他绝对没想到韩墨会如此难缠,如此丧心病狂! “杀人诛心,操纵生死,若论杀戮之道,他尚在其祖之上!” 莫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拍着白头翁的肩膀安慰道:“师父,咱们已经尽lì 了,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天放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挣开搀扶他的两人,仰天长吼:“你放过白家,只要你放过白家,老夫的命你尽管拿去,你祖父的遗书也尽管拿去!” “遗书?!” 四周刹时落寂无声,所有人都惊诧不语,恐惧似乎出现了延迟一般。 白天放骤然猛力发音,声带哪堪受力?此时他几乎声嘶力竭,但他还有话说:“只要给我三天,三天之后,遗书和老夫的性命必然双手奉上。”话音落下,他开始发狂似的四处张望,眼中的希翼显得如此的凄凉。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过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回应,已经没人对此抱有希望了。 但就在此时,一段低沉而颤抖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把它找出来,交给我!” 白氏众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绝处逢生,绝处逢生啊!…………………….” 那封从未面世的遗书俨然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关系到白府上下的生死安危。 可除了莫迪师徒,再也没有谁关心,那一心全系白家而甘愿赴死的鹤发老者白天放,哪怕是看他一眼呢! 这位老人的风骨和他的兄长一样令人敬佩,的确是一脉相承! 莫迪和白头翁彼此对视一眼,都露出了苦笑,同时又隐隐生出这样的担忧:白府的劫难真的能就此终结吗?—— 水月国,泰斧城。 一架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冲到城门前,速度也不曾减慢下来,可就在泰斧城的守卫要将之拦截下来的时候。 马车中伸出一支粗如立柱的强壮手臂,而其手中还抓着一块金光闪闪的雕龙令牌。 目睹这一切的泰斧守卫无不禁声后撤,让出一条宽敞无比的通道,直接放任其通过。 直到马车的影子彻底远去,他们才露出了惊骇的神情,其中一人轻声说道:“秦川国的特使居然直接持令过境,连通关文牒都不用,难道要有大事吗?” 第十八章 《圣元诀》与嗜灵刀的传说! 这辆马车在泰斧城的一处客栈停了下来,自马车里走出两个穿着华丽袍服的高壮汉子,其中,年轻的那人的手臂极为诡异,两臂的粗细相差很大,右臂粗如立柱,左臂却纤细干瘪,任谁初看之下,都会生出恐惧之心。 这两人的形貌颇为相似,都是浓眉大眼塌鼻子,脸型方正,应该是有着血缘关系。 只是年轻那人的脸上全无朝气,显得十分萎顿,甚至有一种迟暮的味道,似乎比老者更像一个老人。 这时,年轻人的左臂一不小心碰到了马车的车辕,关节处发出嘎嘣一声,他脸色刹时变得惨白,高壮的身躯不住的打颤起来,简直摇摇欲坠,直到旁边的老者搀扶上去,才堪堪站稳。 年轻人似乎颇为倔强,不愿接受老者的搀扶,凝眉说道:“爹,咱们就此分开吧,你去解决白家之事,云都的事宜就放心的交给我吧!” 老者看着儿子的右臂不禁露出了一丝哀色,忍不住抚摸起来,揪心的叹气道:“唉!儿子,这次爹拿到那两样东西,进入宗门的事就有几分把握了,到时候,爹一定会找到办法治愈你的左手,不会让你变成废人的。” “爹!当年象山公毕竟对你有恩,若是他的后人不愿交出《圣元诀》,请你不要为难他们,否则,我就是治好了,也不会心安的!”年轻人的语速很慢,似乎说话也已经成为一种负担。 华袍老者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随后为宽其心,说道:“若有可能,为父也不会用强。你我不是早就商量过了吗?只要依计行事,相信应该不难达成才是。先诛灭‘杀魁’,然后携恩向白家索要《圣元诀》,再有夺取‘杀魁’一脉的嗜灵刀,借助这两者的底蕴就可以冲击‘道神之境’。一旦成功,就满足了加入九帝门的条件,你体内的毒物也就有希望彻底清除了。眼下,你就安心前往水月云庭,等待为父的好消息吧!” 片刻之后,父子二人结束了交谈,很快两人就分道扬镳,往各自的目的地出发。 普通人也许很难想象,刚才他们所说的话,一旦泄露出去只言片语,会在九国范围内掀起恐怖无比的轩然大波。 《圣元诀》?!嗜灵刀?! 在武者的世界中,有资格接触到这两者的人,屈指可数!但听说过的人却必定数之不尽,毫不夸张的说,几乎包括所有修为达到身返之境的武者。 那么这两者究竟蕴藏着什么奥秘呢? 这个问题的确切答案,恐怕除了宗门以外,无人能够真zhèng 给出! 但有时候,即便没有明确的答案,只要有一些捕风捉影亦或似是而非的信息,也就足以令人疯狂。 正如这两件神mì 之物,之所以能够令武者趋之若鹜,仅仅是因为一个流传了千年的传说! 千余年前,这是个极度敏感的时间点,恰逢异域宗门势力入侵此域的那段岁月。客观的说,侵略绝对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即便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异域宗门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当人生地不熟的他们遭到本土散修的坚决阻击之时,也会有伤亡,也会有彷徨。最后,其中一位惊才绝艳的宗师级人物终于想出了解决之道——孵化修士、以战养战。 (所谓的修士,其实严格说来要区别于武者,只有当武者的境界跨入‘道神之境’时,才可以‘修士’二字冠之。)以战养战?!貌似是俗世侵略战争中,一个久经考验的老办法了! 表面上,这个想法似乎难掩其俗套的本质,甚至看不出有任何创新之处。 但是,当他们真zhèng 开始实行的时候,就立即明白其并非如想象的那般容易。尽管当时的武道文明比之今日的确强盛辉煌不少,但是达到意返之境的武者数量也远远没到‘多如狗’的地步。最终试验的结果出来了,百不存一。 百不存一! 这种低到难以置信的成功率和始终看不见显著回报的巨大资源消耗,迅速使得一部分异域修士产生了动摇,甚至认为此举完全不具备任何实用性。他们轻易达成了一个共识:修士的境界并非简单依靠堆积资源就能轻易达到,期间的领悟和磨砺更不是他人可以赋予的。 ‘超凡脱俗’绝非易事! 就在这个计划即将被无限期搁置的时候,那个提出方案的大宗师出山了,他直接抛出一个无可挑剔的解决办法。 也即《圣元诀》和嗜灵刀! 传说《圣元诀》记载着识海化神的秘术,而嗜灵刀为杀戮者汲取对手体内的精元。 持有这两者,就可以在识海化神的过程中获得足够的领悟,在杀戮的过程中积累足够的精元和磨砺。 一时之间,通往‘道神之境’的金光大道闪现在所有异域修士面前。 毫无疑问,所有的屏障都洞开了,《圣元诀》和嗜灵刀在巨大的呼声中成为异域宗门压倒一切抵抗的终极砝码! 从此之后,侵略变得十分简单,战况变得更加明了! 一批批的意返武者,手持着‘制式装备’不断诛杀着敢于反抗的散修力量,在收割中渐渐孵化成强dà 的修士,然后重复着杀戮的旋律,直至将抵抗势力的气焰彻底掐灭。 甚至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圣元诀》和嗜灵刀近乎泛滥成灾,一些毫无名目的杀戮还在不断的上演着,近乎呈现失控的状态,终于惹出宗门大佬施展惊天手腕,强行收缴,一切才渐渐落下尘埃。 到后来,由于整体格局的需yào ,大批量的嗜灵刀被销毁,《圣元诀》也仅在宗门之内流传,散落在外的,几乎难以见到。 虽说,这些信息的真确性还有待验证,但这样还不够吗? 千年之后,这两者的珍贵程度,对于意返之境的武者而言,显然是不言而喻的。 此刻,那个华袍老者告别了其子后,直接御马,朝着白氏一族的居所崇儒镇进发。 曾身为白象山亲卫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圣元诀》的珍贵,而能与白象山彻夜激战的杀魁亦证实了嗜灵刀的可怕! 此时,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一团火热,嘴角露出近乎病态的微笑,今日这一举,已然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了数十年了。 整整数十年的念想啊! 他清晰的记得,自象山公身陨那刻起,将《圣元诀》占为己有的欲望就如火山喷发一般不可遏止的出现在他脑中。但那昔日的恩义宛如万斤铁锁一般,数十年如一日,始终羁绊着他的手脚,令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真的不同了! 儿子的怪病,杀魁与白氏自祖辈那一代交缠下来的仇恨,通通在他心中爆fā ! 令他在垂垂老矣的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分明迟来是天意! 即是天意,怎可违背? 遥想当年,象山公与杀魁之间,那惊天动地的一战,此刻依然历历在目。 身负《圣元诀》的白象山,神念如电、挥洒无痕,他的立锥之地便化为天地的中心,无论是何等玄奥的轨迹、无论多么凌厉的杀招都会被他轻描淡写的化解于无痕,其衣袖翻卷负手而立的身姿,隐约间彷如遗世独立的仙神,是多么令人折服! 如果白象山是仙神的化身,那么上代杀魁便是邪魔种子! 手持嗜灵刀的他,视万物如草芥,似乎一切虚幻与真实都会在其挥刀的那一瞬归于寂灭。那种在杀戮中咆哮、嗜血而狂的身影至今想起仍然觉得不寒而栗! 无论是仙神还是邪魔!无论是折服还是恐惧! 这两人始终像高不可攀的赤龙山一样压在他的胸口,令他窒息、痛苦。 即便是两人的身死,也不曾有所改变。 现在,这一切该结束了! 华袍老者脑海中的轰鸣不断,数十年的心结在这一刻彻彻底底释fàng 出来,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起来。 此刻,他不断的快马加鞭,任凭耳边的寒风呼啸,松开华袍领口,几乎颠狂的发出了一声从未宣之于口的誓言:“你们做到的……我!应世雄!也一样可以做到,只要得到这一切,我会踏出你们一生向往的那一步,彻底掩盖你们的光辉!” 第十九章 杀生者的悔悟! 三日后。 在白氏府邸靠近大门的院墙上,微微隆起一处,其上覆盖着厚实的积雪,如非特意清理,即便是对此地极为熟悉的家丁佣人也很容易忽略过去。 此刻,这一处的积雪簌簌作响,雪块随之不断的震落下来,一个黑袍身影凸显出来。 正是杀魁韩墨! 也不见他提劲作势,只是轻轻支起双手,其高大的身形就如同雪花一般轻飘飘的落了下去,直到其落地的那一瞬,发出一声巨响,才显示眼前的一幕并非幻觉。 积雪藏身,整整三日! 原来,这三日,他竟一直处在白府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无论怎么看,这都不是正常人所能想到和办到的事。 目睹这一幕的数个家丁全都愣在当场,他们眼中止不住的流露出不可思议和恐惧之色,等醒悟过来的时候,纷纷丢弃手中的扫帚,朝里逃去,更将院门牢牢锁死。 韩墨的脸上完全没有三天滴米未进的饥乏之色,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惨白,但却隐隐给人一种绝非寒冷所至的感觉。 这时的他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大惊小怪的家丁佣人,其目光始终淡然,淡然的有些邪乎。 可渐渐的,他似乎回想起了三日前的那番话,淡然瞬间告破,显然直到此时他的心神才彻底回转过来。 他从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想到了,就直接仰天发出一声巨啸。 “三日之期已到,把遗书交给我!”其声音低沉浑厚、震荡不绝,近乎有着山体滑坡一般的骇人气势,直接将白家所有人都惊了起来,连带着鸡犬都难以安宁。 这时,被受惊的家丁锁死的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走出一个身着棉袍的身影,仔细一看,正是莫迪无疑,他的脸上似乎带着疑惑之色,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跟我来吧!遗书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要去地窖才能看到的。” 莫迪的这番话明显令韩墨生出诧异,数息之后,他的脚步才逐渐迈开,同时神情严肃的说道:“如果耍花样的话,后果你应该知dào 吧?这可是你们保全白氏一族仅有的一次机会了,好好珍惜吧!” 莫迪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往里走去,而这似乎比任何说辞都更为有力。 两人沿着蜿蜒曲折的走廊不断的往里走,大约数百步之后,一座古意盎然的木屋出现在他们面前。 木屋内的陈设极为简单,除了一个香案以外,就是一些寻常桌椅,可谓一览无余。 唯一现出异常的地方,便是香案上摆放着一个孤零零的牌位,这块牌位的刻字极为诡异。 “杀生者?!” 此刻,杀魁韩墨的目光木愣愣的盯着这三个字,有种难以言诉的酸涩沉痛在他的心中酝酿,那个从不好生说话却带给了他最快乐童年时光的高大身影刹时浮现了出来。 “哈哈哈哈……………,这是我祖父的牌位?真是可笑,你们剥夺了他的性命,居然供奉起了他的牌位。是在以此向我博取苟活于世的机会吗?岂有此理?简直不可饶恕!” 杀魁韩墨彻底恼羞成怒了,脸色阴沉无比,就在其低头之际,前一刻的动容、回忆似乎完全被他掐灭,一股冰寒刺骨的杀意瞬间朝着莫迪席卷而来,令他周身的汗毛通通炸立起来。 紧接着,这股杀意几乎化作实质,显现出锋锐无匹的森冷华光,裹夹着寒风劈头盖脸而来,最终环伺在莫迪的周围,不断的旋转、跳动。 而莫迪丝毫没有躲闪,也没有露出任何惧色,只是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块牌位的新旧痕迹一目了然,是不是白家拿此作戏,也很好判断!况且,我曾听你说过,当年那一战的具体经过无人知晓。即是如此,你又如何断定你的祖父是死在白家的手中呢?道听途说毕竟不能作为断人生死的依据,你说呢?” 莫迪完全无视周遭的险恶境地,所说话语掷地有声,竟是直接要从根本上来动摇此人的杀念。 “哼,狡辩!白象山的威名响彻秦川,武力之强谁也不会否认。那一战,即便没有当场击杀我祖,也必然会给他造成难以想象的可怕伤势,这不也是间接的下杀手吗?我找白家报仇绝对不算冤枉无辜!可如果你硬要说,杀人者就必须有被杀的觉悟,那么我也不介yì 如数奉还!”此刻杀魁韩墨双目猩红,鼻中喷着粗气,倔强的宛如一头蛮牛。 一时之间,两人彼此对视,针锋相对! 片刻之后,莫迪不欲继xù 争执,只好摇了摇头说道:“等你看过碑文遗书,在下定论吧!到时候,如果你不改初衷,咱们再分生死不迟。” “嘿!可笑,如果你们有和我韩墨分生死的资格,我又何必咄咄逼人呢?”杀魁韩墨显然是对莫迪产生了成见,不放过任何打击他的机会。 但他在说话的同时,渐渐收敛了杀意,四周如真似幻的森冷寒光顿时如同冰雪消融一般,不见了踪影,可见他总算是默认了莫迪所说。 这时,莫迪收摄心神,走进香案,俯身敲击一处地面,里面传来了“叮铃铃”的铃铛声,随后,香案下方的一块青石板发出咯咯的声响,不断的往下沉,直至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 莫迪看了韩墨一眼,为释其疑心,十分自觉的走在前面。两人一前一后,倚靠石壁,小心翼翼的踏着石阶往下走去,仅仅数息之后,昏暗尽散,一个宽敞明亮的地窖出现在两人面前。 原来,地窖内早有两人等候多时,正是白头翁和白氏之主白天放。 杀魁韩墨一见到白天放,双目立时射出两道凶狠的寒光,面露狰狞,说道:“恭喜你,多活了三天。现在,你的命,我收下了!” 白天放低着头一言不发,反倒是一旁的白头翁皱眉,踏步拦在他身前,提醒道:“小子,杀人不急于一时,看看这碑文再说!” 韩墨顺着白头翁的手指看向那块破损极为严重的石碑,之后双眼便再也无力移动了,其喉头的吞咽之声和双手的颤抖,把他的内心激动完全暴露了出来。 当他的手指接触到碑上的刻痕之时,所有情绪彻底喷发出来。 “这…这,真是祖父的笔迹,和手稿中的字迹一模一样,这真是他的临终之言。” 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阅读遗书的内容,反而爱不释手的抚摸起每一道刻痕,似乎在那潦草的勾划间隐藏着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 就在这一刻,什么报仇、什么杀戮、什么怨恨、什么污点,都已经不再重yào 了,唯一重yào 的就是那段一起相处的时光,那段看似煎熬而短暂的时光! 过了许久,他才逐渐开始耐心的看起了遗书的内容,这段文字其实十分简短,仅仅占据石碑的一处角落,其字迹虽说潦草异常,但胜在文意简单,还是颇为易懂。 “追查这条线索有数年了,今日终于知dào 《圣元诀》的下落,等到手之后就再也不用杀戮了。我可以和韩柏、韩墨一起过安静的生活。我等不及了,今夜就动身!”韩墨看到此处眼中俨然闪烁着泪光,但他很快发xiàn 在刻字的下方还有着一段文字,而这一段分明是用血液生生写就。 虽然血迹如今早已彻底干涸,但这丝毫阻止不了在场众人想象当时的惨况! 顿时,韩墨的目光宛如刀子一般剜向周围三人,深吸数口气才压下了剧烈跳动的杀心。 用这些歪歪扭扭的血字对比上面力透石碑的刻字可以明显看出,当时的上代杀魁已经命不久矣,他是在用生命最后的余辉来记录自己想要留下的话语。 “来之前,我没想过所杀者何人!以前杀人,就像是砍木桩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可唯独这一次,斩杀白象山之时,第一次觉得‘我是在杀人’,不禁一下子毛发直竖。也许这个人就是所谓的‘一代人杰’!当我把凶刀插入他的肺部时,明明胜负已分,我却觉得死气罩顶,难以活过今晚。现在,我命不久矣,这才明白过来,我只诛杀了他的肉体,而他粉碎了我的杀心。我终究输了一筹,输的无话可说!这一生,我踏上了杀道的歧路,活该如此。现在,也到了我体会死亡的时候了!” 这段遗书字里行间洋溢着一种洒脱,上代杀魁在死前终于有所觉悟,而觉悟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韩墨此时仿佛全身的力qì 都被抽空了一般,颓然的跌坐地上,再也兴不起丝毫报仇的欲望,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毕生奉行的杀道,居然被祖父在临死前彻底否定了,那么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时之间,其余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没人料到前一刻还杀意高炽的他,看完遗书后就瘫软在地如同烂泥一般。 许久之后,莫迪隐约恍然,看来碑文遗书对于他的打击,真是非同一般的大啊!他突然觉得这个人还是有救的! 想到此处,莫迪走上前去,拍着韩墨的肩膀说道:“我帮你把这块石碑搬出去吧!你祖父的路应该由你继xù 走下去,杀道既有歧路,也就必有正道,你应该把它找出来。我想你的祖父在天之灵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韩墨慢慢的抬起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锐利而古怪的目光注视着莫迪,仿佛要洞察他的心灵一般。 第二十章 杀戮开端 与此同时,在崇儒镇的城门外,一抹红色疾速驰来,马蹄震踏之际,雪花四散飞溅。 在冰天雪地之中,这单人一骑彷如一团烈火,尤为鲜明。 突然,枣红色的骏马前腿似乎绊到了硬物,整个身躯完全向前倾去,眼看着连人带马就要栽倒在雪地之中。 这时,只见马背上之人从容收缰,振胯一跃,身形瞬间拔高起来,紧接着足尖微点马头,借着这股反震之力,整个人似乎化身苍鹰猛禽一般,凭虚御风,扶摇直上,直接掠上城楼,稳稳的站立在早已呆若木鸡的城门守卫中间,至于那枣红马匹,俨然已经倒地不起,彻底失去了生机。 这个人,正是华袍老者——应世雄。 连日来的赶路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疲惫,反而令他变得越发亢奋起来,此刻他俯视着脚下这个安宁祥和的城镇,脸上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意。 威压,源源不断的威压,以水银泻地的方式,无隙可寻的扩散开去! 整整数息之内,所有守卫都仿佛失声一般,无力做出丝毫的反应。 直到应世雄那异常洪亮的声音骤然炸响,城楼上的画面才略微变得生动起来。 “崇儒镇白家在什么位置?” 他甚至根本不看周围人一眼,似乎自他站立此处起,周遭一切都会自然而然的围绕他的意志而旋转,人心的权柄也都心甘情愿的交付于他的手中。 这一切当然不可能是魅力所致,也只有练达于心的无匹力量,才有这等可怖的威能。 很快,十几条手臂便整齐划一的如同牵线木偶一般纷纷指出了白氏府邸的所在。 应世雄微微眯起双眼,两道阴森无比的寒芒爆射而出,四周的寒风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禁锢在他的脚下,其华丽的长袍顿时猎猎作响,煞是骇人! 很显然,他的神情举止暴露了内心所想,此刻应世雄已然被折磨其多年的欲望彻底支配,其余的一切都只是借口而已。 下一刻,他身形一躬犹如怀抱巨石,整个人急坠而下,随后不断闪身奔跃,朝着守卫所指的方向疾扑过去。 可是,无论他多么猛烈的发力,雪地上却没有留下丝毫脚印、痕迹。 若是莫迪亲眼目睹这一幕,必然会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忍不住惊叹道:“这不就是在无数武侠世界绽放华丽光芒的身法绝技——踏雪无痕嘛!” 随着应世雄的不断突进,白府的深红大门很快就进入了他的眼帘,此时的他,周身缠绕着一圈圈白色的光晕,颇有几分超凡脱俗的意味。细看之下,白色光晕竟是由一些微小的雪粒汇聚而成,实在不可思议。 这人,无论是劲力的修为还是精神的掌控,都达到了细致入微的境界,已非寻常武者可以想象了。 看着门前空无一人的白家府邸,应世雄刹时生出时空错乱的幻觉。 一瞬间,当年秦川白府的煌煌威严依稀在他的眼前浮现,而这些只会令此时白家门可罗雀的凋零惨况显得愈加悲凉萧瑟! “果然!能够继承象山公遗志的唯有我应世雄一人而已,总有一天,我应天元会做到连象山公也未曾做到之事,以告慰其在天之灵!” 这番自语似乎令他完全释fàng 了自己的心神,那股唯我独尊的威压再度涌现出来,似乎连冰寒的冬雪都不堪承载,开始瑟瑟发抖了。 “象山公昔日部将,应世雄,前来拜见!…………………………….” 这一声声巨啸,如从天而降的雷霆一般,不断炸开! 而白府之中,此时却忙的不可开交,并没有人及时注意到门前的情景,这不禁令他产生了疑惑。 原来,在此之前,杀魁韩墨最终接受了莫迪的意见,决意带走其祖的遗碑,彻底了结两家的仇恨。但无奈,那间木屋本是建于地窖之前,白府众人也从未考lǜ 过要将这块巨大的石碑取出,所以地窖的通道就建的十分狭小,并不足以将石碑取出来。 现在,近乎所有男性的家丁都聚集此处,不断的开凿挖掘,把地窖的入口彻底拓宽。 一炷香之后。 应世雄的神情已经显得极为不耐烦,出于对已故象山公的尊重,他并没有破门而入。但如果,继xù 等下去的话,这就不一定了。 正当他眉头紧蹙,不断的在雪地上踱步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遍体鳞伤的家丁畏缩的走了出来,他的眼神是如此恐惧和仇恨,以至于令站立一旁的应世雄都微微动容。 这种神情只有在人面对比死亡更加可怕事物的时候才会露出来。 可是,世间存zài 比死亡更恐怖的事物吗? 家丁红肿的双眼不断的流出浊泪,将脸上的污痕冲刷下来,他似有无限的愁苦要诉说又不敢直言,片刻之后,他的嘴终于颤抖着动了。 “您就是郭侃壮士的师尊吗?白府遭大难了,宗老已经被杀魁暗算,现在家主为求苟活已经在向杀魁摇尾乞怜了,连狗都不如啊!应将军,你要为象山公留住大义啊!白家上下,除了宗老,都连狗都不如啊,狗尚且知dào 忠心,可他们…………”他说着说着,涕泪俱下,眼中闪烁着近乎刻骨铭心的仇恨光芒。 当应世雄听到‘忠心’二字时,脸皮不由得颤抖起来,他自知:待会儿自己所行之事,也绝对算不上‘忠心’的,那这人岂不是连自己都骂进去了?可换句话说,如果白家真如此人所说,不堪到这种地步,那么自己将不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可以对他们毫无顾忌的下死手,这次看来真是天意成全了! 想到此处,他心中大定,但脸上急忙装出愤慨之色,近乎咆哮道:“岂有此理?白家的后人真是猪狗不如啊!象山公在天之灵岂能容下这般人。且慢,老夫凭什么相信你的片面之词,你究竟是何人?又能拿出什么真凭实据?速速道来!” 应世雄中途的急智一转,真如羚羊挂角,反而令家丁仅有的疑虑彻底消散。 他咬牙切齿道:“我本是宗老近身的管事,名叫雍如。宗老死后,在下因为不忿他们的无耻嘴脸,经常遭到其他人的毒打,就成现在这副模样了。你若要真凭实据,我这身伤便是活生生的证据,我的满腔忠义更是铁一般的证据!” 他说完这一切,却见应世雄依然面露疑虑,便小声说道:“应将军,你随我来!” 应世雄乐得先摸清状况,嘴角露出一丝极难察觉的狞笑,跟了上去。 两人七转八转,来到一处昏暗的厅堂内,三个硬板棺材整整齐齐的横放着。 应世雄立kè 明白了此人的用意,点点头,严肃的走进去,掀开第一口棺材一看,里面正躺着一个身披儒服的老者,想必就是所谓的宗老无疑。 而第二口内却是一个身着臧红锦袍的年轻人,期间一股若有若无的尿臊味隐隐传出,令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家丁颇懂察言观色,赶紧上前解释道:“这是象山公之后,端的是忠义无双啊!” 应世雄对此不置可否,而当他继xù 掀开第三具棺材时,眼珠子都几乎爆了出来,紧接着就变得猩红一片,眼前这人,一副铜头铁手,分明就是从小服侍在他侧的大弟子——郭侃! 若论资质,郭侃可算是众弟子中最最出类拔萃的,他虽生的老相,其实还不到三十,完全有希望进军身返之境,是真zhèng 有希望继承应世雄衣钵的人啊! 武者对于传承的重视,有时更甚于血脉的延续! “阿侃!你怎么死了?为师还有许多武艺没有传授给你啊!是谁杀的你?到底是谁?为师要把他碎尸万段,啊………………” 随后,应世雄彷如疯虎一样死死揪住雍如的衣襟,越勒越紧,恨不得将他囫囵吞下。 但家丁雍如却丝毫不露惧色,他的眼中只有仇恨,死亡已经威胁不到他了。这几日发生的一切,把他一生追逐得来的东西全部都摧毁殆尽。 他一生与人为奴,战战兢兢终于爬到高位,在白府中也算呼风唤雨,就连象山公的后人都要与之称兄道弟,这是何等风光?就在他以为从此可以安枕无忧的时候,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主人都没了,奴才还算什么?他又变得低贱,分文不值,像狗屎一样,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这些天他每晚都会在噩梦中惊醒,这种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不错,就是生不如死! 现在,他的心中只有报仇,为了报仇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包括生死! 而眼前的应世雄就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报仇工具。 “杀他的人,叫做莫迪。如今已是杀魁的座上宾,也是个奸恶无耻的魔头,死一万次也不足惜!”雍如的脸上泛起红光,渐渐绽开了笑颜,似乎在享shòu 着窒息的感觉,直到彻底停止呼吸。 “他们在哪儿?快说!老夫要一并将他们碎尸万段………………” 第二十一章 杀戮开端(二) 应世雄终究没在雍如嘴里得到答案。 等他松开双手的时候,这个浑身是伤的家丁砰的一声瘫了下去,满怀仇恨的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但是此时的应世雄并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将郭侃的棺盖轻轻盖上,装作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走了出去。 丧徒之痛,宛如催化剂一般,令他的邪念彻底迸发了出来,他知dào ,这一次再也回不了头了! 也没有任何回头的必要了! 他的目光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凶残光芒,宛如荒野中饥饿难耐的孤狼,在高低错落的庭院中不断的寻找,只有找出白家中人,探听杀魁和莫迪的下落,并用这两人的鲜血才能浇熄心头的怒火。 渐渐的,越走越里,应世雄终于看到了莫迪所去的那间木屋。此时,木屋内已经完全搬空,一大群家丁背对着他,弓着腰,手还不断的擦拭着额头汗水,好似酷暑难耐一般,恍惚间令他生出了冬夏颠倒的诡异错觉。 走近一看,只见他们一刻不停的挥动着铁铲,凿开冻得异常结实的泥土,难后一点一点的挖走、清理。紧接着,一条可容三人同行的宽敞石梯清晰的呈现在他面前。 这时,石梯的下方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号令:“好了,宽度差不多了,停下吧!” 家丁们乐得如此,纷纷退开,直到这时他们才发xiàn 一名身着华丽袍服的高壮老者,不知何时混到了人群的中间。 众人立即警惕的散开,这些天令他们提心吊胆之事,出现的实在太过频繁了,没人知dào 眼前这位陌生老者究竟什么来历。 数息之内,竟无一人,发出声响。 就在这时,整个地面突然发出了轻微的震动,同时还伴随着窸窸窣窣的摩擦之声,仿佛栖息于地底的荒古巨兽正在慢慢觉醒,在惺忪朦胧之际拨弄爪牙似的,这种巨大的动静瞬间把的家丁们的那丝警惕冲散不少,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投向了青岩石阶的入口处。 一个年轻的身影一步一步的显现出全貌,端正的五官,显白而健康的肤色,令其整个人散发出清秀柔和的气息。 这人,赫然就是莫迪! 此刻,他的背上正驮着一块巨大而破烂的石碑,重逾千斤,其宽度似乎与石阶的宽度相差无几,每当莫迪迈上新的台阶时,其跨步之间的震动就会令残碑和石壁发生轻微的摩擦接触,而这正是窸窣之声的由来。 就在莫迪小心翼翼的将残碑放下之时,应世雄的目光刹时变得冰寒无比,而且这种冰寒冷酷的气息并非如之前的威压那样四散辐射,反倒前所未有的凝聚起来,不断的叠加汇聚,几乎化作实质。 这股霸道无匹的气息目标明确,直指残碑跟前的高大身影——莫迪! 应世雄,一个自沙场崛起的盖世宗师,他所具备的眼力和感应,是在数之不尽的可怕杀戮和浓郁血腥之中,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旦释fàng ,其所掌握就已无限接近真实了! 很显然,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他进入白府以后,所见之人中唯一具备击杀郭侃实力的人。 这难道不是取死之道吗? 所以,宁枉勿纵! 冰寒如狱的可怕气息瞬间缩如针芒,不断的震荡,它仿佛化作了一个独立的魔灵,在为迎接即将喷洒四溅的热血疯狂的雀跃、欢鸣! 有时候,安静远远比躁动来的可怕。 当这一切停止下来的时候,莫迪和应世雄之间的空气似乎变得可见起来,不断显出扭曲的裂纹和此起彼伏的爆鸣,甚至连周围不谙武艺的家丁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仿佛有种近乎天崩地塌的可怕之事即将降临! 这一切不是幻觉,真zhèng 是精神力的实质化,也是意返先天的极致。 也即凡人的极致! 反观此时的莫迪,一切如常,毫无所觉!甚至不曾注意到站立于家丁之中的华袍老者。 他是在无视眼前的巨大威胁吗? 不,这一次,莫迪的内心的的确确没有生出丝毫警兆,就连周围众人的惊疑之状都在不经意间溜过他的视线。 武者赖以生存的感知、敏锐,在这一霎,全都失去了作用,反成累赘。 也即是说,应世雄浓烈如斯的杀意已经不再是‘隐晦’二字那么简单,它不但骗过了莫迪的眼睛,更骗过了莫迪的心灵。 此刻的莫迪完全是不设防的,宛如一只赤裸裸的羔羊,在应世雄面前,他简直没有丝毫的生机可言。 战端未起,情势之惊魂,已到了生死一线!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地窖之中猛地传来两声穿金裂石的巨大声响,直刺莫迪的心神,而一众家丁无不露出痛苦的神色,纷纷倒地不起,仿佛肝胆遭遇锐器刺击,瞬间破裂一般。 若是仔细分辨,也就能发xiàn 这两声实则一前一后,其间隔绝对不会超过一刹那,正是来自于杀魁和白头翁二人。 这两声对于莫迪而言,无疑是救命的福音! 他思维电闪,知dào 地窖二人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在环顾四周之后,终于感受到了前方密布着死亡的阴云,下意识的就想躲闪开去。 看着六神无主、肝胆皆丧的莫迪,应世雄双目舒展到极致,鼻翼猛烈的收缩,深深的吸入一口寒气,倾吐之时爆出了地动山摇的恐怖笑声,其状仿佛毁灭一切的魔神一般,真有无可匹敌的庞大威势。 “哈哈哈哈……,我应世雄要你三更死,谁允许你活过五更?” 这声势,已经难以形容了,整间木屋就想遭遇地震一样,竟然剧烈的颤动起来,近乎散架。屋顶的积雪大块大块掉落,砸在地上发出噗噗的巨响。至于木屋内的家丁,个个耳膜破裂,血流不止,有几个孱弱之辈,恐怕更是生死不知了。 这话一出,立时满屋狼藉,那细如针芒的冰冷杀意硬生生的往前突进,离莫迪的眉心不足三寸。 “爆神刺??”这时,杀魁韩墨已经率先冲出了地窖,并在第一时间洞察了应世雄的招式。 从他那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便可以看出,这一招的可怕已经非同一般了,即便是他亲自抵挡,也不敢说可以全身而退。至于,直面此招又神意未返的莫迪,只能说是十死无生! 十死无生!为什么他敢如此绝对? 无它,因为修为没有达到意返之境的武者,识海未启,精神涣散不能凝成实质,是根本不可能洞察应世雄如此纯粹的精神攻势的。 连察觉都做不到,哪有可能找到生机呢? 与此同时,白头翁终于从地窖中跳了出来,他的双目闪着凶厉的寒光,仿佛是一只护犊情深的凶兽,已经理智尽丧。 “你要毁掉老夫的希望,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来呀!青焰指!!”他的满头银丝根根震断,任凭寒风卷起,精神似乎得到了无穷的支援,不断的升腾起来。紧接着,他一指抵住眉心,一指按揉气海,全身的皮肤刹时变得绯红若血,几欲滴出! 一股狂躁混乱的气息不断的扩散开去,宛如漫山遍野的脱缰野马,在纵情狂奔! 不断逼近的杀意针芒终于遭遇到了阻碍,不得寸进! 渐渐的,一朵青焰闪现在白头翁的指尖,随风摇摆,好似下一刻就会熄灭一样。他这套**,每一招都堪称招如其名,下一刹,青焰在经过了剧烈的扭动后,艰难的化出了一个手指的形状,朝着应世雄碾压而去,整间木屋内立kè 充斥着难以言诉的浩大威严! 这一指已经不属于凡人,它绝对是神灵的一指! 此战竟然一下子变成,凡人的极致对抗神灵的一指,表面上,似乎高下立判,但应世雄却没有露出丝毫担忧,依旧挺直腰板,一副掌握一切神情。 “哼!凡人的巅峰丝毫不假,神的一指却只是虚有其表罢了!即便耗尽心力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一旁的杀魁脸色阴沉,直接道出了心中的担忧。 他在说话的同时,已经抓住了机会,紧紧抓住莫迪的衣襟,卯足劲力,向上一掷。莫迪的高大身躯瞬间如同一发炮弹一般,朝着木屋的屋顶飞去,去势之疾,隐隐带起了风雷之声。 在他做完这一切后,果然不出所料,青焰指的虚形慢慢散开,白头翁几经挣扎都无力聚拢,最终只能勉强保持着青焰火苗的形状继xù 前行。 应世雄对此已经连基本的忌惮之心都欠奉了,直接咧嘴一笑,掌劲凝霜,拍出一掌,将青焰死死捏住。 这一捏,仿佛就把白头翁的全副心神都抓在手中,随意蹂躏,令心力几乎油尽灯枯的他彻底失去了站立的支撑,如失去控zhì 的木偶一般缓缓倒下。 自此,应世雄的身姿越发不可一世,在将青焰完全掐灭之后,他仍未收手,其目光微微扬起,看着破开屋顶却不忍逃离的莫迪冷笑着说道:“爆神刺,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逃过的!” 原来,失去目标的杀意针芒不知何时,再度锁定了莫迪,闪着幽寒的气息疾掠而去。 这一次,还有谁能够阻挡呢? 第二十二章 杀戮开端(三)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你快起来啊!”莫迪眼角噙着泪光,浑身不住的颤抖,眼睁睁的看着白头翁倒在地上。 他完全无法想象,这个莫名其妙的华袍老者居然在眨眼之间,就把自己崇敬的师父打成濒死之状。 “为什么?你到底是何人?我等素未谋面,你为什么下此杀手?”他的五官完全扭曲了,眼珠和牙齿不断的往外凸出,浑身血肉似乎要爆开一样,七窍之中隐隐再度冒出一丝丝七念黑烟。 一时之间,整个人陷入了负面意志的掌控。 场面十分混乱,杀魁韩墨到这时,才注意到莫迪居然一直失魂落魄的附在屋顶上。 这一幕,顿时令他气得三尸神暴跳!。 可是眼前的巨大威胁容不得他产生丝毫掉以轻心。 他只能一边死死盯住凶残无比的应世雄,一边近乎发狂的巨吼道:“你白痴吗?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逃,这下你师父白死了。” “什么?师父死了,不可能的,师父不会死的?他说过还要亲手把我领进宗门,看着我成为真zhèng 的修士的,怎么能死呢?”莫迪眼前一片黑暗,仿佛心中最宝贵的东西一下子破碎了一般,他的身躯自屋顶破损的窟窿内掉了下来,直接迎上了森寒恐怖的杀意针芒。 恐怖的针芒甫一接触莫迪的身躯,就发出欢快的颤鸣,似乎寻到了美味可口的猎物一般。它沿着莫迪的手臂肆意游走,其所过之处,皮肤必定会激起无数疙瘩,毛发根根竖直,显得极为可怖! 莫迪浑身皮肤渐渐泛出惨白之色,就像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一般。 “嘿!终于搞定了!拍死一只蚂蚁居然废了不少工夫。” 此时,应世雄那宛如铁塔般的强壮身躯微微偏转,他的脸上挂着渗人的笑意,目光幽黯,直指那个岿然独存的身影。 “好了,就剩你我了!能在老夫的气势下,保持这种眼神的人不会比地渊中的吉兽更多,小辈,你应该就是这一代的杀魁了吧!” 区区数语之间,应世雄的骄狂自傲已经暴露的淋漓尽致,这俨然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更何况是,生性冷酷,从不对人假以辞色的杀魁韩墨呢? 但这一次却发生了意wài ! 也许是对手的强dà 已经足以撬动他的神经,令他不敢生出丝毫懈怠轻忽之心,杀魁韩墨嘴角翕开,牙关紧咬,看那微微颤动的牙龈,仿佛不堪受力随时可能崩掉似的。 很难说,其中不包含恐惧之念! 数息之后,他才遏制心神的巨颤,调整好状态,发出了低沉而急剧冲击性的声响:“多说无益,我辈当以行动贯彻意志!” 趁着说话的机会,他轻轻的将莫迪和白头翁的身躯拉到一边,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距离应世雄大约三丈的地方,站定如松。 就在其站定的一刻,这方狭小的空间似乎改天换地! 在他周围,一股沛然无形的气场倏然浮现,其强度一节一节的攀升,很快便超出了以前施展的程度。 片刻之后,气场的威势还未至极限,最终竟连外界的寒意都隐隐被驱散,此处彷如一片独立的世界! 很显然,直到此时此刻,杀魁韩墨终于点燃了死战之心,毫不保留,战力全开! 但就在这一刻,倒在一边僵直不动的莫迪突然七窍流血,整张脸孔变得如同恶鬼一般恐怖,他的四肢不断的踢伸、挣扎,还时不时龇牙咧嘴的扣挖地面,木屋内的青石地砖虽然坚硬,却也承shòu不住身返之境武者的如此摧残,很快石屑到处乱飞。 这一幕一直持续着,即使他的指甲通通刨翻在外,露出血淋淋的白肉也停不下来。 韩墨瞬间意识到,即便没有应世雄操控的杀意针芒,一旦捕获猎物,也会唤醒其本身的可怕魔灵,莫迪的这副惨况分明就是魔灵作祟啊! “意有元神!?道神之境的天然石阶!?” 这番景象对于杀魁的冲击,仿佛山崩地裂一般恐怖,他的目光刹时变得闪烁不定,生平第一次,还未真zhèng 交手,就觉得自己彻底失去了胜算。 意返之境的武者,拥有操控精神意志的能力,也即是说,同时掌控这劲力与意志两种力量。 意志相比于劲力,更加玄奥,更加深不可测。其特性使它不但可以独立存zài ,还能与劲力共生,而这也造就了,意返武者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专注于精神意志的纯粹和获取精劲合一的神能。 杀魁韩墨和绝大多数人一样选择了前者,而应世雄无疑选择了后者,并且达到了这一脉的巅峰! “哼!现在发xiàn 也不晚,老夫在意返之境潜伏了三十年,也是最近才达到这等传说中的境界。现在,你可以安心赴死了吧?”应世雄显露出霸临天下的强dà 气势,向杀魁威逼而去。 “你这个疯子,居然真的一条道走到黑!看来我韩墨是彻底小看了天下人!难道你从不羡慕神的力量吗?只要精劲合一,人,便可以做到神的事,我不信你从来没有动摇过!我绝对不信…………”韩墨头皮阵阵发麻,目光呆滞,他已然变得竭斯底里了,即杀道奔溃之后,其本身修行之道也在不知不觉间出现了动摇! 若是再次遭受这等打击,那么这一代的杀魁极有可能陨落于此! 应世雄何等人物?即使无法完全洞察他的状态,也知dào 这是一次分出胜负的绝佳机会,他的眼中的凶光顿时爆射而出,嘴角露出了令人心寒的哂然:“老夫观察你的气场,其中精神力量似乎也颇为纯粹,可见你也在这个分岔口纠结过吧?呵!可惜,最终你还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武者如果无法执道而行,就永远也不可能踏足神的殿堂。三十年,整整三十年,老夫始终坚持精神的纯粹,绝不参杂丝毫劲力。而这段岁月的隐忍,便是老夫的执着,也是老夫踏临‘道神之境’的凭依。你,扪心自问,可与我相提并论吗?” 赤裸裸的嘲讽,赤裸裸的鄙视! 这段话的杀伤力比任何诡谲招式都要来的可怕,此刻,在杀魁的心中‘大道轰然尽毁,天崩地陷’。 “原来,我不是天才,我只是个误入歧途的愚夫罢了……” 这句话宛如噬心之蚁,无孔不入,简直令得他痛不欲生。 他的步伐凌乱了,亦如其心一般! 便在此时,应世雄脸上瞬间变得无比狰狞,猛的探出了双掌,两掌掌心紧紧贴住,狂躁的摩擦起来。可是无论摩擦的多么快速、剧烈,手掌却始终没有泛红。如此有违常理的情状,此时却在静静的上演,无人注意。 数息之后,其双掌表皮不断的冒出晶莹雪白的霜粒,并逐渐的漫延向手臂,直至诞生两条‘冰棍’才止住。两臂悍然相击,立时发出低沉坚实的闷响,宛如两条金刚石臂,呈现出无坚不摧的可怕坚固,同时却又不失血肉之躯的高度灵活性。 成了!大杀器完成了! “如此年纪,便达成意返之境,老夫不得不承认你的天赋才情。但现在结束了,你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我会先敲断你的浑身骨骼,然后再慢慢逼问我想知dào 的东西。桀桀桀桀…….”应世雄的心中大石彻底落地,他梦寐以求的宝物正在向他招手。 霜晶之臂攒足力量,其再度挥出之际,便是终结一切的定鼎之时。 便在此刻,一直癫狂不止的莫迪也终于安静下来,似乎所有事情都在按照应世雄预想进行,全无错漏。 可突然,早已摇摇欲坠的古屋终于不堪忍受,嘎吱一声,彻底崩塌。一时间,瓦砾、横梁、土石、木屑,通通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这一下,应世雄不得不跳开躲避,顿时失去了第一时间击杀韩墨的绝佳机会。整个庭院内尘土夹杂着雪花到处飞扬,什么都看不清。 等尘埃落定,他再度看向杀魁韩墨刚才所在之地时,已经空空如也。 杀魁韩墨虽然道心告破,却不代表他完全丧失了躲避危险的本能。 这一幕几乎让应世雄郁闷的吐血,他没想到,煮熟的鸭子居然还能飞了。 如此一来,他不得不皱着眉头,开始四处寻找杀魁韩墨的身影—— 事实上,也正是借助这些土石瓦砾的掩埋之功,使得发生在莫迪身上的一件超乎常人想象的诡异之事,没有被应世雄察觉。 原来,就在刚才莫迪彻底安静下来那一刹,那道诞生魔灵的杀意针芒已经冲到莫迪脑轮的边缘。 这一处,是人体最为神mì 紧要的地方,即便是常居于莫迪气海之中,自称伟大“秩序王座”的梭状内劲,也从不敢轻易涉足,缘何杀意针芒却如此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呢? 道理十分简单,杀意针芒的原名即是“爆神刺”,其用途正是专门用来破坏人体大脑的,一旦脑轮被其入侵,那么它便会瞬间自毁爆开,莫迪的神志就会完全沦丧,成为行尸走肉。 可以说,直到此时莫迪才真zhèng 面临生死的关口! 在莫迪体内,生命倾覆的可怕危机以势不可挡的姿态降临,一直对爆神刺毫无反应的六条锁链状的劲力循环终于有了动静,疯狂的运转起来,变得越来越粗壮,不断的勒紧,不断的收缩! 锁链上闪烁着蝌蚪般的奇异文字,游移不定,这些文字仿佛就是传说中的神文,拥有这着沟通鬼神的无上魔力。但此刻,它唯一所做的就是将六条劲力锁链变得粗大,再粗大,直至莫迪的身躯完全容纳不下,甚至不得不在他的体外浮现出来,然后坚定不移的继xù 这个变大的过程。 但是,很显然,这一点似乎触及了那位‘秩序王座’的预设底线。 锁链刚浮出莫迪的体表,他的气海就翻起了滔天大Lang,那个梭形的身影一下子冲天而起,毫不间歇的散发惊悸恐怖的波纹,明显在说:“是谁?到底是哪个卑微的存zài ,竟敢伤害伟大王座的宿主,本尊要把它挫骨扬灰,抽魂灭魄!” 它很快就发xiàn 了“爆神刺”的存zài ,不禁咆哮:“这个白痴宿主,身掌‘杀戮之波涛’,居然会被如此弱小的精神攻击难住,真是愚蠢啊!还得依靠本尊。” “渺小而虔诚的存zài ,本尊命令你立kè 醒来,坚守身躯!” 一股神妙异常的波动在莫迪体内回荡开去,宛如一面波Lang巨鼓被无上的神力不断的敲动,瞬间将沉沦于负面之念的莫迪唤醒了过来。 第二十三章 莫迪的逆袭 莫迪意识苏醒的那一刹,嘴里发出了揪心的呜咽:“为什么杀我师父?我要宰了你!” 他那惨白如纸的脸庞显得凄厉、痛苦,‘仇恨’二字已经刻到了他的骨髓之中,即便倾尽穆波江和泗水河的水也无法洗刷。 恨、怨、咒、邪、恶、毒、劫,这七念的魔力是没有穷尽的,就算世间所有生灵全都沉浸其中,也不会觉得拥挤。 此时的莫迪,无疑是占据了其中之‘恨’! 应世雄的杀意针芒还在不断的推进,魔灵俨然失去了折磨玩闹的兴趣,径直冲向莫迪的脑轮,其速看似缓慢,但确实有一种无可抵挡的威势。 看着咆哮不止的莫迪,其体内的梭状劲力不断左右摇晃,显然相当的愤懑,已经忍无可忍了。它恨不得立即抛弃这具身躯,换一个能令它安生的宿主。 “天杀的白痴!本尊当初怎么会选择你作为宿主?明明心中有恨,却不思化解之策。你知不知dào ,你再不振作,就会变成一具名副其实的行尸走肉,还会连累本尊这样伟大的存zài 。如果本尊再度陷入沉沦的话,伟大的秩序王座又不知dào 需yào 花费多少时光才能真zhèng 苏醒了,你难道不羞愧吗?你难道不觉得脸红吗?” 梭状劲力不知疲倦的散发着层层波纹,就像是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妇人,但其效果却实在可怜至极。 莫迪神魂失守的状态根本没有一丝好转。 事实上,摆脱负面之念的纠缠绝非等闲,无论是借助外力还是依靠自身,世上千万遭遇此等危机的人中未必能有一人顺利摆脱出来。 可换句话说,凡是能成功破劫而出者,必是身负大气运、大智慧、大勇气之人,可谓真龙之资! 想到此处,梭状劲力渐渐消停下来,似乎彻底焉了,“噎!本尊竟然生出如此荒谬绝伦的奢望,真是…真是糊涂了!真龙之资即使在整个人类族群中也算是稀有至极,本尊哪可能如此好命遇上呢?真是的!看来不得不兵行险招了,小子,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你没有什么都行,就是必须有大毅力,否则,算本尊倒霉吧!” 此后,梭状劲力的波动完全消失了,波涛汹涌的气海也刹时变得风平Lang静,这一刻的平静只可以用诡异二字来形容,它似乎在孕育着一股无法想像的逆天之举。 果然,数息之后,梭状劲力开始剧烈的旋转起来,一轮轮浩大无垠的恐怖虚影在其表面浮起。 这些虚影、景象无不透露出沧桑、浩瀚、强dà 、不朽的气息,完全合乎世人对于神明的想象,甚至于远远超出! 身高亿万丈的巨人、穿梭星宇的凶禽、痛饮天河的真龙、无数灰暗庞大的凶魔,甚至还有莫迪曾今接触过的身居黑日的金身神祇,但这些似乎都不是最最伟大的存zài ,就在在那天地的尽头、万物的起源之地,一扇幽深平凡的门户半掩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关上,一条金光闪闪的巨大锁链死死的卡在门缝里,显然是在避免这一幕的发生。这一门一锁的拉锯似乎自天地诞生以来就在上演,不,也许还要更久远、更古老。并且它令人情不自禁的坚信,这一幕即,使在未来的无穷纪元中还要继xù 下去,直至万物消陨才会真zhèng 终止。 一时之间,幻像纷呈,无量的信息在莫迪体内轮转不休。 这种前所未有的冲击,宛如天体黑洞一般,产生了不可想象的巨大吸引力,终于成功的把莫迪的心神吸引过来。 “终于成功了,为了这种事情居然耗费了本尊一层的本源,简直奢侈到丧心病狂了!”梭状劲力明显缩小了一团,变得萎顿起来。 但它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赶紧发出波纹:“小子,你是不是想要报仇!” 一听到‘报仇’二字,莫迪的心脏立kè 剧烈的跳动起来,血液高速流动,发出唰唰的流水之声,他的意识开始悠悠转醒,早已被砖瓦砸的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狞色。 “对,对,报仇!我要报仇!告sù 我怎么报仇?怎么才能打败那个家伙?” 梭状劲力见到自己的努力终见成效,一时间欣喜若狂,在莫迪的体内四处乱窜,并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你只要听从本尊的指挥,跟随本尊的脚步,灭杀那等弱小的存zài 绝对不在话下,怎么样?” “我只要报仇,其他一切都不在乎!”莫迪的声音决绝而冷酷,竟然和雍如死前之状颇有几分相似,显得十分骇人。 “第一步,保住自己的小命!你先看看自己的内劲再说!”梭状劲力有些拘谨,它根本不敢操之过急,只是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引导着莫迪,生怕出些纰漏,导致一切都前功尽弃。 此时的莫迪满脸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表情,只见他听了此话,毫不迟疑就开始鼓荡周身的劲力,可他不动还好,一动顿时忍不住发出了惊骇欲绝的抽息之声,嘴角的鲜血随之喷溅出来。 他恐惧的发xiàn ,原本可以轻而易举调动的六道劲力循环,此时沉重无比宛如身体里压着六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般,当真是动一下都艰难万分。 他再也顾不得撕心裂肺的剧痛,勉强的睁开模糊的双眼,竟然看到,身上紧紧的绑着六条粗壮的锁链,锁链呈现墨绿之色,赫然就是他的内劲循环无疑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莫迪脸上和鼻孔不断的流出鲜血,那种流血的咕咕声在寂静的废墟中,显得如此清晰,令他头皮发麻,尽管他的头皮早已浸泡在血液之中变得冰寒无比了。 “别慌!该第二步了,你只需逆转运劲,散去露出体表的部分就行了,然后不断的收缩六条锁链,去箍住逼近你脑轮的那道杀意针芒,速度要快!”梭状内劲的指示十分及时,恰到好处的打断了莫迪的恐惧之心。 当莫迪依言而行的时候,锁链果然不断的缩小,一股股精纯的墨绿劲力逸散开去,化作绿色的浓雾弥漫四周,这种感觉仿佛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回归天地一般,令他格外的沉醉。 “打住!打住!够了,这些可是最最精纯的能量不要Lang费啊!无论如何,你现在的劲力总量绝对远在你的仇家之上了,这可是先民血脉独有的好处啊!”梭状劲力已经完全进入了指导者的状态,总能在最该出现的时候,瞬间给出精准的指导。 随着劲力收归体内,莫迪周身的沉重感终于消散了,六道锁链状的劲力循环再度变得如臂指使,操控由心。而且他也轻而易举的将之拉伸挪移,没想到经此一役,劲力循环的可控性竟然达到了这等匪夷所思的程度,这种事情他可从未在白头翁的嘴中了解过。 当莫迪成功操纵六条锁链死死箍住那道杀意针芒时,梭状劲力的提示如约而至,“第三步,顺意而为,不要干扰这道精神力的轨迹,让它继xù 前进。虽然凭借‘杀戮波涛’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之压成齊粉,但Lang费可不是好习惯。哼!若是本尊所料不差,这道精神力原本的使命是炸毁你的脑轮,但现在有着锁链的制约,已经万事无虞了。你反倒可以借助它的力量轰开识海的壁垒,彻底打通精神力的源泉啊。也只有如此,你才有可能获得击杀仇敌的根本筹码,来吧,别犹豫!” 接二连三的成功令莫迪对于这个古老的存zài 再无疑虑,十分顺从的执行起来。 时间一滴滴的流逝,一切果然没有超出神mì 存zài 的预测,杀意针芒在进入脑轮的那一刹急剧膨胀,几乎就要爆开,可是莫迪早有准bèi ,六道锁链死死的箍住针芒,令之不能如意,反而不得不继xù 往脑轮的深处前行。 就在此刻,远在白府之外四处搜寻杀魁踪迹的应世雄,心神巨颤,脸色一下子低沉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那阴寒凶厉的目光朝着白府位置望去,很明显,莫迪身体里的情况令他生出了某种感应。 他的身形随之一顿,脚尖戳地,朝着白府疾掠而来。刹时,寒风呼啸,扬起了一路的雪尘。 其实,梭状劲力更是早他之前就产生了警兆,只不过此刻莫迪体内的状况根本急不得,说出来反而可能误事。 杀意针芒不断的迈前、穿梭,仿佛是翻越了层峦叠嶂,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所谓的识海,竟然就是莫迪曾经游历过的那个神mì 区域——支离破碎的空间,里面依然是数之不尽的灰色丝线和一幅幅记忆的画面。 “这…这?”莫迪十分激动,下意识就想进去。 可这一次,他却不能如愿,似乎一道无形的坚韧屏障挡在了前面。 梭状劲力十分给力,直接就给出了答案,它可没时间给莫迪Lang费,“识海强dà 者,在打开脑轮之际有一定的几率游历识海,如果你对此地有印象,这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过,真zhèng 的降临和偶然的发掘存zài 天差地别。别磨磨蹭蹭的,快点继xù !时间有限。” 莫迪依言而行,虽然知dào 不会存zài 性命之忧,可当真zhèng 松开了六轮锁链时,仍然忍不住心惊胆颤。 杀意针芒敏锐无比,刹时发出了剧烈的爆鸣。 “轰,轰……” 一圈圈的波纹完全被旋转的锁链挡在识海一侧,一丝都没有波及脑轮其他区域。识海的屏障第一次受到猛烈如斯的恐怖冲击,在吱呀一声后,十分不甘的破裂了。 就在这一瞬,支离破碎的空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元素不断的重组、连接。一幅幅杂乱的记忆画面井然有序的排列成行,记忆所展现的场景变得越发生动起来。 莫迪感觉自己的过去活了起来,似乎直到此时,生命才开始有意义,自己才是完整而鲜活的个体。 这一霎,他的心神终于彻底摆脱了负面之念! “这就是意返之境吗?果然,不同凡响!” 然而,真zhèng 令他惊异的是那些穿梭无序的灰色丝线变得柔顺无比,以他所想变幻着形状,散成雾、聚成股、化成锥,固液气三态轮转,交替不休。 这种力量,无疑就是之前令他吃尽苦头的精神力了! 就在莫迪沉浸其中不能自抑时,梭状劲力又一次发出了波纹:“好了,这便是本尊许诺的第一道筹码,你还满yì 吧?接下来,就是第二道筹码了。不过,第二道筹码,你恐怕要在实战中体验了,起来吧,仇家到了!” 果然,就在不远处,身着华袍的应世雄虎视眈眈朝着这里飞扑而来。此时,就算莫迪隐藏的再好,也无济于事,因为精神感应的作用便如同在漆黑夜空中的寻找明月一般,令他的行藏格外醒目!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这一刻的莫迪还需yào 躲躲藏藏吗? 第二十四章 莫迪的逆袭(二) 仇恨的确具有不可估量的魔力,莫迪一听到‘仇家’二字,双目顿时爆起寒芒,破损严重的鼻翼耸动间血流不止,牙齿也发出咯咯的声响,整个人弥漫着一股煞气,恐怖无比。 梭状劲力感应到这一切,似乎并不满yì ,微微散发波纹道:“在向你展示第二道筹码之前,本尊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你被仇恨二字冲昏,那么,报仇的结果只怕要以失败告终!厮杀本就是争夺方寸间的得失,谁先失去冷静,谁就输掉了三成。” 这些由衷之言确实取到了作用,莫迪微微应着,开始闭目凝神,几度深呼吸之后,双目再次睁开。 此时,目光清澈,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刨除周围的血污不谈,莫迪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这一瞬间的转变令梭状劲力也不由顿了一下,“直到此时,本尊才相信你真的具备大毅力,而这一点,姑且论作第三道筹码,你的胜算又提升了。来吧!上吧!” “嗯!” 砰的一声,莫迪犹如脚底生出弹簧一般,自废墟中激射而出,覆盖在他身上的土石瓦砾通通震飞,朝着应世雄所在之处飞溅。 “咦?” 这些突如其来的碎石块令站立远处的应世雄略诧异,虽然出于那丝感应他选择回到此处,但说实话,他始终不敢相信区区一个身返之境的武者能抵挡他倾尽全力的精神绝杀。 本以为,出现在他面前的至多会是一具行尸走肉,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很显然,直到这一刻,也即土石瓦砾飞向其脸面的那一刹,他还是一副从容不迫、毫不在意的神情,脑海中依然转着各种念头。 但是,他错了,错的很离谱! 就在他潇洒的挥起袖袍,企图将这一切反卷回去时,应世雄的脸色刹时变得铁青,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痛呼:“呃!怎么?” 原来,这些土石碎屑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小小的碎石瓦砾中仿佛浓缩着山岳一般,沉重无比,他那绣满奇花异兽的珍贵袍服瞬间被数股无焘巨力撕成碎片,漫天飞卷,蝶舞纷纷。土石余势未衰,结结实实的撞击在他的胸口、脸庞,甚至下体。 一条条红印,一块块青斑,惨不忍睹! 应世雄彻底怒昏了头,仅仅是一瞬间的疏忽大意,他就已经狼狈的完全不成体统,什么宗师气度、武者形象都丢光了。 其脸色酱红犹如猪肝,看向莫迪的目光一下子直了。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打脸!处心积虑的打脸啊! 即便是面对凶名赫赫的杀魁,他也是举重若轻,挥手即分胜负,何尝遭受这等奇耻大辱啊? “小辈!死来!”应世雄声线颤抖,他再也不做停留,直接化作苍鹰,疾扑过来。 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大杀器! 两人之间的数丈间距瞬间就被拉近,他那布满霜晶的手指直插莫迪的双眼,这含怒的一击简直阴损狠毒到了极点!可以想象,若是莫迪的双眼一瞎,万事皆休,势必再难抵御他层出不穷的折磨手段! 可在看另一边,反倒显得出奇的平静。 莫迪注视那两条可怕的霜晶手臂不断逼近,他那布满血痕的嘴角咧开一道诡异的弧度,其目光中的奚落之色更是比夏日的艳阳还要刺目,一声声犹如刀割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可惜!你以为我还会像刚才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吗?你以为用这种低劣伎俩就足以把我摆平吗?老狗!你太蠢了,看清楚吧。” “轰” 莫迪猛的踏出一步,脚步落地之时,满地碎石无风自动。一阵闷雷之声自他的身体里鼓荡透出,裹夹着淡淡的威压朝着四周辐射开去,无数肉眼看不见的灰色丝线喷射出来,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应世雄的周身百骸纠缠上去。 精神力量悍然发动! “不可能?!你非但没死,居然还突pò 了!” 应世雄失声恸呼,他的脸色隐隐发黑,写满了‘不可置信’四字。 等到他极力想要收缩劲力之时,其前扑之势俨然收不住了,就好像是他自己死皮赖脸贴上去一般。 就在灰色的精神力丝线纠缠上去的那一瞬,应世雄如遭雷击,身形似乎脱离自己的控zhì ,突兀的顿了一下。 也正是这一下的间隔,莫迪已经带着嗤笑,轻而易举的的避过了他的霜晶之指,同时腰马合一鼓荡周身劲力,猛烈的弹起右腿,朝着应世雄的胸口结结实实的抽击过去,这一腿带起的狂暴旋风将暗其仅剩的破烂衣袍一下刮走。 应世雄虽然恼羞成怒,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交叉上臂,死死挡住这凶悍的一腿,根本顾不上寸缕不着的上身了。 “可恶,老夫居然受制于如此拙劣的精神攻势,真是奇耻大辱啊!”他的身形暴退,眨眼间便脱离了战圈,其眼中的怨毒之色,任何人见了恐怕都难免背脊生寒、心惊肉跳。 唯独莫迪却当他不存zài 一样,伤痕累累的身躯挺直如松,随即缓缓低下了脑袋,似乎在酝酿着新一轮的攻势,这也直接让十丈开外的应世雄大为警惕,继xù 错开距离。 颇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 其实,莫迪只是在装腔作势罢了!此时,在他的体内,再度响起了梭状劲力的提示:“小子,看到这里,你也该明白了吧,这一战‘胜之容易,杀之却难’。纯以实战经验论,你拍马也赶不上他,即使你能凭借浑厚的劲力胜出,也很难将他留下。欲杀之,唯有动用苦肉计。嘿嘿嘿!也是时候动用第二道筹码了,沉沦亿万载的‘杀戮波涛’也到了重现世间的那一刻。这种由负面意志汇聚而成的力量,其基本特性就是磨灭精神意志,用来对付此人的杀意针芒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莫迪双目绽放奇光,瞬间恍然大悟:那一日神魂离体,游历黑日空间所获的性息中,似乎隐隐包含着类似的描述,只是没有梭状劲力说的这么清楚罢了。 此刻,一经点破,所有关窍轰然洞开,再度看向头顶那团漆黑墨Lang之时,莫迪的心头不由火热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精神细丝,缓慢的钻进了‘杀戮波涛’之内,没想到这些灰色的丝线彷如鱼归大海一般,发出了剧烈的共鸣。渐渐的,澎湃不息的墨色波涛合着某种奇异的韵律震动起来,不断的隆起、拖高,最终形成了一尊黑色的巨大身影,其面目,赫然与黑日中的金身神祇类似,又保留着莫迪本身的一些特质,十分神奇。 这一切,看似复杂,其实只是发生在眨眼之间。 就在黑色身躯铸成之际,在应世雄的眼中,莫迪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显得越发的深不可测。 可越是如此,他的目光就越是冰寒,心中的杀意也越是浓烈,终于,他渗然说道:“你我双方已经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若不做个了断,老夫的心实在难安。来吧!‘霜晶法身’现!” 话音未落,此人浑身上下结满霜晶,宛如一具万载寒冰打造的人形兵器一般,很显然,应世雄终于拿出了他的终极底牌——霜晶法身! 莫迪心底的神mì 力量提醒道:“此人也算难得,居然掌握了劲力实体化的技巧。霜晶护体,犹如神助。眼下,他的身躯已经无坚不摧、凡兵难伤了,你最好别和他硬拼。但其缺陷也一样明显,就是速度。记住本尊的话,用苦肉计,消耗他的精神,直至他油尽灯枯之时,再行反击不迟!具体该怎么办,不用本尊废话了吧?” 莫迪暗自点头,诛杀之略,他已经了然于胸了,只待猎物落网而已。 下一刻,他面对着阴沉如渊的应世雄,双眉一挑,极尽挑衅的说道:“你如果能碰到我一下,就算我输吧!” “废话太多,你马上就会知dào 年少轻狂的下场会是多么凄惨了!你不会像你的师父一样,轻易死去的,老夫要你生不如死….” 应世雄身随声动,霜晶之臂犹如两杆打枪疯狂的抡了起来,无法想像,血肉之躯被其捣中一击会是怎样的下场。 可惜,莫迪根本不曾打算与之正面交锋,只是一刻不停的腾挪闪躲。 两人的战场渐渐偏离了废墟,朝着白府的其他地方扩展。 “混蛋,你个懦夫!连与老夫正面交锋的勇气都没有吗?” “正面交锋?呵,从你施展什么霜晶法身开始,你注定惨死我手,等耗干了你的内劲,看你怎么死?” ………………………………… 时间飞速流逝! 两人的追袭之战已经持续了半柱香,应世雄硬是没有任何斩获,他已经开始后悔了,这种过于谨慎的打法弊端实在太明显——根本摸不到人。 不知不觉两人又回到了原点,木屋废墟所在。 应世雄再也不如初时那般生猛,但其精神却依然旺盛,显然,莫迪消耗其精神的策略也并没有达成。 也许是由于莫迪借助其精神力获得突pò 这件事令他耿耿于怀,所以在刚才的追击中,应世雄始终没有动用‘爆神刺’这个杀手锏。 一时之间,胜负似乎遥遥无期,激战呈现诡异的胶着状态。 也许,当接触战真zhèng 的开始时,才能有定论。 第二十五章 鏖战与灭杀! “真是邪性!这小子初入意返之境,劲力的浑厚程度居然还在老夫之上,简直没天理!再这么耗下去,维持‘晶霜法身’的劲力就要告罄了,看来,不动用‘爆神刺’是不行了?也罢,就让老夫看看这家伙究竟有什么古怪吧。如若再不行,就只好撤了。”应世雄晶霜敷面,宛如鬼魅,他的目光逐渐凝聚,浓烈到极致的杀意暗暗在其识海浓缩。 如此胶着的战况,终于令他生出不耐,决意抛开顾虑,动用精神绝杀。 这时,静静蹲在白府一处屋顶上的莫迪,好整以暇的站立起来,望着前方的这片废墟,渐渐生出恍惚的感觉。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双熟悉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那种护犊的神色是如此温馨! 不经意间,眼泪裹夹着血污,从莫迪的眼角肆意流淌而下,他紧紧地攥住拳头,斩金截铁的说道:“哪也不去,就在这儿,我要在师父的注视下,诛杀此獠!” 下一刹,与应世雄的目光再一次交汇一处,爆fā 出激烈的摩擦。 莫迪森寒毕露,体内的墨绿色劲力分出一股径直灌注于脚下,就在这临界的一瞬,喷然爆fā ,整个人化作一道诡异的弧线如流星一般激射出去,目标直指应世雄的身影。 既然要用苦肉计,那么就彻彻底底的来吧! 他不再躲闪!这就是他的选择,他不信在这种情形之下,应世雄还能忍耐得住。 这股劲力的爆fā 实在非同小可,令莫迪的身法迈入新的台阶,似乎连凛冽的寒风都跟不上他的步伐,只能漫无目的的卷刮着。 “咻咻咻” 渐渐的,身影穿梭,一道道模糊的残影出现在应世雄的面前,令他那覆盖于晶霜之下的汗毛炸立起来,他从未见过如此离谱的速度,简直是压倒性的优势。 但若仅此而已,那他自忖还能应付。 “来吧!老夫晶霜裹身,先就利于不败之地,纵使兵刃劈砍也受得,会怕你的拳脚?”此刻,虽然看不出他的表情,可他既以如此口吻说出此话,分明就透露着几分色厉内荏的味道。 事实上,两人的心神状态并无二致。 纷乱的残影如同魔网一般围在应世雄的周身,不断打转。隐匿其中的莫迪神色紧张,他必须要在这股爆fā 力耗尽那一刹,发动攻势。 而这一击的目的并不单单是追逐杀伤力,更是为了布置一个消耗对方的陷阱、为了彻底留下此人的性命。 只要不被其窥出破绽,那就赢了一半! 他默默地等待着那一刻,其心神空前凝聚,浑身的筋肉骨骼仿佛生出感应,配合着蠕动起来,不断的朝着最为坚韧的状态调整。 突然,寒风停滞,滚石落地。 “就是此刻!” 莫迪的身影在这一霎倏然顿住,四周的残影随之消失无踪,双拳宛如两条蛟龙一般,轰然递出,直捣应世雄的后背腰眼,拳头携着霸道无匹的劲力准确无误的宣泄在了其腰眼处的霜晶之上,应世雄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跌飞出去。 这一击,效果比想象中更好! 在其腰眼处,竟有大片大片的霜晶唰唰落地,在土石瓦砾间弹跳。 拥有霜晶护体也绝非万能,应世雄遭此重击,一时间也不得不匍匐在地,缓释这股力量,目光中的阴翳之色更是浓郁。 可就在莫迪再度扑袭而至的时候。 他的目光变了,变得如此得yì ,仿佛智珠在握一般。 “哈哈哈哈…………”紧接着,一声声猖狂粗厉的大笑在自其嘴中炸开。 一股疯狂的意念弥漫开去,死死的罩住了莫迪,应世雄拍拍胸口,毫发未损的弹地而起,拍手叫道:“的确强悍,可惜,霜晶法身绝对不是虚有其表,现在,也该轮到老夫了。” 而在其拍手之间,一道晦暗莫名的“爆神刺”已经甩手而出,划过一道弧线直奔莫迪的眉心,夺命而来。 与此同时,其身如脱兔,跨步如箭,径直扑来。务求明暗双杀之下,在最短的时间里,至莫迪于死地。 其实,在霜晶法身被击破之后,应世雄身上其它部分的霜晶也渐渐脱落下来,法身的使命即将完成,但只要它还存zài 一刻,其‘兵刃难伤,无坚不摧’的特性就不会消失。 显然,应世雄也是打定主意,利用霜晶法身尚在的余威,彻底解决莫迪。 两人各怀心思,计较胜算。 这一幕幕的较劲,将他们的生死搏杀烘托的愈发诡谲如雾! 可就在此时,莫迪的嘴角微微上扬,一丝绝难察觉的笑意露了出来,心头暗道:“大势已经完全朝我偏转了,其实在决意死战的一刻起,就已注定胜负了。” 其头顶翻涌不息的杀戮波涛瞬间化作高约三丈的漆黑人形,朝着虚空踏出一步,落在不断推进的“爆神刺”之前。 漆黑人形吃力的睁开双眼,露出了银灰色的瞳仁,并缓缓的伸出一指,朝着“爆神刺”微微一点,这道曾令莫迪吃尽苦头的精神绝杀立即吱的一声,彻底爆开,尽化齊粉。 这一幕的详情,世间除了莫迪,再也无人可察。 他眼中忍不住露出了狡黠之色,可身形却故yì 一顿,紧接着,跌坐地上,抱头痛呼,表现出一副痛不欲生的凄惨摸样。 演的如此逼真,应世雄自然信以为真了。 “哈哈哈,小子,你的死期到了!老夫毕生鏖战,未有,过今日者!你可以死而无憾了。”他终于看到了成功的曙光,他脸上的霜晶已然落下一半,从那露出的半边脸就可看出其欣喜若狂的模样,那种凶心得尝的肆意狂放表露无遗。 话音落下,他的右臂猛烈一震,荡起滔天狂风的同时朝着莫迪的胸口狠命的砸下。这一瞬,应世雄似乎看到了他鲜血直飙的凄厉惨状,脸上的笑意狰狞到了极点。 就在他意气风发、得yì 万分的时候,其右臂上的晶霜不合时宜的掉落下来,令他的气势顿时一挫。 破绽乍现! “要上了!”莫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吐出时,一条长长的气箭笔直射出。 他的心神状态,早已臻至前所未有的巅峰,任何破绽都休想逃过他的眼睛。 可就在此时! 莫迪心底的神mì 力量立即发出巨吼般的波纹:“再来一次!抗住他的攻击,此人现在还有逃跑的余力,只要再来一次,他的劲力和精神就接近油尽灯枯了。相信我,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把他留下!” 莫迪露出了咬牙切齿的神情,挣扎着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说实话,他绝对不甘心放qì 这次破绽,但一直抱定诛杀此獠决心的他,更加不能容忍任何疏漏、错漏的出现。 若是被其逃脱,莫迪必定无法原谅自己。 这一声巨吼可谓神来之笔,令他在间不容发之际压下了杀心,也有足够的时间平复了周身气血劲力,将呼吸放缓到极致,并转而蠕动筋骨,做出抵御的姿态。 “咚!” 应世雄得逞了,那砂锅般的右拳最终还是砸了下来,正中莫迪的胸口,重如山岳的庞大力量诡异的化作一道尖锥,近乎穿透而下,拖着莫迪的身躯不断的后退,直到他退至杀魁遗留下的那块残碑处,才堪堪挺住。 一道恐怖的沟壑,出现在两者之间。 莫迪剧痛难挡,浑身骨骼像要散架一般,衣衫既被鲜血湿透之后又被冷汗浸透,但无论如何这一击总算扛住了。 在他脚下,残碑终陨。 上代杀魁遗留的石碑材质普通,哪能承shòu如此泼天之力,俨然彻底粉碎。 然而,一摊碎石之中,赫然躺着一把漆黑铁刀,散发出丝丝寒气。 莫迪微微扫了一眼这把卖相普通的兵刃,随即将目光刺向再度扑至的应世雄,做出抵御的姿态。 此时,仇人就在眼前,性命悬于一线,根本不是缅怀此碑亦或关心这把兵刃的时候。 但莫迪体内的神mì 存zài 却不这么认为,它瞬间咆哮了起来,“灵器?!把它拿起来,快把它拿起来!” “什么灵器?你在说什么啊?我现在一刻也分不得神,再挨一击的话,别说报仇了,我可能直接就嗝屁了。”莫迪神情凝重,面对着应世雄排山倒海般袭来的攻势,呼吸都不由一窒。这等关键时刻,稍有不慎,他就会陨落当场,哪里还有暇他顾呢? “白痴,这把兵刃一出,那人就再也翻不起什么Lang了,还不快捡起来。” 莫迪无奈,只好躬身去捡。 就在其弯腰之际,应世雄毛发散开,龇牙咧嘴,全身肌肉虬结激颤,再次挥手甩出一击“爆神刺”。 这一击,消耗了他的全副心神,其脸色刹时变得惨白如纸,脚步也接连踏空,虚浮若醉。 “死吧!” 应世雄终于临近油尽灯枯的边缘,竟想要凭借这一记精神绝杀,孤注一掷,彻底分出生死。 一时之间,寒风凝滞,万籁俱寂! 莫迪一心营造的局面终于出面了,眼前之人已然筋疲力竭,形容枯槁,再也不具备丝毫威胁。 他心头直颤,暗自想到:若是应世雄扑身纠缠,自己的确要忌惮一二,可如今这般做法,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便赢了!我赢了……” 仅在数息之后,一切毫无悬念,杀戮波涛之中再度走出一尊高大人影,轻而易举的碾碎了这一击。 “哈哈哈…………….” 至此,莫迪终于不用再忍耐,他也可以肆意发出畅快的笑声了。 他知dào ,胜负已分,不,生死已分! 笑声过半,转为凄然!莫迪目光瞬间变得森寒如狱,他握紧手中的铁刀,竭尽全力劈向那个早已惊骇的发不出声的老者。 终结这段仇恨的最终时刻来临了! “师父,徒儿这就替你报仇!”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的太久了。 铁刀砍入血肉之时,仿佛苏醒了一般,发出了惊悸锐利的剑鸣,其后,应世雄的身躯急速的干瘪下去,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变得骨瘦如柴。 应世雄,彻底完了。 只是,在他倒下之际,口中还在喃喃自语:“嗜灵刀,原来在这里………” 第二十六章 灵魂告别! 终于结束了! 看着这具干瘪的尸体仿若无骨的倒下,莫迪不禁毛发竖直,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数息之前,眼前这人还是那么不可一世,可如今,其死状简直惨不忍睹! 手刃仇人的淋漓畅快刹时一扫而空,再看向这把黑铁刀具之时,他眼中已然充斥着刺骨的寒意。 这到底是灵器还是魔器?怎会具有吞噬血肉精华的恐怖邪力?它又是否会反噬主人呢? 总总疑虑纷至沓来,折磨的他近乎脑胀欲裂,令他情不自禁生出弃之荒野的念头。 “本尊劝你趁早收起这愚不可及的念头!事实上,这把兵刃只要不落于旁人之手,你的顾虑纯属杞人忧天!”那个神mì 存zài 的警告,又一次适时响起。 莫迪被其如此数落,并不恼恨,仔细一想也觉得自己的顾虑有些多余。 这把铁刀品相不佳,入手的感觉也无甚特别,唯独劈砍之间的邪力令人不寒而栗,可谓是为杀而生的兵刃。 将这等大杀器掌于手中,无疑是一大助臂。 此时,杀尘落地,他的精劲神逐渐平静下来。 有人说:厮杀麻醉人心,安宁使人揪心。对此,莫迪绝无异议。 便在这尘埃落定的一刻,他的眼前又浮现出白头翁为了救他,甘愿与敌偕亡的身姿。 莫迪双目微微泛红,眼角处泪光闪动,在寒风的吹拂下,伤痕累累的身躯无力的跌坐在废墟之中,似在安慰自己一般说着:“师父,你安息吧!” 这一战,莫迪全凭报仇的执念支撑着自己,此时应世雄伏诛,执念随之风流云散,他的精神顿时生出些许萎顿,浑身的伤痛也再难遏制,排山倒海的袭来。 哀莫大于心死! 白头翁的身陨,对于从小孤苦伶仃的莫迪而言,简直就如同天塌下来一般。 自拜师那一刻起,莫迪就视他如至亲,即便相处不足一年,但感情的深浅却不能简单的依靠时光的长短来衡量。 更何况,白头翁是为救他而死! 白头翁为他所作的一切,怎能不令他感念至深呢? 此刻,也许是察觉到莫迪内心的痛苦,其体内的那位神mì 存zài 发出了悠悠的波动:“或者,本尊可以让你和他再见一面,再见最后一面!” 这话一出,颓然而坐的莫迪猛地打了个激灵,“噌”的一声站立起来。 他醒了醒神,似乎听得不甚清楚,那一缕哀伤之色从他的脸上极为缓慢的抹去。 可渐渐的,阴沉的天空似乎明朗起来,污浊的血渍也不再令人作呕,莫迪激动异常,浑身竟开始抖抖索索,其心底更是燃起了一道猛烈的希望火焰。 其后,他的脸上神色变幻,在难以置信与激动间徘徊,过了好久,才颤抖着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应该不是绝对的吧?以阁下之能,应该没有什么办不到的,对吗?只要你能让师父起死回生,无论让我做什么都不是问题。无论什么事……”他的眼光迷离,充满着哀求之色,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放qì 。 可数息之后,希望的火焰就被残酷的现实生生浇熄。 “唔!生死轮回是秩序的法则,岂容干预?能见一面,已属不易,不要奢求太多。”那位神mì 存zài 的严肃回应,此时显得如此不近人情。 可它又继xù 开解道:“试想一下吧!其实,死亡并非终点,在这个世界,你师父已经垂垂老矣,而在另一边,他会抛开岁月和记忆的枷锁,开始一段全新的旅程,这难道不值得祝福吗?如果本尊是你的话,就会潇洒的与之告别,而不是在此独自黯然神伤。” 这番话语未尝没有道理,也的确触动了莫迪的心弦,但有些事情明知如此,却也无法轻易放手,这就是世人难以割舍的情义! “亡者的世界?真的存zài 吗?” “生死也是秩序的范畴,存zài 亡者的世界并不奇怪。本尊根本不削于欺瞒汝等卑微的存zài 。” ……………………………… 以上的交流,始终不能令莫迪彻底安心,他总是生出自欺欺人的感觉。 “那好吧!不管怎么说,请让我先和师父见面。我想知dào ,师父还有什么心愿要未了,这是我作为弟子,唯一能做的事了?”说这话时,他俨然心力交瘁,哪还有一丝年轻人的活力。 可是在莫迪做出抉择后,那位神mì 存zài 反倒出乎意料的沉默起来,这令又他一阵紧张,生怕出现变故,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成泡影。 等待,有时候就是最大的煎熬! 很显然,这个神mì 存zài 不会无的放矢,它的一举一动都富有深意,包含明显的动机,它从始至终根本没想过平白无故的帮zhù 莫迪。 甚至选择莫迪作为宿主也非其本意,现如今既然不得不同舟共济,它自然要做一些事情来确保自己的利益。 许久之后,莫迪体内的六轮锁链似在抗拒着某种力量,猛烈的碰撞起来,而在墨绿色锁链交汇之处,艰难的浮现出一道虚幻的符文,提溜一声朝着心轮所在射去。符文甫一接触心轮之血就变得鲜红欲滴、清晰无比,随即合着心脏的跳动不断颠簸起来。 做完这一切,那个神mì 存zài 终于有了反应,但他的语气腔调却稍显不同。 “唔!你的心情似乎十分迫切。这你不用否认,本尊看的十分清楚。那么,我们来谈谈条件吧!毕竟要本尊对一个渺小如蝼蚁一般的家伙有求必应,是十分不合道理的,你必须做好付出代价的准bèi ,如何?” 莫迪心神一怔,但微微思考之后,觉得算是合情合理,也就点头应下。 他刚一回应,其心轮中的鲜红色符文便缓缓的沉了下去,潜伏到了心轮的至深处,沽出气泡,彻底销声匿迹。 “很好,接下来,你可要听清楚了。只需答yīng 本尊三件事,便让你们师徒见上一面。第一,从今往后,你必须称本尊为‘王座’,言语必带恭谨,不得有丝毫亵渎。第二,你日后的修行道路必须按照本尊的旨意进行,不得有丝毫违逆,更不可有丝毫懈怠之心。最后一点,也是最为紧要的一点,在你的修为达到本尊的要求时,必须无条件的协助本尊修复真身,这三条缺一不可,你还有疑问吗?” 莫迪暗自咀嚼,将这三条牢牢记在心头,自忖这些条目,对自己的利远大于弊,旋即心神一动,应道:“伟大的王座,如你所愿!” ‘王座’二字一出,天空中云层不断翻涌,仿佛有蛟龙在其中兴风作Lang。阴沉的天色也渐渐转晴,温暖的阳光开始刺破薄幕,扫荡起大地上的阴郁,满地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 这一霎,彷如天地焕颜! “哈哈哈……,血之誓言居然有效!不错,本尊已经感受到秩序的回应。放心吧,你绝对不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的!那么,也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候了。你立kè 把你师父的遗体找出来,少了这个媒介可是无法成事。”此时‘王座’心情大悦,又开始兢兢业业的指挥起来。 眼看,相聚的时刻就要真zhèng 来临了,莫迪心跳急剧加速。 “咚咚咚…….” 恍惚间,他仿佛闻到了那混合着酒和汗的怪异气味,看到了那身形佝偻的白发老者神情严肃的指点着自己的武艺。 昔日的点点滴滴,如今已成最美好的回忆! 紧接着,他再也不愿停留,迫不及待的埋头于废墟中,翻找起来,很快就在地窖的入口位置,看到了那头发花白的身影。 白头翁神情依然保持着死前的愤nù 状,遗体却保存的极为完好,身上除了一些土灰污渍外,没有任何伤口。这倒是多亏杀魁韩墨将其移到此处,否则屋顶砸下时,白头翁怕是难逃血流披面的惨状。 莫迪轻柔抚平他的怒色,随即小心翼翼的将他抱到了白家的一处厢房内,又仔仔细细整理了一番他的遗容。 做完这一切,莫迪的双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座,下一步,我该怎么做?” “还记得上一次劲力溢出体外的情形吗?你现在应该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吧?立kè 将六轮锁链尽数逼出体外,缠绕在他的周身。速度要快!” 莫迪神情专注,依言而动,自识海洞开之后,劲力的运转的确灵动很多,片刻的时间,六条墨绿色的锁链就自气海钻出,死死的箍住白头翁的全身。 “现在,将精神力注入杀戮波涛,再看看你师父遗体的上空,就见分晓了!”王座立即下达指令。 莫迪紧闭双目,操纵着灰色的精神力细丝,朝着杀戮波涛直灌而入,很快,波涛翻涌、旋转,那具三丈高下的漆黑身影从中跨了出来,急不可耐的睁开双眼,银灰色的眼眸立时绽放幽光。 就在那遗体的上空,一道青焰般的魂影背对着他,悬浮在半空。 莫迪操纵着漆黑的杀戮之身,朝着魂影踏空而去,“师父,是你吗?” 魂影闻声,悠悠的转过身来,脸上带着轻松至极的笑意,彷如彻底解脱一般。 这人,赫然就是白头翁无疑! “徒儿,这一战为师都看在眼里,你已经彻底成熟了,为师再也不用替你操心了。”他脸上从始至终挂着笑容。 “这番杀劫终究是延续当年的因果,为师不会埋怨任何人的。死亡是凡人的必经之路,想开了,也就无所谓了。现在,衰老无力已经离我远去,为师即将开始新的旅程。有句话的意思,为师到此时才有所领悟。‘生者知行是常在,至死识得万事空’,其中道理其实根本并不违背,生死从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大道本就无常!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为师竟然能以‘灵魂之体’与你告别,真是大大的快慰!此亦是世事的奇妙之处。莫迪!你仔细听着,若想要见识更多的奇妙、了解世间的奥秘,就千万不要止步,去天武宗寻找一个名叫田坤的人,他会帮zhù 你的。记住,这也是为师的心愿。” 话音落下,青焰般的魂影似乎大限到了,不再看莫迪一眼,它平伸双手,朝着西方天际飞去。 一团灵光至其脚下生出,不断的漫延到全身,最终激射出去,化作一道金色的长虹,直至彻底消失。 第二十七章 长者之赐与憋屈的抉择! “师父,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金虹消失的瞬间,这段师徒之缘也画上了句号。 维系两者的只剩下那段短暂而充实的回忆和白头翁临别前的嘱咐。 此时此刻,莫迪身姿挺拔,目光深邃,步伐稳健有力,气度隐隐更胜从前。 这些就是武者的积淀,它不仅来源于一次次的厮杀苦战,更得益于心灵的成熟强dà —— 一个月后,冬季过半,天气不再阴郁低沉,覆盖大地的积雪已经渐渐开始消融,也因此,虽然时常可见明媚柔和的阳光,气温却不曾有丝毫回升,依旧寒冷无比。 崇儒镇,白氏府邸。 家主宅院中的幽僻书房内,檀香弥漫。一位身着儒服的高额老者,端坐椅上,神情肃然。 他左手捋须,右手捧着卷通体蜡黄的书籍,不断的沉吟、推敲,品到得yì 之时,甚至摇头晃脑,不能自已。 老者正是白氏家主,白天放! 这本书明显是他的钟爱之物,书中的文句虽然早已倒背如流,但他每日都要重新拾起,咀嚼回味数遍,才会安心。今日更是离谱,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他都不曾放下书卷,颇有欲罢不能的感觉。 说起此人,不得不叹一句:福大命大! 那一日,杀魁与白头翁为了救莫迪,不顾一切的高声示警。以至于同处地窖内的白天放,遭受池鱼之灾,当时就被声波劲力扫到,直接晕厥了过去。这一晕放在平日,于老人家而言自然是祸事,但那次却反而助他避过了一次险恶的杀劫,最终留下了性命。 杀劫过后,白府之前遣散的后辈女眷又通通赶了回来。也正是因为有他这个主心骨,白府才能在短短一个月间,恢复了往昔秩序井然的面貌。 “哒,哒…” 这时,书房的杉木门传来叩击的声响,白天放似早有准bèi ,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书,面带笑意大喊道:“莫迪贤侄,进来吧!” 杉木门‘吱呀’一声推开,莫迪身着灰色长袍,腰间插着黑刀,背上挎着包裹,步履轻盈的走了进来,他面色恭敬的应道:“白老,不知您老派人传信所说的紧急之事到底是指什么?” 白天放倏然起身,围着莫迪上下打量,怪笑的说着:“呵呵!贤侄这身打扮是要远行啊!幸好,老夫派的人手脚够快,否则还真就让你落下个不辞而别的罪名了呦!” 莫迪赧然一笑,随即挠挠头,暗想:自己似乎不是第一次不辞而别,对此已经完全没有负罪感了。 白天放见此,没有继xù 打趣他,转而严肃道:“贤侄,你上次打听之事,老夫多番查证,总算有些眉目了。你看这儿….” “什么?” 莫迪一听这话,顿时眉头激颤,眸子中射出两道精光,顺着白天放所指,看了过去。 只见,前方红木桌上赫然摊放着一本通体蜡黄的线装书籍,封面上书写着铁画银钩般的四个大字“随闻笔谈”,书名的右下角则标注着作者署名——白象山。 “这是?象山公的著作?” “没错,这本书正是家兄当年遗留下来的手稿,其中记载着他行军打仗、治世强国的谋略。当然,也有一些武学修行的见闻领悟。老夫心想,这些对你多少有助益,不如就把它送给你得了。” 莫迪轻轻的拿起此书,浓重的墨香扑鼻而来,顿时察觉到了手稿的奇异之处,略带疑惑的看向老者。 白天放捻须自笑道:“哈哈,贤侄定是奇怪,此书著成已有数十年,怎么还会散发馥郁若此的墨香呢?其实,这墨乃是用出产于赤龙山脉的鄂冠子研磨调制而成,用之挥毫著书具有天然的优势,防火防潮,墨香长存,端的是墨中极品啊!” 话到此处,莫迪虽然对白象山遗留的武学见闻大感兴趣,也不得不压下那丝心痒难耐的纠结,推搡道:“如此珍贵之物,只怕万金难求,在下怎么能拿?白老还是收回吧!” “贤侄误会了,若论珍贵,在我白天放眼中,没什么能比你师徒二人的恩义珍贵啊!白家这次能够脱难,全赖于此,这老夫岂会不知?此书对贤侄是大大的有用啊!这本书中的武学道理暂且不提,单单是鄂冠子的来历就极不寻常啊!此物乃是稀世奇珍,通常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即便轻功高绝的武者也不敢轻言采摘。而据老夫回忆,当年我那兄长字赤龙山回来,就得了大量的鄂冠子,即便著完整本书也不曾用尽,你说是否蹊跷?甚至于,九帝门想要把他收录门墙的传闻,也是那是传出。如此一来,贤侄应该洞悉一二了吧?” 老者说着,又把一些赤龙山当地的市井传闻搬了出来,虽然不见得真确无比。 但一个距离事实不远的信息骤然浮出水面。 “赤龙山脉,极有可能就是宗派之人出没的地界了。” 此时,莫迪心头一片火热,他没想到自己最近四处打听却毫无消息的事情,白天放居然足不出户就找到了蜘丝马迹。 “白老,这份恩情,莫迪记下了。我这便启程了,师父的心愿不尽早达成,在下心中实在难安啊!”他急不可耐的抱拳致谢,随即转身欲走。 “等等。”白天放嬉笑着拉住了莫迪的衣襟,似有一些忸怩,片刻之后,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贤侄,你可别怪老夫冒犯啊!刚才听你所言,好像不太了解加入宗门的难度有多可怕啊!据传,宗门从不轻易接纳外人,它一旦接纳就意味着:认定此人必可晋升修士。而事实上,难度便在于此,武者晋升修士是一道巨大的坎,许多惊才绝艳之辈耗尽一生都跨不过去。老夫这么说,并不是小看贤侄,只是希望你务必做足准bèi ,以应付未来可能的艰巨挑zhàn !” 莫迪听此一席话,心神略怔,数息之后,目露神光,坚定的点头应下,随即不客气的将象山公的手稿装入行囊,昂首踏步而去。 直至踏出书房,洪亮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无论多么艰难,我莫迪都不会放qì !师父的心愿必由我达成,这个世界的奥秘也必由我开启!白老,再见了!” 这一声倾吐,彷如誓言般庄重,令人肃然起敬! “有这般心气儿的话,或许他真的能行啊!” 白天放暗自赞许,目送着他那不断远去的背影。就在那转角的一瞬瞬,他突然涌起了强烈的画意,立kè 回到书房,急切的摊开一张宣纸,挥毫泼墨,用传神的惊世笔法,将莫迪那令人肃然的背影,永远停留在纸上!—— 时间飞速流逝,莫迪离开崇儒镇已有三天。 赤龙山脉位于崇儒镇的西南方,即便快马加鞭也至少要一周的时间。 人一旦有了目标、心愿,那么,他的气质、心胸、甚至于举止坐卧都会潜移默化的发生转变,就连一些平时百炼难成的技艺,也会不知不觉上收起来。 莫迪的马术便是极好的例证!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莫迪的御马技术越发的炉火纯青,马背已经不再是局限他的地方。 于是乎,与寒风相伴的漫长旅途也变得不再难熬。 雪地上,飞驰的红色骏马彷如一支永不凋谢的娇艳玫瑰,绽放着无与伦比的风采。 这时,他体内的王座说道:“其实,宗派的山门多建于深山老林、幽谷沙漠。这些地方有天险可依,又方便布下阵法,是不二的选择。寻常武者即便有心寻道,也多半无缘目睹真容啊!” 莫迪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若是能够轻而易举的达成此事,修士与宗门的传闻只怕早就沦为俗世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哪里还会隐秘如此呢? 随着,相处交流的时日渐长,莫迪对他体内神mì 存zài 的真实身份,越发的感到疑惑:它似乎无所不知,并且每每切中要害。 此时,莫迪已经不可否认,自己依赖它的程度越来越重,也不知是福是祸? “王座,据我所知,九国之地,貌似只有两个宗门——天武宗和九帝门,……………(省略雷同前文的宗门介shào 若干)……………,你觉得加入哪一门比较靠谱呢?” 莫迪将自己所知dào 的一切如倒豆子一般尽数相告,随后静静的等着它的回答。 “若是你提供的讯息靠谱的话,那么自然是加入天武宗了。九帝门之所以能苟延残喘至今,只怕是依仗着昔日异域宗派遗留下来的某些宝物。这些宝物必然存zài 着极大的局限性,否则他们岂会坐视天武宗的强势崛起?而天武宗既然处于强势的上升期,就必然拥有较为开放的宗门制度,这对于你而言比什么都重yào 。” 莫迪听了此话,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一点没有逃过王座的敏锐洞察,它的口吻那瞬间变得戏谑起来:“你可别忘了,你以后的修行道路由本尊决定,这可是当日血之誓言所定下的条件,绝无更改的可能。加入天武宗的话,这方面的拘束和阻力应该会小很多,就这么决定吧!别作无谓的迟疑了。”言语间的强势可见一斑。 原本,莫迪自身也倾向于天武宗,但听了它的话,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有种被赶上架的憋屈感觉。 第二十八章 似乎有进展 在水月国的南部边缘,耸立着一条横贯东西的巨大山脉,它犹如赤红色的巨龙安卧在九国疆域的腹地之上,这就是天下闻名的赤龙山脉。 赤龙山脉东起火月国燊熙镇,西至暗月国麒麟谷,东西绵延数千公里,堪称九国疆域第一山脉。 其构造是典型的褶皱山脉,山势高峻而陡峭,挺拔如剑的山峰绵延起伏,层峦叠嶂,看似雄奇壮丽,实则蕴藏无尽的凶险。 此时,已是正午,日光显得娇憨无力,依旧难阻天寒地冻的大势。 在赤龙山脉佘继峰脚下的小镇里,一个身着灰袍的壮硕青年,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在拥挤不堪的大街上如游鱼一般穿梭自如,颇为奇异。 若有精通武学之辈,仔细观察,便可看出这人周身笼罩这一层淡淡的劲力波薄膜,人群一旦与他发生碰触,便会在不经意间滑过,如此施为,的确省却不少推搡挤压之苦。 这个灰袍青年,自然就是莫迪。 离开崇儒镇已有十日,历经一路的艰辛,他终于在今早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他正饶有兴致的打量这陌生热闹的小镇。 一眼望去,大街上的行人多半成群结队,有的背着臃肿的麻袋,有的拉着载满货物的拖车,脸上洋溢着喜悦,说不出的充实饱满。 这里的繁荣与江中城是截然不同的,少了雍容华贵,却多了质朴辛劳。 这一上午的赶场,令莫迪心中颇为舒坦。 一般而言,新到一个地方,人生地不熟,自然容易处处碰壁。但这里却不太一样,小镇之人早已习惯了送往迎来的日常生活,对于陌生人并不反感。 也因此,莫迪才能轻而易举的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不至于如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小镇名为佘继镇,是名副其实的靠山镇,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前半句话俨然被佘继镇运用得淋漓尽致。 佘继峰,物产丰富,尤以药材、矿藏、鹳猪三者为最。所以,此地总是聚集着大量的采药人、官印矿商和捕猎者。因此,当地的酒肆、赌坊、客栈也就相应的林立起来,生意之兴隆,绝非三言两语便可道明。 当然,最重yào 的是,如莫迪这般寻仙访道之人也终年不绝,甚至有几处专门落脚的地方。 得到了这个急需的信息,莫迪自然不作停留,开始四处寻觅起来。 可这一路走马观花,他心中始终有种疑惑。 沿街的青松,眼看着几乎被积雪压弯了腰,而屋顶上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前一阵子,水月国几乎全境降雪,若无蹊跷的话,佘继峰应该早已大雪封山才对,小镇为何还会如此热闹呢? 这里边隐隐透露着一丝古怪! 就在他心思凝重的时候,此行的落脚之地到了。 莫迪为了此地,花费了整整一上午。 如今得见真容,立kè 盈盈点头,深觉不虚此行。 他还未进门,就被这里的清幽典雅冲淡了疲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馥郁的冰兰香气,鼻尖微动便有如斯享shòu ,这令莫迪大为满yì 。 他再一看,头顶赫然悬挂着一块松木牌匾,其上刻着“觅仙阁”三个大字。 “嗯!此处,明显与佘继镇吵杂繁闹的气相格格不入,确有几分出尘闲适的意境,店家倒是个有心之人!” 便在此时,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髯须大汉,慵懒的走了出来,他的腰间挎着一柄大刀,长刀几乎拖到地上,他却毫无所觉,梦游一般的朝着外面的街道走去,完全没有留意擦肩而过的莫迪。 形貌如此粗犷之人本就稀有,他的气质和容貌又显得大相径庭,这些不协调的地方,顿时引起了莫迪的讶异,他的目光微微闪烁,心道:此地莫非还真有奇人异士? 就在这一瞬,里面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把莫迪的神情收入眼底,仔细端详之后,嘴角微微扬起,随即挥手招来了跑堂,比划了一番。 跑堂的年轻人得了授意,便微笑的朝着莫迪走来,开始殷勤的打理他的马匹和行囊。 “客官,一看您这打扮就是行走江湖的侠士啊!你刚才所见之人可是大大的有名。正是秦川国新晋的年轻宗师罗鸣蝉,九国之中许多年轻之辈都是以他为目标啊!” “哦?” 跑堂的搭讪之语,瞬间引起莫迪的注意,他也就顺其意,跟着往里走去。 “这么说,这觅仙阁内还真是卧虎藏龙喽?” “客官,您还真是好眼力,一猜即中!我家老爷,开这觅仙阁本就不为钱银俗物,为的只是结交天下豪杰。现居厢房的清一色武林人士,且都是宗师巨孽啊!甚至还有数个隐秘世家的传人呢。试想,若能够结交一番,以后在江湖中定是极有光彩的,对吧?客官,您这边请,此处是距离后院厢房最近的天字一号房,一晚只需纹银一两。你马上可以近距离的感受到武林宗师的森严气度了,如何?” 这个跑堂确有如簧巧舌,若莫迪真是普通的武林新秀,必然难逃蛊惑,可惜他自己也是身临武者绝顶的大宗师,又岂会如此轻易被打发呢? 他心道,若这人所言属实,那么如此多的江湖豪杰相聚于此,必有非同小可的图谋啊!兴许和宗门之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未可知啊! 想到此处,莫迪脸上露出了笑意,试探着说道:“哎呀!这距离还是不够近啊!若是能入住厢房,岂不更妙啊!你还是说说入住厢房的条件吧,你别看在下衣衫陈旧,但身家可不菲,银两绝不是问题。”说着还掏出一锭银光灿灿的官银,递了过去。 “呃?这….”财帛动人是不假,可这内院厢房可不是他能随便安排入住的地方啊。 跑堂之人立kè 就懵了,这种情况从没发生过!一般人都知dào ,武林中人心性怪异,随时随地暴起伤人也不奇怪。就算再敬仰,也不会提出这种要求的,毕竟小命重yào 啊! 莫迪笑嘻嘻的注视着他,准bèi 进一步套取一些资料。 也就在这一刹那,莫迪警兆暗生,忽有所觉的环伺四周,最终,眼中暴起寒芒,死死的盯住前方的大门。 数息之后,那间天字第一号房间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之前的那个道袍中年人悠然的走了出来,令人惊骇的是:这人的面貌依旧,气质却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脚步每次落地就像是在泥泞的湿土中插秧一般,每一次摇手则如同狠命的击鼓,整个人的举止坐卧动作古怪,一时都不好形容。如果硬要说的话,就像是刚刚开始学走路的婴孩,实在拙劣。而他口中还在喃喃自语:“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老爷?你怎么在这儿呢?”跑堂小伙吓了一跳,他怀疑老板早就蹲于门后,暗中监视自己的表现,不由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收下莫迪的官银,否则真就被抓现行了。 其实,这般异象,就连沉寂于莫迪气海内的王座都有些惊讶,“你要小心这人,他的实力还在应世雄之上,离所谓的‘道神之境’只有半步之遥了。” “什么?这么强悍?”应世雄的功行,他深有体会,能在应世雄之上的人,其恐怖就难以想象了。 莫迪心神巨颤,想要追问下去时,对面的道袍中年男子似乎醒了过来,发出了柔和至极的声音:“入住厢房也并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具备资格,甚至连入住费也可以免去。你确定自己的意愿了吗?” “且慢!” “魏怜!开什么玩笑,之前早已确定人选,你胡乱搅和什么?”一声宛如雷霆般的巨响,从正对着天字一号房的厢房内炸响。 紧接着,一个金毛巨汉,推开了厢房的格木窗,如同巴山野猿般灵巧的纵身跃出,几个起落,就跳到了莫迪身侧,死死的盯住自作主张的道袍男子。 “这事,老子金月李琼霞不会答yīng ,其他人也一样不会答yīng 的!”巨汉怒目圆瞪,斩金截铁的说道。 “哼!秦川国的应世雄若是来了,人选自然不会变。可他自己不来,却推荐了一个初入意返的罗鸣蝉,这就要仔细斟酌了。事情的轻重缓急,你也要上点心啊,金毛!”道袍中年人明显居于强势一方,淡然的语气中流露出主导一切的强硬气魄。 金毛巨汉不禁语塞。 一时之间,这两人隐隐对峙起来,反倒夹在他们之间的莫迪有些摸不着头脑,露出了不明所以的尴尬之色,只好两手一摊说道:“等一下,两位可不可以先解答在下的疑惑呢?” 金毛大汉冷然一哼,直接别过头去,似乎不削搭理。 但他给莫迪的感觉却像如释重负一般,似乎终于找到了台阶下。 道袍中年人则舒展袖袍,注视着莫迪的双眼,说道:“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所说的就是什么!” 这平平淡淡的一眼,直接如同陨星一般砸入了莫迪的心头,令他生出莫名的寒意,似乎自己的一切都已经被他洞察。 此时,莫迪体内的神mì 王座动了,“怕什么?这人必定有某种探知他人修为的宝物,否则凭他的自己,绝对不可能瞬间察觉你的境界。依本尊看来,你的机会到了。目前出现的三人都达到了意返先天的层次,而一件必须拥有意返之境的修为才有资格参与的事,如果不是和宗派有关,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你就顺他们的意,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吧!” “也好!” 莫迪深吸一口气,心神略定,随即扫了一眼这两人,故作淡然的问道:“那么,在下需yào 做些什么呢?” “你的资格需yào 更多人来决定,金毛,这下可趁你的意了吧!”道袍男子表面似乎卖了金毛巨汉一个面子,可从他毫不客气的神情来看,却不尽然! 金毛巨汉嘴角微颤,始终不发一语,显然还是十分忌惮道袍中年人。 莫迪心中暗暗激动,寻访宗门一事,似乎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进展。 第二十九章 不能忽略的人 道袍中年人,抬头望了一下天空,淡然的说道:“差不多是用餐的时间,这时候去麦香园的话,可以见到大部分人,跟我来!” 他说着,就朝觅仙阁的另一处走去,步履之间已经恢复常态,神色也变得云淡风轻,似乎将刚才的争执也已抛诸脑后。 “嗯!”莫迪眉梢斜挑,嘴角微微扬起。 可他的内心却不如表面那么平静,一团火热正在五脏六腑逐渐漫延。 至于另一旁的金毛巨汉李琼霞,始终铁青着脸,紧跟在莫迪身后。 其身材比莫迪还要高出一截,不知有心还是无意,他那如同蛮牛般的粗重喘气总是不偏不倚的喷到莫迪的后颈,令他的皮肤不停的绽出鸡皮疙瘩。 走过一路,依然如故。 莫迪对此自然极其不爽,忍不住转过头去,狠狠剜了他一眼。却正好对上他那宛如虎狼一般的凶煞目光,其中更是带着一丝怵目惊心的惨绿色,闪烁不止,几欲夺眶而出。 “不好!” 这种神情莫迪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精神力发动的征兆,刹时,一股强烈的寒意自他的背脊径直漫延向头皮,所过之处,毛发通通炸立,宛如受伤的刺猬一般。 他勉强运起劲力,拧身踏步,想要错开身形,闪避到金毛巨汉的身侧。 可这一击,对方明显蓄势已久,更何况还是有心算无心,断然不会给他躲避的余地。 金毛巨汉等的就是这一刻! 此时,他的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狞笑,似乎要将对道袍中年人的无尽怨气通通释fàng 了出来。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又在不足一刹那的时间内,轰然爆开。 一股邪风,在通道内肆虐起来。 也就在这一瞬,一道凶兽般的狂暴杀意随着金毛巨汉的目光狂涌而至,莫迪的脑海中刹时响了起来“嗡”的一声,无数凶残饥饿的野兽幻象浮现而出,在他的体内奔腾践踏,并开始啃噬他的血肉、骨骼,几乎转眼间,他的身躯就被撕扯成漫天碎块,骨骼被绞成碎片,血水泼洒的到处都是,简直惨不忍睹! 莫迪目眦欲裂,如果他不是意返之境的武者,那么这些幻想必然会令他癫狂而死。他万万没想到,此人的心肠如此歹毒,明明与他毫无仇怨,却下此毒手。 这岂能甘休? “呀!区区幻想,给我破!”他的身躯猛地巨颤,冷哼之声锐利如箭,似有穿金裂石的威能。 可一声过后,他的体内突然传来了一丝丝波动,将他的怒意一下子压了下去。紧接着,反抗的画面戛然而止,莫迪如同失去操纵的木偶一般僵住了身躯,直愣愣的立在一旁。 金毛巨汉见到这番景象,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自己不过略施小计,便将此人彻底击败,魏怜居然把宝压在这人身上,岂不是瞎眼吗? “哈哈哈,这种货色也敢来此,魏怜,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这一幕惊心动魄的场景,发生的实在太快。 走在最前的魏怜怎么也没料到场面一下子会到这般境地,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他的怒火瞬间爆炽,咽喉不住的震动,阴恻恻的说道:“谁允许你这么做?你这是在找死啊!今日没有利益之争,你尚且敢突施杀手,到那一日,为了宝物,恐怕什么都做得出来?我看你也不用去了,死吧!”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悦耳的钟磬之音,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道袍中年人悍然伸出了一只青玉般的手掌,朝着金毛巨汉的面门疾速拍去,拖出了一连串的掌影,掌影越是密集,钟磬之音也越发的响亮。 这套掌法,正是魏怜赖以成名的宗师绝技——钟磬八法!这套掌法是极为典型的劲力与精神力融合的神能秘技。其精要之处便是制造出束缚对手全身的钟磬之声,然后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摧残对手的肉体,直至死亡。 其诡异的发劲方式,曾令不少宗师级的武者,陨落在魏怜的手上。 这,当真是用无数血腥,铺就的赫赫凶名! “啊!住手!你……” 仅仅数息之后,金毛巨汉就开始自尝恶果,嘴里刹时惨呼连天,身体却如同被铁锁五花大绑一般,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道袍中年人的青玉掌一步步逼近。 “住手啊!” 他越是挣扎,周身的压迫就越是强dà ,手臂和肋骨仿佛就要断裂一般。前一刹的骄狂早已消失无影,他的眼中除了恐惧,再无它物。 死亡,已经降临! 而此刻,谁也无法察觉,在莫迪僵直的身躯上空,翻涌着一团漆黑如墨的波Lang,很快,高达三丈的杀戮真身从中迈步而出。 随着莫迪的频繁使用,这具法身显得愈发灵动,它猛地睁开银灰色的眼眸,扫向生死即分的二人,它那张从未张开过的嘴巴,终于展开了笑容。 “看来,那个魏怜并没有和这金毛大汉勾结,王座,你似乎多虑了!” “即便如此,也无法证明这人对你没有恶意,只能说,你对他还有利用价值罢了!这样反而更加危险。” “也许吧!我先吧这股精神力解决再说,可不能让金毛死在他的手上,嘿!” 无声的交流停下之后,杀戮真身的巨掌朝着莫迪的身躯微微一捞,无数疯狂咆哮的野兽立kè 落入其手,它们仿佛已经预知自己的末日来临一般,咆哮瞬间变成了凄厉的嘶鸣。紧接着,巨手五指轻轻一捻,这股精神力彻底化作齊粉,消散无踪。 这一切,看似漫长,实则不过数息。 无数灰色的细丝自杀戮波涛中退出,回到了识海,莫迪僵直的身躯顿时恢复的知觉,他的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径直朝前踏出一步,险之又险的卡在了魏怜和金毛巨汉之间。 这一下,那两人都惊住了! 莫迪微微一笑,息事宁人的说道:“依我看,区区小事,就不必打生打死了,算了吧!” 金毛听了此话,简直涕泪俱下,立即tian着脸,哀求道:“魏怜,魏怜,饶我一命吧!这小子没死啊!我再也不敢了。” “哼!再有下次,我必杀你!”魏怜微微瞥了一眼莫迪,转身离去。 金毛看着他离去,终于落下了心中大石,低下头,默默的跟了上去,竟无胆再看莫迪一眼。 这段插曲,隐隐透露出不少信息,也让莫迪对个中奥秘更加期待起来。 三人又走了大约一百步,来到了一处厅堂,也就是麦香园。 尚未踏进门口,一股熏肉的香味就飘了过来,瞬间勾起了莫迪的食欲。 “鹳猪肉脯?”莫迪惊异道。 这种味道,街上到处都是。他鼻尖微耸,细嗅之下,又发觉两者差别不小。 显然,屋内的这种,更加讲究,无论是肉脯的品质、熏烤的手艺还是搭配的佐料,都要胜出许多。 他忍不住吞咽起了唾液,恨不得立即大饱口福。 走进厅堂,莫迪才注意到,里面早已落座五位食客,似乎每一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若是先前估计的没错,在座之人,恐怕都是踏入宗师级的武道巨孽。 “大家过来一下,有一位新的成员,将参与这次的遗府之行。”道袍魏怜,拍手呼道。 莫迪立即躬身抱拳,说道:“在下,水月国莫迪,后学末进,诸位有礼了!” 话音落下,五双眼睛刷的一下朝着莫迪看来。很显然,魏怜在这群人中居于绝对的主导地位,他的话极有份量。 可谁知,一旁的金毛巨死性不改,又怯生生接下了话茬:“不是说,要经过诸人的同意才算吗?魏怜,你该不会要一言堂吧!要这样,大家何必趟这浑水呢?各自打道回府得了。” 这厮一起头,厅堂内的沉默立即告破。 身着道袍的魏怜脸色隐隐泛青,恐怕已经在后悔刚才为何要放这家伙一条生路了。 莫迪左手边,一位羽冠星袍的老者目光疾闪,很快放下了手中的烤肉,朝着身旁的黑袍老妪点了点头,转身道:“魏怜,我夫妇二人以为金毛所言不无道理。这一趟,我们几个都算是知根知底,如今你随意拉拢一个外人,似乎有点不合规矩啊!况且,位置只有八个,多出一人,又有何用?” 金毛听到自己的话有人响应,脸上的苦逼表情瞬间敛去,竟然得瑟起来,马上示威似的瞪了魏怜和莫迪一眼,自以为胜券在握了。 右边的一对男女,互相交流一番,似乎有了结论,随即,那个蒙面女子也做出了表态:“魏先生,你既然有此提议,就必然有过周详的考lǜ ,何不说出来,给大家参详一二呢?” 唯独居中一人,手中持着把菜刀,始终看着魏怜,不发一语,令人不知他的立场。 魏怜深深的扫过众人,摇了摇头,郑重的说道:“星叟,你只说对了一半。在下,正是因为太过知根知底,才要拉外人进来。至于,多出一人,那更是好办,只要在我们中剔除一人,不就行了,多简单!”说着魏怜森寒的目光朝着金毛扫去,其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下子,厅堂内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金毛也不是傻子,他没想到魏怜居然会把矛头直接指向自己,脸色刹时变得惨白,一时不慎后退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心,反唇相讥道:“魏怜,我真没想到,你的居心竟然如此险恶!把我给踢了?你在打什么注意,以为大家不知dào 吗?” 他说完这话,立即环顾四周,企图再度找到共鸣,可惜其他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辈,哪会看不出他的用意呢? 一时之间,厅堂内,落寂无声! 这样一来,金毛的眼中已然尽是怨毒之色,把在座所以人都恨上了。 而这,正是魏怜所要的效果。 他满yì 的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金毛的为人如何,想必在座都有耳闻。在下反正宁愿相信陌生人也不愿相信他。这样吧,也不能完全不给他机会。金毛,你就和莫迪较量一下,赢的一方,掌管第七块令牌。大家各凭本事,与人无尤,怎么样?” 此话一出,厅堂内端坐的五人,彼此对视起来,似乎颇为意动。 只是这帮人显然忽略了另外一人,那就是莫迪。 “等一下,诸位!这遗府之行究竟指什么?在下还是一无所知呢!不知可否明言?” 第三十章 猛的很吓人! 莫迪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立kè 引来周围众人的怪异目光。 “阁下,居然不知dào 散修遗府的传闻?这可奇怪了!”右边的蒙面女子惊讶道。 就连魏怜看向莫迪的目光也带着一丝疑惑,“莫迪,在下似乎已经和你提示过此事,你又何必故作不知呢?” 莫迪不由苦笑,摊摊手无奈道:“抱歉,魏兄!你的提示,我真的不怎么理解。这是我第一次出门游历,来此只为寻访宗派,本不为其他。” 这话一出,厅堂内顿时哄堂大笑! 此刻,一直脸色难看的金毛,眼珠子提溜一转,立即上前说道:“哈哈!这么说都是误会了。这什么,莫迪是吧?既然你的目的不是散修遗府,那么与我也就毫无冲突了,你我之战也就没必要进行了,我看就算了吧?” 他倒是打的好主意,以为只要说服莫迪弃权,自己的地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保住了。 真当别人是傻子吗? 莫迪顿时一愣,随即冷笑道:“呵!误会?平白无故哪里会有误会?在下志在宗门,凡是与之有关的都有兴趣。散修遗府既是修士所留,我想必然会记载修liàn 界的信息,仅凭这一点,你我之战就逃不掉!” “你?” 金毛涨红了脸,他没有料到莫迪的言辞会转变的这么快,不禁火冒三丈,气得愣是说不出话来。 他的这番丑恶嘴脸,无疑令莫迪对他的厌恶再度加深。 “嘿!我怎什么?我可不像某些偷袭暗算的无耻之徒!别以为我莫迪软弱可欺,知dào 我为何要阻止魏兄杀你吗?就因为我不想假手于人,我要亲自取你狗命!”莫迪冷笑连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笑声瞬间停了下来,他们看向莫迪的目光变了,发觉这个年轻人并非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金毛巨汉的脸色瞬息变幻,由白转青,端的是怒不可遏。 而魏怜看着一切都朝自己预计的方向发展,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不由催促道:“既然莫迪没有异议,那么你们现在就到厅外,分出胜负!” “求之不得!” 莫迪微微一笑,率先踏步而去,眼中闪烁着森寒的杀意。 “哼!” 金毛自忖未必会输,咬牙哼了一声,也就跟了上去。 其余众人,也不愿错过这样一场好戏,纷纷随之而来。 在麦香园厅堂之外,就有着一块空地,作为决斗之用丝毫不显狭窄。 莫迪仔细的扫视了一番决斗的环境,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给金毛巨汉任何获胜的希望。 场地靠近厅堂的一边用灰色石板铺成,至于另一半则只是普通的泥地,整体而言还算平整,没有多少坑坑洼洼。 莫迪与金毛巨汉相距二十米,遥遥对峙。 “小子,不要以为同为意返之境,就可以挑zhàn 我秦川李琼霞。能够跨入这个境界,你固然称得上天才。但是修为的深浅、精神意志的掌控、临敌的机变绝对不是一夕可成的,没有岁月的积淀和生死间的搏杀,你根本不成气候。今天我就给你上一课,让你知dào 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金毛巨汉对莫迪隐隐生出忌惮之心,如果不是对方之前鬼使神差的破解了自己的精神杀招,他才不会多费口舌呢。如今他正是要用这些客观存zài 的事实,来干扰莫迪必胜的信心,使之在决斗中自乱阵脚,暴露破绽。 莫迪暗笑,这种拙劣的技巧瞎子才会看不出来。当然,如果是未曾和应世雄交战之前的自己,信心不足,也许这招还会有些作用,只是现在,完全是用错对象了。 “好了,多说无益!谁强谁弱,难道在口舌之上吗?接招吧!”莫迪其实早就决定拿这个人立威,实在没兴趣和他扯淡,或许拿他磨练一下招式技法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 金毛巨汉脸色如同猪肝一般,对方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后起之秀,居然也敢瞧不起他李琼霞? “万兽咆哮!” 巨啸袭来,金毛巨汉的双目发出了青湛湛的邪光,一股万兽奔腾的狂猛杀意从他的目光中激射而出,直袭莫迪的眉心、脑部。 “切!又来这招?” 那道目不可见的杀戮真身早已站立在莫迪的身前,守护的严严实实,轻而易举的捏住了那道邪光,瞬息磨灭。 “可恶!” 金毛巨汉虽然料到这一招极有可能被对方破去,但他绝对没想到,莫迪连动不动,就将自己的精神力击溃。此时才明白,对方根本就不惧自己的杀招,之前种种都是假象,他根本就是被对方耍了。 “咚!咚!咚!” 这一刻,他的心跳变得剧烈无比,一种令他倍感屈辱的恐惧感慢慢的浮了出来。 相比之下,莫迪的状态可谓好的出奇,他第一次同时操纵自己的肉身和杀戮法身,这种打法可以完全无视对手的精神攻势,简直就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享shòu 。 换句话说,此时的金毛巨汉,在他眼中比一个身返之境的武者强不了多少。 莫迪脸上带着森寒的笑意,一步一步朝着金毛缓缓走去,而高达三丈的杀戮真身则如同一面盾牌一般护在他身前。 “嗒!嗒!嗒!……….” 每一下踏步,落入金毛巨汉耳中,都如同擂了一记虎皮大鼓,令他心惊肉跳。 莫迪实在太嚣张了! 金毛的屈辱感终于压服了恐惧,他体内燃起一道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化成野兽,扑上去把莫迪咬死。 他目光幽幽一闪,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右手,开始不停的按压着眉心,同时猛烈的呼出一道道白气。 数息之后,一道细小的青色弧刃浮现在他的另一只手掌,波光粼粼,看似吹弹可破。 此刃一出,四周众人无不惊骇! “金毛发狠了,居然精劲合一,动用神能!” “看来,莫迪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还未怎么交手,居然把他逼到这种境地,这个年轻人不可小视啊!” “意返之境的武者,交起手来,就是如此的凶险难测,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是啊!这下子,看莫迪如何应付了?” 众人的反应无疑给了金毛巨汉极大的鼓舞,他的信心立kè 爆棚,一手拖着青色弧刃,一手指着莫迪,轻蔑的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精劲合一了,怎么样?没见识过吧!它还有一种别称,即是‘神能’。在神能面前你就是一只蝼蚁,不堪一击。” “那你倒是上啊!”莫迪挥挥手打断了它的话,显得极不耐烦。 “他妈的,你要找死,老子还能不成全?”金毛怒火暴涨,莫迪的嘴巴真的很贱,屡次三番令他难堪,简直忍无可忍了。 “碧流光!给我杀!” 青色的弧光仿佛活了一般,不停的散发了狂暴的波动,倏然激射而出,沿途的气Lang似乎承shòu不住压力,不断翻滚。弧光彪射的速度快到极点,已经不是目力可及。 同一瞬间,金毛巨汉动了,他的身形化作山涧野猿,灵活无比的逼近过来,与碧流光双管齐下,不可谓不犀利,令四周众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凝重,隐隐觉得金毛确有辣手之处。 黑袍老妪,摇了摇头,发出了干涩的声音:“这个年轻人危险了,只怕要输!” 其他人也不禁暗叹可惜。 “呋!呋!…….” 寒风漫卷,波光凛冽! 此时的莫迪目光惊异,他没想到这么细小的弧刃居然能引起如此气势,而这种手段类似于昔日白头翁的青焰指,虽然玄妙处略有不足,但气势却更加可怕。确实是一记令人惊心的大杀招啊! 不过,这还差得远呢! 莫迪嘴角露出了笑意,悍然激发气海,将庞大的内劲灌注于双腿,轰的爆fā 出来,人如利箭一般射了出去,一道道残影依次排开,分外骇人。 “好快的速度!” “呵!可惜,这样只会死得更快!”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战斗虽未结束,旁观之人却已经帮莫迪贴上了战败者的标签,甚至觉得他连性命都未必保得住。 他们没看错,莫迪,不退反进。他非但不思躲闪,反倒以惊人的速度欺身而上。 就在灰色石板的边缘处,两人相遇了,狂暴的气流将两人的衣袍刮得猎猎作响。 莫迪的目光中闪过一道诡秘的寒光,右脚深深的嵌入灰色石板边缘,猛地一挑,巨大的石板刹时发出“噗噗”的声响,立了起来,于间不容发之际挡在了两人之间。 “哈哈!没用的,碧流光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挡住的,你去死吧!”金毛巨汉觉得自己的心神彻底放开了,胜负已经毫无悬念。 “噗!” 果然,‘碧流光’如他所说毫不费力就穿透了石板,继xù 朝着莫迪的咽喉飞去,其状宛如一只娇小的猎鹰,散发着撕碎一切的可怕气息。 可就在此时,莫迪从容的操纵着杀戮真身,伸出漆黑的臂膀,疾速的刷过波光弧刃,原本风驰电掣的弧刃似乎陷入了泥沼一般,不断减速,几乎就要停顿下来,最终,弧刃“砰”地一声化开,重新变成青色的劲力,如同棉絮一般被莫迪的手掌一抓而散。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完全挡在了石板之后,竟然无一人察觉。所有都认定莫迪难逃一死。 “哈哈!看到了吗?赢的是我!魏怜,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哈哈……”金毛巨汉狂态毕露,他终于解气了,用实力堂堂正正的解气了。 站在门口的魏怜脸色低沉,一声不吭! 一旁手持菜刀的那人,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虽然,不希望金毛胜出,但事实就是事实啊!” 可就在此人的话音刚落下,那块竖着的灰色石板猛烈的爆开,碎石穿空乱飞。四周众人吓了一跳,赶紧跳了开去。 乱石落地,一个山丘般的身影浮现出来。 只见莫迪整个人胀大了一圈,撑开浑身长袍,露出了赤红色的皮肤,宛如神祇一般立在金毛巨汉身前。 此时,他的身形比金毛巨汉还要高大,浑身煞气缭绕,简直恐怖的不像话。 金毛巨汉脸上的狂喜之色刹时僵住,视线中的巨大身影所传来的压迫如同一波波永无止境的恐怖Lang潮一般,令人绝望!他再也顾不得脸面了。 “等……等一下,我不要了,让给你……………” “等你妹!”莫迪双目含煞,抡起红的发亮的巨大拳头,直接捣向他的心窝。 “噶!” 一声胸骨断裂的声音清晰的传开,金毛巨汉的身躯瞬间就抛飞到远处,口中的鲜血不要钱似的喷洒出来。 整块空地,到处都是血液! 下一瞬他的身躯如同塞满酱肉的麻袋一样,摔在地上,声音低沉的吓人。 这种落地声音,一般的死尸都发不出来。 余下众人,个个脸色难看,金毛实在败的太快了,简直令他们措手不及啊!他们没想到,莫迪的爆fā 力居然如此惊人,筋肉的延展和柔韧性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啊! 即便是号称距离‘道神之境’只有半步之遥的魏怜也颇觉苦涩,这种力量已经完全可以威胁到他了。他渐渐开始怀疑自己拉拢莫迪的决定到底是否正确。 第三十一章 魏怜有鬼,众人难识! 能爬到武道宗师地位的人,哪个没有经lì 过腥风血雨?眼前的杀戮虽然激烈程度超乎了他们的预料,但这还不值得他们惊骇。 真zhèng 令他们惊讶的是,在他们的印象中,莫迪只是个天赋极高的小辈,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居然凭借摧枯拉朽的压倒性力量,硬生生的打破了他们的预见。 这令他们大跌眼镜! 左边的羽冠老者和黑袍老妪不禁面面相觑,金毛巨汉的实力可以说有目共睹,比之他们,也就略逊一筹罢了。若是单对单的交手,要分胜负必然在数十招之后,要杀之则更难一些,反正绝对不可能如莫迪这般干脆利落! 这一瞬,一种名为‘差距’的苦涩在这对夫妇心中漫延开! 此刻,他们看向莫迪的眼神不再那么随意了,隐隐透露着一种深深的忌惮。 至于右边的那对青年男女则意wài 的争论起来,他们的焦点自然也离不开莫迪,只是眉宇间透着的那股厉色,令人十分不解。 许久之后,发话的依旧是那位蒙面女子,她的语气颇为不善。 “不知阁下与影月国尹川莫氏有何关系?还望不吝赐教!” “尹川莫氏?没听过,毫无关系。”莫迪一边平复气血,一边摊手回答道。 那对男女听了此话,明显舒了一口,看向莫迪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 这一战的效果很明显,莫迪用实力为自己赢得了足够的尊重,再也不会有人轻视他了。 甚至于,在其他人的眼中,就连莫迪束紧外袍时脸上的淡然,也隐隐透露着一种森严的气度! “好了,既然各位毫无异议,那么我们就准bèi 商量正事吧。藜芦!你找人把金毛处理了,再把罗鸣蝉找来。尽快吧!”魏怜见尘埃落定,便拍手说道。 这个藜芦,也就是那手持菜刀的人,此时看来,他显然是以魏怜马首是瞻,在接下指令后,极为恭谨的朝外走去。 莫迪突然觉得,除掉金毛这个阴险毒辣的无耻小人之后,一切的事宜似乎变得简单起来。 趁着这段时间的间隔,他终于有幸品尝到了浓香扑鼻的鹳猪熏肉,刚才的杀戮非但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食欲,他反而因此食欲大振,这一幕,令旁边的年轻男女有些目瞪口呆。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流逝,话说莫迪虽然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但彼此之间的交流却还是十分稀少,几波人似乎分成了不同的阵营,非到必要之时,绝不干扰其他人。 如此一来,厅堂内的气氛自然就有些沉闷! 等到再度聚集八人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之时,黄昏的余韵显得颇为凄美,但这样的景致却完全无法吸引在座众人的目光。 众人所图之事,实在容不得他们分心外物! 值得一提的是,当那个髯须大汉罗鸣蝉见到莫迪也在八人之列时,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或者说难以置信更为确切一点,这人的想法是什么,莫迪自然知dào 的一清二楚,可他突然发xiàn 自己很喜欢这样的表情。 当然,这一幕只是一个察觉者寥寥的小插曲罢了! 片刻之后,八人沿着梨木长桌依次坐开,左首正是道袍中年人魏怜,他的神色极为严肃,双手托起一只精致的锦盒,随后小心翼翼的平放在桌上。 锦盒掀开之后,八片半圆形的蓝玉石锁呈现在众人面前,玉石大约婴儿拳头大小,晶莹剔透,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每一片玉石上都刻有奇花异草、珍禽异兽,在其边缘则是一些镂空的古怪文字,虽然清晰,却不知dào 其中含义。 “八片石锁各自对应一扇门户,在座每人都选择一片吧!”魏怜边说着,边就挑选了其中的一块。 其他人也纷纷上手,将石锁拿在手中,细细的观赏、把玩。 魏怜看着痴迷不已的众人,嘴角露出了淡然的笑意。 “这八片石锁是我魏家祖上流传下来的宝贝,据先祖遗稿所载,石锁是出自一位声名显赫的火月国散修之手。这名散修不但修为高深,在杂学上的造诣也极为惊人,阵法、培丹、傀儡之术无一不精,就连当时的宗门之人也要给其几分薄面的。如果此行顺利的话,我们的收获必然不会小,也许能够借此机会冲击‘道神之境’也说不定啊!” 所有人的心中都冒出了一团热火。 “道神之境!” 这个境界已然是仙凡的临界点,绝不是凭借勤奋和天赋就可以轻易触摸到的。唯有领悟了自身之道,并将气血和精神推到顶点,才能跨越这一步。 值得庆幸的是,难度往往是和收益成正比的,武者一旦跨越此境,他的心神就会超越肉体凡胎,并接触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其中,最为显著的就是,突pò 寿元的限制! 长生久视,历来就是世人的念想。 可惜,普通人,甚至是意返之境的武者,其寿元也绝对不可能超过一百五十岁。但是,一旦跨越了道神之境的门槛,寿元上限就会大幅度的增加,只要不在杀劫之中陨落,达到四百岁也不是问题。 就在众人沉醉在魏怜所描述的美丽前景之中时,莫迪的心神剧烈的一颤,彻底的转醒过来。 他可以说是在座众人中,修为精进最为迅猛的一个,虽然也极为认同修行之路的艰难,却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踏入巅峰的可能性,因此反而能更加理性的判断魏怜的话。 “魏兄,既然散修遗府存zài 这样大的利益,为何直到今日才想到要开启呢?又为何必须选择八位意返之境的武者,而不是修为更低一些武者呢?这不是简单的多吗?” 众人一听此话,也微微点头,立kè 就想到了这一层,明白莫迪绝非无的放矢。 “呵!” 望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魏怜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此事就算莫迪不提,我也会说。其实,他讲的一点不错,任谁掌握着如此惊人的宝藏奥秘,都会想尽办法将之取出来,然后独享!但前提是,必须能够找到散修遗府的位置。一直以来,我魏家几代人在赤龙山脉苦苦搜寻却一无所获。也是这几年才辗转来到水月国,定居在佘继峰山脚下。这次,之所以能够真zhèng 确定遗府的位置,还要感谢这场数十年一遇的大雪!散修遗府由于受到阵法的保护,会将漫天飞雪通通挡在阵外,山峰就会裸露出一大部分。这样一来,其搜索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几经周折,最终遗府的位置确定在佘继峰之后的那座艾罗峰上。至于,为什么要集结八位宗师级的高手,就更好解释了,你们以为一个修为超越了‘道神之境’的修士,会允许遗府被一些进阶无望之辈窃取吗?” “对啊!那样就完全糟蹋了。” “嗯!” 这一番解释立kè 就让众人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唯独莫迪的眼中依然带着一丝犹疑,他脑海中偶尔闪烁的一些场景,所阐述之事实与魏怜所说,存zài 着巨大的矛盾。可这些场景究竟是什么,他又迟迟想不起来。 便在此时,隐藏在莫迪体内的王座发出了悠然的波动:“把你的疑惑藏起来吧。这种难得的机会千万不能错失,总之先答yīng 下来再说吧。至于你所担心之事,稍后本尊会告sù 你的。” “唉!也只有如此了!”莫迪微皱叹道。 这些话,魏怜早就腹稿了无数次,自信不会有丝毫破绽。 “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就可以讲讲分工了。” 众人一语不发,显然是默认了魏怜的解释,在等待他的下文。 “嗯!” 他满yì 的顿了一下,继xù 道:“据魏某祖上流传下来的手稿所载,八片石锁对应着八道石门,每到月圆之夜,石锁和石门之间的感应最为强烈,我等可以凭借各自的石锁找到石门的位置。然后,以火镰箭为号,当它升至五丈高时,所有人一齐将石锁推入指定凹槽,八扇石门才会打开,至于之后的一切就看各位自己的造化了。据传,遗府内可是有着那位散修的衣钵传承。若是能够得到一二,必定受用不尽啊!” 魏怜眼中的期待目光,一下子把众人的贪婪都勾了出来。 “月圆之夜,岂不就是三天之后?”羽冠星袍的老者眉开眼笑,激动的不能自已。 魏怜赞同的点点头,笑道:“没错,三天之后,就是诸位人生际遇大变之时啊!道神之境就在眼前了,哈哈哈………” “只要跨入道神之境,进入宗门也就有希望了……” “是啊!只有如此,才不辜负家族对我的栽培,我一定会借助宗门之力,将尹川莫家彻底击垮………” 众人似乎已经看到心中夙愿达成的景象,谈话的气氛顿时变得极为欢快! 气氛越是活跃,莫迪的内心就越觉得忐忑不安。 不过,他的神色倒也不敢暴露出过多的异样。直觉告sù 他,遗府一行必有不对劲的地方,可他没有掌握丝毫的实质证据,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这种感觉是最遭罪,最郁闷的! 他很清楚,既已知dào 了计划的全部,就等于上了贼船。若再反悔的话,众人为了保存秘密,恐怕都不会放过他。 断人财路,可是等于杀人父母啊! 别看莫迪诛杀金毛时悍勇难挡,可若敢和其余七人为敌,那他的结果只怕会比金毛还要惨上一万倍。 商议结束后,莫迪被安排在北面的一处厢房住下,他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关上门,开始呼唤体内的‘王座’。 “快点!王座,刚才,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嘿!如果,本尊没猜错的话,这次的遗府之行,能活下来一个人就算你们走运了!” “什…什么?” 第三十二章 散修遗府 第二天,佘继镇。 大街上,人群依旧拥挤不堪。 莫迪大清早就离开了觅仙阁,此时,看着迎面走来一位背着一大麻袋山货的中年人,心头微微一动。 “唉!大叔,能不能问你件事?” “啥事?小伙。”中年人友善的应道。 “请问,你们这些山货都是从哪里搞到的?山里不是该大雪封山嘛!” “你说这事啊。嗨!现在镇上估计没人不知dào 啦!我算是知dào 的慢了,可不就是佘继峰之后的那座艾罗峰喽!说来奇怪,别的山都已经大雪封山,就那里还是好好的。许多鹳猪都跑到那里,还能采到不错的景天草,这个冬天可比往年好过多了。小伙子,你现在去也不晚,值钱的玩意儿还有不少呢?再过几天可就不好说了。” “谢谢,大叔啊。” 目送着中年人远去,莫迪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王座,看来你所说的情况,真的极有可能发生。艾罗峰的异状连普通人都知之甚详,更何况是宗门之人呢?如果散修遗府真如魏怜所说的那么重yào ,恐怕一定会引来难以想象的可怕人物啊!也许此时他们正在守株待兔呢?” 莫迪体内的神mì 王座悠悠的散发着波纹:“虽然这一点很容易被人忽略,但长居此地的魏怜不可能留意不到的。看来,他很有可能没把散修遗府的实情说出来,而且你注意到没有,魏怜是第一个选择石锁的人,可以说是占尽先机啊!这个人,实在不可靠。” “那怎么办?难道要放qì ?”莫迪忧心忡忡的说道。 “哼!这么点难度就放qì ,你还能成就什么大事?修行的道路怎么可能没有丝毫荆棘?如今既然有所怀疑,到时候盯紧一些便是了。本尊敢打赌,魏怜必然知晓安然离开遗府的方法。” 莫迪听了此话,心神慢慢的坚定下来,咬咬牙道:“王座,你说的没错,这一次的际遇绝不能放过,否则师父的遗愿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完成啊?你放心吧,我不会就此放qì 的。” “在本尊看来,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人的气运不会一直那么好的,有些机会一旦错失,后续的影响之大足以令人抱憾终身啊!”王座颇为感慨道。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莫迪目露神光,嘴里反复的咀嚼着这段话,一种迫切把握现在的明悟油然而生。 之后,他神情淡然的返回觅仙阁,似乎已然将心中的疑团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四天,下午,觅仙阁。 厅堂内,八人整装待发,神色激动。 魏怜负手立于诸人之前,笑道:“现在出发的话,大约到太阳落山时,便可抵达艾罗峰。有几点在下要预先提醒各位,遗府的八道门内究竟存zài 什么宝物,这谁也不知dào ,其中有什么艰险,也尚未可知。最终能够得到多少,全凭各自的本事。如果没问题的话,启程吧!” 众人彼此对了一眼,都默认点头。 “很好,跟我来!” 魏怜所带领的道路和普通人进山的道路完全不一样,他直接绕到了觅仙阁的后院一角,据说从那里可以径直抵达佘继峰的南面山脚。 这一段路很短,仅仅花了半个时辰就到了。 此时,他转过身来,朝着众人得yì 一笑,随即说道:“接下来,让你们看看我魏家这几年的发xiàn 。” 他说着,便挥起一掌朝着一处覆盖着厚实积雪的山壁轰去,一掌过后,积雪发出“嘎吱”的声响,紧接着簌簌的落了下来,一个两人高的洞口出现在众人面前,洞口里侧,居然还存放着一些火把和打火石。 众人不免惊讶的看了一眼魏怜。 “其实,山里有许多这样的隧道,只不过,以前从没想过,散修遗府居然会离自己那么近。这么多年一直是白忙活啊!哈哈”魏怜自嘲道。 “从这里可以直接穿到后山,还能避过普通人的耳目,穿行整个隧道大约需yào 一个半时辰,大家跟上!” 众人举着火把将昏暗的岩洞照亮,火光可以清晰的照见岩洞顶部的一只只倒挂着的蝙蝠。那一层薄而多毛的粉红色皮膜微微颤动,显得坚韧而柔软。 岩洞隧道中的一切,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阴森恐怖,反而能勾起众人恶作剧的念头。 有时,一不小心火把举得太高,炽热的火气会将不少蝙蝠从冬眠中惊醒过来,顿时,岩洞中无数的蝙蝠扑腾乱飞,偶尔有几只摔倒地上,却始终难以挣扎飞起。 除此之外,这一路,众人就显得十分安静,似乎都沉浸在各自的憧憬之中了。 一个半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从岩洞的另一边出来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西方天际只剩下一道隐约的红色,而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却急不可耐的挂上了枝头。 一阵寒风刮过,将火把吹的嗤嗤作响,险些熄灭。 “别让火把熄了,待会儿可用得着!前面就是艾罗峰了,各自小心山路。”魏怜适时的提醒道。 莫迪依言看去,只见艾罗峰的大多数地方,的确没有被积雪覆盖。此时的山峰披着一层暗幕,稳稳伫立,宛如一尊远古的苍茫巨兽,散发出巨大无匹的威压。 然而,就当众人踏入这座山峰的地界时,随身携带的八块蓝玉石锁突然发出了一层淡淡的光芒,光芒羸弱无比,似乎随时都会灭掉。 “咚,咚,咚…”所有人的心脏都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看来,已经进入散修遗府的感应范围了,这位散修前辈的阵法造诣真是高明,时隔数百年,阵器的灵敏度依然如此惊人,的确让人叹为观止!”魏怜惊异的说道。 “是啊!这等高明的手段即使是一般的修士也做不到吧?如果能习得一二,也就不虚此行了。”黑袍老妪如是应着。 莫迪安静的听着他们的交流,心中暗自苦笑,论见识自己比他们可差远了,这些东西他根本连听都不曾听过。 八人行走攀爬了一阵,终于渐渐察觉到蓝玉石锁的光芒发生了变化。 魏怜肃容道:“我们从这开始分道吧!记住,一炷香后等待火镰箭的升空信号。” 八人各自怀揣着心思,点头应下。 片刻之后,莫迪仔细的对照了各个方位,发xiàn 当他朝西南方向行进时,石锁的光芒就会越来越盛。 他微微一笑,暗道:“就是这了!” 确定方向之后,一切变得简单多了,一个意返之境的武者身手是多么灵活?崎岖山路也能如平地一般疾驰,偶尔遭遇藤蔓、枯枝的阻挠,也一趟而过,毫不费力。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依据石锁的指示,它对应的那一扇门户极有可能在前方的悬崖之下。 “该死!干嘛藏的这么严实?”莫迪嘴唇一撇,无奈的向前走去。 数步之后,蓝玉石锁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将前方的悬崖和对面山峰上的飞岩都照的清晰无比。可是悬崖之下依旧是黑洞洞的深渊,宛如择人而噬的巨兽在朝着他咆哮。 “应该就在下面了!” 莫迪压住了那丝心惊肉跳的感觉,将火把丢置一边,硬着头皮从悬崖的边缘慢慢往下探去,动作不敢稍大,生怕一个不慎,跌落山崖,摔个粉身碎骨、血肉为泥。 越是面临险况,时间的流逝仿佛越是缓慢。 没有绳索的借力,莫迪不得不依靠自身的臂弯和腰腹发力,脚尖小心翼翼的选择落脚点,一步一步的往下蹭去。 大约下去了数个身位之后,一道巨大的石门终于露了出来。莫迪眉宇稍稍舒展,手臂借力一荡,整个人就飞了过去,双手死死抓住门上的两个石环,开始摸索凹槽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过了不久,一道火镰箭穿空而起,飞到五丈高时,莫迪迅速的将半圆状石锁推入凹槽。 刹时,整座山似乎摇晃起来,仿佛马上就要崩塌一般,着实令人惊骇。渐渐的,石门发出了低沉而苍凉的声音,慢慢洞开缝隙,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谁也不知dào ,就在火镰箭升空之际,艾罗峰山巅的一块巨大磐石之上,一具端坐着的石像,猛然睁开了双眼,随后,全身上下出现无数条裂纹,灰石颗粒不断的落下,一具强壮的身躯渐渐的站立起来。 石像中居然隐藏着一个活人! 这人的气质有如天空中的星辰一般,光耀夺目! 就在山体巨震、八门洞开的瞬间,他的目光中尽是得偿所愿的欣喜之色。 与此同时,莫迪则陷入了郁闷之中,看着漆黑一片的通道,简直欲哭无泪。 “唉!这下糟糕,没火把啥也看不清啊!” 他眉头蹙成一横,只得叹着气蹑手蹑脚的往里走去,可就在他踏上通道的那一霎,石门砰地一声迅速闭合,整个通道内亮出了无数的亮光,照的宛如白昼一般。 莫迪还来不及发出惊骇之声,就有感觉到后方三道犀利无匹的劲风拐着弯朝他的面门刮来。 劲风灵动异常,不停的变速,根本不给他丝毫躲闪之机。 莫迪瞬间受创,为了避开接踵而至的攻势,不得不依仗一招懒驴打滚,十分不雅的闪了过去。 直到这时,他才找到机会看清眼前的三个奇怪家伙。 沉浸于莫迪体内的王座,发出了猛烈的波动,说道:“小心,这是傀儡,普通招式很难对它们造成伤害,不要轻易上去纠缠。” ps:求鲜花和收藏!! 第三十三章 毁掉活人傀儡! “什么?这些是傀儡?”莫迪惊骇道。 眼前立着的三具傀儡散发着浓郁的煞气,目光中尽是狰狞的猩红,除了肤色略显怪异外,简直和真人无异啊! 那毛发、那皮肤,怎么看都不似作假,除非这三具是由真人直接打造而成。 莫迪越看心中越寒,他无法想象这座洞府的主人究竟是何等凶残的魔头,居然拿活人炼制傀儡。 “身为修士,居然做出这等有伤天和之事,难怪会陨落了!”莫迪暗自揣测。 他体内的神mì 王座怪叫道:“笨蛋!你还有空考lǜ 这些?还是快想想怎么应付它们吧!” 此时,对面最为瘦长的一具傀儡,猛然震地,自原地消失不见。 “嘶!太快了。” 莫迪倒吸一口冷气,他感到前方传来一阵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有一堵无形的高墙径直朝他挤压过来,令他生出转身逃走的欲望。 可他转身的动作尚未成型,那股压迫感又立即变向,转到了他的背后。 刹时,莫迪背上的汗毛根根竖直,毛孔不断渗出冷汗,有种‘天大地大,无处容身’的可怕感受。 下一瞬,一条精悍的长腿从一片幻影中显现出来,狠命的踹向莫迪毫无防备的后腰位置。 莫迪的脸色痛得煞白,可还没来得及龇牙咧嘴发出惨叫声,他整个人的身躯就如同一块破布,飘荡出去。 瘦长傀儡的这一击角度极刁,直接将莫迪踢飞到半空中,令他完全丧失了腾挪闪躲的余地。 虽然疼痛难挡,但莫迪知dào 自己伤势不重,他的心神彻底的沉静下来,暗道:“这一战,要想赢,速度必须跟得上。” 接着,气海内的涌起了一股庞大的劲力,朝着双腿灌注下去,只待落地的瞬间爆fā 出来,就可以获得不逊色于瘦长傀儡的神速。 “你小子想得还挺美,你看看前面!”王座及时提醒道。 “什么?” 莫迪这下彻底慌了! 原来,另一尊矮胖如冬瓜的傀儡早已守候在前,看来是根本不想给莫迪落地的机会了。 矮胖傀儡的身形远不如瘦长傀儡那么迅猛,但他浑身布满了虬结的筋肉,手臂几乎和小腿一般粗细,手指更是如铁条一般漆黑发亮。莫迪心知,普通状态时,被它撩上一拳,绝不是痛苦那么简单了,只怕立马就要卧地不起,落入三具傀儡的夹击之中,再难抽身。 “拼了!” 他咬紧牙关,荡开双手,不断划动,借此将双腿对准矮胖傀儡的双肩。 能不能逃出虎口,就看这一下了。 莫迪这边稍有动作,傀儡瞬间生出感应,它将厚实的手掌微微一抬,恰到好处的挡在了肩膀之前。 下一瞬,腿掌相交,一股惊天动地的巨震之力猛然炸开。 莫迪脸色稍霁,他很清楚这股力量的巨大,这已经是其双腿所能承shòu的极限爆fā 力了。 “给我开!” 这一声,起初确如平地惊雷一般气势逼人,但声道半途,莫迪就如同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般,声嘶若无。 此时,他的脸上挂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之色。 他不敢相信,足以支撑自己高速移动的可怕爆fā 力居然毫无建树。 矮胖傀儡的双脚始终稳如立柱,不曾退后哪怕一步。 它在莫迪眼中再也不是什么矮冬瓜,而是一尊难以撼动的铁墩,仿佛死死地扎在岩石之中,永不倒下。 幸好,傀儡的手掌也无法抓住莫迪的双脚,被他借着沛然的反震之力成功的拉开距离。 随着莫迪疾速后退,瘦长傀儡紧紧逼上。 转眼之间,莫迪已经心惊胆颤的退到石门之处,他死死盯住三具傀儡,不敢有丝毫大意,同时双手藏在背后使劲的推动石门,企图从这里逃出生天。 也许对方认为停下来的莫迪毫无威胁可言,三具傀儡也静了下来。 “咦?怎么推不开?难道有机关?” 莫迪哪敢错失这等良机啊?手掌不断的在石门上细细摸索起来,心道:只要找到机关,这里就休想把我困住。 可数息之后,他便颓然的放qì 了,石门俨然变得严丝合缝,从这里离开明显就是痴人说梦。 此时,已经毫无退路了! 他慢慢的贴靠到墙边,开始寻找救星。 “王座,我该怎么做?这么下去我就死定了!这才出动了两具傀儡,我就疲于应付了,三具全上的话,简直难逃一死啊!你快告sù 我吧。” 沉浸于气海的神mì 王座,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的回应他。过了好久,才慢慢的发出波动:“这次,你靠自己吧!你不能事事都依靠本尊,有些困境必须自己面对,否则本尊不得不怀疑你到底能不能成长到助我恢复真身的地步。以后,只要本尊认为你凭借自己的能力可以办到的事,就不会提供任何建议和帮zhù 。明白吗?” “混蛋!关键时候,你居然掉链子,太不像话了吧?” “你的言辞违背了当日血之誓言的第一条,本尊警告你不要再犯,否则后果很严重!”王座的波动声刹时变得异常森寒起来。 莫迪撇撇嘴,不得不按捺心神,准bèi 独自应对,“这三具傀儡,一具神速惊人,一具防御和力量惊人,那剩下的一具又有什么特性呢?也许这才是关键。” 莫迪嘴角微微一咧,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再度灌劲于双腿,猛烈的冲向瘦长傀儡的位置。 在前冲的过程中,莫迪悍然**全身劲力,身形猛地胀大,皮肤也变得鲜红欲滴,又一次化作了盖世魔神的状态。 原本疾掠而至的瘦长傀儡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居然无胆力敌,直接敌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弹去。 莫迪嘴角上扬,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瘦长傀儡的防御绝对不可能和矮胖傀儡一般无二,它根本不会选择和我硬碰硬。可惜,我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它。 就在瘦长傀儡躲闪的那一瞬,莫迪眼中寒芒爆炽,右脚尖倏然点地,荡出了一记回旋之力,身躯立kè 借机朝着最后那一具始终没有移动过的黑色傀儡闪去。 另外两具傀儡的感应十分敏锐,紧跟着他的步伐,移动过来。 莫迪微微一笑,这一幕令他对自己的判断更加自信了。 这一闪,他毅然将自己的最高速度发挥出来,身躯前冲之势宛如一阵狂风袭过,裹夹着万夫难当的恐怖煞气,令整个通道内的空气爆鸣不已。 这一招就叫“声东击西,攻敌之必救”。莫迪俨然占尽先机,而另外两具傀儡只有跟在他身后吃灰的份了。 “哈哈……” 虽然对方只是毫无意识的三具傀儡,但莫迪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可惜,笑声很快就戛然而止,就在离黑色傀儡一丈之处,它原本稍显呆板的目光中突兀的冒出了两道炽烈红光,朝着莫迪的双眼直刺过去。 “精神攻击?傀儡怎么……” 红光瞬间刺入莫迪眼中,他的惊呼声才说了一半,脑海“嗡”得一声炸响,整个人不住的颤抖起来,连拳头都握不住了。 这道精神攻击没有造成丝毫幻象或者实质伤害,论其威力真的乏善可陈。 可惜,黑色傀儡的目的本就不在此处。 “你妹!”莫迪猛烈的挣扎道。 红光影响他的时间虽然很短,但已经足够了! 另外两具傀儡恰好赶上,其中瘦长傀儡果duàn 的利用四肢将莫迪紧紧的箍住,而动作僵硬的矮胖傀儡则不疾不徐的抡起铁拳朝着莫迪招呼上去。 “嘭,嘭,嘭……………….” 每一拳都很慢,但力道之大令人不寒而栗。 绕是以莫迪劲力**后的强dà 身躯也觉得难以承shòu,渐渐的,嘴角流出了血丝,那**漫开的气血隐隐有着被打散开来的趋势。 莫迪双目瞪得极大,浑身巨颤。他很清楚,气血一旦被打散,他的身躯绝对经不起十拳,很快就会变得血肉模糊,断难有生还之机。 在这生死一线之间,他的心境反而平复了下来,脑海中回忆起‘王座’所说的话:以后,只要本尊认为你凭借自己的能力可以办到的事,就不会提供任何建议和帮zhù 。 这句话,反复的回荡在他的脑海,俨然就是莫迪的救命稻草啊!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咆哮道:“对,对!王座绝不会信口开河。它说我能办到,我就一定可以办到的。想想,好好想想,我还有什么手段可以用。精神力?不行,我的精神力差的太远了。对了,杀戮波涛,就是它了。” 莫迪很快就想到了关键所在,一股股灰色的细丝从他的识海中迅速溢出,涌入了杀戮波涛之中。 三丈高的漆黑神情瞬间浮现出来,举起手臂,朝着黑色的傀儡挥去。 傀儡立kè 露出了极为痛苦的神色,眼耳口鼻中不断的流出晶莹的淡红色液体,但它依然操控着其余两具傀儡痛击莫迪的胸部和头部,企图中断莫迪的奇怪攻击。 显然,此次杀戮真身遭遇的抵抗力量已经不是普通的精神力,再也无法摧枯拉朽的摆平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矮胖傀儡的力道均匀如一,始终没有减弱分毫,莫迪却渐渐生出了麻木感,周身血红的皮肤正在褪色,眼看着就要糟糕了。 便在此时,杀戮真身猛然睁开了银灰色的眼眸,并且颜色逐渐变深,转为金色,一股浩荡无际的不朽威严瞬间降临下来,杀戮真身的面容扭曲起来,直至完全变成当日金身神祇的模样才定住。 紧接着,那条挥出的墨色手臂剧烈的一震,晶莹的淡红色液体立kè 自黑色傀儡的七窍中泉涌而出,瞬间流干。 “噹,噹,噹………” 这一霎,三具傀儡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动力,全都直挺挺的仰躺下去,撞击地面时,发出了闷雷般的低沉声响。 莫迪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三具傀儡,心有余悸的呼出一口气,暗道:总算逃过一劫! 第三十四章 《傀儡遗密》与激发血脉! 仔细检查过后,莫迪终于确信暂时脱离了危险,开始慢慢的散去周身**的血气,膨胀的筋肉如释重负,逐渐松弛下来,肤色也变回正常的颜色。至于脸部和胸口的淤青红肿,经过劲力的冲刷、修复之后,问题不大。 若是换成其他人应对这三具傀儡,只怕很难幸免于难,即便能相持一时,最终也不可能在消耗战中击倒傀儡,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杀戮真身’这样的大杀器的。 “王座,如果其他其人也遭遇这种程度的阻击,恐怕情形不容乐观啊!”莫迪幽幽叹道。 “如果每个人都遭遇这种阻击的话,那遗府主人的目的可就值得商榷了,也许他根本就不想把宝物留给后人。”王座应道。 “希望不会这么悲催!” 莫迪紧蹙着眉头,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直到这时,他才有暇观察通道的环境,整条通道十分宽敞,足够容纳三架马车并排而行。岩石墙壁之上布满各种坑坑洼洼,细看之下,莫迪发xiàn 每个坑洞的大小都不一样,大的如脸盆,小的则如指甲盖,所有坑洞连贯起来似乎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波动,令整条通道仿佛随时可以化作活物一般,分外渗人。 通道的光源则来自嵌于通道顶部的水晶宫灯,每一盏水晶灯内都燃烧着一朵炽白的火焰,随时随地释fàng 出极其强烈的光芒,令整条通道没有丝毫阴暗的死角。看着不断跳跃和发出嗤嗤声的炽白火焰,莫迪突然觉得,如果没有水晶宫灯的隔绝,白焰的热力只怕会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 数百步之后,通道终于到了尽头,一间石室出现在莫迪的眼前。 他谨慎的扫视了一遍,没有察觉异样之处,随后缓缓地走了进去。石室内空荡荡,除了一张石桌和几副石凳,再无它物。 圆形石桌上的一处凹槽异常显眼,这个凹槽的弧线似乎与人的额头相吻合,莫迪大感奇特,不禁走上前去。 便在此时,石室突兀的颤动起来,莫迪正前方的岩壁簌簌的碎裂,石粒粉末不断掉落,稍过不久,一段笔走龙蛇的字迹清晰的显现而出。 “能来到此处者,必是根基深厚之辈,也是与老夫有缘之人。汝只需诚心叩拜于凹痕三遍,便是老夫传人,可携《傀儡遗密》一卷,安然离开此地!” 莫迪读完这段话,眉头深锁,说实话,他根本不想接受什么《傀儡遗密》,更不想当这个散修的传人。 “哼!一个拿活人炼制傀儡的大魔头,也配做我的师父?就算彼此有天大的仇怨,杀就杀了,又为何作践其尸体呢?” 莫迪既然不愿磕头,只能另想办法,他开始在石室各处摸索起来,看看是否有什么机关、暗门之类。 良久之后,没有丝毫发xiàn 。 “看来没办法了,只能骗他一骗了!” 莫迪嘴角微微一撇,伸出手掌,极不情愿朝着石桌的凹槽摁下。 “一下!”石室毫无动静。 “两下!”还是如此。 “三下!啊……….” 就在莫迪发出第三下的瞬间,数根黑亮的细针从凹槽内弹射出来,直接扎破了莫迪的手心,一丝钻心之痛刹时漫延全身。 “有毒!” 莫迪眼睁睁的看着细针的颜色由漆黑变成亮银,紧接着全身就麻痹起来,身上的皮肤一块一块的泛出黑色,身躯稍有动作就会引发剧烈的痛楚。 “啊!” 毒素漫延的越来越快,几乎转眼之间,就漫延到了脖子。 莫迪浑身抽搐,已经无法保持站立了,身躯栽倒下去,与地面撞击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意疾涌而出,几乎令他崩溃。 原本坚韧的皮肤,此时不知为何变得脆弱不堪,手臂关节处只是轻轻蹭到一下,就拉开一道狭长的口子,一股股泛黑发臭的血液不断的涌出来,极为可怖。 “不能晕,该死,这个散修真的没安好心!王座,这时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莫迪急道。 “咦?精神毒素!这是从死去的修士体内提炼的精神力,具有可怕的毒性,一旦沾染,就会扩散全身,令人肌体崩溃,并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中煎熬而死。小子,其实你根本就不用害pà 。本尊降临到你的体内时,已经赐给你一丝太古先民的血脉,只要在秩序的领域内,任何毒素都休想轻易破环你的肉身,眼前的肌体坏死对你没有害处,反而有好处,它能够彻底的激发太古先民血脉,待会你就会知dào 自己的潜能是何等巨大了,等着吧!” 莫迪听了此话,心中稍定,但仍有一丝疑惑排遣不掉。 “太古先民的血脉?!什么玩意儿?王座,我听你说过几次了,但是也没感觉自己有何厉害之处啊!” “那是因为你的血脉之力太过稀薄,离运用它还差得太远。但是其基本特性还是很明显的,比如巨神化、强dà 的气力和体力,这些东西已经帮zhù 你度过不少劫难了,难道你毫无所觉吗?” 莫迪默默回忆起来,还真是如此。不论是在学武之初,还是武道大成之时,他的筋骨都比一般人强韧不少。 王座继xù 道:“精神毒素对于普通武者而言是致命的,这种毒素是通过人体的血液传播,不断的向肌体发出坏死的强烈暗示,促使人走向自我毁灭。一般遭遇这种毒素,必须第一时间分离受伤部位,以防止脑部受到感染。但它也有一种克星,那就是更强的意志、精神、信念,只要具备这些,扛过毒素的侵袭就不是难事了。而世间几乎没有什么意志能够比血脉中的意志更加强dà 了,凡是流传于世间的血脉力量,都具有着极其古老的印记,这种印记就是上古乃至更加遥远的时空中,最为强悍的生物遗留下来的。毫不夸张地说,这些意志已经无视时空的阻隔,朝整个秩序领域辐射了。话说,本尊讲了这么多,你应该已经不痛了吧?” 莫迪微微一怔,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躯,惊道:“咦?这么神奇,以前受伤,可没出现过这种情形啊!”他的脖子以下虽然依旧黝黑一片,但是那要命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不见。肌肤也恢复了坚韧,手臂关节处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弥合,血液渐渐变得粘稠起来,宛如水银一般,偶尔流出的血液中还闪烁着点点金色,这丝金辉稍一流出就会自动淌回,显得极度诡异。 “那只能怪你以前的层次太低,所遭遇的敌人也太弱,根本不足以激发这种血脉之力。”王座无奈的说道。 “这么一说,太古先民血脉的确不同凡响!”莫迪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神光湛湛。 随着污秽的血液全部流尽,肤色渐渐恢复健康的色彩。莫迪伸出手指朝着伤口处轻轻一划,开裂的皮肤迅速的合在一起,只剩下一条漆黑的疤痕。 这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身躯充满着庞大的爆zhà 力,有着用之不竭的强悍精力。 左拳轻轻的推出,一道猛烈的气流刮了起来,远处的墙壁立kè 发出“噗噗”的声响,出现一道很深的印痕。 手臂甩动之间,传来“呼哧呼哧”的巨响,起伏蹲身之时,似有支撑天地的伟力。 “不可思议,肉身的力量整整变强了三倍,筋肉感觉前所未有的致密,恐怕普通的箭矢也不可能射进去,这就是血脉之力的惊人效果吗?也未免太夸张了吧。”莫迪满眼惊诧。 与此同时,王座鼓励道:“试试巨神化吧!” “嗯!” 莫迪兴奋得浑身颤抖,悍然涌起了周身气血,巨神化的过程比以前更加快速,身躯不断增高,直至长到一丈高下,才停了下来。 此时,他的头顶已经碰到了石室的顶部,不得不佝偻这身躯。他的巨大脚掌微微一顿,整间石室震动起来,顶部的石灰和细小颗粒唰唰的往下落。手掌猛的朝着石桌摁下,巨大的力道均匀的施加在厚实的桌面上,整张石桌发出“咔咔”的声响,彻底粉碎了,那个额形凹槽在爆裂的瞬间射出了大量的黑色毒针,碰倒莫迪的血红色皮肤,全都被崩飞,根本连皮都破不开。 “哈哈哈哈……………,脱胎换骨!完美!简直就是完美!这种力量已经超出了凡人的界限了,太美妙了…….” 莫迪目中爆出两道精光,又朝着散修遗留的字迹崩出一拳,赤红的巨大拳头宛如一团火球一般砸向了遗字所在。 岩壁骤然受到这般狂猛的力量,顿时发出了低沉空洞的声响。 “咦?这后面是空的!” 莫迪立kè 大受鼓舞,拳头如雨点一般倾泻而下,大约数十拳后,岩壁终于不支了,裂开了一处豁口。 里面赫然摆放着一本黑红相间的线装秘本,《傀儡遗密》! “呵!老家伙,你以为藏的严实,我就找不到吗?既然你的傀儡术落到我的手中,那么就别再想重见天日了,哈…” 莫迪手轻轻一抓,将秘本死死的攥在手中,立kè 要将他撕个粉碎。可就在这时,在他右侧的墙壁突然颤抖起来,出现了无数的裂纹,紧接着整块墙壁倒了下来。 一条新的通道出现在莫迪眼前。 “咦?这快墙壁倒的有些奇怪!本尊怎么感觉有人在窥视这里?” 莫迪的脸色渐渐恢复淡然,“王座,现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凭我今时今日的力量,其他七人都无法威胁到我,即便是魏怜也不行。” 王座有些迟疑的说道:“依本尊之见,你还是谨慎为上!在这种遗迹里,力量的强弱有时候并不一定是关键性因素,谁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层面,谁就能占得先机,成为真zhèng 的赢家!” 第三十五章 三岔口的惊险! 这条新的通道略有不同,一眼望去,黑洞洞,没有一丝光亮。 “放心吧!我会留神的。”莫迪点头道。 “小子,《傀儡遗密》暂且保留,本尊总觉得这条通道的出现与之有关,留下它,可能会有用。” “嗯!” 莫迪依言收好秘籍,略微调整了一番后,朝着那条通道走去。 通道的墙壁上依然凿刻着各式坑洞,令莫迪暗自皱眉。 “王座,这些坑洞似乎很不寻常啊?感觉像是一双双眼睛一般,你所说的窥视之力不会就来自于此吧?” “不,依照本尊的感应,窥视之力仅出现在你拿走《傀儡遗密》的那一瞬。至于这些坑洞的作用,还是很好判断的,无非是构建整座遗府的防御法阵罢了。它能有效的抵御风霜雪雨的侵蚀,防止山体的滑坡,当然最重yào 的是隐藏遗府的真zhèng 位置。阵法之道博大精深,非三言两语可以阐明,以后你成为修士,自然会有接触的机会。” ………………………………………………… 漆黑的通道内一片静谧,就连细小的岩石颗粒坠落地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除此之外就只有莫迪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不得不说,处在极致黑暗静谧的空间内,对于心神正常的人而言就是一种折磨,尤其是当这个人拥有足够的意志去阻止自身的恐惧时,这种折磨更加不可理喻。 至少可以说他无法通过抒发恐惧来应对无声的折磨。 此时,莫迪只好用自己的声音来排遣这一切。 他和王座你一言我一语,在交流的同时不断摸索向前,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折磨终于结束了,一道光亮出现在莫迪的前方。 “咦!出口到了。” 莫迪心神微松,脸上露出了笑意,他迫不及待的飞掠过去。 “这道光线十分清冷,不像是炽白之焰所至,更像室外冬日的阳光。前面莫非已经处于散修遗府之外了?不,不对,现在应该还是晚上,怎么会有阳光?” 莫迪嘴里嘀咕着,边就踏出一步,这一步之后,他的身躯急速的下坠,等到再度脚踏实地之时,已经来到了通道之外。 在他眼前,那一道柔和的光线刹时一分为六,化作三双铜铃巨眼,俯视着他。 那微寒的ru白色光晕突然间歇性的闪烁起来,令莫迪的眼睛大感不适,有种酸涩的感觉,不自觉的分泌出了丝丝泪水。 与此同时,三股不似人类的强dà 气息,环伺在莫迪的周围。 莫迪定睛一看,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原来前方出现了三道一模一样的巨兽闸门。三只巨兽的庞大身躯尽数融于山体之中,唯有峥嵘毕现的头颅露在外面。 头颅都是由青黑色的岩石打磨而成,简直光亮可鉴。它们整个头部布满了带着棱锥倒勾的细密鳞片,额间微微隆起两个血色尖角,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凶煞之气。 三只巨兽全都张开狰狞的血盆大口,每当有气流穿梭其中时,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令莫迪情不自禁生出亲眼目睹巨兽吐纳般的错觉。 而就在那闪烁着森寒幽光的锐利巨齿之间露出了三条足够三人通行的通道。 “居然是岔道口?这个遗府还真是大手笔,在山体之中建造如此庞大的通道,究竟所为何事?如果真的是在挑选传承者,又何必建造八个入口呢?奇怪!” 看着三个巨兽头颅,莫迪寒意顿生,头颅固然狰狞可怕,但更让他心惊肉跳的却是洞府原主人的真zhèng 用意,他总觉得这座遗府的作用极不简单,肯定还有着什么更深的用意。 便在此时,左边巨兽闸门之中隐约传来微弱的声音,细如蚊蝇,分辨不出男女。 “救命,快来救我………………………” 莫迪立即走上前去,声音又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就在他犹豫是否要进入这道闸门的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爬到了距离闸门不足一丈的地方,在他的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血迹,令人心惊。 “是你?” 莫迪身形一颤,就要闪进门去,可这时左右两扇闸门似乎有所感应,轰地一声砸了下来。 莫迪半边身躯已经进到里面,可是巨大的闸门如泄洪一般疾落而下,根本就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闸门的所用的材质极为沉重,约有数万斤,死死的磕在他左臂的肩胛骨之上,直接就把他挺拔如松的身躯压了下去。 此时的莫迪已经龇牙咧嘴,他仓促受力,两腿没有适时撑开,双脚踩踏之处,岩石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纹。数息之后,身形的平衡点被这股山洪般的巨力彻底冲偏,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来,把手给我,快点!”莫迪勉力伸出一条手臂,咆哮道。 原来,通道内重伤不起的这人,就是那个蒙面女子的同伴,莫迪留意到他浑身的衣衫都利器割裂,几乎没有一处稍微完好的皮肉,鲜血流出时隐约可以听到“咕噜噜”的声响,令人无法想像此人之前到底遭遇到了怎样恐怖的阻击。 也就在伸出一条手臂的瞬间,巨兽闸门又往下沉了数寸,莫迪脸部紧绷,连呼吸都不敢稍微大声,简直苦不堪言。 “呵呃…” 那人的意识似乎还很清晰,听到莫迪的声音,嘴里大声的嘶吼起来。其求生的欲望越发强烈,开始竭尽所能往前爬去,不过犹豫失血过多,他那惨白的手掌似乎凝聚不了力量,不住的颤抖,十分凄惨。 “快点,你再不过来,我也支撑不住了!”莫迪的肩膀也逐渐哆嗦起来。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那惨白的手掌终于抓到了莫迪的手臂,莫迪心神稍霁,隐隐开始发力,准bèi 顶起闸门。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疾如箭雨的脚步声。 地上那人的眼中瞬间露出了绝望之色,抓住莫迪的那只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哈哈……,吃了老夫那么多剑,居然还能跑这么远,老夫真要好好佩服你了。” 这一声,干涉至极,能发出此声者,唯有一人,就是羽冠老者。 当他沿着血迹一步步走来时,莫迪那困于闸门之下的身影顿时进入了他的眼帘,老者微微一怔:“呵呵!没想到,还有新的收获啊!小子,你真是不走运啊!这样吧,把你的收获通通交出来,我立马给你一个痛快,否则,你就准bèi 步地上这人的后尘吧!老夫耐心有限,就数到三,过时不候。” “一!”这声落下,羽冠老者冷笑连连,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轻轻一扣一挑一斜,直接朝着卧在地上那个男子的后颈之处直刺过去。 “噗” 长剑抽出时,一道细长的血箭自后颈的伤口处迸溅出来,飙到了岩壁之上,那人的身躯剧烈的颤抖几下,就彻底不动,死的不能再死了。 “二!” 老者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死死盯住莫迪,在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莫迪击杀金毛巨汉时强悍疯狂的身姿,冷色渐渐浓郁起来。 “切!算了,你还是去死吧!” 话音未落,血未滴尽的长剑再度撩起,划出一道犀利的剑光,直奔莫迪的咽喉而去。 这一剑直来直去,并无刁钻之处,但对于一个不能动弹的人而言却足以致命。 可惜的是,此时此刻的莫迪和三天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莫迪虽然不能长时间的托举闸门,但为自己争取脱险的时间还是能够做到的。 羽冠老者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激发了他的怒火,但此时并非交手的好时机,莫迪将此人的干瘪身影深深的刻入眸中,微微吐出一口气。 “呵呵!老家伙,你最好趁现在就洗干净脖子,下次见面,必取你狗命!”莫迪哂然一笑,说话的同时,局部的巨神化再度降临。 那粗壮如柱的臂膀狠狠的一震,重愈数万斤的巨兽闸门终于露出了一丝缝隙,莫迪瞬间俯身一缩,整个人在避过剑刺的同时,顺利的躲到了闸门的另一侧。 “哐…….” 闸门失去支撑,立即无可阻挡落下,发出了地动山摇的恐怖声响。 羽冠老者见到如此景象,心下骇然,他完全没料到,莫迪居然拥有如此强悍的神力,甚至于在刚才这种险境下下还能逃过一劫。 而且,观其战力,似乎比三天前还要离谱,已经不似人类了。这一幕顿时令他的眉宇间布满阴云,恨自己竟没有抓住刚才那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再相遇的时候,只怕他们夫妇联手都不见得有丝毫胜算了。 “可恶!这小子,莫非也得到增幅战力的宝物了吗?”老者双目含煞,抓狂似的挥起了手中的长剑,将地上的尸体砍成数截,才渐渐平静下来。紧接着,他从满地血污中捡起一个精巧的瓷瓶,仔细擦拭一番后,心满yì 足的收入囊中。 “虽然错失了送上门来的机会,但是这瓶丹药终究还是落到老夫手中了,哈哈…” 老者的身影在笑声中,渐渐远去。 而在巨兽闸门的另一边,莫迪气喘吁吁的仰躺在地上,颇有一些口干舌燥的烦闷感,连续的运用巨神化,给他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负荷。 “王座,我怎么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干涸了?简直连动都不想动啊!” “这是理所当然的了,巨神化是以精血为基础的武技,你每次巨神化都会消耗为数不少的精血。如果你拥有纯正的太古先民血脉,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可惜,你的血脉之力如此稀薄,又是刚刚激发,怎么可能毫无副作用的频繁使用巨神化呢?这世间,精血可以转化为劲力,精血庞大也有益于精神力,但反过来,劲力和精神力却无法补益精血。所以,武者再强dà 也不能青春永驻。唯有当武者升华为修士,劲力和精神力彻底融合诞生出真zhèng 的神力,才能反哺身心。不过,如今形势难测,这招杀手锏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动用。本尊劝你最好休息够了再进入下一条通道,以免再遇强敌时,身心疲乏,难以为继。”王座再度解释道。 第三十六章 被迫的联手! 在羽冠老者离开后不久,巨兽闸门一侧,碎尸边缘的地面上,不断的浮现出一道道复杂诡异的纹路,宛如人体干裂的皮肤一般,显得格外惊心。 纹路沿着血迹的轨道不断漫延,凡其所过之处,鲜红的血液纷纷消失无影,地面很快全都恢复了青黑之色。 也就在碎尸的血液流淌干净的瞬间,居于山腹之内的散修遗府核心大殿内悠悠的响起一个阴森邪气的声音:“太慢了!七个人居然才死一个,太慢了。得让他们尽快的相遇,彼此厮杀,只有集齐七个意返武者的血液,才能凑够精血,助我踏出那一步!” 显然,声音主人的耐心已经接近极限。 核心大殿彷如幽暗的森罗地狱,到处弥漫着血腥凶厉的恐怖气息。这种气息一旦泄露出去,足以令普通武者彻底发狂。 而此时,位居大殿中央的圆座之上,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人正在闭目养神。他的身躯稳如磐石,他的神情庄严之中带着邪异,他的气息如同修罗血婴。 就在圆座之侧,一具晶莹剔透的蓝玉棺材横列着,这种玉质和开启八扇大门的石锁一模一样。在蓝玉棺材的表面,一些怪异的纹路若隐若现,每当显现之时,丝丝腥红之色就会渗透纹路,漫入玉棺。 “咦?” 道袍中年人突然惊呼起来,他似乎感应到了些什么,双目瞬间睁开,射出两道摄人心魄的寒光,随后,圆座逐渐涌起一层层猩红色的如雾阴影,自下而上将他的身躯笼罩。 就在阴影漫过脖颈之时,一丝无比邪异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又可以收网了!藜芦,到你报答本座的时候了,哈哈….” 话音落下,自浓郁的血色阴影中伸出了一只如婴儿般细嫩的手掌,朝着岩壁上的青黑罗盘隔空一推,罗盘发出“卡兹”一声,标注着遗府东北方向的两个区域居然瞬间合并到了一起。 紧接着,散修遗府核心大殿内传来一阵轻柔如风的笑声,“呵呵呵呵呵…………………,这下不知dào 谁能够活下来呢?能够活下来的人,本座就费点力qì ,亲自送他归西!”—— 身处东北方向两个区域的人,正是藜芦和罗鸣蝉。 此时,这两人的距离十分的相近,不过一墙之隔。 就在罗盘发生变动的一瞬,这一堵岩壁立kè 土崩瓦解,碎石灰尘落地之后,两人都清晰的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下。 “是你?”“是你?” 如此突兀之事,着实令人惊诧,两人死死盯住对方的一举一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一旦哪一方稍有动作,一场血腥的厮杀就会拉开序幕。 可惜,这令某人期待的一幕最终并没有发生。 这两人显然不傻,他们也很清楚,这个时候打得你死我活,绝对是愚蠢透顶之事。 要知dào ,岩壁若可以像刚才这样随时倒塌的话,那么其余六人也可能随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这世上,谁都想做渔翁,却绝对没人想做鹬蚌! 也许,彼此都猜透了对方的心思,这种尴尬的气氛转眼就被两人刻意的打破了。 髯须大汉罗鸣蝉故作懊恼的叹道:“咳!藜芦,原来机关在你那一边,怪不得老子怎么找都没用呢。不对,这么说,你那边也不是真zhèng 的出口喽?该死,这个遗府真见鬼了!” 藜芦一听此话,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心道:我根本什么都没碰,甚至都没想到这块岩墙之后会有通道,你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不过,似乎也怎么不像啊。 罗鸣蝉说话之时,藜芦的身形已经缓缓靠上去,当他走到距离对方不足一丈距离的时候,罗鸣蝉猛然惊醒,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森冷,并瞬间后退了三步,似有顾忌的问道:“藜芦,怎么?” “别紧张,别紧张,在下有个提议,不知你愿不愿听?” 罗鸣蝉一听此话,心头一怔,眼中充斥着警惕之色,数息之后,才强自镇定的说道:“我知dào 你要说什么,我的收获就是一部阵书罢了。老实说,我对它根本毫无兴趣,早就打算拿它和别人交换。据我所知,黑袍老婆子似乎对于这些奇技yin巧颇感兴趣呢!” “嘿!你既然不感兴趣,何不将它让给我呢?” “哦?藜芦兄愿意跟我交换?那就要看你的东西对不对我的胃口了,如果我合用的话,交换也是可以的嘛!”罗鸣蝉模棱两可的应道。 藜芦见状,似乎激动不已,右手就朝着衣襟内抓出一包黑色的锦囊,摇晃了数下,说道:“哦?那鸣蝉贤弟,看看这个是否合用?” 罗鸣蝉略一扫过,发xiàn 对方手中的是锦囊而非瓷瓶、秘籍之类,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失望,但又考lǜ 到自己手中的阵书实在过于艰深晦涩,根本就弄不明白,不由咬牙道:“藜芦兄,你若有诚意的话,就抛过来。我看过之后,满yì 的话,立即将阵书交付于你,可好?” “哈哈,我看鸣蝉贤弟也是个信人,也罢,拿去看吧!”藜芦神情自若的将手中的黑色锦囊斜抛出去。 “呋….” 锦囊的质地貌似很轻,破空之声微不可闻。 罗鸣蝉气息深沉,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的藜芦,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其右手已紧紧握在腰间长刀的刀柄之上,只要情况稍有不对,长刀就会瞬间出鞘,粉碎来自任何方向的突袭。 眨眼间,黑色锦囊已到了他的视线正前方,他的左手如闪电般抽出,布满厚茧的手掌一下子就把锦囊接住,锦囊一受力,发出了轻微的“噗噗”声,大量的褐色粉末从中喷了出来,劈头盖脸的洒在罗鸣蝉的脸部。 “呸,呸,什么东西?你…” 罗鸣蝉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心头的怒气猛的往上窜,他将手中的锦囊摔了回去,右手悍然发力,长刀“铮”的一声出鞘,化作一道银白色的匹练,朝着藜芦的脑门劈去。 刀光凌烈,气势孤绝! “好刀法,的确是好刀法!”藜芦满脸笑意,击节赞叹。 裹夹着无边威势的长刀,刹那间,分化出密不透风的重重刀影,这些刀影呈圆弧状排布,一时之间,真如一轮明月坠落凡尘,把他的所有退路都封死了,无论他如何躲闪都要面对连绵不绝的刀光,其身如同在风雨中飘摇不定的孤舟,也许在下一刻就会有倾覆之灾。 可直到此时,藜芦依然没有躲闪,他的身躯岿然不动,目光平静如水,其中也许包含了一丝赞叹,但绝无惊骇之色,俨然智珠在握。 “呵呵呵!看来,在下没有选择与你正面交手是正确的,你的实力比所有人想象的要强得多,难怪应世雄会推荐你了。” 这边话音刚落,罗鸣蝉的手中的长刀就已经脱手而出,如同一条银白色的蛟龙挣脱了束缚,朝着右侧的岩壁激射出去。 “嘶…….” 长刀尖鸣一声,凄绝异常,只见近半的刀身都已经没入岩壁之中。 罗鸣蝉双目圆瞪,他的手臂已经完全使不上力,紧接着,双脚变得也颤颤巍巍,走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简直摇摇欲坠。 “可恶!卑鄙!你以为没有刀,老子就奈何不了你吗?睁大眼睛看着吧!”可话还没说完,他就一头栽倒在地,浑身瘫软的如同烂泥一般。 “哈哈哈……………,形势比人强,接下来咱们来好好谈一谈吧!”藜芦笑道。 罗鸣蝉听罢,目眦欲裂,“你不是准bèi 杀人夺宝吗?还不动手?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而且你的下场也未必会比我强。来吧!” “看来,你是不相信了?实话告sù 你,这一次的散修遗府之行,你我全都在魏怜的掌控之下,如果不联手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更别提什么宝物了,懂吗?”藜芦的脸色一下子严肃无比,显然并不是在说笑。 “你放屁!还联手?他妈的,有你这么联手的吗?” “哼!相比于相互妥协式的联手,本人更喜欢这种万无一失的方式。你只要答yīng ,接下来万事以我马首是瞻,我就给你一份暂时性的解药,也不会收缴你之前的收获,等出去时,替你彻底解毒,如何?”藜芦强硬道。 罗鸣蝉低头寻思起来,也察觉到此人不似作伪,如果设身处地而想,自己未必不会来这套,但他的心中仍然存着一丝顾虑。 “我凭什么相信你?如果你卸磨杀驴,谁奈何的了你?” 这话一出,藜芦冷然一笑,明白这家伙已经信了八九分。 “嘿!你以为你还有的选吗?”他随手抛下一袋白色粉末,就自顾自坐到了一边,不再理他。 半柱香之后,罗鸣蝉吐故纳新,双手微微一支,身躯晃晃悠悠的站立起来,走到岩壁处,将长刀一下抽出,细细的擦拭一番,又恢复了刀客的神采。 紧接着,他一步步走到李璐身侧,叹气道:“唉!回答我两个问题,之后,我可以帮你杀人!” “如你所愿,问吧!” “你到底用的什么毒?还有你凭什么认定魏怜能够掌控遗府的一切呢?” 藜芦微微一笑,说道:“这些你不问,我也会告sù 你的。还记得佘继峰隧道里的蝙蝠吗?刚才我抛给你的褐色粉末,就是用那些蝙蝠的粪便碾磨而成,俗称‘夜明砂’。普通夜明砂本身无毒,但这里的蝙蝠不同,它们喜食一种名为‘蝎蚊’的昆虫,所以在粪便中就会残留下‘蝎蚊’体内的毒素。这种毒素配合鹳猪肉质中的一种物质,就会产生难以想象的巨大麻痹效果,虽不致命,却会令人瘫软无力,即便是武道高手也不能避免。” 罗鸣蝉听到这里,眼中近乎冒火,他没料到过去半个月,自己三餐难离的喷香肉食居然会有毒。 “什么?鹳猪肉!原来你早就在算计所有人了,真是够狠!那么,你又凭什么认定魏怜有能力掌控遗府中的一切呢?你别告sù 说是猜测!” 回答这第二个问题时,藜芦的脸色隐隐发暗,似乎憋着一股狠劲,连语气也变得犯冲起来。 “你装什么傻?魏怜对于散修遗府的了解程度究竟如何,我们都不知dào 。而且,自从进到此处,种种不合理之处,你会没发xiàn ?即便没有实质的证据,但他魏怜的险恶用心连瞎子也看得出来,防备此人的最好手段,就是把他揪出来,然后杀掉!” 似乎摄于他的煞气,罗鸣蝉身形微退,数息之后,终于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解释。 第三十七章 生死系于一人! 散修遗府,核心大殿内。 位居中央圆座之上的身影,此时完全淹没在近乎粘稠的猩红色浓雾之中。 相比之前,其实雾色已经稀薄不少。 整个大殿内的凶煞气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衰减,而相反,那个隐藏在浓雾中的身影却逐渐变得强dà 起来,散发着一股令人惊悸的恐怖气息,宛如一尊深渊魔物。 “吁……………….” 这时,粘稠的雾气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一种长鲸吸水的巨大声响回荡在大殿之中,七个肉眼可见的漩涡在浓雾的表面迅速成型。 很快,雾气随着漩涡不断减少,道袍男子的卓然身影再度清晰起来。而他的七窍正是漩涡的源头,一丝丝猩红正以令人咂舌的速度朝着他的眼耳口鼻蜂拥而入。 这等情形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道袍中年人的眼眸绽放出瑰丽的神采,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口吻诉说着:“嘶!好纯粹的精神力啊!不,这种力量比精神力更加强dà ,已经超出武者所能理解的范畴了,应该称它为‘神识之力’。红色代表火焰,蓝色代表风的力量,只要完成这步转变,就算跨入‘道神之境’也可以脱离垫底的尴尬境地了。” 话音落下,他的身躯缓缓的悬浮起来,大殿中顿时响起了杂乱无章的钟磬之声,这种声音已经化作实质,再也不是仅仅施加于精神的幻象攻击。 数息之后,神识之力的威能逐渐开始露出端倪。 钟磬之声,震动四极! 大殿内的气流越发混乱,轰鸣呼啸之声不绝于耳,神识之力隐隐将招式的威能推到了全新的境界,一个更加接近于自然的境界。 “凡人,怎么可能抵挡这样的伟力呢?既然你们不愿互相厮杀,那么就让本座来结束一切吧!” 紧接着,中年道人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右手屈指一弹,一道蓝色的劲气破空射向岩壁上的巨大罗盘。 罗盘之上标注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每个方向都有相互独立的两大区域,然而此时,受到劲力的激发,所有区域隐藏的通道全部打开。 这也意味着,另外六人将可以毫无阻碍的来到散修遗府核心大殿! 做完这一切,中年道人闭上了双目,安静的等待着—— 就在罗盘转动的瞬间,散修遗府中到处都是岩壁崩塌的惊天动静,身在不同区域中的六人,立kè 生出感应。 “在那边!”居于西方区域的莫迪,迅速腾身而起,朝着信号所在疾掠。 与此同时,南区的羽冠老者、东北二区的藜芦和罗鸣蝉、西北二区的黑袍老妪和蒙面女子,全都不约而同的朝着散修遗府核心大殿进发。 半柱香之后,六道身影全都来到了大殿之外。 “这…”“这是?”………………………. 刹时,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在众人眼前,一座巍峨峥嵘的宫殿耸立着,其状,与皇庭重地的森严高贵截然不同,透露着一股玄奇幽森的大气。 宫殿占地颇广,搭建于一处巨大的方形高台之上,墙壁使用深红色的巨形石砖砌成,巨石间严丝合缝,几无痕迹,犹如一体铸成。墙壁四周立着四根石柱,目视之,大概五六人才能合抱,石柱上没虬龙金桂,也非天花藻井,而是细密无间的蝌蚪文字,不论眼观还是触摸,都如活物一般,堪称神妙! “嘿嘿嘿!如此重地,必有奇宝!我等必然不虚此行啊!”羽冠星袍老者情难自禁,发出了干涩异常的笑声。 老者所言,确实是大有可能,众人的心中顿时燃起一片火热,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由迎合着赞叹起来,只有那个蒙面女子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的环顾四周的通道,寻觅那个熟悉的身影。 莫迪将这一幕收入眼中,暗自摇了摇头,并没有上去道明一切原委,因为那人之死可以说已经死无对证,贸贸然说出来,恐怕对方未必会信,甚至很有可能被羽冠老者借机反咬一口。莫迪决定,以其行此毫无把握之事,还不如静观其变,依势而动。 更何况,此时此刻,他的心神可以说多半是集中于宫殿内的那股空前强悍的气息之上,根本不敢生出丝毫杂念羁绊。 莫迪微微瞥了一眼周围众人,立kè 留意到,他们的笑容也渐渐凝滞起来,而且脸色一片铁青。显然,凭莫迪半吊子的精神力都能注意到的情况,没理由逃得过这帮家伙的感应。 这时,一声柔和清脆的笑声自宫殿之中传来,“哈哈哈…………,诸位终于来了,在下已经等候多时,请进吧!” “怎么?不是他?” 这声音的出现,令所有人都露出了愕然,他们,包括莫迪在内,都早已认定,在散修遗府中装神弄鬼的必然就是掌握隐秘关窍的魏怜了,可这声音完全不对啊! “咔……….” 就在众人迟疑之际,高大的石门洞开了,散修遗府真zhèng 的扼要重地终于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看不到任何宝物,有的只是空旷、寂寥和幽玄,还有一丝暗淡难觅的凶煞之气! 莫迪的目光瞬间就射向了端坐于中央、背对着众人的道袍男子,这人一身衣服和魏怜所穿一模一样,但此人的身形体格却与之大相径庭,一者壮硕,一者瘦薄。 就是这一丝差别,令他心头直跳,隐隐生出大事不妙的感觉。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此地?”莫迪怒目而视,巨吼道。 那人似乎略感惊讶,身形怔了一下,随即缓缓的站立起来。 “呵呵呵………,你难道忘了是谁带你们来到此地的吗?” “你真是魏兄?” “如假包换!” 道袍男子悠然的转过身来,这人的庐山真面目终于展现于人前。他的脸颊远比魏怜来的宽,鼻梁和额头全都高高隆起,眉宇间也更显阴损毒辣,根本就不像同一个人。但其说话的口吻和那种目光还保留着几分相似之处,令人惊骇之余,不免生出几分相信。 一时之间,大殿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脸色都阴沉无比,皆因魏怜的把戏令他们生出了无比被动的感觉,而且还是那种危如累卵而无计可施的被动。 反观道袍男子,他看向做人的目光显得有些诡异,彷如饥饿的独狼遇见了可口的猎物一般。 顷刻间,大殿内的沉默就被他莫名其妙的恐怖话语彻底打破了。 他纵身跃下圆座,惊啸道:“也许你们有很多疑惑,但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来吧,时间紧迫,乖乖的成为我的一部分吧。让你们的血液在本座的体内自由流淌,这可比干涸腐朽妙上千万倍啊!” 这人说话的同时,众人就觉得双脚似乎突然绑上了万斤巨石一般,沉得根本无法动弹,渐渐的,这种感觉自双脚漫延到腰部以上,直至浑身都是如此。 这一瞬,所有人都生出了冻彻心扉的寒意,但也都认同了这人的身份。 “无声无息,钟磬八法?!这人真是魏怜!大家散开。” 认识到这一点的,在场至少有三个人,首先自然是曾经亲眼目睹此招的莫迪,还有与魏怜走得最近的藜芦,最后一个就是熟知江湖掌故的羽冠老者。 这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呼号起来,就连脑海中的心思也一般无二:只要我等顶住这一下突袭,联手六人之力,灭杀魏怜绝非难事。 但那魏怜却冷然一笑,完全不以为意。 “没用的!你们这帮土鸡瓦狗,还是乖乖受死吧。凭本座如今的修为,就是修士亲临也休想奈何我分毫。等把你们的血液榨干,蓝玉棺中的血液就筹够七七四十九份,足以令本座完全跨入那道的门扉了,哈哈!” 莫迪马上就了解到了此人狂妄的资本所在,就在一息之后,魏怜的气势一下暴涨,头顶的发髻瞬间冲开,满头飘逸的长发更显出了此人的强悍。 长发飞散之际,杂乱无章的钟磬之声骤如暴雨,充斥在整个宫殿内,顿时无法想像的狂风肆虐起来。 这一幕还只是是前奏,紧接着,他的身躯缓缓的悬离地面,从他的识海钻出无数红蓝相间的卷曲丝线朝着众人飞来,速度快极,几乎眨眼之间,就把企图散开的众人牢牢的纠缠着,再难逃开。 这些红蓝相间的丝线就是尚未转换完全的神识之力,此刻,它们完全代替了精神力的位置,以强出数倍的效果作用在众人身上。 六个人,东倒西歪,彻底沦为靶子! 他们唯一还能动的就剩下眼珠子和嘴巴了。 “武境踏空,道神临尘?你突pò 了??”黑袍老妪骇然道。 魏怜的临空之势,彻底击破了众人的侥幸,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都透露着恐惧,就连莫迪也有几分心惊肉跳。 魏怜冷哼一声,“见识不错,不过还是要送你归西!” 他的手掌泛着丝丝蓝玉光芒,径直朝着黑袍老妪的喉咙斩去,转眼之间,这个老人的目光就失去的神采,缠绕于其身的神识之力也渐渐退散,尸体“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地面上再度浮现出那些诡异的符文,由于黑袍老妪身上没有伤口,符文渐渐爬上了她的身躯,待符文密布之时,原本就微微干瘪的身躯一下子就塌缩下去,几成枯骨! 一旁的羽冠老者两眼爆红,简直要凸出来一般,眼见着挚爱身陨,还遭受如此恐怖的大难,其心头的苦痛哪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老太婆!老太婆你怎么了?混蛋,你冲我来啊!魏怜,你不得好死…….” 魏怜撇了他一眼,说道:“休要聒噪,我马上就如你所愿!”他悬浮着的身躯迅速的飘向了老者的位置,真如收割性命的死神。 如此恐怖莫名的杀伐手段,终于激起了所有人的同仇敌忾。 莫迪的胸口猛然一震,浑身的血液**如潮,巨神化再度开启,源源不绝的巨力瞬间灌注全身。 凭借着无与伦比的滔天神力,莫迪迅速挣脱了神识之力的束缚,但那些被他崩飞的红蓝色细丝并不罢休,紧紧纠缠在后,根本不给他快速移动的机会,如果他技止于此,那么对魏怜造成的威胁几乎为零。 但这对于另外四人,已经是唯一的希望了。 “莫迪,先打乱他的节奏,助我们脱困,我有办法对付他!”藜芦近乎咆哮的说道。 一瞬间,形势安危,全系于莫迪一人! 第三十八章 一线生机! 越来越多的红蓝丝线激射出来,汇聚成数十股匹练,朝着莫迪的手腕脚腕和腰腹纠缠而去,令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异常迟缓,宛如置身深渊泥淖之中,只有越陷越深,根本无力冲到魏怜的身前。 “哼!区区蛮力也敢逞凶?你以为神识之力是Lang得虚名的吗?”魏怜看着步履维艰的莫迪,不屑的说道。 可他话音刚一落下,大殿内响起一声闷雷般的巨响,深红色的地面都隐隐震动了一下。 “轰!” 只见莫迪的双脚之下,岩石浮现出丝丝龟裂,一层层气Lang翻涌不息,似乎在酝酿着不可思议的爆zhà 性力量。 果然,一息之后,莫迪的巨大身躯化作一道炽红流光,飙射而出,这种速度已经打破了目力的极限,红蓝色的丝线完全跟不上他的脚步。 这是他第一次在巨神化的状态下,往双腿灌注劲力,那种劲力充盈于腿部每一丝血肉筋骨的奇妙感受,令他生出了冲破一切障碍的强烈欲望。 “莫迪,别冲动!此战不可为,那家伙已经是半步道神,不是靠蛮力可以击败的。你立kè 击碎左侧墙壁上的罗盘,然后撤tuì 。要快!”王座突然警示道。 突然接到这样的警示,莫迪的身躯略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高速的移动。 他第一次选择违背王座的意愿! 要他临阵退缩,实在办不到。 武者的精神平时能够看见几分?唯有临战一刻,才见分晓。人一旦退缩了第一次,就必定会有第二次,直到习惯成自然。 对于不在乎的人,这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莫迪而言,这是衡量自己内心的一种标杆,绝不容许它轻易倒下。 “咻,咻,咻!” 空气撕裂的声响回荡在大殿中,彷如诉说着莫迪的决然!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武者的执念,和与这份执念相符的可怕实力。 魏怜的脸色终于不再淡然,他绝没有想到莫迪的速度居然可以达到这种程度,更想不到莫迪在见识到自己的雷霆手段后依然藏有这等气魄。 这一切与他的设想相差甚远。 “可恶!若非肉身的改造尚未完成,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魏怜应对极快,右手屈指暗点眉心,大殿中想起了急如暴雨的钟磬之声,声波的威势极盛,一下子将空气搅得支离破碎。与此同时,其识海中的神识之力宛如开闸泄洪一般疾涌而出,在其身前筑起一道红蓝相间的盾牌。 莫迪的身躯乍现之时,拳影重重,刚刚成型的盾牌上立kè 出现了无数的凹痕拳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溃。可它毕竟没有崩溃,依旧将魏怜守护的严严实实。 莫迪的猛攻遭遇到了异乎寻常的顽强抵御! 此时的他已经打出了真火,悍然抡起了粗如立柱的双臂狂擂起来,他不信神识之力能够兼顾到每个角落。借着余势未衰的腿部劲力,莫迪瞬间闪到了魏怜的身后。大如脸盘的拳头直接捣向魏怜的脊椎骨,力求彻底破坏其行动能力。 “嘁!” 这一击着实令魏怜冒出了一身冷汗,幸好神识之力于千钧一发之际回转身后,抵挡了这一击,否则,后果真就不堪设想了。 一时之间,红蓝相间的神识之盾急速收缩。 而占据这一霎的优势,莫迪的气势节节攀高,拳脚勾划之间的斧凿痕迹渐渐脱去,打出了一种“奔袭如潮,掠夺如火”的疯狂意境,攻击欲望也是一Lang高过一Lang,似乎就算将眼前的敌人碾压致残渣也不会停顿下来,会永无止境的进行下去一般。 爆fā 出全部实力的莫迪,居然和进阶到半步道神的魏怜分庭抗礼,不,是占据绝对的上风! 那四个还在不断挣扎的家伙,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如果说,魏怜的实力来源于进阶,还能让他们接受,那么莫迪的强悍就完全是不可思议了。 这简直就是怪物啊! 不知不觉,两人的比拼已经延续了半柱香的时间。 此时此刻,境界更高的魏怜完全处在被动挨打的境地。若是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就叫苦不迭亦或生出胆怯了。 但魏怜却不同,他何尝没有属于自己的执着,魏家数代人的隐忍就为今日的一遭,他是绝对不会放qì 的。 “来吧!最终会是是我赢!” 他的脸上尽是疯狂和狰狞之色! 经此鏖战,他的心神越发凝聚,对于神识之力的掌控也更加细腻了。他暗暗收回了一部分施加在其余四人身上的神识之力,融合到盾牌之内。 盾牌逐渐扩大,不久之后,已经将他全身裹缚的毫无缝隙,若是肉眼可以看见的话,就会发xiàn 他的周围犹如套了一身红蓝相间的盔甲一般。 完成这一步的时候,来自莫迪的巨大压力,倏然烟消云散! “绝对防御,成!” 他的眸中寒芒乍现,一改之前的防守姿态,翻摇身形,双掌径直迎向了莫迪的拳头,毅然选择硬碰硬。 “嘭,嘭,嘭………” 一股股难以形容的气Lang翻卷开来,魏怜蓄势已久的沛然掌力将莫迪高达一丈的巨大身躯掀飞老远。 “怎么可能?” 莫迪身躯临空之际,满眼愕然,他根本不理解这一幕。 魏怜的掌力固然很强,但绝对没有强悍到将巨神化的他击飞的程度啊! “这究竟是为怎么回事?” 众人同样不理解,甚至魏怜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击的效果居然恐怖如斯。 但很快答案就揭晓了,莫迪落地之时,他的身躯迅速的缩小,转眼就恢复了原貌。 原来,在持续不断的碰撞中,巨神化的已经无法维持,精血也已消耗殆尽了。 此时的莫迪衣袍破裂,面容憔悴,狼狈不堪。他浑身冒着白色的雾气,那是精血催逼到极致后,毛孔束缚不住汗液的表现。 自武道大成以来,他头一次,没能在巨神化的状态下结束战斗,也第一次尝试精血彻底耗干的恐怖滋味。那种浑身颤栗、那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疲惫,简直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莫迪嘴角抽搐,这一战他可以说拼尽全力了。 但事实已经证明,在耗时长久的对战中,他自认为超越极限的无焘巨力也奈何不了魏怜,他终究是略逊一筹! 这一败,就意味着死亡! “你的坚韧和强悍超乎了我的想象,当初让你加入根本就是个错误,现在,我就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送你上路!” 魏怜目光森寒,朝着莫迪缓缓走去,他的步伐无声无息,却始终踏在莫迪的心坎上,宛如刀尖一般无情穿刺。 反观莫迪的脸色,出奇的平静,他明知dào 在场众人都不可能斗得过魏怜,却依然不露惧色。 便在此时,其体内的神mì 王座发出了幽幽的声响:“你小子的愚昧无知,真令本尊无语!事实上,如果你听从本尊的指令,击碎岩壁上的罗盘,然后沿原路逃跑的话,他是绝对追不上的,留得性命才能成为强者!” “王座!我不想逃,我这么辛苦才达到如此境界,怎么能未战先逃呢?也许我真的很愚蠢,我本以为自己经拥有不输给任何人的实力了,可没想到拼尽全力还是输了,而且输的干干净净,毫无翻盘的余地。我是不是不可救药了?”莫迪的心中无比颓丧。 他表面上的平静,原来,只不过是一种麻木罢了! 王座黯然的应道:“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你的确没有翻盘的可能了。算了,也不能怪你,一味的退却,就丧失了勇猛精进的强者之心,也不可能踏上巅峰的。看来,本尊也不得不接受沉沦亿万载的代价了。除非,他们四个能够创造奇迹!” 莫迪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切实jì 的希翼,看向那四个人。 此时,魏怜已经站在他的跟前,瞥了一眼不知何时恢复行动能力的四人,随后用戏谑的目光打量着莫迪。 “呵呵呵…………,你以为那四个废物指望得上吗?” 四人一听此话,顿时脸色阴沉的滴出水来,但他们的确是畏惧魏怜的恐怖手段,没有选择支援莫迪。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由不得他们抵赖! 此时,罗鸣蝉轻轻的拉了一下藜芦的衣袖,手指笔划了起来。 藜芦立kè 心领神会。 “你马上就会被你口中的废物虐杀!”藜芦目光一闪,阴恻恻的说道。 这突兀的一声,令魏怜微微一惊,他转身一看,只见一包黑色的锦囊砸了过来。 “哼!无聊,像你这种只会耍小伎俩的家伙,永远上不了台面!”他的手轻微一抓,就将锦囊拿在手中。 可惜,锦囊还是爆开了,无数褐色的夜明砂沾满了魏怜的道袍。 “哈哈哈,我藜芦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马上就在让你知dào 谁为刀俎,谁为鱼肉!” 藜芦狂笑不止,可仅仅数息之后,笑声便终止了。 他的眼中充斥着恐惧,因为那些褐色的粉末突然离奇的悬浮起来,在魏怜的一记掌风中倒卷而回,羽冠老者和蒙面女子倒是吸入不少。 “白痴!拥有神识屏障的我连莫迪的蛮力都能防住,会怕你的毒粉吗?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也就在,魏怜嘲讽之时,藜芦和其他四人已然肝胆尽丧,慌不择路的往一处通道逃窜。 “呵!这要能让你们逃了,我就不信魏!” 魏怜冷哼一声,没有了莫迪的干扰,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施展神识之力,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四个人又一次被死死的钉在地上,身形甚至还维持着夺路狂奔的姿势! “完了!”莫迪目睹这一切,颓然道。 “嘎登!……………” 顷刻间,一双蓝玉手掌捏碎了四人的喉骨,四声骨裂和栽倒在地的声音,接连响起,之后,大殿内一片沉寂! 无数诡异的符文慢慢的爬满了四具尚未冷却的尸体,也许是一下子获得了太多的血液,中央圆座旁的蓝玉石棺发出了“咔咔”声响,棺盖向一侧偏离数尺,露出了一个足够一人进入的宽度。 与此同时,四具尸体迅速的化为枯骨,彻底腐朽! 魏怜的双眸精芒爆炽,嘴角微微咧开,一道残忍的笑意浮现出来。 “嘿嘿!你准bèi 好了吗?” 莫迪体内的王座突然剧烈的波动起来,“莫迪,快!拿上你腰间的黑刀,冲到石棺里,也许有救了!” “不行,他会拦住我的,他的神识之力会拦住我的!” “只能赌一把了,你用精神力把你识海中最为恐怖的景象传递给他,只要拖延数息,也许就能翻盘!” “最为恐怖的景象?这也行吗?”莫迪的心头一怔。 “快啊!没时间具体解释了。趁他没对你下手,马上动手!这已经是孤注一掷了,识海破裂的话,你也是死路一条,但至少要博一下,就看你传递的景象是否能够震慑住他了!”王座急切道。 在这生死关头,莫迪心神的凝聚程度飚升到了以往不可想象的程度,几乎瞬间就开始执行王座的指令。识海中一丝丝棉絮状的灰色细丝不停的勾勒出一幅幅记忆画面。 无数的画面中,真zhèng 具有震慑力的寥寥无几! 有白头翁与应世雄对战时的凄凉一指,有应世雄与他对战时的绝境争锋,再往前的就要属传缚与柳寒霜的诡异一战了……… “不行,不行,这些记忆不可能奏效的,层次差的太远了,继xù 找。” 莫迪的不断的翻找着过往的记忆画面,刚刚止住的汗水又开始从他的两鬓渗出,一直沿着脸颊、脖子往下流去。 就在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里,尘封着一段漆黑如墨的记忆,莫迪翻开一看,居然是“金身神祇裂海伏波,踏Lang而立”的那一瞬。 王座立即惊呼:“就是它了,这个足够了。” 此时魏怜已经走到离莫迪不足一丈的地方,右手手掌俨然浮现了一丝蓝玉之色。 莫迪当机立断,控zhì 大量的灰色细丝勾勒出那一副记忆画面,朝着魏怜投射过去。 但是,如此一来,灰色丝线始终感应着识海所在,一旦失手,莫迪的识海极有可能暴露在魏怜的神识之下。 “雕虫小技!也敢卖弄?” 灰色细丝碰触到魏怜神识屏障,瞬间开始寸寸瓦解。 神识之力是结合每个人的道和精神力深化而成,可以说是脱胎于精神力,而又完全凌驾于精神力之上。如果魏怜掌握神识秘法的话,其发挥出的实力将会远远超出现在的程度。当然,即便是现在,他也具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在力的层面,强弱是没有任何侥幸的。 但道的比拼,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是什么?” 就在灰色细丝彻底瓦解的时候,魏怜的识海中骤然浮出一轮浩大无垠的黑日,紧接着,魏怜神识之力就陷入了一个浩瀚无际的世界,无尽的杀戮波涛不断的翻涌、拍击。 他的脚步突兀的停顿下来,身躯巨震,显然遇到了难以想象之事。 “就是现在!” 莫迪咬咬牙,鼓起最后的力量,朝着蓝玉石棺冲去,一步、两步、三步……….十四步、十五步,一个纵身跃入石棺。 就在他全身没入之时,石棺“哐”的一声紧紧闭合,这一声震耳欲聋,直接将陷入幻觉的魏怜惊醒。 他的脸色一下子铁青,在狂暴的怒意刺激下,其披肩长发都微微卷曲,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棺盖,咬牙切齿道:“混蛋!误我大事!” 第三十九章 四九齐聚,半步道神,成! 散修遗府,核心大殿中央的蓝玉石棺之中。 此时的莫迪周围尽是猩红之色,宛如置身修罗血海一般! 正如魏怜所说,蓝玉石棺之中存放着大量意返之境武者的血液。最早的一批距今也许已有数百年的时间了,但它依然保持着新鲜的武者血液所独有的淡淡芬芳,没有一丝腥臭和粘滞。 此时的莫迪俨然透支了所有体力,连动一下手指都很艰难,之所以还能保持清醒全赖于强盛的求生欲望。 “王座,这石棺储存大量的武者血液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你说的一线生机就是这个吗?” 他的喘息声越发浓重,不断的消耗着密闭石棺中的氧气,恐怕再过片刻,即使莫迪的求生欲再强也无济于事了。 “这池武者之精血可以说是整座散修遗府中最为珍贵的宝物之一。在向你解释之前,首先你要清楚一件事,武者要跨入道神之境,必须改造两大先天制约因素,肉体和精神。而眼前这池血液就是锻造肉体的至宝,至于锻造精神的宝物应该已经落入魏怜之手,否则他也不会变得那么强悍了。” 莫迪听了此话,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是不是只要接受了肉体的改造,我就可以恢复生机了?” “理论上没错,而且效果还不止这样,你甚至还能凭此跨入半步道神的巅峰境界,接着再使用巨神化,必能彻底击败魏怜!当然,这只是理论上而已,实jì 上,我们根本不知dào 激发石棺的真zhèng 方法,也就无法汲取血液中的精华,击败魏怜更是无从谈起!”王座应道。 尽管连王座也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但莫迪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希翼之色。 “一定会有办法的!” 就在他们交流的时候,蓝玉石棺忽然快速的移动了起来,石棺内的血液不停的颠波荡起,灌向莫迪的眼耳口鼻,最终石棺狠狠地撞在了大殿墙上。 这还没完! “咚,咚,咚……” 偌大一具石棺不停的撞击着墙壁,莫迪已经在摇晃中喝了不少鲜血了,情势十分紧急。 此时,石棺外魏怜的蓬头散发纷乱扬起,如同疯魔一般,双手推动石棺撞击墙壁的同时,其识海中的神识之力尽数出动,红蓝二色的丝线密密麻麻的分布在石棺的周围,只要石棺露出一点点缝隙,他的神识之力就可以渗透而入,压迫莫迪,令他窒息而亡。 “小子,等你一死,石棺内就筹够七七四十九份武者血液了,到时石棺内无人,必会自动打开,这一切终究还是我的,哈哈哈…………….” 话虽这么说,其实魏怜自己也不敢肯定,蓝玉石棺是否还会开启。按照原本的程序,石棺开启之后,他会将最后一份血液导入其中,然后将身躯卧躺石棺内,接受蓝玉棺的改造,破关之时,就是他彻底踏入道神之境的时刻! 而现在,所有部署都被莫迪破坏了,这叫他如何能够不怒呢? 就在大殿中回荡着巨大的撞击声时,魏怜没有注意到,一直悬挂于墙壁的罗盘之上慢慢浮现出一道道细微的裂痕,代表着方位的符号也逐渐脱落下来,似乎支撑整个散修遗府存zài 的阵基正在承shòu着可怕的摧残。 一场更加难测的风暴渐渐袭来! 魏怜的狂躁举动一直没有停下,他那近乎癫狂的声音透过蓝玉之后变得微如蚊蝇,但还是落入了莫迪的耳中,他皱眉暗道:“魏怜一再提及四十九人,莫非一旦集齐四十九份血液,石棺就能自行运转吗?那可怎么办?即便算上这次死去的人数,血液的总数也就四十八份啊!” 王座沉默了许久,说道:“你的猜测极也正是本尊所想,如果你舍得那把灵器黑刀的话,凑够四十九份精血,问题不大!” 莫迪微微一愣,奇怪的说道:“这有什么舍不得?反正我也不会刀法。如果能凭此脱困的话,即便毁去也不可惜啊!” 就在莫迪的话音落下之时,在莫迪的气海位置,王座那梭状的灵躯剧烈的震颤起来,一窜窜神mì 的符文不断的跳跃回转,打着旋儿往莫迪的识海冲去。 符文飞射之时,小心翼翼的避过了莫迪的劲力锁链和周身脏腑,它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将莫迪的每一寸血肉筋骨都照得通透无比,令他隐隐生出刺痛的感觉,犹如万蚁噬体,难以自持。 莫迪本就浑身不适,又遭受这般煎熬,终于痛呼:“啊!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忍着点吧!这段符文名为‘斥灵决’,平时不过是个鸡肋,但现在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它本是地渊一族捕食猎物的必备技能,可以将灵体和实物分离,用它来对付灵体弱小的灵器真是再好不过了。就以此刃为例,灵体弱小的黑刀根本承shòu不了‘斥灵决’的霸道侵蚀,会瞬间湮灭。那么作为兵刃实体的黑刀自然就会破损,然后被其吸收掉的应世雄的精血便会释fàng 出来。蓝玉棺中就可以筹够四十九份意返武者的精血。唉!可惜不知dào 控zhì 这把刀的真zhèng 法决,否则根本就不必毁掉这把刀,真是暴殄天物啊!” 本来就排斥嗜灵刀的莫迪,一点也不觉得可惜,他十分干脆道:“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 说罢,他tian了tian干裂的嘴唇,开始凝聚心神,强忍着身体不适,依靠精神力慢慢催动起‘斥灵决’,朝着腰际的嗜灵黑刀而去,这一连窜符文很快就发xiàn 了猎物,它彷如一只贪婪的魔兽一般疾掠而上,瞬间覆盖了整把黑刀。 黑刀之灵俨然还处在幼小懵懂的开灵阶段,别说灵智,就连灵体都没有还没凝聚,哪里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斥灵决’呢? 几乎眨眼之间,嗜灵刀发出了一声嘶鸣,杀戮无算的坚硬刀身慢慢的浮出了几道狰狞的豁口,开裂之处不断的渗出猩红之色,分明就是应世雄体内的那道精血啊! 整个情形只可用惊悚诡异来形容。 ‘斥灵决’的符文汲取了黑刀之灵后,心满yì 足的回到了莫迪的识海,化作一只娇小可爱的幼兽幻影,在灰色的细丝间跳转腾挪,玩的不亦乐乎。 很快,嗜灵刀中的精血终于一滴不剩的流尽,第四十九位意返武者的精血终于汇入血海之中。 便在此刻,蓝玉石棺爆出了无尽的光芒,石棺通体的诡异纹路纤毫毕现,隐隐浮动游弋起来。 数息之后,整个石棺由蓝玉之色变成猩红一片,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热力突兀的从中散发出来,魏怜惊慌失措的退出了几丈,才敢停下细看。 而此时,他的手掌已经被烫的血肉糜烂,一片焦糊,但这些灼伤似乎已经微不足道,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巨变之中的石棺,嘴里喃喃自语:“快打开!快打开啊!” 他眼中倒映着一片红色,波光粼粼,深不见底! 可以想象,若是石棺这时洞开,哪怕里面一片火海,魏怜也会毫不顾忌的纵身而入。 有时候,执著即是入魔! 可惜,石棺并没有如他所愿,哪怕是一条缝隙也不曾露出。 祖祖辈辈的谋划,终于还是落空了。 魏怜呆呆的站立着,他的心中充斥着对莫迪的仇恨,不知为什么,这种仇恨连‘不共戴天’四字都不足以形容! 石棺的猩红渐渐退散,再度恢复到蓝玉之色,魏怜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从他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端倪。 可就在他的手即将碰触到蓝玉石棺之际,核心大殿内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这阵风将满地的枯骨碎屑吹的到处乱飞。 紧接着,一个浑身布满尘垢的强壮男子踏着狂风,走进了大殿,他的手中拖着一个透明的梨形器皿,里面尽是炽白色的火焰,其双目扫视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在搜寻着大殿中所有有价值的东西。 这个人,拥有让人无法忽视的邪异魅力!或者已经不是魅力那么简单了。 他的形貌英俊挺拔,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臣服的夺目光辉,仿佛是一颗天星坠落到凡尘一般,令众生情不自禁向他朝拜。 不错,此人,正是从艾罗峰之巅的顽石中迈出的那个身影! 这一瞬,大殿内的动静借由他而定! 这个男子看到魏怜后,讶异的瞪了一眼,随即,将视线转向归于沉寂的石棺。 而魏怜则满脸惊骇的往后退去,退至墙角,才擦觉到自己已然冷汗淋漓。他并非脑残,能够突pò 层层阵法寻到遗府所在的人,除了修士再也不可能是别的人。而且,这人突pò 阵法来到此处的时间远比魏家祖上预计的要短,这就绝不是寻常的宗门弟子可以比拟的了。 他的心头瞬间就有了计较:这人,绝对招惹不得! 下一瞬,蓝玉棺盖随着那男子的目光慢慢浮起,莫迪光洁强悍犹如重获新生一般的身躯,慢慢站起,暴露在他和魏怜的眼中。 恰在此时,莫迪的眼睛微微睁开,和那个男子对视了一眼,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裂开一般,爆鸣连连。 男子点头微笑道:“精气如狼烟,笔直撼牛斗,好小子,福源不小啊!” 他这边刚刚说完,目光又转向魏怜,嗤笑道:“你小子就有点傻啦吧唧了,居然连神识之力也敢直接融合,以后有你的苦头吃啊!” 他的样貌明明十分年轻,说话却是老气横秋,听得莫迪和魏怜眉头直皱。 这个人的到来,似乎令情势变得更加复杂了。 第四十章 峰回路转,再转! “可惜啊!可惜老夫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否则就没你们俩什么事了。”那男子嘴角微微一翘,略带遗憾的说道。 “这池精血,还有遗留下来的神识之力已经足够老夫的一个晚辈彻底跻身修士行列的用度了,可现在却只是造就了两个怪胎而已,真是暴殄天物!” 这个神mì 男子的话语越说越离谱,什么叫怪胎? 莫迪心下微微恼怒,但是也知dào ,此人的来历不凡,修为更是难测,实在不可以冒然触怒。 他的眼珠子提溜一转,恭维道:“前辈,您的晚辈定然天资卓绝,即便没有这些外物,想必进阶修士也非难事吧!” 神mì 男子一听,顿时发出桀桀怪笑,宛如刺破气囊之声,与他的形象全然不符。 莫迪见状,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警惕的错开数步,生怕这个心性难测的神mì 男子会突施杀手,搞得自己措手不及。 对方见此,仍旧面带笑意,“你们两个小崽子,还挺谨慎的嘛!若是老真要动手,你们就是谨慎一万倍也无济于事。罢了,我也不和你们闲扯了,老夫此行是抱着小赚一笔的念头而来。只要你们令我满yì ,老夫就大发慈悲,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莫迪暗暗鄙视:说那么多原来都是废话,这才是正题! 不过,他根本无所谓!此番最大的收获就是成功激发了远古先民血脉和四十九份武者精血的改造,除此之外,就只有一本他根本不待见的《傀儡遗密》。 “前两者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已然到手,至于后者,上缴又何妨?真zhèng 要心痛的该是魏怜才是啊!想必其他人身上的宝物都已落入他手了。” 想到此处,莫迪洒脱一笑,毫不犹豫的将散的七零八落的贴身包裹收拾整齐,恭恭敬敬的放在神mì 男子面前。 这令有心刁难的神mì 男子有些错愕,他干这些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从没见谁这么干脆利落过啊。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子,老夫看好你!” 相比之下,一直躲在墙角的魏怜就不一样了。 他听了此人的一番混账话,脸色顿时变得比猪肝还要难看。这次的遗府之行,本来可以说是万无一失,谁曾想,由于他自己的一时兴起,莫名其妙的耍了一点心计手腕,将卑鄙无耻的金毛替换成了莫迪。 就这么一个小小改变,本来大好的形势就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魏怜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莫迪,一股疯狂的怨气充斥其中,他咆哮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魏氏一门数百年的夙愿已经达成了,你等着吧,今**若不死,它日,定叫你百倍偿还!” 这笔帐毫无意wài 的算到了莫迪身上。 他说罢,迅速转身,右手在一处深红色石砖上狠命叩击,每一击落实,整个巍峨大殿就会发出剧烈的晃动,仿佛随时可能轰然倒塌一般。 莫迪看到他那种‘视之如仇寇、恨不能生吞活剥’的狰狞模样,也怒不可遏,脑海中瞬间转起了一个借刀杀人歹毒念头,急道:“不好,前辈,他定然知晓暗门所在,这分明是要携宝潜逃啊!” “呵!” 那个神mì 男子,冷笑一声,若有深意的说道:“那是!敢在老夫面前大呼小叫的人,若无倚仗,谁信?不过,如果就这样让他逃了,我天武宗‘风魔石尊’的脸面,往哪搁?” 神mì 男子话音落下,身形刹时模糊一片,幻化成一道粗大的深蓝色的飓风,疾扑过去。 飓风所过,砖石碎裂,四散崩飞,一道粗长恐怖的沟壑转眼就成型了,整个大殿一片狼藉! 如此震撼的一幕,却愣是湮灭了所有声息,令一心逃离的魏怜毫无所觉。 大殿渐渐承shòu不了这等近乎自然造化的伟力,震动幅度较之刚才更大了。 “强!太强了!” 莫迪目睹这一切,忍不住心惊肉跳,忽然觉得,自己与魏怜的生死之战简直就像是儿戏一般,拙劣的不值一提! 而此时,魏怜身前的深红石砖已然凹陷下沉,露出了一道幽暗的甬道,径直往下倾斜。若是他足够果duàn ,就此跳入其中,兴许还真就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可这魏怜又一次犯下了几乎所有恶人都避免不了的一个错误,那就是‘得志便猖狂’! 若说他的要求其实真的很简单,只不过想回头放出几句令莫迪心底发寒的狠话,然后潇洒的扬长而去罢了。 而这小小的要求,也没有得到满足。 就在他那狰狞的嘴脸企图往后转时,深蓝色的飓风抓住了这个间隙,恰好赶上,飓风瞬间化成一条巨蟒,不停的缠住魏怜的腰身,随即飞快的旋转起来,数息之后,他的全身衣物尽数粉碎,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全部易主,只剩下一个赤裸裸的身躯。 他看似毫发无伤,只是其目光俨然呆滞了,宛如一个遭受恶人欺凌的小媳妇一般,欲哭无泪。 “哈哈….,这些宝贝老夫笑纳了,你可以滚了!” “啪!” 神mì 男子说话的同时,一脚揣在魏怜光洁溜溜的屁股上,将他踢进了幽暗不见底的甬道。 这一刻,整个巨大的宫殿内,只剩下神mì 男子狂放恣肆的笑声。 莫迪揉了揉眼睛,方才确信眼前的一幕,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道:“居然能将狂猛无匹的力量操控到如此精细的程度,这‘风魔石尊’,究竟是什么人物啊?可这人的手段未免过于………”他脑海中不断翻涌着魏怜屈辱呆滞的目光,下意识就攥紧了破烂不堪的衣袍。 虽然他看不透此人的修为,但隐约察觉到,在此人体内,似乎存zài 着一种根深蒂固的秉性,一种令人心头猛颤的恶习。 世人识其丑恶,而不知其名,故强曰之‘无良’!拥有这种秉性之人,心思手段诡谲难辨,总之比纯粹的恶棍还要虐心,经常以让人活受罪取乐。 想到此处,莫迪暗暗擦拂额头的冷汗,默语道:“自己居然妄想借此人之手除掉魏怜,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弄不好惹怒了他,把自己给搭进去,岂不悲催?” 再看这时,神mì 男子已然旁若无人的坐在了地上,仔细检查自己的抢掠所得,其脸上的欣喜之色,令莫迪的手心不停的冒汗,若是他对自己下手,那么自己又能撑的过几招呢?结论是,一招也接不住! 莫迪寻思了片刻,终于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不能坐以待毙了。况且,此人毕竟来自宗门,兴许还能觅得自己一直想知dào 的讯息呢? 有了这层考lǜ ,莫迪干脆死皮赖脸的贴了上去,“前辈,收获不错哦!” 神mì 男子警惕的护住了一地赃物,用凶狠的目光打量着他,说道:“小子,你可别打老夫的主意,要牢记刚才那个小崽子的教xùn ,知dào 不?” “前辈,你说的是。对了,不知dào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名叫田坤的天武宗弟子呢?”莫迪腆着脸开始套近乎。 “田坤?田…坤?什么?你是说大闹执法殿的内门英杰田师兄吗?”神mì 男子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将满地的赃物抛到一边,猛然站了起来。 莫迪观他的惊诧之色不似作伪,顿时对田坤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正要继xù 追问下去,可这时,神mì 男子心急火燎的揪住了莫迪,狂吼道:“你小子,和田师兄什么关系?快说!” “前辈莫急,晚辈的师尊名叫田波福,……….”莫迪正要将其中的关系讲出来,却又被对方挥手打断。 神mì 男子满脸狂喜,赶紧松开手,不停的作揖道:“失敬,失敬,原来是田府之人,老夫刚才实在无礼,告罪了,告罪了。” 莫迪被他这副前倨后恭的姿态彻底搞乱了,连忙阻止道:“前辈,这可使不得啊!” 可对方的举动哪是他所能阻止的?神mì 男子依旧赔罪不已:“实不相瞒,老夫虽然也属内门一脉,但和田师兄相比就差得太远了。这次之所以来到这里,可是为避祸而来啊!赶上这趟实属侥幸,没想到居然冲撞到了田师兄的亲近之人,真是百死莫赎啊!” 此时的莫迪也算经多见广,听到此人的说辞,立kè 就明白他的意思:这人准是有求于那位田师兄了。 于是,莫迪接下了话茬:“这世上居然还有前辈搞不定的祸事,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唉!小哥,你有所不知啊!修行的世界浩瀚无际,以老夫的微末本领解决不了的事多了去了。只是这次招惹的对头,正是执法殿中人,老夫早就想请田师兄出面摆平,可惜,根本找不到机会啊!若是你能够帮zhù 老夫引荐一番,这事成功的机会就大多了,你看如何?” 这话透露的信息实在太多,但莫迪关注的重点只有一个,那就是进入宗门的机会。 他心头一片火热,千思万念的机会莫名其妙的降临在他的面前,这岂非天心人意哉! “前辈,这事晚辈也不敢打包票啊!毕竟,我一直跟随师父在俗世厮混,几乎没见过田坤大……伯呀。冒然拜访,也不知行不行?” 这番话可以说是真假掺半,却正中神mì 男子的心坎,他的眉宇顿时乐开了花,急不可耐的说道:“切!这无妨,你应该听你师父说过,田坤师兄最为护短,你只要把我当成自己人,这事儿就算成了!走吧,咱们现在就回宗门。” 就就这么简单?! 事情,比莫迪想象中的顺利多了,这一刻他隐隐看见天武宗的大门在向他招手,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油然而生。 “师父,你的心愿,徒弟马上就能帮你达成了!” 第四十一章 修士神通之初体验 在破烂的大殿内,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副萧条狼藉的景象。 唯独一处却洋溢着其乐融融的祥和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前辈,依你所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马上就可以成为天武宗的弟子了?”莫迪激动的问道。 那神mì 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哥,以后你就不用叫我前辈了,直接叫我石安!你既能不计前嫌的帮我这个大忙,其他事情自然是包在老哥身上了。对了,这八样东西,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去。老哥虽然不是什么厚道人,但对自己人还是不会吝啬的。更何况,你可是老哥的救命稻草啊!” “石安?” 莫迪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如此轻易就答yīng 了自己的请求,甚至连到手的宝物的拿了出来,由此也可以看出其惹下的祸事肯定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 “石老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送到嘴边的肥肉,莫迪没理由不吃,况且,他也想看看,这散修遗府的主人究竟留下了什么好东西。 莫迪定睛一看,摆放在地的八样宝物依次排开,分别是:《阵书》、《傀儡遗密》、两瓶丹药、《血神变》、《魏氏器录》、《烈火焚影》、《血婴真功》。 宝物虽然在前,但他却是越看越郁闷,这六本秘籍和两瓶丹药的价值如何,他毫无概念,要他自己选简直就是抓瞎嘛! 莫迪只得挠挠头,尴尬道:“石老哥,这………” 这个石安也是个人精,一见莫迪这副模样,哪里会不清楚他的心思呢?立kè 道:“哈哈,小兄弟,你准是不知dào 该选什么吧?来,让老哥帮你参谋参谋。这《血婴真功》可是当年魏老魔叱诧九国的强悍魔功,比之天武宗内门弟子所练的秘籍也不遑多让啊!况且,小兄弟的精血充盈,正符合书中所说的‘精气如狼烟,返本归元阳’之兆。这本书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得着。既然选了它,就不得不选《血神变》了,这秘技本就是与《血婴真功》配套的运用秘法,得着。还有辟尘丹和凝劲丹,也是初晋修士的必备良药,得着。《烈火焚影》乃是九国驰名的身法秘传,得着。至于,剩下的三样晦涩艰深,不可能短时间内转化为战斗力,倒是没必要学了。怎么样,小哥,还满yì 吗?” “呵呵!当然满yì !”这等白来的好处焉有不满yì 的道理? 莫迪会心一笑,同时却又生出了一丝隐忧,暗道:这人对自己居然这么推心置腹,可惜,他的忙我可未必帮得上啊!到时候,不知dào 又会生出什么变故呢? 此时,石安却不知dào 莫迪的心思,他认定莫迪是老天赐给自己的救星,便十分耐心的将诸多秘籍上的关窍逐一向其点明,无论多么艰深复杂的修行隐秘,经过他的抽丝剥茧、分条缕析,都立kè 变得异常明了,令莫迪生出茅塞顿开的淋漓畅快之感。 一时之间,两人谈话的兴致高涨,竟有着收不住的趋势。 可就在此时,艾罗峰的山脚下,出现了一个黑点,仔细一看却是个浑身不着寸缕的中年男子,分明就是魏怜无疑。 山里天寒地冻,魏怜的皮肤已经呈现青紫之色,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目光中时不时爆出道道凶狠的光芒,此刻他的神志已经被仇恨吞噬,无论是莫迪还是石安,都已经列入了他的必杀名单。 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散修遗府彻底毁掉。就在他从甬道暗门走出的那一瞬,那块代表着散修遗府传承令牌的蓝玉石锁,被他一下子摔个粉碎,同时也意味着,控zhì 散修遗府的阵法中枢彻底毁灭。 一层薄幕般的凶煞怨怼气息环绕在魏怜的周身,令他的面容和声音全都扭曲了,“我魏怜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惊天的怨吼在大山里回荡着,仿佛连冰雪都不堪承shòu! 这一声声落下,整座核心大殿开始轻微的摇晃起来,大殿的墙壁和弧顶处不断的有裂纹隐现,许多细小的岩石粉末唰唰的往下掉落,顿时将莫迪和石安的兴致打断了。 石安扫视了一眼周遭的情况,眉头一皱,略带疑惑的嘀咕道:“这么快?就算我把维持遗府的天明神焰收刮干净,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撑不住吧?看来,魏老魔当年的建造府邸的本事也有夸大其实之处啊!不对,这也有可能是他留下的紧急手段,该死,早知dào 就不该放那小子跑了。哎呀!” 数息之后,大殿晃动的越来越厉害,俨然形成了崩塌之势。 大殿如果倒塌,巨石雨落,即便是以莫迪如今的非人体魄也绝对有死无生! 他见状,心头直颤,“石老哥,看来此地不可久留啊!” 石安点了点头,猛吸了几口气,“你抓紧我,别放手!老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这‘风魔石尊’名号的由来吧。” 可下一瞬,他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掏出了一个镶满金丝的锦囊,金色锦囊的绳结一打开,大殿内就立kè 刮起了一阵旋风,锦囊的开口处倏然传来了巨大的吸力。 就在莫迪讶异不绝时,地上那个承载着炽白火焰的透明器皿、大殿中央处的圆座以及那蓝玉石棺,全都腾飞至半空,然后急剧缩小,落入金色锦囊之中。 “啊!这…这是?”目睹这一幕,莫迪顿时惊呼一声。 “这叫芥子宝囊,具有储物神通,你以后也会有的,准bèi 好,走了!” 石安神色一动,抓紧了莫迪的手臂,身形在刹那间变得模糊起来,一道深蓝色的巨大飓风出现在原地,莫迪也被包裹其中,他觉得自己的身躯一下子被拉长了好几倍,眼睛简直可以直视自己的脚底,实在诡异。 这哪是武学,根本就是神通嘛! 眼睛看和亲身经lì 绝对是两回事,莫迪身处深蓝色的飓风之中,清晰的感觉到一股股凝聚不散的撕扯破坏之力环绕八方,无论前方遭遇什么阻碍,都可以彻底粉碎。 飓风不断壮大,渐渐的,四周都是“吱啦,吱啦”的空气爆裂哀鸣之声,整个大殿内充斥着怵目惊心的深蓝色,碎石砸落时,稍一接触飓风,就变成一片飞灰。 一息、两息………三息,这时,飓风动了,这一动,立即散发出一股势不可挡的强悍气息,仿佛就算遗府不崩塌也照样会被其毁灭一般。 莫迪逐渐适应了旋转,神志变得十分清醒,恍然间,他就领悟到修士和武者的不同之处。 武者的力量不管如何强dà ,终究属于人力,人力则必有极限。而修士的力量却已经超脱其上,接触到自然力的范畴,几无极限。 此刻,他没有一丝惊骇,有的只是敬畏和崇拜。他崇拜的不是石安,也不是其他修士大能,而是这条超脱的大道。 在超脱之道面前,在自然伟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时间缓慢的流逝。 恐怖的飓风沿着一条通道不断的突进,周边的岩石也在不断的崩塌,眼前的一幕深深的烙印在莫迪眼中。此时,他若探出一步,立kè 就是血肉为泥的下场,毫无侥幸可言。 “轰隆,轰隆…………….” 渐渐的,艾罗峰的山体剧烈的摇晃起来,响声震天。其实,那位散修当年开凿遗府时,就对此峰的结构造成了极大的损害,如今魏怜毁去了维持遗府的阵法中枢,石安有夺取了遗府所有的能源,这种致命的损害顿时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展现了出来。 危机急转直下,由遗府的崩塌,变成了整座艾罗峰的倾斜。 此时,站立在山脚下的魏怜眼中尽是疯狂之色,“哈哈哈哈哈…………,报应啊!报应!抢我魏某人的东西,就该有这等下场,最终还是老子赢了!哈哈……” 魏怜终于怀着无比的畅快,朝远处走去! 在山腹之中,深蓝色的飓风也渐渐无法横冲直闯了,砸塌而下的碎石越来越大,在其连续不断的撞击下,飓风中的石安也很不好受,“终日打雁,今日莫非要被雁啄瞎眼?” “嗊咚……” 突然,前方一阵巨晃,整个通道都塌陷了下去,俨然是无路可走了。 莫迪惊呼道:“石老哥,这可如何是好啊?” “小哥莫慌!我石安人送诨号‘风魔石尊’倒也不是妄言,你且看看我的石化之身,如何?” 石安的话音刚落,莫迪的顿时惊骇欲绝,心道:此时石安若是停下风魔状态,他或许能够自保,但自己只怕是必死无疑啊! 可谁知,深蓝色的飓风之中,突兀的伸出一根手臂,其上缠绕着无数黄色的粗长匹练,上方所有落下的碎石,一旦接触到黄色匹练,就会瞬间如冰雪般融化,并直接黏到这跟手臂上。 无数的巨石融入其中,很快就将石安和莫迪牢牢的包裹住,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石球,继xù 朝前滚动。前方下陷之处,也被石球轻而易举的融出了一条通道。 如此一来,行进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了! 相比于风魔之身,石安的石化之身更令莫迪惊骇,他木瞪瞪的看着四周细密坚硬的岩石,完全无法想像,它是怎么融开,又是怎么变硬的? 但毫无疑问,他们即将逃离险境。 巨大的石球跌跌撞撞的冲破了山体,从半山腰处,滚落而下。 这种失重的状态莫迪再熟悉不过了,正当他要提醒石安之时,只见石安,猛吸一口气,双掌一推,弥散于巨大石球内的黄色匹练尽数收归体内,坚硬的石球刹时变得松散无比,渐渐沙化。 “哈哈哈………,真没想到,许久不动,筋骨的反应都不太灵活了。” 石安悍然挥出一掌,将沙球尽数拍散,随即化作一道蓝光,拎着莫迪朝着赤龙山脉深处飞去。 莫迪惊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这不就是飞吗?修行真的可以飞天遁地!” 第四十二章 穿行食道 风驰电掣,这才是真zhèng 的风驰电掣!! 深蓝色的飓风宛如飞龙一般破空穿梭,白雪皑皑的群山不断后退,气流的摩擦声、爆鸣声,不绝于耳,令莫迪大呼过瘾。 飞翔,自古以来,就铭刻于人类的梦境之中。在遥远的部族时代,许多部落的图腾就是远古的鸟类,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飞翔意味着更加广阔的天地,更加充分的自由。能够飞翔,人类就不仅仅是大地的主人,也将会是天空的主人。 所以,在莫迪眼中,飞天的神通具有着无可比拟的吸引力。这令他对修士的神通大能更加期待。 此刻,两人在深蓝色的飓风中不断的旋转,莫迪目光中闪烁着希翼之色,他喉头微颤,迫切道:“石老哥,给我讲讲修士吧!为什么武者晋升修士之后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石安精修风之道和土之道,如今施展的风魔法身更是他的看家本领,早已烂熟于心,操控之时,分心两用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听了莫迪的一问,顿时愕然一笑,答道:“也就你们九国中人才会反应这么大啊!有句话你应该听说过‘武尽踏空,道神临尘’!” 莫迪脑中一转,这话貌似黑袍老妪死前的确说过,于是点头应下。 石安一边操纵着飓风,一边继xù 道:“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武学到了尽头就要踏入虚空,道神的起点便是凌驾凡尘。腾空和飞翔是凡人晋升为修士后的一个最为明显的标志。其实,一旦你产生神识之力,就可以做到束发腾空了。而迈入道神一境之后,就可施法自然,学习鸟类,翱翔天际。这些都是常识,只不过你们九国修行界没落的太过离谱,才会出现修行常识的断层,也怪不得你啊!” 莫迪听了此话,顿时大为不解:“石老哥,这话有点奇怪啊!我们九国怎么了?这里诞生了天武宗这般如日中天的门派,也有九帝门这样的老牌宗门,怎么能算是没落呢?” 此话一出,石安立时笑岔了气,飓风瞬间速度骤降,左右飘忽,变得极不稳定,仿佛随时可能溃散,骇得莫迪话都说不下去。 石安捧腹道:“哈哈哈……,小哥你别逗我了。天武宗,一个芝麻绿豆大的门派,创派尚不足千年,门人也不过数万,常年死守九国这样的糟粕弹丸之地,也能叫如日中天?它相对于整个玄冥域中,无数动辄传承上万年的大宗派而言,真的不值一提啊!至于九帝门更是早已沦为天武宗的附庸,形同虚设,也就是垃圾一个!如果这些还不能证明九国的没落,那么我可以告sù 你的一个残酷的事实,天武宗每过五年就会招收弟子,而每届弟子中若是能有十人来自九国,那就算了不得了。你说说,连仅有的两个宗派也不拿九国当回事,这算不算没落。如今,九国可以说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呦!” 一时之间,莫迪有些接受不了,在白头翁眼中如此伟大的天武宗,原来竟是垫底的角色。 石安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摇头叹道:“小哥啊!你这话要是说给外人听,准会让他们笑掉大牙!当然,你也别气馁,九国出来的修士虽然寥寥无几,但也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啊!比如石师兄,他可是让联盟执法殿的首席都觉得无可奈何的大高手!最近,宗门的一位师姐从水月国挑选了一位女弟子,据传可是具备飞凰火相的绝世天才,以后的成就只怕也不会逊色于石师兄啊!还有九帝门的云破晓也是风头极盛的人物。这些家伙都是来自九国,而现在又要加上小哥你了!哈哈…….” 玄冥域?无数宗派?上万年的传承?糟粕丹丸之地? 莫迪听到此处,不停的倒抽冷气,他这才明白自己的眼界实在过于狭隘了,完全没想到国以外的世界是如此的广阔。 可是他仍旧不甘心的说道:“不管怎么说,石老哥你身为天武宗的弟子,怎么可以将自己的门派贬得一无是处呢?天武宗不可能这么差吧?” 石安无奈一笑,说道:“不是差不差的问题,底蕴就在那里!凭我这种实力,在天武宗倒也可以混的风生水起。但是往更高的方向发展就很难了。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这里的水深水浅,还需yào 你自己去探明啊!何况,有田师兄在,这些事也不需yào 你过于操心。” 接下来,两人的兴致都不是很高,也就安于沉默。 莫迪无法完全相信石安所说,还是决定亲自确认所有事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深蓝色飓风早已深入了赤龙山脉的核心地带,这些险峻的山峰身披雪白衣袍,直插云霄,蕴藏着难以诉说的孤高气息,这股气息浩浩荡荡,弥漫四周,顿时造就了一片禁锢之域。 禁锢之域非同小可,莫迪已经察觉到飓风的速度正在逐渐放慢。 “咦?” 便在此时,他惊讶的发xiàn ,环绕在他四周的十六座山峰无论陡峭程度还是山体高度全都一模一样,就连覆盖的积雪也看不出丝毫的差别。 与此同时,深蓝色的飓风突兀的停顿了下来,石安微微一笑,抓紧莫迪,提醒道:“眼前的十六座山峰所组成的就是一座接天连地挪移阵,只要通过了,就能直接抵达新的山门,你做好准bèi 。第一次挪移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小心点啊!” 话音落下,在莫迪眼中,十六座宛如朝天巨剑一般的险峻山峰似乎渐渐旋转起来,展现出搅动风云的恐怖威势。莫迪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诡异的发xiàn :山没有动,人也没有动。 而就在他们的脚底下,空气中奇异的浮现出一个五彩斑斓的气旋,这个气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令人不敢直视。 数息之后,气旋渐渐泛黑,一股向下的拉扯吸力凭空冒了出来,这股吸力威力不小但还没到无法抵御的程度,只不过莫迪身上的破衣烂衫就没这么幸运了,仅仅一息的时间,就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就在他刚刚反应过来之时,吸力陡然大大增强,气旋刹时变得幽黑无比,里面隐隐传出类似于兽类咀嚼食物的“嘎嘎”声响,令人不寒而栗。 肆虐的寒风,不断的倒灌而入,渐渐的,莫迪适应了这种感受,不无自得的嘀咕道:“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他这边话音刚落,气旋中就生出了异动。 “咕噜,咕噜…….” 也许是莫迪的话激怒了气旋,那一层黑色不断翻涌,犹如水中泼墨一般迅速弥漫开来,顷刻间就把莫迪和石安包裹住,同时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充塞了莫迪的鼻孔,令他宛如置身墨鱼的毒囊,苦不堪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黑色气旋中,倒也没有其他的状况发生。 突然,黑色气旋的另一端传来了石安的提醒声,“注意!开始了!” 气旋猛地发力,将莫迪吸了下去,他感觉浑身的皮毛倏然脱落,就连强壮的骨骼也一下子变得酥软无力,简直可以任意折叠了。 很快,五官的感受也被剥离了,只剩下大脑识海还在运转,莫迪缓缓的探出精神力灰丝,企图了解一下自身的处境。 这一探,顿如坠入无间虚空,再难抽离! 黑色气旋内,分不出四方,也察觉不了快慢,只有无始无终的孤寂感。这种感觉一直持续着,无所谓痛苦和欢愉,纯粹就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不,也不能说毫无痛苦,肉体虽未遭罪,但心灵的厌倦确如潮水般涌来,他甚至感觉自己就在某种巨大生物的食道内蠕动,很有可能下一刻就会被彻底分解,然后再被排泄出来,充当新鲜的肥料。 莫迪探出的精神力四处乱窜,不小心接触到了石安,一直沉默的石安刹时就感觉到了莫迪的状态,很快发出了回应:“小哥!不要胡思乱想,这条挪移通道虽然十分漫长,但却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危险。其实,凭借天武宗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建造这等规模的接天连地挪移大阵,此处乃是以前的域外势力入侵时留下的,现在便宜了宗门。也正因为有此扼守一切通道,天武宗才能彻底掌控九国地域,相当于有了一处稳定的根据地!相传,这条通道,其实是一截具有真龙血脉的巨蜥的食道,这种生物生前可是以星辰为食的,所具有的神通非我等可以想象啊!” “咦?还能这么交流?” 莫迪激动不已,这种的交流方式令他大感惊诧,若是他早点知dào 的话,这一路哪里会如此郁闷? 他操纵着灰色细丝,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讯息传递了过去,“原来,这里真的是食道啊!刚才我就有种即将被消化的感觉,这里真的没有危险吗?” “对于实力弱小的你我,毫无危险!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挣脱黑色气旋的束缚力,只按照既定的传送路线挪移罢了!可如果那些修为高深之辈,企图突pò 气旋,进入外层空间的话,那他们还真有可能被食道残留的恐怖本能消化掉呢?这样的例子并非没有。”石安的回应出乎意料的快速,看来他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啊! ……………………………………… 过了没多久,莫迪就郁闷的发xiàn ,灰色的细丝消耗一空,他又一次陷入孤独之中。好在身处这个空间中,精神力恢复的速度似乎不慢,略作等待,交流便可以再度进行。 穿梭还在继xù ,抵达之日似乎仍旧遥遥无期! 莫迪和石安的交流一直是断断续续的进行着,并且每一次的间隔都在缩短。 反复高强度的消耗,令莫迪的精神力渐渐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光彩,有点向实质化变异的趋势,这绝对是个令之振奋的好消息。 他将此事告sù 了石安,却意wài 的换来了对方长久的沉默。 不知dào 过了多久,石安终于回应了,“精神力实质化嘛!这可是许多武者梦寐以求的事啊!如此一来,凝聚神识的把握较之常人起码高出十倍,而且神识的强度和常人相比也不可同日而语。小哥,你的福源的确不浅。以往穿行此阵的多半已经跨入了修士行列,根本不可能体会到这等妙处啊!” 这个讯息立kè 让莫迪生出了一个惊人的念头,何不借此机会突pò “道神之境”呢? 第四十三章 心结爆炸与道的恐惧 这并不是莫迪狂妄自大,此时此刻,他的肉身已经不逊于真zhèng 的道神修士,精神力也已达到意返之境的巅峰层次,唯一欠缺的就是自我之道。 冲击道神之境,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黑色的气旋中,莫迪渐渐的收回了灰色细丝,他的心神不断的凝聚,开始整理自身记忆中的修行感悟。 许多武者曾说:这自我之道,看似薄薄的窗户纸,一点即透,实则为鸿沟天堑,多数人穷其一生也难以跨越。 这些人往往慨叹大道的玄妙,但莫迪窃以为他们过于好高骛远,不切实jì ! 连自己都认不清,也敢妄言大道,实为可笑。 在他看来,自我之道首先不可能是虚无缥缈难以言述的至高天道,因为凡人的时间是极其有限的,一生所历,即便精彩无比,也无非家国天下,这些经lì 注定了武者的认识也是有限的,因为它和贯穿宇宙的永恒大道相比无疑渺小不堪。 试问,以有限追求无限,以渺小追求博大,以转瞬追求永恒怎么会成功? 便如昔日称雄秦川的白象山,一生荣耀世间,但他寻觅之道必然远比一个深山苦修之士要来的驳杂得多、困难得多、浩大得多。他的追求或许精神可嘉,但他的道,却是彻彻底底的弯路! 没有结果的道即便再崇高,也是虚妄! 随着不断深入的思考,莫迪几乎可以下一个定论:自我之道,必定是探求自我本身的奥秘,而不是妄图一下子掌握外部世界的某些规律。 就在他的这个想法成型之时,一直沉寂于气海的王座悠悠转醒:“小子,看来本尊真的低估你了,本来以为你能认识到这一步尚需时日,没想到你还是满清醒的嘛!说实话,本尊对于修士的领域并不清楚,在建立血之誓言的那一刻,九国疆域内的秩序反馈的信息多半是关于武道修行的知识,而更高层次的东西却是完全接触不到,这个大概和九国修士阶层的没落有着直接的关系。所以,关于此道,本尊无法给你太多的忠告,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对了,你旁边不是有一个前辈嘛,何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莫迪暗自点了点头,心中舒了一口气,其实他何尝没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的修行道路走得过于平坦,借助了太多的外力,许多该有的磨砺都不曾经lì 。 例如,开轮之境和身返之境都是在白头翁的协助下才得以突pò 的,而意返之境和半步道神的突pò 也是借助了应世雄和魏怜才一举成功,种种一步登天的修行经lì 在带给他强dà 力量的同时,也令他产生了深深的忧虑:没有持之以恒的打磨,借助过多的外力,会否影响修行的根基呢? 这个疑问一生出,就如一根尖刺扎在莫迪的心中,隐隐令他对于自己的成就生出了怀疑。也是基于这个疑问,他才没有直接问石安突pò 道神之境的方法。 现在,经王座一开解,莫迪的心思又活泛起来,再度探出了精神力细丝,向着石安的方向传去。 此时的石安自然是有求必应。 片刻之后,石安回应道:“小哥!你多虑了,借助外力达成自我,本身没有对错,如果你拘泥于此,反倒落入下层。亿万宗门之内,修为进境在你之上的天才数不胜数,他们难道不依靠外力吗?当然不可能。记住,修士不进则退,只争朝夕!如持此心,必可勇猛无畏。” “只争朝夕?不进则退?勇猛无畏?” 这道神识传念,仿佛晴空霹雳一般钻入了莫迪的识海之内,将他的那丝疑虑心结通通炸裂,不留分毫,真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莫迪对此人终于开始改观:也许是自己看人过于武断了,就冲这提点之恩,这个石安值得一交! “石老哥,多谢你的提点,此恩,我莫迪绝不敢忘。你的事,我必定尽心尽lì !” “提点算不上,即便我不说,以后田师兄也会告sù 你的。你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只要成功凝聚神识之力,就彻底脱离肉体凡胎,踏入修士的行列了。你可知dào ,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自我之道吗?” 莫迪听到此处,顿时心领神会,石安这是要点拨自己啊!当下凝神静气,不敢有丝毫的分神,“小弟不知,还请石老哥解惑。” “自我之道,世人常常将之虚无缥缈化,其实它和每个人的相性息息相关,甚至可以说就是相性之道。每个人天生具备相性,所谓相性,其实就是阴阳五行风雷这九种天地本源力量遗留在人体的烙印。有的人身具五行,有的身具阴阳,至于风雷只属附带。而相性又分显性和隐性,显性相性越少的人成为修士的机会越大,而没有显性相性的人终身不可能成为修士。大略说来,世间修士多修五行之道,通阴阳者十分稀少。至于,要成为修士,说白了,就是将肉体谷催到极致,将所有的显性相性逼迫出来,然后和精神力量相合,成就本源载体。例如老哥我,就是专修土之道,辅修风之道。小哥,你的相性都有些什么?” “精神力合于相性?这……” 莫迪听到这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石老哥,我的肉身状态算是谷催到极致了吗?” “你的肉身,精气如狼烟,已经超越极限了。所有的显性相性应该已经毫无保留的显现出来了,怎么,有什么不对吗?”石安奇怪道。 “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有感觉过什么属性啊!无论是金木水火土,还是阴阳风雷之力,全都没有感受过。难道我的相性都是隐性的吗?”其实莫迪心中还有一种忧虑,这一切,极有可能和自己来至于物质位面存zài 关系,可这又是不能宣之于口秘密? 这一刻,莫迪的精神力细丝蜷缩打旋儿,几乎方寸大失! 石安显然也明白,这事对于他的重yào 性,立即解释道:“一般说来,相性品质最差者,会在开轮境开启自己的第一个相性,到达身返境,其余的相性就会相继开启。当然,这也不绝对,有些人天资高绝,会到意返之境才慢慢开启。这种人的显性相性一般只有两种或者三种,算是晋阶修士有望的人。至于剩下的嘛,要么没有显性相性,要么具有超极品的巅峰相性。而确定这一点,就必须到宗门的本源之地,才有可能实现!” “激发相性!本源之地!…….” 莫迪仔细的咀嚼着这些至关重yào 的信息,心神猛然剧烈的波动起来。 “貌似,每次自己一瞌睡,就会有人自动送上枕头,这未免也太古怪了吧?” 莫迪扪心自问,他一步步的走来,每一次逢凶化吉,每一次惊心动魄,都是那么的侥幸,侥幸到令人胆寒,也许过往之事稍有差池,他的命早就没了。 这是运气吗? 如果是,莫迪害pà 自己已经透支了一辈子的运气。 可下一刻,他忽然又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按照某种既定轨迹慢慢移动,似乎在虚空的尽头,一个伟大的存zài ,时刻挥动着巨手,引导着自己的一切。这种感觉,令他脊背生寒,如坠冰窟,久久不能自持! 几经踟躇之后,莫迪将这种难以名状的疑团支支吾吾的传达给石安之后,却将对方再一次带入了沉思。 石安,经lì 一次长考,他不得不惊讶于莫迪的敏感。 “对于这个问题,我只能说说自己的理解。这个世界存zài 着大势、气运、天机之类的揣测,当人的内外相通时,其实也意味着,这一群人乃至万物都会通过无所不在的元气,连接到一起,甚至与大道相连。换句话说,每个人无论强弱都作用着整个世界,也许你的一个小小举动就有可能影响所有人。反过来,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在反作用于你。所以,我们经常听到‘无可奈何’、‘力不从心’之语,其中何尝没有外因。而你所说的无形之中的引导,其实的确存zài 。许多天才可能都会有此感觉,这很可能就意味着,你的存zài 会对未来的世界产生某种深远的影响,所以,在此之前,你会得到某种庇护。而庇护的程度,视你自己的重yào 程度而定。莫迪,面对这种力量,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变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当有一天,你强dà 到可以直面这股力量时,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难道不是吗?” 第四十四章 天武宗! “你说的没错,只要变得足够强就可以了!”莫迪攥紧了双拳,心中的所有迷茫和纠结都消散无踪。 在挪移大阵中穿梭的特殊经lì ,令他过往内心的困惑、恐惧、束缚全都暴露出来。这其实是一件极端凶险之事,想不开,修行之路也就到头了,此生再也不可能有所寸进;想开了,就能破除枷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武者常说的走火入魔便是如此,这次莫迪能够脱险,石安可以说居功至伟。当然,也要说,莫迪本身并没有泥足深陷,否则,即便石安舌绽莲花也是徒劳的。 此刻的莫迪紧闭双目,浑身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辉,彷如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纯洁如一张白纸。 一时之间,过去种种负累枷锁全都卸了下来,宠辱不惊,不喜不悲,隐隐触摸到了武者返璞归真的境界。 就在此时,那种久违的“咕噜”之声再度响起,莫迪刹时睁开了双眼。 只见漆黑如墨的巨大气旋,渐渐收缩、暗淡,转为先前的五彩斑斓之色。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五官感受一下子恢复了过来,恍然道:“到了吗?” “嗯!马上你就可以看到天武宗的宗门了,虽然宗门不大,但是比其凡俗市井来说,已经是天宫圣境了。老哥也不多说了,你自己欣赏吧!哈哈哈…………”石安欢喜道。 话音落下,大阵中的虚无之感彻底退散,莫迪和石安已经脚踏实地,却是一处连绵群峰的山脚下。 “看!前面就天武诸峰了,我天武宗的根基之所在。”石安笑道。 莫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连绵的群山之中,到处是雄奇异常的险峻山峰,笔直如剑,刺破云霞,直扼天之咽喉,那些山峰上冰雪不加,反倒开满了仙花妙树,修建了密密麻麻的宫殿群落。 无数条瀑布飞流直下,披挂在山峰上,彷如一条条白龙在山间嬉戏。 天空之中,艳阳高悬,散发着无尽的炽热光辉。万里之内,多是清澈如洗的湛蓝之色,偶有数片雪白的云彩,点缀期间,妙趣横生。 在那成千上万的山峰上,树张如弓,怪石嶙峋,一股苍茫大气充斥其中,隐隐有着太古重临的味道。 而在那无尽险峰的最深处,在那宫殿群落的尽头,仿佛还漂浮着比山体还要巨大的天空之城,里面散发着无数股强悍到恐怖的气息,互相交缠,远比石安强横百千倍,令莫迪抽吸不已,惊骇欲绝。 如此摄人心魄的景象,的的确确当得起天宫圣境,比之俗世王朝的宫殿,强了何止万倍,天地云泥自别啊! 莫迪的心神巨震,久久不能自已! “这就是修士的世界吗?我的选择果然没有错,俗世的一切在这面前简直不值一提。难怪有人会为了进入门派连性命都不顾,确实有道理。我先前的恐惧和退缩真是可笑啊!” 便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阵穿金裂石的尖锐鸣叫。 在莫迪和石安的惊讶目光中,七八个黑点朝着他们疾速飞来,待到近处,莫迪才看清,原来竟然是七八只比大象小不到哪里的巨型苍鹰。 这些苍鹰目光异常灵动,浑身漆黑如墨,双翼张开约有八九米,微微煽动,就会带出难以想象的狂风,常人遇之,恐怕连站立都很艰难,尖锐的利爪油黑锃亮,犹如黑晶打造,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更令莫迪惊讶的是,每只苍鹰的背上,都驮着一个灰衫男子,个个容貌俊秀,气宇不凡,俗世之中的世家弟子与之相比,简直就是烂泥一般,就连莫迪也隐隐有些自惭形秽。 苍鹰落地之际,更加狂猛的暴风顿时肆虐起来,以莫迪今时今日的修为居然也有些站立不住,倒退了五六步,抓紧了一块岩石,才缓解了压力。 “哼!” 这时,石安冷哼一记,双手拉出两道深蓝色的匹练,往前微微一刷,肆虐的风暴瞬间如同温顺的小猫一般平静了下来。 “你们几个应该是常羽坐下的弟子吧!行事怎么如此莽撞,难道认不出我是谁吗?”石安的目光,如同撕裂一切的罡风一般,直射当先一人,他显然是要为莫迪出一口恶气。 下一刻,那人胸口一滞,嘴角刹时流出了温热的血液,他看向石安的目光中闪烁着滔天的怨恨,龇牙道:“嘿!当然认得,你‘风魔石尊’石安,可是内门十强者之一,我等外门弟子怎么会不认得?可是,不知dào ,你这十强者之位还能保持多久呢?又或者,你的小命还能活多久呢?哈哈哈哈………” 其他七人纷纷应和,显然是以那人为首。 一旁的莫迪目睹这一切,眉头立时蹙成一簇,心道:“看来石安结下的梁子当真非同小可,居然连他内门弟子的威严都受到了挑衅,而且,看样子,他以前在门中绝对是干过不少欺凌弱小的勾当,否则,何至于如此?” 此刻,石安的脸色阴沉无比,浑身的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怒道:“便是常羽亲临也不敢这么和老子说话,你们看来是活腻了!” 说着,一道道粗大的深蓝色匹练悍然浮现,环绕着石安的强壮身躯,不住的旋转起来,仅仅数息时间,一股巨大如小山丘一般的深蓝色龙卷风慢慢的成型了。 这片山脚下,立kè 变得飞沙走石,烟尘弥漫。 “太强了,这就是内门弟子的实力吗?不,石安的真zhèng 实力只怕还不止如此……” 莫迪看的两眼发直,这比当日在艾罗峰山腹内的风魔威势还要强上数十倍。 四周的拉扯之力不断变大,在场众人,除了石安和在其身后的莫迪,全都变了脸色,就连那八只巨大的苍鹰也发出了一阵阵哀鸣,彷如末日突然降临。 时间每过去一分,龙卷风的吸力就增加一分,力量似乎永无止境的叠加着,渐渐的,深蓝色的龙卷风已经化作吞噬万物的巨兽之口,散发出无人可以抗拒的恐怖力道。 八只巨鹰艰难的扑腾着翅膀,可惜,在无孔不入的拉扯巨力之下,鹰爪始终贴地而行,连离地一寸都做不到,至于八个灰衫男子,早就跌下了鹰背,滚着就朝龙卷风的中心地带而来,一路蹭刮碎石藤蔓,若非衣衫的材质不凡,只怕早就如乞丐一般了。 莫迪心头隐隐发怵,心知,眼前这八人既然贵为外门弟子,那就是说,他们的修为必然彻彻底底的踏入了道神之境,如今在石安的面前居然毫无还手之力,表现得如此不堪,甚至于连交手和逃跑的资格都没有,这叫他这个半步道神情何以堪啊! 一眼望去,这八人倒也算硬气,死到临头,也没开口求饶,倒是有些修士的风骨。 可就在此时,其中一人失声恸乎起来,那惨绝人寰的声响沿着扭曲暴乱的气流,齐齐呜呜的传来,比鬼哭狼嚎还要难听万倍:“石师兄,有话好说啊!我们可是师门派遣的迎宾弟子,杀了我们,师门那里,你也不好交代啊!” “哼!不死也行,只要你们给我磕头下跪,老子就放你们一条生路。”石安也不是善男信女,立kè 提出了一个虐心至极的要求,看他的神情,那八人只要稍有违逆,就会立kè 下杀手。 随着话音落下,龙卷风的强猛势头戛然而止,山脚下,一片死寂。 那狼狈不堪的八人彼此对视,面面相觑,似乎脑袋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一般。 没听错吧?同为超凡脱俗的修士,居然要叫他们下跪磕头,这,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啊! “你,欺人太甚,常师兄不会放过你的……”那八人立kè 怒火攻心,纷纷戳起手指,仿佛要把石安的嘴给捅烂一样。 “这么说,你们是不肯喽?” 石安目光凝然,一股森寒煞气密布脸上,他的脚底下,土石便染黄色,慢慢涌起一座高台,将其强壮完美的身躯缓缓托起,宛如神灵附体一般,睥睨天下。 这一刻,莫迪感觉到,石安的气息强横无边,简直和群山大地连成一片,永无倒下的可能。 石安双掌一挥,八道深黄色的匹练,迎风而去,厚重无比的气息呼啸而至,碾压着混乱未平的空气,直接罩向那八人的身躯。 “不好,是黄石飞牢!” 那八人又一次错估了形势,他们直到此时也不敢相信,石安居然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还是要暴起杀人,顿时,个个灌劲全身,朝着深山逃去。 此时,可千万不敢御鹰而飞,他们初入道神,罡煞未成,只能临空,尚不能御空飞行,一旦巨鹰被射杀,根本逃不过石安的凶残手段。 八道灰色的身影快到了极致,拖出一道道残影,他们冲着不同方向奔逃,企图令石安无法兼顾。 莫迪点了点头,他也总算看到这帮人比自己厉害的地方了,他们八人逃跑起来,那速度比他自己施展全力的身法还要快上一线。眼看着,八人就要窜入山林之中,一旦得逞,只怕石安也不可能,将这八人通通解决。 这时,只见,石安冷然一笑,右手屈指临空一点,八道黄色匹练彷如注入了强dà 的动力一般,猛烈的加速,瞬间就飞到了八人的身后。 第四十五章 阻碍!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低沉如闷雷的声响接连传来,八道黄色的匹练十分干脆的化作巨网,朝着八个所谓的迎宾弟子的头顶扣下去,一下子就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给他们透气。 莫迪这一看,顿时生出了心惊肉跳的感觉,这修士之间的差距居然大到这种程度。如果是武者之间对战的话,即便实力悬殊,也很难隔空击杀,更别说是相隔近百步那么离谱了。 他目视着石安一步一步缓慢的朝他们走去,心神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此时的石安,脚步渐渐腾空,如同踩在虚空中的台阶一般,浑身气流轮转,衣抉飘飘,周身数丈之内,黄蓝两色的匹练交缠不休,立时生出深不可测的威严。 黄色代表五行之土,蓝色则是风的力量,两者交缠相激,顿时在石安的周身浮现出飞沙走石、漫天黄尘的景象,十分恐怖,犹如末日降临一般。 一股睥睨天下,侵袭万物的狂放意志从他的身上传来。 这一刻,莫迪已经感觉到了石安的强烈杀意,绝非作伪。 果然,仅仅数息之后,那个为首之人周身的黄芒就炽烈起来,他的身躯如同压着一座千仞巨峰,不停的颤抖起来,很快他的嘴里喷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呃呃”的声响。 黄色的匹练不停的往他的嘴里倒灌,厚重的土煞之气,冲击着他的食道、脏腑,令他的五脏六腑瞬间就挪动了位置,难以想象的痛苦一下子就充斥在这个人的体内。 “啊………………” 久久不绝的巨大痛楚折磨着这人的肉体,同时也折磨着其他的听觉。 莫迪瞥了一眼石安,皱着眉头,说道:“石老哥,要不来个干脆的吧!” 石安微微的点了点头,右手平举,遥遥合拢,远处的黄色匹练仿佛被塑造万物的天神捏住一般,刹时凝固,由虚转实,化作青灰朦朦的磐石怪岩,这种岩石看似不大,其密度却大得吓人,远比普通的金铁来的沉重,原本还能动弹一二的几人瞬间就被压的贴伏地面,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吃尽苦头。 至于那个土煞之气入体的家伙,腹中多了块百八十来斤的顽石,当场发出一记凄惨无比的叫声,随后便彻底没了声息,死的不能再死。 就这样,死了一个! 另外七人的眼中终于流露出恐惧,大难临头,他们再也保持不住修士的尊严,开始痛呼求饶起来。 “石师兄,我们错了,求师兄饶命啊,杀了我们你就触犯了门规,师门那里你也不好交代啊!”一个灰衫男子狂吼道。 “天武宗,外门、内门、核心、真传四道门槛,等级森严,乃是掌教钦定。你冒犯了本座就是冒犯门规,冒犯了所有订立门规的宗门长老,罪无可赦,死不足惜,要怪就怪你们不长眼睛。” 石安目光凶厉,浑身煞气之浓郁宛如一尊杀神,再次伸出手掌,朝着虚空出捏拢,前方剩下的七道黄色匹练顿时收到了指令,一下子爆炽起来,沉重的青灰色石牢再度成型。 这一次,竟然连七人的头部都要覆盖在内,就算压不死,也会被闷死。 “住手!” 这一声突兀的巨啸,自远处的山间传来,声势连绵而不狂暴,令人生出其徐如林的怪异感觉。 伴随而来的是个一袭青衫的高壮男子,本该英俊的面容,却仿佛被硬生生的拉长,使得五官间隔稍远了一些,配上隐隐泛青色的皮肤,鹰隼般的锐利目光,令他生出一种难以言诉的诡异魅力。 他一路飞驰,脚下仿佛踩着不断生长的竹子,在虚空中,节节攀高,冲霄而至。 “石师兄,有话好说,大家毕竟同出一门,何必下杀手?” 说话间,此人双手连弹,七道碧光飞速落到了石牢之上。 这一落下,碧光消融,一颗颗鲜嫩欲滴的幼苗瞬间破开青灰色的岩石,微颤着,迎风飞长,转眼间就化作一颗颗参天大树,把坚硬的磐石一下子撑开。 那七人脱出牢笼,个个欣喜若狂,但也不敢怠慢,机敏的飞退到青衫男子身后,寻求庇护。 莫迪震惊的看着闪电般救下七人的青衫男子,暗道:“这人的实力只怕并不逊于石安啊!这还只是内门弟子,那核心与真传又是何等境界,今天,真的是大开眼界了。” 再看,此时的石安面色森然,说道:“怎么?你纵容手下滋事在先,我踢你惩戒一番,有问题吗?别以为化煞成功,就有资格问鼎内门十强,有些事勉强不得,否则,必生祸端,切记!” 莫迪看出,石安对于此人有些忌惮,这一战恐怕打不起来,也就走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办正事要紧。 石安眸光一闪,点了点头,拽着莫迪就朝山门走去,完全不再搭理青衫男子。 “慢着!” 青衫男子脸带笑意,挥手拦下了两人,故作疑惑的说道:“石师兄,你身边的这位似乎还不是修士吧。一介凡人,居然也大摇大摆的往仙门而来,这未免也太不成体统了吧!师兄,这就是你管教无方了?”话毕,此人笑意散去,露出一副森寒之色。 这人一口一个凡人,声音刺耳无比,莫迪顿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意朝着自己扑面而来。 “不好!” 不知何时,在他的脚下多出了一颗鲜脆欲滴的幼苗,闪烁着莹莹光辉,将莫迪的双脚死死的禁锢着,完全动弹不得。 一股爆zhà 式的庞大生机孕育其中,此时却显得如此邪恶。 莫迪刹时目眦欲裂,这招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磐石尚且阻挡不得,他这血肉之躯如何能挡? 眼看着,幼苗就要疯长起来,石安的蓝色匹练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赶上,“哗啦”一声,犀利无比的风刃将刚刚伸出的虬结树干一下切开,不,还差了少许。 那藕断丝连的一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重新弥合起来。 “要遭!” 这出乎意料的一幕,顿时令石安心神炸立,惊骇欲绝! “呀!” 此时,危若累卵,莫迪浑身疯狂发汗,哪敢让其再度弥合,巨神化猛的发动起来,这是他跨入半步道神之后,第一次施展这项血脉绝学。 一幕震人心魄的景象,上演了! 莫迪的身躯赤红如血,体内血液流动之声宛如潮汐拍岸一般,“唰唰”作响,紧接着,他竟然和幼苗一般,迎风而长,四肢越发的粗壮,青筋血管根根毕现,半丈,一丈,两丈。 整整长到两丈高下,才堪堪打住,一个血色巨神悍然降临山脚下,巨大的手掌一下揪住树枝,猛力一扯,将前一瞬才成型的参天大树连根拔起,奋力朝着远处山林中抛飞,很快就飞出了众人的视线。 这股力道委实恐怖得离谱,已经远超万斤的级数了! 莫迪巨大的头颅顶上,“呼哧呼哧”的冒着一道笔直暗淡的血气,分外吓人。 一声声浓重的喘息此起彼伏,石安,青衫男子,还有那七个修士全都傻眼了。 “狼烟冲顶,这是什么怪物?” 可是,血色巨神支持不过片刻,很快就开始缩小,几乎一眨眼的时间,莫迪就恢复了原貌,浑身上下汗液横流,呈现一副虚脱之状,已然无力站起了。 石安警惕的扫了一眼青衫男子,赶忙飞掠到莫迪身旁,将他死死护住,更是厉呵:“常羽,你若再敢偷袭,今日,你我就上天武台上走一遭,不死不休!” 原来,这个行事阴狠毒辣的青衫男子名叫常羽。 只见,他的脸色接连变幻,瞬间阴翳无比,若说他不想就此解决莫迪,那绝对是骗人,以他隐晦的木之力,要偷袭无力反抗的莫迪,成功率起码在五层以上,但做事情,必须考lǜ 代价。 天武台,乃是宗门内部了断生死仇怨的地方,神圣不可侵犯,一旦双方确立,无双神阵立马闭合,就连宗门掌教也不能随意打断,必须分出生死才能重新开启。而他对上石安的胜算,只有不到五成,绝对不可能冒此奇险应战的。 常羽冷哼一声,就道:“我也不过是略施小惩罢了。石师兄,何必惊慌。不过,此人要想入宗,就必须按照规矩行事,若是天武宗可以随意进出,那还有什么规矩可言?你怎么说?” 石安双手抱着莫迪,脸色一片铁青,但也只能先应下。 一天之后,一间简陋的木屋内。 施展加强版的巨神化后,莫迪全身虚脱,晕厥了过去,被石安带到了此处安置。 这时已是早上,窗外的阳光透射而入,照在一张松木板床之上,阳光的热力渐渐加强,炽烤着莫迪。 经过了一夜的昏睡,他也终于缓了过来,慢慢的睁开双眼。 “咦!这就是宗门吗?宗门里面怎么如此破烂?莫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便在莫迪疑惑之际,木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来人正是石安。 只见他一脸愧疚的说道:“你醒了!怎么样?还行不?老哥食言了,没办法直接带你加入宗门。” 关乎入宗大事,莫迪立马就坐不住了,右手一支,翻身下床。 “石老哥,怎么回事?你没有见到田坤师兄吗?”莫迪惊诧道。 “唉!” 石安愁眉苦脸,无奈道:“找了,田师兄外出,要过半个月才能回来。眼下,老哥被常羽盯牢,通过原来的途径入门是不行了。你只能靠自己的实力了。” “这怎么说?” “也就是说,必须要通过宗门的外事长老举办的入门大比,合格者成为外门弟子。这个难度极大,可惜,眼下确实没有别的好办法。”石安说道。 第四十六章 入宗大比之前奏 “入门大比?可以!只要能加入天武宗,纵使刀山火海,我莫迪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此时,见到了天武宗的天宫圣境与修士的强悍神通,莫迪加入宗门的决心已如磐石一般,再也不会动摇分毫。 石安见此,上前拍了拍莫迪的肩头,严肃道:“小哥!这次入门大比非同小可,你可万万不能疏忽大意啊!距离宗门最近的三大皇朝会派遣大量的意返武者前来比试,总共有近八千人次,而宗门提供的外门弟子名额却只有八十名。大Lang淘沙,百里挑一,绝非易事啊!”说着,他还是不放心,一指按眉心,一指屈弹,一道目不可见的神识之力,飞速钻入莫迪的脑海。 下一瞬,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乌泱泱的人海,来自四方的各路英雄豪杰,摩拳擦掌,气势汹汹。 紧接着,如火如荼的激战景象轮番上演,血腥的搏斗、残忍的虐杀、抛飞的残肢、打转的头颅、洒满擂台的血水纷纷呈现,强烈的视觉冲击如山呼海啸般涌来,即便是几经鏖战的莫迪也险些呕吐起来。 “这么疯狂!我还以为是点到为止的比试呢?”莫迪尴尬的说着,此时才彻底明白事态的严峻。 石安摇头一笑,“这可是以武者身份加入天武宗最为直接的方法,便如鱼跃龙门一般,是一次脱胎换骨再塑乾坤自我的大造化,不见血,不杀人,能见分晓吗?莫迪,那次我看到你的那一身绝学,的确吃惊不小。但是,仅凭这一招,你绝对走不远,因为它的消耗太大了,难以应付持久无间歇的激战,你懂吗?” 莫迪漠然低下了头,他一下子明白石安的苦心,巨神化并不能适应眼前的比试,至少目前不行。 “石老哥,多谢你的提点,我会谨慎对待的!” 石安微微一笑,他很满yì 莫迪现在的状态,赞许道:“嗯!你明白最好,我让他们把你的比赛定在七十六区的擂台战,也就是从后天开始进行,这两天你就好好观察一下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 石安又把一些比武的关窍向莫迪提点了一番,才安下心来,离开木屋。 此时,莫迪一夜滴水未进,已经饿极,见到桌上包裹着一些烤肉,匆匆扫荡一番,便走了出去。 一踏出木屋,一股和煦的暖风吹拂而过,天空中的太阳慵懒的洒下无限金辉,将莫迪残留的那丝惺忪彻底抹去。 一眼望去,莫迪惊奇的发xiàn ,此处居然是一个环形的山谷,在他的四周整齐的立着许多简陋木屋,鳞次栉比,数以百计。 每走近一间木屋,就能听到悠长均匀的呼吸之声,感受到一股股激荡膨胀的强悍气息,仿佛这些简陋的木屋内隐藏着一尊尊难以想象的的可怕巨兽。 山谷周围没有丝毫青葱绿意,原本的嶙峋巨石也都被历代的参赛武者磨得光滑可鉴,棱角全无。 莫迪一路走过,留意到许多地方的岩壁布满了森森裂痕,刀叉剑戟斧钺的兵刃之伤随处可见,有些地方甚至全是**大小的狰狞掌印,足见能来此处之人,没有一个泛泛之辈。 在山谷的底部,赫然耸立着二十张半人高的巨大擂台,稍一走近,一股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仔细一看,擂台边上的泥土尽皆呈现红黑之色,分明就是血液未干的迹象。 每个擂台都是三十丈见方,通体青罡石打造,坚固异常,纵使是江湖中的神兵利器全力劈砍,也仅能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淡白色的印记,一抹即去,根本伤不了它分毫。擂台之间相隔数十丈远,以确保彼此不能相互干预、影响。 据石安所说,这些擂台乃是宗门内的一位修士大佬,施展无上剑虹,横跨千里虚空,劈凿青罡山,于一息之间,打造而成,端的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此时,第七十五区战端未启,大部分武者都在木屋内静修打坐,以求最好的应战状态。擂台边缘只有寥寥无几的武者,估计都是和莫迪一样,抱着打探虚实的目的而来。 莫迪扫视了一眼擂台周边的人群,心知这些人中多半就有七十六区的参赛武者,而这些素不相识的武者极有可能会在擂台上与自己一决生死,这其中蕴含着怎样的心惊肉跳,大概也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 便在他细细观察的同时,山谷的上空突然凭空冒出一只山丘大小的黄铜巨钟,发出了天崩地裂般的轰然炸响,恐怖音波猛然扫过,震耳欲聋,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Lang随即扩散开来,激起了狂涛一般的风暴,肆虐在山谷之中。 数以百计的木屋刹时洞开了大门,一道道强悍的气息,朝着青罡擂台处集中而来,无数的脚步声虽然杂乱无章,但却能令人生出清晰可辨的诡异感觉。这一刻,整个山谷都在发出轻微的震动,似乎连修士神通加持过的比赛场地都隐隐不堪重负起来。 莫迪和那些站立擂台周边的武者自动的让开道路,退到一边。 与此同时,天际传来一阵阵刺破云霄的尖锐剑鸣,一柄巨大的靛金色恐怖巨剑自数里之外破空而来,仅仅数息的时间,已经到了眼前。 巨剑倾斜着刺入大地,而在剑柄之上,站立着一位气质卓然的高瘦男子,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整个人便如同一把永不归鞘的孤高之剑,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恐怖锋芒,任是何等霸道的武者也不敢稍拭其锋,只能乖乖的装起孙子。 一旁的莫迪再次心惊,他是见识过修士神通的人,远非旁人可比。眼前这个男子甫一现身,莫迪观其浩大的声势,立kè 就明白,这个人的身份实力只怕要远在石安和常羽之上,就是不知dào 他究竟是核心弟子还是真传弟子? 那男子星目绽光,横扫当场,平地刹时卷起一阵无名之风,数以百计的武者个个摒住了呼吸,噤若寒蝉。 一时之间,山谷之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奉家师之命,剑阙前来主持第七十五区之后的比试,规则诸位早已明了,在下也就不再赘言。从速开始吧!” 话音未落,剑阙脚下的靛金巨剑倏然缩小,落入其手,长剑“唰唰唰”挥洒而出,二十道环状剑qì 迸射而出,化作金箍朝着一百号参赛的武者罩去,剑qì 落地,悄无声息,山谷大地上顿时出现了二十圈没地数尺的森森剑痕。七十五区的参赛之人,共有百人,一瞬间就分成了二十组,每组五人。 所有被剑qì 笼罩的武者,一个个全都冷汗淋漓,汗毛炸立,这剑qì 要有毫厘之差,众人可就通通死无全尸啊! 就连莫迪的脸上也隐隐泛出青白之色,干涩的叹道:“这个前辈倒是干脆利落的紧!” 可是,所有人目光中的惊骇之色,全都被此人忽略了,他厉声呵道:“发什么愣?上擂台!” 参赛武者摄于他的恐怖威势,不敢稍有怠慢,纷纷按照剑阙的划分,朝着二十个擂台走去。 一场沸腾到爆的惨烈厮杀即将拉开帷幕! 这第一轮的比试,据石安所说名为“兽血沸腾”,是所有比试中最为残酷的,没有公平可言,是赤裸裸的野兽之战。 被划分一组的五人,一起上擂台,战斗没有任何限制,不分生死不可下擂,最终活下来的一人,可以接受治疗,顺利晋级下一轮。 须知,这二十个青罡擂台是受到阵法加持的,其设定的先决条件就是不死不休。 在这里,弱者连求饶认输的资格也没有,唯一的下场,就是死。当然,如果强者过于嚣张,引致群起而攻之,那么也休想活命。 这一轮,实力、勇气、战术、运气,缺一不可,而怜悯和自大只要犯一种,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鉴于这一轮的难度,所有获胜者如果在接下来的比试中输掉,而能保住性命的话,将获得宗门的治疗,并自动拥有参加下一届入门比试的资格。 所有参赛者陆续就位,而一旁参观的武者也朝着几处最为热门的擂台聚集,秩序井然。 偌大的山谷之中,气息一下子凝滞到了极点,普通人稍有接触,必然窒息而亡。 莫迪对于参赛人员的情况一点也不熟悉,只好跟着人群移动。眼前的三个中年武者似乎相互熟识,正神情雀跃的交流着彼此的信息,莫迪不动声色,饶有兴致的贴了上去。 其中一人颇为自信的道:“依我看,这七十五区最终的胜者,必是大成王朝的宰相之子,于文博。据说此人精修乘龙念法,精神力早已锻成实质,往往在无声无息间就结束了战斗啊。” “你说的就是台上那个面如晶玉身着锦袍的翩翩公子吧!卖相确实不错,我听说他的一手七绝剑术也已经练至化境,一出手便是剑影纷纷,如波似Lang,气势极强,再配合上乘龙念法,端的是立于不败之地啊!” “那可未必,你们不要人云亦云好不好,这第八擂的黄阅也是大玉王朝名声赫赫的武学宗师!一身劲力早已实质化,可谓金铁难伤,他只要躲过精神攻势,未必就没有胜算。”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蓦然! 人群中发出冲天的喝彩声。 “真不愧是宰相之子,气度远非常人可比啊!” “就是,这气场太他妈强悍了,要是我在擂台上,直接就引颈就戮了!” “诶!太夸张了,有你这么拍马屁的吗?” 原来,第十四擂上,大成王朝宰相之子,于文博,悍然走到其他四人当中,竟然扬言要以一敌四,并且不伤分毫擒杀四人,这顿时将擂台上的气氛点燃了。 有资格上这擂台的武者,谁也不会认为比别人差,怎么可能吞得下这口气。 “虽然,你贵为宰相之子,但嚣张也要分个场合,也要有个限度吧。年轻人,你这是自寻死路!” 那四个武者彼此对视一眼,嘴角咧开狰狞的笑容,无需一言,默契自生,纷纷配合着脚步,朝于文博逼近。 这十四擂台之上,一股股气Lang渐渐涌起,四道截然不同的精神威压不分先后的朝着于文博覆盖而去,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 四双眼睛,死死的锁定着于文博的一举一动,只要他露出一丝迟滞,他们就会瞬间扑至,将其斩杀当场。 莫迪注视着这种熟悉的战法,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但他并不看好那四个武者。 或许,生死将会一触即分! 在掌握了精神力实质化的战技后,他已经十分清楚,普通程度的精神威压对于自己的压迫微乎其微,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换言之,那四个武者的精神威压,对于于文博而言,就是个渣! 果然,片刻之后,于文博故yì 卖出一个破绽,将四条凶狼勾了上来。 这四人打法保守,选择了四个方向,分进合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跟前,每个人都裹夹着狂猛的气流,将于文博的华丽锦袍刮得猎猎作响,飘飞不定。 便在此时,于文博哂然一笑,在他的眉心处倏然浮现四道晶莹的光团,堵在了四人的行进路线上。 一股平时可以忽略不计的禁锢之力,凭空生出! 台下的观者是何等敏锐,一瞬间,就看到了那四人眼中突然闪现的恐惧之色。 紧接着,四道晶光冲入四人的脑海,轰然爆开,将他们的疾扑之势瞬间瓦解,一条条血丝从他们的七窍中缓缓流出,精神力实质化的恐怖威力展露无遗。 仅仅数息之后,四具四体“咚咚咚”的倒了下来,而于文博,也成为了第一个完成比试的人。 这场比赛双方的实力悬殊太大,倒是没有打出什么火爆的场景,但个中玄妙凶险,在有心人眼中,确如惊雷一般,难以忘却。 台下的呼声沸腾不断,这是武者对于强者的一种的尊敬。 莫迪也微微一惊,于文博的精神力无论是在操控上还是量上,都要胜过当初的应世雄许多,的确不是弱手。而且,这四个人明显没有逼出于文博的全力,有些事还不好推测。 看完这一战,莫迪对于其他人的程度有了大概的了解,随后又走向其他擂台,再度细细的打探了一番。 做完这一切,他就朝着木屋走去,走时目光闪烁生辉,朝着如众星拱月一般的于文博望了过去,喃喃自语道:“不知dào ,最终你能逼出我多少战力呢?” 与此同时,人群中的于文博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眉头一皱,警惕的推开人群,扫视了一番,最终一无所获。 第四十七章 最后的准备 百兵相击之声嘈杂如暴雨,呐喊呼号之声铿锵如缶击,武者的生死较量以令人瞠目结舌的恐怖程度,不断翻涌上演,场面血腥异常。 刀刃入隙,胸膛瘪凹,血肉横飞,声嘶力竭,栽倒无息…………. 这一切如轮回般不断演绎! 一眼望去,仅仅数息的功夫,几乎所有擂台上都已是一片狼藉,拼杀激战之势俨然暴沸不止,许多犹带体温的残肢七零八落,四处抛飞,滚烫的鲜血和着汗水遍洒高高隆起的青罡石上,将青檬檬的厚重色彩一下子染成了怵目惊心的死亡之色。 山谷之中,惨烈如斯! 此时此刻,谁能想到,这些人曾经在偌大的王朝江湖中呼风唤雨,高坐堂内推动王朝大势呢? 这仿佛就是一场完全不计代价的惊天豪赌,所有人都是在用往昔的风光,去赌那未来根本不可预知的荣耀。 而经lì 生死玄关无疑就是选择超脱凡人,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并且还仅仅是初步的代价罢了! 莫迪默默地铭记这一刻,转身就要离去。 可就在他转身的这一瞬,全场数百人,甚至包括余下十九座巨大青罡擂台上舍命厮杀的武者,全都定住了。 完全没有一丝征兆,仿佛是上苍操纵众生的命运丝线突然断开了一般。 刹时,山谷中,除了宛如鬼哭狼嚎一般的“呼呼”凄风外,再也没有其他声响。 场面说不出的诡异,莫迪的心中“咯噔”一下,随即带着一丝难以言诉的寒意回转身躯。 何其怪哉!在这攸关生死、决定未来的时刻,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的目光一下扫过,发xiàn 此时,绝大多数武者甚至连脸上激动狰狞的神情都来不及敛去,只是纷纷木瞪瞪的朝着远处,那掩藏在无数圆坨坨光溜溜的岩石之后的一处山谷入口看着。 所有人的眼中全都透着无比热切的渴望,似乎在那个方向有他们一直追逐的幻影一般。 下一刻,莫迪洞悉了原委,原来在那狭小的入口处,隐现着七个身影,个个身着灰衫,锦缎蒙面,散发的气息内敛至极,居然连他也无法察觉出修为的深浅。 这帮来历不明的家伙,立即引起了莫迪的警觉。 他的眉梢瞬间蹙了起来,“莫非,又是修士?” 而擂台上,经lì 了短暂的停滞后,所有武者纷纷暴退到擂台的边缘,似乎早有默契,并不准bèi 立kè 开始战斗。 毫无疑问,此时,这七个身影才是山谷中当之无愧的焦点,即便是七十五区中率先通过首轮的于文博也望尘莫及,至少眼下就是如此。 沉默本就是用来打破的。 片刻之后,擂台外,观战的人群中渐渐传出了窸窸窣窣的交流声,似乎对眼前的七人并不陌生。 “居然是这帮猛人!他们来到这里,难道说,这一区中,有人可以入他们的法眼吗?这下有戏看了。” “是啊!这些人可是真zhèng 的天之骄子,和大多数人的追求可不一样。好比我们,能够拿到一个外门弟子的名额就已经十分满足,哪敢奢望十强者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这一区的某些人必然隐藏了自身的实力,毕竟以黄阅和于文博目前展示的实力可达不到那帮人的程度啊!” “对呀,对呀!要是能出现一匹黑马将这两人挑于马下,那真是有好戏看喽!” “未必,也许这两人也隐藏了实力呢?盛名之下,岂有虚士?” …………………………………………………………… 而这时,作为人群焦点的七人却毫不在意的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观摩着擂台上众多不知所措的武者,时而指指点点,宛如看猴戏,其高傲之处可见一般。 了解了这些,莫迪恍然,嘴角微微咧开一道诡异的弧度:“原来,这几个人就是十强者人选,也就是我未来的对手喽!” 之前,石安隐隐和他提过,宗门已经在前面七十四个战区中的获胜者中选出了七个战力远超同侪的强dà 武者。 据说如果在真zhèng 的生死之战中,他们完全有可能击败初步跨入道神之境的修士,也就是说,他们的实力至少不在魏怜之下。 而在剩下的六个战区中,还要选出一个人,来填补十强者的空缺。 这八个人将会获得进入宗门本源之地修liàn 的机会,寻觅突pò 道神之境的契机,若是能在预定的时间内晋级的话,就自动拥有外门十强者争霸战的参赛权。 想到此处,莫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十足的笑容,他可是对仅剩的席位志在必得! “这个什么劳子十强者争霸战暂且不说,光是进入本源之地的机会就绝对不能错过,相性之道的关键可全赖于此呢!” 话毕,他不再盯着那七个身影,转身朝着木屋走去。 可他的这个动作此时却显得极为醒目,至少那七个灰衫身影全都留意到了这一点。 其中一个窈窕倩影,第一时间就将目光投到了莫迪之处,在她那美目之中似乎微微荡起了波光涟漪,嘴里还发出了轻柔的咦声,这才把其他六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一个高壮男子略扫了一眼莫迪,顿时轻蔑道:“不知所谓的家伙,也许,已经害pà 的不敢看了吧!” 其他几人也是摇头不语。 擂台之上,武者仍旧一动不动,明显是在借此机会,缓解令人窒息的恐怖压抑。 片刻之后,一直不曾发话的剑阙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的走到了青罡石擂台的正中间,挥手示意比试继xù 。 这个人的意志绝不是武者可以违背的。 惨烈的厮杀,再度开启!—— 莫迪回到木屋中,暗自盘算起来,“看来这帮家伙的实力极为不好惹,如果不能再度变强的话,以后的胜算堪虞啊!对了,不如看看,散修遗府中的宝物是否能够起到一点作用呢!” 他将破烂的包裹一下扯开,入手的第一卷秘籍居然是当日白天放送给他的《随闻笔谈》。 这本书到手以来,莫迪一次都没有翻阅过,事实上,此刻他的修为已经完全凌驾于当年的象山公之上。可以说,这本书中,莫迪最为关心的武学部分对他的作用已经接近于零了,但这毕竟是白天放的一番好意,他总不能弃之不要。 反正此时也有余暇,莫迪也就怀着一丝歉意翻开了泛黄的书页。随着他的修为日深,记忆力也是大大的增强,做到传说中的一目十行,简直轻而易举。很快,他就将整本书浏览了一遍。 书中记载着大量行军打仗的谋略之事,也有许多关于国事方针的描述,反倒是武学方面的内容寥寥无几。唯一一样令莫迪感到惊讶的就是一片夹在书页中破损的口诀残片。 众生皆可成神,神者,掌五行,转阴阳,御风雷,贯通天地本源!人之初,五行潜匿,莫可名状,维养维孕,待到筋骨长成,五行相显,则立以为道,持之奉行,道神可期! 这些话似乎只是一个序言,普通人看了必然如坠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但莫迪不一样,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对于修行的认知也是日渐加深,此时读罢,顿时觉得言简意赅,大有道理,而且和石安所说分毫不差。 这一下,无疑更加坚定了他获得那个席位的信念。 莫迪暗自点头,将此书放到了一边,拿起了第二本书——《血婴真功》。 这本书甫一打开,就有一股浓郁血腥之气弥漫开来,字里行间笔走龙蛇,一个个文字扭曲异常,往往一笔连贯,全无章法,而且字体像是用动物的鲜血为墨,书写而成,隐隐散发出邪恶恐怖的气息,和《随闻笔谈》中的凛然大气截然不同。 莫迪眉头一皱,下意识就残生了抵触情绪,“果然是邪门歪道,著书立说也搞的鬼气森森,不伦不类!” 第四十八章《血婴真功》中隐藏的传承! 莫迪忍耐着心头的不适,勉强辨认起来,这一看顿时发xiàn 了异常,这些扭曲诡异的血字似乎受到了莫名的牵引,慢慢的活了过来,仿佛要从地狱深渊之中爬出,再临人间一般。 “咦?这等手笔倒是惊人!” 莫迪呼出了一口气,心神如闪电般凝聚起来。 只见,原本干涸的字迹一下子充满活力,笔墨饱满鲜亮犹如新撰,字体随意的拉伸变幻,翩翩起舞,居然展现出了春风吹拂柳树那般的婀娜姿态,令莫迪眼前为之一亮。 眼前非但没有出现他料想中的那种邪气凛然,反倒是有几分正邪如一、堂而皇之的味道,确有些玄奥之处。 但变化还不算完,鲜红欲滴的字体不断沉浮闪烁,渐渐变得影影倬倬,不再真切,一股苍凉无比的惊悸气息逐渐渗透而出,将莫迪拉入一个广阔无边的世界。 刹时,一种精神被无限拉伸的奇异感降临到了莫迪的身上,以往敏锐的感知力瞬间就被稀释了上万倍,周围的一切不断模糊,再模糊,逐渐变得混沌一片,令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太好了,终于有人达到老夫的要求了!” 一个苍老颤抖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仿佛是从古老墓地中尚有大愿未了的干尸嘴里说出一般,直接在莫迪的识海中炸响,一下子激起了他浑身的鸡皮疙瘩。 声波由远及近,穿透而过,瞬间揪住了他的心房。 恰好,感知也在此时恢复了正常,莫迪迫切想知dào 声音的来源究竟是什么,眼睛猛地睁开,他立即骇的倒退了七八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就在他跟前不足一丈的地方,一个藏红色的巨大阴影悬浮半空,只是露出一双空洞如枯井的巨大眼眸,俯视着他。 渐渐的,阴影散开,一个面白无须的干瘦老者显出了真容。 在他的周身,无数血红色的轻烟打着旋儿向四周逸散。这些烟雾缭绕,将这个老者衬托的格外诡秘,宛如鬼神一般。 莫迪警惕道:“你是谁?” 老者嘴角微咧:“名字是什么根本不重yào 了,不提也罢!老夫便是《血婴真功》的创造者。这一丝残念遗留在此,只为等待有缘人。” “哦!原来那个邪道散修就是阁下啊!” 这话一出,老者却毫不动怒,依旧笑道:“呵呵!你说的应该是这本秘籍的上一任主人吧!那家伙才智是有,可惜气运不足,混来混去也就是一个散修,居然到死都没有达到开启秘籍的要求,可谓空有宝山,不得其门啊,实在可怜!” 这人的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确,莫迪岂会不明白? 但他并没有立即接下话茬,反倒深深的看了老者一眼,嗤笑连连,过了许久,才道:“你能以此形态见我,想必生前的修为必然深不可测,远远超出在下的想象。可这又如何?你以为我会学你的歪门邪道吗?这种鬼气森森血腥污秽的**即便送我千百本,我也懒得练,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啊?” 这话一如耳,起先老者只是呼吸一窒,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话嚼三遍,他立kè 回过味儿来,顿时勃然大怒,“什么?鬼气森森?血腥污秽?歪门邪道?放屁!” 他那发白的脸色刹时变得一片铁青,周围的红色烟雾如巨Lang般疾涌而出,整个空旷的世界也变得阴沉无比,气流被无形的威严彻底禁锢,云层上隐隐传来密集的闷雷之声,令人心惊肉跳的电弧不断漫延,似乎连天空都要塌下来一般。 原来,这个世界的一切居然完全是以这个老者的意志为转移,这一幕实在令莫迪难以置信,“嘿!一丝残念竟有如此恐怖的威能,看来你生前必是滔天大魔了!” 他也是固执己见之人,一旦认定一件事,往往就不会改变。 “岂有此理,居然这般辱我!” 此时老者已然怒不可遏,眸光煞气爆炽,缓缓地伸出一截干枯的手指,朝着莫迪所在,凌空一点,前方一道血色漩涡飞速成型,朝着莫迪笼罩而下。 “无知小辈,居然连血脉之力的高贵都不知dào ,还敢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你根本就不配得到老夫的传承。若在当年,必然被我一指头碾死了事,哪里来滚到哪里去吧!” 随着血色漩涡的逼近,莫迪周身的空间似乎都出现一道道细小的裂纹,呈现出扭曲断裂的状态,恐怖的吞噬之力一波波的席卷而来,根本无从抵挡。 莫迪的精神再一次被无限拉长,感知到的只是一片混沌,倒也不会被这一幕恐怖的景象吓住。 便在此时,一直潜藏在莫迪气海的王座再度转醒,这一次的声势和往昔大大不同。只见墨绿色的梭状灵团高速打转,激起整个气海中的劲力,朝着莫迪的体外涌去,犹如实质的墨绿色Lang潮碰到血色漩涡立kè 寸寸瓦解,倒转而回,但那股恐怖的吞噬之力也在撞击中消耗一空。 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段,俨然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那悬浮虚空的白面老者一脸骇然,居然呆立着,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下一瞬,王座悍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巨吼:“本尊对你的传承很感兴趣,你不如交出来,也好完结自己的使命,如何?” 这气势哪是在征求老者的同意,分明就是在威逼嘛! 此时莫迪倒是满脸不解,不知王座突然横插一杠究竟所为何事。 那个老者渐渐从震惊中转醒,低声道:“不管阁下是何方神圣?这传承关系吾族兴衰之事,比老夫的生死更重,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交予阁下的。” 他的语调平稳,却饱含着令人惊心的沉重与坚定,莫迪见此,也是心头一怔。 王座继xù 威逼道:“本尊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如果真的得不到,便只有毁去一途!” 这句话便如尖锥一般直刺老者的心神,令他生出天大地大无处容身的可怕感受。他顿时,明白自己已经大劫难逃了,唯有决绝道:“在毁灭老夫的残念之前,阁下能否告sù 在下,吾族吾民之现状,也好让我走得安心!” 莫迪听了这话心头“咯噔”一下揪成一团:这人陨落之际还不忘族人,似乎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啊!莫非,我?唉!该死的先入为主。王座,又在搞什么鬼呢? 他不由劝道:“等一下,王座,这位前辈看来真的不是我想的那种人,传承一事,我看不如算了吧!” 王座立即反驳:“不行,他的传承十分奇怪,居然让本尊感觉到一丝远古先民之中杀戮者的气息,绝对是不能错过的。除非,他肯交出传承,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莫迪眉头刹时蹙成一横,他能感觉到王座的坚决,一样是不可动摇!他只好摇头苦笑,向着天空中的老者赔礼道:“前辈,刚才也许有误会,晚辈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只是不知你刚才所说的‘族民’,究竟指的什么?” 悬浮在半空中的老者一直阴沉不语,神光暗淡,直到莫迪提及“族民”二字才朝他看了过去。 这一刻,似乎他的心神念想全都回到了遥远的过去,目光中的阴郁一扫而空,瞬间充满着浓浓的眷恋和不舍。 也许是一下子碰触到太多太多刻骨铭心的情感记忆,他声音哽咽了。 一时之间,老泪纵横! “吾族自然就是人族!” “吾民自然就是人类!” “他们是否还在苦难中煎熬?” “是否还不得不躲在暗无天日的黑巢?” “是否还是在魔物的爪牙下挣扎?” “是否还会遭到其他种族的欺凌?” “求你们告sù 我,告sù 我,告sù 我…………………” 这一声声哀求如此凄绝,简直令莫迪不忍耳闻,但它所诉的事实又令他大为惊诧。 这时,王座的声音悠悠响起:“你完全不用担心,虽然本尊不知dào 人族的真zhèng 境况,但至少已经没有你所说的那种惨况出现了,现在的人族应该已经不惧魔物,也足以傲立于所有种族之林了。即便是最为弱小的人也有食物果腹,有衣服遮身,有房屋避雨,更能见到蔚蓝的天空和耀眼的阳光!而且本尊看来,他们离真zhèng 的兴盛已经不远了。” 老者听到这些,猛然一震,“这….这是真的吗?吾之族人,果然不负所望,那我真是死而无憾了!” 这声呢喃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似笑非笑,大概是由于太久没笑的缘故,老者连如何笑都有些遗忘了。 没等王座施展手段,他的形体逐渐开始虚化,这个世界也微微震动起来,显现出其虚幻的本质。 就在他的形态即将崩溃的一瞬,老者居然猛烈的挣扎起来,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紧接着,一道鲜红的血光从中飞出,笔直的射向莫迪的识海。 “轰!!” 莫迪只觉眼前一片血海Lang涛,种种神mì 的符文一窝蜂的钻到他的脑子里,大量的信息爆zhà 式的涌入几乎将他的意识淹没。 他还来不及惊呼,身躯便一下栽倒在地。 第四十九章 秘辛与收获 《血婴真功》中隐藏的传承世界崩溃了,秘籍内的血色文字缓缓浮起,还原成一滴滴猩红的血珠,滚落地上,发出“嗤嗤”的灼烧之声,一股焦糊味儿顿时弥漫在整间木屋,久久不散。 此时此刻,在莫迪的识海中,一尊由血色符文凝聚而成的法身渐渐成型,散发出滔天的凶煞之气,将识海内无数的记忆画面和精神力灰丝都渲染成深红泛黑之色,异常恐怖。 血色法身,双腿盘住,凌空悬浮,两只手臂怀抱于胸前,立时有一种万物永不消陨的霸道威严辐射四方。 它的面目轮廓一片混沌,唯独一张嘴始终翕张着,看的极为真切。一道道奇异的波纹从他的嘴里流淌而出,四周的灰色细丝受到感召,一下子耸立起来,按照一种前所未有的阵势排列起来,将源源不断的波动吸收。 而这时,莫迪的身躯虽然动弹不等,但思维还是高速运转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那些原本深奥莫测的符文经过血色法身的转化,变得异常清晰明了,这份传承的含义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这是老夫弥留之际分出的一道残念,他将会向你展示老夫所处之时代,人族最为真实的一面,以及人类一族走出绝境的一条可能出路,希望后世之览者,能够以此走出一条拯救吾族的大道。” 话音落下,一幅幅惨绝人寰的画面翻涌而出,一张张绝望的脸孔闪过莫迪的脑际。 在幽暗**的地底黑巢,到处都是嶙峋岩洞,宛如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在岩洞之中堆积着数不尽的森森白骨,流淌着永不冷却的鲜红血液,简直比地狱还要恐怖万倍。 也许可以这么说,向往光明是多数人的本性,但在这段岁月里,人类对于光明,更多的是恐惧! 因为光明不属于他们,实在太奢了,一旦享用分毫,就必须用生命来买单。 对于他们而言坚固无比的磐石洞壁,在强dà 的兽灵眼中却如纸糊一般的脆弱。 眼下这残忍的一幕,令莫迪寒气倒吸,心弦近乎绷断。 一只苍熊罴魔兽,远远看去就如一座黑沉沉的山峰,散发着蛮荒霸主独有的恐怖威压。它的嗅觉极度敏锐,方圆数万公里地界的血肉芳香,于它也如黑夜之中的圆月一般鲜明。 它那毛茸茸的巨掌将巨大岩石一下拍成齊粉,漆黑油亮的利爪也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地面上的黑色土石,并直接将深藏地底黑巢的岩壁一下捣破,然后捏住人类,将之塞入腥臭血口之中,几下嚼碎,有时甚至连骨咽下,连一丝渣都不剩。这时候,岩壁窟窿露出的明媚阳光就如死神的目光,可怕至极。 这种大难可谓突如其来,而更多的时候,人类会遭遇到如豺狼一般小巧的金精狼兽,这种兽灵成群结队,一样拥有恐怖的嗅觉,一样喜欢人类血肉的味道。 它们的身躯宛如金铁打造,配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洞穿岩壁真如探囊取物一般。而剩下的,就是龇牙撕扯,分食血肉了。大多数人类在它们面前像是蝼蚁,没有任何抵抗力可言,只能在恐惧痛苦中等待死亡。 一幅幅血腥画面不断呈现,莫迪心揪欲裂,他极少能够看到对抗的场景,几乎都是一面倒的屠杀,甚至于,连屠杀都算不上,仿佛只是食物链的上层闲得无聊,在向他展示爪牙。 令他浑身颤栗,几欲癫狂。 怎么会这样? 他清晰的感觉到,居于黑巢的人类具有着何等狂放的爆fā 力,那种力量绝对比他所见的修士更加强悍,可就这样,还是一个个无力的倒下,实在难以置信! ……………………………………………. 随着波纹的不断散发,血色法身以均匀的频率震动着,不断缩水,这是一种溃散的征兆。 传承俨然到了关键的时刻! “自宇宙中诞生第一个人类距今已有漫长的时光,磨难始终是以纪元为单位继xù 着,这是为什么?我人族为何生而沦为食物?为什么我们不能占据富饶的土地,要呆在暗无天日的地底黑巢,还要任凭万类欺凌屠杀?根源只有一个——实力。” “人族的实力太过单薄,能够生活于地表的强dà 人族极为稀少,而且往往寿元短暂,又不能将他的力量传承下来,所以,黑暗绝望的纪元如同无法打破的魔咒一般,一直伴随着人类。老夫贵为一族之长,一生苦寻强族之道,观摩世间万类,终于摸索出来门道。那就是创造出足以媲美兽灵的强悍血脉,一条可以流传万代的血脉,并将修行的经验道理铭刻其中,一旦后世子孙开启血脉,就能明了如何变强自身,如何逃脱灭亡的命运,如何在世间存活下来!” 直到此时,莫迪的心神被老者深深的震撼了,这人竟然是蛮荒时代,人类的一位始祖啊! 他不禁暗叹自己的浅显无知,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刮子。 这一瞬,血色法身再度缩水了一大圈,只剩下最为精华的一部分,散发出无暇晶玉般的光彩,分外夺目。 接下来就是传承的真zhèng 实质了,一篇玄妙的口诀如血泉般涌出,一段段奇异的文字将深奥无比的血脉构建之道一一阐述。 “远古之时,血婴降世,血婴者,开创血脉之力的源流,战族修罗得之,一世大兴,逞凶域内,威压八极,缔造了无数纪元不易的煌煌威名。” “至此修罗血婴成为修罗战族的根基祖脉,世闻,修罗血婴,传承浑圆,战天斗地,杀戮无终!绝非虚言。” “今老夫欲顺天效法,破除古今兴衰之轮转,推究永世强悍不衰之道。” “吾以凡人之躯汲取地之本源,天之精华,三才聚首,共襄混元,创绵延万代之强悍血脉。夫血脉者,族群铭刻于世之烙印,传承万代之根本………………………………” 时间一滴滴的流逝,构造血脉的精微奥妙也渐渐露出端倪,那些复杂的变幻,宛如对应着天空中浩瀚星辰的排布轨迹,又仿佛暗合世界本源的波动,委实令人赞叹。 “太高深了,实在太高深了!” 莫迪缓缓的睁开双眼,脸色露出懊恼之色,不觉间,他已经恢复的行动。 他虽然将所有繁复的变幻铭记于心,但要说到理解,却还相差十万八千里。 便是此时,王座悠悠说道:“如何?这等传承可不是谁都接触得到的,就算是这个宗门的掌教见了只怕也要望之兴叹!” 莫迪忽然想到了什么,略带疑惑的问道:“王座,你说这份传承与先民一族的杀戮者有关,是什么意思?现在有答案了吗?” “嗯!先民一族的最高成就分为两类,杀戮者和秩序者。而这家伙所说的战族修罗便是先民杀戮者为了战斗专门打造的杀戮种族。他创造的血脉**借鉴的痕迹也很重,两者有许多相通之处。可惜,人类终究无法依靠血脉之道大兴的,这是先天的局限所至,非后天可以弥补。不过,创造全新的血脉不成,但纯化原有的血脉却是恰到好处,小子,你这下又赚到了!” 莫迪心神一动,立kè 明悟:“王座,你是说,可以借此纯化太古先民的血脉喽!真有这种好事,那岂不是,巨神化就有全力施展的可能了吗?”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要达成这一步还必须对**做不少改动。人类,尤其是现在的人类,和修罗的战族的天赋异禀差距犹如天地云泥,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胡乱施为,恐怕就会爆体而亡的危险!以本尊之见,目前唯一可用的,就只有一个精血节流的技巧,你务必掌握熟练了,这样一来,至少也可以动用一下巨神化的威能,可以增加不少胜算了!” 听了此话,莫迪精光湛湛的眼神略微暗淡,明显是有些遗憾,可也明白有些事情根本急不得,一步登天的事不可能一直上演。 思索良久之后,莫迪还是tian了tian嘴唇,笑道:“嗯!‘精血节流’听起来不错嘛!” “嘿!你也别泄气,要知dào ,一旦改动完成,你或许就有成为真zhèng 的远古先民的可能性,到那时候,区区的巨神变化算个屁啊!有无量的神通等着你学呢!知dào 吗?”王座不无蛊惑的说道。 第五十章 开杀 莫迪暗自憧憬,仅仅些微的血脉之力便能化生为一尊巨神,执掌无焘神力,获得坚不可摧的强悍身躯,那完整的血脉之力又会有什么样的威能呢? 这简直是在考验他的想象力啊! “呵!”王座对他的心绪了如指掌,轻笑一声后,就将一幅幅充满蛊惑性的壮丽画面塞了过去。 “嘭,唰……………….” 这一霎,无穷无尽的圣歌齐声奏响,宏大威严的音符在他的识海中轰鸣、涤荡,一切恐惧、渺小、负面全都龟缩,乃至衰亡,然后滋生出一股股浩然之气,充塞识海,席卷记忆回廊。 识海中隐隐浮现出万丈高下的金身神祇,那通天柱一般的手臂缓缓挥出,顿时,灰蒙蒙的世界,光暗两分,沧海化作桑田,平地之上隆起山丘,四季轮转,万物消长,伟大的意志不断萌发滋生。 俨然就是一副造化之主开创世界、演变众生的无上画卷。 莫迪的心神仿佛被点燃了一般,一下子通透无比、炽热到极限,呼吸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急促,他激动的叹道:“若真有这一天的话,那真是不枉此生!” 王座非常满yì 这一幕,“嘿!只要你听从本尊的吩咐,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眼下,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成为入门大比的真zhèng 赢家,明白了吗?” “当然!” 莫迪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神,此时再看那本《血婴真功》已经血色全消,变得极为普通,只是记载着一些寻常的搬运之道,也没有多少精妙之处。 紧接着,他按照传承所载,开始琢磨精血节流的奥妙,心轮之内,一团团粘稠的精血不断蠕动,居然隐隐泛出血色轻烟,这就是精血之气极度旺盛的征兆,一旦通达于表,就成精气如狼烟之势。 而此时,这些血色轻烟袅袅升起,慢慢的偏离原先的轨迹,开始结成一个个奇特的楔形符文,呈钉头状,至上而下,直行相扣,彼此抵力,不断的虬结在一起,组成一个个如阀门般的符阵,将奔流的精血的之力牢牢锁死,大量的精气压制到了筋骨血肉的深处。 “成了!” 符阵一现,顿时,莫迪浑身巨震,筋骨血脉发出阵阵闷雷般的鸣响,他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身的锋锐和张扬全都消散,显现出与其年纪截然不符的沉稳含蓄,甚至于连生理的机能也产生了些微的转变。 在此之前,他目光精亮,气息逼人,整个人都显得精气饱满,皮肤宛如初生婴儿一般的健康,毛发指甲的敏感也和常**相径庭,几乎可以随呼吸而动,灵动无比,随时随地都处在巅峰状态。 而这时,却是显得极为平凡,浓郁的精气被深深锁住,生机光芒被彻底掩盖,他就好像俗世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商贩一般,看一眼就忘记,已经深得和光同尘的妙谛。 “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莫迪嘴角微微扬起,这种奇妙的转变简直令他兴奋的有些颤抖,迷醉不已。 他甚至感觉,自己身体的个个部位完全可以单独施展巨神化,这在实战时,无疑将更加具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对于比试的助益绝对超乎想象。 然而,最最重yào 的是,精血节流把巨神化的消耗大大降低,原本只能施展三四次,而现在可以重复使用。 毫不夸张地说,他的持续对战能力大大增强了! 一本秘籍就给他带来了这样的惊喜,这令莫迪对于剩下的东西更加上心了。 紧接着,他马不停蹄的翻找剩余的收获,务求在比试来临之前,挖掘出所有可以增强自身的砝码。 屋外是沸反盈天的杀戮,屋内却是全神贯注的推敲。 ………………………………………………………………………… 时至下午,木屋外的厮杀声Lang已经逐渐弱了下来,似乎连阳光也被杀意折磨的够呛,那股令人血脉喷张的浓郁血腥气即使是这里也清晰可闻,可见第七十五区的百人鏖战也终于到了尾声,又一位天武宗外门弟子即将诞生了。 此时,莫迪盘腿而坐,右手拖着下巴,颇有些郁闷的盯着地上。 摆在他身前的只有三样东西:丹药、《血神变》、《烈火焚影身法》。 “可惜啊!《血神变》和《烈火焚影》都是道神修士才能修liàn 的秘法,对于眼前的大战,却是毫无助益。而两瓶丹药的药用价值居然完全没有任何形势的记载,眼下也不能随意服用。看来,目前也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做完这一切,他心中对自己的实力做了一下评估,凭借精神实质化的技法足以横扫所有普通的意返武者,而动用肉体的力量应该足以击倒意返巅峰武者,至于局部的巨神化将成为他击败半步道神的倚仗。而杀戮真身的存zài 更是可以令他将所有精神方面的攻势全都无视。 毫不夸张的说,他已经成为道神之下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以上的描述其实还蕴含了一层意思:道神之下将没有人能够逼他使出完整的巨神化。 莫迪攥紧拳头,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笑意,一股强dà 的自信透露而出,宛如横卧于九国疆域的赤龙山脉一样不可动摇! 仅仅是这种自信就足以震慑一些心怀怯懦之辈,更何况是自信背后所隐藏的深不可测的底蕴呢? 这时,一阵略带红色的风吹拂进来,木屋的窗栅栏“嘎吱”作响,仿佛连苍天也为他吟咏。 莫迪微微弹起,淡淡一笑,“也该看看擂台战的结果了,希望我猜的没错!” 他收敛了全身精气,再度推开了木门,踏着沉稳的步伐向山谷走去,此时莫迪的背影显得有些淡漠,他仿佛是化作了一个局外人,杀戮、生死、胜负所有的压力和枷锁全都不加于身。 这种气度已经有了居高临下俯视其他人的资格。 他的目光微微扫过,将一众人的举止收入眼中,没有一个武者注意到他的身影,哪怕是那七个强势人选也做不到。 唯一一个足以做到这一点的人,却又没有必要这么做。 此时,山谷之中出奇的安静。 第一轮之后,擂台之外已经是堆积如山的尸体,能够幸存下来的武者在接下里的比试中也就有了认输的资格。 此时,这些战败而能留得性命者,正在宗门疗伤密药的作用下缓缓恢复者,他们也加入到了观战者的行列。 一眼望去,所有观者尽皆屏息凝神,一道道凝重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朝着同一个方向射去,也就是整整二十座青罡石擂台中唯一还在发出动静的一座。 那种空气爆裂之声,肉体生抗宝剑的低沉声响,还有肢体撞击擂台的恐怖声响,交织在一起,显现出一种暴力的美感。 黄阅与于文博的决赛之战,激斗正酣! 决战的双方也许并没有人出乎多数人的意料,但谁是占据强势的一方却以令**跌眼镜的方式呈现着。 黄阅,来自大玉王朝的武学宗师,一生击杀强者无数,威名赫赫,据传其劲力早已练达巅峰,可以实质化,力大无比,身躯刀剑难伤,并且习得一身滚石身法,速度超群,非常人可以企及。 于文博,来自大成王朝的宰相之子,为大成朝年轻一辈的翘楚,拥有者令老一辈武道宗师也汗颜的恐怖修为。其精修乘龙念法,精神业已练至化境,可一时实质化,往往杀人于无形,更兼有一手出神入化的七绝剑法,威势逼人! 历经鏖战,这两人的所有信息可谓一目了然,谁的胜算高也是早有定论了,可真zhèng 的胜负还是要比过才知dào 。 原本,自然是精神实质的威胁比较大,于文博理应占据绝对优势才对。但此时在莫迪看来,他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了,因为他一直轻视的对手,老辣至极,直到此时才展露最后的底牌。 这张底牌的就如同压倒秤砣的一根羽毛一般,彻底扭转了观者的预料,也狠狠的冲击着于文博的必胜信念。 原来,老者黄阅也同样是精神至化,虽然他的精神操控远不及于文博,也远远没有那么浑厚,甚至不如莫迪曾经的对手应世雄,但此人于精神力的防守之道上颇有心得,居然就硬生生的顶住了一团团精神攻势。 老者黄阅身高八尺,长须及地,毛发皆白,颇有仙风道骨。 此时他极为狼狈的朝着于文博走去,在他的四周至少有着七八道精神力杀芒环伺着,虎视眈眈,在寻觅着一丝破绽。 但老者全不在乎,脸上时不时流露的渗人笑意,将他那强dà 的内心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这是一种久经生死考验才能够磨练出来的旷达,远远不是那些故弄玄虚之辈所能想象。 他的滚石身法遭到了精神杀芒的极力压制,甚至没有施展的空间,但他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坚定和犀利,就如同尖锥一般直接刺在于文博的心神之上,令他的强势彷如纸老虎。 劲力鼓荡之势已然沸腾,青罡石擂台上,血迹斑斑,一道道凄风呼呼的吹着,刮得人脸皮生疼。 此时,白痴也看出来,黄阅正在酝酿着一轮恐怖的反击,犹如山洪宣泄一般的反击。 所有人包括于文博自己都在替自己捏着冷汗。 第五十一章 开杀(二) “老夫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今天谁也阻止不了我!小子来吧!你的伎俩不过如此………………” 黄阅吐字若炸雷,神情亢奋,长发白眉迎风飘起,一股势不可挡的气息渐渐成型。 反观,擂台另一边的于文博,脸色阴沉,持剑之手微微摇晃,显然绝不好受。 “黄老,你若肯认负,我大成王朝于氏必定倾力相报,许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样?” “我呸!” 老者一脸鄙夷,嗤笑连连,目光中更是射出一道道嗜血寒芒,“你看看老夫的模样,若在俗世厮混还有多少光景,再说区区荣华富贵能和长生久视相提并论吗?一旦加入宗门,跨入道神之境几是板上钉钉之事,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选呢?” 说话之时,他的脚步丝毫不曾放缓,依然踏着坚定的步伐,缓缓前进。 擂台之外,众人唏嘘不已,他们没想到原本孤高傲气的于文博身处逆境居然不思反击之道,反倒如此恬不知耻,公然就打起了收买对手的念头,此时见他碰得一鼻子灰,也是大叫活该。 “那你就去死吧!” 于文博脸皮暗暗发红,龇牙怒吼,手指凌空虚点,环伺老者左右的精神杀芒立时就呈聚拢之势。 同一瞬,黄阅心头警兆大起,有种身陷重围四面楚歌的感觉,想来不觉间对方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又布下了不少杀招。 没错,他的感觉丝毫不差,于文博借着说话之机,再度谷催精神力念法,八道森寒杀芒暗暗布置了下来,与原先的七道合成一道圆环,硬是将老者封印在内。 “嘿!” 这一击,于文博也是孤注一掷了,若是势不可为,那也只有认输一途了。 精神力的催动和劲力的施展气象截然不同,没有四射横扫的刚猛劲风,甚至没有一点声息,有的只有凝重、压抑、窒息的可怕控场。 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此时,山谷中的似乎气流凝滞,台下众人已经不敢大声喘气,生怕遗漏两人的胜负手。 可突然,一直朝前逼近的黄阅身影顿在原地,生机急速下沉,宛如一尊千年不动的磐石。 擂台下,惊骇疑惑之声刹时雷动,场面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啊?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嚓!该不是于文博小二施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诡计了吧!” “很有可能!那些个皇室贵胄,哪个不是表面光鲜,内里肮脏的臭虫,刚才的无耻行径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宗门的高人怎么也不阻止呢?这还有公平可言吗?” 面对千夫所指,于文博却毫无所觉,他的脸上露出了极为夸张的笑意,眼中只有对手呜呼倒地的凄惨景象,他已经是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头了。 十数道森寒的精神力杀芒如同活物一般,共鸣起来,聚拢之势大大加快,朝着呆立不动的老者的眉心冲去。 可就在此时,可怕的心跳之声出现在所有人的耳边,台下观战的武者与台上的于文博,甚至是那群一直高高在上的十强争霸战名额的获得者,包括莫迪,全都勃然变色! 就连一直闭目眼神的宗门高人剑阙,也微微的睁开双目,发出了轻若蚊蝇的咦声。 紧接着,如潮汐一般的血流冲刷之声,悍然响起。 众人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猛然一沉,似乎远在九国疆域的赤龙山脉被整条挪移过来一般,那股厚重威严缓慢而坚决的镇压而下。 十数道精神杀芒刹时成了强弩之末,寸寸迸裂。 “托体同山,厚土至道!” 那站定青罡石擂台之上的老者黄阅口中爆出洪钟般的巨啸,双目神光绽放,整个人的气势威严,似乎要凌驾于天地万物之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厚重沉稳,隐隐蔓延到所有人的心底,令人窒息! 所有目光齐刷刷的射向老者黄阅站定之处,那种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人类,更像是在看神灵,一尊如山峰般高大的神灵。 而老者的心仍然没有回到擂台上,刚才那一瞬的变幻实在有太多的东西值得他仔细琢磨了,况且,眼前的对手此时在其看来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该死,居然在这时候突pò 了!” 于文博的眼神如毒蛇般怨毒,恨不能生啖其肉,但他也不是白痴,知dào 自己已经全然无望了,只好趁老者还没动手,主动跳下了擂台。 胜负已分! 那端坐于巨剑之上的剑阙,一下立起,朝前跨出一步,数十丈的距离一闪而过,直接到了黄阅的身旁。这一步有着无与伦比的风采,正如他那惊艳犀利的剑光,令人忍不住惊叹神乎其技! 他看向老者的目光彷如见到了亲人一般,柔和且充满着浓浓赞许之色,“本座行宣bù ,第七十五区的获胜者,黄阅,正式加入天武宗,成为外门弟子,并将进一步获得争夺外门弟子十强者气味的参赛资格!” 此话一落,围观武者击节赞叹,对此决意却是心服口服。 而站立在高坡上的七个神mì 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获取席位的难度可远不止这样啊,何以黄阅会成为例外呢?难道这个老者的资质居然还要远在他们之上吗? 此时,七人中隐隐为首的那个女子悠悠叹道:“黄阅刚才是入道了,他的天赋真是相当不简单,我甚至完全看不透,你我的确不如他啊!” 众人的反应一丝不漏的落入剑阙眼中,他点了点头,说道:“明日休息一天,后天开启第七十六区的比试,诸位早作准bèi 吧!”他说着就要踏步离开。 “前辈!请慢!”莫迪叫道。 这一声突兀之至,委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一时之间,无数疑惑的目光透射而来,仿佛要将他剖开,看看此人究竟有着怎么样的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宗门前辈面前大声吆喝! “你有什么疑虑吗?莫非在质疑本座的决定吗?” 剑阙低声呵道,其目光锐利如剑,直刺而来,诠释着“不怒自威”这四个字。 空气仿佛在这目光下也变得锐利起来,不断的切割着莫迪的皮肤,令他脸颊生疼。 仅仅是说句话便有如此威势,真不愧是宗门的高人啊! 莫迪心下骇人,但事关自身的修为大事,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前辈,黄阅何以一战就获得十强争霸者的席位呢?这对于之后的胜出者岂不是太不公平了,晚辈不才,也对此席位志在必得!” 他的语气斩金截铁,听者无不动容,连剑阙也惊诧的打量着他。 看着迟迟不动的剑阙,围观武者心里发慌起来,开始窸窸窣窣的交流着,看莫迪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一般。 “这不是找死吗?宗门高人只怕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唉!敢质疑前辈,死不足惜啊!” “就是,自寻死路,与人无尤啊!” ……………………………………………………………………. 片刻之后。 剑阙并没有向他们所想,出手伤人,反倒深深的看了莫迪一眼,目光中尽是怜悯之色。 “唉!年轻人就是不知dào 天高地厚,有些人生来就是被人仰视的,即便旁人再怎么努力追逐,也是望尘莫及,徒留哀伤罢了!黄阅方才厚积薄发,已经向本座展示了远超众人的资质,你还有疑问吗?” 莫迪依旧抱拳道:“晚辈,还是希望获得公平的机会,即便是自取其辱,我也想一试!” 剑阙注视着他那倔强的目光,也是无奈,“那好吧!我准你和他一战,生死由天,不要后悔!” 围观武者都察觉到了莫迪的坚定信念,虽然没人认为他能赢,但也都深深的震撼着,一时之间,众人仿佛全都失语一般,全场鸦雀无声。 那七个神mì 人显然也认出了莫迪,曾经出言奚落的那个男子大摇其头,哂笑起来,“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他还以为十强争霸者的席位,是个人就能染指呢?白痴!” 这声音极为洪亮,一下子传到了莫迪的耳中,他森然一笑,只当是放屁一般,随即也是回头瞥了一眼,将这个人的身形牢牢的记在脑中。 “等着瞧吧,我会让你们知dào 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莫迪心中默语,脚下踏着轻巧的步子,朝着擂台掠去,此时他的耳边已然声息全无,眼中也只剩下那个如山一般的老者。 心神意志凝如一体,全无破绽! 能够看出这一点的人寥寥无几,其中就有刚刚突pò 入半步道神的老者黄阅,只见他的瞳孔微微一缩,似乎也意识到对手并非只是个大话连篇的无知小辈,开始谨慎起来。 而此时,场下窸窸窣窣之声不断,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离场,在他们看来,如今的黄阅当真深不可测,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还不是手到擒来,数息搞定? 可是,这场额外的争斗,真的会如众人所想的那么简单吗? 天色渐渐发暗,一弯月牙静悄悄的浮现在天际,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第五十二章 巅峰对决 那七个神mì 武者心中都有了结果,彼此交流了一番,便迅不欲久留,迅速的离开了山谷,却也因此错过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巅峰对决。 时间缓缓流逝,离场的武者已有大半! 青罡擂台之上,两人遥遥对峙,互露峥嵘! “嘭!嘭!嘭!………” 突然,在这三十丈见方的场地上,气流在无形的压迫下,不断发出爆鸣之声,疾如擂鼓,两人目光接触之际,肌肉筋骨刹时紧绷,强烈的煞气冲天而起,一下将此战的氛围推到了浓烈之巅。 战端不起则已,甫一起,情势瞬间危急到了极点! “呃!”………………. 一些正欲离场的武者,顿时有所感应,惊诧的望了过去。 不知不觉,人流停滞了下来,山谷中一片安静,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此战的激烈程度必定非同小可。 只是这一切丝毫无法影响到擂台上的两人,在他们眼中,除了对手,再无其他。 老者黄阅目光凝重,似要把莫迪的样子深深的刻到眸子里,他左右踱步,一手将及地长须往肩后轻轻一捋,一手空握成拳,直指莫迪,“小辈!若是突pò 之前,老夫只怕不是你的对手,只是现在………….” 莫迪盈盈一笑,挥手将之打断,“何必多言,胜负难道在口舌吗?”说着,便摆出了进攻的姿态,气机死死锁定老者。 “哦!也是!” 黄阅尴尬一笑,披肩长发随风扬起,那股山岳般的气息再度从他的身躯中展露出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气息空前凝聚,也不是辐射四方,而是将矛头直指莫迪。 也不见他作势,四周涤荡不休的气流刹时如浆糊一般粘稠,别说起什么波澜,就是连呼吸也感觉实在受罪,这种感觉已经不是令人窒息那么简单了。 莫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还是低估了对手。 真zhèng 直面这股威压,才能感觉到恐怖之处,那种气息所泄露的那道浩大沉重的威压仿佛连无量大海都能轻易填平,连九重天阙都能稳稳托住。 它有别于神识之力,却也不是普通的精神力,他更像是一种本源,不错,一种厚土大地的无上本源。 一种滋养一切、承载一切、为万物根的无上力量! 忽然,莫迪双目一黯,前方仿佛有一道高耸入云的壁垒,霸道的横卧着,遮天蔽日,毫无破绽可寻,瞬间就压制了他的所有行动,无情的碾压而至。 靠近擂台的武者也隐隐察觉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力量,个个手心发汗,自忖换位而处,只怕连站立擂台的勇气都会点滴不剩了。 “妈的!这究竟是什么力量,也太离谱了吗?” 莫迪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压低了身形,说实话,即便是以他的强悍身躯也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这一幕实在有些超乎了他的意料。 至于场外围观之人,大多不明真相,见到莫迪居然动弹不得,只有挨打的份,立kè 鄙视起来。 奚落嘲讽之声,不绝于耳。 “切!还没开打,就已经准bèi 挺尸了,我还以为什么大高手呢?” “就这水平,老子也比他强啊!” “小子,趁现在还能站着,赶紧认输吧!小命要紧啊!” “丢人现眼之辈,简直不堪入目!” 形势用一面倒都不足以形容,众人感觉这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一个是地底的淤泥,一个是天上的白云,相差太远了! 黄阅淡漠的注视着这一切,事实上,他的全力还不止如此。 自从突pò 那一刻起,他就感觉自己已经和苍茫大地融为一体,无分彼此。只要是站立在这片大地上,他的力量就会无穷无尽,他的意志就无坚不摧。可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当然不容易控zhì ,需yào 他慢慢的熟悉、磨合,而眼前的年轻人就是他的磨刀石,所以他也并不急着将莫迪击败。 悬浮在擂台之外的剑阙赞许的点了点头,口中喃喃自语:“最近宗门的气运日隆,柳师姐刚刚收了一位身具飞凰火相的女弟子,这边居然又出现一个土德之身,这可是号称最接近大地本源的无上法相啊!即便是那些底蕴深厚的大派也不见得就有这等弟子。假以时日,天武宗又将诞生一尊足以独当一面的大高手!” 他再看向被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的莫迪,不禁摇了摇头,“差得太远了,土德加身,威严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轻辱的。和普通人比,这小子的修为还算不错,原本进入外门倒也不难,可惜关键时候看不清状况,只能说是咎由自取啊!” 形势危急万分,所有人都认定一件事:莫迪必输无疑! 可就在此时,莫迪狂吼一声,犹如惊雷,猛然炸响。 青罡石擂台上,凝重到极点的气流居然微微荡漾起来,形成一圈圈肉眼可查的奇特波纹,似乎随时都会碎裂一般,令心神浸入其中的武者不停的捏着冷汗。 莫迪双目赤红,龇牙咧嘴,浑身煞气缭绕,状如凶神! 他慢慢放开了精血节流的符文法阵。 一道道血色轻烟自他的头顶悍然冒出,笔直如通天神柱,仿佛隐隐将前方的厚土山峦支撑而起。 然而与此同时,本在夜幕笼罩下的北方星空,牵牛和南斗二宿闪现莫名的强光,一股股氤氲紫气弥漫其间,十分醒目。 这等天象,岂是寻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射过去,纷纷发出惊叹之声。 剑阙目睹此景,更是惊骇,沉吟之间,一道道惊天剑芒夺眶而出,仿佛要将无边的夜幕撕开一般。 也就这时,他才留意到莫迪头顶的血色烟柱,奇道:“好小子,精气若狼烟,笔直射牛斗,而且居然还有氤氲紫气呈现,有这等倚仗,难怪敢说什么志在必得!” 世界上能够引发天象的修士并非没有,但若这人换成是一届武者,那意义就大为不同了。 剑阙目光闪烁,显然莫迪的爆fā ,令他的某些想法产生了动摇。 这一幕一晃而过,再看向擂台之时,莫迪的身躯已然挣脱压力,身形笔直如松,气息强悍无匹,和前一刻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在精气支柱的搅荡下,擂台上的气流终于起了变化,泾渭分明的化成两个地带,一半爆鸣涌动,一半凝如山岩,居然兼有山的沉稳与水的灵动,甚是奇特。 刚才还在咋呼不已的围观武者,这时全都傻眼了,心道:这家伙前前后后简直判若两人啊!居然真就不…弱呢! 莫迪用他的实jì 行动向所有人表明,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站在这擂台上,也完全有能力和黄阅分庭抗礼! 反观另一边始终默然不语的黄阅似乎不以为意。 他的目光清澄无暇,一手始终轻捋长须,身上那股凝如山岳、重如大地的气质渐渐活泛起来,似乎有一种奇妙的生机突然灌注其中,将之催发的更加灵动。 之前的气势压迫并非信手胡来,黄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不求一下子击败莫迪,图得就是对新力量的绝对掌控。 他坚信,一旦能把自身的实力完全发挥出来,击败莫迪根本就不是问题。 一时之间,场面又回归到莫迪初登擂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心头再也没有丝毫不服气。 “哈哈哈“剑阙的爽朗笑声铿铿响起,却是将战火再度点燃。 "这才有些意思!你们两好生较量,本座可以做主,这一战的胜者就是十强争霸者最后一个席位的归属者,之后的比赛无论结果如何,席位归属不会有任何变更了。你们放手一搏吧!” 这声落下,莫迪不再等待,身躯骤然化影,整个人如同利箭一般激射而出,一股势不可挡的气息刹时笼罩全场。 笔直的精气血柱犹如开刃大刀一般,将前方的厚土气息一下化开。 十丈之距,仿佛一线,瞬息掠过。 黄阅的目光一凛,浑身上下急剧颤抖,一层层黄色的角质迅速的浮在体表,几乎一转眼的功夫,他就化作了一尊披坚执锐的杀戮机器,十分恐怖。 这便是他赖以成名的劲力实质化,唯一的差别就是,密实角质的坚韧程度相比突pò 之前增强了数十倍不止,其差异之大简直无异于铁甲之与皮革、纸张。 两人的凶煞之气瞬间弥漫整个擂台,交击之处,轰鸣声不绝。 数息之后,莫迪模糊的身影已然掠到了黄阅的身前,强dà 的劲风撞击在黄色角质上,呼呼直响,落入耳中,叫人心头发慌。 一直以来,莫迪始终贯彻自己的风格“硬打硬进无遮拦”,这次也毫不例外。 他递出的双拳,如金刚钻头一般凿向黄阅的前胸,其势之凶悍,俨然足以洞穿血肉之躯。 “嘿!” 老者脸上流露出一丝狞笑,身形却完全不闪不避,竟然是要硬接这一击。 旁观者纷纷头皮发麻,汗毛根根立起。 “不是吧!居然硬接!” “铁打铜铸也经不起这两拳吧。” 双拳落下,巨大的闷响声接连炸开,黄阅微微推开两丈,将庞大的劲力尽数卸去,本身却是毫发未损。 “嘿!这种力道,是在给我挠痒痒吗?再来啊!” 一向保守的黄阅居然开始出言挑衅,围观武者微微一愣,随后爆fā 出了惊天喝彩。 谁能展现出强者的姿态,谁就会受到世人的推崇,这就是本能,与良知dào 德毫无关系。 山谷中的气氛顿时沸腾了,到处是竭斯底里的狂喊声咆哮声。 第五十三章 巅峰对决(二) 两人激斗在一处,身法快如闪电,一道道幻影拉长爆开,一声声闷响持续炸裂,拳脚间的凶悍之处远远不是普通武者所能想象。 围观武者个个神情专注,呼吸凝重,喉头吞咽之声此起彼伏,显然是不想错过任何细节,可实jì 上,真zhèng 跟得上两人节奏之人真是寥寥无几。 这三十丈见方的空间仿佛已经成为山谷之中独立的一域,擂台上,空气不争气的激荡着,仿佛随时都会被挤压湮灭,坚固的擂台也发出一丝丝轻微的声响,似乎有些不堪重负。 青罡石面,一道道白色印迹,宛如遭受斧凿刀劈一般,森然可怖。 仅仅片刻之间,两人交手的次数就不下百次,彼此纠缠搏杀,出手之间的力道足以生撕虎豹魔兽,场面比‘兽血沸腾’之战更加恐怖压抑,至于变幻之速,简直快得没边,令观战者眼花缭乱,就连孰强孰弱也难以分辨。 真zhèng 能够气定神闲的也就擂台上的两人。 此时,莫迪气息沉稳,倚仗着精气狼烟的破灵之效,硬是将厚重无比的大地威压生生切割,身形得以横冲直闯,遗府势如破竹的强势姿态。 而另一边的黄阅,厚土甲胄在身,完全不惧近身对攻,拼杀之间,根本不怵分毫。 两人的对拼渐渐白热化,一股真火之气在他们的胸腔内迅速蔓延,双方手脚的束缚也是全然放开,各种阴狠毒辣的招式层出不穷,你来我往,谁也不示弱。 便在这时,老者黄阅以毫厘之差,避开了莫迪足以抽爆空气的恐怖一击,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狞笑,他那笔直推出的双掌骤然收回,身躯更是以超乎想像的方式躬起,缩成一团。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瞬间将莫迪接踵而至的狂涛攻势化解于无形。 这一避、一收、一躬、一缩,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圆满,可谓妙到毫巅! “嘶!” 目睹这般迅猛诡异的变故,莫迪也是心头一震,忍不住抽息道:“这家伙,想干什么?” 老者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阴恻恻的应道:“你以为,你的精气真就无所不能吗?” 话音刚落,莫迪心神一下悬起,他的鼻翼耸动之间,居然隐隐闻到了一股浓重的土腥味,眼前也是变得风沙漫天、烟尘滚滚,更有无数细小的沙粒在撞击着他的耳膜,令他耳边轰鸣不断。 此时,黄阅脚下的青罡岩石居然寸寸裂开,无数的青黑石粒在他的震踏碾压之下,化为石粉,滚滚而起。 这可是青罡石啊! 在场武者几乎要把眼珠子瞪爆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神兵利器劈凿其上,也不过就是形成一道道白印而已,怎么可能……… 眼见举办过无数届入宗大比的擂台竟被破坏成这般景象,莫迪眸中也是闪烁着不可思议的目光,厉声呵道:“不可能!” 黄阅睥睨一笑,立kè 反唇相讥:“可笑!对你来说当然不可能,对老夫而言却没有什么不可能!” “哼!” 莫迪微微一哼。 恰在此时,他忽然留意到老者脚下闪过一道道明黄光亮,却是黄阅的石相角质不知不觉已然漫延到脚底,甚至于将他的全身彻底包裹住了。 莫迪一怔,豁然明白过来,原来是这层黄色角质搞的鬼! 他暗自琢磨:看来,还是低谷了这层角质的坚硬程度啊!也即是说,之前的一番强攻,或许根本就不放在对方的眼里。对了,老家伙根本就是在拿自己练手呢吧! 想透关节,莫迪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浑身的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股被人小视的憋屈感充塞在胸口,不由怒极而笑:“呵……………….” 而他的这丝异常,瞬间就被老者察觉,他的脸上泛出森然冷意,“被你发xiàn 了,可惜太迟了!马上,让你见识一下老夫从未展示于人前的‘石相十柱功’吧!在老夫的设想之中,它可是足以克尽天下万法的法上之法!” 这句话似乎给了他无穷的动力,黄阅的气质陡然鲜明起来,那种镇压一切的霸道凶厉喷薄而出,令所有人都感觉震撼。 就连修士剑阙看向老者的目光都是陡然一变,好像看见怪物一般,良久之后才叹道:“克尽天下法,这可就狂妄的没边了,这家伙该不是疯了吧!” 可就这时,夜幕突然间变得迷离梦幻,繁星渐渐掩去光辉,一道土黄色的地气冲天而起,将那牛斗之间的氤氲紫气一下搅散,顿时,“砰”的一声响起,就连莫迪头顶的精气之柱也仿佛承shòu着莫大的压力,随时都有可能奔溃。 天象,又见天象! 人群像是疯了一样叫喊起来。 “妈的!这两人真的只是武者吗?一个比一个恐怖!” “擦!老子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家族的供奉也是修士境界,可从没展现过如此惊人的威势啊!” “喂!你是说,连修士也做不到吗?” “谁能告sù 我这两个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老子要疯掉了,去他妈的,早知dào 就不看了,太打击了!” ………………………………………………………………. 悬浮虚空的剑阙眸中也是闪烁着斑斓剑光,摄人至极,已然将他内心激动暴露无疑了,“万物失色,紫气奔溃!果然是人杰,看来必须提高对他的关注了,这人绝对有望成为田师兄那等层次的大修士,一定要好生结交,也许我日后的机缘就要应在他身上啊!” 天象不能涵盖每个人战力,甚至根本不具有任何攻击力,但它却是每个修士成就的一种标志。 就看眼下,如果说莫迪的“精气如狼烟,笔直射牛斗”还属于天象范畴的话,那眼前这一幕就应该是逆天之象了,他自问,即便是以自己今时今日的修为,也不敢说就能轻易做到,其中的恐怖之处可想而知! 这一霎,黄阅在其眼中仿佛是足以抗衡九重天阙的大地神祇一般,莫迪的身影一下子就变得渺小不堪,孰轻孰重已是一目了然! 数息又过,惊诧之声自发的打住,众人期待着更加震撼的场面。 黄阅的毛发由白转黄,整个人真如神祇化生一般,成为了擂台上独一无二的焦点。 “嗖…………” 他微微低下脑袋,发出了长鲸吸水般的呼吸之声,一道粗壮的气Lang瞬间浮现,猛烈旋转,犹如怒蛟,将一地的沙尘全都卷至半空,擂台之上,瞬间变得青灰蒙蒙。 紧接着,一声声如滚石坠地般的话音,从他嘴中崩落而出,一下将所人的心神揪住、碾压。 “石气沉于大地,乃是厚重之气,天地万物沾之即沉!老夫取之厚重之意,练到极处足以镇压天地万灵真髓,使之永世不得超生!当然,现在还差之千万里,所以只说‘十柱’,十柱之后,你若不倒,老夫自动认输!” 声如雷霆,滚滚而动! 台下武者又是怒涛般的喝彩,声势完全是一面倒。 被所有人忽视的莫迪,脸色隐隐发暗,他心中当然不好受,但他也是心如明镜,此时对手展露的实力,可以说已经超过了当日的魏怜,而且仍然显示出一种不断变强的姿态。 只有站在擂台上的他才能明白自己的处境,也明白黄阅真zhèng 的用意:对方表面上给了他承shòu那神mì “十柱”之力的限制,实jì 上却是要逼他自动认输,彻底放qì 对抗。 若是他黔驴技穷倒也罢了,但莫迪可是还有强力的大杀招不曾动用,如何肯轻易认输? “哼!你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却也是痴人说梦!” 想到此处,他毫不退缩的逼视过去,决绝道:“十柱之力,我接下就是!”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露出了怜悯之色。 第五十四章 十强争霸战的最终席位,揭晓! 黄阅泰然自若,来到莫迪身前五丈许的距离,拍手赞叹道:“莫迪,是吧!名字我记下了。阁下在天象被破的情况下,仍敢与老夫拼死一战,的确称得上英雄好汉。但老夫还是忍不住说你一声为何如此愚蠢,以你的实力成为外门弟子应该也是大有可能的,何苦要上小命呢?好吧!若你此时后悔,我仍旧可以放你一马,望你把握最后的机会!” 说道最后几句,他的神情转为严峻,深不可测的眼神中闪烁着轻蔑和嘲弄之意,显然已经将莫迪视作待宰的羔羊了。 可惜,作为‘羔羊’的莫迪却是毫无自觉,目光中充满凶厉之色,毫不留情的剜了回去,嘴里更是爆出惊天咆哮:“哈哈哈………,你这磨叽的毛病怎就缕教不改呢?在下貌似早就言明,胜负之道不在口舌,只在拳上!” 黄阅脸色骤变,“那你就是自寻死路!” 他大哮一声,瞬间提起一道霸道无比的厚重之气,同时身躯前摇,化作疾扑之势,这股气势沛然莫敌,犹如整座巨大山脉朝着莫迪飞来,大有将其碾压成飞灰的势头。 “噗哧,噗哧………” 空气之中发出了岩浆翻滚暴沸的难听声响,而这正是气流不堪重负,不断撞击破裂的征兆。 站在莫迪身后的那群武者刹时就生出感应,不禁勃然变色,眨眼间,一股巨大到难以形容的力道迎面而来,数十人猝不及防之下,居然全部凌空飞跌出去一丈开外,摔得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就连擂台上的莫迪也隐隐叫苦,这种气息比之前更是猛烈数倍,连他也要退后数步才堪堪架住。 受此一激,他的气血剧烈翻涌,浑身劲力毫不犹豫的灌注双腿,一股足以冲天的恐怖爆fā 力充盈其中,莫迪身形一弯,张如满弓,飞射之势积蓄到了极致,却是打着以快打慢、先下手为强的念头。 一息、两息、三息,他动了! 只见一道灰虹匹练状如蛟龙,绞杀向前,气息透着股近乎疯狂的惨烈凶悍意味,令人不敢直视。 沸腾气流一下排开,形成一道狭长的真空地带,声势好生惊人。 “哼!” 黄阅冷哼一声,心头却着实感到了一丝惊异,他意料之中对手苟延残喘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但也就是惊异而已,莫迪的表现还远远无法令他动摇,只见他双脚迅速撇开,两手虚抱胸前,粗厚的手掌来回摆荡,两掌之间,一股惊悸庞大的波动若隐若现,波动一圈圈的扩散、弥漫。 他长笑道:“何必逞强,一切终归徒劳!石相十柱第一柱,黄沙漫天,‘镇听柱’!” 擂台上,前一刻造成的无数青黑石灰,彷如活物,一颗颗旋转腾飞起来,似乎按照惊悸波动的指令汇聚成两道青黑洪流,急不可耐的朝着灰虹袭去。 一时之间,所有厚重之气尽皆围绕两道青黑洪流凝聚,无上的厚土气息空前强悍,以令人匪夷所思的姿态呈现出来。 这种凝聚之力,硬生生的将莫迪以快打慢的节奏破坏殆尽,青黑洪流分毫无错的撞击在灰虹之上。 “喠!喠!……….” 这一霎,莫迪只觉耳际灌满旋击的风声,无数的沙石土灰一窝蜂的涌入,不断的冲击他的耳膜,除了混乱不堪的轰鸣噪音,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石相十柱功’的确非同凡响,居然是直接针对人的感观施展,当真拥有鬼神莫测之机。 莫迪一下错失,顿知不妙,心脏倏然猛烈的跳动起来,他甚至生出一种即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可怕感觉。 与此同时,在他眼前的黄阅,面带狞笑,身躯迅疾的前扑过来,脚步声雷动,便如山石迸裂,滚滚而下。 “滚石身法,开!” 那条身形越来越疾,很快就看不见影子。 仅仅一息之后,一个布满黄色角质的巨大拳头,结结实实的砸中莫迪的胸口,“砰”的一声。 莫迪的身体如同不受力一般,缓缓腾起,就要跌飞,紧接着,另一支手臂一下将他死死拽住,猛地拉回。 狂猛的拳头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拳拳到肉,拳上密布的黄色角质将他的皮肉扯开一条条猩红恐怖的伤痕,捶击之下,一根根肋骨更是不停发出“吱呀”之声,已然呈现迸裂之危。 围观者无不惊诧,以莫迪强悍到精气溢出的恐怖肉身,居然都承shòu不住,黄阅的连打究竟是何等强悍? “嘭!嘭!……” 一时之间,莫迪居然被他牢牢掌控在两掌之间,完全挣脱不得,硬是受了十数击,被打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浑身肿胀,其状惨不忍睹! 这等的打法,却是令莫迪连求饶也休想做到,根本是铁了心要取他的性命。 场下之人选择参加天武宗的入门比试,虽说也有着打生打死的觉悟,此时看到这般景象,还是忍不住目露恐惧之色,人人自危。 眼看着,擂台边缘的浮尸之中,就要再添一员。 “这………” “好狠!” “比一刀直剐还要难受得多啊!” ……………………. 唏嘘之声,东一撮西一撮的响起,山谷之中,气氛显得极为诡异。 时间流得出奇的缓慢! “砰!砰!…………………” 莫迪的身躯就如麻袋,不停往后跌去。 而黄阅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整个人如影随形,双拳交替,狂涛般的捶击还在继xù ,拳影甚至快得呈现幻影。 在他脚下,拖出了一道白森森印记,长达十丈之远。 此时,莫迪的身躯已经临近擂台的边缘,在这样下去,即便不死,也是落下擂台,失败收场。 突然,他的眼睛猛地睁开,嘴角颇为勉强的露出了一丝哂笑,“失去听觉固然可怕,但若适应了,也是稀松平常!”说着脚掌居然就死死扣住残破的青罡石地面,双手悍然挥出,企图打黄阅一个措手不及。 面对这一幕,场下骚动一片,以为奇迹出现了。 可是,老者黄阅却丝毫不惊,“早料到你有所保留,石相十柱之第二柱,塌缩之力,镇视柱!” 话音响起,纷乱如麻的拳影顿时收住,化作一掌,自一片幻影中推出,裹夹着狂风,铺天盖地而来。 随即,离奇的一幕出现了! 明明是推出的一掌,却硬是引出了惊天的吞吸之力,似要扯得莫迪乖乖的迎向这一掌一般。 “可恶!” 莫迪目眦欲裂,完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刚适应听觉的丧失,想要腾出功夫施展巨神化,眼前的掌影却不住扩大,仿佛充塞天地一般,他哪里还看得见其他东西。 “镇视柱”果真招如其名,拥有夺人目力的奇异力量。 这等招式几乎是脱去了武学的桎梏,跨入了神通的行列了! 黄阅眼中神光湛湛,欣喜若狂,这套“石相十柱功”以前只存zài 于他的想象中,如今他的厚土之相觉醒,实力疯狂暴涨,才勉强施展出了这套**的雏形,也是没想到效果竟如此惊人! 他扫了一眼凄惨万分的莫迪,微微不忍,叹道:“今天老夫高兴,饶你一命,滚吧!” 说话间,掌势已收,手掌换推为扇,朝着莫迪的脸颊呼啸而去。 这一收,莫迪顿感浑身一轻,施加身上那股沛然的吸扯之力微微松动,他的心脏豁然解脱出来,凝如水银的血液犹如脱缰野马,疯涌而动。 “巨神化,开!” 莫迪的身躯迎风便长,不断变大,浑身的血色瑰丽惊艳,宛如晶玉,长到一丈半才隐隐停住,一尊血色巨神稳稳利于台上,手臂一挥,将残余的吸扯之力扫荡一空。 这番变化真是突兀之至,完全没有给任何人心理准bèi 。 “妖……怪!” “快跑!” 擂台外的武者,哪见过这等景象,全都吓得魂飞魄散,人群纷纷往后逃窜。 修士剑阙脚下的巨剑,华光疾闪,也是显示出其内心的震撼,“这?莫非是传说中的血脉之力,我的天哪!这种天才可是顶级宗门也要疯抢的宝贝啊!今天是怎么了?” 而直面庞然大物的黄阅,心头也是一涩,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以他的敏感,自然能分辨出对手体内蕴藏这一股令人咋舌的爆zhà 性力量,那简直不是人力,而是凶兽的力量,根本不是他可以对抗的! 这种强dà ,俨然强dà 到了令他绝望的地步! 老者摇头苦笑:“你既有如此实力,何必藏头露尾,戏耍老夫呢?此战一开,老夫便没打算认输,你尽管上吧!” 莫迪没有作答,他又何曾想到老者会如此难缠呢?甚至一度令他陷入毫无出手机会的被动境地啊! 他认真道:“念在你刚才不曾下死手的份上,我也饶你一命,下去吧!” “这是怜悯吗?老夫不需yào ,来吧!” “如你所愿!” 莫迪也不再废话,巨大的血色手掌,一下抡起朝着老者猛拍,一堵密实的气墙凭空产生,为巨掌增添了一股凶悍煞气。 黄阅脸上的皮肉在这股恐怖的巨压下,隐隐凹瘪,贴附在颧骨上,但他依然在死命的抵挡。 这种抵挡却是那么的无力和凄凉! 终于,巨掌落下,老者的身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下飞出了擂台。 老者在半空中,身形一整,稳稳落地。 他看向莫迪的眼中流露出的感激之色,明白莫迪是保留了他的面子,才没下狠手。 胜负一分,擂台战的武者爆出了雷霆般的呼声,为最后的赢家莫迪高声庆贺。 “很好!居然出乎了本座的预料,十强者争霸的最后席位归莫迪所有!”剑阙的宣bù 声响起,一锤定音。 尘埃终于落定! 第五十五章 回归宗门 半个月后,山谷木屋中。 赢得那一战之后,莫迪获准不必参加七十六区的比试,这半个月来,他都是在专研自身的武学中度过,心神一定,时间过的就是快,他将过往种种交战的经lì 琢磨了遍,许多不甚了了的东西也终于慢慢理解,一些临阵对敌的不足之处也在反复的演练下,逐渐改善。 说到这,莫迪还不得不感谢一番那些当他如神一般崇拜的武者。 武学之道,闭门造车的进境终究是不如触类旁通来的快。 与黄阅一战,令他名声大震,有一批武者甚至将他视为偶像,每一区临战前,都会有武者上门寻求指点,而这也正中他的下怀。 指点旁人,同样也是在纠正自己。 不可否认,武者之间固然存zài 强弱之别,但并不代表强者处处高于弱者,例如像莫迪这样武学高歌猛进之辈,往往会就会在一些细节之处有所欠缺,这种欠缺可大可小,绝不可等闲视之,若不早作弥补、巩固,必然为以后的修行道路遗留祸端! 在指点旁人的同时,莫迪终于将自己的缺陷一一发xiàn ,并借鉴其他人的修行之法将之扫除,其半步道神巅峰的修为到此时才算彻底巩固,可以说,现在的他一旦明悟自身的相性之道,立kè 就能跨入真zhèng 的道神之境,脱胎换骨,成为货真价实的一员修士。 莫迪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微翘,一副神完气足之状。 窗外的灼热阳光射进屋内,洒在他那白皙健康的肌肤上,加之和煦的小风轻轻一吹,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觉充斥全身,莫迪恨不得呻吟出声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第八十区的对战将在今天展开,最终赢家将会是天武宗外门弟子最后一个名额获得者。 之后,天武宗的入门大比彻底落下帷幕,修士剑阙就会带领大队人马,回归天武宗。 遥想那个宛如天宫圣境的无上山门,莫迪的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马上,那个地方就会真zhèng 为我敞开大门了!” 这时,木门被轻声叩响。 莫迪微笑道:“李兄,进来吧!”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人是一个身着幽亮玄衫的壮硕青年,身高七尺,走起路来龙骧虎步,气息端凝,五官并不出众,但却胜在协调,此时他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显然是怀揣着什么好消息。 此人正是莫迪最近结交的一位好友,同时,也是第五十一区的获胜者,李敖! 李敖虽是出身大玉王朝的名门望族,却全无世家公子的纨绔习性,反而时常显露出年轻人的真性情,言谈举止很合莫迪的心意,一来二往,两人也就逐渐建立起了交情。 他大大方方的端坐在莫迪的对面,眼中闪着狡黠之色,激动道:“莫兄,你猜猜我打听到什么?你绝对想象不到,这一次招收外门弟子的是哪一峰。” 莫迪微微一顿,有些狐疑起来。 他认识李敖时间虽短,却也深知此人的脾性,绝非大惊小怪之人,况且以此人的家世,天武宗的一些寻常信息早已打探的一清二楚,如何能令其如此激动? 莫迪沉吟片刻,笑道:“李兄,前几**和我说过,天武宗主体有六大主峰和一百零八次峰,主峰乃是核心,统摄山门大事,次峰则各司其责,由各脉修为达到长老级的大能掌控。依照惯例,此次招收外门弟子应该是一百零八次峰之一,可如今看你的表情,似乎并非如此简单,难道主峰居然破天荒的招收新人弟子?” “呃?” 李敖满脸错愕,“莫兄,你可真敢想!六达主峰隐于圣地深处,神出鬼没,除了核心真传弟子可以一睹真容外,其他人休说看,就是连想都不敢想啊!” 莫迪不以为然,摇头直叹:“我辈既然踏上了修士之路,便是彻底绝了回头之心!修行处事,断然不能懈怠、怯懦,凡事必须讲究迎难而上,你怎么连想都不敢想呢?如果不能在短暂的寿元内勇猛精进,脱胎换骨,那到时候还不是化作一抔黄土,修行还有什么意义?要我说,别说天武诸峰,就是天武宗外的修行世界,也是闯得!世间真容,都要一睹为快,否则,修行岂不无趣?” 说这话时,莫迪目绽神光,身躯笔直,犹如永不倒下的天柱,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威严气度,弥漫在小屋内,没由来令李敖生出信服之感,完全失了反驳之心。 良久之后,李敖抽离出来,舒出一口气,赧然笑道:“莫兄之志高绝,也确实道出了修行之人的真意,在下受教了。被你这么一说,这招收弟子一事的细末倒是显得不太稀罕了。罢了,我也不让你猜了,其实刚才我想说的是,此次招收外门弟子的背后山峰正是一百零八次峰中威名赫赫的万灵峰。这一峰擅长育养天地万灵,山上各种珍禽走兽、异植花草灵虫一应俱全,却是大受各峰弟子推崇啊!试想以后,若能寻得一只珍禽代步,餐风饮露,食高洁之气,叱咤九天,与云霞为友,那是何等拉风写意的景象!……….” 李敖眉飞色舞,口沫旋飞,手脚比划不断,明显是越说越来劲,哪有一点‘不太稀罕’的意味,分明是稀罕到了极点。 莫迪见状,不由捧腹,“听你一说倒是很有意思,以后的修行不会沉闷无趣啊!” “就是!就是!”李敖见莫迪应和,立即仿佛小鸡吃米一般,大点其头,显得颇为搞笑。 两人东拉西扯,聊侃天南海北,谈得那是一个不亦乐乎啊! 可是,他们心中真zhèng 记挂的始终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正是宗门。 ……………………………………………. 时至傍晚,阳光的余韵渐渐隐去,气温逐渐转凉,山谷中凄风过隙,呼啸之声如怨如诉,一丝丝血腥味夹杂其中,甚是难闻,整副景象令人心头压抑。 忽然,山谷上空再度响起惊天动地的钟鸣之声,其声更疾,其势更猛烈,无边的气Lang随之席卷而来,气Lang凝实如罡,具有摧枯拉朽的可怕威能,一下子将原本鳞次栉比、秩序井然的一排排木屋掀翻、轰破。 “怎么回事?” 莫迪和李敖也是一惊,连忙卷席着周边有用的物件,发力一震,跳将出来。 山坡上,飞灰呛鼻,随处可见大片大片的木屑残骸,武者几乎个个狼狈不堪,叫骂之声更是络绎不绝。 但莫迪关注的却是不是这个,他的双目早已眯成一线,朝着那宛如山丘一般的黄铜巨钟望去。 那一抹杏黄,成为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半空中,巨钟狂震,声波如潮似Lang,不断狂扫,犹如神灵敲响丧钟一般。 而一个远比巨钟更加巨大的阴影更是笼罩其上,虽然看不分明,却透露着一股不可思议的恐怖气息,凝而不散。 这种力量已非人力可及,乃是自然造化的威能! 可以想象,这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哪怕稍稍泄露一丝,波及下来也是天大的灾难,在场众人必然无一幸免,通通化作齊粉。 “这件宝物可是了不得,不知dào 究归何人所有?”莫迪心有余悸道。 比在此时,一道璀璨剑光撕破夜幕,冲天而起,接近巨钟时,骤然停下,正是剑阙无疑。 他手中的巨剑连连挥出,一道道猩红灼热的粗大剑qì ,飞射而下,朝着各处对方尸骸之地而去。 “嘭!嘭!嘭!轰!……………….” 剑qì 一接触残肢断臂、累累残尸,立kè 猛烈爆开,大团大团的炽热火焰瞬间燃起,血肉骨骸剧烈燃烧着,一股股焦糊肉香随着山风飘到众人鼻子,令人作呕! 紧紧片刻,腐烂血肉、森森白骨尽皆灼化,连一坨飞灰都不曾剩下,这些英雄豪杰在世间的所有痕迹全都消失无影,荡然无存! 活下来的人无不唏嘘嗟叹:若是他们没来参赛,死后必有风光大葬、云朋相送、亲人泪别,每年的祭日还有供人缅怀之地,可如今什么也不会有。 真是残酷! 做完这一切,剑阙似乎毫无感觉,自顾自的抚摸着黄铜巨钟上的细密符文,喃喃自语。 数息之后,他的星目中绽放出锐利的光芒,一下扫视群雄,近乎咆哮地厉呵:“无关之人速速离场,入选之人站立于巨钟之下!” 目睹这般威势,哪会有人不尊号令,人群分成两拨,整齐划一的按旨行事。 当一大拨人离开山谷之后,剑阙双目一瞪,双手吃力的拖着黄铜巨钟,身形猛然疾坠,朝着那八十一人的头顶罩下。 一道恐怖的阴影不断放大,将所有人都包裹其中。 摄于威压,有人居然吓得想要逃到阴影之外,剑阙目露鄙夷,手掌一拍,就将那些胆小之人推了回去,牢牢禁锢住,同时将这几个人的样貌一一记下,打入了意志不坚、不堪重用的黑名单。 “哐…………” 铜钟落地,声大如雷,久久不绝。 刹时,莫迪浑身汗毛炸立,大量汗液随之狂涌出来,他感觉到一种足以加他灭杀的力量不可阻挡的靠近他,简直令他绝望。 第五十六章 四灵的传说 铜钟罩下,世界隔绝! 黄铜巨钟之内,空间浩大,仿佛无穷无尽,大团大团的混沌之气流转其中,每当气流撞击之时,一尊尊太古凶煞巨兽便会浮出身影,摩挲着漆黑发亮的鳞片,拨弄狰狞的爪牙,发出恐怖的咆哮,仿佛就要挣脱气流的束缚,重临世间一般,可仅仅数息之后,巨兽通通消融,咆哮声也完全湮灭。 那看似舒卷飘忽的混沌气流,实则却拥有难以想象的禁锢之力,将这些桀骜不驯的恐怖存zài 牢牢压制。 如此异象循环往复,一直不休! 莫迪环顾四周,这才发觉其他人早已紧闭双眼,陷入了深渊般的死寂之中,唯一还保有意识的,只他一人。 如今的莫迪已是经多见广,倒也不会轻易犯怵,而且他隐隐猜到,这座巨钟拥有类似于食道的传送之力,能将他们直接带到天武宗。 时间一久,莫迪渐渐发xiàn ,混沌气流之中,兽灵之相不断变幻,大多数巨兽都一闪即逝,根本无力抵抗混度气流的压制。但也有四尊兽灵始终屹立于虚空中的四个方位,死死抵住混沌的侵蚀,维持着虚幻的身影,各自闪烁着独特而鲜明的色彩,至于究竟是什么样子,确看不清楚。 但很明显,在诸多兽灵之中,这四尊兽灵是绝对的主宰,其他皆是从属。 东青!西白!南赤!北黑! 四道色彩每一瞬都在绽放强烈的灵光,并透露着一丝丝本源气息,威严极重,仿佛时刻镇压着世间万灵,执掌着天下间所有族类的生灭、杀戮、焚烧、冰封的法则力量,具有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强dà 威能。 这种力量,他只在王座的身上隐约感受过,而此时,他的感受更为真切。 莫迪瞳孔一缩,越发谨慎起来,身躯更是不敢稍作移动。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一道道气息稍稍释fàng ,便足以将自己毁灭千百万次。 可突然,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原来他体内的那一尊王座俨然感知到了四灵的存zài ,居然前所未有的焦躁起来,不断掀起气海波澜,似乎想要突pò 他的身体,冲到混沌气流中去,与之搏杀。 一向表现得智珠在握的王座,突兀地爆出如此狂躁的气息,这令莫迪大感不安。 而这时,那四尊一直不曾动弹的灵体,也仿佛感察觉到了什么,微微耸动起来,拖着一道道色彩各异的炽亮弧光,缓缓朝着莫迪这边逼近,俨然就是在寻找令它们感到不舒服的源头。 看到这一幕,莫迪顿时惊骇欲绝,不禁怒道:“王座!你要干什么,你没察觉到那些幻象的恐怖气息吗?你想害死我?” “可恶!你小子懂个屁!本尊总算知dào 谁是害我的罪魁祸首了,这亿万载,秩序王座恢复的如此缓慢,原来全是这四个家伙捣的鬼!他妈的,这帮图腾果然不是好鸟,居然胆敢窃取秩序的权柄,把如此重yào 的法则之力分割出来,令秩序的威严和力量受到难以估量的损失。岂有此理,四灵真是罪该万死啊!可恶!可恶!可恶!……………….” 王座那冲天而起的怨怼之气宛如漆黑夜空中的一盏明灯,是那么的明显。 那四尊灵体一下子感觉到了它的挑衅,纷纷咆哮怒号,卷夹着令人窒息的可怕波动,不断的朝怨气的源头冲来。 “真要被你害死了!” 眼看着四道巨大的兽灵光芒离得越来越近,莫迪心神巨颤,满眼尽是恐惧之色:这铜钟内的存zài 居然真的能够感觉到王座的存zài ,这未免也太强悍了吧! “倒霉催的!这他妈叫我怎么抵挡?” 王座也是一时冲动,它瞬间洞悉了莫迪的想法,也终于认清敌我实力的悬殊,渐渐压下了无边的怒火。 就在王座的挑衅气息沉寂下来的一瞬,那四尊灵体突然间失去了目标,悻悻地的退了回去,似乎很不甘心的样子。 莫迪后怕地拍拍胸口,嘴里突出了一口浊气,高高悬起的心头大石终于安然坠地。 “王座,还好你及时收住怒火,否则咱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哼!死的也就是你,本尊最多陷入沉睡罢了。何况本尊岂会轻易动怒,刚才只是试探罢了!眼前的这四灵只是后天演化出来的影像,也可以说是借助世界本源之力构造的化身,这种只会凭借简陋本能吓唬人的东西,又如何能威胁得到本尊呢?真zhèng 恐怖的是它们背后的本体,那可是比这四尊化身强dà 亿万倍不止的大神,兽灵族的图腾祖灵。它们在远古时的尊号便是: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图腾四灵诞生于太古,而太古是比先民时代更加遥远的时代。可以说,它们才是名副其实的初代生物,也是极少数的可以生存于混乱之地的强dà 族类,论力量甚至媲美吾族伟大的不朽神明——秩序之主。如今看来,秩序世界的本源基石已经被他们侵蚀的差不多了,甚至于连吾族辛辛苦苦建立的秩序法则也开始被瓜分,这真是罪无可恕啊!等到秩序的王座再度托举之时,终极审判必然降临!届时,再和它们算算总账!哼!” 王座透露的信息艰深晦涩,莫迪一时也是理解不了,但其中一些字眼,却被他牢牢抓住。 他惊道:“什么?什么?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初代生物?!四灵?!媲美秩序之主?!……………” 一个个问号在莫迪的脑海中浮现,为什么HX古老的图腾生物会在这个世界留下足迹呢?还成了如此牛叉的伟大存zài ,这和他的穿越时空是否存zài 什么隐秘的关联呢?又也许他们只是HX文明的匆匆过客而已!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疑惑立kè 就引起了王座的警觉,它那梭状灵体一下穿出气海,悬浮着,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过了许久,王座终于安静了下来,但它散发的波动却是比刚才更加阴沉,更加可怕,发出了近乎咬牙切齿般的声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本尊被流放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垃圾地方,竟然也是那帮家伙捣的鬼,真是气煞我也!那个世界,本源稀薄的要命不说,一众生灵的内心也是充斥着沉沦乱欲,肮脏不堪,而且到处都是比混乱之力更难消化的湮灭元气和难缠的射线。以其说它是一方可供生灵居住的世界,倒不如说是禁锢本尊的囚牢。这种苦,本尊无时无刻都记着。等着吧,总有一天,本尊会把那四个家伙一个个揪出来,到时候,让你们也尝尝亿万载的煎熬和无穷无尽的孤寂滋味……………….” 莫迪漠然无语,心知任谁遭遇这种事,都不会好受。 时间飞速流逝。 王座的咆哮持续了很久,当它安静下来的时候,铜钟内的混沌气流已经掩去,只剩下光秃秃的铜罩。 周围众人也渐渐苏醒过来,目的地——天武宗,终于到了。 就在此时,在峰峦叠嶂的深处,无尽险峰的尽头,天空之城隐隐露出云端。 城中,一条如天梯般的台阶顶端,盘坐着一位身披黑白仙袍的中年道人,他骤然睁开双眼,朝着铜钟所在的方位望去,他的目光似乎能够破开虚空的阻隔,直接洞察万物的本质,其中更是闪烁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显得高深莫测。 片刻之后,中年道人右手一挥,打出一道钟锤般的华光,直奔铜钟而去。 几乎同一时间,山丘般的巨钟发出一种清脆的鸣响,忽的一下,腾空而起,飘至半空,随即迅速缩小,变成拳头大小才收住,化作一道黄芒朝着天空之城飞去。 望着这间威能浩大的至宝飞向群山深处,莫迪眼中闪过一丝怅然,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暗叹自己贪心作怪。 “天武宗,山门在此,夫复何求?” 此时,众人身上没了那股重压,顿时大感轻松,脸上全都露出了笑颜。 眼前尽是绵延的山峰,天空一片湛蓝,阳光普照,万里无云,空气中飘荡在花草芬芳。 群山之间,奇花遍地,异植成林,珍奇异兽在山间欢快地蹦跑,灵禽绕山而飞,时不时发出阵阵尖细优雅的长鸣,分外悦耳。 一道道瀑布披挂于山肩,宛如一条条游戏人间的的玉龙一般。 而这些仙家妙境的赏心悦目还在其次,真zhèng 令莫迪等人感到震惊,则是眼前这座宛如神殿一般的奇异建筑,其情其状,只能是用鬼斧神工来形容。 这等建筑凭借已经不是人力所能达成,必须依靠神通,通天彻地的神通,才有可能达到啊! 第一章 万灵峰上遇小人 铜钟远遁的同时,带领众人的剑阙朝着莫迪和黄阅深深地看了一眼,也化作一道璀璨剑光,飞入群山深处,难觅踪影。 一时之间,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此时,众人站立之处,俨然便是一百零八次峰之一,万灵峰。据说,这座山的山顶早在创派之初,就被一位大神通修士施展手段,一剑削平。 在此基础上,数代修士追加阵法,巩固山岩,并建造了一座堪称绝伦的大道宫殿,最终发展成一脉威名赫赫的次峰。 可以说,万灵峰铭刻着无数前辈的心血,也承载着他们的无数期望和憧憬。 这些前辈宗师将这种难以言喻的深沉情感,融入到每一届真诚入峰的弟子心中,一代代传承、延续、反哺、壮大,期待有一天,通过万灵峰弟子的不懈努力,这座山峰也能够晋升为天武宗的又一尊主峰,成为神圣之地,获得最为尊贵的地位。 察觉到这一些,莫迪眸中也是毫光微绽,内心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再看周围,狂风禁声,人群沉寂,万灵峰之巅落针可闻。 显然,初临如此庄严肃穆之地,那些张狂桀骜之辈也是不敢发出任何喧闹之声,个个温顺的犹如小猫。 能入选之人,其实谁也不是白痴,虽然不知dào 为什么无人来接应大家,但这个时候如果有**吵大闹,引起殿内宗门前辈的一丝不满,那可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修道之人,脾性难测,并非个个都是胸襟开阔的了道全真,且不说那些邪门歪道,就是在名门正派之中,杀生无忌之辈也是比比皆是!这些人只需稍稍施展神通手段,就足以将一干人等通通打到魂飞魄散,化为齊粉。 此时此刻,所有人唯一可做的,便只有静静等待! 一眼望去,万灵殿,出尘绝俗,雄壮大气,无愧为神通铸造之名。 殿门之前,两尊雕龙巨柱,指天而立,龙须叱咤,张牙舞爪,呈咆哮之状,仿佛在和上苍对峙,气魄极为骇人。 而宫殿门一侧,凿刻着一竖篆字“万灵大殿”,与山同名,字迹飘逸峻拔,笔走龙蛇,深得古朴幽玄之妙。 莫迪暗暗点头:大殿本就是倚着山势而建,名字不变,倒也确是相映成趣。 整座大殿明黄一片,分明就是纯金铸造。 此时,他旁边的几**约是出身名门,见到天武宗竟然以世俗之中司空见惯的黄金作墙,目光中立即显露不屑之色,好像一下子就显示出他们高人一等。 莫迪摇头一笑,将他们的想法洞察的一清二楚。金银虽然流通于凡世,乃是用于交yì 的黄白之物,更为凡夫俗子日夜沾染,看似根性低劣,与修士超凡脱俗的境界格格不入。但莫迪却隐隐知dào 其中的真zhèng 含义。 金者,其性不朽,正是象征着修士立身求命、超脱寿元界限的无上意志,最为可贵!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众人想到以后就要在这里修行,心中百味杂呈。 一群人怀着忐忑之心走近看去,殿墙上雕琢着各式细密的流云纹样,隐隐流转,彷如天空之中的云彩全都融入其中,以此为家一般。 其中符文的闪现浮沉深具玄奥,隐隐将修行的道理囊括合一,令人不由自主的驻足而观,久久不忍转睛。 便在众人走进之时,大殿之门,轰然洞开。 一股钟灵毓秀的沛然灵气疾涌而出,犹如潮汐般降临,充塞于万灵峰之巅,并且不断高涨,隐约接于天际之云霞。 莫迪深呼一口气,灵气自鼻孔涌入,刹时一股股冰凉清新之意透彻心扉,滋润着全身的脊骨血肉,一遍遍的洗刷、揉抚,将他累积的疲乏和心底的阴郁一扫而空,简直爽不可言。 所有人都露出了迷醉的神色,纷纷大口大口的吞吸着,竟然谁也不愿停下。 “喂!吸够了没有。你们就是这一届的外门弟子吗?普通弟子站右边,十强者名额站左边,马上站好!” 一个身着灰衫的青年男子,满眼厉色,自大门内大走来。 这人身形挺拔,容貌俊伟,浑身散发的气息有别于寻常武者,俨然就是道神修士的超凡波动。 众人一阵骚动,纷纷将惊异的目光投射过去。 男子扫视一眼,对众人的反应相当满yì ,嘴上也就越发起劲了。 “哼!听不懂吗?左右两边速速排开,我不想说第三遍!” 八十一位不疑有他,遵照指令,各自排开。 男子目露轻蔑,径直走到普通弟子的身前,说了一段极为欠揍的话。 “很好!本座乃是万灵峰巡查弟子,周杰,全权负责本次的接待。说白了,就是管理你们的所有的修行事宜。从今往后,你们吃喝拉撒睡全部由我掌管,事事都要听从我的指挥,懂吗?嘿,其实,像你们这种修为极端低下的外门弟子,门中另有一种称呼,杂役。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们将会被派往万灵峰各崖采摘灵株奇草,用这些药材换取门中得吃穿修行用度,直到你们的修为达到道神之境,才能免除杂役,获得真zhèng 的外门资格。具体的事项,稍后会有更为明确的说明!” “什么?我没听错吧!费那么大劲来到这里,就他妈的干杂役?” “老子的名额可是青罡擂台上打出来的,岂能受这等鸟气?” “这可有点不像话了!灰衫弟子也就是外门弟子,身份不过与我们相当,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啊!” 所有普通弟子彻底炸开了锅,完全不敢相信听到事实。 几个个性冲动的武者,怒气勃发,已经抡起袖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似乎想要凭借拳头好好理论一番。 名为周杰的巡查弟子目睹这一切,冷笑连连,“往届的师兄说的一点没错!有些东西光靠说是没用的,只有把他们打疼了才知dào 自己该干什么!你们这帮凡人听好喽,入了宗门,就得依照规矩办事,否则门规戒律可不是用来看的。说句不好听的,外门弟子死了也就死了,到时候,连个可怜你的人都没有。” 这番煞气毕露的话语刚落下,顿时就如火上浇油一般,人群个个激愤不已,事态隐隐混乱起来。 幸好此时,一个威信颇高的弟子走了出来,将几个跃跃欲试的莽夫死死拉住,才没令事态恶化。 这个弟子名叫霍山,出生名门,气度不凡,平时也善于拉帮结伙,早已和其他人打成一片。他安抚了几人之后,转身抱拳道:“这位师兄,在下大成朝霍家子弟,不知这杂役一事是否可以通融啊!我等愚昧,还望师兄提点一二!” 这番话说来倒也不卑不亢,无形中也是给足了周杰面子,可他却根本不买账,更是发出嗤笑之声,甚至还戳起一根手指,侮辱道:“区区凡人,居然也敢和我周杰称兄道弟,真是要笑掉我的大牙了!凡人做杂役乃是我万灵峰的门规铁律,任何人都不得例外。前些年,有一个拉沙国的王子,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也是像你们这样冥顽不灵,死活不肯干杂役,最后被一位师兄废除修为,赶出了宗门。此时,怕是早已落入山间野兽之腹了,我看你们也是要步他们的后尘啊!” 这等威胁,森然可戮,诛心至极,却是没留下什么回转的余地。 分明是赤裸裸的藐视、侮辱! 所有人的脸色铁青一片,恨不得将眼前这人生吞活剥才甘休。 就连莫迪也有些听不下去了,“阁下,一口一个凡人,真是好大的威风啊!难道你生下来就是道神修士吗?况且,我听说初入道神之境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啊!” 周杰见到自己的威胁居然毫无效果,甚至连自己不曾主动招惹的十强名额也来揶揄奚落自己,顿时动了真火。 “一帮不知死活的东西,也罢,让你们知dào 知dào 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话音未落,虚空之中,一道道无形的波纹激荡炸开,自周杰的眉心窜出青色的匹练,和波纹融为一体,化作实质,遇风飞长,幻化成一根粗壮的青色木桩,笔直腾空,随即朝着离他最近的霍山镇压而下。 莫迪眉头一皱,这是青色匹练分明就是木属性的神识之力,至于无形的波纹却不得而知,两两结合之下,威势强悍,居然有点类似于内门弟子常羽的手段,以霍山的实力只怕难以抵挡。 “你要动他,我便救他!常羽之力,我尚且不惧,会怕你?” 果然,这边刚刚说完,那个霍山已经被幻化而成的木桩压得的跌跪地上,丝毫不能动弹。 植物本身根植于大地,此时临近地面,那种饥渴的力量完全释fàng 了出来,一条条幻化而出的粗壮根系不断疯长,缠绕在霍山的头部四肢,将他一点一点的掩盖,然后慢慢没入山岩平地。 眼见,霍山就要丧身此獠之手,莫迪怒喝一声,右手刹时蹭蹭胀大,朝着那截木桩抓去,这一抓之力俨然用上了局部巨神化的法门。 那猩红的巨大手掌,不偏不倚抓住木桩,使劲捏提,那截幻化的木桩完全承shòu不住这股巨大的力道,瞬间就寸寸爆开,彻底湮灭了痕迹。 人群刹时爆出了惊天的喝彩。 那个周杰见到莫迪如此诡异凶悍的巨掌,脸色一下变得惨白,隐隐露出一丝畏惧,但更多的却是刻骨铭心的怨毒。 莫迪冷笑,“阁下,原来只是虚有其表,和常羽一比,相差十万八千里。就你这点本事连我这样的凡人也比不上,也敢嘤嘤狂吠?现在该知dào 谁才是真zhèng 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吧!” “师门重地,谁在喧哗?还敢公然提及常羽师兄的名讳,不知dào 避忌吗?” 第二章 回绝交易 这一声犹如叱咤惊雷,破空传来,不停地震荡门前诸位的耳膜! 原本打算找个台阶就下的周杰,听到这一声却是立马放qì 了打算,他那张嘴脸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莫迪等人。 随声而至的却是一个颧骨隆起,三角小眼,高吊眉梢的矮小男子,他缓步从大门之中走了出来,进入众人的眼帘。 莫迪一听此声,知dào 来人绝非庸手,不可等闲视之! 下一刻,他的目光已经落到了男子身上,这一看,“不好!” 他的双目如受针刺,一股剧痛袭来,眼前人影破碎,变幻成五色迷离,更是隐隐生出一种光线被扭曲的诡异感觉。 眼前这人,样貌奇丑,特征明显,似这种人往往甫一现身,就能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像,可此时莫迪却怎么也看不分明,仿佛有一层阴森诡谲的迷雾遮盖在这人的身前,阻挡歪曲着一切。 莫迪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一时之间,完全猜不透此人的用意。 矮小男子闲庭信步,很快便到了跟前,他的视线隐隐高出众人一头,似乎在遥望远山,脸色更是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诸位听我一言,大家同出一峰,日后自有相互照拂之处,何必因为区区小事恶了彼此的关系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众人见此,胸头怒气稍稍降下。 一人追问:“这位师兄,杂役一事真的没得商量吗?比试之前,我等可是从未听说这条规矩啊!” 那人摊手一笑,无奈道:“各位在俗世中都是称雄一时的豪杰,自然觉得难以接受。但这条规矩不仅仅是万林峰存zài ,在其他峰也是一样,确实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说句实话,天武宗除了少数获得特招的卓越弟子,其他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相对而言,还是很公平的!” 听罢,众人窸窸窣窣的一阵交流,他们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答案,心头的怒火却也是燃不起来。 同样说一句话,这个男子比之周杰就要顺耳百倍,这就是做人的差距了。 此时众人也知dào 杂役之事根本就逃不过,只好认了。 男子满yì 的点点头,拍了拍手,“好了,若无异议,你们就跟着周杰去门内登记造册吧!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天武宗的一员了!修行之路,充满苦难,贵在坚持!加油吧!” 一队人马,共计七十三人,极不情愿的跟着周杰,浩浩荡荡的朝着大殿内走去。 男子始终带着微笑,目送他们离开,待到人影全都消失之际笑意随之不见,独留下丝丝邪气,自嘴角、眉梢溢出。 然而,他没发xiàn ,有一个人一直在盯着他,没有放过任何细节。 莫迪站在所有人的最后,微微眯起双眼,他总感觉对方极不简单,似乎带着某种预谋而来,而那一刹那的小动作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 “呵!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打的什么注意?”他暗道。 矮个男子悠然的转过身来,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显得异常严肃,“到你们了!在来这儿之时,我曾今听到有人直呼常师兄的的名讳。这个人,请站出来吧!” 如此一来,却是正中莫迪的下怀,哪有不应的道理? 几乎话音刚下,他就故作不屑的走了出来,“这位师兄,你有何见教?不妨直言。” 矮个男子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莫迪的问题,“见教不敢当,我只是比你们多蹉跎了一段岁月,勉强能提点你一二罢了,免得你日后遭遇不测,还不知dào 其中根由。须知这天武宗门人众多,数以万计,若无秩序约束,怕是早就风流云散,湮灭于时间的长河中了。门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你给我听好了,不管在内还是在外,千万不要招惹不能惹的人!” “譬如常师兄就不是泛泛之辈,他也属我万灵峰一脉,一身修为早已跨入内门修士之列,最近其修为更是突飞猛进,获得‘灵尊’称号,是最有希望冲击内门十强者的人选的超级热门之一。试问,这样的人物是你这等小人物可以亵渎的吗?” 莫迪冷笑,“原来那个恃强凌弱的家伙也出自此峰啊!那真是可悲了。我莫迪历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宗旨。从来不会取意从人,做哪些违心之事!” 见他毫无低头之意,矮个男子也是大摇其头,直言其无知。 “你真是愚不可及啊!你可能不清楚,门中弟子,分外门、内门、核心、真传四大阶层,四者由低到高,步步攀升。每次晋阶都是艰难无比,可一旦成功绝对称得上一步登天,不仅享shòu 的待遇和权利大大增强,甚至还能得到门派的气运加持,使得修行进度突飞猛进,妙处言之不尽啊!修行之路,一步占先,步步在前。你与他的根本差距就在实力,真可以说是田间萤火比之星空皓月,不可以道里计。别怪师兄我说话难听,你要想在宗门内待下去,只有两条路,第一条,亲自向常师兄负荆请罪,请求他的宽恕;第二条,寻找新的靠山,依附于足以和常羽分庭抗礼的存zài 。” 听到此处,莫迪心中豁然,原来实在此处等着呢! “这位师兄,你的好意,我莫迪心领了。但是这负荆请罪却是万万不能,我本就无罪,何来请罪一说?至于寻找靠山,对于我这种初来咋到的无名之辈何其难也?不提也罢!还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看着莫迪深深无奈的表情,矮个男子仰天长笑,笑过之后,朝着四周另外七人看了看,轻叹道:“师兄倒是可以为各位指一条明路,就看各位肯不肯了?” 他那一副有‘好事便宜你们’的神情,令人忍不住生出好奇之心。 这另外七人,却正是当日参观黄阅和于文博一战的蒙面人,自从他们得知最后一个十强争霸名额落入名不见经传的莫迪之手后,都是大大的震惊了一番,随即下意识的就选择将莫迪孤立起来。只是,他们的所作所为似乎毫无意义,今天莫迪当面斥责道神修士,救霍山于危难,力抗修士神通,种种手段,可谓威风八面、气势无两,风头之盛竟是大大的盖过了他们。事到最后,被孤立的好像变成他们七人一般,实在超级不爽。后来,又以为矮个修士会将出言不逊的莫迪好好修理一番,谁知两人却越聊越起劲,完全当他们七人不存zài ,简直郁闷。 当然,眼下,这股不爽和郁闷,一下子因为此人的殷切关照,消失的无影无踪。 八个全都围在矮个男子身边,贴耳静听。 男子嘿嘿一笑,“也许你们不知dào ,这十强者争霸的名额是可以转让的!” 此话一出,八人一下跳开,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男子,其中意味连傻子也看得一清二楚——当我白痴,想得美。 莫迪斜睨了他一眼,哂笑道:“师兄,十强者争霸的名额是何等宝贵,你不会不知dào 吧?” 那七人中为首的女子,也是怒气冲冲道:“就是,参赛的机会姑且不说,这进入宗门本源之地的机会,可是直接关系到我们能否晋阶道神之境。这位师兄,请恕我不能拱手相让!” 男子不以为意,驳斥道:“若是能够成功晋升固然物有所值,但依我看,你们之中,积累足够丰厚,真能厚积薄发顺利晋阶的只怕不足半数。试想一下,万一晋阶失败,非但参赛权成废纸一张,你们甚至要重新回炉,和刚才那帮家伙一样成为杂役,过着低人一等的生活,一直锦衣玉食的你们受得了吗?再倒霉一点,惹上一些道神修士,日子可真就难过喽!尤其是女孩子家,不瞒你说,这座万灵峰上,好色之徒可是不少,少不得…….” “这?” “这?” “这?” ……………………. 经此人一分析,居然就有六人迟疑起来,唯独那个女子和莫迪仍然坚持着。 莫迪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那个女子,只见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坚毅之色,浑身也是微微颤栗,似乎绷得极紧。 矮个男子何等精明,一下就知dào 有戏,赶紧趁热打铁,“如果你们能把名额交出来,我有办法帮你们免除杂役,直接获得外门弟子的应有权益,甚至还能得到内门弟子的亲自指点和照拂。不出一两年,晋阶道神却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么样?有兴趣吗?我可不会强求哦!” 众人纷纷权衡利弊,陷入长考之中。 唯独莫迪一口回绝,他可是早就盼着进入宗门的本源之地了,如何肯在这时放qì ?况且,所谓的内门弟子的指点,他有石安,甚至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强势人物田坤,岂会在意? 第三章 金光辨识 最终,有三人选择了放qì 名额。 矮个男子见状,微微一窒,显然是不太满yì 这个结果,对余下五人规劝道:“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啊!不妨做长远打算,以你们的资质就算是独立晋阶道神,顶多也就花费是一两年的时间。而晋阶道神却并不意味着你能拥有一切,它只是一个很低的门槛罢了。说实话,宗门其实和俗世一样现实,要想活得滋润,凭借的只有两样,实力和关系。如何选择才是明智之举,我想不用师兄再说了吧!” 矮个男子的话可以说完全是针对家世显赫之辈说的,因为只有生活在那种环境中的家伙,才会对关系二字看得格外的重。邦国之交的纵横捭阖、世家之交的拉拢借势,以大及小,莫不是如此。 对于某些人,关系就是生存空间。 势弱的时候,依附于强者,营造对自己有力的形势,图谋发展,确实是一种谨慎的选择。 几个家伙再度陷入挣扎犹豫之中,看得那个为首女子大为光火。 那几人也是注意到了女子的表情,忍不住脸颊发烫,露出赧然之色。 其中一人目光闪烁,最后咬咬牙,朝着女子道:“月如抱歉了,我还是选择放qì ,这样比较稳妥!不过你放心,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找我,我刘云飞都不会说一个‘不’字!”说完,他一下就别过头去,竟是不敢再看那女子一眼。 莫迪饶有兴致的扫了那个女子一眼,却见她脸色冰冷如雪,似乎再也不把其他人放在心上。 其他几人明显也十分在意女子的态度,都识趣的不再吱声。 此时,矮个男子嘴角微咧,隐隐舒了一口气。 “呵呵!很好,你们四个深明取舍之道,福缘不浅,相信你们绝对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我答yīng 的事,一定会办妥。现在,都跟我来吧!” 矮个男子领着八人,朝着大殿深处走去。 巍峨大殿,内里空间广阔,若是仅仅依靠步行的话,足可走上半天。众人一路走来,心中纷纷纳闷,整个大殿居然空无一物,到处都是一个个巨大的圆弧,边缘镶着一颗颗黄色的晶石,熠熠生辉,十分奇特。除此之外,便只有光秃秃的墙壁,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称道之处。 清冷的黄光将整座大殿照亮,仿佛映出了一片黄色的海洋。 男子笑着指点道:“不必奇怪,万灵大殿其实只是一尊传送大殿罢了!外门弟子的居住地设在半山腰上,至于内门弟子以上都会获准开辟独立洞府,相当自由呢!而在这里,通过激发这一个个圆弧,你们可以到达天武宗任意一处地方。当然,有些传送阵设置了关卡,却不是普通弟子可以使用的。其中土黄色的圆弧是外门和内门弟子可以使用的传送阵,而金黄色的传送阵则必须是核心弟子以上级别才能使用。至于,云白色的圆弧,则是门中长老才能使用。” 莫迪等人按照男子的指示,一一辨认,感觉大开眼界。 便在此时,前方凭空出现一扇半掩着的金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里面更是传出了波涛一般的声响,“金门显圣,辨识万类,气运加持,固我天武!” 金色的门户俨然感受到了众人的到来,散发的光芒一圈圈的激荡开来,一股神圣不容亵渎的高贵气息缓缓生出,令人惊异。 与此同时,金门之中射出一道手臂粗细的光线,直照矮个青年眉心,光线似乎直透识海,将他与八人交谈的画面一一摄取出来。 数息之后,光线掩去。 矮个男子朝着金门深深作揖,充满着虔诚的味道,随即转身对八人道:“这位就是天武宗的金门前辈。依照天武宗的惯例,你们只需跨入此门,接受它的检验,就能获得外门弟子的身份令牌,自此正式成为天武宗的一员。” 众人面面相觑,对金门这种堪称霸道的神通大为震惊,识海可是人体的一处力量之源啊!而且又是如此的脆弱,它居然能够毫发未损的将记忆画面取出,这未免有些骇人听闻了! 而一旁的莫迪更是瞳孔疾缩,心脏剧烈跳动,开始向王座询问起来。 “摄神取念!?这件宝贝拥有如此稀罕的能力,着实不凡!不过,这对于本尊却是形同虚设,毫无作用。你大可以放心!”气海中的王座发出赞叹。 莫迪微微点头,将心中的忐忑不安掐灭。 既然无忧,他自然不会惧怕,莫迪不再理会惊疑不定的旁人,往前探出了第一步! “来吧!” 推开金门,天地焕颜!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金色海洋,无尽的神圣金辉气流荡漾跳动,一波波涟漪朝着莫迪袭来。金色气流不断分化成细丝,宛如细小的尖腮鱼,充满灵性,迅速从莫迪浑身上下的毛孔中钻入。 下一刻,他的体内已经被金色的细丝充塞,甚至于连气海和识海中也全是这种高贵的色彩,浑身上下沉浸在一股莫可名状的奇异感受中,时而酥麻,时而刺痛,时而冰寒,时而炎热,令人无从抵御。 金光照耀之下,任何人身上的秘密都会被彻底挖掘出来,就连有几根毫毛、有几颗黑痣也必是一览无余。 而事实上,能够走到这一步的武者,哪一个没有大大小小的秘密和奇遇呢?没有秘密才显得不合理。 数息之间,这些细丝穿壁打洞、到处搜觅,也发xiàn 不了锁链状劲力循环和王座的一丝踪迹,只是受落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最后不得不黯然的退了出去。 辨识真身的过程就此结束!莫迪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也就在这时,他惊讶的发xiàn ,在他胸前半丈之处,骤然形成一个金色的诡异漩涡,不断旋转,散发出一股股恐怖的吞吸之力,将周边的金色细丝全部吸附过来,金气黏着压实,渐渐的,一块刻有“外正”二字的金晶令牌訇然成型,并轻飘飘的落入莫迪掌中,随即更有一丝隐晦的暗金色符文没入其中,化作一道五角星芒,落在令牌的北面。 目睹这神异一幕,他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终于大功告成,答yīng 师父的事情终于成了!” 说着,一步步的朝外走去。 其他几人也先后完成了这一过程,恍恍惚惚的走了出来,如坠梦境一般。 矮小男子微笑的看着众人,“各位师弟、师妹,从今往后,大家务必以师门为念,好生修行,千万不要做有辱门庭的事。我们的下一站就是本源之地,在那里也可把四位交接的程序走一下。来吧!” 众人恍恍惚惚的应着,跟在矮个男子身后,一步一步,朝着一处巨大的传送阵走去。 一眼望去,这个巨大传送阵周围镶嵌着三百六十五块土黄色的土属性煞源晶,恰合周天之数。黄光闪烁之间,一道道玄奥诡异的符文若隐若现,勾勒出大阵的整体构架,异常复杂,令人生出眼花缭乱之感。 男子敛去笑容,严肃道:“本源之地,这个地方是虽然设定为人人可以传送,但却也是门派重地,规矩森严。日后你们修为精深了,凝煞、聚罡、孕育本源种子都是离不开它的。所以,一些高层也会有借用此地的时候,你们四位万万不可大意啊!” 闻言,莫迪身形一顿,疑惑道:“师兄!这凝煞、聚罡和孕育本源种子,究竟代表什么境界啊!不知可否相告?” “凝煞者,劲力化实,相性成真,成功者可以晋阶内门弟子。聚罡者,劲力化灵,相性成神,成功者可以晋阶核心弟子。而一旦孕育本源种子,就是当之无愧的真传弟子,身份立kè 大为不同,见到门中长老一级也可以不行礼,更有着继承七大主峰掌座之位的可能性。” 第四章 变生肘腋 矮个男子知无不言,将修行之道的位阶一一道来,解开了莫迪一直以来的疑惑。 就连其他七人的眸中也是奇光闪烁,显然也是初次听闻。 男子笑道:“修行之路漫漫无期,唯有上下求索,寻觅那超脱的机会,你我共勉吧!” 紧接着,他笑意敛去,“好了,诸位举起你们的令牌,映照传送阵内的符文,从速!” 众人依言而行,手中托举的令牌刹时飞腾而起,悬浮在半空,按照同一方向匀速旋转,九块令牌很快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绽放出万丈毫光,与传送阵中的复杂纹路交相辉映,彼此紧密结合,迅速形成一层滑如羊脂、薄入蝉翼的光膜,流光溢彩,惊艳夺目。 数息之后,光膜逐渐撑大,轻轻地包裹在众人周围。 这突如其来的感受,犹如回归母亲的怀抱,充满着如梦似幻的意味,大阵中,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之后,莫迪神色一动,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和绵延的山峰合而为一,在致密坚硬的山岩之中穿梭,简直如鱼得水、毫无滞碍,这种新奇的体验和石安的那种横冲直闯截然不同,显然要快捷的多,也舒服的多。 薄膜沿着预设的轨迹不断飞掠,十分平稳,其速比之天空翱翔更要快捷,已经超过了莫迪的想象。 他仔细观察,豁然明白,这种传送阵似乎并非他想象中的那种无视间隔的空间挪移之术,反倒是更像一种土遁术。 渐渐的,光膜移动急剧减慢,四周的山岩呈现青黑森冷之色,其致密坚实的程度与之前相比,恐怕要强上数十倍。 矮个男子微微一笑,“本源之地到了!” 下一瞬,光膜破开地面,冲天而起,随即犹如蝉蛹一般,慢慢裂开豁口,光膜分崩离析化作点点黄色粉末,飘散到地面,立kè 消失无影。 同一瞬,近乎沸反盈天的喧嚣吵闹之声,在众人的耳畔炸开,莫迪往前一看,大感惊诧。 眼前竟是一个扇面广场,而在那青黑斑斑的广场上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粗略看来足有数百人。 一袭袭灰衫飘扬飞舞,显示那些人也是属于外门弟子阶层,仔细看去,可以发xiàn ,人群大致分为十波,各自为阵,隐隐提防着彼此。 这时,莫迪留意到身旁的矮个男子目光闪烁,似乎被人踩住尾巴一般,喉咙发出“得,得”的声响,两手紧拽衣衫,显得局促不安。 原来,就在他们一行降临的瞬间,人群顿时止住了声息,一道道夹杂着贪婪和轻蔑的目光,朝着八人射来。 紧接着,十个阵营中分别走出一人,迫不及待的围了上来。 莫迪瞳孔缩了缩,联系刚才矮个男子的表现,心中立kè 产生一种不秒的预感。 眼前,这十人身上流露的气息和他之前遇到的外门弟子相差很大,一股股浓烈的煞气凝而不散,犹如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兽一般。 如果排除这帮人深不可测的实力,他们那种张狂的走路姿势、肆无忌惮的眼神,简直和世俗的破皮烂仔毫无区别,是如此的贱格,如此不堪入目,莫迪实在无法将之与道神之境的修士联想到一起。 即便是鼻孔朝天的周杰和似有预谋的矮个男子,也不会令莫迪如此讨厌。 来人中,最前的一个人,秃顶**,眉似柳叶,有点像庙堂内的佛像,不过却是个目露邪光的魔佛,宽大的灰衫套在他的身上仍显束小,肚子鼓鼓的,配上那秃头,粗壮虬实,神色张扬,却有不可一世的风范。 他的眸子碧清一片,妖异无比,看向莫迪等人的目光犹如观看货物一般,一扫而过,随即便不再理会,对着矮个男子,笑道:“常戎,好你个常戎,有这等好事居然也不通知哥哥一声,你是看不起我呢吧?” “安奎兄,在下绝对不敢啊!我这么做可全是内门师兄的旨意啊!每次都全盘结下的话,学院已经有意见了,总得按点规矩啊!” 矮个男子原来名叫常戎,同为外门弟子的他,听到这人的揶揄讽刺竟是毫不动怒,反倒颇有点讨好谄媚的意思。 这一下子,白痴也觉察到不对劲了,莫迪等人顿时明白这些人来此的目的,分明全是冲着外门十强者的席位而来。 安奎狞笑一声,“罢了,这八个席位,老子要占一席,其他我就不管了。”说着,眼中碧光一闪,也是站到一旁,作壁上观。 此时,跟在他后面的九人也是嘻嘻哈哈地跳了出来,不约而同道:“这里只剩七个,我们九人不够分啊!必须有两人弃权才行。” 几个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嚣张的争论起来,谁也不愿意放qì ,但都是默认了安奎的资格。 而席位的真zhèng 所有人,却完全被他们当成空气一般,彻底无视。 呆立一旁的肇事者常戎也是满脸苦笑,好像在无辜地告sù 别人:原先明明只说拿下一半名额,谁知安奎这个煞星又带来了几人,以致出现了如今这种“强买强卖,僧多粥少”的情况。唉,和他真的毫无关系啊! 莫迪一见他那副有苦难言、不发一语的神情,胸腔内的怒火近乎喷射出来。 忍到这里,他是再也忍不下去了,怒气猛烈爆炽,挥手一把揪住常戎,恶狠狠道:“常师兄,这怎么回事?我可没说要放qì 席位啊!我看你还是跟他们解释一下为好!” 原本还有一丝愧疚的常戎,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莫迪竟敢对他出手,眉宇间立时隐现一道黑气,尖啸道:“死开!反了你了,这么多位师兄看得起你们,换了别人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你不愿意是吗?我看现在是由不得你们!跟我耍狠?撒手!” 话音落下,一声闷响爆开。 常戎身上那股隐晦的扭曲之力疾涌如泉,朝着莫迪侵袭而来,企图蒙蔽其感知,令他挥手成空,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出一个丑。 这等动静着实不小,大群的外门弟子密密麻麻的围了上来。 莫迪厉呵:“雕虫小技,何足道哉?” 原来,上次遭遇此招后,他就一直琢磨其中门道,隐约料到这招可能是一种神识之力的特殊应用。于是,便想到用杀戮波涛来克制它。 他的识海中瞬间分出一股灰色精神力,汇入头顶的杀戮波涛之中,那尊法身一下跨出,死死挡在身前,犹如门神一般。 可下一刻,莫迪脸颊隐隐发白,情况却是有些不受控zhì 。 杀戮真身对抗精神力时,那是绝对的无往不利,但是遇上更高层次的神识之力,微微有些不够瞧。 眼见着巨大杀戮真身一层层的奔溃,如同冰雪般消融,他的手掌青筋暴胀,皮膜越发鲜红,缓缓膨胀,一股无焘巨力悍然炸开,“恃强凌弱之辈,当真以为老子好欺吗?看看到底谁先认怂!” 这下轮到常戎脸色难看了,莫迪那似铁箍般的手掌,直接掐住了他的喉咙,令他呼吸困难,憋闷欲绝。那股扭曲之力也是后继无力,随之溃散。 “呵!” 莫迪冷然一笑,瞅准机会,将他摔飞出去,前额重重砸在青黑森森的坚硬岩石上,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好不凄掺! 其他七人新晋弟子看到情况和先前所讲出入很大,其实早就慌了神,如今莫迪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他们更是心惊肉跳,纷纷紧紧地贴上来,都是把莫迪当成主心骨。 他们很清楚,常戎的话兑现的可能性只怕不高,是怎么也不可能照办了,眼下,只能是等宗门出来调解了。 第五章 你若不从,就剥夺你的弟子印记 围上来的九个修士,气息着实不弱,其他七人早已心神失守,只是紧紧的依靠在莫迪的周围,不敢跃出一步。 直觉告sù 他,这九个修士,绝非寻常外门弟子可以比拟! 莫迪眉头暗皱,他曾经见过石安和常羽交手,那两个家伙就是在内门弟子之中也是佼佼者。如今回想起来,他们举手投足之间,都隐含着一股自然狂暴的沉重煞气。而眼前这九人,气息强度虽然还远远无法和石安相提并论,但那股煞气却是如出一辙。 他又联想到常戎之前所说,顿时恍然,呼吸为之一顿,眼中寒芒爆炽,“诸位煞气凌然,贯通百窍,莫非想要借助我们几位手中进入本源之地的机会,一举突pò 凝煞境?好冲击内门弟子的席位,是吗?” 此话一出,眼前这九人立kè 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反倒露出了惊诧之色,看向莫迪的目光也不像刚才那么肆无忌惮了。 其中一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寒光,狞笑道:“小家伙,你还挺机灵!既然你已经明白其中的道理,也该知dào ,对于这几个席位,我们是志在必得的吧!我期待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另一个人,也是踏出一步,冷漠道:“这样吧!常戎既然和你们一起出现,显然已经和你们交代过一些情况,他所答yīng 的事情,我们应承下了。你们不必有所顾虑!” …………………………. 接二连三的威逼利诱,令莫迪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眼前这帮人言谈举止之中,处处透露着一种装腔作势的味道,似乎并不能真的把他们怎么样,否则,又何必跟他一个未入道神之境的武者多费唇舌呢? 既然有这种想法,莫迪也就豁出去了,脸上的神色渐渐转冷,“不好意思,这个席位得来不易,我有大用,请恕在下不能割让!” 说着,他就独自踏出一步,屹然无惧的站到了那九人中间。 “嘿!” 站立一旁的安奎森然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隐隐冒着寒意。 这一声笑,俨然就是一种讯号! 刹时,那九人身上通通爆出一股股惊天威势,不约而同的朝着莫迪挤压过来,莫迪的一身衣衫无风自动,衣袂飘扬。 整个人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无形巨力死死抵住,身躯一下就腾空离地,高高悬到半空中,愣是掉不下来。 这些力道有的掠夺如火、有的徐如林木、有的则迅如飓风…,可谓千奇百怪,个个不同,变幻无方,令莫迪连基本的抵抗都做不到。 可虽然如此,他的脸上却依然带着令人不解的坚毅神色,眼神直直地望着远处,似乎没有任何事能够动摇他的意志。 紧接着,安奎tian了tian嘴唇,他的眼中充斥着一股撕心裂肺的凶残意味,目不转睛地逼视着莫迪,“有趣的家伙!你那有恃无恐的眼神令我极其不爽,我们虽然没办法真zhèng 动手,却也有的是方法把你搞死搞残。死掉个把连修士都算不上的家伙,最多被宗门关几天禁闭而已,老子也不是那么在乎的,我数三声,三声一过,将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说着,他那凶残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着剩下的七人扫去,顿时令他们心惊肉跳,瑟瑟发抖。 “一!” “二!” “慢着!慢着!” 从那七个龟缩一隅的人中,跌跌撞撞的跑出六人,颤颤巍巍的来到了安奎面前,近乎谄媚的说道:“安师兄,安师兄!那个家伙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根本不用他来做决定。你可以问问常戎师兄,其实我们早就答yīng 把席位让出来,以后只要能跟在师兄的手下,比什么都强啊!” “对啊!对啊!那个叫什么莫迪的家伙冥顽不灵,连累我们不浅!活该受罚,师兄可千万轻饶了他!” “师兄!这席位在我们手上也是Lang费,师兄你就是不说,我也会主动献出来的。” 安奎一见这几个家伙一副贪生怕死的孬货样儿,哈哈大笑,“你们几个真是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好!好,跟着我是不会有错的,本座马上就会晋升内门弟子,而在我背后更是有着天大的靠山。以后,为我办事,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说罢,他又撇了一眼,朝着剩下那个迟迟不做表态的人,狞声喝问道:“你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想和我们做对吗?” 那六人虽然毫不犹豫的卖掉莫迪,但对于月如还是心怀不忍。 “月如,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况且,跟着安奎师兄,以后在宗门内必然一片坦途,何乐不为啊?我们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啊!” “对啊!你可别学莫迪那傻叉死撑,这里不是俗世,有些人不是我们可以得罪的,你还是听话照做吧!” …………………………………… 这几个无耻懦弱的家伙争相劝说,那嘴脸真叫一个不堪入目! 月如双目含煞,脸色铁青一片,“从今日起,我月如就当没认识过你们。我羞于和一帮懦弱如猪之辈为伍,今日,这个席位,我说什么也不会交出来,有本事就自己来夺。” 这番话语,顿时引起轩然大波,广场上所有看热闹的弟子纷纷惊呼不已。 事实上,安奎此人嚣张跋扈,外门弟子中,一直就无人敢惹。他仗着背后有着强力靠山,几乎连普通的内门弟子都不放在眼里。可如今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女子捋了虎须,可想而知是何等恼火! 月如此举,无疑是点燃了一个火药桶! 就连悬在半空中的莫迪也是不禁点头,他对此女大大改观:如此铮铮铁骨居然生在一副女儿生,实在可惜!不,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敬可佩! 所有人都看着安奎的反应。 “哈哈哈哈…………….” 此时,安奎怒极而笑,脸色阴沉如水,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区区一介女流之辈居然胆敢当众反抗于他,这岂不是扫他的颜面吗? “本来,我也是惜花之人,不愿为难你一个女子。但现在不同了,你们两算是落在我手里了。要怨就怨自己不识抬举吧!罢了,我懒得和你们废话。三!” 这“三”声一落下。 一道紫光从他的指尖弹射而出,汇入九人的无形巨力之中。 那九人的气势陡然大增,并且分出数股,将月如一并擒拿,莫迪和月如两人顿时就被高高的托举至高空之中,身形剧烈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气动如矢,几欲崩溃,一道炫目的紫色电弧渐渐围绕在两人周围,噼里啪啦,爆响不断。 一直镇定自若的莫迪,眼中闪过一丝,“这…这是传说中的雷电之力!?” 至于一旁的月如,早就被无形巨力击晕过去,完全失去知觉了。 人群中耳灵通之辈自然不少,“传闻竟然是真的,我就说这个安奎秉性恶劣,怎么会被宗门的高人相中呢?原来他的相性之中居然包含雷电之相,这可是极为少见的天赋啊!难怪!难怪啊!” 众人可谓是大开眼界,也终于知dào 安奎此獠所仰仗的底牌是何等强悍了。 紫色电弧越聚越多,犹如一条叱天咤地的远古电蛟,散发着令天地失色的恐怖威严。 安奎得yì 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昂首笑道:“不妨告sù 你们,这一招传至宗门内一位极为了不得的大人物,它的作用就是专门剥夺门中弟子印记的,乃是审判之用。电光爆开之时,金门至尊所烙印的弟子印记就会瞬间粉碎,而他们两个的弟子身份就会被剥夺,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顺便说一句,本来这招是不具备杀伤力的,但是本座初学乍练,控zhì 不好,兴许,他们连小命都难保了!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哈哈哈……” 那七人看着自己心仪的女神就要香消玉殒,难免露出凄然之色,看向安奎的眼神隐隐露出不善。可一想到对方那种无可匹敌的强dà ,立kè 把各自的怨气掐灭于萌芽,什么心思也不敢有了。 天空之中,紫光弥漫,一股股浓浊的电浆,肆意横流,暴沸不止。 那支撑着腾空之力的九人早已满头大汗,把两个大活人,托举到广场内的高手不易察觉的高空处,绝非易事。 不过很快就要结束了,因为紫色电光已然趋于平静。 而安静往往孕育着终极的狂暴! 莫迪又一次置身于险境,但不知为何,他的脸上却是毫无惧色,甚至嘴角处还有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第六章 窃取雷电之相 紫色电蛟翻涌不息,犹如一条条蛟龙盘旋交缠,散发出的气息强悍无比,隐隐已经超出了外门弟子的层次。 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片骇然,可以想象,这股霸道的力量若是失控,怕是连普通的内门弟子也难以承shòu。 没有人能看清电光内的景象,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关心那两人的死活。 “这真是太强了,难怪安奎会被宗门长老看重,这种资质一旦成长起来,一定会得到督武峰的重用啊!” “呵,今次来的真是值了!传说督武峰是执掌宗门审判权柄的主峰,里面的长老很多都精通雷道神通。雷道正是上苍命定的审判之力,天生就显至高无上的尊贵紫气,看来安奎已经真zhèng 进入到高层的法眼了!也是时候选择站队了,这就好比俗世王朝中的从龙之功,可万万不能放过!” “你们想得太多了,我们这些小人物还是想想如何在夹缝中艰难求存吧!那个叫莫迪的家伙很明显就是反面教材,他实在太愚蠢了,没有实力还敢嚣张,死了都没人同情!今次,安奎师兄正是要行雷霆手段,杀鸡儆猴,震慑一干不开眼的家伙!各位要警惕啊!” “呵,你们或许还不是知dào ,安奎师兄崛起之势几乎已成定局,就连紫薇峰上的内门师兄都已经默认此事了,我等现在就要跟紧在旁,协助师兄扫除障碍。日后,多多少少总会有我们的好处的!” ……………………………………… 人群中,纷乱嘈杂,多是阿谀奉承之辈,基本都在考lǜ 如何攀上安奎这个长势奇好的未来大树。 而灵觉敏锐的安奎也是非常满yì 众人的说辞,眼中尽显桀骜张狂之色,负手而立,挺拔的身躯散发着惊天气势,犹如刺破云霄的一柄神剑。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诸位!他**们必定会为今日所作的决定而自豪,我安奎有鸿鹄之志,腾飞就从今日开始,大家都来做个见证吧!” 浓浊的电浆终于趋近饱和,随着安奎的一声巨啸开始最后的蓄势,压缩。 爆裂之势,俨然在即! 身在其中的莫迪神色也是一片郑重,他的左手早已施展巨神化,一把拉过早已人事不知月如,揽入胸口,开始为脱险做出准bèi 。 电浆的噼啪之声越发劲疾,终于将月如惊醒,她一看自己居然躺在莫迪的怀中,顿时大惊失色,奋力推搡,极力想要挣脱开来。 “流氓,你快撒手!” 她杏目含煞,身为一朝公主的她,从小到大都是谨守礼仪,男女之防一向看的极重,虽然有无数王孙公子钟情于她,也是从来不假辞色。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一个根本不怎么相识的陌生男子抱在怀中,这还了得? 此时她的思维完全是被羞怒之气左右,下起手来极狠,一手肘死死捶击莫迪的腰眼,另一手如穿花蝴蝶一般插向莫迪的咽喉,简直把莫迪当成了杀父仇人,不共戴天的死敌! 而另一边,好心救人的莫迪哪料到这一出,吃痛之下,不禁怒号:“笨蛋!你看看现在周围什么情况,我若把你放开,你的一身皮肉早就焦糊一片了,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亏我………啊呀!疼呀!” 四周的劈哩啪啦之声不时响起,恰是莫迪最好的佐证! 月如也不傻,很快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处境,看到周围的雷霆电浆,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立kè 明白莫迪所言不假,不禁赧然道:“原来如此,莫兄见谅,不过男女毕竟有别,你这么做也是大违礼法的……………” 可谁知,莫迪根本没听她说什么,眼见她马上要落入电弧之中时,立kè 死命一扯,将她再度拉入怀中,死死箍住。 月如的俏脸一下粉红,正要发怒,右手一根青葱般的手指却被流散的电浆擦到一下,立kè 红肿一片,一股钻心的炽热刺痛随之而来,顿时明白电浆的可怕之处,根本不是她可以抵挡的,也只好乖乖的一动不动,把那层芥蒂隐藏起来。 安静下来的她,不由疑窦丛生:同样是人,为何莫迪却毫不惧怕雷电之力,莫非此人的皮肉真就如此之厚?哼!大有可能。 且不提,月如羞恼之下的恶意揣测。 此时的莫迪双目紧闭,心神却是完全沉浸在自己体内,“王座,你所说的雷电之相烙印到底搞定了没有?这股电浆真要爆开,我也不好受啊!” “怕什么?拥有先民血脉的你,先天就会对各种本源之力产生抗性。本尊可以向你保证,即使这股电浆彻底爆开,你也不会有性命之忧,顶多也就是皮开肉绽罢了!要提取雷电之相的烙印可绝不容易的,再忍忍!” “既然已经说了,不妨都告sù 你。在你们那个世界,物质坚实,人类五行相性平衡到了极致,更不要说是其他阴阳风雷了,压根儿显现不出来。所以,原先的你,在相性之道上根本就是废材一个,没有任何踏上修行大道的可能。幸好本尊大发慈悲,替你搞定了火之烙印,你还记得你师父替你疗伤的情况吗?那次恰逢本尊苏醒,就碰上本尊最为熟悉的火之力,虽然只是极度驳杂简陋的体内劲力,但本尊也是勉为其难的将其中的烙印复制下来,留待日后激发之用。可这次不一样了,雷电之力天生狂爆,又非本尊所长,耗费的时间自然就要延长。等待此事一过,你再进入本源之地,将两道烙印一并激发出来,想必实力也会大大的加强了!” 王座将全盘考lǜ 一一讲明,令莫迪茅塞顿开,忍不住点起来头。 而在他怀中的月如不知内里,见他露出如此莫名其妙的神情,也渐渐紧张起来,“莫兄,怎么了?” 莫迪睁开双眼,严肃道:“你千万别抬头,电浆已经到极限了,马上就要爆裂。” 此时,粘稠到极点的电浆,爆zhà 连连,一道道雷云不断成型,闪烁着紫中带黑的幽光,剧烈膨胀,一道道粗如链条的毁灭电光游移不定,勾勒出一张奇异的紫色符文。 符文一现,顿时,莫迪和月如身上的外门弟子令牌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一下子挣脱出来,悬浮在空中,剧烈颤抖,泣鸣不已。 令牌仿佛有灵,不断的抖动相击,一道道裂纹在两块金光闪闪的令牌表面隐现,眼看着就要彻底破开。 如此声势却是极为浩大,广场上的观者无不露出惊容。 “听说只有督武堂的护法师兄们才有资格和能力剥夺门派弟子的身份啊!没想到,安奎一个区区外门弟子就被赐予这等秘法,实在是不可思议啊!” “那两人算是彻底完了,不死也废了!弟子身份被剥夺,宗门之内就再无立锥之地,除了回归俗世别无他途。若是我碰上这种事,宁愿死了算了!” “唉!这可真是雷霆手腕啊!以后大家长点心吧,别撞到安奎手里啊!” ………………………………………………. 符文不断的朝着两块令牌压下,强dà 的审判之力以令人乍舌的速度侵蚀着令牌,将细小的裂纹豁口变大,变大,再变大。 “王八蛋!想要赶绝我,没门!” 莫迪眼中寒芒疾闪,腾出一只手,一下将两块令牌死死抓在手中,势要把这象征着宗门弟子身份的令牌护住。 那道紫色符文立时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霸道威严,径直落下,朝着莫迪的手掌印上去,不管莫迪捏的多紧都无济于事。 符文在虚实间变幻,一时强硬,一时又变得极度柔软,化作流质,以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的方式,朝着莫迪的手指缝之挤压而来。 就在此时,王座终于发出信号,“雷电之相的烙印终于窃取完成,可以脱身了!” 莫迪如蒙大赦,立即鼓荡周身血脉之力,脸上泛起一片血色,身躯急剧膨胀,巨神化再度开启。 他怀中的月如眼中尽是惊骇之色,根本不知dào 究竟发生了什么,连话都说不出来。 “嘭!嘭!” 两道金玉迸裂之声入耳! 握在莫迪手心里的两块令牌已经彻底粉碎,沦为残渣! 终究是迟了一步,莫迪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的脸色一下惨白,“师父!这下怎么对得起师父?王座,真不该听你的,为了什么劳子雷电之相,搞得连令牌都毁了!” 王座丝毫不觉得有错,振振有词道:“臭小子,你还记得当年的血之誓言吗?你可是答yīng 要按照本尊的指令进行修行的,如今你居然敢埋怨本尊,真是岂有此理?不妨和你透个底,以后不光火雷,阴阳五行风雷你全都要掌握,你的路还长着呢?反正你也是不可能违抗血之誓言的,哼!” 第七章 金门再现,长老来袭 “哈哈哈……….” 安奎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在整个广场上空徘徊,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 “都看到了吗?和我安奎做对,绝不会有好下场!” 其他九个狗腿早已累得气喘连连,此时见安奎心愿得偿,伺机就问:“师兄,他们这会儿不死也半残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摔死他们得了,省的留下什么麻烦!” 安奎微微一瞪,凶相毕露,“老子办事,需yào 你来指手画脚吗?” “不敢,不敢…” 此时,空中的大团大团的紫色雷云仍未完全散去,但也隐隐露出了两人的身形。 莫迪一手将如月揽在怀中,一手拖着一把金灿灿的碎屑粉末,神情说不出的痛苦,但这痛苦却绝非伤势所至。 一众修士立kè 爆出了惊呼。 “什么?这…这好像没什么事儿啊?” “嚓!这招该不是银样蜡枪头,光看着花哨吧?” “不可能!刚才那种恐怖的波动根本做不得假,在下自问接不下来。” “是吗?等等,我认识你,你是紫薇峰的,怎么混倒我们这儿了?作为安奎的铁杆,你的话可信度不高,死一边去!” 众人的揣测疑虑直接将安奎的爽朗笑声压了下去,更把他的怒火再度勾了上来,他的脸色一下子比猪肝还红,前一刻的意气风发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么一帮子人,居然愣是没把莫迪怎么样,这让他如此自处啊?他的信誓旦旦不就成为一坨屎了吗? 此时,他看向莫迪的眼中尽是森寒怨毒,“呵!你们刚才的主意不错,让他们尝尝飞的滋味,摔死算我的!” 安奎大手一挥,九人点头应下,各自收功,不再支撑悬于高空中的莫迪二人。 看着急速下坠即将摔得骨肉为泥的二人,安奎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嘿!摔死两个凡夫俗子,宗门的法度也治不了我!” 失重的感觉突然加身,莫迪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却也并不担心,这种高度摔死别人有可能,想摔死他,门都没有! 拥有远古先民血脉的肉身,其强悍程度绝对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 他唯一担心就是失去了外门弟子令牌,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难道真的无法留下来吗? 耳边劲风呼呼刮过,莫迪目光凝重,但双手却不曾松开,依然将如月死死抱在怀中,把自己的后背朝向地面,来承shòu所有伤害。 “这个男人…………….” 此时的月如不再挣扎,乖巧的依偎着,眼中一样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甚至还有些微湿润,心中更是充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个男人,简直比从小疼爱自己、视她如珠如宝的父皇更加令她安心。 广场上喧嚣尽逝,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直愣愣的盯着这一幕,怀揣着各种各样的心思,甚至还时不时,战战兢兢的观察一下安奎的反应。 “呵!” 此时此刻,安奎的心中大感舒畅,他看着笔直下坠的两人,看着慑服于他yin威的诸多修士,看着那些匍匐在他脚下的可怜虫………… 满足,前所未有的满足! 不,这些还只是刚刚开始! 这一刻,仿佛有一个贪婪无厌的恶魔从他的识海中渐渐苏醒,肆无忌惮地张开那张血盆大口,四处扫荡,将他眼前的一切全都吞食,一点不留! 他的眼中也是不断浮出极其反常的血丝,手臂上也是青筋直绽,宛如静脉曲张,十分可怖! “不错!不错!就是这感觉,这不就是老子期盼已久的样子吗?以…以后,不光是这些人,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核心弟子、真传、长老、首座,也会如此。无论他们曾经多么高傲、多么强dà ,曾经拥有怎样的威严和权柄,又是何等的颐指气使,何等的号令四方,通通都要在我安奎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匍匐在我安奎的脚下,像狗一样摇尾乞怜,祈求我的宽恕和怜悯,祈求我让他们活得长一些和滋润一些!就是这样,太妙了!哈哈…………” 这番话,他当然不敢宣之于口,但在他的心底却是反反复复的念叨着,犹如神经质一般。 而他身上的那股近乎自然的煞气更是向着未知的方向逐渐发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的暴虐程度在以几何倍数惊人的增长,而且根本没有打住的势头。 所有离他近的修士都下意识的退开几步,看向他的眼神更是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恐惧。 与此同时,莫迪的身躯已经离地不足一丈,下坠之疾,也就这帮修士的眼力才能分辨。 可突然,在他的背后,悍然浮出一片金色的云霞,将莫迪的身躯稳稳借助。 “咦?” 本已做好摔个屁股开花准bèi 的莫迪,大感惊讶,他感觉自己是落在的棉花堆上,休说痛楚,简直是舒服到了极点,软绵绵的,柔到了骨子里。 莫迪翻身一跃,轻巧地落地,若无其事的将怀中的月如松开,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不断的打量这片奇异的金色云彩。 “这是…….”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而目睹这一切的安奎愣了一下,随即才回过味儿,登时气得三尸神暴跳,眸中闪烁着害人的幽光,恨不得亲手将莫迪击杀当场。 “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如今却是出现如此莫名其妙的变故,这可如何收场?”他心知自己若是不有所表示,只怕之前积蓄下来的威信立马既要付之东流了。 可是再看这朵玄乎的金色云彩,他犹豫了! 曾有幸进入主峰的他,清楚知dào :这个世上的大神通修士的手段远远超乎普通弟子的想象,而这种人的心性也是波云诡谲,他器重你就会对你极好,他厌恶你就会把你捏个粉碎。 此时,金色云彩急剧收缩,化作一道高约三丈的金色拱门,悬浮在离地约半丈高的地方。 金门洞开,绽放万丈光芒,耀眼夺目,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双眼。也就在此时,莫迪手中的令牌碎屑逐渐融化,化作流质,成丝状朝着金门飞去,金光随之掩去。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窸窸窣窣的交流着。 紧紧片刻,两块全新的令牌就飞了出来,拖着两道璀璨金虹,飞快地落到莫迪和月如的手中。 两人相视一笑,朝着金色拱门微微躬身一拜,异口同声道:“多谢前辈援手,晚辈感激不尽!” 金门不曾回应,只是微微颤动,似乎就要隐去。 而看到令牌恢复的安奎脸色极度难看,嘴角甚至微微抽搐起来,“可恶!居然又修复了!这件事哪这么容易了结,想得美!” 安奎一时怒火中烧,双脚接连踏地,以超乎想像的频率摆动着两臂,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闪电,“批啦”一声朝着莫迪飞掠过来。 脚尖数度点地之后,数十丈的距离已经跨越。 整个凌空跃起,右脚脚尖化作紫色电矢,电光咆哮,朝着莫迪的胸口狠狠刺下。 另一脚,则更加凶残,竟然直奔莫迪的头盖骨而去,整条腿都呈怵目惊心的紫色,一股股暴虐的撒气缭绕其上,说不出的恐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儿,那是气流被电光生生击穿的征兆。 安奎满脸狰狞,“哼!死在这一击之下,你也足以自傲了!‘踏雷池’!” 莫迪早料到他不会善罢甘休,心知:对待这种人渣,必须要往死里教xùn ,把他打残打废,才能免除后患。 “那就看看谁先死吧!接招。” 那两腿罩下之时,他的毛发根根竖直,浑身的筋肉寸寸蠕动,筋骨节节暴涨,无形中身体就在疯长,控zhì 血脉节流的符文也是缓缓松开。 莫迪满眼厉色,浑身散发着磅礴的凶神气息,明显有着了断之心。 这一次他是要不惜代价施展巨神化,彻底解决这个人渣! 可就在这一瞬间,金门之中飞出一道碧波一般的剑光,如走龙蛇,犀利无比,仿佛无视时空的界限,一下就飞到了安奎眼前,朝着他的双腿直斩而下。 “不好!灵器?!” 安奎脸色一下惨白,此时他依然收势不住,眼看着自己的两条腿就要被一剑斩断,再也管不了颜面,不禁狂呼:“前辈,救我!” 这一声凄厉异常,令人不忍耳闻! 在绵延群山的深处,高居于远端的天空之城中,一位紫袍老者刹时生出感应,倏然站起,背后悍然浮现出一尊背生双翼浑身残绕着亿万电蛇的紫色巨人。 巨人伸出一掌,将老者高高托举,两指并剑,直接破开前方虚空,显出安奎的身影。 老者脸上尽显森然,抬起一步就跨入其中。 仅仅一息之间,紫袍老者就来到了此处,这才是真zhèng 的无视虚空,真zhèng 的大能神通。 他的目光猩红一片,充斥着暴虐的力量,扫向所有人,最后有些古怪的盯着金色拱门,厉呵道:“是谁?居然敢动我雷鸣看重的人选,滚出来!” 第八章 这个长老不是善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老者眸中紫光一闪,那柄来去如风、杀人于无形的犀利灵剑便宝光黯淡,如受重创,歪歪扭扭的遁入金门之中,不再出来。 安奎终于舒了一口气,知dào 自己的双腿算是保住了。此时,刚刚虎口脱险,本该是心有余悸的时候,可他一见老者降临,那颗暴虐的凶心又一次蠢蠢欲动。 “前辈,替我做主啊!他们敢对我下手,分明就是不把您老人家放在眼里啊!” 老者怒气勃发,两条细长的眉毛漂浮在风中,激荡出阵阵雷鸣,紫色袍服下摆及地,迎风飘扬,猎猎作响,宛如闷雷。 他的高瘦身躯悬浮在半空中,猩红泛紫的眼眸隐隐透出暴虐的电光,俯视着下方的金色拱门,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闻所未闻的独特气息。 此时,在他的周身不断闪烁着漆黑幽暗的黑丝,那是空间破裂的印记。足见环绕在他身上的雷电之力具有着独一无二的狂暴破坏力,即便是下意识中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的撕裂虚空屏障。 这股力量没有地煞之气的痕迹,也没有天罡之气的高远正大,甚至于完全掩藏了人的自然属性,是在茫茫无际的虚空中遗世独立的神mì 力量,已经不是人所能涉足的范畴,用纯粹、圆满、超凡脱俗、脱胎换骨这些字眼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如果硬要描述此人的话,那就是“神祇”,从神话中走到现世的一尊雷电神祇。他指掌不容亵渎的审判之力,定规条,夺生死,为天地张目,为本源寻找归宿,是至高至大的存zài 。 安奎的那点雷电之力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可怜到渣! 这时,老者可怕目光巡视着左右,似乎在说:所有人都要接受他的审判,无一例外! 仿佛连空气都在按照此人的意志来排布,显得灼热、凝滞、沉重,每吸一口都仿佛像是有一把抹上烈酒的黑铁长刀狠狠地插入胸腔然后慢慢的拔除一般,异常难受。 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语,生怕引起老者的注意。到时候,随随便便给他们来一下,那也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任谁都想不到也想不通事态会发展到这等地步,区区外门弟子之间的纷争纠葛,居然会把门中大佬、督武峰的长老都吸引了过来。很多人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随大流来到此处,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然而,老者的心思自然不会放在他们这帮无关痛痒的小人物身上,他看到安奎没事之后,全付心神都是放在金色拱门之上。 在老者沛然莫敌的恐怖威压下,莫迪也是咬紧牙关苦苦支撑,旁边的月如却是早已不支倒地了,无论她是何等倔强挣扎也无济于事。 这时,他留意到,金色拱门的边缘浮动着一丝丝黑色的波纹,随生随灭,诡异森森,似乎是那个神mì 老者在施展莫大神通,要将此门生生禁锢,使之无法破空飞去。 想到金门好歹是因为相助自己才落此下场,莫迪的心头也是揪了起来。 便在此时,老者薄唇微咧,发出了桀桀怪笑,“既然走不脱,何不出来一见!老夫也想看看,到底是哪一峰的弟子胆大包天,竟敢滥用金尊的力量。这一次,如不定你一个大罪,恐怕门中也是绕不过老夫啊!快出来!” “金尊?哪一峰的弟子?”老者话令莫迪彻底糊涂了。 众多修士都把惊疑不定的目光唰唰的投向金色拱门,想要看这道曾经替所有弟子辨识和确立身份的大门究竟有着怎么样的玄虚! 时间不断流逝,金门之内依旧毫无动静,老者脸上的不满之色愈发浓重,“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出来!” 他大手一挥,紫色袖袍连连翻卷,一道道紫色雷云迅速涌出,旋即被老者一扣一捏,凝聚成一粒细小的发暗弹丸,在老者如玉般的手掌中打转。 小小的一粒弹丸竟仿佛拥有着无法言喻的魅力,一下子将所有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黑紫弹丸之中,隐隐传出雷霆暴走的可怕声响,一阵一阵,韵律不变,始终令人心惊胆战。 老者微微冷笑,屈指一弹,弹丸破空而飞,直接轰在金色拱门的上沿。 “嘭!嘭!………………” 金门巨颤,成千上万的紫色电蛇,四处游走,疯狂地冲击着无量光芒,使之四散迸裂,到处辐射。可金门的本体似乎极为强悍,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反倒爆出一道道更加炽烈的光辉强势的将电蛇的凶威盖压下去。 只是躲在金门之内的存zài 显然是隐藏不住了,只见两道蓝色身影颇为狼狈的疾掠出来,破开一条条纠缠不休的电蛇,落在众人面前。 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风神俊秀,女的楚楚动人,且都散发着一股大圆满的气息,甚至要比莫迪所知的石安更加强dà 。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苦笑着朝老者抱拳道:“见过雷鸣长老!” “哼!区区两名核心弟子好大的架子,还要老夫千呼万唤才出来,不知dào ,你们倚仗的究竟是什么?嗯?”雷鸣厉声恫吓,却是完全不留丝毫颜面。 接着,他又在虚空中来回踱步,双眼微眯,戏谑道:“我看看,哦!还都是坐忘峰的弟子,你们是哪个老鬼门下?” 两人硬着头皮应着:“回禀雷鸣长老,家师乃是李武乐!” 老者沉吟不语,开始从久远的记忆中搜索与此人的交集,良久之后,老者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爽之事,阴恻恻道:“李武乐!原来是那个骚包。和老夫没什么交情,也无需跟他客气!你们两听着,马上放下手中的任务,去督武峰乖乖领罚!敢动老夫看重的人,就罚你们在炼狱间庭待一年。加上擅自动用金尊之力,再加罚一年,共计两年,滚吧!” 两人脸色一下垮了下来,其中那个女子,朝前跨出一步,不卑不亢道:“雷鸣长老。我们敬你是前辈才客客气气,你莫非不知dào ,监察弟子有权动用金尊监察诸峰吗?这个名叫安奎的外门弟子恃强凌弱,欺压新晋门人,乃是有目共睹。最重yào 的是,他居然动用督武峰的审判秘法私自毁掉新晋弟子的身份令牌,严格说来,这可是条大罪啊!而我们知dào 他的背景,本想息事宁人,可惜他却是恶业难消,逼得我们不得不动手,这难道还是我们的过错吗?” 老者眉头暗皱,微微瞥了一眼安奎,后者脸色立kè 发白,跌跌撞撞的跑到老者跟前,哭诉:“前辈,他们是一派胡言!我可是一直尊崇您的旨意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啊!他们对我的指责全是赤裸裸的污蔑,全都是最最无耻的恶意中伤,根本就是在侮辱前辈你的智商!” 在场众人立kè 交头接耳,发出稀稀落落的讥诮之声。 莫迪、月如还有那两个核心弟子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仿佛吞了一只活生生的烂蛆一般,恶心! 安奎的无耻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此人绝对是个挨千刀的货,死上千百次也绝对不可惜! 紫袍老者心如明镜,当然知dào 究竟是谁在侮辱他的智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奎,将其眼球和眉梢的情状仔仔细细的的观察了遍,亦是发xiàn 了安奎体内的暴虐之气愈发强盛,突飞猛进,离达到修liàn 那门邪功的要求已经不远。 小子,你真以为老夫瞧得上你的资质?且让你得yì 一下,以后老夫的突pò 可全落在你身上呢?嘿嘿! 想到此处,紫袍老者的嘴角咧开一丝邪异的弧度,朝着那个女子戳起一根干枯的手指,厉呵道:“放肆!你们竟敢质疑老夫看人的眼光?安奎秉性纯良,岂是你们所说的那等无耻之徒。聪明的就速速领罚去吧!还有,那两个得罪安奎的凡夫俗子也一并去领罚!不得有误,快快从老夫面前消失!” 这次紫袍老者似是动了真怒,言语间的气势陡然大增,势若奔雷,奇快无比。那长老级的威压更是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那股气势霸道无比,似乎要将众人抽骨削髓,碾压成残,然后将血肉之泥连带骨渣通通轰到令人恐惧的炼狱间庭之中。 第九章 金尊 一吼之声,宛如洪涛! 一波波恐怖的气Lang随声而至,不断狂扫,站立四方的修士大片大片的抛飞、跌滚,广场上顿时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苦叫之声,哀号之声。 就连曾经力抗内门精英常羽的莫迪也是连连后退,狼狈不堪,完全没有丝毫抵挡之力。 他甚至明白,即便自己将巨神化施展到极致,也休想站稳一隅。 差距太大了,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此时,莫迪的脸色也是青白相间,极为难看,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力量,紫袍老者仅仅一吼之力就将他的骄傲彻彻底底地撕毁,一丝不剩。 以前也曾听到过一些关于宗门长老的离谱传说,但莫迪没有亲眼目睹,想当然的认为其中有些夸大其词之处,还想当然的以为修士终究会受制于这方天地,不可能永无止境的变强。 而今次,真的是眼见为实。 长老级的实力竟然令他生出高不可攀的绝望感,石安还有常羽之流与之相比,简直就是萤火与皓月、粟粒与沧海。 那些传说非但没有丝毫夸大其词,反而是由于传播者自身的局限性,在不经意间贬低了他们的真实威能。 他甚至察觉到,长老级强者已经接触到了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往往一个眼神、一句怒吼都具有惊天动地的破坏力,举手投足都是杀招。他们言出法随,施法如臂指,简直就是神祇的化身,根本不是用强dà 二字可以简单形容的。 “轰!轰!轰!” 余威还在继xù ,空气爆鸣,呼啸不止。 许多肉身不够强dà 的道神修士甚至已经血流披面,而激荡如沸粥的空气仿佛令他们的手脚筋肉中灌注了打量的铅块,动都动不了,更别说是擦拭血污了。 痛苦的脸庞和凄惨哀号之声在狂风之下变得扭曲,此时此刻,这帮超凡脱俗的修士和屠宰场引颈就戮的牲畜有何分别? “止!” 这时,紫袍老者眸中爆出璀璨的紫光,随即双掌凌虚一摁,他脚下,整个扇形广场立时波澜不兴。 那种眼神仿佛是替天巡狩的神祇降临凡尘,监察世间的一举一动,说不出的冷漠。 紧接着,他伸手往虚空一抓,将安奎摄到身边,嘴唇还连连翕张,却是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看情形,显然在用极度隐秘的手段向安奎交代着什么。 莫迪身形不断飞退,一想到在七大主峰深处全都隐藏着一些修为通天、深不可测的长老级人物,心脏不禁微微抽搐。 他头一次对于这个宗门的强dà 产生真切的认识,知dào 自己仍然要抱有敬畏之心。天武宗,虽然立派不足千年,却也自有它立足于世的资本和底蕴。 而此时,莫迪和月如已经退到了那两个核心弟子身旁,这两名弟子也是在场众人中唯一可以顶住滔天压力的人。 一男一女默契的对视一眼,随即分别将莫迪和月如拉到身后,死死护住。 尤其是那个一直不曾发话的男子倏然踏出一步,掷地有声的说道:“喂!你们两个到后面去!今次,我王汝刚说什么也要将你们保下来!要让某些人知dào ,这宗门律令绝不是个人家法,而是统摄天武宗所有门人的森规铁律,由不得任何人胡来!” 此话一出,顿时引发了轩然大波,广场上的前一刻还是呼天抢地的一众修士,纷纷将目光透射过来。 老者微微一窒,似乎没有想到,一个小辈居然敢用这种话对付自己。 人群中,有一人犹自发愣,狠狠地删了自己一耳光,“我不是做梦吧?居然有人胆敢挑zhàn 长老的权威,这真是千年不遇啊!看来要出大事了。” 这个沉默寡言的师兄在所有人心中一下子变得高起来,似乎有一股森严的气息威严笼罩在他的身上。 在这一瞬间,他完美的诠释了“刚正不阿”四字,但毫无疑问,他也成为了紫袍老者的首要的打击目标。 “桀桀,王汝刚是吧?你记着,害死你的就是你的愚蠢!”雷鸣长老森然一笑,“世间的法度都是用来约束弱者的,作为强者,只要握住审判的权柄就足够了!老夫原本以为,能够一步步爬到核心的位置的你,会比这里大多数人要来的清楚这一点呢!可惜啊,你太令老夫失望了,如果不对你施加更加严厉的惩罚,只怕也是说不过去了!” 话音未落,在老者雷鸣的手掌中,陡然浮出一道紫黑色的细纹,随即缓缓裂开,竟然露出一支布满紫色雷纹的短小箭矢。 箭矢通体用至精至纯的雷电之力凝聚而成,纹理错杂犹如裂纹,咋眼一看,紫纹箭矢平平无奇,但仔细一看,就会发xiàn ,箭矢尖端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一股匪夷所思的惊悸气息,仿佛能够轻而易举洞穿任何人的灵魂一般。 那个女子见状,瞳孔疾缩,一下就拎起了莫迪和月如,飞退数丈。 唯独王汝刚,仍旧向木桩一样,站定不动。 老者狞然一笑,就势将掌中的的箭矢朝下一推,“天雷矢!” “咻!” 空气破裂之声一闪即逝,一股可怕的穿透力瞬间划破虚空,紫纹箭矢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仅仅一息之后,“呲”的一声骤然冒出,紫纹箭矢直接出现在了王汝刚的心口位置。 这一击撕裂了空间的枷锁,打破了速度的极限,已经超出普通修士的手段! 老者漠然的打量着王汝刚,那种眼神仿佛是在看死人一样。 然而事情却并非如他所预料的那么简单,箭矢拖出一道璀璨的紫色,毫无阻碍的没入王汝刚的身躯,可发出的却是低沉闷响,如中败革一般。 “嘭!” 一旦击中目标,箭矢的任务也就达成,随即犹如天辰坠地一般迸裂开来。 紫光溅射的区域笼罩一丈见方,在这个区域中,紫光迅速消失,反倒凭空冒出一个幽深无比的黑洞,散发出阵阵冰寒,极为诡异。 这一幕,极具震慑力,在场修士个个目光呆滞,连呼吸都显得谨小慎微。 在许多人看来,王汝刚已经粉身碎骨,余下的几人若是还有理智的话就该忍气吞声、乖乖受罚,好平息老者的怒火。 但雷鸣的眼睛却反而眯得更小,闪烁的光芒也愈发危险。 他十分清楚,这一击恐怖,可实jì 上,他动用了不到一层功力。这对于其他人,固然也是强dà 无比,却还没到连核心弟子都毫无招架之力的地步。 “咦?” 雷鸣眸中紫光疾闪,巨细无遗的搜寻着箭矢爆裂的周围。很快他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在慢慢消失的黑洞下方,布满了一层层细密的金沙。 而就在此时,那扇被人遗忘的金门旁边,传来了得yì 的笑声,“哈哈哈…………….雷鸣长老,我看你还能得yì 多久?” 这声音的主人赫然就是王汝刚无疑! 紫袍老者瞬间就明白了此人的伎俩,不禁勃然大怒,“好胆!竟敢和老夫玩弄‘替身傀儡’这等鬼蜮伎俩,你是铁了心找死啊!” 可此时,王汝刚根本不理会他的威胁,只是紧闭双眼,右手手掌紧紧贴在金色拱门上,嘴巴翕张不定,似在念咒。 紫袍老者一看,心神巨震,立时目眦欲裂,“混蛋!你干什么?” 刹时,金门绽放出万丈华光,拱门的轮廓以惊人的速度扭着,数息之后,一尊金甲巨人渐渐成型,散发着镇压寰宇的气息。 金甲巨人五官模糊,看不到神情,嘴中发出的山崩地裂般声响,“雷鸣!你的事我看得一清二楚,就不要狡辩了!” 自从巨人一现身,紫袍老者的脸色和之前大不一样,那种骨子里的优越感,一下子就荡然无存。 这就好比地方恶霸遇见京中贵胄一般,自然而然气焰大跌。 老者呼吸一窒,无奈辩道:“金尊大人,此事老夫自有考量,这种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吧!反倒是那些打扰您修行的败类该受到最严酷的审判。” 金甲巨人摇了摇头,手朝着几处指了指,就道,“无需多言!此间事虽小,金门却也早已将之呈报于我,真zhèng 应该得到惩罚的人只有他们十个。” 这话一出,莫迪顿时大喜,金甲巨人那毫无感情的声音,此时在他听来,就像无上仙音一般动听。 紫袍老者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第十章 反噬 这一幕变化的太快了,所有修士都露出了愕然,因为他们都从紫袍老者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甚至是一丝恐惧。 对他们而言,这种感觉正是生存于宗门底层的小人物每天都要体验的东西。其中的纠结和不爽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绝对不会认错的他们自然而然的得出一个震撼的结论:金甲巨人的身份非同小可,只怕还要凌驾于长老之上。 众人纷纷畏惧地挪开目光,不敢过多的注视那个伟岸身影。 只是交头接耳之际,发出窸窸窣窣的杂乱声响,谨小慎微的交流着彼此的看法。 “各大主峰首座的画像我们都是见过的,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莫非也是一尊长老级的老古董?” “不太像,若是同为长老的话,那一位应该不会顾忌成这样吧?” 似这等人物,对于绝大多数修士来说,穷尽这一生都未必有机会见识到啊!可今天倒好,一见就是两位。 此时此刻,所有人心神的焦点都聚集在巨石金甲巨人身上,至于紫袍老者脸上的不甘和犹疑却是被他们华丽的无视了。 两人对峙良久,别看紫袍老者悬浮虚空,居高临下,可他的神情气息却远比站立地上的那位凝重得多,浑身绷得很紧,气势俨然处在下风。 人的名,树的影! 有些只在耳中流传的强势人物,一旦出现在眼前,给人带来的震撼必然不小,而紫袍老者眼中的金尊就属于这类人物,实在轻忽不得。 又过数息,老者终于下了某种决定,那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颤抖着说道:“金尊!让老夫确认最后一件事吧!确认之后,一切自然会依照门规办事,绝不再多加阻挠!” 听了此话,那尊巨大的金人未发一语,只是不耐烦地微微点头,身躯更是纹丝不动,似乎觉得压服一位以桀骜不驯著称的长老级强者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是什么态度?”老者鼻翼微微抽搐,心中的不满忍不住暴露了出来。 广场上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一干修士的呼吸粗重无比,宛如牛喘。 “要出大事了,他妈的,这两人要是打起来,一不小心就会殃及我们这些池鱼啊!” “这两位同样是宗门的权力核心,地位贵不可言,相互之间起码应该保持一定的尊重。由始至末,紫袍长老算是给足了对方面子。可金尊却似乎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潭水深了去了,我是看不懂啊!” “千万别打起来,千万别打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金甲巨人依然是一副好整以暇的轻松姿态,不断挑衅着老者的神经。 老者期待的回应一直没有出现,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这种无言的轻视,在他的眼中急剧放大,仿佛幻化成一支巨大的脚丫子,狠狠地践踏着他的自尊,毫不留情。 “哼!”紫袍老者怒哼一记,须眉无风自动,激动道:“狂妄!真是狂妄!金尊,你既然没有诚意应对老夫的疑虑,那老夫也就自己动手了!” 一味顾忌对方的赫赫威名而忍让,本就令他的内心产生一种屈辱感。可不曾想对方根本就不领情,这种态度着实将他逼到了暴走的边缘。 众目睽睽之下,如不做出表示,叫他怎么下得了台? 下一刻,他眸中疾涌出浓烈的雷光,炽亮无比,投射之处,无数空间裂纹若隐若现,唯独接触到金甲巨人身前的金光之时,立kè 偃旗息鼓,失去了威严。 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出来,金尊始终压过紫袍老者一头! 而紧接着,雷鸣眼中,一波波恐怖的雷光呈螺旋状收缩,渐渐凝结合一,在他那漆黑幽深的瞳孔深处,慢慢浮出一个紫红色的瞳仁。 “疟雷重瞳,虚实尽相!” 诡异重瞳一现,老者那光洁厚实的脸颊立kè 干瘪下去,星星点点的紫色斑点密布在皱皱巴巴的皮肤上,就像是一只腐烂发霉的橘子一般,整个人竟然仿佛一下子从生机蓬勃的最佳状态变成生机绝迹的风烛残年之态,真是惨不可言! 一股股垂暮衰朽的气息从他的体内逸散出来,萦绕左右,根本没有彻底散开的迹象。 重瞳之中,紫红色的瞳仁精光间歇性的闪烁,夹杂着一股暴虐到极点的可怕气息,径直逼向金尊屹立之地。 这股暴虐的气息终于令老神在在的金尊身形一顿,惊呼道:“没想到,你竟然修liàn 了那本《雷兽绝魔经》,还修到了这种高深莫测的境地,难怪敢和本尊叫板,的确不是普通长老可比!” 金尊说话之时,那股暴虐之气又起了变化,在老者的身后,一幅幅荒古时代的惨烈画卷舒展开来,天地之间,充斥着数之不尽的凶兽,壮如山岳,咆哮干云,彩霞不过是飞禽的食物,群星闪烁着凄迷的光亮,到处都是浓郁血色,死亡随时上演。 这时,群兽之中,凸显出一尊巨大的凶兽,生得四肢,浑身犄角无数,更是布满雷纹状的鳞片和倒刺,它一步步的在群山间前行。突然,几颗流星划过天际,凶兽受了刺激,仰天咆哮,暴虐的雷光激射出去,直接尽数轰下。 画卷到此突兀的结束,荒古的景致一下消散,唯独那一尊凶兽的虚形仍然保留下来,只是缩小了一大圈,匍匐在老者身前,异常的温顺,似乎连凶兽的本身戾气都已经炼化了一般。 与此同时,老者的疟雷重瞳微微一缩,朝着金尊望去,尽显森然。 金尊惊异道:“直接招出了雷兽?” 在强dà 到不可思议的荒古巨兽的威严面前,连他这等存zài 都无法收住心神,其他一干修士的表现就可想而知了。 金尊巨手飞快一挥,一片金霞洒出,一干几欲癫狂的修士纷纷到地,陷入昏睡。 紫袍老者不以为意,笑道:“不错!正是雷兽!虽然还只是虚影,但也比寻常审判雷神强悍数十倍,怎么样出乎你的意料了吧?” “哦?” 金尊并没有急于反驳,反倒仔细的打量着雷兽温顺到出奇的眼神,片刻之后,突然发出了惊天巨笑,“原来如此,你这双疟雷重瞳的作用就是压制雷兽那股盖压亿万荒古巨兽的凶厉本性吧!这位创造《雷兽绝魔经》的前辈真是盖世奇才,竟然会有如此奇思妙想,真是令本尊佩服啊!不过,你貌似远远没有修liàn 到家啊!本尊敢打赌,你若是动用此兽的威能,不出三招便会精血枯竭、肉身败亡,甚至有被此兽反噬之虞。要知dào ,雷兽称雄荒古,最是桀骜,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驾驭的,你这般强行施为恐怕已经为日后的陨落埋下祸根!” 一听‘陨落’二字,紫袍老者立时勃然大怒,失了从容,“你!胡说八道!老夫吉星高照,岂会陨落?” 这二字本就是修行中人的最大忌讳,俗世常言,人死入轮回。但修行中人一死却是连轮回都入不了,实是在踏上了一条有进无退的不归路。 因为他们夺天地之造化、干涉万灵的进化。(当然这种信息也不是修为低下之辈所能接触得到的,自是流传不广。)所以,修士的死,就被称‘陨落’,与常人的死区别开! 金尊微微摇头,“本尊从无诳语,你若不信,大可以一试!” 说着,六道金色拱门的虚影从金甲巨人的身体在飞出,一下将老者团团围住,同时他的指尖射出一缕金辉化作蝉翼般的锦缎,飘飘忽忽的飞向老者,蒙上了老者的双眼。 刹时,虚空禁锢,重瞳失色! 那只温顺的雷兽睁开惺忪的睡眼,一下子解开了枷锁,龇牙咧嘴,仰头咆哮,那股惊悸可怕的暴虐之气不断升起,竟将六扇金门虚影都隐隐冲顶出一丈间隙。 接下来,讽刺的一幕出现了! 被蒙住重瞳的雷鸣完全丧失了对雷兽的控zhì ,现世报瞬间就降临了! 雷兽灵智极高,似乎明白真zhèng 的大仇人就是眼前这个老家伙,于是很快将矛头指向了禁锢于它的紫袍老者,疯狂的扑了上去,死命地撕咬。 老者抵死狂啸,状如疯颠,手中的粗大雷矢不断凝聚,胡乱的砸向前方的怪物。一波波恐怖的雷云不断涌出,围在周身,死死守护。更有一尊尊雷电凝聚的雷神守卫,排兵布阵,试图抵挡凶残可怕的雷兽。 可惜,在这尊玩雷的老祖宗面前,所有攻势根本就没有形成有效的拦截,只不过是将他的无助渲染的更加真切而已。 此时的雷兽甚至不需yào 任何神通,单凭最为原始的肉搏就令老者肝胆俱裂,毫无抵抗之力。 雷兽虽是虚影,但那锯齿状的尖牙却是毫不含糊的嵌入肉中,紫红色的雷丝不断渗入老者的躯体,令他酥麻不已,完全丧失痛觉。 可这才是最可怕的,情势如果这么发展下去,老者就会在这股酥麻中直接死去,成为史上第一个被自己召唤的兽灵击杀的倒霉修士。 随着雷兽发威,老者的干瘪身躯很快被彻底肢解,四分五裂,如是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雷兽对那个烂橘子一般的头颅不感兴趣,始终不曾破坏,也幸好如此,老者还来得及发出求救声。 “放过我吧!金尊住手啊!扰我一命!可怜我千余载辛苦修行,可怜我在门派危难之际数度挺身而出………,我罪不至死啊!” 第十一章 高层决议 “老夫罪不至死啊!罪不至死………” 雷鸣长老的头颅呈现灰白之色,滚落到一扇金门的边缘,七窍中的血液早已流干,开裂的嘴唇张得老大,一刻不停的发出求饶之声。 在下方,金甲巨人注视着雷兽虚影一点一点的将老者的筋骨血肉吞噬,聆听着那种咀嚼骨头的嘎嘎声,一脸冷漠。 就在雷鸣长老声嘶力竭之际,他伸出一根手指,朝着金色锦缎凌虚一点,“散开!” 那条蒙住老者双眼的锦缎立时虚化,金色华光瞬间弥散四周,紫红色的疟雷重瞳再度显现出来了,其中的精光已是晦暗不明,戾气也是若有若无,隐隐呈现崩溃之势,俨然凶威大失、大不如前。 老者头颅恢复了视觉,立kè 谷催残余力量,刺激重瞳,避免溃势。 此时却不得不再次佩服那位创造《雷兽绝魔经》的前辈大能,他所创造的疟雷重瞳之术具有着无与伦比的权威性,即便到了眼下这等无以为继的可怜地步,也能对雷兽产生巨大的压制。 瞳术之下,雷兽虚影兽目中的紫红之色宛如退潮一般掩去,挥舞的爪牙也是迅速收起,气息逐渐恢复到先前那种温顺的状态。 可惜,已经见过鬼的老者,哪有不怕黑的道理,他看向那温顺雷兽的眼神中充斥着恐惧和排斥,恨不得它立kè 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一般。 老者的头颅“咕噜噜”的打转,朝着附近的血肉残肢靠拢过去,重瞳之中十分勉强的射出紫色光芒,将所有血肉都聚拢在一起。 整个过程,显得异常艰难! 金尊摇了摇头,也是有些看不下去。 他知dào 老者是要重构肉身,于是,手掌一抓,六道金门虚影纷纷爆出强光,照射在残破不堪的血肉上。 蠕动、溶化、延展、生长,一整套过程以远超想象的速度飞快完成,最终形成了一具略显干瘪的赤裸躯体,虚弱不堪。 做完这一切,六道金门顿时轰然炸裂,化作一道道尊贵的金色光芒,飞回金甲巨人的体内。 此时,老者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在这一战中的损耗,没有七八年是休想痊愈了,就这还是在有大量天才地宝供应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达成。 这时候,老者控zhì 着还不太适应新的躯体,跌跌撞撞的站立起来,飞到金尊跟前,叩首道:“多谢金尊不杀之恩,老夫雷鸣必定谨记今日的教xùn ,绝不再犯!如有违逆,愿遭天诛地灭!” 金甲巨**手一挥,“你不应谢我,本尊不过是念在你曾经有功于宗门,所以饶你一命。再有下次,我的真身必定亲临长老殿弹劾于你,让你尝尝,食道磨灭之刑!” 老者边擦着冷汗,边连连应是,却是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的眼皮更是跳得厉害,对方话中透露的信息极为骇人,充满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令他背脊发麻、汗毛竖直。 听金甲巨人所言,眼前的这尊执掌天大威能的金身似乎还不是他的本体,而且这位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竟然还是一位具有弹劾长老资格的强势人物。 拥有弹劾权力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在那耸立于云端的天空城长老殿内,拥有弹劾长老资格的人物无一不是屹立在天武宗的最最顶端的实权派,是那种跺跺脚就能使山峰崩塌、沧海倒悬的人物,即便是七大主峰的首座也不是个个具有这种资格。 这群人总是端坐于九阙天爵玉石打造的王座之上,俯视着下方,统筹天武宗一切事物,规划门派未来前进的方向,弹劾所有威胁到门中森规铁律的存zài ,是天武宗真zhèng 的主宰,至高无上! 而在上次议会上,这种人物总共也不足一掌之数,只入列了三席。很显然,当日其中一位主宰便是金甲巨人的真身了。 有些事情一旦深想,人就会陷入后怕之中。 此时,老者的额头和后背的汗液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他突然变得局促不安起来,已经是在寻思如何离开此处。 他的目光刻意避开金尊,只因来自对方的威严实在离谱,简直是深不见底! 金尊自然看的分明,也不欲在这种小事上,过多纠缠,“你把那十人迅速打入炼狱间庭,里面的规矩一一做足,对待这群人死活不论。像这等不守规矩的弟子,如果从此消失,本尊一点都不觉得可惜!言尽于此,你也好自为之吧!” 听了此话,老者如蒙大赦,恭谨的应是,随后极为干脆的摄走那十人,冲着炼狱间庭所在的紫薇峰飞去。 金尊目送着紫袍老者离去,直到那个小黑点彻底消失,才把目光投向昏睡一地的修士。 一层金辉再度从他的掌中飞出,落在所有人的头顶。 “噗!” 一干修士悠悠转醒,茫然的环顾四周,却是只见到金甲巨人一个,不免再度小声嘀咕起来。 “刚才怎么回事?那个雷鸣长老怎么不见了?连带那十个嚣张跋扈的家伙也不见了,是不是都被解决了?” “不会吧?门派可是有规矩的,胡乱动用杀刑,可是滔天罪名啊!” “你问我,我问谁?我看这种事情别乱打听,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我们接触得到的层次,不招惹为妙!” ………………………………………………… 此时金尊朝着那个核心弟子王汝刚招手,“你过来!这一次你做的很好,本尊很欣赏。现在便赐你一次进入本源之地的机会,希望你能踏出那一步,成为真传者中的一员。今次,事情虽小,却是不可轻忽。从中我们也是看到门内还是存zài 一些不稳定的因素,有的潜伏在底层,有的甚至窃居高位。这些人,不客气的说,就是害群之马,必须要狠狠地打击,如不迷途知返,我们将不惜血洗。天武宗立派不足千年,依照玄冥域的诏令,再过二十年,就到了必须开启第一次精英试练的时候。试练的残酷程度非同一般,当然其意义也是如此。相信届时,举派真传者就会有一次鱼跃龙门的机会,这同时也是我天武宗能否真zhèng 融入玄冥域主流的关键所在。在这等攸关门派前途的大事面前,本尊早已擦亮眼睛,任何人胆敢搅风搅雨,都要做好被弹劾的准bèi ,门派的高层绝对不会姑息养奸,纵容过犯。听清楚了吗?” 金尊声音宏亮,震慑全场! 说完这一切,金甲巨人的身躯渐渐模糊,重新化作一扇金色拱门,纹丝不动的屹立在原地。 很显然,这些话并不是只针对王汝刚一人,而是对所有人说的。 众人面面相觑,能够直接了解到了门派高层的决意是何等的荣耀啊!而且他们也是被这份信息和它背后展现出的可怕坚定深深地震撼了一下。 “精英试练?!有趣!” 莫迪咀嚼此话的同时,眼光微微扫过众人的表情,看到的尽是惊异错愕或是嬉笑的神色,他立kè 明白,在场众人只怕和他一样,也是头一次听说此事。 所有人的都在谈论这件事,但是大多都是把它当作逸闻,真zhèng 能够将此事关联到己身的又有几人呢? 仔细想来,二十年间,由外门弟子进阶到真传,的确是一件极为艰巨的任务。对于寻常弟子而言,甚至就是天方夜谭。但对于具有天赋异禀的人而言,却也并非不可能。 以莫迪目前的了解,至少那个黄阅和自己,甚至包括刚才的安奎,都是有这个可能性的人物。 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舒展的笑意,“这才有意思!” 第十二章 火雷相成,大道从此无阻碍 回顾整件事,莫迪微微苦笑:这次若不是那两个师兄师姐施加援手,自己怕是要郁闷死。虽说,不惧安奎的攻势,但身份令牌被毁却是件大大的麻烦,直接关系到自己日后的修行之路能不能继xù 。还好如今总算雨过天晴了!只是这个恩惠也不知dào 要怎么报答? 他脸上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的微笑,朝着那两人走去,躬身谢道:“多谢师兄、师姐的援手之恩,小弟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王汝刚微微一愣,随即高兴地拍了一下莫迪的肩膀,激动道:“谢什么?师兄我最最看不惯那帮恃强凌弱的纨绔弟子,况且安奎这小子实在胆大包天,居然完全无视宗门的森规铁律,私毁令牌,这谁能难容?我不出手都不行啊!不过呢,这事确实是有点大条了,险些捅出大娄子。毕竟事先谁也没料到那个安奎居然能够得到雷鸣长老如此规格的厚爱,甚至不惜破空来救啊!好在,师兄我也不是蠢人,立kè 把金尊老人家请了出来,才平息了风波啊!最后还得了个天大的便宜。呵呵!” 莫迪心中暗暗称奇,这个王师兄的性情似乎颇为直爽,也没什么架子,却是平易近人,值得深交! 这时,旁边的那个师姐微微推了推王师兄,同时朝着莫迪露出一个柔美的微笑,“你叫莫迪是吧?以后你可以叫我,戴琳师姐。我和王师兄都是飞来峰上的弟子,日后若是有事的话,不妨来找我们。眼下我们还有事情,这便告辞了!再会吧!”说着,她就朝金色拱门走去。 王师兄似乎有些惧怕这个戴琳师姐,本来谈兴正浓的他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莫迪一怔,“王师兄,你不是也有一次进入本源之地的机会吗?何不借此机会突pò 呢?” 王师兄回头一笑,“哪有那么容易!晋阶真传弟子可不是朝夕之功啊?这次机会得来不易,师兄我必须要等到有十足把握的时候,才能动用。当然,如果顺利的话相信那一天想必是不远了!好了,就这样吧!你们马上就会被安排进入本源之地的,好好把握各自的机缘吧!再见时,希望你已经有了独立解决麻烦的能耐,修行之路切莫懈怠!” 言罢,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莫迪,然后大步跨入金色拱门,旋即,前方金光大作,拱门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 莫迪注视着这一切,默默道:“会的!再见之时,我莫迪必定已成独当一面的强dà 修士,看着吧!” 这一幕幕玄奇跌宕的场景,大大拓宽了一干修士的眼界,此时,他们纷纷热议之前种种。广场上,充斥这嘈杂喧嚣的高谈阔论,人声鼎沸。 就在这个时候,扇形广场的中心突兀地显出一道七彩斑斓的光晕,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刺破云霄,紧接着,一个身披金色仙绸的清瘦男子显出了身形,他的双眉狭长似柳叶,眼眸之中泛出淡淡的金色光晕,鼻尖而高耸,两唇薄而温润,给人一种男生女相的感觉,甚为奇特! 这等惊天动地的声势,立kè 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人群中不乏进出过本源之地的修士,他们一看到周围**惊小怪的神情,立kè 生出一种优越感,忍不住卖弄起来,“看见没有,这是正主来了!身着金衣的应该就是真传弟子了,也只有他们才够资格自由进出本源之地,担任接引使啊!对于他们而言吸收本源之力,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寻常,修为不突飞猛进反倒成咄咄怪事了!” “嘿!说话小心点,这种人物日后可是要掌大权的,怎么能轻易得罪呢?” ……………………………………… 杂乱的窸窸窣窣之声,明显引起了那个男子的注意。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迅速扫过众人,其中透着股淡然、空寂。 他没有动怒,这些小事还不足以激发他的怒气。 但身为真传弟子,身上自然就有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他不需yào 刻意的去做些什么,而只需稍微认真对待,流露的气势就瞬间暴涨,超出普通修士所能承shòu的范畴。 几乎是目光扫到哪里,哪里就自发的安静下来,噤声不语! 男子点了点头,淡淡道:“闲杂人等速速来开,有资格进入本源之地的人,通通站在我两侧!” 一听到‘本源之地’四个字,莫迪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了。 他毫不迟疑的走了过去,而另一边被其他六人纠缠着的月如也是赶紧脱身出来,朝着莫迪这边靠了过来。 这一番举止落入那六个痴恋着月如的家伙眼中,顿时变得分外刺眼。 几人怨毒地盯着莫迪的高大背影,脸色很是难看。 其中一人眼珠提溜一转,咧嘴虐笑:“喂!你们感觉到了没有,月如似乎和那小子有点过于亲近了,这可不妙啊!” “他敢!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也得问过我刘云飞的拳头!” “刘云飞?切!不错!以前你是和她走得最近,可惜,你刚才的表现可是令月如大失所望啊!你自问还有机会吗?” “你………….” “嘿!好了好了,别窝里斗了,咱们六个还不是半斤八两,关键时候都站错队,还是先把月如哄开心了再说吧!况且如今入了门派,只怕会有大把大把的竞争对手啊!你们以为那些个师兄都是善茬呢?” …………………………… 很快,八人按照金衣男子的指示一一站好,每个人的手中都托着那面身份令牌,并分别指向光柱照耀下八个凹槽虚影。 冲天光柱刹时胀大数圈,八人按照金衣男子的指示,踏入光柱的范围内。 “轰…………” 就是这一瞬,所有人勃然变色,光柱突兀至极地散发出堪称恐怖的沛然热力,呈井喷状,袭向每个人的周身百骸,皮膜、筋骨、血液都是他传递的媒介。这种力量并不以灵敏著称,而是以横扫见长。在它面前,不会存zài 任何抵挡,如果有,也是在瞬间被瓦解,毫无侥幸。 这种力量简直生猛的一塌糊涂! 甚至于,武者的劲力都会被它一下子的冲散,不得不显露出各自本来的样子。唯独莫迪体内的劲力循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这也并不代表他会好受到哪去! 此时,他已经被烫的龇牙咧嘴,从头到脚每一处都在微微颤抖,皮肤已然泛出血红色,大量的汗液毛孔中挤压出来,瞬间汽化成白色烟雾。 其他几人也都是烟雾缭绕,苦不堪言,但此时,想要退出光柱却也是不可能了,只能咬牙忍耐。 金光男子冷冷道:“忍耐住,越是忍耐效果就越好。它会把你们体内所有可以激发的相性通通激发出来,这就为你们接下来的突pò 奠定基础。” 这话一出,顿时把所有人的心思定了下来,为了今后的修行,就算是再大的痛楚也不得不忍耐了时间一点点流逝,冲击还在继xù 。 莫迪脸上的痛苦狰狞渐渐掩去,历来善于承shòu痛楚的他,终于开始适应了。他甚至已经能腾出心神来琢磨这股力量的本质。 光柱的力量极为纯粹,而且无穷无尽,涵盖了火之炽热、水之奔腾、土之厚重、金之锋锐,甚至还远远不知这些。因为有些属性碍于莫迪本身认识的局限性,还无法辨别出来。 但这不妨碍他做出一个惊人的猜测,光柱之力极有可能囊括了所有属性,也只有如此,它激发相性的本能才不会出现疏漏。 又过了一段时间,莫迪隐隐看见光柱似乎延伸到了顶端,心知,整个过程终于临近尾声。 这时,充塞于每个人体内的滂沱热Lang开始奔腾咆哮、跌宕起伏,做出最后的冲刺,仿佛要把每个人的本质都照鉴的彻彻底底,丝毫无漏。 在他的头顶泛出一道道红紫相间的诡秘符文,红色散发着浓烈的火热,紫色则闪耀着暴虐的雷光。 “火相与雷相!终于成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什么能阻碍我的修行之路了!” 莫迪浑身颤栗,欣喜若狂,嘴角忍不住咧开一道夸张的弧度,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以前那种与此世格格不入的感觉虽说早已被他掩埋在心底,但毕竟还是存zài 的。 可此时此刻,不一样了,他再也不是异类,这个世界的体系再也不会排斥于他,这种感觉简直太好了。 “呵!五行的平衡并不适合这个世界,唯有相性的凸起才是成功的阶梯。火雷相成,从此大道无阻碍!” 第十三章 终入本源之地 莫迪的轻声呢喃瞬间就落到了那个金衣男子的耳中,他将视线投射过来,那双始终波澜不兴的的眼眸居然泛起了丝丝奇异的的光晕,“不错!此子对于修行的认识足够明晰,而且身具雷相,这等潜质却是不凡,若能勤修苦练,它日必有一番成就!” 这话轻如蚊蝇,只不过是他的自言自语。可若被其他人听见,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等评价委实过于骇人了! 试想一下,能被真传弟子认可的一番成就会是什么?至少也要是同级的存zài 吧,再往上,恐怕许多人连想都不敢想了! 又过数息,众人距离光柱顶端越来越近,其他几人的相性激发也是到了最为浓烈的时候。 在美艳动人月如的头顶,骤然浮出了一圈圈荡漾的碧波、耀眼夺目的金光以及徘徊无定的湛蓝色,分别代表着水、金、风三种截然不同的相性,其中尤以金水之相最为凸出,风相则稍显晦涩。 看她一脸欣喜若狂的神情,显然之前并不知dào 自己竟然还藏有风相这种奇异的相性。 金衣男子点点头,依旧默默作出评价,“金水较纯,辅之以无常风相,成就当不会小!” 再看其他几人,多是占据五行之中的两相或者三相,至于风雷二相却是完全没有再现。这样一来,他们与莫迪和月如一比,自然是相形见绌,也就是勉强达到往届弟子的水准罢了。这顿时令金衣男子丧失了继xù 评价的兴致。 这时,光柱终于到达顶端,群情雀跃,这一刻大家都是期盼已久。 众人感觉到身躯渐渐停了下来,尽管心潮澎湃,却没有一个人胆敢率先踏出光柱的范围,只是安静地等待接引金衣男子的指示。 这帮人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透过光柱,虽然看不见清晰的景致,只能感知到朦胧胧的一片。但众人的呼吸却陡然急促起来,犹如陷入舍死忘生的鏖战之中,无法抽离一般。 在距离咫尺之遥的前方,一股苍茫浩瀚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散发着最最原始的威严,仿佛随时随地可以将世间万物的形态化去一般,显得崇高而恐怖! 这种威严拥有霸道无匹的属性,已经足以剖开外在直达本质,因为它的存zài 似乎就代表着万物众生的本质! 金光男子轻吐一口气,将八人全都唤醒,随即道:“很好!大家现在应该已经对自己的相性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了吧?不错,不用怀疑,那些绚丽的色彩就代表着你们日后的道路。今天,我很高兴,你们这一批出了两个资质不错的苗子,其他人也是不差,都属于可造之才!但是在真zhèng 进入之前,有些话却是不得不说在前头。这也是老生常谈,不能免俗!” 他眯着眼睛扫视一眼,将众人的一切特质牢牢记下,郑重说道:“本源之地是每一个宗门必须构建的修行空间,因为它是所有修士晋阶更高层次境界所离不开的基石。大地的煞气、天空的罡气、各系的本源,这些最为精粹的自然之力充斥在本源之地中。修士只能通过按部就班地容纳这些力量,才能真zhèng 化去凡身,脱胎换骨,获得长生久视、傲立世间的资格。在这一点上,大宗派和小宗派唯一的区别只是在于,谁的灵气更加浓郁罢了。接下来,你们将会有一个月的时间,吸纳本源之地核心地带逸散出来的力量,用以巩固甚至突pò 自身的境界。切记两点,一,千万要量力而行,在这里做超出自身能力之事虽然死不了,但却也绝对不会好受的,甚至到最后极有可能得不偿失;二,千万不要干扰到别人,进入此地的机会堪称难得之至,谁也无权影响别人,一旦有哪个触犯,立kè 就会被我踢出去,彻底丧失这次机会!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 “明白!” …………………………… 金光男子微微一笑,“现在,可以出去了,计时从半柱香后开始!多出的这段时间就留给你们适应一番。” 话音尚未落下,金光男子已然化作一道金虹朝着前方掠去,一闪就不见,几人根本就摸不到他的一丝影子。 莫迪顾不得咋舌了,他大步流星般地踏了出去,心潮之澎湃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对于早就凌驾于道神门槛上的他,这一区区一小步的意义极为重大,这一步他在梦中演示过无数次,说是朝思暮想、望穿秋水一点都不为过! 一眼望去,光柱之外,竟然是个十分浩大的空间,那股原始到恐怖的气息变得更加明显、狂暴,从他的周身毛孔涌入到体内,不断侵袭、肆虐。但是,这个过程却丝毫无不会带来痛苦,反而隐隐带给他一丝丝通透的舒畅感,十分奇异。 在距离他几十里处,一个漆黑巨大的漩涡不断旋转,这一幕立kè 令莫迪联想到了昔日精神抽离之际,所遇见的那一轮黑日。两者同样诡异、神奇,但不同的是这一个黑色漩涡却是小了无数倍,而且也不具备吞噬之力,反倒是源源不断的散发着那种原始尊贵的气息。 显然,它就是那股威严的源头之所在,也应该就是所谓的本源之地核心地带了! 在黑色漩涡的周围坐满了密密麻麻的修士,身上的衣袍,灰白之色都有,他们个个盘着双腿,躬直腰背,凝神闭目,深深吐息,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修liàn 大业之中,丝毫不愿Lang费一分一秒。 这些人透露出来的气息全都十分强悍,仅仅是外围的成员就已经不逊色于之前的安奎,甚至还略有超出。至于,内圈的修士,气息之强更是令人侧目,那等强度据莫迪粗略的估计,大概已经凌驾于普通内门弟子之上了,就是与石安和常羽相比,也不会逊色。 这帮强人聚集一处,确实夺人眼球! 他身边有两人自以为参透了各中关窍,已是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很显然,是想要尽早加入修liàn 大队,以期跨入道神的行列,彻底免去劳役之灾。 莫迪摇头一叹:“急什么?性急吃不得热豆腐!” 一看完周围的环境,谨慎起见,他开始仔细思考金光提供的信息,看看有何疏漏之处,“那位接引使已经明确的说过,修liàn 的区域只在核心地带之外。而几十里路,对于我等而言不过等闲,很快就能到,根本不用花掉半柱香那么久,有必要适应这么长时间吗?这里有什么猫腻呢?………………” 这边疑心大起,另一边已是传来两声极为凄惨的痛苦哀嚎,直接将莫迪的疑问解释的一清二楚。 此时,这两个急不可耐的家伙离莫迪的距离将近一里,他们虽然吃痛不小,却也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害,仍然能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继xù 前行。可他们似乎是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在外面,怎么都进不了一步,被死死地限制在一公里的范围之内。 这近在咫尺的一步,此时在他们看来当真如天涯海角之远,实在是有些匪难以置信! 莫迪心知:那位真传师兄果然不是信口开河之辈,所说的话必有因由。眼前行路难的玄机,或许就是自己真zhèng 要适应的东西了! 此时此刻,他没心情在乎那两个家伙的郁闷,没有幸灾乐祸已经不错了,也开始往前冲去,“切!那两人的莽撞的家伙,至少已经将可以前进的范围清晰的标注出来了,这一里之外究竟如何,还是让我自己来试试吧!” 第十四章 开始修行 修为达到如今这等层次,区区一里路程不过是瞬息的功夫。 几个人先后掠到了那两个倒霉蛋的身后,稳稳站立。 刘云飞哂笑一声,“呵!我说你俩可真是狼狈啊!怎么?区区一里路就把你们难成这样?” 那两人怒目而视,齐声吼道:“你能!你他妈试试看啊!” “自然要试!”刘云飞昂起胸膛,鼓劲如炉,躬身如剑,猛然踏出了一步。 单单这一步就可看出,此人嘴上虽然说的轻松,手脚却没有一丝半点的大意,绝对是用尽lì qì 了。 可惜,有些事往往事与愿违! 这一前一后,短短数息,他的脸色就从轻蔑变成惊诧,转变之快,另一旁的莫迪也是微微错愕。 此人明显已经全力以赴,可身躯居然才迈进了不足半丈,之后无论他如何发力吐劲都无济于事,在他前方,似乎存zài 着一堵无形之墙,充塞天地,阻隔任何企图跨入其中的修士。 几番未果,刘云飞的脸色犹如猪肝一般,黑红黑红,十分难看。 “哈哈……,刚才谁说风凉话来着,你倒是接着说呀!” 那两人一看到他吃瘪,之前的闷气立kè 全消,站在一边捧腹大笑,还时不时地指指点点,如看猴戏。 “嚓!” 刘云飞怒急攻心,一口呼吸岔气,浑身劲力一泄,顿时整个人被前方传来的一股磅礴巨力震飞数丈远,摔了个黄狗吃屎。 这一下,连莫迪和月如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几人才堪堪明白过来:想要前进到前方真zhèng 的修liàn 之地,绝非易事! 就在这个时候,莫迪气海内突然涌起了阵阵波涛,蛰伏其中的王座再度转醒,“唔!好熟悉的感觉!这是吾族构建世界所用的本源之力的气息,太好了,你小子的运气真是好到爆。这次一定要吸个够本才行!” 莫迪暗喜,“王座!眼下,连前进一步都难,要怎么才能汲取力量呢?” “笨蛋!这肯定是一种区域渐变式的阵法,力量越是浓郁压迫也就越大。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尽可能的靠近核心地带就行了。” “哪怕是暴露巨神化都无所谓?” 王座吼道:“当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像这种地方,属于门派的核心重地,所有弟子挤破脑门都想往里钻。以后想要进来,绝对是难比登天!动手吧,别墨迹!” “那好!”莫迪被他说的热血沸腾,一不做二不休,立kè 鼓荡浑身精血,缓缓松开精血节流符文的限制,整个身躯疯狂暴涨,直接化身成一尊高大丈半的血色巨神。 一圈圈狂暴的气息不断漫延! “啊!这…这什么怪物?” 周围的七人纷纷跳开,眼中充满惊骇之色,就连之前目睹过类似景象的月如也毫不例外。 那一层层如火云般的精气,疾涌如潮,并且不再局限于头顶一处,莫迪周身上下全都缭绕着红色精气,比之前浓郁了数倍还多。 这已经不是用狼烟二字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爆泉! 而这时的莫迪已有一丈高下,但他还远远未动用全力。 他估摸着,若是将精血节流的符文彻底打开,血色身躯的高度绝对可以突pò 两丈,确切的说,就是三丈也不在话下。届时,就算眼前有一座山,他也能一口气打爆,就算是天空,他也敢捅出一个窟窿。 一时之间,他深深地沉迷于这种爆zhà 性的力量,近乎喜极而泣,发出低沉的啜泣呜咽之声。 红色精气随着此声四散弥漫,无孔不入! 站在他周围的几人呼吸之间,就仿佛有大量的血液朝着鼻孔倒灌,时间一久,整个人都如同锦袍在血池之中,那种腥甜之意如此真切,实在诡异。 扫视一眼周遭的气象和众人惊愕的神情,莫迪第一次对于精气这种独特的力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初时,这种力量的作用只不过是增幅肉身的力量和防御力。等到了‘精气如狼烟’的层次,它已经显露出斩破虚无气息的潜力,而到这一刻,‘精气如爆泉’带来的压迫感之强dà 已经有种抗衡一切的苗头,甚至与这方空间的原始气息分庭抗礼。 仔细探索其本质,精气似乎还要更加久远,更加纯粹,凌驾于本源之上。无法想像,若是这种力量进一步成长,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变化呢? 想到这里,莫迪眼中的神色渐渐怪异起来,分明就是激动到颤栗的的姿态。 王座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你终于察觉到了!精血之力的确是一种盖世无双的力量,不过它的威能必须要通过生灵的肉体才能彻底发挥。这个世间,懂得利用这种力量的人,多数沉沦于魔道,当然正经门派也未必就没有人修习!好了,先别想这么多了,往前冲吧!等到了无法前进的地方,就坐下吸收灵气,争取突pò 道神之境!” 莫迪微微点了点头,刹时,周遭的一切都从他的脑海中摒除,眼中只有那一轮黑色的漩涡。 下一刻,他动了,势若雷霆,电光疾闪。 原本朝着四方辐射的红色精气突兀的往后彪飞,拉成一件无比巨大的红袍,宛如火焰袈裟一般,妖艳无方。 整个空间都微微震颤,似乎受到了不可知的干扰一般。毫无疑问,莫迪的出现已经超出了天武宗历代高人的预计,绝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存zài 。 这一丝震颤虽然微弱,但相对于,早就习惯千百年维持磐石状的诸多修士而言,还是太过明显。 那些团坐于黑色漩涡周围修士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朝着莫迪射来,个个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 “好快!居然敢在这里横冲直闯,究竟是什么人物?核心弟子吗?” “不可能!核心之上的师兄前辈,早就可以无视门户外围的压力,凭虚驭空也属等闲,何必靠脚走路?” “那就是内外门中有出现了一尊惊才绝艳之辈喽!” “不必惊慌!有人喜欢一鸣惊人,随他去!无非是为十强席位的争霸造势罢了!早就司空见惯了。” 最后说话这人似乎在这群人中拥有者无可比拟的权威,他一出声,其他人顿时就悻悻不语,重新闭上双眼,开始修行。 此时的莫迪依旧呈现出冲锋的姿态,他跨越的距离已经有五里之远。 这路的飞驰,其实并不容易,这方空间中,每靠近核心地带一里,空气中的原始气息压迫就会增强一分,而处在中间则保持不变。 五里路,一级级增加下来,那股压迫力几乎翻倍。 而这个时候,莫迪的速度虽然不曾降低,但要继xù 维持这种骇人听闻的强悍姿态态却也渐渐力有不逮。 六里、七里、八里……、十八里、十九里,终于,连巨神化的莫迪也再难迈出一步,哪怕是一步! 他的气息粗重,宛如犁牛喘气,而空气钻入肺部时,像是一把把尖刀切割戳刺着每一寸脏膜,这种刺痛,当真就是痛彻心扉。 更为不妙的是,他衣衫早已湿透,周身的红色精气也是稀薄不少,其中夹杂着浓浓的白烟,那是剧烈蒸发出来的汗液。 十九里路的狂奔令他精疲力竭、精血大耗,濒临虚脱! 但他仍然没有止步原地的打算。 莫迪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望着前方数以百计的虔诚修士,眼中闪烁着一丝疯狂的意味,“拼了!” 在他体内,那一道精血节流的符文居然再一次松开,几乎就要完全解除,原本逐渐平复下来的气血顿时激起了千层Lang,开始响起阵阵惊涛拍岸、潮汐来袭的惊天声响。 那一丈高的血色神躯,微微颤抖,劈哩啪啦的骨骼爆响之声犹如清点上的击鼓声,不断传来。 “住手!”王座大喝一声,“已经差不多了,慢慢来!精血节流的作用你忘了吗?如果总是没有节制的消耗,对于太古先民血脉的扎根体内是极为不利的。所以为长远计,如非遇上生死攸关的大事,巨神化绝对不可以完全施展。那种透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句话立时将莫迪紧绷的那根弦松弛了下来。 巨大的血神之躯缓缓地坐在地上,莫迪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王座!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将雷相和火相的烙印找出来,然后通过精神力吸纳空间中所有可以吸纳的灵气,来形成独属于你自己的神识之力,就可以了。来吧,试试吧!” 莫迪不愿Lang费一分一秒,屏息凝神,三下五除二,迅速的将那闪烁着紫色电芒的烙印和火焰形态的红色烙印通通逼到了识海之中。 识海之中,灰色的精神力细丝分成两路大军,透过火相和雷相烙印的轨迹,朝着外部空间进发。 不可思议的一幕那块就出现了。 通过雷火二相转化的精神力,宛如黑夜中的明灯一般,将空间中的各色灵气照鉴的一清二楚。 整个世界完全变了,由无色澄清,变得色彩缤纷,绚丽无方! 土黄色,最为厚重的色彩,至德载物,散发着大地本源的气息! 碧色,轻灵柔和,专气致柔,散发着无穷水源的气息! 赤红色,狂暴掠夺,又带来无限的光明,散发着无尽烈火的气息! 青色,生机盎然,象征万物的萌发之态,散发着木源力的光辉! 金色,锋锐无边,至高至贵,既有不朽的寓意,又有无坚不摧的犀利,散发着金源力的气息! 五行五色,各具玄妙。 第十五章 危险关系 “不对!没有紫色,为什么没有雷属性的灵气?五行俱全,风雷之属却一点都没有!” 莫迪大感诧异,他可是冒了不小的风险才从安奎的身上窃取了雷电之相,可到头来,却发xiàn 本源之地根本就没有一丝雷电之气,这等落差也未免太大了,“王座,这怎么办?” 气海之中,王座发出迟疑的波动,过了许久才应道:“依照常理,天武宗虽说是小门小派,但既然能够立足于玄冥域,就必然是有着完善的本源之地,否则,那些王孙公子和惊才绝艳之辈根本就不可能辞楼下殿、千里迢迢来到此处的。如今这种情况嘛!嗯,极有可能,是因为风雷二气的储量过于稀少,不足以支撑如五形元气那种程度的消耗,被门中的高人隐藏在更加深层的空间之中了。” 莫迪抓狂道:“你是说,雷电之气藏在黑色漩涡之中喽?那种地方就算是内门弟子也是避之如虎,我怎么进得去?” “嘿!急什么?若是漩涡内存zài 各种元气的话,到手也只是早晚的事!可如果,天武宗真的缺乏风雷阴阳之力,那么,你就必须另投门派了!眼下,还是先把火焰之相搞定再说吧!” 一听此话,莫迪顿时无语,什么话到了王座的嘴里都如吃饭喝水一般稀松。 另投门派? 说的轻松,进入天武宗这等小门小派都是如此麻烦,要进入更加强dà 的门派怕是困难百倍都不止啊! “唉!” 莫迪摇了摇头,将烦恼抛诸脑后,重新凝聚心神,指挥着一缕缕灰色精神力细丝朝火焰之相的烙印轨迹投射,转化成一滴滴赤色的液滴。 诞生赤色液滴的效率极为低下,消耗大量的灰色细丝换来的仅仅是微不可查的小液滴。 起初,莫迪甚至根本不曾留意,待到,识海中,精神力细丝所剩无几的时候,他才在一处犄角旮旯里发xiàn ,那如半粒米粒大小的赤色液珠,浑圆如一,赤媚动人! “咦?这是这好像就是神识之力的波动?和魏怜那时的波动如出一辙。原来,精神力居然可以通过火焰烙印直接转化为神识之力,太神奇了!” 那种晶莹的光华,具有着夺人心魄的奇异魅力,令他的心神就再也无法移开。 仔细一看,就会发xiàn ,在那圆润的液滴之中,闪烁着一股狂暴无匹的火光。这种光芒极为纯粹、霸道,只有无穷的光明和炽热,排斥其它所有的属性,有种唯我独尊的意志存zài 。 液滴成型的那一瞬,空间之中,大量的红色灵气蜂拥而至,不惜一切融入其中,这一幕简直就像无穷无尽的飞蛾扑向灯火,之位成就那一刹那的芳华和绚烂。 莫迪深深地震撼,“火之意志,这就是最为纯粹的火之意志!爆裂、掠夺、无穷的热量、无穷的光芒,照彻一切,灼烧一切,为世间万类提供能源,是文明的真种子!” 就在他明悟的那一刹,火焰之相的烙印符文仿佛受到了来自远古之时的感应,以匪夷所思的频率震动起来。 “嘶!嘶!” 整个空间的火属性灵气都发出了巨大的共鸣之声,以远超之前百倍的速度聚集而来,空气之中的灼热之意也是强烈到了极点,置身其中宛如浸泡在翻滚不休的岩浆一般。 在莫迪身躯数丈周围之内,各种灵气通通被排开,只剩下独一无二的赤红之色,身上的汗液甚至来不及雾化,直接被蒸发成无色的水蒸汽。 皮肤的颜色呈现极不正常的绯红,宛如血液从周身毛孔渗透出来,遍染每一寸肌肤。 这一刻,火之意志得到了最为真切的诠释,它先天霸道无匹,永具上位,不会因为任何存zài 而有所改变! 面对如此恐怖的景象,莫迪却恍若未觉,甚至极为享shòu ,他的双眼微微眯着,身、心、意志通通投入了其中煅烤、灼烧,不计后果。 他不知有痛,只知急火燎原、掠夺四野、焚烧天地间一切存zài ,不论虚实! 时间在这一瞬间停滞,他化身为火焰,执掌光明、熔炼、焚烧、毁灭的真意,并且试图把这股意志绵延到万代,以至永恒! 便在此时,蛰伏于莫迪气海的王座冲天而起,爆出惊天动地的波动,“好!好!好!马上大功告成了!” 三声好突兀地炸开,一种近乎竭斯底里的狂喜充斥其中,连带莫迪也是感受得一清二楚。 只见那团早已熟悉至极的梭状灵能,“吱溜”一声串起,朝着它以往从不碰触的识海进发。 它目标明确,径直奔着那依旧在激颤不已的火焰之相的烙印而去。 “嘭!” 两两相撞,火焰之相的烙印顿时土崩瓦解,化作点点星光,飘散开去。而梭状灵能则瞬间停滞,一动不动的处在烙印所在的地方。 “这?” 莫迪的眼珠子都突了出来,从王座飙起,到烙印破碎,不过短短数息,他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下一刻,天空中蜂拥而至的赤色灵气大量逸散,仿佛大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重新变成散兵游勇,不成气候。 “毁了?”他终于回过味儿来,不禁勃然大怒,“王座!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破坏火焰烙印,你最好给出解释!” 王座并没有丝毫反应,依旧维持不动。 “可恶!” 这更是令他怒火中烧,但同时,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的恐惧:火焰之相成也是它,毁也是它,从始至终,都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不错,它是给自己带来许多帮zhù ,但与此同时,却也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端的是可恶至极! 刹时,一种被他潜藏于心灵最深处的不安浮了上来,并且再也压制不下。 昔日白头翁身死之际,莫迪出于无奈和王座定下的“血之誓言”。如今看来,这条具有单方面解释权的誓约极有可能会成为,王座变本加厉摆布他的强有力筹码。 莫迪看着天空中若续若存的丝丝赤色灵气,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心道:“如今你这般弱小就已经将我彻底无视,等到强dà 了,我只怕连个傀儡都当不成。” 面对他毫不掩饰的抱怨,王座仍然不作回应,但它散发的气息波动却如森罗地狱般恐怖,简直令他不寒而栗。 显然,莫迪的一举一动一思一念都逃不出它的手掌心。 也就在这时,原本散落四周的火焰星点,居然迅速飘起,环绕在王座四周,一点一点的聚合起来。这一次,它组成的不再是火焰的烙印轨迹,而是一尊如梦似幻的熔炉。这尊熔炉的形体飘忽,似乎还不是实体,在其周身刻慢了千奇百怪的诡异符号,起伏不定,宛如神文! 熔炉成型的一刹那! 原本已经逸散的差不多的赤色灵气,竟然再度聚拢起来,速度更加疯狂,更加离谱,甚至是以一种肉眼可辨的夸张程度聚集。 赤色的神识之力越积越多,从米粒大小到鸡蛋大小,仅仅是数息的时间,渐渐的,居然汇聚成一条若溪流一般大小的神识之溪。 这一回的声势委实过于骇人,连围坐在黑色漩涡周围的一帮强人也察觉到了异样,不得不再次把目光投射过来。尤其是,那些修liàn 火属性的修士,清晰地感觉到,他们周围的火属性灵气变得空前稀薄,灵气似乎全都奔着莫迪去了。 梭状的王座爆出恐怖地咆哮:“哈哈,天体熔炉的雏形终于恢复了!怎么样?这下修liàn 快多了吧,双赢的事情,你又何必抵触呢?要怪就怪你的运气太好,居然稀里糊涂的领悟到了一点火的意志。这种东西可是锻造天体熔炉最为核心的东西,比任何天才地宝和稀奇能源都要来的珍贵啊!有它,本尊的恢复就可以得到加速了!当日的血之誓言早已明文规定,你的修行之路将由本尊来掌控,你最好牢牢记住!等哪一天,本尊的伤势彻底修复了,自然就用不上你了……………” “双赢?用不上?” 此时的莫迪已是心寒一片,他非但没有修行突飞猛进的喜悦,反而说不出的难受,甚至于恐惧。 第十六章 王座审判之序曲 天体熔炉尽管只是一尊雏形,离大成还差十万八千里,但它此时此刻展现出来的威能也是令莫迪惊惧到了极点,浑身上下全都绽起了黄豆大小的鸡皮疙瘩。 它的吞吐之能,只能是用远古时代号称无物不噬的饕餮方能形容一二。 所有火属性的灵气都是它的盘中之餐,几乎是一滴不落的朝着熔炉所在之地汇聚,宛如一条条火龙受到神明的迫害,被无情的拘禁起来,根本无路逃脱。 很快,黑色漩涡之中泄漏出来的所有赤色火焰灵气以惊人的速度聚集在莫迪上方,形成一朵赤红如血的巨大庆云,其灼热之力似乎足以焚煮八荒四极、烧穿地狱和天阙,无数的生灵在庆云之中挣扎、咆哮,那种绝望和恐惧浓烈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俨然是将虚幻和真实的那一层屏障彻底扭曲,甚至短暂的破坏! 这种破坏意味着:它可以直接影响到现实的空间,左右着灵气的运行和分布。 此时,空间中,五行纷乱如麻,各种灵气都在暴走,刮在皮肤上都如刀割一般,若是淌入体内,直接就能把人给搞死搞残,根本就不能够被人吸收、汲取。 那些苦练不辍的修士纷纷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甚至于连连爆粗口。 在他们身后的这诡异一幕,已经彻底干扰到了他们的修行。 而最要命的是,这种本源之地的修行还是处在干系重大的十强者争霸战的前夕,这样一来,其重yào 性瞬间就突出了一百倍不止。 每吸纳的一口灵气都有可能成为他们获得胜利的那个制胜稻草,每流逝的那一口灵气都有可能是导致他们败亡的罪魁祸首。 所有人都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莫迪,眼中除了难以置信的惊诧外,就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强烈怨恨和怒火。 其中,站在离黑色漩涡最近处的那位内门高手,眼中露出一丝嗜血的戾气,鼻翼间歇性的剧烈震动将他的愤nù 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十岁就被家人送入天武宗,书读得不多,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那家伙的行为应该叫做‘虎口夺食’吧!” 他脸色阴沉如水,身旁之人立时就如同坠入千丈之深的冰窖地库之中一般,忍不住瑟瑟发抖。 此时,离他最近的一人,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焦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人的可怕:这是一个越是动怒就越是冷酷的家伙,而一旦他的怒气积压到了极限,就会物极必反,寒冰解冻,并呈现火山喷发之势,毫无顾忌的爆fā 出来。别看同处于黑色漩涡的外围,但此人,却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具有着压倒性的可怕实力。传说中,甚至曾经越级击败过一位核心弟子。如果他暴走,许多人都会遭殃,自己也是不会例外。 这人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连师兄,那边那个小辈真是狂妄无知,居然敢干扰到师兄您的修行,真是万死难赎啊!如果您同意,就由我代劳,把那家伙剔骨剥皮,扔进炼狱间庭,去喂食那些妖孽,包管连渣都不剩一丝!您说如何?” 许多自以为心思机敏的家伙也是如这人一般,小心翼翼地留意着连师兄的反应,生怕发生什么危及自身的变故,却来不及闪避。 而那位被称作连师兄的伟岸男子似乎不通世故,对于身旁这个极尽谄媚之能事的家伙毫不搭理,反而将目光看向远处,那莫迪头顶的赤色庆云。 渐渐的,他脸上掩去怒容,反倒流露出一丝丝沁人心脾的独特气息,似乎有种无比的通达孕育其中,更是充满着无与伦比的感染力。 这种转变极为自然,毫无斧凿做作的痕迹,简直浑然天成! 他悠然道:“如果可以在那个么远的地方就剥夺整个外围的灵气,那么他又何必继xù 往前呢?他所做到的事,我都做不到啊!这种人才,难道不值得我们钦佩吗?” “啊!这?” 这句话的意味和之前可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直接令旁人措手不及,许多人都露出了错愕的神情,过了许久,似乎才堪堪回过味来。 “连师兄说的也对啊!你们谁能做得到呢?咱们的想法是否过于霸道呢?” “看来,那个家伙的确很不简单!以后可能是个劲敌呢!” “嘿!你们还真是保守,是否不敢想象他将我等通通压制的场景呢?或许,我们又将见证一位可怕的家伙诞生呢?” ……………………………………………………… 丧失了汲取各自灵气的机会,一众修士居然出奇的平静下来,彼此畅谈,先前的怒气莫名其妙的消散无踪,仿佛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一般。 可就这时,那个连师兄嘴角微微扬起,默默地转身,朝着那黑色漩涡迈去,步伐坚定、决绝,仿佛有一种主宰天地沉浮、操纵世间人心的沛然大气! 就在踏入漩涡的那一刹,时空轮转,天地易位,他来到了一方截然不同的空间,顿时无需压内心的狂喜,不禁仰天长笑,“家传的《连碧诀》终于大成了,从此我连英唐将拥有言语之间逆转人心的魔力,所有善恶嗔喜全在我的一念之间,这可不就是言出法随!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许多真传弟子也做不到的事,我区区一个内门弟子却先一步做到了。不!既然跨入了核心地域,那么我就已经变相晋升为核心弟子了!哈哈哈,这样看来,我还要感谢外面那个小子呢!如果不是受到他的那种疯狂行径的刺激,我可未必会踏出这一步呢!呵,再见之时,就留你一个全尸吧!” 就在连英唐彻底进入黑色漩涡之后,他施加在众人身上的魔力瞬间就被时空之力割断,一干修士立kè 恢复了原样,他们清晰地记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多么违背自身的本意、多么的怪诞、多么的离谱,令他们毛骨悚然! 在很长一段时间,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住流着冷汗。 不谈众人的反应,把视线回到莫迪的身上。 此时的莫迪可谓苦不堪言,随着神识之力越积越多,偌大一个识海已经有一种胀裂的趋势,这也令他根本就无法顾及那帮视他为仇寇的强人的反应。 那股越来越强的火焰灵气结成庆云,盘旋在他的头顶,随即犹如星河倒灌一般,霸道地涌到神识之溪中,还发出“普鲁鲁!普鲁鲁!”的恐怖声响。 溪水不停的壮大、再壮大,已然是朝着河流的规模发展。 整个过程,莫迪都是被动的接受! 此时的王座,居于天体熔炉之中,虎视眈眈地操纵这一切,根本不容莫迪有丝毫的反抗。 “桀桀!怎么样?你应该感受到了吧!身体在蜕变,凡人的痕迹正慢慢的消失,道神之境的大门已经打开!” “这不正是你朝思暮想的突pò 吗?从此,你的寿元就会突pò 破凡人的极限,达到四百岁!” “舒服吧?浑身上下每一丝血肉、每一寸筋骨都在颤栗、蠕动,前所未有的强dà 力量会牢牢镌刻在你身体的最深处。你已经真真zhèng 正成为强者,做到你师父毕生渴求而不可得的壮举,这些东西难道不令你着迷吗?” “这种境界就是传说中的化凡,是人类从那些上古、甚至远古就已经存zài 的强dà 物种身上学会的技能。从今以后,超凡入圣,不再是梦,而你所付出的只是自由而已!怎么样?以后,你只需彻底尊崇本尊的旨意,就会获得千百万倍的力量回馈。本尊绝不食言!这一点,相信你也是知dào 的一清二楚了,对吧?” ……………………………………………………… 王座喋喋不休,散发着各种充满蛊惑意味的波动,试图令莫迪彻底屈服在它的yin威之下,心甘情愿地成为它的一尊傀儡,受它摆布。 但莫迪依旧死死守住最后的心神防线,绝不低头,“力量如果不再自身的掌控之下,再强dà 又有什么用?哈哈哈,那种‘血之誓言’想必也是有所局限,否则,你何必和我说这么多呢?我如果贪图一时之快,而中了你的诡计,那总有一天,我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对吧?” “冥顽不灵!” 王座刹时爆出惊天的波动,将天体熔炉推动到了极致,火焰灵气倒灌的速度再度加剧。灵气甚至不再经过天体熔炉的转化,直接朝着莫迪的周身百骸狂涌。 “你不放qì 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要我放qì 自由??要我放qì 自尊??要我放qì 对师父的承诺??哈哈………………” 莫迪嘴角不停地渗出鲜血,雪白的牙齿咬住双唇,目光之中闪烁着疯狂的意念,他已然是心存死志! 王座勃然变色,“什么?你敢在伟大的秩序王座面前谈什么自由?天上地下,四方宇宙,诸界位面,通通都要在秩序的笼罩之下,规行矩步,不得违逆。任何存zài 都要符合秩序的意志,至于自由,那是糟粕,那是混乱源地的渗透邪念。既然你已经触及到了本尊无法容忍的底线,那么你不再有用,反正天体熔炉一成,有你没你都是一样。来吧!接受审判吧!” 第十七章 出大事了 “哈哈哈” 莫迪龇牙惨笑,目光凝聚着冷冽疯狂之意,无穷的寒光逼射出来。 在这一刹,他的心神缩如一团,绽放着生命终结的光华,仿佛足以照亮星空一般,“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我的宿命就已经注定了,对吗?” “嘿!当然,世间没有任何事比本尊恢复真身更为重yào 。在那方世界,本尊用积攒了无数载的元气,破开虚空,回归到此域,更是赐给你成为人上人的机会,而你却是如何回报本尊的?自由?****自由!本尊给了你一切,自然可以收回,甚至于,连你的性命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等把你的肉身震破,取出孕养多时的秩序之链,你的剩余价值也就榨取干净了,哈哈哈……………” “什么秩序之链?你还有什么阴谋?”莫迪可以承shòu着身躯几乎炸裂的剧痛,却无法接受那种永无止境的利用。 王座没有再搭理他的质问,只是操纵着天体熔炉的雏形,一刻不停地朝着莫迪的体内灌注火焰灵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盘踞空中的赤色庆云缩小、再缩小,终于临近告罄! 赤色灵气兵分两路,锋芒直指识海与肉身。 随着赤色灵气源源不断地汇入,莫迪的神识之力已然如河流一般,在识海中奔腾不息! 而多余的火焰灵气则尽数没于气海和四肢百骸,将原本墨绿色的内劲染成血红之色,显得无比诡异。 莫迪看着那渐渐变成血色的六轮循环、那一节节锁链一般的内劲通道,恍然大悟,“原来,连这股内劲也在你的算计之内?我辛辛苦苦锻炼出来的内劲也是你要剥夺的东西吗?好狠!” 也就这时,目眦欲裂、凄惨万分的莫迪,身躯居然不由自主地缓缓浮起,腾飞到离开地面足有数十丈的半空中。 没错!在这种命悬一线的时刻,莫迪彻底完成了化凡蜕变。 这种腾飞不是像魏怜那样,依托强悍神识之力,生硬的催动而成;而是自发的,水到渠成的自然升空。两者看似雷同,本质上却是截然不同。 武尽道空,道神临尘! 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一种天地的承认,是一种崇高的荣耀。从此,天空不再是禁区,飞禽不再是图腾。 只有觅得修行之门径的人,才配得到这种褒奖,而莫迪已然是其中的一员。 此时此刻,论修为,莫迪已是实至名归的道神修士!论身份,莫迪也是坐实了外门弟子的席位。并且,无论是神识之力的浑厚程度,还是气海中火属性灵气的储量,都要远远胜过普通外门弟子。 这种质的飞跃,若是落在其他人头上,就算是喜极而泣也不算离谱! 但莫迪却是‘悲从中来,不可断绝’,这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拥有再强dà 的力量,如果连自己都解救不了,又有何用? 在莫迪面前的王座,是无可撼动的神mì 存zài 。它左右着他的一切,要他突pò 他就突pò ,要他死他就得死,丝毫不留反抗的余地。 渐渐的,莫迪目光呆滞了,双手抚摸着寸寸龟裂的皮肤,身上弥漫着一股无言的凄楚寂寥流,他带着哭腔说着:“辛辛苦苦走到这一步,虽然几度倚仗外力,但也是艰难万分!多少次生死相搏,多少次险象环生,又有多少次绝地反击!到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更要赔上自身性命。不,我不甘心,我绝不甘心!” 同样是穿越,别人高歌猛进,偶尔接受小小磨砺;而他却始终在生死一线徘徊往复,仿佛是被下了永不超生的魔咒一般。 这种差异,他能不恨吗?他能甘心吗? 当然不能! 此时,很久不现身的负面之念又一次钻了出来,它们化作一缕缕魔障黑烟从莫迪的周身百骸疾涌而出,随即便被那居于头顶的杀戮波涛通通吸收。 一放一收之间,看似与往常无异,可今次竟然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漆黑如墨的杀戮波涛顿时波澜怒号、翻滚不止,似乎某种预设的伏笔被突然激发了一般,迫使杀戮波涛开始沟通一度极为神mì 可怕的空间。 “咦?” 连带一贯自视全能的王座也散发出丝丝疑惑的波动,似乎察觉到了某种不祥的气息,正从异度空间跨界而来。 很快,天空中露出一层晶莹剔透的薄膜,它的范围极广,如苍穹一般笼罩着整个本源之地。 这道薄膜的来历已是无稽可考,就连天武宗各峰的长老也是琢磨不出其中的究竟,只能利用它的守护之能,来镇守天武宗的立派之根本,也就是本源之地。 就在王座惊疑不定的时候。 突然,天空中响起“嚬”的一声,这一声,既清且脆,宛如裂帛! 一股沾满了死亡和杀戮气息的强绝力量从腐朽死寂的尸山血海中从容走来,直接硬撼整个天武宗的各种禁制法阵。以一种摧枯拉朽的蛮狠手段到处肆虐,尽显以力破巧的极致。 仅仅是数息的时间,那层晶莹剔透的薄膜就浮现出一条条狰狞可怕的裂纹,随着时间的流逝,裂纹不断扩大,漫延到了整个本源之地。 那股力量凭空降临,突兀至极,它似乎承载着亿万众生的种种负面之念,绝不能称之为“恶”,却也确实是诡谲无比! 身具天体熔炉之中的王座瞬间就冲天而起,咆哮不止,散发出种种玄奥的波纹,犹如在质问着这股力量的来意。 同一时间,本源之地外,天武宗绵延群山的最深处,那接于云端的天空之城居然也是骤然震动起来,那种可怕的频率仿佛在诉说天空之城即将从云端坠落一般,显示出一副世界末日的灾难场景。 那座传说中的城池,是连真传弟子都无缘踏入的神圣地域,只有各峰的长老级、首座级、统摄全宗的三巨头和隐于幕后、垂拱而治的掌教领袖,才能进入。这种地方真可谓核心中的核心,每时每刻都被各种惊世骇俗的大阵守护的如铁桶一般,连一只飞鸟都别想插足。可就是如此安全的地方,竟出了如此惊人的变故,这岂不是滔天祸事? 这一状况,自天武宗立派以来从未发生过。 仅仅数息之后,无数强悍的气息自各峰冲天而起,一道道虹华、剑光划破虚空,直奔震动之源。 此时莫迪若亲眼目睹这些身形,一定会发出尖叫,因为,这些气息,每一道都是雷鸣长老那种级数的,有些甚至更加深不可测。 “乌鲁!乌鲁!乌鲁鲁!……………….” 数之不尽的‘刺天号角’从天武宗的各个角落骤然吹奏,苍凉凄绝的声音响彻天际,令千万瀑布截流,搅动漫天云霞,就连炎阳之光辉都要为之扭曲。 ‘刺天号角’的奏响,意味着天武宗遭逢大劫,到了攸关道统与生死的境地。 号角之声,久久不绝! 往日的天宫圣境刹时充斥着一股凝重到固化的可怕气息,各峰的弟子全都龟缩到了各自的洞府大殿,山上的珍禽走兽也纷纷躲藏起来,连带奇花异植也是变得黯淡无华企图掩饰自己的特殊。 这种情况已经不能用人人自危来形容,简直就是万类惊悸! 不久之后,一百零八道强悍的气息驾临至高无上的天空之城。来到一座绝世神殿之前,每个人都是自发的止住剑光和种种遁法,神色恭谨,举止谦卑(天空之城是‘禁飞领域’。这种规矩自创派以来便已确立,无论是谁都要遵守)。 这一百零八人平时的常驻洞府位于七大主峰,当然,宗门也不限制他们的行动,即便是想去外界闯荡,只要到天空之城长老殿报备一番,也可以畅通无阻。 此时,一干人沉默不语,气息也是收敛到了极致,简直和凡夫俗子无异。 能让他们如此低调等候的人,其地位之尊崇自然是不言而喻! 没过多久,在他们前方的一尊巨大神殿之中,突然冒出三道气质各异的强绝光柱,宛如三条真龙降临人间一般,一股股镇压寰宇的庞大威压破空而至,一下就席卷整座天空之城,乃至整个天武宗辖制的领域。 从光柱的颜色上,就可以看出,它们分别代表着纯粹的水之道、木之道还有金之道。 若是王座在此,便可发xiàn ,这三股气息中俨然是流露出了类似于本源意志般的压迫,并且是远比莫迪浓郁百倍的意志。 本源意志是什么? 本源意志是本源之道的至高成就,道的极限状态。唯有修士中的至贤大圣才能有所建树。 毫不夸张地说,这三位,于修行之道上,已达到了一般修士难以企及的无上境界,堪称绝顶! 就在这时,那座巍峨神庙的大门轰然洞开,里面传来了如神威一般的声响:“长老殿开启,诸贤就位,恭候掌教大驾!” 一百零八尊长老排成长龙,一步步缓缓跨入,相比于外在的从容,他们的心神却是沸腾不已,彼此神识的交流更是纷乱如麻。 “数百年不曾现身的掌教居然破界归来?” “这次天空之城的震动恐怕真的有大事发生!好像连本源之地的镇守大阵也被一股邪气凛然的可怕力量销毁了。” “我天武宗又要陷入多事之秋了吗?” “可恶!事情偏偏是出在玄冥域的试练前夕,那帮家伙看来坐不住了!” “你是说,此次的幕后凶手是宗派联盟的那帮家伙?不可能吧!与我们一同晋升的宗门不下数百,为何偏偏对付我们?” “呵!还不是,我天武宗出了那一个妖孽,惹怒了联盟执法殿的高层。这次若是出大事,我必会上奏三尊,请求弹劾此獠,将他剔除我派!” “胡言乱语!田坤乃是上苍赐予我宗的无上奇才,假以时日,必然可以振兴我天武宗,岂可如此无端迫害?况且,此事的内里究竟尚未查明,谁也不能妄下定论!” …………………………………………………………. 纷乱的神识破空交织,将各色云霞搅动的支离破碎,显然,一干大能各怀心意,谁也无法说服其他人。 “肃静!肃静!各位静候掌教石相之前,默念《玄穹宝训》!静待,掌教分神莅临。” 众人立kè 归于平静,诚心默念。 第十八章 掌教降临与邪神传承 “彼苍者天,无极无岸;玄冥厚土,至诚至德!然天清地浊,终究异禀,难以两持!吾今誓愿:执万物之颜色,指天而踏地,以求通途。茫茫焉,囷囷焉,上下求索,古今溯源。终于四极寂寥之所、八荒湮灭之隙,明万物生发消亡之理,一窥人世兴衰之相,自此高低自知,远近得明,方圆之间,进退无虞,当可替天行道。 七彩立道,玄穹是心!七彩者,源之本真;玄穹者,万物之盖!…………” 一干大能,虔诚吟咏着一段段隐晦高深的训文,神情之投入,真有一种出离世情、忘记凡尘的大解脱、大自由,冥冥之中暗合天道真意。 但如此情状,却是和此前的忧心惶惶大相径庭,实在大违常理。 《玄穹宝训》全文厄长,半柱香之后,通篇才堪堪完结! 也就在声音平息下来的那一刹,又有五道可怕的气息降临到天空之城。 这五人,甲胄铿铿,精神抖擞,朝着长老殿缓步踏来。 他们的头部全都弥漫着浓雾,真容不显,这一点倒是和三尊类似。衣袍区别于长老级的月纹紫袍,也不同于三尊的日冕金袍,乃是纹样独特的山岩软甲。 在各自的衣甲上又都镌刻着一尊主峰的山魂,刻痕虽然异常简洁,却又神形兼备。冥冥之中,似与大地上的主峰相勾连,气机混同,深含一种顶天立地的沛然意境。 细辨之下,能发xiàn 他们的修为竟然逼近三尊,也是接触到大本源意志的无上存zài ,只是论及纯粹,仍有些许不足。但若加上主峰山脉之气的支撑,甚至足以和三尊分庭抗礼,不怵分毫。 这几人没有站到长老群中,而是默默地另选一处,孑然而立。而他们的特立独行并没有引起任何骚动,一干长老大能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了。 此时,这五人身份已是呼之欲出! 没错!他们正是天武宗的五尊主峰首座,掌握节制天武宗所有弟子和长老的权柄,位高权重,非是等闲。 也就这一刻,天武宗所有的权利人物通通汇集于此,长老殿立时生出感应,自穹顶某处突然奏起一段段九重仙音,其音渺渺,如烟如雾,绕梁不绝,令人心驰神往,一瞬间生出世间难觅的美妙幻象。 仙音泼画,无有穷尽,无数仙宫胜景纷至沓来! 各种灵气组成天山圣海、仙子群芳、六丁神卫、奇花异植、灵禽走兽、琼浆玉酿犹如走马观花一般轮转呈现,似幻非幻,确有令人置身于真zhèng 九重天宫的无上感受,神妙无方。 层层幻象之中,却也是有着实体。 一尊圣皇尊玉打造的高大雕像突兀的出现在人群的正中央,散发着浩如烟海的磅礴气息,其中孕育着一丝精纯至极的神性光辉,竟然丝毫没有沾染人的意味。 所有人立kè 腾身而起,脸上全都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情。 “这这,掌教是凝练了神性,真zhèng 成为神仙中人了!可喜可贺,吾宗大兴之日不远矣!” “是啊!那宗派联盟无非仰仗的背后有神人撑腰,否则早就土崩瓦解了!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到我宗!” “俗世有着‘多难兴邦’一说,我天武宗骤临奇祸,却也是得到了上苍的眷顾,看来‘多难兴宗’也是说得通的嘛!” “从今往后,天武宗不必再仰人鼻息了,也是到了大刀阔斧的时候了,那一笔笔血债是时候清算了,哈哈哈……………” ……………………………………. 一时之间,群情激动,举殿欢腾! 就连从来不苟言笑的三尊,身上也是散发出层层跳脱雀跃的气息。 便在此时! “唉!” 一声叹息倏然涌出,恰如霹雳炫金,震人心肺,又如一汪清泉,瞬间洗去了众人心中的悸动与浮躁。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圣皇尊玉打造的叹息的源头望去,只见原本一动不动的石人雕像居然微微抖动起来,虽然幅度不大,却也是异常明显。 显然,石人不是死物! 慢慢的,无数晶莹玉粉簌簌落地,石相的五官终于灵动起来,光洁宽大的高额,浓黑狭长的眉毛,锐利如鹰的双目,英挺的鼻梁还有似乎永远在微笑的嘴巴。 在修士之中,这种神骏容貌可以说十分普遍,并没有什么惊人之处。 (其实,修士有的是手段改变自身的外相皮囊。只要愿意,想多美就能变多美,想多奇怪就可以多奇怪。尤其是修为日渐高深之后,这种外在的变化之术,简直像吃饭喝水一般容易,每日一变,花样翻新也无所谓。)但眼前的这一尊存zài ,却是平凡中藏着真髓,始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高山仰止的气息。他的眼似乎记录着沧海桑田、世事变幻,他的鼻子似乎能够清晰地闻到万类心底的肮脏与纯洁,他的嘴巴似乎只为吐露道德、教化众生而存zài 。这些一一叠加,顿时就形成了一种泽被苍生的圣贤至人的典范。 这等存zài 理应被供在神庙高堂之中,享shòu 无数香火供奉,可如今他活了过来。 神祇临尘,来为他的门徒指点迷津! 石人的眼眸望向天空,似乎要觅得一些端倪,旋即就放qì 了,默默说道:“本尊此番归宗,正是得到了玄冥域上宗的指点,知dào 有一尊远古杀魔邪神的遗骸即将降临天武宗,来寻找他的传承者。上宗尊者传下话来‘邪神寻觅的传承者正是我天武宗的一员嫡系’,我宗将会仰仗此人彻底崛起,这个人甚至能够带动上宗跨入玄冥域顶级宗派的行列。” 这个消息一出,长老殿内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邪神传承?” “天空之城,今夕震动,不是说有大劫将至吗?怎么变成一桩天大的好事呢?” “哼!这事处处透着古怪,我玄冥域历来正道昌隆,怎么突然会有邪神来寻找传承者呢?听上去,像是一枚笑话。” “大胆,甲子丹!竟敢质疑掌教,活得不耐烦了!” “你是东西,也敢对我呼呼呵呵!” “好了,不必相争!是福是祸,言之尚早。邪道中人性情乖戾,难以测度,往往前一刻还喜笑颜开,下一秒就杀人tian血。你我都是经多见广之辈,难道还不了解吗?普通邪道修士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尊远古邪神呢?他即是早已陨落的存zài ,就必然是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身上只怕全是积攒了亿万载的凶煞血魔之气,如果稍稍泄露分毫,便足以毁我山门,谓之‘大劫’,却也是错不到哪里!” “嘿!劫不劫却是可以先放一边。这尊邪神如果真的只是遗骸,他选择传承者多半是凭借本能,这里倒是大可以做做文章啊!” “哈哈哈………,我笑某些人‘可笑不自量’,莫非以为那等存zài 的意志也是在座各位可以左右的吗?说句难听的,即便是,掌握神性的掌教,对此也肯定无能为力吧!” “呵!邪神的传承肯定不可能落入庸才之手,依在下之见,我等不如寻找各峰的杰出弟子,将他们陈列于前,也好让那位速速决定啊!” “好!这一条够赞!” “不过,传承者并不一定是门人弟子,我等一样有机会吧!” …………………………………… 长老殿内,激辩滔滔,步步争锋,火药味十分浓重。 不过,提供天武宗高层畅所欲言、交流意见的空间,本就是长老殿的一项职能。在这一点上,就是三尊和掌教也不能说什么。 诸人一一陈述观点,将邪神一事的各种可能性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完成这一切,已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天武宗掌教的身躯也彻底的解脱出来,他似乎很满yì 诸人的结果,只是说了两字:“附议!” 话音一落,所有人兵分各路,朝着各峰飞掠而去。 群山之中,又是响起了一种巨大的铜钟之声,“哐啷啷”作响,声波四散,狂风如Lang,嘶风过涧。 这一番景象倒是与入门比试时的钟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要来得更加浩大。 第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解救 天武宗,本源之地,核心外围。 数以百计的内外门英杰,连同跟随莫迪一起进入的每一个人,都察觉到了异样。 一种无声的恐惧犹如瘟疫一般,迅速漫延到每一个角落。 “喂!似乎有些不对劲?” “没错!现在好像不只是吸收不了灵气那么简单,我的身体好像动一动都很难” “槽!我居然有种胸闷的感觉,自从我修liàn 有成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好像天空被捅破了似的” 这片空间在发生着某种亘古罕有的变化,每个人都是深陷在这片泥淖之中,根本无力自拔。 甚至于,众人所围绕的那一个褐色漩涡也是散发着某种类似于挣扎嚎叫般的波动。 无论是人还是灵气,都在发出本能的颤栗! 一股迥异于本源之地气息的可怕力量肆无忌惮的渗透到他们周围,其强横之处,光看四周那些曾经被传诵的神乎其神的可怕禁制居然连短暂片刻的抵挡都做不到,就约略可察了。 禁制,顾名思义,禁断与制约,是大能修士对于本源之道取得长足的体悟之后,才有资格接触的东西。它门槛极高,相对的威能也是堪称恐怖。 而鉴于本源之地的重yào 性,能被应用于此地的禁制之术,那可绝对都是足以抵挡山崩地裂、翻江倒海乃至陨星坠落等超自然威能的绝世大术。 可如今,却是被那股凭空出现的绝世大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狂扫,显得如此孱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股力量似乎对绝大多数人兴趣不大,并没有造成任何惨剧。但即便如此,偶尔的擦肩而过,也是令一个个心高气傲的内外门英杰感受到了难以承shòu之重,是那种万灵杂念欲望和情感缠身的无形之重! 此时,莫迪的情形就有些诡异了。 他头顶的杀戮波涛前所未有的疾涌着,铺天盖地的厮杀,无穷的呐喊咆哮,浓郁的血腥气息,绝望的哀嚎,丑陋的欲望,通通沸腾其中。隐隐有一种将他拉入其中的感觉。 杀戮波涛翻涌的剧烈程度愈发恐怖,连一向高深莫测、处变不惊的王座也是大为震撼,不,是大为震怒! 很明显,某种事情渐渐开始超出它的控zhì 了。 事情的原委还要从头说起。 那杀戮波涛的来源它一清二楚,就连莫迪如何在杀戮之海(也即黑日空间中),获得金身神祇的恩赐,也于后来窥探的明明白白。 甚至于,其中还有它插手的影子。 似这种凝聚七情杂念的手段说到底是远古时代,先民一族成就大道的一种无上手段。历来,凭借杀戮波涛成就大道者,必能位列于远古先民杀戮者序列,成为替秩序开道的先锋,也即先民一族称霸远古时代、开创亿万秩序位面的无上利刃! 按照原先的计划,莫迪若是一心一意的遵照他的旨意,那么有朝一日,必然是会被它打造成一尊可怕无匹的杀戮开道者,为其披荆斩棘,扫荡四极。 这样的存zài ,对于帮zhù 它重新登上天之彼端,无疑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可也真心是任重而道远。 但很多时候,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莫迪在吸收锻造火属性神识之力的过程中,奇迹般的接触到了“火之意志”这等至高无上的本源之秘。这直接让王座看到了重新构建母体也即“天体熔炉”的可能性。 是在母体中飞速的回炉重生,还是依靠禀赋低劣的莫迪一步步实现渺茫的君临大计,作为一尊自诩伟大不朽的存zài ,几乎没做任何犹豫就选择了前者。于是乎,莫迪被顺理成章的抛弃了。 可就在二者矛盾全面爆fā ,王座企图一了百了的时候,变故突然出现了。 昔日的那一尊金身神祇,不知为何,竟将力量渗透到了此处,企图将莫迪带走,这已是大大触犯了它的利益。 如何能叫它不震怒? “可恶!一个掩埋在尘埃中的存zài ,竟然也敢跳出来扯本尊后腿!”王座咆哮不止,它已经顾不上朝莫迪体内灌注灵气,转而开始压制那股召唤莫迪的沛然神力。 尽管这个时候的它迫切要至莫迪于死地,来取出他体内的秩序之链。可它毕竟威能不再,所能动用的手段最多也就是做到现在这等程度。 那既然要靠火焰灵气撑爆莫迪的身躯,就绝对不能让他离开这片本源之地,一旦离开,它的如意算盘立马就打不响了。 这秩序之链是万万不容有失啊! 新近铸成的“天体熔炉”被心急如焚打的王座推动到了极致。那层尚不稳定的熔炉虚影甚至隐隐开始崩溃,但效果却也是显然意见,一个个可怕的符文冲天而起,提溜一转,一股脑地罩住莫迪不断膨胀的身躯,堪堪将那股可怕的力量隔绝在外。 看情形,短时间内,莫迪却是难以脱身了。 王座的焦急,莫迪看在眼里。时隔如此长久,对于这股奇异力量的记忆早就被他埋藏在心底深处,此时此刻,却是如救命稻草一般浮现了出来。 他那近乎胀裂的眼珠子突然闪烁出绝处逢生的狂喜,“天无绝人之路!我命不该绝啊!” 他的耳中突然回忆起,自己离开黑日空间后,那尊金身神祇破空传来的话:吾名波叽,乃太古先民血裔,自杀劫中化生,毕生所行皆为开道!然大道难求,众生之念,亦沉如不周,终非无力可及。……………望汝继承杀戮之志,奉行开道之路。如持此心,可得吾之传承,于道神之后! 这股声音一波波炸响,一刻不停地在他的心神之中激起惊涛骇Lang。 莫迪恍然,“是了!于道神之后,可得传承!我已确确实实的跨入道神之境,也就达到了那一位的标准,足以获得那一份传承了!” 想到此处,顿时明白生机就在此处,之前的沮丧立时一扫而空。 他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哪怕是脸上龟裂的皮肤寸寸掉落,也阻止不了他的笑声,“哈哈哈,王座,你千算万算,可有想到眼前这一幕。你压制吧!我看看你能压制到几时?被到时候,‘天体熔炉’破裂,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话一出,那尊‘天体熔炉’明显一窒,显然,这种情况也正是王座自己所担心的。 ‘天体熔炉’毕竟只是雏形虚影,哪堪如此催动? 这个时候的它已然是怒到了语无伦次,“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插上一脚?混蛋,假以时日,本尊再度登顶,必然找他清算此账。就算是已经死去的存zài ,本尊也要把他揪出来,轰杀至残,一千遍啊!一千遍……”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体熔炉’施加在莫迪身上的压迫愈发的小了,显然,外界的力量为他分担难了更多。 但莫迪不会放过任何分其心神的机会,故yì 说道:“王座!说实话,你已经不可能成功了,不如就此放qì 吧!反正,如今你已经拥有‘天体熔炉’,不必在寄居在我的体内,你我从此分道扬镳,各走各路如何?” 那股力量的拉扯之力越来越强,王座的抵挡颓势尽显,明显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它几乎是颤抖着吼道:“想得美!本尊虽然并不知dào ,他为什么会选择一个连‘开道’为何物都不知dào 的家伙做传承者,但想来也是不安好心。本尊看你又能得yì 的了几时?” 莫迪立kè 反唇相讥:“你说出这话,是不是代表你已经在动摇了,你不是要灭了我吗?你不是说,我已经毫无用处了吗?你倒是灭灭看啊!” 也就这一霎,无穷符文自莫迪的身上一一剥落,回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一股强dà 而熟悉的吸扯之力瞬间加持到他的身上。几乎同一时间,莫迪的巨神化彻底解开,他的身躯直接朝着天穹飞腾,快于闪电。 到这个时候,莫迪已经根本不急了,他冷然一笑,“此仇已无化解的可能,你等待着我的报复吧!” 他的仇恨之音传遍整个空间,似乎将整个本源之地都震动。 无数震惊的目光朝着莫迪的射来,其中更是充斥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戒惧。 “在本源之地飞腾,无视本源之力的禁锢,这种事情可能吗?” “我的天啊!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嘘!我刚才居然相对这种家伙动粗,好险!” 第二十章 能够看见神祇的,也只有神祇! 绵延群山的至深处,天武宗的核心腹地。 接于云端的天空之城,以缓慢的速度降落,并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将沿途大量的气流挤压排开。 一座城池的体积是何等庞大,它挤压的气流绝对非同小可。 大地上很快肆虐起一股强劲的暴风,呼啸山涧,碎石截流,肆意逞凶。不过片刻,就将覆盖群峰的各种禁制纷纷崩裂、捣毁,山上无数的奇花异树被刮得东倒西歪,遭了劫数。 这是天武宗建派以来,第一次将这座神mì 的城池降至大地,展现于所有宗门弟子眼前。 城池所落之处,原本有着一座矮小的山峰,此时已被数位长老合力凭空挪移走了,只是留下一片巨大的平地。 “嘭!………” 城池坠地,惊天动地的响声瞬间炸开,可怕的声波不断侵袭着众人的耳膜,即便是十里之外,依旧轰鸣不竭。 一时之间,大地仿佛是遭受到远古巨神的践踏,承shòu了无法言喻之重,只能徒劳地发出巨大的战栗颤抖之声。 这等“天外飞城,降临人间”的奇观以往只会出现在神话之中,如今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眼前,确实令人瞠目结舌。说实话,休说天武宗普通弟子,就是一干长老级的大佬也是不曾一见。 而此时,天空中,充斥着五颜六色的霞光、遁光、剑光,空气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力量切割的支离破碎,炎阳的光辉也显得黯然失色。原本祥和安宁的天宫圣境,如今已是充斥着混乱狂躁的气息。那是数以万计闻讯而来的天武宗弟子朝着这座城池飞掠的壮观景象。 其中的一百零八道粗大的华光尤为耀眼,它们的速度犹如霹雳闪电,远非其他的遁光可以媲美。 操纵这些华光的正是前往各峰的长老,他们的使命就是将各自看重的人选一一挑选出来,陈列在即将降临的伟大存zài 面前。 毫不夸张的说,处在这些华光之中的弟子,每一位都是各峰的绝对王牌,拥有着旁人无可企及的修为或者天资。 确切的说,这里边拥有单一五行相性的弟子不乏其人,兼有风雷异相的奇才也不在少数,最次的也能拥有高纯度的五行两相,至于身具三种以上相性的弟子,根本就无颜站在此列。 不用怀疑,这些人只需按部就班的修行,假以时日,必然拥有光耀宗门的一刻。 他们缺的不是别的,只是时间而已。 一百零八到光华率先降临在天空之城的面前,华光掩去,数百道强悍的气息飙射出来,纷纷彰显出独一无二的气息特质,有的桀骜不驯,有的深如渊海,有的暴虐如狂,有的杀戮苍生…………… 有几个人的气息之强简直可以搅动云霞,指掌挥舞之间,便将暴虐无匹的狂风生生压服,制造出一片独属于自身的平静领域。 这一霎,各峰弟子峥嵘毕现,互争光芒,夺领风骚! 强者,注定与众不同! 而这些人正是天武宗的未来,正是天武宗的底蕴所在。 这种百家争鸣的景象一丝不差地落入各峰的长老眼中,他们一个个眉开眼笑,欣慰不已。 “啧啧!这些弟子之中的佼佼者,修为只怕还要在我们之上啊!” “不错!且不论修为,论资质,他们也不会比大宗的那些天才差。” “关键是,他们已呈现出百家争鸣的气象,这才是那些万古流芳的大宗派所应有的气象。老夫现在已经开始期待天武宗几百年之后的景象,那一定是一片辉煌盛世。” “的确,唯有竞争之道,才能培养出最为杰出的弟子,才能振兴我宗。唉,长江后Lang推前Lang啊!” “唉!这个世间哪有永恒的主角,我们的辉煌也是时候交由他们延续和开拓了。好了,其他弟子也是快到了,走吧。” 一干长老完成了计划中的事宜,回到长老殿内,恭谨地侍里于三尊与掌教之侧。 住神于圣皇尊玉之中的天武宗掌教始终紧闭双目,气息幽闭若无,整个人散发这一种静谧幽深的奇异威严,令人不敢稍有打扰。 只有从他那微微抖动的眉毛,约略可以看出,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此时三尊之中的金尊微微欠了欠身,走到了众人之前,郑重道:“掌教有感邪神降临,兹事体大,而天空之城又关系着我宗的命脉,所以才决定将此城降临地表,以图便于保护。怎么样?先前交代之事办妥了吗?” “回禀金尊!除开,外出游历的弟子,其余诸峰弟子尽皆应召而来。” 金尊点点头,应着:“嗯!那么各大密地禁域之中的弟子呢?比如本源之地、炼狱间庭、还有幻世洞府等地方。” “这?”那人吱吱唔唔,似乎难以应对。 面对他游移不定的目光,金尊语气微微流露出一丝怒意,“他们也是宗门弟子,这次的际遇应当是一视同仁的,不可以忽略他们。即便是正在领罚的弟子,也应当享有这种权力。你办事,糊涂了,速去通禀,要快!” 可话音刚落,自人群一角,传来反驳之声。 “且慢!” 金尊闻此声,眉头微微一皱,锐利的目光冲着声音的来源射去。 只见人群中施施然走出一人,这人虽然身着月纹紫袍,但在那衣袍之上却是修者无数雷电状的纹路。仔细一看,此人,却正是督武峰雷鸣无疑,他恭恭敬敬的抱拳,躬身道:“禀金尊!属下也是早料到大人的意思,先一步就派人通报各处密地,此时,他们应该是在赶来的途中,怕是无需再次痛禀了。” 听了此话,金尊微微一愣,随即用带有深意的诡异眼神看了他一眼,道:“很好!这件事办的不错。” 后者,却是从这赞许中读到了强烈的压力,雷鸣嘴角不由微微下撇,露出了一丝不知是喜还是愁的神情。显然,他那小小的私心没能逃过金尊的法眼,但同时也变相得到了对方不予追究的承诺。 他看着渐渐走回原位的金尊,舒了一口气,喃喃道:“安奎,千万不要让本座失望啊!得到这次机会,你若是能有所斩获,想必炼狱间庭的种种刑罚也可免去了。” 此时,站立于三尊中央、一直紧闭双目的掌教,微微睁开了眼睛,随即从那双森冷的眸子中射出两道直指人心的光芒,“本尊知dào !诸位都是打着一样的心思,无非是籍此机会觊觎本宗的最高权位。当然,邪神传承的份量也的确是够重,值得你们一搏。总之,我和三尊还是那一句话,对于所有人一视同仁。这掌教的位置也是不会有所内定,只会选择有德有才有心有力之人。” “你们背后究竟代表着那一位真传,本尊不会管,因为在我的眼中,他们都是孩子,没有区别。而且能够晋升真传的弟子,其秉性和根器也都是经得起考验的。我只希望,你们记住,日后无论是谁执掌本门,都要以光大门楣为己任,要把一颗公心当作私心来用,你们可记住了?” 掌教的语速奇慢,但字字句句都如尖锥一般扎入做人的心扉,进行最为直接的拷问。 尤其是配合他那无与伦比的强dà 神性本质,一众抱有龌龊私心的长老立时冷汗直流,浑身泛起阵阵酥麻,几欲晕厥。 过了片刻,众人的精神才堪堪振作,仿佛经受了一次强制性的心灵考验,总算是挺了过来。 掌教扫过众人的反应,凛然一直,点了点头,道:“很好!还能在本尊面前站立,说明你们的私欲还是能得到及时控zhì ,本质上也没有超出我的底线。接下来,你们听好。本尊既已成就神性,那么也自是有了携带三员修士共赴上宗的机会。此次传承事宜结束之后,我自会带领三尊一同前往上宗修行。届时,新任的三尊与掌教之位悬空,将会在长老与首座之中选举产生,一切规矩照旧。当然,在此之前,缺失的首座必须得到填补。可有异议?”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噤声不语,随后的反应却是环顾左右,想在其他人眼中察觉些什么。 无声的交流无时无刻都在进行。 这些动作看似毫无意义,实则暴露出他们的真是想法。显然,掌教此时抛出的信息,既出乎他们的预料,也是在情理之中。 掌教继xù 道:“嗯!如今看来,你们比我想象中默契得多。好,既然能商量,就不会出大变故,本尊也就放心了。” 话说着,他脸上的森严一点点褪去,反倒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仿佛已经交代完后事一般。 下一刻,他的头直接扬起,一手贴附于背,一手遥指天空,神情激越道:“事实上,那一尊伟大的存zài 早就降临了!只不过,能够看得见神祇的,也只能是神祇!好好kàn 看,哪些才是真zhèng 值得诸位用一切来追寻的东西吧!” 在他的指尖,闪烁着一点神圣到极致的光辉,其中仿佛孕育着一尊宇宙的雏形一般,拥有勃勃生机和无穷潜力。 这种高贵不可复制,具有着独一无二的性质。如果说,灵气的极致就是本源意志的话,那么,眼前的光辉就是人类生灵的意志。 没错!那便是神性,当人凌驾于本源之上,自然而然所获得的超脱之本质。 目睹这一切,众人纷纷颤栗起来,透过那一星点光辉,他们看到一轮与炎阳同处天际的巨大黑日,正散发着阵阵恐怖的吞噬之力,覆盖着整个天武宗属地。 庞大到无法估量的力量沿着一道道墨色的杀戮轨迹,滚滚而来,似乎穿梭在每个人的周围,寻寻觅觅,毫无遗漏。 长老殿内外,似乎都在响起艰难的吞咽之声,这种人类的本能反应似乎并没有随着修士的强dà 而消失。 “天啊!黑日当空,那便是邪神吗?” “获得那么伟大的传承,岂不是说,有朝一日,也有机会成为那样的存zài ?” “这种传承真是我宗有资格获得的吗?” “说什么胡话?你没听掌教说吗?天武宗背后的上宗可是表示了明确的支持了,这难道还不够吗?” 第二十一章 隐藏在阴霾之中的传承 天际浮现一轮浩大的黑日,它强势地介入到这一片本不属于它的空间,并肆无忌惮地散发着无边的杀伐之气,显示它统御世间最为可怕七念之力的神意本质。 这一幕无疑是在昭告天下:邪神已经降临! 整个空间的排斥本能急速运行着,那一轮亘古长存的炎阳突然爆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辉,横扫杀戮之氛,企图将黑日彻底摧毁。 “轰!…………………….” 剧烈的撞击之声,响彻天穹。炎阳之辉与杀伐之气以最最原始的姿态,争夺天地的主导。 每一交锋,都伴随着此消彼长;每一声轰鸣,都意味着空间的哀鸣。 黑日与炎阳,遥遥对峙,令天空与大地都隐隐颤抖。 所有的生灵全都生出一股发自心底的强烈恐惧,同时又忍不住生出一股沉沦其中的狂躁欲念。 神祇的威能根本无需刻意表露,只在不经意间,就已经令万类惶恐。 相对于早已深入人心的炎阳之气,那充斥着暴力的杀戮之气显然更加吸引眼球。 在几万道目光的投射之处,那墨色的杀戮之气幻化无方、尽显狰狞,往往在刹那之间,便演绎世间万类的创生与消亡。花鸟虫鱼、龙蛇猛兽、人类妖魔都是一一囊括其中,无一遗漏。 生与死的演绎,皆在其中! 而这种杀伐之气又几乎是凝聚着一股亿万灵类战天斗地的无上意念,纯粹到了一种‘无生无朽’的极致,仿佛会一直存zài 下去,永远不会消融。 修士的‘杀戮苍生’之意与之相比,无异于谷仓中的米粒与天空中的皓月,相差实在太远。 透过掌教的神性,天武宗上上下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随后就数以万计的宗门弟子就陷入无言、沉寂。 可很显然,他们的内心绝对无法像外在一般平静。 “神,果然有别于世人!这种高贵,必是源自于强dà 的实力!” “神,无论正邪,无论它代表着什么,都是如此的伟大、崇高!” “即便是一尊陨落的存zài ,也依然不可撼动,不可亵渎。这就是本质的不同啊!” ……………………………… 这等呓语何其之多,不过,却也是人之常情。 当古籍之中、神话之中的伟大存zài ,真真切切的降临到眼前,这种震撼怎么能不令人血脉喷张、激动欲狂?更何况,接下来,这尊伟大的存zài 还要降下他那最最尊贵的传承! 渐渐的,炎阳之光辉也变得异常清冷,似乎在躲避着神祇的锋芒。黑日之威全面凌驾于这个空间的所有存zài 之上,显示出唯我独尊的姿态。 天武宗所有人都在惶恐不安和激动之中,苦苦煎熬。 可就这时,天武宗的最高贵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急剧转变。 “什么?” 注视着杀戮喧天、七念横流的神威之态,住神于圣皇尊玉之中的掌教瞳孔疾缩,失仪的轻吼了一声。他那原本还微微激动泛红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眉宇间的忧色亦是不言而喻。 过了良久,他才压抑地说道:“这次真是大事不妙!上宗恐怕也是低估了此事的重yào 性,亦或监察者有失察之嫌。” 话中之意,瞬间引动了惊涛骇Lang。无数希翼的目光,在话音落下之时,生生地顿住了。 可立于此处者虽众!但有资格接下掌教话茬之人,也就属三尊了。 只见那三人目光流转,籍此微微交流了一番,随后,他们的脸色瞬间惨白,浑身衣袍更是无风自动,变得凌乱。 显然,一个可怕到极点的设想同时跳进了三尊的脑海,令他们连将之说出的勇气也一下抽空。 “唉!” 掌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知dào 这三人是不敢说出真相的,因为真相远远高于庭下诸人的修行程度,属于上宗限制的极密,而且真相也确实过于‘耸人听闻’,一旦说出来,必然扰乱人心。 但他却不得不说! 掌教凝重道:“此时已是危急存亡之秋,本尊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接下来的话千万不能泄露分毫,否则必然引起惊世杀劫。不仅我天武宗要灰飞烟灭,整个修行界也会陷入一片混乱。” 在他那威严的目光之下,众人纷纷表露忠诚之念,不敢稍有迟疑。 “嗯!”掌教继xù 道:“在神祇的世界,源神和法神是截然不同的的存zài 。源神的根基依然是在本源,他依托于世界而存zài ,可称为‘食气者’。而法神,神完气足,于本源之道上已是走到了极致,足以自成天地,开始建立‘自我之法’。他们是独立的存zài 。两者虽然同为神祇,却高下立辩,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不同层次的存zài !而眼前的这位,其意念分明不在五行之中,也无风雷之属,甚至连阴阳二气都毫无痕迹。由此看来,他极有可能是一尊法神!” 话到此处,掌教的声音不知不觉的颤抖起来,而能令一尊凝聚了‘神性’的伟大人物如此失仪的东西,又该是何等的可怖? 在场之人,光是想象一二,就立kè 毛发直立,冷汗狂流。除此之外,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有静静地等待,哪怕这种安静令他们疯狂。 通过几次短暂的交流接触,一干长老已熟悉了掌教的奇慢语速,可就此时,他却突然蛮横的加快了节奏,用近乎咆哮的语气,说道:“如果天武宗得到的是一尊源神的传承,那必是苍天护佑。可得到的若是一尊法神的传承,那就绝对不是幸事,而是滔天祸事。” 一干长老终于明白了掌教担忧之事,原先仅存的乐观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一个个眼神中流露出恐惧之色,甚至连稳定了数百年的呼吸节奏都变得紊乱起来。 片刻之后,见到掌教沉吟不语,木尊终于按捺不住,缓缓走了出来,补充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法神的传承,太过高贵,连上宗也没有资格拥有。只有那些统摄玄冥域的超级宗派才能染指。可以想象,那些真zhèng 强dà 的存zài ,只怕早已预测到了今日的景象。我天武宗最终拿到传承的机会肯定是渺茫到极点,反倒是因此变为灰飞的机会大的惊人!” “唉!”金尊也是叹息道:“那些存zài 要毁灭天武宗,轻松得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我等根本就无从抵御,而上宗也绝不会因为我们而开罪那些高高在上的超级宗派。” 那修行世间至柔之道的水尊,性格却是出奇的火爆,立时毫无仪态的吼道:“依我看,我等根本就是上宗探路的石子。若是传承之事成功,他们就继xù 利用我们,可一旦失败,天武宗肯定立马被抛弃。”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不得乱言!”掌教双目一瞪,眼中仿佛喷出一团团烈火,“上宗,多次救我宗于水火,怎么可以妄加污蔑!你还嫌麻烦不够吗?” 怒极的掌教当众将水尊斥退,这一幕却是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可也让人从中嗅到了一股危险到极致的气息。几乎所有人都看了出来,水尊之言恐怕并不是危言耸听,极有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 而被上宗抛弃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是一清二楚,那便是“身死门灭”的下场。 数万年间,阅览玄冥域之史,每过数年就有许多门派创建,又有无数门派灰飞烟灭。毫不夸张地说,于宗派之事,朝生夕死之状也属等闲! 新兴宗派想要生存下去,必须得到强力门派的支持,如果没有,那么抱歉,等待着它的便只有‘朝不保夕’。 所以说,天武宗能够延续千年道统是何等的不易!何等的艰难! 第二十二章 乱局 且不提天武宗一众的担忧与恐惧,其实,自黑日降临到玄冥域地界那一刻起,整个玄冥域中,无数伟大的存zài 已经将目光投射到天武宗的上方。 尤其是,当黑日肆无忌惮地散发杀戮之威严,抗衡那亘古恒悬的炎阳之时,一些沉寂了无数岁月、隐藏在时空壁垒之中的古老存zài 也第一时间生出感应,并从休眠状态缓缓苏醒,舒展那已是许久未沾血腥的‘爪牙’。 而在那些只以‘时光’为对手的强者面前,所有隐秘,都会赤裸裸的呈现出它本来的面目。 一切谎言、掩饰通通徒劳。 他们除了掌握超乎想像的强dà 伟力外,还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全部来自于一类地方,玄冥域真zhèng 的主宰——超级宗派! 此刻,地处玄冥域东极的博伦地洋流上,一座被绿色植被覆盖的小岛突兀地震动起来,大有坍塌崩溃之势。 这座岛屿是玄冥域一尊巨无霸宗派,‘紫渊宗’的驻点。而这个宗派正是玄冥域仅有的两大超级宗派之一,其统摄地域之广、门人弟子之众全都超过天武宗亿万倍。据传,它甚至在其他一些‘域’还有着实力强dà 的分宗,端的是强dà 无比。 小岛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绿色植被转眼就被破坏殆尽,裸露出来的坚固岩石也是在这股震动之力的作用下变得松软如沙,不断的滑入洋流之中。 短短数息之后,本就娇小的岛屿已然变成弹丸之地,再有片刻,这座小岛只怕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便在此时,小岛上空突然浮现出无数黑色的褶皱,一股股苍凉古老的暴虐气息疾涌而出,肆虐在岛屿之上。随着褶皱的加剧,一个巨大的空间黑洞缓缓形成。 数息之后,五个身着白玉蟒袍的高大男子从黑洞之中缓缓踏出,犹如五尊荒古蛮神一般,散发着令万类疯狂的诡异邪气。 这五人甫一降临,悬于半空之中,脚下的博伦地洋流如同恭迎君王一般,四散奔涌,引发出数十丈高巨Lang。 刹时,岛屿的残迹如同坠入深渊,彻底地瓦解,转眼就消失不见。 巨Lang拍击了许久才慢慢平息。 五人中为首之人,长脸大耳,鼻尖额阔,嘴角始终保持这吊起的状态,似乎在嘲弄着什么,整个人显示出一种凶厉乖张的姿态。 这人目睹着岛屿的消失,露出了若有所悟的神情。 “驻地显然已有许久无人驻守了。看来,弥陀轮所言属实,镇守博伦地洋流海眼的肖如海已经出关了!种种迹象表明,他们那一脉的至高法神必定是和邪神达成了某种誓约,并且选择此人作为承接邪神传承的人选。” “肖如海,区区外域杂种,何德何能,居然就得到宗门的大力扶持?”旁边的精瘦男子满脸不甘,愤愤不平。 而另一儒雅男子摇摇头,道:“不!凡事必有因,他虽是来自外域,却也的确天资惊人,有传言,他身具龙族血脉。如果消息属实,那么宗门的领袖只怕都要巴结于他了!” “呵!血脉?轮得到他?”前者冷然一笑,“不管如何!我等必须阻止他抢夺邪神的传承,那等传承只有伟大的梵天轮才有资格享有。” 为首之人眉头微微一皱,挥手打断了两人的争执,“你们所说的都是小节,其实真zhèng 耐人寻味的是那弥陀轮的态度。此人一向保持中立,何以这次却偏向伟大的梵天轮阁下呢?其中会否存zài 阴谋呢?” “这?” “此獠一直是独来独往,在门内属于势单力孤之人,倒是威胁不到梵天轮阁下。但是他若有意偏向谁,那一方只怕就立kè 能占据极大的优势。这一点确实不可不防。” “哼!弥陀轮生性淡漠,哪有一点领袖的气质?倒是在域外战场征战四方的食多轮以及修为可怖的金沙轮威胁更大。” “只论征战域外功绩的话,梵天轮阁下只会在他们之上。但这还是不足为凭吧最终谁能上位,还是必须弄清领袖的态度,这才是关键。” ………………………………………………………. 五人立于半空中,仔细地琢磨着心中的各种疑团,直到天色漆黑,依然不曾打住。 “好了!这些事情自会有伟大的梵天轮阁下决断,我等还是着眼于当前吧!”为首之人说道:“这次的目的地处在玄冥域的极西之地,那边好像是属于龙骨上宗和一个宗派联盟的势力范围,你们怎么看?” 高瘦男子显然早已了解过一番,立kè 接道:“那个宗派联盟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为虑!倒是龙骨上宗嘛!不太好搞。他们好像是寻到了一尊法神客卿坐镇,有意染指超级宗派的位置啊!” 熟知内情的其他人纷纷摇了摇头,全都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龙骨上宗这些年上升势头之猛可以说是摧枯拉朽,当然其中运起的成分居多,旁人却是嫉妒不来。 据传,龙骨上宗突然冒出的那一尊法神客卿,极有可能就是昔年在域外战场上受到了极大伤势,被迫休眠的一尊伟大神祇。他在漂流至玄冥域的时候,被龙骨上宗的门人无意间救起,在经过他们精心的照顾之后,那尊神祇得以提早复苏。于是,出于报恩,便答yīng 了龙骨上宗出任客卿一职。 这样的事情其实相当罕见,现在玄冥域的百八上宗,哪一家不羡慕的要死?甚至连,两大超级宗派的领袖都觉得不可思议。 为首男子无奈笑道:“当年这个传闻可是掀起了惊涛骇Lang啊!龙骨上宗本就屹立于百八上宗之巅,一直野心勃勃,寻求晋升突pò 之机。这次若是得到法神的传承,只怕真能诞生出一位独属的法神,从而上升到与我宗平起平坐的位置呢?” 这时,站在最后一直不曾出声的一人笑道:“不如这般!我等大可以,让肖如海和龙骨上宗斗个你死我活,等差不多的时候,再出来坐收鱼翁走了,你看如何?” “好主意!此计若成功,非但传承不会旁落,我们甚至可以借机除掉肖如海,顺便打压一下越来越嚣张的龙骨上宗。到时候梵天轮阁下那边,必然少不了我们的好处。一石数鸟,的确可行啊!” 此计一处,几人齐声赞同,为首之人拍手道:“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前去布置一番,以免出什么变故!” “嗯!” ……………… 应声刚落,一个黑洞再度出现在无人眼前,几个身影相继踏入其中。片刻之后,博伦地洋流之上,恢复往常之态,再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第二十三章 众矢之的 紫渊宗的五位修士,所施展的破空法诀,是天地间最为正宗的阵道合一之术,名唤‘须臾**’。 这套法诀结合了阵法中的大挪移术与神道中万界纳元术,玄奥强dà 之处堪称绝世,一旦发动起来,可在须臾之间穿越万里地界。只要预先定位得宜,必是指哪到哪,决计出不了半点差错。并且耗费之灵气也是取自茫茫天地,丝毫不会给自身元气带来压力。 介于此诀的强悍特性,可以毫无疑问的说,此诀便是这些超级宗派强势人物出行游历的首选之法,没有之一。 但相对的,这套法诀的修liàn 难度也是极为可怕,等闲之辈若想染指,那肯定是连门都摸不着。因为此法对施法者的修为要求高的离谱,非得掌握本源意志能够慑服天地灵气之辈才可达到入门的资格,至于想要修得圆通如意、如臂指使,那就必须要踏入神道之门槛才有可能。 何谓神道之门槛?通“神性”者,便算入得门槛。 说道这里,可以想象,这五位能把“须臾**”之术练到如吃饭喝水一般的修士是何等可怖的存zài 了吧? 不错,这群人的修为决计不会逊色于天武宗的掌教,也属超凡入圣的神祇一流,即便在天才众多的超级宗派也算得上高贵者。 =====================此刻,西极黑棘山,龙牙岭地界(此地已是临近天武宗)。 一黑一红,两道强烈的光华,你追我赶,不断飞驰。 光华波及之处,光秃秃的山岩前一刹还好似要溶化,一转眼已是布满霜白,几近冻裂;空气也是如同遭受地心岩浆冰和域极寒之气的双重蹂躏一般,不断扭曲,四散崩溃,发出“嗤嗤”的尖锐爆鸣。 就在红光掠过龙牙岭地界的那一瞬,从那股黑虹之中传出宛如冰渣坠地般的生冷话音,“田坤,你以为逃回天武宗就能躲过一劫吗?我王启宗要杀的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死路一条!你若识相的话,便应下我所提出的条件,这将是你唯一的出路!” 话音未落,黑虹已是停顿下来,那一片冰寒如狱的至阴至寒的黑气也是微微敛去,显出真形。一个身着软玉宝甲的神骏男子负手而立,悬于空中,犹如一尊自远古诞生的冰域魔神,散发着冻彻万古的恐怖寒意,那森寒的目光死死盯住前方不住逃遁的红光,仿佛要将其就此生生冻毙一般,极为可怕。 高空之中,狂风劲吹,宝甲上的软玉片交相碰击,发出“叮呤,叮呤”的清脆之声。 男子显然没什么耐性,眼见对方非但毫无表示,还一个劲的提速飞驰,他的神情愈加可怕,忍不住厉声呵道:“哼!冥顽不灵。你这般有恃无恐,真当我不敢杀你吗?也罢,让你见识一下极寒之水推演到极致后的威力吧!“说着,便戳起一根布满寒霜的手指,凌空虚点,下一瞬,一道强烈到足以令天地失色的可怕寒芒自他的指尖迸出,直蹦红光而去。 男子嘴角含笑,双目微眯,他似乎已经看到前者冻成冰雕的凄惨景象,不由哂笑连连:“以你的修为,死在我手上到也勉强够资格!” 只见寒意波及之下,前方的空气纷纷凝结,形成一道粗大的霜白匹练,所过之处,丘峦崩摧,坚石于顷刻间化为齊粉。如此威势,即便是九天之上的极寒罡风也不过如此。依着常理,任谁稍有碰触也要乖乖饮恨当场。 可马上,那个自称王启宗的家伙脸色便僵住了,“什么?极寒至阴之力竟然…………” 对他而言,这一幕实在是匪夷所思。 那信誓旦旦的一击,根本没伤到对方哪怕是一根汗毛,前方那人身躯不过微微一铮,浑身立时漫出磅礴的火气,大团火气凝成一尊四蹄飞踏的火焰巨兽,三下五除二便将裹夹袭来的霜白匹练奋力拍碎、溶化,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天武宗的方向飞驰。 这一次的疏漏,直接令两者的距离拉开十座山峰那么远,再想迫近却已是万难。 王启宗望着越来越小的红点,无奈的收住了身形,心中更是大感不解,“我这数十载的苦功可是实打实的,极寒至阴之力也是真实不虚,按说不可能这般不济事啊?这些年,我以水磨的功夫才将水之道推至巅峰,更在此基础上触摸到极阴之相,可算彻底明悟了至阴至寒的真谛。世间能破之者不说没有,可那必是积年不出山的老怪物,绝逼不可能是眼前这货啊?” 他拳头紧攥,越想越纠结,越纠结越是忍不住要去想,心神意乱,体内可怕的冰寒之力立马狂暴疾走,寻隙测漏出来,旁边的山峰顿时遭了无妄之灾。 整座光秃秃的山峰瞬间变成蓝黑之色,在狂风吹拂之下,轰地一声爆开,炸成齊粉。 一时之间,岩尘飞舞,遮天蔽日,四周一片灰暗。 造成眼前的景象,他只当是宣泄,混不在意。事实上,这幕算是轻的,他王启宗若当真发起疯来,休说一座山,就一些小门小派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说来,王启宗其人原是西极枯荣宗的一位首席弟子,天赋实力皆称得上绝顶。在西极年轻一代,此人可谓技压群雄,近百年间,就没有碰到过一个可堪一战的对手。就连一些隐藏多年的老怪物也纷纷败于其手,甚至丧命。 而这无疑大大助长了他和他背后枯荣宗的嚣张气焰。发展到后来,此人一发不可收拾,平素行事手段简直是横行无忌,一旦稍遇违逆,不惜以血洗的方式解决,凶残狠毒,把整个西极当成是自家的狩猎场一般。 五十年前,此人再露凶威,凭借一己之力生生压服诸派俊杰,成功夺得西极宗派联盟执法殿殿主一位,自此将节制西极无数宗派优秀弟子的权利牢握掌中。到这一刻,他的势力可谓滔天,目中再无余子,更时时狂言:他就是西极的天。 这种嚣张狂妄的劲头,已经“超凡脱俗”,近乎煞笔了,只是一时间却也无人能治。 然而,俗话说:夜路走多了难免遇见鬼,雁子打多了,也有被啄瞎眼的时候。 就在前不久,天武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内门弟子田坤,因为不满执法殿张狂无耻的行径,竟然单枪匹马直接挑上执法殿总部,将总理实物的副殿主及一干执法者通通挑翻,令执法殿上下无一完好。 王启宗出关之后,下面立kè 告知此事,这下简直把他的肺都气炸了。为了雪耻,他一路不停地追杀田坤。 可惜,无论他施展什么阴谋诡计,最终还是功亏一篑,让其从容走脱。 此时,这黑棘山已经处在天武宗的边缘,按说都站在人家山门之前了,也该长点儿心了吧!但任是黑棘山上空凛冽的寒风一刻不停地狂吹,也吹不灭他心中的怒火。 从来没吃过亏的他是怎么都忍不下这口气,此时他满脑子都是杀人绝户的念头,恨不得立kè 冲杀进去,给他来个流血漂橹才甘休。 有些气糊涂的王启宗,稍定心神,咬牙切齿道:“这次若是不能诛杀此贼,一来实在难泄我心头之恨。二来,也是大大不利于我日后统领群雄。” 计议一定,他的心神反而平静下来他虽然狂妄却也不无知,思来想去,觉着就此退去,实在叫人不甘,但若当真不管不顾踢上天武宗山门却也未必能讨到多少便宜,于是,心中不由盘算起来:“这天武宗内,除开那数百年不曾现身不知是死是活的掌教,就属那掌管山门的三尊最为厉害。不过,那三个老家伙修为充其量也就勉强领悟本源意志五六层的水准,真格动起手来,根本无法对现在的我构成威胁。至于剩下的一帮长老弟子嘛!不过是土鸡瓦狗,送死的货。想来,只要不陷入守山大阵之中,区区一个天武宗也无甚险关,倒是值得一耍。也罢,为了联盟的事业,我王启宗也就闯一闯。看看这一直以来叫得最欢的宗派到底有何能耐?顺便把田坤之事彻底了结,免得夜长梦多。” 显然,虽然嘴上不明说,但他对于胆敢一口气挑翻了他所有爪牙并从他手中逃脱的田坤,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可惜,他不知dào 的是,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他再想掀起什么Lang花,可远远没以前那么容易了。 一份云遮雾绕的邪神传承已是彻底搅动天下风云,眼下的天武宗面临群雄窥视,成为众矢之的。 第二十四章 延续历史,开创未来的选择 “哼!老天要我这时候出关,又岂是让我做缩头乌龟?这次如果不能立下威严,我的心念实在难以通达。这个田括,我杀定了!” 纠结了半天,王启宗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嚣张本性,抛开种种顾虑,朝着黑棘山深处飞去。 而就在他化身的黑虹远去大约一炷香后,在那座被极寒至阴之力生生冻炸的山峰上空,缓缓裂开一道漆黑的口子,在它的周围,浮现才无数细小裂纹,扭曲成团,状如斗蚁。 原本稳定的空间,如同遭受神祇的摧残,散发着阵阵崩溃般的波动。 仅仅数息之后,一轮门户大小的黑洞彻底成型。 五个身着白玉蟒袍的男子从中踏了出来,这几人气息强横无匹,赫然就是曾经出现在玄冥域东极博伦地洋流上空的那些超级宗派弟子。 玄冥域东极至西极,足足横跨千万里之遥,可在修士的神通之下,却还是显得微不足道。 五人负命在身,不愿耽搁,立kè 将识海中澎湃的神识尽数释fàng ,五色洪流奔涌而出,各相神识之力瞬间弥漫于四周,片刻之后,已然充塞天地,将万物纳于感知之下。 此地的山岩结构、地势地貌、植被特点以及各类生物的信息丝毫无漏的浮现在他们的识海中,随即就用来对照记忆中的各种信息,开始确定方位。 走在最前那人微微一笑:“目的地到了。我这还是头一回驾驭‘须臾**’之术,穿越如此之长的距离呢!手法上还是有些生疏啊。” 旁边一人扫视一圈,却是眉头直皱,摇头道:“嗯!这西极果真是不毛之地,空间中灵气的比书中描述的还要稀薄的多,难怪尽出些闲野小派,也无甚大妖巨孽,千百万年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几人出生高贵,从小生活在钟灵毓秀灵气充沛之地,到后来,进入名震天下的紫渊宗,更是日夜浸泡在灵泉气阵之中,吞吐之间,尽是浓郁的灵气本源,哪堪如此贫瘠之地。所以,一踏入此地,便生出嫌恶之心,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种地方呆上片刻也觉得难受,师兄,我们还是早点完结任务,回宗复命吧!” 见有人心生懈怠,为首之人默然无语,只是眼中闪烁着幽光,心中也不知考lǜ 着什么。 过了良久,他的脸上微微显露担忧之色,叹气道:“唉!这件事只怕大为不易!你们有没有发xiàn ,就在此处,残留着一股极寒至阴之力,有种冰封万物的气息,十分霸道,几乎是得了水之真谛。你们觉得这人会是什么人?” 几人一听,微微一凛,立kè 收起了其他心思。作为有资格替紫渊宗领袖竞争者(梵天轮)办事的修士,心性也是异常机敏,一旦察觉到反常情况,马上警觉起来。 “啧啧!这种力量本质迥异于我宗源流,应该不是肖如海带来的人。不会是天羽宗(另一家超级宗派)派来的人吧?亦或是其他上宗的英杰首席?能把水之道运用到这等至精至纯的境界,就是加入我紫渊宗也绰绰有余了。能出这等人物的地方,也无非就是这几家了。” “不可能!天羽宗的各路首席全都进了域外战场,这时候正值战火滔天,肯定是无暇顾忌玄冥域了。要说上宗嘛,龙骨上宗有可疑,但可能性不大,因为派出此人的份量还是稍嫌不够。至于其他上宗,只怕还没这个胆量干预梵天轮阁下的大事。” “唔!经你这么一说,我有一个想法。西极入冬以后,天寒地冻,正是凝结冰寒至阴之力的首选之地。此人兴许就是西极本土的宗门掌教一流呢?” “这?” 几人眼神交汇一处,面面相觑,旋即纷纷把目光投向为首男子。 为首之人略加思索,点了点头,说道:“这种可能性很大。看来这西之地也是不能过于小看了,要是阴沟里翻船,那可就不妙了。你们感觉一下,这股力量的本质颇为不凡,似乎已经从五行的范畴超拔出来,隐隐触摸到阴阳的领域了。有这等悟性的人,即便在紫渊宗也不多见!说句实话,这种人若是与我等获得相当的资源,恐怕完全有可能成为领袖的竞争者?” 其他四人干笑几声,眼中却是露出不以为然之色,“师兄,你未免也把他抬得太高了!这人分明连神性都不曾领悟,连我等都远远不如,又怎么能和那几位相提并论呢?” 为首之人听罢摇头苦笑,“也是!我大概是过于紧张了,但愿一切都能顺利!” 说着,他又挥了挥手,“走吧,那龙骨上宗麾下的小宗派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嗯!” ……………………. 五人身形一晃,化作无色匹练,也是朝着天武宗的方向飞去。 =====================此时,天武宗上空,黑日之中。 环绕莫迪周身的恐怖吸力已经敛去,望着脚下的滚滚杀戮波涛,似乎无有尽头、永不停息,他的心神抑制不住巨烈震颤。 记得上一次,只不过是精神降临此处,那时他的修为不过开轮境,虽然也能感觉到这片无垠杀戮之海的可怕之处,但却远远没有这一次那么清晰、那么真切,根本说不出所以然。 在他脚下,黑涛滚滚,Lang激千丈。众生念欲累世浮沉,永无解脱之日。 这一幕幕不断放大。 直至看到那夹杂于墨Lang之间的晶珠细末,莫迪顿时感觉身心无限的沉沦下去,眼前全是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种种欲念。 令他生出置身在不可自拔的地狱深渊,生不如死的感觉。 眼前,那种无论付出多少都心甘情愿的爱、那种无论砍下多少头颅都挥之不去的恨、那种无论抹多少次都抹不尽的悲伤泪水、还有那无论用多少东西都填补不满的欲望沟壑,通通化作漆黑的铁链刺钩,扎穿莫迪的心肺,锁住他的精神,直至呼吸禁锢、血液干涸、精疲力竭。 人世之苦,莫过于此! “啊…………………….”他嘴里发出竭斯底里的惨号,目光已是彻底呆滞。 莫迪第一次觉得这片杀戮之海是如此的污浊,简直令他作呕!然而,若是没记错,那一尊伟大的金身神祇便是沉浸在这一片污浊之中,亿万载都不曾改变。 混乱的讯息、庞杂的思绪这时候成为心灵的负累和枷锁,他忍不住开始担忧即将得到的传承究竟会是什么?究竟是福是祸? 心神恍惚间,莫迪骤然然睁大眼睛,疯癫一般的质问道:“为什么?神祇不是至尊至贵吗?即便陨落了,神蜕也不该屈身在这片肮脏之地啊!告sù 我,这究竟是为什么?如此肮脏之地究竟为何存zài ?” 这声没头没脑的质问,一下子将莫迪心中的郁结宣泄出来,随即就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自心底油然而生。 洪亮的质问声宛如被施了魔法一般,在杀戮之海上空回荡,久久不绝。时间一点点流逝,无穷声波似乎受到一股无形之力的作用,不断重叠、结合,以惊人之势形成一道黄钟大吕般的巨响。 如此诡异的声势,却是连整个空间都受到波及,隐隐震动起来。 那双遮天大手再度降临,于刹那间,掌分大海。一道数万丈长的骇人沟壑浮现在莫迪的眼底,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却仍然令他心惊肉跳,并由五脏六腑牵动起一阵抽搐、酸麻。 也就这时,一声雷霆般的回应,在天地之间,轰然炸响,“你终于来了,我的传承者,我的同族!” 莫迪眼前直勾勾的盯住巨大的沟壑,昔日那尊数万丈高的金身神祇终于出现了。 那股覆压寰宇的强dà 威压,一波波的卷席而来,涤荡着他的身心。 一看到那遮天蔽日的神躯,他感觉心灵突然安静下来,似乎所有的阴郁、恐惧、猥琐,通通消散。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在冉冉升起,如朝阳般布满光辉和生机,不参杂一丝阴影,显得光明正大。 神祇面带微笑,“你准bèi 好了吗?进入这方世界,代价巨大,让我们尽快完成承诺吧!” 神祇在笑! 在这一刻,他的声音虽然依旧若雷霆般洪大,却仿佛有着和风细雨沐浴万类一般的柔和与滋润。 这一霎,莫迪福至心灵,亦报以微笑:“吾愿继承杀戮之志,奉行开道之路,永持此心,虽死无悔!” 话音落下,莫迪体内一丝状霞光轰然消融,散于天地间。 这代表,昔日,两者的誓约终于到了实现的时刻。 可就在传承即将开启的时候,莫迪的背后突然飞出一尊熔炉,一下跃至金身神祇的眼前,开始变大,不断变大。 “天体熔炉!”金身神祇神目怒瞪,口中发出巨大的咆哮之声,更有无穷的怨恨裹夹其中。 见到这一幕,莫迪瞳孔疾缩,厉声怒喝:“王座,你竟然还不放qì 吗?” 二者的反应根本没有影响到天体熔炉,它依旧在变大,哪怕大到一种不真实的地步,也没有停下的迹象。那无穷的符文,更像是飞鸟幻影一样,环绕飞舞。 “你叫波叽!所谓传承,根本毫无意义。来吧,匍匐到本尊的脚下,完成你最后的使命,去杀死你眼前卑微的生物,然后回归到秩序之主的怀抱。” 这声如此平凡,可钻到金身神祇的耳中却如魔咒一般,展现出了匪夷所思的变化。 莫迪见此,脸上一片惨然,他终于明白,王座这是在发动最猛烈的攻势,它要在此彻底毁掉自己。 第二十六章 自残传经 梭状灵体没来得及发出最后的声息,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手刃王座之后,波叽神目暗淡,显然心中也是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见他暂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莫迪也不打搅,只是木瞪瞪的盯着他手中的那一尊死寂的天体熔炉,心中百味杂呈。 “结束了!你我之事终于有了了结!王座你几次助我脱离险境,于我有恩,虽然不是出于真心,但我莫迪还是该谢谢你。也正是因此,每当你将自身的意志强加在我身上时,我可以忍你。唉!可惜,到最后你是如此轻易的抛弃了我,置我于死地。” “你这样的行径,让我们之间那丝微薄的情义荡然无存!” “至那一刻起,你我便是死敌。如今,你死,我活,这是天意,你也就安心去吧!” 想到这里,莫迪缓缓吐出一口气,周身绷紧的筋骨一下子松弛下来。 他太累了! 连日来,这种生死完全被他人掌控的无力感,已经令他心力交瘁,如今王座已然伏诛,他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此时此刻,眼前的波涛汹涌,那纵横四溢的滚滚杀气,甚至于波叽神威无dí 的身姿,种种曾经震慑于他的恢宏景象,通通都被他下意识的挥出脑海。 他只想好好休息,其他任何事都不愿考lǜ 。 莫迪带着深深的笑意缓缓眯上双眼。 “等我醒来之后,我莫迪只贯彻自己的意志,只为自己而活。” 这般呢喃尽述心迹,真诚如斯。 可仅仅数息过后,他脑海中莫名传来一阵剧痛,痛意来势汹汹,犹如千万只蚂蚁啃噬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莫迪吃痛之下,立kè 睁开眼睛,刚要探查体内的究竟,那股磨人的痛意又如潮水般退去。 “来得急,去的也疾!还真是咄咄怪事!谨慎起见,必须搞清楚才好。” 他皱着眉头,心神升入识海,眼前的一幕顿时令他遍体生寒。 只见波叽毁灭王座意识的一幕幕记忆影像,宛如活过来一般,化作尖锥、刀剑,无所不用其极,疯狂地钻入识海最深处。 而这些影像的诡异动作波及甚广,一下就牵扯到整个识海空间。这等情形,就像是点燃了炸药的导火索一般。 下一刻,“嘭!”的一声。 识海中,海量的记忆画面莫名其妙地分解成无数片段,以一种可怕的频率旋转起来。 “记忆强行分解?这………” 莫迪虽无痛觉,脸色却一下子惨白起来。 饶是他几经磨难、徘徊于生死边缘,甫一见到在自己的识海中出现这种匪夷所思的变化,心中还是涌起阵阵寒颤。 然而事情还不是那么简单。 约莫又是数息过后,渐渐平静下来的识海再起波澜,无数记忆碎片纷纷暴走,如龙卷风一般旋转起来,旋速到了极致,又是一阵爆zhà 。 短短片刻之间,识海中,爆zhà 连连,还无平静下来的迹象。 莫迪身体虽然不痛不痒,但心头的恐惧却是越垒越高,因为随着记忆不断的炸裂,他的脑中一片眩晕,思考判断的能力更是直线下降。可以想象,当记忆完全粉碎时,只怕莫迪的识海就完全废了。到时候,运气好,天地间从此多出一具行尸走肉,运气不好,直接一命呜呼! 就在这生死一刻,一直不动的波叽眉头微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将视线投射了过来。 这细细一看,他终于察觉出莫迪的异样。 “咦!你居然会和原罪之器定下了血之誓约,难怪会被他吃得死死的。幸好,高才本神没有将王座彻底销毁,否则,你这条小命也就只能陪葬了。” 神祇波叽边说着就势屈指一弹,一道细弱的血红光芒激射而来,直接印在莫迪的脑门上。 红光看似平凡,实则拥有可怕的威能,当它涌入莫迪神识之中后,摇身一变,化作一柄血红之剑,唰唰唰,数剑挥出,似乎瞬间就斩断了许多无形的破坏性力量,识海中的爆zhà 立时衰弱下来,不过片刻,便归于沉寂。 与此同时,莫迪头顶倏然闪过一道光亮,这道光亮连接着莫迪与王座,可不正是昔日两人签订下来的那道血之誓言。 “呵!”波叽得yì 一笑。 如今,誓约之光亮既然显露出来,哪里还能逃过他的神眼,血红之剑,一跃而起,又是数剑砍下,誓约之光立kè 不支裂开。 就在誓约之光爆裂的瞬间,莫迪身体一轻,冥冥之中,心底生出一种海阔天空的感觉。 这种束缚全消、毫无掣肘的感觉,简直比那修行突pò 、身躯脱胎换骨的感觉美妙上万倍。 “身体好像变轻了,飘飘欲仙?” 莫迪心虽存疑,嘴角却是不自觉的扬起,只要是积极的变化,自不必诸多顾虑。 而洞悉到他此刻的状态,波叽亦是点点头,发出赞叹的笑声,“从今日起你自由了,原罪之器施加在你身上的所有枷锁已经全都解开。现在的你才真zhèng 有资格接受我波叽的传承!” 话音落下,黑日空间发出剧烈的震颤,似乎在孕育着某种改天换地的巨大变化。 一团团杀戮之气呈云状涌起,非到莫迪的脚边,然后直接将他拖到波叽的胸前。 近距离接触这尊‘顶天立地’的伟大存zài ,莫迪心中暗自一凛。 对于救了自己的波叽,他自然是极为感激,但历经诸事的他,心思已经不再那么简单。 也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他对于这位神祇,忍不住就生出一种不真实,甚至于戒备。 毕竟看样子,对方对于传承一事比他还要心急,这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其中必然是有着缘故。 好在,如今的他心态早就趋于平和,甚至也注意到要时时刻刻都将自己的心境保持在最佳巅峰,他再也不会如过去那般易焦易燥了,知dào 明断谨慎的要义才是持久之道。 传承,能得到固然是好,若是得不到,又怎样?没有了王座的掣肘,他不必再处处犯险。而在修行一途上,他自问也是渐入佳境,就算没有这份传承他日后的成就也不会逊于旁人多少。 有着如此想法,莫迪的身上便隐现出几分‘无欲则刚’的淡薄之气。 他的目光更加自然的审视着这尊比山峦还好高大巍峨的伟大神祇,恭谨道:“伟大的波叽阁下!能够得到阁下的传承,是我的荣幸!但不知,是否有着其他条件?” “条件?哈哈……………” 波叽仰天长笑,随即便说:“放心!我和原罪之器不一样,如果我还是一尊活物,我施恩于你,或者还真有所图。但如今的波叽不过是一尊神蜕,说白了就是尸体,还能有什么想法呢?我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把远古先民杀者一脉的核心**传承下去,使他能够在见天日,便是足矣!” 波叽眼中神光湛湛,说不出的清澈,令莫迪微微信服,心中的一丝疑虑也彻底消除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灵微微契合起来。 “好了!你我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了,你还是速速接受我的传承印记吧!等你真zhèng 阅览我的记忆,自然就知dào 一切的始末了。” 波叽巨大的身躯缓缓升空,口中骤然爆出雷鸣般的响动:“杀戮者波叽,传承开启!” 此音绽开,整个杀戮之海如同沸腾一般,疯涨起来,海Lang涌起的高度数万丈都不止。 不断冲高的Lang花,拍击着波叽的身躯,金色的皮肉如同遭受刀割一般,片片落下。露出一道道金色的大筋,金色的骨骼,甚至连血液也是纯金之色。 莫迪心中暗惊。 波叽‘自残传经’的景象,实在是过于骇人。 以莫迪如今的心性也觉得吃不消,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份传承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进行。 筋骨血肉落到杀戮之海后,便瞬间消融不见,慢慢的,杀戮波涛上涨的更加厉害了。 慢慢的,莫迪发xiàn 每落下一些血肉,波叽嘴里便会吐出一些光芒熠熠的符文,朝着他头顶的杀戮波涛飞去。 无数符文渐渐勾勒出一副篇章《杀戮大乘经》。 华章初现,无穷的杀气弥漫其上,亿万杀戮场景滚滚而来,一种至繁至简的奥义流转其中,令人生出一探究竟的心绪。 但当他深入内里之时,却又被一股强dà 的劲道弹了出来。 莫迪撇撇嘴,有点小郁闷。 看情形,只要经文一刻没有完整,削骨剔肉就不会停下。 随着符文大量的涌出,波叽的目光不断暗淡,渐渐变得死气沉沉。 但传承还在继xù ! 直到,一声解脱般的大笑在天空中炸响,“哈哈……,我的使命完成了!以后的事,和我无关了。” 这时,整片《杀戮大成经》已经彻底成型,剩下的骨肉一股脑坠落下去,随波而去。 这片空间中,再也没有一丝波叽的气息。 此时的莫迪已是完全陷入一种目瞪口呆的状态如非听到波叽的解脱大笑,他定然以为,对方在这个过程中肯定陷入了莫大的痛苦之中的。 “唉!” 莫迪微微一叹,朝着金身神祇最后消失的地方躬身一拜,郑重道:“波叽前辈!我莫迪对天发誓,必然不会让这篇真经明珠蒙尘,如违此誓,天地同诛!” 此时的他,内心颇为复杂,一时之间,似有无数念头要转,却又不知如何梳捋。 但看着头顶杀戮波涛之中的那片经文,他的心思略定,嘴角也是浮现一丝笑意。 “虽然尚未一睹传承的庐山真面目,单就冲着这番骇人听闻的声势就足以断定这片《杀戮大成经》的不凡。” “来吧!让我看看,这篇经文究竟记载着什么妙法?” 第二十七章 七孽杀神法相的来龙去脉 莫迪就此一望,心头微感讶异。 只见,容纳了这篇《杀戮大乘经》后,头顶处这片杀戮波涛起了微妙变化,滚滚波涛翻涌间隐隐夹杂着点点金辉,耀眼夺目,十分古怪,而每一点金辉自心神闪过,便会释fàng 出一股可怕的气息。 莫迪暗自留心,将金辉的数目一一记下,核对数次之后,发觉恰好便是八十一道,成九九之数,暗合天道。 这八十一道金辉,气息交错,各露峥嵘,表面看似相互争锋,本质上却如出一辙,应是同源。 从整体上看,金辉星点的排布时而聚成股堆,时而分散成束,分合变幻,无有章法。 对于这种情况,莫迪一开始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经过反复鉴别思量之后,他稍微有了些眉目。 这些气息每一道都有自己的特性,可谓:同源异质。 但有趣的是,它们却都和波叽金身展露的那股强悍气息极为相近,甚至隐隐相合。比较起来,彼此之间唯一的差别只存zài 气息的强度之上。想来,是与两者的修为相差太大有着关联。 莫迪心神大定。 “如此一来,前后便吻合了。看来,这份传承应该与修liàn 神祇金身有着莫大关联。” 一联想到波叽那身高万丈的神躯,极有可能是由那无数金辉铸造而成,莫迪周身血气狂涌,整个人兴奋得颤栗起来。 眼前更是再度浮现出,波叽大展神威,‘掌分大海’、‘顶天立地’、‘挥手毁灭王座’,那一幕幕世间无dí 的恢宏景象。 饶是他心性大长,还是忍不住笑意。 “呵!若是,这篇法诀真能成就如此可怕的神威,那么,这分恩情可真是大如天了。我莫迪蒙受此恩,从今往后,更当自强不息,在天地间闯出名堂,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了这份恩情!” 想到这里,他豪气顿生,迫不及待地催动神识之力,涌入杀戮波涛之中,想要目睹那篇盖世华章的全貌。 神识之力由精神力转化而成,自然保留了后者的所有能力,并且只会更强不会稍弱。 就在一股神识之力漫入杀戮波涛的瞬间,一种更加清晰灵动的感觉传达到莫迪的心神深处。而头顶处,杀戮之气一如以往,疾疾涌起,显化出一尊高达数丈的杀戮真身。 “咦?”莫迪惊异道。 此时,这尊法身有些不同,它的五官异常清晰,再无昔日的朦胧变幻之感,已经彻底固定成莫迪的样貌,两者毫无二致。 另一处变化,便是它的眼眸。 眼眶中,原本的墨黑瞳仁已经完全消失,换成了熠熠发亮的纯金之瞳,其中流转着瑰丽光华,神妙莫测,望之令人生出坠入其中不愿自拔的深深眷恋。更重yào 的是,莫迪清晰地感觉到这双如神目一般的眼眸孕育着何等庞大的威能。毫无疑问,这又是一桩可以令他越级对抗的杀手锏。 这种意wài 之喜,无疑令他振奋,但他还有着更为迫切的目的,只能按捺心神,继xù 寻觅。 片刻之后,兜兜转转,几番寻觅下来,莫迪依然没有看到那《杀戮大成经》的影子,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怎么?藏到哪去了?那点点金辉也是没了踪迹,等等,是金色瞳孔……….” 莫迪一拍脑门,怪叫:自己怎么犯起了“骑驴找驴”的毛病。催动神识之力径直朝着金瞳而去,果然,神识一接触出道那双金色眼眸,立kè 就看见数之不尽的符文滚动其间。 那一个个闪烁着金光的符文,充满着磅礴的力量,又兼具神妙的特性,不时幻化出各种奇形怪状的远古生物,一经摇翅便飞掠几万里的鹏鸟、四蹄踏沉陆地的麒麟、凶煞之气隔离天日的虎兽、甚至咆哮银河的天龙,光怪陆离,应有尽有。 画面虽然散乱,却极为写实,莫迪一一身临,感觉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了,真心有点hold不住。 随着时间流逝,幻象画面越来越多,也更加杂乱无章,更加血腥暴力,其中深藏的戾气凶焰若浓粥一般倾倒出来,令莫迪五脏六腑为之抽搐,心神也难以自持,情不自禁冒出一种迫切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 “这么久,真zhèng 有用的修行性息却是一点都没有,还需加把力才行!” 莫迪咬咬牙,谷催识海,尽起所有神识之力,奔赴法身金瞳之中。 就在前后两股神识之力合兵一处之际。 “轰!” 一种天河倒悬般的威势豁然出现在莫迪的心神之中,那篇经文犹如金玉画帛一般稳稳悬挂在法身的天门之下。 此等威仪若不是亲见,实在难以置信。 这一看之下,莫迪顿时双眼瞪直,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只见,经文通篇八十一字,正合金辉之数。通篇经文弥漫着苍生古意,每个字的笔划都是异常复杂,怕不少于万千之数,看上去,影影倬倬,犹如山脉般层峦叠嶂,而且笔锋走势已经不是劲走龙蛇那么简单了,其变幻的范畴甚至已经跳出维度,需立体观之,才能见得真章。 “这等奇妙的经文,真是闻所未闻!恐怕就是那传说中的‘神文’了?” 莫迪tiantian嘴唇,将心神凝聚到极点,朝着一字一字看过去。 似这等“神文”,其实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的未知角落中了,到如今,就算是修行界最最博学之人,也是难以理解分毫。 但莫迪有着波叽的传承,就等于有着他的记忆,自然不用担心这些枝节。 他几乎于第一眼,就步入佳境,开始领悟‘神文’中的深邃含义。 时间就在这潜心咀嚼、专研之中,飞速流逝。 随着体悟逐渐深入,莫迪再次被这篇《杀戮大成经》的玄奥震慑到了,他没法不震撼,别看整篇经文不过区区八十一字,但当然他拆解开来才发xiàn ,每个字都可以独立成篇,八十一共分八十一篇,它们从各个角度阐述着一门直抵大道的精深法诀。 整篇法诀的核心,正如他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就要构筑一尊可以渡尽世间一切杀劫的法身,全名“七孽杀神法相”。 莫迪暗自赞叹:“好霸道的名字!” “七孽杀神法相”这六个字深深的烙印在莫迪的脑海中,一下子就占据到了最为重yào 的位置,它就仿佛早已存zài ,并且从此以后再也难以割舍。 在洞悉法诀真意的同时,大量庞杂的相关信息也涌入到他的脑海中。 远古时,无数杀戮者倚仗此诀,征战混乱星空,抗击强dà 的凶族,为后世缔造出浩大的生存空间(也即现在所说的亿万位面世界)。 创造如此丰功伟绩的不世法诀,其最初的来历亦是非同凡响。 在那段最黑暗的岁月里,作为远古先民的主要战力,杀戮者真zhèng 的对手是各方面都得到混乱之源全力加持的凶魔一族(这个种族由混乱之源创造,专门用以毁灭肆意开拓的远古先民一族)。 凶魔一族以神出鬼没、数量庞大见称,但它们所具备的力量也是可怕无比,至少一开始确实如此。 战端初起之时,杀戮者节节败退,根本无力抵抗神出鬼没又杀之不尽的凶族,许多开辟不久、秩序尚未稳固的世界快速沦丧,先民一族的疆域迅速缩小。 几乎每一秒,都有数之不尽的远古先民葬身凶族之手。 就这样,死亡的旋律疯狂的吹奏,并且始终保持着这种一成不变的风向。 直到有一天,杀戮者中的佼佼者们,通过不断提炼杀戮鏖战的精髓,渐渐洞悉到杀戮的本质规律。 战争的天平才发生微弱的倾斜。 之后,又经过无数场旷世战役,他们终于察觉到,在众多左右杀戮者战斗成败的念欲中,有七种负面力量最为强dà (无论最初是多么的正义,但凡涉及到了杀戮,便不再有仁义可言,过往所有仁义情怀皆成粉饰。杀戮,始终都是负面的,没有例外!),制约着世间一切杀戮的本质,其名正是‘七孽’。 七孽是杀戮中产生的最本质负面力量,在战争中,哪一方更加靠近它,哪一方就会变得更加强dà ,变得更加容易获得胜利的青睐。 (这个结论得到了无数战例的佐证,成为当时先民世界极具颠覆色彩的论调,却又获得了最为广泛的支持。)七孽的力量最终都会归结到七个字:恨、怨、咒、邪、恶、毒、劫。 世间万类只要陷入杀戮,无一例外,都会产生七孽之力。 (但凡被之操纵者,其下场,便是灭亡!)而这七个字,就代表着七种毁天灭地的负面力量。它们便是杀戮的源力,足以左右一切杀戮的胜负。 可惜,在接下来的研究中,杀戮精英们失望地发xiàn ,无论他们动用什么方法,都不能真zhèng 的吸纳、利用这股恐怖的力量。所有试图染指这股力量的杀戮者,通通都得到了爆体而亡的下场。(得出这个结论,又是以无数生命的牺牲为代价。)好在,他们的死敌凶魔一族也只是最大限度的靠近它的本质,而不是掌握。 这一点,令杀戮者们饱受打击的同时,略感庆幸。 就当一切都处在不上不下的状态时。 先民一族无奈之下,不得不动用最后的杀手锏,开启古老的秩序祭坛。 他们耗费巨大的代价问卜于伟大的秩序之主,几经周折,终于得到了理想的解决方案,也就是这篇“七孽杀神法相”。 此诀的奥妙就在于,如何直接利用杀戮中最最纯净的七孽之力,铸造出最为强dà 的杀戮机械,从而间接的支配这股左右战争成败的力量。 这篇**问世之后,立竿见影,迅速展露出其照耀万世的璀璨光芒。 无数强dà 的杀戮者因它而诞生。 这些杀戮者迥异从前,他们全都具有身高万丈的不朽金身,掌握着足以毁灭星空的庞大力量。 面对死敌,纷纷展现出碾压般的优势,摧枯拉朽,四处横扫,简直可以用势不可挡来形容。 在接下来一次次的征伐中,杀戮者立起了无数胜利的丰碑。 颓丧的战局很快就被彻底扭转了过来,凶族的气焰也受到了根本性的打击(凶族之祖被彻底镇压)。 大敌无力回天,一切尘埃落定。 远古先民终于腾出手来,开始建立前所未有的不朽盛世。 第二十八章 疯狂的计划 到此时,莫迪已经对这篇《杀戮大成经》的来龙去脉有全面的了解,知dào 自己以后若是真能驰骋天下,其中最大的功劳只怕就要应在这篇**之上. 《杀戮大成经》开宗明义,直指世间一切杀伐的本源。可以说,它创造出来的本意就是为了应对天地间的种种杀戮、征伐,它是最为朴实无华的杀戮宝典,真zhèng 的大道篇章。 望着眼前八十一个熠熠生辉的神mì 文字,莫迪的脸上升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只觉得一条通天大道已经安安稳稳的摆放到了自己眼前,持而行之,必得道果。之前所受的种种苦楚、磨难都变得不再那么可怕了,甚至完全是值得的。 此时此刻,他的心神愈加通明起来,似乎有一种大静之气在胸腹内缓缓沉淀。他第一次觉得,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自己再也不是一片无根浮萍了,不禁喟然长叹:“得此传承,等若再造深恩!” 他眯起双眼,默默地体会着这种心境,感悟着体内的这股大静之气。 这种气息虚无飘渺,并无实质,也非神通,但却直接作用到莫迪的心灵,令他更加沉稳、更能坦然地正视自己的不足。 “自己最大的不足是什么?心性有缺陷,处事焦躁、易不安。” (要知dào 心性这种东西平时是看不出来的,只有面临逆境,人才会展示真是的自我,心性的优劣才能显露出真实端倪。)经lì 怎么多事情后,他已经足够了解自己的劣性。一想到自己以往处理危机的拙劣表现,他倍觉自省。 人为什么会毛躁、会不安?是因为这个世上有太多东西超乎他们的想象、超乎他们的掌控了。正如有时候,一个人会毫无征兆的死于非命;有时候,一个人会一夜之间一无所有,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像这种的事情,修行中人称之为“劫数”。试想一下,当人都处在这样的世界,内心毫无安全感,每时每刻都在害pà 遭遇到劫数,这样的人怎能不毛躁,怎能凝神静气? 以前的自己的就是如此!每临事端,心中常常会浮起一种无力把握自身命运的无奈和恐惧,并被这种负面的心态左右到自己的言行举止,缕缕因此失掉方寸。 这种状态长此以往,必然酿成大祸。 想到这里,他深感幸运,知dào 这次获得天大的机缘不仅会给自己带来修行上的助益,更是令自己将心灵上的缺失彻底弥补。而后者无疑更加重yào ,毕竟真zhèng 的强dà ,首先源自于心灵。否则,即便执掌通天彻地的无上伟力,也不过是一具力量的傀儡罢了。 基本上,心中有了此念,以后即便行差踏错,也能在第一时间察觉,然后回归正途了。 莫迪微微一笑,他开始享shòu 这种把握自我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真我”境界吗?不对,真我境界本身应该就是‘全凭己身,不滞于外物’的,而我目前的状态可以说是全靠波叽传承的底蕴才产生,远没有那等自在。唉!一步步来吧,为今之计,还是以壮大实力为先。让我看看,这杀戮金身到底要如何修持。” 莫迪重新将心神凝聚于经文之上。 许是对自我的掌控更上一层楼,再度看向《杀戮大成经》时,他心态更为平和了。 “如此真经,想必修行不易?” 他逐字逐句咀嚼过去,剖析文意,又应照波叽遗留下来的种种记忆,眉宇间渐渐散发出一丝古怪的意味。 “想不到古今世异,这修行的环境也已是天壤之别了。再想按照经文之中的古法来修行,要成就万丈金身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原来,这《杀戮大成经》的修行根本点依然是落在这“杀戮”二字上。《杀戮大成经》在修liàn 过程中需yào 大量的七孽之力,而这种可怕的力量只有在杀戮之中才有可能诞生出来,条件可谓苛刻至极。 远古时期,先民一族征伐凶魔一族,无数的生灵卷入其中,杀戮的惨烈程度已经到了极点,在此过程中,无穷无尽的七孽之力诞生出来,弥漫在整个天地间,这为修行先民一族修liàn 《杀戮大成经》创造了极大的便利。 那个时候,先民族人往往千年就可登堂入室,成就百丈金身;万年之后,如果没有战死,便有可能进一步凝聚千丈金身;一个纪元之后(也即十万载),成就万丈金身也不无可能。 如此速度,可谓神速! 但如今,天地间虽然算不得处处祥和,也时有纷争,但像远古时候的那般滔天杀戮却是根本不存zài 了。这也就意味着,莫迪再想按照古法修行根本就行不通了。 当然,这一点波叽自然也是考lǜ 到了,他为莫迪提供了一个速成的方法,那就是炼化他所遗留下来的“杀戮之海”。按照此法,速度虽然不及远古时候在杀戮中修行那么迅捷,却也差不多能够在一百个纪元内成就万丈神躯。 可是,波叽遗漏了一件事情,莫迪并不具备直接炼化“杀戮之海”的一个先天条件,即便其完全掌握了炼化的方法也是于事无补。 那就是,莫迪并非真zhèng 的先民族人! 他体内的先民血脉稀薄到了可怜的程度,修liàn 此诀倒是无妨(只能是龟速),但要说距离自如炼化“杀戮之海”的程度,那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此路不通啊!” 莫迪微微苦笑,但他的眼中却是没有一丝苦恼,反倒流露出一种跃跃欲试,一种奇怪的亢奋。 通过仔细观照波叽的记忆,莫迪心底渐渐诞生出了一种胆大包天的念头。 玄冥域这池水远比他之前想象的深得多,这片浩瀚无际的世界的幕后统治者更是凌驾于所有宗派之上的巨无霸,超级宗派。 而他的修行大计若是得以顺利实施,必将会和这些位列于顶端的势力产生极为密切的联系。 “既然世间缺乏修liàn 的条件,我何不主动去创造这个条件呢?” 莫迪的嘴角咧开一道邪恶的弧度。 这个逻辑事实上是最为直接的,想要创造优渥的修行环境,就必须要有大量的七孽之力可供吸收,也就意味着这片大地上必须要产生大量的杀戮才行。 但以莫迪如今的低弱修为,想要挑起修行界的大规模杀戮,无疑是疯狂之举,难度之大更是不可想象。可他如果不这么做,《杀戮大成经》的修liàn 路更是遥不可及。 以他目前的血脉浓度绝对无法在‘杀戮之海’中提取七孽之力,那些普罗众生的杂念晶珠最能污秽修士的心念,稍一沾染就会令人沉落苦海,简直比世间最毒的毒药还要可怕三分。 “嘿!有时候,想要有所成就,就当不惮以最大的疯狂来行事。” 此时的莫迪,神情肃然,眼神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之色。 他的这番疯狂念想其实也并非凭空产生,其原委还要从头说起。 在阅读波叽的记忆之时,他发xiàn 黑日空间降临到玄冥域其实并不简单,其难度要远胜于当日降临九国地域。 这一点倒也很好理解,九国地域偏安一隅,最强的势力便是小小的天武宗,与浩瀚无际的玄冥域根本不再一个档次上。 玄冥域,地域广阔,强者如林,其中甚至隐藏着超脱五行源力、触摸到法则世界的法神。这些人神能滔天,是行走于地上的真神。就算是身为远古杀戮者的波叽也不能无视他们。毕竟,他们是活生生的真神,而波叽却是一位陨落了无数纪元的神祇,两者有着本质的不同。 当日,波叽感应到莫迪晋升道神之境,决心兑现昔日的承诺,于是毫不犹豫跨界而来。 然而,这一在莫迪眼中极为可爱的行为,对玄冥域的统治者而言,却属于严重的捞过界。 波叽几乎在跨入此域的瞬间就遭遇到超级宗派紫渊宗老祖的抵挡。 紫渊宗老祖,那是一尊活生生的法神,神通超凡,而不是普通的阿猫阿狗。波叽想要降临,必须要表现出足够的尊重,否则便只能乖乖打消念头。 于神祇之道上,生者远要凌驾于死者之上。一尊陨落者,无论他生前是多么强dà ,其死后的荣耀必然要蒙受尘埃,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实。 最后,他思虑再三,便道:“尊敬的法神阁下!请原谅吾之冒昧。吾名波叽,是古时一尊邪神,现在,我感应到在这片富饶而美丽的土地上,存zài 着吾之传承者。这对于一尊陨落神祇而言是多么重yào ,阁下想必能够体谅吧?” 这尊法神感知是极度敏锐的,更何况波叽降临之地是由他所同志的地域。几乎在第一时刻,他就已经洞悉到波叽想要降临的目的地大致的方位了。 他完全相信波叽所言句句属实。 而对于一尊无法和他产生直接利益冲突的陨落神祇,他可以表现出足够的耐心,更何况对方是要在自己统治的领域内挑选传承者呢! 于是,那人笑道:“波叽阁下!我并不愿拐弯抹角。这样吧!如果阁下能够将你的博大传承恩泽更多优秀后辈的话,那么,我想您的愿望会得到实现。” “什么?” 这个要求可以说是无礼之至! 一尊神祇的传承是何等宝贵?根本就本可能胡乱的进行。 波叽甫一听闻,几乎勃然大怒,暴跳起来,可转念一想,却又几乎笑出来。 一时之间,情形分外诡异! 但那人却无惧于此,他格外的笃定,他深知波叽的迫切姿态绝对是发自本能,无论自己的要求是多么的无礼都会得到应允。到时候,一尊邪神的传承,后辈弟子只要得到零星片爪,也是天大的机缘。 果然,稍后不久,波叽就妥协了。 他无奈的应下了条件,并附以崇高的法则誓言。 随即,两位神祇相视而笑,各自欣然离去。 就这样,波叽以一种颇为屈辱的方式降临到了玄冥域。 莫迪读到这段记忆,诡异一笑,暗忖:那一刻,表面上他们彼此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实jì 上,那位贪婪的法神却是被波叽摆了一道。现行的法则誓言能够约束绝大多数神祇,却绝对约束不了远古时期的先民一族。因为,现世的世界法则表面上虽然已经改头换面,但其内在依然是在沿用先民一族所建立的秩序法则体系。而这一点则被波叽充分的利用了。所以,那段令得宾主尽欢的法则誓言,其实就是一纸空文,毫无约束力可言。 当时的波叽根本就不准bèi 将传承扩散。 但如今莫迪却要反其道而行之,传承必须要扩散,而且是逐步扩散,大大的扩散。 此举虽然违背了波叽的生愿,但确实没有任何对波叽不敬的意思,它完全是莫迪深思熟虑的结果。 他暗自笑道:“嘿!如果有人知dào 了七孽之力的存zài ,为了得到这种毁天灭地力量,想必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挑起杀戮。时间一久,这世间的七孽之力必然就会充沛起来。我的修liàn 也就有着落了!” 这种手段可谓颇有一些阴损,以前的莫迪根本就不可能想得出来,即便想得出来也未必敢实施。但此时的莫迪心性宛如磐石一般,为求超脱命运,根本就不会吝啬手段的。 遥想到日后玄冥域杀戮盈天的可怕景象,莫迪心头也是一凛,但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把握自己的命运,就必须抛开狭隘的思维,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日后的修行大业之中,不能出丝毫错漏了。 “唔!虽然看扁他们不可能找得到真zhèng 运用七孽之力的方法,但以防万一,还是把感悟七孽之力的法诀分化出来。这样一来,每个得到的人最多也就领悟到一种力量,根本构不成威胁!” 莫迪揉揉太阳穴,冷然道。 一种强者的心性已经逐渐在他的身上展现出来。 第二十九章 风将起 就在莫迪接受传承的同时,黑日空间之外,数以万计的天武宗弟子团团围在降落大地的天空之城的周围. 人头攒动,沸反盈天。 天武宗上下几乎见不到一丝仙家气度,倒更像是俗世的赶集场一般。 众人失仪,倒不是因为那昔日只可远观不可触摸的“天空之城”,而是别的事物,一件远比这座城池更加吸引人心的事物,更是一件足以改变命运的事物。 没错,那便是邪神传承的归属。 “邪神传承啊!那可是一尊真神的传承啊!谁能得到,谁就一步登天了!” 一旁一位身着青衫的内门弟子昂起头颅,自命不凡道:“可不是嘛!长老们已经说了传承者之位落在天武宗内,如此说来,我们每个人都是有机会的。你们等着瞧吧!若是那份传承落到我王朝之手,我当场就要给南麓峰的师龙海一点颜色看看!” 那位被他指名道姓的南麓峰弟子恰好也是留意到了这番话,顿时发出阵阵冷笑,“王朝!春秋大梦做的挺爽啊!不过也对!你王朝这辈子除非撞上惊天大运,否则注定要被我师龙海踩在脚下。手下败将,一辈子都是脚底泥。我就在这此等着你来逆天了……………” “你………” 青衫弟子闻言,大为恼恨,可咬牙切齿半天,愣是想不出一句给力的毒舌来。 像是这种挑衅、谩骂随处可见,天空之城外围一片混乱。 眼见这种乱七八糟的景象愈演愈烈,一些身份较高的核心弟子终于开始看不过眼,有人阴恻恻的道:“这世上还真有不少人痴心妄想呢?刘云,你也不好好管管自己的师弟,莫非想让我代劳吗?我可是乐意之至啊!” 此话一出,人群中一个白衣男子皱着眉头,走了出来,他的样子像是被人打断了睡眠一样,看向那帮聒噪叫嚣者的神情极为不善。 “肃静!肃静!你们这帮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有希望获得以为神祇的青睐吗?你们有什么?是高人一等的天资?还是力压旁人的修为?还是以为邪神会对你们的英俊亦或貌美产生兴趣呢?看看你们一个个现在的表现,真是不堪入目。到时候,就算惹得邪神大开杀戒也怪不得人!都给我识相点吧。” 白衣男子恶狠狠地扫过聒噪不停的一干人等,毫不留情地训斥着。 听着这番森寒中带着凶厉威胁的话语,这一小片人群顿时出现了短暂的失声,之前还在叫嚣的那个内门英杰师海龙立kè 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而那个自以为是的王朝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如此情状,无非“实力”二字。 核心弟子和内外门弟子之间存zài 这一道分水岭,这是实力差距所造就的。放在平时,两者的地位天差地别,根本无法相较。 如今出了邪神传承这一档子事儿,一个不好,还真就可以打破往日的定律,上演一出“农民翻身斗地主”的戏码。 所以,人心都开始扑腾起来,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真传还是低贱如泥的外门杂役,在这时候,通通显得局促不安,哪还会剩下什么修士风范? 平时的清高、自傲在这种切身利益面前早就抛到了一边。实力强的,总以为自己更有资格获得邪神的青睐;而实力弱的,巴不得时来运转,传承能够落入己家,也好一吐往日怨气,师弟摇身一变成师兄,那是何等的快哉! 与弟子之间的懵懂无知相比,天武宗的领导者们却是另一番模样。 随着时间的流逝,与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天空之城的内部却是一片沉重。 不过这也难怪!天际的那番景象委实不合常理。 那一轮黑日,突兀的出现,又更加突兀的保持着不变,仿佛从此以后就要和那一轮炎阳平分天下一般。 这种波澜不惊,正是最为磨人之事。在经lì 了最初的兴奋之后,对邪神传承的各种顾虑犹如杂草一般在众多长老高层的脑海中从生。 而想得越多,害pà 和恐惧也就自然越多。 那长老席上的一干高层全都沉默不语,甚至连大气都不喘一下,唯独掌教与三尊站在众人之前,时不时的观望一下天空中那轮黑日的变化,还能转身交流上几句。 但显然,也都淡定不下来。 此刻,金尊满脸疑窦,忍不住问道:“掌教!这邪神传承为何迟迟没有动静,这是否也在上宗的意料之内呢?又或者他们是否给出了进一步的指示呢?” 这已经是金尊地五次打破沉默了,众人似乎已经默认了他的这种角色,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响。 就在这时,掌教尚未言语,一旁年岁最长木尊率先接下话茬,声音微微颤抖的说着:“不知为何?老夫常年铭刻孕养的吉文在刚才破裂了,那吉文天生就能暗藏祸福玄机之秘,小灾小劫根本不会破裂,这一出可是数百年未有之事啊!天武宗怕是要进入多事之秋了!” 木尊言语之时,目露戚色,心中的不安表露无疑。 这一幕落到其他长老眼中,无疑如同一枚无声的炸弹,直捣众人的心窝,引起滔天大Lang,他们知dào ,此老最为老成持重,从来不会危言耸听的,如今说出这番话,可见事态已经不容乐观了。 紧接着,就连寡言少语的水尊也终于忍不住嘀咕着什么“祸福难料,天意难测”之类。 人心更是纠结成麻,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 眼见众人方寸大失,不成体统,掌教不得不沉哼一声,示意众人打住。 随即眉头深锁,沉吟起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掌教的眸子幽深发亮,奇光饱绽,聚焦之处似乎已经勾连到了一处遥远的时空。 半晌之后,他才悠悠一叹,略显苦恼的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上宗的前辈也是语焉不详。如今看来,传承之事只怕真是难以一帆风顺了!” 这话根本就无法安抚人心,只能是火上浇油罢了! 众多长老脸色不断发暗。 见到自己的话非但没有平息众人的郁结反倒平添了更多焦躁,掌教十分苦恼,身为一派之长,不能令人心安定,众志成城,他于心有愧。 但有些事的确超乎他的能力所及,却也是徒呼奈何? “罢了!到此时,能做的也只有坦诚相待了!” 他顿了顿,轻声解释道:“也不瞒你们!本尊这次虽然降临回宗,实jì 上心神时刻都和龙骨上宗的前辈高人保持着联系。两边的消息时刻沟通,以应对不时之需。眼下这边虽然毫无动静,可那边却传来一个尚未确认的消息:其他宗派的人马有可能已经洞悉到邪神传承的消息,也正赶来此处呢!” 掌教这话不说还罢,一说出来,长老殿内骤然炸开一团气流,一干长老的衣袍震荡飘卷,猎猎作响。整座大殿犹如投入了一颗巨石一般,再也平静不下来。 一百多人彼此对视,都感受到了一股不祥之气,笼罩于顶,挥之不散。 一个白发长眉的善长,口气微微犯冲,说道:“若是如此,这上宗可有什么应对之策?我等依附于他,他自当护我等周全,这是正理啊!不是老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自家事自己知dào ,如果来的宗派实力过强,我天武宗如何能敌啊?” 也不知这老者是真的说地太急,还是心怀激愤,说话间竟然连“掌教”二字都没带上,实属大不敬。按照以前,恐怕早就有人忍不住跳将出来,大加指责,按罪论处。 可如今所有人都是心乱如麻,神思不主,哪里还会注意这些! 很快,应之者如云,老者的话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同,甚至有人觉得龙骨上宗此次的行事大为不妥,有坑爹的嫌疑。 要知dào ,整个玄冥域等级森严,天武宗只不过是处在金字塔塔底的孱弱宗派,它所不能招惹的势力实在太多了,根本就数不过来啊。这样的小门小派一旦到了风口Lang尖之上,随时随地都有着倾覆之厄。 眼前之事,风云逆转,本来天大的机缘忽然间变成了天大的劫数,哪由得他们不急? “唉!”……………… 一声声的叹息接连响起。 大殿内,弥漫着一股颓丧之气,就连本当为众人表率的掌教至尊也脸色难看,根本无言以对。 可就过了片刻,掌教至尊身躯一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利好消息,白玉般的脸庞突然涨红,兴奋地大吼:“什么?上宗真的决定全力支持我们,还会马上传送李秋云大人前来驰援?好好好………有劳各位前辈了!” 众人骤闻此声,面面相觑,待反映过来时,眼中纷纷露出狂喜之色,一颗颗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大势成矣!” 掌教放声大笑,“诸位!现在你们不用担心了,上宗已经决定全力支持我们,并且马上就会派出顶级高手,前来定鼎乾坤。” 似乎怕众人还有疑虑,他指了指自己降临的位置,继xù 道:“为了彻底安你们的心,本尊也不妨跟你们透露一点龙骨上宗的机密。马上就会有一尊修成神躯的超级高手降临我宗,他名为李秋云,即便是在高手如云的龙骨上宗也绝对排的进前十。一尊神躯之境的神祇,想想看吧!这意味着什么?” 长老席上,一张张老脸容光焕发,再无丝毫气馁之色。 “神躯之境的高手!那可是焚山煮海、缩云逐日的传说人物啊!” “更重yào 的是,上宗这次彻底表明了立场,就算其他宗门来人再横,我等也是不惧分毫啊!” “不错!说到底,龙骨上宗在一百零八上宗之中也是顶级豪门,地位尊崇无比,该到它展露肌肉之时,它是绝对不会含糊的!” “是啊!是啊!总算没白上这条船……………” …………………… 掌教满yì 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之前他还担心,若是这次龙骨上宗真的选择放qì 天武宗的话,自己要怎么和众人交代呢!毕竟,当年是他力排众议,强行通过举派依附上宗的决意的。如果真出了什么差错,掌教之位不保尚在其次,连累宗门上下数万门人才真zhèng 的罪过啊! 他微微摇摇头,轻松道:“如今却是不用担心了,自己当年的选择果然是明智之举!” 他的目光再次遥望天际,喃喃自语:“现在,就等待传承开启了!” ===================================就在天武宗上下沸反盈天之时,在宗内一处名为琅邪峰的山腰上,一轮门户大小的黑色漩涡骤然浮现。 五道白色身影从中走出,赫然就是那一群紫渊宗强人。 身负“须臾**”之术的他们,遁术超群,竟是赶在田坤和王启宗之前,率先降临到了天武宗。 为首之人环顾四周,感应着什么,突然,他高高扬起头颅,眼中闪过一道幽光,指着天际某处,笑道:“你们看,目标就在那里!” 其他四人立kè 洞开神目,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只见一轮黑日悬立高空,释fàng 着浓郁的杀戮之气,一股恐怖的威压滚滚袭来,其威力足以令万物惊悸、天地失色。 目睹此景,其中一人,顿时眼神迷离,发出惊叹:“真是神奇!那尊邪神在生时怕是大不简单!纵然是宗门内的老祖也未必能及啊!若是能够得到这等传承,那可就大道可期了!” “这你就不要奢望了!传承是属于梵天轮的,我们还是以拿到大人允诺的奖励为上!” 那人干笑两声,“呵呵!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何必较真?” 一说道“梵天轮”三字,五个人神色一凛,纷纷露出了畏惧和崇拜之色,显然这人在他们的心目中地位极高,属于绝对不可亵渎的存zài 。 第三十章 风将起(二) 黑日空间之外的诸多事宜、人心变幻,复杂无比. 但这些和今时今日的莫迪已经没有多少关系了,即便有些交集,也属枝节,不可能真zhèng 左右他日后的生活。 莫迪自有他的道路要走。 这条路未必是康庄大道,但却绝对是大有前途的,只要能够持之以恒的走下去,便是出路。 黑日空间之内。 肉身降临的莫迪依稀有一种“居深山,不知日月天长”的离奇感受。虽然实jì 上,此时距离他进入这方传承空间尚不足一日。 这一日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足以彻底改变他的命运,其差别无非在于导致的结果不同罢了。 幸运的是,最终莫迪成为了赢家,他得到了许多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东西,其中包括重新把渴望已久的自由掌握在自己手中。认真说来,这一点是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弥足珍贵。 莫迪无暇做出更多的感慨。 此时,他虽然获得了传承,底蕴堪称丰厚,但是这些底蕴却无法即时生效,转化为自身实力。他真zhèng 要获得那种主宰自身命运的力量,绝非朝夕之事。 《杀戮大成经》的修liàn 暂时肯定无法提上日程,因为还有许多先决条件尚未满足,而这一切也全都需yào 他自己来逐步谋划、达成。 为今之计,莫迪首要任务便是从这篇《杀戮大成经》之中截取感知和靠拢七孽之力的法门,并将之拆散为七份,以备传播之用。 这个过程颇为复杂,按照莫迪原本的水平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之事,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着波叽的全部记忆(全部蕴含在经文之中),虽然很大一部分都显得凌乱不堪,好在关于传承**这一部分的记忆尚算条理分明。 莫迪全神贯注的投入其中,他没有多少时间Lang费了。 波叽所有的记忆都是隐藏在经文的字里行间之中,不需yào 花费多大的精力便可抽调出来,但这个量可真是浩如烟海。 饶是以他电光闪烁一般的速度,依然感觉到这种工作量的恐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三行经文大致已经囊括于胸,莫迪的神识一刻不停地将波叽记忆的画面转移到自己的识海之中,脑海第一次如肚腹充斥着一股饱胀感,这种感觉令他浑身冒汗,说不出的难受。 但不得不说这种填鸭式的阅读大大增强了莫迪的见识,顺便还狠狠地操练了他的神经,绝对是大有裨益。 “呼!” 莫迪下意识地大呼了一口气,体悟着这种微妙的变化,身躯渐渐熟悉,不再产生抗拒、排斥。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直到,他的心神反复聚集在经文的第五行第七个字之时,一段奇怪的记忆浮现了出来,它的记叙方式和其他记忆截然不同,而且气息远比之前的记忆来的古老,苍苍凉凉又森严教条,仿佛并非出自波叽,而是来自第三者。 这股气息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却绝不是令人回味的体验。 莫迪心神一颤,“有古怪?它的气息和杀戮者的直白、坦荡全然不同,反倒像是一种学究和统治管理者者的气息。莫非真是另一个人的记忆?” 强烈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莫迪眼冒精光,开始按照比之前更加缓慢的频率来浏览这段记忆,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越读他的心脏就跳的越快,到后来,甚至整个人都快差不多巨神化了。浑身的血液剧烈涌动,发出如同潮汐一般的轰轰声响。 兴奋,一种发自本能、发自内心深处的兴奋油然而生!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时之间,莫迪甚至有点难以置信。 如果不是因为,此时他将神识之力全付投入到了经文之中,已经无法自如控zhì 肉身,只怕现在的他已经毫无风度的拍着大腿狂叫了。 莫迪的眼中闪烁着丝丝兴奋的光芒,到现在,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段记忆绝对不是出自波叽,而是另有主人。 仔细读来,他发xiàn ,这段记忆居然是远古之时,先民一族的秩序者们研究凶魔一族如何贴近七孽之力的一些试验记录。而他还发xiàn ,原来凶魔一族便是将七孽之力分开感应的,似乎从来就没有哪个凶魔族人能够同时感应七种力量的。 “原来如此,难怪战争后期,凶魔一族几乎完全丧失了无数前期累积下来的优势了。对于能够完全利用七孽之力的先民一族而言,他们的技巧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根本不值一提!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小儿科如今大有可为啊…………………” 他微微一笑,这段记忆之中提供的信息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及时雨,它可以解决了莫迪眼下最大麻烦。 任何人得到这些信息,就可以在杀戮之中贴近一种孽力的本质,然后得到一股庞大神力的加持,进而大杀四方,强势崛起(就像是当年的凶魔一族那样)。 可以想象,无论是谁只要开始感受到这股力量,见识到它的魅力,绝对不会选择停下杀戮的脚步了。 这东西会像海洛因一样令人彻底着迷,而事实上,它比毒品强的太多了,至少它是有益无害的。 只要杀戮不绝,天地间势必就能源源不断地诞生出七孽之力,来供给整个玄冥域唯一可以真zhèng 吸纳这股力量的莫迪,修liàn 杀戮真身之用。 “呵!时间一久,便能形成良性循环!我的修行大计便有着落了。” 莫迪眉梢微扬,有些自得道:“现在只要把这段记忆好好整理一番,就可以传播出去了。只是这七孽之力落入谁手倒是要好好斟酌一下。这种加持神力虽然对我而言不值一提,但对于别人来说却绝对是巨大的助益啊!” 莫迪越想越得yì ,眼睛下意识眯成月牙状,“想来,这东西肯定能够造就很多自以为‘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狂徒吧!只是不知dào ,当他们这种山寨货遇上我的真品时,会露出怎样可笑的表情?呵!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紧接着,他没有犹豫,利索的将这团记忆拉到了自己的识海中,同时神识之力如退潮般回涌到识海之内,开始小心翼翼地切割起来。 恨、怨、咒、邪、恶、毒、劫,七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在这股记忆中都有着极为详尽的描述,它们的特性、各自的侧重点、产生的方法、加持的状态、运用的技巧,诸如此类,一一罗列其中。 莫迪要做的只是将七种力量的描述记忆分开,但这也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因为其中不能夹杂任何关于远古先民一族的信息,哪怕是无意义的絮叨都不行。这样一来,使得整项工作的进度大为减缓。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终于搞定了。 七团沾染着赤色神识之力的记忆碎片,悬浮在他的眼前,散发着一股股独特的气息。它们都不是原版,而是莫迪捣鼓出来的复制品,当然,在信息的含量上都是一模一样,效果不会有什么差别。 (修士普遍可以对自己的记忆进行一些操控,如切割、复制等等,当然,最好不要随意瞎弄,识海之中的东西可大可小,出了事就该哭了。此时,莫迪处理起别人的记忆,自然是百无禁忌了。)莫迪微微笑着,如释重负地闭了闭双眼,又重新睁开,此举的效果对于舒缓心神的疲劳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他的嘴角在闪过一丝坏笑,“好了!该到伟大的波叽大人兑现誓约的时候了。想想这些记忆该给谁呢?算了,懒得费这心思了,天武宗哪些家伙看着顺眼,就给他们得了。唔!不行,起码要是实力强悍一些的修士,否则计划实施也就太慢了。” 他一手拖着七团记忆碎片,潇洒地朝着黑日空间的出口处飞去。 说来,莫迪虽然由于厚积薄发,在突pò 道神之境时获得了异乎寻常的腾空之力,但凭这些还远不能支撑他在黑日空间之内自由移动。 此时的潇洒,其实是得益于他在传承之中获得的一些权限,空间内的自由行动力。 而这还只是权限之一,其他的权限还有许多,但绝大多数都要在他的杀戮金身达到一定境界之时,才能慢慢开启的。 就目前而言,权限有四。 其一,空间内的自由行动力,简称:行动。 其二,在空间内的可以洞察到空间外百里范围内的景象。这个范围是以进入空间的地点为基准,比如说,就现在,莫迪心思一动,就可以看到本源之地周边百里方圆的所有景象,无视任何阻碍,除非施展阻碍的人修为高过在生时的波叽,简称:洞察。(而且,这个距离会随着莫迪杀戮金身的增强而扩大)其三,空间内的七孽之力可以随意吸收炼化,简称:炼化。(这一点仅对血脉浓厚者有效,对目前的莫迪无效)。 其四,传承者的杀戮金身可以在神识之力的操控下,随时随地的回归空间,简称:回归(但绝不是肉身)。 这四道权限有着极大的可操作性,眼下,他就因之得益。 遗憾的是,莫迪并不清楚这些权限是如何作用在自己身上的,那涉及到极为高深的力量层次,只怕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未必能够真zhèng 洞悉。 现在他唯一能够感受得到的就是,冥冥之中,存zài 着一股神妙无比的力量将自己和这方空间紧紧的联系到了一起。这种联系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或着地域的远近,而有所减弱。 随着莫迪对权限的运用更加熟悉,他飞行的速度越发迅捷,简直如闪电一般。 到达黑日空间的进出口时,莫迪忽然想到了什么,身影顿了下来。 他毫不犹豫地开启了洞察权限。 眼前的虚空浮现出波Lang般的褶皱,本源之地方圆百里之内的事物顿时如同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卷一般展开,山峦雄峰、一草一木、珍禽异兽,种种景象,纤毫毕现,仿佛就要飞跃出来一般。 俯视着这片的景致,莫迪说不出的舒畅。 但是,这种舒畅感维持还不到数息,便已经土崩瓦解,他仔细看下去,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一股不忍目睹的情绪堵塞在心头。 草木皆折,鸟兽卒灭,瀑布断流,山峦崩塌,原本的天宫圣境,如今却仿佛遭受到了十三级台风的侵袭,到处都是凌乱狼藉之相。 “不!休说十三级大风,就算是再大的自然灾害,在那帮神通强悍的长老面前,也会变得如绵羊一般乖巧才对啊!” 莫迪忍不住发出干涩的低吼,眼眶怒红。 他想要知dào 天武宗究竟发生什么变故。 第三十一章 大风起兮! 莫迪的目光透着一股子凶厉之气,胸腔内积压者一股滔天怒火,无处发泄. 他进入天武宗还没几天,当然不可能对它产生什么归属感,更谈不上与之共存亡的决心。 但他的怒火也不是平白无故的。 天武宗关系着他日后修行大计,不得不紧张。 事实上,莫迪在具体了解了波叽的传承内容、尤其是留意到波叽也对于人类的修士之道大加赞许之后,他就对日后的修行道路有了明确的安排:杀戮者的道路固然要走,但修士的神通却也不能搁置,两者并行不悖,齐头并进,才是正道。 如此一来,天武宗这个安居之所的重yào 性自是不必多言了,只是眼下出了这般变故,令他对自己的计划不自信起来。 望着画面中一片狼藉的景象,莫迪摇了摇头。 “天武宗要是毁了,这另投他派可就难了!” 他郁闷地吐出一口气,按捺住心神,继xù 往下看。 渐渐的,他发xiàn 想象之中的那些尸山血海并没有出现,倒塌的不过是一些山峦和建筑物,天武宗的弟子并没有伤亡。 脸上的铁青之色稍霁,可这同时也令他的疑惑逐渐加深起来,“究竟出了什么事?一个人影都不见。” 巨幅画卷还在舒展,眼前依旧是处处破败,不过,确实也没有发xiàn 人为打斗的痕迹,片刻之后,画面终于到了尽头。 洞察权限所笼罩的百里方圆地界之内,最终也没有给出他需yào 的答案。 莫迪弹指一点,瞬间将洞察权限关闭。 在经lì 了最初的紧张之后,他的心神已经安定下来,那股怒火也得到了收敛。 这心神一定,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眼前的一切会不会和波叽降临此地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呢? 波叽既然一再表示降临此地非同小可,那么在过程中殃及一些“池鱼”也是大有可能的。 他眼中幽光闪过,微微思索一下,便将托着七块记忆碎片的那只手松开,放任记忆碎片自如的悬浮在空间之中,然后毫不犹豫的选择回到本源之地。 有些事不了解清楚,真会令人寝食难安。 “回归!” 就在心神动念的那一刹,莫迪的眼前一片乌黑,耳边也没有任何呼呼风声,静谧到了极致,而身体更是完全浸泡在一种看不见的粘流之中,整个过程很舒服,他甚至察觉不到任何移动的迹象。这种感觉和他进入黑空间时截然不同,但显然更加符合他的心意。 莫迪约略估计的一下,就在三十息之后,那种诡异的感观突兀的消失了。 他的眼前变又成记忆那一片空旷的本源之地,先前的一帮宗门弟子已经全无踪迹,甚至连那一轮位于中央位置的黑色漩涡都消失不见了,以至于,那股曾今令他寸步难行的恐怖压迫力也已经荡然无存。 这些异状,他无暇理会,本源之地的奥秘以后一一求证便是,根本不必急在一时。 莫迪撒开两腿,转身朝着出口处飞奔而去。眼下他有着更重yào 的事情要做。 “呼呼…….” 奔跑之际,风声大作。 修成道神之境后,修士会掌握凌尘腾空之能,但那只是静态的,并非飞翔之术,“道神凌尘”历来只是作为一种晋阶的标志,并不实用。等哪一天,莫迪修为更上一层楼,彻底晋升凝煞之境,那么就可以像石安那般掌握飞遁之术,不必在地上飞奔了。 只是眼下,飞奔腾挪还是唯一的选择! 莫迪两腿迈开一步,数丈的距离已在身后,浑身气血咕咕作响,交替轮转,周身百骸的内劲丝丝涌动,一种存zài 感油然而生! 这种存zài 感随着修为的突pò 变得更加强烈了。 修为的晋升带来的好处十分巨大,寿元大增固然是最主要的,但它对实力的巨大促进也足以令人趋之若鹜。 此刻,莫迪嘴角呷着一丝微笑,特意将步伐催动到极致,果然,跨步之间的距离,又有增长。 很明显,肉体力量和周身气血再度提升了,幅度并不大,却也能在举手投足之间轻易的感受得到。 他从来不会否认自己对于突pò 的渴望,在他看来,只要能分清本末,这就无可厚非,甚至应该把它当作一种修士的本能! 很快,中转点到了。 广场上,和他预料的一样,一个人都没有。 他不做丝毫停顿,立kè 掏出外门弟子的身份令牌,直奔传送阵的方向而去。对于如何来到此处,他仍然记得一清二楚,眼下只要按照原路返回就是了。 可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走到近处一看,眼中不禁露出一丝错愕。 只见脚下那些镶嵌在传送阵圆弧周边的土黄色晶石居然全都显示出晦暗之色,仅存的灵力波动微弱至极,这正是灵力耗尽的征兆. 莫迪知dào ,这些灵石显然已经不足以发动一次传送了。无奈之下,他又环顾左右,再次失望地发xiàn 通往其他山峰的传送阵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槽几把蛋子,怎么消耗的这么干净?” 以莫迪如今的心性,都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可见他的心里积压了多少不爽了。 他曾经听常戎信誓旦旦的说过,这种土黄色的晶石一次最多可以传送十人,而一天之内则最多可以传送二十次往返,再多便要更换灵石才行。现在,眼前总共十座传送阵,一天之内,最多可供两千人往返之用。如今,居然就消耗一空了? “本源之地,貌似没有那么多人吧?难道那个旋窝之内,隐藏了很多人吗?…………………” 莫迪眼看着出路无门,十分郁闷,有种被小人愚弄的感觉。 其实这一次他却是错怪常戎了。常戎的说法并没有错,但却只适用于一般情况。而当天武宗遇到紧急事态,各峰的传送阵如果用度交迫时,那么阵法之中的隐藏符文就会开启。届时,大部分传送阵的灵力可以形成一种互通有无的状态。这点是出于效力最大化的考lǜ ,天武宗内知dào 详情者寥寥无几,其中当然不包括外门弟子。 所以在阴错阳差之下,常戎可算躺着也中枪。 莫迪阴着脸,在广场周围兜兜转转,最后终于在一处显眼得过头的地方看到了一座白玉搭成的祭台。(由于一直处在眼皮底下,莫迪到现在才发xiàn 。)他抱着无聊的好奇心,走近一看。 “咦?云白色的晶石?这是高层专用的传送阵吗?” 莫迪只是略微一看,就发xiàn 这些传送阵的符文变化较之其他传送阵要复杂的多,晶石显露的光辉也是柔和之中孕育这一股磅礴大气,不是凡品,肯定错不了。 就从刚才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不再相信那个常戎说过的话。 他的脚步高高抬起,毫不迟疑地跨入其中。 刹时,耀眼的白光冲天而起,强dà 的波纹一圈圈的包裹住莫迪的身躯。 传送阵发动了! “嘿!” 回想着常戎当日的警告,莫迪脸露鄙夷,阴恻恻的道:“切!高层专用通道?我莫迪难道也算高层了?” 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经自传送阵中彻底消失了,只留下那有些邪厉的声音还在广场上微微回荡。 与此同时,天空之城的长老殿内,一道到同样粗大的白光冲天而起。 正在耐心等待的一众长老顿时大惊。 “怎么回事?上宗的高人这么快就到了?” “这效率!无愧为一百零八上宗之首啊!” 但很快就有人发觉不对,“咦?不对啊!这个好像是咱们平时用传送阵嘛!” 金尊目光扫过四周,将人数一一清点,不悦道:“人数不多不少!你们是不是忘记关闭传送阵的权限了?” 就在此时,传送阵的白光逐渐散开,莫迪高瘦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他一看四周,立时愣在当场! “这这些人的穿着清一色的月纹紫袍,还真是高层啊!常戎没有骗人!” “来者何人?” 一众长老级的恐怖威压山呼海啸般扑面而来,简直要将他的膝盖压弯,迫他跌跪地上。 但如今的莫迪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他在波叽记忆中见过的大场面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多出一万倍不止。 如此底蕴,岂是白给? 发一下愣,就算给面子,要他下跪,却是万万不能的。 莫迪咬紧牙关,浑身一震,勉强抵住威压,大声应道:“弟子莫迪,是万灵峰新晋的外门弟子。因为初次在本源之地修行,不慎出了点意wài 。等到醒来时,看到所有传送阵都耗干了灵力,无奈之下,才…….” 眼见莫迪不卑不亢,言辞也算恳切,大多数人很快就打破了戒心。 尤其是那个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金尊,看到莫迪不过一介外门弟子居然能够生抗众多长老的气势威压,不由目露奇光,微微点头赞许。 当然,莫迪的出现对于他们不过是一出小小的插曲。 稍作讨论之后,一众长老纷纷认定他是由于初入本源之地修行,不懂得把握分寸,承shòu不了过大的压迫力,晕厥过去,才误了号令,姗姗来迟。这种事情以前也时有发生,并不稀奇。他们也就不欲追究责任。 当着这些宗门大佬的面,莫迪只得小心翼翼地站立一旁,也不敢多看,但话却是一句未落,尽数入耳。一知dào 自己没事,他顿时送了一口气。 这时,一个鹤发童颜的长老朝着他缓步走来,淡淡地说道:“你叫莫迪是吧!以后要记住,修行之事切莫贪功冒进,老夫已经见过太多因为一时贪心作祟而引发的悲剧了。这次你很幸运,但幸运这种东西本身并不可靠,如果有人试图倚仗它来行事,那么必然会有后悔的一刻。好了,话不多说,现在你自去外面,和众师兄弟汇合吧!” “是!多谢长老教诲,弟子一定铭刻于心,弟子告退!” “嗯!去吧!” 得了应许,莫迪赶紧躬身一扣,随即恭谨的朝着殿门走去。 他的耳畔依然回荡着那位长老的话语,反复回味着。虽然发生在自己的事情根本就和他们想的不一样,但不可否认,老者的话极有道理,的确值得铭记。 “这样的提点,希望多多益善!” 莫迪踏着沉稳的步伐,轻声自语。 此刻,灰白色的石门已在眼前。 他用力推开大门,就当门户翕开一道缝隙之时,沸反盈天的喧嚣之声,沛然袭来。 紧接着,眼前乌泱泱的人海涌动着,而数以万计的目光也是齐刷刷的朝着长老殿的大门射来。 这个瞬间,鼎沸之声短暂的沉寂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原状,只是一股充满疑惑的氛围却飞速的弥漫开来。 当然,此时的莫迪根本就不可能照顾到别人的感受。 置身众目睽睽之下的他太紧张了,紧张得连脚步都凌乱了,对他而言,这种场面比刚才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迪匆匆的往人堆里钻,这是他想到的唯一一个逃避这种尴尬场景的方法。 可就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景出现了,它再一次把他推到了风口Lang尖。 “莫迪!” “莫迪!” “莫迪!” 人群中,自三个方向传来了呼唤他的声音,而且这三声的主人显然都不属于仅仅想随意打声招呼的那种人,他们刻意的施展内劲,拔高声量,以期让莫迪第一时间发xiàn 自己。 结果很明显,他们做到了,修士只要刻意为之,那么哪怕是身处数万人之中,也可以清晰地显示自己的存zài ! 两个女声,一个男声。 莫迪苦笑着朝声源望去,这一看,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月如,石安,还有…还有竟然是她?” 第三十二章 见故人,拍苍蝇 那个女子体态高挑,面颊似玉,肌如凝脂,美眸泛着清澈幽深的光芒,青丝漫卷犹如瀑. 美貌固然有之,但气质更佳。 她犹如谪落凡尘的翩翩仙子,立于众人之中,矫矫不群,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风采。 这个人正是江中巨富林氏的大小姐,林秀琪! “是她?怎么会是是她?” 望着她,莫迪身躯微颤,心脏抑制不住剧烈跳动起来,随即像丢了魂一般朝她走了过去,四周的纷纷吵杂、其他人的呼唤,通通抛到了九霄云外。 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的脑海中翻腾,搅起波澜。 就是这个女子,在深处险境之时,仍然义无反顾地救起他这素不相识的落难之人,然后又不怕受拖累,把他从地渊禁林之中安然带出,带毫无所长的他回到林家,给他安排安居之所和维持生计的工作……………. 太多太多的记忆化作潮水,奔腾着涌了出来。 对于这个不求回报帮zhù 过他的奇女子,莫迪曾经忍不住生出一丝旖旎的情愫,即便后来两人天各一方,这份奇异的感情也只是被他埋藏在心底深处,而非释怀。 到现在,连他自己也无法形容对林秀琪的真zhèng 感觉,那些华美的辞藻,此时显得格外无力。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脚步越来越快,根本就没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同样花容玉貌的美丽女子正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他,她目送着莫迪走向一个仙子一般的人物,才略带黯然的回到人群。 此刻,在莫迪的视线中,就剩下他和林秀琪两个人,除此之外,再也容不下旁人。 “大小姐!” 林秀琪笑靥如花,“莫迪!真是莫迪!没想到你也来到这里了,你是怎么过来的?” 在那轻柔的声音中隐藏着一丝惊讶。 与莫迪对她的暗生情愫不同,林秀琪以前对莫迪的感觉却只是普普通通,甚至当初还觉得这个人天性之中隐藏着一些不自量力,难以和自己产生什么交集。 可现在,莫迪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和她成为同道中人,这可就有意思了。 当日她被柳思笛带回宗门,因为身具得天独厚的飞凰火相之体,很快就得以破例拜在一位次峰长老的门下,并得到了天武宗不遗余力的栽培。 依靠着得天独厚的资质天赋和源源不绝的修行资源,她的修为突飞猛进,接连跨过身返、意返、道神之境、凝煞之境四道瓶颈,直至目前,甚至隐隐开始触及凝罡之境的门槛,如无意wài ,突pò 也就在数月之内。 以她今时今日的修为和眼界,自然一眼就看穿莫迪已经彻底巩固了修士的境界。而她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离开之时,莫迪的修为连开轮境都不曾达到。这之间的跨度之大,委实过于骇人了。就算和她相比,也不见得会逊色多少。 所以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奇遇,能令资质普通的莫迪走到今日这一步呢? 而一边见到林秀琪对自己的经lì 产生好奇,莫迪也乐得如此,没有过多的隐瞒。 他就把自己如何拜白头翁为师、如何修行、如何进入散修遗府、如何遭遇石安等等,通通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几乎除了有关王座和波叽的信息,他都知无不言。 感觉到莫迪的真诚,林秀琪也愿意将自己的一些经lì 与之分享。 两人互诉经lì ,谈笑风生,又合着故人重逢的喜悦,一时间其乐融融。 但是,林秀琪这朵出尘脱俗的仙花周围岂会少得了一群狂蜂Lang蝶?莫迪与她越是投契,那帮家伙就越是受不了。 他们可不管你们是不是故交,只会觉得眼前一个呆头呆脑的外门弟子哪里配得到林师妹的青眼相看呢?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这时,人群中一个青衫白脸青年按捺不住怒气,故作风流地摇着羽扇,贴了上来。 “呦!林师妹,这位师弟是哪一峰的弟子,我怎么没见过?” 林秀琪转过身一看来人,眼中顿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嘴上却只是说道:“哦!是庞聚源庞师兄啊!莫迪,来见过这位旸坞峰的庞师兄。” 看着眼前细皮嫩肉、娘气十足的庞聚源,莫迪虽然感觉不大舒服,但也不愿拂了林秀琪的意,唯有缓步上前,笑道:“原来是庞师兄,在下万灵峰新晋弟子,莫迪!请多指教。” 哪知dào 莫迪的招呼却仿佛打到了空气里,那位庞师兄愣是故作不见。他见到林秀琪对于莫迪的亲近姿态,早已是怒火中烧,决心不再搭理莫迪。一边絮絮叨叨地恭维着旁边林秀琪,专门捡一些林秀琪感兴趣的事情来讲,溜须拍马之语更是连珠炮一般涌出,宛如吃多了油腻物质的肠道一般顺畅,实在令莫迪大开眼界。 莫迪尴尬的站在一旁。 庞师兄为人很是执着,他认定了不搭理莫迪,就绝不正眼瞧他一眼,说了一会话儿,竟然言犹未尽,还想要把林秀琪拉走到别处去。 而林秀琪也并没有拒绝,只是偷偷地朝着莫迪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 唉!你都不介yì ,我能说了什么? 莫迪大感无趣,唯有摊手一笑了之,他的心底突然有些失落,似乎眼前的林秀琪和他记忆中的伊人已经无法重叠完全到一起了。 可就在他索然无味、想要转身离去时,庞聚源的嘴里蹦出了一个名字,令他精神大震。 “黄阅?他刚才说的是黄阅?” 莫迪连声大吼:“等一等!等一等!庞师兄!你说的是和我一样的新晋弟子黄阅吗?” 林秀琪听到此话,眨了眨美眸,笑问道:“怎么?师弟你也认识黄阅吗?” 庞聚源正是兴高采烈的时候,却听到如此粗鄙的喊叫声居然又引起了佳人的关注,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也考lǜ 到“美人当前,不能失仪”,只得忍下怒气,应道:“莫师弟!恕我直言,你只说对了一半,黄阅虽是新晋弟子,却和你绝对不一样。陌上萤火焉能与天空皓月一样?” “陌上萤火?天空皓月?哼!” 莫迪胸中腾起一阵怒火,脸上不愉之色也是毫不做作的露了出来。 林秀琪已经看出苗头不对了。 而对方看到他似乎反应不大,以为他听不懂,又摇摇头,故作怜悯的解释道:“黄阅此人虽是新晋,却已经和林师妹一样拜如入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名下,他日的成就端的是不可限量啊!若是你以这样的人为对手,总有一日,会摔得头破血流!你懂了么?” 这一听,莫迪顿时知dào 这人是借黄阅来指代林秀琪。言下之意,你和林秀琪的身份差距太多,高攀不起,不要痴心妄想了。这言语之间还夹带这威胁之意,更是令莫迪无法忍受。 “哦!其实我刚才忘了告sù 你了,庞师兄,这次的新晋弟子的比试之中,正是在下将黄阅斩于马下,我能击败他一次,就能击败他第二次。人要是没有这点自信,还修什么道?” “你说什么?就凭你?”庞聚源愕然,但更多的是愤nù 。 莫迪这一声应得太过生硬了,话里的讯息更是宛如直接在他的脸上打了一记耳光,令他大为光火,“真是大言不惭!黄阅乃是先天土德之体,比之林师妹亦是毫不逊色,会输给你这种籍籍无名的小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他说着,嘴角突然闪过一丝狞笑,右掌五指一并,一抖一错之间,骤然浮现出一层金漆般的华丽色彩,朝着莫迪的肋下劈来,“你小子说没说大话,师兄我一试便知!” 掌刀化作金色之后,一股足以洞穿金石的锋锐之气弥漫其上,令人毫不怀疑它的恐怖威力。 一旁的林秀琪注意到时,已想阻拦,却还是慢了半拍,只得凤目含煞,大叫一声,“庞聚源,你住手!” 她万万没有想到,庞聚源居然会因为一言不合就突施杀手。要知dào ,庞聚源此人虽然不学无术,但怎么说都是位于内门弟子之列,一身凝煞之境的修为催动起来,绝对不是任何外门弟子可以抵挡的。可以想象,莫迪只要一中招,势必非死即伤。现在,她甚至后悔将莫迪叫到此处,可又有什么用? 周围的人群见到有人居然毫无法纪,敢在这种场合出手,就猜想此人的背后必然是有人撑腰,立kè 不管三七二十一,无脑散开。 此时,莫迪和庞聚源间隔不到十寸,加上这一招集突兀和阴损为一体,又裹夹着毫不留情的狠劲儿,着实令他吃了一惊。 但也就仅此而已! “雕虫小技,还敢丢人现眼!” 莫迪森然一笑,周身气血涌动,微微松开截流符文,**大小的手掌悍然挥出,分毫无错的挡在,金色手刀之前。 庞聚源,微微一愣,他想过莫迪会躲,那么他就会直扎他的大腿以泄怒气,他也想过莫迪会以攻代守,那么他就会骤然发力,加速推进手刀,让莫迪尝尝措手不及的滋味儿。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莫迪居然会直接生抗,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哈哈……….就你这还敢胡吹大气?骂你傻子,都是在侮辱傻子!” 傻子都知dào ,金之相乃是五行锋锐之首,施展起来,洞穿人的肉体和吃饭喝水一般方便快捷。而应对之侧,唯有暂避锋芒而已。 莫迪选择生抗,在庞聚源看来,显然是愚不可及,是自己在找死,与人无尤! 愈是如此,他就越不会留手,金色手刀之中陡然浮现出一道蓝光,刀势犹如打了鸡血一般,节节攀升,于三寸之间,再度加速。 “昞!” 手刀击中肉掌,没有发出庞聚源预料中拉开败革的畅爽声音,反而是这种诡异的金铁交击之声,一直回荡不已。 他满脸惊骇,“不可能?怎么可能?” 眼前的莫迪根本没有倒地痛号,依然安安稳稳的站在他的面前,冷眼看着他。 “没有什么不可能?就象这样!” 莫迪带着轻蔑的笑意,朝着庞聚源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啪!” 声音既清且脆,十分悦耳!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连带林秀琪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呆呆的注视着这个和她记忆中截然不同的的男子。 庞聚源在原地更是愣了足足有五息的时间才堪堪转过弯来,随即浑身颤抖,满眼怨毒道:“你敢打我?你知dào 我是谁?你敢打我?连我爹都不敢打我?我杀了你!” 庞聚源目光猩红,疯子一般冲了过来。 可惜这一次,林秀琪不会给他机会,瞬即就闪到他的身侧,朝着他的后颈处一拍。 庞聚源的身子立时不规则的扭动一下,旋即乖乖地栽倒在地,晕厥过去。 看着脚下那个之前还人模狗样、现在已经和一摊烂泥无异的庞师兄,莫迪不屑道:“撒比!” 周围的人似乎认出了庞聚源的身份,看向莫迪的眼神中,充满着一种怜悯,当然,也有几个落井下石的。但是,他们的动作却是一致的,无一不是迅速和他保持距离,日后以免受到牵连。 一旁的林秀琪无奈的摇了摇头,幽幽叹息道:“莫迪,这次你真是太莽撞了!这个庞聚源虽然不算什么,但他的父亲却是旸坞峰的一尊长老,行事素来不分青红皂白,而且最为护短。你招惹到他的儿子却是件大麻烦!” 莫迪并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表情,反而笑着说道:“师姐!这我早料到了。在天武宗,像这种败类,如果不拼爹怕是早就被人给人道毁灭了。不过,我看师姐居然肯出手帮我,想必已经有了解决之道了吧!” 林秀琪听到莫迪改口叫她“师姐”,顿时感觉有些异样,再看他那一脸坏笑的样子不由气恼:“好你个莫迪!以前你不是挺正经的嘛!现在怎么变得油腔滑调了?” 第三十三章 第一个合适的人选 一个人面对心动女子的时候,智商总是要大打折扣的.正如,莫迪一看林秀琪突然露出恼意,立kè 就手足无措起来。 “师姐!师姐冤枉啊!我莫迪可是从来不会耍滑头的。” 就在他语无伦次,纠结于如何解释的时候。 林秀琪轻挥着柔荑,朴茨一笑,“好了!傻小子,师姐和你开玩笑的。还是说回刚才的事情吧!” “哦!” 莫迪偷偷地瞄她一眼,确定她不像在说假话,这才舒了一口气。 两人又就着之前的话题聊了起来。 不久之后,一群旸坞峰的内门弟子闻讯赶来,个个怒气冲冲,满脸不善。 他们也是认识林秀琪的,知dào 庞聚源对她极为痴迷,可眼下却听人说,庞聚源居然就是被她所击倒,顿时震怒不已。 其中一个年岁稍长的男子,一边搀扶起晕倒的庞聚源,一边阴沉道:“林师妹,这件事情你恐怕要给出一个交代,否则庞长老那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秀琪刚要开口,那男子身旁一人,却抢先接下话茬,指着莫迪便冷笑道:“这好办,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搞清楚事情的原委,说到底这小子才是罪魁祸首,林师妹只不过是不巧卷入其中罢了!要交代,自然把这小子拿下,交给庞长老处置,想必庞师弟醒来之后也是这个想法!” 说话这人其貌不扬,语调怪异,尖声尖气,犹如阉狗,光听声音就惹人厌恶,偏偏他还犹自得yì ,恬不知耻地朝着林秀琪抛了一个讨好式的媚眼,令人作呕。 先前的年长男子听了此话,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他看向莫迪的眼神隐隐流露出残忍的意味,显然也绝不是什良善。 心知对方似乎早有预谋,想要拿莫迪开刀,林秀琪的双眼微微眯起,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说实话,像这种败类,自从她进入天武宗之后,就见过不好,应对之法也早已娴熟在胸,无非是施展雷霆手段使他生出畏惧之心,从此以后不敢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旁的莫迪将这些一一收入眼底,顿时感叹“大小姐没变啊!”,但他却也不希望林秀琪因为自己招惹这些人,在他眼里,林秀琪始终都是女子。如今事到临头,他怎么也不应该让一个女子替他承担的,这是原则,也是底线。 随即,他就斜着踏出一步,挡在了林秀琪的身前,森冷的目光毫不避讳的与那“提议拿下自己”的阉狗对视,“你们所谓的调查清楚就是这个德性吗?刚才孰是孰非,周围有无数双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我莫迪不必多说了吧!庞长老为人刚正不阿,从不护短,想来不会教出是非不分的弟子,我看几位师兄还是认真调查清楚在下结论吧?可千万别被奸人蒙蔽啊!” 几人毕竟不像庞聚源那样无脑,瞧着周围乌泱泱的人群,知dào 事情不宜闹大,只得拧着脖子道:“哼!我们做事还要你来教吗?你算老几啊?” 莫迪瞧出他们已是色厉内荏,佯怒道:“那好!如今天武宗上下齐聚于此,几位师兄又待如何?我莫迪讲道理,但也不怕事儿,无论什么招,我统统接下便是!” 那几个旸坞峰弟子本来盘算好种种阴损的伎俩,势必要让莫迪怒火中烧,自己犯错先动手,可谁知,他们还没说上几句,就被对方狠狠地顶了回来,身后的林秀琪听到莫迪把臭名远扬的庞长老说成圣人一般,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就消了动手的心思,乐得看他自己应付。 此时围观此处的诸峰弟子已经将这边挤得水泄不通,这些人多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要说指望他们站出来说句公道话,那纯属扯淡。只是眼下,见到莫迪区区一介外门弟子,居然就敢如此强硬的应付往日牛逼轰轰的内门弟子,这种不对称的对抗令他们大呼过瘾,也就乐得吆喝几声,煽风点火。 “旸坞峰,一帮败类啊!你们怎么不去死?” “有种你们就动手啊!连个外门弟子都收拾不下,还玩个屁啊!不如回家种番薯去吧!” ………………………………… 这些人往往露一脑袋吼一嗓子,然后立马钻入人群,以免被人认出来,事后倒血霉。 最后,那几人撂下几句不痛不痒的狠话,直接背着死狗一样的庞聚源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而林秀琪不愿自己和莫迪变成别人指指点点的对象,也就拉着莫迪去往别处。 两人边走边谈,林秀琪脚步突然顿了顿,提议道:“莫迪,要不你来我们青冥峰吧!庞长老此人恶名昭彰,并不会听你赞他一句‘刚正不阿’,就会罢休的!你来我这青冥峰的话,自有我师父山月长老照应,量他们也不敢找你麻烦!” 莫迪本走在她的前面,听了此话,心头一颤,转身愣愣地注视着她的目光,像是丢了魂一般。 但他很快就醒了过来,知dào 自己太过唐突了,干笑几声,说道:“师姐!这样好吗?我是万灵峰的弟子,要是住在青冥峰,不会惹人闲话吧!” 林秀琪当然看不到莫迪心底的百转柔肠,只是解释道:“这有什么?哪一峰不是如此啊?不会有闲话的,你在那里,我还可以指点你的修行,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啊?” “那好!那是再好不过了!” 莫迪强自忍住笑意,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两人在人群中缓步走着,渐渐就聊到了眼前的邪神传承之事。 “刚才我听师父传信讯说,这次的邪神传承只怕要出现一些变故呢?” 莫迪暗笑,说道邪神传承一事,天下间最有资格论断的便是自己了,谁能得到传承还不是他说了算! “师姐,邪神传承一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了。毕竟,那些大神通者的算计深沉如海,可不是我等可以预料的。” “哦?听师弟的口气如此坦然,似乎对这传承毫无意动啊!”林秀琪盈盈一笑,“我可是听说,邪神传承的机会人人均等!在场众人,怕是人人都存着几分念想呢?” 莫迪看到她有些不信,也无法解释,眼睛提溜一转,反问道:“师姐,若是依你之见,何人最有资格获得邪神传承呢?” 林秀琪看到莫迪如此认真,微微思索道:“若我是那位邪神前辈的话,要想把一身修为传承下去,应该是找那些修为高、资质上佳的修士了。其他人即便得了传承,也未必有那个能力保住传承,走到他所想看的那一步啊!当然,邪神传承或许存zài 一些特殊的要求的,比如心性、体质等等,这些东西就不好判断了。” 莫迪环顾左右,轻声问道:“那你觉得,眼前的这些人真的有希望获得传承吗?又或者说,得到传承对于他们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这?” 林秀琪微微错愕,语气之中隐隐露出索然的意味。事实上,她自己何尝没有动过念想呢?此时想来,这份传承背后隐藏的东西太多了,福祸深藏,根本就不能简单视之。它今次能够引起其他门派的关注,以后依然有可能会遭到其他人的觊觎,得到它的人或许连自身原本的凄凉都未必能够施展出来,就会夭折。一步登天之事,风险太大,终究不那么靠谱呢!以其寄希望于不切实jì 的邪神传承,还不如坚定不移的走自己的道路,这才是真zhèng 的王道啊! 想到此处,她的目光为之一清,碧波微闪,格外迷人。 莫迪看到她的目光渐渐清澈,知dào 她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便笑道:“师姐,你我之道,在正不在奇啊!” “好一个在正不在奇!” 林秀琪轻声一笑,目光忍不住凝视着这个缕缕给她带来惊讶的男子,仿佛要把他的身影深深烙印一般,又叹息道:“唉!难怪师弟的修为进境如此神速,竟是有着这般淡泊和坚定的心态,师姐不如你!” 莫迪哑然失笑,“呵呵!师姐何须自谦?况且,我也远远没你想象的那么淡泊啊!你实在是太夸张了哟!” 就在两人谈笑风生,不亦乐乎的时候。 天边一道火红的匹练穿梭而至,飞到了数万弟子的上空。 火光敛去之际,一尊犹如托塔魔神一般的昂藏巨汉,显出身形,俯视着下方。 人群看清来人,顿时响起一阵狂呼。 “田师兄,是田坤田师兄赶回来了!” “田师兄到了!这下好了,传承怕是无人可与之相争了!” “就是!我天武宗上下,难道还有比田师兄更加惊才绝艳的人物吗?若是旁人得了传承,或许有人不服,但若由田师兄得了,我等必然拍手称快!” ……………………………………………………………. 天空中的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掠夺如火的狂暴气息,却又孕育着一种难以言诉的静谧,狂暴与静谧,两相一合,彼此水ru交融,毫无间隙,隐隐诞生出“和谐”二字。 他的到来,一下子就点燃了全场,并成为当之无愧的焦点。 与此同时,人海之中,有七八个角落陡然炸起数到惊天动地的强悍气息,直冲田坤所在之地。 这些人气息如同波涛一般,席卷辐射开来,轻而易举就在周围清空出一片净地,使得莫迪和林秀琪一下就得异常分明。 几道气息稍作争锋,便纷纷掩去。但此举毫无疑问,已经让所有人都明白,天武宗之内,强dà 者并非仅有田坤一人。 整片人海,似乎就被这几人注入了一股澎湃的热血一般,彻底沸腾起来。 此时,看着莫迪一脸疑惑的样子,林秀琪细心解释道:“这些人身着金衣法袍,正是各大主峰的真传首席,武宗数万弟子之中最为尊贵和强dà 的存zài 。他们全都触摸到了各自相性本源意志的强dà 修士,深不可测。也就只有这群位列于金字塔顶的人,才有可能稍稍抗衡一下田坤师兄!田坤师兄,说起来还只是以为内门弟子呢?不过,他却是天武宗的一个传奇,绝对不能等闲看待的。” “这人就是田坤师兄?果然,气宇轩昂,非同凡响!” 莫迪仰望着天空中那个卓尔不群的身姿,眼中精芒爆闪,他来到天武宗之时,就从石安口中听说过田坤的威名,此时一见,顿时想起了一句俗话:闻名不如见面! 眼前那如刀削一般的身形,令他忍不住想起了杀人如割草的杀戮机器。而那异于常人的宽厚肩膀、脖颈、手掌,毫无疑问,必然蕴藏着活火山一般的庞大力量。而这股力量深藏时,可以隐晦到波动全无;展露时,澎湃激昂,源源不绝,不诛杀敌手绝不罢休。无数的矛盾体在这具身躯之中交融,它说不上完美,却绝对协调,一种诡异的协调。 莫迪眸中幽光一闪,心道:“这个人或许会是一个适合的人选!” 第三十四章 彼之器量,吾之瑰宝! 莫迪似乎看到,在田坤的体内禁锢着一股霸绝天下的气息,这股一旦释fàng ,足以令天地失色. 眼下,他仅仅是安静的悬浮在天空,就已经引发地上数以万计的弟子门人癫狂、呐喊。 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 似这等人物,茫茫宇宙之中,也不见得有多少。 莫迪甚至不必与之深交,就清楚知dào ,这种人绝不会安于沉寂,也绝不会停下步伐。 他们的心气儿、他们的锋芒始终瞄准着修士的顶峰,大道的极致。 他们的意志坚如磐石、永不动摇,而在他们贯彻自身意志的同时,自然而然就会搅动天下风云,掀起无数腥风血雨。 这样的人,无疑是天地的宠儿,时代的主角! 但他更是上天赐给莫迪的珍宝,弥足珍贵。 莫迪暗忖,如果田坤再得到七孽之力的辅助,那等威势器量怕是更加难以估量了。 旁人遇到了,只会生出戒惧之心,甚至不惜迫害、抹杀,却绝对不会乐于见到他的成长。 但是莫迪不同。 彼之器量,吾之瑰宝! 田坤对他,有着大用。 一想到,天地间很快就会因为他而弥漫着源源不绝的七孽之力时,莫迪下意识的tiantian嘴唇,一不做二不休,识海中立kè 分出一股赤色神识迅速涌入杀戮波涛之内。 下一瞬,数丈高下的杀戮真身凝聚出来,双目之中射出两道只有莫迪能见的金色毫光,紧接着,它的嘴唇翕开,生硬地蹦出两字:“回归!” 刹时,虚空中隐隐泛出一圈圈奇异的波纹,一股通天大力陡然加持到了杀戮真身之上,并迅速的包裹全身。墨色巨人得此助臂,立时腾空飞起,朝着天际那轮黑日而去。 由于是第一次施展回归权限,加上神识又分出少许,莫迪整个人的精气神显得有些萎顿。 一旁不知就里的林秀琪发觉到不对,美眸微皱,立kè 搭起他的右掌,紧张道:“莫迪!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抵挡庞聚源手刀的时候受的伤?” 莫迪无法告sù 她真相,当然更不愿意被她误会自己的不适是由那个败类造成的,只得摇了摇头,说道:“哪有?估计是刚才,注视田坤师兄的时候,太过专注,被他的强悍气息波及到了吧!放心吧!师姐,我可是铁打的,缓一缓就没事了。” 林秀琪眼中狐疑之色未散,她总觉得莫迪突然之间变得古怪起来,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似的。 她看的一点儿没错。 此时,巨大的杀戮真身已经重新降临到了黑日空间的出口处。莫迪神识两分,等于同时得到两方的视野,黑日空间内的一切他都是了如指掌。而且,他还要同时操控肉身和杀戮真身,分心二用之下,自然显得心不在焉了。 在那双杀戮金瞳眼前,七块瑰丽的记忆碎片依然悬浮当空,自在旋转,原本残留其上的赤色神识之力已经彻底散去,火热全消,只留下一股股苍苍凉凉、悠远古老的蛮荒气息,这才是它们的本来模样。 杀戮金瞳在七块碎片上,反复扫视,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那块代表着“劫”字的记忆碎片之上。 七孽之力,每一种力量发挥到了极致都有着毁天灭地的威能,但要认真说起来,当以这“劫”字为尊。 什么是劫?命中注定的厄运、大灾、大限,是为劫数! 有传说,人神之死,委之于劫数,万类消长,亦是劫数。劫数,无处不在,无物可逃。而当有人能够接触到这股力量时,便可于命运的夹缝中穿行,躲避劫数,甚至可以反过来利用对劫数的了解,终结敌手的生命,营造胜利的大势。 这种力量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往往能在源头之处引导胜负的天平。一旦有人洞悉其中的奥妙,并借之行事,就会有如天时加身、命运眷顾一般,无往不利,处处得胜。 现在,莫迪经过种种考量,决定要把这股力量赐给田坤。 杀戮金身伸出右掌,抓起那片“劫”字记忆碎片,朝着黑日空间之外,抛了出去。 一道瑰丽的华光划破湛蓝的天空,预示着一股源于其他世界的异物降临了。 天地顿时生出感应,晴空之下,竟然雷霆大作,狂风怒号。 如此惊人的异象,立即吸引无数的目光。众人显然都没想到,这邪神传承居然会以这种毫无花哨的方式,降临下来,这无疑让许多人的精心准bèi 通通落空。 这一刹,整个天空之城都因之沉寂了下来,可随后就如火山喷发一般,彻底沸腾起来。 “我没看错吧!那道华光难道就是邪神传承吗?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难道我就是那个有缘人?…………….” “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我也看到了,这邪神传承,自然应该属于我吴宗轩。” “那就比比谁速度更快了,先到先得,全凭实力说话!” …………………………… 数以万计的修士冲天而起,朝着光华所在飞去。 那一道道剑光、匹练、遁光,全都催动到了极致,天武宗内的气氛浓烈到了前所未有的最高峰。 人类的贪婪之欲在此刻扩张到了极致。 就连长老殿内的一众高层也是鱼贯而出,纷纷仰指天空,高谈阔论,显得激动不已。有几个甚至跃跃欲试,也想要染指其中,最后还是想到了什么,才无奈作罢。 天空中,邪神传承华光的下坠之势,越发迅疾。邪神传承距离众人,越发迫近。 此时此刻,就算是天武宗掌教号令众人罢手,怕也没几个人会听的进去。 所以,依然能够保持镇定平和的莫迪和林秀琪,就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了。 众多长老已经将视线投射了过来,大感惊奇! “那不是,刚才误动长老传送阵的那个家伙吗?真是稀奇,天大机缘面前居然也能不为所动?定力简直比老夫还强啊!” “咦!你们看,那个俊俏的小姑娘,好像是山岳你新收的弟子吗?怎么,山岳难道没有对她述说传承的重yào 性吗?怎么也要争上一争啊!” 众人口中的山岳长老也是一脸疑惑,她虽然传信告sù 林秀琪邪神传承可能有变,却也没叫她直接放qì 啊! ………………………………………………… 就在此时,距离传承光华最近的一位金袍弟子已经和大队人马拉开了数百丈的距离,而他依然在拼命的谷催功力,将身上的遁光催动到极致,化作一道惊艳的蓝色气Lang,直奔传承而去。 “传承,传承,传承是我的……………………” 眼看着瑰丽的传承之光在前方跳动,其上弥漫着一种古老而深邃的气息,他的内心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欣喜若狂,发出滔天笑声,“哈哈……………你们无需白费功夫了,这邪神传承,归我Lang苍痕所有。田坤,你我之间,很快就要分出一个胜负,你等着吧!” 此时的他,已经毫无顾忌了,往日从不宣之于口的话,居然脱口而出。 许多人都惊愕不已,暗暗揣测,两人之间究竟有着什么过节。 可事实上,事情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复杂,只不过是某人小肚鸡肠,不能容人罢了。 Lang苍痕疯狂地嫉妒田坤。这个以前籍籍无名最近却如彗星一般闪耀的男子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荣耀,而且是那么的彻底,几乎一滴不剩。他无法相信,凭什么田坤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内门弟子,却得到无数人的崇拜,而自己堂堂主峰之一督武峰的真传首席弟子,反倒要屈居在此人之下呢?这岂不是置天武宗传承千年的森严等级于无物?太过可笑了。但现在一切都会纠正过来,是的,一切都会拨乱反正!只要邪神传承一到手,天武宗上下都会知dào ,谁才是最有价值的,谁才是值得倚重的。 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浑身的气息犹如九天之上的狂暴罡风一般,暴虐无比,不断撕开周围气流。 此时,邪神传承离他的距离只有五十丈,区区五十丈。 绝大多数的剑光、匹练、遁光,都放慢了速度,他们知dào ,传承的归属已经出来了,谁要是再敢前进,就会彻底得罪一名前途无量的真传弟子,殊为不智。 就连那些身份同样高贵的真传弟子也开始放qì 了。毕竟,抢夺一事,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成功了还好说,万一要是失败了,那以后只怕就彻底混不下去了。 渐渐的,天空中就剩下两道遁光,一道湛蓝,一道火红。 火红之光,正是田坤无疑。 此时,田坤的脸上一片酱红色,怒气勃发。他之前被人追赶,逃回宗门,已是大为光火。传承降临之时,他正在恢复元气,并没有抱着什么志在必得的想法。哪料,这个Lang苍痕居然不识抬举,如此狂妄地挑衅他,这叫他如何能容忍? “好啊!你既然想和我一分高下,那我也就不能资敌了,否则岂不是显得我很傻?” 他眼中寒芒闪过,随即就施展遁光,疾速迫近。 很多人都看出来,论起修为,田坤却是要更胜一筹。但无奈,他起步太晚,根本不可能反超过去了。 此时,Lang苍痕顿住身形,巨掌一伸,直接挡在邪神传承光芒路径之前。 眼看着传承就要入手,他敛去笑意,眼中尽是睥睨天下的狂气,霸道威风真是一时无两! 可就在这时,前方的空间突然剧烈的扭曲起来,一轮黝黑的门户骤然浮现出来,散发阵阵恐怖的波动。 Lang苍痕脸色大变。 “什么?” 下一刻,自黑色的门户中,跨出五个身着白色蟒袍的奇异男子,死死地挡在他的身前。 其中一人更是满脸戏谑的说着:“邪神传承,不属于你的啦!” Lang苍痕既惊且怒,浑身气势狂震,径直逼迫过去,厉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赶来我天武宗撒野?还不速速退去,以免自误!” 那五人相顾一笑,先前出声那人也并不多言,只是释fàng 出一股神祇一般的气息,将Lang苍痕的气势一冲而散,随即就伸手朝着邪神传承的光芒抓去。 而另一边,Lang苍痕甫一察觉气势受挫,立kè 变了颜色,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在他的脑海中迅速漫延,很快就席卷全身。对方身上的气息实在太可怕了,就算是在天武宗诸多长老、首座、甚至是三尊的身上都没有感受过,比自己更是强出太多了。再不走,对方一怒之下,肯定就会下杀手,那自己绝对是死路一条。 邪神传承就是再宝贵,也分和什么比。要是连命都没了,天大的机缘也轮不到他来享shòu 了。 他不敢迟疑,立kè 鼓荡起周身劲力,转身就跑,带着满腹惊恐和郁闷,消失在人海之中。 那五人也不去管他,Lang苍痕之流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杀不胜杀的小杂鱼,不值一提。 况且,他们的气息一展开,就像是在一池刚刚要变得澄清的河塘里,砸进了一座敦实的土丘,引起的波澜之大顿时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不好!” 地面上,长老殿内骤然炸开一道恐怖的波动,天武宗掌教、三尊,还有五位主峰首座,瞬间消失在殿内。 仅仅一息之后,九尊身影凭空出现在五个白衣男子的身旁,不发一语,直接出手。 那五个蟒袍男子脸色瞬间变得稍稍凝重起来,因为他们感觉到,这九个人中有着不逊色于他们的存zài 。如果太大意的话,极有可能会阴沟里翻船。 尤其是眼下,邪神传承就在眼前,他们要想拿到手,就不能选择暂避锋芒。 五人彼此对视一眼,心中拥有决断。 下一瞬,天武宗九人接连出手,天空中刹时爆开几朵惊天气团,各种元气混杂其中,暴沸不已。 这个力量若是打到山丘上,山丘崩塌;轰击河流,河水蒸干;打到皮肉之上,又会是何等光景? 换了任何人都会选择躲闪,不躲等于是在找死。 可那五人居然毫无犹豫,宁愿直接硬抗,也要抢先拿到邪神传承。 这股子狠劲当真决绝无比,顿时就令天武宗的九人气势一窒,丧失了趁胜追击的机会。 下一刻,几声闷哼在天空中炸响,那种声势就像是受伤的远古凶兽发出惊天咆哮一般,气势骇人。 声Lang滚滚而下,辐射开来,震耳欲聋。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反应再迟钝的人都已经发xiàn ,有一群可怕的不速之客竟然瞒过了所有人的感知,混到了他们的眼皮底下。 而见到那些人遭受如此重击,居然只是叫唤几声,一副根本没受什么伤的样子,天武宗弟子集体笼罩在一股森森寒气之中。 “这些人也…………….” “快跑吧!还说个屁啊…………….” 敌人的强dà 让所有人一下子都清醒过来,天空中的战斗层次太高,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 大批人马纷纷作鸟兽散,以免遭受池鱼之灾。 莫迪和林秀琪两人也发觉形势不对,朝着外围跑去。 他回想到刚才那种地崩山摧般的恐怖声势,心有余悸道:“师姐!那些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可怕?” 林秀琪满脸忧容,摇摇头道:“不知dào !我也没见过,不过,我却知dào ,出手的人中就有各大主峰的首座。想来,首座出手,那帮贼子定然难逃一死!你我还是先到青冥峰避一避吧!” “好吧。” 虽然听她如此一说,但莫迪却隐隐觉得对方只怕不那么容易对付。 他在飞奔的同时,脑海中却突然转起一个极其危险的念头。 “等等,我要是把剩下的传承交给他们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一跳到他的脑海里,立kè 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拾。 很快,他的脸上犹豫之色消失了,转而被一种疯狂的坚持所取代。 渐渐的,那种心神不主的神情又一次出现了。 第三十五章 想要,想要就都给你们 天空中,那道邪神传承的光华,瑰丽剔透,闪烁着古老而神mì 的气息,它的飞行轨迹十分诡异,时而比飘忽跳跃,时而自由落体,时而又加速坠落,并无常态. 眼下,那五位白衣男子看似站位得当,得到传承的机会最大,可实jì 上,也没那么简单。 在他们身侧,若疯狗一般穷追猛打的九人,乃是天武宗最为强dà 的修士。这几人无论是出于对传承本身的考lǜ ,还为了给龙骨上宗一个交待,都绝对不容邪神传承落入旁人之手。 这是原则,更是底线。 果然,突然间,九道充塞天地的沛然威严在五位白衣人面前炸开,各相灵气法术层出不穷,若水印泻地般无孔不入地碾压而至,白衣人不可能每次都选择无脑硬挡,就在无奈他们退闪之际,又一次错失了良机。 这五人挥手打散余波,面面相觑,脸色铁青一片。 他们这次行事,只是受到了紫渊宗领袖竞选者梵天轮的嘱托,却没有得到紫渊宗高层的命令,严格说来,属于出师无名,不应该大张旗鼓。所以,能够不暴露身份就完成任务自然最好。他们本来料想,西极之地历来贫瘠,各派羸弱,应该不会受到多少阻碍,三两下就可以把事情搞定。可现在,却遇到如此疯狂地抵抗,真是始料未及! 其中一人目露凶光,森然道:“师兄!费那事干嘛!直接杀光,抢了就跑吧!” 为首之人秉性持重,立kè 摇摇头:“不可多生事端!梵天轮阁下上位之前,风评很重yào ,杀光这些人,他们背后的龙骨上宗必然要跳出来叫嚣。不要给梵天轮阁下遭惹麻烦。” 这时,其他三人还没来得及回应,就不得不抵挡呼啸而至的强dà 冲击。 “轰隆!……………” 对面天武宗的九人又一次攻了上来,他们也是看穿对方这五人的修为更在自己之上,铁了心要拼命了。只待龙骨上宗的強援一到,自然万事大吉。 一瞬间,双方的交手次数就要过百。每一次的交手,都会引发一连窜的爆zhà 。 “轰!轰!………………” 数百丈的天空中,气流狂暴无比,各种灵气的本源通通暴走起来。此时,地面上若是有人仰望天空,就会发xiàn ,原本湛蓝的苍穹已经变得灰暗不堪,天空犹如被人彻底捅破了一般,散发着恐怖的波动。 造成这种末日般景象的罪魁祸首,就是灵气本源的暴走。天空原本乃是轻灵之域,除开气象异常和夜晚降临的时候,它多半呈现湛蓝之色,因为在这个领域,充满着大量的水之灵气和风之灵气,以及少量的火灵气和阳气。 天清地浊,这本是造物主的安排,是自然的原貌。 但眼下的情形却不是这样,对战的双方都是修士之中的顶级存zài ,他们全都领悟到了本源意志,五行、风雷、阴阳各种灵气都可以随意的掌控,乃至奴役。 到了这种程度,修士足以改造一方天地,局部的对抗自然。 譬如眼下,当许多原本不属于天空的灵气充斥其中的时候,轻灵变成浑浊,湛蓝化成晦暗,天空之域彻底沦为末日的战场。 “轰!轰!………….” 灵气本源的轰炸,掩盖了其他声响。 在整片混乱领域的边缘,无数的黑丝色细丝在跳动,散发着割裂一切的可怕波动,那正是空间的裂纹。 渐渐的,战斗开始进入胶着状态,双方的手段已经超乎寻常境界了。 交战之中,随意泄露出的一道波动就足以把一座数千丈高下的雄峻山峰炸成齊粉,一道强光照下,整条瀑布瞬间就被蒸干。 幸好地面上,天空之城周围的走多修士已经全数撤离,再无人迹。 双方在互相干扰之下,谁也无法安心测算邪神传承下坠的轨迹,以至于,那道传承的光华仍然在闪烁,狡黠无比,似乎在狐媚的勾引胜利者前去采撷。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逐渐朝着地面迫近。 就在此时,久久没能拿下敌手的五位白衣男子终于动了真怒,知dào 这样下去根本就没用,纷纷跳出战团,呵道:“你们这帮山野村夫还不快快停手,知dào 我们是谁吗?我等乃是紫渊宗门人,还不速速停手!” “紫渊宗?超级宗派!凌驾于龙骨上宗之上的超级宗派?” 天武宗的九人一听此话,纷纷大震,身形忍不住就此一顿。 也就是这一刹那的功夫,那个紫渊宗为首之人已经先一步作出反应,始终“须臾**”之术,破开空间,直接落到了邪神传承的下方,就势一抓。 可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邪神传承居然直接穿透他的手掌,一刻不停地下坠。 “嗯?怎么回事?” 眼见自己莫名其妙的落空,那人一时之间居然呆立不动,彻底愣住了。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师兄,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接住啊?”“师兄,快挡住他们!”“师兄…………”“不必了!这份传承不简单!”…………………… “咦?邪神传承居然透体而过,有古怪!”“掌教,你看这……….”…………. 便在此时,地面上,一道火红色的遁光冲天而起,直奔传承而去。 这道红色遁光的正是田坤。刚才,众人纷纷逃走,唯独他选择留下。只因他天性执着,一旦下定决心要做某事,就会贯彻到底,绝不半途而废。 此时,他自己瞅准这个绝佳时机,不再隐忍,冲天而起。 “居然还有杂鱼躲藏在下里面!” 已经醒悟过来的五位白衣男子,冷冷地盯着这条杂鱼,难看脸色渐渐敛去,纷纷露出狰狞的哂笑,为首之人更是嗤之以鼻,道:“连我都拿它无可奈何,你这条杂鱼莫非还能翻了天去?” 但是,这五人转眼就为自己的淡定付出了代价。 “什么?可恶!” 五个白衣男子疯狂的怒吼着,他们无法相信眼前事实。 邪神的传承面对他们之时,狡猾无比,如游鱼一般四处躲闪,可一见到田坤,却变得像家猫一般温顺,竟然完全不耍花样,直接就没入他的体内。 这一刻,他们满眼猩红,恨不得生啖田坤之肉。 反倒是天武宗的九人,相视而笑,彻底舒了一口气。 很快,这份代表着“劫”字的传承光华就遁入田坤的识海中,彻底转化成可以被他理解的文字,并深深烙印,直至无法磨灭。 与此同时,刚刚到达青冥峰的莫迪也是生出感应,嘴角不禁露出一道微小的弧度。 得到传承之后,田坤自然欣喜若狂,他原本准bèi 立kè 遁走,但传承入体之后,浩瀚无比的信息涌入他的识海,令他的脑胀欲裂,痛苦得连遁光都隐隐失控,身躯摇摇欲坠。 “啊……………” 这一声惨呼犹如鬼哭狼嚎,自然做不得假。 但落到那五个白衣男子眼中,却成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当真气煞人也! 一股股燥热浑浊的气息从他们的鼻孔中喷出,隐隐发出劈哩啪啦的声响。 为首之人怒瞪之下,眼角微微渗出血丝,他性格再持重,也有着极限。而这一声可恶吼叫,已经完完全全打破了他的极限,令其怒火中烧。 此时,他额头青筋暴跳,指着田坤狂吼道:“抓他回去,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话音落下,其余四人欣然应诺。 “是!”…………… 刹时,四道照彻虚空的光辉自他们的头顶缓缓升起,晦暗的天空瞬间洞开四道巨大的豁口,大量的灵气本源犹如猫见了鱼儿一般,飞速吸附到光辉之上,形成四色气柱,气干云霞,迅速瓜分着这片天空的势力。 这四色分别是:红,绿,黄,碧!代表着五行之中的四股力量的极致巅峰——神性! “大事不妙!他们竟然已经跨入神祇之道了?” 这一刹,天武宗九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们从一开始就知dào 这几人的修为高深莫测,却还是没想到会高到那种程度。 领悟神性,等于超脱了修士之道,跨入源神的范畴。他们九人之中,也只有掌教一人堪破这一层境界,其他人都还在本源意志上打转,离掌握神性还远得很呢! 看到对方展露出足以碾压己方的恐怖实力,掌教也是焦急道:“上宗的强援怎么还不到?这不是坑人吗?” 三尊齐道:“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拖住他们!” “传承虽然到手,但这帮贼子若是不依不挠的话,天武宗很有可能要被灭派。” 几位首座身形一整,横眉冷对前方,厉声同呼:“誓于宗派共存亡!” 天武宗的九人彼此相视一眼,无声共勉。 在这攸关天武宗生死的一刻,他们已经有了视死如归的决心。 而现出神性的四人看着死到临头仍旧选择顽抗的天武宗九人,恶狠狠地道:“一帮土鸡瓦狗,还不死心吗?师兄,那个抢夺了传承的小子交给你吧!今天,我们要他们宗派上上下下,鸡犬不留!” 为首之人知dào 他们早就受够天武宗那九人的鸟气,任谁被一帮修为在自己之下的人压制的鸡飞狗跳都不会爽的,反正只要把他们杀的干干净净,不留下活口和把柄,事后谁也追查不到梵天轮阁下身上。 他狞笑着应道:“也好!速度要快,以免夜长梦多!上吧!” 四人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瞬间从空气中消失。 这种诡异的遁术真是惊人,快如瞬移,却完全没有引发空间的波动,乃是成就神祇之位才能施展的合道之术。 此术能将身躯合于各自的灵气,灵气在何方,他们就可以出现在何方,神出鬼没,毫无破绽,唯一的要求就是灵气必须达到一定的浓度。而此前的那番激斗,毫无疑问,已经促成了这个对于西极之地相对苛刻的条件。 随着敌人的消失,空气中瞬时弥漫着一股浓浊的压迫感。 天武宗众人不由眯起眼睛,浑身汗毛炸立,现在他们唯一可做的就是团团靠拢,以便于相互支应,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着,一场滔天杀戮,就要战端再起。 就在这个时候,远在悬于苍穹的黑日空间之内。 莫迪恰好操纵着杀戮真身,将剩下的六块记忆碎片通通抛了出去。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为它们设定主人。也就是说,无论谁拿到传承,都可以拾取带走。 六块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碎片,一降临,这方天地又一次生出剧烈的感应。 云层上空,电闪雷鸣,天地间,立时降下骤雨,狂风亦是大作。 异象一出,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是传承!还有传承!别打了,抢传承要紧!” “不能让他们强到!上啊!拼了…………” ………………………………………………………. 此时,将所有记忆碎片全都处理完之后,莫迪激动道:“想要,想要就都给你们。田坤估计是逃走了,不过没关系。马上应该就能感受到浓郁的七孽之力了!” 第三十六章 来了一个镇场面的人 争夺!疯狂的争夺! 那六道传承光辉散发着致命的诱惑,犹如一尊巨大的天体磁石般,吸引住敌我双方. 尤其是,当他们发xiàn 邪神传承的光华不再会跟他们耍花样,可以被轻而易举的抓在手中时,所有人都疯狂了。 此时不疯更待何时? 紫渊宗的首领再也无暇去找田坤的麻烦了,傻子都知dào ,把眼前的邪神传承拿到手比什么都强。 他立kè 和其余四人兵合一处,,战力全开,刹时衣袂翻飞,展露出镇压一切的绝强姿态。 五人联手化作一尊五色崩天之环,将五行各自的特性催动到了极致,锋锐、活跃、阴柔、狂暴、厚重,一一杂糅。崩天之环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哀嚎之声波及数里之遥。 天武宗的九人固然抱有死志,但在对方绝对的优势之下,几乎连负隅顽抗的资格都快丧失了。 五峰首座和三尊通通挂彩,而且伤势不轻,肢体几乎被生生碾压,那种令人绝望的痛苦,一波波袭来,直达心肺。 此时,紫渊宗的五人已经顺利的抢到了五块邪神传承。 仅存的一块,飘落的最慢,眼看着,也要落入他们之手。 “你们休想!” 掌教目眦欲裂,也不再隐藏实力,迅速将那股孕育没多久的石之神性释fàng 出来。神性一出,环绕在天武宗战团周围纷乱如麻的本源立kè 如同遇见了天之赦令一般,开始规行矩步,按照某种奇怪的轨迹袭向对方构造的崩天之环。 崩天之环如同遭受巨Lang冲击,瞬间就被崩飞出去,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巨大的真空沟壑,五人的联手之势也难以维持下去。 “神性!他居然也凝聚了神性?” “可恶!没想到这帮山野村夫居然也能领悟源神之道?我插!” 就在此时,掌教终于在间不容发之际,抢到了最后一块传承。 那五人身形暴退一里,才堪堪化解掌教那股蓄谋已久的可怕一击。 看到传承旁落,首领顿时勃然大怒,“把它交出来,否则立kè 杀了你!” 旁边一人领教到掌教的实力,附到他耳边轻声道:“师兄!此人修为不弱,若是以爆裂神性为代价,足以令我等受到重创,要不……….” 首领听了此人的建议,略一思索,随即点了点头。 另一边,天武宗掌教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忍不住冷冷一笑,轻蔑道:“笑话!难道我交出来,你就会放过我们吗?就算你们肯放过我们,你能保证龙骨上宗不会秋后算账对付我们?如果不能的话,就闭上你的嘴,少说废话!” 那首领一听这话,微微一窒,再想起刚才的建议,竟然将怒气生生敛去,平和道:“你说的不错,从我们几个暴露身份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注定是死路一条了!” 接着,他顿了顿,尽量露出一丝诚恳的笑容,继xù 道:“这样吧!我们换个条件,你只要肯交出传承的话,我们可以放过除开你们九人和那位已经的得到传承的家伙之外的所有人。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你如果逃跑的话,我们可以不尽全力追捕,怎么样?” 此话一出,战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奇怪起来,天武宗掌教白玉面庞一黯,另一边的八人更是心神一紧。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放过其他弟子”这一条只不过是在降低掌教的负罪感,使得他更加容易接受后面一条的“逃跑”建议罢了! 看到天武宗掌教沉默不语,那个首领赶紧趁胜追击,道:“我可以用宗派之名发誓,只要阁下愿意放qì 传承,我们必定履行上述两条!想想看吧,你能成就源神之道是何等的不易,千万不要自误啊!况且,会有数以万计的门人弟子因此免死,你也算功德无量了!事后想必龙骨上宗也不会对他们下手的,你唯一付出的也就只有那些如浮云一般的地位和权势罢了,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吧!” 首领嘴角微咧,目露幽光,虚空踏步,朝着掌教步步进逼,俨然是将“威逼利诱”四字发挥到极致。 天武宗其他人一眼就看透了他的险恶用心,立时拖着伤躯,破口大骂。 “卑鄙!掌教千万别答yīng 他!” “堂堂超级宗派门人,行事居然如此卑劣!妄想损我掌教高义,真是痴心妄想!” “我天武宗掌教是何等人物?岂会屈服于你们的yin威?真是不知所谓!” ……………………………………. “通通给我闭嘴!一帮苟延残喘之辈,还敢张狂?我敬你们掌教也算是一位强者,才给他活命的机会。怎么?你们难道是心理不平衡,非要拖着他一起死吗?真是其心可诛啊!”首领一边挑拨离间,一边死死盯住掌教的双眼,企图从他的眼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怎么样?活着比什么都强,不是吗?” “活着比什么都强?活者比什么都强吗?……………………” 此话一出,掌教浑身一震,目光急速变幻,识海中,无数过往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动着,从一切凡夫俗子跨入修行界,获得恩师的栽培和宗派的厚恩,一步步踏上修士的巅峰,成为首座,成为掌教,再到龙骨上宗,一幕幕全都浮现出来。 他深道,当年他力排众议选择依附龙骨上宗时,背地里,就被宗内许多长老误解成趋炎附势之徒。但他绝不是这种人,恩师的教诲、宗派的恩义、数万弟子的安危通通都在他的心上,一刻也不敢忘记。 为了这些情义和责任,他又岂会惜身?又岂会拒死? 想到这里,他双目猩红,直接张开嘴将手中的传承吞入腹中,厉吼道:“够了!你现在知dào 我的选择了吗?誓与宗派共存亡,又岂实空话?要拿传承,就来把我开膛破肚吧!来呀!” 紫渊宗五**怒,“你这是自寻死路!你们全都要死!” “掌教!掌教…………” 五峰首座和三尊顿时被他的举动感染,眼角湿润,异口同声道:“誓与宗派共存亡!和他们拼了……………………………” 稍稍平静下来的天空,又一次晦暗如幕。 鏖战再起,且更加疯狂! 双方再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唯有用最为残酷的厮杀来解决一切。 就在此时,被掌教吞入腹中的那一枚记忆碎片砰然碎裂,化作无穷信息涌入他的识海之中,这些信息记载着关于“恨”之一字的孽力奥义,迅速转化为可以被理解的文字,深深烙印。 天武宗掌教和田坤不同,他是已经接触到神道的强者,凝聚神性者,悟性超凡,他几乎一瞬间就领悟到了“恨”之传承的精髓。 “憎恨之力,覆盖天元,点燃血肉,振奋杀戮!………………” 随着一段怪异的经文从掌教口中蹦出,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青冥峰上,独自待在一间修liàn 室之中的莫迪眼中陡然绽开两道摄人的毫芒。 “终于开始了!” 他神情激动,喃喃自语:“这就是七孽之力吗?好恐怖的力量!远比从我自己身上凝聚的七孽之力来的恐怖啊!” 眼中的毫光,透过修liàn 室的石顶,直视苍穹。 天空一片阴沉,七种可怕的力量犹如七条蛟龙一般,交缠在一起,并以一种缓慢却可察觉的速度不断产生着。而它们的源头正是天空之城坠落的方向。 莫迪现在清楚的知dào ,只有强者之间的杀戮才能够产生强dà 而纯粹的七孽之力,而弱小的人产生的杀戮之力则相对稀少,质量上也稍有不如。当然,对于他而言,只有身负邪神传承的人产生出来的杀戮之力才能被他完全感知、吸收。这种局限,目前却是无法可解! 此时,他迫不及待地操纵着头顶的杀戮真身,一跃而起,直接跳到天空之中,杀戮真身张开黑洞一般的巨口,如长鲸吸水一般将刚刚产生的七孽之力一饮而尽。原本就高达四五丈的墨色身躯猛然一震,随即开始不断拔高,直至彻底达到六丈才停下。 吸收了大量的七孽之力后,杀戮真身的脸部突然浮现出一点金辉,那性质苍凉古老而不朽,与金色瞳孔无异。 感受到这种显著的成长,莫迪忍不住大笑,“太爽了!一丈,整整一丈的增幅啊!而且金辉又生出一点,想必等到金辉完全覆盖身躯的时候,杀戮真身就可以由虚化实,直接当成化身一般使用了!” 其实他还不知dào ,如此程度的七孽之力还只是因为紫渊宗的那五人并没有真zhèng 接受到传承的缘故,否则的话,七孽之力的量就会比现在多出五倍啊! 杀戮真身落下之后,天空之中,又开始陆陆续续的产生七孽之力,令莫迪大为振奋。 就在他大肆修liàn 的时候,远处的鏖战却是愈演愈烈。 不过,战局形势却和之前截然不同。 “啊………………………” 感应到“恨之力”的天武宗掌教双目爆赤,性情大变,浑身的筋肉一条条撑起,无数血管纤毫毕现,异常狰狞。 此刻的他,简直犹如原始战魔一般狂暴,不知疲倦。 各种犀利凶悍又高效的杀戮技巧不知不觉就会融入到他的身体中,令他战力狂增。 这些技巧源自于远古之时的凶魔一族,想想看,那可是曾经在宇宙中压制远古先民一族无数个纪元的可怕种族啊!他们的技巧,简练,高效,充满朴素无华、大道至简的意味,又岂是后世的人类修士可比? 更加可怕的是,这种诡异的状态似乎随着掌教的逐渐熟悉,开始受到他自己掌控了,并不是一味的疯癫。 很快,仅他一个人居然就牵扯住了对方的四员战力,而且彼此对轰,丝毫不落下风。 天武宗的其他八人也是伤痕累累,勉强抱团抵抗剩下的那个首领,看样子却是艰难万分,随时随地都有倾覆之危。 这时,状况又变。 天武宗掌教满脸狰狞,仰天长啸! “燃烧吧!憎恨之力!燃烧吧!血肉战体!……………” 每一句狂吼都会化作一股可怕的力量加持到天武宗掌教的身上,令他的战力无休止的增长、增长、再增长! 渐渐的,肉体的力量盖过了神性的力量,一拳轰出,空间嘎嘎作响,爆出无数了漆黑裂纹,似乎就要彻底破开一般。 紫渊宗的一个门人,不小心被扫到一肘,整个人的胸膛顿时凹陷了下去。整个人喷出大口鲜血,惨不忍睹。 他不得不跳出战团,朝着远处痛苦地呼道:“师兄!快点把那几个老弱病残杀了,过来支援啊!这边顶住了!这个家伙也不知dào 吃了什么药,越来越猛了!” 另一边的首领,一人独战天武宗八人,虽说仗着修为高出一层,攻杀之间看似游刃有余,可实jì 上,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更别提分出胜负了。 此时,他听到这种声嘶力竭的求援,手上不得不加紧攻势,心头却也是怒骂不已,“混蛋!四个人打一个都搞不定!还要我去支援,真是……………” “好机会!” 紫渊宗首领,冷冷笑道。 对方伤势最重的一人居然不再乖乖掠阵,反倒偷偷的绕道他的身后,企图杀他个措手不及。如今被他发xiàn ,自然将计就计。 刹时,紫渊宗首领浑身煞气暴涨,眼中冒着可怕的精芒,竟然选择拼着硬挨金尊的一拳恐怖的重击,朝着偷袭而来的督武峰首座的面门排出一掌。 这一击由上而下,径直拍出,又是蓄势而发,威力之大足以将千仞障壁拍成粉末有余。 “嗡!……………………” 督武峰首座偷袭不成,反遭重创,他只觉眼前突然一黑,随即整个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从数百丈的高空坠落而下,大片大片的鲜血从他的体表渗出,将整件山岩袍浸得如岩石一般沉重。 众人狂惊,纷纷跳出战团,想要去救援。 可在这时,地面上的长老殿内,爆出一道惊天动地的气息,宛如神柱一般向众人昭示着自己的存zài 。 这股气息远远凌驾于在场所有人之上,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 紫渊宗五人瞬间脸色大变,“不好!他们来了强援,我们快撤!” 下一刻,天地间突然响起一道可怕的声音。 “龙骨上宗,李秋云在此,你们还想逃到哪去?” 这声音云淡风轻,听着似乎毫无威胁,瞬间让紫渊宗的五位白衣男子就吓得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刹那间,大地上浮现出一道鲜红如血的身影将下坠的督武峰首座牢牢接住,安放在地。 这个人浑身笼罩在浓烈如血的火焰力量之中,根本看不清容貌,他每走一步,地上就融化出一个巨大的脚印,走着走着,脚下就成一片火海,那股热力极为恐怖,就算是在离地数百丈的虚空之中,也可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刺痛。 第三十八章 法术来袭 洞府外,阳光格外明媚,宛如层层金沙倾洒而下,无私的滋润万物. 青冥峰距离天武宗的腹地较远,基本没有受到那次惊天大战的影响,依旧保持着以往的风貌。 这座山峰与万灵峰相比少了几分灵气,但却在云遮雾绕之间,多出几分飘渺,两者若要相较,只能说是不相伯仲。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山不在高,亦无须秀美,有佳人则灵! 他爱慕林秀琪,虽不至发狂,但也是入心入骨。 对于这份感情,莫迪虽然没有把话说出口,但在言行举止上却已经毫不掩饰了。 但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自己竟然完全不会因为对方的毫无回应而感到焦躁不安,也不会每日枕于痴缠,以致夜不能寐。 这种感觉已经有别于俗世的男女之情,但莫迪认为这或许正是一种独特的修士之恋,也没什么不好。 深情款款,也可淡然处之!这何尝不是一种超然的妙境? 此时,青苔遍布的山道上。 莫迪紧跟着林秀琪的步伐,脑海中却忍不住想起了刚才走出洞府之时,无数双充满着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那一瞬,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十分不长眼”的挡在所有狂蜂Lang蝶的面前。 这种成为别人的眼中钉的感觉,令他甚爽。 莫迪偷笑之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落后许多,不由脚底发力。 随着山势越高,山风大作,呼呼劲吹,长袍随之飘飞,猎猎作响。 前方传来了林秀琪催促的轻音,裹夹在风中,直送入耳,柔软不失温润,似乎蕴藏着一种旖旎的情怀。 莫迪很快赶了上去。 就在此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数道“嗤嗤”的破空声。 这种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每当他把速度催动到极致时,耳边就会隐隐响起此声。 莫迪微微疑惑,扭头一看,一位身穿青衫的内门弟子朝他靠拢过来。而在这一段路上,居然就只剩下三个人,其他人影却是一个不见。 莫迪好奇地打量起来,这人身形清俊,透着股书卷气,尤其是那微卷的发丝和显白的肤色,更衬托出他的与众不同。 他扫过一眼,也不当回事儿,直接转身准bèi 离去。 “再走二三里,传送大殿就要到了,只要通过它,立kè 就可以到达那处举霞大殿了。” 一想到那些琳琅满目的法术秘籍,莫迪就心痒痒,恨不得收罗一空,全都学会。 可就在他转身之际,后方一声冷哼骤然炸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还不止。 莫迪隐约感觉到,这一声极为诡异,声音回荡之间宛如铺开了一张遮天巨网,将一方天地笼罩其中。 在巨网的威能之下,四周呼呼不止的山风突然沁出一抹惨淡的深蓝色,蓝色狂风顺势脱离原本的轨迹,以一种回旋之势缠绕在莫迪的周围。 此风,沉如枷锁,冰寒刺骨,而且有一种催人入梦的魔力。 莫迪察觉出不适的瞬间,一股深入骨髓的倦意若潮水般涌来,竟然妄图将他强行拖入睡梦之中。 “嗯!” 一直走在前头的林秀琪柳眉一皱,停下了脚步,她察觉到了空气中突然间凝聚了大量的风煞之气。 这种情状像极了施展法术之兆,可谁又会在临近山巅之地如此不智呢? 她一转身,就看见,莫迪眼睑一耷,似乎就要睡去一般。 “不好!是随风入梦之术!莫迪?” 林秀琪的惊呼令莫迪心神一震,体内那道精血节流的符文顿时松开,属于远古先民一族的血脉微微鼓荡,那股侵入他体内的风煞之气居然直接就被迫出体外。 但一时之间,心神仍旧有些恍惚。 眼见莫迪神思不主、精神萎顿,林秀琪的目光渐渐投向远处的身影,冰冷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无故对同门下次杀手?你难道不知dào ‘随风入梦’之术乃是禁忌法术,绝对不可以轻易动用吗?” “呵呵…………….” 那个情意白面男子喉间耸动,发出一串扭曲的笑声。 “这位是林秀琪,林师妹吧!鄙人风溪,奉家师庞长老之命,前来捉拿天武宗罪徒莫迪,刚才的‘随风入梦’之术,不过是防止他逃遁罢了!又不会伤及他的性命,师妹何必担忧!” 那人揉了揉双手,将笑容敛去,眼中露出一片杀人嗜血的凶光,森寒道:“在下若是全力施展此术,你以为,在这山巅风疾之地,这个莫迪还有生还的希望吗?林秀琪,在下念在庞师弟对你痴心不改,已经是好言相对了。我奉劝你还是不要管此事了。家师要做的事情,你是阻止不了的。我看你似乎突pò 了凝罡之境,但是境界高并非就是一切。真要动手,在下有信心十招之内,将你一并拿下。你以为如何?” 他那双白皙如玉的双手已经微微下摆,看似随意自在,实则紧绷如弓,随时随地都准bèi 出手伤人。 林秀琪注视着这一切,脸色极为难看。 这个风溪的言语狂妄无比,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但是,林秀琪却知dào ,此人所言非虚,也的确是有着嚣张的资格。 能够练成‘随风入梦’这招杀人于无形的风相禁忌法术的人,一万人中都未必会出现一个,绝对是内门弟子中的顶级高手,战力之就是强越级挑zhàn 也是绰绰有余。她自问平素虽然修行神速,但毕竟疏于实战,真要动起手来,即便有着修为上的优势,也没有胜算。 但是,莫迪却绝对不能任他带走,庞长老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莫迪一去必是凶多吉少。 一想到莫迪有事,她的心一下子便揪成一团,难受不已。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不!” 林秀琪心中默语,随即朝着风溪丝毫不惧道:“你旸坞峰的弟子未免太过放肆,居然跑到我青冥峰来抓人,到底有没有把山月长老放在眼里?你就不怕长老大怒吗?” 但那风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就朝着莫迪走去,“你搬出山月长老也无济于事?我风溪行事历来谋定而后动,绝对不会打无把握之仗。我可是听说,最近山月长老想要染指首座之位啊!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若知dào 自最喜爱的弟子不但不踢她分忧,还敢包庇纵容自己的情郎行凶伤人,你说她会怎么做?” 林秀琪听到“情郎”二字,脸色微微泛红,随即就勃然大怒,“一派胡言!你…你血口喷人!我师父明辨是非,岂会不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 “哈哈…………………” 青衣白面男子突然仰天长笑,“幼稚!太幼稚!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即便你说得对又如何?你师父若是如此行事,那么我敢打包票,这届的首座和她无缘了!想想吧,因为你的缘故,你师父将会失去本来都有机会的首座之位,你于心何忍呢?” “你…你!”林秀琪暗咬银牙,气得浑身哆嗦。但她一时之间,却是想不出反驳的话。 一旁已经恢复清醒的莫迪,看着这一幕,真是怒火中烧,突然屏息一吼:“够了!你也适可而止吧!想要抓我,就看你的实力了!” 这一声巨吼,已是全力施为,当真如落雷般,滚滚炸响。 风溪措不及防之下,耳膜受震,陷入到短暂的失聪之中。 等缓过劲来时,他才瞪大眼珠子,指着莫迪,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你居然没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这招就算是核心弟子突然受袭,也难以抵挡,你区区一个外门弟子,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自己实力不济,难道还不许我反抗吗?真是荒谬!依我看,你还是回去多练几年再说吧!少在这丢人现眼了。” 莫迪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这话说的却是难听,简直把风溪羞辱的一无是处,旁边的林秀琪终于露出了笑颜,心想:这是师弟骂起人来还真是犀利无比,自己是比不了。可是,他到底是怎么破解‘随风入梦’之术的呢?奇怪。 而另一边的风溪闻言,脸色青红交加,“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刚才你侥幸破了‘随风入梦’之术,我看你这次是不是还那么好命!” 说话之间,那人手捏法诀,指尖曲弹之际,丝丝蓝色波光闪烁起来。 “莫迪!小心!” 林秀琪焦急地喊道。 蓝色波光一颤,山间的狂风顿时急剧增强,无数的风煞之气以一种类似与波光的频率震动起来。 此时此刻的声势比之先前真是强上数倍。 山道上尽是蓝光,可怕风煞之气,擦到岩壁之时,都能磨下一层厚厚的石灰。 如果说这种纯粹的攻击手段尚且可以防范、躲避,那么它那强行拉人入梦的诡异手段,却是防不胜防,根本无从抵御。 风溪看到眼前的莫迪一动不动,还以为他被自己的手段吓傻了,不禁狞笑道:“晚了!林师妹,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我这手法术本来是要在内门弟子的十强者争霸战时,用来一锤定音的,如今用在这小子身上却是糟蹋了。怪只怪他口不择言,激怒我‘风神’风溪!” 狂暴的风煞之气,以一种势不可挡姿态搅动起来。莫迪置身其中,显得如此渺小,似乎随时都会被狂风撕碎一般。 莫迪竟然直接闭上双眼,嘴角露出一道诡异的弧度,嘲讽道:“就用你来试试,我全新的手段吧!” “死到临头,还敢虚张声势!” 风溪一嘴里这么说,但他见莫迪的怪笑,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好像隐隐在恐惧什么:我这是怎么了?凭这小子难道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不能再等了!赶紧让他死!” 他目露凶光,将指尖的蓝光彻底弹了出去,汇于天地间无穷无尽的风煞之气中,为之注入最后的一股力量。 完全形态的“随风入梦”之术,已经让林秀琪目瞪口呆,脸色惨败,她知dào 自己绝对无法抵挡如此杀招,在这一招面前,连逃避都不可能,“怎么办?怎么办?对了,中了这一招之后,人体会入梦不醒,我要把他抢到手,然后带到师父身边,只有师父才能救他…………” 此时此刻,置身于风暴中心的莫迪,反而是三个人中最为轻松的人。 因为,他有着绝对的把握。 现在的他完全无视周围的一切,那种令人入梦的力量也丝毫无法影响到他。 莫迪的神识已然全数融入杀戮真身之中,识海中一滴不剩。这一刻,诡异的入梦之力根本找不到要针对的目标,漫无目的的在他的体内悠荡,一碰触到远古先民的血脉之力,就会被强行的轰出体外。 林秀琪身形一闪,已然跃至莫迪身侧。 风溪微一错愕,顿时洞悉到她的打算,怒道:“还想救他!门儿都没有!” 他脚尖遁地,整个人凌空飞起,化作一道蓝色飓风,径直朝着莫迪的身去抓去。 就在此时,莫迪凝神操纵着杀戮真身的那双金瞳,朝着风溪的身躯陡然一瞪,两道血红的光芒瞬间激射而出,分毫无错地击中蓝色飓风。 “啊!……………………………” 刹时,风溪惨叫一声,身形从飓风中滚落下来,摔倒地上,生死不知。 而莫迪的神识也不由自主的退回识海之中,一股深深的疲倦涌了上来,几乎倒头就睡。 第三十九章 好事还需多磨 青冥峰,核心大殿. 一座核心洞府内,莫迪安静地躺在一张紧靠着墙壁的天心木床上。他双目紧闭着,呼吸均匀而有力,显然是在熟睡之中。 在旁边不远处,两位白衣女子细心地照看着他,悄声细语。 其中一人,正是林秀琪。 她看着迟迟没有苏醒过来的莫迪,抓着旁边那个女子的衣襟,紧张道:“师姐!他的伤势怎么样了?都两天两夜了,怎么还不见清醒?” 那个女子轻轻地拍着她的秀肩,眼中微露怪异之色,安慰道:“秀琪!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他只是精神虚耗过度,并无大碍!你是否紧张的过头了?秀琪,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啊!” “是吗?”林秀琪轻声呢喃:“只要他没事就好!我也不知dào 自己究竟怎么了,我看到他有事,心里就特别难受。唉!” 看着她芳心缱绻的可怜模样,白衣女子突然盈盈一笑,“呵!师姐大概猜到了。你这是少女情动,关心则乱!若非如此,以你的性情,哪会这般手足无措呢?” “哪有?”林秀琪羞怒道:“师姐不要瞎说!他是我的一位故人,受了伤,我自然要担心他了。我林秀琪矢志于修行大道,绝对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耽误修行的。师姐,你还不了解我吗?” 那个女子见她的神情如此固执,不免有些吃惊,旋即微微叹息道:“情之一字,最难分说!师姐是过来人,有些话却是要说在前头,你可愿意一听?” 白衣女子神色严肃,俨然摆出了一副师长的模样。 林秀琪见状,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师姐!你引领我入门,对我恩重如山,你的话,我一定要听的。” 一听此话,白衣女子顿时就听出林秀琪的言外之意,不禁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摇头直叹。 “唉!当年师姐我何尝不是像你一样的固执。师姐不知dào 男女之情是否会阻碍修行,但我知dào 将已经萌芽的感情憋在心底深处,肆意掩盖的话,就必然会妨碍修行。说句实话,有些事情一旦来临,藏着掖着绝对不是解决之道,不见其利,反见其害。你看师姐如今年岁近百,尚不能凝聚本源种子,就该明白了。” 白衣女子说着说着,神情黯淡,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形容枯槁、白发苍苍的身影。 曾几何时,情真意切,你侬我侬。再看今日,相逢凄苦,无言以对。而无需多久,只怕已是生死别离,陌路而行了! 有些事,因为一时的倔强,耽误了一生,等到追悔之时,才发xiàn 错误已经铸成,往日的欢愉竟成绝响。 想到此处,白衣女子不禁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林秀琪大惊,连忙抓着她的柔荑,劝慰道:“师姐!怎么了?你别哭啊!你说什么,我答yīng 你就是了!何必要哭啊?” “真的?那我可说了。” 白衣女子闻言,似乎怕林秀琪反悔,立时止住呜咽,擦擦了眼泪,道:“你放心!师姐不会害你的。我要你对男女之情顺其自然,千万不能过分排斥。以免它成为心魔,阻挡你的道途。” 她接着指了指躺在天心木床上的莫迪,感叹道:“像是这样的同路人,又岂是常有?你今次错过了,它日再见之时,可能就物是人非了!” 林秀琪深深的看了一眼莫迪,眸中闪过一道柔光,随即施施然走到他身旁,神情复杂道:“你若真是我的同道人,那么相依而行,共历生死却也是天意!” 就在此时,莫迪的眼睑突然睁开,他一把抓住林秀琪的柔荑,欣喜若狂道:“师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林秀琪吓了一跳,脸颊沁红,羞得话都说不出来。 而那边的莫迪却是嘻嘻哈哈,得寸进尺起来,非但抓着她的玉手不放,还那道嘴边轻轻地啄了一下。 这一亲之下,顿时就出事了! 林秀琪一下子愣住了,白皙的脸颊变成了火红色,羞怒之意更是喷薄而出。 她抽回玉手,指着莫迪,难以置信道:“你…你怎么如此孟Lang?我原先怎么没看出你是个登徒子?” 就连旁边一直支持莫迪的白衣女子,神色也显得极不自然,看向莫迪的眼神透露出一丝警惕。 莫迪心中大叫“坏了”,这里不是现代,而是类似于中国古代,虽无“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警句,但类似的教条却是不胜枚举。历来,遵守男女之防都被视作考量男女双方品行极重yào 的因素,林秀琪乃是大家闺秀,对这番方面自然是看的极重。 此时,他恨不得立kè 扇自己一个耳光。 “师姐!秀琪!不是这样的,我是情到深处难以自控啊!在我们家乡,这只是一种礼节啊!俗称‘吻手礼’。” “哼!你还要狡辩?” 林秀琪冷冷一笑。 这下,莫迪是彻底慌了,说到底,他也是个情场初哥,哪里经过这等阵势,不禁颓然道:“秀琪!你说吧!你说吧!到底要我如何做才肯相信?” 林秀琪气恼不已,直接就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一眼。 莫迪无奈,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白衣女子处,乞求她能说说好话。 那个女子瞧他可怜兮兮的,微觉好笑,于是拉着林秀琪,就说:“师妹!虽然他所说的‘吻手礼’一事,我也不信,但是看起来,他确实对你情根深种,这点是错不了。你不如定下一个规矩,考验他一下,如果他能成功,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林秀琪回转身来,美眸恶狠狠地等了他一眼,严肃道:“我要你在一年之内,修为达到凝罡之境,否则你我之事便休要再提!” 白衣女子一听,心头咯噔一下,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林秀琪身具飞凰火相之资,修为才能突飞猛进,而莫迪,据她所察,在相性上的资质却只是差强人意(当然,她只是隐约察觉到莫迪身具火相,察觉不到他的雷相,否则也会高看一眼。),要想达成此节实在是太过艰难,甚至于不可能。 白衣女子本想着劝说几句,让林秀琪放宽要求,可对上的却是她坚定无比、毫不动摇的目光,顿时心知林秀琪心意已决,再无更改的余地。也就只能同情的看了一眼莫迪,叹息不语。 而此时的莫迪,却不复先前的颓丧,反倒微微挺直腰杆,径直贴到林秀琪的身前,豪言道:“好!秀琪,我且把我的心寄于你处,一年之期一到,你就会知dào ,你的选择绝对不会错的,我莫迪便是你的良人。” “哼!不要脸,做得到再说吧。” 林秀琪羞红着脸,直接转身离去。 而白衣女子也连忙跟了出去,走到洞府门外,她才皱眉问道:“看来,你倒是对自己的情郎信心满满啊!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难道你就真的不怕他无法达成条件吗?凝煞和凝罡虽然都是水磨的功夫,其中并无大玄关,但毕竟要受限于资源的多寡。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问题啊!” 林秀琪揉了揉青丝,微有些忸怩的说道:“师姐!如果你知dào 他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话,你就会相信此事对他而言,未必不可能?师姐!我拜托你两件事吧!今次我本打算要带她去举霞殿的,可如今……还有就是旸坞峰那边……….” 白衣女子杏目微瞪,没好气道:“我反正不知dào 你们两的秘密!唉!罢了。举霞殿,我会带他去的。至于,旸坞峰那边,还真是不好说呀!” 她顿了顿,又道:“旸坞峰的风溪据说到现在都还没有苏醒的征兆,而且我听杏林殿的几位师兄说,此人的识海逐渐呈现溃散之势,若不尽快找到救治之法,不出半个月,很有可能彻底失救而亡!你想,他可是庞长老的得yì 门生,那老鬼还指望他来继承自己的衣钵呢!…….” 林秀琪微微伤神,可旋即就释然一笑,“罢了!既然说了要考验他,就看他自己了。要成为我林秀琪的同道人,又怎么会是易事呢?师姐,我走了,一年之内,我不会再去见他了。” 话音落下,她已是脚踏妙曼的步伐,朝着山巅的传送大殿翩然走去。 白衣女子看着她,似乎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不禁咯咯直笑,嘴里轻吟道:“芳心尘外洁,道韵雪中香!” 一入道途,虽然不是万事皆空,但很多事真的会变得难以捉摸。感情一事,更是如此。要寻觅一个倾心相许的同道人,是何等的艰难! 第二天,早晨。 莫迪跟随着白衣女子,前往早已心向往之的举霞大殿。 此时,他已经知dào 白衣女子名叫柳思笛,正是当日带林秀琪入门的那位前辈。 两人通过传送阵,来到一处位于天武宗北极的山峰,天古峰。 这座山峰古意盎然,寂静无声,显得无比清幽。 漫山遍野都栽种着一种香味奇特的植物,莫迪深深一嗅,顿觉置身于书山墨海之中,随心徜徉,格外舒服。 而且这种香味隐隐似曾相识,莫迪不禁问道:“柳师姐,这些花莫非就是可以研磨出墨中极品的鄂冠子?” 柳思笛点头赞许,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等见识,不错。待会儿,你就会看到,举霞殿中的许多法术孤本就是用这种珍墨书写。来吧!举霞殿,马上就到了。” 大约又过一里山阶,一座巨大的宫殿出现在两人面前,横匾上书写着三个古朴大字“举霞殿”。 莫迪来到此世,宫殿已是见过不少,此时却也不觉得有何不同。 只是当他真zhèng 身临其境时,他察觉到这座“举霞殿”真的内有乾坤。 大殿紧依天古峰地势,坐北朝南,其中以**堂为中心,中轴对称,异志堂、杂学堂分列两侧,前后四进,每进建筑都有数级台阶,缓缓升高,沉沉叠进,给他一种深邃、悠远、威严、庄重之感。 看到此时,莫迪眼中冒出两道精芒,喃喃道:“举霞殿,举霞飞升之道,尽在于此!” 旁边的柳思笛听了此话,微微一笑,“举霞飞升却是谈何容易?这里的法术功决虽然不错,但却并不包括真zhèng 的高深秘典,想要凭此赢得美人心却是难得很!罢了,你看中什么通通告sù 我,不过切记贪多嚼不烂!” 莫迪脸皮微红,拱手答谢之后,就跟着她,进到**堂内。 甫一进入,就见门口站着两个青衫弟子,神色一震,赶紧朝着柳思笛躬身一拜,“见过柳师姐!请问你需yào 何种拓石?需yào 几枚?” 柳思笛亮出核心弟子的身份令牌,淡淡道:“给我来两枚高等拓石!” 那两人动作极为麻利,三两下就将事情办妥,递过拓石的同时,取出一件锥状晶柱,朝着柳思笛的令牌,小心翼翼地点了一下。令牌上闪过一道炫目的金光,那两人立kè 松了一口气。 柳思笛点了点头,就招呼莫迪,往大殿内走去。 两人前脚刚走,那两个看门的内门弟子,就满脸yin笑的聊了起来。 “啧啧!那身段、那体态,果然风骚入骨啊!可惜却是个老妖妇。别看她长得貌美如花,胜过青春少艾,可实jì 上,却已是年过百岁,可以当你我的祖母了。” “你以为我不知dào 吗?柳思笛的大名,会有人不知dào 吗?旁边那个外门弟子八成已经做了她的面首了。要不然,柳思笛能如此大方吗?两块高等拓石,那可是要花费一百个宗派贡献点啊!你以为闹着玩的呢?唉!可怜的外门弟子…………” “不过,偶尔客串一下,老妖妇的面首倒也未尝不可啊!” “嘿嘿!同道中人……………….” ………………………………………………………………… 第四十章 大丰收 天古峰,举霞殿. 进入**堂后,眼前尽是鳞次栉比的书架,架高丈许,以一种深褐色的硬木构建,食指敲之,能听见“钪钪”之声,颇为清脆。 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书籍,书页大多泛黄,可见年代之久远。 莫迪随便翻开一本,种种图文并茂,瞬间跃然纸上,略微读过,倒并非如他原先所想的那般晦涩难明。 他端起书本,深吸一口气,顿时闻到一股无比清爽的味道,令他深深着迷,恨不得将之夹藏带走。 那文字之间飘逸出来的墨香也正如柳思笛所说,是鄂冠子无疑。 “呵!精深的学问配上珍贵的宝墨,的确是相得益彰。” 但是,紧接着,问题也来了。 眼前偌大一片空间,宛如前世影像之中的国家博物馆一般,书籍之多,真好比汗牛充栋,令人心生茫然。 一时之间,莫迪根本就不知如何下手。 柳思笛看到他如呆头鹅般发愣,微觉好笑,不由出声解释道:“**,顾名思义,就是功诀和法术。功诀之要在于引导,法术之要在于体用。两者解释修士之股肱,轻忽不得。” 随后,她又将刚才购买的高等拓石取出一块,递给了他,“拿着这个。左边这些是功诀类,你只需选择与自己相性相符合的引导术就可以了。一般人来此,都是左挑右挑,最后柔肠百结之下选出一本,然后恋恋不舍的离去。但你就不用如此纠结了,这块高等拓石,可以拓印五十本古籍,你可以尽可能的拓印,然后带回去慢慢研究,从中选择一本最适合你的引导术,加以修liàn 。至于右边法术的话,你就尽可能的多学几项,以保证自己可以应付各种各样的战斗场景。…………” 柳思笛受人之托,自然知无不言,大约一炷香后,才堪堪讲完各种关窍。 此时,莫迪的额头已是沁出不少汗水,也了解到,自己能够来一次举霞殿是多么不易了。光是五十点宗贡献点就不是寻常人消费得起的,况且,依着一般的情况,外门弟子甚至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到举霞大殿之内。 他心知,柳思笛是看在林秀琪的面子上,才肯帮这个忙。再想起,自己在林秀琪面前信誓旦旦的可笑模样,不觉间脸颊发热,倍感羞臊。 但在羞臊之余,他的内心更是燃起了一把雄雄巨火,动力格外强劲。 莫迪挺直腰杆,朝着柳思笛抱拳道:“师姐!大恩不言谢。你如此助我,我如果还令秀琪失望,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看到他突然间如此郑重其事,柳思笛微微一怔,旋即笑着点点头道:“只要你以后善待秀琪就好了,我可是把她当作孙女看待的,你若对她不好,我定不饶你。好了!进去吧。每次进入举霞殿,最多可以呆满两天,过了两天,你就会自动退出来的。我先走了,祝你好运!” 她说着,就挥了挥长袖,转身离去。 “自动退出来?”莫迪一愣,“等等,师姐!这是什么意思?” 柳思笛也不回头,只是咯咯笑道:“无需多问,到时候你就知dào 了!” 莫迪无奈一笑,开始从**堂的左侧开始搜寻。 两天时间对于别人而言说长不,说短也不短。但对于莫迪而言却是仍显紧迫。如今他手中的高等拓石足以容纳五十本**,这个便利无论如何,也是不应该Lang费的。但是想在浩浩书海之中,寻觅出五十本相对适合他的功诀,这其中的工作量绝对不小。 “五行之金?这是金相的法诀!” ………………………………. “五行之木!” ……………………………… “五行之水!” ………………………………. “五行之火!找到了,往后的几排架子上就是火相的功诀了。让我来来看看……….” 入手的第一本功诀,《聚火源诀》。 名字普通,言简意赅。 莫迪呼吸微微急促,小心翼翼地掀开书页,一排漆红色的篆字,犹如张牙舞爪的虬龙一般浮现在他的眼前,格外醒目。 “聚火源诀,散修**,品质粗劣,极易上手。杂品火相即可修习。此诀可以凝聚罡煞之气,但不能提炼本源种子,适合于筑基之用。” 看到这里,莫迪摇头苦笑,“这就是俗称的大路货了。杂品火相也就是说五行之中只要带着火相就行喽。我的相性是火雷双相,就算比单一的火相稍次,但也属优质。像这种大路货,是不能考lǜ 的。最好是单一火相的**。” 他将此书放归原位,继xù 翻查。 《种火经》,《养火秘录》,《亢火经》,《琉璃精火》,《风火劫经》…………………………………… 一个时辰之后,整排书架已经尽数看遍,却始终没有发xiàn 适合的功诀。 这些书中,绝大多数都是如《聚火源诀》一般的大路货,粗劣的很。 有些书字叫的好听,威力据说也大,但翻开内页仔细一看,才知dào 它的修行要求却是相当苛刻。 譬如那《风火劫经》就要求修士有且只能有风火两相,哪怕再多出一相都不符合。 还有《三昧真火诀》也是写得神乎其神,据说即是功诀也是法术,练成之后,神火一出,无物不燃,焚山煮海如吃饭喝水一般自然。但是它的修行要求更是离谱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什么木种火、石中火、空中火,乱七八糟,简直不知所谓。 莫迪郁闷的摇了摇头,“若是资质低劣,随便寻一本修liàn 也就罢了。可如今资质明明尚可,要是随便屈就了,日后肯定会后悔的……” 他只能喟然一叹:唉!继xù 找。 随着莫迪的不断翻查,终于在第四排书架上,找到了一本《明光淬火诀》。 此诀开篇已经言明:五行之相中只能有火相,同时兼具阴阳之相者尤佳,资质低劣者,不要自取其辱。 莫迪一看,发xiàn 自己也是堪堪达到修行此诀的要求,赶紧掏出拓石,依照柳思笛所教的用法,将整本书拓印下来。 有了收获之后,他的劲头又上来。 之后,他又发xiàn 了三本功诀:《南明离火诀》、《古丘焚经》、《金乌焰》。这三本功诀各有玄妙,都是可以直达本源种子的高深引导术,最重yào 的是他都能修liàn 。 期间,他还发xiàn 了两本绝世功诀《飞凰通天经》、《火德心经》,但那只有身具飞凰火相和火德之体的修士才能修liàn ,像他这样的普通天才也是只能干瞪眼。 但莫迪也没有放过,将它们一一拓印下来。毕竟,就算不能练,参考一下其中的奥妙也是大有裨益。 解决了火相功诀,莫迪将心思放到了雷电之相上。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凝聚出雷电属性的的神识之力,无法直接修liàn 此相的功诀,但这并不表示以后也不行,所以早作准bèi 还是很有必要的。 此时,熹微之星光,透过**堂内墙上的镂空处,照射进来。大殿内,一片素雅。 莫迪微微一怔,喃喃道:“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了!看来要加紧速度了。” 他不再停顿,一直往前,直到第五百六十八排书架处,才停下了脚步。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大吃一惊。 原来,标注着“雷相功诀的藏书处”的书架上,一连几排,却都是空空如也,休说古籍了,连一丈泛黄的纸片都没有,这顿时令满心希翼的莫迪大失所望。 “怎么回事?明明有着书架,可书却一本也没有。” 莫迪犹自不甘,走到近处又仔仔细细的的查探一边。终于在最后一排的书架上发xiàn 了一段刀刻的留言。 “欲求雷相功诀,速去督武峰,寻雷鸣长老!” 这句话,简直莫名其妙。 刀客痕迹深而平滑,没有一丝毛刺,似乎距今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莫迪忍不住恶意的揣测,这件事是不是有人恶作剧,亦或是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呢? 可下一瞬,莫迪心中顿时一凉,雷鸣长老不就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一位紫袍老者吗?认真说起来,自己和他可是有着过节,要想从他手中难道功诀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啊! 他心中微微沾染出一片阴霾,一想到当日的雷鸣长老,他总是觉得此人有些不对劲。 “看来,这雷电之相短时间内是难有作为了!罢了!还是先去挑选法术吧!这才是正经。” 莫迪不再迟疑,转身朝着右边区域而去。 十日子时直至第二天未时。 莫迪一直徜徉在法术秘籍的海洋,相比选择功诀的纠结,法术秘籍的选择就简单得多了。 基本上,只要是具有火之相的修士,就能修liàn 绝大多数的火系法术。 例如,火球术、燃灵术、日光术、火网术、火雨术,陨火术、火鸟术、火遁术等等。 这些简单的法术,属于修士的基本功,只需花费一定的时间练习、打磨,就可以简单运用。当然,简单并不意味着威力小。火系的法术是出了名的狂暴,在五行法术之中,也就只有金系的法术,可以媲美,而火相在某种程度上又能够克制金相,所以说,论及威力,这些火系法术,在五行法术之中可算是比较彪悍的。 但他也知dào ,要想在实战中发挥出火系法术的真zhèng 威力,简单的运用还远远不够。施法技巧也是一门极为精深的学问,例如如何节约灵力、增加施法速度、提升施法精准、活化施法轨迹、掌控施法延时等等,这些还有赖于今后大量的练习,并非一日之功。 想到这里,莫迪拿起拓石,细细地整理了一下收获。 在这大半天里,他总共拓印了二十三到法术,这些法术囊括了单体攻击秘法、群攻秘法、身法、遁术、辅助秘法等诸多方面。这些林林总总,已经够他应付绝大多数场面,足够完备了。所以,他不打算继xù 增加法术位了。 这样算来,法术与功诀合计共占据拓石二十九个位置。至于剩下的空位,他还想收罗一些异志和杂学古籍,以便增长一些见闻。 修士的世界,异常广大,天武宗在其中只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细沙,整个玄冥域则算得上一颗顽石,而在那些更加伟大的存zài 面前,一颗顽石又何尝不是可以随意碾碎的小角色呢? 目前的莫迪,连天武宗的真容都未曾看清,就更不要说整个修修士世界了。 见闻、眼界,有时候,就能影响一个人的格局。 这一点,莫迪深以为然。 最后,他在异志堂挑选了《万灵图录》、《玄冥域山海》和一本自传文集《玄冥域不可招惹的存zài 》,又在杂学堂挑选了《百草丹经》、《阵书寻密》和《灵兵溯源》做完这一切,大殿外又是一片漆黑。 此时的莫迪已是心满yì 足,这些东西如果通通消化,一一转化为自身的实学,那么,他的战力和眼界将会大大提升,并且战术的灵活性也会远超以往。对战的时候,也不用每次都依靠近身肉搏那么野蛮了。 他微微迷上双眼,松弛一下紧绷的神经,耳边突然传来了“噗”的一声。 等他睁开双眼时,眼前的书架居然变得模糊起来,他惊异地伸手一抓,却发xiàn 什么也没抓到,手掌触摸到的只是一面光秃秃的墙壁而已。 恍惚间,他想起了柳思笛走时的话语,心知:两天的时间,已经到了。 第四十一章 法神也成生力军 明月高悬,泼洒银辉. 莫迪回到林秀琪的洞府之中,立kè 就开始闭关。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他将全力以赴提升实力,备战外门弟子的十强者争霸战。 而就在此时,远在玄冥域东极的天柱神山,一件和他关系重大的事情正在上演。 天柱神山,是玄冥域的最高峰,传说中与天穹想接的神圣之地。此话当然存zài 一些夸张的地方,但不可否认,天柱神山的峰巅已然处在九天罡风的领域,的确是高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此时,天柱山之巅,山岩嶙峋,悬崖峭立,在最核心一处,弥漫着冥冥黑雾,雾色浓密粘稠,纵使清雅之月光也不能照射而入,实在诡异。 黑雾之中,泣吼咆哮之声不绝,无数邪灵穿梭其中,时不时就有惨白的头颅、凶兽尸体残骸等虚影从中翻滚显露,一股股邪恶凶残的气息随之辐射出去,令整个山巅都显得愁云惨淡,如无间炼狱一般。 山峰周围,九天罡风依然呼呼劲吹,令人不解的是,往昔那股足以令丘峦崩摧的恐怖风力,此刻却连一片黑雾都无法吹散。 这时,山下一道金色的遁光破开厚厚的云霞冲天而上,金光碰到九天罡风层,立时擦出一道长达数里的弧光,照亮一片天穹。 这倒是奇特! 这等风急天高之地,本是生灵的禁区,就算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也不敢擅自闯入。毕竟,无论是九天罡风还是山巅的极寒冻气都是超越人体极限的恶劣环境,能够轻而易举的将绝大多数自诩为强者的二逼送至地狱。 眼前究竟是何等人物?居然驾驭着金光在罡风层中毫无顾忌的横冲直闯,这一幕如果落到一些修士的眼中,只怕就要瞪爆眼珠子了。 金光很快就发xiàn 了黑雾的存zài ,微微调转方向,便激射了过去。 飞到近处,金光敛去,一个身披鳞甲高大男子从金光之中走了出来。 男子带着其黑色的皮制面具,覆盖着整个面部,只露出一对重瞳眼眸,散发着摄人的精芒。 他走到黑雾跟前,恭谨地叩首道:“老祖!肖如海前来拜见。” 此声一出,前方的黑色浓雾顿时剧烈的涌动起来,似乎有什么可怕的存zài 受到感召,正在慢慢苏醒。 不出一刻,黑雾之中出现了惊天动地的变化。无穷无尽的尸体残骸、尸魔厉鬼如同受到了世间最为恐怖的刑罚,竭斯底里地狂叫起来,整座山峰似乎都因此颤栗。 一股可怕的压迫感正在高速的酝酿之中。 目睹此状,鳞甲男子重瞳一缩,脚步微微后退,下意识就显露出警惕之色。不过,他一想到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与此人还算是血脉至亲,这种警惕和恐惧之意顿时就散去大半,只是腰身压得更低一些,神情愈发恭谨起来。 这时,黑雾之中陡然冒出一个斗大的漩涡,雾丝、虚影通通朝着漩涡蜂拥而入,所有虚影的嘶号之声立时消失无迹,天柱之巅,唯余罡风呼啸。 就在数息之后,一个黑袍男子从漩涡之中走了出来。 这个男子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根本就不似活人。 他看着眼前的鳞甲巨汉,微微怒道:“在老夫面前,还披坚执锐,你很惧怕老夫吗?” 鳞甲男子身形一怔,连忙说不。 下一瞬,他身上的甲胄就泛出粼粼波光,棱角利刺纷纷虚化,化成一跳跳黑丝往他的体内钻去。 现出真容的他,确实是和黑袍男子有着几分神似,都是高鼻梁,深凹眼眶,面白无须,唇角带着一丝邪异。 黑袍男子满yì 地点点头,“如海!这个世间,你已是老夫唯一的亲人,老夫害谁也不会害你的。我把你带到玄冥域,就是为了把你培养成接班人,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肖如海身躯微颤,似乎十分感动的样子。 “老祖!肖如海定然竭尽全力,不坠您老的威名!” “如此便好!”黑袍男子含笑道:“这次要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有阻碍?” 肖如海眼神闪烁,看了看黑袍男子,有些忐忑道:“回禀老祖,邪神传承已经到手,但是…但是………” “但是?但是什么?”黑袍男子闻言,有些愠怒,原本惨白的脸上居然泛出猩红之色,比之前更显狰狞。 肖如海见此异状,哪里还敢隐瞒,立kè 把自己如何“渔翁得利”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当日龙骨上宗的李秋云半途杀出,立kè 就大展神威,将紫渊宗的五人打的落花流水。他们手上的五份传承更是在一瞬间就被此人夺取四份。 随后,那五人催动五行神性,强自施展一种尚未修成的合击之术,威力陡然暴增,一时之间,倒也堪堪抵挡住了李秋云的疯狂攻势。 可惜,旁边的天武宗众人也不是看客,尤其是天武宗掌教,刚刚掌握到了一份邪神传承,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居然凭借着暴增的实力,硬生生地插手到战团之中,分担了一部分压力。李秋云一腾出手来,立kè 就斩杀两人,余下三人见状就知dào 大势已去,再也无心恋战了。 在追逃之际,李秋云再度发威,诛杀两人,而剩下的那个首领却借着同伴被杀的间隙,勉强施展出了《须臾**》之术,向天武宗外围逃遁。也就这时,一直埋伏在外的肖如海出手了,直接利用暗手将处在须臾**施法之中的首领生生打出,抢走最后一份传承。 肖如海一一诉说完毕,黑袍男子已是满脸不虞,“这么说,原本有着多份传承,而你,却仅仅得了其中的一份喽?” 黑袍人声音愈是低沉,肖如海就愈是恐惧,闻说:静水流深,杀人者多寡言,大抵如是。 他只能深低着头,无地自容道:“如海办事不力,恳请老祖赐罪!” 老实说,整个过程中的所有变化,都在他的监控之中。 他早就在天武宗内潜伏多时,只等那五人一到,就利用老祖赐下的特异手段在他们身上种下标记。他打算让那五人打头阵,等到万事搞定,他再出手,一举将传承夺下,也好省却不少麻烦。可谁知,这个“万无一失”的想法却因为半路冒出一个修为更胜于他的李秋云,而彻底夭折。最后,就成这般模样了。 肖如海只怪自己没有早早出手,否则事情哪会落到这种田地? 此时,他唯有直直站着,等待着黑袍男子的发落了。 时间在等待的煎熬着,一点一滴的流逝。 半晌之后,黑袍人终于发话,只不过,肖如海等来的并不是斥责,反而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黑袍人忧心忡忡道:“李秋云居然敢明目张胆诛杀我紫渊宗的门人,背后肯定是有所倚仗,看来龙骨上宗的那位客卿已经下了决定了。玄冥域,再过不久,就会多出一个超级宗派了。” “什么?”肖如海大惊,“老祖,您说龙骨上宗会成为新的超级宗派?这…这怎么可能?” 黑袍人斜睨了他一眼,阴恻恻道:“大呼小叫只会显示出你的无知,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做大事?” 肖如海神情一凛,听出了老祖的不满,但他整个人却反而放松了下来。因为,直到此时,他才稍稍相信,老祖说要栽培他的话并非全是虚言,也许有着几分真心。 回想起来,从他被老祖带到玄冥域那一日起,就没有睡过一刻的安稳觉。 无论谁身边有一个对自己抱有某种未知企图又可以随时随地取自己性命的人,都不会安宁。 那玄冥域“黑袍老祖”的大名即便是在域外的战场上,也是威名赫赫。突然有一天,这位法神之尊,屈尊降贵说要栽培自己这么一个无名小卒,成为一宗之主。还说自己是他的血脉至亲。 试问哪个能信?反正他是不信,至少之前都是如此。 可现在,他隐隐听出了黑袍老祖的话外音,知dào 老祖有意让他了解玄冥域幕后的一些事情。这些征兆,就绝非单纯的利用那么简单了。 “莫非真的是时来运转,我的机会来了?” 肖如海如是想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脸上敛去了那丝局促,说道:“之前我听说,龙骨上宗有一位法神客卿,莫非他会答yīng 坐镇龙骨上宗?但是如果龙骨上宗只有这么一位无法挪动的法神的话,威严无法辐射到域外,最终也无法威胁到我宗吧!” 黑袍人见他突然从容起来,脸色微霁,但还是阴森森道:“那如果他们凭借这次的邪神传承中的收获,再度诞生出一位法神呢?” “这…这?”肖如海脸色刹时铁青,冷汗淋漓,“若是那样的话,我的罪孽就大了。不过,以我之见,要凭借邪神传承突pò 法神之境,也未必可行?” 黑袍人微微一惊,眼中瞬间射出两道黑光,朝着肖如海的重瞳而去。 人的眼眸是识海之窗,这点不假。 黑光袭来,肖如海不躲不闪,下一瞬,顿觉天昏地暗,无边的刺痛潮水般用来。 这两道黑光正是黑袍人的独门法术,搜神术,专为搜查神识之用,极为高效。 黑袍人提住摇摇欲坠的肖如海,加紧催动强dà 无比的神魂之力。 一进入肖如海的识海之中,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搜寻有关邪神传承的记忆。神魂之力不同于神识之力,其强度要远胜后者,控zhì 稍有不慎,都足以将肖如海的识海搅成一锅烂粥。 过了许久,黑袍人暗自舒了一口气,喃喃道:“‘毒’?好奇怪的力量,是法则之力,但却不属于传统的秩序法则序列。非常狂暴,根本就不能纳为己用,倒是可以利用它的破坏本质,提升战斗力。” 他将神魂之力缓缓的退了出来。 此时的肖如海显得极为痛苦,脸色惨白的程度甚至不逊于黑袍人,两人看上去更像是一脉相承了。 黑袍人是法神之尊,一接触到这股传承力量,就理解了它的本质。并且一下子就掌握了它的用法。这也就意味着,此人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莫迪的一只“工蜂”,还是一直空前强dà 的“工蜂”。 肖如海逐渐缓了过来,问道:“老祖!怎么样?我的推测没错吧?” 黑袍人眯着双眼,似乎在感应着天地间的某些力量,神色怪异道:“如海!你提供了一个极为重yào 的信息,所谓的传承到底怎么回事,我也大概知dào 了。当日的邪神传承是否总共有七份?” 肖如海微微思索一下,十分肯定道:“没错!” 听到自己的感应和事实相符合,黑袍人的脸上露出了异常狰狞的笑容,“呵呵…………………,没想到,没想到。老夫居然被一个陨落者欺骗了,实在荒唐。这些传承固然可以极大的增强战力,但是却根本不涉及修liàn 的根本法门,绝不是真zhèng 的传承。你把传送的印记给我,我要去确认一下。” 肖如海虽然不明所以,但反应可不慢,他赶紧掏出一块羽状物件,递给黑袍人。 那黑袍人立kè 弹指朝着西方凌虚一点,眼前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黑色门户。 赫然就是《须臾**》之术! 那人迅速跨入其中,直奔西极而去。 法神亲自施展的须臾**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仅仅就一步的功夫,他已经来到了天武宗的上空。 刹时,黑袍人的神魂之力,喷薄而出,朝着天武宗的整片天地扩散出去。 “只要你还在,我就必定把你揪出来。七种全新的法则之力,又是杀戮专属,那意味着什么?哈哈哈” 黑袍人自说自话,说着说着居然神经质的大笑起来。 但是随着神魂搜寻的范围扩大,他的笑意终于敛去,“怎么会没有?不可能!” 生为玄冥域本土诞生的法神,对于这片地域有着本能的深刻感应,更何况他已经来到了事发地点,更是不可能出错。 但是,在他的感应中,那位i陨落者和他的神祇国度,的的确确已经消失了。(如果此时莫迪在此,就会发xiàn 黑日空间始终悬浮在天穹之上,与炎阳对峙,并没有消失。由此可见,远古杀戮者的神通,说到底还是要胜过法神。)“可恶!溜得真快!” 黑袍**为震怒,他相信,那位邪神来到玄冥域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很显然,他已经无缘了解其中的真相了。 黑袍人怒急攻心,直接朝着脚下拍出一掌,随即,就再度破空离去。 天地间,轰然之声突兀炸响。 数道人影自重新飞升云端的天空之城中飞了过来。 几人看着,地面上多出的一个仿佛连接到地狱的巨大黑洞,不由心生骇人,冷汗淋漓。 而此时闭关中的莫迪,突然发xiàn ,天空中涌出一股格外庞大的七孽之力,简直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还要胜出许多的样子,真是不可思议。 莫迪不得不停下法术的修行,将杀戮真身提升到了十二丈之高,才欣然收功。 第四十二章 功诀选择 距离黑袍人离开天武宗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就在这时,在他留下的巨大黑洞上空,飞来五道华光。 这五人赫然就是天武宗掌教、三尊还有来自龙骨上宗的李秋云。 他们脚下的黑洞长度大约百丈,五指毕现,深不见底,洞中时不时喷吐出一丝丝黑雾,散发着一种类似于硫磺的浓烈恶臭。 “轰隆隆!轰隆隆!……………” 无尽的可怕声响从中传出,波及四野,震耳欲聋。 整个黑洞散发着一股幽冥地狱般的恐怖波动,看上一眼,也令人心惊胆颤。 五个人错落悬浮当空,但因为实力和地位的差距,当然是以正中间的李秋云为尊。 此时,这位来自龙骨上宗的不世天才脸色微微泛出不自然的白色,额角也是沁出了一些汗珠。 看上去似乎惊魂未定,远没有诛杀白衣五人组时的意气风发。 作为一个神躯大成的强dà 修士,这样的失仪在绝大多数时候是不可思议的。 但眼下,却是个例外。 他略微镇定心神,心有余悸地指了指黑洞周围不断闪现的黑色裂纹,道:“看到没有,这个黑洞的周围,空间的波纹到此时还没有彻底平息下来,可见刚才那一掌是何等的可怕!那个黑袍人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紫渊宗法神,黑袍老祖!” 那三尊听了此话,顿时一愣,眼前这种级别的事情在他们的记忆中间似乎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要如何应对? 他们不禁相顾茫然,待看过李秋云的脸色之后,立时明白,对方根本就不是在询问他们看法,也就微微苦笑,识趣地退到一边。 这时,目光一直在逡巡着脚底下黑洞的天武宗掌教,微微舒展深锁的眉头,边思考着边对着李秋云道:“李师兄!黑袍老祖,可是已经在域外战场呆了一个多纪元了吧?他回来必是意有所指,莫非…莫非紫渊宗要对上宗采取行动?” 这个想法显然是极为消极,却也符合一定的逻辑。 听了此话,李秋云的脸色急剧变幻,内心世界似乎骤然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紫渊宗在以往数个纪元之中的强势姿态,已经令玄冥域修士难以生出违逆之心了,原本的他也是不例外。 哪怕他再天才,有些大势也注定无法改变。 但是,现在不同了。 龙骨上宗机缘已至,崛起之势甚至已经到了提上日程的阶段,根本无可阻挡。 再过不久,他将亲眼见证一个超级宗派的诞生。 荣光,荣光,无尽的荣光! 这种骄傲和自豪,既然滋生出来,他绝对不会舍去,哪怕是让他掩藏起来也不可能! 数息之后,李秋云猛地睁大双眼,两道炽烈的精芒瞬间暴涨,射出丈许,一副睡狮觉醒的样子。 在他身上,那股以往的威严又再度回归了,而且变得更磅礴,有种当仁不让、敢为天下先的堂皇大气。 “想对付我们?哈哈……”李秋云仰天长笑,“这几天我已经是把宗门晋升超级宗派的事宜大致告sù 你了,但有一件事,你或许还不太清楚。” 他说到此时,目光逼视着天武宗掌教,用一种近乎狂热语气说道:“以其说他要对付我们龙骨上宗,还不如说是要提防我们才对啊!师弟,你要牢牢记住,龙骨上宗也已经是今非昔比啦!我们有着自己的法神,可以创建一个全新的超级宗派,可以将宗门的威严和辉煌辐射到更加广阔的域外世界,甚至诸天位面。” “你可知dào ?即使是在伟大的法神之列,也存zài 强弱之别。我宗的那位法神陛下,可是一位位面战争狩猎者,远比什么黑袍老祖强dà 得多。他今日不敢在此大开杀戒,已经是在露怯了。师弟,睁大你的双眼看着吧!我龙骨宗的君临之日为期不远矣!哈哈哈………………” 天武宗掌教两眼发直,他眼看着李秋云从刚才的担忧恐惧,一步步变成现在的亢奋和自信,一时之间,真是百味杂呈,说不出话来。 而在他的脑海中,无时无刻都在回荡着那句话:我龙骨宗的君临之日为期不远矣!…………………………… 这等豪言壮语若是出自旁人之口,他一定会大声呵斥其“煞笔”。 但现在从眼前这个人嘴里听到却只有震撼! 前所未有之震撼! 要知dào 紫渊宗和天羽宗这两大超级宗派统治玄冥域的历史是以纪元为单位来计算的,他们的底蕴浩瀚如烟海,恐怖得无法想象。 依他所想,就算是龙骨宗成为新的超级宗派,难道不是应该以两位老大哥马首是瞻吗?如今在这两尊古老的巨无霸面前,有人竟然直言“君临“二字,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掌教tian了tian干涩的嘴唇,有些无所适从道:“位面战争狩猎者是什么?貌似典籍上都没有记载啊!” 李秋云拍着掌教的肩头,潇洒地摇摇头,笑道:“域外战场是地域性战场,彼此厮杀的对象是玄冥域、混天域、藏地域等数以百计的地域,而这些地域全都归属于瀚海位面。这么说,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也就说和天外生物战斗!位面战争狩猎者,竟是如此伟大的存zài !真是幸甚至哉!幸甚至哉!” 直到此时,掌教眼中的骇然之色才真切起来,他当年为天武宗定下依附龙骨上宗的举措,突然间竟变得如此深谋远略,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一旁静静聆听的三尊,此刻脸上也都洋溢着欣喜若狂的神情,完全遏制不住。 就在这个时候,地面上的巨大坑洞终于开始安静下来,那些涌动的空间波纹也逐渐归于虚无。 李秋云吩咐了几声之后,便退回到天空之城中。 而掌教和三尊则联手施展搬运之术,将远处的山峰挪到坑洞之中,在消耗了巨大的法力之后,几十座山峰终于整个黑洞彻底填平。 如此浩大的动静,当然引来许多好事的弟子,但他们无一例外都被下了封口令:严禁将此事传到宗门以外。 但是,天武宗之内,却是不必限制。 几天之后,关于上宗的晋升之事,宗内疯传起来。到最后,几乎鲜有人不知。 他们都明白一点。 上宗晋升,作为附属宗派的天武宗也就自然而然的水涨船高,这已经是妙极!再加上天武宗在邪神传承一事中立下大功,就更添几分底气。 天武宗上下全都沉浸在狂热之中,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连以往的对头之间似乎也有着无数的话题,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就此悄然形成。 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的青冥峰山腰,林秀琪的洞府中。 招来黑袍人的元凶——莫迪,完全摒弃了对外界的感知。 此时的他,盘腿坐于寒玉床上,正全心全意的操纵着体内的火煞之气,凝练、适应。 他的修行进度,因为要吸收天空中骤然产生的大量七孽之力,而大大减缓。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杀戮真身花费了三天时间,终于将天空中的七孽之力扫荡完毕,而整具墨色也由九丈多长到十二丈出头,增幅巨大。金灿灿的辉点,更是足足增加了三点,令莫迪兴奋不已。 更重yào 的是,杀戮真身突pò 十丈大关后,金色辉点居然变得可以移动了。 当莫迪将七点金辉全数转移到真身的右手食指上时,奇迹出现了! 右手食指的指尖,突然由虚化实,露出一股真实的蛮荒气息。他毫不迟疑的利用杀戮真身朝着洞府的墙壁戳了一下,下一瞬,一个光华的坑洞产生。 这一指之威,实在非同小可! 他粗略估计之下,起码有着数十万斤的力道,再加上,它目不可见的隐蔽性,杀伤力绝对惊人! 这一招,被他命名为“死亡一指”。至于,之前击败风溪的那一招,也有了名字,称为“杀戮之芒”。 有这两招可怕的杀手锏傍身,莫迪自信,就是面对修为远甚于他的长老,他也绝对有着一拼之力。 从第四天开始,他的心神就全都放在刚得手的**之上,力求在常规实力方面,取得一个质的飞跃。 当然,在此之前,首先要确定下来的就是日后的主修功诀。 他手中的总共有四本可以直接修liàn 的功诀:《明光淬火诀》、《南明离火诀》、《古丘焚经》、《金乌焰》。 修liàn 《明光淬火诀》是利用天际炎阳之力萃取火相灵气的强**诀,既能萃取火煞之气,也能萃取火罡之气,待到罡煞合一,修成本源种子之后,甚至可以凭此直接驾驭炎阳火气,端的是可怕无比。但它的缺点在于,炎阳之力只在白天有,所以此诀也只能在白天修liàn 。这也就注定了,修liàn 此诀的进度不会很快。 而修liàn 《南明离火诀》则必须收集一丝南方的离火之精孕养在体内,然后凭此为载体,高效转化罡煞之气。在凝聚本源种子之后,还可以修liàn 一种南明离火诀剑qì ,威力十分霸道,练成之后据说可以越阶挑zhàn 。 修liàn 《古丘焚经》需yào 收集无数的异兽尸骸,加以焚化,吸收其中的焚化之气,这种气息据说可以快速的凝聚罡煞之气。并且修成本源种子之后,可以修liàn 一种尸骨之焰,杀人屠魔最为便利。 修liàn 《金乌焰》必须寻找到具有金乌血脉的禽鸟,从中提取出一丝金乌之血,加以炼化。据说此步骤一旦成功,修为速度必然突飞猛进,就算是凝练本源种子的大玄关也可以轻松越过,而且还能修liàn 一种金乌之火,威能强dà 。 经过仔细的分析比对,他发觉《明光淬火诀》取材最易,而且修练出来的法力最为纯净,毫无瑕丝。唯一一点就是进度稍慢。而《南明离火诀》取材不易,可以不用考lǜ 。《古丘焚经》虽然取材容易,但显得鬼气森森,修liàn 之后容易惹得人神共愤,败坏形象,也不予考lǜ 。最后《金乌焰》虽然练成之后有种种种好处,奈何取材太难,根本无从下手,也只能放qì 了。 最终,百般取舍之下,莫迪选择了《明光淬火诀》。 为了符合自己的习惯,他将拓石之中的功诀重新拓印到了一本空白的本子上。 完成之后,摊开书页,一句总纲,浮现眼帘。 “浩浩炎阳,神明遗蜕,先天原始,滋化万物。取近乎纯阳之力,淬炼天罡地煞,是为王道。” 莫迪一看,顿时暗惊,“炎阳之力,据此书所载,竟是神明的遗蜕,那岂不和波叽的黑日空间类似?天地间九种本源之力,就以纯阳之力最为强dà 。以后修liàn 成功,可以驾驭接近纯阳的炎阳之力,那等威势该多么强dà !” 第四十三章 法力的诞生 第六天,清晨. 莫迪已经将《明光淬火诀》通篇记下。 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厌其烦,逐字逐句的咀嚼和推敲经文之奥义,终于确定自己的选择应该是明智的。 《明光淬火诀》通篇所追逐的核心,或者说精髓,就是“纯然”二字。 惟其纯然,所以近道! 通俗地讲,体内法力的纯粹性,直接关系着修士日后的晋阶成功率,因此,历来就被为修士所重。至于其他,例如功诀附带的神通、法术,就算其杀伤力再大,威能再惊人,可如果不能为修士提供足够的后劲,不能指引修士更上一层楼,终究落入次要。 所以引导术(功诀)的选择就显得格外的重yào ,稍有轻忽,就会留下后患。 一般而言,引导之术能从一而终,那是最好。有些人修到半途,才发xiàn 种种不适合,想要另觅功诀,再起炉灶,费时费力不说,还贻误根基,妨碍后劲的成长,殊为不智。 眼下,莫迪既已慎重地敲定了这本法诀,自然不会再改。 他通读经文之后,对武者体内产生的劲力而终于有所了解,也才知dào 其中竟然包含着人族崛起的大曲折。 “劲力,天地闲散之灵气,于呼吸吐纳之间,涌入人体,杂而不纯,相互抵克,崩坏性命,乃卑下驳杂之道。………………” 经文中有大段的文字描述古时人类修习吐纳之术的情况,并深为警戒。 大意如下。 古人吞吐天地之灵气,拥有着挟山神力、逐日之能,最终年岁不过百载,便败血而亡,枯寂而死。 百载而亡,在修士绝迹的时代,听起来似乎已经算是长寿了,其实不然。 古时候,天地灵气沛然,善于滋养万物,人类和现在的孱弱力亏不同,幼儿一出生就有牛犊般的力量。成年后生撕虎豹,不在话下。稍稍习得武艺,更是变态。(如今人们大多会用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来形容小孩无知无畏,可实jì 上这是对事实的曲解。)按说如此强dà 的生命,理应活得更加久远,见识更多精彩,何以区区百载而亡?其根结就在于吐纳之灵气过于驳杂,五行风雷阴阳囫囵吞下,却无法尽数消化,长此以往,各相灵气就会相互抵克、倾轧,败坏血肉,消磨筋骨,使一具强dà 到足以生撕虎豹的躯体在突然之间难以为继,甚至转瞬就彻底垮掉。 经文描述这段内容的时候,一再表示这些都是史实,没有丝毫虚言恫吓。 这令莫迪不敢不信,心中更是忍不住生出一片戚然。 古人得到灵气的滋养而强dà ,最终又因为无法正确的驾驭灵气而早夭,真是“成也灵气,败也灵气”。 这也再次让他深刻地明白,“精纯”二字的重yào 性。 眼下,根据经文之中的描述,要想彻底练就精纯的法力,必须对体内的原有劲力进行处理。 要么花费大力qì 大时间,用炎阳之力把武者劲力狠狠精炼、打磨,去粗存菁,转化为法力。 要么干脆直接废除武者劲力,直接精炼火煞之力,转化为法力。 前者耗时耗力,但对于没有能力获得大量火煞之力的修士是适宜的,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但莫迪坚决选择后者,他在本源之地修行时,体内已经聚集了海量的火煞之气,此时正好合用。再加上,他知dào 王座曾经对他体内的六轮劲力动过巨大的手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跳将出来坏事,留着它就更加放心不下。 此时,计议已定,诸事妥当,莫迪来到洞府中的灵蒲之中,开始修行。 灵蒲是栽种奇花异植之地,可以接收炎阳之力,正好合适。 四顾之下,莫迪选择一块青青郁郁的草蒲,盘腿坐下,紧闭双目,识海中的神识之力渐渐涌起。 修士揖别于武者最为重yào 的一点就是神识之力。 这个论断,他到此时才深信不疑。 因为接下来无论是感应天际的炎阳之力,还是操纵炎阳之力剥离劲力,都要依靠神识,这股源于大脑的神mì 力量。 下一刹,识海之中,神识之力倾巢而出,化作一张赤红色的巨网,朝着头顶刺目的光辉罩去。 天空中的炎阳则仿佛呼应一般,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光芒,透过这张巨网,倾洒而下。 光和热不断的触摸着巨网之中的神识丝线。 此时的光芒是温和的,但透过神识,莫迪却生出一种即将被融化的感觉,那种匪夷所思的的炽热通过一种奇妙的感应作用到他的身躯。 一时之间,大量的汗水自周身百骸渗出,将他衣衫彻底浸湿。 渐渐的,汗水甚至来不及液化就疾涌而出,莫迪整个身躯都笼罩在浓郁的白色雾气之中,烟雾缭绕,状如仙神。 他现在必须要在体内的水分被榨干之前,感悟到阳光之中的核心力量,炎阳之力。 此时,那张赤色的神色巨网上冒出孔洞无数,仿佛布满了数之不尽的眼球一般,这些眼球旋转不休,似乎在对每一丝流淌而过的光线进行深入彻底的扫描、分析。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逝。 终于,在午时到来之际,天空中炎阳之力达到极限的时候。 所有的眼球通通朝准一个方向看去,强烈的光线仿佛突然之间停顿了下来,无数微观的金色粒子跳跃着传递过来,无序的碰撞、弹射,随时随地都在演绎。 “就是这个!” 莫迪心中狂喜,大叫了一声。 漫天的神识之力急剧收缩,缩成细如微尘的手掌,径直抓想那些金色粒子。 然而,这种微妙的机遇,转瞬即逝。 微尘之掌出手之际,已是落空之时。 莫迪不得不再次静下心来,仔细感应。 此时,他体内的水分已是大量流失,浑身的皮肤都变得干瘪褶皱起来。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的事情就变得简单难多了。 莫迪第四次出击,终于成功的捕获了十粒炎阳粒子。 倾巢而出的神识之力,抓着这十粒金光璀璨的炎阳粒子,显得极为勉强。 “幸好是按图索骥,否者我不知就里,肯定一抓一大把,那就死定了!十粒已经是极限,多出一粒都要完蛋!” 莫迪小心的操纵这神识,内心却是激动不已。 他能感受到,这些金色粒子无比的沉重,仿佛每颗粒子中都有座千仞高峰一般。金色粒子中蕴含的能量更是夸张,充斥着一股不可思议的爆zhà 性力量,一旦释fàng 出来,足以轻而易举的炸干一条大河。 根本无法想象,在柔和温暖顶多是炽热的阳光之中,居然隐藏着如此狂暴猛烈的力量。 这已经完全违背了莫迪的常识! 神识之掌逐渐收拢,朝着身躯缓缓移动,掌中的十颗粒子并不安稳,始终维持这一种杂乱无章的运行状态,碰撞、反弹,无序的循环,无比的危险。 他瞧这架势,神识之掌随时随地都有着爆开的风险,心脏不禁猛烈的搏动起来,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区区的数丈之距,竟犹如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天堑一般,难以企及。 一寸、两寸、三寸……………………………………………………… 神识之掌,和着心跳的节奏,终于,在半柱香之后,有惊无险的融入莫迪的气海。 “按照《明光淬火诀》的描述,焚化要在气海内进行,但精炼却只能在气海之外。只要把炎阳粒子尽数释fàng 于气海,它就会主动的焚化劲力。不过,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这股力量是不是有点过于强dà 了,根本无法控zhì 啊!” 事到临头,莫迪终究是有一丝犹豫。 不过,思索再三之后,他也明白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只得咬咬牙道:“拼了!人死吊朝天,不死万万年!修行之道,哪里会有坦途呢?” 他已经准bèi 好承shòu经文中所描述那种超乎人力极限的痛苦。 刹那间,神识之掌微微一松。 十颗金色的炎阳粒子犹如突出樊笼的猛兽一般,狂暴的冲了出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痛,以山洪暴发之势,倾泻而来。 莫迪勉力蜷缩起舌头,以免被自己咬断,这样一来,连基本的哀嚎都无法顺利地宣泄出来,更是难受。 不过,一切才刚刚开始,再难受也要受。 气海中,原本囤积着大量的墨绿色劲力,此时已然剧烈沸腾起来。 一个个巨大墨绿色肺泡迅速产生,旋即爆开,一朵朵黑色的浊火冉冉升起,散发着可怕的热力。 这种生灭的过程越发的剧烈,整个气海都开**起来,似乎即将毁灭一般。 炎阳粒子冲入气海之中,如鱼得水,只不过这些鱼是超乎想像的贪婪,它们不断地炽烤着莫迪的劲力,焚化着,一丝一毫都不准bèi 放过。 气海的液面,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下降,干涸似乎将是唯一结果。 莫迪从来没有见过干涸的气海是什么摸样,当他因为自己马上就会有幸一见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气海上方,突然风雨大作,六轮锁链如闹海蛟龙一般,俯冲而下。 它们的目标十分明确,正是那十粒金色的炎阳粒子。 莫迪浑身巨震,耳边轰隆隆作响,他仿佛听到一种恢宏无匹、至高至大的声音在竭斯底里的回荡。 “秩序的威严不容冒犯,秩序的领域不容侵犯………………………” 这声音一出,金色的炎阳粒子突然原地打起了转,似乎是遇到了绝对的上位者,不得不谦卑地叩首一般。 看到这一幕,莫迪不禁勃然大怒,“又是这种感觉!又是这种感觉!死了还不安生!王座,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他已然明白,昔日王座口中所指的“秩序锁链”就是了眼前这六轮墨色的劲力了。 “绝不能再让你来坏我的好事!绝不!” 莫迪咬牙切齿的吼着。 旋即就将神识之力再度变化成巨爪,径直抓向六轮锁链。 这一刻,莫迪仿佛回到了改变命运的那一瞬,要和王座来一次真真zhèng 正的正面交锋。 “这一次,我亲手把你解决!” 神识巨爪绽放出无与伦比的锋芒,一把捞住那六条连接在一起的锁链。 然而,秩序锁链不愧是连王座都难以割舍的至宝,居然瞬间就如风车镰刀一般反向绞杀过来。 神识巨爪瞬间就被一股股可怕的撕扯切割之力缠住,切成无数碎片。 就这一刹那的功夫,金色的炎阳粒子已经大功告成,将气海中的墨绿色劲力通通焚化。 秩序锁链顿时成了无根之木,迅速地干瘪下去,再也发出那种嚣张而聒噪的声音。 形势虽然缓解了过来,但莫迪不敢怠慢,赶紧再度将神识巨掌凝聚,如愿以偿地将秩序锁链抓在手中,仍旧心有余悸的说道:“看来只是本能的反抗而已,如果是王座在操纵,事情哪有如此简单!” “唉!这东西还是先放到一边吧,先把法力凝练出来再说!” 此时,金色炎阳粒子似乎因为秩序锁链的存zài ,变得格外的安分。莫迪很容易就将它们挪到了气海之外。 他看着细若游丝的秩序锁链,心中陡然一震,“用它来压制炎阳粒子,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十颗炎阳粒子未必就是真zhèng 的极限啊!” 接下来,他又尝试着将更多的炎阳粒子抓到体内。 它们果如莫迪所料,在秩序锁链面前,毫无脾气,乖的不得了。 数以百计的炎阳粒子按照着一种复杂的规矩运行起来,气海上方积压的大量火煞之气不断地受到牵引、精炼,化成一滴滴赤红的液滴落入气海之中。 由于,炎阳粒子的数量远超经文所说的十粒,达到了数百粒的地步,待它们数息了各自的轨迹之后,精炼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不久之后,精纯火相法力犹如涓涓细流一般,往下流淌。 “哈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成了!” 莫迪激动的笑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 苦练不辍 莫迪闭关第九天. 距离外门弟子十强者争霸战还剩二十一天。 盛事将临,那种狂热的气氛已经彻底点燃。 此时,整个天武宗的外门弟子,大致分成三种人。 第一种人,有资格参赛的人,这些人往往有些实力,他们绝大多数都在备战当中,力求在大战来临之际,能有精彩的发挥,甚至得到宗门的奖励(莫迪就属于此列)。 第二种人,外门杂役弟子,这种人身份低微,每日有做不完的劳役,基本上活干完的时候,已经累的跟狗一样,就算能剩下一点时间也要忙于突pò 道神之境,以摆脱眼前糟糕的困境。十强者争霸战对于他们而言,纯粹就是感受一下气氛,见识见识师兄师姐们的风采罢了。 至于第三种人,是无缘参赛却心思活络的人,这些人固然实力不济,但胜在头脑灵活。相对而言,他们才是外门弟子当中最活跃的因素。十强者争霸战的火热,甚至就是他们炒起来的。 眼下,这第三种人已经彻底疯狂起来了,他们开始大量收集参赛者的资料,事无巨细,通通不拉。这么做的原因当然不会是崇拜什么强者,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籍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发一笔横财。 收集来的资料只会有两个用途,其中一个,是贩卖给有此需求的参赛者(每一届大赛,这种人都是大有人在。)另一个,就是根据这些信息开设赌盘,做庄家,挣个波满盆满再说。 就像此时,王武峰的一处洞府内,十几个身披灰衫的男女齐聚一堂,讨论的热火朝天。 “诸位!怎么样,都办妥了吗?总部那边已经在催了,咱们负责的这十几座山峰的统计数据,今明两天必须要上交了!” “姬总管,我搞定了!王武峰这边,参赛的总共也没几个!有希望入选的更是一个也没有。你看,这…年年吊车尾,没治了!” “你小子今年走背运啊!怎么就摊上这座垃圾峰!看我这落霞峰!参赛者五人!其中人称‘铁腿’的丘处方,实力极强,或有夺位的可能!” “这边,东游峰!参赛者十人,预计‘指剑’风萧萧有夺位的可能!” ………………………………………………………. “万灵峰!参赛者二十五人,‘猿君’莲英唐是上届的第五席自不必多说,另一位‘啸天狼’朱冲也非同小可,值得期待一下!” “万灵峰不愧是接近十大次峰的强峰啊!我这太岳峰,有个‘君子剑’钟不群,还有得一拼,其它三个估计只能凑凑热闹!” “呵呵!就剩我一个了,很荣幸能够成为压轴出场。不过,我觉得这也是应该的。黄岩峰,参赛者五人,其中新晋外门弟子‘黄阅’战力超强,此人据称身具十分罕见的厚土之相,并籍此拜如一尊长老门下。如今,无论是潜力还是实力,都无可挑剔。本人认为,此人有机会冲击前三,甚至榜首!” “哦!”“真的吗?运作的好,光此人可以让我们大赚一笔啊!” 此话一出,堂下的气氛更加火爆起来,黑马可一向就是他们的最爱啊!。 同一时候,天武宗大约靠十处山峰都在上演着类似的场景,外门弟子争霸战由于参赛者基数在那里,争夺历来最为激烈,已经成为这类人的重头戏了。 他们取得最初的名单后,还会派人逐一的核实一遍,尽量确保信息的真确性,因为接下来,他们就会制定出相应的赔率了,这可是重中之重啊! 说实话,宗门的高层对这些勾当当然会有所了解,但反正也是屡禁不止,只要那些人不玩过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事。 ======================此时,青冥峰,林秀琪洞府内。 莫迪依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作神仙痴。 他还在努力催动《明光淬火诀》将体内囤积的火煞之气,转化成最精纯的火相法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煞之气渐渐稀薄起来。 大量的火煞之气已经完成转变,成为莫迪可以直接支配的法力。 以前的武者劲力几乎把整个气海都填满了,但现在精炼出来的法力却还只是一摊池塘大小,可怜的紧! 量虽少,质却在那呢! 莫迪惊喜地发xiàn ,这种力量结构复杂,单元排列却又井然有序,显得神mì 而和谐。 很显然,其本质与浑浊粗陋的武者劲力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说以前的武者劲力是散兵游勇的话,那现在的法力就百战雄师,气息简直如虎狼一般凶猛,较之以前,强出百倍不止。 这股力量的活性、爆zhà 性、掠夺性,结构的严谨性,都是如此的鲜明而富有张力。 一股强劲有力的能量波动深蕴其中,似乎在描述着一种暴力的美学,令人惊叹、激赏。 “也只有这种力量才能衬托出修士的强dà 。” 莫迪攥了攥拳头,笑了起来。 此刻,成功化成一盏明灯,照亮了他的心房,令他的前路,一片通明。 当然,他知dào 这还只是起步,待法成自旋之日,天地间的火煞之气无须神识引导就会自发的涌入气海之中,此为凝煞之境。 凝煞之后,莫迪就需yào 吸收更加高等的灵气,火罡之气,来进一步的提升法力的品质,此为凝罡之境。 到那时,罡煞浑然,却还达不到如一的地步,就需明心见性,洞察表里,开始尝试提炼本源种子,一旦功成,立kè 跨入高贵的真传弟子行列,受到数万弟子的尊崇和宗门的全力支持,等于鱼跃龙门,一飞冲天。 总而言之,前景是无比的美好。 通过这些天的苦心专研,莫迪也是知dào ,这前两步,基本都是水磨功夫。水滴要想穿石,求的是持之以恒,求的是心神不懈,功到之时,自然就成了。 唯独提炼本源种子这一关,却是大不易。据说其中有一道莫大的玄关要闯,闯不过甚至会有性命之忧。这道玄关可算凶名赫赫,已经难住了数之不尽的天才修士。天武宗数万名弟子之所以才诞生区区九十九位真传弟子,其根结也正在于此。 想到此处,莫迪心中莫名烦躁,不禁摇头暗叹:眼下操此闲心,还是为时过早,还是先完成和秀琪的约定要紧。 林秀琪当日许诺,要他一年之内达到凝罡之境,才能谈两人之事。若是做不到,就算黄了。 这件事说来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祸福无门,为人自招。当日莫迪情难自禁以至于嘴巴犯贱,惹怒了佳人,其中因果都是自招。 现在想起来,他还忍不住责怪自己愚蠢透顶。 当然,也要怪没经验惹得祸(这年头什么都得靠经验啊!)。古时的女子重视名节胜过性命,男女之防又岂是儿戏? 他要是能持重一点,不急在那一时。等到名分定下之后,情浓意切之时,这些少儿不宜的事情,还不是半推半就、水到渠成嘛! 真是越想越懊恼。 此时,最后一轮的精炼完成了,莫迪略感疲惫。 他仰躺在草蒲上,情不自禁的想到:若是没有那一处拙劣至极的“吻手礼”,现在就算不是美人在怀、你侬我侬,也至少是两情相悦、谈笑风生了,那等销魂想必是妙不可言啊! 可惜!现实与梦境的差距往往就是那么大,要弥补这其中的鸿沟,他就要好好利用这一年了。 眼下,一年之期看似遥远,可实jì 上却是火烧眉毛。因为按照常理来说,莫迪就算是日夜不辍的修liàn ,练到两眼发昏,四肢抽搐,大小便失禁,也休想完成林秀琪的要求。 因为这两步虽然说的好听,是水磨功夫,却也反应它没丝毫取巧的余地。其中涉及到的修liàn 资源更是硬性的需求。 水磨功夫莫迪尚且可以依靠《明光淬火诀》的加强版搞定,但修liàn 的资源却是个大麻烦。 凝煞之境需yào 海量的火煞之气,凝罡之境需yào 巨量的火罡之气,这两者打不得半点折扣,要是缺之,其结果必然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此时,莫迪正皱眉思索对策,他很清楚,以他目前的见识阅历和接触的层面,要想成事就只有一种可能:再度进入本源之地。 只有在本源之地内,他才能获得足够的罡煞之气,冲击瓶颈,否则一切都是惘然。 但本源之地可是天武宗的修行宝地,不是酒肆茶楼,哪那么容易进入啊! 上次进入还是因为他在入门大比之中的优异表现得到了宗某的嘉奖,况且说是进入,其实也只是在外围晃悠喝点汤渣罢了,如非后来王座发难,搞出天大的动静,他根本不会有什么像样的收获。 “对了!这十强者争霸战的奖品不知dào 是什么,也不知能不能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他突然间想到,连一个小小的入门大比都可以奖励进入本源之地的机会,那么十强者的优胜者会不会也有类似的奖励呢? 这事真是越想越越有可能! 他身躯陡然一震,弹地而起,眼中更是冒着火热的精光。 “看来,开赛之前,应该找柳思笛师姐好好打听一番外门弟子十强者争霸战的细节才行!这点小事,她应该不会拒绝。再说,如此一来,她也可以看到我对秀琪的感情,完全是出自一片真心的,绝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莫迪想透此节,心神稍稍平静。 在去寻求帮zhù 之前,他决定先把手中的法术练习起来,至少也要练成几手可以应付比赛的小小杀手锏才行。 毕竟,赢得争霸赛才是大前提。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他选择了相对容易上手的火球术、燃灵术,还有至关重yào 的火遁术,进行系统的联系。 修士拥有充沛的法力之后,普通的法术上手极易。 第四十五章 法术与赌博 火球术,燃灵术和火遁术,这三种法术是火相修士的必备之术,基本上,只要有了修习条件,没人会错过. 在天武宗内,这个所谓条件就是跨入内门以及拥有足够的宗派贡献点数。 因为一旦晋升内门弟子,肯定都达到了法成自旋的凝煞之境,拥有足够充沛的法力和神识之力,这就完全符合了施展法术的基本因素。加上他们在门派中也混迹了不少时日,也足以攒下足够的宗门贡献点,购买相应的法术。 也正是基于如上的考lǜ ,宗门才定下了那样的条件。 而像莫迪这样,依靠背后之人的帮zhù ,提前学会几手法术的外门弟子,自然不会太多,属于幸运儿或者精英之列。 相对于修士中的普罗大众,他们已经算是特权阶级,表面上往往会受到恭维和敬畏,可私底下,绝对会被强烈鄙视。 这一点,当日莫迪在去举霞殿的路上,就已经从柳思笛的口中有所了解了。 不过,他才不会在意旁人的表里不一,这种人一般都上不了台面,注定是“卢瑟尔”,根本就不值得Lang费他的时间。 事实上,依着他的深厚底蕴和众多杀手锏,就算是那些同样提前掌握法术的外门弟子也不足为惧。莫迪只需专注于自身的进步也就足够了。 眼下,修习法术的过程中,他的进展出奇的顺利。 就以攻击见长的火球术为例。 火球术是他最最在意的法术,方便使用,足够强力。 修习此术,其实就是将法力按照简单的法术回路加以凝实罢了,其中法力的操纵和法术回路的构建通通都要依靠神识之力进行。 其他人或许因此而焦头烂额,但莫迪却恰恰相反,在神识之力这一项上占尽了便宜。 他在本源之地内修成的浑厚神识之力,完全足以使这项精细活变得易如反掌。 就在此刻,他的指尖冒出一朵赤红的火焰,它的外焰灼烧着空气发出“噗哧,噗哧”的声响,散发着一股炽烈的火热,令上方的大片气流出现扭曲之状,威力显然不容小视。 更为惊奇的是,无论周围的气流如何强烈,火焰的形态始终不会改变。 这,也就是法力回路了,好比定型的模具一般,不会轻易的改变。 紧接着,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这朵纤弱而倔强的火苗突然之间被注入了一股庞大的力量。火焰急剧膨胀,形成如西瓜般的大小的火球,才停了下来。 到此时,火球术的雏形其实已经完成,但如果就此释fàng 的话,它的威力肯定会大打折扣。松散的法力往往无法发挥出自身的特性。 莫迪还要操纵神识之力,将火球压缩、压实,使其足够的凝练,唯有如此,火系法力的爆fā 力和活性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开发。 完成这一步后,一个苹果大小的火球术就彻底成型了。 凝实之后的火球术,威力十分惊人,激射到地上,可以轻而易举的炸开丈二见方的土坑,如果对象是普通岩石的话,一丈也达得到。 莫迪十分肯定,他的火球术若是结结实实的击中修士的肉体话,比赛的结果也就没什么悬念了。 整个施法过程看似麻烦,可实jì 上花费的时间不会超过十数息。并且这个时间,通过不断的练习,还有着缩短的余地。 至于在施法的精确度方面,施放的火球术,若在神识之力的辐射范围内,那几乎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言,基本上就是指哪打哪,随心所欲。但如果有人想要倚仗此术攻击神识辐射范围之外的敌人,那么就要依靠长久的训liàn 来达成了。 在实践中了解了这一点后,莫迪大大松了一口气。 皆因,这种训liàn 的时间,他完全可以暂且省下。 要知dào ,他的神识之力那可是远远超出普通的外门弟子,甚至和内门的精英相比也不会逊色多少啊! 普通的外门弟子,神识倾巢而动,又能辐射多远?十丈?二十丈?就算是说破了天也不可能超过三十丈吧! 但莫迪呢? 经lì 了那次巨变后,他的神识之力起码也是属于百丈级的范畴,旁人根本就不能与他相提并论啊。况且,神识差距一旦大了,完全可以压迫对方的感知范围,恃强凌弱起来不要太爽! 现在莫迪十分确信,火球术这门大众化的法术落到他的手里,一定能在这次大赛中大放异彩,震惊世人。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法力的总量还是不多,这几天一轮轮练习下来,气海中的法力已经消耗过半,而依靠《明光淬火诀》恢复的法力尚不及消耗的三成。 这种捉襟见肘的感觉,令他无比郁闷。 “资源啊!资源!我要是有足够的火煞之气,光凭一招火球术,大赛时,就能吃遍天!还有你们什么事儿!” 这种客观条件的不足,莫迪无法可想。 他苦恼之余,继xù 翻看燃灵术和火遁术的拓本。这几天,他虽然把重心放在火球术上,但是这两门法术也不曾放下。 燃灵术,顾名思义,燃烧灵气之术,是火相修士独有的辅助手段。修士的施法状态千千万,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处在最佳的状态。有了燃灵术,一旦遭遇逆境,就可以激发法力,加速施法,缓解危机,甚至转危为安,逆转攻守之势。 这种法术说白了就是辅助手段,上手极为容易,不过一旦开启此术,那么法力的消耗速度也会节节攀升,因此,如无必要,也不能频繁使用。 莫迪曾经在在开启燃灵术的情况下施展火球术,效果好的惊人,施法的速度大约可以控zhì 在五息以内,节约了一半还多。比赛若是到了关键时候,这一招或者可以拿来当作杀手锏来用,铁定出其不意! 至于火遁术,则是一种身法之术,施展起来速度暴增,因其爆fā 力的巨大优势,在五行遁术之中,短程移动速度排在第一,极为适合场地受限的赛事使用。在这方面,估计也就只有风雷两相的遁术能够超越它。此术莫迪一有闲暇就反复练习,勉强也算娴熟。 如今,远程攻击有火球术,近战有巨神化,速度有火遁术,防御方面,神识攻击有杀戮真身可抵挡,法术攻击更有远古先民血脉的先天克制作用。 此时的他,远近攻防可以说各有所持,在外门弟子的层面上,高出旁人不是一星半点,几乎已是胜券在握! “差不多了!剩下还有十天,该去柳思笛师姐那打听打听消息了。” 莫迪起身自信一笑,眼中闪烁着一股摄人的神光。 走出洞府的时候,正是午时刚过。 天空中的炎阳炽热无比,肆无忌惮地灼烤着大地上的生灵,青冥峰的花草树木没被那次灾难毁掉,却被阳光给嗮得焉了吧唧,毫无精气神可言。 修士虽然能够做到寒暑不侵,但被如此毒辣的光芒照射依然会大感不爽。 不过,对于此时的莫迪而言,这些不算什么,甚至反而甘之如饴。 《明光淬火诀》的修行本来就离不开头顶的炎阳,莫迪每日都要捕捉大量的炎阳粒子存于体内,时间一长,仿佛和那轮火焰天体生出了一丝神mì 的感应,成了莫逆之交一般。 他的目的地就在青冥峰的核心大殿,沿着山道直走就行。 这时前方聚集着一片灰衣人,高声喧哗着什么,引起了莫迪的兴趣。 其中一个獐头鼠目的猥琐男子,眼角含春,痴道:“唉!你们说咱们青冥峰的刘露安师姐这次能挺进前三吗?师姐,如仙子般的美人儿,想必其他人也会怜香惜玉,不会过分为难她吧?” 旁边一人桀桀一笑,“你完了!刘露安师姐最忌讳别人说她靠美色争夺排位,你居然还敢胡言乱语,这不是找倒霉吗? 另一个精瘦的竹竿男,也有些听不惯,皱眉道:“可不是嘛!刘师姐,可是单一木相,天资不凡,上届初次参赛就是第四,凭的绝对是实力。如今,上届的前十强者中只有‘猿君’莲英唐和师姐两人还没有晋升内门弟子,前三席的位置恐怕已去其二了。剩下的人也只能争夺第三和往后的席位了。” …………………………………… “刘师姐赢定了,其他人都是陪衬鲜花的绿叶……………”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支持刘师姐是靠嘴说的吗?得有实jì 行动啊!刘师姐的赔率一比二,我可是花了积攒的所有宗派贡献点数支持她啊!你们呢?纸上谈兵,一无是处,哼?” 众人一听顿时一愣,旋即就开始相互打听盘口开在何处,何处才能下注云云。 只是闹了半天,那个挑起赌注之人却已然退入人群,不知去向了。 “还能下赌?真有意思。” 莫迪将一切都看在眼了,微微一笑,旋即朝着山巅而去,跨步之间,脚下自然而然的运起了火遁之术,走起路来颇有一种风风火火的张扬感。 此刻,若有人稍稍留心的话,就可以看见长长的山道上,一道烟尘滚滚而上,速度快得惊人。 ……………………………………………… 到达山巅之时,莫迪依照记忆找到了柳思笛的洞府之处。 可是他反复的叩门,却是始终无人回应。 “不会吧?这么不凑巧!” 莫迪悻悻欲走,但一想反正来都来了,等上一小会儿也是无妨。席地坐下之后,心神忽又一动,“这边的灵气浓度比山腰上强太多了,不如好好修liàn 一下,把消耗的法力补回来!” 他说做就做,也不耽搁,当即就运起了《明光淬火诀》,开始炼化核心大殿内的火煞之气。 不过一会儿,大量的火煞之气就在他的头顶处集结起来,虽然无法形成庆云之兆,却也是雾气冥冥,数量颇为惊人。 此时莫迪体内的炎阳粒子已经不再是区区百粒了,而是数以万计之多。 有着秩序锁链的镇压,炎阳粒子乖巧得很,只是各自依从功诀中的法门运转不休,将源源不绝灌入体内的火煞之气,转化成精纯的法力。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莫迪已经感觉,消耗的法力尽数补了回来。 但他没有就此打住,法力谁也不可能嫌多,况且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岂能放过? 他的心神不敢稍有松懈,始终盯着功诀运行。 数以万计的炎阳粒子,那可是远超经文所述的粒子数量的数百倍啊! 由不得他不紧张。 看着这些本质狂乱暴力的粒子,如今居然能够杂而不乱,各就其位,在运动中取得一种妙至毫巅的平衡,真是悬得慌啊! 他的心不禁忐忑起来,当然,同时也被一种法力逐渐充盈气海的舒适感所包裹着。 时间就这么飞速流逝,看起来,莫迪唯一的变化,就是把修liàn 之所从山腰搬到了山巅罢了。 等到夜色降临时,炎阳粒子的运动终于缓慢了下来,莫迪才悄然睁开双眼。 而眼前的那一幕,却令他大感意wài 。 第四十七章 三魔女(二) “师姐!我刚才她们手中脱身,你叫我跟她们走!师姐!她们神经不正常,拿活人练法术,你不会不知dào 吧?” 莫迪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柳思笛,如果对方的神情不是一本正经的话,他真的要怀疑柳师姐是在拿他开刷. 要知dào ,他可是刚刚才脱离虎口啊!这会儿要是回去的话,还指不定会落到哪般呢? “你先别激动!” 眼见莫迪脑袋摇得跟拨Lang鼓一样,柳思笛严肃地解释道:“她们三姐妹虽然举止乖张,但人确实聪明的紧,脑子绝对没问题。况且,修士的话,除非修liàn 不慎走火入魔或者对战受伤,否则身体还真是不大可能出问题。你跟着她们的话,法术上肯定会突飞猛进,而且说不定还有出人意料的收获呢。这件事也算是考验你对秀琪的真心,如果你真的那么坚持的话,我真的会对此有所怀疑!” 她说着,就阴沉着脸盯着莫迪,似乎听不到满yì 的答案就要发飙一样。 莫迪无奈苦笑,“师姐?真的不能换个条件吗?” “你说呢?” ……. 柳思笛办事格外麻利,莫迪一同意,她就立kè 带着他追赶尚未走远的三魔女。 这一路上,莫迪始终板着一张臭脸,旁边柳思笛看得直皱眉头,“她们三姐妹是藏云小筑屠封师叔的爱徒,平日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然是难伺候。但本性绝对不坏。你和她们相处,要记得忍让,最好能够不着痕迹的投其所好。毕竟多数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把她们哄好了,好处享用不尽。……………………….” 但是莫迪成见已深,哪那么容易就听得见去,只是敷衍地点点头,以示明白。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柳思笛,突然间觉得美貌如仙的她怎么看怎么像妓院的老鸨,在训liàn 他这个业务不熟的‘章台新柳’如何伺候有钱有势的客官。 什么投其所好啊!什么哄开心啊!什么好处享用不尽啊!…… 这些话,听得真是异常别扭。 当然,他绝对不敢把这个肮脏邪恶的念头暴露出丝毫来。 柳思笛何人?且不说她和林秀琪的关系亲近如斯。光是她那种足以将三魔女镇压地服服帖帖的强绝气势,就令他心胆俱寒 藏云小筑,归属麻姑丘,这座山丘高约三百丈,距离青冥峰并不遥远,乃是一百零八次峰之外的一座孤峰。山上除了居住着屠封长老的门人弟子之外,就是一些外门杂役,冷冷清清,孤寂得很。 柳思笛一出大殿,就从长袖子抛出一道青黑斑斓的古朴玉镯,玉镯飞出之际,其上的青黑半点陡然游弋起来,绽放出一圈圈森寒水汽,结成一片巨大的水汽云团,落到脚边。 柳思笛轻巧地跳了上去,摇头催促道:“上来!别磨磨蹭蹭的。” 莫迪眼见着玉镯居然变幻出如此诡异的形态,心中狂惊,旋即颤颤巍巍地踏了上去,脚下瞬间传来深深的凹陷感,他的身躯差点就从上面栽下来,仿佛真的就是踩在天穹云霞上一般。 沉迷其中,莫迪笑了起来,如此新奇的感觉还是头一遭,相比之下,石安的飞遁之术可是粗糙的紧。 “师姐!这….就是法器!?” 云团上多出一人,缭绕的水汽自动朝着四周漫卷出数尺,稳定下来后,不紧不慢的升入空中。 柳思笛微微一笑,额角轻扬,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接着就道:“不错!我记得,这件法器还是我当年参加内门弟子十强者争霸战的时候,赢来的呢!用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换,你不说,我都未必想得起来。…………………” 云团飞到三百丈高下,就不再攀升,徐徐行着,也就察觉不到虚空之中狂风的肆虐。 渐渐落山的日头,播洒下一道道泛红的光芒,令原本微微泛蓝的云团变得格外的瑰丽。 群山环绕之间,身披天光,驾云霞悠游,餐风饮露,真乃神仙中人也! 莫迪看着这般美景,听着柳思笛描述自己应战昔年内门争霸战时大杀四方的辉煌往事,心中气机萌发,有种不吐不快的强烈感觉。 “啊……………………………………………” 这一声,中气十足,激浊扬清,声势颇为惊人,连带身旁的柳思笛也是微微一怔,笑道:“你倒是有些任侠意气!有的人踏入修士之道,仍然拘泥凡尘俗世,可悲的很!真zhèng 能够放开心胸,畅怀而笑者,又有几人啊?” 莫迪整了整身躯,自得道:“师姐!在踏足修士之道前,我就对自己说,我莫迪此生之志,便是踏遍千山万水,好好见识一下世界的广博,自然的奥妙。现在每一日的艰苦修行,可不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嘛!当然了,这一点也是受到了我师父的影响。” “好志向,他**若遂此青云志,逍遥天涯,和秀琪成为一对真zhèng 的神仙眷侣,也是一桩美事!对了,你师父是何人?” 柳思笛不经意间眼睑一颤,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影响莫迪至深,但似乎有着某种更加难以捉摸的原因令她迫切想要穷究下去,其中的缘故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我听秀琪说过,你和她都出于九国地域,却不知究竟是何人能够教出你这样的弟子啊?” “我师父,名为田波福,是他真zhèng 把我带上了武者的道路,他待我恩重如山………….” 就在莫迪深深缅怀之际。 听到“田波福”三字的柳思笛脸色骤然巨变,身躯忍不住颤抖起来,“你…你说什么?” 莫迪没发xiàn 她的神情异常,只当是没有听清,就又重新说了一遍。 可他一说完,旁边却没有丝毫动静,莫迪微觉诧异,转身一看,这才发xiàn 不对劲。 此时的柳思笛居然已是泪眼婆娑,凄苦不已。 “师姐!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莫迪瞬间抓瞎了,当真是摸不着头脑。 就在她潸然泪下的时候,她们脚下的云团也是微微颤抖起来,呈现出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 注意到这一点的柳思笛终于暗暗将心中的悲伤压了下去,擦拭泪水,重新振作心神,将法器的状态稳定下来,然后带有深意的问道:“你师父,临走之前留下什么话了吗?” 到这一刻,莫迪猛然意识到,原来师姐关心的是师父啊,不对啊,师父也就是个糟老头子,柳师姐如此年轻,两人怎么可能呢?难道是父女关系?也不对啊,若是父女关系的话,那他走之前也该提一下呀。 看着柳思笛迫切的目光,莫迪唯有收住疑惑,道:“我师父说了,要我踏上修士之道,圆他的梦想!” “他果然还是执着着这件事啊!何苦呢?”柳思笛凄然一叹,神情之间的落寞,令人不忍目睹。 此时此刻,莫迪不敢打扰,也不愿意打扰她。 追忆往事,甜苦自知,旁人劝慰又有何意义呢? 两人不再说话,于安静中寻觅各种的需求。 又过了片刻,莫迪的眼前一亮,柳思笛先前描述的那座麻姑丘已经进入眼帘。 此时,云团法器的高度与麻姑丘的山巅处在一线,因此莫迪俯览之下,有一种一览无余的感觉。 麻姑丘自上而下,竟然都是过膝蓬草,其他山峰随处可见的奇花异植在这里难觅踪迹,整座山丘郁气深沉,仿佛根本没人打理一般。 黑黝黝的蓬草之中,时不时传来,夜枭的干涩尖叫,却完全看不见它们扑腾的身影。 莫迪顿时大摇其头。 “没道理啊!长老洞府所在,就是副寒碜模样?简直如狗窝一般。难道真是功之化境,无欲则刚了?” 眼前的这一幕和他原先所想相差过大了,令人难以相信。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是魔女们的师父自然不可以常理度之了。 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也是说得通的。 一念及此,他对三魔女的腹诽就更加恶毒起来。 就在此时,云团缓缓落下。 柳思笛静静地走在前头,弹指收了法器,突然转过身来,朝着莫迪亲切一笑,“莫迪!以后你不要叫我师姐了,你要叫我师母!” “呃?师母?!” 莫迪反应不可谓不快。 他看着她那种仿佛脱去了某种心灵枷锁而显得格外轻松的身影,又联想到自己之前的种种猜测,心中猛然怪笑起来:莫不是被我猜中了,柳思笛真的是师父的红颜知己?嗯!一定是了。这样一来,柳师姐必然是年岁颇长了,这还真是驻颜有术啊! 就在此时,只见柳思笛的手中掏出一块玉石,凝神注视了一下。 前方原本荒芜一片的山岩突然模糊起来,一圈圈波纹不住的扩散。 柳思笛转身抓着莫迪,轻喊道:“进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躯就仿佛陷入泥浆中一般,眼前瞬间浮现一片暗幕。 刹那之后,暗幕退散。 柔和的光线,裹夹着芬芳的空气扑面而来。 看着眼前的景象,莫迪惊呆了,“这是?” 那一片色泽惊艳的灵田,阡陌交通,井然而至,一种旷野舒达之美顿时跃入眼帘。 灵田两边栽种着一种像极了桃花的树木,粉嫩欲滴的花瓣,朵朵饱绽,香气芬芳正是由此而来。 清风拂过,落英缤纷,化作蝶舞。 恍惚间,莫迪以为自己是不是到了世外桃源了。 这时,远处传来,清扬的鹤鸣之声,数声应和,连成交响,十分动听。 莫迪抬望眼,初见美景的好心情瞬时就烟消云散。 原来,在那三只巨大白鹤的背上,赫然坐着三魔女。 仇人相见,肯定是分外眼红,哪会有有好脸色? 那三人一见莫迪,也是激动得大叫起来。 “好了!送上门来了,这下我看你还能逃得出姑奶奶的手掌心!” “我先来,他归我用!” ………………………………… 莫迪见得她们那等如狼似虎的彪悍样儿,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朝着柳思笛,苦道:“师母!这……….” 柳思笛看着莫迪的眼神,犹如看到自己儿孙一般,和蔼可亲到了极点,令才注意到的莫迪,生出一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她笑道:“我与你师父的关系想必你也猜到了,放心吧!她们三个家伙很有分寸的,你好好配合就是了。有什么不懂就问她们吧。” 柳思笛向三魔女交代了几句,又拍了拍莫迪的肩膀,便朝着来处走去。 而三魔女听了吩咐之后,脸上分明写着“老大的不愿意”,这又令莫迪的心跳加速起来,生怕柳思笛一走,“魔鬼”刹时冲出牢笼,变脸色。 第四十八章 斗法 柳思笛的身影渐渐模糊,很快就彻底离开了这片世外桃源. 而此时,三魔女正用一种疑惑不解的眼神打量莫迪,而非他最担心的恶狠狠地目光。 这让他明白,柳思笛在三女心中的地位着实不低,说话也够分量,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个非常不错的消息。 “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莫迪稍稍舒了一口气,装出一副十分主动的样子,摊手道:“莲心、邀月、玲珑,三位师姐,接下来的九天,就拜托你们了。我在此先谢谢各位。” 刚才来的路上,柳思笛已经将三女的身份特征简略的描述了一遍,再加上他自己之前的切身体会,莫迪很容易就把三个无论穿着还是样貌都一样的三女区别了出来。 而三魔女听到他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却并未显出吃惊或者受用之色,反倒相顾一笑,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狡黠,径直朝着莫迪走过来。 气质最为成熟的玲珑,很是期待问道:“真是不理解,柳师姐居然肯这么帮你。小子,你和柳师姐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显然也是也其她俩人心中的疑惑,他一瞧那两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就知dào 了。 三女一步步的贴上来,和初次见面的情形简直如出一辙,莫迪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先前的衰样。 他微微打了个冷颤,心道,魔女们好奇心还是满足一下为好,否则接下来的日子只怕就要难过了! 他赶紧就把其中的缘故详略得当的说了一遍,直到看到魔女们露出满yì 的神情,他心中悬起的大石才安然落地。 玲珑俏嘴张圆,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柳师姐居然是你的师母!难怪她这么维护你……” 莲心看向他的眼神也柔和了很多,邀月甚至还一个劲的说着:“自己人,这样咱们就是自己人了。小子,以后我会罩着你的。你放心,有我们在,外门弟子十强者争霸战还不是手到擒来。” 莫迪暗自苦笑,看来我这颗“章台新柳”初战告捷了!这还真是狗血淋漓…… …… 接下来,三女也不废话了,直接把莫迪带到一处巨大密闭石室里面。 这个石室天穹顶,四方落地,通体土黄色,衔接精妙浑然一体,似乎是用一块整石雕刻而成。 不等莫迪发问,玲珑已经笑靥如花的说道:“这个地方,是专门用来练习法术用的。整座石室的材质都是破法岩铜,就算是高等级的法术能量泄露出来也无法将之毁坏。接下来的几天,你就要在这度过了。” 她说着,就默契的看了看两个姐妹,那两人也是立kè 报之以微笑。这种心照不宣的样子仿佛已经演练过了无数遍一般,充满着一种引人遐想的邪恶。 这令一直都不曾放下警惕的莫迪,顿时心神不定起来。 事有反常,必为妖! 他瞳孔一缩,干咳两声,试探性的问道:“三位师姐!请问,我到底要进行什么样的训liàn 呢?能否详细的介shào 一下。”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生硬,似乎内心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 三个魔女,不出他的意料,又一次笑了起来。 笑得那叫一个畅快啊! 莲心突然朝着莫迪的身后凌虚一点,那扇丈许高下的石门瞬间就落了下来。 “咚!” 随着石门坠地的这声惊天巨响,莫迪的心刹时沉了下去。 再一看,石门落下的位置上,缝隙不断弥合,转眼就消失了,整个空间彻底成了间密室。 莫迪不禁怒道:“师姐!你们要干什么?” 三女顿时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笑声中更是充斥着一种奸计得逞的快意。 “哈哈……….,你真是天真的可爱,说什么你也信,你绝对猜不到,柳师姐偷偷和我们说了什么?” “虽然是自己人,但也不能说手软!嘎嘎嘎……………” “跟他废什么话,柳师姐说了,除开禁忌法术外,有招尽管朝他身上扔,还等什么呢?谁先来?” 邀月眼中精光直冒,俏皮地龇起虎牙,跃跃欲试地喊道:“我先来!” 她边说着就从身上掏出两个色泽滑腻的瓷瓶,朝着莫迪的扔了过去。 莫迪顺势一捞,将牢牢瓷瓶接住,定睛一看之下,发觉居然是两瓶丹药:复体丹和回气丹。 他曾经在《百草丹经》中,无意间看到过这两味丹药。复体丹是修复法术伤害的良药,效果据说极为惊人。而回气丹更是内外门弟子恢复法力的极品丹药。 莫迪顿时愣住了,平白无故怎么可能给我好处呢?难道…………. 他想到其背后的可能性,脸色微微发青,旋即却又笑道:“看来,该来的始终要来。” 而此时,对面的邀月已经敛去笑容,指尖闪过一丝绿意,宛如春天初至,尚未尽化的冰雪之下的零星嫩芽一般,虽然弱小,却蕴藏着无穷的生机。 玲珑退到远处,提醒道:“小子!你想要赢得比赛,就要有舍死忘生的觉悟!接下来,我们三人会轮番上阵,分别用木系、水系还有火系的法术来攻击你,打到你精疲力竭为止。当然,我们会将法术的威力压制到凝煞的层次,能够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不过,处于对战状态的邀月可是六亲不认的呦!小心吧。” 莫迪听了此话,心中叫苦,我哪敢不小心! 那一丝绿意在他的眼中不断放大,其中的生机更是以一种爆zhà 性的方式增长着。 数丈之外的邀月冷冷的看着他,道:“虽然是凝煞级的威能,却也足以将你一举击败!” “哦!是吗?”莫迪的眼睛死死盯住邀月的指尖,胸膛渐渐挺起,“如果真是凝煞级的威能,我倒未必接不住,来吧!我不信同一招还想对付我两次吗?” “无知者无畏,果然不假!” 邀月冷然一笑。 她一旦动起手来,果如玲珑所言,变得沉静寡言,和平时的疯疯癫癫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莫迪一鉴于此,微微眯起双眼,警惕感再度拔高。 此时气海中,游离出两道精纯的法力,飞快的朝着他的双腿而去,同时,火遁术的法术回路瞬间在他的脚底完成了构建。 法力汇聚于回路之中,发出畅快淋漓的汩汩之声。 刹时,他的身上浮现出一股爆裂的气息。 而就在此时,邀月指尖的绿意砰的一声爆开,分化成数十道,朝着莫迪激射而去。 “去吧!荆棘之舞,囚笼!” 娇呵之声,甫一炸响。 密室内,到处都是点点生辉的绿意,朝着他铺天盖地而来。 荆棘之舞是荆棘环刺的杂化模式,两者本质相同,原理相同,威力却截然不同。 这一刻,一种“天大虽大,却无处容身”的压迫感疯狂涌来。 莫迪勃然变色,这才意识到魔女的真zhèng 可怕之处,她简直是把木系的荆棘法术练活了,这等威势实在惊人! 同为凝煞级法术威能,昔日的常羽在她面前真的是相形见绌! 当日,他破解常羽的法术,用的是巨神化,靠的是蛮力。当时,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眼下,既已习得法术,肉体的力量能不暴露的话自然就不必暴露了。 他的身形骤然后仰,避过一道绿光,旋即将火遁术催动到极至,两脚发力猛踩地面,身躯斜着急速后退。 然而,那道绿光落地之后,瞬间化作嫩芽疯长起来。 无数泛出森然铁青之色的枝桠冒了出来,一转眼就变得如胳膊般粗细,这一刻,它将木相法术的生命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些树干纹理密实遒蕴藏着磅礴的生发之力,就犹如荒古树人的指掌一般,抓向莫迪,那种姿态,徐徐而进,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下一般。 紧接着,其他绿芒也纷纷落地,新蕊绽开,恣意狂放,威能竟丝毫不逊于第一颗绿光。 眼看,一种包夹之势渐渐形成。 “啊!我起!” 莫迪眼中精芒暴涨,刚刚落地的脚掌,不得不再度弹起,躲过接踵而至的纠缠。 这一下的转换可谓妙至毫巅,快不可言。 就连全神施法的邀月,脸上也露出一丝惊异。然而,她随即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动用燃灵术不过是饮鸩止渴,以你浅薄的法力,又能支撑多久?” 莫迪被她一下子言中,心中不由一窒,却也不想弱了气势,立kè 反驳道:“就这也想把我拿下?哪那么容易?” 他的身躯不断腾挪,在树干之间借力卸力,却丝毫不给它们纠缠住自己的机会。 此刻的莫迪当真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去留无踪。 身法的转换速度暴涨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同时落地的误差和破绽也变得微乎其微。 这正是燃灵术和火遁术叠加使用才可能产生的威势。 若是这种身法能够一直保持下去,莫迪坚信,自己绝对能从万木之中毫发无伤的脱身。 但是眼下,感受着气海内渐渐枯竭的法力,莫迪的自信根本无从谈起,他对邀月所说的狠话,除了解一时之气外,看来真的毫无用处。 到这时候,四周数以百计的粗壮枝条,已经铺开一张巨大的树网,朝着莫迪落下。 他能够闪躲的空间已经被压迫到了极限,莫迪自知不能再有所保留了,强自运起最后的法力,将他最为擅长的火球术释fàng 了出来。 火球术一出,莫迪的气海已经彻底干涸了,燃灵术和火遁术的效果顿时从他身上剥离,他整个身躯栽倒下来。 无数的青黑枝条如游蛇般纠缠了上去,再一次把他裹在其中,令他一动不能动。 而那道馆主他最后希望的火球笔直的飞向邀月,却被她喷出的一道诡异的绿色雾气击中,直接引燃在半途之中。 邀月斩金截铁的说道:“你输了!” “是吗?”被死死固定在遒劲枝杈中莫迪低着头,幽幽一叹,“若是仅指法术,我承认,胜负已定!但是抛开法术的的话,胜负之数,还言之尚早!” 如果此时有人注视他的目光的话,就会发xiàn ,他的眼神充满着一股强烈的不甘。一条条猩红的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球,令他的神情显得格外狰狞和疯狂。 密室之中,涌动着潮汐般的凶戾气息。 一直有着玩乐心思的三魔女终于不再平静,当她们將视线投放到莫迪的头顶时,竟然异口同声叫了起来。 “不可能?!好强烈的精血之气啊!比专门修liàn 肉身的修士还要夸张。”…………………… “哈哈,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是我莫迪,一切就都有可能!” 第四十九章 斗法(二) 莫迪真是动了真火了,一味的躲闪可不是他的风格,更何况,他可完全没有看出邀月刚才施法时有什么分寸可言啊! 此刻他的头顶发丝根根绷直,自其根部冒出一丝丝肉眼可见血色雾气,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腥甜馥郁的香气. 血液之中居然带出来香气,这是多么健康而强dà 的血气啊! 整个密闭空间之中,空气凝滞了。 纠缠在莫迪周身的粗壮枝条,在血气的刺激下,居然像是遇见克星一般,纷纷退缩起来。 莫迪得机,顿时加大了精血的激发,浑身筋肉骨骼骤然发力,挣脱了出来。 “胜负之数,如何?” 数丈之外的三魔女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的目光,邀月手上也是一顿,一道含而不发的绿光刹时回涌体内,刚刚准bèi 凝结的法术回路瞬间就虚化成无。 她们并不搭理莫迪,只是相互之间交流起来。 玲珑美眸微瞪,震惊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小子还是练体高手,血气的本质强到了远超自身境界的程度啊!” 邀月平复了初时骇人,反而大笑起来,“哈哈………,听说练体高手会对法术产生抗性,同级对战中,就算是被禁忌法术当面击中,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呢!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呢!” 莲心身体一怔,旋即若有所悟,呢喃道:“如此说来,我们就算动用禁忌法术也没有问题了?用他来完成种玉之术大有可为啊!” ……………. 三魔女毫无避讳的谈论着,丝毫不顾及莫迪感受,当然,她们一到关键处就会语焉不详,也没透露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此时的莫迪虽然怒气勃发,但心神还是十分理智的。 刚才的对战虽说一直在逃遁,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击的机会,但也不是没有收获。对战中,他的火盾术和燃灵术配合的越发完美,许多闭门造车体会不到的微妙东西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这些一旦融会贯通,足以令他的身法威力远超之前,甚至彻底上升了一个台阶。 一想到其中的厉害,莫迪的怒气就微微收拢,心中一种狂喜油然而生。 数天的苦练都做不到的事情,如今一战成功,怎能不令他欣喜若狂? 他也想明白了,之前自己的心思的确是有失偏颇,柳思笛的意见确实有她的道理。三魔女手段固然恶劣狠辣,但既然已经答yīng 了柳思笛,眼下应该不会出尔反尔。 “呵!无非就是吃点苦头罢!这次特训如果能够好好利用的话,实战能力想必会大有提升啊!” 莫迪轻声自语,他突然发xiàn 那句“心态决定一切”,说得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有此一念,他自然就不会排斥这样的真实对抗,反倒如邀月一般,跃跃欲试起来。 莫迪上前两步,将前方密密麻麻的粗枝合身一抱一扯,通通连根拔起,弃之一边。 旋即,踩得满地树枝嘎吱作响,强硬地吼道:“三位师姐,接下来是哪一位?” “哦?” 面对这毫不掩饰的挑衅,玲珑微微轻笑一声。 从对战一开始,她们三个就把莫迪代入到以往的猎物之中了,至于柳思笛的嘱托早就变得不那么重yào 了。 猎物就是猎物,只要“一视同仁”,按照过去的方式好好调教就行了,这就是她们三个的心思。 但此时,莫迪居然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主动求战?而不是求饶? 三魔女看着他的眼神明显变了,虽然依旧是猎物,但好像猎物也有着高低之分嘛! 莫迪显然就一只高级的猎物! 玲珑眼中幽光一闪,笑道:“你很不错!我们可以真心实意的帮你修liàn 法术,但是你必须答yīng 我们一个要求,愿意听一下吗?” “愿意?” 莫迪微微一怔,心想,既然有心接受训liàn ,听听对方的要求也属合情合理,于是便打趣道:“我没听错吧?师姐居然会征求我的意见?我看,其实我根本没有选择吧!你不妨直说好了。” “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头一次抓到一个练体修士作为施法对象,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即便是自己人也一样没商量!这一点,希望你在说每一句话之前,牢牢记清。”旁边的邀月立kè 凶相毕露。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可理喻啊!疯子! 莫迪眉头微皱,心中也微微产生出一丝疑虑,事情似乎不想他想的那么简单。 但他左右一想也是毫无头绪,干脆两手交叉胸前,静听她们的下文。 此时一直少言寡语的莲心发话了,“你也应该看到了,同样的法术在我们手中能够发挥出远超常人的威力,这种施法的独特手段是我们自创的,在普通的法术中得到了很好的应用。但这还只是刚刚开始,我们的真zhèng 目的是将这种施法手段运用到禁忌法术上。…………” “等等!” 听真她严肃异常的东拉西扯,莫迪怒极而笑,忍不住打断道:“虽然听不大懂,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那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这跟你们用活人练法术有毛关系?” 三女幽幽对视一眼,摊摊手,毫不犹豫就道:“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我们的施法灵感,就是由此而来,所以这个有趣的习惯就一直保持到现在了。” “有趣?放屁!”莫迪心中冷笑,一天到晚穷折腾,有趣你麻痹啊! 接着,他直接就驳斥道:“你们应该记得柳思笛师姐说过,训liàn 不能动用禁忌法术吧!莫非你们还想反悔?” 三魔女见他一口回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脾气最暴躁的邀月,立kè 撸起长袖,恶狠狠道:“你是当我们不敢吗?老娘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其他两人赶紧把她拉住,生怕她真的发飙,把事情闹大。 莫迪双手抱拳,冷冷道:“三位师姐就打消念头吧!此事无需再提了,如果三位不愿意真心助我的话,我又岂敢强求?还请打开大门,放我离开。” “来了此地,不答yīng 下来,你走得了吗?”到此时,看似最讲道理的玲珑也露出一丝寒意,“你也看见了,对战受伤,我们可以给你提供复体丹,法力没了,我们给回气丹。如果你的表现令人满yì ,就算是要获得直接增进法力的增元丹也未尝不可。没有生命危险,又能增强施展能力,你难道真的不考lǜ 吗?” 她边走边说,步步紧逼,简直就像是在下最后通牒一般。 其中的威压胁迫之意已然溢于言表,令人不寒而栗。 莫迪坚决道:“嘿!你们就算说破天去又有什么用?先前我就见识过内门弟子施展的‘随风入梦’之术,当时若非侥幸,我险些就栽了大跟头。眼下,你们的施法手段如此玄乎,似有叠加的作用,威能只怕还要超出数倍,我若中招,岂有生还之理?老子毕竟只是一个道神之境的修士,怎么可能陪你们发疯?” 此时,他知dào 废话多说无益,干脆彻底撕破脸皮。反正三魔女所说之事,凭他现在的本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答yīng 的,他还不想死呢! 三魔女未曾想到莫迪居然软硬不吃,脸色顿成青灰一片。 就在此时,莲心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贴到玲珑耳边轻声道:“不若以此法诱惑他,量他也难以抵挡如此秘法的诱惑!” 三人眼神闪烁,明显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而莫迪一看这情形,也是微微惊讶,不知她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少顷,三人终于定下计议,那玲珑极不情愿的说道:“小子,眼下你若答yīng ,我们就把此密法一并传授给你,如何?” “什么?” 莫迪眼中难掩震撼,那种叠加秘法的威力,他已经见识过,委实恐怖。自己若是学会了,运用到火球术之中,威力必然大增,的确是极大的诱惑。 于是,他想了想,道:“秘法再好,如果没命享用也是白搭。这样吧,除非…….” “除非什么?” 邀月听出莫迪有些意动,迫不及待地问道。 莫迪一笑,“除非等我修liàn 到凝煞之境以后,当然在此之前,你们还要全力助我登顶十强者首席。答yīng 这两点,就有的商量,否则一切免谈!我想这点时间,你们不至于等不起吧?” 三人一听,犹豫片刻之后,脸上居然分别露出不同的神色,显然产生了分歧。 莫迪看在眼里,若是自己的存zài 真的这么重yào ,也不怕她们不答yīng ,不禁哂笑道:“你们大可以考lǜ 一下。” 三女冷哼一记,随后退到一边,小声交流起来。 “真要把秘诀告sù 他吗?他要是发xiàn 其中的秘密,还会答yīng 吗?” “哼!他只是初通法术的皮毛罢了,只要不掌握禁忌之术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没错,这种秘法的真zhèng 厉害之处,只有在和禁忌之术相结合时才会露出端倪。等到他见识厉害之后,恐怕再也没机会说出去了!” “那就先拖住他?” “也只能如此!要找一个能够承shòu禁忌之术的人可不容易!” 过了不久,三人思量妥当,玲珑才道:“到时你若反悔怎么办?” “哈哈……….”莫迪笑道:“我就算是凝煞成功也就是一介内门弟子,又怎么敢得罪三位核心师姐呢?” “量你也不敢!那这件事就一言为定。” …………………………………………………… 四人各怀异志,也算定下章程。 接下来的几天,三魔女总算尽心尽lì ,施展各种法术操练莫迪,令他的实战技巧大幅度提升。 莫迪的火遁术、燃灵术以及火球术三者结合的无比巧妙,威力暴增。 尤其是,火球术在融入了那种奇异秘法之后,威力提升到了原来的三倍,莫迪相性随着自己的法力日渐厚实,这种威力还会进一步提升。 在此之间,他也多次受伤,法力更是经常耗尽,幸好有着大量的复体丹和回气丹的补益,才得以支撑下来。 期间,他甚至还得到了一瓶增元丹,使得气海的法力整整增加了一倍。法术施展起来,再也不用捉襟见肘那么可怜了。 ……. 这一天午时。 莫迪刚刚结束了于莲心的对抗,显得灰头土脸,精疲力竭。 “三位师姐,训liàn 就到这里吧!明天一天,我还要准bèi 一下,等我夺下十强者的席位,就会再度进入本源之地修行。等突pò 之时,我必来应约!” 三魔女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玲珑取出一块青色玉符和两瓶丹药递了过去,“这块玉符需用神识之力操纵,半年,半年之内你必须联系我们,否则后果很严重。这两瓶丹药足够你应付外门十强者争霸战了。好自为之吧!” 莫迪随意一笑,“放心吧!我莫迪并非言而无信之人!” 第五十章 下注 莫迪离开天古峰后,半刻不曾停留,直接就回青冥峰去找柳思笛. 天古峰距离青冥峰虽然不算太远,但那只是依据飞行速度而言,如果是步行的话,一两个时辰还是需yào 的。 从天古峰的山道一路往下飞奔,密密麻麻的青灰蓬草随风而摆,时不时惊起数只羽毛鲜亮的山鸠,传来“吱啦,吱啦”干涩的叫声,犹如老妪哭丧一般,听了令人心情沉重。 此时莫迪脚步飞快,心神却仿佛有种陷于泥淖的感觉,老实说,对于三魔女执着于用活人修liàn 法术这件事,他始终保持着某种怀疑,知dào 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但这种怀疑仍旧笼罩在一片浓浓的迷雾之中。 在得到那种神奇的施法秘诀时,他曾经以为谜底即将揭晓,然而最终却还是一头雾水。 百思不解之下,他只能摇了摇头,自语:“这件事她们说的语焉不详,只怕背后还隐瞒着不少东西。不过等到我凝煞之后,修为会极大的提升,倒也未必不能反客为主。” 他心中虽有着盘算,脚下的速度迈得更快了,但事情一刻没有真zhèng 落实,总难以彻底安心。 渐渐的,安静被喧嚣所替代。 莫迪一进入青冥峰的地界,就感觉到沿途的身影多了起来。这也难怪,青冥峰毕竟是一百零八次峰之中列入前十的鼎盛修行场所,除开它本身的常驻弟子外,若莫迪这般的客峰弟子走动也是频繁。再加上,眼下盛事将近,各方高手风起云涌,人群闻风而动,集众助兴亦或参与娱乐,自然也是常理。 沿途听来,十有八九的低阶修士都在预测内外门十强者的最终结果,反倒是对于主峰首座以及掌门人选这等影响深远的真zhèng 大事,讨论之人寥寥无几。 莫迪一路走来,渐渐已记不清遇到多少波谈笑风生的人群了。 青冥峰此时的人气之旺,即便是万灵峰,也要逊色一筹。 等到他到达山巅核心大殿的时候,炎阳已然微微西斜,射出的辉光更是戴上了丝丝暮红,远没有午时那么炽热了。 这一次,他还算走运,柳思笛并没有出门,而且她似乎早料到莫迪会在这个时候找她一般。 她从长袖之中拿出身份令牌,笑道:“你来了!她们和我说了,你的表现还可圈可点。我早说过,那三个家伙做事很有分寸的,不会真的下死手的。把身份令牌给我。答yīng 你的贡献点数,我会额外增加五十点,当作给你的奖励。” 莫迪微微一笑,将令牌递了过去。 柳思笛屈指一点,两块令牌凌空浮起,与她的视线连成一线。紧接着,她的指尖一道蓝光激射而出,直接穿透两块令牌。 数息之后,蓝光敛去,令牌重新飞回到他的手中。 看着他一脸好奇的样子,柳思笛解释道:“身份令牌内的信息需yào 用神识之力来操纵,过程并不复杂,你可以自己熟悉一下。” 莫迪立kè 分出一道神识渗透其中,很快学会了使用之法,发xiàn 一百五十点贡献点已经到账,笑道:“多谢师母!我赢了之后,会双倍奉还的,那我就告辞了!” 柳思笛挥了挥手,摇摇头道:“去吧!不用双倍,如数奉还就可以了。你那点贡献点我还不放在眼里。贡献点,我一般都是直接转化为自身的实力,这才是王道。好了,去办你的事吧!我预先祝你旗开得胜,鱼跃冲顶!” “那就借师母贵言了”莫迪抱拳叩谢,转身之际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对了!师母,你和那三魔女的关系貌似很熟啊!不知…” 柳思笛微微一惊,她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只是却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沉吟片刻,便道:“他们三个是屠封师叔的弟子,不过看师叔待她们的呵护程度,就算说她们是师叔的亲骨肉,恐怕也无人怀疑。我和她们的关系还要从头说起。屠封师叔和我师父交情莫逆,近乎兄妹之义。我记得三女小时候,有一次屠封师叔远游,托我师父代为照看她们,结果她们当然被师父推到我这边了。这段时间大概有三四年的样子吧,之后师叔就回来了,她们也就回到了天古峰。大致上说,我算是看着她们长大的,对她们的秉性绝对了解。她们虽然刁蛮任性,却绝对不会作恶。莫迪,你听我一句话,以前的小小误会就别放在心上了,好吗?” 误会吗?一开始也许是?但是现在嘛………………… 莫迪心中摇着头,他有种预感,屠封回来之后,三女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有些事情就根本解释不通。例如,像那种神乎其技的施法技巧就绝对不可能是她们能创造出了的,这种可以无限提升威力的施法秘诀恐怕就算是普通的长老也想不出来。可惜,就目前得到的那些法诀而言,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莫迪!莫迪!”柳思笛看他不说话,推了他一把,疑惑道:“你有在听吗?” 莫迪微微一晃,连忙有些言不由衷的应道:“哦!当然在听,师母你放心吧!我只是点好奇罢了!这种小事,我又岂会抓着不放?师母,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奇怪!”柳思笛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嘀咕:“这小子怕是有事瞒着我。” ………………… 莫迪离开之后,脑海中渐渐将那件事放到了一边。眼下,十强者争霸战在即,还有一些准bèi 要做。况且,三魔女的事情也不是现在的他有能力解决的,多想无益。 “说来说去还是实力二字啊!如果实力足够,又怎么会如此被动?不过,实力怎么来?无非时间和资源罢了!眼下手中掌握的一百五十点宗门贡献点,只要运作好了,足以将两者通通握在手中。” 莫迪tian了tian嘴唇,眼中闪过一道坚毅的光芒。 “这一次,我莫迪誓要成为最后的赢家!” 以此为念,他脚下的步伐不禁更加轻灵起来,似乎天地间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他的身心。 心无旁骛,与道相依,大抵如是! …………………. 现在青冥峰上,关于十强者最终席位的争论已经彻底沸腾了,尤其是在赌盘庄家公布各路人马的赔率之后,许多弟子近乎疯狂的变卖一切值钱的东西,把注码压到自己认准的人选上。 莫迪只不过在人群中随便问了一个人,就打听到了下注的地方。 在青冥峰西北角的一处洞府,原先此处背阳而立,加行周围栽种着不阔叶斑冀树,充当遮掩,因此显得极不起眼,基本成为一处人迹死角,简直门可罗雀。 当然了,眼下此处可就大不一样了。 他来时就看到进进出出之人络绎不绝,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激动疯狂的神情。脸色都因此而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程度比之男女行房时还要离谱得多。 这就是赌疯了的征兆! 赌性这种东西真是可怕,就算是从凡人跨入修士的行列,也难以摒除,甚至还愈演愈烈。 莫迪仔细的打量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修士,看他们扭曲了的笑脸,看他们自以为是的神气,看他们梦魔加身般的谈笑风生……………… 就这样看着看着,他的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笑容,用一种落井下石的可恶口吻轻哼道:“很快这些家伙就要要为自己的决定骂娘了!少了这笔贡献点,以后的日子怕是步履维艰了!” 莫迪和他们没仇,但是他所行之事必然会与他们的意愿相悖。 他誓要以一介籍籍无名之身夺取最高的桂冠,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持着此念,他饶过潮水般涌出的人群进到了洞府之内。 一入大门,他就看见右侧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青衣老者,应该就是接待人员。他腰杆儿挺得笔直,朝着莫迪点头微笑,“小哥!你也是来支持刘露安刘师姐的吧!来来,里边请!” 莫迪不由一愣,他完全不知dào 老者在说些什么,“你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刘露安是谁我都不知dào ?你还是带我进去看看先!” “什么?你连堂堂上届外门十强者争霸战四席刘师姐都不认识?这不搞笑嘛!”老者露出一副鄙视的神色,简直是把莫迪当成了捣乱分子,脑子里已经开始转着是否要把他撵出门外的心思。 “哼!你这是态度啊!来者是客,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莫迪微微愠怒道:“你身穿青衣,应该是内门弟子,怎么管一个外门的女修叫师姐,好没道理!再说,刘露安上届既然已经是十强者,为何迟迟不突pò ?像这种贪心不足之辈,我又岂会买她赢?” 老者一听此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怒道:“小子,像你这种想法老夫还是头一次听见,真是狗屁不通!刘师姐,修为高深,一入内门必然突飞猛进,这等人物难道当不起老夫一句师姐吗?人人都知dào 师姐胜算极高,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还是我错了?你小子莫非是要来此捣乱?” 这时,里边一人听到了动静,赶紧出来打圆场,说了一通“误会”“和气生财”云云。 莫迪斜睨那老头一眼,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就对另一个人说:“贡献点是我的,我想买谁赢就买谁,不需yào 有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告sù 我,热门人选都有些谁?” 那人圆脸肥肚,双眼笑成月牙湾,活脱脱就是一个市井奸商。他轻轻推了一把那老头,示意他不要管。然后就热情的拉着莫迪往里走。 两人走进一件石室,“奸商”咯咯笑道:这位师弟见谅,外面那老家伙就是刘露安的铁杆,你管他做啥?来来,你看这些就是十强者的大热门了!” 第五十一章 阴霾 “奸商”笑着边就把手边的一张宽幅羊皮纸推到莫迪身前. 莫迪干笑两声,以示满yì 。 事实上,他心中早有定见,眼下之事只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等摸清了对手的大致底细,管你谁是大热门,老子通通干翻。 莫迪入手一看,羊皮纸上,姓名、所在山峰、名气人望、以往突出战绩、赔率,各种条目清晰陈列,看起来一目了然。 而列于众人之巅的赫然就有刘露安,此女赔率竟是1:1.5。 与之并列的还有一人,万灵峰,“猿君”莲英唐。 莫迪的神色微微一窒。 要说这人,在外门弟子之中名声可谓极响,就连进入宗门没多少时日的莫迪也是如雷贯耳。两人同出一峰固然是原因之一,但另一个极为重yào 的原因则是,此人秉性坚毅,道心无比稳固,行事杀伐果duàn ,毫不拖泥带水,曾被一位长老誉为“不滞于物,为道而生”。 这种评价按到一个外门弟子身上其实是很夸张的,但既然出自长老级之后,却由不得人不信服。 莫迪深深明白这样的评价意味着什么,莲英唐此人心性超常,就算天资不佳,一时不能腾飞,但假以时日,这种人必定会崭露头角,甚至冲天而起。 此人,确实是个人物啊! 此时,“奸商”注意到莫迪的眼光长时间盯在“莲英唐”三个字上,沉吟不语,以为他对此产生了兴趣,便起了鼓动之心。 “怎么?这位师弟对莲英唐排在第一有什么疑问吗?不妨说来听听,老哥或许能够解答一二!” 此人一出声,莫迪思绪顿时就断了,却也并不恼怒,摆摆手笑道:“没事!我再看看。” “奸商”微有些尴尬,只好继xù 等。 赔率排在第三的是,落霞峰“铁腿”丘处方。此人精善腿法,两条长腿劲走如鞭,展如镰刀,杀人犹如割草一般,极为恐怖。而更可怕的是,他的一身风相身法较之常人远要犀利得多,行走之间竟能隐匿真身,制造出幢幢乱影,令对手眼花缭乱,丧失抵御之能。这人是典型的“快刀斩乱麻型”,与人捉对,从不久战,通常都在十数个回合之内结束战斗,爆fā 力极强。 排到第四的则是,东游峰“指剑”风萧萧。此女性格孤僻,不善与人交流,然其天生丽质,为她招来不少狂蜂Lang蝶。到目前为止的三战据说都是在不堪其扰之下的无奈之举。在这三战中,风萧萧通通凭借一种名为“指剑”的孤僻法术,一击败敌,胜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本来区区三战的战绩,还不足以令她排此高位。但是,考lǜ 到败在她手上的人都是有名有姓的高手,所以就有此安排。 看到这里,莫迪撇撇嘴,“指剑”之术他却是不曾听闻,但看其中的描述应该是属于风相的法术,这类法术杀伤力颇为惊人,而且速度极快令人躲闪不及,确实不易应付。 第五,太岳峰“君子剑”钟不群。 第六,丹霞峰“抱朴子”丹丘生。 第七,施黛峰“丽人”刘云红。 第八,万灵峰“啸天狼”朱冲。 “咦!万灵峰居然还有一席?难怪今时今日的万灵峰弟子气焰非常,确实有些资本啊!此次我得了冠军,万灵峰怕是真的就要成为师大次峰之一了。”莫迪微微笑道。 然而,就在他的笑容尚未敛去之时,排在第九位的仁兄已经进入眼帘。 赫然就是,紫薇峰“雷劲手”安奎。此獠曾经觊觎莫迪的进入本源之地的名额,在被拒绝后,一怒之下,几乎将他推至万劫不复的险境。 这等仇恨,可是深了去了! “他怎么会在里面?”莫迪不禁大怒,朝着身旁的奸商质问道:“此人先前犯下门规,金尊勒令他去炼狱间庭受罚,这才过去没多少时日,怎么就堂而皇之的跑来参加十强者之争?你们不会搞错吧?” 这“嗷唠”一嗓子,生硬如铁,又是含怒而发,顿时把旁边心神不主的胖子“奸商”吓了一大跳,也是有点急眼了,怒道:“你喊什么喊?你小子磨磨蹭蹭的到底选定没有,我光伺候你一个人吗?人家能参赛,就必然有他的道理。这个紫薇峰的安奎,背后有大人物撑腰,又岂会那么容易受罚?真是莫名其妙!” “大人物?” 莫迪一听此话,心中立时透亮,是了,那个雷鸣长老是非不分,想必是使了些欺上瞒下的肮脏手段,把那小子保了下来。也好,他来参赛,我正好收拾他,报一箭之仇。 他的眼中刹时绽放出幽森森的凶厉精芒,仿佛要吃人一般,令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胖子一下子熄了火,再也不敢放屁话了,只敢畏畏缩缩地问道:“师…师兄,您赶紧下注吧!师兄,这安奎平时横行霸道,的确不是好鸟,不过,这上面能够治他的人不少,师兄眼下只需投下注,到时就可以看此獠被人狂虐,岂不快哉?” 莫迪微微呼了一口气,心神略定,看到现在,那些对他最有威胁之人的信息,他都已经铭记在心,至于后面的长长一串,看了也是Lang费时间。 于是,他微微瞥了一眼胖子,就道:“我想要选一个名叫莫迪之人,上面似乎没有啊!” 奸商接过羊皮纸,细细一看,确实没有此人,微微思索一下,就道:“师兄!这章羊皮纸上只收录了名气最盛的五十人。你投注的对象应该是声威不足,尚不足以排入此列。这样吧!你要诉我,此人居于何峰?我替你另外处理。” “哦?”莫迪神色一整,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好奇地问道:“那么这赔率又是什么算?” 胖子挠挠头,做出一副很淳朴的样子,解释道:“师兄,实不相瞒!羊皮纸上的五十人都是结合了各方面的考lǜ ,精心挑选出来的。胜负之数,十有八九就在其中。至于以外之人,因为获胜的机率极为渺茫,几乎不可能。所以,但凡有人投注,赔率一律定为1:50。” 此人话音刚落,莫迪眼中就露出兴奋之色,干脆地说道:“不错!很不错!我投万灵峰莫迪一百五十点贡献点。立kè 到账!” “什么一百五十点贡献点?” 胖子眼珠一凸,怪叫起来,随后使劲捅了捅两耳,问道:“师兄!你别开玩笑,我看你也是外门弟子,哪来这么多宗门贡献点啊!这玩笑可开不得!” “哈哈…………………”莫迪大笑着,掏出了身份令牌,道:“我好想说了立kè 到账。有没有足够的贡献点,你一看便知。” 胖子看出他不像说胡话,接过令牌时,心中顿时一颤,这人莫不是疯了,贡献点何等宝贵?怎么可以Lang费在一个籍籍无名的家伙身上呢?实在是有违常理啊! 莫迪见他迟迟不动,佯怒道:“你怎么了?动作麻利点。老子还有事要办呢?” 说着,还朝着石桌就势拍下,只听哐的一声,那肥胖的修士立马三魂去了六魄,如小鸡吃米一般,猛点其头。 “是…是是………………” 胖子相当不经吓,再也还敢迟疑,立kè 手忙脚乱的帮莫迪到了帐,本来还想说一些劝说的话,此时也吞回了肚子里。谁叫莫迪如此凶神恶煞呢? …. 不久之后,莫迪办妥了此事,再也不想在此无趣之地多呆,转身就走。 胖子等他一走,立kè 就冲了出去,拉着外面那个青衣老者,激动道:“黄老儿,你猜怎么着?刚才那人疯了,一百五十点宗门贡献点啊!投给一个籍籍无名之辈,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啊!哈哈…………………” 青衣老者干涩一笑,摇摇头应着:“世上的蠢蛋又岂止是他一个?真zhèng 的赢家明明摆放在他们面前,却都视而不见。没人能够抢走刘师姐的桂冠,没人………” 胖子呆看着神经质的青衣老者,露出一副“当我没说”的神情,彻底无语! ………… 此时,远在天武宗的群山深处,一尊宛如神柱一般的巨峰上。 两道身影傲立于山巅,听风观云,霸气凌然。 这两人一老一少,身上的气质似乎颇为相似,都是若雷霆一般狂暴、肆虐。 此时,若是莫迪在此,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 身穿月纹紫袍的老者正是雷鸣长老,而身穿灰色长衫的则是安奎无疑。这两人都位列于他的必杀名单之上,就算是化成灰烬也逃不出他的法眼。 眼下,安奎的气息虽然较之此前强dà 了许多倍,但眼神之中却仿佛毫无灵动,仔细分辨的话,发xiàn 它简直如一潭惊不起半点涟漪的绝望死水,森然而恐怖! 而雷鸣长老看着他的眼神却仿佛是看见了世间最为宝贵的神物一般,极度狂热。 “哈哈哈………………《雷虐纹章》.终于练成了!” 他那竭斯底里的笑声看上去有着撼动云霞的威势,可实jì 上却仅在周身一丈内徘徊。 “从今往后!你就是老夫的分身,有老夫的大力支持,你很快就能突pò 桎梏,达到甚至超越本体。到时候,你我相合,足以成就神道!小小的天武宗又如何能够阻挡我的步伐?……………………” 安奎听了此话,就如木偶一般,点着头,僵硬的回道:“是的雷鸣!到时候,一定要诛杀金尊,一洗当日的耻辱!” 听到金尊二字,雷鸣长老脸色顿时青灰一片,眸中闪过一道道雷光,仿佛要把虚空炸裂一般,许久之后,才颓然道:“唉!我若神功大成,杀他十拿九稳。但是,金尊马上就要前往龙骨上宗。一涉及到如此庞然大物,事情就不简单了。此事暂且不急,眼下最要紧的是,你拿下争霸战的首席,有了那些奖励,行事会快上不少。” “当然,如今的我超出他们太多,夺冠之事简直易如反掌……” 谁也无法想像,一个是长老,一个是区区外门弟子,两人居然在以一种平辈的身份交谈,真是诡异。 第五十二章 战前 天武宗,丹霞峰山腰东南方向的一处洞府内. 一位身着金衫的蒙面女子盘腿坐在一张冰玉榻上,凝神吐息。 就这般处静而息,却有着叱咤天宇的威仪! 仔细一看,这个女子虽然容颜不显,但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雍容贵气,仿佛出生于帝王世家一般。 相比之下,她的修为则更是惊人,此时别看她端坐着不动,可她的呼吸节奏和筋骨的震动频率却却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协调起来,收敛着绝世威能,仿佛下一刹,她随意的一个动作就能牵扯出一道道撕裂虚空的可怕气机一般。 有着如此惊人的修为,再联系那一身金光熠熠的服侍,此人在天武宗内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没错,此女正是位列于天武宗数以万计弟子巅峰的存zài ,真传弟子,月惜花。 此刻,她在等待一个人。 这个人,她只见过一次。故而她对于那个人的所有记忆,当然,也就只能停留在那次相见的时候。 可尽管如此,月惜花却觉得自己与她相见,绝对不会陌生。因为,血脉亲情岂可磨灭? 就在此时,她手中的感应玉符突然绽放出绚丽的紫光,月惜花睁眼眼睛,盈盈一笑,“来了!月如,我的侄女。” 就在站起来的瞬间,她的脑海中浮现一个婴孩哇哇大哭的身影,是如此的可爱,惹人呵护! “月如!你我才是同路人。” 月惜花颤声低语,整个人似乎从一种深沉的孤寂之中走了出来。 最近二十年,她再也没有回过大玉王朝一次。 在那里,那些兄长姐妹无时无刻都在追求权势,享shòu 极致的奢华和肉食者的威严。这些都是月氏祖先遗留下来的荣耀和责任,一代传承一代,固然无可厚非。 但她不同,她不再是一介凡人,她追求的也不再是凡尘俗世的荣耀,更不想被那些沉重的责任枷锁给束缚住。 凡人和修士,一为朝夕,一为长生,两者道不同,就算是血脉至亲,也不得不分道扬镳。 可说得如此轻松,其中的深深滋味,种种苦楚,又有何人知晓?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此刻的月惜花已然走到了门前,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灵,压抑在心底的情感似乎找到了最好的宣泄口。 “轰!” 一声巨响之后,洞府大门打开了。 进入她眼帘的是一个内门女弟子引领着一个灰衫女子,两人规规矩矩的站着,连喘气都不敢大声,显然对自己的过往的名声有些畏惧。 月惜花朝着内门女子微微一笑,指着她身旁的灰衫女子问道:“就是她吗?” 那个青衫女子,紧张道:“是的师姐!她叫月如,正是刚刚拜如万灵峰的外门杂役,也是出身大玉王朝的一位公主殿下。” 听到这里,月惜花不再理她,转而将柔和的目光,射到了局促不安的月如身上,微微伤感的问道:“月孤鸿是你的父皇吧!他还好吗?” 月如一听此话,眼中顿时泛出惊骇之色,完全不知所措了。她根本想不到眼前的蒙面女子居然会牵连到自己的家人。 来之前,她只是被告知,有一位真传弟子因为某些的原因要召见自己。而这已经令她感到无比的忐忑。可眼下,这种忐忑瞬间被放大了一百倍,简直可以用惊惧来形容。 “月如,你不必惊慌!你我大有渊源,应该亲近才是啊!”月惜花轻轻撩开面纱,将真容露了出来,微微有些失望道:“我名为月惜花,乃是你父亲月孤鸿的胞妹,也就是你嫡亲的姑姑!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啊!姑姑?” 月如一脸错愕,这等情形她却是根本没料到啊!,可她转念一想,父皇貌似还真有一个从小外出的胞妹,原来她竟也来了天武宗!可据说,她性情温婉,从不与人争执,就算是对待下人也是亲切无比。这好像和她现在的声名大为不符啊!毕竟,“玉女罗刹”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含义绝迹不可能是温婉吧? 月如呆在那边许久,才堪堪反应过来,难过道:“父皇前年秋猎时,头部受伤,虽然有医术高明的太医诊治,但他到底年纪大了,体格大不如前,难以彻底恢复过来。如今,父皇平日里头部就隐隐作痛,到了雨季更是几欲胀裂,痛苦不堪。现在,他基本都是卧床修养,朝政大事也都是交给大哥处理,不怎么管了………” 她正说着,那边月惜花已经泫然欲泣,呜咽不止,简直比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难过。 看到这真情流露的一幕,月如心里终于认同了这个姑姑的存zài 。 她壮着胆子走到月惜花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姑姑!别难过,父皇虽然病体违和,但也算精神矍铄,并没有意志消沉。父皇也和我提过姑姑你,却没曾想到,你也来天武宗。” “我没事,哭过之后就好了。”月惜花神情哀伤,感慨道:“我虽然为你父皇难过,但生老病死毕竟是凡人的天命,我们也无法改变。一入道途,万丈红尘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这时,她擦拭泪水,突然激动地抓起月如的手,欣慰道:“修士之路,各争天命,彼此很难交心,还好往后你我二人终于有伴了。月如,以后你就呆在这儿吧!这儿是我还是内门弟子的时候,兴建的洞府,以后就交给你了。眼下,你最重yào 的是踏入修士的行列,摆脱杂役的身份,堂堂一朝公主,若为杂役那还了得?” 月如一听此话,也是激动不已,高兴道:“谢谢,姑姑!” “傻孩子!谢什么!” 月惜花宠溺的看着她,心中暖暖的,舒服极了。 有了这样的开端,两人之间的生分渐渐消除,变得融洽起来。 ……………… 说过月如和月惜花姑侄喜重逢,再把视线回到莫迪的身上。 他一回到青冥峰,就开始准bèi 一件头等大事。 也就是把自己的状态调到最最巅峰的程度,以应届即将到来的外门弟子十强者争霸战。 在三魔女那边的九天苦练,他日夜不辍,几度耗尽法力,浑身上下受得伤是不计其数。 在这种超负荷的状态下,他的精神还有体力可以说已经疲惫不堪,到达了一种颇为危险的疲劳极限。 要知dào ,进入道神之境后,他本可以用打坐练气来代替休眠,但在此时,他却恨不得倒头就睡,睡他个天昏地暗再说。 这种心灵上的不支,却是比肉体的疲劳更甚。 但是,他知dào 此时绝对不能睡下,愈是疲惫,自己就愈是不能放松懈,否则,这九天的修liàn 成果极有可能就会大大缩水,这等风险莫迪是决计不敢冒得。 这时,他从兜里掏出了四瓶丹药,回气丹和复体丹各有两瓶。这里有他先前积攒下来的,也有临行前三魔女奉送的。 两种药的神奇之处,他已经见识过好多回了,其见效之快,端的是匪夷所思。世俗的药剂与之相比,根本就是渣。 回气丹,一般而言,服用两粒就足以将消耗的法力尽数补回。 至于复体丹,外表虽然也是颗粒状,但却并非用来口服的。它的真zhèng 用法是外敷。当修士遭受到法术伤害时,只需将复体丹碾磨成粉末,配之与山涧清泉水,然后涂抹到伤患之处,反复揉搓片刻,就能见效了。 莫迪从瓶中掏出两粒回气丹,吞入腹中,丹药入口即化成两道磅礴的热流,朝着他的气海蜂拥而至,同时一股馥郁浓香在唇齿之间徘徊不散,令人陶醉。 药液所化的热流极为纯粹,就算是挑剔异常的《明光淬火诀》全力运行也无法从中挑出多少杂质。 干涸的气海,渐渐响起汩汩流淌之声,莫迪不禁眯起双眼,感受着这种难以言喻的轻抚,整个人近乎控zhì 不住呻吟起来。 没过多久,法力充盈的感觉又回来了。 接着,莫迪又取出数粒复体丹,一一碾成粉末,用清泉水混之,配成膏药状,往自己的胸前后背额头伤处涂抹。 其中,药膏接触到木相法力造成的伤害,都会生出一种瘙痒的怪痛,体内仿佛有许多顽固的杂草被药力生生拔出一般。 治疗火相法力的造成的伤害时,则会有一种灼烧刺痛感,当然,来得快,去得也快。 而治疗水相法术造成的伤害时,最为享shòu ,因为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情人的轻抚一般,令人沉迷。 这些体悟各有不同,对于莫迪而言,也算是一种难得的经lì 吧! 做完这一切,身体上的疲劳逐渐开始抽离,莫迪心满yì 足的笑了起来,并带着这种笑容,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之后,如火如荼的大战,就会拉开帷幕。 …………… 与此同时,在天武宗的黄岩峰之巅。 一道赤着上身的身影,依然在挥汗如雨的修liàn 着。 这个人须眉白发,看起来年级颇大,但是他的强悍体魄却比最最精壮的年轻人还要恐怖几分。 那身虬结的筋肉,如一条条青黑巨蛇一般剧烈的扭曲着,仿佛要从他的身上跳出来一般。 就在此时,远处天边,飞来一道身影,落在老者身前不远处。 那个老者依旧自顾自的连着,丝毫没有露出惊讶之色,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人见老者没有搭理自己,唯有干笑两声道:“我说黄阅,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师兄啊!你就不能打个招呼吗?虽说,你的年纪做我的爷爷都够,但这辈分可是要以实力为准的哦!” 老者一听此话,身影顿时止住,朝着那人发出爽朗的笑道:“老夫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来吧,接招吧!这回看看谁才是师兄吧!” 刹时,在他周身涌起一股如厚土大地一般磅礴无际的恐怖气息,朝着那人铺面而去。 第五十三章 宿命中的对手 那人一看老者骤然爆fā 出这般惊人的气息,脸上的哂笑之色下意识的收敛,变得认真起来. “没想到,你的大地之势居然练到了收发自如的地步,这可比你上次强了不知好几啊!” 他说着,一对漆黑幽深的双眸中,隐现黄尘滚滚丘峦崩塌般的末法景象,整个人就势蹲下,似乎要和整座高坝千丈的黄岩峰融为一体。 令站立不远处,心神凝至巅峰随时随地都准bèi 暴起的黄阅,完全反应不及。 仅仅片刻之后,那人周身尘埃滚滚,已是冉冉升起一股与他有着几分类似的沛然大势。 那种融镇压和承载于一体的博大力量,黄阅真的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日夜凝练的大地之势。 那人功行至此,不禁哈哈大笑,“怎么样?《地央诀》的威势可还好受?此诀练达巅峰之境,足以凝练本源意志。这可比你的先天土德之身实用千百倍吧!老家伙,还是乖乖地当师弟吧!别想着翻天了!哈哈…….” “哼!” 黄阅横眉以对,丝毫不怵地迎了上去。 “嘭!嘭!” 刹时,虚空之中,两股颇为类似的绝强气机碰撞到了一起,连山峰之巅的岩石都为之震动。 仅仅数息之后,无形的较量已然白热化。 两人的脚底下,不知不觉间竟然累积了一层厚厚的石粉,在山风呼啸下,滚滚而起。 看到这一幕,黄阅心中顿时一窒,旋即眼神之中的坚定之色愈发浓郁起来。 “我就不信,先天之势,会比你这后天**逊色!” 自从他被天武宗的连山长老带到黄岩峰以后,这个名义上的师父把自己带到了眼前这年纪比自己小了五十载的小子面前,责令他一力负责自己的所以修行。 原本对方要能悉心教导也就罢了,毕竟修行之人,讲究达者为师,长幼序列并不能代表什么。 奈何这小子似乎根本看不起黄阅,非但对教导之事毫不上心,还屡屡拿年纪说事,言语间多有侮辱之语,落黄阅的面皮,令其格外难受。 有一次,黄阅终于忍无可忍,愤nù 地找到连山长老处,吿此人一状。 谁知连山长老听闻之后,居然笑了起来,若有深意的说:“实话告sù 你吧!老夫将你交给他时,就已经料到他的作为了。郭炳江,此子原本是老夫座下资质第一人,如今出了一个你,他只能排在第二,以他的为人,再过分的手段也未必使不出来。现在,你想翻身,却也不难,只要在大地之势上取得突pò ,力压他一筹,老夫就令你们这师兄师弟的名号颠倒过来,你看如何?” 黄阅面露苦涩,“师父,这可能吗?” 连山长老亲和一笑,“莫非你在质疑为师的决定吗?还是你根本就瞧不起自身的莫大潜力呢?为师的用心,你莫非毫无所察,嗯?” 听了此话,暮然间,黄阅终于恍然,那连山长老此前只怕对自己有着考验的意思,只是自己一直受到压迫,怒气蒙蔽了心智,才没有堪破长老的用意。 他猜测,当他做到连山长老所说之事的那一刻,就是自己真zhèng 列入门墙之时。 那一日,他满怀憧憬地领命而去。 从那以后,黄阅再也不理会郭炳江的纠缠,心无旁骛,日夜苦练自创的“十柱大乘功”。 这些苦功没有白费,时至今日,镇听、镇视、镇知三柱已然彻底完功,威力之强,比对战莫迪之时,胜出数十倍不止。除此之外,就连最为玄奥的镇神柱也已勾勒出了雏形,只需一次机缘,就能运用于实战。 当然,收获还远不止如此! 在修liàn 《十柱大乘功》的同时,他天赋神通大地之势也是突飞猛进,操纵起来越发自如。 甚至就连本身修为,也在半月前彻底跨入了道神之列(黄岩峰山巅的灵气资源比之本源之地的浓度虽然逊色,却也不会差太多)。 有了这些实实在在的进步,他才发xiàn 连山长老的用心之深,还远在他的想象之上。 因为随着修行的深入,他惊讶的发xiàn ,《十柱大乘功》居然有朝着法术发展的趋势。这种量身定做的法术,最为难得,施展起来如臂指使,再加上大地之势的加成作用,令其威能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此时的他,自觉有十足的把握击败眼前的“师兄” “轰隆!轰隆!” 两人的大地之势,在渐渐阴沉的天幕下,剧烈碰撞。黄岩峰之巅似乎有两尊大地魔神在进行最为激烈的交锋,战作一团。 黄尘激天,山峰作舞,四周一片狼藉。 黄阅身上的大地之势,是由土德之身自带,属于先天源流,近乎神通。而郭炳江的大地之势,是《地央诀》这部绝世经书所附带的神通,也是超乎法术的存zài 。 两者有着各自的骄傲,,誓要分个高低不可。 战到酣处! 虚实交织的蛮横力量,四散狂扫,山顶的嶙峋怪石一触即溃,纷纷瓦解成土石颗粒。 “嘭!嘭!……………” 烟尘之中,激烈的对抗,仍在继xù 。 两人皆是土相修士,对于拳拳到肉的肢体对轰有着极大的渴望。这种特点也确实有着可取之处,土相练至深处,于防御之道确有胜场。 打到现在,一炷香的时间已然过去,两人表面上依然是龙精虎猛,不见疲态。 当然,这仅仅是表面上现象罢了。 此时的郭炳江,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记得上次交手的时候,对方的气势在他手上支撑了不过片刻,那种将对手压着打的畅快淋漓,曾令他于睡梦中笑醒。(这也是他屡屡找黄阅麻烦的一个重yào 原因。)可这次,黄阅的大地之势却变得格外难缠,近乎诡异,无论他将之如何撕扯、分裂,始终无法彻底击溃。 同为凝练了大地之势的天才修士,就注定了他们,对于彼此气势的微毫之变都了如指掌。 然而怪异之事,就出在这里。 在他的感知的中,黄阅的气势,往往前一刻还碎成数股,不成阵形,下一刻,却又莫名其妙的露出藕断丝连的苗头,旋即就籍此聚拢一处,展露抵死顽抗的姿态。 每次他以为胜负已定,进而气势攀向高峰的时候,对方一准就会莫名其妙的抖擞精神,暴起发难,打他个措手不及。 如此这般,几次下来,郭炳江脸色还能还能好kàn 到哪里? 对战之道,最忌讳的就是久战不下。 他虽然年纪轻轻,但也是经lì 过生死鏖战的善斗之辈,岂会不明白此理? 就在他苦思良策,寻觅黄阅破绽的时候,空气中的压力陡然剧增,吞吐之间的气息仿佛凝固成金铁一般,冲击着他的喉头。 这微毫之差,已经打乱了他的节奏! “怎么回事?老家伙耍诈?我还没动手他却先来了…………………” 郭炳江眼中闪过阴狠之色,加下步伐顿时下挫,脚尖点地,脚腕一转,整个人犹如泥石洪流一般加速移动起来,顿时显露出一种势不可挡的疯狂姿态,朝着对面碾压过去。 而黄阅却是冷冷一笑,眼神中甚至连先前的那丝谨慎都欠奉,他看着郭炳江的身影自滚滚黄尘之中急速逼近,用一种近乎淡然的语气,道:“结束了!刚才,无非是确认大地之势的凝聚程度罢了!如今,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确认,你已经对我构不成丝毫威胁了!败吧!” 说时迟那时快,他那原本还处在劣势的大地之势,顿时节节攀升,猛涨了十数倍,而且凝实程度比之先前丝毫不差。 “不好!” 郭炳江勃然变色,虚空之中,似乎隐隐浮出一大片黯淡无华的虚影,泛着极淡的黄色,犹如大地翻身一般,朝着他的气势覆盖而下。 攻守之势,顿时逆转过来。 而且,逆转得格外彻底! 就在这一霎,郭炳江竟然连躲避都做不到,硬生生地被钉在当场,浑身上下都被铺天大势盖压得严严实实。他的骨骼顿时“噶几,噶几”作响,那种声音仿佛是来自老年人午后休憩所躺的摇椅,显得格外无力! 仅仅数息之后,最后的抵抗就以失败告终,在沛然大力镇压之下,砰的一声,郭炳江屈辱地折下了膝盖。积满碎石粉的地面上,深凹下去两个圆窟窿,落在他眼中,仿佛是大地在发出无声的嘲讽一般,令他羞愤欲绝。 他发誓,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结局会是这样。 身为连山长老最为宠爱的弟子,居然会输得如此彻底,如此屈辱! 然而,令他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在他的心底深处,有一种情绪,竟然还要远在屈辱感之上。 那就是震惊!直指心扉的震惊! 这种震惊真是源于思维和视觉的那一瞬误差! 明悟过来的他,眼中刷地一下布满了惊骇之色,喃喃自语:“虚幻至极,由虚转实,实质之真髓,意志之始。当虚幻的大地之势凝聚到极致的时候,虚幻就会转为实。而领悟到真实的精髓就是抵达本源意志的起点。刚才黄阅的大地之势分明达到了经书中所描述的“凝ru实质”的地步。难道先天大地之势,真的如此得天独厚吗?居然令你直接达到如此境界?这…这怎么可能啊?” 郭炳江双手突然抱起脑袋,仿佛在抵御一种炸裂般的剧痛一般,满地打滚,痛苦地嘶号着。 原本还想要好好惩戒他一番的黄阅,也是一怔,旋即无奈地摇了摇头,退了回来。 看着那个如疯子一般的家伙,他竟再也无法生气了。 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奇妙! 黄阅心有所感,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磅礴的大地之势全数收回体内。 “唉!” 就在此时,一声苍老而厚重的叹息,自远而近传来。 “你还不明白吗?” 黄阅寻声望去,什么没发xiàn ,可一转身,却陡然一惊。 一个身着月纹紫袍的高壮老者如石塔一般站立在郭炳江的跟前,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眼中尽是慈爱之色。 这个老者,赫然就是连山长老。 此时连山长老的心神明显全部都放在郭炳江的身上,并没有注意黄阅。 不!不对!哪有如此巧合? 恐怕最近一段时间,此老一直都在注意着这个小徒弟! 想到这里,黄阅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嫉妒,身为更优秀者的他,反倒受此冷落,真是………. 当然,这种小情绪一闪即逝,不算什么。 此时的连山长老对着郭炳江认真地问道:“眼下,你觉得自己输得冤吗?” 郭炳江神情极度失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但是听到师尊发问,还是回答道:“不冤!黄师…兄,天赋异禀,远不是我所及,输得自然不冤!” 连山长老看着他一蹶不振的样子,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今日一败,就是让你知dào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以前,你总是说,只要给你时间,你能赢所有人。但是今天,你也应该明白,只要有时间,别人一样可以赢你。输一次不要紧,只要输有所得,知dào 自己输在哪里,努力赢回来,这输,就输得有价值,知dào 吗?” “赢回来!赢回来!…………………” 郭炳江嘴里念叨这三字,仿佛着魔一般。 但是黄阅却惊讶地发xiàn ,他的眼中再一次燃起了熊熊烈火,斗志复燃起来,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失落。 连山长老欣慰地看了一眼郭炳江,转身朝着黄阅歉意道:“今次之事,老夫却有着私心,还望你不要见怪!” 黄阅一惊,连忙摇手,大声道:“不敢当!不敢当!你是我师傅,这我怎么敢当?” 连山长老不以为意,笑道:“你帮我打醒了小徒,这是有恩!你又拜在我的门下,这是责任!以后,老夫定会全力指点于你,不会有所藏私的!” 他又拉着黄阅和郭炳江的手,殷切道:“从此你二人,就是师兄弟了。彼此守望相助,也要不失竞争之心,如此,为师今日的选择便无憾矣!” 第五十四章 宿命中的对手(二) 连山长老这一握,非同小可! 这一霎,三人的气机紧密的连在了一起,彼此之间的心跳、血气流转之声,清晰可闻. 这种感觉格外真实,真实得近乎虚幻! 黄阅感受到了那种被真心接纳的温暖,心中顿时百味杂呈。 多少年了,自己从一介散修,一步步踏上了武道的巅峰,到今时今日,更是隐隐窥探到了修士之路。 这八十余载艰辛历程,一身荣辱颠波浮沉,无论是痛苦还是欢乐,始终只有自己知dào ,其中凄凉也无处诉说。 他曾经以为自己既然已经苍然老去,形影凋零的生活自然也就没有必要改变了。 以后的茫茫之路,也就这么过吧……. 但此刻的触动,却让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充满着庞大的生机和无与伦比的温暖。 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或者,儿时的遗憾要到此时弥补? 心生此念,黄阅顿时喜极而泣,膝盖“砰”的一声跌跪地上,朝着连山长老倒头就磕,“师父!从今往后,还望师父严加督导,徒弟必定遵从!” 话虽简陋,情义确真! 连山长老识人无数,自然一眼可明。 再看着他虔诚叩拜的身影,微笑着点点头,欣慰道:“黄阅啊!从今往后,你要勤勉修行,力争做师弟的表率。为师的衣钵,也就只有你们二人才能传承,切莫让为师失望!” “是!” “是!” 黄阅和郭炳江二人,欣然应着,心中无比激动。 连山长老看着这两师兄弟,也是露出了满yì 之色,旋即,一阵山风吹过,老者的身影渐渐飘忽起来,不出三息,已然彻底消失在二人眼前。 师父一走,山峰上只剩下他二人。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经lì 了这些事,他们需yào 用一些沉默和思索来消化。 过了片刻,郭炳江挠着头显出几分赧然,他似乎鼓足了勇气道:“师兄!以前多有不敬,希望你能原谅!” 听到他竟能主动道歉,黄阅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而这一看,顿时就发xiàn 他身上的那股桀骜不驯自大习气居然不见了,整个人的气质近乎是脱胎换骨,变得厚实庄重起来,与大地之相的本意隐隐相合,连带修为也有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迹象。 看来,经lì 了此事,他也是获益良多啊! 黄阅本也没不打算计较,此时话一讲开,心中仅有的那丝芥蒂也就去了,于是便微笑道:“既然已经是师兄弟了,这区区小事,哪还用计较?” “师兄!” “嗯?”黄阅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疑惑,“师弟!有什么你就说吧?你我之间,不必诸多顾忌了!” “师兄你让我说,那我便说了!”郭炳江咬咬牙,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道:“这次较量,是我输!但我绝不会就此放qì 的。从今日起,我郭炳江发誓不会在Lang费一分一秒,全心全意投入到修liàn 当中。等我自觉有成之时,我还会向师兄你挑zhàn 的,我…我这就告辞了!” 话音带着几分稚气,但其中坚若磐石的意志却令他有些震撼! 黄阅怔了一会儿,看着他那远去的背影,笑道:“有意思!这小子把我当成对手了!不过,人有了对手,才有会有前进的动力,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明天就是外门弟子十强者争霸战了,那个人应该会来吧! 我的对手,莫迪! …………………… 大赛的前夕,星光熹微。 来自天武宗一百零八次峰的五百多名参赛选手满含希翼,根本无法入眠。 但莫迪却是个例外。 此时的他睡得格外香甜。 长时间艰苦训liàn 所带来的疲乏固然是睡眠深沉的原因之一,但更重yào 的则是,他对于即将到来赛事没有一丝担忧。 王者桂冠,取之当如探囊取物,这就是他的底气! 是夜,无话! …………… 第二天,天蒙蒙亮,整片西极地域笼罩在一片淡淡地无色之中。 天地之间,万物生灵,尽显朦胧之美。 此时,天武宗诸峰,人影攒动,到处都是谈笑之声。 万众期待的一天,终于来临了。 此次大赛是举派盛世,场地正是设在前不久天空之城落下的那片地域。 那里历经惊天大战之后,丘峦崩摧,山林尽毁,瀑布断流,无数珍禽异兽的尸骸遍布,可谓一片狼藉,后又沦为神mì 人物宣泄怒火的对象,就更是雪上加霜,几乎成了一处绝地,想要处理,实在太过艰难。 但是宗门高层考lǜ 到,若是让弟子门看见堂堂宗门腹地竟沦落到那等凄凉田地,实在是太伤士气,有些说不过去。 故而,哪怕再难也不得不迎难而上。在多位长老通力协作之下,一座座山峰被硬生生地挪到此处,填补幽深不见底的坑洞。四处的残垣断壁,通通清理。大量的加固阵法,重新布置其中。在此基础上,又栽种了大片郁郁苍苍的古树,移来源源不绝的河流和无数的奇花异植,使得此地生机盎然,更胜从前。 此时,人流涌动起来,群山环绕之间,山风呼呼,如裂帛一般炸响。 淡淡的雾色色,已然有着消散的趋势。 晨曦渐起,映照着三路泾渭分明的“大军”。 外门弟子多半在山石之间,宛如密密麻麻的巴山野猿一般,飞腾跳闪,速度绝伦。 而练达凝煞之境的内门弟子就多了几分仙气,纷纷利用遁法,在低空领域,自由飞翔,更是快不可言。 在这之上的核心和真传弟子,气象就截然不同了。他们的法力无论是量还是质都要高出许多,足以驾起粗大的遁光匹练亦或灵器法宝,在高空中驰骋,与朝霞同舞,逍遥如斯,真乃神仙中人。 刹时,无数色彩斑斓的华光充斥在天地之间,连绵不绝的嗖嗖声,划破虚空,激荡出滚滚气流,辐射开来。 一股股气团碰撞之声,隆隆作响,宛如春雷一般,令人闻之豪情顿起,心胸开阔。 此间场面之宏大、之壮观,远超过往数届,绝对无负盛事之名。 四面八方的人流,汇至腹地,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煞是奇观! 修士的威仪,在此时刻,尽展无遗! …. 此时,莫迪吊在青冥峰的人流中,不紧不慢的行着。 许多贪疾图快之人,渐渐从他身边超过,他们一边飞掠,一边低声议论,语露兴奋。 “这次赛事可真是大手笔啊!宗门长老摆出偌大一个阵势,背后据说有着深意呢!” “可不是嘛!听说宗门在邪神一役立下大功,我们背后的龙骨上宗,很快会赏赐下数条灵脉,到时候,天武宗的实力将会突飞猛进,来年还会大量招收新弟子呢!” “看来宗门晋阶,已经存zài 可能了!不过,这些还是后话。你们知不知dào ,这次外门赛事十强者的奖励什么吗?” “今年不比以往,那些执事师兄们口风紧得很,什么都不肯透露,不过,根据我的察言观色,也大概闻出些味儿了。肯定有丹药!” “怎么?宗门以往都是赏赐法器,这次居然赏赐丹药?这不大可能吧。要知dào ,寻常的丹药根本拿不出手,而极品丹药则是一颗难求,有价无市啊!或许会赏赐拜入长老门下的机会!这可是长久之计,不比法器丹药强得多?” “嘿!这些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大家还是想想,高层变动之后,会有哪些影响吧!这可关系到大家以后的日子。” “想这干嘛?我们又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真传弟子,难道这些新官上任的高层还会费心思拉拢我们不成?还不是,该咋地还咋地?” “没错,这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却是无谓多想。内里乾坤,根本就不是我等区区外门弟子所能洞悉的。以我之见,还是看看热闹得了,要是运气好,刘师姐夺冠,我们也能小赚一笔,那才妙呢!” “可不!”“那是!”………………………………… 这人说话颇为圆滑,也没有前面几位那种自以为是的习气,顿时引来一片叫好声,人群随即加快速度,彻底跑到了前面。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莫迪随意的听着几人的话,再结合自己从林秀琪那边得来的消息,心中隐隐生出一种风雨将至的感觉,不禁平添了些许忧虑。 天武宗固然只是不起眼的小门小派,但经lì 了邪神传承一事,其身影已然落到了许多极为强横的势力眼中。 这是既成的事实,无法改变。 一只太过招眼的蝼蚁,往往要比一只寻常蝼蚁更容易悲剧!而眼下的天武宗,无疑就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 有着此念,莫迪的放松的心情不由紧了紧,喃喃道:“唉!这些事情想他做啥?真是自寻烦恼!” 说着,他脚下也开始发力,一连超过了好些人,刹时惹来一片惊异的目光。 …… 此时,雾色已经散去大半,柔和的晨光播撒着一圈圈光晕,滋润世界万物。 雾色一散,能见度大大提高。 莫迪一眼望去,前方的广阔平地,占地之大,堪比一座城池。 此地原先的高愈千丈山峰和据说后来造成的恐怖坑洞,都已经失了踪迹。 “这真是夺天之造化…” 莫迪心生嗟叹,却半天找不出出彩的词藻来形容,只能干涩地应一下景而已。 平地上,聚集着乌泱泱的人群,众人各自按照所居山峰排列,井然有序。 人群高声谈论,沸反盈天。 每个人脸上的神态都是那么激动、雀跃,仿佛下一刻,她们就会功成名就,成为世人瞩目的主角一般。 而事实上,大部分人都只是看客罢了,最多也就是通过赌博这种模式,将自己与真zhèng 上场厮杀的弟子紧密联系起来。 想着这些人赛后一脸苦逼的样子,莫迪走着走着,仰天大笑起来。 如此怪异模样,出了引来寥寥无几的白眼外,再也掀不起丝毫Lang花,皆因此时此刻,比莫迪神经百倍之人,也是大把大把地存zài 呢! 可就在踏入那边平阔地域之时,莫迪的瞳孔立kè 紧缩,他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无比黏着的气场充塞于四周,笼罩着整片赛场,大有沛然莫敌之势。 但很显然,这股气场是处在沉寂的状态,并没有展现攻击势头。 “是阵势!” 他微觉惊异,如果估计不错,这应该就是宗门高层布下阵势不久,还没能彻底扎根此地所造成的影响。 片刻之后,莫迪就适应了这种影响,开始寻觅万灵峰弟子的所在。 沿途走来,周边数以万计的天武宗弟子发出的嘈杂声响,简直比风相的巨声术还要恐怖一些,震得他耳膜发颤,颇为难受。 渐渐的,他就发xiàn ,各峰排列的次序似乎以实力为准。 排在前方的那几个阵营的门人弟子,个个精神饱满,气息浑厚,眼神中闪烁着一股傲意,姿态极为强横。莫迪甚至发xiàn 有些人体魄格外强壮,精血气都隐隐逸散出来,似乎练有特殊的练体**。 第五十五章 大幕拉开 莫迪绕了一大圈,才郁闷地发xiàn 自己是舍近求远了,万灵峰其实并不难找. 第十一阵营,这就是万灵峰目前所处的位置。 但是莫迪一路走来,发觉万灵峰弟子所展露出来的整体气息强度,比之排名更前的凌霄峰只强不弱,精神面貌也要出彩几分。 如此排名,绝对是名不副实! 要看出两峰之间的差距并不需yào 如何高明的眼力,因为那种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明眼人几乎一看便知! 万灵峰这些年经营得当,门人弟子力争上游,个顶个的争气,总算是挤入了高富帅中游行列。相比之下,凌虚峰虽然老牌,资格够大,但却人心不整,士气不佳,这些年根本就没有培养出什么像样的弟子,且有着每况愈下的趋势,虽然名义上仍是令人仰视的高富帅,可实jì 上绝对是屌丝无疑啊! 如今,屌丝窃居高位,高富帅壮志难伸,这种现状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知dào ,这种排位的先后,往往就意味着资源分配的多寡。灵丹、法器、秘籍、阵法等等,种种修行资源,莫不是以此而论啊! 尤其是,最近甚嚣尘上的灵脉一说,就更是紧要。一条灵脉,孕养一峰修士,那是百年、乃至千年之计啊!有谁能不动心?有谁能放任? 难怪最近高层内部,让万灵峰晋升十大次峰的呼声,愈发嘹亮,许多自认有识之士的家伙更是百抓挠心,显露咄咄逼人之势! 人心向背,大势所趋,当真不得不察! 而今次天武宗高层变动,很有可能就是一次重新洗牌的机会,凡是腐朽的、不听话的、尸位素餐的、能力低劣的通通都要撸下来,而听话的、有能力的则可前进几步。 如此一来,内外门弟子的赛事结果也就必然会染上几分政治的颜色,绝非表面上那么纯粹了。 …… 数千人的队伍,乌泱泱一大片,划分出一片领域,颇具威仪。 莫迪淡淡看着这一切。 对于这些人,甚至对于整座万灵峰,他自问并没有多少归属感,哪怕这座山峰在不久之后就会无比荣耀。 但不可否认,他接下来的所有表现,都将不可避免的与之挂钩。 而当他实践自己的心愿时,必然会从这群人的口中听到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莫迪在人群中穿梭着,微微一笑,“这或许是种不错的体验呢!” 正当此时,一名身穿黑衣的执事弟子,满脸冷峻,朝着四处游荡的莫迪走来。 “喂!大赛就要开始了,这位师弟快点站到队伍中去,不要东张西望了!” “嗯?” 莫迪思绪被他打断,并不恼怒,正好上前搭讪道:“这位师兄!请问参赛弟子的队伍在哪边?” “你?”那人将莫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狐疑道:“你也是参赛弟子?我怎么没见过你?” “回禀师兄!我是新晋外门弟子,此前一直在闭关苦修,没怎么在外走动,师兄没见我也是不奇怪!”莫迪耐心地解释着。 黑衣执事,仔细说来也不过是一介外门弟子罢了,地位决计不会比他高多少,莫迪一口一个师兄显然是给足了此人面子。 而这异乎寻常的识相,也果然赢得了对方的激赏。 执事弟子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扑克脸,很快就变得柔和起来,拍着莫迪的肩膀,笑道:“好小子!不错嘛!这么快就晋阶道神之境,前途无量啊!放松点,没必要绷得太紧,这次比赛无非走个过场,就当见识场面嘛!咱们万灵峰有‘猿君’莲英唐和‘啸天狼’朱冲两位师兄,大赛之中必定是大放异彩,没压力的。瞧,参赛弟子就在队伍的最前面!” 对于这种另类的鼓舞,莫迪也只能报之以苦笑了,总不能实话实说:老子可是奔着头名去的,猿君啸天狼照样要被我踩在脚底下吧! 黑衣执事为了体现出师兄的范儿,当真费了心思。他口如悬河地讲起了大赛的诸多要点,还不时交代一些如何在输掉比赛的同时保住颜面的窍门,当真令莫迪感到无语。 和这人虚与委蛇可把他给累坏了,还好后面的人群似乎又出了些乱子,那人才急匆匆的过去。 莫迪别过此人,就朝着那人所指的方向,大步走去。 离着那群人越近,人群的嘈杂之声也就越发的轻微,很显然,那群位列于外门巅峰的参赛弟子有着足够的威严令众人保持这份自觉。 莫迪这张生面孔的加入,顿时引来万灵峰二十几人的瞩目! 虽然同处一个阵营,但是莫迪那人畜无害的面庞,显然无法为他赢得足够的尊重。 一个胡须拉杂的粗狂大汉,瞥了他一眼,喉头憋出两声怪笑,大大咧咧朝着他走了过来。 “小子!没见过你啊!见了这么多师兄师姐,不打个招呼吗?莫非没人教你规矩?” “规矩?” 此人倚老卖老的做派,立时就引起了莫迪的反感,他可是历来奉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信条。 莫迪冷冷一笑,“看来你很喜欢讲规矩嘛!不过,我更喜欢讲实力啊!有实力的人到哪里都是规矩!” 此话一出,几个一直留意着他的家伙,不禁对视一眼,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可片刻之后,却突然爆出惊天大笑之声,连就其他阵营的弟子都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 此时,先前那个髯须大汉嘴里虽然说着:“有意思!真有意思!”脸色却隐隐发出青白之色,仿佛猝不及防之下,被人爆了菊花,难受的紧。看他的神情,若非此时场合特殊,当场发作也有可能。 莫迪当然不会考lǜ 他的感受,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旋即自顾自的走到了人群最前处,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 “这小子真是够狂傲啊!居然敢和卢俊如此说话,看来也是有几把刷子啊!” “那可未必!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没听过?没吃过亏的人,不开眼也很正常啊!” “不过!卢俊此人睚眦必报,要是在擂台上两人遇到了,还指不定怎么报复呢?希望这小子别那么悲催!” “万灵峰起内讧了吗?那可有好戏看了…….” ……. 人群议论纷纷,却是令原本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很快传扬了出去,加上各种添油加醋,事情愈发难听了。 最近万灵峰的强势,早就惹恼了一些既得利益者了,此时,如果能丑化它几分,解解气也是好的。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个身披黄鳞软甲的高瘦男子陡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此人面露冷峻,长发披肩,一阵装束直如沙场悍将,煞气惊人。 刹时,空气之中,一股淡淡的压迫辐射开去,将周围数十丈之内的空间死死罩住。 男子的目光无论扫到何处,那里的人就会立kè 止住议论,两腮的皮肉都会显出僵硬之态,甚至连呼吸之声也微微哆嗦起来,仿佛是遇到了足以将他们生吞活剥的凶兽一般,惧怕不已。 此人积威甚重,是个劲敌! 莫迪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旋即飞速隐没,现在他还不想过分张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一来到这里,他的心神就留意着此人,其特立独行的穿着固然是吸引点之一,但更为惹眼的则是那人骨子里散发出来摄人气魄,凛凛森然之意。那绝对是在尸山血海之中活下来之人,才能具备。 这种人,极为可怕! 如果他没有猜错,此人应该就是万灵峰翘楚,外门十强者争霸战夺冠呼声最高的“猿君”莲英唐。 “此人定然也是有故事的人,他的心性之强想必和他的杀戮往事有着密切关系。” 莫迪喃喃自语。 便在此时,那人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撤去,却转而朝着莫迪射来。 其他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露出后怕之色,但一看到莫迪的处境,难免痼疾又犯,幸灾乐祸起来。 “这小子的张扬,惹怒莲英唐了,这下有好戏瞧了!” “莲英唐还真可怕啊!不过更加可怕的是,此人待人极为严苛,从不徇私情。即便是同一阵营,如果惹他看不过眼,照样遭罪!” “走吧!咱们还是离他们远一点,看好戏可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 此时,莲英唐的确如众人所说,看莫迪很不顺眼,所以他在注视莫迪之时,气势不免有加强了几分,欲要小惩大诫一番。如非场合不对,再严厉的处置也有。 然而,很快他就察觉到不对了。 在他目力直视之下,莫迪不仅丝毫不怵,脸色露出一副轻松之色,仿佛浑然未觉,煞是奇怪。 “咦!” 莲英唐脸色未改,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 听到这一声轻咦,莫迪心中微微得yì ,更想稍稍刺激他一下,于是故作茫然道:“你!有什么事吗?” 莲英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露出怒意,反而淡淡道:“想不到!我莲某也有看走眼的一刻,你叫什么?” “在下!万灵峰新晋外门弟子莫迪!” “新晋弟子?”莲英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稍过片刻,才道:“你的确有着蔑视卢俊的实力,不过你的张扬惹来非议,却也是不该,下不为例!” 莫迪微微一笑,根本不以为意。 此人的语气明显带着一种俯视的意味,这在某种程度上,和他自己并无二致,都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而已。 两人同出一阵营,最终却必有一战。 莫迪激赏此人的强dà 心性,却并不意味着会怕了他。当然,此时表现得再强势也没什么意义,等决出胜负的那一刻,众人自己会分出谁是狂妄,谁是自信了。 这一幕,在整片赛场上仅仅是个小插曲。 辰时一到,天地之间,骤然响起一阵巨大的鼓声,鼓点节奏若雷霆一般击打在每个修士的心底。 “窿!窿!…………………” 这就是天武宗遇上举派大事时才会敲响的“泼天鼓”,用泼天之力涤荡人心,振奋气势。 平阔的大地上,数以万计的门人弟子原本就已经心潮澎湃,此刻更是沸腾到了极致,呐喊之声汇聚成庞大的洪流,令大地都隐隐震动。 此时,头顶的天空之城,落下一道气息庄严的身影,在众人的眼中不断放大。他尚未落地,就已经在高声喝令:“肃静!全场肃静!” ……………… 第五十六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那道高大的身影一现,“泼天鼓”终于停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了过去. 大赛主持者的位子,可不是等闲! 能够被天武宗高层委任为如此盛事的主持者,要肩负统筹全局、举贤任能、布施恩惠等等诸多事宜,在此过程中,必然会驱策精英,如果行事得宜,势必在宗门弟子心中立下巨大的威严,是给即将上位者的绝佳表现机会啊! 稍稍留意时事之人,就会懂得这已经是相当明确的风向标了! 莫迪虽然不问世事,一心苦修,对这些高层的动态没什么敏感,但他的眼力却够毒。 那人刚出现,他就发xiàn 一些见识颇深的弟子立kè 露出惊骇之色,彼此交头接耳,轻声议论起来。 “那位就是长空长老,号称天武宗三尊之下的最强者!原本以为他醉心修liàn ,对权力并不热衷,却不想竟会在此时出现啊!” “是啊!没想到竟是此人主持本届赛事啊!我听一位真传师兄说过,这个位置的角逐可是暗藏刀光剑影。许多长老甚至不惜,搏命相争啊!现在看来三尊一去,此人上位已成定局啊!” “唉!以前真该好好结交他门下的弟子,如今却是………” ……………… 众人的议论之声虽然轻微,却又如何逃得过那位虚空漫步之人的耳朵呢? 三尊之下第一人,这个名头岂是白来的? 他赦令一下,众人乖乖听话那还罢了,若是不听,正好拿来立威,好叫人见识他的手段。 下一刻,莫迪只觉空气中陡然生出一股霸道威严的气息,旋即就有一阵声Lang席卷而来,呼吸不由一窒。 仔细一瞧,却是长空长老动了手段。 只见他眼中森严幽光爆闪,仿佛有着洞彻九天之能,天地之间顿时涌起一股绝强气势,唰拉拉奔流而下,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那边几个还在聒噪!莫非把本尊的话当成耳边风!” 暮然间,气势一转,由虚化实,仿佛化成苍天之手,朝着那几个不尊号令的弟子径直抓了过去,一抓一个准,几息之间,就见刚才还在交头接耳的几人,已如滚地葫芦一般,落到了数万弟子的中间,嗷嗷惨叫起来,面皮却是丢得干干净净。 数万人多数都是外门弟子,哪见过如此雷厉风行的强悍手段?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旋即又把嘴巴闭得密不透风,再也不敢说话了。 平阔的大地上,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如非山风顽劣,还在呼呼吹着,只怕落针可闻。 那人一见,冷冷一笑,大喝:“来啊!黑衣执事何在?把这些顽劣之徒通通压到督武峰,关禁闭一月,以示惩戒。” 莫迪看着这夸张的一幕,心中嗤笑,如此高压手段,却是有些过分了,得到的只能是畏惧,绝对不会有敬重。 那人似乎颇为喜欢俯视众生的感觉,沉浸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外门弟子听令,大赛之中,各凭所学,倾力施为,生死勿论。但是,如果有一方已经认输,另一方绝对不能再下死手,违者取消参赛资格。再有,比赛中不慎跌落擂台者按输论处。擂台上,不限制法宝和丹药,底蕴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规矩很简单,如果还有人胆敢违背,本座会当他藐视宗门律法,严厉惩处,无论背景如何绝不姑息!” 此人言语间声色俱厉,行事又完全不吝啬手段,众人自然不敢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有些人胆气羸弱,又为他气势所摄,居然下意识就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畏缩之丑态表露无遗。 莫迪不禁摇了摇头,凡事过犹不及,这个长空长老肯定是闭关时间太久,脑子有些秀逗了。 就在此时,长空长老陡然平伸出双手,掌心朝着地面,轻轻一震,作势一引。 众人脚下的大地顿时剧烈的颤动起来,仿佛地底下一头滔天魔物正在悄然苏醒,硬挨再度肆虐人间一般。 人群之中微微开始混乱。 可就这是,一百零八阵营所围住的那片领域,突兀地爆出巨大的摩擦声和山石开裂的嘎嘎声。 数十块三十丈见方的土黄色擂台,从地下缓缓隆起,排列整齐划一。而远处还立起了一些六十丈见方的深黄色擂台,更是壮观。 擂台如此凭空而显,的确让人赞叹。 但众人也明白,这些擂台显然不可能是临时造就,肯定之前就准bèi 好了,此时只是供某些人装逼而已。 与此同时,五百多名参赛弟子的身份令牌也爆fā 出炽烈的光芒,一条条信息清晰的陈列其上,却是有着几分高科技的味道,令莫迪大感惊讶。 不过看着周围人群的反应,似乎也是第一次见,这就有些奇怪了。 长空依然是一脸严肃,大声吼道:“东边五十座擂台,为外门弟子赛场,西边的十座为内门弟子赛场。双方参赛弟子不得相互干扰,否则取消比赛资格。场地的材质通体都是破法岩铜,你们不用担心损毁,可以放手施为。在你们手上令牌显的是各自的参赛号码,全部是随机而定,其先后不代表任何优劣之别。接下来,为确保公平公正,每场比赛的双方选手和擂台号都会由金门前辈直接抽取产生,并在诸位的身份令牌上显示出来。其中的变化,各位自己留意,切莫因为疏忽而输掉比赛!好了,比赛开始!” 此声落下,“泼天鼓”再度擂响。 长空长老的身影,朝着天空之城而去。 此人一走,赛场上数万名弟子顿时有一种解脱之感,被压抑的热血再次沸腾起来。 “终于走了!我擦!这个长空长老吃朝天椒了吧!火气这么大?” “他这是立威!这世上总会有几个倒霉蛋的,只要不是我,管他凶不凶!” “就是!要是他一直盯着,老子宁愿回洞府修liàn 去,谁他妈受得了他这鸟气?” “喂!喂!说话注意点,那家伙的手段可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别不是在哪处盯着我们呢吧?” ………………… 人群松了一口气,这气氛自然就热烈了起来。 但热烈归热烈,秩序却丝毫不乱。毕竟,长老级的威严,可不是那么好碰触的,谁也不愿意步那几个倒霉蛋的后尘。 此时,那些黑衣执事的身影有条不紊地行动了起来,在人群中穿梭着,监察种种事宜。而其中一些黑衣上镶有金边的弟子,身份则有些特殊,他们是有内门弟子组成的高级执事,担任比赛的裁判一职。 一众参赛弟子纷纷按照身份令牌上的信息,前往指定的擂台。 刹时,一百零八道人流散乱开来,转瞬之间,整合成数十股,涌向六十座擂台。 激烈的赛事,一触即发! 莫迪拿起身份令牌一看,参赛号码:三百零六,擂台与对手,待定。 “呵!看来,暂时还轮不到我,算他们走运!” 此时,离他最近的乃是三十五号擂台。擂台之上,双方俨然对峙而立,周边更是挤得人满为患,较之其他擂台要多出一大截。 很显然,这擂台上的两人中必然有着实力不俗、声威响亮的家伙。 莫迪微微一笑,缓缓走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另一处擂台,突然传来惊天惨叫之声,甚至围观的修士都引发了不晓得骚动。 莫迪的注意力顿时就转了过去。 “那边出什么事了?” “不太清楚!好像是紫薇峰的家伙,出手狠辣,一击就打得对手连嘴都张不开,等于连认输都做不到。” “什么?走!过去看看。” “紫薇峰?”莫迪听着身边两人的议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眉头都皱了起来。 对于紫薇峰他可没有丝毫的好感,这一峰仗着自己是十强次峰之一,背后有真传师兄以及几位长老撑腰,经常干一些欺凌弱小的事情,风评一向很差,为人所不齿。不过,能够经常干出这种勾当的家伙,实力上却肯定有着过人之处,否则,早就被那些自诩正义的家伙给收拾的体无完肤了,哪里还能活蹦乱跳呢? 他当然不是自诩正义之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绝对算不上正义。 一想到当日自己险些被那家伙置于死地,莫迪眼中的冷意就越发深沉,“希望不是你,安奎!”他的脚步不由紧了紧。 从他身旁经过之人,如同撞见杀神一般,纷纷绕开,唯恐避之不及。 就在这时,远处两个美貌女子,自莫迪身边擦身而过。本来一察觉到他浑身狂涌的杀气,忍不住就要躲避,甚至露出厌恶之色。 可当其中一人看到莫迪的样子时,顿时美眸直颤,惊呼起来,“是他?” 旁边那个年纪稍长的女子身形一顿,不由好奇道:“月如!你认识那个浑身杀气的好勇斗狠之辈?他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你啊!” 先前那女子一听此话,顿时急了,露出羞恼之色,娇声反驳道:“姑姑!他才不是好勇斗狠之辈呢?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救命恩人吗?” “就是他?!”年长女子微微恍然,只是看着月如一副关心则乱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么说,他也应该是被紫薇峰的那小子的气息吸引过去的喽?如果是这样,你的救命恩人不久之后恐怕就会有大麻烦!那小子的对手是什么下场,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你的救命恩人对上他有胜算吗?” “啊!这可怎么办?” 年轻女子脸色刹时一片惨白,脑海中一想象那可怕的一幕,心头就仿佛在滴血一般。 ……… 此时的莫迪当然不会知dào 有一个曾经被他搭救过的女子在为他深深地担忧。 这会儿,他已经挤进了外围恐慌的人群之中,而他在眼前的擂台上,所站立之人果然不出他所料,正是安奎此獠无疑。 “安奎!” 莫迪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胸中怒火爆炽,有一种杀人的欲望在蠢蠢欲动。 然而,他的死敌远比他凶残的多,此獠俨然是把杀人付诸行动,并且似乎马上就要得手了。 破法岩铜构建的半人多高的擂台上,依然站立着也就只安奎一人,他脚下的地面已经不再是原本的淡黄色,而是被大量的鲜血染成可怕的红色。 这些血液百分之百来自他的对手,那个可怜的家伙! 此时那人正凄惨无比的仰躺在血泊之中,呼吸也是断断续续,一双眼睛迷离泛着泪光,透着一股莫大的恐惧和深深的绝望。 但很快,他连露出绝望的力qì 都丧失殆尽,一副随时随地要升天的样子。 看着那一个个深红血泡从那人的嘴里汩汩直冒,莫迪对于安奎的痛恨再度加深了许多,他那仇恨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朝着擂台上的魔鬼直刺过去,恨不得剜下那家伙的眼珠子。 第五十七章 一战扬名 “跟我交手,你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这就是差距!” 此时的安奎心中格外舒畅. 看着那家伙在血泊中痉挛、抽搐,手指不停地抠着地面,企图逃离擂台的可笑举动,还真想帮上一把呢! 安奎邪邪一笑。 紧接着,他踩着一个个扭曲而绝望的血色手印,一步步走到那家伙的跟前,猛然抬起钢鞭似的长腿,狠狠地充抽在那具奄奄一息残躯的腰部。 “嘎嘣!” 刹时,腰骨碎裂之声清晰的回荡在众人的耳畔,温热的血雨随着猛烈的劲风飞溅到他们的脸上。 而那个可怜的家伙就如一块破布般飞出了场外,落在地上,扬起一片沙尘。 一个垂死挣扎之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具死尸!死的不能再死! 凶残!实在凶残! 大量的围观修士脸色隐隐泛白,胃液似乎在翻涌。 黑衫金边的赛场裁判站的最近,视觉受到了极其强烈的冲击,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声宣bù 道:“五十六号选手胜出!” 要知dào ,这些人可不是没见过血腥的雏儿,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人,哪个不是在刀口上tian血的**湖?但他们自问还有着人性,绝对不会在胜负已分,对手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的情况下,做出如此残暴变态的事情。 这已经不是比赛分胜负了,而是魔鬼的虐杀游戏。 他们可以为胜利者欢呼,但胜利者至少也得是个人,而不是眼前这样凶残变态的魔鬼! 此时,这个擂台的周围,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几乎所有人看向安奎的眼中,都流露出一种恐惧和厌恶。当然,其中有一个人是例外,他就是莫迪。 安奎享shòu 着众人恐惧同时,突然感觉到人群闪烁着一道浓烈至极的杀意,这种不知死活的挑衅一下子就令他的血液再度沸腾起来。 “嗯?” 很显然,莫迪的诡异状况没有逃过安奎的感知。 而当他的目光落到莫迪的脸上时,微微有些惊讶,“原来是你?还真是冤家路窄啊!小子!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你能够在遇到我之前,乖乖输掉的话,那将是你的大幸!否则,我安奎指天发誓,你会比他死的更惨!” 他狰狞一笑,指着场外的死尸,变态地tian了tian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姿态。 一股恶寒顿时席卷全场! 许多人看看地上渐渐变冷地尸体,再看看一脸苦大仇深的莫迪,不禁怜悯地摇摇头,随后就纷纷散开,再也不想呆下去了,继xù 呆在这里简直就是活受罪。 人群逐渐散开,周围变得稀稀落落起来。 此时,面对安奎毫不掩饰地威胁,莫迪却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淡然,甚至连刚才那股恐怖的杀意也收敛了起来,他只是对着安奎,斩钉截铁道:“你我之间,终有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着,便转身离去。 “呵!但愿你能走到哪一步!我可不介yì 多踩死一只蝼蚁!” 安奎冷然一笑,似乎毫不在意。 …… 和安奎立下战约之后,莫迪的心神高度拔起,全身状态都提升到至高点。 从安奎简洁利落而又充满着爆fā 力的招式之中,他隐隐看到了练体**的影子,光就这一点已经令他不敢小视。更何况,此人身具罕见的雷电之相,又拜在雷鸣长老门下又岂会没学雷相法术? 虽然不齿其为人,但却也不得不承认,此獠实力可怕,不会在莲英唐之下。 就在此时,莫迪衣兜内的身份令牌突然暴起一道道光芒。 “来了!”莫迪掏出一看,“擂台序号,三十;对手序号,一百二十七。” 他的第一场比赛终于来了。 三十号擂台处在最最东边,莫迪不敢耽误,脚底猛然发力,飞快地奔了过去。 一道烟尘滚滚而过,引来无数叫骂和惊叹之声。 此时,他虽然没有动用火遁术,单单凭借肉体的力量也要比寻常修士快得多,毕竟血脉体质上的优势不是一星半点。 来到三十号擂台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乌泱泱的人群,竟然比之安奎那一场毫不逊色,要知dào 安奎怎么说也是赔率榜单上排在前十的热门人选啊! “看来对手似乎颇有来头啊!” 对手越强,莫迪的兴致越高。 就在此时,人群外围,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匆匆忙忙的往外走,自他身旁擦肩而过。其中一人,莫迪似乎在青冥峰上见过,不由贴上去稍稍关注了一下。 “万灵峰的确很强势啊!‘猿君’莲英唐,‘啸天狼’朱冲,甚至‘燃木刀’卢俊都是一招败敌,赢得干脆利落,青冥峰的师兄胜算不大啊!” “大师姐叫我们盯着他们果然没错,万灵峰这次来势汹汹,真的不得不防!” “嗯!先撤吧!这一场估计没什么悬念,朱冲赢定了,咱们回去汇报一下!” ………… “一百二十七号居然是‘啸天狼’朱冲?” 莫迪眼中幽光闪烁,他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和万灵峰对上了。 虽然没什么归属感,但他怎么说都是万灵峰的一份子,也希望万灵峰的其他参赛弟子能走得更远一些。可如今既然和自己对上,那就没办法了。 “呵!朱冲嘛!算你倒霉,只能让你走到这里了!” 莫迪微微一笑,身形如游鱼一般,灵活地穿梭进人群,朝着擂台而去。 距离擂台五六丈之时,他脚尖微微点地,一股火相法力轰然爆开,瞬间将他整个人托飞到了台上,旋即稳稳落下。 “来了!来了!” “这人身手不错啊!不过,在朱冲手上又能走过几招呢?” “朱冲上一场的对手是九龙峰的铁刚可是个有名有姓的好手,在他手下居然走不过一招啊!这你就可以想象了。” ……… 在莫迪前方十五丈开外的地方,‘啸天狼’朱冲,身高七尺有余,长发盘卷,容貌英俊,气息冷酷之中带着难以捉摸的神mì ,仿佛天地之间无形无影之风一般。 此时他好整以暇的站立着,他的眼睑微微闭着,寻常人一看,还以为他在小憩呢! 可事实,却与之完全相反。 在莫迪眼中,此人精气神分明是凝如立柱,浑身的皮肤绷得很紧如铁皮一般,却又完全没有那种僵硬的感觉。看似随意摆动的双臂之间却压缩着一股股庞大的切割之力,应该是风相之力。 而他那双脚摆放出不丁不八的姿势,看似毫无章法,实jì 却可以将浑身的力量在瞬间牵引到任意方向,转变之妙堪称神机浑圆。 不仅如此,莫迪还感觉到,就在自己刚刚登台之际,对方身上隐隐传来一股可怕的气机,混杂于气流之中,将自己死死地锁定。 这就仿佛山间猎人打猎时,提前放出猎犬将猎物的气息彻底撵住一般,手段可谓异常老辣。 由此可见,此人庙算在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狮子搏兔,全力施为不给对手任何喘息之机。 这种强势的风格,压迫性之大可想而知。一般人,要是跟着他的节奏走,只怕顷刻间,就会丧失所有退路,大败亏输,惨淡收场。难怪此人在先前的一战中,能够一击败敌,端的是可怖啊! “不过!败别人或许毫无悬念,要败我莫迪,却是痴人说梦了!基础实力的差距可不是强势的战斗风格可以弥补的!” 想透此节,莫迪已然是成算在胸,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雀跃之色。 就在这时,场外的裁判高声宣bù :“比赛开始!” 此声一落,一直闭目养神的朱冲豁然睁开双眼,两道骇人的精芒爆射出寸许,逼视着莫迪。 擂台上,凭空刮起一阵飓风,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周围人群嘈杂之声刹时消散,一个个喉头涌动,心中涌起惊涛骇Lang。 朱冲的气势节节攀升,始终打压着莫迪,一步争先,步步领先,这是无可厚非的争胜之道。 突然,朱冲身躯顿了顿,眉头一皱,似乎发xiàn 了什么,冷酷道:“你也是万灵峰弟子!此战,退下吧!我不想Lang费时间。此时下去,不算丢人,若是被我丢下去,那就颜面无存了。” 人群中顿时热闹了起来。 “什么?那小子是万灵峰弟子?” “既然同是万灵峰弟子,居然还敢站在师兄的对手位,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认输吧!小子,输给自己的师兄一点儿也不丢人……” …………… 莫迪没想到自己还是被他认了出来,不过四顾之下,人言如此,却令他微微恼怒,当下不再沉默,生硬道:“嘿!参赛机会得来不易,我绝不会轻易认输,阁下有本事就把我丢下擂台吧!请!” 此话一出,“啸天狼”朱冲勃然变色。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朱冲不再多言,脚下微微朝前一趟,整个身躯已然化影而散,同时,莫迪的眼前陡然惊现出一道淡蓝色的华光,如箭矢利器,笔直射来。 空气中传来撕裂之声,有如鹤唳。 “好快!是风遁术!” 莫迪瞳孔疾缩,下意识就运起了火遁术,一股爆zhà 性的力量自气海狂涌如双腿之中。 脚下的力量和灵活性瞬时暴涨,一点一弹之间,已然横向挪出三四丈之远,躲过了必杀一击。 “咦?” 蓝色光华有些惊讶,然而他丝毫未顿,迅速变向,死死咬住莫迪不放,始终将距离控zhì 在两丈之内。 与此同时,蓝光之中突兀的飞出一道道大如圆盘、薄如蝉翼的灵光,上下游移,灵动迅捷,飘忽在莫迪的四肢关节前方,切割而至。 灵光之中法力波动强烈,可怕撕裂气劲一波波袭来,看其威力,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 莫迪心下骇人,“这是风刃术,被它击中,就是残废的下场!” 见到对手如此凶狠,根本不念同峰之谊,他不禁恼怒起来,此人分明无心恋战,只想把他一招击败而已。 “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现在却是没必要了,败吧!” 暮然间,莫迪已然运起了燃灵术,脚下的步法顿时飘忽无比,变幻之快比刚才胜出何止一筹。 蓝光瞬间就被抛到了五丈之外,而且距离还在放远。 “跟不上?风遁术跟不上火遁?怎么可能?” 到此时,蓝光之中的朱冲终于察觉到不妙,想要重整旗鼓,身形不由迅速地往后退着。 可惜他越是退就越是找死,莫迪又岂会错过这等天赐良机? 经秘法加持的特殊火球术,在刹那间,就从他的指尖滚荡而出。 整片赛场上顿时就被一股滚烫的炽烤之力笼罩着,距离莫迪近的那些观众忍不住退后,再退后,才堪堪忍受下来。 朱冲的眼中刹时布满血丝,一种名为恐惧的情感若变异的爬山虎一般迅速爬满他的心房。 “不!” 这一声充满惊恐的吼叫,连傻子都听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朱冲继xù 飞退,已至十丈之外。 然而,三息已过,莫迪的特殊火球术在燃灵术的催动下已经彻底完成。 一道璀璨的火光冲天而起,拉出一道扫帚一般的弧线,滚烫的热Lang席卷四方,显示出无与伦比的威势。 在神识之力的操纵下,火球的飞速完全凌驾于风遁术之上。 “嘭!嘭!”两声炸响。 击中了,特殊火球击中了朱冲的后背,强dà 的爆zhà 力猛然释fàng 出来。 他身上的淡蓝之光立时炸开,风遁术被爆zhà 力蛮横破去。 紧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朝着场外跌飞出去,落在离擂台三丈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已经失去了知觉。 裁判反应很快,立kè 高声宣bù :“三百零六号获胜!” 第五十八章 赛况 一队黑衣执事飞快地跑到朱冲的身旁,确认他的伤势,并迅速地包扎伤口,随即取出一颗颗冒着氤氲雾气的丹丸,塞进他的嘴里. 丹丸入口即化,朱冲周围丈许之地,顿时被一股馥郁浓香所笼罩。 药力分散极快,瞬间就令他原本还惨白的脸色,恢复了几丝血气。 这些不遗余力的抢救措施,对于伤患的意义实在是太大了。许多奄奄一息之人因此获救,许多可能从此残废之人,得以痊愈,算得上功德无量了。 而这,就是宗门的制度。 只要你没死在擂台上,宗门就会尽最大的努力使你尽量完整的活下去,绝不会让你觉得选择挑zhàn 是一件令人抱憾终身的错事。 当然,此时此刻,没有人会关心这一切。 一个失败者,哪怕他前一刻还风光无限、意气风发,但他现在失败了,往昔的声威、傲人的战绩、头顶的光环等等,一切都烟消云散。从今往后,他要么从沉沦于失败的悔恨,要么咬咬牙重头再来,但那已经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余下的时间,应该属于胜利者。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莫迪,看着他从容的走下擂台,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举止不凡、气息摄人,充满着胜利者应有的风采和惹人遐思的神mì 。 “太不可思议了!他击败的可是赔率榜单上位列第八位的‘啸天狼’朱冲啊!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了?” “太快了!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我怀疑朱冲是被他一招结果!” “不用怀疑!根本就是一招。他轻而易举地躲过朱冲的每一次进攻,然后弹指一挥,彻底结束战斗。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干净利落,堪称完美!” “我的天啊!他究竟是谁?” “是啊!他究竟是谁?这种人物怎么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呢?毫无道理啊!” “不知dào !我从没在万灵峰上见过他。” “管他是谁!他是三百零六号!神奇的三百零六号!………………” ……………………. 这一战毫无疑问,产生了近乎爆zhà 性的轰动效应。 人群在欢呼,在高谈阔论,一些眼见之实加上自身的“合理”想象,就已经足以成为向旁人炫耀的谈资。 一时之间,关于莫迪的各种传闻四处飞扬,一传十,十传百,不断地进行着。 而他们的谈资之中总会反反复复地提到一个名词,“神奇的三百零六号”。 也许,此时知dào 莫迪这个名字的人依然是寥寥无几,但“神奇的三百零六号”这个别称,却几乎无人不晓。 传播的声势出奇的惊人! 很快!就连位列于赔率榜单前十位的大热门也开始关注起来。 刚刚结束第三场对战的“猿君”莲英唐听到这个消息时,满脸惊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朱冲的战斗风格是我一手训liàn 出来的,其本身战斗素质也不错,绝对不可能输得如此不明不白。一击败敌,哪有那么容易!朱冲可不是寻常参赛弟子,要一击败他的话,实力起码要达到我的水准,这简直荒谬!” 与此同时,另一个夺冠大热门青冥峰“花仙”刘露安也是怒气高涨,毫无仪态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高声斥责几个负责探听站报的弟子,“我和你们说过多少遍了,我要的是万无一失!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朱冲稳赢吗?他的对手究竟是什么人,不查清楚,这个月的贡献点就别想拿到了!滚!” 刘露安在青冥峰外门弟子之中有着极高的地位,再加上她本身的容貌美艳妖娆,诱惑力十足,是绝大多数青冥峰男弟子的意yin对象。 能够惹得心目中的女神雷霆大怒,对他们而言,似乎是件极为幸福的事情。 他们非但没有丝毫恼羞成怒,反而争先恐后的退了出去,试图争抢第一个查出什么人真实身份的功劳,好得到女神的青睐。 …… 不过在经过半柱香的努力之后,他们除了查到这个“神奇的三百零六号”也是来自万灵峰外,其他一无所得。 “这小子难道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怎么可能?能够击败朱冲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弟子,我想我们肯定遗漏了什么。” “要不…咱们凑点而贡献点,向赌会打探一下吧?他是参赛者,赌会一定有他的基本资料。” “打听可以!不过贡献点一定要一人一半。” “那是自然!” …………………………… 此时各方云动,莫迪的身份信息也开始逐渐曝光在一些有心人的眼前。 三百零六号,万灵峰新晋外门弟子莫迪,以往无对战记录,与紫薇峰的安奎有着极大的仇怨。 说实在的,这些信息没涉及到莫迪真zhèng 的秘密,看似价值不大,可经不住需求量大啊! 赌会掌管者的商业嗅觉何等敏锐?几乎第一时间哄抬了消息的价格,然后大肆售卖,赚得盆满钵满。 就像这样,在各方势力的推波助澜之下,莫迪的名字终于像长了翅膀一样,疯传出去。 仅仅凭着一战之威,就坐实了大赛的黑马之名,这份殊荣却也是超乎了莫迪的想象。 当然目前也就到这种程度了,大赛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被赌会排在赔率十强的那些精英果然不负众望,始终在以压倒性的优势夺取着胜利。 一些有心的弟子,在赛场上来回跑动,将这些大热门的战况一一记录了下来。 “猿君“莲英唐,三战全胜,而且每次都是一击败敌,胜得极为干脆,有种势不可挡的气势。 “花仙”刘露安,三战全胜,她虽然胜得不如莲英唐轻松,但却显得极为讨巧。对战时,往往令对手生出一种如痴如醉的美妙感觉,即便是输了也是乐在其中。所以,得到的呼声甚至还在莲英唐之上。 “踢腿”丘处方,两战全胜,其乱影纷纷的惊人腿法再度令众**饱眼福。与他交手的修士,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逼他使出第二腿,所以严格说来,他也算是一击败敌,实力之强直追莲英唐。 “指剑”风萧萧,两战全胜,其独特的法术令人防不胜防,根本无从招架,赢得也是异常的轻松。 “君子剑”钟不群,两战全胜,一手紫气朝阳剑术,声势浩大,威力绝伦,赢得无数喝彩。 “抱朴子”丹丘生,两战全胜,此人练就一身抱丹神力,往往座胯之际就将对手直接轰出擂台,打法显得极为暴力,绝对是一名不可力敌的强势人物。 “丽人”刘云红,两战全胜,此女身法绝伦,风遁术在她的脚下展现出了可怕的威力。与她交手,根本连人都碰不到,只有引颈就戮份儿。 “啸天狼”朱冲,是赌会赔率十强中唯一一名悲剧性人物。虽然开了个好头,但在第二场比赛中,出人意料的惨败于籍籍无名的莫迪之手,现如今已沦为众人的笑柄。据说此人到现在还处在深度昏迷之中,不省人事。有人甚至猜测,他是因为面皮丢得太过厉害,而选择的装晕,此说法得到了相当一部分人的认同。 至于排在第九的“雷劲手”安奎,战绩也是两战全胜。这不可怕,可怕的是,和他对战的修士全都是惨死的下场,连开口认输的机会都没有,被誉为最最凶残狠毒的选手。 …………. 这些大热门都是万里挑一的超绝人物,战斗风格都是异常鲜明,几乎走到了各自领域的一个阶段性的巅峰。同级中人,只有仰望的份儿。 这些人才是数以万计的外门弟子所关注的中心,当之无愧的主角。 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为他们呐喊,喝彩! 相比之下,眼前的莫迪火候还稍嫌不足。 一战之胜,扬名足以,但要巩固这个名声,打破众人先入为主的思维定势却还差了一些。 不过,不要紧,此时莫迪兜内的身份令牌再度闪耀出刺眼的光芒,一行行信息冒了出来:选手编号,三百零六号;擂台编号,十七;对手编号,四百五十二。 “第二战终于来了!” 此时的他也是一介名人,周围时不时就会有人激动地对着他行注目礼,旋即就会跟着他的脚步追来。 “他就是本次大赛的黑马,一出手就击败了‘啸天狼’朱冲!潜力极大啊!” “走!去看看!” “黑马常有,但一黑到底的却没有几个,此人值得关注一下。” …… 莫迪听在耳中,不禁微微一笑,大步流星的迈了过去。 名声褒誉谁不爱?只要不是沽名钓誉,光明正大地取之,又有何妨? ……. 十七号擂台距离三十号不远。 这一次,却是莫迪先一步站在擂台上,这样一来却也有着好处。 周围的人群关注此战,自然是有备而来。对战双方只要不是那种常年不出的修liàn 狂,他们一般都能在赛前摸个大概。 此时,莫迪就慵懒地倚在擂台的围栏上,听着底下的窃窃私语。 “听说这四百五十二号是落霞峰的李婉儿,此女生的花容月貌,姿色超群啊!” “是啊!要是让我和她对战,我却是下不了手。” “废话!你这家伙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估计会被一招秒啊!当然了,就算你拼尽全力,也未必斗得过李婉儿的,她也不是软柿子!” “就看这莫师兄怎么打了!英雄美人,该不会因此结成一段佳话吧?哈哈哈………” ……………. 这几人越说越扯淡,倒是令莫迪忍俊不禁起来。 就在此时,远处一道绿光飘然而至,越过众人的头顶,轻灵地落在擂台上。 一位清丽脱俗,犹如出水芙蓉一般的清纯女子,亭亭玉立,应该就是颇有美名的李婉儿了。 美人一至,吸引力之大真是格外的惊人,原本冲着莫迪而来的修士顿时就把火热的目光投了过去,似乎在期盼佳人能够看自己一眼。 这时,只见她朝着莫迪微微弯腰告罪道:“师妹姗姗来迟,还请师兄见谅!” “嗯!师兄?”莫迪有些惊讶,摇头道:“不敢当!我入门远比你晚,如何算得上师兄啊!你叫我莫道友就可以!” 谁知李婉儿淡然的摇摇头,道:“修士之道,达者为先,这是正理。你的修为在我之上,自然当得起师兄的称呼了!” 小姑娘还真客气! 听她如此执拗,莫迪撇撇嘴,也懒得谦虚了,直接把目光看向一旁专心致志看美女的裁判,犹自干咳了两声。 那裁判这才醒悟到场合不对,脸色隐隐泛红,尴尬地宣bù 道:“比赛开始!” 第五十九章 完美破解火球术? 巳时已到,日光渐渐热辣起来. 十七号擂台上,一男一女,间距十五丈,遥遥对峙。 男的英气逼人,又是大赛中横空出世的一匹黑马,女的花容月貌,也素有威名,都不是泛泛之辈。 这种对战组合确实极具观赏性! 破法岩铜搭建的擂台足有三十丈见方,此时周围人群密密麻麻,挤得水泄不通,少说也有数千人,顿时与旁边几个擂台的门庭冷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裁判宣bù 比赛开始。 空气之中,原本略显平淡的气息骤然间暴涨起来,两人的精气神似乎在刹那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想到前一刻,还师兄师妹的谦虚着,下一刻,竟然就展现出剑拔弩张的事态。 两人身形未动,但无形中的交锋却已经展开。 空气中的一圈圈波纹清晰可见,气Lang碰撞的轻微轰鸣声令距离擂台最近的一些弟子耳膜生疼。 这种变化实在突兀,声势也是极为浩大,连台下众人也感受的清清楚楚。 眼见李婉儿身上源源不绝地涌出磅礴的生机,莫迪微微一凛。 “此女属木,法力充沛,而且生机极度活跃,显然是得了木之真意!不可小瞧。” 得了木之真意的修士都是对木相法术理解极为透彻的绝世人物,甚至有机会朝着本源意志发展。 先前和他交手无数次的邀月就是精通木相法术的大高手,她精通各种缠绕、控zhì 、擒拿之术,曾经将莫迪打的体无完肤,却也让他对于木相法术的特点了解个通透。 此时,面对潜质不凡的林婉儿,他的确感到惊讶,但也就仅此而已! 而另一边,李婉儿的惊讶却是丝毫不下于他。 她在赛前尊称莫迪为师兄,固然是认同他击败“啸天狼”朱冲时所展现的强悍实力,但又何尝不是在示敌以弱,麻痹他呢?若是他因此而轻视自己,以为能够轻轻松松夺取这场胜利,那可就正中下怀了。 当然,眼下这个打算已经落空,她不由得对莫迪再度高看了几分。 ……. 此刻,气势的交锋已然过了数息。 擂台之上,气流飞溅,嘶嘶声不绝于耳。两人的修为程度似乎难分轩轾,谁也无法取得上风。 擂台下的观众不满足这种静止不动的交锋,抱怨声渐渐四起。 就在这时,李婉儿似乎已经不耐,眼中泛出一丝翠绿色的光芒,散发的气势随之凝缩,旋即笑道:“师兄就是师兄!刚才的小伎俩还是瞒不过你!我知dào 师兄精善火球术,威力绝伦,所幸我习得一门生僻的法术,足以相克,还请师兄赐教!” “哦?” 好一句足以相克!想不到此女表面谦虚,内里竟是如此狂妄,莫迪不禁幽幽一笑,“动手吧!台下诸位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话中已经流露出一丝怒意。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可是在火球术上下了极大的苦功,尤其是在获得了三魔女独特的施法秘诀之后。这火球术俨然已经成为他的常规杀手锏之一,又岂是那么轻易就被破的? 台下众人一听肉戏来了,顿时狂吼起来。 李婉儿脸上笑靥如花,指尖却骤然泛起翠绿色的光华,宛如一颗幼嫩的新芽,在渴望生长的土壤。 其中的波动之强委实惊人,台下许多木相修士几乎脱口惊呼。 “这….这生机太强了!” “一个外门弟子居然把法术掌握到这种程度!太强了!” “黑马危险了!” ……… 忽然,一阵清风吹过,李婉儿指尖的那抹绿光随风而无,轻灵地飘了过来。 起初还是徐徐前进,可过了数息,绿光速度陡然暴增。 “如此稀松平常的荆棘环刺,却是不够看啊!师妹!” 莫迪冷冷一笑,脚尖微微点地,身形不退反进,朝着李婉儿奔了过去。 此时,半空中的绿光微微一颤,旋即坠落而下,直接封在了莫迪的前进路上。绿光坠地的瞬间,庞大的生机陡然爆fā 出来。 一根根根须虽然无力破开破法岩铜的地面,但却始终以一种惊人的势头疯长。 生机!活泛的生机甚至可以脱离土地直接化生!这这一刹,木相法术的特性已然展现的淋漓尽致。 嫩芽迅速长成枝条,一根,两根,三根……………… 直至化成二三十跟双手难握的粗大枝条,生长之势才渐渐衰竭。 尽数展开的荆棘环刺,覆盖了四五丈见方。 一根根遒劲有力的枝条,疯狂地抽打着空气,一时之间,劈哩啪啦之声响彻于耳。可以想象,血肉之躯被抽中一下,绝对不会好受。而且,一旦被纠缠住,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好可怕的活性!” 莫迪火遁术施展到了极致,不停地躲闪着疯狂的枝条。 他的眼中终于露出惊骇之色,因为单纯就相性资质而言,眼前这个女子居然超过了邀月,这从法术的活性上就可见一斑。 而且此女的操纵技巧也是不弱,难怪敢口出狂言了! 但是,他的火遁术毕竟是在三魔女疯狂的特训下面磨练出来的,若是连这点突发状况都应付不了,还玩个屁啊! 此时只见他的脚底仿佛抹了油一般,奸猾无比,就算是在最为狭小的空间内也显得游刃有余。他不断躲过了纠缠而至的枝条同时,还能通过躲闪之间的假动作,令枝条搅在一起,结成一团乱麻。 整个过**是惊心动魄,场外的观众真是替他捏了把冷汗。 不稍片刻,荆棘环刺的疯狂攻势就被彻底瓦解。 这时的李婉儿脸色虽然依旧沉着,但看她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就知dào ,她绝对不轻松。 解决了障碍,莫迪自信一笑,“李师妹!接下来该我了!” 一颗硕大的火球从他的掌中渐渐形成,旋即朝着李婉儿的方向激射而去。 火球术的速度在神识范围之内,几乎达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而且这还是可以被神识操纵的。 以莫迪练就的操纵技巧,足以令任何人无所遁形! 当然,这一击只是试探性攻击,所以他并没有施展叠加秘法。莫迪就就想看看对方所说的破掉火球术究竟是不是信口雌黄! 而就在火球飞出的那一瞬,他看到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李婉儿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一股不祥之感顿时冒了出来! 火球飞速行进时,拖出一道长长的尾巴,宛如夜空中一扫而光的彗星一般。 但这种美丽却蕴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的危险。 此时此刻,擂台之外,数以千计的人群全都屏息凝神,直愣愣地注视着这一到华丽的反击。 “结束了!我看过,朱冲就是摆在这招之下!” “法术实在太强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学到呢?” “等着吧!外门弟子,如果没人作保,就算有足够的宗门贡献点也没资格学法术的,这就是现实啊!” ………. 所有人都以为李婉儿输定了,莫迪这匹黑马将会再胜一场,继xù 坚挺下去。 可就这时,李婉儿的掌心突然涌入一股浓稠的绿色雾气,若云彩一般飘到了身侧一丈开外。 红彤彤的火球立时就受到一股强dà 的牵引之力,偏转角度,嗖的一声,朝着绿色雾气射了过去,速度快得惊人,竟连莫迪的神识之力也无法操控。 火球一接触绿色雾气,顿时剧烈的燃烧起来,庞大的热力在极快的时间内就宣泄一空,火球根本没有要爆开的征兆。 一颗丝毫不曾放水的火球,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给破了! 整个过程发生在起短短的两三息之内,快不可言,根本没人反应过来! 莫迪也是整整愣了五息,脸上才露出了惊骇之色,大叫道:“这…这是什么法术?”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婉儿所说的话居然没有夸大其词!火球术居然真的有破解之法! 以往修士应付火球术,要么倚仗高超的身法直接躲避过去,要么倚仗防御法术或者法器生抗,唯此两者。今日李婉儿的燃木之术,说实话,可真是令他大开眼界了。 李婉儿看着满脸震惊的莫迪,心中涌出一股难以言诉的快意,毫不掩饰地笑道:“莫师兄!如何?这就是燃木之术,专门破解威力强dà 的火相法术!不过师兄也可以放心,此术只有特定的火相体质才能修习,真zhèng 练成之人更是寥寥无几!” 言下之意就是说,能破你的法术者,就是眼前独此一家! 莫迪深吸一口气,渐渐平复了心中波澜。 但此时,场外的观众早已炸开了锅! 李婉儿的奇招完美的克制了莫迪的火球术,瞬间就逆转了形势。似乎照此下去,一匹全新的黑马就要在他们的眼皮子低下诞生了。 人们不由感叹,这赛场的形势真是瞬息万变,少看一眼都不行啊! “你们说莫迪会不会就此认输啊!” “得yì 的法术被破,可真够丢人的,不过此时认输的话也算是有绅士风度了!” “嗯!毕竟,再打下去,就是比拼法力的高低了!看那李婉儿信手拈来的轻松样子,估计胜算极高啊!” “这一场比赛虽然不算热血沸腾,但是奇招迭出,相当不错啊!” ……… 人言可畏!若是寻常人听了此话,恐怕就要心生动摇。不过,莫迪是谁?他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认输呢?更何况,李婉儿的法术是否能够彻底破掉他的火球术,还有待试验呢! 片刻之后,他还是赞叹道:“李婉儿!你确实厉害,此法极为克制火系法术!不过,是否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我还要试上一试!” 李婉儿似笑非笑地盯着莫迪道:“师兄,你我不妨打个赌,就以这一击的结果来决定胜负如何?否则,再耗下去也是法力之争,忒没意思了!” 此话一出,场外之人纷纷起哄,逼迫莫迪答yīng ,还好一群黑衣执事迅速到场,才把事端平息了下来。 此时,莫迪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带着蔑视的脸庞,心道:这师妹的魅力和气场真是太大了!居然三言两语之间,就把他推到了人民群众的对立面上。现在场下众人个个希望我认输。不过,我可在赛前花费了大比的宗门贡献点买我自己赢,若是就这么输了,以后的幸福生活也会因此泡汤。 想到此处,他顿时觉得眼前的师妹实在可恶,心中大为恼怒! “认输二字休要再提!”莫迪口气生硬道:“这个赌注我是不可能接的。不过,我在此向师妹保证,此战决计不会沦为法力多寡之争!我还真就不信你真能完美破解火球术!看招吧!” “是吗?”李婉儿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燃木之术的消耗只在于改变法力的属性而已,可远远比不得师兄的火球术啊!你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那我那就拭目以待吧?” 第六十章 再胜一场 “哼!好好kàn 着吧!” 莫迪目光一凝,气海中的法力洪流如闹海蛟龙般,翻腾而起,朝着他的右掌聚集. 法力沿着火球术的回路提溜旋转,泛出红彤彤晶亮的液态,宛如水银一般。 眨眼之间,一颗硕大的火球就形成了。 整个擂台上顿时充斥着一股庞大的热流,距离擂台较近的那些弟子仿佛置身在炼器阁的锻铁熔炉旁一般,汗流浃背,忍不住后退。 “咦!” 眼见莫迪挥手之间就完成了一个迥异寻常的超大火球术,李婉儿的美眸不禁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警惕。 但是紧接着,远处莫迪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浑身上下剧烈的颤抖着,似乎火球术的庞大灼烤之力反噬其身一般。 这一丝痛苦一闪即逝,非有观察入微之能,才能抓住。 李婉儿目睹这丝变化,心中有了猜测,忍不住惊呼起来。 “你居然擅改火球术的法术回路?这可是修习法术的一大禁忌啊!许多天赋才情高绝的弟子都栽在了这条歧路上,你居然不引以为戒?” 这一声,清亮无比,甚至有些高亢,语气中更是带着深深的不解和不加掩饰的责备。 在场众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爆出无数惊骇的议论声,看向莫迪眼神中不禁流出一种看怪物、疯子的意味。 “我说这火球术怎么这么巨大,比刚才那个大了足足三倍啊!原来法术回路都改了,这是禁忌,一旦失败,就有性命之忧啊!” “是啊!太不智了!火系法术由低到高,有那么多可以学,何必急于一时啊?擅改法术回路这种事情只有疯子才会做吧?” “不好!我们后退,要是他的法术失败的话,可能会殃及到我们啊!” 这个人的言论立kè 引起了不少人的警惕,距离擂台最近的修士们纷纷后退,推挤踩踏不断发生,十七号擂台周围陷入一片混乱。连一众黑衣执事都来不及阻止。 然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影响不到莫迪。 比赛的胜负才是关键,若轻易被他人所影响,哪还有晋级的资格? 此刻,他手上的巨大火球还只是半成品,还需yào 通过一种玄奥的叠加秘法将之压缩成常规状态才算成功。 莫迪心中冷笑,施展叠加秘法最忌心神不宁,受到干扰。但此时的李婉儿自视过高,态度十分托大,却是给了他轻松施展的机会。 本来,若是仅仅叠加两个火球术的威力,以他的练习程度倒也能挥手而就,瞬息而成,根本不用搞得像现在这么惹人注目,这么麻烦。 但是李婉儿的那招燃木之术,委实新奇罕见,真zhèng 的威能极限谁也不知dào 。莫迪就怕仅仅叠加两个火球术还无法破去,到时对方警觉起来,他绝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所以,要做就做到万无一失! 这时候,十息已过! 看着那个迟迟不曾变幻的巨大火球,李婉儿目光中已然显出不耐,毫不客气的说道:“师兄!擅改法术回路本来就难如登天,既然不成,索性就放qì 吧!这般拖延却是何故?” 她话音刚刚落下,莫迪的叠加秘法终于彻底完成,巨大的火球术以一种奇妙的韵律缓缓缩小,直至缩回寻常的比例,然而其上红光凛凛,散发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光芒。(当然,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觉到其中的真zhèng 威能)“成了!” 这种光芒强dà 无比,立时给他带了巨大的信心。这一击绝对没有失败的道理! 莫迪嘴角微扬,笑道:“师妹你错了!我辈修士登天何难?无非凝煞之功罢了!你先前不是打赌吗?好!我就接下了,这一击你能破解,我莫迪自动认输!” “师兄!此话当真?” “绝无二话!” 此话一出,全场愕然! “疯了!他疯了!法术明显失败了,他手上的火球术和寻常火球术有什么区别?大小相同,波动也一致!” “唉!即将见证一匹黑马的陨落啊!” “有什么可惜的?他要是一直强势下去,我们的赌资岂不是血本无归?” “这滥赌鬼,死一边去!” ……. 此时,李婉儿看着自信满满的莫迪不禁暗自摇头。在她看来,场下的观众都要比他本人清醒得多啊! 这场比试再进行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莫迪的自欺欺人令她觉得可悲。 “出招吧!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连师兄二字都不愿咦叫了吗? 莫迪心中冷笑,他哪里会猜不出她心中所想,也不点破,直接将掌中的火球推了出去。 火球一旦离手,一切人为的掩饰都成虚妄,其威能波动陡然庞大的数倍。 场下的观者或许可能不知就里,但首当其冲的李婉儿却绝对能在第一时间察觉过来。 “什么?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种恐怖的波动和热量还是区区火球术可以拥有的吗?这简直就像是一座内蕴岩浆的活火山一般,一旦爆开,就会漫延开一片火海,将它眼前的一切事物烧成灰烬啊! 李婉儿瞳孔疾缩,再也无法保持那种淡然,她的脚步甚至下意识地退了几步。 但她很快就醒悟过来,擂台一共就三十见方,此时再怎么躲避也不可能拉开那么大的距离。更何况,看这架势,别说被火球正面击中,就是被其余波扫到,也是难免一个输字啊! “真没想到,莫迪此人天纵奇才,居然真的将火球术改良成功,创出如此强悍的法术啊!不行,绝对不能让它爆开!就算是耗尽所有法力也要把它破掉!胜负就此一举!” 刹时,李婉儿眼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的坚定目光,再也没有一丝迟疑。 她的手掌中不断的涌出绿色雾气,分散在距离她两丈开外的地方。燃木之术所构建的特殊雾气越积越多,结成一片云霞之状。 两丈是她估计的安全距离,再近的话,一旦出了变故,只怕就要闪避不及。 就在此时,火球飞至。 在莫迪的感知中,那股庞大的拉扯之力又出现了,火球的轨迹再一次开始偏转,只是偏转的角度微乎其微,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叠加后的火球术,在本质上已经高出不少,燃木之气对它的克制自然就会相形见绌。 虽然这一点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如今亲眼证实,莫迪的心中还是微微一松。 然而变数总会在不经意间降临! 眼看就要落败的李婉儿,突然娇声大喝:“燃木之术,开!” 开字一落,她银牙轻咬,脸色急剧变幻,逐渐泛出碧绿之色,额角的汗珠滚滚而下。 莫迪一看,这是体内法力飞速流逝的征兆,他也经lì 过数回,再熟悉不过了。 果然,眨眼之间,那股拉扯之力陡然暴增,火球偏转之势顿时开始加大。 “燃木之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李婉儿精神高度集中,不再顾忌矜持和仪态,直接就高声呐喊起来。 如此执着的表现顿时引来无数的喝彩,众人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所不具备,或者说渴望已久的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 “太执着了!这都不赢简直没天理!” “加油!胜利应该属于你!” …… 似乎为了响应这些支持,燃木之术拉扯之力竟然再度攀升,火球距离绿色雾气已经近在咫尺了。 李婉儿虽然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但却依然高度警惕,没有丝毫松懈。 如此稳如泰山的心态,就算是身为对手的莫迪也不得不赞叹啊!但赞叹归赞叹,胜利却是不能拱手相让。 火球距离绿色雾气越来越近。 “你可真是不简单!这样消耗法力,就算是我也顶不住啊。不过,你消耗的越厉害,离失败也就越近。叠加秘法又岂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莫迪双目精芒爆炽,将识海中的神识之力彻底的谷催出来,不断加强对火球的掌控。 眼下的情况,要是出一丝差错,他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到了此时此刻,两人的心性都如千年不转的磐石一般坚硬,也坚信自己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这种心性的强dà 所展现出来的魅力真是无与伦比,场下渐渐有人开始替莫迪呐喊了,或者说,连他们自己也不知dào ,到底该希望谁赢! 就在此时,强dà 的火球撞上了浓稠的绿色雾气。 “滋滋”的剧烈燃烧声,骤然响起,热Lang,无穷无尽的热Lang宣泄出来,就仿佛天空中的炎阳坠落大地一般,恐怖至极! 这种热Lang就算是体质超凡的修士也感觉到难以忍受,纷纷退却。 擂台周围,很快就清除了一片场地。 就在这一霎,莫迪本能的感觉到李婉儿的呼吸渐渐松弛了下来。 机会就在此时! “裂解!” 处在剧烈燃烧瓦解之中的火球,陡然巨颤起来,火球迅速一分为二,并产生生了一股堪堪能够抵消拉扯之力的排斥之力。 分解出来的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李婉儿。 而在她的脸上,莫迪看到了一种愕然到极致的表情,这也就只有当人们在鸡飞蛋打、功亏一篑的时候,才有一定的几率出现啊! 莫迪高声大笑起来,“哈哈……,胜负已定,你输了!” 高速运动的火球,不偏不倚地击中的李婉儿,一下爆开,将她炸飞四五丈远。 然而被燃木之气消耗掉大半力量的火球已经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了,甚至无法使她陷入晕厥。 李婉儿单手支撑着站了起来,看起来伤势并不重,她深深地看了莫迪一眼,不发一语,随后朝着场外的裁判挥手示意的一下,表示认输。 看她转身离去,莫迪微微一笑,“你就没什么要问的吗?” 李婉儿嗔怒的瞪着他,“这一战,我输得心服口服!你满yì 了吗?” 莫迪摇了摇头,笑道:“哦?从你的语气里我可听不出服字啊!你一定觉得自己要是法力再深厚一些,警惕性再高一些,反应再灵敏一些,输得就该是我了吧?我没猜错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李婉儿两眉一扬,一副“难道不是吗!”的样子。 莫迪不以为意的摇摇头,煞有介事道:“也许现在的你还很不甘心。不过,难道你以为我只凭一招火球术就敢参赛吗?等着看好戏吧!哈哈………………” “第三百零六号获胜!” 第六十一章 再遇熟人 “赢了!莫迪又赢了!他的火球术真是太神奇了,你们看到了吗?” “真是不敢相信!火球术在他的手中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威力,法术改良看来也不是无稽之谈啊!” “不错!真是天纵奇才啊!” “莫迪两战两胜了,已经追平了赔率前十的那些大热门了,看来要一黑到底了!” “哈哈哈……,形势这样下去,赌会的那些人可能就要傻眼了!” …………… 随着第二场比赛的胜利,莫迪的人气再度暴涨,黑马之名又一次升温,隐隐有比肩大热门的意思. 如果说,光打败一个朱冲还有可能是侥幸的话,那么击败李婉儿这个实力更胜于名气的天之骄女,就逼得那些自以为是的选手们不得不正视莫迪了。 毕竟谁也不是傻子,再不正视莫迪,等到大战临头,两眼一抹黑,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很快!关于莫迪和李婉儿对战的细节,一丝不漏地出现在了数十人的面前。 五十号擂台边,“猿君”莲英唐刚刚结束了第四场赛事,正满脸阴沉的听着手下的汇报,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 “这么说!这就是一场纯粹的法术较量喽!哼!真zhèng 的比试可不会如此幼稚,法术、武道、阴谋、阳谋无所不用其极。我要胜那李婉儿一击足以!” 他身旁的手下似乎颇得他的倚重,并没有表现出卑躬屈膝的样子,在听了莲英唐的话之后,便微微摇摇头,直言不讳道:“师兄!莫迪此人真的不可小觑!他的火球术威力只怕在普通火球术的三倍以上,如果不是李婉儿的法术刚好克制于他,这场比试一定不会超出十息啊!更何况,此人在比赛中展现出的心性和器量绝非常人所能拥有啊!光这些就值得人警惕。” “心性吗?” 一提到“心性”二字,莲英唐的脸色不由凝重起来,在他的心目中,心性二字重于泰山。如今的他是旁人眼中功成名就的大师兄,称霸数万外门弟子,就连有些内门弟子也要给他几分薄面。凭借着扎实的积累和渐渐凝厚的底蕴,他完全有信心成为天武宗弟子中真zhèng 的佼佼者。 但这些是怎么来的? 不是靠资质,也不是靠资源,靠得只是强dà 的心性而已。 强者的根本,在于内心,心性的强dà ,才是本质的强dà 。这是他一向主张并努力践行的理念。 而那个莫迪的成功似乎完全遵循着这个理念! 这样一个人,近乎就是自己翻版。 想到这里,莲英唐深锁的眉头逐渐松开,挥手吩咐道:“既然他有成为强者的潜质,那我们就交好于他………………….” 六十七号擂台的刘露安也通过布下的眼线,在第一时间掌握到了莫迪的动态。 事实上,自从她得知莫迪居然击败了“啸天狼”朱冲之后,她就有一个预感,此人绝对不会就此止步,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劲敌。 这是女人的直觉!而现在,这种直觉显然又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 此时她那妖娆得近乎惊心动魄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寒气森森的笑意,“呵!莫迪是吧!这次争霸战的冠军,我志在必得!无论谁,都没有资格成为我的绊脚石。我会以绝对君临之势跨入内门弟子的行列!” 其他人,如丘处方、风萧萧、钟不群、丹丘生、刘云红、安奎等人也都开始加强留意这匹气势高涨的黑马。 原本在比赛之前,这些人的心目中就有着各自的盘算,哪些人需yào 稍微注意、哪些人需yào 严正警惕、如何才能在大赛中走得更远、甚至如何觅得那一丝摘夺桂冠的机会,都算计得清清楚楚,而莫迪的强势介入却令这池水更加浑浊起来。 谁也不想节外生枝,眼下就看他们之中,哪个人运起不好率先和这匹黑马交手,这一战的结果,或许将把一切推回原先的轨迹,当然,也有可能掀起一股彻底洗牌的飓风。 当然,大赛中,渐渐冒出头的黑马也不仅仅是莫迪一人。 旸坞峰的刘盖,到目前为止,也是过关斩将,展现出凌人的气势。而且此人生性狂傲,喜欢用鼻孔看人。有传闻说,先前他无意间听到有人拿莫迪跟他作比较,顿时勃然大怒,扬言一旦在比赛中遭遇莫迪,非要打得他跪地求饶不可。 这种过分的桀骜不驯虽然令人厌恶,但也确实让他把名头给彻底的打响了! 还有黄岩峰的黄阅,也是一路高歌猛进,强势无比。别看此人须眉白发,一副老态龙钟的样貌。但他的实力却极为可怕,丝毫不会逊色于前者,有人甚至评价他才是黑马之中的第一人。 和他交手的修士几乎被他的气势压迫的抬不起头,十层功力往往连两层都发挥不出,就输得一败涂地。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实力稍逊一筹的弟子,赛运确实不错,每每在关键时候爆fā 出远超平时的实力或者遭遇的对手突然犯下愚蠢透顶的错误,令至比赛的局势瞬间逆转,稀里糊涂的赢得比赛。 这些踉踉跄跄地走过来的参赛弟子倒也为数不少,围观者无不大呼好运。 总之,这半日的赛事,意wài 真的不胜枚举。 许多声名赫赫之辈出人意料的落下马来,也有许多以往无人知晓的修士一鸣惊人。 ……… 大赛进行到午时的时候,显得愈发精彩。 这当然也和围观者观看赛事的角度有着莫大关系。就一般而言,绝大多数人一上来自然是关注那些大热人选,寻常的角色都懒得看。 而这些人的比赛有个特点,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例如莲英唐就完全是一招败敌,招式快得根本看不清,要说精彩也是无从谈起。 等众人发xiàn 其中的区别之后,才会真zhèng 把视线转向那些稍显普通的角色。 他们的状况基本是势均力敌或者相差仿佛,比赛往往需yào 几十招,乃至上百招才能决出胜负。其中你来我往,有攻有守,精彩程度也自然就比那些一面倒的来得高。 观看的角度一变,比赛的观赏性自然就大增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也有不少喜欢爆冷门的观者因为投入的赌资彻底打了水漂,而闹出几出群体**端,引发了一些局部的骚乱。 故而赛会的管理者黑衣执事们不得不四处“救火”,忙得焦头烂额。 …… 午时过了不久。 赛会第九号擂台! 莫迪迎来自己的第三个对手,一百六十三号。 此时,对手还没有到场,他也乐得休息片刻。两场比赛消耗的心力到还在其次,但消耗的法力却是个问题。 为了应付接踵而至的比赛,莫迪趁着第二次胜出后的那个间隙,毅然服用了一颗回气丹,此时正在徐徐地炼化着。 三次叠加的火球术消耗的法力本来不算很大,但是他毕竟用的不太熟练,所以在施法的过程中Lang费的一部分法力。不过依着他的估计,一颗丹药补充的量应当足以令他恢复巅峰状态。 当然这只是出于谨慎起见罢了。 他心中其实并没有多少担忧。 前两战的对手,无论是朱冲还是李婉儿实力都是不俗,虽然还不足以逼出他的底牌,却也由不得他心存丝毫松懈。接下来的对手按照常理,应该不可能达到那种水平,否则的话,他真的就要开始怀疑比赛的公平性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等待绝不是件美事,对于想要快速跨入赛会第一梯队的莫迪而言,就更是如此。 此刻,他的眉头微皱,显出一丝不耐,裁判见状也就过来安抚几声。 可台下的观众却没有莫迪的好脾气了,那小暴脾气发作起来,真叫一个低俗啊! “糙他奶奶的!什么人这么大牌?也不看看对手是谁啊!” “我槽!依我看,八成是不敢来了!输给赛会的大热门也没什么丢人吧!” “急什么?我听他们说了,半柱香内比赛必须开始,超时等于自动放qì 。那小比孩子真是可恶啊!敢来虐死他!” …………. 莫迪不禁摇摇头,将视线投到远处。 他所在的九号擂台其实距离内门弟子的赛场不远,莫迪等得郁闷,干脆就朝那里看去。 据他所知,有资格参加内门弟子十强者争夺战的人总共也就百余人,但这百人的含金量却是远非外门弟子可比。 内门弟子凝煞成功,就有了飞天遁地之能,擂台赛将比试限制在数十丈见方的区域内,本身就是为了防止出现那种“海阔天空,你追我逃,没完没了”的局面。 并且他们的法力,无论在质还是量上都要远胜外门弟子,这无疑使得他们施展法术更加的游刃有余,杀伤力也大得多。但相对的,普通的破法岩铜已经不足以抵御其威力。所以宗就采用效力更佳的破法铜精来搭建擂台。当然,为了防止法术的威能殃及池鱼,每座擂台还搭建了强力的防御法阵。 这些措施的构建在一定程度上,肯定要影响到比试的可观赏性。 但就这样,也让此时的莫迪看得目瞪口呆。 那一个个衣袂飘飘的身影,一道道色彩斑斓的法力洪流,结合特殊法身的强悍体术,令他生出一种无比惊艳的感觉。 “等等!这个人好眼熟” 第六十二章 石安 “是…石安?” 莫迪大感诧异,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人. 当日石安带他入宗时,曾经明确表示自己惹上了天大的麻烦,想要借助他和田坤之间的关系摆平。不料,自从那次一别,此人却杳无音信,再也没有露头。莫迪甚至当他已经遭了劫数了呢。 不过眼下看来,此人分明活得好好的,而且貌似滋润的很呢! “怎么回事?田坤早就回宗,按理说,他早就该来找我了。难道他的大麻烦摆平了?” 莫迪微微疑惑着。 就在此时,那边的擂台上,战况有变! “破!” 雄姿英发的石安厉呵一声,陡然间飞跃到半空中,双手推出,在胸前疯狂乱舞,一道道蓝色的飓风不断交击碰撞,形成狰狞的犬牙交错之势,朝着擂台上的青衫男子当头罩下。 这等威势落在寻常的外门弟子眼中真可谓骇人听闻! 大量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擂台投射而去。 而就这时,先前一直处在被压迫状态的对手,浑身上下的皮肤骤然泛出火红之色,极为渗人。他仰起头颅,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石安,我原本以为你销声匿迹这么久,实力肯定大有进步。可现在看来,我是高估你了。‘风魔石尊’何等狂傲的尊号啊!可在我‘火神童子’面前,算得了什么?” 这边话音未落,飓风攻势已然临头,那个自称“火神童子”的家伙愣是不闪不避,高傲地托起了右手,死死地低了上去。 “接我一招!炎龙降世!” 刹那间,那条伸出的手臂,似乎脱离了他的身体一般,以一种超乎想像的频率扭动起来,‘火神童子’浑身血色急剧退去。 或者说,这些血色通通朝着那条可怕的手臂凝聚而去。 等到血色褪尽之时。 “啤哞……………………….” 一声怪异而且声势宏大至极的叫声,响彻全场。 刹时,莫迪仿佛被雷电劈中一般,全身都僵直在那儿,无法动弹。 他的眼中印着一片怵目惊心赤红色,瞳孔随即猛烈地收缩着。 远处的擂台上,一道冲天火柱幻化成虬首峥嵘的龙形,张牙舞爪,散发着一股深邃而狂暴的气势。 仅仅一瞬间,龙行火柱就撕破了飓风组成的巨网,而且余势不减,径直扑向了半空中快速挪移的石安。 “不可能!炎龙降世,是最为苛刻的禁忌法术,你居然能够练成?难不成,你已经凝练出了罡气?” 石安满脸不可思议,惊讶得连说话声音都微微哆嗦。 但很快,他就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 火龙降世的确无愧于禁忌法术之名,一旦呈型,其威能之强简直夸张到离谱。 它完全就像是一条凶悍可怕的活物一般,撵地石安四处乱撞,令他根本就不敢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片刻。 停留意味着落败,这一点毫无疑问。 而石安显然是感受得最深的那个。 众人只见一道深蓝色的飓风在擂台法阵封盖的区域内四处乱窜,不断地做着毫无规律的变向动作,甚至几度直接装载了防御阵法之上,震出了一圈圈清晰可见的巨大波纹。 “轰嗵…………” 巨大轰鸣声,波及到外门弟子赛场这边,引得人群大惊失色。那一瞬,十有八九的弟子都不约而同的转着用一个念头:有防护法阵隔着,尚且有着如此可怕的动静,那要万一没有,这赛场岂不是要被夷为平地? 目睹着内门十强者争夺的激烈程度,众人纷纷松了松衣襟,排遣那种窒息的感觉。 “火神童子”这招一出,俨然也是胜券在握了。此时的他看着狼狈逃窜的石安,肆无忌惮地露出了狞笑,整个人的身心似乎被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意所包裹着。 “别Lang费力qì 了!禁忌法术本来就是要在罡气的催动下才能发挥出最大威能的特殊秘术啊!你尸位素餐那么多年,也该换换人了!” “啤哞…………………”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 那道深蓝色的飓风不出意料的顿了一刹。 火龙得机,凶狠地纠缠了上去,将石安从“风魔”状态之中彻底轰了出来。 然后盘身缠绕,将他死死勒住。 “不!” 石安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一声悲戚狂啸。 “火神童子”眼中泛着森森寒意,说不出的凶残。 一股股爆炎般的狂躁之气从他的指尖射出,直接加持在火龙身上,令它的气焰和威能再度攀升了台阶。 “你认输吧!只要你给我磕头认错,我就饶你不死。否则,这一次,我必定赶尽杀绝!” 此时的石安被火龙缠绕着,禁锢在半空中。 火龙燃烧发出那种撕心裂肺的噼啪声,犹如魔咒一般,令所有观者忍不住生出感同身受的感觉。 没人能够看得清火焰中的他究竟是何等模样,但是光是想想一下,就觉得痛不欲生啊! “那家伙完了!不死也要脱层皮!禁忌法术果然名不虚传。” “太强了!和外门弟子的层次完全不同!内门的十强者中居然有这中可怕的角色!” “我听说内门中的顶级人物可是有着对抗凝罡级高手的实力啊!这些人恐怕就是达到了那个层次。” ……………… 如果莫迪不是曾今亲眼目睹过石安的手段的话,那么他必然也会得出和他们相差无几的结论。 “但是“风魔石尊”不应该紧紧是风魔啊!石尊呢?石尊状态下的你未必就不能一博吧?” 此时的莫迪焦急地呐喊着,石安和他相识一场,虽然只是各取所需,但毕竟也算朋友了,自然是希望其逆转局势。 也就在这一霎,那半空中的火龙突然往下沉,似乎它体内禁锢的存zài 变得如山岳般沉重起来。 火龙周身的噗哧之声越发急促,显然也在发力。 “哦?石化了嘛!”“火神童子”微微冷笑,轻蔑地摇摇头道:“还不放qì !你我之间的差距已经彻底拉开,你就算是使出吃奶的力qì 也是毫无用处。” 下一刹,火焰之中露出了一条青灰的石化巨手,拼命地撕扯着周围化成实体的火焰。 “给我开!” 石安猛然咆哮。 这一挣之下,空气中仿佛突然炸开,一具身高丈余的石化之身猛然脱身出来,若天外陨星一般落在擂台之上。 石安虽然变了副模样,但他的脸色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出愤恨之色。 “可恶!如果不是因为宗派联盟那帮人的追杀,逼得我走投无路,就凭你也想压我一头?” “火神童子”摇摇头有一种择人而噬的变态的目光死死盯住他,“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天爷也站在我这边!废话我已经不想再多说,跪下磕头认错,就放你一马,否则后果自负。” “认输可以!磕头认错你是想也别想!” “火神童子”哈哈一笑,“你还有的选吗?你以为内门弟子的比赛和外门弟子一样,那么好说话?开口认输就能了事?真是痴心妄想,死吧!炎龙爆!” 天空中的炎龙得令,立kè 飞驰而下。 石安双手疾挥,迅速地划出几道黄蓝相间的法力流光,结成一个个奇怪的符文,朝着擂台边缘的虚空中撞去。 强dà 的防御法阵似乎受到了一股奇异之力的干扰,顿时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口子。 “火神童子”终于变色,“糙!你什么时候学会阵法的?” “哼!你赢了,这个场子我早晚找回来。“石安冷哼一声,石化之身迅速变为为风魔之身,旋即化为一道深蓝色的流光,从那道口子中穿越而过,落到了场外。 火龙撞向防御阵法的的时候,剧烈的轰鸣再度响彻全场。 比这更加恐怖的是“火神童子”充满不甘和愤nù 的咆哮声。 他等待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已经有好多年了,可到最后却还是被那家伙给跑掉了,真是气煞人也! 就在他大肆发狂的时候,一道白色身影淡然的穿过擂台,飘到了他的身旁,冷漠道:“够了!你也适可而止吧!赢了比赛还想怎么样?”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火神童子”看到这个人立kè 没了脾气,阴沉着脸离开了擂台。 只是他看向石安的眼神中却依然恨恨难平,有着一股杀人的冲动。 那边的对战结束,人群才把心思收了回来,此时再看外门弟子的比试不免感觉落差太大,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意思。 连莫迪也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就在此时,一直看得起劲的九号擂台裁判突然反应过来,这半柱香的时间早就过了。 于是立kè 跳上擂台,大声宣bù :“三百零六号,不战而胜!” 如此胜利,却是令人不爽! 莫迪摇摇头,从擂台上跳了下去。可他刚刚落地,背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不战而胜,运气不错嘛!小子!” 他寻声一看,也不惊讶,可不正是刚刚才输掉比赛的石安嘛!于是,笑道:“这可不是运气!如果他敢来的话,也许输得更快一些也说不定呢!” 莫迪刚说完,就知dào 自己说错话了。石安刚输掉比赛,可不能这么受刺激啊! 于是,尴尬的看着石安,有些忸怩地问道:“你没事吧?” 石安爽朗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我可没那么脆弱!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是吗?想当初,我被宗派联盟的那帮家伙追得像狗一样,还不是照样过?” “对了!那件麻烦事怎么样了?搞定了?不需yào 找田坤帮忙吗?”莫迪好奇地问着。 “哈哈哈,搞定了”石安似乎完全没有被刚才的战败所影响,兴奋地说道:“有些事情远比你想象的离奇得多啊!现在的宗派联盟借他个胆也不敢惹我们天武宗了!” 莫迪一听,兴致来了,可就在这时,身份令牌再度放光,第四场的对手显示了出来:选手编号,四百六十号。擂台编号,二十五号。 石安表示理解,“比赛要紧!这件事等你比赛结束了再告sù 你。走!让我也看看现在的你达到了什么水平!” 第六十三章 天鹰惊觉掌 三战全胜的莫迪在外门弟子中风头极盛,也算是一号人物了.这地位身份一变往往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一些见机得早的势力,已经开始朝他献媚了。 就在刚才,来擂台的途中,就有不少人跑来告sù 他对手的资料。这样的示好对这些人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却可以为他们背后的势力赢得莫迪的好感,是很合算的买卖! 当然也有一些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向他伸出了橄榄枝,甚至许下诸多利益。对此,莫迪都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含含糊糊的应着。 莫迪很清楚自己是有秘密的人,这些秘密一旦泄露出蜘丝马迹,引来贪婪之徒的窥伺,很有可能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还是少和那些身份不明的人来往为妙,说到底小心行事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尤其是在自身的实力还弱小的时候,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 此时,二十五号擂台上。 莫迪和他的对手相距十五丈,遥遥对峙,互相试探着虚实。 他的对手四百六十号,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健硕男子。 那刀削一般的脸颊,迥异旁人的短发,还有眉目之间的那股完全不加掩饰的狂傲之气,足以告sù 莫迪这是个自信心超强的人。 自信心往往来源于实力,或者无知。 而一个两战两胜修士的自信,显然应该归类于前者。 据他得来的消息,此人是天幕峰的代表弟子,名叫郭白。目前战绩两战两胜,一手天鹰惊觉掌法,居然能够在体外凝结鹰行,获得类似于法术的威能。此人先前的两个对手,从开打到认输都被他牵着鼻子走,毫无反抗的余地,输得一点也不冤。 莫迪仔细地咀嚼着这些信息,心中已经有了些底。 而他的那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落到对方眼里,却立kè 被痛快地解读为畏缩和胆怯。 呵!此人如此胆魄,却也没什么了不起! 说实话,郭白原本对于莫迪是又忌惮又怀疑。不过此时,一见他那不似作伪的“怂样儿”,那丝小小的忌惮之意瞬间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料定其战绩是一时侥幸,完全不值得担忧。 既然你生出了胆怯之意,我何不添上一把火? 郭白脑筋一转,立kè 做出一副极为诚恳的样子道:“莫兄是吧!今**我一战,无论谁输谁赢都是浮一大白的人生快事。对待你这样的强者,我必定全力以赴,绝不让你失望!” 听了这番话,莫迪微微一怔,此人未免过于装逼了吧,他以为自己是谁啊?这他妈又不是决赛,谈得上“浮一大白”吗?还好像跟老子惺惺相惜一般,真是恶心! “诶!”他当即大手一挥,摇头笑道:“别别别!兄前兄后三分险,咱们还是开打吧!”莫迪暗自决定速战速决,他不可想和这家伙磨磨唧唧,因为这家伙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甚至恶心。 “你!” 郭白涨红了脸。莫迪的态度实在过于恶劣了,这哪是畏缩和胆怯啊!这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嘛!我郭白虽然不是什么大热门,但在天幕峰一带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小瞧过? “鹰击长空!给我杀!” 郭白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索性直接出杀招。他的身形不住摇动,脚步连连踩地,身上刹时遍布一层黄色,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块巨石,朝着莫迪碾压而来。 与此同时,黄色的法力在他的身前幻化成一只巨鹰,双翅剧烈拍打,翼展足有两丈,声势极为骇人,一副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样子。 “哦?” 莫迪一见,眼中幽光闪烁。法力化形明明是凝罡级高手的专利,那个“火神童子”的炎龙降世就是最好的佐证。如今郭白连凝煞都未成,居然就使出这般惊人的手段,也未免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十五丈的距离不算短,此刻却已经缩短了一半。 莫迪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郭白和他身前幻化而出的那只巨鹰,突然察觉到了什么,顿时大笑起来。 “不对!气息完全不吻合!这套天鹰惊觉掌根本就不是专门为石相修士所创的**。鹰击长空,顾名思义乃是搏击于苍穹的技法,理当轻灵、迅捷、跳脱、凌厉,有翱翔冲击之势,和土相的厚重完全搭不上边嘛!气势不合有破绽,一定有破绽!” 看透这一点,莫迪哪里还会愚蠢到硬接呢? 他的火遁术瞬间发动,身形包裹在红光之内,迅速游移起来。 火相遁术比之土相遁术本就强出一筹,由莫迪使来更是灵活多变,他甚至连燃灵术都没有叠加,就轻而易举把郭白甩出老远。 擂台上,黄色的身影除了在红光后面吃灰,似乎啥也干不了。 “混蛋!有种就堂堂正正的对决!光跑算什么好汉?” 郭白攻击不到目标,气得咬牙直叫。 但莫迪却留意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似乎对自己的躲闪很满yì 一般,那绝不会是攻击受阻、无力破敌的人会露出的神情。 哼!他肯定是有着后续的攻击手段,否则这个速度的差距就已经足以令他无功而返了。这套法诀在真是不简单啊! 莫迪趁着躲闪之机,不断地观察着郭白的动向和他每个细微的变化。 此时,场面上,一追一逃。逃的人身法油滑似鬼,追的人则气势如虹,倒也能令围观者大饱眼福。 但是就在这时候,郭白身前的那一只巨大石鹰陡然胀大了一圈,翼展愣是超过了三丈。它在展翅扑腾之际,排开周围的气流,甚至令气流反作用在郭白的身后。 如此一来,郭白的速度顿时节节攀升,隐隐有着和莫迪比肩的趋势。 “哈哈…………,跑吧!你跑吧!在跑下去,还有更多的惊喜在等着你呢!” 就在他张狂大笑的那一霎,一道火光飞速射向他的胸前,击在他和那石化巨鹰的连接之处。 “轰!” 火球猛地爆开,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郭白和巨鹰彻底分开。 那巨鹰一脱离郭白,迅速萎顿下去,化成一对齊粉。 飞跌到数丈之外的郭白脸色煞白,惊恐道:“怎么可能?我的天鹰惊觉掌怎么会被迫?这不可能!如此神技怎么会被破呢?” 原来,这就是他的自信来源!如今**一破,他的自信也就随之倒塌了。真是可悲的家伙! 莫迪朝着他缓缓走去,冷冷道:“没有什么不可能!这套掌法确实很神奇,居然能够令一个连凝煞都未成的家伙法力化形。它的来历怕是不简单!” “你…你究竟知dào 什么?”郭白浑身打颤,惊骇欲绝。 莫迪故作阴沉地一笑,连猜带蒙说道:“呵呵!我知dào 的多了,它的加速作用只是顺带,如果刚才我继xù 躲闪下去的话,这石鹰积蓄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直至最后,就会彻底爆fā 出来,飞身扑击而至,对吧?而且我也知dào ,这套**并不是为石相修士创造的,你也就会一招。可惜,想靠一招鲜,吃遍天,是不可能的。我有说错吗?” 看着莫迪幽幽发亮的眸子,郭白已然面无人色,苦笑一声,哀求道:“我认输!只希望你别把我的秘密说出去,我全仗着这套**才在天幕峰站住脚的。” 莫迪微微一顿,心想至少场外的石安就绝对能看出这套**的不凡之处,于是摇头叹息道:“众目睽睽之下,你觉得你**的秘密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吗?你该不会以为除了我以外,就没人能够看出其中的门道了吧?” 郭白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以前拿它耀武扬威的时候,没人看得出来。也就兄弟你才有这本事,要不这样,你帮我保守秘密,我把这套**传给你。我知dào 你是火相修士,这套**在你手中的威力绝对比在我手中更强啊!” 此话一出,莫迪不禁心动起来。虽然这套天鹰惊觉掌落在郭白手中显得不伦不类,有种明珠蒙尘的感觉,但它的玄妙之处却也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能为他所用自然是妙极。 莫迪沉吟了片刻,就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不可能不答yīng !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擂台下面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洞悉其中的奥妙。要是出了意wài 可别怪我!” “那就一言为定吧!比赛结束后,你来天幕峰找我,那里谁都认识我!” 莫迪点头一笑,也不怕这小子耍赖。 此时两人在擂台上有说有笑的和谐场景,早已令台下的观众们很不爽了。 “喂!有没有搞错,还拉起家常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打得挺激烈啊!这会儿….莫不是英雄惜英雄?” “太狗血了!” ……………………… 这一场比赛,最终就以郭白的认输而落幕。 此时的莫迪四战四胜,名气必然再进一层。虽然这一场对手的含金量远没有前两位高,但胜了就是胜了,数据足以体现一个人的实力。 这一场结束后,身份令牌短时间内没有再发光,算是给了莫迪休息的时间。 此时的他跟着石安来回溜达,观看各个擂台的赛事。 “这一届的外门弟子十强者争霸战热闹是热闹,水平却是没什么提高啊!”石安挑剔道。 莫迪摇头一笑,表示不敢苟同,“现在还没到时候呢!等到了最后,大热门之间的对决,那才能看出顶尖层次的水平。石兄,不是我狂妄,以现在的我,击败普通的凝煞及修士,不算困难。” 石安目光一闪,问道:“你是说动用当日那种奇怪的巨大化变身吗?如果是那样的话的确不难,连我都未必招架得住。” “哈哈….”莫迪不置可否的笑了起来。 石安看着眼前的莫迪,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曾经的他什么也不懂,什么都要问自己,可如今的他,已经可以大大方方地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了。这才过了多久啊! “唉!老哥落伍啦!连十强者的席位都保不住,真是悲剧!” 石安的脸上不禁显出落寞之色,叹了口气。 第六十四章 杀意 “胜败乃兵家常事,石兄,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又何必过于介怀呢?” 莫迪劝慰着,心中却道,看来这次的失败对他而言果然很伤啊!先前的洒脱竟全是装出来的. 石安摇头一叹,苦笑起来,“道理简单,我懂,可做起来却难!这些年四处躲藏,我也着实荒废了不少,想那‘火神童子’昔日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却稳稳当当的跨入了老子梦寐以求的凝罡境界,更在比赛中将我迫至那等窘境。这叫我怎么介怀?” 石安说着,又是哀叹连连,愁眉深锁,一副胸闷郁结的样子。 莫迪张嘴欲言,可他只是稍稍代入石安的角色,就觉一股郁气胸间肆起,满嘴苦涩,顿时也不知dào 该如何说下去了。 想了想,既然无法抽身出来,何不干脆劝之振奋精神,努力把场子找回来?但此事绝对不易,其中的难度大小,却还要好好斟酌才是。 莫迪眼珠子一转,问道:“石兄!那你觉得把这场子找回来,难度在哪里?” 石安微微一怔,旋即又开始摇头,“难!太难!‘火神童子’不是别人,此人有卧薪尝胆的志气,而且行事果决狠辣,睚眦必报,不可能就此罢手,更加不可能给我重新超越他的机会” “够了!” 见他如此颓丧,莫迪不禁推了他一把,愠怒道:“石兄!我莫迪认识的石安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能够赢他,以后为什么就不能呢?我现在是问你赢他的难度在哪里,而不是听你长他人志气,自暴自弃,明白吗?” 这一声厉呵可把他震住了,石安直愣愣地盯着莫迪,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人。 过了半晌,他的眼中渐渐恢复了一些神采,有些惊讶地问道:“这段时间,你究竟经lì 了什么?我怎么感觉你整个人好象脱胎换骨一样,由内而外都比以前强dà 了许多,而且变化最大的还不是力量层面,而是心灵层面。老哥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莫迪心中一惊,还真就被你猜到了,我的经lì 的确丰富,但却不能告sù 你。 于是,他立kè 装出一副被夸得不好意思的样子,尴尬地笑笑,“明明是我在问你,一眨眼怎么反过来了?” “唉!我何尝不想赢回场子!可是,目前这场子恐怕真的是找不回来了。‘火神童子’跨入凝罡之境这一点固然令我措手不及,但还不是我最为担心的。”石安忧心忡忡道。 “那你最担心什么?是那招‘炎龙降世’的禁忌法术吗?”莫迪猜测问着。 石安点点头,心有余悸道:“不错!那招炎龙降世的威力十分强dà ,就算是我跨入凝罡之境,也没办法应付。更何况,据我所知,炎龙降世的威力还远不止这种程度啊!‘火神童子’很有可能还隐藏了实力,刚才要不是我跑得快,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一说到禁忌法术,莫迪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了那郭白手中的天鹰惊觉掌。 这套掌法,他虽然未能窥得全貌,但仅是郭白施展的一式就已经颇具玄奥,非同小可了。或者它会在石安手中发挥出其应有的光芒也说不定! 看到他沉吟不语,石安微微疑惑道:“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莫迪神mì 一笑,“石兄!你看了我刚才那一场比赛感觉如何?” “那一战的对手和你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他不是被你一击而败了吗?只不过,你们俩似乎在那叽里咕噜说了什么,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莫迪有些惊讶,“你难道没有看出,他那套掌法的不凡之处吗?” “不凡之处?”石安一愣,旋即摇了摇头,更是疑惑起来。 “不可能啊!那么明显,你怎么可能没发xiàn 呢?” 莫迪虽然怀疑,但既然有心帮他,也就不再试探,将对战时的状况一一告sù 他。 可就在莫迪说到天鹰惊觉掌能够在体外形成一道鹰行的时候,石安一脸难以置信地大叫了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站在擂台外看得清清楚楚,哪有什么鹰行?你知dào 吗?修士只有到了罡气之境,才能聚气凝形,将法力的威能真zhèng 的挖掘出来,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禁忌法术’到了凝罡之境方能展现真zhèng 威能这个说法。” 石安大摇其头,一副不信的神态。 “我敢发誓,绝对没看错!那只法力凝聚而成的巨鹰,翼展二三丈,除开不能真zhèng 翱翔天空外,真的是栩栩如生。”莫迪依旧坚持。 “可是这” 石安还是无法想像那种情况,可一听莫迪如此言之凿凿,知dào 他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也只能绞尽脑汁,开始琢磨。 过了良久,他的眼中陡然爆出两道骇人的精芒,脸庞更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狂喜而变得格外扭曲,“我懂了!我懂了!是练体**!那道鹰行并不仅仅是由法力构成,还有蕴含人自身的血气。也只有这样,才能逃过我的眼睛。” “那我为什么看得那么清楚?”莫迪不禁疑惑道。 此时的石安兴奋无比,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应道:“很简单!一来,你是他的攻击目标,自然就能产生一些本能的反应。再来,你忘了?你的血气之旺盛可以说远超常人,以此为媒介,要感应练体**的状态却是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啊!”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莫迪似乎在擂台上和那人叽里咕噜的说过很多话,两人似乎颇为投契的样子。石安隐隐就有些猜测,莫迪应该不是随口一说那么简单,必定是有戏啊! 这**绝对是一次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不禁厚着脸皮道:“若是我能够得到这套**,战力绝对暴增!就算在对上‘火神童子’也有着一战之力。倘若我再能够突pò 凝罡之境的话,也有机会被那些专攻练体的长老收为弟子!再也不用受制于‘火神童子’了。” 他激动无比地抓着莫迪的肩膀,使劲摇晃,先前的颓丧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莫迪知dào 瞒不过他,当然也根本就没想过要瞒他,哈哈一笑,“看来这场子要找回来也不难吧!你放心,那小子已经答yīng 我了,只要我不把他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他会把**交给我的,到时候我再拿给你就是了!” 一听这话,石安感动不已,眼角都有些湿润,“莫迪!谢谢!老哥谢谢你了。” “谢什么?当初要不是你待我来天武宗,我莫迪还在俗世厮混呢,哪会有现在的修为?” “不!你是不知dào 练体**的价值!”石安笑意渐渐敛去,一脸认真道:“凡人成为修士,虽然脱胎换骨,寿元大进,但肉体依然不会比武者强出多少。这种缺陷,在修士之间的比斗中尤为明显。很多时候,修士没有法器保护,甚至抵挡不住随手施为的一颗火球。而练体**的诞生,正是为了弥补这种缺陷。据我所知,一旦修liàn 了练体**,肉体不仅刀剑难伤,而且修liàn 体质会得到巨大的加强,并对法术产生一定的抗性,好处之大绝对不可估量啊!” “等等,你是说修liàn 练体**会对法术产生抗性?” 莫迪也是微微惊讶,要知dào 不久之后,他可是还要应那三魔女的炼魔之约呢,这法术的抗性可直接关系着他的小命啊! 三魔女在训liàn 他的时候,碍于柳思笛的面子,加之他的修为弱得实在可怜,肯定是大大的留手了。不过,这炼魔之约,明显内藏玄机,对那三魔女至关重yào ,她们绝不可能再留手。莫迪如果不抓住一切机会加强自身的话,很有可能就要遭劫数了。 此刻,他就希望从石安口中得到最最肯定的答案。 可是,当石安看到莫迪如此认真地想要一个精确答案时,又开始迟疑起来,“老实说,我不能肯定。这些毕竟只是传闻,练体**实在太稀有,关于它的资料流露在外的很少,就算是在举霞殿中也查不到。如果一定要得到准确的消息的话,也只有找到那几位练体长老的门人,才有可能探查一二。怎么?法术抗性对你很重yào 吗?” 莫迪微微苦笑,“的确很重yào !简直重yào 得要死!石兄,限于某些原因,里面的详情我不能告sù 你。” 石安拍了拍肩膀,不以为意道:“傻小子!谁没有点秘密啊!这件事只要等拿到秘籍以后,自然就知dào 了,现在急也急不来。眼下最重yào 的还是把比赛搞定。” 他们两人在人群中穿梭来回的时候,殊不知在西南角落,有一双猩红眼睛始终死死盯着不放。 这双眼睛的主人怒气勃发,脸上的筋肉也是微微抽搐,令他那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变得无比狰狞。 “嘿!石安,擂台上让你躲过一劫,擂台下我照样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在杀你之前,我会先收点利息,把这个家伙解决一下,嘿嘿…………” 第六十五章 钟不群 此时的莫迪决计想不到,就在他一门心思帮着石安出主意对付“火神童子”的时候,那“火神童子”也阴错阳差的将其视为杀之而后快的目标. 世间事,确实难测的紧!难怪那些修为高深的修士总是神神叨叨说什么,一念即生,万象跟随呢! …… 两人在人群的外围晃荡了片刻,终于等来了莫迪的第五场比赛。 他低头扫了一眼身份令牌,第四十四号擂台,对手则是八十九号。 “打赢这一战,就是五战五胜了!走!看看对手究竟是何方神圣?”说着,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一股战意渐渐凝聚起来。 “莫迪!”石安想了想,赧然道:“我知dào 你必定留了几手,不过眼下,拿到那本练体**才是正经。待会而,你大可以放开手脚,让他们见识一番。” “当然!” 莫迪回头一笑,他哪会不知dào 石安心中的想法。此时的石安肯定是百抓挠心,巴不得立kè 就把那本天鹰惊觉掌拿到手中,仔细研习,增强实力。 不过,他何尝不是如此?光是那增强法术抗性这一项,就已经值得他不顾一切了。 他们一路疾走,人群顿时避道,朝着他们纷纷行起注目礼。这样状况起初莫迪也有些不适应,但习惯了之后,感觉还真是不错。虚荣心作祟,这连莫迪也不能呢个免俗。 就在他走过之后,一人愣愣地地看着他的背影,道:“看到了吗?那个人就是赛会的十大热门之一,万灵峰莫迪啊!” 旁边有人顿时疑惑不解,“哥们你没搞错吧!黑马和热门那可是两种概念啊!” “切!你们的消息还是午时以前的吧?现在都是未时了。百晓峰已经有人分析出赛会最有可能晋级的十人名单了。” “什么?百晓峰那帮人都出手了?榜单上都有些谁啊?说来听听!” “呵呵!既然你们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sù 你忙吧!最新的名单是这样的,‘猿君’莲英唐、‘花仙’刘露安、‘铁腿’丘处方、‘指剑’风萧萧、‘君子剑’钟不群、‘抱朴子’丹丘生、‘丽人’刘云红、‘雷劲手’安奎、‘炎君’莫迪,至于第九位吗?还没有定下来,不过肯定是在‘傲人杰’刘盖和‘地君’黄阅之间了。” “我以为有什么新鲜呢?还不是原来哪几位?就算是新添进来的莫迪等人,不也是名声在外了吗?毫无悬念啊!” “嘿嘿!百晓峰的那帮家伙,还真是‘谋定而后动’啊!” ……………… 众人虽然对于百晓峰老是在答案明显无比的时候跳将出来颇有微辞,但不可否认,这幅榜单的份量是有的,至少没有人提出异议。 说实话,到了此时莫迪才真的算是名至实归了,这就好比口口相传总不如落笔墨那么正统一个道理 随着莫迪距离四十四号擂台越近,他渐渐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人流似乎都在向同一个方向聚集。而且众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类似与“即将见证历史”一般的庄重神情。 “怎么回事?这是谁的比赛要开始了?人气这么枉?” “嘿嘿!看来要有一场重量级的比赛就要开始了!很有可能是两个大热门之间的对决!” 石安经验丰富,轻而易举就猜的八九不离十。 “等等!”莫迪微微一怔,旋即惊道:“他们好像是朝着四十四号擂台去的,难道我这一场的对手很牛逼?” 两人面面相觑,脚下的步伐再度加快。 很快,莫迪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一眼望去,四十四号擂台上,一个灰衫书生缓步踱着,轻袍缓带,左手摇持羽扇,右手轻提一柄寒光宝剑,神情甚是潇洒。 这等姿态有如闲庭信步一般,绝非寻常之人可以展露,即便是作为他的对手,仍旧要为之心折。 莫迪受此一激,心中激荡出无穷豪气,在距离擂台上有十丈的地方,舌尖猛然炸开,纵声大笑。 “哈哈……” 在笑出声的同时,他的脚尖已然点地,整个身躯亦随之拔地而起,化作一道火红色的箭矢,裹夹着一股巨大的气Lang朝擂台激射过去,速度真是快不可言。 “好!” “真不愧是‘炎君’莫迪啊!加油!我看好你!” 这势若奔雷易一般的出场方式,立kè 赢来无数的喝彩声。这一霎那,莫迪的声势真可谓一时无两,惊人至极。 就在他落地的瞬间,那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微微上前几步,捋了捋颏下的五柳长须,朗声笑道:“阁下就是万灵峰奇才莫迪!如今一见,真是气宇轩昂,更胜闻名啊!” 莫迪也是笑着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位面如冠玉,英气勃发,心中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我莫迪区区新晋弟子,何德何能当此赞誉,钟师兄折煞某人了!倒是钟师兄的一身侠义心肠,令在下心折不已!‘君子剑’三个字,也真是实至名归啊!” “哈哈…………” 两人相互恭维着,旁人却丝毫不觉做作,反倒有种英雄惜英雄,理所应当的感觉。 片刻之后,钟不群合上羽扇,神色渐正,道:“此战之后,你我不论输赢,当小酌一杯,莫师弟以为如何?” 这人确实看着顺眼,可惜,这一战我却是非赢不可,抱歉了! 莫迪心中略作感,眼中立时精芒暴涨,“小酌不带劲,不醉无归又何妨?” “不醉无归?” “好一个不醉无归!”钟不群连连赞叹,激动道:“看来莫师弟也是嗜酒之人。此战若是我侥幸赢了,就请你喝我珍藏已经的‘碧波莲香曲觞酒’。保准管够!” “嗯?” 莫迪有些愕然,喝酒之事本以为是随口一说呢?不过他也转得快,立kè 回道:“也好!要是我赢了!这边也有一整坛‘九江玉琼珍酿’等着你呢!” 两人言罢,都将视线转向裁判,等着他发话。 其实,旁边的裁判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不过,无论莫迪还是钟不群,都是宗门翘楚,日后前途无量远非他可比,就算他目前暂居内门师兄之位,也知dào 这二人实在不宜得罪。 此时,见到两人终于回归正题,他立kè 兴奋地的宣bù 道:“比赛开始!” 话音刚落,莫迪就见对面的钟不群,将手中的羽扇朝着场外的某处一抛,同时飞快地撩起另一手中的长剑,遥遥指向他。 剑身寒光四射,似乎凝聚着无穷无尽的锋芒一般,令人忍不住生出一种深深刺痛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切无比,绝不是仅仅作用在心灵层面的攻势,实打实,毫不虚假! 莫迪大为骇然。 这把剑简直像是活了一般!难道是法器吗?不!不对!如果连外门弟子都能得到法器的话,法器也未免太不值钱了吧! 就在一息之后,钟不群动了! 人动不及剑动! 但在莫迪的感知中,钟不群浑身上下的精气神尽数凝聚在这柄宝剑之中,达到了一种取巧的人剑相合状态。 这种状态虽是取巧,但其威力却大的惊人,莫迪很快就领会到了。 那把宝剑倏然拖出一道冷冽的寒芒,寒芒又带动着钟不群的身躯,人剑合一,径直刺向莫迪的咽喉。那剑光无比凝实,滋滋滋地撕开气流,给人一种势不可挡、无可撼动的感觉! 这一刹那,剑光明明未至,他喉头的皮肤却已经开始发颤,毛孔中沁出丝丝血液,一阵阵凉意沿着背脊侵袭之脑门。 “不好!” 莫迪双目园瞪,身形暴退。 然而,宝剑得到了主人的无上加持剑及履及,竟以丝毫不逊色于莫迪的速度撵了上来。 “火遁术,燃灵术,给我开!” 莫迪的身上刹时遍染火红,速度陡然增加到了极致,终于,险之又险地避过了那道鬼神莫测的凌厉锋芒。 就在此时,钟不群的身形暮然间顿在原地,宝剑上的凌烈寒芒亦是以一种肉眼可辨的程度退却,这正是精气神归于本体的征兆。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莫迪,随即笑着叹了一口气,“唉!这招身剑式果然还是有缺陷,无法战胜你!接下来,我会以自己最擅长的紫气朝阳剑来会会你!此诀,兼具风火两相,两者互为君臣,相辅相成依,威力无边,莫师弟接招!” “第一式,紫气东来,耀阳入神!” 钟不群整个人的身影瞬间变得无比模糊,竟然从莫迪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过去。 “太快了!风火相合,速度在我之上,附加了燃灵术也差了一截!”莫迪呼吸无比急促,双目一眯,警惕地环顾左右,却依然看不到人影子。 这还不算,此时因为是未时,天空中的炎阳之力正值昌隆,其中丝丝热力在钟不群的身影消失的瞬间不住的倾斜了下来。一个巨大的热立场迅速的张开,将莫迪死死罩住,整个过程几乎就在一眨眼的过程中完成,令他完全做不出反应。 左边!右边!前边!后边! 没有!通通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此人居然如此强悍,比那‘啸天狼’朱冲强出太多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仿佛就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对了!既然肉眼看不见,就用神识之力看! 莫迪双眼泛红,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迅速地调动识海中的神识之力。 整个过程,简直就像是山洪爆fā ,神识之力顿时一泻千里,奔涌而出,弥漫着四周,结成肉眼难辨的氤氲之状。 但莫迪没有功夫欣赏这等奇观,因为,就在此时,他的对手俨然暴露了踪迹。 第六十六章 钟不群(二) 神识感应之下,一道红蓝相应的身影,正携利剑之锋芒,凌空刺下. “在那儿!” 他的头皮顿时泛起一粒粒黄豆大小的疙瘩,一股寒意至头顶一直漫延到脚底,复又往上。 此时,宝剑距离头顶不足一丈,转瞬就至。莫迪倚仗火遁术根本就没有一丝避过的希望。 开赛以来,他第一次,被逼到了生死险地! 一道道细弱游丝的锋锐之气,倾泻袭来,如针扎一样,不断地麻痹着莫迪的知觉,侵蚀着他的抵抗意志。 不能再等了! 他眸中幽光一闪,心中已经有了定计,“只能如此了!巨神化,开!” 刹时,他心脏中的节流符文微微松开,如开闸放水一般,一股股精血之力朝着两臂奔涌。 两条手臂涨得通红,急剧变粗变壮,血红的皮膜之下,一条条若蚯蚓一般的血管纤毫毕现,青黑湛湛,格外狰狞。 原本只有半张脸大小的手掌,瞬间就变得如同夏天郊野人家的蒲扇一般,甚至还有有过之。 莫迪就势一握,空气遭受莫大的挤压之力,发出不甘的爆鸣之声。就这一刹那,他竟生出一种连天地都难逃其手的庞大自信来。 力量!无与伦比的力量,就在这两个砂锅铁拳之中。 此时此刻,他的感知也是处在最高峰,立时就清晰地感受到在他的头顶上方,那道诡秘强悍而又极力掩藏的剑光微微一窒,露出了一丝微乎其微的破绽! “好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身体的本能比之意念快出了一大步。 一对铁拳倏然折冲,直捣上天,仿佛两道火光一般,狠狠地砸在剑光之侧。 “嘭!” 听似一声,实则是两声相叠,这道凝聚了钟不群绝强力量的剑光终于遇到无法忽视的阻碍,自疾速中彻底暴露了出来。 与此同时,钟不群的身影翻摇如鹤,在半空中连折三下,才堪堪落地。 此时的他脸色隐隐泛着不自然的白皙,眼中更是一片骇然。 他手中那把无论是卖相还是品质都极为不俗的宝剑,已然悲哀地弯成了三折,再无丝毫灵光可言。 擂台之下,人群之中,无数倒吸冷气之声练成交响,嘶嘶不绝! “这…这一击之威,竟至于斯?” “堂堂‘君子剑’钟不群,居然连手中的宝剑都折了,这….” “可是!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完全看不清啊!这真是外门弟子的实力吗?我在他们手中岂不是如蝼蚁一般?” ………………………… 宝剑被毁的钟不群似乎心神都被抽离了一般,半天都不曾反应过来。 而一边的莫迪自然也不能就此而上,占这便宜。 这毕竟是比试而非杀敌,加上对手又是所顺眼之人,这点风度还是要有的。 过了许久,钟不群自恍惚间悠悠转醒,看着手中不成样子的宝剑,凄然而叹,“唉!宝剑啊!宝剑!你跟随我那么多年,今日终于要和我分道扬镳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诚如斯哉!” 果真是爱剑之人! 莫迪不禁赞叹,但作为毁去宝剑的“罪魁祸首”,他绝对不会有丝毫懊恼后悔之意。 只有倾尽全力,毫无虚假的对战,才是真zhèng 的对手之战! 钟不群如是!他也如是! 但是一些劝慰还是要得,莫迪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把宝剑再是犀利,终归也只是一柄凡器,注定无法陪钟师兄漫步长生之路。此时即是它的解脱,也是钟师兄你的解脱啊!” 被他如此一说,钟不群的惆怅也开始淡去,双目的焦点一时放远,似乎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遥想当年,书生释卷,仗剑江湖,滋英雄气,舒侠义情,在热血之中,升华平生。 那段手持七尺青锋,斩杀朝廷鹰犬,屠戮草莽恶徒,醒时抹血拭宝剑,醉时蛰伏山林间的生活,真是逍遥恣肆,多姿多彩,至今仍旧令他难以忘怀。 而这把剑俨然就是记忆的载体,怀念的钥匙,几乎无法割舍,也从未想过要割舍! 以至于这些年来,他在这把剑上花费的精力和心血多到常人无法想像,盲目远远多过了理智。 是啊!也该结束了! 一把凡兵,即便经过再好的打磨,它的材质本身不会改变,凡铁就是凡铁,无法承载法力,无法烙印阵图,无法转化为法器圆他踏剑飞升、逍遥九天的新梦。 既已为陈迹,阻我新梦,去了也好。 一念及此,钟不群眉宇间逐渐轻松,整个人焕发出全新的锐气,朝着莫迪洒脱一笑,“这样说来的确是解脱!莫师弟你赢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莫迪微微一笑,“多谢,钟师兄承让!我必会摘夺最后的桂冠,以作慰藉!” “摘夺桂冠?” 钟不群目露愕然,他真是没想到,莫迪的心气儿如此之高,初次参赛居然就把目光瞄准了顶峰。这等气象真是罕见! 他微微沉吟了片刻,又道:“莫师弟!若是你真的瞄准了那个位置!那么你一定要注意莲英唐这个人,此人据说早年在无意中觅得一部练体**,修liàn 至今,火候已然精纯无比。施展起来,犹如猿魔降世,威力绝大,可怕的紧。而且宗门的一位练体长老也曾当众许下诺言,只要他在十强者大赛中脱颖而出,独占鳌头,就会收他入门。” “莲英唐是我的同峰师兄!他的厉害之处我也听过不少,却万万想不到此人竟然修liàn 了练体**,多谢钟师兄相告!”莫迪眸中幽光一闪,心中警惕之意大起。 钟不群点了点头,就此跳下擂台。 “第三百零六号,莫迪获胜!” ………… “莫迪五战五胜了,厉害啊!” “什么?第五战的对手,还是人称‘君子剑’的钟不群?啊!这么厉害的比赛怎么没人通知我?” “这一战可算是开赛以来,级别最高的比赛了吧!” “是啊!是啊!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偶像了!” “连钟不群都阻挡不了他的步伐吗?嘿!不过一旦落到我安奎手中,照样是个死,嘿嘿嘿…………” “百晓峰那帮人这下傻眼了吧!榜单刚刚排出来,一个热门人选就彻底结束比赛了,看来后头的变数还有很多啊!真令人期待…………” ……… “又赢了一个强力的对手!”莫迪欣赏着周围崇拜的目光和声嘶力竭的助威,感觉无比痛快。 一旁的石安也是连连惊叹,“士别三日,真是刮目相看!你小子对于那招巨大化的掌握控zhì 明显加强了许多。这道杀手锏若是倾力施为的话,可是连我也未必能够招架得住啊!看来,如无意wài 的话,你赢得桂冠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莫迪也不矫情,十分坦然的接受了恭维,笑着道:“只是不知dào ,比赛的奖励会是什么?希望宗门不要太寒酸才好!” “哈哈……,那你可以放心,上一届………,这一届只会更好,不可能变差的,你就等着盆满钵满吧!” 就在两人聊得谈笑风生的时候,人群之中,又一次爆fā 出巨大的轰动! 这次的程度甚至完全超过了莫迪那一场。 莫迪拉住旁边一个飞奔的人,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原本原本一脸不耐,想要破口大骂,但一看竟然是赛会的的新热门莫迪,立kè 就换了一副无比崇拜的颜色,当下不是卖弄的解释道:“回禀莫师兄!金门最新公布的一组赛事中,有一场居然要在本届赛会中的两个最大热门之间展开。比赛就在第三号擂台,十号选手莲英唐对战一百一十一号选手刘露安。” “什么?”旁边的石安一惊,“以往,赛会的热门几乎肯定会到比赛最后才开始碰头,你们这一届怎么会这样?这样的结果,到了最后,肯定会有人不服气啊!” 莫迪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迟疑道:“这次的比赛排次全是金门前辈随机选择,出现现在的状况应该也是情有可原吧?除非,这后面有大人物抱有私心,故yì 为之!” 他说完立kè 醒悟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拍了拍那人的肩头,示意离去。 可是那人一听此话,立kè 得yì 的叫了起来,“莫师兄!这一点其实完全不用担心的。我听那些黑衣执事门说了,赛会十强选出之后,其实还有一个挑zhàn 环节呢!所有心有不服的选手,都有资格向十强者发起挑zhàn 。这一轮结束,才算得出最终的名额。” “还有这事儿?看来我的消息实在是太闭塞了!”莫迪尴尬的一笑,说道:“如此一来,断然就不会有人不服了!” 说着还朝那人赞许的看了一眼,那人瞬间就像是得了圣眷一般,心花怒发起来,连忙把自己的来历介shào 了一番不算,还将赛会至今的一些见闻一一道来,却也逗得莫迪石安二**为高兴! 很快,前面的路就封死了! 第三号擂台周围,人山人海,沸反盈天,根本就没有莫迪他们的立锥之地了。 莫迪他们呆在乌泱泱的人群之后,所站的位置属于犄角旮旯,却是连个屁都休想看到。 这种情况当然不止他们,人群之中也是怨声四起,各种推搡、叫骂不断。看样子,似乎又有演变成群体**件的苗头。那些黑衣执事们也是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然而,就在此时,天空中骤然响起“呯”一声。 一道土黄色的光芒自众人头顶上空的天空之城中笔直落下,精准无比地砸在三号擂台之上。 “猿君”莲英唐和“花仙”刘露安身在其中,却是仿佛毫无所觉一般。 数息之后,轰隆隆一声,大地剧烈的颤抖起来。 只见原本只有半人高的擂台缓缓升起,直至到了一人高才停住。 擂台上,一男一女的英姿顿时一览无余。 刹时,疯狂的呐喊助威声响了起来,男女双方的支持者们声嘶力竭的模样,依稀之间,令莫迪想起了前世那些追星族看偶像演唱会的模样。 “比赛开始!” 第六十七章 猿君与花仙 这个裁判非常有趣,他故yì 在众人喊到声嘶力竭的时候,才宣bù 比赛开始,这样一来,他一个人的声音盖住了全场,也就没有人能够忽视他的存zài 了. 这点小小心思自然是无伤大雅的,甚至根本就不会有人察觉这一点。 在他面前站立着的两位,是数以万计的外门弟子圈内,实力、威信最高的两人。 尤其是在此时此刻,即将上演的一幕正是众人最最期待的强强对撞,还会有谁无聊到关心一个一身通黑看上去暮气沉沉的裁判呢? …… “猿君”莲英唐和“花仙”刘露安,同是上一届比赛的十强者人选,刘露安排在第四,莲英唐排在第五,虽然仅是一位之差,却已经烙下了强弱之别。 但这两人的性格中蕴藏着超越常人的野心,他们绝不会满足于第四第五,亦或是第三第二,能入他们法眼的位置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榜首!若非这种共性,以他们的积累跨入内门弟子行列绝对是绰绰有余。 此时的莲英唐神情淡然,似乎全然不担心马上就要开始的比赛。 而在他的对面,十五丈开外,他的对手刘露安则是笑靥如花,她的目光甚至都不曾放在对手的身上,反而一遍又一遍的和场下的狂热粉丝们互动着。 看着这一幕,莫迪眉头直皱,摇了摇头。 跟着莫迪那人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四周,发xiàn 周围没有太过狂热之人,就轻声说道:“听说刘露安师姐与人交手,从不会轻易出动。不管对手是强是弱,一定要弄得对方心烦气躁才甘休。而且,她还喜欢打机锋,用语言压迫对手,甚至置他人于四面楚歌之境。” “这女的也太………” “哈哈……”石安不以为意的笑道:“修行之人本来就是千奇百怪,都是依从本心而已。像这女的,就是属于自命不凡,喜欢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人。你看她好似随时随地都在笼络别人,实jì 上她却是在构建一个完全在她掌控之下的外部环境!” “无聊!实力才是根本。”莫迪撇了撇嘴,戏谑道:“搞那么多把戏有什么用?我看她十有七八是要输!而且会输得很惨。到时候,她自己一手铸成的声威就会冰消雪融,付诸流水。” “你看她很不顺眼啊!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啊!” “美女又怎么样?老子又不是猪哥,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 “猪哥是谁?” “就是形容那些师姐师姐叫得最欢的人。” ……… 在刘露安的示意下,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此时的擂台上。 莲英唐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刘露安,没想到你我的交手竟然这么早到来!” 刘露安也报以悠然一笑,说道:“无论早早晚晚,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我不如速战速决吧!” 听了此话,莲英唐眼中精芒暴涨,刀削般的脸上露出了强烈的战意。 “我也正有此意!等击败了你,也就再也没人能够阻碍我登上顶峰了!我莲英唐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每个人的自信和意志都会在一次次的成功之中获得巨大的升华。今日,我会携此桂冠者之威,一举完成内门晋升。” 刘露安眼中媚光一闪,掩嘴而笑,“莫非你以为打败我一个弱质女流,就可以稳操胜券了吗?这岂不是将其他英杰视若无物?那‘炎君’莫迪、‘地君’黄阅等人一路过关斩将,势头汹涌,也不是易与之辈啊!” 外围的石安和莫迪不由相视冷笑笑,对此女祸水东引、转移视线的手段大感不齿。 而莲英唐此人心如铁石,也是百无禁忌之人,直言不讳道:“刘露安你我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根本就不必弯弯绕。说句实话,以他们目前所展示的实力,要想对我莲英唐构成威胁还早了十年!就算他们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也是这话!” 刘露安摇摇头,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老者嗷唠一嗓子,“够了!要打就打,不打滚蛋!磨磨蹭蹭的干啥?真把自己当盘菜呢?”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一道道暴怒的目光齐刷刷的射了过去。 “老家伙,不想活了?说胡话也不看看对象!” “竟敢当众藐视刘师姐,大家揍死他!” “喂!喂!这人好像就是‘地君’黄阅啊!” “是他!” 隔了数月,莫迪又一次那个曾经给他带来极大威胁的身影,尤其是看到他身上流露出的那股厚重气息越发的凝实强悍,心中也是颇为震撼,“看来黄阅所拜的那个长老对其很是照顾嘛,否则就算以他的资质也决计不可能成长得那么快!” “散开!” 此时黄阅大吼一声,双臂发力,猛然将周围一大票人生生震退,一路发威走到了擂台边缘。 先前那些叫嚣之辈,立时就感觉到一股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可怕压力再也不敢诸多废话了。 每踏出一步,黄阅身上的强烈战意就会逐渐升腾,而他目光死更是死地盯着擂台上的莲英唐,一副对其才所说的话耿耿于怀的样子。 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只是哼了一声,就把目光转向刘露安,嗤笑道:“刘露安!你又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何必耍弄这些小伎俩呢?也就那些色迷心窍的家伙能受得了。到头来,徒增耻笑罢了!以你这样的心态,绝对走不到最后!” “你!” 刘露安一听,柳眉瞬间一拧,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如此说话,这老家算是触了她的逆鳞了。 “黄阅是吗?希望你能够坚持到和我较量的那一战,别到时候早早退场,那就可悲了!” 周围的人一看到美人嗔怒,纷纷咒骂黄阅“为老不尊”、“胡言乱语”云云,除此之外,却也拿他毫无办法。毕竟,能够打出“地君”这等名号的人绝不是他们可以正面招惹的。 “哼!” 黄阅冷哼一声,“我赌你这一战就要输!你要和我一战,恐怕就要等到挑zhàn 赛的时候了!”说着转身就走,竟然连比赛都已经不想再看了。 刘露安受了一肚子气,顿时火气狂冒,竟然不宣而战,直接朝着莲英唐的方向飞速掠去。 刹那间,她的周身隐现着无数片粉嫩欲滴,薄如蝉翼的怪异花瓣。这些花瓣漂浮旋转,反射着天上的阳光,呈现出绚烂缤纷的色彩。 好美的招式! 但莲英唐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吃她这一套? 他不退反进,直接奔袭过去,张臂如弓,气机如箭,整个人犹如一尊杀戮机械,威势无边。 与此同时,莫迪呼吸一紧,神识之力也是全速运转,务求洞悉此人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在神识之下,莲英唐周身皮毛通通呈现在他的脑海中。在那一身泛着青黑的皮膜之下,无数凸点犹如蚂蚁一般不停蠕动着,而这些凸点在移动之间颇有奥妙,居然能令四周的气流冲击纷纷卸去,甚至溃散。 另一边的刘露安咯咯一笑,两条玉璧一震,四周的花瓣立时得令,以迥异之前的高速,急剧旋转起来。那种嘶嘶嘶的空气摩擦之声,不断响起,令听者浑身鸡皮疙瘩直颤。 任何人都能想象得到,若是被这些看似人畜无害的花瓣沾到身上会是歌手名样的下场。 然而,莲英唐依然在逼近,没有一丝躲闪的迹象。 很快!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三丈。 三息之后,莲英唐和漫天花瓣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 众人的耳中清晰地听到砰砰砰的撞击声,连绵传出,而这声音简直如铁石相击一般。 “这….这哪里是血肉之躯啊?” “刘师姐从不落空的百花杀,居然无功而返?” … 莫迪不敢怠慢,立kè 借助神识之便,将整个过程看得是清清楚楚。每当花瓣撞到莲英唐身上时,那些皮膜下青黑色的小黑疙瘩就会快速的迎上,将巨大的切割力道卸去,如此这般,循环往复,莲英唐身上只是出现一条条白色印记,连毛都没掉一根。 由于距离较远,他无法估计那些花瓣旋转撞击的确切力道,但想来却是不会弱到哪里。 就在这时,莲英唐已然贴身而上,双掌于电光火石之间,搅动穿梭如游鱼,一手斜撩而上,直击刘露安的脖颈,另一手却化掌为拳,硬打硬进,之机其面门。 招式之凶悍,令台下众人看得直冒冷汗。 “哼!”刘露安娇声一喝!指间闪过几道明晃晃的绿光,好巧不巧地落在了莲英唐的脚下,绿光坠地化为嫩芽,迎风就涨,一眨眼就变成了四五根铁青狰狞的粗枝,盘曲而上,将正欲贴身靠打的莲英唐死死钉在原地,难以寸进。 她就借此机会,飘然后退,再次拉开距离。 就在此时,莫迪瞳孔一缩,又有所发xiàn 。原来,就在莲英唐被粗枝缠住的瞬间,他的身躯近乎本能的轻微一震,那些青黑湛湛疙瘩陡然暴胀,将紧紧缠绕的枝条震得寸寸断裂。 也就是说,莲英唐明明已经挣脱,却愣是放qì 了继xù 进攻的机会,故yì 令刘露安安然脱身。 这是为什么? 莫迪大惑不解,立kè 就将自己的发xiàn 告sù 了石安。 石安亦是不知其中的奥妙,只是嘱咐他继xù 观察莲英唐的变化。 第六十八章 猿君与花仙(二) 擂台上两道身影飘忽不定,行止已经超越了常人目力的极限. 连莫迪看着都有些累! 只见莲英唐奔袭之间,双臂舒展,手脚并用,不断弹缩震地,将速度增加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而且其动作看似粗鄙实则充满着一股旷达恣肆的野性之美,犹如一只上古猿魔重临人世一般,无比可怕。 在他周围每一片花瓣、树叶,都经过了法力加持,甚至就是法力本身蕴化而生的,其威能完全足见夺取寻常修士的首级,肢解一具堪称健壮的肉体。 但在此刻,就只能留下一道道看上去怵目惊心实则并无大碍的森白印子而已。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肉体对抗法术的盛宴! 擂台下的众人,受到的震撼简直入心入肺。那种狂野的视觉冲击,足以令任何一个挑剔的家伙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就连莫迪也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忍不住赞叹:“纯以肉身的力量就达到甚至超越火遁术的效果,此人果真无愧‘猿君’的称号!” “这就是练体**的可怕之处!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个莲英唐已经将**练到了远超本身境界的程度!莫迪,你要小心这个人!”石安微微担忧道。 此时的刘露安虽然一直处在被动退缩的状态,但她的脸色依然保持着沉着冷静。那妙曼的身姿在一次次闪躲腾挪之境,展露的淋漓尽致。而她周身的那些花瓣就犹如忠心耿耿的侍卫一般,始终将她守护的严严实实,毫无破绽。 时间飞速流逝! 比赛的节奏不断加速,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轰!轰!” 又是一次实打实的碰撞。 强dà 的气流以他们交手的中心为原点,猛烈地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打到人脸上,就像是被铁石砸中一般,辣辣生疼。 两人一触即分,彼此逆向飞退,拖出无数幻影。 这一幕看着莫迪精光直冒,大有感触,这种程度的进退变化真是妙至毫巅,明明前一刹还毫无征兆,后一刹却已经错开数丈,就像是幻影一般,如若用在进攻中,必然令人难以测防。 打到现在,两人交手的次数已经不下于数十次,刘露安在木相法术的造诣更是极为充分的展现了出来。 荆棘环刺、百花杀、木遁术、鞭柳术等等,每一样都施展的恰到好处,精彩万分。 而另一边的莲英唐却始终贯彻以力破巧的宗旨,展现出强势碾压的姿态。 此刻,刘露安再度利用荆棘环刺的束缚之力,将双方的距离拉开数丈。 “放qì 吧!就算是试一百次、一千次,你也不可能成功!我不否认你的肉身比上一届的时候强出了太多,但是打不到人的话,再强也没用。别以为我不知dào ,练体**消耗的精血之力。你这样下去的话很快就会无以为继了!” “呵!” 莲英唐站定一侧,冷笑道:“你开始动摇了吧?一切都是徒劳的,你的法术连我的皮毛都伤不了。是否感到气海的法力逐渐开始枯竭?没有了法力的你,在我面前就像是一只可怜的蚂蚁一样,一踩就死。你输定了!” “那就看看谁先力竭吧!” 刘露安目光冰寒而凌厉,但她的体内却蔓延着一股无休止的狂暴怒火。 莲英唐的讽刺的确命中了她的要害。 看着对发横冲直闯、毫无顾忌的身影,她真的无法不怒。 木相法术攻击力的薄弱令她刚才的所有攻势,看起来毫无威胁,甚至毫无意义。 如果以前有人敢小觑木相法术的攻击能力,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驳斥,然后不厌其烦的重申:法术的威力不在于法术本身,而在于施法之人。 但到这一刻,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原则。 刘露安没有纠结太久,对于胜利的强烈渴望足以压下一切负面的情绪,此时的她眼中泛着丝丝凶芒,犹如魔鬼附体一般,显得妖艳而危险。 “哼!既然你对自己的肉身如此自信的话,那就试试这个吧!虽然借助外物赢得比赛会显得不太圆满,但总比输了强。” 在说话的一瞬间,她的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截断木。 玉手一扬,这截断木瞬间就被她周身数以百计的花瓣切割开来,断木之中无数的金色粉末飞扬飘散,旋即就被那些花瓣瓜分一空。 顷刻间,粉色的花瓣尽数化为金色,绚烂无比的金色。 “金蝶狂舞!” 金色的花瓣起伏旋转,御风而舞确实有着蝴蝶之美,但美则美矣,其中的惊心动魄之处却叫人肝胆惧寒。 当然,这是后话。 此刻的莲英唐尚不以为意,他依旧气势如虹,直接朝前逼近。 莫迪的神识之力观察许久,终于在这个时候,看到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极难辨识的笑意。 这究竟代表什么?莫迪依然疑惑不解。 仅仅四五息之后,金蝶舞到尽兴,百花呼啸杀至。 “呯!呯!……………………” 一连串的清脆碰撞声,传遍全场。 这一次,声音迥异之前,犹如金玉掷地一般,不再低沉,。 刘露安笑了! “百花杀”终于见功! 莲英唐的隐秘笑意戛然而止,带着一脸愕然向后飞退,他瞬间明白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但同时,他也深深地疑惑。 这些附在花瓣上的金粉究竟是什么?为何能一下子就把花瓣的强度提升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程度? 此时他浑身浴血,衣衫破烂几乎不能蔽体,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好肉。 上百道伤口,不停的流血。 那咕咕声,如此清晰,听起来就像是古时的“击瓮叩缶,弹筝博髀”一般,古朴至简,悦耳动听,令人想要一直至听下去,听到死。 擂台外众人看到这里,近乎全体失声。没有人会想到胜负之决,居然快至如斯。 “莲…英唐输了!?还输得如此狼狈?” “第五注定不是第四的对手,这就是现实啊!” “大势已定,再也没有人能和刘师姐抗衡了!” …………………………… 石安也是摇摇头,可惜道:“莲英唐输得好惨,简直一败涂地,颜面无存!” “等等!我看未必!”莫迪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奇光,他发xiàn 此时静止不动的莲英唐浑身虽然都是鲜血,但那种精血之气的压迫却是前所未有的强dà 。 这种诡异的状况,莫迪无法解释,但他下意识觉得,这里面似乎就隐藏着莲英唐屡屡放过刘露安的真实原因。 这些念头闪过,其实也不过数息罢了。 此刻的刘露安静静地看着莲英唐,暖声细语道:“你输了!我知dào 你输的不服,挑zhàn 赛上我欢迎你继xù 向我挑zhàn !” “哈哈哈…,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莲英唐龇牙大笑,合着那全身滴答不断的血液,状如鬼神。 就在此刻,时间仿佛倒流一般。 地上的血液开始往回逆流,速度很慢,但却没有停下的迹象。 这些血液倒流回去之后,莫迪明显感到,莲英唐的气血再度增强,攀到了开赛以来的顶峰。 “鲜血逆流?练体**的威能竟至于斯?” 突然,莲英唐的身影从他的眼中消失了。 全场顿时沸腾起来,这种悬念迭起的较量,已经让他们的心脏不堪负荷,群体性的颤栗起来。 擂台之上,四面八方,十数道红色的淡影围绕着刘露安在跳动。 “怎么如此之快?” 刘露安森寒似冰,惊怒道:“冥顽不灵!你若执意送死,我便让你死个明明白白。这些金粉是景天戟碾磨之后炼制的密粉,稀有至极。加持在铁线花瓣之上,足令其锋锐程度伤及下品的法器。你自问你的肉体能以下品法器媲美吗?” 周身金蝶立kè 绕体飞旋,形成一道金光熠熠防护层。 然而,此时快速移动中的淡影,俨然退却了血色,转化成一种青黑湛湛的刚硬色彩,给人一种无物可摧的强dà 压迫感。 那呼呼作响的风声,似乎在宣bù ,那种颜色才是他的英雄本色。 渐渐的,这股压迫感不断变强,而且是成倍成倍的变强。 刘露安终于变色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这股力量绝对不是区区外门弟子可以拥有的,甚至于内门弟子中精英也很难染指。” 下一刹,青黑之影和金蝶狠狠地撞在一起。 天地仿佛静止了一般! 撞击产生的波动已然超出了人耳辨识的范畴,大音希声! 这道波动,若Lang涛一般,波袭四方。 距离擂台最近的几排,通通震翻倒地,无一例外。 没有人能够看清其中发生了什么? 石安不行!莫迪也不行!其他人就更不行。 过了数息之后,一道窈窕的身影华丽的飞出场外,落到了人群之中。 依然是那么的翩然,那么的妖娆,美不胜收! 此刻的她笔直的站立着,眼睑下垂,皮肤没有一丝血色,意识已经混沌,彻底晕厥了过去。 她输了! 但是她就算是输,也要站立着,绝不躺下! 这是何等的傲气和执着? 莫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突然觉得应该重新看待这个女人,她的执着即使是他也感到由衷的心惊!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应该得到激赏。 他的手掌下意识的拍了起来! “啪啪!” 紧接着,擂台上的那道青黑色身影也开始鼓掌。 “啪啪!” 这声一开头,全场顿时掌声雷动,响成一片! 裁判这时才反应过来,高声宣bù 道:“莲英唐获胜!” 此时此刻,胜负似乎显得不那么重yào 了,刘露安用她的执着赢得了众人心目中的胜利,可以说虽败犹荣。 莫迪淡淡一笑,“我猜中了胜负的结果,却没猜中比赛的‘结果’!这个刘露安却是个奇女子,也许在挑zhàn 赛上,我会和她战上一场!” 第六十九章 众怒难犯 “唉!比赛提前结束了!” “是啊!还有谁能够撼动莲英唐的地位呢?” …………………. 人们回味着刚才的惊心动魄,激烈地探讨那场比赛中令人费解的种种环节,尤其是那无人洞悉真相的最后一击. 种种夸张、离奇、诡异、变态的猜测,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每个角落里的人都在试图说服别人相信自己的结论,争辩声、谩骂声、叫嚣声,不绝于耳。 然后,在无法说服彼此的情况下,又开始走马观花似的浏览着其他擂台的比赛,企图再度找到刚才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但多半都是以失败告终! 那种堪称惊天动地的对决又岂是常有?更何况在莲英唐和刘露安的比赛中,众人实在宣泄了太多太多的热情。以至于现在,心灵变得有些疲乏,人也变得沉默起来。 数以万计的弟子安静下来的样子的确会显得诡异,但这也难怪! 那一场比赛已经不再是一场单纯的高水平竞技了,它的胜负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已经代表着外门弟子十强者桂冠的最终归属。 既然预知了结果,那么过程难免就会显得乏味。 然而,就在众人被这种乏味缠绕了将近一个时辰以后,一个重磅消息如天外陨石一般投了下来。 这回不是激动,而是群情激愤,是彻彻底底的震怒! 七战七胜的“雷劲手”安奎,以极度血腥的手段击杀了丹霞峰的“抱朴子”丹丘生,夺得了第八战的胜利。 没有人会想到这个结果!同为大热门的两人,居然会如此血腥收场! “安奎!疯子!” “魔鬼!他是魔鬼!” ………………… 很快,关于安奎比赛的所有消息就被人们挖了出来。 在他的对战中中,八个对手死了整整六个,死状个个都是惨不忍睹。那没死的两个人也是畏惧他的凶残恶名,怯战避逃,才侥幸躲过死劫,否则不用怀疑,肯定又是两条人命啊! 在安奎眼中没有比试,没有较量,有的只是杀戮。他每一场胜利都是沾满鲜血,充满着暴虐杀戮,令所有人不寒而栗。 这还不算,就在刚才几个扬言要将安奎碎尸万段的丹霞峰弟子,瞬间就被安奎打得生死不知,其中甚至包括两名素有威名内门弟子。 据知悉内情的黑衣执事透露,这些弟子十有八九也是救不回来了,伤的都是要害,凶手根本就没有让他们活下去的意思。 这件事立kè 给他那本来就已经传得甚嚣尘上的凶残之名,再添一笔鲜血淋淋的罪孽。 被他打死的人,是各座山峰的精英弟子,寄予了多少人的希望? 如今一切成空! 可以说有多希望,就有多少怒火,无数人恨不得生啖其肉,狂饮其血! 即便是没有切肤之痛的那些人,也在质疑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什么倚仗?居然如此目无法纪,视宗门铁律为无物? “此人必须要严厉惩处,否则难以平息众怒!” “宗门高层难道到现在还不处理此事吗?沉默等同于纵容啊!” “让他这样杀下去,得死多少精英,多少天才,这是多大的损失啊!” “这种穷凶极恶之人,即便是赢了,也非宗门之福,要他做什么?干脆废去修为,打回原形算了!” ……………………… 此时的莫迪也刚刚结束了第八场比赛,对手是云泽峰的一位中年男子,被他一击特殊火球术击落擂台而败。 八战八胜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石安就把安奎的消息告sù 了他。 “这件事,你怎么看?” “哼!”莫迪森然一哼,脸色阴沉如水,“宗门肯定会有所动作,但是安奎本身没有直接触犯赛会的规章,未必会有事。不过这样也好,我正好乘机收拾他!” “哦?” 石安微微一窒,脸上挂着一副“我懂了”的神情道:“看来,你们两有着不小的过节嘛!不过,那家伙的实力的确是强悍啊!那种程度似乎已经不逊色于莲英唐和刘露安两人了呢!” “再强也没用,我要杀他,易如反掌!”莫迪眼中冒着幽幽的寒光,说着:“上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如今他滥杀无辜,不吝凶暴,惹得天怒人怨,这就是最好的佐证。我把他除去,是替天行道,行的是大快人心之事,看着吧!” “看来你们之间绝不是普通的小过节那么简单啊!” “你不是别人,说给你听也没什么!”莫迪深吸一口气,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愤恨,将当日自己在本源之地外所遭受迫害、险些身死的经lì 简略的回忆了一遍。 当石安听到其中的惊心动魄处,居然还牵连到了宗门背后的长老和金尊时,立kè 惊得连眼珠子都瞪直了,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真没想到,你过得竟然这么刺激!老实说,我在天武宗这么久,除开遇到宗门大事,其他时候还真是没机会遇上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呢!” 莫迪微微苦笑:“刺激!是啊!刺激的要人命!要不是当初有那两位师兄师姐帮忙,事情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所以不报复安奎,我心难安!” 石安顿了顿,又问:“你确定,你对付得了那家伙吗?” “如果我动用底牌,要杀他都不难!只不过………”莫迪眉头皱了起来。 石安暗自心惊,同时也领会到他的忧心之处,接话道:“只不过,你不知dào 他背后的那位大佬究竟是什么态度,是否还会像那次那样出面干涉,对吧?” 莫迪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依着他的想法,要对付安奎这种艰险凶残之徒,索性就取他狗命,以免出现“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的悲催局面。但是安奎背后的雷鸣长老心性诡谲,貌似铁了心地助纣为虐,搞不好又要在关键时候出手干涉,这却是莫迪所无力应付的。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就爆炽起来,“妈的!就算杀不死他,也要他落个残疾!” …………………………. 此时在另一边,丹霞峰数千名外门弟子排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来到丹丘生被杀的四十九号擂台。 这群人目露愤慨,口中高声喊道:“严惩凶徒!还丹师兄一个公道!” “安奎丧尽天良,当以死谢罪!” …………………… 一个个彪悍的口号,响彻全场。渐渐的,有人甚至将矛头直接指向安奎紫薇峰。 这下紫薇峰的人不干了。 “糙!技不如人,输死无怨!安师兄何罪之有啊?” “谁让丹丘生不认输,还是说堂堂一大热门,在安师兄面前,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吗?我要是他,也没有脸活下去啊!” “丹霞峰,都是一帮输不起的家伙!” …………………. 这样一来,事情的发展也就可想而知了。 两峰数千名弟子,顿时骂声喧天,骂着骂着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这些人虽然都是外门弟子,还没有修成多大的神通,但若真格动起手来,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让开!丹霞峰和紫薇峰弟子,你们要干什么?” “通通让开!坏了宗门的规矩,少不得要上督武峰走上一朝!” 黑衣执事赶来一批又一批,扯着嗓子大喊着,企图将双方人马分开,以防事态恶化。 但瞧这数量的巨大对比,成功的可能性真是微乎其微。 就在此时,天空中“泼天鼓”之声,若狂雷一般倾泻而下,将众人的耳膜震得轰鸣不断。 长空长老的身影终于再现! 他那威严而深邃的目光扫视而下,犹如神明视察人间一般,充满着可怕的威压! “紫薇峰,安奎何在?” 轰隆一声巨响炸开,天地间,刮起一阵狂风。 大地上,众人如同中了定身魔咒一般,群体僵直,狂风吹至,一股森寒之意漫延全身,巨大的恐惧自心底狂冒。 就在此时,一个头皮光亮,柳叶眉,肥头大耳的阴邪壮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声应道:“回禀长空长老,安奎在此!” 他的步伐从容不迫,神色依然桀骜不驯,凸起的肚腩,厚实的臂弯,更是衬托出一股不可一世的风范。 此时此刻,他面对的似乎不是前来兴师问罪的宗门高层,而只是一个和他平起平坐的寻常弟子一般。 “你似乎不太清楚自己的处境,小子!”长空长老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他觉得这个长得有些臃肿的家伙似乎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居然连一点起码的谦卑都没有,他以为自己是谁? 安奎摊了摊手,微微一笑,“回禀长老!我只是一个竭尽所能,获取胜利的参赛选手罢了!比赛以外的事情,我没必要知dào !” 长空长老不禁一怔,这小子还真是自大啊!难道他不清楚自己的行为已经触怒了数千人了吗?还是说他在故作镇定呢? “介于你在比赛中滥杀成性,本座决定取消你的参赛资格,你有什么话说?” “哈哈哈……………,滥杀成性?什么是滥杀成性?他们是我的对手,倒在公平公正的比赛当中,死而无憾,这怎么会是滥杀?尊敬的长老阁下,我觉得你的话是在侮辱一个个永不言败、执着于争胜的对手。”安奎恬不知耻的大吼起来,完全无视长空长老隐隐发绿的脸色。 长空长老气急道:“你的对手一上场就被你打得有口难开,这难道也叫永不言败?你胡搅蛮缠也没用,这次的比赛你到此为止了!其他都散了吧,不要扰乱比赛场地,违者重罚!”他说完,就甩袖转身“且慢!” 就在此时,天际划过一道紫光,裹夹着无边威势落了下来。 远处的莫迪一看,心中咯噔一下,那人还是来了。 长空长老也是一惊,“是你?” 紫光敛去,一个高瘦的紫袍老者显露出来,冲着长空长老就势微拜,“长空道友!小徒虽然伤了人命,但却没有违背一条赛会的规矩,更何况,斗法打擂生死由天本就合情合理。如今,要小徒就此放qì 准bèi 多时的比赛,恐怕于理不合吧?” “区区外门弟子的比斗,居然把你给引来了!这安奎莫非是你晚辈?若是如此,那我就卖你个面子,暂且饶他一回,不过在接下来的比试中他不能再伤人命了,否则就是最终夺魁,老夫也不会承认的!言尽于此!”长空居然立kè 就送了口。 丹霞峰弟子懵了!彻底懵了! 这…这是怎么个情况? 前前后后不过数息的时间,事情的结果怎么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呢? 长空长老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好说话?还有,那紫袍老者又是何人,居然胆敢干涉赛会的事宜?这外门弟子的十强者比赛还靠谱吗?怎么毫无根据可言啊? 种种不可思议,就在这短短的数息间上演,令人满脑子疑惑,甚至不知dào 该做何反应。 场上唯一还在笑的就是紫薇峰弟子,他们忽然觉得胜负之数似乎已经在他们的安师兄手中了,连高层都偏向安奎师兄,谁还敢说三道四? 什么“猿君”莲英、什么“指剑”、什么“铁腿”、什么黑马白马、“地君”、“炎君”的,都他们可以洗洗睡了! 第七十章 众怒难犯(二) 酉时至,天际炎阳,缓缓西落! 黄昏之寂寥尚在酝酿,万物已然披上了一层绚烂的橙红色,格外美艳. 赛会场地之周,群山环伺,倦鸟飞驰,归鸣不已。 山肩瀑布飞流直下,冲击溪谷,轰鸣之声足以旷达人心,激扬情怀。 水汽飞溅,山风呼啸,草木摇曳,一切种种,皆是天籁! 如此美景,虽只一刹念闪,落在有心人眼中,却是永恒。 这里所说的有心人自然就是莫迪了。 此时的他目光中充满这一股前所未有的恬淡之意,有种无欲无求、与天地万物相合感觉。 连番激战的疲乏,就在这天地美赐之中,渐渐稀释、淡泊。 当然,这种无欲无求维持的时间极为短暂,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放空罢了。 放空之后,自然要回归现实! 莫迪的脑海中,仔仔细细的过了一遍已经完结的第十三战,随后又不厌其烦的回味着前面的胜利。这种沉湎于过去辉煌的行为固然是人之常情,但却并不是他的心中所想。 莫迪在意的是那些对战的经验。有人说:和不同的对手交战,最考验一个人的战斗素质。莫迪深以为然! 这十三战的对手,虽然无一人能够逼出他的底牌,但这并不代表这些人就全无可取之处。 事实上,莫迪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然而最重yào 的是,能够以对手为鉴,改掉了一些,他平时根本无心也无力注意的弱点。 今天他能利用对方的弱点,迅速击败对手。总有一天,他的对手,也有可能利用他的弱点,来一次精彩绝伦的反杀。 意识到这些,本身就是收获。 随着比赛一场场的继xù ,莫迪专心致志的磨合、纠正,去粗存菁,去伪存真,将一些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吸收进来或者剔除出去,务实根基,锤炼战斗意识。 就这样,每一个对手都成了他的试练对象,对手越强,试练的效果越佳。 渐渐的,他的战斗风格越发的简洁明快,雷厉风行! 但这貌似违背的人们常识当中的“精彩”二字! 在很多人眼中,所谓的精彩就是眼花缭乱的法术、幻影重重的身法和华丽奥妙的技巧,这些东西具有震撼无比的视觉冲击力,就犹如好莱坞投入重金拍摄的3D大片一样,特效满天飞,惊爆眼球,叫人欲罢不能。 但此时此刻的莫迪,对于精彩,却有了新的诠释。 当眼花缭乱的法术朝他飞来的时候,他只需错开一步,就令所有攻击尽数落空;当对手的攻势幻影重重、虚实交错,自以为立于不败之地的时候,他只凭一眼就洞悉破绽;当对手施展华丽奥妙的技法,以为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时,他以力破巧,挥起拳头直捣黄龙。 以最直接、最快捷、最有效的方式击倒对手,这才叫精彩! 莫迪所做的就是这些,而他的对手总是在最最志得yì 满的刹那,从高高在上的九重天阙,直接跌落幽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对所有人的眼睛说不,用极致的反差提醒人们,谁,才是真zhèng 的强者。 十三战十三胜! 比赛到现在,他战胜的对手数量已经排到了第三位。 排名第二的是“猿君”莲英唐,十七战十七胜。 而排在第一位的则是“雷劲手”安奎,二十战二十胜。 莲英唐的排名是依靠一场场对战,实打实赢回来的,而安奎则依靠着血腥残暴的凶名硬生生的吓退将近八九个对手,直接就令胜场数遥遥领先。 到这个时候,外门弟子十强者争霸赛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依然保持着不败战绩的弟子,只剩下二十人。 赛会郑重起见,一气儿派出了十名终审裁判员,来处理今日的最后十场比赛。 “二十进十,还能留存下来的十个人就进入十强者名额了!”莫迪有些激动。 石安点了点头,“差不多了!挑zhàn 赛对于你来说应该是等同虚设了!到了明天,就是榜首之争了!” 就在此时,十名终审裁判员身前,突然闪过一道璀璨金光,一扇金色拱门隐隐浮现而出。 拱门边缘不断跳动着千奇百怪的斗大符文,每过一个周期,符文就会猛烈一震,旋即沉入拱门内部。 “把你们的身份令牌托起!”一名裁判员高声宣bù 。 众人依言而行,托起了令牌。 刹时,拱门之中射出二十道凝聚成丝的金线,将二十块身份令牌连接在一起。 紧接着,金色拱门中一阵强光炸裂,天地间就仿佛炎阳坠地一般通亮。 等待这刺眼的光芒敛去,一道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你们的的对手都在身份令牌上显示出来了,各自寻找擂台,比赛开始了!” 莫迪揉了揉眼睛,朝着令牌一看,不由大叫一声:“对手!紫薇峰,安奎!”就这一刹那,在他的心底,一股熊熊烈火爆炽起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犹如凶兽磨牙一般的桀桀怪笑,“桀桀………,小子算你倒霉!老天都巴不得你死啊!我在十号擂台等你,莫迪速来送死!” 这一阵怪叫,着实把一旁的围观弟子吓了一大跳。 “什么?莫迪对战安奎?没搞错吧?” “这这也太不公平了!莫迪距离十强者的位置,可就差一步了啊!这下落到安奎手中,不死也残了…………………” “怕什么?长空长老不是说了,不允许安奎再下杀手了吗?违者,赢了也算输呢!” “你知dào 个屁!没看到那之后,有几个心存侥幸没有直接认输的家伙,被打的奄奄一息吗?不错!他们是没死在擂台上,但却通通在下擂之后的十息以内,气绝身亡,这还不明显吗?” “糙!难道逼得莫迪在这时候认输吗?这个金门的对战人选排的也太烂了吧,里头不会是有什么猫腻?” …………………………… 众人不禁义愤填膺,怒骂起来。 但此时,站立在金门之后的那些终审裁判员的身上却是陡然爆fā 出一股股山呼海啸一般可怕气势,朝着人群压迫而去。 这些终审裁判员可不比黑衣执事,他们个个都是杀人无算的主儿,散发的气势之中蕴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厉血腥气,而且眼神之中也大多透露着一股嗜血的气息,绝对不是做做样子,吓唬人那么简单。 头脑发热的众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心中自然是把这次的赛会主持人长空长老骂个半死,这个暂且不提。 此时,莫迪就在众人的同情目光之中,踏上了十号擂台。 只不过,他的眼里却是一片澄净,连一丝怒火都察觉不出。 那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狗血之事自然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很快,这其中的玄机就被他的对手看破了。 看着莫迪在擂台上闲庭信步一般移动着,安奎一怔,双眼微微眯起,旋即tian了tian嘴唇,阴恻恻道:“看来,之前我的确是有些小看你了!比赛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够在我面前保持镇定,你倒是足以自傲了!” “像那丹霞峰的什么劳子‘抱朴子’丹丘生,别看他名声响亮,实jì 上却是个无胆匪类。在我面前连说话都哆嗦,根本就不敢和我正面较量。他许了我很多好处,想让我放他一马,让他风风光光的输掉这场比赛。结果你猜怎么着,我把他的嘴撕烂了,让他再也没办法说屁话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投资人不知dào ,丹丘生之死的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内幕。这个人称“抱朴子”的外门英杰居然是个如此恬不知耻的小人,亏他们还一个劲儿的帮他叫屈呢,真是死得活该啊! 看到周围人表情,安奎十分满yì ,接着又历数数位被他虐杀的对手的丑事,将他们贬得一无是处,简直连臭狗屎都不如。 “原来,被他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糙!真相永远是隐藏在层层迷雾之中,安奎此人也就是嗜杀一点罢了嘛!” …………… 渐渐的,人们的风向微微偏转,安奎此人似乎也不再那么十恶不赦了。 “够了!你也适可而止吧!” 就在此时,莫迪微微讥讽道:“人都死了,随你怎么说都行了!不过,你不是一向出手果duàn 无比的吗?现在怎么喋喋不休,像个老太婆一样呢?怎么?难道你是怕了?想要恐xià 我吗?” 他话音未落,人群已经哈哈大笑起来,一想到凶恶残忍的安奎,在莫迪嘴里居然变成了絮絮叨叨的老太婆,没人能忍住不笑。 安奎目露凶光,朝着周围恶狠狠地扫了一眼,将笑声打断。 “莫迪!凭你这番话,就难逃一个死字,我安奎要杀的人,谁也救不了!” 莫迪冷冷一笑,“那就来吧!我等着你来杀我!” “呵!死!” 死字一落,安奎双眼暴凸,浑身上下冒着浓烈的电光,旋即整个身影消失在莫迪的眼中。 下一刹,一道紫色的身影已然闪到了莫迪的眼皮子底下。 一个紫色的拳头,径直奔着莫迪的下巴而来。 强烈的罡风,裹夹而至,令他生出一种“空气已经凝固”的错觉。 太快了!这是真zhèng 意义上的风驰电掣!毫无疑问,安奎的速度凌驾于风速之上。 仓卒之际,他已然没有丝毫闪躲之机,而且,就算有心要躲,火遁术的速度也决计不可能和雷遁术这种公认的第一遁法相提并论。 千钧一发的时刻到了! 这种心中警兆狂响,肉身却完全跟不上的滋味儿绝对不好受。 莫迪猛一咬牙,振作精神,既然常规手段已经不可能对抗他了,看来底牌也是时候揭一揭了! 识海中的神识之力刹时倾巢而出,朝着头顶处目不可见的杀戮波涛狂涌。 一尊巨大的杀戮法身,显现出来! 第七十一章 一击致残 狂暴的七孽之力翻涌不息,仔细一看,就会发xiàn ,每一道墨色气流的运行轨迹都玄奥无比,似乎蕴藏着远古时候朴实无华的大道真意. 眨眼间,头颅、脖颈、胸臂、腰腹、下肢一一凝实,时隔半月,这尊杀戮法身终于再度君临人间。 十二丈的高度,往那虚空中一立,却仿佛能够顶天立地一般! 法身除开那双深邃而神mì 的金瞳,以及七点微弱而顽强金色光斑外,通体尽是充斥着蛮荒古老气息的墨色。 那七点璀璨放光的金色斑点犹如活物,不断在杀戮真身的皮肤上游移、嬉戏,但现在,在莫迪的控zhì 下,很快就聚集到了右手食指的指点,汇聚成一抹耀眼的寒星! 当然,这一切只有莫迪一人能够感觉到! 此时,安奎的拳头距离莫迪下颏不过短短数寸,弹指就至! “桀桀!” 他那薄如刀片般的嘴角拉出一道狰狞的弧度,暴虐猩红的目光自下而上,恰好对上莫迪的双眸! 这一看,安奎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没有恐惧! 没有绝望! 没有急迫! 甚至没有一丝反应不及所造成的茫然! 有的就只是一种刺骨冰寒,那种冰寒甚至连灵魂都能冻结。 为什么?为什么我最想看的表情一个都没有?这个家伙死到临头,还在装神弄鬼! 安奎怒了!彻底怒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子无视他。 “给我死!” 他需yào 的是俯视,是碾压,是彻彻底底屠戮!所有反抗都要彻底抹杀。 下一刹,那带着缠绕着紫色电光的拳头,急速推进,碰到了莫迪的短髯。他甚至已经闻到了毛发烧焦的焦糊臭味。 那么接下来,就会是骨骼崩裂的嘎嘎声和鲜血堵塞喉咙的呜呜声。 这些声音能够确保眼前这个该死的家伙彻底丧失认输的能力,当然,比这更重yào 的是,他喜欢听这种声音,简直百听不厌! “嘎嘣!” 骨骼崩裂之声出现了! 不过似乎有些不同! 安奎眼前一阵恍惚,莫迪痛苦倒地、挣扎的情形并没有如期而至,下颏没有崩碎、牙齿似乎还整整齐齐、嘴里也没有喷血、目光还是那么令人厌恶。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眼前一黯,身躯仿佛失去了控zhì 一般,整个人都在往前倾,脸部更是“义无反顾”的朝着血迹斑斑的地面撞去。 “嘭!” 巨大的撞击声传来。 莫迪脚尖一点,身如灵猫一般,跳开五丈,找了一个光线极为不错的位置,欣赏着他的狼狈姿态。 “你认输吧!” 莫迪冷冷地说着,亦如他的眼神一般。 “混蛋!你让我认输?你以为你是谁?” 安奎摔得满脸是血,犹自吼了一嗓子,就想支地而起,还以颜色。 只是他的腰身刚刚板正,右脚的脚跟部刹时用来一股深入骨髓的剧烈痛意,痛得一身冷汗。 安奎满脸惊恐,回头一看,发xiàn 右脚的脚跟竟然已经彻底粉碎,血肉一片模糊,无数森白的骨头渣子粘着鲜红破烂的皮肉在微风中摇曳,鲜血汩汩地渗透而出,缓慢而坚定地流淌到斑痕无数擂台上,一切都显得无比恐怖! 他猛然意识到,刚才那清脆悦耳犹如天籁一般的骨裂之声,竟是来源于自己! 一颗心脏瞬间坠落无底深渊! 擂台外,众人早就惊呆了! 数万人鸦雀无声,静到了极致。 明明是强势进攻方的安奎,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受到如此重创? 许多人的眼中都流露着一种置身梦境的不真实感,没人知dào 刚才发生了什么,从安奎消失,到他出现在莫迪身前,整个过程一共也不足十息,太快了,凭借普通修士的目力根本就不可能看清。 无数的疑惑犹如被施加了木相法术的雨后春笋一般,疯长起来! 但是疑惑归疑惑,接受一个大快人心的事实,本身不是什么难事! “这安奎要输啊!安奎这是要输啊!这个人渣完蛋了”不知dào 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语气中透着股难以置信的快意。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很快,人群的高声呐喊,已如海啸般疯狂。 傻子都能看出,这是个落井下石的大好时机啊!所有的疑惑不解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对杀人凶徒的声讨。 一时之间,安奎成了万夫所指,臭不可言! 若是完好无损的他自然有足够的精神和手段让这些家伙闭上嘴,但是现在嘛,瞧他那惨白的脸色和“吧哒吧哒”狂滴不止的冷汗,就知dào 他根本顾不上这些了。 而此时此刻,看着他死狗一样瘫在脚下,莫迪浑身上下被一种大仇得报的淋漓快感包围着,身心舒畅,痛快无比。 想到前世那些狗屁电视剧当中,比叨叨不停描述复仇后不会有丝毫快感,只会有无休止的空虚和痛苦的这些无稽之谈,莫迪心中忍不住就要大骂:这不是屠戮男儿血性吗?为了浮于表面的和谐,葬送民族的精神,这不是舍本逐末吗?(扯远了!)心念至此,莫迪顿生豪气,掷地有声道:“生而为男就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如此方能不负平生!安奎,切记出来混,迟早要还。” “你能奈我何?”安奎怨毒地扫了一眼周围,旋即盯着莫迪阴沉道:“我要是出了事,你的下场会很惨!” 都到了什么时候,这家伙居然还这么拽?莫迪不由一窒,旋即哂然一笑,“呵!我的下场怎么样我不知dào ,但是你的下场肯定会很惨,这一点,天武宗上下没人不知dào !” “你……………” 安奎气得简直连肺都快要炸了,当场仰天咆哮。 只不过,大量血液的流失带走了他的力量,没有力量支撑的咆哮、疯狂,甚至还不如一个屁来得响亮! 没有人会畏惧一个“内外具干”的家伙,有的只是讥诮,有的只是歹毒的咒骂。 “杀了他!” “杀了这王八蛋!” …………………… 这样的呼声不停的出现,惹得莫迪蠢蠢欲动起来,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 在没弄清楚安奎和雷鸣长老的关系究竟密切到什么程度之前,胡乱挑zhàn 一位长老级人物的威严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这点理智莫迪还是有的。 反正断了条腿的安奎在几个月之内休想翻出什么Lang花,至于几个月后嘛,他如果再敢找事,那就是天要绝他,也唯有赐他一死。 想到这里,莫迪不欲Lang费时间,立kè 目光瞪过去,摆摆手道:“马上滚下擂台,这次暂且留你一条狗命,以后见一次打一次,滚!” “嘿嘿,你等着,今**不杀我,来日必定死于我手!” 安奎tian了tian额头上淌下来的污血,咬牙切齿的说道。 莫迪不以为意的摇摇头,笑道:“手下败将,还逞什么能?我能击败你一次,就能击败你第二次!” 见他还要废话,莫迪大感不耐,抬手就是一颗火球,落到他脚边。 只听砰的一声,安奎整个人就被炸飞到了擂台之外,摔得四脚朝天,一口气不顺,喷出好大一滩鲜血,含含糊糊大叫:“莫迪!我跟你誓不两立!” 本场比赛的终审裁判员,反应极快,立kè 就高声宣bù 道:“万灵峰,莫迪胜!晋级十强者名额,等待明日群英挑zhàn !” 还挑zhàn ,开什么玩笑? 人群面面相觑,这后半句话基本是废话,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大煞星安奎打残的人,又有哪个不怕死的胆敢挑zhàn ? 此时,莫迪神色淡然的跳下了擂台,这会儿对他来说,唯一要考lǜ 的就只有桂冠争夺了。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无不流露着一股敬畏之色。 …………… “你在这里!”莫迪朝着在人群鬼鬼祟祟的石安大叫了一声。 石安一见,立kè 打起了手势,轻声道:“嘘!你看那边!” 莫迪微微疑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一看,顿时恍然。 原来石安盯梢之人,赫然就是莫迪之前对战的天幕峰弟子郭白。 “石师兄,你还真是对那天鹰惊觉掌念念不忘啊!怎么?这么点时间就等不及啦?”莫迪不免打趣道。 石安被猜中心思,也不脸红,直接爽利道:“那可是练体**啊!就算有再多的宗门贡献点也未必买得到的宝贝,你叫我怎么能不上心?” 莫迪笑了笑,“干脆,我现在就去找他拿来,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这话一说,石安求之不得,顿时大点其头,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 两人约定好稍后在青冥峰碰面之后,莫迪径直朝着郭白走去。 没想到,他还走几步,郭白一转身正好注意到他,竟然匆匆忙忙的朝着人堆里钻,想要逃跑。 这岂能让你如愿? 莫迪开启火遁术,一溜烟追了过去。 不稍十息,他撵了上来,猛然朝着郭白的肩膀推出一掌。 郭白骤然受袭,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的造型,甚不雅观! “咱俩有言在先,你跑个什么劲儿?嗯?”莫迪见他出尔反尔,也是没什么好脾气,大声质问起来。 “莫师兄,有话好说!”郭白苦笑着爬起来,一脸无辜道:“我…我那怎么是跑呢?莫师兄误会了!” “哼!” 莫迪冷哼一声,“我莫迪有什么手段,你看了这些场比赛,也该洞悉一二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和我耍花样!你只要把你答yīng 的东西给兑现了,那么咱们两也就相安无事,否则,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一见他声色俱厉的模样,郭白立kè 拍胸脯保证,比赛一结束,立kè 就带莫迪前去洞府,把秘籍去取出来。 莫迪不耐地摇摇头道:“不用等到比赛结束了,我现在就想要,前头带路吧!” “什么?” 郭白一听这话顿时慌了,他知dào 纸里包不住火,立kè 颤颤巍巍的将秘籍的真相和盘托出,再也不该有所隐瞒。 明白了其中就里,莫迪不禁露出了失望之色。 原来,那本天鹰惊觉掌根本就不是一套完整的功诀,一册书中只有前面三分之一可以阅读,剩下的三分之二全是空白页,不著一字,根本就没有核心**可练。 第七十二章 底牌尽出诛杀火神童子 “那你也不用跑路啊!”莫迪没好气道. “是!是!是!”郭白满脸堆笑,心中却是叫苦连天。我叉!你可是连杀人不眨眼的“雷劲手”都直接打残的主儿,万一你要是知dào 我骗了你,发起疯来,谁能招架得住? 他看着莫迪沉吟不语,心中着实忐忑,一双还算有神的眼睛,提溜直转,脸上更是露出了谄媚之色,也不知在揣度着什么。 纯粹就一市井小人! 莫迪微微摇头,对于这个家伙的观感立kè 又降了几分。第一次在擂台上见到郭白,还觉得他自信满满,怎么说也算人模狗样。可几番接触之后,就发觉此人皮囊虽好,骨子里却实在不堪,既没诚信又畏缩如鼠,全无一点儿修道之人的气质。 当下不愿再听他扯淡,直接揪着他的衣襟,生硬道:“走!别耽搁了!你说的话,我可不敢全信!况且,这秘籍就算只有三分之一,对我来说也是有着不小的价值。” “哎呦喂!松…松手,我说的千真万确,没有半句虚言啊!”郭白感觉自己的肩胛骨被大铁钳死死箍住一般,吃痛之下,张口就叫,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受到的莫大的冤屈一般。 旁边一些人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渐渐朝他们靠了来。 莫迪一看,眉头微皱,未免节外生枝,立kè 威胁道:“我劝你老实点!再叫直接废了你这条手臂!” 有安奎的前车之鉴在,郭白不敢再叫唤,无奈之下,只能不由自主地朝着天幕峰的方向走去。 “你这人,我信不过,总是要抓在手里才放心!不过,你也别怕,东西一到手,自然不会难为你!” 莫迪说着,转身朝着远处观望的石安笑了笑,以示搞定。 殊不知,就在此时,距离莫迪五十丈远的地方,一个青衫男子的目光却投了过来,恰好kàn 到了这一幕。 “嘿!石安啊石安!在这天武宗,你的朋友就是的我的敌人,在杀你之前,先拿你的朋友收点利息也是不错!” 青衫男子森然一笑,身形快速跟了上去。 走到人群稀少之地,他双脚一震,整个人化作一道炽烈的的火光,朝着莫迪那个方向飞去。 这其实仍是火遁术的范畴,只不过,修士晋阶凝煞之后,法成自旋,会形成一股巨大的腾空之力。这股力量抵消了修士自身的体重后,人自然就飞起来了。 青衫男子这么做,无非是想要赶到莫迪他们前面,找一个人迹罕至的犄角旮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莫迪处理掉。 这时的莫迪还沉浸在即将收获一本残缺练体**的巨大兴奋当中,哪里会料到一场无妄之灾就要落到自己头上呢? ……… 天幕峰,地处天武宗西南,距离赛会场地约有二三十里远。 此时,郭白走在前面带路,莫迪紧随其后。 两人很快来到一处狭窄到的山谷,两边都是千仞障壁,靠得极近,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从山谷之中抬头仰望,天空仅成一线。 夜莺的凄鸣不时传来,黑黝黝的苍树之间,时不时可以看见猿猴在跳闪。 一副荒山谷地的阴森画卷,由此展开! 两人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此间有个传言,据说很久以前,这两座山峰本是一体。有一次,一位剑道高人,追杀仇敌,到了此地却追丢了踪影,一气之下就拿山峰泄气。当时,宝剑劈下,剑qì 成虹,耸立了无数载的巍峨巨峰顷刻就如一块豆腐般,应声而裂,成了如今这副奇诡惊绝的“一线天”模样。 其实像这样的传闻还有很多,简直不胜枚举,但究竟是天公造化,还是人为所至,已经无可稽考,当然也根本不重yào 。 之所以还能传得越来越广,越来越玄乎,无非是源自修士对于这等惊天动地神通的近乎难以遏制的渴慕罢了! 毕竟,修行之人,谁不想拥有劈山裂海,傲啸九天的大神通呢? 所念即所求,人事从来如此,在这点上,仙凡并无差别。 难得遇到如此有特点的景致,莫迪一时感慨,难免遐思乱飞。 又过不久,山谷即过,两人的心中明显一松,步伐略有放慢。 已经认命的郭白,一脸谄媚,跑到莫迪身旁,指着前处一座颇显光秃的山峰道:“莫师兄!那便是天幕峰了!每日炎阳西落,美景极为壮观。而天幕峰便是宗内观赏日落最佳的去处了。天幕峰的名称,其实就是由此而来。” 莫迪听了,忍不住取笑,“此时日落西山,哪还有美景可赏?再说了,良辰美景,要和美人共赏才有意思。咱们两个大老爷们,又不搞基,提这做什么?” 郭白自知废话多了些,也只得干笑了两声,应付过去。 可就在他的笑声响起的瞬间,莫迪的瞳孔陡然一缩,浑身炸起无数黄豆大小的鸡皮疙瘩,心中响起了一股强烈的警兆。 他已经顾不得旁人,身形猛然朝着旁侧一闪,这一闪已经动用了全力,火遁术加上燃灵术,甚至还有肉体气血之力,速度可谓达致莫迪所能达到的最巅峰状态。 然而,就在他弹起的一瞬,一道金黄色的火矢恰赶至,直接命中莫迪的后背。 “嘭!” 巨大的爆zhà 声在山谷中回荡,夜莺惊得到处乱飞,野猿吱吱直叫,原本死寂的山谷变得“热闹无比”。 爆zhà 波及之处,山壁苍树炸裂,土石与木屑齐飞,同时一个黝黑洞洞的凹坑裸露出来,一看之下,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的郭白脸色白得渗人,脑中天旋地转,身体直接倒栽了下去。眼耳口鼻之中渐渐渗出鲜血,虽然只承shòu了余波的冲击,却也伤到了骨子里。 爆zhà 平息之后,天空中一个小黑点缓缓落了下来。 来人正是先前跟踪莫迪的那个青衫男子,他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脸上露出了自鸣得yì 的神情。 “嘿!选在此地动手还真是明智啊!那家伙应该是尸骨无存了,嗯?” 听到郭白处传来极度羸弱的呼吸声,青衫男子微微一顿,“还有活口?不用再装死了,我数到三,你若是不自动爬过来,我就赐你和他一样的死法,粉身碎骨!”他语速极快,竟如连珠而发,每一字落下,又像是一块块冰渣坠地,令人忍不住生出心惊肉跳的可怖感觉。 “一!” “二!” 二字刚落,浑身是血的郭白已经踉踉跄跄地支撑起来,口中发出极度微犹如风中烛火一般的声音,乞求道:“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此刻的他,眼前忽明忽暗,耳中轰鸣之声犹在作响,浑身上下仿佛快要解体一般,痛得入心入肺。 强dà 的求生欲望使他无法晕厥,他想活下去就不得不爬起来。 “啧!啧!……” 青衫男子兴奋地看着这一幕,低声呢喃起来,仿佛实在对情人倾述衷肠一般。 “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谁叫你们和石安是一丘之貉呢!看看这荒山野岭寂寥之地,怎么样?这埋骨之所还算满yì 吗?” 这话一出,郭白虽然精神几近崩溃,却也顿时明白此人杀心如铁,说什么他都没用,自己必死无疑,无穷的恐惧和绝望瞬间就话化作刻骨铭心的怨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要化成厉鬼,啃你的肉,喝你的血,阻你成道,让你走火入魔,焚尽而亡!” “哈哈…无知之辈,连凝煞都未成还想转入鬼道?简直痴人说梦!今天是你们死,过一阵子,就该轮到石安了,到时候,黄泉地府,你们齐聚一堂,好好感谢老子的恩情吧!” 就在他右脚踢出,即将踹在郭白天灵盖上时,青衫男子脚下土石陡然一松,一条立柱般的粗壮手臂抄底而出,死死拽住他的右腿。 “不好!” 青衫男子惊得眼皮直跳,下意识就要缩脚,但是那巨粗的手臂可不仅仅的是卖相惊人而已,力量也是大的匪夷所思。 右腿的知觉瞬间就开始麻木,但是骨骼遭受强力碾压的痛楚却是一丝不拉的传递到他的脑中。 这样下去,这条腿肯定难保! 用自己的腿换区区一个外门弟子的命?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个念头闪过就被摒弃,他怒哼一声,手中迅速凝成一道金红湛湛的细小火矢,直接朝着地下直刺。 可惜,火矢还未及脱手,他的身躯突然失去控zhì ,旋即被一股绝大的力量甩了出去,与此同时,一道两丈高的身影从土石之中窜起,疯狂地跑出了二三十丈,才停下。 青衫男子赶紧将火矢投了过去,却被巨人轻而易举的闪过。 两人遥遥对峙,杀气腾腾! “你是火神童子?!”巨神化的莫迪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青衫男子,他无法理解对方怎么会找上他来,两人貌似从未有过牵连吧? “哼!” 火神童子怒哼一记,眼中闪过一道嗜杀的凶芒,“我不知到你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不过,你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凡是石安的朋友就是我火神童子的敌人,天上地下,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不过你可以放心,稍过几日,我就会送石安来见你。现在,你就先走一步吧!” 说话之际,他的周身已经盘起无穷火蛇,整个人化身成一尊火焰魔物,仰天咆哮,旋即飞速地扑过来一听此人居然丧心病狂到了如此程度,莫迪知dào 说什么都是多余,但暗暗一想,心中立时一凛:不行!趁他还不知dào 我的底细,必须全力诛杀他,否则,他一旦动用禁忌法术,我恐怕也难逃一死!看来必须动用底牌了。 第七十三章 底牌尽出诛杀火神童子(二) 这边莫迪心念决绝,而另一头的火神童子又何尝敢心存怠慢? 刚才,他可是亲生体会过,那种足以将他碾压成粉的恐怖力道,这种力量浩浩汤汤,无可匹敌,又实打实,纯以肉体而发,简直违背了故老相传的那条“人力有穷”的法则,似乎根本就不属于修士一脉的传承. 光是这种可怖的神力,就迫使他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此刻,再目睹莫迪高达两丈的巨大身躯,火神童子顿时惊得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忍不住喝问:“这是什么**,居然能够将人力谷催至此?”这一问觊觎之色却是显露无遗。 不好!此人已经生出警觉! 莫迪心中狂震,脸上却故作鄙夷大笑,“哈哈………,你我势成水火,告sù 你其中奥妙,岂不是授人以柄,自寻死路?你还是接招吧!” 霎那间,莫迪识海中,分出一股神识之力,朝着头顶的杀戮波涛涌去。同时,身躯力量全开,朝着火神童子冲了过去。 值此生死一刻,莫迪终于顾不了掩藏,直接使出了分心二用的看家本事,神识两分,控zhì 着杀戮真身和本尊分头行动,迅猛地朝着他逼近! 这一刹,空气中都充满着浓郁无比的血气,那种血气冲刷血管的声音被无限制的放大,简直如惊涛拍岸一般,声势极大! 恍惚间,火神童子感觉自己仿佛是浸泡在尸山血海之中,呼吸都微微不畅,他的目光立时森寒如狱,看着莫迪不断逼近的庞大身影,一颗杀心再度腾腾狂跳。 “不说是吗?这趟真是来值了!这种宝贵的东西我猜你必是贴身收藏,杀了你,一切都是我的!” 话音落下,他仰天长笑,右臂倏然高高举起,仿佛托起上苍一般,整个人巍峨如神灵,气息瞬间暴涨。 不好! 莫迪惊得目眦欲裂。 看着那条手臂伴随着剧烈的震颤由白转红,那哪还不知dào 他要干什么。 对方的杀伐果duàn 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莫迪死命狂呼:“你休想施展炎龙降世!给我死!”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大、更疾。 而此时,火神童子根本不再搭理他,反而是极度虔诚的仰视的上苍,似乎正在向天外的神明借取毁灭万物的神力一般。 这种决然的姿态,光是远远一看,就令人毛骨悚然! 空气中的火相灵气疯狂地朝着远处那条手臂聚集,法术尚未形成,一波波热Lang就已经将莫迪皮肤灼烧的寸寸干裂。等它真zhèng 成型,那还了得?难怪以石安之能,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败下阵来。 若是再不采取行动,不出四五息,死期就至! 突进之中,莫迪目测两人之间的距离,大约十数丈,这个长度无疑令近身搏杀成为奢望! 既然如此,拼了!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破釜沉舟,将全部的神识之力尽数融入杀戮真身之中,操纵着杀戮真身飞速扑去。 失去了神识之力,巨大的身躯变成了一具空壳,瞬间就被脚下的一块碎石拌得跌飞出去,倒在乱石丛中,一动不动。 而失去的心神的控zhì ,巨神化也迅速瓦解,莫迪的身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身高。 这一幕,事出突然,却是令火神童子微微一窒!此时,他若是果duàn 放qì 施展禁忌法术,直接给莫迪来一击火矢,生死之数只怕也就定了! 可惜,世事从来没有如果! 或者干脆说,天意在彼,不在此! 就是他这一窒间隙内,杀戮真身终于扑至! 与此同时,一声高亢至极的龙吟,骤然响起!火神童子手臂上的血色正在退却,炎龙的龙头隐隐展露峥嵘! 莫迪不敢有一丝怠慢,直接将杀戮真身的两大底牌同时揭开。 金瞳和七星金斑绽放炽烈光芒,“死亡一指”和“杀戮之芒”的威能分别针对火神童子的右臂肘关节和那双仰视上苍的虔诚眼眸,呼啸而去。 数十万斤的力道,实打实地击在关节处,只听“嘎嘣”一声,火神童子的右臂就此断成两截,尚未彻底成型的“炎龙”瞬间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哀鸣,旋即消失在杀戮真身的眼中。 而曾经将旸坞峰内门英杰风溪一举打成白痴的“杀戮之芒”终于再次展现锋芒。 金瞳一闪,射出的两道血红色光芒,分毫无差的击中了火神童子。 只听一声剧烈的惨叫过后,火神童子彻底倒下,不省人事。 杀戮真身不做停留,立kè 飞了回去。 莫迪神识归位,顿觉天旋地转,四肢乏力,五脏六腑隐隐作痛,之前被火矢击中的内伤终于开始发作了。 不过,眼前荒山野岭绝不是疗伤的地方。 莫迪咬咬牙,支撑了起来。为今之计,还是先把火神童子的给彻底的处理掉。这个人一天不死,莫迪的心就难安。 他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就在此时,一声细如蚊蝇的求救声传到了他的耳中。 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出手还算及时,郭白应该还没死,此人虽然令人厌恶,却也不能见死不救。 莫迪走过去一瞧,顿时被面脸血污直翻白眼的郭白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 郭白微微转过脑袋,由于起身的动作有些大了,喉头堵着的一口淤血受震,噗的一声,喷了出来,溅出好远。 淤血一除,他的气色稍有好转,说话也差不多能听清了。 “莫师兄!救救我,我不想死” “放心吧!就算是为了那本秘籍,我也会救你的!眼下,我要处理一下战场,你先躺一会儿,千万别晕过去,小心再也醒不过来!”瞧着他惨不忍睹的模样,莫迪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再加上秘籍的缘故,无论如何也是要救他一下的,只是在语气上仍然故作生硬罢了。 莫迪将他放到一处较为平整的地面上后,就直奔着火神童子而去。 此时的火神童子只是昏死过去,依然保持着有节奏的呼吸。 如果任他如此下去的话,此獠的下场应该会和旸坞峰的风溪一般,修为衰竭而死。 但这个过程比较漫长,一个不好,有可能会牵扯出一些事端,莫迪不想那么麻烦,所以要他立kè 就死。 本着雁过拔毛的原则,莫迪先上去搜了一番身,结果运气还真是不赖,居然搜出了一块高等拓石,当然还有火神童子的身份令牌。这两样东西是他的战利品,得之也是理所应当。 搜身事毕,莫迪迅速推到远处,眼中闪过一道狠绝厉芒,直接屈指一弹,朝着火神童子的身上投了一颗两倍叠加的火球。 “嘭!” 一声巨响炸开!叠加火球的威力没有令他失望,直接将火神童子炸得四分五裂,场面颇为血腥。 旋即又重复了两次,火神童子终于灰飞烟灭,应劫而去。 从今往后,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 到此时,莫迪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逐渐松弛了下来。 毁尸灭迹之后,莫迪又草草地打扫了一下战场,然后带着郭白离开了案发xiàn 场,朝着天幕峰掠去。 ………… 戌时至,夜幕已深,月朗星稀。 月光皎皎,泼洒而下,却令得光秃秃的天幕峰更为阴森。 作为天武宗西南之极,此峰的没落早已是人尽皆知,要不然也轮不到郭白这厮在此称王称霸了。 此时,在天幕峰的半山腰上,郭白的洞府内。 莫迪和郭白两人都在疗伤当中,也幸好从三魔女那边得到了数量充足的复体丹,否则这等法术造成的伤害要想痊愈,没有个把月根本想都别想。 这时,感受着那种灼烧刺痛感渐渐从自己的体内抽离,莫迪眼睛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 “两个人耗费了整整一瓶复体丹,这种仗多打几次还真是受不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怎么心疼。 皆因诛杀火神童子一役的收获之大,超乎想像,甚至远在损失之上。 在那块搜到的高等拓石之中,居然蕴藏着火相禁忌法术“炎龙降世”的完整修liàn 放法。虽然修liàn 这道法术要求的起点颇高,必须跨入凝煞之境才能勉强修liàn ,至于要真zhèng 发挥出禁忌法术的威能,则必须等到凝罡之境才行。 但对于这些,莫迪并不担心,反正比赛结束后,他会有大把大把的宗门贡献点进项。这些贡献点足以将他的修为提升一大截,届时,满足修liàn 的条件自然绰绰有余。 就在此时,莫迪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哦!差点忘了干什么来了!” 此行最重yào 的目的,天鹰惊觉掌,还没拿到手呢! 莫迪赶紧起身,朝着郭白的修liàn 室走去。 推开石门一看,郭白正端坐在寒冰玉床上,凝神吐息,全神贯注炼化复体丹的药力。 他的脸上依然是鼻青脸肿,血斑道道,这些是撞击的痕迹,却非法术本身造成的伤害,并不属于复体丹治疗的范畴。当然,以修士远超凡人的强dà 体质,要想痊愈也是几天的事,没啥大不了。 他一看莫迪进来,赶紧下床,躬身作揖,满脸真诚道:“多谢莫师兄救命大恩!我郭白没齿难忘!” “好了!”莫迪挥了挥手道:“我可不是白救你的,秘籍呢?” “哦!” 郭白恍然,立kè 转身翻箱倒柜找了起来。 片刻之后,在一个石木柜之中翻出一本皱皱巴巴的古籍,旋即恭恭敬敬的交到了莫迪手中。 第七十四章 收尾 秘籍的纸张颇为奇特,虽然颇多褶皱,却没有丝毫破损之处. 摸上去的感觉,仿佛在触摸皮革一般,微有弹性但却感觉不到那种天生纹理带来的滞涩。 莫迪轻轻一拂,褶皱全消,顷刻间恢复了七八成新,令人不得不怀疑它的年代。 封页右下角,自上而下书写着“天鹰惊觉掌”五字,每字有拇指指甲大小,笔势劲走龙蛇,曲直用度张扬有方,勾划之间更是隐隐流露出刀光剑影一般的煞气,确实有着不凡之处。 对于书法,莫迪有着近乎本能的爱好,如今见猎心喜,立kè 不由自主的沉迷了进去。 然而,这手字分明凝聚着人心之思,乃是寄情而书,再加上著者修为惊天,笔出有神,阅之者难免血脉喷张,身临其境。 越是咀嚼这五字,莫迪的心中越是赞叹,情不自禁代入到那早已沉入时间长河中的秘籍主人的生平之中。 昔年儿郎沙场秋点兵,持七尺金戈,御铁甲良驹,携生死袍泽,饮胡虏之血,气吞万里如虎。 一幕幕沙场挥戈,叫阵杀敌的景象,纷至沓来! 就在此时,莫迪耳边忽然传来金戈交击铁马飞踏之声,胸口当即一窒,浑身气血倏然剧烈涌动,时而聚成一股,时而又分成无数,变化之快,令人心神恍惚。 这般变化委实过于猛烈,猝不及防之下,莫迪“啊!”了一声,将秘籍丢至地上,整个人呆愣愣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郭白一见如此,一颗心立时高高悬起,小心翼翼地问道:“莫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要知dào ,此时的莫迪击败安奎再先,诛杀火神童子在后,两桩大事都可谓惊天动地。这些事情毫无疑问的在郭白脑海中深深地烙下了莫迪盖世无dí 的绝强身姿。 世间事,决计没有什么能够难住莫师兄的。那么这声突如其来的“啊!”就值得商榷了,难道难道莫师兄对于秘籍不满yì ,哎呀!那可如何是好啊? 他左想右想,怎么都想不通,于是乎,莫名其妙就得出了一个与事实截然相反的理由,心中顿时添堵! 就在他惊慌失措的时候,莫迪渐渐转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种令郭白感觉无比心安的笑容。 “哈哈!不错!不错!仅仅是一页封页就蕴藏着如此玄奥,那里面还得了?” 虽然未窥全貌,但他十分之肯定刚才气血萌动绝非偶然,应该是自己侥幸触发了著者遗留的一缕心神所至。而那种气血涌动的节奏十分玄奥,更是像极了一种锻炼气血功诀了。如果所料不差,天大的机缘已经来了! 这时,莫迪神思一动,一个令他欣喜若狂的猜测从心底浮出,当他即笑问郭白:“当初你修liàn 这本秘籍时,可有什么感悟!我是指看着这封面的时候” “哦!师兄说这几个字吗?的确是龙飞凤舞,相当出彩,可见那个著者还是一位才学颇著的文化人呢!” 郭白脑袋猛点,自以为是的说道。 听他答非所问,莫迪又耐心的解释了一番,却只得来郭白摇头晃脑,一脸茫然的神情。 这一幕却是和他的猜测不谋而合,莫迪暗自一笑:看来郭白是真的没发xiàn 其中的异常!那么,先前所说的书内后三分之二,不著一字怕也是有着不小的蹊跷。 不著一字未必是真的不著一字,心许是要满足有些特定的条件,才能洞悉其中的玄奥啊!这些前辈高人总是喜欢玩这一套,却哪里逃得过我的眼睛! 有着此念,莫迪激动地抚摸着秘籍,就朝着郭白说道:“郭白!你好好养伤吧!我明天还有着比试,既然收到了秘籍,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郭白喊了一声,语气还颇为严肃。 莫迪转身一瞪,佯怒道:“怎么?后悔了?秘籍到了我手,就是入了狼口,你休想要回去!反悔这种事情的代价之大,你真的有心一试!” 郭白一惊,脑袋跟拨Lang鼓一般摇晃起来,“师兄!我郭白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再说了,见过师兄的手段,我哪还敢造次?” “哦?这么说你看到我杀火神童子的情形喽?”莫迪眼神微微一紧,逼视了过去,脑海中不由自主就转起了杀人灭口的念头。 这次郭白倒是表现得颇为镇定,更是露出了一种强烈的快意,他坦诚的看着莫迪道:“莫师兄!没错,虽然那时我迷迷糊糊的,但不得不承认,你杀他的情形我都看见了!你所说的那个火神童子威压极强,比我见过的所有外门弟子都强,却还是死在了师兄你的手中!”他说着,脸低了下去,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恐惧着什么。 “火神童子的确超过了所有的外门弟子,他是一位刚刚突pò 了凝罡之境的准核心弟子!你的猜测一点没有错!那么,你也该知dào ,死掉一位核心弟子会在宗门内部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了吧,是吗?为了扼杀这种风险,我别无选择,你不要怪我!”此时的莫迪艰难吐出了一口浊气,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杀意,一步步朝着郭白走去。 他的话意思已经十分明确,这种消息一旦走漏风声,杀人者绝对逃不过宗门律法的制裁。而要保守秘密,最好的办法,无疑就是杀人灭口。 然而,就在此时,郭白抬起了头,手中拿着身份令牌,兴奋地浑身哆嗦,仿佛根本不知到大难就要临头一般。 “莫师兄!你根本不必担心我告密,因为今夜以后,我就会离开天武宗,回归俗世!” “你在逗我吗?”莫迪微微一顿,一副无法相信的样子。 郭白微微一笑,“师兄!我知dào 你不会杀我的!你是好人,我的直觉不会有错!若非如此,以我的性格,大可以说根本没看见你杀人,说谎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难,你说是吧?” 莫迪一想,的确如此,也就点了点头。 郭白继xù 道:“我要走绝不是临时起意!我早就想离开这儿了,天武宗绝不是我该呆的地方,这里不属于我!如果不是得到这本天鹰惊觉掌,我郭白根本就是个屁,连参加比赛的资格都没有。当然,现在则是个响屁!但是,如果我回到俗世那就不一样了,就算是武林中最最厉害的宗师遇到我,也要磕头朝拜,俗世王朝的皇帝见到我也要客客气气,这种风光才是我该追求的。” 听他这么一说,莫迪不禁迷惑,“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进来?能够进入天武宗的人,就算在俗世也绝对是一方霸主,什么都享shòu 过了,有哪里会留恋这些呢?” 郭白苦笑一声,道:“其实,如果不是这本天鹰惊觉掌,我又哪里会有机会进入天武宗呢?当年,我侥幸得了秘籍,修liàn 有成,还没在江湖上怎么混出名堂,就随大流来了这儿。如今想来,真是不该!这里随便一个师兄长老就能把我捏扁搓圆,往死里整,哪有外边潇洒,这真是何苦来哉啊?” “看来,你的悲催遭遇还不少!”莫迪微微同情,心中已然信了几分。 郭白又真诚的鞠了个躬,把身份令牌递给了莫迪,说道:“反正我去意已决,这身份令牌里还有一些宗门贡献点不能费喽,送给师兄就当报答你的救命和杀仇之恩了!” 听到这里,莫迪不禁赧然,他是没想到,这郭白的为人竟是这么回事!虽然的确是市井小人(没来得及经lì 多少事情),但活得确真! 莫迪得了他的好处,自然再也做不出喊打喊杀的事情了。 接下来,郭白和莫迪聊了聊以后的打算,随后,两人做完最后的告别之后,就此分道扬镳! …………… 回到青冥峰时,已经到和亥时。 一见石安果然等候在洞府门前,焦急地来回踱步,莫迪笑了笑,走了上去。 “等的好着急吧!看这是什么?” 听到笑声,石安一惊,旋即就注意到莫迪手中的那本微微发皱的古籍,顿时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一把夺过,急不可耐地端详起来。 此时,莫迪也是留了一个心眼。 他想看看,石安是否能够注意到,秘籍封页上的奥妙。 只不过,他很快就是失望了。 石安在封页上停留的时间尚不足一息,旋即就翻开了书页,一连翻了一半,才堪堪打住,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怎么只有三分之一啊?这秘籍根本不完整啊!” 莫迪摆摆手,道:“别看我!据郭白所说,这秘籍本来就只有三分之一!不过,光是这三分之一也足以令你我的实力大进了!” 接下来,他又把这一行的经lì 选择性的告sù 了石安,当然隐瞒了击杀火神童子的一些细节。至于,关于秘籍的奥妙,莫迪仔细的考lǜ 了一番后,也没有说出来。毕竟,一切都是他的假设,还有待证实,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当然了,要说全然没有私心,那也是不可能的。凡是留一手,莫迪自认也没错。 石安听完后,神情呆鄂,又过了片刻,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唉!想那火神童子在擂台上晋阶凝罡,又狠挫于我,可谓志得yì 满,论声势真是一时无两啊!” “不过可惜他时运不济,偏偏遇上了莫迪你啊!这下,你可是把老哥的心腹大患给灭了个彻底啊!这只说是滔滔江水,一Lang盖过一Lang啊!哈哈这样一来,这秘籍倒也显得不那么急迫了!” 他话虽如此,莫迪却能听出百味杂呈。也难怪!他和火神童子之间的仇,关系颜面之争,总还是亲手报了才叫一个好,如今却是铁定不可能实现了,这不能不说是个遗憾啊! 第七十五章 大进 得知火神童子死于莫迪之手的消息后,石安心中大石虽然落地,但未能亲手了结仇敌的巨大遗憾却也令他意兴阑珊,仿佛前进的目标突然消失了一般,神情极为低沉. 他没办法也不可能对莫迪解释这种复杂的情绪,于是,在拓印完天鹰惊觉掌之后,就准bèi 起身告辞。 期间,石安始终保持着沉默,气氛略显压抑。 临别时,他回望了莫迪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有挣扎,有疑惑,旋即又逐渐回归到一种修士的淡然。 此中渐变,换做旁人绝对百思不得其解。 但莫迪却能看得出大概,此时的石安应该是强迫自己将所有心思转到了修liàn 之上,心许是他觉得唯有如此才能将心田的种种不适抛诸脑后吧? 目送着那道离去的背影! 不知怎么的,莫迪隐隐觉得,从今往后两人之间恐怕再也无法保持先前那种亦师亦友的亲近关系了。这个念头甫一生出,就在他思绪中的那些蜘丝马迹里寻到了跟脚。 一来,两人的结识,都是因为莫迪背后的那尊宗门大佬田坤,如今石安的大麻烦已经除去,这点牵扯自然就断了。 二来,莫迪成长太快,已经超出了石安能够指点的程度。这一点,就令两人的地位发生了微妙的偏转。 三来,这次诛杀火神童子,莫迪帮石安报了擂台羞辱之仇,看似结下了极大的恩情,可实jì 上,却也断绝了石安亲手报仇的可能! 况且,有时候恩情太大反而会令人无所适从,把本来好好的关系搞的很僵。世间那些恩将仇报的孽债,多半就是因为恩情过重,无以报答,以致压力日积月累,最终压垮内心那善念杆秤,反生出怨恨。 想到此处,莫迪不禁叹气,“人心岂能思无邪?石安如是!我亦如是!” 为了排遣那种索然,莫迪又将秘籍拿了出来,凝神聚气开始参悟其中的奥妙。 这次,他却是将秘籍已有的三分之一文字读了个通透,也终于对于此诀的来历有了些认识。 此诀主人,自称天都子,本是凡尘之中的一员武将,一生之中最重yào 的时间基本都在守边杀敌,为国尽忠。 书中提到,为兵为将者,重视气血远胜于内劲,战场就是气血的天下! 武人行走江湖,捉对较量,往往追求短时间内的爆fā 力,这个自然是以内家劲力为重;但战场杀敌情况就大为不同,胡虏成千上万,劲力又能爆fā 几次?以之为凭,根本杀不胜杀,到头来还是要折辱在敌手,唯有精通气血调节之道,方能持久而战,令百万军中夺旗斩首成为可能。 天都子少小从军,一心精忠报国,直到年逾古稀,才向朝廷告老还乡,可当时,圣上观他身形健壮,容貌不过而立,就想挽留,不过最终被他婉拒了。 天都子回乡两年间,勤练武艺,总结平生所学,再提炼精华,终于被他摸索出了超越凡武的武修之道(等若练体之道的雏形)。此时的他,修为积深,就连劲力也归于圆满,隐隐开始触及修士的领域。 这本天鹰惊觉掌正是在他后来游历天下的过程中,融汇自身见识,体悟傲天神鹰翱翔天际的姿态,超拔古今成就,才逐渐创立的。 莫迪读到这里,也是咀嚼出味儿来。 练体之道的奥妙在于锤炼气血啊!人体气血一旦旺盛,则皮膜坚韧,骨骼强壮,毛发根立,代谢有神,生命常新。 这些道理极为正确,他也深以为然! 但正因如此,莫迪才觉得奇怪。 整整三分之一的篇幅,除开介shào 来历之外和一些‘武法合一’的运用法门外,就是在连篇累牍地强调气血的重yào 性,却完全不涉及丝毫功诀练法的真髓。 都是人尽皆知的道理,不厌其烦地提切出来,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就在苦恼之际,莫迪心中一动,“或许,这答案就在这封页之中!” 他将秘籍合拢,旋即学着先前的样子,凝神静气开始揣摩“天鹰惊觉掌”五个字的真意。 可一晃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却丝毫不见成效。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莫迪心中恼怒,把秘籍丢在一边。 可就这时,他的眸中却陡然闪过一道奇光,整个人也是一阵激灵,似乎那种气血涌动的感觉又“谢天谢地”回来了,而当他重新捡起秘籍的时候,这种感觉又该死地消失了,有种“一夜春梦熏人醉,痴儿醒来了无痕”的感觉。 但是很显然,莫迪绝非呆呆傻傻的痴儿,他对那一瞬的把握还是极为精准的。 此时的莫迪神情疯狂,近乎竭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如此神奇?难道这还跟人的情绪有关?不,这不靠谱!哎呀!我怎么如此愚钝啊!人一动怒,气血就会飚升,这飚升的气血才是关键啊!” 就在他推翻假设、语无伦次的同一瞬,他的眼中已然精芒爆炽,流露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神采。 刹时,心脏中的精血节流符文松开一半,浑身的气血如泄洪一般,狂涌而出。 那本秘籍封页上,立时绽放出万丈血光,同时金戈铁马之声再一次徘徊在莫迪耳畔。 原本肆意奔流的气血立kè 找到了“河道”一般,开始回归秩序。 旋即,一阵阵玄奥的悸动开始以心脏为原点,朝着四肢百骸,不断辐射开来。 无与伦比的美妙感受瞬间漫延全身,比男女之事还要美上一千倍,不,一万倍。 莫迪简直兴奋地快要呻吟起来,不过这种羞涩的事情他是从来不干的,于是呻吟转为狂笑,肆无忌惮地狂笑! “哈哈,就是这种感觉!我真是糊涂啊!如此浅显的道理竟然到现在才想到。他之所以如此慎重地提及气血,分明是在陈述一个最最基本的事实啊!开启秘籍的条件,就是远超常人想象的气血之力!” 他一直误以为,真zhèng 的奥秘必然是隐藏在人体思维的犄角旮旯里,非得有莫大的机缘巧合才能窥得真相,却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的简单!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惯性思维害死人,说的都是这道理! 莫迪不敢怠慢,赶紧把书翻到三分之一。 果然! 后面开始出字了,不光有字,还配有详实的人体图像,简直图文并茂,生动明了到了极点啊! 莫迪不禁“嘎嘎”怪笑起来! 此时,体内的精血之力再起变化,居然自发的按照这些图文运转起来,一会儿聚,一会儿散,无有定势,流转无恒! 功诀不用自身操纵,换句话说就是法有元神,这可是极其高明的**才有的一种特质啊!就好像莫迪在举霞殿得到的《明光淬火诀》一样,只要抓取了足够量的炎阳粒子存于体内,余下的事几乎不用自己操心了,这是何等省事便捷? 眼下,腾出心神的莫迪却也不敢大意,小心驶得万年船才是硬道理。他的神识之力倾巢出动,一丝不苟关注着体内气血的所有细节。 很快,他就发xiàn 不对劲的地方了,心脏中的精血节流符文居然在一种缓慢的方式一点点打开,若非他仔细,这点动静绝难发xiàn 啊! 他试着打断这种变化,却发xiàn 根本就毫无效果,这下可怕莫迪给难住了! 时间飞快流逝,精血节流的符文已然是彻底打开了! 此时,莫迪周身笼罩在浓浓血气之中,毫无疑问,这些天来莫迪的气血再度增加。而且,这些血气散发着馥郁浓香,显然是纯净健康到了极点。 体内,气血如海,浩浩汤汤,顺势而动,尽显奥妙! 一切都在按照好的方向在变化,当然,唯一的遗憾就是这种变化根本就不受莫迪的控zhì 。 在它发xiàn 莫迪的体质血气居然远远超出这套**的创始人之后,这套**似乎欣喜若狂,终于有些hold不住了。 运行的轨迹愈发玄妙,速度也是节节攀升! 渐渐的,这套天鹰惊觉掌的威能开始展现出来,它分化气血,开始在莫迪体内勾勒出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天鹰。或者说,天鹰本身就有着生命,因为它们居然时不时的就发出一阵阵清亮尖锐宛如利箭一般的鸣叫。 与此同时,体表皮膜一下,一个个如鸡皮疙瘩一般的青黑凸点开始不断的游移起来,满身游动,永不停息。 莫迪只觉自己突然之间套上了一层轻盈无比的而又坚不可摧的铠甲,天上地下、刀山火海,无处不可往! 所谓练体就是坚体、锻力,铸造一具可以渡过世间万厄、打破所有劫难的无上宝鉴啊! 眼下坚体二字已经凸显无疑,渡厄当是不在话下! 而破劫二字,需yào 的却是无上的力量,以力破劫方是君子自强不息的大道! “啊!” 莫迪双目一瞪,开声吐气,凝聚全部力量,猛然朝着空处推出一拳,空气立时就被打穿,然而又有无数的气流争先恐后的填补进来,被压缩、凝实,形成一股恐怖的波动倏然激射而出,径直印在前方的洞壁之上。 墙上,一个深深的拳印,赫然在目! 旋即,就有一层层的细沙尘土簌簌落下,留下一个小洞。洞府之外的皎皎月光直接透射而过,洒在地上,分外清幽。 莫迪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拳印的威力俨然是透墙而出了,这种力量就算稍逊于“死亡一指”,也绝对相差不远。 重yào 的是,这可仅仅是一拳之威啊! 以他现在的状态,挥出一百拳,一千拳,就如吃饭喝水一般,轻而易举! 这次的收获实在太大了,简直就是飞越一般的进步啊! 此刻,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强dà 力量,莫迪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地挥动着拳脚。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油然而生,他坚信凭他现在的实力,就算再次碰到如火神童子这般的对手,也绝对可以轻易击杀,当然这是在对方没有释fàng 禁忌法术的前提下。 每一拳捣出就是一道凌厉到爆的劲风,每一脚飞踢墙壁上就多出一道裂痕。 拳脚相加,顿时一片狼藉! 渐渐的,莫迪进入了一种浑然忘我的境界,思无暇碍,纯如白纸一般,又仿佛一切都陷入了绝对的静止,唯有肢体还在运动。 等他苏醒过来时,已是次日卯时,熹微之晨光透过满目疮痍的洞府墙壁照射进来。 呼吸着清新自然的空气,莫迪只觉浑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精力,似乎一拳捣出连天空都能捅出一个窟窿来。 这当然只是虚幻的感觉,但也可以约莫看出,他此时的自信是何等惊人了! “该出发了!且看我铁拳过处,还有谁能安然站立?” 第七十六章 坑爹 时间已经不早,莫迪来不及收拾满目疮痍的洞府,就直接全速赶往比赛场地. 如今天鹰锻体术全力运行,跨步之前,自有一股飞腾之力融入全身,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体内有成千上万只血气飞鹰在同时鼓动双翅、奋力扑腾一般,所提供的力量直接令得莫迪的速度飙升到匪夷所思的境界。 更可怕的是,这种速度并非短程爆fā ,完全可以持续不断的进行,唯一消耗的就是些微的血气之力罢了,这对堪称海量的莫迪来说真是不值一提! 过境之处,荆棘根除,顽石粉碎,踏地之声犹如万马齐喑,一时之间,声势竟盖过了那些驰骋虚空的天骄! 旁人只觉一道幻影裹夹着欲把人掀飞的狂风,与自己擦肩而过,旋即大地上拖出一道滚滚烟尘,煞是奇观。 至于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则根本看不清。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这绝对是一尊了不得的人物,看其以陆地飞腾为能,必是外门中数一数二的英杰。 有人心生骇然,惊疑不定,问道:“这是何人?竟有如此声势!” 旁边自以为是的家伙便笑着指点道:“不晓得!不过却是不难猜啊!诸君以为,外门英杰之中,有谁是以身法遁术见长啊?” “‘铁腿’丘处方,腿法精绝,一身修为八成在一双腿上,有谁说他身法不行我跟他急!” “‘丽人’刘云红,本身就以身法闻名,一身琉璃丽人行,要学云花傲寒霜,说得可不就是她?她就如一尊精灵,生来不食人间烟火,当真是我见犹怜啊!” “唉唉!我们在讨论身法优劣,犯花痴的滚一边去!” 先前提问之人,对这个东拉西扯不着边际的家伙妨碍他装逼感到不满,直接就开始撵人。 接着,他看众人也无心思继xù 猜下去,就笑道:“你们说的都不假!丘处方、刘云红甚至还有莫迪,都是在身法上造诣极深之人,但是他们的遁术特点明显,完全可以直接排除,风相呈蓝色,火相呈红色,你们刚才所见之人,可有颜色啊?” “这?” 众人一时怔住了。 看着一群人吃瘪的样子,那人摇了摇头,心满yì 足道:“其实很简单,我观那人是纯以肉身的力量在飞奔,那等强悍的体魄只有修习过练体**之人才可能具备!所以,刚才过去那人必是‘猿君’莲英唐无疑啊!” ……………………… 就在人群还在后方争论不休时,莫迪已经到了会场。 他习惯性地开始自己的“必修课”:观察场地情况。 此时,赛会场地上,人山人海,到处沸腾,迎接即将来临的重yào 赛事:外门弟子十强者挑zhàn 赛! 这场比赛一结束,十强者的最终名单也就出炉了。 而与此同时,赌会也将兑现所有赌注,这一点对于普罗修士而言,比任何事都重yào ! 此时的呐喊、助威开始逐渐变味儿了! 他们才不管你爹亲娘舅呢!支持你、挺你绝不是因为他们要学现代的傻缺“追星族”崇拜你! 那种东西又不能当饭吃,顶个鸟用?最多也就一时怡情而已,与日后的修行生活全无关系啊! 莫迪一眼望去,看见到处都是双绿油油的眼珠子,如饥似渴跟狼一样,无比渗人! 他们随处扎堆,谈笑风生,甚至竭斯底里地嘲笑那些已经输得血本无归、倾家荡产的滥赌鬼,恨不得看着那些投错注的家伙在他们面前一头撞死才消停! 如此这般,却是大大炒热了气氛! 莫迪推己及人,不禁料想这帮家伙,准是将全副身家,压在了那些看起来比较靠谱投注对象身上,然后心惊胆战的熬过了一场场赛事,终于迎来了收获的季节!这与现代世界的那些专业赌徒何异? 对于他们而言,此时有什么会比看到大把大把的宗门贡献点落入口袋更令人激动的呢? 荣耀属于你们,贡献点属于我们! 这句颇为嚣张的口号,莫迪在来的路上听得耳朵里都快其茧子了! 可是,你听听,这就是心声!这就是**啊! 贡献点这东西,对于外门弟子的作用实在太大了。 它就相当于世俗的财货、黄白之物,甚至犹有过之,说它代表一切就夸张了,但是也确实代表了绝大多数资源。 像是寻常的丹药、兑换进入本源之地修liàn 的时间、购买法术等等,哪一样离得开它啊! 有了它,快速修行不再是梦,增强实力也变得送soeasy,即便是出现在十强者争霸战的擂台也不再是天方夜谭! 可以说,只要有了足够的宗门贡献点,就等于有了晋阶之梯,就等于有了出人头地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莫迪终于明白,难怪宗门也不禁止这种赌博行为了,许多门人弟子崛起就应在这里啊! 分配竟然沦落到仰仗赌博的田地,真是令人唏嘘啊!这大概也算,资源有限的无奈吧! ……………… 又过不久,该来之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大批维持秩序的黑衣执事也井然而至,甚至连赛会的主持人长空长老也亲临现场。 他老人家的犀利眼神依旧是习惯性的四处乱扫。 就当莫迪以为他扫过一轮之后就该稍事休息的时候,他却变本加厉地释fàng 出了强dà 的神识之力,漫天狂扫,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莫迪心有所感,不知为何就冒出一股子心虚来,立kè 偏了偏身子,企图躲到人群之后。 可他这一动,无疑等同不打自招,立kè 就被两道利剑一般的森寒目光死死定在原地。 一时之间,休说动弹,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这对实力大进的莫迪而言,无疑是不小的打击! “不过,要想让我认怂,凭你一个为老不尊的长空长老却还未够格!” 莫迪心知躲避无用,竟然干脆好死不死地将目光回瞪过去,一副“你奈我何?有种来咬我卵啊!”的嚣张模样。 如此无赖之状,竟将长空长老惊得微微一呛,差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扫地! 这一下,这个积年老怪算是彻底怒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蝼蚁一般的家伙居然敢一而再地挑衅自己的威严,到底是谁给了他这种包天狗胆?自从他出关以后,这个世界怎么好像变得不认识了,我长空长老难道是你爸捏的?任谁都可挫扁肉圆? 要知dào ,莫迪昨天将安奎打成那副德性,可是给他带来了相当大的麻烦。安奎的师父原本主意支持他担任新一届三尊之职。可昨天,安奎受到重创,几乎身死,雷鸣那老家伙得知后就像是死了亲儿子一样大发雷霆,更放下狠话直接和长空长老划清界限。 少了这一票,长空长老距离三尊之位,无疑又他妈的远了一步啊! 他心痛之余,当然想要看看这害他不浅的罪魁祸首,究竟是个什么家伙?可如今就这么一看,还真还是反了他了! 长空长老怨毒地看着莫迪,心道:你要是能赢,我就百活一大把年纪了,小子!有你好受的! 而面对长老那像要吃人的表情,莫迪微微一哼,完不屑一顾,他可不在乎这老家怎么想,这比赛场上数万双眼睛盯着,你一个长老难道还能明刀明枪不成?只要你不来硬的,小爷自然轻轻松松赢给你看。 “肃静!肃静!下面老夫宣bù ,挑zhàn 赛的比赛规则!诸位静听!”长老眸子幽幽一闪,高声喊道。 “比赛的规则十分简单,赛会将依据多方因素,列出所有具备挑zhàn 资格的选手名单。若是荣幸列于其上,就可以提出对赛会提出挑zhàn 要求。 举个例子,如果“啸天狼”朱冲榜上有名,而他又对败于莫迪之手心存不服,就可以像赛会提出挑zhàn 申请,而相应的莫迪必须接受挑zhàn ,推脱无效。 这一战,如果莫迪获胜,那自然无话可说,继xù 呆在十强者位置上,等待下一位挑zhàn 者。 但如果是朱冲获胜,那么朱冲就立即成为新的十强者,代替莫迪迎战所有不服者。 十座擂台,十个擂主,谁能站到最后,谁就是赛会所承认的十强者!” 此话一出,全场愕然!众人心中纷纷想到,这长老似乎对莫迪特别上心啊!难不成莫迪竟然有什么地方得罪到他老人家了?难是不是表示,谁如果将莫迪拉下马来,就能得到长空长老的欢心呢? 许多距离莫迪较近的修士,情不自禁就把一道道惊疑不定的目光投了过来。 莫迪一看这情形,顿时气乐了,这老家伙专拿我举例,分明就是给我上眼药水,不过这有什么用,老子实力大进,就算是全冲着我来又能怎么样? 可就在此时,长空长老又是哈哈一笑,大声喊道:“哦!对了!老夫还忘了一条最为关键的。那就是凡是被挑zhàn 者,胜过一场之后,不允许服用丹药,必须连续胜利三场之后,才能服用!好了,挑zhàn 者名单如下,各位可以开始选择挑zhàn 对象了!各擂台的终审裁判员无比严格把关,不能让宵小之辈蒙混过去!”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尤其是那些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赌徒们更是破口大骂起来,这最后的一条规矩真是闻所未闻,不可理喻到极点啊! 这对被挑zhàn 者实在太不合理了!三战之间,不准服丹药,那消耗的法力和身体上的伤势怎么办? 第七十七章 换帅风波 此举一出,绝大部分人都是怒形于色.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这样狗屎一般的规则怎么会出自于一位有志于竞选三尊之位的长老之口呢?他难道不怕悠悠众口吗?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足以令他的野望沦为痴人说梦了吧! 如果按照他这么干,目前落定的那些十强者们,三场过后差不过就该换人了。 要知dào ,有资格参与挑zhàn 的家伙哪个也不是好惹的啊!对付这种程度的对手,击败一个已属不易,还要无间歇击败三个? “我的天哪!疯了!那老家伙彻底疯了!” 不知dào 是谁第一个开骂,反正这家伙一开头,立kè 就成星火燎原之势。众人抬头仰面,毫无顾忌地指着天空中尚未离去的长空长老破口大骂。 一时之间,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就犹如周星驰九品芝麻官里所演的那般,涌向天空。 管你是不是宗门高层,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到了一大群人的核心利益,岂能轻饶? 眼见声讨之势竟至于斯,老家伙也是始料不及,他的初衷不过是陷害莫迪而已,其他的事可未曾多想。 起先,他看到有人胆敢叫骂,还勃然大怒,立kè 就想动用雷霆手段,将那些胆敢不敬之人好好修理一番。 可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形势就急转直下,他堂堂一位长老俨然成了千夫所指的恶棍,怒骂之声更是连成Lang涛,整个赛场就像是一锅沸粥般吵杂不堪,根本收势不住啊! 眼看着就要爆fā 群体**件! 老家伙急了,这宗门嘱咐的差事要是办砸了,那晋升三尊之事断然就成痴心妄想了呀! “肃静!肃静!”长空长老的高声呵斥着,一身长老级的威压也是尽数释fàng ,企图利用修为上的差距采取制衡手段。 可惜! 群情已然彻底激愤!长空长老此举丧失公平还只是表面,断人财路才是本质啊! 而断人财路,就是杀人父母!如此仇恨,就算是螳臂当车也要干上一干。还真不信你一个长老,敢对门下弟子大开杀戒! 更何况,众人心思也不是傻子,这事儿只有将动静闹大,才有机会惊动宗门的其他高层,到那时,事情才会有“拨乱反正”的可能啊! “这帮竖子,要坏我大事啊!” 长空长老双目含煞,怒不可遏,他一看到自己长老级的威压居然都取不了作用,立kè 下令黑衣执事们维持秩序。 可此时此刻,人群之中的黑衣执事们都快吓尿了! 他们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若不是彼此之间还没走散,怕是早就被丧失理智的弟子们撵住不放,沦为下酒菜了。眼下,他们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要让他们响应长老的号召,搞些不知死活的大动作了,那不是逼他们往火坑里跳吗? 昨天,几百人起哄闹事就把他们折腾的够呛,还伤了不少兄弟。现在这是成千上万人,哪个撒比要是敢上去维持秩序,保不齐三两下就要被消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他妈肯干? 事情到了这地步,就连黑衣执事们都隐隐对长老露出了不满之色,不过他们毕竟属于体制内,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啊! 事情逐步恶化,比赛根本进行不下去。 “反了!反了!这帮小兔崽子,怎么敢?”长空长老气得眉毛直跳,但他又能怎么办?真格动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其实他到现在还没闹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老家伙常年闭关修liàn ,对于外面的许多事情都处在脱节状态,哪里会知dào 赌会的那些弯弯绕呢? 他自己找不出原因,顿时就把这笔帐算在了莫迪的头上,对莫迪加倍厌恶起来。 而此时的莫迪心里可是乐开了花,“长空啊!长空!你这是自绝于“人民”啊!一个只知dào 修liàn ,啥屁不懂的家伙还想全面主持宗门工作,真是痴心妄想,这次还不叫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在情势完全失控后不久,天空之城终于有了反应。 一道白色光华自空中笔直落下,若冬日飘雪一般似慢实快,恰好落在一座擂台正中间。 待白光散去,一位身着鹅黄色道袍的女子,窈窕而立,那风姿卓越的容貌瞬间就赢得了众人的好感,至少比天空中的那个老杂毛胜出百倍。 自她一下来,莫迪犀利的目光就已经注意到,长空长老仿佛遇见了死对头一般,脸色陡然变成了大头苍蝇最最喜欢的那种屎黄色,看着就臭,恶心得要死! 黄衣女子先是朝着众人含笑致意,旋即就微微仰起头,大声道:“长空老儿,事到临头,你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做什么?不敢下来向众弟子分说吗?” “哼!” 老匹夫明显极不情愿,但是也知dào 这时候犟也没用,只得缓缓落下。 如此作派,无形之间无疑又令众弟子对他的恶感加深了一大截。 在莫迪看来,不管两人内心想法如何,一个总喜欢高高在上,一个表现得颇为“亲民”,纯以表现而论就已经高下立判了。 这女长老还真是有一套! 莫迪心中激赏,忍不住向旁边之人打探起此人的身份,“唉!那位长老究竟是谁啊?怎么看起来,连长空长老都要买他的账啊!” 旁人一看,询问之人竟是如今炙手可热的“炎君”莫迪,不禁激动地解释道:“莫师兄!这个女长老就是青冥峰的山月长老了!她可是三尊之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呢!” “哦!原来是她!”莫迪微微想了想,突然一震,“等等!如此说来,她不就是林秀琪的师尊,既是秀琪的师尊,那肯定错不了!” 这时,那座擂台之上,两位尊崇无比的长老遥遥站立,就像是即将交手的选手一样。 长空长老满脸不悦,直接生硬地质问道:“山月!这比赛是老夫在主持,你跑来凑什么热闹?还嫌不够乱吗?” 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些不知机的家伙立时大笑起来,甚至还有**声讥诮:“闹成这样,老匹夫难辞其咎,还在这放什么狗屁!” “呔!不开眼的家伙,真当老夫是泥人?” 长空长老浑身煞气狂飙,感观追声而至,双目顿时爆出凄寒凶芒,朝着那个大放厥词的家伙逼视过去,旋即一道璀璨气劲脱手而出,显然是存了杀鸡儆猴,立威的狠心了。 这一击,自然不可能动用全部威能,但哪怕就只有百分之一也绝不可能是他一个外门弟子可阻挡的。 气劲飞出的那一刹,那个狂言之人浑身毛发竖直,鸡皮疙瘩粒粒绽起,感觉一股死气阴云朝着自己当头罩下,连动弹都难,心叫:“这下坏了!”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连莫迪也仅是看出了大概,丝毫没有办法。 幸好此时山月长老反应够快,急忙挥出一道白色气Lang,将那股气劲的威能抵消大半,才化解了危机。 “长空老儿,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跟门下弟子置什么气?我本还想和你好好分说,如今看你这般作派,说什么也是没用了!这道是掌门手谕,自己拿去看看!你若再敢胡来,上头定不饶你!”山月长老声色俱厉地说着,更是将手中一卷金箔抛了过去。 长空长老接过金箔,翻开一看,只觉一股郁气冲上脑门,整个人连退三步,摇摇欲坠。 没人知dào 上面写了什么,但很显然,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长空缓过来之后,脸色青黑一片,怨毒地看着人躲在人群中的莫迪,咬牙切齿道:“小子!这次你坏老夫大事,等着瞧吧!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这句话,成功的让众人把焦点聚在了莫迪的身上!一时之间,都在猜疑莫迪究竟和那老家伙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如此遭人恨? 莫迪见此,心中不禁大骂:这老神经病,都到这时候了,居然还要把责任推给别人,而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就凭这种心智还能混到长老级,真是瞎眼! 老家伙威胁完莫迪,再也无心停留,直接冲天而起,直奔天空之城而去。 他一走,场上气氛终于再度活跃起来。刚才差点遭劫的那个弟子终于松了一口气,旋即朝着莫迪看了一眼,同为被老家伙所针对的一员,难免令他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傲娇。毕竟,得罪一名长老,这可是不是谁都敢享shòu 的“待遇”啊! 这时,“搅屎棍子”既走,比赛自当继xù 。 山月长老不同于那个老杂毛,办事干练,重新将比赛规则“拨乱反正”之后,即可就宣bù 比赛开始。 而就这时,莫迪迎来了他的第一个挑zhàn 者,这个人就是他的手下败将“啸天狼”朱冲。 两人站定擂台两边。 朱冲这一次显得极为谨慎,为了显示出自己的气场,依旧来了一段开场白,“莫迪!第一次输给你,是我大意失荆州,没有全力以赴所至!这一战,会让你知dào ,我为什么会被叫做‘啸天狼’!” 莫迪抬头一笑,“看来,老匹夫给了你不少自信!你既然不肯认怂,我也不必给你面子,看我一招败你!” 第七十八章 兑取 “你!” 朱冲被当众羞辱,顿时红了眼,戳着手指大骂:“区区一个新晋外门弟子,以为赢了几场比赛,就可以小瞧天下英雄了吗?心性如此狂妄,成就注定有限!” 骂声喧天,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远处,无人挑zhàn 的莲英唐,看了过来,一见朱冲如此状况,不禁摇头直叹:“唉!到现在还不开窍,此战又是难逃一输!” 旁边一个万灵峰弟子微微惊讶,“师兄!朱师兄是你一手训liàn 出来的,你对他没信心吗?要知dào ,第一次战败时,他的那招绝技可尚未动用啊!” 莲英唐微微苦笑:“连我要胜此人都要颇费周折,朱冲和他差了一个级数啊!更何况,如今还中了对方的计谋,心浮气躁成这模样,只怕输得更惨!” 别人认为是计,可事实上莫迪的确动了真火! 说实话,刚才那个老匹夫的胡搅蛮缠就已经成功的激怒了他,不过,对方是实力远在其上的长老,短时间内,莫迪还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再一想到,日后不得不提心吊胆提防层出不穷的小人报复,莫迪就觉得无比憋屈,心中堵得慌。 而就在这时候,“啸天狼”朱冲偏偏就要往他的枪口上撞,这就无怪乎他如此狂躁了! 此时,莫迪已经全然收了不得罪人的心思,什么同峰之宜,都他妈见鬼去吧! 他朝着朱冲冷冷一笑,毫不留情道:“呵!天下英雄?区区手下败将居然以英雄自居,真乃大言不惭也!你先出手吧!不然,我怕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朱冲眸光猩红,“那就来吧!接招!” “不自量力!” 莫迪虽然在战略上藐视对手,但在战术上却也不敢大意。 他知dào 朱冲既然敢上来挑zhàn ,如果没有十足的准bèi ,说出来只怕也没人信。 此时一看,果不其然! 一道湛蓝身影“批啦”一声划开气流,直逼过来。 速度之快,犹在叠加了燃灵术的火遁术之上。 莫迪不禁一凛,朱冲原本在风遁术上的造诣还算不错,但是只得一股狂意,却失掉了那股轻灵,如今看来,他却是在这方面得到了弥补。 眼见着,擂台上蓝光满布,擂台下却是叫了起来。 一个有些见识之辈,立kè 激动地指道:“看啊!这回朱冲在速度上怕要占据上风了!众所周知,比速度,风遁术实jì 要在火遁术之上。上次,朱冲却在此强项上落败,你道为何?” “说啊!” “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那人自得一笑,“因为莫迪在施展火遁术的同时还加入了一种辅助法术燃灵术,两两叠加威力自然倍增,取胜却是不难!如今,那朱冲学乖了,也在风遁术上叠加了轻灵术,立kè 逆转局势啊!这下,火球术只怕难以击中目标了,炎君危矣!” ……… 要说期待他输的人其实也大有人在,毕竟一匹黑马的出现也就意味着一群人血本无归啊! 而朱冲说到底是赌会认定的大热门,如今若是能够顺利重回巅峰的话,这些买他赢的人可就一下子咸鱼翻身了。 众人一见有戏,难免忘乎所以! 人群中,朱冲的呼声立时大涨。 而擂台上的那道蓝色身影,听到拼命如斯的呐喊声,脚下的步伐竟然硬生生的加快了一截,更加轻灵起来。 “哦?” 莫迪微微惊诧,却依旧摆出“任由狂风呼啸,我自岿然不动”的姿态。 就在此时,蓝色身影方向陡然一转,直接擦着莫迪的背面撞了上去,同时场上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凄绝吼叫。 狼吼! 是狼吼! 这道声波,似乎有着匪夷所思的魔力,居然令莫迪的身躯出现了一刹那的僵直。 与此同时,蓝色身影已然掉转枪头,贴步近身,一记手刀裹着森森蓝芒,径直朝莫迪的脖子砍下。 “结束了!莫迪,你就到此止步吧!”大约是觉得胜券在握,朱冲按耐不住,终于出声了。 蓝色手刀破开气流的滋滋声响彻虚空,其速真是快不可言!而速度本身就意味着威力,众人只觉这一刀若是打在自己身上,三四天之内怕是绝无醒来的可能!他们若是败在这一击下,自然是无话可说;倘若这倒下之人若是换成了莫迪,那可就是奇耻大辱了! 不错!朱冲就是要莫迪下不来台,屈辱而败,唯有如此,才能泄去心头之恨。 此刻,他的嘴角正是噙着一丝报复得逞的笑意,想象着莫迪晕厥当场的景象。 然而就在一息之后,他的幻象巨彻底破灭了。 “呵呵!这就是你的底气吗?真是幼稚得可以!” 朱冲依稀听见一阵哂笑。 旋即,手刀倏然而过,眼前人影尽皆化虚,莫迪站立之处已是空空如也! “要遭!” 这一霎,朱冲脸色惨白,脑子咯噔一下瞬间就成一团浆糊,嘴里更像是咬破了黄莲一般,苦不堪言。 他知dào 自己完了!绝对完了! 连对手怎么不见的都搞不清,又岂有幸理? “嘭!” 一声如同皮肉撞击青罡石一般的响动,倏然炸响! 朱冲觉得自己的后背像是被一座大山砸中一般,变成肉饼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一息之后,他整个人已经仰躺着飞了起来,直接跌到了场外。 “怎么会这样?” 朱冲有气无力地呢喃着。 想想赛前的种种叫嚣,他觉得自己真是丢人现眼到了极点。 这一刻,他身上的伤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但是他的自信心却被摧残殆尽。 胜负决在电光火石之间,全场竟没有一个人看清那一击究竟是怎么回事? 绝大多数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种名为“差距”的苦涩! “好强!” “这还真是一击败敌,说到做到啊!” “看来,莫迪比朱冲高出不止一筹,这等实力怕是足以竞争桂冠了吧?” ……………… 还是裁判最直接,腾地一下跳上擂台,大声宣bù :“此战,莫迪获胜!” 而此刻的莫迪根本没有下场的意思,依旧负手立于擂台,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朗声道:“还有谁要挑zhàn 我莫迪,尽管上吧!” 那种眼神就犹如诸神打造万物的神火一般强dà 而狂暴! 凡是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都会生出一种被绑在火刑柱上炽烤的痛感,于是,纷纷低头躲避。 唯独那裁判满脸堆笑的走上前来,提醒道:“这莫师弟!按照比赛的最新规定,你可以获得半柱香的休整时间,不必马上接受挑zhàn !” 莫迪微微点头,旋即笑眯眯应道:“这个规定倒是颇为体贴,不过刚才那场比赛连热身都算不上,又何须休息呢?还是马上继xù 吧!我的目标可是桂冠啊!早点把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收拾掉,也是为赛会节约时间,这位师兄你说对吗?” 裁判顿时哑口无言! 换做是别人如此应对,他肯定觉得对方不识抬举,心中难免生出芥蒂。但对着这个人,裁判完全生不出反抗之心,甚至第一时间就认同了此话。 这一刹,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不知不觉此**势已成,再也不是寻常人物可以抗衡的对象了! ………… 接下来的比赛,竟再无一人上场挑zhàn 。 莫迪索性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欣赏着每一场比赛。 看过之后,忽然唯一一个和他有相同待遇的就只有“猿君”莲英唐一人,他每次和莫迪擦肩而过,都只是点点头,却不发一语。 莫迪微微一笑,知dào 莲英唐是在积蓄大势。 此人定是在看到他击败朱冲的那一刹那,察觉到了什么,知dào 自己对上他已经没有丝毫优势可言。 所以才全神贯注,凝聚体内的力量,然后把一切在决赛的擂台上轰轰烈烈的释fàng 出来。 客观的评价对手,不打无准bèi 之战,这些,正是莲英唐厉害的地方! 这样一个人,无论如何,也称得上是合格的对手。 莫迪期待着与此人交手,也只有打败了他,这次的十强者争霸战才算是圆满。 ……… 值得一提的是,在挑zhàn 赛期间,“花仙”刘露安挑zhàn “丽人”刘云红成功,直接成了新的十强者。 除此之外,却是再也无人能够创造奇迹! 挑zhàn 赛到午时终于落下帷幕,赛会的新主持山月长老再次降临,宣bù 十强者的名单,并在同时宣bù 十强者排位战将在一炷香后开始举行。 紧接着,赌会的修士也宣bù ,所有人随时都可以前来兑换赌资。 这消息一出,赛会终于达到了最高潮。 数千人同时激动大笑的场景,该有多疯狂?这简直无法想像! 此时,莫迪已经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拥挤的人群。 “一炷香还早着呢!先把我的贡献点弄到手再说!那可是七千五百贡献点啊!如果在本源之地待一天需yào 十点贡献点的话,那也可以呆上足足七百五十天啊,都超过两年了!我就不信,如此长的时间,我还突pò 不了凝罡级,哈哈秀琪我来了!” 莫迪远远望去,看到大群的黑衣执事居然也在帮着维持秩序,而且赌会中人似乎和这些黑衣执事们极为亲密的样子,不觉有些好奇。 十几处,赌会搭建的兑换台整整齐齐依次排开。 莫迪选择了一处,走近一看,目光微微一闪,“哟!还是熟人!” 原来,那人赫然就是当日负责帮莫迪投注的那个胖子,此时这胖子已然笑得眯了眼,活脱脱一副奸商样! 他一看来人是莫迪,顿时激动不已,“哎呀!是莫师兄啊!当日,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莫怪罪!莫怪罪!” 莫迪受不了他这一套,连忙摆手,笑道:“别!搞得我像是什么大人物一样!我刚看你油光满面,是不是这一次赚大发了!” 第七十九章 第一之争 “我可真冤枉啊!”胖子一脸苦相,极尽夸张之能事. 然后又指了指上方,神mì 兮兮道:“像我们这类人,就是替上面办事的。事情办好了,打赏自然有一些,但是大头肯定想也别想。” “哦!” 经胖子这么一说,莫迪倒是来了兴致,“能被你称之为上头的,想必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吧?不知能否说来听听!” “这个…….”胖子突然犹豫起来。 莫迪一见,笑了笑,“呵呵!我就随意一问,若不方便透露就算了!” “唉!看你这说的!” 胖子微微不好意思,旋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神情陡然变得极为严肃,说道:“莫师兄!这种事情要是一般人瞎打听,我肯定理都不理,不是我王珏架子大,实在是事分轻重、祸从口出啊!要是一个不好,害了别人,我的良心一辈子都不会安宁。不过,莫师兄你不同,如今在数以万计的外门弟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绝世人物。我们赌会对于您这样的人物,那是求都求不来啊!” 听到这里,莫迪当时就一愣。闹了半天,这胖子又是想拉拢我呀!这事儿搁平时,躲都躲不及,今天自己怎么成了送上门来的了? 胖子话匣子一开,索性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说道:“我们赌会背后的确有着大人物,那一位在天武宗内算是太子级的存zài ,就连绝大部分长老都要买他的账。” “等等!” 这话一出口,莫迪眉宇微蹙,有些不敢相信,“不可能吧!长老地位之尊崇,你我皆知。能够让长老买账者,除了三尊、各峰首座和掌教外还能有谁?不过若是这几位,还用得着搞这种事情吗?” “哈哈……….,莫师兄,此言差矣啊!”胖子十分干脆地用笑声打断了莫迪的质疑。 “你有所不知,其实在真传弟子中,还是有着不少绝世人物的。平心而论,他们的修为甚至足以但当首座大位啊!而我们赌会背后的那位大人物,就属于此列!若非如此,你以为这种油水极大之事,能够得到宗门的默许吗?” 听到这里,莫迪不禁露出了惊愕之色,随后脑筋急速转动起来。如果此人所言不虚的话,这些大人物很有可能会在这一次的高层变动之中,由真传直接晋升为首座,那可就是一跃成龙啊! 不过就在这一瞬,莫迪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具狂放不羁犹如火神一般的身影,口中不由自主的问道:“不知dào ,你所说的这位大人物和田坤师兄相比,谁更了得啊?” 胖子一听“田坤”二字顿时脸颊发白,额角直冒冷汗,嘴唇都有些哆嗦,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莫师兄!这个名字以后千万不要再提,一旦泄露出风声,你我必遭祸端啊!” 莫迪眸中幽光骤闪,须发无风自动,显示心中的惊骇,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也真zhèng 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王钰兄弟,你话说一半,岂不是让我心痒痒?不如把其中的缘由说出来,也省得我以后不晓得利害关系,在不经意间说漏嘴,出纰漏啊!” “其中的玄机,我等外门弟子不可能尽知。只是据说,田坤师兄此人受到全体真传弟子的排斥,被视作异类呢!” “也就是公敌喽!”莫迪狡黠一笑,“能成公敌之人,实力想必要在你背后的那个大人物之上吧!啊?” 见莫迪这般穷追猛打地模样,胖子顿觉头疼,开始怀疑自己拉拢他到底是对是错了,他想了想,干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莫师兄!这种事情千万不要乱说啊!眼下,田坤师兄即将跟随掌教进入上宗,这天武宗已经重新洗牌,天已经变了!所以,莫师兄如果有意,还是早点寻座山头靠着吧!切莫因为一时之傲气,贻误了大好时机啊!况且,以你的资质,屈居人下不过一时蛰伏罢了,他日也必有出头之日!” 胖子说完这话,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看向莫迪目光隐隐透露着一种“言尽于此”的神气。 莫迪不禁呵呵一笑,指了指旁边那些赌会众人道:“你叫王钰是吧!看来你们背后那位,对于吸纳我这件事颇为上心啊!我想如果我遇到的人不是你,应该也会有差不多的遭遇吧?” 胖子微微一顿,觉得回答这个问题似乎没什么为难,就道:“没错!不过,他们应该会比我做得好,我已经说的太多了!那么,莫师兄这件事,你到底意下如何?”他边说边用一种极度期待的眼神盯着莫迪,似乎在说:看吧!你问的我都告sù 你了,你该回报我了吧! 莫迪略带歉意地摇摇头,眼神突然看向远处天边,悠悠叹道:“唉!你看那天边的云霞聚散无形,是何等自由?若是有人问你,你就照此直说吧!” 胖子并不傻,瞬间就懂了莫迪意思,但他的心里却不以为然,云霞也要为狂风所动,受日月干扰,并没有绝对的自由。人生在世,随波逐流者多,逆流而上者寡,以他看来,眼下的莫迪距离逆流而上还差得很远呢! 人啊!一旦得志就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如此一想,他反而放下了先前的拘束,竟淡然道:“莫师兄!你如果改变主意的话,就来青冥峰老地方找我吧!这是你要兑换的贡献点,请收好令牌!” 莫迪仔细确认了一下,旋即转身离开。 ……. 随着,兑换逐渐进行,有一大部分人陆续离开。赛场也渐渐变得冷清起来。 事实证明,比赛本身的魅力本身比不上贡献点。 修士审美疲劳来的很快,不会一味迷恋视觉冲击,更何况他们观战的最终目的还是从中汲取养分,从而提升自己。可当对方的层次高到难以企及的地步时,比赛的意义就进一步的减少。再加上,最为紧要的贡献点已经到手,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 贡献点属于我们,荣耀属于你们,这具口号已经揭示了一切。 十强者之争,说到底还是那十人的荣耀之争! …………. 一炷香之后。 “猿君”莲英唐、“花仙”刘露安、“铁腿”丘处方、“指剑”风萧萧”、“炎君”莫迪、“地君”黄阅、“霸王”刘盖、“铁棍”朔方、“拦路虎”童千金还有“开山斧”程三彪。 这十人一一站立在山月长老之前,雄姿英发,气势逼人! “嗯!这一届出现了不少意料之外的新面孔,这是好事!”山月长老满yì 的点点头,“下面即将举行的是排位赛,在介shào 比赛规则之前,本座先将比赛奖励说一下,诸位静听!” “大赛第一,奖励法器束天棍,此为异石所炼,重万斤,能伸缩,不惧五行法术。奖励浑圆锻体丹一瓶,此丹有坚固肉身之用,对练体修士有着极大的好处,此外还有一定几率扩展道神弟子的气海,算是极其稀有的神丹。”她说着,目光朝着莫迪和莲英唐瞄了瞄,似乎意有所指。 “大赛第二,奖励法器月宫剑,此剑能御空,善引剑qì ,十分难得!” “大赛第三,奖励顶级功诀《碧木星辉元经》一部,适合所有木相修士!” “大赛第四至第十,通通奖励五瓶回气丹、五瓶复体丹、五瓶增元丹,以资鼓励!” 话音刚落,擂台下稀稀落落的观者就开始议论起来。 “看来,宗门对于奖励的归属早有成算啊!第一和其他人的相差也太大了吧?” “没错!宗门看来是有意要培养莲英唐啊!毕竟只有他一个修liàn 了练体**,第一的奖励摆明就是给他准bèi 的。” “不过,第二的奖励也不错啊!月宫剑,似乎是月宫长老擅长炼制的那一系法器啊!据说,御空速度颇为惊人,而且辅之以特殊的功诀,能练出攻击力极为出众的剑qì 啊!” ………………. 山月长老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明显是在给众人思考的时间,半晌,才继xù 道:“好了!下面来说说比赛的规则。这次规则和以往不同,以往比赛还要循环较技以决出结果,这次不必麻烦了。” 她微微顿了一顿道:“这次,我要你们自己给自己定位,我要知dào ,你们在这一刻是否能够准确的鉴别自己的实力排在什么位置,给你们十息时间,开始吧!” 此意一出,众人哗然! “这!” “好奇怪的做法?难道是要教会我们量力而为吗?” “我看是要有自知之明才对吧!” ………… 山月长老朝着场外微微点头,“你们想的也不算错!身为修士,应该始终把握住自己的位置,千万不要因为宝物的诱惑而丧失应有的理智。认识到彼此之间的差距不算丢人,盲目之大者才真的是丢人到家!好了!一息差多到了,觉得自己应为第一的人站出来!” 就在这时,五个人同时踏出了一步。 莲英唐、刘露安、莫迪、黄阅、刘盖五人,不约而同,一起跨出了一步。 “这么多人吗?看来有着那种素质的人,没有本座想象的那么多嘛!”山月长老微微失望,随后她有朝着剩下的五人问道:“你们怎么说?” 那五人相互对视一眼,就道:“回禀长老,我等自觉彼此之间实力相差仿佛,既然后面的奖励没差别,那也就没有比试的必要了,一切但凭长老安排吧!” 山月长老表示理解,有追问了一句:“这么说,你们对于他们占据前三的奖励没有意见喽?是这样吗?” “铁腿”丘处方道:“没错!前三必定出在他们之中,我们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 “那好!你们现将奖励领走,可以退下了!” “是!” ……………………. 第八十章章 第一之争(二) “好了!现在就剩下你们五个了!两两对战,一人轮空似乎有欠公平,你们有什么更好的提议吗?”山月长老很随意的笑了笑. “长老!我有个提议。”刘盖微微踏出一步,神情颇为倨傲的说道。 “说吧!” 刘盖环伺左右,脸上露出一丝谑笑,“回禀长老!如果那多出的一人主动放qì ,这事情岂不是迎刃而解?在此多半都是实至名归的英杰,唯独某些人却是滥竽充数之辈,以长老的眼光自然一目了然!” 他说着,眼神直直地瞄向莫迪的方向,其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山月长老嘴角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旋即问莫迪:“你怎么看?” 莫迪并没有立kè 回道,他倒要看看这个据说看自己极为不顺眼,几乎达到欲除之而后快地步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眼前站立着的家伙身量颇高,体形彪悍,卖相也算不俗,身上有股子草莽气息。但是看他的眼中眸子打转不休,时而泛出淡淡幽光,应该是个心思阴暗之人,平时表现出的桀骜霸道肯定不是他的全部。总体上给人的感觉就是:此人混混黑道,绝对能够一方大佬。 “喂!你看够了没有?你是聋了还是哑了,长老问话听见没?”刘盖被他看得心中发毛,忍不住大声呵斥道。 “嚷什么?”莫迪冷冷一笑,“这件事简单得很!只要把不配与我同列之人,直接踢出局不就行了,何必要人同意。这样吧!我就多出点力,把这事儿给办了吧!” 此话一出,擂台上,火药味顿时浓重起来。 “什么叫不配与你同列之人?你小子未免有些太狂了吧!桂冠只有一位,难道现在你已经开始宣bù 主权了吗?” 山月长老笑骂道。 “那到还不至于!”莫迪摇摇头,“山月长老!谁不与我等同列,其实眼下已经一目了然了。” “你!” 刘盖一看自己踏出的那一步,瞬间明白莫迪所指,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这回莫迪可不饶他,森冷的目光直接逼视过去,“你别装模作样了!我知dào 你是旸坞峰的庞长老叫来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一溜就知dào 了,无谓故弄玄虚!” 刘盖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双方似乎有种不共戴天的死仇一般,针锋相对! 山月长老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既然如此,你们就开始第一战吧!其他人先退下去!” ……………. 看着人群退去,刘盖桀骜一笑,浑身上下骤然露出一股嗜血气息,看向莫迪的眼神仿佛像是老虎看见了兔子一般,凶厉恐怖! “先前击败那么多废物,你应该很高兴吧!不过真是可惜!,如果你走不到这一步,心许还能活长一点,但既然遇到了我,死就是你唯一的出路。” 莫迪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流露出彻骨的寒意,笑过半晌,才道:“在你看来,我既然得罪了庞长老,早晚都难逃一死,不是吗?” 刘盖微微一窒,“难道你还在怀疑吗?实话告sù 你,就你击败的那个安奎在我眼中也不过如此,真zhèng 的杀人是可以不见血的,就像你对付风溪一样。” 一提到风溪,莫迪对于旸坞峰的厌恶就急剧加深,眼中的杀意已然扑腾而出,低沉道:“你很有自信嘛!和你这种家伙说话还真是恼火!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敢在此嘤嘤狂吠!接招!” 说时迟那时快,莫迪的步伐一跨就是十丈,两步之间就跳到了刘盖的面前。 这一霎,莫迪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当却绝对没有恐惧! 怎么回事? “嘿!死吧!”刘盖阴森一笑,嘴里突兀地喷出几道狭长的黑丝,直击莫迪面门。 黑丝上闪烁着一种类似于陶瓷釉彩般的光华,看起来是如此眼熟! “是精神毒素!”莫迪瞬间就判断了出来,这些黑丝不是暗器,而是专门从死去修士体内提炼出来的剧毒,毁人体格,迫人识海,歹毒无比! 但是,莫迪记得这东西对自己似乎完全没用啊! 于是,他干脆不躲不避,迎着就上,双拳狠狠地排在刘盖胸肋位置。 “嘎嘣!嘎嘣!………………….” 连绵不绝的骨裂之声,响彻于耳! 刘盖的脸上显出无比痛苦之状,但他却死死揪住莫迪的衣服,旁一股腾空之势抵挡了下来。 随即,又是十数跟黑色细丝“嘶嘶”飞来,直插莫迪胸前。 “哈哈…………,命中,完全命中,你会在十息之内全身衰竭而亡,连带神识也会彻底枯竭!”刘盖竭斯底里得大叫起来。 擂台上下所有听说过这玩意儿的人,脸色都变得惨白无比,就连山月长老都有些震惊。但是比赛已经开始,她绝对不能干预,否则她的下场可能会和长空一般无二。 然而,此时此刻,莫迪却没有露出哪怕一丝惊恐,目光依旧是那么的坚定。 他的铁拳犹如装上了发条一般,毫不停歇的捶击刘盖的胸口,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刘盖再说什么。 天鹰诀运转到极致,每一拳的力量都毫无保留。 那种拳势,如鼓点,如奔雷,甚至就是一种宣泄! 造物主赋予男人二十四根肋骨,左右均衡。而如今,保守估计,刘盖的肋骨绝对达到了百根以上,不过都成断渣了。 渐渐的,刘盖失去了大喊大叫的力qì ,断成无数的肋骨依然在莫迪的大力下颤抖,然后坚定不移地刺穿他的脏腑。 鲜血哗啦啦的流出来,跟山涧小溪似的,看着就渗得慌! 刘盖整个人就像是破麻袋一样,被莫迪来回拖着打,一个字“惨”! 剧烈的痛楚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但不是为何,他依然保持的意识,奄奄一息道:“你个混蛋!怎么还不倒?精神毒素发作的时间早该到了,你为什么还能动?” “呵!谁知dào 呢?或许,庞长老给你的东西过期了呢?”莫迪猛地踹了一脚,踢在他的膝盖骨上。 这一脚,直接把他的右腿膝盖骨卸了下来。 再一脚,那块血淋淋膝盖骨直接被莫迪提出老远。 刘盖木瞪瞪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却在思考莫迪刚才所说的话,不知不觉居然稀里糊涂的接受了莫迪的解释,眼神中流出深深地愤nù ,那种表情就像是在大骂“我顶你个肺啊!”一样。 旋即,鼻口中猛地呛出一口血,他终于支持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莫迪吐出一口气,朝着山月长老道:“好了!这下就好安排了!” 山月长老微微摇头,“年轻人,你的火气貌似很大吗?好吧!接下来,你们四人各自选择对手吧!本座希望你们最后点到为止,莫伤了和气………”她说着就挥了挥手,令黑衣执事赶紧上来救治刘盖,那种程度的伤势,时间拖得一久,五脏六腑可能会彻底坏死,到时候就算是神丹妙药都回天乏术了。 ………………… 剩下的四人,聚在一处。 莲英唐目光盯着莫迪,神情略显凝重的说道:“你也修liàn 了练体**是吧?这一战,我会全力以赴的。” 莫迪微微一笑,不做解释。 “等等!莲英唐,你我之间也该有个了断了!”刘露安抢道。 莲英唐微微摇头,笑道:“别说得那么暧昧!你我之间有什么可了断的?” 刘露安咯咯一笑,“你可别当我是普通女子,这点花花绕也拿我没辙。我有种预感,如果你先和莫迪交手的话,只怕你我之间将无法一战了!” 莲英唐瞳孔一缩,笑容尽收,语气坚定道:“你认为我会输?我告sù 你,我不会输的,既然你如此渴望一败,我成全你!” “喂喂!你们似乎忘记了我的存zài 啊!我可是老人,你们尊重一下行不行?”一直在旁边的看戏的黄阅终于发话了。 在他的身上缓缓升起一股强dà 的气息,那种气息犹如万丈高峰一般挺拔,又像是后土大地一般威严。 莲英唐和刘露安的脸色终于变了,原本一位对方只是一个稍有潜质、运气不错的新人,可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来自黄阅的压迫越来越强,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此人可怕!不可力敌! 莲英唐身躯一震,不得不运起练体**才能抵抗,而刘露安周身也不断冒出一片片金色的花瓣,组成屏蔽,显然也绝不好受。唯独莫迪还是好整以暇,在那安然站立。 就此这一下,几人高下已然尽分! 莫迪笑道:“你的气势强了很多!” 黄阅收了威压,摇摇头道:“你的成长似乎更加惊人,比赛到现在都没见过你用当初那招,真是期待啊!就按照他们的意吧,反正我的目的不是奖励,只是击败你而已!怎么安排都无所谓。” “那好!”莫迪点点头。 刘露安和莲英唐两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知dào 说什么好! ……………………… 分完组,莫迪和黄阅再度摆开阵势。 距离上次两人交手,已经过去了数个月。 黄阅对于此战期待已久,而莫迪对对于有黄阅这样的对手,也是与有荣焉! 如今这一战,可谓是鉴定两人这些时间成果的一战。纯以实力而论,这一战甚至是真zhèng 意义上的决赛。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种名为惺惺相惜的感情,在擂台上徘徊。 第八十一章 第一之争(三) “修士之道就是纯化,无论凝煞、凝罡、凝聚本源种子莫不如是!这些月来,我贴近高山之胸廓、感悟大地的博大,终于领悟出这个道理!” 黄阅须眉皆动,浑身上下渐渐弥漫一股厚重而凝实的气质,整个在霎那间变得伟岸起来,就仿佛高山大地与他融为一体,不可分割一般. 这是一种心灵上的感觉,真实不虚! 莫迪微微赞叹:“妙!真妙!大道深处,惟纯然矣!黄老精进如斯,果然是有所凭依。不过,我辈崇尚的是由繁入简,循循导之,像这种高屋建瓴、直指大道之事,却不敢擅为,也无能为力!” “大道包容万物,有谦虚的一面,却也有当仁不让的一面。我乃先天土德之身,等若大地精灵,这样的优势岂有不利用的道理?我之道,譬如造物,先创一片天地,然后才是日月星辰、山河仪轨、世界万类。” “你所说的是由简入繁的先天大道,若无先天根器,出入无门,反而不美!” “不管进与不进,门就在那里!若无根器为凭,当以大智慧补之;若无大智慧为凭,当以大勇气补之:若再无,就以大毅力来行。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命数总留一线。” “此路太窄,不是众生之道,哪得人人如龙?” “人人如龙?嗯!不错!先贤正是竖此大愿,才有了今日修士之道!” ……………………… 两人激辩而论道,各抒胸臆,所述尽皆直白,毫无晦暗之处,倒是令擂台下众**呼过瘾。毕竟两人的修为案例摆在那里,无论是走哪条路,都像是正道。现在众人内心最最关心的则是,这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究竟谁上谁下呢? 半晌,两莫迪和黄阅终于停下辩论。 众人只见,两人面庞生辉,双目如电,吐故纳新之间隐隐与天地共鸣,似乎都已经进入到一种超拔常态的玄奥境界之中。 就连山月长老的目光也微露惊异,“此二人修为尚浅,见地倒是颇深,而且言行举止之间隐隐透露出宗师气度,刚才那番论述就算是对于我,也有着不小的裨益。这种表现,已经远非天才二字可以形容了!” 这时,莫迪右手一引,“来吧!万事不以口说为凭,你我还是印证一二吧!” “合当如此!”黄阅点了点头。 莫迪屈指一弹,一颗炽热的火球倏然飞出,直奔黄阅胸口而去。 这颗火球徐徐推进,并不以速度为能,其散发的光辉却是要强过普通的火球术,色泽也偏向金黄。 一路而过,周遭的气流受之牵引,不断的扭曲着,给人一种连空间都在颤抖的感觉。 擂台上,以那火球为源头,逐渐刮起一阵和煦的暖风,吹拂向四周。 这种慢到极致的攻击,显得有些诡异,所有人都无法理解莫迪究竟卖的什么药。 然而,让他们更加不理解的是黄阅的反应。 按照道理,如此缓慢的火球直接避过去,绝对不能,但是他却稳稳地站立着,毫不动摇。 就在火球离他不足一丈之距的时候,他陡然伸出一掌,挡在火球的前路。 这一掌,不闪不避,堂而皇之,似有一种大地翻转、地龙腾身的沛然大势孕育其中。 若此时他那师弟前来观战就会知dào ,断断一两日内,黄阅对大地之势的运用再度上了一台阶。 厚重到骇人的绝强气势以一种高度凝聚的方式凝缩在一掌之间,就此一招已是神通的雏形,绝非寻常法术可以比拟。 与此同时,火球不偏不倚正中掌心。 黄阅双目微睁,倏然合掌,将金波粼粼、火力狂暴的火球死死抓住。 这一霎,没有爆zhà 声,一切都显得无比平静,静得有些吓人。 莫迪赖以成名的叠加火球术,居然被破了,而且破得还是那么匪夷所思。 擂台外顿时喧闹起来。 “这个黄阅,刚才做了什么?” “空手接住火球?有这种可能吗?那颗火球的威力足以炸平一座土丘了吧,如今竟然被血肉之躯掐灭?” 许多人都在揉眼睛,眼前的这一幕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像,离他们所知的常理相去甚远。 黄阅的身影立kè 变得高大起来,众人看来这个老者先前虽然名声颇著,但是和高调的莫迪比起来却是低调了无数倍,可如今甫一出手,就是如此匪夷所思的大手笔,这也无疑也就印证了一句说烂的古话:真人不露相! “你的气势竟然凝聚到了这种地步?” 老者神情淡然地看了过去,沙哑道:“我可是一直在以你为假想敌啊!莫迪,此战希望你竭尽全力,不要让我失望!” 莫迪皱了皱眉头,眼中再也难以掩饰那一丝骇人。 说实话,在先前论道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处在绝对下风,黄阅对于己道的认知无比清晰而且坚如磐石,而他却从未深想过这个问题。虽然莫迪可以辩驳说自己在学习法术的同时,还要坚固练体和杀戮法身,心神难以守一,但这并没有意义。 修士在某种程度上唯心时论,心有多大,境界有多高,能运用于现实的力量就能达到多强。 一切都会真实不虚的反映在实战中。 有了第一手试探,莫迪对于昔日的手下败将再无一丝小觑之心。 “来吧!你值得我全露出手!”说话间,莫迪两腿摆开,整个人站得四平八稳,犹如一颗扎根大地的万年古木一般。 老者微微点头,浑身气势倏然狂涨,锋芒直指莫迪。 他的脚步轻轻抬起,旋即一跺,身躯如同得到了大地的承载,缓慢而坚定彻底朝着莫迪进逼过去。 此时,所有人都在疑惑节奏为何如此舒缓,以至于显得有些乏味,但这只是表象。 这一战,旁观者迷,当局者明! 莫迪并不是不想快,而是无法快。 黄阅的大地之势是道行上的优势,严格说来已经接近了神通的范畴,是以莫迪在火遁术上的造诣即便再强也无用武之地。 这一点,在叠加火球术失利的那一瞬,莫迪就已经洞悉十分了。 而失去火遁术的优势,他固然能够凭借肉身达到惊人的神速,但是,这又怎么样? 以黄阅对于大地之势出神入化的运用,一旦莫迪进身至丈许之地,身形立kè 受限,根本就不可能取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这丈许之内,等若是黄阅的绝对领域,要想攻破无比困难。 是故,莫迪索性就任凭你意,将计就计! “呵!来吧!”如今的他练体**一夜有成,积攒在体内的气血之力尽数调用,力大无穷,拳脚如雷霆一般,难道会惧怕近身对攻吗?莫迪就要在对方最最拿手的领域击败对方,唯有如此才能撼动他的意志,撼动他的道心,赢得胜利。 就这时,黄阅终于逼近,他的双掌如铰刀一般,呼噜噜扇来,径直劈向莫迪的肩头。 霎那间,莫迪感觉,似乎整个大地的力量都强压在自己身上,猛烈的罡风直灌双耳,并至下而上刺向莫迪的双眼。 莫迪心中暗凛,这是黄阅自创的止听和止视,没想到现在竟然已经可以融入到每一招每一式中了,这样打可真是吃大亏了。 他脚下的步伐不得不左右腾闪,踩踏之间,双臂同时抡起,犹如舞动大枪一般,旋转抽挑、拉伸弹震,使劲浑身解数,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保护带,才堪堪将黄阅逼退。 但说是如此,右侧胸口依然被狠狠地锤了一击,吃痛不已。 深出一口气,莫迪趁机跳开,心道:可恶!明明力量远逊于我,却愣是将我迫得如此狼狈! 而另一边,黄阅对于自己的成果也是极不满yì ,时隔数月莫迪对他的手段缺乏了解,这第一击本该取得更加惊人的效果才是,如今却只是沾了一下,不痛不痒,算什么事儿? 但他并不后悔,刚才莫迪暴起蛮力也着实可怖,如果挨实,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两人都是心有余悸,彼此警惕的看着对方。 数息之后,两人再度扑身一处,拳脚犹如流星一般,快速撞击起来。 那种可怕的力道根本就不像是修士在较量,反而像是两头人形魔兽再往我的厮杀。 “咚!咚!轰隆!” 地动山摇,破法岩铜搭起的擂台发出不堪重负的洗簌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一丝彻骨寒意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莫迪死命地攻击,短时间内终于压制住了黄阅,但那老头也不是软柿子,倚仗这大地之势的压制力,愣是防御的滴水不漏,将莫迪狂涛般的攻势严严实实地防御了下来。 而且,屡屡瞅准莫迪换气的间隙,使出“止听”、“止视”的奥义,迫得莫迪狼狈不堪。 这种拳拳到肉的厮打,说实在的,的确不雅观,远不如法术来得华丽。 但是,众人也不是瞎子,一看那种地动山摇的声势,就知dào 如果莫迪的拳头结结实实的的打到自己身上,那么只怕世上又要少去一条生命了。 第八十二章 第一之争(四) 黄阅袖袍一卷,破法岩铜搭建的擂台就被劲风挂下一层黄粉,漫天飞扬. 旋即,他猛然抡起两臂,在胸前就势扯开,整个人重心倏然前倾,朝着莫迪扑了过来。 “汹!” 这一扑,却有着山势崩塌,丘峦崩摧的恐怖威势,令得场下众人看得心惊肉跳,恨不得立kè 退散。 由此可以想象处在如此强压之下,依然能够占据上风的莫迪,究竟有着何等恐怖的底蕴了。 黄尘之中,一道彪悍的身影,呼哧哧突进而至。 “来得好!” 莫迪大叫一声,毫无惧意。 此刻他心知dào 行不如人,若是再没有自知之明,强求章法,不出数息就要被对方前者鼻子走。而这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既然如此,索性就任由蛮力逞凶! 他瞬间收拢下颏,硬生生朝着黄阅的怀中撞去,同时两臂犹如风车一般连番狂抡。 凶煞之气,蹭蹭直冒。 很快,两人就扭身一处,疯狂撕打,擂台上轰隆作响,到处都是人影撞击、翻滚。 野蛮! 实在是太野蛮了!完全不以章法为能!招式脱去形骸,张牙舞爪,简直就像是蛮兽在捕食一般。 这一幕引起的波澜,又不同于黄阅,落入旁人眼帘,顿时脊背生寒,浑身上下的毛发根根竖直,似乎有一种存zài 于血脉之中的上古记忆在慢慢打开。 在这个记忆中,人类尚未崛起,还处在生物链的底端。每天都有数之不尽的同类沦为蛮物口中的血食,被塞牙缝。 这样的惊惧简直令他们肝胆具丧,不敢再看下去。 “凶残!太凶残了!简直就想传说中的妖兽一般啊!” “他们的肉体怎么可能承shòu这种程度的攻势啊?” 一边是利用强悍到令人发指的浓郁血气而练成的练体**,一边却是得自于本能的大势神通,都有着法力所无法比拟的持久性。但以这些初出茅庐的外门修士的眼光,看到得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 激战还在延续,两个似乎根本就不知dào 疲倦为何物? 就在这一刻,黄阅借着莫迪的当胸一锤,飞快退出半丈,旋即又是一击挥袍转绣的动作。 “咻!咻!” 那衣袍翻卷,劲风中猎猎作响的翩然模样,明明潇洒十足,似是花哨装逼的动作,却令莫迪陡然生出大事不妙的警兆。 果不其然! 就当莫迪的目光停留在袖袍上的那一霎,眼前微微一黯,幢幢山影,呼哧哧纷至沓来。 山高万仞、悬崖峭壁、飞沙滚石、草木摇曳、溪流湍湍,一切都是纤毫毕现,若非心中警兆依旧,莫迪十有八九便要信以为真。 “这是幻觉!这是幻觉!”莫迪咬牙狂喊,企图从中剥离出来。 三呼之后,他终于自幻境中走出!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回魂的一瞬,视、听、触觉,三种感觉尽数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存zài 过一样。 所有人都看到,擂台上的莫迪呆呆傻傻的站在那,眼中瞳孔放大到极限,似乎入了寂灭一般。 黄阅眸中精芒一闪,合身扑至,一拳缓缓挥出,直捣莫迪鼻梁根子,另一拳紧跟而至,正落在上一记的垂正下方,也就是莫迪的下颏位置。 “嘭!嘭!” 两声衔尾而来,听上去有点类似于板砖拍击骨骼的声音,听着无不头皮发麻。 莫迪承shòu了这两下,终于恢复了感觉,但这感觉旋即就被一种强悍无比的眩晕感所替代。 “要遭!” 恢复了基本知觉的莫迪,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重伤没有,但是鼻梁上的一击打得他眼冒金心、呼吸不畅,这还罢了,下颏的那一下才叫狠,那个位置的神经影响着人的平衡感,一旦遭遇重创,人的平衡能力会在瞬间将至低谷。 此刻的莫迪脑子轰隆炸响,双脚虚浮,犹如醉汉一般,眼看着就要栽倒下去。 黄阅警惕地盯着这一幕,深怕莫迪绝地反击,扭转局势。 “可恶!身体控zhì 不了,好像不是自己的,太憋屈了!道行上的劣势居然造成如此大的差距,难道非得使用杀手锏吗?” 到这将倒而未倒一刻,莫迪还在犹豫。 黄阅毕竟不是安奎,他视莫迪为对手,日夜期待着这一战,并投入百分之百的热诚,这一点丝毫令莫迪敬佩,所以他也想用最真诚的姿态来迎战。 动用杀戮真身的底牌,一切就变味儿了。 想透此节,莫迪心中终于下了决心,嘴里微微念叨:“黄阅啊!你投我以桃,我就报之以李!” 旋即,他的手中陡然冒出一颗鲜红的火气,并在眨眼间爆开。 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整个身躯高高抛起,恰好朝着黄阅的飞去。 黄阅微微仰起头,眼睑却是半合着,淡淡道:“还没认输吗?只要你不认输,我都会竭尽全力。” 身在半空中的莫迪,嘴里不断地吐露这痛苦的抽息。 尽管是普通的火球术,但爆zhà 的冲击力也非同小可,莫迪甚至感觉到全身的骨架都在刚才那一霎猛地哆嗦了一下,身体的许多地方都出现了微小的错位。 而这还是在火球术被练体**的法术抗性削弱的情况下啊! 由此也可以想像一下,黄阅破掉叠加火球术的那一手,是何等的霸道了? 四五丈的距离,落下不过几息。 然而莫迪就在距离黄阅两丈时,甩手就是两记火球。 金炽的火光拖着惊艳的弧度,径直落下。 “没用的!一丈之内,就是我的领域!”黄阅两掌倏然推出,已然胜券在握。 可就在火球接近一丈的时候,莫迪猛然一震,脸上露出了一丝艰难的神情。 留意到这厮一样,黄阅呼吸为之一紧。 “这……………………………” 紧接着就见火球一变二,二变四,四个裂解火球陡然一折,从四个方向打着旋儿飞了过来。 与此同时,莫迪的身躯终于勉强恢复了控zhì ,双脚立时凌空画圆,朝着黄阅的脖颈袭来。 老者眉头一皱,他没想到稀松平常的火球术到了莫迪的手中,竟然会发生如此难缠的变化。 要知dào 他利用大地之势硬接火球术,看着轻飘飘,实jì 限制极大。 一丈之距,就是铁的束缚,一旦超过一丈,火球术的威力虽然依旧受到一定的限制,但却足以爆fā 出将其击倒的力量,何况还有莫迪的飞退尾衔而至。 他可没莫迪这样变态的肉体,自然不会信手胡来。 所以,只有退! 然而就在他的步伐蹭着地面,企图躲闪之际,一颗绕后的火球在莫迪操纵下飞速下坠,落到地上,“嘭”的一声炸开。 一股炽热气Lang堪堪将黄阅的身形一阻! “糟糕!”黄阅眼中终于露出了惊慌之色。 这股突如其来地气Lang,直接令他陷入到莫迪刚才的窘境之中,渗透不由自主往前倾。 然而,他毕竟有着大地之势的一丈之域,比莫迪要强出不少,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就缓过劲来。 可此时,其余三颗火球接连而至,黄阅勉强挥出两掌将两颗火球捏住,第三颗火球却在莫迪的控zhì 下再度一折,朝着他的脚下射去。 出于本能,他的头自然而然的低了下去。 “完了!” 黄阅忽觉眼前一黯,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莫迪双腿旋出的两道犀利劲风若蛟龙一般绞杀而至。 随即,就觉脖颈一紧,整个人被一股莫大的绞杀之力死死锁住,又立kè 被带到了半空中。 “啊!” 黄阅强行提劲,将大地之势凝聚到极致,挥掌朝着莫迪的坚愈金刚的粗腿劈开。 可此时的莫迪已经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两腿立时一松,避开这一击后,右脚脚尖绷直,若穿云箭一般疾点黄阅心口,将他整个人踢飞到了场外。 “嘭!” “莫迪获胜!” 此时的莫迪稳稳落定擂台,身形微微狼狈,目光却盯着擂台下已经安然站起的黄阅。 “你输了!” 黄阅目光中带着些许黯然,喟然叹道:“唉!还是没料到,你竟然把火球术修liàn 到如斯诡诈的地步!罢了!老夫回去继xù 苦练,顺便也学两手法术,下次对战一定要让你输一回!” “哈哈!这叫精髓,不叫诡诈!”莫迪笑道:“怎么,奖励不想要了吗?” 黄阅摆了摆手,道:“对于这些富有神深意的奖励,我没什么兴趣!它们的背后,可都是有一些强dà 的目光在注视着呢?我想要宝物的话,自然有渠道的!好了,预先祝hè你夺魁!” 看着老者略显伤感的背影,莫迪咂了咂嘴,有些疑惑,“深意?什么深意?” ……… 此时,另一边的比赛也已经落下了帷幕。 结果依然沿袭着先前的状态,莲英唐再胜一筹。 但接连失败的刘露安却并不显得失望,两人在赛后居然一起跑来观看莫迪的比赛。 这会儿看到莫迪获胜,莲英唐眉头深锁,显然内心压力颇大。 刘露安似乎很喜欢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呵呵一笑,问道:“怎么?觉得自己有几层胜算啊?要是输给自己的师弟,这面子可就丢大喽!” “嘿!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罢了,有什么资格取笑我?”莲英唐没好气道。 此话一出,刘露安顿时一怔,她倒不是生气,只是她听莲英唐说话的语气似乎对于对战莫迪全无信心,如此下去绝对坏事儿。 没有信心意味着,比赛尚未开始,就已经输掉三成了。 不行!得敲打他一下。她俏眉一皱,娇哼道:“怎么说也是击败我两次的人,怎么可以如此消极呢?拿点男子汉的气概来好不好?” 莲英唐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微微闪烁,随即苦笑道:“我莲英唐的心性如何你是知dào 的,如非真的毫无胜算,我又怎么会信念萎顿呢!我这位师弟啊,从某种程度上说,强出我已经不止一筹了。这一战,输已是必然!不过,我还是会上去搭一搭手的,毕竟好的对手实在难求啊!” 听到这凡无奈的话语,刘露黯然安低下了头,微觉气馁,似乎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莫迪的真zhèng 实力啊!难道我和他们的差距已经变得如此之大了吗? 就在此时,莫迪从擂台上跳了下来,环顾一圈后,竟然直接朝着他们走来。 第八十三章 通天阁 “莲师兄!终于轮到我们了!”莫迪微微一笑,缓步而来. “或许,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成为你的对手!莫师弟!”莲英唐并不忌讳旁人,直言:“如果说刚才你和黄阅的一战,有谁能够看得真切,我莲英唐应算是其一。但也正因为此,我才知dào 我和你的差距到底在何处。同为练体者,你已经远远的走到了我的前面。现在的我,无法在你面前保持自信。” 此话一出,莲英唐的不少支持者都发出了惊骇的抽息声,他们无法想像一直有着外门弟子第一人之称的莲师兄,居然未战就认负,这是多么荒唐,多么匪夷所思啊! 人群窃窃私语,一道道不满的目光朝着莲英唐射去,当然也有人对于莫迪这个毫无跟脚的“暴发户”产生了一丝不爽。 但莲英唐和莫迪是什么人,翱翔九天的苍龙需yào 考lǜ 河中鱼虾的感受吗? 此时,莫迪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思索的光芒,半晌,才恍然大悟! 莲英唐不愧是莲英唐! 换做别人出于颜面,就会选择打肿脸充胖子(虽然这会使他丢更大的面子)。他却能放下身段直接认输,可见其根本就不会为名声所累,一颗心思尽数系于修行,这样的人眼光放得够远,不会计较一时的得失。 莫迪隐隐赞叹,躬身谢道:“莲师兄!即是如此,我就当仁不让了!” 莲英唐挥手道:“慢着!我虽自认不如,但这擂台还是要上的。有些东西毕竟要亲自试过才知dào 。” “那你我就搭搭手吧!”莫迪意会道。 两人默契的点点头,一跃挑上擂台。 山月长老站在远处看着,也表示十分赞许。 这届大赛莫迪的出现只能说是一个异数,宗门原本认定的冠军是耐得住寂寞,一步步脚踏实地走来的莲英唐。 就在前不久,她还听说一些闭关许久的练体长老也对外门英杰莲英唐赞不绝口,起意栽培他。 能入这些老怪物的法眼,有多么不易,山月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她对这个声名不小的外门弟子也是颇为期待。 今日这一见,还真是眼前一亮。 此子虽然天赋不佳,但心性远超常人,举手投足显露出的气质不愠不火、张弛有度,而且他也深谙厚积薄发的道理,愣是在外门弟子的位置上安安心心地滞留了数年之久,光这一点就不是寻常之辈能够做得到了。 当然,如今还要加上一条进退得宜、目光长远。 人有胜负心是好事,但是把它看得太重,好事就会变坏事。多少人因为不识进退,以致半途夭折,英雄少年遭了劫数?这些!她看的实在太多了。 一时的胜负说到底不过是过眼云烟,莲英唐能有此心,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山月又一次向那个身影投去了激赏的目光,心中暗念:修士之道,除非是特殊体质,否则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性的重yào 性还要胜过天赋。他日,你莲英唐的成就未必会逊色于骤然崛起的莫迪,甚至犹有过之也非不可能。一切就看你的努力了! 此时,擂台上,莫迪松松垮垮的站着,眼睑低垂,气息内敛,心意浑然,宛如一颗扎根大地的古木,迎风而立。 他在等待,等待对手将气势凝聚到最高点。既然要给对方搭手的机会,自然要大方一点,否则这搭手根本就没有意义。 五丈之外,莲英唐浑身皮膜不断蠕动,整个人微微泛出殷虹,显然气血之力在体内告sù 奔腾着。 片刻之后,他的皮膜倏然浮出无数青黑色的小点,旋即疾速游走全身,看着极为渗人。 就在这些小点出现的同一瞬,莲英唐身上弥漫出来的气血之力变得越来越稀薄,显然得到了极大的收敛。 下一刹,他动了! 身如雷霆,意如刀锋! 那种精气神的高度凝聚之势,不禁令人摧眉、心惊肉跳。 莫迪视之,眼睛微微眯起,一道深邃的寒芒夺眶而出。 同时,先前还松弛无比的身躯,陡然崩直,神贯意,意贯体,天鹰练体诀刹时运到极致。 “嘭!” 肢体撞击之色,猛烈炸响! 莲英唐的身躯崩飞整整五丈之远,才化解余势。 而莫迪却是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同为练体者,高下立分! 这一击毫无花哨,纯粹就是力与力的正面交锋。落地后的莲英唐手臂大干麻木,一时之间,竟然使不出力道,他的嘴角也微微抽搐着,心中更是不知dào 该如何组织语言。 这个结果本在意料之中,但脑中所想和亲身体验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儿,唯有领教过才能有此觉悟啊! 到此时,他才领会到莫迪和那黄阅野蛮拼杀的凌厉之处,原来那根本就已经算不得外门弟子的力量了。 莲英唐暗自震撼,寻常的内门弟子,凭我的实力也可周旋一二,甚至取胜,他的力量程度只怕和顶尖的外门弟子相比也是毫不逊色啊! 练体天才!这个莫迪是个练体天才! “还要再试一次吗?”远处的莫迪,认真的问着。 莲英唐摇摇头,笑道:“不必了!下一次再交手的话,胜负可就未必如此了!” 莫迪听他这样说,剑眉顿时一扬,气势节节拔高,毫不示弱道:“这次或许是你距离我最近的一次。以后,我会一直走在前头,能不能看到我的背影,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哦!是吗?哈哈………” “哈哈……………” 这一刻两种截然不同的笑声,响彻赛场。 所有人都体会到一种力争上游、毫不退缩的强dà 勇气,这种勇气直干云霞,人人都懂,拥有者却鲜少,显得弥足珍贵。 就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将这一幕牢牢印在脑海中,立誓永不忘却。 到后来,许多经lì 过这一幕的弟子,从这份感动和激励中汲取养分,茁壮成长,繁茂枝叶,最终从他们中间诞生出了不少盖世英杰,这又是没人预料得到的后话了。 这个时候,山月长老知dào 自己该出场了。她翩然飞上擂台,悦声宣bù 道:“本届外门弟子十强者,桂冠得主,万灵峰莫迪;次席得住,万灵峰莲英唐;三席得主,青冥峰刘露安。你们三人可以前往通天阁领取比赛的最终奖励!好了!本次十强者争霸战完满结束,各峰弟子散去吧!” 话音落下,山月长老朝着莫迪三人微微一笑,旋即转身朝着天空之城飞去。 就在莫迪欲走之时,耳边飘来一句轻柔的声响,“尔等速去领奖,还有影响不到莫迪的收获!” 他认出这声音正是山月长老独有,不免惊异地看了看渐渐飞出视线的那道身影。 而此时,其他二人也是露出了类似的神色,显然也是有着差不多的际遇。 三人皆是有心人,相视一笑后,就相约朝着通天阁而去。 ………… 通天阁,坐落在七大主峰之一的坐忘峰上,乃是宗门专门颁发任务奖励和比赛的奖励的地方。 许多人因为在此处得到巨大的好处,甚至一步登天,所以宗门就将那出地方称作通天阁。 坐忘峰地处天武宗的北极,离赛场极远,所以他们决定通过离赛场最近的黄梅峰的传送阵直接过去。 此时,三人正在黄梅峰的山道上飞速蹦跑。黄梅峰乃是一百零八次峰中较为寻常的一峰,山势较低,灵气稀薄,历来也没诞生过多少杰出弟子。但是此地由于土质特殊,能够栽植一种味道特别的果品、黄梅果,故而名声也是极为响亮。 “看啊!半山腰上的那片金黄,就是黄梅果的果林了。”李露安咯咯笑道。 莫迪和莲英唐渐渐放慢步伐,目光顺着刘露安的所指,看了过去。 两人相视苦笑,提议借道此峰的就是刘露安,而她的心思显然就是这黄梅果上了。 刘露安一见,微微娇嗔道:“怎么?叫你们来很不乐意吗?待会儿吃过之后,可别舍不得放手!本姑娘先走一步。” 三人沿途聊得十分尽兴,彼此之间自然熟络起来,开开玩笑什么也就变得寻常起来。 期间,莫迪隐隐发觉,李露安似乎极为喜欢捉弄莲英唐,而莲英唐也仿佛颇为享shòu 这种感觉,偶尔也会拌拌嘴,活脱脱一副欢喜冤家。 这时,莫迪无意间撇到莲英唐看向刘露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丝痴迷,立时打趣道:“莲师兄!看来我要恭喜你了!” “恭喜什么?”莲英唐砖头一看莫迪坏笑的样子,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激动地解释道:“别瞎说!没有的事儿!” 莫迪故作一愣,“我说什么了吗?师兄,你这是不打自招啊!” 看着他极不好意思的样子,莫迪知dào 他定然是个情场新嫩,比自己还雏儿,不由得yì 道:“师兄!你别不好意思了,这有啥啊?实不相瞒,我参加这比赛,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我的那位啊!” “是吗?还有这回事儿?”莲英唐惊讶道:“师弟,真是看不出来啊!你年纪轻轻,已经开始考lǜ 道侣的事情了吗?” 莫迪微微皱眉,“什么年纪轻轻,你就很大了吗?我看你也不过而立之年吧?” “哈哈……,我可是五十有六了,但我看师弟的样子,绝对不超过三十吧!这个年纪,在俗世娶妻倒也正常,不过既然入了修士之道,为什么不缓缓呢?”莲英唐终于在年龄上找到自信了。 莫迪干笑两声,“感情的事情,缓急哪能由心啊!自然是爱到哪里是哪里了!师兄,缓不得啊!” 就在两个大男人扯淡的时候,前面的刘露安催促起来,“你们两个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赶紧来帮我摘水果!” 第八十四章 通天阁(二) “这就是黄梅果?好浓郁的香气啊!” 那香气的确独特,深吸一口,味蕾上自然而然残留着丝丝糯米酒一般的甘甜,莫迪偷偷地咽了咽口水. 这些黄梅果树不喜阳光照耀,长势普遍矮小,不过它根系发达,枝杈遒劲,树叶繁茂。每一刻黄梅果都能接触三四十个果子,且大小均一,仿佛得了造物主的特殊眷顾。 到了这个时节,果子已经长成,色泽呈现熠熠金黄,大小堪比最大个的蟠桃,看着就沉甸甸,很有份量。 一眼望去,一颗颗金光璀璨的星点在微风中纵情摇曳,肆意摆荡,点连成线,线聚成海,金波涟漪,盘踞山腰,此等景致堪称壮观。 “这黄梅峰有此美景,倒也算是神仙府邸啊!”莫迪不禁赞叹。 就在这时,一点金光“嗖”的一声,划着美妙的弧线,朝着莫迪飞来。 “莫师弟!你也尝一个!”莲英唐笑呵呵地喊道。 莫迪伸手一接,正是一颗浑圆金光如珍宝的一般的果子,它的表皮光滑,入得手来,弹性十足。莫迪忍不住诱惑,啪唧一口咬下去,馥郁香甜的汁水瞬间滑入口中,在唇齿之间温润徘徊,而当汁水不经意间漫过舌苔时,那种匪夷所思的美感简直令人不忍心下咽,实在是人间极品啊! “这等美味,怎么好似问津者寥寥?刘师姐,咱们多采摘一些吧!”莫迪诧异起来。 刘露安又一次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莫师弟!你先回味一番,我再与你分说不迟!” “哦?” 莫迪微微疑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又咬了几口,细细咀嚼着。随着香汁入胃,突然,一股清新透骨凉意至食道而起,徐徐向四周漫延,待接触到尾椎时,所有凉意似乎寻到了归宿,一波波萦绕而至。 沉醉其中,莫迪整个人蓦地打了个寒颤,这一霎,周身百骸所有孔窍尽数展开,舒服到了骨子里。而这时,凉意沿着脊椎向上溯源,直抵颅骨,再涌入识海之中。 神识之力受到凉意一激,顿时剧烈的沸腾起来,这股震荡很快就漫延整个识海。 颤栗!穿越灵魂的颤栗!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莫迪从未感受过,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轻声呢喃起来。 半晌之后,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似乎染上了的一层灵动的色彩,天地万物的灵性似乎在刚刚流过的短暂时间内渐渐苏醒。 刹时,莫迪倒吸一口冷气,看着手中剩下的半颗果子,惊得愣是说不出话来。 这…这个东西,竟然有洗涤神识之效?真乃天赐神物啊!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刘露安和莲英唐相视一笑,“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下子我更是不理解了,师姐!这种好东西,按道理应该被一扫而空才对吧!怎么还能呈现眼前这种硕果累累的景象呢?” “其实很简单!黄梅果的效力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悍,当你服用第一颗的时候,的确会有神识涤荡,灵觉焕然的神妙感觉;但是,当你服用第二颗时,效力就会直线下降,能达到第一次的十分之一就算是不错了;到第三颗时,效力已然微乎其微,唯一值得嘉许的就是它的美味可口;到第四颗时,非但洗练神识效力消失殆尽,口感也变得索然无味,食之若嚼蜡,弃之毫不可惜!当然,如果隔一个月再吃的话,它的美味就会再度回归了。不过,从此以后,黄梅果就仅仅hi一种普通的水果了,再无他用。不信的话,你可以多摘几个试一试,无妨的!”刘露安笑道。 “是药力会产生抗性吧!这到也在情理之中,如果可以无休止的洗练神识,那这东西就逆天了!”莫迪眸子幽幽一闪,不无失望的摇摇头,旋即将剩下的半颗果子一下子塞入口中,囫囵咽下。 他的身躯再度陷入一种短暂而舒畅的僵直之中,眼神都变得迷离起来。 看着莫迪囫囵吞枣的样子,刘露安皱了皱眉头,鄙视道:“听我说了这么多,第一颗黄梅果怎么也该细细品尝才是啊!你这样简直和牛嚼牡丹无异!” 莫迪吃完之后,立kè 跑到一棵树下,麻利的摘取了七八个,“走吧!有些东西毕竟要亲自试过才知dào !”说着,他就朝着莲英唐笑了笑。 刘露安有些生气,道:“你这是不相信我?” “他说的一点没错!”莲英唐赶紧帮腔,“我也是这个观点,有些事必须亲自试过才能信服。” 他这一说,刘露安顿时没了脾气。 这师姐看来真是对莲师兄有意思,被他吃得死死的,莫迪大觉有趣。 ……………………………………. 等到了山巅,时间已过未时。 三人通过传送大阵,直接前往坐忘峰,体验了一遍须臾斗转的感觉。 ……………………………………. 传送阵直接将他们带到了坐忘峰的山巅,而他们的目的地就位于传送大殿的西北角。 眼前尽是云遮雾绕,申时的炎阳已经渐渐乏力,几乎无法穿透这片茫茫无际的雾海。但尽管如此,山峰也不显得幽暗,反倒是流露出一股堂皇森严的气度,又不失轻灵优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琼銮仙境,天帝居所一般,十分震撼。 “这里就是七大主峰之一的坐忘峰了吗?”莫迪低声说着。 七大主峰,乃是天武宗的七处圣地,这里集结着数量众多的核心弟子和真传弟子,甚至还有不少长老级的存zài 也会选择在此落脚。端的是人才鼎盛,强者云集。 似莫迪这等外门弟子来到这里,真的是要小心谨慎,稍有行差踏错,虽不至于殒命,但幽禁之罚却是休想逃过。 莲英唐看看四周,也是赞叹不已,“这山巅的灵气浓度真是惊人,若是在配以聚灵法阵,怕是不会逊色于本源之地多少啊!若是能够在此修行,当真无憾矣!” 就在此时,一列白衣身影,豁开迷雾,自远处快速走来。 “你们是何人?为何流连此处。咦!修为如此低劣,连凝煞都未成就的渣滓,居然敢跑到主峰晃悠,今天真是晦气!”为首那人骂骂咧咧道。 三人一听,勃然变色。 可对面的都是什么人?身穿白衣,赫然就是在列的核心弟子,修为层次直接高出莫迪等人两大阶,感知又是何等敏锐!三人一有异样,他们已然有所动作,团团围了上来。 为首之人是个青眉吊眼,脸颊极白的清俊男子,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怎么?你们不服气是吗?” 暮然间,那人看清了刘露安的容貌,眼中陡然爆出丝丝yin邪的光芒,脸上更是浮现出极不自然的潮红色,“哟!这边还有一个大美女呢!” 莫迪一听这话,就知dào 要遭! 莲英唐连忙踏出一步,将刘露安当到了自己的身后,沉声道:“几位师兄!不知有何贵干?” “贵干!” 几个白衣人相视大笑,其中隐藏的肆无忌惮和yin邪之气根本就是毫不掩饰,旋即那为首之人脸色突然一暗,厉呵道:“我现在怀疑你们是其他主峰派来的尖细,要求你们协助我们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露安呵道:“我们是这届外门弟子十强者争霸战的前三席,现在要去通天阁领取奖励,可不是其他主峰派来的尖细,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一白衣**叫:“放肆!你是在跟谁说话,这可是荣长老嫡子,荣亨荣少!叫你们走一趟,费什么话,走吧!” 三人都是心明眼亮之辈,一看这伙白衣人就是来路不正的家伙,跟他们走,那还能有好吗? 莫迪三人立kè 靠拢一处,寻机就想突围而出,先逃了再说。 “你们还想抵抗吗?抵抗就是罪加一等!乖乖地跟我来,否则,哼!就地擒杀!”其中一个矮瘦精干的中年汉子狞笑地警告道。 此时莲英唐的脸色极为难看,眼前这些家伙的气息之强,根本就是不是他可以抗衡的,一旦动起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死还在其次,要是让刘露安落到他们手里只怕难逃羞辱,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怎么办?怎么办? 数息之后,白衣人一伙步步紧逼,三人已是背靠背,贴到了一起,莲英唐眸中凶光一闪,贴到莫迪耳边轻声道:“莫师弟!你突围出去!务必惊动其他人,前来救援。否则我们大劫难逃。” 莫迪张口欲言。 莲英唐继xù 道:“你听我说,我们中间只有你有可能逃出去,这是唯一的生路!” 莫迪摇摇头,轻声道:“没用的!他们既然敢在这里动手,可见他们平时就横行霸道惯了。在这一亩三分地,只怕没什么人敢管他们的事情。短时间内,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帮手。我要一走,你们两只怕就要做亡命鸳鸯了。” 莲英唐和刘露安对视一眼,双双低下了头。 “都什么时候了!师弟还敢开玩笑!” 莫迪微微一笑,随即重重地拍了拍莲英唐的肩膀,淡然道:“你们看我的吧!有我在,他们不行!” 说着,他已经昂首踏步而出,用一种凶厉的语气说道:“刚才哪个说老子是尖细,嗯?” 那个矮瘦中年汉子,嘎嘎一笑,走到莫迪面前,“小子!你活腻……” 可他话音未落,莫迪猛然掌臂如枪,“嗖”的一声,朝着那人鼻梁捅了过去。 只听“吧嗒”一声巨响,那人瞬间就倒飞了出去。 第八十五章 危机暗埋 “反了他了!把他拿下!” 为首那荣亨青眉一拧,声色俱厉的叫了起来,整个人说不出的凶神恶煞. 其他几人都是狗腿子,对他惟命是从,此时得令立kè 气势汹汹地往前扑。连带那鼻梁砸断,血流披面的矮小中年汉子也是弹地而起,擦了擦血,朝着莫迪冲了过来,眼神透着一股歹毒无比厉芒。 当先一人,身手如电,三两息就迫到莫迪胸前,倏然抬腿揣向猛的心窝,用力之猛、下手之毒,当真是恐怖! 觉着劲风铺面,莫迪冷哼一声,不退反进,死死卡住那人的身位,同时两手一抄,将那条精悍逼人的长腿牢牢箍在手中,爆声怒喝:“我看你们谁敢?大难临头尚且不知,莫非你们以为区区一介长老能够保得住你们一大帮子人吗?” “妖言惑众!打死算我的!”荣亨狰狞一笑,只当莫迪放屁。 此话一出,那些鹰犬顿时哈哈大笑,手脚之间动作放开,七八个人,前后左右,相互配合,层层推进,显然是要准bèi 下死手。 光看他们的样子,就知dào 这帮子人渣绝对没少干这种事情。 莫迪心中暗自冷笑,核心弟子不动用法术、法器,竟想和我近战,这不是找抽吗? 不过,虽然这么想,但他意不在此! 莫迪三两下挡下手中那个挣扎不休的可怜虫,旋即耸腰震地,收手微微一提,将那人整个抡起,当成人棍一般,呼啦啦甩开,将那些迫近之人一气儿扫退。 做完这一切,莫迪一手提着那人的腿腕,一手负于背后,森寒的眼眸遥遥逼视着荣亨,整个人就像是荒古魔神一般,霸绝世间。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无不为之所摄,呼气都纷纷显出凝滞。 荣亨转瞬就反应了过来,顿时怒气勃发。 被一个小辈损了面子,这种荒谬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再也顾不得闹出什么大动静了,立kè 就要使出拿手的法术,让那胆敢违逆他的家伙开开眼! 就在此时,莫迪眼中幽光闪亮,放生大笑,“哈哈………,坐忘峰就快变天了,你荣少竟然还在这儿耍你的纨绔习气,就不怕连累你的父亲吗?还是你以为,凭你父亲就能一手遮天?”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提我父亲?”荣亨毫不犹豫地打断道,不过看向莫迪的眼神中却微微流露出些许疑惑。 莫迪洞察入微,心中发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再给你来记猛药。 于是,摇摇头,哂然道:“呵!我不配?我莫迪乃是青冥峰山月长老,玉口亲断的大赛冠军,他日平步青云,指日可待,提你父亲那是给你们荣家面子!” “山月长老?” 莫迪的嚣张姿态固然令他恼恨异常,但荣亨一听这名字,脸色不由一变,旋即强自掩饰了过去,脑海中却急速转动起来。 天武宗在列长老有一百零八位之多,自然也有高下之分,其中地位高者,甚至连首座、三尊都要给些面子,而地位低者却连真传弟子都不必买账。他的父亲荣维信可归于中列,而青冥峰的山月长老,却是属于最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两者虽然同为长老,份位相当,但在派中的实jì 权力、实力和威望却相差极大,说句不好听的,简直不可以道里计。 山月长老可是个无法忽视的大人物啊! 荣亨的疑惑再度加深。 然而就在此时,先前被莫迪一拳偷袭,砸断了鼻梁软骨的那个中年人,满眼含煞,声音沙哑道:“荣少,别听此人信口雌黄!外门弟子大赛的主持可是长空长老,此老德高望重,行事甚有主见,怎么会被山月长老的意见呢?这小子分明就是在撒谎,待我将他拿下,大刑伺候!”说着,就用怨毒的目光,深深地剜了莫迪一眼,一副“老子一眼识破你的诡计,休想糊弄过去”的臭德行。 他伤在莫迪区区一个外门弟子手上,以后传出去定是颜面无存,这个梁子结的太大了。故而早已对莫迪恨入骨髓,此时一逮住机会,想都不想就要置之死地。小人报仇绝不隔夜,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长空长老何许人也,荣亨是知dào 的。此老常年闭关,不通世事,说他“甚有主见”,其实就是骂他刚愎自用。这个老家伙断然不可能提携其他长老的中意之人。尤其是像山月长老这等实力不逊色于他的宗门大佬,更是被他深深忌惮着,平时见了面连招呼都不会打,简直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荣亨迅速就做出了判断,眼中的阴寒之意渐渐浓郁,一颗杀心蠢蠢欲动起来,“小子,我平生最恨别人骗我!你会死得很惨!” “哈哈…………”莫迪依然不惧,指着中年汉子鄙夷道:“自古小人多作怪,说的就是你。赛会上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会不知?我看你分明是怀恨在心,欲报私仇,而陷你家主人于万劫不复的险地啊!这心思当真可诛矣!” 这番话指东打西,矛头直接绕过荣亨,直指那个中年汉子,却是立kè 引发了意想不到的奇效。 荣亨看着莫迪信誓旦旦的样子,不似作伪,立kè 就对中年人的话起了一丝怀疑,沉声逼问道:“陈都!你有事瞒着我?” “我我没有啊!少主你要相信我!是那混蛋冤枉我。”中年汉子陈都连连摇头,矢口否认。 莫迪摇头直笑,毫不留情道:“那你怎么不说,长空长老主持不公,被宗门高层剥去职务,罚去幽闭思过呢?如今山月长老上位,已成定局,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动未来三尊弟子的一根汗毛!”说道后半句时,声音俨然轰隆隆如春雷一般,其实骇人至极! “未来三尊弟子?” 荣亨脸色愈发难看,回头看着战战兢兢的中年人,不由分说猛地抬起一脚,直抽向那中年男子腰部,还戳着手指大骂:“混蛋!你他妈的的坑我!” 先前莲英唐和刘露安不知dào 莫迪的计划,站在一边不动声色,可听到这里,忍不住面面相觑。他们真没想到莫迪竟胆大包天,公然就行这“拉大旗扯虎皮”之事,而那些平时高不可攀、拽的二五八万的核心弟子居然还十分无脑的相信了,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莫迪冷冷一笑,“荣亨师兄!我们可以走了吗?” “阁下既然是山月长老高足,要走自然毫无问题!不过,这剩下两人的去留,可就不能让阁下做主了!”旁边一人知dào 荣亨看上了刘露安的姿色,眼巴巴地跳将了出来,意图阻挠。 “哼!”莫迪怒哼一记,看也不看那人,直接指着荣亨讽刺道:“你的手下真是毫无规矩,竟然明目张胆地替你做决定,这种狗要他干什么?” “你………………………” “给我退下!”荣亨瞪了那人一眼,转身对着莫迪道:“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这位师弟见谅!诸位请吧!” 莫迪摆摆手,“这就对了!恕不远送!” 莫迪拉着莲英唐和刘露安走出几步,转身笑道:“还有,荣师兄,我奉劝你一句,赶紧劝令尊大人重新物色一位稳当的靠山,否则到时候,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 看着三人逐渐远去的背影,荣亨目光森寒如狱,从来都是自己压迫别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被人压迫的一天。这种感觉真是不爽到了极点! 一个长相yin贱的年轻男子,失望道:“荣师兄,就这么放他们走吗?那女子可算是极品啊!” “极品又怎么样?山月长老十有八九会是新一任的三尊人选,连我爹都惹不起。要知dào 高层的每次变动,都不会忌惮杀伐,我还不想英年早逝呢!” 又有一人疑惑道:“要是他们骗人怎么办?山月长老久居高位,什么样的绝顶天才没见过?会对几个外门弟子感兴趣?” 荣亨有些不确定道:“那也未必!听说前一段时间,山月长老还收了一个俗世中人做弟子,这些高人心性难测,谁知dào 他们是怎么想的?当然了,我也会暗中调查一番的,若是被我知dào 此事有假,那么这是三个人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小妞倒是可以先玩玩,玩腻了再杀也不迟!” ………………………… 此时,朝着通天阁快速行进的莫迪三人,脸色依然沉重,刚才的事情显然还没那么快消化。 刘露安心有余悸,道“这次多亏了莫师弟,否则,我们就要遭殃了!” “是啊!亏得师弟灵机一动,想到拿山月长老当挡箭牌。”莲英唐也是颇为唏嘘。 莫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那个荣亨还有理智,也绝对不是傻子。虽然暂时骗过了他,可他肯定查证,事情很快就会败露的!待会你们取完奖励,就立kè 回洞府闭关,一年之内的最好别再走动了。那家伙是长老嫡子,权势不小,有的是人愿意充当他的眼线。” “那你呢?” 经lì 此事,三人也算是患难与共,莫迪倒也不担心他们会把自己的计划泄露出去,干脆直言道:“接下来,我会全力闭关修行,等我出关之时,像这些内门弟子当可不惧,来多少我就杀多少!” 好一句“来多少,杀多少”! 莲英唐和刘露安听了此话,不免对视一眼,到此时他们才了解到莫迪的气魄是何等惊人? 似这种心性,难怪他能够在赛场上一鸣惊人了,莲英唐自问也是远远不及啊! 第八十六章 意外惊喜 距离通天阁越近,人终于越来越多. 这些人多数身穿白衣,每一股气息都强悍无比,偶尔有几个身披金衫的,更是气洞浓雾,直干云霞,高深莫测,如同巍峨之高山、无底之深渊一般可怖,迫得莲英唐和刘露安神情拘谨,呼吸都有些颤抖。 他们这等表现当然不是畏惧,只是因为彼此之间的修为差距过大,导致的些许不适应罢了。 三人心中有着忧虑,脚步略显匆忙,与旁边闲适悠悠的人群又是格格不入,很自然就引来了一些注目。 这些修士,与莫迪三人擦肩而过时,瞬间把握到了三人的修为,立即就投来惊讶甚至鄙夷不屑的目光,但也能适可而止。像荣亨这等直接欺上门来的人渣毕竟也是少数,坐忘峰的歪风邪气还没肆虐到那步田地。 一路走来,受尽白眼,三人十分恼怒,但却也变相受到了莫大的激励。 遭遇这一切,根源无它,就是因为修为不如人! 修为的强弱! 修士之间也有圈子,且多半以实力划分。你的修为强dà ,人家就处处高看你一眼,对你阿谀奉承,捧你上天;你的修为弱小,人家绝不会正眼看你,只当你是任意碾杀的蝼蚁。 此中枝节,就是如此势力,便如凡俗的嫌贫爱富一般,没有公平可言。 要想和他们平等对视,甚至凌驾其上,除了提升修为,增强自身实力 “走吧!前面应该就是了!” 经lì 了一路的压抑,通天阁终于隐隐在望。 透过薄暮冥冥,依稀可以看见,那是一座通体黝黑的巨大堡垒,散发着犹如远古凶兽的强dà 威压。 尤其是,在那堡垒的顶端,耸立着一个粗长的漆红圆柱,直插云霄,根本望不见尽头,隐隐合着“通天”之妙谛。那种红色散发着金属质感的光泽,森严而大气,似乎连通着天威,令人震撼不已。 刹时,“批啦”一声炸响。 一道亮紫色的雷电倏然落下,沿着通天柱,蔓延如堡垒之中。 似乎汲取到了这股天威神力,整座堡垒陡然散发出较前时强出好几倍的威压,极为可怕! “这通天阁简直就像是活物啊!”莲英唐忍不住赞叹。 “接引雷电?” 莫迪看到那粗大的雷电,心中猛地一个激灵,当日从安奎身上窃取的雷电之相自然而然的震动起来,良久才平静下去。 这次进入本源之地,看来有必要将这雷电之相攻克下来了。光有火相,法术未免单薄了些,不过这雷电之相的功诀似乎全都被督武峰那边收罗一空了,这倒也是桩麻烦! 莫迪不禁皱眉摇了摇头。 随着距离目的地越近,三人的脚步反而放慢了下来,这与本身的意愿毫无关系,而是受到了一种无形中的感染所至。 通天阁,当真有着非凡之处! 此时,又是一道雷光炸响,紫光裂空,薄雾幽暗倏然裂开,幽森大气的通天阁终于现现在眼前。 一股沧桑古老的意境瞬间从眼前的庞然大物中喷薄而出,一下子将三人笼罩其中。 暮然间,莫迪目光微微一黯,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连思维都有些僵化起来。 回头一看,刘露安和莲英唐两人也是魂不守舍,状态奇差。 莫迪沉声道:“这通天阁好生古怪,并不是久留之地!” 其他两人闻言,也是连连点头。 通天阁的大门漆黑幽亮,高约三丈,宽约两丈,斑斓石作门槛,指尖触之,有股冰寒之气漫延而上,材质显得颇为诡异。 就在此时,一位身穿黄袍的执事弟子和一位金衫男子拉开漆黑大门从中走了出来。 那黄袍执事满脸堆笑,一手为引,道:“长孙师兄!你放心,这件事我定会办妥!” 那神态敦厚的金衫男子似乎很满yì ,摆摆手道:“我和流耶同气连枝,一项都是共同进退,你我自然也就是自己人,过于客气倒显得生分。好了,不多说了,这件事就拜托了,我先走一步!” 那人一转身,看到莫迪三人,竟然十分友善的笑了笑,旋即悠然离去。 一个真传弟子的善意,确实是令受尽白眼的三人受宠若惊,以至于愣在原地,手足无措起来。 这时黄袍执事目送那人离去,微微舒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到了莫迪三人身上,道:“三位可是前来领取外门弟子大赛的奖励?请进吧!” “是!”………… 三人微微一惊,不知dào 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对自己的来路这么清楚。但是也不敢稍有怠慢,立即跟了进去。 一进入大门,像是换了一个世界! 哇啦哇啦,到处都是讨价还价的声音,喧哗无比。 来往之人不说人山人海,却也着实不少,远非先前猜测的那般孤寂。 无数强dà 的气息在这里交汇、碰撞,令人心惊肉跳。 “固体丹!优质固体丹!一瓶只需五十点贡献点!” “素光剑!中品法器,只需三百贡献点就能带上你的道侣享shòu 遨游天际的美妙感受,物超所值,欲购从速!” “这是我先看中的,阁下手伸过了吧!” “哼!价高者得,公道得很!没有贡献点,还是乖乖走人吧!” “小子!说话客气点,这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 “跟我来!奖励在西边的偏殿里!”黄袍执事道。 察觉到三人震惊的模样,黄袍执事微微一笑,“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修士说到底还是人,有着各种欲望,丹药代替口腹之欲,法器更是争破头的东西,当然一切都要靠本事争取,半点不能强来,这就是通天阁的规矩。………………” 见这人态度谦逊,也愿意提点个中窍门,莫迪顿时生出好感,抱拳问道:“这位师兄,不知dào 该怎么称呼?” “鄙人童如意,你们叫我童师兄即可!”那人笑道。 刘露安和莲英唐也是恭谨地做了个揖,以示敬意。 童如意微微颔首,笑容满面,显得十分高兴,“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我只是通天阁的执事,送往迎来,笑脸而对是规矩,也是习惯!” 莲英唐摇摇头道:“师兄!我们三人都这坐忘峰不过片刻,就遭受了无数白眼,似您这样一视同仁的师兄,还真是无缘一见呢!” “唉!” 童如意似乎对于莲英唐所说了解颇深,听得眼神发暗,摇头直叹:“唉!自从坐忘峰首座失踪以后,主峰的那些长老根本没人有足够威信出来主持大局。以致时日一久,山峰上邪风盛极,弟子失义,几成一片散沙。更有卑劣者仰仗父荫,行那等天怒人怨之事,将堂堂主峰搞的乌烟瘴气。” “可这些害群之马怎么就无人惩戒呢?那些长老莫非连处罚一个弟子的权利都没有吗?”莫迪想着刚才的事,气不打一处来,口气微微生硬的质问道。 童如意微微一窒,却也并不计较,只是轻声说道:“那些长老之间,关系盘根错节,我等弟子还是不宜过多的评论。反正再过不久,流耶师兄上位,必定会一扫妖氛,还坐忘峰一个朗朗乾坤。” 一说到“流耶”这个名字时,童如意的眼中都在放光,那种神情就像是粉丝看到周杰伦居然主动上前拥bào 自己一样。 “流耶师兄,是一位真传弟子吗?”刘露安柳眉一扬,轻声问道,她可没有莫迪那么大胆。 “当然!”童如意语气微微颤抖,应道:“但是他又不是普通的真传弟子可以比拟的人物!相信再过不久,流师兄将会成为坐忘峰的新任首座,届时明珠之尘必然通通拭去,坐忘峰恢复以往的荣光指日可待!” 此时,四人在灯火通明的甬道内一折,看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 童如意指道:“到了!就这儿,我就不进去了!进去之后,小心说话,里面的人物不可轻易得罪。” 三人点头应着,纷纷表示感谢。 一入偏殿,眼前站立着两男一女,身着白跑,显然都是尊贵的核心弟子。 他们看见莫迪三人,立kè 起身迎了上来。 “终于来了!谁是莫迪?快来我这儿。”一个红眉大汉大大咧咧的叫了起来。 莫迪踏出一步,抱拳道:“在下莫迪,这位师兄是?” 那人仔细地打量着莫迪,看着他虬结如罡一般的体魄,微微点头,“我乃祝融峰,祝岐山是也!听说你小子也是精修练体**,不错!不错!很有前途,这是你的奖励,接着吧!” 莫迪接住飞来物件,入手一看,竟是一只褶皱异常的布袋,不禁有些诧异,“师兄!这………” 红眉大汉一拍脑门,怪叫一声,“哦!差点忘了!你们应该没见识过这玩意儿,它叫纳戒,具有储物之功,很好用的。你的奖励都在里面,自己检查一下吧!记住,运用神识之力透入其中就能查探!” 没想到这布袋就是传说中的纳戒,等等,纳戒也算是下品法器啊!就这么送给我?有没有这么大方啊? 莫迪有些不敢相信,问道:“这这纳戒也是送给我的吗?” 红眉大汉眉毛一挑,道:“当然!以后你拜入师父门下,没有纳戒那就太丢份了!” “等等!”莫迪疑惑道:“师兄!什么情况?什么师父?” “咦?山月长老没有跟你说过吗?大赛的冠军,会被祝云长老收入门墙一事。” “没有!一字未提,不过,好像有所暗示!大概,她所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吧!”莫迪有些恍然。 祝岐山拍了拍莫迪肩膀,笑道:“目前你的修为太弱,只能是记名弟子,等你跨入凝罡期,就会成为正弟子了。所以,以后你我就是同门师兄弟了!” 敲着祝岐山的亲热劲儿不似作伪,但这突如其来的好事,还令莫迪恍如梦邪,他一贯对那些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感冒。 莫迪道:“这也太突然了吧!长老级日理万机,怎么会关心我一个外门弟子呢?即便得了冠军,怕也不值得他老人家这么做吧?” “嘿!你倒是还有自知之明!”祝岐山咧嘴一笑,“如果不是因为你修liàn 练体**有成,你就算在赛场上表现得再好,师父都不会看你一眼的!简言之,师父只对练体士才有兴趣。” 说着,他的右手倏然甩出,落到莫迪的肩头,狠狠一抓。 一股堪称恐怖的力道突然从他的五指之间爆fā 出来,令得那五指如钢钉一般,死死卡在肉中。 莫迪吃痛之下,立kè 运起天鹰劲力,浑身肌肉蠕动,猛地将那只手掌弹开。 祝岐山微微一笑,道:“怎么样?这下理解了吗?” 第八十七章 识破与引援 以莫迪今时今日的强悍体魄,要被人捏疼还真是不易. 可在刚才,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那种强烈的痛意,皮膜受到强烈的挤压,连带肩胛骨都吱吱作响。 这种感觉真实不虚! 莫迪看着眼前的红眉大汉,脸上尽量显得平静,可心中激起了惊涛骇Lang。 此人非同小可! 就那么一击,足见他的练体成就远胜自己数倍!那种轻描淡写、挥洒自如的姿态,若不是得了其中三味,绝难表现出来。 一直以来,肉体巨大优势都是莫迪引以为傲的战力,以之迎敌,无往不利,对战安奎如是、对战黄阅如是、对战莲英唐也如是。 而就在刚才,优势突然之间变成薄弱环节,其间巨大的心理落差真的是有种令人生出一股支离破碎的痛苦,就好比体内突然多出无数把绞刀在五脏六腑肆意飞腾、切割,闹得天翻地覆。 一时之间,莫迪深陷泥淖,神情有些低沉。 “哈哈…………………” 就在此时,童如意突兀地大笑起来,这股肆意的笑声将莫迪的情绪彻底打断。 莫迪忍不住留意他的眼中散发的幽幽光芒,觉得这似乎和他大大咧咧的脾性大为不合,骤看之下,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 “师兄!你这是?” “刚才那一击,是不是让你很失落?” 莫迪闻言,稍稍一愣,旋即就想掩饰过去。 童如意摇摇头道:“你不用再我面前掩饰!输给我,并不代表你的优势丧失了,其实你的肉体天赋之高,要远在我预期之上,假以时日,超越我不会有什么难度!” “呃?” 听他这么一说,莫迪不禁一窒,“虽然你我即将成为同门师兄弟,但你也不能妄自菲薄,这样安慰我吧?” “你不相信我?”童如意有些生气,随后重重地打拍胸口,保证道:“我童如意一向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欺骗自己人。练体**的基础就是精血之力,而产生精血之力的基础则是人的造血能力。想我童如意浸yin练体**数十年,又有师尊的悉心教导,眼光何等敏锐?现在毫不夸张的告sù 你,就在刚才的一抓之间,我就已经发xiàn ,师弟你的造血能力远超常人,简直就是大变态!” “造血能力?” 眼见童如意说得头头是道,而且言语之中所涉关窍,又暗合自身的猜想,莫迪不由信了几分:看来,我的特殊,跟脚极有可能就落在那丝远古先民血脉之上了,也只有那等逆天的东西,才会有童如意所说的巨大作用。 想到此处,莫迪微微一笑,“我突然发xiàn ,有着这样一位师兄,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对了,师兄那么练体修行有什么窍门没有,为什么师兄的一抓之力竟然如此恐怖呢?我看那还远远不是你的全力吧?” “哎呀!你小子的问题还真是多呢?”童如意显露出头疼的样子,继xù 道:“练体修行其实真的没什么窍门,练精化气、破胎成金、金身如意、不朽不灭,这四个练体过程,都是需yào 长年累月的打磨,绝非一夕之功。至于,师兄我为什么这么强,是因为我刚刚接触到了破胎成金的境界,比你先走了一步罢了!” “练精化气、破胎成金、金身如意、不朽不灭,竟是如此!” 境界往往就意味着道路啊! 莫迪头一次听到关于练体境界的划分,浑身上下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罢了!既然已经来了个头,不说清楚也不合适,你可要牢牢记住喽!”童如意严肃的瞪了莫迪一眼,用告诫的口吻道:“所谓炼精化气,就是指炼化体内的精血之力增强体格强度和气力,这个过程伴随着练体修行的前三大境界,是根基,来不得丝毫马虎。 破胎成金,又比炼精化气进了一层,讲究去伪存真,凝练整劲。所谓破胎就是打破先天局限,祛除体内枷锁痼疾,最终成就金刚之体。 再下来就是金身如意,肉身大小通神,往来**是为如意!可怎么才能做到如意,里头却是有着大奥妙!练体并不是一味追求强dà 、刚毅,常言道:刚不可久、过刚易折,这些可不仅仅是发人深省的训诫那么简单,许多人用鲜血淋淋的教xùn 验证了它们的真实可靠。后来,先贤们得出结论,唯有刚柔并济才是练体的大道,偏其一,早晚都会陷于苦厄,乃至万劫不复。 至于最后一层境界不朽不灭,只是流传于世的传说,世间尚无人亲见。传说,当肉体达到不朽不灭的境界时,修士不假外求,独立于世,甚至能与天地宇宙齐命,成就神尊位业!” 听着童如意所勾勒出的完整修行线路轮廓,莫迪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潜力极大,完全不逊色于修士之法的另类大道。 他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如何才能达到破胎成金的境界呢?” 童如意当真是把莫迪当成了自己人,知无不言,道:“这也简单!当炼精化气触摸到第一道瓶颈的时候,也就意味着破胎成金已经开始。每个人修liàn 到这个境界所花的时间都是不同的,一般资质愈好,花的时间就会愈多。” 莫迪微微沉思了会儿,就明白了过来,破胎成金实jì 上是不断的打破极限,而修士想要打破自身极限,首先就要达到这个极限,否则一切根本无从谈起。这样说来,资质好的极限自然就要高一些,想到达到它难度也就大一些。 想透此节,莫迪本待继xù 发问,但一想到童如意自身的境界还在破胎成金的范畴,问他更深一层的东西似乎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对了!不是还有一个便宜师父吗? 莫迪眼珠子提溜一转,笑道:“这个童师兄,不知dào 咱们的师父达到什么境界了?是否已是金身如意的层次呢?” “金身如意?”童师兄愕然的遥遥头,“你说的轻巧!修士一旦达到金身如意的境界,就等若成就法神位业,那种开天辟地的伟力,足以胜任一域霸主,至不济也是超级宗派掌教那等级数啊!你说师父如果那么牛鼻,还会是区区一介长老吗?宗门还不求着他,执掌宗门啊?” 莫迪知dào 自己问得有些唐突,不好意地干笑了两声,“那看来,师父也是处在破胎成金的层次了!” “话虽如此!这同一层次的高低也是相差极大的!师父进入破胎成金多年,实力之强,在天武宗一百零八为长老中也是位列前茅。”童如意解释道。 ………………………… 与此同时,在坐忘峰的另一头,荣亨在修士大殿洞府内来回踱步,愁眉深锁,不时的朝外张望,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洞府的大门突然叩响,扣声急促,似乎很急。 “进来吧!门根本没关!”荣亨大喝道。 来人是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一身黄袍,显然也是执事一流,他进门之后,微微躬身就道:“荣少!我打听过了,山月长老根本没有新收弟子,那三人和她只有一面之缘,说过几句客套话罢了!这分明是在拉大旗扯虎皮啊!少爷,你被骗了!”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青冥峰核心弟子亲口所说,不会有假!” “砰”的一声,洞府石桌上的茶杯被扫到了地上,摔得粉身碎骨。荣亨满眼猩红,已是怒火中烧,“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竟敢骗我荣亨?我不宰了他,就不姓荣!走!叫上人,把那三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揪出来,搞死算我的!他妈的,还翻了天了!” “是!” 眼见主子怒得快要发疯,黄袍执事心中,惴惴不安一刻也不敢多呆,生怕遭受池鱼之灾。 “唉!又要造孽喽!这为虎作伥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那人摇头直叹,可除却应命又能怎样? ………………………………… 莫迪童如意两人聊得尽兴,几乎忘了时间。 直到,莫迪突然想起那些坐忘峰的那帮纨绔随时有可能查出自己底细,然后来找自己的麻烦,还是尽快离开坐忘峰才保险一点。 特意留意到他的异样,轻轻推了他一把,问道:“师弟!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魂不守舍的!” 这一推,可把他给推醒了! 莫迪眼中一亮,对啊!如今我也是有大靠山的人了,虽然靠山不是山月长老,但是这祝融峰的练体长老的份量也是不轻啊!何不借用一下呢?当即,他也就把自己来时的经lì 和童如意讲述了一遍,其间更是将那些纨绔的丑恶嘴脸稍稍地夸张了几分。 童如意听完,顿时火冒三丈,“真是岂有此理?坐忘峰好歹也是主峰,竟然沦落到如此不堪的田地,他们如此妄为,就不怕愧对师门先烈吗?” 莫迪冷冷一笑,“我要是师门先烈,只怕活着也要被他们活活气死!亏他们一袭白衣,潇洒不凡,骨子里却是烂到了家,隔了老远也能闻到一股恶心的人渣味儿!” “哼!你放心!荣亨那家伙我知dào ,他再敢找你麻烦,你直接报我的名字,我借他个胆试试!”童如意气愤地说着。 “不过!先前我假借山月长老的名义忽悠了他一把,此时再把你给抬出来,只怕他未必相信啊!” 童如意想了想,觉得大有可能,像那种无法无天的家伙,一向自以为是,吓得住一次,再难吓住第二次。 “那我就跟你走一趟,看他能搞出什么花样?敢动我祝融峰的人,得先问过我童如意!”他很有义气的说道。 说着他有顿了顿,有些担忧道:“眼下之事有我倒不用担心,只是,你得罪了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以后可就有罪受了。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后你可要留点心啊!” 莫迪听了此话,微微感动,于是将自己之后的家伙说了说,以宽其心。 童如意听了,点点头:“嗯!这样还好,本源之地,没人敢乱来,你去那早点修liàn 到凝罡境,等到正式加入我祝融峰,万事自然有师尊他老人家担待,到那时没人敢动你!眼下该说的也都说了,我送你出去吧!” 莫迪指了指远处的正在跟其他人接洽的刘露安和莲英唐,道:“等一下,师兄!我还有两位朋友呢!带他们一起走吧!” 童如意饶有兴趣的看了过去,问道:“那个男子就是莲英唐吗?” “正是!” “呵!师尊原本主意的是他呢!不过,你既然打败了他,自然更胜一筹。”童如意笑道。 又过了片刻,那两位似乎了聊得差不多了,都朝着莫迪这边过来,同行的还有与他们接触的一男一女。 莫迪略微一猜,就知dào 莲英唐和刘露安打的是和他差不多的主意。 “哈哈,邵千兄、若诗姑娘,看来我们都要走一趟了!”童如意和那两人显然很熟悉,直接乐呵呵的迎了上去。 那被他称为邵千的男子,看着精悍逼人,气宇不凡,绝对是罕见的高手,而那若诗姑娘,则似雨中桃花,美艳而柔和,身上的气息也是极为强dà 。 但两人看向童如意的眼神都透露着一丝凝重,似乎将他视作对手一般。 一时之间,气氛微微压抑! 童如意微微苦笑,“两位干嘛这么看看我?我们虽然不是知己良朋,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在师弟师妹们面前,何必如此呢?” 第八十八章 打了小的来老的 听了此话,那位若诗姑娘神色终于渐渐放缓,语气却依然显得冷冰冰,“你说的不错!不过,祝融峰和我们瑶池峰的恩怨,早晚都会解决,你最好做好心理准bèi !” “把上一代的恩怨延续到下一代弟子之中,对宗门有什么好处,这又何必呢?”童如意苦笑道. “这等恩怨事关主峰荣辱,兹事体大,岂能轻忽?”邵千看了看两人,眸子幽幽发亮,颇为渗人,旋即慢条斯理道:“再说!树欲静而风不止,你的想法绝对不是主流,我听说祝融峰有很多人都是‘恩怨分明的主儿’,这你怎么说?” 面对邵千的一针见血,童如意顿时哑然,半晌之后,才以一声叹息作结。 接下来,三人都不再发话,场面上的气氛自然就更加压抑起来。 无论是莫迪、刘露安还是莲英唐,哪个不是心思玲珑之辈,自然看出这三位师兄师姐背后所代表的三座主峰关系似乎不太融洽,这种不融洽不仅停留在高层,甚至还影响到了下面的弟子。其中的缘由想必非同小可。 莫迪三人疑惑的目光时不时交汇一处,彼此传递着什么,但除却加深这种疑惑,再也没有别的用处。 人都有好奇心,莫迪也很想知dào 其中的八卦,但既然师兄不说,却也不好多问,更何况,现在也是打听“杂事“的好时机,眼前还有麻烦等着他们呢! …………………… 此时,在坐忘峰的传送大殿大门外,十来个白衣弟子气势汹汹站立着。 站在众人之前的赫然就是荣亨,荣大少! 沿途经过之人一看这是这伙人渣,纷纷加快脚步,以免惹出事端。 先前被荣亨揣伤的那个矮瘦中年男子,一瘸一拐的贴了上来,得yì 道:“呵!荣少,我就知dào 那三个家伙准是骗人。所以,刚才人一散,我就立kè 赶来这边蹲点,幸好他们还没逃走!” 荣亨深深地看了这家伙一眼,越看越觉不顺眼,明知dào 自己对于刚才受骗上当一事耿耿于怀,还他妈的比叨叨比叨叨个不停,分明就是在众人面前下了老面子,实在可恶。 不过,眼下还要指着这帮混蛋,倒是不能寒了人心,他从纳物宝囊中掏出一个瓷瓶,丢了过去,“接着!这是最顶级的固体丹,内服对疗伤有奇效!” 瓷瓶一入手,中年汉子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连忙说了一大堆阿谀奉承的话,变着法儿讨荣亨的欢心,令旁边七八**感恶心,而在暗骂他无耻不要脸之余,这些人也纷纷有样学样,大献殷勤,好像谁慢一步就会少块肉似的。 狗一样的人生!大抵如是! 没过多久,莫迪等人终于出现了。 “荣少!荣少!他们来了,那三个家伙来了!“荣亨闻声一看,哈哈大笑起来,“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三位,你们还真以为能够骗得了我荣亨吗?带走!” 一群人动作敏捷,迅速地围了上去,一个个摩拳擦掌,只待莫迪等人稍有反抗,立kè 就要拳脚伺候。 “慢!” 站在莫迪前面的童如意沉声大喊,身上逐渐散发出一股庞大的血气,目光更是如钢刀一般,直插荣亨的眸子,显得咄咄逼人! 受此一激,荣亨顿觉胸口一窒,腿脚一阵无力,嚣张跋扈的气势瞬间就矮了一截。 方才,他一门心思要对付莫迪三人,对于走在他们前面的三人压根就不曾留意,谁成想竟来了这么一出? 刚刚得了恩赐的中年汉子眼见主子吃亏,立时跳了出来,想要喝骂,但一看来人似乎深不可测,已在喉咙口的污言秽语顷刻间憋了回去,“几位莫不是要多管闲事?这位可是坐忘峰荣长老嫡子,荣亨荣大少。” 缓过劲儿来的荣亨,目光阴沉,道:“现在马上离开,我可以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否则后果很严重。” 莫迪三人相视一笑,看来此人还不清楚状况。 “哼!我倒要看看后果能有多严重?”童如意的小暴脾气也是被激了起来,他微微瞥了一眼荣亨,旋即抬起一脚,直捣旁边那个站位靠前的中年汉子裆下。 突施辣手!又见突施辣手! 只听“啪嗒!”一声响起,众人的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一幕邪恶至极的场景,尤其是男弟子们,瞬间就感同身受,背脊发寒,惊恐无比的看着童如意。 那绝户腿直中子孙根,听那声响动清脆如斯,怕是连舍利子都彻底破碎! “啊!……………………“那中年汉子已经面无人色,呼天抢地地惨叫起来,那种程度的痛苦就算是莫迪也忍不住生出同情之心。 他微微擦拭了一下额角沁出的汗水,心道:太狠了!同样是突施杀手,这个童师兄可比我狠了十倍! 见到这一幕,荣亨一阵恍惚,这个世界突然变得陌生起来,竟然没人买他荣大少的账?他可是堂堂长老的嫡子啊!何等尊荣?竟然一而再的承shòu羞辱? 来人根本没拿他当回事儿,这家伙终于恼羞成怒,咆哮道:“上!他妈的,反了!敢在坐忘峰撒野,全都拿下!”与此同时,他的脚步却在往后撤tuì ,甚至还下意识地捂着裤裆。 这样一来,就极伤士气! 有几个奸猾一点的,立kè 就高喊:“我来保护荣少!你们快上!”说着,就夹着荣少一起后撤。 六七个傻不拉唧的家伙,呼啦啦的冲了过来,手上五颜六色的光芒噌的冒了出来,强dà 的法力波动迅速在空气中漫延。 对手同为核心弟子,而且明显又是心狠手辣的角色,这帮家伙也不敢托大,纷纷都使出了拿手的本事。 火球、冰弹、风刃各种攻击层出不穷,一股脑倾泻而来。 看着敌人来势汹涌,童如意丝毫不怵,反倒哈哈大笑起来,“若诗,邵千,你们总不能让我专美于前吧!来啊,让师弟师妹们见见,咱们的威风!” 那两人一听,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刹时,又有一股惊人的血气冲天而起,那是练体者最显著标志,而另一边的若诗,则浑身碧光涟漪旋即射出七八道粗大的绿色匹练。朝着前面的那群人纠缠而上。 “开!”童如意大吼一声,浑身筋肉倏然腾起,皮膜之下似乎有着一条条蛟龙在起伏,凶恶异常。数息之后,从头到脚,渐渐泛出一丝淡金色,整个人化生为一尊怒目金刚,威武无边,煞气滚滚。 只见他脚下一震,人就消失在眼前,再出现时,已在数丈之外,当真神出鬼没。 敌方诸人骇人之余,却又兴奋地大叫起来,原来童如意出现之地,好巧不巧正是他们的兵锋所及,一通法术罩下,量他不死也是残废了。 可就此时,童如意依旧满脸笑意,似乎浑然不知自身的处境,轰的一声,两条壮实的胳膊猛烈撞在一处,爆出朵朵拳头大小的火星,简直匪夷所思! 这哪是血肉之躯啊?分明就是精铁! 下一瞬,啵啵啵,连声响起,一连串的火球、风刃、冰弹落在其上,被他微微一震,尽数化解于无形。整个过程,简单就如吃饭喝水一般。 练体之威,竟至于斯! 莫迪骇然。 等到这一幕出现,对面的七八人立时不进反退,显然感觉到对方是远远超乎他们想象的大高手,再不退,下场难料。 然而,进则由己,要退,却休想如此便宜了! 若诗挥出的道道匹练,紧跟而至,在半空中化作暗青色的巨木,朝着那七八人镇压而下。 这几个前一刻还生龙活虎的家伙,遇见了这些巨木,却被克制的死死地,浑身法力被封禁不说,连带力qì 也被除得七七八八,瞬间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虾,一捆一个准。 而在远处,邵千也没闲着,趁着这会儿功夫,已经将荣亨和他的手下,双双擒拿,一手一个,揪在手中。 “放开我!你们这帮混蛋,知dào 我是谁吗?得罪我,你们死球定了!”荣亨拼命挣扎,毫无仪态的大喊大叫。 莫迪三人面面相觑,不知dào 说什么好。 整个过程似乎在眨眼之间就结束了,这些令他们提心吊胆的核心弟子,到了童如意他们的手中竟然如此不堪,这叫什么事儿啊? 莫迪轻声呢喃:“话说…他们也算是同一级别的弟子吧!实力怎么相差那么多?简直天壤之别!” “他们?就凭他们也敢与我等同列?”童如意哂然一笑,得yì 道:“你师兄我,可是曾经击败过核心弟子的存zài ,对付这帮酒囊饭袋还不是轻而易举!” “嘭!”“嘭!”两声。 邵千将那两人丢在地上,冷冷地瞪了一眼,问着童如意道:“怎么样?这件事情你觉得该怎么解决?要是真的打废了,也有不小的后患!” 跌在地上,哎呦直叫的荣亨一听这番话,立kè 叫了起来,“对!对!你们不能动我,否则我爹不会放过你的,他可是长老,得罪一位长老的代价,绝不是你们可以承shòu的。这样吧!现在你们只要向我斟茶道歉,我就既往不咎,怎么样?” “嘭!”“哎呦!” 童如意朝着他的胸口,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阴恻恻道:“道歉?你还没睡醒吧!我就把你废了,我看你爹能把老子怎么样?” 荣亨痛得满地打滚,眼中隐隐流露出怨毒和恐惧,却是再也不敢说什么屁话了。 这时若诗想了想道:“干脆把他们送到督武峰去!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够得上‘欺凌同门’这条罪,触犯了门规铁律,难逃炼狱间庭的苦役!” “这太便宜他们了吧!他老子有的是关系,进去逛一圈就出来,还跟没事儿人一样!”童如意微微摇了摇头,“就他这幅死性不改的模样,难保不会继xù 找他们的麻烦。要知dào ,目前他们还只是记名弟子,没有资格上山修行。万一出了意wài ,我们就算找这王八蛋秋后算账也没什么用!” 邵千顿了顿道:“那不如杀了了事!” 这话一出,荣亨浑身颤栗,更是死死抱住邵千的大腿,发出杀猪般的惨号:“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绝不会找他们报仇的,这件事我不追究了!你们饶了我吧!我改!我痛改前非,我闭门思过!求求你们,饶我一命吧!” 此时看着他这副模样,莫迪微微无语,荣亨已经崩溃了,连恐xià 还是真的动杀机都分不出来了。这边来来往往,人这么多,又哪是杀人的地方呢? “师兄!教xùn 一顿就算了吧!以后,若他再来寻仇,想必我也不惧了!” “嗯!你能这么想倒是不错!毕竟,师兄师姐帮得了你们一次,未必帮的了第二次,有些事情你们自己要有心理准bèi 。”童如意顿点了点头,说着怒目一瞪,“听到没有,还不快滚!” 几个躺在地上装晕的家伙闻声,如蒙大赦,立kè 爬了起来,嘴里千恩万谢,发誓痛改前非,并保证和荣亨断绝往来云云。 唯独那被童如意踢碎了蛋蛋的中年汉子却是真的晕菜了,不省人事。 看那几人想走,莫迪指了指地上道:“把他拖走!然后滚远远的,别让我们再看见你们!” “是是”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自传送大殿内传来两股格外庞大的气息,那种强dà 莫迪似乎在雷鸣长老身上感受过,而此时这两股气息虽然稍微逊色,却也是属于同一级别的。 几人对视一眼,不禁变色,心道:难道大了儿子立马引来老子?不会这么巧吧? 这一念头刚起,传送大殿的大门吱呀一声推开,两个身穿紫袍的高冠老者施施然走了出来。 尚未走远的荣亨,顿时“梨花带雨”的回转身来,大叫道:“爹!你要替我报仇啊!” 他极度委屈的指着童如意和莫迪等人,大倒苦水,“这群人刚才无缘无故打伤我坐忘峰弟子数名,还公然辱骂各位长老,说坐忘峰没了首座,就剩一帮窝囊废,已经名存实亡。还口口声声叫嚣,要让宗门取消坐忘峰主峰的地位。” “什么?好胆!竟然敢欺我坐忘峰无人,气煞我也!”两个紫袍老者顿时勃然大怒。 刹时,莫迪等人被这荣亨给气乐了,如此颠倒黑白,当真无耻之尤,刚才真该给此獠来点狠的。 第八十九章 惊天大案 长老怒则怒矣,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不敢直接动用暴力手段解决事情. “你们是哪一峰的弟子,不知dào 你们的师长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行事居然如此无法无天,难道不怕门规铁律的处置吗?”荣长老一边心疼的把荣亨拉大身前,一边朝着莫迪等人声色俱厉道。 至于旁边的那位紫袍老者反倒负手站立,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一副难以捉摸的样子。 “等一下!” 这时候,童如意终于忍耐不住,发话了,“荣长老!你儿子是什么人,我不信你会不知dào 。今日孰对孰错,沿途诸多弟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儿子纵使颠倒是非,一时混淆试听,难道还能堵住悠悠众口吗?” 看着童如意在长老面前一副盎然挺立、不屈不挠的身姿,荣亨眸中凶光跳闪,再一想自己刚才在对方面前露出的丑陋姿态,顿时恼羞成怒,决计不容他再讲下去! 他立kè 暴跳起来,戳着手指,呵斥道:“放肆!你竟敢这么和长老说话,真是狗胆包天!爹,拿下他!” “啪!” “孽畜!还不住口!”荣长老突然甩手就朝着荣亨的脸上糊了一巴掌,青湛湛的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他吓得跌倒在地,摔了个大跟头。 等缓过来,荣亨终于委屈地大哭起来,自记事以来,爹就没有打过自己,今天究竟是撞了什么邪,居然合伙外人欺负我。 不过,他也总算识趣,知dào 这个时候不想倒霉,只能乖乖地躲在一边。 说起来,荣长老这一记,不断打蒙了荣亨,也打蒙了莫迪几个。不知dào ,这老家伙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此时,荣长老打了宝贝儿子,虽然心疼,但脸上却显得极为严肃,他那双诡异的眸子射出惨碧寒光,盯住了出头鸟童如意。 “本长老处事一向公正严明,不会因为亲疏之别,而失偏颇。犬子的德性固然有瑕,但想来也无胆在这种有关坐忘峰荣辱的大事上胡言乱语。这件事,我们按照规矩来,你们几个老老实实上督武峰走一趟!” 听到这里,童如意和莫迪等人都听出了不对劲,这老家伙似乎想要将事情闹大啊! 旁边一直不曾发话的那个老者,微微一笑,“这些年,我坐忘峰群龙无首,以致风气浑浊,但还轮不到其他峰的弟子说三道四!你们是哪峰弟子,报上名来!” 几人被此老的目光扫过,顿时头晕目眩,有种胸闷欲吐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似乎非要依着他的意愿,才能解脱。(传说中的瞪谁谁怀孕!)“弟子!青冥峰,刘露安!”刘露安说完舒了一口气,神色才松弛了下来。 “弟子,万灵峰,莲英唐!” “弟子,万灵峰,莫迪!” “弟子,祝融峰,祝岐山!” “弟子,瑶池峰,若诗!” “弟子,原始峰,邵千!” 那紫袍人目光直接跳过了莫迪三人,只在祝岐山、若诗和邵千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旋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那些老家伙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吧!同为主峰为何要咄咄逼人呢?看来,我宗内野心勃勃之辈还是不少啊!” “就是!药兄,别人都骑到头上了,我们不接着,怎么对得住坐忘峰的弟子门生啊!”荣长老满脸虐笑道。 祝岐山三人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这话中夹枪带棒,更是辱及师长,着实听得火冒三丈。 然而更加不乐意的却是莫迪,祝岐山三人是为了帮他们出头才惹上麻烦,如今眼看着要被这居心叵测之人拉入阴谋漩涡之中,这叫他怎么过意得去? 他几乎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就踏出了一步,“这位长老,说来说去,你们就是不信对吧!我不管你们到底是愚蠢得先入为主,还是有意陷害。这件事情简单得很,养不教,父之过,荣长老你只需像我们道歉,我就可以不追究!” 这话一出口,全场呆住! “这小子疯了吗?”荣长老和药长老一阵恍惚,一时之间,竟然不知dào 要如何以对。 此时,旁边驻足之人越来越多,原本他们还怕惹上麻烦,但现在发xiàn 这边居然有人敢得罪长老,这等破天荒的事情可是稀罕的紧,就算担点风险也要强势围观一下。 祝岐山也是被莫迪这没头没脑的一下给吓住了,赶紧上前扯了扯莫迪的衣角。 谁知莫迪微微一挣,回头大笑道:“师兄!你看看这两个老家伙,他们不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吗?那好,我们就奉陪到底。” “小子!休要胡言乱语!”紫袍老者被莫迪当众揭破心思,怒斥道。 “呵!”莫迪冷笑一声,用一种极端歹毒的目光看向已经隐藏在人群之后的荣亨,“说我胡言乱语没关系!请我们去督武峰也没关系!不过,我看这个荣亨也必须走上一趟!此事皆由他而起,怎么少得了他?” 荣长老从莫迪语气中觉出了刺骨寒意,再一想到自己那宝贝儿子以前的斑斑劣迹,顿时浑身颤栗起来。 自家那混账的恶名在坐忘峰可谓人尽皆知,好事不做,坏事做绝,其中有几次甚至闹出人命,好在事后处理得还算干净,也没有人认真去查,以他长老的身份倒勉强还能压下来。但如果这些事情被人捅到上面,加上如今又是处在高层变动的紧要关头,那些敌对势力绝对会拿来大做文章。 要知dào ,那些家伙可是鸡蛋里都能挑骨头的主儿,更何况如今这里面已经糜烂的不成样子了啊! 荣长老越想越是害pà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过去的劣迹极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致命一击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旁边的紫袍老者似乎察觉到了荣长老的异样,也隐约知dào 他在担忧什么,于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既然,这下子这么死硬,那就留他不得,索性” 可惜,莫迪就像是紫袍老者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老家伙动动嘴皮子,莫迪就毫不留情的打断,“喂!你们两个老家伙,估计实在想怎么让我永远闭嘴吧!是吗?” 紫袍老者勃然大怒,“区区外门弟子,缕缕在宗门长老面前大放厥词,看来你是毫无悔意啦!” 莫迪tian了tian嘴唇,干脆露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无赖样子,朝着四周大声喊道:“诸位听着!在下万灵峰,莫迪!本届外门弟子大赛的第一,在宗门内还算有点名气。哪天我莫迪若是杳无音信了,诸位不用相信那些鬼话,背后凶手必然就是眼前这两位表面衣冠楚楚实则禽兽不如的长老。” “你!”紫袍老者和荣长老终于忍无可忍了,两人对视一眼,已然达成了狠毒的共识。 好!你想鱼死网破,我现在就让你死,难不成死掉一个外门弟子,宗门还能叫我一个长老偿命不成? 紫袍老者大喊一声,“来人把他拿下!此人不敬师长,出言不逊,丧德败行,纵然再有天赋,日后也是祸害,今日我荣鼎天就地清理门户,诸位门生弟子做个见证!” 紫袍老者不愧是长老,就算放屁也有人听! 人群中,已经走出几个修士,朝着莫迪走来。 祝岐山和邵千赶紧阻在前面,心中却是苦笑,这个师弟太能惹事儿了。 而此时,莫迪脸上的寒意已然凝结成霜,心中更是转着一个骇人至极的念头:很久以前,我就想试试我那两招杀手锏对付长老有没有用,今次就拿你们两个家伙试试手。 刹时,莫迪分出一股神识之力,涌入头顶杀戮波涛之中。 一尊杀戮法身倏然成型,紧接着,一跃冲天,直逼紫袍老者而去。 “嗯!天空突然变暗了!” 站在远处的紫袍老者脑海中突兀的浮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可抬头一看,坐忘峰终年笼罩于浓雾之下,阴郁不堪,如何还能变暗? 而就在念头作怪的瞬间,杀戮法身已然落到了他的背后,七道金辉凝在指尖,死死抵在他的颈椎上。 紫袍老者心中警兆狂响,环顾四周,疑神疑鬼,可偏偏周围什么都没有。 旁边的荣长老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药兄!怎么了?” 远处的莫迪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死!” 杀戮真身巨指一点,狂猛地力道倏然爆开,直接轰在紫袍老者的颈椎第三和第四节颈椎骨之间。 “嗵!” 紫袍老者整个头颅瞬间变形,随即身躯笔直的栽倒下去。 “药兄?药兄?你怎么了?药兄?…………………”荣长老焦急地喊道。 刹时,传送大殿门前,一片死寂! 一个长老,一个前一瞬还活蹦乱跳,最起码还能号令弟子的长老,突然之间,半死不活的倒了下去。 这也太过诡异了吧!难道是暗杀? 那些修士再也顾不上捉拿莫迪,纷纷停在原地,戒备地盯着四周。 而就在这时,杀戮真身的金瞳之中,爆出两道漆红惨光,直射向方寸大乱的荣长老眼中。 “啊!………………………”毫无准bèi 的荣长老陡然发出一声高亢而尖锐的惨叫声。 他的双手死死抱住脑门,满地打滚,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前后不过数息,坐忘峰两位长老,通通遭受莫名其妙的的重创,所有人都乱了,再也顾不得其他,纷纷开始逃散。 所谓树倒猢狲散,大抵如是! “好机会!我们快走!”祝岐山大喜道。 六个人“从善如流”,立kè 钻入乌泱泱人群中,随之入了大殿,做了简单的告别后,各回各家。 分别之时,六人都显得满腹疑惑,觉得事情过于离奇,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享shòu 逃过一劫的激动和兴奋。以至于,没有人深想心中那个最最合理却又最不可思议的猜测。 坐忘峰上哀锣般的乐声不断奏响! 长老在宗门受袭这是数百年都不曾发生的大事件了,简直骇人听闻!这件事迅速被人传到了高层耳中,背后许多力量紧锣密鼓地行动了起来,而祝岐山和邵千背后的存zài 第一时间就被请到了天空之城,接受一轮轮质询,幸好两人都有不在场的铁证,才免于此劫。 至于真zhèng 的幕后凶手,却已然将此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开始筹备下一阶段的修行大业了。 第九十章 修行开始 戌时至,一弯月牙羞涩的躲在云层中,群星璀璨,悬于天幕,又是一个晴朗的夜空. 在高高在上的天空之城中,一个个紫袍修士朝着长老殿的方向飞行,眼神中纷纷透露出些许不安。 而此时,长老殿内部,已经站立着九人,正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掌教!你觉得那几个家伙的话可信吗?事发之时,他们的后辈恰好和荣氏兄弟吵得不可开交,几乎要闹到督武峰去。那几个家伙历来护短,嫌疑最大!况且因为坐忘峰首座席位之争,先前两峰之间也有着不小的嫌隙啊!这也是动机。” “唉!” 一位身披银白羽衫,头顶玉质朝天冠的神骏男子叹了口气,愠怒道:“许多人,看到本尊离宗在即,就坐不住了,整天就知dào 争争争!这些人格局太小,根本就不顾大局。闹出眼下这等祸事,除了让那位看轻了我天武宗,还有何益处?所以,本尊决定,关于剩下的席位,我会亲自裁定,绝对不会让你们再任意妄为了。” “这!” 一听这话,好几人都变了脸色,他们为了这件事,可谓费尽心思,暗埋诸多算计,如今却被掌教瞬间瓦解于无形,那些等于全成了无用功。Lang费数不清的人情资源,真是何苦来哉? 看着几人面带不甘,掌教微微低下头,沉声道:“我知dào 你们心里一准儿骂我一言堂,不过我不在乎!在离宗之前,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为乱象!天武宗应该永远处在一种可持续的平衡状态,绝对不能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你们记住:强权意味着堕落,意味着消亡!” 先前那人似乎不甘心,又道:“掌教!那追查真凶一事怎么说?” 掌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表现有些震怒,立时寒声道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能够无声无息击杀荣氏兄弟的人,除了在场众人,我天武宗还会有别人吗?莫非真有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禁声不语。 站在此处的九人分别是,天武宗掌教、金尊、木尊、水尊、祝融峰首座、瑶池峰首座、昆仑峰首座、蓬莱峰首座还有天武宗内门弟子田坤。 他们代表的是天武宗的最高战力!也的确是有能力悄无声息地重伤、乃至击杀荣氏兄弟。 能力永远要高于动机!动机可以脑补,可以捏造、强加,但若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杀心再浓,又能怎么样呢? 事实上,事情发生后,这里所有人都在疑神疑鬼,产生的怀疑和掌教所言如出一辙,只是没人敢挑明说出罢了! 鬼,十有八九,就在他们中间! 仅从杀人的能力上看,这一条就是最大的可能性。 但是,他们身处高位,手握极致权柄,没道理傻得直接摊派。要知dào ,过往的那些交yì 或多或少留下过黑色污迹,谁也不敢保证说自己是干净的! 今天要是真的咬住不放,咬出一个光脚的出来。到那时,光脚的反正死定了,不拖出几个穿鞋的来,能消停吗? 可是众人不说,并不代表掌教也不说,就算他马上就要升入龙骨上宗,主要的精力必然转移。但他只要还在这一天,就能做一天的主! 此时几人皆是沉吟不语,长老殿一片死寂! 到这个时候,谁若争辩,立成众矢之,是以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哼!” 看到众人安静下来,掌教又道:“算你们识相!本尊现在不管真凶是谁?也不想继xù 追究这件事情,我只奉劝一句,做什么事情总要学会适可而止,千万不要碰触宗门的底线。像这次事件,如果荣氏兄弟真的殒命,那么就算你们再位高权重,我也会彻查到底,清楚了吗?” “是,掌教!”“遵命!掌教!”……………………… “很好!”掌教眸中幽光一闪,“待会儿人都来齐了,本尊自会宣bù 诸多事宜,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先自提出来。” ……………………………… 就在天武宗高层核心个个疑神疑鬼的时候,惊天大案的真zhèng 幕后凶手却已经逍遥自在的回到了青冥峰,林秀洞府。 进洞府之后,莫迪在石桌上发xiàn 了一张字条,入手一看正是林秀琪所留。 “咦!回来过了?”莫迪仔细一看,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师弟!恭喜你夺得大赛冠军!继xù 加油吧!对了,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把我的洞府搞的乱七八糟的,限你三天之内修复完毕,否则有你受的!” 莫迪小心翼翼的将字条叠好,收了起来,心中却是跟喝了蜜一般甜:本以为林秀琪没有关注自己的比赛,可没想到她却是这么细心。果然是郎有情妾有意,好合之期看来不会太远了! 接下来,莫迪自然立kè 听从林秀琪的吩咐,将破烂不堪的洞府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已是子时。 莫迪身体虽然精力旺盛,但心灵上的疲劳却在这最松懈的时刻彻底爆fā 了出来。 不管了!先睡一觉,修行就从明日开始吧! ………………………. 次日,本源之地广场上。 走出传送阵,莫迪再次见到那巨大的扇形广场,踏在青黑色石板上,看着乌泱泱的人群,莫迪的神情略显茫然。 回首往昔,命运似乎在朝他微笑。 上次来到此地,距今不过数月,然而在这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有喜有悲,有大有小,有些事甚至令他的命运都彻底偏转。如今想来,那一次次的风险,他若稍有行差踏错,怕已成黄土一抔,当真后怕至极! 良久过后,莫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坚定的迈出了步伐他整个人隐隐透着股锋芒,似乎要化成利剑,强行将心中的不知所措斩成齊粉“人生在世,波谲云诡自然少不了,既然选择了这条通天大道,就要有迎击罡风,挑zhàn 险阻的准bèi ,逡巡而止,不是我莫迪的作风!” 这句话没有诉之于口,而是自我砥砺的心声! “既发之于心灵,就必须践行于未来!” 莫迪抛开一切杂念,昂首向前,在这一刻他的内心变得更加强dà 。 …… 走近本源之地入口时,一名黑衣执事瞥见莫迪,一看他灰衫落拓的装束,眼中立kè 流露出一丝鄙夷,大叫道:“来人止步!出示你的推介!” “什么推介?”莫迪微微错愕。 黑衣执事嘴角一咧,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斥责道:“没有推介?没推介你来这儿凑什么热闹?本源之地,可不是你一个外门弟子该来的地方,走走走,哪凉快哪呆着去!” 莫迪暗自冷笑,世上从来不缺乏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这位执事!是谁规定,没有推介就不能进入本源之地的,你不妨说道说道。” 黑衣执事朝着莫迪上下一瞄,鄙视道:“我的天啊!你不是这么孤陋寡闻吧!外门弟子要进入本源之地也不是没有先例,那就是拿到真传师兄的推介,这样就可以进入本源之地进修一月。” “我怎么听说可以用宗门贡献点兑换修liàn 时间呢?这难道是别人诳我不成?”莫迪戏谑道。 “这话倒是不假,不过!要知dào ,在这本源之地内一天,就要消耗十点贡献点啊!就凭你,能消费得起吗?像你这种外门弟子,日子过的苦哈哈,顶多积攒个几十点,用在这里,那不是傻了吗?”黑衣执事间似乎觉得已经将莫迪看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就在此时,莫迪将身份令牌掏了出来,啪的一声,拍在他的面前。 “有多少?你自己看!” 黑衣执事犹自不信,拾起一看,大叫了起来,“我的天哪!七千五百贡献点!” 他揉了揉眼睛,再三细看,才确认下来。 “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贡献点?” 莫迪呵呵一笑,指了指上面道:“老子上面有人,还需yào 推介?” 黑衣执事一听这话,竟然瞬间就信了,紧接着脸上也变得恭顺起来,“师兄!刚才有眼不识泰山,您见谅!你请!这令牌,你拿着,花费多少,等您出来时,在计算不迟!” 莫迪接过令牌,哑然失笑,旋即摇了摇头朝里走去。 数息之后,自接引光柱中穿过,那一幕熟悉的场景再度出现在眼前。 浩大无垠的本源空间依旧散发着一股原始狂暴的波动,只是这股原本还能给他造成不少困扰的波动,此时在他的感知中却变得轻如袈裟一般,附在身躯表面,完全不能阻碍他的行动。 莫迪一想也对,如今自己的真实实力就算不算杀手锏,也已经达到了核心弟子的水准,断然不可能被这种用来限制外门弟子的手段难住的。 莫迪微微一笑,两腿一蹬,径直朝着几十里之外的黑色漩涡冲去。 这一路狂奔,空间的压迫了固然节节攀升,但莫迪只是抖了抖胫骨,整个人就如同飞鹰一般,快速驰掠。 几十里路一晃过去大半,这等声势无疑会引起位列于漩涡中心的那些高手的注意。 当一双双惊异的目光落到莫迪身上时,顿时响起了无数惊呼。 “是他!外门弟子十强者争霸战的冠军,莫迪啊!” “看来他也是来准bèi 突pò 啊!” “可不是!此人据说精修火相,底蕴厚重,想必能够一举突pò 到凝煞之境啊!” “那我们岂不是又要多出一位师兄?” …………………………………………………… 莫迪继xù 发力,当仁不让,直接冲到了众人之前,直到贴近黑色漩涡一丈距离才止住了身形,席地坐下。 看着前面不断吐出灵气的漩涡,莫迪心中微微颤栗,“只要突pò 凝煞之境,我就立kè 冲进去。这里面的灵气浓度绝对又是另一番天地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先要试一试这浑圆锻体的功效,看看能不能触发那一丝扩展气海的际遇!” 气海越大,修士凝聚的法力就越大,法术施展起来,就越放得开,而不用像刚开始那样,稍微施展三两下火球术,法力就捉襟见肘,那么尴尬。 第九十一章 气海扩张与灵气不足的烦恼 浑圆锻体丹! 属于极品丹药,有坚固肉体之能,这对于习惯于远程法术攻击的修士而言,算是福音! 在主流之外,有些修士精通近战秘法,亦或本身就是专司肉身的练体修士.法术修士对上这些敌手,肉身的孱弱就会成为致命伤!而服用了浑圆锻体丹之后,肉体的强度固然依旧远逊于前者,但却也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而此丹除了坚固肉身之外,还有一种特殊的作用,极为离奇。那就是有一定的几率扩展道神修士的气海容量,至于几率多少,却是因人而异,没有定论。 眼下,莫迪端坐在巨大漩涡之前,从腰间取出了储物宝囊。 神识微微一动,宝囊上的奇异绳结已然自动打开。 神识穿透而入,里面的事物立kè 浮现在脑海中。宝囊空间大约十丈见方,在它的左下角,躺着一截漆黑铁棍和一瓶丹药。 莫迪按照祝岐山的吩咐,利用神识之力稍稍牵引瓷瓶,那瓶丹药倏然而起,落到他的手中。 这瓶丹药就是镇西异常的浑圆锻体丹! 揭开瓶盖,一股奇怪的要想扑鼻而来,闻之,莫迪整个人顿时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浑身孔窍似乎被一种仙液浸泡着,毛发在其中荡漾,老化角质纷纷分解脱离,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咦?一瓶丹药才三颗!” 下一刻,一颗龙眼大小、晶莹如玉的浑圆锻体丹,在莫迪的掌心中来回翻滚,活蹦乱跳,似乎蕴藏着强dà 的灵性。而实jì 上却是药性过度激发,汽化冲击所至。 仅仅数息,那股奇异的药香已然挥发开来,馥郁甚至刺鼻,连带莫迪后方的那些弟子也觉出不对劲,纷纷将目光投射了过来。 “我的天啊!那就是传说中的浑圆锻体丹吧!” “这种丹药据说能够强化肉身,有一定几率拓展气海,是极品神丹啊!” 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盯着莫迪丹药,道:“浑圆锻体丹的作用原理,其实是利用煞气强化脏器、骨膜和皮膜,以练体士的精血之道异曲同工。听说到了凝煞之境,还有利用罡气强化肉身的神丹呢!不过,这些神丹却没有扩展气海的可能,在这一点上,浑圆锻体丹就要稀罕得多啊!” “钟师兄!你好厉害,居然知dào 这么多!” “那不是废话吗?钟师兄可是万珍殿的预备弟子啊!在这方面的知识丰富程度,就算是核心弟子也望尘莫及!” “诸位过誉啦!钟某知dào 的再多也只能在这里指指点点罢了,哪像那边莫师兄直接就能享用神丹之妙啊!” ………………………………… 且不说,莫迪的张扬引来一片羡慕嫉妒恨,此时他眼见丹药挥发如此迅猛,当即不敢耽搁,一下就就把丹丸吞了下去。 晶滑的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冰凉的丹流,顺着喉咙一直往下缓缓流淌。 然而稍过片刻,丹流突然以一种惊人的姿态开始挥发,药力急剧扩散到周身百骸。 这样一来,原本的冰凉之感顿时急剧提升起来,刺骨的寒意迅速漫延、爆fā ,在这一刻,五脏六腑、皮膜筋骨的功能似乎都沉寂下来,血液的循环也出奇的缓慢,体表毛发的尖端甚至隐隐结出晶霜,莫迪整个人都忍不住打颤起来。 暮然间,莫迪双目睁圆,舌绽雷霆,大喝:“就是此时!” 体内明光淬火诀疯狂的运转而起,空间中的火煞灵气立时受到一股莫大都牵引之力,朝着莫迪的身躯狂涌过来。 要知dào ,经过莫迪的多番补充,如今体内的炎阳粒子,已经多大数百万,其程度的严密高效远远超出了那本秘籍所描述的景象。 数以百万计的炎阳粒子一旦爆开,就算是一百个莫迪也要粉身碎骨,但如今由于秩序锁链的存zài ,这些炎阳粒子规行矩步,丝毫不显混乱。 渐渐的,一个不逊色于昔日天体熔炉所造成的巨大灵气漩涡在莫迪头顶显现出来,海量的元气泼洒而下,漫入莫迪周身孔窍。 许多修liàn 火属性法力的外门弟子顿时傻眼了,空气中的灵气浓度瞬间就降低了无数倍,简直比本源之地外门好不了多少。 “怎么回事儿?灵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稀薄?” “我这还好啊!这边木属性灵气浓度还是老样子!” “不对!你们看前面那个莫师兄!” “我草!怪不得!火属性灵气全都跑到那边去了,我们能吸到才怪啊!” 不少修士都露出不忿之色,他们好不容易来次本源之地,还指望在这里突pò 瓶颈,晋升为内门弟子,如今被莫迪这样一搞,顿时就没戏了。 可怜那些白花花的宗门贡献点啊! 许多修士的心中暗自滴血,恨不得直接打断莫迪的修行。 可惜,只要本源之地的威压依然不减,莫迪身处之地绝不是以他们的修为能够到达的。如今也只能听之任之,独自郁闷了。 而此时,庞大的火属性灵气进入莫迪的体内,并没有直接转化为法力,而是依附着浑圆锻体丹的强dà 药力,不断地冲刷着莫迪的肉体,五脏六腑、皮膜脊骨、经络血肉,全都囊括其中。 原本在精血之力的孕养下已经强悍无比的肉体,在这个时候居然再度向新的高峰攀升。 血肉在蠕动!禁锢在震鸣!一切都在完美化! 莫迪的肉体力量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激增着,渐渐达到了“死亡一指”的程度,甚至还做出了些许超越。如今的莫迪光凭肉身之力,就可以在核心弟子行列占据一席之地。 药力在煞气的冲刷带动下不断的消耗,逐渐呈现告罄之势,遗憾的是,莫迪的气海并没有丝毫扩展的趋势。 “算了!肉体的强化已经是意wài 之喜了,人不能贪得无厌!”莫迪眸中带笑,炼化着残余的药力。 等到药力炼化完毕,肉身的强度依然提升了足有三层之多,连带莫迪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些许变化,变得更加厚重、凝实,隐隐有着类似于大地之势的镇压天地之威严。 许多关注着莫迪修士,纷纷侧目,戒惧之意愈发浓重起来。 就在这时,莫迪从瓶中再度拿出一颗,含入嘴中。有过一次炼化的经lì ,再次服用明显变得驾轻就熟起来。 “咦?” 然而,莫迪很快就发xiàn 了不对劲。 丹药化开的那股凉意比第一枚弱了好几倍,随着炼化逐渐深入,莫迪更是发xiàn ,这第二颗的效力连第一颗的百分之一也达不到。 “怎么回事?难道这丹药有问题?可是也不像啊!” 莫迪愁眉深锁,心神尽数投入其中,欲研究前后的差别到底在什么地方,久而久之,终于发xiàn 了症结所在。 该死的药抗性! 不过想想也对,浑圆锻体丹作为稀世神丹,其药效本属逆天,如果还能无限作用的话,那就实在太离谱了。 “可既然如此,那宗门又为何赏赐三颗那么多呢?”莫迪心中疑惑。 难道? 突然他的眼中幽光一闪,一个念头陡然跳了出来。 莫迪立kè 将剩下的那颗丹药突如腹中,很快就出现了一幕奇妙的景象。 经过前两颗浑圆锻体丹的改造,莫迪的身体对于这股药力已经十分适应了,药流在流入体内的过程中,出乎意料的没有挥发,而是沿着一条隐性的通道直奔脐下三寸,丹田气海而去。 “原来如此!”感觉到这种变化,莫迪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 接下来的演变进程和莫迪猜测近乎毫无二致,丹流融入气海后,顿时发生了惊天爆zhà 。 狂暴的药力不断冲击扩张着原本的气海壁垒,一倍、两倍……,直到整整五倍,才停滞了下来。 原本占据气海十分之一的法力,就像是一片湖泊,而如今在气海急剧扩展之下,顿时变成一条小溪。 整个气海变得空荡荡的,连带莫迪也忽然生出一股饥饿感,唯有拼命的吸收倒灌而下的火煞灵气,将之转化为法力,来填补这股巨大的空虚。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那些修liàn 火相法力的修士,想死的心都有了。空气中,火相灵气的浓度一直在减小,更可怕的是连莫迪头顶上空的巨大漩涡也在减小。 那意味着什么?也就是说,偌大一个本源之地外围,所有的火相灵气,给莫迪一个人用都他妈的不太够啊! 本来还想着等莫迪完成了晋阶,他们吃不到肉,喝点汤渣也行,可现在分明连汤渣也成奢望了。 一个修士忍不住咒骂道:“该死的!老子居然选择这个时候来本源之地,真是倒了血霉了!” 另一个同病相怜的家伙苦笑道:“这个莫师兄,简直就是无底洞啊!这么多灵气都突pò 不了,太假了吧!” 旁边一些修liàn 其他相性的修士看着他们笑而不语,显然也是没有多少同情心包含其中。 再说此时莫迪的气海中,法力渐渐充盈,但仍旧不足三分之一。他时刻留意着头顶的灵气漩涡,也立kè 就明白这本源之地外围只怕已是难以为继了。 莫迪愁眉苦脸道:“难道现在就要进入本源之地核心吗?” 距离眼前的黑色漩涡只有一丈之距,莫迪很清楚前方传来的波动是何等的恐怖! 那种原始的波动是依据修为境界而设,与本身的实力反倒关系不大,凝煞之境就是进入其中的底线,再低的话,一旦进入,后果真是难料。 就在莫迪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头顶的灵气漩涡已然干涸,气海中的法力填充到了三分之一就再也难以精进一分。 本源之地外围,火相灵气俨然是点滴不剩了!一些修士见状,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满怀不甘和愤nù 退了出去。 莫迪自然不知dào ,自己无意间又得罪了不少人,当然了,就算他知dào 也不绝对不会羞愧分毫的。 修行之路,就是千军万马闯独木桥,不争如何精进?而既然要争,就要心存怜悯和懈怠,务求全力以赴,做到极致! 就在此刻,莫迪睁开了双眼,眼中精芒夺眶而出,显然已是下了某种决心。 只见他腾身而起,径直朝着那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走去,大有一种豁出去的霸道感觉。 他身后的人群见到这一幕,纷纷惊叫起来。 “又有人挑zhàn 极限了!不知dào 他行不行?” “难说!虽然他是外门十强者之首,但要挑zhàn 这道极限,怕也希望不大!我听说,天武宗自立派以来,能够越级进入本源之地核心者,都是千万人才出一个的真龙级天才,总数不会超过五人。距今最近的一位就是那位田坤田师兄啊!” “啊!竟是那位!如此说来,这个莫迪多半是要失败啊!以他的资质决计无法和田坤师兄比较啊!” “是啊!如果进不去的话,他也许就会撤离了。这样只需一日,这外围的火相灵气又会逐渐充盈起来,哈哈,我不用走了!” “但愿吧!” 众人纷纷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注视着莫迪,连许多一向以勤勉著称的修士也暂停了下来,企图见证莫迪悲剧的一刻。 第九十三章 大势流转 法成自旋的瞬间,莫迪顿觉一股玄奥的力量倏忽而现,脚底下似乎有一双巨手拖住了他一般,整个人仿佛随时随地都能破空飞去. 与此同时,本源之地如梦初醒,施加在莫迪身上的压迫力陡然暴增,直至将那股腾空之力抵消,才恢复了平静。 莫迪恍然,“对了!此地是禁空领域,要想尝试飞翔,还得等以后出去再说了!” 现在的话,还是继xù 修行吧! 虽然刚刚突pò 凝煞之境,莫迪仍旧没有生出一丝懈怠之心,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满足的。 凝煞、凝罡,这两道关口靠得都是点滴积累、水磨功夫,只要功夫深了,自然水到渠成,其中并入丝毫生死玄关可虞。 简单地说,就是莫迪正处在修行的爆zhà 性增长期! 再说,眼下他身处本源之地,灵气几乎无限量供应,如此难得的机会如不好好把握,只怕要遭天打雷劈啊! 故而,莫迪决定利用接下来的时间加紧修行,争取再进一步,直接达到林秀琪对他的要求。 如此一想,他立kè 朝着前方的红色巨柱冲去,那根柱子周围火相灵气浓郁,显然正合莫迪的相性体质。 这一动,他就发xiàn 本源之地内的规则以外部相差无几,也是距离目的地越近,压迫力越大。 随着莫迪不断地逼近巨柱,空气中煞气和罡气所占据的比例,也在随着距离的变化而变化。 就在此时,莫迪终于感觉到吃力,空气中煞气和罡气之比,俨然达到了九比一的程度。 “现在此地修liàn 吧!”莫迪微微考lǜ 的一下,还是觉得在此巩固一番比较好。再往前的话,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前方那种恐怖的原始压迫气息十分离谱,已经足以干扰莫迪的修行。 此时,凝煞已成,吸入体内的火罡之气也就有了用武之地,不能再焚化了事了。 下一步凝罡,就是要把罡气和煞气融合起来,结合成一种全新品质的法力。利用这种力量释fàng 的法术,威力较之原来,会强出数倍,而当全新的法力形成反响自旋的时候,凝罡之境也就达成了。 尤其要注意的是,煞气和罡气经过转化之后,是以任意比例互溶,这个比例因人而异,仍至因公法而异,许多人在这一境界耗了数十年也无法突pò ,其一是因为罡气资源的缺乏,其二,就是始终无发达到那一种合适的比例。为此,有些人甚至不惜跟换修liàn 法决,那等苦逼之事偶尔在坊间传开,必会引来无数唏嘘嗟叹。 此刻,莫迪盘起坐下,五心向天,神聚丹田,不断催动《明光淬火诀》,开始吸引散布在本源之地内的灵气。 原本已经饱满的气海,在融入罡气之后,起了变化,每一缕罡气的进入必然会中和一缕煞气,两两凝结,形成一种更加完美更加精炼的力量,与此同时,气海就会逐渐腾出一丝微笑的空间,留待新的灵气进入。 就这样,莫迪枯燥而充实的修liàn 生涯就正式开始了! ………………………. 在莫迪进入本源之地后第五天。 天武宗一干高层,齐聚长老殿,共同见证督武峰、坐忘峰、太乙峰和蓬莱峰的新任首座的诞生,而原蓬莱峰的首座金玉源则荣升为准掌教,等待三年后,时任七峰首座中决出新一代天武宗掌教。 另外,新任三尊也在次日诞生。 至此,天武宗神器更易,万象更新,群龙出现了新的首领,各条脉络清晰,一切都在朝着未知的方向,漫漫前行。 莫迪进入本源之地第十天,天空之城,长老殿外。 此时站立在众人之前的赫然就是昔日在邪神传承一役中力挽狂澜的龙骨上宗李秋云。 “好了!如今诸事处理妥当,也该启程了。这次邪神一役,你们立下大功,回到宗门,必有重赏!” “多谢,李师兄!” “多谢,连师兄!” ………………………… 李秋云挥了挥手,淡然道:“何必客气?过了今日,你们就算是我李某人的同宗师弟了,况且因为此次事件,你们已经刻上了我这一脉的烙印,更该同气连枝,些许繁文缛节根本无需在意的。” 他说话时,双目冥冥,似闭实张,整个人的气息犹如天空中飘过的云彩一般,闲适而悠然。 众人听了此话颇觉受用,无形之间对于眼前这人多出了几分好感。 李秋云想了想,又说:“不过你们要注意一点!在这里你们不是掌教,就是尊者,至不济也是弟子中的传奇人物,可谓位高权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到了龙骨上宗就不一样了,你们依然要从头做起,只是弟子身份。千万不要因为以往的荣耀,而妄自尊大,得yì 忘形,否则只怕会寸步难行,懂吗?” 这话推心置腹躲过告诫! 几人纷纷应着,心中却难免生出几分忐忑,似乎回到了当年刚刚进入天武宗的时候。 一介新人,四顾茫然! 但他们毕竟都是枭雄巨孽,心智早就打磨的非比常人,几呼吸的时间,已经足以他们调整过来。 就在此时,李秋云双目微睁,空气随着一阵动荡。 暮然间,他高高仰起头颅,直接迎着天际炎阳望去,天空中那浩然伟大的存zài 似乎隐隐在响应他一般,绽放了一丝迥异前一瞬的光芒。 “时辰到了!我这一脉,有炎阳告神之法,可以在每日的炎阳最为酷烈之时,引动告神破空大阵,直接传送回宗!诸位做好准bèi 吧!传送就在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李秋云舌绽春雷,一声“破!”,炸响! 诸人眼前顿时浮现出一圈巨大的光晕,强烈的空间波动至其中不断传来,紧接着一丝丝漆黑的纹路在光晕周围跳动,如斗蚁群舞,玄奥而诡秘! 李秋云眉目一紧,挥手大喊:“快进!” 掌教、三尊以及田坤五人不敢迟疑,立时鱼贯而入! 紧接着,李秋云也弹地而起,跨入其中。 数息之后,巨大的光晕消失了,此地瞬间恢复原貌,空气中再也察觉不出那六人存zài 的气息。 这群人离开后,权力的交接终于变得真实起来。天武宗彻底告别了往昔,走上了新的轨迹。 …………………………………… 在莫迪进入本源之地两个月后,远在玄冥域东极的紫渊宗内,也发生了一件影响深远的大事。 此时,紫渊宗上空,一座远比天武宗天空之城大上万倍的巨大神山,悬浮于云端。它的顶峰隐隐接于九天罡风层,终年酷寒,被皑皑白雪覆盖着,说不出的神圣! 神山上,人声如洪,吐气之声,蒸发云霞! 那等场面、那等威势要远远凌驾于天武宗之上,两者若硬要相较,就是云泥之别,星蚁之距! 这一日,紫渊宗内数以百万计的弟子聚集在这里,等待着极为重yào 的一刻。 就在此时,远处天边飞来一个身披鳞甲的高大男子,他的脚下驾驭着一缕极端凝聚的金光,速度高绝,威势不是寻常弟子能及。 金光落到了,位于数百万人正中间的高石平台上。 这座平台上,有着十三张席位,左右各六,正中间更是有一张高高隆起的木椅,雕琢着漆黑的符文,铁画银钩,气势苍混,颇为惊艳! 鳞甲男子也不客气,直接就做到了那张木椅的左手第一位,其中之寓意一目了然! 不过,在许多人看来,凭借此人的实力根本就不足以坐此高位,这等行径唯有一字可表“窃!” 人群中一个髯须及腰的怪客,对着旁人阴恻恻道:“他就是外域过来的肖如海吧!此人修为还不如我,居然能够得到老祖的器重,真是咄咄怪事!” “嘘!”旁边一人听了此话,顿时一惊,“魏了!你疯了吗?竟敢质疑老祖的决定,相害我们一同受罚吗?” 长须怪客依旧面露不忿,但对于前者言及的老祖,却也是不敢稍有亵渎,在这紫渊宗黑山一脉,老祖就是神,唯一之真神,就算是堂堂紫渊宗掌教也无法取代老祖的威信。 旁人见他冷静下来,微微点头,“坊间传闻!肖如海此人乃是老祖后人,有着这般尊贵的血脉,即便据此高位也无不可,可笑有人居然企图在老祖前往域外战场之后,兴风作Lang,真是自寻死路啊!” “此话当真?”髯须怪客骇然道。 另一人微微一笑,“说了是坊间传闻了,真真假假靠你自己去悟!不过,空穴来风,必定有因。你如果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有来往,还是趁早了断为好!” 髯须怪客听了此话,深埋着头,思索起来。 就在此时,又有十一道光华破空而来,速度比那肖如海还快出许多。 这十一道光华的主人,个个来头不小,都是老祖一脉的心腹之人,无论实力手段都是非同一般的可怕角色。 十二席纷纷落座,百万人静待那最后的木椅主人。 不稍片刻,天空微微发暗,远处的天柱山颠倏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号角,天边随之多出了一朵巨大的黑云,飞快的飘来。 黑云飞到平台上空时,顿时停滞,开始缩小。 眨眼之手,云雾消失,一尊霸绝天下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今日老夫出征在即,要将我黑山一脉的玺印,传给一个可托之人,诸位以为何人可以担当?”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是在选择衣钵传人吗?” “要知dào ,成为黑山一脉的领导者,其地位可丝毫不会逊色于紫渊宗的掌教啊!这件事情未免也太过突然了吧?” “是啊!许多杰出的师兄还是域外战场上打拼呢?在这个时候,老祖选传人未免对它们不公啊!” 数以万计的人群,九层九都持反对的态度,此事的诡异程度已经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而先前的髯须客二人已经交头接耳起来。 “看着吧!这传人多半就是肖如海此人了,看来坊间传闻的可信度出乎意料的高啊!” “嗯!这下老子可千万不敢胡来了!” ……………………. 就在人群高呼反对的时候,黑袍老者微微振臂,一股可怕的威压陡然辐射开来,无数的修士突然感觉浑身麻木,动弹不得。 黑袍老祖借机大喊道:“肃静!老夫所言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命令,你们无须质疑!我的传人不是别人,就是肖如海。从今往后,见他如见我,他令即我命,汝等稍有违背,后果一律自负,绝不姑息!” 第九十四章 威胁,大大的威胁! 这话一出,下面立时鸦雀无声. 好一句:见他如见我,他令即我命! 此中份量,简直比衣钵传承还要重得多啊!世俗中有钦差大臣,替天子巡狩,手握王爵,口含天宪,遇事先斩后奏,这等雷霆威仪,也不外如是! 数百万人突然安静下来的场面,是何等肃穆庄严,一时之间,已无法用更加贴切的语言来形容。 此时的肖如海,深眸远眺,俯视人海,心中俨然孕育出一股上位者的器量。 “老祖的威严,已然根深蒂固,紫渊宗黑山一脉,不会有任何人胆敢无视。但是,总有一天,我肖如海一样要达到如此境界,不!我定当超拔前人,创出亘古未有之盛世。” 看着吧!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天下! 就在他全情投入的瞬间,一只干枯的手抓正好拍在他的右肩,肖如海豁然醒来,眼前正是黑袍老祖鼓励的目光。 “如海啊!切记,真zhèng 能够压服人心的就只有实力,有了它自然衍生出号令天下的权柄和震慑万古八荒的威严。反之,一切都是空中楼阁,梦幻泡影,一戳即破!” 此话只有他一人听见,肖如海默默点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到老祖对于自己真是全心全意的扶持,并无丝毫其他用心。 黑袍老者悠然转身,扫了一眼天光,道:“如今时辰已到,老夫该启程了!望诸位潜心修业,造福宗门,待他日老夫回归,定然不吝赏赐!” 话音刚落,天外已然起了变化。 只听,尖锐异常的滋滋声不断响起,遥远苍穹的之中,射下一道漆黑的光柱,落在黑袍老者身前。 那赫然是通往域外的通道! 一旦从此通道到达域外,很有可能立kè 就陷入苦战之中。故而行事之前,必须要做好完全只准bèi ,否则出去可能就面临陨落的歹命,那就悲催来了! 战争的漩涡亿万纪元以来一直没有停歇过,也幸亏玄冥域距离域外战场的距离极为遥远,否则的话,哪里会有紫渊宗的发展之机呢? 黑袍心中感叹着,脚下的步伐却是没有丝毫的迟疑,“虽说和平带来紫渊宗的发展壮大之机,但战争无疑是最锻炼人的地方。老夫困于此境也够久了,如今得了胜战妙法,正好以此为凭,大杀四方,以战养战,成就神尊大道!假以时日,也未必就不能比肩那一位陛下…………” 老者心神电转,整个身影缓缓的飘到了里面,也就在他的身影完全没入其中的那一霎,远在天武宗本源之地的莫迪心中突然一动,脸上更是露出了狂喜之色。 他不得不打断修行,抬头望去。 在那高高的天际,渐渐涌起一股股浓郁的七孽之力,那种增长的势头简直恐怖。 一道道纯净的七孽之力,结成锦绣云团、奇异魔怪,变幻无方,端的是匪夷所思! 短短的数息之间,产生的七孽之力比莫迪以往所吸收的总量还要多出几分,并且看其架势,似乎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莫迪惊骇地瞪大眼睛,“怎么回事?过去一段时间七孽之力的增长幅度一直不快,怎么就今日会有如此恐怖的增长?” 数个念头飞快的闪现在脑海,半晌,莫迪的嘴角咧开一道奇异的弧度,“是了!定是那一位进入到了厮杀状态!也只有那等程度的厮杀才有可能产生这样丰厚的七孽之力啊!哈哈………………” 如此意wài 之喜着实令莫迪心神不定起来,不过他的凝罡修行也是渐入佳境,此时中断实属不智! “罢了!能够吸收七孽之力的天下间,独我一家,放着一时也无妨,还是先将凝罡之境突pò 了再说吧!” 这两个月来,莫迪体内吸收的火罡之气越来越多,可气海的空间却越来越空。 罡煞凝合之后长生的全新法力,较之原来精炼了好几倍,故而在气旋完成反转之前,气海内将变得越来越宽敞。 只有在气旋完成反转后,煞气和罡气的配比才算确定下来,到时在按照这个固定的比例吸收两种灵气,气海自然就可以填满了。 整个过程只要按部就班,花上足够的时间,就可以完成。但一旦跨入凝罡之境,莫迪就达成了与林秀琪的约定,没人在怀之期也就近了! 每次一想到这里,莫迪就会控zhì 不住大笑起来,美人在怀、你侬我侬、羡煞情多、洞房花烛哈哈……………… …………… 又过了大约半个月之后,反旋依然没有丝毫迹象。 莫迪眸中精光一闪,吐了一口气,“看来!这个比例还嫌不够啊!必须再度往前才行………” 这已经是他第十次多动地方了,如今他脚下之地,罡煞之比已经达到了六比四的程度,但似乎距离反旋的比例依然差了不少。 如果比例不对,那么就算吸收再多的灵气也不可能令法力反转自旋。 看到莫迪起身向前,周围的修士纷纷将惊异的目光投了过来。 说起来,每根神柱周围的修士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集团。 第一,就是数量最多的内门弟子集团,目前的莫迪就处在其中的前列位置。 第二,就是极少数优秀内门弟子和一些核心弟子组成的集团。 第三,是极少数优秀核心弟子和一部分普通真传弟子组成的集团。 至于第四嘛,就是那些顶尖真传弟子组成的集团,这部分人数极少,寥寥无几,绝对不超过十指之数。 当然在此之间,还有一些中间地带,也被一些即将突pò 的修士占据着。 就在莫迪往前移动的瞬间,那些普通内门弟子就知dào ,不久之后,天武宗将会再度诞生一位核心弟子。 然而,莫迪并没有在众人所想的第二集团区域停下脚步,他那缓慢而坚定的步伐如同一柄利剑,直接洞穿了第二区域,朝着第三区域迈进。 “要跨区域?这难度可比越级挑zhàn 大多了!” “没错,这小子的进步真的很快!这两个月的时间,居然已经走到了我们的前面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呵!要想达到这种精进程度,天赋、**、心性缺一不可!此人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大放光彩啊!” “是啊!” ………………… 人群的议论无法干扰到莫迪分毫,对抗本源之地的威压,对于精气神的要求极大,莫迪倘若稍有分心,搓了那股勇往无前的锐气,就只能停在原地了。 空气中,随着罡气比例的加重,那股原始的威压越来越庞大,莫迪不得不压榨自身的力量,不断的往前移动。罡气的浓度越是高,成就反向自旋的速度显然就越快,这一点毋庸置疑! “呃!” 感受着浑身上下颤栗的那种酥麻,莫迪知dào 自己目前的极限已经到了。 “就这样吧!”他微微放松筋骨,盘腿坐下。 目前这个位置,已经远离了第二区域,但距离第三区域还有四五里的路程。 等到再度巩固之后,跨入第三区域应该不成问题,而在那个区域,想必有着极大的几率成就凝罡之境。 ……………………………… 在天空之城,山月长老携着一位身穿金色袍服的青年来到洞府外。 那男子面带惊喜,追问道:“火尊,你是说林秀琪师妹,就在这边修行吗?” 山月微微一怔,似乎对于这个称呼还有些不太习惯,旋即笑道:“小Lang啊!瞧你心急的,我那弟子眼界颇高,这事儿未必就成,你还先别高兴的太早喽!” “嘿!月姨,那你到时说说,如今这天武宗内,所有真传弟子之中有谁还能及得上我Lang苍痕啊!”金袍男子洋洋得yì 道。 自从他的老对手田坤离开天武宗后,他可以说事事顺心,每天都爽,连带修为也节节提升。此时的他就算比不过那几个晋阶首座的师兄,却也相差不会太多,修为隐隐跨入了宗门的第一梯队。 从今往后,在这天武宗,他Lang苍痕说的话,自然有着不小的份量!更何况,眼前这位新晋的火尊、山月,还是他嫡亲的姨母。 尊者的亲眷,这个身份本身就是极为了不得啊! 然而山月听他叫破这层关系,不禁恼怒道:“小兔崽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总是不听!你到底还想不想坐上掌教之位了?你我之关系,要是被旁人探听了去,许多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办成之事,就变得麻烦起来,懂不懂?” “懂了!懂了!”Lang苍痕做了个鬼脸,讨饶地说道。 山月微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长大成人的大小伙子,思绪一下子飘到了过去。 当年姐姐被仇家暗害,自己赶去时,姐姐已是奄奄一息。临终之时,将年仅八岁的Lang苍痕托付给了自己。 可当时碍于宗门规矩,只能将小孩寄养在俗世的一家大户,待到Lang苍痕年满十二才正是将其带入了天武宗,传其武学,暗助他踏上修行之道。 Lang苍痕也算争气,以区区四十八载年月,就已经跨入了真传弟子的行列,并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然而此子样样都好,却有一样十分不听话,令人不能省心,那就是不肯成家、传宗接代。 山月本来就答yīng 了姐姐的遗愿,要督促Lang苍痕为Lang家留下香火命脉,如今将他视如己出,就更巴不得他早些结个双修伴侣,诞下子嗣了。 可那Lang苍痕却一直推托不肯,要么说为了修行,要么就说找不到心仪的对象,总之,种种借口,就是不依! 好在最近他似乎破天荒地看上了自己门下的一位弟子,这顿时就令山月欣喜若狂起来。 这事要成了,手心手背都是亲,岂不是双喜临门,不,加上她自己刚刚晋身宗门尊者,那就是三阳开泰啊! 第九十五章 林秀琪的突破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放之四海皆准,无论仙凡都一样! “琪儿,当真是个好姑娘,你若还是不成,以后你的事情就休想再来麻烦我,哼!”山月佯装愠怒,实jì 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甚至已经开始想着以后Lang苍痕要是有了小子,自己该怎么送些什么礼物了! Lang苍痕也是微微催促,“好了!我知dào 了!快开门吧!这事儿,我有分寸的.” 洞府大门轰隆一声洞开,两人走了进去。 Lang苍痕微微惊讶的看着四周,天才地宝,奇珍满目,各种各样的灵性材质境沦为洞府装饰,这这尊者修liàn 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啊! 不!这哪是什么修士洞府,简直就是仙宫天殿啊! 一眼望去,洞府内浓缩的空间居然如此之大,近乎就是他所占据洞府的数倍啊! 那黑红色肃穆庄严的地心神岩,竟被铺作地砖,墙体更是由整块的云穹岩雕镂而成,高高的穹顶,闪烁着斑斓异光,充满着一股神mì 莫测的气息。 地心神岩、云穹岩还有那根本说不出名目的斑斓异石,都是极品啊! 这些材质若是用于打造法宝,只怕也够装备所有真传弟子了吧?乖乖!这等奢侈,当真能亮瞎双眼啊! 仔细看那墙壁、地面和穹顶上,隐隐浮现着一道道奇异的符文,小则如一颗颗细密的炼银沙,大者也就如斗蚁一般。这些符文,盯住它看似一动不动,可若稍不留神,它们却又彷如活物一般,提溜旋转,描绘着一道道复杂而玄奥的轨迹,若是所料不错,这应该是某种功效强dà 的聚灵大阵。 此时,从惊骇中渐渐转醒,Lang苍痕忍不住tian了tian嘴唇,道:“月姨!我看这尊者洞府所聚集灵气浓度,怕是要赶上那本源之地的第三区域了吧?如此大阵当真不可思议!” 山月看了一眼四周,也是盈盈自得,“这座大阵据说还是昔年,掌教出游的时候,自中原一位散修手中淘到的呢!若是将此催动到极致,就算是和本源之地内的神柱相比也不会逊色分毫的。” 修liàn 环境对于修士但重yào 性,那是显而易见的,但天武宗地处玄冥域西极,属于荒芜之地,灵气也稍嫌匮乏。要构建一处有助于长老级以上修士修行的对方,那是何等的不易! 加上长老级又不能随便进入本源之地,与弟子争利,修为要想有所精益,那难度真是不小。 好在如今晋升尊者,地位又是不一样,作为宗门的顶级战力之一,已然够资格获得一些整体资源上的倾斜! 由此可见,这般堪称奢侈的洞府,是多么难得了。 看着Lang苍痕满眼的羡慕,山月慈爱的点了点头,笑道:“你若喜欢,日后等你和秀琪结成双修,我就把这处洞府送给你吧!反正像我这样的修为,早就越过了灵气的积累阶段,对于洞府的要求不如你们这么大!” “真的?”Lang苍痕欣喜若狂的大叫了一声。 “月姨何时骗过你?” ………………… 就在此时,洞府深处,走来一位金袍女子,高挑娟秀,风姿卓越。 “师父!Lang师兄!你们来了!” “嗯” “姚师妹!” 山月长老笑问道:“对了!你秀琪师妹呢?” 那姚姓女子恭谨的应道:“回禀师父!师妹正在闭关修行,前些日子似乎由于晋级过于迅速,出现了一丝根基不稳的迹象,好在师妹天赋异禀倒是及时压制了下去。” “哦?竟有此事?”山月眉梢一紧,顿时有些惊诧。 她心知自己这个弟子胸中有静气,遇事无比从容。也因此,寻常事务根本就不会烦到自己。 可眼下所说之事,怕不是什么小状况啊? 她想了想,不免有些担心,就道:“带我去看看!” “是!” 三人朝着洞府深处走去,左拐右拐,来到一见幽闭修liàn 室。 可就这时,几人突然感觉到一股股恐怖的灵气在朝着这间修liàn 室聚集,洞府内墙壁、地面、穹顶的诸多符箓似乎一下子运转到了极致,倏地浮空摇曳起来,光芒四射,姿态万千,端的是匪夷所思。 三人都是见识高远之辈,可一看到如此惊人的景象,仍然惊骇欲绝。恍惚间,这里似乎根本就不是什么洞府,而是天武宗的本源之地。 山月眸光一闪,环视四周动静,立kè 就明白问题所在,这分明就是她刚才所说的,洞府聚灵大阵运转到的极限的才会出现的状态啊! 自己的这个小弟子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竟然闹出了这等惊天动地的状况? “不要出事啊!” 山月的心陡然悬了起来。 一旁的Lang苍痕也是心焦不已,他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子产生好感,断然不希望对方有事。 “山月尊者,看来我们必须进去一探究竟了!这下下去绝对不行啊!以这种灵气聚集的速度,再慢一步,如果失控的话,整座洞府都会被炸毁的!” 就连一直云淡风轻的姚姓女子也面露忧色,但她还有一层担忧,“师父,Lang师兄所言不假。不过,此时秀琪师妹行功正值关键时刻,我们如果莽莽撞撞闯进去,万一真的害得她走火入魔,那可如何是好?” 山月听了此话,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过下一刻,她已然有了行动。 只见一双白玉似的手掌倏然推出,轻轻地贴在修liàn 室的石门之上。 就当众人以为她要利用强力手段破门而入时,白玉手掌陡然一震,旋即变得鲜红发亮,看着极为渗人。 紧接着,地心神岩材质的石门上,居然浮现出了一个手掌,一圈圈波纹沿着手掌播散开去,恐怖的热Lang瞬间席卷整个洞府。 石门以惊人的速度溶化着! 地心神岩取自深邃地心与岩浆深处,被地肺毒火炽烤亿万载都能完好无损,此刻居然溶化地如此迅速,这一幕落到其他二人眼中,顿时激起了惊涛骇Lang。 Lang苍痕不禁赞叹:“月姨,还真是高深莫测啊!这等修为大约已经不逊于以前的三尊了吧?” 这时,修liàn 室的石门已经溶化了大半,三人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石室内,一个肌肤如凝脂一般的绝美女子,眼睑低垂,盘腿端坐在石床之上,吸收散布在周围的沛然灵气。 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那光滑的额头上更是不断沁出细密的汗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少女的体香,闻之,令人心神皆醉! Lang苍痕静静地看着她,脸微微变红。 而此时,山月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阴沉起来,“秀琪!这孩子,刚突pò 凝罡之境不久,居然已经开始凝聚本源种子了,这太鲁莽了!” 她的眼中流露出一股深深的忧虑,然而,很快她又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地方。 双目加持本源意志之后,她发xiàn 林秀琪上空,正漂浮着一只巨大的禽鸟,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五彩色,高六尺许,赫然就是传说中的白鸟之王,凤凰! 这只凤凰翼展大约两丈,盘旋在林秀琪的头顶,不断扑腾,似要破空飞去一般。那些凝聚在林秀琪头顶的灵气,经过神鸟的转化,立kè 就沾染上一股玄奥的气息。 每多出一股玄奥气息,林秀琪身上的压力就减轻一份,人也变得松弛起来,同时她体内的气息也在缓慢而坚定的增强,很显然,这种力量对于她有着莫大的好处。 然而,一切还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正如山月先前所说,林秀琪晋阶凝罡不久,根基未稳,根本就不应该急着凝聚本源种子的。要知dào ,这一步的晋升可是有着一道宛如深渊一般的生死玄关,其难度之大绝非前面的修行阶段可比。一旦出了什么差错,神仙下凡也于事无补啊! 事到如今,再怪林秀琪莽撞也没用! 山月唯有全神贯注,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这只凤凰,感受着其中的变化,也好在出现差池的瞬间。做出正确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三个人围在林秀琪周围,小心看护,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当真是辛苦的紧! 突然,林秀琪的脸上流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姚姓女子和Lang苍痕顿时惊慌失措地颤抖起来。而山月的神眼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那只神异的凤凰突然跟发了疯似的翻滚起来,林秀琪头顶的灵气漩涡被搅荡的混乱不堪,渐渐形成一种崩溃之势。 山月心中咯噔一下:大事不妙! 此时灵气供应一旦崩溃,林秀琪的体内后力不济,立kè 就会变成一团乱麻,轻者走火入魔,重则气劲溃散,爆体而亡。 所谓关心则乱,她的双手竟然忍不住颤抖起来。 但山月毕竟不是常人,她能够走到今时今日,执掌一宗之尊,经lì 过的大风大Lang可谓不计其数,遇事自有一股大将之风。事态越是紧迫,她的心神就越是凝聚,很快她就将心中的不适强行压下。 在神目注视之下,她突然注意到,剧烈翻滚的凤凰身上,出现了一些古老而神mì 的纹路,其散发的波动无比原始、无比强dà ,上憾群星,下洞幽冥,穷极至远、至高、至大,这种波动根本不属于人间,而是诸神! 在它的头部、羽翼、背脊、腹部、膺部,分别都有神文跳动,同时闪烁着无与伦比的神圣光辉。 渐渐的,部、羽翼、背脊的神文显现了出来,那种含义无比玄奥,但反应出来却又极其简洁,暗合大道至简之妙谛! 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背文曰义,而到此时,剩下的两个神文去无论如何也跳不出来。 修行经验无比丰富的山月瞬间明白,这是林秀琪的积累不够、领悟不足所至。 看着徒儿痛苦不堪的模样,她揪心不已。 旁边的两人,虽然察觉不出内里变化,也感受到了林秀琪正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都忍不住哀求起来。 “师父!救救她!” “月姨!你一定要救救她!” ……………………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若是不行的话,为师也无能为力!”山月咬咬牙。 屈指点住眉心,快速抽出一条璀璨晶莹的神识细丝,旋即点向了林秀琪的眉心位置。 做完这一切,山月已然精疲力竭,她的目光一黯,轻声道:“这是为师对于火相之道的全部领悟,希望能够助你成道!” 那只凤凰似乎听到了这句话,朝着山月盈盈点头,以示感恩。 得到这这股珍贵异常的大道记忆,她瞬间就充满了活力,双翼劲力展开,扑腾之资,变得更加灵动、美妙,仅仅数息之后,腹部和膺部终于凝聚出了新的神文。 腹文曰信,膺文曰仁! 自此,德、顺、义、信、仁,五道神文尽皆显露,一切都大功告成! 林秀琪的身上顿时散发出一种神圣如真、超拔万类的强dà 气息,她的脸色也渐渐舒缓起来,整个人充满着一股圣洁之美。 山月见此,微微一笑,暗赞:Lang儿啊!你若得此眷侣,定然福禄无尽啊! 第九十六章 诡事 有徒如此,无憾矣! 山月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林秀琪的体质乃是亿万人中无一的飞凰火相,其珍惜程度就算是同为火相体质巅峰的火神祝融之体,也不能相提并论。 传说这中体质是四灵朱雀嫡传血脉,蕴藏着超越神灵的伟力,拥有这种体质就算是在人类的核心圣域都是尊贵无比的存zài ! 可在这里,就算是要找出一个认得这种体质的人,也是千难万难。 不过也难怪,这就好比山野中人认不得出微服出游的王孙贵胄,是一个道理! 玄冥域相对于整个人类疆域而言,简直就是犄角旮旯、不毛之地。在这里,最顶级的人物也就是法神之流,接触的层面还远远达不到那个高度。 而她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才接触到一丝上古时期的秘闻。也正是基于那次幸运无比的偶然,她才会选择收下林秀琪这样一个连身返先天都没达到的弱小武者为弟子。 当然,如今看来,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或者,这根本就是天意! 关于四灵的传说,在玄冥域流传很少。只有在某些古老的遗迹中才有一些语焉不详的记载。传说在亘古年代,人类之所以能够超拔万类,强势崛起,其根源就是伟大四灵在背后支持。 而支持的其中一种形式,就是血脉赐予! 得到这种血脉的生物,就有着不断向生命的更高层次攀爬的能力。说句令某些人颓丧的话,四灵血脉者或许起点和旁人无异,但他们的终点却在苍穹之上、众生之上乃至诸神之上。 这种本质上的高贵,意味着林秀琪一旦展露峥嵘,立kè 就会成为绝大多数生灵所仰视的存zài ,就连她山月也不会例外! 在她看来,区区一个玄冥域根本就无法容纳这等伟大的血脉,蛟龙总有腾空日,凤凰于飞恨天低,林秀琪的世界必然远远不止于此,有朝一日,或许位列于诸神之颠,成为人类的又一根支柱也未可知啊? 想到这里,山月又慈爱地看了一眼Lang苍痕,这个她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之所以能如此不计代价的帮zhù 林秀琪,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自己的侄儿。 人皆有私心,毕竟林秀琪再亲也不可能亲得过自己的侄儿。 若是有一天,林秀琪和Lang苍痕结为伴侣,那么随着林秀琪的提升,Lang苍痕自然而然也会受益。更何况,像这种伟大的血脉传承者,必然会受到无上存zài 冥冥之中的气运加持,而与她关系亲密者自然也就会受到一定的照顾。 气运这种东西说起来玄奥,实jì 上不难理解。有句话说得好:运来天地齐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也就是说,当你气运高涨,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轻易而就,有如神助一般;而气运一旦衰退,那就连喝凉水都能塞牙,拉泡屎也许就掉茅坑,出门左拐死神来了。这一涨一衰之间,直接掌控着人的运程祸福,无论多么慎重对待也绝不嫌过啊! 就在此时,盘坐于石床上的林秀琪突然睁开双眼,娇呵一声:“聚!” 天空中,凝聚的海量灵气如同中了神mì 赦令一般,呼啦啦的倒灌而下,这等景象仿佛银河逆转一般,看得人惊心动魄,久久不能自已! 就在灵气尽数落下之后,林秀琪的气息陡然暴增数倍,一股原始沧桑的意境倏然生成,定格在她的气质之中。 这一霎的她眸光深邃,气质焕然,仿佛与遥远的伟大存zài 取得了一种玄奥的联系,随时随地都能破空飞升一般。 “秀琪!你成功了?”山月连忙走上前去,惊呼道。 林秀琪微笑着点点头,“师父!多亏你将那大道记忆传授给我,如果不是那些珍贵的灵悟及时激发了我的传承,或许今日就是我的陨落之期了!” “既然已经平安度过,这就不用再提了,来!为师给你介shào ,这是太乙峰的Lang苍痕师兄!”山月摆摆手,顺势介shào 道。 Lang苍痕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温润的笑意,躬身道:“林师妹!在下,有礼了。” 林秀琪连忙回礼,脸上微微露出诧异之色。 “你就是太乙峰Lang师兄?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才知师兄比传闻中更加厉害!” 这话一出,Lang苍痕微微一怔,旋即却是露出了一副尴尬之色。要说他Lang苍痕的名声原本并不响亮,山月眼前一直叮嘱他为人要低调,不能张扬。而他也算是谨遵教诲,历来独行,发誓绝不牵涉到宗门的各方势力之中。 可就那一次,他一战成名,而且名声还不是非同一般的响亮。 要说那天昏地暗的一战,已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不过至今回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令他心有余悸! 那一战的对手,异乎寻常的可怕! Lang苍痕输了,输得不是一招半式,而是一败涂地! 可这还不是关键,真zhèng 要命的是这个对手居然还只是一个内门弟子。堂堂真传弟子败给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内门弟子,这是何等劲爆的消息,说是骇人听闻也不为过! 那一战的结果就想是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宗门上下,所有弟子几乎无人不知。 在那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Lang苍痕都是宗门弟子们的聊天打屁时的嘲笑对象,那些不知就里的弟子,才不管对方是不是隐藏了实力的大高手呢? 一个是内门,一个是真传,份位在那儿,你输了,就是丢份儿,自然颜面无存! 可他不怪那些人,他只恨扮猪吃老虎、坑死人不偿命的那位内门师弟,田坤。 从那以后,哪里有田坤,哪里就有他Lang苍痕,老子就是要跟你抬杠,就是不让你舒坦。 这股子“激昂澎湃”的怨念发作起来,他就像是疯了一样,连山月的劝诫也听不进去,一意孤行,由此就牵扯出无数可歌可泣可叹可笑的故事来。 说那么多其实就是要说明一点,要说起他Lang苍痕的名声,就必然会和天武宗的田坤挂上钩。 故而,此时林秀琪一提起,他完全高兴不起来,但在心仪女子的面前自然也发作不得,也只好尴尬以对喽! 一时之间,修liàn 室内有些冷场。 “这可不是吉兆啊!”山月皱了皱眉头,暗道。 就在此时,那姚姓女子笑道:“师妹,你闭关这么久,也该闷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一听此话,山月眼前一亮,年轻人走出去,看看聊聊自然容易找到共同话题,能聊到一起才有后话嘛,嗯,这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旋即就道:“对啊!是该如此!小Lang啊!你就陪两位师妹好好转转吧!” Lang苍痕难得摆脱尴尬,连道:“是是是!” 林秀琪心想也的确是有些烦闷了,便欣然应许。 ……………………………… 与此同时,天武宗本源之地内。 莫迪俨然跨入第三区域。 在他的周围全是核心弟子中的皎皎者,这些人在莫迪进入他们领域的同时,陡然将目光射了过来。 “还是跨入了第三区域………” “此子当真非比寻常!” …………………… 一股股强dà 的气息压迫过来,莫迪的身形随之一窒。 他知dào ,这些人虽然没有明显的恶意,但似乎对于他这个即将与他们同列的内门弟子并不十分认同。 眼下,是要以气息压迫的手段来行考验之事!能承shòu下来,自然成为他们的一员,否则,也就只好乖乖地退出第三区域了。 不过,莫迪又岂会吃这一套? 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威压,他的嘴角豁然咧开一道怪异的弧度,“来的正好!” 只见他那原本微微颤颤、随时可能倒下的身躯突然间稳定了下来,莫迪就势坐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终于彻底占据一隅! 至此,绝大多数气息都收了回去,显示莫迪通过了他们的小小测试,有留下来的资格。 唯有一道气息,盘桓许久,不曾退去。 莫迪眉头一皱,顺着自身的感应,看了过去。 在三里之外,一位长发披肩,金袍缓带的男子盘膝而坐,全副心神似乎都正沉浸在修行之中。 “金袍?”莫迪微微诧异,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引起真传弟子的兴趣,那人所在的区域分明已经是处在第三区域的尽头,怎么还会在意我区区一个内门弟子呢? 就在此时,那个低头默坐的金袍男子,微微仰起头,朝着莫迪笑了笑。 他的眼神倏然爆出一道渗人的紫光,一股庞大到吓人的神识之力破空而至。 “小子!你还挺狡猾,居然被你想到,借助那些人的威压之力平衡身体,抵御本源之地的压迫。我猜要不是他们的助力,恐怕你刚才已经退回中间地带了吧?” “神识传音?” “不可能!你的神识居然强dà 到破空传音的地步,这”莫迪真的被吓住了。 那人依旧一脸堆笑,“没有什么不可能!如果不是因为阁下的神识同样不小,我这法门也绝对起不了作用的。介shào 一下,在下昆仑峰,余应元!师弟如何称呼?” 此人好生奇怪! 莫迪微微摇头,旋即心中念道:“在下,万灵峰,莫迪!” 那人双眼一眯,“很好!你比我想象的来得聪明。等你出关之后,可以来昆仑峰寻我,我有一桩事情需yào 神识强悍之辈帮忙。” 莫迪微觉好笑,“师兄!你这未免也太过霸道了吧!这事与我何干,我凭什么帮你?” “先不要忙着拒绝!这事儿的好处,绝对让你满yì !或者,我将锻炼神识之法传授给你,如何?” “什么?”莫迪瞳孔陡然一缩,恨不得惊跳起来。 第九十七章 太残暴了! “锻炼神识之法?”莫迪猛然一怔,这世上居然有锻炼神识的秘法,神识那种东西,不是只有在修为突pò 的时候才会逐渐增强吗?又或者一些稀世奇珍也有着增强神识之效.但那些都属于被动的增长,与主动的修liàn 绝对不是一码事儿啊! 一主动,一被动,两者的效果天差地别!若此事为真,那这诱惑可就太大了。 暮然间,莫迪发xiàn 自己的双手已拽的死紧,掌心更是布满了汗液。 “怎么?你不信吗?”那人微微一笑。 莫迪对着此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半晌,才呼出一口气道:“我信!我想不出余师兄有什么骗我的理由,再说,神识天生强dà 之辈或者存zài ,但却绝不会强dà 到如师兄你这般程度!” “哈哈”那人微微点了点头,道:“那么说来,你是答yīng 喽?” 莫迪仍然有些犹豫,“在答yīng 之前,余师兄,怎么也该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一二吧。若是其中风险大于收益,那么师弟我断然也是不会答yīng 的。” 那人眸子幽幽一闪,嘴角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你很谨慎,这是好事!关于这件事的原委,待你来昆仑峰寻我,我自会相告。不过,这有两点,丑话说在前头。” “那是自然,说吧,师兄!” “嘿!第一,这件事情,我不希望太多的人知dào ,你的嘴巴最好严一点,不要四处乱说、瞎打听,若是此事因此除了变数,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第二,待事成之后,我会将那秘法尽数传授于你,但是你能不能学会却不关我的事,到时候如果胡搅蛮缠,我可不会客气!” 此话莫迪想了想,立即同意了下来。 之后,那人的神识瞬间退了回去,两人各自融入修行状态,相安无事,犹如从未交流过一般。 又过了一个月后,余应元起身离开了本源之地,临走之时,神识微微一扫发xiàn 莫迪竟还没有突pò 凝罡之境,顿觉错愕。 要知dào ,如莫迪这般大张旗鼓地吞吐灵气者,在本源之地,除了那些真传弟子外,就再没别人了,就算是核心弟子中的佼佼者也达不到这种离谱的境界。 可就在如此山吃海喝之下,莫迪的修为境界却始终不变,这岂不是咄咄怪事? 这小子究竟搞什么鬼? 余应元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一般而言,气旋反转之时,罡气与煞气的比例越大,代表着此人的资质越强。但再强也不应该强成那样吧? 按照三区的罡煞比例要成就凝罡之境绝对绰绰有余,还记得当年,他晋阶凝罡时,还没有莫迪走得远呢!而他也只是花了十天就完成的气旋反转这一道啊! “难不成他的资质数倍于我?这不可能!这小子绝对有过怪!”余应元深眸注视着莫迪,心中突然跳出了一个不祥的念头,莫非此次邀他前去那一处地方,是个错误的选择? 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暗叹自己太过谨慎:此子再古怪也顶多就是一介核心弟子罢了,远远没有那几位的威胁大。更何况,以我现在的真实实力就算是那几位也完全可以不放在眼里,到时候人一齐,那边的那道禁制足以将这诸多应承、许诺通通变成画饼。嘿!想从我余应元手里得好处,哪有那么便宜?还是乖乖成为我的踏脚石吧!哈哈……………… 就在他走后不久,莫迪悠悠睁开双眼,眼神中露出了一丝警惕。刚才余应元观察他,以他的敏感怎么可能不清楚?而且,不知怎么的,有一刹,他居然从对方的身上察觉出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气息。 看来,此事大不简单! 这一个月来,他也反复思量过,觉得其中颇多诡异,但许多东西终究只是属于猜测的范畴,风险既得不到实证,自然远远无法抵消神识锻炼之法的诱惑! 所谓:有所求,必有所累,大抵如是! 虑及此处,莫迪不禁苦笑,他也想无欲则刚,但那等境界应该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既然所选择的路,注定不可能一帆风顺,那么要伏波踏Lang,越过险阻,唯一的倚仗就只有增强实力了! 所以,这锻炼神识之法,他志在必得! 强dà 的神识意味着,更强的感知、更强的法术操纵、更强的修liàn 速度甚至于更加容易突pò 境界。 这些增益对于修士可不是一星半点啊!莫迪敢说,无论是谁受到余应元的邀请,只要他不是胆小如鼠、不思进取、心思变态之人,就一定会选择接受。 “希望这余应元能够依照约定行事,否则,我莫迪说不得也要有所表示…………” … 在那之后,莫迪更加发奋地修行起来,甚至不惜强撑着身躯,前进到了第三区的前端。 在此之后,又过了半个月! 这一天的午时三刻,本源之地第三区,大量的灵气突然**起来,天空中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在推动着这些灵气,将之凝聚在莫迪头顶上方。 “法成逆旋,开!” 在这一刻,莫迪终于突pò 了凝罡之境。 境界的突pò ,意味着一种全新品质的法力诞生了。莫迪感应着那股强而有力的法力波动,忍不住就想试验一下它的威力。待好不容将此念强压下来后,他惊喜的发xiàn ,新构成的逆旋速度异乎寻常的快! 天空中的灵气聚集速度,在此逆旋的牵引下,竟然再度爆fā ,达到了连一般真传弟子都无法比拟的地步。 刹时,一道道恐怖无比的气息凭空降下,他们想看看,敢在他们面前如此嚣张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咦!区区核心弟子,吞吐灵气之能居然比老子还强,这有点意思!” “此子不同寻常!关键是,吞下去,似乎还消化的掉,这就有些恐怖啊!看来得派人打探一下此子的背景,或者能有些发xiàn 也说不定………” “哦!这种人才,不入我执事堂,简直说不过去啊!” 这些真传弟子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存zài ,莫迪能够入得他们的法眼,本身就是异数。想必,很快天武宗的一股股势力就要派遣真zhèng 的头面人物来接触莫迪了。 当然,以莫迪脾气多半会选择视而不见,漠然以待。 这世间,有得必有失,莫迪深谙此理! 要他为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便利,放qì 一定的自由,这绝对不取! 有些扯远了! 反旋一成,罡煞的比例就确定下来了。此时的莫迪,只需竭尽所能吞吸着空间内无穷无尽的火相灵气就行了。 这是一件单调而乏味的工作,但它仍旧需yào 莫迪耗费大半的心神。当然,余下的那部分心神自然也不能闲着,要充分利用起来。 莫迪想了想,已有定计。 “该是时候吸纳七孽之力了!这次的进项似乎有点恐怖了,不知dào 杀戮真是能够成长到什么地步?” “回归!” 时隔数月,莫迪终于再度开启了回归权限。 精力了短暂的黑暗之后,他又一次驾驭者杀戮真身,来到了黑日空间的内部。 静静望去,眼前这一处空间完全没有时光侵蚀的痕迹,一如往昔般,波涛汹涌,煞气凛然。 由于是神隔两地,莫迪微觉不适。 片刻之后,终于调整过来。 感受着身高十二丈有余的杀戮真身,莫迪微微一笑,“开始吧!” 话毕,杀戮真身一跃而起,直接漫入天际那条渐渐形成规模的七孽河流之中。 看着这些“美味可口的事物”,莫迪禁不住仰天咆哮,发出了一声只有他才能感受得到的“嗷唔”声。 法身倏然张开大口,吞吸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七孽之力,开始了晋级的道路。 十三丈、十四丈、十五丈,二十丈,不够!还远远不够! 法身继xù 埋头吞吸。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随着杀戮真身的不断变大,它的吞吸之能也在显著的增强。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法身成长到了三十丈。天际的那条七孽之河终于露出了干涸的迹象,莫迪再度加紧,终于,在法身长到三十八丈高下的之时,七孽之河彻底干枯了。 但一眨眼的功夫,涓涓细流又一次涌了进来。 莫迪会心一笑,“看来,那一位依然在为我辛苦的打工呢!加油干吧!伙计。今次就这样了!等七孽之力再积累一段时间,我再来吞吸,一次习哥够本,这样才够爽!” 他立kè 操纵着法身跳了出来。 三十八丈的法身,那种凝实感完全不一样了。莫迪细细的感悟了一番,发觉又有十颗金辉诞生了出来。同时,金瞳之中闪烁的光芒也比从前强悍了许多。 金辉加上原来的七颗,总计十七颗! “聚!” 莫迪倏然挥手,十七颗金辉如臂指使,尽数汇聚于法身右手食指。 只听“噌”的一声,震响! 莫迪顿时咯噔一下,整个人欣喜若狂。 原来,十七颗金辉凝聚一体,居然直接将整根食指凝聚了出来。 其上传来的恐怖波动,比之原来,强了何止十倍、百倍? 毫无疑问,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力量。 “简直就像是神灵的手指一般!太不可思议了。” 食指轻轻一动,前方的虚空中,顿时闪过几道黑丝,黑丝转瞬弥合,可怕的撕裂之力很快播散开来,席卷四周,莫迪不由再度震惊! 这一指竟在毫不作势的情况下,擦破虚空! 也就是说,就力量层次而论,莫迪已经是长老级的层次!这道杀手锏,可比本尊的进展恐怖得多啊!更何况,杀戮真身的手段可是有着无声无息无声无臭的可怕特性啊! 太残暴了!简直太残暴了! 难以言喻的激动! 在这一刻,他那身处本源之地本尊,双目赤红,乎兴奋的几乎跳起来。 从今以后,在天武宗,莫迪将无惧任何人! 第九十八章 情敌 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杀戮大成经》居然取得了如此巨大的进步,这是莫迪当初想都不敢想的. 依照现在的情形。 远古时期,哪怕是先民一族鼎盛的时候,绝大多数人的修liàn 速度也比不上莫迪。 那个时候,先民与凶魔一族掀起滔天杀戮,固然能产生出无比庞大的七孽之力,但奈何僧多粥少啊! 鼎盛时期的先民一族,子民遍布亿万秩序位面,其中走杀戮者一脉道路的大约占据其中的三成,想想看,那是何等庞大的人数啊!一人一口下来,消耗的七孽之力也已经不得了了,难怪在波叽的记忆中,那些先民的修行进度会那么拖沓呢? 而现在,天下间,能够吸纳七孽之力的人,除了莫迪这一家,还能有谁? 这是赤果果的垄断啊!而且垄断的神不知鬼不觉,端的是太残暴了! 哈哈…………………… 莫迪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现在十分好奇,不知dào 那个黑袍法神究竟去了什么恐怖的地方,居然一天到晚都在为他生产七孽之力? 有这样勤勤恳恳的“员工”,作为“老板”,他很欣慰! … 又过一个多月,算起来,莫迪进入本源之地已有半年之久。 这一天,莫迪缓缓睁开了双眼,眸中立时爆出两道炽烈精芒,精芒逼出体外近半尺才作罢,如此威势当真令人心惊。 腾身而起,浑身上下发出劈哩啪啦的清脆声响,筋骨仿佛雷动,血肉丝毫没有因为长时间的盘坐而发僵,这是肉身强dà 到一定地步而产生的活性,非比寻常! 充盈的发力、庞然的气血、坚愈精铁的肉身还有空前强dà 的两道杀手锏,感受真身躯在潜藏的巨大力量,莫迪微微一笑,身形快速的朝着漩涡入口处飞掠。 呼! 劲风扑面,旁边的那些修士豁然睁开双眼,纷纷赞叹。 “从今往后,核心弟子之中又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啊!”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嘿!这小子终于走了,我来时他已经在了,整整三个月的修行,那消耗的宗门贡献点都足以购买一件高品质法器了。居然有比老子更加奢侈的家伙,有趣!有趣!” 若被他得知莫迪在这儿呆的时间已有半年之久,不知做何感想? … 离开本源之地,来到广场门口。 依旧是那个黑衣执事,不过人虽相同,态度却截然不同! 那人一看是莫迪,先是微微一怔,在一看对方身上隐隐透出的恐怖气息,顿时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一脸谄媚道:“师兄!还记得我吗?” “嘿!当然记得,嚷嚷着找我要推介的那个,可不就是你!”莫迪没打算跟他扯淡,直接摆出了一副生人勿进的扑克脸,将手中的身份令牌递了过去。 那人脸皮似乎完全不逊色于江中城的城墙,听了这番明显不怎么友好的话,愣是面不改色,反而借机贴上了两步。 一脸懊恼地说这:“唉!师兄,上次我真是瞎了狗眼了,居然连您这个外门弟子第一人都认出来,也怪我平时足不出户,孤陋寡闻啊!” 莫迪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哎!这有什么,你也是公事公办嘛!不过,貌似这本源之地,来来往往,连真传弟子都不算稀罕,你何故对我一个外门弟子如此客气啊?” 一听此话,那人无奈苦笑,知dào 自己在莫迪心中落下的污点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 眼下,只得tian着脸拍马屁道:“莫师兄!你就别取笑我了,以您的资质想必跨入真传弟子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最近宗门内盛传,您跨阶破入本源之地核心地域,现在天武宗上上下下谁不视师兄为偶像啊!都说,你会成为下一个田师兄呢!” “哦?真有人这么说?”莫迪眸中幽幽一闪,笑问道。 “千真万确!” 那人扫见这丝表情,一阵狂喜,哈哈,世人都爱听好话,此话果然不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要拍到点子上,顽石都能笑开花。 半晌,莫迪稍显和颜悦色,又问道:“最近半年,宗门内有什么大事发生吗?你把你知dào 的说给我听!” 肯听我说下去,应该就是表示已经消气了吧? 那人一直留意着莫迪的表情,到此时终于舒了一口气,回答道:“回禀师兄!这半年内还真是有两件大事发生,第一件事,是宗门内重新选出了四峰首座、三尊还有代掌门。此番变动之大,比先前料想还要来得大,而且据说令出老掌教之口,旁人不得有丝毫异议呢!第二件事,则是龙骨上宗最近传下旨意,要我宗拓宽在西极之地的影响力。因此,宗门的高层下令,所有宗内非闭关状态的真传和核心弟子,每年都要完成一次放外任务,而闭关状态的弟子也必须在出关以后,将任务补齐。这些任务的成绩将会直接和二十年后的玄冥域精英试练名额挂钩呢!除了这两件人尽皆知的事情外,我就真的不清楚别的了,还望师兄见谅!” “嗯!” 瞧他一副低眉顺耳的谦恭样儿,莫迪觉得颇为满yì ,“看在你告sù 我这些消息的份上,上次的事情我不计较,以后招子放亮点,遇到心胸狭窄之人,可未必会轻易了事的!好了,你快些,划账吧!我还有事要办。” “是!是!是!师兄您真是宽宏大量,我马上就给您办!” 听到了这准信儿,黑衣执事彻底轻松了下来,轻快地接下了莫迪的令牌,利用神识之力一划。 “师兄!您一共呆了一百八十三天,总计消耗宗门贡献点一千八百三十点,现已扣除,你不妨确认一下。” 莫迪挥了挥手,不以为意道:“不用了!难道你还能骗我不成,告辞了!” “师兄走好!” 来到广场外,莫迪并没有选择使用传送阵。 他仰头望向天空,露出了一丝兴趣盎然的神色,“理论上,修士突pò 了凝煞之境,立kè 就有了飞天之能,那次的腾空之力就是明证。不过,一切都要试过才知dào !” 暮然间,莫迪松开了对法力的控zhì ,那股玄奥的腾空之力瞬间散发出来,将莫迪自身的重量完全抵消还不止,渐渐将他的身躯带到了半空中。 这还只是浮空,莫迪微微一笑,立即催动了许久不曾动用的火遁术。 身躯瞬间冲天而起,周身裹着一团赤红色的气流,如同一颗流星一般,飞快的闪过天际。 呼呼! 高空中,强烈的气流,被这道流星轻而易举的撕裂,这等速度,真是畅快淋漓。 “哟……” 莫迪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通过对火遁术的不断调试,他忽上忽下,左突右进,不断地适应着飞翔的技巧。 很快,他的飞行姿态就变得放松起来,速度也随之变得更加迅猛。沿途遭遇的飞禽,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古怪家伙吓了一跳,纷纷发出咒骂一般的怪笑,以示不满。 但不叫还好,一叫莫迪玩得更加得劲儿,竟然突发奇想,撵在飞禽屁股后面,拔起了鸟毛。 拔一根换一只鸟,一根接着一根,玩得不亦乐乎! 由于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吃了亏的飞禽们连报复的机会都没有,这下叫的更加郁闷了。 等到他尽兴的时候,不知不觉都快飞到天武宗的最东面了。 “该回去了!对了,柳思笛师姐那的贡献点还没还呢!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嗯,换了再说。” 莫迪如今御空如戏,纵情飞驰,想到哪就到哪,立kè 调转方向,朝着青冥峰的核心弟子大殿飞去。 … 不稍片刻,青冥峰已到。 此时正值辰时,青冥峰核心大点往来弟子络绎不绝,显得格外热闹! 莫迪落地之时,众人只看他一身灰袍,便猜他是刚突pò 不久还没来得及报备宗门的内门弟子,也多作关注。 就在此时,远处飞来一道青白光芒,那道光芒裹夹着狂猛的罡风,仿佛一条青色蛟龙一般,声势可比莫迪大多了。 青白光芒落地,里面显现出一位金色蟒袍的英俊男子,也和莫迪一样朝着核心大殿的门口走去。 “是Lang师兄!” “Lang苍痕师兄早!” 此人显然名声不小,很快就被人认了出来。 Lang苍痕却也不是孤高脸臭之人,十分自然地朝着那些叫他的人,微笑致意,旋即问道:“诸位,在下打听个事儿。不知,柳思笛师妹的洞府是否就在青冥峰上?” “没错!师兄。” 回话的正是一旁看热闹的莫迪,“在下也正好要去找柳思笛师姐有点事儿,师兄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和我同行吧!” 说话间,莫迪忽然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哦!对了,这人可不就是当日和田坤师兄争抢邪神“劫”字传承的那个家伙吗!他怎么回来找柳思笛师姐的?看来师姐不愧是师姐,交游还真是广阔啊! “这位师弟!那就有劳你带路了!” Lang苍痕优雅地伸了伸手,微微一笑。 作为一个有志于宗门高层权位的真传师兄,他还是很乐意在莫迪面前表现出平易近人的一面的。 两人边走边聊,气氛很是不错。 很快,柳思笛的洞府到了。 第九十九章 情敌(二) 莫迪轻轻叩响柳思笛洞府大门. 不稍片刻! 洞府的主人,一袭白跑的柳思笛便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跟在她身后还有一位金袍缓带的高挑女子,姿容惊艳,气质如兰,端的是貌若天仙一般。 两人推门一看,脸色倏然一变。 “莫迪?!” “Lang师兄?!” “哈哈……”Lang苍痕满眼霞光,身躯微微一整,大笑道:“林师妹,你可让我一通好找啊!”说着就迫不及待的朝着林秀琪身侧走去,举止之间竟丝毫不顾及唐突佳人。 只此一瞬,莫迪就觉出了不对劲,脸色不禁发青,“这家伙找的不是柳师姐,而是秀琪?这这怎么回事?” 此时,林秀琪见莫迪站在那沉默不语,脸上微微发黯,她心思敏感,以为莫迪对她产生了误会,不觉间,心中对于这种不信任产生了一丝恼意,也就故yì 不搭理莫迪。 唯独一旁的柳思笛拼命地朝着莫迪使眼色,令莫迪隐约间有了猜测,再度看向Lang苍痕时,莫迪的脸色已然十分不善。 他妈的!和老子抢女人,真传弟子很了不起吗? 他心中火大,却也不好立kè 发作,决定先看看这个家伙究竟有什么话可说。 这时,林秀琪借着柳思笛挡了挡热情过度的Lang苍痕,问道:“Lang师兄,你怎么会知dào 我在此处?不知dào 有什么要事吗?” “哦!是火尊大人告sù 我你在这边。秀琪!我上次提的事情,不知dào 你考lǜ 的怎么样了?”Lang苍痕tian着脸问道。 谁知林秀琪听了这声称呼,十分膈应,柳叶眉微微一拧,没好气道:“Lang师兄!我觉得你还是称呼我林师妹为好,至于你所说的放外任务,我会和柳思笛师姐一起去。” 这言下之意,俨然拒绝得十分明显,连傻子都能听出来可这Lang苍痕倒好,似乎浑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厚着脸皮笑道:“放外任务本就没有人数限制,加我一人,师妹,想必也无碍吧?” 糙!这厮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 莫迪一肚子火,终于有些压不下去了,“这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嗯?你在说什么?” Lang苍痕转过身,一脸不满的瞪了莫迪一眼。那眼神,跟烧红的刀子一般,锐利而滚烫,一瞧渗得慌! 他妈的,这厮比老子还理直气壮! 莫迪被他气乐了,眼神渐渐弥漫着一股隐晦的煞气。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柳思笛和林秀琪脸上有些焦急,纷纷朝着莫迪使眼色,看那意思是说“此人来头不小,不宜直接冲撞”。 但莫迪是畏惧强权的人吗?她们越是如此,莫迪偏偏就要开门见山,把话挑明,如今的他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等闲真传弟子还真是不放在眼里。 “Lang师兄,是吧?既然你听不清,我就再说一遍。林师姐既然不愿意和你一起出任务,你又何必胡搅蛮缠。几十岁的人了,莫非连‘强扭的瓜不甜’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我真替你着急啊!” “小子!找茬是吧!”Lang苍痕冷哼一声,脸上布满了阴翳,显然是动了真怒。 莫迪摇了摇头,随后开始围着Lang苍痕上下打量,嘴里啧啧叹道:“不是我找茬!你撅撅屁股,老子就知dào 你的不良企图。今天我不妨把话说在前头,林师姐已是名花有主,你趁早打消歪念头,以免自误!” 柳思笛和林秀琪一听此话,顿时变色,此番这莫迪怎么如此胆大,竟然公然对抗真传弟子。 “莫迪!别说胡话!” “Lang师兄不是你能得罪的,快快退下!” 莫迪充耳不闻,依旧笔直的站立在Lang苍痕的对面,眼中凶芒闪烁,气力通背,身张如弓,摆出一副随时随地准bèi 动手的架势。 “哈哈…………………” Lang苍痕恼羞成怒,仰天放笑,笑声中充斥着一股怒不可遏的味道。曾经被田坤以内门弟子的身份击倒,这样的耻辱是如此的刻骨铭心,而今天,居然出现了一个更加离谱的家伙,外门弟子,一个身穿灰袍的外门弟子………… “想不到!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连区区一名外门弟子也敢羞辱我Lang苍痕,我若不拿出些手段来,岂不是又要被人耻笑?” 这三声“想不到”,俨然是将他的内心之愤nù ,刻画的淋漓尽致。 暮然间,林秀琪飞身切入两人之间,焦急地回首对着莫迪大喊:“莫迪!快走!他已经对你动了杀机!” “哼!迟了!” Lang苍痕倏然伸出一指,整根手指居然呈现出了碧玉色,一股股恐怖的波纹从他的指剑激射而出,无尽的风雨声由此幻化而至,天地间仿佛要降下一场瓢泼大雨一般,情况着实诡异! “给我破!” 林秀琪娇呵一声,双手交叉成十字,旋即飞快挥出两道赤练火芒,立时将大半的风雨蒸干。 然而,一边是蓄势已久,一边却是仓促反应,其结果不问自知。 残余下来的三成,风雨幻像,陡然一转,饶过林秀琪,直逼莫迪而去。 “莫迪,快闪!” 看着林秀琪惊慌失措的神情,莫迪微微一笑,“放心吧!这点攻击,还不配让我闪!” 下一刹,这些雨点“呯呯呯”落在莫迪身上,他整个身躯猛然一蹦,唰唰唰倒退七八步,卸去法术的强dà 冲击力,竟然硬生生地接了下来。 “练体**?”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异之色,而且这练体的火候似乎还不浅! “哼!难怪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原来还有些倚仗,不过,刚才我用的只是最最普通的法术,接下来看你怎么接!”Lang苍痕双掌一合一推,一道惨白的晶莹冰箭迅速成型,悬浮在右掌上空半尺之地,散发着一股股刺骨的寒意,就是隔着很远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冰封刃,杀!” 冰箭刺破空气,嘶嘶作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着莫迪刺来。 更为可怖的是,这一击一路飞掠,沿途水汽立kè 结成白霜、冰渣,簌簌落地,那声轻微而诡异,听着不寒而栗。 林秀琪美眸一颤,双手一拍,俨然是要动用全力,阻拦这一击。 “秀琪!你不必出手,此人若是不动用真传弟子的根基,别想奈何我!” 莫迪目光灼灼,斩金截铁地说道。 林秀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注视他那双坚定的眼眸,不觉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 此时,冰剑已然飞到了莫迪五丈之外。 莫迪抬手就是一记叠加三倍的火球术,往前一推,撞向那道冰箭。 “嘿!无知!区区火球术也想抗衡冰箭术吗?”Lang苍痕一脸哂然。 “马上就知dào 谁才是真zhèng 的无知了!” 下一刻,火球和冰剑碰撞在一起,热能、寒气倏然爆开。 “轰!” 巨大的气Lang,波卷四面八方,地面上更是炸出了一个四五丈见方的恐怖坑洞,黑不隆冬,煞是骇人! 核心层次的法术威力顿时展露无遗! Lang苍痕脸色隐隐发青,他完全没想到,一个外门弟子居然隐藏着核心弟子级别的修为,这等扮猪吃老虎的行径简直和当日令他蒙受耻辱的田坤如出一辙,端的是可恨啊! 莫迪冷笑一声,“如何?你要是想动用真传弟子的实力,我们就另找地方再战!” 与此同时,远处的传来阵阵脚步声。 “出了什么事情?是谁在洞府内演练法术,一点安全常识都没有吗?” “好像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他妈的!老子正好修liàn 到紧要关口,被他一闹,又要从来,糙!” ……………………………………… 听到这些,Lang苍痕心知,这边的动静闹得有些大了。万一被别人看见自己居然连一个外门弟子弟子都拿不下,那面子可就丢大了! “哼!今次,我就放你一马,下次别让我看到你。” “是吗?”莫迪不禁哂笑,“凭你刚才的表现,还不配说这话!” “你……” “莫迪!别闹了,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林秀琪和柳思笛当即劝道。 这时,Lang苍痕微微偏转身,对着林秀琪道:“林师妹!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你要知dào ,咱们两的事情,是火尊默许的,希望你能好好考lǜ 一下。告辞!” 此话一出,莫迪顿时勃然大怒,“哈哈…………,什么默许不默许!男欢女爱这种事情,全凭自愿,和旁人有什么关系。Lang苍痕我今天就告sù 你,林秀琪是我的女人。你若再纠缠不清,我们不妨生死台上走一朝。”说着,他就像是萱氏主权一样,走到林秀琪的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柳思笛、Lang苍痕瞬间被这一幕惊呆了! 如此放Lang…这也未免太不像话了! 而林秀琪却是被强悍霸气莫迪的举动给镇住了,满脸羞红,一时竟忘记把他推开。 看着自己心仪的女子落在别人怀中,Lang苍痕胸口猛然一痛,嘴里一甜,噗的一声,喷出一口热血。 “混蛋!你这登徒子,快把林师妹给放开,如若不然,我定取你狗命!” 这时,一群核心弟子陆陆续续的来到了这边,将这一幕看到了眼里。 “这不是真传弟子Lang苍痕吗?” “是啊!怎么满嘴鲜血,如此狼狈!” “难道是被林秀琪给打败了?” “胡说!林秀琪不过刚刚晋升真传弟子,怎么可能击败Lang苍痕呢?” “难不成伤他之人,还另有其人?” ……………………………………. 瞧着围观之人越来越多,Lang苍痕对莫迪真是恨之入骨,他好不容易走出了田坤的阴影,今日却又遭逢不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人群顺着他那阴沉的目光看去,顿时注意到了莫迪。 “乖乖!好小子,区区外门弟子居然泡到了真传弟子,千古奇闻啊!” “这小子的能耐还真是不小啊!林秀琪这样有个性的大美女,居然也名花有主………” 风言风语,最是伤人! Lang苍痕终于听不下去,冷哼一声后,拂袖离开。 第一百章 摊牌 “喂喂!我说两位师妹,这边究竟是怎么回事?大殿里禁止私斗,这是宗门的明文规定,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一位身穿执事袍的核心弟子指着地上巨大的坑洞,语气不善的问道。 此时柳思笛正在火头上,明眸斜睨了那执事一眼,口气生硬地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私斗了?法术走火不行吗?别以为你们执事堂出了个首座,就什么事都插一脚!” “你” 执事弟子碰了钉子不禁愠怒,还好这时林秀琪反应快,微笑着过来打圆场道:“黄颖执事,我师姐今天心情不好,还望见谅!这边的损坏,我们会立kè 修缮,定不让你为难!” “哼!能如此就最好了!宗门制定的规矩是用来遵守的,任意妄为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黄姓执事知dào 林秀琪已经晋阶真传弟子,身份非比寻常,加上此时对方又给了他台阶下,自然也不愿意开罪。 临走之时,顺便还颇为颐指气使的来了句,“好了,诸位也都散了吧!聚在一处,也忒没体统了。” 待人群散去之后,就剩下莫迪、林秀琪、柳思笛三人。 柳思笛没好气的瞪了莫迪一眼,怒道:“瞧你干的好事!给我进来。” 莫迪木瞪瞪的看了看这位名义上的师母,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我招谁惹谁了?发那么大脾气! 林秀琪见他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揪着他的袖子往里拽。 …… “莫迪!你这次创下大祸了!”柳思笛二话不说,直接就扣下了一顶大帽子。 莫迪先是一怔,随后就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师母!我不过就是得罪了一个真传弟子罢了,老实说凭我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惧他,这算什么大祸嘛!” “再说了!他Lang苍痕无端端地竟然打秀琪的主意,那可是我的未来老婆,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秀琪一听此话,满脸羞红,轻啐一口,“呸!真不知羞,谁答yīng 嫁给你了?” 莫迪哈哈一笑,“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不嫁我嫁谁?” “你你这臭不要脸的!” ………… 一旁的柳思笛看着这俩在她面前公然打情骂俏,又好气又好笑,“好了!好了!你们这是当我空气吗?” 两人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柳思笛,这才停了下来。 “莫迪,你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倒还罢了,秀琪怎么连你也没看出其中的古怪呢?”笑过之后,柳思笛愁眉渐渐深锁。 林秀琪眉梢微微一簇,旋即幽幽一叹:“我知dào ,师父似乎有意撮合我和Lang苍痕,但我若不愿意的话,师父应该也不会勉强我吧?” “等等!”莫迪打断道:“这事儿怎么还和山月长老扯上关系了?” 柳思笛朝着他翻了翻白眼,“你难道不知dào ,山月长老已经晋升为新一代的尊者吗?那Lang苍痕口口声声所说的火尊,不是旁人,正是秀琪的师尊啊!” “什么竟有此事?”莫迪微微变色,脑门感觉有些发胀。 天武宗的尊者,位高权重,也就仅次于掌教而已。她如果执意要让林秀琪和Lang苍痕在一起的话,这事情还真是麻烦不小啊! 他想了想,心中一动,“师母!这Lang苍痕和山月尊者是否有什么关系,平白无故怎么会撮合他和秀琪呢?这其中不可能毫无缘由吧?” 莫迪这一问是问到了关键,林秀琪也竖起了耳。 “哼!现在你们知dào 不妙了吧!”柳思笛微微一笑,旋即说道:“我入宗这么多年,知dào 的事情是比你们多些,不过还真没有听说山月尊者和Lang苍痕有什么关系。” 莫迪和林秀琪听到这个答案,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可一眨眼的功夫之后,他们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不过” 莫迪目光一紧,“不过什么?” 柳思笛揉了揉玉额,显得有些困惑,道:“我记得Lang苍痕入宗时,年岁很小,连一点武学根基都没有,似这样的弟子,除非和宗门高人有血脉渊源,一般是绝对不可能进入宗门的。” “血脉渊源?” 莫迪和林秀琪面面相觑,两人似乎哑了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个惊人的论断,若是属实,几乎就是最坏的消息! “难道Lang苍痕是山月尊者的直系血亲?”莫迪忍不住恶意的揣测着两人的关系。 而此时的林秀琪目光黯淡,心神沉浸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之中,“师父对我恩重如山,这该怎么办呢?” 莫迪一听此话,心中一阵慌乱,顿时体会到了林秀琪夹在自己和师父之间的那种矛盾心情。 在这一刻,他毫不犹豫地抓住了林秀琪的玉手,坚定道:“秀琪!前方无论要面对什么,我莫迪都会在你身旁,陪你一起面对的。此生此世,执子之手,绝不放开!” “此生此世,执子之手,绝不放开!” 林秀琪美眸一颤,嘴里反复呢喃着这段话,心中的纠结瞬间一扫而空。再看莫迪时,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情意,令人一望便难以忘怀! 而此时柳思笛看到莫迪能够如此,也是心怀快慰,念及当年的自己,若是也能情坚若此,今日怕是另一番景象了。 绝不能再让当年的悲剧在他们两人身上重演! 柳思笛眸光一闪,“哼!就算山月尊者是你师父又怎么样?你难道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了吗?师妹,有些事既然避无可避,何不坦然面对呢?” 受到鼓舞,莫迪拍案而起,下定决心道:“师母说得对!我莫迪最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件事情,以其坐在这里忧伤烦恼,不如化被动为主的,直接去找山月尊者说清楚吧!” “这样行吗?”林秀琪小嘴微张,头一次失了主见。 柳思笛却赞许地点点头,“这个方法很直接!不过也对,这件事情不能拖的太久,你们要面对的可是天武宗的长老啊!时间一久,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林秀琪仍旧有些犹豫,山月收她为徒,为她授业解惑,带她不薄。如今要她用这种方式直面恩师,这实在是有些为难 可就在这时,林秀琪身上的一块玉石发出清脆地嘶鸣,同时隐隐散发着微弱而清澈的荧光。 林秀琪见此,顿时一惊,轻咬薄唇,“这是师父的传讯!” “该来的始终要来!我陪你一起去。”莫迪轻轻地拉住她的手,眼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 同一时刻,天空之城,山月洞府。 “他说秀琪是他的女人?他真这么说?” “月姨!那个小子就是那么说的,而且林师妹也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你叫我怎么办?”Lang苍痕一脸无奈道。 山月尊者脸色铁青,“这不可能啊!秀琪红丸未失,元阴尚在,分民还是完璧之身啊!再说,区区一个外门弟子怎么可能配得上我的徒弟呢?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外门弟子?” Lang苍痕冷冷一笑,“嘿!那小子虽然穿着外门弟子的服饰,实力却是达到了核心弟子的程度。而且,在和他交手之间,我也发xiàn 他居然还兼习练体**、施展的法术威力也是不小,可说是底蕴深厚了!” 听此一说,山月顿时有些气馁,“发生那么多事情,秀琪居然从来没跟我这个师傅说过,唉!我这师傅还真是失败啊!” “这怎么能怪月姨你呢?林师妹辜负了你的心意才是真啊!”Lang苍痕半是劝慰,半是气愤地说道。 山月摆了摆手,“算了!一切等她来了再说吧!凡尘俗世,男女婚嫁还讲究个门当户对呢!更何况是修真界。问清缘由,事情未必没有回转的余地。” ……………… 不久之后,莫迪和林秀琪双双飞上了天空之城,左拐右拐,朝着山月尊者的洞府方向前去。 遇到这种事情,林秀琪再是了得,也是个女子,也有软弱的一面。 而身为男人,莫迪就必须成为她的依靠,否则,凭什么爱她? 一路上,两人始终牵着手,或者说,莫迪始终抓着林秀琪的玉手。 他能感觉到林秀琪的玉掌一直在留着冷汗,这是关心则乱啊! 由此也足见那个山月尊者在林秀琪的心目中占据何等重yào 的地位了! 但另一番方面,林秀琪也始终任由莫迪拉着,可见她对这段感情的执着之深了。 这就是两情相悦,情深至坚,你不负我,我必不负于你,前方纵然是万丈悬崖,也绝不相弃! … 很快,山月尊者的洞府到了! 叩开大门,几个侍从弟子将他们迎了进去。 只当这些弟子看见莫迪的一身装束,就吓了一跳,“这这是什么地方,区区一个外门弟子居然也敢前来?” 但莫迪是跟林秀琪这个正正宗宗的真传弟子一块来的,却也不好阻拦。 一众侍从之中自然有认得林秀琪这位山月尊者嫡传弟子的,其中一个女子一直跟在两人后面,待到一处拐角处时,瞅准后边已经无人,便贴上来,对着林秀琪轻声道:“林师姐!Lang师兄在里面,山月尊者似乎很生气。您旁边这位小师弟,是否需yào 安排在偏厅等候?” 林秀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道:“不必了!他会随我一块进去!” “那我就告退了!” “嗯!去吧!” … 两人有绕过间偏厅,经过一条弯曲蜒回的走廊,来到了一见宽大的修liàn 室。 林秀琪愁眉不展,缓缓的扣了扣石门。 “进来吧!秀琪。” 推门而入,眼前正有两人怒气冲冲的站立着,气氛似乎颇为凝重。 山月长老瞥见秀琪身后紧跟一个男子,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讶,“来者何人?” 莫迪恭谨一揖,抱拳道:“弟子,万灵峰莫迪,半年之前曾经和山月尊者有过一面之缘!” 声音朗朗,端的是不卑不亢,山月一听,尚未留意莫迪的长相,没由来生出一丝不喜! 第一百零一章 摊牌(二) “天空之城属于普通弟子的禁地,这一点,你的师长难道没有说过吗?”山月阴沉着脸说道. 莫迪微微一愣,一时猜不出她的用意,只得说道:“天空之城,乃师门重地,这一点弟子自然知dào ,本也不该擅自前来。只是今日之事” “既然知dào ,那还废什么话,速速退下吧!”Lang苍痕不欲他往下说,立kè 跳将出来打断。 而一旁的山月也不加劝阻,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个决定。 一会儿功夫,石室外进来两个杂役弟子,眸光深深,侍立在莫迪之侧,看样子只要莫迪稍有忤逆之意,就要动手擒拿了。 区区两个杂役,莫迪当然不放在眼里,但他只要敢动手反抗,那便正中山月和Lang苍痕的下怀。 无事立kè 生是非,小事一准变大事! 此时莫迪也颇感无奈,他没想到,整件事一句还未曾分说,自己就被迫至如此田地,这该如何是好? “呵!”Lang苍痕看他愣在原地不动,冷冷一笑,“请吧!难道还要我们亲自送你出去吗?” “师父!”此时林秀琪左右为难,望向山月的目光中隐隐露着乞求,已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山月幽幽一叹,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旁,“唉!秀琪!师父也是为你好,这件事情,就由为师替你做主吧!” 咚! 听到此话,莫迪瞳孔陡然一缩,整个人猛地绷直,山月尊者你这真是欺人太甚啊! “嘿!做主?弟子窃以为尊者还无权替秀琪做主!” “放肆!” “大胆!竟敢对尊者无礼!” 身侧两位杂役弟子园瞪双目,嘴中咆哮连连,倏然跨步,逼近莫迪,张牙舞爪,凶相毕露,就要扣住莫迪双臂,将他拿下。 只听耳边呼呼作响,莫迪就知dào 这两个杂役绝非普通弟子可比,至少也是内门弟子那个级数。 他不欲伤人,伤人只会落下话柄! 说时迟那时快,那两人扑至的前一刹,莫迪身形一震,脚步接连错开,整个人就如移形换影一般,从那两人的包夹中穿梭过去。 嗖!嗖! 等到那两人察觉不对时,莫迪已然身在,山月尊者正对面的一张开外! 目光深寒,气息桀骜! 这是山月在刚才那一霎,对莫迪的评价。 换做一般长老看到一个弟子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早就怒火中烧,大声呵斥了。 然而此时的山月异乎寻常的克制,甚至看着莫迪的面容露出了一丝思索的神情。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莫迪依旧保持着恭谨的姿态,道:“半年之前,外门弟子十强者争霸赛上,您亲自宣bù 弟子成为冠军!” 话音刚落,山月尊者眸光一亮,微微诧异道:“莫迪?你便是那个诸峰长老争得头破血流的天才莫迪?原来是你?” Lang苍痕急道:“火尊!他刚刚在您面前动手,已是犯了大忌,务必要拿下严厉惩戒才行啊!” 山月尊者挥了挥手,“你先退下!我自有主张。” “这”Lang苍痕心思落空,愕然之余,向莫迪投来了怨毒的目光。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实力远远不如自己家伙,却缕缕令自己吃瘪,这他妈天理何在? 可此时,莫迪根本没空搭理他,山月尊者刚才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豁然明白,此人能够被原掌教推举为宗门的新一代尊者,果然有着常人所不及之处啊! 就在他迟疑之际,尊者的思维忽然跳过了极大的弧度,有些激动地问道:“听说,你在本源之地内,越级跨入核心地域,有这回事吗?” 这算什么? 莫迪惊讶之余,觉得这也没什么好隐瞒,就直接道:“是的,弟子的确曾侥幸越级跨入核心地域!” 此话一出,林秀琪和Lang苍痕暮然一惊,尤其是Lang苍痕眼中的怨毒之意更加浓烈起来,其中似乎还有着一丝极其隐晦的忌惮。 “侥幸?不!不……”山月尊者笑着摇摇头,“这世间从来没有侥幸这回事,一切的一切都要凭自己争取,就拿这件事情来说,也是如此!” “这是什么意思?”莫迪不禁错愕的望了一眼林秀琪,希望从她眼中看到答案,可后者似乎比他还迷糊,一脸的惊诧。 “呵呵,你定是奇怪,本座为什么突然变了个态度是吧?”山月尊者一脸笑意,旋即不等莫迪点头,便整了整脸色,严肃道:“因为你有这个资格!能够做到那件事者,千百年来也寥寥无几,这些人的成就个个在本座之上,就因为这个,我可以不计较你刚才的无礼。” 莫迪隐隐有些激动,急忙拽住了林秀琪的玉手,“那我和秀琪的事情,你也同意了吗?我知dào 您对秀琪恩重如山,而她对您也是极为尊重。这件事情,她夹在我和您之间,受了极大的痛苦、煎熬。如果您允许我和她在一起,那一切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谁知此话一出,山月微微变色,似乎发起了小孩儿脾气,有些吃味道:“你凭什么说她是夹在你和本座之间受累?本座可是她的师尊啊!你才认识她多久,凭什么和我相提并论?” 林秀琪听了此话,心中一紧,想要说些什么。 而此时,莫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对着山月尊者道:“我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您或许还不清楚,我和秀琪同出于九国地域,早在两年多以前就已经认识了,这难道不比您早吗?” 旁边的Lang苍痕咆哮了起来,“可是,火尊乃是林师妹的授业恩师啊!她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全都是拜火尊所赐,这样的恩情你懂吗?” 莫迪朝着他淡淡一笑,“并不是谁喊得响亮,就有道理!你们知不知dào ,我和秀琪是怎么认识的吗?” 他顿了顿,将林秀琪抓的更紧,说道:“那一次,秀琪救了我!她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样的恩情我莫迪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话一出,山月和Lang苍痕的脸色顿时晦暗了起来,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颓丧。 而莫迪的瞳孔微微缩小,目光似乎漫溯到了过去,“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dào 这个女人将是我生命中最最重yào 的人,无论她怎么看待我,她在我心中永远占据最最重yào 的位置。当初,我没有想到会有和她结为伴侣的一天,但既然她愿意接受我,我莫迪就绝对不会有负于她!爱她之心,此世不渝!” 这段真挚如誓言般的话语,深情款款,仿若甘甜细流一般,涌入林秀琪心坎里。 “噎!” 她轻声的呜咽一响起,另一边的Lang苍痕就知dào 自己彻底没希望了,双目浑浊,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瞬间被抽干了一般,憔悴损! 山月尊者心疼地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Lang苍痕,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知dào ,这一次的对手对他造成的打击,恐怕比田坤来得更大。这个侄儿情感内敛,从不轻易动情,若非如此以他的条件,爱慕之人怕是早就落成一打了。今次好不容易有了心仪的对象,却还没开始,就输的一败涂地! “师傅!”林秀琪看着山月苦恼的样子,有心说些什么,可一开口,却什么都说不来。 “唉!” 山月忧伤一叹,“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我家Lang儿他是没这个福分啊!秀琪,这件事情,也是为师考lǜ 不周,希望你别怪我!” “不!师父你对秀琪那么好,我报答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山月听了此话,总算有些欣慰,她转身来到莫迪跟前,严肃道:“从今往后,希望你能真心对待秀琪,他日若被我发xiàn 你有负于她,本座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必定不会放过你!” 终于松口了! 莫迪心中激动无比,抱拳道:“多谢尊者成全!弟子还是那句话,爱她之心,此世不渝。如遇险阻,只要我莫迪一息尚存,就必定呵护秀琪周全。” “你们走吧!” “是!”“是!” …………… 莫迪和秀琪知dào ,山月定是烦着该如何劝慰Lang苍痕,两人离开了火尊洞府,就直接朝着青冥峰半山腰飞去。 这时候,心迹已表,情意已深。 林秀琪也就任由莫迪搂抱着自己,幸福地似个小女人一般。 “莫迪!没想到你居然花半年就达到了诺言!否则,这个麻烦还真不知到该如何是好!” “哈哈”莫迪大笑起来,“答yīng 你的事情,我就一定要全力以赴,再说我也想早日抱得美人归啊!” “讨厌!油嘴滑舌,不正经的家伙,我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林秀琪娇嗔道。 “那你是喜欢呢?还是喜欢呢?” “哼,懒得理你!” ………… 到了林秀琪洞府,已是未时。 骄阳似火,苍天如碧,天地间,万物醺醺然,令人自醉! 解决了这件事,两人的关系终于落定了下来。 “对了!这件事早些告sù 一下师母吧!别让她替咱们担心才是。”莫迪忽然想到。 林秀琪盈盈一笑,“早就报平安啦!还用你说?唉!对了!说起来,因为你的关系,我不得不改口叫柳师姐师母,辈分一下子小了一辈,这你该怎么补偿我啊!” 莫迪眼珠子提溜一转,坏笑道:“要不!待会儿,我替你按摩怎么样?” 林秀琪留意到他的神情不对,不禁娇嗔道:“哼!没正行,你坏死了!” 第一百零二章 好合 时光匆匆,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这段时间里,莫迪难得地放下了修行,开始处理一些琐碎的事物。 首先是回到了万灵峰的宗门大殿内,确立了核心弟子的身份,随后是将欠柳思笛的宗门贡献点硬推着换了回去。 在那之后,他就见天粘着林秀琪,你侬我侬,享shòu 卿卿我我的情侣时光,到处游山玩水,历遍天武诸峰,玩得不亦乐乎。 感情就在这一天天的相处中渐渐升温,现如今,两人真的是如胶似漆,分开一会儿,少见片刻,都觉得煎熬难耐。 当然虽说如此,林秀琪毕竟是大家闺秀,在心仪情郎面前自是要保留一丝矜持,总是紧紧守住最后的礼防,说是留到最重yào 的那一天才算圆满。 对此,莫迪心中千百般不愿,男人嘛,本就是血气方刚,更何况是他在这个气血冲天直撼牛斗的练体士呢! 遇到如此娇艳动人的温柔香,要说还能“发乎情,止乎礼”那是屁话,根本毫无可能! 但是莫迪出自现代,总算是懂得尊重女性,也就勉为其然的应承下来,每次都花费大力qì 、大毅力,将那丝剪不断理还乱的旖旎情怀,狠狠地压迫至心底。 可话又说回来,树是死的,人是活的。 几经欲火焚烧而不得的痛苦之后,莫迪也思量出了对策。既然说要把最美妙的时刻留到最重yào 的那一天,那难道老子就不能让那一天早早来到吗? 一念及此,说做就做! 男女修士之间缔结双修之礼,规矩远没有俗世中婚嫁来的麻烦,但也不能草草了事,总归要邀请一些同道好友、师门长辈,前来观礼、祝hè,才见得隆重、庄严和诚挚。 届时,说不得还能收些贺礼,无论如何,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莫迪把自己的想法跟林秀琪一说,她整个人怔住了,两片红霞瞬间飞上双颊,一颗心砰砰砰乱跳,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连阻止语言的思维能力都丧失一空,唯有轻点其头,以示愿意。 男有爱慕浓情,女有恨嫁之心,如此琴瑟和鸣,端的是天作之合! 之后,莫迪欣欣然忙碌了起来。 来到天武宗时间虽然短暂,但或深或浅,也算是结交了一些朋友。这次说什么也是要一一请到,才见其诚! 何况,这也是一次难得的联谊机会啊!修士虽说以逍遥自居,但也不能一直做独行侠,必要的交际仍然有着必要。 很快,一溜宾客名单便列举了出来。 师母柳思笛和山月尊者,这两个不用多说,乃是长辈,必须要请到。 飞来峰的王汝刚和戴琳两人,曾对莫迪有搭救之恩,也是贵客。 黄岩峰的黄阅,和莫迪不打不相识,这种打出来的交情、惺惺相惜的情义算得上难能可贵,自然也属宾客之列。 天青峰的石安,和莫迪关系非浅,也是必请之人。 万灵峰的莲英唐和青冥峰的刘露安,也算是薄有交情,自当请来。 太岳峰的钟不群,莫迪还着他一坛酒,这次就一并还上。 祝融峰的祝岐山,这是莫迪未来的师兄,又曾帮他化解过一场大麻烦,也必须请到。 还有就是林秀琪那一边的一些师姐和闺蜜,如三魔女之流,按照礼数,也该请过来。 名单反复核对无误后,莫迪就去往各峰邀请宾朋。这一路走来,自然是得到了无数的祝hè。 宾朋事毕,莫迪就和林秀琪,还有前来帮忙的柳思笛一起,打理洞府,购置各种缔结仪式和宴请宾朋的必须物品。这样一来,四五天之后,一切终于准bèi 妥当了。 又过十日,算起来已是金秋十月,只不过天武宗群山不由遮天大阵,构建出的环境虽然说不上四季如春,却也是气候怡人至极。 一眼望去,晴空如碧,暖风和煦,炎阳孜孜不倦地泼洒着光辉,孕养着天地间的万物,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而这一天,正是莫迪和林秀琪的好日子! 经lì 漫长而心焦的等待,莫迪和林秀琪的内心深处都酝酿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期待中夹杂着慌乱,欢喜中又隐约有一种焦虑,百味杂呈,在心间打转,使人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只得漫漫踱步,亦或翘首张望。 此刻,宾客们还未赶来。两人都不说话,静静地,时而凝眸对视,时而羞然转首 这间新人洞府,处在万灵峰之巅,是莫迪晋升核心弟子后,自宗门获得的奖励。 如今自是装点的喜气洋洋,非常的吉庆! 莫迪和秀琪这对新人,依旧穿着制式的道袍,只不过颜色都是艳红色。新人就要有新人的样子,哪怕是俗一点,又何妨? 好在修士毕竟不同凡人,不必进行太多的繁文缛节。林秀琪不用独自呆呆地守在新房内等待,反倒可以和莫迪一起招呼一众宾客。 等到巳时的时候,宾客们终于陆陆续续的来到。 莫迪和林秀琪开始忙碌的招呼起来。 “恭喜!莫师弟,抱得美人归!” “莫迪!好小子,那日约好来找我,却到今日才有你的消息,待会定要罚你数杯,灌醉你不可!” “哈哈,我认罚还不成吗?” “诸位请!务必尽兴才是!” 莲英唐也曾偷偷地拉着莫迪道:“原来你小子说的事情是真的,看来你定是在这方面颇有心得,不若指教我一番” “没问题!在我亲自提点之下,保管你一个月内拿下刘露安,刘师妹!哈哈” “死相!你们在那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 “新娘子真是貌若天仙啊!莫师弟,你真是好福气啊!不对,应该叫你莫师兄了!” …………… 这样的热烈气氛,直到山月尊者亲临那会儿才渐渐消停下来。 宗门尊者的威严那可不是盖的!在座无论是谁,也是不敢稍有造次啊! 接下来,仪式的重yào 部分也就正式开始了。 莫迪和林秀琪,分别向双方的长辈、柳思笛和山月尊者行大礼,定终生盟约,立下永远相随的盟约。 一众宾客纷纷上前祝hè云云! 至此,两人终于完成缔结双修道侣的仪式,成为真zhèng 意义上的夫妻。 等到一切事毕,皎洁明月俨然升上枝头,璀璨星空,斑驳闪烁,整个如浩浩汤汤的银河一般,悬于天际。 灿烂天幕下,一对璧人相互依偎,四目相对,无言中,深情对撞。 “唉!人都走了!” “是啊!今天一天,简直比武斗擂还要累!娘子,我们歇息吧!” “嗯!” …… 新房内,高高的红烛,烧去了小半截儿,滴滴答答的烛泪,落在青色的石桌上,迅速凝固,似在诉说着什么。 两人相对而坐,已有片刻,却还是没有动静。 林秀琪洁白地贝齿轻轻咬住红唇,却见莫迪似乎还无安歇的意思,心中柔肠百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坏家伙,平时毛手毛脚惯了,怎么今天傻呆呆地没有动静,莫不是 心中想着“少儿不宜”的念头,林秀琪的脸颊已是一片通红,热辣辣,似乎要化开一般。 殊不知,此时的莫迪也是太激动了,激动地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天,他日盼夜盼,到今日,终于心想事成,原以为自己定是如狼似虎一般,迫不及待地将眼前的小羊羔就地“解决”。 可事实上,哪有那么简单? 前世的他,虽然交过女友,却也仅是止于毛手毛脚,摸摸碰碰的层次,至于深入彻底的交流,却只在某岛国片子中,鉴赏过一二罢了! 见过猪跑,和吃过猪肉绝对是两码事啊! 莫迪看着眼前眉目如画,倾国倾城一般的娇妻,倏然却是生出了这个奇怪的念头! 不管了,老子总算是有着不俗的知识底蕴,如何能在这关键时刻怯场呢?豁出去了! 有着此念,莫迪顿时一滩手,嘴角浮出了一抹神mì 的笑容,“,时候不早了!我们该洞房了!”说着,也不由分说,双臂一伸,就势将林秀琪拦腰抱起。 “啊” 当期盼化作现实的时候,林秀琪放心大乱,一个心肝儿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整个身子似乎一下子没了力qì ,柔若无骨地的挂在了莫迪的身上。 “好奇怪的感觉” 她心中娇羞无限,所有念头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给填满了,一时之间,只有任莫迪施为了。 轻轻一放,娇儿在床! 莫迪俯身下去,摩挲着解去新娘的外袍。无奈,这道袍男女款式截然不同,莫迪只会脱自己的衣服,对于相对复杂的女式却有点搞不定,半天都摸不着门路。 见他笨拙的样子,林秀琪的慌乱反而消失了,心中甚至隐隐偷笑的起来。 这家伙平时毛手毛脚如何坏,如今原形毕露了吧!连脱个女子衣衫都不利索,真是滑稽 她暗暗平复心中的娇羞,伸出纤纤玉指,往那衣衫隐秘一处轻轻一勾,轻易地解下的扣子。 “哦!原来如此还还真是匠心独运的设计!” 莫迪忍不住汗颜地赞了一句,直听得林秀琪面脸羞红,如一颗熟透了的果实一般,秀色可餐,果如是乎! 如此一来,一具引人入胜的娇躯顿时裸露了出来,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委实给莫迪带来了一丝绝妙而刺激的视觉享shòu 。 前阵子,两人四处游玩时,情到深处,也忍不住会轻轻爱抚,但那不过是浅尝辄止,未敢深入了解,以致根本就不晓得佳人的身段究竟是何美妙! 轻柔直接的爱抚,令得林秀琪和莫迪的呼吸都乱了,急促而颤抖,那种喷薄欲出的快感一波波的袭来,一种名为欲罢不能的感觉油然而生。 “嗯!”一声低微的娇羞,细如蚊蝇般响起。 莫迪一听,呼吸顿时粗重无比,迫不及待地上下其手,最终将目标定在了那对如羊脂白玉般的shuangfeng之上,想那傲然而高不可攀的从此以后,只为自己绽放,他激情无比高涨。 “莫郎” 林秀琪低声呢喃着,这是她头一次如此称呼莫迪,她在莫迪的身下微微颤抖,欲拒还休,最终主动地迎了上去。 那如瀑布般的秀发,一下散发,铺在身下,与那白璧无瑕的身子形成黑白分明的对比。 那深情的眼眸,风情万缕尽在其中,如歌如诉,媚眼如丝,端的是勾魂夺魄,令人心生燥热。 第一百零三章 新事 娇儿呻吟,婉转承欢,其中美妙忽如置身云端,忽如浸漫温泉,舒爽到极致,柔腻到极致! 今宵一刻,任世间风光如何迤逦多姿,又如何比得女儿香的似水温柔呢? 莫迪激动地看着身下的玉人,浑身上下不觉已是血脉喷张,三下五除二褪尽身上衣衫,俯身吻上那诱惑无比如天上珍馐一般唇瓣儿. 而另一边遭遇到如斯霸道的入侵,除开身不由己的震颤之外,也唯有生涩的迎合着,下一刹,如丝般柔滑的香舌已然被牢牢地吸啜住,深情的交缠愈发深入起来。 上边忙碌,下边也自不空闲! 平素刚猛如杵的强劲臂弯,如今却似有魅力的安禄山之爪一般悄无声息地缦回在臀股之间,温柔地摩挲着那滑腻的嫩肉来 林秀琪娇躯陡然一震! 莫迪进展的神速显然超乎了她的想象,如今,她唯有将羞红的脸蛋深埋在莫迪厚实的胸膛内,嘴里发出阵阵嗯嗯之声,来缓解那种美妙却羞臊到极点的感觉。 当绷紧地玉腿被轻柔而坚定地分开时,她已然知dào 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一颗心情不自禁的悬了起来。 这一霎,她无法可想,慌乱之下,只能紧紧闭上双眼,迎接着就要降临地性福瞬间 呃! 乍然的痛楚初歇,随之而来的欢愉如潮水般,一波波地冲击着,淹没了这对痴情男女的身心 红烛燃尽,幽光渐渐隐没,总算它还知dào 羞臊,恰如其分地熄灭,结束了这一场窥私盛宴。 黑暗化作最妙的遮羞布,然而那声声娇喘,却是更加得引人遐。 是夜,注定无眠! …… 次日,炎阳东升,万物沉浸在阳光的滋润之,欢愉地成长着。 巳时已过,日上三竿,莫迪和林秀琪才姗姗起身! 这一晚,抵死交缠,说不尽的痴情与温柔! 反正记不清究竟做了多少次,以他们二人远胜常人的体质,如果不顾虑修行,哪怕旦旦而伐,也不会有丝毫吃不消的感觉! 此刻,莫迪揽着慵懒的娇妻,眼中尽是幸福的神色,而林秀琪也深情地注视着他,柔情蜜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莫迪扫了一眼床上的斑斑痕迹,嘴角露出了一丝坏坏地笑容。 女儿家心思敏感,立kè 娇嗔一声,伸出玉手想去拍打他。哪知新承恩泽,双腿微微一动,下身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哎呀”一声,林秀琪软软地摔倒在莫迪的怀里,俏脸忍不住羞红,旋即擂起粉拳,拼命地敲打着莫迪的胸膛,以示抗议。 打闹了许久,两人终于开始收拾房间,进入一种居家过日子般的状态。 ……………… 时光飞逝,日子过的平淡而性福! 修士道侣之间的乐趣,除开床第之乐外,还有一部分在交流修行经验上。 道侣之间,既已坦诚相见,以这种关系的亲密程度自然可以将一些独属于修士自我心底的感悟、秘密,相互交换。 所谓亲密无间,所谓水ru交融,就是没有秘密,这种绝对的信任,让两人都觉得无比的享shòu 而轻松。 其中不得不提的是,林秀琪和莫迪都是火相修士,走在相同的道路上,这一点更是尤为契合。 目前,由于林秀琪已然跨入的本源之境,又觉醒了飞凰血脉和得到了山月尊者的修行感悟,在火相之道上走得远比莫迪来得远。在道行的修行上,她对莫迪的帮zhù 远要大于后者对于他的帮zhù 。 而在法术的修行上,莫迪对于林秀琪的帮zhù ,则更大一些。 这段时间,两人都在专研,莫迪从火神童子处得来的,火矢秘术和禁忌法术炎龙降世之法。 这两种法术都是火相法术中的顶级法术,一旦运用娴熟,无论是比试还是杀敌,都将无往不利! 在修为足够的情况下,练成这两种法术的难度被无限的缩小了,但莫迪和林秀琪都不是容易满足的人,纷纷打起了将叠加秘术融入其中的念头。 这样实行起来的难度就立kè 倍增起来,几经周折,火矢之术运用总算成为现实,但在炎龙降世这道禁忌之术上,却出现了极大的问题。 两人的法术修行顿时陷入了瓶颈! 这一天,两人的努力又一次化为泡影。 林秀琪微微叹息道:“唉!看来要叠加禁忌法术,的确没有那么容易啊!” 莫迪愁眉深锁,“所谓禁忌法术,指的不光是法术的威能浩大,更意味着,法术有了灵魂,有了灵性,有了元神。那是不是说,要想将炎龙降世叠加成功,除了加强法力的操纵外,还必须扩展其灵性呢?”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说来简单,要做却是很难!灵性这种东西,云遮雾绕,实在难以琢磨。对了,最近你有凝结本源种子的迹象吗?”林秀琪点头表示同意之余,关怀的问道。 一说到这个,莫迪的嘴角不禁浮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若非你借我观摩飞凰之相的变化,今年之内,这一关我怕是想都不要想了。如今积淀和领悟都不差,但心境上面似乎还有欠缺,要度生死关恐怕难以把持分寸啊!”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坏笑道:“不过!多多观摩飞凰之相的收获还是挺大的,不如”说着,他的手掌灵活地穿梭道林秀琪的裙下,滑过光洁的大腿内侧,很快流连到了那处阴阴郁郁的青草丛中,轻轻地揉捏着那两片嫩肉,爱不释手! “嗯!”林秀琪遭此突袭,顿时措手不及地发出了一声腻人的呻吟声,“你这坏家伙,又开始想那个了吗?” 莫迪嘻嘻一笑,看着那羞红娇艳的脸庞,呼吸渐渐粗重起来,脸上却是装出一脸无辜道:“若不如此,怎么观摩飞凰之相呢?我发xiàn ,这其中的变化之奥妙,真是领悟一辈子都嫌不够啊!” 林秀琪无力抗拒,只有嘴里喃喃诉说着什么。 情浓深处,两人渐渐躺下来,进入到了深入的体液交流中。 当莫迪和林秀琪合为一体的时候,两人迥异常人的磅礴神识紧紧的交缠在一起,连带气血也互相循环,共同补益着。 这就是双修,只要是两情相悦,定然是,他好,我也好! 在此过程中,莫迪的心神渐渐感觉到,林秀琪的头顶处,盘旋着一只美丽而高贵象征着百鸟之王的凤凰,在环绕飞旋,欢愉地鸣叫着。而林秀琪也看到了莫迪头顶上的那一尊杀戮真身,浓黑如狱,散发着凛凛神威。 一个是太古四灵之一朱雀的血脉,另一个则是混沌先驱秩序之主创造的先民一族,两者近乎是同等的古老和荣耀。 时隔亿万纪元之后,终于在此离奇地重聚了! 阴与阳的交合,本是天地间最大的奥妙。而莫迪和林秀琪在一次次的zuo'ai后,隐隐察觉到两人体内的尊贵血脉,在缓慢而坚定地增长,变得强dà ! 这种强dà ,是根基的强dà ,更是本质的强dà ,也许无法立竿见影,却会在日后的修行中逐步的展现出来。 也正是有着如此惊人的发xiàn ,两人才会如此的热衷于欢爱之情,近乎到了欲罢不能的程度。 ……… 莫迪作为气血轻轻松松直撼牛斗的天才练体士,气血之强远非寻常男子可比,那方面的能力自然也是无比惊人。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仍然沉醉在欢好中。而就在此时,洞府之外,传来了急促的叩门之声。 咚咚咚,也忒可恶了! “该死!谁这么不识相,打断老子的好事!“莫迪一脸愤nù ,旋即怜惜地抚摸了一下林秀琪的脸庞,抽身而出。 等到整理好衣衫,莫迪打开大门一看,来人赫然就是怒气冲冲地三魔女。 一见竟是她们,莫迪蓦地拍了拍脑门,豁然想起自己曾经和她们有过一个约定的:自己老是不赴约,这帮魔女想必是等得不耐烦,找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他慌忙把三人迎了进去。 邀月见此,不禁咯咯一笑,“怎么?现在想起来答yīng 过我们什么了?是不是新婚燕尔,乐得过头了?” 莲心也是调笑道:“怎么样?洞房花烛的滋味如何啊,说来听听?” 莫迪一听,顿时直皱眉头,这都什么人啊?纯粹女流氓嘛!老子如今可是床第高手,真要比起耍流氓,把你们三个一股脑全吃掉,也是毫无难度! 这话当然也就想想,说是决计不敢说的。 这时,稍稍成熟一些的玲珑,朝着两姐妹微微呵斥:“不得无礼!秀琪是我们的姐妹,莫迪是她的夫君,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要有规矩。” 两个小魔女立kè 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朝着莫迪挤眉弄眼,大肆耍弄! “对了!秀琪在家吗?怎么不见她人?”玲珑微笑着问道。 莫迪刚要说话,里屋已然传来了脆若黄鹂的动听声音,“三位姐姐!秀琪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四个女人立kè 聊到了一块,叽叽喳喳,浑然当莫迪不存zài 一般。 半晌,小魔女邀月突然皱了皱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秀琪师妹!不知dào 为什么,我总觉得在洞府里问道一股奇怪的味道,淡淡的,香香的。开始闻不惯,闻着闻着却比鲜花还好闻呢?究竟是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莫迪和林秀琪顿时满脸羞红,面面相觑,也不知dào 怎么解释! 哪知,小魔女开了个头,另外两人也纷纷应和,追问不已! 林秀琪无法,只得跑到莫迪身侧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以示让他来回答。 莫迪也很尴尬,他总不能说这是男女欢好产生的爱液的味道吧! 想了想,他干脆十分无耻道:“这些事情等你们找到双修伴侣自然会领悟的,我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第一百零四章 新事(二) 莫迪的推托之词,立kè 引来了涉世未深的两小丫头的不满! 邀月皱了皱鼻子,随即大大咧咧地揪住莫迪的道袍,“什么跟什么啊!小气鬼,有好东西应该拿出来待客用,姐姐你说是吧?” “正是这个道理!”莲心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魔怪. 莫迪不禁咳嗽的两声,求助地看向玲珑。 “这…这个,要不我们还是先谈谈正经事吧?” 此话一出,似乎勾起了三魔女的心事,洞府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无话可说的时候,莫迪喜欢用咳嗽解决问题,这一招十分管用。 “三位师姐!上次我答yīng 你们的事情,定会允诺的,这一点,你们完全不用担心!”莫迪微微讶异的看着半晌不言语的三魔女,出声劝慰道。 “唉!” 玲珑轻轻地揉抚着青丝,看了看莫迪身侧小鸟依人的林秀琪,有些歉意道:“之前这个约定其实太过鲁莽了,如今想来实在是不妥!” 林秀琪明眸一闪,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着道:“师姐,你不必顾虑太多!你们的事情,他也已经告sù 我了,昔日他既然答yīng 了你们的要求,断然不会有反悔的道理。你们有什么具体的吩咐不妨就明说吧!” 莫迪也是嘻嘻一笑,拍着胸脯保证道:“是啊!我夫妇二人是一体的,若真有什么需yào 我们帮忙的,我一个人若是力有不逮,不还有秀琪呢吗!她现在可是真传弟子哦!” “这” 三魔女一听莫迪二人如此慷慨相待,十分感动,眉目交流之间,眸子中居然隐隐泛出泪光,似有说不出的凄苦和担忧。 这! 莫迪和林秀琪二人不禁面面相觑,一时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三魔女的情感委实变化多端,前一刻明明还嬉笑打骂、以欺负莫迪为乐,这会儿怎么就泪眼婆娑了呢?这苦从何来啊? 好在他们也是心思机敏之人,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极大的可能性:似乎她们即将道出之事,蕴藏着骇人听闻地诡秘。 有此一节,事情的缘由脉络尚且一字未提,洞府内众人心中已然沉甸甸地,一瞬间,仿佛天气都无端端地阴沉起来,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异感觉。 半晌,玲珑终于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丝心有余悸说道:“我们之所以要利用活人练习法术,除开为了增强施法技巧外,更重yào 的是寻找一个能够抵挡禁忌法术威能的修士,来协助我们救出屠老爹!” “屠封!屠师叔?”林秀琪满脸惊骇,“屠师叔究竟出了什么事?” 她说着,心神骤闪,一个个念头浮出脑海。难怪藏云小筑,近两年来总是冷冷清清,也没有传出过屠封师叔的音讯。只是她们怎么会把这个消息隐瞒的如此彻底呢?宗门难道没有盘问吗?关系一宗长老的事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低调到这种地步吧? 太多的疑惑,纷至沓来,林秀琪不禁揉了揉额头,一颗心情不自禁悬了起来。 有疑点就说明此事的不确定因素太多,而莫迪涉入其中遭遇的危险的可能也会随之大大增加,这是她所绝对不能接受的。 如今莫迪对她而言,已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凡对方有一丝遭遇危险的可能,就必定会引起她的高度紧张。 所谓关心则乱,大地如斯! 接下来,林秀琪顾不得与三魔女过往的颇深交情,若连珠炮一般将心中的种种疑惑倾倒出来,等待对方的解释,脸上则做出一副“只要我不满yì ,一切都免谈”的样子。 旁边地莫迪隐隐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在江中城时候的飒爽英姿,嘴角不合时宜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而三魔女从未见过林秀琪如此凶巴巴的样子,一时竟被她唬地一愣一愣的,呆若木鸡一般。 过了良久,玲珑才堪堪明白过来,似乎是受到了委屈,声音有些沙哑,“宗门其实并不是没有过问,而是根本毫不知情。当日,和老爹一起去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原坐忘峰首座,七天道人!有着他遗留下来的诸多安排,宗门之中,如非其余高层有心查探,否则这件事只怕要到几年之后,才会受到足够的重视!而且,依据老爹留下的线索,整件事情似乎根本就是受到了七天道人的胁迫才不得不进行的。” “七天道人?”莫迪和林秀琪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七天道人,此人据说在天武宗,也是颇具争议性的人物。身为首座却无法坐镇山门,仅这一点,就引起宗门不少长老的不满。再加上这个人的行事手段,诡诈阴损,不循常理,不知不觉间就得罪了不少实权人物。因此,在他十年不曾回归宗门的情况下,天武宗高层一致以渎职论处,将他的首座席位直接剥夺,直至前几个月才另选贤能,顶替之!当然,这件事情的处理,宗门对外并没有实情相告,而只是以坐忘峰首座失踪来解释。 对于这些秘辛,刚刚晋升核心弟子的莫迪,知之甚少,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此时,林秀琪眸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这么说,七天道人两年前暗地里曾经回过宗门!而且,宗门内必然有着他的亲信,这个人的地位应该不低才是。” “呃!你这么知dào ?”三魔女惊讶道。 林秀琪微微一笑,“这只是一个粗浅的结论,这个亲信也未必是一个人,可能是一群人。七天道人就算混得再惨,也不至于连一点班底都没有,否则,宗门内绝对不可能压得下这么大的一件事的。三位师姐,那么你们手中有什么具体的线索呢?这件事情,似乎险阻不小,我想我会和莫迪一起去。” “什么?”莫迪微微一怔,眉头皱了起来,“你既然知dào 这件事情有危险,就乖乖地呆在这儿。总之,我绝对不会让你冒险的。” 林秀琪深情地注视着莫迪,笑道:“就是知dào 有危险,我才非去不可。我不想一个人提心吊胆的呆在这里,承shòu煎熬。我们是伴侣,就该相互扶住,不离不弃!” “唉!” 莫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这温柔而糯甜的轻音中,他听出来坚定不移地的爱,这种情感瓦解了他心中所有拒绝的理由。 三魔女看着这一幕深情如斯的场景,也是微微感叹。 … 在随后的交流中,玲珑终于将真相道了出来。 原来,屠封长老临行之前,曾经留下过一段讯息,上面指明,他和七天道人即将前往之地,乃是位于大成王朝的某处艰险绝地之中。那个地方终年笼罩着无数盘须异植,张牙舞爪,遒劲如蛟龙一般,吞噬了无数觊觎其中奥秘的生灵。 三魔女曾经偷偷地前去,已然见识过那个地方的凶险和诡谲。起先莫迪还有些不以为意。但据三人描述,在那些可怕的盘须异植面前,以她们的修为造诣,居然比那些凡夫俗子强不到哪里,不得不处处谨慎,稍有行差踏错就有化为异植养料的风险,这讯息立kè 就给莫迪敲响了警钟。 要知dào ,三魔女可是和莫迪交过手的,虽然她们当时远远没有催动真zhèng 的实力,但以莫迪如今的眼光和见识,也能大概地了解到她们的实力底线究竟处在什么程度,那绝对是位列于核心弟子顶端的那一小撮精英高手。 能令她们感觉棘手的地方,于他,也绝非善地! 莫迪不觉有些好奇道:“那么,你们距离屠封长老所说之地,就近还差多远!” 玲珑看了一眼莫迪和林秀琪,幽幽叹道““我们勉勉强强穿过了异植地域,但在里边有一处法源之地,却始终通不过去。那种法力波动太强了,而且有人为造就的痕迹。依我所见,除非有强dà 的练体士,利用法术抗性,强行闯过,否则只怕需yào 传说中的本源意志才能见功!所以,还请莫师弟无比帮忙啊!”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莫迪,等他一句话。 莫迪微微一笑,“都说了!答yīng 事情不反悔,你们放心,我一定帮这个忙。不过,我还需yào 一段时间的准bèi 。给我一个月吧!一个月之后,我们就启程前往大成王朝,如何?“此话一出,三魔女顿时喜笑颜开,似乎只要有莫迪的帮忙一切都能解决似的。 “那就一言为定啦!” “嗯!” “唉!这下真不知dào 该怎么报答你,要不我们三姐妹以身相许吧!” “呃?不要开玩笑,会死人的!” …… 三魔女心事一解,很快就离开了洞府。 莫迪和林秀琪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两人心中着实轻松不下来。 “这件事情,我看十分不简单啊!”莫迪微微感叹。 林秀琪点点头,深以为然,“能够和首座级的人物扯上关系,的确简单不了。而且,那位七天道人的修为,据说在首座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我看那位屠封师叔,如今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她的明眸忽然一闪,檀口轻张,惊呼道:“我忽然有个想法,你说这一次的外放任务令,有没有可能和此事也有联系呢?或者,七天道人的亲信,或通过此事暗中打探风声也说不定啊!我们也许能够从中探测到一些蜘丝马迹!” “唉啊!”莫迪立kè 装出一副夸张至极的表情,激赏道:“我的老婆真是绝顶聪明啊!这居然都被你想到了,来!波一个先!” “讨厌!和你说正事呢!话说,刚才那三位和你说以身相许的时候,你有没有心动啊?” 莫迪立kè 神色一整,狡辩道:“胡说八道!哪有的事,我对你的痴心一片,日月可鉴,天地可表,来摸摸,你就知dào 了!来嘛!” “你真无赖” 第一百零五章 探查 两人打闹一番,心思渐渐转了回来. 林秀琪眼角含笑,轻声道:“事不宜迟,你我还是将此事的究竟查探一番再说吧!” 莫迪也是点点头道:“也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加之此事暗藏凶险,的确马虎不得。这昆仑峰万里堂有必要走一趟了!” “何况即便没有蜘丝马迹,我们也该接下一些外方任务了!” “嗯!” ……… 两人都不是拖沓之人,既然有了决意,便雷厉风行的行动起来。 她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七大主峰之一的昆仑峰,万里堂! 此处地方,原先就是宗门弟子接取外放任务的机要之地,往来人流不稀,和那坐忘峰通天阁有的一拼。到现在,由于天武宗颁布下“一年一任,多赏少补”的赦令。许多核心和真传弟子都闻风而动,纷纷赶来接取任务,获取厚赏,以至于人气骤然剧增,渐渐有赶超诸峰,问鼎全宗的趋势。 … 天武宗上空两道亮红匹练,嗖嗖划破气流,朝着远处疾飞。 狂风自耳边吹拂,群山匍匐在脚下! 俯视之间,崇山峻岭、山谷溪岭处,更有无数宗门弟子在跳跃攀险,飞奔疾驰。 莫迪看着这些,心中不免生出感慨,曾经他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啊! 而现在,随着修为日深,行动之间,高来高去,倒也有了一些有道全真的风范,再不复往昔捉襟见肘、潇洒难为的小窘迫了。 很快,昆仑峰那峭立挺拔、苍混雄伟的轮廓隐隐跃入眼帘! 一眼望去,那烟波微茫,云霞明灭的景象,果真是如传闻中那般,美轮美奂,堪称世间极景! 唯有天光做嫁衣,云霞伴随舞,造化施展鬼斧神工,倾心而为,方才有这极致之景! 而但凡极致之景,则必有无上灵气的滋养,必诞生非凡之人才。 地灵人杰,大抵如是! 固纯以气象而论,莫迪已见过的坐忘峰,与之相较,也要显得平凡许多。 随着飞近,昆仑峰的特异之处,又展露一角。 那高高隆起,宛如潜伏着亘古存zài 的苍龙一般的山脊,散发着统摄万类的气息。 莫迪和林秀琪微微注视,便忍不住生出虔诚之心,膜拜之心。这种情感发乎自然,丝毫不显突兀。 当然,此峰了不得的地方还远不止这些。 有诗为证:昆仑魄力何伟大,不以丘壑博盛名。 它驱遣江河入海流,疏导生命给养之脉络,乃是西极之地一处极端重yào 的山势,可以说,与西极之地的诸多河道都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遐思渐渐收敛,莫迪忍不住赞叹:“哈!这等地方,简直就是构建神仙府邸的最佳所在,万灵峰与它一比,就是不毛之地!” 林秀琪美眸奇光闪烁,显然观览此峰圣景,也令她心神飞扬,大有感触。 “据说,昆仑峰原先也没有如此雄壮巍峨之相,其地气也就和其他六主峰相差无几罢了!” “哦!” 这话把莫迪给惊住了,“如此说来,其中莫非有着人为因素?” 林秀琪点头一笑,显然对于莫迪的反应很满yì ,“正是!此峰首座,乾坤真人手段通天,魄力惊人,常年移山铸脉,改造地气,经逾一百五十载,才得如此圣境!” “那么说来,这一切根本就不是造化钟爱的结果,而是修士的伟力?!” 这等情形,莫迪光是想象一番,就觉心驰神往,浑身气血激扬!心中顿时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乾坤真人佩服不已! … 两人很快穿过云霞,落到了昆仑峰的顶峰之上。 两人的降落之地,正是一处被人为削平的平阔广场,山峰凄凄呼呼的吹奏着变化莫测的旋律。 广场上,往来人群络绎不绝,每时每刻,都有一道道遁光匹练降落下来,亦或破空遁走,根本就不会有人特意关心身边之人。 林秀琪指了指前方,道:“万里堂就在里边,咱们进去吧!” 顺着人流往前走,莫迪二人渐渐发xiàn 不少修士都是成群结队而行,鲜少会有独行者。人们高谈阔论,炫耀着各自的非凡经lì ,各种奇闻异事,不知不觉就落入莫迪耳中,听得他心痒难耐,恨不得立kè 就启程云游四海,见识大千世界的美妙。 想到尽兴处,他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引来一片侧目,好不尴尬! 林秀琪皱了皱秀鼻,嗔怪道:“干什么呢?大庭广众之下,想到什么这么好笑?” 莫迪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在想,等我们以后修为有成之后,是不是也可以去宗外好好转转,见识见识天下各地的风土人物,老是在宗内转悠,似乎宅了些!” “那敢情好!”林秀琪目光一亮,立kè 对这个提议表示无比激赏,“就天武宗周边而言,大金、大玉、大成三个王朝就是地大物博,疆域绵延,各种奇异之地不计其数,若是一一历遍,必定其乐无穷啊!” 莫迪微微摇头,笑道:“我说的可不仅仅是三朝,是整个西极,乃至整个玄冥域啊!” 林秀琪一听,微微一怔,有些不确定道:“可是那已经不属于天武宗的势力范围了啊!去到那边的话,怕是麻烦不小!听说,西极的一些大小宗派早就组成了宗派联盟,四处打压我们天武宗呢?在我们自己的地盘活动到还算安全,到别人的地头,动不动就有可能遭遇别人举宗追杀。宗内一些师兄就遭遇过毒手,不得不防啊!” … 半晌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万里堂门口。 这个地方,建筑古旧,看着无甚特别,但内在却有着不小玄机。 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好不容易挤进大厅内,就看见前方一堵巨大的墙壁上悬挂在巨大的晶石平板。上面闪烁着熠熠荧光,一条条任务信息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会自发的跳动出来,整个就像是现代的屏幕一般。 靠!这么先进!莫迪忍不住有些震惊,反倒是林秀琪的反应显得比较平和。 就在此时,人群中响起一声丝丝糯甜的询问。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zhù 你们吗?” 莫迪和林秀琪转头一看,却是个娇小玲珑,脸颊微微有些的婴儿肥的女孩,在面带希翼的看着林秀琪。 从她那玄黑色的衣着判断,就知dào 她是万里堂的执事一名,而看她那略显局促和颤抖的神情,干这行应该还没多久,属于新嫩之流。 林秀琪脸上立kè 露出了一丝令人放松的微笑,轻声道:“这位师妹!我们想打听一下,有没有关于大成王朝的任务?我们想参详一下!” “呃!” 小姑娘明显吃了一惊,似乎林秀琪提的要求十分强人所难似的,半晌都没有回应。 旁边的莫迪故yì 粗声粗气地问道:“怎么?没有吗?” “不是!不是!”小姑娘急得连忙摇起了脑袋,解释道:“有是有!不过,因为大成王朝距离宗门最远,那边的任务一向无人问津,我就没有记住。你们别走,我马上就去给你们查,好吗?”说着,她更是可怜巴巴地拉住了林秀琪的衣袖,眼中露出了一丝乞求之色。 与此同时,旁边有走来一位玄衣执事,满脸堆笑,谄媚地朝着林秀琪道:“哟!这位师姐,您有什么想知dào ,问我啊!这猪丫头,成天到晚迷迷糊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别耽误了您二位宝贵的时间啊!” “啊!”小姑娘一看那人横插一杠,立kè 红了眼,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极了! 莫迪和林秀琪相视一眼,立kè 明白,显然这个小姑娘的生意怕是被其他执事抢去不少了。 要知dào ,这些执事全凭业务成绩兑换宗门贡献点,然后定期上缴宗门一部分,留存下来的部分,才算是他们的酬劳。依着这小姑娘的状况,只怕别说酬劳了,连上缴这部分都未必能够凑齐啊! 不过,这小姑娘也却是有些迷糊,问她东西居然还要现查,这样的业务水平着实令人着急啊! 就在此时,那人见林秀琪迟迟不做决定,开始觉得小姑娘碍手碍脚了,吹鼻子瞪眼,企图将她轰走,这可激发了林秀琪的善心了!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愠怒道:“你这是什么回事?凡是有个先来后到,我觉得这个小姑娘就很不错,你忙你的吧,我们有事问她就可以了!” “这”那人微微错愕,随后满眼不甘,目光却正巧碰到了莫迪那煞气直冒的眼神,顿时吓得一句话都说不来。 只得恶狠狠地瞪了小姑娘一眼,把气撒在她身上。 莫迪微微冷笑,立kè 戳起一根手指,怒道:“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告sù 你,我叫莫迪,洞府就在万灵峰上。以后,你再敢抢她的生意,被我知dào ,我就拆了你的老骨头,听懂了吗?听懂了就滚!” “是是是”那人一见莫迪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吓得脸都绿了,赶紧唯唯诺诺迸出两三字就开溜,生怕屁股开花。 此时,那个小姑娘一脸感激的盯着莫迪和林秀琪,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眶里的泪光简直要溢出来似的。 “不许哭!现在,马上带我们去了解情况,如果不满yì 的话,以后就不找你接任务啦!”林秀琪半哄半吓道。 一听这话,小姑娘顿时揉了揉眼睛,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人,我来到这里这么久,不说了,师兄师姐,你们跟我来吧!” 第一百零六章 查探(二) 莫迪看到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微微感叹:“这位师妹!我不知dào 你是因何际遇,才来到了天武宗.或许,现在的你完全无法适应宗门的生活,甚至抵触这里的人和事,看不惯许多事情,但是这些都不重yào !外部的世界,是不会随着个人的意志而转移的,人要学会适应才行啊!你若觉得这个世界和你格格不入,世界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 小姑娘一听此话,整个人怔住了,旋即潸然泪下,“我自小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为了我,哭瞎了眼睛,我发过誓会一直陪着她,可现在” 林秀琪爱心泛滥,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所以你更应该努力的活下去啊!在宗门内,疗伤圣药无数,未必就不会有医治你姐姐的良药啊!从今往后,你好好修行,争取早日达到出宗的修为,自然可以回去和你姐姐团聚,甚至帮她治好眼疾” 这一席话,犹如一道天光一般在小姑娘的心中炸开! “我我可以吗?”她翕张着小嘴,喃喃说着,眼中渐渐燃起一股名为希望的火焰。 莫迪微微一笑,用一种坚定语气说道:“你当然可以!那些人今天嘲笑你,看不起你,占你便宜,是因为你的实力弱小,你软弱可欺。当有一天,你的本事凌驾于他们之上时,他们对你,就会像对待我们一样,阿谀奉承。所以,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变强!只要变强,一切都有可能实现。” 小姑娘轻咬薄唇,紧紧攥住了秀拳,目光望向远方,眼中露出了坚定之色。 林秀琪看着她,忍不住点点头,道:“你我一见如故,当真是有些缘分!你叫什么名字?” “师姐,我叫睡莲!李睡莲!”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承诺!”林秀琪神mì 一笑,“日后,只要你的修为取得质的突pò ,你可以来万灵峰寻我们。我们可以帮你实现一个理性的愿望!” 此话一出,小姑娘顿时幸福地呆了,她有种出门遇贵人的感觉! 这可是一个真传弟子的承诺啊!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 旁边莫迪也是呵呵一笑,“记住喽!本人莫迪,到时候,你要找人就报我的名字就行了!” 接下来,三人说说笑笑,来到了一处偏厅。 小姑娘得到如此鼓舞,无以为报,只得尽量的殷勤招待,对于莫迪二人提出的问题,一一仔细查证,给出了详实的答案,这样的表现简直和先前判若两人。 莫迪和林秀琪都觉得十分满yì ,“不错!以后,你要用最高的标准要求自己。遇到其他,也应当有刚才的表现,唯有如此,才能得到执事殿高层的赏识!” 小姑娘对于莫迪二人是毕恭毕敬,她翻出一张崭新的地图,铺陈在莫迪和林秀琪面前,指了指道:“师兄师姐,你们看,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关于大成王朝的任务地图了。” 两人微微振奋,仔细地端详起来,巨幅的地图铺开,大约有一丈。其上密密麻麻的黑红色标注,想必就是涉及到外放任务的地域了。 小姑娘站在旁边,细心地解说道:“大成王朝由于路途相对遥远,距离宗派联盟势力范围比较近,所以设定的任务相对就要少一些。总计大约,八十三个!其中,又有六个的难度属于真传弟子级别,余下都是核心弟子级别!” 两人一听,立kè 就对应的在地图上找到了六处标有着重记号的地段,那六处地域不再是用黑红色标记,而用一种鲜艳无比的血红色。这种奇怪的颜色,随着偏厅内光线的照耀,隐隐给人一种流动的假象,端的是诡异无比! 小姑娘一见此,不失时机的解释道:“哦!是这样的,这种红泥,使用丹朱沙混合魔物之血制备而成,有着警示作用的。” “这六处地方为什么会靠得怎么近呢?而且排布的位置似乎也有古怪!”林秀琪皱了皱眉头,疑惑道。 “等等!”莫迪眼中一亮,问道:“她们所说的绝地,是不是叫做寂灭绝域?睡莲,这六个地方,是不是和寂灭绝域有关?” 小姑娘闻言,立kè 慌慌张张地翻查起来,片刻之后,肯定道:“是的!没错!寂灭绝域地处大成王朝东南部的昆西郡与威远郡交界处。这六处中有三处地方,正好处在这两个郡内,距离绝地很近。” “那另外三处呢?” 小姑娘微微一整,毫不含糊地说道:“另外三处,处在莽原林海之中,人迹罕至,但是距离绝域的距离只怕更近一些。” 得到如此肯定的答案,莫迪和林秀琪不禁相视一笑,心知先前的预测极有可能和事实相近。 这时,莫迪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朝着睡莲问道:“对了!不知dào ,这些任务,目前有多少人接了?” “这”小姑娘一听这话,顿时显出一丝为难之色。 莫迪顿时明白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傻,关于每个人接取的任务一般都是严格保密的,一旦泄露出去,难免不会被有心人利用,引发难测的后果。 “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我没问。”莫迪嘻嘻一笑,立kè 宽慰道。 谁知小姑娘正愁不知该如何报答两人的开解之恩呢,断然不愿意让恩人失望。她一听此话,立kè 咬了咬洁白的小碎牙,道:“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帮你们查一下!” 小姑娘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话音未落,就噔噔噔地往外跑。 等她走后,林秀琪朝着莫迪招了招手,道:“你来看,这六个任务主体居然都是描绘地图的任务,其他诸如搜寻灵草异植之类的任务应该都是附带的。” 莫迪一看,也是点了点头,“回霜草似乎在大玉王朝出产的比较多吧!剑脊木,这种材质九国地渊之中就有不少啊!至于,凝丝竹貌似宗门内就有长老种植吧,何故舍近求远呢?” “虽然幕后之人,对于这些材质的品质和年份做出了特殊限制,但这在我们看来也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林秀琪的眼中幽光闪闪。 莫迪深以为然,“不错!发布任务者,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若非我们先前就抱有怀疑之心,只怕也不可能留意到其中的蹊跷啊!却不知,这发布任务之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两人旋即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 “这人十有八九会隐藏姓名!” “嗯!” … 半晌,李睡莲小姑娘终于回来了! 两人见她跑得气喘吁吁,也不好催促,少顷,小姑娘清了清嗓子,道:“师兄师姐!我查过了,先前并没有人接这六个任务,一个也没有!不过,我刚才经过大厅的时候,却见到一伙人,在查问昆西郡的那个任务!” “哦?” 莫迪和林秀琪顿时来了精神,“带我们去看看!” “嗯!” 两人受用的表情,也是令小姑娘干劲十足。 看着小姑娘略显疲惫的身影,林秀琪伸出玉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三个人速度陡增,朝着大厅的仿佛像飞奔。 不稍片刻,人声鼎沸的大厅到了。 小姑娘立即在人群中,搜寻着那帮人的身影,“就是那帮人!” 两人顺着她的青葱玉指一看,前方人群中,一伙八人正拽着一个黑衣执事,询问着什么。 “六个核心弟子,两个真传弟子!”林秀琪微微一撇,已经了然,“那两个真传弟子都是出自坐忘峰,一个叫鹿邑,一个叫巢山。其他结个核心弟子就叫不出来了。” “坐忘峰吗?”莫迪微微tian了tian嘴唇,就对小姑娘说:“既然如此,我们就选择威远郡的那个外方任务吧!睡莲,你帮我们办理以下手续。” 林秀琪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小姑娘见事情终于办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外放任务,大成王朝,威远郡,描绘东南域方向的地图,采集剑脊木十株以上。执行人,万灵峰核心弟子,莫迪!” 记录到这,小姑娘带着询问眼神看向林秀琪。 后者报以温柔一笑,接道:“青冥峰真传弟子,林秀琪。麻姑丘,核心弟子,邀月、莲心、玲珑。总计五人!” 小姑娘记录完毕,顿时一通千恩万谢之词。 随后,莫迪和林秀琪就离开了昆仑峰,回到了洞府。 … 两人又是交换了一番一见。 “接下来一个月,就是准bèi 工作了!”莫迪想了想道:“对了!要闯那法域禁区,练体**还要加强一下。秀琪,我这天鹰练体诀,爷爷试着修liàn 一下吧!肉身强dà 对于任何人都是很有必要的!” 听到莫迪如此一说,林秀琪微微心动,随后又露出一副顾虑重重的样子,“不过!女子修liàn 练体诀,身形不会变得五大三粗吧?那样的话,我还是不要了” “哈哈你太多虑了,修liàn 练体诀是强壮气血皮膜筋骨,而筋骨皮膜强dà 到一定的地步,修士甚至可以随意的改变身形,变幻样貌。试问如此妙法,又怎么会令身形走样呢?” 林秀琪一听莫迪取笑,脸上挂不住,微微羞怒道:“哼!我如此担心身形,还不是为了你们男人” “夫人息怒,息怒,是为夫见识浅薄,不知您的苦心” “不过还是不行,”林秀琪想了想又道:“听说练体**对于气血的要求很大,我在这方面似乎没事天赋啊?” 莫迪坏坏一笑,“这你完全不用担心,你我相合一久,气血自然快速循环,相互补益。如今的你,气血浓厚程度虽然无法和我相比,却也比寻常的所谓练体天才高出许多,修liàn 天鹰练体诀绰绰有余!何况,以后你们只需多多云雨,这气血之力自然会水涨船高” “哼!你怎么尽想那坏事儿,也不知dào 是真是假?” “夫人,来来来,这一试便知啊!” “啊!你嗯嗯轻点儿” …………………… 第一百零七章 接火 次日,坐忘峰! 一间长老洞府内,一行八个弟子正襟危坐于大厅之中,等待着洞府主人. 这八人赫然就是莫迪和林秀琪在万里堂所见那一伙。 此时,久等之下,精神渐渐有所松弛,这八人三三两两,各自扎堆,低声促谈,言语之间,时不时便会提及“寂灭绝域”四字,而每每提及,众人脸上或露惊悚,或现贪婪,或呈现跃跃欲试装,神情不一,似乎这处地域有着令人欲罢不能的神奇魔力! 嗒!嗒!……. 走廊外,清脆的木屐声悠悠传来。 听那恬淡而明快的脚步声,便可想象这声音的主人该是何等雅致磊落的人物了! 可屋中八人却丝毫没有这种意识,反而立kè 恢复正襟危坐的样子,神情一个个拘谨无比,甚至显露出一丝丝忐忑,端的是令人费解! 人未至,声先到! “诸位都来了!” “拜见李长老!” “拜见李长老!” …………… 八人倏然起身,身躯站的笔直,旋即八声敬称,不分先后,山呼而来! 大厅的石门轻轻叩开,一个手持羽扇纶巾的文弱书生,跨步而入,一派洒然。 这人的肤质嫩白堪比豆蔻少艾,眼弯如月,两道剑眉十分桀骜地斜刺云鬓,嘴唇厚薄适度,下颏短髯丛生,一根根峭拔如剑,有些扎眼,如此种种加在一起,当然令任何见过他的人坚信此人的性格定然强势无比,决断过人!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所谓相由心生,虽不见得全对,但用来形容此人却并非毫无道理。 “坐吧!” 此声一落,八人才如蒙大赦,安然坐下。 那李姓长老微微撇过众人,轻声责问道:“诸事已经讲明,何故又来寻我?如今乃是非常时期,我等过从甚密,如果落入有心人的眼中,易出事端!” 八人中,自然以那两真传弟子为首,此时那鹿邑微微紧张地解释道:“回禀李长老,这事情出了小小变故,我们领取昆西郡任务的时候,打听到还有一批人也领了威远郡的任务。” “哦?究竟是何人?”李长老眸中寒光四射,厉呵出声。 一旁的巢山不愿让鹿邑专美于前,立kè 接声道:“那一行人有五人,其中三人正是长老曾严令我们注意的麻姑丘弟子。” 李长老闻言,双手情不自禁摩挲起来,旋即吐出一口气,笑道:“呵!上一次,屠封那三个女弟子偷偷溜出宗门,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她们肯定是知dào 什么………” 那长相脑满肠肥的巢山,立kè 提议:“不如将她们抓来盘问?” “嘿!”鹿邑随即哂然一笑,“你难道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再说,要真如此简单,长老还用等到现在?” 巢山眸子幽幽一闪,明显动了真火,不过在李长面前,他绝对不敢有所僭越。 “我们现在既然知dào 她们的行动方向,只要派人盯好她们出发的时间,然后抢道前面,在适当的位置将她们拦下,如此一来,又会惊动到谁?” 此话一出,鹿邑顿时语塞! 而一直不发一语的李长老,却是露出了赞许的神情,“不错!不错!就按这个办。” “可是…….”鹿邑还待争辩。 李长老微微一瞪,“可是什么?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看着微微发焉的鹿邑,李长老顿了顿,又对着众人道:“这次的任务,交由巢山主持,一切行动听指挥,明白了吗?” “是!”“是!”………………………… 其实,这个决定对于其他六个人,说与不说,完全没有什么两样,问题只在于鹿邑一个人而已。 此时的他深低着头,眼神中闪烁着不甘,但却连一丝反驳的勇气都没有,“是!” 李长老赦令一下,他就是不听也要听,甚至于连阳奉阴违也不可能。 这个看似年少的长老,实jì 上心狠手辣到极点,容不得哪怕一丝反对的声音。 …………… 与此同时,莫迪和林秀琪还窝在洞府内修liàn 练体**,浑然不知dào ,一桩麻烦不知不觉地找了上来。 随着两人修liàn 的深入,对于天鹰练体诀的了解也愈发透彻,也渐渐琢磨出了一些练体**独有的激发,精血结合法力之术,简称脉术! 此刻,在演武厅内! 劲风呼啸,气流澎湃。 两道身影不断的撞击在一处,重如山岳一般的拳脚,叠影般挥出,砰砰砰,接连对轰! 一道道气Lang,嗖嗖掀起了演武厅内的尘土,待两人劲力松开时,厅堂内已是一片狼藉。 莫迪看着香汗淋漓的林秀琪,微微一笑,“好了!这套练体**,你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先休息一下吧!” “自从习得法术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这种拳脚对攻的较量了。”林秀琪捋了捋青丝,感慨道。 莫迪哈哈一笑,“那是因为这种战法如果无法提升到练体士的程度,那它实jì 上已经落伍了。不过如今的话,想必你应该了解到其中的厉害之处了吧!” “是啊!”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确实如此,如今就算不使用法术,我也有着内门弟子巅峰的实力,而且这种实力还在一种可辨的速度增强。” 说这话的时候,她忍不住娇媚地看了莫迪一眼,而后者也是无耻地干笑了两声,其中关窍,一切尽在不言中。 … 两人练功完毕,又前往通天阁购买了足量补充法力、疗伤去毒的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之后,两人悠闲了下来,而此时距离出发之日还剩下十天。 “该是时候,联络一下她们了!” “嗯!” … 次日,麻姑丘深处飞出三道身影,直奔万灵峰而去。 她们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两条跟屁虫,贼头贼脑,遥遥吊着。 其中一人望着前方的身影,兴奋道:“嘿!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动了!” 另一人见到事情渐入轨道,也有些激动,“以她们的能耐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你我的盯梢。就像上次那样,你继xù 盯着,我去跟上头汇报!” “去吧!要快!” 连日来,两人一直埋伏在麻姑丘上的蓬草从了,隐蔽行藏,守株待兔,就为今日。近二十天滴水未进,日夜不眠,就算是他们这样的核心弟子也觉得疲惫不堪,但一想到上头许下的赏赐,这些困乏而饥饿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盯梢还要继xù ! …… 三魔女来到莫迪洞府后,一场讨论会就此展开。 经过这些天的深思熟虑,双方对于此行都是有着一定的想法,不吐不快。 当莲心知dào 莫迪选择了威远郡的任务时,也是一愣! 莫迪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莲心瞪了莫迪一眼,没好气道:“这件事情上次难道我没说清楚?我们进入寂灭地域,是有捷径的。从威远郡进入的话,不仅绕远路,而且会遭遇到覆盖面更加大的异植地域,吃力不讨好!” “是吗?”莫迪不以为意道:“那就把它当作外放任务,等把你们的事情解决顺带完成就行了!” 此时,林秀琪也提到:“对了!目前出了我们,还有一波人也结了这块地域的任务,对方似乎都是来自坐忘峰,可能会和‘七天道人’有关系啊!” 三魔女一听此话,立kè 露出了惊讶之色。 玲珑心思最为细腻,皱了皱鼻子道:“这么说,这群人也很有可能同样知dào 我们的存zài ?这样的话,以对方的势力,恐怕已经在暗中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了!” “什么?” 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敌在暗,我在明,这是兵家大忌,由不得他们不担心。 莫迪立kè 问道:“那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发xiàn 什么可疑的事情?” “我们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所以完全疏忽了!” “唉!这下被动了!” “或者,我们即可动身,想必对方的人马绝不是一时三刻能够聚齐的。晚一刻,等他们准bèi 妥当,事情恐怕更糟。” “对!对!我们以快打慢,兴许能将盯梢之人给揪出来呢!只要搞定此人,应该就能拖一段时间。” “事不宜迟!我们立kè 启程….” ………………… 就在五人风风火火,利用天武宗的阵法,朝着天武宗外围山峰传送的时候,先前那个盯梢之人,立kè 眉头紧皱,大叫了起来,“糟了!他们的手脚太快了!不行,我得现跟上了。” 五人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博门峰之巅的传送大殿。 “对方如果是盯梢之人,必然会想到我们会直接传送到这儿的。” “不过,这边仍然是宗门的范围,决计不能在这动手,我们立kè 到宗外埋伏起来。” “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盯梢!” 五道匹练倏然腾空,朝着远处飞遁,与此同时,博门峰一座传送阵再度亮起。 那个家伙一出来,立kè 冲出大殿,那双目力远胜常人的眼睛,立kè 捕捉到了那五道即将消失的身影。 他咬咬牙,发狠道:“只能追了!希望那帮家伙速度快点,要不然,凭我一个人,只怕跟不了他们太久。” 说着,他也不作迟疑,立即破空飞去。 就在此时,那一组其他七人纷纷来到了坐忘峰李长老处。 他们一到,立kè 就见识到了这位李长老的滔天怒火,洞府内一应杯盏通通摔碎在地,几个杂役弟子也是做出了类似于五体投地那种动作,颤颤巍巍,噤若寒蝉。 “你们太慢了!对方已经离宗。此事如果出了纰漏,你们的脑袋休想留住,马上去追,追到格杀勿论!” 七人哪敢分辨,立kè 就朝着天武宗外而去。 第一百零八章 接火(二) 西极黑棘山,龙牙岭地界. 一道身影小心翼翼地贴着闪避飞行,到了此处停了下来,环顾左右,但见山石高垒,沟壑横陈,林海葱葱,目露不禁露出一丝茫然。 “咦!人呢?刚才还能隐隐捕捉到那五个人的气息影子,这会儿连一股都察觉不到了,奇怪!” 这人天生目力超凡,加之后天修持,如今这眼力运到极处,比一般人的神识还来得管用,若是双管齐下,那本事足可胜过同级修士数倍。 故而此时跟丢目标,令他大感不解! “莫非老子最近疏于练习,水平变次了?糟糕,要是被李长老知dào 我行动失败,只怕吃罪不小!不对,不对,也不能说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啊!对方有五人,我若跟的太近,暴露了目标,结果只会更糟!” 就在他精神放松,自我开脱之际,身影不知不觉间已然脱离了山壁,暴露在一处十分明显的山岩边上。 暮然间,距离他不过数丈远的那块嶙峋山岩陡然一阵颤动,一条青黑色的枝桠从狭长的岩缝中冒出了头,随后迎风就涨,瞬息之间,原本细如豆芽一般的枝桠变成粗长狰狞的藤条,噗哧噗哧抽打着空气,如蟒蛇一般,纠缠上来,死死箍住了那人的腿腕。 “这…这是什么?” 那人惊恐无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手足无措,连思维陷入了短暂的混沌。 藤条上一阵蠕动,许多细小的凸起,倏然游移起来,随即颗颗饱绽、开裂,化成无数倒刺,轻而易举刺破了那人的皮膜,深深地扎入他的两腿之中。 等他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呼之时,整个人已然失去了悬浮半空的能力,倒掉在半空中。 随即,一道彪悍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背后,钢鞭似的粗腿骤然一甩,直直踢向那人的后脑勺。 “噗!” 裂瓜之声响起,红白之色狂飙四溅,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戛然而止。 袭击他的那个人,猛地抡起数到拳风,将鲜血脑浆全都刮飞,漫天血雨愣神点滴不沾身。 整个杀戮过程,精准无误,数息而就,简直如行云流水一般,如非死者的死相有些暴力、恐怖,说是完美都不过分。 解决盯梢之人后,出手那人身形一转,朝着前方快速飞去。 与此同时,地面上也有四道身影,冲天而起,紧紧跟在其后。 “不错嘛!可惜,手段太残忍了!”邀月皱了皱眉头道。 “为求速战速决,只能如此了!”莫迪淡淡说着,旋即有露出一丝嘲讽,“再说!你们三姐妹可没资格说我残忍!” “你敢再说一遍吗?” “说就说,怕你丫的?” 飞在最前面的林秀琪,终于忍不住了,“好了!别吵了,接下来距离我们最近的修士之城,是位于大玉王朝的胡丹城,从这边过去需yào 五天。到那之前,大家要忍耐一下了!” 五道匹练划破长空,朝着东部飞去。 ……………… 而就在跟踪之人被灭的同时,远在坐忘峰的李长老脸色陡变,他的手中瞬间多出一块粉碎的玉石。 其上雕琢细腻的纹路,依稀残留着些许法力波动,显然别有妙用。 “哼!居然率先下手,有意思!” 脸上的怒意尚未散去,李长老的身影忽然模糊起来,眨眼之后,洞府内空空如也。 呼呼! 山峰劲吹,飞沙走石,尘埃蔽日! 天武宗界碑之前,倏然多出一人,此人赫然就是李长老。 前一刻还在洞府中的他,下一刹,竟然破空数百里之外,端的是诡异。 过了界碑,也就到了天武宗之外。 这个地方距离莫迪他们离去没多久的黑棘山尚有数百里,李长老望着东方,深眸微暗,鼻翼猛然一震,一吸之下,天地间,气流流转,近乎显出痕迹,几吸之下,淡淡的血腥气窜入鼻孔,他的眼中寒芒迸裂。 “在那!” 跨步之间,数里之地已然抛在身后,李长老悬空在龙牙岭半山腰处,看着被悬挂在藤条上的那具尸体,微微出神。 短短片刻,青黑色的藤条已然干枯,此地山岚狂风的侵蚀格外严重。 李长老寻思片刻,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旋即他挥掌朝着尸身一拍,那具残躯瞬间风化,狂风吹过,尸身连带那藤条尽化尘埃。 毁尸灭迹的那丝功夫,李长老整个人的脸庞一阵扭曲,紧接着脸上的皮肉、四肢骨骼一阵激颤,数息过后,他的样貌大变,神情气质也完全换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分明就是死去不久的那个跟踪之人,此间变幻当真惟妙惟肖,任谁也是别想轻易地分辨出来。 随后,他两袖一挥,身上灵光闪烁,一身紫纹月袍竟然换成了一件质地粗陋的麻布衣服。 做完这一切后,身后七道锐利的破空声,由远及近,撕裂而来。 七人见了他,顿时停住,目光冷冽,显然对他的失职行为,大有不满。 “郑吒兄!你怎么在此?她们人呢?”说话这人正是先前在麻姑丘,和他一通监视三魔女的那个修士。 李长老幻化成郑吒的模样,完全没有丝毫的不适,立kè 全情投入其中,脸色微微发苦道:“诸位!跟到此处,那五人似乎有所察觉,我怕打草惊蛇,所以不敢再跟,故在此等候各位!” 为首之人巢山尚未开口,旁边心情阴郁的鹿邑立kè 训斥道:“废物!叫你盯住他们,又不是叫你跟他们动手。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郑吒浑身颤抖,做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 与那郑吒交好之人,微微不忿,低着头轻声辩道:“跟丢了很正常,对方五人可是有着真传弟子在呢?” “你他妈说什么呢?”鹿邑怒意更炽。 巢山微微不耐,挥手打断道:“好了!鹿邑你适可而止吧!李长老有令,这次行动由我做主,你再这样大呼小叫,事后休怪我告你一状!” “呵!” 鹿邑不禁冷笑,“如今跟丢了人,事情办不成,到时候看谁更倒霉!” “更丢?”巢山讥诮地摇了摇头,“我看未必!他们总有休息补给的时候,我们的机会还多的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一处最近的修士之城,应该是大玉王朝的胡丹城!以他们的速度,到那至少五天,而我们只需运用李长老赐予的移行大阵,只需三天就可到达了。届时,我们以逸待劳,不下陷阱,还愁拿不下吗?” “师兄!英明啊!” “师兄!妙啊!” 一摊阿谀奉承之词催人尿下,听得巢山满脸红光,喜不自胜。而鹿邑的脸色则更显阴沉。 此时,冒牌的郑吒轻声建议道:“师兄!我等不如更换行装,出门在外继xù 穿着宗门制衣,未免过于醒目了!” “嗯!不错,大家赶紧换装!”巢山赞许的看了一眼郑吒,很自然地表现出一股择善而从的风度来,顿时就将一旁心胸狭窄、与人不善的鹿邑给比了下去。 待几人换装完毕,巢山高呵一声:“移行之阵,开!” 八人各自站定位置,脚下如同生风一般,一股股玄妙的牵引之力瞬间加持在众人身上,八个人飞快地朝着东方掠去,速度实在惊人! ……………… 三天之后,大玉王朝境内,德月郡,胡丹城。 胡丹城,城墙巍峨如山壁,城郭之内,人烟稀少,店家寥寥,但这里的人却个个风骨超凡,气息强dà 。 来来往往者,最多的是武林中的宗师级高手,除此之外,就以闲散修士居多,至于宗派弟子虽然也有,但那属于凤毛麟角。 在这里,宗派弟子就是天,散修也是大佬,武林宗师只能算跑腿打杂,小虾米。 坐忘峰八人一入此城,就来到了城中唯一的一家客栈—云中客栈入住。 八人各自恢复法力,休息片刻后。 巢山令道:“郑吒!刘越!你二人去城门处留意那五人的是否进城,一有消息立即通知。记住,这次不要再搞砸了!” “是!师兄!” “是!师兄!” 两人应命而去。 一路上,刘越偷偷打量着身旁的那个友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郑吒!你这路上寡言少语,怎么了?还在担心那个疯子呢?没事儿!那鹿邑就是个傻逼,论本事,他哪儿比得上巢山师兄,你只需跟巢山师兄打好关系,量他也不敢动你!” 冒牌郑吒呵呵一笑,“多谢刘兄宽慰,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多了!” “嗨!咱们两谁跟谁,你用得着客气吗?想当初,你我暗杀齐珊的时候,你还曾对我有救命之恩呢,相比之下,这点事儿算什么啊!” 冒牌郑吒嘴里应和着,眼中却寒芒微露。 眼前这人对他如此熟悉,两天相处下来,难免要露出马脚,这对他的计划大有妨碍啊!要不!偷偷将此人杀戮? 冒牌郑吒脸上堆笑,心中的杀机却是逐渐酝酿而出,“哼!任何人胆敢妨碍我成事,唯有杀之了事了!屠封三弟子固然知悉内情,可身为七天道人得yì 弟子的鹿邑、巢山,难道就一无所知?嘿!只怕这二两人前相斗,多半也是作戏,还妄想骗过我?” 他的心中转着种种毒计,慢慢朝着胡丹城的城门处走去。旁边的刘越对于这个至交好友的沉默越发的疑惑起来,心中隐隐也是蹦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旋即又摇头将之甩出。 第一百零九章 乱战 五道匹练在数千丈的高空,飞驰而过,在他们周身,包裹着一层晶莹的辉光,散发着丝丝神mì 的气息. “这同尘之术,专门用来蒙蔽凡人的视线,虽是小道,但是也颇为有用处!” 玲珑的轻音剖开劲风的干扰,直接传到了众人耳中。 此刻,在他们的脚下是一座煌煌巨城,那恢宏庄严的气息,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人文鼎盛,诸相冲霄而上,传到此处,依然清晰可辨。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五人虽然是修士,也不能例外。 于是,众人忍不住驻足悬于半空,俯而视之! “这就是大玉陪都,西直都!”玲珑三姐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此地,但一见这凡尘俗世的辉煌重镇,仍然暗自心惊。 陪都虽然不及真zhèng 的都城,但也绝对不容小觑。 众人神识观之,但见丝丝灵气,袅袅而上,呈现氤氲之态。这是地藏灵脉所至。 灵气滋生不绝,潜移默化之下,改造山河,镇压邦国之气运,绵延国祚。 似这等城池,必定有重兵把守,高人暗中护持。 众人也没有心思真格下去一览,稍稍留意一番也就作罢了。 半晌,莫迪问道:“此城过去,应该就是胡丹城了吧?” “不错!凡尘之中,灵脉分布稀落,要构建修士之城,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邦国之都了,这些地方一般都是灵脉荟萃,自然也就可以供修士所用了。若是我没记错,胡丹城据此应该不足百里。”玲珑淡淡解释着。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吧!” “等等!”一路憋闷的莲心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甜声道:“我们就这般进城未免不妥,还是先变幻一下装束面容吧!” 说着,她的手上已然多出了五张薄如蝉翼的面具,一一分发出去,等轮到莫迪时,莲心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坏笑。 莫迪入手一摸,面具薄而光洁,质地温润,仿佛真就是人皮一般。 他不禁微微抽吸,“这…这该不是人皮面具吧?你们三姐妹,不光拿活人练法术,还要抽筋剥皮?乖乖,这…这嗜好…” “呸!”邀月俏脸一崩,佯怒道:“你才有这嗜好呢!你才抽筋剥皮呢!这是天山雪脂凝练而成,一张就值一百宗门贡献点,可是出门在外的好东西,不要就还给我!” “要…要…当然要!”莫迪尴尬地笑笑,旋即摊开面具,往脸上一帖,瞬间,一个潇洒俊朗不是英气的青年男子,就变成了一个面白无须,朝天鼻三角眼,口开齿裂的歪瓜裂枣一枚,整一个丑字了得! “哈哈……….” “哈哈……….,他这张怎么这副德行?丑死了!” ………… 四女被莫迪的丑怪模样逗得娇躯狂颤,也是美不胜收。 如此一来,莫迪虽然糟了算计,也不以为意,只是抱着把便宜赚回来的念头,目光使劲朝着四女的一对对酥胸上猛瞧,心中更是转着“大快朵颐”的邪恶念头,暗爽不已! 吃亏果真是福!(嘎嘎)一段小小的插曲过后,五人行装换毕,容貌全改,如非气质这东西依然仍有痕迹留下,这一行人简直和先前截然不同了! 之后没过多久,五人终于来到了日盼夜盼的胡丹城。 望着眼前,叱咤如巨兽一般的雄浑城池,五人心中暗凛。 这座城池的建立,可以说完全就是在挖陪都西直都的墙角,凭着他们的神识感应,自然一下就能看出,此城之中建有一座罕见的缩灵大阵,其霸道的威能足以威辐方圆数百里地界。也即是说,在这个范围内,所有的灵气都睡缓慢的朝着这座城池汇聚,久而久之,此城的灵气渐渐浓郁,虽不如天武宗,却也比等闲之地强上许多。 望着此种境况,莫迪微微感叹:“想必大玉王朝的首府之外,也建有相应的修士之城吧?” “那当然!”邀月露出一副“怎么尽说废话”的样子,哂然一笑。 “这般日吸夜吸,待灵气耗尽,英才渐渐稀少,大玉王朝的国祚自然也就到此结束!这分分合合的王朝定律,根源就在于此。所以,灵脉在世俗中又被称为龙脉!”林秀琪轻声诉说着,似是道出了莫迪的心声。 旁边的玲珑也微微一笑,补充道:“若不兴此策,灵脉滋养不绝,王朝日积月累之下,人才鼎盛,未必就不能比肩宗门,到那时,这世间的秩序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是啊!” “好了!这话题就说到这儿吧!该进去了,此番休整之后再要休息就是且得等了!” 五人不紧不慢的入城! 殊不知,就在他们入城的瞬间,人群中,两道隐晦而凝实的目光迅速地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等待了两日多的郑吒和刘越,微微疑惑。 “是他们吗?样子不对!” “也是五人!看来是易容了!立kè 报gào 上头,等他们的决断。” “嗯!咱们跟上。” 两人轻轻地吊在后面,气息却是牢牢地锁定了前方否认五人,马上就是当兵相加的时刻,过多的掩饰已经显得没那么必要了! 胡丹城,上空飞来一片浓厚的阴云,气压低的可怕,真是应了那句山雨欲来风满楼! 莫迪等人虽然一路风尘仆仆,颇感劳累,但后边的这两吊死鬼实在是有些堂而皇之,想令他们忽略过去也是不可能啊! 五人瞬间交换一下眼神,停下脚步,齐齐转身。 “两位朋友,跟着我们不知有何贵干?”莫迪阴恻恻的声音,合着街面上不时刮起的冷风,顿时营造出一派鬼气幽深的阴森气氛。 街面上本来就算多的人群,立kè 掩藏了起来。有资格行走在这座城池之中的人,可以说没有一个是傻子,自然分得出情况不秒。 刘越和郑吒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莫迪五人。 而就在数息之后,莫迪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了那冒牌郑吒的脸上,惊疑不定地问道:“朋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结果?” “等等!你不是……….” 就在莫迪惊呼的刹那,郑吒眼中精芒爆炽,甩手朝着身旁毫无防备的刘越的一勾一扯。 “你……” 刘越头颅微微歪倒,眼中满是惊惧地盯着郑吒,他根本无法相信,这个和他交情甚笃的挚友会对自己下如此死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将死不瞑目的时候,他的眼中却陡然流露出一丝恍然,你的后面应该有着答案,但他已经没有力qì 说出来了。 就此一击,一个核心弟子彻底陨落! “这是练体士的手劲!” 莫迪和林秀琪面面相觑,其他三人也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威胁。 但此刻却绝对不能示弱,莫迪身为男子,自然要挺身而出。 “阁下冒充一个已死之人,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人充耳不闻,脸上阴冷骤然变成哀伤震怒之色,他渐渐抱住歪倒下去的刘越,痛呼道:“刘兄!刘兄醒醒!你们杀了刘兄,我要替他报仇!” 如此凄绝之痛呼,当真是震动众人之心弦,绝不似作伪! 莫迪五人顿时哑然! 就在此时,从街道的斜胡同里,冲出了七人。这七人气势汹汹,明显来者不善。 一股阴谋的气息,扑面而至! 郑吒失声恸乎,“巢山师兄!他们杀了刘越!” 此话一出,七人脸色陡然一变,锐利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莫迪五人刺来。 “竟敢先动杀手!” “是啊!原本只要他们好好配合,未必就必死,如今自寻死路,却是怨不得人啊!” 巢山朝着诸人一挥,“你们缠住那四个核心弟子,鹿邑和我拿下那个真传弟子!” “是!”……… 一时间,乱象纷呈,已然容不得众人思考。 莫迪贴到林秀琪耳边轻声道:“你先坚持住!待我将那群核心弟子诛杀就来支援你!” 林秀琪深眸闪过一道幽光,“放心吧!或许我这边会先结束战斗也未可知啊!” 此时三魔女,已然抱成团,选定了两个对手,攻了过去。 火刃、荆棘、冰刀,巧妙地配合到了一起,几乎瞬间就将那个被她们选上的孩子,切成三段,结果性命! 暮然间,莫迪地手中同时爆开七八道赤练精芒,霸道的火矢第一次被他运用到了战场之上。 精光划过,两两合击,三声惊天动地的惨呼响了起来。 对方的三位战力,再次折损! 另一边,一人独占两元真传弟子的林秀琪,攻守得宜,挥洒自如,毫无压力。反倒是对方那两人,被她的炽热火Lang打得有些狼狈! 短短时间,一方倒下五人,一方分毫未损,原本占据人数优势的一方,顿时成了绝对的弱势! “秀琪!需yào 帮忙吗?” “不需yào !诸位稍等片刻,我定将这二贼拿下!”林秀琪悦耳之声,轻铃般响开,自信之意展露无遗! 此时的巢山和鹿邑明知大势已去,自然无心恋战,一心想着如何脱身,行动之间难免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而另一边,结果一人的三魔女又将目标放到了郑吒身上,可奇怪的是,先前还屡屡奏效的合击之术,在此人面前居然折戟沉沙,毫无用处。 “这人不对劲!莫迪快来帮忙!”玲珑连忙呼救道。 “嘿嘿!一帮废物,居然连一人都制服不了,还要老夫亲自出手!”郑吒在三魔女的攻势包围着闲庭信步,好不潇洒,嘴里却是发出了一声迥异先前的怪声。 随后,此人双手一挥,更是惊得场中所有人都寒气直冒! 只见一道巨大的冰环,在他的身前若隐若现,逼人的寒气倏然冻住了三魔女的行动。 铮的一声,炸开! 冰环打着旋儿,直接禁锢了三女的行动,旋即无数霜晶从三女的腰身朝头脚两个方向漫延! 短短三息之后,三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三座冰雕! “不!” 两声惊恐至极的叫声骤然传出。 第一百一十章 乱战(二) 发出惊恐尖叫的人,不是莫迪和林秀琪,而是巢山与鹿邑. “老鬼!你果然居心叵测!我早说过,师尊所托非人,今日被我言中啦!” 显然,当他们看到冒牌郑吒施展冰狱之环的瞬间,已经猜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巢山、鹿邑尖叫的同时,身上气息陡增,林秀琪的压力立kè 大了起来。 两人之前假装敌对只是一种习惯性的掩饰,但到了这个时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他们的小伎俩很显然,根本没有逃过李长老的毒眼。 故而,当两人从貌合神离,演变成戮力同心时,战术的配合水平立kè 高出先前几个档次,甚至渐渐从防守一方,变成了进攻一方。 巢山目眦欲裂,拼尽全力拍出一击土黄色的磨盘手印,将环绕在林秀琪身侧的可怕烈焰当下,朝着硬打硬进、火力狂猛无边的林秀琪怒道:“还不住手!你们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一旁的鹿邑也一改先前的桀骜逆反模样,抢攻一轮后,大吼道:“师兄!没工夫和他们解释,我们要以师父交代的任务为重啊!再拖下去,事情不妙!” 巢山心知鹿邑所言不假,以他对李长老实力的了解,在场众人就算是联起手来,也不可能是此人的对手。只要被这家伙腾出手来,所有人的生死都会落如其掌控之中。 到那时,一切计划都要落空! 为今之计只有逃! 必须逃! 一念及此,巢山浑身大震,仰天咆哮:“神峰天罗斩!” 一道虚影黄尘突然从他的手中喷射出来,远在数十丈之外的莫迪立kè 就察觉到一股类似于大地之势的恐怖威压,自巢山出狂涌,顿时急火如焚:“秀琪!小心!这招有古怪!” 虚影黄尘飞快的缠上了林秀琪的身躯,大地之势随之镇压而下,她浑身一震,身形受到了极大的压制,也丧失摆脱虚影黄尘的最佳机会。 “秀琪!” 莫迪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就朝着林秀琪的方向冲去,同时头顶的杀戮真身一跃而起,径直飞向巢山和鹿邑二人。 “你跑什么!乖乖给我躺下吧!” 远处的李长老阴沉一笑,指尖一挥,附在三魔女身上的大半冰霜倏然而起,重新凝结成一圈冰环,泛着冷冽寒芒,直逼莫迪后背。 嘶嘶之声,响彻不断! 莫迪回头一撇,顿时怒火中烧,“挡我者死!” 他很后悔为什么不再一开始就动用杀手锏,如果早点下杀手,秀琪断不能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啊! 杀戮真身一下回转,落到冰环上空,随即金辉凝指,死亡一指,猛然摁下。 “嘭!” 一击过后,莫迪脸色大变,嘴里不禁发出阵阵抽息之声,“怎么可能?” 前所未有的恐惧阴云。笼罩当头! 那冰环承shòu百万斤级数的冲击,居然只是晃了一晃,缩小了一圈,就歪歪扭扭地弹起,继xù 扑过来。 “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人?”莫迪看向冒牌郑吒的眼神中忍不住流露出一丝骇然,没人比他更清楚新的“死亡一指”有着何等恐怖的破坏力,那绝对是足以硬撼长老级的杀招!,可如今……… 与此同时,另一边,林秀琪已是陷入险境! 巢山的虚影黄尘这时已经完全覆盖在她的的体表,沉重,难以言喻的沉重,她整个人仿佛被一座巨山镇压一般,连移动都显得格外艰难。 就在这个时候,天地之间响起了一声激扬高亢而清越的鸣叫,那声一响起,所有人的神识之中立kè 多出了一只高傲而神圣的火焰巨鸟。 那是凤凰!百鸟之王的凤凰! 无论是郑吒,巢山还是鹿邑,都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 暮然间,一股恐怖的波动从林秀琪的身上漫延开来,虚影黄尘的大地之势的镇压之力受到了巨大的反抗。 林秀琪的危机,正在缓解! 看到此状,莫迪的担忧稍卸,凝神转身,全力应付诡异而强绝的冰环之术。 砰砰砰! 杀戮真身,接连出手三次,不断阻击势不可挡的冰环。 原本足以圈住三人的冰环,如今却缩小成头颅大小,看上去,威势大不如前。 “呵!” 远处的郑吒看向莫迪的眼神,透露出一丝贪婪,“小子,你的身上有古怪!如果你交出自身的秘密,我或许可以放你一马!” 他话音刚落,距离莫迪五丈之外的,冰环发出铮的一声,徐徐变大,很快就恢复到了原先的大小。 “这冰环之术,乃是老夫自创不逊色于禁忌法术的绝技,只要老夫法力不绝,它便永不消散,你绝对破不掉的,还是放qì 吧!” “既然破不了你的法术,杀了你也是一样!”莫迪眸中杀气一闪,浑身劲力暴走,化成一团红色之影,径直冲向了郑吒。 “大言不惭!” 郑吒冷然一哼,弹指朝前点了点。 冰环立kè 化作一道惨白的流光,撵上了红色身影。 而就在此时,他浑身一阵,眼神中闪过一丝惊骇,下一刹,头颅纵然朝后仰下九十度角,随即整个人蹦出了四五丈,警惕地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嘴里则讥诮道:“这就你刚才抵挡冰环之术的力量吗?还真是够诡异的,可惜,到了我这种境界,可不会,这些鬼蜮伎俩是行不通的?” “居然能够避过死亡一指?” 此时莫迪不断地移动着身形,躲避冰环的攻势,他的额角不断地渗出冷汗,“我不信!” 杀戮真身不断地挥指,不断地攻击郑吒周身要害,然而,所有攻击全都落空。 郑吒的身影在方寸之间反复腾挪,鬼魅无比,仿佛妖魔! “放qì 吧!我说过了,你的伎俩对我没用。你在不放qì 的话,我可要动真格的了!” 他那轻松的语气,如同魔咒一般,撕咬这莫迪的心神,使他愈加烦躁。 “杀了你!” 杀戮真的死亡金眸豁然洞开,射出两道存zài 于虚幻维度的红芒,直刺郑吒双眼。 他的大脑一阵眩晕,旋即三记死亡一指,接连而至,分毫无错地戳到了他的心窝位置。 这三击结结实实,破皮入骨,深钻体内! “噶!” 骨骼迸裂之声倏然响起! “什么?” 郑吒低下头颅,不可置信地盯着凹陷下去的胸口,一时张口结舌,道:“你…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你那弱小的神识之力,居然能短暂地撼动我的心神,如果不是这样,凭你怎么可能击中我?啊!这简直荒天下之大谬!啊!可恶!” 连死亡金眸的凝石都能抵挡吗?到此时,莫迪眼中微微一黯,他终于确认,眼前这个家伙绝对是尊者级的存zài !而且,其肉身的强度也十分可怕,这三击根本无法重伤他! “小子!我要把你抽筋剥皮,撕成碎片!” 郑吒满脸疯狂,眼中渐渐泛出血色,嘴里更是不断的发出竭斯底里的狂啸!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空前凝聚的杀机,气氛越来越不对了! “该死!那小子不知dào 用什么方法彻底激怒了李雀!师兄,快撤吧!再不撤,非得死在这儿!”鹿邑胆气尽丧,颤抖道。 巢山一脸愤懑,“我也想撤!可是这娘们太难缠了!” 动用了凤凰本命神通的林秀琪,实力高出两人一大截,若不是巢山发动禁忌之术抵挡,加上两人的配合默契无比,这边的战事早就该分出胜负了! “去死吧!” 她趁着两人分神的瞬间,一下闪到了鹿邑的身侧,旋即一手托举,蓦然化红,“炎龙降世!” 一条火红色巨龙,迅猛无比地纠缠到了鹿邑的身上,不断地炽烤着他的血肉。 禁忌之术,从真传弟子手中施展出来,其威能又不一样,几乎瞬间就烧掉了鹿邑的头颅,以至于他连临死前的惨叫都没来得及叫出来。 目睹师弟被击杀,巢山终于彻底崩溃了,转身就朝着天际飞去,一心逃跑。 而此时,和莫迪对峙的郑吒忽然冲天而起,闪电般的飞到了郑吒地头顶,死死掐住他脖子,直接将他掐晕过去。 “今日留着你们的狗命!稍过几日定然来取!” 凶残的声音在胡丹城中回荡,郑吒的身影却扶摇直上,消失在云层之上。 凶徒一走,莫迪和林秀琪暂时松了一口气,旋即看着依旧处在冰封状态的三魔女,一脸愁苦。 “秀琪!在这该怎么办?你有办法救她们吗?” 面对莫迪的疑问,林秀琪愁眉深锁,半晌才道:“刚才我觉醒了飞凰一族的本命神通,涅槃之火!可以试一试!” 凤凰一族,有着浴火重生的传说,其中的火指的就是“涅槃之火”,而能够令天地神鸟之王这样的超凡生灵重生,可以想象这种火焰的生机是何等惊人了! 林秀琪虽无百分百把握,但此时除却死马当活马医之外,真是无法可想! 玉手轻轻地摁在三女的身上,一股精纯而充满生机的火热气息迅速地漫延而出。 冰霜缓缓溶化,片刻之后,三魔女终于睁开了眼睛,只是脸色惨白,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 林秀琪露出了一丝欣的笑容,随即也因为频繁地使用尚不熟练的本命神通,而气息不畅,恹恹倒下。 “秀琪!秀琪!你怎么了?” 一行五人,到此时,四人元气大伤,只剩一人还保存战力! ………. 等到,将四女扶回客栈时,天色已晚! 莫迪安静地守候在林秀琪的身侧,等待她醒来。 不知dào 过了多久! 就在迷迷糊糊间,两条玉臂突然缠上了莫迪腰肢,他豁然醒来,惊道:“秀琪!你怎么了?你现在元气大伤,不宜做那事儿吧?” “冤家!要想让我快点恢复,就乖乖听话!” “你确定没事吗?” “我要!” 莫迪双眼发红,恶狠狠道:“这下就算你有事儿,也没用了!”说着合身铺上玉团,开始驰骋。 晚灯初歇,一夜狂Lang!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阴险 第二天清晨. 云雨停罢,林秀琪容光焕发,昨日所耗的元气似乎一夜之间尽数回来,甚至还有些微精进。 莫迪轻抚香肩,笑道:“你现在看起来,气色好多了,没想到欢愉之情,还有如此妙用啊!看来以后要多多益善才是!” 林秀琪悠悠地看了他一眼,似嗔似喜,玉手伸向莫迪的腰部,狠狠一掐。 “哎呦……” 伴随着莫迪杀猪般的惨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房内响起!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虚浮无力的脚步声,两人赶紧停止打闹,正经起来。 “林师妹,莫迪!你们在吗?” 听着原本熟悉的声音,竟沙哑干涩如老妪一般,两人面面相觑,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担忧。 “玲珑师妹!快进来吧!”林秀琪起身打开大门。 却见来人面颊惨白如纸,眉目之中隐隐闪烁着一丝诡异的蓝芒,精纯而歹毒,似乎要将原本属于她的活力和生机硬生生冻毙一般。 林秀琪抓起她的双手,一道刺骨地寒意顿时顺着她的指尖传遍了全身,四散游走,以她的飞凰之身竟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啊!这是!?” “不太对劲啊!”一旁的莫迪眉头一皱。 林秀琪微微点了点头,她已然察觉出了异样。玲珑的状况绝非元气消耗过度那么简单,看上去更像是中了一种稀世寒毒,一种足以抗衡“涅槃之火”的剧毒。 短短数息之间,玲珑的身躯已然瘫软在了林秀琪身侧,气若游丝,连说话都十分费劲,“快点!快点!邀月和莲心……….” 两人立kè 将她扶回到隔壁房内,,一进屋就看见,莲心和邀月躺在里间的两张床榻上,瑟瑟发抖,满脸痛苦,状况比之玲珑还要严重的多。 服侍玲珑躺下之后,林秀琪幽幽道:“她们所中的寒毒非同小可,居然连涅槃之火都无法清除干净。真不知,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照例来说,涅槃之火的层次应该远在寒毒之上吧!是不是,你刚刚领悟不久,还没激发出其中的真zhèng 威能?”莫迪有些疑惑。 林秀琪想了想,有些无力道:“这应该是原因之一。这种寒毒来源于那个神mì 人,其中隐藏的意志烙印十分强dà ,而且会如附骨之蛆一般,难以根除。” 莫迪微微点头,“那个家伙的实力,极其可怕,已经超越了长老级,很可能达到了尊者级别。据说,这个级别的本质特征就是领悟本源意志。如此,也就难怪他的法术会强成这样了!” “啊!” ……… 就在此时,三女突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紧接着,她们嘴唇微微翕张,双目无神,似乎灵魂在渐渐远离躯壳一般。 莫迪和林秀琪都是细心之人,瞬间分辨出了她们在诉说些什么! “看来,那个人回来了!” “应该在高速地逼近这里!” 两人飞快地冲出客栈,飞上了高高地檐角! 远处一道冷冽寒光,散发着刺破炎阳的恐怖锐意,破空而来。 天地之间,温度陡然下降,零零星星的星霜,簌簌而下,落到地面上,迅速化开。 承shòu了莫迪三记死亡一指的他,如今看来,气色如常,精气神凝实如故,浑然没有一丝疲弊。 他居高临下,神情十分嚣张,“哈哈……….,我想你们应该知dào 我来的目的了吧?” 一句话,已然占据了绝对的主动! 看着样貌大变的此人,莫迪和林秀琪微微一怔,随即双双飞起,高声呵道:“说吧!究竟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的三位同伴!” “哈哈………”李长老大马金刀的悬坐虚空,仰天大笑,“老夫既然肯和你们说话,自然就准bèi 给你们一条活路!那三女是屠封的弟子,也算是老夫故友之后。实话告sù 你,她们那边有老夫志在必得的东西。” 林秀琪闻言,立kè 接道:“那好,这一点我可以替她们答yīng 你,只要你她们身上的的寒毒尽数驱除之后,我会立即劝说她们,行吗?” “哼!” 那人双目圆瞪,两道粗长烟气随着他的鼻孔,哼了出来,“老夫最讨厌别人打断我,只此一次,若有下回,一切都不再作数!” “你!” 林秀琪微微发苦,可形势比人强,除了忍下这口气,也没什么办法。 紧接着,那人指着一旁的莫迪继xù 道:“听着!老夫第二个要求,你必须交出你身上的秘密。凭这个,我可以饶你们两性命,如何?” 这家伙还是对我的杀招念念不忘啊! 等等! 莫迪眼眸精芒一闪,脑际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个或许能解此燃眉之急的办法。 于是,他立即拍了拍林秀琪的肩旁,以示让她安心,然后笑眯眯地问道:“此话当真?” “不要怀疑老夫的信用,否则后果很严重!”李长老冷冷地看着莫迪。 “那么!在此之前,请允许我问你一个问题!” “唧唧歪歪,有屁快放!” 明显感受到对方的贪婪的不耐,莫迪原先的紧张顿时消失一空,哼!但有所求,必有所累,你也别怪老子阴险了。 随即莫迪佯作疑惑道:“不知dào ,先前你是如何避开我的攻击的。我那杀招,无形无影,无声无息,乃是绝密杀手,断不可能有什么破绽的。” “原来你是问这个?”那人哂然一笑,不以为意道:“很简单!,老夫可是凝聚了本源意志的存zài ,心神机圆,能查秋毫,能辨杀机。只要你一动念,招式无论有形无形立kè 就流于痕迹,要躲真是轻而易举!除非有朝一日,你能达到和我一样的层次,能够干扰气机,否则,嘿,一切都是徒劳!” “原来如此!多谢赐教!”莫迪微微一笑,这一笑恰好将他的内心激动掩盖了下去。 唯有身侧的枕边人,从他那突然紧了紧的手掌上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前辈!实不相瞒,我这秘法乃是偶然间在九国之地的地渊之中得到,虽是残章,却也是博大精深。” “残章?可有稽考?”李长老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爽的问道。 莫迪摇摇头,“无稽可考!” “拿来给我看!” 莫迪干脆摊了摊手,“早在寻到时就丢了,省得被人看见,遭贼惦记!” 李长老闻言,勃然变色,“臭小子!你敢耍我?” 莫迪不卑不亢道:“不敢!我的识海之中有完整的记忆碎片,前辈若是有着胆量,可以直接从我的记忆碎片中,得之秘法的所有奥秘!” “记忆碎片?”李长老明显没有想到莫迪会有这般提议,要知dào ,记忆碎片这东西蕴藏神识奥秘,寻常人哪会轻易将此给旁人细看? 他深眸微沉,心中顿时掀起种种怀疑。这小子如此有恃无恐,莫非真的在其中动手脚?先前那一战,老夫那一瞬间的诡异失神,足可说明此人的神识打不一般,如此说来,接收此子的记忆碎片风险着实不小啊! “前辈难道不敢吗?害pà 我像之前那般暗算于你?”莫迪看着犹豫不决的李长老,微微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这可把那李长老气坏了,“闭嘴!凭你还想暗算老夫第二回,再说,你那三个友人的生死还操之我手,量你也没有那个胆量!那来吧!” 莫迪呵呵一笑,指尖微点眉心,很快将七孽之力中的“毒”字奥义复制了出来。 显露在外,就在指尖多了一点淡红色的光点,飘飘忽忽,若萤虫一般。 “哼!” 李长老迫不及待的一挥手,将淡红色的光点吸到手中,随即张口喷出一道白雾,口中呵道:“散!” 光点周围的淡红色倏然飘开,露出了晶莹纯粹之颜色! 紧接着,他麻利地将光点摁入眉心。 七孽之力,毒字奥义瞬间就漫入识海,那诡异而强dà 的力量,渐渐是掀开冰山一角,就立kè 令李长老双目瞪大,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半晌之后,他忍不住呢喃道:“如斯伟力?那…难道是神灵的领域吗?” “不错!那是属于神灵法则的力量,高贵而永恒,自然而玄妙,每个人都会从中参悟出不同的秘法!我的领悟就是无形无影之力,即作用于肉体也作用于精神!”莫迪十分识相的解释着。 此时的李长老,精神超拔,似乎达到了无远弗届的地步。他感觉天空中,有着一道漆黑如墨的法则河流,那里面有种七种磅礴恣肆的强**则力量,其中的一道和他所得到的那一道一模一样。 如此伟大的力量,任何人得到其中的一股已是侥天之幸啊!再多,那就是逆天! 如此一想,他顿时相信了莫迪的话,“很好!很好!你没有骗我,这东西足以换回你们的性命了!”李长老越来越激动,近乎咆哮着说道。 此时,莫迪不失时机的问道:“那些前辈,现在可以出手救治在下的三位友人了吗?” “急什么?她们又死不了!等我领悟其中的奥秘再说!” 这混蛋! 莫迪和林秀琪面面相觑,心中腹诽不已。 过了许久,李长老终于回过神来,满面红光,笑道:“带我过去!” 两人连忙将他逮到了三魔女的客房。 大有斩获的李长老心情着实不错,也没说什么,直接就发功运劲,将三魔女体内的蓝色残余劲力牵引了出来。 寒毒一去,三女的脸色终于开始转红,泛出血色,没过多久,便睁开了双眼。 “啊!他………”玲珑指着李长老,惊叫了一声。 “玲珑侄女,你可醒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阴险(二) “李长老?你是坐忘峰的李长老?”玲珑秀目瞪圆,一脸不可思议. 旁边的莫迪微微苦笑,提醒道:“他就是上次对你们出手的那个人!” 三魔女顿时面面相觑,不过莫迪从她们的眼神中没有看到一丝惊讶之色,似乎眼前之人对她们出手之事早已在意料之中一般。 半晌,玲珑脸色泛着清冷,道:“其实,我之前就怀疑过坐忘峰的几位长老,在我想来,李长老您的可能性是最低的。可惜……….” “哦?”李长老冷然一笑,“莫非你们以为屠封与我有着不小的交情,我就会因此放qì 唾手可得的晋阶机会吗?自古多少英雄毁在情义手?我李某不才,纵使绝情绝性,也要觅那万古绝代的神祇之路。” “况且!你师父此时多半已经陨落,我这么做或许有机会替他收敛寒骨,这未尝不是好事啊!” “好一个绝情绝性!”莫迪忍不住轻声讥诮:“你若真的以此为道,他日就算成就神祇之道,也不过是个可悲之神而已!孤家寡人,等待着你的是无穷无尽的寂寞!” “哼!” 李长老冷哼一记,脸上却是没有一丝怒容,“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三姐妹将所知dào 的说出来吧!” 邀月似乎有些惧怕此人,但天生性情又使得她迫切想要反抗,于是,色厉内荏地说道:“我们什么也不知dào ,请你马上离开!” 李长老对着她咧嘴狞然一笑,旋即别过头,笑问林秀琪,“这事儿你来解决,老夫如果出手,手段就只有粗暴二字了!”说着,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又突然转身,阴恻恻道:“尽量快些,老夫的忍耐限度很低!” 等他一出门,邀月就像是一只愤nù 的小猫一般跳起来,揪住了莫迪的衣服,“喂!到底怎么回事?” “松手!你干什么?”莫迪被她吓了一跳。 旁边的林秀琪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是他答yīng 救治你们的的条件。” “什么?”三魔女的脸色一下垮了下来。 她们的脸上露出了痛苦挣扎的神情,“可是如果被他先进入那个地方,师父很可能会有危险啊!” 莫迪趁机逃脱了邀月的魔掌,说出了另一个令人胆寒的可能,“有一点,我觉得还有待商榷。你们真的相信,他得知了秘密之后,会信守诺言放过我们吗?” “这……” 四女的心陡然悬了起来。 “怎么说他也是宗门长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都做不到?” “是啊!我们如果把消息告sù 他,对他似乎也没什么威胁啊?” 莫迪摇了摇头,“一个自秉绝情绝性的人,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再说,你们说出了秘密,对他自然就毫无价值了,以他那日残杀同门的手段,杀人灭口的行径应该也是家常便饭而已!” 林秀琪眉头紧皱,檀口微张问道:“那么?” “那就不要告sù 他,和他拼了!”邀月早就看那人不顺眼,立kè 攥紧拳头气哼哼的说着,一副很解气的样子。 可就在这时,一声深含惋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更在客栈卧房内回荡不已。 “这就是你们的决定吗?你们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 卧房屋顶破开一个巨大的窟窿,一道人影如天外陨石一般,坠落下来,正好在在众人的两丈开外。 这一幕委实出人意料至极! 莫迪愣过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真是龌蹉小人,居然多到屋顶上偷听!” “偷听又怎么样?你们在我眼里就是一堆死人,又能奈我何?”李长老负手踱步,满脸讥诮之色,“话说我还要感谢你呢!刚才你给我的那道记忆碎片价值之大,简直不可思议。今次就算原定计划落空,也是稳赚不赔。” 林秀琪沉声道:“即是如此!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李长老神色轻松,但杀意却愈加高炽,他似乎有意让众人做个明白鬼,居然知无不言起来,“人总是贪得无厌的,屠封身上的秘密价值也是不小,如果得到,老夫立kè 就会拥有横扫天武宗的修为,加冕掌教,也就是题中之义了!至于你们,嘿,一个掌握如此秘法。令老夫寝食难安,另外几个亲眼目睹我杀戮同门,自然也要死!你们放心,等你们死后,我会将你们埋葬一处,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好了!闲话不多说,你们上路吧!” 话音未落,李长老周身寒气朦胧,掩藏了行迹。 下一刹,一道和先前相差无几的晶莹冰环,浮现在众人眼前。 只不过,眨眼之后,冰环铮鸣不已,瞬间裂解成五道,分别袭向莫迪五人。 “好家伙!既然想把我们一网成擒,真是岂有此理?”邀月性子火爆,顿时怒气高涨。 莫迪和林秀琪,同时高呼:“出去!房内狭窄,不利躲闪!” “嘿!你们以为跑得了吗?要怪就怪你小子资敌在前!看招!冰环囚笼!”李长老凝神屏息,双掌猛然挥出两大深蓝色的雾气,均匀地散布到五道冰环内。 武道冰环立kè 就像是大了鸡血一般,速度陡增起来,空气中不停传来次啦啦的声响,冰环瞬间就撵到了五人的脚跟。 五人惊骇无比! 这家伙的法术操纵原本就犀利无比,如今更是达到了新的台阶,这他妈还让不让人活? 好在此时,莫迪狂啸一声,全身发力,硬生生将身侧四女甩到了窟窿之外。 旋即他的杀戮真身,已然凝聚金辉,不要命地疯狂挥出,将五道冰环崩飞。 空气中尽是剧烈的碰撞之声,胡丹城内的各路人马,警觉性十分之高,立kè 明白动手之人,全是他们的惹不起的修士大拿,随便那个人都能将他们收拾了体无完肤,故而连看热闹的心思也不敢生出,唯有各自躲避在犄角旮旯里,等待混乱结束。 “他妈的,最近是怎么了?各路妖魔鬼怪都来小小胡丹城凑热闹,莫非修真界的乱世又要开始了?” “谁他妈知dào ?也许是有重宝出世,也许是宗派联盟里的少爷们又想大开杀戒,总之我们还是少管为妙。” “说得对!听说,上次发生大战的时候,城主大人曾经过来瞧过,随后就不声不响的离开了。由此可见,这些人连城主大人都不敢招惹啊!” “嘘!打斗声朝这边过来了,大家安静!” ………………. “你们先躲起来,我有办法对付他!” 四女看着他险象环生的险况,一阵犹豫,但在他那坚定的目光下,还是选择先撤! 砰砰……… 最强烈的撞击声不断响起,仿佛盛夏雨天的落雷一般,密集,催人心魄! 这般全力催动杀戮真身带来的超强负荷,令他大脑微微不适,但此时是生死关头,也顾不上这些了。 好在莫迪一肩承担所有压力之后,四女终于逃到了空旷地地带,躲藏了起来。 去掉后顾之忧后,莫迪愈战愈勇,雄姿英发,气势暴涨! 数百次交手后,他也终于逃到空旷之地! 这时的他,眉目之间煞气凛然,大有要将李长老生吞活剥的凶悍之气,“李长老!这回该轮到我了!” 五道冰环绕了一个大圈,纷纷回到李长老的手中,凝而不散,吞吐着寒气,伺机而动。 他面带着渗人的微笑,道:“老夫要你们三更死,谁敢让你们活过五更!你也无谓装腔作势了,那等秘法有一个主人便够了,岂能再落如你手?我必杀你!” “谁死谁活,都是未知之数,你真以为我会那么好心资敌吗?”莫迪眼中寒茫四溢,露出了爪牙! 其实,他心中的那个设想是否成立,尚待证实。不过横竖要一战,他当然不能弱了气势! 李长老听了此话,目光一沉,一丝疑惑蹦上心头。他是怀疑过莫迪之前在记忆碎片中动了手脚,可是当他完全领悟“毒”自奥义之后,这丝怀疑已经荡然无存了。毕竟实力的增强是显而易见的,没有什么比事实效果更有说服力! “哼!死到临头,故弄玄虚的伎俩,你以为能够蒙骗老夫吗?” “是吗?那就接招吧!” 莫迪森然一笑,杀戮真身早已不声不响飞到了李长老的身后,此时死亡一指再度挥出。 李长老顿时感觉到巨大的杀机朝着自己倾泻而来,但是当他去感应气机的时候,却只感应到头顶处那浩瀚如烟的七孽之海,这等变故顿时将他吓住了。 “什么回事?气机锁定不了?” 死亡一指,直戳他的肩胛骨,一丝脆生生的开裂之声倏然响起,然而李长老却像是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一般,整个人朝前飞扑。 有一股强烈的杀机,紧随而至! “你躲得过吗?” 莫迪畅快一笑,死亡一指回转过来,直捣他的膝盖骨。 嘎嘣一声,骨头应声而断! 李长老顺间单膝跪地,头顶斜插的发髻一下甩了出去,乌黑的长发蓬散如草,他整个人狼狈不堪。 这下真是什么仇都报了! 莫迪忍不住大笑,“如何?你该知dào ,我把**交给你的用处了吧?” “你这阴险毒辣的混蛋,究竟对老夫做了什么?”李长老龇牙咧嘴,一脸愤nù 。 手中五道冰环,一甩而出,朝着莫迪没头没脑的飞来。 “惹不起你,我不会逃吗?” 莫迪身化红影,飞快了躲闪,趁机又狠狠地朝着李长老的胸口,点了一击。 “啊!”李长老的脸色顿时惨白,大滩大滩的血水,渗透出来,浸湿了衣衫。 这一击,打中旧患,他甚至感觉到有一小撮骨头渣子已经隔开了心脏,深深地刺了进去。 练体士虽然胫骨脏器远胜其余修士,但也不是不死之身,如此重创若不及时治疗,后果极其严重。 然而,眼前的莫迪奸猾似鬼,根本就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 他的目光不得不四处收索,收索其他四女的踪影,此时他很清楚,只有瞬间制住其他人,才能令莫迪投鼠忌器,他才有机会逃跑! 渐渐的,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不断地倾泻在他的身上,全身体无完肤,骨骼根根寸断,剧烈的疼痛麻痹着他的心神,他只能依靠着目力收索。 偶然间,他发xiàn 了,“在那!” 远处的一间大宅的檐角行,匍匐着一女子,赫然就是邀月! “去!冰环杀!” 五道冰环离去的刹那,莫迪已经明白他的打算,“听说这道法术,只要法力不绝,就永不终止!但却不知,你要是死了,怎么算!”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奴役 一道死亡一指,直接歹毒无比地戳向李长老的左眼,务求将他的法术打断. “竖子!敢儿!” 李长老浑身颤栗,颤颤巍巍的身躯陡然支撑起来。 尽管他无法感应到杀招从何而来,攻往何方,但心头狂烈的警兆却让他明白,这一击要是挨实,今天只怕真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是你逼我的,通通去死吧!”他龇牙一笑,满眼疯狂。 身躯慢慢腾升而起,天地间,突然弥漫开一股浓雾,浓雾瞬间转寒,化作托天巨掌,死死抵挡在身前。 这一击看似寻常,但莫迪的瞳孔却猛地收缩起来。 “怎么回事?这一掌仿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莫迪tian了tian嘴唇,眼中一亮,“对了!邪神传承一战中,诸峰首座和掌教所使用的手段似乎与之相仿,莫非这才是此人杀招?” 莫迪心惊不已,当下不敢再迟疑,死亡一指猛力一戳。欲要突pò 巨掌的阻拦。 一阵阵闷雷般的响声,滚滚而来。 “哈哈哈………,没用的,这是本源意志的威能体现,若是如此轻易破开,我也就不配为尊者级了!”李长老竭斯底里的叫着。 巨掌很快就将李长老全身包裹起来,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莫迪连续不断的攻击,通通被他抵挡了下来,他顿时有一种兔子拉龟无处下手的感觉! “没办法了吧?除非你的境界超过我,否则,永远都别想………” 他话未说完,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原来远处的邀月不知何时跳了出来,手上拽着五六块瓦片,一副幸灾乐祸地看着李长老。 嗖嗖! 又一块瓦片飞了过来,角度十分刁钻地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哎呀!臭丫头,你……….” 邀月冷冷一笑,转身喊道:“姐妹们,出来打落水狗喽!” “你………”李长老气急攻心,忍不住又是喷出一口鲜血。 “你什么你?你以为我不知dào ,意志防护只能防御精神类法术类的攻击,而不能防御实体攻击吗?你现在伤成这副狗样子,准是打算灰溜溜逃跑吧!”邀月露出一副“休想瞒过我”的神情。 “放屁!” 李长老被窥破心思,老脸一红,忙矢口否认道:“你们出来正好,那小子我或许奈何不了,但是你们…………” “我们怎么样?” 此时另外三女也飞了过来,看到在如今的状态,似乎都是大松一口气的。 莫迪有一些疑惑,指了指,地上蓬头垢面,伤痕累累的李长老问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林秀琪微微一笑,“这老匹夫的本源意志准是刚突pò 不久,否则,攻杀的手段断然不可能就只会那么一招。据我所知,修士的本源意志一旦凝结成型,足以催动天地威能,要诛杀我等,估计也就是三两下的功夫。” 莫迪仍旧不解道:“那他现在这般模样又是何故?” “刚刚突pò 的本源意志,固然能够极大的增幅法术威能,但它本身还是过于脆弱,无法具备太大的神通。唯一能够施展的一种神通,就只有意志守护了!说白了就是乌龟壳!虽然能够抵御精神和法术的攻击,但他自身的法术也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实力百不存一,加之这身伤势,更是…….”林秀琪咋了咋嘴。 随即,又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李长老,戏谑道:“我说的对吗?李长老?” “哼!” 此话一出,李长老冷哼以对,他的神情虽然没有多大变化,但莫迪从他那细微的肢体语言上已经看出,其内心的恐惧在疯狂的滋生着! 他的心彻底乱了! 这时小魔女张牙舞爪地跑了过来,手上的瓦片闷头闷脑地砸在了李长老的身上,叫嚣道:“废那劲干嘛?直接杀了他不完了吗?这家伙先前害得我们好惨,而且居然敢打屠老爹的主意,简直死一万次都不嫌无辜!” 劈哩啪啦之下,李长老蓬头散发,整个人如阉狗一般,再无一丝硬气。 其他人十分配合地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眼神! “你们….你们想干是什么?杀害一个宗门长老是何等罪孽,你们知dào 吗?这背后的惩罚,你们承shòu得起吗?” 所有人都听得出他的色厉内荏。 “我呸!” 莫迪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别在我们面前丢人现眼了!现在你他妈才想起有宗门戒律的存zài ?你杀人不眨眼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戒律二字呢?” 李长老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放了我!这件事情,我保证不再插手,以后也绝不报复,这样总行了吧!” 见众人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连忙补充道:“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 “卧槽!我真不知dào 你是这么幼稚的家伙,都到这份儿上了,你以为我们会放过你吗?这也太痴心妄想了吧!”莫迪一脸讶异地要起了头。 听了此话,李长老反而出奇的平静,“我可不是在求你们,这一点,这位姑娘想必比较清楚!” 他指了指林秀琪,便不再说话,低沉着头,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林秀琪微微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没错!我们还真不能杀他,起码他有何我们的同归于尽的能力。本源意志的威能,的确不能小觑!” “这……….” 三魔女不禁有些失望。 就在此时,莫迪突然咧嘴一笑,“哈哈……,事情或者未必有他想的那么好!你们几个先散开,免得他狗急跳墙!” 四女奇怪的看了一眼莫迪,不知dào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相信我吧!我有办法!”莫迪再三解释,四女终于乖乖离开。 等她们一走,莫迪顿时露出凶煞之相,“嘿!我最恨别人要挟我!凡是要挟我的人,我必杀之后快!说下你最后的遗言吧!”他倏然抬起一脚,毫不留情地踩到了李长老了胸口上。 李长老满眼惊骇,身体抖得如筛糠一般,“你真不怕死?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你放心!我没那么傻,陪你这混蛋一起死!”莫迪脚下猛然发力,冷笑着说道:“我有一道秘术,那是时间无上的保全秘法。你就算存心同归于尽,也不可能如愿。虽然因为你我修为的差距过大,我或许会身手重创,但与之相比,除掉你这眼中钉,无疑还是很划算的。” “你…你这疯子!” 到此时,李长老最后一丝镇定终于松动了,莫迪的话他固然不相信,但他又岂敢真的选择同归于尽?一百多年的苦修,换来他今日的修为和地位,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实在太重yào 了,怎能放qì 呢? 他慢慢地爬到了莫迪脚边,乞求道:“放过我!放过我!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一切都听你的。我可以给你许多宝贝,无数宗门贡献点,足够你购买极品法器了!” 呵!莫迪忍不住发笑,“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固然有价值。但是今日,我连你都能杀,这些东西害pà 得不到?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想活!想活!当然想活!” “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莫迪淡淡道:“成为我的仆从,从今往后,一切都听从我的号令!” “什么?”李长老愕然,要他堂堂一个长老与人为奴?这是奇耻大辱啊! 莫迪眼中寒芒一闪,逼视道:“怎么?你不愿意吗?那就从容就义吧!” “不!不….,,我愿意!”李长老近乎咬牙切齿地说着,眼中几乎喷出活来。但他低沉着脑袋,不敢让莫迪看见。 等着!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冒出种种炮制莫迪的阴毒凶残之法,唯有如此,才能让他在屈辱中找到一丝希望。 而莫迪心如明镜,似乎洞察了他的所有念想。 “哼!好了!既然如此,你就把这道符文吞下去吧!从今往后,我说东,你不准往西。我说叫你滚,你不准爬!” “什么符文?”李长老一听此话,身体一阵哆嗦。他惊恐那个无比的,抬起了头,只见莫迪手中跳跃着一道火红色的符文,流光溢彩,玄奥莫名,看一眼,心神就为之颤抖,灵魂都被它拉扯住,不得解脱。 他相信,自己只要按着莫迪的话做,这辈子就彻底完蛋了! “哈哈……….” 此时,莫迪破口大笑,看着他,深眸凝视,“怎么?不甘受辱!你可以同归于尽啊!你完全可以啊!我等着你!” “就不能换一个方法吗?”李长老绝望地祈求着。 莫迪坚定不移地摇了摇头,“怕死就要做好承shòu屈辱的准bèi !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从心怀怨愤,到心甘情愿,这个过程煎熬是煎熬了点,但总比死掉强啊!人死万事空,人活着却有希望!来啊!乖乖地吞下去吧!” 莫迪就像是一个恶魔一般,一步步将李长老逼向深渊。 片刻之后,李长老无奈一叹,撤去了保护障,将莫迪手中的火焰符文一口吞下。 “啊!” 滚烫的火焰灼烧着他的食道,痛苦被放大到了极致! 李长老满地打滚,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至此,莫迪的心神彻底放松了下来,“我最后提醒你一笑,此法乃是从那神mì 法则中领悟出来,你绝对不可能破解的。从今往后,一旦我死了,你必死无疑。我想让你死,你也必死无疑。而你若死了,不会对我造成一丝一毫的损伤!” 半晌,地上没有一点动静。 远处观望的四女飞了过来。 邀月好奇道:“你把他杀了?” 莫迪摇头一笑,“那岂不是Lang费资源!从今往后,他就是我的手下了,当务之急,是把他的伤势治好!” “什么?” ………… 四女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她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他准是骗你的,你这傻蛋!应该趁他病,要他命,一了百了,永绝后患!”邀月和莲心一致反对。 唯有玲珑和林秀琪露出一丝诡异的神情,一直以来,莫迪身上的古怪实在太多了,而这一次也许………. 第一百一十四章 和谐 消耗了大量的附体丹,李长老的伤势终于稳定了下来. 等到他苏醒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胡丹城内一片安静。 他睁开双眼,感受自身的状态,不禁苦笑。 这趟出行真是大败亏输,非但没完成预定目标,反而陷于如此险地,被一帮弟子欺压到狗一般的地步。 丢人丢到家! 他的心神渐渐沉入体内,四处兜转,最终在识海中发xiàn 了那道服下的诡异符文。 符文有灵,一感受到他的探查,立kè 上窜下跳,在识海中乱撞。 随之而来,一股可怕的灼烧感,焚烧五内,血肉剧痛不止,痛得他浑身激颤。 “啊!” 惨叫一声过后,整个人栽倒在地! 闻声赶来的莫迪一看,冷笑道:“你这是自讨苦吃,这道符文,可碰不得!一碰浑身就会从内到外如火烧般疼痛,一时半刻都好不了!” “当然!如果你企图再进一步,将他它解除,那更糟,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李长老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仿佛真的有一团火在灼烧着他一般,他咬牙切齿地喊道:“小畜生,你不得好死!” “说得好!” 莫迪微微一撇嘴,“我不介yì 让你更难受一些!” 随着他的意念一动,李长老体内的符文仿佛吃了春药一般,狂躁无比。 如此一来,痛苦的程度一下翻了好几倍,李长老龇牙咧嘴,嘴里流出一道道浓浊的黏液,浑然就是一副疯癫装,再无一丝理智可言。 这个状态下,他连讨饶的能力也是丧失了! 一炷香之后,折磨终于结束。 李长老昏睡了过去,死沉死沉,痛苦消磨着他的意志。而一个为了活下去连尊严都可以放qì 的人,他的意志又能有多强呢? 求生固然是本能,但当它高于尊严的时候,这个本能就显得格外低劣! “呵!很快,你的意志就不属于你自己了!” 莫迪平静地看着他,随后缓缓地离开了房间。 而就在隔壁,四女都在等待着他,她们看着莫迪的脸色很难看,甚至隐藏着一丝惊惧。 就连林秀琪也是如此! 莫迪心思敏锐,当然感觉得到其中的异样。 他摊了摊手,无奈道:“怎么了?” 三魔女面面相觑,都不愿意开口。 半晌,林秀琪幽幽一叹,“莫迪!我觉得你突然变得很可怕!这种禁锢修士灵魂意志的手法,是极端邪恶的手段,你怎么会………” 莫迪微微一怔,在动用此策的时候,他的确是没有顾虑别人的感受。 “这件事情也是没有办法,不这么做,我想我们只能选择杀掉他。现在留他一命,自然要有防备手段。你们放心,只要他日后不选择与我们为敌,根本就不会受到什么折磨,我莫迪的为人如何,你们还不了解吗?” 四女一阵语塞………. 莫迪继xù 道:“再说!我们要营救屠封师叔,有了此人的帮zhù ,胜算必然大增。要知dào ,进入那险地,拥有本源意志之人,可比我们更加容易啊!” 这个理由一出,三魔女立kè 有些松动,林秀琪的抵触情绪似乎也变小了,但仍旧有着一丝芥蒂无法消除,她无法改变莫迪的想法,也找不出更合适的方案,只得道:“这件事情,我不管了,小心处理吧!” “嗯!” … 之后的三天,六人都处在整装待发的状态,李长老休息过后伤势基本已无大碍。 如今的他学乖了,再也不敢大呼小叫,出言不逊,一直保持着沉默寡言的状态。 而莫迪也不再一味地搞强压政策,杀威棒毕竟不是全部,他要用利益瓦解他残余的意志。 “很好!如今你我总算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自然也不会薄待于你。这次只要你干得好,原先的目标也未必就毫无达成可能。” “真的?” 李长老显然惊讶于莫迪态度的转变。 “我从不骗人!”莫迪十分无耻地说道。 从不骗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李长老一听,缓缓地低下了头,生怕眼中的鄙夷之色不受控zhì 流露出来,令他遭灾。 “你还记得吗记忆碎片吗?”莫迪淡笑着问道。 一听此话,李长老脸色瞬间发黯,眼中透露着令人心悸的怨恨,咬着牙道:“这是老夫最大的败笔!” “哈哈…,你以为我是一个专门亡人伤口上撒盐的人吗?”莫迪十分无辜地大笑着,随即十分突兀问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什么意思?”李长老皱着眉头问着。 “意思就是说,福祸相互依存,也可以相互转换,一切都不是绝对的!” 李长老想了想,微微发涩,“老夫可不认为,还能从你的手上逃掉!与人为奴,苟延残喘,形容的便是我这类人吧!” “哼!”莫迪见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冷哼了一记,摇了摇头,“得志的时候,嚣张跋扈,任意妄为。一旦落难,便如此糟践自己。这样低劣的心性,你是怎么修liàn 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这!” 此话一出,顿如当头棒喝,李长老脑海中嗡嗡嗡炸响,心神巨颤。 往昔的经lì ,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回忆了遍! 曾经漫漫寻真,执着于道的纯然,不知不觉竟已经染遍尘埃,肮脏透顶。 到此时,李长老忍不住声泪俱下,“是啊!老夫是被猪油蒙蔽了心窍啊!心性腐败到如斯地步,就算今日不遭劫数,也难保下次啊!” 一个人真不真心,很好判断,世上没有那么多影帝! 莫迪看着老泪纵横的李长老,知dào 他是真心悔过,微微叹了口气道:“看得出你是真心回过,但是养成的臭毛病,绝非朝夕可除。这样吧,我莫迪在此许下诺言,一百年….” 莫迪深处两根手指,在李长老面前一晃,“一百年,只需yào 你为我效劳一百年。届时如果你的表现令我满yì ,就还你自由,如何?” “当真?”他立kè 从焉不拉级的状态,活了出来,目光炯炯,直视着莫迪,就想知dào 一个准信。 莫迪笑笑,“呵!决定权完全在你自己的手中!” 李长老恍然大笑。 自此,两人之间的心结和恩怨,通通了结,进入到一种全新的关系,这种关系绝非只是简单的主仆而已。 整整一个晚上,两人都在交流,天南海北,畅所欲言,不亦乐乎! 这边谈笑风生,那边的四女却愣住了。 莲心邀月既好奇又害pà 道:“莫迪究竟施了什么魔法,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啊!之前还打生打死,现在却一副交情笃深的样子,着实诡异!”玲珑也表示疑惑。 唯有林秀琪微微思索,露出了一丝明悟,似乎自己先前的反应作用很大嘛!这样的莫迪才是我所熟悉的夫君啊! …………. 等到次日清晨。 两人终于唠完了嗑,一夜促膝谈心的交情就此建立了起来。 莫迪离开后! 李长老忽然觉得自己原来是这么有耐心的一个人!往日做惯了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长老,今日沦为阶下囚,甚至与人为奴,自己反而更加平和! 这样的自己比高高在上的自己轻松一万倍不止! 而回到另一边,莫迪也难免要好好解释一般,令众女释疑! 至此,没有人再提起李长老是阶下囚之事,个个以礼相待,关系融洽了许多。 …………… “从这个方向飞,不用经过大玉王朝都城,直接就能到达大金王朝的一座修士之城,木灵城!时间大约需yào 半个月!” 前几日,一行六人就离开了胡丹城,朝着下个目的地行进。 如今的李长老已然成为了队伍中最佳的向导,毕竟以他的阅历而言,诸人中还没有人比他权威。 刚才,他就指出了下一步的最近路线,避免众人在大玉王朝耽搁太多时间。 就在众人飞行了一段时间后,李长老突然急停,似乎想到了什么。 莫迪微微疑惑,“怎么了?” “老夫想起了一切十分关键的事情。”他愁眉深锁道:“大金王朝的环境和大玉王朝又不一样,那里是西极宗派联盟出没频繁的地域。我们此去未必就能顺风顺水!” “以我们这样的阵容组合,莫非还会惧怕?”邀月秀鼻一皱,有些不相信。 李长老微微苦笑,解释道:“恐怕没那么乐观!西极宗派联盟,这个组织可是囊括了西极绝大部分的宗派,人才济济,行事既嚣张又谨慎,绝不好对付。据老夫所知,就天武宗目前与之交手的几次而言,几乎毫无胜绩!。” “不对吧?”莲心小嘴一撇,质疑道:“我听说,当初田坤田师兄可是直接杀上宗派联盟总坛,横扫一大片啊!那等威风往事,流传甚广,应该不假吧?” 李长老一愣,“那次田坤的确是赢了,但是他闯荡绝对不是真zhèng 的总坛,而是一处被掩饰的分坛。其中也没有什么真zhèng 的高手,长老、坛主,甚至连精英也少之又少!” “啊!不会吧!” “之所以穿的那么玄乎,无非是因为田坤在此之后,实力突飞猛进,达到了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罢了!世人奇之怪之,难免就要添油加醋,渲染一番。” 莫迪眼中一亮,“这么看来,田坤师兄在那一战中定然拿到了不少好处吧!真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秘辛 四女见着两人了得如此起劲,也就由着他们,缓缓飞到前面. 大玉朝的繁华一过,大金朝的铁血气息就逐渐扑面而来。 这个王朝上下同玉,皆是好战之徒,大金朝内,一座座城池,兵营林立,军士咆哮之声,隐隐可闻。而那一股股气血,炽热无比,结成层层虚幻**漂浮上空,镇压着王朝气数。 ……… 莫迪和李长老依然在聊着田坤这个传奇人物,兴致盎然! “依我看,田坤师兄是属于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枭雄任务!而且他更是鸿运当头,一般宵小要奈何他真是难得很!00” 李长老赞许的点点头,道:“这话不假,宗内凡是知悉内里的人,几乎都是这个观点!世上总有大气运者,逢凶化吉,开戒辟道,轻而易举凌驾于努力者之上。” 莫迪眼前浮现出那道霸绝天下,气息雄厚盖压苍穹的身姿,不禁心向往之,“是啊!田坤师兄,无疑就是其中之一!如今的他跳出藩篱,投身更加广阔的世界,大展宏图之期已是不远!” “这话只对了部分!” 李长老目露思索之色,操着低沉的语气道:“田坤,此人潜力应该还远不止如此。原本的他,身处一宗一脉,可以轻轻松松的脱颖而出,甚至称尊成道也不在话下,但那毕竟还有迹可循,尚能为宗门所用。而如今呢!其气混沌,超拔一切,与天地并列,前途迎接不可限量!天武宗怕是连他的影子都追不上,两者根本就不可能是同一层的存zài 。” 说着,他幽幽一叹,神情颇为遗憾。 莫迪看到李长老的真情流露,也是有些惊讶,看来,李长老对天武宗的感情还是极深的嘛!虽然一念之恶,差点铸成大错,但如今幡然悔悟,善莫大焉! 想到此,他立kè 劝道:“其实你也不用感到遗憾,虽然田坤师兄或许无法带领天武宗走上强盛,但他毕竟和宗门有着一丝善缘,又岂会轻易隔断因果呢?对了!话说,宗门又是如何判断弟子的潜力的呢?这里面莫非有着什么玄虚?” 话题一岔开,李长老心思也渐渐放松,“是啊!其中奥妙的确不小,师门培育弟子不可能不计回报,那是不现实的。所以为求回报,宗门在培养门人上,心思极深,绝不是光凭个人好恶那么简单!一般而言,潜力高者自然而然会得到更多的青睐,成长的更为顺利。那种‘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实在是有些扯淡。磨难过多锻炼人心神不假,但毁掉的贤良更是不计其数,如果秉承如此荒唐之法,良才又能有几人留存下来?” 莫迪听他在大道理上滔滔不绝,一时也不愿打击他,故而一直默默不语,可到此时真是有些忍耐不住了,不禁笑着打断道:“李长老,不知宗门是如何来区别弟子身上气运强弱的。” 他听了此问,看向眼神中微微有些惊讶,“这个嘛!本来是宗门内的绝密,连普通的真传弟子也不可能会知dào 。但既然是你问,我自然知无不言。气运二字,实jì 玄妙高深,远非寻常修士可以揣度。然而,中古时期天地间出现了一支人族支脉,史称天机族。 这一脉人类天生脑域开阔,百倍于常人,无论是修liàn 法术还文明教化,远非其他人族可比。 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久而久之,这一脉的人分散到了人类诸多部族之中,担任着祭祀或者先知一类的核心角色。 中古时代,人类面对的大环境十分恶劣,诸族攻讦,杀戮不断,几度甚至面临族灭陷阱,沦为异族血食。在这个时候,天机族人挺身而出,他们用通天智慧和极大的代价,开创出了天机神术,从此把握人类族群的命运脉络,趋吉避凶,徐图缓进,直至觅得了融入妖族的绝佳机遇,才一句逆转危亡之势,坚定的走到了今天! 而这天机神术,虽然如今仍在人族的高层中流传。但像我们这边,基本只有一些零零星星的痕迹。有好运者习之,最多就可以观察世人之运途了罢!……………” 李长老滔滔不绝,将一段段秘辛讲述了出来,令莫迪体内的目瞪口呆,身为波叽传人的他,对于远古之事倒是了解不少,可时至上古的秘闻就已经一概不知,更遑论中古了………… 两人一个静静聆听,一个则知无不言,乐不思蜀,浑然不觉时间的流失。 …………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李长老口中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么说原本宗门长老侧算田坤师兄的命运,并没有如此惊人?而是在中间,出现了变故?”莫迪惊呼道。 李长老看到莫迪的惊容似乎十分受用,继xù 透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没错!而且这变故还不止一次,而是整整两次之多!” “人之气运,一般都是极难改变,就算是要改变,也是徐徐图之,断无一夕骤变的可能!但是发生在田坤身上的事情,却恰恰和这种习以为常的规矩,背道而驰,完全相反。其中定然隐藏着绝大奥秘啊!宗内甚至有人说,田坤乃是仙神转世之身,偶然间开启宿慧,才会有此精进。也有人说,上苍神人,欲借他之手,下一盘波及宇宙的棋局,总总怪论一度在长老殿甚嚣尘上,惹来纷争!” 说这话地时候,他的目光深邃而夹杂着迷茫,令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其内心的剧烈变化。 莫迪有些好奇的问道:“却不知,你持的观点是什么?” “不知dào !我不知dào !”李长老轻轻弟摇着头,“宿慧论,并不严谨。因为转世之说,据传在人类高层之中也没有定论。棋局说,就更加离奇,根本无可论证!要让老夫相信这些无稽之谈,我情愿得不任何解释!” 听到这里,莫迪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脱口问道:“对了!那两次变故究竟发生在什么时候?” “一次就是在田坤攻破西极宗派联盟分堂的前夕,另一次就是邪神传承开启之前!尤其是第二次,田坤气运超爆,居然由此直接获得特许,被上宗高人带走进修。你说说,那得多逆天啊!” “等等!” 听着他的唏嘘嗟叹,莫迪眼中却陡然闪过一道奇光,邪神传承!?那可是老子决定将其中的劫字传承给他的啊!莫非玄机在此?不成,回去以后得看看,这李长老的气运是否有所改变,若是真的如此,那以后跟着我的人岂不是都要逆天? 莫迪想着此事,顿时激动不已,一个能够轻易改变他人气运的人,其本身气运又该是何等可怖?莫非真的口含天宪,替天执道?乖乖!不能再想了,心脏快爆了……. 就在此时,飞在前方的四女突然停了下来! 莲心回转身来,对着莫迪大喊:“喂!你们别聊了,林师妹发xiàn 前方百里处似乎有大都痕迹!” “什么?” 莫迪闻声,立kè 恋恋不舍弟从自我憧憬中抽身出来,飞了过去。 几里之地,一掠而过。 “秀琪,前面是什么情况?” 林秀琪转身,有些担忧道:“从法力波动来开,对方两拨人似乎都不是什么小角色。” 能被林秀琪称作不是小角色的存zài ,只怕实力相当不弱啊! 莫迪皱了皱眉头,问道:“也没有可能绕过去?” “不可能!前方地势平扩,也无遮掩,再靠近十数里,立马就会被对方发xiàn 。”林秀琪无奈弟摇了摇头。 莫迪略一思索,便道:“既然如此,就只能迎难而上了!希望对方不是什么不讲理之人才好!” 跟在他身后的李长老,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并没有发表意见。 一行六人,顿时飞快弟朝着前方冲去,连身上的气息也没怎么掩饰,一副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样子。 又过数十里之后。 他们六人落在那两拨大的热火朝天的修饰感应中,简直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招眼。 一方拿剑的的修士见状,不禁高喊:“不妙!对方来援兵!速战速决!” 十几个持剑修士立kè 团团结阵,朝着另一方的数十人中绞杀而去。 冲天的喊杀人,此起彼伏,端的是令人心魄巨震! 不少片刻,人多势众的一方,就落入了绝对的下风,许多修士左支右绌,险象环生,有几个倒霉的意见成了剑侠亡魂,尸体喷着鲜血拥bào 大地。 一**喊:“陈师兄,这下该怎么办?这些人太生猛了,杀招迭出,也不是西极的路子啊!怎么办?要不撤吧?再晚怕是走不了!” 那个陈姓男子避过数剑,转头就骂:“你个孬货!慌个JB慌?那边好像来人了,而且其中有一个人气息强dà ,是尊者级的存zài 。只要有他出手相助,一切都好说!” 先前那人苦到,只怕没那么容易啊!这里是天武宗的地界,来的人不但未必会帮我,反而可能和这伙人联手杀我们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波折 持剑修士一伙,冲杀纵横,无数剑qì 光芒绞杀过去,另一方立时倒下数人. 头颅抛飞,血流如注,惨叫四起! 一股股血腥味儿裹夹着凶煞气息弥漫开来,稍一摄入,一股恶心晕眩之感,顷刻袭来,躲都躲不及。 目睹前方如火如荼的大战,莫迪心惊不已,略一沉吟,眼中幽光一闪,“这伙是强人,不宜交手,我们直接冲过去!” 其他人纷纷赞同。 六道遁光霎时暴起! 而前方且战且退的陈姓男子,其实早就注意着莫迪他们的一举一动,见他们如此,哪里还不知dào 六人打得什么主意?立kè 阴沉一笑,招呼身边数人,“快跟我来,能不能躲过此劫,在此一举!” 霎时,十来人杀招跌出,若疯魔一般,挡开了周身追堵之人。其中甚至有人不惜身中数剑,拼死出逃。 场面如疾风骤雨一般,紧致得让人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而就在下一刻,这十几人,好巧不巧,正好挡在莫迪他们的行进路线上。 陈姓男子一马当先,不管不顾直接朝着莫迪的怀里撞,其他人紧随其后,将众人之路完全堵死,其情其状端的是势如流星,令人措手不及啊! “这厮无耻!” 无奈收势的莫迪,眼中已然尽是寒芒,毫不犹豫就抬起手掌,拍向那人的胸口,迫他闪开,“滚!” 谁知那人立kè 一脸凄绝,大喊道:“公子饶命!后边歹人乃是中州剑修,势大欺人,在下无奈之下,才行此冒失之举,万望饶恕啊!” 呃! 人都有恻隐之心,莫迪一见对方如此低声下气的哀求自己,一时愣在当场,也是下不去手。 可转念一想,不由怒道:“你们招惹强人,何故要拉我们下水?再说,你们人多势众,尚且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我们小猫三两只除了给你们垫背还能有何作为?你们你们这是赤果果的坑爹啊!” 就在此时,几道犀利了剑光,嗖嗖破开空气,快速逼近过来。 那一柄柄寒光四射的法剑,光看一眼就有一种被刺痛的感觉,渗人至极,可以想象,若是被其刺伤,那该是何等可怖! 眼看大敌杀至,陈姓男子身边众人脸色铁青,“陈师兄,他们杀过来了,我们” “别吵!” 陈姓男子,转身挥袖,已无先前的萎缩怯懦,他朝着莫迪阴冷一笑,大声喝道:“赵师兄!幸好你和刘前辈赶来,否则我等真要葬身此处了。这帮中州贼子野心勃勃,公然入侵西极,你一定要为我们出头啊!” 这话声大如洪钟,巴不得全世界都听到。 一干剑修立kè 洞开神目,逼视过来。 “擒贼先擒王,先把那修为最高之人活剐了,让这帮他们西极崽子们知dào ,中州剑修的厉害!” “是!”…………… 领头之人一声令下,身侧之人纷纷应和,大战一触即发。 “等等!” 就在此时,玲珑跨步而出,秀眉一簇,脆声问道:“诸位莫非真要在西极地域大开杀戒,难道不怕西极宗门内的高手前来讨伐吗?” “讨伐?我看看你们谁敢?” 领头之人,环顾四周,目光落到李长老身上时心中一怔,旋即掩饰过去,哂然笑道:“我们中州剑道昌隆,胜过你们西极千万倍。你们宗门之人若是知dào 我们的真zhèng 身份,就算借他包天大胆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陈姓男子阴险一笑,“怎么?见形势不对,就想扯虎皮?以你的修为,在中州也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莫非还能瞒得过诸位的火眼金睛吗?” “哼!我是上不得台面。” 剑修领头者,冷哼一记,很是不屑,“也不知dào 谁在刚才被我追杀的抱头鼠窜,还有脸放屁?真是可笑!” 陈姓男子脸色微微难看,并不反驳,直接飞到李长老身侧,抱拳道:“前辈!这帮人来历身份太过诡异,请您务必将其擒拿,事后我宗派联盟必有厚报!” “你是宗派联盟的人?”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如今听他亲口承认,感觉又是不一样。 李长老当即,也不再给他好脸看,微微戏谑道:“我天武宗素来就和宗派联盟不合,摩擦不断,甚至忽悠伤亡,这一点难道你不知dào 吗?” 陈姓男子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显得十分自信,道:“大敌当前,当然是共御外辱,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以前辈的见识深度,该明白才是!” 他还待说些什么,旁边的剑修首领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四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哈哈哈哈,原来六位和这伙人不是一道的啊!那先前倒是在下孟Lang了!在下乾元剑宗,八两金是也!实不相瞒,一切的是非因果,皆是由于这帮人先挑衅所致,我等也根本就没存什么入侵西极的心思。想我中州地大物博,灵气充沛,就算和东洲相比也是丝毫不逊色,而似西极这等贫瘠之地,躲都躲不及,又怎么会东歪脑筋呢?六位不知可否不要管这闲事,容我等自行了断?” 陈姓男子一听,顿时气歪了脖子,大骂道:“你他妈的放屁,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你们不杀人在先,事情又岂会如此胶着?”说着,他立即转身对着李长老申辩道:“前辈,此人有狼子野心,您断不能被他蒙骗啊!” 可他这一看,就觉出了不对劲,六人的脸上分明都是兴奋之色,显然是对对方的提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抛开自己等人不管。 他终于开始慌了,连忙救助李长老道袍,求道:“前辈前辈,你可不能这样啊!” “别他妈拉拉扯扯!”莫迪眼珠子一瞪,一把推开陈姓男子,随后转身对着对方首领道:“此间事情,我们不准bèi 管了,也希望各位早日离开西极,莫要生事自误才好。告辞!” “这就好!冤家宜解不宜结,诸位请吧!”首领指挥手下让开一条通道。 六人鱼贯而出! 就在此时,陈姓男子倏然跳出,闪到走在最后的邀月身侧,死死扣住她的命门旋即又是一闪,整个人飞到十丈之外。 “哈哈…….,想要我死!没那么简单!” 莫迪大喝:“你快放开她!她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休想逃得了!” 就在此刻,林秀琪突然出手制住了人群中的一个修士,那人正是紧跟在陈姓男子身侧之人,应该是其心腹手下。 其他人一见如此,立kè 躲到了陈姓男子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你快放人!”林秀琪有人质在手,说话顿时也有了底气,“你有人质,我也有!现在一切都公平了!” “哈哈……,那你杀他试试,你看看我会不会可惜?”陈姓男子立kè 翻脸无情,露出了完全不在乎手下死活的嘴脸。 那些躲在他身后的人顿时一阵哆嗦,寒意罩顶,再也没有丝毫安全感可言。 “你!” 林秀琪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无耻之人,也是被气得不轻,随后他手起刀落,将手中之人一下敲晕了事。 一时之间,众人投鼠忌器,倒真的不敢轻易动作,只能恶狠狠第瞪着此獠,用怨毒的眼神来解恨。 半晌,莫迪阴沉着脸问道:“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人?” 陈姓男子得yì 一笑,“要我放人也简单!你们把这群中州之人杀了干净,我就放人,如何?” 此话一出,一干剑修立kè 宝剑霍霍,紧张兮兮起来。 莫迪冷笑,“换一个条件吧!这种离谱的条件,我们不可能会答yīng 的。你的所作所为让我相信,你绝对不想死,下一个条件我希望你能谨慎说出,否则我们只能撕破脸皮了!” 陈姓男子微微沉吟,他也知dào 这个要求过于扯淡,除非傻子才会答yīng ,熟悉之后,“这里有个两全之法,你好我也好!” 什么叫你好,我也好?妇炎洁广告都做到这边了? 莫迪听了一阵恶寒,“快说吧!比Lang费大家的时间!” “放我们走,等到我觉得安全了,自然放了你的朋友,如此可好?” 莫迪微微一撇,“哼!你这种人诡计多端,我凭什么相信你,要是你不放人,我们找谁说理去?” 陈姓男子摊摊手,强硬道:“你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我们!反正我们如果不安全,就绝对不会放掉这人,你自己考lǜ 吧!给你们十息的时间!” “等着!”莫迪无奈转身和五人讨论起来,声若蚊蝇,但却也保持在能够被对方听见的程度。 等到十息以后! 那人自信一笑,问道:“考lǜ 好了吗?” 莫迪故作愁眉状,“我们决定,让你………………去死!” 这边拖着长音的时候,早已躲到对方身后的杀戮真身已然会出一指,直接从他的背后戳入心脏,狠狠刺破。 濮! 血瀑狂冒,煞是壮观! 借着他手劲移送的瞬间,邀月终于把握住机会,挣脱开来,转身朝着他的伤处,死命的穿了一脚。 “去死!竟敢挟持老娘,去死!去死!” 随即,她飞快第回到了莫迪等人身边。 群龙无首的联盟弟子顿时大惊失色。四散逃窜。 而早已等候多时的剑修一伙,如何肯放qì 者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瞬间剑速狂飙,如狼入羊群一般,碾压过去。 一场小规模的杀戮,很快就结束了,剑修一脉攻势凌厉, 第一百一十七章 波折(二) 几十人喊声震天,疾风般排列阵型,化作一把刺刀,直插入那数十人中,接着如砍瓜切菜一般,快速收割性命. 天空中,骤然飘起了血雨,那股浓浊刺鼻的血腥味,纵使在数里之外,依旧清晰可闻! 就在最后一个人被斩杀的后,一名剑修看着脚下的尸体,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眼神,“我呸!什么西极宗派联盟,简直不堪一击!” 旁边一人立kè 应和道:“废话!像西极这种糟粕之地,哪里有什么像样的高手,其实刚才那帮人我们也完全可以一并拿下嘛!那几个女子可都是极品啊!就算是和宗门的的四大美女相比,也不会逊色太多,若是能够拿下亵玩一番,那该是何等畅快!” “是啊!是啊!” “西域女子的容貌倒的确是在水准之上啊!” “可不!若真能得偿所愿,那也算不虚此行啦!” … 显然,有此猥琐yin邪念头之人,决计不在少数。 领头之人皱了皱眉头,微显愠怒,指着一个个叫嚣的最厉害的大骂:“一帮色鬼投胎,总有一天要坏在这上!刚才那帮人中,有一个人,修为明显在我们之上,若是硬拼,虽然也可杀之,但你们中起码要有四五人为之陪葬,你们谁想死?恩?” 众人一听,顿时蔫了下来,不敢反驳。 半晌,人群中有一个人忍不住道:“哎!若是令狐师兄没有离开就好了,凭他的实力,整个西极怕是也无人能够奈何!” 一说起这令狐师兄,众人的眼中立kè 冒出亮光,就连那个领头之人也不例外。 他也是苦笑着摇摇头道:“令狐师兄和我们不一样,他还有另外的任务,听说是调查一处魔物的封印之地。而我们只需yào 描绘西极各处的主要地图而已,以师兄的耐心,哪有可能和我们一块走呢?好啦!咱们也动作快点,早点完成任务早回去。如今行踪被人识破,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来寻我们麻烦,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众人纷纷应诺! 一行人驾着剑光,继xù 冲着大玉王朝的方向飞去。 “对了!师兄,你说师门为什么要颁发这个任务,把我们安排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难道中州真的要攻打西极吗?” 领头者微微不悦,“这种事是你能操心的吗?”说着便扭过头,自顾自驾着剑光飞驰。 “有什么了不起,拽个屁啊?” 那人碰了一鼻子灰,脸色有些难看,嘴里小声第嘀咕着。 旁边一人似乎也和领头者不对付,立kè 贴上来,同情道:“别理那家伙,也就在外头处处风头,看回去谁还吊他?这次的任务也没什么大不了,根本没有隐瞒第必要,也就他,拿着鸡毛当令箭。” “哦!看来你知dào 些什么,不放说来听听!” “宗门颁布任务历来有的放矢,别看现在令狐师兄和我不一块儿,可实jì 上干的事情是有联系的。我们不是要进攻西极,而是要夺取魔物之地的所有权而已!至于具体的事情,我就不知dào 了。” ………………… 就在这群人飞快操着大玉王朝进发的同时,莫迪等人也不断地朝着木灵城靠拢。 一路上遇见的修饰虽然越来越多,那些人几乎稍稍感应到莫迪他们的气息,就乖乖滴悬着避让。 如今的莫迪虽然不算杀人盈野,但也绝对是煞气气惊人,不由自主就会流露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威压,再加上队伍中的其他人也都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故而一般修士躲还躲不及,真是没有胆量敢来打他们的主意。 如此以来,半个月的飞行里程,难免就显得枯燥而乏味。 等到木灵城遥遥在望的时候,哪怕是最沉得住气的李长老,脸上也露出了激动之色。 “哎呀!终于到了,这趟狂飞,可真是磨人不浅啊!” 六人欣然下坠,但见前方坐落着一座城墙布满藤蔓的绿色城郭,城门外环绕着一条半里宽的护城河,水质清澈见底,碧波荡漾,河岸上载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花团锦簇,招蜂引蝶,嗡嗡作响,一排自然灵秀风光。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连日赶路的劳顿立马就减少了一半。 莫迪欢快道:“想不到,这木灵城竟是这般模样,比那胡丹城,虽然不见雄伟壮丽,但却有灵气的多啊!好地方,好地方,这才配称修士之城啊!” “老夫上次来此地一时几十年前的事情。”李长老唏嘘着,道:“当年这座城池还没有这等气象,如今这变化可算是翻天覆地了。此间城主看来是个能人啊!” “好了!咱们进去吧!看看这里究竟雨鞋什么名堂。”邀月迫不及待地拉扯着众人,往里走。 可一到城门口,两侧护卫立kè 挥戈,将六人拦下,板着脸道:“诸位!进出需yào 出示宗派领碟,这个规矩你们不知dào 吗?” “什么领碟?”邀月不禁疑惑,“这边是修士之城,只要是修士进出,理应畅通无阻,何故私设关卡,莫非故yì 找茬?” 两个护卫一听,相视一笑,旋即道:“你们看来是我在宗门里许久不出了吧?如今这木灵城已经被大金皇帝陛下赐给国师大人了。规矩自然要有所变更,不信的话你们问问旁边之人!” “国师大人?什么国师大人?” 莫迪等人一惊,连忙追问道:“大金国乃专职供奉天武宗的三朝之一,莫非这位国师大人是天武宗的哪位前辈?” 哪知他们刚说出这话,两个护卫立kè 跳脚,怒不可遏道:“大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国师大人的事情,你没获得不耐烦了?” 莫迪微微一怔,随即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了?我们难道不能谈论他吗?彻底是我天武宗管辖地域,想讨论谁就谁,你也管不着!” “哼!” 其中一护卫扫视六人一眼,寒意暴炽,显然怒火已经令他连和莫迪等人对话的兴趣也丧失殆尽。 他转首朝着较为年轻的那个护卫道:“快去将护城队的人过来,就说城门口有人公然藐视国师,犯下大不敬之罪。” “是!”那人应和离去,临走当着莫迪的面儿,咬牙切齿地撂下一句狠话,“有种的别走!” 六人面面相觑,对于这事儿的变化真是感觉莫名其妙。 我们不就讨论两句吗?居然连着都不行?这位国师究竟是什么任务啊?谱儿也太大了吧! 余下的那一人,始终挡在莫迪身前,寸步不让,就是不让他们过去,活脱脱第无赖手段。 莫迪干脆也不进去了,冷笑一声道:“大金王朝的皇帝也是个糊涂蛋,封什么乱七八糟国师啊!这是在扇天武宗的脸面,我倒要看看这个有什么三头六臂!” 不一会儿,一对人马匆匆而来,数十人个个披坚执锐,很快就把六人团团围住。 领头一人身披角蟒铠甲,越众而出,嘴里爆出炸雷般的响声,“刚才哪个胆敢说大逆不道的话,快快站出来,不然被我就出来……” 这人话音未落,莫迪已经笑嘻嘻地走了出来,“我!” “嗯?”角蟒铠士微微一愣,旋即点了点头,“看来,你也算是有种,你准是怕我们伤及你的同伴。放心吧,这里很公道,不会实行连坐,你的朋友只要跪下,诚心叩拜国师大人,自然可以免去刑罚…….” 莫迪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你未免也想的太多了吧!你可知dào 我们是谁?” 接连被莫迪打断两次的角蟒铠士,勃然大怒,“不知悔改的家伙,我管你是谁?惹到我木灵城护城大队的手上,就是天王老子,该爬也得爬,该滚就得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敢和我们叫唤,什么东西!” “你………” 莫迪眼中寒光一闪,这家伙嘴真够毒的,看来不给点儿颜色瞧瞧,真是说不过去了。 可就在此时,角蟒铠士挥手下令,大喝:“缚灵网,撒开!看他们还得瑟!” 几十个甲士,一次排开,手捏怪诀,踏斗布罡,倏然间已达到黑红色的丝线交织成网,飞快地飘落到六人的头顶上。 “糟糕!” 黑**兜落下太快,六人反应慢了一步,纷纷沦陷其中。 同时心中不免生出一丝骇然,眼前这帮家伙身上明明没有丝毫法力的波动,怎么出手就是如此诡异之术呢?真是咄咄怪事! 熟悉之后,中遭的六人,反复感应,发觉身体毫无不适,一伙顿时又加深了起来。 这算什么? 莫迪冷哼一声,戏谑道:“看来你们这招没什么用啊!怎么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我接着就是!” 角蟒铠士见状立kè 捧腹道:“哈哈哈………你先动动你的法力试试,看看还有什么有用!” “什么?” 六人赶紧催动法力,一看终于慌了,原来法力流转一圈,居然纷纷回归气海,根本无法调动出体内,这下等于武功尽废啊! 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莫迪等人慌乱的样子,角蟒铠士满脸鄙夷,“装逼,叫你装逼!像你们这样的修士,老子都不知dào 收拾过多少了,什么宗门联盟,天武宗、气鼎宗,都是狗屁。没了法力,也就是普通武林人的水平,都不够我们兄弟塞牙缝的。兄弟们上!一个也别放过,今天我呀让他们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着yin邪的目光就朝着四女的身上打量起来,粘稠打得唾液不知不觉怪哉了嘴角,恶心至极! 甲士们,嘴里乌拉拉也不知dào 喊些什么,纷纷如牤牛一般冲了过来。 “兄弟们!男的随便打,女的别伤着!” 第一百一十八章 巨魔大孽 几十个甲士。一次排开,手捏怪诀,踏斗布罡,倏然间已达到黑红色的丝线交织成网,飞快地飘落到六人的头顶上。 “糟糕!” 黑**兜落下太快,六人反应慢了一步,纷纷沦陷其中。 同时心中不免生出一丝骇然,眼前这帮家伙身上明明没有丝毫法力的波动,怎么出手就是如此诡异之术呢?真是咄咄怪事! 熟悉之后,中遭的六人,反复感应,发觉身体毫无不适,一伙顿时又加深了起来。 这算什么? 莫迪冷哼一声,戏谑道:“看来你们这招没什么用啊!怎么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我接着就是!” 角蟒铠士见状立kè 捧腹道:“哈哈哈………你先动动你的法力试试,看看还有什么有用!” “什么?” 六人赶紧催动法力,一看终于慌了,原来法力流转一圈,居然纷纷回归气海,根本无法调动出体内,这下等于武功尽废啊! “哈哈…….,是不是大失所望啊!傻眼了吧?” 看着莫迪等人慌乱的样子,角蟒铠士满脸鄙夷,“装逼,叫你装逼!像你们这样的修士,老子都不知dào 收拾过多少了,什么宗门联盟,天武宗、气鼎宗,都是狗屁。没了法力,也就是普通武林人的水平,都不够我们兄弟塞牙缝的。兄弟们上!一个也别放过,今天我呀让他们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着yin邪的目光就朝着四女的身上打量起来,粘稠打得唾液不知不觉怪哉了嘴角,恶心至极! 甲士们,嘴里乌拉拉也不知dào 喊些什么,纷纷如牤牛一般冲了过来。 “兄弟们!男的随便打,女的别伤着!” “遵命!首领大人!” 这些个甲士,个个精壮无比,而且武艺不凡,加之彼此之间熟悉战阵排布,善于组合攻杀,就算是和武道宗师一流相比也不遑多让。 但若就只有如此,也没什么可怕! 莫迪六人中,有三人都是修liàn 了连体**的猛人,剩下三人虽然体术依然停留在突pò 修士之道前的水平,但肉身经过灵气的锤炼,也要胜过武林中人多矣! 然而,莫迪等人很快就发xiàn ,自己的想法实在错的离谱! 这些甲士的身躯坚硬如精铁,莫迪等人的拳脚打在上面,除了爆fā 出撞钟一般的巨响和将人远远掀飞外,竟然再也没有一丝作用。 “呃嘿!” “继xù !” 一个个被震飞的甲士弹地而起,肆无忌惮大大笑,然后再度张牙舞爪,飞扑上来。 跌倒、爬起、继xù 进攻,整个过程循环往复,似乎永无止境! “该死!盔甲都破了,皮儿居然还没破!”莫迪阴沉着脸,看着这帮比小强还要顽强的甲士,大感郁闷。 六七个围绕着他的人,固然完全无法近身,但莫迪却也同样无法奈何对方。 林秀琪和李长老的情况大致和莫迪一样,相比之下,另外三人那边情况就有些不妙,玲珑一开始尚能仗着精妙的身法,左右腾挪,躲避锋芒,但待气血稍弱,立kè 就被几个甲士团团围住,无比被动,连心和邀月的处境甚至比她还要险上几分,端的是让人狂捏冷汗。 此时,城门口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这些人看着莫迪等人的眼神流露出一股惊骇,似乎对于他们居然能够反抗黑甲士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 “苍天啊!这些人是什么人,居然敢和护城队死掐?” “你们看那三个家伙,身手如鬼魅,那绝对是传说中能够抗衡修士的练体士啊!” “难怪能够在法力尽失的情况下,依然占据上风啊!” “哎!我要是有这本事,当日也不会被那帮杂碎羞辱成那样啊!真希望他们能够给护城队颜色看看。” “是啊!替我们出口气也好!” 这两人话音刚落,两条黑虹破空袭来,化作狰狞蝰蛇,发出嘶嘶声,冲着他们的肩胛骨一口咬下。 “啊!” “啊!” 两声惊惧至极的惨叫,瞬间就盖过了城门口的打斗声响,声波以一种令人胆寒的方式迅速扩散开去。 角蟒铠士看着地上的两具从肩膀到心脏不住喷血的尸体,露出了毒蛇般的阴翳笑容,“嘿!老子最讨厌别人在我背后说我坏话了。这种人不杀不行!”说着,他慢悠悠地转首,回望那些聚集而来的修士,轻轻第tian了tian嘴唇一tian,颇有一种毒蛇吐信的诡异感觉。 所有人都在颤抖,恐惧在迅速的发酵! 角蟒铠士双眼一眯,显然是对于自己的手段十分满yì ,他仰起头对着前边,跟打了鸡血丝的狂吼道:“你们六个都给我听着,我数三声再不停手,下场就这地上两人一样。” “一!” “二!” “三!” “他妈的!死吧!”角蟒铠士大约没想到自己的雷霆手段,居然一点效果都没有,立kè 气急,恼羞成怒起来。 手中刷拉拉冒出一道粗大的黑色水柱,盘旋半空,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 黑色水柱,波光粼粼,渐渐开始生出玄妙的变化,顶端突兀地长出一对虬劲鹿角,接着是牛的耳朵,驼的头,兔的眼,蛇的颈,蜃的腹,鱼的鳞,虎的脚掌,鹰的爪子。 这个生物甫一出现,就展现出一种近乎碾压似的恐怖气息,而且邪而不妖,霸气凌然! 没错,这种生物正是至尊至贵的龙族一员,带角虬龙! 这条黑水虬龙一出现,莫迪六人脸色大变,终于明白,这些披坚执锐的甲士来路绝对不正常,其背后的所谓国师只怕,更是巨魔大孽一流。 就在此时,莫迪猛地震开身边数人,旋即整个人化作利剑,直接插入三魔女战团,双掌翻飞,三下五除二,就把数人崩飞,同时狂喊:“快撤!这帮人不对劲!” “嘿嘿!现在现在想走?这不是在痴人说梦吗?”角蟒铠士一脸鄙夷地张开嘴,露出一口细碎如鲨的利齿。 他手中的那条黑水虬龙立kè 喷出一口寒气,显示出其存zài 的真实性。 “去吧!男的全杀掉,女的留下活口!” “牟!” 黑龙兹啦一声,直接破开气流,闪到了莫迪身前,一尾巴甩来,啪地一声,莫迪脚下的地面瞬间四分五裂。 堪堪避过这一击的莫迪,不敢迟疑,头顶杀戮真身一颗冲天而起,逼向角蟒铠士! 黑龙一击失手,顿时发出恐怖地吼叫,并直接朝着莫迪的面门喷出一口寒气。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完全无法防备。莫迪的脸上瞬间布满了厚厚的晶霜,看着渗得慌! 叟! 黑色龙尾立kè 抽来。 麻痹地莫迪根本就无力抵御,这强悍的一记,他甚至连逃跑的力量都完全无法施展! 与此同时,杀戮真身倏然挥出一指,狠狠地朝着角蟒铠士的脖子戳去。 就在金辉之指,毫无保留地击中时,他的周身陡然冒出万丈黑光,如织茧一般将角蟒铠士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 望着眼前这个巨大的黑色茧子,莫迪目瞪口呆! 旋即他咬咬牙,不死心,继xù 轰出了五六击,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打在巨茧之上! 然而黑色巨茧这次更加坚挺,冷失恋一点涟漪都没有惊起,稳稳当当地结下了所有攻击。 不知为何,莫迪通过每一击感受到巨茧之中似乎孕育着一种极端邪恶的物种,包含着图示一切的至邪属性。也正是这种力量击溃了莫迪一直以来的强dà 自信。 重来没有人能够正面抵挡他的死亡一指! 在这一刻,他明白自己今天算是彻底栽了! 无数的疑问,在莫迪脑海中打转,搅得他痛苦不堪。 重达数万斤的巨力居然被破的干干净净,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何以如此变态? 一切都是毫无头绪。 同一瞬间,远处一道黑光冲天而起,直接破空飞来。 “国师来了!是国师来了!” 先前还在激动冲杀的甲士们,脸上瞬间露出了虔诚之色,仿佛心目中的真神突然降临一般。 紧接着,令人惊骇的一幕出现了! 全场数十个披甲军士,纷纷匍匐在地,一张张尚未逝去暴虐的脸庞,便被敬重和畏惧所彻底替代。 三魔女借此机会脱出身来,闪到了莫迪等人的身边。 六个人再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带上一秒钟,恨不得立kè 逃离,但是一直如毒瘾发作一般的好奇心又生生地折磨着他们,令他们的身躯无法自主。 就在这时,一声轻柔而坚定的声音如魔咒一般,飘入到众人的心坎儿里。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看清声音的来处,一位轻袍缓带的优雅老者整整施施然地踏莲而来,天空中,一朵朵虚幻的莲花,自他脚下生出,疯长,化成接天莲叶,仿佛随着他的脚步而来的是早已远去的严严夏日一般。 下一刹,晶莹洁白的莲叶纷纷飘散天空,迅速地组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地面狠狠一压。 无形的波Lang暴走起来,木灵城城门口的大敌瞬间凹陷进去,大约五六丈的样子。 莫迪等人脚下的见识泥土,更是诡异的化成柔软无比的细沙。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噩梦一般,降临了! 李长老眼中精芒暴炽,忍不住惊呼:“不好!对方这是…真神级的存zài !而且邪气极盛,绝对是一尊邪神!” 第一百一十九章 巨魔大孽(二) “混蛋!你放什么狗屁,竟敢辱骂国师!” “这是作死!” “打死他们!” …………… 一干甲士,仿佛自己的亲爹娘被人骂了一般,激动地直跳脚. 但莫迪等人此刻的目光却全都落在了数十丈开外的那个优雅老者身上。 这位精神矍铄的老者,须眉如瀑,飘逸而不凌乱,样貌奇古,往那风中一立,颇有高人之风。 就连莫迪见了,心中明知对方与自己是敌对关系,仍旧忍不住赞叹,就他那身行头装扮,那沧沧凉凉的精绝气质,我若是君王,也愿意封他一个国师当当! 此时,就见老者大袖一挥,啪啦一下,风声扯紧,偌大城门口,人群齐刷刷噤声不语,竟连车马牛羊也如得了赦令一般,无声无息! 紧接着,角蟒铠士就踏着小碎步,一脸恭敬地跑到老者身侧,贴耳附声,说了一通言语,大约是将此间的种种情况上报上去,然后静待法旨。 老者听罢,脸色依旧,浑然没有露出怒色,似乎对于莫迪等人的大不敬之罪,完全不放在心上。 少切,老者笑眯眯地看了莫迪等人一眼,和善道:“原来是天武宗的各位道友,刚刚多有怠慢,还望恕罪!” 老者的目光缓缓逡巡而过,轻而易举就看出众人之中修为谁最深,在其淡然却又充满强势气息的目光下,李长老不得不走出来,拱手道:“在下天武宗李雨青,添为长老。”面对如此巨孽,就算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他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眼前这个不动声色的老者,气场内蕴,放与不放都能紧紧拽住所有人的心神,能令明明占据道理的他甘处下风,这就是差距啊! 优雅老者安静地听完了李长老的介shào ,随后继xù 展露他的笑容,似乎并不愿意说些什么。 李长老的心神顿时沉了下去,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前辈!此地乃是我天武宗统摄的地域,不知dào 您为何……………” “哈哈…………………” 优雅老者突然仰天大笑,“这只是一个游戏罢了,那么快无须在意!” 李长老听了此话,不禁愕然。眼前的这位老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以捉摸。 众人聆听着那近乎疯狂的笑声,唯有战栗,唯有等待。 而此时,那老者用一种充满不舍的目光不断地打量着四周的人和物。怀旧的人就会知dào ,这是一种回忆往昔的神情,一种追溯的渴望。 “自从老夫受伤以来,一直蜗居在龙骸之中,难得有机会出来世间行走。” 声音依然是那么悠扬和清亮,完全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 他低沉着头,似欢喜似忧伤的述说着:“这个国度和我的故乡惊人的相似,一见之下,令人情不自禁想要驻足下来。在这里虽然没有记忆中的那些美妙往事的痕迹,却有着相似的风土人物,和点点滴滴地世俗情怀。自从我踏上修士之路,这些东西不知不觉已经离我远去,如今能够再度回味,其妙当真不可言述啊!” 老者旁若无人地讲述着这些令人费解的话,委实令莫迪一伙大感诡异,完全不知dào 此人究竟意欲何为! 然而,莫迪也不是完全无所得,他从老者的言语之间听到了一个词,一个足以激发他所有想象力的词语。 那就是“龙骸”! 莫迪偷偷地问李长老,“你知dào ,玄冥域什么地方存zài 龙之尸骸吗?” 此话一出,他立kè 就见李长老的双目一亮,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下一瞬,嘴角居然不由自主的翘起一个激动的弧度,整个人更是恭敬地朝老者作揖,笑问道:“前辈!你刚才提及龙骸,莫非您是龙骨上宗的那位前辈吗?” 老者神mì 一笑,点了点头赞道:“不错!都是些很机灵的小伙!” 果然如此! 莫迪心知被自己言中,而四女在惊讶之余,也立kè 明白自己似乎不用和眼前这个可怕的家伙为敌了。 六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前辈,您既然来了西极,何不到我天武宗,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啊!” “前辈!这边世俗虽繁华,但难免污秽,不如随我们回宗吧!” “就是!呆在此处,倒显得我们怠慢了您老,,这可是大大的怠慢啊!” 这些话虽然听着很假,也没营养,但却是此时众人唯一想到要说的话。 好在老者似乎并不难相处,在彼此有了基本的了解之后,没有做出奇怪的举动,而是直截了当地将六人带回了城主府。 …… 城主府内! 老者端坐于首席。 莫迪六人依次排座两边,静静地等待他发话。 片刻之后,老者捋了捋胡子,笑道:“我想你们一定是在奇怪,老夫这次是为了什么才会来到西极,对吗?” 六人面面相觑,旋即纷纷点头应是。 “其实,事情的起因十分简单,就是为了你们天武宗所管辖的九国之地!”老者摊了摊手,继xù 道:“接下来,也许需yào 你们天武宗全力配合此事。” 这时,莫迪突然问道:“前辈,请问这次是不是九国之地内的魔物有关联?” 老者眼中寒芒一闪,神情有些严肃,“你似乎知dào 些什么?” 莫迪摇了摇头,直言道:“这只是我的合理猜测罢了!九国地产偏僻,灵气枯竭,要说能够令修士感兴趣的也就只有那些魔物了。再者,我们在来的路上碰到了一批中州剑修,他们的目的似乎也是魔物,这其中…………” “你似乎很熟悉九国之地!等等,你说什么?” 一直沉稳优雅的老者突然皱起了眉头,“你确定是中州的剑修吗?” 莫迪微微一窒,旋即坚定的回答道:“我很肯定!” 啪! 老者拍案而起,面皮发青,怒道:“动作还真快!这烂摊子还真是不小!” 接下来,六人将遭遇剑修的整个过程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老者的神情也有所好转,他的指尖不停地敲击着旁边的檀木桌,“这么说,对方派来的只是普通弟子,那还好办!” 可一眨眼,他的眼神又变得如鹰隼一般锐利而凶狠,“看来,宗门内必有内奸,其他两宗不久之后只怕也会有所行动,时不我待,必须要早作准bèi 才行啊!” 说着,他渐渐抬起了头,用一种命令式的眼神扫了六人一眼,“你们立kè 带老夫回到天武宗,事情十分紧迫,稍有贻误,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 六人十分为难地看了看老者,有看了看彼此,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 老者看出他们的不情愿,疑问道:“怎么了?你们难道不懂得大局为重吗?就算有什么任务,在这件大事之前也应该主动放一放嘛!” 六人不语! 最终莫迪忍不住站了出来,“我们知dào 事情的轻重缓急,但是我们这次出来不仅仅是完成任务,更主要的是负责救人啊!人命关天,我们不能不管啊!” “哦!是这样?”老者无奈地揉了揉脑门,“我看得出,你们中似乎有人来自九国之地,这次的事件,我想必一定会用到他。这样吧!你要就什么人,我可以帮你们救,尽量快点吧!” 话音刚落,莫迪六人登时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情。 “前辈!你不是说真的吧?”邀月感觉自己的小脑袋有点晕。 连心也是个活宝,立kè 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我们这样麻烦你,是不是不太合适?” 老者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两个不靠谱的女孩,沉声问道:“你们该不会是忽悠老夫吧?” “不…不不!” “那就好!说吧!你们要救的人在哪里?” “大成王朝,寂灭绝域!” 听到绝域二字,老者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们所救之人,居然无脑到那地步,连绝域都敢闯?” 莫迪等人尴尬一笑,“前辈,以您的修为,想必就算这绝域再是恐怖也难以吓住你吧!” “嘿!还真是无知者无畏!”老者冷冷一笑,“绝域是什么?绝域可不是自然型成的险地,而是古神人陨落才形成的葬送之地。老夫又一次探险,深入一处绝域,整整花去百年光阴才逃了出来。而有些绝地,就连老夫也不敢闯!” “什么?” 听了这话,莫迪六人心中拔凉拔凉的,尤其是三魔女,已是梨花带雨,露出的绝望之色,“呜….师父!他还活着吗?” “原来,要救的是你们的师父吗?”老者一听,微微感慨,似乎对于三魔女真情流露大感满yì 。 半晌,他叹了口气,道:“罢了!老夫就帮你们一次,希望那绝地没到那种份上吧!” 三魔女知dào 老者愿意相助,立kè 破涕而笑,恢复了本性。 之后,七人也不再停留,直接朝着大成王朝的方向飞去。 老者嫌六人飞的太慢,挥了挥袖袍,将众人卷起,然后若雷电般朝着既定的目标飞去,那速度简直如光线一般,堪称绝伦。 也就一天之后,大成王朝,雷鸣郡地界终于到了。 以此为据,朝东南直走三千里,就是莫迪等人的目的地,威远郡所在。 第一百二十章 进入 以此为据,朝东南直走三千里,便是莫迪等人的任务目的地,威远郡所在. 六人被收束在袖里乾坤之中,依然能够感受到老者所操之遁速是何等惊人。空气中似乎不断地涌来各种灵气,稳定而持续地推送着老者。 这等天助其力,当真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威能! 几人中,接触到本源的林秀琪和李长老眼中隐隐露出神光,一副似有所得的样子。 … 西坤郡和威远郡,位于大成王朝东南部,地理较为偏僻,加之临近寂灭绝地这等连修士中人都畏之如虎的大凶之地,故而人口很是稀疏,四周城郭也显得有些破败,民生更是凋敝不堪,和大玉朝、大金朝的繁华相比,实在不能算一处好地方。 七人落到威远郡时,已是傍晚时分,天空中,月朗星稀,云气了了,算是晴朗。 眼看着夜幕渐渐凝实,众人不免有些担心。 莫迪只得问道:“前辈,是否在此地歇息一晚,明早在行动?” 老者微微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夜里行动是有所不便,但老夫那事事态紧急,不能拖延分毫。只好委屈各位了!” 说着,平地起风雷,一阵无形的波动以老者为中心疯狂的扩散而出,沿途碰到的行人无不一怔,静止数息,才恢复到先前的动作。 而此时,莫迪六人的眼中已然尽是惊骇之色。 这阵波动若是所料不差,应该是老者的神识之力引起的波动,其势如大海一般,沛然恣肆,如星河一般,宏伟博大。 “神祇之位,果非我等可以揣度!” 从震惊中缓过来的莫迪,微微赞叹,眼中爆射出两道浓烈地精芒,竟似刺破虚空一般。 “咦?” 老者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莫迪,对他那大异常人的举动,也是有些惊讶。能够在瞬间转醒已见其不凡,而随之表现出的峥嵘姿态却是更为难得。 老者的心神转瞬就略过了莫迪,尽数朝着寂灭绝域冲去。 就在老者的庞大识海涌入绝域之中,绝域外围,无数的动物倏然打颤,发出呜呜的低鸣,一双双泛着寒光的眼睛警惕地环视周围。 当然,凭借这些披毛戴角之辈,就算直觉再如何灵敏,也决计不可能感应到莫迪等人的所在。 寂灭绝域真zhèng 可怕的永远不是那些动物,此地真zhèng 的主宰是那些不计年月,疯狂生长的可怕异植。它们的根须深埋地底,寻常的也能绵延数里,恐怖一些的则能蔓延数百里,端的是匪夷所思。 数百里的根须,时刻不停地吸收着大地中的养分,乃至一些小型灵脉,将这些输送到地表的枝干经叶之中,这才成其遮盖亘古的惊人繁茂。 而这种贪婪的本性和难以言喻的磅礴生命力所延伸出来的可怕杀伤力,也落入了的老者的感知之中。 若是仅止于此的话,似乎还无法威胁到他! 老者的神识没有停留,继xù 朝着寂灭绝域的核心地带冲去,然而没过多久,他就惊骇地发xiàn ,绝域的核心地带出奇的混乱而恐怖,蛮荒而原始的意志盘桓不散,威压笼罩着整片地域,在这里,似乎连那些生命力极度顽强的变异植物也不远一靠近这个地方。 即便以他真神的意志稍稍接触之后,也感觉到一股深深地疲惫,而此时,他还没有真zhèng 接触到那股意志的本体。 里面存zài 着巨大的恐怖! 这样离谱的结果,着实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簌簌簌簌! 磅礴的神识如潮水般退去,老者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这处绝地很是不凡!里面隐藏着巨大的凶险,连老夫也无法无视!” “啊!” “这…” ……. 六人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什么叫连老夫也无法无视?难道你是不想管了? 老者显然是看出来众人的疑虑,微微一笑,“既然答yīng 了你们,就必然不会食言,来吧!随我进来吧!” 六人顿时激动不已。 李长老连忙道:“多谢前辈,大恩大德!若是您救出屠封长老,您在九国之中的任务,我们一定全力配合,绝不怠慢!” “嗯!” 老者对此话似乎十分受用,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道:“刚才,我的神识之力已经探查过整片外围区域,我会施展破空神术,直接传送到绝域核心区域的外围,你们做好准bèi !” 就在这时,莫迪突然想到了什么,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对了前辈,我们有个小小要求,不知dào 能不能将您探查外围的地图送给我们呢?事前,我们正好接了一个相关的任务!” “哈!这是小事一桩!” 老者挥手一点,就将先前神识所历化成一道光芒,朝着莫迪的识海射来。 “呼!” 识海中仿佛刮起了一阵飓风,数息才止,莫迪忍不住哆嗦一下,心中却是有些小激动。 老者给出的这份地图实在是精细入微,而且极度完整,几乎没有任何缺漏,完美无缺! 莫迪猛地握拳,这下任务算是有落了,要光靠我们自己行动,没有数个月的工夫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剩下的剑脊木,或者可以回到九国之后再想办法,那样就容易得多了! 老者微微一笑,“看起来,你似乎比较满yì ,那么,走吧!” 言毕,他大袖一挥,化作一阵气Lang将众人裹夹其中,随即整个人的身影铠士变得模糊起来,数息之后,踪迹全无。 与此同时,寂灭绝域内部某处,空间一阵收缩,似乎反刍一般,将七个身影吐了出来。 七人着地之后,看见前方白雾茫茫,后方全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这些树木表皮伤痕累累,仿佛在久远的过去,被无数刀剑砍过一般。 可就在此时,一幕诡异的景象出现了,留意到七个奇怪生物突然出现的变异植物们忽然剧烈的颤动起来,那种颤动频率极大,像是在表达一种极度愉悦的情绪。 这种情绪,从出现到蔓延,紧紧间隔了几息的时间,很快连大地都都颤抖起来。 莫迪一惊,“怎么回事?” 老者笑笑,对着莫迪和其他人道:“没事,不用担心!,目前我们的出现,等若一群可口的美味,它们当然会表现得很激动!不过它们根本就奈何不了我们!看着吧!” 很快,发生的一切就验证了他的这句话。 大地豁然开裂,一道道狰狞的裂纹之中,不断游弋着一根根粗壮可怕的根须。当它们完全抽生出来的时候,奋不顾身地朝着莫迪等人飞扑过来,大量恶心的绿色粘液滴答滴答地落下来,不断在裂痕斑斑的地面上溶开密集的小窟窿。 这是根须很明显已经开始具备一些动物的特性,它们的行为落在莫迪等人眼中,分明就是一副即将要大快朵颐的样子。 然而,就在它们行近的时候,莫迪他们前方的那些灰茫茫的雾气,突然做出了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挡在了莫迪等人面前。 粗大的根须,立kè 戛然而止,盘桓在半空中,不敢寸进! 老者微微一笑,“看到那树上的伤痕了吗?那些应该就是这些根须过往挑衅原始意志所留下的印记。原是意志的伤害,就算是以它们的强dà 生命力也绝对无法完全愈合!” “那它们现在为什么不改进攻,难道说我们还不够吸引吗?”邀月做出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情,问道。 “哈哈…….”老者明显是被她的疑问给逗乐了,好不容易才把笑容止住,“我想我们这群外来生物,由于有着截然不同于绝域生物的气息,对于这些贪婪的变异植物而言,吸引力已经足够强烈了!只不过,历经亿万年的对抗,这些根须已经完全丧失了冲击绝域核心的勇气了,所以此刻我们是安全的!但是也就变相的说明,下面的路将会更加艰辛和可怕,或许会发生连老夫都无法预料的事情!” 说着,他的目光朝着前方的茫茫无雾色望去,愁眉不展。 “这里的意志十分混乱,几乎每一种本源都有,而且其中的变化也不少,接下来,我会将我本真的意志尽数打开。你们必须和我保持三丈以内的距离,除了这范围,老夫也未必能够保证你们的安全!” 话音刚落,一阵轻灵泛着蓝色的气场缓缓展开,将莫迪六人完全笼罩。 这股气场中似乎隐藏着一股崇高的意志,时时刻刻都都在保护着莫迪。 白雾空间内的举步问题解决了,七人朝着深处走去,也不知会遭遇到什么? 所有人都感觉到,空气散发着浓浓地阻力,人们的步伐越来越艰难。随着距离核心地域越来越近,雾色也是变得诡异般的粘稠。 到此时,老者脸上的神情已经远没有刚才的轻松了,扯满一脸倦容。 “这边的原主人,想必是个极度了不起的大人物!如此程度,即便是全盛时期的老夫,也绝对做不到啊!” 感知着周围,老者不得不将防御着混沌的一切。 “快要到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恶兆 时间流逝,在这片雾色领域之中,没有丝毫痕迹.唯有心理上的疲惫,让莫迪等人明白,这一趟绝对近不了。 此刻,四周雾气已然浓浊不堪,令人无法和外部的洁白联系起来。 一波波袭来的冲击和挤压,令得老者的蓝色气罩不断缩小,以维持其防护力。 气罩内的莫迪六人,看着四周的一切,难免有些心惊胆战。 毫无疑问,此时气罩哪怕出现一丁点问题,他们立kè 就会被外界的浑浊雾气,碾压成碎末,毫无半点幸理。 这一点,就连接触到了本源意志的李长老也不会例外。 先前认为只要是接触到本源意志的存zài 就可以相对顺利的通过这片区域,如今看来纯粹是三魔女的一厢情愿。 拥有本源意志,或者能够顶住起初的一段距离,但是当雾气的浓度加强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本源意志无疑就会像遭受巨力的鸡蛋壳一般,碎一地! 好在今次运气好,遇到通情达理的龙骨上宗的前辈。 这真是站了大便宜了! … 随着不断往前,四周的雾气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 老者周身的蓝色气罩收缩到了极致,而就在其刚好将众人包裹其中的时候,空间内的雾气,又陡然开始变得澄清起来。 只不过,原先是一尘不染的白,而现在是混乱而淡漠的灰,意志不同,落在人眼中的感觉也截然不同。 “混沌的气息!” 看着这一幕,老者的脸色已经铁青一片,“想不到,只有在位面间隙之中才会出现的混沌气息,居然会在这一处贫瘠的不像话的玄冥域出现,这真是” 莫迪等人眼贼得很,立马就看出老者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不禁疑惑道,“前辈!怎么?这边有问题吗?” 老者缓缓地叹了一口气,“的确是有问题,而且是大大的有问题。成神之后,修士的心灵通源,见微知著,甚至隐约能够接触未来,对于有些事情,稍一接触,往往就能预测吉凶祸福。难怪当你们对老夫提起此事的时候,老夫会感觉不对劲呢!” 老者微微越来越头,又道:“罢了!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这东西根本就不应该是这一界的存zài 。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方,进去看看也好!记住,闭上眼睛,等我说开再开!” “嗨!” 他吐气开声,双手平推,四周的蓝色气罩硬生生地挤入灰色雾气之中。 下一刹,所有人立kè 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睁开吧!” 六人缓缓睁开双眼,忍不住齐声惊呼起来。 “啊!这” “神木!这真是参天神木啊!” “树顶直插入云霄之中,世上居然有如此巨大的树木” 在他们眼前,数里之外,竟是一颗如山峦一般的青黑巨树,虬枝亿万,搅荡云霞,数之不尽如华盖一般的青叶在风中摇曳,偶尔有一两片脱落下来,便如舟楫一般在天地间往来。 如此景致,兼具奇诡与壮阔,更隐隐透露着一股生物连顶端存zài 的博大威严,直接将所有人都给震慑住了! 唯一显得稍微镇定一些的当然就是来历不凡,实力高深莫测的龙骨上宗老者。 此刻,他的眼神痴了! “建木!建木血统!此树定有建木血统!” 他激动地呼出声来,双手伸出,朝着前方不断地抓呀抓,似乎想立kè 就把这颗神木牢牢抓在自己手中一般,尽显疯狂!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 三魔女最先缓了过来,她们一心牵挂着如师如父的屠封的安危,可此时一进入到这里,陡然发xiàn 空间如此广袤,顿时失了方寸。 莲心和邀月忍不住拉住老者的袖袍,摇晃起来,“前辈!前辈!这下该如何是好?” 老者陷入妄想之中,眼神如坠云雾间,呆呆傻傻,两女摇了好半天,他才有些反应,醒来不免有些尴尬,“呃!老夫心神失守,见笑!见笑!” “前辈!他们几位还” 老者一看,莫迪几人还愣在那发呆,当即抬手一挥,一道湛湛蓝光,劈头盖脸地卷过去往那余下三人从头到脚一刷。 三墩呆瓜,悠悠然醒来,犹不自知。 莫迪挠挠头,疑惑道:“这是怎么了?我好像是化成一尊万丈巨神,将眼前神木连根拔起,挥舞如戈一般,横扫四方!” 林秀琪笑脸红扑扑的,有些激动地抓住了莫迪的手,道:“刚才我貌似化成了一只凤凰,落到了那可神木之上。神木有灵,助我涅槃!然后糊里糊涂醒了!” 而李长老则带着狂喜和些许心有余悸道:“刚才,我整个人仿佛被巨木压在地底深处,承shòu着永世的镇压之苦,无法解脱!但是,就此一瞬,我对大地的领悟却直线上升,就连本源意志也几乎成长了一倍之多!” 老者听完三人的表述,忍不住赞叹:“这就是建木的厉害之处啊!” “建木?什么是建木?” “建木是一种可以在,位面之间扎根、生长的本源生物,传说是一尊极其伟大的存zài 亲手培育的强dà 植物。它也被称为,活生生的木相本源!”老者目光远眺,声音激动的说道:“这也就解释了,刚才为什么,你们会有那些奇怪的反应了。” 他笑着指了指,莫迪和林秀琪,“你们两是火相,尤其是你,女娃儿,你的火相等级似乎十分崇高,和火相神禽凤凰有一些关系。须知,火生木,你们的存zài 其实对建木是有益的,当然也就能够从其中两无处一些道理。至于你嘛,应该是土相,木克土,你幻想被镇压也一点也不奇怪,同样,你也会在被镇压的过程中,体悟到更深的道理。” 说完这些,他神mì 地笑了笑,“也就是说,如果你们能够得到这可巨木上的任何东西,用于存想修liàn ,道行的进境必然如坐火箭一般,一飞冲天,势不可挡!” 这个诱惑一点出,显然每个人都喜不自胜。 然而,三魔女一想到自己的的师父,脸色转眼就垮了下来,“前辈!不知dào ,你现在能不能帮忙感应一下,这片空间内是否还有别人存zài !” 老者自然看出了她们的心中所想,点了点头,神识再一次,疯狂涌出。 天地间风起云涌,巨木繁茂的枝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疯狂的摇摆起来。 飒飒!飒飒! 巨大的声响,在空间站回荡。 众人静静地等待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老者的脸色,深怕错过什么。 半晌,神识归海,老者眉头一皱,旋即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摇了摇头,“这片空间中,并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只不过,老夫感应到在巨木的一处树洞里,似乎有些不应该存zài 于此处的东西。” 三魔女一听此话,顿时大感失望,一个个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老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事实上,在通过那片雾气的时候,他的直觉就告sù 他三魔女的师父多半已经凶多吉少。 毕竟,寻常的修士几乎不可能在这片区域中自由出入的,一旦有人轻闯,必定会付出严酷的代价,这个代价十有八九就是生命。 莫迪和林秀琪看着三魔女泫然欲泣的善心模样,对视一眼,两人都知dào 一时间无论如何安慰,都不会有什么效果。 屠封对三魔女而言,可不仅仅是师父那么简单,更是父亲,是至亲,彼此之间虽无血脉渊源,却有抚养授业之恩,这恩情比天高,比海深。 如今,得知师父极有极大可能魂归天外,这种入心入肺伤痛,也断然不可能轻易弥合! 便在此时,莫迪故yì 扯开话题,问道:“对了!前辈,你说那些不应该存zài 于此处的东西会是什么?” “哎!” 老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脸色有些阴沉,“那是魔物的气息!” “什么?” 众**惊失色,就连伤心的三魔女也把一部分注意力转了过来。 最近,龙骨上宗,中州剑修,似乎都把视线放到了魔物的身上,令得莫迪等人心中已经有了足够的敏感,此时一听到这两个字,任谁也不能无动于衷。 “一定是那些该死的魔物杀害了我师父,一定是的!”邀月悲愤地对着莲心和玲珑说道。 两女的眼中也立kè 燃起了仇恨的火焰。 莫迪和林秀琪刚想要说些什么,旁边的老者伸出一手,轻轻地拦下,轻声示意道:“用仇恨作为寄托,虽然未必是好事,但至少眼下能够止痛!” 稍过片刻之后,老者道:“好了!要想知dào ,你们的师父是否死在此处,是否被魔物害死,就随我来吧!” 六人点了点头。 他又一次袖袍一卷,将几人纳入其中,朝着巨木脚下飞去。 等到众人止步的瞬间。 一口幽暗如狱的可怕树洞,突兀的出现杂众人的眼前。 一缕缕恶心的黑气从洞口处传来,充斥着邪恶和血腥地味道,莫迪和林秀琪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不错,这就是魔物的味道,只不过,这边的气味儿似乎要比地渊外围的那些还要来的浓浊的多。” “简直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啊!” 老者脸色阴沉,双袖连连翻卷,眼前出现了一道蓝色的飓风,不断地朝着树洞深处挺进。 飓风之下,魔物气息不断汇聚,在飓风的中心处渐渐凝聚出一坨黑色的污垢,难以想象要不是臭气被飓风吸住、遮掩,如此浓缩版的魔物污秽之物,该臭成什么样,估计非得把人给活活熏死不可! “进去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归西 有飓风开路,魔物散发的气息隔绝了大半,可即便如此,残留的气味窜进鼻进,依旧令人产生一种头重脚轻的不爽感觉. 树洞内,隐隐约约散发着淡绿色的光线。 七人溯着绿光,缓步向前。 地面的树皮,如今已经被积年的魔气腐蚀的痕迹斑斑,似焦灼,又似斧凿、刀剑刻痕。 这种顽固的伤痕对于生命力极端旺盛的神木而言,是毫无道理的。 越是深入,老者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他无法想象,这里究竟曾经发生过什么,居然凝聚着如此海量的魔物气息,这简直比天然魔窟都来的可怖! 量变似乎引起了某种恐怖质变! 质变过后的魔气对于这处天然树洞所造成的伤害,真是异乎寻常的可怕,竟使得神木的意志连自身的眼皮子底下都无法顾及,否则,这些伤痕绝对不可能保留到现在。 真是太离谱了! 老者知dào 自己的猜测距离事实应该不远,就在此时,他鼻子一皱,突然停下了脚步,露出一副沉思状! 身后的六人微微错愕,相互看了一眼,不知dào 他发xiàn 了什么,为何半途停下。 “前辈!怎么了?”莫迪忍不住问道。 老者眼中突然暴起一阵精光,指着前面飓风中心处的那一抹黑色,叫道:“你们看那边!” 众人顺着他所指望去,只见飓风中心原本那一坨恶心的污黑,此时竟变得圆坨坨,光亮亮,散发着邪异幽森的魅力,甚至连原本的腐朽臭味也逐渐消失,反倒透出一股类似于麝香一般的味道。 “污秽到极致,纯洁乃现,腐臭到巅峰,奇香可闻!” 这真是近乎于返璞归真、物极必反一般的变化! 莫迪等人一时看呆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太诡异了!” 老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些魔气的主人境界非同一般的高,以至于,就算他已经离开了此地,魔气残留的意志依然展现出如此不俗的状态!” 说着,他转身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三魔女,喟然一叹:“哎!如果这些魔气的主人就是杀死你们师父的元凶的话,你们报仇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三女一听此话,浑身的力qì 似乎被抽空了一般,双目失神,薄唇颤抖,额角甚至沁出了丝丝冷汗。 其他人都能看出她们心中深深的无力,但是却也不知dào 该如何劝解。毕竟,如此血海深仇放到谁身上,都是沉重的枷锁,不能报之,枉为人子,枉为人徒!报仇不得的痛苦绝对是大大的煎熬。 或者,有人会吧主意打到老者身上但莫迪看得出来,就眼下魔气展现出来的神异之处,似乎连老者都十分之顾忌,可见他也没什么把握对付得了幕后之人。 况且,这一路走来,莫迪发xiàn 此老心性谨慎,行事求稳当,绝不愿轻易涉足险地,依着这般性子,断然不可能为了三魔女的私仇出手招惹那神mì 莫测的魔气主人。 ……… 就这样,主人抱着沉重的心思,一路往前。 魔气在飓风的狂吸海纳之下,终于露出疲态,开始变得稀薄起来。 莹莹绿光,温润着众人的视觉。 前方的气息变得清澈起来,似乎源自于神木的意志,已经开始在树洞的深处萌动,开始净化这一处本不该存zài 的邪恶之地。 众人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其妙的感觉,似乎这可巨木在向他们表达由衷的感谢一般,感谢他们竭尽所能地清除它体内的毒瘤,这些顽固的魔物气息。 其中当然是以老者的感受最为深刻,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微笑,“走吧!看来我们还需yào 帮它最后一把!” 几人不明所以,立kè 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前方的绿意已经称得上浓烈,甚至有些刺目。 树洞之中的魔物气息依然点滴不剩,老者朝着抢房的飓风一招手,飓风顿时化去,那可黝黑光亮的珠子立时倒飞到他的手中。 若是仔细看,就会发xiàn ,在这颗珠子的表面包裹着一层暗淡而坚实的蓝色薄膜,以作保护。 以老者的实力,也不敢让这么的危险的东西碰触到自己的身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不会错! 下一刻,树洞拐角处! “咚!咚!咚………………” 一种类似于心脏搏动的声响,传递众人的耳中。只不过,这种搏动的声音出奇的宏大,缓慢而有力,似乎有牵动天地脉搏的无上伟力,绝对不是人类能够发出了! 伴随着好奇和些微惊骇,七人跨过转角。 抬头仰望,眼前果真是一颗巨大的心脏,一颗…宫殿般巨大的心脏! “啊!” “这!” 面对如此神奇的心脏,所有人都呆住了,连见多识广的老者也不例外。 一眼望去! 无数的翠碧管路插于其上,将一股股血液输送到巨树的其他枝干树叶,心脏的搏动越来越强劲有力。 而在这颗心脏的底下,立着八根巨粗的灰色柱子,众人走上前去,就见每根柱之上都刻印着一些身披黑袍、头戴黑罩的奇怪人物。 八根柱子,也就是八个黑袍人! 莫迪等人还待看清这些人物的样貌,老者突然大喊:“砸碎他们,一根不留!” 虽然不知dào 他的含义,但是莫迪还是立kè 选择出手。 砰!砰!砰!…… 连续八声巨响! 八根柱子轰然倒塌,灰色的尘埃四处飘散,瞬间被老者手中弹出的一小撮飓风,嗖嗖卷到树洞之外。 霎时,树洞之中,绿光大盛,无穷的生命活力如同大海扬波一般涤荡开来。 整棵巨木似乎一下就精神的起来,无穷的喜悦汩汩流淌,甚至于感染到了莫迪七人。 绿光喷薄而出,浓烈到极点的瞬间,竟然突兀地带了点金辉,这丝金辉的出现顿时令巨树的气息叛逆等到了无上巅峰,一种近乎于超出空间容纳极限的恐怖程度。 此时的老者深眸紧闭,心神和巨木连接到了一起,作为给巨木带来最大帮zhù 的存zài ,他理所应当的得到了巨木的友谊。 两者的心,在这一刻,紧紧地联系到了一起。 不知dào 过了多久,老者终于睁开了双眼,神情凝重,“原来如此!” 他不等众人发问,屈指一弹,一道璀璨光幕顿时降临到众人的眼前。无数的画面,清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平凡枯燥的景致,是巨木最为平凡的记忆,直到有一天,空间中突然飘进一片黑云,其邪恶的气息表明,这多黑云的主人正是一头可怕无比的魔物。 一者神圣,一者邪魔,两者水火不容,甫一接触,势要毁灭一方! 在纷繁的画面中可以看到,神木作为主场存zài ,加上深厚无匹的底蕴,第一时间取得了压倒性的又是,魔物尽管恶心、顽固、死缠烂打,但终究不敌。 可就如此,战斗依然持续了无数的岁月! 而就当巨木取得大势,想要毕其功于一役的时候,魔物疯狂了,它燃烧自我,不顾一切的冲击着巨树,直至发xiàn 哪一出树洞的的存zài 。 这处树洞直接连接着巨木的一处心脏,魔物一到此,就以同归于尽相威胁,逼得巨木无法奈何它! 投鼠忌器的悲哀,注定不会轻易完结! 之后,自知时日无多的魔物,毅然选择构建八神魔柱,不断镇压、侵蚀巨木的心脏,久而久之,这两股力量居然交缠在一起,使得巨木完全丧失了独立将之清除的能力,即便魔物的本体已经彻底陨落,仍是如此。 画面到此,虽然壮观异常,但似乎和莫迪等人来此的密度毫无关系。 可马上,画面陡然一转! 树洞之外,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苍老男子。他的目光深邃而迷幻,宛如星空一般,令人永远无法捉摸,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包含天地至理,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自然! 三魔女看到这个人的面容时,瞳孔不约而同的一缩,“这…这是坐忘峰首座,七天道人!” 这个人第一来到此处,只是初略的探头之后,就离开了!树洞之中的魔物气息,还不是他能抵抗的,他需yào 更多的准bèi 。 等他第二次来的时候,他又带来了七个人。这七个人的修为都不弱,似乎都要走李长老之上,在尊者中也绝不是泛泛之辈。 八人联手之下,魔物的气息也无法直接伤害到他们,当他们到此八神柱的时候,惊变出现了。 八根神柱似乎被激活了一般,化作黑气疯狂地,朝着把人扑来,这一扑,当即陨落了七人,血肉尽去,骨骼化成飞灰,落在最后的七天道人原本也是难逃一死,可就此时,他不知dào 施展了什么法术,整个人虚化城一团光亮,直接掏出了黑气袭击的范围,躲过了一劫。 但经过这一次的死里逃生,有过和黑气接触的七天道人似乎领悟到了一些道理,知dào 了发生这一切的症结所在。 等到他第三次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人,这个人正是……天武宗屠封长老! 三魔女看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失声痛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宝叶 画面到此,虽然壮观异常,但似乎和莫迪等人来此的密度毫无关系. 可马上,波光陡然一转! 影像中,树洞之外,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苍老男子。 他的目光深邃而迷幻,宛如星空一般,令人永远无法捉摸,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包含天地至理,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自然! 三魔女看到这个人的面容时,瞳孔不约而同的一缩,“这…这是坐忘峰首座,七天道人!” 老者认真道:“仔细看!这人三进三出,大有古怪!” 这个人第一来到此处,只是初略的探头之后,就离开了!树洞之中的魔物气息,还不是他能抵抗的,他需yào 更多的准bèi 。 等他第二次来的时候,他又带来了七个人。这七个人的修为都不弱,似乎都要走李长老之上,在尊者中也绝不是泛泛之辈。 八人联手之下,魔物的气息也无法直接伤害到他们,当他们到此八神柱的时候,惊变出现了。 八根神柱似乎被激活了一般,化作黑气疯狂地,朝着把人扑来,这一扑,当即陨落了七人,血肉尽去,骨骼化成飞灰,落在最后的七天道人原本也是难逃一死,可就此时,他不知dào 施展了什么法术,整个人虚化城一团光亮,直接掏出了黑气袭击的范围,躲过了一劫。 但经过这一次的死里逃生,有过和黑气接触的七天道人似乎领悟到了一些道理,知dào 了发生这一切的症结所在。 等到他第三次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人,这个人正是……天武宗屠封长老! 三魔女看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失声痛哭! 画面中,屠封长老面色阴翳,而旁边的七天道人则是面无表情,唯有在其眼神的余光中隐约透出一丝激动而渴望。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树洞深处走去。 洞内,魔气森森,邪气肆虐! 七天道人尚且能够依仗自身的修为抵抗着树洞中的魔气侵蚀,而修为远逊的屠封长老却只能听凭魔气的摧残,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没过多久,屠封长老浑身上下就被毁得体无完肤,脸部干枯如树皮,破裂处隐隐露出灰黑色的腐化肌肉。 这种颜色没有生机,没有活力,暮气沉沉,似乎就是死亡的颜色。 毫无疑问,继xù 往前必是死路一条,但他没有选择,还是一步步的往前走,犹如卒子一般,无权后退。 等到,他们来到八神魔柱之前时。 屠封长老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全身的血肉尽数消逝,干黑的皮膜紧紧贴附在骨架上,有几处地方惨白枯瘦的骨头戳了出来,暴露在魔气当中,显得凄惨无比! 看着这个一瘸一拐,似乎随时随地都会倒下的身影,三魔女泣不成声。 可就这时,画面剧烈的颤动起来。 三女愣愣地看着,心口仿佛再度被剜去了一口血肉,疼地几乎晕厥过去。 眼前,屠封残破不堪的躯体,被其身后的七天道人,一臂撩起,直接甩到八神魔柱的正中心。 只听轰动一声! 一团黑烟,滚滚而起。 却正是上次吞噬七天道人未果的那根魔柱起了反应,倏然化作一大片黑烟,将屠封的身躯牢牢圈在半空中,三下五除二就腐蚀一空,连点渣都不剩。 屠封长老,在世间的一切痕迹,尽数消逝! 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阴与阳的割裂,生与死的决别,只在那短短的瞬息就完成了无情的演变。 “呜!师父…….” 连心、邀月、玲珑三女悲痛欲绝,眼泪止不住往外流,最后的、仅有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 然而与此同时,画面中突然又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魔柱消化了屠封长老之后。 八神魔柱,力量回归均衡。 在其核心处,无量的黑光轰然炸裂,在树洞中迸溅开来,一股股无法形容的惊怖气息在眨眼间席卷整个树洞。 八神魔柱的对角中心点上,宛如出现了一口泉眼,不断地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咕咕声。 可是,黑暗泉眼之中,涌出的不是泉水,而是一个个极端复杂的细小符文,蹦蹦跳跳,犹如活物。 众人一看之下,就被这些符文深深滴吸引住了。 符文与生俱来的的强dà 魔力似乎完全凌驾于人的主观情绪之上,压制一切好恶,摒除所有抵触,甚至将一些本不存zài 的欲望脚镣深深地植入众人的内心。 仅仅片刻之后,连定力最深、谨慎小心的老者也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咦,似乎深为触动的样子。 蓦然间,画面中的七天道人,身躯一震,整个人毫不犹豫朝着那口泉眼扑去。海量的魔气纷纷开道,根本就没有一丝要阻挠的意思。 七天道人落到泉眼口,立kè 俯身下去,整个人的如魔怔一般,大口大口的吞吸着全眼中涌出的黑色符文。这些符文瞬间就爬满了他的身躯,如蝌蚪一般,渗人不已! 惊变! 下一刹,一股无端的邪异气息从七天的道人的身上急剧喷出,将其原本和谐自然的气息破坏殆尽,但他那深邃的目光却是到此时才有了焦点。 往昔已逝,未来新生,七天道人嘴角微微撇开一道邪邪的弧度,脑袋轻微一转,目光似乎直接穿透画面,穿透时空的界限,逼视着莫迪等人! 仿佛在说:“我在那边等你!” 随即,他伸出一指,朝着虚空处一划,空间立kè 破碎,七天道人的身躯转眼没入其中,不见踪影。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 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尤其是那一眼意味深长的回眸,简直要比老者带给他们的压力还要大上许多。 便在此时,灵光消散,画面隐去。 所有人面面相觑。 “哎!” 半晌,老者幽然长叹,“没想到!真是没想到!那魔物居然留下了完整的传承,而且居然被人得到了。玄冥域从此多灾多难了!” 莫迪急道:“前辈!那人我们认识,他就是天武宗原本的坐忘峰首座,七天道人!” “什么?是你们天武宗人?” 老者难掩惊讶。 接下来,几人将七天道人的来历背景仔仔细细的道了出来,老者听完,不觉暗自摇头,“此人胸有丘壑,绝非等闲之辈。而且,老夫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一丝巨大的威胁!刚才的这幅画,距今应该已有一年多的时间。此人在这一年之间很有可能已经成长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高度!” 扑通! 三魔女突然跌跪地上,头沉得很低,带着哭腔哀求道:“前辈!请你帮帮我们,帮我们杀了此人,我们三姐妹愿意为奴为婢,终生侍奉您左右!求求您!”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老者一惊,赶忙就要扶起三人。可三人死活不依,态度异常坚决。 玲珑哭道:“前辈!如今您要是不帮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够治得了这个魔人了!我们若是无法替师父报仇,实在无颜苟活于世啊!前辈,前辈………” 老者眼见如此,依然没有发话。 旁边的莫迪和林秀琪看得也是心急如焚,这次的对手,实在是强的恐怖,单靠他们自己的力量,实在不可能力挽狂澜,但要想凭空求得此老出手,其难度似乎也不小。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就这时,老者深深滴出了一口气,双手虚空一引,直接将三女托了起来,“好吧!我答yīng 你们了!” 说着,他又顿了顿,苦笑道:“其实,依着老夫的性格,这种棘手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轻易碰触的。但是,这一次事件有恰好和魔物有关,令得老夫完全没有放手不管的理由。罢了,就算是报答龙骨上宗的救命之恩吧!若是任由这种得了完整传承的魔物成长下去,玄冥域早晚都会沦为一片炼狱的。” 此话一出,三魔女顿时破涕为笑,莫迪和林秀琪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以他两对三魔女的了解,这次若是老者不答yīng 下来,她们多半就会选择直接寻找七天道人报仇,这找不到倒还罢了,若是真被她们找到,就双方的实力悬殊而言,三女必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如今老者愿意相助,倒是令事件出现了一丝转机! 至于具体如何,如今却是谁也不敢断言。 ………… 了解完一切,众人百味杂陈,郁郁的依着原路,离开树洞。 老者眼看众人意志消沉,眼中波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脚步停顿了下来,心思再一次和充斥在整片空间中的巨木意志连接到了一起。 片刻之后,空间中突然起了大风。 巨木虬枝摇晃,几片舟楫大小的树叶似乎有灵,挣脱了枝干,随着大风飘荡而下。 数息之后,缓缓落到了众人头顶处。 老者面带微笑,双手一挥,袖袍翻滚如波涛一般,卷起气流硬生生将树叶拉扯了下来。 等到这些树叶落到他手中的时候,已经缩小了无数倍,和那寻常树叶毫无二致。 老者朝着众人笑道:“拿去吧!人手一片,有了这东西,你们的修行精进,必然加快,有了实力,才能谈其他!比如说报仇!” 三魔女,一听“报仇”二字,眼中一亮,立kè 就从老者手中,接过了树叶,珍而视之,奉若至宝! 其他人也一一接过,心中着实小小地激动了一番。 分发完毕,老者暮然抬头,正容道:“好了!此间事了,该是你们报答我的时候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暗流 莫迪和林秀琪一听就明白他在说什么,立kè 点了点头,“放心吧!前辈,进入九国之后,我们做你的向导,必然不敢怠慢!” “嗯!这样就最好!” 老者微微一笑,“不过在此之前,老夫还要见一见,你们宗门的高层,有些事情还必须有他们的配合才行!” “那我们即可启程吧!前辈为了我们的事情,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林秀琪立kè 建议到. “的确是如此!”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一丝担忧,旋即摇了摇头,急切道:“你们速度太慢,待会儿我会施展破空秘术,直接回到我们相见之地,从那启程还能节省一些时间。” …. 就在他们回到大金朝的木灵城的同时,另一拨人也已经来到了大玉王朝的胡丹城。 说来也巧,这拨人马下榻之所,居然正好就是莫迪等人曾经住过的客栈。 他们包下了客栈中最大的厅堂。 此刻,一干十六个男子,左右排次落座于厅堂之中。 他们神情凝重,且个个胸前抱剑,低沉着头,不发一语,似乎等待着什么。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孤雁悠长而高亢的鸣叫。 屋内众人立kè 惊醒,快步冲出去。 “令狐师兄,终于传讯了!这般好等…….” “是啊!若没这一出,以我们的速度早就该完成任务了!” ……. 听着众人抱怨声四起,领头男子大手一挥,沉声喝道:“好了!诸位收起你们的性子吧!你们早该料到这次任务不可能如表面这般简单的。何况,临行前宗门长老们早有吩咐,我等一切行动都要受令狐师兄节制的。如有违抗,必定重罚!” 也不知是领头男子的威信起了作用,还是令狐师兄四字震慑力强,一干人听了此番话,居然纷纷闭嘴,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来到院外,就见头顶上风,一只巨大的禽鸟,盘旋在云层之下,每过数息,就朝着下方大叫一声,十分有规律,彷如等待着接头暗号一般。 领头男子,仰头一笑,双唇一动,旋即后头狂震,发出了一种类似于鸟类鸣叫的声响。 天空中的巨禽立kè 和鸣两声,迅速的俯冲而下。 巨禽落下,其翼若垂天之云,不需拍打,自有气流暗承,其势绝云气,负青天,翩然图南,简直有鹏鸟之姿,神俊异常,气息凛然。 而就在此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巨禽俯冲至低空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倏然从远处的楼阁冲天而起,划破虚空,朝着巨禽的必经路线拦截而去。 一干剑修见状,先是一怔,随即便露出一丝久违的讥诮。 这人的所为,他们一看就明白,无非是看到巨禽神俊,起了贪念,想要捉来占为己有。 “这厮真是找死!” “居然敢打青鹏先生的主意,嫌死得慢吗?” “啊………………” 下一刻,一声催人心魄的惨叫响彻整个胡丹城. 天空中,一片血雨瓢泼而下。 白衣身影,哦,不,现在已经变成红衣。 红衣身影,浑然失去了刚才那种半路截杀的嚣张气度。也不怪他,身体在巨禽的利爪之下死命挣扎的他,要是还能保留一些气概,那才见鬼呢! 挣扎了一会儿,就见一条胳膊喷着血,甩着圈飞了出来,鲜血不要钱似的溅撒一身。 竭斯底里的惨叫声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红衣男子的好大一颗头颅就被巨禽利爪一下抠破,颅骨彷如草皮一般被拉扯撕开,一具热血狂喷的尸身斜斜往下落去。 尸身落下之地,距离一干剑修的住所隔了几条街,众人当然没有兴趣看那家伙的惨状,反正这家伙也不是第一个死在青鹏手下的贪婪之徒了,早已见怪不怪了。 倒是天空的巨禽似乎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衣人破坏了好心情,暴躁地拍打着翅膀,不愿意下来。 领头男子不得不继xù 学鸟叫,苦口婆心、好说歹说,才十分勉强地将它哄了下来。 青鹏身躯接连变换,足足缩小了几十倍,趾高气昂地落在了领头男子的肩头,并且做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领头男子无奈苦笑,只得轻轻滴抚摸着它的喙下缘,无节操地帮它按摩起来,半晌,青鹏眼睛微微眯起,终于舒服够了,缓缓地张开嘴,突出一块鲜红色的玉片。 领头男子欣喜地接过玉片。 玉片陡然一颤,射出一道光线,在院外的墙上显出一片巨大的光幕。 十六人加上一只飞禽,瞬间安静了下来。 光幕之中,一道虚影慢慢凝实,化成一个身形高瘦的潇洒男子。这个男子的目光清澈,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福禄旺盛的样貌。他的眼神始终保持着一种淡然,似乎天地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影响他的心情一般。 蓦然间,他负手而立,悠然说道:“从现在开始有我令狐明堂,全权接管指挥权。接下来,我会将这次任务真的关键告知你们,希望你们能够谨记在心!” 说着他顿了顿,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一脸郑重其事。 “我们长洲剑派这一次的目标,乃是数十万年前的一处被封印的勾连外域。在那里存zài 着数量巨大的魔物,它们的成长依靠吞噬血肉和灵魂,是许多族类的死敌,这其中包括我的人类。” 听到这里,领头男子微微疑惑,“师兄!这次的任务莫非是要我们除魔卫道?即是如此,我们何必偷偷摸摸呢?完全可以和西极的这些野修联合起来,共同剿灭魔物啊!” 眼睛令狐明堂被打断,似乎并不生气,众人不禁猜测这个领头男子和令狐明堂之间是否有着某些特殊的关系。 令狐明堂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事情没有那么简答!魔物也不是凭借我们的力量就可以斩草除根的。更何况,宗门的目的根本就不在此处,他们需yào 的是魔物的力量,是它们遗传下来的传承。据说有了这个东西,我长洲剑派,很有可能,成为继龙骨上宗之后,又一个有资格晋升超级宗派的强dà 宗派。” “什么?” “这是真的吗?我的苍天啊!” 这个消息来的实在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惊呆了! 超级宗派,那是什么概念? 玄冥域规则的制定者,无数宗派的领导者,修真界的顶峰存zài ,这些名号加于其上,可以说恰如其分! 可惜上宗和超级宗派之间的差距,可以用鸿沟天堑来形容,委实太过巨大! 大得令人心碎! 当然,其中最最令人绝望的一个条件,就是宗派必须拥有自己的法神级强者。 还记得数月之前,初听到龙骨上宗晋升超级宗派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相信,直到他们了解到,龙骨上宗居然万千碰见海瞌睡,在无意间救了一个生受重伤的异域法神时,才跳脚大呼“狗屎运!” 是的,那就是狗屎运! 凭借龙骨上宗自己想要诞生一位法神,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即便是对于,曾今排名尚在其之上的长洲剑派而言,也是如此! 然而,现在令狐明堂居然说,眼下竟有一个天大的机缘,可以令宗派晋升,这岂不是说,那所谓的魔物传承,有着足以支撑宗门诞生一位法神的可怕底蕴?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内心都在颤抖,激动地瑟瑟发抖! 领头男子直视着令狐明堂,目光炯炯,掷地有声道:“若是如此,我萧雨就算是肝脑涂地,也要将此事完满达成!” “我梁如笙,不惜一切也要支持宗门完成此伟业!” “拼了!成了,虽死无憾!” “死了也能青史留名,值了!” ……………………… 望着他们一个个诚挚表态,令狐明堂的淡然终于掩去,脸上露出了欣然和赞许。 “即是如此,你们当共勉之!” “此次任务的目的地,乃是一处被封印的旁域空间。据我所查,它的进出通道应该就掌管在西极一个叫做天武宗的小宗之手。我曾经假扮天武宗弟子混入其中,倒是打听到,他们对于这个空间的监管不算严厉,只要是天武宗的弟子,达到了内门的程度就允许自由进出。届时,你我只需…………………” 令狐明堂说完这一切,众人脸上已然布满笑容,似乎魔物的传承已然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一般。 领路明堂目光骤冷,扫了众人一眼,“听起来似乎很简答吧?不过,事实上却不可能那么容易。据我所知,天武宗应该是属于龙骨上宗的实力范围。就在前阵子,天武宗因为办事得力,还收到了龙骨宗的大力嘉奖,可见他们正是处在极受关注的时刻。我们行事再隐秘,也不一定能够瞒过龙骨宗的那群老家伙,所以,你们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不要高兴的太早,乐极生悲!” “是!” “是!明白!” ………… 到此时,令狐明堂微微点头,“如此就好,你们小心行事,我会在暗中接应你们。”说着他的身影渐渐从光幕中淡去。 同时,在光幕中,浮现出一张路线图,正好标注着天武宗,及其拿出通道的位置。 第一百二十五章 黑暗中的守株者 九国之地,地渊禁林! 在这片潮湿闷热的地域之中,到处可见堆积的落叶,腐臭的泥沼,斑驳的光影. 一阵腥臭的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污秽和腐朽像是瘟疫一样,迅速的扩散开来。 那落叶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快速干枯,泥沼中不停地翻吐着泡沫,光影簌簌地颤抖,一切虽然肮脏却也和谐! 此地! 是人类的禁地,却是异类的天堂。 蛇虫鼠蚁时而从淤泥中探出头来张望,不计年月的古木拍打着虬枝驱赶来回飞舞的腐蚀虫,污黑的禽鸟在林间徘徊,在枝杈间跳跃,寻找着可口的腐尸美味。最后又不幸地沦为一株魔植腹中物。 在这里,任何东西都可以是捕食者,植物、动物,小到飞虫,大到参天古木。而同时,任何东西也都是食物,没有例外。 就像是宿命和诅咒一样,万物的序列,于此间,被重新塑造。 没有任何存zài 位列于真zhèng 的顶端,生物链的循环进行的无比彻底! 唯有一样却是永恒地凌驾于所有之上,那就是意志,魔的意志! 在地渊的外围,魔的意志稀薄而慵懒,似乎无所作为,可一旦深入到地渊的内部,魔的意志就如一部全力运作的战争机器一般,影响着大大小小,一切事物,每一个环节。 ……… 一只腐猿抓着一根粗枝来回摆荡,在一次摆荡到最高的瞬间,它迅速地松开污黑油亮的爪子,整个身躯在离心力作用下,飞速地抛向了旁边的一颗参天古木。 腐猿的身手敏捷,甚至还要远胜一般的猿猴。 这一招断然没有失手的理由。 然而,就在往下落,即将抓住前方那根褶皱多斑的枝条时,枝条一侧的空间陡然破开一道口子,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抓,直接抓向腐猿的头颅。 那速度快到极点,完全超过了腐猿这种以敏捷见长的恐怖生物。在本能的驱使下,腐猿嘴里发出吱吱的惊惧尖叫,可很快,苍白手抓的五根指甲散发幽幽寒光,射出五道墨色气劲,直扎腐猿的暗红色地狰狞面部。 五道气劲! 五个深可见骨的血洞! 腐猿的生机瞬间湮灭一空,破开空间之中的存zài ,迅速地将腐猿的尸身拖拽了进去。 天地间,再也没有这只腐猿存zài 的任何痕迹! 一场捕杀,在数息内,完成了! 与此同时,在禁林的深处,一个身穿黑袍的长发男子发出了惊天长啸。 啸声洞穿禁林繁茂的阴郁古木,直抵云霄! 无数禽鸟为之震慑,扑腾乱飞。 稍一细看就会发xiàn ,此人身高八尺,身形昂藏,剑眉长须,高鼻薄唇,面颊似玉,宽大的黑袍无风而动,鼓荡不已,也不见作势,自有一股令苍生臣服的威压。 但这股威压剑走偏锋,不走正道,确切的说,应该属于一种魔威,一种盖世魔威。 就连那股弥漫于地渊禁林的浩荡意志,似乎随时随地都在和他交流着、倾听着,完全视他为平等的存zài 。 随着他的啸声结束,禁林之中,悉悉索索的声响变得无比密集。 无数的生灵在朝着他的位置而来,犹如臣子前来拜谒君王一般。 最先到达的身影,嘴里还嘎嘣嘎嘣的咀嚼着什么,而当它看见黑袍男子的瞬间,神情立kè 变得无比庄重,如同见到了信仰的神祇一般,手中的一条残肢果duàn 的丢弃一边,倒头就拜了下去。 “乌鲁乌鲁乌鲁乌鲁乌鲁乌鲁……………” 它的嘴里不知dào 在说些什么,但黑袍男子依然满yì 地点了点头,示意它起来。 接下来,陆陆续续又有几个身影赶到了此处,情形大约和上者一般无二。 直到一炷香之后,黑袍人数丈之外,空间陡然一震颤抖,旋即一道漆黑的活口浮现了出来,里面走出一个深情冷峻,浑身肌肤苍白的男子,而他的手中还拽着一只少了一条手臂的腐猿。 许多淡黄色透明的浓汁,沿着腐猿的尸体,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看着渗人无比! 黑袍男子目光幽幽,注视着冷峻男子,半晌,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你能来,老夫很高兴……我差不多已经将这种感觉忘记了!事实上,老夫已经不记得,上次微笑实在什么时候了” 说着,一只枯干如朽木一般的手掌从黑袍中伸了出来,黑袍男子激动道:“欢迎你,加入我们!” 冷峻男子,人如其貌,并不直接搭理,反而是环顾四周,将汇合此处的所有存zài 扫视了一遍。 “加入你们会使我失去许多食物,这怎么算?” 此话一出,周围的那些存zài 立kè 噤若寒蝉,露出一种极度恐惧的表情。 很显然,这个冷峻男子在它们的心目中绝对是属于不可招惹的存zài ,其地位甚至未必会在黑袍男子之下。 “嘎嘎…………” 这时,黑袍男子嘴里发出一阵干涩的笑声,“放心吧!食物完全不是问题,这些魔物的滋味酸涩,难以下咽,根本算不上的美味。我们应该讲目光放远一些,真zhèng 的好东西在外面。” “嘿!” 冷峻男子冷冷一笑,“你说的是人类吗?那种只存zài 于传说中的美味,岂会自己送上门?而凭你我的能力只怕还没有彻底脱离此地的可能吧?” “我们身陷囹圄,当然不可能!”黑袍男子摆了摆手,故yì 拖长音有些吊胃口的说道:“但是,有件事情,你或许不知dào 。老夫在转化魔躯之前,可是地地道道的修士。早年,还是修士的时候,我有幸练得一具化身,行走在中州地界。这一次,我已经将九国之中存zài 魔修传承的消息,悄悄地散布了出去。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倒是时候,你我享用的可就不只是人类血食了,而是人类修士那种毫无杂质尘垢的极品美味啊!想想吧!那该是何等诱惑!” 听到这里,冷峻男子惊骇地看着眼前阴险狡诈的黑袍男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你果然可怕,从你一来,我就知dào ,你注定会是我的对手、宿敌!” 黑袍男子眼中幽光一闪,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怎么样?老夫不信你能够抵挡如此诱惑。要知dào ,掠夺到那些血食之后,你我很有可能将会突pò 地渊的限制束缚,得到彻底的自由,到时候别说九国,整个玄冥域都是你我的天下,如何?说个痛快话吧!” 冷峻男子微微思索,半晌,道:“的确是相当诱惑!不过,我有个条件,如果你不答yīng 的话,我将无法配合你的行动。” “你说!” “我需yào 获得,恢复记忆的法术,我相信你一定有!” “什么?”黑袍男子猛地一窒,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冷峻男子,突然有一种小视对方的感觉。 他顿了顿,疑惑道:“你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我需yào 知dào 原因。” 冷峻男子毫不掩饰,“很简答!失去过去的感觉很不好,而且,我认为你的目的绝对不简单,我需yào 用一种人类的思维来揣度你的目的。而要达成这一点,过往的记忆对我就很重yào !” “看来你始终无法和我建立应有的信任,这可不是好事!你我并非那些传承不完整者,根本就不必相互厮杀,这无疑使很好的合zuò 基础啊!”黑袍男子微微摇头,显得十分遗憾,随即说道:“不过看在你还算开诚布公的份上,我答yīng 你的要求,拿去吧!” 说着,他屈指一弹,一道灰光跳闪而过,落到了冷峻男子的掌中。 男子毫不犹豫的将它吞入腹中,他的苍白眼睑缓缓下垂,直至彻底合上。 一个名为溯源的法术,很快就烙印进了冷峻男子的识海中,并被他轻易的掌握。 所谓溯源,就是追溯本源,追溯历史过去。 冷峻男子不断地体悟着这道法术的神妙,嘴里不停滴砸吧砸吧,过了半晌,他双目张开,两道慑人的精芒夺眶而出,“很不错的法术,很有意思,哈哈……原来如此,我叫柳寒霜,我是江中林府,九尉之一,刀尉,柳寒霜是也!” 口中念着,林府二字时,冷峻男子眼中依然是被无尽的仇恨所吞噬,恨不得立kè 去杀人一般。 黑袍人砸吧嘴,戏谑道:“看来,你过去的记忆似乎不太愉悦啊!” “哼!” 冷峻男子冷哼一记,“等你我脱离此地,我立kè 就去了江中城,报大仇!” 黑袍人一喜,“你答yīng 了!” “你先别开心的太早!”冷峻男子抬头逼视过去,“或许,你邀请我就、是一个极端错误的决定。刚才你说,你我之间存zài 着信任的基础,我不敢苟同!” “你什么意识?”黑袍人瞳孔一缩,微微诧异。 “嘿嘿!你我虽然都有完整的魔之传承,但你我的传承却未必是一模一样的。我可是对你的传承十分有兴趣啊!如果到时候,你被我抓到破绽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将你吞下的,嘿嘿!” 黑袍人怒吼一记,“你不会有这机会的,没人能够杀得了我,你也不例外!” “那就等着瞧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内情 冷峻男子微微思索,半晌,道:“的确是相当诱惑!不过,我有个条件,如果你不答yīng 的话,我将无法配合你的行动.” “你说!” “我需yào 获得,恢复记忆的法术,我相信你一定有!” “什么?”黑袍男子猛地一窒,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冷峻男子,突然有一种小视对方的感觉。 他顿了顿,疑惑道:“你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我需yào 知dào 原因。” 冷峻男子毫不掩饰,“很简答!失去过去的感觉很不好,而且,我认为你的目的绝对不简单,我需yào 用一种人类的思维来揣度你的目的。而要达成这一点,过往的记忆对我就很重yào !” “看来你始终无法和我建立应有的信任,这可不是好事!你我并非那些传承不完整者,根本就不必相互厮杀,这无疑使很好的合zuò 基础啊!”黑袍男子微微摇头,显得十分遗憾,随即说道:“不过看在你还算开诚布公的份上,我答yīng 你的要求,拿去吧!” 说着,他屈指一弹,一道灰光跳闪而过,落到了冷峻男子的掌中。 男子毫不犹豫的将它吞入腹中,他的苍白眼睑缓缓下垂,直至彻底合上。 一个名为溯源的法术,很快就烙印进了冷峻男子的识海中,并被他轻易的掌握。 所谓溯源,就是追溯本源,追溯历史过去。 冷峻男子不断地体悟着这道法术的神妙,嘴里不停滴砸吧砸吧,过了半晌,他双目张开,两道慑人的精芒夺眶而出,“很不错的法术,很有意思,哈哈……原来如此,我叫柳寒霜,我是江中林府,九尉之一,刀尉,柳寒霜是也!” 口中念着,林府二字时,冷峻男子眼中依然是被无尽的仇恨所吞噬,恨不得立kè 去杀人一般。 黑袍人砸吧嘴,戏谑道:“看来,你过去的记忆似乎不太愉悦啊!” “哼!” 冷峻男子冷哼一记,“等你我脱离此地,我立kè 就去了江中城,报大仇!” 黑袍人一喜,“你答yīng 了!” “你先别开心的太早!”冷峻男子抬头逼视过去,“或许,你邀请我就、是一个极端错误的决定。刚才你说,你我之间存zài 着信任的基础,我不敢苟同!” “你什么意识?”黑袍人瞳孔一缩,微微诧异。 “嘿嘿!你我虽然都有完整的魔之传承,但你我的传承却未必是一模一样的。我可是对你的传承十分有兴趣啊!如果到时候,你被我抓到破绽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将你吞下的,嘿嘿!” 黑袍人怒吼一记,“你不会有这机会的,没人能够杀得了我,你也不例外!” “那就等着瞧吧!” …… 互放狠话,似乎被他们当成一种享shòu 。 片刻之后,两人各自离去,有些讪然。 黑袍人和冷峻男子毕竟是魔,而不是政客,以他们的身份和性格,在达成协议的情况下,自不会过多的扯皮,做那等并无多少意义的事情。 魔的本性是什么? 祸害苍生,同类相食,一切只为反补自身! 前一刻同意一战线,下一刻刺刀见红,这些都是家常便饭,平凡的甚至于都不会被认为是无耻行径。 说的简单些,当合zuò 开始的时候,你死我活的争斗,就已经拉开帷幕! … 待冷峻男子远离之后,黑袍人神情恢复淡然,深眸远眺,轻声道:“老夫筹备多年,一切都会在我的掌控之下,任何变数都要被抹杀!这玄冥域,真魔有我一位就足够了!” 接下来,自有一番精密的布置,受召而来的无数魔物乃是禁林之中的强者,它们按照黑袍人的指示,分别驻往禁林各处,排布阵法。 大约数天之后,整个地渊禁林的气象已经大变,似乎被彻底的激活了一般。 那腐朽的,那衰败的,在恶臭中欢呼! 那古老的,那有力的,在魔气中苏醒! 一切的一切,为贺诞辰,为贺新生! 从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完美,阵法的威能不知不觉已然攀到了不可思议的巅峰,其笼罩之地,魔的意志如沸腾的岩浆一般,不停翻滚,终于开始扩散出去,达到了过往从未涉足的地渊外围。 在这个范围内,魔物可以自由活动,随性而为,没有任何拘束。 而就在魔的意志疯狂扩张的时候,地渊外围,一些普通的动植物开始激烈的颤抖,似恐惧似激动。 一切都来自于进化的不安! 干枯的老树缓缓抽出新嫩的枝丫,只不过那枝丫的颜色不再是鲜脆欲滴的碧绿,而是墨黑之色。孤狼仰天啸月,绿莹莹的眼珠子忽然闪起了猩红色的光芒,野性升华到了魔性的层次,气息俨然然完全不一样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变化会更加的显著,魔物的主场优势会变得更加庞大,而等待这些变化真zhèng 现于世人,恐怖将会彻底蔓延。 ……. 话分两头! 莫迪等人回到天武宗后,林秀琪立kè 联系到了仍在处理繁忙宗派事物的山月尊者,将事情的经过缘由大致的描述了一番,并将龙骨上宗哪位前辈的到来通知到位。 “什么?” 山月尊者惊讶地跳了起来,手中的茶水更是洒了一地。 身居高位的她,早就养成了宠辱不惊的气度,但听到这个消息,她不得不惊! 那人可是龙骨上宗崛起的支柱啊!那可是法神一流,高高在上的绝世大拿。 以她的身份,或者有一天也能跨入龙骨上宗,得见仙颜,可她根本没有料到这一天回来的如此之快,如此突然,简直令人措手不及! “那一位,真的已经来啦?”惊了半晌,她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 山月尊者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平复心绪,渐渐想到了深处,眼中有微光闪烁,“如此说来,这次的九国之行只怕事态严重至极啊!连那种程度的存zài 都出动了,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山月露出思索之状,半晌忽地对林秀琪道:“你带路吧,对方可是大前辈,为师可不能失了礼数!” “嗯!” …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万灵峰,莫迪的洞府。 此时,老者正悠闲地坐在石凳上,享shòu 着莫迪孝敬的西极特产果品和香茶。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老者微微一笑,直接迎了过去。 “终于来了!” 门外的山月,霍然一惊,她虽然没有感觉到门内之人的气息如何强dà ,但也正是如此,令她心中的敬畏之意更加诚挚。 气息冲天固然威势惊人,却失了宗师气度。而感知中的这份云淡风轻,却将返璞归真,宗师风范描摹的淋漓尽致! 推开石门,山月长老微微躬身,告罪道:“晚辈迟来,还请前辈的见谅!” “嗯!你便是天武宗的新任掌教吗?”老者笑问道。 山月尊者连忙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不不!在下是天武宗的尊者,掌教另有其人!” “唔?那怎么不叫掌教来见我?”老者似乎对于天武宗的不重视有些生气。 旁边的莫迪看出他的不悦,忙解释道:“前辈,是这样的,自从前任掌教前往龙骨上宗以后,天武宗一直没有设立新的掌教,而只有一位并不管事儿的暂代掌教,至于宗门内的真zhèng 事物,则全由三位尊者亲自打理。” 老者有些恍然,“哦!是这样!不过这种群龙无首的现状,还是尽早结束为好。下面的人要勇于担责任嘛!” 听着老者的训示,山月有些傻眼,旋即就见老者脸上露出一道十分有趣的笑容,她不禁游戏疑惑起来。 老者抹了抹嘴,“你们宗派的事物,老夫也不会多管。你只需yào 将我下面交代的事情完成就行了。” 山月躬身道:“前辈,你请吩咐!” “我需yào ,你们宗内所有凝聚本源种子的弟子配合我接下来的行动,具体的过程,稍后等人聚齐,我自会解释。” 说着他顿了顿,指了指莫迪和林秀琪,道:“还有,这段时间,他们两要跟在我的身边,听命行事!” 听到这里,山月不禁问道:“不知dào ,前辈进入九国之地的目的是什么?” “老夫也不怕告sù 你们,此时事关重大,可能涉及到玄冥域会否诞生第四个超级宗派。” 山月尊者闻言,一脸愕然。 老者继xù 道:“本来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倒霉就倒霉在,玄冥域这一界脆弱不堪,最多只能容纳三个超级宗派。如今龙骨宗刚刚进阶,根基尚不稳定,若是再有新的超级宗派建立,势必影响到龙骨宗的根基,争夺宗门的气运,甚至导致两宗打乱厮杀也无不可能。而若任事态发展下去,龙骨宗只怕无法占到便宜。” “这是为什么?” 老者的话立kè 令所有知dào 一些根底的人都感到了惊讶。 “就算其他上宗有人诞生法神,但难道他还能对抗早就成就法神的前辈你吗?” 老者微微摇摇头,“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这个界面,对于神级修士的争斗,有着极大的限制,更何况是法神呢?而老夫作为异位面的法神,受到界面本源的压制之力,还要远在一般的本土法神之上。也就是说,只要对方选择和老夫在域内交手,最终吃亏的恐怕还是老夫啊!” 听罢此言,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也开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多事 “龙骨宗要想彻底巩固超级宗派的气运,没有一万年的时间,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老者颇为无奈的直言道. 一万年,这可不是一般的长啊! 山月尊者微微疑惑,“那是不是说,只要在一万年以内,所有有希望晋升超级宗派的存zài ,都会对龙骨宗产生威胁,是吗?” 老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没错!你可以这么理解!人力有时尽,神也不是万能的,至少法神这个级别还远远谈不上万能!若是老夫处在全盛时期,或者还能稍微抵挡一下这方玄冥域的本源限制,但在如今这个状态下嘛,就只有防微杜渐了!” 旁边的莫迪突然有些同情这位老者,不经意间嘟囔道:“看来,当初前辈并不太愿意加入龙骨宗啊!这龙骨宗对您而言,简直就是个拖油瓶嘛!” 拖油瓶?什么用词? 此话一出,山月尊者脸上立kè 就有些挂不住,呵斥道:“莫迪!不得无礼!前辈的事情岂是你所能揣测的,注意你的言辞!”说实话,她对于莫迪这个夺走自己弟子芳心的家伙没有任何好感,如今见他如此莽撞言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哎!无妨。”老者摆了摆手,满脸苦笑道:“你也不必怪他!他这话,实是说到了老夫的心坎里啊!” “呃!”山月尊者有些错愕。 老者兴许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解释道:“加入龙骨宗的确不是老夫的本意啊!其实像你们玄冥域这么偏远的地方,老夫本来也没打算多做停留。不过,修为到了我们这种境界,最讲求神行机圆,心神不能留下丝毫破绽,否则修行就容易止步不前。龙骨宗对我的确是有救命之恩,这个恩情太大了,所以龙宗主提出的要求,只要我有能力做到,就只好答yīng 下来了。好在龙宗主,曾经答yīng 老夫,只要我能够替他们培养出新的法神强者,就任我去留。有他这番话在前,此间之事的意义当然就更加不同了!” 听到这里,众人眼前一亮,“您老是说,这次的行动若是成功,龙骨宗就可能再添一位法神大尊?” 老者捻须一笑,“虽然不敢打包票,但这希望还是有的。魔道传承和魔之传承,有着极大的相通之处。今次若是成功,老夫便会全力闭关,参悟这次的收获,并将其改良成修士最易于吸纳消化的法门。你们也好好配合,此事若是办成,天武宗的地位必定会大大提升,届时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也说不定哦!” “我等必然全力以赴!” 看到众人一个个郑重其事的严肃模样。 老者满yì 的笑笑,为了向众人交个底儿,他又道:“这次请你们帮忙也是为有备无患,如无意wài ,老夫一己之力差不多就够了。只是万一真的动用到天武宗弟子,那你们也要做好有所牺牲的准bèi !” 山月长老理解的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和老者极为熟络的莫迪忍不住调笑道:“前辈!你准是小心过头了。凭您的能耐,这方世界恐怕也没什么人能够奈何得了你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老者摇了摇头,“谨慎并不平白无故产生的!这世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小心阴沟里都能翻船。况且,修士的境界越高,预感就越敏锐,有时候,灵光乍现,就算是窥见一些命运长河的支流片段也是不稀奇的。”” … 几人谈妥之后,各自散去! 山月尊者得了法旨,立kè 回到天空之城,向全宗高层通报了此事,并连夜召集了天武宗所有的真传弟子。 天武宗在册的真传弟子原本有九十九人,现在加上新近晋升的林秀琪,刚好凑足一百人。 但是前来参加会议的者,却只有七十多个。其余人等根本就不在宗内,短时间内回不来。 在天武宗,成为真传弟子之后,拥有的自由度就大大提高,就算是常年在外,不回宗门也没有人会管他,当然,一般来说,宗门的灵气资源远胜于外界,很少有人愿意在外Lang荡,Lang费时间。 直到最近,天武宗新鲜出炉一个外放任务的政策,才使得许多修士不得不踏出宗门,进入外界。 如今,山月长老看着下方人数大缺的状况,微微有点顾虑,“希望这些人能够帮上忙!” 在讲明因果之后,这群弟子很快被带到了龙骨宗前辈的面前。 这些原本桀骜不驯、自视不凡的家伙,一见到老者时,立kè 如老鼠见了猫一般,没了脾气,就连喘气也不敢大声。 法神是一个高度! 即便以这群人的超卓资质,也不敢妄言自己有朝一日就一定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 所以对于这样的存zài ,保持必要的敬畏,也并非丢人之事。 在此之后,这些人就被老者带到了一处特别地方,消失在了天武宗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 数日之后,天武宗万灵峰,莫迪洞府。 “前辈他们已经进入九国封印之地了吗?”林秀琪看着神色有些不对劲的莫迪,担忧道。 “是啊!不过看样子,这次事情恐怕不简单啊!”刚刚回宗的莫迪顾不上休息,就把自己的隐忧说出来,“我们一进入封印之地,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而且前辈的神色也好像比原先更加担忧了。这次那些师兄估计肯定要派上用场了。” 林秀琪竹林中鼻尖,有些不解,“连前辈都无法解决的事情,那些人应该也取不到什么作用吧!” “那可未必!我看过他们演练的阵法,变换玄妙,威能很是惊人,绝对已经超过普通修士的程度了,应该会对今次之事有用!”说着莫迪不禁摇头苦笑,“看前辈越是郑重,我就觉得事情越是不简单。在地渊外围,最近经常传出有人失踪的消息,一些小村庄甚至整村人都一夜消失。现在九国到处人心惶惶,我担心,一旦事情的影响扩大,地渊会不会影响到俗世呢!秀琪,我看你也要尽快回去一趟,将林府中人好好安顿一下,以备不测啊!” 听了此话,林秀琪也顿时担心不已,也下定决心,回去一次。 而这时,突然,他转过身来,直视林秀琪,无比认真道:“我决定了,我要尝试突pò 本源之境。如果连这一步都跨不过,我连参与这件事的资格都没有啊!” 林秀琪想了想,赞同道:“虽然你突pò 凝罡之境的时间还不救,但是你的底蕴也比一般人强出许多,应该可行。” 之后,两人约定好兵分两路,一个月后,不管突pò 成与不成,两人相约在林府中再见。 ………… 而就在两天之后,原本准bèi 就绪,打算进如本源之地突pò 境界的莫迪,却突然收到了一道传讯。 “莫师弟!你让我好找啊!还记得,你答yīng 过余某人什么吗?明日,午时三刻,贵府相见,不见不散。” 一见这道短讯,莫迪?顿时一拍脑门,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没做呢! “这可怎么办?如今这状况,我怎么有心思搭理别的事情呢!不过,那个余应元师兄,为人霸道,刚愎自用,恐怕不会听我找借口。不答yīng ,肯定后患无穷!”就在他来来回回踱步之间,突然又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令他大为激动,“对啊!我怎么忘了,貌似神识的强dà 对于突pò 境界也是大有裨益的,或者他那边,我真的要去一趟。” 被此事一耽搁,莫迪也就不急着去本源之地了,他决定安静等待对方赴这个约。 次日,午时。 艳阳挥洒着无边的热情,天地万物在其灼烤下,有些熏熏然。 余应元果真守信,如约而至。两人入得大厅,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打开天窗上说亮话。 余应元道愠怒道:“莫师弟,信守承诺,是为人处世的根本,人如果丧失了这一条根本,那么他离死也不远了!” “余师兄,这就说过了!”莫迪微微尴尬,“小弟前阵子,忙于一个外放任务,着实抽不开身啊!今天,你我就把事情定下来,不过我先要说好,我顶多能够抽出二十天的时间吗,再多就不行了。” 听着莫迪应下此时,余应元的脸色本已缓和下来,但当他听到莫迪居然对视见做出如此苛刻的要求是,他怒了,冷哼一记道:“你的时间位面也太宝贵了吧?看来你是没什么诚意啊!要知dào ,我给出的条件,别人可是打破头都得不到的啊!” 莫迪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余师兄,你先别动气,这件事情不能怨我啊!你应该也知dào 龙骨宗前辈抽调人手,进入九国之地的事情吧?那前辈一个月后,就要展开行动,而小弟乃是九国土生土长,因此被他委派为这次任务的向导,届时不去不行啊!” 余应元微微愕然,“要你做向导?还有这等事情?” “说来余师兄,身为真传弟子,宗门会不参加这次的行动呢?”莫迪不禁疑惑。 咳…咳… 余应元听了此话,接连咳嗽,似乎有些尴尬,“这个吗?其实不尊号令的弟子也是大有人在,我等本就不指望能够从宗门得到什么好处,自然也就不肯随便出力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终至 余应元似乎不大愿意多谈自己违抗宗门号令的事情,很快就扯开了话题. “这次的目的地并不远,就在距离天武宗最近的大玉王朝境内。事情若是顺利的话,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就足够了,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儿!此外,这一趟还会有另外七位同道加入,其中有几位生性乖戾,不容易相处,到时候,你可要担待这点儿啊!” “还有另外七位?” 听到这里,莫迪微微惊讶,旋即就掩饰过去,继xù 问道:“那么具体什么时候开始?我那边可有山月尊者下得死命令啊!决计推脱不得的。” 余应元眼睑下垂,似乎在思索些什么,片刻之后才道:“筹齐人马最快也需yào 两天,放心吧,耽误不了你!” 听着再三保证,莫迪的心思似乎也放了下来。 两人又稍作交流之后,余应元便告辞离开,临行前,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石,抛给了莫迪,“拿着,这是传讯玉石,有什么变化,我会通过这个联系你的。” 在其离开之后,莫迪揉了揉脑袋,没由来一阵烦躁。 这突然多出来的七人,给他带来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就冲余应元对于事件的真相三缄其口,始终不愿意完整透露的那副样子,就知dào 他根本就不重视自己,分明是仗着身份吃定自己罢了! 而能够受到余应元邀请的人,修为肯定不会太低,莫迪甚至怀疑自己可能会是所有人中修为最低的,也许只是因为对方看上自己的神识天赋,才会发出邀请吧! 到时候,这些人,若是动了其他歪心思,那他这个临时搭伙、修为又差上一筹的家伙,可就危险了! “哎!这人啊!最容易利欲熏心,况且这锻炼神识的法门,可是连影子都没有见过呢!” 莫迪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答yīng 的过于草率了! 自责过后,他想了想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只能咬咬牙,“总归是忠人之事,断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横竖我莫迪也不是泥捏的,他们若是好生应着,按照规矩来,我也不主动惹事儿。若是非要闹些幺蛾子出来,那我….也不绝对是好欺负的。” …… 而另一边,离开莫迪洞府的余应元,回头看了一眼缓缓闭合上的石门,嘴角露出一丝狞笑,随后微一跺脚,整个人冲天而起,化作一道金光,直奔昆仑峰而去。 昆仑峰上,余应元洞府。 一位身穿藏青色鱼龙服的男子,悠悠地端坐在石椅中,手中端着一杯馥郁浓香的墨子蕊花茶,轻啄一口,感受着丝滑温润液体淌过味蕾,又缓缓往下的绝妙触感,男子微微睁开眼睛,笑眯眯道:“余兄,果真懂得享shòu ,有古之修士的雅量,王某佩服!” 话音刚落,洞府大门轰然打开,余应元居然恰好推门进来,哈哈一笑,抱拳回道:“不敢当!不敢当啊!在王朝师兄面前,我余某人算什么,哪里当得起什么古之修士啊!想当年,那妖人作乱的时候,多少师兄被其挑翻,落得颜面扫地,唯独王师兄你见机识趣,提早防范,离开了宗门。师兄的先见之明,我余某可是佩服得紧啊!” “哼!” 王姓男子闻言,脸上非但没有一丝喜色,反而阴沉着脸,怒气不小。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人说我胆小怕事,只有你是真心觉得我有先见之明,若非如此投契,这次我也不会选择出手帮你的。还有你也不必为了讨好我称他为妖人了,田坤此獠,天赋异禀盖压一代人,气运更是远胜我等,这种人,天纵奇才,当得起一声师兄的称谓!” 知dào 自己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钉子,余应元并不尴尬,反而笑道:“哈哈!师兄说的对,是我的不妥!” “对了!你说的那人答yīng 了吗?” 余应元自得一笑,“他敢不答yīng !没几个人能够抵得住如此诱惑的,再说,他也怕得罪了我,以后在天武宗内寸步难行。你是没见,那小子答yīng 的可麻溜了,预先准bèi 的威逼之词,根本就没排上用场。” “嗯!答yīng 了就好!” 王姓男子微微点头,“多了他,也就是以防万一,像前两次,咱们人数不够,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打不开那道封镇!” 余应元道:“这一次,多加了两人,想必不会有出什么意wài 了吧!” “那你赶快联系,那边六个家伙吧!还有,那个新来的佬加,看似忠厚,但我觉得很他不简单,恐怕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到时候你一定要盯紧点!”王姓男子又道。 余应元面色一整,拍胸脯保证道:“当然,准bèi 了那么久,谁也不能挡在我们的前面,谁敢耍花样,就只有将其铲除了!” “这次事情成了以后,我们就有足够的底蕴了,就算是成就真神之道,也有了不小得希望。到时候,天武宗要么厚位以待,要么只能接受我们离开。反正西极多得是好东家,不怕没人待见!” “正是此理!这天武宗,我早就呆够了,什么好事儿基本都轮不上我们,根本没有一点值得留恋的地方,食之无味,弃之…毫不可惜!” ……… 两天之后,正在洞府中养精蓄锐的莫迪,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发热,撩开一看,却正是那传讯玉石有了反应。 “宗门界碑,速来!” 寥寥六字,言简意赅,颐指气使,毫不客气! 莫迪苦笑着摇摇头,心中的不好预感再度攀升了一节。 等他起行来到界碑处时,就见前方两人,凌空而立,一人正是那余应元无疑,另一个人却是一个身着藏青色鱼龙服、样貌普通的男子。 两人目光瞥了过来,微微点头。 其中那与他素未谋面的男子,立kè 朝他友好的笑了笑,招呼道:“莫师弟是吧!在下王朝,你可以称呼我王师兄,时候不早了,我们启程吧!” 对方的态度出奇的好,莫迪当然要回礼,于是,也不管假不假,他故yì 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热络地搭了上去。 几句话一聊,三人之间浑然就如铁哥们一般,表面上根本看不出彼此之间的交集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天。(这还是算上了,余应元和莫迪在本源之地初次见面时,交流的时间。)但在随后的聊天之中,那两人绝口不提这次任务的详细情况,这令莫迪心中的不舒服感更加强烈了。 …. 两天之后! 三人已然进入大玉王朝境内。 余应元带路在前,指着东北方向,回身说道:“从这个方向直走,到达蓝林郡,然后绕走咸都永川,进入地下暗河,就是此番的目的地所在了!” 他这番话自然也是说给莫迪听的,而莫迪听了之后,脸上也不出所料,流露出一丝难掩的惊讶,“永川暗河,皇都护城河?师兄,这不对吧!咸都乃是大玉王朝的国度,宗门内可是严令禁止我们前去的啊!再说,那边定然会有宗门长老驻守,我们这样子贸贸然前去,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吧?” “哼!能有什么麻烦?就算有长老在,王朝师兄也能应付,你不要杞人忧天!” 余应元冷哼一声,一脸臭屁道。 而旁边的王朝则笑道:“不妨事儿的,长老长居宫中,根本不可能发xiàn 我们的。余兄你也真是的,这些你也应该事先和莫师弟说好嘛,你看现在平添多少担忧!”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看的莫迪恶心不已,只不过,在他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丝毫异样。 又是半日过去,三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上空。 咸都城,巍峨如山,气势高坝,恰如其分的衬托除了人间帝王的无上权柄与荣耀。 而那条永川河,河水滔滔,一角环绕都城,履行护城河的职责,另一角则浩浩汤汤,流入宫墙,以作供给饮水之用,其中的匠心独运令人赞叹! 看着脚下如蟒蛇一般,盘踞的大河,莫迪愣了片刻。 顿时又招来余应元的不满,“喂!呆够了吗?走吧!就你这样儿,即便是被长老发xiàn 也不稀奇。” 三人选择一处无人的河段,鱼贯而入,由于事先收敛了气息,协调了劲力,这一跃近乎没有掀起任何Lang花,就像是几颗石子儿沿岸滚落河中一般,连声音也微不可闻。 入水之中,余应元和王朝两人的身上立kè 漫起一层幽幽发暗的薄膜,这薄膜看似不如子厚,可它抵御水压的能耐可着实不小,就算是入河数十米也没见掀起什么涟漪褶皱。而且看样子,它还有着透气的作用,实在是好用的紧。 和那两人的优游自若相比,莫迪可就狼狈的多了,入水之后,满身湿透,还得小心翼翼,防止呛水,当真是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也无怪他心痒那两人身上的宝贝了。 等到寻到底下暗河的入口,估计已是在水下百米以上了。 三人逆流而上,又游了数公里,终于窜出水面,来到一处巨大的溶洞。 薄膜一闪即逝,两人若无其事的在洞中张望。 而莫迪还在催动法力,将身上的衣衫蒸干,也得亏他学的是火相法术,否则更是麻烦。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争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看的莫迪恶心不已,只不过,在他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丝毫异样. 又是半日过去,三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上空。 咸都城,巍峨如山,气势高坝,恰如其分的衬托除了人间帝王的无上权柄与荣耀。 而那条永川河,河水滔滔,一角环绕都城,履行护城河的职责,另一角则浩浩汤汤,流入宫墙,以作供给饮水之用,其中的匠心独运令人赞叹! 看着脚下如蟒蛇一般,盘踞的大河,莫迪愣了片刻。 顿时又招来余应元的不满,“喂!呆够了吗?走吧!就你这样儿,即便是被长老发xiàn 也不稀奇。” 三人选择一处无人的河段,鱼贯而入,由于事先收敛了气息,协调了劲力,这一跃近乎没有掀起任何Lang花,就像是几颗石子儿沿岸滚落河中一般,连声音也微不可闻。 入水之后,余应元和王朝两人的身上立kè 漫起一层幽幽发暗的薄膜,这薄膜看似不如子厚,可它抵御水压的能耐可着实不小,就算是入河数十米也没见惊起什么涟漪褶皱。而且看样子,它还有着透气的作用,实在是好用的紧。 和那两人的优游自若相比,莫迪可就狼狈的多了,入水之后,满身湿透,还得小心翼翼,防止呛水,当真是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也无怪他心痒那两人身上的宝贝了。 等到寻到底下暗河的入口,估计已是在水下百米以上了。 三人逆流而上,又游了数公里,终于窜出水面,来到一处巨大的溶洞。 薄膜一闪即逝,两人若无其事的在洞中张望。 而莫迪还在催动法力,将身上的衣衫蒸干,也得亏他学的是火相法术,否则更是麻烦。 溶洞中,钟ru石如林,空气清新,看样子应该是和外界有所通联。凹凸不平地面上,一滩滩水渍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就如一面面镜子似的,显得有些诡异。 这时,王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中幽光一闪。 “他们已经到了!” 身旁的余应元微微颔首,踏出一步,含胸拔背,显出一副鹰视狼顾的霸气姿态,朗声道:“诸位,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出来相见?” “哈哈哈………” 随着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笑声,一道接着一道身影自溶洞的深处,走了出来。 “王兄,余兄,你们可来的够晚的,叫我们一番好等!” 余应元干笑两声,“我们可是一路马不停蹄啊!不过,这次带了个新朋友,所以脚程是慢了些。” 六道身影依次走来,莫迪立kè 就发xiàn 这些人看向王朝和余应元的眼神,没有丝毫谦卑,反而极其的嚣张,甚至有种反客为主的架势。 莫迪微微感受了一下,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顿时一惊,“果然是有着嚣张的资本!” 其中有两人,给他的感觉竟然完全不在李长老之下,赫然是跨入了尊者级的恐怖存zài ,至于剩下的四位气息也不弱,不能小觑。 就在他观察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着莫迪。 其中一个面白无须的青衫中年男子,从头到脚打量了莫迪一眼,似乎有些惊讶,“咦!连本源都没有凝结的雏儿,有什么用?你们带来干什么?” 另一个披头散发的红眉青年,也是冷冷一笑,似乎颇有微词。 其他人脸色也是有些发僵,态度不言自明。 就在此时,人群唯一一个老者突然仰头打了个喷嚏,嘴里嘟囔了句:“谁他妈的又去逛窑子了,惹得一身胭脂水粉的俗香,难闻的要死!” “呵!” 老者刚骂完,距离莫迪最近的一个玄衫大汉毫不留情地指着莫迪,笑道:“还不就是这位小朋友,想必是连避水宝衣都没穿戴,在那永川河中洗了个澡,惹得一身臭味!这永川涨腻,弃脂水也,可不是瞎话啊!” “那些宫廷贵妇,朝臣家眷,每天卸下来的那厚厚一层全让你给得着了,那滋味如何啊?” “看来,大玉朝虞美人的洗脚水,也便宜了你啊!” “啊!哈哈…………………” 此话一出,莫迪顿时,脸皮发红,有些尴尬。 心想:这他妈能怪我吗?休说我连什么是避水宝衣都不了解,就算我了解,可事先我连目的地在哪里都不知dào ,我准bèi 个球啊! 他只能埋怨地看了一眼余应元,可对方根本理都不理他,当他如空气一般,这无疑令莫迪一阵气结。 众人嘲笑了片刻之后,终于消停了下来。 人群中威信最高的青衫男子挥了挥手,“好了!说正事儿吧,规矩照旧,我想你们这位新朋友,对于里面的东西应该没什么需求吧?” 言语之间,一股阴煞之气如天网一般张开,直扑王朝和余应元两人,似乎不容他们说个不字。 余应元看了一眼王朝,后者点了点头。 余应元旋即笑道:“当然!这东西还不是这小子有资格享用的。” 一旁的莫迪眼见自己被所有人当成空气一般,终于怒了,“二位师兄!我好心过来帮忙,你们就是这幅态度吗?这一路,你们冷嘲热讽,我也忍了,但是泥人也有三分火,你们这是当我什么?若是用不上我,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一直和颜悦色的他,突然动怒,倒是让一干人愣了片刻。 随即,青衫中年人冷冷一笑,对着余应元道:“老余啊,你带来的人似乎不怎么懂规矩啊,开开玩笑还能当真,我可当你教导无方啊!” 余应元转身,恶狠狠第瞪了一眼莫迪,“你什么意思?现在想要退出吗?那秘法不想要了?况且,你觉得,在这种时候,我们会放你走?” 这连珠炮一般的质问,并没有吓住莫迪,他反而咧嘴一笑,面带嘲讽道:“看来,我的作用似乎不小吗?即是如此,有些东西,最好交代清楚,啥都不让我知dào ,那可不行。既想让牛耕地,又不想给牛吃草,世上的好事儿全让你给占了,你觉得可能吗?” “你!” 余应元眼神如刀,深深地剜了过去。 杀意! 凛冽如寒冬暴风雪一般的杀意! 莫迪瞳孔急缩,感觉到一股森寒气息自尾椎迅速窜上头顶,浑身毛发根根战栗。 幸好此时一旁的王朝适时上前,贴附在其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才打消了余应元的下一步念头。 “你想知dào 什么?” 莫迪微微一笑,“这才像是合zuò 的样子!我有三点要求,只要你答yīng 下来,接下来,我便一切行动听指挥,绝不怠慢。” 余应元一脸不耐,“说!” “第一,在进去之前,你必须把事先答yīng 的报酬给我!第二,这次任务的具体要我做些什么,必须提早说明!第三,你不妨帮我介shào 一下,诸位朋友的身份!这三个要求你好好考lǜ 一下!” 莫迪说完便好整以暇的网边上一站,耐心等待。他自认为这三个要求合情合理,没有丝毫过分之处,如果连这些小小要求都要拒绝的话,那他说什么也不可能跟他们进去了。 可谁知,余应元根本连考lǜ 都不考lǜ ,直接摇头晃脑,不屑一顾道:“不行!那东西我没带在身上,得回去后给你。任务的详情,到时候你按照我们的指示办就可以了。至于,这诸位的身份,连我们都不知究竟,更何况是你?” “哼!” 莫迪冷哼一记,“你这是毫无诚意啊!那恕我不能奉陪了!” “你敢?” “我现在就走,看看你能不能拦住我!” ……. 两人摆出一副死掐的臭脸,顿时让旁边的几位看不过去了。 青衫男子笑嘻嘻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一人让一步吧!第一和第二个要求,告sù 他也无妨,反正也不伤大雅,至于第三个嘛,还请恕我等无礼了!” 有他发话,一边一直不曾发话的王朝只得阴沉着脸对余应元道:“给他!” 从满脸不甘的余应元手中接过一块紫色软玉,莫迪心神巨震,“终于到手了!这似乎是传说中的玉简啊!来历定然不凡!” 玉简这东西功用和拓石有些类似,但却更加的高效和珍贵,一般只有那些大门大派,才会使用,小门小户,基本上拓石就能满足它们的需求了,犯不着如此铺张。 莫迪的神识迅速的沉入其中,无数玄奥的符文在其中跳动,充满鲜活的力量。神识只不过与之微微接触,就出现了一股不稳定的跳跃现象,似乎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般。 他不禁赞叹,这一趟值了! 接下来,余应元有不情不愿的将待会儿的任务告sù 了他。 原来,他们此次前往的目的地,是许久以前一个兰林王朝的帝王墓穴。在当时,整个西极都处在兰林王朝的统治之下,就连西极之地的修士不得不表仰其鼻息。 那一代的兰林王,本身就是一尊修为高深的大神通人士,神威盖压西极达数万载之久,竟无人能够抗衡其锋芒。 然而,长久的无dí 终于使他走上了自信心极度膨胀的不归路! 就在帝国势力位于顶峰的时候,兰林王以为太难下莫能与之敌,竟然狂妄的提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疯狂口号,随即毅然决定亲率大军,进攻中州。 可惜,中州地大物博,疆域、人才、物产各方面都要胜过西极数倍。战争持续下去的唯一结果,就是大败亏输,一败涂地! 就在中州大军压境,兵临城下的时候,兰林王幡然悔悟,知dào 自己的狂妄自大将本该蒸蒸日上的王朝变成一片丘墟。 感念罪孽深重,他已蒙生死志。 不过在死之前,他知dào 自己还有事情必须要做。 那一晚,月暗星稀,天公似乎也预计到了什么。 兰林王不惜施展禁术,增强自身实力,连夜传入敌阵,斩杀敌方无数大将,令得对方群龙无首,最后只有选择撤tuì 。 回来之后的兰林王,坚持了七天,勉强布置国事,随后溘然仙逝,其后人,便将他深埋于此。 至于如今的大玉王朝,都城咸都,那还是后来建造的。 第一百三十章 进入 听了好半天没听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莫迪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师兄!虽然我说想要知dào 这次任务的详细的情况,可你也不用如此实诚,连历史典故也一字不落说出来吧?你不妨说说,我需yào 做些什么,做的时候需yào 注意什么,还有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究竟又是什么?” “你….” 余应元脸色发青,又要发作. 好在他还不想惹出什么变故,只得深吸一口气,把那股怒气憋了下去。 忍耐的很辛苦是吧? 莫迪暗自冷笑,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绝不可能当事情没有发生,也许他此时脑海中转着的念头,便是如何卸磨杀驴呢!不过,我又有何惧? “师兄!你倒是说呀!” “哼!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无非就是输送神识之力罢了!事情简单得很,也没什么可注意的。至于,我们要找的东西吗?告sù 你也无妨,反正以你的境界,就算是心里再痒痒,也用不了。” “哦?” 这么一说,莫迪反而来了兴趣,不禁催促道:“那你到是说啊!卖什么关子,你可耽误了大家不少时间了!” 余应元一听此话,眼中幽光一闪,尽是森冷之意,数息之后,嘴里蹦出一串带着快意的话儿:“还不就是本源意志!嘿!可惜,你这家伙连本源种子都没有凝结,就算是看见了也只能干瞪眼了,哈哈……” “本源意志?居然是这个东西,据说修士一旦领悟了这个东西,就会跨入尊者级,你们的目标居然如此之大!” 莫迪微微惊愕,嘴里反复的咀嚼着这四个字,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在更早的时候,就听过中各个东西。可一时之间,却宗门也想不起来,只得摇头作罢! 此时的余应元瞧见莫迪那副模样,以为他正陷于纠结和嫉妒之中,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拍了拍莫迪肩膀,“哎!其实,不告sù 你详情,未必不是为你好啊!知dào 却得不到,这和干脆不知dào 相比,到底哪个更加令人痛苦呢啊!哈哈…….” 说着,他也不在搭理莫迪,转身朝着其他人走去。 “各位!这小子我搞定了!大家出发吧!” ………… 众人回身看了一眼莫迪,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眼神。 似不屑! 又似怜悯! 这种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心思敏感的莫迪十分清楚,此时此刻,恐怕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他弃子、炮灰的命运。 但事情究竟会朝着什么方向,又岂会光按照他们的意志而动呢? 在此之后,一行九个人不再言语,快步朝着溶洞深处走去。 光线越发昏暗,地上的水渍和头顶滴滴答答的水滴渐渐远离,路面逐渐变得干燥起来。林立的石锥也是变得稀少,隐隐可以看出有人为清除的痕迹。 蓦然间,莫迪有一种前世走在平阔的水泥马路上的感觉,又或者是在某处世纪广场。 平阔而舒适! 能够令如此巨大的天然溶洞,改天换地,这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大工程! 而且依照他的感觉,这里的改变绝对有着相当长久的年月,并不是眼前这帮家伙的手笔。 在古代,要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所需yào 的庞大物力、人力,那是相当恐怖的,普通人根本就做不到,而精通土相的修士即便做得到也不大可能操持这等贱业。只有那些王公贵族,权柄高贵者,才能指挥民夫,兴此徭役,完成如此浩大工程。 就此而言,余应元说此处乃是那是帝王墓穴,可信度应该极高。 稍作观察之后,莫迪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基本的猜测。 ……. 众人行走的过程中,脚步声放得很小。皆因声音一响,那些倒挂在头顶上空的巨大紫翼蝙蝠就会苏醒过来,干扰莫迪等人的行动。 起初不太注意的莫迪,也在吃过苦头后,学乖了起来。 时间就这样缓缓的流逝。 洞中无日月,也不知过了多久,莫迪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前方的光线依然昏暗,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 那似乎不是自然造成的结果,而是另行多出来的一种光源,森严的红和威严的金黄,夹杂其中,使人情不自禁联想到宫门深禁之地的森森大气和庄重高贵。 “死了还能享shòu 这等尊荣,的确是有人主的威严!” 到此时,莫迪对于余应元的话已经信了八成。 突然,队伍停了下来。 走在队伍最前的青衫男子顿在原地,一脸谨慎,回声道:“马上就要到了!我周某人丑话说在前头,待会儿谁再敢出什么幺蛾子,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我都不会对他客气。” 随即,他就把目光扫向莫迪和余应元,言下之意针对何人,已是不言而喻! 莫迪干笑两声,不以为意。而一向嚣张跋扈的余应元则不爽的撇了撇嘴,显然也不敢得罪修为更胜一筹的青衫男子。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走吧!” …………. 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又过不久,那奇特的光源终于开始掀开神mì 的面纱。 那是一扇堪称巨大的金属大门,高约百丈,宽约五十丈,大门上整整齐齐排布着金属圆钉,大门的正中间,一轮红黄阴阳鱼衔尾而合的太极图案赫然在目。 很显然,所有的威严和荣光,就是来自于,这个神mì 莫测的图案! 太极图!? 居然是太极图! 莫迪有些惊诧,在这个世界,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图案。 在前世,他也曾流连于各大网络文学站点,对于玄幻小说中早已泛滥成灾的图案有所了解,传说,无极出太极,若说无极是混沌、是本源,那太极就是本源最初的变化,是大道的第一次演化,它反应了事物的阴阳两面,相互转化的辩证关系,其中隐藏的玄妙深不可测,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得清的。 不过,有一点莫迪十分奇怪! 太极图不是一黑一白两尾阴阳鱼吗?到这里怎么变色了,变成了红黄两色,连带气息都有些奇怪,这又是怎么回事? 众多的疑问纷至沓来,莫迪企图从其他人的脸上发xiàn 点什么,可惜那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令他彻底失望了! 便在此时,王朝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施施然走到青衫男子身侧,点头笑道:“周兄!又到这个时候了,你我开始吧!” 青衫男子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是啊!每次到这里,我心口就扑通扑通猛跳,就怕再失败一次。” “希望这次能够成功!” 两人双双身手进衣兜,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片镜子。 莫迪探头一看,两片镜子造型完全一样,只是颜色存zài 差异,一黄一红,恰好对应着城门上巨大的阴阳图。 下一刻,两人不约而同的将手中的镜子朝天上一抛。 铮!铮! 两声交击脆鸣,听得众人浑身狂起鸡皮疙瘩。 一红一黄,两块镜子旋即,光芒大放,形体缓缓地化去,变成两道巨大的气流,朝着巨大城门上的阴阳图冲去。 光芒一触而入! 忽然之间,整个溶洞之中地动山摇,大幅度的震动起来。 头顶上方,大量的山岩颗粒粉灰,簌簌落下。 起初莫迪还有些慌乱,但见其他人依旧一脸平静,就明白这估计只是常态,随后便慢慢的平静的下来。 待得红黄二色气芒尽数漫入阴阳图之后,溶洞终于停止了震动。 那副巨大阴阳图由缓至快,开始旋转起来,过了片刻,就见一颗透亮晶莹的明珠,湖人从中飞了出来,落到了众人的身前。 众人纷纷上前,唯独莫迪愣在那没动。 余应元立kè 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到你干活的时候了,把你的神识之力尽量往里输送,等到明珠发出灰光为止,还不快来!” 虽然反感他的煞笔态度,但莫迪没有反驳,立kè 就跟了上去,依照先前的约定行事。 他看了一眼周围,有样学样,将双手紧紧地贴在明珠表面。 同时,神识之力疯狂涌出,朝着明珠内灌注。 整个过程持续了许久,但那明珠就像是无底洞一般,根本填不满。 “加把劲!大家在加把劲!成功就在眼前了!” 青衫男子不失时机地激励着众人。 就当莫迪感觉自己快要油尽灯枯的时候,明珠微微一震,旋即散发出丝丝羸弱的光芒,光芒仅仅花去数息时间,就由弱转强,变得如同一轮太阳一般,耀眼刺目。 轰的一声,巨大的城门缓缓打开。 从那细微的门缝中,众人感觉到了里面惊人的灵气和丝丝玄妙的气息。 “哈哈…成功了!” 青衫男子和王朝欣喜若狂,其他人也大喜过望,纷纷手舞足蹈起来。 等到大门打开容人穿过的缝隙时,时间有过去大约半柱香。 此时人人兴高采烈,唯独莫迪却是保持着警惕,他感觉到身后理由两双眼睛,在死死地锁定着他,不怀好意,甚至蕴含杀心。 看来是忍不住了! 莫迪微微瞥了一眼,故yì 大声道:“各位!既然你们的心愿已经达成,在下也履行了任务。不如就自此告别吧!” 此时已经有三个人跨入了大门,剩下得人听莫迪这么一说,微微一窒。 “不行!你要是把我们在此的消息说出来,那该怎么办?”一人一口回绝道。 莫迪身后的王朝也是微微一笑,“对啊!李兄说得对,你现在还不能走!” 莫迪冷然一哼,“我又得不到丝毫利益,何必要冒其中的风险呢?请恕在下不奉陪了,告辞!” 第一百三十一章 虐杀 那副巨大阴阳图由缓至快,开始旋转起来,过了片刻,就见一颗透亮晶莹的明珠,湖人从中飞了出来,落到了众人的身前. 众人纷纷上前,唯独莫迪愣在那没动。 余应元立kè 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到你干活的时候了,把你的神识之力尽量往里输送,等到明珠发出灰光为止,还不快来!” 虽然反感他的煞笔态度,但莫迪没有反驳,立kè 就跟了上去,依照先前的约定行事。 他看了一眼周围,有样学样,将双手紧紧地贴在明珠表面。 同时,神识之力疯狂涌出,朝着明珠内灌注。 整个过程持续了许久,但那明珠就像是无底洞一般,根本填不满。 “加把劲!大家在加把劲!成功就在眼前了!” 青衫男子不失时机地激励着众人。 就当莫迪感觉自己快要油尽灯枯的时候,明珠微微一震,旋即散发出丝丝羸弱的光芒,光芒仅仅花去数息时间,就由弱转强,变得如同一轮太阳一般,耀眼刺目。 轰的一声,巨大的城门缓缓打开。 从那细微的门缝中,众人感觉到了里面惊人的灵气和丝丝玄妙的气息。 “哈哈…成功了!” 青衫男子和王朝欣喜若狂,其他人也大喜过望,纷纷手舞足蹈起来。 等到大门打开容人穿过的缝隙时,时间有过去大约半柱香。 此时人人兴高采烈,唯独莫迪却是保持着警惕,他感觉到身后理由两双眼睛,在死死地锁定着他,不怀好意,甚至蕴含杀心。 看来是忍不住了! 莫迪微微瞥了一眼,故yì 大声道:“各位!既然你们的心愿已经达成,在下也履行了任务。不如就自此告别吧!” 此时已经有三个人跨入了大门,剩下得人听莫迪这么一说,微微一窒。 “不行!你要是把我们在此的消息说出来,那该怎么办?”一人一口回绝道。 莫迪身后的王朝也是微微一笑,“对啊!李兄说得对,你现在还不能走!” 莫迪冷然一哼,“我又得不到丝毫利益,何必要冒其中的风险呢?请恕在下不奉陪了,告辞!” 莫迪话音刚落! 余应元和王朝双双踏出一步,挡在他的身后,断去他的退路。其他人的脸上也露出了紧张之色。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重。 “师弟!你这样,我很为难啊!”王朝一脸无奈道。 余应元冷冷一笑,“和他废什么话,不进也得进!难不成还想要我们把安全,寄托在这家伙身上,这未免搞笑了点!” 其他人面面相觑,旋即看向莫迪的眼神也变得尖锐起来。 莫迪见到这种情形,也知dào 此时想走只怕不太可能。 他环视一眼四周,突然笑笑,“既然诸位多不同意,那么我也不强求,进就进吧!不过,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进去之后,我可不会听从你们的命令。”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的往里走,似乎先前的坚持纯粹是做戏一般。 其他人眼见莫迪乖乖顺从,也不在说什么,自顾自的往前走。 唯独余应元和王朝两人,步履缓慢,掉在最后,两人凶厉的目光丝丝盯着莫迪,似乎要有所行动的样子。 “师兄!进去之后,我们立kè 杀了他,夺回秘法。” 王朝深眸寒光一闪,沉声道:“秘法是要夺回,人也一定要杀,但是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刚才神识之力灌输的太狠,现在识海有些枯竭,并不适合战斗,暂且饶他多活一会儿。反正到了里面,他插翅也难飞。” 余应元点点头,“哼!从来没人能够从我们手里夺走东西,从他接下秘法的瞬间,他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 不提那两人的凶心照照,此刻的莫迪跨入巨大城门之内,顿时感觉到四周恐怖的灵压朝他疯狂的挤压而来。五相罡煞之气,氤氲呈祥,犹如江河汪洋一般,澎湃恣肆,充斥在整个空间之中。 浓郁! 不可思议的浓郁! 如此程度,已经完全凌驾于天武宗的本源之地之上。 突pò 了某种极限的灵压似乎自主有神一般,一刻不停的冲击着人的感官,令人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言,唯有残余的神识如鱼得水,愈发的轻灵滋润起来。 爽! 莫迪忍不住低声的呢喃着,脑海中甚至第一时间跳出了要在此地修liàn 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抛出了脑海。此地毕竟善地,加之后头又有歹人作祟,若是掉以轻心,只怕会倒大霉。 感官稍稍适应片刻之后,莫迪的五感终于恢复如初,更隐隐有一种被洗涤廓清的奇妙感受。 双眼一睁开,一眼望去,前方果然是一片巨大的城池,大道平驰,绿意盎然,那整洁如新的街面,高墙飞檐的大户宅邸,琉璃砖瓦的寺庙道观,以及森严肃穆的公堂府衙,堂皇大气的王宫大殿。 一切种种都是王朝大都的鼎盛气象! 只不过,这种装饰出来的繁荣有着一种致命的瑕疵,那边是毫无生气! 街面上,人群密密麻麻,数不胜数,商贩、走卒、牙祭、兵丁、剑侠游儿、文人墨客,全都雕刻的栩栩如生,鲜活似真,然而假的毕竟是假的,人气儿三字,就算是技艺再高超、在传神的匠师也不可能赋予。 因为那是造物主的手段! 虽说如此,莫迪一路走过,还是被狠狠地震慑到了。 “这…这真是一座深埋地下的巨大都城啊!想不到!实在想不到!这个世界,古代君王死后,下葬居然隆重到这般地步,这简直比秦始皇地宫的兵马俑还要来的震撼啊!这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啊!秦始皇建造地宫,征用工匠民夫六十万,而眼前这座地底皇城征用的数目怕是以百万计吧?这还不止,其中必然有着精善土相法术的修士参与,否则….简直不可想象!” 眼见如此工程奇迹,见惯了摩天大楼的莫迪仍然激动的血脉喷张,驻足良久,不曾向前。 就在这时,两种截然不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莫迪逼近过来。 “哈哈……,小子你居然在此发呆,怎么样,如此宝地作为你的安葬之所,可还满yì ?” 这熟悉的声音充满着傲慢和凶厉,正是源自于那个令人厌恶的家伙,余应元! 莫迪微微一窒,眯着眼,转过身去。 “如果有人要陪伴古老的王者在此地安眠,我确定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我莫迪!” “哦!你的自负近乎盲目!” 到了此时,一直隐藏在余应元身后的王朝终于收起了那伪善的笑容,阴测测的站了出来,“我王朝,平生从不受人威胁,你今次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所以我只有赐你一死了!” 两人终于图穷匕见,露出了狰狞的杀意。 然而莫迪却只是淡淡一笑,戏谑道:“赐我一死?居然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我就不信,刚刚消耗了大量神识之力的你们,能够奈何得了我!” “笨蛋!” 余应元嘴角一扬,“你难道没有发xiàn ,这个地方十分不同吗?我们刚才消耗而神识之力,在这里得以百倍速度反哺,就在发xiàn 你之前,我们两人已经完全恢复到了最佳状态,要杀你就如拍死一只苍蝇一般,易如反掌!” “什么?” 莫迪微微错愕,旋即感应一下自身,发xiàn 原本空空荡荡的识海中,神识居然不知不觉已经充盈圆满起来。 这未免也太过离奇了吧! 很显然,这座地底都城的奥秘,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也就在莫迪分身思考的间隙,一道锐利的气息呼啸而至。 莫迪顿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如同被千万根金针扎中一般,疼痛、麻痒,说不得难受。 下一刻,他的手中已然红光四溢,数到火矢倏然成型,旋即脱手激射而出,直奔前方的金色剑qì 而去。 砰! 金火相击,瞬间僵持一处。 金色剑qì 左突右进,猛烈反抗。 好在莫迪的火矢仗着数量上的巨大优势,逐渐令这道质量更胜的剑qì 开始消融,数息之后,剑qì 消耗殆尽,火矢亦是如此。 这不宣而战的第一击,打下来的结果却是平分秋色。 另一边的王朝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嘴里干涩的憋出一句,“嘿!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不过,刚才还不过是开胃菜,接下来……” 话音未落,余应元和王朝两人的身影骤然一晃,纷纷消失在莫迪眼前。 空气突然之间受到大挤压,凝重的不堪呼吸。 莫迪瞳孔急缩,气息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你们以为真传弟子就很了不起吗?我来告sù 你们,这个世上,有些人是你们招惹不起的。” 说着,他的身影也是裹夹着一层红光,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杀戮真身已经悄无声息的出动了。 莫迪利用神识,准确的锁定了余应元的身影,杀戮真身猛然一跃,跳到他的身后。 旋即,死亡一指飞快落下,直接点在他的颈椎位置。 砰地一声巨响! 一道火红色身形,从虚空中死狗般跌落下来。 开战不过数息,余应元生死! “不!” 此时王朝,终于露出了身形,满脸惊骇的看着莫名惨死的余应元,完全不知所措。 另一边,莫迪也从虚空中显露出来,阴沉一笑,“这下该你了!” “混蛋!你对他做了什么?” 王朝怒不可遏,猩红的眼眸如刀子一般盯住莫迪,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你们要让我死,我就先让你们死,这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难道不懂么?”莫迪微笑着道。 “混蛋!我宰了你!” 王朝浑身猛然冒起无数金光,同时嘴里也释fàng 出一道惊天动地的锐利剑qì ,朝着莫迪的方向喷射过来。 “去!破天剑qì !” 莫迪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道剑qì 比之刚才足足粗大了数十倍,依然超过了火矢之术所能抵抗的极限。 他急忙运起火遁之术,燃灵术也催动到了极致,只见红色身影迅速窜天而起,逃窜起来。 另一边,剑qì 呼啸而至,展现出一股穷追猛打的气势,令人心惊不已。 王朝仰天咆哮道:“你是逃不掉的,这道剑qì 已经锁定你了,不死不休!”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就地突破 粗大无匹的剑qì ,不停的破开气流,散发发令人惊悸的嘶嘶声,朝着莫迪飞来.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锋锐、刺杀的气息。 莫迪不断飞退、躲闪。 剑qì 紧追不舍,沿途的房屋楼宇,成片成片的刀下。无数的人偶也被切割的支离破碎。仅仅是,剑qì 逸散的余威,就将平阔的街道犁出,犬牙交错的一道道沟壑。 城中的繁华景致,几乎瞬间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眼见如此凶悍! 莫迪很清楚,如果被这道剑qì 击中,就算是以他的强dà 肉身也难保无碍。 这种奇险,绝对不能冒!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道剑qì 的威能似乎全然没有被削弱的痕迹,依旧保持着极端不可思议的旺盛活力。 “哈哈…,乖乖受死吧!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王朝疯狂地大笑着,不断催动剑qì ,将莫迪撵的四处逃窜,如丧家之犬一般。 但是从他那微微泛白的脸上可以看出,这道伟力堪称恐怖的剑qì 给他的身体带来的符合也绝对不容小觑。 若是在其力竭之前,无法将莫迪置于死地的话,那么他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场你死我活的杀戮,甫一开始,就已白热! …. 终于,数度险象环生之后,莫迪的耐心首先耗光了。 那道剑qì 散发出来的余威,也就将他的浑身的衣物切割的褴褛不堪,甚至连毛发也削掉了几撮。 如今的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当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可恶!久守必失,看来不杀了他,这道法术没完了!” 识海一动,倏然间,一股神识从他的脑海中分了出来,涌入头顶处的杀戮波涛之中。杀戮真身立kè 蠢蠢欲动,欲朝着王朝扑杀过去。 可是凡是有利有弊,分出一股神识平时还看不出差别,但在这生死关头,那差别立kè 就体现了出来。莫迪的躲闪动作立kè 出现了一丝微小的偏差,而这几乎致命! 另一边一心一意操纵着剑qì 的王朝,眼光毒辣到极点,瞬间就抓住了这个微乎其微的破绽,激动地大笑起来,“去死!去死!去死!” 一瞬间,粗如匹练的剑qì ,如同被注入了巨大的活力,猛地一转,一跃,朝着莫迪的后心刺去。 锋芒及背! 莫迪顿时遍体生寒,眼珠子都要爆出来。 “不!” 心脏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剧烈搏动起来,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跳出嗓子儿眼一般。 在这生死关头,强烈的求生欲望终于战胜了死亡的恐惧,莫迪身形一震,硬生生地朝着右侧偏移一尺之距,巨大的金色剑qì 直接洞穿了莫迪的右臂,穿透而过的瞬间立即调转锋芒,想要补上致命的一击。 而与此同时,杀戮真身也恰好朝着兴奋的龇牙咧嘴的王朝戳出了死亡一指。 “砰!” 一声巨响炸开,王朝的硕大头颅轰然而爆,炸得四分五裂,如裂瓜一般。 距离莫迪心脏不足数寸的金色剑qì ,突然一阵模糊,消散了开来。 “结束了!” 莫迪佝偻着背,剧烈的喘着气,忽然发xiàn ,自己全身上下已经湿透。 这一战实在太过凶险,他的反应如果再慢一息,王朝的剑qì 就会洞穿他的心脏,生死的结果就会逆转!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要归结到王朝那堪称恐怖的绝世剑qì 神通。 那种可怕的速度、无与伦比的穿透力,简直可以说是收割生命的大杀器,换了别人,就算是一些出入尊者级的存zài ,一个不小心也要着了道。 实在太恐怖了! 莫迪现在回想起来都有几分后怕。 曾几何时,他还坚信自己绝对不会畏惧任何没有凝结本源意志的修士,然而今次这一战告sù 他: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这个世上秘法神通层出不穷,自己有奇遇,别人未必就没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绝对不是句空话,必须时刻谨记! 想透此节,莫迪的心思逐渐平复,身形也缓缓坠落下去。 看着远处王朝那惨不忍睹的死状,即便是早已习惯杀人的他,也觉得有几分不适。 但他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可遏制的念头,这令他的脚步不觉间朝着王朝的尸身靠了过去。 场地上,红白之色四溅,场面真是血腥无比,看着令人隐隐作呕! 目光强行从那如裂瓜般的脑袋上移开,莫迪低俯身子,开始在王朝的身上收索起来。 没过多久,他便摸到了一片薄薄的,如月牙状的物件,取出一看。 “咦!?” 却正是先前王朝和青衫男子手持的阴阳鱼镜片! 莫迪仔细的把玩着这片泛着莹莹黄光的镜子,有些惊讶。 他明明看着镜子化作黄色光芒,飞入巨大城门之中的太极图中,何以如今又会出现在此呢? 这实在令人费解! 半晌,莫迪也想不出所以然,只得摇头作罢。 他将镜子收了起来,随即继xù 翻找,当他在王朝的腰间搜出一件袋状物件的时候,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希望如我所想!” 入手一看,赫然是一只七彩蚕丝编制,黑曜石镶嵌的乾坤锦囊。 这个锦囊,光是看一眼卖相,就要比莫迪那个高出不知dào 多少个档次,绝对价值不菲。 想必能够被王朝收在其中的东西,必然也不会是什么西贝、破烂货! 莫迪大喜过望,“好!好!难怪有人喜欢杀人越货呢!这样来钱是快啊!有这个东西,今次无论怎么着,我也不会吃亏了!” 他打开锦囊一看,顿时惊呆了! “天啊!近百丈见方的空间大小,这得装得下多少东西啊!” 仔细一看,就发xiàn 一瓶瓶丹药整整齐齐的摆放其中,一本本秘籍落成等身,还有数件散发着浓郁灵气的兵器,安稳的躺在里面。 这些东西的价值不言而喻啊! 之后,他又想起还有余应元那条死狗呢! 相比之下,余应元身上的东西则寒碜了不少,虽然锦囊依旧容量巨大,但其中的东西除了了了几瓶丹药外,再无其他。 心满yì 足之后,莫迪扫了一眼地上两具尸体,感慨的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你们主动送上门,我就算再怎么讨厌你们也不会拿你们怎样。哎!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我在送你们最后一程吧!” 说着,指尖探出两道火球,落到他们身上,瞬间爆开,将两具尸身烧的干干净净。 “尘归尘,土归土!希望有来世的话,你们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 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心情,莫迪朝着城门口走去。 这一次的任务,也该到此结束了! 里面固然有着令人心动的宝物,但他目前还用不上,更何况就算得到了也未必有命享shòu ,收获即已足够,还是见好就收吧! 他飞快的朝着城门口飞奔,心中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回宗之后,要着手突pò 本源种子! 等一月之期到了以后,就要赶回九国之地,去和林秀琪汇合,去协助龙骨宗的前辈调查地渊中的魔物…… 而就在他思绪乱飞的时候,渐渐的,城门已经就在眼前。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却直接给归心似箭的莫迪,带来了极大的打击。 那高约百丈的大门居然已经完全闭合起来,连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都存zài 了。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儿?” 莫迪傻眼了,这…这实在是太坑爹了!这叫我怎么出去? “对了!镜子…镜子!” 旋即,他突然想起那片黄色镜子,赶紧拿了出来,对着城门上的太极图案使劲晃悠。 可它没有丝毫的反应! 莫迪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必须两块镜子同时出现,才会已经起反应!难怪镜子又莫名其妙呃回到了王朝的身边原来门已经合上了!另一块镜子应该在那青衫男子的手中吧!” 一想起那个高深莫测的青衫男子,莫迪就一阵头痛。 鬼知dào ,对方突然发xiàn ,镜子落到自己手中,会有什么反应? 那王朝和余应元选择和那帮来历不明的家伙合zuò ,本来就是与虎谋皮,危险得很!先前那人没有一进来就对王朝和余应元动手,一是神识枯竭,二是急于寻找宝物,第三想必是有所顾忌,由此可见相信其他六人应该不是铁板一块。但如果,青衫男子在里面寻到本源意志的话,实力一定会突飞猛进,到时候,若被他发xiàn 镜子落到我的手中,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抢夺的。 如此宝地,就算不论其他,光是海量的灵气储备就已经是一笔庞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宝藏了,鬼才相信他不会心动呢! “可如今出不去,我有该如何是好呢!”莫迪痛苦的挠了挠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除非….除非,我的实力能够突飞猛进,最起码也要突pò 本源,然后谋夺那些本源意志,获得和他们同等对话的资本!” 他看了看周围的灵气环境,不觉间,对于这个想法生出了几分信心,“纯以灵气的浓度而言,这里完全不逊色于本源之地。在这里突pò 。完全有这个可能啊!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就地突破(二) 那王朝和余应元选择和那帮来历不明的家伙合zuò ,本来就是与虎谋皮,危险得很!先前那人没有一进来就对王朝和余应元动手,一是神识枯竭,二是急于寻找宝物,第三想必是有所顾忌,由此可见相信其他六人应该不是铁板一块.但如果,青衫男子在里面寻到本源意志的话,实力一定会突飞猛进,到时候,若被他发xiàn 镜子落到我的手中,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抢夺的。 如此宝地,就算不论其他,光是海量的灵气储备就已经是一笔庞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宝藏了,鬼才相信他不会心动呢! “可如今出不去,我有该如何是好呢!”莫迪痛苦的挠了挠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除非….除非,我的实力能够突飞猛进,最起码也要突pò 本源,然后谋夺那些本源意志,获得和他们同等对话的资本!” 他看了看周围的灵气环境,不觉间,对于这个想法生出了几分信心,“纯以灵气的浓度而言,这里完全不逊色于本源之地。在这里突pò 。完全有这个可能啊!冥冥之中,来到此地,莫非都是天意?” 想到这里,莫迪不再犹豫,直接朝着就近的一座院落飞去。 这里的灵气分布和本源之地的截然不同,前者大抵均一,后者距离神柱越近阶呈现梯式递增。 虽然,莫迪没有体验过本源神柱下的灵气程度到底大到什么程度,但至少清楚的感受到,这座院落内的浓度绝对超过他凝聚罡气时的灵气浓度。 有着这道保障,莫迪便没了后顾之忧! 此时的他,大马金刀的坐在一间厢房内的石桌上,眼睑闭合,神庭下垂,整个人的精气神隐隐塌缩下去,如佛门僧侣入得寂灭一般。 上次在本源之地闭关的时候,他的罡气已经凝练到了巅峰,罡煞之气的比率也早已固定。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些罡煞之气,提炼出一缕本源之气,其名曰:本源种子! 这一步不再是量的积累,甚至于也不再是质的突变! 如果非要给它一个定性,那么应该属于生命跃迁的临门一脚!修士一旦凝练出了这种力量,就会有资格成为与天地平起平坐的存zài 。假以时日,若能更上一层楼,就可以触摸法则的存zài 。 说了这么多,就会有新的疑问产生,那到底什么才是本源?它又是以什么形式存zài 呢? 其实,本源毫不神mì ,它就是构造世的根基,位面存zài 的根本。 世间一切的物质若是彻底粉碎开来,就会化作本源。金木水火土,阴阳风雷,九种本源,贯穿所有位面,为万物之母,先天之本! 要突pò 这个境界,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悟道! 明悟己道。然后才能从自身的特性中发xiàn 最最贴近本源的痕迹,才能凝聚成功! 就在他老僧入定的同时,他的内心正在经lì 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火! 无穷无尽的火! 在永不衰竭的燃烧着,炽烤着他的肉体和灵魂,燃烧产生无量光,产生无穷热! 空间在高温下扭曲,物质的形态在高温下发生根本的变化,一切都在演变着,漫无目的的演变着。 这些变化正是代表着莫迪此刻的思维,代表着他对于火的理解。 蓦然间,莫迪突然想到这样的一面面似曾相识。 究竟在何事? 旋即他的思绪开始慢慢回溯! 无穷无尽的记忆画片,飞快的闪现,化作洪流一般冲击着他的识海,令他的脑子里产生嗡嗡嗡的震动,甚至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 终于,当他的记忆回到第一次降临本源之地的时候,他发xiàn 了! “就是那一次!原来,那就是本源意志!当心神和本源产生共鸣的瞬间,就会诞生本源意志!哈哈…原来如此!” 在记忆的画面中,莫迪意wài 的领悟到了一丝本源意志,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导致了他与王座的彻底决裂。最终王座虽然成功的剥离了他的那一丝成果,相对的,却也因此付出了永远消失的巨大代价。 然而,就在记忆中的画面定格下来的瞬间,莫迪豁然而起,双目圆瞪,似乎眼珠子都要调出来一般。 那一尊提溜旋转的天地熔炉,安静的漂浮在,黑日空间中的杀戮之海的海面上,其中隐隐透出一股灼烧之力,是如此的亲切而熟悉! 莫迪激动地咽了咽口水,“莫非…莫非,那丝火相本源意志,还没有消散?那或许……” 他迫不及待的沉坐下来,神识尽数飞入杀戮波涛之中,驾起杀戮真身开启了回归黑日空间的权限。 “回归!” 眼前一片混沌! 当混沌散开之时,杀戮真身已经再度降临到了黑日空间之中。 莫迪俯身往下疾飞,直接来到了记忆中的那片地方。 黑涛滚滚,Lang击千仞! 很快,记忆和现实丝毫无差的重合在了一起。 那一尊神mì 莫测的天地熔炉,果真悬浮在海面上,一刻不停地旋转着! 表面的无数裂纹依稀可见,尤见当日那场剧变的惨烈。 莫迪小心翼翼地将天地熔炉招到手中,里面那丝灼热而崇高的气息倏然飘出,落到了他的神识之中,一股圆满和失而复得的感受油然而生。 然而未及惊喜,令他心惊肉跳的一幕出现了! 在那破损严重的天地熔炉之中,一道梭状灵体正悄然无声的悬浮着。 虽然已经毫无生气,但它那自诩为“秩序之主”的高贵本质依然毫无保留的绽放着光辉,令人情不自禁为之慑服! “王座!?是…王座!” 莫迪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却又居心叵测的家伙,看到这里,他才想起当日金身神祇的确没有将其彻底毁灭,而只是湮灭了其中的意识。 “真想不到!你我居然还有再见的一日啊!” 往事如烟,当曾经的一切痛苦和纠结变成回忆,莫迪的心中也就只剩下感叹了。真zhèng 刻骨铭心的情感,无论爱与恨,在时间的侵蚀下似乎也不堪一击! 半晌之后,莫迪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沧然,退出了黑日空间。 此时,他不再去想关于王座的事情了,人要往前看,他还有许多更加重yào 的事情要做。更何况,眼下的陵寝之中,危机四伏,容不得他胡思乱想。 当他退出黑日空间之后,他静下心来,开始审视刚才得到的那一丝灼热气息。 莫迪有一种感觉,这一次自己是否能够安然突pò 的关键,或者就取决于这道气息之上。 “依照王座所言,这道气息应该就是火相的本源意志!” 莫迪底坐地上,心神迅速的沉入其中,开始深入体悟。 就在他坐下的瞬间,空间中的火相灵气蜂拥而至,在他的头顶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灵气云团。 在他的体内似乎五脏六腑都在燃烧,识海中也漂浮着一朵朵炽白的火焰,这一刻,他深切地体会到了一种名为“五内俱焚”痛苦! 然而他对于火相的领悟却在这种痛苦之中,逐渐升华! 一股纯粹的意志渐渐壮大起来,爆裂、掠夺是一面,焚烧、照彻是另一面,而这两面通通都归结到无量光和无穷热之上,此是为纯粹! 火焰,主毁灭,也主教化,扫灭黑暗,为文明的起源带来能源,这就是火的本质,也是火相本源的意志! 便在此时,莫迪福至心灵,睁开双目,笑看苍天,声振寰宇! “本源种子!成!” 在其体内,脐下七寸,丹田气海之中,倏然冒出一丝粘稠无比,艳红如血的能力,散发出无比崇高的气息。 那便是本源之气! 与此同时,整个陵寝之中的火相灵气,都受到了感召,不断的聚集到莫迪的头顶,如瀑布一般,倒灌而下,直接钻入莫迪的体内。 经由无数炎阳粒子的转化,这些灵气居然直接朝着本源之气的形态转化着。 两丝、三丝、四丝……….直至凝聚成拳头大的一团固体状,才堪堪停住! 莫迪欣然睁开双眼,一道灼热的精芒,由此而出,暴起丈许! 他感觉体内精气神暴涨了数倍,气海之中更是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似乎随手一击都能将天空捅破一般,这种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终于跨出了关键的一步,不!是两步!从今往后,我莫迪也是尊者级的存zài 了!这一下,我也终于拥有争夺,陵寝之中宝物的资格了!这一趟,真的是太值了!” 莫迪激动的仰天长啸。 紧接着,他微微闭上眼睛,冥冥之中,感应着其他人的存zài ,强dà 的神识在这一刻充分的展现出了它的可怕之处。 “在那边!” 莫迪目视南方,嘴角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帝王自古南面称孤! 古代的那位王朝之主因为是如此,很显然,此行诸人所求之重宝,正是藏在那帝王的陵寝所在,王宫大殿深处! 驾起遁光,原本平平无奇的火遁术,被莫迪运用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千里一瞬,万里无踪! 仅仅数息之后,莫迪已经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之前。 他甚至隐隐从中感受到一股杀戮的气息。 “看来,我来的不算太晚!” 第一百三十四章 收割的盛宴 皇宫深禁之中,如今却是一番骇人之极的景象! 无数兵丁人偶,身披金光闪闪的铠甲,面目呆板,步履划一,在宫殿的个个角落里巡视. 而就在宫殿的外围,六个修士正和一群金甲兵丁战作一团,打得难解难分! 这六人除了青衫男子和那位老者,实力达到了尊者级,高人一等,双双引来两个兵丁外,其他四人都只选择了一位对手。 然而,他们的对手虽然呆板无比,招式法术极为被动,但胜在一板一眼,动作严密,鲜有破展露出,一时之间倒也不不落下风。 反倒是那六人几次失误,渐渐露出疲态。 就在此时,那披头散发的红眉青年不小心被对方的一对火焰金莲炸开的余波扫到了一下,整个人微微一窒,胸前空门大露,被金甲兵丁手中的铁锏狠狠地砸中一下,飞出去十多仗丈,摔得不轻! “噗!” 一口热血喷出,红眉青年使劲揉了揉胸口,“没想到这些金人如此难缠,看来这一次的收获注定不可能太大了!” 另一边同样有些狼狈的剑棍男,也没好气道:“这鬼地方,果真不是凭借我们的实力能来的。这才只是宫殿的外围啊,到了里面,据说金兵还会排布战阵,协同作战呢!那样一来,威力立kè 暴涨十倍,怕是将我们全部留在此地也绰绰有余啊!” 那玄衫男子也是有些郁闷道:“若是没有这座该死的大殿,压制我们的实力,就凭这些呆若木鸡的金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握逼到如此田地吧!” 便在此时,那战在最前端的青衫男子突然怒哼一记,整个人爆fā 出一股惊人的气势,一道巨大的尖锥火芒,嗖的一声,从他的手掌中跳跃出来,朝着前方的两个金兵胸口撞去,势如风雷,快到了巅峰! 更为惊人的是,尖锥火芒不住的旋转,散发出一股股恐怖的螺旋吸扯之力,愣是将那两个金兵死死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死!” 随着一声尖利的吼声,尖锥火芒和金甲撞到了一起,瞬间,万丈的光芒炸开,晃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 其余五人受此干扰顿时一阵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待光芒散去,青衫男子一看眼前的景象,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尖锥之下,首当其冲的那尊金人的确受到了重创,如今已是奄奄一息,倒在地上哆嗦不已。而其身后的那一尊金人受到的伤害却是微乎其微,战力起码保存了九成以上,依然挥舞着金光闪闪的兵刃朝他劈杀过来。 “怎么可能?” 青衫男子满眼惊愕,刚才那一击,几乎倾尽了他的全力,原以为准能建功,可如今所取得的战果和他所想真是天差地别。 “难道真的只能止步宫殿外围了吗?”他的眼中露出了极度不甘的神情,失望无比。 在他避开余下金兵的劈杀之后,青衫男子一步跨到那奄奄一息的金兵身侧,脚尖微抬,直接点在金兵的头颅位置,将其彻底击杀。 就在这一瞬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一道灼热的气息自金兵的残躯中缓缓升起,这道气息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崇高和纯粹,赫然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所在。 将这股气息麻利地吸纳入识海,刚才还一脸失望的青衫男子,此时此刻激动地几乎咆哮起来。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宝物就在眼前啊!” 随着这股气息的彻底融入,青衫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越来越强,近乎增长了一层之多。 其他人惊诧莫名。 “周兄!这是?” “周兄突pò 了?” …… 体悟着体内火之意志的暴涨,青衫男子脸上露出了一种颤抖的笑意,他看向那些金兵的眼神,再也没有一丝烦躁和郁闷,而是赤果果的狂喜。 而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丝毫与它们纠缠的兴致了,直接施展出了刚才的那招尖锥火芒,将余下的那个金兵灭杀。 看着金兵缓缓地栽倒在地,一道灼热崇高之意缓缓飞入体内,他满yì 地点了点头,“威力果然增强了!如此以战养战,方是持久之道!如此一来,我便可以最大限度的击杀金兵了!哈哈…….” 哼!慢慢地拖延吧!等你们发xiàn 这个奥秘的时候,我已经将你们远远甩到后面了! 解决两个金兵傀儡之后,他笑着扫视一眼其余五人,旋即一声不吭朝着宫殿深处走去。 其他人看着他毫无交代的离开,不禁面面相觑。 唯有那老者似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微微咦了一声,随后又迫不得已陷入胶着的站斗争中,无暇它顾了! … 就在宫殿外面的战斗如火如荼的时候,莫迪终于赶到了! 他的出现,无疑令那五人感到一惊! “怎么回事?余应元和王朝呢?居然没有对付他?” “不对!他身上的气息怎么强dà 了那么多?简直比我还要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难道他已经突pò 尊者级?这短短的时间内,连跨两大步?” 所有人都在惊疑不定,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和莫迪搭话。 而另一边的莫迪,看到众人都陷入战斗,难以自拔,一时之间,搞不清楚所以然,也不想牵扯其中,自讨没趣。 他直接朝着宫殿的深处飞奔过去,越是深入,看到的巡逻金兵的数量就越多,起先都是单独来来往往,到后来两三个一群,乃至三五成群。 刚开始他发xiàn 只要自己不去招惹这些金甲兵丁,那兵丁也不会主动攻击他,但当他进入到兵丁密集的区域时,那些兵丁明显开始注意到他,有一朝着他的方向靠拢,吓得他不得不退到外围地界,不敢随便深入。 沿途发xiàn 的傀儡残骸越来越多,莫迪会想到刚才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个青衫男子,不禁有些惊讶,“难道这些金甲兵丁都是被青衫男子击杀的?他怎么会比外面的那帮家伙强出那么多呢?这简直不应该啊!” 莫迪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的担忧却是愈加浓烈起来。 青衫男子乃是另一半镜子的掌握者,而且又是尊者级的存zài ,他对于莫迪的威胁显然要比其他**得多。 万般无奈之下,莫迪眼光幽幽,仔细的观察地上一具局残骸,片刻之后,陡然一惊,他忽然发xiàn ,这些金人傀儡被毁坏的程度似乎越来越彻底,刚开始还能保持完整,渐渐地出现断臂、断腿、头颅,到后面甚至肢体破碎,毁坏殆尽! 这其中的含义,实在再清楚不过了! “该死!他的实力在飞速的增长!这样下去不行!” 莫迪发xiàn 这个秘密后,顿时心急如焚。 旋即,他的眼中突然一亮,“对了!要想知dào ,他现在的程度,拿这些金人傀儡试一试不就知dào 了吗?” 莫迪咬咬牙,直接挥出两道火球,扔向距离他最近的两个金兵傀儡! 两声爆鸣之后,那两位金兵果然不负所望,直接怒吼着朝着莫迪扑杀过来。 “看看我全力出手,能不能将那些金兵摧毁到那种支离破碎的程度!”莫迪双目圆瞪,倏然伸出一臂,如擎上苍一般。 下一刹,这条臂膀红如滚铁,无穷无尽的热力凝聚其中,仿佛要彻底爆开一般,气息惊人无比! 牟! 一声高亢的龙吟骤然响起! 一条水桶粗细的火焰巨龙,破空飞起,直接朝着那两尊金人绞杀过去。 两尊金甲傀儡见状微微一顿,旋即长刀连连挥出,无数道刀芒匹练如狂风暴雨一般,翻卷而来,直接和炎龙击撞在一处。 “轰”的一声炸响! 炎龙一阵哀鸣,半截龙尾居然被硬生生地切割开来。而那两尊金人傀儡,其中一尊被炸得四分五裂,另一尊也烧掉了一根臂膀,战力陡降。 莫迪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真不愧是禁忌法术,威能果然不同凡响!” 下一瞬,他突然发xiàn 那具四分五裂的金甲傀儡中突然飞出一道灼热的气息,直接钻入了他的识海,“这是……” 莫迪怔住了,旋即脸上露出了和那青衫男子一般无二的狂喜之色。 “这….这斩杀金甲傀儡之后,居然有这等奖励!” 消化那丝火之意志后,他感觉自己的实力暴涨了一大截。 望着剩下的那具傀儡,莫迪豁然一笑,“去死吧!” 他终于知dào ,青衫男子的实力为什么呈现爆zhà 式增长了,这种以战养战的方式的确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既已走在了前头,我自不甘落后。如此说来!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了!” 莫迪气海微微震动,分出一股法力,将那炎龙之术重新补全。旋即操纵它直接扑向那群金甲傀儡之中,轰然爆开。 瞬间,七八具傀儡彻底身陨! 七八道火之意志,朝着他飞来。 莫迪识海中的意志之力,成倍成倍的激增起来。等到重复此举数次之后,连他手中随手释fàng 的火矢都变得威力惊人起来。 化腐朽为神奇,化弱小为强悍,这就是本源意志强dà 的妙处了! “太棒了!如此一来,这简直就是一场收割的盛宴啊!天大的机缘!” 莫迪行走在满地的残骸之中,双手不停滴释fàng 着法术,整个人就如同一架机器一般,永不停歇地杀戮! 很快连最基本的火球术都变得无坚不摧起来,而火球术结合燃灵术,以及叠加密法之后,收割傀儡的效率顿时达到了一种巅峰! 渐渐的,莫迪的手段简直超出了收割的范畴,那简直就是清场! 他已经记不清到底销毁了多少金甲傀儡了,也感觉不错是识海之中的火之意志究竟成长了多少倍! 一切似乎又出现了质的变化! 现在的他,比初进之时,实在强出太多了,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又过了一炷香之后,他隐隐听见前方传来轰鸣之声,心中顿时一凛! “该来的始终要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斩草除根 前方青衫男子跟前,大片大片的金甲傀儡纷纷倒地,地上,盔甲、刀剑、头颅、四肢,各种残骸洒落一地. 而他每次挥手之间,前赴后继赶来的金色洪流不断瓦解,溃不成军!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朝着一种圆融通透的无上境界进发。 “击溃了这一波,就要进入真zhèng 的核心地域了!” 青衫男子聚神远眺。 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军阵,浑然没有先前的那丝担忧,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沿途走来,不断地杀戮,不断地破坏,以战养战,其信心和意志都随着实力的暴涨而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峰! 眼前的千军万马,再也不被他放在眼内。 既是绊脚石,砸碎即可!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先王遗宝就在大殿的最深处,如今谁也无法阻止我得到它,或者先王的荣耀会在周佛海的手中重新铸造也未可知啊!” 便在他出神的那一霎,距离他不远处,隐隐传来阵阵连环暴涨的声音。 那声音急如霹雳玄惊,搅动气流,滚滚而至,势若夏日闷雷一般,令人心慌气乱,难受得紧! “咦?” 青衫男子瞳孔紧缩,回头凝望,微微惊讶,“居然来的这么快,却不知是哪一个?” 下一刻,当莫迪的灵动身影跃入其眼帘的瞬间。 他的惊讶被放大到了极限,旋即更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立kè 出声试探道:“哈哈…没想到,居然是你率先来到此地,我周佛海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怎么你的两位师兄呢?” 听到此人发问,早有戒心的莫迪立kè 明白此人的顾虑,他心中暗自冷笑,非但没有接茬答yīng ,反而双手连挥,释fàng 出无数火球,朝着这片区域内剩下的金甲亏了攻杀过去。 火球接连爆开,浓云滚滚! 铺天盖地的攻势立奏奇效,这宫殿外围最后的一批傀儡被他一个不拉的清场了! 数十股灼热气息,凝聚而来,被他一体消化。 莫迪的气息再度攀升一大截,居然隐隐达到了能够与那青衫男子相抗衡的地步! “你居然…有此实力!” 青衫男子倒吸一口冷气,眼中立时生出浓重的忌惮之意。 这丝忌惮尤未自脸上掩去,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心中顿时紧张起来,连忙沉声质问道:“小子!你那王朝师兄何在?” “呵!” 莫迪森然一笑,“周佛海?!” “嗯?” 青衫男子微微愕然,对于莫迪的反应有些不解,旋即怒道:“回答我!你那两位师兄在什么地方?” 莫迪咂咂嘴,极为不屑地摇摇头,“其实你也应该猜到了吧!我既然站在这里,他们自然去了我本该去的地方了,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青衫男子目露凶光,喘着粗气道:“你杀了他们?小子,残害同门,罪孽深重!” “他们不死就是我死,你的意思是,我就该引颈就戮,乖乖受死是吗?”莫迪摊了摊手,满脸戏谑道。 “哼!” 青衫男子似乎对于莫迪的态度极不满yì ,凶厉的目光死死盯着他,过了半晌才克制了自己的情绪,“你们师兄弟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不过,有一样东西,你必须交给我。” “你说的是这个吗?”莫迪从乾坤锦囊中掏出那面黄色的月牙镜子,晃了晃,笑道:“如果是它的话,我想我只能跟你说抱歉了!这个东西从现在开始,已经属于我了,你完全可以死了这条心!” 昏黄色光芒反照在青衫男子的眼中,照出了他那如饥似渴的贪婪。 他的双手微微前伸,似要将其抓在手中一般,然而就在下一刻,他那微微猩红的眼中,闪过一道赤果果的凶芒,“你去死吧!” 两道泛着浓烈金辉的尖锥火芒,脱手而出,直接朝着莫迪的脑门飞去,速度快极! 两股可怕的吸扯之力徒然加身,一直小心警惕的莫迪还是忍不住浑身一窒,露出了惊骇之色,“什么?” 躲闪之机转瞬即逝,眼见在劫难逃,莫迪干脆不再挣扎,双手如穿花蝴蝶一般,急速翻飞起来,无数的火球、火矢,如狂风骤雨一般倾泻而去。 连绵不断的爆zhà 声响起! 两道尖锥火芒终于崩溃了,然而青衫男子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手中两道法术再度成型,朝着莫迪抛来。 “还想来?” 莫迪身形飞退,手中的法术如雨一般,挥洒而出。 同时杀戮真身,也拔地而起,朝着青衫男子身后飞去。 一时之间,大殿内烟尘滚滚,场面异常混乱! 随着尖锥火芒的靠近,那股令人熟悉的吸扯禁锢之力再度纠缠上来,莫迪不敢迟疑,立kè 将速度催动到极致。 杀戮真身也在他的操纵下,挥出了“死亡一指!” “呵!就算你有本源意志,能够躲闪,恶心你一下也是好的!” 然而,下一刹,令他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以为难以建功的死亡一指,居然轻而易举地击中了目标的肩头,将青衫男子打出去数十丈之远。 看着他挣扎着站起,右臂耷拉着,在狂暴的气流中左右摇晃。 原本撵着莫迪鸡飞狗跳的那两道难缠至极的法术,居然就此溃散开来。 情势瞬间彻底扭转过来! 起先,莫迪也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脸上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意wài ?巧合?还是…….”莫迪难掩心中的狂喜,很快又一击“死亡一指”挥洒而出,目标直指那已经残废的右臂! 砰地一声! 青衫男子整条右臂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抛飞出去,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再看那青衫男子的脸色已经一片惨白,眼中更是惊恐无比。 很显然,莫迪那匪夷所思的攻势已经令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嘿!” 莫迪狞笑着看着他,“你倒是真硬气,死到临头,也不喊出来,很有纯爷们的风采哟!” “你…你做了什么?” 青衫男子搓着身子连连后退,惊惧万分,显示出他并非莫迪所说的纯爷们。 莫迪森然满面,“将死之人,有必要知dào 那么多吗?” “不!你不能杀我!”青衫男子满脸悲愤、不甘,“你知dào 我是谁吗?我一旦死亡,整个西极都要天翻地覆,到时候,你们天武宗上上下下都要给我陪葬!” 哼! 莫迪抬起一脚,就往青衫男子那白净无须的脸上狠狠地踩了一脚,“死到临头,还在嚣张!我在这儿杀你,神不知鬼不觉,谁能找到我的头上?今次你一死,外面那帮家伙,我也一并除去,让他们送你陪葬,到时候谁会知dào 我来过这边呢?” “不!你杀了我一定会后悔的。”眼见莫迪杀心决绝,青衫男子再也忍受不住死亡的恐惧,声嘶力竭的嚎叫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周家的子孙,你可知dào 我中州周家是何等庞大的势力吗?就算是那十大上宗也要顾忌我们三分。我们周家子孙,性命金贵,一出生就会被老祖施以祖窍之法,一旦在外出了意wài ,死前的种种景象都会丝毫不落的回归祖窍,到时候,不但你要死,你们天武宗上上下下都会鸡犬不留,通通归西!” 莫迪冷笑着摇摇头,“我没空在听你废话了,死吧!” 一颗压缩过后的炽白火球,倏然飞出,朝着青衫男子的胸前落下。 “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大殿! 炽白火球,很快就将他的胸口溶开一个血洞,然后焚烧五内,将之化成飞灰! “若非我实力大增,这一战死的或许就是我了!” 看着前一刻还在苦苦哀求的生命,如今只剩下一个黝黑发亮的乾坤锦囊,莫迪微微感叹。 旋即弯腰捡起,他的目光朝着来时的方向。 “斩草要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 他飞快地朝着大殿外围掠去,却见那五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刚才厮杀的动静那么大,想必他们已经察觉到不对劲,闪人了! 莫迪眼中幽光一闪,微微冷笑,“可惜!大门已经关闭,一群瓮中之鳖,又如何能够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之后的数天内,莫迪四处搜寻,终于将剩下的五人通通铲除,其中除开那老者稍稍有些抵抗之力外,其他人根本不堪一击。 完成这一切之后,此行的时间已然过半。 莫迪回望两端,心中有些犹豫,到底是直接回宗,还是继xù 探索宫殿剩下的区域呢? 如今修为已经提前突pò ,而如此修行宝地实在是难得,此次一走,就不知dào 下次何时能够再来了。 仔细思索片刻,莫迪还是选择留下。 在吸收了海量的火之意志后,他感觉自己的意志即将达到一种饱和圆满的无上状态,这无疑让他进行下一步突pò 有了可能。再者,王座曾经利用天地熔炉吸收火之意志的举动,触发了他的联想,若是他也能够利用天地熔炉吸收火之意志的话,回归九国之地后,就能帮zhù 林秀琪突pò 瓶颈了。 除开这两点之外,莫迪其实还有一层考lǜ 。 这宫殿的主人连外围都设置如此匪夷所思的奖励,那他核心地域的真zhèng 宝藏又该是何等惊人呢? 有着此念,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坚定的目光,“一定要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些什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五行宝轮 就在周佛海灰飞烟灭的瞬间,远在中州南部的汴梁城一座巨大的府邸之内. 一位手持念珠,闭目诵经的中年贵妇突然睁开双眼,露出两道凄然惨绝的光芒,痛呼:“佛海?” 紧接着,她手中的那串青黑念珠,刷的一下散开,叮叮当当地落个满地。 贵妇心中不祥之念愈发来的汹涌,连忙起身朝着府邸后院的家族神堂而去。 与此同时,在那汴梁城城主府中,一位原本正和城主谈笑风生的华服男子脸色也是陡然一变,起身朝着城主告罪道:“城主大人,家中似有不测,在下要回去一趟,还请原谅!” 对面上首落座的锦袍男子连连摆手,“哎!贤兄家中有事,自然以此为先,你我之议,并不急在一时!请便!” 华服男子得了应许,再也顾不得什么风仪,出了厅门,也不自大门向外,竟然直接越空而去。 那端坐于首位的城主,眼见如此无礼行径,丝毫没有动怒,眼中反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先生卜算之法果然奏效,如今这丧子之痛,想必能令其快些下定决心吧!” 说着,他的手中倏然多了一张朱红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前朝遗宝,虚空大梦;无缘强取,灰飞烟灭! “周兄啊周兄!你我同出一脉,缘何就不能一体同心呢?你若找些答yīng 我的要求,我又何必如此呢?哎!” 城主呢喃数遍之后,微微一笑,手中红纸忽的变成灰白之色,渐渐化尘随风飘散,似乎从未在世间出现过一般。 …… 另一边,华服男子身若流光,破空飞回府邸之中,径直奔向先前中年贵妇所往之地。 周家家族神堂内。 中年贵妇,倒在一盏神火天灯之前,失声痛哭着,形容当真是凄惨哀绝,令人恻隐之心打动。 屋外的华服男子听着这哭声,立kè 明白刚才的不祥之念已成事实,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瞬间被抽干了一般,面如土灰,哀痛欲死,不禁大呼道:“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华服男子一入内,妇人顿时扑到了他的怀里。 “夫君啊!佛海被歹人害死了!死得好惨!你一定要替他报仇雪恨啊!” 男子扶着了夫人,强忍着悲痛,走到那盏神火天灯之前,弹指一点。 明洁淡蓝的火焰,顿时幽寒似狱,周佛海死前的一幕幕惨况如走马观花一般呈现在其面前。 周佛海如何追杀莫迪,莫迪又如何奇迹般的反制,周佛海如何垂死挣扎,最终依旧惨死! 看着这一切,华服男子双目赤红,嘴里忍不住发出阵阵野兽般的怒吼,心中更似滴血一般,痛不欲生。 “天…武…宗,杀了我儿,我周先彤定要你们举宗为我儿陪葬!” 他咬牙切齿的说着,声音微微哆嗦,似有无限的怨恨夹杂其中。 …………………………………………………………… 不提其他,在那底下陵寝之中。 莫迪再次回到了,宫殿核心地域的边缘。 看着一排结阵而行的金甲兵丁,他的眼神微微有异。 “这些兵丁身上的金甲似乎和之前那些有些不同啊!似乎更加复杂,莫非还有什么玄虚?” 莫迪双手一动,接连大片火球,便如雨点一般,泼洒过去。 轰声连绵,如冬雷滚滚,催人尿下! 本该应声倒下的金甲兵丁们,忽然错落排开,摆出奇异的阵型,将火球爆zhà 的威能尽数抵挡在外,毫发无损! “果然有异!” 莫迪微微一凛,伸出一臂,再度将那炎龙之术召唤了出来。 如今在这片灵气充盈之地,法力的损耗完全无虞,即便是随意挥霍,也不用担心枯竭之危。 炎龙一出,仰天咆哮,真如活物! 紧接着,龙身一跃而向前,直扑那兵阵之中,龙尾疯狂扫荡,龙身盘曲绞杀,欲将其彻底毁去。 金甲兵丁的阵法立kè 就显出不支之兆,隐隐欲溃! 然而就在此时,旁边的一对人马,居然飞快的前来策应,两军一合,丝毫不乱,依旧是排兵布阵,军容严酷,步步为营,竟然短暂的抵住了炎龙的霸道威势! “竟然强出那么多?” 莫迪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随着修为的不断攀升,这道炎龙降临的禁忌法术,威能早就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寻常兵丁即便再多,几乎都不值得动用此法。 然而,如今区区两队人马,居然就能与之相抗衡,这简直不可思议! 看到这里,莫迪眼中幽芒一闪,舌绽春雷,“爆!” 炎龙忽的一阵哀鸣,旋即若筛糠一般抖动,爆开! 一轮烈日凭空出现在大殿内,其下两军顿时如冰雪一般,转瞬消融的干干净净。 数十股灼热气息,纠缠而来,莫迪舒服的呻吟起来。 待一一炼化之后,莫迪微微一笑,“看来,再来个两三次,火之意志就要彻底饱和了,再接再厉!” 之后的事情就是一幕幕的重演。 当然,为了销毁那些越聚越多,越来越乃抗的金甲兵丁,莫迪甚至于将三魔女传授的叠加之术运用到了炎龙降临这招禁忌法术之中,挥手之间,五龙降世,威力那叫一个惊人。 终于在将近三天之后,艰难的来到了宫殿的最深处。 此时的他,火之意志已经彻底圆满,大量剩余的意志气息都被他效仿昔日的王座,全部存储在裂痕斑斑的天地熔炉之中,以备后用。 宫殿的尽头! 没有雕栏玉砌,也没有金碧辉煌,四壁空空如也,只在南墙有着一张古旧的龙椅,布满灰尘,诉说着往昔的风流! 莫迪环顾左右,眼见似乎再无宝藏,心中也不失落。 这些到手的意志气息,对于修士而言,真是珍贵无比,可比得世间任何珍宝,得之若再不满足,委实说不过去。 “走吧!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莫迪笑笑,转身欲走。 便在此时,身后突然起风,狂风怒号,在大殿内扫荡,那风不似凡风,更像是自九天接引而下的罡风,坚实的后墙也要被其刮下厚厚的尘土,乃至彻底毁去。 莫迪回转身来,一看,顿时大惊! “怎么会?” 原来,不知何时,他的身后一时茫茫一片,哪还有什么四壁烂抢,那还有什么古旧龙椅。 莫迪的惊讶尚未掩去,茫茫四周,豁然漏开一缝,一尊黑影,虎步龙行,昂然朝着莫迪走来。 其身贵气逼人,尊荣无上,又有一股大道的气息,仿佛是天与地的主宰一般,威严而崇高! “终于,有人来了!” 黑影停下脚步,远远注视着莫迪,“小子!你可是我大周后人?缘何见到先祖圣皇,不下跪?” 莫迪孑然而立,眉宇一扬,铿锵道:“我莫迪,上跪苍天,下跪后土,跪生生父母,跪授业恩师,除此之外,世间万物都不值得我跪!” 黑影似乎一惊,愣了片刻。 旋即竟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有意思!居然比我当年还狂,不过谁没有少年狂呢?人不轻狂枉少年,少年人不狂,那还是少年吗?” 黑影自言自语片刻,终于将目光投向莫迪,“嗯!你小子性情坚刚,很对我的胃口。我已是一个死人,也不图你一跪,但求将我的本领传授下去,你若能够帮我达成此愿,其他所有都不见的重yào !” 说着,那黑影一气儿化开,从中飞出一本皱巴巴的古籍。 莫迪入手一看,微微一窒,树叶上笔走龙蛇,写着四个大字,“五行宝轮?” 四周的茫茫混沌渐渐化开,黑影再也没有出现,得了秘籍的莫迪心中翻出些许不真实感,摇了摇头,旋即朝着黑影先前现身的方向摇摇一拜,恭敬道:“在我心目中,授业恩师只有田波府一人。不过,你既然传我道统,我便视你为半师,定不负你的所托,将此法传承下去,使它享有应有的荣光!” 立完誓言,莫迪心头陡然一松,轻轻地将手中的古籍翻开。 “吾之法门,乃五行健全之法,有先天后天之分,无论何者,一旦修成,定可威拔古今,超越万代,成就秩序位面一代神尊!” “秩序位面!?” 莫迪不由大惊,这个词他不是第一次听见了。但是上次听见,还是在王座的口中。如今机缘巧合,竟然再次听闻,真是令人有些唏嘘! 他心中暗闪,很显然,能够说出这个名称的人,其修为不管如何,其见识定人高的吓人。那么,这法门在其口中如此了得,只怕就算有些夸张不实之处,也定然极不简单!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莫迪开始通篇细读起来。 这一看,心神沉醉,时光无痕! 等到醒神之时,又是一天悄然流逝! 莫迪合上书本,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极不自然。在这一天中,他的嘴巴无数次张到极限,眼珠子几次三番差点瞪出来,浑身的衣衫更是不知dào 打湿过多少次了,以至于,这表情到现在都有些失控,无法真实的表现出来。 依照此书所载,如若修成,威能着实大不可言,恐是一尊横扫天下的大杀器!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今日不吝杀戮,为杀猴儆猴 这种无所不能的感觉仅仅维持了一瞬,便消失无影!但莫迪深知,自身的本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今往后,不会再有屈从,全世界都将在潜移默化之中,适应他的存zài 。 这并不是自信,而是高下有别,顺其自然吧。 莫迪再看向这片空间,许多秘密都显现了出来,仿佛一切的神mì 都变成了不知所谓的矜持,在他面前,丧失了任何站立的勇气。 “意志在乱转,虽然有些牵强,但却是完成了整个过程的变化。难怪每个人杀死金甲兵丁之后,都能汲取到与自身相性相符的意志之力了。这座陵寝的主人想必在凝练五行宝轮的道路上,已经迈出了极为坚实的一步。意志的转换,显然就是五行乱转的一种运用啊!” 顿了顿,又笑道:“或者,这些意志之力已经足够我初步完成五行宝轮之用度了。不过,要凝练五行五相之烙印,还要从长计议,当务之急,还是要以完成九国之地的相关事宜为先。” 一念及此,莫迪的神识细细掂量着体内那尊旋转不休的天地熔炉,感受着其中海量的意志之力,脸上的笑意更盛。 之后无事,他不再耽误时间,朝着来处飞离。 当他手持阴阳鱼之镜,离开这处古代贤王陵寝之时,心中说不出的舒畅。仿佛块垒尽去,浮云散开,再难蔽日一般。 此行之中,先有同门相戮,后又面临必然的外宗威胁,种种变数,如妖似魔,纷至沓来,搅得人好生难受,但如今,他成了最终的赢家,甚至是唯一的生还者,更将一切财帛宝物收归囊中,可谓大丰收,大圆满,再无一丝遗憾! 这或许就是天意! 此番,天意在我,不在彼! 下一次,天意倾倒,或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但他自从目睹那一条直指命运之巅的不朽之路后,心中的踟躇和犹疑通通粉碎干净,只剩下一片琉璃剔透,专气致柔,胜若初啼之婴孩儿! 这趟出行至今,共去十五日,如今修行大进,回归之途甚至不需两日,便能到达,也就是说距离九国之地接应林秀琪的时间,还绰绰有余。 因此,莫迪并不着急,他还要徐徐图谋,做些准bèi ,以防万一。 ………. 两日不到,天武宗已在眼帘。 回到宗门后,他第一时间来到了,天武宗的晋升真传弟子,报备之地,督武峰! 这座山峰掌管的是天武宗的刑罚律令之责,所辖遍布宗门各峰,端的是权力庞大,威严甚重。此峰首座,说其为手持王爵,口含天宪也毫不为过。 莫迪来到此处。 就感觉到一股森然大气环绕四周,令人呼吸微窒,连那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笔直生长,遒劲庄重,颇有一种山峦法度,化入寸土的感觉。 “此地的确是不同凡响,可惜,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些事情任何人都避免不了…….” 莫迪没有闲情逸致,生出如斯感慨。 皆因好巧不巧,远处走来一人,正是莫迪在此峰为数不多的老相识之一,雷鸣长老! 老者依旧是一身紫月纹袍的长老装束,神色看着有些淡漠。 便在此时,对方也察觉到了莫迪那毫不掩饰的窥探,冷哼一声,逼视过来。 “是你?” 雷鸣长老,微微错愕,却也是在第一时间的将莫迪认了出来。 这丝错愕来得快,去的更快,因为它很转化变成了一种名为仇恨的情感,深刻入骨,令人一见便难以忘却! 哪来那么大的仇恨? 莫迪皱了皱眉,有些不解,要说仇恨,那老子作为曾经的被害者和苦主,是不是更加有资格去恨呢?真是不知所谓的家伙! 两人檫肩而过。 莫迪快速的克制了情绪,此时他并不愿意搭理此人。显然,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凌驾于对方之上,完全有资格视对方为无物。严格说起来,想怎么样都不为过! 可惜,麻烦这东西永远是躲不过的,你不找它,它未必不会主动找上你! “站住!” 一声清冷刺耳的话音,突然响起! 说突然或许不恰当,因为雷鸣眼中流露出的刻苦铭心的仇恨,似乎已经预示着他绝对不可能放任莫迪从他眼前如此堂而皇之的走过。 “我叫你站住!你没有听见吗?”雷鸣的脸阴沉地几乎滴出水来。但他似乎还有着身为长老的尊严,并没有直接出手的意思。 “嘿!” 莫迪摇头一笑,“你是在和我说话吗?雷鸣长老!” 下一刻,两人相继转身,四目相对,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雷鸣长老龇着牙,眼神如刀子一般森冷,“我们又见面了!你是莫迪,青冥峰林秀琪是你的双修伴侣,你们同出九国疆域,应该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吧?” “你调查我?” 莫迪瞳孔一缩,露出丝丝狰狞杀意,龙有逆鳞,触之即死,林秀琪就是他的逆鳞所在,不容任何人碰触。 “哈哈………”雷鸣长老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 周围之人纷纷侧目,噤声不语! 半晌,雷鸣自觉吼住了所有人,阴冷如毒蛇般的眸子在重新聚焦在莫迪的脸上,但对方脸上的淡漠,却似乎令他很不满yì ,“你放心吧!你我之间的恩怨,一定会牵连到许多人的,你的双修伴侣,必在其中!现在嘛,老夫会让你死的难看!” 说他,他那枯瘦的手掌,突然递出,朝着虚空一抓,两颗漆黑泛紫的雷球,滚滚而出,随即交缠着朝莫迪飞射而来。 沿途的空气散发出一片焦糊味儿,那呲呲的恐怖波动和不断跳闪的闪电链,无不说明这一招乃是蓄势而发,威力惊人至极! 旁边的修士见此,再也不敢发呆了,纷纷散开,唯恐遭受波及,陷于池鱼之灾! “乖乖!那家伙究竟干了什么,居然惹得雷鸣长老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下杀手?” “谁知dào 啊!不过我听说,前阵子雷鸣长老一直在闭关养伤啊!怎么今日…….” “唉!那可怜的家伙,真是倒血霉了!死在长老手中,死了也是白死。宗门事后就算追究责任,雷鸣长老顶多也就是被罚资源,幽闭死管不准出来罢了!” 雷球快速飞来,莫迪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听着众人的话,他不得不笑! “雷鸣长老!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惨死,你是不是很激动!不过,有句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此时此地,我不吝杀伐,你也就将就着点,在此埋骨吧!” 眼不见他作势,指掌之间,数颗炽白泛出金色的火球,倏然窜出,朝着两颗雷球的撞去! “嘶!” “这是疯了吗?竟然拿火球术对抗,深雷之球?” “以卵击石,也不过如此!” “这是引颈就戮了吗?” 然而下一刻,那些自以为莫迪必死无疑的众人,呆若木鸡,魂不附体! 两颗接触深雷之球的火球,瞬间爆开将雷光一气儿湮灭,剩下的火球立kè 呼啸的飘到老者的头顶。 “什么?”雷鸣终于感觉到不对劲,这一刻,他在莫迪身上感受到了连天武宗三尊都不曾拥有过的可怕威势,那是比寻常尊者级的更加强dà 的力量。 他疯子般飞退,同时双手连挥,企图划破四周的虚空,直接逃过眼前的杀劫,嘴里更是竭斯底里的喊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之强?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绝不是莫迪本人,你是别派派来的尖细,对,一定是了!我要上报宗门,到时候,你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来杀我啊!跑什么?”莫迪冷然一笑,灵活地操纵着火球,朝着他的头顶落下。 “不…………………………” 雷鸣最后一丝神志终于被恐惧击垮了,“不要杀我!你们快来人救我啊!杀了这个魔鬼,他是魔鬼!” 人无怜悯,火球自然不会打偏! 砰地一声,雷鸣整个脑袋突然燃烧起来,火焰迅速朝着全身漫延。 莫迪淡淡道:“说留你埋骨,就绝不让你飞灰!” 火焰如受赦令,只烧皮肉、筋血,却将骨骼完整的保存下来! 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一员堂堂长老之尊,这一刻,竟成一具枯骨。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这….区区火球术,竟然诛杀了一尊威名赫赫的长老,这个世界怎么了?” 稍稍冷静的终于看出些许端倪,道:“那个火球不是红色,而是炽白带金色,想必不凡!” “长老生死,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下天武宗还翻天了!” “不行!刚才我等见死不救,岂不是也要受罚?” “啊!是啊!我等还是早走为妙,省得一起倒霉!” …… 人群快速散去,事态的严重程度,令得谈连强势围观的传统美德都瞬间丧失殆尽了! 此刻刚刚用凶暴手段杀了人的莫迪,并没有离开,他的眼神十分平静,似乎刚才所行根本微不足道。 “杀了你!正好震慑宵小!” 不稍片刻,大队的遁光、宝光破空而来。 莫迪知dào 会有异常轩然大波,但他连看都懒得看,这些先头部队,只不过是长老中的底层,根本就不配和现在的他直接对话。 他在等待真zhèng 能够发号施令的人,也就是,那十位!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大的震慑 数十位长老面带厉色,纷纷落下,站立在莫迪十丈之外,便不再靠近! 他们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无一不是匆匆放下手中要务,前来一看.看看究竟是何人,竟敢犯下如此丧心病狂的杀戮? 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几个弟子还敢留在此地了! 那不仅需yào 一些胆色,还需yào 一些不开眼的愚蠢!索性能够在督武锋出没的人,没有一个是白痴,尤其是在刚刚亲眼目睹一位声名赫赫的长老死在眼前的情况下,再是迟钝的窍也得开着! 此时,环顾左右,莫迪微微一笑,依旧保持着一股漠然。 好比读书人,腹有诗书气自华,武者修士,则是谁拳头大,谁的实力强,谁就是大爷! 人群中,一老者受不了莫迪无言的狂妄,当即走出来,戳指大骂:“大胆狂徒!犯下滔天罪孽,如今间的我们居然不下跪?” 莫迪抬头眺望,目光直视上苍! 可这番动作,落到众人眼中,却是大不一样。 如惊山落入汪洋,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数十名身穿紫纹月袍的长老,老的已是须发皆白,一副神仙做派,年轻的则衣抉飘飘,逍遥无边,诸人原本气愤又不失法度的脸上,陡然露出丝丝挣扎的意味,仿佛突然便秘一般,难受的不想说话。 他们无一例外的感觉到,一道崇高而伟大的目光落到了他们的身上,关注着他们的一言一行,甚至于血气运行、法力流转,更甚至于是他们命运脉络! 这一刻,他们的高高在上,他们的位高权重通通变成了莫大的讽刺,如狗屎一般。 “现在你们觉得,有资格让我跪下吗?” 莫迪清冷的神音,如针刺一般,传到了众人的耳中。修为道行稍弱的几位长老,立kè 脸色惨白,露出不支的情状,脚步连连后退,龟缩到人群最后。 “哼!” 莫迪又是一阵嗤笑。 众人能够身居高位,眼力自然也不同寻常,莫迪的狂妄这时落到他们眼中,意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不会吧!刚才老夫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尊者级的威压,这小子…难不成真的那么强dà ?” “说来此子我们也是见过的,你们还记得,邪神降下传承那会儿工夫吗?此子当时,错用传送阵,落入长老大殿之中………” 几人听了此话,定神细瞧,也是看出了端倪,顿时脸色大变,“这才过去多少时间,这小子竟能如此突飞猛进,达到连我等都要仰视的境界,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一人心中一突,轻声呢喃道:“此子有田坤之风,莫非我天武宗又要出现一位逆天人杰?” 旁人闻言,面面相觑,眼中止不住骇然! 便在此时,远方十道强dà 的气息,破空袭来,目的不需说,正是这里。 莫迪眼中幽光一闪,“终于来了嘛!” 那十人正是天武宗真zhèng 的主宰,火水木三尊以及七大主峰的首座。 他们的到来,立kè 成了长老们的主心骨,一干人等的窃窃私语迅速沉寂下来。 十人之中,若真论实权,当然那是以那火尊、水尊还有木尊为首! 但是,除开全力外,修士更加注重修为和资格! 如此一来,占位更久,资格更老,又是地主的督武峰首座显现出来的威势立kè 就要高出一大截。 他自人群中走出,慢声细语却又坚决异常的问道:“谁能吧此地发生的事情告sù 本座!” 几个对莫迪心怀不忿的长老,立kè 贴了上去,欲将原委一一道出时。 督武锋首座雷刚立kè 摆了摆手,“诶!你们也不是亲眼目睹,有什么话语权,退下!”说着他又拿手指了指远处密林间的一个身影,“你,出来将你所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若有隐瞒或者添油加醋,本座罚你老死在炼狱间庭!” 此话一出,那人影立kè 一窒,旋即无可奈何地走了出来。 莫迪一看,微微愕然。 此人却正是他的未来师兄,祝岐山是也! 莫迪刚想找招呼,却是立kè 被其如陌生人一般的表情给生生憋了回去。 祝岐山,一步步走来,躬身行礼,“拜见诸位尊者首座,以及各位长老,晚辈祝融峰,祝岐山!” “姓祝?” 众人听闻,微微讶异,目光齐齐朝着祝融峰的首座当代祝融看去,却见对方的脸上毫无表情,也不知转着什么念头。 这时督武锋首座雷刚,须眉一扬,催促道:“不要磨蹭,还不快快道来!” “是!弟子,刚才亲眼目睹,雷鸣长老企图在大庭广众之下,击杀这位莫迪师弟。可惜,他未曾料到,莫师弟实力深不可测,非但躲过了其杀招,更是接连反击,将其彻底击杀。整个过程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督武锋首座双目必是过去,“你所说可属实?” “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呵!” 雷刚突地一笑,“不过,据本座所知,你和莫迪似乎有着师兄弟之宜啊!你们明明彼此认识,可刚才你的神情动作为何要故yì 隐瞒这一真相呢?是不是存心包庇啊?” “这?” 祝岐山,哪料到这出,立时哑口无言! 雷刚微微摇头,旋即将目光转到莫迪身上,眸光森寒,心性中疾言厉色的一面瞬间暴露了出来,“罪徒还不跪下!你诛杀长老,性质恶劣,罪孽深重。而且本座据悉,先前坐忘峰的荣氏兄弟之死,你也在现场。世间哪有此等巧合,聪明的话,你还是速速交代罪状,否则本座定让你老死炼狱间庭!” 此话一出,莫迪面露哂笑,张口欲言。两声“慢!”,突然不约而同响起。 莫迪一看,正是祝融峰首座和那山月尊者。 祝融峰首座和那山月尊者,相视一眼,各自点头示意。 山月尊者接着道:“雷刚首座,这两件事,一码归一码,不应该混为一谈!而且,你又有何证据证明祝岐山所言乃是包庇之语啊?” “哈哈……………….” 雷刚颓然仰天长笑,“山月啊山月!你这是在干涉我执行刑罚吗?我可是听说,你那得yì 弟子和这么莫迪乃是双修伴侣啊!你可不能因此偏私枉法啊!” “你…”山月长老顿时大怒。可他身旁的祝融更是火爆脾气,当即抢先咆哮道:“雷刚啊雷刚!你这是鲁莽断案!这事儿,你不拿出真凭实据,休想叫我等说服!” 雷刚满脸不屑的扫了他一眼,有伸出两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朗声道:“我雷刚一生断案无数,生的一双法眼,一眼就辨忠奸,哪个是人,哪个是鬼,我会不清楚,用得着你们来说?这件事情,你们谁也不用插手,在一旁看着就是……” 这话一出,等于是得罪了所有人,几个原本不准bèi 参上一脚的,也呆不住了,可他们刚想发表见解,一直不说话的莫迪却哈哈大笑起来。 “说得好!说得好!雷刚首座是吗?你果然是断案如神啊!”莫迪捧腹大笑,情状着实有些诡异。 “你乖乖认罪就好,省得我们动用刑罚!” 笑声戛然而止,莫迪突地朝着雷刚破口大骂:“我呸!你什么东西,还在这给老子罗织罪名?不过,我也无所谓,这些人就算是我杀的又如何?他们欲要杀我,难道我就不能还手吗?再说,堂堂长老练气区区一个内门弟子都压不下来,死了也是白死,省的活着丢人现眼!…………………” “你….你……………” 听着莫迪说的话越来越恶毒,而且根本就没有一丝停歇下来的样子,对面的雷刚气得脸色黑红,如猪肝一般。 “你什么你?” 看戏到此,也有些倦了,莫迪身上的气息陡然暴涨,犹如一尊大山一般朝着对方挤压过去。 雷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莫迪森然一笑,好不给脸地说道:“现在你倒是说啊!凭你又能奈我何?这个世间,巧舌如簧是没有什么用的,实力才重yào 。今天如果我实力不济,早就死在雷鸣手中,即便杀得了他,也会落入你的手中。可惜,你的实力不如我,我如果动了杀心,一样送你上西天。像你这样刚愎自用的人,其实根本就是死不足惜!” 雷刚看着咄咄逼人的莫迪,终于有些怕了,双脚不断地往后挪移,口里依旧大骂道:“混蛋!你敢动我?我可是堂堂督武锋的首座,你敢对付我,就是自绝于宗派,到时候门派上下都会讨伐你,你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在劫难逃!” 可此时,他身后的主人却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声援,只是极端冷漠的注视着他,像是看死人一样。 雷刚一看,彻底慌了,抖得如同筛糠一般,“你们…你们这是反了!我可是未来的掌教啊!你们竟敢如此对我………” 祝融怒哼一记,“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死了活该,看谁会救你!” 莫迪一步步走来,笑道:“看到了吗?现在你知dào 自己有多么不得人心了吗?要不,我现在就送你一程吧?” “不…不…不要啊!” “慢着!”此时山月尊者连忙劝阻道:“莫迪!他虽然断案鲁莽,险些冤枉了你,但他毕竟罪不至死啊!你还是放了他吧!” 第一百四十章 妥妥的 莫迪眉毛一挑,指了指满眼畏惧的雷刚,道:“这人身为督武峰首座,掌管刑罚,位高权重,本该爱惜自己的羽毛,可惜他刚愎自用,枉顾法度.刚才若是我实力稍弱,或者稍微忍让,恐怕下场会十分凄惨。” 山月皱了皱眉,张口道:“可是你毕竟没事儿啊!反倒是他………” 莫迪不待她说完,目光立即逼视过去,将其打断,“今日我没事,不代表他日别人人一样没事,并不是谁都有我这般好运的。这人在位一天,宗门的法度就一日不得公平公正,这其中罪过大小,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长老尊者,难道就完全置若罔闻吗?” 说着,他那锐利目光横扫出去,犹如寒光四溅的刀剑一般,敲打着这人的心神。 此话一出,众人哑口无言! 山月更是讪讪不语,同时眼神中流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半晌,三位尊者略作交流之后。 山月上前问道:“那你待如何?” “很简单!”莫迪微微一笑,“不在其位,自然不谋其政!要让他没有危害,就剥夺他的权利,另举可以服众的贤能来替代!” “你….” 雷刚听到这里,终于怒火中烧,愤nù 盖过了心中的恐惧,“你这黄口小儿,安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就不怕上宗的师长,降下雷霆怒火吗?” 莫迪目露寒光,右臂轻轻一挥。 砰地一声,一道气Lang卷夹过去,狠狠地扇在雷刚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红湛湛的掌印。 “就你也配提上宗师长?你算什么狗东西,今**不退位让贤,我就叫你血溅五步,伏尸当场,看看有谁能够救得了你?” “你个疯子!你个疯子!”雷刚屈辱地捂着左腮,任凭鲜血自嘴边慢慢流淌而下,说不出的凄惨。 莫迪直接跳过他,将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询问道:“诸位以为如何?此人退位,事情就能到此结束,如若不然,大家就继xù 在此耽误时间吧!” “莫迪!你非要将事情做得那么绝吗?”山岳尊者十分不解。 莫迪漠然侧视,并不答yīng 。 山月随即轻声哀叹,显得无比失望。 其他长老终于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看来这位莫迪恐怕要比田坤当年更加霸道啊!居然连尊者的话都不听,这是不是太嚣张了? “岂止是嚣张?他居然公然提出废去一峰首座,这种行径简直是疯狂无比啊!的确已经是大逆不道!”这人刚刚说着,就觉一道凄寒的目光破空而至,吓得他一阵冷汗,再也不敢说话。 当然,赞同莫迪者也为数不少。 “我看是雷刚的报应来了!平素里,此人嚣张无比,什么事儿都要插上一脚,被他祸害的人还少吗?如今退位,未尝不是好事!” “不错!雷刚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次他宣判我门下弟子有罪,理据根本就不充分,老夫找他理论,还被他关押在炼狱间庭数日,受了不少罪。如今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合该如此啊!” “雷刚一直自视为掌门的最佳人选,这一点我早就看不惯了!从今往后,我看他还有和颜面提起此事?” “哈哈……,奸佞小人,早该有人治他了。” 不少片刻,挺之者与倒之者,就泾渭分明的站成两方,一副难分轩轾的样子。 莫迪微微扫视,笑而不语,等待着三尊下达最终的决定。 此时,另一边的雷刚已然面无人色,他似乎对于自己如此不得人心,感到极大的不解和委屈,许多平时巴结于他的人纷纷占到了他的对立面,一副落井下石的样子,令他气得想吐血。 “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枉我平时那么照顾你们,没想到你们居然背叛我?你等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哼!”莫迪怒哼一记,“现在你们都看清楚此人是什么东西了吗?他骨子里讲求的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对于这种人,你们挺他还有什么意义?” 一些摇摆不定的人,面面相觑,随即带着犹豫跟换了阵营。 两边形势立kè 出现了差距! 莫迪把手一推,逼视着三尊,“这下结果,一目了然了吧?” 山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雷刚道:“自作孽,不可活!雷刚,本座宣bù ,从今往后,你将不再是督武峰首座,你无权再行使审判之职。” 莫迪撇撇嘴,“似乎轻了!”他的脸色十分不满,丝丝杀意顷刻凝聚,朝着雷刚身上照去。 旁边的木尊,瞳孔急缩,“再判他,炼狱间庭监禁十年,常常那些被你冤枉者的苦痛。” 此话一出,莫迪脸色稍霁。 而雷刚则彻底垮了下来,浑身上下的那股嚣张劲儿,哪还见得踪影。 判决下来,三尊联手上来,解除了雷刚身上的首座法衣,并依照规矩封印了他的法力,以防他有反抗的举动。不久之后,一干执事弟子匆匆而来,将他驾起,朝着那臭名远播的炼狱间庭走去。 看着如同死狗一般离去的雷刚,众人心中暗生唏嘘,是也没想到,前一刻还意气风发,发号施令的一峰首座,这一刻竟然身陷囹圄,成为阶下囚。 这世事变幻,当真是无常的紧! 此时众人在看向莫迪,就如看见瘟神一般,说不出的畏惧。 “从今往后,此人不能得罪了!” “是啊!这人好像年纪比那田坤还年轻许多吧。而且行事根本就是肆无忌惮,老夫也得交代门下弟子小心着点儿,要是落到他手里,死了也是白死啊!” “妖孽啊!这分明是妖孽啊!” …………. 人群的议论纷纷,已经不关莫迪的事情了。 此时的他在祝岐山的带领下,朝着晋升真传弟子的地方,报备去了。 “师兄!刚才你怎么会去那?” 祝岐山微微惊叹道:“莫师弟,其实为兄本是要去约会一位老友,却没曾想到会遇上这般大事啊!” 莫迪笑笑,“师兄!此次我出游,得了大机缘,修为已经大成。自然也就不愿意再曲从了本心,原本我就想着杀鸡儆猴,没料到直接来了一头老虎撞在我的刀刃上,你说这种机会我又岂会错过?” “修为已经大成?” 祝岐山大为惊骇,“师弟!恕我眼拙!莫非你………,” “没错!”莫迪直言道:“我已经突pò 到尊者级巅峰,距离神道只有一步之遥!” “难怪诸位首座都拿你没办法!就连三尊,如今也就是堪堪大道尊者初境巅峰吧!这大机缘的确让人艳羡啊…………” 两人一路聊得起劲,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目的地,天武宗真传殿! 这座真传殿外表金碧辉煌,那些金瓯瓦砾,熠熠生辉,雕镂龙凤,祥气冲霄,丝毫不显俗气,反而有一种尊崇之意,似乎与那真传弟子说穿的金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门口左右,侍立着两位,年过半百的中年执事,面容肃穆,不苟言笑! “来人止步!此地乃是宗门重地,闲人免入!” 莫迪和祝岐山刚想说些什么,殿内传来一阵怒不可遏的呵斥。 “混蛋!好大的胆子,还不放两位师兄进来。” 只见一位身穿金袍的真传弟子,成长快步走出,笑颜如花,热情如火,看着有种叵测之意。 两位执事眼见此人,肃穆的颜色立kè 破去,露出了一丝怯懦,随即躲着小碎步朝着两边散开,给莫迪二人让开始过道。 那金袍男子狠狠地剜了一眼那两人,就对莫迪道:“莫迪师兄,这两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你,还请恕罪!” 莫迪摆了摆手,漠然道:“没事!这是他们职责所在,何罪之有?进去吧!” 三人入内,两位执事探头,目送着远离,脸上立kè 露出了不忿之色,一人轻声斥骂道:“刘銮真乃小人!刚才那两人明明来历不凡,却令我等怠慢于他,若是追究起来,你我难免倒霉!” “就是!刘銮为了巴结他们,当真是小动作不断,还想害我们,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好在!那两人不计较!却不知,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能令刘銮这个高度势利眼,如此犯贱贴上去?” “管他呢!能够和刘銮走到一起的人相比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少惹为妙!” ……. 三人入内,刘銮突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尴尬的笑了两声,心中诅咒:他妈的,又是那个混蛋在骂我?回去定然把那帮孙子整个遍! 旁边的莫迪微微催促道:“赶紧帮我报备上去吧!我这边完事儿后,还有要事儿呢!” “是!是!师兄请稍等!” 他低眉顺耳地接过莫迪手中的身份令牌,朝着里屋走去。 等他一走,祝岐山立kè 贴附在莫迪耳旁,轻声道:“此人名叫刘銮,历来狗眼看人,如今这般反常,有些奇怪,师弟要提防他使诈!” 莫迪一笑,“无事!刚才人群中,仓皇逃离的人中,就有他。亲眼目睹,雷鸣丧命我手,量他也不敢搞小动作!” “如此便好!”祝岐山恍然,“看来,他这是想要巴结于你!” 第一百四十一章 求索 “嘿!不必管他,这种趋炎附势之人,我一向不喜欢搭理,随便应付一下就可以了.”莫迪不以为意道。 两人又聊了片刻。 祝岐山忽的看了看天光,见得天色稍晚,起身道:“师弟!眼下你这儿也无事了,我就先告辞了。” “师兄!请!” 将他送出殿门,莫迪回身一看,刘銮面带微笑,自内门快步走出,远远便告罪一声,“莫迪师兄久等了,诸项登记有些繁琐,还请见谅!” 莫迪微微一笑,“劳烦你登记造册,花些时间也是应当,何罪之有?” 两人主客睦然,落座于庭中檀木桌两侧。 刘銮还要招呼灰衣执事,端上香茶伺候,被莫迪微笑着拒绝了。 “刘兄!实不相瞒,在下还有要事儿在身,实在不便久留!” 言下之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刘銮见此,脸色微变,但是一闪即逝,并没过多流露。他顿了顿,将身份令牌归还之后,命人拿来一套紫金灿灿的法衣,又掏出一块传讯石,推到莫迪身前,笑眯眯道:“莫迪师兄!你我一见如故,这传讯石你拿着,以后有些什么吩咐尽管早我,我刘銮断然不会推辞。还有这身紫金法衣,请你收好!” “紫金法衣?不是,镶金法袍吗?” 这可是两样价值完全不同的东西啊! 莫迪有些错愕,伸手抚之,如丝般柔顺,如羊脂般滑腻,其上波光粼粼,宛若水波荡漾,又有不小的阵法波动深蕴其间,稍作感应,便觉出有避水、辟火、避尘的功效,美观与实用可以说都达到了相当惊人的水准,当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奇珍! 刘銮似乎十分满yì 莫迪的惊讶表情,含笑道:“紫色意在尊崇,金性则是不朽,这紫金法衣乃是真传弟子中的杰出者才可穿戴,当然了,以莫迪师兄你今时今日的修为和声威,便是这件法衣也是屈就。可惜,以小弟的职权,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我见过诸峰真传,都是镶金法袍,足见这紫金法衣的珍贵程度!” 到这时,莫迪真个是有些惊讶了!这个刘銮为了巴结自己还真是下血本啊,连这种奇货都拿出来孝敬,莫非他还有别的图谋? 莫迪手中托着法衣,心中十分喜欢,但是就如此拿了,好像有些不妥。 半晌,他也不想再遮遮掩掩,抬起头,目光直接逼视过去,“罢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刘銮见他眸子深深,似有无边威严,心头一怔,到嘴边的托辞顿时咽了回去,强随即勉强镇定心神,笑道:“何必如此?莫非你我就不能交个朋友吗?以后同为真传,来往自是少不了的啊!莫师兄,还是多心了!” “哦?” 莫迪脸色愈加清冷,虽然爱不释手,但这点自制还是有的,他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紫金法衣,道:“无功不受禄!刘兄,我还是拿我的配额吧!修行之人,拘泥于外物,并非好事!” “这……” 刘銮目露讶异,这下真有些怕弄巧成拙,连忙缓声道:“心性定力如斯,难怪莫师兄有此修为!那好,我见你是痛快人,就直说了。有不中听的,万勿见怪!” 莫迪脸上依旧水波不兴,看不出丝毫反应。 刘銮讪讪摇了摇头,道:“其实这只是常规的手段而已!真传弟子也是人,是人就以群分。如今真传弟子分成多个派系,争夺宗门内的话语权。故而每一个新晋的真传弟子到此,在下都会进行拉拢,只是方法因人而异罢了。先前在外边,在下有幸得见,莫师兄的神威,因此自然要尽lì 拉拢了!只是没想到,莫师兄心中有杆秤,眼力揉不了沙,差点弄巧成拙了!” “这就是你的实话?”莫迪冷冷地看着他。 “再无半点虚言!”刘銮低眉顺眼,摆出一副极低的姿态。、“呵呵!” 莫迪突地一笑,“虽是实话,却不是实话的全部。你急于拉拢我,恐怕是看中了,新近腾出的首座之位了吧?” 刘銮干笑两声,“莫师兄!这些原本也未想瞒着你,只是………” 莫迪失笑,“只是要等我站定立场,是吗?” “莫师兄目光如炬,却不知……………” 刘銮刚刚要说下文,莫迪眉头微沉,挥手打断道:“我既然已经位列于真传弟子之列,许多事情就是不得不过问了。你不妨和我说说,真传弟子中究竟有那几方势力吧!” “这…” 刘銮没想到莫迪有此一问,心中忐忑起来,却又不敢不说,“真zhèng 的几方大势力,想必师兄也有几分耳闻。他们便是上次宗门大选的获益者,以坐忘峰首座流耶为首的十八人、以雷刚为首的三十八人、以黄观为首的二十二人。这些人如今鱼跃龙门,彻底翻身了。当然原本声势最大的雷刚,如今已经栽在了师兄你手中。至于我们,则是以罗天师兄为首的十二人,如今正在全力运作,务求拿下那督武峰首座之位。………………….” 说完,刘銮偷偷地瞥了一眼莫迪,想看看究竟有何反应,但是他又一次失望了! 接下来,又是片刻的沉寂! 刘銮自莫迪身上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山峦,如怒涛,心中近乎生出了逃出大殿的念头。他索性唤来灰衣执事,着他端来两杯馥郁浓香的茗茶,也不细品,囫囵吞咽,来缓解这种局促不安。 茶过数盏,肚皮浑圆。他的心中还在打鼓,总也不得安生,“果是能击杀长老级的凶人,坐着就有虎狼之势!我如今已经把底子交透,不知会是什么结果,千万要成啊!” 就这时,莫迪眸子幽亮,从思索着抽离出来,下了决定,“也罢!找个时间,我见见罗天师兄吧!” “什么?” 刘銮笑开了花,“你真愿意见见罗天师兄?太好了,我敢说罗天师兄定然不叫你失望!” 莫迪摆了摆手,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事情成与不成都是后话。况且,我有要事在身,短期内,这一面还见不着!” “这没事儿!罗天师兄,受师门之命,前往九国疆域,数个月都未必能够回来,到时候我安排好一切,再通知您吧!”刘銮兴致高昂。 莫迪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 他也在九国之地嘛! 这样一来,倒是可以事先观察一下此人的为人。一个人在毫无准bèi 之下露出的言行举止,才是真切的一面。 “即是如此,那便等机缘到吧!”莫迪看了看外界的天色,就见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一点暮气正悄然而至,他起身笑道:“好了!该说的也已经说了,以后,我就等你的联系了。告辞!” 刘銮赶紧起身,送至门口,恭声道:“师兄慢走!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在下扫榻以待!” 走出大殿,但见天光晦暗,夜幕笼盖苍穹,世间万物都在归于沉寂。 莫迪欣赏着山光天色,傍晚美景,又突地想起自己先前的所思所言所行,浑身一阵激灵,忍不住感叹起来。 “若是先前的我,又怎么会如此多事呢?看来这次修行大进,心性在根本上有些不稳,躁动了些。不过,既然开了头,也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在宗门内部掌握一定的话语权,未尝不是一种修行体验啊!” 有着此念,莫迪大步流星的朝着山下而去,神思不住,一时竟不曾想起飞翔之爽利。 回到洞府之内,莫迪一夜未眠,思索着自身的诸多牵挂,犹如照镜子一般,将每一个兴起的念头都释fàng 出来,剖析根由!又如铸造兵刃一般,反复捶打磨练,萃其精华,除却糟粕! 如此反复,到白昼降临之时,他的心神如同度过了无数个年月一般,打熬出了一丝淡淡的光辉。那种无法驾驭自身的疏离感渐渐开始淡薄起来。 “这种拷问自我的方法,颇为奏效,但要竟全功,却不是朝夕可成!”莫迪皱了皱眉头,有些惆怅。 原本他还有着进一步提升自己战力的方法,但眼下却不敢再闭关了! 力量毕竟要被自身所掌控,那才是完美。反之,则如,稚子举铁锤,非但无功,反见其害! “一切等到心性稳固之后再说吧!哎!今日就起程前往九国之地,先把正事儿办下来再说其他。” 之后,他通过留在李长老心中的烙印,将其联络了过来。 两人轻装上阵,朝着通往九国之地的传送阵而去。 那地方处在一片低矮山丘之间,位置在天武宗的背面,距离莫迪入宗大比的那个山谷颇近。 莫迪再临此地,心中唏嘘不已。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一个连修士为何物都不懂的寻常武者,而如今,至少在这片地域,竟已站到了所有人的巅峰。 其中有苦有甜,有磨难也有好运,百味杂陈,一切自知! 李长老看着莫迪的神情,似心有所感,沧然道:“一入修行,经lì 的世事就是别人的千百倍,承shòu的东西也是如此。不经如此打熬,凡心如何去糟粕,修行如何见得真章?” 莫迪闻之,浑身巨震,旋即眼中迸溅处骇人精芒,似乎明悟了关键的道理。 “是啊!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就是选择了承shòu。但承shòu二字终究显得有些被动,失了进取之意。吾辈更应当求索,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道之所在,便是吾之所在,虽万死,此生绝不后悔!” 此声如誓,铿锵如令,铭感苍天,悠远不绝! 第一百四十二章 相会 莫迪再临此地,心中唏嘘不已.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一个连修士为何物都不懂的寻常武者,而如今,至少在这片地域,竟已站到了所有人的巅峰。 其中有苦有甜,有磨难也有好运,百味杂陈,一切自知! 李长老看着莫迪的神情,似心有所感,沧然道:“一入修行,经lì 的世事就是别人的千百倍,承shòu的东西也是如此。不经如此打熬,凡心如何去糟粕,修行如何见得真章?” 莫迪闻之,浑身巨震,旋即眼中迸溅处骇人精芒,似乎明悟了关键的道理。 “是啊!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就是选择了承shòu。但承shòu二字终究显得有些被动,失了进取之意。吾辈更应当求索,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道之所在,便是吾之所在,虽万死,此生绝不后悔!” 此声如誓,铿锵如令,铭感苍天,悠远不绝! ……… 三日之后,莫迪和李长老来到了九国疆域。 至传送大阵中走出,齐齐呜呜的山风呼啸而至,凛冽如刀的寒意,刺激着两人周身百骸,那种滋味就像是浑身摸了辣椒粉一般,真是…特别! 虽说稍一运力便可寒暑不侵,驱散异状,但莫迪并没有如此。 如今故地重游,心绪万千,区区寒风凛冽,他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仰望着天,灰蒙蒙的云雾,缱绻不散,寒风纵使一刻不停地较劲也奈何不得。晦暗的天光之下,那十六座峭拔山峰,如同披坚执锐的上古巨神一般,坐镇周遭,虎视眈眈! 莫迪眸子幽幽,感叹一句,“接天连地挪移阵,我又回来了!” 静静侍立在侧的李长老,瞧出他神色有异,轻声道:“这接天连地挪移阵,乃是前古遗留,硬生生连接两度空间,威能当真是匪夷所思!记得上次来此,还是三十年前的事情…” 莫迪笑而不语,知他谈起往事,是为岔开自己的心神,省的自己胡思乱想坏了这几日修心之业。 最近的感慨是多了些,杂念作祟,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 良久,两人朝着山外飞去。 逆风飞翔,一去数十里! 天光依旧不明朗,薄暮冥冥,一层晦暗的天幕,似乎禁锢着整个世界一般。 莫迪见此,心中一沉,“这….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的确!”李长老皱了皱眉头,指着苍穹,有些担忧道:“如今还不到雨季,天色却是如此诡异。我怎么感觉,九国之地邪气冲霄,妖氛大涨的样子?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却不知,上宗的前辈如今在何处,这边的事情似乎大不简单的样子!”莫迪道:“我们先去水月国,江中城!秀琪在那边等我们!” “嗯!” ……. 水月国,江中城。 飞檐高墙的林氏府邸之中,一个身穿点翠青衫的俏丫鬟,端着一盘子点心,沿着蜿蜒错落的走廊,朝西厢房林氏大小姐的香闺走去,步子轻快,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 叩开雕镂精细的杉木门,小姑娘脆生生地喊道:“小姐!我给你捎点心来了!小姐我进来了!” 推开木门,但见林秀琪披着米黄色的轻纱,正盘坐在床上,眼睑低垂,运息调气,阵阵幽兰一般香气,飘散出来。 轻轻一嗅,小姑娘舒服的眯了眯眼睛,露出小猫咪一般的可爱姿态,“真好闻!” 旋即又吐了吐舌头,似乎对自己刚才的冒失有些懊恼,蹑手蹑脚地将点心放好,乖乖地往外走去。 “自从小姐回来之后,每天雷打不动的静坐,真有那么有趣吗?为什么我盘着一会儿,两条腿就觉着难受呢?” 小姑娘不解的摇摇头,准bèi 离开。 就在此时,床上的林秀琪睁开眼,露出了一双清澈的眼眸,嘴里发出一声甜糯的呼声:“秀儿!你先别走,进来坐会儿!” “耶!小姐醒了!” 小姑娘立kè 欢天喜地的转进屋内,“小姐!平时你不是都要未时才结束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林秀琪螓首微扬,目光看向门外极远处,脸上更露出了一种光彩耀人的笑容,“我感觉,今天会有好事发生!” “好事?” 小姑娘微微愕然,奇怪道:“会是什么好事儿呢?”说着,小脑袋一歪,煞有介事地思索起来,突地一惊,“哎呀!该不会是姑爷今天要来吧?” 听着她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林秀琪脸颊微红,不胜娇羞,并不反驳。 如此,秀儿立kè 拽起小拳头,神气道:“小姐一天到晚念着姑爷,若不是姑爷来了,小姐怎么可能如此开心呢!我准是没猜错!” “好了!就你聪明!” 林秀琪佯装发怒,把小姑娘抓到身边,一阵痒痒挠,终于将这个“说话没溜儿,神经大条”的俏丫鬟给“制服”了。 主仆二人一阵打闹,其乐融融! 恰在此时,林府大门外,莫迪和李长老叩响了大门。 门敲半晌,才来一位仆役,将门打开。 那人一看莫迪二人面生,便半掩着门,微微警惕地问着:“两位找谁?若是来找我家主人,那就算你们白跑一趟了。我家林老爷携着一家人出远门,访友去了,一时三刻可回不来呢!” “呃!”莫迪一窒,“我寻的并非你家林老爷,而是你家大小姐,不知她是否一道出远门了呢?” “大小姐?” 这下轮到这位仆役惊诧了,他那双灵动而不失精明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着莫迪,数息之后,语气带着一丝哆嗦劲儿问道:“您…您该不会是姓莫吧?” “呵呵!” 莫迪微微一笑,心中明白了什么,打趣道:“怎么?我看着不像吗?” 那位仆役猛摇其头,连声道:“不不…不!公子玉树临风,潇洒不凡,像得不能再想。您就是咱们林府的新姑爷吧!还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快请进,请进!” 枣红色大门轰的一声敞开! 莫迪和李长老相视一笑,大步而入。 “差点以为人都走了呢!哎,我莫迪以前在林府,当过侍卫,你难道没见过我吗?” 那仆役倒头作揖,谨小慎微地接着:“小的,来这儿尚不足半年,的确是不晓得姑爷原先的身份,还望勿怪。对了,您二位一路舟马劳顿,先随我去厅堂,歇息片刻吧!我去向小姐通报一声,你们来了!” “也好!”莫迪满yì 地点点头,忽的他又想到些什么,问道:“哎!林府原先仆役侍卫纵多,如今一看怎么来来往往的人,这般稀少,这到底是什么缘故啊?” “这…”仆役脸色一暗,吞吞吐吐,似乎生怕说错话,想了想,还是推脱道:“姑爷!小的倒是听到些风声,只是府里严禁多谈,我不敢破坏规矩啊!这样吧,待会儿你,问问小姐,她是主人家,知dào 的事情可比我这下人详细得多啊!” 莫迪一想也是,因此也不为难他,挥了挥手:“也对!去厅堂的路我认得,你还是去通报一下吧!” “是!” …………… 没过多久,林秀琪便携着侍女秀儿,激动地来到了林府厅堂。 夫妻二人,近一个月未见,却如隔三秋。 “秀琪!” “莫迪!” 声声呼唤,情浓意切,相思之苦,端的是磨人不浅! 林秀琪泪眼朦胧,战在门口一动不动,而莫迪腾地一下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她跑来。 莫迪轻柔地拦起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将恋人深深地搂到怀中,轻嗅着林秀琪那乌黑如瀑的秀发,心中一片火热。 “别这样!大家都在呢!”林秀琪一脸娇羞,脸蛋儿深埋在莫迪的胸口,令人忍不住想要怜爱一番。 旁边的俏丫鬟看着这一幕,吓的话都不敢说。 从小到大,追求小姐de1人,都得有一营的人了吧?那些公子个个人才了得,容貌也俊美,不比眼前这位差啊!可小姐从来不会假以颜色,更何况是作出如今这种羞人至极的事情了,这…这人怎么能够如此无礼?……. 想到这里,小丫鬟俏眼一瞪,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为小姐主持公道,于是,她鼓足勇气,大声道:“你…你快放开我家小姐!你…你这个登徒子!”说着,恨不得追上来,要敲打莫迪。 “呃…这!”莫迪也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俏媚小丫鬟吓了一大跳,想我夫妻二人温存片刻,碍着你什么事儿啊! “秀琪,这是怎么回事儿!” 在小丫鬟恶狠狠第目光下,莫迪有些不自在。 谁成想,林秀琪完全没有帮他的意思,居然将他推开,娇嗔地白了他一眼,“都怪你啦!被下人看笑话!” “我….”莫迪无奈的笑了笑,随后想到了什么,笑容中立kè 泛出一丝邪异,他贴附到林秀琪耳边,轻轻吹气儿,威胁道:“嘿!小宝贝,晚上我再来收拾你!” 被他这么一下,久经人事的林秀琪瞬间意会,心中情不自禁荡漾起来,脸上尽是红霞,显得无比可人! “讨厌!尽想坏事儿,我还有正事儿和你商量呢!” “哦!什么正事儿?莫非和上宗的前辈有关?” 第一百四十三 闲话 “不错!” 林秀琪面色微微一整,眼中露出一丝担忧,“据前辈所说,这次的事件恐怕要比他原先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而且,当时他还有些迟疑的提到,这九国之地中的魔物,似乎和大金国的那处绝地有所联系!” “哦?” 莫迪一边听着,一边眸子深深,思索着什么,“那前辈现在在何处?” 林秀琪道:“走了!半个月前就率领天武宗的师兄们前去地渊了!” “最近,他没有传回来什么消息吗?” 林秀琪摇了摇头,“没有!但是这片地域似乎出现了一些不可测的变化,最近以那地渊为源头,一股沆瀣不洁之气,正缓慢的散发出来。许多靠近地渊的城镇,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甚至…” 她说着顿了顿,眼中突然露出一丝恐惧。 莫迪心中一紧,“甚至…什么?” 林秀琪转过脸来,幽幽道:“你还记得,当日我们经过的泗水镇吗?那个镇子,如今已成死城,据探子来报,里面无论男女老少、家禽牲畜,一应死亡,而且死状极为相似,都是脸色青黑,骨瘦嶙峋,浑身精气散空,连毛发都消失无踪!现在凡是知悉内情的人都在逃离,生怕厄运会传播到这里。” “原来如此!”莫迪微微点头,“难怪昔日繁花似锦的江中城,会突然间变得如此零落了。我来的时候,街面上,行人稀少,车马更是不见。这些人都逃难去了么?” “不错!林府中的一应子弟,我也在十天之前,遣他们前去活跃过避难了。剩下的人,我也施加了护身咒加以保护。我感觉,目前的情况还远远不到最糟糕的时候……….” …… 林秀琪越是往下说,莫迪的眉头就揪的越深。 一桩桩不符合常理的诡异事件,将恐怖的源头指向,那恶名昭彰的地渊,令他明白事态正在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一阵凉风吹过,莫迪微微战栗,吐出一口气道:“看来,上宗前辈似乎并没有摆平这边的事情啊!” 便在此时,心中一突,急问道:“对了!有没有其他地域修士潜进九国疆域的消息?” 林秀琪自然知dào 他想问什么,摇摇头,“中州剑修的身影还没有出现,其他异域修士似乎也没有露面。但是我怀疑他们正隐藏在一些犄角旮旯之中,伺机发难!甚至,有可能已经对我们的人出过手,才会致事态于斯险地。” 莫迪沉吟着,眼中闪过道道厉芒。 他心知林秀琪的推测只怕极有可能属实。上宗前辈的能耐之大,他是有所见识的,其布下的种种防范定然是有着极大的把握。可如今天地异变,人祸四起,分明是出了不小的变故。而那些信誓旦旦前来此处搜寻魔物传承的异域修士,是罪魁祸首的几率极大! 一念及此,莫迪的心神一阵不稳,嗔念大动,“哼!若是被我找到这帮人,定然施以颜色!来我疆域搅风搅雨,祸害百姓,真是百死莫赎!” 随着他的嗔念大动,一股骇人的气息,不断地翻滚出来,惊得旁边的小丫鬟脸颊苍白,几乎晕厥。 还好李长老见机得早,连忙将这个股气势拦了下来,否则,小丫鬟的性命堪忧! “莫迪!你这是怎么了?不对,你的气息似乎有很大的不同!”林秀琪让李长老带走小丫鬟之后,仔细打量莫迪,顿时发xiàn 了异样。 莫迪不禁苦笑。 此时,厅堂之内没了普通人。 他再无顾忌,将全身的气息尽数打开。 一股滔天骇Lang瞬间成型,狂暴的灵压拍打着厅堂四壁和屋顶,轰隆隆,轰隆隆,整件厅堂都在震动,砖石瓦砾不堪其力,簌簌簌直往下落,情状之恐怖简直和地震无异! 林秀琪清澈的眼眸中露出讶异之色,“你突pò 了!而且….好像还不止如此!” 莫迪点点头,“不错!如今我不但凝聚本源种子,更修成了意志之力,已经将境界推到的尊者级的巅峰层次!” 听着这话,心中虽然已经有所猜测,林秀琪的脸上依旧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才过去多少时间,你的修为怎么长的这么快!这…简直亘古未闻啊!” “事实上,的确是发生了一件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其中的好处捡的我都手软。若没有这经lì ,我要走到这一步还不知dào 要到何时呢?”莫迪边说边回忆古帝陵寝之中的收获。想到储存zài 天地熔炉之中的那些灼热气息,心中一阵火热。 蓦然间,他拉起林秀琪的小手,迫不及待道:“来!你带我去你的闺房,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干嘛?” 林秀琪一怔,不知dào 他突然玩哪一出,挣扎一下,摆脱不得,只得没好气地说道:“哎呀!你还没说,这些天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你来!你来了我就告sù 你!待会儿我让你看看我送给你的宝贝,我保准你喜欢的要命!” “宝贝?什么宝贝?”听他这么一说,她脑海中居然第一时间,跳出了那根鲜红滚烫似火、坚硬如铁,在自己体内进出,又能吐出白露的那话儿,不禁脸颊绯红,心中暗骂莫迪色鬼投胎,连等到晚上都等不及。 不过,她的身子却也不再抗拒,忽的想起曾经听过的话语“小别胜新婚”,心中也隐隐期待着什么。 “哎!你…你走错了,在那一边!” … 两人来到了大小姐香闺。 林秀琪羞涩地坐到了床头,心如鹿撞,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而此时,莫迪却安静地坐到了她的对面,凝神闭目,吐纳气机,片刻之后,一个裂迹斑斑的虚幻熔炉浮现在莫迪胸前,滴溜溜旋转不休。 房间中,倏然,冒出这么个东西,一边春心微荡的林秀琪也反应了过来,明白莫迪似乎并非冲着那羞人之事而来,心中小小失望的同时也起了一丝好奇。 那宝贝,究竟是什么宝贝呢? 这时,莫迪缓缓睁开双眼,脸上浮现喜色。 弹指朝着天地熔炉一点,“疾!” 天地熔炉转的更加欢快,发出阵阵清脆尖锐的鸣叫,宛如活物一般。 一团巨大的灼热气流,随即,漂浮起来,朝着林秀琪的天庭飞去。 眼见林秀琪目露愕然,并无动作,莫迪大呼,“快快接住,这是最最纯净的本源意志!” 霎时,林秀琪未动,其体内却传来一阵堪称美妙的鸣叫声,似乎和天地熔炉发出的声音,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紧接着,莫迪眼前一片火海蔓延而出,火海中一只生的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五彩色,高六尺许的神鸟飞了过来,将那团灼热气息,一股脑儿吞咽下去,也不咀嚼,似乎瞬间就消化完毕。 旋即,林秀琪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一股与他类似的尊者级威压,轰然扩散开去! “这么容易就成了?” 莫迪揉了揉眼睛,反复感应林秀琪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终于确信她已经完成了突pò 。 人比人果真气死人! 他不禁吐槽道:想当日我突pò 的时候,杀戮那些金甲傀儡杀的手都软了,才有这突pò ,可秀琪倒好,喝杯茶的工夫就把一切都给搞定了!这个天赋飞凰血脉,真是恐怖如斯! 半晌,床头的林秀琪睁开了双眼,巧笑嫣兮地看着莫迪。 “你的宝贝原来是这个啊!的确是好宝贝!我居然直接突pò 到了尊者级巅峰,这种突飞猛进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可她这话一出,顿时被莫迪抓到了漏洞,有些奇怪地问道:“等等!你原来以为我给你的宝贝是什么?” “这….”林秀琪脸皮薄,也藏不住心思,那一抹羞红瞬间出卖了一切。 莫迪顿时恍然,哈哈大笑,“娘子啊!娘子,你学坏了!不过,你说得对!为夫最大的宝贝就是那个,别的宝贝都是题外话!来来来,小别胜新婚,今夜你我大战三百回合!” 说着,便如饿狼一般扑了上去。 另一边的林秀琪本以情动,又得爱郎如此眷顾,心中也是百般愿意。 仅仅数息之间,两人便双双褪去衣衫,赤果相见,若水蛇一般纠缠在一起,共赴巫山云雨。 “娘子!宝贝来了!” 莫迪笑着,单手一挥,锦绣帐子倏地落下,将帐内无限风光遮的严严实实,只听真甜糯的娇喘呻吟自其中飘扬出来。 又是那句了老话,今夜注定无眠! …. 第二天,往日该是日上三竿的时辰,如今天色晦暗依旧。 莫迪和林秀琪一夜疯狂,屋内榻上自是一片狼藉。如今林府内剩下的丫鬟极少,得林秀琪信任的更是只有秀儿一人,因此这清理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她的身上。 俏丫鬟进来一看,床榻上的被褥、垫子都是湿哒哒的,摸上去又有些许黏糊,小丫鬟未经人事,以前也没做过这差遣,不懂规矩,居然鼻子皱了皱,闻了上去,“咦!味道怪怪的,不像是汗水!” 旁边的林秀琪听了一阵尴尬! 莫迪则调笑道:“等你以后嫁了郎君,就懂怎么回事儿了!” 旁边的林秀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眯眯道:“呵!依着规矩,秀儿该是我这边带过去的填房丫鬟,你可不就是他以后的郎君喽!等她以后跟来,我们两姐妹有了伴,哼!” 小丫鬟顿时一惊,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莫迪,小嘴张的老大,“他会是我的郎君?” 莫迪不以为意的摇摇头,笑道:“可惜,这凶丫鬟不是我道中人啊!哈哈…….,你们休想合伙欺负我!” 第一百四十四章 收徒 虽说如此,但听着入耳,莫迪依旧忍不住细细打量着那有些蛮狠的俏丫鬟,鹅蛋般的小脸儿,灵动天真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那两瓣薄而鲜嫩的唇瓣儿,还有轻巧扎起的小辫儿,走动起一摇一荡,来欢快如蝴蝶一般,透露着一股蓬勃朝气,嗯….的确是秀色可餐. 不! 应该说是青春无dí 啊! 青春本身就是莫大的资本,即便没有绝美的容颜,那犹若初生的圣洁芬芳,又是何等的美丽啊! 心中有着此念,莫迪更是肆无忌惮的看了过去。 而他那出于男性本能的目光,对于小丫鬟来说是极具侵略性的。 虽然说天真烂漫,但终归是对男女之事有些耳闻,如今事临己身,她哪里还能平静下来? 在莫迪的目光下,原本还敢对莫迪当面呼喝的她,立kè 娇羞无比的低下头,两小手扭扭捏捏地揉起来衣角,很显然,小丫鬟将林秀琪刚才的话当真了! 莫迪颇为自得的笑了笑,至少这小丫鬟对我的魅力还是有些认可的。 这时,一旁的林秀琪微微咳嗽一声,“莫迪!其实,刚才我的话可不是说笑的!” “呃?” 此话一出,莫迪顿时愕然,大惑不解的看着娇妻,古代女子虽说不抗拒三妻四妾,甚至有时大妇还会主动帮夫君物色妾侍的人选,但身为修士的他们,却不应该归于此列啊! 毕竟仙凡寿数有别,凡人韶华易逝,一旦归去,留给未亡者的除了伤情,还能有什么? 说到底,这实是大大影响心性修为之事啊! 一瞬间,莫迪甚至以为林秀琪是舍不得主仆深情,而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心中忍不住生出些许埋怨。 “秀琪!这样对于秀儿可是极不公平的,我看…算了吧!” 眼神中透着股严厉,语气更是十分坚定。 林秀琪见此,也明白莫迪的心意,檀口轻开:“夫君!你误会了,我观秀儿身具寒属性灵脉,天赋异禀,实是我道中人啊!若能加以适当的调教,假以时日,必然是我等极大的助臂啊!” “有这么回事?” 莫迪惊讶起来,连忙三两步走近秀儿,双目的目力运到极致,但见天地间丝丝微弱的寒属性灵气,缓缓地关注到小丫鬟的体内,并且居然毫无泄露出来的迹象。 这量看似微小,但日积月累之下,却也不是区区一个普通人能够承shòu的。直观小丫鬟的身心俱佳,体内脏腑毫无悖逆亏败之相,就知这些灵气于她,是补益,而非伤害! “这…这的确是天赋异禀啊!你我当年,也绝对没有如此资质吧!”莫迪一笑,仔细确认之后,终于承认了林秀琪所言不虚。 林秀琪欣喜道:“这还是在她从未修liàn 过的情况下!要知dào 武者的修行虽然简陋,但对于凝练相性,却也是大有裨益的。想想看,若经得磨砺,秀儿以后的成就该是何等惊人!” 此时,秀儿见两人谈笑风生,似乎在说自己,可她却完全听不懂,不禁郁闷地嘟起嘴,“小姐、姑爷!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林秀琪被她的憨态给逗乐了,不由打趣道:“听听,这小丫鬟刚刚还登徒子、登徒子的叫呢!现在却改称姑爷了,再过些日,改叫相公了吧!” “小姐!太坏了!” 主仆二人,毫无节操地“扭打”在一起,那旖旎风光,道不尽的风情,只为那一人绽放! 莫迪在旁看得呆住了,甚至还掐了掐自己的脸。 这对主仆相处的未免也太融洽了吧?难道齐人之福,就这么轻易地落到我头上了?这种情况身为男人当然是求之不得,但是来得太容易,该不会是做梦吧! 是日,难得清闲,三人玩闹一日,小丫鬟和莫迪的感情也是增进不少。 …… 第二天,林府厅堂。 堂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林秀琪、莫迪、秀儿,还有李长老落座于此。 众人身前的檀香木茶几上,摆放着数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无人碰触,倒是满屋子的馥郁芳香,令人问着身心舒畅! 此刻,李长老神情庄重,将手掌摁在小丫鬟的头顶百会穴,细细感应着,其他人安静地注视,连喘息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影响了李长老的动作。 数息之后,李长老的脸色泛出狂喜之色,并且这喜气瞬间扩散开去,蔓延到每个人的身上。 林秀琪和莫迪异口同声的问着:“怎么样?” “好!真好!”李长老捋捋胡须,竭尽所能摆出一副长者的风范,他拍了拍秀儿的百会穴,激动道:“经老夫的勘测,这小丫头的相性乃是单一的水相。而且极为纯粹,就算是修liàn 了武艺,应该也不会再分化出其他相性了!当然,这相性最终能够演化到什么程度,还必须要等到她跨入道神之境后,再做论断!” 听着这话,莫迪和林秀琪相视而笑,身侧的秀儿在昨日听了二人的详细解说后,对于修士之道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确认自己的资质似乎极为出色,心中也是莫名的欣喜着。 她虽然还无法准确明白,这份资质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变化,但她最在意只有一点,那就是从今往后,便能够和小姐、姑爷在一起活了,这对她而言,比任何事情都要重yào ! 过了片刻,李长老打破了沉醉于激动中的众人。 “莫迪!从今开始,就让小丫鬟拜我为师吧!老夫在这寒冰之相上的造诣,想必你也清楚,正适合指点着秀丫头呢!你看如何?” “这….” 莫迪一怔,转身询问秀琪的意思。 李长老见他们有些犹豫,立kè 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你放心!我向你们保证,绝对会倾囊相授,毫不藏私。如此天赋的弟子,我可是百十来年都没见过啊!你们就行行好吧!我绝对不会误人子弟的…………” 老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叫一个激动啊! 看得莫迪二**摇其头。 “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不过,还是要看看秀儿自己的意思,这点你没意见吧!”莫迪道。 老家伙一听这话,活宝似的一蹦三尺高,跳到秀儿身前,“小女娃!你可愿意拜老夫为师啊!我会教你本事,你看看……….” 说着,便十分卖弄地,双掌一合一张,推出一个小巧晶莹的冰环,显然是那日和莫迪对战时所用的一种变化。 “呀!” 小丫鬟见得如此美丽的冰环,顿时眼中精光闪闪,眼前这个有些干瘦不算慈祥的老者立kè 变得神mì 起来。 她忍不住,伸出青葱细指,朝着那晶莹剔透,闪着莹莹蓝光的冰环碰去。 莫迪和林秀琪倒吸一口器,刚要阻止,却被李长老挥手拦住。 下一刹,玉指碰触到冰环。 一股彻骨的冰寒,漫溯而上! “啊!” 秀儿檀口微启,惊呼出声,但那声音中却透着股欢喜,毫无一丝痛苦和挣扎之色。 小小冰环,数息便化作淡蓝色的流质,涌入了她的体内,彻底消失不见。 秀儿的脸色亦随之变得晶莹剔透起来,倏然,一阵无名之风渐起,小丫鬟青丝飘扬,整个人的气息陡然变得更加纯粹。 她的脸上亦浮出一种彷如回归母体的一般舒服的笑容,看着令人心醉! 而此时的李长老脸色微微发白,疲惫地呼出一口气,忽的,身子微微哆嗦,毫无仪态地瘫坐在木椅上。 这近乎是透支般的疲惫! 看情形,当日,他和莫迪拼杀良久,几度谷崔法力,激发冰环,所消耗的元气也没有这次得多! 莫迪和林秀琪面面相觑,很显然,李长老刚才消耗了极大的元气,在为秀儿筑基! 莫迪眼见于此,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决定,起身说道:“李长老!你如此大费苦心,帮zhù 秀儿铸造根基,实在令我动容。这样,我有一件宝物,就当是谢师礼了!请看!” 说罢! 一道略带灼热的本源意志,从莫迪的体内飞了出来,直奔疲惫不堪地李长老而去。 这股力量一出,对于本源意志早有接触的李长老,顿时,咦了一声,双目爆出两道骇人之极的精芒,似乎刚才的疲惫瞬间跑到了九霄云外一般。 “这是火相的本源意志?!” 他的语气带着一股巨大的震惊,然而下一刻,这股震惊又一次硬生生地放大的百倍。 原来,那道灼热气息突地一边,转为冰寒彻骨! 厅堂之内,气温猛地下降了好几十度,阵阵寒风更是凭空大作,刮在人脸上如刀割一般,辣辣生疼。 “这…这怎么变了!水相本源意志?如此纯粹,没错,一点没错!” 李长老笑出声来,伸手将这团气息抓到手中,旋即一股脑儿,吞了下去,嘴里最后的一句话便是:“莫迪,大恩不言谢!我要闭关!” 此后,三人轻声退去厅堂,并将大门闭合,吩咐一众仆役侍女都不得干扰! … 三人回到了西厢房。 完成了奠基的秀儿,如今脸上的天真烂漫虽然依旧,但更多出了一丝令人着迷的清冷,气质比原来更具内涵了。 到这时,莫迪和林秀琪也已经完全不把她当做侍女看待了,但是她却坚持伺候两人,一日三餐,香茶糕点,洗漱用度,一应照旧,毫不怠慢,怎么劝说都不肯发下俗物。 两人也是无奈。 莫迪道:“哎!等日后带她回宗们,就好了!” 林秀琪轻声一笑,“希望如此吧!” “对了!刚才,我不说一声,就把本源意志赠送给李长老,你不会怪我吧?”莫迪问着。 林秀琪摇摇头,“我对李长老已经没有什么芥蒂了!如今他也算是自己人,帮村这点儿,也属应该。再说,接下来的事情,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希望,正是同舟共济的时候呢!” 望着善解人意的林秀琪,莫迪心头又是一阵发热,“李长老要炼化那些本源意志怕是还有些是日呢!这些天,我们可要好好把握时光了!秀琪………….” 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语,和渐渐粗重的喘息,林秀琪不免白了他一眼,“死鬼!一刻不得安生!以后,可得叫秀儿给我分担点儿!” 莫迪听这一说秀儿,脑海中一阵联想,欲望之火呼哧呼哧地旺盛起来,下身更是蛟龙抬头,露出了峥嵘! “哎呀!你这坏人…………………”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收徒 虽说如此,但听着入耳,莫迪依旧忍不住细细打量着那有些蛮狠的俏丫鬟,鹅蛋般的小脸儿,灵动天真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那两瓣薄而鲜嫩的唇瓣儿,还有轻巧扎起的小辫儿,走动起一摇一荡,来欢快如蝴蝶一般,透露着一股蓬勃朝气,嗯….的确是秀色可餐. 不! 应该说是青春无dí 啊! 青春本身就是莫大的资本,即便没有绝美的容颜,那犹若初生的圣洁芬芳,又是何等的美丽啊! 心中有着此念,莫迪更是肆无忌惮的看了过去。 而他那出于男性本能的目光,对于小丫鬟来说是极具侵略性的。 虽然说天真烂漫,但终归是对男女之事有些耳闻,如今事临己身,她哪里还能平静下来? 在莫迪的目光下,原本还敢对莫迪当面呼喝的她,立kè 娇羞无比的低下头,两小手扭扭捏捏地揉起来衣角,很显然,小丫鬟将林秀琪刚才的话当真了! 莫迪颇为自得的笑了笑,至少这小丫鬟对我的魅力还是有些认可的。 这时,一旁的林秀琪微微咳嗽一声,“莫迪!其实,刚才我的话可不是说笑的!” “呃?” 此话一出,莫迪顿时愕然,大惑不解的看着娇妻,古代女子虽说不抗拒三妻四妾,甚至有时大妇还会主动帮夫君物色妾侍的人选,但身为修士的他们,却不应该归于此列啊! 毕竟仙凡寿数有别,凡人韶华易逝,一旦归去,留给未亡者的除了伤情,还能有什么? 说到底,这实是大大影响心性修为之事啊! 一瞬间,莫迪甚至以为林秀琪是舍不得主仆深情,而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心中忍不住生出些许埋怨。 “秀琪!这样对于秀儿可是极不公平的,我看…算了吧!” 眼神中透着股严厉,语气更是十分坚定。 林秀琪见此,也明白莫迪的心意,檀口轻开:“夫君!你误会了,我观秀儿身具寒属性灵脉,天赋异禀,实是我道中人啊!若能加以适当的调教,假以时日,必然是我等极大的助臂啊!” “有这么回事?” 莫迪惊讶起来,连忙三两步走近秀儿,双目的目力运到极致,但见天地间丝丝微弱的寒属性灵气,缓缓地关注到小丫鬟的体内,并且居然毫无泄露出来的迹象。 这量看似微小,但日积月累之下,却也不是区区一个普通人能够承shòu的。直观小丫鬟的身心俱佳,体内脏腑毫无悖逆亏败之相,就知这些灵气于她,是补益,而非伤害! “这…这的确是天赋异禀啊!你我当年,也绝对没有如此资质吧!”莫迪一笑,仔细确认之后,终于承认了林秀琪所言不虚。 林秀琪欣喜道:“这还是在她从未修liàn 过的情况下!要知dào 武者的修行虽然简陋,但对于凝练相性,却也是大有裨益的。想想看,若经得磨砺,秀儿以后的成就该是何等惊人!” 此时,秀儿见两人谈笑风生,似乎在说自己,可她却完全听不懂,不禁郁闷地嘟起嘴,“小姐、姑爷!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林秀琪被她的憨态给逗乐了,不由打趣道:“听听,这小丫鬟刚刚还登徒子、登徒子的叫呢!现在却改称姑爷了,再过些日,改叫相公了吧!” “小姐!太坏了!” 主仆二人,毫无节操地“扭打”在一起,那旖旎风光,道不尽的风情,只为那一人绽放! 莫迪在旁看得呆住了,甚至还掐了掐自己的脸。 这对主仆相处的未免也太融洽了吧?难道齐人之福,就这么轻易地落到我头上了?这种情况身为男人当然是求之不得,但是来得太容易,该不会是做梦吧! 是日,难得清闲,三人玩闹一日,小丫鬟和莫迪的感情也是增进不少。 …… 第二天,林府厅堂。 堂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林秀琪、莫迪、秀儿,还有李长老落座于此。 众人身前的檀香木茶几上,摆放着数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无人碰触,倒是满屋子的馥郁芳香,令人问着身心舒畅! 此刻,李长老神情庄重,将手掌摁在小丫鬟的头顶百会穴,细细感应着,其他人安静地注视,连喘息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影响了李长老的动作。 数息之后,李长老的脸色泛出狂喜之色,并且这喜气瞬间扩散开去,蔓延到每个人的身上。 林秀琪和莫迪异口同声的问着:“怎么样?” “好!真好!”李长老捋捋胡须,竭尽所能摆出一副长者的风范,他拍了拍秀儿的百会穴,激动道:“经老夫的勘测,这小丫头的相性乃是单一的水相。而且极为纯粹,就算是修liàn 了武艺,应该也不会再分化出其他相性了!当然,这相性最终能够演化到什么程度,还必须要等到她跨入道神之境后,再做论断!” 听着这话,莫迪和林秀琪相视而笑,身侧的秀儿在昨日听了二人的详细解说后,对于修士之道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确认自己的资质似乎极为出色,心中也是莫名的欣喜着。 她虽然还无法准确明白,这份资质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变化,但她最在意只有一点,那就是从今往后,便能够和小姐、姑爷在一起活了,这对她而言,比任何事情都要重yào ! 过了片刻,李长老打破了沉醉于激动中的众人。 “莫迪!从今开始,就让小丫鬟拜我为师吧!老夫在这寒冰之相上的造诣,想必你也清楚,正适合指点着秀丫头呢!你看如何?” “这….” 莫迪一怔,转身询问秀琪的意思。 李长老见他们有些犹豫,立kè 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你放心!我向你们保证,绝对会倾囊相授,毫不藏私。如此天赋的弟子,我可是百十来年都没见过啊!你们就行行好吧!我绝对不会误人子弟的…………” 老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叫一个激动啊! 看得莫迪二**摇其头。 “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不过,还是要看看秀儿自己的意思,这点你没意见吧!”莫迪道。 老家伙一听这话,活宝似的一蹦三尺高,跳到秀儿身前,“小女娃!你可愿意拜老夫为师啊!我会教你本事,你看看……….” 说着,便十分卖弄地,双掌一合一张,推出一个小巧晶莹的冰环,显然是那日和莫迪对战时所用的一种变化。 “呀!” 小丫鬟见得如此美丽的冰环,顿时眼中精光闪闪,眼前这个有些干瘦不算慈祥的老者立kè 变得神mì 起来。 她忍不住,伸出青葱细指,朝着那晶莹剔透,闪着莹莹蓝光的冰环碰去。 莫迪和林秀琪倒吸一口器,刚要阻止,却被李长老挥手拦住。 下一刹,玉指碰触到冰环。 一股彻骨的冰寒,漫溯而上! “啊!” 秀儿檀口微启,惊呼出声,但那声音中却透着股欢喜,毫无一丝痛苦和挣扎之色。 小小冰环,数息便化作淡蓝色的流质,涌入了她的体内,彻底消失不见。 秀儿的脸色亦随之变得晶莹剔透起来,倏然,一阵无名之风渐起,小丫鬟青丝飘扬,整个人的气息陡然变得更加纯粹。 她的脸上亦浮出一种彷如回归母体的一般舒服的笑容,看着令人心醉! 而此时的李长老脸色微微发白,疲惫地呼出一口气,忽的,身子微微哆嗦,毫无仪态地瘫坐在木椅上。 这近乎是透支般的疲惫! 看情形,当日,他和莫迪拼杀良久,几度谷崔法力,激发冰环,所消耗的元气也没有这次得多! 莫迪和林秀琪面面相觑,很显然,李长老刚才消耗了极大的元气,在为秀儿筑基! 莫迪眼见于此,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决定,起身说道:“李长老!你如此大费苦心,帮zhù 秀儿铸造根基,实在令我动容。这样,我有一件宝物,就当是谢师礼了!请看!” 说罢! 一道略带灼热的本源意志,从莫迪的体内飞了出来,直奔疲惫不堪地李长老而去。 这股力量一出,对于本源意志早有接触的李长老,顿时,咦了一声,双目爆出两道骇人之极的精芒,似乎刚才的疲惫瞬间跑到了九霄云外一般。 “这是火相的本源意志?!” 他的语气带着一股巨大的震惊,然而下一刻,这股震惊又一次硬生生地放大的百倍。 原来,那道灼热气息突地一边,转为冰寒彻骨! 厅堂之内,气温猛地下降了好几十度,阵阵寒风更是凭空大作,刮在人脸上如刀割一般,辣辣生疼。 “这…这怎么变了!水相本源意志?如此纯粹,没错,一点没错!” 李长老笑出声来,伸手将这团气息抓到手中,旋即一股脑儿,吞了下去,嘴里最后的一句话便是:“莫迪,大恩不言谢!我要闭关!” 此后,三人轻声退去厅堂,并将大门闭合,吩咐一众仆役侍女都不得干扰! … 三人回到了西厢房。 完成了奠基的秀儿,如今脸上的天真烂漫虽然依旧,但更多出了一丝令人着迷的清冷,气质比原来更具内涵了。 到这时,莫迪和林秀琪也已经完全不把她当做侍女看待了,但是她却坚持伺候两人,一日三餐,香茶糕点,洗漱用度,一应照旧,毫不怠慢,怎么劝说都不肯发下俗物。 两人也是无奈。 莫迪道:“哎!等日后带她回宗们,就好了!” 林秀琪轻声一笑,“希望如此吧!” “对了!刚才,我不说一声,就把本源意志赠送给李长老,你不会怪我吧?”莫迪问着。 林秀琪摇摇头,“我对李长老已经没有什么芥蒂了!如今他也算是自己人,帮村这点儿,也属应该。再说,接下来的事情,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希望,正是同舟共济的时候呢!” 望着善解人意的林秀琪,莫迪心头又是一阵发热,“李长老要炼化那些本源意志怕是还有些是日呢!这些天,我们可要好好把握时光了!秀琪………….” 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语,和渐渐粗重的喘息,林秀琪不免白了他一眼,“死鬼!一刻不得安生!以后,可得叫秀儿给我分担点儿!” 莫迪听这一说秀儿,脑海中一阵联想,欲望之火呼哧呼哧地旺盛起来,下身更是蛟龙抬头,露出了峥嵘! “哎呀!你这坏人…………………”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出发 这一夜,莫迪肆意驰骋,格外的神勇! 八九回合之后,林秀琪终于不堪挞伐,脸上带着一丝微微过度的满足,怏怏无力地睡去. 而此时,莫迪的精神依旧十分振奋,难以入眠。 忽的,屋外传来物件掉落的响动! “咦!” 莫迪神识一叹,嘴角瞬间浮现出了一丝邪恶的笑意。 原来,屋外竟然正有一个身影,凹凸有致的身子紧紧伏在杉木窗边,脸上带着紧张和丝丝害pà ,偷听着什么。 莫迪略一想就知dào ,小丫鬟忽地发觉里面声音没了,心神一松懈,一个不小心掉落了什么东西,才惹出动静。 “这秀儿想必偷窥已久,也是我过于投入,要不早就该发xiàn 她了!” 莫迪嘴里轻轻说着,脑海中却是忍不住浮现那稚嫩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丝丝潮红的动人韵味儿,以及那有些失神忘我的眼睛。 下身尚未软化的蛟龙,再度充血,抬起头,坚刚如铁,战意盎然,露出一副再战一百回合也属小菜一碟的样子。 这时,又听着屋外蹑手蹑脚准bèi 离去的脚步声,一股强烈的冲动顿时浮现脑海,莫迪双眼泛出丝丝欲火旺盛的红光,轻轻地下床,推门而出,朝着屋外的身影追去。 廊腰缦回,数度转折! 夜空依旧一片朦胧,虽无月色星光照下,林府的布置也不甚熟悉,但莫迪毕竟非凡人,很快就追上了秀儿匆忙的脚步。 前边做了亏心事的秀儿,忽觉身后一阵狂风袭来,旋即整个人就被一双有力的臂弯轻柔地拦起,惊慌之下,正欲喊声呼救,一个温润如玉的手掌恰好将嘴捂得严严实实,她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莫迪下手快捷却不蛮狠,甚至十分温柔,令得下丫鬟还以为有机可乘,疯狂地挣扎起来。 秀儿心知这回是遇上了强盗掳人了,但只要发出声来,惊醒小姐、姑爷、还有本事惊人的师傅,自己一定可以脱身,而强盗铁定跑不了。 想着这些,心中的恐惧顿时少却大半,她反而想到,若是小姐问起深更半夜自己为何在外走动,那该如何回答呢? 老实说?羞死人了!说谎话?我可从来没有骗过小姐啊! 她这边念头不少,身子的挣扎却更是剧烈起来,已经影响到了莫迪前进的速度,再者,一具如斯火热的娇躯在一个血气方刚又明显居心不良的男子怀中这般折腾,若换做你会怎么办?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莫迪怪声怪气地说了一句,随即把心一横,另一只手若游蛇一般,迅速地伸进了小丫鬟的衣襟之内,三下五除二便攀上了那颤抖着的shuangfeng,并直接其中一点殷红上,邪恶地掐了掐,又结结实实地摸了一把。 怀中的秀儿如遭电击,瞬间僵住了! 这….这不是普通的强盗掳人,而是yin贼….偷香窃玉! 她目露骇然,终于意识到自身的处境是何等危险了。一下子急的哭起来,可嘴被捂着,却只能发出低沉、断断续续地呜咽声。 一想到若是失身于贼人,名节不保,她顿时心如刀绞,连死的心都有了。前一刻,她还在期待着了随着小姐嫁到姑爷身边,可如今,竟然碰到如此破天祸事……… 而另一边的莫迪自然也是把握到了小丫鬟的变化,自觉自己做的似乎有些过了,但是眼下箭已发出,哪还收得回啊?不如将错就错吧! 此时,他抱着秀儿已经来到了东厢房,这边人声寂静,似乎根本就没有人住。 莫迪随意找到一间卧房,推了进去。 眼光一扫,发xiàn 了烛台所在,手掌一挥,蜡烛扑的一声,燃烧起来,照亮了整间屋子。 而在这一松手之间,小丫鬟终于如愿以偿,挣脱了出来。可她刚要尖叫出声,转身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却见yin贼不是旁人,正是自家将要许配的姑爷! 秀儿愣了片刻,眼角湿润,泫然欲泣道:“姑爷?怎么会是你?” 莫迪坏坏一笑,“难道你真的希望是贼人吗?” “当然不是!”秀儿连忙大声辩解,一想到刚才侵犯自己的人是莫迪,她心中的羞恼顿时散去了,可是疑惑又生,“可是,姑爷你不是睡下了吗?怎么会带我来这儿呢?” 莫迪突地贴身上前,将秀儿迫至床前,故作凶狠道:“我没问你,你到反过来问我?你刚才躲在我屋外干什么?快快!从实招来!” “啊!” 秀儿脸色刷地一下红透,嘴里支支吾吾,含糊不清,不知所云。 莫迪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在偷听?嗯!” “我….我…” 小丫鬟张口欲要否认,但长久以来从不说谎的习惯,却令她怎么也做不出来。 莫迪得yì 道:“你不用否认了!你应该知dào 我和你小姐还有你师父,都不是普通人!刚才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法眼!说,你都听到什么了?” 小丫鬟到底脸嫩,根本说不出那些羞人的话儿来,只是苦苦地推着莫迪厚实的胸膛,想要逃离出去。 可就这抗拒之间,莫迪心神一荡,欲望之火熊熊燃起。 他浑然不顾的秀儿反抗,直接俯下身子,贴住了秀儿那诱人的红唇,一阵吸啜,彷如品那世间绝顶美味一般,陶醉其间,不肯停手。 秀儿力弱,直被他吻得呼吸不畅,娇喘连连,额角沁出细密的香汗,整个就如一朵初沾雨露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更加诱人。 数十息之后,莫迪终于罢手。 他坏笑着问:“秀儿,这滋味如何?” 秀儿满脸羞红,撇过头去,怎么也不肯说话,可看她的有些动情眼神,莫迪知dào 她并没有多少抗拒之心。 少女怀春本是天经地义,莫迪笑了笑,他的脑海中突然迸出了一个更加的邪恶的念头,并且很有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他猛地褪下衣衫,将强健有力的赤果果身躯,完全呈现在秀儿的眼前,调笑道:“嘿!一般而言,我都是先将别人的一副剥光,然后再脱自己的。今天,你可是尝到鲜儿了!” 秀儿听着这无比羞人的话,更是不敢看莫迪,恨不得将脑袋深埋在被子里,什么都不搭理。 但这种鸵鸟精神,显然是要不得! 莫迪摇摇头,温柔地将她的脑袋板正过来。 “啊!” 全都看到了,秀儿浑身发烫,怔怔不语。 尤其是看到那如蛟龙一般,昂首挺起的神物之时,她的眼神渐渐迷离,似乎被吓着了。 莫迪轻轻地伏道她耳边,用一种近乎咒语般的迷幻声音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这话一出,秀儿浑身瑟瑟发抖起来,但明显眼中的害pà 明显消散不少,渐渐的,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可这时,莫迪心中邪念再度爆zhà 。 前世成人影片中的那些情节忽的全都泰勒出来,他慢慢地怕了上去,将那蛟龙送到了秀儿的嘴边,轻轻地碰触那两片鲜红的唇边儿。 一股古怪的腥味儿窜入秀儿的鼻中,她皱了皱鼻子,微微睁开眼中一看,惊呼起来,“啊!” “别怕!来………………” 秀儿无力抗拒,也乖巧地不想抗拒,檀口微启,生涩地将之含入,忍受着奇怪的味道,在莫迪的指导下,一点点地吸啜、tian弄起来、这后半夜,莫迪好为人师,教会了她许多东西,当然,都是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这其中,许多都是他在林秀琪身上不曾试过的,全新的体验,全新的享shòu ! 等到第二天醒来,这事儿也是遮瞒不住,林秀琪知dào 后,狠狠地瞪了莫迪一眼,然后,秀儿也第一次尝到了被小姐伺候的滋味儿。 经过这次合体之缘,三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了,其后奥秘,自然已不需细说。 ………… 三日后,林府厅堂。 一声惊天咆哮,突然炸响,林府剩下的仆役们,听着还以为天外陨石降落了,纷纷惊得跑出来寻看。 直见得,林府厅堂,屋顶消失,四壁坍塌过半,屋外到处都是碎石瓦砾,才猜道,这般可怕的动静竟是那看着与寻常老者无甚差别的李长老所为。 “哎呀!这真是比最最厉害的武者,还要厉害千百倍啊!” “是啊!简直是神人啊!” “听说,小姐和姑爷,也有这等本领呢!” …… 一众仆役胡乱的猜着玩,这边莫迪三人已经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恰此时,残垣断壁之内,李长老身形翻摇,轻盈地飞了出来,落到莫迪三人身前,其身上的气息凝然,一股寒气彷如有灵,环绕身侧,威势惊人。 莫迪和林秀琪相视一笑,同声恭喜道:“恭喜李长老修为大进!” “哈哈………” 李长老哈哈大笑,“老夫有这般突pò ,还不是你的功劳!如此一来,老朽还算有点用处啊!否则,以我先前的修为,只怕要拖后腿了!” 莫迪笑过之后,脸色微微凝重,“如今我们准bèi 已经妥当,该是干正事儿的时候了!” “是啊!” “嗯!耽误了这些天,事情不能再拖了!我们即可启程吧!” 三人稍一讨论,拜能定下的行程。 一旁的秀儿眼见,他们要走,眼中泪光闪烁,欲言又止,却也知dào 事情重大,不敢出言挽留。 林秀琪看出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们会平安回来的。” 说着,她又转身对着其他仆役吩咐道:“从今往后,府内大小事务,交由林秀儿主管,其他人配合于她,,见她如见我,都不许怠慢。” 其他人闻言,心中虽然诧异,但嘴上却齐声应着,大小姐的权威可不是他们可以反驳的,哪怕他们觉得秀儿其实对于管理实务根本就毫不在行。 第一百四十五章 出发 这一夜,莫迪肆意驰骋,格外的神勇! 八九回合之后,林秀琪终于不堪挞伐,脸上带着一丝微微过度的满足,怏怏无力地睡去. 而此时,莫迪的精神依旧十分振奋,难以入眠。 忽的,屋外传来物件掉落的响动! “咦!” 莫迪神识一叹,嘴角瞬间浮现出了一丝邪恶的笑意。 原来,屋外竟然正有一个身影,凹凸有致的身子紧紧伏在杉木窗边,脸上带着紧张和丝丝害pà ,偷听着什么。 莫迪略一想就知dào ,小丫鬟忽地发觉里面声音没了,心神一松懈,一个不小心掉落了什么东西,才惹出动静。 “这秀儿想必偷窥已久,也是我过于投入,要不早就该发xiàn 她了!” 莫迪嘴里轻轻说着,脑海中却是忍不住浮现那稚嫩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丝丝潮红的动人韵味儿,以及那有些失神忘我的眼睛。 下身尚未软化的蛟龙,再度充血,抬起头,坚刚如铁,战意盎然,露出一副再战一百回合也属小菜一碟的样子。 这时,又听着屋外蹑手蹑脚准bèi 离去的脚步声,一股强烈的冲动顿时浮现脑海,莫迪双眼泛出丝丝欲火旺盛的红光,轻轻地下床,推门而出,朝着屋外的身影追去。 廊腰缦回,数度转折! 夜空依旧一片朦胧,虽无月色星光照下,林府的布置也不甚熟悉,但莫迪毕竟非凡人,很快就追上了秀儿匆忙的脚步。 前边做了亏心事的秀儿,忽觉身后一阵狂风袭来,旋即整个人就被一双有力的臂弯轻柔地拦起,惊慌之下,正欲喊声呼救,一个温润如玉的手掌恰好将嘴捂得严严实实,她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莫迪下手快捷却不蛮狠,甚至十分温柔,令得下丫鬟还以为有机可乘,疯狂地挣扎起来。 秀儿心知这回是遇上了强盗掳人了,但只要发出声来,惊醒小姐、姑爷、还有本事惊人的师傅,自己一定可以脱身,而强盗铁定跑不了。 想着这些,心中的恐惧顿时少却大半,她反而想到,若是小姐问起深更半夜自己为何在外走动,那该如何回答呢? 老实说?羞死人了!说谎话?我可从来没有骗过小姐啊! 她这边念头不少,身子的挣扎却更是剧烈起来,已经影响到了莫迪前进的速度,再者,一具如斯火热的娇躯在一个血气方刚又明显居心不良的男子怀中这般折腾,若换做你会怎么办?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莫迪怪声怪气地说了一句,随即把心一横,另一只手若游蛇一般,迅速地伸进了小丫鬟的衣襟之内,三下五除二便攀上了那颤抖着的shuangfeng,并直接其中一点殷红上,邪恶地掐了掐,又结结实实地摸了一把。 怀中的秀儿如遭电击,瞬间僵住了! 这….这不是普通的强盗掳人,而是yin贼….偷香窃玉! 她目露骇然,终于意识到自身的处境是何等危险了。一下子急的哭起来,可嘴被捂着,却只能发出低沉、断断续续地呜咽声。 一想到若是失身于贼人,名节不保,她顿时心如刀绞,连死的心都有了。前一刻,她还在期待着了随着小姐嫁到姑爷身边,可如今,竟然碰到如此破天祸事……… 而另一边的莫迪自然也是把握到了小丫鬟的变化,自觉自己做的似乎有些过了,但是眼下箭已发出,哪还收得回啊?不如将错就错吧! 此时,他抱着秀儿已经来到了东厢房,这边人声寂静,似乎根本就没有人住。 莫迪随意找到一间卧房,推了进去。 眼光一扫,发xiàn 了烛台所在,手掌一挥,蜡烛扑的一声,燃烧起来,照亮了整间屋子。 而在这一松手之间,小丫鬟终于如愿以偿,挣脱了出来。可她刚要尖叫出声,转身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却见yin贼不是旁人,正是自家将要许配的姑爷! 秀儿愣了片刻,眼角湿润,泫然欲泣道:“姑爷?怎么会是你?” 莫迪坏坏一笑,“难道你真的希望是贼人吗?” “当然不是!”秀儿连忙大声辩解,一想到刚才侵犯自己的人是莫迪,她心中的羞恼顿时散去了,可是疑惑又生,“可是,姑爷你不是睡下了吗?怎么会带我来这儿呢?” 莫迪突地贴身上前,将秀儿迫至床前,故作凶狠道:“我没问你,你到反过来问我?你刚才躲在我屋外干什么?快快!从实招来!” “啊!” 秀儿脸色刷地一下红透,嘴里支支吾吾,含糊不清,不知所云。 莫迪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在偷听?嗯!” “我….我…” 小丫鬟张口欲要否认,但长久以来从不说谎的习惯,却令她怎么也做不出来。 莫迪得yì 道:“你不用否认了!你应该知dào 我和你小姐还有你师父,都不是普通人!刚才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法眼!说,你都听到什么了?” 小丫鬟到底脸嫩,根本说不出那些羞人的话儿来,只是苦苦地推着莫迪厚实的胸膛,想要逃离出去。 可就这抗拒之间,莫迪心神一荡,欲望之火熊熊燃起。 他浑然不顾的秀儿反抗,直接俯下身子,贴住了秀儿那诱人的红唇,一阵吸啜,彷如品那世间绝顶美味一般,陶醉其间,不肯停手。 秀儿力弱,直被他吻得呼吸不畅,娇喘连连,额角沁出细密的香汗,整个就如一朵初沾雨露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更加诱人。 数十息之后,莫迪终于罢手。 他坏笑着问:“秀儿,这滋味如何?” 秀儿满脸羞红,撇过头去,怎么也不肯说话,可看她的有些动情眼神,莫迪知dào 她并没有多少抗拒之心。 少女怀春本是天经地义,莫迪笑了笑,他的脑海中突然迸出了一个更加的邪恶的念头,并且很有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他猛地褪下衣衫,将强健有力的赤果果身躯,完全呈现在秀儿的眼前,调笑道:“嘿!一般而言,我都是先将别人的一副剥光,然后再脱自己的。今天,你可是尝到鲜儿了!” 秀儿听着这无比羞人的话,更是不敢看莫迪,恨不得将脑袋深埋在被子里,什么都不搭理。 但这种鸵鸟精神,显然是要不得! 莫迪摇摇头,温柔地将她的脑袋板正过来。 “啊!” 全都看到了,秀儿浑身发烫,怔怔不语。 尤其是看到那如蛟龙一般,昂首挺起的神物之时,她的眼神渐渐迷离,似乎被吓着了。 莫迪轻轻地伏道她耳边,用一种近乎咒语般的迷幻声音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这话一出,秀儿浑身瑟瑟发抖起来,但明显眼中的害pà 明显消散不少,渐渐的,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可这时,莫迪心中邪念再度爆zhà 。 前世成人影片中的那些情节忽的全都泰勒出来,他慢慢地怕了上去,将那蛟龙送到了秀儿的嘴边,轻轻地碰触那两片鲜红的唇边儿。 一股古怪的腥味儿窜入秀儿的鼻中,她皱了皱鼻子,微微睁开眼中一看,惊呼起来,“啊!” “别怕!来………………” 秀儿无力抗拒,也乖巧地不想抗拒,檀口微启,生涩地将之含入,忍受着奇怪的味道,在莫迪的指导下,一点点地吸啜、tian弄起来、这后半夜,莫迪好为人师,教会了她许多东西,当然,都是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这其中,许多都是他在林秀琪身上不曾试过的,全新的体验,全新的享shòu ! 等到第二天醒来,这事儿也是遮瞒不住,林秀琪知dào 后,狠狠地瞪了莫迪一眼,然后,秀儿也第一次尝到了被小姐伺候的滋味儿。 经过这次合体之缘,三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了,其后奥秘,自然已不需细说。 ………… 三日后,林府厅堂。 一声惊天咆哮,突然炸响,林府剩下的仆役们,听着还以为天外陨石降落了,纷纷惊得跑出来寻看。 直见得,林府厅堂,屋顶消失,四壁坍塌过半,屋外到处都是碎石瓦砾,才猜道,这般可怕的动静竟是那看着与寻常老者无甚差别的李长老所为。 “哎呀!这真是比最最厉害的武者,还要厉害千百倍啊!” “是啊!简直是神人啊!” “听说,小姐和姑爷,也有这等本领呢!” …… 一众仆役胡乱的猜着玩,这边莫迪三人已经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恰此时,残垣断壁之内,李长老身形翻摇,轻盈地飞了出来,落到莫迪三人身前,其身上的气息凝然,一股寒气彷如有灵,环绕身侧,威势惊人。 莫迪和林秀琪相视一笑,同声恭喜道:“恭喜李长老修为大进!” “哈哈………” 李长老哈哈大笑,“老夫有这般突pò ,还不是你的功劳!如此一来,老朽还算有点用处啊!否则,以我先前的修为,只怕要拖后腿了!” 莫迪笑过之后,脸色微微凝重,“如今我们准bèi 已经妥当,该是干正事儿的时候了!” “是啊!” “嗯!耽误了这些天,事情不能再拖了!我们即可启程吧!” 三人稍一讨论,拜能定下的行程。 一旁的秀儿眼见,他们要走,眼中泪光闪烁,欲言又止,却也知dào 事情重大,不敢出言挽留。 林秀琪看出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们会平安回来的。” 说着,她又转身对着其他仆役吩咐道:“从今往后,府内大小事务,交由林秀儿主管,其他人配合于她,,见她如见我,都不许怠慢。” 其他人闻言,心中虽然诧异,但嘴上却齐声应着,大小姐的权威可不是他们可以反驳的,哪怕他们觉得秀儿其实对于管理实务根本就毫不在行。 第一百四十六章 被魔化的妖神后裔 地渊。位于江中城西方。 三人交代完相关事宜,不再耽搁,驾起遁光直奔地渊而去。 晦暗的天光下,三道惊人的遁光,呼啸而过,风声如箭,撕裂着已然被污浊的空气。 在远方,甚至无须神识感应,就觉阴气冥冥,魔焰滔滔,禁林的恐怖似乎在短时间内,又有了极大的增长,仿佛某种可怕的远古魔物自沉睡中苏醒过来,在磨砺爪牙,咆哮苍天! 三人一路无声,专心赶路。 此时,凶险难测,一切都是未知,直待他们前去挖掘。 ……… 而与此同时,地渊禁林的外围。 一群十数人,行色匆匆的穿梭于林间,腰间个个佩着宝剑,神色肃然,举止井然,不苟言笑。 这群人赫然是曾经与莫迪等人照过面的那伙中州剑修,不知却是如何辗转寻到了这边! 从他们的面目表情以及衣衫褴褛的狼狈姿态,就知dào 他们的境况,并不太顺利,好在还不曾出现减员。 沿途之路,或泥沼,或荆棘,又有毒虫鬼树,滋扰无休,令得他们受尽苦楚,郁闷非常。 这时,一人抬头仰望,但见头顶古木遮天,昏暗如幕,倏然一阵带着腐臭味恶风扑面而来,闻之,令人作呕。 他的脸色阴郁无比,抱怨着:“切!这条路何时到头,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令狐师兄,应该已经在此了吧,还有什么人值得我们顾忌?” 他的声音虽轻,但却逃不过近在咫尺的剑修首领。 “哼!” 首领身子一顿,脸色阴沉,也不回头,反问道:“我只是遵照令狐师兄的指令行事,不服的话,你就违抗试试,若出了差错,后果由你承担?” 此话一出,刚才那人顿时语塞,只是看着首领渐渐远去的身影时,一股强烈地怨毒喷薄而出。 后头一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细声一叹:“哎!眼下由他张狂,日后回宗,有的是对付他的法子,不必置一时之气!” 那人脸色稍霁,摇摇头,“不是我要跟他置气,实在是有人胆小如鼠,领导无方,拖累了大伙行程。” 旁边数人听着,也是颇以为然。 以往他们身为宗门的天之骄子,御剑纵横,出入青冥,何等逍遥洒脱,如今深涉穷山恶水之地,遭这份罪,谁能不冤愤? 一时之间,抱怨声四起,队伍间的不和谐气氛渐渐有些压制不住。 剑修首领,走在最前,将一切听在耳中,皱眉不已。 殊不知,就是此时,剑修之中,走在最后一人脸上突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看向众人的目光森寒如狱,杀气凛然。 “哼!一帮人都是令狐的走狗,狗咬狗真是场好戏,我等着看你们如何坏掉令狐的好事,嘿,到时候…………………” 那丝杀意一闪即逝,旋即一如他人的抱怨之色浮现在他脸上,就算是就离他最近的剑修,也难以察觉出此人的异样。 …. 与这群人的小心翼翼相比,莫迪三人的行动简直可以用横冲直闯四字形容。 依稀记得,当年莫迪自地渊禁林外围来到江中城,一路马不停蹄,还花费了半个多月。而现在,疾驰之下,紧紧一天不到的时间,他们就来到了老地方。 两人甚至凭着记忆中的画面,寻找到了曾经给他们带来极大恐怖的那可恶魔鬼树。 当然,这次遭遇的结局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莫迪只不过是一指火球,便将这树瞬间焚为焦土,整个过程太过容易,以至于完全没有找到一丝报仇的畅快。 他们突进的方向,似乎和那帮剑修不太一样,双方没有再次照面。 很快,莫迪他们涉入的领域,就达到了禁林的核心地域。 甫一进入,一股浓郁到近乎粘稠的阴损气息便笼罩过来,地渊禁林的核心之地的奥秘,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莫迪三人的面前。 满眼都是恶臭的魔化生物! 更加强壮的魔鬼树,浑身的枝杈几乎根根都在扭动,远远看着,仿佛一条条毒蛇一般,狰狞可怖。 拳头般大小的蝇虫,萦绕在树的周围,嗡嗡乱飞,虽然被那些魔鬼树的枝条抽打着,却怎么也不肯离开,执着无比。 其身布满绿油油的倒刺,头部密集的复眼,以诡异的多重角度窥伺四周,恶心之处,当真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忽地,远处传来一阵响动! 一人高的黑青荆草丛中,猛地窜出一只巨大狼形魔怪,眼中猩红一片,龇牙咧嘴,黄绿色的唾液滴答滴答地滴落下来,凶残的注视着三人。 李长老惊呼:“魔化毒狼!” 三人互为犄角,渐渐朝着魔怪逼近。 魔怪眼中幽光一闪,恐怖大嘴翕张,“人…类…食物!” “什么?”莫迪不可思议地大叫:“这魔物,口吐人言,似乎已经不是野兽那么简单!” 李长老眯着眼,手中倏然推出一道森寒的冰环,“能够承shòu魔化的动植物,无一不是种群之中生命力顽强者,它们甚至在其他特性方面也要远远优于同类。而经过魔气转化之后,这些优质特性会得到巨大的加强,甚至催生出简单的智慧,当然不再是依靠本能行事的野兽可比。眼前这头魔物,口吐人言,更是厉害,只怕在这片禁林核心地域中也不是简单角色,大家全力以赴,不要留手!” 话音未落,冰环铮的一声响起,旋即打着旋儿,飞快地飞向魔狼。 一股冰霜禁锢之力,瞬间弥漫四周! “嗷呜!” 魔狼无视冰环的压迫禁锢之力,仰天咆哮,天空中阴郁居然短暂的划破,露出一丝澄清巨口。而随之,皎洁的月华泼洒而下,照在魔狼身上。 “不好!” 李长老目光惊骇,出声示警。 莫迪和林秀琪仍然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望向李长老,问着:“这狼怎么回事?” “这狼有妖神啸月天狼血脉,又经魔化,对五行法术有不俗的抗性,实力恐怕要超过我们的想象!” 见得天空泼洒下来的月华,一滴不落的落入魔狼嘴中。 莫迪心中一凛,不敢迟疑,“大家可是刚刚突pò ,断无惧战之理!老李,我掩护,你趁机将它禁锢!上!” 无数道金灿灿的火球,齐射而出,打出惊艳的弧线,同时封锁魔狼前后左右。 魔狼吐下月华,浑身干瘪的身躯突地暴涨几分,鬃毛根根直立,目光中的凶残光芒,逼出数寸,令人胆寒。 忽然,魔狼弹地而起,直接生抗数到金焰火球,朝着它眼中最嚣张的莫迪,扑杀过来。 霎时,恶风凄凄,魔气滚滚,速度之快,难以形容! 莫迪咬咬牙,头顶的杀戮真身一跃而出,挡在身前。林秀琪掌中亦浮现出一道七彩霞光,直奔魔狼而去。 恰此时,杀戮真身金辉凝聚,死亡一指,数击连发,直接崩在魔狼头顶眉心处。 “嗷呜!嗷呜!” 魔狼凄惨大叫,道道污血飚射而出。它的身形跌落在地,迟迟难以爬起。 莫迪笑了! 金百万近的蛮横巨力,又是连发,果然一下奏效。 紧接着,李长老的冰环丝丝罩下,将这匹重伤的魔狼丝丝禁锢主,砰地一声,七彩霞光随之落了下来,化作雄雄禁火,开始焚烧魔狼的身躯。 “嗷呜!嗷呜!” 魔狼垂死挣扎,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对着上苍咆哮。 天空中某处星辰似乎受到感召,勐地一亮,旋即就见月华降下的速度暴增起来。得到这股月华的灌注,魔狼身上的魔气顿时大为减少,甚至开始摇摇欲坠。 而原本已呈将死之状的魔狼,陡然站得笔直,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林秀琪,口吐人言:“居然有幸见到飞凰大人后裔,老夫三生有幸!原本大人赐死,小的不敢不从,但这据身躯还有贪狼大人的命令在身,还死不得,请大人见谅!” 这时,七彩的火焰在魔狼身上,静静的燃烧着,却是不能再伤害它分毫。反倒是用来禁锢它的冰环,在林秀琪的七彩神焰之下,飞速融化。 很显然,一股神mì 的力量在保护着它。 魔狼眯着眼盯着三人,似乎在笑,它的身躯愈发强壮起来,身上的毛发,渐渐变成青色,一水油亮,就连莫迪刚刚造成的可怖伤口也在以一种肉眼可辨的速度快速弥合,整个看着生机勃勃,充满野性却又不失智慧。 怎么会? 莫迪三人顿时骇得说不出来! 半晌,见识最广的李长老,才小心翼翼地道:“此物,来头甚大,刚才是在用秀琪的涅槃之焰净化体内的魔气。看来我们对付不了它!” 就这时,青狼身上的七彩火焰腾地一下,脱开其身,朝着林秀琪飞了回来。 青狼欢呼似的咆哮几声,四肢来回跳跃,就像是久病之人,恢复健康之后,兴奋无比。 莫迪踏出一步,试探道:“阁下!不知….” 可他刚开口,就被青狼一下打断,“你们放心,我们并非敌人!作为飞凰大人的朋友,你们会得到我的友谊!” 三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时,莫迪和李长老都明白,对方明显最为看重林秀琪,自然将余下的交涉让给了她。 林秀琪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微微一笑,道:“前辈,刚才你所言,不知究竟代表何意?这贪狼和飞凰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青狼认真地注视着林秀琪,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原来你还没有觉醒!那我也不便将其中的内幕,告sù 于你,这是规矩,我也不能触犯。” “啊!” 林秀琪微微失望。 “不过!”青狼又是眯着眼,露出那种撩人胃口的笑意。 “不过什么?” “你毕竟帮了我,这个恩情是必须要还的。而且,这里面的那个家伙,对我所做之事,绝对不可原谅!”青狼说着,回头望向禁林深处,眼角的余光中,仇恨与嗜血交织,怨愤和凶厉在跳动。 这种可怕的目光,瞬间提醒莫迪三人,这个家伙绝对不可小视。 “我知dào 你们的目的,就是里面的魔物,我可以帮zhù 你们!”青狼四肢轻微震地,来回轻轻踱着步,“有老夫出手相助,他们定然会功亏一篑!” “此话当真?” 林秀琪美眸一颤,惊呼起来。 青狼露出森白獠牙,道:“于私,报仇和报恩,于公,这些魔物本来就人人得而诛之!来吧,不要磨磨蹭蹭了,你们有什么疑问尽可以问我!” 第一百四十六章 被魔化的妖神后裔 地渊。位于江中城西方。 三人交代完相关事宜,不再耽搁,驾起遁光直奔地渊而去。 晦暗的天光下,三道惊人的遁光,呼啸而过,风声如箭,撕裂着已然被污浊的空气。 在远方,甚至无须神识感应,就觉阴气冥冥,魔焰滔滔,禁林的恐怖似乎在短时间内,又有了极大的增长,仿佛某种可怕的远古魔物自沉睡中苏醒过来,在磨砺爪牙,咆哮苍天! 三人一路无声,专心赶路。 此时,凶险难测,一切都是未知,直待他们前去挖掘。 ……… 而与此同时,地渊禁林的外围。 一群十数人,行色匆匆的穿梭于林间,腰间个个佩着宝剑,神色肃然,举止井然,不苟言笑。 这群人赫然是曾经与莫迪等人照过面的那伙中州剑修,不知却是如何辗转寻到了这边! 从他们的面目表情以及衣衫褴褛的狼狈姿态,就知dào 他们的境况,并不太顺利,好在还不曾出现减员。 沿途之路,或泥沼,或荆棘,又有毒虫鬼树,滋扰无休,令得他们受尽苦楚,郁闷非常。 这时,一人抬头仰望,但见头顶古木遮天,昏暗如幕,倏然一阵带着腐臭味恶风扑面而来,闻之,令人作呕。 他的脸色阴郁无比,抱怨着:“切!这条路何时到头,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令狐师兄,应该已经在此了吧,还有什么人值得我们顾忌?” 他的声音虽轻,但却逃不过近在咫尺的剑修首领。 “哼!” 首领身子一顿,脸色阴沉,也不回头,反问道:“我只是遵照令狐师兄的指令行事,不服的话,你就违抗试试,若出了差错,后果由你承担?” 此话一出,刚才那人顿时语塞,只是看着首领渐渐远去的身影时,一股强烈地怨毒喷薄而出。 后头一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细声一叹:“哎!眼下由他张狂,日后回宗,有的是对付他的法子,不必置一时之气!” 那人脸色稍霁,摇摇头,“不是我要跟他置气,实在是有人胆小如鼠,领导无方,拖累了大伙行程。” 旁边数人听着,也是颇以为然。 以往他们身为宗门的天之骄子,御剑纵横,出入青冥,何等逍遥洒脱,如今深涉穷山恶水之地,遭这份罪,谁能不冤愤? 一时之间,抱怨声四起,队伍间的不和谐气氛渐渐有些压制不住。 剑修首领,走在最前,将一切听在耳中,皱眉不已。 殊不知,就是此时,剑修之中,走在最后一人脸上突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看向众人的目光森寒如狱,杀气凛然。 “哼!一帮人都是令狐的走狗,狗咬狗真是场好戏,我等着看你们如何坏掉令狐的好事,嘿,到时候…………………” 那丝杀意一闪即逝,旋即一如他人的抱怨之色浮现在他脸上,就算是就离他最近的剑修,也难以察觉出此人的异样。 …. 与这群人的小心翼翼相比,莫迪三人的行动简直可以用横冲直闯四字形容。 依稀记得,当年莫迪自地渊禁林外围来到江中城,一路马不停蹄,还花费了半个多月。而现在,疾驰之下,紧紧一天不到的时间,他们就来到了老地方。 两人甚至凭着记忆中的画面,寻找到了曾经给他们带来极大恐怖的那可恶魔鬼树。 当然,这次遭遇的结局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莫迪只不过是一指火球,便将这树瞬间焚为焦土,整个过程太过容易,以至于完全没有找到一丝报仇的畅快。 他们突进的方向,似乎和那帮剑修不太一样,双方没有再次照面。 很快,莫迪他们涉入的领域,就达到了禁林的核心地域。 甫一进入,一股浓郁到近乎粘稠的阴损气息便笼罩过来,地渊禁林的核心之地的奥秘,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莫迪三人的面前。 满眼都是恶臭的魔化生物! 更加强壮的魔鬼树,浑身的枝杈几乎根根都在扭动,远远看着,仿佛一条条毒蛇一般,狰狞可怖。 拳头般大小的蝇虫,萦绕在树的周围,嗡嗡乱飞,虽然被那些魔鬼树的枝条抽打着,却怎么也不肯离开,执着无比。 其身布满绿油油的倒刺,头部密集的复眼,以诡异的多重角度窥伺四周,恶心之处,当真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忽地,远处传来一阵响动! 一人高的黑青荆草丛中,猛地窜出一只巨大狼形魔怪,眼中猩红一片,龇牙咧嘴,黄绿色的唾液滴答滴答地滴落下来,凶残的注视着三人。 李长老惊呼:“魔化毒狼!” 三人互为犄角,渐渐朝着魔怪逼近。 魔怪眼中幽光一闪,恐怖大嘴翕张,“人…类…食物!” “什么?”莫迪不可思议地大叫:“这魔物,口吐人言,似乎已经不是野兽那么简单!” 李长老眯着眼,手中倏然推出一道森寒的冰环,“能够承shòu魔化的动植物,无一不是种群之中生命力顽强者,它们甚至在其他特性方面也要远远优于同类。而经过魔气转化之后,这些优质特性会得到巨大的加强,甚至催生出简单的智慧,当然不再是依靠本能行事的野兽可比。眼前这头魔物,口吐人言,更是厉害,只怕在这片禁林核心地域中也不是简单角色,大家全力以赴,不要留手!” 话音未落,冰环铮的一声响起,旋即打着旋儿,飞快地飞向魔狼。 一股冰霜禁锢之力,瞬间弥漫四周! “嗷呜!” 魔狼无视冰环的压迫禁锢之力,仰天咆哮,天空中阴郁居然短暂的划破,露出一丝澄清巨口。而随之,皎洁的月华泼洒而下,照在魔狼身上。 “不好!” 李长老目光惊骇,出声示警。 莫迪和林秀琪仍然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望向李长老,问着:“这狼怎么回事?” “这狼有妖神啸月天狼血脉,又经魔化,对五行法术有不俗的抗性,实力恐怕要超过我们的想象!” 见得天空泼洒下来的月华,一滴不落的落入魔狼嘴中。 莫迪心中一凛,不敢迟疑,“大家可是刚刚突pò ,断无惧战之理!老李,我掩护,你趁机将它禁锢!上!” 无数道金灿灿的火球,齐射而出,打出惊艳的弧线,同时封锁魔狼前后左右。 魔狼吐下月华,浑身干瘪的身躯突地暴涨几分,鬃毛根根直立,目光中的凶残光芒,逼出数寸,令人胆寒。 忽然,魔狼弹地而起,直接生抗数到金焰火球,朝着它眼中最嚣张的莫迪,扑杀过来。 霎时,恶风凄凄,魔气滚滚,速度之快,难以形容! 莫迪咬咬牙,头顶的杀戮真身一跃而出,挡在身前。林秀琪掌中亦浮现出一道七彩霞光,直奔魔狼而去。 恰此时,杀戮真身金辉凝聚,死亡一指,数击连发,直接崩在魔狼头顶眉心处。 “嗷呜!嗷呜!” 魔狼凄惨大叫,道道污血飚射而出。它的身形跌落在地,迟迟难以爬起。 莫迪笑了! 金百万近的蛮横巨力,又是连发,果然一下奏效。 紧接着,李长老的冰环丝丝罩下,将这匹重伤的魔狼丝丝禁锢主,砰地一声,七彩霞光随之落了下来,化作雄雄禁火,开始焚烧魔狼的身躯。 “嗷呜!嗷呜!” 魔狼垂死挣扎,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对着上苍咆哮。 天空中某处星辰似乎受到感召,勐地一亮,旋即就见月华降下的速度暴增起来。得到这股月华的灌注,魔狼身上的魔气顿时大为减少,甚至开始摇摇欲坠。 而原本已呈将死之状的魔狼,陡然站得笔直,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林秀琪,口吐人言:“居然有幸见到飞凰大人后裔,老夫三生有幸!原本大人赐死,小的不敢不从,但这据身躯还有贪狼大人的命令在身,还死不得,请大人见谅!” 这时,七彩的火焰在魔狼身上,静静的燃烧着,却是不能再伤害它分毫。反倒是用来禁锢它的冰环,在林秀琪的七彩神焰之下,飞速融化。 很显然,一股神mì 的力量在保护着它。 魔狼眯着眼盯着三人,似乎在笑,它的身躯愈发强壮起来,身上的毛发,渐渐变成青色,一水油亮,就连莫迪刚刚造成的可怖伤口也在以一种肉眼可辨的速度快速弥合,整个看着生机勃勃,充满野性却又不失智慧。 怎么会? 莫迪三人顿时骇得说不出来! 半晌,见识最广的李长老,才小心翼翼地道:“此物,来头甚大,刚才是在用秀琪的涅槃之焰净化体内的魔气。看来我们对付不了它!” 就这时,青狼身上的七彩火焰腾地一下,脱开其身,朝着林秀琪飞了回来。 青狼欢呼似的咆哮几声,四肢来回跳跃,就像是久病之人,恢复健康之后,兴奋无比。 莫迪踏出一步,试探道:“阁下!不知….” 可他刚开口,就被青狼一下打断,“你们放心,我们并非敌人!作为飞凰大人的朋友,你们会得到我的友谊!” 三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时,莫迪和李长老都明白,对方明显最为看重林秀琪,自然将余下的交涉让给了她。 林秀琪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微微一笑,道:“前辈,刚才你所言,不知究竟代表何意?这贪狼和飞凰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青狼认真地注视着林秀琪,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原来你还没有觉醒!那我也不便将其中的内幕,告sù 于你,这是规矩,我也不能触犯。” “啊!” 林秀琪微微失望。 “不过!”青狼又是眯着眼,露出那种撩人胃口的笑意。 “不过什么?” “你毕竟帮了我,这个恩情是必须要还的。而且,这里面的那个家伙,对我所做之事,绝对不可原谅!”青狼说着,回头望向禁林深处,眼角的余光中,仇恨与嗜血交织,怨愤和凶厉在跳动。 这种可怕的目光,瞬间提醒莫迪三人,这个家伙绝对不可小视。 “我知dào 你们的目的,就是里面的魔物,我可以帮zhù 你们!”青狼四肢轻微震地,来回轻轻踱着步,“有老夫出手相助,他们定然会功亏一篑!” “此话当真?” 林秀琪美眸一颤,惊呼起来。 青狼露出森白獠牙,道:“于私,报仇和报恩,于公,这些魔物本来就人人得而诛之!来吧,不要磨磨蹭蹭了,你们有什么疑问尽可以问我!” 第一百十十七章 争分夺秒 魔物转眼变妖神后裔,这变化来的实在太快,莫迪三人心中愣住,一时之间,消化不得. 青狼狭长的兽瞳轻轻眨着,露出丝丝笑意,“怎么?还在怀疑老夫吗?不过,换做是我,也会觉得可疑。” 它扫视一眼三人,顿了顿,又道:“也罢!横竖你们也是妖神有关之人,这些东西早晚也会知dào 。老夫稍稍透露,应该也不算太过逾矩。” 三人一听这话,心知它有心解惑,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青狼缓缓蹲下四肢,抬起头颅,兽瞳眯着看向遥远的天际,道:“我本是一头寻常至极的狼群首领,统帅一族,每天捕猎食物,繁衍群落。 然而忽有一天,天穹月华大盛,凝聚出帝流浆,泼洒而下。 我幸而得饮,激发了体内隐藏了无数载的啸月天狼血脉。而那时这血脉还单薄的很,除了令我的身躯愈加强壮以外,便是使我拥有了吸收月华的本能。 那一次,除了我之外,还有数名族人也觉醒了血脉,其中甚至出现了比我强dà 者。强dà 的实力,使它们失去了对我的敬畏,它们开始逐步的挑衅我的权威。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种叛逆的挑衅在加剧,令我渐渐无法容忍。 我必须消除这些威胁。 于是,有一天夜里,我用不太光彩的手段,杀死了那血脉比我更强的家伙,然而看着那倒下的尸体,我的心中浮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饥渴,那种饥渴来源于灵魂,根深蒂固,根本无法拔出,唯有顺应之,才觉好受些。 因此,我毫不犹豫地将它吞食。血肉连着骨渣,一点不剩。 随后,同样的事情连续发生,我,终于成了独一无二的存zài 。而我的血脉也得到了丝丝加强,变得和同类完全不一样。 从那以后,我不再需yào 群落,食物对于强dà 的我来说,不再是任何问题,我也不需yào 再繁衍后代,因为我会拥有漫长的生命,我没有任何理由将这宝贵的血脉分化出去。 离开群落之后,我漫无目的的流Lang,成为一头孤狼。渐渐的,我辗转来到了这里。 那时的我,已经强dà 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使我恐惧。可就在这里,我遭遇到了无法想象的恐惧,一种名为魔的存zài ,对我施加了永久的禁锢,使我形体枯朽,力量衰弱。 而我体内稀薄的妖神血脉,根本不足以抗衡这种力量,于是,我沦落到了刚才那副狼狈凄惨的模样。” 听到这里,莫迪三人心中对于青狼,已经产生了些许的信任。 能够将自己过往的阴暗,毫无顾忌地曝露在旁人面前,这样的行为,值得拥有这样的信任。 尽管同类相残,乃至相食,被它用一种极端平静的口吻,缓缓诉说了出来。 貌似残忍至极! 但或者是出于对兽性本能的一种理解,莫迪三人对它的凶残行径,没有表露出理所应当的愤nù 。 沉默了片刻,青狼幽幽道:“远古蛮荒凶兽说到底也是一种强dà 的野兽,它们相互吞噬,,进化出了强dà 的妖神始祖,然后众妖神分化亿万血脉,又有了如今的野兽。这一啄一饮,实为天数。对于个体而言或许残忍,但对于族类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当然!”莫迪表示理解,叹口气道:“弱肉强食,乃是赤果果的丛林法则。就算是人类,何尝不是在变相如此呢?其中的凶险狠毒,只怕犹有过之!” “咦?” 此话一出,青狼神色一窒,偏转狼头,似乎第一次正视莫迪,片刻,它点点头,赞许道:“你不错!不过,将人类与妖兽划分界限,未免有些生分了。人类何尝不是吾族一员呢?呵,这交缠不清的话题不说也罢!继xù 我们刚才的话题。” “那将我禁锢的魔,原本没有形体,纯粹是一团至阴至邪的可怕元灵。 在它的控zhì 下,我浑浑噩噩,神智归墟,不过却也并非全无益处。魔化之后的躯体,对于灵气的掠夺极为恐怖和霸道。 几乎日销一灵脉,长久之下,连这片灵粹虚空都承shòu不了,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我们这些魔化之物,整日掠夺灵气,将之转化为魔气,以供养壮大那贪得无厌的元灵。好在我体内的妖神血脉将其中不小的一部分截留了下了,使我自身的血脉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日积月累,近乎达到了血脉觉醒的临界。 然而,近些年来,元灵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它不知dào 引为什么原因,分化为二,各自转借灵体降生,获得了极其高深的智慧。老夫截留魔气的手段,似乎也隐隐被他们察觉了出来。 若非,这次他们要执行一项可怕的吞魔计划,我恐怕已经被他们处理掉了。因此,我不得不利用月华强行觉醒,才好获得一定的反抗之力。谁知,刚才你们的到来,打乱了我的计划。原本我是决定,将你们杀死的。 但是没想到,居然有幸见到伟大的飞凰后裔,并且得到了您的涅槃之火,驱魔净化,如此我才一举完成血脉之觉醒,并且感受到了在遥远虚空中贪狼大人的赦令。其中因缘际会,当真玄妙!” 说到这里,青狼终于道出了前因后果。其中环环相扣,绝不似信口雌黄。 莫迪三人对它再无疑虑。 “前辈!不知对方的吞魔计划,究竟是什么?”这才是三人真zhèng 的关心的问题。 青狼微微探了探抓,“我只知dào 他们的初步计划,便是魔化整片灵粹虚空!” “什么….什么是灵粹虚空?” 莫迪心头一紧,一种极端不详的念头窜了出来。林秀琪和李长老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青狼看了三人一眼,又将目光看向晦暗如狱的虚空,“我想你们心中也该猜到几分,所谓的灵粹虚空,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九国疆域。它原本是一片连接于玄冥域的附属空间,乃是灵气盎然的宝地,如今………” 话到此处,一切答案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莫迪的脸色阴沉如水,“难怪九国疆域的天空会如此反常,这魔物究竟有着何等手段,居然敢行此灭绝苍生的毒计!” “不好!”旁边的林秀琪美眸一颤,忽的惊呼起来,“我们要立kè 把族人带离此地,顺便将其他人也转移出去,否则,这些无辜的生命,定然难逃此劫!” 莫迪呼吸一促,“没错!必须救人,否则必是生灵涂炭!” 李长老也是应着。 可就此时,青狼微微一叹,“事情恐怕不如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你们现在去救人的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救到多少人。待魔化大阵开启,天地倾覆,万类崩朽,只在瞬息之间,到时你们自身都难保,更遑论救人?为今之计,你们只有去阻止他们的计划,为拯救行动,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莫迪一听这个建议,顿时狂喜,“前辈!您是说,您有办法阻止他们的魔化阵法发动吗?” 青狼张开血盆大口,做出一个类似于打哈欠的动作,然后十分无辜地说道:“不能!” 三人顿时无语。 “不过,拖延时间还是有希望的!” 呃! 真是大喘气啊! 青狼继xù 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以老夫之见,还是边走边说吧!要知dào ,现在可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刚才为了得到你们的信任,已经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青狼说着,转身一跃,那充满着爆fā 力的强健身躯,轻盈的扭转着,跃居到半空中,丝丝淡蓝色的风在它的脚下流转,给人一种灵动到极点的感觉。 “不要磨蹭,时间就是生命!” 三人知dào 事态刻不容缓,立kè 遵着照作,身躯化作遁光,紧紧跟了上去。 即使是在,三人遁光谷崔全力的情况下,青狼依然十分轻松地占据着最前方的位置,很明显,它的速度极限远不在此。 “老夫之所以说,我们有机会拖延时间,是因为,这道吞魔大阵实行起来,需yào 依靠地渊之中,无尽的魔物分头行动。而老夫因为曾经被完整的魔化过,所以对那些曾经的同类,有着非同一般的敏感,我们可以借此寻找那些魔物,将他们一一击杀。” 莫迪听着有理,不过还是多嘴问一句,“那前辈,这些魔物具体的数量,到地有多少?” 青狼用一种人畜无害的语气说道:“很多!不计其数,而且还会不停地增长!” “卧槽!” 莫迪嘴里立kè 蹦出一句前世的经典国骂,连咬死它的心都有了,“那个…什么,前…辈,那如果是这样,你觉得拖延时间的计划,真的可行吗?” 青狼用一种十分鄙视的眼神,回望了一眼莫迪,“急什么!其实,我们并不是唯一在做这件事情的人。在此之前,起码有数波势力已经开始屠杀那些魔物了。其中有一拨的实力之强,甚至可能直接威胁到里面的魔物元灵。我们只要争取到他们的帮zhù ,事情还是比较乐观的。” “还有几波?”莫迪三人一听,顿时明白,它说的可能是上宗的前辈他们,心中稍稍一松,也明白青狼的心中有着全盘打算,就不再多嘴瞎问,全心赶路。 过去没多久! 前方一阵隐晦波动,青狼倏然停滞半空,“注意!第一头,猎物出现了。” 三人一狼,神情紧张。 “啊哦!嗷嗷!” 大地一阵颤抖,前面传来一种,地面被重物碾压的恐怖声音。 一头巨大的熊兽,砸断粗大的树枝,渐渐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旋即,一阵阵更加猛烈的震地声传了过来。 很显然,猎物本身没有什么自觉。 或者说,究竟哪一方才是真zhèng 的猎物,那头熊怪更习惯亲自证实。 “嗷呜!” 青狼突地仰天长啸,大舒心中块垒,“这一个交给我,让我试试,血脉觉醒之后的力量!” 莫迪有些不情愿,“前辈!不是您说现在可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吗?我们还是一切出手,速战速决吧!争取多杀一些魔物才是正经啊!” 青狼转身瞪了莫迪一眼,眼中绿油油的光亮,身份渗人。 “嗷呜!你要速战速决是吗?我会给你看到的!” 话音刚落,一层琉璃般的蓝色光华突然覆盖在它的全身,旋即,青狼直接消失在三人眼前。 “好快!” 三人惊呼! 可就此时,令**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莫迪顿时胸闷欲绝,有种吐血的冲动。 “你妈!这…狼妖不太靠谱!”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争分夺秒(二) 原来,远处掩映在古木之间的黑皮熊怪见着突然出现的青狼,毫不犹豫地扇出了它那床板大小的手掌. 砰地一声! 青狼一气儿跌飞出去数十丈,地面上更是梨出了一道深得丈许的狰狞沟壑。 密林间的土壤固然松软,但这未免也太……………… 一阵阴风吹过,地下那积年的腐烂气味汹涌地窜向莫迪的鼻孔,他强忍着骂娘的冲动,喊道:“青狼前辈,你怎么样?没事吧!” 那青狼被摔得晕头转向,勉强撑起四肢,抖动着鬃毛,甩去身上的污泥和落叶残渣,用一种欲盖弥彰的语气道:“老…夫当然没事了!你慌个球啊!……………………” “呜嗷!呜呜啊哦!………………” 眼见被它拍飞的猎物居然再度挣扎着站起来,黑皮熊怪怒了,它那惊天动地的咆哮声,直接将青狼的无力吐槽彻底淹没。 大地在动摇! 空气中,声波呼啸,古木上的枯枝烂叶,纷纷震断而下。 紧接着,就见那漆黑如塔山一般的雄伟魔物,狂暴而无情地碾压过来,这片树林顿时遭殃了。 许多大树被连根拔起,狠狠地投掷过来。 淅淅沥沥的泥土颗粒,到处乱飞,简直如下雨一般。 看着这幅凶残的景象,青狼怵了! 它明显怵了! 莫迪看着它朝着自己这边后撤,那叫一个快,心中仅剩的一丝敬畏消失一空,毫不留情地质问道:“你怎么退了?你不是要试试自己的力量吗?” 声雷滚滚,逼问过去。 青狼明显一窒,心中尴尬,但这畜类脸皮也着实了得,眨眼间便义正言辞道:“敌人不弱,你们刚才所言有理,正是要联手杀敌,才能速战速决。” “切!” 莫迪心中微微不屑,不过脸色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这毕竟不是计较的时候,因此,反而配合道:“那好,联手!” 下一刹,林秀琪和李长老的冰火手段一一施展出来,莫迪的杀戮真身也是一跃而起,青狼出师不利,正是憋屈的时候,显然也酝酿出了一道强悍的杀招。 那是一道淡蓝若无的风刃,狭长四五长,看着寒光四溢,其边缘更是隐隐有着黑色裂纹在不住的跳动,那俨然是空间都无法承shòu的可怕法术! 还是有些手段的嘛! 莫迪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道幽芒。 紧接着,色彩斑斓的法术,裹夹着无边的威势,杀伐而去,势要将那如山丘般骇然的魔熊,击杀当场。 “呜呜嗷呜!呜呜嗷呜!” 魔熊似乎被眼前这些猎物的强烈反抗给刺激到了,顿时仰天咆哮,同时身上的的皮毛倏忽立起,渐渐消融雾化,阵阵黑色魔气笼罩着它,快速凝结,形成一件吞吸万物的魔甲,严丝合缝地守护着它那庞大的身躯。 轰!轰! 冰环、火球、风刃,还有那大有来头的涅槃之焰,疯狂地撞击在那道黑雾魔甲之上,随后便是安静的消融,所有法术的波动都在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着,根本来不及展现哪怕一丝一毫的威能! 这一轮的攻势,完败! 三人一狼,满目骇然。 林秀琪大声惊呼,“怎么可能?同样是魔物,狼前辈和他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三人很清楚的记得,他们收拾青狼可就是三拳两脚的工夫啊! “这样的魔物,如果放到外面,都足以屠城灭国啊!简直不可想象!” 青狼十分尴尬,“这个…这家伙虽说很强,但是它的灵智却极端低下,只能依靠魔物的本能行动,和野兽也相差不多。要知dào ,老夫成为魔物那么些年,可并不是没有变强的机会啊!只是那种变强需yào 不断地狩猎魔物,吸收魔气的精华,长此以往,神智定然会被魔气彻底侵蚀的。那样的强dà ,只不过是一种行尸走肉的状态,吾不取也!” 三人微微摇头,显然此话的真实性大量存疑! 而此刻,莫迪的眼神还残留着一丝期待。 先前那道杀戮真身尚且引而不发,那或许是一线希望。 “本来想要等那魔物重创之时,再给它狠狠地来一记的,如今看来有利用这一击作为突pò 口了!” 熟知莫迪手段的林秀琪和李长老微微点头,而青狼闻言,一阵愕然。 远处正陷于疯狂之中的魔熊,档下众人的攻势后,一直在破坏四周的树木,到这时,一片巨大的空地已经被清空了出来。 渐渐的,它身上的雾气魔甲,也开始稀薄起来。 魔熊那双如铜锤般的巨大眼球自然而然的凸显了出来,一丝丝猩红色的气息隐藏其中,将它的凶残本性展露无遗。 “就这了!” 杀戮真身金辉凝聚,死亡一指,骤然发力,直接点向魔熊的左眼。 百万斤级数的恐怖力道,瞬间在这颗巨大的眼球中,爆fā 出来。 “嗷嗷嗷嗷嗷嗷呜呜!” 魔熊凄厉的咆哮,如惊涛骇Lang一般炸开,狂烈的声波气Lang,一圈圈的翻滚着,数里之外,栖息的魔鸦纷纷惊起乱飞。 黑红色污血飚飞数丈高,魔熊捂着眼睛,满地打滚,原本凹凸不平的地面,很快就被丫的严严实实,平整起来。 青狼见此,眼放绿光,激动地吼叫起来,“好机会!杀了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还用你说! 三人鄙夷的看了它一眼,旋即酝酿已久的法术杀招,迅速的施展出来。 森寒的冰环,死死地禁锢着魔熊的行动。 两条火龙,交缠着,飞扑过去。 四周恍如岩浆地狱,炽热非常,连周围的景象都在热力之下,微微扭曲起来。 这一次,没有了魔气外甲的抵抗,魔熊的法术抗性降到了一定的程度。在火龙的直接炽烤之下,腐朽的魔躯开始崩裂,一种熏天的腐臭气息很快就弥漫开来。 青狼口吐蓝光,一阵清风拂过,将这臭气席卷一空。 又过片刻,魔熊的躯体渐渐化成飞灰,最终只生剩下,一团漆黑崭亮的魔气精华,在灰烬的上空徐徐翻滚着。 青狼一凛,“哦!看到了吧!这家伙杀死的魔物数不胜数,已经足够它凝聚出魔气真元了!这样的实力绝对能够排在,魔物群体的中上游!今日如果不是侥幸除去了它,再过些日子,这家伙绝对会难对付百倍。” 这确实实话了! 如此魔物,一旦完全操纵体内的魔气,寻常的五相法术根本不足以杀之。那么一来,三人的实力,等于一下子去了七八层,还打个屁啊! 三人暗自心惊,同时对于前路的艰辛,更加的担忧起来。 莫迪突然问道:“那么你所说的,位列于魔物上游的存zài ,禁林之中,究竟存zài 多少?”林秀琪和李长老心中也是一突,神色紧张地盯着青狼。 青狼声音低沉下来,“这个吗?以前大阵未启的时候,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但这些天,魔气滔滔,难保不会有类似于这头魔熊一般幸运的家伙,获得进阶的契机,跨入此列啊!而且你们恐怕想不到,一旦魔物跨入那个层次,非但力量陡增,连灵智也会变得和常人无异,那才是真zhèng 可怕的地方啊!” 三人一听,无力的摇摇头,直觉心中的压抑更甚了! 就在此时,那悬浮在魔熊尸体灰烬上方的那团魔气精华,陡然一阵颤抖,似乎要飞走一般。 莫迪下意识用手去抓,想要将其拦住。 “哎!”青狼微微摇头,出言制止道:“没用的,如果能够截留魔气的话,那这个大阵未免也太逊色了,,完全可以直接破解嘛!放qì 吧!魔气会飞回元灵化身那边,被他们回炉利用,重新造出新的魔物。这才是大阵难以破解的根本所在啊!” 然而,它还是说慢了! 莫迪已经飞到了那团魔气的上空,将那团魔气精华捞在手中。 而就在他的手和魔气精华接触到的瞬间,在他气海内,一直毫无动静的天地熔炉忽然猛烈震颤起来。 一种强烈的饥渴感随之从莫迪的心底里浮现出来。 “吃掉它!吃掉它!快吃掉它!” 这股欲望如疾风骤雨般袭来,又无孔不入的侵蚀着莫迪的心神,以至于,他根本没有丝毫的抵触,张口就把那魔气精华吞入腹中。 “啊!你在干什么?” 两人一狼,傻眼了,完完全全被莫迪诡异地举动给吓住了。 青狼微微后退,莫名有些害pà ,哆哆嗦嗦道:“这家伙,是疯子吗?这是魔气精华啊!对魔物来说是上佳的珍品,可对于人来说,绝对是无解的剧毒啊!他完蛋了!他死定了!” 旁边的林秀琪一听这话,脸色惨白,眼中闪着泪光,飞快地跑到了莫迪的身侧,“莫迪!莫迪!你快吐出来,这有剧毒啊!” 然而此时的莫迪若无其事的看着林秀琪,笑笑说:“别担心!我根本没事儿,这魔气精华对我没用,我只是把它收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而已。” 林秀琪美眸一眨,犹自不信,上前仔仔细细地摸了个遍,见得真是没有任何变化,才松了口气,眼中的泪珠却是止不住的滚落下来,她重重地敲打着莫迪的胸膛,带着哭腔骂道:“你老是乱来,担心死我了!” 莫迪抓住她的小手,安慰道:“不哭!不哭!这不是没事儿吗?你别听那家伙胡扯就是了嘛!” 远处的青狼,气呼呼地跑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莫迪。 “不可能啊!这绝对不可能啊!人类吞噬魔气,必死无疑!除非…除非,你正在被魔化,完了,人类如果被魔化的话,那会转化为魔修,啊,这下不得了!小姑娘,你快离开他,这家伙马上就要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物了。我们快撤!” 它飞快地摆动作四肢,朝后飞退,看那样子,真是怂的一逼! 莫迪和林秀琪被这家伙气乐了,忍无可忍的笑怒骂,“闭嘴吧!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可青狼吓得真是不轻,一连跑出好几里路,才停下来,鬼鬼祟祟的观察情况。 过了好久,始终没有发xiàn 莫迪的异样,它才知dào 自己又搞错了。 讪讪地跑回来,青狼獠牙交错的嘴里,发出阵阵类似于干笑的怪声,尴尬道:“真是奇迹啊!你们身上发生了了不得的奇迹!老夫知dào 了,一定是小姑娘身后的飞凰大人,在保佑着你们啊!除此之外,真的无法解释如此离奇的现象了!” 说着,它还围着莫迪来回转转圈,一副要好好瞻仰的样子。 莫迪和林秀琪相视一笑,他们对这头不着调的妖狼已经彻底无语了。 战斗力弱就算了,还总是闹写乌龙出来,根本就不靠谱! 总算鼻子还是比较灵敏的,能够替他们找到魔物的行踪。 接下来,三人一狼继xù 行进,又碰到了各种各样的魔物,这些魔物的实力和刚才的魔熊明显不在一个档次,被他们三下五除二便收拾了,当然从它们身上收集来的魔气相对而言也是寥寥无几,少得可怜,至于魔气精华更是一点都没有。 第一百四十九章 生力军 半日过去,三人一狼并没有选择直线推进,而是开始有目的的扫荡核心区域的边界地域. 截至此时,已有数以百计的魔物,死在他们手中。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实力普通的魔物,但也不乏实力在那头山丘魔熊之上的可怖魔物。 历经苦战,大量的魔气和少量的魔气精华,被莫迪体内的天地熔炉所吸收。 此时,若能静下心来,透过斑驳树影,注视那片天空,能隐隐发xiàn ,天空中弥漫着的灰黑雾气似乎约略可查的稀薄了一丝。 魔气的存zài 浓度和蔓延范围,是吞魔大阵运转的基础。 虽然眼下减少的量,微乎其微,却令众人看到了打破魔阵的希望,能极大地提振了气势。 … 又搜寻了约莫半个时辰,连个魔物的影子也不曾见得。 突地,前方一阵腐臭的阴风带着湿气吹拂过来,早已闻惯的莫迪还是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叹道:“看来,这边界地域的魔物似乎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开始隐藏起来了。再在这片区域狩猎的意义已经不大,该是深入里面的时候了!” 林秀琪和李长老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青狼似乎想到了什么,绿油油的目光闪了闪,张口道:“以老夫之见,我们继xù 这么狩猎下去,极有可能出事啊!” 三人愕然,一时之间不太明白它的意思。 莫迪微微沉吟,“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这里大部分的魔物,对我们的威胁应该不大吧!我们只要不落入魔物之窟,何来危险?” 青狼听着微微无奈,先前诸多不靠谱的表现直接动摇了它在众人心目中的威信,以至于现在,它每提出一点建设性意见,都会遭到莫迪的质疑。 这种感觉无疑很不爽! 不过,眼下这事儿,它有着充分的理由说服所有人,却正是它重新确立自己威信的绝佳机会。 想到这里,它却是不太急了,想要先吊吊众人的胃口。 片刻之后,见着众人有些不耐,青狼咧嘴一笑,举起前爪,指了指天空解释道:“你们看到只是最表面的威胁,而真zhèng 的威胁却是来自于上面!” 这话一出,三人脸上的茫然更盛了。 莫迪催促着:“快说吧!别故弄玄虚了!”语气有些生硬。 “喂!我说你也尊重尊重老前辈吧!这样呼呼喝喝的也太过分了!”青狼抱怨着。 “哼!” 莫迪冷冷一笑,“你爱说不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互利互惠的,你在帮zhù 我们的同时,何尝不是假借我们之手报私仇呢?我说的对吗?” 青狼微微一窒,眼中的绿光陡地炸亮,射出寸许,竟如两盏鬼灯般骇人。 旋即隐去,模仿着人类大笑起来,“哈哈………,真是油盐不进的家伙呢!好了,我也不卖关子了。你们应该也感觉到了,我们杀戮数以百计的魔物,并将魔气吞噬一空,已经导致了整片区域魔气浓度的变化。你们觉得,这样的变化能够蒙骗,最深处的那元灵吗?” “这….” 舒展着四肢,来回踱步,青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满脸惊疑的三人,又接着幸灾乐祸地说道:“没有亲眼见过元灵的你们,是绝对无法理解,那两个家伙的可怕的。依据老夫的传承记忆,那些家伙的实力起码是魔神的级数,若是正面较量的话,我们绝对不会有丝毫的胜算。” 这话一出,又投下一颗重磅炸弹,震得三人眼神都有些呆滞。 “魔神级数?”莫迪不禁苦笑,“如果惹来那等存zài 的话,还谈何较量?只要对方愿意,我们怕是在顷刻间就会化成粉身碎骨吧?” 一旁林秀琪轻轻地抓住莫迪的手,眼前露出思索之色,“难道这吞魔大阵不需yào 人主持吗?它们可以随意的挪动吗?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如此大开杀戒,早该将其引来了吧?” “此话有理!”李长老沉吟道:“但毕竟有着巨大的风险啊!青狼前辈既然提出来了,想必心中已有成算吧?” “嗷呜!” 这声前辈真是受用,青狼得yì 的眯起了眼睛,“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前方还有几波人吗?其中有一股势力十分强dà ,足以威胁到元灵的存zài ,他们之间必有一战。我们只有等到他们之间开战的以后,才能放开手脚的杀戮,并且是杀戮那些高等级的魔物。这吞魔大阵的原理究竟如何,老夫虽然不甚明了,但我知dào ,这绝对和那些魔物的分布和强度有关,只要将那些高等魔物杀死,并掠夺它们的魔气精华,就绝对能够撼动那吞魔大阵的根基,如何?” 嗯!规避了最大的风险,的确是老成持重的策略! 莫迪心中暗叹,这狼妖虽然有着诸多的不靠谱,但他的见识的确不凡。 林秀琪道:“前辈说的果然有理!那……” “嘿嘿!” 青狼得yì 道:“接下来我们直接将他们找出来就行了,甚至将一切计划告sù 他们也无不可。这一计若是执行的顺利,也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嘿嘿……” 三人相视一眼,觉得此计可行。 之后,他们不再四处搜寻魔物,开始全力朝着核心中央地域冲刺。 ………………. 与此同时,就在核心中央地域的一处树影之间,忽然平地起风雷,一道漆黑的圆胎突兀的浮现出来。 四周的枯枝烂叶,如同遇到黑洞一般迅速地绕着它旋转而至。 风声越来越大,漆黑圆胎之上,渐渐浮现出一道道狰狞的裂纹,丝丝空间被破坏的波动从中泄露出来,顿时激起无边波澜。 一段头发丝大小的空间裂纹弹射出去,就见无数颗数人才能合抱的古木,别一气儿起开,切口平滑如镜,树体内丝丝魔气流转而出,很快就冲天飞起,进入更深处。 数息之后。漆黑园胎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一声刺耳至极的滋呀声,彻底爆裂开来。 恐怖的空间波纹立kè 暴走,方圆数里之间,瞬间就被夷为平地! “哦!就是这里吗?” 一声干涩的惊呼骤然响起。 在那漆黑园胎出现的地方,四道人影悬浮在半空中,其中那个身穿宽**袍的光头年轻男子,正是这声音的主人。 在他的周围,还有三人,孑然而立,气息凝着。 其中一人,身着青丝袖袍,两袖摆得极低,头上札着道簪,神情漠然,眉宇间却是一副仙风道骨。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背负长剑,看似寻常武者打扮,可实jì 上,其身上蓬勃而出的惊天剑意,却暴露了他的身份,中州剑修! 剩下的一个,却是羽练霓裳,白沙蒙面,青丝如瀑,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芳香,赫然是一位女子。 就这时,那中州剑修扬手一剑挥出,一道凝练如丝的剑光划破虚空,直入云霄,忽又猛烈爆开。 金光璀璨,譬如昙花一现。 稍过不久,距离他们大约百里之外,同样是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同样炸开,与此呼应。 中州剑修笑道:“花生贤弟!周兄!还有白师姐!我们稍等一下吧!我拿去你师弟师妹,为策安全,行走速度有些慢了。不过,接到了我们这边的信号,他们定会快速赶来的。” 其他三人纷纷点头应着,显然心中并不焦急。 那名为花生的和尚,微微一笑,“令狐师兄!就是和善,要是我才不愿被那群累赘拖着呢?你看我总是独自一人,轻装上阵,多省事儿!” 白衣女子咯咯一笑,“小光头,若非令狐心善,当日又怎么会恰好救得我们三人呢!这种性格,我却是有几分喜欢。”|“白姐姐,太不知羞了!哦米拖佛!” “看打!” “我闪!” 两人就这般戏闹着,一个没有出家人的肃穆庄严,一个也没有女子的矜持,煞是奇怪! 然而更加奇怪的是,那身穿青色道袍的男子对于眼前种种却是浑然不在意,眼睑合着,口中呼吸节奏奇特,隐隐和四周的空间形成丝丝共振,有些诡异! 又过不久,远处天空,隐现十数道黑点,快速飞来。 见得如此,那中州剑修笑了,“他们来了!” 十几道剑光,裹夹着霹雳般的罡风,呼啸而至,前头之人也是眼见,一眼就看到了令狐等人的。 “师兄!” “令狐师兄!” …… 数十人激动地呐喊着,看见了这位门中的传奇人物,这些日心中的憋闷似乎散去了大半,哪还有不激动的道理。 等到剑光敛去,十几人站定。 令狐微笑着迎了上去,“诸位师弟!你们辛苦了!” 位列于众人前列的剑修首领,浑身微微颤抖着,出神的注视着令狐,微微哽咽道:“不辛苦!令狐师兄,我们终于见到你了!” 令狐见此,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傻小子!你干得不错,这趟让你当首领当对了!” 说着,他一挥手,朝着众人道:“来来来!我为你们引见三位师兄的挚友!这是花生大师,神力无边!这是周青道兄,一身道法惊天动地!还有这位白师姐,神通….连师兄都不太清楚。诸位,好生拜见,不可怠慢!” 几十人互相招呼着,仿佛开了一出坑亲大会一般,热闹非凡,倒是令死气沉沉的地渊中,多了丝人气。 一切完毕之后。 令狐走到众人前列,沉声道:“好了!现在咱们要说正题了。这次的任务除了变动,原本宗门天机阁先算出来,是说此处有一个天大的机缘。但是前不久,我受到最新的消息声称,那段天机演算,实jì 上却是受到了一股邪恶力量的扭曲,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此话一出,底下众人纷纷惊骇出声,议论起来。 “肃静!”令狐平淡如水的目光,扫视过去,效果确实出奇的好,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边的情况如何,想必你们也是有所察觉。魔物,在玄冥域消失了数十万年的魔物,居然以此为巢穴,再度形成不小的力量。这一次,我们的任务就是权力捣毁此处巢穴,坚决不能让魔气散发到玄冥域主体空间中,以免遗祸苍生!现在,我们将直捣黄龙,将魔物连根拔起。你们所有人都要有牺牲的准bèi ,这一场战斗关系重大,不容怯懦。当然了,所有参与这一战的人,事后宗门都会重重有赏,绝对不会亏待大家,清楚了吗?” “清楚了!” “清楚了!” 虽然只有不到二十人,但这人在这时都展现出了剑修应有的锐利,锋芒毕露,战意盎然!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最终的战场而去。 第一百五十章 杀与谋 地渊最深处,无限尸骸之地. 在这片地方,魔气滚滚,如狼烟一般冲霄而起,而在那魔气之中,仿佛隐藏着无边幽魂,张牙舞爪,呼号咆哮,诉说着活着时的凄楚和怨愤。 死亡,无法终结它们的痛苦,一切都在这里延续! 在这片区域,草木尽皆枯萎,就连生命力极端顽强的黑色蓬篙也只能如昙花般,生存数息,便承shòu不住魔气的侵蚀,而腐化如尘。 此刻方圆数里之间,没有一个魔物,唯一看得到就是无数森森白骨,曝露于荒野。 仔细看这些尸骸骨骼,根根粗壮,骨节暴涨,獠牙比之世间最锋利的兵刃也不遑多让!而从它们在魔气浸泡下,历久弥新,光洁得不带一丝腐肉和筋皮,就可猜到这些骨骼是属于那些,不慎深入此地的魔物所留下。 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 既是魔物,为何会形骨消亡于魔气之间,尸骸完好,曝露于野地呢?若是魔物之间厮杀所致,胜者一方不是会连骨带渣通通吞食吗? 其实,道理十分简单。 就在此地,积压了无数载的魔气,隐隐沉淀下来,积聚出丝丝精华,使得原本臭气熏天的魔气,居然散发出丝丝异香,闻之,令人沉醉! 道至深处,皆是纯然,就算是众人畏之如虎的魔道也脱不出其理。 这些精纯的魔气,由量变引起质变,形成了一种接近于魔气精华的恐怖能量,对于世间的任何魔物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吸引力是一回事,能否吸收消化,转为己用,又是另一回事。 最初的时候,无数强dà 的魔物察觉到其中的惊人诱惑,忍不住跨界而来,可谁知,无论是谁,一旦跨入其中一步,整片空间内的精纯魔气便会生出感应,汹涌而来,如悬河般倒灌而下,瞬间就撑爆魔物的躯体,留下无数尸骸。 渐渐的,前赴后继而来的魔物,没有任何一个从中走出,整片区域的魔气精纯度却更上一层楼。 那些外界的魔躯魔物终于知dào 事不可为,克制住心中的贪念,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 然而,这个仿佛受到过诅咒的恐怖绝地,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个生命存zài 吗? 事实,并非如此! 这里说起来,却正是那青狼曾经提及的那位魔气元灵的老巢。 魔气元灵,那是众魔始祖一般的存zài ,如今它分化为二,摆下空前绝世的吞魔大阵,其一切的根基,正是在此。 就是此刻,前方森白骸骨摞起最高的地方,盘坐着一个身穿灰袍、神色苍老的男子,所谓苍老其实只在其神,而不是他的面容。 事实上,这个人容貌十分年轻,俊伟不凡,有豪杰之相! 他的目光深邃而迷幻,宛如无尽的星空一般,令人难以捉摸。 就在他所坐之地,明明有着依稀辉光,却给人一种幽暗至极的感觉。似乎他便是世间黑暗的源头,永夜的神明。 而在他的手中循环着的是至阴的神则,一切的光芒和热力,都要终结于此。 这时,他突然扬起了头,目光看向虚空处,沉声道:“钻进来的虫子,越来越多了,而且其中有一只虫子很有意思,居然能够吞噬魔气,值得关注一下。必要的时候,柳兄,你不妨出手吧!” 话音刚落,虚空中忽地一阵扭曲,一个人影显现出来。 是个冷峻男子! 他浑身寒气如狱,眼神跳动着嗜血的光芒,逼视着那灰袍男子,“我一旦出手的话,那里面的那个老家伙恐怕就会找上你了,你有把握吗?” 灰袍人神情淡然,似乎不以为意,“该来的总是要来,只要你尽快将那些虫子清除干净,回来与我会合,相信借助此处地利,就算将之镇压也非不可能啊!” 冷峻男子浑然顿了顿,随即语气有些凝然,道:“希望你便那么快死了!” 灰袍人闻言,淡然顿失,“哈哈哈………………此地不灭,我想死也难!分头行动吧!” “嗯!” 冷峻男子应着,身影随即一阵扭曲,消失在空中。 在他立身之处,魔气如霜雪般,簌簌而下,煞是奇观! ……………………. 就在冷峻男子再度现身之时,无尽的喊杀声,如Lang潮一般,汹涌而来。 呼呼! 庞大的战阵旋风,笼罩四极,席卷着禁林中的一切。 古木崩塌,大地沟壑,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腐蚀气息。 男子凝眸而视,寒光所及,数十只强悍的魔物,被层层幻影压制着,尽管不断试图突围而出,却屡屡以失败告终。 非是魔物力弱,也并非敌方的实力太强。 而是双方对敌的手段,存zài 着天差地别。 敌方的人数大约在七八十人的样子,个体的修为实力,甚至还要逊色于这些高等魔物,但是在一种堪称神妙的强dà 战阵的辅助下,这些人的实力得以成倍甚至十数倍的爆fā 出来,直接将魔物压制的节节败退。 这时,就见数十道法术,一气儿挥出,汇聚成法术的洪流,更是隐隐形成一种类似于共振的现象,其威力立时放大了数十倍。 高等魔物纷纷咆哮起来,祭起魔气护罡。 轰!轰! 强烈的撞击,产生了强dà 的震波,直接破开无数的空间裂缝,那一条条漆黑裂纹,就如同狰狞丑陋的巴托尔毒蛇一般,朝着魔物一方倒卷而来。 “啊哦!” 数头魔物猝不及防之下,无力躲闪,身上顷刻间多出了密密麻麻的巨大伤口,没到伤口都是深可见骨,大量的污血喷射出来,一时之间,场面异常血腥。 虽然己方大大失利,但冷峻男子看到这里,仍然忍不住赞叹:“这道战阵真是玄妙,契合度居然如此出色,绝多是极其罕见的秘传。在如此协调密集的法术攻势下,法术本身的性质已经不关紧要,反倒是它均一的强度才是关键,这样一来,魔族的出色法术抗性反而变成了鸡肋。如此下去,我族的战将,支撑不了多久。” 短时间内,冷峻男子已然看出战争的不少奥妙,但要说彻底破解之,却还差了不少。 半晌,男子皱了皱眉,“也罢,既然无法可想,那就只能以力破巧!” 倏然间,他的右臂如刀般,弹射而出,笔直冲着上天,如同在接引着什么。 空间中的声响,无论是人声,还是兵器碰撞之声,法术撞击之声,乃至飞沙走石,风起云涌的声音,在这一刻,通通静了下来。 所谓万籁俱静,无非若此,当然或许还有别的解释,那便是大音希声! 声音的极致,不可得闻! 就在这寂静的临界点,冷峻男子,仰天狂呼:“魔…山…刀!” 疯狂! 天地间的魔气疯狂暴走! 大量海量的魔气,以一种神mì 莫测的规律,汇聚到男子的手中,勾勒出种种奇异的符文,而后,这些符文又不断的撞击、分解、重组,化成一柄,长约丈许、漆黑发亮的长刀。 刀身古朴光洁,仿佛新近铸造,其上不曾沾染过血气,锋芒又掩映着,似在藏拙! 就在此时,男子右臂一挥。 仓朗朗一阵巨响! 长刀一震,一道黑色的弧形闪电,瞬间划破虚空,直击战阵而去。 轰隆隆!轰隆隆! 闪电一出,天地间的魔气顿时有了指引,疯狂地汇聚而来,闪电不断胀,逐渐汇聚成一柄千仞宽,万仞长,如巨峰一般的天刀。 “此为魔山刀,足以破之!” 招式一出,冷峻男子面色从容,话音依旧冷得如同冰渣一般。但其中的强dà 自信,却是有种掌握一切大局的莫大魄力,令人生出难以抵抗之心。 与此同时,战阵中占据着绝对上风的那一方,忽然感觉到一股致命的威胁在朝着他们靠近,众人纷纷抬头,正见那如山峦一般雄伟,有散发着无与伦比地冰寒气息的巨刀当头砸下。 深处战阵旋风保护的他们,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死亡在朝他们迅速地逼近。 “这是他们的后援吗?” “我感觉,战阵似乎无法抵挡这一刀!怎么办?” “坚持下去!这些魔物支持不了多久了!” 进入禁林以来的一贯强势,令这群人的战意空前高昂,虽然敌人突施杀手,手段显得离谱,却还无法使他们畏惧。 况且,安排他们一切行动的,可是那一位啊!而以那一位的手段,怎么会对这种险况毫无防备呢! 众人如是想着,手上的进攻频率和强度,却是瞬间硬生生地提升了一大截,竟都是一副对于外界的干扰毫不在意的神情。 果然,就在雄若山峦的漆黑大刀,竖劈而下,就要撞击在战阵旋风之上的那一霎。 “咳!” 人群中,忽有一人与众而出,指天大呼:“法外之外,战魂无穷!” 言语间,无数金色蝌蚪状的符文,喷涌如泉,加持到巨大的战阵旋风之上,下一刻,整个战阵旋风被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其威能瞬间暴涨。 阵中,众人直觉,一股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的强dà 力量关注到了自己的体内,纷纷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对着眼前的魔物痛下杀手。 而那撞击在战阵旋风上的魔山刀,却是被一股泼天大力,一气儿弹了开来。 冷峻男子神色凝重,不觉间小心起来。 对方的战阵中有着如此人物,早就可以将这群魔物解决得干干净净,何故拖延至此呢? 就在他迟疑的那一刻,数名高等魔物已经身受重伤,险象环生,看情形,死期不远。 “哼!” 冷峻男子,猛然挥起魔刀,再度劈下。 天地间,洪流滔滔,一股犹如世界崩裂的魔道气息,附着其上,使得刀势强了数倍不止。 “我魔山刀之下,岂有幸理?” 此言既出,正是志得yì 满之时。 可就此时,冷峻男子心中警兆狂响,忽的,就见眼前一阵恍惚,整个人被一巨大手掌抓在手心,一下拽入战阵旋风之中。 “哈哈哈…….,你给我呆在此地吧!待我杀得幕后之人,再来取你性命!” 冷峻男子听得这声,顿时就知dào 自己上当了,可心中却并不如何愤nù 。 一眼望去,却见一老者破阵而出,直奔那尸骸之地而去,显然对方是蓄谋已久,根本不容自己有所反应。 但他并不动怒,虽然过程有些出乎意料,但结果却早在计划之中。 他看着眼前的数十人,冷然一笑,“嘿!你以为,这个阵法能够困得住我吗?正要杀戮尔等,这却是自掘坟墓啊!” 紧接着,他便挥出一刀,欲横扫众人。 然而刀光虽然势若奔雷,依旧犀利,却完全无法汇聚一丝一毫的魔气,魔山刀,在此方战阵中却根本是施展不出来。 “怎么?”冷峻男子一阵愕然。 可众人见此,顿时狂喜。 “好了!他的大招用不出来了!上啊!杀了他!” “杀!” “千载难逢的机会!” 愣了数息之后,冷峻男子渐渐明白了症结所在,他知dào 要想迅速杀戮眼前这帮虫子,已经不太现实,心中终于浮出一丝担忧,“可恶!那老家伙道行在我之上,压制了我的言出法随,魔气无法穿透战阵,降临下来。” 面对汹涌而来的众人,他当机立断,转首就将屠刀挥向了己方的那群魔物,刷刷刷,刀光连影,一气呵成。 数头魔物,毫无反抗的到了下去,大量觉得魔气精华,顿时泄露了出来,却因为战阵的禁锢作用,并不逸散。 “嘿!”冷峻男子微微一笑,手中的刀再度挥出,魔气精华受到牵引,立时汇聚而来。 “死吧!一群虫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杀与谋(二) 魔气精华汇聚而成的刀光,长约五丈,寒意逼人,一种凝练到极致的神异光辉从中渗透而出,璀璨不失沉稳,只是初现,竟似有割裂天地之威. 这刀出鞘,看上去,也就斩向三四人。 可对面的七八十人却个个身躯一紧,浑身毛发,根根竖直,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恐惧不期然,喷薄而出,犹如死神降至。 “呒!”的一声轻响。 就在刀光落下的瞬间,众人身上陡然浮现一层莹莹光辉,金色泛紫,其上符文游走如蛇,沛然流转的玄奥法则之力,形成了一道坚刚若万载玄石壁垒般的防御。 这….赫然就是老者先前留下的手段! 砰地一声! 刀光与之相击。 无限的光辉和爆鸣,转眼就消逝,仿佛这一击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魔气精华重新被打散了,而在如此的防御之下,对方的七八十人竟无一人受伤,全都完好无损,只是脸上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很显然,这群蝼蚁都被被蒙在鼓里! “可恶!碍事的老家伙!”冷峻男子眼中的阴郁顿时浓郁到了极点。 对方胆敢将他困在战阵之中,果然是留下得了严密的手段,并非只是普通的拖延时间而已。 心神略定,眼中的寒光霎时逼出丈许,他直接扫视战阵旋风的主体。 那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纷乱无章的游弋在旋风之中,永无定下之时。 “哼!” 男子挥手就是一刀,刀气纵横,稍一接触旋风主体,那些金色符文顿时闻风而动,聚结一处,不断地抵消掉刀气的威力,直至其彻底消弭。 此时,无论是对面的七八十人还是这一方的数十高等魔物,都站立不动,注视着那如魔神一般的冷酷男子。 魔物不动,却是出于对待上位者的本能谦卑和尊崇,正如刚才男子一气儿诛杀数位魔物也没有引发一丝骚乱一般,上命既是其命,但有所令,虽万死,亦不辞! 而敌对一方不动,却是无奈! 一人道:“怎么样?趁他分神,不如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旁边一人连道:“不行!差距太大了!别看我得到了战阵和符文的加持,实力暴增数十倍,但是想要撼动对方,根本想都别想。” 其侧一人眼中凶光一闪,“不错!为今之计,就是依靠战阵之力,尽量拖延时间。只要等到前辈将里面那头魔物击杀之后,眼前这家伙也是难逃一死!” 这时,听着远处不断响起的轰隆之声,密集的如鼓点一般,众人强忍心中寒意,渐渐沉默下来。 心中却是纷纷庆幸着,幸好先前完全遵照前辈的旨意,一心一意将战阵修liàn 到的炉火纯青的境界,这才有七十八人凝成一股神的完美状态,否则,力量稍露缝隙,就眼前那魔神的疯狂攻势,立kè 就是必死的局面! ……. “啊………………………….” 又是一连窜的刀光,如瀑布逆流,泼洒而出。 虎啸一声,冷峻男子眼神中异芒亮起,在他的连续密集攻势之下,大阵的极限承shòu能力已经渐渐暴露了出来。 别人只道他是脱身不得,而陷入癫狂,可他素来冷静如冰,又岂会犯下如此拙劣的错误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试探罢了! 世间不存zài 完美的阵法,就连大道都要留下一线生机,并不以完美的形式存zài ,更何况区区阵法? 他的刀光,连绵不绝的攻向战阵旋风,每一次撞击,都会在金色符文的冲击下,消弭威能。 先前在阵外的魔山刀已经证明,战阵的最大承shòu能力很强,以此为突pò 口,并不现实。 但是,在他的试探之下,他发xiàn ,当他的猛烈攻势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金色的符文渐渐跟不上攻击的频率。 而那个瞬间,整个战阵在他的眼见就完全处在一个不设防的状态,完全可以破之! “呵!就是这一刻!” 时机到了,两道刀光几乎同时时间,攻向了战阵截然相反的两端。 轰隆隆! 第一击,毫无意wài 的被金色符文消弭干净! 爆爆爆爆! 而接踵而去的第二击,就显得极不寻常。 刀光爆开的刹那,轰鸣之声数倍于前者不算,整个战阵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显出摇摇欲坠的不稳姿态。 对面众人见此,骇得目眦欲裂,“不好!大阵承shòu不住了!” “这也太快了吧!这点时间,前辈绝对来不及解决里面之人的,不行,我们就算打不过也要上了!” “嗯!拖得一刻是一刻!” 七十八人,知dào 这是生死一刻,立kè 爆fā 出强烈战意和凝聚力。 近半个月的磨合之功,到此时终于展现出了最最巅峰的成果。 汇聚成势的法术洪流,化作洪水猛兽,朝着冷峻男子淹没而去。 狂风席卷而来,衣袂翻飞,滚滚若涛,男子冷眼一扫,“土鸡瓦狗,还敢还手!” 一刀挥出,刀光迸溅,瞬间将众人轰飞。 走在最前之人,身上尽管金光护体,却依旧喷出一大口鲜血,凄惨栽倒下去,眼见着已是重伤晕厥,无再战之力。 战到此时,终于出现了减员! 其他人立时明白,刚才战阵受损,而与之连成一体的他们,自然也连带受累,再也无法完全抵御冷峻男子的酷烈攻击。 “李黄晕过去了!” “怎么办?这么下去真要死光了!” 其中一人,咬咬牙,“将重伤者拉后,我们上,死也要上!” 就是此时,战阵旋风又是一阵猛烈的波动。 冷峻男子见状,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他看了看身后一动不动呆若木鸡的一干魔物,鄙夷道:“反正留着也没用了,不如再添一把火!” 言毕,刀光连闪,数十头高等魔物纷纷血肉横飞,被肢解个彻底。 旋即,就见一团团魔气精华漂浮而出,汇聚到冷峻男子手中的长刀之刃,“魔极至善,刀之极致!” 随着赦令声落下,幽黑发亮的魔气精华,一点点渗透入雪白的刀身之中,整把刀顿时发出阵阵欢鸣,似乎获得了新一般。 同时,冷峻男子的身上寒意冲霄,近乎凝结成法则符文! 法则既是道果! 高高的云层之上,闷雷阵阵,电闪雷鸣之下,天光乍现,魔气都隐隐排斥了开来。 很显然,这伴随着天象纷呈的一击,是男子倾尽全力施为的绝杀。 众人见此,心中不禁哆嗦,一股难以压抑的恐惧,油然而生! 再也生不起丝毫反抗之心。 “呵!” 轻拭着刀锋,冷峻狞笑一声,森冷的眸子逼视过去,“能够成为我这幽森之刃的刀下亡魂,你们也算是三生有幸!放心好了,等送走你们,那老家伙马上过来陪你们。” 幽森之刃,指天而发。 刀光洗练,犹如那数九寒天的冰霜雪雨,裹夹着难以形容的天地之威,呼啸而去。 这一刀,包含天地大势,攻的是打阵的核心和破绽,攻的是所有的护身金文,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有身受,只能硬接。 “完蛋了!此刀一出,大阵必破!” 那剩下的七十七人面色惨然,环顾左右,但见往昔恩怨交集的师兄弟,都是死气罩顶,不出数息,这里所有人,都会成为亡魂野鬼,落得尸骨无存的凄惨下场。 死之将至,众人反而平静下来。 “诸位!现在想想,我们以前争这争那,是何等愚蠢?悔不当初啊!” “师兄!别说了!能够一同赴死,也不枉大家同门之谊,师兄弟一场啊!” “就是!这一关若是过不去,想必再过不久,玄冥域魔劫再起,大家都是一样要死,早死未尝不是解脱!” 其实,他们都知dào ,这边只要大阵一破,里面的前辈定然就会面临腹背受敌的险境,只怕亦是难逃劫难,今时今日这一关,铁定是过不去了! 此时,天空一阵昏暗! 阵阵崩裂之声,呼啸至耳边,天地仿佛彻底崩塌一般,众人身上的金色符文纷纷破碎。 再看天上,那层层叠叠的金色符文防御,也是如蜘蛛网一般裂开! 旋转不休的战阵旋风,风势顿缓,隐隐就要散去。 “大阵破了!” 不知dào 是谁哀叹了一声,此时,所有人,都闭目待死,连逃跑之心都丧失了。 冷峻男子微微扫视,弹了弹刀身,听着清鸣,笑了! “大阵既破,死吧!” 可就此时,远处突然跃出数十道黑影,飞快的闪到了冷峻男子身前三十丈远的地方。 这群人,绝大多数都是持剑修士,赫然便是那群中州剑修,然而此刻冲在众人最前的却是莫迪无疑。 他的出现,顿时引起了冷峻男子的注意,在其记忆之中突地跳出一个和莫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这令他的心神陡然一紧。 “你是何人?来我刀下受死!” 莫迪冷冷一笑,并不答yīng ,只是手中拖出一道近乎虚影一般的熔炉,天地熔炉! “给我吸!” 只见熔炉微微一震动,就如长鲸吸水一般的,就那凝聚在魔刀刀身之中的魔气精华,吸取了出来。 冷峻男子转瞬就醒悟过来,顿时勃然大怒! “竖子!你坏我大事!” 就听魔刀一阵哀鸣,刀身璀璨的光滑渐渐消散,明显不复刚才的威势。 众**是欢喜。 这时,莫迪大呼:“令狐兄!花生兄!周兄!白师姐!快快拦住此人,绝不能让他进入尸骸之地!” 四道身影,倏然而动,落到冷峻男子身侧,将其团团围住。 “哼!” 环视四周,冷峻男子恼羞成怒,狂吼:“插标卖首之辈,也想拦住我,通通去死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杀与谋(三) 四人身若幻影,围绕着冷峻男子打转,始终不离他三丈. “咯咯………….”白衣女子巧笑嫣兮,明眸皓齿娇羞而露,顾盼之间隐隐生辉。 “好狂妄的家伙!虽然你的道行在我等之上,但是你终归未曾踏出那一步,又岂能力压我等?” 那光头和尚,也是口诵佛偈,目光中战意如潮,“出家人本不该打打杀杀,但尔等魔头,却是非降不可,哦米拖佛!” 另外那中州剑修令狐明堂和周姓道人,虽不曾言语,但目光灼灼,言下之意却是不言而喻了。 此时,四人纷纷显露峥嵘,冷峻男子眼色陡然一变,知dào 自己有些大意了。 “我道你们怎么敢口出狂言,原来三个是神躯之境,还有一个居然突pò 到了神格!这样来说的确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的蝼蚁,但是…呵!” 他嘴角微微咧开一丝诡异的弧度,露出一种凶厉妖邪的笑意,口中声调倏地转高,“若是你们以为凭借着这些力量就能对付一名半步法神强者的话,那大错特错了!” 说话间,他手中所化之刀,光芒大盛,耀眼刺人。 天空中顿时风起云涌,一股冰魄寒意裹夹着无边的魔威,渐渐凝聚成势,汇聚到这柄法刀之上。 “哈哈…………………….” 男子长发飘扬,仰天长笑,整个人仿佛一尊自远古时期划破时空丘墟而来的魔神,尽显不可一世的霸道威严。 “没有了战阵的束缚,这方天地间的魔气任我取用,你们怎么和我斗?”他的声音刺耳如魔咒一般,不断重叠回响,一波波的冲击着众人的耳膜。 一时之间,除开修为最深的那四人,其他人纷纷七窍流血,栽倒在地,抱头挣扎起来。 “妖孽!还不放手?” 周姓道人双目豁然怒瞪,他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根墨绿色的竹杖,初始不过尺许,旋即迎风便长,数息之后足有丈许。 其上枝叶碧绿,鲜嫩欲滴,散发着一股强dà 的生机。 其他三人见状,立kè 状如疯虎,合身扑了上去,使出浑身解数,务必令其无暇分身阻挡道人的攻击。 “哼!” 四人一阵强攻,确实令冷峻男子一阵手忙脚乱。 这时竹杖一抖之间,如青蛇一般弹射出去,直接毫无阻碍地点在了冷峻男子的胸口正中央。 啵的一声响起! 感受着身上微乎其微的伤害,冷峻男子不屑一笑,“隔靴搔痒,也敢献丑?” 周姓道人漠然不语,眸子幽幽一闪,只是身影不停,手臂连连挥洒,又在男子身上连续点出七下。 啵啵啵之声,接连不断。 就在这第八击落定之时,冷峻男子脸上的不屑消失了。 前一刻还风平Lang静,这一刻,无穷无尽的绿意,突然冒出,盘旋在他的周身,犹如浓浊的泥淖一般,令他的身形动得艰难。 在那绿意之中,不断地凭空生长出一根根带着倒刺的藤条,呼呼呼抽打着他的全身。 伤害看似不深,但却屡屡破开他那坚刚如铁的皮膜。 冷峻男子脸色不住的阴沉起来,一刀刀的挥出,却跟本无法击中那一个个油滑似鬼的家伙,“难道你们就会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花招吗?” 渐渐的,四人甚至只需轻轻挪步,就将其刀式一一避过,根本就不和他正面交锋,轻松地如闲庭信步一般。 而冷峻男子却是另一般感受,随着浑身的皮肤伤口越多,他的身体越来越沉,一股强烈的睡意翻涌了上来,他恨不得什么都不管,立kè 倒头睡去。 那散发着无穷生机的浓浓绿意,如今在他眼中直入洪水猛兽一般恐怖这哪是什么生机,分明是剧毒,连他魔化之躯都难以抗拒的绝世剧毒啊! “可恶!这些藤鞭之中有毒,你们这群卑鄙无耻之徒!”男子愤nù 地咆哮着,眼中的怨毒仿佛倾尽五湖四海之水都难以洗刷干净。 到此时,四人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 挥舞着手中宝剑,不断劈退冷峻男子,令狐钦佩道:“周兄的法术实在是厉害,连魔物都着了道!” 周姓道人摇摇头,并不居功,“若无三位在旁周旋,凭周某人一个,此时怕已是身首异处了!” 光头和白衣女子神色就就显得松弛多了,“呵!如今拖住此獠一时三刻完全没有问题了,直待里面那位斩杀魔首,一切自然大功告成!” “啊………………………….,欺人太甚!” 听着众人完全当他不存zài 一般,冷峻男子终于怒火中烧。 天地之间,魔云翻滚,阵阵压低而来,四人顿时感觉压力剧增。 令狐出声提醒道:“小心!此獠还想翻身,大家小心。” 就在此时,先前被魔音震得七晕八素的莫迪微微缓过劲儿来,见得天空中魔气爆沸的景象,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祭出了天地熔炉,吞吸过去。 被冷峻男子吸扯而来的魔云,顿时朝着莫迪这边狂涌过来。 天空中的魔气大量的减少,云层渐渐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丝丝蓝意透露出来,甚至连那云层背后的烈日也露出一角。 金色的光辉,洞穿而下,那温暖祥和的气息滋养一切,是如此的宝贵,九国疆域内的万物生灵,在这一刻开始欢呼! 相反冷峻男子的嘴中则发出了竭斯底里的惨呼,“不…………………………….” 在这一霎,恐惧忽然填满他的心房! 他知dào 筹谋已久的计划,马上就要功亏一篑,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在他的记忆深处曾经苟延残喘的卑微存zài 。 “竖子!你又一次坏了我的好事!” 他出离了愤nù ,一个疯狂地猛地跳了出来。 “都是你们逼我的!” 忽然间,他手中的魔刀一震,发出声声撕心裂肺的的悲鸣,距离它最近的四人顿时察觉到了异样。 周姓道人惊骇道:“不好!他要鱼死网破!快退!” 四人身形暴退之际,冷峻男子手中的魔刀轰然爆裂,无尽幽寒之光,迸裂而出,竟然将那烈日金辉都遮盖了去。 天地沸腾,气蒸云霞! 一个巨大的蘑菇云陡然升起,所有人都被无可抗拒的大力掀飞出去。 深处爆裂中心的冷峻男子,承shòu的伤害也是最最巨大的,如今的他,四肢根根断裂,摇摇欲坠,头部也塌缩进去一半,根本不成人形,那厚厚的血痂,分明就是水分被蒸发干净之后所留下的。 如此伤势,已然动摇了他的根本,如无巨大的机缘,要想恢复过来,根本不用指望。 但是他不担心这个! 眼下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田地,只要能够冲进去,联手黑袍人将那老者除去,一切就有了重新开始的资本。 冷峻男子不再迟疑,挣扎着腾空而起,朝着尸骸之地飞了过去。 …… 与此同时,在那尸骸之地内部。 无尽的幽暗,如今却只能占据半壁江山,空间的另一半则被璀璨崇高的紫金色所充斥着。 紫金色和漆黑色,两者泾渭分明,又互相冲击着,企图将对方完全抹去! 这里的战斗和外面又不一样! 不再是争力,而是争夺对道的掌控,比拼道果的坚实,境界的深厚。 到了这个层次,每一次交锋都是沛然无匹,气势如涛,任何阴谋诡计都会暗淡无光,无所遁形! 端坐于骸骨山巅,黑袍人目光波澜不兴,看着这一切,微微叹息:“能够在尸骸之地,和本座战成平手,阁下显然不是寻常的法神!你的极限还不止于此吧!” 而另一边,紫金色的Lang涛之上,老者脸色阴沉。 “老夫若非在位面战场上,本源受了重创,要收拾你这等不成气候的魔物,哪需yào 如此麻烦?” 黑袍热门笑而不语。 他知dào 对方并非狂妄,那源源不绝的后劲显然并非普通的法神可以拥有,还有那道果的崇高属性也令他感到阵阵心悸! 若非是身处这尸骸之地,有着亿万载的魔气积累作为底蕴,他还真是没有一丝把握完成先前的谋划。 “柳兄!你可要速速过来啊!” 此时此刻,脸上虽然一直无动于衷,可他的心中却渐渐心急如焚。 可就在这时,远处一道熟悉的气息突然跨入这片空间! “咦!怎么如此虚弱?” 黑袍人惊疑不定,柳寒霜虽然本质上逊色于他,但也不会相差太远,能够将他重伤的人,也有伤他之能。 “莫非他们又来了强力后援?” 就在此时,远处的冷峻男子柳寒霜,大声咆哮:“黑袍!快直接化身元灵,击杀这老家伙!” “嘿!已经晚了!” 尸骸之地内,无量的紫金气息陡然巨震起来,居然生生抗住魔气的轰击,直接调转枪头,朝着重伤的冷峻男子碾压过来。 这一击是倾力施为,毫无保留,其威势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住手!” 黑袍人脸上的淡然瞬间奔溃,这一刻,他慌了! 柳寒霜和他同出一源,若是彻底陨落,对他而言也是巨大的伤害,这种伤害是无法承shòu之重。 紫金洪流滚滚而去,冷峻男子在其天威之下,愣是连片刻都支撑不住,便残躯尽毁,元灵刚刚冒出头,就被紫金光辉镇压的四分五裂。 老者还待继xù 下杀手,永绝后患,却忽然发xiàn ,这些元灵居然坚刚无匹,根本无法被彻底摧毁,心中一凛,就听另一边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黑袍人收住神通,一跃来到了元灵碎片之侧。 听着那碎片中苦苦哀求之声,露出了一副欣喜若狂的神情。 旋即,他张嘴一吸,就将这些碎片一股脑儿吞入腹中,“你我本为一体,如今重归本源,正合天意!” 他看着那边目瞪口呆的老者,哂然一笑,“阁下!你我之间已经再无对战的必要了,本座却也是没想到真zhèng 的机缘会在此处啊!原本我和他,碍于本源限制,是无法伤害对方的,如今却是承你的情了!哈哈哈………………………….” 第一百五十三章 曲终 老者心中一凛,感觉大事不妙! 眼下,这黑袍人吞下那冷峻男子残留下来的元灵碎片后,气息强度看似没变,但不知怎的,他的身上突然多出了一丝圆满的意境,似乎变得完整起来,这绝对不是吉兆啊! “今日,你难逃一死!” 想到此处,老者身上杀意沸腾,目光冷冽,隐隐调动起浑身上下的力量,是要做个了结! “隆隆………………” 那层层叠叠涌起的力量波动,渐渐就超出了空间的承shòu能力. 一股可怕的悸动倏然而现,整片尸骸之地,到处都泛出一圈圈的波纹,空间似乎受到了可怕的挤压,崩溃在即。 “啧啧啧…” 这时,黑袍人从容自若,脸上的表情出人意料的淡然,他的目光在老者的身上逡巡着,眼神中精光跳闪,一副思虑极深的样子。 半晌,笑道:“老人家火气何必那么大?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魔道和正道为何不能和平共处呢?此界,魔道初显,又没有造下多少杀孽,又有哪里得罪到你们呢?今日我等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也好为那正魔和谐的事业,开创先河啊!” 见他滔滔不绝,竟然说出如此莫名其妙的言辞,老者微微一愣,旋即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顿时勃然大怒,“嘿!巧言令色。老夫纵横星海无数载,什么样的阴谋阳谋没有见识过,你的花花肠子,岂能逃过我的法眼?怎么样?刚刚得到的元灵碎片不是那么好消化的吧!” 此话一出,黑袍人脸色大变。 “这么说,你是不肯善罢甘休喽?难道事情真的没有换转的余地?” 到此时,老者冷然一笑,“收起你的嘴脸吧!自古正魔不两立,想要共存于世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在这片玄冥域,只要有老夫在一天,就决计没有魔道猖獗的时刻。乖乖受死吧!” 紫金光芒忽然暴涨,化身成一尊三头六臂的托天巨神,高约数百丈,浑身覆盖着密实的金色鳞甲,坚愈金刚,给人一种无可抗衡的强dà 震撼。 巨神轻轻一跨,整个空间吱吱一声,破裂开来,露出丝丝晦暗浑浊的混沌气流,散发一种湮灭万类的恐怖波动。 旋即,巨神的身影跨入其中,直接消失不见。 见得如此威势,黑袍人连忙环顾四周,不见敌踪,立时骇得亡魂皆冒,身形不住躲闪起来,躲得一刻是一刻。 “可恶!这老家伙,实在生猛,如今我要全力压制元灵碎片的反噬,已经无力和整个尸骸之地结合在一起,也就完全丧失了和他抗衡下去的资本,此战必输无疑!” 就这时,黑袍人遍体生寒,尤其是后脑勺位置,更是头皮发麻,细密的汗液串成汗珠,不停滴滑落而下。 空间霍然破裂,一只巨大的手掌直接蛮横地抓向他的头颅。 掌势如山般落下,又迅疾成如此模样,黑袍人再也生不起一丝抗衡之心,他赶紧利用对于尸骸之地的控zhì 本能,将那累累白骨招到身后,以作防备,然后整个人毅然扑向先前的骸骨之巅,眼神中竟然露出了一丝决绝的气息。 这种眼神,可以说是破釜沉舟,但此举无疑是对方逼迫过甚的缘故,因此其中的怨气简直浓郁得要爆开一般。 噗噗噗! 层叠飞来的森白尸骨,在那经年累月的精纯魔气之下都不曾损毁一丝一毫,如今却在金色巨神的拳头下通通化作了齊粉,连渣都不剩! 然而,终究是拖延了数息工夫。 黑袍人一到那骸骨之巅,脸上的怨毒之色几乎已经凝固,他回望着那具将他撵得狼狈逃窜的巨**身,咆哮道:“既然你要穷追猛打,我就让你看看本座的决心吧!这座尸骸之地,乃是整片地渊的核心枢纽,也是吞魔大阵的阵基所在,原本本座要成就大业,全应在此上。如今也不用管什么循序渐进了,你们通通去死吧!” 巨神并不停顿,毫不犹豫地俯冲下来。 无数凌厉的精芒,化作道道精粹的灵力箭矢,瓢泼而下。 黑袍浑身衣袂翻飞,召唤出无穷无尽的骸骨,迎了上去,同时上手连连掐诀,脚下更是踏着一种奇怪的罡步。 就在下一刻,骸骨徒劳地阻挡在巨神的攻势,整个尸骸之地突地剧烈震动起来,这种情形就仿佛是一栋年久失修的大厦屋宇住户被逼迁,开发商丧心病狂之下不惜破坏主承重墙,整座大厦失去了核心支柱,随即终于不堪岁月重负,轰然倒塌! 见到这一幕,老者脸色铁青一片。 观此方尸骸之地,积压的魔气总量恐怕已经有外界的成千上万倍,一旦全数泄露出去,那便是泼天灾难,到时候整个九国疆域都要沦为鬼气森森的魔域,人畜禽鸟野兽陷入此中,断无一丝生机,就连魔化都不可能! “你竟然枉顾众生万灵之性命,这等行径,天地不容!”老者气得七窍生烟,眉毛胡子,根根竖起,整个人近乎要炸开。 黑袍人并不答yīng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基业如此毁去,真是心如刀割,什么众生性命和他的大道相比,就连狗屎都不如! 倏然,他的目光渐渐有神,抬望眼,剜向老者,冰寒道:“你等着,今日之耻,来日必报!届时,定叫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落下,怨怼之气冲天而起,搅荡云霞,一阵阵闷雷闪电应之落下,轰隆隆,如斯可怖,犹如鉴证! 旋即,黑袍人的身影渐渐淡化,消失在这片即将崩溃的空间之中。 到此时,一切已成定数! 老者尽管悲悯苍生,但终究无法阻止魔气溃散,为今之计,唯有能救多少救多少,以进此心而已。 这时,他想起外面还有一群修士,还不知状况如何,老者不敢耽搁,立kè 撕开空间,冲了出去。 …………………… 尸骸之地外,一干修士大多晕厥在地。 唯有剑修令狐,周姓道人,白衣蒙面女和光头小僧,凭借着高深的修为,率先苏醒过来。 此时,见得尸骸之地气息暴虐,一副末日降临的景象,四人猜到大事不妙。 光头小僧心中一突,隐隐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不好!看来前辈那边情况很恶劣,该不会是……………” 剑修令狐戚然一叹,“都怪我等无能,居然被那厮逃了进去!” 周姓道人也是摇摇头,显得十分无奈。 白衣女子看见三人意志消沉,微微咳嗽一声,“如今恶果即已酿成,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如想象如何处理后事吧!现在魔气泛滥,此界已经不能呆人了,如何救人,还要依靠我等呢,大家可不能心灰意冷啊!” “说得对!” “先把大伙救醒再说!” “嗯!” 恰此时,老者至破碎空间中飞出,看着横七竖八栽倒在地的一众修士,黯然神伤。 双手一挥,道道银辉泼洒而下,其中深蕴玄妙,暗藏生机,且有醒神之用,却是正好得用! 没过多久,众人逐渐苏醒过来。 莫迪一醒来,见到天幕漆黑,初以为是夜幕降临,仔细一辨才知dào 是魔气彻底的爆fā 了,顿时惊呼起来。 “对了!天地熔炉,有天地熔炉!” 这件神mì 莫测的宝物,是此时唯一的救星,莫迪毫不犹豫地将其祭出。 下一刻,云层上空,一声龙吸水般的锐利长鸣忽然想起,众人就见,源源不断的魔气突然一阵蜂拥,朝着莫迪的体内钻去。 魔气下坠太快,形成了一道苍龙卷,接天连地,蔚为壮观! 不光是寻常修士,此番景象就连老者见了,也是大感震惊,“怎么回事?是何人在吞吸魔气,难道还有魔物藏在下面,咦!” 放眼望去,仔细一辨,老者看到了盘坐在地上之人,赫然是曾有过数面之缘的莫迪,心中的惊讶更甚起来。 “是他!” 不过,眼下,魔气正以一种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地减少,这是不争的事实,且不管其是如何做到的,先看看再说。 老者沉吟着,手下不停施法,继xù 救治那些晕厥的修士。 …………. 待到半天过去,绝大多数的修士已经醒来。余下之人,当时都是处在距离魔刀爆zhà 相对较近的位置,因此伤势极其严重,醒来的机会已然不大。 这些修士,多是来自天武宗的真传弟子,如今这般伤亡,确实损伤了宗门的元气了! 好在经此一役,天武宗真传弟子内部,众志成城,凝聚力大大提升,再不复原先的一盘散沙模样,精神气质方面,算得上脱胎换骨。 加之,这群人得到了老者的不少指点,又有着抗衡高等魔物甚至半步法神的宝贵境遇,可以说不论在眼界上还是修为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假以时日,这些资粮如能彻底转化成果实,其成就必然远超原先的期望! 便在此时,天空中的晦暗之幕一阵颤抖,隐隐哟这消散之势。 一边凝神吐息的老者,霍然睁开双眼,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此方世界,算是有救了!” 此后,又过三日。 天光乍现,久违的艳阳终于露出了全容,天边飘着朵朵白云,世界恢复了健康。 稀薄的魔气,徐徐地落向莫迪,除魔渐渐到了尾声。 他缓缓睁开双眼,正好对上众人钦佩中带着敬畏的目光,一时有些恍惚! 这时,远处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你醒了!” 莫迪回头一看,笑道:“前辈,是你!” 老者神色肃然,丝毫不显轻松,连日来莫迪能够吸纳魔气之事,一直令他辗转难眠,因为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如今,他必须知dào 答案。 就在这时,林秀琪自远处走来,玉手中捧着一叶法术形成荷叶,盛着水,小心翼翼地走来,笑靥如花道:“莫迪!你终于醒了!渴了吗?快来喝点水!” 莫迪接过荷叶,便咕咚咕咚地大口畅饮起来。 这一饮,喝得那叫一个痛快! 他从未发xiàn ,这寻常之水,居然比那仙泉甘酿还要美味。 “莫迪!你跟我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曲终 老者心中一凛,感觉大事不妙! 眼下,这黑袍人吞下那冷峻男子残留下来的元灵碎片后,气息强度看似没变,但不知怎的,他的身上突然多出了一丝圆满的意境,似乎变得完整起来,这绝对不是吉兆啊! “今日,你难逃一死!” 想到此处,老者身上杀意沸腾,目光冷冽,隐隐调动起浑身上下的力量,是要做个了结! “隆隆………………” 那层层叠叠涌起的力量波动,渐渐就超出了空间的承shòu能力. 一股可怕的悸动倏然而现,整片尸骸之地,到处都泛出一圈圈的波纹,空间似乎受到了可怕的挤压,崩溃在即。 “啧啧啧…” 这时,黑袍人从容自若,脸上的表情出人意料的淡然,他的目光在老者的身上逡巡着,眼神中精光跳闪,一副思虑极深的样子。 半晌,笑道:“老人家火气何必那么大?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魔道和正道为何不能和平共处呢?此界,魔道初显,又没有造下多少杀孽,又有哪里得罪到你们呢?今日我等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也好为那正魔和谐的事业,开创先河啊!” 见他滔滔不绝,竟然说出如此莫名其妙的言辞,老者微微一愣,旋即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顿时勃然大怒,“嘿!巧言令色。老夫纵横星海无数载,什么样的阴谋阳谋没有见识过,你的花花肠子,岂能逃过我的法眼?怎么样?刚刚得到的元灵碎片不是那么好消化的吧!” 此话一出,黑袍人脸色大变。 “这么说,你是不肯善罢甘休喽?难道事情真的没有换转的余地?” 到此时,老者冷然一笑,“收起你的嘴脸吧!自古正魔不两立,想要共存于世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在这片玄冥域,只要有老夫在一天,就决计没有魔道猖獗的时刻。乖乖受死吧!” 紫金光芒忽然暴涨,化身成一尊三头六臂的托天巨神,高约数百丈,浑身覆盖着密实的金色鳞甲,坚愈金刚,给人一种无可抗衡的强dà 震撼。 巨神轻轻一跨,整个空间吱吱一声,破裂开来,露出丝丝晦暗浑浊的混沌气流,散发一种湮灭万类的恐怖波动。 旋即,巨神的身影跨入其中,直接消失不见。 见得如此威势,黑袍人连忙环顾四周,不见敌踪,立时骇得亡魂皆冒,身形不住躲闪起来,躲得一刻是一刻。 “可恶!这老家伙,实在生猛,如今我要全力压制元灵碎片的反噬,已经无力和整个尸骸之地结合在一起,也就完全丧失了和他抗衡下去的资本,此战必输无疑!” 就这时,黑袍人遍体生寒,尤其是后脑勺位置,更是头皮发麻,细密的汗液串成汗珠,不停滴滑落而下。 空间霍然破裂,一只巨大的手掌直接蛮横地抓向他的头颅。 掌势如山般落下,又迅疾成如此模样,黑袍人再也生不起一丝抗衡之心,他赶紧利用对于尸骸之地的控zhì 本能,将那累累白骨招到身后,以作防备,然后整个人毅然扑向先前的骸骨之巅,眼神中竟然露出了一丝决绝的气息。 这种眼神,可以说是破釜沉舟,但此举无疑是对方逼迫过甚的缘故,因此其中的怨气简直浓郁得要爆开一般。 噗噗噗! 层叠飞来的森白尸骨,在那经年累月的精纯魔气之下都不曾损毁一丝一毫,如今却在金色巨神的拳头下通通化作了齊粉,连渣都不剩! 然而,终究是拖延了数息工夫。 黑袍人一到那骸骨之巅,脸上的怨毒之色几乎已经凝固,他回望着那具将他撵得狼狈逃窜的巨**身,咆哮道:“既然你要穷追猛打,我就让你看看本座的决心吧!这座尸骸之地,乃是整片地渊的核心枢纽,也是吞魔大阵的阵基所在,原本本座要成就大业,全应在此上。如今也不用管什么循序渐进了,你们通通去死吧!” 巨神并不停顿,毫不犹豫地俯冲下来。 无数凌厉的精芒,化作道道精粹的灵力箭矢,瓢泼而下。 黑袍浑身衣袂翻飞,召唤出无穷无尽的骸骨,迎了上去,同时上手连连掐诀,脚下更是踏着一种奇怪的罡步。 就在下一刻,骸骨徒劳地阻挡在巨神的攻势,整个尸骸之地突地剧烈震动起来,这种情形就仿佛是一栋年久失修的大厦屋宇住户被逼迁,开发商丧心病狂之下不惜破坏主承重墙,整座大厦失去了核心支柱,随即终于不堪岁月重负,轰然倒塌! 见到这一幕,老者脸色铁青一片。 观此方尸骸之地,积压的魔气总量恐怕已经有外界的成千上万倍,一旦全数泄露出去,那便是泼天灾难,到时候整个九国疆域都要沦为鬼气森森的魔域,人畜禽鸟野兽陷入此中,断无一丝生机,就连魔化都不可能! “你竟然枉顾众生万灵之性命,这等行径,天地不容!”老者气得七窍生烟,眉毛胡子,根根竖起,整个人近乎要炸开。 黑袍人并不答yīng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基业如此毁去,真是心如刀割,什么众生性命和他的大道相比,就连狗屎都不如! 倏然,他的目光渐渐有神,抬望眼,剜向老者,冰寒道:“你等着,今日之耻,来日必报!届时,定叫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落下,怨怼之气冲天而起,搅荡云霞,一阵阵闷雷闪电应之落下,轰隆隆,如斯可怖,犹如鉴证! 旋即,黑袍人的身影渐渐淡化,消失在这片即将崩溃的空间之中。 到此时,一切已成定数! 老者尽管悲悯苍生,但终究无法阻止魔气溃散,为今之计,唯有能救多少救多少,以进此心而已。 这时,他想起外面还有一群修士,还不知状况如何,老者不敢耽搁,立kè 撕开空间,冲了出去。 …………………… 尸骸之地外,一干修士大多晕厥在地。 唯有剑修令狐,周姓道人,白衣蒙面女和光头小僧,凭借着高深的修为,率先苏醒过来。 此时,见得尸骸之地气息暴虐,一副末日降临的景象,四人猜到大事不妙。 光头小僧心中一突,隐隐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不好!看来前辈那边情况很恶劣,该不会是……………” 剑修令狐戚然一叹,“都怪我等无能,居然被那厮逃了进去!” 周姓道人也是摇摇头,显得十分无奈。 白衣女子看见三人意志消沉,微微咳嗽一声,“如今恶果即已酿成,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如想象如何处理后事吧!现在魔气泛滥,此界已经不能呆人了,如何救人,还要依靠我等呢,大家可不能心灰意冷啊!” “说得对!” “先把大伙救醒再说!” “嗯!” 恰此时,老者至破碎空间中飞出,看着横七竖八栽倒在地的一众修士,黯然神伤。 双手一挥,道道银辉泼洒而下,其中深蕴玄妙,暗藏生机,且有醒神之用,却是正好得用! 没过多久,众人逐渐苏醒过来。 莫迪一醒来,见到天幕漆黑,初以为是夜幕降临,仔细一辨才知dào 是魔气彻底的爆fā 了,顿时惊呼起来。 “对了!天地熔炉,有天地熔炉!” 这件神mì 莫测的宝物,是此时唯一的救星,莫迪毫不犹豫地将其祭出。 下一刻,云层上空,一声龙吸水般的锐利长鸣忽然想起,众人就见,源源不断的魔气突然一阵蜂拥,朝着莫迪的体内钻去。 魔气下坠太快,形成了一道苍龙卷,接天连地,蔚为壮观! 不光是寻常修士,此番景象就连老者见了,也是大感震惊,“怎么回事?是何人在吞吸魔气,难道还有魔物藏在下面,咦!” 放眼望去,仔细一辨,老者看到了盘坐在地上之人,赫然是曾有过数面之缘的莫迪,心中的惊讶更甚起来。 “是他!” 不过,眼下,魔气正以一种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地减少,这是不争的事实,且不管其是如何做到的,先看看再说。 老者沉吟着,手下不停施法,继xù 救治那些晕厥的修士。 …………. 待到半天过去,绝大多数的修士已经醒来。余下之人,当时都是处在距离魔刀爆zhà 相对较近的位置,因此伤势极其严重,醒来的机会已然不大。 这些修士,多是来自天武宗的真传弟子,如今这般伤亡,确实损伤了宗门的元气了! 好在经此一役,天武宗真传弟子内部,众志成城,凝聚力大大提升,再不复原先的一盘散沙模样,精神气质方面,算得上脱胎换骨。 加之,这群人得到了老者的不少指点,又有着抗衡高等魔物甚至半步法神的宝贵境遇,可以说不论在眼界上还是修为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假以时日,这些资粮如能彻底转化成果实,其成就必然远超原先的期望! 便在此时,天空中的晦暗之幕一阵颤抖,隐隐哟这消散之势。 一边凝神吐息的老者,霍然睁开双眼,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此方世界,算是有救了!” 此后,又过三日。 天光乍现,久违的艳阳终于露出了全容,天边飘着朵朵白云,世界恢复了健康。 稀薄的魔气,徐徐地落向莫迪,除魔渐渐到了尾声。 他缓缓睁开双眼,正好对上众人钦佩中带着敬畏的目光,一时有些恍惚! 这时,远处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你醒了!” 莫迪回头一看,笑道:“前辈,是你!” 老者神色肃然,丝毫不显轻松,连日来莫迪能够吸纳魔气之事,一直令他辗转难眠,因为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如今,他必须知dào 答案。 就在这时,林秀琪自远处走来,玉手中捧着一叶法术形成荷叶,盛着水,小心翼翼地走来,笑靥如花道:“莫迪!你终于醒了!渴了吗?快来喝点水!” 莫迪接过荷叶,便咕咚咕咚地大口畅饮起来。 这一饮,喝得那叫一个痛快! 他从未发xiàn ,这寻常之水,居然比那仙泉甘酿还要美味。 “莫迪!你跟我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无情出有情 这时见得老者的脸色有些不对,莫迪心中也隐隐猜到对方的想法,放下荷叶,跟了过去.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老者转过身来,浑浊的目光突然变得明澈如镜,幽幽照进人心深处,质问道:“莫迪!你要跟我说实话,你究竟为何能够吸收魔气?魔气,乃是世间至阴至邪之气,其能量等级之高,更要在五行本源之上,普通修士就算是跨入神道,也只能磨灭之,根本无法吸收转化。唯有那堕落的魔修,经过体质的转化,才能渐渐适应这种能量,并吸收。而且,以老夫所知,即便是那些魔修巨孽,也不可能如你这般山吞海吸。你的行为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心中应该也有些明白吧!” 莫迪从未见过老者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一时微微不适应,也不知dào 该从何说起! 很多东西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欲要分辨,只怕只会越描越黑。 忽的心中一动,想到一计。 以其说些难以自圆其说的理由,还不如将问题抛还给对方,只是这样一来,便要考验对方是否会心生贪念了! 莫迪沉默了片刻,缓缓操纵着体内的天地熔炉,使之浮出体表,落在双掌之中。 无奈一笑,“前辈!其实我本身无法吸纳魔气,所有的魔气都被这个稀奇古怪的熔炉给吞吸个干净,我只不过是个中间人罢了!” “哦!” 老者整个人身躯一紧,目光死死地盯在了莫迪手中的那尊熔炉之上,似乎根本无挪移分毫。 那玄奥的符文和古朴原始的造型,令他情不自禁伸出手,碰触过去。 老者的指尖轻易地穿透过去,什么都没有碰到,“这!” 一种难以形容的惊骇倏然浮现在老者的脸上,下一刹,他的手上弥漫着一层紫金色的光芒,旋即再一次朝着熔炉抓去。 又一次穿透而过! 老者双眼一眯,惊呼:“居然处在时空结界之中,这件宝物的来头恐怕十分了得!看不出你小子气运居然如此离谱,连着等旷世奇宝都能得到!这种程度的宝物,若是完好无损,并且能够百分百的发挥出威能的话,只需稍稍催动,就能改变一场位面战场的结果,当真是逆天圣器啊!” “逆天圣器?” 初次听到如此霸道的称为,莫迪大感惊诧,不过旋即一想,这东西可是被那王座捣鼓出来的,以那家伙的眼光和本事,一出手必非凡品,倒也是情理之中。 而这时,老者的脸色逐渐平缓下来,心中对于莫迪的种种的疑虑似乎都有一种不攻自破的感觉。 他微微歉意地拍了拍莫迪的肩膀,笑道:“逆天圣器,即便是在人族高层之中,也是珍惜异常的存zài ,甚至足以镇压一族的气运。以这种宝物的能耐,吸纳镇压魔气倒也说得过去。看来是老夫多心了,你不要介yì 啊!” 莫迪摆摆手,不以为意道:“前辈说笑了!这有什么可介yì 的,您的担忧也是合理的,晚辈可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对了,您刚才所说的时空结界又是什么?” “时空结界啊!”老者眼神一阵迷离,似有无限的激动在其中。 “那可以说是评断一件宝物是否达到逆天圣器的基本标准啊!世间所有的逆天圣器都有极大的灵性,在自身虚弱的时候,都会将自身的本尊隐藏在异度时空之中。如此一来,即便是修为再高之人,若想将之摧毁,又变得极为艰难。总的说来,这可算是顶级宝物的一种明哲保身的无上手段吧!” 说着,他便笑笑指着莫迪手中的天地熔炉,解释道:“宝物若是处在异度时空之中,你们我就算是肉眼得见,也不可能触摸到它的实体,这就像是老夫刚才所做的那样!” 听到这里,莫迪恍然,“原来如此!”口中应着,他的心里却并不十分认同。天地熔炉的存zài 乃是和远古先民一族扯上关系的神mì 宝物,王座初时正是因为得了这件宝物,就敢和自己彻底翻脸,可见这东西的珍贵程度绝对非同一般。 而且,当时王座利用莫迪的一丝火之意志,就将这天地熔炉的雏形构建了出来,这似乎根本就不涉及到本体不本体。 在他看来,眼前这天地熔炉距离恢复其真zhèng 的面貌,还早得很呢! 经此一节,老者对于莫迪的态度明显产生了一丝变化,似乎不再仅仅将他当做一个需yào 他指点的小辈,而是持平而视,平等对待。 莫迪心知肚明,这种心态的转变,根源显然就落在那天地熔炉之上。 两人关系的亲近,却也是令得莫迪在天武宗一干真传弟子眼中,变得神mì 起来。 许多人都主动上来结交莫迪,神情恳切,甚至有些谄媚。 …… 天色渐晚,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时隔这么久,九国疆域的百姓生灵终于看到了最最自然的夜幕,这种感觉当真是十分奇特。 原先在那滔滔魔气的浸润下,许多体弱多病的人,不经意间就染上了种种病症,索性那些承shòu不住,直接驾鹤西去的,顶多惹来一阵短痛,可怜那些半死不活的药罐子,就拖累整个家庭,自己也受尽了煎熬! 如今魔气消散,病症也渐渐去了,健康又回来了,生活又看到了新的希望,守得云开见月明,其中几多艰辛痛苦,就只有各家自知了。 人间世情,得失悲喜,就这般上演着,泥陷其中的凡人,永远不要说自己已经看透! 能够看得到希望的光亮,这就是幸福! 皎洁月光下,一阵清风吹拂而过,舒服地看着泗水河泛起阵阵涟漪,耳边响起那脆生生的虫鸣蚕唱,莫迪和林秀琪相依而笑。 恬淡而闲适! 林秀琪忽的想到了什么,眼角微微湿润。 莫迪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吹弹可破的脸颊,关切道:“怎么了?” “哎!”林秀琪叹息道:“昨天,我去接爹爹和娘亲回府,突然发xiàn ,他们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片。我作为女儿,无法侍奉双亲,真是有违孝道!” 莫迪心有所感,也是无法劝解。 修行之人,难免要面对这等苦楚,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当然显得有些冷酷无情,但这就是修行必须付出的代价。 既然不是同路人,就注定分道扬镳! 曾经多么真挚的情意,多么无私的爱恋,都有终了之时,天若有情天亦老,体悟不了大道沧桑和无情,又如何能够体悟到大道的博大和宽广呢? 这些话莫迪终究不忍心说出口,半晌,他才微微叹息:“都是人生父母养,焉能作不肖之神仙?趁着还有时间,以后多来陪陪岳父岳母吧!” 这一份安慰,令秀琪心安不少! 而看着怀中挚爱渐渐平稳的呼吸,渐渐的闭上双眼,沉沉睡去,莫迪也深感庆幸,人生有你相伴,世间一切苦厄都是浮云,大道沧桑了世间万灵,也永远无法枯寂你我同路相伴的真情。 霍然间,莫迪感觉体内的气机一阵酸麻,似乎突然变得无比灵动,如臂指使,境界突飞猛进造成的那丝阻碍居然就此破去。 没有狂喜,心中反倒一阵安宁! 这便是心灵的成长了,有时候,不一定非要看透一切才叫成长,只要看得更加宽广,就是进益。 这时,又是阵阵清风吹来,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莫迪轻轻地抱起林秀琪,转身往府中走去。 ………… 半个月,一晃而过。 这日清晨,日头刚刚升起半空,依旧带着一丝鹅蛋红的阳光照在脸上,熏熏然,令人舒服地忍不住呻吟起来。 莫迪和林秀琪,还有秀儿早早便起来,向家中二老拜别之后,悄然启程。 起初一路西行,权当散步。 早晨看云海,真是得宜,三人仰望着天边染成橙红色的云霞,沐浴着舒服的微风,不觉有些痴了。 这些天里,他这个做女婿的也是用尽了本事,讨得二老欢心。 这个世间,能够将翁婿感情处得如此融洽着实不多,林秀琪自是以为莫迪爱屋及乌,因此心中大有感激之意。 可事实上,莫迪的想法并非如此简单,他生活过的现代社会和这古代也是大为不同的。 上一世的莫迪,是孤儿,从没体验过这等亲情关怀。 如今身为女婿,可算半子。 莫迪虽然入道,但既然要陪伴林秀琪度过这与俗世最后的牵连,就必然要承shòu这份因果,于是索性便放开身心,彻底融入,将这因果彻底结实,不留遗憾。 这时,莫迪嘴角忽然一笑。 两女一见,微微惊讶,齐声问着:“你鬼鬼祟祟,笑什么呢?” “没什么!”莫迪想了想道:“岳父岳母都是习武之人,身子骨要比寻常人健康很多,但身为家主要兼顾林府上上下下,料理的事物也繁重,因此心力的损耗就比较重。日积月累之下,也是不小的负担。下次过来,我们多带一些调理身心的弹丸,替二老好好调理调理。” 林秀琪和秀儿一听,相视一笑,显然对此很满yì 。 “夫君还真是细心!” “就是!姑爷真了不起!” “哈哈………” 听着声声赞许,莫迪开怀大笑,突地,笑意不知怎的变得有些邪气,“对了!还有一事,忘了和你们说了。” “什么事?” “临行前,岳父和岳母大人耳提面命。要我们早下,生下宝贝,让他们好好享shòu 一番含饴弄孙之乐呢!二位夫人,你们看…………….” “啊!”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无情出有情 这时见得老者的脸色有些不对,莫迪心中也隐隐猜到对方的想法,放下荷叶,跟了过去.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老者转过身来,浑浊的目光突然变得明澈如镜,幽幽照进人心深处,质问道:“莫迪!你要跟我说实话,你究竟为何能够吸收魔气?魔气,乃是世间至阴至邪之气,其能量等级之高,更要在五行本源之上,普通修士就算是跨入神道,也只能磨灭之,根本无法吸收转化。唯有那堕落的魔修,经过体质的转化,才能渐渐适应这种能量,并吸收。而且,以老夫所知,即便是那些魔修巨孽,也不可能如你这般山吞海吸。你的行为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心中应该也有些明白吧!” 莫迪从未见过老者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一时微微不适应,也不知dào 该从何说起! 很多东西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欲要分辨,只怕只会越描越黑。 忽的心中一动,想到一计。 以其说些难以自圆其说的理由,还不如将问题抛还给对方,只是这样一来,便要考验对方是否会心生贪念了! 莫迪沉默了片刻,缓缓操纵着体内的天地熔炉,使之浮出体表,落在双掌之中。 无奈一笑,“前辈!其实我本身无法吸纳魔气,所有的魔气都被这个稀奇古怪的熔炉给吞吸个干净,我只不过是个中间人罢了!” “哦!” 老者整个人身躯一紧,目光死死地盯在了莫迪手中的那尊熔炉之上,似乎根本无挪移分毫。 那玄奥的符文和古朴原始的造型,令他情不自禁伸出手,碰触过去。 老者的指尖轻易地穿透过去,什么都没有碰到,“这!” 一种难以形容的惊骇倏然浮现在老者的脸上,下一刹,他的手上弥漫着一层紫金色的光芒,旋即再一次朝着熔炉抓去。 又一次穿透而过! 老者双眼一眯,惊呼:“居然处在时空结界之中,这件宝物的来头恐怕十分了得!看不出你小子气运居然如此离谱,连着等旷世奇宝都能得到!这种程度的宝物,若是完好无损,并且能够百分百的发挥出威能的话,只需稍稍催动,就能改变一场位面战场的结果,当真是逆天圣器啊!” “逆天圣器?” 初次听到如此霸道的称为,莫迪大感惊诧,不过旋即一想,这东西可是被那王座捣鼓出来的,以那家伙的眼光和本事,一出手必非凡品,倒也是情理之中。 而这时,老者的脸色逐渐平缓下来,心中对于莫迪的种种的疑虑似乎都有一种不攻自破的感觉。 他微微歉意地拍了拍莫迪的肩膀,笑道:“逆天圣器,即便是在人族高层之中,也是珍惜异常的存zài ,甚至足以镇压一族的气运。以这种宝物的能耐,吸纳镇压魔气倒也说得过去。看来是老夫多心了,你不要介yì 啊!” 莫迪摆摆手,不以为意道:“前辈说笑了!这有什么可介yì 的,您的担忧也是合理的,晚辈可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对了,您刚才所说的时空结界又是什么?” “时空结界啊!”老者眼神一阵迷离,似有无限的激动在其中。 “那可以说是评断一件宝物是否达到逆天圣器的基本标准啊!世间所有的逆天圣器都有极大的灵性,在自身虚弱的时候,都会将自身的本尊隐藏在异度时空之中。如此一来,即便是修为再高之人,若想将之摧毁,又变得极为艰难。总的说来,这可算是顶级宝物的一种明哲保身的无上手段吧!” 说着,他便笑笑指着莫迪手中的天地熔炉,解释道:“宝物若是处在异度时空之中,你们我就算是肉眼得见,也不可能触摸到它的实体,这就像是老夫刚才所做的那样!” 听到这里,莫迪恍然,“原来如此!”口中应着,他的心里却并不十分认同。天地熔炉的存zài 乃是和远古先民一族扯上关系的神mì 宝物,王座初时正是因为得了这件宝物,就敢和自己彻底翻脸,可见这东西的珍贵程度绝对非同一般。 而且,当时王座利用莫迪的一丝火之意志,就将这天地熔炉的雏形构建了出来,这似乎根本就不涉及到本体不本体。 在他看来,眼前这天地熔炉距离恢复其真zhèng 的面貌,还早得很呢! 经此一节,老者对于莫迪的态度明显产生了一丝变化,似乎不再仅仅将他当做一个需yào 他指点的小辈,而是持平而视,平等对待。 莫迪心知肚明,这种心态的转变,根源显然就落在那天地熔炉之上。 两人关系的亲近,却也是令得莫迪在天武宗一干真传弟子眼中,变得神mì 起来。 许多人都主动上来结交莫迪,神情恳切,甚至有些谄媚。 …… 天色渐晚,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时隔这么久,九国疆域的百姓生灵终于看到了最最自然的夜幕,这种感觉当真是十分奇特。 原先在那滔滔魔气的浸润下,许多体弱多病的人,不经意间就染上了种种病症,索性那些承shòu不住,直接驾鹤西去的,顶多惹来一阵短痛,可怜那些半死不活的药罐子,就拖累整个家庭,自己也受尽了煎熬! 如今魔气消散,病症也渐渐去了,健康又回来了,生活又看到了新的希望,守得云开见月明,其中几多艰辛痛苦,就只有各家自知了。 人间世情,得失悲喜,就这般上演着,泥陷其中的凡人,永远不要说自己已经看透! 能够看得到希望的光亮,这就是幸福! 皎洁月光下,一阵清风吹拂而过,舒服地看着泗水河泛起阵阵涟漪,耳边响起那脆生生的虫鸣蚕唱,莫迪和林秀琪相依而笑。 恬淡而闲适! 林秀琪忽的想到了什么,眼角微微湿润。 莫迪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吹弹可破的脸颊,关切道:“怎么了?” “哎!”林秀琪叹息道:“昨天,我去接爹爹和娘亲回府,突然发xiàn ,他们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片。我作为女儿,无法侍奉双亲,真是有违孝道!” 莫迪心有所感,也是无法劝解。 修行之人,难免要面对这等苦楚,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当然显得有些冷酷无情,但这就是修行必须付出的代价。 既然不是同路人,就注定分道扬镳! 曾经多么真挚的情意,多么无私的爱恋,都有终了之时,天若有情天亦老,体悟不了大道沧桑和无情,又如何能够体悟到大道的博大和宽广呢? 这些话莫迪终究不忍心说出口,半晌,他才微微叹息:“都是人生父母养,焉能作不肖之神仙?趁着还有时间,以后多来陪陪岳父岳母吧!” 这一份安慰,令秀琪心安不少! 而看着怀中挚爱渐渐平稳的呼吸,渐渐的闭上双眼,沉沉睡去,莫迪也深感庆幸,人生有你相伴,世间一切苦厄都是浮云,大道沧桑了世间万灵,也永远无法枯寂你我同路相伴的真情。 霍然间,莫迪感觉体内的气机一阵酸麻,似乎突然变得无比灵动,如臂指使,境界突飞猛进造成的那丝阻碍居然就此破去。 没有狂喜,心中反倒一阵安宁! 这便是心灵的成长了,有时候,不一定非要看透一切才叫成长,只要看得更加宽广,就是进益。 这时,又是阵阵清风吹来,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莫迪轻轻地抱起林秀琪,转身往府中走去。 ………… 半个月,一晃而过。 这日清晨,日头刚刚升起半空,依旧带着一丝鹅蛋红的阳光照在脸上,熏熏然,令人舒服地忍不住呻吟起来。 莫迪和林秀琪,还有秀儿早早便起来,向家中二老拜别之后,悄然启程。 起初一路西行,权当散步。 早晨看云海,真是得宜,三人仰望着天边染成橙红色的云霞,沐浴着舒服的微风,不觉有些痴了。 这些天里,他这个做女婿的也是用尽了本事,讨得二老欢心。 这个世间,能够将翁婿感情处得如此融洽着实不多,林秀琪自是以为莫迪爱屋及乌,因此心中大有感激之意。 可事实上,莫迪的想法并非如此简单,他生活过的现代社会和这古代也是大为不同的。 上一世的莫迪,是孤儿,从没体验过这等亲情关怀。 如今身为女婿,可算半子。 莫迪虽然入道,但既然要陪伴林秀琪度过这与俗世最后的牵连,就必然要承shòu这份因果,于是索性便放开身心,彻底融入,将这因果彻底结实,不留遗憾。 这时,莫迪嘴角忽然一笑。 两女一见,微微惊讶,齐声问着:“你鬼鬼祟祟,笑什么呢?” “没什么!”莫迪想了想道:“岳父岳母都是习武之人,身子骨要比寻常人健康很多,但身为家主要兼顾林府上上下下,料理的事物也繁重,因此心力的损耗就比较重。日积月累之下,也是不小的负担。下次过来,我们多带一些调理身心的弹丸,替二老好好调理调理。” 林秀琪和秀儿一听,相视一笑,显然对此很满yì 。 “夫君还真是细心!” “就是!姑爷真了不起!” “哈哈………” 听着声声赞许,莫迪开怀大笑,突地,笑意不知怎的变得有些邪气,“对了!还有一事,忘了和你们说了。” “什么事?” “临行前,岳父和岳母大人耳提面命。要我们早下,生下宝贝,让他们好好享shòu 一番含饴弄孙之乐呢!二位夫人,你们看…………….” “啊!”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新任务 一天半后. 正是晨曦初吐的时刻,云霞明媚,熏香阵阵的山风拂面而来,又听见远处群山怀抱之间,种种异响,使人有一种回归自然的极致享shòu 。 可惜,享shòu 此等风光情志,却也需yào 硬朗的身子骨打底。 秀儿芊芊弱女一枚,当日虽得了李长老的筑基改造,身子有所改善,但毕竟没有真zhèng 跨入修liàn 之门,体魄娇嫩如花草一般,经不起折腾。 沿途,莫迪抱着她腾云驾雾,猛烈地罡风便吹得她俏脸发白,浑身哆嗦,再加上蛇形通道之内的离奇感受,更是令她七晕八素,难受不堪。 若非得了高人元气筑基,以她原来的底子,只怕旅途之后,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就这会儿,小丫头眼睫毛轻轻一颤,颇有些娇羞地睁开双眼,感觉着自己并非在空中,她轻轻睁开莫迪的怀抱。 莫迪低头一看,微微一笑,“醒了!” “嗯!姑爷,放我下来吧!”秀儿红扑扑的俏脸,如花一般绽放着,娇羞姿态,真是秀色可餐。 “好吧,且让你下来走走,松松筋骨!” 心头一热,忍不住在她的关键部位使了使坏,莫迪笑着将她放开,指着远处天边,“你看,那地方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一阵清风呼啸而过,秀儿撩开纷乱的青丝,抬头望去。 远处群山巍峨,云霞蒸腾,山间绿意婆娑,飞泉瀑布若匹练白龙般悬于山肩。苍穹之上的炎阳犹是初升,只是洒下道道温暖而不酷烈的光芒,滋润着世间万类。 “好美!小姐,姑爷,这地方真的是如同仙境一般!以后,我们就要住在这边吗?”秀儿灵动的眸子中,奇光闪烁,显得十分激动。 莫迪和林秀琪相视而笑,世人对于美的感受往往相似,曾几何时,他们初来到此地,不也是如这般惊喜吗? 林秀琪笑道:“秀儿!以后,你就不能再叫我小姐了!” 秀儿微微一窒,旋即有些执拗道:“为什么?秀儿要伺候小姐一辈子!” “呵呵!” 林秀琪摇摇头,“从小到大,你我相伴,我一向是把你当作姐妹。如今你又……”她笑着看了一眼莫迪,惹来后者一阵尴尬。 秀儿也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林秀琪一把抓过她的嫩手,似大姐姐一般嘱咐道:“以后,我们都是修士中人,普通的一些吃穿用度自有一些执事弟子当心伺候,这些却是不用你来操心了。我和莫迪都十分看好你的潜力,等你正式跨入修士之境后,就要好生在李长老那边学艺修行了。” 言辞恳切,说的又是郑重! “是的!姐姐!” 秀儿听着便乖巧的答yīng 了下来,只是下意识攥了攥秀拳,心底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好好努力,不令二人失望。 回到万灵峰之后,一切如常。 二人带着秀儿熟悉了洞府的环境,又向一干执事弟子交代好一切之后,便朝着天空之城飞去。 其实早在数天之前,宗门的尊者就已经向他们发来了讯息,要他们回来商议宗门大事,只是九国之地处在玄冥域界面之外,食道大阵又天然隔绝着传讯的神通,以至于,二人到刚才才收到了讯息。 飞入青冥,直上云霄。 上了天空之城,两人轻车熟路,去往火尊洞府。 火尊洞府。 两青衫执事,立于大门两侧,望见二人,远远就躬身执礼,恭谨道:“二位师兄,师姐,请进!” 这二人也是洞府的老人了,自然一眼识得莫迪和林秀琪的身份,原本尊者地位尊崇,就算是一般的真传弟子前来拜谒也需等候通传。但莫迪和林秀琪的身份实在特殊,自不在此列。 其中年长一人眼中微微一亮,道:“尊者等候二位已经许久,心情不甚好!” 这话有些逾矩,不该出自他之口,如今说了却是卖好的意思,莫迪微微一笑,也应承一声:“嗯!知dào 了!” 说着,手中多出一瓶固体丹,轻轻抛了过去,“这里的事我们知dào 了,你们辛苦了!” 二执事微微陪着笑,眼中甚有受宠若惊之意。 接着,大门轰隆一声洞开! 两**步而入,却是浑然没有一丝小心翼翼的神色。 待二人一走,门口二执事顿时轻声耳语起来。 年轻之人,微微不解的问道:“师兄!这二位听得师兄你的提点,怎么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莫非不怕尊者发怒吗?要知dào ,尊者大人可是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经派人传唤他们了。如此延误时间,已经是有怠慢之嫌啊!” “呵呵!” 年长之人轻声笑着,又捋了捋下颏短髯,“师弟啊!咱们能够同为尊者洞府的知客执事,可算是有缘,以后难免有互相帮村的时候。 今日我便指点你一番,以免日后出什么岔子,不好交代。你别看,这真传弟子在门内尊崇异常,但其中也分三六九等。 旁的我们也无需多管,就冲着这前来拜谒所受的礼节上,就可看出不少文章。 宗门内真传据说有着将近百位,其中最末一等,想见尊者,除非有大事,一般根本不可能。 其上,素有威望者,这群人为数已经不多,前来拜谒,需我等通传,有时还需看你我的脸色。 再上,便是尊者的门下弟子,这里数位,可以不必通传直接入府,但是也要从我们这探听些消息,好知dào 内里是雷霆还是沐风。 至于最上的呢,就是尊者亲近加之器重之人,其中有二,一是Lang沧痕,一是林秀琪,除此二人,再无其他人有这等优待。” 年轻人听到这里,微微恍然,赞谢道:“师兄真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年长者哈哈摇头,“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还当不起,最多也就是耳聪目明罢了!” 年轻人脸色忽又一沉,想起一问,“师兄!刚才两位,其中一个是林秀琪师姐,这无疑问,可另一位应该是林秀琪师姐的双袖伴侣,万灵峰莫迪师兄吧?可依刚才的表现,这莫师兄也是大大咧咧,浑然不顾忌身份,莫非他所仰仗的是尊者大人的爱屋及乌?” 年长者眼中微微泛光,惊奇道:“师弟果真是好眼力!只是却孤陋寡闻了些。以尊者大人的地位心思,一些爱憎都是有礼有节,谁又能令她爱屋及乌呢?” “那……” “前不久,督武峰那事件,不知你可有耳闻?”年长者若循循善诱般,问着。 此话一出,年轻者脸色骤然大变,“师兄!这事儿,宗门不是严禁谈论吗?等等,你是说莫迪师兄便是那幕后…………….” “孺子可教也!”年长者见他一点即透,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神色。 到此,年轻着终于彻底明白过来,眼中闪烁着一丝坚定而纯粹的光辉,默默道:“难怪了!世间的秩序,都要以实力为骨架支撑。那莫师兄拥有着超越整个秩序的强dà 实力,自然会得到秩序之外的超规格尊重。总有一天,我也可以!” 这个年轻人,名叫谭七海。 此时此刻,谁也不会知dào 在不久的将来,这位弟子亦如昔日的田坤和今日的莫迪一般,强势崛起,并带领着天武宗上下,扫荡西极诸派,整合一切势力资源,将天武宗打造成一颗冉冉升起的宗派新星。随即,更携新任掌教的威严,一举将宗派并入龙骨宗,成为支派,并在有生之年,将宗派推到鼎盛,取主宗而代之,成就一段可歌可泣的传奇。 这当然是后话! 而起初影响他最深的,便是今日与这微不足道的知客执事的一席交谈。 …… 却道,莫迪和林秀琪二人,来到火尊洞府之后,便直接朝着山月尊者处寻去。 离着老远,一袭轻纱的山月尊者,就见在那站立等候。 “你们来了!” “尊者!” “师父!” 三人往里落座,尊者着执事弟子备上清香仙茶,三人徐徐饮着,片刻都不曾说话。 半晌,山月尊者打破了沉默,道:“这次宗门真传弟子,死者十六,重伤死人,端的是损失惨重啊!” 语气中充满着一股疲惫和深深滴担忧,令莫迪和林秀琪听着,微微有点沉重。 莫迪微微开解道,“尊者!他们是为除魔卫道,为解救九国疆域的黎民百姓而牺牲,可以说是死得其所,死得重于泰山啊!我等尊之重之,却不可过于悲伤啊!” “哎!” 山月尊者微微苦笑,“话虽如此,但我上任伊始,未立寸功,就令宗门弟子出现如此重大伤亡,这可如何对得住宗门上下和信服于我的前辈啊!” 听着此话,莫迪和林秀琪面面相觑,心中都感受到那股莫可名状的苦涩,顿时知dào ,此时邬焜如何开解都是无用啊! 突地,莫迪想到一件事情,顺便就扯开了话题,“对了!尊者,我听那老前辈说,此次我天武宗立下大功,上宗会赐下大量灵脉,助我宗大力发展,这件事情准bèi 的怎么样?” “这件事吗?” 终于说到了一件好事,山月尊者的脸色稍霁,“我听那前辈说了,此次成功除魔,要记你一大功呢!还有,这些灵脉,他希望我能够派你前往龙骨宗,亲自去取呢!不知你意下如何?” 莫迪和林秀琪一听,微微诧异。 “这是为何?” 山月尊者摇了摇头,“那前辈不曾细说,我也不好多问。不过看他的样子,估计会是不错的差事,你们若是愿意,去去也无妨,权当是一次远行历练吧!龙骨宗位于中州南部,却是一处极妙的好地方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中州将至 清晨. 坐忘峰之巅,一块奇大的云岩之上。 一老一少二人,端坐其上,对着东方初升旭日,凝神吐息。 这日早晨,晨雾渐渐弥漫,炎阳的光辉显得有些朦胧,美得有些恍惚! 原本这时炎阳热力刚刚酝酿,山间瘴气上扬,吸入人体大有妨碍,但二人身下的这方云石却是大有讲究,专门设置了吸纳过滤瘴气的阵法,将那弊端根除了去。 仔细看来,这一老一少身上的律动隐隐相仿,如水似波,滔滔不绝,却又微微透露出丝丝寒魄之意,能令晨初的那丝凉意徐徐贴附而上,增添资粮。 相比老者的气机圆润,施法自然,那美貌少女的的气息仍显生涩,不过却也能将整个过程悉数完成,效果已出,差的不过是时间勘磨而已。 呼呼! 这时一阵凉风吹来,山高风疾,竟将那雾气吹淡了数息,令那如同鹅蛋黄一般的炎阳显露出来,其后一丝犹如华盖般的紫气盘旋着,平添无边的尊贵气质。 紫气! 这便是此次修行的目的所在了。 见此,老者双目霍然瞪圆,吐气开声,声大如洪钟,散发出醒神涤魂之效。 “秀儿!紫气东来,还不收纳!” 身侧的美丽少女闻言,不敢怠慢,双手立时连连掐诀,心神如织,张网尽出,将那转瞬即逝的造化紫气接引而来。 紫气虽仅有一丝,但入得体内,立kè 引出惊天变化。 少女白洁的额头,突地绽放出蓝紫色微茫,整个人的气质一瞬间变得有些超尘脱俗,仿佛得了造化的机要一般,端的是不可思议! 紧接着,少女的脸上露出了挣扎痛苦的神色,很显然,这道造化紫气,乃是苍穹之精华,能量的强度极高,绝非一时三刻便能消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老者满眼焦急地注视着少女的脸庞,直到那丝挣扎痛苦之色逐渐隐去,他才微微舒了一口气,赞叹道:“这《紫气尊化波澜妙谛》乃是水相至尊秘籍,以老夫当年的资质竟连修liàn 的最基本条件都达不到,因此一直束之高阁,至神功无用武之地。 如今终于被我找到了一个有资格修liàn 此诀的旷古奇才,而且秀儿体内血脉清寒如狱,似乎潜藏着莫大的力量,配合此诀终有一日能将此血脉开发出来,真是相得益彰!” 如此一人守候,一人勤修,时至正午,天光大亮,雾气尽散,四周云霞蒸腾如涛,秀儿眼睫毛微微一动,终于睁开了双眸,惊喜道:“师父!我成功了!我终于炼化第一道紫气了。” “哈哈哈……………” 老者拈须而笑,端凝着眼前的弟子,大感欣慰。 “这法诀参造化之妙,夺鬼神之力,实是天地间的一朵奇葩,如今终于物有所归。为师等着它在你手中发扬光大!” 秀儿闻言,笑靥如花,起身郑重其事地躬身一拜,“徒儿谨记师父教诲,绝不让师傅失望!” 老者笑着摆了摆手,微微打趣道:“这只是其一吧!为师深知你心中所想,休道为师什么都不知dào !” 秀儿一听,脸色泛红,低着头,不敢说话。 老者见着,眼中露出了慈爱之色,“莫迪和秀琪离宗已有一年之久,想必也快到达中州地界了,再过两年,想必就能回来。到时候,为师定要他们见见一个脱胎换骨的秀儿,可好?” 秀儿满脸羞红,只不过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子坚定,看得老者暗自赞叹。 长久相处之下,秀儿的乖巧听话、善良可爱,深得其心。 这令少小任侠,中年入道,一直孤家寡人的他,大生爱怜之意,到今日,更已经视如己出,不但在修行上倾囊相授,做人处事的道理也是时时耳提面命,其扮演的角色,整个就是一副含辛茹苦、无怨无悔的慈父典范。 在宗门内,能够做到这般程度的师父,不是不多见,简直就是绝无仅有啊! 正因为处处关心,老者也就能看出,秀儿对于莫迪和林秀琪的深厚情谊,知dào 她之所以如此拼命的修行,最终还是想能够帮到那两位的忙,不令他们失望。 秀儿对于他们的在乎,甚至远远超过了他这位传道授业解惑的师父,有时候,这真是令他十分嫉妒。 但从秀儿的身上,老者看到了毫无遐思的纯真,那是人性的真善美,休说在蝇营狗苟、追名逐利的尘世之中,即便是在看似逍遥、餐霞饮露的修士之中,这种真性情也是凤毛麟角,弥足珍贵啊! 有此嘉徒,夫复何求? … 这时,远处传来白鹤悠长清亮的鸣叫,一位身穿白袍的核心弟子,隔着老远,便朝着老者这边扯开嗓门大喊:“师父!” 秀儿眼前眨眨眼睛,问道:“师父!这位是?” 老者哈哈一笑,“在你之前,老夫还有一位弟子,名叫袁雪福!以后你们要好好亲近亲近。” 老者偷偷告sù 秀儿,他这个女弟子天生大嗓门,虽是女儿身,行事作风却雷厉风行,男子气十足,说起来却是枚实实在在的的假小子。 巨大的白鹤有些慵懒地拍打着翅膀,渐渐落了下来。 袁雪福嘻哈一笑,大大咧咧地自鹤背上一跃而下,稳稳站定,清亮的眸子直接朝着秀儿望去,“咦!这位便是新进门的小师妹吧?以后叫我袁师姐,有什么需yào 我帮zhù 的尽管找我。”说着,手上拜能多出了一块玉片,赫然就是传讯玉简。 老者对着二人点头一笑,“拿着吧!师姐妹之间,是要互相帮衬,不要客气!” “嗯!” 秀儿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师姐,喜滋滋的接过传讯玉简,“多谢师姐!” 眼前这个行事大大咧咧,长得却姿容妙曼,精雕玉镯,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她无论说话,还是举止,样样显得大气,毫不做作,令人一见就不由得生出好感! 两人一见如故,很快便把老头子晾在一边,聊开了。 老者笑着摇摇头,随即吩咐袁雪福好生照料师妹,便腾云驾雾,直上天空之城去了。 …… 与此同时,远在遥远的武国。 青冥之上,两道匹练飞快穿梭着,如同两条蛟龙一般,呼啸于云霞之间。 其中一道,色呈七彩,煌煌大气,波动中隐隐透着股原始尊崇之意,古意盎然,显然不似当世法诀。 另一道,色呈五行无色,轮转圆润,虽比前者少了两色,其威势却似乎要远在前者之上,有种能破世间万法的磅礴气,势端的是骇人之极。 这两人赫然就是,林秀琪和莫迪无疑。 时隔一年,两人所过之地,蔓延数百万里,早就远离了天武宗地界。眼下这武国之地,已经处在西极的边缘,距离中州极近。 感受着前方灵气渐渐浓郁,莫迪不禁喜道:“武国一过,便是大食国!再往东,便是中州地界了。” 林秀琪也是十分激动,“是啊!这一路,区区西极就已经如此广博,这中州号称物华天宝,是玄冥域的最最富饶地带,又该是何等气象啊?以前我们窝在天武宗,坐井观天,如今出来走动,才知dào 这世界的博大啊!” 沿途走过,两人总算体会到,这西极深处相比于东方,是何等的贫瘠了! 两地的差距,简直是天空皓月和地底淤泥的区别! 西极、中州、东极、北疆、南华,五片区域原来都是被巨大的隔界法阵所分割的,虽然并不禁止五方往来,但却完全禁断了灵气的流动。 而据说,在很久以前,玄冥域的灵气大抵上处处均匀,和现在这种悬殊的状况完全不一样。可后来,五域大战,战火绵延整个玄冥域。那一战最终,决定了整个玄冥域的格局大势。 战后,中州最强,其他四域死伤惨重,实力大损之下,无力争夺资源。 最后,中州许多大神通修士,联手施法,划分五界灵气资源,直接就导致了西极之地今时今日的没落境况。 而原本身为战败者的其他三域,其实和西极相差无几,属于五十步笑百步的关系。 但幸运的是,东极和北疆相继诞生出了两个巨无霸门派,这两股新兴势力,由于掌握着法神这等大杀器,直接就拥有了打破旧有规则的资格。而一向和东极走得很近的南华,几乎第一时间就向东极靠了过去。 至此,东极、南华、北疆,动用惊天手段,改造天地,相继赶了上来,虽然依旧达不到中州的富饶程度,但却将西极给彻底压了下去,压倒了万年垫底的尴尬境地。 “这万年垫底的苦况,非得在对比之下才能看清楚啊!” 两人相视摇头,苦笑不已。 此刻,虽然还没有真zhèng 跨入中州地界,他们了解到的信心却已经十分完备,许多门路都摸得清清楚楚,并不会出现两眼一抹黑的情况。 这附近的武国和大食国,由于和中州相距甚近,来往自然也是十分频繁,两地修士的交往亦是相当密切。 因此,诸如中州地界的地图之类货物,很容易就能交yì 到。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中州将至 清晨. 坐忘峰之巅,一块奇大的云岩之上。 一老一少二人,端坐其上,对着东方初升旭日,凝神吐息。 这日早晨,晨雾渐渐弥漫,炎阳的光辉显得有些朦胧,美得有些恍惚! 原本这时炎阳热力刚刚酝酿,山间瘴气上扬,吸入人体大有妨碍,但二人身下的这方云石却是大有讲究,专门设置了吸纳过滤瘴气的阵法,将那弊端根除了去。 仔细看来,这一老一少身上的律动隐隐相仿,如水似波,滔滔不绝,却又微微透露出丝丝寒魄之意,能令晨初的那丝凉意徐徐贴附而上,增添资粮。 相比老者的气机圆润,施法自然,那美貌少女的的气息仍显生涩,不过却也能将整个过程悉数完成,效果已出,差的不过是时间勘磨而已。 呼呼! 这时一阵凉风吹来,山高风疾,竟将那雾气吹淡了数息,令那如同鹅蛋黄一般的炎阳显露出来,其后一丝犹如华盖般的紫气盘旋着,平添无边的尊贵气质。 紫气! 这便是此次修行的目的所在了。 见此,老者双目霍然瞪圆,吐气开声,声大如洪钟,散发出醒神涤魂之效。 “秀儿!紫气东来,还不收纳!” 身侧的美丽少女闻言,不敢怠慢,双手立时连连掐诀,心神如织,张网尽出,将那转瞬即逝的造化紫气接引而来。 紫气虽仅有一丝,但入得体内,立kè 引出惊天变化。 少女白洁的额头,突地绽放出蓝紫色微茫,整个人的气质一瞬间变得有些超尘脱俗,仿佛得了造化的机要一般,端的是不可思议! 紧接着,少女的脸上露出了挣扎痛苦的神色,很显然,这道造化紫气,乃是苍穹之精华,能量的强度极高,绝非一时三刻便能消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老者满眼焦急地注视着少女的脸庞,直到那丝挣扎痛苦之色逐渐隐去,他才微微舒了一口气,赞叹道:“这《紫气尊化波澜妙谛》乃是水相至尊秘籍,以老夫当年的资质竟连修liàn 的最基本条件都达不到,因此一直束之高阁,至神功无用武之地。 如今终于被我找到了一个有资格修liàn 此诀的旷古奇才,而且秀儿体内血脉清寒如狱,似乎潜藏着莫大的力量,配合此诀终有一日能将此血脉开发出来,真是相得益彰!” 如此一人守候,一人勤修,时至正午,天光大亮,雾气尽散,四周云霞蒸腾如涛,秀儿眼睫毛微微一动,终于睁开了双眸,惊喜道:“师父!我成功了!我终于炼化第一道紫气了。” “哈哈哈……………” 老者拈须而笑,端凝着眼前的弟子,大感欣慰。 “这法诀参造化之妙,夺鬼神之力,实是天地间的一朵奇葩,如今终于物有所归。为师等着它在你手中发扬光大!” 秀儿闻言,笑靥如花,起身郑重其事地躬身一拜,“徒儿谨记师父教诲,绝不让师傅失望!” 老者笑着摆了摆手,微微打趣道:“这只是其一吧!为师深知你心中所想,休道为师什么都不知dào !” 秀儿一听,脸色泛红,低着头,不敢说话。 老者见着,眼中露出了慈爱之色,“莫迪和秀琪离宗已有一年之久,想必也快到达中州地界了,再过两年,想必就能回来。到时候,为师定要他们见见一个脱胎换骨的秀儿,可好?” 秀儿满脸羞红,只不过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子坚定,看得老者暗自赞叹。 长久相处之下,秀儿的乖巧听话、善良可爱,深得其心。 这令少小任侠,中年入道,一直孤家寡人的他,大生爱怜之意,到今日,更已经视如己出,不但在修行上倾囊相授,做人处事的道理也是时时耳提面命,其扮演的角色,整个就是一副含辛茹苦、无怨无悔的慈父典范。 在宗门内,能够做到这般程度的师父,不是不多见,简直就是绝无仅有啊! 正因为处处关心,老者也就能看出,秀儿对于莫迪和林秀琪的深厚情谊,知dào 她之所以如此拼命的修行,最终还是想能够帮到那两位的忙,不令他们失望。 秀儿对于他们的在乎,甚至远远超过了他这位传道授业解惑的师父,有时候,这真是令他十分嫉妒。 但从秀儿的身上,老者看到了毫无遐思的纯真,那是人性的真善美,休说在蝇营狗苟、追名逐利的尘世之中,即便是在看似逍遥、餐霞饮露的修士之中,这种真性情也是凤毛麟角,弥足珍贵啊! 有此嘉徒,夫复何求? … 这时,远处传来白鹤悠长清亮的鸣叫,一位身穿白袍的核心弟子,隔着老远,便朝着老者这边扯开嗓门大喊:“师父!” 秀儿眼前眨眨眼睛,问道:“师父!这位是?” 老者哈哈一笑,“在你之前,老夫还有一位弟子,名叫袁雪福!以后你们要好好亲近亲近。” 老者偷偷告sù 秀儿,他这个女弟子天生大嗓门,虽是女儿身,行事作风却雷厉风行,男子气十足,说起来却是枚实实在在的的假小子。 巨大的白鹤有些慵懒地拍打着翅膀,渐渐落了下来。 袁雪福嘻哈一笑,大大咧咧地自鹤背上一跃而下,稳稳站定,清亮的眸子直接朝着秀儿望去,“咦!这位便是新进门的小师妹吧?以后叫我袁师姐,有什么需yào 我帮zhù 的尽管找我。”说着,手上拜能多出了一块玉片,赫然就是传讯玉简。 老者对着二人点头一笑,“拿着吧!师姐妹之间,是要互相帮衬,不要客气!” “嗯!” 秀儿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师姐,喜滋滋的接过传讯玉简,“多谢师姐!” 眼前这个行事大大咧咧,长得却姿容妙曼,精雕玉镯,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她无论说话,还是举止,样样显得大气,毫不做作,令人一见就不由得生出好感! 两人一见如故,很快便把老头子晾在一边,聊开了。 老者笑着摇摇头,随即吩咐袁雪福好生照料师妹,便腾云驾雾,直上天空之城去了。 …… 与此同时,远在遥远的武国。 青冥之上,两道匹练飞快穿梭着,如同两条蛟龙一般,呼啸于云霞之间。 其中一道,色呈七彩,煌煌大气,波动中隐隐透着股原始尊崇之意,古意盎然,显然不似当世法诀。 另一道,色呈五行无色,轮转圆润,虽比前者少了两色,其威势却似乎要远在前者之上,有种能破世间万法的磅礴气,势端的是骇人之极。 这两人赫然就是,林秀琪和莫迪无疑。 时隔一年,两人所过之地,蔓延数百万里,早就远离了天武宗地界。眼下这武国之地,已经处在西极的边缘,距离中州极近。 感受着前方灵气渐渐浓郁,莫迪不禁喜道:“武国一过,便是大食国!再往东,便是中州地界了。” 林秀琪也是十分激动,“是啊!这一路,区区西极就已经如此广博,这中州号称物华天宝,是玄冥域的最最富饶地带,又该是何等气象啊?以前我们窝在天武宗,坐井观天,如今出来走动,才知dào 这世界的博大啊!” 沿途走过,两人总算体会到,这西极深处相比于东方,是何等的贫瘠了! 两地的差距,简直是天空皓月和地底淤泥的区别! 西极、中州、东极、北疆、南华,五片区域原来都是被巨大的隔界法阵所分割的,虽然并不禁止五方往来,但却完全禁断了灵气的流动。 而据说,在很久以前,玄冥域的灵气大抵上处处均匀,和现在这种悬殊的状况完全不一样。可后来,五域大战,战火绵延整个玄冥域。那一战最终,决定了整个玄冥域的格局大势。 战后,中州最强,其他四域死伤惨重,实力大损之下,无力争夺资源。 最后,中州许多大神通修士,联手施法,划分五界灵气资源,直接就导致了西极之地今时今日的没落境况。 而原本身为战败者的其他三域,其实和西极相差无几,属于五十步笑百步的关系。 但幸运的是,东极和北疆相继诞生出了两个巨无霸门派,这两股新兴势力,由于掌握着法神这等大杀器,直接就拥有了打破旧有规则的资格。而一向和东极走得很近的南华,几乎第一时间就向东极靠了过去。 至此,东极、南华、北疆,动用惊天手段,改造天地,相继赶了上来,虽然依旧达不到中州的富饶程度,但却将西极给彻底压了下去,压倒了万年垫底的尴尬境地。 “这万年垫底的苦况,非得在对比之下才能看清楚啊!” 两人相视摇头,苦笑不已。 此刻,虽然还没有真zhèng 跨入中州地界,他们了解到的信心却已经十分完备,许多门路都摸得清清楚楚,并不会出现两眼一抹黑的情况。 这附近的武国和大食国,由于和中州相距甚近,来往自然也是十分频繁,两地修士的交往亦是相当密切。 因此,诸如中州地界的地图之类货物,很容易就能交yì 到。 第一百五十七章 感慨 最后,中州许多大神通修士,联手施法,划分五界灵气资源,直接就导致了西极之地今时今日的没落境况. 而原本身为战败者的其他三域,其实和西极相差无几,属于五十步笑百步的关系。 但幸运的是,东极和北疆相继诞生出了两个巨无霸门派,这两股新兴势力,由于掌握着法神这等大杀器,直接就拥有了打破旧有规则的资格。而一向和东极走得很近的南华,几乎第一时间就向东极靠了过去。 至此,东极、南华、北疆,动用惊天手段,改造天地,相继赶了上来,虽然依旧达不到中州的富饶程度,但却将西极给彻底压了下去,压倒了万年垫底的尴尬境地。 “这万年垫底的苦况,非得在对比之下才能看清楚啊!” 两人相视摇头,苦笑不已。 此刻,虽然还没有真zhèng 跨入中州地界,他们了解到的信心却已经十分完备,许多门路都摸得清清楚楚,并不会出现两眼一抹黑的情况。 这附近的武国和大食国,由于和中州相距甚近,来往自然也是十分频繁,两地修士的交往亦是相当密切。 因此,诸如中州地界的地图之类货物,很容易就能交yì 到。 ……………… 大食国东南一条宽阔的管道,笔直向东,蔓向远处,与天相接。 道路两排载满了低矮的阔叶树,枝叶呈黄绿色,虽然在炎炎烈日下,摇曳不停,却依旧有种枯寂之感。 而此时,官道上,大大小小的商队马车,排成长队,装载着沉甸甸的货物,浩浩荡荡,朝前驶去。 遥想当年,这条官道是大食国倾举国之力,打造而成的,东进要道。道路贯穿东西,由大食西北直接连通中州魏国。 当初拟定之后,朝廷文武大臣,齐声斥责,称此举严重劳民伤财,乃至动摇国本,是彻头彻尾的祸国殃民之事。 然帝心如铁,一意孤行。 无数文武官员虽以死相谏,依旧无法动摇。 随后,数十万民夫,被朝廷征用,投入到此项工程之中,历经十年风霜雪雨,在倒下近半数民夫之后,这条道路终于畅通。 大道即通,大食国主龙颜大悦,命大赦天下,免天下赋税徭役三年,更颁布了,文武百官早已扯皮了数十载却不曾通过的通商令。 商人的地位,被一夜拔高。 此一招破釜沉舟之举,固然莽撞无比,毫无明君贤主之风,却有着盖世勇者的无上霸气和赌徒又爱又恨的深邃赌性。 政令颁布之后,阻力如杂草一般疯长,但却被大食国主一力镇压,乃至肃清。随后,沉疴如遭受雷击,死皮尽去,活血源生,顿时国力日衰,日薄西山的大食国,举国震动,自暮气沉沉之中,焕发出一丝生机。 通商令的兴起不足五年,立kè 令得原本受迫于官僚军士之手,地位尴尬的商贾阶层,强势崛起,成为了一股不逊色于官僚阶层的庞大力量。大食国东西南北,商贾云涌,往来无休,成就无可阻挡的发展势头。 然而,新兴势力的崛起,必然伴随着旧有势力的弹压,两者的冲突,有波云诡谲,更有刀光剑影。 为了缓解这股冲突,大食国主毅然决然的颁布了又一项影响更为深远的法令,此项法令居然赋予了商人跨出西极地域的权限,也就是说,从那往后,大食国的商贾不但可以再大食国内行商,也可以在西极诸国内行商,更加可以再其他四域内行商,其中互通有无之利润,立kè 令原本针尖对麦芒的两大势力看到了一块大道匪夷所思的肥肉,于是,官商联手之势倏然就成了必然,冲突在无形中就消弭殆尽! 此后又是三年,大食国财富大增,在利益整合之下,国内上下戮力同心,国力出现了爆zhà 式的增长,隐隐成为了西极诸国之首,雄视天下。 霸者治世,虽一味用强,奈何似乎得了天机,但有所指,竟无往不利! 当世时,大食饱学名士观其威势之凛然,赞叹不已:“荣光!荣光!无限之荣光!” ……. 此时,夕阳西下,火烧云朵朵成莲,十分迷人。 莫迪和林秀琪二人,飞在官道上空,速度不疾不徐,却是被这眼下的奇异景象吸引了眼球。 这条闻名于诸国之间的官道,类似于现世的茶马古道,乃是一条连接不同文明的纽带,意义自然非凡。 能够掌御者,也自然有着大气运加身,这本无可厚非! 然而,此刻在二人的灵目之下,整条大道康庄笔直,来者溯源至荒寂,去者衔接于苍穹,犹如流传于上古年间的通天之路一般,散发着强烈的光辉,说不出的神mì 。 当然,这等光辉,并非人人可见,只有修行深厚的修士中人,才能察知端倪。 经过仔细观察,二人发xiàn 正是由于这条大道的异常,导致了整个大食国的灵气相较于其他西极国度,要强出数倍之多,并有种缓缓向中州靠拢的趋势。而这一点,可以说已经完全违背了古修士联手布下的大阵所旨。 事有反常,必为妖! 莫迪和林秀琪相视而笑,动了心思。 略一思索,莫迪道:“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那些古代的修士,神通惊人,布下的隔界大阵,绝对不是寻常的方法可以破解。” “嗯!”林秀琪美眸一闪,“其幕后之人,所谋甚大,神通法力,恐怕不是我等可以抗衡啊!” 的确,虽然手段仅止于凡间,但其擅自操纵一国国运,改变亿万人,乃至更多生灵的气运,如此惊天手笔,其幕后之人的修为心思之强dà ,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这一年多来,两人的境界固然没有进一步提升,但是真zhèng 的修为和实战能力,却一直在大踏步的飞跃。 可越是如此,二人的头脑就越是清醒,丝毫不敢生出骄纵之心。 天下之大,高手之多,远远不是以他们今时今日的眼界所能揣测,修士界的水,深不可测! 两人刚刚动起的心思,转瞬便沉了下去。 继xù 一门心思往前赶路,或者有一天,当他们有了足够的实力,这池浑水未必不能一探究竟,但这一天肯定还不是现在。 ………… 又过一日,前方的灵气浓度终于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那数十倍于西极之地的庞大灵气,蜂拥而来,令二人忍不住以为,回到了宗门的本源之地深处。 “中州地界终于到了!” 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着氤氲呈雾状的沛然灵气,二人眼中露出了骇然! 滴答! 一滴灵气凝结而成的灵液,落在莫迪的手背上,凉飕飕,无比滋润,舒爽. “这就是中州地界吗?果然是名不虚传!”莫迪环顾四周,激动地赞叹着。 一眼望去,城郭依旧是城郭,百姓依旧是百姓,植物依旧是植物,但种种一切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与西极截然不同。 这里的城池如山峦般威严,百姓个个身轻如燕,比西极的武林高手都毫不逊色,庄稼作物颗颗饱满,蔬菜瓜果鲜嫩欲滴,产量也是夺得匪夷所思。 深吸一口气,浑身暖洋洋,一股暖流顿时在体内回荡,滋润百骸。一阵风吹过,整个人的骨头都舒服的战栗起来。 生活在这样地方,就算是猪一般的资质,怕是也有机会踏上修士之路吧?而那些天之纵横之辈,修行起来更是如鱼得水,要成就什么真传弟子之类的境界,恐怕也不会比吃饭喝水稍难! 见到这般景象,二人的脸色微微难看! 难怪那些中州剑修来到西极,就像是城里人进了乡下一般,个个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这人比人的确不是气死人啊! 过去亿万载,西极和中州的百姓,生活的环境实在是相差太大了。 一方实在灵气的滋润下,神庭饱满,福寿绵长,另一方,则是过着为了每日三餐,东奔西走,劳碌身心,不得安宁的日。这样的差距,日积月累,此消彼长之下,简直被放大到了一种极端恐怖的境地。 要知dào ,神仙也要人来做,人家凡人无论是基数还是质量,都要高出你十万八千里,各种资源更是胜你无数倍,这样的双方还有任何比较的意义吗? 西极,的确不值得中州上心! 在郁闷和嫉妒之下,二人一阵无语。 他们甚至放qì 了继xù 在高空飞翔的计划,直接在隐秘之处,落了下来,隐藏到了一个大型商队之中,装扮成了一对老夫妻。 这样的小心谨慎实属无奈,但是在这种离谱的地方,谁也无法想象,会不会有什么老怪物突然跳将出来,看二人不顺眼,一巴掌拍死。 感受着前方城镇之中,隐藏着无数强dà 而桀骜的气息,莫迪苦笑着,“原先,我还以为,以我们的修为纵使不能在此称霸一方,也该是独当一面的大高手了吧!谁知,这里竟然如此离谱。” “其中,大约有数十股力量,不会在我等之下啊!”林秀琪皱了皱秀眉道。 就是此时,远处数股强dà 的气息,突然发xiàn 了什么,居然朝着他们的方向,急冲过来。 两人立时生出一种被锁定的感觉,心神不由一紧。 这怎么回事? 第一百五十八章 混乱的相似 一方实在灵气的滋润下,神庭饱满,福寿绵长,另一方,则是过着为了每日三餐,东奔西走,劳碌身心,不得安宁的日.这样的差距,日积月累,此消彼长之下,简直被放大到了一种极端恐怖的境地。 要知dào ,神仙也要人来做,人家凡人无论是基数还是质量,都要高出你十万八千里,各种资源更是胜你无数倍,这样的双方还有任何比较的意义吗? 西极,的确不值得中州上心! 在郁闷和嫉妒之下,二人一阵无语。 他们甚至放qì 了继xù 在高空飞翔的计划,直接在隐秘之处,落了下来,隐藏到了一个大型商队之中,装扮成了一对老夫妻。 这样的小心谨慎实属无奈,但是在这种离谱的地方,谁也无法想象,会不会有什么老怪物突然跳将出来,看二人不顺眼,一巴掌拍死。 感受着前方城镇之中,隐藏着无数强dà 而桀骜的气息,莫迪苦笑着,“原先,我还以为,以我们的修为纵使不能在此称霸一方,也该是独当一面的大高手了吧!谁知,这里竟然如此离谱。” “其中,大约有数十股力量,不会在我等之下啊!” ……. 与此同时,前方天空突然隐现一道黑影。 黑影由远及近,呼啸而来,细看之下,却是一具浑身铠甲裹覆,散发着幽森寒意的巨大战偶。 数十丈高下的巨大战偶头顶之上,一个头戴道冠,身披黑鳞法袍,目光邪异的古怪男子,孑然而立,杀气逼人! “济世会,就派你们两个来吗?” 男子微微扫过莫迪二人,有一种近乎自言自语的神态问了一句。 莫迪和林秀琪顿时愣住,完全不知所云。 就这时,又有数股气息,接连而至,落到了距离古怪男子不远的地方便驻足悬空,不再上前,纷纷一副对前者十分忌惮的样子。 “唔………” 突地,两道火热的气息,自巨大战偶的鼻孔喷射而出,所过之处,空间隐隐溃裂,露出丝丝犀利的切割波纹,令人胆寒。 男子目光阴冷起来,若毒蛇般冷血。 “怎么不说话?你们以为这里还是大食国吗?这里是魏王治下,到了这里,一切都要听从我们的。” “等等!” 听出对方似乎有些误会,莫迪不由挥手打断道:“阁下认错人了!我二人并非大食国人,我们只不过是为了不引起中州同道的注意,才低调隐藏在大食国的商队之中而已。而且这魏国,只是我们行程之中的一个过渡而已。” “过路者?”男子微显愕然,又似乎不太相信,沉吟片刻之后,目光突然一紧,“既然不是大食国的修士,那你们的通关度牒何在?西极诸国,我们只承认大食国,只有他们才可以和我们自由往来,其他国家的修士必须持有度牒凭证,否则一律遣返。” 其声逐渐转厉,露出咄咄逼人的姿态。 居然还有这种规定? 两人见此,心中一突,立kè 产生了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略微一想,莫迪躬身作揖道:“我二人,从西极深处而来,飞行将近一年,才来到此地,实在不知其中规矩,还望阁下行个方便!” “这么说,就是没有喽!” 男子脸色浮出冷笑,原本就显得有些古怪的尊荣,立kè 变得更加阴翳起来,其身后的一干修士微微骚动,纷纷向后飞退,一副惊恐莫名状。 莫迪无奈苦笑,“我们所说千真万确,并无一句虚言!还请…” “少废话了!” 男子袖袍一卷,直接打断了莫迪的话,斥道:“没有通关度牒,行迹又如此可疑,你们还说个屁啊!要么立kè 滚回去,要么跟我上铁狱池走上一朝,自己选!” 此话一出,莫迪和林秀琪霍然变色,这是一点余地都不留啊! 这从头到尾,莫迪自问态度言辞都算恭敬谦卑,并无一丝一毫得罪对方之处,这并非是他他怕了对方,而是因为身处异地,人生地不熟,不想招惹无谓的仇怨而已。 可无奈,自己的谦虚被人当做了懦弱可欺,是可忍孰不可忍? 莫迪低沉着头,清了清嗓子,“滚回去怕是不可能了!至于这铁狱池听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善地,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今日,各位若是放行,我莫某人就算是欠你们一个人情,若是执意不放,那我等也就只有硬闯一途了。” 莫迪正说着,远处一道惨绿色剑光飞驰而来,空气中瞬间弥漫一股馊臭发霉的气味。 来人落到古怪男子身侧,两人点头致意,一副交情不浅的样子。 这人旋即将目光落在莫迪的身上,由头到尾打量一遍,嘴角一拧,哂然一奚:“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魏国杀戮组面前,大放厥词。这下你就是想滚也不可能了!死吧!” 只见他长剑一挥,惨绿色的剑光立kè 拉长成丝,切割而来。 化剑成丝! 这是剑道高手,最最常见的手段,虽然看似声势不大,实则威力惊人,且难以揣测,防不胜防。 就在这眨眼的瞬间,剑丝已然细到极致,彻底超乎肉眼所能辨识的范畴,即便是神识要分辨,难度也极大。 那人笑看着莫迪二人,眼中尽是嗜血之色。 “我这招生死一线,最是绝情,出手从不留下全尸,这就当做是对你们不敬我等的惩罚吧!哈哈…………….” 然而,就在他以为,眼前即将血花绽放,碎尸满天乱飞之时。 林秀琪所扮的老妪,突然咧嘴一笑,浑身冒出七彩火焰,直接将那切割而来的剑光,烧融成灰烬,一丝不剩。 而另一边的干瘦老头,更是离谱,突然间,整个人就像是充了气一般,急剧饱满起来。 丝丝! 细若游丝的剑光,切割而下,竟像是遇到万载玄晶一般,根本无法落下,最后只是留下一道白色印记,便崩散无踪。 “怎么….怎么可能!” 前一刻,还信誓旦旦说要打杀二人的男子脸色顿时一片青黑,看向二人的眼神如同见了鬼一般。 其身后的一群修士看着莫迪二人,居然一招未出就将剑道男的一击绝杀化解于无形。脸上的表情也是呆若木鸡,无比的精彩。 另一边的古怪男子眉头一皱,道:“二弟,退下吧!这二人实力极强,不是你所能对付的。” 莫迪上前一步,笑道:“怎么样?还打吗?各位虽然人多势众,但也应该明白有些人并不是你们可以招惹的。我们不管你们和大食国有什么关系,你们最好也不要干涉我们的事情,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古怪男子眼神中杀气爆闪,很显然莫迪嚣张的态度彻底激发了他的怒火。但就在数息之后,这股子怒气竟然硬生生地被他压了下去。 喘了两口粗气,道:“两位的确不是我等可以拿下的存zài ,但是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绝对不会放任来历不明得人通过此镇的。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吧,我嫪毐也不是泥捏的,这边只要拖延片刻,很快就会有大高手前来擒杀你们,到时候,你们一样逃不了。” “嫪毐?!” 霍然听到这个极品的名字,莫迪大吃一惊。 前世,嫪毐其人,可是大大的有名啊!传说,秦国丞相吕不韦命他假冒太监入宫,没想到此獠一入宫门,竟然如鱼得水,和始皇帝的老妈打得火热。那秦皇之母赵姬,生性yin乱,而嫪毐则天生巨阳,床上征战工夫属于天人级数,两人勾搭成奸,那叫一个明目张胆啊!后来因此荣宠,竟受封长信侯,得山阳为住地,又得河西、太原郡为封田,门下光僮仆就有数千之多,投奔而来之人更是数不胜数,然而最最极品的是,此人居然自称为秦王假父,简直胆大包天至极! 如此极品的名字,如今居然又出现了,莫迪摇头晃脑,大感有趣,胡乱问道:“你是嫪毐,莫非魏国之中,还有吕不韦?” “呃?” 嫪毐一愣,“吕不韦是何人?” 旁边其弟听到这个名字,神色却是一惊,赶紧贴附到嫪毐耳边道:“大哥!吕不韦,听闻乃是黎国巨贾,不但神通惊人,其名下商号更是遍布数国,财雄势大,富可敌国啊!此人莫非还和吕不韦有联系?我看,还是不宜得罪啊!” “哦!”嫪毐眼中露出笑意,轻声道:“二弟!这数月未见你,你确实变得沉稳许多,说话做事懂得三思而后行了!眼前这人神通不小,而且其肉体如此强悍,实属罕见,只怕来头,我也是不想得罪。但你我身后那些人有不少都是襄礼光的手下,若见我草率放行,必然会去打小报gào ,这对你我大为不利啊!” “那不若就以这吕不韦做借口,把他放了?” 听此一言,嫪毐不禁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莫迪道:“原来,你们居然认识吕不韦先生,那等盖世豪杰,即使这样,要我等放行,却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你们在我魏国办理通关度牒,如此我等也好向上峰交代啊!你看如何?莫兄!” 什么?真的有吕不韦这人? 话声入耳,莫迪心中的震撼,简直如山洪暴发一般。这…这一定是巧合吧? “莫兄?莫兄!”嫪毐颜色一紧,还以为对方不满yì 。 这时,林秀琪笑道:“即是如此,那边依你们吧!反正如果没有通关度牒,之后的几国也是麻烦。”她拍了拍莫迪的肩膀,唤醒了他。 第一百五十八章 混乱的相似 一方实在灵气的滋润下,神庭饱满,福寿绵长,另一方,则是过着为了每日三餐,东奔西走,劳碌身心,不得安宁的日.这样的差距,日积月累,此消彼长之下,简直被放大到了一种极端恐怖的境地。 要知dào ,神仙也要人来做,人家凡人无论是基数还是质量,都要高出你十万八千里,各种资源更是胜你无数倍,这样的双方还有任何比较的意义吗? 西极,的确不值得中州上心! 在郁闷和嫉妒之下,二人一阵无语。 他们甚至放qì 了继xù 在高空飞翔的计划,直接在隐秘之处,落了下来,隐藏到了一个大型商队之中,装扮成了一对老夫妻。 这样的小心谨慎实属无奈,但是在这种离谱的地方,谁也无法想象,会不会有什么老怪物突然跳将出来,看二人不顺眼,一巴掌拍死。 感受着前方城镇之中,隐藏着无数强dà 而桀骜的气息,莫迪苦笑着,“原先,我还以为,以我们的修为纵使不能在此称霸一方,也该是独当一面的大高手了吧!谁知,这里竟然如此离谱。” “其中,大约有数十股力量,不会在我等之下啊!” ……. 与此同时,前方天空突然隐现一道黑影。 黑影由远及近,呼啸而来,细看之下,却是一具浑身铠甲裹覆,散发着幽森寒意的巨大战偶。 数十丈高下的巨大战偶头顶之上,一个头戴道冠,身披黑鳞法袍,目光邪异的古怪男子,孑然而立,杀气逼人! “济世会,就派你们两个来吗?” 男子微微扫过莫迪二人,有一种近乎自言自语的神态问了一句。 莫迪和林秀琪顿时愣住,完全不知所云。 就这时,又有数股气息,接连而至,落到了距离古怪男子不远的地方便驻足悬空,不再上前,纷纷一副对前者十分忌惮的样子。 “唔………” 突地,两道火热的气息,自巨大战偶的鼻孔喷射而出,所过之处,空间隐隐溃裂,露出丝丝犀利的切割波纹,令人胆寒。 男子目光阴冷起来,若毒蛇般冷血。 “怎么不说话?你们以为这里还是大食国吗?这里是魏王治下,到了这里,一切都要听从我们的。” “等等!” 听出对方似乎有些误会,莫迪不由挥手打断道:“阁下认错人了!我二人并非大食国人,我们只不过是为了不引起中州同道的注意,才低调隐藏在大食国的商队之中而已。而且这魏国,只是我们行程之中的一个过渡而已。” “过路者?”男子微显愕然,又似乎不太相信,沉吟片刻之后,目光突然一紧,“既然不是大食国的修士,那你们的通关度牒何在?西极诸国,我们只承认大食国,只有他们才可以和我们自由往来,其他国家的修士必须持有度牒凭证,否则一律遣返。” 其声逐渐转厉,露出咄咄逼人的姿态。 居然还有这种规定? 两人见此,心中一突,立kè 产生了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略微一想,莫迪躬身作揖道:“我二人,从西极深处而来,飞行将近一年,才来到此地,实在不知其中规矩,还望阁下行个方便!” “这么说,就是没有喽!” 男子脸色浮出冷笑,原本就显得有些古怪的尊荣,立kè 变得更加阴翳起来,其身后的一干修士微微骚动,纷纷向后飞退,一副惊恐莫名状。 莫迪无奈苦笑,“我们所说千真万确,并无一句虚言!还请…” “少废话了!” 男子袖袍一卷,直接打断了莫迪的话,斥道:“没有通关度牒,行迹又如此可疑,你们还说个屁啊!要么立kè 滚回去,要么跟我上铁狱池走上一朝,自己选!” 此话一出,莫迪和林秀琪霍然变色,这是一点余地都不留啊! 这从头到尾,莫迪自问态度言辞都算恭敬谦卑,并无一丝一毫得罪对方之处,这并非是他他怕了对方,而是因为身处异地,人生地不熟,不想招惹无谓的仇怨而已。 可无奈,自己的谦虚被人当做了懦弱可欺,是可忍孰不可忍? 莫迪低沉着头,清了清嗓子,“滚回去怕是不可能了!至于这铁狱池听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善地,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今日,各位若是放行,我莫某人就算是欠你们一个人情,若是执意不放,那我等也就只有硬闯一途了。” 莫迪正说着,远处一道惨绿色剑光飞驰而来,空气中瞬间弥漫一股馊臭发霉的气味。 来人落到古怪男子身侧,两人点头致意,一副交情不浅的样子。 这人旋即将目光落在莫迪的身上,由头到尾打量一遍,嘴角一拧,哂然一奚:“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魏国杀戮组面前,大放厥词。这下你就是想滚也不可能了!死吧!” 只见他长剑一挥,惨绿色的剑光立kè 拉长成丝,切割而来。 化剑成丝! 这是剑道高手,最最常见的手段,虽然看似声势不大,实则威力惊人,且难以揣测,防不胜防。 就在这眨眼的瞬间,剑丝已然细到极致,彻底超乎肉眼所能辨识的范畴,即便是神识要分辨,难度也极大。 那人笑看着莫迪二人,眼中尽是嗜血之色。 “我这招生死一线,最是绝情,出手从不留下全尸,这就当做是对你们不敬我等的惩罚吧!哈哈…………….” 然而,就在他以为,眼前即将血花绽放,碎尸满天乱飞之时。 林秀琪所扮的老妪,突然咧嘴一笑,浑身冒出七彩火焰,直接将那切割而来的剑光,烧融成灰烬,一丝不剩。 而另一边的干瘦老头,更是离谱,突然间,整个人就像是充了气一般,急剧饱满起来。 丝丝! 细若游丝的剑光,切割而下,竟像是遇到万载玄晶一般,根本无法落下,最后只是留下一道白色印记,便崩散无踪。 “怎么….怎么可能!” 前一刻,还信誓旦旦说要打杀二人的男子脸色顿时一片青黑,看向二人的眼神如同见了鬼一般。 其身后的一群修士看着莫迪二人,居然一招未出就将剑道男的一击绝杀化解于无形。脸上的表情也是呆若木鸡,无比的精彩。 另一边的古怪男子眉头一皱,道:“二弟,退下吧!这二人实力极强,不是你所能对付的。” 莫迪上前一步,笑道:“怎么样?还打吗?各位虽然人多势众,但也应该明白有些人并不是你们可以招惹的。我们不管你们和大食国有什么关系,你们最好也不要干涉我们的事情,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古怪男子眼神中杀气爆闪,很显然莫迪嚣张的态度彻底激发了他的怒火。但就在数息之后,这股子怒气竟然硬生生地被他压了下去。 喘了两口粗气,道:“两位的确不是我等可以拿下的存zài ,但是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绝对不会放任来历不明得人通过此镇的。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吧,我嫪毐也不是泥捏的,这边只要拖延片刻,很快就会有大高手前来擒杀你们,到时候,你们一样逃不了。” “嫪毐?!” 霍然听到这个极品的名字,莫迪大吃一惊。 前世,嫪毐其人,可是大大的有名啊!传说,秦国丞相吕不韦命他假冒太监入宫,没想到此獠一入宫门,竟然如鱼得水,和始皇帝的老妈打得火热。那秦皇之母赵姬,生性yin乱,而嫪毐则天生巨阳,床上征战工夫属于天人级数,两人勾搭成奸,那叫一个明目张胆啊!后来因此荣宠,竟受封长信侯,得山阳为住地,又得河西、太原郡为封田,门下光僮仆就有数千之多,投奔而来之人更是数不胜数,然而最最极品的是,此人居然自称为秦王假父,简直胆大包天至极! 如此极品的名字,如今居然又出现了,莫迪摇头晃脑,大感有趣,胡乱问道:“你是嫪毐,莫非魏国之中,还有吕不韦?” “呃?” 嫪毐一愣,“吕不韦是何人?” 旁边其弟听到这个名字,神色却是一惊,赶紧贴附到嫪毐耳边道:“大哥!吕不韦,听闻乃是黎国巨贾,不但神通惊人,其名下商号更是遍布数国,财雄势大,富可敌国啊!此人莫非还和吕不韦有联系?我看,还是不宜得罪啊!” “哦!”嫪毐眼中露出笑意,轻声道:“二弟!这数月未见你,你确实变得沉稳许多,说话做事懂得三思而后行了!眼前这人神通不小,而且其肉体如此强悍,实属罕见,只怕来头,我也是不想得罪。但你我身后那些人有不少都是襄礼光的手下,若见我草率放行,必然会去打小报gào ,这对你我大为不利啊!” “那不若就以这吕不韦做借口,把他放了?” 听此一言,嫪毐不禁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莫迪道:“原来,你们居然认识吕不韦先生,那等盖世豪杰,即使这样,要我等放行,却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你们在我魏国办理通关度牒,如此我等也好向上峰交代啊!你看如何?莫兄!” 什么?真的有吕不韦这人? 话声入耳,莫迪心中的震撼,简直如山洪暴发一般。这…这一定是巧合吧? “莫兄?莫兄!”嫪毐颜色一紧,还以为对方不满yì 。 这时,林秀琪笑道:“即是如此,那边依你们吧!反正如果没有通关度牒,之后的几国也是麻烦。”她拍了拍莫迪的肩膀,唤醒了他。 第一百五十九章 麻烦上门 “那不若就以这吕不韦做借口,把他放了?” 听此一言,嫪毐不禁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莫迪道:“原来,你们居然认识吕不韦先生,那等盖世豪杰,即使这样,要我等放行,却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你们在我魏国办理通关度牒,如此我等也好向上峰交代啊!你看如何?莫兄!” 什么?真的有吕不韦这人? 话声入耳,莫迪心中的震撼,简直如山洪暴发一般。这…这一定是巧合吧? “莫兄?莫兄!”嫪毐颜色一紧,还以为对方不满yì 。 这时,林秀琪笑道:“即是如此,那边依你们吧!反正如果没有通关度牒,之后的几国也是麻烦。”她拍了拍莫迪的肩膀,唤醒了他。 …… 魏国,西启城。 这座城池乃是魏国西疆重镇,非但驻有大军,更有不少朝廷委派的修士集结于此,戍边守土,镇守国门。 正午时分,烈日炎炎。 大街小巷,人流如梭,往来不息。贩夫走卒,沿街叫卖,声音响亮而杂乱。街面上的食肆、酒肆、客栈,客似云来,好不热闹。 来自大食国的商队自西门入城,纷纷朝着各处分销散货的驻地而去,当地之人显然对于这些外来者都是相当熟悉,纷纷主动围了上来,接些活计。大批量的货物自此汇入这座城市,然后辗转流入到整个魏国,甚至中州其他国家。 货物流动起来,各方互通有无,价值随之而出,这边是贸易! 一些精明强干的商贾在其间,赚的盆满钵满,而有了金钱,自然能够使得人,集得众,乘势而起,形成一方势力,其中姣姣者,譬如吕不韦之流,财雄势大,富可敌国,就连修士强者一样役使得动。 正值午时,日照强烈,食肆酒肆中各种各样吃食的香气飘散出来,夹杂着街面上来往人群身上的汗味儿,形成了一股浓烈而古怪的气味儿,有些刺鼻。 一阵风吹过,尘土扬起,将异味稍稍吹散,莫迪和林秀琪跟着嫪毐自街角出拐了出来,径直朝着西启城的中心走去。 嫪毐此人虽是神通不小的修士,但身为公门中人,平日俗务缠身,抛头露面在所难免,在这座城中,很显然威名不小。 这一路走过,多少人看到这边,目光敬畏甚至隐隐流露出丝丝恐惧,接着,无论街面再是拥挤,也会第一时间退散开去,露出极为宽敞的路面,让他先行。 莫迪和林秀琪看着,不禁生出感叹。 此处人情风貌和西极完全不一样,修士虽然依旧高高在上,但却脱去那层神mì 的光环,重新落到了凡尘之中。正是有着这种障碍的破除,才导致了修士于凡人之间,上下流通,变得更加顺利起来。 民智即开,修士阶层又逐步划归体制内,长此以往,此方国度自然而然变得无比繁盛,想不强dà 也不可能。 以他二人沿途所见,西极的大食国也已出现了类似的特质,似乎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当然,要想有所成就,却还长着呢。 这时,前边嫪毐停下脚步,轻声道:“到了!” 闻声望去,眼前不远处,一座类似于铁甲堡垒一般的巍峨建筑物伫立着,那油亮的金属光泽,散发着肃杀寒意,令人不敢逼视。 这座堡垒,占地极广,高度足有数十丈,檐牙高啄,金钩铁刺若獠牙一般,鳞次栉比,森森孔洞随处可见,里面不时泛出凄寒精芒,很显然暗藏杀机,乃是一处龙潭虎穴。 轰的一声,炸响! 漆黑巨大的铁门洞开,数列铠甲士,鱼贯而出,脚步划一,秩序井然,若非个个面目生动,说他们是战偶也有人信。 见得这些人吞吐之间气息如虹,起承转合之际,隐晦的法力波动泄露而出,足以表明他们修士的身份,而且修为绝对不低,至少都是类似于天武宗核心弟子的程度。 这样一队士兵,若是杀将出去,屠城灭国,都是等闲! “好家伙!把修士当成兵丁来训liàn ,这魏国的实力真心霸道!” 莫迪心中暗自赞叹,嘴里却冷笑道:“这地方壁垒森严,一看就是险地,你莫非要我们深入其中?” 嫪毐闻言,大笑起来,“阁下!莫非怕了?” “怕!我怕极了!” 区区激将法,如何能够羁绊住道心如铁的莫迪,他很是不屑地看着嫪毐,眼神中寒意渐浓。 嫪毐显然是错估了莫迪的反应,神情瞬间一窒,旋即才打哈哈,“莫兄,我是一片赤诚啊!不过既然你信不过我,那我看你们就在此等候吧!我会着文书小吏出来完成登记事宜,这事本也微不足道。” 嫪毐笑着,朝里走去,沿途那些兵丁见着,纷纷停下行注目礼,这种景象简直和前世,部队官兵遇见首长一模一样。 等那嫪毐进去,这些官兵纷纷站定不动,并一齐将目光落在莫迪二人身上,大大方方地监视起来。 二人相视一笑,不以为意。 “这魏国的国力真是强dà 啊!和大成王朝,大金王朝相比,强出何止千万倍啊!” “的确!在西极,修士尽归宗门,王朝势力衰落,一样要依附在宗门之下,才能保存。而在这里,据说除开隐藏于幕后的一百零八上宗外,其他小宗派都要受十八王朝管辖,君权强盛,修士也要俯首。” “能使修士俯首的也就只有修士!看来这边的王朝,怕就是由一些修仙家族所统治啊!” 两人毫不避忌的谈笑风生,而对面的官兵依然神色肃然,一丝不苟。 与此同时,铁堡之内。 一处类似于书房的地方,里面两人一站一座,主次分明。 其中站着的那人赫然就是嫪毐本人。 “启禀童奇大人,那两个修士来历可以,依您看是否需yào 将他们拿下?” 座上之人,身形佝偻,低沉着脑袋,一副衰败之相,只是其一仰头却露出了婴儿一般的面容,前后反差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此刻,在其掌中,正持着一面古铜色的镜子,镜中所印画面赫然就是莫迪和林秀琪二人,两人一言一行,点点滴滴分毫不差的落在这位童奇大人眼中。 所谓无所遁形,大抵如是! “嘿!你说他们能够叫出吕不韦的名号,此话当真?”童奇沉默半晌,突然问道。 嫪毐抱拳道:“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大人。” 童奇闻言,又一次沉吟起来。 堂下耐心等候的嫪毐见状,心中一紧,这上官每每做出这番情状之时,正是有所行动之时。莫非真的强行拿下?可这若是在铁堡之内,自然是轻而易举,毫无困难。但对方死活不进来,我等又岂能轻易拿下? 嫪毐心中暗自摇头,说实话,依着他来说,此举绝对是不划算的,他们这些人原本就有着朝廷下达的指令在身,如今指令都没有达成,却擅自处理其他事物,其结果只怕很难预料啊? 一念及此,嫪毐心中烦闷大作,忍不住开口道:“大人,要不…就依着下官先前的法子办吧。眼下,大食国济世会的事情还没办妥,实在不宜多生枝节啊!” “嗯?” 童奇霍然抬头,怒目而视,“你什么身份,居然敢对我指手画脚?这两人明明形迹可疑,很可能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你怎么就敢私自决定放行呢?你这样的行为,可能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你知dào 吗?” 嫪毐头脑一蒙,整个人砰地一声跌跪在地,“下官,绝无此意啊!下官绝无此意!” “既然绝无此意,那还不快去捉拿奸细,杵在这儿等死呢?” “是!是!下官马上就去!只是,敌人实力恐怖,我等恐怕抵不过啊!” “蠢货!你只要把他骗进铁堡之内,搓扁揉圆,还不是任由你我?滚!快滚!” “是!是!下官明白了!” 嫪毐慌慌张张逃离出门,落到童奇眼中,彷如丧家犬一般,惹来一阵嗤笑。 然而,就在嫪毐逃离书房之后,他脸上的惶恐和畏惧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森寒,“童奇啊!童奇,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欺人太甚,处处不听人言。你死是你的事,我嫪毐绝对不会傻到陪你的。” 咬牙切齿地想着,他转身就朝着,铁堡内的军官校场跑去。 远远地看见先前那使剑男子,嫪毐大喊:“二弟!你随我来。”言语间,不动声色,一切如常。 后者闻言,不觉有异,自然听命过去。 “大哥!上头有什么指示吗?” 嫪毐微微叹气,眼珠子滴溜一转,不易察觉地使了使眼色,道:“哎!童大人有令,要我等立kè 将那两个奸细捉拿,若遇反抗,可以当场擒杀。二弟啊!按照计划行事吧!” 他说道计划二字时,顿时咬字凶狠,而后者一听,顿时也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两人随即一言不发,朝着铁堡之外奔去。 甫一出大铁门,嫪毐故yì 朗声大笑,“抱歉了阁下,这通关读碟有些地方比较特殊,阁下还是进来一下吧!” 此话一出,莫迪和林秀琪神色倏然大变,转身欲走。 嫪毐见着,大声道:“一队,四队,五队,六队听令,捉拿奸细,生死勿论!” “是!”…………… 数十个铠甲之士,应声如洪,立kè 化作四条蛟龙,冲了过去。 同时,鉄堡之上,轰隆作响,无数金属大放光芒,一股股猛烈的杀机,在迅速的酝酿着。 第一百五十九章 麻烦上门 “那不若就以这吕不韦做借口,把他放了?” 听此一言,嫪毐不禁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莫迪道:“原来,你们居然认识吕不韦先生,那等盖世豪杰,即使这样,要我等放行,却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你们在我魏国办理通关度牒,如此我等也好向上峰交代啊!你看如何?莫兄!” 什么?真的有吕不韦这人? 话声入耳,莫迪心中的震撼,简直如山洪暴发一般。这…这一定是巧合吧? “莫兄?莫兄!”嫪毐颜色一紧,还以为对方不满yì 。 这时,林秀琪笑道:“即是如此,那边依你们吧!反正如果没有通关度牒,之后的几国也是麻烦。”她拍了拍莫迪的肩膀,唤醒了他。 …… 魏国,西启城。 这座城池乃是魏国西疆重镇,非但驻有大军,更有不少朝廷委派的修士集结于此,戍边守土,镇守国门。 正午时分,烈日炎炎。 大街小巷,人流如梭,往来不息。贩夫走卒,沿街叫卖,声音响亮而杂乱。街面上的食肆、酒肆、客栈,客似云来,好不热闹。 来自大食国的商队自西门入城,纷纷朝着各处分销散货的驻地而去,当地之人显然对于这些外来者都是相当熟悉,纷纷主动围了上来,接些活计。大批量的货物自此汇入这座城市,然后辗转流入到整个魏国,甚至中州其他国家。 货物流动起来,各方互通有无,价值随之而出,这边是贸易! 一些精明强干的商贾在其间,赚的盆满钵满,而有了金钱,自然能够使得人,集得众,乘势而起,形成一方势力,其中姣姣者,譬如吕不韦之流,财雄势大,富可敌国,就连修士强者一样役使得动。 正值午时,日照强烈,食肆酒肆中各种各样吃食的香气飘散出来,夹杂着街面上来往人群身上的汗味儿,形成了一股浓烈而古怪的气味儿,有些刺鼻。 一阵风吹过,尘土扬起,将异味稍稍吹散,莫迪和林秀琪跟着嫪毐自街角出拐了出来,径直朝着西启城的中心走去。 嫪毐此人虽是神通不小的修士,但身为公门中人,平日俗务缠身,抛头露面在所难免,在这座城中,很显然威名不小。 这一路走过,多少人看到这边,目光敬畏甚至隐隐流露出丝丝恐惧,接着,无论街面再是拥挤,也会第一时间退散开去,露出极为宽敞的路面,让他先行。 莫迪和林秀琪看着,不禁生出感叹。 此处人情风貌和西极完全不一样,修士虽然依旧高高在上,但却脱去那层神mì 的光环,重新落到了凡尘之中。正是有着这种障碍的破除,才导致了修士于凡人之间,上下流通,变得更加顺利起来。 民智即开,修士阶层又逐步划归体制内,长此以往,此方国度自然而然变得无比繁盛,想不强dà 也不可能。 以他二人沿途所见,西极的大食国也已出现了类似的特质,似乎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当然,要想有所成就,却还长着呢。 这时,前边嫪毐停下脚步,轻声道:“到了!” 闻声望去,眼前不远处,一座类似于铁甲堡垒一般的巍峨建筑物伫立着,那油亮的金属光泽,散发着肃杀寒意,令人不敢逼视。 这座堡垒,占地极广,高度足有数十丈,檐牙高啄,金钩铁刺若獠牙一般,鳞次栉比,森森孔洞随处可见,里面不时泛出凄寒精芒,很显然暗藏杀机,乃是一处龙潭虎穴。 轰的一声,炸响! 漆黑巨大的铁门洞开,数列铠甲士,鱼贯而出,脚步划一,秩序井然,若非个个面目生动,说他们是战偶也有人信。 见得这些人吞吐之间气息如虹,起承转合之际,隐晦的法力波动泄露而出,足以表明他们修士的身份,而且修为绝对不低,至少都是类似于天武宗核心弟子的程度。 这样一队士兵,若是杀将出去,屠城灭国,都是等闲! “好家伙!把修士当成兵丁来训liàn ,这魏国的实力真心霸道!” 莫迪心中暗自赞叹,嘴里却冷笑道:“这地方壁垒森严,一看就是险地,你莫非要我们深入其中?” 嫪毐闻言,大笑起来,“阁下!莫非怕了?” “怕!我怕极了!” 区区激将法,如何能够羁绊住道心如铁的莫迪,他很是不屑地看着嫪毐,眼神中寒意渐浓。 嫪毐显然是错估了莫迪的反应,神情瞬间一窒,旋即才打哈哈,“莫兄,我是一片赤诚啊!不过既然你信不过我,那我看你们就在此等候吧!我会着文书小吏出来完成登记事宜,这事本也微不足道。” 嫪毐笑着,朝里走去,沿途那些兵丁见着,纷纷停下行注目礼,这种景象简直和前世,部队官兵遇见首长一模一样。 等那嫪毐进去,这些官兵纷纷站定不动,并一齐将目光落在莫迪二人身上,大大方方地监视起来。 二人相视一笑,不以为意。 “这魏国的国力真是强dà 啊!和大成王朝,大金王朝相比,强出何止千万倍啊!” “的确!在西极,修士尽归宗门,王朝势力衰落,一样要依附在宗门之下,才能保存。而在这里,据说除开隐藏于幕后的一百零八上宗外,其他小宗派都要受十八王朝管辖,君权强盛,修士也要俯首。” “能使修士俯首的也就只有修士!看来这边的王朝,怕就是由一些修仙家族所统治啊!” 两人毫不避忌的谈笑风生,而对面的官兵依然神色肃然,一丝不苟。 与此同时,铁堡之内。 一处类似于书房的地方,里面两人一站一座,主次分明。 其中站着的那人赫然就是嫪毐本人。 “启禀童奇大人,那两个修士来历可以,依您看是否需yào 将他们拿下?” 座上之人,身形佝偻,低沉着脑袋,一副衰败之相,只是其一仰头却露出了婴儿一般的面容,前后反差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此刻,在其掌中,正持着一面古铜色的镜子,镜中所印画面赫然就是莫迪和林秀琪二人,两人一言一行,点点滴滴分毫不差的落在这位童奇大人眼中。 所谓无所遁形,大抵如是! “嘿!你说他们能够叫出吕不韦的名号,此话当真?”童奇沉默半晌,突然问道。 嫪毐抱拳道:“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大人。” 童奇闻言,又一次沉吟起来。 堂下耐心等候的嫪毐见状,心中一紧,这上官每每做出这番情状之时,正是有所行动之时。莫非真的强行拿下?可这若是在铁堡之内,自然是轻而易举,毫无困难。但对方死活不进来,我等又岂能轻易拿下? 嫪毐心中暗自摇头,说实话,依着他来说,此举绝对是不划算的,他们这些人原本就有着朝廷下达的指令在身,如今指令都没有达成,却擅自处理其他事物,其结果只怕很难预料啊? 一念及此,嫪毐心中烦闷大作,忍不住开口道:“大人,要不…就依着下官先前的法子办吧。眼下,大食国济世会的事情还没办妥,实在不宜多生枝节啊!” “嗯?” 童奇霍然抬头,怒目而视,“你什么身份,居然敢对我指手画脚?这两人明明形迹可疑,很可能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你怎么就敢私自决定放行呢?你这样的行为,可能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你知dào 吗?” 嫪毐头脑一蒙,整个人砰地一声跌跪在地,“下官,绝无此意啊!下官绝无此意!” “既然绝无此意,那还不快去捉拿奸细,杵在这儿等死呢?” “是!是!下官马上就去!只是,敌人实力恐怖,我等恐怕抵不过啊!” “蠢货!你只要把他骗进铁堡之内,搓扁揉圆,还不是任由你我?滚!快滚!” “是!是!下官明白了!” 嫪毐慌慌张张逃离出门,落到童奇眼中,彷如丧家犬一般,惹来一阵嗤笑。 然而,就在嫪毐逃离书房之后,他脸上的惶恐和畏惧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森寒,“童奇啊!童奇,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欺人太甚,处处不听人言。你死是你的事,我嫪毐绝对不会傻到陪你的。” 咬牙切齿地想着,他转身就朝着,铁堡内的军官校场跑去。 远远地看见先前那使剑男子,嫪毐大喊:“二弟!你随我来。”言语间,不动声色,一切如常。 后者闻言,不觉有异,自然听命过去。 “大哥!上头有什么指示吗?” 嫪毐微微叹气,眼珠子滴溜一转,不易察觉地使了使眼色,道:“哎!童大人有令,要我等立kè 将那两个奸细捉拿,若遇反抗,可以当场擒杀。二弟啊!按照计划行事吧!” 他说道计划二字时,顿时咬字凶狠,而后者一听,顿时也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两人随即一言不发,朝着铁堡之外奔去。 甫一出大铁门,嫪毐故yì 朗声大笑,“抱歉了阁下,这通关读碟有些地方比较特殊,阁下还是进来一下吧!” 此话一出,莫迪和林秀琪神色倏然大变,转身欲走。 嫪毐见着,大声道:“一队,四队,五队,六队听令,捉拿奸细,生死勿论!” “是!”…………… 数十个铠甲之士,应声如洪,立kè 化作四条蛟龙,冲了过去。 同时,鉄堡之上,轰隆作响,无数金属大放光芒,一股股猛烈的杀机,在迅速的酝酿着。 第一百六十章 杀 嗖嗖嗖嗖………… 无数道漆黑光亮自铁堡之中,喷射而出,在半空中编织着巨大的牢笼,笔直朝着莫迪和林秀琪罩下. 牢笼下坠速度极快,其落下的瞬间,网兜之内倏然产生出一股匪夷所思的镇压之力,将二人的瞬间反应完全打断。 尽管这股力量只是维持了短短一瞬,但就在这瞬,前方四队人马的法术如狂风暴雨般侵袭而来,两者合力施为,顿时将逃脱之机完全破坏。 “糟糕!” 看着四周不断冒着电光的漆黑牢笼,莫迪眼神阴郁,恨不得将那出尔反尔的嫪毐撕成碎片。 “嫪毐!你还真是卑鄙啊!打不过我们,居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法!” “哈哈………” 嫪毐眯着眼睛,大笑着缓步走来,“难道你连兵不厌诈的道理都不懂吗?从你反抗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成为敌人,是你自己太天真了而已。” “哼!” 莫迪怒哼一记,身形一拔,陡地跳到了牢笼的边缘,伸出双手,径直抓向那些黑色光障。 “丝丝……….” 甫一碰触,他那强韧的手掌居然迅速地被腐蚀,死皮凸起,指甲熏黑,连血液都变成青黑色,滴答滴答溃烂成粘液,流淌而下,一副剧毒无比的样子。 巨大的痛楚,如毒针般戳刺真莫迪的神经,他忍着剧痛,心神猛地沉了下去。 这牢笼显然是一种极其歹毒的魔阵,要想破阵而出,显然并不容易。 早就听说,数万年前,玄冥域魔灾爆fā ,整片大陆生灵涂炭,最后魔物虽然被打败,但魔气本身却已经对整个大陆造成了无可弥补的创伤。时至今日,大路上许多阴暗的角落,都隐藏着堕落魔化的修士,他们虽然本质上依然是人类,但却能够使用至阴至邪的魔气,并且能够将之运用到人类自身的修liàn 体系之中,开发出威力更加强dà 和恐怖的力量。 眼前这牢笼魔阵,就是明证! 看着惨不忍睹的双手,莫迪愤nù 地缩回双手,“没想到!堂堂中州,号称什么修士圣地,居然是藏污纳垢之地,连魔道的东西都存zài 。” “算你有点见识!”嫪毐不屑一笑,“天地之间,大道三千,魔道也是其一,每一条大道其实都是殊途同归。你们以为魔修就一定会傻不拉几的企图打开界面限制,召唤那些魔物降临?真是可笑!” 林秀琪怒气暴炽,“歪理邪说!” 旁边莫迪愣了片刻,突地微微笑着,拉住了林秀琪道:“这种人堕入魔道,心术不正,根本就不配留在这个世上,直接杀了就是,不要再跟他废话了。” 他的笑容一露,浑身顿时挥散出一股无比凶厉的杀意,浓郁至极,居然透过魔阵的阻隔,直接逼迫而来。 “此人绝对不是表面这般窝囊!” 嫪毐见此,暗自齿寒,不过此时对手愈是显得强悍,于他的计划便愈是有利,未免对方谋定而后动,瞧出异状,他立kè 沉声道:“死到临头!还敢露出爪牙!我这铁堡有三百六十五道刑罚,敲骨吸髓,抽魂灭魄,无所不用其极,待会儿就让你尝尝新鲜。” 说着,弹指一点,那魔气囚笼倏然一阵颤动,开始缩小,朝着嫪毐的手边移动过去。 莫迪和林秀琪顿时感觉一阵眩晕,“不好!不能再掩藏了,必须脱离牢笼,再图后计。” 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已然明了。 蓦然间,莫迪双目猛睁,射出两道骇人神光。 天空中风起云涌,闷雷阵阵,电光刺啦一声,撕裂而下,直接披在了魔气牢笼之上。 “天雷化矢!” 雷电,自古相传便是天地初开之时,阴阳交泰之际的乾坤震颤,代表着毁灭和生机的统一,是对抗魔气的有效手段。 粗大的雷电之矢劈中囚笼的刹那,整个魔阵剧烈的摇晃起来,简直要奔溃一般。 “你…你你居然会雷电法术?”嫪毐见状,骇得下巴都快脱臼了。 莫迪冷然以对。 下一刹,又是数到落雷,直劈而下。 整个魔阵再也承shòu不住轰击,立kè 变得摇摇欲坠起来,溃散就在眼前。 “四队列阵,准bèi 七星擒杀裂域**!” 此时此刻,嫪毐浑身惊得冷汗淋淋,对方的可怕还要在他的想象之上,表面上似乎对于他自己的计划大有帮zhù ,但好像有点过犹不及啊! 就在同一时候,铁堡之内,依旧是那个书房中。 童奇手持铜镜,将外面发生的一幕幕尽收眼底,眼中杀意弥漫,“居然是稀有的雷修!看来那帮家伙是很难收拾得下了,还要老子亲自动手,这帮废物真是岂有此理!” … 天空中,阴云密布,紫色的电光如游蛇一般,不断地游走。 落雷短时间的间歇,反而令人更加不安! 很快,事实就证明了一切! 酝酿许久的一道雷光,兹啦一声撕裂空气,垂直落下。 也许是力量太过凝聚的缘故,原本的紫色渐渐反白,一股股电浆飙溅出来,将虚空都点出一股股难闻的焦糊味儿。 砰地一声! 魔阵终于支撑不住,轰然爆开,化成灰烬。 脱出藩篱的莫迪二人,气势已然积蓄到了最高点。 莫迪整个人身上突然泛出五色灵光,数道恐怖的灵压轰然爆开,展现在整个天地之间。 “秀琪!你不要出手,让我试试这招五行之轮是否有传说中那么强dà !” “好吧!看你的了。” 两人笑着,强dà 的自信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给面带来了强dà 的压迫。 嫪毐见此,忍不住拉着他的二弟往后退,同时指挥一众官兵联手施法,顶上。 “呵!” 此声一出,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莫迪森然一笑,同时环绕在他身侧的五色灵光,彷如水银般流动起来,呈螺旋状,汇聚成一个巨大轮盘。 光芒渐渐晦暗,轮軿化作实体,犹如凡物一般,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同时就见,他手上先前的腐蚀伤口周围的血肉,竟然一点点蠕动靠拢,弥合,恢复如初。 对面蓄势待发的七星擒杀裂域**显然是一种强dà 玄妙的合计战法。 四队官兵依阵二列,每个人的气息顿时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毫无一丝相悖。就在此时,那尊巨大的战偶再度浮现出来,嫪毐一跃而上,稳稳立在战偶的头顶上,操纵战偶俯身轰杀而来。 “哼!” 莫迪伸出一指,点在那若凡物一般的五行**之上。 “铮!” 一声清澈的鸣响响起,声波滚滚,如波似Lang,一圈圈扩散而出。 **随即冲天而起,直接砸在那战阵化成的巨大战偶之上,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战偶居然四分五裂,那些组成战偶的兵丁也个个歪倒下来,伤重不知生死。 战在他头顶上的嫪毐,身子顿时一倾,跌落下来,嘴角更是带着淌着血,显然受到了重创。 “废物!” 铁堡中传来滚滚怒喝,一道佝偻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众人头顶。 见到己方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童奇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亲身出战。 “喂!底下的小子,别以为区区障眼法能够瞒得过本座,本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束手就擒,否则,死!” 莫迪和林秀琪闻言,也就车去了身上的幻想,露出原貌。 “你就是他们幕后之人?” “老实说!我等并非嗜杀之人,怪只怪你们出尔反尔再先!此时战斗已开,再要停手,却是不可能了!接招吧!” 童奇闻言,哂然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这样求死的话,我只有成全了。” 话音刚落,童奇咧嘴一笑,掌刀往那虚空处用力一划,霍然出现一声裂帛之声,空间整个被划出一道巨大的豁口。 里边无数奇形怪状之物,立时蜂拥而出,朝着莫迪淹没而去。 天空瞬间被乌泱泱一片遮盖住,隔离天日,连空气都一下子变得稀薄起来。 这些魔物,面无无官,是为无相,形体飘忽,是为无形,无相无形,速度绝伦,端如鬼魅。 渐渐数息之后,莫迪的周身就被这些鬼蜮之物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这些魔物正因为无形无相,居然可大可小,任意变换,很快便疯得如吸血蚂蝗一般往莫迪的体内钻去。 莫迪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攻击,但他丝毫不怵。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有所谓,手中有货,心中不慌。自从他练成五行宝轮以来,大小战斗数以百计,从来都是一法破万法,毫不拖泥带水。 五行宝轮感受到他这时的危机,在空中提溜旋转着,结转而下,倏然间爆fā 出强烈的五色灵光。 灵光的波动平稳而中正,似乎毫无爆fā 力,但是就此一刷之下,一个个鬼蜮之物居然纷纷落入光华之中,发出凄厉惨叫。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一百个………………………… 没过多久,天空一亮,所有鬼蜮之物便消散一空。 五行宝轮自发寻到这些鬼蜮的出处,一下飞到那道空间裂缝之处,猛烈一撞,将之里封装的稀巴烂,旋即便跳到童奇头顶,狠狠砸下,将他的脑袋直接造出一个窟窿。 红白之物瞬间迸溅而出,溅撒如雨,令人作呕! 第一百六十章 杀 嗖嗖嗖嗖………… 无数道漆黑光亮自铁堡之中,喷射而出,在半空中编织着巨大的牢笼,笔直朝着莫迪和林秀琪罩下. 牢笼下坠速度极快,其落下的瞬间,网兜之内倏然产生出一股匪夷所思的镇压之力,将二人的瞬间反应完全打断。 尽管这股力量只是维持了短短一瞬,但就在这瞬,前方四队人马的法术如狂风暴雨般侵袭而来,两者合力施为,顿时将逃脱之机完全破坏。 “糟糕!” 看着四周不断冒着电光的漆黑牢笼,莫迪眼神阴郁,恨不得将那出尔反尔的嫪毐撕成碎片。 “嫪毐!你还真是卑鄙啊!打不过我们,居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法!” “哈哈………” 嫪毐眯着眼睛,大笑着缓步走来,“难道你连兵不厌诈的道理都不懂吗?从你反抗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成为敌人,是你自己太天真了而已。” “哼!” 莫迪怒哼一记,身形一拔,陡地跳到了牢笼的边缘,伸出双手,径直抓向那些黑色光障。 “丝丝……….” 甫一碰触,他那强韧的手掌居然迅速地被腐蚀,死皮凸起,指甲熏黑,连血液都变成青黑色,滴答滴答溃烂成粘液,流淌而下,一副剧毒无比的样子。 巨大的痛楚,如毒针般戳刺真莫迪的神经,他忍着剧痛,心神猛地沉了下去。 这牢笼显然是一种极其歹毒的魔阵,要想破阵而出,显然并不容易。 早就听说,数万年前,玄冥域魔灾爆fā ,整片大陆生灵涂炭,最后魔物虽然被打败,但魔气本身却已经对整个大陆造成了无可弥补的创伤。时至今日,大路上许多阴暗的角落,都隐藏着堕落魔化的修士,他们虽然本质上依然是人类,但却能够使用至阴至邪的魔气,并且能够将之运用到人类自身的修liàn 体系之中,开发出威力更加强dà 和恐怖的力量。 眼前这牢笼魔阵,就是明证! 看着惨不忍睹的双手,莫迪愤nù 地缩回双手,“没想到!堂堂中州,号称什么修士圣地,居然是藏污纳垢之地,连魔道的东西都存zài 。” “算你有点见识!”嫪毐不屑一笑,“天地之间,大道三千,魔道也是其一,每一条大道其实都是殊途同归。你们以为魔修就一定会傻不拉几的企图打开界面限制,召唤那些魔物降临?真是可笑!” 林秀琪怒气暴炽,“歪理邪说!” 旁边莫迪愣了片刻,突地微微笑着,拉住了林秀琪道:“这种人堕入魔道,心术不正,根本就不配留在这个世上,直接杀了就是,不要再跟他废话了。” 他的笑容一露,浑身顿时挥散出一股无比凶厉的杀意,浓郁至极,居然透过魔阵的阻隔,直接逼迫而来。 “此人绝对不是表面这般窝囊!” 嫪毐见此,暗自齿寒,不过此时对手愈是显得强悍,于他的计划便愈是有利,未免对方谋定而后动,瞧出异状,他立kè 沉声道:“死到临头!还敢露出爪牙!我这铁堡有三百六十五道刑罚,敲骨吸髓,抽魂灭魄,无所不用其极,待会儿就让你尝尝新鲜。” 说着,弹指一点,那魔气囚笼倏然一阵颤动,开始缩小,朝着嫪毐的手边移动过去。 莫迪和林秀琪顿时感觉一阵眩晕,“不好!不能再掩藏了,必须脱离牢笼,再图后计。” 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已然明了。 蓦然间,莫迪双目猛睁,射出两道骇人神光。 天空中风起云涌,闷雷阵阵,电光刺啦一声,撕裂而下,直接披在了魔气牢笼之上。 “天雷化矢!” 雷电,自古相传便是天地初开之时,阴阳交泰之际的乾坤震颤,代表着毁灭和生机的统一,是对抗魔气的有效手段。 粗大的雷电之矢劈中囚笼的刹那,整个魔阵剧烈的摇晃起来,简直要奔溃一般。 “你…你你居然会雷电法术?”嫪毐见状,骇得下巴都快脱臼了。 莫迪冷然以对。 下一刹,又是数到落雷,直劈而下。 整个魔阵再也承shòu不住轰击,立kè 变得摇摇欲坠起来,溃散就在眼前。 “四队列阵,准bèi 七星擒杀裂域**!” 此时此刻,嫪毐浑身惊得冷汗淋淋,对方的可怕还要在他的想象之上,表面上似乎对于他自己的计划大有帮zhù ,但好像有点过犹不及啊! 就在同一时候,铁堡之内,依旧是那个书房中。 童奇手持铜镜,将外面发生的一幕幕尽收眼底,眼中杀意弥漫,“居然是稀有的雷修!看来那帮家伙是很难收拾得下了,还要老子亲自动手,这帮废物真是岂有此理!” … 天空中,阴云密布,紫色的电光如游蛇一般,不断地游走。 落雷短时间的间歇,反而令人更加不安! 很快,事实就证明了一切! 酝酿许久的一道雷光,兹啦一声撕裂空气,垂直落下。 也许是力量太过凝聚的缘故,原本的紫色渐渐反白,一股股电浆飙溅出来,将虚空都点出一股股难闻的焦糊味儿。 砰地一声! 魔阵终于支撑不住,轰然爆开,化成灰烬。 脱出藩篱的莫迪二人,气势已然积蓄到了最高点。 莫迪整个人身上突然泛出五色灵光,数道恐怖的灵压轰然爆开,展现在整个天地之间。 “秀琪!你不要出手,让我试试这招五行之轮是否有传说中那么强dà !” “好吧!看你的了。” 两人笑着,强dà 的自信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给面带来了强dà 的压迫。 嫪毐见此,忍不住拉着他的二弟往后退,同时指挥一众官兵联手施法,顶上。 “呵!” 此声一出,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莫迪森然一笑,同时环绕在他身侧的五色灵光,彷如水银般流动起来,呈螺旋状,汇聚成一个巨大轮盘。 光芒渐渐晦暗,轮軿化作实体,犹如凡物一般,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同时就见,他手上先前的腐蚀伤口周围的血肉,竟然一点点蠕动靠拢,弥合,恢复如初。 对面蓄势待发的七星擒杀裂域**显然是一种强dà 玄妙的合计战法。 四队官兵依阵二列,每个人的气息顿时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毫无一丝相悖。就在此时,那尊巨大的战偶再度浮现出来,嫪毐一跃而上,稳稳立在战偶的头顶上,操纵战偶俯身轰杀而来。 “哼!” 莫迪伸出一指,点在那若凡物一般的五行**之上。 “铮!” 一声清澈的鸣响响起,声波滚滚,如波似Lang,一圈圈扩散而出。 **随即冲天而起,直接砸在那战阵化成的巨大战偶之上,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战偶居然四分五裂,那些组成战偶的兵丁也个个歪倒下来,伤重不知生死。 战在他头顶上的嫪毐,身子顿时一倾,跌落下来,嘴角更是带着淌着血,显然受到了重创。 “废物!” 铁堡中传来滚滚怒喝,一道佝偻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众人头顶。 见到己方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童奇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亲身出战。 “喂!底下的小子,别以为区区障眼法能够瞒得过本座,本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束手就擒,否则,死!” 莫迪和林秀琪闻言,也就车去了身上的幻想,露出原貌。 “你就是他们幕后之人?” “老实说!我等并非嗜杀之人,怪只怪你们出尔反尔再先!此时战斗已开,再要停手,却是不可能了!接招吧!” 童奇闻言,哂然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这样求死的话,我只有成全了。” 话音刚落,童奇咧嘴一笑,掌刀往那虚空处用力一划,霍然出现一声裂帛之声,空间整个被划出一道巨大的豁口。 里边无数奇形怪状之物,立时蜂拥而出,朝着莫迪淹没而去。 天空瞬间被乌泱泱一片遮盖住,隔离天日,连空气都一下子变得稀薄起来。 这些魔物,面无无官,是为无相,形体飘忽,是为无形,无相无形,速度绝伦,端如鬼魅。 渐渐数息之后,莫迪的周身就被这些鬼蜮之物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这些魔物正因为无形无相,居然可大可小,任意变换,很快便疯得如吸血蚂蝗一般往莫迪的体内钻去。 莫迪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攻击,但他丝毫不怵。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有所谓,手中有货,心中不慌。自从他练成五行宝轮以来,大小战斗数以百计,从来都是一法破万法,毫不拖泥带水。 五行宝轮感受到他这时的危机,在空中提溜旋转着,结转而下,倏然间爆fā 出强烈的五色灵光。 灵光的波动平稳而中正,似乎毫无爆fā 力,但是就此一刷之下,一个个鬼蜮之物居然纷纷落入光华之中,发出凄厉惨叫。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一百个………………………… 没过多久,天空一亮,所有鬼蜮之物便消散一空。 五行宝轮自发寻到这些鬼蜮的出处,一下飞到那道空间裂缝之处,猛烈一撞,将之里封装的稀巴烂,旋即便跳到童奇头顶,狠狠砸下,将他的脑袋直接造出一个窟窿。 红白之物瞬间迸溅而出,溅撒如雨,令人作呕!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意 这些魔物正因为无形无相,居然可大可小,任意变换,很快便疯得如吸血蚂蝗一般往莫迪的体内钻去. 莫迪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攻击,但他丝毫不怵。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有所谓,手中有货,心中不慌。自从他练成五行宝轮以来,大小战斗数以百计,从来都是一法破万法,毫不拖泥带水。 五行宝轮感受到他这时的危机,在空中提溜旋转着,结转而下,倏然间爆fā 出强烈的五色灵光。 灵光的波动平稳而中正,似乎毫无爆fā 力,但是就此一刷之下,一个个鬼蜮之物居然纷纷落入光华之中,发出凄厉惨叫。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一百个………………………… 没过多久,天空一亮,所有鬼蜮之物便消散一空。 五行宝轮自发寻到这些鬼蜮的出处,一下飞到那道空间裂缝之处,猛烈一撞,将之里封装的稀巴烂,旋即便跳到童奇头顶,狠狠砸下,将他的脑袋直接造出一个窟窿。 红白之物瞬间迸溅而出,溅撒如雨,令人作呕! “死了!?” 莫迪和林秀琪注视着这一幕,面面相觑。 对方来势汹汹,怎么如此不经打?居然是连一招都接不下,这也太次了吧! 然而就在此时,天空突然阴冷下来,空气温度仿佛骤降了数十度,一阵风刮过,冷冽如刀割一般,煞是诡异。 童奇那具破败的尸体,坠落到地面,死沉死沉。 莫迪仍旧不放心,走近几步,打量清楚。 突然,咯嘣一声响起,声音脆爽至极,仿佛是用滚烫的油煎烤而成的鸭皮,方至锅中捞起,轻轻撕开一般。 莫迪眼中幽光一闪,停下了脚步。 再看那具浑身不断冒着血液的残尸,盯了整整十息,才发xiàn ,在其胸口一道细小的裂纹一点点的扩大着,声音正是自此而出。 突然,撕拉一声! 豁口大开,其中黑红色油亮的液体汩汩而出,流淌至地面,彷如铅汞一般,凝成点点细小弹珠,滚滚于沙砾之间,无丝毫浸润之状。 与此同时,空气中瞬间有一股腥甜糯香的味道,飘窜出来,猛地往莫迪鼻孔中窜。 这不像是血液,却又有某些血液的特质! 有古怪! 莫迪心中一紧,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 又近几步,那黑红色油光湛湛的液体已然尽数排除那具体外,在地上,形成了数之不尽的细小弹珠,悉悉索索的震动着。 而就在莫迪俯身探去,想一看究竟的瞬间,那些细小如斗蚁的弹珠倏然止住不动。 这一动一静之际,似恰好掐住了莫迪心理的某处临界点,令他生出一种无比压抑的感觉。 而就在他要做出进一步反应的瞬间,他的耳边突然传来无数细微而又高频的震动之声,那声音先是刺耳,旋即似乎由于频率过高,直接超过了人体所能分辨的极限,变得难以察觉。 也就这事,莫迪恍然发xiàn ,地上的黑红色弹珠居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数道纤细的丝线,朝着他的身体刺来。 措手不及之下,莫迪双目一眦,浑身筋骨震荡,瞬间又崩到极致,坚若金刚。 “人已死了,还敢作祟?” 这下攻势全无生人气息,显然只是尸体残余下来的本能,以这种无人催动的力量,想来要撼动他却是痴人说梦! 莫迪冷笑之间,就想把这一击给生抗下来。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彻底令他傻眼了。 嘶嘶嘶嘶…………… 无数细如蚊蝇的声音,连绵响起,莫迪俯身一看,却见胸口霍然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空洞,只比毛孔略大,每个孔洞,入隙入里,却是连一丝血液都不曾渗出,端的是手法精炼到了极致。 旋即,疼痛未出,一阵阵的酸麻瘙痒却已经入潮水般袭来,其中煎熬,由内而外,缱绻不散,致人发狂! “莫迪!怎么了?” 此时,后面的林秀琪才发觉有异,焦急地冲了过来。 细密的汗珠不断滚落,莫迪艰难转首,挥手阻道:“别过来!这人有诈!” 看着那张惊恐莫名,惨白如纸的脸庞,林秀琪下意识,惊呼出声:“到底怎么了?” “快退后!这具尸体有问题,不要过来。” 说这话时,他已经感觉体内翻江倒海,五脏六腑甚至都被那些弹珠打穿,变得千疮百孔,无比破烂。 脏腑乃是人体的根本之器,一旦破损严重,无法履行自身的职责,那就算是那些生机远超常人的修士也无以为继,随时随地都有性命之忧。 好在,莫迪天生气血强dà ,又习有炼体**,五脏六腑都坚逾金铁,才能生抗下这种非人的痛苦,没有在第一时间晕厥过去。 此时此刻,面临如此诡异的变故。 莫迪实在无法想象,拥有着如此可怕底牌的童奇,居然会如此轻易地丧命己手,这难道是陷阱?可若是陷阱的话,又如何解释地上那具彻底破损的尸体呢? 想不通其中的关键,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宁! 就在那些黑红血珠在其体内横冲直闯,不断扫荡之时,莫迪强忍着无处不在的绞痛,深呼一口气,双手掐诀,将那悬浮半空之中的五行之环召回手中。 入手之后,五行之环逐渐瓦解开来,重新变成无色灵光,朝着他的身体内漫去。 旁边心急如焚的林秀琪看到这一幕,心中的大石终于渐渐落下。她深知这五行之环的威能是何等的惊人。 还记得,此物一成,天地风雷大作,山川轰塌,江河逆流,四季瞬息轮转,端的是匪夷所思! 而莫迪凭借着这宗宝贝,更是及杀过数不胜数的敌人,治愈过许多严重到足以致死的伤势,眼下这幕,五光入体,赫然就是治愈伤势的景象。 半柱香过后。 莫迪整个人冷汗淋漓,似从那河水中捞出来一般狼狈。但他的脸色却渐渐好转,有了丝血色。 “呼!” 莫迪轻轻吐息,苦笑道:“真是大意了!没想到,这人体内居然有如此邪异的玩意儿。连五行之光都无法瓦解,只能逼迫到一处,使它无法胡乱破坏脏腑而已。” 林秀琪轻轻地抚摸着莫迪的身体,担忧道:“一定要想办法将这邪力,祛除体内才行。以你如今金身第二层的肉体强度都无法抵抗的存zài ,即便一时压制,若是日后在关键时候,一不小心爆fā 出来,那该如何是好!” 说着,她的指尖,漫出一丝起色火焰,溯着莫迪的手,朝着他的体内流入。 五行之光,可刷万物,可颇万法,但若论生机之效,却无法和号称涅槃圣火的飞凰之焰相提并论。 随着火焰入体,莫迪幸福地呻吟一声,双眼微微眯起,只不过嘴角却是带着一丝苦笑,“秀琪,这东西十分诡异,如今依然钻入我的心脏之内,大有成痼疾之势,怕是并不好祛除。” “不试试怎么知dào ?”林秀琪全神贯注,操纵着涅槃之焰,在莫迪的五脏六腑之间缓缓穿行。 所过之处,所有伤口通通开始弥合,污浊的血渍瞬间蒸腾出体外,然而当它钻入心脏的瞬间,却似乎突然遇见了死对头一般,暴炽起来,可旋即,火焰居然出现了一种脱离控zhì 的状态,渐渐的退出了心脏。 莫迪只觉心头滚烫,口干舌燥,“怎么了?” 林秀琪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看来你说得对,里面那道邪力来历极不简单,至少也是和涅槃之焰统一级数的存zài ,甚至还要来得更加高级。” “罢了!到目前,我只能用血脉之力配合五色神光将它迫在心脏之中,免得它作祟,或许等到了龙骨宗,就会有办法了。”莫迪无奈一笑。 这次意wài ,彻底给二人敲响了警钟。 有时候,狮子搏兔,动用全力还不算,就算是那兔子死了,也要步步提防,小心有诈才是啊! 之后两人不敢多留,立kè 就离开了这座城池。 这批人毕竟属于,魏国的公门中人,属于暴力执法机构。二人杀之,等于是公然挑衅。对方断然不可能善罢甘休,一定会查探报复。 临走之前,他们甚至连那些人的遗留下来的宝物连带整座铁堡都全部毁去,生怕其中会留下线索,导致被魏国追兵觅机追上。 然而,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就在它们立kè 后不久,三个灰袍长衫的男子便凭空出现在,被摧毁的铁堡上空。 俯视而下,满目疮痍。 其中一人怒道:“居然敢直接挑衅,我魏国杀戮组,这二人定然不得好死!” 另一人略作思索道:“对方临走之间,故yì 破坏现场,似乎想要毁灭证据,这显然不是中州修士所为啊!” “是啊!我们中州修士,历来有魂灯守护,一旦死亡,其死前的讯息就会通过这魂灯一一记录下来,断无遗漏。而这两人明显不知就里,还做了徒劳之事,十有八九是西极之地的修士。,我们且跟上去,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嗯!” 其他二人纷纷点头,旋即用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朝着东南方向飞掠过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意 这些魔物正因为无形无相,居然可大可小,任意变换,很快便疯得如吸血蚂蝗一般往莫迪的体内钻去. 莫迪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攻击,但他丝毫不怵。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有所谓,手中有货,心中不慌。自从他练成五行宝轮以来,大小战斗数以百计,从来都是一法破万法,毫不拖泥带水。 五行宝轮感受到他这时的危机,在空中提溜旋转着,结转而下,倏然间爆fā 出强烈的五色灵光。 灵光的波动平稳而中正,似乎毫无爆fā 力,但是就此一刷之下,一个个鬼蜮之物居然纷纷落入光华之中,发出凄厉惨叫。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一百个………………………… 没过多久,天空一亮,所有鬼蜮之物便消散一空。 五行宝轮自发寻到这些鬼蜮的出处,一下飞到那道空间裂缝之处,猛烈一撞,将之里封装的稀巴烂,旋即便跳到童奇头顶,狠狠砸下,将他的脑袋直接造出一个窟窿。 红白之物瞬间迸溅而出,溅撒如雨,令人作呕! “死了!?” 莫迪和林秀琪注视着这一幕,面面相觑。 对方来势汹汹,怎么如此不经打?居然是连一招都接不下,这也太次了吧! 然而就在此时,天空突然阴冷下来,空气温度仿佛骤降了数十度,一阵风刮过,冷冽如刀割一般,煞是诡异。 童奇那具破败的尸体,坠落到地面,死沉死沉。 莫迪仍旧不放心,走近几步,打量清楚。 突然,咯嘣一声响起,声音脆爽至极,仿佛是用滚烫的油煎烤而成的鸭皮,方至锅中捞起,轻轻撕开一般。 莫迪眼中幽光一闪,停下了脚步。 再看那具浑身不断冒着血液的残尸,盯了整整十息,才发xiàn ,在其胸口一道细小的裂纹一点点的扩大着,声音正是自此而出。 突然,撕拉一声! 豁口大开,其中黑红色油亮的液体汩汩而出,流淌至地面,彷如铅汞一般,凝成点点细小弹珠,滚滚于沙砾之间,无丝毫浸润之状。 与此同时,空气中瞬间有一股腥甜糯香的味道,飘窜出来,猛地往莫迪鼻孔中窜。 这不像是血液,却又有某些血液的特质! 有古怪! 莫迪心中一紧,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 又近几步,那黑红色油光湛湛的液体已然尽数排除那具体外,在地上,形成了数之不尽的细小弹珠,悉悉索索的震动着。 而就在莫迪俯身探去,想一看究竟的瞬间,那些细小如斗蚁的弹珠倏然止住不动。 这一动一静之际,似恰好掐住了莫迪心理的某处临界点,令他生出一种无比压抑的感觉。 而就在他要做出进一步反应的瞬间,他的耳边突然传来无数细微而又高频的震动之声,那声音先是刺耳,旋即似乎由于频率过高,直接超过了人体所能分辨的极限,变得难以察觉。 也就这事,莫迪恍然发xiàn ,地上的黑红色弹珠居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数道纤细的丝线,朝着他的身体刺来。 措手不及之下,莫迪双目一眦,浑身筋骨震荡,瞬间又崩到极致,坚若金刚。 “人已死了,还敢作祟?” 这下攻势全无生人气息,显然只是尸体残余下来的本能,以这种无人催动的力量,想来要撼动他却是痴人说梦! 莫迪冷笑之间,就想把这一击给生抗下来。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彻底令他傻眼了。 嘶嘶嘶嘶…………… 无数细如蚊蝇的声音,连绵响起,莫迪俯身一看,却见胸口霍然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空洞,只比毛孔略大,每个孔洞,入隙入里,却是连一丝血液都不曾渗出,端的是手法精炼到了极致。 旋即,疼痛未出,一阵阵的酸麻瘙痒却已经入潮水般袭来,其中煎熬,由内而外,缱绻不散,致人发狂! “莫迪!怎么了?” 此时,后面的林秀琪才发觉有异,焦急地冲了过来。 细密的汗珠不断滚落,莫迪艰难转首,挥手阻道:“别过来!这人有诈!” 看着那张惊恐莫名,惨白如纸的脸庞,林秀琪下意识,惊呼出声:“到底怎么了?” “快退后!这具尸体有问题,不要过来。” 说这话时,他已经感觉体内翻江倒海,五脏六腑甚至都被那些弹珠打穿,变得千疮百孔,无比破烂。 脏腑乃是人体的根本之器,一旦破损严重,无法履行自身的职责,那就算是那些生机远超常人的修士也无以为继,随时随地都有性命之忧。 好在,莫迪天生气血强dà ,又习有炼体**,五脏六腑都坚逾金铁,才能生抗下这种非人的痛苦,没有在第一时间晕厥过去。 此时此刻,面临如此诡异的变故。 莫迪实在无法想象,拥有着如此可怕底牌的童奇,居然会如此轻易地丧命己手,这难道是陷阱?可若是陷阱的话,又如何解释地上那具彻底破损的尸体呢? 想不通其中的关键,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宁! 就在那些黑红血珠在其体内横冲直闯,不断扫荡之时,莫迪强忍着无处不在的绞痛,深呼一口气,双手掐诀,将那悬浮半空之中的五行之环召回手中。 入手之后,五行之环逐渐瓦解开来,重新变成无色灵光,朝着他的身体内漫去。 旁边心急如焚的林秀琪看到这一幕,心中的大石终于渐渐落下。她深知这五行之环的威能是何等的惊人。 还记得,此物一成,天地风雷大作,山川轰塌,江河逆流,四季瞬息轮转,端的是匪夷所思! 而莫迪凭借着这宗宝贝,更是及杀过数不胜数的敌人,治愈过许多严重到足以致死的伤势,眼下这幕,五光入体,赫然就是治愈伤势的景象。 半柱香过后。 莫迪整个人冷汗淋漓,似从那河水中捞出来一般狼狈。但他的脸色却渐渐好转,有了丝血色。 “呼!” 莫迪轻轻吐息,苦笑道:“真是大意了!没想到,这人体内居然有如此邪异的玩意儿。连五行之光都无法瓦解,只能逼迫到一处,使它无法胡乱破坏脏腑而已。” 林秀琪轻轻地抚摸着莫迪的身体,担忧道:“一定要想办法将这邪力,祛除体内才行。以你如今金身第二层的肉体强度都无法抵抗的存zài ,即便一时压制,若是日后在关键时候,一不小心爆fā 出来,那该如何是好!” 说着,她的指尖,漫出一丝起色火焰,溯着莫迪的手,朝着他的体内流入。 五行之光,可刷万物,可颇万法,但若论生机之效,却无法和号称涅槃圣火的飞凰之焰相提并论。 随着火焰入体,莫迪幸福地呻吟一声,双眼微微眯起,只不过嘴角却是带着一丝苦笑,“秀琪,这东西十分诡异,如今依然钻入我的心脏之内,大有成痼疾之势,怕是并不好祛除。” “不试试怎么知dào ?”林秀琪全神贯注,操纵着涅槃之焰,在莫迪的五脏六腑之间缓缓穿行。 所过之处,所有伤口通通开始弥合,污浊的血渍瞬间蒸腾出体外,然而当它钻入心脏的瞬间,却似乎突然遇见了死对头一般,暴炽起来,可旋即,火焰居然出现了一种脱离控zhì 的状态,渐渐的退出了心脏。 莫迪只觉心头滚烫,口干舌燥,“怎么了?” 林秀琪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看来你说得对,里面那道邪力来历极不简单,至少也是和涅槃之焰统一级数的存zài ,甚至还要来得更加高级。” “罢了!到目前,我只能用血脉之力配合五色神光将它迫在心脏之中,免得它作祟,或许等到了龙骨宗,就会有办法了。”莫迪无奈一笑。 这次意wài ,彻底给二人敲响了警钟。 有时候,狮子搏兔,动用全力还不算,就算是那兔子死了,也要步步提防,小心有诈才是啊! 之后两人不敢多留,立kè 就离开了这座城池。 这批人毕竟属于,魏国的公门中人,属于暴力执法机构。二人杀之,等于是公然挑衅。对方断然不可能善罢甘休,一定会查探报复。 临走之前,他们甚至连那些人的遗留下来的宝物连带整座铁堡都全部毁去,生怕其中会留下线索,导致被魏国追兵觅机追上。 然而,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就在它们立kè 后不久,三个灰袍长衫的男子便凭空出现在,被摧毁的铁堡上空。 俯视而下,满目疮痍。 其中一人怒道:“居然敢直接挑衅,我魏国杀戮组,这二人定然不得好死!” 另一人略作思索道:“对方临走之间,故yì 破坏现场,似乎想要毁灭证据,这显然不是中州修士所为啊!” “是啊!我们中州修士,历来有魂灯守护,一旦死亡,其死前的讯息就会通过这魂灯一一记录下来,断无遗漏。而这两人明显不知就里,还做了徒劳之事,十有八九是西极之地的修士。,我们且跟上去,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嗯!” 其他二人纷纷点头,旋即用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朝着东南方向飞掠过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危机 这批人毕竟是魏国的公门中人,属于暴力执法机构.二人杀之,等于是公然挑衅。对方断然不可能善罢甘休,一定会查探报复。 临走之前,他们甚至连那些人的遗留下来的宝物连带整座铁堡都全部毁去,生怕其中会留下线索,导致被魏国追兵觅机追上。 然而,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就在它们立kè 后不久,三个灰袍长衫的男子便凭空出现在,被摧毁的铁堡上空。 俯视而下,满目疮痍。 其中一人怒道:“居然敢直接挑衅,我魏国杀戮组,这二人定然不得好死!” 另一人略作思索道:“对方临走之间,故yì 破坏现场,似乎想要毁灭证据,这显然不是中州修士所为啊!” “是啊!我们中州修士,历来有魂灯守护,一旦死亡,其死前的讯息就会通过这魂灯一一记录下来,断无遗漏。而这两人明显不知就里,还做了徒劳之事,十有八九是西极之地的修士。,我们且跟上去,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嗯!” 其他二人纷纷点头,旋即用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朝着东南方向飞掠过去。 …… 魏国以东,为韩国地界。 这是夜里子时,天空中月朗星稀,雾霭淡薄,很是晴朗。夜莺偶尔从天空中飞过,叫唤两声,为夜色渲染了几分凄凉。 风声阵阵,江水滔滔。 两国以漓江为界,此时Lang花飞溅,月光下,波澜折光,又似鳞甲震动,整条漓江奔腾之势,姿态狰狞,直如一条黑龙,由北向南飞速游过。 传说,古时漓江乃先贤治水的石槽。后来,那场波及整个玄冥域的大战之中,无数大神通者战到酣处,惊天法术,施展而出,导致陆地崩裂,江海分流,这条石槽一下裂开数十倍,成了柏迪海的支流,才有今日规模。 从那以后,漓江疏导之力大涨,两岸百姓再也不用生活在洪水波涛阴影之下,一年四季风调雨顺,上游冲刷而下的矿物囤积于此,逐渐将两岸的薄田改造成了肥沃膏腴之地,端的是因祸得福! 正因为百姓的日子好过了,人和政通,民无怨怼,两国之间的关系称得上睦邻友好,细数起来,距今数十年间都不曾爆fā 过战事了。 若说美中不足的地方,那边是修liàn 界的争斗了。 普通人过好自家小日子,自然不会闹腾。但是修士则不一样,他们虽然也服王化,但毕竟有着远远超乎想象的力量,足以在体制内,弹性而动。 而且,他们本质的追求更是世间最最奢侈的长生之道。走上这条道路,消耗的资源之巨那是根本没谱的,任谁都是嫌少不嫌多。在他们眼中,国界这玩意儿,威慑力十分有限。一旦被他们知dào ,哪里有宝物出世,或者哪里发xiàn 了灵脉资源,那是想都不用想,就必须争取的。 因此,魏韩两国修liàn 界为了争夺资源,时常都会发生碰撞,小则毁山蒸海,破坏自然环境,严重的,就是波及城池,间接杀人无数了。好在极大多数修士都知dào 分寸,还不会干出太过离谱的事来。 可谁也不会知dào ,就在不久之后,魏韩两国就将因为一切密探叛逃事件,发生巨大冲突,以致两国交恶,互陈兵锋,并在以后的数十年间爆fā 了数次大战,最终导致国力不济的韩国彻底从世间消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漆黑先练的夜空中,两道身影横跨龙漕,穿越雾霭,直接往韩国境内掠去。 这二人赫然就是当日设计擒拿莫迪和林秀琪不成,而逃离的嫪毐和其兄弟。 此时,两人已然褪去军服,换上了修士道袍,冷冽罡风之下,衣袂飘飘,显出几分出尘的风采。 只不过,两人的神色十分肃穆,眸子幽深,似一汪不见底的深潭,压抑得很! 借着皎洁月光,嫪毐看向前方,“二弟!往南三千里,就是韩国大梁城。那里有我一位故交,此去我们可以投靠他。” 其弟闻言,脸上现出担忧之色,“虽说是大哥的故交,但我们就这样去投靠,能取信他们吗?” 嫪毐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坚定之色,“事到如今,唯有彻底叛出魏国,将我们所知dào 之事全盘脱出,才有可能换取韩国对你我的保护啊!” “什么?”其弟大惊,“大哥,我们当初可是被下了定心咒的啊!一旦我们说出任何机密信息,杀戮组的杀手立kè 就会感应到你我的位置,到时候下场之惨,恐怕除死之外,再无他途啊!” “呵!”嫪毐苦笑一声,“不这样,你以为我们就能逃得了吗?当初加入杀戮组的时候,他们预埋下得手段,断然不可能只有定心咒一种。我们即便不告密,被追查到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一样是死路一条。所以,干脆就破釜沉舟,看看能不能借助韩国之力,将这跗骨之蛆彻底解决。想想真是可惜,若不是六长老死得太早,你我失去了靠山,又怎么会被那狗贼童奇逼迫到如此天地呢!” 听着这名字,其弟一脸愤然,恨不得生啖其肉一般,旋即,他的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疑问道:“对了,大哥!你说凭那二人之力,能不童奇那老杂皮诛杀吗?” 嫪毐微微一叹,“不知dào !不过我的直觉告sù 我,那两人的实力绝对恐怖,童奇要想料理他们,只怕就算是能够拿下,也会损伤不小。希望,那两人能够在杀戮组的追杀下多坚持一段时间,这样我们才有足够的时间解决体内的那些限制啊!” 两人边飞边说着,没过多久,便悄然跃进了韩国境内。 而就在他们进入的同一瞬间,大韩守军大营之中,一位小卒大半的光头男子霍然至睡梦中醒来,眼中闪过一丝yin邪的笑意。 “有意思!没想到,老夫昔日信手种下的一颗分神,居然在不经意间发芽了。呵呵,巨阳之体,终于再现人间了!” …………………. 夜已深,云淡风轻的夜空中,一丝丝奇异的闷热,渐渐弥散开来。 大魏国境内,各城之中的杀戮铁堡几乎在在同一时间,接收到了一则爆zhà 性的消息。 大魏国西境,堂堂杀戮铁堡,居然被人给屠了个干净! 这种事情得有数百年没有发生过了吧? 这一夜,无数的探子被分派出去,一张下至凡俗,上至修liàn 界的天罗地网就此铺开,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第一时间被人汇报上去。 而其目的,就是追查这次屠堡事件的罪魁祸首,一对扮成老者的男女! 此时的莫迪和林秀琪,已然不敢再空中飞行了,那样目标实在太明显,他们可不像是嫪毐兄弟两,事先早有诸多周全的准bèi ,又有大魏国本国人的身份优势。 一旦现形,很有可能连一座城池都飞不出,就会被魏国的暴力机关捉拿。 这会儿他们再次易容,小心翼翼地从地面行动。 连续两天日夜兼程,又过了两座城池,远远吊在他们身后的那三个灰衣人,微微有些郁闷。 “往日稽查组的那帮狗崽子,办事拖沓,毫无效率,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这么雷厉风行,还真是能给我们添麻烦啊!” “是啊!在这般地毯式的搜索下,这两人无论如何也不敢直接暴露出他们的真是目的吧?” “看来有必要,让稽查组取消行动啊!这样实在太碍事啦!” “他们最喜欢拆我们的台,我们出马也没用,他们正好kàn 笑话,只能叫上峰下令才行了。对了,或者让他们去把嫪毐和程天成这两个叛徒抓回来处死,这事儿若完成了却也是不小的功劳啊!” “嗯!就这么办吧!” … 这边商量着,远处的莫迪和林秀琪却还不知dào ,自己的一举一动差不多都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数日之后,两人逐渐发xiàn ,各座城池的巡查和防守明显出现了外紧内松的势头,并且大街上隐隐传出了屠堡一案的幕后凶手已经伏法的消息。 这不禁令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凶杀不是我们吗?” 莫迪也大惑不解,只是脑子里突然想起前世的时候那些机关办事的手法,出了事儿,若是找不到凶手,往往就找替罪羔羊顶上的下作手段,“莫非….到了这里,这种垃圾的风气,还这么流行?” 随着,各处的巡查越来越稀疏,二人终于放下心来,开始继xù 飞逃,而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企图找出他们屠堡原因的三个灰衣人也终于失去了耐心。 “不能再等了!再过不久,他们就要到达韩国境内了!我韩魏毕竟世代交好,又早已定下诸多盟约,一旦那两人入了大韩境内,我们再要行动,掣肘可就太多了。” “是啊!” “这样….我们稍微再等等,只要他们再无动作,我们便在他们离开边界的瞬间将他们擒拿下来。” 言罢,三人的眼神渐渐凶厉起来。 一场狂风骤雨,已在酝酿之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敌 “还真是能给我们添麻烦啊!” “是啊!在这般地毯式的搜索下,这两人无论如何也不敢直接暴露出他们的真是目的吧?” “看来有必要,让稽查组取消行动啊!这样实在太碍事啦!” “他们最喜欢拆我们的台,我们出马也没用,他们正好kàn 笑话,只能叫上峰下令才行了.对了,或者让他们去把嫪毐和程天成这两个叛徒抓回来处死,这事儿若完成了却也是不小的功劳啊!” “嗯!就这么办吧!” … 这边商量着,远处的莫迪和林秀琪却还不知dào ,自己的一举一动差不多都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数日之后,两人逐渐发xiàn ,各座城池的巡查和防守明显出现了外紧内松的势头,并且大街上隐隐传出了屠堡一案的幕后凶手已经伏法的消息。 这不禁令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凶杀不是我们吗?” 莫迪也大惑不解,只是脑子里突然想起前世的时候那些机关办事的手法,出了事儿,若是找不到凶手,往往就找替罪羔羊顶上的下作手段,“莫非….到了这里,这种垃圾的风气,还这么流行?” 随着,各处的巡查越来越稀疏,二人终于放下心来,开始继xù 飞逃,而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企图找出他们屠堡原因的三个灰衣人也终于失去了耐心。 “不能再等了!再过不久,他们就要到达韩国境内了!我韩魏毕竟世代交好,又早已定下诸多盟约,一旦那两人入了大韩境内,我们再要行动,掣肘可就太多了。” “是啊!” “这样….我们稍微再等等,只要他们再无动作,我们便在他们离开边界的瞬间将他们擒拿下来。” 言罢,三人的眼神渐渐凶厉起来。 一场狂风骤雨,已在酝酿之中。 … 魏国,洛城。 此城是大魏国东部边城,驻扎着十万大军。 往日,这边城军营之中,绩效练兵,鼓声喧天,或排演兵阵,或分列厮杀模拟战场实况。 然而今日,整座边城却出奇的安静,安静的有些可怕。 莫迪和林秀琪来到这里时,已到晚上。 天空中月如银盘,洒下皎皎光辉,照耀着万物,其侧,群星闪耀,薄雾缭绕间,似在吞吐着天地灵气。 压抑之下,两人继xù 前行,务求天亮之前,能够出得此城,进入韩国境地。 行至二三里,天地间忽地一窒。 西南天空中,一道邪异的紫红色光芒炸亮,莫迪心中顿时生出不妙的预感,脚下的步伐不由加速。 天星大变,人间必有祸乱! 整个中州,许多地方都有强者,凌空望气,监察异星降世的根源所在。 数以百计的强者横空出世,强烈的气机,碾压着虚空,顿时就见虚实生雷,云气大作,银盘似的月亮瞬间就被西边飞来的惨淡愁云给择地严严实实。 一会儿,阵阵雷鸣响起,淅淅沥沥的雨水渐渐落下,数息之后,已成瓢泼之势。 雷霆震怒,苍天有泪,此乃天发杀机。 这一霎,天地都微微颤抖的一下,众强者的气机不断的碰撞着,虽隔着虚空,于无声无影无形之处,酝酿着无法言喻的恐怖和惊悸。 雨势大极,风声鹤唳! 这种遥隔虚空的交锋终于分出了结果,其中绝大多数气机变得衰弱无比,几乎难以维持这种高烈度的交战模式,纷纷屏退下去。 最终剩下的力量只有七股,位列于中州,七个方位。 其中最最西边的大魏国内,都城,梁。 一座神庙内,一个身穿着淡黄色神袍的短发男子,看着蚩尤之旗,发出了一阵,酣畅的笑声,待笑过之后,沉默许久,转身对着幽暗处道:“是时候覆灭韩国了,这一天,我等了近千年啊!” 就在魏国东南,韩国大都,新郑。 历代国主的陵墓深处,一座金镶玉棺的棺盖倏然拉了开来,其中长眠之人,面颊如玉,至尊至贵,虽历经虽历经数千年,不见丝毫腐朽之姿。 这时,他的脸上微微泛着光芒,双目缓缓睁开,轻声道:“大难将至,吾之后人,速来我处,听从令喻。” 这声音听着轻微,但甫一发出,便在韩国宫廷之内引发了轩然大波,诸人直道祖宗显灵,一时之间大喜过望。 再往东,赵国,都城邯郸。 城中古旧行馆之内,一位身负奇异木剑的老者,目光淡然,始终看着天空中那颗异星,神情渐渐萧索起来。“如今我墨者一脉分崩离析,气数已然日薄西山。可虽如此,墨者的精神却是永远都不会消逝。现在时机已到,就让老夫用最后的力量,将墨者之精神永远烙印在赵氏的血脉之中。” 赵国北部,齐国临淄。 古丘之上,一个身穿长袍的儒雅男子,星眸远望,看着蚩尤之旗,邪光大作,嘴角露出了一丝激动的笑容,“我齐国制霸多年,终于到了一统天下的时候了。哈哈……” 再往东,便是楚国寿春。 忠国公,项府之内,一个身形健硕远超常人的年轻男子,笑看苍天,神情桀骜,如同一尊魔神,充满霸道的气息。 “上苍居然给了我重生的机会,而且醒来居然是在数十年前。如今天下七分,秦国尚未雄起,正是我项羽创下盖世伟业的无上机遇啊!哈哈……刘邦啊!这一次,你再也无法阻挡我的道路了。” 楚国以东,便是燕国。 燕国太子宫殿之内,此时已经乱作一团。 众人只知,太子忽然病重,呕血不止。而其真实还要回到先前,蚩尤之旗破空现世,燕太子丹见此,心神大震,知dào 燕国大难将至,苦思无对之下,他竟违背祖训,毅然耗用一百八十载寿命,推测祸福,知dào 必须寻出一位旧都异人,才有可能化解国难。 这人名叫荆轲,乃是辽东大侠,天下第一剑手是也。 燕国以东,已是中州最东部。 在那秦国都城咸阳,阿房宫内,一名中年男子在月光下,挥舞着长剑,月光如水,轻轻地流过剑之锋芒,发出阵阵奇异的声音。 其身后,一位身形高拔的俊伟男子一丝不苟地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轻笑着,似在享shòu ,“师父!这剑术,你何时传我?” 中年男子笑道:“等你横扫六国,统一中州之时。” 此中州七雄,天下霸主,即将决杀于大地之上。 …… 星辰主宰着大地,按理说,能够干涉世俗,却影响不了修士。 但这片中州地界,王权太过强dà ,已经开始左右修liàn 界,也就足以将凡尘中的杀戮带到此界。 莫迪轻微地甩了甩头。 脑海中没由来想起大食国的种种异状,心中更是不得安宁,顿觉脚下这片地方很可能要出大事,不宜久留。 然而,身负飞凰血脉的林秀琪似乎对于这一幕的感应来得更加强烈,整个人居然顿在原地,眼睛痴痴地望着哪颗闪亮如妖孽一般的星辰。 “秀琪,怎么了?”莫迪前边催促着,语气带着丝疑惑。 听着一言,林秀琪微微一震,目光漠然中藏着一丝呆滞,如自梦靥中苏醒过来一般,看着那个异常闪亮的星辰,惊异道:“这颗星在我记忆中出现过!它名蚩尤之旗,主战争杀戮,乃是大不祥之星。” 莫迪顺着她的青葱手指看去,有些不解,此世的星辰和前世大不相同,加之他也并不关心,因此几乎叫不出几颗。 只是犹犹豫豫地说道:“这颗星似乎是突然出现的,以前天上好像没有这颗星啊!” 林秀琪点点头,“没错!此星据说数百年才现世一次,而它一旦出现,必然带出连绵战火和无边的杀戮,需得一百年,才会重新隐去。如果我所料不差,这魏韩两国稍过不久,就会开启国战。而且战火究竟会燃烧到什么程度还很难说,很有可能会波及整个中州!” “如此说来!”莫迪皱了皱眉头,“我这次的中州之行,只怕还有许多磨难啊。” 林秀琪眼睑下垂,沉声道:“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据我所知,中州各国对于修士都一条战时调遣令啊!如果,我们在战争开启之前还没赶到龙骨宗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强行拉入阵营,那样的话就倒霉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莫迪一脸愕然。 如今天下承平,各国对于修士的巡查自然松懈,修士走动频繁并无大碍。可一到战时,各国强行调遣修士,届时令谕一出,那些闲散修士必然会受到严格的排查,就算是窝在深山老林之中的苦修也要被人挖出来,谁也逃脱不得。 “哎!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啊!没想到,我们身为修liàn 中人,也要受制于此,真是窝心!”莫迪无力的吐槽。 他第一次见识到了天下大势的威严,那的确不是寻常之人所能想象! 或者,等他能够达到龙骨宗那位前辈的实力的那一刻,这些枷锁才能尽数拜托吧。 两人渐渐沉默下来,在寂静的街道中穿梭着,出离了思绪。 渐渐的城门就在眼前,两人腾身而起,出了这洛城城门,就能彻底离开这令他们提心吊胆的魏国了。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起身的那一霎。 一股沛然压力猛然落下,居然将两人的完全的镇压了下来。 前方空间泛出一片波动,三道灰色的身影,倏然浮现在二人眼前。 “二位!我们已经跟踪你们很久了,你们能不能回答我一个疑问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敌(二) 是夜,蚩尤之旗自西南而出,紫红色光芒炽烈如狱,时至子时,阴阳交割,天地煞极,蚩尤之旗光芒暴涨,竟隐隐与皎月争辉. 天空二主,大凶之兆! 红紫色的光辉之下,无数业已入眠的寻常人家中,鸡鸣狗吠,叫声凄厉,然而无论这些叫声如何尖利、烦躁,竟无一人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此梦并非美梦,相反却是至凶、惨极的噩梦! 各家各户的百姓梦中,不时出现战火燎天、山河破碎的惨绝景象,不时又出现瘟疫爆fā 、大坝决堤等天灾惨况,一时之间,世间饿殍遍野,流血漂橹,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痛不欲生。 可就如此可怕的噩梦,依旧无法令人从中惊醒过来。 直到次日,日上三竿之时,天地间阳气大振,阴郁遍扫,一切魑魅魍魉通通遁形,至此,这些在噩梦中挣扎之人才缓缓醒来。 这时,床榻已然被汗水浸透,厚实的棉被散发着阵阵腐朽的恶臭味道,不堪一闻。 彻夜的流着冷汗,已令许多人脸色灰白,双目呆滞,近乎虚脱之状!夫妻之前,瞧着彼此都是形容枯槁,丝毫没有那种饱睡一宿,精神大作的感觉。 屋外,叫了大半夜的鸡犬,此时通通倒在地上,呼吸若无,毛散一地,猪牛羊也好不了多少,看着都是奄奄一息,请回兽医检查,却愣是查不出丝毫病症。各家各户心焦不已,一时各种稀奇古怪的恶劣谣言,散布开来,情形当真混乱无比! 谣言纷飞,版本无数,说什么的都有,但有一样却显得无比诡异! 中州各国,各家各户,没有一个人能够想起昨夜里,自己做过的那些噩梦,最多只是觉得从来没有哪一觉会睡得如此之累!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九天,九天之中,各家各户夜夜被噩梦滋扰,家宅不宁,牲畜更是死去无数,种种无形有形的煎熬摧残着身心,渐渐的,睡觉本身,竟成了一件令人恐怖之事。 往昔繁华的城郭,突然变得安静起来,甚至有些死寂! 车马渐渐稀少。那些贩夫走卒突然之间,失去了叫卖的热情,就算是金灿灿的银两摆在当面,也提不起他们的精神。宜春院的头牌,好不容易放下矜持,居然也无人问津。至于那些乞丐,连开口讨饭的力qì 都消失了,没过几天,城外破庙之中就有阵阵腐尸恶臭传出,饿死者甚众! 九天之后,天象的波动终于停下。 蚩尤之旗光辉渐渐稳固,不再有涨退之相,噩梦之兆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只是,这个时候,稍有些修为的修liàn 士,若是睁开灵目,仔细观望西南天空,就会惊骇的发xiàn :这蚩尤之旗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也隐隐存zài ,虽不见丝毫动作,却透露着一股要和那炎阳争锋的强烈气息。 异星昭昭,欲与炎阳试比高! 一时之间,多少隐藏不出的老古董,出关密会,商议大事,又或者在外云游的散仙,火烧眉毛般回归宗门,去往珍藏典籍之所,彻夜翻查。 然而,没过多久,他们便发xiàn 此乃古今未有之异象,就算是在最最古老的龟甲鳞片之上,也不曾记载丝毫先关信息。 至此,整个中州修liàn 界彻底沸腾起来了! 中州修liàn 界源远流长,许多高深修士或多或少和某些上宗有着交集,他们是各宗的股肱之流,非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挪动。到这时候,他们终于坐不住了,纷纷离开宗门,朝着一些人迹罕至的凶险绝地进发,显然是要寻求解惑之道。 此时,侥幸从那三个灰衣人手中逃脱的,莫迪和林秀琪二人,却正在韩国丁野城的一家客栈之中,修养伤势。 至于,一切的缘由,却还要回到九天之前,一切刚刚发生的那一刻。 ……… 夜色清清,蚩尤之旗的出现,刚刚搅动着二人心中的波澜。 魏国杀戮组的三位灰衣人,突然出现,拦在了莫迪和林秀琪的身前,三人一脸戏谑的望着二人,似乎正要玩一场猫鼠游戏。 (话说,这三人虽然实力强dà ,但在本书中不过是龙套角色,戏份少之又少,其名我也就懒得花心思去编,在此,且称他们为阿大、阿二、阿三。)这三人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神情却一点也不生动,十分呆板,呆板得犹若木偶一般,令人连仔细分辨他们容貌区别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那皱巴巴的皮肤,纹理细腻,彷如上等木材的树皮,在蚩尤之旗紫红色的辉光照耀下,显得十分渗人。 首先站出那人,正是阿大。 “二位!我们跟踪你们已经有很久了,你们能不能回答我一个疑问?” 这是个疑问句,似乎是在请求,而且他还是带着笑说的,但配合着他们此时出现的环境,却瞬间令莫迪感觉出了一丝咄咄逼人、不留余地的味道。 莫迪渐渐从最初的震惊中缓了过来,目光落到三人脸上,幽寒而凶厉,“嘿!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是必要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如此便无了结,而无论我回答的好与坏,其结果只怕都是一样的,你说对吗?” 此话一出,明显出乎那三人的意料。 尤其是那阿大,微微愣神,片刻居然才反应过来,眼神中流露出笑意,整个人忽然变得生动起来。 “呵呵!很久没有碰到你这样有趣的人了!”他赞许地盯着莫迪,点点头道:“你表现得越是奇特,我对你身负的目的就越是好奇。这样吧,我也不和你打马虎眼了,就你们犯下的罪孽而言,本来死是必然,但世上有一个词叫做将功折罪,我们愿意在你身上开个先例,如何?” 这边话音未落,阿大身侧的两人相视一眼,有些诧异。 “大哥!这…….”阿二皱着眉头问着。 阿大挥挥手,咳了一声,“无妨,一切结果视他们交代事情的价值而定。”那两人听着微微点头,不再发表意见。 此时,莫迪和林秀琪二人一阵轻声耳语,露出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三个灰衣人见着,只是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催促之意。 半晌,莫迪回转身来,目光明澈,已然毫无犹疑之色,“事无不可对人言,告sù 你们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二人此次前来中州,目的只有一个,那边是寻访中州大派龙骨宗,去见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龙骨宗?” 三位灰衣人闻言,立时色变,微微侧起耳朵,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莫迪淡淡一笑,“怎么?诸位没有听说过?” 阿达深吸一口气,旋即目光死死盯住莫迪,似乎在掩饰自己前一霎的失态,“你确信,你说的是龙骨宗?而不是龙骨上宗!” “当然!多一字,少一字,便是天差地别,在下可不敢信口雌黄啊!”莫迪摇头失笑。 他的坦然模样,立kè 令三位灰衣人疑心大起,依着他们先前的推测,此二人连中州修liàn 界普遍使用的魂灯一节都不知dào ,定然是西极修士无疑。可就这两个十足十的土包子,居然说出了一个令他们,乃至他们的上峰都要奉若神明的无上存zài ——龙骨宗,这叫他们如何能够不心惊肉跳! 莫非真是童奇那混帐王八蛋,无意之间得罪了那新晋的巨无霸存zài ,龙骨宗?这可是堂堂超级宗派,整个中州最最强dà 势力啊! 三人面面相觑,脸色愈发难看起来,脑海中跳闪着杀人灭口的歹毒念头,却又怕对方身上会有一些隐秘东西,令致无法斩草除根,而一旦发生后者,其结果之严重,那是无法想象的。 激怒一个超级宗门的行径,历史上并非无人尝试,其结果之惨烈也在修liàn 界的史书上记载的明明白白,说的简单些,那种白痴的行为和得罪老天爷也没什么区别了。 有鉴于,龙骨宗刚刚晋升,正是确立威严之时,正巧撞在枪口上的魏国,只怕上至宗室,下至庶民,通通要被抹去,这等下场真是……… 莫迪看着眼前这三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心中暗自发笑,旋即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怎么样?三位是否还存有疑问啊?有什么尽可以问,我们可是连龙骨上宗如何完成关键晋升的始末都了解的十分通透哦!想不想听听啊?” 此话一出,三灰衣人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满脸戏谑的莫迪,一阵尴尬,也知dào 自己先前的想法全都写在脸上,被对方看得通透了。 阿大干笑两声,脸皮泛起一阵晦暗的青黑之色,道:“二位….的来历实在惊人!龙骨宗如今已有成为中州之主的趋势,的确不是我等可以轻辱的存zài 。先前的过节,不知二位能够大人不计小人过…” 莫迪和林秀琪相视一笑,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呵呵!阁下,就如此确定我们没有胡说吗?”莫迪打趣地问着。 阿大苦笑着摇摇头,“阁下居然知dào 龙骨宗晋升这等大事,就算所言有虚,怕是也和龙骨宗有些关联。我们三人又岂敢冒此奇险,得罪二位呢?” 林秀琪闻言一愣,“怎么?这消息在中州,还没有传开吗?” 果然不是中州修士,阿大听着,心中更加确信了几分,再也不敢生出别样的心思,稍作思考后,索性便直言道:“是的!这消息十分隐秘,大约除开七大霸主国的宗室以及相关之人以外,就很少有人知dào 了。我们几个也是因为身在帝国特殊部门之中,才有幸听到一丝风声。” 一时之间,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弭一空,变得如至交一般,谈笑风生。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敌(三) 过了许久,双方相谈甚欢,莫迪不失时机的将一些无关紧要却又引人遐想的信息透露过去,巧妙地勾勒此行任务的背景和目的等等,令得三个灰衣人开始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更离谱的是,对方的阿大居然隐隐透出一丝结交之意,谈着谈着,甚至不惜替他引荐上峰,要谈谈深度合zuò 的事宜. 如此过度的热情,莫迪当然无法接受,只能委婉的拒绝。 毕竟他所说的细节,真真假假,什么都有,其中很大一部分根本经不起推敲。别看眼下这三人呆呆傻傻,一副很好骗的样子,但内里究竟信了几分还真是不好说。 而以他们所任的公门职务而言,回去稍一查证,一切都会明白过来,到时估计吃人的心都会有。 有着此念,莫迪心中离开之意更强烈。 “好了!既然如此,我们也该走了!”他笑着看了看三人,“今次,算我欠各位一个人情,下次在经过魏国时,在下定有报答。” 阿大摆了摆手,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笑道:“瞧这话说的,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只要莫兄弟有空的时候,考lǜ 考lǜ 刚才的我的建议,便算我等今日有幸啊!” 说着这些客套话,双方好似宾主尽欢,便互相告辞,各自离去。 莫迪二人前脚一走,性情最是反复的阿三,便觉出不妥,眉头纠结地皱了起来,“不行!老大,咱们难道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走?这样子太草率了吧?上峰问起来,怕是不好交代。”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阿三终于开腔,“那小子的确有些不对劲,他们说的那些东西,都是模棱两可,既查不出错,又衔接不少,仔细一想,你们发xiàn 没有,很多东西都是引导我们主动去脑补的。他….该不会是故yì 如此吧!” “唔………” 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连番质疑自己的决定,阿大微微苦恼,沉吟着,片刻之后,痛苦地说:“可他们所言若是不虚的话,事后追究起来,我们真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三人无奈苦笑,那干涩的脸皮,在紫红色的月光下,越发恶心起来! 便在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古怪气味,疯狂地往他们的鼻子里窜。 灰衣人阿大脸色骤然大变,环顾四周,呼吸一紧。 “耶律千?稽查组居然连你都出动了?” “哈哈哈啊………………………” 一声乖戾的大小声,突然至四面八方传播过来,不辨方向。 笑声持续了许久,才顿了下来,便在这顺,三人霍然抬头,目光丝丝地盯着虚空中的某处,眼中尽是浓浓的警惕之意。 原本空空如也的那处地方,陡然显出一个深蓝袍子的胡茬男,笑眯着眼,一脸猥琐。 “嘿嘿,刚才的一幕幕,我可都是看在眼里啊!你们身为杀戮组的王牌,居然放走帝国间谍,属于最最严重的知法犯法,其情节足以构成株连九族的大罪了。而且,我有理由相信,你们也是敌国间谍,通番卖国,那可是魂飞魄散的罪过啊!” 胡茬男的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着,仿佛夜枭的叫声一般,凄厉之中带着浓浓的死气。 三个灰衣人浑身紧绷,呼吸急促起来。 “刚才他们所说你应该已经听见了,对方的身份,只怕连你和你后面的那位都不敢稍微得罪吧?我们释fàng 他们也是合情合理的。”阿大强辩道。 “装!继xù 装!” 胡茬男故yì 不屑地笑了笑,“如此毫无根据的借口,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会相信,我不信你们会连这是虚假谎言都听不出来。你们肯定都是一丘之貉。待我将你们拿下,带回去让上峰从重从严发落。” 三个灰衣人面面相觑,眼神不时闪过道道危险的光芒,一副随时随地杀人灭口的样子。 今天这事儿,若是被对方捅到上面去,那他们绝对是跳进魄漯河都洗不清。 眼前胡茬男,身份特殊,深受上峰的信任,而最重yào 的是,对方属于稽查组一方,和杀戮组有着极大的矛盾,是个一有机会就会往杀戮组身上泼粪的无耻之徒,平素无风都能掀起三尺Lang,更不要说今日听得真真切切,抓到了真凭实据了。 三人沉默一久,胡茬男身形微微飘高,笑眯眯道:“怎么?还想杀人灭口不成?先不说你们敢不敢,就凭你们这点实力,莫非还能和我斗?” 此时,阿二和阿三看着阿大,目光幽深,秉着一股凌厉的气势,等待着阿大做决定。 后者深出一口气,仰视着胡茬男,沉声问着:“你究竟想怎么样?” 胡茬男渐渐敛去笑意,严肃下来,“我的要求很简单,交出《枯荣劫经》的最后一卷。并且协助我将这次的任务通通完成,怎么样?意下如何?” 阿大听到《枯荣劫经》四字后,脸色蓦然大变,看着胡茬男的眼神,如同看见了鬼一般。 但同时,那胡茬男的眼中,霍然浮现出丝丝青白之气,脸上的皮肤也瞬间变得枯槁起来,隐隐和他们三个相似,只是程度要更甚。 阿大微微恍然,心中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旋即,三人聚在一处,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数息之后,阿大眸子深深,寒声道:“后面一个条件,我们可以答yīng 你,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应该已经逃出了魏国,进入韩国境内。这边的追逐的手段已经失效,这方面需yào 你来想办法。至于第一个条件,兹事体大,恕我无法答yīng 。” “兹事体大?哼!” 胡茬男冷然一哼,怒意已经写在脸上,“如果不是兹事体大,我用得着把它列入条件?” 阿大低沉着头,依旧不松口,“你可知dào ,这《枯荣劫经》不准私相授受,乃是上峰传下的铁律,谁敢违背就是死路一条。你我的生死都只在上峰的一念之间,犯得着做下如此愚蠢之事吗?” 胡茬男眼中凶光一闪,“正因为此,我才不得不收集全部的《枯荣劫经》。你可知dào ,我等魏公九组,为什么无论如何修liàn 都无法抗衡上峰吗?他想我们死就死,生就生,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传给我们的**不全,看似无碍晋升,实则却有巨大的破绽在其中。想想看,那些胆敢与他作对,或是不小心得罪他的家伙,都是什么下场?” 看着这家伙越说越激动,近乎竭斯底里的家伙,三人一阵不语。 这些他们何尝不知?但是,他们能够怎么样?反抗?无数的事实已经证明了这是完全不可能成功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眼见他们没有反应,胡茬男终于失去了耐心,怒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不交出秘籍,立kè 就是送你们上去西天。交出秘籍的话,你们也许可以赌一下,看我能不能除掉上峰,取而代之,自己选吧!” 最后的通牒已下,三人无奈苦笑,阿大随即缓缓地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古籍,递了过去,“阁下收好,从今往后,我们愿替你效劳。” “愿为您效劳!” “愿为您效劳!” 三人沉声说着,彻底放qì 了别的念头。 此时胡茬男连看都不看他们,小心翼翼地结果古籍,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紧接着,他往腰间的乾坤袋一拍,同时有八本类似的经书飞了出来。 霎时,这九本书光芒大涨,每一本都漂浮出数道奇异的符文,在空中打着转,带到所有符文都漂浮出来,书本上的光芒倏然掩去。 胡茬男兴奋地看着这些符文,运起他所修liàn 的《枯荣劫经》,那些符文一下子就受到了莫大的牵引力,朝着他的体内落下。 符文入体,胡茬男浑身一震,双眼眯起,舒服地直接呻吟了起来。 紧接着,他的身体左右两边突然绽放出截然不同的光芒,这些光不断跳动着,犹如精灵一般神奇,最后,光的颜色定格在了黑白两色之上。 左半边身体是黑,右半边身体却是白色,除此之外,他的脸毫无异状,甚至连枯槁的皱纹都消失无影。 “成功了!” 胡茬男哈哈大笑起来。 三个灰衣人看着他,目露恐惧,他们这才知dào ,这人居然早已练就了其他把本经书上的**,难怪魏国九组内早有人再传,凡是跟着胡茬男一起执行任务的他组成员每次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减员,这显然是被杀人灭口了。 “你们完全不用害pà !”胡茬男笑道:“如今我神功大成,再无杀人灭口的必要了,你们可以学活下去的。就你们这些残缺不全的力量,根本无法和我的同类相提并论啊!” 他说着,目光远眺,直望向魏国都城大梁的位置,眼中饱含饥渴,狰狞异常。 “呵!一个只会吸收残缺之力的家伙,怎么配和我相争呢!来吧!成为我体内的一部分吧?!美味!哈哈哈…………………….” 这一阵狂笑持续了许久,才渐渐停下。 三个灰衣人如今已如惊弓之鸟一般,脑子空空,啥也不知dào 了。 胡茬男微微一笑,“在此之前,我们先把任务完成,我对那两个家伙如何知dào 龙骨宗的存zài 可是很感兴趣呢!至于你们两个,就….就去捉拿杀戮组的叛徒吧!” “是!” “是!” “是!” 三人齐声应着,一时间看上去更像是木偶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敌(三) 过了许久,双方相谈甚欢,莫迪不失时机的将一些无关紧要却又引人遐想的信息透露过去,巧妙地勾勒此行任务的背景和目的等等,令得三个灰衣人开始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更离谱的是,对方的阿大居然隐隐透出一丝结交之意,谈着谈着,甚至不惜替他引荐上峰,要谈谈深度合zuò 的事宜. 如此过度的热情,莫迪当然无法接受,只能委婉的拒绝。 毕竟他所说的细节,真真假假,什么都有,其中很大一部分根本经不起推敲。别看眼下这三人呆呆傻傻,一副很好骗的样子,但内里究竟信了几分还真是不好说。 而以他们所任的公门职务而言,回去稍一查证,一切都会明白过来,到时估计吃人的心都会有。 有着此念,莫迪心中离开之意更强烈。 “好了!既然如此,我们也该走了!”他笑着看了看三人,“今次,算我欠各位一个人情,下次在经过魏国时,在下定有报答。” 阿大摆了摆手,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笑道:“瞧这话说的,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只要莫兄弟有空的时候,考lǜ 考lǜ 刚才的我的建议,便算我等今日有幸啊!” 说着这些客套话,双方好似宾主尽欢,便互相告辞,各自离去。 莫迪二人前脚一走,性情最是反复的阿三,便觉出不妥,眉头纠结地皱了起来,“不行!老大,咱们难道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走?这样子太草率了吧?上峰问起来,怕是不好交代。”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阿三终于开腔,“那小子的确有些不对劲,他们说的那些东西,都是模棱两可,既查不出错,又衔接不少,仔细一想,你们发xiàn 没有,很多东西都是引导我们主动去脑补的。他….该不会是故yì 如此吧!” “唔………” 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连番质疑自己的决定,阿大微微苦恼,沉吟着,片刻之后,痛苦地说:“可他们所言若是不虚的话,事后追究起来,我们真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三人无奈苦笑,那干涩的脸皮,在紫红色的月光下,越发恶心起来! 便在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古怪气味,疯狂地往他们的鼻子里窜。 灰衣人阿大脸色骤然大变,环顾四周,呼吸一紧。 “耶律千?稽查组居然连你都出动了?” “哈哈哈啊………………………” 一声乖戾的大小声,突然至四面八方传播过来,不辨方向。 笑声持续了许久,才顿了下来,便在这顺,三人霍然抬头,目光丝丝地盯着虚空中的某处,眼中尽是浓浓的警惕之意。 原本空空如也的那处地方,陡然显出一个深蓝袍子的胡茬男,笑眯着眼,一脸猥琐。 “嘿嘿,刚才的一幕幕,我可都是看在眼里啊!你们身为杀戮组的王牌,居然放走帝国间谍,属于最最严重的知法犯法,其情节足以构成株连九族的大罪了。而且,我有理由相信,你们也是敌国间谍,通番卖国,那可是魂飞魄散的罪过啊!” 胡茬男的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着,仿佛夜枭的叫声一般,凄厉之中带着浓浓的死气。 三个灰衣人浑身紧绷,呼吸急促起来。 “刚才他们所说你应该已经听见了,对方的身份,只怕连你和你后面的那位都不敢稍微得罪吧?我们释fàng 他们也是合情合理的。”阿大强辩道。 “装!继xù 装!” 胡茬男故yì 不屑地笑了笑,“如此毫无根据的借口,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会相信,我不信你们会连这是虚假谎言都听不出来。你们肯定都是一丘之貉。待我将你们拿下,带回去让上峰从重从严发落。” 三个灰衣人面面相觑,眼神不时闪过道道危险的光芒,一副随时随地杀人灭口的样子。 今天这事儿,若是被对方捅到上面去,那他们绝对是跳进魄漯河都洗不清。 眼前胡茬男,身份特殊,深受上峰的信任,而最重yào 的是,对方属于稽查组一方,和杀戮组有着极大的矛盾,是个一有机会就会往杀戮组身上泼粪的无耻之徒,平素无风都能掀起三尺Lang,更不要说今日听得真真切切,抓到了真凭实据了。 三人沉默一久,胡茬男身形微微飘高,笑眯眯道:“怎么?还想杀人灭口不成?先不说你们敢不敢,就凭你们这点实力,莫非还能和我斗?” 此时,阿二和阿三看着阿大,目光幽深,秉着一股凌厉的气势,等待着阿大做决定。 后者深出一口气,仰视着胡茬男,沉声问着:“你究竟想怎么样?” 胡茬男渐渐敛去笑意,严肃下来,“我的要求很简单,交出《枯荣劫经》的最后一卷。并且协助我将这次的任务通通完成,怎么样?意下如何?” 阿大听到《枯荣劫经》四字后,脸色蓦然大变,看着胡茬男的眼神,如同看见了鬼一般。 但同时,那胡茬男的眼中,霍然浮现出丝丝青白之气,脸上的皮肤也瞬间变得枯槁起来,隐隐和他们三个相似,只是程度要更甚。 阿大微微恍然,心中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旋即,三人聚在一处,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数息之后,阿大眸子深深,寒声道:“后面一个条件,我们可以答yīng 你,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应该已经逃出了魏国,进入韩国境内。这边的追逐的手段已经失效,这方面需yào 你来想办法。至于第一个条件,兹事体大,恕我无法答yīng 。” “兹事体大?哼!” 胡茬男冷然一哼,怒意已经写在脸上,“如果不是兹事体大,我用得着把它列入条件?” 阿大低沉着头,依旧不松口,“你可知dào ,这《枯荣劫经》不准私相授受,乃是上峰传下的铁律,谁敢违背就是死路一条。你我的生死都只在上峰的一念之间,犯得着做下如此愚蠢之事吗?” 胡茬男眼中凶光一闪,“正因为此,我才不得不收集全部的《枯荣劫经》。你可知dào ,我等魏公九组,为什么无论如何修liàn 都无法抗衡上峰吗?他想我们死就死,生就生,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传给我们的**不全,看似无碍晋升,实则却有巨大的破绽在其中。想想看,那些胆敢与他作对,或是不小心得罪他的家伙,都是什么下场?” 看着这家伙越说越激动,近乎竭斯底里的家伙,三人一阵不语。 这些他们何尝不知?但是,他们能够怎么样?反抗?无数的事实已经证明了这是完全不可能成功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眼见他们没有反应,胡茬男终于失去了耐心,怒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不交出秘籍,立kè 就是送你们上去西天。交出秘籍的话,你们也许可以赌一下,看我能不能除掉上峰,取而代之,自己选吧!” 最后的通牒已下,三人无奈苦笑,阿大随即缓缓地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古籍,递了过去,“阁下收好,从今往后,我们愿替你效劳。” “愿为您效劳!” “愿为您效劳!” 三人沉声说着,彻底放qì 了别的念头。 此时胡茬男连看都不看他们,小心翼翼地结果古籍,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紧接着,他往腰间的乾坤袋一拍,同时有八本类似的经书飞了出来。 霎时,这九本书光芒大涨,每一本都漂浮出数道奇异的符文,在空中打着转,带到所有符文都漂浮出来,书本上的光芒倏然掩去。 胡茬男兴奋地看着这些符文,运起他所修liàn 的《枯荣劫经》,那些符文一下子就受到了莫大的牵引力,朝着他的体内落下。 符文入体,胡茬男浑身一震,双眼眯起,舒服地直接呻吟了起来。 紧接着,他的身体左右两边突然绽放出截然不同的光芒,这些光不断跳动着,犹如精灵一般神奇,最后,光的颜色定格在了黑白两色之上。 左半边身体是黑,右半边身体却是白色,除此之外,他的脸毫无异状,甚至连枯槁的皱纹都消失无影。 “成功了!” 胡茬男哈哈大笑起来。 三个灰衣人看着他,目露恐惧,他们这才知dào ,这人居然早已练就了其他把本经书上的**,难怪魏国九组内早有人再传,凡是跟着胡茬男一起执行任务的他组成员每次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减员,这显然是被杀人灭口了。 “你们完全不用害pà !”胡茬男笑道:“如今我神功大成,再无杀人灭口的必要了,你们可以学活下去的。就你们这些残缺不全的力量,根本无法和我的同类相提并论啊!” 他说着,目光远眺,直望向魏国都城大梁的位置,眼中饱含饥渴,狰狞异常。 “呵!一个只会吸收残缺之力的家伙,怎么配和我相争呢!来吧!成为我体内的一部分吧?!美味!哈哈哈…………………….” 这一阵狂笑持续了许久,才渐渐停下。 三个灰衣人如今已如惊弓之鸟一般,脑子空空,啥也不知dào 了。 胡茬男微微一笑,“在此之前,我们先把任务完成,我对那两个家伙如何知dào 龙骨宗的存zài 可是很感兴趣呢!至于你们两个,就….就去捉拿杀戮组的叛徒吧!” “是!” “是!” “是!” 三人齐声应着,一时间看上去更像是木偶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惨烈 先前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奇怪气味再次出现,并且要比刚才强烈数十倍. 胡茬男眼中幽光一闪,“不妨告sù 你们,刚才你们交谈的时候,我已经将积尸气,标记到了那二人的身上。” 说着,他又掏出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细颈瓶,其上镂刻着玲珑骷髅头,每颗头颅之间,便是隐隐漂浮着的血海云禄,头颅就在血海之中,上下浮尘,不断地喷吐着那一丝丝令人惊悸的气息。 “积尸气?” 三个灰衣人看着这宗诡异莫测的宝贝,傻了眼,半晌,定力稍强的阿大才咽了咽口水,哆嗦道:“这….这就是传说中,尸骸上宗的秘传法宝,积尸气魔瓶?” 胡茬男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yì ,旋即右手手掌往那魔瓶上轻轻抚摸三下,只听嗖的一声,三道浓烈的积尸气窜了出来,直接钻到了三个灰衣人的体内。 阿大顿时吓了一跳,惊怒不已,“你这是干什么? 胡茬男哼道:“我对你们三个还是不太放心,这积尸气只是一种防范手段而已。你们不用害pà !只要我不打开这魔瓶的盖子,你们还死不了。好了,废话不多说,去干你们的事儿吧!这追踪叛徒可不是什么技术活儿,应该难不倒你们。” 听了这话,三人顿时冷汗淋淋,只觉着正有一把磨得锃亮的钢刀死死贴在喉间,随时都会拉开一般。 “好了!你们以后只哎哟死心塌地的跟着我耶律千还不至于杀了你们。还不快去?” “是!那我们去了!”阿大吓得赶紧拉着其他两人低下头,旋即转身朝着韩国的方向离去。 注视着三人离去,胡茬男哂然一笑,摇头不语。 下一刹,一阵晚风吹拂而过,居然将他的身影吹散了,原来,他也已离开了此地。 …… 前方,莫迪和林秀琪二人,自从来开了三个灰衣人的视线,就一路狂飞,直接冲出了变边城,跨过浩浩汤汤,奔腾不息的漓江,进入了韩国境内。 之后,谨慎起见,有马不停蹄地平地越过了两座城池,才稍稍放低了速度。 正在气喘吁吁之时,他们突然问道了一股诡异的气味。 这股气味似有剧毒,而且十分酷烈,瞬间化入血液筋骨皮膜之中,然后沿着体内血液筋络一直往上入了二人的脑门识海,混沌了他们的意识。 “嘿!成了!” 胡茬男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两人的身前,笑看着两人,手中托着的那个魔瓶一阵巨震,瓶盖隐约就要开启,可轻轻震动两下之后,却离奇地停了下来。 “咦!” 他微微惊讶,双手更是使劲地往那魔瓶细颈部分摩擦了两下,瓶盖依旧一动不动。 而这时,在他面前的两人霍然睁开双眼,朝着他冲了过来。 胡茬男阴森一笑,露出了奇白的牙齿,“果然有些古怪,积尸气魔瓶居然拿你们没辙?”说话间,他迅速就将整个魔瓶收入了体内。 同时,整个**袖翻飞,两道黑白气Lang,化作长刀,直接就朝着莫迪和林秀琪二人当头劈下,声势骇人。 而另一边,莫迪手中五色灵光乍现,一道代表着永恒旋转的无上道轮,渐渐凝结而成。林秀琪的手中也倏地跳出了一团炽烈的气色火焰。 两人一左一右,并行而上,分别承担一道气刀。 嘭嘭两声巨响,将夜幕下得寂静彻底打破,大街上很快就想起了犬叫之声,各家在此巨大动静之下,纷纷点上灯火,跌跌撞撞地打开屋门,很快,一道道人影就冲了出来,查探动静。 而此时,三人已然跃至高空,云层之上。 一阵撕心裂肺的的寒风刮过,莫迪和林秀琪虑过凉意,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胡子拉渣的家伙。 从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身上,他们感受到了一股远远超过刚才那三位灰衣人的威胁。 和这个人对战,必输无疑! 胡茬男依旧是面带微笑,“你们接住了我刚才的偷袭,有资格和我对话。” “阁下!何故偷袭我等?”莫迪沉声问着,眼中流露出浓浓地警惕。 “哈哈…”胡茬男爽朗一笑,“你们刚才还在我魏国,大开杀戒,转眼居然就忘了,还敢问我为什么?” “什么?” 莫迪和林秀琪互看一眼,惊惧之意更甚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死追不放,直接跨国追捕。 于是,有些色厉内荏地说着:“这里可是韩国,你在这边动手,怕也讨不了好!” “啧啧!” 胡茬男咂了咂嘴,摇头失笑,“这你们可以放心,在韩国派出足以对抗我的高手之前,足够我杀死你们千百万次。现在我最后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来到中州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回答出来,我就留你们一具全尸。否则,魂飞魄散!” 话毕,寒风皱起,云却止飘,万籁无声,一切都显得无比诡异。 恐惧若杂草一般飞速长满,二人的心头。 就此事,莫迪轻轻拉住林秀琪的手,低下脑袋,阴测道:“一会儿,我拖住他,你立kè 跑,只要找到龙骨宗,他们一定会给我报仇,到时候,我要让魏国上下鸡犬不留。” 林秀琪坚定地捂住他的手,道:“有什么就一切承担吧!我们无法失去彼此而独活。他能够找到我们,肯定刚才那三人偷偷在我们身上动了手脚,逃不掉的。” “哼!到现在还在吹牛吗?”胡茬男冷哼一记,“凭你们这些化外之民,也配和龙骨宗结识?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我现在倒是很好奇,你们刚才到底是如何化解我的积尸气域波的呢?而且居然能够施展出抗衡阴阳极道的法术,有意思!” 话音刚落,他的右手猛地在积尸气魔瓶之上一拍。 一道比之前强烈百倍的积尸气,砰的一下炸裂开来,化作一只巨大的八爪鱼,朝着莫迪和林秀琪的头顶罩下。 也许是浓度过于强烈的缘故,这只八爪鱼渐渐显出灰黑的颜色,这是一种象征着灰败和腐朽、终结、死亡的颜色,恐怖而强dà 。 眼看着八爪鱼落下,两人眼中露出紧张之色,但绝不是害pà ,这不禁令胡茬男眉毛一挑,大为起疑,“莫非你们真的能…” 两人丝毫没有躲闪,任由积尸气所化之物钻入体内,旋即,就见两人的身躯,突然剧烈的抽搐起来,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胡茬男眼睛眯起,注视着他们每一丝变化,企图发xiàn 其中的奥秘。然而与此同时,对面的莫迪却豁然瞪大眼睛,张口猛地吐出一口五色霞光,朝着对方劈头盖脸的喷过来。 胡茬男森然变色,身形急退躲避。 然而,在有心算无心之下,他还是慢了一步。 五色霞光一刷,他整个人如倒栽葱一般落了下去,旋即就见无数道阴阳刀光。撕拉撕拉地呼啸而来,不断地劈砍着霞光。 后者如帛,不断地被撕裂,但是五行轮转生生不息,又很快地弥合起来。 整个过程,在裂与合之间变幻着,一时之间,竟然将胡茬男困在了五色光幕之中。 “我们快走!”莫迪拉着林秀琪,就朝着远处逃离。 只是,阴阳刀光每和五色灵光碰撞一次,他的身躯就会巨震一下。 两人使出了全力,不断朝着东方飞去。 寒风呼呼吹动,渐渐的,林秀琪渐渐看出他的状态极其危险,随时都可能支撑不足,眼中不禁湿润起来。 呃呵! 一口鲜血,自莫迪口中喷出,他的脸色骤然惨白,“快走!他快要出来了。对方的修为高过我们许多,只怕距离神境也只有半步之遥了。五行轮转,已经无法克制他的阴阳之气了。” 这时后面传来一声巨大的裂帛之声,刺耳至极。 五行光幕破裂了! 莫迪整个人瞬间委顿了下来,精气神仿佛被全部抽离了一般,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道决绝之色。 “秀琪!拼了!我要自爆五行**,也只有这种力量才能将其击退!” “不行!这样做太伤了!你会留下难以恢复的伤势啊!”林秀琪眼中噙着泪,无论如何也不答yīng 。 “没事….的!这是唯一的机会,不试试就只有死路一条,若只是伤势的话,未必没有痊愈的一日。” 话音刚落,莫迪浑身剧震,七窍开始流血,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一般,瑟瑟发抖,寒风吹过,莫迪忍不住晕厥了过去。 同一瞬间,后边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五色霞光轰然爆散,化作一缕缕气息,朝着莫迪飞来。 在那爆zhà 的最中心,胡茬男整个人被炸得支离破碎,由于整个过程太过突然,他甚至连医生惨叫都发不出来。 可是就在镇压着他的无色灵光散开后,他身上的《枯荣劫经》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枯极荣生,本源重组! 胡茬男呃残破身躯居然以一种肉眼可辨地速度迅速地生长起来,但是显然已经无法继xù 追踪莫迪二人了。 这时,林秀琪紧紧地抱住晕厥莫迪,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随着,一道道散乱的五行意志回归到莫迪的体内,他的脸色渐渐转好,但气息依然十分微弱。 而当林秀琪的一滴眼泪恰巧落在莫迪的脸颊时,莫迪似乎收到了召唤,勉强地睁开眼睛,“你….别哭啊!我没…事的,这伤势…虽然重,但还不至于留下后遗症,怎么只要一个劲的抛就行了…” “嗯!”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惨烈 先前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奇怪气味再次出现,并且要比刚才强烈数十倍. 胡茬男眼中幽光一闪,“不妨告sù 你们,刚才你们交谈的时候,我已经将积尸气,标记到了那二人的身上。” 说着,他又掏出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细颈瓶,其上镂刻着玲珑骷髅头,每颗头颅之间,便是隐隐漂浮着的血海云禄,头颅就在血海之中,上下浮尘,不断地喷吐着那一丝丝令人惊悸的气息。 “积尸气?” 三个灰衣人看着这宗诡异莫测的宝贝,傻了眼,半晌,定力稍强的阿大才咽了咽口水,哆嗦道:“这….这就是传说中,尸骸上宗的秘传法宝,积尸气魔瓶?” 胡茬男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yì ,旋即右手手掌往那魔瓶上轻轻抚摸三下,只听嗖的一声,三道浓烈的积尸气窜了出来,直接钻到了三个灰衣人的体内。 阿大顿时吓了一跳,惊怒不已,“你这是干什么? 胡茬男哼道:“我对你们三个还是不太放心,这积尸气只是一种防范手段而已。你们不用害pà !只要我不打开这魔瓶的盖子,你们还死不了。好了,废话不多说,去干你们的事儿吧!这追踪叛徒可不是什么技术活儿,应该难不倒你们。” 听了这话,三人顿时冷汗淋淋,只觉着正有一把磨得锃亮的钢刀死死贴在喉间,随时都会拉开一般。 “好了!你们以后只哎哟死心塌地的跟着我耶律千还不至于杀了你们。还不快去?” “是!那我们去了!”阿大吓得赶紧拉着其他两人低下头,旋即转身朝着韩国的方向离去。 注视着三人离去,胡茬男哂然一笑,摇头不语。 下一刹,一阵晚风吹拂而过,居然将他的身影吹散了,原来,他也已离开了此地。 …… 前方,莫迪和林秀琪二人,自从来开了三个灰衣人的视线,就一路狂飞,直接冲出了变边城,跨过浩浩汤汤,奔腾不息的漓江,进入了韩国境内。 之后,谨慎起见,有马不停蹄地平地越过了两座城池,才稍稍放低了速度。 正在气喘吁吁之时,他们突然问道了一股诡异的气味。 这股气味似有剧毒,而且十分酷烈,瞬间化入血液筋骨皮膜之中,然后沿着体内血液筋络一直往上入了二人的脑门识海,混沌了他们的意识。 “嘿!成了!” 胡茬男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两人的身前,笑看着两人,手中托着的那个魔瓶一阵巨震,瓶盖隐约就要开启,可轻轻震动两下之后,却离奇地停了下来。 “咦!” 他微微惊讶,双手更是使劲地往那魔瓶细颈部分摩擦了两下,瓶盖依旧一动不动。 而这时,在他面前的两人霍然睁开双眼,朝着他冲了过来。 胡茬男阴森一笑,露出了奇白的牙齿,“果然有些古怪,积尸气魔瓶居然拿你们没辙?”说话间,他迅速就将整个魔瓶收入了体内。 同时,整个**袖翻飞,两道黑白气Lang,化作长刀,直接就朝着莫迪和林秀琪二人当头劈下,声势骇人。 而另一边,莫迪手中五色灵光乍现,一道代表着永恒旋转的无上道轮,渐渐凝结而成。林秀琪的手中也倏地跳出了一团炽烈的气色火焰。 两人一左一右,并行而上,分别承担一道气刀。 嘭嘭两声巨响,将夜幕下得寂静彻底打破,大街上很快就想起了犬叫之声,各家在此巨大动静之下,纷纷点上灯火,跌跌撞撞地打开屋门,很快,一道道人影就冲了出来,查探动静。 而此时,三人已然跃至高空,云层之上。 一阵撕心裂肺的的寒风刮过,莫迪和林秀琪虑过凉意,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胡子拉渣的家伙。 从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身上,他们感受到了一股远远超过刚才那三位灰衣人的威胁。 和这个人对战,必输无疑! 胡茬男依旧是面带微笑,“你们接住了我刚才的偷袭,有资格和我对话。” “阁下!何故偷袭我等?”莫迪沉声问着,眼中流露出浓浓地警惕。 “哈哈…”胡茬男爽朗一笑,“你们刚才还在我魏国,大开杀戒,转眼居然就忘了,还敢问我为什么?” “什么?” 莫迪和林秀琪互看一眼,惊惧之意更甚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死追不放,直接跨国追捕。 于是,有些色厉内荏地说着:“这里可是韩国,你在这边动手,怕也讨不了好!” “啧啧!” 胡茬男咂了咂嘴,摇头失笑,“这你们可以放心,在韩国派出足以对抗我的高手之前,足够我杀死你们千百万次。现在我最后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来到中州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回答出来,我就留你们一具全尸。否则,魂飞魄散!” 话毕,寒风皱起,云却止飘,万籁无声,一切都显得无比诡异。 恐惧若杂草一般飞速长满,二人的心头。 就此事,莫迪轻轻拉住林秀琪的手,低下脑袋,阴测道:“一会儿,我拖住他,你立kè 跑,只要找到龙骨宗,他们一定会给我报仇,到时候,我要让魏国上下鸡犬不留。” 林秀琪坚定地捂住他的手,道:“有什么就一切承担吧!我们无法失去彼此而独活。他能够找到我们,肯定刚才那三人偷偷在我们身上动了手脚,逃不掉的。” “哼!到现在还在吹牛吗?”胡茬男冷哼一记,“凭你们这些化外之民,也配和龙骨宗结识?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我现在倒是很好奇,你们刚才到底是如何化解我的积尸气域波的呢?而且居然能够施展出抗衡阴阳极道的法术,有意思!” 话音刚落,他的右手猛地在积尸气魔瓶之上一拍。 一道比之前强烈百倍的积尸气,砰的一下炸裂开来,化作一只巨大的八爪鱼,朝着莫迪和林秀琪的头顶罩下。 也许是浓度过于强烈的缘故,这只八爪鱼渐渐显出灰黑的颜色,这是一种象征着灰败和腐朽、终结、死亡的颜色,恐怖而强dà 。 眼看着八爪鱼落下,两人眼中露出紧张之色,但绝不是害pà ,这不禁令胡茬男眉毛一挑,大为起疑,“莫非你们真的能…” 两人丝毫没有躲闪,任由积尸气所化之物钻入体内,旋即,就见两人的身躯,突然剧烈的抽搐起来,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胡茬男眼睛眯起,注视着他们每一丝变化,企图发xiàn 其中的奥秘。然而与此同时,对面的莫迪却豁然瞪大眼睛,张口猛地吐出一口五色霞光,朝着对方劈头盖脸的喷过来。 胡茬男森然变色,身形急退躲避。 然而,在有心算无心之下,他还是慢了一步。 五色霞光一刷,他整个人如倒栽葱一般落了下去,旋即就见无数道阴阳刀光。撕拉撕拉地呼啸而来,不断地劈砍着霞光。 后者如帛,不断地被撕裂,但是五行轮转生生不息,又很快地弥合起来。 整个过程,在裂与合之间变幻着,一时之间,竟然将胡茬男困在了五色光幕之中。 “我们快走!”莫迪拉着林秀琪,就朝着远处逃离。 只是,阴阳刀光每和五色灵光碰撞一次,他的身躯就会巨震一下。 两人使出了全力,不断朝着东方飞去。 寒风呼呼吹动,渐渐的,林秀琪渐渐看出他的状态极其危险,随时都可能支撑不足,眼中不禁湿润起来。 呃呵! 一口鲜血,自莫迪口中喷出,他的脸色骤然惨白,“快走!他快要出来了。对方的修为高过我们许多,只怕距离神境也只有半步之遥了。五行轮转,已经无法克制他的阴阳之气了。” 这时后面传来一声巨大的裂帛之声,刺耳至极。 五行光幕破裂了! 莫迪整个人瞬间委顿了下来,精气神仿佛被全部抽离了一般,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道决绝之色。 “秀琪!拼了!我要自爆五行**,也只有这种力量才能将其击退!” “不行!这样做太伤了!你会留下难以恢复的伤势啊!”林秀琪眼中噙着泪,无论如何也不答yīng 。 “没事….的!这是唯一的机会,不试试就只有死路一条,若只是伤势的话,未必没有痊愈的一日。” 话音刚落,莫迪浑身剧震,七窍开始流血,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一般,瑟瑟发抖,寒风吹过,莫迪忍不住晕厥了过去。 同一瞬间,后边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五色霞光轰然爆散,化作一缕缕气息,朝着莫迪飞来。 在那爆zhà 的最中心,胡茬男整个人被炸得支离破碎,由于整个过程太过突然,他甚至连医生惨叫都发不出来。 可是就在镇压着他的无色灵光散开后,他身上的《枯荣劫经》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枯极荣生,本源重组! 胡茬男呃残破身躯居然以一种肉眼可辨地速度迅速地生长起来,但是显然已经无法继xù 追踪莫迪二人了。 这时,林秀琪紧紧地抱住晕厥莫迪,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随着,一道道散乱的五行意志回归到莫迪的体内,他的脸色渐渐转好,但气息依然十分微弱。 而当林秀琪的一滴眼泪恰巧落在莫迪的脸颊时,莫迪似乎收到了召唤,勉强地睁开眼睛,“你….别哭啊!我没…事的,这伤势…虽然重,但还不至于留下后遗症,怎么只要一个劲的抛就行了…” “嗯!” 第一百六十七章 气运 莫迪整个人瞬间委顿了下来,精气神仿佛被全部抽离了一般,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道决绝之色. “秀琪!拼了!我要自爆五行**,也只有这种力量才能将其击退!” “不行!这样做太伤了!你会留下难以恢复的伤势啊!”林秀琪眼中噙着泪,无论如何也不答yīng 。 “没事….的!这是唯一的机会,不试试就只有死路一条,若只是伤势的话,未必没有痊愈的一日。” 话音刚落,莫迪浑身剧震,七窍开始流血,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一般,瑟瑟发抖,寒风吹过,莫迪忍不住晕厥了过去。 同一瞬间,后边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五色霞光轰然爆散,化作一缕缕气息,朝着莫迪飞来。 在那爆zhà 的最中心,胡茬男整个人被炸得支离破碎,由于整个过程太过突然,他甚至连医生惨叫都发不出来。 可是就在镇压着他的无色灵光散开后,他身上的《枯荣劫经》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枯极荣生,本源重组! 胡茬男呃残破身躯居然以一种肉眼可辨地速度迅速地生长起来,但是显然已经无法继xù 追踪莫迪二人了。 这时,林秀琪紧紧地抱住晕厥莫迪,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随着,一道道散乱的五行意志回归到莫迪的体内,他的脸色渐渐转好,但气息依然十分微弱。 而当林秀琪的一滴眼泪恰巧落在莫迪的脸颊时,莫迪似乎收到了召唤,勉强地睁开眼睛,“你….别哭啊!我没…事的,这伤势…虽然重,但还不至于留下后遗症,怎么只要一个劲的抛就行了…” “嗯!” 一连九天,一直在飞逃。 莫迪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歪倒在林秀琪怀中。 他的伤势太重了,五行之轮,是他利用五行意志按照秘法精炼而成的孕道之器,包含了他所有的道法修为,如今被打得支离破碎,其中的损害之大,可以想象! 更何况,先前五行之轮一直是在镇压着他心脏之中的那个坨黑红怪血,现在强行运用的恶果逐渐显现了出来,那怪血再度蠢蠢欲动,随时随地都可能猛兽出笼,破坏莫迪的身体。 “额!” 林秀琪听着怀中郎君痛苦的呢喃,眼睛微微泛红。 这些天,她已经落下了无数的眼泪,担忧和惊慌一直在折磨着她的神经,令她苦不堪言。 此时,她一边驾驭着遁光,朝着东方飞逃,一边还要将精纯无比的七彩涅槃之焰渡入莫迪的体内,帮zhù 他弥合伤势并镇压那坨奇怪的血液,阻止其在莫迪体内横冲直闯。 但是,这种镇压的效果越来越弱小,连七彩涅槃之焰也渐呈难以为继之势。 她知dào ,不能再拖了! 必须停下来,进行更加有效的治疗。 这时正直黎明,天光晦暗,雾色茫茫,空气中裹夹着丝丝潮湿,视线的尽头迷茫一片,令人心生抑郁。 她们下一处目标便是地图上的一座微末小城,丁野城。 这座小城虽然规模不大,城墙不坚,人口寥寥,但却是通往韩国都城新郑的必经之所,二人去往龙骨宗的最近传送地点就在这里,因此不得不来。 林秀琪带着莫迪抹黑入城,城中,主街道上的商铺稀稀落落地开启了早市,正因天光未亮,许多家都点起了油灯,薄雾中,那点点簇簇的昏黄光晕,看着朦胧似幻,颇有美感! 经过一家买早点的铺子,花卷的葱香飘逸出来,带着湿气,使劲儿窜入莫迪的鼻中,他不由自主地睁开双眼,忍着剧痛道:“我有点饿呀!” “你这伤势,还能吃东西吗?” “基本稳定下来了,不过要想恢复,只能等到重新锤炼五行之环以后了!快点儿,我真的饿了!” 林秀琪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再加上食物的香气却是有些诱人,于是便停了下来。 “店家!来三个花卷,再来两碗豆腐花!” “好嘞!二位稍等。” 里面快步走出一个微微佝偻的中年男子,脸上笑呵呵,手中取个小蝶和两个颇大的瓷碗,随后麻溜地抓了三个花卷盛在碟中,又盛了满满两碗豆腐花,快速地洒上葱花、辣油、食盐以及一种黑亮粘稠的的秘制酱料,端到了两人面前的小木桌上。 如今已至深秋,又是清晨,天气微寒,食物都要用炭火保持温度,如这般端出,也是滚烫无比,香气袅袅而升,格外诱人! 林秀琪轻轻地搀扶着莫迪坐下,帮他将豆腐花搅匀,温柔道:“来吧!吃吧!吃完了,咋们找一家客栈,暂且住下吧!” 这时,一边的店家听着,微笑地走了上来,“二位是要住客栈吗?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到了街角左拐,走上几步,就有一家云来客栈。这家在丁野,算是顶顶好的客栈了,房间干净整洁,也宽敞,而且价格也公道,你们不妨去那看看。” 中年男子说着,便热心地比划着,生怕两人没听明白。 可就这时,他抬头一看,正好kàn 到莫迪那白的吓人的脸色,脸上的笑容整个僵在那里。先前只顾招呼,且屋里灯光也暗,没注意到这情况,此时看清楚了,顿时后怕连连,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到嘴边的话吓得没了影。 林秀琪发觉了他的异样,微微一笑,“店家无须惊慌,我二人不过是寻常的江湖豪客,只因途中遭了埋伏,我夫君受了内伤,才会如此…”言语间,一股淡淡的煞气弥漫开来,朝着那人罩了过去。 店家的脸色清白交加,心中却是信了几分,这种煞气的确是武人所独有,只是眼前这侠女的气息更加慑人几分,显然是大口tian血之辈,断然不可得罪了。 他的手抓住木梁,将那丝哆嗦按耐下去,才干笑道:“让两位英雄见笑了!今日能得二位赏光,是小店的荣幸。我看这位大侠伤势不轻,不知是否需yào 寻找大夫。哦!若是你需yào 的话,我立kè 就帮你们将丁野最好的大夫找来,您看…” “不必了!”林秀琪清冷一笑,做出一处不欲多言的样子。 店家送往迎来,眼色是有的,寒暄几句之后,自然退回店内,不再打扰。 这时,莫迪安静而缓慢地咀嚼着花卷,身体轻轻地依偎在林秀琪的身上,脸上带着一丝心满yì 足的笑容。 他的锃亮的白牙上还沾着星点葱花,吃相虽不快,却是有些可爱! 林秀琪微微一笑,旋即心中突地一颤,眼泪止不住滚落了下来。 身为修士,明澈自身内外,何曾有这等失仪? 这分明是莫迪伤及肺腑神魂,本源都受损,到了连自身都无法把握的田地了。 身上有着如斯沉重的伤势,后面又随时都可能有大敌杀至,如此祸患连连,分明是气运大衰的征兆啊! 原先若是,两人不作停留,或者还能有脱身之望,可偏偏…… 一切都是天意!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林秀琪轻轻擦拭,旋即坚定地抓住了莫迪的左手,深情道:“就算是死!我们也不分开….” 莫迪却仿佛没有听见,眼神迷茫,右手一勺一勺地将嫩滑香辣的豆腐花舀到嘴里,又囫囵咽下,口中喃喃道:“还是这个味道啊!真的一模一样啊……梦要醒了吗?” 此时,在他的心里,又回到前世,看到了那段并不算开心,却始终烙印在心底的深刻记忆。 每天起早,他便会下楼,走好几条街,去买那张阿婆特色早餐。 大学四年,工作三年,七年间,除非刮风下雨,否则天天如此。对他而言,这花卷和豆腐花的味道,就是前世的味道。 如今,一切似乎都回来了!起点和终点都归结到了这里,他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就这时,街道上刮起了一阵大风。 寒风冷冽如刀,清晨的薄雾,一下就被撕成碎片,散了开去。 远处一个黑点,朝着二人迅速移动过来,而他的气机甚至已经锁定了,林秀琪。至于,已经奄奄一息的莫迪,根本不在其眼内。 “哈哈哈…….” 笑声由远至近,飘忽而来。 胡茬男终于赶了上来,他满目森寒,煞气熏天,怒吼道:“跑啊!怎么不跑了?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林秀琪淡漠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看到的是个表面上完好无损的强敌,但是,很明显,莫迪倾尽全力的一击不可能落空,这从对方身上的散乱而衰弱的气息就可看出。 可是她明白,对方要杀死自己,依然易如反掌。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们难逃一死! 既然已成必死,那么说些废话又有何意呢?林秀琪将莫迪紧紧地抱在怀中,安然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那死亡的降临。 胡茬男狞然一笑,裂开嘴露出了森白的牙齿,“这是在求死吗?我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旋即就见,一道阴阳光刀倏然从他的掌中浮出,径直朝着莫迪和林秀琪二人,劈去。 刀光赫赫,去势若雷!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一片黑亮,一道巨大的符文倏然盖压下来,正好砸在阴阳刀光之上。 后者砰地一声炸开,刀气飚射开来,依然有着摧枯拉朽的伟力,靠近的数间店铺瞬间就化成一片尘埃,随风飘散。 第一百六十七章 气运 莫迪整个人瞬间委顿了下来,精气神仿佛被全部抽离了一般,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道决绝之色. “秀琪!拼了!我要自爆五行**,也只有这种力量才能将其击退!” “不行!这样做太伤了!你会留下难以恢复的伤势啊!”林秀琪眼中噙着泪,无论如何也不答yīng 。 “没事….的!这是唯一的机会,不试试就只有死路一条,若只是伤势的话,未必没有痊愈的一日。” 话音刚落,莫迪浑身剧震,七窍开始流血,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一般,瑟瑟发抖,寒风吹过,莫迪忍不住晕厥了过去。 同一瞬间,后边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五色霞光轰然爆散,化作一缕缕气息,朝着莫迪飞来。 在那爆zhà 的最中心,胡茬男整个人被炸得支离破碎,由于整个过程太过突然,他甚至连医生惨叫都发不出来。 可是就在镇压着他的无色灵光散开后,他身上的《枯荣劫经》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枯极荣生,本源重组! 胡茬男呃残破身躯居然以一种肉眼可辨地速度迅速地生长起来,但是显然已经无法继xù 追踪莫迪二人了。 这时,林秀琪紧紧地抱住晕厥莫迪,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随着,一道道散乱的五行意志回归到莫迪的体内,他的脸色渐渐转好,但气息依然十分微弱。 而当林秀琪的一滴眼泪恰巧落在莫迪的脸颊时,莫迪似乎收到了召唤,勉强地睁开眼睛,“你….别哭啊!我没…事的,这伤势…虽然重,但还不至于留下后遗症,怎么只要一个劲的抛就行了…” “嗯!” 一连九天,一直在飞逃。 莫迪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歪倒在林秀琪怀中。 他的伤势太重了,五行之轮,是他利用五行意志按照秘法精炼而成的孕道之器,包含了他所有的道法修为,如今被打得支离破碎,其中的损害之大,可以想象! 更何况,先前五行之轮一直是在镇压着他心脏之中的那个坨黑红怪血,现在强行运用的恶果逐渐显现了出来,那怪血再度蠢蠢欲动,随时随地都可能猛兽出笼,破坏莫迪的身体。 “额!” 林秀琪听着怀中郎君痛苦的呢喃,眼睛微微泛红。 这些天,她已经落下了无数的眼泪,担忧和惊慌一直在折磨着她的神经,令她苦不堪言。 此时,她一边驾驭着遁光,朝着东方飞逃,一边还要将精纯无比的七彩涅槃之焰渡入莫迪的体内,帮zhù 他弥合伤势并镇压那坨奇怪的血液,阻止其在莫迪体内横冲直闯。 但是,这种镇压的效果越来越弱小,连七彩涅槃之焰也渐呈难以为继之势。 她知dào ,不能再拖了! 必须停下来,进行更加有效的治疗。 这时正直黎明,天光晦暗,雾色茫茫,空气中裹夹着丝丝潮湿,视线的尽头迷茫一片,令人心生抑郁。 她们下一处目标便是地图上的一座微末小城,丁野城。 这座小城虽然规模不大,城墙不坚,人口寥寥,但却是通往韩国都城新郑的必经之所,二人去往龙骨宗的最近传送地点就在这里,因此不得不来。 林秀琪带着莫迪抹黑入城,城中,主街道上的商铺稀稀落落地开启了早市,正因天光未亮,许多家都点起了油灯,薄雾中,那点点簇簇的昏黄光晕,看着朦胧似幻,颇有美感! 经过一家买早点的铺子,花卷的葱香飘逸出来,带着湿气,使劲儿窜入莫迪的鼻中,他不由自主地睁开双眼,忍着剧痛道:“我有点饿呀!” “你这伤势,还能吃东西吗?” “基本稳定下来了,不过要想恢复,只能等到重新锤炼五行之环以后了!快点儿,我真的饿了!” 林秀琪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再加上食物的香气却是有些诱人,于是便停了下来。 “店家!来三个花卷,再来两碗豆腐花!” “好嘞!二位稍等。” 里面快步走出一个微微佝偻的中年男子,脸上笑呵呵,手中取个小蝶和两个颇大的瓷碗,随后麻溜地抓了三个花卷盛在碟中,又盛了满满两碗豆腐花,快速地洒上葱花、辣油、食盐以及一种黑亮粘稠的的秘制酱料,端到了两人面前的小木桌上。 如今已至深秋,又是清晨,天气微寒,食物都要用炭火保持温度,如这般端出,也是滚烫无比,香气袅袅而升,格外诱人! 林秀琪轻轻地搀扶着莫迪坐下,帮他将豆腐花搅匀,温柔道:“来吧!吃吧!吃完了,咋们找一家客栈,暂且住下吧!” 这时,一边的店家听着,微笑地走了上来,“二位是要住客栈吗?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到了街角左拐,走上几步,就有一家云来客栈。这家在丁野,算是顶顶好的客栈了,房间干净整洁,也宽敞,而且价格也公道,你们不妨去那看看。” 中年男子说着,便热心地比划着,生怕两人没听明白。 可就这时,他抬头一看,正好kàn 到莫迪那白的吓人的脸色,脸上的笑容整个僵在那里。先前只顾招呼,且屋里灯光也暗,没注意到这情况,此时看清楚了,顿时后怕连连,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到嘴边的话吓得没了影。 林秀琪发觉了他的异样,微微一笑,“店家无须惊慌,我二人不过是寻常的江湖豪客,只因途中遭了埋伏,我夫君受了内伤,才会如此…”言语间,一股淡淡的煞气弥漫开来,朝着那人罩了过去。 店家的脸色清白交加,心中却是信了几分,这种煞气的确是武人所独有,只是眼前这侠女的气息更加慑人几分,显然是大口tian血之辈,断然不可得罪了。 他的手抓住木梁,将那丝哆嗦按耐下去,才干笑道:“让两位英雄见笑了!今日能得二位赏光,是小店的荣幸。我看这位大侠伤势不轻,不知是否需yào 寻找大夫。哦!若是你需yào 的话,我立kè 就帮你们将丁野最好的大夫找来,您看…” “不必了!”林秀琪清冷一笑,做出一处不欲多言的样子。 店家送往迎来,眼色是有的,寒暄几句之后,自然退回店内,不再打扰。 这时,莫迪安静而缓慢地咀嚼着花卷,身体轻轻地依偎在林秀琪的身上,脸上带着一丝心满yì 足的笑容。 他的锃亮的白牙上还沾着星点葱花,吃相虽不快,却是有些可爱! 林秀琪微微一笑,旋即心中突地一颤,眼泪止不住滚落了下来。 身为修士,明澈自身内外,何曾有这等失仪? 这分明是莫迪伤及肺腑神魂,本源都受损,到了连自身都无法把握的田地了。 身上有着如斯沉重的伤势,后面又随时都可能有大敌杀至,如此祸患连连,分明是气运大衰的征兆啊! 原先若是,两人不作停留,或者还能有脱身之望,可偏偏…… 一切都是天意!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林秀琪轻轻擦拭,旋即坚定地抓住了莫迪的左手,深情道:“就算是死!我们也不分开….” 莫迪却仿佛没有听见,眼神迷茫,右手一勺一勺地将嫩滑香辣的豆腐花舀到嘴里,又囫囵咽下,口中喃喃道:“还是这个味道啊!真的一模一样啊……梦要醒了吗?” 此时,在他的心里,又回到前世,看到了那段并不算开心,却始终烙印在心底的深刻记忆。 每天起早,他便会下楼,走好几条街,去买那张阿婆特色早餐。 大学四年,工作三年,七年间,除非刮风下雨,否则天天如此。对他而言,这花卷和豆腐花的味道,就是前世的味道。 如今,一切似乎都回来了!起点和终点都归结到了这里,他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就这时,街道上刮起了一阵大风。 寒风冷冽如刀,清晨的薄雾,一下就被撕成碎片,散了开去。 远处一个黑点,朝着二人迅速移动过来,而他的气机甚至已经锁定了,林秀琪。至于,已经奄奄一息的莫迪,根本不在其眼内。 “哈哈哈…….” 笑声由远至近,飘忽而来。 胡茬男终于赶了上来,他满目森寒,煞气熏天,怒吼道:“跑啊!怎么不跑了?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林秀琪淡漠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看到的是个表面上完好无损的强敌,但是,很明显,莫迪倾尽全力的一击不可能落空,这从对方身上的散乱而衰弱的气息就可看出。 可是她明白,对方要杀死自己,依然易如反掌。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们难逃一死! 既然已成必死,那么说些废话又有何意呢?林秀琪将莫迪紧紧地抱在怀中,安然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那死亡的降临。 胡茬男狞然一笑,裂开嘴露出了森白的牙齿,“这是在求死吗?我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旋即就见,一道阴阳光刀倏然从他的掌中浮出,径直朝着莫迪和林秀琪二人,劈去。 刀光赫赫,去势若雷!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一片黑亮,一道巨大的符文倏然盖压下来,正好砸在阴阳刀光之上。 后者砰地一声炸开,刀气飚射开来,依然有着摧枯拉朽的伟力,靠近的数间店铺瞬间就化成一片尘埃,随风飘散。 第一百六十八章 新郑大劫 这个符文,小时若斗蚁,大时若牛犊,旋转之际,熠熠生辉,一旦爆开,几照彻整条街道,愣是将阴阳刀气的威能消融,局限在了方寸之地,着实可怖! 胡茬男四顾之下,毫无所觉,顿时惊骇莫名. 这突然出现的一击,翩若惊鸿,全无征兆,似乎凭空出现一般,威力又大得惊人,实在不是普通修士所能施展的手笔。 “是谁?何方鼠辈,竟敢偷袭?” 言语间,胡茬男心神紧绷,神目绽亮,左右逡巡,精气神瞬时拔高,一有风吹草动,就准bèi 暴起杀人。 此时,心蒙死志的林秀琪察觉有异,秀目睁开,微微疑惑。却正好kàn 见胡茬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一动,莫非天不绝我? 紧接着,就听一声,悠扬如歌,自四面八方传来,难觅其踪。 “此乃我韩国境内,你一个异邦修士,竟敢猖狂行凶,心中可还有法度?”这话细品之下,竟深蕴着一股铮铮铁骨的味道,阳刚气十足。 胡茬男一听,顿如遭受雷击,一口呼吸被堵在气管,胸闷难当,旋即便喘息不已。 “装神弄鬼,滚出来!” 他轻咬舌尖,使出了一种音杀秘法,企图反制。 然而无论他如何施为,敌踪始终不曾出现,胡茬男的脸色渐渐青白交加,忍耐到了极致。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狞然,双手就势一挥,一道阴阳刀气,破袖而出,发出清脆爽利的裂帛之声,直接卷向一排商铺去了。 “既然不愿出来,我就逼你现身!” “哎!” 随着一声叹息,一道高俊的身影,自一片阴影中跨出,却是个身着淡紫色长袍,剑眉星目的奇异美男子,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意,右掌轻轻一推,一道和先前一般无二的符文,旋转而出,依旧飞快地将那道刀气拦下,湮灭之! 两者相击,却是别前次消融得更加彻底,波澜不惊,几无声息。 “魏韩两国,邦交甚笃,我已经足够忍让,你何必咄咄逼人?” 眼见此人修为不俗,妆容更非常人,心中顿生警惕之意。 胡茬男目光幽幽,犹若烛火,逼视过去,森冷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日挡我者死!” 这就是威逼,胆怯者足以喝退! 俊美男子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神情陡地转冷,“我韩非既然现身,又怎么会有容你胡作非为呢?还没那边那两位,也非我韩国子民,在下也要一并拿下!” “好大的口气!”胡茬男神色渐渐枯槁,皮肤隐隐泛出丝丝树皮一般的纹路,身上的气势倏然飙升了倍许。 自称韩非的男子摇摇头,掌势一推,一道迥异于先前的符文,冉冉升起。 其光辉虽然暗淡,但却格外的幽森,似铁律,似规条,给人一种莫名恐怖的压迫力。 这一霎,世间一切似乎都井然有序起来,就连清晨飘忽清冷的气流也悄悄凝滞起来,不堪呼吸的样子。 “法度!” 不知不觉,胡茬男嘴里吐出了这两字,脸色戛然惨白,浑身忽有一种僵硬感如暴风骤雨般袭来,怎么都驱之不散! 很显然对方的法术威能莫测,已然凌驾于枯荣劫经的阴阳法力之上了。他忽然又联想到对方所报出的名字,韩非!?这名字,不是韩国大名鼎鼎的公子嘛! “你…你是韩非公子?” 胡茬男心头一颤,胆气顿时丧失了三四分,知dào 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了! 韩非冷冷一笑,“才反应过来吗?你们魏国人自大久矣,难怪如此迟钝!既然已经知dào 了我的身份,还不快束手就擒。这件事情,我想,贵国魏王陛下一定会给我韩国一个交代的,你说对吗?” 胡茬男低头不语,心中却是激起了惊涛骇Lang。 韩非,韩国公子,虽非韩国权势人物,也不受韩王喜爱,却是韩国国内声名最隆的公子。其所出法家之言论,由以五蠹最为尖锐,在一众公卿之中,流传甚广,就连七大霸主国都不少人追捧,被认为是治世之奇方。故韩非,就学问而言,几是宗师一流。 然而,成也五蠹,败也五蠹。这五蠹代表着今世,家国五类,儒家、纵横家、游侠客、贵族门客以及商贾之流。韩非认为他们于耕战无益,乃国之蛀虫。 这显然是得罪了一大杆子人,树敌众矣,以致他的政治道路步履维艰,几乎无法前行。 可虽如此,韩非依旧是韩非,依然固我,不变初衷,仍是一颗时所公认的顽石,敲不碎,煮不烂,铁骨铮铮,又臭又硬! 而就在刚才! 他居然出言无状,威胁这个敢于和全天下为敌的孤高之人,这岂不是自寻霉头? “韩非公子…” “你不用说了!”韩非目光清冷而决绝,直接挥手打断胡渣男的言语,根本不愿听丝毫下文。 忽的,一阵大风刮过,将晨间的迷雾渐渐吹散,远处地平线,一道橙黄明亮的光芒刺破天地间最后一丝晦暗,开始温暖人间。 望着这一切,韩非眯起眼睛,微微出神,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半晌,喟然而叹:“若是我韩国中人,公然违抗宵禁法令,并意图行凶,被我亲眼看见,定然严惩不怠。但念在,在下与贵国九组七上峰大人有旧,我可以将你移交给他,余下生死,就看你自己了!走吧!这便是最后的底线了!” 殊不知,此话一出,倏然触动了胡渣男的敏感神经,他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整个后背都躬了起来。 他可是刚刚得到了上峰严禁私相授受的《枯荣劫经》啊!而且是全本!这件事情,一旦事发,那他的下场之惨恐怕就是生不如死,这叫他如何接受? 一念及此,原本熄灭的斗心陡然暴起,整个人的眼神都锐利了起来。 韩非是何等人物,瞬间就察觉到了异样。 双掌叠出,法度纹路,繁密而出,字多成就文章。这一招的气象顿时大为不同! 一时间,整片天地,天光大亮恍如晌午,巨大的辉光,迎头罩下,胡渣男瞬间呼吸一窒,脚下刚刚流转而出的遁光如同被冻结了一般,一动都不动! 恰在此时,胡渣男自知生死一线,干脆把心一横,将那青黑色的积尸气魔瓶招到手中,猛烈的拍击起来。 灰黑色的积尸气汩汩流出,若泉水一般,只是其味道恶臭难当,不堪一闻! 眼见着积尸气,漫卷而来,韩非冷目如电,双掌翻飞,森寒的白光,四处弥漫开来,旋即他的双手一缠一绕,就将白光尽数附在手掌之上,如同穿戴着蚕丝手套一般。 在而后,韩非手掌微微翕张,就见一股沛然的吸力在手中生成,咕咕流淌而来的积尸气瞬间就乖乖滴落到了他的手中,被他轻轻一揪,搓扁拉长,变成一根头发丝儿一般的黑线,安静地躺在掌中。 同一瞬间,还没逃出多远的胡渣男,也遭遇了一堵由法度符文凝结而成的大网,网个正着! “是你逼我的!” 眼看着避无可避,胡渣男怒火暴炽,立kè 将手中的积尸气魔瓶盖子揭开,然后按着一种奇异的纹路抚摸着魔瓶表面的血海骷髅,嘴里念念有词:“释fàng 尸气,灭国屠城!” 此话一出,在远处,丁野城的东方,韩国都城新政之内。 一直追查着嫪毐二人的,三个灰衣人突然顿在原地,双目失神,呼吸弥留,呈现将死之状。 转瞬,就听碰碰三声! 三个人骤然爆裂开来,尸体血肉横飞,同时炸成了千百块,那叫一个血腥! 这三人此时正处在车水马龙的繁华地带,周边行人一见如斯恐怖的状况,顿时惊叫连连,恐惧催动之下,四散逃窜,不时有孩童摔倒在地,被践踏而死,哭喊声更是响彻整座城市。 然而随着血肉落地,一股浓郁的灰黑腐臭气息,迅速地弥漫开来。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遭遇和灰衣人类似的惨况,迅速死亡、尸体爆裂、尸气蔓延。 不稍片刻! 整个韩国新政大都,沦为死域,全城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污黑血浆。 这些恐怖的尸弃肆虐着,不断掠夺活物的生命,就连一些修为稍低的修士也难逃此劫。只有在在皇城跟处,才出现了晶莹剔透的修士阵法保护罩。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阵法维持的保护罩,污迹斑斑,一副难以为继的样子。 相信稍过不久,这最后的一片地域,也将成为死城的一部分。 就在此时,丁野城内,韩非脸色大变,由于那边皇宫建立的阵法也有着他的一份力量,故而他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状。 “不好!出大事了!” “哈哈哈………….”法字符文罩下的胡渣男放声狂下,笑得肆无忌惮,“新郑完了!新郑完了!…………….” 韩非英俊的脸庞瞬间变得无比狰狞,破口大骂“你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说着,他就要痛下杀手,但是胡渣男倏然托起积尸气魔瓶,护在身前,竭斯底里地大笑道:“你来啊!再拖延下去,新郑就彻底死绝了!你韩非就会是唯一的公子,理当继承大统,成为韩王,感谢我吧!不过,全天下都只会以为一切都是你韩非动的手脚,你将会成为一个灭绝人性的畜生,哈哈哈………….” “哼!” 韩非闻言,怒哼一记,挥手撤去法术,转身就想往新政飞去。 就在这时,一直不曾言语的林秀琪大声喊道:“求韩非公子带我们进入新郑,我们有办法破解积尸气!” 韩非微微一顿,扫了二人一眼,心中的疑虑,生出旋即掐灭。 他招了招手,就将两人牵引过来,朝着新郑飞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新郑大劫(二) 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林秀琪,此时见他答yīng 的如此干脆,当即愣了一下,疑惑道:“阁下,不细问一下,就肯相信我们?” 韩非清眸湛湛,神情微微肃然,“皇城的情况已是危在旦夕,凭我的能力自保有余,革弊却是万万不能.如今你既然说有办法,本公子姑且一试,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情况不可能再糟糕了!” 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也是这个道理,林秀琪也就不再多问。 韩非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轻轻点了点头,催促道:“速度提上来,我们的时间可不多!” “嗯!” 两道匹练倏然加速,直接划破略显惺忪地天空,朝着韩国都城,新郑而去。 淡薄的晨雾渐渐化开,清晨的微寒也在东方冉冉升起的旭日光辉之下,缓缓消融。 仅仅半天之后。 林秀琪就见眼前,一座旷世巨城悍然拔立,似龙盘虎踞,威严压迫不足为外人道也。那数十丈高下的城墙,用一种黑红色的石料砌成,缝隙淡无,恍若整石,其间夹杂的血红色,似由那报国守家的将士鲜血所沁,象征着铁血的气质,庄严而肃穆,厚重又不失霸道。 皇城的确是皇城,不同凡响! 林秀琪檀口微启,赞叹不已。 … “先慢点进去,待我探清情势再说!” 韩非说着,停了下来。 林秀琪也紧随着停下。 此时,她怀中的莫迪,在颠簸之下,苏醒了过来。 缓缓地睁开眼睛,弱声问着:“我们没死吗?这….这现在是哪?” 林秀琪爱怜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诉说道:“是韩国公子韩非救了我们,只是那胡茬男见大事不妙,为求脱身,竟不惜动用禁忌手段,激发积尸气,欲毁去整个韩国大都新郑……” “丧心病狂……”莫迪听着,怒气上涌,直攻心脉,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了林秀琪一身。 旋即,他的脸色微微泛出血色,精神反而呈现亢奋之状。 这时,一旁目光远眺新郑,观察着城内状况的韩非,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对着林秀琪道:“你的朋友怒火攻心,以致伤势恶化,已出现回光返照的姿态,怕是…….” “不!不!不会的!” 林秀琪悲哀地捧起莫迪的脑袋,指尖碰触到那滚滚发烫的额头,顿时低声哭泣起来。 “秀琪!我的秀琪!你别哭,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还死不了呢!” 血液至嘴角汩汩流出,莫迪艰难地咧嘴一笑,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青丝和脸颊,可惜手臂刚刚举起便牵扯出一丝万针刺扎般的剧痛,不禁卸了力,垂落下来。 “明明…应该由…我来保护你的,却没想到…要你为我流泪!”这一刻,他痛恨自己的软弱,更痛恨自己的无能。 韩非看着这凄情一幕,饶是以他的坚毅心性,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忍目睹。 但一想到在前方的都城之中,更有许多性命等待他的救援,他的心肠顿时坚刚若铁,缓缓地从袖中掏出一颗黑红色圆坨坨,似霹雳弹珠一般的药丸。 其色泽艳丽,幽光锃亮,隐隐散发出一股馥郁浓香,这种香味初闻,似乎毫无特别,与那草木花朵的香气并无二致,但再闻之后,就会立kè 闻到一股暴烈刺鼻浑浊的怪异香味儿,仿佛是点燃那种积年腐烂的香烛之后,所散发的味道,呛人无比! 看着丹丸在掌中滚动,韩非眼中幽光一闪,毫不犹豫地递了过去,“此乃镇泰丸,乃是我韩国宫殿秘制神丹,能够激发潜力,镇压伤势。当务之急,你先给你的朋友服下吧!只要你们全力缓解新郑这次劫难,事成之后,我定会请天下所有善于治病的修士,前来诊治你的朋友…….” 林秀琪一听,整个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接过丹药,喂到莫迪的嘴里。 别看这镇泰丸黑红色若铁石一般坚硬,可一沾到莫迪嘴角的鲜血,却瞬间化成了浓浊的丹液,顺着莫迪的喉咙一直往下流淌。 莫迪霎时睁大了眼睛,嘴里咯咯咯的响着,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丹液滚烫若沸,一路翻滚着往下烧,简直要把肠子烫烂才甘心。 其痛几何? 唯有莫迪一人知dào ! 但即便是在如此痛楚折磨之下,他的神智依然清醒,甚至于感官的灵敏程度一下子达到了一种远比入微更加恐怖的程度。 四周流淌而过的每一丝气流,远处那城池中飘散而来的刺鼻恶臭,还有那初生旭日洒下光辉中,隐藏着的炎阳粒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纤毫毕现,端的是玄妙至极,敏感至极! 丹液逐渐在体内挥发开来,莫迪全身上下,倏然发出一阵细微的吱吱声,仿佛滚烫的岩浆突然渐入冰凉的河水一般。 “啊……………………” 莫迪失声痛呼,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小,整个身躯亿万毛孔不断地蒸腾起丝丝白雾,这种感觉说痛不是痛、说爽也不像,只能说是匪夷所思。 就这样,数息之后。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血液发生了某种质变,变得无比的暴烈而强悍,居然隐隐将那肆虐的魔血逼退到了心脏位置。 没了魔血的作祟,体内的其他伤势飞速转好,新陈代谢快不可言,莫迪的脸色眨眼间居然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他从林秀琪的怀中挣扎着站起来,松了松筋骨,伤势仿佛出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秀琪!这是什么药!效果居然如此强dà ,我感觉我现在别先前还要强dà 了数倍,你听,这血液流动之声,简直如潮汐拍岸,那么有力!” 林秀琪看着这一幕,惊呆了! 她甚至忘记了要去擦拭眼角的泪水,直接扑到了莫迪的怀中,激动不已。 唯有一边的韩非,悄悄地别过目光,摇了摇头。 这颗镇泰丸的确是神药,但它却不是治病救人用的。在韩国,每一个宗室弟子都会得到这样一颗丹药,以备他们在遇到必死之局时,可以爆fā 出最大地潜力,与敌偕亡之用。 此丹一旦奏效,新陈代谢数万倍于常,短时间内,任何伤势和负面状态,都会被镇压下去,此所谓镇泰由来。然而,当人体的新陈代谢达到如此离谱的境地时,其实已然是彻底的失控了,任他金刚玄铁铸就的身躯,都难以承shòu如斯恐怖的负荷,最终难逃一个肉身殒灭的下场! 所以,此丹不止不救人,反而是在催命! 此时的莫迪在他的眼中,就如一支风中的烛火一般,尽管烧的很旺,但随时随地都有覆灭之危。 因此时间紧迫,韩非立kè 催促道:“找到了!我已经找到最容易清理积尸气的方位了,接下来就有劳二位了。” 三人不敢耽误,立kè 朝着韩非所指的方向,飞了过去。 一入新郑,满目血肉! 整条街道,地面上、墙上都是污黑的血肉,剔得很是干净的森白骨骼随处可见,在这一刻,人和牛羊猪狗也没什么区别! 这哪还是闻名于诸国的韩国都城新郑啊!这简直就是森罗地府,人间炼狱。 此情此景,就连见惯杀戮,且手上人命都不算少的三人,也忍不住微微作呕。 惨况越是醒目,韩非眼中的猩红便越是明晃,他那俊秀的面容,此时情不自禁纠结起来,显得无比狰狞。 “此仇不报,我韩非誓不为人!” 他的头转向西面,魏国所在,仇恨的戾气透目而出,竟令得四周的空气都停滞不动,端的是令人侧目。 三人没有停留,直往那韩国宫殿的南门而去。 那个方向,是积尸气浓度最最强烈的地方,宫殿的阵法隐隐有着奔溃之势,亟待众人解救。 此时,亲眼看见莫迪和林秀琪,从容的穿行于浓浊的积尸气中,丝毫不受影响,韩非对于林秀琪先前所言终于信了几分,同时也暗暗称奇。要知dào ,即便是以他的修为,也要催动法度符文,护于体表,才能抵御积尸气的侵蚀,而身体一旦暴露在外,时间一久,只怕也会有生命危险呢! 又行十数里,宫殿南门终至! 远远就看见,前方本该隐于无形的阵法,居然浮现出了色彩斑斓的光芒,在其正中心,一口灰黑色的漩涡正在缓慢而坚定的扩大着。 韩非脸色铁青,阴沉道:“那边的积尸气,浓的近乎液化了!照此下去,南门坚持不了多久了。而此处一破,整个大阵缺失一角,根基大损之下,立马就是倾覆之危啊!” 莫迪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还等什么?” 他二话不说,直接朝着漩涡的中心点飞去,这时的他,体内热血沸腾,精力爆zhà ,根本连一丝畏惧都没有。 “莫迪!”林秀琪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就这时,莫迪到了积尸气漩涡之前,眼中霍然冒出精芒,旋即张开嘴巴,直接将那核心处的近乎液化的积尸气大口大口的吞下。 绵绵若存,囫囵而下,没频出什么滋味,但旋即,一股彻骨冰寒就炸了开来。 莫迪整个人愣在当场,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先前镇泰丸的热力,在积尸气的冲击下,倏然找到了攻击的对象,直接倒卷而来。两股力量,一热一冷,性质截然相反,立kè 爆fā 出最最猛烈的冲突。 跟在莫迪身后的秀琪和韩非,突地发xiàn ,眼前的莫迪居然不断的胀大起来,仿佛就要爆开一般。 第一百七十一章 逆转(二) 五颜六色的光点,自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所有星点之间的牵引之力不断增大,聚拢汇合已然势不可挡. 那团黑红色的魔血剧烈的颤抖动起来,无数魔影幻想沉浮其间,震怒不已。 但很显然,此时此刻它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五行之轮乃是莫迪的意志显化,甚至有晋升成道之器的潜质,其本身的根性就十分崇高,再加上它在莫迪体内,占据着巨大的地利,优势是在巨大。 又过了数息,那数息的五行之轮终于重聚,再一次显化而出,它提溜旋转着,散发的五彩霞光,显得更加纯粹、明洁。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莫迪臃肿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微笑,历经破碎重铸,五行之轮终于开始朝着完善的方向迈进了一大步,这便是因祸得福! 金木水火土五相的意志,相生相克,不断地演化着,并且这种演化的速度比之原先要快出许多倍,渐渐达到了一种接近五行极变的境界。 “五行之轮,成!” 那一丝理智在五行之轮的依托下,若春天栽下的秧苗受到了雨水春风的滋润一般,疯狂地生长起来,很快就恢复到了受伤之前的状态,甚至有了不小的精进。 越是如此,那黑红色的魔血感受到的威胁就越大。 在这种局面下,它终于不甘坐以待毙,以一种惨烈至极的气势,不间断地破坏莫迪的五脏六腑。 霎时,莫迪的体内变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残存不多的镇泰丸药力在药效本能的谷崔之下,不断地加速着新陈代谢的速度,修复着脏腑的损伤,但这种消耗实在太强了,竟致它再无一丝抗衡积尸气的能力。 随着破坏的幅度不断增加,这家伙隐隐居然开始朝着体表皮膜的方向冲击着。 这是要逃跑啊! 莫迪感受到其中的变化,身心一阵激灵,快速地从伤势尽复的狂喜中抽离出来,一念升起,立时操纵着五行之轮直接罩向黑红色魔血。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莫迪顿时惊呼出来。 这一击宛如神来之笔,其势之疾、之猛、之灵动,完全超出了他的所想所求。五行之轮碰到老对手,激发到极致,其表面倏然流露出丝丝琉璃色的光辉,旋即以一种格外强硬地姿态将那黑红魔血死死地禁锢了起来,并重新拉回了心脏位置,彻底镇压! 注视着那丝淡薄若无却又实实在在存zài 着的琉璃光辉,莫迪镇住了。 “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神住往生…………” 一段莫名其妙的经文霍然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不曾听闻,亦不曾亲见,然而,他就在瞬间领悟透彻,刹那间,他仿佛听见了一声轻微而隽永的破壳之声,是如斯美妙! 莫迪福至心灵,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再次进阶了!意志生出琉璃光辉,这可是意志之力所能达到的极限状态啊|!而且也是转化为神性的基础。从今往后,可称半步神祇!” 五行之轮的这番激变,等若那道隔绝着天人界限的天堑鸿沟豁然裂开一丝豁口,虽然微小不可查,但既已开始破碎,一切便不会终止,总有彻底打破之时。 “不知不觉,竟已走到了这一步吗?” 带着难以言表的狂喜,莫迪缓缓睁开了眼眸。 …. 此刻,另一边的韩非看着莫迪的身躯停止了胀大,而且其体内散发的暴虐之气也变得微乎其微,脸上终于露出了诧异之色。 “奇怪!以镇泰丸集结的万种异兽心血之力,居然无法撑爆他的身躯?” 再看着整个新政都城之中,积尸气的浓度大幅度地减少着,韩非的心头莫名的烦躁起来。 说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存zài 着诸多的偶然因素,但自从莫迪身躯开启膨胀之后的种种后续的变化,他自问还在把握之中的。 但现在,他显然低估了莫迪的顽强,这种负隅顽抗显然不是肉体坚韧就可做到的,其中必有心神的抗争。 韩非从来不喜欢不受控zhì 的东西,就像是他所书的五蠹一般,儒士、商贾、纵横家等等都是不受控zhì 的存zài ,于耕战无益,于国有害,所以他断然斥之为蛀虫一般。 此刻他的眼中闪烁着丝丝诡异的光芒,喃喃道:“为什么不乖乖的牺牲掉呢?这样你就是韩国的功臣,可以得到祭祀灵位,只要韩国国祚不衰,岂不就是另类的永生?你这样…哎!” 自言自语之间,他的手掌中层层叠叠地符文网络铺张开来,化作一做巨大的囚笼,呈现圆柱状,下开一口,幽气森森,十分可怖。 “去!” 囚笼高高飞起,直接朝着莫迪的头顶罩下。 那边的莫迪虽然睁开了双眼,但一直背对着韩非,又似乎始终专注着自身体内的种种剧变,对外界的一切变化恍然味觉的样子。 注视着囚笼落下,韩非笑了。 “韩国北极,有一条冥河,其水汤汤,往来湍急,幽深不见底,又有着河眼,正好拿它来镇压于你!” 可就这时,体态依旧有些臃肿的莫迪忽然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着韩非,同时那即将落下的符文囚笼被一道五色霞光丝丝拖住,悬浮在莫迪的头顶,一颤一颤,冲撞着,却无法如愿。 “阁下这是要卸磨杀驴吗?这可不好!”莫迪笑着,此时他的体格大得惊人,喉咙几乎有一跟树桩粗细,声音自此而出,也是如雷霆一般,滚滚响着。 饶是以韩非宗师级的养气功夫,见到这么诡异的一幕也不禁露出惊骇的目光,当然,这一丝异样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 他疑惑道:“你居然能够承shòu如此程度的积尸气?” 莫迪摆了摆手,“很明显!事实如此。” 听着这话,韩非不置可否,注视了良久,才缓声道:“以你现在这种状态,在下恐怕不能任你在我韩国境内穿行。我韩国亿万子民,可不能拿来做赌注啊!” 莫迪看出他的顾虑,呵呵一笑,臃肿的身躯随之一阵涌动着。 韩非见状,目光一紧,双手涌动而出的符文越来越多,似乎想要强行出手,将莫迪封印起来。 然而,紧接着就见莫迪的身躯逐渐开始缩小、缩小、再缩小,直至恢复原先的高度,一切才戛然而止。 “看到了吗?积尸气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压力!”莫迪认真地看着韩非道:“只要要以控zhì ,就完全可以将它压制在体内,永远不会危害到大韩子民一分一毫,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一万个心!” 韩非皱着眉头,半晌才将那符文囚笼撤去,随即看着那五色霞光,悻悻说道:“看来你的确有着非同一般的手段。看来,我不相信你也不行了。” 他说着望了望,渐渐澄碧的天空和高高悬挂着的炎阳,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微笑,“此劫已过,你们为大韩立下了大功,合该得到赏赐,随我去见大韩皇帝陛下吧!” 这便是此世的韩非吗?变脸可谓别翻书还快,不禁令莫迪有些无语。 遥想前世,史书记载,战国晚期,韩国公子韩非,乃法家思想集大成者。尤其精善“刑名法术之学”。其与秦相李斯都是荀子的学生。然韩非虽然文采出众,学富五车,连后来著述《谏逐客书》、文明于天下的的李斯都自叹弗如,但可惜天生口吃不善言语,却令人他不受当时主流的赏识,郁郁不得志,时常自比“廉直不容于邪枉之臣”,至今想来,仍旧令人扼腕! 而对比眼前这个韩非,不但风度翩翩,神采超拔,令人一见心折。而且吐字清晰,言语流利,气势不凡,若是行事手段少些酷烈,简直就是完美。 莫迪边想着,边轻轻将昏迷在一边的林秀琪抱起,暗自出神。 韩非见他久久不答,干咳了两声,道:“阁下,不知可否告知名讳!” “哦!” 莫迪听着,转醒过来,尴尬一笑道:“在下莫迪,这是在下的妻子秀琪。” 韩非听着一笑,伸手朝着前方一引,“请!”说着便走到了前面带路。 莫迪紧随其后,没过多久,林秀琪便悠悠转醒,感觉自己被那无比熟悉的臂弯抱着,她顿时欢喜地睁开眼眸,痴痴地盯着莫迪,眼角泪光闪烁,“莫迪!你…没事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莫迪轻笑道:“好了!别哭了!我真的没事了。眼下要见韩王,我们是否能够借用传送阵,越就看这次了。” 林秀琪依旧有些难以置信,挣扎着下来,又紧紧地依靠在莫迪的身边,生怕他一眨眼就会消失一般。 莫迪摇头一笑,却也是很享shòu 挚爱小鸟依人的感觉。 他们这边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韩非却是非礼勿视,一直大步迈前,朝着深宫之内走着。 此时,劫难已过。 皇宫内的侍卫自深宫,鱼贯而出,沿途士兵看到韩非的身影,纷纷露出畏惧之色,跪伏在地,山呼“殿下!” 很显然,这韩非往日的积威甚重,绝对是个有范儿的上位者。 当然,当那些侍卫注意到莫迪和林秀琪之时,眼神顿时就变得犀利异常,身为皇廷侍卫的他们,面对着普通人自然而然流露出威势,本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惜,莫迪二人可不是普通人,又岂会受此影响。 有几次,巡逻的侍卫甚至起意要搜查二人,却在莫迪一个森冷的目光下直接吓趴在地,底下更是流出了黄白之物,煞是不堪! 要怪只怪他们找错欺压的对象而已。 又行二三里,过得宫殿数十座,终于到了韩王所住之地。 韩非转身对二人道:“你们切稍等一下,容我前去通报一声!” 第一百七十一章 逆转(二) 五颜六色的光点,自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所有星点之间的牵引之力不断增大,聚拢汇合已然势不可挡. 那团黑红色的魔血剧烈的颤抖动起来,无数魔影幻想沉浮其间,震怒不已。 但很显然,此时此刻它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五行之轮乃是莫迪的意志显化,甚至有晋升成道之器的潜质,其本身的根性就十分崇高,再加上它在莫迪体内,占据着巨大的地利,优势是在巨大。 又过了数息,那数息的五行之轮终于重聚,再一次显化而出,它提溜旋转着,散发的五彩霞光,显得更加纯粹、明洁。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莫迪臃肿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微笑,历经破碎重铸,五行之轮终于开始朝着完善的方向迈进了一大步,这便是因祸得福! 金木水火土五相的意志,相生相克,不断地演化着,并且这种演化的速度比之原先要快出许多倍,渐渐达到了一种接近五行极变的境界。 “五行之轮,成!” 那一丝理智在五行之轮的依托下,若春天栽下的秧苗受到了雨水春风的滋润一般,疯狂地生长起来,很快就恢复到了受伤之前的状态,甚至有了不小的精进。 越是如此,那黑红色的魔血感受到的威胁就越大。 在这种局面下,它终于不甘坐以待毙,以一种惨烈至极的气势,不间断地破坏莫迪的五脏六腑。 霎时,莫迪的体内变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残存不多的镇泰丸药力在药效本能的谷崔之下,不断地加速着新陈代谢的速度,修复着脏腑的损伤,但这种消耗实在太强了,竟致它再无一丝抗衡积尸气的能力。 随着破坏的幅度不断增加,这家伙隐隐居然开始朝着体表皮膜的方向冲击着。 这是要逃跑啊! 莫迪感受到其中的变化,身心一阵激灵,快速地从伤势尽复的狂喜中抽离出来,一念升起,立时操纵着五行之轮直接罩向黑红色魔血。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莫迪顿时惊呼出来。 这一击宛如神来之笔,其势之疾、之猛、之灵动,完全超出了他的所想所求。五行之轮碰到老对手,激发到极致,其表面倏然流露出丝丝琉璃色的光辉,旋即以一种格外强硬地姿态将那黑红魔血死死地禁锢了起来,并重新拉回了心脏位置,彻底镇压! 注视着那丝淡薄若无却又实实在在存zài 着的琉璃光辉,莫迪镇住了。 “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神住往生…………” 一段莫名其妙的经文霍然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不曾听闻,亦不曾亲见,然而,他就在瞬间领悟透彻,刹那间,他仿佛听见了一声轻微而隽永的破壳之声,是如斯美妙! 莫迪福至心灵,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再次进阶了!意志生出琉璃光辉,这可是意志之力所能达到的极限状态啊|!而且也是转化为神性的基础。从今往后,可称半步神祇!” 五行之轮的这番激变,等若那道隔绝着天人界限的天堑鸿沟豁然裂开一丝豁口,虽然微小不可查,但既已开始破碎,一切便不会终止,总有彻底打破之时。 “不知不觉,竟已走到了这一步吗?” 带着难以言表的狂喜,莫迪缓缓睁开了眼眸。 …. 此刻,另一边的韩非看着莫迪的身躯停止了胀大,而且其体内散发的暴虐之气也变得微乎其微,脸上终于露出了诧异之色。 “奇怪!以镇泰丸集结的万种异兽心血之力,居然无法撑爆他的身躯?” 再看着整个新政都城之中,积尸气的浓度大幅度地减少着,韩非的心头莫名的烦躁起来。 说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存zài 着诸多的偶然因素,但自从莫迪身躯开启膨胀之后的种种后续的变化,他自问还在把握之中的。 但现在,他显然低估了莫迪的顽强,这种负隅顽抗显然不是肉体坚韧就可做到的,其中必有心神的抗争。 韩非从来不喜欢不受控zhì 的东西,就像是他所书的五蠹一般,儒士、商贾、纵横家等等都是不受控zhì 的存zài ,于耕战无益,于国有害,所以他断然斥之为蛀虫一般。 此刻他的眼中闪烁着丝丝诡异的光芒,喃喃道:“为什么不乖乖的牺牲掉呢?这样你就是韩国的功臣,可以得到祭祀灵位,只要韩国国祚不衰,岂不就是另类的永生?你这样…哎!” 自言自语之间,他的手掌中层层叠叠地符文网络铺张开来,化作一做巨大的囚笼,呈现圆柱状,下开一口,幽气森森,十分可怖。 “去!” 囚笼高高飞起,直接朝着莫迪的头顶罩下。 那边的莫迪虽然睁开了双眼,但一直背对着韩非,又似乎始终专注着自身体内的种种剧变,对外界的一切变化恍然味觉的样子。 注视着囚笼落下,韩非笑了。 “韩国北极,有一条冥河,其水汤汤,往来湍急,幽深不见底,又有着河眼,正好拿它来镇压于你!” 可就这时,体态依旧有些臃肿的莫迪忽然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着韩非,同时那即将落下的符文囚笼被一道五色霞光丝丝拖住,悬浮在莫迪的头顶,一颤一颤,冲撞着,却无法如愿。 “阁下这是要卸磨杀驴吗?这可不好!”莫迪笑着,此时他的体格大得惊人,喉咙几乎有一跟树桩粗细,声音自此而出,也是如雷霆一般,滚滚响着。 饶是以韩非宗师级的养气功夫,见到这么诡异的一幕也不禁露出惊骇的目光,当然,这一丝异样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 他疑惑道:“你居然能够承shòu如此程度的积尸气?” 莫迪摆了摆手,“很明显!事实如此。” 听着这话,韩非不置可否,注视了良久,才缓声道:“以你现在这种状态,在下恐怕不能任你在我韩国境内穿行。我韩国亿万子民,可不能拿来做赌注啊!” 莫迪看出他的顾虑,呵呵一笑,臃肿的身躯随之一阵涌动着。 韩非见状,目光一紧,双手涌动而出的符文越来越多,似乎想要强行出手,将莫迪封印起来。 然而,紧接着就见莫迪的身躯逐渐开始缩小、缩小、再缩小,直至恢复原先的高度,一切才戛然而止。 “看到了吗?积尸气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压力!”莫迪认真地看着韩非道:“只要要以控zhì ,就完全可以将它压制在体内,永远不会危害到大韩子民一分一毫,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一万个心!” 韩非皱着眉头,半晌才将那符文囚笼撤去,随即看着那五色霞光,悻悻说道:“看来你的确有着非同一般的手段。看来,我不相信你也不行了。” 他说着望了望,渐渐澄碧的天空和高高悬挂着的炎阳,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微笑,“此劫已过,你们为大韩立下了大功,合该得到赏赐,随我去见大韩皇帝陛下吧!” 这便是此世的韩非吗?变脸可谓别翻书还快,不禁令莫迪有些无语。 遥想前世,史书记载,战国晚期,韩国公子韩非,乃法家思想集大成者。尤其精善“刑名法术之学”。其与秦相李斯都是荀子的学生。然韩非虽然文采出众,学富五车,连后来著述《谏逐客书》、文明于天下的的李斯都自叹弗如,但可惜天生口吃不善言语,却令人他不受当时主流的赏识,郁郁不得志,时常自比“廉直不容于邪枉之臣”,至今想来,仍旧令人扼腕! 而对比眼前这个韩非,不但风度翩翩,神采超拔,令人一见心折。而且吐字清晰,言语流利,气势不凡,若是行事手段少些酷烈,简直就是完美。 莫迪边想着,边轻轻将昏迷在一边的林秀琪抱起,暗自出神。 韩非见他久久不答,干咳了两声,道:“阁下,不知可否告知名讳!” “哦!” 莫迪听着,转醒过来,尴尬一笑道:“在下莫迪,这是在下的妻子秀琪。” 韩非听着一笑,伸手朝着前方一引,“请!”说着便走到了前面带路。 莫迪紧随其后,没过多久,林秀琪便悠悠转醒,感觉自己被那无比熟悉的臂弯抱着,她顿时欢喜地睁开眼眸,痴痴地盯着莫迪,眼角泪光闪烁,“莫迪!你…没事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莫迪轻笑道:“好了!别哭了!我真的没事了。眼下要见韩王,我们是否能够借用传送阵,越就看这次了。” 林秀琪依旧有些难以置信,挣扎着下来,又紧紧地依靠在莫迪的身边,生怕他一眨眼就会消失一般。 莫迪摇头一笑,却也是很享shòu 挚爱小鸟依人的感觉。 他们这边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韩非却是非礼勿视,一直大步迈前,朝着深宫之内走着。 此时,劫难已过。 皇宫内的侍卫自深宫,鱼贯而出,沿途士兵看到韩非的身影,纷纷露出畏惧之色,跪伏在地,山呼“殿下!” 很显然,这韩非往日的积威甚重,绝对是个有范儿的上位者。 当然,当那些侍卫注意到莫迪和林秀琪之时,眼神顿时就变得犀利异常,身为皇廷侍卫的他们,面对着普通人自然而然流露出威势,本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惜,莫迪二人可不是普通人,又岂会受此影响。 有几次,巡逻的侍卫甚至起意要搜查二人,却在莫迪一个森冷的目光下直接吓趴在地,底下更是流出了黄白之物,煞是不堪! 要怪只怪他们找错欺压的对象而已。 又行二三里,过得宫殿数十座,终于到了韩王所住之地。 韩非转身对二人道:“你们切稍等一下,容我前去通报一声!” 第一百七十二章 传送阵 这一路走来,宫门深禁,威仪气势,犹如九重天阙一般,令人心惊. 此刻,注视着韩非一步步拾阶而上,神态端凝,昂首阔步,直入殿内,莫迪和林秀琪对视一眼,心中微微有些忐忑。 这个世间,统治者之所以能统摄天下,威凌四海,凭的是实力,而非其他虚假空洞之物,简言之,谁的拳头硬谁便是老大! 先前这韩非的实力他们已经有所见识,那绝对是漫步神阶的大高手,就算是莫迪如今再次突pò ,实力大进,依然能够觉察到自己与他还有着极大的差距,却不知这王朝真zhèng 的统治者,又掌何等伟力呢? 一时间,期待与戒惧丛生,心潮难平! 没过多久,高高的云阶之上,一位头戴巧士冠,身穿葛布箭衣,腰间系着白玉勾黑带的身影,徐徐而下。 看着那轻盈的脚步和面白无须的面容,二人顿时明白,这是个通传太监。 “嗯哼!” 一声公鸭嗓,先声夺人! 那双略显阴翳的目光,在莫迪和林秀琪身上瞟一眼,旋即道:“跟我来吧!陛下,正龙颜大怒,二位大侠可要小心着点,礼数不可怠慢了!” 莫迪听着,微微一笑,“多谢公公提点!” 那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低沉着头,一步步往上走,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二人紧随其后,亦步亦趋地走着,心中的忐忑不由加深起来。 九十九阶台阶,本是一息之事,只是如今要尽礼数,却是快不起来。 脚下这条道路,每天有许多朝臣踏过,石阶的边缘处已经有些破损,坑洼也并不鲜见,走起来不时有些搁脚,远没有想象中的爽利。 天下承平已久,国库丰盈,本不差这些修缮的费用,并且这又是在帝王的眼皮子底下,任是何等贪腐蛀虫也动不得手脚,由此可见,这韩王还是个节俭之人,节俭虽不见得就有多么英明,但就这点已经令人心生好感。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莫迪渐渐将心中的忐忑,挥散开去。 当他们踏上最高的九十九阶台阶的那一瞬,天穹的炎阳光辉正好斜斜地刺射下来,明光惶惶,震慑人心,犹若天威一般! 这时就听,走在前面的那个侍人,回转身来轻声道:“二位,请进吧!还请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 两人点着头,再次谢过,朝里走去。 就在跨入殿门的瞬间,十数道锐利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二人射来,威严深重,气息冰然,其中又以最北面的那道目光最最犀利,似有刺探人心的洞察力,令人心头一紧。 而那道目光的主人,赫然就是韩王。 莫迪微微一探,就见这个头戴黑玉冕冠,身穿玄色冕服的威严男子,深眸凝视,目光在他和林秀琪的身上逡巡,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疑虑,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霍然间,莫迪发觉自己居然无法看清对方的真容,只觉在那人面前有一层烟云缭绕,遮掩着一切,连带其真实修为也一并遮掩了过去,实在诡异! 君王遮颜吗? 用神mì 制造威严,虽然有效,但不免有些怪力论神啊! 莫迪心中有些不屑,只是神态却是毕恭毕敬,不敢表露出丝毫端倪。 就这时,上首帝王终于出声,“二位,便是解救这次劫难的义士吗?孤王在此多谢了!” 声音隆隆作响,宛如闷雷滚滚,整座殿堂之内,隐隐震动起来,人主之威严,就在这一语之间,展露无遗。 莫迪和林秀琪赶紧,躬身叩谢,言称不敢。 莫迪又道:“韩王谬赞,实在令我等汗颜!我二人遭遇仇人追杀,蒙韩非公子不弃,搭救在先,这才适逢其会,替贵国解围。” 韩王一听,不免昂首,抚须大笑起来,神态虽看不见,但听其笑声颇为畅爽,似乎并不像先前侍人所说的龙颜大怒啊! 正待莫迪疑惑之际,韩王又问:“此番你们有功于我韩国,孤王定然不吝赏赐,你们需yào 什么,不妨直言!” “这…”莫迪又是躬身一拜,显得有些为难道:“韩王陛下!我等都是化外之人,有需yào 什么赏赐呢?再者说,此事,韩非公子躬行仁义在先,我等知恩图报在后,要说赏赐也该赐给韩非公子啊!” 韩王闻言,顿住不语,目光灼灼看向一边的韩非,眼神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种涵义交错的目光怎么看都不像是父子之间的对视。 另一边的韩非此时却恭恭敬敬地低沉着头,不发一语,分明做足了孝子贤孙的姿态,实在叫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漏。 可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别扭! 莫迪注意到这个细节,心中忽然一突,他隐隐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语似乎点燃了大殿上的导火索一般,不经意间等若把韩非往那火坑里推。 察觉到不妙的瞬间,他轻轻地用胳膊肘顶了顶身侧的林秀琪,后者似乎早已明白此节,转首就恭声道:“韩王陛下!在下倒是有一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话一出,恰好将韩王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他微微一笑,“说吧!只要是在孤王的能力范围之内,定然竭尽所能的帮你们达成便是。” 林秀琪不疾不徐道:“韩王陛下,我二人前来韩国的本意,是听说此地有一处通往中州上宗龙骨宗的传送阵,不知可否借我等一用?” “什么?” 此话一出,韩王脸色大变,忍不住惊呼出声。大殿上其他重臣,甚至是几位公子的目光也隐现惊骇,就连那韩非也不例外。 这一霎,众人的表情一个不落,全都被莫迪收入眼底,他惊异地发xiàn ,就在诸人变色的同时,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韩非的方向,似乎要看他的反应,此举几乎无人例外。 其中的意味,呼之欲出了! 莫迪心中暗笑,只此一幕就可发xiàn ,韩非在韩国的确是不遭人待见,众人对他戒备甚深,这一点和前世的情形虽然不尽相同,但取到的结果却是如此的相似啊! 替韩非感到悲哀的同时,他也感觉到,这个要求似乎远远超出了韩王的所想,只怕并不容易达成。 两人静静地等待着,朝堂上却是渐渐议论纷纷。 这时,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上前一步,叩道:“陛下!这二位义士所求,兹事体大,可万万不能答yīng 啊!” 旁边的一人立kè 附议道:“陛下!御史大人所言极是。昔日上宗有言,这传送阵飞到万不得已,决计不可动用啊!” 几位臣子还待要说些什么,只见韩王眉头一皱,大袖直接一挥,道:“好了!你们退下!” “陛下!” “退下…” 见龙威大作,众人无奈的摇头退下。 而此时,韩王脸上的那层迷雾渐渐飘散,竟然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那是一张国字脸,鹰隼一般的眼眸,八字眉。鹰钩鼻,唇边的短髯精神地耸立着,整个人英气之中散发着丝丝阴厉,一副野心十足的枭雄之姿。 莫迪打量之下,堂上有五位公子,其中四位的容貌或多或少的继承此人的特质,或脸型,或五官,总之令人一看就知dào 他们是血脉至亲,唯独这韩非却是俊逸超拔,神态风流,和他完全不相像。 发觉到这一点,莫迪霍然明白了什么,心中替那韩王可怜起来。 难怪啊!这事放到谁身上只怕都是这个结果……. 散去面前雾气之后,大殿之内,顿时一股沛然的威压弥漫开来,韩王显然是准bèi 开诚布公了,或者说是要摊牌了。 数息之后,就听他深吸一口气道:“两位,不知dào 从哪里打听到,我韩国游这传送阵的。” 感受那股可以轻易将自己摧毁的可怕威严,莫迪直接放qì 了隐瞒之心,上前笑道:“陛下!我们宗派地处西极边缘,名为天武宗,虽是小门小户,可却是龙骨宗在西极的一颗铆钉,说白了,其贵国的性质相差不多的。” 韩王听着,微微点头,似乎对于这个答案早有预料,随即沉吟了片刻,又道:“那么…你们这次前往龙骨宗的目的又是什么?” 莫迪和林秀琪相视一笑,故yì 道:“回禀陛下!当然是拜入龙骨宗,成为其中的一员。” “哦!” 韩王心中一凛,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龙骨宗,原本是中州地域最强dà 宗派之一,而如今更是晋升为超级宗派,其实力和威望远超以往,要想拜入这个宗派,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可以这么说,从龙骨宗出来的每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役也完全值得他,屈尊相交,给予上卿的礼遇。而现在,眼前这两人,居然信誓旦旦地说要拜入此门,而且听这口气,似乎这事儿就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这可能吗? 尽管心中疑惑重重,但是韩王依旧是放缓语气,柔和道:“加入龙骨宗,可是亿万人之中,也难得有一位啊!请恕本王无礼,不知二位……” 莫迪听出他的怀疑,笑道:“事情其实很简单,我们宗派在西极,协助龙骨宗完成了一件大事,故而上宗便播下两个名额,准我二人拜入龙骨宗。若非如此,凭我二人的本事,要达成此愿的确很难!至于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事,由于它属于高度机密,在下不便多谈…” 这段语焉不详的话一,,朝臣们又按耐不住了,纷纷议论开来,看情形虽然多者不信,但却已经不敢再出来反驳什么了。 至此韩王心中终于有了决定。 第一百七十二章 传送阵 这一路走来,宫门深禁,威仪气势,犹如九重天阙一般,令人心惊. 此刻,注视着韩非一步步拾阶而上,神态端凝,昂首阔步,直入殿内,莫迪和林秀琪对视一眼,心中微微有些忐忑。 这个世间,统治者之所以能统摄天下,威凌四海,凭的是实力,而非其他虚假空洞之物,简言之,谁的拳头硬谁便是老大! 先前这韩非的实力他们已经有所见识,那绝对是漫步神阶的大高手,就算是莫迪如今再次突pò ,实力大进,依然能够觉察到自己与他还有着极大的差距,却不知这王朝真zhèng 的统治者,又掌何等伟力呢? 一时间,期待与戒惧丛生,心潮难平! 没过多久,高高的云阶之上,一位头戴巧士冠,身穿葛布箭衣,腰间系着白玉勾黑带的身影,徐徐而下。 看着那轻盈的脚步和面白无须的面容,二人顿时明白,这是个通传太监。 “嗯哼!” 一声公鸭嗓,先声夺人! 那双略显阴翳的目光,在莫迪和林秀琪身上瞟一眼,旋即道:“跟我来吧!陛下,正龙颜大怒,二位大侠可要小心着点,礼数不可怠慢了!” 莫迪听着,微微一笑,“多谢公公提点!” 那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低沉着头,一步步往上走,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二人紧随其后,亦步亦趋地走着,心中的忐忑不由加深起来。 九十九阶台阶,本是一息之事,只是如今要尽礼数,却是快不起来。 脚下这条道路,每天有许多朝臣踏过,石阶的边缘处已经有些破损,坑洼也并不鲜见,走起来不时有些搁脚,远没有想象中的爽利。 天下承平已久,国库丰盈,本不差这些修缮的费用,并且这又是在帝王的眼皮子底下,任是何等贪腐蛀虫也动不得手脚,由此可见,这韩王还是个节俭之人,节俭虽不见得就有多么英明,但就这点已经令人心生好感。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莫迪渐渐将心中的忐忑,挥散开去。 当他们踏上最高的九十九阶台阶的那一瞬,天穹的炎阳光辉正好斜斜地刺射下来,明光惶惶,震慑人心,犹若天威一般! 这时就听,走在前面的那个侍人,回转身来轻声道:“二位,请进吧!还请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 两人点着头,再次谢过,朝里走去。 就在跨入殿门的瞬间,十数道锐利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二人射来,威严深重,气息冰然,其中又以最北面的那道目光最最犀利,似有刺探人心的洞察力,令人心头一紧。 而那道目光的主人,赫然就是韩王。 莫迪微微一探,就见这个头戴黑玉冕冠,身穿玄色冕服的威严男子,深眸凝视,目光在他和林秀琪的身上逡巡,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疑虑,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霍然间,莫迪发觉自己居然无法看清对方的真容,只觉在那人面前有一层烟云缭绕,遮掩着一切,连带其真实修为也一并遮掩了过去,实在诡异! 君王遮颜吗? 用神mì 制造威严,虽然有效,但不免有些怪力论神啊! 莫迪心中有些不屑,只是神态却是毕恭毕敬,不敢表露出丝毫端倪。 就这时,上首帝王终于出声,“二位,便是解救这次劫难的义士吗?孤王在此多谢了!” 声音隆隆作响,宛如闷雷滚滚,整座殿堂之内,隐隐震动起来,人主之威严,就在这一语之间,展露无遗。 莫迪和林秀琪赶紧,躬身叩谢,言称不敢。 莫迪又道:“韩王谬赞,实在令我等汗颜!我二人遭遇仇人追杀,蒙韩非公子不弃,搭救在先,这才适逢其会,替贵国解围。” 韩王一听,不免昂首,抚须大笑起来,神态虽看不见,但听其笑声颇为畅爽,似乎并不像先前侍人所说的龙颜大怒啊! 正待莫迪疑惑之际,韩王又问:“此番你们有功于我韩国,孤王定然不吝赏赐,你们需yào 什么,不妨直言!” “这…”莫迪又是躬身一拜,显得有些为难道:“韩王陛下!我等都是化外之人,有需yào 什么赏赐呢?再者说,此事,韩非公子躬行仁义在先,我等知恩图报在后,要说赏赐也该赐给韩非公子啊!” 韩王闻言,顿住不语,目光灼灼看向一边的韩非,眼神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种涵义交错的目光怎么看都不像是父子之间的对视。 另一边的韩非此时却恭恭敬敬地低沉着头,不发一语,分明做足了孝子贤孙的姿态,实在叫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漏。 可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别扭! 莫迪注意到这个细节,心中忽然一突,他隐隐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语似乎点燃了大殿上的导火索一般,不经意间等若把韩非往那火坑里推。 察觉到不妙的瞬间,他轻轻地用胳膊肘顶了顶身侧的林秀琪,后者似乎早已明白此节,转首就恭声道:“韩王陛下!在下倒是有一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话一出,恰好将韩王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他微微一笑,“说吧!只要是在孤王的能力范围之内,定然竭尽所能的帮你们达成便是。” 林秀琪不疾不徐道:“韩王陛下,我二人前来韩国的本意,是听说此地有一处通往中州上宗龙骨宗的传送阵,不知可否借我等一用?” “什么?” 此话一出,韩王脸色大变,忍不住惊呼出声。大殿上其他重臣,甚至是几位公子的目光也隐现惊骇,就连那韩非也不例外。 这一霎,众人的表情一个不落,全都被莫迪收入眼底,他惊异地发xiàn ,就在诸人变色的同时,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韩非的方向,似乎要看他的反应,此举几乎无人例外。 其中的意味,呼之欲出了! 莫迪心中暗笑,只此一幕就可发xiàn ,韩非在韩国的确是不遭人待见,众人对他戒备甚深,这一点和前世的情形虽然不尽相同,但取到的结果却是如此的相似啊! 替韩非感到悲哀的同时,他也感觉到,这个要求似乎远远超出了韩王的所想,只怕并不容易达成。 两人静静地等待着,朝堂上却是渐渐议论纷纷。 这时,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上前一步,叩道:“陛下!这二位义士所求,兹事体大,可万万不能答yīng 啊!” 旁边的一人立kè 附议道:“陛下!御史大人所言极是。昔日上宗有言,这传送阵飞到万不得已,决计不可动用啊!” 几位臣子还待要说些什么,只见韩王眉头一皱,大袖直接一挥,道:“好了!你们退下!” “陛下!” “退下…” 见龙威大作,众人无奈的摇头退下。 而此时,韩王脸上的那层迷雾渐渐飘散,竟然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那是一张国字脸,鹰隼一般的眼眸,八字眉。鹰钩鼻,唇边的短髯精神地耸立着,整个人英气之中散发着丝丝阴厉,一副野心十足的枭雄之姿。 莫迪打量之下,堂上有五位公子,其中四位的容貌或多或少的继承此人的特质,或脸型,或五官,总之令人一看就知dào 他们是血脉至亲,唯独这韩非却是俊逸超拔,神态风流,和他完全不相像。 发觉到这一点,莫迪霍然明白了什么,心中替那韩王可怜起来。 难怪啊!这事放到谁身上只怕都是这个结果……. 散去面前雾气之后,大殿之内,顿时一股沛然的威压弥漫开来,韩王显然是准bèi 开诚布公了,或者说是要摊牌了。 数息之后,就听他深吸一口气道:“两位,不知dào 从哪里打听到,我韩国游这传送阵的。” 感受那股可以轻易将自己摧毁的可怕威严,莫迪直接放qì 了隐瞒之心,上前笑道:“陛下!我们宗派地处西极边缘,名为天武宗,虽是小门小户,可却是龙骨宗在西极的一颗铆钉,说白了,其贵国的性质相差不多的。” 韩王听着,微微点头,似乎对于这个答案早有预料,随即沉吟了片刻,又道:“那么…你们这次前往龙骨宗的目的又是什么?” 莫迪和林秀琪相视一笑,故yì 道:“回禀陛下!当然是拜入龙骨宗,成为其中的一员。” “哦!” 韩王心中一凛,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龙骨宗,原本是中州地域最强dà 宗派之一,而如今更是晋升为超级宗派,其实力和威望远超以往,要想拜入这个宗派,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可以这么说,从龙骨宗出来的每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役也完全值得他,屈尊相交,给予上卿的礼遇。而现在,眼前这两人,居然信誓旦旦地说要拜入此门,而且听这口气,似乎这事儿就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这可能吗? 尽管心中疑惑重重,但是韩王依旧是放缓语气,柔和道:“加入龙骨宗,可是亿万人之中,也难得有一位啊!请恕本王无礼,不知二位……” 莫迪听出他的怀疑,笑道:“事情其实很简单,我们宗派在西极,协助龙骨宗完成了一件大事,故而上宗便播下两个名额,准我二人拜入龙骨宗。若非如此,凭我二人的本事,要达成此愿的确很难!至于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事,由于它属于高度机密,在下不便多谈…” 这段语焉不详的话一,,朝臣们又按耐不住了,纷纷议论开来,看情形虽然多者不信,但却已经不敢再出来反驳什么了。 至此韩王心中终于有了决定。 第一百七十三章 传送阵(二) 感受那股可以轻易将自己摧毁的可怕威严,莫迪直接放qì 了隐瞒之心,上前笑道:“陛下!我们宗派地处西极边缘,名为天武宗,虽是小门小户,可却是龙骨宗在西极的一颗铆钉,说白了,其贵国的性质相差不多的.” 韩王听着,微微点头,似乎对于这个答案早有预料,随即沉吟了片刻,又道:“那么…你们这次前往龙骨宗的目的又是什么?” 莫迪和林秀琪相视一笑,故yì 道:“回禀陛下!当然是拜入龙骨宗,成为其中的一员。” “哦!” 韩王心中一凛,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龙骨宗,原本是中州地域最强dà 宗派之一,而如今更是晋升为超级宗派,其实力和威望远超以往,要想拜入这个宗派,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可以这么说,从龙骨宗出来的每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役也完全值得他,屈尊相交,给予上卿的礼遇。而现在,眼前这两人,居然信誓旦旦地说要拜入此门,而且听这口气,似乎这事儿就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这可能吗? 尽管心中疑惑重重,但是韩王依旧是放缓语气,柔和道:“加入龙骨宗,可是亿万人之中,也难得有一位啊!请恕本王无礼,不知二位……” 莫迪听出他的怀疑,笑道:“事情其实很简单,我们宗派在西极,协助龙骨宗完成了一件大事,故而上宗便播下两个名额,准我二人拜入龙骨宗。若非如此,凭我二人的本事,要达成此愿的确很难!至于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事,由于它属于高度机密,在下不便多谈…” 这段语焉不详的话一,,朝臣们又按耐不住了,纷纷议论开来,看情形虽然多者不信,但却已经不敢再出来反驳什么了。 至此韩王心中终于有了决定。 他脸上微微露笑,“二位,即是如此,这件事情本王便应下了。不知是否还有别的要求。” 此话一出,金銮大殿之上,一片安静,几落针可闻。 先前乱哄哄的朝臣公子们听出陛下计议已决,立kè 选择了无条件服从,可见这韩王平素积威甚重,独断朝纲已成习惯,根本无人胆敢反抗。 二人听着见着,心中大喜,事情似乎比他们料想的要顺利许多。 林秀琪立kè 躬身作揖:“多谢陛下美意,能够得到陛下的应许,我二人别无他求。” “哈哈…,那么劳烦二位在宫中多呆数日,待本王将一切事务安排妥当,就派人来通知二位。” 莫迪和林秀琪,再三言谢,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韩王点了点头,似乎对二人的知情识趣很是满yì ,旋即挥手一招:“来人啊!带二位仙师下殿,安排慈心阁住下,好生伺候,不可怠慢了。” “吒!” 依旧先前那位内侍太监自人群中走出,低沉着头,踏着细碎的步子,引着莫迪二人出了大殿,一直往西。 二人离开之后,君王臣子都言语,各有所思,大殿之中气息一阵压抑。 过了片刻,韩王自假寐之中转醒,眸子中有厉芒闪过,“好了!诸位爱卿,今次大劫虽然过去,但城中百姓罹难,实乃大韩百年未有之不幸。现今,此劫背后的凶徒尚未落网,城中一片狼藉,还有大量事务亟待诸位善后解决,诸位各自散去,严司其责,务必令王都在三日内恢复秩序。” “臣…遵旨!” “臣…遵旨!” 十数人纷纷山呼领旨,缓缓告退。 而就在绝大多数人退去之时,韩王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幽光,双拳攥地咯咯作响,心中似乎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定,转身对一个内侍道:“你去!把于大人喊回来,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是!” 那个内侍赶紧应着,快步追了出去。可追出去没几步,就见前方一个头戴高山冠,身穿米黄色袍服,腰间佩着玄色绶带的中年男子,游离在群臣最后,步履徐徐,也不与其他人交流,仿佛鹤立鸡群一般,惹人注目。 这人神情意趣都显得高古,那一缕及胸的长髯随着微风轻轻扬起,嘴角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正望着追上来的内侍,很有名士风范。 内侍见着,心中一喜,这可不就是陛下令他传唤的于博文,于大人吗? 此时于博文笑着朝他走来,大老远便道:“高公公,可是陛下寻我?” 内侍清了清嗓子,尖声尖气地笑道:“不愧是于大人,果真是料事如神,什么都瞒不过你!请吧!” 于博文哈哈一笑,笑容中带着一股子高傲,旋即袖袍一甩,就大步朝着大殿的西南方向而去。 而旁边的内侍居然也丝毫没有出声指正,微微一笑,便跟了上去。 大殿的西南方向,一路直走,隔着数座偏殿,却正是御书房的位置,在这里,韩王每天批阅奏章,阅览各部上陈文书,偶尔和宰执重臣商议国家大计。 可以说,凡是能够出入这里的,都是大韩的股肱之臣,是朝廷不可或缺的大才,安邦定国之能,文韬武略之才,礼绝百僚。 于博文远远看着那青色的琉璃瓦将愈见炽烈的阳光反照过来,心中难掩一丝激动。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 十三年前的中秋,他于博文从一名西府宰执被外判到了地处韩国西陲的苦寒之地,西凉州。此后十三年,蛰伏西陲,受尽苦楚,历经常人难以想象的波折,几度他甚至心生自绝的念头,然而最终还是挺了过来。 现在,他回来了,凭借着无可争议的功勋重新回到了这个国家最高的舞台。而这一次的他,去粗存精,饱受历练,再也不会像昔日那般容易倒下,就算是君王的意志,他也要一并扭转。 十三年的苦心孤诣,令他明白了许多道理。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然而做官不是光服侍君王就可以的,朝堂不是江湖,却又远甚于江湖。这里的刀光剑影无声无息,这里的战争没有硝烟,而作为党争的失败者,当时的他只能远离权力的核心,这是代价,一个永远值得铭记和警醒的代价。 通过这个代价,他深刻地发xiàn :要想走得远就永远不能相信任何人,敌人、朋友,甚至自己。还有,这世间没有任何人是不能被利用的,包括那高坐龙椅之上的万盛君主。 青瓦依旧,故人何在? 曾经的对手们,我于博文回来了。 此刻,他笑眯着眼,一步步地朝着御书房而去,步子悠然,仿佛闲庭信步。 其身后的侍人,看着他的背影,却似乎看到了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压抑的喘不过气来。身为宫内太监管事,他伺候过娘娘、太后以及韩王,见过的权势人物更是不计其数,但就这一刻,往昔这些人给他的压迫,全都不及此人万一。 一念及此,他浑身手脚冰凉,脊背愈加佝偻,恨不得塌缩到前者的阴影之中一般。 于博文径直向前,叩开了御书房的漆红杉木大门。 吱呀一声响起,炎阳的光辉透过大门照射进去,照亮了整个御书房。屋内,身穿冕服的韩王负手而立,背对着他,露出一副孑然的姿态。 “你来了!” “臣于博文,叩见吾皇,万安!” 韩王欣然转身,“平生吧!你果然还记得和本王的约定,来到了御书房!” 起身整理了一下袍子,于博文却道:“十三年前,臣从这里得到了一纸贬谪文书,从那一天去,为臣就发誓,总有一天,臣一定堂堂正正的回来,重新得到陛下的认可,为陛下效死!所以,臣要回,就必回这里。除此之外,唯有一死而已。” 听着这赤胆忠烈兼且豪迈之言,韩王头部扬起,龙颜大悦,鹰隼的目光中绽放出两道炽烈的毫光,整个人的脊骨撑高了数节,显得无比挺拔威武,连呼吸也一下子便的强劲有力,仿佛一息之间回到了当年,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时代。 “自古能臣贤君相合,乃是国家振兴之兆!于博文,你真是本王苦等的股肱之臣啊!” “皇上谬赞了!十三年来,臣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如何为陛下、为江山社稷出力,臣有许多话要和陛下诉说啊!” 看着于博文感激涕零的样子,韩王不禁感叹:“国有重臣,是寡人之福、社稷之福啊!” 可接下来,他顿了顿,又道:“这些事情你可以先放一放,眼下寡人却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于博文低沉着头,恰好将眼神中闪过的一缕幽光掩饰过去,“陛下!请说,你可以绝对信任微臣。” 韩王听着微微点头,只是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脸色却是隐隐泛出铁青之色,心中波涛汹涌,难以平复,“你…还记得昔日的孝贤皇后吗?” 于博文浑身一震,故yì 做出一副惊骇之色,眼神更是一阵闪烁,仿佛在回忆着陈年旧事一般。 韩王见他这幅模样,微微苦笑,“看来,你也听过那个传闻吧?” 于博文听着,满目惶恐,跌跪地上,“臣罪该万死!” “起来吧!”韩王心中发苦,“朕的过失,岂能归咎于你们?不错,当年宫内流传的孝贤皇后病死一事的确是假的,皇后是被太后赐死,理由便是怀疑其不贞。” 听着这话,于博文脸色愈加难看,冷汗淋漓,作为臣子听到这等可怖的消息,还是皇帝亲口相告,这不是等于把他往死路上逼吗? 可这时,韩王却轻轻地拍了拍于博文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朕既然允许你知dào ,就不会因为这个治你的罪。”可他没有发xiàn ,就在他说这话的瞬间,于博文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阴郁的戏谑,整个人说不出的狰狞。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事 就在他神情有异的那一霎,韩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语速微缓,甚至顿了片刻. 敏锐的于博文不禁心中暗凛,收起大意,背脊硬生生压了下去,头沉得更低了。 眼前这位君王是何等人物,曾经辅佐在侧多年的他自问最清楚不过,但也正是这种认识令他不知不觉间就有些掉以轻心了。 自古将君王比作天子,一是说他心意变化若上苍一般难以捉摸,再者是说人间君王自有上苍庇佑,得大气运加身,遇等闲劫难自可逢凶化吉,轻易不可触犯、毁伤。 有着此念,于博文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暗道:好在及时醒悟,不然若是露出什么马脚,后果真就不堪设想。 这时,韩王看着于博文谦恭若此,心中闪过的一丝疑虑瞬间化去,微微思索一番,叹气道:“孝贤皇后归天之后,留下一子韩非,太后本想着将其变为庶民,可那时孤王于心不忍,并未照做。谁料这韩非,生就宿慧,天资聪颖,才具超拔,几是诸王子之首。朝廷之中,也有为数不少的官员,将他视作储君之选,到现在隐隐有尾大不掉之势啊!” 说到这里,韩王顿住,目光透过御书房,望向远方,眼神中有丝丝凶厉的光芒跳动,犹如烛火一般,在炎阳的光辉下,依然是那么的醒目。 这便是姿态了! 于博文心中冷笑着,这些年他虽然被迫离开韩国的权力中心,但自从意志恢复之后,也时常留心新郑的变化,就连朝堂和宫中也有他安插的眼线在,许多消息他不敢说一清二楚,却也能够知悉大概。此时韩王所言,在他看来,多有不实之处啊! 当年孝贤皇后之死,韩王自称是太后旨意,可他却听说,是韩王亲自下得手谕,赐下穿肠毒药,将其毒毙。至于说要把韩非贬为庶民,更是无稽之谈,他听说的版本可是,韩王多次派人暗杀韩非,结果都以失败告终,遂怀疑其背后有高人守护,也正因如此,韩王才会对韩非生出强烈的忌惮之心的,视之如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知dào 归知dào ,但这时,他必不能表露出来。 说实话,韩非此人他也见过数次,的确是人中龙凤,若得时运,加以辅佐,必为一代贤主。 可惜,此时的于博文虽站于庙堂之中,却视韩国为仇寇,韩非愈是表现得优秀,他就越是要加以抹杀,哪怕是不择手段也好,如此才能报得昔日的大仇,完成对那一位的承诺啊! 就这般,一君一臣,各有所思,沉默不语。 半晌之后,于博文,心中一横,跌跪地上,问道:“陛下!韩非有大才,若是陛下所出,臣就算是拼上老命,也要辅佐于他。可他若非王裔,那么…唯有杀之…………….” 此声朗朗,将整个御书房震得颤抖起来,而书房之外,晴空白日,忽然风云变色,一道近乎炽白的雷光刷的一下,劈将下来,听着简直渗人! 同时,离开皇宫,刚刚回到自己府邸的韩非,胸口忽然发闷,眼前一黑,转眼又恢复过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回身望向宫殿方向,不由得生出一丝风雨欲来的感觉。 “怎么回事?似乎要有大事发生!” 蓦然间,他的手心浮现出无数符文,依照着一种奇妙的轨迹排列起来,似乎在运算推测着什么,可运转几轮之后,符文纷纷跌落下来,嗖地回到体内。 见着往昔遇难呈祥、趋吉避凶的手段突然彻底失灵,韩非的额角顿时渗出豆大的汗珠,感觉到大事不妙了。 不说这边,回到御书房。 于博文说下那番话后,等于是将自己和韩王逼到了一条绝路。 一切不再忍耐,不再侥幸,唯有面对一途! 韩王霍然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意的笑容,“于卿家,你帮朕瞎了决心啊!这下轻松多了。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可那个韩非,哪一点像是朕的种?朕不能再容他活在这个世上了…………” 于博文听着,脸上僵硬的神情顿时舒缓起来,旋即俯身一拜就道:“如此…臣明白该怎么做了!陛下,这件事情,就交给微臣来做吧!” “不!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韩王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韩非背后有高人撑腰,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多年来,朕一直派人查找究竟是谁在背后,违逆朕的旨意,这个幕后主谋可以说要比韩非本人威胁大得多。此人不除,朕心难安啊!” 于博文暗喜,心道肉戏终于来了。 不过有些事情,直接说出来效果未必就好,于博文眸子幽幽,沉声道:“陛下!天下间,有这种能耐的怕是不多啊!莫非是其他国家之人?现如今,中州七雄并起,我国近邻魏国蠢蠢欲动,这次的劫难似乎也是他们的手笔。而老牌强国楚国,近些年大肆征兵,又从西凉之地采买大批战马,其心险恶不问可知。其中秦国自商君变法之后,国力更是蒸蒸日上,隐隐有超越其他六国的趋势啊!这些强国,无一不是虎狼之国,一旦发xiàn 可乘之机,必定会大兴刀兵,策源战争啊!” “哎!” 听着这些,韩王悠然叹息,“这些孤王何尝不知?只是,在孤王心中,还有一些人的嫌疑比这些人来的还要大啊!爱卿,你可知朕的心意…” “陛下且容微臣好好想想。”于博文说着,愁眉深锁,目光闪烁,思索起来,片刻之后,他的眼中闪过一道惊骇之色,旋即颇有些张口结舌道:“陛下!莫非你所说的是那些人?可是…可是他们不是自比仙神,怎么会干扰世俗皇权呢?当初可是有着契约啊!” “哼!契约要是能够约束得了他们,那才叫见鬼!” 韩王冷哼一记,面色青灰暗淡,“在遥远的过去,还是王权当道的时候,定下这该死的契约,岂不是等于自缚手脚。千百万年来,中州各国相争,彼此损耗实力,一直在走下坡路。而那些宗门超拔世外,又能大量吸收人才精英,休养生息。此消彼长之下,二者的实力已经完全不对等了。现如今,所谓的百家争鸣,背后还不是那帮人搞风搞雨,动摇人心,动摇王权安稳的根基?” 于博文听着脸上露出愤nù 之色,“听陛下如此一说,确实不假。可如果韩非背后之人,属于那些人,事情可就不好办啦!我们贸贸然对其下手,不会引致对方的报复吧?” “这也是朕所担忧的!”韩王说到这里,整个显得有些疲惫,怏怏然地做到了龙椅上,“这次那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朕怀疑就是背后之人抛出来的鱼饵。” “那陛下为何还要答yīng 他们的要求呢?” 韩王一叹:“朕只是暂时安抚他们而已。” 听到这里,于博文突地跪下道:“即是如此,陛下我等不如行那刺探虚实之计,您看如何?” “哦!说来听听。”韩王眼中一亮,心道终于有注意了吗?还以为你沉寂了十三年,脑袋生锈了呢! 于博文神情肃然,“为今之计,我等不妨借着这次劫难,将罪名推到韩非身上,将其拿下,公示天下。以观他们的反应。” “这样…动作是否过于激烈了些。”韩王皱了皱眉头,明显对这个简陋到爆的建议不太认同。 于博文看在眼里,郑重道:“陛下!这件事,您完全可以不亲自表明立场。将这祸水嫁于那些不识时务者身上。到时候,若是那些幕后之人有所反应,陛下大可以释fàng 韩非,而失去了朝中党羽的他,势单力孤,还能有什么作为呢?而若那些幕后之人毫无动静,你大可以佯装派人彻查此事,到时候查下来,就说韩非勾结魏人,欲犯上作乱,再以这罪名赐他一死,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原来如此!以莫须有的罪名吗?”听着无耻之尤的手段,韩王心中百味杂陈,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以往他用暗杀的伎俩,虽然也下作,上不得台面,但却却给了对方进退的空间。而这样堂堂正正定下罪名,只要韩非不敢当面造反,就必须受着。到时,入了监押,就是条龙也得乖乖盘着,只是这的确是十分之下作啊! 韩王思索片刻,无奈一笑,“也只有如此了!你就依着这条,好生思索对策吧!务必考lǜ 周全,不要留下漏洞。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于博文面目淡然,缓步除了御书房。 出去离开数十步,他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道诡异的弧度,“韩亡!就从今日开始…….” ……. 一周之后。 早晨,炎阳至东边冉冉升起,遍洒光芒滋养着万物。 晨风较为清冷,时至辰时,慈心阁的漆红杉木门吱呀一声洞开,莫迪和林秀琪起身了。大门外的侍女们,赶紧端来,洗漱的温水和漱口茶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感受着屋外的阵阵凉意,二人微微紧了紧身上的衣物。 这些天,二人一直过着衣来伸手来张口的奢靡日子,宫里的御厨变着法儿准bèi 美味佳肴,着实令他们大饱口福。只是修为日深的他们,早就不再迷恋这些东西,初时一二次,还觉得新鲜,到后来见着都觉得难受,只是盛情难却,轻易拒绝也怕为难了下人,也就唯有受着。 二人几次着侍人询问,传送阵的事情,只是得到的却一直是推脱之词,心中的疑惑也渐渐加深起来。 这时漱完口的莫迪尝了口糕点,轻声道:“秀琪!你说这韩王,该不会言而无信吧?” 林秀琪也是无奈,“照理说,君无戏言,但是,这情形也太……” 两人交流了一会儿,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碎的步伐,似曾相识。 莫迪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但见来人,赫然就是那日,金銮殿外,善意提点他们的那个太监。 此时这侍人慌慌张张,满脸是汗,嘴里上气不接下气,看得莫迪都有些替他担心,“你是那天那位公公。何事如此慌张,不如歇下再说啊!来人啊!端一杯温热茶水过来。” 这太监连忙挥手,“不了!不了!二位侠士,大事不好了!韩非公子,被禁军抓进天牢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事(二) 听着这话,莫迪和林秀琪面面相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太监眉眼细长,眸子灵活,又又带着丝森森邪气,一看便是心思阴翳、诡计多端之辈。 他久居深宫,前前后后伺候过多少荣宠妃嫔,一双眼睛和满腹心思早就打磨的圆坨坨,光不溜,演技水平也绝对达到了莫迪前世中的影帝级别。 此时偷偷地注视着二人的反应,见似乎与预料中的不太一样,脸上的慌张担忧之色更加夸张起来,仿佛死了亲爹娘一般,又或者是他和韩非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特殊关系。 过了片刻,莫迪终于幽幽问道:“这位公公,韩非公子究竟犯了什么事情,居然严重到要下大狱啊!这难道是韩王陛下的旨意?” 太监深吸了几口气,稍稍平复了情绪,脸上露出了一副掏心窝肺的神色道:“二位!事到如今,我也不敢隐瞒了。小子自小受公子恩惠,公子也对小人信任有加,派我潜藏宫中探听各路动向,一直未雨绸缪,防范那些奸佞之臣迷惑陛下,祸乱朝纲。可最近还是百密一疏,朝中有奸党,上书污蔑公子,说…说…” 莫迪见他说道关键时候突然吞吞吐吐,不禁语气一扬,催促道:“快说!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他们说,这次的都城大劫本就是公子殿下一手策划的,其意就在清除所有反对他继承大统的绊脚石,还说他意图谋反…………” 莫迪听着浑身一震,满眼骇然,“谋反?这可是诛九族的滔天大罪啊!是谁居然妄下如此严重的指控?无凭无据,韩王又岂会相信?韩王不信,那些鹰犬怎么敢随意抓人?” 一连数问,声雷滚滚,发乎于心,几近狂暴! 莫迪一面咀嚼这突如其来的的恶讯,一面不经意想到了前世历史中,韩非子悲惨绝伦的遭遇,不禁心有戚戚焉。 “果真是廉直不容于邪枉之臣啊!” 太监见他的反应一下子如此剧烈,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yì ,随即道:“现在,朝中有不少位高权重的大臣,似乎都对此持相信态度,集体上奏折弹劾公子,陛下迫于压力也是不得不下令捉拿啊!刚才小的买通天牢的看守,进去见了公子,公子对我说,事情有变,还请二位义士先行离开,以免受到无谓的牵连。” 莫迪听着这话,微微疑惑起来,挑着眉毛问着:“韩非公子,真是这么说的?” 太监顿时被莫迪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千真万确,不敢有半句虚言!” 莫迪一阵无语。 还是旁边的林秀琪察觉太监的神情有异,连忙上前道:“韩非公子真是仁义啊!公公,这个情况我们知dào 了,你下去吧!” “这样…那….好,二位保重啊!” 这太监说着,便告退而出。 只是出去之后,过了一处转角,才有些疑惑的轻声自语道:“还真是滴水不漏啊!居然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不过,嘿!就怕你们沉不住气啊!只要你们敢稍有动作,立kè 就叫你们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 谨慎起见,这太监在宫内饶了许久,才朝着宫外走去。 这宫中内侍除了宫殿之后,便在一处预先设下的隐秘地点,乔装打扮作一个禁军侍卫,随即悄悄朝着新任群牧司于博文的府邸而去,步子匆匆,颇有军人的明快作风,不致惹人生疑。 由于上次灾祸的缘故,新郑如今还处在戒严状态,大街小巷的气氛明显有些压抑。 路面上的血污尸骸虽然已经由厚生司清理干净,也做了大量防止疫症的措施,但是那一股子尸体非自然死亡的酸腐臭味却还是淡淡地飘着,致令空气不大好闻,尤其是那些隐藏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郁地方,更使人暗生心理阴影,不远多靠近半步。 在前些日的那场飞来横祸之中,原本城中的市民近乎死绝,而现在城中的民众多是一些从别处城中迁移过来的。到这时,各家店铺,差不多也都有了新的主人。总的来说,韩王的旨意还是贯彻的相当不错的。 但是,往昔的繁华鼎盛明显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这时街面的铺子虽然开着不少,但真zhèng 叫卖的确寥寥无几。没了过去车水马龙浩浩汤汤而过,整条街道显得有些宽、冷清。 只有一排排的士兵,不时排着整齐划一的队伍,沿街巡查,还能让人感觉出一丝人气儿。 那个装扮成宫廷侍卫的太监,七绕八绕,还是遇到了好几拨巡查士兵,做贼心虚的他着实吓得冷汗淋漓,好在他的这身行头展现出了不小的作用。那些士兵非但没有怀疑他,反而几度对他这个上官致意,令他这个整日在宫中卑躬屈膝、逆来顺受的太监,大感不适。 等到了群牧司府邸。 看守大门的两个护院,看到他的一身打扮,倒是异常的识趣,连一句废话都不曾多说,便直接放行。 等进去之后,他才发xiàn 原来于博文早就着人等候着他,不声不响,将他直接引导了于博文的书房。 吱呀一声,推开书房。 他就见于博文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大部头的典籍,看得摇头晃脑,津津有味。 他低声道:“大人!” 于博文轻轻放下了手中的书本,道:“小周你来啦!” 听着这许久不曾被人唤起的小名,他微微一愣,心头纠起,鼻头微酸,带着尖细的哭腔道:“大人!十三年了,小的终于可以和你相认了。” 于博文一听这话,心中感慨起来,十三年前,自己带着强烈的不甘、仇恨还有怨怼离开了新郑这个伤心地,当年的许多亲友要么受到牵连、要么选择变节,纷纷离自己而去,唯剩下的几个,是否还对自己保持着忠心,一时之间,连他都不敢妄言。 时间消磨一切,这是永恒的真理,事实上,他打心底里并不怪罪那些人的选择,对于那些没有坚定信念的人,活下去、活得好才是最最重yào 的。可虽如此,每每想起种种背叛,他还是觉得心如刀割。 但就在刚才,听着眼前这人发乎于心的哭腔,于博文毅然决定依从自己的本心,毫无保留的相信眼前这人,毕竟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没有一些灵通耳目是万万不行的。 “小周!这些年苦了你了!”于博文站起来,上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在那略显干枯的手掌落在肩上的瞬间,小周眼中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哽咽道:“大人,不辛苦,为大人办事一点也不辛苦。对了您刚才传讯让我去试探,有些眉目了。” 于博文眼中一亮,“哦!快说!” 接着,他便将和莫迪二人交流的一幕幕,仔仔细细的说道出来,期间就连莫迪的种种面目表情和眼神变化也尽量的描述了一番。 于博文听着,连连点头,“你做得很好!依你之见,这二人是否和韩非有所牵连?” 小周恭敬道:“那个姓莫的修士,几度神情激动,显然和韩非公子有着不错的交情,当然或许也是带着一丝兔死狐悲的情绪吧?” 于博文暗暗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分析。 “现在就看他们是否有所行动了。他们只要一动,御林军就立kè 将他们截杀,接下来的事情你暂且不要插手进去了,日后老夫还有别的任务要你去办。” “那大人….我先告退?” “嗯!去吧!从后门走,千万被被人发xiàn 你来过我这边。” … 另一边,太监走后。 莫迪和林秀琪,眉头深锁,一脸疑惑。 莫迪微微苦笑,“这家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件事情,火还会少到我们身上?” 林秀琪道:“你有没有觉得,那家伙的言行有些奇怪。” 莫迪眸子闪过一道幽光,“他说自己是韩非的手下,这似乎可以用,你我初上金銮殿前的那次好意提点来解释。也许,正是韩非示意他这么做的?但我总觉得他有些做作、不自然,更像是在试探我们。” “可是据我刚才神识所探,这韩非被囚一事怕是属实的。而且,我看金銮殿上,和韩非不对付的大臣好像不少。你看我们不会是卷入宫廷斗争之中了吧?” 莫迪点了点头,“韩非为人所忌,的确是事实。如今我们的选择无非两者,要么动,要么就不动。我怀疑,现在我们只要稍有动作,立kè 就会被视为同党,出去就被他们擒杀当场。而且,宫中耳目众多,就算他们本身没有准bèi 对付我们,可一旦我们逃跑,就会显出心虚,再以宫中的隐藏的强人,要想追杀我们还是易如反掌。” 林秀琪道:“这么说,我们干脆不动?” 莫迪点点头,“不错!干脆以不变应万变。我们身上毕竟套着龙骨宗的光环,只要不被抓住痛脚,他们要想给我们罗织罪名,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嗯!” 接下来,两人干脆啥也不做,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安逸地比猪还快活。 宫内宫外一直盯着他们的眼线,纷纷郁闷的不行。 而于博文的耐心也是备受煎熬,但他还得忍着,十三年都忍了,他绝对不想再这节骨眼上出岔子,导致功亏一篑。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变局 数日之后,莫迪二人一直按兵不动,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 于博文终于开始动摇。 而在此之间,莫迪曾经两度企图上朝请求韩王兑现诺言,却始终被人挡在了宫外,不得一见。 双方都陷在胶着之中。 群牧司府邸。 大厅之中,于博文满脸阴翳,正如屋外的隐隐晦晦的天色一般吓人。 曾有人说他天性多疑,这一点他完全不否认。就好比这一次,要他相信莫迪二人和韩非之间毫无关系,这绝不可能。他也不相信韩非这个一贯将自己的形象塑造成天资过人、品性贤良的公子,会甘心放qì 自己的储君位置。 一方有心至尊大位,一方却是有着中州巨孽的背景,这两者要么索性毫无联系,可一旦有丝毫的关联,那么他们的目的也是不言而喻的。 有着此念,于博文眼中闪过丝丝凶厉之色,“既然没有证据,那么我就制造一些证据。不如此,怎么能将韩国从龙骨宗的战车上彻底拉下来呢?” 屋外,刺拉拉,忽有一道雷光闪过,阴郁的天空瞬间被拖长的雷电光芒照亮,恍如白昼,一阵狂风刮起,杉木窗被风吹得嘎嘎作响,旋即就听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下来,打在屋顶的砖瓦上,发出滴咚滴咚的声响,杂乱而清脆。 雨水尚且不大,于博文朝屋外望了望,随后微微沉吟一番,回到座椅上坐下,铺开一张干结的棉纸,提笔就写。 片刻之后,洋洋洒洒数百字已经完成,折叠之后,装入信封,于博文随即唤来仆人,“去!将这封信交给敬事房的周总管。速去速回!” 仆人听着,恭顺道:“是!大人。” 这些天,宫中和府里的来往书信都是由他来送,已成习惯。 本来如今雨势这般大,这算不得什么好差事,但是看在那必然到手一串赏银的面子上,他连一句吐槽都懒得吐。 此时,雨越下越大,几成瓢泼之势,浓浓的水汽弥漫着整个新政,能见度已然很低,于府的仆人将信件贴身藏好,披上篙草蓑衣戴上帽子,急匆匆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眼前白茫茫一片,云遮雾绕,十米外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但从于府到皇宫的道路,他已经走过无数次,就算是闭着眼睛,他也一样能够顺利找到。 脚下趟着泥水,走起了路来吧嗒吧嗒的,很是难受,突然,他发xiàn 在前方数米之外,必经的街角处,一个身穿雪白衣物的高挑女子,正亭亭立着。 天上倾泻而下的雨水,每当落到她的头顶时,瞬间就会划过去,丝毫不会沾湿她的衣物,看着就像是雨水有意避让她一般,十分神奇。 但这一幕丝毫不会令他感到惊讶,身为于府仆人的他,并不是什么没有见识、大惊小怪的人,他知dào 这天下有许多奇人异士,本领超凡脱俗,比精修武道的武林中人本事还大。过去在崖州的时候,其实就有不少这类的奇人异士前来拜访过于博文,甚至于,于博文本身就有一些鲜为人知的神mì 手段。 想着这些,他便慢下脚步,准bèi 和那女子擦肩而过,顺便看看这个背对着他的女子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一般而言,有着如此窈窕身段的女子,长相应该不会差吧? 带着丝丝邪念,他从白衣女子身边走过,装作不经意见扭头,瞥了一眼,这一看,顿时一股彻骨凉意自尾椎而起,直溯而上,冲到头顶,他的浑身毛发也在同一瞬间,根根竖直。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还是一个口歪眼斜的女鬼! 简直可以用丑的惊心动魄来形容。 但在这一刻,他却突然发xiàn 自己连逃跑的力qì 都没有,四肢酸软无力,脚底下的泥水似乎变得如同沼泽般泥泞不堪。 渐渐的,眼前一黑,他便失去了意识,栽倒了下去。 女子看了看脚下如同死狗一般的家伙,发出了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呵呵!这招真是屡试不爽,太好玩了!” 旋即,她那狰狞的面容便一片模糊,化作青蒙蒙的雾气,钻入了她的体内,一张绝美的面容露了出来,嘴角带着一丝惊艳的笑意。 她俯身探入于府仆人的衣内,将那封保存完好的书信取了出来,也不打开细看,直接用手一撮,化成点点尘灰,散入雨中,转瞬便冲刷了干净。 “蚩尤之旗降世,中州大乱将至。韩国这边的布置也差不多了,也该到了回去的时候了。对了,那两个家伙似乎想去宗里,去看看!” 白衣女子自言自语说道。 她的目光出奇的明亮,抬头仰望,所过之处,阴霾尽去,繁星闪烁,尤其是当看到那颗紫红炽亮的蚩尤之旗时,眼眸中缓缓升腾起一丝氤氲之气,似乎在在勾勒着无限复杂的未来景象,端的是神奇无比。 可惜,未来是命运的领域,即便是神灵也不能洞察和干涉。 没过多久,她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眼中的精芒微微涣散,整个人说不出的疲惫,她不得不停止了观望,径直朝着皇宫大殿的位置去了。 …… 此时,慈心阁内。 莫迪和林秀琪正在床榻上抵死交缠着,进行着少儿不宜的绝妙运动。 这些天,觐见韩王无门的同时,他们一直发xiàn 宫中几股隐晦的力量在偷偷地窥探着他们的言行举止,这令他们大感不爽。 于是,烦躁了几日之后,莫迪的无良本性被逼显现了出来,“好啊!你们不是要偷听吗?那就听个够吧!”两人干脆就玩起来火热无比的成人游戏,各种夸张的呻吟和犀利的啪啪声,此起彼伏,一Lang接着一Lang,果然令那些心怀叵测却尚未完全失去羞臊之心的家伙们知难而退了。 话说赶走了那些不速之客,两人索性无事可做,便整天枕溺于此,乐此不疲起来。如今的林秀琪为人妇已有两年,在莫迪的悉心调教下,对于各种闺房乐事也都不排斥,再加上她骨子里依旧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子,从不拒绝夫君的要求,因此两人之间的床弟之事,几乎夜夜不绝,旦旦而伐,完全达到了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了。 这时,床上的两人欢声笑语不绝,全身心的投入自然带来了最为彻底的欢愉。 突然,屋内空间出现一道波动,丝丝裂纹就在两人的床榻之前蔓延着,没过数息,裂纹处出现一道巨大的豁口,先前出现在雨中的那个白衣女子从中跨步而出。 可她刚一出来,就看见眼前的高高的床榻上,一名无比精壮的男子正俯身在一名女子的身下,疯狂地轻吻着那私密地方。女子则娇软无力的呻吟着,媚眼如丝,羞涩而惹人爱怜! 那动作是如此的狂野,看得白衣女子呆住了! 数息之后,她才回神大叫了起来,“啊……………….” 这声尖叫,简直将其心中的惊慌失措表现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 沉溺于欢愉之中的男女这才发xiàn ,不知dào 什么时候,屋子里居然多出了一个女子,大惊失色。 莫迪下意识的一拉床被,将赤果果的林秀琪遮掩起来。 而他自己则满目怒火了跳下床来,指着白衣女子破口大骂:“我擦!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居然连夫妻行房都要偷窥,你就不怕烂眼珠子吗?” “你!” 白衣女子愤nù 的戳起青葱玉指,质问:究竟是谁厚颜无耻,做出这种羞人之事,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可她刚说几句,就看见莫迪胯下那巨大粗壮的狰狞之物,正在凶猛地摇晃着,如一条恶龙般抬起头,向她示威。 女子的脸色刷的一下通红,羞意甚至蔓延到了脖子,她赶紧遮住了双眼,大骂道:“不知羞的东西,还不把裤子穿上!” 莫迪哈哈大笑,不屑道:“装什么纯情?刚才拼了命的偷窥,这下赤身**给你看,又蒙眼睛,你究竟要闹哪样啊?明天我会跟管事的好好反应你的情况,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这么算了的。你们是在太不像话了!” 白衣女子听着这话,气糊涂了,“你….你………” “你什么你?我们还要继xù 呢!你还不走?”莫迪这话音刚落。 白衣女子终于忍无可忍,怒气如山洪暴发,再无可阻挡,只见她玉掌轻轻朝前一按,一道青蒙蒙的雾气直接朝着莫迪扑了过去。 “咦!” 莫迪心中一凛,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强力的波动正破空袭来,也不作势,身上瞬间散发出层层光芒,光呈无色,若彩虹一般泼洒出来。 一时之间,竟然将那青蒙蒙的光辉阻挡了下来。 这下轮到白衣女子吃惊了,以她的眼光分明可以看出,对方的修为尚未踏入神道,和自己相差整整两层大境界,可居然能够凭着这奇怪的法术硬接下这一击? 惊过之后,女子冷哼一声,依旧是玉掌轻拍,前面那被无色神光抵御住的青色光芒,倏然跳动起来,律动精奇,宛如活物。 眨眼之后,就见绿光摇身一变,化作一只玲珑青色小鸟,叽叽喳喳的鸣叫着,看着无比可爱。 可莫迪却丝毫没有被其外表蒙蔽,因为就在这只小鸟成型的那一瞬,一股可怖的灵压隐隐以之为源头弥漫开来。 仅仅是这股灵压,居然就有着足以碾压他的威势! 这….这还了得?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变局 数日之后,莫迪二人一直按兵不动,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 于博文终于开始动摇。 而在此之间,莫迪曾经两度企图上朝请求韩王兑现诺言,却始终被人挡在了宫外,不得一见。 双方都陷在胶着之中。 群牧司府邸。 大厅之中,于博文满脸阴翳,正如屋外的隐隐晦晦的天色一般吓人。 曾有人说他天性多疑,这一点他完全不否认。就好比这一次,要他相信莫迪二人和韩非之间毫无关系,这绝不可能。他也不相信韩非这个一贯将自己的形象塑造成天资过人、品性贤良的公子,会甘心放qì 自己的储君位置。 一方有心至尊大位,一方却是有着中州巨孽的背景,这两者要么索性毫无联系,可一旦有丝毫的关联,那么他们的目的也是不言而喻的。 有着此念,于博文眼中闪过丝丝凶厉之色,“既然没有证据,那么我就制造一些证据。不如此,怎么能将韩国从龙骨宗的战车上彻底拉下来呢?” 屋外,刺拉拉,忽有一道雷光闪过,阴郁的天空瞬间被拖长的雷电光芒照亮,恍如白昼,一阵狂风刮起,杉木窗被风吹得嘎嘎作响,旋即就听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下来,打在屋顶的砖瓦上,发出滴咚滴咚的声响,杂乱而清脆。 雨水尚且不大,于博文朝屋外望了望,随后微微沉吟一番,回到座椅上坐下,铺开一张干结的棉纸,提笔就写。 片刻之后,洋洋洒洒数百字已经完成,折叠之后,装入信封,于博文随即唤来仆人,“去!将这封信交给敬事房的周总管。速去速回!” 仆人听着,恭顺道:“是!大人。” 这些天,宫中和府里的来往书信都是由他来送,已成习惯。 本来如今雨势这般大,这算不得什么好差事,但是看在那必然到手一串赏银的面子上,他连一句吐槽都懒得吐。 此时,雨越下越大,几成瓢泼之势,浓浓的水汽弥漫着整个新政,能见度已然很低,于府的仆人将信件贴身藏好,披上篙草蓑衣戴上帽子,急匆匆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眼前白茫茫一片,云遮雾绕,十米外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但从于府到皇宫的道路,他已经走过无数次,就算是闭着眼睛,他也一样能够顺利找到。 脚下趟着泥水,走起了路来吧嗒吧嗒的,很是难受,突然,他发xiàn 在前方数米之外,必经的街角处,一个身穿雪白衣物的高挑女子,正亭亭立着。 天上倾泻而下的雨水,每当落到她的头顶时,瞬间就会划过去,丝毫不会沾湿她的衣物,看着就像是雨水有意避让她一般,十分神奇。 但这一幕丝毫不会令他感到惊讶,身为于府仆人的他,并不是什么没有见识、大惊小怪的人,他知dào 这天下有许多奇人异士,本领超凡脱俗,比精修武道的武林中人本事还大。过去在崖州的时候,其实就有不少这类的奇人异士前来拜访过于博文,甚至于,于博文本身就有一些鲜为人知的神mì 手段。 想着这些,他便慢下脚步,准bèi 和那女子擦肩而过,顺便看看这个背对着他的女子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一般而言,有着如此窈窕身段的女子,长相应该不会差吧? 带着丝丝邪念,他从白衣女子身边走过,装作不经意见扭头,瞥了一眼,这一看,顿时一股彻骨凉意自尾椎而起,直溯而上,冲到头顶,他的浑身毛发也在同一瞬间,根根竖直。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还是一个口歪眼斜的女鬼! 简直可以用丑的惊心动魄来形容。 但在这一刻,他却突然发xiàn 自己连逃跑的力qì 都没有,四肢酸软无力,脚底下的泥水似乎变得如同沼泽般泥泞不堪。 渐渐的,眼前一黑,他便失去了意识,栽倒了下去。 女子看了看脚下如同死狗一般的家伙,发出了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呵呵!这招真是屡试不爽,太好玩了!” 旋即,她那狰狞的面容便一片模糊,化作青蒙蒙的雾气,钻入了她的体内,一张绝美的面容露了出来,嘴角带着一丝惊艳的笑意。 她俯身探入于府仆人的衣内,将那封保存完好的书信取了出来,也不打开细看,直接用手一撮,化成点点尘灰,散入雨中,转瞬便冲刷了干净。 “蚩尤之旗降世,中州大乱将至。韩国这边的布置也差不多了,也该到了回去的时候了。对了,那两个家伙似乎想去宗里,去看看!” 白衣女子自言自语说道。 她的目光出奇的明亮,抬头仰望,所过之处,阴霾尽去,繁星闪烁,尤其是当看到那颗紫红炽亮的蚩尤之旗时,眼眸中缓缓升腾起一丝氤氲之气,似乎在在勾勒着无限复杂的未来景象,端的是神奇无比。 可惜,未来是命运的领域,即便是神灵也不能洞察和干涉。 没过多久,她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眼中的精芒微微涣散,整个人说不出的疲惫,她不得不停止了观望,径直朝着皇宫大殿的位置去了。 …… 此时,慈心阁内。 莫迪和林秀琪正在床榻上抵死交缠着,进行着少儿不宜的绝妙运动。 这些天,觐见韩王无门的同时,他们一直发xiàn 宫中几股隐晦的力量在偷偷地窥探着他们的言行举止,这令他们大感不爽。 于是,烦躁了几日之后,莫迪的无良本性被逼显现了出来,“好啊!你们不是要偷听吗?那就听个够吧!”两人干脆就玩起来火热无比的成人游戏,各种夸张的呻吟和犀利的啪啪声,此起彼伏,一Lang接着一Lang,果然令那些心怀叵测却尚未完全失去羞臊之心的家伙们知难而退了。 话说赶走了那些不速之客,两人索性无事可做,便整天枕溺于此,乐此不疲起来。如今的林秀琪为人妇已有两年,在莫迪的悉心调教下,对于各种闺房乐事也都不排斥,再加上她骨子里依旧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子,从不拒绝夫君的要求,因此两人之间的床弟之事,几乎夜夜不绝,旦旦而伐,完全达到了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了。 这时,床上的两人欢声笑语不绝,全身心的投入自然带来了最为彻底的欢愉。 突然,屋内空间出现一道波动,丝丝裂纹就在两人的床榻之前蔓延着,没过数息,裂纹处出现一道巨大的豁口,先前出现在雨中的那个白衣女子从中跨步而出。 可她刚一出来,就看见眼前的高高的床榻上,一名无比精壮的男子正俯身在一名女子的身下,疯狂地轻吻着那私密地方。女子则娇软无力的呻吟着,媚眼如丝,羞涩而惹人爱怜! 那动作是如此的狂野,看得白衣女子呆住了! 数息之后,她才回神大叫了起来,“啊……………….” 这声尖叫,简直将其心中的惊慌失措表现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 沉溺于欢愉之中的男女这才发xiàn ,不知dào 什么时候,屋子里居然多出了一个女子,大惊失色。 莫迪下意识的一拉床被,将赤果果的林秀琪遮掩起来。 而他自己则满目怒火了跳下床来,指着白衣女子破口大骂:“我擦!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居然连夫妻行房都要偷窥,你就不怕烂眼珠子吗?” “你!” 白衣女子愤nù 的戳起青葱玉指,质问:究竟是谁厚颜无耻,做出这种羞人之事,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可她刚说几句,就看见莫迪胯下那巨大粗壮的狰狞之物,正在凶猛地摇晃着,如一条恶龙般抬起头,向她示威。 女子的脸色刷的一下通红,羞意甚至蔓延到了脖子,她赶紧遮住了双眼,大骂道:“不知羞的东西,还不把裤子穿上!” 莫迪哈哈大笑,不屑道:“装什么纯情?刚才拼了命的偷窥,这下赤身**给你看,又蒙眼睛,你究竟要闹哪样啊?明天我会跟管事的好好反应你的情况,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这么算了的。你们是在太不像话了!” 白衣女子听着这话,气糊涂了,“你….你………” “你什么你?我们还要继xù 呢!你还不走?”莫迪这话音刚落。 白衣女子终于忍无可忍,怒气如山洪暴发,再无可阻挡,只见她玉掌轻轻朝前一按,一道青蒙蒙的雾气直接朝着莫迪扑了过去。 “咦!” 莫迪心中一凛,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强力的波动正破空袭来,也不作势,身上瞬间散发出层层光芒,光呈无色,若彩虹一般泼洒出来。 一时之间,竟然将那青蒙蒙的光辉阻挡了下来。 这下轮到白衣女子吃惊了,以她的眼光分明可以看出,对方的修为尚未踏入神道,和自己相差整整两层大境界,可居然能够凭着这奇怪的法术硬接下这一击? 惊过之后,女子冷哼一声,依旧是玉掌轻拍,前面那被无色神光抵御住的青色光芒,倏然跳动起来,律动精奇,宛如活物。 眨眼之后,就见绿光摇身一变,化作一只玲珑青色小鸟,叽叽喳喳的鸣叫着,看着无比可爱。 可莫迪却丝毫没有被其外表蒙蔽,因为就在这只小鸟成型的那一瞬,一股可怖的灵压隐隐以之为源头弥漫开来。 仅仅是这股灵压,居然就有着足以碾压他的威势! 这….这还了得?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变局(二) 他甚至感觉到,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白衣女子,实力更在那韩非之上啊! 这是什么情况? 莫迪下意识的眯起双眼,朝着林秀琪的方向靠拢过去,摸到床沿,立kè 扯起衣衫,穿戴好,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哼!” 白衣女子的怒意还没有消散,一双清冷的眸子如刀子一般,注视着莫迪,被她扫过之处,身体没由来就会生出一股森寒凉气,冻得人如同筛糠般哆嗦,有一种连斗志斗要被冻结的感觉. 差距太大了! 莫迪几乎动用了体内所有力量,才将那股可怖的寒意阻挡下来,整个人的心力却是在剧烈的消耗,打量了半晌,白衣女子终于开腔,不屑道:“还真是后知后觉,就你们这样的资质、修为和心性,也妄想成为龙骨宗弟子?” 此话一出,莫迪神色一凛,她怎么会知dào 我的目的,难道还真是韩王派来的? 一念陡生,身上勃然爆fā 出一股绝强的气势,排山倒海一般朝着眼前这女子压迫过去,同时浑身筋骨本能放松,皮毛如攻,简直就像是一头受伤的猛兽,凶厉而危险。 可这一幕落在白衣女子眼中,却只是博来一声森冷戏谑的笑声,“呵!我要是你,就放qì 任何不切实jì 的幻想,乖乖束手就擒,如此还能减轻你们的罪责。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居然都敢跳出来冒充和龙骨宗有旧,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你究竟是什么人?” 莫迪眸子幽幽,依旧是那句话,对方虽然有着无视自己的资本,但他可不是畏惧强权之人,要他就此妥协,无疑是痴人说梦。 此时,五道明晃晃的光晕缓缓地自他的体内蔓延而出,形成一道淡淡的彩虹护罩,这已然是他倾尽全力之后,所能施展的极限了!而他身后的林秀琪也已经穿好衣衫,从容站起,并列于莫迪身侧。 夫妻二人,气息相连,互为犄角,形成了绝佳的攻击势头。 只是当彼此的修为出现质的差异的时候,多一人少一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好在这时的白衣女子脸上的怒气已经掩去,渐渐冷静下来的她,不经意间将目光瞄向莫迪的下体,看着那依旧是隆起的一坨,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看得莫迪微微一愣。 白衣女子很快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失仪,又恼恨地瞪了莫迪一眼,“你问我是谁是吧?那我就告sù 你,我罗晰月,正是龙骨宗啸月会执事弟子。门内数十万正规弟子不说全认识,但至少也有大致的印象。”说着便得yì 洋洋的看着莫迪二人,一副“怎么样?谎言编不下去了吧!” 莫迪和林秀琪相视一眼,大为疑惑。 莫迪问道:“那又怎么样?” 白衣女子道,“我从来没见过你们,而凡事曾经来到宗门的外派弟子,我们啸月会都会有记录,这里边绝对没有你们两个,这样够清楚了吗?” 莫迪更加狐疑,“我什么时候,说我去过龙骨宗了?我们这是第一次前去龙骨宗,这一切都是应龙骨宗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的吩咐。对了!你带我们进去吧!这样,只要找到那位老前辈,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白衣女子美眸瞪圆,直接斥道:“休想!你说的话实在太不靠谱了。既然没来过我宗,你们居然知dào 传送阵所在点。这根本不符合宗门的惯例,不可能有人会把怎么重yào 的信息透露给你们。我想,这个所谓的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也是你们杜撰出来的吧?说…你们真zhèng 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再不说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 莫迪气得不行,要不是看在对方实力超群,又是龙骨宗的弟子,他才不会和她讲那么多呢? 印象这东西,先入为主实在是太严重了!白衣女子一出现,就看到莫迪那副**至极的样子,自然不会把他当成好人,至于林秀琪嘛,会和一个坏蛋做那种事情的女子,又能好到哪里? 总之,在她的眼中,莫迪和林秀琪就是一对彻头彻尾的奸夫yin妇,完全不足取信! 两人僵持了片刻,莫迪气愤的摇摇头。 这时另一边的林秀琪突然眼睛一亮,忽道:“这位姑娘,或许,我有个方法能够令你相信我们?” “哦?” 白衣女子到这时才注意到眼前这女子长的标致的很,甚至可以说是绝色,而且神情端庄,举止雍容贵气,少说也是大家闺秀出生,完全没有一丝放Lang女子的骚媚样儿,这倒是和她先前的想象出入极大。 她看了许久,嘴角咧笑,“呵!看不出来啊!刚才的你可完全不是这样啊!” 林秀琪一听,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羞怒极道:“你……” 一旁的莫迪眼见妻子受辱,终于忍无可忍大骂道:“臭婆娘!装什么装,夫妻行房当然要讲究情趣了,我莫迪就不信,你到了床上还能…….”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白衣女子眼中寒光四射,根本不容莫迪说出肮脏言语,挥手就是一道浓浊的青蒙蒙光团,汇聚于先前那种鸟雀之上,增添了一股绝强的助臂。 绿色鸟雀霎时,张嘴嘶鸣一声,显得有些痛苦,旋即嗖的一声,直接洞穿莫迪周身的霞光,轰在莫迪的当胸口。 这一击等若是宣泄了白衣女子的怒气,下手极狠,迅如雷同。 躲闪无门,莫迪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胸口顿时凹下去一整块,凹陷的胸骨直接戳进来脏腑之中,鲜血汩汩而出。 同时余力未消,莫迪整个人砰地一声飞了出去,直接将起身后的那堵墙撞的四分五裂,一片狼藉。 这一下动静大的不得了,屋外隐隐就穿来一对侍卫的脚步声,锵锵有力,疾步而来。 莫迪支撑着起来,怒骂道:“这…臭婆娘,下手还真是……” 白衣女子不欲听他污言秽语,双手微微抬起,又想下手。 可就这一霎,另一边,林秀琪的手中,七彩斑斓的火焰熊熊燃烧着,这七色的火焰甫一出现,就开始不断的变化起来,而就在外焰的顶端部分,一到清晰异常的人影图像突然显现出来。 是一个老者,双目之中似有无穷的智慧,手中似掌世间万物的所有规律,无限的伟大、崇高,深蕴其中,令人高山仰止,甘愿拜服。 白衣女子看到这个人影,整个人呆若木鸡,“这……这是那位前辈,你们真的是得到他的旨意!” “不错!我们所说的前辈,正是此老,有关他的一切,如果你想听,我们都可以告sù 你………” 此时,白衣女子尽管心中千万个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二人只怕还真是没有骗人,“这节待会儿再说不迟,现在我就带你们离开,此地不能再呆了!” 见着白衣女子的态度陡转,莫迪和林秀琪不免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意见,随即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白衣女子心中犹在为刚才所见之人影而震动,稍稍缓过来,便拉住了莫迪和林秀琪的手臂,直接在先前凭空出现的地方踏出一步。 三个人影,瞬间便消失在房中。 没过多久,一对侍卫便破门而入,领头之人眸子凶煞,扫视一眼,见着灯火通明,眼前墙屋崩塌,满地碎石之间,一条蝉丝被压着,上面隐现着一片湿润。 俯身下去一摸,还觉丝丝温热滑腻,鼻翼一动之间顿时知dào 这是什么了,嘴角不禁裂开一道邪笑,“被子还没冷却,人应该没走远,跟我追!” 随后,他又指了指身后一个侍卫,道:“你!马上去群牧司于博文于大人府上,通报此事!” “是!大人。” 说着,一对人便火速冲了出去,通报的通报,搜寻的搜寻,各自分工而去。 …. 此时另一边,莫迪三人已然来到了一处幽暗无光的地方。 站稳之后,感觉着地上的冰冷,莫迪不禁问道:“你带我们来到那儿?” 白衣女子哼了一声,手掌朝着虚空处一拍,顿时,噗噗噗噗声,响成一片。无数的淡绿色火焰突然浮现四周,将整片空间照亮。 “这里是,新政,莲迦峰的山腹之中,你们所找的传送阵就在这里!” 莫迪听着,环规四壁皆徒,绿火鬼气森森,又看了看对方的面部表情,不禁摇头失笑。 虽然语气依然十分生硬,但是明显白衣女子已经对他们先前的话深信不疑了,“照这么看来,你我还算是同一阵营啊!哈哈…” “呸!就你也配?” 白衣女子毫不留情地反驳。 莫迪放肆的大笑着,完全不以为意,直到笑声牵动着胸口的伤势,笑声才为嘶嘶痛苦之声所替代,“你刚才下手还真是狠毒啊!我们可是和你们的老祖相识啊!小心我到了那边,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旁边的林秀琪连忙上前,用涅槃之火为其治伤,“好了!少说两句吧!这还不够你受的呢?” 片刻之后在涅槃之炎的神效之下,莫迪的伤势快速痊愈,胸口处肌肤光洁,愣是连一丝疤痕都不曾留下。 这时白衣女子看他没什么大碍,问道:“你们…1真的见过那位前辈?” 莫迪咧嘴一笑,“哈哈….这个问题,你应该已经憋了很久了吧!” “哼!又没问你!”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变局(三) 死鸭子嘴硬! 莫迪不屑的撇了撇嘴,干脆自顾自举目四望,观察着周围的境况,不搭理此女. 旁边的林秀琪一见,轻叹一声,“前辈勿怪!我夫君天性如此,并非有意冒犯。” 白衣女子轻哼一声,显示出心中的不悦,顿了顿才颐指气使道:“好了!刚才你所幻化而出的景象可否,再次幻化一遍给我看看清楚。” “是!” 林秀琪淡淡的应着,神色清冷。 虽然先前这白衣女子对她的冒犯言犹在耳,心中要说全无疙瘩那是不可能的。但此时有求于对方,也不得不低头。 林秀琪依旧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在空气中轻轻一荡,噗地一声响起,七彩色的涅槃之焰,跳动了出来。 在火焰的外焰尖端,先前那个神mì 老者的身影再度活灵活现,虽是存于林秀琪记忆中的影像,但那股超拔万类的气息却依旧毫无阻隔的传达了出来,定神视之,浩瀚、磅礴、威严、飘渺、神圣,这些都无法形容其姿态万一。 白衣女子看着一幕,明眸闪亮,说不出的崇拜,直看了许久,才微微动情道:“果然是老祖!没错!” 一旁的莫迪骨子里对此女不待见,根本无视其惊人的美貌和远超自己的修为,直接咧嘴讥笑道:“花痴啊!刚才已经看过了,还不信咋地?” “你说谁是花痴?” “好话不说二遍,自己琢磨去!” “你….你个暴露狂,银荡下贱的臭流氓!” “这你大可放心,我再流氓,也不流氓你,因为你长的很安全,哈哈哈………….” …… 两人再度剑拔弩张起来,但这次还好,白衣女子保持了十分的克制,并没有出手惩戒。而另一边莫迪在骂战中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加之自知实力不如人,更没有出手自取其辱的道理。 但归根结底,莫迪二人身上所带的宗派着老祖的背景,在其中取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半晌之后,两人也是累了,各自走到一边不再搭理对方。 这时,白衣女子依靠在青灰岩壁之上,忽的心神一动,双手无名指轻扣,结出一道颇为复杂的印诀,朝着石壁上一摁。 嘶的一声响起! 石壁上的青灰粉尘簌簌落下,没过多久,轻扣之地的石壁便的光滑如镜,仿佛经过工匠细细打磨过的一般。 白衣女子面目一暗,弹指轻触镜面,丝丝青蒙蒙的雾气,顺着指尖缓缓流淌到光滑石壁上,整片石壁霎时变得通透起来。 莫迪和林秀琪二人忍不住好奇之心,悄悄贴了上去,就见得镜中忽的一片混沌,旋即风云变幻露出山雨欲来的景象。 紧接着,就听乌压压的云层之中,传来阵阵闷雷之声,由远及近而来,层次感分明,仿佛真的一般。忽而,天空西南方向,那颗紫红刺目的妖异邪星,光芒大作。云层瞬间似乎被一张苍天举手捏住了一般,翻滚聚拢。 又是一阵雷动,雨水终于压抑不住,刷拉拉的瓢泼而下。 此时莫迪和林秀琪相视一眼,大感疑惑,眼前这一切看似不过天象变化,但其中居然涉及到了那个邪星蚩尤之旗,那就显得莫测起来。 而且,不管二人如何讨厌眼前这白衣女子,也无法否认此女的手段高深,当不会无的放矢的。 就在他们疑惑不解之时,眼前石壁上的画面再度切变化。 视线大起大落,一下子自天空云层之上,下坠到了地面,一座巨大的城池之中。 而这座城池赫然便是三人刚刚从中逃离的韩国都城,新政之都。 莫迪和林秀琪面面相觑,一时愣住了。 然而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的种种景象,令他们彻底震撼了。 画面很快跳转,直接来到新政西南角的一处巨大堡垒之中,至近处,就见两座巨大的石狮子端坐在堡垒大门两侧,瞪着铜铃巨目,姿态凶厉,虽只是死物,却也煞气凛人,有不测之威严。 这一处地方,阴气森森,冤魂飘荡,到处充斥着鲜血的味道,可就在这对石狮子的镇压之下,一切都波澜不惊,翻不起丝毫浊Lang。 青黑色的大铁门上,铜环紧扣,突然,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 一队披坚执锐的铁甲巨汉,虎目含煞,目无余光,步履沉稳的走了出来,那整齐划一的步伐每一次落在地上,大地都会隐隐发出震动。 然而,即便如此,其后铰链在地面上拖动发出的清脆声音,依然是如此的明显。 这声声入耳,已见得牢狱的残酷和无情。 随即,一个身穿白色囚服的高瘦男子出现在了画面之中,这人赫然便是引领二人觐见韩王的,韩国公子,韩非。 “这………” 看到这里,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叫起来。 林秀琪满目不可思议,惊呼起来:“韩非,堂堂一国公子,竟然真的成了阶下之囚?” 而这时,白衣女子的脸色阴沉如水,玉掌狠狠地拍击在岩壁上,整座山峰似乎都隐隐颤动了一下,“可恶!情势发展的太快了,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就因为你们二人的出现,韩国这边提前出现了**。若是因此影响了宗门的大事,那你们二人就难辞其咎!” 被那双怒不可遏的目光死死盯着,莫迪和林秀琪大感不爽。 “喂!关我们什么事情啊!我们只是适逢其会罢了。再说了,人算岂如天算,事情的发展不可能尽如人意啊!”莫迪立kè 狡辩道,丝毫不让。 白衣女子冷然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显然已经处在了暴怒的边缘,“此事的原委,我会一并上报上去的。一切自由宗门定夺,你们无须强词狡辩了,到时候上面自会决断的。” “臭婆娘!算你狠!” “嘿!此事关系着宗门数千年的庞大部署,到时候,有你瞧的!” …… 眼见两人针尖对麦芒,又要喋喋不休,林秀琪赶紧扯开话题,指着前面的石壁道:“你们快看,这是……” 此计果真有效! 白衣女子和莫迪,立kè 将注意力转移过来。 画面中,被押解而出的韩非,被沉重的枷锁压弯了腰,遍体鳞伤,白色的囚服上血迹斑斑,破烂不堪,从哪那些破口处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很显然,再这牢狱之中的兵丁丝毫没将韩非当成什么公子,所有刑罚招呼的很是到位。也就是修士才能承shòu如此非人的折磨,若换做是普通人受到如此虐打的话,只怕早已支撑不住,惨死狱中了。 眼见此况,白衣女子美眸含煞,咬着银牙,怒道:“这些枷锁都是用特殊的材质精心打造。修士被其缚住,根本动用不了法力,就算跨入神境,也只能认倒霉!而那帮狱卒,整日呆在阴森鬼泣的牢狱之中,心性阴暗,早已扭曲,下手根本没分寸。” 莫迪听着,微微打趣:“怎么?这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劳你这么担心?” “你懂个屁!”白衣女子转首怒视一眼,沉声道:“此人在宗门的计划中,关系不小,决不能在此时出事的。而且此人如果现在出事,我的任务也就彻底泡汤了。” 莫迪微微一愣,却是没料到,她居然会有此解释,心中有些意wài 。 顿了顿,莫迪心中闪过莫名念头,不期然便道:“你放心吧!如果估计的没错,韩非其人命不该绝,当会有贵人相助!” 此话一出,白衣女子和林秀琪都是诧异的看了一眼莫迪,都是不知dào 他何出此言。 …. 回到画面中,长长的队伍押解着韩非,赶往法场。 此时大雨滂沱,雨水渐渐积起,大街小巷颇为泥泞。 然而,一国公子处斩,这可是几十年不曾听闻的大事啊!更何况,据朝廷公示榜文所言,这韩非公子正是前些时日,都城大劫难的幕后元凶,凶残无比,害人无算,其罪行罄竹难书,其行令人发指。 皇都百姓听闻此事,焉有不来一看的道理,即便是冒着倾盆大雨,但是若能看见如此恶魔伏诛当场,血溅五步,也是值得的。 沿途的百姓,穿着蓑衣,手中提溜着菜篮子,注视着大队人马走过。 不知dào 是哪一个先带的头,一只烂番茄,划过一道精准的抛物线,直接砸在了韩非的脸上,兹溅开来,若鲜血一般淌了一脸。 随即,臭鸡蛋、烂番茄、大粪、石头,纷纷朝着韩非方向飞去,这些人就不如第一个家伙那么精准了,不少兵丁守卫都中招,其实一片混乱。 “打死他!” “恶魔!还我弟弟命来!”说这话的人,据说原先住在城外,却一直觊觎其弟的那间店铺,兄弟两为此近乎反目,如今其弟一死,他顺理成章接受一切,立kè 变了副模样。 “杀了他!” ………………… 去往法场的道路,一片狼藉。 混乱也意志持续着,直到队伍路径一处繁华地段,道路两旁的客栈青楼酒肆高高离着,遮挡物林立。 突然,无数黑衣人闪现,天空中箭矢破空呼啸之声,密集的响起。 第一百八十章 局势 韩非闻声大惊,双手张开,立kè 往眼睛的位置轻轻地揉搓起来,丝丝细小金色符文溢出来,漫入伤口之中. 数息之后,他的双眼居然缓缓睁开,目光清澈,毫无受伤的痕迹。没过多久,连牙齿和耳朵也逐渐恢复了过来。 车辙声越来越响。 一架马车自街角处驶来,韩非呼吸急促,一动不动地盯着。 四匹的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并无人驾驶,似乎自发而动,车内一人身穿素衣,缓缓下来。 韩非看清来人,霍然一惊,“是你?于博文于大人?” 于博文面露微笑,径直走来,完全无视那些剑拔弩张的黑衣人,走到近处,于博文躬身一拜,“公子,这是老朽最后一次叫你公子!从今往后,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韩国。” “为什么?”韩非怒吼道。 于博文脸上笑意敛去,沉声道:“为什么?你不是陛下所出,陛下面对你数十年,是何等的痛苦?若是你还把你把他当做父皇的话,就不要再出现了。若再强求,那就只能彻底撕破脸了,到时天下虽大,却也没有你的存身之地。” 此话一出,韩非脑中轰隆隆炸响,随即身子无力,跌跪在地,满目茫然。这一切他虽然早有所察,但始终抱有一丝奢望,到现在终于该醒醒了。 失魂落魄的他,绝对没有发xiàn ,此时,于博文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青衣人,两人眼神交接一处,相视淡笑着。 经此一节,韩非精神彻底焉了。原先闪烁生辉的明眸已经暗淡,若细看,便可发觉其中充斥一股莫可名状的颓丧。 任何人看到这样的眼神,都会忍不住说一句,“这人….完了!” 人一旦没有了精神,哪怕肉体依旧强健,也和咸鱼没什么两样! 此时的于博文眉头微微一颤,负手转身而去,也不上马车,直接淌着没脚跟的雨水,漫步而去。 直到身影即将消失不见,才隐隐传来一声叹息,似乎扼腕至极。 反倒是青衣人听着这声音,嘴角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他静静地看着哀伤无力的韩非,许久不发一语。 天空中淡淡的阴云渐渐被风吹去,天光渐成碧蓝,一片洗练,若非西南方向那颗碍眼的紫红色星辰,招摇荧惑,一切将是多么美妙! 清风拂面,青衣人闭目享shòu 着,突然道:“韩非,去者已逝,往者可追,你该到解脱的时候了。你看看这天光,看看这中州世界,看看这天下乱局,看看那天边的妖邪星辰。” 这一连四声,声声入耳,颇具感染。 韩非仰起头,举目四望,半晌,才迷茫的问道:“去者已逝,往者可追?究竟是什么值得我去追求呢?” 青衣人一手搭于韩非的肩头,笑道:“中州七雄并起,天下大乱降至,正是吾辈实践真知的大好良机啊!韩非,当时在荀夫子门下之时,你可曾记得,我等的豪言壮语!” 听着言语,韩非目光的聚焦到遥远的地方,心神似乎瞬间就回到了过去,那与诗书为伴,年少匆匆的时光。 青衣人见到这一幕,便知自己的话有了效果,立kè 又道:“你说过,此生志在天下,定不负平生所学,对吗?既然要发扬学说,就要找到最大最华丽的舞台,今日既然割断了最后的情感羁绊,眼前这韩国,自当从容弃之啊!” “此生志在天下,定不负平生所学………………”韩非口中突然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说着,双目出神,,痴傻一般,只是隐隐有精芒射出。 青衣人心中咯噔一下,随即恍然。 “师….兄!究竟哪里才是最大最华丽的舞台!” “#####” ……………… 莲迦峰,山腹之中。 岩壁上,青色镜面之中的影像,就在青衣人即将说出答案的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光滑可鉴的石壁突然浮现出数到裂纹,其上弥漫着的那层淡薄青色,忽的仿佛被一股无形之风吹散了。 青气一散,影像顿时消失,不复存zài 。 砰地一声! 白衣女子的手掌狠狠地拍击在石壁上,一脸遗憾道:“可恶啊!关键时候,居然被打断了!” “打断了?”林秀琪惊讶道:“何出此言?” “哼!我这碧气照鉴之术,洞察千里,本来只要持续提供法力,支持多久都不是问题。可现在却被破去了,若不是被人禁断,还能有什么解释。”白衣女子一脸不甘,眼神中的担忧越发的浓重,很显然,韩非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即将脱离她的掌控,情况依旧没有什么根本性的改变,甚至在神mì 黑手的推动下,事情极可能朝着更加恶劣的方向发展的。 这时,一旁的莫迪冷冷一笑,声音中不屑之意呼之欲出。 白衣女子正在气头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怒道:“不要以为你们和那位前辈有关系,就在我面前肆无忌惮,我就算不敢杀你们,略施惩戒还是可以的。” 莫迪毫不相让的对视过去,摇头失笑,“我也不想笑你,只可惜某人太笨了,青衣人的言语虽然被禁断不假,但是其字里行间之中已经透露出足够的信息了吧!只要不是脑子进水,或者脑袋被门夹过,我想谁都能推测出他们要去的地方。” “你…….” 白衣女子被他挤兑得一窒,不过看着莫迪信誓旦旦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有什么高见啊!别不是胡吹大气的吧,像这种人我可是见得多了。” 莫迪瞥了她一眼道:“我且问你,中州七雄并起,究竟哪里是最大的舞台?” 白衣女子微一思忖,“七国之中,魏国地处西缘,常年少于纷争,实力稳步提高。而楚国乃是老牌强国,实力自不必说。还有就是东极的秦国,乃是虎狼之地,也不可小视。” 莫迪一听此话,便知她对于韩国以外的国家知之不多,仅限于一些表面的东西,直接鄙视道:“就你这样还做任务呢!先把功课做好再说吧!魏国和楚国固然国力雄壮,堪称一时之雄,但要说到最强的,那必然是秦国。” “你凭什么这么说?”白衣女子一脸不服气,而旁边的林秀琪也好奇的盯着莫迪,似乎很惊讶莫迪为何对从未去过的国家有所了解。 看着两人的表情,莫迪呵呵一笑,“秦国自从商君变法以来,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全国大兴变革,经济实力大增。须知举国用兵,打的就是国力,国力之中最重经济实力,而且秦军在不断的地缘战争中,打胜仗,积累了经验和信心,就这已经完全超越了魏国和楚国,假以时日,横扫六合,一统宇内,并非不可能。所以,方今天下,才智之士要想尽展所长,最佳的舞台非秦国莫属!” 这一通下来,理据充分,形势分条缕析,端的是由不得白衣女子不信。 二女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莫迪微微一笑,“而且要想验证我的话是否正确,也是十分简单。依据韩非和那青衣人的对话,两人都曾是齐国荀夫子的门生,这点就可以从容调查。而能够被韩非称为师兄的,才能必然高绝,这些年想必也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同样一查就知dào 。这样一来,他们究竟去了哪里不是显而易见吗?” 二女都是心智高绝的女子,一点即透,听到这里,也明白莫迪所言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秦国?!” “怎么?” 白衣女子微微苦笑,“如果是秦国的话,我这趟回去就必须搬救兵了。秦国毕竟不是我们龙骨的地盘,就凭我们在那边的势力,很难有所作为。” 莫迪冷笑道:“看得出来!就凭对方轻而易举,将你的法术禁断的神异手段。就知dào ,对方的实力绝对在你之上。” 白衣女子脸色阴沉如水,狠狠地剜了一眼。 “不反驳就是默认喽?” “哼!对方肯定是将秦国二字设为禁断字眼,一旦青衣人提起,就会引起法术的禁制,直接阻断外界的一切探查。如果青衣人没有提起这两个字眼的话,我的碧气照鉴之术绝对不会如此轻易被破的。”白衣女子振振有词道。 言下之意,依然是十分不服气。 莫迪笑笑,“走吧!既然要搬救兵,就不要迟疑了。” “不要着急,这座传送阵只有到了夜间子时,天地间阴气最重的时候才能引动,等着吧!” 经此一节,三人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到了夜间,山洞之中泛起丝丝红光,一圈圈裂纹自山壁弥散出来,如一尾尾鲫鱼在空气中游动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开始演变成空间波纹。 时至子时,天地间阳气消沉,阴气大盛。 莲迦峰之中的山腹空间,出现了巨大的割裂,仿佛被异度空间侵蚀了一般,那种恐怖的空间波动,散发着足以割裂万物的可怕威势,令人侧目。 可以想象,血肉之躯若是碰到一丝这种力量,立kè 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时,莫迪和林秀琪被白衣女子拉在一处角落,每当有空间裂纹波及到他们身上时,就会有一道淡绿色的光幕自白衣女子的体内散出,将裂纹阻隔、消弭,如此往复之下,白衣女子的脸色愈见苍白,显然三个人的消耗之大远超其想象。 就在空间的李玟达到鼎盛的瞬间。 白衣女子目光一暗,“死死拽住我,不要放手!” 一步跨出,三个人直接进入了空间裂纹的风暴中心,白衣女子周身的绿色光幕不断撑开,抵挡着各中冲击,情势眼看着岌岌可危。 白衣女子轻咬舌尖,娇喝一声:“神躯降临!” 一股磅礴的绿光瞬间自她的识海冲出,化作一个浑身缠绕着莹莹绿光的绝美女神,张开巨大的双手,将三人守护其中。 混乱的空间中,一片幽暗,看不清任何事物。 莫迪只觉周身一紧,下意识就朝着白衣女子身上倚靠,手更是不知觉揽到了她的腰部,鼻子闻着她身上散发出了幽兰般的香气,感受着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美人在怀,心中不免一荡。(尽管是个辣椒!)随即,鬼使神差般的将手伸入了白衣女子的衣衫内,在其嫩滑的皮肤上,放肆地抚摸了两下。 可莫迪没有想到他这两下孟Lang之举竟然产生了巨大的连锁反应,白衣女子的身子瞬间被摸的哆嗦起来,显然体质极为敏感。 而她眼下正操持着三人周身的防御罩,一刻不得分神,被莫迪这下突袭得手,又羞又怒,心神顿时大乱之际,恨不得立即抽空将莫迪斩杀当场。 第一百八十一章 局势(二) 在这一霎,杀意近乎盖过了理智. 莫迪的心中一凛,身边的女子在这一刻仿佛化身为蛮荒凶兽,无比恐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了,一旁的林秀琪也感觉到了异样。 紧接着,白衣女子周身便突然涌起一股莫大的气流,直把莫迪和林秀琪往外推送。 这是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莫迪暗骂自己手贱,不敢怠慢,立即丝丝箍住了白衣女子的腰身,一不做二不休,嘴巴摸索着直贴到了白衣女子的耳边,轻声威胁道:“刚才是我的不是,不过你要是敢把我们推出去,我可就豁出去了,到时候你猜我会怎么轻薄你……” 白衣女子听了此话,勃然大怒:“混蛋!你去死吧!” 狂猛的气流不断涌出,朝着莫迪这边冲击着。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莫迪怒哼一声,一手化作游蛇,驾轻就熟地就瞬间,白衣女子的腰摆缝隙之中,穿梭进去。 直过腰腹,竟然奔着女子最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私密地带而去,就在毒蛇钻入那片茂密的丛林时,白衣女子颤抖的更加厉害,整个人发出了低声的哭泣,伤心极了。 同时,三人周身的绿色气罩也是一阵不稳,眼看着就要难以为继。 莫迪立kè 停下了手,心知自己有些过火了,女子心理防线虽然破碎,但她的意志也变得无比薄弱,几乎丧失了求生的欲望。 莫迪知dào 这个时候只能加一把火,将事情彻底扭转过,否则三个人都要玩完。 想着这些,他的手非但没有退出,反而更进一步,朝着那两瓣嫩唇袭去,轻拢慢捻抹复挑,各种技法娴熟而轻柔的施展出来。 白衣女子顿时吓得连哭都不敢哭出来,莫迪趁着时机贴上去,柔声道:“刚才对不起了,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会让你做世间最快乐的女人,别生气了好吗?” 这番话简直柔到了骨子里,白衣女子一听浑身一窒,僵硬的如同石头一般。 莫迪再接再厉,牙齿轻轻地咬上了她的耳垂,倏然发xiàn 这白衣女子整个人酥软的如同水一般,显然这时的她已经没有了选择,变相的答yīng 了莫迪。 经lì 了如此惊人的剧变,莫迪彻底将白衣女子征服了,也终于知dào 了她的名字,百灵。 此时的她再也没有先前的嚣张和霸道,在莫迪身旁乖巧的如同小绵羊一般,小鸟依人。 凭白的来的艳福,搞得莫迪食指大动,同时也暗暗觉察到自己这些年,在**方面似乎变得越来越把持不住了,却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 不知dào 过了多久,空间风暴终于停了下来。 眼前的黑暗也飞速退散,露出了无比广袤的空间。 三人出来的地方,却是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尖,此时正是白昼,天晴气和,阳光普照,一阵山风刮过,但见云霞在脚下流动,山上的葱葱郁郁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波涛涌动,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妙! 深吸一口气,莫迪和林秀琪不禁异口同声道:“这里的灵气实在是太浓郁了!” 此时满脸含羞的百灵,眼角含媚,看着莫迪道:“当然了!一百零八上宗都是建立在洞天福地之中的,整个就是相当于本源之地,而且是最最顶级的本源之地。在这里,每一口灵气,就相当于你们在外界修liàn 半个月,这就是宗派之所以强盛的原因了。” 莫迪二人听着这话,面面相觑,甚至有几分骇然。 要知dào ,就算是中州各国的灵气浓度在他们眼中也属上层,那几乎超越了天武宗的本源之地一倍以上。 这般一想,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时细心的林秀琪察觉到百灵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态度也变得没那么臭屁,尤其是她居然时不时对着莫迪傻笑,这让她心中微微一紧。 女人的直觉是恐怖的,更何况嫁给了莫迪之后,她对于自己的夫君那是再了解不过了,莫迪虽然平时表现得很斯文,对自己也体贴入微,但骨子里却是个好色的家伙,对于男女之事近乎痴狂。最近受他的影响,她甚至觉得自己也变得有些放Lang了。看来得找机会给他敲敲边鼓,让他收敛一下了。 林秀琪微微气愤的想着,看向百灵的颜色也就带着一丝不爽。 而此时浑然无觉的莫迪和百灵二人,仍然时不时眉来眼去,虽然谨慎得很,但做贼心虚就是做贼心虚,哪能逃过林秀琪的法眼。 “哼!” 她娇哼一声,忍无可忍,将莫迪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偷偷地往他的腰间嫩肉,狠狠地掐了一把。 “啊…………………” 莫迪吃痛,猝不及防之下,大叫了起来。 白灵一听,不知就里,面露忧色追问道:“你没事儿吧?怎么了?” 林秀琪赶紧将她挡了回去,笑道:“他当然没事儿,他能有什么事儿啊!他好着呢!” 百灵毕竟是女人,立kè 听出了林秀琪嘴里的吃味儿,不由尴尬的笑了一声,也就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没过多久,她又主动走来,介shào 道:“这片空间,其实是以一具龙骸建造的。龙乃是先天神兽,一出生就是顶尖法神的实力,待度过成年之劫,法体大成,就算是神尊级的强者也不是其对手呢!本来似龙这种高傲至极的存zài ,就算是死了,其遗骸也不可能被人类发xiàn 的,但是恰巧这边这据龙骸不知为何却是灵性全失,只剩下最最坚固的骸骨遗存,才从隐秘的时空缝隙之中流落出来,造就了这片万世不易、近乎永恒不朽的空间。” 林秀琪突然插话道:“龙连自己的性命都保全不了,怎么还称得上万世不易,永恒不朽呢?这岂不可笑?” “呃!” 百灵话到嘴边,噎了回去,只是眼下在她看来,林秀琪是大的,自己日后若是做小,得不到她的认同,只怕极为不妙,因此也不反驳,只一笑道:“你说的不错,但是在玄冥域,修为最强的也就是法神级的存zài ,自然没有人能够破坏这片空间的。你可别小看这里,整片空间的大小,可是远比韩国要大得多,几乎相当于三分之一个中州呢!当然原本的还没有晋级的龙骨宗远远没有如此巨大,这一切可以说有很大一部分是属于那位前辈的功劳。” 此话一出,一心找茬的林秀琪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中州可是号称五大洲中地域最为广袤的啊!三分之一的中州,那岂不是差不多就有整个西极那么大了?乖乖,果真是没法比啊! 三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秀琪继xù 那话刺她,百灵则屡屡退让,这无疑让咄咄逼人的林秀琪生出一种有劲儿没处使,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爽感觉。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一切还只能辛苦地忍着。 旁边的莫迪看着这一切,丝毫不敢插嘴,有种“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感觉,自己若稍有露出偏袒之意,指不定就会成为双发攻讦的目标,那就掺了! 不过,有时候他真的对男女之情感到震惊,这神mì 的情愫能够在短短地数天之内,将一个人的性格完全改变,塑造成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这貌似连修行也做不到吧? 莫迪暗自偷笑,摇了摇头。 …… 过得崇山峻岭,飞越汤汤淇水,三人终于看到了一片平阔之地。 远远望去,满眼尽是郁郁葱葱,在森林的深处,一座巨大的城池坐落着,城墙蔓延之长一眼望不到边,城墙之高足有数十丈。 百灵感觉到二人的惊骇,笑道:“这是奇迹之城,说是城,其大小却近乎一个国度。整个人龙骸空间中,有五座城池。分别是,奇迹之城,神mì 之城,忠诚之城,守护之城,还有就是桀骜之城,这五座城池分别坐落在龙骸空间的五个方位,五者相连正好就是一个正五边形。而龙骨宗真zhèng 的核心之地,就位于无座城池的正中心位置。” 莫迪遥望着这座雄伟到爆的城池,“如此多的城池,那得有多少人啊?” “大概有数亿吧!” 百灵想了想说道:“其实,向我们龙骨宗根本就不用到外界招收弟子的,因为在这里的人整天泡在灵气之中,时日已久体质、相性,自然变得越来越强,成为修的几率也就打打的增加了。当然,若是宗门内有人出去发xiàn 一些绝世天才的话,也是会吸收进来的,不过那毕竟是小概率事件,并不多见。” 听了这么多,莫迪对于龙骨的兴趣越来越浓厚起来,恨不得从今往后就在这里修行,不回去了。 时间过得越长,他就越觉得外界和这里相比简直就是臭水沟一般。对待一会儿都是在活受罪。 他迫切想要知dào 更多关于龙骨宗的信息,“不知dào !龙骨宗的弟子级别是按照什么来划分的,像我们这样的有机会成为龙骨宗弟子吗?” 百灵听此一问,似乎很高兴,立kè 热情地解释道:“当然,只要来到了这里,谁都有机会成为龙骨宗弟子。只不过,龙骨宗招收弟子的条件是十分严格的,我们这里有各种神奇的道具,可以测试每一个人的各项属性,并且会安排合格者全方位的测试资质,实战能力,甚至是虚无缥缈的气运。唯有各项都达到一个预设的标准,才能成为龙骨宗弟子。至于说,弟子的等级则是这样的。凡是领悟了意志的,可以成为种子,成就神性的则为圣子,练就神躯的则是天行者,而凝练神魂化虚的则是掌控者,而一旦达到掌控者的巅峰就自动晋升为长老。若是能够突pò 法神之道,就获封太上长老,权利比掌教还大。” “那如何才能成为龙骨宗的掌教呢?” 百灵玩完一笑,“你的野心还挺大吗?成为掌教和这些弟子并不是一个体系。首先你必须成为掌教一脉的嫡传弟子才有这个资格。而要竞选掌教一脉的弟子,首先必须成为圣子。至于之后,就是层层筛选,淘汰制,等到一轮轮下来,始终屹立潮头、不曾倒下之人,便可成为龙骨宗掌教。这条路可是相当的艰难,你要是选这条路的话,可要加倍的努力啊!” “嘿嘿!” 莫迪不禁发笑,自己其实只是随口说说,要是以前她听了一准儿会说自己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但是现在身份变换了,嘲笑顿时变成了欣赏,其中的差别当真令人捧腹。 这时,百灵看着一旁暗自生着闷气的林秀琪,笑道:“其实,我们龙骨宗弟子之间最大的特色就是各类团体。就比如我所在的啸月会便是龙骨宗内一个相对较大的组织,这个组织只收取女子,它会在修行上给予每个成员一定的帮zhù ,并且能能够帮zhù 大家解决一些麻烦,可以说好处不少的。你……若是对这个有兴趣,以后可以加入啊! 林秀琪见她一再向自己示好,心知的怒气也渐渐淡薄,“多谢你的美意!不过我们眼下还没有成为龙骨宗弟子,要谈这些未免为时过早了。” 三人继xù 朝着龙骨宗的核心弟子进发着。 …………… 与此同时,韩国境内。 自从韩非离开韩国,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当然,如今举国上下都知dào ,韩非其人已经伏法了,劫囚之事发生的当天,群牧司的于博文于大人率领大军,将那些劫囚之人通通诛杀,随即亲自监督法场,目睹韩非被五驾马车车裂。 当晚,于博文亲自将韩非的头颅呈于韩王面前时,汉王龙颜大悦,当场敕封其为宰相,官居一品,礼绝百僚,令其权势一夜之间达到了巅峰。 然而此事了后,韩王并没有轻松下来。 因为前些时日,蚩尤之旗现世的时候,韩国的老祖宗,韩文轩突然自陵寝之中苏醒过来。 而没过多久,他居然直接从中走了出来。 他已是先王,而是祖先,再加上韩文轩的修为又高深莫测,远在韩王之上,因此韩国的权柄又在一夜之间落到了这个从墓地中爬起的诡秘人物手中。 世事如巧克力糖,谁也不会知dào ,盒子中的下一块巧克力糖究竟会有多粘牙! 韩文轩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也不知dào 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他很快就把新政惨案的前前后后,调查的清清楚楚。 在这之后,韩文轩下达诏令,“派遣使者,前往魏国,要求他们交出制造新政王都血案的罪魁祸首。” 哪知,这位使者出使魏国之后,传回来消息,居然说:这个凶手根本局不可能是魏国之人。 面对这种矢口否认的态度,韩文轩勃然大怒。 是夜,就紧急调动边军五十万,陈兵漓江之畔。 本身是想威吓对方一番,哪知这些动作刚刚完备,前方就传来出使魏国的使节居然已经被人凌迟处死。 这个消息立kè 令韩国,朝野震动,举国哗然! “两国交锋尚且不斩来使,可如今尚未开战,竟然发生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这分明是赤果果的打脸!是可忍孰不可忍,你逼寡人开战,寡人就成全你!” 韩文轩怒吼一声,“来啊!立即调集中军二十万,连夜飞度过漓江,攻打对方边城,务必拿下!” “是!” “是!” ……. 战争机器一旦开动起来,其能量之强是难以想象的。 这一战,可以说突兀至极,打得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到第二天的中午时分,韩国二十万大军攻占魏国边城,杀敌六万,击溃四万,一举震动魏国上下,史称漓江战役。 此后,魏王发布讨伐檄文,称韩王以莫须有罪名,陷魏国于不义,又有卑鄙的伎俩,将战争的责任推到魏国身上,是为不仁,更是不宣而战,是为不信,破坏了两国数十年的和平邦交,罪无可恕! 魏国随后发兵七十万,直扑边城,其势汹涌难当,又如雷霆一般迅猛,直接将兵力逊色的韩国打得节节败退,几乎推到了漓江沿岸。 不久之后,魏国的军队全面反扑,喊着诛杀“不仁不义不信”之徒的口号,冲上了韩国的土地,开始大肆的攻城略地。 一场持续了数十年的灭国之战,彻底开启。 第一百八十一章 局势(二) 在这一霎,杀意近乎盖过了理智. 莫迪的心中一凛,身边的女子在这一刻仿佛化身为蛮荒凶兽,无比恐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了,一旁的林秀琪也感觉到了异样。 紧接着,白衣女子周身便突然涌起一股莫大的气流,直把莫迪和林秀琪往外推送。 这是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莫迪暗骂自己手贱,不敢怠慢,立即丝丝箍住了白衣女子的腰身,一不做二不休,嘴巴摸索着直贴到了白衣女子的耳边,轻声威胁道:“刚才是我的不是,不过你要是敢把我们推出去,我可就豁出去了,到时候你猜我会怎么轻薄你……” 白衣女子听了此话,勃然大怒:“混蛋!你去死吧!” 狂猛的气流不断涌出,朝着莫迪这边冲击着。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莫迪怒哼一声,一手化作游蛇,驾轻就熟地就瞬间,白衣女子的腰摆缝隙之中,穿梭进去。 直过腰腹,竟然奔着女子最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私密地带而去,就在毒蛇钻入那片茂密的丛林时,白衣女子颤抖的更加厉害,整个人发出了低声的哭泣,伤心极了。 同时,三人周身的绿色气罩也是一阵不稳,眼看着就要难以为继。 莫迪立kè 停下了手,心知自己有些过火了,女子心理防线虽然破碎,但她的意志也变得无比薄弱,几乎丧失了求生的欲望。 莫迪知dào 这个时候只能加一把火,将事情彻底扭转过,否则三个人都要玩完。 想着这些,他的手非但没有退出,反而更进一步,朝着那两瓣嫩唇袭去,轻拢慢捻抹复挑,各种技法娴熟而轻柔的施展出来。 白衣女子顿时吓得连哭都不敢哭出来,莫迪趁着时机贴上去,柔声道:“刚才对不起了,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会让你做世间最快乐的女人,别生气了好吗?” 这番话简直柔到了骨子里,白衣女子一听浑身一窒,僵硬的如同石头一般。 莫迪再接再厉,牙齿轻轻地咬上了她的耳垂,倏然发xiàn 这白衣女子整个人酥软的如同水一般,显然这时的她已经没有了选择,变相的答yīng 了莫迪。 经lì 了如此惊人的剧变,莫迪彻底将白衣女子征服了,也终于知dào 了她的名字,百灵。 此时的她再也没有先前的嚣张和霸道,在莫迪身旁乖巧的如同小绵羊一般,小鸟依人。 凭白的来的艳福,搞得莫迪食指大动,同时也暗暗觉察到自己这些年,在**方面似乎变得越来越把持不住了,却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 不知dào 过了多久,空间风暴终于停了下来。 眼前的黑暗也飞速退散,露出了无比广袤的空间。 三人出来的地方,却是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尖,此时正是白昼,天晴气和,阳光普照,一阵山风刮过,但见云霞在脚下流动,山上的葱葱郁郁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波涛涌动,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妙! 深吸一口气,莫迪和林秀琪不禁异口同声道:“这里的灵气实在是太浓郁了!” 此时满脸含羞的百灵,眼角含媚,看着莫迪道:“当然了!一百零八上宗都是建立在洞天福地之中的,整个就是相当于本源之地,而且是最最顶级的本源之地。在这里,每一口灵气,就相当于你们在外界修liàn 半个月,这就是宗派之所以强盛的原因了。” 莫迪二人听着这话,面面相觑,甚至有几分骇然。 要知dào ,就算是中州各国的灵气浓度在他们眼中也属上层,那几乎超越了天武宗的本源之地一倍以上。 这般一想,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时细心的林秀琪察觉到百灵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态度也变得没那么臭屁,尤其是她居然时不时对着莫迪傻笑,这让她心中微微一紧。 女人的直觉是恐怖的,更何况嫁给了莫迪之后,她对于自己的夫君那是再了解不过了,莫迪虽然平时表现得很斯文,对自己也体贴入微,但骨子里却是个好色的家伙,对于男女之事近乎痴狂。最近受他的影响,她甚至觉得自己也变得有些放Lang了。看来得找机会给他敲敲边鼓,让他收敛一下了。 林秀琪微微气愤的想着,看向百灵的颜色也就带着一丝不爽。 而此时浑然无觉的莫迪和百灵二人,仍然时不时眉来眼去,虽然谨慎得很,但做贼心虚就是做贼心虚,哪能逃过林秀琪的法眼。 “哼!” 她娇哼一声,忍无可忍,将莫迪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偷偷地往他的腰间嫩肉,狠狠地掐了一把。 “啊…………………” 莫迪吃痛,猝不及防之下,大叫了起来。 白灵一听,不知就里,面露忧色追问道:“你没事儿吧?怎么了?” 林秀琪赶紧将她挡了回去,笑道:“他当然没事儿,他能有什么事儿啊!他好着呢!” 百灵毕竟是女人,立kè 听出了林秀琪嘴里的吃味儿,不由尴尬的笑了一声,也就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没过多久,她又主动走来,介shào 道:“这片空间,其实是以一具龙骸建造的。龙乃是先天神兽,一出生就是顶尖法神的实力,待度过成年之劫,法体大成,就算是神尊级的强者也不是其对手呢!本来似龙这种高傲至极的存zài ,就算是死了,其遗骸也不可能被人类发xiàn 的,但是恰巧这边这据龙骸不知为何却是灵性全失,只剩下最最坚固的骸骨遗存,才从隐秘的时空缝隙之中流落出来,造就了这片万世不易、近乎永恒不朽的空间。” 林秀琪突然插话道:“龙连自己的性命都保全不了,怎么还称得上万世不易,永恒不朽呢?这岂不可笑?” “呃!” 百灵话到嘴边,噎了回去,只是眼下在她看来,林秀琪是大的,自己日后若是做小,得不到她的认同,只怕极为不妙,因此也不反驳,只一笑道:“你说的不错,但是在玄冥域,修为最强的也就是法神级的存zài ,自然没有人能够破坏这片空间的。你可别小看这里,整片空间的大小,可是远比韩国要大得多,几乎相当于三分之一个中州呢!当然原本的还没有晋级的龙骨宗远远没有如此巨大,这一切可以说有很大一部分是属于那位前辈的功劳。” 此话一出,一心找茬的林秀琪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中州可是号称五大洲中地域最为广袤的啊!三分之一的中州,那岂不是差不多就有整个西极那么大了?乖乖,果真是没法比啊! 三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秀琪继xù 那话刺她,百灵则屡屡退让,这无疑让咄咄逼人的林秀琪生出一种有劲儿没处使,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爽感觉。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一切还只能辛苦地忍着。 旁边的莫迪看着这一切,丝毫不敢插嘴,有种“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感觉,自己若稍有露出偏袒之意,指不定就会成为双发攻讦的目标,那就掺了! 不过,有时候他真的对男女之情感到震惊,这神mì 的情愫能够在短短地数天之内,将一个人的性格完全改变,塑造成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这貌似连修行也做不到吧? 莫迪暗自偷笑,摇了摇头。 …… 过得崇山峻岭,飞越汤汤淇水,三人终于看到了一片平阔之地。 远远望去,满眼尽是郁郁葱葱,在森林的深处,一座巨大的城池坐落着,城墙蔓延之长一眼望不到边,城墙之高足有数十丈。 百灵感觉到二人的惊骇,笑道:“这是奇迹之城,说是城,其大小却近乎一个国度。整个人龙骸空间中,有五座城池。分别是,奇迹之城,神mì 之城,忠诚之城,守护之城,还有就是桀骜之城,这五座城池分别坐落在龙骸空间的五个方位,五者相连正好就是一个正五边形。而龙骨宗真zhèng 的核心之地,就位于无座城池的正中心位置。” 莫迪遥望着这座雄伟到爆的城池,“如此多的城池,那得有多少人啊?” “大概有数亿吧!” 百灵想了想说道:“其实,向我们龙骨宗根本就不用到外界招收弟子的,因为在这里的人整天泡在灵气之中,时日已久体质、相性,自然变得越来越强,成为修的几率也就打打的增加了。当然,若是宗门内有人出去发xiàn 一些绝世天才的话,也是会吸收进来的,不过那毕竟是小概率事件,并不多见。” 听了这么多,莫迪对于龙骨的兴趣越来越浓厚起来,恨不得从今往后就在这里修行,不回去了。 时间过得越长,他就越觉得外界和这里相比简直就是臭水沟一般。对待一会儿都是在活受罪。 他迫切想要知dào 更多关于龙骨宗的信息,“不知dào !龙骨宗的弟子级别是按照什么来划分的,像我们这样的有机会成为龙骨宗弟子吗?” 百灵听此一问,似乎很高兴,立kè 热情地解释道:“当然,只要来到了这里,谁都有机会成为龙骨宗弟子。只不过,龙骨宗招收弟子的条件是十分严格的,我们这里有各种神奇的道具,可以测试每一个人的各项属性,并且会安排合格者全方位的测试资质,实战能力,甚至是虚无缥缈的气运。唯有各项都达到一个预设的标准,才能成为龙骨宗弟子。至于说,弟子的等级则是这样的。凡是领悟了意志的,可以成为种子,成就神性的则为圣子,练就神躯的则是天行者,而凝练神魂化虚的则是掌控者,而一旦达到掌控者的巅峰就自动晋升为长老。若是能够突pò 法神之道,就获封太上长老,权利比掌教还大。” “那如何才能成为龙骨宗的掌教呢?” 百灵玩完一笑,“你的野心还挺大吗?成为掌教和这些弟子并不是一个体系。首先你必须成为掌教一脉的嫡传弟子才有这个资格。而要竞选掌教一脉的弟子,首先必须成为圣子。至于之后,就是层层筛选,淘汰制,等到一轮轮下来,始终屹立潮头、不曾倒下之人,便可成为龙骨宗掌教。这条路可是相当的艰难,你要是选这条路的话,可要加倍的努力啊!” “嘿嘿!” 莫迪不禁发笑,自己其实只是随口说说,要是以前她听了一准儿会说自己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但是现在身份变换了,嘲笑顿时变成了欣赏,其中的差别当真令人捧腹。 这时,百灵看着一旁暗自生着闷气的林秀琪,笑道:“其实,我们龙骨宗弟子之间最大的特色就是各类团体。就比如我所在的啸月会便是龙骨宗内一个相对较大的组织,这个组织只收取女子,它会在修行上给予每个成员一定的帮zhù ,并且能能够帮zhù 大家解决一些麻烦,可以说好处不少的。你……若是对这个有兴趣,以后可以加入啊! 林秀琪见她一再向自己示好,心知的怒气也渐渐淡薄,“多谢你的美意!不过我们眼下还没有成为龙骨宗弟子,要谈这些未免为时过早了。” 三人继xù 朝着龙骨宗的核心弟子进发着。 …………… 与此同时,韩国境内。 自从韩非离开韩国,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当然,如今举国上下都知dào ,韩非其人已经伏法了,劫囚之事发生的当天,群牧司的于博文于大人率领大军,将那些劫囚之人通通诛杀,随即亲自监督法场,目睹韩非被五驾马车车裂。 当晚,于博文亲自将韩非的头颅呈于韩王面前时,汉王龙颜大悦,当场敕封其为宰相,官居一品,礼绝百僚,令其权势一夜之间达到了巅峰。 然而此事了后,韩王并没有轻松下来。 因为前些时日,蚩尤之旗现世的时候,韩国的老祖宗,韩文轩突然自陵寝之中苏醒过来。 而没过多久,他居然直接从中走了出来。 他已是先王,而是祖先,再加上韩文轩的修为又高深莫测,远在韩王之上,因此韩国的权柄又在一夜之间落到了这个从墓地中爬起的诡秘人物手中。 世事如巧克力糖,谁也不会知dào ,盒子中的下一块巧克力糖究竟会有多粘牙! 韩文轩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也不知dào 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他很快就把新政惨案的前前后后,调查的清清楚楚。 在这之后,韩文轩下达诏令,“派遣使者,前往魏国,要求他们交出制造新政王都血案的罪魁祸首。” 哪知,这位使者出使魏国之后,传回来消息,居然说:这个凶手根本局不可能是魏国之人。 面对这种矢口否认的态度,韩文轩勃然大怒。 是夜,就紧急调动边军五十万,陈兵漓江之畔。 本身是想威吓对方一番,哪知这些动作刚刚完备,前方就传来出使魏国的使节居然已经被人凌迟处死。 这个消息立kè 令韩国,朝野震动,举国哗然! “两国交锋尚且不斩来使,可如今尚未开战,竟然发生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这分明是赤果果的打脸!是可忍孰不可忍,你逼寡人开战,寡人就成全你!” 韩文轩怒吼一声,“来啊!立即调集中军二十万,连夜飞度过漓江,攻打对方边城,务必拿下!” “是!” “是!” ……. 战争机器一旦开动起来,其能量之强是难以想象的。 这一战,可以说突兀至极,打得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到第二天的中午时分,韩国二十万大军攻占魏国边城,杀敌六万,击溃四万,一举震动魏国上下,史称漓江战役。 此后,魏王发布讨伐檄文,称韩王以莫须有罪名,陷魏国于不义,又有卑鄙的伎俩,将战争的责任推到魏国身上,是为不仁,更是不宣而战,是为不信,破坏了两国数十年的和平邦交,罪无可恕! 魏国随后发兵七十万,直扑边城,其势汹涌难当,又如雷霆一般迅猛,直接将兵力逊色的韩国打得节节败退,几乎推到了漓江沿岸。 不久之后,魏国的军队全面反扑,喊着诛杀“不仁不义不信”之徒的口号,冲上了韩国的土地,开始大肆的攻城略地。 一场持续了数十年的灭国之战,彻底开启。 第一百八十二章 闲话 自魏韩相攻以来,西南天空蚩尤之旗大盛,红紫光芒晃晃如日,邪光炽烈之时,几可匹敌当空之炎阳. 此后,战国七雄相继征伐,零星战火,眨眼间就见燎原之势。 仅在数日之间,中州之地,许多生存于七雄夹缝之间的弹丸小国,就陷于危亡之际,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种种惨绝人寰之事,无时无刻不再上演。 当是时,人祸猛于天灾也! 各国军队,杀伐盈天,中州各地血流成河,几能漂橹,无数死难者生前的精气沾染凶煞,形成怨气冲天的局面,以至于大地上阴邪之力大盛,近乎达到了呼应天空中紫红邪星的地步。 天地相合,勾连绝杀,人间从此劫难肆起,玄冥域最富饶之地转眼沦为鬼蜮,再不复昔日繁华。 …… 另一边,龙骨宗,龙骸之地的核心地域。 当日,三人途径奇迹之城,稍作休息,便一直往前,到了龙骨宗的宗门所在地。 只是,莫迪和林秀琪目前还不是龙骨宗的弟子,被百灵安排到了龙骨宗的一处待客之所,暂且安住着。 几日过去,二人一直没有得到百灵的消息,心中难免有些烦躁。 林秀琪道:“哎!原本以为到了这里很快就能见到前辈,没想到那么难!” 莫迪笑笑,“是啊!不过却也在情理之中。这些时**我也看到了,百灵在宗门之中的地位貌似不低的样子。而以她这样的身份,初次听说我们见过前辈那一霎,也是大跌眼镜,惊讶不已。这就可见,要觐见那位前辈,只怕是要经过层层通报,多关许可,才有可能成行的。以我们目前的状况,且得等呢!依我看,这事儿就落在百灵身上了。” “哼!” 林秀琪听到莫迪提起百灵,心中没由来一阵委屈和烦闷,“对!对!对!就你的百灵有本事,那你去找她好了!” 说着,便扭过身去,不再搭理莫迪。 “怎么了?”莫迪大惑不解,“好好的生什么气啊!” 林秀琪在他心目中一直是温柔可人的贤妻,平时说话都像是春天里的和煦暖风似的,听的人打心眼儿里舒坦,像眼下这般发脾气可真是少见的很啊! 莫迪不知dào 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畏畏缩缩贴了上去,软语求道:“怎么了!好老婆,别生气了,谁欺负你,你跟我说,我非揍死他!” “就是你欺负我!” 林秀琪眼角泛红,满腔委屈随着这句话一股脑儿宣泄了出来。 “我………” 莫迪愣了一下,深感冤枉,不过对方正在火头上,愤nù 的女人是天底下最危险的动物,而解释狡辩简直就是在给这种动物注射兴奋剂,他可干不出来。 略一思索,他邪邪一笑,还是决定故技重施。 接着,便做贼似得抓住了林秀琪的左手,拿到胸口,无赖似的道:“对!全是我的错,秀琪你打我吧!你使劲儿打我吧。” 林秀琪挣扎了一下,挣不开,也就任由莫迪抓住自己的手捶打胸口,只是当她发xiàn ,莫迪将她的手越挪越往下,直至碰到其腹部下方隆起的一大坨的时候,才知dào 莫迪又在使坏。 脑海中想着他也把同样的手段用到别的女人身上,泪水再也无法浅溢了,丝丝如雨,滚落而下。 林秀琪呜咽道:“你…你又这样,以后你对别的女人使坏吧!想当初要知dào 你是……” 莫迪听她这般说,心中猛地揪痛起来,连忙阻止道:“别…别说那种绝情的话,对不起,那个…你…都看到了?” 林秀琪满眼凄楚,梨花带雨,显得无比可怜。 “从传送阵出来,我一看她的眼神和脸色就知dào 不对。再说,自从出来以后,她对你、对我的态度和先前截然不同,这我怎么才能看不出来呢?” 莫迪无奈,“对不起!秀琪,都是我的错。” 听着这句诚恳不少,林秀琪的脸色稍霁,不过依旧扭着身子,不肯原谅。 就这时,莫迪从身后将她牢牢抱住,不顾她的挣扎,轻声道:“我知dào 使是不对,全是我贪恋美色惹的祸。不过,我莫迪发誓,无论我莫迪的生命之中,会有多少女人走过,你…林秀琪一定会是我心目中最最重yào 的,也是无可替代的。” 此话落下,两人都不说话,房间中沉默了许久,只余两人淡淡的呼吸声,在那渐渐共鸣着。 “真的吗?” “我若欺骗你,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好了别说了,我信你!” 两人彼此贴着对方,温存着,感受对方身上传来的温热,瞬间冰释前嫌。 这一天,两人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刻不停的拥bào 着对方,似乎要把彼此融化一般,感情却因为伤痕的弥补,反而越来越如胶似漆。 …. 半个月后。 早晨,天光明洁,和风吹拂,又是一天好光景。 莫迪和林秀琪如今虽说是客,不过毕竟修为浅薄,不得重视,因此偌大的龙骨宗,绝大多数地方,两人都不能穿行,等若限足于一地。 不过身为修士,欲念较之凡人鲜寡,心性较之凡人也要沉稳许多,自然不会因此自扰。 每天两人相携,登上客居的塔楼顶上,登高望远,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今日,有些特别,林秀琪的修行到了关键处,一直端坐吐息,以待进益。莫迪独自一人,登上塔顶。 呼吸着早晨的清新空气,感受着尚不炽烈的阳光的抚慰,整个人神清气爽,无比舒坦。俯身遥望,就见塔下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渠,似灵动蛟蛇一般,穿梭在龙骨宗之间。 河渠两侧,屋舍俨然,那一片片红砖绿瓦,恰似莺莺燕燕、花团锦簇,让人一看,着实心生欢愉,仿佛再一次深入俗情,回到了还是凡人时候的日子。 是的! 龙骨宗就是这般普通模样。 单就表面卖相而言,宛如一座座城镇,横平竖直的排布着,阡陌交通,秩序井然,很有像社会主义现代化迈进的势头。 若和天武宗的深山老林,飞瀑湍流,仙气缭绕的天宫圣境相比,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啊! 如果说非要说胜出的地方,那就只有规模二字了。毕竟龙骨宗的人口基数摆在那儿呢,天武宗还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当然了,话又说回来。 这种逊色自然不可能是龙骨宗的庐山真面目。真zhèng 的龙骨宗,要从那些成就了神道的修士身上说起。 在这里,凡人在地上行走,仙神高举于天上,一切皆依照此理,不可有丝毫逾越。 也就是说,只要莫迪没有突pò 升华神性这道关口,在这片城镇化的地方,表面上就和普通人无异,一样要用双脚步行,一步一脚印,沾染无边俗气,不得脱尘。 而一旦突pò 了这道关口,凝聚了神性,那就彻底不一样了。 宗门会出力帮忙搭建洞府,并且将其托举上天,化作整片龙骸之地的一颗虚拟星辰。 这种设计,并非只是形式上的,它是一种符合全局利益而又别出心裁的布置。 直白的说,就是将每一个神祇的洞府混入一种强dà 神奇的大阵之中,后者兼容前者,并为前者提供一切必要的因素。 这座大阵,有一个极端犀利的名称,周天星斗大阵。据说是遥远的人族圣庭流传下来的一座荒古级别的大阵,当然,龙骨宗自然不可能拥有完整的大阵,只是取其简化了无数倍的部分,已经牛的一比,令其他宗派羡慕嫉妒恨了。 街道上很少有人行走,可却并不让人觉得冷清。 除了在这座高塔外,莫迪记得自己上次看见其他人,还是一周以前的那个正午。 那一天,街上迥异平时,人群熙熙攘攘,仿佛闹集市一般。 莫迪记得,那些人每个人的修为都不弱,其中甚至有不少人的修为不下于他,是接近于神道的存zài 。 依着这些人的脾性,闭关不出,准bèi 冲击神道瓶颈才是正经,如此出来闲逛自然显得极不正常。后来莫迪拿此事向那些侍者一打听,才知dào 真相。 原来,那一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是恰逢三月一度的修士大会,简言之,和俗世的市集描绘一个性质,以物易物,互通有无而已。 修士在这一天,会带着自己用不上的资源,和其他人交换有用的东西。当然若是身价颇厚者,还可以参加修士拍卖大会,那才是真zhèng 的重中之重。 这里面提供的东西,都是稀罕稍有之物,有很大一部分甚至都鲜有听闻。曾据说,有一人侥幸拍得一颗卖相灰败的丹丸,拍下之后,在拍卖行内当场服下,居然愣是被他立地成神,随即迎来了许多宗门高层前来道贺,并协助其托举洞府上天,化身为漫天星斗的一份子,从此福寿绵长,尽享长生,成为无数人仰视的存zài 。 有着如此传奇的经典,直令这修士拍卖会变得越发火热起来,谁都想借此机会,一飞冲天。 说真的,当时莫迪听完这话,心中也是狂喜,恨不得亲身一试。只是冷静下来,才体会到这和前世上北京潘家园淘货的性质相差不大,都是赌运气而已,根本不足为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林秀琪突破 心中虽然不再那么热切,但若以后不比限足的话,稍稍尝试也未尝不可. 登高望远,心神沉醉,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到了当空,散发出来的光线也愈发炽烈毒辣起来。 微微擦拭额角沁出的汗水,莫迪脑海却忽然想起来那一轮紫红诡异的邪星,蚩尤之旗。 邪星本是应天地大势而出,汲取人世间的阴暗力量为资粮,又得战祸之助,肆意壮大,因而得以大放光芒,时至今日甚至达到了足以日月争辉的程度。 然而,这一切不管如何变化,却只能在外界发生,丝毫无法干扰到龙骨宗的内部。 据他打听,中州的一百零八上宗似乎都有这样的手段,直白的说,就是有置身事外,当局外人的资格和实力。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约略看出,这些传承千百万年的宗派巨头,底蕴是何等的惊人了! 思量着这些上宗在外界王朝之中超然地位,莫迪心下恍然:一切之超然,都不是平白而来的。 就在这时,天边忽然飘来一朵青蒙蒙的云霞。 定睛细看,云团之上,盘坐着一位白色丽人,神清意和,气脉幽深,正巧笑嫣兮的望着他,却正是离开足月的百灵。 “莫迪!你怎么知dào 我今天回来,莫非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只见她轻轻一跃,便直接从那万米高空的云团上,落了下来,眨眼间就占到了莫迪的对面,满脸羞涩带笑,如桃花般绽放着,的确是秀色可餐。 莫迪见着心里扑通扑通猛跳,但想起先前那次不愉快的经lì ,倒也不敢过于放肆,只是笑着解释道:“这些天,我们除开这座高塔,哪里也去不了。这不,就来这儿登高俯览景致,以舒胸怀嘛。你可不要想差哦!” 百灵一听,满脸羞红,还以为莫迪故yì 逗她,立kè 跑跳着来到莫迪身边,粉拳在莫迪胸口快速捶打了几遍,娇嗔道:“哎呀!你坏死了,故yì 笑我是不是。” “怎么样?你给我们带来什么好消息?再呆在这儿,我非闷出病来不可。”莫迪立kè 扯开话题。 “瞧把你给急的!” 百灵甜甜一笑,尽量将自己温柔的一面展现在莫迪的面前,“别看这里看着朴素无华,但能够来到这里的可都是宗门的嫡系子弟,你们就知足吧,两个外宗弟子莫非还想四处乱逛不曾?对了,你们那件事情,我已经打听过了。” 莫迪眼中一亮,“这么说,你见到那位老前辈了。” “是太上长老!” 百灵义正言辞的纠正道:“进来这里,一切称谓都是十分严谨的,丝毫不能犯错。偌大一个龙骨宗,等级森严,种子、圣子、天行者、掌控者以及长老,一级一级层层往上,壁垒分明,实力不到,半点不能僭越。因为在这里,一个身份,就代表着地位、权势、待遇、尊严,乃至是宗门气运的加成。比如说这太上长老,他老人家乃是宗派得以进阶的大功臣,其所代表气运之强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尤其是在宗门内部,也就是龙骸空间之内,任何人只要亵渎他的念头,都被被感应到,于是自然祸从口出了。” 莫迪满眼不可思议,“有没有这么邪门啊?” 百灵伸出青葱玉指,指了指上方的周天星斗大阵,呵呵一笑,“你以为这大阵是摆设吗?它可是完全能够主宰宗门弟子的方方面面的,作用还多着呢!” “我叫他老前辈也是尊称啊,他不会这么斤斤计较吧?” “那倒也不至于,太上长老可不是如此小肚鸡肠的人。我只是提醒你注意罢了。毕竟,龙骨宗弟子众多,品性不一,泥沙俱下,犯不着在这些小节方面得罪别人,对吧?” 莫迪一想,点点头,“你说得对,受教了。对了,咱们扯远了,回归正题吧。” 百灵道:“我已经通过啸月会的高层和我的师长两方面了解过了,都得到了太上长老不在宗内的消息。” “是吗?”莫迪失望的摇了摇头,不过一想也是,那位前辈神通广大,穿梭四方自如,对于龙骨宗的修liàn 资源又没有多少需求,自然不可能长期驻扎在此。虽然肯定也在宗门留下了一些关键时候的联系方式,但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知dào 的。 “不过……” 莫迪听着,心中一阵激灵,“不过什么?” 百灵笑道:“不过我打听到,那位前辈离开前,似乎专门提到了你们天武宗会来人,希望宗门加以关照云云。听着意思,是希望你们能够等他回来。所以,以我之见,你们不如趁此机会,参加入宗考验,正式加入龙骨宗,这样也会有诸多便利,不必在此空耗时间,怎么样?” “也只有如此了。” 见莫迪如此爽快的答yīng 下来,百灵心中喜滋滋的,猜测着其中是否会有自己的因素呢? “喂!你怎么了?” 心绪无端被莫迪打断,百灵一阵尴尬,打岔道:“那个…对了!事不宜迟,我们今天就去测试吧。正好我作为天行者,手上有举荐弟子的权利,今年才用去五个,还有五个可用。” 莫迪拒绝道:“今天恐怕不行,秀琪的**正值关键之处,需yào 点儿时间突pò 。”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落下就有一阵炽热的气Lang翻涌上来,几乎将猝不及防的两人,掀飞起来。 随即,一股令人惊悸的狂暴的热力喷薄而出,以高塔为中心,席卷方圆数百里之遥,声势端的是骇人。 在这数百里范围内的精修的修士瞬间就感应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波动,纷纷冲了出来,朝着高塔的方向观望着。 “意志生出光辉!” “哪位道友精进如斯,神道从此对他而言,已是一片坦途。” “恭贺道友!有空请来唐瑾道,十五座,在下比扫榻以待。” …………… 来自四面八方的恭贺意念,纷纷投射而来。 莫迪看得有些不知所以。 身旁的白灵微微一笑,“这是理所当然的!每一个神道成就者,都值得拥有这种尊重。我看你的娇妻应该是厚积薄发,已经完成了关键的突pò 。” 莫迪欣然应着,旋即飞快第朝着楼下跑去。 …. 此时,高坐于云床上的林秀琪,眼睑合着,浑身上下翻腾着一股活泛至极的热力。火相的法力正源源不断的奔涌出来,化作无数七彩火焰的精灵,在欢呼,在奏鸣,在沸腾。 涅槃之焰,一种独属于她的强dà 力量。 如今不再仅仅只有疗伤奇效了,它的焚毁特性也逐步的开发出来,假以时日,发展到极致,便是无物不燃、焚尽一切的灭世之焰也只能与它同列,而不能胜之。 与此同时,一层淡淡的光辉自那七彩火焰中冉冉升起,将每一丝每一毫的力量包裹起来。 林秀琪欣然一笑。 经过一年多的苦修,意志反复打熬、锤炼,终于百炼成钢,脱胎换骨,渐渐生出光辉。 至此,跨入神道最大的阻滞彻底破除,剩余的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而且她的情况还与一般人不同,身据飞凰血脉的她,火之相性尤为突出,几乎已经超出了人类修士界定的那道极限。所以,要想令意志生出光辉,也就尤其艰难,几乎不可能。但是,一旦突pò 这道关口,所能得到的也远远超乎平常人的想象。 举个例子,如果莫迪当初单修火相一脉的话,一旦火之意志生出光辉,力量的本质突pò 能够达到十。那么林秀琪的飞凰火相,若是成功生出意志光辉,力量的本质突pò 起码将会达到六七十。 这六七倍的差距是什么概念? 反映在法术伤害和抗性上,那几乎就是整整超越对方一个层次,同境界的情况下,双方若是交手,林秀琪足以拥有碾压对手的实力。 当然,这个世界上天才何其多,变态的不只有她一个,莫迪的五行合一,以及一些其他种类的极致血脉传承,也能生成不逊色于她的实力。 端正心态之后,林秀琪缓缓呼出一口气,平复法力的波动,睁开了双眼。 眼前,正是那张朝夕相处的笑颜。 “莫迪,我终于突pò 了!对了,过去多久了?” 莫迪笑道:“根本没多久,才半天而已。你这是厚积薄发,水到渠成,顺利地令人嫉妒啊!” 就在这时,林秀琪的目光越过莫迪,看到了站在他身后好整以暇的白灵。脸色刷的一下,垮了下来。 她目光一凛,问着莫迪,“她….怎么会在这儿?” 感觉气氛不对,莫迪不敢耽误,赶紧将百灵先前所说原封不动的复述一遍,才将气氛稍稍缓和下来。 这时,百灵也识趣的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恭喜林姐姐,修为突pò ,神祇之道一片坦途,再无挂碍。” 叫我姐姐?这是摊牌啊!林秀琪面色沉着,不禁恼怒地瞪了一眼莫迪,却看到后者一脸无辜的模样那还不知dào 他的意思,林秀琪心中无奈暗叹,旋即摆了摆手道:“和….妹妹的成就相比,这不算什么。往后我们便是自己人了,这些客套话也不必多说。” 妹妹二字一出,三人心中的大石同时落下,先前的隔阂也去了,彼此都觉得轻松许多。 接下来,三人又聊了一些修liàn 上的事宜,直至过了正午午时,莫迪和林秀琪才随着白灵的步伐,朝宗门测试的地方而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传承殿 端正心态之后,林秀琪缓缓呼出一口气,平复法力的波动,睁开了双眼. 眼前,正是那张朝夕相处的笑颜。 “莫迪,我终于突pò 了!对了,过去多久了?” 莫迪笑道:“根本没多久,才半天而已。你这是厚积薄发,水到渠成,顺利地令人嫉妒啊!” 就在这时,林秀琪的目光越过莫迪,看到了站在他身后好整以暇的白灵。脸色刷的一下,垮了下来。 她目光一凛,问着莫迪,“她….怎么会在这儿?” 感觉气氛不对,莫迪不敢耽误,赶紧将百灵先前所说原封不动的复述一遍,才将气氛稍稍缓和下来。 这时,百灵也识趣的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恭喜林姐姐,修为突pò ,神祇之道一片坦途,再无挂碍。” 叫我姐姐?这是摊牌啊!林秀琪面色沉着,不禁恼怒地瞪了一眼莫迪,却看到后者一脸无辜的模样那还不知dào 他的意思,林秀琪心中无奈暗叹,旋即摆了摆手道:“和….妹妹的成就相比,这不算什么。往后我们便是自己人了,这些客套话也不必多说。” 妹妹二字一出,三人心中的大石同时落下,先前的隔阂也去了,彼此都觉得轻松许多。 接下来,三人又聊了一些修liàn 上的事宜,直至过了正午午时,莫迪和林秀琪才随着白灵的步伐,朝宗门测试的地方而去。 …… 传承殿,龙骨宗至关重yào 的一处机构。 何为传承? 延续香火,承继道统也! 这在本质上和俗世中的家族绵延传代并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修士之传承关乎性命、道统,藏匿则镇压天地气运,显化则搅动世间风云,远比世俗中金银财帛、良田宅邸的延续要紧要的多,所以传承二字就显得重于泰山。 一般而言,天下宗派凡涉及此,都是慎之又慎,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就怕所传非人,酿成大祸。 但这点定见却被龙骨宗的先祖打破了。 昔日龙骨宗初代宗主觅得龙骸之地,以绝天通地之神通构建一方洞府,然后开宗立派,云游天下,广传威名,他为彰显公平,曾对世人说:苍龙陨落,留骨人间,是为我门,凡入我门来,皆得传承,此处无私,天地共鉴。 此话,在当时保守的修liàn 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再加上,初代宗主本身已在修liàn 界确立了极大的声威,天下间的俊彦奇才纷纷云从而影集,投奔而来。 不出数年,龙骨宗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派摇身一变,成了中州的上宗,此种威风当真是羡煞旁人。 但话又说回来,得龙骨宗的传承便真的如此容易吗? 这也不见得! 就说这时,莫迪和林秀琪二人跟随着百灵,来到了气象恢弘的传承殿前。 举目张望,就见大殿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声音鼎沸,给人一种前进无路、插不进脚的感觉。 观这些人气息强dà ,修为几乎都达到了宗门种子的程度,其中也不乏连他也觉得高深莫测的存zài ,莫迪不禁疑惑,“今日人怎么这么多,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百灵微微一笑,“这很平常!这些人应该都是各脉传下来的嫡系修士,都有各自长辈的推介,可以前来报名。” “哦!这么说都是关系户!”莫迪大觉恍然。 百灵一听,美眸一闪,笑道:“呵!关系户?这个形容倒是贴切。” 这时一旁的林秀琪道:“白灵妹妹,这里一些人似乎修为已经突pò 神道啊!难道还没有加入宗门吗?” 白灵听此一问,眸子中露出赞许之色,“林姐姐,你观察的很仔细。不过,你们再看看,那些已经突pò 神道的修士的气息……” 莫迪和林秀琪面面相觑,朝着人群中那一股股冲霄而起的强dà 气息,观望过去,片刻之后,终于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 那些人虽然表面上威风凛凛,实jì 上却气虚飘浮,根基薄弱,仿佛空中楼阁一般显得不太真实,力量远不如他们想象中那么强dà 和纯粹,处处细节都显露出一种难以为继的势头。 而且观那些人身侧修士,也多流露出不屑之色,似乎完全不愿意与他们为伍似的,实在有违常态。 微微思索,莫迪和林秀琪几乎异口同声道:“莫非那些人的修为不是自身练就,其中有什么猫腻?” “答对了!” 白灵调皮一笑,“修士之道,根基极为重yào 。没有了根基,就算是绝世的天才,也无用武之地。这些人就是利用拔苗助长的方式强行跨过天人之界,变相成就神道,可惜这中间的勘磨、积蓄和领悟全都镂空,等若无根浮萍一般,除非遇见什么逆天的机缘,否则再无更上一层楼的机会。至于其他人嘛,有些修为根基虽然都很扎实,但是却在宗门的其他考核上出了些许纰漏,才屡屡不能通过。当然了,一次不能通过并不代表下一不能,我们宗门出来不会把大门堵死,这就是所谓的大开方便之门了。” 二人听着这番言语,恍然大悟。 而这时,莫迪目光扫过人群,细数一番,问道:“这边广场上约莫得有数十万人,白灵,你说他们中大概能有多少人加入宗派?” “这个吗?依照以往的惯例,应该无法超过千人。” “什么?” 莫迪傻眼了,“几十万只能进几百,千比一的概率也太低了吧!这样的也叫大开方便之门?” “但这好歹也有个门径,像其他施行精英策略,不被看上眼的连门都不让碰呢!” 白灵对于莫迪的不知足大有意见,两人像小屁孩一样斗起嘴来。 而恰在这时,远处一个长相阴鸠的白衣男子将目光投了过来,在他身边环绕着一群修士,其中数人气息都达到了神人的境界,只是有些漂浮不定,应该就是属于潜力全无那类。 “哟!我说是谁呢?白家大小姐啊!今天你怎么有空来这边,你瞧这人挤人,都没插脚的地方了。” 白灵听着这声音,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是你啊!” 莫迪察觉有异,微微打量白衣男子,身量颇高,脸色泛着病态的白色,眼高于顶,颧骨和额头看一眼觉着没什么,看第二眼就觉得有些别扭,面目整体上虽说不丑,但嘴角流露笑容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yin邪和痞气,实在讨人嫌,所谓面目可憎,相由心生,说的便是眼前这类人。 就这一大打量,心里顿时很不舒服! 而就在他打量对方的同时,白衣男子也注意到了莫迪和林秀琪,起初还没什么反应,但当他看到林秀琪的瞬间,眼眸中倏然亮起一丝灰绿色的光芒,如同饥渴难耐的饿狼一般,恨不得立kè 就把林秀琪活吞下去。 白衣男子咧嘴大笑,脸上染上了兴奋的潮红色,“诶!你们白家什么时候,多出这么标致的的美女了,我怎么不知dào 。美人,认识一下,在下渝中清,渝龙长老正是家祖,幸会幸会。” “哪里来的登徒子,还要不要你那张大逼脸?” 如此公然调笑,顿时触犯了莫迪心中的逆鳞,他一步跨出将林秀琪当到了身后,甩出一句畅爽的脏话。 “你说什么?” 自称渝中清的白衣男子转首逼视过来,脸色幡然一片阴鸠,身上散发一股煞人的威严直压而下,在他身侧一圈人仿佛坠入冰窖一般,纷纷息声,侧目而视。 “渝中清!是渝家的人。” “长老嫡传,身份金贵无比,那人怎么敢开罪!” “典型的愣头青,不知死活!” “有好戏就看了!” 听着这些,莫迪不明白过来,原来是“**子弟”!难怪以他区区意志级别的修为,能够散发出如此古怪的威压,显是身份显赫,平日颐指气使惯了的缘故。 莫迪心中冷笑,怒气却是愈加擂起,就等引爆一刻。 这时,反应过来的白灵指着渝中清大骂:“姓渝的,请你马上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笑话!这里是你家开的?你们白家….看来越来越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还有没有把宗门当回事儿啊?” 渝中清双手负于后背,来回踱步,目光森然,所过之处,人群如山倒,数息之间就让出了一大片空地。 渝家之威,可见一斑! 莫迪哂然一笑,“就凭你一个尚未正式入门的家伙也配代表宗门?别说笑了。龙骨宗等级森严,你居然在天行者白灵师姐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你…” 渝中轻眼中的凶厉近乎溢出来,这话却是正好戳中了他的要害,他数次参加宗门测试却总是因为资质过于平庸而被剔除出列,有人曾经暗讽:要不是因为有家族在背后大力支持,以他的资质那些测试弟子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更不说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污人眼球了。 这时,见得主子受辱,在他身后的那些狗腿子,纷纷踏前,似乎要有所动作。 莫迪眸子深深,身形拔起,屹然不惧。 身据五色神光的他,要对付根基深厚的正规神道中人,或许很难,但眼前这帮揠苗助长之徒,还不放在他的眼里。 紧接着,莫迪一身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道坚逾山岚的五色光辉自他体内缓缓浮出,气机灵动,跃跃欲试。 对面七个伪劣的神道中人,顿时呼吸一窒,目露骇然。 其中一人贴身渝中清知侧,倾身耳语,“公子,此人底蕴超凡,恐怕来历不凡,白家应该没有这种弟子。” 第一百八十五章 传承殿(二) 渝中轻眼中的凶厉近乎溢出来,这话却是正好戳中了他的要害,他数次参加宗门测试却总是因为资质过于平庸而被剔除出列,有人曾经暗讽:要不是因为有家族在背后大力支持,以他的资质那些测试弟子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更不说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污人眼球了。 这时,见得主子受辱,在他身后的那些狗腿子,纷纷踏前,似乎要有所动作。 莫迪眸子深深,身形拔起,屹然不惧。 身据五色神光的他,要对付根基深厚的正规神道中人,或许很难,但眼前这帮揠苗助长之徒,还不放在他的眼里。 紧接着,莫迪一身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道坚逾山岚的五色光辉自他体内缓缓浮出,气机灵动,跃跃欲试。 对面七个伪劣的神道中人,顿时呼吸一窒,目露骇然。 其中一人贴身渝中清知侧,倾身耳语,“公子,此人底蕴超凡,恐怕来历不凡,白家应该没有这种弟子。” “废物!” 渝中清闻言,鼻翼一颤,怒气当场发作,甩手过去就是一个巴掌,“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那人脸上霎时浮现出一道血手印,嘴角微微流血,头颅强行抑制住上扬的惯性,沉了下去,一声不吭。 唯有从其攥紧的那双拳头,才能察觉到他那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的愤恨。 这就是身为狗腿的可悲和无奈! 莫迪摇头失笑,“怎么样?你究竟打不打,要动手就快点,我莫迪奉陪到底!” 渝中清受此一激,将目光转了过来。阴测测地道:“你叫莫迪是吧!今次不趁手,暂且放你一马,咋们山水有相逢,走着瞧!” “走!” 渝中清带着一棒子人朝着测试的大殿走去,沿途人群纷纷避让,唯恐成为此人泄愤对象。 直到他消失在众人眼前,议论声才雷动起来。 “那小子完了,渝中清素来睚眦必报,一定会找机会报复的。” “没错!渝家虽然出了个废物,但是其他弟子的实力还是很不错的,难保不会有人看在同族的份上帮他出头啊!” “哎!我们还是别瞎掺和了,小心殃及池鱼啊!” ………………… 四周纷纷投来怜悯的目光,却完全被莫迪给无视了。 此时,旁边的白灵露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莫迪!这次你闯大祸了。渝家的势力很大,恐怕真的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白灵也这么说,莫迪有些诧异,随即不以为意道:“不会吧!为了一个不成材的后辈,至于吗?再说,我又没拿他怎么样,这点口头上的争执没几天就该忘了,你多虑了吧。” 白灵摇了摇头,“你这是拿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你当他一个连门墙都不曾列入的家伙,恶名是怎么来的。此人回去,铁定会在家族中添油加醋,将此事放大,到时,他们随意派来一个神级强者,就可将你从容摆布,又能有多难?渝家的势力之大,根本难以想象啊!” “可宗门难道不禁止私斗吗?这样还有什么秩序?”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上位者要整治你,有的是手段,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哎!总之,你们还是先列入宗门再说吧,有这层身份保护,起码也能使它们稍微顾忌点,不至于太过离谱。” 被白灵这么一说,莫迪和林秀琪面面相觑,心里还真是有些发毛。 ……… 要如这传承殿,就必须通过测试殿。 通过测试,便得资质,通不过,一切都是枉然。 先前那渝中清,家世显赫,族中长辈多有任职宗门高层,说句话跺跺脚,整个宗门也要起波澜,可就这样,渝中清照样一遍遍的重来,该通不过还是通不过。 由此可见其中测试之严、之正,绝非等闲,几乎难有漏洞可钻。 测试殿取主要作用的便是“龙骨五塔碑”。 这在整个修liàn 界也算得上声名赫赫。其中最为人所称道的便是其精细的程度。 五块块塔碑,各有各的功用,皆是考量修士根器的无上奇宝,为龙骨宗所独有! 一曰“通骨碑”,测试修士筋骨之强度,传说过往有一届,一位修士在此关得到了极佳的成绩,后来竟直接跳过其他测试,被破格录取,足见宗门对于这道关口的重视程度了。 二曰“血脉碑”,测试修士之血脉。 这世间所有大能,修为达到一定的境界,血脉皆有神异之处,并可固化遗传子孙后代。因此凡拥有这些血脉者,秉承先祖之英烈,无一不是出类拔萃之徒,为宗门所重视。然而,这类修士属于凤毛麟角,过往数届,万中无一。所以,这道碑的测试一般被视作走过场。 三曰“相变碑”,测试修士之相性。 相性乃是修liàn 之本。金木水火土阴阳风雷,这九大相性包容天下所有修士的先天属性,可以说相性的好坏就是资质的好坏,没有一家宗门会在这上面打折扣,无不将其视作重中之重。前面所说的渝中清便是折戟于此,考察甚严,要求极高。 四曰“心性碑”,测试修士的心性。 有人说,修仙就是修心,此话虽有失偏颇,却也有一些道理。修士出尘泥入青云,斩断世俗,与青灯相伴,尤其是到高深处,往往坐便是数十载,出门游历,更要破杀劫,争气运,稍有失足便有身陨之祸,可谓与天争锋。因此心性的强弱就成了能否一直走下去的关键,不得不重。 五曰“气运碑”,测试的修士的气运。 气运这东西说来虚无缥缈,也无可度量,但其重yào 性,有时候却要盖过以上四者。所谓“时来天地齐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拥有盖世鸿运者,身上什么事请都能发生,破除常理,创造奇迹,无一不可,因此也是极为重yào 。 这五块镇派塔碑,极尽全面、精准之能事,无数年来,为龙骨宗决出了无数英才。 毫不夸张的说,正是有这五宗盖世奇宝,龙骨宗才能传承不息,经得住亿万载的沉浮,始终位列于中州一百零八上宗之列,并得以积蓄厚实的根基,也才在那位法神前辈加盟之后,有了一次一飞冲天的机会。 …. 两人边听着白灵介shào ,心中也渐渐有数,赞叹这种全面的测试方式,果然是比天武宗的对战比试强出无可以道里计。 挤过人群,三人终于来到了测试大殿门口。 眼前伫立一座灰白石料砌成的巨大殿堂,刚才远观直觉气势宏伟、坐卧端凝,犹如一头沉睡着的神兽一般,可到进出一看,才发觉那股深入骨髓的空灵古朴和清净悠然,兼容细腻与苍茫,端的是出奇。 巨大的石门上方,横着一块厚重的门匾,上书“测幽大殿”,笔画劲走龙蛇,转折之间又流露出一股子飘逸,只在一见之间,就会令人情不自禁慑服下来。 莫迪心中恍然,这也许就是笔带道韵了。 此时,白灵细声解释道:“幽者,深不可测也!测幽,便是洞察一切深不可测。” 莫迪二人点点头,表示明白,心中却是微微压抑起来。 大殿门口,站着两个青衣执事,神态端凝,望着悠远处,似在出神。直到,三人靠近石门,那两人才异口同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白灵上前作揖,“两位道兄,在下白灵,令天行者之职,带两位好友前来测试。” 那两个青衣执事,一听白灵竟是天行者,脸色微微动容,朝着她点点头,旋即便挥手一引,示意三人通行。 而就此时,后面排队之人,纷纷侧目而视,激动地议论起来。 “原来是天行者亲自举荐,怪不得那么拽,可以直接入内啊!” “只是不知dào 资质究竟如何?如果资质不行,那和渝中清那厮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尸位素餐的垃圾而已。” “是啊!我们且等着瞧吧!” …… 不提其他人的反应,三人入殿之后。 莫迪和林秀琪顿时发觉眼前一亮,原来这里面竟是别有洞天。巨大的空间内,耸立着五面巨大的塔碑,粉左右依次排开。 此时,每块石碑前大约都站着四五人,双手紧贴着塔碑,闭目凝神,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看着十分有趣。 看到两人一脸的茫然,白灵立kè 解释道:“待会儿,你们立kè 从最右边的塔碑开始测试,具体动作就依样画葫芦,和那些人一样。记住,每道测试中,你们的心神都会沉入石碑,彼此无法看见对方。石碑的任何动作,你们都不要抵抗。还有,凡是坚持的越久,测试的结果往往对你们越是有利。尤其是在测试相性的时候,若是能够将自身的相性展现的淋漓尽致,也许能够才塔碑之中,得到未来道路启示也说不定。” “未来道路的启示?”莫迪迷惑不解。 白灵微微一笑,“没错!这方面要自己体会,别人的经验说了也没用。” 说完这些,她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旋即退出了大殿。 “我会在外面等你们的,加油吧!” “嗯!” “嗯!” 莫迪二人应着,随即深吸一口气,相视一笑,一起朝着左边第一块石碑“通骨碑”而去。 当莫迪的双手碰触到石碑表面的瞬间,顿时感觉眼前一黑,脑中一片眩晕。 而在上空,突然现出一张巨大的白骨手掌,朝着他一拍而下。 第一百八十五章 传承殿(二) 渝中轻眼中的凶厉近乎溢出来,这话却是正好戳中了他的要害,他数次参加宗门测试却总是因为资质过于平庸而被剔除出列,有人曾经暗讽:要不是因为有家族在背后大力支持,以他的资质那些测试弟子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更不说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污人眼球了。 这时,见得主子受辱,在他身后的那些狗腿子,纷纷踏前,似乎要有所动作。 莫迪眸子深深,身形拔起,屹然不惧。 身据五色神光的他,要对付根基深厚的正规神道中人,或许很难,但眼前这帮揠苗助长之徒,还不放在他的眼里。 紧接着,莫迪一身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道坚逾山岚的五色光辉自他体内缓缓浮出,气机灵动,跃跃欲试。 对面七个伪劣的神道中人,顿时呼吸一窒,目露骇然。 其中一人贴身渝中清知侧,倾身耳语,“公子,此人底蕴超凡,恐怕来历不凡,白家应该没有这种弟子。” “废物!” 渝中清闻言,鼻翼一颤,怒气当场发作,甩手过去就是一个巴掌,“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那人脸上霎时浮现出一道血手印,嘴角微微流血,头颅强行抑制住上扬的惯性,沉了下去,一声不吭。 唯有从其攥紧的那双拳头,才能察觉到他那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的愤恨。 这就是身为狗腿的可悲和无奈! 莫迪摇头失笑,“怎么样?你究竟打不打,要动手就快点,我莫迪奉陪到底!” 渝中清受此一激,将目光转了过来。阴测测地道:“你叫莫迪是吧!今次不趁手,暂且放你一马,咋们山水有相逢,走着瞧!” “走!” 渝中清带着一棒子人朝着测试的大殿走去,沿途人群纷纷避让,唯恐成为此人泄愤对象。 直到他消失在众人眼前,议论声才雷动起来。 “那小子完了,渝中清素来睚眦必报,一定会找机会报复的。” “没错!渝家虽然出了个废物,但是其他弟子的实力还是很不错的,难保不会有人看在同族的份上帮他出头啊!” “哎!我们还是别瞎掺和了,小心殃及池鱼啊!” ………………… 四周纷纷投来怜悯的目光,却完全被莫迪给无视了。 此时,旁边的白灵露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莫迪!这次你闯大祸了。渝家的势力很大,恐怕真的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白灵也这么说,莫迪有些诧异,随即不以为意道:“不会吧!为了一个不成材的后辈,至于吗?再说,我又没拿他怎么样,这点口头上的争执没几天就该忘了,你多虑了吧。” 白灵摇了摇头,“你这是拿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你当他一个连门墙都不曾列入的家伙,恶名是怎么来的。此人回去,铁定会在家族中添油加醋,将此事放大,到时,他们随意派来一个神级强者,就可将你从容摆布,又能有多难?渝家的势力之大,根本难以想象啊!” “可宗门难道不禁止私斗吗?这样还有什么秩序?”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上位者要整治你,有的是手段,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哎!总之,你们还是先列入宗门再说吧,有这层身份保护,起码也能使它们稍微顾忌点,不至于太过离谱。” 被白灵这么一说,莫迪和林秀琪面面相觑,心里还真是有些发毛。 ……… 要如这传承殿,就必须通过测试殿。 通过测试,便得资质,通不过,一切都是枉然。 先前那渝中清,家世显赫,族中长辈多有任职宗门高层,说句话跺跺脚,整个宗门也要起波澜,可就这样,渝中清照样一遍遍的重来,该通不过还是通不过。 由此可见其中测试之严、之正,绝非等闲,几乎难有漏洞可钻。 测试殿取主要作用的便是“龙骨五塔碑”。 这在整个修liàn 界也算得上声名赫赫。其中最为人所称道的便是其精细的程度。 五块块塔碑,各有各的功用,皆是考量修士根器的无上奇宝,为龙骨宗所独有! 一曰“通骨碑”,测试修士筋骨之强度,传说过往有一届,一位修士在此关得到了极佳的成绩,后来竟直接跳过其他测试,被破格录取,足见宗门对于这道关口的重视程度了。 二曰“血脉碑”,测试修士之血脉。 这世间所有大能,修为达到一定的境界,血脉皆有神异之处,并可固化遗传子孙后代。因此凡拥有这些血脉者,秉承先祖之英烈,无一不是出类拔萃之徒,为宗门所重视。然而,这类修士属于凤毛麟角,过往数届,万中无一。所以,这道碑的测试一般被视作走过场。 三曰“相变碑”,测试修士之相性。 相性乃是修liàn 之本。金木水火土阴阳风雷,这九大相性包容天下所有修士的先天属性,可以说相性的好坏就是资质的好坏,没有一家宗门会在这上面打折扣,无不将其视作重中之重。前面所说的渝中清便是折戟于此,考察甚严,要求极高。 四曰“心性碑”,测试修士的心性。 有人说,修仙就是修心,此话虽有失偏颇,却也有一些道理。修士出尘泥入青云,斩断世俗,与青灯相伴,尤其是到高深处,往往坐便是数十载,出门游历,更要破杀劫,争气运,稍有失足便有身陨之祸,可谓与天争锋。因此心性的强弱就成了能否一直走下去的关键,不得不重。 五曰“气运碑”,测试的修士的气运。 气运这东西说来虚无缥缈,也无可度量,但其重yào 性,有时候却要盖过以上四者。所谓“时来天地齐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拥有盖世鸿运者,身上什么事请都能发生,破除常理,创造奇迹,无一不可,因此也是极为重yào 。 这五块镇派塔碑,极尽全面、精准之能事,无数年来,为龙骨宗决出了无数英才。 毫不夸张的说,正是有这五宗盖世奇宝,龙骨宗才能传承不息,经得住亿万载的沉浮,始终位列于中州一百零八上宗之列,并得以积蓄厚实的根基,也才在那位法神前辈加盟之后,有了一次一飞冲天的机会。 …. 两人边听着白灵介shào ,心中也渐渐有数,赞叹这种全面的测试方式,果然是比天武宗的对战比试强出无可以道里计。 挤过人群,三人终于来到了测试大殿门口。 眼前伫立一座灰白石料砌成的巨大殿堂,刚才远观直觉气势宏伟、坐卧端凝,犹如一头沉睡着的神兽一般,可到进出一看,才发觉那股深入骨髓的空灵古朴和清净悠然,兼容细腻与苍茫,端的是出奇。 巨大的石门上方,横着一块厚重的门匾,上书“测幽大殿”,笔画劲走龙蛇,转折之间又流露出一股子飘逸,只在一见之间,就会令人情不自禁慑服下来。 莫迪心中恍然,这也许就是笔带道韵了。 此时,白灵细声解释道:“幽者,深不可测也!测幽,便是洞察一切深不可测。” 莫迪二人点点头,表示明白,心中却是微微压抑起来。 大殿门口,站着两个青衣执事,神态端凝,望着悠远处,似在出神。直到,三人靠近石门,那两人才异口同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白灵上前作揖,“两位道兄,在下白灵,令天行者之职,带两位好友前来测试。” 那两个青衣执事,一听白灵竟是天行者,脸色微微动容,朝着她点点头,旋即便挥手一引,示意三人通行。 而就此时,后面排队之人,纷纷侧目而视,激动地议论起来。 “原来是天行者亲自举荐,怪不得那么拽,可以直接入内啊!” “只是不知dào 资质究竟如何?如果资质不行,那和渝中清那厮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尸位素餐的垃圾而已。” “是啊!我们且等着瞧吧!” …… 不提其他人的反应,三人入殿之后。 莫迪和林秀琪顿时发觉眼前一亮,原来这里面竟是别有洞天。巨大的空间内,耸立着五面巨大的塔碑,粉左右依次排开。 此时,每块石碑前大约都站着四五人,双手紧贴着塔碑,闭目凝神,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看着十分有趣。 看到两人一脸的茫然,白灵立kè 解释道:“待会儿,你们立kè 从最右边的塔碑开始测试,具体动作就依样画葫芦,和那些人一样。记住,每道测试中,你们的心神都会沉入石碑,彼此无法看见对方。石碑的任何动作,你们都不要抵抗。还有,凡是坚持的越久,测试的结果往往对你们越是有利。尤其是在测试相性的时候,若是能够将自身的相性展现的淋漓尽致,也许能够才塔碑之中,得到未来道路启示也说不定。” “未来道路的启示?”莫迪迷惑不解。 白灵微微一笑,“没错!这方面要自己体会,别人的经验说了也没用。” 说完这些,她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旋即退出了大殿。 “我会在外面等你们的,加油吧!” “嗯!” “嗯!” 莫迪二人应着,随即深吸一口气,相视一笑,一起朝着左边第一块石碑“通骨碑”而去。 当莫迪的双手碰触到石碑表面的瞬间,顿时感觉眼前一黑,脑中一片眩晕。 而在上空,突然现出一张巨大的白骨手掌,朝着他一拍而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宗门震动 莫迪二人应着,随即深吸一口气,相视一笑,一起朝着左边第一块石碑“通骨碑”而去. 当莫迪的双手碰触到石碑表面的瞬间,顿时感觉眼前一黑,脑中一片眩晕。 而在上空,突然现出一张巨大的白骨手掌,朝着他一拍而下。 呼呼,掌风如狱,镇压而下。 白骨手掌,光洁白腻,近乎晶莹,骨节看似异常粗大,转动之间却不失灵巧,抓扣而下,足足笼罩丈许见方的空间。 落下速度虽然缓慢,却带着一丝无可形容的禁锢之力,致人生出“天地虽大、无我生路”的绝望。 “这….” 看着这一幕降临,莫迪不禁变色。 但是一想到,先前白灵千叮万嘱,无论石碑如何动作,万不可生出抵抗之心,莫迪唯有咬牙,强自忍耐心中的巨大恐惧,绝然地闭上双目,静待变化加身。 下一刻,白骨手掌终于落下,于数息之间将莫迪的整个身躯箍住。 沛然的压迫铺天盖地袭来,由外而内,无孔不入。 他甚至听得到,全身被其挤压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奇怪声音,如闷雷一般,听着渗人。 皮膜已经麻木,骨骼在颤栗跳舞,脏腑似乎在漏气,似乎再有片刻,躯体就要支离破碎,被碾压成一滩烂泥。 忽的,粗大的骨节,微微软化,成白腻的流质,贴着莫迪的体表皮膜流动起来,没过多久,巨掌五指缓缓变化成刀锋之状。 刀锋极薄、而且极其锋利。 霎时,莫迪感觉一股刺骨寒意自尾椎涌起,沿着随时随地都会崩溃的脊骨疯狂上窜,直达头顶百汇,全身上下毛孔倏然闭塞,毛发根根竖直,绷得如同松针一般。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死之将至,仿佛连灵魂也即将消失、磨灭一般。 恐怖! 难以想象的大恐怖! 莫迪从未想过参加这项测试会面临如此可怖的状况,心理上错估,更是完全将他的内心最不设防处曝露的彻彻底底,而心理上的瞬间崩溃,又必然会在身理上反应出来。 于是,就好比有人在面临威胁时,吓得眼泪鼻涕屎尿齐流彻底神经质一般,此时的莫迪也经lì 了类似的状况,虽然没有达到这种不堪入目的地步,却也令他深感屈辱。 多少次面临生死绝境,都不曾落下一滴眼泪的他,今天居然狼奔豕突,荒唐若此,几乎连内心一直坚持的信念都要崩塌…… “啊………………” 莫迪双目赤红,丝丝白烟自七窍生出,嘴里更是发乎呼哧呼哧如受伤野兽一般的怪声,前所未有的屈辱感顿时化作最后的力量,十分之勉强的开启了他肉身上的一道关口。 时隔近两年,肉身终于突pò 了第一道关口,金身不坏! 于此同时,庞大的血气之力咕咕而动,如同潮汐一般在他的体内推波助澜,时而涌到周身百骸,时而又倒回心脏之中。 一收、一方,莫迪整个破烂的身躯都在鼓荡,一时之间,禁锢着他的白骨手掌居然隐隐被绷住了。 就在这循环往复之间,莫迪的身体机能和强度不断提升,皮膜的韧性瞬间就飙升了数倍,骨骼更是变得比百炼精铁还要坚硬,快速流动的血液中缓缓浮现出丝丝淡金色晶化物质,却在刚刚诞生,就被血液中突然涌出的一股苍茫深邃的力量吞噬一空。 莫迪不由一惊,随即微微恍然。 原来那股力量正是沉寂多时、被他遗忘在角落的远古先民血脉,此时跳将出来,霸道的抢占胜利果实,令人哭笑不得。 远古先民血脉在吞噬了血液中产生的金色物质之后,迎来巨大的扩张,如果说原先这股力量还只是隐性存zài 的话,那么现在的它虽然依然只有微不可查的一丝,却已经开始展露峥嵘,宣告其在莫迪体内的绝对主权了。 它的威慑很快就波及莫迪身体的每个角落,甚至就连那五色霞光在其面前也要退避三舍,屈尊下位。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血脉力量越发壮大,直接导致被封印在心脏中的那团紫红魔血的状态,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原先仅仅面对五色霞光的压迫,它还能偏至一隅,以求苟安。 但现在莫迪体内的整体大环境出现了根本性的变化,它的生存空间顿时被压迫到了极点,几无容生之所。 魔血似有灵智,不断的哀求、妥协,甚至想要冲出莫迪的身体。 然而,远古先民血脉出奇得霸道,根本不做任何反应,只是步步紧逼,呈现出一幅吃定它的样子。 相持许久之后,一丝微弱蚊蝇的崩坏之声,在莫迪的体内响起。 魔血之中一丝代表着至高至贵精纯的紫金颜色,被强行逼迫出来,三两下就被吞噬扫荡,成了血脉之力成长的资粮。 而那丝魔血则只剩下一团漆黑幽暗的灵气,散发着至阴至纯的波动。 至此,莫迪的身躯一阵巨颤,浑身皮膜如同吹了气一般,剧烈暴涨,愣是将那白骨手掌迫了回去寸许。 “咦?” 通骨碑深处,传来一声惊异的赞叹,“想不到时隔这么久,居然又出现一位练体奇才,本座收下了。” 声音隆隆,嗓门极大,而且显然连通外界,举宗上下。 没过多久,龙骨宗上空的亿万星辰忽然白昼放光,照的晃眼,一道道强悍的气息斗射而出,朝着此地探来。 这一探,不得了! 巨大的通骨碑上,霍然浮现出赤橙黄绿蓝靛紫七道光芒,且在不断闪动、游弋,最终却通通掩去,只留下一大森白湛湛的印记铭刻,这种白不是一般的白,仿佛是至坚之物被神祇捶打千百万才会出现的颜色,望之就有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常人只知紫色至高至贵,却不知dào 万法自晦,一旦涉及道德至深,便自然领悟返璞归真的道理。 这莫可名状之白色,正是通骨碑的最佳成绩,无可超越。 “大善!” “恭贺通古斯长老得此佳徒!” “恭贺!” 无数声音齐呼,声如雷动,轰砸下来。 整个龙骸空间似乎都震动起来,这已经是数百年不曾出现过的景象了。 传承殿前的巨大广场上,数十万弟子闻之变色,倏然间骇得纷纷哑掉,左右张目,进阶茫然,不知所以。 然而眨眼之间,这些人就醒悟过来,很显然,宗门又一次选到了盖世奇才级数弟子,似这种全宗共贺的浩荡声势,他们当然没有亲眼见过,但至少史料文献上的确是有此记载。 才具之极,资质之巅,几近瑰宝,此所谓盖世奇才! 曾经,多少人在梦中梦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万众瞩目,众星拱月,天地万物都要以我为中心,然而一觉醒来,依旧要面对现实的骨感。 可如今梦境成现实,只不过现实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固然,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注定是奢望! 大多数人也并不缺乏这样的自知之明。 但是,一旦亲身面临,这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那股不可思议、震惊、空落落的感觉依然会席卷心头,催人泪下,令人彷徨失措! 直到不久之后,东南和西北天际落下两道星光,众人终于有些清醒过来。 咚的一声! 广场上的地面,一阵摇晃,仿佛要裂开似的。 东南方向落下的是一个身高近丈的巨**汉,这个大汉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累累,唯有一张脸面干干净净,眉目间看着十分敦厚,没什么威严。 西北方向落下的却是一个个子矮小的干瘪老头儿。 身穿绸缎衣衫,浑身油光水亮,走起路来如同打桩似的,虽然没有什么动静,却看着十分别扭。 众人看着这老头的容貌举止,脑海中不约而同浮现二字“顽石”。 就这时,令人傻眼的一幕出现了。 相隔数十丈外的巨汉,忽然朝着老头儿的方向,躬身一拜,闷声闷气道:“师父!你老来了。” “嗯!” 老者微微一笑,转身朝着测试殿望去,“看来,极有可能你要多出一个师弟了。” 巨汉憨憨一笑,挠了挠头,“师父!那我们不如进去看看吧!” “嗯!为师也想看看,这小子究竟适合哪套**。” 两人随即朝着测试殿走去。 待两人身影没入,广场上终于爆出惊天议论。 “卧槽!那个大汉我认识,不就是藏书文献中描述的那个丈生师兄吗?” “没错!绝对没错!那非人的身高,据说是巨人族的血脉才会有的。而且,我还听说,这位师兄的修为早就达到了长老级,其修liàn 的连体**施展起来,足以撼动星辰,就算是在长老级中也是绝对无dí 的存zài 啊!” “那…那个老头又是谁?” “废话!你没听他们说吗?丈生师兄喊他师父,这老头应该就是掌教大人那辈的存zài 吧?” “老古董了?” “我的乖乖!我现在最想知dào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够得这两位传说级存zài 青眼相看了。” “肯定是拥有极其可怕的练体天赋!” “你又说废话.”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宗门震动(二) 一高一矮。两位相貌奇异的长老,屈尊降贵,朝着测试大殿缓步走去。 石门内,究竟是怎样惊采绝艳的存zài ,竟值得如此高规格的对待? 所有人都满怀期待。 突然,前方的灰白色石门轰隆隆打开,一道细长看着有些纤弱的身影从中走出。 此时,炎阳升至高空,强烈的光线斜斜照射下了,晃得人睁不开眼,众人一时之间还真看不清从中出来那人的面容,心中那份期待和激动更是见长。 “是谁?” “难道这家伙就是能够和传说中的那些奇才相提并论的存zài 。” “八九不离十了!眼前这位至少也是拥有成为长老级的潜力啊!” “不过…看他的身形纤弱,似乎不像是以体格见长的修士啊!怎么会得到二位练体长老的青眼相看呢?实在令人费解!”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同时,那个身影也是迎着二位长老走来。 此刻,尚未从通过测试的狂喜中抽离而出的他,推来石门数息之后,才霍然发xiàn 眼前出现了两位气息如渊、深不可测的强悍存zài 。 一位身躯庞然,背后拖出一道如暗河般的阴影,走起路来,整个人散发出渊渟岳峙的深沉气息,令人侧目。 另一位看上去矮小而精悍,脸部时间留下的刻痕出卖了他的年龄,除此之外似乎毫无特别,但以他从小练就的识人眼光,却能轻而易举看出,那位巨汉分明是以这位老者马首是瞻,这足以说明一切! 然而,最重yào 的是这二位明显来路极其不凡的家伙,目标似乎正是自己,这让他万分诧异! 此刻,伤疤巨汉铜铃般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片刻,瞪直道:“师父!这小子的骨骼稀松,走起路来三步一颠,脚步明显虚浮,还有肤色和眼神都有些yin邪。看来平常对于酒色的依赖极大,身子骨都亏损相当严重。应该不会是他吧?” 那个纤弱男子一听这话,眉头一皱,本能的就觉得不对劲,似乎自己不经意间接触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这机会只在一瞬,并不牢靠。 “二位….” 他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来搏个好印象。 哪知,恰此时,一直细细端详着他的矮小老者,眼中精光忽然流转,嘴里冒出一道白色的气剑,喷出丈许,“唔……,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你触动了通骨碑,快如实道来!” 气剑散开,一股青稞茶的甘香顿时弥漫开来,袅袅香气,馥郁纯正,似有魔力一般,仍在迟疑中的他,一闻到这股子扑鼻香气,喉头一痒,居然忍不住就打开了话匣子,实话如倒豆子一把,滚落而下,“晚辈!渝中清,渝龙长老正是家祖!刚才晚辈并没有触动通骨碑,想必是另有其人。” “哦!” 不疾不徐的应着,老者和巨汉的脸上都露出来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相视一笑。 “吓老夫一跳!还以为通骨碑出现问题了呢?” “就是!当初弟子通过那道测试,也只不过得了个紫色而已,还以为这白色真的有诡异之处呢!” 两人互相说着,目光彻底从那微微孱弱的青年男子身上挪开,完全视他为无物了。 渝中清看看左右两位的神情,心神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口中不断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等等…等等!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到底哪里不对?这难道不是我的机缘吗?” 说了许多遍,直到他发xiàn 那两位已经和他擦肩而过之时,渝中清终于方寸大乱,转身惊呼:“等一下!两位前辈。” “嗯?” 巨汉闻声,巨大的脑袋微微偏过十五度,憨憨的解释道:“怎么?小家伙有问题吗?你应该明白,以你的资质是不足以直接拜在我等名下的。就像是你无法直接拜在令祖名下一样。” “可是…” 渝中清近乎带着哭腔说出这两字,但是他自己也知dào 一切都不可能有下文了,说得再多也只是胡搅蛮缠而已,没有丝毫意义。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瞧出了其中的缘由,稀稀落落的讥笑声不知dào 从哪边开始响起,再后来既是想去分辨也没用了。因为讥笑已经连城一片。 一位身穿罩袍的粗狂男子,带着一脸戏谑,朝着渝中清走过来,“哈哈……,哟!你们看,这家伙不是渝家的废物吗?怎么….还真以为自己有翻身的一天?不想吃天鹅肉的懒蛤蟆,不是好癞蛤蟆,嗯,不错,你的确是只好癞蛤蟆,哈哈……….” 渝中清低着头,一直往前走,任凭这个男子奚落、嘲讽,没有一丝要反击的样子,因为他知dào 自己如果反击,结果只会更糟,过去经lì 已经将这一点验证的清清楚楚了。 “切!废物!” 看着渝中清走入人群,粗狂男子撇了撇嘴,深感无趣。 ……………. 当外界讨论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测试殿内部确实一片寂静。 完美通过通骨碑的莫迪,将目光投到了旁边的另一座石碑,血脉碑! 只是目光稍稍落下,就觉一股苍茫、大气、原始的气息便笼罩下来,大概是尚未直接接触,这股气息淡如薄雾,虽能动心神,却尚不能影响到实质。 石碑通体黑黄色,色泽晶莹却又显得无华,细听之下,有丝丝液体流动之声发出,仿佛是玄黄之血在不甘,在躁动。 莫迪依旧走进两步,平伸双掌,紧贴而上。 恰此时,巨汉和矮小老头,将一切尽收眼底,两人的嘴角都是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嗯!神目生辉,金肌玉骨,看来引起通骨碑震动的人,就是这个年轻人了!”老头点头道。 巨汉忽然闭上双目,轻声呢喃道:“师父!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一股亲切的气息。” “难道也是巨人族的血脉?若是如此的话,他能有如此惊人的肉体天赋,倒也说得过去啊!”老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不过,巨汉感觉了片刻却皱起眉,摇摇头道:“虽然,很亲切,但好像还是不一样。他身上的血脉似乎要远远比我纯粹的多,似乎…是比巨人族更加强dà 的始祖血脉。” “始祖血脉?那是什么东西?” 巨汉缓缓睁开眼睛,摇摇头,“说不好!在我的传承记忆中,关于始祖血脉的信息十分稀少,基本只是稍稍提及,以使我们知dào 自身的源头而已。” 老头听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两人不再说话,一门心思盯着莫迪,不敢错过任何测试细节。像这种级别的天才,那是万载难求的稀缺存zài ,他们身上的每一丝测试细节都有着不可估量的考量作用。 …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人完成测试。 少少欢喜,大多忧愁。 望着一个个通过者,老者和巨汉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 老者仿佛回到了当年自己初加入龙骨宗的岁月,心生唏嘘,“看看,虽然这些人的资质普通,但这才是修真界的真实啊!” “世人都以为,庸才和天才注定不会有交集,可世事又岂会如此简单呢?” 巨汉忽有所感,笑道:“这些资质的测试,虽然能够选出一时人杰,却还是有极大可能遗漏英才啊!毕竟凭借区区五道测试,又怎么可能囊括全部呢?再说,有些特质随着时间的的推移、心境的变化、遭遇的不同,都是有可能改变的。而人一生中每一次改变,都可能彻底扭转一个人的命运。所以,这些资质普通的人,未必真的普通,而天才,也未必就能一直天才下去,一切皆有变数。此刻的他们或者正好在那些天才的光环压力下,掩藏锋芒,积蓄潜力,等待真zhèng 属于他们的一飞冲天之日。” “说得很好!龙库,你让为师刮目相看了。”老者赞许地拍了拍巨汉的臂膀,显得十分满yì 。 然而,就在这时。 血脉碑,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同时整座测试大殿的温度陡然上升。 空气像是煮开的沸水一般,不断地翻滚,爆沸,接着又陡然变得粘稠起来,若浆糊般浓稠得化不开。 石碑之中,一阵阵潮汐拍打礁岩的响声,那正是血脉之力被石碑彻底激发显现出来的状态。 “血脉者!真的是血脉者。” 巨汉和老者面面相觑。 千百年来,相较于练体天赋卓越者,血脉者出现的概率还稍微多一些。两人自问也是见多识广,绝对不会看错。 老者的脸色微微阴沉,“看来的你的推测,赢面很大啊!这小子的练体天赋的确是血脉所附带的。” 巨汉尴尬一笑,很识趣的没说什么。 他很清楚,若要老头自己选择,绝对会选择纯粹的练体天赋者,而不是血脉者。 因为如果是这个天才属于血脉者的话,那么要将其收归门下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毕竟… “哈哈哈……………….” 一声雷霆般的狂笑凭空炸响,大殿的石门被一双筋肉虬劲的大手,轻轻拨开。 又有人来了! 世事往往不经念叨,老者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郁闷地扫了一眼巨汉,后者的尴尬之意更甚了。 “终于出现血脉者了,老夫终于有传人了,哈哈………….”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宗门震动(二) 一高一矮。两位相貌奇异的长老,屈尊降贵,朝着测试大殿缓步走去。 石门内,究竟是怎样惊采绝艳的存zài ,竟值得如此高规格的对待? 所有人都满怀期待。 突然,前方的灰白色石门轰隆隆打开,一道细长看着有些纤弱的身影从中走出。 此时,炎阳升至高空,强烈的光线斜斜照射下了,晃得人睁不开眼,众人一时之间还真看不清从中出来那人的面容,心中那份期待和激动更是见长。 “是谁?” “难道这家伙就是能够和传说中的那些奇才相提并论的存zài 。” “八九不离十了!眼前这位至少也是拥有成为长老级的潜力啊!” “不过…看他的身形纤弱,似乎不像是以体格见长的修士啊!怎么会得到二位练体长老的青眼相看呢?实在令人费解!”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同时,那个身影也是迎着二位长老走来。 此刻,尚未从通过测试的狂喜中抽离而出的他,推来石门数息之后,才霍然发xiàn 眼前出现了两位气息如渊、深不可测的强悍存zài 。 一位身躯庞然,背后拖出一道如暗河般的阴影,走起路来,整个人散发出渊渟岳峙的深沉气息,令人侧目。 另一位看上去矮小而精悍,脸部时间留下的刻痕出卖了他的年龄,除此之外似乎毫无特别,但以他从小练就的识人眼光,却能轻而易举看出,那位巨汉分明是以这位老者马首是瞻,这足以说明一切! 然而,最重yào 的是这二位明显来路极其不凡的家伙,目标似乎正是自己,这让他万分诧异! 此刻,伤疤巨汉铜铃般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片刻,瞪直道:“师父!这小子的骨骼稀松,走起路来三步一颠,脚步明显虚浮,还有肤色和眼神都有些yin邪。看来平常对于酒色的依赖极大,身子骨都亏损相当严重。应该不会是他吧?” 那个纤弱男子一听这话,眉头一皱,本能的就觉得不对劲,似乎自己不经意间接触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这机会只在一瞬,并不牢靠。 “二位….” 他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来搏个好印象。 哪知,恰此时,一直细细端详着他的矮小老者,眼中精光忽然流转,嘴里冒出一道白色的气剑,喷出丈许,“唔……,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你触动了通骨碑,快如实道来!” 气剑散开,一股青稞茶的甘香顿时弥漫开来,袅袅香气,馥郁纯正,似有魔力一般,仍在迟疑中的他,一闻到这股子扑鼻香气,喉头一痒,居然忍不住就打开了话匣子,实话如倒豆子一把,滚落而下,“晚辈!渝中清,渝龙长老正是家祖!刚才晚辈并没有触动通骨碑,想必是另有其人。” “哦!” 不疾不徐的应着,老者和巨汉的脸上都露出来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相视一笑。 “吓老夫一跳!还以为通骨碑出现问题了呢?” “就是!当初弟子通过那道测试,也只不过得了个紫色而已,还以为这白色真的有诡异之处呢!” 两人互相说着,目光彻底从那微微孱弱的青年男子身上挪开,完全视他为无物了。 渝中清看看左右两位的神情,心神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口中不断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等等…等等!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到底哪里不对?这难道不是我的机缘吗?” 说了许多遍,直到他发xiàn 那两位已经和他擦肩而过之时,渝中清终于方寸大乱,转身惊呼:“等一下!两位前辈。” “嗯?” 巨汉闻声,巨大的脑袋微微偏过十五度,憨憨的解释道:“怎么?小家伙有问题吗?你应该明白,以你的资质是不足以直接拜在我等名下的。就像是你无法直接拜在令祖名下一样。” “可是…” 渝中清近乎带着哭腔说出这两字,但是他自己也知dào 一切都不可能有下文了,说得再多也只是胡搅蛮缠而已,没有丝毫意义。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瞧出了其中的缘由,稀稀落落的讥笑声不知dào 从哪边开始响起,再后来既是想去分辨也没用了。因为讥笑已经连城一片。 一位身穿罩袍的粗狂男子,带着一脸戏谑,朝着渝中清走过来,“哈哈……,哟!你们看,这家伙不是渝家的废物吗?怎么….还真以为自己有翻身的一天?不想吃天鹅肉的懒蛤蟆,不是好癞蛤蟆,嗯,不错,你的确是只好癞蛤蟆,哈哈……….” 渝中清低着头,一直往前走,任凭这个男子奚落、嘲讽,没有一丝要反击的样子,因为他知dào 自己如果反击,结果只会更糟,过去经lì 已经将这一点验证的清清楚楚了。 “切!废物!” 看着渝中清走入人群,粗狂男子撇了撇嘴,深感无趣。 ……………. 当外界讨论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测试殿内部确实一片寂静。 完美通过通骨碑的莫迪,将目光投到了旁边的另一座石碑,血脉碑! 只是目光稍稍落下,就觉一股苍茫、大气、原始的气息便笼罩下来,大概是尚未直接接触,这股气息淡如薄雾,虽能动心神,却尚不能影响到实质。 石碑通体黑黄色,色泽晶莹却又显得无华,细听之下,有丝丝液体流动之声发出,仿佛是玄黄之血在不甘,在躁动。 莫迪依旧走进两步,平伸双掌,紧贴而上。 恰此时,巨汉和矮小老头,将一切尽收眼底,两人的嘴角都是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嗯!神目生辉,金肌玉骨,看来引起通骨碑震动的人,就是这个年轻人了!”老头点头道。 巨汉忽然闭上双目,轻声呢喃道:“师父!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一股亲切的气息。” “难道也是巨人族的血脉?若是如此的话,他能有如此惊人的肉体天赋,倒也说得过去啊!”老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不过,巨汉感觉了片刻却皱起眉,摇摇头道:“虽然,很亲切,但好像还是不一样。他身上的血脉似乎要远远比我纯粹的多,似乎…是比巨人族更加强dà 的始祖血脉。” “始祖血脉?那是什么东西?” 巨汉缓缓睁开眼睛,摇摇头,“说不好!在我的传承记忆中,关于始祖血脉的信息十分稀少,基本只是稍稍提及,以使我们知dào 自身的源头而已。” 老头听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两人不再说话,一门心思盯着莫迪,不敢错过任何测试细节。像这种级别的天才,那是万载难求的稀缺存zài ,他们身上的每一丝测试细节都有着不可估量的考量作用。 …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人完成测试。 少少欢喜,大多忧愁。 望着一个个通过者,老者和巨汉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 老者仿佛回到了当年自己初加入龙骨宗的岁月,心生唏嘘,“看看,虽然这些人的资质普通,但这才是修真界的真实啊!” “世人都以为,庸才和天才注定不会有交集,可世事又岂会如此简单呢?” 巨汉忽有所感,笑道:“这些资质的测试,虽然能够选出一时人杰,却还是有极大可能遗漏英才啊!毕竟凭借区区五道测试,又怎么可能囊括全部呢?再说,有些特质随着时间的的推移、心境的变化、遭遇的不同,都是有可能改变的。而人一生中每一次改变,都可能彻底扭转一个人的命运。所以,这些资质普通的人,未必真的普通,而天才,也未必就能一直天才下去,一切皆有变数。此刻的他们或者正好在那些天才的光环压力下,掩藏锋芒,积蓄潜力,等待真zhèng 属于他们的一飞冲天之日。” “说得很好!龙库,你让为师刮目相看了。”老者赞许地拍了拍巨汉的臂膀,显得十分满yì 。 然而,就在这时。 血脉碑,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同时整座测试大殿的温度陡然上升。 空气像是煮开的沸水一般,不断地翻滚,爆沸,接着又陡然变得粘稠起来,若浆糊般浓稠得化不开。 石碑之中,一阵阵潮汐拍打礁岩的响声,那正是血脉之力被石碑彻底激发显现出来的状态。 “血脉者!真的是血脉者。” 巨汉和老者面面相觑。 千百年来,相较于练体天赋卓越者,血脉者出现的概率还稍微多一些。两人自问也是见多识广,绝对不会看错。 老者的脸色微微阴沉,“看来的你的推测,赢面很大啊!这小子的练体天赋的确是血脉所附带的。” 巨汉尴尬一笑,很识趣的没说什么。 他很清楚,若要老头自己选择,绝对会选择纯粹的练体天赋者,而不是血脉者。 因为如果是这个天才属于血脉者的话,那么要将其收归门下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毕竟… “哈哈哈……………….” 一声雷霆般的狂笑凭空炸响,大殿的石门被一双筋肉虬劲的大手,轻轻拨开。 又有人来了! 世事往往不经念叨,老者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郁闷地扫了一眼巨汉,后者的尴尬之意更甚了。 “终于出现血脉者了,老夫终于有传人了,哈哈………….” 第一百八十八章 商议 长老级接二连三的出现,已经令整个广场炸开了锅. “血脉者?” “怎么又会出现血脉者?” “传说中得到先祖遗泽的独特修士,出现的概率应该不会比练体天赋者来的大啊!太诡异了。”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疑惑道。 “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在一些高等的位面,这种血脉者出现的概率可是不小,不过咱们的玄冥域本质上不过是犄角旮旯、不毛之地,居然也会出现这种存zài …” “我知dào 了!一定是万古大世………” “你是说传说中,会有无数天才降临的万古大世?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现在这种景象应该才是刚刚开始的征兆啊!” ……. 越来越多的疑问响起,各种猜测激烈碰撞。 最终,那个关于万古大世的推测得到了最多的支持者,因为这个结论的出现令他们对于自己的未来的命运也充满了期待。 万古大世,一个天才辈出的时代! 在这样一个时代,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 传说,当一些极其稀有的绝世天才接踵出现时,这些天才所在的位面会受到无上神尊的关注和青睐。 原本施加在这个为面上的枷锁会微微松开,生存其中的生灵也会被赐予更多向上攀爬的机会。 旧有的秩序会被彻底打破,新的传奇会被不断书写,人人可以执笔,尽情挥毫泼墨,一切进取之生命会绽放出前所未有之光辉,即便是死亡也会被转化为英灵伴随着胜利者的步伐升空。 在这个时代,过往无比稀有的天才会如雨后春笋一般诞生,天才与天才之间会发生不可遏制的激烈交锋,胜者为王,更上一层楼,败者为寇,打落尘埃,甚至失去性命,用一切的资粮获得转化英灵的机会。 然而最最令人振奋的是! 即便是资质最普通的存zài ,也有极大的可能从这些失败天才身上截取气运、乃至天赋,甚至取彼而代之! 在这个时代,无比的残酷,也无比的幸运,以下克上不再是大逆不道,造反却成为这个时代的最终基调。 此时,就在这个念头于众人脑海中徘徊激荡的时候。 龙骨宗外界,玄冥域的天空中,忽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转眼间倾盆大雨便打落下来。 世界似乎生出了感应。 大地上、山岗上、深山老林之中,湖泊大洋底下还有高高的蓝天之上,无数生灵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颤栗的低呼,仿佛灵魂突然之间被一双无形之手轻轻托起,变得轻松起来。 解脱自此开启,大世由心而始! 龙骨宗,龙骸之地上空的一众星辰,忽有一瞬,停顿了一下。 无数强dà 的气息在相互交流,大世的出现是时代的整体的变化,根本不可能隐瞒这些老古董。 随即,就见一道道气息破空消失,直接朝着天地各处掠去。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玄冥域各个角落,无数大小宗派。 一场争夺天才的大战就此上演,争夺天才就是争夺气运,争夺气运就是争夺未来,没有任何宗派会放qì 这种逆天的机遇。 …… 再把视线会转到测试大殿内。 随着那声张狂如雷霆的般的笑声响起,矮个老头和巨汉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哦!龙库、耶罗,是你们两个。”声音干脆至极,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一位身穿紫色雷纹长衫的虬劲男子,步履闲庭,带着满脸笑意走来。 只是,当他看到老者和巨汉脸上的不善表情时,他的笑意也是微微一窒,僵在那里。因为一个极其不妙的推测突然浮现在他脑海中。 呼! 大殿内,凭空刮起一阵旋风,将众人的衣袍卷得猎猎作响。 虬劲男子眸中颜色逐渐转冷,硬生生地将目光从那两人身上挪开,直奔着血脉碑而去,他要确认一件事情,虽然从那两人的神情中,他已经知dào 了答案。 此刻,血脉碑之前站立者总共八人,六男两女,其中六人神色间有敲骨吸髓之痛苦,另一男子面色淡然,呈昏然欲睡状,唯独这仅剩下的女子却是面目生辉,生命气宛若天空中的霞光一般。 虬劲男子恍然一笑。 特异者有二,但是方才入他感应,且在血脉碑上留下名录的却显然是那女子。 “哈哈………………………………” 听着这近乎癫狂的笑声,矮小老者和巨汉的脸色顿时阴沉了。 自古因争夺弟子门生引发的争斗又岂在少数?尤其是像他们这种特异之修,要寻找一个合心意的弟子是何其艰难,但凡遇到就是大运在我,谁会放qì 呢?既不放qì ,就唯有一争了! 是不是同门又有何妨? “洛兄!这个弟子乃是万载难得一见的练体天赋者,老夫却是不能想让了。”矮小老头一步跨出,浑身骨节蹭蹭蹭暴涨。皮膜仿佛是冲了气一般,气势顿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空气中霎时响起了无数的碰撞爆鸣之声,整座空旷的大殿也瞬间颤了颤,变得似乎不那么结实了。 另一边的巨汉却是苦笑一声,退到了一边,以示不参与其中。 不是不愿,事实上他必须如此。 在龙骨宗,在数以万年计的积累下,长老级的存zài 并不稀少。但是,同为长老的也是有着极大的差异,不能一概而论。 普通的长老级,神魂化虚,虚练至极,便是!这类存zài ,纯以修为而论,已经位列于顶端,再要突pò ,就是凝练法则,跨入法神之阶。 特异的长老级,就是有着特殊的天赋的长老级,如练体天赋者,血脉者、相变者、坚定者、神运者。他们不但修为上达到顶端,更有着令所有人嫉妒的天赋,因此当区别对待。 法神化的长老级,一样是虚练至极,只不过这些人由于机缘巧合已经凝练了部分的法则,算得上是半步法神。这在任何宗派,都已经是称宗做族的存zài 了。 巨汉和老者都算是第二梯队中的强者,而那虬劲男子则可以算是超越这三列的第四列,兼具特异和法神化的长老级,也就是被誉为宗派之中最接近那位老祖的五大巨头之一。 试问,这样的存zài 尤其是好相以呢? 巨汉的退出,并没有引来老者的不满,因为换做是他也同样会如此。 此刻,老者和虬劲男子,相互对视着。 大殿内气息凝重,空气呼入鼻腔,仿佛精铁一般沉重。 而以老者浑身紧绷不同,虬劲男子的神色无疑显得轻松不少,无论是修为上还是地位上的优势,都是显而易见的。 片刻之后,那男子摇头笑笑,“小李啊!你还是这么倔强。哈哈,你再看看右边的那个女娃。” “呃!” 老者脸上微微愕然,却不知对方为何突然来这手。 顺着那男子所指的方向看去,老者眼中立时显出惊骇之色,“咦?不会吧。” “臭小子!怎么不会?” 虬劲男子没好气的骂着,“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吃相那么差?如果我没看错,刚才令血脉碑产生感应的应该就是她了。你以为我会跟你强那小子吗?” 老者脸上一阵发红。 不过,这时巨汉却有疑问了,“洛先生,可是我看这个小子的神情,似乎也有些不对啊!而且,我在他的身上也感受到了一股血脉上的亲近,这是做不得假的啊!” “唔!” 虬劲男子闻言,又看了看血脉碑跟前,昏昏欲睡的莫迪,皱起了眉头,沉吟思索了片刻,道:“的确。在血脉碑测试之下,任何非血脉者都会承shòu难以抗拒的痛苦,就算修为再高,只要达不到神尊级别都别想抵挡,等于无解。那么这小子身上发生的事情,就只有一种解释。”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转身朝着老头笑了笑,“小李!你猜这个解释是什么?” 矮个老头,摇头不语。 “其实很简单,当绝大多数推论都被否决,剩下的哪怕再难以置信也就就必然是答案。”虬劲男子负手后背,幽幽一笑,“这小子的血脉极有可能已经强dà 到了血脉碑都解读不出的程度,也就是说他必然是一个血脉者。” “你…” 老头气急,“你…难道还是要抢吗?” 男子挥了挥手,“怕了你了!我不跟你抢,相反还有一个建议,你要不要听?” “説!” 男子笑笑,“根据我多年的研究,我等特异修士,一方面突出,既有可能也会在另一方面引起突出。就比如说,强dà 的先祖血脉,可能导致你有强dà 的练体天赋。当然也就可能引起强dà 的相变天赋,这么说……你们懂了吗?” 老者和巨汉闻言,顿时大惊。 巨汉赶忙提议道:“师父!看来不能让他们进行下一轮测试了,万一他们要是能够惊动接下来的几块石碑,那引过来的人就多了。僧多粥少,你恐怕争不过啊!” 老者摩拳擦掌,笑道:“的确如此,刚才我们若是早来几步,就是这家伙也来不及出来吓人了。” 虬劲男子哑然失笑,摇头不语。 这时,血脉碑之中。 莫迪感觉自己仿佛是一粒金色的种子,深埋在地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出碑 “你…” 老头气急,“你…难道还是要抢吗?” 男子似乎想到了往事,摇摇苦笑一声,道:“怕了你了!我不跟你抢,相反还有一个建议,你要不要听?” 老者听着心里一松,语气也缓和下来,“説吧!什么建议?” 男子笑笑,“根据我多年的研究,我等特异修士,一方面突出,既有可能也会在另一方面引起突出.就比如说,强dà 的先祖血脉,可能导致你有强dà 的练体天赋。当然也就可能引起强dà 的相变天赋,这么说……你们懂了吗?” 老者和巨汉闻言,顿时大惊。 巨汉赶忙提议道:“师父!看来不能让他们进行下一轮测试了,万一他们要是能够惊动接下来的几块石碑,那引过来的人就多了。僧多粥少,你恐怕争不过啊!” 老者摩拳擦掌,笑道:“的确如此,刚才我们若是早来几步,就是这家伙也来不及出来吓人了。” 虬劲男子哑然失笑,摇头不语。 这时,血脉碑之中。 莫迪感觉自己仿佛是一粒金色的种子,深埋在地下。 天空中墨绿色的甘霖,化作雨水,滴滴而下。 甘霖透过松软的土壤,细致的脉络,甚至是坚硬的岩层,不断渗透,直至到达金色种子才停下脚步。 漫长的旅途,使得墨绿色变成的淡绿色,深蕴其中的磅礴生机减少了许多,但依旧纯洁的如芬芳的处子一般。 就这样,那抹绿意如同寻到归宿一般,彻底底融入到金色种子之中。 原本如黄豆大小的种子微微一颤,渐渐苏醒,渐渐活泼,渐渐有了灵魂,但始终没有发芽,更不用提生发了。 如此这般,不愠不火,终于使得血脉碑震怒了。 种子得到养分,生发成长,本是自然之理。而此间的墨绿之液,可以说就是时间最为纯粹的生机之力,过往只消一滴,便可起死人肉白骨,扭转生死乾坤。 再是高贵的祖脉得到这般几乎无穷尽、无保留的滋养,也该有生发的迹象,世间哪里会有只进不出的事呢? 血脉碑的震怒,引动的便是这方空间的怒火。 呼呼… 天色越发阴沉,远处墨绿色的云朵不断聚拢,斜风细雨,簌簌变密,渐成瓢泼之势,直到一声震惊荒野的雷霆落下,天地间,雾霭蒙蒙,水汽弥漫,狂风呼啦啦肆虐,终成一片凄风苦雨。 大地上,松软的土壤眨眼之间已经变成青黑湛湛的泥泞沼泽,时不时翻吐着泡沫,看着像是一颗颗大而无当眼球,十分可怖! 浓浊的生机,也有糜烂之相,这是物极必反的道理,此时用在惩罚不开眼的家伙,却被认为是再恰当不过。 便在此刻,离奇的一幕出现了! 莫迪身化的金色种子上空,沼泽大地陡然裂开一道巨大的豁口,边缘一鼓一鼓,仿佛是一张拔却了獠牙的大嘴饥渴无比,渴望一场饕餮盛宴似的,森然丑陋。 海量的雨水自此倒灌而下,和着泥浆,近乎呈现出玄色。 雨水顺之而下,到达金色种子所在,留存三成,却依旧算是海量。 两者接触的瞬间。 轰的一声,凭空响彻! 绿液疯狂的渗透而下,似乎想要撑死对方似的。 而金色种子依旧是慵懒的震动一番,便沉寂下来,只是其上的金色辉光却愈发闪亮起来,磅礴的生机绿液碰到它便如碰到是无底洞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填饱。 这一进一吸之间,高下立判! 种子越发的饱满圆润,其上金光灿烂,金光中又隐隐闪烁着各种玄奇深奥的符箓,八角垂芒,丝丝落下,隐现环飞的符箓愈发真实起来,其上质朴而深邃的精神,宛如触角一般蔓出,直破虚空,仿佛能够到达大道的本源一般。 如此景象,对于任何有灵性、执着于道的存zài 都是梦寐以求而又根本不可得,因为梦寐以求而欣羡之,因为永不可得而恐惧之,其中滋味,当真……………… 哎! 血脉碑上空,突然想起了一声赞叹,旋即就见天空中雨丝越来越细,阴云逐渐散开,狂风消散。 湿润的大地转眼间干涸如常,而水分则通通沿着那道豁口而下,汇入金色种子之中,以添资粮。 不久之后,一切终于结束。 莫迪自昏沉中醒来,收回双掌,浑身一抖,筋骨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 身心皆泰,说不出的舒坦,一股喜悦油然而生! 而恰在此时,在他身旁隔着四个人位置,也就是林秀琪所站地处,突然响起一声高亢、尖锐,直冲云霄的声音。 莫迪心中一动,这声音很熟悉,他曾经听过数次。 飞凰之声,百鸟王者的鸣叫! 一眼望去,就在林秀琪头顶上空数丈的地方,一团七色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巨大的热量在极短的瞬间就弥漫整座大殿。 三声惊呼从后方传来。 “结束了!” “该怎么说呢?” “照实说吧!在下收徒弟,可从来不强人所难。”矮小老者撇撇嘴道。 旁边的巨汉,一脸愕然,心中想问那当年事怎么回事?难道是我自己送上门的? ……… 就在这时,天空的火焰又起了变化。 火焰之中,高亢的鸣叫声越来越急,有着呼之欲出的感觉。 很快,一道亮丽的虹影自火中冲出,旋即如长鲸吸水般,将七色火焰一饮而尽,冲霄而起,在整座大殿内飞快的环飞。 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七彩色,高六尺许,其貌高贵而威严,正是百鸟之皇,飞凰! 以过去不同的是,其羽光洁顺滑,甚至晶莹,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生机活力,很显然,林秀琪在血脉碑中得到了巨大的好处,给人一种浴火重生、脱胎换骨的感觉! “哈哈……………….” 思绪被这阵粗狂的笑声所打断,莫迪不禁皱眉,回头望去,这才注意到在自己的身后,居然多出了三个看起来就高深莫测的家伙。 而笑声,正是从其中那个身穿紫色雷纹法袍的男子口中发出。 男子的注意力此刻完全是放在了林秀琪的身上,这让莫迪有些吃味,脸色立kè 变得难看起来,正要出声询问,那人的笑声打住了。 “女娃!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男子轻笑着,缓步向前走着,轻袍缓带随风飘荡,两袖摇摆间将那的高人风范尽数展现出来。 虽然有做作之处,难免落入下沉,但莫迪见了,自问还十分心折。细想之下,不禁哑然失笑,可不正是对方的发问,将目的直接挑明,才使得自己心中的敌意倏然化解吗! 此时,他反而对于这人的身份关心起来。 便在同时,那老者和巨汉,满脸带笑朝他走了过来。有了前者的表现,莫迪也不觉得突兀,心中隐隐也猜到了对方的一突。 “小子!你应该了解老夫的来意了吧?”老者笑问。 莫迪笑道:“前辈是想收我为徒吗?” “不错!”老者开门见山道:“我观你在第一关的通骨碑取得了极佳的好成绩,想收你入门,传授修liàn 肉体之法门,不知你意下如何?” 莫迪闻言,并不回答,只是指着那位欲要收林秀琪为弟子的男子,寻问道:“前辈!那位究竟是………” “唔!” 老者听他这样一问,心中顿生误解,难道此子真的与我无缘,竟然还是投奔那位? 莫迪沉着头,见老者神色不虞,以为说错了什么,连道:“前辈!只因那边那位女子正是晚辈的拙荆………” 听到这意料之外的结果,老者先是错愕,随后仰头就笑,“哈哈…………却是如此!” 他拉着莫迪,笑道,“你随我来!” 然后,又转身招呼,正在和林秀琪攀谈的虬劲男子,喊道:“老洛,这回你可是想不到了。” 恰好此时,那男子似乎也从林秀琪那边听到了什么,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愕和赞叹之色,回转身来,朝着矮个老头点点头,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意,“这下可算是便宜我了。从今往后,你的徒弟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弟,可好?” “当然!老夫可没有什么门户之见,只怕你不可倾囊相授!”老头一脸得yì 道。 “嘿!就你还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夫?”虬劲男子笑骂着。 看着周围完成测试的人越来越多,虬劲男子大手一挥,一道淡淡薄膜将五人罩起,一边对着林秀琪道:“我知dào ,你心中定是还在犹豫。无妨,有任何疑问都说出来吧!只不过,咱们得换一个地方才行了。” 林秀琪檀口微启,“那他们呢?” 刚才眼前这人已经将身份和目的毫无保留的告sù 了她,这样的一次机会直接关系到她能否彻底揭开自己身上特异能力的谜团,诱惑太大,实在令她无法拒绝。唯一让她感到为难的就是,如果拜入这位门下,那莫迪该怎么办?两人难道要分开吗?可眼下,听这些人的语气,似乎事情还有很大的余地。 虬劲男子,笑道:“本来我也想收他为徒的,可那边那个小老头非要跟我抢。不过那也没关系,本座和他虽然不属于同一派系,但交情还是不错的,断然不会影响你们夫妻往来的。至于具体的细节,我们换一处地方在谈,如何?” 第一百九十章 潦草拜师 片刻之后,五人已经齐聚雷龙星之上. 这是一颗直径数百米的人造星辰,通体黑灰色波纹精金所铸,洛姓男子的洞府就在其上。 整颗星球上载满了阔叶的雷纹树,根须虬劲,看似扎根极深,实jì 却是使个障眼法,直接从大气中吸收灵气、养分,来满足生长需yào 。 雷纹树主干灰黑,枝叶呈现紫色,晶莹润泽,如鉴一般,阳光下波光灿烂,彷如电蛇游动,美感十足。 一株株鳞次栉比排列整齐,微风吹拂,枝叶摇摆,汇成波Lang,而整颗雷龙星就是一片雷电的海洋。 林间,有一条羊肠小道,铺着青黑色的地砖,平整而井然。 洛先生放眼一望,脸上露出自得之色。 “怎么样?我这地方不错吧!自从一百年前,我在黑影崖发xiàn 了雷纹树之后,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才把它们移植到这里啊!当然了,为了让它们存活下来,花费的代价更是不计其数了。” “嘿!” 老头哂然一笑,“地方虽好!只是,我们都不是修liàn 雷法一脉,再好的宝地也用不上啊!” “谁说用不上?” 洛先生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你们以最肤浅的眼光看待雷法,自然容易走进误区。须知雷也分两种,有形之雷和无形之雷。天地之然之中,最常见的当然是有形之雷。但真zhèng 涉及本源大道的却是无形之雷,我辈修士悟通此节,便可执一入道,参悟造化,明了一切起源和变化……….” “这么离奇?” 此话一出,其余四人的耳根子都竖了起来,眼中露出惊诧之色。 世间关于雷法的阐述其实不少,普遍的共识便是,雷霆乃暴虐之法,司惩罚、毁灭、劫数之道,善破yin邪鬼蜮。九系法术之中,若论破坏力,便要以此为最。 众人也不是刚入修liàn 界的初哥,对于这些常识自然有所了解,换做是旁人说出这番匪夷所思的话语,他们定会视之为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理都不带理的。 但是眼前这位不同,修为已然功参造化,甚至隐隐开始构建法则之道,对于世界的本源的了解不是寻常人可比,或者真的会有什么高论也未可知啊? 见得诸人目不转睛的神情,洛先生也很讲究,不再卖关子,解释道:“其实,道理很简单,一层窗户纸,就看你如何去点破。雷的本质就是大道初始的乾坤一震,这一震阴阳乃分,清扬浊沉,万物才有了辩证的两面。领悟了无形之雷的道理,甚至就可以参透五行极变,天地元诀的奥妙。到达那种境界,即便是天生不具备雷相的修士,一样役使雷法,以致天下万法。” “无形之雷,役使天下万法?”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口气开的也太大了吧!这种话貌似连老祖都没说过啊! 老头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叹息道:“若真是如此厉害,法神这道坎儿,怕是也拦不住你了。” 一阵凉风吹过,眼前的雷纹树纷纷低伏,洛先生眼中幽光闪烁,“到达我们这种阶段,力量的积蓄已经完备,甚至大道的感悟也达到了那层极壁。再要进步唯有突pò 才可。只是,受限于玄冥域的承shòu能力,以及各派顶峰势力的暗中窥视,要在玄冥域做出突pò 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前往域外战场,寻机突pò 。所以,在此之前,老夫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将衣钵传承给确定下来。” 他说着目光,分别在林秀琪和莫迪的身上停留的一霎,最终落到了老者的脸上。 在其严肃而迫切的目光下,老者的神情微微不自然,“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洛先生转身指了指莫迪,道:“首先,你们师徒三人要加入我这一脉,其次,我要当那小子名义上的师父,如何?” “什么?加入你这脉?” 老头子大摇其头,对于第一个要求就感到难以答yīng 。 看着对方的脸色难看,老头皱眉道:“如今门内是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dào 。我们师徒二人一向是哪边都不沾,这才乐得清静,如果现在选边站,你知dào 我们要得罪多少人吗?至于第二个要求,老夫也是重衣钵,不重名分的人,倒是可以商量。这样吧,你若是有诚意不妨换一个条件。” 洛先生听着,冷然一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中立吗?似你们这样,一旦有事两边都会拿你们开刀。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一条道走到黑。不妨再送你们一条消息,门中有好几位已经开始着手都法神大劫了。也许,不用等到七国事毕,他就会动身。一旦让他们成功,门内立kè 掀起大清洗,你们这些中立派绝对会在黑名单之列,好好想清楚吧!” 雷龙星仿佛是感应到了主人心中的怒气,狂风大作,雷纹树纷纷压低道树腰,显出不堪承shòu状。 老者和巨汉面面相觑,脑门上的冷汗涔涔滚下,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龙骨宗,自古派系之争就极其严重,五大巨头统属五大派系,那都是存zài 了上万年的庞大势力。以前龙骨宗还没有晋升的时候,外敌强dà ,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彼此之间也就是互上眼药水,小打小闹。但现在不同了,自从龙骨宗晋升以后,其他上宗都要靠边站,没了外敌,内忧就彻底的暴露出来。再加上,那位老祖发下话来,并不能长久呆在宗内,必须要另外晋升一位法神,这等于直接将矛盾升级了。 眼下的争斗结果或许就是日后的势力排布,兹事体大,投错注码的人极有可能尸骨无存,能不掺和的都不想掺和。 但师徒二人一直秉持着明哲保身的想法,可还是没想到,姓洛的会趁这个机会彻底翻桌,把话挑明啊! 这时,一旁的莫迪和林秀琪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大对头,互相对视一眼,便凝神听着,不敢搞多余的动作。 只是莫迪的心中却波澜大兴,难以平定,说实在的,作为双方争夺的焦点,他到现在都有点迷糊,似乎双方都不打算听取自己的意见啊!而且表面上都只是在谈衣钵传承之事,实jì 上有更深的含义,连他这个旁观者都察觉出不对味儿了,可想而知事情的严重性了。 哎!龙骨宗这池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有着此念,莫迪又偷偷地看了林秀琪一眼,却发xiàn 对方也正好kàn 向自己。两人又是微微苦笑,一脸无奈。 “怎么样?考lǜ 好了没有?” 洛先生双臂缠于胸前,脸色有些不耐,“我希望你们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藉由这两个弟子之间的关系,我们完全可以建立互信,在这一点上,我是不会欺骗你的。” 老头和巨汉交换着颜色,良久,老头终于咬咬牙道:“好!你的条件我都答yīng 了。不过,你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你放心?本座最知dào 你们这些人需yào 什么?” 洛先生说着,手上突然多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简,旋即就抛到了老头手上。 老者入手一看,眉头微蹙,片刻以后,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这就是狂雷锻体**?” “不错!理论上这道发觉可以不断地激发肉体活性,增强肉体强度,当然了,实jì 操作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相信会对你们有所帮zhù 。怎么样这个条件还满yì 吗?”洛先生笑道。 “可以!相当可以!” 肉体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再想要提升分毫,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必须要寻找新的刺激手段才可。老者脸上笑开了花,此时手上这卷秘法虽然是未经尝试,但以他的眼光来看,还是有极大的可行性的。必要的风险是有,只是和巨大的收获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 老者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玉简,早已修liàn 的古井不波的心性不禁起了丝波澜,且久久不息,眼中闪过一丝幽芒:哼,这是天要助我啊!有了此法,瓶颈大可破得,我体修一脉的力量可绝不再雷法之下啊!今日入得阵营,日后以谁为尊还是未可知的事呢? 接受了这份礼物,两人的协议也就即时生效! 这会儿,双方才想起了被他们晾在一边的两位天才。 老者扫了眼,干咳两声道:“刚才我们两个的话,你们也该听到了。不错,从今往后,你们就跟在我们门下修行。勤学苦练,只要达到我们的要求,就可得到全部的衣钵传承。这可是连那些天行者都不会有的待遇,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知dào 吗?” 说话间,老家伙身上的威压施展了出来,压得莫迪二人透不过气。 莫迪一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其中也是有利可图的,也就答yīng 了。林秀琪见莫迪答yīng 了,自然也无二话。 “嗯!很好,都是聪明人。” 洛先生见此,赞叹道,“以后,除开为师讲解道法之日,其他时间你们自行安排。另一边的修行也是如此。” “是!” “是!” 洛先生点点头。 第一百九十章 潦草拜师 片刻之后,五人已经齐聚雷龙星之上. 这是一颗直径数百米的人造星辰,通体黑灰色波纹精金所铸,洛姓男子的洞府就在其上。 整颗星球上载满了阔叶的雷纹树,根须虬劲,看似扎根极深,实jì 却是使个障眼法,直接从大气中吸收灵气、养分,来满足生长需yào 。 雷纹树主干灰黑,枝叶呈现紫色,晶莹润泽,如鉴一般,阳光下波光灿烂,彷如电蛇游动,美感十足。 一株株鳞次栉比排列整齐,微风吹拂,枝叶摇摆,汇成波Lang,而整颗雷龙星就是一片雷电的海洋。 林间,有一条羊肠小道,铺着青黑色的地砖,平整而井然。 洛先生放眼一望,脸上露出自得之色。 “怎么样?我这地方不错吧!自从一百年前,我在黑影崖发xiàn 了雷纹树之后,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才把它们移植到这里啊!当然了,为了让它们存活下来,花费的代价更是不计其数了。” “嘿!” 老头哂然一笑,“地方虽好!只是,我们都不是修liàn 雷法一脉,再好的宝地也用不上啊!” “谁说用不上?” 洛先生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你们以最肤浅的眼光看待雷法,自然容易走进误区。须知雷也分两种,有形之雷和无形之雷。天地之然之中,最常见的当然是有形之雷。但真zhèng 涉及本源大道的却是无形之雷,我辈修士悟通此节,便可执一入道,参悟造化,明了一切起源和变化……….” “这么离奇?” 此话一出,其余四人的耳根子都竖了起来,眼中露出惊诧之色。 世间关于雷法的阐述其实不少,普遍的共识便是,雷霆乃暴虐之法,司惩罚、毁灭、劫数之道,善破yin邪鬼蜮。九系法术之中,若论破坏力,便要以此为最。 众人也不是刚入修liàn 界的初哥,对于这些常识自然有所了解,换做是旁人说出这番匪夷所思的话语,他们定会视之为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理都不带理的。 但是眼前这位不同,修为已然功参造化,甚至隐隐开始构建法则之道,对于世界的本源的了解不是寻常人可比,或者真的会有什么高论也未可知啊? 见得诸人目不转睛的神情,洛先生也很讲究,不再卖关子,解释道:“其实,道理很简单,一层窗户纸,就看你如何去点破。雷的本质就是大道初始的乾坤一震,这一震阴阳乃分,清扬浊沉,万物才有了辩证的两面。领悟了无形之雷的道理,甚至就可以参透五行极变,天地元诀的奥妙。到达那种境界,即便是天生不具备雷相的修士,一样役使雷法,以致天下万法。” “无形之雷,役使天下万法?”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口气开的也太大了吧!这种话貌似连老祖都没说过啊! 老头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叹息道:“若真是如此厉害,法神这道坎儿,怕是也拦不住你了。” 一阵凉风吹过,眼前的雷纹树纷纷低伏,洛先生眼中幽光闪烁,“到达我们这种阶段,力量的积蓄已经完备,甚至大道的感悟也达到了那层极壁。再要进步唯有突pò 才可。只是,受限于玄冥域的承shòu能力,以及各派顶峰势力的暗中窥视,要在玄冥域做出突pò 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前往域外战场,寻机突pò 。所以,在此之前,老夫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将衣钵传承给确定下来。” 他说着目光,分别在林秀琪和莫迪的身上停留的一霎,最终落到了老者的脸上。 在其严肃而迫切的目光下,老者的神情微微不自然,“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洛先生转身指了指莫迪,道:“首先,你们师徒三人要加入我这一脉,其次,我要当那小子名义上的师父,如何?” “什么?加入你这脉?” 老头子大摇其头,对于第一个要求就感到难以答yīng 。 看着对方的脸色难看,老头皱眉道:“如今门内是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dào 。我们师徒二人一向是哪边都不沾,这才乐得清静,如果现在选边站,你知dào 我们要得罪多少人吗?至于第二个要求,老夫也是重衣钵,不重名分的人,倒是可以商量。这样吧,你若是有诚意不妨换一个条件。” 洛先生听着,冷然一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中立吗?似你们这样,一旦有事两边都会拿你们开刀。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一条道走到黑。不妨再送你们一条消息,门中有好几位已经开始着手都法神大劫了。也许,不用等到七国事毕,他就会动身。一旦让他们成功,门内立kè 掀起大清洗,你们这些中立派绝对会在黑名单之列,好好想清楚吧!” 雷龙星仿佛是感应到了主人心中的怒气,狂风大作,雷纹树纷纷压低道树腰,显出不堪承shòu状。 老者和巨汉面面相觑,脑门上的冷汗涔涔滚下,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龙骨宗,自古派系之争就极其严重,五大巨头统属五大派系,那都是存zài 了上万年的庞大势力。以前龙骨宗还没有晋升的时候,外敌强dà ,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彼此之间也就是互上眼药水,小打小闹。但现在不同了,自从龙骨宗晋升以后,其他上宗都要靠边站,没了外敌,内忧就彻底的暴露出来。再加上,那位老祖发下话来,并不能长久呆在宗内,必须要另外晋升一位法神,这等于直接将矛盾升级了。 眼下的争斗结果或许就是日后的势力排布,兹事体大,投错注码的人极有可能尸骨无存,能不掺和的都不想掺和。 但师徒二人一直秉持着明哲保身的想法,可还是没想到,姓洛的会趁这个机会彻底翻桌,把话挑明啊! 这时,一旁的莫迪和林秀琪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大对头,互相对视一眼,便凝神听着,不敢搞多余的动作。 只是莫迪的心中却波澜大兴,难以平定,说实在的,作为双方争夺的焦点,他到现在都有点迷糊,似乎双方都不打算听取自己的意见啊!而且表面上都只是在谈衣钵传承之事,实jì 上有更深的含义,连他这个旁观者都察觉出不对味儿了,可想而知事情的严重性了。 哎!龙骨宗这池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有着此念,莫迪又偷偷地看了林秀琪一眼,却发xiàn 对方也正好kàn 向自己。两人又是微微苦笑,一脸无奈。 “怎么样?考lǜ 好了没有?” 洛先生双臂缠于胸前,脸色有些不耐,“我希望你们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藉由这两个弟子之间的关系,我们完全可以建立互信,在这一点上,我是不会欺骗你的。” 老头和巨汉交换着颜色,良久,老头终于咬咬牙道:“好!你的条件我都答yīng 了。不过,你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你放心?本座最知dào 你们这些人需yào 什么?” 洛先生说着,手上突然多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简,旋即就抛到了老头手上。 老者入手一看,眉头微蹙,片刻以后,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这就是狂雷锻体**?” “不错!理论上这道发觉可以不断地激发肉体活性,增强肉体强度,当然了,实jì 操作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相信会对你们有所帮zhù 。怎么样这个条件还满yì 吗?”洛先生笑道。 “可以!相当可以!” 肉体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再想要提升分毫,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必须要寻找新的刺激手段才可。老者脸上笑开了花,此时手上这卷秘法虽然是未经尝试,但以他的眼光来看,还是有极大的可行性的。必要的风险是有,只是和巨大的收获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 老者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玉简,早已修liàn 的古井不波的心性不禁起了丝波澜,且久久不息,眼中闪过一丝幽芒:哼,这是天要助我啊!有了此法,瓶颈大可破得,我体修一脉的力量可绝不再雷法之下啊!今日入得阵营,日后以谁为尊还是未可知的事呢? 接受了这份礼物,两人的协议也就即时生效! 这会儿,双方才想起了被他们晾在一边的两位天才。 老者扫了眼,干咳两声道:“刚才我们两个的话,你们也该听到了。不错,从今往后,你们就跟在我们门下修行。勤学苦练,只要达到我们的要求,就可得到全部的衣钵传承。这可是连那些天行者都不会有的待遇,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知dào 吗?” 说话间,老家伙身上的威压施展了出来,压得莫迪二人透不过气。 莫迪一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其中也是有利可图的,也就答yīng 了。林秀琪见莫迪答yīng 了,自然也无二话。 “嗯!很好,都是聪明人。” 洛先生见此,赞叹道,“以后,除开为师讲解道法之日,其他时间你们自行安排。另一边的修行也是如此。” “是!” “是!” 洛先生点点头。 第一百九十一章 试探 龙骨宗,云岚星. 又是一出神仙府邸,遮掩于白云之间,云气缭绕,却有仙家气象。 这颗人造星辰大小与那雷龙星相仿佛,只是其上布置却截然不同。有山有水,有花有树,蝉虫鱼凫,珍兽灵植都不在少数。于是,仙气之中又透着股人气儿,更易亲近! 在假山丘墟之中,掩映着洞府的大门。 此刻,便听一声低沉的响动,古朴敦厚的石门缓缓洞开。 里边出来三人,人影恍惚之间,就听见激动地交流之声。 “田兄,石兄,有二位助我,这次的君子堂副堂主一位,我倒是可以争上一争。大恩不言谢了。”说话之人声音清越,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觉。 走在最前之人,笑笑道:“嘿!你我之间,交情匪浅,那还需yào 这些客套!” “是啊!如今在外人眼中,我们就是一体的,自然要相互支持,能够助你再进一步,对于我们都是好事,你就不要客套了。” … 这几声的功夫,三人相继走出的石门,都是一身青衫,衣袂飘飘,气度从容的佳公子。 若仔细一瞧,三人装束虽同,都是门中弟子的制式,但气质内涵却决然不同。 一曰,清俊高雅,举止潇洒,有君子之风。 二曰,神采飞扬,光芒四射,有王者之风。 三曰,气息森严,桀骜凌人,有枭雄之风。 三人的特质都是从骨子里、从灵魂中渗透出来,因此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之态。而且彼此之间也是难分伯仲,谈不上谁主谁次,倒是有种共荣共赢的平衡姿态。 只是这一切究竟能够维持多久,就要看造化了! 此时,若是莫迪和林秀琪身在此地,就会惊讶的发xiàn ,这满脸笑意三人分明就是原天武宗掌教石中玉、田坤,还有曾经击退紫渊宗来敌的李秋云三人。 很显然,先前的洞府密议,三人相谈甚欢,以至于现在都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 李秋云相送二人四五里,嘴中还是喋喋不休的说着,不知dào 的酸腐文人见到这一幕还真以为是灞陵送别呢! 这时,性子最值的田坤终于忍不住了,拍了拍后者的肩头,打趣道:“好了!李兄,就送到这里吧!这星辰可是圆的,你要送可以送到永远,回去吧,你也该准bèi 准bèi 半年后的比试了,到时候万一出什么幺蛾子,咱们的苦心都白费了。” 李秋云干咳两声以掩饰尴尬,说实在的,若非这次的消息实在太振奋,他也不至于失仪。想起来,一切都要归功于一年前的那次外派任务,如果不是恰好被派往天武宗,他又怎么可能得到那等巨大的机缘呢?又怎么会得到这两个天赋和实力都堪称绝顶家伙相助呢? 当然,最最振奋的事情,还属宗门大大加强了他的权力,又经过一年多的飞速发展,使得他拥有足够的资源,竟可以角逐君子堂这一强dà 势力的副堂主职位。 想想都让人兴奋啊! 李秋云不加掩饰地浮现出一丝笑意,“我发xiàn 天武宗就是我的福星啊!” 这时,另一边的淡薄如玉的石中玉突然皱了皱眉,抱怨道:“这话我可是听你说了不止十遍了。可你答yīng 的奖赏可是一直不曾下拨啊!以你现在身居的高位,要做这些事情应该不难吧?何以一再拖延?” “就是!就是!好歹也是龙骨宗的铁杆下属单位,你该照拂的一定要照拂啊!”田坤也笑着凑起了热闹。 “天见可怜!你们怎么就不信呢?”李秋云苦笑道:“这事情,我已经催促很多次了,不过那些资源的调配却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上头还有好些个主呢。这令出多口的弊端你们也不是不知dào ,互相扯皮,没完没了,真zhèng 落实下来自然就猴年马月了。不过,有我在,这份奖励自然不会被他们扣住,早晚会送过去的。” “糊弄鬼吧!” “赶紧麻溜办了,我怎么说也曾经是天武宗的掌教,这点事情拖着,下面的弟子指不定怎么想呢!” 看着两人的脸色还是不霁,李秋云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一件事情,“对了!我听到过一件事情,不知真假。兴许毛病出在这上。” 田坤和石中玉对视一眼,都露出怀疑之色,在这件事上,他们听够了李秋云的含糊其辞,对于他的遮遮掩掩最是看不惯。 “快说吧!卖什么关子?” “说吧!能解决的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我们天武宗为你们卖命,该得的不能不给啊!” 李秋云见火候到了,便指了指天上道:“你们还记得一年前的传闻吗?那位老祖貌似也去了西极之地,听传言好像你们天武宗又立下了汗马功劳。老祖有令说是将两次的奖赏一并下放的。不过,又听说,他在你们天武宗发xiàn 了一个了不得的家伙,把他招了过来,奖励要由他亲自接收。” “等一下,你说的老祖是不是那一位……”石中玉满眼谨小慎微问着。 李秋云道:“当然!那一位的事情,我怎么敢随意编排,对吧?”说着他又顿了一顿,眯眼思索一番,才接着道:“算一算时日,你们宗的那小家伙怎么也该到了,或许有机会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两人一听见有故人来访,心中一阵激动。 说实在的,要修liàn 晋升,呆在龙骨宗是最好的,因为这里有你需yào 的一切资源条件,也不愁没人给出引导。但是说到感情,那肯定就比不上天武宗了。 人都是恋旧的,面对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的母宗,谁也无法释怀。他们的身虽在此处,但是心却是无时无刻不再惦记着天武宗的一草一木啊。 片刻,田坤依旧是有些难以置信,“总觉得你说的含含糊糊,你没有骗我们?” 李秋云对他的反应嗤之以鼻,激烈道:“当然没有!要骗你们,我至于编一个这么复杂的谎言吗?你以为我傻啊。” “倒也是!” 便在此时,三人的腰际同时出现一阵响动,丝丝荧光闪动。 却正是传讯玉符! 田坤和石中玉都是一动不动,任凭它响过片刻之后自行消停,只有李秋云拿起凝神一看。 这番举动,三人都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却是因为,三人的传讯玉符是专门用于和君子堂内部交流所用。只是田坤和石中玉在君子堂内,地位还低,往往得不到全面的信息,也就懒得去看。反正有眼前这距离副堂主之位仅一步之遥的家伙存zài ,也不怕错过什么大事。 半晌之后,李秋云的脸上浮现出来一丝古怪。 田坤好奇道:“上面说了什么?说来听听。” 李秋云笑道:“据下面来报,宗门好像新近收了两个了不得的弟子呢!” “哦?” 田坤和石中玉都是一阵惊诧,区区新近弟子居然能够惊动君子堂?这究竟是何等的了不得啊? 要知dào 君子堂可不是寻常的组织。在龙骨宗弟子层面上,君子堂就是无可置疑、无可撼动的巨无霸,其中高手如云,纪律严明,行事作风却又深得人心,宗内无数弟子都以能够加入君子堂为荣啊!而且背景深厚,据说数年前君子堂在处理一些宗派任务时,连一些长老都要退避三舍呢! 一般情况下,都是别人削尖脑袋往这道门槛里钻,什么时候见到君子堂居然主动跑出橄榄枝的,这莫不是万年碰上海瞌睡? 两人面面相觑。 “这新晋弟子究竟是有何不凡之处啊?” 李秋云眸子清亮,“说来你们一定不信。他们两个在入宗的测试之中,一鸣惊人,一个是罕见的炼体天赋者,另一个则是稀有血脉的拥有者,都是万年不出的天才,一下子出现了两个,乖乖,是不是不可思议。” 稀有血脉拥有者吗?一听这话,田坤不禁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随即便很自然的收敛过去。 石中玉则道:“那君子堂内是什么想法?想要提前收归己用?这种级数的天才,非比寻常,怕是眼红的人多如牛毛啊!” 李秋云赞许道:“你说的很对!已经有人出手了,而且赶紧来了,扫罗一空。” 田坤一笑,“关键还是看究竟是上面哪位出的手?我们君子堂一向属于清流,不会偏袒各方,未必不能插上一手。人才既是气运,这很关键。” “一位是洛师,一位是你的本家田老。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啊!他们跺跺脚,宗门就是一番风雨啊!而且上面还说,这两新晋弟子还是夫妻关系,这点很值得品味啊!”李秋云眸子精光闪烁,大有深意的说着。 话音刚落,田坤和石中玉也察觉出味了,相视一笑。 石中玉沉吟一下,试探道:“田老以前貌似和我一样一直保持中立啊!如果田老因为此事和洛师结盟,那其他四尊大神恐怕立kè 就要落入下风啊!你看我们是否有必要也………” 李秋云眉头一皱,似乎顾忌什么,挥手打断道:“这事情还不能急,你们也不是不知dào 君子堂那些人都倾向于那一位,要想改弦易辙,我的话语权还远远不够啊!一切只能等到,我成为副堂主才能有定论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试探 龙骨宗,云岚星. 又是一出神仙府邸,遮掩于白云之间,云气缭绕,却有仙家气象。 这颗人造星辰大小与那雷龙星相仿佛,只是其上布置却截然不同。有山有水,有花有树,蝉虫鱼凫,珍兽灵植都不在少数。于是,仙气之中又透着股人气儿,更易亲近! 在假山丘墟之中,掩映着洞府的大门。 此刻,便听一声低沉的响动,古朴敦厚的石门缓缓洞开。 里边出来三人,人影恍惚之间,就听见激动地交流之声。 “田兄,石兄,有二位助我,这次的君子堂副堂主一位,我倒是可以争上一争。大恩不言谢了。”说话之人声音清越,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觉。 走在最前之人,笑笑道:“嘿!你我之间,交情匪浅,那还需yào 这些客套!” “是啊!如今在外人眼中,我们就是一体的,自然要相互支持,能够助你再进一步,对于我们都是好事,你就不要客套了。” … 这几声的功夫,三人相继走出的石门,都是一身青衫,衣袂飘飘,气度从容的佳公子。 若仔细一瞧,三人装束虽同,都是门中弟子的制式,但气质内涵却决然不同。 一曰,清俊高雅,举止潇洒,有君子之风。 二曰,神采飞扬,光芒四射,有王者之风。 三曰,气息森严,桀骜凌人,有枭雄之风。 三人的特质都是从骨子里、从灵魂中渗透出来,因此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之态。而且彼此之间也是难分伯仲,谈不上谁主谁次,倒是有种共荣共赢的平衡姿态。 只是这一切究竟能够维持多久,就要看造化了! 此时,若是莫迪和林秀琪身在此地,就会惊讶的发xiàn ,这满脸笑意三人分明就是原天武宗掌教石中玉、田坤,还有曾经击退紫渊宗来敌的李秋云三人。 很显然,先前的洞府密议,三人相谈甚欢,以至于现在都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 李秋云相送二人四五里,嘴中还是喋喋不休的说着,不知dào 的酸腐文人见到这一幕还真以为是灞陵送别呢! 这时,性子最值的田坤终于忍不住了,拍了拍后者的肩头,打趣道:“好了!李兄,就送到这里吧!这星辰可是圆的,你要送可以送到永远,回去吧,你也该准bèi 准bèi 半年后的比试了,到时候万一出什么幺蛾子,咱们的苦心都白费了。” 李秋云干咳两声以掩饰尴尬,说实在的,若非这次的消息实在太振奋,他也不至于失仪。想起来,一切都要归功于一年前的那次外派任务,如果不是恰好被派往天武宗,他又怎么可能得到那等巨大的机缘呢?又怎么会得到这两个天赋和实力都堪称绝顶家伙相助呢? 当然,最最振奋的事情,还属宗门大大加强了他的权力,又经过一年多的飞速发展,使得他拥有足够的资源,竟可以角逐君子堂这一强dà 势力的副堂主职位。 想想都让人兴奋啊! 李秋云不加掩饰地浮现出一丝笑意,“我发xiàn 天武宗就是我的福星啊!” 这时,另一边的淡薄如玉的石中玉突然皱了皱眉,抱怨道:“这话我可是听你说了不止十遍了。可你答yīng 的奖赏可是一直不曾下拨啊!以你现在身居的高位,要做这些事情应该不难吧?何以一再拖延?” “就是!就是!好歹也是龙骨宗的铁杆下属单位,你该照拂的一定要照拂啊!”田坤也笑着凑起了热闹。 “天见可怜!你们怎么就不信呢?”李秋云苦笑道:“这事情,我已经催促很多次了,不过那些资源的调配却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上头还有好些个主呢。这令出多口的弊端你们也不是不知dào ,互相扯皮,没完没了,真zhèng 落实下来自然就猴年马月了。不过,有我在,这份奖励自然不会被他们扣住,早晚会送过去的。” “糊弄鬼吧!” “赶紧麻溜办了,我怎么说也曾经是天武宗的掌教,这点事情拖着,下面的弟子指不定怎么想呢!” 看着两人的脸色还是不霁,李秋云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一件事情,“对了!我听到过一件事情,不知真假。兴许毛病出在这上。” 田坤和石中玉对视一眼,都露出怀疑之色,在这件事上,他们听够了李秋云的含糊其辞,对于他的遮遮掩掩最是看不惯。 “快说吧!卖什么关子?” “说吧!能解决的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我们天武宗为你们卖命,该得的不能不给啊!” 李秋云见火候到了,便指了指天上道:“你们还记得一年前的传闻吗?那位老祖貌似也去了西极之地,听传言好像你们天武宗又立下了汗马功劳。老祖有令说是将两次的奖赏一并下放的。不过,又听说,他在你们天武宗发xiàn 了一个了不得的家伙,把他招了过来,奖励要由他亲自接收。” “等一下,你说的老祖是不是那一位……”石中玉满眼谨小慎微问着。 李秋云道:“当然!那一位的事情,我怎么敢随意编排,对吧?”说着他又顿了一顿,眯眼思索一番,才接着道:“算一算时日,你们宗的那小家伙怎么也该到了,或许有机会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两人一听见有故人来访,心中一阵激动。 说实在的,要修liàn 晋升,呆在龙骨宗是最好的,因为这里有你需yào 的一切资源条件,也不愁没人给出引导。但是说到感情,那肯定就比不上天武宗了。 人都是恋旧的,面对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的母宗,谁也无法释怀。他们的身虽在此处,但是心却是无时无刻不再惦记着天武宗的一草一木啊。 片刻,田坤依旧是有些难以置信,“总觉得你说的含含糊糊,你没有骗我们?” 李秋云对他的反应嗤之以鼻,激烈道:“当然没有!要骗你们,我至于编一个这么复杂的谎言吗?你以为我傻啊。” “倒也是!” 便在此时,三人的腰际同时出现一阵响动,丝丝荧光闪动。 却正是传讯玉符! 田坤和石中玉都是一动不动,任凭它响过片刻之后自行消停,只有李秋云拿起凝神一看。 这番举动,三人都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却是因为,三人的传讯玉符是专门用于和君子堂内部交流所用。只是田坤和石中玉在君子堂内,地位还低,往往得不到全面的信息,也就懒得去看。反正有眼前这距离副堂主之位仅一步之遥的家伙存zài ,也不怕错过什么大事。 半晌之后,李秋云的脸上浮现出来一丝古怪。 田坤好奇道:“上面说了什么?说来听听。” 李秋云笑道:“据下面来报,宗门好像新近收了两个了不得的弟子呢!” “哦?” 田坤和石中玉都是一阵惊诧,区区新近弟子居然能够惊动君子堂?这究竟是何等的了不得啊? 要知dào 君子堂可不是寻常的组织。在龙骨宗弟子层面上,君子堂就是无可置疑、无可撼动的巨无霸,其中高手如云,纪律严明,行事作风却又深得人心,宗内无数弟子都以能够加入君子堂为荣啊!而且背景深厚,据说数年前君子堂在处理一些宗派任务时,连一些长老都要退避三舍呢! 一般情况下,都是别人削尖脑袋往这道门槛里钻,什么时候见到君子堂居然主动跑出橄榄枝的,这莫不是万年碰上海瞌睡? 两人面面相觑。 “这新晋弟子究竟是有何不凡之处啊?” 李秋云眸子清亮,“说来你们一定不信。他们两个在入宗的测试之中,一鸣惊人,一个是罕见的炼体天赋者,另一个则是稀有血脉的拥有者,都是万年不出的天才,一下子出现了两个,乖乖,是不是不可思议。” 稀有血脉拥有者吗?一听这话,田坤不禁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随即便很自然的收敛过去。 石中玉则道:“那君子堂内是什么想法?想要提前收归己用?这种级数的天才,非比寻常,怕是眼红的人多如牛毛啊!” 李秋云赞许道:“你说的很对!已经有人出手了,而且赶紧来了,扫罗一空。” 田坤一笑,“关键还是看究竟是上面哪位出的手?我们君子堂一向属于清流,不会偏袒各方,未必不能插上一手。人才既是气运,这很关键。” “一位是洛师,一位是你的本家田老。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啊!他们跺跺脚,宗门就是一番风雨啊!而且上面还说,这两新晋弟子还是夫妻关系,这点很值得品味啊!”李秋云眸子精光闪烁,大有深意的说着。 话音刚落,田坤和石中玉也察觉出味了,相视一笑。 石中玉沉吟一下,试探道:“田老以前貌似和我一样一直保持中立啊!如果田老因为此事和洛师结盟,那其他四尊大神恐怕立kè 就要落入下风啊!你看我们是否有必要也………” 李秋云眉头一皱,似乎顾忌什么,挥手打断道:“这事情还不能急,你们也不是不知dào 君子堂那些人都倾向于那一位,要想改弦易辙,我的话语权还远远不够啊!一切只能等到,我成为副堂主才能有定论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顾月清 话音刚落,田坤和石中玉也察觉出味了,相视一笑. 石中玉沉吟一下,试探道:“田老以前貌似和我一样一直保持中立啊!如果田老因为此事和洛师结盟,那其他四尊大神恐怕立kè 就要落入下风啊!你看我们是否有必要也………” 李秋云眉头一皱,似乎顾忌什么,挥手打断道:“这事情还不能急,你们也不是不知dào 君子堂那些人都倾向于那一位,要想改弦易辙,我的话语权还远远不够啊!一切只能等到,我成为副堂主才能有定论了。” “也对!”田坤甩了甩手,颇有些郁闷道。似这等终日专营之事,其实十分不符合他的性情。想他过去在天武宗,明明有着真传弟子的实力,却始终隐瞒不报,在内门席位上呆了多年就可见一斑。非是他毫无野心、不求上进,而是他志不在此罢了! 一旁的石中玉大约是看出他的异样,微微摇头。 一时之间,三人也无话可说。 冷场片刻,李秋云笑道:“也罢!到这儿我就不送了,关于天武宗来人之事,我会放在心上的,知dào 消息立kè 给你们回复。” “那告辞!” “告辞!” …… 在另一边,雷光电海一般的雷龙星上,莫迪和林秀琪已经百无聊赖呆了数日。 却说那日,几人商量妥当,老头和巨汉随着洛师前去打点一些事物,只留下他二人在洞府中。那洛师乃是仙神中人,餐风饮露,辟谷食气,不假外求,偌大一个府中连个使唤的杂役也不曾见得。 两人愣是连说个话、探清宗内情况的人也没有,唯有各自修行不辍,只偶尔享shòu 片刻欢愉,聊以慰藉。 到这日已经是第三天的午时,屋外的炎阳火辣酷烈,自洞府的石窗张牙舞爪地照射进来,直将洞府照得通透、明晃,平添出几分燥热。 轰的一声! 紧闭的洞府大门终于打开。 莫迪和林秀琪还以为终于有人想到他们两人,可抬头一看,当真是愣住了。 来人陌生的紧! 却是一个容貌极美,堪称惊艳的大美女,肌肤晶莹如玉,身段婀娜多姿,青丝如瀑,柔顺靓丽,走起路来,无拘束地摆动,一股淡淡的幽香随之而出,当真是沁人心脾啊! 无可挑剔!绝对之无可挑剔!这种美丽简直如同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 林秀琪秀腮微红,她自问自己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平素所见丽色也鲜少有人能令她叹服,但今天这一位即便是她一个女子见了,心中也忍不住扑通扑通狂跳,有种心动的感觉。 女子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对于美女缺乏抵抗力的莫迪了,此时的他看得两眼发直,口干舌燥,若非心中一激灵,突然想到先前白灵那事儿引致的麻烦,兴许连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此等绝色只应天上有,人间也只应在文人骚客的想象之中啊! 就在两人沉醉在对美丽的赞叹之中时,这美女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不以为然之色,许是二人这种表情神态早已见多不怪了。 “看够了没有?我辈修士,超尘脱俗,欲求长生久视,理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去除杂念。众生皮相都是外物,美色消去不过是红粉骷髅一具,有何值得惊讶?” 一听此话,莫迪二人立时张口结舌,惊诧莫名。 红粉骷髅?没搞错吧?她这是在形容自己吗?脑袋秀逗了吧?还是这美妞的心性境界真的达到了如斯可怖的程度?难道不应该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 这是率先反应过来的林秀琪,微微尴尬道:“这位师姐,我等惊讶,实在是因为你的仙颜太过超凡…,一时失神,还望见谅。”说着,她便狠狠地推了一把旁边旧病复发的莫迪,暗示他赶紧收住猪哥相。 “呃!师姐好,有礼了!”莫迪被撞醒,脸皮刷的一下红透,无话找话竟说了如此一句可笑之言。 都是花丛老手了,整么还是这般定力,莫迪暗恨自己没出息,只是目光却一个劲儿的盯着对方看,半刻也不愿歇。 大美女依旧是不苟言笑,似乎还真有一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味道。 她的目光不见的柔和,倒也不是那种刺目的锐利,只是淡淡随性的一撇,却有着一种把人看穿看透,乃至剖析灵魂的力量。 被这种离谱的目光一打量,莫迪立时感觉心坎里凉飕飕的,脊梁骨仿佛被刀割一般渗着慌,甚至于有亡魂皆冒的惊怖感。 “好了!从今往后,我们彼此就是同门了,奉师命,你们二人的修行课业由我暂代,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尽数提问。在此之前,先自我介shào 一下,在下顾月清,是洛师坐下三弟子。在我上头还有两位师兄,大师兄黄鼎,二师兄肖玉宗,日后有缘自有相见的机会,这边不多说了。”美女双手负于背后,步步生莲般来回走着。 “顾师姐,在下莫迪!” “顾师姐,在下林秀琪!” 美女(方便起见,以后就称顾师姐)轻点螓首,旋即微微一顿,指着林秀琪道:“你叫林秀琪是吧,以后你就是四师妹。”接着又指了指莫迪,“你,以后就是五师弟。长幼有序,要互相尊重知dào 吗?” 此话一出,莫迪傻眼了,我是师弟?凭什么?我怎么就成师弟了? “等等!顾师姐,咱能不能商量个事情,我当四师弟行不行?我年纪应该比林师妹大啊!” “凭什么?”林秀琪一听,满脸不服气道。 莫迪立kè 来了句蛮狠的,“出嫁从夫,在床上你还不是喊我哥哥来着。” “你….”林秀琪羞恼无比,秀眸等着他,一副回去有你好受的表情。 顾师姐看这情况,眉头微蹙,“说出去的话岂能轻易改了?别在这小事上争执,大男人要有大男人的样子,锱铢必较像什么话?” “这….”莫迪满脸苦瓜相,心知在这师姐面前,他是别想伸出个理了,彻底焉掉。 这时,一缕热辣的阳光直射顾月清脸上,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言归正传!既然你们已经拜在洛师门下,就要知dào 门规铁律。我有言在先,从待会儿记下规矩开始,如果你们中有谁触犯了规矩,一律严办,休怪我不留情面。” “是!” “是!” “嗯!很好!”顾清月点点头,“第一条,不得欺师灭祖。这一条是基本,无需赘言。第二条,不准伤害同门,这里的同门仅包括洛师门下,至于其他不在此列,具体情况要另行参考宗门律法。第三条,不准泄露本门绝学。这里的本门参考上述的同门即可。第四条,严禁参与和师尊不一派系的会党,违令者轻可逐出门墙,重则废去修为打为凡人。” 这一声声诉说,冰寒如狱,与她外在的美貌完全不搭调,使人完全不会怀疑触犯这些门规的下场会是何等的凄惨。 见得两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顾月清森冷一笑,“当然!门规制订了却也不是绝对的。说得千般道理,修士还是以实力为尊,假使有一天,你们的实力超过了各位师兄师姐,乃至师尊,你们想怎么样都是可以的。不过在没有实力之前,奉劝你们还是小心处事,谨慎做人,不要存什么歪脑筋,以免自误。” 这龙骨宗都是这么教育门下的吗?好生大逆不道的言论啊!这师姐还真是百无禁忌,什么都敢说啊! 两人眼中一片骇然,直觉这个师姐实在另类,性格和美貌那是一样的极品,令人无语。只是心中再多想法,两人也只能乖乖应着。 “莫迪(林秀琪)谨记师姐教诲,绝不违逆门规。” “很好!” 顾月清神色归于淡然:“今日只剩下半天时间了。我接下来,我就把我门的绝学说一说,你们听了可以各凭喜好选择。首先,你们要知dào ,洛师一脉最擅长的是雷法。有形雷法一卷。有五行雷法各一卷,阴阳雷法各一卷,都属于洛师一脉独有,别处没有传承。还有就是本门最高奥义,无形之雷一卷。基本就是如此。在此,作为师姐,我想你们提一个建议,切忌好高骛远,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所谓有形雷法应该就是自然界的天然雷电之法,我正好具备雷相,正好加以修习,莫迪想着,定下主意道:“我选择有形雷法。只是不知,要想获得接下来的秘法,要具备什么条件呢?” “不可贪得无厌。尊师秘法皆藏有法则之密,得一就是万幸,,须知贪多嚼不烂。”顾月清再度告诫道。 莫迪唯有悻悻不语,打算以后混熟络了再图后计。 林秀琪考lǜ 了片刻,道:“我选择火相的雷法。” 莫迪一听笑了,这下可好,秀琪得着秘法也合我用,等需yào 时借来一看便是。 顾月清洞若观火,咳嗽一声,声色俱厉道:“我知你二人是道侣。但是这法诀决不可私相授受,违者就以泄露本门秘**处,听懂了吗?” 莫迪尴尬无比,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心中对于这位美若天仙的师姐是更加的忌惮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顾月清 话音刚落,田坤和石中玉也察觉出味了,相视一笑. 石中玉沉吟一下,试探道:“田老以前貌似和我一样一直保持中立啊!如果田老因为此事和洛师结盟,那其他四尊大神恐怕立kè 就要落入下风啊!你看我们是否有必要也………” 李秋云眉头一皱,似乎顾忌什么,挥手打断道:“这事情还不能急,你们也不是不知dào 君子堂那些人都倾向于那一位,要想改弦易辙,我的话语权还远远不够啊!一切只能等到,我成为副堂主才能有定论了。” “也对!”田坤甩了甩手,颇有些郁闷道。似这等终日专营之事,其实十分不符合他的性情。想他过去在天武宗,明明有着真传弟子的实力,却始终隐瞒不报,在内门席位上呆了多年就可见一斑。非是他毫无野心、不求上进,而是他志不在此罢了! 一旁的石中玉大约是看出他的异样,微微摇头。 一时之间,三人也无话可说。 冷场片刻,李秋云笑道:“也罢!到这儿我就不送了,关于天武宗来人之事,我会放在心上的,知dào 消息立kè 给你们回复。” “那告辞!” “告辞!” …… 在另一边,雷光电海一般的雷龙星上,莫迪和林秀琪已经百无聊赖呆了数日。 却说那日,几人商量妥当,老头和巨汉随着洛师前去打点一些事物,只留下他二人在洞府中。那洛师乃是仙神中人,餐风饮露,辟谷食气,不假外求,偌大一个府中连个使唤的杂役也不曾见得。 两人愣是连说个话、探清宗内情况的人也没有,唯有各自修行不辍,只偶尔享shòu 片刻欢愉,聊以慰藉。 到这日已经是第三天的午时,屋外的炎阳火辣酷烈,自洞府的石窗张牙舞爪地照射进来,直将洞府照得通透、明晃,平添出几分燥热。 轰的一声! 紧闭的洞府大门终于打开。 莫迪和林秀琪还以为终于有人想到他们两人,可抬头一看,当真是愣住了。 来人陌生的紧! 却是一个容貌极美,堪称惊艳的大美女,肌肤晶莹如玉,身段婀娜多姿,青丝如瀑,柔顺靓丽,走起路来,无拘束地摆动,一股淡淡的幽香随之而出,当真是沁人心脾啊! 无可挑剔!绝对之无可挑剔!这种美丽简直如同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 林秀琪秀腮微红,她自问自己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平素所见丽色也鲜少有人能令她叹服,但今天这一位即便是她一个女子见了,心中也忍不住扑通扑通狂跳,有种心动的感觉。 女子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对于美女缺乏抵抗力的莫迪了,此时的他看得两眼发直,口干舌燥,若非心中一激灵,突然想到先前白灵那事儿引致的麻烦,兴许连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此等绝色只应天上有,人间也只应在文人骚客的想象之中啊! 就在两人沉醉在对美丽的赞叹之中时,这美女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不以为然之色,许是二人这种表情神态早已见多不怪了。 “看够了没有?我辈修士,超尘脱俗,欲求长生久视,理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去除杂念。众生皮相都是外物,美色消去不过是红粉骷髅一具,有何值得惊讶?” 一听此话,莫迪二人立时张口结舌,惊诧莫名。 红粉骷髅?没搞错吧?她这是在形容自己吗?脑袋秀逗了吧?还是这美妞的心性境界真的达到了如斯可怖的程度?难道不应该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 这是率先反应过来的林秀琪,微微尴尬道:“这位师姐,我等惊讶,实在是因为你的仙颜太过超凡…,一时失神,还望见谅。”说着,她便狠狠地推了一把旁边旧病复发的莫迪,暗示他赶紧收住猪哥相。 “呃!师姐好,有礼了!”莫迪被撞醒,脸皮刷的一下红透,无话找话竟说了如此一句可笑之言。 都是花丛老手了,整么还是这般定力,莫迪暗恨自己没出息,只是目光却一个劲儿的盯着对方看,半刻也不愿歇。 大美女依旧是不苟言笑,似乎还真有一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味道。 她的目光不见的柔和,倒也不是那种刺目的锐利,只是淡淡随性的一撇,却有着一种把人看穿看透,乃至剖析灵魂的力量。 被这种离谱的目光一打量,莫迪立时感觉心坎里凉飕飕的,脊梁骨仿佛被刀割一般渗着慌,甚至于有亡魂皆冒的惊怖感。 “好了!从今往后,我们彼此就是同门了,奉师命,你们二人的修行课业由我暂代,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尽数提问。在此之前,先自我介shào 一下,在下顾月清,是洛师坐下三弟子。在我上头还有两位师兄,大师兄黄鼎,二师兄肖玉宗,日后有缘自有相见的机会,这边不多说了。”美女双手负于背后,步步生莲般来回走着。 “顾师姐,在下莫迪!” “顾师姐,在下林秀琪!” 美女(方便起见,以后就称顾师姐)轻点螓首,旋即微微一顿,指着林秀琪道:“你叫林秀琪是吧,以后你就是四师妹。”接着又指了指莫迪,“你,以后就是五师弟。长幼有序,要互相尊重知dào 吗?” 此话一出,莫迪傻眼了,我是师弟?凭什么?我怎么就成师弟了? “等等!顾师姐,咱能不能商量个事情,我当四师弟行不行?我年纪应该比林师妹大啊!” “凭什么?”林秀琪一听,满脸不服气道。 莫迪立kè 来了句蛮狠的,“出嫁从夫,在床上你还不是喊我哥哥来着。” “你….”林秀琪羞恼无比,秀眸等着他,一副回去有你好受的表情。 顾师姐看这情况,眉头微蹙,“说出去的话岂能轻易改了?别在这小事上争执,大男人要有大男人的样子,锱铢必较像什么话?” “这….”莫迪满脸苦瓜相,心知在这师姐面前,他是别想伸出个理了,彻底焉掉。 这时,一缕热辣的阳光直射顾月清脸上,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言归正传!既然你们已经拜在洛师门下,就要知dào 门规铁律。我有言在先,从待会儿记下规矩开始,如果你们中有谁触犯了规矩,一律严办,休怪我不留情面。” “是!” “是!” “嗯!很好!”顾清月点点头,“第一条,不得欺师灭祖。这一条是基本,无需赘言。第二条,不准伤害同门,这里的同门仅包括洛师门下,至于其他不在此列,具体情况要另行参考宗门律法。第三条,不准泄露本门绝学。这里的本门参考上述的同门即可。第四条,严禁参与和师尊不一派系的会党,违令者轻可逐出门墙,重则废去修为打为凡人。” 这一声声诉说,冰寒如狱,与她外在的美貌完全不搭调,使人完全不会怀疑触犯这些门规的下场会是何等的凄惨。 见得两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顾月清森冷一笑,“当然!门规制订了却也不是绝对的。说得千般道理,修士还是以实力为尊,假使有一天,你们的实力超过了各位师兄师姐,乃至师尊,你们想怎么样都是可以的。不过在没有实力之前,奉劝你们还是小心处事,谨慎做人,不要存什么歪脑筋,以免自误。” 这龙骨宗都是这么教育门下的吗?好生大逆不道的言论啊!这师姐还真是百无禁忌,什么都敢说啊! 两人眼中一片骇然,直觉这个师姐实在另类,性格和美貌那是一样的极品,令人无语。只是心中再多想法,两人也只能乖乖应着。 “莫迪(林秀琪)谨记师姐教诲,绝不违逆门规。” “很好!” 顾月清神色归于淡然:“今日只剩下半天时间了。我接下来,我就把我门的绝学说一说,你们听了可以各凭喜好选择。首先,你们要知dào ,洛师一脉最擅长的是雷法。有形雷法一卷。有五行雷法各一卷,阴阳雷法各一卷,都属于洛师一脉独有,别处没有传承。还有就是本门最高奥义,无形之雷一卷。基本就是如此。在此,作为师姐,我想你们提一个建议,切忌好高骛远,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所谓有形雷法应该就是自然界的天然雷电之法,我正好具备雷相,正好加以修习,莫迪想着,定下主意道:“我选择有形雷法。只是不知,要想获得接下来的秘法,要具备什么条件呢?” “不可贪得无厌。尊师秘法皆藏有法则之密,得一就是万幸,,须知贪多嚼不烂。”顾月清再度告诫道。 莫迪唯有悻悻不语,打算以后混熟络了再图后计。 林秀琪考lǜ 了片刻,道:“我选择火相的雷法。” 莫迪一听笑了,这下可好,秀琪得着秘法也合我用,等需yào 时借来一看便是。 顾月清洞若观火,咳嗽一声,声色俱厉道:“我知你二人是道侣。但是这法诀决不可私相授受,违者就以泄露本门秘**处,听懂了吗?” 莫迪尴尬无比,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心中对于这位美若天仙的师姐是更加的忌惮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血脉论 这龙骨宗都是这么教育门下的吗?好生大逆不道的言论啊!这师姐还真是百无禁忌,什么都敢说啊! 两人眼中一片骇然,直觉这个师姐实在另类,性格和美貌那是一样的极品,令人无语.只是心中再多想法,两人也只能乖乖应着。 “莫迪(林秀琪)谨记师姐教诲,绝不违逆门规。” “很好!” 顾月清神色归于淡然:“今日只剩下半天时间了。我接下来,我就把我门的绝学说一说,你们听了可以各凭喜好选择。首先,你们要知dào ,洛师一脉最擅长的是雷法。有形雷法一卷。有五行雷法各一卷,阴阳雷法各一卷,都属于洛师一脉独有,别处没有传承。还有就是本门最高奥义,无形之雷一卷。基本就是如此。在此,作为师姐,我想你们提一个建议,切忌好高骛远,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所谓有形雷法应该就是自然界的天然雷电之法,我正好具备雷相,正好加以修习,莫迪想着,定下主意道:“我选择有形雷法。只是不知,要想获得接下来的秘法,要具备什么条件呢?” “不可贪得无厌。尊师秘法皆藏有法则之密,得一就是万幸,,须知贪多嚼不烂。”顾月清再度告诫道。 莫迪唯有悻悻不语,打算以后混熟络了再图后计。 林秀琪考lǜ 了片刻,道:“我选择火相的雷法。” 莫迪一听笑了,这下可好,秀琪得着秘法也合我用,等需yào 时借来一看便是。 顾月清洞若观火,咳嗽一声,声色俱厉道:“我知你二人是道侣。但是这法诀决不可私相授受,违者就以泄露本门秘**处,听懂了吗?” 莫迪尴尬无比,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心中对于这位美若天仙的师姐是更加的忌惮了。 … 其后几日,顾月清将有形雷法和火相雷法的精要分别传授二人,其间尽心尽lì ,不厌其烦,却有着代师传艺的谆谆之意。 这师姐不仅人美,性情沉稳(几乎不苟言笑),处事又有法度,隐隐一副宗师气度,莫迪和林秀琪二人不禁暗自感慨。 而其教授之法也不像是新手,每每言及道理都是深入浅出、分条缕析,凡涉及难以言述之机,便绘声绘色加以演示,务求形象生动、不遗漏。莫迪和林秀琪本就是聪慧过人,自然很快便领悟了其中奥义。 到今日,二人心中已是跃跃欲试,就想着立kè 开始修行。 “好了!” 顾月清清了清嗓子,淡淡地扫视了一眼莫迪,“有形雷法,说白了就是自然雷法,早已在世间广为流传,可见其修行难度不算大。在这一雷法上,我门只有稍许拓延,并无太多创举,因此我限你一个月出成绩,到时监督不过,你要领罚。” “领……罚?” 刚说她做事有法度,怎么这会儿又开始执行高压策略了?莫迪心中大为不甘,“蒙洛师收归门下,却不知dào 做他的弟子,需yào 承shòu如此酷吏之法,这未免有失宽仁吧?” 顾月清秀眉微蹙,“住口!妄言师尊,是弟子所为吗?” 莫迪把手一摊,将心中的不满述说出来,“但是师姐,你所言的一个月出成绩,实在是太过严苛了,我恐怕难以完成。” 这时,顾月清手中突然多出一瓶紫金灿灿的药瓶,整肃道:“你放心,我从不乱提要求。我知dào 你身具雷之相,却不曾修liàn 过雷法,底蕴薄弱,这有一瓶天雷丹,最擅长周济法力,而且还有着扩张气海之奇效。完全足够你在一月之间,将这有形雷法打下厚实之根基了。拿去吧!” 药瓶打着一道飘逸的弧线,落到了莫迪手中。 如的手中,一股滑腻冰冷的触感自指尖传来,莫迪好奇地将瓶塞打开,就见一粒粒如瞳仁般的墨黑色弹丸在瓶中彼此相击、打着转,铿铿有声,宛如沉铁之声。 啵的一声,倒出一颗来,一道拇指粗细的蓝紫色电弧直接闪出,弹射在莫迪的头发梢上,电蛇吱吱乱窜,数息才消散,莫迪的头发根根卷曲,冒着焦糊味儿,惹来两位女子的笑声,好不尴尬。 顾月清美眸一眨,难得地摇头打趣道:“这天雷丹药力狂猛,所以才用这冰晶铃瓶装下。你初时修liàn ,须将药力化于巨大水桶之中,将身泡入,逐渐吸收,待修为精进之后,才可选择吞服,其中尺度自己把握吧。好了,暂且就这些,你去那间静室修liàn 去吧。” “是!” 莫迪起身往里走去。 感受着天雷丹中蕴藏的恐怖力量,莫迪暗自心惊,所谓一月出成绩,就是将雷法修liàn 到和其他五行比肩的程度啊!这天雷丹是何等宝贵的丹药,竟能抵得上数年的功效? 若是在天武宗,哪怕是出现一粒也要抢破头,如今却是整瓶赠送,乖乖,这等底蕴… 莫迪走后,顾月清的目光转移到另一边闭目凝神的林秀琪身上,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四师妹!” 声音丝丝入耳,仿佛有着魔力。 林秀琪睁开眼眸,显出一丝耐人寻味之色,“师姐!这火相生雷似乎极难控zhì ,虽然我已经明悟其中的关窍,却怎么都无法聚出雷火,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月清笑道:“你不一样!你和莫迪不一样,你才是师父真心收下的弟子,火相之雷,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必须要领悟了无相之雷之后,才能开始修行,至于要真zhèng 修liàn 大成,则必须等到进阶神性之后才可。” 注视着顾月清美的惊心动魄的笑容,林秀琪心中咯噔一下,生出一股无比舒服的信任感,这股感觉出现的是如此反常,不禁惹人疑惑,“为什么莫迪和我不一样?洛师不是一样将他收为弟子了吗?而且,你不也一样给了他选择雷法的机会了吗?你怎么就知dào 他一定会选择有形之雷呢?” “问得很好!” 顾月清赞许地点点头,旋即肃容道:“我知dào 你和莫迪的感情很好!在我答yīng 你之前,你必须要答yīng 我最好不要将此话泄露给莫迪才行,如此我才能将事情如实相告,否则你还是不知dào 详情的好。毕竟,不知dào 真相并不影响你自身的修liàn 。” 林秀琪听了此话,眼中犹疑之色更深,沉思了片刻,猜道:“我必须知dào 究竟是什么事情,否则我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够隐瞒。” 从她的眸子中闪烁着一股坚定,顾月清顿了片刻,笑道:“这件事情关系到洛师和田老的结盟。所以,收莫迪为徒对于洛师来说只是一步棋,事成之后自然会取消这个决定。莫迪到时还是会归于田老门下。刚才,之所以让莫迪选择雷法,其实只是走一个形式。莫迪本身具有雷电之相,这是修行有形之雷的上好条件,又基于大多数人正本清源的考量,他是有很大的可能会选择有形之雷。再说,如果他选择其他雷法,我不告sù 他精要,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月之间完成的,到时自然是另外一番说辞。所以,他选择什么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这……” 尽管听着一切对于莫迪似乎没有什么伤害,但林秀琪忽然感觉要她隐瞒莫迪是一种赤果果的背叛,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是……… “你还在为难什么呢?”顾月清眉毛一挑,“我们这一脉休息雷法,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将来用于激发体内的血脉吗?他既无血脉,便无法得到真zhèng 的传承,以其知dào 了失望,何不隐瞒此事呢?这也是对他好!” 用于激发体内的血脉? 又得到一个至关重yào 的信息,林秀琪心中一凛,脑袋一懵,嘴里脱口而出,“谁说莫迪体内没有血脉的,那只是他的血脉过于高级,超出了血脉碑检测的界限而已。” “荒唐!这不过是当日师尊为了收下莫迪的一个借口而已。血脉碑乃是中古奇宝,不敢说能够检测出时间所有血脉,但是对于那些血脉之力的敏感是何等精准,断然不会没有反应的。”顾月清不奚的摇头一笑。 “不!我说的是真的。” 林秀琪秀眉紧蹙着,思前想后,最终决定还是将自己知dào 的情况说出来,“如果是血脉碑能够测出中古之后的血脉是必然的话,那么它是否能够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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