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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擎》


写黑客作者必读资料1

计算机病毒的形而上学

1.1版

 ; ; ; ; ; ; ; ;只有我们知道了什么是完美的计算机病毒,才可以造就完美的防毒软件。轮回: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 ; ; ; ; ; ;病毒的定义是相对的,我将之定义为对于一定的环境,能够寄生,快速繁殖,能够通过变异和杂交,能够通过系统漏洞获得一定的系统控制权的智能体。信息和精神最后都映射为物质,只有透过信息和精神才能接触到物质,病毒的本质是物质性的。这种物质性,决定其能够吸取古往今来的人类在实践中积累和阐发的一切真理,从柏拉图到现在的计算机网络和人工智能,从古代的集市到现代的复杂经济体,从刀枪相见到全方位的战争等中所有反映这个宇宙最壮观,最微妙的部分,都应该整合到病毒的制造和进化中。生物界的病毒是最古老,最有活力的,计算机界的病毒,对于计算机网络这么大的一个比特生态圈来说,进化还刚刚开始,应该比特生态圈还处于原始期。从这个角度讲,将生物界的生态学的概念和相关理论迁移到比特生态圈中,是完全可行的,而且可能成为一个流派的指导思想。同时,参考生物界的原理,参考分子生物学的修正后的中心法则,将有助于吸收上帝的思想,造就完美的病毒,当然,它必然是残缺的。但是,残缺的东西,必须通过系统的方法进行制造,必须在一定的价值观,世界观,必须在一定的哲学理念和理论体系的指导下进行。这个领域不否认天才,但天才归根结底也是理论的一部分,只不过他能比常人更好的,在更高的层次上,甚至在自发的层次上接触和实践了真理。他是真理的催生者,但是,不创造任何真理。他是天使,但不是上帝。病毒的发展如果能够在理论上纳入发展大的轨道,形成元素周期表的预测和设计结构,那么将大大加速进化的速度。

 ; ; ; ; ; ; ;完美的病毒,其产生的过程,必须作为一个工程来做。一个成功的工程则是艺术和科技的完美的结合,在精心设计的时候也必须开放的。必须先设计,后施工。

完美的病毒,应该是具有网络繁衍能力的,应该是融合社交工程学的,应该是融合人工智能思想和技术。

 ; ; ; ; ; ; ;完美的病毒,应该是分布式存在的,应该有母子结构,比如核心病毒可以释放vbs格式的子病毒。

 ; ; ; ; ; ; ;完美的病毒,应该是可以杂交的,也就是说不同来源的病毒甚至可以交换遗传信息。

 ; ; ; ; ; ; ;完美的病毒,应该从完备系统的进化走向破缺系统,这样,病毒之间才可以组合,协同,病毒界的力量才能够在大系统的层次上得到提升。应该借鉴生态学的理论和思想。

完美的病毒,应该是在宿主内广泛存在的,侵染的范围是深广的,应该侵入系统的防护部分,也即免疫部分。

 ; ; ; ; ; ; ;病毒的机制组成包括:

 ; ; ; ; ; ; ;感染机制,包括欺骗和融入宿主,侵入核心和普通文件的机制。对象可以是文件类,包括可执行文件(.exe,.dll),脚本文件(.vbs等),文档文件(.doc等);引导区域,引导目录;杀毒软件等。可以开发一种病毒,专门侵染杀毒软件,利用其非同一般的功能,使其识别病毒的功能发生混乱,删除系统文件。采取的方式,包括补丁,内嵌,融合,宏,脚本。

 ; ; ; ; ; ; ;传播机制,包括邮件,可以自带邮件引擎,或者俘获邮件服务器,或者绕开验证程序,或者运用社交工程学(由于网络资源的开放性,非严谨性,这方面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温床到处都是),或者进行隐秘的网络攻击,侵入主机,利用其作为宿主,进行传播,或者作为正常软件的附件,或者侵入网页。

 ; ; ; ; ; ; ;功能机制,包括网络监听和局域网攻击,种植木马,利用宿主进行传播,获取资料和系统控制权,破坏对方机器,影响系统运行,恶作剧等。

 ; ; ; ; ; ; ;进化机制,包括病毒之间的交流,融合,杂交和再生,自身变异和进化,子母病毒,开放式接口和后门。能够通过网络学习。能够自行变成,具有人工智能。

 ; ; ; ; ; ; ;存在机制,网络分布式存在,注册为系统进程,或者隐藏在别的进程中,采用融合和分割技术,侵染必要的系统文件。

 ; ; ; ; ; ; ;加密机制,对自身加密。

操作系统知识

1、操作系统的种类——如果你觉得是废话可以跳过

(1)、window操作系统是由微软推出的操作系统,这个就不用多说了。

(2)、Linux尺系统将来会处于领导地位,介绍:

1991年4月,芬兰人LinuxBenedictTorvalds根据可以在低档机上使用的MINIX(——一种编程

工具,可以不基于任何操作系统)设计了一个系统核心Linux0.01,但没有使用任何MINIX或UNIX的源代码。通过USENET(就是新闻组)宣布这是一个免费的系统,主要在x86电脑上使用,希望大家一起来将它完善,并将源代码放到了芬兰的FTP站点上代人免费下载。本来他想把这个系统称为freax,可是FTP的工作人员认为这是Linux的MINIX,就用Linux这个子目录来存放,于是它就成了

“Linux”。这时的Linux只有核心程序,还不能称做是完整的系统,由于它代码公开人们可以很容易的修改他,至此经过人们的不断修改他越来越完善。值得一提的是很多国家重要机构的操作系统都是有Linux改进而来,如:chinaratlinux。

(3)、UNIX1965年时,贝尔实验室(BellLabs)加入一项由奇异电子(GeneralElectric)和麻省理工

学院(MIT)合作的计画;该计画要建立一套多使用者、多任务、多层次(multi-user、multi-processor、multi-level)的MULTICS操作系统(此操作系统也经过多此的修改)——此操作系统主要用于大型服务器。

(4)、HP-UX惠普公司出品,用的很少,就不多说了

(5)、MacOSX著名的苹果操作系统。

(6)、SolarisSUN公司开发,原形基于BSDUnix,值得一题的是SUN公司没有因为Solaris系统出名,而是java大红。

(7)、FreeBSD开发者NateWilliams,RodGrimes,JordanHubbard。这操作系统在国外用得很多,主要是服务器系统,这个我也不太了解(不好意思)。

(8)、Novell由德国的SUSE公司开发,在早期的网络服务使用平凡,现在基本淘汰。

///操作系统另类

嵌入式操作系统.(RTOS,说明:简称微型操作系统,它的体积很小,功能相对简单,但非常适合放入,机床、手机、PDA、等独立微型的计算系统)。

(9)、uClinux是一种优秀的嵌入式Linux版本。uclinux是一个源码开放的操作系统,面向没有MMU(MemoryManagementUnit)的硬件平台。同标准Linux相比,它集成了标准Linux操作系统的稳定性、强大网络功能和出色的文件系,它是完全免费的。

(10)、uC/OSII开发商Micrium。

(11)、VxWorks开发商WindRiver。

(12)、PalmOS开发商PalmSource,Inc,手机用得比较多。

(13)、WindowsCE开发商Microsoft它是微软针对个人电脑以外的电脑产品所研发的嵌入式操作系统,而CE则为CustomerEmbedded的缩写。

黑客基础知识

计算机要与外界进行通信,必须通过一些端口。别人要想入侵和控制我们的电脑,也要从某些端口连接进来。某日笔者查看了一位朋友的系统,吃惊地发现开放了139、445、3389、4899等重要端口,要知道这些端口都可以为黑客入侵提供便利,尤其是4899,可能是入侵者安装的后门工具Radmin打开的,他可以通过这个端口取得系统的完全控制权。

如果暂时没有找到打开某端口的服务或者停止该项服务可能会影响计算机的正常使用,或则通过软硬件防火墙关闭指定的端口,也可以屏蔽指定IP。

服务器操作系统的远程管理问题:

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在自己的机器上安装远程管理软件,如Pcanywhere、Radmin、VNC或者Windows自带的远程桌面,这确实方便了远程管理维护和办公,但同时远程管理软件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安全隐患。例如Pcanywhere10.0版本及更早的版本存在着口令文件*.CIF容易被解密(解码而非爆破)的问题,一旦入侵者通过某种途径得到了*.CIF文件,他就可以用一款叫做Pcanywherepwd的工具破解出管理员账号和密码。而Radmin则主要是空口令问题,因为Radmin默认为空口令,所以大多数人安装了Radmin之后,都忽略了口令安全设置,因此,任何一个攻击者都可以用Radmin客户端连接上安装了Radmin的机器,并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

Windows系统自带的远程桌面也会给黑客入侵提供方便的大门,当然是在他通过一定的手段拿到了一个可以访问的账号之后,可以通过IIS的一些漏洞,远程建立系统帐户,并且提高自己的权限。

病毒基础知识

.按照计算机病毒攻击的系统分类

(1)攻击DOS系统的病毒。这类病毒出现最早、最多,变种也最多,目前我国出现的计算机病毒基本上都是这类病毒,此类病毒占病毒总数的99%。

(2)攻击Windows系统的病毒。由于Windows的图形用户界面(GUI)和多任务操作系统深受用户的欢迎,Windows正逐渐取代DOS,从而成为病毒攻击的主要对象。

目前发现的首例破坏计算机硬件的CIH病毒就是一个Windows95/98病毒。

(3)攻击UNIX系统的病毒。当前,UNIX系统应用非常广泛,并且许多大型的操作系统均采用UNIX作为其主要的操作系统,所以UNIX病毒的出现,对人类的信息处理也是一个严重的威胁。

(4)攻击OS/2系统的病毒。世界上已经发现第一个攻击OS/2系统的病毒,它虽然简单,但也是一个不祥之兆。

2.按照病毒的攻击机型分类

(1)攻击微型计算机的病毒。这是世界上传染最为广泛的一种病毒。

(2)攻击小型机的计算机病毒。小型机的应用范围是极为广泛的,它既可以作为网络的一个节点机,也可以作为小的计算机网络的主机。起初,人们认为计算机病毒只有在微型计算机上才能发生而小型机则不会受到病毒的侵扰,但自1988年11月份Internet网络受到worm程序的攻击后,使得人们认识到小型机也同样不能免遭计算机病毒的攻击。

(3)攻击工作站的计算机病毒。近几年,计算机工作站有了较大的进展,并且应用范围也有了较大的发展,所以我们不难想象,攻击计算机工作站的病毒的出现也是对信息系统的一大威胁。

3.按照计算机病毒的链结方式分类

由于计算机病毒本身必须有一个攻击对象以实现对计算机系统的攻击,计算机病毒所攻击的对象是计算机系统可执行的部分。

(1)源码型病毒

该病毒攻击高级语言编写的程序,该病毒在高级语言所编写的程序编译前插入到原程序中,经编译成为合法程序的一部分。

(2)嵌入型病毒

这种病毒是将自身嵌入到现有程序中,把计算机病毒的主体程序与其攻击的对象以插入的方式链接。这种计算机病毒是难以编写的)一旦侵入程序体后也较难消除。如果同时采用多态性病毒技术、超级病毒技术和隐蔽性病毒技术,将给当前的反病毒技术带来严峻的挑战。

(3)外壳型病毒

外壳型病毒将其自身包围在主程序的四周,对原来的程序不作修改。这种病毒最为常见,易于编写,也易于发现,一般测试文件的大小即可知。

(4)操作系统型病毒

这种病毒用它自己的程序意图加入或取代部分操作系统进行工作,具有很强的破坏力,可以导致整个系统的瘫痪。圆点病毒和大麻病毒就是典型的操作系统型病毒。

这种病毒在运行时,用自己的逻辑部分取代操作系统的合法程序模块,根据病毒自身的特点和被替代的操作系统中合法程序模块在操作系统中运行的地位与作用以及病毒取代操作系统的取代方式等,对操作系统进行破坏。

4。按照计算机病毒的破坏情况分类

按照计算机病毒的破坏情况可分两类:

(1)良性计算机病毒

良性病毒是指其不包含有立即对计算机系统产生直接破坏作用的代码。这类病毒为了表现其存在,只是不停地进行扩散,从一台计算机传染到另一台,并不破坏计算机内的数据。

有些人对这类计算机病毒的传染不以为然,认为这只是恶作剧,没什么关系。其实良性、恶性都是相对而言的。良性病毒取得系统控制权后,会导致整个系统运行效率降低,系统可用内存总数减少,使某些应用程序不能运行。它还与操作系统和应用程序争抢CPU的控制权,时时导致整个系统死锁,给正常操作带来麻烦。有时系统内还会出现几种病毒交叉感染的现象,一个文件不停地反复被几种病毒所感染。

例如原来只有10KB的文件变成约90KB,就是被几种病毒反复感染了数十次。这不仅消耗掉大量宝贵的磁盘存储空间,而且整个计算机系统也由于多种病毒寄生于其中而无法正常工作。因此也不能轻视所谓良性病毒对计算机系统造成的损害。

(2)恶性计算机病毒

恶性病毒就是指在其代码中包含有损伤和破坏计算机系统的操作,在其传染或发作时会对系统产生直接的破坏作用。这类病毒是很多的,如米开朗基罗病毒。当米氏病毒发作时,硬盘的前17个扇区将被彻底破坏,使整个硬盘上的数据无法被恢复,造成的损失是无法挽回的。有的病毒还会对硬盘做格式化等破坏。这些操作代码都是刻意编写进病毒的,这是其本性之一。因此这类恶性病毒是很危险的,应当注意防范。所幸防病毒系统可以通过监控系统内的这类异常动作识别出计算机病毒的存在与否,或至少发出警报提醒用户注意。

5.按照计算机病毒的寄生部位或传染对象分类

传染性是计算机病毒的本质属性,根据寄生部位或传染对象分类,也即根据计算机病毒传染方式进行分类,有以下几种:

(1)磁盘引导区传染的计算机病毒

磁盘引导区传染的病毒主要是用病毒的全部或部分逻辑取代正常的引导记录,而将正常的引导记录隐藏在磁盘的其他地方。由于引导区是磁盘能正常使用的先决条件,因此,这种病毒在运行的一开始(如系统启动)就能获得控制权,其传染性较大。由于在磁盘的引导区内存储着需要使用的重要信息,如果对磁盘上被移走的正常引导记录不进行保护,则在运行过程中就会导致引导记录的破坏。引导区传染的计算机病毒较多,例如,“大麻”和“小球”病毒就是这类病毒。

(2)操作系统传染的计算机病毒

操作系统是一个计算机系统得以运行的支持环境,它包括。COM、。EXE等许多可执行程序及程序模块。操作系统传染的计算机病毒就是利用操作系统中所提供的一些程序及程序模块寄生并传染的。通常,这类病毒作为操作系统的一部分,只要计算机开始工作,病毒就处在随时被触发的状态。而操作系统的开放性和不绝对完善性给这类病毒出现的可能性与传染性提供了方便。操作系统传染的病毒目前已广泛存在,“黑色星期五”即为此类病毒。

(3)可执行程序传染的计算机病毒

可执行程序传染的病毒通常寄生在可执行程序中,一旦程序被执行,病毒也就被激活,病毒程序首先被执行,并将自身驻留内存,然后设置触发条件,进行传染。

对于以上三种病毒的分类,实际上可以归纳为两大类:一类是引导扇区型传染的计算机病毒;另一类是可执行文件型传染的计算机病毒。

6.按照计算机病毒激活的时间分类

按照计算机病毒激活的时间可分为定时的和随机的。定时病毒仅在某一特定时间才发作,而随机病毒一般不是由时钟来激活的。

7.按照传播媒介分类

按照计算机病毒的传播媒介来分类,可分为单机病毒和网络病毒。

(1)单机病毒

单机病毒的载体是磁盘,常见的是病毒从软盘传人硬盘,感染系统,然后再传染其他软盘,软盘又传染其他系统。

(2)网络病毒

网络病毒的传播媒介不再是移动式载体,而是网络通道,这种病毒的传染能力更强,破坏力更大。

8.按照寄生方式和传染途径分类

人们习惯将计算机病毒按寄生方式和传染途径来分类。计算机病毒按其寄生方式大致可分为两类,一是引导型病毒,

二是文件型病毒;它们再按其传染途径又可分为驻留内存型和不驻留内存型,驻留内存型按其驻留内存方式又可细分。

混合型病毒集引导型和文件型病毒特性于一体。

引导型病毒会去改写(即一般所说的“感染”)磁盘上的引导扇区(BOOTSECTOR)的内容,软盘或硬盘都有可能感染病毒。再不然就是改写硬盘上的分区表(FAT)。如果用已感染病毒的软盘来启动的话,则会感染硬盘。

引导型病毒是一种在ROMBIOS之后,系统引导时出现的病毒,它先于操作系统,依托的环境是BIOS中断服务程序。

引导型病毒是利用操作系统的引导模块放在某个固定的位置,并且控制权的转交方式是以物理地址为依据,而不是以操作系统引导区的内容为依据,因而病毒占据该物理位置即可获得控制权,而将真正的引导区内容搬家转移或替换,待病毒程序被执行后,将控制权交给真正的引导区内容,使得这个带病毒的系统看似正常运转,而病毒己隐藏在系统中伺机传染、发作。

有的病毒会潜伏一段时间,等到它所设置的日期时才发作。有的则会在发作时在屏幕上显示一些带有“宣示”或“警告”意味的信息。这些信息不外是叫您不要非法拷贝软件,不然就是显示特定的图形,再不然就是放一段音乐给您听……。病毒发作后,不是摧毁分区表,导致无法启动,就是直接FORMAT硬盘。也有一部分引导型病毒的“手段”没有那么狠,不会破坏硬盘数据,只是搞些“声光效果”让您虚惊一场。

引导型病毒几乎清一色都会常驻在内存中,差别只在于内存中的位置。(所谓“常驻”,是指应用程序把要执行的部分在内存中驻留一份。这样就可不必在每次要执行它的时候都到硬盘中搜寻,以提高效率)。

引导型病毒按其寄生对象的不同又可分为两类,即MBR(主引导区)病毒,BR(引导区)病毒。MBR病毒也称为分区病毒,将病毒寄生在硬盘分区主引导程序所占据的硬盘0头0柱面第1个扇区中。典型的病毒有大麻(Stoned)、2708等。BR病毒是将病毒寄生在硬盘逻辑0扇区或软盘逻辑0扇区(即0面0道第1个扇区)。典型的病毒有Brain、小球病毒等。

顾名思义,文件型病毒主要以感染文件扩展名为.COM、.EXE和,OVL等可执行程序为主。它的安装必须借助于病毒的载体程序,即要运行病毒的载体程序,方能把文件型病毒引人内存。已感染病毒的文件执行速度会减缓,甚至完全无法执行。有些文件遭感染后,一执行就会遭到删除。大多数的文件型病毒都会把它们自己的程序码复制到其宿主的开头或结尾处。这会造成已感染病毒文件的长度变长,但用户不一定能用DIR命令列出其感染病毒前的长度。也有部分病毒是直接改写“受害文件”的程序码,因此感染病毒后文件的长度仍然维持不变。

感染病毒的文件被执行后,病毒通常会趁机再对下一个文件进行感染。有的高明一点的病毒,会在每次进行感染的时候,针对其新宿主的状况而编写新的病毒码,然后才进行感染,因此,这种病毒没有固定的病毒码—以扫描病毒码的方式来检测病毒的查毒软件,遇上这种病毒可就一点用都没有了。但反病毒软件随着病毒技术的发展而发展,针对这种病毒现在也有了有效手段。

大多数文件型病毒都是常驻在内存中的。

文件型病毒分为源码型病毒、嵌入型病毒和外壳型病毒。源码型病毒是用高级语言编写的,若不进行汇编、链接则无法传染扩散。嵌入型病毒是嵌入在程序的中间,它只能针对某个具体程序,如dBASE病毒。这两类病毒受环境限制尚不多见。目前流行的文件型病毒几乎都是外壳型病毒,这类病毒寄生在宿主程序的前面或后面,并修改程序的第一个执行指令,使病毒先于宿主程序执行,这样随着宿主程序的使用而传染扩散。

文件外壳型病毒按其驻留内存方式可分为高端驻留型、常规驻留型、内存控制链驻留型、设备程序补丁驻留型和不驻留内存型。

混合型病毒综合系统型和文件型病毒的特性,它的“性情”也就比系统型和文件型病毒更为“凶残”。此种病毒透过这两种方式来感染,更增加了病毒的传染性以及存活率。不管以哪种方式传染,只要中毒就会经开机或执行程序而感染其他的磁盘或文件,此种病毒也是最难杀灭的。

引导型病毒相对文件型病毒来讲,破坏性较大,但为数较少,直到90年代中期,文件型病毒还是最流行的病毒。但近几年情形有所变化,宏病毒后来居上,据美国国家计算机安全协会统计,这位“后起之秀”已占目前全部病毒数量的80%以上。另外,宏病毒还可衍生出各种变形变种病毒,这种“父生子子生孙”的传播方式实在让许多系统防不胜防,这也使宏病毒成为威胁计算机系统的“第一杀手”。

随着微软公司Word字处理软件的广泛使用和计算机网络尤其是Internet的推广普及,病毒家族又出现一种新成员,这就是宏病毒。宏病毒是一种寄存于文档或模板的宏中的计算机病毒。一旦打开这样的文档,宏病毒就会被激活,转移到计算机上,并驻留在Normal模板上。从此以后,所有自动保存的文档都会“感染”上这种宏病毒,而且如果其他用户打开了感染病毒的文档,宏病毒又会转移到他的计算机上。

黑客基本入侵手段:

随着黑客活动的日益猖獗,信息安全问题越来越多地被各级政府和网络管理部门提到重要议事日程上来。黑客攻击网络的手段十分丰富,令人防不胜防。分析和研究黑客活动的手段和采用的技术,对我们加强网络安全建议、防止网络犯罪有很好的借鉴作用。本文简要介绍了黑客攻击网络的一般过程以及常用的网络攻击工具。

远程攻击的一般过程

1.收集被攻击方的有关信息,分析被攻击方可能存在的漏洞

黑客首先要确定攻击的目标。在获取目标机及其所在的网络类型后,还需进一步获取有关信息,如目标机的IP地址、操作系统类型和版本、系统管理人员的邮件地址等,根据这些信息进行分析,可得到有关被攻击方系统中可能存在的漏洞。如运行一个host命令,可以获得目标网络中有关机器的IP地址信息,还可识别出目标机的操作系统类型。利用WHOIS查询,可了解技术管理人员的名字信息。运行一些Usernet和Web查询可了解有关技术人员是否经常上Usernet,等等。

收集有关技术人员的信息是很重要的。系统管理员的职责是维护站点的安全。当他们遇到问题时,有些人会迫不及待地将问题发到Usernet上或邮件列表上寻求解答。而这些邮件中往往有他们的组织结构、网络拓扑和所面临的问题等信息。另外,若一个系统管理员经常在安全邮件列表或论坛中讨论各种安全技术和问题,就说明他有丰富的经验和知识,对安全有深入的了解,并作好了抵御攻击的准备。反之,若一个系统管理员提出的问题是初级的,甚至没有理解某些安全概念,则说明此人经验不丰富。

每个操作系统都有自己的一套漏洞,有些是已知的,有些则需要仔细研究才能发现。而管理员不可能不停地阅读每个平台的安全报告,因此极有可能对某个系统的安全特性掌握的不够。

通过对上述信息的分析,就可以得到对方计算机网络可能存在的漏洞。

2.建立模拟环境,进行模拟攻击,测试对方可能的反应

根据第一步所获得的信息,建立模拟环境,然后对模拟目标机进行一系列的攻击。通过检查被攻击方的日志,可以了解攻击过程中留下的“痕迹”。这样攻击者就知道需要删除哪些文件来毁灭其入侵证据。

3.利用适当的工具进行扫描

收集或编写适当的工具,并在对操作系统分析的基础上,对工具进行评估,判断有哪些漏洞和区域没有覆盖到。然后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对目标进行扫描。完成扫描后,可对所获数据进行分析,发现安全漏洞,如FTP漏洞、NFS输出到未授权程序中、不受限制的X服务器访问、不受限制的调制解调器、Sendmail的漏洞、NIS口令文件访问等。

4.实施攻击

根据己知的漏洞,实施攻击。通过猜测程序可对截获的用户帐号和口令进行破译;利用破译程序可对截获的系统密码文件进行破译;利用网络和系统本身的薄弱环节和安全漏洞可实施电子引诱(如安放特洛伊木马)等等。黑客们或者修改网页进行恶作剧,或破坏系统程序或放病毒使系统陷入瘫痪,或窃取政治、军事、商业秘密;或进行电子邮件骚扰或转移资金账户,窃取金钱等等。

常用工具介绍

扫描器

在Internet安全领域,扫描器是最出名的破解工具。所谓扫描器,实际上是自动检测远程或本地主机安全性弱点的程序。扫描器选通TCP/IP端口和服务,并记录目标机的回答,以此获得关于目标机的信息。理解和分析这些信息,就可能发现破坏目标机安全性的关键因素。常用的扫描器有很多,有些可以在Internet上免费得到,下面做一简要介绍。

NSS(网络安全扫描器):是用Perl语言编写的,可执行Sendmail、匿名FTP、NFS出口、TFTP、Hosts.equiv、Xhost等常规检查。

Strobe(超级优化TCP端口检测程序):是一个TCP端口扫描器,可以记录指定机器的所有开放端口,快速识别指定机器上正在运行什么服务,提示什么服务可以被攻击。

SATAN

(安全管理员的网络分析工具):用于扫描远程主机,发现漏洞。包括:FTPD的漏洞和可写的FTP目录、NFS漏洞、NIS漏洞、RSH漏洞、Sendmail、X服务器漏洞等。

Jakal:是一个秘密扫描器,它启动但并不完成与目标主机的SYN/ACK过程,因此可以扫描一个区域而不留下任何痕迹,能够避开端口扫描探测器的探测追踪。

IdengTCPscan:是一个更加专业化的扫描器,能够识别指定TCP端口进程的使用者,即能够测出该进程的UID;

CONNECT:用于扫描TFTP服务器子网。

FSPScan:用于扫描FSP服务器。

XSCAN:扫描具有X服务器漏洞的子网或主机。

SAFESuite:是快速、先进、全面的UNIX网络安全扫描器。可以对指定网络执行各种不同的攻击,探测网络环境中特定的安全漏洞,包括:Sendmail、TFP、NNTP、Telnet、

RPC、NFS等。

扫描器还在不断发展变化,每当发现新的漏洞,检查该漏洞的功能就会被加入已有的扫描器中。扫描器不仅是黑客用作网络攻击的工具,也是维护网络安全的重要工具。系统管理人员必须学会使用扫描器。

口令入侵

所谓的口令入侵,是指破解口令或屏蔽口令保护。但实际上,真正的加密口令是很难逆向破解的。黑客们常用的口令入侵工具所采用的技术是仿真对比,利用与原口令程序相同的方法,通过对比分析,用不同的加密口令去匹配原口令。

Internet上大多数服务器运行的是UNIX或类UNIX操作系统。在UNIX平台上,用户登录ID和口令都存放在etc/passwd中。UNIX以数据加密标准DES为基础,以ID为密钥,对口令进行加密。而加密算法Crypt(3)是公开的。虽然加密算法分开,但目前还没有能够逆向破解其加密信息的方法。

黑客们破解口令的过程大致如下:首先将大量字表中的单词用一定规则进行变换,再用加密算法进行加密。看是否与/etc/passwd文件中加密口令相匹配者:若有,则口令很可能被破解。单词变换的规则一般有:大小写交替使用;把单词正向、反向拼写后,接在一起(如cannac);在每个单词的开头和/或结尾加上数字1等等。同时,在Internet上有许多字表可用。如果用户选择口令不恰当,口令落入了字表库,黑客们获得了/etc/passwd文件,基本上就等于完成了口令破解任务。

特洛依木马(trojanhorse)

所谓特洛依程序是指任何提供了隐藏的、用户不希望的功能的程序。它可以以任何形式出现,可能是任何由用户或客户引入到系统中的程序。特洛依程序提供或隐藏了一些功能,这些功能可以泄漏一些系统的私有信息,或者控制该系统。

特洛依程序表面上是无害的、有用的程序,但实际上潜伏着很大的危险性。如在WuarchiveFTPdaemon(ftpd)2.2版中发现有特洛依程序,该特洛依程序允许任何用户(本地的和远端的)以root帐户登录UNIX。这样的特洛依程序可以导致整个系统被侵入,因为首先它很难被发现。在它被发现之前,可能已经存在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了。其次在这段时间内,具备了root权限的入侵者,可以将系统按照他的需要进行修改。这样即使这个特洛依程序被发现了,在系统中也留下了系统管理员可能没有注意到的漏洞。

网络嗅探器(Sniffer)

Sniffer用来截获网络上传输的信息,用在以太网或其它共享传输介质的网络上。放置Sniffer,可使网络接口处于广播状态,从而截获网上传输的信息。利用Sniffer可截获口令、秘密的和专有的信息,用来攻击相邻的网络。Sniffer的威胁还在于被攻击方无法发现。Sniffer是被动的程序,本身在网络上不留下任何痕迹。常用的Sniffer有:Gobbler、ETHLOAD、Netman、Esniff.c、LinuxSniffer.c、NitWitc等等。

破坏系统

常见的破坏装置有邮件炸弹和病毒等。其中邮件炸弹的危害性较小,而病毒的危害性则很大。

邮件炸弹是指不停地将无用信息传送给攻击方,填满对方的邮件信箱,使其无法接收有用信息。另外,邮件炸弹也可以导致邮件服务器的拒绝服务。常用的E?mail炸弹有:UpYours、KaBoom、Avalanche、Unabomber、eXtremeMail、Homicide、Bombtrack、FlameThrower等。

病毒程序与特洛依程序有明显的不同。特洛依程序是静态的程序,存在于另一个无害的被信任的程序之中。特洛依程序会执行一些未经授权的功能,如把口令文件传递给攻击者,或给他提供一个后门。攻击者通过这个后门可以进入那台主机,并获得控制系统的权力。

病毒程序则具有自我复制的功能,它的目的就是感染计算机。在任何时候病毒程序都是清醒的,监视着系统的活动。一旦系统的活动满足了一定的条件,病毒就活跃起来,把自己复制到那个活动的程序中去。

黑客基本术语简介:

什么是TCP/IP

是一种网络通信协议,他规范了网络上所有的通信设备,尤其是一个主机与另一个主机之间的数据往来格式以及传送方式.,TCP/IP是INTERNET的基础协议,也是一种电脑数据打包和寻址的标准方法.在数据传诵中,可以形象地理解为两个信封,TCP和IP就像是信封,要传递的信息被划为若干段,每一段塞入一个TCP信封,并在该信封面上记录有分段号的信息,再将TCP信封塞入IP大信封,发送上网.

什么是路由器

路由器应该是在网络上使用最高的设备之一了,它的主要作用就是路由选路,将IP数据包正确的送到目的地,因此也叫IP路由器.

什么是蜜罐

好比是情报收集系统.蜜罐好象是故意让人攻击的目标,引诱黑客来攻击,所有攻击者入侵后,你就可以知道他是如何得逞的,随时了解针对你的服务器发动的最新的攻击和漏洞.还可以通过窃听黑客之间的联系,收集黑客所用的种种工具,并且掌握他们的社交网络.

什么是拒绝服务攻击

DOS是DENIALOFSERVICE的简称,即拒绝服务,造成DOS的攻击行为被称为DOS攻击,其目的是使计算机或网络无法正常服务,最常见的DOS攻击有计算机网络宽带攻击和连通性攻击,连通性攻击指用大量的连接请求冲击计算机,使得所有可用的操作系统资源被消耗,最终计算机无法再处理合法用户的请求.

什么是脚本注入攻击(SQLINJECTION)

所谓脚本注入攻击者把SQL命令插入到WEB表单的输入域或也面请求的查学字符串,欺骗服务器执行恶意的SQL命令,在某些表单中,用户输入的内容直接用来构造动态的SQL命令,或作为存储过程的输入参数,这类表单特别容易受到SQL注入式攻击.

什么是防火墙?它是如何确保网络安全的

使用防火墙(Firewall)是一种确保网络安全的方法。防火墙是指设置在不同网络(如可信任的企业内部网和不可信的公共网)或网络安全域之间的一系列部件的组合。它是不同网络或网络安全域之间信息的惟一出入口,能根据企业的安全政策控制(允许、拒绝、监测)出入网络的信息流,且本身具有较强的抗攻击能力。它是提供信息安全服务,实现网络和信息安全的基础设施。

什么是后门?为什么会存在后门?

后门(BackDoor)是指一种绕过安全性控制而获取对程序或系统访问权的方法。在软件的开发阶段,程序员常会在软件内创建后门以便可以修改程序中的缺陷。如果后门被其他人知道,或是在发布软件之前没有删除,那么它就成了安全隐患。

什么叫入侵检测

入侵检测是防火墙的合理补充,帮助系统对付网络攻击,扩展系统管理员的安全管理能力(包括安全审计、监视、进攻识别和响应),提高信息安全基础结构的完整性。它从计算机网络系统中的若干关键点收集信息,并分析这些信息,检查网络中是否有违反安全策略的行为和遭到袭击的迹象

什么叫数据包监测,它有什么作用

数据包监测可以被认为是一根窃听电话线在计算机网络中的等价物。当某人在“监听”网络时,他们实际上是在阅读和解释网络上传送的数据包。如果你需要在互联网上通过计算机发送一封电子邮件或请求下载一个网页,这些操作都会使数据通过你和数据目的地之间的许多计算机。这些传输信息时经过的计算机都能够看到你发送的数据,而数据包监测工具就允许某人截获数据并且查看它。

在这里值得一题的是,美国的落山基级骇动力潜艇就有几艘专们用于海底电缆的数据监听。特别是太平洋。

什么是NIDS

NIDS是NetworkIntrusionDetectionSystem的缩写,即网络入侵检测系统,主要用于检测Hacker或Cracker通过网络进行的入侵行为。NIDS的运行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在目标主机上运行以监测其本身的通信信息,另一种是在一台单独的机器上运行以监测所有网络设备的通信信息,比如Hub、路由器。

什么叫SYN包

TCP连接的第一个包,非常小的一种数据包。SYN攻击包括大量此类的包,由于这些包看上去来自实际不存在的站点,因此无法有效进行处理。

加密技术是指什么

加密技术是最常用的安全保密手段,利用技术手段把重要的数据变为乱码(加密)传送,到达目的地后再用相同或不同的手段还原(解密)。

加密技术包括两个元素:算法和密钥。算法是将普通的信息或者可以理解的信息与一串数字(密钥)结合,产生不可理解的密文的步骤,密钥是用来对数据进行编码和解密的一种算法。在安全保密中,可通过适当的钥加密技术和管理机制来保证网络的信息通信安全。

局域网内部的ARP攻击是指什么

ARP协议的基本功能就是通过目标设备的IP地址,查询目标设备的MAC地址,以保证通信的进行。

基于ARP协议的这一工作特性,黑客向对方计算机不断发送有欺诈性质的ARP数据包,数据包内包含有与当前设备重复的Mac地址,使对方在回应报文时,由于简单的地址重复错误而导致不能进行正常的网络通信。一般情况下,受到ARP攻击的计算机会出现两种现象:

1.不断弹出“本机的XXX段硬件地址与网络中的XXX段地址冲突”的对话框。

2.计算机不能正常上网,出现网络中断的症状。

因为这种攻击是利用ARP请求报文进行“欺骗”的,所以防火墙会误以为是正常的请求数据包,不予拦截。因此普通的防火墙很难抵挡这种攻击。

什么叫欺骗攻击?它有哪些攻击方式

网络欺骗的技术主要有:HONEYPOT和分布式HONEYPOT、欺骗空间技术等。主要方式有:IP欺骗、ARP欺骗、DNS欺骗、Web欺骗、电子邮件欺骗、源路由欺骗(通过指定路由,以假冒身份与其他主机进行合法通信或发送假报文,使受攻击主机出现错误动作)、地址欺骗(包括伪造源地址和伪造中间站点)等。

嗅探

计算机网络的共享通讯道的,支持每对通讯计算机独占通道的交换机/集线器仍然过于昂贵,共享意为着计算机能够接收到发送给其他计算机的信息,捕获在网络中传输的数据信息就称为嗅探.

木马

全称为特洛伊木马(TrojanHorse),是根据希腊神话传说中一次战争而得名。麦尼劳斯派兵讨伐特洛伊国王,他们假装打败,然后留下一个大木马,而木马里却藏着最强悍的勇士!最后等晚上时间一到,木马里的勇士就冲出来把敌人打败了。这就是后来的”木马计”,而黑客中的木马有点后门的意思,就是把预谋的功能隐藏在公开的功能里,掩饰真正的企图。

肉鸡

已经被攻击了,对其具有控制权的主机。

跳板

一个具有辅助作用的机器,利用这个主机作为一个间接工具,来入侵其他主机,一般和肉鸡连用。

弱口令

所谓弱口令也就是指密码与用户名相同,密码为空的用户名与密码组合,也包括那些密码强度不够,容易被猜解的组合,一般专业认识不会犯这种错误。

权限

计算机用户对于文件及目录的建立,修改,删除以及对于某些服务的访问,程序的执行,是以权限的形式来严格区分的.被赋予了相应的权限,就可以进行相应的操作,否则就不可以.

溢出

程序在处理我们提交给它的数据时,有的时候忘了检查数据的大小与合法性,那么这些数据可能会超过属于自己的地盘,覆盖到其它数据的盘.如果这些超长数据被精心的策划构造的话,可能会被黑客去执行任意命令.打个比喻来说,windows系统是一个人,会一杯一杯喝我们给它准备的水,其中有一个杯子太小了,我们倒入了大量的水它就会溢出到别的杯子里去,而溢出到别的杯子里的东西我们事先可以设计好,而系统并不知道,这以为这本来就是那个杯子里的东西,于是我们可以完成一定的任务.

端口

要网络上,知道一台电脑的ip地址,只是相当于知道了它的居住地址,要和它进行通信,我们还要知道它开了哪些端口,比如说我们到一家医院,挂号要到1号窗口,划价要到2号窗口,取药要到3号窗口.那么与计算机的通信也是一样的,要上qq,你得登陆到腾讯服务器的8000端口,要浏览x档案的论坛,你得与其80端口进行联系,要ftp登陆空间,传输文件,我们又得服务器的21端口连接了.可以说,端口就是一种数据的传输通道,用于接收某些数据,然后传给相应的服务,而电脑将这些数据处理后,再将相应的回复通过端口传给对方.

ip地址

internet上的电脑有许多,为了让他们能够相互识别,internet上的每一台主机都分配有一个唯一的32位地址,该地址称为ip地址,也称作网际地址,ip地址由4个数值部分组成,每个数值部分可取值0-255,各部分之间用一个‘.‘分开.

ARP

地址解析协议(AddressResolutionProtocol)

此协议将网络地址映射到硬件地址。

RARP

反向地址解析协议(ReverseAddressResolutionProtocol)

此协议将硬件地址映射到网络地址

UDP

用户数据报协议(UserDatagramProtocol)

这是提供给用户进程的无连接协议,用于传送数据而不执行正确性检查。

FTP

文件传输协议(FileTransferProtocol)

允许用户以文件操作的方式(文件的增、删、改、查、传送等)与另一主机相互通信。

SMTP

简单邮件传送协议(SimpleMailTransferProtocol)

SMTP协议为系统之间传送电子邮件。

TELNET

终端协议(TelnetTerminalProcotol)

允许用户以虚终端方式访问远程主机

HTTP

超文本传输协议(HypertextTransferProcotol)

TFTP

简单文件传输协议(TrivialFileTransferProtocol)

Shell

Shell就是系统于用户的交换式界面。简单来说,就是系统与用户的一个沟通环境,我们平时用到的DOS就是一个Shell(Win2K或cmd.exe)。

Root

Unix里最高权限的用户,也就是超级管理员。

Admin

WindowsNT/2K/XP里最高权限的用户,也就是超级管理员。

Rootshell

通过一个溢出程序,在主机溢出一个具有Root权限的Shell。

Exploit

溢出程序。Exploit里通常包含一些Shellcode。

Shellcode

溢出攻击要调用的函数,溢出后要一个交换式界面进行操作。所以说就有了Shellcode。

AccesControllist(ACL)

访问控制列表。

AddressResolutionProtocol(ARP)

地址解析协议。

Administratoraccount

管理员帐号。

ARPANET

阿帕网(Internet的简称)。

accesstoken

访问令牌。

adaptivespeedleveling

自适应速度等级调整。

algorithm

算法alias别名。

anlpasswd

一种与PASSWD+相似的代理密码检查器。

applicatlons

应用程序异步传递模式。

accoutlockout

帐号封锁。

accoutpolicies

记帐策略。

accounts

帐号。

adapter

适配器。

WAP攻击

黑客们在网络上疯狂肆虐之后,又将“触角”伸向了WAP(无线应用协议的英文简写),继而WAP成为了他们的又一个攻击目标。“WAP攻击”主要是指攻击WAP服务器,使启用了WAP服务的手机无法接收正常信息。由于目前WAP无线网络的安全机制并非相当严密,因而这一领域将受到越来越多黑客的“染指”。现在,我们使用的手机绝大部分都已支持WAP上网,而手机的WAP功能则需要专门的WAP服务器来支持,若是黑客们发现了WAP服务器的安全漏洞,就可以编制出针对该WAP服务器的病毒,并对其进行攻击,从而影响到WAP服务器的正常工作,使WAP手机无法接收到正常的网络信息。

ICMP协议

ICMP(全称是InternetControlMessageProtocol,即Internet控制消息协议)用于在IP主机、路由器之间传递控制消息,包括网络通不通、主机是否可达、路由是否可用等网络本身的消息。例如,我们在检测网络通不通时常会使用Ping命令,Ping执行操作的过程就是ICMP协议工作的过程。“ICMP协议”对于网络安全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其本身的特性决定了它非常容易被用于攻击网络上的路由器和主机。例如,曾经轰动一时的海信主页被黑事件就是以ICMP攻击为主的。由于操作系统规定ICMP数据包最大尺寸不超过64KB,因而如果向目标主机发送超过64KB上限的数据包,该主机就会出现内存分配错误,进而导致系统耗费大量的资源处理,疲于奔命,最终瘫痪、死机。

时间戳

“时间戳”是个听起来有些玄乎但实际上相当通俗易懂的名词,我们查看系统中的文件属性,其中显示的创建、修改、访问时间就是该文件的时间戳。对于大多数一般用户而言,通过修改“时间戳”也许只是为了方便管理文件等原因而掩饰文件操作记录。但对于应用数字时间戳技术的用户就并非这么“简单”了,这里的“时间戳”(time-stamp)是一个经加密后形成的凭证文档,是数字签名技术的一种变种应用。在电子商务交易文件中,利用数字时间戳服务(DTS:digita1timestampservice)能够对提供电子文件的日期和时间信息进行安全保护,以防止被商业对手等有不良企图的人伪造和串改的关键性内容。

MySQL数据库

我们在黑客文章中常会看到针对“MySQL数据库”的攻击,但很多朋友却对其不大了解。“MySQL数据库”之所以应用范围如此广泛,是由于它是一款免费的开放源代码的多用户、多线程的跨平台关系型数据库系统,也可称得上是目前运行速度最快的SQL语言数据库。“MySQL数据库”提供了面向C、C++、Java等编程语言的编程接口,尤其是它与PHP的组合更是黄金搭档。“MySQL数据库”采用的是客户机/服务器结构的形式,它由一个服务器守护程序Mysqld和很多不同的客户程序和库组成。但若是配置不当,“MySQL数据库”就可能会受到攻击,例如若是设置本地用户拥有对库文件读权限,那么入侵者只要获取“MySQL数据库”的目录,将其复制本机数据目录下就能访问进而窃取数据库内容。

MD5验证

MD5(全称是message-digestalgorithm5)的作用是让大容量信息在用数字签名软件签署私人密匙前被“压缩”为一种保密的格式。它的典型应用是对一段信息(message)产生信息摘要(message-digest),以防止被篡改。通俗地说MD5码就是个验证码,就像我们的个人身份证一样,每个人的都是不一样的。MD5码是每个文件的唯一校验码(MD5不区分大小写,但由于MD5码有128位之多,所以任意信息之间具有相同MD5码的可能性非常之低,通常被认为是不可能的),凭借此特性常被用于密码的加密存储、数字签名及文件完整性验证等功能。通过MD5验证即可检查文件的正确性,例如可以校验出下载文件中是否被捆绑有其它第三方软件或木马、后门(若是校验结果不正确就说明原文件已被人擅自串改)。

上传漏洞

这个漏洞在DVBBS6.0时代被黑客们利用的最为猖獗,利用上传漏洞可以直接得到WEBSHELL,危害等级超级高,现在的入侵中上传漏洞也是常见的漏洞。

怎样利用:在网站的地址栏中网址后加上/upfile.asp如果显示“上传格式不正确[重新上传]”这样的字样就是有上传漏洞了,找个可以上传的工具直接可以得到WEBSHELL。

工具介绍:上传工具,老兵的上传工具、DOMAIN3.5,这两个软件都可以达到上传的目的,用NC也可以提交。

WEBSHELL是什么:其实WEBSHELL并不什么深奥的东西,是个WEB的权限,可以管理WEB,修改主页内容等权限,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高的权限,(这个看管理员的设置了)一般修改别人主页大多都需要这个权限,接触过WEB木马的朋友可能知道(比如老兵的站长助手就是WEB木马,海阳2006也是WEB木马)。我们上传漏洞最终传的就是这个东西,有时碰到权限设置不好的服务器可以通过WEBSHELL得到最高权限。

暴库

这个漏洞现在很少见了,但是还有许多站点有这个漏洞可以利用,暴库就是提交字符得到数据库文件,得到了数据库文件我们就直接有了站点的前台或者后台的权限了。

暴库方法:比如一个站的地址为http://www.xxx.com/dispbbs.asp?boardID=7&ID=161,我门就可以把com/dispbbs中间的/换成%5c,如果有漏洞直接得到数据库的绝对路径,用寻雷什么的下载下来就可以了。还有种方法就是利用默认的数据库路径http://www.xxx.com/后面加上conn.asp。如果没有修改默认的数据库路径也可以得到数据库的路径(注意:这里的/也要换成%5c)。

为什么换成%5c:因为在ASCII码里/等于%5c,有时碰到数据库名字为/#abc.mdb的为什么下不了?这里需要把#号换成%23就可以下载了,为什么我暴出的数据库文件是以。ASP结尾

的?我该怎么办?这里可以在下载时把.ASP换成.MDB这样就可以下载了如果还下载不了可能作了防下载。

注入漏洞

这个漏洞是现在应用最广泛,杀伤力也很大的漏洞,可以说微软的官方网站也存在着注入漏洞。注入漏洞是因为字符过滤不严禁所造成的,可以得到管理员的帐号密码等相关资料。

怎样利用:我先介绍下怎样找漏洞比如这个网址http://www.xxx.com/dispbbs.asp?boardID=7&ID=161后面是以ID=数字形式结尾的站我们可以手动在后面加上个and1=1看看

如果显示正常页面再加上个and1=2来看看如果返回正常页面说明没有漏洞如果返回错误页面说明存在注入漏洞。如果加and1=1返回错误页面说明也没有漏洞,知道了站点

有没有漏洞我门就可以利用了可以手工来猜解也可以用工具现在工具比较多(NBSI、NDSI、啊D、DOMAIN等),都可以用来猜解帐号密码,因为是菜鸟接触,我还是建议大家用工具,手工比较烦琐。

旁注

我们入侵某站时可能这个站坚固的无懈可击,我们可以找下和这个站同一服务器的站点,然后在利用这个站点用提权,嗅探等方法来入侵我们要入侵的站点。打个形象的比喻,比

如你和我一个楼,我家很安全,而你家呢,却漏洞百出,现在有个贼想入侵我家,他对我家做了监视(也就是扫描),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那么这个贼发现你家和我家

一个楼,你家很容易就进去了,他可以先进入你家,然后通过你家得到整个楼的钥匙(系统权限),这样就自然得到我的钥匙了,就可以进入我的家(网站)。

工具介绍:还是名小子的DOMIAN3.5不错的东西,可以检测注入,可以旁注,还可以上传!

COOKIE诈骗

许多人不知道什么是COOKIE,COOKIE是你上网时由网站所为你发送的值记录了你的一些资料,比如IP,姓名什么的。

怎样诈骗呢?如果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XX站管理员的站号和MD5密码了,但是破解不出来密码(MD5是加密后的一个16位的密码)。我们就可以用COOKIE诈骗来实现,把自己的ID修

改成管理员的,MD5密码也修改成他的,有工具可以修改COOKIE这样就答到了COOKIE诈骗的目的,系统以为你就是管理员了。

防火墙系统。

IDS入侵检测——现在一般有成品软件卖

黑客作者必读资料2

1.异常检测

在异常检测中,观察到的不是已知的入侵行为,而是所研究的通信过程中的异常现象,它通过检测系统的行为或使用情况的变化来完成。在建立该模型之前,首先必须建立统计概率模型,明确所观察对象的正常情况,然后决定在何种程度上将一个行为标为“异常”,并如何做出具体决策。

异常检测只能识别出那些与正常过程有较大偏差的行为,而无法知道具体的入侵情况。由于对各种网络环境的适应性不强,且缺乏精确的判定准则,异常检测经常会出现虚警情况。

异常检测可以通过以下系统实现。

(1)自学习系统

自学习系统通过学习事例构建正常行为模型,又可分为时序和非时序两种。

(2)编程系统

该类系统需要通过编程学习如何检测确定的异常事件,从而让用户知道什么样的异常行为足以破坏系统的安全。编程系统可以再细分为描述统计和缺省否认两种。

异常检测IDS分类如表1所示。

2.滥用检测

在滥用检测中,入侵过程模型及它在被观察系统中留下的踪迹是决策的基础。所以,可事先定义某些特征的行为是非法的,然后将观察对象与之进行比较以做出判别。

滥用检测基于已知的系统缺陷和入侵模式,故又称特征检测。它能够准确地检测到某些特征的攻击,但却过度依赖事先定义好的安全策略,所以无法检测系统未知的攻击行为,从

而产生漏警。

滥用检测通过对确知决策规则编程实现,可以分为以下四种:

(1)状态建模:它将入侵行为表示成许多个不同的状态。如果在观察某个可疑行为期间,所有状态都存在,则判定为恶意入侵。状态建模从本质上来讲是时间序列模型,可以再

细分为状态转换和Petri网,前者将入侵行为的所有状态形成一个简单的遍历链,后者将所有状态构成一个更广义的树形结构的Petri网。

(2)专家系统:它可以在给定入侵行为描述规则的情况下,对系统的安全状态进行推理。一般情况下,专家系统的检测能力强大,灵活性也很高,但计算成本较高,通常以降低

执行速度为代价。

(3)串匹配:它通过对系统之间传输的或系统自身产生的文本进行子串匹配实现。该方法灵活性欠差,但易于理解,目前有很多高效的算法,其执行速度很快。

(4)基于简单规则:类似于专家系统,但相对简单一些,故执行速度快。

滥用检测IDS分类如表2所示。

3.混合检测

近几年来,混合检测日益受到人们的重视。这类检测在做出决策之前,既分析系统的正常行为,同时还观察可疑的入侵行为,所以判断更全面、准确、可靠。它通常根据系统的正

常数据流背景来检测入侵行为,故而也有人称其为“启发式特征检测”。

WenkeLee从数据挖掘得到启示,开发出了一个混合检测器RIPPER。它并不为不同的入侵行为分别建立模型,而是首先通过大量的事例学习什么是入侵行为以及什么是系统的正常

行为,发现描述系统特征的一致使用模式,然后再形成对异常和滥用都适用的检测模型。

根据系统特征分类

作为一个完整的系统,IDS显然不应该只包括检测器,它的很多系统特征同样值得认真研究。为此,将以下一些重要特征作为分类的考虑因素。

1.检测时间:有些系统以实时或近乎实时的方式检测入侵活动,而另一些系统在处理审计数据时则存在一定的延时。一般的实时系统可以对历史审计数据进行离线操作,系统就能

够根据以前保存的数据重建过去发生的重要安全事件。

2.数据处理的粒度:有些系统采用了连续处理的方式,而另一些系统则在特定的时间间隔内对数据进行批处理操作,这就涉及到处理粒度的问题。它跟检测时间有一定关系,但二

者并不完全一样,一个系统可能在相当长的时延内进行连续数据处理,也可以实时地处理少量的批处理数据。

3.审计数据来源:主要有两种来源:网络数据和基于主机的安全日志文件。后者包括操作系统的内核日志、应用程序日志、网络设备(如路由器和防火墙)日志等。

4.入侵检测响应方式:分为主动响应和被动响应。被动响应型系统只会发出告警通知,将发生的不正常情况报告给管理员,本身并不试图降低所造成的破坏,更不会主动地对攻击

者采取反击行动。主动响应系统可以分为两类:

(1)对被攻击系统实施控制。它通过调整被攻击系统的状态,阻止或减轻攻击影响,例如断开网络连接、增加安全日志、杀死可疑进程等。

(2)对攻击系统实施控制的系统。这种系统多被军方所重视和采用。

目前,主动响应系统还比较少,即使做出主动响应,一般也都是断开可疑攻击的网络连接,或是阻塞可疑的系统调用,若失败,则终止该进程。但由于系统暴露于拒绝服务攻击

下,这种防御一般也难以实施。

5.数据收集地点:审计数据源可能来自某单一节点,也可能来自于网络中多个分布式节点。

6.数据处理地点:审计数据可以集中处理,也可以分布处理。

7.安全性:指系统本身的抗攻击能力。

8.互操作性:不同的IDS运行的操作系统平台往往不一样,其数据来源、通信机制、消息格式也不尽相同,一个IDS与其他IDS或其他安全产品之间的互操作性是衡量其先进与否的

一个重要标志。

系统特征IDS分类如表3所示。

根据体系结构分类

按照体系结构,IDS可分为集中式、等级式和协作式三种,如表4所示。

1.集中式。这种结构的IDS可能有多个分布于不同主机上的审计程序,但只有一个中央入侵检测服务器。审计程序把当地收集到的数据踪迹发送给中央服务器进行分析处理。但这

种结构的IDS在可伸缩性、可配置性方面存在致命缺陷:第一,随着网络规模的增加,主机审计程序和服务器之间传送的数据量就会骤增,导致网络性能大大降低;第二,系统安

全性脆弱,一旦中央服务器出现故障,整个系统就会陷入瘫痪;第三,根据各个主机不同需求配置服务器也非常复杂。

2.等级式。它用来监控大型网络,定义了若干个分等级的监控区,每个IDS负责一个区,每一级IDS只负责所监控区的分析,然后将当地的分析结果传送给上一级IDS。这种结构仍

存两个问题:首先,当网络拓扑结构改变时,区域分析结果的汇总机制也需要做相应的调整;第二,这种结构的IDS最后还是要把各地收集到的结果传送到最高级的检测服务器进

行全局分析,所以系统的安全性并没有实质性的改进。

3.协作式。将中央检测服务器的任务分配给多个基于主机的IDS,这些IDS不分等级,各司其职,负责监控当地主机的某些活动。所以,其可伸缩性、安全性都得到了显著的提高,

但维护成本却高了很多,并且增加了所监控主机的工作负荷,如通信机制、审计开销、踪迹分析等。

DMZ

全称DemilitarizedZone(隔离区或非军事化区)。该功能主要是为了解决安装防火墙之后外部网络不能访问局域网服务器的问题,比如FTP服务器、视频会议、网络游戏等,DMZ其

实就相当于一个网络缓冲区,通过该区域可以有效保护内部网络。目前,市场上的防火墙一般都提供DMZ端口。

VPN

全称VirtualPrivateNetwork(虚拟专用网络)。它是指在专用和公共网络(比如Internet)上创建的临时的、安全的专用网络连接,又称为“隧道”,并不是真的专用网络。在防

火墙中使用VPN功能可以创建临时连接,在网络中进行数据的安全传输。目前,大部分防火墙产品都支持该功能。

SPI

全称StatefulPacketInspection(状态封包检测)。防火墙通过该功能可以过滤掉一些不正常的包,防止恶意攻击,比如DoS攻击。

访问控制

通过防火墙的访问控制功能可以对内网的计算机进行访问限制,比如限制访问的Internet网站,限制使用的端口号,这样可以保证局域网的安全性

网络术语

1.什么是voip?

VoIP(VoiceoverInternetProtocol)是一种以IP电话为主,并推出相应的增值业务的技术。VoIP最大的优势是能广泛地采用Internet和全球IP互连的环境,提供比传统业务

更多、更好的服务。VoIP可以在IP网络上便宜的传送语音、传真、视频、和数据等业务,如统一消息、虚拟电话、虚拟语音/传真邮箱、查号业务、Internet呼叫中心、Internet

呼叫管理、电视会议、电子商务、传真存储转发和各种信息的存储转发等。

2.什么是网关?

网关(Gateway)又称网间连接器、协议转换器。网关在传输层上以实现网络互连,是最复杂的网络互连设备,仅用于两个高层协议不同的网络互连。网关的结构也和路由器类似

,不同的是互连层。网关既可以用于广域网互连,也可以用于局域网互连。

3.什么是网守?

网守:是对网络端终(如电话)网关等呼叫和管理功能,它是Voip网络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

4.什么是公网?

公网就是普通电路交换网,即现在的网通,电信,铁通等架设的骨干及分支网络。

5.什么是软交换?

软交换是网络演进以及下一代分组网络的核心设备之一,它独立于传送网络,主要完成呼叫控制、资源分配、协议处理、路由、认证、计费等主要功能,同时可以向用户提供

现有电路交换机所能提供的所有业务,并向第三方提供可编程能力。

6.何为网络传真?

电子传真系列业务是基于PSTN和互联网络,整合了电话网、智能网和互联网技术开发的增值服务。传真文件以图形格式存储,用户可以通过传真机向互联网传真信息存储网络

发送传真信息,通过计算机或者传真机收取传真。

7.什么是H.323?

H.323是国际电信组织ITU-T所制定媒体(Media)在分封网路(Packetnetwork)上的传输标准。

8.什么是VoIPGateway?

VoIPGateway意指VoIP与传统PSTN网路界接并转换相关协定的设备。

9.什么是VoIPTermianl?

VoIPTermian意指VoIP网路上的终端设备﹝如:IPPhone,TA…﹞。

10.什么是Gatekeeper

Gatekeeper是一种softswitch,负责VoIP网路上的讯号交换及控制功能。其功能类似传统PSTN上的交换机。

11.什么是SIP协议?

SIP(SessionInitiationProtocol)是由IETF定义,基于IP的一个应用层控制协议。由于SIP是基于纯文本的信令协议,可以管理不同接入网络上的会晤等。会晤可以是终

端设备之间任何类型的通信,如视频会晤、既时信息处理或协作会晤。该协议不会定义或限制可使用的业务,传输、服务质量、计费、安全性等问题都由基本核心网络和其它协议

处理。SIP得到了微软、AOL、等厂商及IETF和3GPP等标准制定机构的大力支持。支持SIP的网络将提供一个网桥,以扩展向互联网和无线网络的各种设备提供融合业务能力。这将

允许运营商为其移动用户提供大量的信息处理业务,通过SMS互通能力与固定用户和2G无线用户交互。SIP也是在UMTS3GPPR5/R6版本中使用的信令协议,因此可以保护运营商目

前的投资而及具技术优势和商业价值。

12.H.248协议基本概念

H.248协议是2000年由ITU-T第16工作组提出的媒体网关控制协议,它是在早期的MGCP协议基础上改进而成。H.248/MeGaCo协议是用于连接MGC与MG的网关控制协议,应

用于媒体网关与软交换之间及软交换与H.248/MeGaCo终端之间,是软交换应支持的重要协议。H.248协议定义的连接模型包括终端(termination)和上下文(context)两个主要

概念。终端是MG中的逻辑实体,能发送和接收一种或多种媒体,在任何时候,一个终端属于且只能属于一个上下文,可以表示时隙、模拟线和RTP(realtimeprotocol)流等。终

端类型主要有半永久性终端(TDM信道或模拟线等)和临时性终端(如RTP流,用于承载语音、数据和视频信号或各种混合信号)。用属性、事件、信号、统计表示终端特性,为了解决

屏蔽终端多样性问题,在协议中引入了包(package)概念,将终端的各种特性参数组合成包。一个上下文是一些终端间的联系,它描述终端之间的拓扑关系及媒体混合/交换的参

数。朗讯公司(Lucent)在MGCP协议中首次提出context概念,使协议具有更好的灵活性和可扩展性,H.248/MeGaCo协议延用了这个概念,它可用Add命令创建,用Subtract或

Move命令删除。

13.什么是VPN?

PN(VirtualPrivateNetwork):虚拟专用网络,是一门网络新技术,为我们提供了一种通过公用网络安全地对企业内部专用网络进行远程访问的连接方式。我们知道一个

网络连接通常由三个部分组成:客户机、传输介质和服务器。VPN同样也由这三部分组成,不同的是VPN连接使用隧道作为传输通道,这个隧道是建立在公共网络或专用网络基础之

上的,如:Internet或Intranet。要实现VPN连接,企业内部网络中必须配置有一台基于WindowsNT或Windows2000Server的VPN服务器,VPN服务器一方面连接企业内部专用网络,

另一方面要连接到Internet,也就是说VPN服务器必须拥有一个公用的IP地址。当客户机通过VPN连接与专用网络中的计算机进行通信时,先由ISP(Internet服务提供商)将所有

的数据传送到VPN服务器,然后再由VPN服务器负责将所有的数据传送到目标计算机。VPN使用三个方面的技术保证了通信的安全性:隧道协议、身份验证和数据加密。客户机向

VPN服务器发出请求,VPN服务器响应请求并向客户机发出身份质询,客户机将加密的响应信息发送到VPN服务器,VPN服务器根据用户数据库检查该响应,如果账户有效,VPN服务

器将检查该用户是否具有远程访问权限,如果该用户拥有远程访问的权限,VPN服务器接受此连接。在身份验证过程中产生的客户机和服务器公有密钥将用来对数据进行加密。

第二部分:

1.网络电话的工作原理?

通过互联网能打电话到普通电话上,关键是服务供应商要在互联网上建立一套完善的电话网关。所谓电话网关,是指可以将Internet和公共电话网连接在一起的电脑电话系统,

其一端与Internet连接,另一端是可以打进打出的电话系统。当用户上网后,使用专用的网络电话软件,可以通过麦克风和声卡将语音进行数字化压缩处理,并将信号传输到离目

的地最近的电话网关,电话网关将数字信号转换成可以在公共电话网上传送的模拟信号,并接通对方电话号码,双方就可以通过互联网电话网关通话了。

2.网关的工作原理

网关的工作原理是:当路由器的物理接口或路由模块的虚拟接口接收到数据包时,通过判断其目的地址与源地址是否在同一网段,来决定是否转发数据包,通常小型办公室的

网络设备只有两个接口,一个连接Internet,另一个连接局域网集线器或交换机,因此,一般设成缺省路由,只要不是内部网段,全部转发。

3.网守的功能

(一)在IP电话中,网守处于高层,是用来管理IP电话网关的。总的来说网守的功能如下:一、RAS功能RAS部分的功能有用户认证、地址解析、带宽管理、路由管理、安全性管

理、区域管理。

1、区域管理:由于IPPhone网络正在发展中,网络的拓扑结构各种各样,考虑到目前的发展趋势,网守在结构上应能适应各种结构,既能支持单网守、单区域,也能支持多网守、

多区域;在多区域情况下,各个区域即可以建立平等和直接的联系,也可通过上级网守联系。每个区域可配置多个网守,以用于备份和负荷分担。每个网关保存两个网守的地址,

网关启动后定期向网守发RRQ登录,如果登录失败,则向另一网守登录。登录时网守保存网关的登录生存周期,超时后未重新收到网关的RRQ则认为网关故障,将其状态置为不可用。

2、用户认证:网关用ARQ把用户卡号和密码发给网守,网守再把卡号和密码送给计费认证中心,如果计费认证中心认证通过,网守向网关发ACF,否则回ARJ。

3、地址解析:网关在用户认证完成后,接受被叫号码,接收完被叫号码后把号码用ARQ送给网守,网守在路由表中查找目的网关的IP地址,如果目的网关不在本区域中,向上级网

守或邻近网守请求在别的区域中查找。找到目的网关后在ACF中返回其IP地址,未找到返回ARJ。网守到网守的通信方式遵循H.225.0AnnexG的建议。

4、带宽管理:由于每个网关接入到Internet的带宽有限,为了避免在话务高峰期造成网络拥塞,影响所有的呼叫,网守可设定进行带宽管理,网关在ARQ中填入所需的带宽,网守

判断有无足够的带宽资源,如果资源不足,就拒绝呼叫。由于呼叫所需的带宽取决于语言编码的类别、是否采取静音、每个RTP包带几帧数据等,因此,在ARQ中的带宽应按最大需

求申请,在通话开始时,再用BRQ修改所需带宽。

5、路由管理:为了提高网络的可靠性和接通率,对话务流量进行分配,网守提供路由管理。在路由表中,每个区号可以对应多个路由,路由具有优先级,选路时先选高优先级路由

,如果高优先级路由拥塞或不可达,再选低优先级的路由。当呼叫跨区域时,双方的网守可以直接建立联系,也可以通过上级网守联系,还可以通过别的同级网守联系,方式灵

活,保证系统的灵活配置和网络的可靠性。具有相同区号和路由特性的网关可以组成网关组,选路时可以针对网关,也可以针对网关组。对某一网关组选路时,可以按每个网关的

优先级,也可以按百分比在网关间进行流量分配。为了在某些情况下能与即不在本网守的控制下,也无法与其网守通信的网关互通,路由还可设为“独立网关”,直接与之通信。

6、安全性管理:由于Internet是一个开放的网络,容易遭到攻击,网守应提供基于H.235的安全机制,在相互通信的网关和网守之间、网守与网守之间设置密码,相互认证。为了

与别的设备互通或别的原因,网守也可以不提供基于H.235的安全性机制或也可以针对IP地址进行认证,根据对方的IP地址来判断对方是否是合法用户。

(二)呼叫处理功能

网守除了进行RAS功能外,还需要具有呼叫处理功能,利用H.225.0和H.245进行呼叫的建立,能力交换,呼叫维护和结束呼叫等处理。对于PC-to-Phone业务,PC需要对网守发

起呼叫。再由网守向被叫网关发起呼叫,网守在进行呼叫处理的时侯,其处理能力会下降很多。

(三)用户界面和参数设置

用户界面和参数设置部分完成路由表、网关数据表、网关组数据表、本网守数据设定等数据的输入、修改、保存和调试信息、日志信息、告警信息的管理和用户权限管理。

1、各种数据的管理:网守的数据主要有网关数据表、网关组数据表、网守数据表、路由表、国家信息表五个表格和本网守的各种设置,如RAS端口号,是否采用H.235,本网守的

国家号和国家号前缀等。通过用户界面,可以实时修改大部分数据,少数参数如端口号等只能在系统初始化时设定,运行中禁止修改。所有的数据都可以保存在文件中,下次启动

可直接使用。

2、告警信息管理:提供告警窗口,在系统出现异常时打印告警信息。

3、调试信息管理:可以输入一些命令,来控制系统的运行和显示某些感兴趣的信息,如VOS的内存信息,显示收到的消息等。

4、日志管理:记录网守所有的操作,以便进行问题跟踪等。

5、用户权限管理:对操作设置各级权限,根据权限确定用户对网守的操作。

(四)RADIUSClient程序

计费认证中心中保存着所有卡号用户的信息,当网关向网守发送ARQ请求对用户进行认证时,GK通过RadiusClient向计费认证中心发送用户验证请求,等待计费认证中心的

验证结果。呼叫开始通话时,网守收到网关的通知后通过RadiusClient向计费认证中心发送计费开始消息,通话结束后发送计费结束消息。

(五)网管功能

网守支持SNMP,通过运行SNMP代理,与网管中心建立联系。

(六)其他功能

1、设备备份的考虑:为了保证系统的可靠性,每个区域应至少配置两个网守,这两个网守可以配置为一个为主,一个为从,也可以配置为两个平等的网守,对区域内的网关

进行负荷分担,同时互为备用。在正常情况下网关只向主网守登记,但主备网守中都保存有该网关的数据,当网关向主网守登记失败后,向备用网守登记。

2、设备管理:为了在某一网关或网守出现故障时能及时改变路由,提高接通率,网守应能及时发现其管理下的网关和与之联系的其它网守的状态改变并以此改变路由数据。

网守管理下的网关不断向网守发送登记请求,每次登记的生存周期可以设得很短,当生存周期已到而未收到网关新的登记请求时,网守就可以认为网关发生故障,并不在向其分配

呼叫。与此同时,网关不停向所有与之向连的网守发送服务请求,与之建立联系。当向对方发出服务请求未收到对方的证实,重发也超过最大重发次数时,认为对方发送故障,这

时改变自己的路由表。

3、会话管理:网关上的每一个呼叫在网守中都有一与之对应的呼叫控制块,当网关发起呼叫时向网守发送ARQ,网守在收到后ARQ创建呼叫控制块,呼叫结束时网关向网守发送

DRQ,网守释放呼叫控制块。为了避免在某些情况下网守未收到网关的DRQ而造成网守无法释放呼叫,网守定期向网关发送查询命令,检查呼叫是否存在,如果不存在,则释放呼叫

控制块。为了避免呼叫超出网守处理能力而造成网守崩溃,网守可以设一最大呼叫数,超出的呼叫将被拒绝。对每个网关也设一最大呼叫数,当该网关上的呼叫数超出门限值时呼

叫也将被拒绝。网守还可以闭塞某一网关或网守,禁止其呼入或呼出。对每一网守,还可以设一拥塞上限和拥塞下限,当呼叫超出呼叫上限时认为该网守已拥塞,不再向该网守分

配呼叫;当呼叫数低于拥塞下限时,认为拥塞已经解除。

4.软交换技术及其应用

(1)软交换技术产生的背景

人类的通信包括话音、数据、视频与音频组合的多媒体三大内容。一直以来,上述三类通信业务均是分别由不同的通信网来承载和疏通。电话网承载和疏通语音业务、数据网

承载和疏通数据业务,多媒体网承载和疏通多媒体业务。

随着社会信息化程度的进一步加深,通信已经成为人们生活和工作中不可缺少的工具,人们对通信要求也不再仅仅是基本的语音通信业务和简单的WWW浏览和收发E-mail,人

们需要的是能够随时、随地、灵活地获取所需要的信息。因此要求电信运营商能够灵活地为用户提供丰富的电信业务,而基于由不同通信网络提供不同业务的运营模式难以满足用

户“灵活地获取所需要的信息”的需求,只有构建一个‘全业务网络——即能够同时承载和疏通语音、数据、多媒体业务的网络”才能满足用户日益增长的对通信业务的需求。

电话网的历史最为悠久,其核心是电话交换机,电话交换机经历了磁石式、共用电池式、步进制、纵横制、程控制5个发展阶段,其差别在于交换机的实现方式发生了改变。

程控制电话交换机的出现是一个历史性的变革,它采用了先进的体系结构,其功能可以分为呼叫业务接入、路由选择(交换)和呼叫业务控制3部分,其中的交换和呼叫业务控制功

能均主要是通过程序软件来实现。但其采用的资源独占的电路交换方式,以及为通信的双方提供的对等的双向64kbit/s固定带宽通道不适于承载突发数据量大、上下行数据流量差

异大的数据业务。

数据网的种类繁多,根据其采用的广域网协议不同,可将其分为DDN、X.25、帧中继和IP网,由于IP网具有协议简单、终端设备价格低廉、以及基于IP协议的WWW业务的开展,

基于IP协议的Internet呈爆炸式发展,一度成为了数据网的代名词。IP网要求用户终端将用户数据信息均封装在IP包中,IP网的核心设备——路由器仅是完成“尽力而为”的IP包

转发的简单工作,它采用资源共享的包交换方式,根据业务量需要动态地占用上下行传输通道,因此IP网实际上仅是一个数据传送网,其本身并不提供任何高层业务控制功能,若

在IP网上开放语音业务,必须额外增加电话业务的控制设备。值得一提的是,IP网中传送的IP包能够承载任何用户数据信息,为实现语音、数据、多媒体流等多种信息在一个承载

网中传送创造了条件。

可见,电话网和数据网均存在一定的先天缺陷、无法通过简单地改造而成为一个“全业务网”,因此,为了能够实现在同一个网络上同时提供语音、数据以及多媒体业务,即

通信业务的融合,产生了软交换(softswitch)技术。

2软交换技术介绍

2.1软交换网络的总体结构

软交换技术采用了电话交换机的先进体系结构,并采用IP网中的IP包来承载话音、数据以及多媒体流等多种信息。

一部程控电话交换机可以划分为业务接入、路由选择(交换)和业务控制3个功能模块,各功能模块通过交换机的内部交换网络连接成一个整体。软交换技术是将上述3个功能

模块独立出来,分别由不同的物理实体实现,同时进行了一定的功能扩展,并通过统一的IP网络将各物理实体连接起来,构成了软交换网络。

电话交换机的业务接入功能模块对应于软交换网络的边缘接入层;路由选择(交换)功能模块对应于软交换网络的控制层;业务控制模块对应于软交换网络的业务应用层;IP

网络构成了软交换网的核心传送层。

2.2边缘接入层

软交换技术将电话交换机的业务接入模块独立成为一个物理实体,称为媒体网关(MG),MG功能是采用各种手段将各种用户及业务接入到软交换网络中,MG完成数据格式和协

议的转换,将接入的所有媒体信息流均转换为采用IP协议的数据包在软交换网络中传送。

根据MG接入的用户及业务不同,MG可以细分为以下几类。

中继媒体网关(TG):用于完成与PSTN/PLMN电话交换机的中继连接,将电话交换机PCM中继中的64kbit/s的语音信号转换为IP包。

信令网关(SG):用于完成与PSTN/PLMN电话交换机的信令连接,将电话交换机采用的基于TDM电路的七号信令信息转换为IP包。

TG和SG共同完成了软交换网与采用TDMA电路交换的PSTN/PLMN电话网的连接,将PSTN/PLMN网中的普通电话用户及其业务接入到了软交换网中。接入网关(AG):提供模拟用户线接

口,用于直接将普通电话用户接入到软交换网中,可为用户提供PSTN提供的所有业务,如电话业务、拨号上网业务等,它直接将用户数据及用户线信令封装在IP包中。

综合接入设备(IAD,IntegratedAccessDevice):一类IAD同时提供模拟用户线和以太网接口,分别用于普通电话机的接入和计算机设备的接入,适用于分别利用电话机使用

电话业务、利用计算机使用数据业务的用户;另一类IAD仅提供以太网接口,用于计算机设备的接入,适用于利用计算机同时使用电话业务和数据业务的用户,此时需在用户计算机

设备中安装专用的“软电话软件”。

多媒体业务网关(MSAG,MediaServersAccessGateway):用于完成各种多媒体数据源的信息,将视频与音频混合的多媒体流适配为IP包。H.323网关:用于连接采用H.323

协议的IP电话网网关。

无线接入媒体网关(WAG,WirelessAccessGateway):用于将无线接入用户连接至软交换网。

可见,AG、TG和SG共同完成了电话交换机的业务接入功能模块的功能,实现了普通PSTN/PLMN电话用户的语音业务的接入,并将语音信息适配为适合在软交换网内传送的IP

包。同时软交换技术还对业务接入功能进行了扩展,体现在IAD、MSAG、H.323GW、WAG等几类媒体网关。通过各类MG,软交换网实现了将PSTN/PLMN用户、H.323IP电话网用户、

普通有线电话用户、无线接入用户的语音、数据、多媒体业务的综合接入。2.3控制层

软交换技术将电话交换机的交换模块独立成为一个物理实体,称为软交换机(SS),SS的主要功能是完成对边缘接入层中的所有媒体网关的业务控制及媒体网关之间通信的控

制,具体功能如下。

(1)根据业务应用层相关服务器中登记的用户属性,确定用户的业务使用权限,以确定是否接受用户发起的业务请求。

(2)对边缘接入层的各种媒体网关的资源进行控制,控制各个媒体网关资源的使用,并掌握各个媒体网关的资源占用情况,以确定是否有足够的网络通信资源以满足用户所申

请的业务要求。

(3)完成呼叫的路由选择功能,根据用户发起业务请求的相关信息,确定哪些媒体网关之间应建立通信连接关系,并通知这些媒体网关之间建立通信连接关系并进行通信,以

及在通信过程中所采用的信息压缩编码方式、是否启用回声抑制等功能。

(4)对媒体网关之间的通信连接状态进行监视和控制,在用户业务使用完成后,指示相应的媒体网关之间断开通信连接关系。

(5)计费。由于软交换机只是控制业务的接续,而用户之间的数据流是不经过软交换机的,因此软交换机只能实现按接续时长计费,而无法实现按信息量计费。若要求软交换

机具备按信息量计费的功能,则要求媒体网关具备针对每用户的每次使用业务的信息量进行统计的功能,并能够将统计结果传送给软交换机。

(6)与H.323网的关守(GK)交互路由等消息,以实现软交换网与H.323IP电话网的互通。

2.4业务应用层

软交换技术将电话交换机的业务控制模块独立成为一个物理实体,称为应用服务器(AS),AS的主要功能是完成业务的实现,具体功能如下。(1)存储用户的签约信息,

确定用户对业务的使用权限,一般采用专用的用户数据库服务器+AAA服务器或智能网SCP来实现。

(2)采用专用的应用服务器和智能网SCP(要求软交换机具备SSP功能)来实现YDN065-1997《邮电部电话交换设备总技术规范书》中定义的基本电话业务及其补充服务功能,以

及智能网能够提供的电话卡、被叫付费等智能网业务。

(3)采用专用的单个应用服务器或多个应用服务器实现融合语音、数据以及多媒体的业务,灵活地为用户提供各种增值业务和特色业务。

(4)软交换网控制层中的软交换机之间是不分级的,当网络中每增加一个软交换机时,其它所有软交换机必须增加相应的局数据;而这对于网络运营来说,将是极为麻烦的,

其解决办法是在业务应用层中设置策略服务器来为软交换机提供路由信息。当然,策略服务器的设置方案将直接影响软交换网络的安全可靠性。

2.5核心传送层

核心传送层实际上就是软交换网的承载网络,其作用和功能就是将边缘接入层中的各种媒体网关、控制层中的软交换机、业务应用层中的各种服务器平台等各个软交换网网

元连接起来。

鉴于IP网能够同时承载语音、数据、视频等多种媒体信息,同时具有协议简单、终端设备对协议的支持性好且价格低廉的优势,因此软交换网选择了IP网作为承载网络。

软交换网中各网元之间均是将各种控制信息和业务数据信息封装在IP数据包中,通过核心传送层的IP网进行通信。

2.6软交换网中的协议及标准

软交换网络中同层网元之间、不同层的网元之间均是通过软交换技术定义的标准协议进行通信的。国际上从事软交换相关标准制定的组织主要是IETF和ITU-T。它们分别从计算机界

和电信界的立场出发,对软交换网协议作出了贡献。

2.6.1媒体网关与软交换机之间的协议

除SG外的各媒体网关与软交换机之间的协议有MGCP协议和MEGACO/H.248协议两种。

MGCP协议是在MEGACO/H.248之前的一个版本,它的灵活性和扩展性比不上MEGACO/H.248,同时在对多运营商的支持方面也不如MEGACO/H.248协议。

MEGACO/H.248实际上是同一个协议的名字,由IETF和ITU联合开发,IETF称为MEGACO,ITU-T称为H.248。MEGACO/H.248称为媒体网关控制协议,它具有协议简单,功能强大,且扩展

性很好的特点。

SG与软交换机之间采用SIGTRAN协议,SIGTRAN的低层采用SCTP协议,为七号信令在TCP/IP网上传送提供可靠的连接;高层分为M2PA、M2UA、M3UA。由于M3UA具有较大的灵活性,因

此目前应用较为广泛。SIGTRAN/SCTP协议的根本功能在于将PSTN中基于TDM的七号信令通过SG以IP网作为承载透传至软交换机,由软交换机完成对七号信令的处理。

2.6.2软交换机之间的协议

当需要由不同的软交换机控制的媒体网关进行通信时,相关的软交换机之间需要通信,软交换机与软交换机之间的协议有BICC协议和SIP-T协议两种。

BICC协议是ITU-T推荐的标准协议,它主要是将原七号信令中的ISUP协议进行封装,对多媒体数据业务的支持存在一定不足。SIP-T是IETF推荐的标准协议,它主要是对原SIP协议进

行扩展,属于一种应用层协议,采用Client-Serve结构,对多媒体数据业务的支持较好、便于增加新业务,同时SIP-T具有简单灵活、易于实现、扩展性好的特点。目前BICC和SIP

协议在国际上均有较多的应用。

2.6.3软交换机与应用服务器之间的协议

软交换机与Radius服务器之间通过标准的Radius协议通信。软交换机与智能网SCP之间通过标准的智能网应用层协议(INAP、CAP)通信。一般情况下,软交换机与应用服务器之

间通过厂家内部协议进行通信。为了实现软交换网业务与软交换设备厂商的分离,即软交换网业务的开放不依赖于软交换设备供应商,允许第三方基于应用服务器独立开发软交换

网业务应用软件,因此,定义了软交换机与应用服务器之间的开放的Parlay接口。

2.6.4媒体网关之间的协议

除SG外,各媒体网关之间通过数据传送协议传送用户之间的语音、数据、视频等各种信息流。软交换技术采用RTP(Real-timeTransportProtocol)作为各媒体网关之间

的通信协议。RTP协议是IETF提出的适用于一般多媒体通信的通用技术,目前,基于H.323和基于SIP的两大IP电话系统均是采用RTP作为IP电话网关之间的通信协议。

2.6.5小结

MGCP、MEGACO/H.248、SIGTRAN、BICC、STP-T、Parlay协议传送的均是控制类信息,不包含任何用户之间的有用通信信息。RTP传送的是用户之间的有用通信信息。同时,媒体网关

与连接的非软交换网设备之间需采用相应的协议通信。值得一提的是,软交换网与H.323网互通,H.323GW与H.323网的IP电话网关采用RTP通信,同时软交换机需与H.323网的

GateKeeper之间采用H.323协议通信。

3软交换技术的应用

3.1目前的软交换设备对业务的支持情况

目前,许多电话交换设备供应商和数据设备供应商均推出了自己的软交换设备,国内厂商包括中兴、华为和大唐;国外厂商包括阿尔卡特、北方电讯、西门子、朗讯、Cisco、

Sonus、UT斯达康等公司。各厂商提供的软交换设备均遵从软交换技术的总体架构,只是在具体实现方式上存在着一些差异。

软交换技术的产生是为了构件一个“全业务网”,即在同一个网上实现语音、数据、多媒体视频流业务的融合;并且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将呼叫控制和业务功能在功能实体

上进行了分离。但目前各厂家提供的软交换系统在业务提供上与上述目标还存在一定的差距,还需要经历一个不断发展和完善的过程。

目前,语音业务仍旧在通信业务中占据主导地位,也是各电信运营商盈利的主要来源,软交换网实现多业务的融合,应首先能够提供至少与PSTN相同的语音业务。因此,各设

备厂商也将对语音业务的支持列为首要任务。

语音业务可以分为语音转接业务和语音直接接入业务。

软交换网的虚拟中继业务提供语音转接业务,实际上就是利用软交换网转接PSTN端局之间的语音业务,而软交换网本身不直接接入语音终端用户,此时软交换网的功能类似

于PSTN中的汇接局或长途局的功能。提供虚拟中继业务,软交换网中必须配置TG、SG和软交换机设备,若仅提供与PSTN相同的语音转接业务,则不需要单独的应用服务器,此时呼

叫控制和业务的实现均是由软交换机负责完成。目前各软交换设备供应商提供的系统均已经能够提供虚拟中继业务。

语音直接接入业务,要求软交换网具备PSTN本地端局的功能,在我国信息产业部2001年5月25日发布的《电话交换设备总技术规范》以及补充件中规定了PSTN交换机应具备的

各项功能,目前各软交换设备厂家均是利用软交换机来实现上述功能,而未采用专用的应用服务器。对于用户信息和存储和鉴权认证也是由软交换机来实现,也支持由专用的应用

服务器或智能网SCP来实现,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目前各厂商提供的软交换系统对于基本语音业务仍未采用“呼叫控制与业务应用的分离”的概念。同时,软交换网中为直接

接入用户还必须配置AG和/或IAD设备;与PSTN相连,则还需配置TG和SG设备。目前各软交换设备供应商提供的系统均已经能够提供基本的语音直接接入业务,但不同厂商提供的系

统对于《电话交换设备总技术规范》以及补充件中规定了PSTN交换机应具备的各项功能的支持情况仍各不相同。同时,对于PSTN智能网实现的各种语音增值业务,各厂家提供的软

交换系统也是通过智能网方式来实现的,此时,软交换机具备SSP功能,触发智能网业务,访问智能网的SCP。近年来数据业务的增长较快,但业务应用主要集中在WWW浏览、

E-mail、下载、网络游戏、网络视频流媒体在线观看、网上购物、ICQ及网上聊天等业务。软交换设备供应商推出了一些数据与语音相融合的业务,例举如下。

上网呼叫等待业务:用户通过电话线拨号上网,当有电话呼入时,用户可以在PC界面上得到电话呼入的提示,并可选择接听、拒绝、前转来电。

点击拨号业务:通过点击Web页面上的Tel或Fax的号码,发起电话呼叫。

Web800业务:通过点击Web页面上的800号码,通过PC发起电话呼叫,话费由被叫承担。

短消息业务:通过PC发送、接收短消息至移动手机。

个人数据库业务:用户可以将自己的包括电话号码、E-Mail地址在内的通信录、单日或多日的个人日程安排表等重要私人信息存放在系统为用户分配的专用数据存储设备中,

并可随时调用查看和编辑修改,以备纸制文件或手机的遗失。

唯一信息业务:系统为用户分配专用的存储资源,用户的固定电话和手机电话留言、E-mail收件、网上购物定单等所有接收信息均存储在用户的统一信箱中,用户可通过PC

机访问自己的统一信箱而获得所有与自己相关的信息。

呼叫跟随业务:实际上是对电话业务中的呼叫前转业务的扩展,允许用户设定多个被叫号码,来电在不同的时段转接至不同的被叫号码,且在同一时段,来电顺序接至不同

的被叫号码。

网络交流中增加语音交流的业务:目前在Internet上进行网络游戏、网络聊天时,用户之间的交流只能基于PC文本的方式,此业务提供了PC-PC的语音交流功能。

其它还有会议等多方语音、数据通信业务等。

以上列举了一些目前软交换设备供应商通过增加应用服务器,已经能够支持的一些主要业务,当然不同厂商对上述业务的支持情况、实现方式、业务功能不尽相同。

3.2软交换网可行的应用

从上述业务中可以看出,目前软交换网络提供的业务仍主要是在语音业务方面,且提供的增值业务功能也很有限,其中部分业务功能利用智能网一样能够实现,目前,软交换

设备供应商、运营商尚无法提供真正吸引用户的“Kill”级的、软交换网特有的业务。软交换网业务的发展和完善仍需要设备供应商、运营商、内容服务提供商的努力,仍有一段

漫长的路要走。

根据软交换技术的特点、设备的成熟性,以下提出一些目前软交换网可行的应用。

3.2.1长途语音业务

目前,大部分软交换设备供应商均已经能够提供成熟的虚拟中继业务,来转接PSTN语音业务。

对于拥有庞大的、完善的IP网络,但无PSTN的电信运营商来说,采用软交换网络提供长途语音业务是一种较好的选择,由于软交换网是采用IP网作为承载,因此,可以节省

TDM传输电路建设的投资。建设软交换网的TG、SG和软交换机,并完成与PSTN连接,同时选择合适的用户鉴权方式即可开放业务。

对于拥有一个已经将自己各地分支机构通过IP网连接起来的跨地域的企业来说,采用软交换网将各分支机构的电话机连接起来,即TG、SG与各分支机构的PABX连接起来,或者

通过AG、IAD直接连接各电话机,并建设软交换机即可使用内部网络疏通长途电话业务,节省数目可观的电话费3.2.2本地语音接入业务

对于拥有庞大的、完善的本地IP网络,但无本地PSTN端局的电信运营商来说,采用软交换网络接入用户也是一种较好的选择,本地PSTN端局的覆盖范围有限,且用户线布放的

工程实施难度较大,因此,可以在用户端设置IAD设备,利用已有的小区宽带IP网络连接至软交换IP网络,完成各个IAD与软交换机、其它媒体网关设备的连接,即实现了本地电话

机的接入,同时为了保证本地接入的电话能够与其它运营商的PSTN通信,还需完成软交换网与PSTN的连接。

同时,对接入的本地用户还可以灵活、多样地为用户开放软交换业务,并随着软交换业务的发展不断丰富完善。

3.2.3移动3G网络

无论是WCDMA还是CDMA2000,其发展目标均是在核心网络实现语音和数据业务的统一承载和交换,软交换技术无疑将是一种较好的选择。在3G网络中,原MSC将裂变为MSC-GW和

MSC-SERVER,MSC-GW完成媒体网关的功能,MSC-SERVER完成软交换机的功能,IP网络作为3G网络的统一语音、数据媒体流的承载网络,实现各种业务数据流的融合。

3.3软交换网络建设中应注意的问题

3.3.1安全问题

安全问题包括网络安全和用户数据安全两个方面。

网络安全是指软交换网络本身的安全,即保证软交换网络中的媒体网关、软交换机、应用服务器设备不会受到非法攻击。由于软交换技术选择了IP网作为承载网,IP协议的简

单和通用为网络黑客提供了便利条件。当软交换选择了开放的(与Internet相连的)IP网作为承载网时,网络安全问题尤其突出,必须在IP网上采用合适的安全策略,以保证软交换

网的网络安全。

用户数据安全是指用户的签约信息和通信信息的安全,即不会被非法的第三方窃取和监听。首先,软交换网需采用必需的安全认证策略保证用户签约信息的安全,同时,无论

是用户的签约信息还是用户的通信信息的安全均需要IP网的安全策略作为保证。

3.3.2QoS服务质量保证

目前各软交换设备供应商均声称所提供软交换系统支持对QoS服务质量的保证,即软交换机能够根据语音、数据、视频的业务特性为用户所申请使用的业务分配特定的网络资

源,以保证QoS。但软交换网的业务是承载在IP网上的,基于“besteffort”服务策略的IP网难以很好地贯彻软交换机的QoS策略,因此,为保证软交换网的业务服务质量,必须

要求软交换的IP承载网支持“Diffserv”等必要的服务质量保证策略。

3.3.3IP地址

软交换技术选择了IP网作为软交换网的承载网,因此,软交换网中的各网元设备均需要设备IP地址;若软交换网仅提供虚拟中继业务,则不需为用户分配用户IP地址,若软交

换网提供本地直接接入用户的业务,则需要为每一个用户均分配一个用户IP地址。目前的IP地址有IPv4和IPv6两种标准,IPv4推出较早,是目前广泛采用的标准,但目前剩余的

IP地址数量已经极为有限。为了解决IPv4地址资源紧张的问题,产生了IPv6,IPv6对IP地址资源进行了扩展,IP地址资源已经不再成为限制。但IPv4和IPv6在同一网络中不能并

存,必须在网络中进行转换和包封,IPv4和IPv6的大规模混合组网尚无经验可循。IPv4将IP地址划分为公有IP地址和私有IP地址两大类,同时IP网络设备支持动态IP地址和静态IP

地址的分配使用方式,公有地址和私有地址的选用既要考虑网络访问效率因素,又要综合考虑网络安全因素;动态地址和静态地址的选用既要考虑拥有的地址资源、地址使用效

率,又要考虑对开放业务的影响。如上所述,目前软交换网络能够提供的极具吸引力的业务还很有限,还需要设备供应商、运营商、内容服务提供商以及用户需求的各方努力,

软交换网的建设应结合软交换技术的特点和自身的业务需求,避免盲目建设。同时,软交换网的建设还需要关注IP承载网的建设情况,只有构建在一个安全、完善的IP网上的软

交换网才具有生命力。

5.关于网络传真号码的定义

关于传真号码的定义:请不要输入国际电话访问代码,如1或100。相反,只需要象下面的例子这样,输入国家代码、地区或城市代码以及本地电话号码。即使将传真发送

给您自己,也必须遵守这条规则。形式如下:(国家代码)(城市代码)(本地电话号码)例如,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代码为“86”,北京地区代码为“10”。如果您要发送传

真到北京地区,即使从北京发送,也应按照下面的形式输入传真号码:8610XXXXXXXX或86-10-XXXXXXXX发往其他国家或地区的传真的号码形式如下所示:(国家代码)(城市代

码)(本地电话号码)

6.H.323标准的IP电话网络中4种实体及作用

在采用H.323标准的IP电话网络中,主要有4种实体:终端、网关(GW,Gateway)、网守(GK,Gatekeeper)和多点控制单元(MCU,MultipointControlUnit)。其中终端是

在分组网络上遵循H.323标准进行实时通信的端点设备;网关负责不同网络之间的信令和控制信息的转换以及媒体信息变换和复用;而网守处于高层,提供对端点(终端、网关、

多点控制单元统称为端点)和呼叫的管理功能,是IP电话网络系统中的重要管理实体。网守的主要功能有:地址解析、接入控制、带宽管理、区域管理等四项基本功能;此外,还

能提供呼叫控制信令、呼叫管理等其他功能。要构建一个稳定可靠的、实用的VOIP网,离不开GK的管理。

软件破解概念

1.断点:

所谓断点就是程序被中断的地方,这个词对于解密者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么什么又是中断呢?中断就是由于有特殊事件(中断事件)发生,计算机暂停当前的任务(即程序),转而去执行另外的任务(中断服务程序),然后再返回原先的任务继续执行。打个比方:你正在上班,突然有同学打电话告诉你他从外地坐火车过来,要你去火车站接他。然后你就向老板临时请假,赶往火车站去接同学,接着将他安顿好,随后你又返回公司继续上班,这就是一个中断过程。我们解密的过程就是等到程序去获取我们输入的注册码并准备和正确的注册码相比较的时候将它中断下来,然后我们通过分析程序,找到正确的注册码。所以我们需要为被解密的程序设置断点,在适当的时候切入程序内部,追踪到程序的注册码,从而达到crack的目的。

2.领空:

这是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但是也初学者是常常不明白的地方。我们在各种各样的破解文章里都能看到领空这个词,如果你搞不清楚到底程序的领空在哪里,那么你就不可能进入破解的大门。或许你也曾破解过某些软件,但那只是瞎猫碰到死老鼠而已(以前我就是这样的^_^,现在说起来都不好意思喔!)。所谓程序的领空,说白了就是程序自己的地方,也就是我们要破解的程序自己程序码所处的位置。也许你马上会问:我是在程序运行的时候设置的断点,为什么中断后不是在程序自己的空间呢?因为每个程序的编写都没有固定的模式,所以我们要在想要切入程序的时候中断程序,就必须不依赖具体的程序设置断点,也就是我们设置的断点应该是每个程序都会用到的东西。在DOS时代,基本上所有的程序都是工作在中断程序之上的,即几乎所有的DOS程序都会去调用各种中断来完成任务。但是到了WINDOWS时代,程序没有权力直接调用中断,WINDOWS系统提供了一个系统功能调用平台(API),就向DOS程序以中断程序为基础一样,WINDOWS程序以API为基础来实现和系统打交道,从而各种功能,所以WINDWOS下的软件破解其断点设置是以API函数为基础的,即当程序调用某个API函数时中断其正常运行,然后进行解密。例如在SOFTICE中设置下面的断点:bpxGetDlgItemText(获取对话框文本),当我们要破解的程序要读取输入的数据而调用GetDlgItemText时,立即被SOFTICE拦截到,从而被破解的程序停留在GetDlgItemText的程序区,而GetDlgItemText是处于WINDWOS自己管理的系统区域,如果我们擅自改掉这部分的程序代码,那就大祸临头了^_^!所以我们要从系统区域返回到被破解程序自己的地方(即程序的领空),才能对程序进行破解,至于怎样看程序的领空请看前面的SOFTICE图解。试想一下:对于每个程序都会调用的程序段,我们可能从那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怎么样去加密是程序自己决定的,而不是调用系统功能实现的!)

3.API:

即ApplicationProgrammingInterface的简写,中文叫应用程序编程接口,是一个系统定义函数的大集合,它提供了访问操作系统特征的方法。API包含了几百个应用程序调用的函数,这些函数执行所有必须的与操作系统相关的操作,如内存分配、向屏幕输出和创建窗口等,用户的程序通过调用API接口同WINDOWS打交道,无论什么样的应用程序,其底层

4.关于程序中注册码的存在方式:

破解过程中我们都会去找程序中将输入的注册码和正确的注册码相比较的地方,然后通过对程序的跟踪、分析找到正确的注册码。但是正确的注册码通常在程序中以两种形态存在:显式的和隐式的,对于显式存在的注册码,我们可以直接在程序所处的内存中看到它,例如你可以直接在SOFTICE的数据窗口中看到类似‘297500523‘这样存在的注册码(这里是随意写的),对于注册码显式存在的软件破解起来比较容易;但是有些软件的程序中并不会直接将我们输入的注册码和正确的注册码进行比较,比如有可能将注册码换算成整数、或是将注册码拆开,然后将每一位注册码分开在不同的地方逐一进行比较,或者是将我们输入的注册码进行某种变换,再用某个特殊的程序进行验证等等。总之,应用程序会采取各种不同的复杂运算方式来回避直接的注册码比较,对于这类程序,我们通常要下功夫去仔细跟踪、分析每个程序功能,找到加密算法,然后才能破解它,当然这需要一定的8086汇编编程功底和很大的耐心与精力。

5.关于软件的破解方式:

本人将破解方式分为两大类,即完全破解和暴力破解。所谓完全破解主要是针对那些需要输入注册码或密码等软件来说的,如果我们能通过对程序的跟踪找到正确的注册码,通过软件本身的注册功能正常注册了软件,这样的破解称之为完全破解;但如果有些软件本身没有提供注册功能,只是提供试用(DEMO),或是注册不能通过软件本身进行(例如需要获取另外一个专用的注册程序,通过INTERNET的注册等等),或者是软件本身的加密技术比较复杂,软件破解者的能力、精力、时间有限,不能直接得到正确的注册码,此时我们需要去修改软件本身的程序码。

6.关于破解教程中程序代码地址问题:

破解教程中都会放上一部分程序代码以帮助讲解程序的分析方法,例如下面的一段程序代码:

0167:00408033PUSH00

0167:00408035PUSHEBX

0167:00408036CALL[USER32!EndDialog]

0167:0040803CJMP0040812C

在这里程序中的代码地址如0167:00408033,其代码段的值(即0167)有可能根据不同的电脑会有区别,不一定一模一样,但偏移值应该是固定的(即00408033不变),所以如果看到破解文章里的程序代码的地址值和自己的电脑里不一样,不要以为搞错地方了,只要你的程序代码正确就不会有问题。

加密码技术

1.按照技术分类

加密技术通常分为两大类:“对称式”和“非对称式”。

对称式加密就是加密和解密使用同一个密钥,通常称之为“SessionKey”这种加密技术目前被广泛采用,如美国政府所采用的DES加密标准就是一种典型的“对称式”加密法,它的SessionKey长度为56Bits。

非对称式加密就是加密和解密所使用的不是同一个密钥,通常有两个密钥,称为“公钥”和“私钥”,它们两个必需配对使用,否则不能打开加密文件。这里的“公钥”是指可以对外公布的,“私钥”则不能,只能由持有人一个人知道。它的优越性就在这里,因为对称式的加密方法如果是在网络上传输加密文件就很难把密钥告诉对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有可能被别窃听到。而非对称式的加密方法有两个密钥,且其中的“公钥”是可以公开的,也就不怕别人知道,收件人解密时只要用自己的私钥即可以,这样就很好地避免了密钥的传输安全性问题。

1、常用密钥算法

密钥算法用来对敏感数据、摘要、签名等信息进行加密,常用的密钥算法包括:

DES(DataEncryptionStandard):数据加密标准,速度较快,适用于加密大量数据的场合;

3DES(TripleDES):是基于DES,对一块数据用三个不同的密钥进行三次加密,强度更高;

RC2和RC4:用变长密钥对大量数据进行加密,比DES快;

IDEA(InternationalDataEncryptionAlgorithm)国际数据加密算法,使用128位密钥提供非常强的安全性;

RSA:由RSA公司发明,是一个支持变长密钥的公共密钥算法,需要加密的文件快的长度也是可变的;

DSA(DigitalSignatureAlgorithm):数字签名算法,是一种标准的DSS(数字签名标准);

AES(AdvancedEncryptionStandard):高级加密标准,是下一代的加密算法标准,速度快,安全级别高,目前AES标准的一个实现是Rijndael算法;

BLOWFISH,它使用变长的密钥,长度可达448位,运行速度很快;

其它算法,如ElGamal、Deffie-Hellman、新型椭圆曲线算法ECC等。

2、单向散列算法

单向散列函数一般用于产生消息摘要,密钥加密等,常见的有:

MD5(MessageDigestAlgorithm5):是RSA数据安全公司开发的一种单向散列算法,MD5被广泛使用,可以用来把不同长度的数据块进行暗码运算成一个128位的数值;

SHA(SecureHashAlgorithm)这是一种较新的散列算法,可以对任意长度的数据运算生成一个160位的数值;

MAC(MessageAuthenticationCode):消息认证代码,是一种使用密钥的单向函数,可以用它们在系统上或用户之间认证文件或消息。HMAC(用于消息认证的密钥散列法)就是

这种函数的一个例子。

CRC(CyclicRedundancyCheck):循环冗余校验码,CRC校验由于实现简单,检错能力强,被广泛使用在各种数据校验应用中。占用系统资源少,用软硬件均能实现,是进行数据传输差错检测地一种很好的手段(CRC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散列算法,但它的作用与散列算法大致相同,所以归于此类)。

3、其它数据算法

其它数据算法包括一些常用编码算法及其与明文(ASCII、Unicode等)转换等,如Base64、QuotedPrintable、EBCDIC等。

货币银行——罗斯切尔德家族史(1)

货币战争

第一章罗斯切尔德家族–欧洲唯一的强权

“只要我能控制一个国家的货币发行,我不在乎谁制定法律。”

梅耶.罗斯切尔德

本章导读

当国际媒体成天炒作身家500亿美元的比尔.盖茨,蝉联世界首富宝座的时候,如果你信以为真,你就上当了。人们耳熟能详的所谓富豪排行榜上,你根本找不到“大道无形”的超级富豪们的身影,因为他们早已严密地控制了西方主要的媒体。

所谓“大隐,隐于朝”,罗斯切尔德家族今天仍在经营着银行业务,但是如果我们随机在北京或上海的街头问100个中国人,其中可能有99个知道美国花旗银行,而不见得有1个知道罗斯切尔德银行。

究竟谁是罗斯切尔德?如果一个从事金融行业的人,从来没有听说过“罗斯切尔德”(Rothschild)这个名字,就如同一个军人不知道拿破仑,研究物理学的人不知道爱因斯坦一样不可思议。奇怪却并不意外的是,这个名字对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是非常陌生的,但它对中国人民乃至世界人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影响力是如此的巨大,而其知名度却是如此之低,其隐身能力让人叹为观止。

罗斯切尔德家族究竟拥有多少财富?这是一个世界之迷。保守的估计是30万亿美元!

罗斯切尔德家族到底是怎样赚到如此惊人的财富的?这就是本章要告诉你的故事。

严密的家族控制,完全不透明的黑箱操作,像钟表一般精确的协调,永远早于市场的信息获取,彻头彻尾的冷酷理智,永无止境的金权欲望,和基于这一切之上的对金钱和财富的深刻洞察,以及天才的预见力,使得罗斯切尔德家族在世界两百多年金融、政治和战争的残酷漩涡中所向披靡,建立了一个迄今为止,人类历史上最为庞大的金融帝国。

1.拿破仑的滑铁卢与罗斯切尔德的凯旋门

内森是老罗斯切尔德的老三,也是五兄弟中最具胆识的一个。1798年被父亲从法兰克福派到英国开拓罗斯切尔德家族的银行业务。内森是一个城府极深行事果决的银行家,从没有人真正了解他的内心世界。凭着他惊人的金融天赋和神鬼莫测的手段,到1815年,他已成为伦敦首屈一指的银行寡头。他的大哥阿姆斯洛在法兰克福打理罗斯切尔德家族银行的大本营(M.A.RothschildandSons),他的二哥所罗门在奥地利的维也纳建立了家族的另一分支银行(S.M.RothschildandSons),他的四弟卡尔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建立了另一个银行,他的五弟杰姆斯在法国巴黎的银行叫(MessieusdeRothschildFreres)。罗斯切尔德家族所构成的银行体系是世界上第一个国际银行集团。此时五兄弟正密切地注视着1815年的欧洲战况。

这是一场关系着欧洲大陆命运和前途的重要战争。如果拿破仑取得了最终胜利,法国将不容置疑地成为欧洲大陆的主人。如果威灵顿勋爵打垮了法军,那英国将主导欧洲的大国均势。

早在战前,罗斯切尔德家族就非常具有远见地建立了自己的战略情报收集和快递系统。他们成立了数量庞大的秘密代理人机制,这些类似战略情报间谍的人被称为“孩子们”。这些人被派驻欧洲所有的首都、各大城市、重要的交易中心和商业中心,各种商业、政治和其它情报在伦敦、巴黎、法兰克福、维也纳和那不勒斯之间往来穿梭。这个情报系统的效率、速度和准确度都达到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远远超过了任何官方信息网络的速度,其他商业竞争对手更是难以望其项背。这一切使得罗斯切尔德银行在几乎所有的国际竞争中处于明显的优势。

“罗斯切尔德银行的马车奔驰在(欧洲各地)的公路上,罗斯切尔德银行的船穿梭于海峡之间,罗斯切尔德银行的间谍们遍布(欧洲的)城市街道,他们揣着大量现金、债券、信件和消息,他们最新的独家消息在股票市场和商品市场中被迅速地传播着。但所有的消息都没有滑铁卢战役的结果更为宝贵。”[注1.1]

1815年6月18日,在比利时布鲁塞尔近郊展开的滑铁卢战役,不仅是拿破仑和威灵顿两支大军之间的生死决斗,也是成千上万投资者的巨大赌博,赢家将获得空前的财富,输家将损失惨重。伦敦股票交易市场的空气紧张到了极点,所有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了滑铁卢战役的最终结果。如果英国败了,英国的公债(Consols)的价格将跌进深渊;如果英国胜了,英国公债将冲上云霄。

正当两支狭路相逢的大军进行着殊死战斗时,罗斯切尔德的间谍们也在紧张地在两边的内部收集着尽可能准确的各种战况进展的情报。更多的间谍们随时负责把最新战况转送到离战场最近的罗斯切尔德情报中转站。到傍晚时分,拿破仑的败局已定,一个名叫罗斯伍兹(Rothworth)的罗斯切尔德快信传递员亲眼目睹了战况,他立刻骑快马奔向布鲁塞尔,然后转往奥斯坦德(Ostende)港。当罗斯伍兹跳上了一艘具有特别通行证的罗斯切尔德快船时,已经是深夜时分。这时英吉利海峡风急浪高,在付了2000法郎的费用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水手连夜帮他渡过了海峡。当他于6月19日清晨到达英国福克斯顿(Folkstone)的岸边时,内森.罗斯切尔德亲自等候在那里。内森快速打开信封,浏览了战报标题,然后策马直奔伦敦的股票交易所。

当内森快步进入股票交易所时,正在等待战报的焦急和激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内森那张毫无表情莫测高深的脸。这时的内森放慢了脚步,走到自己的被称为“罗斯切尔德支柱”的宝座上。此时他的脸上的肌肉仿佛像是石雕一般没有丝毫情绪浮动。这时的交易大厅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喧嚣,每一个人都把自己的富贵荣辱寄托在内森的眼神上。稍事片刻,内森冲着环伺在身边的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交易员们递了一个深邃的眼色,大家立即一声不响地冲向交易台,开始抛售英国公债。大厅里立时就引起了一阵骚动,有些人开始交头接耳,更多的人仍然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这时,相当于数十万美元的英国公债被猛然抛向市场,公债价格开始下滑,然后更大的抛单像海潮一般一波比一波猛烈,公债的价格开始崩溃。

这时的内森依然毫无表情地靠在他的宝座上。交易大厅里终于有人发出惊叫“罗斯切尔德知道了!”,“罗斯切尔德知道了!”,“威灵顿战败了!”。所有的人立刻像触电一般醒过味来,抛售终于变成了恐慌。人在猛然失去理智的时候,跟随别人的行为成了一种自我强制性行为。每个人都想立刻抛掉手中的已经毫无价值的英国公债,尽可能地留住一些残余不多的财富。经过几个小时的狂抛,英国公债已成为一片垃圾,票面价值仅剩下5%。

此时的内森像一开始一样,仍然是漠然地看着这一切。他以一种不是经过长期训练绝不可能读懂的眼神轻微地闪动了一下,但这次的信号却完全不同。他身边的众多交易员立即扑向各自的交易台,开始买进市场上能见到的每一张英国公债。

6月21日晚11点,威灵顿勋爵的信使亨利.波西(HenryPercy)终于到达了伦敦,消息是拿破仑大军在8个小时的苦战后被彻底打败了,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士兵,法国完了!

这个消息比内森的情报晚了整整一天!而内森在这一天之内,狂赚了20倍的金钱,超过拿破仑和威灵顿几十年战争中所得到的财富的总和![注1.2]

滑铁卢一战使内森一举成为英国政府最大的债权人,从而主导了英国今后的公债发行,英格兰银行被内森所控制。英国的公债就是未来政府税收的凭证,英国人民向政府缴纳的各种税赋的义务变成了罗斯切尔德银行向全民变相征税。英国政府财政支出是靠发行公债来筹集,换句话说,英国政府因为没有货币发行权而必须向私人银行借钱花,而且要支付8%左右的利息,所有本息都是以金币结算。当内森手里攥着具有压倒优势的英国公债数量的时候,他实际上就决定着公债的价格,左右着整个英国的货币供应量,英国的经济命脉被紧紧地捏在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手中。

志得意满的内森毫不掩饰他征服了大英帝国的骄傲:“我不在乎什么样的英格兰傀儡被放在王位上来统治这个庞大的日不落帝国。谁控制着大英帝国的货币供应,谁就控制了大英帝国,而我控制着大英帝国的货币供应!”

2.罗斯切尔德起家的时代背景

“那些少数能理解这个系统(支票货币和信用货币)的人,要么是对这个系统所产生的利润非常感兴趣,要么就是非常依赖这个系统的施舍(政治家),这个阶层的人是不会反对我们的。在另一方面,绝大多数的人民在智力上是不足以理解基于这个系统所衍生出的资本所带来的巨大优势,他们将承受压迫而且毫无怨言,甚至一点都不会怀疑这个系统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罗斯切尔德

老罗斯切尔德生长在工业革命在欧洲迅猛发展,金融业空前繁荣的时代,全新的金融实践和思想从荷兰和英国向全欧洲辐射开来。随着1694年英格兰银行的成立(BankofEngland),一个远较过去复杂得多的金钱的概念和实践被一大批富于冒险精神的银行家创造了出来。在17世纪的一百年中,金钱的概念和形式都发生了深刻变化,从1694年到1776年亚当.斯密的国富论问世时,人类历史上银行发行的纸币量第一次超过了流通中的金属货币总量[注1.3]。工业革命所产生的对铁路、矿山、造船、机械、纺织、军工、能源等新兴行业空前巨大的融资需求与传统金匠银行的古老低效和极为有限的融资能力之间产生了日益强烈的矛盾。以罗斯切尔德家族为代表的新兴银行家,抓住了这一历史性的重要机遇,以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方式,全面主导了现代金融业的历史走向,而所有其他人的命运则不得不或毫无知觉地被这种制度所决定。

1625年以来的两次内战和政局动荡使英国国库空虚,当1689年威廉一世入主英国(由于娶了英王詹姆士二世的女儿玛丽才得到的王位)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个烂摊子,再加上他与法国路易十四正在进行的战争,使得威廉一世四处求钱几近饥不择食的程度。这时,以威廉.帕特森(WilliamPaterson)为首的银行家向国王提出一个从荷兰学来的新生事物:建立一个私有的中央银行-英格兰银行,来为国王庞大的开支进行融资。

这家私人拥有的银行向政府提供120万英镑的现金作为政府的“永久债务”(PerpetualLoan),年息8%,每年的管理费4000英镑,这样每年政府只要花10万英镑就可以立刻筹到120万英镑的现金,而且可以永远不用还本钱!当然政府还要提供更多的“好处”,那就是允许英格兰银行发行国家认可的银行券(BankNote)。

人们长久以来就知道金匠银行家(GoldsmithBanker)最有利可图的就是发行银行券,这些银行券其实就是储户存放在金匠那里保管的金币的收据。由于携带大量金币非常不便,大家就开始用金币的收据进行交易,然后再从金匠那里兑换相应的金币。时间久了,人们觉得没必要总是到金匠那里存取金币,后来这些收据逐渐成了货币。聪明的金匠银行家们渐渐发现每天只有很少的人来取金币,他们就开始悄悄地增发一些收据来放贷给需要钱的人并收取利息,当借债的人连本带息地还清借据上的欠款,金匠银行们收回借据再悄悄地销毁,好象一切都没发生过,但利息却是稳稳地装进了他们自己的钱袋。一个金匠银行的收据流通范围越广,接受程度越高,利润就越大。而英格兰银行发行的银行券的流通范围和接受程度都是其它银行远远无法比拟的,这些国家认可的银行券就是国家货币。

英格兰银行的现金股本向社会招募,认购2000英镑以上的人,有资格成为英格兰银行的董事(Governor)。一共有1267人成为英格兰银行的股东,14人成为银行董事,包括威廉.帕特森。

1694年月27日,英王威廉一世颁发了英格兰银行的皇家特许执照(RoyalCharter),第一个现代银行就这样诞生了。

英格兰银行的核心理念就是把国王和王室成员的私人债务转化为国家永久债务,由全民税收做抵押,由英格兰银行来发行基于债务的国家货币。这样一来,国王有钱打仗或享受了,政府有钱做自己爱做的事了,银行家放出了他们日思夜想的巨额贷款和得到了可观的利息收入,似乎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只有人民的税收成了被抵押品。由于有了这样强大的新的金融工具,英国政府的赤字直线上升,从1670年到1685年,英国政府财政收入是2480万英镑,从1685到1700年,政府收入增加了一倍多,达到了5570万英镑,但英国政府的从英格兰银行的借贷从1685到1700年暴涨了17倍多,从80英镑涨到了1380万英镑。[注1.4]

更妙的是,这个设计把国家货币的发行和永久国债死锁在一起。要新增货币就必须增加国债,而还清国债就等于摧毁了国家货币,市场上将没有货币流通,所以政府也就永远不可能还清债务,由于要偿还利息和经济发展的需要,必然导致需求更多的货币,这些钱还得向银行借债,所以国债只会永远不断增加,而这些债务的利息收入全部落入银行家的钱袋,利息支出则由人民的税收来负担!

果然从此以后,英国政府就再也没有还清债务,到2005年底,英国政府的欠债从1694年的120万英镑增加到了5259亿英镑,占英国GDP的42.8%。[注:1.5]

如此看来,为了这样大的一笔巨款,如果有谁胆敢挡了私有化的国家银行之路,砍掉个把国王的头,或刺杀若干个总统的风险,实在是值得冒一下。

4.内森主宰伦敦金融城

“他们(罗斯切尔德家族)是世界金钱市场的主宰,当然也就是几乎所有一切其它事物的主宰。他们实际上拥有整个南意大利地区的财政收入做抵押的资产,(欧洲)所有国家的国王和部长都在聆听他们的教诲。”

英国首相本杰明.迪斯拉里(BenjaminDisraeli)

伦敦金融城是大伦敦地区中心的一块占地仅2.6平方公里的地区。18世纪以来一直是英国乃至世界的金融中心,它拥有独立的司法系统,与梵蒂冈很类似,颇像一个国中之国。这个弹丸之地云集着包括英格兰银行总部在内的世界主要的金融机构,创造了当今英国GDP的六分之一。谁主宰着伦敦城,谁就主宰着英国。

内森初到英国正值法英对峙,互相封锁。英国货在欧洲价格卖得很高,内森开始与在法国的弟弟杰姆斯联手把货物从英国偷运到法国转手,从中赚了很多钱。后来内森结识了英国财政部的官员约翰.哈里斯,打听到英军在西班牙的困境。当时威灵顿公爵所统帅的英军已经做好了进攻法军的准备,唯一缺少军饷。军中的财务官拒绝接收银行券,只接收金币,而当时威灵顿公爵的军中黄金非常短缺。

内森灵机一动,决心要在此事上大捞一笔。他四处打听黄金的货源,正好东印度公司有一批黄金刚从印度运来,准备出售,而英国政府也想购买,只是觉得价格太高,想等黄金价格降下来再购进。内森摸准了情况,立即将他带到英国打天下的威廉王子的300万现金和自己走私英国货物赚来的大笔资金全部压上,抢先与东印度公司成交购买黄金80万磅。然后立刻抬高黄金价格,英国政府眼见黄金价格降不下来,前方军情又十万火急,只有从内森手中以高价购进。这一笔让内森赚得盆满钵满。

但内森的连环计后手不断,他又提出要护送这批黄金到威灵顿公爵的军中。当时法国对英国进行严密的陆上封锁,此行风险极大,英国政府愿意付很高的价钱来运送这批黄金。拿到这个差事之后,内森让他的弟弟杰姆斯通知法国政府,内森想运送黄金到法国,结果英国政府非常愤怒,因为黄金流到法国会大大削弱英国的财政能力。法国方面一听这样令人欢欣鼓舞的大好事,岂有不大力支持的道理,立即下令法国警察沿途保护,一路放行。个别瞧出破绽的法国官员也被重金贿赂,装聋作哑。

于是内森等人压送的黄金,得到了英法两国政府的支持,浩浩荡荡大摇大摆地进入巴黎的银行,内森一面参加法国政府的欢迎宴会,一面悄悄派人把黄金兑换成威灵顿公爵能够接受的金币,再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罗斯切尔德的运输网络运到了西班牙的英军手中。其手法的高妙直追现代好莱坞的电影情节。

一位普鲁士住英国的外交官这样说道:“罗斯切尔德对这里(伦敦)的金融事务影响力大得惊人。他们完全决定着伦敦金融城的外汇交易价格。作为银行家,他们的权力令人瞠目。当内森发怒时,英格兰银行都在颤抖。”

有一次,内森拿着他哥哥阿姆斯洛从法兰克福罗斯切尔德银行开的支票到英格兰银行要求兑换现金,银行以只兑换本银行支票为由加以拒绝。内森勃然大怒,第二天一早,他领着自己的九名银行职员,带着大批英格兰银行的支票来要求兑现黄金,只一天就使英格兰银行的黄金储备明显下降。第二天,内森带来更多的支票,一名银行的高级主管颤声问内森还要兑换几天,内森冷冷地回答:“英格兰银行拒绝接受我的支票,我干吗要它的?”英格兰银立即行召开紧急会议,然后银行的高级主管非常客气地告诉内森,英格兰银行今后将荣幸地兑换所有罗斯切尔德银行的支票。

内森在滑铁卢战役中一举夺得伦敦金融城的主导权,从而掌握了英国的经济命脉。从此,包括货币发行和黄金价格等至关重要的决定权一直把持在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手中。

5.杰姆斯征服法兰西

“当一个政府依赖银行家的金钱时,他们(银行家)而不是政府的领导人掌握着局势,因为给钱的手始终高于拿钱的手。金钱没有祖国,金融家不知道何为爱国和高尚,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获利。”

拿破仑,1815

老罗斯切尔德的老五杰姆斯在拿破仑执政时期,主要来往于伦敦和巴黎之间,建立家族运输网络来走私英国货。在帮助威灵顿运送黄金和英国国债收购战之后,杰姆斯在法国名声大噪。他建立了罗斯切尔德巴黎银行,并暗地里资助西班牙革命。

1817年,滑铁卢战败之后,法国丧失了拿破仑战争中得来大片领土,政治上限于被围堵的境地,国民经济也日益凋弊。路易十八的政府四处贷款希望在财政上逐渐站稳脚跟。一家法国银行和英国的巴林银行得到了数目庞大的政府融资项目,而声名赫赫的罗斯切尔德银行却名落孙山,杰姆斯为此愤愤不平。

到了1818年,由于前一年发行的政府债券在巴黎和其他欧洲城市都行情见涨,法国政府尝到了甜头,想再向这两家银行融资。罗斯切尔德兄弟尝试了一切办法也得不到半点利益。原来,法国贵族们自恃出身显赫血脉高贵,觉得罗斯切尔德家族不过是一群乡巴老暴发户,不愿意和他们做生意。尽管杰姆斯在巴黎财雄气粗,豪宅华服,但社会地位并不高,法国贵族的高傲令杰姆斯恼羞成怒。

他立即和其他几个兄弟开始策划制服法国贵族们的计划。而法国的贵族们高傲却不聪明,更低估了罗斯切尔德家族在金融方面出类拔萃的战略战术,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能力,并不低于拿破仑在军事上的造诣。

1818年11月15日,一向稳健升值的法国公债突然开始颇不寻常地跌价。很快,政府的其它债券也开始受到影响,价格出现了不同程度地下滑。市场上的投资者开始议论纷纷。随着日子地推移,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交易所里的议论逐渐演变成流言四起,有人说拿破仑可能再次上台,也有人说政府财政税收不足以偿还利息,还有人担心新的战争。

路易十八的宫廷内部也是相当紧张,债券如果继续大幅下滑,政府以后的开支将无从筹集。高傲的贵族们的脸上也堆满了愁容,每个人都在担心这个国家的未来。只有两个人在一边冷眼旁观,他们就是杰姆斯和他的哥哥卡尔。

由于有英国的前车之鉴,慢慢地有人开始怀疑罗斯切尔德家族在操纵公债市场。实际情况正是如此。从1818年的10月开始,罗斯切尔德家族开始以其雄厚的财力做后盾,在欧洲各大城市悄悄吃进法国债券,法国债券渐渐升值。然后,从11月5日开始,突然在欧洲各地同时放量抛售法国债券,造成了市场的极大恐慌。

当眼看着自己的债券价格像自由落体一般滑向深渊,路易十八觉得自己的王冠也随之而去了。此时,宫廷里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代理人向国王进言,为什么不让富甲天下的罗斯切尔德银行试试挽救局面呢。心神不定的路易十八再也讲不起皇家的身份地位了,马上召见杰姆斯兄弟。爱丽舍宫的氛围为之一变,被冷落许久的杰姆斯兄弟处处被笑脸和尊敬迎接着。

果然杰姆斯兄弟一出手就制止住了债券的崩溃,他们成了法国上下瞩目的中心,在法国军事战败之后,而他们从经济危机中拯救了法国!赞美和鲜花令杰姆斯兄弟陶醉不已,连他们的衣服款式也成了流行时装。他们的银行成了人们竞相求贷的地方。

罗斯切尔德家族完全控制了法国金融。

6.所罗门问鼎奥地利

“在他们(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眼里没有战争与和平,没有口号和宣言,也没有牺牲或荣誉,他们忽略了这些迷惑世人眼睛的东西。他们的眼中只有垫脚石。威廉王子是一个,下一个就是梅特涅。”

福德里克.默顿

所罗门是梅耶的老二,常年穿梭于欧洲各大城市之间,担任家族各个银行之间的协调角色。他在几个兄弟中具有过人的外交才能,他说话用辞考究,巧于恭维。一位和所罗门打过交道的银行家曾评论道“没有人离开他时不是神清气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弟兄们公推他到维也纳开拓欧洲心脏地区的银行业务。

维也纳乃是当时欧洲的政治中心,几乎所有的欧洲王室都和奥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血缘关系。哈布斯堡王朝作为神圣罗马帝国(1806年解体)的王室统治着包括奥地利、德国、意大利北部、瑞士、比利时、荷兰、卢森堡、捷克、斯洛文尼亚以及法国东部地区长达400余年,是欧洲最古老最正宗的王室血脉。

拿破仑战争虽然打垮了神圣罗马帝国,但它的继承者奥地利仍然以中欧的龙头自居,傲视其他的王室。加之其正统的天主教教义,和英法等新教盛行的国家相比要僵化不少。和这样的高贵家族打交道,那是要比威廉王子的档次高得多了。虽然罗斯切尔德家族过去曾经几次想和哈布斯堡建立商业关系,结果始终被王室挡在圈子之外,不得其门而入。

当拿破仑战争结束后,所罗门再次叩响维也纳的大门时,情势已经全然不同了。罗斯切尔德家族在欧洲已成为名噪一时的望族,挟征服英法之锐气,底气是足了不少。尽管这样,所罗门也不敢造次去直接和哈布斯堡的人谈生意,而是找到了一块垫脚石,他就是名震19世纪欧洲政坛的奥地利外长梅特涅(KlemensvonMetternich)。

在打败拿破仑之后的欧洲,由梅特涅牵头建立的维也纳体维系了19世纪欧洲最长的和平时期。他在奥地利日渐衰落而强敌环俟的不利态势下,把制衡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他利用哈布斯堡在欧洲残存的皇家正统号召力,拉住邻国普鲁士和俄国组成神圣同盟,既遏制了法国的东山再起,又牵制了俄国扩张的躁动,还形成了联合压制境内民族主义和自由主义浪潮的机制,确保了奥地利境内多民族分裂势力不致失控。

1818年的亚琛会议(Aix-la-ChapelleCongress)是讨论拿破仑战争之后欧洲未来的一次重要会议,来自英、俄、奥、普、法等国代表决定了法国的战争赔款和同盟国撤军等问题。所罗门和他的弟弟卡尔都参加了这次会议。正是在这次会议上,经梅特涅的左右手金斯(Gentz)引荐,所罗门结识了梅特涅,并很快地与梅特涅成为无话不谈的密友,一方面所罗门回肠荡气的赞美让梅特涅极为受用,另一方面,梅特涅也很想借重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财雄势大,两人凑在一起一拍既合。所罗门和金斯更是铁得不分彼此。

在梅特涅和金斯的极力推荐下,加之罗斯切尔德与威廉王子和丹麦王室密切的商业关系,哈布斯堡高大的围墙终于被所罗门越过了。王室开始固定和频繁地向所罗门的银行贷款和融资,所罗门很快就成了“圈里人”。1822年,哈布斯堡王室授予罗斯切尔德四兄弟(内森除外)男爵封号。

在所罗门的大力资助之下,梅特涅开始扩张奥地利的影响力,四处派出军队去麻烦地区“保卫和平”,使原本国力日衰的奥地利陷入了更深的债务泥潭,从而更加依赖所罗门的银箱。1814年到1848年的欧洲被称为“梅特涅”的时代,而实际上控制着梅特涅的是背后的罗斯切尔德银行。

1822年,梅特涅、金斯、所罗门、杰姆斯和卡尔三兄弟参加了重要的维罗讷会议(VeronaCongress)。在会后,罗斯切尔德银行得到了利益丰厚的资助第一条中欧铁路的项目。奥地利人越来越感受到罗斯切尔德的影响力,人们开始说“奥地利有一个费迪南(Ferdinand)皇帝和一个所罗门国王”。&60;1843年,所罗门收购了V-tkovice联合矿业公司和奥地利-匈牙利冶炼公司,这两家公司都名列当时世界10家最大的重工业公司。

到1848年,所罗门已成为奥地利金融和经济的主宰者。

7.罗斯切尔德盾徽下的德国和意大利

自从拿破仑从德国撤军之后,德国由过去300多个松散的封建小国合并成30多个较大的国家,并成立了德意志邦联(TheGermanConfederation)。留守法兰克福的老大阿姆斯洛被任命为德意志的首届财政部长,1822年被奥地利皇帝加封为男爵。法兰克福的罗斯切尔德银行成为德国金融的中心。由于阿姆斯洛膝下无子,引为终生憾事,所以对后起之秀倾心扶持眷顾。其中一位深得阿姆斯洛喜爱的年青人就是后来闻名世界现代史的德国铁血宰相俾斯麦(OttovonBismarck)。

老四卡尔是五兄弟中最平庸的一个,担任家族的主要信使,往来欧洲各地传递信息和协助其他兄弟。在帮助五弟在法国1818年国债战役取得辉煌胜利之后,被执掌家门的三哥内森派往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建立银行。他在意大利却发挥了超出其他兄弟预期的水平。卡尔不仅资助了梅特涅派往意大利镇压革命的军队,而且以出色的政治手腕迫使意大利当地政府承担了占领军的费用。他还帮朋友麦迪其策划并夺回了那不勒斯财政大臣的要职。卡尔逐渐地成为意大利宫廷的财政支柱,影响力遍及意大利半岛。他还与梵蒂冈教廷建立了商业往来,当教皇格里高利十六世见到他时,破例伸出手让卡尔亲吻,而不是惯常地伸出脚来。

8.罗斯切尔德金融帝国

“只要你们兄弟凝聚在一起,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家银行能够与你们竞争,伤害你们,或是从你们身上渔利。你们合在一起将拥有比世界上任何一家银行都要大的威力。”

戴维森给内森的信1814年6月24日

当老罗斯切尔德1812年去世之前,列下了森严的遗嘱:

(1)所有的家族银行中的要职必须由家族内部人员担任,决不用外人。只有男性家族人员能够参与家族商业活动。

(2)家族通婚只能在表亲之间进行,防止财富稀释和外流。这一规条在前期被严格执行,后来放宽到可以与其他犹太银行家族通婚。

(3)绝对不准对外公布财产情况。

(4)在财产继承上,绝对不准律师介入。

(5)每家的长子作为各家首领,只有家族一致同意,才能另选次子接班。

任何违反遗嘱的人,将失去一切财产继承权。

中国有句俗话,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罗斯切尔德家族通过家族内部通婚严格防止财富稀释和外流。在100多年里,家族内部通婚18次,16次是在第一表亲(堂兄妹)之间。

据估计,1850年左右,罗斯切尔德家族总共积累了相当于60亿美元的财富,如果以6%的回报率计算,到150多年后的今天,他们家族的资产将至少在30万亿美元之上。[注1.8]

严密的家族控制,完全不透明的黑箱操作,像钟表一般精确的协调,永远早于市场的信息获取,彻头彻尾的冷酷理智,永无止境的金权欲望,和基于这一切之上的对金钱和财富的深刻洞察,以及天才的预见力,使得罗斯切尔德家族在两百多年金融、政治和战争的残酷漩涡中所向披靡,建立了一个迄今为止,人类历史上最为庞大的金融帝国。

罗斯切尔德家族银行遍及欧洲主要城市,他们拥有自己的情报收集和快速传递系统,甚至欧洲国家的王室和贵族在需要迅速和保密地传递各种信息时,都是通过他们的系统。他们还首创了国际金融清算系统,利用他们对世界黄金市场的控制,他们在家族银行体系中首先建立起不用实物黄金运输的账目清算系统。在这个世界上,只怕没有其他人比罗斯切尔德家族更能深刻理解黄金的真正意义。当2004年罗斯切尔德家族宣布退出伦敦黄金定价系统时,他们正在悄悄地远离未来世界空前的金融风暴的中心,摘清他们与黄金价格之间的关系。负债累累的美元经济和危机四伏的世界法定货币体系,以及世界外汇储备体系很有可能将面临一场清算,只拥有微不足道的黄金储备的亚洲国家积累多年的财富,将被“重新分配”给未来的赢家。对冲基金将再次发动攻击,只不过这一次的对象将不再是英镑和亚洲货币,而是世界经济的支柱-美元。

对于银行家而言,战争是天大的喜讯。因为和平时期缓慢折旧的各种昂贵设施和物品会在战争中顷刻之间灰飞烟灭,交战各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取得胜利,到战争结束时,政府无论输赢都将深深地陷入银行的债务陷阱之中。在英格兰银行成立到拿破仑战争结束的121年的时间里(1694-1815),英国有56年处于战争之中,剩下的一半时间在准备下一场战争。策动和资助战争符合银行家的根本利益,罗斯切尔德家族也不例外,从法国大革命(1789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几乎所有的近代战争的背后几乎都闪动着他们的影子。罗斯切尔德家族是当今主要西方发达国家最大的债权人。在老罗斯切尔德的夫人(GutleSchnaper)去世之前说道:“如果我的儿子们不希望发生战争,那就不会有人热爱战争了。”

到十九世纪中叶,英、法、德、奥、意等欧洲主要工业国的货币发行大权均落入了罗斯切尔德家族控制之中,“神圣的君权被神圣的金权所取代”。此时,大西洋彼岸美丽繁荣富庶的美利坚大陆早已落入了他们的视野。

第二章国际银行家和美国总统的百年战争

“我有两个主要的敌人:我面前的南方军队,还有在我后面的金融机构。在这两者之中,后者才是最大的威胁。我看见未来的一场令我颤抖的危机正在向我们靠近,让我对我们的国家的安危颤栗不已。金钱的力量将继续统治并伤害着人民,直到财富最终积聚到少数人手里,我们的共和国将会被摧毁。我现在对这个国家安危的焦虑胜过以往任何时候,甚至是在战争之中也是如此。”

林肯

本章导读

如果说中国的历史是围绕着政治权力斗争而展开,不理解帝王心术就无法洞察中国历史的精髓。那么西方历史则是沿着金钱角逐而进化的,不明了金钱的机谋就不能把握西方历史的脉络。

美国是历史上一个非常独特的国家,她迅猛的崛起和广泛的影响力在人类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美国的成长历程充满了国际势力的干预和阴谋,其中,尤以国际金融势力对美国的渗透和颠覆最令人惊心动魄,而却最不为人所知。

民主制度的设计和建立几乎是全神贯注地防范封建专制势力的威胁,并在这方面取得了可观的成效,但是,民主制度本身对金钱权力这一新生的、致命的病毒,却没有可靠的免疫力。

新生的民主制度对于国际银行家通过控制货币发行权,来控制整个国家这一战略主攻方向的判断和防御出现了重大漏洞。“金钱超级特殊利益集团”与美国民选政府在南北战争前后的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双方在美国私有中央银行系统的建立这一金融制高点上进行了反复的殊死搏斗,前后共有7位美国总统因此被行刺,多位国会议员丧命。美国历史学家指出,美国总统的伤亡率比美军二战期间,诺曼底登陆的一线部队的平均伤亡率还要高!

随着中国金融的全面开放,国际银行家将大举深入中国的金融腹地,昨天发生在美国的故事,今天会在中国重演吗?

1.刺杀林肯总统

1865年4月14日星期五晚上,在艰难困苦和重重危机中度过了四年残酷内战的林肯总统,终于在5天前迎来了南军将领罗勃特-李将军向北方格兰特将军投降的胜利消息,总统高度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兴致颇高地来到华盛顿的福特剧院看表演。10点15分,凶手潜入没有守卫的总统包厢,在距离林肯不到两英尺的后面,用一把大口径手枪向总统的头部开枪,林肯总统中弹后倒向前方。第二天凌晨,林肯总统去世。

凶手是一个名叫布斯(JohnWilkesBooth)的在当时颇有名气的演员。他在刺杀林肯之后仓皇出逃,4月26日凶手在逃亡途中被击毙。在凶手的马车里,发现了很多用密码写成的信件和一些犹大-本杰明的私人物品,这个犹大是当时南方政府的战争部长和后来的国务卿,他也是南方金融方面的实权人物,因为他和欧洲的大银行家们过从甚密。他后来逃到了英国。林肯刺杀事件被广泛认为是一个大规模的阴谋。参与阴谋的可能有林肯的内阁成员、纽约和费城的银行家、南方的政府高官、纽约的报纸出版商和北方的激进分子。

凶手的孙女伊左拉在她的回忆录中提到,林肯的被刺和欧洲的神秘人物有关,布斯在行刺之前,至少去过欧洲一次。凶手和犹大-本杰明关系很近,而犹大被广泛地认为是罗斯切尔德银行的代理人。

要理解林肯被刺杀的真正动机和图谋,我们必须以更大的历史纵深来审视美国立国以来,民选政府和金钱权力在控制货币发行权这一国家战略制高点上的反复与殊死搏斗。

2.货币发行权与美国独立战争

在有关美国独立战争的起源分析的历史课本中,比较多地采取了全面地和抽象地论述大的原则和意义。在这里我们将从另一个视角,去阐述这场革命的金融背景和其所起到的核心作用。

最早到美洲大陆谋生的人大多是非常穷困的贫民,他们除了随身的简单行李,几乎没有什么财产和金钱。当时的北美还没有发现大型的金矿和银矿,所以在市场上流通的货币极为短缺。加之与母国英国的贸易严重逆差使得大量金银货币流向英国,更加剧了流通货币的稀缺[注2.1]。

北美的新移民通过辛勤的劳动所创造出来的大量产品和服务由于流通货币短缺而无法进行充分和有效的交换,从而严重地制约了经济的进一步发展。为了应对这个难题,人们不得不使用各种替代货币进行商品交易。诸如动物的皮毛、贝壳、烟草、大米、小麦、玉米等接受程度较高的物品被各地用来当钱使。仅在北卡罗莱纳州,1715年时就有多达17种不同的物品被当作法定货币(LegalTender),政府和民间可用这些物品进行税务缴纳、公私债务偿还和商品服务买卖。当时所有这一切替代货币都以英镑、先令作为会计结算标准。在实际运作中,由于这些物品的成色、规格、接受度和可保存性都相差很大,难以进行标准计量,所以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没有货币的燃眉之急,但仍然构成了商品经济发展的重要瓶颈。

长期的金属货币奇缺和替代实物货币应用的不便促使当地政府跳出传统思维,开始了一种崭新的尝试,那就是由政府印刷和发行纸币(ColonialScript)来作为统一和标准的法币。这种纸币和欧洲流行的银行券最大的区别就是它没有任何金银实物作抵押,是一种完全的政府信用货币。社会上的所有人都需要向政府交税,而只要政府接受这种纸币作为缴税的凭证,它便具备了市场流通的基本要素。

新的货币果然大大地促进了社会经济的迅速发展,商品贸易日趋繁荣。

同时代的英国的亚当.斯密也注意到了北美殖民地政府的这一新的货币尝试,他相当清楚这种纸币所带来的对商业的巨大刺激作用,特别是对于缺少金属货币的北美地区,“基于信用的买和卖,使得商家可以每月或每年定期结算相互之间的信用余额,这将减少(交易的)不便。一个管理良好的纸币系统,不仅不会产生任何不便,甚至可以在某些情况下拥有更多的优势。”[注2.2]

但是,一种没有抵押的货币是银行家的天敌,因为没有政府债务作抵押,政府就不需要向银行借当时最为稀缺的金属货币,银行家手上最大的砝码一下子就失去了威力。

当本杰明.福兰克林在1763年访问英国时,英格兰银行的主管问他新大陆的殖民地如此兴旺发达的原因时,福兰克林回答:“这很简单。在殖民地,我们发行自己的货币,名叫‘殖民券’。我们按照商业和工业的需要来发行等比例的货币,这样,产品就很容易地从生产者那里传递到消费者手中。用这种方式,创造我们自己的纸货币,并保证它的购买力,我们(的政府)不需要向任何人支付利息。”

这种新的纸货币必然会导致美洲殖民地脱离英格兰银行的控制。

愤怒的英国银行家们立刻行动起来,在他们控制之下的英国议会在1764年通过“货币法案”(CurrencyAct),严厉禁止美洲殖民地各州印发自己的纸币,并强迫当地政府必须使用黄金和白银来支付全部向英国政府的税收。

福兰克林痛苦地描述这个法案给殖民地各州带来的严重经济后果,“只一年的时间,(殖民地的)情况就完全逆转了,繁荣时代结束了,经济严重衰退到大街小巷都站满了失业的人群。”

“如果英格兰不剥夺殖民地的发币权,殖民地人民是乐意支付茶叶和其它商品额外的少量税赋的。这个法案造成了失业和不满。殖民地不能发行自己的货币从而将无法永久地摆脱国王乔治三世和国际银行家的控制,是美国独立战争最主要的原因。”[注2.3]

美国的开国奠基者们对于英格兰银行对于英国政治的控制和对人民的不公有着相当清醒的认识。年仅33岁就完成了万古流芳的美国“独立宣言”的作者,也是美国第三届总统的托马斯.杰弗逊有一句警世名言:

“如果美国人民最终让私有银行控制了国家的货币发行,那么这些银行将先是通过通货膨胀,然后是通货紧缩,来剥夺人民的财产,直到有一天早晨当他们的孩子们一觉醒过来时,他们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家园和他们父辈曾经开拓过的大陆。”

当200多年后我们再来聆听1791年杰弗逊的这一段话时,我们不禁惊叹他预见惊人的准确。今天,美国私有银行果然发行了国家货币流通量的97%,美国人民也果然欠着银行44万亿美元的天文数字般的债务,他们也许真的有一天一觉醒来就会失去家园和财产,就像1929年发生过的一样。

当美利坚的伟大先驱们用他们智慧和深邃的目光审视着历史和未来时,他们在美国宪法第一章第八节开宗明义地写下:“国会拥有货币的制造和价值规定的权利。”[注2.4]

3.国际银行家的第一次战役:美国第一银行(TheFirstBankoftheUnitedStates,1791-1811)

“我坚信银行机构对我们的自由的威胁比敌人的军队更严重。”

美国第三届总统的托马斯.杰弗逊1809

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是一个与罗斯切尔德家族有着密切联系的重量级人物。他出生在英属西印度群岛,在隐瞒了他的年龄、真名和出生地的情况下来到美国并与纽约望族的女儿成亲,据大英博物馆收藏的付款收据显示,汉密尔顿接受过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资助。[注2.5]

1789年,汉密尔顿被华盛顿总统任命为美国第一任财政部长,他始终是美国中央银行制度的主要推手。1790年,面对独立战争之后严重的经济困境和债务危机,他强烈建议国会成立类似于英格兰银行的私有的中央银行来完全负责发行货币的职责。他的主要思路是:私人拥有的中央银行,总部设在费城,各地设立分支银行,政府的货币和税收必须放在这个银行系统中,该银行负责发行国家货币来满足经济发展的需要,向美国政府贷款并收取利息。该银行总股本为1000万美元,私人拥有80%的股份,美国政府拥有剩余的20%。25人所组成的董事会中的20人由股东推举,5人由政府任命。

汉密尔顿代表着精英阶级的利益,他曾经指出“所有的社会都分成极少数和大多数。前者出身良好而富有,后者则是普罗大众。大众是动荡和改变的,他们很少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决定。”

而杰弗逊则代表着人民大众的利益,对于汉密尔顿的观点,他的回应是,“我们认为下述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1791年12月,当汉密尔顿的方案被提交国会讨论时,立即引起了空前激烈的争论。最终,参议院以微弱多数通过了这项提案,而在众议院也以39对20票过关。此时,被严重的债务危机压得喘不过气的总统华盛顿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他征询了当时的国务卿杰弗逊和麦迪逊的意见,他们明确的表示这个提案明显与宪法冲突。宪法授权国会发行货币,但决没有授权国会转让发币权给任何私人银行。华盛顿显然被深深地触动了,他甚至已决心要否决该法案。得知这个消息后,汉密尔顿立刻跑来游说华盛顿,财政部长汉密尔顿的账本似乎更有说服力,那就是如果不成立中央银行以得到外国资金入股,政府将很快垮台。最终,迫在眉睫的危机压倒了未来长远的顾虑,华盛顿总统于1792年2月25日签署了美国第一个中央银行的授权,有效期20年。

国际银行家终于取得了第一个重大胜利。到1811年,外国资本占到了1000万股本中的700万[注2.6],英格兰银行和内森.罗斯切尔德成为美国中央银行的主要股东。&60;&60;

美国政府的债务在1781年仅有5.6万美元,包括1.2万美元的国际债务和4.4万美元的国内债务,而从中央银行成立的1791年到1796年短短的五年时间里,美国政府的债务就增加了820万美元。

汉密尔顿最终成为巨富。他后来与亚伦.波成立的纽约曼哈顿公司成为了华尔街的第一家银行,它在1955年与洛克菲勒的大通银行合并成为大通曼哈顿银行(ChaseManhattanBank)。

杰弗逊在1798年懊恼地说:“我真希望我们能增加哪怕一条宪法修正案,取消联邦政府借钱的权力。”

当杰弗逊当选第三届美国总统(1801-1809)之后,他不遗余力地试图废除美国第一银行,到1811年银行有效期满的时候,双方的角力达到了白热化程度,众议院以65对64仅一票否决了银行授权延期的提案,而参议院是17对17打平。这次由副总统克林顿打破僵局投下关键的否决票,美国第一银行于1811年3月3日关门大吉了。

这时坐镇伦敦的内森.罗斯切尔德闻讯大发雷霆,他威胁道:“要么给(第一美国)银行授权延期,要么美国将会面对一场最具灾难性的战争”。结果美国政府不为所动,内森立刻回应:“给这些放肆无理的美国人一场教训,把他们打回到殖民地时代。”

结果几个月之后,爆发了英美之间的1812年战争。战争持续了三年,罗斯切尔德的目的非常明确,要打到美国政府债台高筑,最后不得不屈膝投降,让他们掌握的中央银行继续运作为止。结果,美国政府的债务从4500万美元增加到1亿2千7百万美元,美国政府最终在1815年屈服了,麦迪逊总统在1815年12月5日提出成立第二家中央银行,结果是1816年诞生的美国第二银行(1816-1832)。

6.新的战线:“独立财政系统”(IndependentTreasurySystem)

1837年,当杰克逊总统大力支持的继任者马丁.冯.伯伦接手白宫时,他最大的挑战是如何克服由于国际银行家紧缩货币供应所造成的严重危机,他针锋相对的策略是建立“独立财政系统”,将财政部所控制的货币从私人银行系统中全部抽取出来,存放在财政部自己的系统中。史学家称之为“财政与银行的离婚。”

&60;“独立财政系统”的起因是杰克逊总统否决美国第二银行经营权延期时,同时下令将政府的货币从该银行全部取出,转存到各州银行之中。谁曾想,前面刚躲过罗斯切尔德的魔掌,后面的州级银行也不是省油的灯。它们用政府的钱作为储备(Reserve),然后大量发放信贷用于投机,这是导致“1837年恐慌”的另一个原因。马丁.冯.伯伦提出的政府财政的钱应当与金融系统脱钩,固然是为了保护政府的资金,也考虑到了银行用人民的税收进行大量投机放贷造成了经济上的不公正。

“独立财政系统”的另一个特点是所有进入财政系统的钱必须是金银货币,这样政府对国家的金银货币的供应量就有了一个调控的支点,以对冲欧洲银行家对美国货币发行的控制。这个思路从长远来看应该不失是一个妙计,但是就短期而言却引爆了众多银行的信用危机,加上美国第二银行的煽风点火,危机变得无法控制。

亨里.克雷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他是汉密尔顿私有中央银行思想的重要衣钵继承人,更是银行家们的宠儿。他口才极佳,思路严密,颇具煽动力。他身边聚集了一群支持银行业并被银行家所支持的议员,在他的组织下成立了辉格党。辉格党坚决反对杰克逊的银行政策,并始终致力于重新恢复私有的中央银行制度。

辉格党1840年的总统大选中推出了战争英雄哈里森(WilliamHenryHarrison),由于经济危机民心思变,哈里森顺利当选第九届总统。

亨利.克雷以辉格党领袖自居,多次“教导”哈里森应该如何理政。在哈里森当选总统之后,两人矛盾日趋尖锐。亨利.克雷在列克星敦的家里”召见“即将上任的总统,哈里森为了顾全大局忍气来到亨利.克雷的家,结果两人因为国家银行,独立财政制度以及其它的问题闹得不欢而散。原以为可以以太上皇身份发号施令的亨利.克雷,未经哈里森同意就已经着人代笔总统的就职演说被哈里森拒绝了,哈里森还亲自起草了长达8000多字的就职演说。他在这篇系统阐述治国思路的文件中,与亨利.克雷主张的私有中央银行和废除独立财政的政策思路大唱反调,因而深深地刺痛了银行家的利益[注2.8]。

1841年3月4日是个寒冷的日子,哈里森总统在寒风中发表了就职演说,结果受了寒。对于戎马生涯一辈子的哈里森总统本不算什么大事,谁知道他的病却奇怪地日趋严重,到4月4日竟然不治而亡。刚刚上任的哈里森总统正准备大展宏图却突然”受了凉“,一个月前还活蹦乱跳的总统突然就辞世了,无论如何是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有历史学者认为总统是被砒霜毒死的,可能下毒的时间是3月30日,6天以后,哈里森总统去世。

围绕私有中央银行和独立财政系统的斗争因为哈里森总统的去世而更加激烈。亨利.克雷所主导的辉格党于1841年两次提出要恢复中央银行和废除独立财政制度,结果两次被哈里森总统的接任者原副总统约翰.泰勒所否决。恼羞成怒的亨利.克雷下令将总统约翰.泰勒开除出辉格党,结果泰勒总统有幸成为美国历史上唯一的一位被开除出党的”孤儿“总统。

到1849年,另一位辉格党总统扎卡里-泰勒当选后,恢复中央银行的希望似乎近在咫尺。建立一个完全比照英格兰银行模式的私有中央银行是所有银行家最高的梦想,它意味着银行家最终决定着国家和人民的命运。鉴于哈里森总统的前车之鉴,泰勒在重大的中央银行问题上保持着相当大的模糊性,但他同时也不甘心成为亨利.克雷的傀儡。他曾私下里明确表示:”建立中央银行的主意是死定了,在我的任内是不会考虑它的。“结果死定的不是中央银行的主意而恰恰是泰勒总统自己。

1850年7月4日,泰勒总统参加了在华盛顿纪念碑前举行的国庆活动。当天的天气非常炎热,泰勒喝了些冰镇牛奶,又吃了几个樱桃,结果有些闹肚子,到7月9日这位健康魁梧的总统又神秘的死去了。

如此区区小病害得两位军人出身的总统死得不明不白,当然会引起人们的关注。史学界为此争论达百年之久,1991年,在征得泰勒总统后人的同意后,他的遗体被挖掘出来,总统的指甲和头发被化验,结果果然发现了砒霜,但当局很快下了少量的砒霜不足以致命的结论,然后匆匆结案。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总统的体内会有这些砒霜。

7.国际银行家再度出手造成“1857年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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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1836年美国第二银行的关闭而导致国际银行家突然出手,猛抽美国流通的金属货币,造成美国持续5年的严重经济危机。虽然在1841年,国际银行家的代理人曾两次试图恢复私有中央银行体系,但都没有成功,双方陷入僵持,美国的货币紧缩的状态直到1848年才开始出现缓解。

情况开始好转的原因当然不是由于国际银行家大发慈悲,而是由于1848年,美国加州发现了巨大的金矿:旧金山。

从1848年开始持续9年美国的黄金供应量空前增长,仅加州就生产出价值5亿美元的金币。1851年澳大利亚也发现了大量金矿,世界范围内的黄金供应量由1851年的1.44亿先令猛增到1861年的3.76亿先令。而美国国内的金属货币流量从1840年的8300万美元猛增到1860年的2.53亿美元[注2.9]。

美国和澳大利亚的黄金大发现打破了欧洲金融家对黄金供应量的绝对控制。被紧紧扼住货币供应量的美国政府长长地喘过一口气。大量优质货币的供应大大增强了市场信心,银行重新开始大规模扩张信贷,许多美国重要的工业、矿山、交通、机械等国家财富的最重要的基础都是在这一段黄金般的岁月里完成的。

眼看金融遏制难以奏效,国际银行家早已有了新的对策。那就是,金融上控制,政治上分化。

早在危机结束之前,他们已经开始着手低廉地吸纳美国的优质资产,到1853年,美国经济蒸蒸日上时,外国资本,尤其是英国资本已经拥有了美国联邦国债的46%,各州债券的58%,美国铁路债券的26%,从而再度给美国经济套上了笼头,就等中央银行制度一旦就位,美国经济就和欧洲其它国家一样被银行家们所控制了。

国际银行家再度施展他们的绝技,先使劲发放信贷,把泡沫吹起来,让人民和其它行业拼命创造财富,然后突然猛踩信贷刹车,使得大量企业和人民因失血而破产,银行家们就又有了一个好收成。果然,当看到收获的季节到了,国际银行家和他们在美国的代理人携手再度收紧信贷,造成了”“1857年恐慌”,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此时的美国国力已非20年前可比,1857年恐慌并没有重创美国经济,仅一年就恢复了元气。

当看到美国的实力越来越强大,金融越来越难以操控时,挑动内战,分裂美国就成了国际银行家的当务之急

8.美国内战的起因源于欧洲的国际金融势力

“毫无疑问,把美国分裂成南北两个实力较弱的联邦是内战爆发

前早就由欧洲的金融强权定好了的”。

德国首相俾斯麦

美国是历史上一个非常独特的国家,她迅猛的崛起和广泛的影响力在人类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美国的成长历程充满了国际势力的干预和阴谋,其中,尤以国际金融势力对美国的渗透和颠覆最令人惊心动魄,而却最不为人所知。

美国历史上发生在其本土的最大规模的战争当属南北战争。这场历时四年的血腥战争,南北双方参战人数高达300万人,占其总人口的10%,,其中60万人战死,无数人员受伤,大量财产毁于战火,战争给人民带来的创伤到140多年后的今天仍然没有完全平复。

今天,关于南北战争起源的争论大多围绕着战争的道义问题,即废除奴隶制的正当性,恰如希特尼所说“如果没有奴隶制,就不会有战争。如果没有对奴隶制的道德谴责,就不会有战争。”(注:2.10)

其实,在19世纪中叶的美国,关于奴隶制的争论是经济利益第一,道德问题第二。当时的南方经济支柱就是棉花种植产业和奴隶制,如果废除奴隶制,农场主就不得不按白人劳动力的市场价格支付工资给原来的奴隶,那么整个产业就会陷入亏损,社会经济结构势必崩溃。

如果说战争是政治斗争的继续,那么政治利益冲突的背后正是经济利益的较量。这种经济利益的较量表面上体现为南北方的经济利益差异,但其实质是国际金融势力为分裂新生的美利坚合众国而玩弄“分而制之”(DivideAndConquer)的策略。

德国首相俾斯麦说得透彻“毫无疑问,把美国分成南北两个实力较弱的联邦是内战爆发前早就由欧洲的金融强权(HighFinancialPowerofEurope)定好了的”。

其实“伦敦,巴黎和法兰克福轴心”的银行家们正是美国南北战争的幕后黑手。

为了挑起美国内战,国际银行家们进行了长期缜密而周详的策划。在美国独立战争之后,英国的纺织工业和美国南方的奴隶主阶层逐渐建立起密切的商业联系,欧洲的金融家们瞧准了这一机会,乘势秘密发展起一个可以将来挑起南北冲突的人脉网络。在当时的南方,到处都是英国金融家的各类代理人(Agents),他们和当地的政治势力共同策划脱离联邦的阴谋并炮制各种新闻和舆论。他们巧妙地利用南北双方在奴隶制的问题上的经济利益冲突,不断地强化、突出和引爆这一原本并非热门的话题,并最终成功地把奴隶制问题催化成南北双方水火不容的尖锐矛盾。

国际银行家们做好了充分准备,就等战争开打,然后大发战争横财。他们在策动战争的过程中,惯用打法是两面下注,无论谁胜谁负,巨额的战争开支所导致的政府巨额债务都是银行家们最丰盛的美餐。

1859年秋,法国著名银行家索罗门-罗斯切尔德(SalomondeRothschild)(杰姆斯-罗斯切尔德BaronJamesdeRothschild之子)作为一个旅游者从巴黎来到美国,他是所有计划的总协调人。他在美国南北奔走,广泛接触当地政界金融界要人,不断地把收集到的情报反馈给坐镇英国伦敦的表兄纳萨尼尔-罗斯切尔德(NathanieldeRothschild)。他在与当地人士的会谈中,公开表示将在金融方面大力支持南方,并表示将尽全力帮助独立的南方取得欧洲大国的承认。[注2.11]

国际银行家在北方的代理人,是号称纽约“第五大道之王”(TheKingofFifthAvenue)的犹太银行家奥古斯特-贝尔蒙(AugustBelmont)。他是法兰克福罗斯切尔德家族银行的代理人,也是该家族的姻亲。1829年,年仅15岁的奥古斯特就开始了银行家生涯,他开始为法兰克福的罗斯切尔德银行工作,很快便显露出出类拔萃的金融天赋。1832年,他被提拔到那不勒斯的一家银行工作以便历炼他国际金融业务的经验。他精通德、英、法、意大利语。他在1837年被派往纽约,由于他大手笔吃进政府债券,很快便成为纽约金融界的领袖级人物,并被总统任命金融顾问。他代表英国和法兰克福的罗斯切尔德银行表态愿意从金融上支持北方的林肯。

为了增大对北方的军事压力,1861年底英国增兵8000人到加拿大,随时准备策应南军的进攻,从北部边界威胁林肯政府。1862年,英国、法国和西班牙联军在墨西哥港口登陆,在美国南方边境地区完成集结,必要时将进入美国南方直接与北方开战。1863年10月3日,法军将领耶列又增兵3万,并占领了墨西哥城。

在战争爆发初期,南方的军事进攻节节得手,英法等欧洲列强又强敌环俟,林肯陷入了极大的困难。银行家们算准了此时的林肯总统国库空虚,不进行巨额融资战争将难以为继。自1812与英国的战争结束以来,美国的国库收入连年赤字,到林肯主政之前,美国政府预算的赤字都是以债券形式卖给银行,再由银行转卖到英国的罗斯切尔德银行和巴林银行,美国政府需要支付高额利息,多年积累下来的债务已使政府举步维艰。

银行家们向林肯总统提出了一揽子融资计划并开出了条件,当听到银行家们开出的利息要求高达24%到36%的时候,惊得目瞪口呆的林肯总统立即指着门让银行家们离开。这是一个彻底陷美国政府于破产境地的狠招,林肯深知美国人民将永远无法偿还这笔天文数字的债务。

9.林肯的货币新政

没有钱就无法进行战争,而向国际银行家借钱无疑是把绞索往自己脖子上套。林肯苦思冥想解决方案。这时,他在芝加哥的老友迪克-泰勒给林肯出了一个主意,政府自己发行货币!

“让国会通过一个法案,授权财政部印发具有完全法律效力的货币,支付士兵工资,然后去赢得你的战争。”林肯问美国人民是否会接受这种新货币,迪克说“所有的人在这个问题上将别无选择,只要你使这种新货币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力,政府赋予他们完全的支持,它们将会和真正的钱一样通用,因为宪法授予国会发行和规定货币价值的权力。“

林肯听了这个建议后,大喜过望,立即让迪克筹划此事。这个石破天惊的办法打破了政府必须向私人银行借钱并付高额利息的惯例。这种新货币使用绿色的图案以区别与其它的银行货币(BankNote),史称“绿币”(Greenback)。这种新货币的独特新颖之处在于它完全没有金银等货币金属做抵押,并在20年里提供5%的利息。在内战期间,由于这种货币的发行,克服了政府在战争初期严重缺乏货币的状况,极大和高效地调动了美国北方的各种资源,为最终战胜南方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同时,由于这种低成本的货币依法成为北方银行的储备货币,北方的银行信贷得以大幅扩张,军事工业、铁路建设、农业生产和商业贸易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金融支持。

1848年以来的黄金大发现,使美国的金融逐渐摆脱了完全被欧洲银行家控制的极端不利的局面,也正是由于大量的优质货币作为信心基础,林肯的新币才能够广为人民接受,为赢得南北战争的胜利奠定了可靠的金融基础。更加令人吃惊的是,林肯发行的新币并没有造成类似独立战争时期的严重通货膨胀,从1861年内战爆发到1865年结束,整个北方的物价指数仅仅温和地从100增长到216。考虑到战争的规模和破坏程度的严重,以及与世界上其它同等规模的战争相比,不能不说是一种金融奇迹。相反,南方也采用了纸币流通方式,但效果真是天壤之别,南方物价指数在同期内从100飙升到2776。

在整个南北战争期间,林肯政府一共发行了4亿5千万美元的新货币。这种新的货币机制运行得如此之好,以至于林肯总统非常认真地考虑要把这种无债货币(DebtFreeMoney)的发行长期化和法制化。而这一点则深深地刺痛了国际金融寡头的根本利益。如果所有政府都不用向银行借钱而“悍然”自己发行货币,那银行家对货币发行的垄断将不复存在,银行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吗?

难怪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代表英国银行家的伦敦时报立即发表声明,

“如果源于美国的这种令人厌恶的新的财政政策得以永久化,那么政府就可以没有成本地发行自己的货币。它将能够偿还所有的债务并且不再欠债,它将获得所有必要的货币来发展商业,它将变成世界上前所未有的繁荣国家,世界上的优秀人才和所有的财富将涌向北美。这个国家必须被摧毁,否则它将摧毁世界每一个君主制国家。”

英国政府和纽约银行协会(NewYorkAssociationsofBanks)愤怒表示要实施报复。1861年12月28日,他们宣布停止向林肯政府支付金属货币(Specie)。纽约的一些银行还停止了黄金储蓄者提取黄金,并宣布撤销用黄金购买政府债券的承诺。美国各地银行纷纷响应,他们跑到华盛顿向林肯总统提出变通方案,仍然采取过去的做法,把高利息的债券卖给欧洲银行家们;把美国政府的黄金存到私人银行作为信贷发放的储备(Reserve),银行家好大发其财;美国政府向工业部门和人民征税去支持战争。(注2.12)

林肯总统理所当然地坚决拒绝了银行家们这个完全不合常理的要求。他的政策深得民心,美国人民踊跃购买了全部债券,并根据法律把它们当作现金使用。

银行家们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们发现国会发行林肯新币的法案中并没有提到国债利息支付是否使用黄金。银行家们于是和国会议员达成了一项妥协,即允许林肯新币购买国债,但利息部分要用金币支付。这是一个完整计划的第一步,先把美国国内的林肯新币和黄金的价值挂钩,而作为当时拥有世界储备货币的英镑系统的欧洲银行家们,拥有远远多于美国的黄金货币。美国银行家和国会的妥协,使国际金融势力利用对美国黄金进出口总量的控制,间接达到操纵美国货币价值的效果。

10.林肯的俄国同盟者

当欧洲的国王们在1861年美国内战爆发前后向美洲大量派兵准备分裂美国的最危险的时刻,林肯立刻想到了欧洲君主们的宿敌-俄国。林肯派出特使向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求救。当沙皇收到林肯的信,他并没有立刻打开,只是在手上掂了掂,然后说道:“在我们打开这封信或知道它的内容之前,我们将事先同意它所提出的任何要求。”(注:2.13)

沙皇准备军事介入美国内战有几方面的原因。一是唇亡齿寒的担忧,在亚历山大二世时期,横扫欧洲的国际金融势力已经叩响了克里姆林宫的大门。银行家们强烈要求比照欧洲“先进”金融国家的经验,成立私有的中央银行,沙皇早已瞧破了其中的杀招,坚决拒绝了这个要求。当看到岌岌可危的另一个反对国际金融势力的林肯总统陷入危险境地时,亚历山大二世如不出手相助,只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了。另一个原因是在美国南北战争爆发之前的1861年3月3日,亚历山大二世宣布了解放农奴的法律,在废除奴隶制这个方面,双方有些同气连枝,惺惺相惜。还有一层就是俄国刚在1856年结束的克里米亚战争(TheCrimeanWar)中败于英法之手,亚历山大二世雪耻之心未泯。

未经宣战,俄国的舰队在里维斯基(Liviski)将军的率领下,在1863年9月24日开进了纽约港。波波夫将军所统领的俄国太平洋舰队在10月12日到达旧金山。对于俄国的行为,基丁.威尔士评论道:“他们是在南方正处于高潮而北方处于低潮时来到的,他们的出现造成了英国和法国的犹豫不决,最终给林肯扭转局面赢得了时间。”

内战结束以后,为了支付俄国舰队总计720万美元的费用,美国政府颇费了一番周折。因为总统没有宪法授权去支付外国政府战争费用,当时的总统约翰逊与俄国达成了以购买俄国的阿拉斯加的土地来支付战争费用的协议。这件事在历史上称为“西华德的蠢事”(Seward’sFolly),西华德是当时的国务卿,人们强烈批评他不应该花720万美元去买当时看起来不值一文的荒地。

由于同样的原因,亚历山大二世在1867年被行刺,但没有成功。1881年3月1日亚历山大二世终于还是死于刺客之手。

11.谁是刺杀林肯真正的凶手?

德国的铁血首相俾斯麦曾一针见血地指出:

“他(林肯)从国会那里得到授权通过向人民出售国债来进行借债,这样政府和国家就从外国金融家的圈套中跳了出来。当他们(国际金融家)明白过来美国将逃出他们的掌握时,林肯的死期就不远了”。

当林肯解放了黑奴,统一了南方以后,立即宣布南方在战争中所负的战争债务全部一笔勾销。在战争中一直为南方提供巨额金融支持的国际银行家们,损失惨重。为了报复林肯,更是为了颠覆林肯的货币新政,他们纠集了对林肯总统不满意的各种势力,严密策划了刺杀行动。最后发现和指派几个行刺的狂热分子实在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林肯被刺后,在国际金融势力的操纵下,国会宣布废除林肯的新币政策,冻结林肯新币的发行上限为不超过4亿美元。

1972年,有人问美国财政部,林肯发行的4亿5千万美元的新币到底节省了多少利息。经过认真计算,几个星期之后财政部的回答是:因为林肯发行美国政府自己的货币一共为美国政府节省了40亿美元的利息。[注:2.14]

美国的南北战争,从根本上看,是国际金融势力及其代理人与美国政府激烈争夺美国国家货币发行权和货币政策的利益之争。在南北战争前后的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双方在美国中央银行系统的建立这个金融制高点上进行反复的殊死搏斗,前后共有7位美国总统因此被刺杀,多位国会议员丧命。直至1913年,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系统的成立,最终标志着国际银行家取得了决定性胜利。

“林肯的死是基督徒世界的重大损失。美国可能没人能够沿着他伟大的足迹前行,而银行家们将会重新掌握那些富有的人。我担心外国银行家以他们高超和残酷的手腕会最终得到美国的富饶,然后用它来系统地腐蚀现代文明。”

&60;德国首相俾斯麦

12.致命的妥协:1863年国家银行法

“我在催生国家银行法上所起到的作用是我一生中最严重的财政错误。它(国家银行法)所产生的(货币供应)垄断将影响这个国家的每一个方面。它应该被废除,但是在此之前,国家将会分裂成两边,人民在一边,而银行家在另一边,这种情况在这个国家的历史上还从未出现过。”

所罗门.切斯美国财政部长(1861-1864)

南北战争爆发以后,林肯拒绝了罗斯切尔德及其美国代理人利息高达24%到36%的金融绞索,转而授权财政部发行自己的“美国政府券”(UnitedStatesNotes),又称绿币(Greenback)。1862年2月通过的法币法案(LegalTenderAct)授权财政部发行1.5亿绿币,随后又于1862年7月和1863年3月,再度被授权发行1.5亿绿币,在内战期间,绿币总共发行了4.5亿。

林肯绿币的发行就像捅了国际银行业的马蜂窝,银行家们对此深恶痛绝,正相反,普通人民和其它工业部门则对绿币持非常欢迎的态度,林肯绿币在美国货币系统中一直流通到1994年。

1863年,当战争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林肯需要更多的绿币去赢得战争,他为了获得第三次绿币发行的授权,不得不向国会的银行家势力低头,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妥协,签署了1863年《国家银行法》。该法案授权政府批准国家银行(NationalBank)发行统一标准的银行券(除了发行银行名称不同),这些银行实际上将发行美国的国家货币。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银行以美国政府债券(GovernmentBond)作为发行银行券的准备金(Reserve),实际上将美国的货币发行和政府债务死锁在一起,政府将永远不可能还清债务。

美国著名经济学家约翰.肯尼斯.加布雷斯(JohnKennethGalbraith)就曾一针见血地指出:“在内战结束以后的许多年里,联邦政府财政每年都获得了大量盈余。但是,它却无法还清它的债务,清偿发行出的政府债券,因为这样做意味着没有债券去做国家货币的抵押。还清债务就等于摧毁了货币流通。”

国际银行家把英格兰银行模式复制到美国的阴谋终于得逞了。从此偿还美国政府永久的和永远增加的债务利息,就像一根绞索牢牢地套在美国人民的脖子上,越挣扎越紧。到2006年,美国联邦政府共欠下8万6千亿美元的天文数字的债务,平均每一个四口之家,要摊上11万2千美元的国债,而且国债总额正以每秒2万美元的速度增长!美国联邦政府对国债利息的开支仅次于健康医疗和国防,2006年将达到4000亿美元之巨。

从1864年开始,银行家们可以世世代代享用国债利息这一美餐。仅仅是由于政府直接发行货币还是政府发行债券而银行发行货币这一点看似不起眼的差别,就造成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不公平。人民被迫向银行家间接缴税,为了原本是他们血汗劳动所创造的财富和货币!

到目前为止,中国是世界上仅存的为数不多的由政府直接发行货币的国家。政府和人民为此而节省下来的巨额利息开支是中国能够高速长期发展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如果有人提出要学习外国的“先进经验”,人民银行必须用政府的国债作为抵押来发行人民币,中国人民就需要当心了。

林肯并非不知道这个永久的威胁,只是迫于眼前的危机不得不做出的权宜之计。

林肯本来打算在1865年获得连任之后废除该法案,结果他大选获胜之后仅41天就被刺杀。银行家们在国会的势力乘胜追击,必除掉林肯的绿币而后快,1866年4月12日,国会通过了《紧缩法案》(ContractionAct),试图召回所有的流通中的绿币,兑换成金币,然后把绿币踢出货币流通领域,恢复国际银行家占绝对优势的金本位体系。

在一个刚刚经过空前战争浩劫百废待兴的国家,没有比实施紧缩货币更为荒谬的政策了。货币流通量从1866年的18亿美元(每人50.46美元),降到1867年的13亿美元(每人44.00美元),1876的6亿美元(每人14.6美元),最后降到1886年的4亿美元(每人6.67美元),在美国战争创伤亟待医治,经济急需恢复和发展,同时人口大量增加的时期,却人为造成货币供应严重短缺。大多数人民总是觉得繁荣和衰退是经济发展的规律,但事实上操纵在国际银行家手中的货币供应时紧时松才是问题的根源。

1872年冬,国际银行家们派出欧内斯德。塞德(ErnestSeyd)带着大笔金钱从英国来到美国,通过贿赂促成了《1873年硬币法案》(CoinageAct),史称“1873年恶法”(Crimeof1873),欧内斯德本人起草了法案全文,该法案把银币从货币流通中踢了出去,金币成为了货币中唯一的主宰。这一法案无疑对本已严重短缺的货币流通造成了雪上加霜的效应。事后,欧内斯德本人洋洋自得地说:“我1872年冬去了一趟美国,我确保了废除银币的硬币法案的通过。我所代表的是英格兰银行董事们的利益。到1873年,金币成为了唯一的金属货币。”

事实上,废除银币在国际货币流通领域的作用是为了确保国际的银行家们对世界货币供应量的绝对控制力,相对于越来越多的银矿发掘,金矿的勘探和产量要稀有得多,在完全掌握了世界金矿开采之后,国际银行家当然不希望难以控制的银币流通量来干扰他们主宰世界金融的霸权地位。所以从1871年开始,白银在德国、英国、荷兰、奥地利、斯堪的纳维亚国家被普遍废除,导致各个国家的货币流通量大幅紧缩,从而引发了欧洲长达20年的严重经济大衰退(LongDepression1873-1896)。

在美国,《紧缩法案》和《硬币法案》直接触发了1873到1879年的经济大衰退。在三年时间里,美国的失业率高达30%,美国人民强烈要求回到林肯绿币和银币共同构成货币的时代。美国民众自发成立了白银委员会(USSilverCommission),绿币党(GreenbackParty)等组织,推动全国恢复银币和金币双轨制,重新发行受到人民欢迎的林肯绿币。美国白银委员会的报告指出:“黑暗的中世纪时代正是由于货币短缺和价格下降所造成。没有货币,文明就不可能发生,货币供应减少,文明必将消亡。在罗马的基督徒时代,帝国共有相当于18亿美元的金属货币流通,到了15世纪末,(欧洲)的金属货币流通量只剩下了2亿美元。历史表明没有任何灾难性的变化能够与从罗马帝国变为黑暗的中世纪相比。”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美国银行家协会(TheAmericanBankersAssociation)的态度。该协会在发给所有会员的信中指出,

“我们建议你们竭尽全力去支持著名的日报和周刊,特别是农业和宗教方面的媒体,坚决反对政府发行绿币,你们要停止资助那些不愿表示反对政府绿币发行的候选人。废除银行发行国家货币或恢复政府发行绿币都将使(国家)能够向人民提供货币,这将严重伤害我们作为银行家和放贷者的利润。立刻去约见你们地区的国会议员,要求他们保护我们的利益,这样我们就能够控制立法。”

1881年,在一片经济萧条之中上台的美国第二十届总统杰姆斯.加菲尔德已经明确地把握住了问题的要害,他说道:

“在任何一个国家里,谁控制着货币供应,谁就是所有工业和商业的绝对主人。当你明白整个(货币)系统非常容易地由极少数人用这样或那样的方法来控制时,你就不用别人告诉你通货膨胀和紧缩的根源了。”

这番话落地才几个星期,加菲尔德总统就被另一个“精神病患者”查尔斯.吉托于1881年7月2日行刺,总统被打中了两枪,最后在9月19日去世。

国际银行家们在整个19世纪中,成功地在欧洲以“神圣的金权取代了神圣的王权”,在美国,“神圣的金权也逐步瓦解了神圣的民权”。当国际银行家与美国民选政府经历了长达百年的激烈较量之后,已经完全占了上风。美国历史学家指出,美国总统的伤亡率比美军诺曼底登陆的第一线部队的平均伤亡率还要高。

当银行家们踌躇满志地手握1863年国家银行法时,他们距离最终的目标,在美国完全复制一个英格兰银行的计划只剩一步之遥。一个完全控制美国货币发行的私有的中央银行,一个银行家的银行已经出现在美利坚的地平线上。

货币银行——罗斯切尔德家族史(2)

第三章美联储:私有的中央银行

“一个伟大的工业国家被信用系统牢牢地控制着。这个信用系统高度地集中。这个国家的发展和我们所有的(经济)活动完全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我们已经沦为最糟糕地统治之下,一种世界上最完全最彻底的控制。政府不再有自由的意见,不再拥有司法定罪权,不再是那个多数选民选择的政府,而是在极少数拥有支配权的人意见和强迫之下(运作)的政府。

这个国家的很多工商业人士都畏惧着某种东西。他们知道这种看不见的权力是如此的有组织、如此的悄然无形、如此的无孔不入、如此的互锁在一起、如此的彻底和全面,以至于他们不敢公开去谴责这种权力。”[3.1]

美国第28届总统伍德罗.威尔逊

本章导读

不算夸张地说,直到今天,中国可能也没有几个经济学家知道美联储其实是私有的中央银行。所谓“联邦储备银行”,其实既不是“联邦”,更没有“储备”,也算不上“银行”。

多数中国政府的官员可能会想当然地认为是美国政府发行着美元,实际情况是,美国政府根本没有货币发行权!1963年肯尼迪总统遇刺后,美国政府最终丧失了仅剩的“白银美元”的发行权。美国政府要想得到美元,就必须将美国人民的未来税收(国债),抵押给私有的美联储,由美联储来发行“美联储券”,这就是“美元”。

“美联储”的性质和来历在美国的学术界和新闻媒体中,是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禁区”。媒体每天可以长篇累牍地辩论“同性恋婚姻”这类无关痛痒的问题,而对到底谁控制着货币发行,这样一个关系到每一个人、每一天、每一分钱收入、每一项贷款利息支付的“利益攸关”的问题,几乎只字不提。

读到这里,如果您有吃惊的感觉,说明这一问题是重要的,而您居然不知道。这一章将讲述被美国主流媒体刻意“过滤”掉的美联储成立的辛秘,当我们拿着放大镜,用慢镜头回放这一影响世界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的最后关头时,事件发展将精确到以小时为单位。

1913年12月23日,美国民选政府终于被金钱权力所颠覆。

1.神秘的哲基尔(Jekyll)岛

1910年11月22日夜,纽约城外一节完全密封的火车车厢里,所有的车窗全部被窗帘严密地遮挡住,列车缓缓向南驶去。车厢里坐着的全是美国最重要的银行家,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列车的终点是数百英里之外的佐治亚州的哲基尔岛。

佐治亚州的哲基尔岛是一群美国超级富豪拥有的冬季度假胜地,以JP摩根为首的大腕们成立了一个哲基尔岛打猎俱乐部。地球上六分之一的财富聚集在这个俱乐部会员的手中,会员身份只能继承,不可转让。此时,该俱乐部得到通知,有人要使用俱乐部场所大约两个星期,所有会员不能在这段时间内使用会所。会所的所有服务人员全部从大陆调来,对所有到达会所的客人一律只称呼名,而绝对不能使用姓氏。会所周围50英里的范围内被确保不会出现任何记者。

当一切准备就绪,客人们出现在会所中。参加这个绝密会议的有:

尼尔森.奥利奇(NelsonAldrich),参议员,国家货币委员会(NationalMonetaryCommission)主席,尼尔森.洛克菲勒的外祖父

皮亚特.安德鲁(A.PiattAndrew),美国财政部助理部长

弗兰特.范德里普(FrankVanderlip),纽约国家城市银行总裁(NationalCityBankofNewYork)

亨利.戴维森(HenryP.Davison),J.P摩根公司高级合伙人

查尔斯.诺顿(CharlesD.Norton),纽约第一国家银行(FirstNationalBankofNewYork)总裁

本杰明.斯特朗(BenjaminStrong),J.P摩根的左膀右臂

保罗.沃伯格(PaulWarburg),德国犹太移民,1901年到美国,库恩雷波公司(KuhnLoebandCompany)的高级合伙人,英国和法国的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代理人,美联储的总设计师,第一任美联储董事。

这些重要人物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岛,对来此打猎毫无兴趣,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起草一份重要的文件:联邦储备法案(FederalReserveAct)。

保罗.沃伯格是银行方面的高手,精通几乎所有的银行运作细节。当其他人有各类问题时,保罗不仅耐心解答,更是滔滔不绝地讲解每一个细节概念的历史渊源。所有的人无不为他在银行方面的渊博知识所折服。保罗自然成为文件的主要起草者和解释者。

尼尔森.奥利奇是所有人中唯一的外行,他负责要让文件内容符合政治正确的要求,能够在国会被接受。其他人则代表不同的银行集团的利益,他们围绕着保罗提出的方案细节进行了长达9天的激烈争论,最后终于达成了共识。

由于1907年银行危机以来,银行家在美国人民心目中形象太差,以至国会议员没有人胆敢公开支持由银行家参与制定的法案,所以这些人不远千里从纽约躲到这个僻静的小岛来起草这个文件。另外,中央银行这个名称过于树大招风,自杰弗逊总统以来,中央银行的名称始终与英国的国际银行家阴谋联系过紧,所以保罗建议用联邦储备系统(FederalReserveSystem)的名称来遮人耳目。但是,它具有一切中央银行的职能,和英格兰银行一样,美联储被设计成私人拥有股份,并将从中获得巨大的利益。与第一银行和第二银行不同的是,美联储的股份构成中,原来20%的政府股份被拿掉了,它将成为一个“纯粹”的私有中央银行。

为了使联邦储备系统听起来更有欺骗性,在谁控制美联储的问题上,保罗巧妙地提出“国会控制美联储,政府在董事会中拥有代表,但是董事会的多数成员由银行协会直接或间接控制。”

后来,保罗在最后的版本中改为“董事会成员由美国总统任命”,但是董事会的真正功能由联邦咨询委员会(FederalAdvisoryCouncil)所控制,联邦咨询委员会与董事会定期开会“讨论”工作。联邦咨询委员会成员将由12家联邦储备银行的董事决定,这一点被有意的向公众隐瞒了。

另一个保罗要应付的难题是如何隐藏纽约的银行家将主导美联储这个事实。19世纪以来,美国中西部广大中小商人,农场主饱受银行危机的浩劫,对东部银行家深恶痛绝,这些地区的议员不可能支持纽约银行家占主导的中央银行。保罗为此设计了一套12家美联储地区银行构成整个系统的天才解决方案。在银行圈子之外,很少有人明白,在美国货币和信贷发放高度集中在纽约地区这一基本情况下,提议建议各地区联储银行只不过是给人造成中央银行的业务并没有集中在纽约的假象罢了。

还有一个体现保罗深谋远虑之处的就是将美联储总部设在政治首都华盛顿,而有意远离它真正接受指令的金融之都纽约,以进一步分散公众对纽约银行家的顾虑。

第四个保罗的困扰是如何产生12家地区美联储银行的管理人员,尼尔森.奥利奇的国会经验终于派上了用场。他指出中西部的议员普遍对纽约银行家有敌意,为了避免失控现象,所有地区银行的董事应该由总统任命,而不要由国会插手。但是这造成了一个法律漏洞,宪法第一章第八节明确规定由国会负责管理发行货币,将国会排除在外,意味着美联储从一开始就违背了宪法。后来果然这一点成为了很多议员攻击美联储的靶子。

在经过这一番颇具匠心的安排以后,该法案俨然以模拟美国宪法分权与制衡的面目出现。总统任命,国会审核,独立人士任董事,银行家做顾问,真是滴水不漏的设计!

2.华尔街七巨头:美联储的幕后推手

“华尔街的七个人现在控制了美国大部分基础工业和资源。其中JP摩根,杰姆斯.希尔,乔治.贝克(纽约第一国家银行的总裁),属于所谓摩根集团;其余四人,约翰.洛克菲勒,威廉.洛克菲勒,杰姆斯.斯蒂尔曼(国家城市银行总裁),雅各布.谢夫(库恩雷波公司),属于标准石油城市银行集团。他们所构成的资本的核心枢纽控制着美国。”

约翰.穆迪(著名的穆迪投资评估体系的创始人)1911

华尔街的七位大腕们正是建立美联储的真正幕后推手。他们之间以及他们与欧洲的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秘密协调最终建立了英格兰银行在美国的翻版。

摩根家族的兴起

摩根银行的前身是不太为人所知的英国乔治.皮博迪公司(GeorgePeabodyandCompany)。乔治.皮博迪原是美国巴尔的摩的一个干货商,在发了一些小财之后,于1835年来到英国伦敦闯世界。他瞧准了金融行业是个发财的行业,就开始在伦敦和一些商人一起做起承兑银行(MerchantBank)的生意,这是当时的一种非常时髦的“高级金融”(HighFinance)业务,客户主要包括政府,大公司和大富豪们。他们提供国际贸易贷款,发行股票和债券,经营大宗商品,这就是现代投资银行的前身。

乔治.皮博迪通过巴尔的摩的布朗兄弟公司在英国分号的引荐,很快打入了英国的金融圈子。不久,乔治.皮博迪非常吃惊地收到内森.罗斯切尔德男爵的邀请前去做客。诚惶诚恐的乔治.皮博迪觉得能被名震世界银行界的内森请去做客,就好像天主教徒被教皇接见一般荣幸。内森开门见山地提出希望乔治.皮博迪帮他一个忙,做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秘密公关代理人。由于罗斯切尔德家族在欧洲巧取豪夺,虽然家财万贯,可也被很多人痛恨和鄙视。伦敦的贵族阶级就不屑于与内森为伍,屡次三番地拒绝内森的邀请,虽然罗斯切尔德在英国势力很大,但始终有些被贵族孤立的感觉。内森看中乔治.皮博迪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为人谦和,人缘颇佳,又是美国人,今后还可以派上大用。乔治.皮博迪对内森的提议自然是满口应承,一应公关开销全由内森买单,乔治.皮博迪的公司很快就成为伦敦著名的社交中心。特别是每年7月4日在乔治.皮博迪家举办的美国独立节宴会,更是伦敦贵族圈子里的一件盛事[注3.2]。客人们可能没有想到,富丽堂皇和气派奢华的招待开销,岂是一个几年前还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商人所能负担得起的。

直到1854年,乔治.皮博迪还只是一个百万英镑级别的银行家,在短短的6年之内,他却发了一笔近2000万英镑的横财,一举成为美国重量级的银行家。原来在罗斯切尔德家族策动的美国1857年经济危机中,乔治.皮博迪由于大量投资在美国铁路债券和政府债券上,当英国的银行家突然狂抛和美国沾边儿的一切债券时,乔治.皮博迪也被深度套牢。奇怪的是,英格兰银行在他濒临破产边缘的时候,仿佛天使从天而降,紧急提供了80万英镑的信用额度,不仅把他从死神身边夺了回来,更鬼使神差般地使一贯极端谨慎和早已失魂落魄的乔治.皮博迪赌出全部身家,大笔吃进被惊恐万状的美国债券投资者当作垃圾抛售的各类债券,1857年的危机全然不同于1837年的10年萧条,仅一年时间,美国的经济就完全走出衰退的阴影。结果,乔治.皮博迪手中的美国债券使他很快成为超级富豪,这与1815年内森的英国国债战役惊人的相似。在没有内线准确信息的情况下,刚从破产噩梦中惊醒过来的乔治.皮博迪,是断然不敢大量吃进美国债券的。

乔治.皮博迪一生没有子嗣,庞大的产业无人继承,他为此煞费苦心,终于决定邀请年青的朱尼厄斯.摩根(JuniusMorgan)入伙。在乔治.皮博迪退休以后,朱尼厄斯.摩根接掌了全部生意,并将公司改名为朱尼厄斯.摩根公司(JuniusS.MorganandCompany),仍然设在伦敦。后来,朱尼厄斯的儿子JP摩根接掌了公司,后来他将美国的分支改名为JP摩根公司(J.P.MorganandCompany)。1869年,JP摩根和佐格索(Drexel)在伦敦与罗斯切尔德家族会面,摩根家族完全继承了乔治.皮博迪与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关系,并将这种合作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1880年,JP摩根开始大量资助重组铁路公司的商业活动。

1891年2月5日,罗斯切尔德家族和英国的其他一些银行家成立了秘密组织“圆桌会议集团”,美国也建立了相应的组织,牵头的就是摩根家族。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的“圆桌会议集团”更名为“外交协会”(CouncilonForeignRelation),英国改为“皇家国际事务协会”(RoyalInstituteofInternationalAffairs)。美英两国政府的许多重要官员就是从这两个协会中被挑选出来的。

1899年,J.P.摩根和佐格索(Drexel)到英国伦敦参加国际银行家大会。当他们回来时,J.P.摩根已经被指派为罗斯切尔德家族在美国利益的首席代理人。伦敦会议的结果就是,纽约的J.P.摩根公司,费城的佐格索公司,伦敦的格伦费尔(Grenfell)公司,巴黎的摩根.哈杰斯.希公司(MorganHarjesCie),德国和美国的沃伯格公司(M.M.WarburgCompany),和罗斯切尔德家族完全联系在一起了。”[注3.3]

在1901年,J.P.摩根以5亿美元的天价收购了卡内基的钢铁公司,并组建了世界上第一家市值超过10亿美元的巨无霸,美国钢铁公司(UnitedStatesSteelCorporation)。JP摩根被当时认为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可是,据国家临时经济委员会(TemporaryNationalEconomicCommittee)的报告,他仅拥有自己公司9%的股份。看来,声明赫赫的摩根还只是一个前台人物。

洛克菲勒:石油大王

老约翰.洛克菲勒在美国历史上是一个颇有争议的人物,被人们冠以“最冷酷无情的人”。他的名字自然是和大名鼎鼎的标准石油公司密不可分的。他的石油生涯开始于美国内战时期(1861-1865),直到1870年他成立美国标准石油公司时,生意做得仍然属于一般水准。自从得到克里夫兰国家城市银行的一批种子贷款后,他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感觉,尤其是在恶意竞争方面展现出超乎常人的想象力。在他非常看好的石油精炼行业中,他很早就悟出石油精炼虽然短期利润极高,但由于没有控制的激烈竞争,终将陷入自杀般的恶性竞争。办法只有一个,毫不留情地消灭竞争对手,为此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具体方法是,首先由其控制但不为人所知的中间公司提出低价现金收购竞争对手,如果遭到拒绝,竞争对手将面临惨烈的价格战,直到对方屈服或破产。如果还不奏效,洛克菲勒最后将祭出拿手绝招:暴力破坏。殴打竞争对手的工人,放火焚烧对手厂房等,几个回合下来,幸存者寥寥无几。如此霸道的垄断行为,虽然引起了同行的公愤,但也招来了纽约银行家的高度兴趣。酷爱垄断的银行家非常欣赏洛克菲勒的实现垄断的高度执行力。

罗斯切尔德家族一直煞费苦心想控制日益强大的美国,但屡屡失手。控制一个欧洲的国王比控制一个民选政府要简单得多。美国内战以后,罗斯切尔德家族开始部署控制美国的计划。在金融业,有摩根银行和库恩雷波公司,在工业界还一直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代理人选,洛克菲勒的所作所为,让罗斯切尔德家族眼前一亮。如果在金融方面给予大量输血,洛克菲勒的实力会远远超出小小的克里夫兰地区。

罗斯切尔德家族派出他们在美国最重要的金融战略家库恩雷波公司的雅各布.谢夫(JacobSchiff)。1875年,雅各布.谢夫亲赴克里夫兰去指点洛克菲勒下一步的扩张计划。雅各布.谢夫带来了洛克菲勒想都不敢想的空前支持,由于罗斯切尔德此时通过摩根银行和库恩雷波公司已经控制了美国95%的铁路运力,雅各布.谢夫拟定了一个由影子公司(SouthImprovementCompany)出面,给洛克菲勒的标准石油公司提供非常低廉的运费折扣,在这个运费折扣压力之下,没有几家炼油公司还能够继续生存。洛克菲勒很快就完全垄断了美国石油行业,成了名符其实的“石油大王”。

3.策立美联储的前哨战:1907年银行危机

1903年,保罗将一份如何将欧洲中央银行的“先进经验”介绍到美国的行动纲领交给雅各布.谢夫,这份文件随后又被转交给纽约国家城市银行(后来的花旗银行)总裁杰姆斯.斯蒂尔曼和纽约的银行家圈子,大家都觉得保罗的思想真如醍醐灌顶,使大家顿开茅塞。

问题是美国历史上反对私有中央银行的政治力量和民间力量相当强大,纽约银行家在美国工业界和中小业主的圈子里口碑极差。国会的议员们对银行家提出的任何有关私有中央银行的提案都像躲避瘟疫一般避之唯恐不及。在这样的政治气氛中想通过有利于银行家的中央银行法案势比登天。

为了扭转这种不利的态势,一场巨大的金融危机开始被构想出来。

首先是新闻舆论导向开始大量出现宣传新金融理念的文章。1907年1月6日发表了保罗的文章,题目是“我们银行系统的缺点和需要”(DefectsandNeedsofOurBankingSystem),从此保罗成为美国倡导中央银行制度的首席吹鼓手。此后不久,雅各布.谢夫在纽约商会宣称“除非我们拥有一个足以控制信用资源的中央银行,否则我们将经历一场前所未有而且影响深远的金融危机。”

苍蝇不叮没缝的鸡蛋,和1837年,1857年,1873年,1884年和1893年一样,银行家们早已瞧出经济过热发展中出现的严重泡沫现象,这也是他们不断放松银根所导致的必然结果。整个过程形象的说就像银行家在鱼塘里养鱼,当银行家向鱼塘里放水时就是在放松银根,向经济体大量注入货币,在得到大量的金钱之后,各行各业的人就开始在金钱的诱惑之下日夜苦干,努力创造财富,这个过程就像水塘里的鱼儿使劲吸收各种养分,越长越肥。当银行家看到收获的时机成熟时,就会突然收紧银根,从鱼塘中开始抽水,这时鱼塘里的多数鱼儿就只有绝望地等着被捕获的命运。

但是,什么时候开始抽水捞鱼却只有几个最大的银行寡头知道,当一个国家建立了私有的中央银行制度以后,银行寡头对放水抽水的控制就更加得心应手,收获也就越加精确。经济发展与衰退和财富积累与蒸发都成为银行家科学饲养的必然结果。

摩根和他背后的国际银行家们精确地计算着这次金融风暴的预估成果。首先是震撼美国社会,让“事实”说明一个没有中央银行的社会是多么脆弱。其次是挤垮和兼并中小竞争对手,尤其是令银行家颇为侧目的信托投资公司。还有就是让他们垂涎已久的重要企业。

时髦的信托投资公司在当时享有许多银行不能经营的业务,政府监管方面又非常宽松,这一切导致了信托投资公司过度吸纳社会资金并投资于高风险的行业和股市。到1907年10月危机爆发时,纽约一半左右的银行贷款都被高利息回报的信托投资公司作为抵押投在高风险的股市和债券上,整个金融市场陷入极度投机状态。

摩根在此之前的几个月里一直在欧洲的伦敦与巴黎之间“度假”,经过国际金融家们精心策划,摩根回到美国。不久,纽约突然开始广泛流传美国第三大信托公司尼克伯克(KnickerbockerTrust)即将破产,流言像病毒一般迅速传染了整个纽约,惊恐万状的存款市民在各个信托公司门口彻夜排队等候取出他们的存款。银行则要求信托公司立即还贷,受到两面催款的信托公司只好向股票市场借钱(MarginLoan),借款利息一下冲到150%的天价。到10月24日,股市交易几乎限于停盘状态。

摩根此时以救世主的面目出现了,当纽约证交所主席来到摩根的办公室求救时,他声音颤抖地表示如果不能在下午3点之前筹集到2500万美元,至少50家交易商将会破产,他除了关闭股票市场将别无选择。下午两点,摩根紧急召开银行家会议,在16分钟里,银行家们筹足了钱。摩根立即派人到证交所宣布借款利息将以10%敞开供应,交易所里立即就是一片欢呼。仅过了一天,紧急救助的资金告罄,利息再度疯长。八家银行和信托公司已经倒闭。摩根赶到纽约清算银行,要求发放票据作为临时货币以因应严重的现金短缺。

11月2日星期六,摩根开始了他蓄谋已久的计划,“拯救”仍在风雨飘摇之中的摩尔斯莱(MooreandSchley)公司。该公司已陷入2500万美元的债务,濒临倒闭。但是它却是田纳西矿业和制铁公司(TennesseeCoalandIronCompany)的主要债权人,如果摩尔斯莱被迫破产清偿,纽约股市将完全崩溃,波及后果不堪设想。摩根将纽约金融圈子里的大腕悉数请到他的图书馆,商业银行家被安排在东书房,信托公司老总被安排在西书房,惶惶不可终日的金融家们焦急地等待着摩根给他们安排的命运。

摩根深知田纳西矿业和制铁公司拥有的田纳西州、亚拉巴马州和佐治亚州的铁矿和煤矿资源将大大加强摩根自己创办的钢铁巨无霸:美国钢铁公司的垄断地位。在反垄断法的制约之下,摩根始终对这块大肥肉无法下嘴,而这次危机给他创造了一个难得的兼并机会。摩根的条件是,为了拯救摩尔斯莱公司和整个信托行业,信托公司必须集资2500万美元来维持信托公司不至崩溃,美国钢铁公司从摩尔斯莱手中买下田纳西矿业和制铁公司的债权。焦虑烦躁的心情,濒临破产的压力,和整夜未眠的极度疲倦的信托投资的老总们终于向摩根缴械投降。

在拿到田纳西矿业和制铁公司这块肥肉之后,喜不自胜的摩根还有最后一关要过,那就是对反垄断一点不含糊的老罗斯福总统。11月3日星期天晚上,摩根派人星夜赶往华盛顿,务必在星期一上午股票市场开盘之前,拿到总统的批准。银行危机,大批企业倒闭,失去一生积蓄的成千上万愤怒的人民形成了巨大的政权危机,老罗斯福不得不借重摩根的力量来稳定大局,他在最后时刻被迫签下城下之盟。此时距星期一股市开盘仅剩5分钟!

纽约股市闻讯大涨。

摩根以4500万美元的超低价吃下田纳西矿业和制铁公司,而该公司潜在价值按照约翰.穆迪的评估至少在10亿美元左右。[注:3.5]

每一次金融危机都是蓄谋已久的精确定向爆破,熠熠夺目的崭新金融大厦总是建筑在成千上万破产者的废墟之上。

4.从金本位到法定货币(FiatMoney):银行家世界观的大转变

十九世纪末以来,国际银行家对金钱的认识再一次实现重大飞跃。

原有的英格兰银行模式,即以国债作为抵押来发行货币,通过两者的死锁,实现政府举债,银行发行货币。确保债务规模越来越大,从而保证了银行家不断增长的巨额收益,在金本位体系之下,银行家坚决反对通货膨胀,因为任何货币贬值都直接伤害了银行家的利息实际收入。这种思路还是比较原始的放贷吃利息的办法,主要的缺点就是财富积累得太慢,即使是用上部分准备金制度(FractionalReserve),仍然不足以满足银行家们日渐膨胀的胃口。特别是黄金和白银增加缓慢,这就等于给银行放贷总量设了一个上限。

二十世纪之交的欧洲,银行家们已经摸索出一套更为高效也更为复杂的法定货币体制。法定货币彻底摆脱了黄金和白银对贷款总量的刚性制约,让货币控制更加弹性(Elastic),也更加隐秘。当银行家逐渐明白通过无限制增加货币供应来获得的收益远比通货膨胀带来的贷款利息损失要大得多时,他们随即成为法定货币最热烈的拥护者。通过急剧增发货币,银行家们等于掠夺整个国家储蓄者的巨额财富,而比起原来银行强制拍卖别人财产的方式,通货膨胀要“文明”得多,所遇到人民的抵抗也要小得多,甚至难以为人察觉。

在银行家的资助之下,通货膨胀的经济学探讨逐渐被引导到纯数学游戏的轨道上,由于增发纸币所导致的通胀(CurrencyInflation)的概念已经在现代完全被价格上涨的通胀(PriceInflation)理论所淹没。

这时,银行家们手中发财致富的手段中除了原有的“部分储备金”(FractionalReserve)制度,货币与国债死锁之外,又增加了一个更为强大的工具:货币通胀(CurrencyInflation)。从此,银行家实现了从黄金的卫道士到黄金的死敌这一戏剧性的转变。

凯恩斯就通货膨胀的评价可谓一针见血“用这个办法政府可以秘密地和难以察觉地没收人民的财富,一百万人中也很难有一个人能够发现这种偷窃行为。”

准确地说在美国使用这个办法是私有的美联储而不是政府。

5.1912年大选烽烟

“星期二,普林斯顿的校长将会当选你们(新泽西州)的州长。他不会完成他的任期。在1912年11月,他将当选美国总统。1917年3月,他将连任总统。他将是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之一。”

1910卢比.万斯(RabbiStephenWise)在新泽西的演讲

这个后来成为威尔逊总统亲密智囊的万斯能在两年前准确预测总统大选的结果,甚至准确预测六年之后的总统大选结果,并不是因为他的手中真有神奇的水晶球,而是因为所有的结果都是事先银行家们精确谋划出来的。

不出国际银行家们所料,1907年的银行危机的确极大地震撼了美国社会。人们对信托投资公司的愤怒,对银行倒闭的恐慌,与对华尔街金融寡头势力的戒惧搀和在一起,一股反对一切金融垄断的强大民意潮流席卷全国。

普林斯顿大学校长伍德罗.威尔逊就是一位著名的反对金融垄断的活跃分子。纽约国家城市银行(NationalCityBankofNewYork)的总裁范德里普(FrankVanderlip)曾这样说道:“我写信邀请普林斯顿的伍德罗.威尔逊参加一个晚宴并发表演讲。为了让他知道这是一次重要的机会,我提到了参议员奥利奇(Aldrich)也要到场并发表演讲。我的朋友威尔逊博士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他拒绝和奥利奇参议员同台发表演说。”[注:3.6]

参议员奥利奇当时权倾朝野,40年的国会生涯,其中36年为参议员,又是权力极大的参议院金融委员会的主席,身为小约翰.洛克菲勒的岳父,与华尔街银行界过从甚密。1908年,他提议在紧急情况下,银行可以发行货币,并以联邦政府、州政府和地方政府的债券和铁路债券作抵押。天下竟有如此好事,风险由政府和人民扛着,好处全是银行家得,让人不得不佩服华尔街的手段。该法案被称为“紧急货币法案”(EmergencyCurrencyAct),这个法案成为5年以后的美联储法案的立法基础。他被社会认为是华尔街的代言人。

伍德罗.威尔逊1879年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后进入弗吉尼亚大学深造法律,于1886年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获得博士学位。1902年就任普林斯顿大学校长。学究气十足的伍德罗.威尔逊一贯高调反对金融垄断,自然不肯与金融寡头的代言人亲近。学术上的精深造诣和理想主义的情怀并不能弥补他极度缺乏金融行业的知识,对华尔街银行家们的赚钱技巧更是一窍不通。

银行家们正是看中了威尔逊的单纯而容易被利用的特点,又是社会公认的反金融垄断的著名活动家,形象清新可人,真是一块难得的璞玉。银行家们准备在他身上投下重金,悉心“雕琢”,以备大用。

正好,纽约国家城市银行的董事克里夫兰.道奇(ClevelandDodge)是威尔逊在普林斯顿的大学同学,1902年威尔逊能够顺利当上普林斯顿的校长就是财大气粗的道奇鼎力相助的结果。有了这一层不浅的关系,道奇在银行家们的策划下开始在华尔街放风说威尔逊是一块当总统的料。

一个上任才几年的校长突然被人捧为是总统的料,一阵窃喜也是人之常情。当然被捧红总是要付代价的,威尔逊开始背地里和华尔街黏糊起来。果然,威尔逊很快在华尔街大佬们的扶持下,于1910年当选新泽西州的州长。

公开的场合下,威尔逊仍然义正词严地抨击华尔街金融垄断,私下里也明白他的地位和政治前途完全要依赖银行家的势力。银行家们对威尔逊的抨击出奇地容忍和克制,双方保持了一种微妙而不可言传的默契。

正当威尔逊声誉日隆的时候,银行家正紧锣密鼓地为他筹措竞选总统的经费。道奇在纽约百老汇大道42号设立了为威尔逊筹款的办公室,并建立了银行账户,道奇捐上第一张1000美元的支票。很快,道奇通过直邮的方式,迅速在银行家的圈子里征集到了大笔经费,其中三分之二的经费来源于7个华尔街银行家。[注:3.7]

威尔逊在获得总统竞选提名后,难耐激动的心情,他在给道奇的信中说“真是无法想象我的高兴”。自此,威尔逊已经完全扑进了银行家的怀抱。作为民主党候选人的威尔逊寄托着民主党的莫大希望,失去总统宝座多年的民主党对权力的饥渴和威尔逊一样强烈。

威尔逊挑战的是现任总统塔夫特,与当时在全国范围内还名不见经传的威尔逊相比,塔夫特拥有很大的优势。正当踌躇满志准备着就任第二届总统的塔夫特表示不准备对奥利奇法案开绿灯时,一件前所未见的怪事发生了,塔夫特的前任总统老罗斯福突然横刀杀出,居然又要参加总统竞选,对于老罗斯福自己挑选的接班人和同是共和党的塔夫特而言,真是天大的噩耗。当年老罗斯福迫使北方证券解体而名声大噪,享有反垄断决不手软的胜誉,他的突然出现将会严重侵蚀塔夫特的选票。

事实上,三个竞选人背后全都是银行家在支持,只不过在三个人中间暗地偏向最具可控制性的威尔逊罢了。在华尔街的安排下,老罗斯福果然“不小心”重创塔夫特,使得威尔逊顺利当选。这一幕和1992年老布什被佩里抢走大量选票而意外地败于新手克林顿有异曲同工之妙。

6.B计划

银行巨头们在哲基尔(Jekyll)岛的策划十分机密,出于严谨的职业本能,他们准备了两份计划。第一份就是由奥利奇(NelsonAldrich)参议员主持的计划,负责佯攻,以便吸引反对派的火力,共和党是奥利奇计划的支持者。另一份被称为“B计划”的方案才是真正的主攻方向,这就是后来的美联储法案,民主党是主要推动力量。其实这两份计划并无本质区别,只是措辞有所不同而已。

总统大选也是围绕这个核心目标而展开的。奥利奇参议员和华尔街的关系是尽人皆知的事,在当时全国普遍强烈的反华尔街的氛围中,他所提出的金融改革法案必然失败。而远离权力中心已有多年的民主党,一直扮演着强烈批评金融垄断的角色,再加上形象清新的威尔逊,这一切使得民主党所支持的美联储法案有着更大的机会被接受。1907年的危机设计巧妙地达成了金融体制必须改革的两党共识,“顺应”了民意,此时银行家们牺牲共和党,而成全民主党就成为逻辑上的必然。

为了进一步迷惑公众,银行家们使出了让实际上是支持同一内容,不同版本的两派互相攻击的高招。奥利奇参议员率先发难,他严词厉色地指责民主党的提案对银行怀有敌意,而且不利于政府。他宣称一切背离金本位的法定货币政策都是对银行家的严重挑战。国家(Nation)杂志在1913年10月23日指出:“奥利奇先生所反对的没有黄金支撑的政府法定货币,恰恰是他自己在1908年所提出的法案(紧急货币法案)所要做的事。他还应该知道,政府事实上与货币发行毫无关系,(讨论中的法案规定)联邦储备委员会全权控制货币发行。”

民主党对奥利奇提案的指责同样令人大开眼界,他们声称奥利奇维护的是华尔街银行家的利益和金融垄断地位,而民主党所提出的美联储提案旨在打破这种垄断,建立起一套地区分立、总统任命,国会审核,银行家提供专家意见的相互制约,分权分立的完美的中央银行系统。不揞金融事务的威尔逊诚心实意地相信了这个方案打破了华尔街银行家们对金融的垄断。

正是由于奥利奇和范德里普以及华尔街不遗余力地反对和指责,反而使得民主党的美联储法案赢得了民众的好感,银行家们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谋发挥到了令人拍案称绝的程度。

7.美联储法案过关,银行家美梦成真

威尔逊当选总统的同时,B计划正式启动。1913年6月26日,即威尔逊入主白宫仅三个月,由弗吉尼亚的众议员银行家格拉斯(CarterGlass)在众院正式抛出了B计划:格拉斯提案(TheGlassBill),他刻意避免了中央银行等过于刺激的用词,代之以美联储。9月18日,该提案在多数众议员不知就里的情况下以287对85票获得通过。

该提案被转送到参议院后变成格拉斯-欧文提案(Glass-OwenBill),参议员欧文也是一位银行家。参院的提案于12月19日获得通过。此时,两份提案中尚有40多处分歧有待解决,按照两院的惯例,圣诞节前的一周之内不会通过重要法案,按照当时两院提案的差距估算,在正常情况下,只能等到第二年再讨论了,所以许多重要的反对该法案的议员纷纷离开华盛顿回家过节去了。

此时,在国会山设有一个临时办公室,战地直接指挥的保罗.沃伯格瞧准了这一千载难逢的时机,发动了一场闪电战。在他的办公室里,每隔一个小时就有一批议员赶到商讨下一步的计划。12月20日星期六的晚上,参众两院召开联席会议继续商讨重要分歧。此时,国会弥漫着一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圣诞节前通过美联储法案的气氛。白宫甚至在12月17日宣布已经开始考虑第一届美联储董事成员名单。但是直到20日深夜,重要的分歧一个也未能解决。看起来,要在12月22日星期一通过美联储法案已经不太可能了。

在银行家们的催逼之下,联席会议决定21日星期天全天继续开会,不解决问题决不休会。

到20日深夜,参众两院在若干重要问题上仍然没有达成一致。这些分歧包括:美联储地区银行的数量;如何确保储备金;黄金储备的比例;国内国际贸易中的货币结算问题;准备金更改提案;美联储发行的货币能否成为商业银行的储备金;政府债券作为联储货币发行抵押品的比例;通货膨胀问题等。[3.8]

在经过21日紧张的一天之后,22日星期一纽约时报头版登出“货币提案今天可能成为法律”的重要新闻,这篇文章热情洋溢地称赞国会的效率,“以这种几乎是前所未有的速度,联席会议修正了两院提案的差异,在今天早晨全部完工。”这篇文章提到的时间段大约是星期一的凌晨一点半到四点。一个即将影响每一个美国人的每一天生活的重要法案就是在这样一种仓促和压力之下进行的,绝大多数议员根本没有来得及仔细阅读修改之处,更别提提出修正案了。

22日凌晨4点30分,最后文件被送交打印。

7点整,最后较稿。

下午2点,打印好的文件放在了议员的办公桌上,并通知下午4点开会。

下午4点,会议开始。

6点整,最后联席会议报告提交,此时大多数议员已经去吃晚饭了,会场上议员寥寥无几。

晚7点30分,格拉斯开始20分钟演讲,然后进入辩论阶段。

晚11点开始表决,最后以298对60通过众院。

23日,圣诞节前两天,参院表决以43对25票(27人缺席)通过了美联储法案。威尔逊总统为报华尔街的知遇之恩,在参院通过美联储法案仅一小时,就正式签署了该法案。

华尔街和伦敦金融城顿时一片欢腾。

银行家们对这个法案却好评如潮,美利坚国家银行(AmericanNationalBank)的

总裁奥里弗(OliverSands)热情洋溢地说:

“这个货币法案的通过将对整个国家带来有益的影响,它的运作将帮助商业活动。在我看来,这是一个普遍繁荣时代的开始。”

美联储的始作俑者奥利奇参议员在1914年7月《独立》杂志对他的采访中透露:

“在这个法案(美联储法案)之前,纽约的银行家只能控制纽约地区的资金。现在,他们可以主宰整个国家的银行储备金。”

对美联储法案持坚决反对意见的议员林德伯格(Lindbergh)在这一天对众议院发表演讲:

“这个法案(美联储法案)授权了地球上最大的信用。当总统签署这个法案后,金钱权力这个看不见的政府将被合法化。人民在短期内不会知道这一点,但几年以后他们会看到这一切的。到时候,人民需要再次宣告《独立宣言》才能将自己从金钱权力之下解放出来。这个金钱权力将能够最终控制国会。如果我们的参议员和众议员不欺骗国会,华尔街是无法欺骗我们的。如果我们拥有一个人民的国会,人民将会有稳定(的生活)。国会最大的犯罪就是它的货币系统法案(美联储法案)。这个银行法案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严重的立法犯罪。两党的头头和秘密会议再一次剥夺了人民从自己的政府得到益处的机会。”

经过与美国政府一百多年的激烈较量,国际银行家终于达到了他们的目的,彻底控制了美国的国家货币发行权,英格兰银行的模式终于在美国被复制成功了。

8.谁拥有美联储?

许多年以来,究竟谁拥有美联储一直是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美联储自己总是支吾其词。和英格兰银行一样,美联储对股东情况严守秘密。众议员赖特.帕特曼(WrightPatman)担任众议院银行和货币委员会主席长达40年,在其中20年里,他不断地提案要求废除美联储,他也一直在试图发现究竟谁拥有美联储。

这个秘密终于被发现了,《美联储的秘密》一书的作者尤斯塔斯(EustaceMullins)经过近半个世纪的研究终于得到了12个美联储银行最初的企业营业执照(OrganizationCertificates),上面清楚地记录了每个联储银行的股份构成。

美联储纽约银行是美联储系统的实际控制者,它在1914年5月19日向货币审计署(ComptrolleroftheCurrency)报备的文件上记录着股份发行总数为203053股,其中:

洛克菲勒和库恩雷波公司所控制下的纽约城市国家银行(NationalCityBankofNewYork),即花旗银行前身,拥有最多的股份,持有30000股;

JP摩根的第一国家银行(FirstNationalBank)拥有15000股;

当这两家公司在1955年合并成花旗银行后,它拥有美联储纽约银行近四分之一的股份,它实际上决定着美联储主席的候选人,美国总统的任命只是一枚橡皮图章而已,而国会听证会更像一场走过场的表演。

保罗.沃伯格的纽约国家商业银行(NationalBankofCommerceofNewYorkCity)拥有21000股;

罗斯切尔德家族担任董事的汉诺威银行(HanoverBank)拥有10200股;

大通银行(ChaseNationalBank)拥有6000股;

汉华银行(ChemicalBank)拥有6000股;

这六家银行共持有40%的美联储纽约银行股份,到1983年,他们总共拥有53%的股份。经过调整后,他们的持股比例是:花旗银行15%,大通曼哈顿14%,摩根信托(MorganGuarantyTrust)9%,汉诺威制造(ManufacturersHanover)7%,汉华银行(ChemicalBank)8%。

美联储纽约银行注册资本金为一亿四千三百万美元,上述这些银行究竟是否支付了这笔钱仍然是个谜。有些历史学家认为他们只付了一半现金,另一些历史学家则认为他们根本没出任何现金,而仅仅是用支票支付,而在他们自己所拥有的美联储的账户上只是几个数字的变动而已,美联储的运作其实就是“以纸张做抵押发行纸张”。难怪有的历史学家讥讽联邦储备银行系统既不是“联邦”,又没有“储备”,也不是银行。

1978年6月15日,美国参议院政府事务委员会(GovernmentAffairs)发布了美国主要公司的利益互锁问题的报告,该报告显示,上述银行在美国130家最主要公司里拥有470个董事位置,平均每个主要公司里有3.6个董事位置属于银行家们。

其中,花旗银行控制了97个董事席位;JP摩根公司控制了99个;汉华银行控制了96个;大通曼哈顿控制了89个;汉诺威制造控制了89个。

1914年9月3日,纽约时报在美联储出售股份的时候,公布了主要银行的股份构成:

纽约城市国家银行发行了250000股票,杰姆斯.斯蒂尔曼拥有47498股;JP摩根公司14500;威廉.洛克菲勒10000股;约翰.洛克菲勒1750股;

纽约国家商业银行发行了250000股票,乔治.贝克拥有10000股;JP摩根公司7800股;玛丽.哈里曼5650股;保罗.沃伯格3000股;雅各布.谢夫1000股,小JP摩根1000股。

大通银行,乔治.贝克拥有13408股。

汉诺威银行,杰姆斯.斯蒂尔曼拥有4000股;威廉.洛克菲勒1540股。

从1913年美联储建立以来,无可辩驳的事实显示了银行家们操纵着美国金融命脉、工商业命脉和政治命脉,过去如此,现在仍然如此。而这些华尔街的银行家都与伦敦城的罗斯切尔德家族保持着密切联系。

银行家信托公司(BankersTrust)的总裁本杰明.斯特朗被选为第一任美联储纽约银行董事会主席。“在斯特朗的控制下,联储系统与英格兰银行和法兰西银行形成了互锁(Interlocking)关系。本杰明.斯特朗作为纽约美联储银行董事直到1928年他突然死亡,当时国会正在调查美联储董事和欧洲中央银行巨头们的秘密会议,而这些秘密会议导致了1929年大衰退。”[注3.9]

9.美联储第一届董事会

威尔逊后来自己承认,他只被允许指定一名美联储董事,其余都是由纽约的银行家挑选。在提名和任命保罗.沃伯格担任董事的过程中,参议院要求他于1914年6月到国会回答质询,主要是了解他在美联储法案拟定过程中的角色,结果被他断然拒绝。他在写给国会的信中宣称如果他被要求回答任何问题,都会影响他在美联储董事会的作用,因此他宁愿拒绝出任美联储董事的提名。纽约时报立即跳出来为保罗鸣冤,1914年7月10日的报道中谴责参议院不该无中生有地质询保罗。

保罗自然是美联储系统的核心人物,没有他只怕当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美联储到底该如何运转,在他强硬的态度面前,国会只有低头,提出可以事前提供所有问题的清单,如果保罗觉得某些问题“会影响他的作用”,他可以不予回答。保罗最后勉强答应了,但要求非正式见面。

委员会问:我知道你是一个共和党人,但是当罗斯福先生参选时,你却成了威尔逊先生的同情者并且支持他(民主党)?

保罗答:是的。

委员会问:但是你的哥哥(费里克斯.沃伯格)却支持塔夫特(共和党)?”

保罗答:是的。

有意思的是库恩。雷波公司的三个合伙人却支持了三个不同的总统候选人,其中奥图(OttoKahn)支持老罗斯福,保罗的解释是他们三人彼此不干涉对方的政治理念,因为“金融与政治无关”。保罗顺利通过国会听证,成为美联储第一届董事,后成为董事会副主席。

除了保罗以外,另外任命的四名董事成员是:

阿道夫.米勒(AdolphMiller),经济学家,出身于洛克菲勒资助的芝加哥大学和摩根资助的哈佛大学。

查尔斯.哈姆林(CharlesHamlin),曾任助理财政部长。

腓特烈.戴拉诺(FrederickDelano),罗斯福的亲戚,铁路银行家

哈丁(W.P.GHarding),亚特兰大第一国家银行总裁

威尔逊总统自己提名的托马斯.琼斯被记者发现正在被美国司法部调查和起诉,后来琼斯自己提出退出董事会提名。

另外两名成员是财政部长和货币审计员。

10.不为人所知的联邦咨询委员会(FederalAdvisoryCouncil)

联邦咨询委员会是保罗.沃伯格精心设计的一个秘密的遥控装置来操控美联储董事会。在美联储90多年的运作中,联邦咨询委员会非常出色地实现了保罗当年的构想,几乎没有人注意过这个机构和它的运作,也没有大量文献可供研究。

1913年格拉斯议员在众院大力推销联邦咨询委员会的概念,他说:“这里面不可能有什么邪恶的东西。每年(联储董事会)与银行家的咨询委员会谈四次,每个成员代表自己所在的联储地区。我们还能比这种安排更加保护公众的利益吗?”格拉斯议员自己就是银行家,他没有解释或提供任何证据来表明银行家在美国的历史上何曾保护过公众的利益。

联邦咨询委员会由12家联储地区银行各推选一名代表组成,每年在华盛顿与美联储董事会的成员会谈四次,银行家们向美联储的董事们提出各种货币政策的“建议”,每名银行家都代表本地区的经济利益,每人都有相同的投票权,在理论上简直无懈可击,但在银行业激烈残酷的现实中却全然是另一套“潜规则”。难以设想一个辛辛纳提的小银行家和保罗.沃伯格、摩根这样的国际金融巨头坐在一个会议桌前,向这些巨头提出“货币政策的建议”?这两个巨头中的任何一个随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支票划上两笔就足以使这个小银行家倾家荡产。事实上,12个联储地区中的每一个中小银行的生存都完全取决于华尔街的五大银行巨头的恩赐,五巨头有意地把和欧洲银行的大笔交易化整为零交给自己的在各地的“卫星银行”去办理,“卫星银行”为得到这些高回报的生意自然更加俯首帖耳,而五巨头也拥有这些小银行的股份。当这些“代表各自地区利益”的小银行们和五巨头坐在一处探讨美国货币政策的时候,不需要太多的想象力就能知道探讨的结果了。

尽管联邦咨询委员会的“建议”对美联储的董事决策没有强制约束力,但是华尔街五巨头每年四次不辞劳苦地跑到华盛顿不会是仅仅和联储的几位董事喝喝咖啡。要知道,像摩根这样身兼63个公司的董事职务的超级大忙人,如果他们的“建议”得不到任何考虑,而他们仍然乐此不疲地来回奔波,那实在是奇怪之极了。

11.结语

“绝大多数美国人并不真正理解国际放贷者的运作方式。美联储的账目从来就没有被审计过。它完全运作在国会控制的范围之外,它操纵着美国的信用(供应)。”

参议员巴里.苟德沃特(BarryGoldwater)

“为了制造高价格,美联储只需要降低利率,来扩张信用和造就一个繁荣的股市。当工商业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利率环境之后,美联储又将通过任意提高利息来中止这种繁荣。

它(美联储和拥有美联储的银行家们)可以用轻微调息使市场的价格钟摆温柔地起伏,也可以猛烈调息来使市场价格剧烈波动,无论哪种情况,它将拥有金融状况的内部信息和事先得知即将到来的变化。

这是一种任何政府从未给予的,少数特权阶层所拥有的最怪异和最危险的(市场信息)先知权。

这个系统是私有的,它运作的全部目的就是利用别人的金钱来获得最大可能的利润。

他们事先知道什么时候制造恐慌来创造对他们最有利的情况。他们同样知道什么时候停止恐慌。当他们控制了金融的时候,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对他们的目的同样有效率。”

众议员查尔斯.林德伯格

“每一元流通中的美联储券(FederalReserveNote,美元)都代表欠着美联储一美元的债务。”

货币报告,众院银行与货币委员会

“美联储地区银行不是政府机构,而是独立的,私人拥有的和地方控制的公司。”

Lewisvs.UnitedStates,680F.2d12399thCircuit1982

“美联储是世界上最为腐败的机构之一。所有能听见我讲话(国会演讲)的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我们的国家实际上是被国际银行家统治着。

有些人以为美联储银行是美国政府的机构。它们(美联储银行)不是政府机构。它们是私有的信贷垄断者,美联储为了它们自己和外国骗子的利益盘剥着美国人民。”

众议员麦克法丹(LouisMcFadden)

“当你和我写支票的时候,我们的账户上必须要有足够的钱来支撑支票的金额。但是,当美联储写支票时,账户上是没有任何钱作支撑的。当美联储写支票时,它是在创造货币。”(注:美联储“创造债务美元”的详细过程将在本书第9章介绍)

波士顿美联储银行

“从1913年到1949年,美联储的资产由1.43亿美元暴涨到450亿美元,这些钱直接进了美联储银行股东们的腰包。”

埃斯塔克.穆林斯

如此众多的总统对金钱权力的威胁反复发出过警告,如此大量的国会记录和法律案例明白无误地说明了美联储的私有性质,可是有多少美国人、中国人和其他国家的人知道这一点呢?这才是问题的可怕之处!我们以为“自由公正”的西方权威新闻媒体会报道一切真相,原来真相是大量的事实被它们有意地“过滤”掉了。那么美国的教科书书呢?原来各种以国际银行家们的名字命名的基金会们在为美国的下一代挑选着“内容健康”的教科书。

在威尔逊总统去世之前,他承认自己在美联储的问题上是被“欺骗”了,他内疚地表示“我在无意之中摧毁了我的国家”。

当1914年10月25日美联储正式开始运作时,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又一个完美的时间“巧合”,美联储的股东们注定要大发一笔横财了!

第四章一战与大衰退:国际银行家的“丰收时节”

“我们共和国的真正威胁是这个看不见的政府,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章鱼将它无数的粘稠的触角紧紧裹挟着我们的城市、州和国家。这个章鱼的头是洛克菲勒的标准石油集团和一小撮被称为国际银行家的具有极大能量的金融寡头,他们实际上操纵着美国政府来满足他们自己的私欲。

通过控制货币供应来控制政府,这样使剥削一个国家的公民和资源变得更加容易。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大家族从这个国家诞生之初就竭尽全力来使权力(他们将我们的“领导者”玩弄于鼓掌之间)和财富(他们通过美联储的货币发行来汲取社会财富)高度集中。

这些国际银行家和洛克菲勒标准石油控制了这个国家大多数的报纸和杂志。他们用这些报纸的专栏评论来钳制政府官员,对于那些不肯就范的人,他们则通过舆论将这些官员赶出政府机构。

他们(银行家)实际上控制着两党(共和党与民主党),草拟(两党的)政治纲领,控制政治领导人,任用私有公司的头头,利用一切手段在政府高层安插顺从于他们腐败的大生意的候选人”。[4.1]

1927纽约市市长约翰.黑仑(JohnHylan)

本章导读

打仗就要花钱,越大的战争花钱越多,这是尽人皆知的道理。问题是,谁花谁的钱?由于欧美政府没有货币发行权,政府必须也只能向银行家借钱。战争使物资消耗达到燃烧的速度,战争使交战国砸锅卖铁也要坚持,战争使不惜一切代价的政府不计条件地向银行家融资,难怪战争始终是银行家的最爱。他们策划战争,他们挑动战争,他们资助战争,国际银行家们华丽的大厦,从来就是建立在死伤枕籍的废墟之上。

国际银行家另一个赚大钱的手段就是制造经济衰退。首先是扩大信贷,将泡沫吹起来,等人民的财富大量投入投机狂潮后,然后猛抽银根,制造经济衰退与资产暴跌,当优质资产价格暴跌到正常价格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时,他们再出手以超级低廉的价格收购,这在国际银行家们的术语中叫作“剪羊毛”。当私有中央银行成立后,“剪羊毛”行动的力度和范围都达到了史无前例的程度。

最近的一次“剪羊毛”行动,发生在1997年的亚洲小龙和小虎们身上。中国这只大肥羊最终能否避免被“剪羊毛”的恶运,就要看中国是否认真去研究发生在历史上的一幕幕触目惊心的“剪羊毛”惨剧了。

外资银行全面进入中国之后,与以前最根本的不同就在于,从前的国有银行虽然有推动资产通货膨胀来赚取利润的冲动,但决没有恶意制造通货紧缩来血洗人民财富的意图与能力。中国建国以来之所以从未出现重大经济危机,其原因就是没有人有恶意制造经济危机的主观意图和客观能力,国际银行家全面进入中国之后,情况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1.没有美联储,就没有第一次世界大战

基辛格在其名著《大外交》(Diplomacy)一书中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有一句令人印象深刻的评论,他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令人惊讶之处,并不是其爆发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一件与以前其它危机相比显得无足轻重的事件,而是因为它(战争)拖了这样久才爆发。”[4.2]

1914年6月28日,欧洲正统王室哈布斯堡王朝的王储斐迪南大公来到1908年被奥地利并吞的波斯尼亚视察,被一位年轻的塞尔维亚刺客刺杀。这原本只是一件性质单纯的恐怖组织策划的复仇行为,当时只怕没有任何人会想到这件事竟然成为引爆了一场涉及30多个国家,卷入15亿人口,伤亡高达3000多万人的世界级战争的导火索。

自普法战争以来,法国与德国成了世仇,当英国不得不从“光荣孤立”的欧洲大陆政策中走出来时,面临的是德强法弱的局面。德国已是欧洲第一强国,若不加以遏制,势必成为英国的心腹大患。于是,英国拉上对德国也颇为忌惮的俄国,与法国一起成立了三国协约(TripleEntente),德国则与奥地利结盟,欧洲两大对立集团就此成型。

两大阵营不断扩军备战,保持着大规模的常备军,各国政府都因此陷入深深的债务泥潭。“一项详细的欧洲公共债务收入报告显示各种债券的利息支出和本金偿付每年高达53亿4300万美元。欧洲各国的金融已深陷其中,政府不禁要问,尽管战争有各种可怕的可能,但是比起如此昂贵和不稳定的和平来说,战争或许是一种更值得考虑的选择。如果欧洲的军事准备最终不是以战争来结束,那就必然是以各国政府破产而告终。”[4.3]

从1887年到1914年,这种不稳定和昂贵的和平僵持着,高度武装但已接近破产边缘的欧洲各国政府仍在怒目对视着。俗话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由罗斯切尔德家族发展并建立起来的欧洲银行体系向对立的各方提供信贷,全力促成了这种军事对峙。

战争实际上打的是钱粮,到1914年时,很明显欧洲的主要国家都已经不能负担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了。他们虽然拥有庞大的常备军,普及的军事动员体制,和现代化的武器系统,但他们的经济却无力支撑巨额的战争费用。情况恰如俄国枢密院大臣在1914年2月向沙皇的进言中所指出的那样,“作战的花费无疑将超出俄罗斯的有限财力所能负担。我国势必需要向盟邦及中立国借贷,不过代价不菲。如果战争结果对我国不利,则战败的经济后果将难以估量,全国的经济将陷于全面瘫痪。即使是战争取得了胜利,对我国的财政也极为不利,德国一败涂地后将无力赔偿我国的军费。和约将受制于英国的利益,不会给德国经济充分复苏来偿还我们的债务的机会,甚至战争结束很久以后也不可能。”[4.4]

在这种情况下,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是无法想象的。如果真的开战,也只能是局部的、短暂的和低烈度的,可能更像是持续10个月左右的1870年的普法战争。但这样的战争结果,只能缓解而无法解决欧洲的对立局面。于是,开战的时间就只有在不稳定和昂贵的和平中拖延着,直至美联储的成立。

大洋彼岸的美国虽然当时已是世界第一的工业强国,拥有庞大的工业生产能力和丰富的资源,但是,直到1913年以前却仍是一个依赖外债的国家,很少能向国外提供信贷。原因正是由于缺少中央银行,纽约的银行家们难以集中调动全国的金融资源(MobilizationofCredit)。但是,银行家的天性使得他们对大规模战争兴趣浓厚,战争能够毫无疑问地为银行家带来丰厚的利润。当美联储法案通过后,国际银行家们立即行动起来,1914年8月3日,罗斯切尔德在法国的银行就给摩根发报,建议立即组织1亿美元的信贷用于法国向美国购买物资。威尔逊闻讯立即表示反对,国务卿威廉.布莱恩(WilliamJenningsBryan)谴责这项贷款为“最恶劣的非法交易”。

德国与美国在政治和经济方面素无过节,当时的美国有大约800万德国后裔,约占全国人口的10%,在美国建国之初,德语差一点成为美国官方语言,德裔美国人拥有着不小的政治影响力,加之美国的爱尔兰移民对英国素无好感,美国政府又曾和英国几度交战,所以在战争之初,美国政府对英法与德国之间的战争抱着事不关己的观望态度。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银行家相比,美国政府显得冷静和正常得多。情况居然是,银行家积极主张对德宣战,政府则坚决反战,严守中立。

这时银行家们想出一个权宜之计,那就是区别对待为协约国提供发售债券而进行的贷款行为与为协约国提供信用来购买美国物资。在银行家的威迫之下,威尔逊只有答应了后者。随着大选连任时间的逐步接近,威尔逊在参战问题上逐渐向银行家的立场倾斜。

1913年12月23日,美联储法案通过,爆发世界级别战争的条件终于成熟了。基辛格博士所说的拖了许久的战争机器终于可以启动了。

1.没有美联储,就没有第一次世界大战(下)

1914年11月16日美联储正式开始运作。12月16日,摩根的左右手戴维森(Davison)来到英国与当时英国首相赫伯特.阿斯奎斯(HerbertH.Asquith)商谈美国提供信贷一事。1915年1月15日,摩根银行与英国达成信贷协议,数额为1000万英镑,这在当时对美国而言已是一笔相当可观的的大生意,当时没有任何人能料到最终的贷款总额会达到令人震惊的30亿美元!摩根银行收取了1%的手续费,3000万美元落入腰包,摩根在战争中的吃得钵满盆满。同年春天,摩根又与法国政府签订了信贷协议。

1915年9月,考验华尔街是否能够成为世界金融中心的时刻到来了。5亿美元的盎格鲁-法兰西(Anglo-FrenchLoan)贷款正式拉开了序幕。原本坚决反对的威尔逊总统,架不住银行家和内阁成员两面夹击,他的新国务卿罗伯特.蓝辛警告说:“如果没有贷款,结果将是生产受限,工业衰退,资本和劳动力闲置,大规模破产,财政危机,民怨沸腾和不满滋生。”[4.5]

威尔逊听得出了一身冷汗,只得再次让步。对于这次规模空前的债券出售,华尔街的银行家们也使出了浑身解数,61家债券承销商(Underwriter)和1570家金融机构加入了发售业务[4.6]。这是一次极为艰难的任务,特别是向美国中西部推销这些债券就更为困难。美国人民普遍不认为欧洲的战争与他们有什么直接关系,而不愿意把钱投到欧洲的战火中去。为了打消这种疑虑,银行家们大力宣称这些钱会留在美国。尽管采用了种种方法,中西部地区只有一家芝加哥的银行愿意加入华尔街阵营,这个行为立即激怒了当地的德裔储户,他们发动了抵制银行运动。到1915年底,仍有1.87亿美元的债券没有卖出。

当战争打到关键时刻,为了得到更多的金钱,英国政府宣布将对英国国民所持有的美国债券的利息收入征税,英国人立刻贱价出售这些债券。英格兰银行很快堆满了美国债券,英国政府立刻让他们的美国代理摩根公司将这些美国债券在华尔街足额出售,美国投资者对本国的债券接受度自然很高,很快30亿美元的债券变了现,英国又得到一笔巨款来支撑战事。但是,英国对美国积累的一百多年的债权人地位,也随之烟消云散了。从此,英美之间的债权关系发生了根本变化。

美国的信贷犹如烈火烹油,战火开始迅速蔓延,战争惨烈程度也急剧上升。仅仅是在马恩河战役,协约国一天就要消耗了20万发炮弹,人类终于见识了在现代化的工业生产和后勤系统之下,如果再有现代化的金融手段,战争将会是何等惨烈,何等旷日持久。

战争使物资消耗达到燃烧的速度,战争使交战国砸锅卖铁也要坚持,战争使不惜一切代价的政府不计条件的向银行贷款,难怪战争始终是银行家的最爱。

2.斯特朗操纵下的战时美联储

本杰明.斯特朗(BenjaminStrong)开始引起公众瞩目是在1904年当他成为银行家信托(BankersTrust)的董事长的时候。当时,摩根的亲信戴维森对日益崛起的信托公司越来越担心,这些信托公司业务范围比商业银行更加广泛,所受的政府监管却更少,因此能够以更高的利息吸引资金。为了应付这种新的竞争,戴维森在得到摩根的授意后,于1903年也干起了信托的买卖,斯特朗成为戴维斯的具体执行人。在随后的1907年风暴中,银行家信托还加入拯救其它金融机构的行动,斯特朗因此而名声大噪。1913年美联储成立之后,戴维斯和保罗.沃伯格找到斯特朗进行了一次深谈,希望斯特朗出任美联储纽约银行董事长这一关键位置,斯特朗爽快地答应了。从此,斯特朗成为美联储系统实质上的首脑人物,摩根、保罗、谢夫等华尔街巨擎的意图在美联储得到了不折不扣的贯彻执行。

斯特朗迅速适应了新的角色,他成立了非正式的美联储董事论坛的组织,定期聚会商讨战争时期的美联储行动准则。他以非常巧妙的手法操纵了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并将分散于12个美联储地区银行的权力集中到美联储纽约银行手中。美联储系统表面上允许各地12家联储银行根据本地区实际需要制定各自的贴现率和商业票据抵押政策,换句话说,各地联储董事会有权决定何种商业票据可以作为抵押而获得何种贴现率。到1917年,至少13种不同类别的商业票据抵押准则被建立起来。[4.7]

但是,由于战争,美联储纽约银行事实上只将迅速增加的国债作为抵押票据,由于国债数额远远大于其它商业票据的总和,并且增长迅猛,很快就将美联储其它地区银行的票据抵押政策边缘化,在斯特朗控制下的“公开市场操作”,很快就将国债确定为主要和唯一的抵押票据,从而全面控制了整个美联储系统。

由于资助欧洲战争的大规模的债券发售,使得美国货币流通量巨减,中央银行的威力开始显现出来。美国政府开始海量增加国债,美联储也以惊人的胃口吃进,巨额的美联储券(FederalReserveNote)如江河决堤一般扑向了流通领域,弥补了欧洲战争债券所导致的货币紧缩。代价是美国国债的直线上升,结果仅美联储开始全速运作的短短4年中(1916年到1920年),美国的国债就由10亿美元暴涨25倍到250亿美元[4.8],所有的国债都是用美国人民的未来纳税作为抵押,结果是在战争中,银行家们爆赚其钱,而人民却出钱、出力和流血。

3.“为了民主和道德原则”,威尔逊走入战争

当德国驻土耳其大使满腹狐疑地问他的美国同僚,为什么美国要和德国打仗,美国大使答曰:“我们美国人是为了道德原则而投入战争的。”这样的回答让世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基辛格博士是这样给人们解释的,“美国自开国以来始终自诩与众不同,在外交上形成了两种相互矛盾的态度:一是美国在国内使民主更趋于完美;二是美国的价值观使美国人自认为有义务向全世界推广这些价值。”[4.9]

美国的经历的确与众不同,美国的民主价值理念也的确为世人称道,但是要硬说美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仅仅是为了道德和理想,基辛格博士可能是揣着明白说糊涂了。

1917年3月5日,美国驻英国大使佩杰(WalterHinesPage)给威尔逊总统的密信中说:“我认为正在到来的危机的压力已经超越了摩根公司提供给英国和法国贷款的承受能力。我们能够提供给盟国最大的帮助是信用。除非我们与德国开战,我国政府将无法(向盟国)提供直接信用。”[4.10]

此时,美国的重工业系统已经为参战准备了一年的时间了,美国陆军和海军部门已经从1916年起开始大量采购军事装备。为了进一步增加财源,银行家们和他们掌中的政治家开始考虑更多的措施,“当前的冲突(第一次世界大战)迫使我们考虑进一步发展收入所得税的概念,这是一个尚未被开发的重要资源。收入所得税的法案已经为战争的需要建立起来了。”[4.11]

注意,这里的收入所得税是指公司收入而言,而不是个人收入所得税。银行家们在1916年两次试图通过个人收入需要交税的法案,但两次均被最高法院驳回。在美国,个人收入需要交税的规定,从来就没有法律依据。2006年7月28日在美国各地公映的电影《美国,从自由到法西斯》(AMERICA:FREEDOMTOFASCISM)中,曾6次获得奥斯卡提名的美国著名导演艾朗.拉索(AaronRusso)以令人震撼的镜头展示了这一铁的事实。该电影在2006年嘎纳电影节放映时引起了观众的强烈震撼,当人们面对一个真实的,与美国媒体宣传完全不同的美国政府和其背后金融势力之后,所有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难以置信。美国3000多家电影院中只有区区5家敢于公开放映。但是,当这部大片被放到互联网上之后,在美国还是产生了巨大影响,94万人下载了该片,参与评分的8100人几乎一致给出了最高评价。[4.12]

《美国,从自由到法西斯》(来源:http://www.freedomtofascism.com)

1917年10月13日,威尔逊总统发表了重要讲话,他说:“迫在眉睫的任务是必须使美国的银行资源彻底动员(Mobilization)起来。(对盟国贷款)的压力和权利必须由这个国家的每一个银行机构来承担。我相信这样的银行合作在此刻是一种爱国责任,美联储的成员银行就是这样独特和重要的爱国主义的证明。”[4.13]

大学教授出身的威尔逊身上带着浓厚的理想主义色彩本不足为奇,他略带迂腐但并不愚蠢,他深知是谁把他送进了白宫,他也懂得投桃报李。威尔逊总统自己也不相信所谓的“民主拯救世界”的圣战,他后来承认“世界大战为的是经济竞争”。

事实是,美国对协约国提供了30亿美元的贷款和60亿美元的出口物资,这笔巨款尚未偿还。如果德国取胜,银行家手中的协约国债券就会一文不值,摩根,洛克菲勒,保罗.沃伯格和谢夫为了保护他们的贷款而竭尽全力将美国推向战争。

4.大发战争财的银行家们

当美国在1917年4月6日进入战争以后,威尔逊将国家的主要权力交给了他竞选时出力最大的三套人马:保罗.沃伯格掌握了美国的银行系统;伯纳德.巴鲁出任战时工业委员会(WarIndustriesBoard)主席;尤金.梅耶控制了战时金融公司(WarFinanceCorporation)。

沃伯格兄弟

保罗的大哥麦克斯(MaxWarburg)时任德国情报部门的首脑,而保罗则是美国最高的金融决策者,美联储副主席;三弟费里克斯是雷波库恩公司的高级合伙人,四弟弗里兹是汉堡金属交易所主席,曾代表德国与俄国秘密媾和。哥四个全都是犹太银行家族中的顶尖人物。

关于保罗兄弟的信息,1918年12月12日美国海军的秘密报告称:“保罗.沃伯格:纽约,德国裔,1911年归化为美国公民。1912年,被德国皇帝嘉奖。曾任美联储副主席。有一个兄弟担任德国情报部门首脑”[4.14]。另一份报告中提到“德国皇帝(威廉二世)曾经拍着桌子对着麦克斯咆哮,‘难道你总是正确吗?’,但随后还是会仔细聆听麦克斯对金融的意见。”[4.15]

令人奇怪的是保罗在1918年5月已辞去美联储的职位,这份报告中并未提及。在美国参战之后,因为保罗的哥哥担任德国情报部门的首脑,保罗理论上可能被指控有通敌罪,但是实际上美国没人能动得了掌握着金融命脉的保罗。1918年6月,保罗在辞去美联储的职务之后,给威尔逊写了个便条:“我有两个兄弟在德国是银行家。他们现在自然在尽其所能地帮助他们的国家,就像我在帮助我的国家一样。”[4.16]

伯纳德.巴鲁(BernardBaruch):战时美国工业的沙皇

以投机起家的巴鲁在1896年合并了6家美国的主要烟草公司,成立了联合烟草公司(ConsolidatedTobaccoCompany),随后,他又帮助古根汉姆(Guggenheim)家族合并了美国铜矿工业。他还与谢夫旗下的哈里曼合作控制了纽约的运输系统。

1901年,他和他的兄弟一起成立了巴鲁兄弟公司。

当1917年威尔逊总统任命巴鲁为美国战时工业委员会主席时,他立刻拥有了美国所有工业公司的生杀大权。他每年的采购额高达100亿美元,几乎一人决定着美国政府战争物资采购的价格。在后来1935年的国会听证会上,巴鲁说道:“威尔逊总统交给我一封信,授权我接管任何一家工厂和工业企业。我和美国钢铁公司的总裁盖奇.加里(JudgeGary)有过一些不愉快,当我给他看了这封信后,他说:‘看来我们需要解决我们之间的过节’,他确实这样做了。”[4.17]

有些国会议员对巴鲁行使美国工业生杀大权的资格表示质疑,认为他既不是工业家,又没有在工厂呆过一天,他自己在国会听证会上也表示他的职业是“投机商”(Speculator)。《纽约客》报道过巴鲁在得知华盛顿流传的虚假的和平消息后,曾在一天中挣了75万美元。

尤金.梅耶(EugeneMeyer)的战时金融公司(WarFinanceCorporation)

尤金.梅耶的父亲是著名的国际银行利德.福里勒(LazardFreres)公司的合伙人,尤金对出任公职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他曾与巴鲁合办过一家阿拉斯加的金矿公司,还在一起共谋过一些其它的金融事件,也算是老熟人了。

战时金融公司的重要使命之一就是发售美国国债,为战争提供金融支持。

尤金的战时金融公司最令人瞠目的行为莫过于做假账了。后来国会对该公司调查时,该公司居然几乎每天晚上都临时修改账目,第二天再给国会调查人员过目。在麦克法丹(McFadden)议员主导的1925和1930年两次针对该公司的调查中发现了大量问题账目:“重复债券数量达2314组,重复折扣券数量达4698组,面值从50美元到1万美元不等,兑换日期到1924年7月。其中有些重复是错误造成,另一些则是作假。”[4.18]

难怪一战结束以后,尤金居然能够收购联合化学和染料公司(AlliedChemicalandDyeCorporation),后来又收购了华盛顿邮报。

据估计,尤金的假账至少造成了数亿美元国债的差额[4.19]。

斯泰提涅斯(EdwardStettinius):美国军工复合体的开山鼻祖

斯泰提涅斯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执著于细节,早年在芝加哥做谷物投机生意发了大财。他在战争期间被摩根看中并主管出口部(ExportDepartment),主要负责军火采购。他在战争期间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消费者,每天采购高达1000万美元的军事物资,然后把这些物资装船,上保险,启运到欧洲。他不遗余力地提高生产效率和运输效率,他在华尔街23号的总部一声令下,无数军事部件的代理商和生产商就涌入他的办公楼,他在几乎每一道门前都设立了警卫。每一个月,他的采购量就相当于20年前的世界国民生产总值。德国人从未想到美国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就转入军事工业生产轨道。

摩根的亲信戴维森

为摩根帝国立下汗马功劳身为J.P摩根公司高级合伙人的戴维森得到了美国红十字会这块肥肉,从而控制了美国人民捐赠的高达3亿7千万美元的巨款。

5.凡尔赛和约:一份为期20年的休战书

1918年11月11日,血腥残酷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德国作为战败国将丧失13%的领土,赔偿320亿美元的的战争赔款,外加每年5亿美元的利息,出口产品被征收26%的额外费用,丧失所有海外殖民地。陆军只能保留10万人,海军主力战舰不得超过6艘,不得拥有潜艇、飞机、坦克或重炮等攻击性武器。

英国首相劳合.乔治(DavidLloydGeorge)曾宣称“搜遍德国人的口袋也要把钱找出来”,但私下里,他承认“我们所起草的文件(和约)将注定20年后的战争。当你们把这样的条件强加在德国人民的身上,这只能导致德国人要么不遵守条约,要么发动战争。”英国外相克容(LordCurzon)持相同的看法,他说:“这不会带来和平,这只是一份为期20年的休战书。”

美国总统威尔逊看到这份协议也皱着眉说:“如果我是德国人,我想我决不会签署这份协议。”

问题不在于政治家们是否都意识到了问题的本质,问题在于他们背后的“师爷们”才是真正的决策者。陪同威尔迅来到巴黎的银行家们有:首席金融顾问保罗.沃伯格、摩根和他的律师弗兰克、摩根公司的高级合伙人托马斯.莱蒙、战时工业委员会主席的巴鲁,杜勒斯兄弟(一个是后来的CIA的头头,一个是艾森豪威尔的国务卿)。英国首相的身后是飞利浦.赛松爵士(SirPhilipSassoon),他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嫡系子孙。法国总理克莱蒙梭的高参是乔杰斯.曼德尔(GeorgesMandel),他的真名是杰洛波.罗斯切尔德(JeroboamRothschild)。德国的代表团首席代表就是保罗的大哥麦克斯.沃伯格。当国际银行家们齐集巴黎的时候,后来的“以色列之父”艾德蒙.罗斯切尔德男爵(BaronEdmonddeRothschild)作为东道主提供了热情的接待,他将美国代表团的头面人物安排在自己在巴黎的豪华庄园里。

巴黎和会其实是一场国际银行家们的狂欢节,在大发战争横财之后,随手就播下了下一场战争的种子:第二次世界大战。

(本文作者尚未完全发万,所以无法全部转载完毕,大家有机会可以到网上去搜索这本书,名字叫做《货币战争》,下面列出目录供大家参考)

目录

序言起航的中国经济航母,会一帆风顺吗?

第一章罗斯切尔德家族–欧洲唯一的强权

1.1拿破仑的滑铁卢与罗斯切尔德的凯旋门

1.2罗斯切尔德起家的时代背景

1.3老罗斯切尔德的第一桶金

1.4内森主宰伦敦金融城

1.5杰姆斯征服法兰西

1.6所罗门问鼎奥地利

1.7罗斯切尔德盾徽下的德国和意大利

1.8罗斯切尔德金融帝国

第二章国际银行家和美国总统的百年战争

2.1刺杀林肯总统

2.2货币发行权与美国独立战争

2.3国际银行家的第一次战役:美国第一银行(1791-1811)

2.4国际银行家卷土重来:美国第二银行(1816-1832)

2.5“银行想要杀了我,但我将杀死银行”

2.6新的战线:“独立财政系统”

2.7国际银行家再度出手造成“1857年恐慌”

2.8美国内战的起因源于欧洲的国际金融势力

2.9林肯的货币新政

2.10林肯的俄国同盟者

2.11谁是刺杀林肯真正的凶手?

2.12致命的妥协:1864年国家银行法

第三章美联储—私有的中央银行

3.1神秘的哲基尔(Jekyll)岛

3.2华尔街七巨头:美联储的幕后推手

3.3策立美联储的前哨战:1907年银行危机

3.4从金本位到法定货币(FiatMoney):银行家世界观的大转变

3.51912年大选烽烟

3.6B计划

3.7美联储法案过关,银行家美梦成真

3.8谁拥有美联储?

3.9美联储第一届董事会

3.10不为人所知的联邦咨询委员会

第四章战争与大衰退:国际银行家的“丰收时节”

4.1没有美联储,就没有第一次世界大战

4.2战争中的美联储

4.3“为了民主和道德原则”,威尔逊走入战争

4.4美国战时的重要人物

4.5凡尔赛和约:一份为期20年的休战书

4.6剪羊毛(FleecingoftheFlock)与美国1921年农业衰退

4.7国际银行家的1927年密谋

4.81929年泡沫破裂:又一次”剪羊毛“行动

4.9策划大衰退的真正图谋

第五章廉价债务货币的“新政”

5.1凯恩斯的“廉价货币”

5.21932年总统大选

5.3谁是佛兰克林.德兰诺.罗斯福

5.4废除金本位:银行家赋予罗斯福的历史使命

5.5“风险投资”选中了希特勒

5.6华尔街资助下的纳粹德国

5.7昂贵的战争与廉价的货币

第六章统治世界的精英俱乐部

6.1“精神教父”豪斯上校

6.2国际清算银行:中央银行家的银行

6.3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与世界银行

6.4统治世界的精英集团

第七章诚实货币的最后抗争

7.1肯尼迪:白银美元的殉葬品

7.2约翰逊:美元银本位的终结者

7.3“黄金互助基金”

7.4特别提款权

7.5废除黄金货币的总攻

7.6“经济刺客”与石油美元回流

7.7里根:离心脏仅一毫米的子弹打碎了金本位的最后希望

第八章不宣而战的货币战争

8.11973年中东战争:美元反击战

8.2保罗.沃尔克:世界经济“有控制地解体”

8.3世界环保银行(WorldConservationBank):要圈地球30%的陆地

8.4金融核弹:目标东京

8.5索罗斯:国际银行家的金融黑客

8.6阻击欧洲货币的“危机弧形带”

8.7亚洲货币绞杀战

第九章美元死穴与黄金一阳指

9.1部分储备金体系:通货膨胀的策源地

9.2债务美元是怎样“炼成”的

9.3美国的“债务悬河”与亚洲人民的“白条”

9.4金融衍生品市场的“霸盘生意”

9.5房利美和房地美(GSE):“第二美联储”

9.6黄金:被软禁的货币之王

9.7一级警报:2004年罗斯切尔德退出黄金定价

9.8黄金一阳指

第十章谋万世者

10.1货币:经济世界的度量衡

10.2金银货币:动荡经济世界的定海神针

10.3债务货币脂肪与GDP减肥

10.4金融业:经济的战略空军

10.5中国的金融战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10.6金银中国元:迈向世界储备货币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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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至高无上的面具岛屿

这个世界越来越多的电脑,无数的光缆和卫星信号,将它们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网络。

这所有的电脑,就好像遍布全世界的一个又一个桩脚,而这些光缆和卫星信号,则好像无形但是却更加牢固的绳索。这些绳索和这些桩脚连接之后,便将这个看似庞大的世界分割得支离破碎。

而我们只被允许进入极少的破碎区域。

我们就好像一只被拴在大树下的驴子,环望着三十平方米的空间,却以为自己了解了全世界。然后,我们在电脑的规划和指导下,以从所未有的顺从生活着。

我们每天清晨乖乖地站在公司门口,表情麻木的拿着胸前的工牌放在门口的感应器上,随着“叮”的一声,便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我们乖乖地根据电脑打印出来的单张缴交通罚单,付清银行信用卡额,缴纳电话费帐单,当我们对这些打印单上的数字稍有质疑的时候,对方一定会惊愕无比的望着你,说道:“拜托,这可是电脑上显示的。”

在这个时候,当我们再次环顾四周,感受那无所不在的电子流的时候,也许有人会意识到,我们正被自己创造的东西禁锢着——我们创造了电脑,但是我们却被电脑操纵着我们的生活。

然而,有些人跟我们不一样,他们就像黑夜里的鹰一样,拥有着和夜晚的天空同样颜色的翅膀。这对翅膀帮助他们在天空自由地翱翔。

这些拥有翅膀的人,人们称他们为黑客。

每一个黑客都是不一样的,但是真正的黑客们之间,拥有着同样的东西,他们自己称之为黑客精神。黑客精神有许多种表达方式,但是归根结底,可以总结为四点。

第一,蔑视权威,反抗传统。

一个循规蹈矩,只知道在上级,长辈,权威所划下的条条框框里生存的人,是不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黑客的。黑客们并无意挑战社会,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因为从前的人都这么做,也跟着这么做。他们不相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做不到的,也不相信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能做,他们只在自己的准则下生活,他们只根据自己的意愿行事,他们最大的快乐,往往是源于攻破传统的束缚。

第二,永远探索,永远创新。

只知道反抗权威和传统的人,要么是青春期少年,要么是农民起义者,而黑客们两者都不是。对他们而言,探索和创新,是比反抗更重要的东西。所有真正的黑客,都是喜欢探索计算机奥秘的人。他们就像拿着最大号的望远镜的天文学家一般,整日了望着程序和系统的天空,就像发现每一颗宇宙行星一般寻找着它们的漏洞。在发现这些漏洞的同时,他们也很乐意创造性地提出解决这些漏洞的方法。

第三,一切与金钱无关。

黑客是一个身份,但决不是一个职业,不可以用来谋生,也不可以用来盈利。每一个真正的黑客都绝对恪守这一条。那些肆意攻击他人计算机,甚至于进行技术讹诈的人,并不算是真正的黑客。

做为一个真正的黑客,他最大的乐趣,是在计算机世界里主动去寻找,发现问题,并且用最创新,完美的手段解决它。真正的黑客们不仅不会利用自己的技术去牟取不法利益,而且他们所编写的所有黑客软件都是完全免费共享的,有的甚至连源代码都是公开的。

真正的黑客们在帮助你之后,对你的要求,永远只有一个——在你成长起来以后同样地帮助别人。

第四,自由!

自由,是黑客的存在意义。

那无形的,绵延不绝的计算机网络,可以锁住全世界绝大多数人,但是锁不住黑客们。在计算机的世界里,他们就像大海里的海豚一般自由。

黑客们之所以成为黑客,正是为了追求这种无拘无束的自由。

自由,这是黑客精神最终极的归宿。

大海之所以为大海,是因为有无数的水滴聚集在一起,这一点黑客们再理解不过了。所以,相信自由并且乐于互相帮助,这是黑客们最基本的特征。

在现实生活中,黑客们大多沉默寡言,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会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羞涩忐忑。然而,在网络上,他们往往会变得热情洋溢,交友广阔。

互联网上诞生的那许许多多的黑客论坛,黑客网站便是他们交流和汇聚的地方。而黑客们也往往因为自己常去的论坛而形成各种各样的团体。

随着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世界计算机网络的飞速发展,像这样的团体越来越多。

而这所有的黑客团体中,最为神秘,也最为让全世界黑客们向往的,便是一个叫做“面具岛屿”的团队。这个团队之所以叫做面具岛屿,是因为这个黑客团队的网址是www.Maskisland.com。

www.Maskisland.com的首页便是一个以混沌算法加密的程序,黑客们必须寻找到这个程序的漏洞,并且成功攻进去之后,才能有机会看到面具岛屿的注册页面。

对于全世界的黑客们来说,这一生最自豪,以及最梦寐以求的,便是能够看到“面具岛屿”的注册页面。

传说中,自从“面具岛屿”由五个超级顶尖的黑客高手于一九九零年创立,十年间,它的成员以每年一位的速度增加着,到千僖年到来之际,已经拥有了十五位成员。

一般来说,黑客都是比较心高气傲,想要他们承认别人比自己强,那实在是一件再难不过的事。然而,黑客们却全都毫无分歧地一致公认,面具岛屿的成员,代表着全世界黑客的最高标准。

在黑客世界里,面具岛屿象征着不可挑战。

十年来,面具岛屿每年元旦都发布几个黑客软件的源代码,以及几篇理论性的黑客文章。然后,这一年黑客技术以及黑客文化的走向,就以这里为起点开始出发。

对于全世界的黑客来说,面具岛屿就是他们的耶路撒冷。

既然面具岛屿在黑客世界拥有着如此之可怕的影响,那么自然会有很多人想要知道他们的身份。这些人中包括美国的中央情报局,俄罗斯新克格勃,英国军情五处,以色列摩萨德等全世界最为顶尖的情报与特务部门。

然而,整整十年过去了,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十五个人的真实身份。

而上面所说的世界最为知名的四大间谍组织,对于这十五个人的了解,并不会比任何一个普通人多——他们所知道的,也只是那十五个ID,sky-engine,admin,user,code,evil,fly,killer,panda,find,lost,october,dispute,forver,lord,dancer。

也许是有些厌烦那些网络特工的追查了。在一九九七年,一向充当着面具岛屿新闻发布人的admin在发布面具岛屿当年黑客文章的时候,在文章的结尾这样写道——“除非我们自己愿意,否则没有人可以找到我们。所以,寻找我们最好的捷径,就是坐在凳子上,等我们去找你们,其他一切方法,都只是徒劳。”

第二节 浩瀚的野心

王廉是一名华侨,他的祖籍是中国山西,祖先一百多年前就来到美国旧金山淘金,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已经差不多是纯正的美国人了。不过,因为他的长辈们一直不曾忘怀故国,在没有外人的环境里,都只说中文的原因,王廉的中文教育也很不错,最起码不至于像某些演艺明星那样荒唐到连岳飞和李世民是谁都不知道。

王廉出生于一九五五年,今年四十五岁,六岁那年,也就是一九六一年,他就跟随着在麻省理工学院任教的父亲,在这所世界上最好的理工大学亲眼目睹了第一台分系统计算机的诞生。

从此,王廉便步入了计算机的世界。

一九六九年十二月,王廉在美国加州和父亲的闲聊中,偶然听到了ARPA网投入运行。年仅十四岁的他,以与他的年纪完全不符的敏锐意识到了,这将意味着一个新的时代的来临。

而事实正如王廉所想的那样,作为Internet前身的美国ARPA网投入运行,象征着世界计算机网络的兴起。这种技术使计算机网络的概念、结构和网络设计方面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而十四岁的王廉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一头栽进了网络世界之中。

四年后,为了深入接触到网络技术,王廉违背父亲的意志,放弃了在麻省理工学院就学的机会,十八岁就正式加入美国军方,成为了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的一名成员,从而成为了网络技术最为前沿的人物之一。

五年后,二十三岁王廉离开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成为了一名自由软件工程师。

虽然退出了美国军方,但是王廉并未退出网络世界。

刚好相反,在一九七八年到一九九零年的这十三年时间里,王廉一直站在网络世界的最顶端和最前沿,引领着整个网络世界的潮流——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同时参与制定TCP/IP体系结构和国际标准化组织的OSI体系结构的人。

一九九零年,三十五岁的王廉应邀在麻省理工学院任教。在这一年,他发现了四个计算机方面极有天赋的天才学生,他们中最大的只有十七岁,最小的只有十五岁。

王廉一时兴起,便带领着这四个学生创立了日后被全世界黑客视为精神源泉的面具岛屿。

一晃十年过去,王廉已经四十五岁,成为了一个扎扎实实的中年人,而那四个跟他一起走过来的四个学生,也全都已经长大了,就连最小的admin都二十五岁了,据说交了一个不错的女朋友。

不止是年龄的问题,在别的方面,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面具岛屿开始的时候,所有的黑客软件以及黑客文章的撰写者,都是王廉自己。但是自从第三年开始,年纪最小,同时也是计算机天赋最高的admin便第一次参与发布了第一个黑客软件。再过了两年,四个学生们就都开始有作品推出了。

而自从一九九七年开始,随着学生们的成长,以及其他顶尖黑客的加入,王廉就再也没有发布过一款黑客软件,也没有写过一篇黑客文章了。

这并不是王廉对计算机技术失去了热情,而是因为他意识到他已经比不上他的学生,甚至那些后加入的黑客们了。

不过,对于这一切,王廉并没有丝毫的不快,他是个很想得开的人。

他已经四十五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每当看到学生们研究出一款新黑客软件,或者写出一篇新的黑客技术文章的时候,王廉心中的喜悦和满足感一点也不比自己当初亲自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差。

这一天是两千零零年元旦,千僖年,传说中的世界毁灭之日,同时也是面具岛屿每年一度的发布新作品的日子。

当全世界的无聊人都在街道上为了千僖年的烟花而狂欢的时候,全世界的黑客们全都守在电脑前,期待着面具岛屿的新作品发布。

和每一年的元旦一样,这一天的王廉显得很高兴。他兴高采烈地把自己的四个学生叫到了自己的书房,并且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了几个正宗的湘菜(王廉一生未婚,故而没有老婆替他下厨)。

一切张罗好之后,王廉开心地放下围裙,坐在椅子上,笑着拍着桌子边,说道:“赶紧吃,吃完就去把你们一年辛苦的成果发布出去。你们可得吃快点,你们要知道,全世界可有数以十万计的黑客在等着你们的作品呢。”

当王廉刚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发现他的几个学生看上去似乎情绪并不是很高涨。他于是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们,笑着问道:“你们怎么了?这么怕辣吗?我今年放的辣椒可比去年少多了。”

四个学生面面相觑一阵之后,全都把目光集中在年纪最小的admin身上。

这位二十五岁的犹太裔美国年轻人,留着一头棕色的短发,眼镜是幽深的湛蓝色,虽然年轻,却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当意识到自己的三位师兄都把目光注视在自己身上的时候,admin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抬起头与王廉深沉地对视。

王廉被admin这从所未有的认真眼神给触动,他开始意识到也许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两人对视一阵之后,王廉问道:“到底怎么了?”

admin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略微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道:“老师,我们有点话想跟你说。”

王廉的嘴角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不自觉地用餐巾擦了擦手,“说吧。”

“我们今晚将要发布一款叫做创世纪的黑客软件,这是一款可变异多层病毒……”

admin说到这里,王廉马上打断了他,“你的意思是说,这款黑客软件本身,就一款病毒?”

“是的。”admin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简单的说,从表面上看,它只是一个黑客软件,事实上它也确实是一块黑客软件,它是目前最为先进的暴力破解工具,同时也是最为方便,最为傻瓜式的软件。即使只是个技术采鸟,只要按照我们的说明步骤做,也有很大的机会窃取到别人的密码。然而,在与此同时,使用这种软件的人,以及被这种软件攻击过的电脑,都将在它的内存、主板以及硬盘中植入我们包含在这个黑客软件内的病毒。这是一个可变异多层病毒,除了我们面具岛屿之外,世上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完全解开这个病毒。”

王廉终于知道今夜为什么气氛会突然变得这么凝重了,他知道了,他的这四个学生,已经不再是从前那四个天真可爱,除了计算机技术,对什么也提不起精神的小孩了。

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他们的脑子里已经有了和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成年人一样复杂的东西。

王廉的表情呆滞了一阵,然后他问道:“这个病毒的作用是什么?”

“它所经过的每一台电脑,都将被植入Bot程序,成为完全受我们操控的僵尸计算机。”

“你们想获得什么呢?”王廉环顾了四个学生一眼,“你们现在每个人都有过百万的年薪,开着好车,住着独立别墅,拿着高尔夫球会员卡,每年有四个月的带薪假期,上司依赖你们,同事羡慕你们,下属敬重你们。你们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前途远大,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们都已经拥有。你们……还想要获得什么呢?”

admin垂下头,沉默了一阵,尔后缓缓把头仰起了起来,望着王廉的眼神里放射出炽烈而偏执的光芒,“我们想要整个世界。”

第三节 被放逐的普罗米修斯

王廉略微愣了一会,尔后笑着摇起头来,“我刚才还以为你们是因为太世故了,所以才会想要这么做。但是现在我才知道,你们原来还是那么幼稚。控制世界?哈……你们以为你们在看动画片么?你们只是软件工程师而已,无论你们是多么强大的软件工程师,你们依然仅仅是软件工程师,你们怎么会有控制世界这种荒谬的想法呢?难道你们都疯了吗?”

王廉的话音刚落,他的四个学生中最为年长,也是性格最为稳重的code对王廉说道:“老师,你知道admin的女朋友是什么人吗?”

王廉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是圣母玛利亚,你们也不可能做到你们想要做的事。我劝你们赶紧放弃你们这疯狂的想法,出去多多接触一点人,多认识一点朋友吧。相信我,你们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code并没有反驳他的老师的话,而是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她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血脉。”

当听到罗斯切尔德这个名字的时候,王廉霍地一下从坐位上占了起来,要不是四个学生按着桌子,也是桌子都被他给碰翻了,“罗斯切尔德家族?”

这个名字,王廉是偶然听到一个在全美国都很有影响力的银行家提到的。这个银行家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充满了崇仰和敬佩。

罗斯切尔德家族,行为极为低调,但是在银行界却拥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世上前十大银行全部都在他们直接或者间接地控制之中,就连美联储也在他们的影响力之内。

就像面具岛屿一样,外界对这个家族的了解也寥寥无几,人们只知道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一九二九世界年经济危机,一九八七年美国经济危机,一九九七年亚洲经济危机,全部与他们有关。

他们被称为是在暗影中控制整个世界的家族。

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这个发家于欧洲的家族曾经因为世界大战的冲击,而一度衰弱。

为了改变这种局面,在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罗斯切尔德家族引进了女婿继承制。所谓的女婿继承制,就是家族物色最优秀的青年,然后将家族女性成员嫁给他,并且让其享有与家族男性同样的投票与财产管理权。条件是,这位女婿必须绝对效忠家族,他的孩子也必须归入罗斯切尔德家族。

通过这种女婿继承制,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竞争力得到了巨大提升,时至今日,它的实力已经得到了完全的恢复,甚至于比二次世界大战之前有了更大的增长。

正是因为深深知道这个家族的威力,也知道女婿继承制,所以王廉才会对code所说的话有那么大的反应。

王廉有些神情紧张地握了握拳头,然后问code三人,“那你们呢?你们几个也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成员了吗?”

德国裔的user说道:“不,我们不是,不过罗斯切尔德的代表接触过我们了,他们给了我们最好的条件,老师,跟着我们一起干吧。”

“对啊,老师,我已经跟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谈过了。”admin点了点头,热切地望着王廉,说道,“虽然您已经四十五岁了,但是他们依然愿意嫁一个女儿给您,您跟我一样,将成为罗斯切尔德的正式成员。而且,您的地位将会比我更高。到那时,我们还可以像现在一样,在您身边,和您一起工作,这样不是很好吗?老师……我们都是你培养出来的,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培养出像我们四个这样的天才,难道你忍心就这么放弃我们吗?”

“我绝对不会为了金钱,丧失身为黑客的骄傲。”王廉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内心深处不可遏抑的失望和愤怒,还是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极为骇人,“你们想要去趋炎附势,尽管去吧,但是我王廉绝对不会为了钱,出卖自由!”

“老师,我们可没有丧失自由呀。”

王廉抬头望向说这话的人,正是evil。这个四个学生中技术实力最为弱小,但是却让王廉最无法看透的二十六岁年轻人,望着王廉镇定自若地淡淡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病毒,就是计算机本身。随着时光的飞逝,计算机将会越来越深入地控制这个世界。既然,两百多年前,罗斯切尔德可以通过控制金币控制整个世界,那么谁又敢保证,我们不会有一天可以通过控制计算机而控制整个世界呢?老师,为了更大的自由,而放弃眼下一丁点小小的自由,这有什么不对吗?”

evil的话让admin的眼睛微微地眨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过脸望着王廉。

王廉重新坐在位子上,表情严肃地静坐了一阵之后,他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我绝对不会听从你们的。”

“我早就说过,这种劝说根本就没有意义,老师的顽固,不是我们所可以化解的。”evil说完这句话,便率先站了起来,耸了耸肩,离开了。

“老师,您可以再考虑一下吗?”admin望着王廉,又问道。

王廉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好吧。”admin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了看code,“拜托你跟老师把余下的事情说清楚吧。”

admin说完,就跟user一起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code和王廉留在房间里。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code终于还是开口了,“从现在开始,您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绝对不允许再接触网络,尤其是不能再接触Maskisland,不然的话……您就将会有生命危险。”

“code,我没有想到连你也会加入。”王廉看着code,露出极为失望的样子。

code抬起头看着王廉,用一种极为感慨的语气摇头道,“老师,您不了解罗斯切尔德家族真正的威力。”

code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老师,马上离开美国吧,您的网络生命结束了。”

第二天,王廉收到了来自校方的辞退信,他的父亲突然被纠缠进一宗莫名其妙的案件当中,他的母亲险些在超市门口被黑人枪击,除此之外,许许多多琐碎的迹象出现。

而这一切迹象都在向王廉表明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必须尽快离开美国,否则,将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现。

于是,心灰意冷的王廉,不得不遵照那幕后指使者所意愿的那样,离开了美国。

王廉一辈子从未离开过美国,现在突然要他离开美国,他真是不知道该有哪里好去。最后,他思来想去,决定回中国去,“对,回中国去,到那里去物色一个比admin他们更加天才的少年!既然我的学生背叛了我,那我就一定要用我新的学生来清理门户。我一定能办到!我发誓!”

抱着这种几近孤愤的心情,王廉在千僖年的第三天,离开了美国,回到了他的家族阔别一百多年的故土——中国。

作者注解:这里的罗斯切尔德是是历史上确实有过的家族名字,也确实极为强大,不过本文对这个家族有了更大的神化,请对这个家族有所了解的用户,不要太过深究。

第一节 来自麻省理工的初中代课老师

转眼便是三年过去了。

北京,上海,深圳,香港,台北,王廉走遍了所有他能走的最接近网络技术的城市,但是他始终没有找到他所想要的那种人——年轻,理想,激情,执着,最重要的是,天才!

他所遇到的人,要么浅薄不堪,要么惟利是图,要么毫无毅力,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资质全都达不到天才的地步。

这一切真让王廉感到受挫折之极,他开始觉得有点累了,他已经四十八岁了,算不上老,但是也觉得谈不上年轻。三年来四处奔波,不得安逸的日子,使他的苍老愈发加倍。

而最让王廉感到痛苦的,是他不能上网。code的警告言犹在耳,“绝对不能接触网络,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王廉并不认为偷偷上网一次,就真的会被那帮家伙抓住,他们又不是上帝。但是,王廉在这三年来还是用尽一切力量克制住了自己上网的冲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找到那个自己梦寐以求的人之前,王廉丝毫没有想要死的意愿。

此时此刻,时光已经来到了两千零三年三月八日。

这天是国际三八妇女节。王廉不在国有单位上班,身边也没有女权主义者,甚至连一个女朋友也没有,所以他对这个日子一点感觉没有。

在这一天,王廉回到了他们整个家族阔别一百多年的故土——山西。

总是满怀期望地见到蠢货,已经让王廉感到有些身心疲惫了。所以,他打算回到家乡修养一下,也看看故乡的山水。

虽然是故乡,但是王廉从未来过,所以是个地地道道的陌生客。为了避免人生地不熟的尴尬,王廉在来山西之前,给自己的一个远房表兄打了个电话。

结果,这位远房表兄亲自从数百里外的山村里赶到他从未来过的太原机场,迎接这位从美国回来的远房表弟。

从太原机场乘车到一个小车站,然后再坐上一辆长途汽车,经过七个小时之后,王廉终于来到了他的故乡——山西省化通县和山乡。

当从汽车上下来的时候,王廉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干燥,以及比想象中恶劣得多的空气。他于是有些不解地望了望光秃秃的四周,“这乡下怎么空气也会这么差?”

“那边在开矿,空气里到处都是煤灰,怎么好得了?”远房表兄指了指不远处,笑了笑,说道,“现在到处都在挖煤,我们山西都快要被凿穿了,不过,我们山西这几年全靠这玩意了。王廉你要是有钱,承包个大煤矿,保证发大财的。”

王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钱够用就好了,我对赚钱没什么兴趣。”

“那是,你是麻省理工学院的退休教授,是该清高一些的。”远房表兄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王廉啊,你这次回家乡来有什么打算啊?”

王廉之所以想要回到山西来,纯粹是为了散心,现在看到这里的环境这么恶劣,完全没有了这样的心情,恨不得掉头就走。不过,这话总是说不出口的,所以王廉强笑道:“我这次回来主要是祭祭祖,其他的倒还没想好。”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多在这里待一阵吧,我的工作反正也清闲,到时候陪你到处转转,我们山西可是有不少好东西的。就好像平遥,平遥古城你知道吧?那可是世界文化遗产,外国人最喜欢不过的了。”

王廉抬头望了望灰尘四起的故乡,心里想既来之,则安之吧。

心里这么想完,王廉一遍跟着远房表兄坐上一辆摩托车,一边问道:“表兄,是什么工作这么轻闲啊?还可以四处去逛?”

“我啊,我们乡上有个中学,乡长是我们自己家的人,所以让我在那里当了个校长。也就中考,高考的时候忙一点,平时的时候也没什么事情,交给两个副校长去办就好了。”

“中学校长?那可是很不错的职业啊,收入不错吧?”王廉又问道。

王廉的远房表兄一边用手挡住迎面而来的灰尘,一边答道:“一般,我们学校比不得县城里的大学校,人数少,从初一到高三,统共才三百多人,没多少油水。好在事情比较闲,我年纪也大了,正合适养老。”

话说到这里,王廉的远房表兄的手机响了,是从学校打来的电话。接完电话之后,他满脸不悦。王廉于是问道:“表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王廉的远房表兄挥了挥手,说道:“没事,有个数学老师打电话来说身体有病,要去县城看病,明天不能来了。”

“身体有病,当然是要去医院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王廉不解地问道。

“这个数学老师啊,哪里是什么生病,分明就是想去县城跑关系。我看他呀,也干不长了,现在的小年轻,没谁愿意待在乡下中学的。唉,明天又要我自己去代课了,真麻烦啊。”

听到这里,王廉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主意,他笑了笑,对远房表兄说道:“表兄,要是你不怕我坏事的话,我倒是很有兴趣去代一下明天的课?”

“你?”王廉的远房表兄这下子也顾不得什么风沙,两只眼睛睁得老大的望着王廉,“你开什么玩笑?你可是麻省理工的教授。”

“怎么?你怕我搞砸么?”王廉反问道。

王廉的远房表兄这下子知道王廉是认真的了,他于是难以置信地点了点头,“那好吧,我明天带你去。”

第二天,王廉来到他的远房表兄担任校长的晋南中学。

两排五层楼高的楼房,中间一块用来兼做操场,足球场和篮球场的空地,便是这所中学的全部建筑。

来到初三年级组的办公室里,表兄简单介绍了一下之后,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全都又惊又喜地集体起立。是啊,并不是每一所中学都会有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来做代课老师的。

在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来应付教研室里四五位老师们的奉承和仰慕之后,王廉才终于有个机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开始翻看那位请假去县城看病的老师批阅的卷子。

试卷一共有二十六份,王廉随意的伸手翻着,当他翻到第十六份试卷的时候,他有些奇怪。因为这份试卷,没有任何批改的痕迹,没有红色的勾,也没有红色的叉,只是在试卷的最上方写这个“60”的字样。

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批改,就直接写上六十分一样。

这让王廉感到好奇,他于是开始有些认真地看起这份试卷。

三分钟后,王廉愈发奇怪了。因为这份试卷只答了六十分的题目,全对。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既然这个学生能够把前面六十分的题目全部答对,他就没有道理不知道答后面的题目。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把后面四十分的题目全部空着呢?

最奇怪的是,批改这份试卷的老师好像也早就知道他答的题全部是对的一般,一题也没有批改,就直接写了个六十分。

怀着这诸多的疑问,王廉的目光再次扫到试卷的上方,看到这个学生的名字叫做——段天狼。

“还真是个霸道的名字呢。”王廉心里想着,将这份试卷抽了出来,问旁边的老师,“你好,请问一下这位天狼同学是不是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段天狼?”那个老师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地答道,“他是个怪学生。”

“怪学生?”王廉愕然地摸了摸下巴,“怎么个怪法?”

“他做题目从来都只做六十分,从来没有错过。”另外一个老师说道。

“所有的科目都是这样?”王廉问道。

“当然,每一科都这样,连语文都是,这个家伙从来不写作文。”

“我们大家从来不改他的作业,也从不改他的试卷。”

“这么说,这孩子还真是奇怪啊。”王廉的眼前出现一线亮光,他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我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怪学生。”

“今天恐怕不行咯,今天是他上班的时间。”

“上……班?”王廉朝着说话的老师望去,“他家里很穷吗?”

“他啊,说起来也算是命苦的。生下来才半个月,有个算命先生路过他家,说他克父克母,如果不赶紧扔掉的话,父母就要双亡了。他父母亲都迷信,所以就把他丢了,后来是个四处游荡的野道士收养了他。野道士养了十年,然后他就开始赚钱养野道士了。”

听到这里,王廉叹息了一声,“想不到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迷信的父母,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呀……他现在在哪里工作?”

“在煤矿那里啊。”

王廉睁大双眼,难过地问道:“煤矿?不会吧?这么小就去挖煤?”

“不是,是去煤矿那里的地下赌场当经理。”

“啊……”

这下,王廉的心情就不是简单的惊讶可以形容霹雳了!

第二节 哥尼斯堡七桥问题

就在王廉为十五岁的初三学生,居然在地下赌场管事而感到无比特别非常诧异震惊的时候,段天狼正在好像他平常一样,戴着口罩坐在柜台里。

所谓的地下赌场,其实只是个很小的地下室而已,大约两百多平方米,里面大大小小放了几十张赌台,玩法有骰子,扑克,麻将之类的。来这里玩的,一般都是附近煤矿工作的人,大多数都是些小头目,这些人每个月几千块的收入,除了吃饭,嫖妓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耗在这里了。

虽然拥有着这么一批稳定的客户,但是毕竟来这里玩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像那种一掷千金的场面,在这里很难见到。与其说,这里是个赌场,倒不如说这里是个消费有点高的休闲中心。也正是因为如此,赌场的生意做得并不大,每天的营业额,也不过是三万多块。

和其他人刚好相反的是,段天狼从十岁开始就把赌场当做提款机。从前,他每个星期都会到这里来一趟,跟那些煤矿的大人们打打麻将,打打扑克,偶尔也掷掷骰子。

刚开始的时候,别人都只当段天狼是个不知所谓的小屁孩。但是当他连续十个星期都从这里赢钱之后,大家才开始发现这个小屁孩不同寻常。而在煤矿地区拥有七个赌档的老大候三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个小孩。他发现段天狼每个星期都来,每次都只赢几百块,然后就走人,绝对不多赢。瞧他从赌桌上把钱拿走的神情,镇定自若到简直就像是从提款机里拿走一样。

如此观察了三年之后,候三便破例让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孩,成为了赌档的经理。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发现这个小孩做事目的明确,头脑冷静,而且绝不贪婪,这是他梦寐以求的赌场经理。

就这样,段天狼就从赌场里年纪最小的赌客,成为了山西乃至全国年纪最小的赌场经理。

因为要上学,所以段天狼上课时间,是每周周末,以及每个月的九号,十八号,二十七号。

段天狼很不喜欢赌场里的空气,所以他每次都戴着喷着花露水的面罩来上班。

在上班的时候,段天狼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每隔一个小时在赌场里巡视一遍,看看有没有人在出老千,以及在某些牌局缺人的时候,上去顶一角。

坐在柜台里打了一阵瞌睡之后,段天狼抬起头来,问旁边的小弟,“汪老头输了多少钱了?”

小弟答道:“输了一千多了。”

段天狼听了,便站了起来,走到那个姓汪的老头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汪老头,今天差不多了,回家去吧。”

“别吵我,我正要开始扳本呢。”汪老头一把把段天狼的手晃开,不耐烦地说道。

“你今天心情太浮躁,赢不了钱的,赶紧回家去吧,不让你老婆又要来闹了。”段天狼再次温言劝道。

汪老头大概是输急了,“哎呀,你烦不烦啊?又不是不交你的台费!”

段天狼这时候便不再说什么了,站起身走回柜台,重新坐了下来,对小弟说道:“再过十分钟,如果他还不回去的话,就把他撵走。”

段天狼说完,便躺在柜台里继续睡了起来。

到了晚上大概十点多的时候,他的同班同学洪明的呼唤声把他给吵醒了,“阿狼。”

段天狼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望了望,“洪明啊,这么晚来找我干嘛?”

“今天来了个代课老师,他给我们出了道题,说有谁解出来,他就送他一块手表。我们几个成绩最好的学生在一起研究了好久,都研究不出结果。我想你一定能够有办法的,所以我就跑来找你。”洪明说到这里,冲着段天狼笑了笑,“阿狼,我挺喜欢那块手表的,你可千万别跟我争啊。”

段天狼看了洪明一眼,勉强坐直了身子,把手伸到洪明面前,“把题给我看看。”

洪明于是赶紧笑着把题目递了过去,然后段天狼就看到上面写道:“18世纪时,欧洲有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城哥尼斯堡,那里有七座桥。河中的小岛A与河的左岸B、右岸C各有两座桥相连结,河中两支流间的陆地D与A、B、C各有一座桥相连结。请问,一个人该怎么走,才能一次走遍七座桥,每座桥只走过一次,最后回到出发点?”

在这个问题的下方,是一个图形,上面有小岛和七座桥。

段天狼虽然很聪明,但是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片大山,所以他并不知道世上有一个定理叫做欧拉定理,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个问题就是在数学史上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并且曾经的哥尼斯堡七桥问题。

不过,段天狼甚至没有用笔,而只是用心地看着这个图形,在脑海里将这个图形走了几遍。

十分钟后,他把作业本还给洪明,说道:“你被这个代课老师给耍了,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哈,怎么可能呢?那老师看起来不像是这么狡猾的人啊。”洪明不敢相信地说道,“要不,阿狼你再多想一会?”

“不用想了,这就是结果,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段天狼摇了摇头,有些慵懒地说道。

洪明见段天狼已经下了定论,便马上相信了段天狼的话,有些愤恨地说道:“真是可恶,那个家伙看起来挺好人,想不到竟然是个骗子。怪不得哪,那么好的手表,他怎么会舍得送人。”

第二天,王廉再次来到晋南中学,当他踏上初三二班的讲台的时候,他第一眼望向的,便是昨天空着的那个座位。

今天,这个座位上坐了一个人。

虽然坐着,但是王廉依然可以目测到,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他留着一头黑色的短发,看上去应该是有许多天没有打理过了,但是因为实在是太短,所以没有机会杂乱。他的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身体似乎不大好。

俗话说,看人最重要的是看人的眼睛,而最让王廉感到震动的,正是段天狼这对眼睛。它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熬夜的结果。乍一看上去,你会觉得这双眼睛很无神,因为它总是有意无意地往下耷拉着。

但是,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在这双眼睛散漫和慵懒的一张一合之间,隐藏着一股深藏不露的凌厉气息。

那感觉,就像是看到一条孤狼疲倦地卧在深夜的荒漠之中。

那凌厉的眼神当中,怀有的是深深的孤独,以及对整个世界不以为然的蔑视。

在这一刻,王廉不自觉地感觉到了曾经与段天狼相处过的所有人曾经感受过的感受——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这感觉清楚明了地在在告诉你,我们没什么关系,离我远一点。

“看来,是个很难打交道的年轻人啊。”王廉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说道。

这样想着,王廉在脸上展出笑容,“各位同学,我留给大家的思考题有谁做出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洪明就气鼓鼓地站了起来,“老师,这根本就是个没有答案的题目,你骗我们。”

听到洪明的答案,王廉的眼神朝段天狼的方向望去,而段天狼则若无其事地把脑袋朝向窗外。

王廉于是笑笑,说道:“恭喜你,洪明同学,你答对了,这块表是你的了。”

王廉说着,就从手腕上把那块手表递给了洪明,回来的时候又饱含深意地望了趴在桌上的段天狼一眼,然后走回讲台,开始若无其事地讲课。

当下课铃响起的时候,王廉从讲义里抽出一张纸,走到洪明身边,交给洪明,笑着对他说道:“如果你在下节课之前,把这道题目答出来的话,我就把我从美国带回来的金笔也送给你。”

王廉说着,把金笔拍在桌上,笑着离开了办公室,“我在办公室里等着你的答案。”

王廉出去之后,教室里所有的学生便全都一下子凑到了洪明身边,抢着看起这道题目来。只有段天狼依然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昨晚守了一夜的赌场,他实在是太需要睡眠了。

一分钟后,全班人都傻了,因为王廉留下的,是一道只有麻省理工学院大学生程度才懂得解的立体几何。做为连平面几何都学得很平常的乡村中学的初中生,又怎么可能会懂得答?他们甚至连看都看不懂。

在这个时候,全班人就只能想到一个人了。于是大家又一窝蜂地走到段天狼桌前,使劲把他摇醒,“阿狼,阿狼……”

段天狼对于王廉那只金笔并没有兴趣,但是同学们的热情实在是太高涨了,大有不答出来,决不让他睡觉的气势,于是,段天狼不得不接过洪明那道题目。

在离上课还只有三十秒的时候,段天狼终于将这道题答完,然后洪明就赶紧一把抢过答案,往办公室飞奔而去,他的身后是同学们感人的殷切嘱托,“那金笔可不能你独吞,到手了要卖掉请大家一起下馆子啊!”

三十秒后,在上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信心十足,气喘吁吁的洪明一把把试题拍在王廉办公桌上,“老师,金笔是我的了!”

王廉望着洪明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把试题拿了起来,三分钟之后,王廉脸上消失无踪,而是变得格外严肃起来,两条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看到王廉这个神色,洪明马上辩解道:“老师,这题目可是阿狼做的,不可能错的。”

洪明话刚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马上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咧开嘴。

而王廉此时并没有心情来计较这些,此时此刻的他,陷入了从所未有的震惊之中,这并不是因为段天狼解开了这道题,当然,更不可能是因为段天狼做错了。

让王廉如此震惊的,是段天狼解题的方法——他并不是用立体几何的方法来解开这道题的,而是用平面几何的方法解开这道题的。

至于方法,很简单,先用平面几何的方法推论出几个立体几何的公式,然后再用这些自己推论出的公式,来解开这道题。

段天狼的这种解题方法,清楚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从未接触过立体几何,他仅仅依靠着平面几何的基础,就解开了一道高难度的立体几何的题目。

像段天狼这种年纪,就可以解开立体几何难题的十五岁少年,王廉并非没有见过,王廉自己当初就可以做到。但是从来没有学习过立体几何,仅仅凭借平面几何的公式,就可以解开立体几何难题的人,段天狼是王廉生平仅见。

对于一个一生都在跟各式各样的天才少年打交道的人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件寻常事。

“天啊……”王廉把试题放在办公桌上,右手半掩着自己的嘴巴,无名指止不住地轻轻颤抖,“我需要冷静。”

第三节 奇怪的家长

“我想留在这里任教。”

当听到王廉这么说的时候,他的远房表兄正在吃面条,听完王廉说完这话之后,他原本吧唧吧唧地嚼着面条的嘴巴顿时不自觉地张开,粉白的面条以不可遏抑之姿从他的嘴里倾泻而下,落满他的胸前。

老半天之后,他才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我们付不起你的薪水。”

“不用薪水。”王廉笑了笑,咂了咂嘴巴,“我已经得到比薪水更重要的东西。”

王廉的远房表兄搞不清楚王廉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他也不想问。突然有一个麻省理工学院的退休教授要到一个乡下中学来任教,而且还是免费的,试问有哪个校长还会废话呢?

“那你想要教什么?还是教数学怎么样?”

王廉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教计算机课。”

“计算机课?”王廉的远房表兄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但是我们学校一台电脑也没有,怎……怎么教?”

王廉笑着说道:“没关系,我去买。”

王廉的远房表兄愣了一阵,连连点头笑道:“我明白了,你这次回来是回家乡做慈善事业的呀,很好,很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不过,我们这里除了电脑,教材也没有啊……”

“这些全部有我解决,我明天就去太原。”王廉说着冲着他表兄笑了笑,“只要有电就好,你们学校总不会连电都没有吧?”

“电有,电有,多少电都有,尽管用。”

三月十一日,王廉就出发来到了太原,自己出资买了五十台电脑,并且挑了两百套计算机基础教材,雇车拖回了晋南中学。

当装着电脑的汽车出现在中学里的时候,整个晋南中学都沸腾了,学生们全都激动得欢天喜地,就连老师们也被这情形感染,一个个喜不自胜起来。

和山乡不比那些大城市,什么地方都可以看到电脑,在这个地方,电脑依然是极为稀罕的东西。这里的学生大多数除了在县城看过一眼以外,还从来没有见过电脑,更不要说使用电脑了。

“阿狼,你看,你看,电脑,我们也要用上电脑了!”洪明指着窗外,兴奋到几近颠狂的扯着段天狼说道。

而段天狼则是好想死掉了一样,在桌子上被推得东倒西歪,“洪明,别闹,我明天还要上班啊!”

“电脑啊,阿狼,我听我在深圳打工的哥哥说,在大城市,人人都会用这个东西。我哥哥还说,将来不会用电脑的人,全部都会被淘汰的。现在好了,我们也可以学电脑了,我们不会被淘汰了。”

洪明兴高采烈地自言自语着,而段天狼却依然一动不动。

这天下午,校长就马上召开了全校师生大会,宣告了晋南中学计算机课开张的消息,并且宣布全校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由王廉老师主持的考试,前五十名就可以成为第一批计算机课的成员。

“阿狼,阿狼,听到没有,只要考到前五十名,就可以学电脑了。你一定要去考啊,你一定可以考上的。”当听到校长在台上讲完话之后,洪明就扭过头来,对站在身后的段天狼说道。

段天狼炸了眨眼睛,缓缓吐了口气,仿佛对洪明的话一点也不在意一样。

然而,事实上,一点也不是如此。

这天夜里,段天狼回到家之后,坐在客厅里沉思了一阵之后,他走进将他养大的道士的房间里。这个道士叫做方冲,跟王廉刚好一样大,也是四十八岁。

他一直都喊段天狼为狼子,而段天狼则是喊他,“老鬼……”

“啊,你回来了?赶紧的,去给我打点好酒回来,酒瘾又犯了。”方冲说着,递给段天狼一张五十块钱的票子。

“还喝,你知不知道现在的酒越来越贵了?”段天狼靠在门边,啧了一声,说道。

“哎哟,你那么心疼干嘛?这不是我自己出钱吗?”方冲看了段天狼一眼,说道。

“你的钱还不是我给你的。”

“啊,你小子啊,想当年,我又当爹又当娘……”

“好了,好了,什么都是你对……”一听到这里,段天狼马上举手投降。

“这才对吧,快去吧,酒虫勾得难受得很啊。”方冲满意地笑了笑,在床上打了个滚。

“老鬼,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

“说吧,只要你给我打酒,什么都依你。”方冲乐呵呵地说道。

“我们学校来了一个新老师,他开了一门叫做计算机的课。只要考到前五十名,就可以去上,我想去考一下。”

段天狼的话刚说完,原本还懒洋洋地方冲就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转过脸对段天狼断然道:“不行?”

段天狼问道:“为什么?”

方冲用力一挥手,用一种不容争辩的口气说道:“没有为什么,总之,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从我懂事开始,你就不准我离开和山乡,连县城都不让我去。现在我想学学电脑,你也不准我学,这都是为什么?”段天狼说着,走进房间,坐在方冲对面说道,“老鬼,你那么怕我接触外面的世界,是不是担心我跑掉,再也不照顾你了?”

“是!”方冲用力点点头,“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指望你养老送终。在我死之前,我不准你走!”

“老鬼,我不是那种人,就算我将来到外面去闯荡,我也一定会带上你的。”段天狼说道。

“不!”方冲摇了摇头,“外面的世界太肮脏,外面的人也太坏了,我不准你离开这里。你只要一出去,马上就会变的。”

段天狼仰首靠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老鬼,难道你就想让我一辈子就窝这个山沟里么?”

“外面的世界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好。”

“但是这都是你说的,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如果你想离开的话,那你尽管离开好了。我以后不会再理你的事情。”方冲说着,生气地一拳打在床垫上。

段天狼无可奈何地摸了摸脸颊,像今天这样的对话,五年来进行了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是这种结果。

“那好吧,我不出去,但是最起码让我学学电脑吧。洪明说,外面的人人人都会电脑。”

“不许学,在和山乡需要用到电脑么?你学电脑还不是为了出去?电脑学得越好,你越想出去。”

看着方冲决绝愤怒的脸,段天狼无力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第四节 亲身探访

三天之后,计算机课的招考考试在操场举行,全校三百多人,几乎全部都来投考。唯独不见段天狼的身影。

王廉之所以选择留在晋南中学,之所以要开计算机课,仅仅是为了段天狼一人而已。然而,这个人却没有来参加考试,这让王廉的心中深感失望,“他怎么没有来呢?”

考试完毕之后,王廉问校长,“表兄,你们学校不是有个很聪明的学生么?他怎么没有来考?”

校长一听王廉这么说,马上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你是说段天狼吧,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怪怪的,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学校里有没有谁跟他关系稍微好一点,对他比较了解的?”王廉又问道。

校长摇了摇头,“没有,他好像跟谁的关系都一般。”

校长的回答,一点意义也没有,王廉只能靠自己,最后,他决定亲自去找段天狼,“段天狼的家在哪?”

校长看着王廉,问道:“怎么?你想亲自去找他?”

“是,这个学生是个好苗子。”

“这小子如果用功学的话,确实是个好苗子。”校长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他家离学校不远,就在左三里陈家村,不过你如果现在想找他的话,他可不在那。今天是星期天,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赌场里上班呢。”

“好吧,那你把赌场的地址告诉我。”

“这里又不是大城市,哪里有什么地址,我让老陈送你去吧,那个老家伙没事就爱往那儿跑,路熟得很。”

老陈是晋南中学的教务主任,是王廉表兄的连襟,不学无术,不过人还算敦厚,就是有点好赌。接到校长的差遣之后,就赶紧骑着摩托车将王廉送到段天狼工作的赌场。

当来到赌场之后,老陈正要给段天狼打招呼,告诉他王廉来找他的时候,王廉却突然冒出一个主意,他拽住老陈的衣袖,说道:“先不要告诉他,我是来找他的。”

老陈不解地转头看着王廉,王廉于是掏出一千块给他,“你去玩玩吧。”

于是,老陈马上消失了。

王廉缓步走到柜台前,对段天狼笑了笑。段天狼于是马上站了起来,对王廉鞠了一躬,说道:“老师好。”

王廉看着段天狼,问道:“你是这里的经理?”

“呃……是的,我在这里……”段天狼憋了半天,才想出一个词,“半工半读。”

“呵,你半工半读的方式还真是特别。”王廉笑了笑,说道。

段天狼呃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

王廉见他这样,便赶紧解释道:“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很有趣,你别往心里去。”

“哦,没事,老师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没什么,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进过赌场,听老陈说这里有个地下赌场,所以想来见识一下。”

“那老师随便看吧,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不会啊,很有趣,陪我逛逛怎么样?”王廉看着段天狼,问道。

“当然没问题。”段天狼恭敬地点了点头,跟在王廉身后四处晃了起来。

晃了一阵之后,两人来到掷骰子的赌台前,不一会,荷官就一连掷了九把骰大,于是几乎所有的赌客都把赌注放在小那里,因为谁也不相信会连着十把大。

这时候,王廉转过脸去问段天狼,“如果是你,你会赌大还是赌小?”

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我基本上不赌骰子,因为骰子没有技术含量,纯靠运气,我不喜欢。”

“哦。”王廉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依你看,大小的概率各是多少?”

“各一半。”段天狼想也不想就说道。

“怎么会?前面已经九把大了呀。”王廉说道。

段天狼又答道:“就算是前面一百把大,这把大小的概率也是各一半。”

“那么,一连十把大的概率又是多少?”王廉又问道。

段天狼很快答道:“二分之一的十次方,也就是一千零二十四分之一。”

王廉明知故问道:“这就奇怪了,你刚才说这第十把大小的概率各一半,但是你又说连续十把大的概率只有一千零二十四分之一。你这不是互相矛盾么?”

“这一点也不矛盾。”段天狼说道,“这第十把的大小概率,和连续十把大小概率是完全不相关的事。”

王廉继续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矛盾吗?”

段天狼想了想,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我知道,两者并不相干。”

这时候,王廉笑了笑,说道:“天狼,你知道吗?我们两个所谈论的,其实是一门很经典的科学,它叫做博弈论。我们刚才所谈的这个骰子的事情,就是博弈论的经典案例。博弈论里,有一个重要的概念,叫做事件的独立性概念。如果你懂得这个概念,你就可以完美地解释刚才这个现象。因为刚才这个骰子的现象,就是事件的独立性概念的经典应用。”

段天狼听完王廉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又抬起头看着王廉,说道:“老师好像想对我说什么。”

“你还真是聪明啊。”王廉在心里这样想着,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找到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对段天狼说道,“段天狼,我知道你很聪明。坦白说,我见过许多天才人物,但是即使是他们,也很少拥有像你这样的天赋。但是,你所学的东西太少了,你完全是在靠着自己的天才支撑,如果你现在不抓紧时间学习的话,不出五年,你就会想方仲永一样,沦为一个普通青年。”

段天狼愣了一阵,问道:“老师想告诉我什么?”

“你必须去学一门可以对你终生有用的学问,否则,你就很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在这个地下赌场当经理了。”王廉说着,目光犀利地望着段天狼,“现在是你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错过,就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段天狼又问道:“你想要我学什么?”

“一门可以帮你把握未来世界命脉的学问——计算机技术!”

第五节 老师 我想学电脑

段天狼站在原地静了一阵,眨了眨眼睛,说道:“很感谢老师你这么看得起我,不过我对计算机并没有什么兴趣。”

“为什么?在未来世界,只有懂得电脑的人,才可以顺利地融入整个时代。你如果不想一辈子都窝在这个小山村的话,你就必须学会电脑。”

王廉的话正好刺到段天狼的痛处,所以这时候的他显得有些失礼,“电脑没有你想得那么重要,就算不懂得电脑,我照样融入未来时代。”

“是吗?”王廉笑了笑,走到柜台边,捡起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个8X8的格子,然后拿来八只麻将,放在这张纸上,“你不是天才吗?现在将这八只麻将放在这些格子里,这些麻将里,任意两只麻将都不能处于同一行、同一列或同一斜线上。一共有多少种摆法,有本事你一天之内算出来。如果你算得出来正确答案,我就承认你不需要电脑。”

王廉说完,拂袖而去。

正当王廉要离开的时候,他在身后听到段天狼的声音,“在办公室等我。”

这时候,正是三月十四日傍晚七点零六分。

第二天,也就是三月十五日,段天狼第一次在非上班时间旷课。

依然兼着初三数学课的王廉望着段天狼空荡荡的座位,在心里止不住地摇头道:“简直是太不自量力了,就连著名数学家高斯都答错的八皇后问题,你用二十四个小时就可以答得出来?”

下午五点半,晋南中学放学了,段天狼依然没有出现。

望着办公室墙上的钟,王廉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次总是给了这个小子一个教训。他现在总该知道,就算是再大的天才,也是把自己的成就建立在前人成果的基础上的。”

王廉说着,收拾了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认定段天狼不可能做得出来。

就在王廉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门边响起,“如果我再晚来一步的话,老师是不是就要失约了?”

王廉抬头一看,说话的人,正是熬得两只眼睛赤红,脸色苍白得像失血过多的病人一样的段天狼。他看上去累极了,整个身子都靠在门边,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

王廉见他这副模样,便赶紧走过去,将他扶进屋来,“只不过是一道题目而已,何必这么认真呢?”

“老师是不是认为,就算是再认真,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解出这道题目?”段天狼抬起头,望着王廉,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因为长期缺乏睡眠,再加上最近又连续四十八小时不眠不休,此时的段天狼的身体已经极为虚弱,但是王廉看到他的眼睛却是出奇的透亮和狂野,一点也没有疲惫的样子。

王廉于是坐了下来,说道:“好吧,那你告诉我,答案是什么?”

“九十二种。”段天狼说着,把书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堆稿纸,放在桌上,“这里面是所有的摆法。”

“九十二种……”段天狼的话,王廉只听到这里,然后就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当段天狼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王廉便仿佛遭到了雷击一般,整个人顿时进入了一种虚无状态,脑中一片空白,“怎么可能?高斯研究八皇后问题,研究那么久,都只找到了七十六种方法,他怎么一下子……一下子就……”

由著名数学家高斯提出的八皇后问题,在数学界一度经过了许多年的争论,最后,经过多年探讨研究之后,数学界得出了共识,八皇后问题的正确答案,正是——九十二种!

当看到王廉面如枯槁,一脸木然的表情的时候,段天狼的脸上浮现出了少有的笑容。

他的笑容是淡淡的,然而淡淡中却又有些得意和不羁。

带着这种笑容,段天狼支撑着办公桌,站了起来,往办公室外走去。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王廉在他身后说道:“二十多个小时就把这道难题解出来,你觉得很了不起,是吗?”

“难道还有人比我解得更快吗?”段天狼转过身,自信地望着王廉,问道。

“这个世界上能够用比你快一百倍的速度解开这道题的人,起码有一百万个。”王廉直瞪瞪地盯着段天狼,说道,“只要他手里有一部电脑。”

段天狼站在门口,眼神凌厉地望了王廉好一阵之后,摇了摇头,“我不信!”

“你不信是吗?那你跟我来。”王廉说着,向着门外走去。

段天狼犹豫了一阵,跟在了王廉身后,不一会,他们两个人就来到了计算机教室。王廉来到一台电脑前,打开电脑,然后开始飞快地输入一堆字母:

#includegraphics.h

#includestdlib.h

#includestdio.h

#includedos.h

……

三分钟后,王廉把回车一敲,就看到电脑屏幕上开始将八皇后问题的解决方法一一图示出来,前前后后不多不少,一共九十二种。

完成这一切之后,王廉转过头,看着段天狼说道:“这是电脑用来解这个问题的方法之一,除了这种以外,还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出这道问题。能够运用电脑完成这些的程序员,全世界起码有一百万个。”

当亲眼看到电脑如此神奇地在短短五分钟之内,就将自己辛苦一天一夜的结果算出来的时候,段天狼此时的心情与刚才王廉的心情毫无二致。

他微微张大嘴巴,坐在电脑面前,望着那闪动的浮标,一动不动。

自懂事以来,段天狼就对自己的天才充满了绝对的自信。他从来都相信,只要自己倾尽全力,那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比得过他。

但是现在,这台小小的电脑,将段天狼多年来一直深藏在心中的骄傲击得粉碎。而尤其刺激段天狼的,是王廉那句——“能够运用电脑完成这些的程序员,全世界起码有一百万个。”

呆坐在原地许久之后,段天狼把手放在电脑的显示器上。

在这一刻,段天狼感到一股温暖的电流,自掌心而入,灌遍他的全身,他的内心,仿佛蝴蝶抖翅一般悸动着,他不自觉地缓缓闭上眼睛,进入了一种沉静的,自我超脱的世界之中。

当段天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猛然之间,段天狼对眼前这台电脑有一种仿佛前世似曾相识,命中为它而生的奇妙感觉。

段天狼一再想让自己忘却这种奇特的感觉,然而这感觉是来自心灵最深处,不可抵抗的诱惑,最终,段天狼人生中第一次投降了,他用力地吞了一口唾液,艰难地说道:“老师,我想学电脑。”

第六节 入门

“好啊。”王廉毫不掩饰地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我很乐意教你。”

“那什么时候开始?”段天狼又迫切地问道。

王廉说道:“什么时候都可以。”

段天狼眨着赤红的眼睛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不,不,不,来日方长,你现在最需要的,是睡觉。”王廉说着,拍了拍段天狼的脑袋,“从明天开始,我将单独教你。”

“谢谢老师,那我回去睡了。”段天狼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似乎真的有点透支过度的样子。

看着段天狼转身离去的背影,王廉微笑着缓缓地闭上眼睛,段天狼在他内心造成的激荡,直到现在依然让他难以平静下来。

过了一阵之后,王廉转过身,望着眼前那台电脑,喃喃自语道:“admin,我找到了。”

一般来说,罗斯切尔德家族办事是滴水不漏的。但是这次,他们失误了,他们听信了admin的话,相信王廉不可能再找到跟他们一样天才的程序员,就算找到,他们也不可能与一直待在计算机技术最前沿的面具岛屿对抗。

所以,除了最初的两年以外,罗斯切尔德家族没有再派人跟踪王廉。

这就是所谓的墨菲定律了——如果坏事情有可能发生,不管这种可能性多么小,它总会发生,并引起最大可能的损失。

正当王廉站在电脑前自言自语的时候,段天狼又走了回来,他有些奇怪地问道:“老师,你在念什么?”

“啊?”王廉有些猝不及防地转过身,看了看段天狼,“哦,没什么,我在想一些代码,你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段天狼说道:“我想老师你这里应该有计算机教材吧?我想拿一本回去看看。”

“是这样啊。”王廉走到一旁的桌上,顺手拿起一本教材,递给段天狼。

段天狼接过书,看了看价码,递给王廉二十四块钱。王廉略微愣了一下,摇着头笑着接过了这笔钱。

在回家的路上,段天狼一直都在翻看这本计算机基础教材,直到他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收起来。一进门,就看到方冲正坐在客厅里喝酒。

一看到他回来,方冲就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脸色那么差?昨天怎么一整天都没回来?”

“赌场出了点事情,我需要处理一下。”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睡觉了。”

方冲站起来,冲着段天狼说道:“睡觉前一定要先练一练三一混元功。”

段天狼说着,已经走到了房间里,瘫在了床上,“练它做什么,又练不成神仙,我现在最需要的,是睡眠。”

这时候,方冲便走了进来,一把把段天狼拉了起来,“三一混元功是不能让你当神仙,但是他可以改造你的身体。你自己也知道你小时候身体多差,要不是我教你练三一混元功,你都不知道早夭多少回了。你当我们道家几千年的传统文化全是吃素的么?要没有点真本事,怎么传得了几千年?”

段天狼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说道:“但是我现在真的很累。”

“越是累越要练。身体越是疲惫的时候,修习三一混元功对你的身体越有好处,懂吗?”

“好吧,好吧。”段天狼无可奈何地坐直身子,两手互扣虎门,开始修炼起三一混元功来。

一个小时之后,段天狼便感到那原本压得他的神智昏昏沉沉,压抑非常的疲惫之意,变成了一股祥和,清凉之气,从他的身体里渐渐挥发出去,不一会儿,他的内心就只剩下一阵清静平和。

然后,段天狼就身形一歪,啪嗒一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一直藏在角落里,偷偷看着段天狼练功的方冲,在看到段天狼练功完成之后,暗中长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三月十六日,午间的时候,段天狼就马上去找王廉。

看到段天狼这么积极,王廉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恨不得马上将自己一生所学倾囊相受给段天狼。但是他知道,无论学什么东西,基础都是很重要的,切切的急不得。

他于是把王廉带到机房,然后指着电脑说道:“我今天先跟你说计算机的组成吧,电脑一共有显示器,主机,输入设备三部分组成,而其中最为重要的部分就是主机部分,主机又由……”

耐着性子听了两分钟之后,段天狼终于忍不住说道:“老师,你说的这些,我今天早上都看过了,你可以稍微教我一点高智商的东西么?”

“那好吧,我考考你,如果我问的问题你都能回答的话,我就教你更高阶的东西。”王廉说道。

“好吧。”段天狼点点头,扬了扬手里的计算机技术基础教材,说道,“只要是这本书里的,随便什么都可以。”

王廉张开嘴巴,正要发问,但是当他看着段天狼自信的表情,却老半天也不知道问什么最后,最后他只能叹了口气,问道:“说吧,你现在想学什么?”

段天狼说道:“我只想学两样,第一,计算机自身是怎么工作的,它的各种原理是什么。第二,我们该如何操纵计算机,使它完成我们想要它做的事。”

“你所说的,归纳起来,可以成为计算机硬件技术和计算机软件技术。”王廉说到这里,又卡壳了,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抿着嘴巴想着该跟段天狼说点什么。遇到蠢学生固然难过,但是遇到太聪明的学生,原来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啊。

思考了老半天之后,王廉说道:“我们先谈计算机的本源吧。计算机之所以那么精确,是因为世上一切事物,在计算机的世界里,通通被两个数字表达出来,这就是0和1。我们仅仅从显示器上看,会觉得计算机的世界很多姿多彩,然而这只是表象。在计算机的内部世界里,只有0和1,绝没有第三样东西,这个你能够理解吗?”

段天狼略想了一阵,点头道:“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跟我们的现实世界完全一样。”

“什么?”王廉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

段天狼吸了口气,说道:“从表面上看,我们这个世界好像很复杂。但是实际上,这个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那就是阴和阳,阴阳之间即对立又统一。阴阳彼此排斥又彼此依赖,两者围绕着对方互相旋转,运动,于是才诞生出这花花世界。”

段天狼的话说完之后,王廉的嘴巴微张,傻了老半天之后,才记得把嘴巴合起来,问道:“你这话都是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家老……叔叔从前是个道士,他家里放了很多道教经典。我从小没什么东西可以读,所以就把这些东西都通读了几遍。这些书里有一本最深奥的书,叫做《道德经》。这本书曾经在里面说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想说的,就是老师刚才所说的这个道理。”

王廉又愣了一阵,“呃……这本《道德经》能不能借给我看看?”

第七节 天才不可揣测

“没问题。”

“那我们继续吧……我们人类操纵电脑,是通过计算机语言,也就是通过跟计算机对话。在最初的时候,我们使用的语言,是机器语。所谓机器语,就是直接输入0和1,这是最原始的计算机语言,你可以将它理解为计算机的母语。机器语很直接,但是它实在是太繁琐了,现在已经没有谁还用这种语言来写程序了。”

“机器语之后,最接近计算机母语的,就是汇编语言。在我们程序员的专业术语中,有一个词汇叫做编译,这个词语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翻译。除了机器语以外,所有的计算机语言都必须通过编译之后,才能让计算机理解并运行。而汇编语言是所有计算机语言里,最容易被编译的语言。如果我们说得简单一点,你可以将汇编语言看做一种人类所可以看懂的机器语。”

“正是因为汇编语言如此接近计算机语言,所以汇编语言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计算机硬件的性能。用汇编语言写得程序,最大的优势就是速度,用它所写的程序往往比别的语言所写的程序,要快上数倍甚至成百上千倍。”

王廉说到这里顿了顿,通常这个时候,上课就已经结束了,因为一节课的含量大概就该这么多了,再多一些的话,学生们恐怕就该无法理解了。不过王廉只是喘了口气之后,便马上说了下去,因为他现在所教授的学生,可不是麻省理工那些普通的大学生,而是段天狼。

“我接下来跟你说一下汇编语言的工作原理。我们的计算机之中,起到核心作用的,是CPU,中文翻做中央处理器。汇编语言被编译成机器语言之后,将由中央处理器来执行。典型的中央处理器的主要任务包括从内存中获取机器语言指令,译码,执行;根据指令代码管理它自己的寄存器;根据指令或自己的的需要修改内存的内容;响应其他硬件的中断请求……”

在段天狼热切的眼光中,王廉以从所未有的速度飞快地讲述着关于汇编语言的一切,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

下午上课时间开始了,王廉抹了抹头上渗出的细汗,如释重负地对段天狼:“好了,你现在该去上课了,我也该休息一下了。”

段天狼不以为然地说道:“没关系,老师,你继续讲,我旷课就是了。”

“但是你不是除了不上班之外,从来不旷课的么?”

“那是因为没有好的旷课理由。”段天狼说着,一脸无辜地望着王廉。

王廉和段天狼对视了一阵之后,妥协了,“好吧,汇编语言就介绍到这里,我现在再给你推荐一种我本人很喜欢用的语言C++。如果你能够熟练掌握汇编语言和C++语言的话,那你就什么语言都不用学了。因为这两种语言的混合使用,就像九阴真经加上九阳真经一样,足以使你独步天下。”

段天狼看着王廉,再次难得地笑了笑,眼中冒出一丝让王廉微微感到有些害怕的火花,“老师,我开始有一点兴奋。”

从这一天开始,王廉开始正式教授段天狼计算机技术,这里面包括软件技术,以及硬件技术。

打从一开始,王廉就是冲着将段天狼培养成软硬兼通的全能性顶尖黑客而去。而世上还从未有哪一个黑客,是在无法接触互联网的前提下成长的。对于一个黑客来说,上网与全世界各地的黑客交流,几乎是成长的必要之路。

所以,让一个黑客快速成长的方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让他长时间的泡在网上,浏览无数的论坛,接触各种各样的黑客。

对于这一点,身为顶级黑客的王廉无比清楚,但是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完全没有考虑要让段天狼去接触网络。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基于两个原因。

第一,他希望给段天狼打下最坚实的基础,不仅是在软件方面几乎万能型的专家,而且在硬件方面,也必须达到高级硬件工程师的级别。

一个好的黑客,可不止是精通软件就可以的,他在硬件方面同样需要具有很高的造诣。当初震动世界的超级黑客米特尼克在硬件上的造诣就非常高。

计算机硬件涉及到半导体,无线电等多门学科,是一门真真正正的综合学科,它对基础功力的要求,可要高得多。

第二,王廉为了避免自己遏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上网,从而坏了大事。

在离开美国之前,code特地给了他电话,告诉他,面具所发布的黑客软件中,含有一个小型的智能程序。这种智能程序记录了王廉使用电脑的偏好以及他的某些个人习惯。

这也就是说,除非王廉能够确保他连上网的电脑中绝对没有这种病毒。但是,很显而易见,以王廉目前的实力,他无法确保这一点。而一旦那台电脑不幸真的拥有那种病毒的话,王廉上网这个事实就将会被面具岛屿获知。

如果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正是因为如此,王廉一次网也不敢上。而一旦给段天狼安排上网的话,身为一个从小就生活在网络中的人来说,他实在难以控制自己不去上网。

有鉴于以上两个理由,王廉给段天狼定下了一年时间的基础训练时间,其中四个月用来打计算机软件的基础,另外八个月则用来学习更需要基本功的计算机硬件基础。

王廉定下的这个时间表,已经是建立在对段天狼学习能力高度评估的基础上。

但是当事实发生的时候,王廉还是被段天狼的学习进度给震惊了。

从两千零三年三月开始,一直到两千零三年八月,除了在方冲面前之外,段天狼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计算机技术的学习上。包括上课的时间,以及在赌场的上班时间,他手里都永远捧着一本跟计算机技术相关的书。

他手不释卷,孜孜不倦地以一种几近疯狂的热情吞噬着任何接触到的跟计算机技术相关的知识。按照王廉原本的想法,是打算亲自从基础教起,来培养段天狼的。

但是事实上他发现,段天狼旺盛到非人的求知欲,是他一个人根本无法满足的。

第八节 顽固的学生

所以,王廉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不得不一趟一趟的,往太原,北京,上海,去找所有他能找到的计算机软硬件资料,前前后后一共有上千本。

从最基础的《计算机语言入门》,《计算机硬件基础》到各种高深的计算机专门类书籍,以及各种最新的计算机杂志,报纸,包罗万象,一应俱全。

原本,王廉以为教授段天狼会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但是事实上,他发现实在是再轻松不过了。你只要不断地把书送到他面前,然后在他偶尔想不通的时候,稍微提点一下,他就会马上触类旁通了。

然而,福祸相倚,王廉花的脑筋不是很多,但是他在资金上的花费,确实一笔堪称惊人的数字。除了花费骇人听闻的各种书籍,光碟购买费(数字之所以会骇人听闻,是因为王廉所买的所有光碟都是正版的),以及巨额的差旅费之外,王廉最大的花销是在购买各种电器以及元器件上。

在这半年时间里,王廉专门给段天狼安排的一个六十平米的房间里,已经堆满了各种被段天狼拆卸过的电子元器件。

而王廉付出的这一切代价,所得到的成果,是段天狼在八月十日那天,把王廉买给他的最后一本书《混沌学与加密算法》丢在身后,然后望着他,问道:“老师,我们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学习方式了?”

在这个时候,一直在他身后疲于奔命的王廉,终于开始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他必须提前让段天狼接触网络了,因为现在的段天狼,已经不再可能仅仅依靠书本和实验室里的试验来成长了。

和世上每一个顶尖的黑客一样,他需要战斗!

“计算机技术和其他的技术不同。在计算机的高手圈子里有这么一句话,任何被印刷成白纸黑字的计算机技术都是落后的技术。所以,想要跟上时代,想要站在计算机技术的最前沿,你就必须随时都保持着跟全世界沟通的状态……”

王廉的话刚说到这里,段天狼就插话道:“老师的意思,是我可以接触网络了吗?”

王廉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段天狼言简意赅的就把他想说的意思说完了,所以他只能跟着段天狼的步骤,简洁明了起来,“是的。”

“可惜宽带还没有铺到我们这里来,不过也没关系了,就先用电话线上网好了。”段天狼说着,看向王廉,“老师,什么时候去申请开通这种服务?”

王廉摇摇头,说道:“事情可没有那么容易。想要上网,你必须得靠自己的双手去达成这个目的,我是不会给你任何帮助的。”

“好吧,那我自己去申请好了。”段天狼说着,站了起来。

王廉几乎要晕倒了,“你自己也不许去申请。”

“那……老师的意思是……”段天狼略微皱了皱眉头,“我不能用常规手段达成上网的目的?”

“这是对你的第一个小小的测试。”王廉说着,递给段天狼一部手机,这是一部市场上功能最为简单的手机,它的市场价格只有三百块人民币,除了可以通话之外,几乎什么其他功能都没有。当然了,更不可能有上网功能,“不得借助任何电脑,只用这部手机和这个房间里的东西,让我拥有一个免费的手机号码。”

段天狼看了看王廉手中那台黑白屏幕的手机,再看了看散落在满房间里的三极管,电容,电阻,PCB板,问道:“老师,你在教我做黑客?”

“如果只是想在信息安全公司拿份不错的薪水,混个不错的职位。以你的天赋,你只需要跟我学习三个星期就够了。”王廉说着,笑了笑,“但是,我期待你所做到的,可不止是如此而已。全世界的人都被电脑控制,而你控制电脑,这才是我对你的期望。”

段天狼没有说什么,沉默了一阵之后,他望向王廉,“我有多久时间?”

王廉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是八月十日中午十二点零三分,我给你二十四个小时,在八月十一日中午十二点零三分之前,你如果能够完成的话,那就算你通过测试。然后,你就可以自由地上网。”

段天狼又问道:“我不是很习惯用手机输入代码,写程序的时候可以使用电脑吗?”

“那个号称第一黑客的凯文米特尼克,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一流黑客而已,但是他在监狱里仅仅用自制的收音机,就可以成功实现入侵。而你现在手里有一台手机……”

王廉的话还没有说话,段天狼就点头道:“好。”

如果说,段天狼有什么地方让王廉稍微有点不满意的话,就是尽管他看起来很礼貌,但是实在太喜欢打断别人的对话。

不过,相比起即将看到自己最欣赏的弟子第一次实施他的入侵的快乐来说,这点遗憾就算不上了。

所以,当王廉听到段天狼说完好字之后,就搬了个椅子放在段天狼身边,坐了下来。他要亲眼看着段天狼怎么进行。

而段天狼并没有因为王廉坐在旁边而有丝毫紧张,他似乎是个永远都不会紧张的家伙。

他先是那些被他拆得七零八落的零件堆里,找了一些材料,一块PET薄膜,两块电子表上的电池,一些电线圈,还有些别的零碎的东西。

段天狼的这个动作,让王廉都看得有点奇怪了,二十四小时可没有多长,他怎么看起来还在做些不相干的事?

而段天狼并没有在意王廉奇怪的眼光,他拿着这些材料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用工具将那些电线圈卷在一起,不多时,便做好了一堆精巧的天线线圈。

然后,他就好像小姑娘绣花似的,将这些天线线圈按X和Y方向,重叠着组合起来。

这总共花去了段天狼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

再之后,段天狼找来一块印刷电路板,再捡来一堆电容电阻之类的小玩意,开始将它们焊在一起,变成一个新的电路板。这又花掉了段天狼半个小时时间。

这个时候,段天狼喘了口气,将那些天线线圈和这个电路板组合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王廉有些明白了,“磁场感应器?它做这个做什么?”

王廉刚这么自言自语完,记看到段天狼将那个电子表用的电池和一堆零件放在一起摆弄,不到半个小时做出一个储能电路。

再然后,段天狼就在王廉不解与诧异的目光中,将这个储能电路和他作出来的磁场感应器放在一起,然后再取过那块PET薄膜贴了上去。

当将这所有的一切做完之后,段天狼抹了抹额头,点点头,“终于做好了,休息一下。”

到这里,王廉已经完全明白了,原来段天狼这个家伙浪费差不多四个小时,就是在做一块触摸屏。有了这个东西之后,他就不用傻乎乎地按着手机键盘输入,而可以用这个触摸屏输入了。

当王廉明白这一点之后,他忍不住大摇其头,他这个学生还真不是一般顽固啊。

第九节 小牛一把

休息了一会之后,段天狼便开始输入一些最简单的程式,使这块触摸屏可以使用。确定触摸屏可以非常良好的使用之后,段天狼又根据手机上网的需要,调节了一下手机的电路板。

这一切完成之后,硬件部分的工作就算是结束了,他开始用圆珠笔开始在这个触摸屏上飞快地书写着程式来。

虽然这块电子触摸屏的做工实在是粗糙了一些,不过看起来好像还是满好用的样子。

段天狼第一步做的,就是完善整个手机的触摸式输入的功能,使它更完美,这耗去了段天狼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

之后,他才开始对完成王廉的作业真正有用的东西,那就是手机上网程序,完成这些段天狼用去了三个小时。

如果知道段天狼的这个成绩的话,想必那些在运营商拿着高薪的技术员们会羞愧地集体跳楼自杀的——段天狼只用了他们百分之一的人力,百分之一的时间,而他所写的这个手机上网程序足以让他们集体失业,因为这个程序比现有的手机上的上网程序要简洁两倍,稳定十倍,安全一百倍。

当手机上网程序写完的时候,段天狼就理论上来说,就可以上网了。不过仅仅是理论上而已,因为段天狼还需要一个上网帐号,当然了,他还需要知道他的密码。

而一直躲在段天狼身后偷窥着他把这个手机上网程序写完的王廉,在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他布置的这个作业毫无悬念了。

接下来,段天狼会做什么,王廉自认为已经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发出信号,联络基站,截留基站送回来的信号,分析这些信号,搜索帐户,在山西省数万个用手机上网的帐号中随便选一个出来,破译它的密码。这时候,段天狼成功地拥有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免费上网帐户。而段天狼一旦能够成功上网,让他去移动公司把自己的当月话费改成零,那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在王廉的心目中,这个作业对于段天狼来说,最难完成的是硬件部分,而段天狼做得比他想象中要熟练得多。事实是,就硬件部分的纯熟而言,在段天狼面前,王廉自愧不如。

王廉抬手看了看表,到这里,一共过去了不到十个小时,以段天狼的水准,完成接下来的一切,不会需要一个小时。

这也就是说,段天狼只用了十一个小时就完成了他布置的第一个作业,这还是在他花了一大半时间浪费在那个触摸屏的前提下。

而当年四个学生中最为天才的admin,在他跟段天狼差不多年纪的时候,他完成王廉的这道作用,用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就在王廉对段天狼的第一次作业深感满意的时候,段天狼做了一件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事。

段天狼没有马上开始对基站发动攻击,而是潜下心来写反追踪程序。

段天狼的这一举动,比他前面所做的一切,更让王廉震惊和欣喜。

试问,一个黑客最大的敌人是什么?

安全专家?如果安全专家真那么强大,世上就不会有黑客这个名词了?

政府?监控官?警察?那是在你被抓之后,才需要害怕的一切。

正确的答案是,黑客最大的敌人是大意和虚荣心。

几乎所有的超级黑客,被捕都与这两样东西有关。

有的黑客喜欢在各种论坛取一样的,或者相近的ID名,以便享受别人对他的吹捧和仰慕。

有的黑客或许没有这个恶习,但是他们有意无意地跟自己的朋友,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在他自以为秘密,其实一点也不秘密的地方,比如聊天工具或者电子邮件中吹嘘自己的战绩。

有的黑客在进攻有些比较被入侵的对象的时候,不会做好准备措施,甚至于会犯下忘记擦掉访问日志之类的蠢事。

而像段天狼这样的年纪的少年,原本是最容易犯上述的错误的。

然而,段天狼没有,非但没有,而且他还拥有比那些浸淫黑客之道数十年的高手们也毫不逊色的警觉感。

很显然,段天狼的这种警觉和谨慎,绝对不是因为他的经验。既然不是经验,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这一切都是出自段天狼的本能。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王廉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真是可怕的本能啊。”

用整整四个小时,做出一个段天狼自己认为差强人意,实际上移动公司的技术员就是花八辈子也不可能破解的反追踪程序之后,段天狼开始按照王廉所想的那样开始入侵。

当他成功地获得上网帐号和密码之后,他还是没有直接入侵移动公司,而是先谨慎地花了三个小时分别入侵了香港,台湾,马来西亚,新加坡等一系列的低防御度的民用网络,然后利用这些民用网络,获得了至少十个跳板。

这个时候,就连王廉也不由得在段天狼身后感叹段天狼的做法,简直是近乎丧心病狂了。想当年,他入侵五角大楼的时候,也没有像段天狼这么谨慎。

完成这一切之后,段天狼使用一台在德国的电脑做为堡垒主机,透过他掌控的一系列跳板,开始远程入侵山西移动公司的服务器,找到了王廉的手机号码,将这个月的帐单改为零。

一旦完成,段天狼马上消除自己在这台服务器上的任何痕迹,然后毫不留恋,迅速退出。

当完成这一切,段天狼摇了摇有些发酸的手臂,抬头看着王廉,问道:“时间还没过吧?”

而这个时候,王廉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只是静静地用一种极为严肃的眼神,望着段天狼。直到望得段天狼都有些发毛之后,他才终于说道:“在从前,我有一个学生告诉我。计算机就像这个世界的血脉。而他想要通过控制计算机,控制整个世界。那个时候,我觉得他是痴人说梦。但是现在,我不敢再这么肯定了。也许,他所说的事情,真的会实现也不一定。”

王廉说完,站了起来,“很对不起,我必须食言了,你暂时还不能连入公共网。”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入公共网?”

“从今天开始,你的基础课程已经结束了。从明天起,我们进入对战阶段。什么时候你能够完全将我压制,什么时候你就可以连入公共网。”

第十节 两个无良中年之初遇

“为了节省时间,你搬到学校来,和我住在一起吧。”在临出门之前,王廉又对段天狼说道。

段天狼略微迟疑了一下,答道:“对不起,老师,我恐怕无法办到。”

“为什么?”王廉有些奇怪地看着段天狼,“不习惯住在外面吗?”

“不,不是这个原因。”段天狼摇摇头,说道。

“那还有什么原因?”

段天狼说道:“我家老……方叔叔并不喜欢我学习电脑。我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在瞒着他偷偷学习,如果我搬到学校来的话,恐怕就很难再瞒下去了。”

“不喜欢你学习电脑?”段天狼的话让王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电脑是未来世界的通行证,这是再蠢的家长也该知道的事,怎么会有家长不喜欢晚辈学习电脑的呢?“这是为什么?”

段天狼顿了顿,说道:“方叔叔不愿意我离开和山乡。”

“啊?”这一下王廉愈发奇怪了,家长都是期待自己的孩子往高处走的,哪有希望孩子永远困在乡村的父母?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王廉转念一想,想起了段天狼的身世,想到也许是这个姓方的野道士跟段天狼感情一般,所以才会如此待他吧?

想到这里,王廉便试探着问道:“你跟你的方叔叔……感情是不是不是很好?”

段天狼摇头道:“方叔叔虽然有时候会颠三倒四,但是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对我也很好。只是他自小就不许我离开和山乡,也不愿我过多接触外界的事情。”

“那你有问过他,这是为什么吗?”

“有。”

“他怎么说?”

“他说是怕我离开和山乡之后,就再也不回来,这样就没有人给他送终了。”

段天狼说到这里,王廉正要说话的时候,段天狼却又摇头道:“我知道方叔叔说的这些都不是真话,他一定另有隐情的。”

“隐情?”王廉抿了抿嘴唇,又问道,“难道你连一点头绪也没有吗?”

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王廉开始有点感兴趣了,即使是以段天狼这样的天才,也一点都无法猜到这个姓方的野道士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么说起来,这个姓方的野道士应该也很不简单了。

于是,在第二天,当段天狼在赌场值班的时候,王廉来到了段天狼的家。

段天狼的家,是独自矗立在陈村村口的两间瓦房,离这间瓦房数百米之后,才是陈家村村民的房子。

当王廉来到这两间瓦房门口的时候,看到房门并没有关闭,也没有虚掩,而是敞开着的,显示着家中有人。

王廉站在门外望去,看到客厅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四方桌,四张长凳环绕,在其他四方桌的两旁不远处,各放了两个有靠背的座椅。

四方桌上放着一个蓝白色的瓷器大茶壶,下面放着一个托盘,一圈八个茶杯围绕在瓷器大茶壶周围。

在四方桌的后面,挂着衣服太上老君的画像,画像下又一个香龛,上面放着一个点着三根道香的香炉,淡蓝色的烟香萦绕直上,淡淡的清香充斥满整个客厅,乃至于溢出门外,让站在门外的王廉也感到一阵格外的惬意。

“这哪里像是两个男人住的地方啊?”望着门内,王廉有些愕然地自言自语道。

是啊,这也未免太干净了一些吧?两个大男人住的地方,应该是垃圾满堆,臭气熏天才对啊。怎么可以这么窗明几净呢?

怀着这种有些奇怪的心情,王廉伸手拍了拍门,“有人在家吗?”

王廉叫了一声,没有人应,又叫了好几声之后,里屋才传来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今天不算命,要算命明天来吧。”

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王廉的心里马上想到了酗酒中年这四个字。

在美国,这四个字几乎跟家庭不幸,以及童年阴影是同义词。

几乎所有好莱坞出版的家庭伦理影片里,都会有这么一个中年角色。他们一生中似乎最大的乐事,就是把可怜的主角折磨得愤世嫉俗。

一般来说,这种片子的过程,大多是这个主角遇到了另一个同为中年,但是绝不酗酒的男人,然后在他的感召,关怀下,走回正途,重新成为了五讲四美三热爱的资本主义好青年。

王廉除了计算机最外,最大的爱好,就是龛好莱坞的伦理片,每每被里面的情节感动的涕流满面。

所以,当他听到方冲醉醺醺的声音的时候,他的心中顿时充满了“一定是这样,段天狼就是被这个无良中年给虐待成现在这种沉默寡言的性格,而且还总喜欢打断人说话的……我一定要把段天狼这个天才,从这个无良中年身边带走,我绝不允许,这种只知道抱着酒瓶子过日子的醉汉,使段天狼这样百年一遇的天才夭折”之类的想法。

“我不是来算命,我是晋南中学的副校长,我是来家访的。”深吸一口,勉强抚平自己内心的情绪之后,王廉正义凛然地大声说道。

王廉话音刚落,就听到房间里一阵动静,一个大叔满脸热情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王廉原本以为里面一定会跑出一个睡眼稀松,胡子拉碴,脚步踉跄,性情粗野,大呼小叫的不良中年。但是当这位大叔真的出现的时候,王廉却是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

只见踩着小碎步赶紧出来的方冲体态修长,须眉皆长,脸色和善,乍一看上去还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言谈之间,也显得彬彬有礼的样子,“校长,你好,我们家阿狼又闯什么祸了么?”

第十一节 对谈

除了那双喝得已经有些赤红的眼睛,以及略略有些不稳的步伐之外,实在是没有哪些地方像是一个酗酒者。

“哦,不是,阿狼在学校很乖,我到这里来,只是想跟阿狼的家长剑见面,沟通一下。毕竟教育必须学校跟家庭彼此结合才可以见效呀,您说是吗?”

“对,对,对,校长说得很在理。”方冲忙不迭地点着头,伸手将王廉往桌上引去,“校长,你不要站着,来,先坐下吧,我给你斟杯茶,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慢慢说。”

王廉虽然也是华人,但是他从小是在美国长大,受的是美国教育,性格也跟一般美国人无异,说什么都是直来直往。所以,他一坐下来之后,便开门见山道:“方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天狼这孩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方冲扬起眉头,温和地笑着看着王廉,却并不说话。

王廉继续说道:“不瞒方先生说,我在晋南中学当副校长之前,曾经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任教。我不知道方先生是否听过这个学校?”

方冲笑着答道:“我是个乡下人,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连北京有什么学校都不知道,更不用说美国了。”

“麻省理工学院是世界上最好的理工大学之一。”

“哦,我明白了,这么说起来,校长真是了不起的大知识分子了。”

“这个不敢当。我跟方先生说这些,不是为了自我吹捧,而是想告诉您一件事,你就是尽管我在那所让世界顶尖的大学当老师,也亲眼见过许多异于常人的少年,但是他们跟天狼比起来,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庸才。我个人认为,天狼他的舞台绝对不应该只是在这个小小的乡村之间,他……”

王廉的话正说到这里的时候,方冲就插话道:“是阿狼要校长你来的吗?”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因为我觉得……”

这时候,王廉的话再次被打断,虽然方冲打断他的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但是王廉心中还是感到一丝不快,他在心里嘟囔道:“怪不得天狼那么喜欢打断别人说话,原来是你教的。”

“我非常了解校长的心情,也很感谢对天狼的厚爱,我替天狼谢谢你了。不过,我觉得天狼他还是待在和山乡比较好。”

方冲的话,让王廉沉默了一会,他在心里斟酌了一阵之后,终于还是说道:“方先生,我听说天狼他跟你并没有血缘关系。”

听到王廉这么说,方冲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渐渐淡去,他稍微直了直身子,问道:“校长,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如果是天狼的亲生父母的话,一定会情愿自己的孩子成龙成凤,远走高飞,而不是跟自己一样窝在这个山沟里苟且一世吧。”王廉说到这里,望向方冲,“其实方先生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后半生,天狼虽然不大喜欢说话,但是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孝顺你的。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那么听话,整整十五年多,竟然连县城都没有去过。就算他远走高飞,离开了和山乡,我相信他依然会赡养你的。”

王廉看方冲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便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如果方先生依然觉得不放心的话,这是一张二十万美元的支票,这是我自己的私人积蓄,换成人民币,有一百六十多万。虽然不是很大一笔钱,但是在和山乡这个地方,应该足够方先生……”

王廉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方冲整个人的神色都开始不对劲了,只见他原本有些散漫的目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凌厉阴寒,看得王廉顿时心中一阵发麻,顿时说不出话来。

方冲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天狼成为世界上最好的计算机专家,只要你肯放他飞出去,他一定可以做出你我都无法想象的大业的。”

方冲上上下下打量了王廉一阵,确定他不是什么奸猾之人,也不是存心想要利用段天狼之后,他才对王廉说道:“校长先生,对于你所说的话,我没有丝毫的怀疑。但是,我可以非常坦诚地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允许阿狼离开和山乡。”

王廉终于按耐不住,生起气来了,“为什么?你为什么明知道他是可造之才,却依然要这么锁住他呢?毁了他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很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这些。”方冲说着,站了起来,“很感谢校长你对天狼的特别照顾。天狼的未来,自有我这个家长为他考量的,校长先生你只要照顾好他的课业就好了。”

看到方冲摆出一副你少管闲事的姿态,王廉便马上也跟着站起来,说道:“不,段天狼是全人类的财富,如果你无法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的话,请恕我难以从命。”

“全人类的财富,呵,校长先生不愧是美国长大的,这话还真有美国风格,动不动就全人类的。”方冲说着,抬头望着王廉,“校长先生,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才是段天狼的合法监护人,如果你再是这样因为个人的喜好,而企图左右段天狼的人生的话,那我就把天狼送到别的学校去。”

王廉真是有点出离于愤怒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家长,他愤慨地一拍桌子,大声道:“方先生,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保留的了。我现在只跟你说三点,第一,以个人喜好左右段天狼人生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第二,你并不是段天狼的生身父母,你对他的监护权是可以质疑的,只要有一个好的律师,我就可以剥夺你的所谓合法监护权。第二,就算你是段天狼的生身父母,你也没有权力这样野蛮地剥夺一个天才少年生而有之的发展权,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坐视不理的,咱们法庭见。”

王廉说完,自觉再也没什么话可以跟方冲说了,用鼻音重重的向方冲哼了一下,尔后便拂袖而去。

然而,就在王廉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方冲在他的后面说道:“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对阿狼这么执着吗?”

“有的事情,什么人都可以做,而有的事情,却只有天纵之才才可以做。我这次之所以回到中国,就是为了寻找到一个少年天才,去完成一件只有旷世奇材才可以完成的事,而天狼正是完美人选。”

“我说呢,一个那么厉害的大学里的教授,怎么会屈尊到我们这个小山沟里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方冲说着,深吸了口气,“那好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是为什么,那我就把真正的答案告诉你吧。”

方冲说着,走回房间里取出来一张相片,放在王廉面前。

当王廉一看到这张相片,顿时骇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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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天狼星之命运

月夜,月光极为清冷,即使是只是看照片,也可以感觉到那夜的萧瑟。

三对夫妇,其中两对为老者,一对为年轻夫妇,这六个人全部都横尸当场,鲜血撒满遍地,这六个人的尸首没有一个是完全的。

将他们残缺的尸体与旁边数不尽的双眸散发着幽光的野狼联想在一起,我们就可以知道他们的死因。仅仅就这些而言,这已经是一张让人印象深刻,彻夜难免的相片了。

然而,整张相片最让人骇怕的,却并不是这些,不是野狼,也不是鲜血和尸体,而是一个端坐在年轻妇女身下的婴儿,他的身上还是带着秽物,像极了刚从娘胎里诞生出来的样子。

在数不尽的野狼的围绕下,这个初涉人世的婴儿端坐在他的母亲的尸体旁,一脸茫然地睁着双眼四望着,仿佛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这个人……难道是……”王廉几乎是颤抖着转过脸问方冲。

方冲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在四方桌旁的长凳上坐了下来,“没错,这个婴儿就是段天狼。”

“怎么会?”王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照片,吸了口凉气,说道。

“我想你也听过了,我是个野道士。没有道观驻留,也没有证件,自己把头发扎长,怀里揣几本道家书,就说自己是道士那种。我年轻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道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生活空虚无聊,所以就以这种方式四处旅游了。旅游得要钱啊,我那时候还没学会算命卜卦,于是我就学会了照相,拿着个相机四处帮人照相,赚点小钱糊口。有一天,我来到了一座山里,因为逛风景逛得晚了,所以就想在山上找个人家投宿。那天月亮很大,把山上照得简直跟白天一样,我远远望见山顶有一座房子,我于是就往那走去。走到一半,我突然听到一阵狼号,不是一只狼号,而是一群狼号,我当时吓坏了,赶紧爬到旁边一颗大树上去。等到我爬到树顶上的时候,我就看到地上是六具尸体。”方冲说到这里,尤自后怕地摇了摇头,“那场景你是没有亲自经历,不然的话,你恐怕得腿软地掉地上去。”

“可以想象,可以想象。”王廉已经彻底被这张照片震住,连连点头道,“只有六具尸体么?不是还有个婴儿?”

“当时段天狼还没有出现。”

“那他当时在哪?”

“在她娘肚子里。”

“哈,你是说?”

“没错,我是亲眼看着他从他娘肚子里自己爬出来的。”

“天……啊!”王廉听到这里,吓得跌坐在长凳上,眼睛和嘴巴都睁得老大。

“和寻常的孩子不一样,他没有哭,只是将自己嘴巴里的秽物呕了出来,然后就像照片里这样,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方冲说到这里,注视着王廉说道,“世上再也没有比狼更凶狠的动物了,但是你知道吗?即使是狼,在段天狼面前,也寸步都不敢进。它们好像也被段天狼身上某种东西给吓住了,甚至于连他的父母,祖父母以及外祖父母的尸体都不敢再吃了,全都呆呆地跟他对视了一阵,然后乖乖地跑掉了。”

“天啊……天啊……”王廉看着相片,吞了口口水,不敢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地摇头道。

“校长,你以为段天狼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他是个连野狼也要退避三舍的人。”方冲说着,有些激动地捏了捏拳头,“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他取名叫天狼吗?因为他的命就是标准的天狼星命。天狼星象征着什么你知道吗?天狼星象征着光辉的照耀,象征着孤独,象征着残杀。他是个太危险的人物,也太有潜力。我这么久以来,之所以一直不想让他接触外面的世界,就是不想他知道得太多。我一直在极力地避免激发他身上的潜力。因为天狼身上的潜力一旦被激发出来,没有人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王廉问道:“既然你把他说得这么可怕,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把他捡起来?你为什么不把他留在那里自生自灭呢?”

“我当时并不懂得这些东西,我只是个不学无术的野道士。更何况,就算我懂,难道我又可以将一个婴儿丢弃在野外置之不理吗?不管他将来会怎么可怕,他当时终究只是个婴儿。”方冲说着,摸了摸脸颊,“我等那些狼群退走之后,就把这个天狼给捡了起来。投宿在离这山不远的一座野道观里,那里很偏远,没有什么宗教管理局的人,也不需要什么证件。道观里只有一个老道士,他就让我们两个住在那里。而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才跟着这位老道士开始正正经经地学了点道法。这一学就是三年,三年后,这位老道士病故,我才带着天狼迁到了这里来。”

“所谓的天狼星,并不是我说的,而是这位老道士告诉我的。他跟我说,在将这个少年身上的残忍之气洗涤干净之前,千万不可轻易让他涉及尘世,不然的话,恐怕将会危害社会。为此,他还专门传了我一套气功,让我教授给天狼。”

听到这里,王廉神色稍稳,他颇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按照你所说,这老道一辈子都是在这道观里长大,根本不知道世事人情,他所说的话,也许只不过是一些封建迷信而已,并没有任何科学根据啊。天狼的出身当然很诡异,但是你也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

“一辈子在道观里长大怎么了?老子还大半辈子窝在图书馆里呢。”方冲说着,不屑地乜了望了王廉一眼,“我最烦人言必称科学了,依我看,现在最大的迷信,就是迷信科学。”

王廉是计算机专家,方冲是野道士,两个人一个是唯物主义者,一个是唯心主义者,王廉知道跟方冲争论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他转而问道:“那这老道士有没有说,天狼什么时候才可以像正常的年轻人那样去接触社会呢?”

方冲答道:“他没说,他只说,什么时候天狼身上不再有残杀之气,什么时候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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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科学与迷信

王廉啧了一声,道:“这不是扯淡嘛,什么叫残杀之气?这玩意太玄了,这哪分得清啊?你分得清吗?”

方冲略微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大概……大概是分得清的吧。”

“方先生,尽管这么说有点冒昧,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你这样做,未免有些过于不负责任了。为了一个老道士虚无缥缈的命理之说,你就这样耽误天狼的青春。难道说,你一直没有搞清楚天狼是否洗清了所谓的残杀之气,那他就要一辈子都困在这个山窝里,虚度年华吗?”

王廉这句话正中方冲要害,虽然他对那个老道士信仰备至,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想过,万一老道士错了,那又该怎么办?那自己岂不是耽误了段天狼的一生吗?

王廉看到方冲不说话,就知道他心里也开始松动,他于是继续说道:“方先生,你想想看,万一,我是说万一,你是错的呢?那该怎么办?为了你这么一个错误,难道就要耽误天狼的一生吗?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比从前了。不用说多了,如果天狼的前三十年一直都走不出这个山村的话,那他就算再天才,他这辈子也是废了。方先生,天狼不是一般人,你这么做,不仅仅是耽误了一个少年的前程,更是扼杀了一个不世出的超级天才,试问,你于心何忍?”

“好吧,那我倒反问你一句,校长先生。”方冲转过脸,看着王廉,“反过来说,万一那老道士说得是对的呢?那又该怎么办?天狼的聪明,以及那种跟他的年纪一点也不相符的冷漠,我想您应该是深有体会的。难道,你又可以百分之百地保证老道士的话是错的吗?万一是错的话,他在外面闯下滔天大祸,害人害己,那又该如何是好?”

王廉正想干脆的说,我当然敢肯定的时候,眼前便出现了段天狼那双眨起来非常缓慢,每眨一下,都会放出令人凛然的寒光的眼睛。

于是,他当场就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好一阵之后,王廉才说道:“方先生,如果段天狼真是什么天狼命,你觉得你又能拦得住他吗?”

方冲抬了抬眉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能够拦得住,那就说明天狼不是什么天狼星。因为按照你所说,天狼星那么可怕,你根本不可能拦得住。而如果你能够拦得住,那就说明天狼根本不是什么天狼星。我虽然是个华侨,但是我在美国,我的父亲也教授了我很多中国文化,道家文化也略有提及。我父亲说,道家文化最尚自然,一切都顺其自然,不喜欢以人力改变。道家认为,一切过于人为的作为,到最后往往都不能取得好的结果。”

王廉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又继续说道,“另外,天狼现在是什么生活环境,我也略有了解。他现在除了上课以外,就在赌场上班,所接触的全都是流氓地痞。虽说他洁身自好,但是长此以往,谁又能保证他将来不同流合污呢?方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可能……如果真有命运,或许方先生你就是天狼命运的一部分。很有可能,没有你的出现,没有你的那么多限制,让天狼发展,他会是个年轻有为的年轻人。但是,却正是因为你的出现,因为你的诸多限制,使天狼的性格发生逆转,有太多东西埋藏在心里,到头来反而变成了天狼星!试想想看,以天狼这样的聪明,却不得不困在这乡间野地,智力才能根本无用武之地,就算走上歧途,恐怕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吧?”

王廉这句话好像晴天霹雳一般,一下子把方冲给说傻了。

方冲低头沉思了好久之后,终于缓缓点了点头,“校长,你说得很有道理,或许……我真是错的。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天狼将来走向社会,真的掀起翻天巨浪,局面不可收拾的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

“大舜的时候,天下大水,他先派鲧去治水。鲧从天庭借来可以立土成山的息壤,四处围追堵截,但是最后却还是没有堵住大水。最后被舜砍了脑袋。他的儿子大禹继承父业,继续治水,他没有息壤,但是他采用的是疏通之法,将洪水引向大海。不管老道士的所谓命理之说,到底是真是假,天狼的性格里确实有孤僻,冷漠的成分,这是确定的。而我觉得他的这种性格,就像古时的洪水一般,方先生你现在这种围追堵截的方法,我不认为是上策,倒不如学学大禹,来个疏通之法为好。”

方冲赶紧问道:“疏通?怎么个疏通?”

“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人一起倾力来教他,我教他计算机,让他的智力能够发挥的地方,不至于误入歧途。至于方先生,可以传授给他道家真理,让他的精神能够个良好的运转轨道,不至于轻易走向极端。我相信,这样双管齐下,应该会比方先生眼下采取的方法为好。”

方冲又沉吟了好一阵之后,点头道:“好吧,那就找你说的先试试看吧。”

方冲把这话一说出来,心中仿佛放下一块大石头一般,心中轻松了很多。事实上,对于耽误段天狼的前程这件事,方冲心中是一直担心着的。只是段天狼从小性格就显得有些阴沉,太符合老道士的说法了,所以方冲才一直束缚着他。

现在听到王廉这番开解,把事情说开了,心情自然好了许多,于是,他便对王廉开玩笑道:“天狼星的命可是很硬的。那小子一出世就把他全家都克了,校长先生,你可得小心点。”

“如果天狼能够学有所成,就算死,我也心甘。”王廉笑道,“不过,我想除了这些之外,我们是不是还应该让天狼去学另外一个对他很有用的东西?”

方冲问道:“是什么?”

“如何生活,以及如何与人打交道,更准确的说,是生活情趣。”

“这个我可教不了。”方冲说着,看了看王廉,“你呢?”

王廉一脸无辜地按着方冲,呆了一阵,然后说道:“我们还是想办法让他自学吧。”

第十四节 兼容并包

段天狼已经十五岁了,实际上,再有几个月,他就已经十六岁了。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几乎所有跟他打交道的人,都非常深刻地意识到,段天狼不是一个你可以亲近的人。

这并不是说,人们认为段天狼有多坏。

就口碑而言,没什么人说得出段天狼的坏话。至少就目前而言,他每一件事都做得十分得体,甚至于是做那些不那么得体的事情的时候,你依然会觉得他很得体,比如赌场经理这件事。

段天狼身材清瘦,因为睡眠不足,脸色总是显出淡淡的苍白。一般来说,苍白会使人产生无力感。就好像病人,无论是多么孔武有力的人,只要他脸色苍白,你也会从他身上看到无力感。

然而,很奇怪,你从段天狼身上永远看不到无力感这种东西。

无论是多么疲惫,挥手的动作多么无力,双眼眨起来是多么缓慢,你都始终很难将段天狼与无力感联系在一起。

因为无论是在挥手,还是眨眼之间,你都能够无比清楚地感觉到在段天狼的身体里蕴藏着一股莫可名状,但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力量——这是一种由于灵魂深处的坚韧和冷漠而产生的不可折服,也不可磨灭的力量。

当站着或者笔直地坐着的时候,段天狼总是习惯性地往地上凝视,神情专注,表情冷峻,仿佛那里隐藏着世上最为珍贵的真理。

而段天狼整个精神面貌外露在世界的那部分里,最为显著,也是最容易让人接触到的,就是平静。

是的,段天狼的表情几乎永远都是平静的,但是这并不是那种让人感到愉悦的波澜不惊,风和日丽的平静,而是可以在瞬间将波涛汹涌的海啸抚平,将被地震撕裂的大地缝合的,充满隐讳的力量的平静。

一般来说,没有什么人喜欢太久地待在段天狼身边,不仅仅是因为他并不那么有趣,更因为在他身边待太久,会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虽然他才只有十几岁,虽然他从未显出很暴躁的神情,或者大声咆哮。

另外,段天狼也很少笑,就好像很少有人看到段天狼叹息一样。

在从前,通常来说,这两个行为,段天狼都只会在一个人面前崭露,那就是被他称为老鬼的方冲。

而现在,自从王廉来到晋南中学之后,段天狼也同样会对王廉这么做——微笑或者叹息。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这两个人都被段天狼视为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有时候,段天狼会想,要是老鬼和老师能够认识,并且做朋友的话,那该是多好的事啊。

但是,这种事情段天狼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从来没有想过它会成为现实。

因为在段天狼看来,老鬼实在是太顽固了,而且命运似乎从来不曾这样厚待过去自己。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从来都不可能得得到的。

正是因为心里是这么想的,所以当第二天段天狼在王廉的办公室看到方冲的时候,极为少有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接下来,他从所未有的紧张而又不安地左顾右盼着,看看方冲,又看看王廉,拚了命地想从他们的脸上的蛛丝马迹来。

很是开心地看着段天狼紧张和不安了一阵之后,王廉才终于笑着开口道:“放心吧,方叔叔已经同意了你学习电脑了。不仅仅是如此,他还同意让你从今天开始,随意外出。”

段天狼的眼珠子缓缓地转向方冲那边,方冲瘪了瘪嘴,“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同时接受我们两个人的联手特训。”

“我将开始正式教授你道家三大经典《道德经》,《南华经》和《易经》。”

“而我将开始传授你黑客的历史,比如世上各大黑客流派的渊源以及那些顶尖黑客的特点,经历背景以及主要案例。另外,还有就是你每周都要与我进行单对单的对抗战,地点就在我们学校里的机房。”

“我的上课时间是周一,周三,周五。”

“我的上课时间是周二,周四,周六。”

方冲和王廉仿佛演双簧一样,你一句我一句说完之后,段天狼才说道:“但是,我要上课,还要上班。”

方冲和王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的上课时间是,是你上课以及上班之余的业余时间。”

“这样的话,我的睡眠时间是不是……”

段天狼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方冲和王廉再次异口同声道:“混蛋,上课和上班时间就是你睡觉的时间,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哦,好吧。”段天狼说着,在心里想道,“好在还有星期天,那天晚上才上班,白天可以多睡一会。不过,事情好像……”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到王廉说道:“至于星期天嘛,我们给你安排了另一门课程……”

段天狼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果然!”

不良中年特训第一周!

周一。

方冲跟段天狼讲道:“《易经》是我们道家经典……”

这时候,段天狼略微皱了皱眉头,说道:“不对吧?我怎么记得《易经》是儒家经典,而且是六经之一?”

“行了,别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以为世上的事情你都知道。《易经》就是我们道家经典,儒家是偷我们的。”方冲很是不屑地瞪了段天狼一眼,然后才继续讲道:“祭祀是人类自有文明史以来,就最为神圣的权力以及能力之一。而占卜就是从祭祀之中发展出来的,占卜在我们中国古时候分为龟卜和占筮。龟卜用乌龟壳,看裂纹来分析占卜结果,占筮用蓍草,按一定法式推算出数目,求得某种卦象,依据卦辞、爻辞推测所问事情的后果。”

“现在许多人都喜欢《易经》就是《周易》,这是无知,根据《周礼-春官-宗伯》记载,古时候主持占卜的叫做太卜,‘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这意思就是说,他们用三种易经来卜卦,他们分别是连山易,归藏易以及周易。”

“这三种易经都来自与上古伏羲氏所画的八卦图,其中连山易是夏朝人发展出来的,归藏易是商朝人发展出来的,至于周易就是文王发展出来的。所谓发展,就是将八卦演化为六十四卦。至于你说的易经是儒家经典,你就是因为孔子对周文王所做的《周易》做了解释,然后他们儒家就把我们道家的经典偷去,说是儒家经典,还说什么六经之一,你说要脸不要脸?”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什么也不敢说,心里想,“管他谁写的,反正著作版权又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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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化之四海

“《易经》三经之中,传得最广的,是《周易》,至于《连山易》和《归藏易》,很多人都认为易经失传了,其实不然,它依然还是传下来了的,只不过没有那么完整,被分散在各种学问里,我们中国的中医,堪舆,阴阳,风水以及道家的很多学问里,都有《连山易》和《归藏易》的影子在里面。我当初在山上跟我师父学道的时候说过,谁要是能够精通三本易经,就可以知过去未来,周朝姜子牙就精通三本易经,所以可以兴周八百年,汉朝张子房也精通易经,所以可以兴汉六百年。张子房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三本都通了。”

“那么,老鬼,你懂得《连山易》和《归藏易》吗?”

“我?”原本说得神采飞扬,唾沫飞溅的方冲愣了一下,“《易经》今天就讲到这里,我们现在来看看《南华经》吧。”

周二。

王廉对段天狼说道:“知道一个好的黑客最重要的习惯是什么吗?”

“是什么?”

“谨慎!”王廉说着,看了看段天狼,“我知道你已经很谨慎了,但是我需要你更谨慎。现在,我开始跟你说一些禁忌,这些禁忌你要永远刻在你的脑子里。”

“好的。”段天狼点了点头,说道。

“第一,将所有重要私人数据加密后存储在只有你自己知道的,安全的网络硬盘,记住要选择那些对用户信息保密的空间提供商。地址和密码都记在脑子里,不要记在电脑里,也不要写在纸上。”

“安全的网络硬盘?”段天狼皱了皱眉,然后摇了摇头,“只要连入网络,就没有任何硬盘是安全的。”

王廉啧了一声,说道:“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不,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够安全。”段天狼又摇了摇头,说道。

“好吧,那你倒有什么高见?”

“把所有的数据和代码都背下来就好了呀。”段天狼说道。

王廉讪笑道:“你疯了吗?这怎么可能?世上怎么可能有人可以记住自己所写的所有代码?”

“我可以。”段天狼很是认真地看着王廉,说道,“如果我想的话。”

王廉傻了一阵,然后极度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们现在说第二点,以后你连入公众网络之后,你会认识一些黑客朋友的。到那个时候,你一定要记住,永远不要用电话跟你的朋友谈论你们的黑客内容,如果你真的很想谈的话,就去找公用电话……还有,不要写什么博客,不要做什么主页,不要给自己取外号,也不要太常使用同一个论坛ID,另外,你所有的网络帐户,网络银行帐户,论坛ID,即时通讯工具,电子邮件帐户,也尽量取得不一样。”

“我将会设计两套完全不同的网络帐户,一类是生活帐户,看起来跟普通人没有区别。一类是黑客帐户,就按照老师所说的那样做。当我的身份是一个黑客的时候,我会尽量让我的行为变得毫无规律,让别人完全没有脉络可抓。除此之外,我绝对不使用任何他人制造的黑客程序,尤其是木马程序,还有,我……”

半个小时后,王廉写了一大笔记本,然后挠着头问道:“可以下课了吗?”

周三。

段天狼一下课,就老老实实回到家里,开始想要聆听方冲的教导。

但是,方冲今天看上去情绪却不是很高,“今天不讲了,自己看《周易》,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很显然,那天段天狼的反问,有点伤方冲的自尊心。

段天狼见方冲这样,也只能自己把看了几百遍的《周易》拿了出来,开始研究起来。

段天狼刚看了一会,方冲又觉得无聊了,他转过脸看着段天狼,问道:“小子,老王昨天都教你什么了?”

“老师教了我一些黑客的自我防范之道。”

“哦?”方冲咂了咂嘴巴,问道,“是什么?我倒是很想听听,说来看看。”

段天狼略想了一阵,总结道:“细节很多,但是简单的说,就是一句话,谨慎谨慎更谨慎。记住,除了你自己之外,不要相信任何人。”

方冲一听完,马上不屑地嘘道:“我还以为那个家伙会教你什么呢?哈,还真是被我猜对了,完全是个误人子弟的家伙嘛。”

“来,让你方叔叔我来教你真正做人的道理吧。小子,知道人生是怎么回事吗?”方冲说着,看了段天狼一眼,“人生,就是在那些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总是不断伤害你的人之中,找到那些真心关怀和爱你的人,然后和他们快乐地在一起生活。如果我们不敢相信和靠近任何人,那么我们当然不会被伤害,但是那样的话,我们也不可能获得幸福。对于某些人,就好像小子你这样的人来说,幸福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但是对于像你大叔我这样饱经沧桑的人来说,却是完全唾手可得的东西。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只是个雏儿,而你大叔我却是饱经沧桑的男人啊!”

方冲说完,有些得意洋洋地仰首笑道。

“四十五岁还是处男,也算是饱经沧桑吗?”段天狼一本正经地问道。

周四。

这天,段天狼早早来到了王廉的办公室。

王廉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段天狼正在皱着眉头,仿佛正在想着什么的样子。

他于是走过去,拍了拍段天狼的肩膀,问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的样子。”

段天狼直起身子,看着王廉,然后说道:“我长这么大以来,很少有事情想不通,但是老鬼说了一番话,我却不是大懂。”

“什么话?说来给老师听听。”王廉饶有兴趣地问道。

段天狼于是讲方冲说的关于幸福的一番论调,跟王廉说了。王廉听完之后,愣了好一会,然后才故作不屑地说道:“他说的根本就是两回事,别听他的,做黑客要是像他这么混,一辈子都得蹲牢里。不过,日常生活嘛,还是可以听一点的。”

“哦。”段天狼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好吧,那我们今天开始上课,我今天给你讲的是世界黑客最为著名的八大流派的渊源……”王廉刚说到这里,又抬起头,仿佛不经意地对段天狼说道,“下次再上课的时候,你叔叔要是还说了点什么别的,也顺便跟我说一下……我可不是想听他说的话,我主要是把他把你教坏了,开始上课了……”

第十六节 无良中年的交锋

周五。

“老王昨晚又跟你讲什么了?”段天狼刚一回家,都还没坐下,就听到方冲问道。

段天狼如实答道:“哦,讲了点黑客的历史,然后他告诉我,这个世界已经开始被计算机控制,而且将会越来越深地被计算机控制,所以,只要你能够控制计算机,你就无所不能。”

方冲马上啐道:“简直胡扯,计算机只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只有大道才可以无所不能,还有呢?”

“老师还说,千万不要沉湎于酒色,最好是滴酒不沾,也不要抽烟,因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要随时保持自己的清醒。”

方冲马上说道:“天啊,这种话他都说得出来,不会喝酒的男人,还是男人吗?连喝酒的乐趣都无法体味的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老师说,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工具,都只是我们接触和了解世界真相的手段,计算机也是如此。所以,如果你了解了整个世界的本原,那么计算机不过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听到这句话,方冲便伸手摸了摸胡须,“老王也不是完全无知嘛。”

“那是,老师的计算机技术可是顶尖的。”段天狼说着,看着方冲,“而且,老鬼,我自从学习计算机以来,我发现计算机的世界,似乎比现实中的世界更加接近《周易》以及《道德经》中的世界。我现在再跟你学《周易》,我感觉体会比从前深了很多。”

“奇技淫巧,不足为训。”方冲说完,又吸了吸鼻子,“我跟老王说好了的,这个礼拜我们带你去县城逛逛,到时候顺便买台电脑回来吧……买来是给你用的,我才不会碰。”

周六。

这一天,轮到王廉早早等在办公室。

一看到段天狼进来,他就赶紧站了起来,没等到他问话,段天狼就对王廉说道:“老鬼昨晚给我讲了《周易》的三大原则第一,变易,第二,简易,第三,不易……所谓变易,就是说,在时间和空间当中,没有一事、没有一物、没有一情况、没有一思想是不变的……所谓简易,就是说,宇宙间的任何事物,有其事必有其理,只是我们的智慧不够、经验不足,找不出它的原理而已。宇宙间无论如何奥妙的事物,当我们的智慧够了,了解它以后,就变成为平凡,最平凡而且非常简单……所谓不易,就是说,一切都在变,但有一个东西是永恒不变的。这个永恒不变的东西,在冥冥中主宰着一切,这就是大道,谁能够懂得它,谁就可以了解整个宇宙……”

这是王廉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到《易经》,虽然听得还是一知半解,但是他毕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段天狼只说了数十分钟,他就本能地意识到,《易经》之中隐含着与计算机科学极为贴近的学问。学习《易经》,对提高计算机的理解,绝对是大有裨益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王廉还是不屑一顾地说道:“荒诞不经,太唯心了。”

这时候,段天狼说道:“老师,虽然老鬼的话有些地方太过夸大和荒诞,但是道家文化,《道德经》也好,《易经》也好,其实并不想老师所想的那么没用。老师,你知道吗?我在学习计算机的时候,发现计算机科学和道家文化所谈到的许多东西极为暗合,道家文化对我在学习计算机方面帮助真的很大。”

“虽然确实很没用,不过我也不反对你学了,反正你学计算机学得这么累,总是需要做点无聊事,松懈一下精神的。”

“老师,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达成。”

王廉问道:“什么想法?”

“我这几天学习下来,我发现你和老鬼两个人的思想碰撞,对我的学习帮助真的很大。我想,如果你们两个人可以一起来教我的话,我想我能够得到的东西一定更多。”

王廉略微皱了皱眉头,在心里想道:“现代计算机科学与古老道家文化的碰撞,嗯,听起来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于是点头道:“也好,反正你叔叔也的确很需要科普一下。”

在得到王廉的认可之后,段天狼马上回家去征询方冲的意见,而方冲的反应几乎跟王廉如出一辙,“好吧,我也该让老王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学问。”

从此以后,分开授课结束了。

除了实战训练之外,每天夜里,段天狼,方冲,王廉都会在晋南中学的机房中出现。

碰面不到三分钟,方冲和王廉就会开始大吵,而段天狼则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坐在旁边,很认真地听着他们两个人的争吵内容。

而就在这种特别的教学中,计算机科学以及道家文化,这两个看似大相径庭的东西,开始缓缓在段天狼的脑袋中合流。

这种合流究竟会产生多么可怕的作用,而将来又将会使这个世界产生多么深刻而伟大的变化,那就是很多年后的世界才可以知道的了。

而除了段天狼的成长之外,这种教学方式还产生了另外一个副作用,那就是一辈子都没什么朋友的方冲以及王廉两个人成为了生死相交的好朋友。

另外,王廉从一个滴酒不沾的好男人沉沦成了一个酒鬼,而方冲则变成了魔兽专家。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第十七节 让你知道什么叫强词夺理

这天是星期天,也是王廉和方冲对段天狼特训第一周的最后一天了。

这一天,王廉和方冲带着段天狼前往县城。

按照道理来说,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从来没有进过城,应该会感到很兴奋才对。然而,段天狼却一点也不,他坐在颠簸不堪地大三轮上往县城而去的时候,脸上没有露出哪怕一丝的兴奋。

方冲看到段天狼这个模样,便忍不住抬头问王廉道:“校长大人,都是学你那个什么计算机给学的,你看你把我们家天狼都给学傻了。”

王廉几乎是马上还嘴道:“是你老是教他那些几千年的老东西,把他教得这么麻木不仁才对。”

往后几乎每天都会上眼的戏码,开始在这里预演了。

满车的人都被这两个似乎天生八字不合的中年人给闹得有点烦了,只有段天狼撩起挡风玻璃,表情平淡地望着前方。

没有多久,在两个不良中年的争吵声中,县城到了。

段天狼从三轮车上跳下来,望着王廉两人问道:“今天要上什么课?”

“公共关系课。”王廉答道,“你老是待在和山乡那个地方,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这是不行的。我们得让你从今天开始适应这个社会,所以很需要给你上上这个公共关系课。”

“都有些什么内容?”段天狼问道。

王廉答道:“这个就复杂了,这个包括,言谈举止啦,服装考究啦,还有什么名牌研究啦,还有八卦新闻之类的,很多很多,总之就是让你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人。”

“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正常人吗?”段天狼奇怪地问道。

方冲反问道:“你觉得你身上有像正常人的地方吗?”

“那么正常人该是个什么样子?”段天狼问道。

“对啊,正常人该是什么样子?”方冲愣了一下,问王廉。

王廉也愣了好一会,才有些迟疑地答道:“最……最起码,正常的男人会追求女孩子吧。”

“对啊,正常男人都会追求女孩子,你会吗?”方冲马上点头附和道。

“但是我现在对女人没兴趣。”段天狼说道。

“所以说吧,你不正常嘛。”方冲和王廉不约而同地得意地说道。

“这么说,男人必须追求女人才正常?”段天狼问道。

“对!”方冲和王廉做专家状,凝重地点头。

段天狼垂下脑袋想了一阵,抬起头来,说道:“那你们俩这么大把年纪都还是处男,那岂不是比我更不正常?”

沉默——幽怨——悲愤!

一阵之后,方冲目露凶光道:“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回来的时候,要是拿不到一个漂亮姑娘的电话号码,就自己走路回去吧。”一向显得儒雅斯文的王廉,也难得地狰狞。

“哦。”

觉察到气氛不大对的段天狼赶紧消失,而内心淌着鲜血的两个中年男,则一起到旁边的饭店买醉去了。

“要漂亮姑娘的电话号码。”段天狼离开方冲和王廉之后,在街上晃了一阵,然后自言自语道,“但是什么样的姑娘,才是漂亮姑娘呢?这个定量太不稳定了,很难捉摸呀。”

说到这里,必须说一件听起来太假,但是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的事情。

这是段天狼的同学们之间都知道的一个秘密——在同学们眼中几乎无所不能的段天狼,居然不懂得分别女孩子的美丑。

在段天狼的眼里,女人只分三种,美到极点,丑到极点,一般。

而就段天狼近乎十六年的人生阅历而言,前面两种女人都还没有遇到过。

所以,对于段天狼来说,他目前所遇到的所有女人,几乎都是无差别的,要他分辨谁漂亮,谁不漂亮,可比让他做几百道数学难题还要难。

站在街上想了一阵之后,段天狼摇了摇头,不管了,随便找个年轻女孩子要号码好了。

段天狼下了这个决定之后,就开始行动起来。他走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个乒乓球拍大小的硬封面笔记本,再买了一枝钢笔。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段天狼就出发了。

一会儿之后,他来到一个小超市面前,在旁边盯了一阵之后,他看到有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时候,段天狼赶紧快步走了上去,先是对这女孩子点了点头,然后便问道:“请问你在这间超市里买了什么东西?”

这女孩不解地看了看段天狼,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段天狼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皱了皱眉头,“我是国安局的秘密警察,我以中华人民共和国秘密警察法赋予我的权力,要求你马上回答我的问题。”

这女孩子突然被段天狼这么一唬,当下便显得有些慌张,“我,我又没犯法,你凭什么问我?”

“我现在问你,是协助调查,如果你拒不回答的话,你就是妨碍公务。”段天狼危言耸听道。

女孩子有些害怕地吞了口口水,然后有些不情愿地答道:“我买了一块巧克力,给我自己吃的,一瓶酒,给我爸的……”

等到女孩子如数把她买的东西报完之后。

段天狼又面无表情地说道:“价格。”

“我怎么记得?”

“一个一个看。”

女孩子有些生气地看了看段天狼,最后还是忍气吞声地一个一个把这些东西的价格报了出来。而段天狼则是一本正经地在这本子上把女孩子说的话全部记下来。

等到女孩子把价格都报完之后,段天狼把笔记递给女孩子,说道:“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如果没有的话,就签上你的名字,然后你的联系方式留下来,个人的手机,家里电话,单位电话通通留下来。”

女孩子皱着眉头接过段天狼的笔记本,又接过段天狼的钢笔,正要写的时候,她突然停下来,说道:“我要求看你的证件。”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极度义正词严地对女孩说道:“如果证件可以随便给人看,我们直接叫警察就好了,干嘛还要加秘密两个字?”

第十八节 恺撒与克娄巴特拉

虽然从未听说过中国有什么秘密警察,还有什么秘密警察法,另外也完全无法想通为什么秘密警察会关心物价水平,但是这个女孩子最终还是被段天狼那种傲慢,冷漠的气质给震慑住了,老老实实地把姓名,手机,家里座机,以及上班地方的电话老老实实地给写了下来。

“谢谢。”段天狼面无表情地敬了个礼,把笔记本收了回来,“你的巧克力买贵了,我在左边那条街看到同样的巧克力,比你的便宜两毛钱。”

说完,段天狼就抛下目瞪口呆的女孩,回去交差去了。

“不算。”当听完段天狼陈述了他取得女孩的联系方式之后,方冲马上说道。

段天狼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们叫我去拿女孩的电话,我拿到了啊。”

“我们现在是让你去要,不是让你去骗。”王廉看着段天狼,说道,“天狼,这可不是做黑客,这是生活,懂吗?生活是一个过程,不是完成任务,你懂吗?”

“不懂。”段天狼费力地摇了摇头,说道。

“你不用跟他废话了,在这方面,他是个弱智,我跟他说了十几年了,也没见他明白过。”方冲摇了摇手,跟王廉说完,又转头对段天狼说道,“我现在给你一个新的任务,你现在再去要一个女孩子的电话号码。”

“我不是已经要到了一个吗?”

“这可不一样,我现在给你设定规则,你不是什么事情都喜欢定量吗?好,我现在给你定量。规则一,不能使用欺骗手段。规则二,不能使用经济手段。规则三,你要取得一个漂亮姑娘的手机号码……”

听到这里,王廉突然有了一个恶作剧的想法,他于是接着说道:“规则四,你还要取得这个姑娘的身高,体重以及三围数据,规则五,你还要有这个女孩子的一张照片,规则六,照片就用这个手机照。”

王廉说着,笑眯眯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段天狼。

段天狼问道:“不许用欺骗手段,又不许用钱买,那我怎么可能要得到?”

“诺,这就正是你要学习的地方了。”方冲笑着拍了拍段天狼的肩膀,“一个男人不仅仅要有脑,还要有魅力。不要什么事情都靠脑去做,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只能用魅力来解决的。我们这可是为你好。”

王廉附和道:“没错,培养你的魅力值,这可是公共关系课的关键之所在。”

两人把这话说完,就马上把不由分说地把段天狼踢出了饭馆。然后,两个不良中年就开始摸着下巴研究了段天狼的那个笔记本来。

方冲乐呵呵地笑了笑,说道:“装秘密警察要姑娘电话号码,也亏他想得出来。”

“如果二十年前,我学会这招的话,我现在也许就不是单身了。”王廉懊恼地看着这个笔记本,说道。

“魅力?魅力?”

这次可真是难倒段天狼了,一向以来,他都是依靠智力和理智来处理问题。

这么久以来,无论是什么问题,段天狼都可以靠着这两样东西迎刃而解,但是现在他的两位人生导师却要他用什么魅力来拿到女孩的电话号码。

问题是,段天狼连魅力是什么东西,都还不是太明白。

于是乎,第一次感到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的段天狼在街上晃啊晃,不知不觉地,段天狼就晃到了一个游戏厅门外。

然后,他就看到有一个女孩正站在游戏厅里玩着游戏机。

即使是以段天狼这么对女人的相貌麻木的人,也不由得对她有些关注起来,这是段天狼一生当中所遇到的第一个美到极点的女人——这个女孩穿着很端庄的黑色长裙,黑色的长发滑过肩头,和她的黑色长裙融合在一起,更加深了这种端庄感。但是这种端庄感,与她的表情却形成了强烈的反比。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这笑容却绝不是让人惬意的笑容,这笑容里充满骄傲与蔑视的意味,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在话下一般,而她微微上扬的嘴角,也饱含了反讽的意味。

但是无论如何,尽管,她看起来还年轻,身上还有许多女性魅力没有挖掘出来,但是她已经比世上绝大多数女性更具有女人的气质。就目前而言,她已经是属于那种可以仅仅依靠自己的美貌,就可以任意驱使男人的女人,而她一旦彻底成长,该是怎样一副情形,那就更是难以想象了。

而通过她那透澈但是却不单纯的眼光中,段天狼读出这个女人恐怕不止是拥有美貌而言,她的内心深处似乎拥有比绝大多数男人更伟大的力量和决心。

就在段天狼仿佛欣赏一个艺术品一样,肆无忌惮地看着这个女孩的时候,这女孩突然笑着对段天狼说道:“怎么?你也想来挑战我吗?”

“挑……战?”段天狼眨了眨眼睛,有些疑问地说道。

“对啊,雷电。”女孩指了指旁边的游戏机,说道,“赢了我的话,就可以得到一千块哦。”

段天狼看了看那台游戏机的屏幕,原来,所谓雷电是一种战斗机游戏,这种游戏他曾经玩过,不过只是在电脑上,还从未在这种台式机上玩过。

听完这个女孩子说完这话之后,段天狼想到了两个不良中年留给他的任务,他于是走上前去,说道:“我可以挑战你,不过我不要一千块,我想要赢点别的。”

“好啊,你想要什么?”女孩子看着段天狼笑着问道。

第十九节 哪儿来的狂小子

“我要你的名字,手机号码……”

段天狼的话刚说到这里,就看到也不知道从哪里闪出两个粗壮的西装男来,女孩子赶紧伸手将他们拦住了,“没问题,成交。”

这次被父亲逼着到这个小县城来体验什么生活,好容易找着个乐子,但是却一个像样的对手都没看到。而眼前这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孩,看上去似乎很有料的样子,所以女孩怎么也不愿错过。

“身高,体重以及三围的具体数据。”段天狼说着,掏出手机,“还有,要用这个手机替你照一张照片。”

这回,就连女孩的脸都开始有些红了,她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男人当面这样轻薄。虽然,段天狼完全不知道他是在轻薄她。

“好,我答应你,但是,如果你输了又该怎么办?”

原本是只有奖励,没有惩罚的,但是段天狼的话有些伤害到这个女孩的颜面了,所以她才会专门说这种话。

段天狼看了这女孩一眼,走到老板那里买了五个游戏币,然后对这女孩说道:“当我不想输的时候,我就不会输。”

“你还真是狂到骨子里啊。”女孩咬牙切齿地说着,“如果我赢了,我要你怎么样,你就要怎么样,你敢吗?”

“可以。”段天狼说完,投了一个币放进游戏机,“不过我要先练习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练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你不食言。”女孩说着,有些憋气地冷笑了一下,转身走开了。

段天狼一共投了四个游戏币,花了二十分钟。

第一局在第一关,飞机就死光了,第二局也是第一关,飞机就死光了,第三第四局都是如此。

然后,段天狼点了点头,“我知道怎么玩了,可以开始了,怎么比?”

这时候,女孩走了过来,投下一个游戏币,“玩法很简单,我们各玩一局,看谁分数高,死的飞机少。死一架飞机减一百万分,一直到通关。”

“没问题,你可以开始了。”段天狼说着,站在侧边看着女孩玩。

很显然,女孩对这游戏已经是完全驾轻就熟了,她居然只用了一个游戏币,就将这款已经特地将难度调到最高的雷电游戏给打了通过。

不过,她死掉了三架飞机,两家是游戏之初就有的,另外一架是靠游戏积分被电脑分配的,她是凭着最后一架飞机过的通关。

女孩最后的得分是一千三百四十多万分,在她之前,这个游戏机室的最高纪录是五百二十多万分。

玩完之后,女孩很满意地把游戏柄给松开,就她自己来说,这也是最好的记录了,她有些得意地转过身,乜了段天狼一眼,说道:“该你了,狂小子。”

段天狼也看了看她,说道:“你玩得还可以。”

说完,他将游戏币投进游戏机之中。

三十分钟之后,段天狼脸色淡然的转过身,掏出手机,对女孩说道:“请你站直一点,我想要个好点的效果。”

女孩有些木然地站直,脸上的表情惊讶到呆滞的地步,一架飞机,就一直打到通关?整个过程,简直,简直不像是人在玩,而像是电脑在玩,竟然连一丁点的失误都没有,每一次闪躲,每一次抢分,都精确到好像用角尺量过,用计算器算过一样。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姓名,身高,体重,三围。”就在女孩依然呆滞者的时候,段天狼掏出笔记本,递给女孩。

“混……蛋!”这时候,隐藏在暗处的两位西装男终于受不了了,冲出来大喝道。

而那女孩却是马上伸手将他们阻拦住,在嘴里说道:“愿赌服输。”

说完,她结果段天狼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姓名,手机号码,体重,以及三围,“凌雪伤,13888888——,一百六十七公分,四十九点五公斤,胸围九十公分,腰围六十公分,臀围九十公分。”

“谢谢。”段天狼对凌雪伤点了点头,接过笔记本,转身就要走。

这时候,凌雪伤对段天狼说道:“我看你挺聪明的,窝在这乡下未免太可惜了,跟我去上海吧,我会让我父亲给你好安排的。我们可以给你上好的大学,给你的好的工作,如果你努力的话,还会有车子和房子,甚至于可能当上千万富翁,怎么样?”

虽然打游戏受到挫败,但是凌雪伤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是充满自信的。

在她凌雪伤的心里,段天狼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个乡下的小子而已,他怎么可能抵御这种诱惑呢?

站在游戏机室门口的段天狼,非常清楚地感受到了凌雪伤谈吐之间,那种仿佛造物主一般高高在上的天生优越感。这东西让段天狼感到反感,

于是,原本打算礼貌收场的他,缓缓转过身,走到凌雪伤身边,冷冷地对她说道:“地球,不是围着你转的。”

说完,段天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游戏机室。

这是段天狼与凌雪伤的第一次相遇。

对于两个人来说,这都不算是一场愉快的相遇,也没有谁还期待着下一次相遇。

然而,让两个人想不到的是,他们在好几年之后,还会再次相遇,而从那时候开始,他们两人的命运便将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啊,对了,造化弄人。

第二十节 最后一次考试

正所谓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在方冲和王廉的联手摧残之下,日子一天天过去,段天狼身上潜藏着的惊人潜力,就像蓝田美玉一样,渐渐崭露头角。他的思维力以及计算机技术都以日新月异的速度飞快进步着。

在某些时候,即使是身为导师的方冲和王廉,在面对段天狼身上那种还没有完全显露,但是已经开始绚丽到有些刺眼的光芒,也会情不自禁地感受到有些嫉妒。

每周一小战,每月一大战,无论风雨,从未停歇。

在最开始的时候,王廉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和雄厚的基础,依然可以对段天狼拥有优势。

但是半年之后,王廉便开始处于明显的下风,段天狼可怕的学习能力以及那种错误绝不重犯两遍的习惯,实在是叫王廉吃力不已。

而到现在,王廉已经有整整三个月没有赢过段天狼一次了。

这个时候,王廉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段天狼已经不再是他所能教的了,他需要去更为广阔的空间和平台。

所以,王廉决定要让段天狼真正走出去,让他去接触公共网,让他去那属于他的世界自由翱翔。

不过,在此之前,王廉还是要对段天狼做最后一次考试。

考试的时间,被定在了两千零五年七月六日这一天,这是段天狼十七岁生日。

这天下课的时候,王廉对段天狼说道:“今天送你一个生日礼物。”

当王廉说这话的时候,段天狼显得有些惊讶,因为王廉和方冲一样,都不像是那么有生活情趣的人。

等到段天狼跟着王廉来到机房的时候,他看到机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增加了一台服务器。

之所以段天狼一眼就看出他是一台服务器,是因为它不是采用普通电脑那种柜式机箱,而是采用黑色的扁平式机箱,这种机箱光是电源就要好几千块,非常稳定,并且有蓄电功能,紧急断电的时候也可以自行运转,另外还配有八个系统风扇,散热功能比一般电脑好上许多倍。

一看这机箱的架势,段天狼就知道这台服务器的配置不会太低,他于是问王廉道:“什么配置?”

王廉笑着答道:“两颗各配备一兆二级缓存的280型号opteronCPU,TyanS2895主板,2G内存,IntelPro1000/MT双口千兆网卡……”

听到王廉这么说,段天狼有些奇怪地说道:“只是我们这个只有五十台电脑的机房,不需要用到这么好的服务器吧?”

“当然不用。”王廉说道。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然后抬头看着王廉问道:“老师,你不会是要送一台服务器给我吧?”

“我还没那么大方,我这辈子还没送过超过一千块的生日礼物呢。”王廉说着,在服务器面前坐了下来,“这台服务器是专门买来考试用的……无论成败,这都是你最后一次考试了。”

“最后一次?”段天狼略微抬了抬眉头,不解地看着王廉。

“对,最后一次。”王廉点点头,“这次考试之后,我允许你自由进出公共网,这就是我送给你十七岁的生日礼物。”

听到这里,段天狼便转回身去,将机房的门关上,“那么现在就开始吧,怎么考?”

“考试时间是十个小时,十个小时之内,你必须成功侵入主机,获得该主机的最高管理权限。”王廉说着,指了指对面的那台电脑,“你还是用那台计算机。”

段天狼点了点头,将书包放了下来,然后打开了那台计算机。

打开计算机之后,段天狼并没有马上就开始进攻,而是开始将仔仔细细地查找计算机中的漏洞,并且一个一个把他们都堵上。每一个稍微像样子的黑客,都知道这个道理,在黑人之前,先要防止自己被反黑回来。

不过,段天狼做这个过程做得似乎有点过分了,整个考试时间只有十个小时,但是他竟然用了整整三个小时来填补漏洞以及做各种准备工作。要知道,这台电脑段天狼并不是第一次用,他对这台电脑已经非常了解了。

看着段天狼谨慎小心地查看电脑的每一条进程的样子,王廉不禁在心里感叹道:“这小子,真是个天生的黑客啊。”

五个小时之后,段天狼确定自己对自己使用的这台计算机有了充分的了解之后,他要开始动手了。

通过数据流监控软件,段天狼对自己的服务器做的任何事情,王廉都一清二楚地看在眼里。

首先,王廉看到段天狼的计算机开始向服务器发出正常的连接要求,要求共享服务器内的教学资源。

王廉很清楚,这是段天狼的侦察动作。为了应对段天狼的侦察,王廉已经把几乎所有的类似语音服务这种危险服务都给关闭了。

教育资源共享功能,这是这台服务器唯一可以被利用来入侵的地方。

虽然明知道如此,但是王廉无法关闭这种服务,因为既然这台服务器的定位是机房管理服务器,那么对于这种正常的共享资源的服务是不能拒绝的。

所以,王廉就听之任之,只是瞪大双眼,紧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以防止段天狼有任何异动。

收到服务器的返回数据之后,段天狼开始通过这些数据分析这台服务器的详细情况。

半个小时之后,段天狼的分析工作完毕,他对王廉所使用的那台计算机也开始拥有了相当的了解。

现在的情况是,王廉的计算机上装有最为先进的数据流监控软件,任何计算机只要跟它发生接触,那么所有的数据流就将清楚无比的暴露在王廉的面前。

而且自己的这台电脑的IP王廉也非常清楚,以王廉的水准,自己只要做出半点不正常的举动,哪怕是一秒钟,也会马上被抓个正着。

现在的情形,就好像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但是却要你把对方的钱包拿出来一样。

“就以目前这种情形来说,偷,是几乎不可能的,如果暴力攻击,老师可不是菜鸟,这次他是有备而来,还专门买了台性能比我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的服务器,成功可能性很低……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老师清楚地知道我的IP,我只要一接触服务器,干什么事情,他都一清二楚,所以,我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让他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想到这里,段天狼就站了起来,将机房里剩余的四十九台的电脑全部打了开来。

第二十一节 毒辣的王老师

一看段天狼这个动作,王廉就知道,“这小子,知道自己的IP被我监控,所以想遥控别的计算机来进攻我……可是,哪有那么容易?我这台服务器掌管着整个机房,任何两台电脑之间的通讯,都必须通过我。也就是说,你必须先连接我,通过我之后才能去控制别的计算机。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办得到?”

段天狼把所有的计算机都打开之后,重新坐回自己的计算机前开始忙碌起来。

这一忙碌就是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之后,段天狼深吸一口气,在键盘上轻轻敲了一下回车键。

然后,王廉就看到有一股强大的数据流,向服务器狂冲而来,毫无疑问,这是病毒,而且是极为强大的高传染的扩展性病毒。

“天啊,你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当看到这股数据流汹涌而来的时候,王廉顿时大声惊呼道。

原来,因为段天狼知道任何常规的黑客手段不可能瞒过王廉的眼睛。在这种情况下,段天狼只有一种黑客手段可以选择,那就是病毒攻击。

所以,段天狼花费半个小时写了一个非常可怕的,通过网络快速传播的病毒程序。

一般来说,黑客们在进行病毒攻击的时候,都是通过各种巧妙地方式把病毒隐藏起来,投递到别的计算机中去。在满足某种条件下,这病毒就会被激活。病毒一旦激活,它所产生的能量,是无比可怕的,它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目标的整个防御体系。

不过,这种方式的病毒攻击,只能对付没有经验的菜鸟,对于王廉来说,自然是不可能有效的。

什么是病毒,什么不是病毒,王廉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既然是这样,他就不可能让段天狼投递成功。这样一来,段天狼的病毒程序,也就不可能在王廉的服务器内被激活,那么这个病毒就等于是白写了。

然而,这只是寻常人的思路,段天狼的思路可不是这样。

他所写的病毒用不着投递出去,也可以发作。

为什么呢?因为段天狼做了一件也许全世界的黑客都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在黑别人之间,他先把自己给黑了,他将这病毒程序在自己的电脑中激活。

因为段天狼自己也是处于整个机房局域网的一部分,他把自己黑了之后,电脑中的病毒,就会本能地开始疯狂地四处蔓延。

在这个时候,王廉有两个选择。

一个选择是避开,而他一旦避开,这个病毒就会马上蔓延到剩余的四十九台计算机中,段天狼很可能就可以通过这种病毒控制住剩下这些计算机。

一旦做到这一步,段天狼就可以利用五十台计算机中的任何一台计算机来进攻服务器,那样的话,王廉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把段天狼盯得死死的。因为他只有一双眼睛,不可能同时盯五十台计算机。

另外一个选择,就是使用机房管理员的权限,拦截住这股病毒,不允许它向其他计算机蔓延。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服务器很可能就直接被这股病毒给黑掉。

是让,还是拦,王廉必须在一秒钟之内做出决定。

尽管,从理智来说,王廉更相信段天狼这步动作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控制机房其他的计算机。但是,最后王廉还是选择了回避。

因为他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段天狼,这个家伙是个什么事情都可能干得出来的人。

既然留有后招,就没有必要跟他硬碰硬。

就这样,通过这种自杀式攻击,段天狼轻车快马地获得了机房除了服务器之外,所有计算机的控制权。也就是说,这些计算机全部变成了段天狼的僵尸计算机,段天狼可以使用它们干任何事。

这时候,原本应该沮丧的王廉却是扬起嘴角,轻轻一笑,“小子,以为就得手了么?可没那么容易。”

他这话刚说完,那些已经成为段天狼的僵尸计算机,却突然开始对段天狼发动了一种目前网络中最为普遍,也最为有效的攻击——DDoS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

原来,早在开始考试之前,王廉就已经在这四十九台计算机中都复制好了一种病毒程序。一旦有人试图通过远程控制来遥控它,那么这种病毒程序就马上自动发作,向这台电脑发动DDoS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

在这里,小小介绍一下,什么是DDoS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

目前世界网络,一般通行的协议是TCP/IP协议,而它的协议基础,就是面向连接的TCP三次握手。

所谓三次握手的过程是这样。

首先,是用户向服务器发出访问请求。

这就是TCP/IP协议的第一次握手,用户要求握手。

然后,服务器对用户的身份进行确认,确认可以信任之后,他会返回信息给用户,同意访问。

这就是TCP/IP协议的第二次握手,服务器要求握手。

之后,用户就会跟服务器完成连接。

这就是TCP/IP协议的第三次握手,用户和服务器完成握手。

三步完成之后,用户就跟服务器连接上了,用户可以自由地浏览服务器里的内容。

而DDoS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就是在第三次握手的时候,恶意的不握手。

如果是人的话,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马上破口大骂,或者冲上去追打,但是服务器不会,他会很斯文地站在原地等你一会,实在等不到你,才会转身离开,这样机会造成服务器的迟滞。

对于服务器来说,一个用户出现异常,导致服务器的一个线程等待一分钟并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

但如果有一个恶意的攻击者,操纵暴多的僵尸计算机,一起故意做出这种行为,那么服务器将为了维护一个非常大的半连接列表而消耗非常多的资源——数以十万计的半连接,即使是简单的保存并编译也会消耗非常多的CPU时间和内存,何况还要不断对这个列表中的IP进行SYN+ACK的重试。

而这就是标准的DDoS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

面临这种攻击,以段天狼手里这种水准的计算机,除了崩溃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而这,就是王廉的后招,不可谓不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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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期待黎明

然而,就在王廉满怀期待地看着段天狼第一次露出惊讶和仓惶的表情的时候,他看到段天狼抬起头,对对面的王廉说道:“僵尸计算机怎么可能会反攻操纵者的计算机?这似乎有点不合常理。应该算是老师作弊哦。”

王廉得意地耸耸肩,笑道:“什么是黑客?黑客就是专业作弊者啊,怎么样,投降了吧?”

“投降?”段天狼抬眼看了看王廉,“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王廉不敢相信地说道:“怎么可能?仓卒之间,你根本就不可能防住这么强大的DDOS攻击,你的计算机该崩溃了才对的。”

“老师以为我最开始三个小时都在干什么呢。”段天狼说着,也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在那三个小时里,我已经做好了一个智能化的DDoS防护系统。现在所有DDoS流量都被我的防护系统截获丢弃,只要我把我自己的病毒清除之后,我的电脑将运行得比从前还要快速。”

段天狼说完,就开始悠哉游哉地在电脑里杀自己写的病毒。

“这样都被你过关?”王廉拼命地眨着眼睛,看着电脑屏幕,百思不得其解。

不一会,段天狼就将自己计算机中的病毒清除干净。

这时候,形势已经得到了完全的改观,段天狼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可以随意攻击了。他首先清除了那些僵尸计算机里王廉所做的病毒,然后便控制这些僵尸计算机,疯狂地向王廉的服务器发出上万个虚假入侵数据流。

于是乎,王廉的服务器屏幕上瞬间便开始出现无数个登陆请求,看得王廉眼花缭乱。

当然了,这对王廉来说不算什么,他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摆平这个情况。

但是,对于段天狼来说,这几分钟时间,已经绰绰有余了。

他紧接着马上开始通过自己的访问通讯软件讯速伪造自己的IP地址,开始入侵服务器,计算出服务器的登陆帐户和密码。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王廉一定会阻止他这么做。但是现在王廉正被数万个虚假地的入侵数据流所惑,根本就无法发现段天狼真正的入侵方向。

所以,段天狼极为顺利地进入到服务器的系统,然后马上把自己准备好的病毒程序投递进去,入侵成功。

一分钟后,王廉发现自己的帐户不能使用了,因为已经取得高级用户管理权限的段天狼将他的帐户给锁定了。

再后面,就只剩下清除连接痕迹了。

当一切都完成之后,段天狼看了看墙上的钟,距离十个小时还有十五分钟。

段天狼于是舒了口气,站了起来,对王廉说道:“老师,我该打多少分?”

王廉呆若木鸡地看了段天狼一阵之后,他又狡猾地笑道:“我刚才的规则怎么说的?我是说成功入侵主机,我没有说成功入侵服务器啊。所以,真正的主机并不是这台,而是校长办公室那台。现在……”

王廉看了看墙上的钟,“你还有十四分钟。”

王廉这么一说,段天狼当即愣住了。

王廉笑着摇头道:“不要说我耍赖,在现实的黑客中,你很可能陷入这种陷阱,那就是你黑错了目标,然后你所剩时间不多。”

段天狼问道:“但是,如果连机都不开,就算是再强的黑客,又有什么办法?”

王廉笑着答道:“黑客,可不止是懂得码代码而已,呃……你还有十三分钟。”

“黑客,不止是懂得码代码。”段天狼细细地品味着王廉这句话,一遍一遍地在嘴巴里轻声重复着。

三分钟之后,段天狼突然想通了,他赶紧走到一旁,拿起机房的电话,拨通了校长的手机。

在凌晨四点,可怜的校长被叫醒,“喂,谁啊?”

“校长,我是段天狼,机房里的计算机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病毒,需要马上处理。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所有五十台电脑将全部报废。”

“什……么?”校长听到这个消息,惊得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这五十台电脑可是晋南中学难得宝贝啊,“那你赶紧去找王校长啊。”

“我找了,但是他说,情况非常危急,他已经来不及赶过来了,所以叫我处理。”

“好啊,那你赶紧处理啊。”

“王老师说,他在校长你的电脑里有一个已经做好的杀毒软件,应该可以杀这种毒。所以他叫我去你的计算机里复制,但是我不知道你的计算机的密码。”

“赶紧去,我的密码是六个一。”

“好,我会很快处理好的。”段天狼说着,把电话放下,然后转过头,看着王廉。

这一次,王廉终于露出无可奈何,但是又极为满意的笑容,他站了起来,走到段天狼身边,搭着他的肩膀,说道:“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这次考试,我还是只能给你打满分了。从现在开始,我就不能再教你什么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闯了。但是,天狼,你要知道,你现在只是一个顶尖的程序员而已,但是你还不是一个伟大的黑客。一个伟大的黑客,不止是个好程序员而已,你要学的还很多。”

听完王廉的话,段天狼沉默了一阵,然后抬头问道:“老师,什么样的人,才称得上是真正伟大的黑客?”

王廉想了好一阵之后,说道:“一个真正伟大的黑客,所能操纵的,不只是电脑,还有人。说要通过控制计算机来控制世界的那些人,无论技术多么高超,都只是个二流黑客而已。因为,只有通过控制人,你才可以控制整个世界。天狼,你是我一生之中所见过唯一一个有可能成为真正伟大黑客的人,不要让老师失望。”

“那么……”段天狼走到窗外,缓缓伸出右手,仿佛要一把将整个黑夜都攥在手里一般,“我所要操纵的,就不止是计算机了。”

在十七岁的生日这一天,段天狼第一次发现,他是那么期待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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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远行吧,少年

在段天狼通过测试的第二天,段天狼如常去赌场上班。

而王廉则带着一瓶茅台,来到他家,跟方冲进行了如下一番谈话。

“茅台,真是好酒啊,这乡下地方,就是有钱,也没有这种酒买,要跑好远到矿区那边才买得到呢。”

一见王廉带着好酒进门,方冲的表情顿时显得很雀跃。然而,王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无法再这么轻松地笑起来。

“让天狼离开和山乡怎么样?”王廉把酒放在四方桌上,坐下来,对方冲说道。

方冲当即一愣,过了一会之后,才反问道:“什么时候?”

“就明天。”王廉说着,将一张车票放在了方冲手上,“这是明天晚上从太原去上海的火车票。”

“明……天?”方冲低头看了看手上车票,“这么快?”

王廉看着方冲说道:“怎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尽我们所学,我们所知道的东西,全部都教给他,然后让天狼自己去选择他的未来,我们都不要对他太多干涉。”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还是……”方冲说着,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这时候,王廉又解着说道:“就去一年。既然你一直担心天狼一旦接触外面的世界,就会变得可怕,这也是个不错的提议啊。如果在这一年里,天狼真的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那我们就可以一起想办法看看怎么来限制他。但是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该给他完全的自由,不是吗?”

方冲摇摇头,说道:“我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实际上我已经想通了,我不可能永远锁住他,他迟早会有飞出去的一天。”

王廉问道:“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难道你到现在还不了解天狼吗?没错,他是很聪明,简直是绝顶聪明。但是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和山乡,也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人。他的生活波澜不经,极度单纯,上学,上班,睡觉。虽说,他现在工作的地方是赌场,可是你要知道,我们这里的赌场,跟那些灯红酒绿的大城市的赌场是完全不同的。在那里出入的全都是些除了挖矿,就只会爬女人床和赌钱的矿工,他们都是些很单纯的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方冲说到这里,摇了摇头,“现在要说起来,这些都是我的责任,是我因为太害怕他的出身,而一直尽力想避免他受到外界的影响,你也看到了,我家里连电视机都没有一台,他连电视都看得极少……说了这么多,老王,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王廉点了点头,说道,“这些话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天狼他虽然聪明过人,但是他并没有太多的人生经历,对外面的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如果就这么把他推出去,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没错。”方冲叹了口气,在王廉身边坐了下来,“现在想起来,我们的公共关系课不该一开始就中途而废的。要是一直坚持下来,到现在说不定他已经好多了……老王,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聪明了,简直聪明得有些过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这个人看似文质彬彬,其实骨子里不知道多狂,不知道多傲。他做任何事情,都是选择最简单,最直接的直线条的做事方式。从不懂委婉,也不懂得委曲求全,因为自他出生以来,还从未有任何事,或者任何人让他认为需要这样。这种性格真的到了外面,万一冲突起来,把他骨子里的野性激发出来,后果真的很难想象。”

“得了吧。”王廉听到这里笑了笑,“我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指望天狼跟我们俩学会怎么跟人打交道,还是免了吧……说实话,我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和你有一样的担忧。虽然,我没有你跟天狼相处的时间长,但是我对他也有很深的了解,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老鬼,我倒不认为天狼最大的问题在这里。没错,我承认,天狼骨子里有野性,也有很强的傲气,可他是个极其内敛的人,而且他并不是个欲望强烈,也不是个喜欢挑衅的人,别人一般不会愿意惹他。再者说,他虽没有接触过外部世界,但他的聪明不止是在计算机,也不只是在数字,也体现在对人性的洞察。在这一点上,即使是你我,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我相信,依靠这个本领,他完全有能力避开那些不必要的麻烦的。”

方冲问王廉道:“那么,你最担心的是什么?”

“他也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王廉望着方冲,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因为他觉得他根本不需要朋友。他不需要人帮忙,他也不需要跟任何人交往,他什么都可以自己搞定。”

王廉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一个不可以没有朋友,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人,绝对不能算是正常人。”

方冲听到这里,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你觉得,在这一年里,天狼可以交到朋友吗?”

“我没把握,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试一下。在我们两个人身边,天狼并不会有孤独感。正是因为没有孤独感,所以他不会觉得他需要朋友。但是……老鬼,我们俩不可能陪他过世,我们早晚都要死的。到时候,他就要面对这个世界的。与其让他那个时候孤零零,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让他尝试一下孤独的感觉呢?如果……可以交到朋友,当然最好,但是就算交不到,让他经历一下也很不错啊,你说呢?”

方冲想了一阵,又问道,“嗯……对了,如果这么办的话,那他的大学怎么办?难道你打算就这么让他推向社会吗?”

“当然不。”王廉笑着摇了摇头,“要不然,我怎么说只要一年呢。一年后,他还要回来参加高考的。他可是晋南中学升学率上的百分点,我如果就这么让他跑了,校长不跟我急才怪。”

“好吧,好吧。”方冲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但愿不要出什么事。”

王廉看到方冲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笑道:“真是奇怪。你平时在我面前动不动就喜欢显得莫测高深的样子,为什么现在一下子变得像个婆婆妈妈的寡妇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是跟阿狼在一起,突然听说他要远行,心里感觉很怪。”方冲说着,摸了摸酒瓶,“怪到连茅台都不想喝了。”

第二节 孤独的滋味

“你啊,你啊。”王廉指了指方冲,摇头道,“你以为你对天狼最大的束缚,是你对他的种种禁令吗?你错了,你对他最大的束缚,就是你太疼他了。就是因为你太疼他,他觉得他只需要你,别的什么人都不需要,所以才会一个朋友也没有。”

王廉话音刚落,方冲就反诘道:“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你看看你,还不是一脸落寞的样子。”

“这……”王廉被方冲反诘得一愣,尔后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愿这孩子一切顺利吧。”

“哦,我记起来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火车?不是飞机?”

“火车的话,可以让他有更多的时间调试心理,而且说不定在火车上就会认识什么新朋友也说不定。”

“要是认识个美女也不错。”

八个小时后,从赌场下班的段天狼,一回到家,就看到王廉和方冲正正襟危坐在客厅,旁边的椅子上放了一个行李袋。

段天狼一看这阵势,顿时知道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他于是站在门口,让目光在王廉和方冲的脸上游移着,想要探测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候,方冲开口道:“我和王老师商量了一下,打算让你去上海一趟。”

“上……海。”段天狼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一脸漠然。

对于连太原都没有去过的他来说,上海遥远得只是一个不怎么经常听到的地名而已。

“怎么会突然要去那里?”段天狼看着方冲,问道,“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么?”

“是的,我们想你在那里待一段时间。”王廉说道,“我昨天已经说过了,你所需要学习的,并不只是我们两个教给你的。你更需要学习的,是我们俩不能教你的。为了这个,我们想你去上海。”

“你们想我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是么?”略想了一会,段天狼问道。

方冲点点头,说道:“是的,这正是你目前最需要的。”

段天狼看了看凳子上的包裹,有些紧张地说道:“你们是想我今天就出发吗?”

“那倒不至于,不会那么快。”王廉说道。

段天狼心里刚刚舒了口气,就听到王廉说道:“你明天才出发。”

天,这有什么区别。原本还以为可以拖一拖的段天狼,心情顿时又低沉了一些。

沉默了一阵之后,段天狼问道:“你们想要我去多久?”

“差不多一年。”方冲说道,“明年六月一号左右回来,到时候你还要参加高考。”

“这个……好像……不大好吧。”段天狼难得地面露难色,“逃课一年,学校不会准的。”

王廉端正座姿说道:“我是晋南中学的副校长,我可以代表晋南中学很负责任地说,像段天狼同学这样优秀的学生,可以特例。”

这下,段天狼没法推诿了,他啧了一声,有些为难地摸了摸额头,小声问道:“可不可以不去啊?”

“不可以。”王廉说着,站了起来,一把把旁边的包裹塞在段天狼手里,“这里面有三套换洗衣服,还有三百块钱,这就是你的所有行李。你就带着这些去太原,然后从太原去上海。一年以后才准回来。”

王廉之所以突然站起来这么做,是因为他害怕方冲心软,因为他自己开始有些心软了。

“那你们俩呢,你们不跟我一块去吗?我知道你们在这乡下待得也挺闷的。”段天狼看了看他们两个,说道。

“你还不明白吗?”方冲这时候,也站了起来,他伸手搭着段天狼的肩膀,说道,“你已经不是小孩了,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你要开始学会自己一个人去生活。”

段天狼听到方冲这么说,他沉默了一阵,没有再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之后,他又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王廉说道:“在这一年里,你所从事的工作,都不能跟计算机技术有关,你也不能依靠任何与计算机技术有关的事情赚取金钱。还有,最重要的,千万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精通计算机技术。”

方冲说道:“回来的时候,必须给我们两人一人带一箱茅台回来。”

王廉说道:“无论遇到任何困难,都不许打电话回来。”

方冲说道:“当然了,如果真的遇到什么性命攸关的事,一定要打电话回来。”

“……”

半个小时后,王廉看了看墙上的钟,又看着方冲,说道:“我们已经说了半个钟头了。”

“哦……”方冲也看了看墙上的钟,又转过脸看了看段天狼的脸,老半天之后,才说出最后一句,“万事小心,注意安全。”

说完,方冲就转身回房间去了。

然后,王廉也看着段天狼,他很想用一句跟方冲不一样的话来结束自己的嘱咐,然而最后,他却也只能对段天狼说道:“万事小心,注意安全。”

这天夜里,段天狼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这夜的心境与昨夜的心境,真是天壤之别。段天狼甚至在想,要是早知道通过测试之后,就是这种结果的话,当初就不该通过。

这天夜里,段天狼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从所未有的感觉,那是一种将恐惧,悲伤,难舍纠缠在一起的感觉。这感觉让段天狼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也第一次在梦中流下泪水——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段天狼才会明白,这种感觉的名字,叫做孤独。

第三节 陌生的新世界

第二节陌生的新世界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段天狼就起了床,背着方冲他们给他准备的行李袋。

按照方冲他们的说法,里面只有三套换洗衣服和三百块钱。

但是当段天狼在中午的时候,坐上前往太原的公共汽车的时候,他看到里面塞满了许多原先所没有东西,他从小就喜欢吃的花生酱,防止他近视眼的眼药水,雨伞,阿司匹林,钢笔,还有个小相簿,甚至还有个做面条用的小擀棍……

这所有的东西,都是方冲昨晚起了几十次床,一次一次加进去的。

“怪不得这么重。”望着鼓鼓囊囊地行李袋,段天狼自言自语道。

这话刚说完,他就把脑袋探出窗外,让风用力地吹着自己的面颊,免得自己再次流出眼泪来。

好一阵之后,段天狼觉得自己的情绪好些,才把脑袋重新收回来,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抱着行李袋,闭上双眼,开始缓缓调控自己那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起伏不定的心情。

也不知道调控了多久,总之段天狼还没有调控完,他就被迫停止了这种调控行为,因为太原到了。

下了车之后,段天狼就问旁边的人,去火车站该做什么车。旁边那个人大概是心情不是很好,所以随便指着一辆车,说道:“诺,就是那辆。”

段天狼于是就坐上了这辆车,这辆车从汽车站出发,一直开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才在终点站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车内已经只剩下段天狼一个乘客,天也已经要黑了。

“喂,小伙子,终点站都到了,赶紧下车。”开车的司机转过头,对段天狼说道。

“哦。”段天狼应了一声,从车上走了下来,往四周望了望,“呓,这就是火车站吗?怎么停的全部是汽车啊?”

四季看到段天狼在原地一连转了三圈,脸上除了茫然之外,还是茫然,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小伙子,你要去哪啊?”

段天狼拉了拉背包的背带,说道:“我要去火车站。”

“火车站?”司机用看着火星人的眼光打量了段天狼一阵,“那离这儿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难道你不会看站牌吗?”

“哈?”这回轮到段天狼发呆了,他张大嘴巴,傻了一阵之后,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原来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下,别人也可能会骗你。”

自言自语完之后,段天狼的声音,放大了些,“站牌?呃……我是第一次来太原。”

“不止是第一次来太原,还是第一次进城吧?”

“啊,是的,大叔你的眼力很好。”

“还眼力很好,一看你那一脸痴呆样,我就知道你刚出来。不过,话说回来,从农村出来的人我见多了,像你这么傻的,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傻。如果是别人听到这种评价,也许会感到生气,因为他觉得受到了侮辱。但是当段天狼完全没有生气,他只感到新鲜,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赋予如此之别致的评价,这让他倍感新鲜。

“外面的世界果然跟和山乡完全不同啊,看来还有好多东西要慢慢适应才行。早知道这样,在家的时候就该多看看电视了……不过,多一点新鲜的感觉也不错啊。”

段天狼心里想着,眨着眼睛四处张望,脸上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仿佛事不关己似的。

看到段天狼这副模样,司机不由得大摇其头,“我真不明白你父母怎么会放心你一个人出来,你来太原是来探亲,还是来找工作啊?”

“我来太原坐车的。”段天狼说道。

“坐车?”

“去上海。”

司机瞪着段天狼,说道:“你在太原都这副傻样,还去上海,你去上海被人卖了都说不定。”

司机越是这样,段天狼越是觉得他可爱,因为他凭借自己的直觉,感受到了这位看起来不怎么和善的司机身上的善良。

所以,他丝毫没有因为司机的话而感到生气,“就是因为什么事都不懂,所以我的长辈们才要我去上海走一走。”

“嗯,也对,不过我瞧你啊,去上海会被卖掉。”司机说着,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你的车票是几点的。”

段天狼从口袋里把车票拿了出来,放在司机手里,司机一看,晚上七点十分的车票,现在已经快六点了。

“你这还有个把小时就要到点了,坐公车八成是赶不及了,你还是赶紧打的吧。”

段天狼眨眨眼睛,“打……的?”

“哎哟,我都替你爸妈发愁,打的,就是打个小车,专门给你一个人坐。”司机说到这里,皱着眉头看了看段天狼,“算了,算了,跟我来吧,我帮你拦。”

走出数百米外,来到一条大路上,司机大叔拦下一辆的士,走上去对那的士司机说道:“把这小子送到火车站去,最多四十块钱,听到没有?”

司机跟司机讲话,果然比较靠谱,那的士司机根本就没还价,只点点头,让段天狼上车。

段天狼刚坐进去,就看到后面一个女孩子拖着一个红色的行李箱,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拚车,拚车。”

司机大叔着急地啧了一声,“捣什么乱啊?现在人家要赶火车,拚什么车啊?”

那女孩子一听到这个,顿时脸上露出笑脸,“那正好啊,我也要去火车站。”

“两个人的话,那我就要五十了。”的士司机见状,马上说道。

司机大叔也马上跟着吼道:“得了吧你,四十块够多了,你还坐地起价。”

“打表可要差不多六十……”

“你第一天开出租啊?这么远谁跟你打表。你要不爱干,我自己送,你还真以为全太原就你的车轱辘会转啊。”

的士司机彻底被司机大叔的气势给镇压了,连话都不敢回,只敢对那女孩子说道:“我来帮你放行李吧。”

“谢谢。”当车子开动之后,段天狼才在窗子里对司机大叔招手道。

司机大叔则是大声地吆喝道:“在上海别让人给卖咯。”

第四节 陌生的红尘

经过司机大叔这么一折腾,段天狼整个人的心情无形中得到了很好的疏解,他开始不像昨天晚上那么难过。他本性中那种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开始占据他的思维主流。

所以,当的士开动之后的前半个小时,段天狼一直在用心地望着窗外,用心地看着他所看过的每一样东西,广告牌,路灯,楼宇,以及那些穿着旗袍站在楼下的迎宾小姐。

半个小时之后,段天狼才记起来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一般来说,段天狼没有主动跟人说话的习惯,尤其是当别人似乎也没有主动跟他说话的意愿的时候。

不过,现在跟从前可不同了。

现在是要到新的世界了,做人应该更主动一点才对。

这样想着,段天狼就想要跟这个女孩主动说话,他先是想说,“你好。”

不过,想了想,还是没说,因为,这明显是句废话,在代码里,是绝对该被删去的累赘语句,因为这句话什么含义也没有。

然后,段天狼又想问,“你叫什么名字?”

而这句话段天狼否决他否决得比刚才那句“你好”还快,第一次见面,凭什么要告诉你名字呢?

那么,“你也是去坐火车呵?”

当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段天狼很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天啊,我怎么会想出这么无聊的话?”

一连想了三次,都没有得到正确答案,这又是段天狼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

自从离开和山乡之后,“有生以来第一次”这种事情发生得还真是频繁啊。

最后,段天狼决定不再乱想了,他决定就像做数学题一样,在解题之前,先把这道题目看仔细。

于是,他用眼角的余光,开始小心地观察这个女孩——她大概二十三四岁,头发略为有点烫染,看起来比和山乡的女孩子不大一样,要洋气时髦很多。

至于相貌,这个段天狼就没有什么太多感觉了,因为她绝对不算是极丑的那种,但是也谈不上什么极美,只是属于普通的漂亮。

如果她可以先说话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更好地知道应该跟她说什么了。

不过,如果她主动开口说话的话,那也就不必去想该跟她说什么了吧?

这还真是一个无解的函数啊。

虽然确实拥有许多现实的困难,但是最后段天狼还是跟这个女孩说话了,那是在的士终于抵达火车站的时候,他说:“呃……车费我来付吧。”

“不,还是AA好。”那女孩说着,从前跑里掏出一张淡黄色的二十元的钞票。

“什么是AA?怎么从前没有听说过这个缩写?”段天狼一本正经地问道。

女孩看了看段天狼,说道:“你是刚从乡下出来吧?”

段天狼很老实地点头,“嗯。”

刚开始的时候,女孩之所以不愿意跟段天狼说话,是因为她被段天狼无形中给人带来的压抑感觉得不适应,总是本能地想要跟段天狼保持距离。

但是现在,当他看到段天狼老实地点头说嗯的时候,又觉得他格外可爱,她于是笑着解释道:“AA就是平均分担费用的意思,在大城市里,大家都是这么说话的,你要记住哦,不然要被人家笑话的。”

“平均分担费用?”段天狼说着,眨了眨眼睛,“哦,这么说,就该是AlgebraicAverage的缩写了。”

听到刚才还一脸迟钝的段天狼突然丢出发音极度标准的两个英文单词,其中一个英文她还完全听不懂,顿时很惊讶地笑着问道:“你刚才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在读高中的时候,偶尔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个词组,但是我不知道它被缩写成AA。”

看着段天狼一脸诚恳的样子,女孩实在是难以怀疑他的真诚,所以她只能笑着摇头道:“你真是个怪人,下车吧。”

两个陌生人相遇,最难的,就是说出第一句对话。一旦第一句话对话成功建立,那么基本上接下来的沟通就会很顺畅。

一般来说,情况都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在从的士车上走下来,到一直冲到火车站里的这段距离里,段天狼已经跟这个女孩说了几十句话了。

他知道她的名字叫做楚青,今年二十三岁,是太原人,在上海工作,这是回家探亲所以才回来。

而最重要,同时也是很巧合的是,楚青跟他是同车。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的旅伴关系,恐怕要从的士一直延续到火车上了。

“小家伙,看来,我们俩还是满有缘的嘛。”楚青摸了摸段天狼的脑袋,说道。

虽然两个人说着话,可是冲刺的速度可一点也不慢。尤其是楚青,提着一个有她半人高的大红箱子,简直是疾步如飞,就连段天狼想帮她拿箱子都没有机会。弄得段天狼一路上都在盯着楚青的小腿,他实在是看不出来,为什么纤细的小腿,怎么会有如此之可怕的爆发力?

经过一路飞奔,两个人终于赶在停止检票前冲到了检票员的面前。

等到检过火车票之后,楚青顿时整个人酥软下来,拄着摇头道:“哎哟,真是累死我了。”

看到楚青这个样子,段天狼不自觉地说道:“真是超频啊。”

所谓超频,是一个计算机专业名词,它是指任何提高计算机某一部件工作频率而使之工作在非标准频率下的行为及相关行动都应该称之为超频,其中包括CpU超频、主板超频、内存超频、显示卡超频和硬盘超频等等。

只要稍微有点电脑知识的人,都应该知道超频是怎么回事。

但是很显然,楚青是一个除了会上八卦网站和用聊天工具之外,毫无电脑知识的人,所以她不知道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

“超频,我还超人呢。赶紧的,误了火车,我就要被扣工资了,我可只请了五天假。”

“我来帮你拿箱子吧。”段天狼走上去,说道。

“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想说也得赶得上你才行啊,你刚才跑得太快了。”

第五节 光芒乍现

“你去上海是去做什么?探亲还是找工作?”

火车开动的时候,还只是七点多,段天狼和楚青都还没有睡意,所以两人就在餐厅聊天,顺便吃点东西,两个人都没吃晚饭。

“找工作。”段天狼将一片香肠放到嘴里,微微皱了皱眉头,再也不打算再碰这些香肠了,味道真差,跟和山乡的香肠比起来,松软得像是棉花。

“你打算去找什么工作?”

楚青夹了几粒米饭放在嘴里,百无聊赖地嚼着。

段天狼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在上海有熟人吗?”

段天狼再次摇了摇头,“没有。”

“你在上海没有熟人,也没有清楚的目的,就这么冲过去?”楚青说着,忍不住放下筷子,看着段天狼。

段天狼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你找不到工作,那该怎么办?”

“那就一直找,直到找到为止啊。”

段天狼的回答,加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显得很无敌,楚青一下子就给他噎住了。老半天,才又问道:“那我问你,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段天狼翻着口袋看了看,“还有两百多,怎么,你要借钱吗?”

当听到段天狼报出他的全部身家之后,楚青甚至都没有想要跟自己辩解的意思,她彻底地愣住了,好久之后,她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说道:“现在乡下的小孩子都像你这么猛么?”

“猛?”段天狼满脸的不解。

“身上只带两百多块钱,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也没有熟人,就敢杀到上海去,你不猛谁猛?你简直是猛将兄啊!”楚青一边说,一边使劲地摇头,“我真怀疑你不是从乡下来,你是从天上下凡的。”

“工作会那么难找吗?”

“那倒也不是,看你想干什么了,如果可以吃苦的话,工作倒也不难找的。”

“那就行,我吃苦还行。”

“你能吃苦?”楚青瞄了一眼段天狼比自己还要细腻的手背,“去地盘当拖砖的,你干吗?”

“虽然有点累,不过……”段天狼略微想了一会,点点头,“先做做也无妨,青姐姐你有这种工作要介绍给我吗?”

“拖砖的都做?嗯,这么说的话,你还有点救。”楚青赞赏地点了点头,“不过,相遇就是缘分,我看你也是本分人,这样吧,我介绍份工作给你,看看你愿不愿意做。”

“什么工作?”

“KTV里面的超市的售货员。”

KTV段天狼知道,超市他也知道,但是这两个东西搞在一起,段天狼就有点头晕了,拜方冲所赐,他这辈子还没有去过KTV里面,所以更不可能知道有的KTV里面还有超市。

看着段天狼忽闪忽闪的眼睛,楚青就知道他不是很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她于是解释道:“我是在一个量贩式KTV里面工作的。我们KTV里禁止客人自带酒水,酒水要么买我们这些推销酒的小姐卖的,要么买KYV里。KTV里的酒水,全部都放在一个小超市里出售,这样你懂了吧?”

“哦,我明白了。”段天狼点点头,“不过,什么是量贩式KTV?”

“哎哟,你的问题还真是多啊。”楚青苦着脸叹了口气,又跟段天狼介绍了一下什么叫做量贩式KTV。

“我了解了。那我在超市里的工作是做什么?”

“也没什么事做,就是在里面站着,客人有什么要求,就服务一下就好了……不过,我可跟你说清楚了,这工作薪水可不高,试用期一个月只有六百块,转正了也只有八百块,不要有太高期待。”

“只要一年内可以赚到买两箱茅台的钱就好了,其他的,我没什么期待。”

“一年赚到两箱茅台啊,那你可要努力存钱才行了。”楚青说着,想了想,又问道,“你英文是不是很好?”

“还可以。”段天狼说道。

事实上,为了学好计算机,为了无阻碍地直接理解第一手资料,段天狼在过去的高中生涯里,已经将英语学到了专业翻译的水准。

楚青说道:“那就好,老板经常到超市去买酒喝的,到时候你机灵点,故意秀点英文什么的让他听到,说不定就可以升做文员了。”

有一张干净的办公桌,有份稳定的收入,这样就足够了,这就是像楚青这种在下层社会打拚的人的梦想了。但是这东西对段天狼来说,毫无意义。

不过,段天狼能够感觉到楚青的好意,所以他还是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我跟你说,我们老板这个人虽然有点没出息,不过人还是满随和的,没什么架子,就是你那个超市主管有点坏,你要小心他一点。”

“如果他没出息,又怎么会是老板呢?”

“KTV不是他开的,是他爸爸开的,他爸爸是上海有头有脸的富豪,手里有好多大生意。他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我们老板,一个是老板的哥哥。老板的哥哥很厉害,老板跟他比起来差远了,所以他爸爸就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他哥哥在打理,只给了他一间KTV管一下。我们老板每天都不怎么管事,成天跟一帮朋友在一起鬼混,唱歌,喝酒,泡妞,一点正经事不干。”

“听你这么说,我倒不觉得你老板真那么差。”

“你又没见过他,你知道什么?”

“不用见到,只凭你刚才说的资料,我就足以做出这种判断了。”

原本正在吃米饭的楚青,再次把筷子放下来,看向段天狼,“你怎么判断?”

“首先,就算有能力上的差别,但是同样是儿子,两者之间的待遇却显得如此之大,那么处于劣势的人理所当然就该心里不平衡。尤其是你说你老板的家境是那么富有,那么,按照常理,你的老板就不应该每天浑浑噩噩度日,而该想方设法去跟他哥哥争夺财产的控制权才对。”

“那是因为他无能啊。”

“如果真的是因为能力上相差到完全无法争夺的地步,所以不得不委屈度日,那你老板的性格就该很狭隘暴躁才对,但是照你所说,你老板为人很随和,没什么架子,你不觉得这很自相矛盾么?”

第六节 完美pda

楚青从前从未想过这些,现在听到段天狼这么一分析,顿时觉得很有道理,她于是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点头道:“仔细想想,你说得也对。老板这个人虽然平时不怎么管事,看起来十足一个败家子。但是我有时候看他偶尔处理事情,条理还是满清楚的……那我就想不通了,那你说,我老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还没有见过他,所以难以做出准确的判断。不过,他的心里肯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就是了。”段天狼说着,看着桌上的香肠,“唉,火车上的香肠怎么可以这么难吃啊?不过肚子实在饿了,还是吃吧。”

这不是个简单的小孩子。

认识段天狼也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直到这个时候,坐在对面盯着皱着眉低头吃香肠的楚青,才真正开始了解段天狼。

过了一会,吃了几根香肠,吃了两碗饭,把肚子填饱之后,段天狼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继续问道:“那那个超市主管呢,又是怎么回事?”

“他是个小流氓,是副总经理的小舅子,所以才能够混到KTV里来做事。平时不但经常贪污超市里的酒,搞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之外,还喜欢让下属给他送钱。本来一个月才几百块,他还要拿一百,谁要是不给,他就会想办法让人家被开除。”楚青说着,看了看段天狼,“不过,天狼,人到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你到时候可不要跟他斗气啊,到时候吃亏的人是你。”

段天狼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他还有什么别的毛病么?”

“还有就是喜欢骚扰一下KTV里面陪酒的小姐,还有我们这些推销酒的小姐,尤其是我。”楚青说到这里,露出痛恨的神色,“以前刚开始的时候,有时候恨起来,真的想宰了他,他的爪子太不干净了。不过,现在久了,也就习惯了。没办法,谁叫我们在他亲戚手下讨饭吃呢。”

楚青刚说完这话,就看到段天狼原本就显得冷清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比刚才更冰冷,她于是心中一凛,问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什么都可以习惯,就是不能习惯被欺负……我会帮你想办法摆脱他的。”

“你想干嘛?你不要想乱来,否则,我可不介绍你去了。”

“我不会乱来,我会正来的。”段天狼说着,站了起来,“有点累了,我去睡了,青姐你在几号车厢?明天早上我帮你买早餐。”

“以后把你这眼神改改,好像要吃人一样。”楚青说着,没好气地瞪了段天狼一眼,“九号车厢。”

回到卧铺之后,段天狼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

从表面上看,它跟市面上一个普通的PDA手机没有任何区别,而且是最差款的,功能奇少,黑白屏,连上网功能都没有,除了可以通话之外,几乎什么都不可以。

简直让人怀疑这玩意是不是非洲出口来的。

但是,如果这部手机拿在段天狼的手里,输入一个三十二位的组合密码之后,并且经过指纹验证之后,它的界面马上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在那个时候,它看起来就不再像是一部手机,而更像是一部电脑。

而实际上,它就是一部电脑,而且是一部极为先进和超前的电脑。因为,在这部只有巴掌大小的PDA的手机里,藏着的,是先进到让人瞠目的技术和设备,就算是称之为世界顶尖,也毫不为过。

这部PDA里面所有的配件,全部都是段天狼列出清单,王廉通过各种关系网从世界各地给弄到,然后有段天狼自己花了差不多五百个日夜,像雕琢艺术品一样,一点一点雕琢,补足出来的。

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是这部PDA手机的能量,几乎可以跟美国军方的服务器媲美,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它在硬盘容量方面比后者要差,它只有五十G的容量。

另外,段天狼还为它设计了精巧的隐藏外界接口,一旦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接上鼠标,键盘乃至显示器等外部设备。

除了硬件之外,段天狼还给这台PDA创造出了近乎变态的软件,操作系统是在RTOS操作系统上进行大幅改良之后得到的全新的操作系统。

这种操作系统操作起来极为复杂,界面也很乱,一般人根本就无从用起,但是它的安全和稳定性,说比windows强上一百倍,那算是极为礼貌的谦虚。

段天狼将这套操作系统命名为,老鬼系统。

另外,他还给这套操作系统安上了他自己设计的网络反追踪系统,数据流监控系统,超级防火墙,声控技术,指纹认证技术等等变态程序。

简单地说,他几乎把他所学到的所有东西,都在它的这台PDA中给展现出来了。

要是外界知道有这么一台PDA的话,就算是出价一千万,恐怕也会有排着长队的人来抢购,就连王廉当初都对它垂涎三尺,差点跟段天狼要了去。

而王廉之所以那么放心地向段天狼放开互联网的禁忌,这部PDA也居功至伟。

因为段天狼跟王廉说过,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他当他从事任何与黑客有关的活动,比如在黑客论坛留言,跟别人讨论黑客技术,以及进行黑客攻击的时候,他都一定会使用这部PDA手机电脑。

而王廉很清楚,能够攻破这台PDA的变态防御的,只有到达了他从前那四个学生那种水平之后,才有这种可能,仅仅是可能而已,不是一定可以。

至于王廉自己,他知道自己肯定不行。

第七节 第一个徒弟

段天狼上一次连入互联网,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是给王廉免掉电话费,那次算是执行任务,或者说是完成考试。

真正自由地上网,这次还是第一次。

所以,段天狼显得有些兴奋。他在网上四处乱逛着,英文网页,中文网页的他全都去,看得他眼花缭乱,不亦乐乎。

瞎逛了个把小时之后,段天狼就把心开始稍微收回来了一点,开始用翻找那些老师所说的著名的黑客论坛的网址。

这一看,段天狼就看了五六个小时,将他看得十分入迷。

对于他来说,这些论坛上的技术都谈不上多么高深,但是确实是有许多新奇的东西存在,给到了他许多启发,让他觉得受益匪浅。

他于是在这些网站全部注册了ID,不过他并没有发帖子。而且,他的每一个ID都是不同的,就连密码也是不同的。无论是ID,还是密码都是按照某种特列的排序推演出来的。

这个,段天狼是跟王廉学的。王廉年轻的时候就曾经这么干过。

很是愉快地浏览了五六个小时黑客论坛之后,段天狼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浏览的黑客论坛全部都是英文的,还没有去过一个中文黑客论坛。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在计算机技术方面,中文世界离英文世界确实是有距离的。

而且王廉从小在美国长大,他所访问和熟知的黑客论坛,自然都是英文的。

不过,中文毕竟是段天狼的母语,他还是有亲切感的,而且他也很想知道一下国内的黑客水平到底都到了什么境界。

所以,他就使用搜索引擎搜索出了一堆黑客论坛。

在这些论坛上逛了两三个小时之后,段天狼感到很失望,这些论坛上除了些转载以及翻译文章外,几乎都没有原创文章,偶尔有一两篇,水平也很低。

段天狼也不知道是自己没有搜到好的黑客论坛,还是中国的黑客高手都喜欢,不大喜欢出来交流。

然而,就在段天狼失望地准备关机小眯一会的时候,他突然在某个黑客网站上看到有一篇文章,这篇文章的名字叫做《我想给我妈妈买间有厕所的房子》。

当一看到这个名字,段天狼的内心深处就一阵悸动,他于是赶紧打开了这篇文章。

在这篇文章里,作者写到,他是一个边远小城镇的高中生,十七岁,他的家庭环境不好,所以他被迫辍学。他现在在一个网吧工当管理员,但是所赚不多,仅够自己用。

而他们家现在所住的房子,还是租了别人的,连厕所都没有,必须要跟别人共用一个厕所。

而这个文章的作者在文章里请求论坛里的高手帮助他,教授他计算机技术,让他找一份好一点的工作,好帮自己的妈妈买一个有厕所的房子。

在论坛里,也有许多人为他的文章所感动,愿意来帮助他。但是得知他毫无基础之后,最后大家都无可奈何地表示没有办法帮忙。

段天狼于是想要注册,然后留言,告诉他,我来教你。

不过,他转念一想,何必在论坛上留言,直接去找他好了。那个人既然是网吧的管理员,很可能还在线的。

既然知道这个跟自己同龄的人的ID,那么要找他的IP,对于段天狼来说,就是件很容易的事。而知道了他的IP之后,入侵到他的电脑去,对段天狼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当段天狼进入到他的电脑之后,就看到他已经开了差不多二十个窗口,这些窗口里,全部都是些计算机技术的教程。

而那个年轻人则一直在这些窗口里点来点去,显然是想学点东西。

段天狼一直耐心地看着他的屏幕,看看他会怎么做。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似乎失去了耐心,便把所有的页面都关了。

“看起来,他应该是完全看不懂。”段天狼心想。

再过了一会,他又再次把这些页面全部打开,页面静止了整整十分钟之后,众多窗口又被连接着飞快地干掉。

“还想再坚持,但是到底还是什么都看不懂,所以很烦,还是把窗口都关了。”

段天狼心里正揣摩着那个年轻人的心理的时候,他看到对方打开了winamp,开始播放一首音乐,这首音乐的名字叫做《谁是我的天使》。

这时候,段天狼终于忍不住打开了他的写字板,然后在上面写道:“世上没有天使,能够帮助你和你妈妈的,只有你自己。”

“你……你是谁?”

“我有那么可怕吗?”段天狼刚这么嘟囔完,就又看到对方马上敲道:“你是来帮助我的大侠?是吗?”

“大侠?”段天狼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是少侠。”

说着,他写道:“他们都说你一点基础都没有。现在看来,倒也不对,最起码,你已经拥有了一个程序员最基础的条件……你打字还是满快的。”

“你真的是来教我的大侠!yeah!上帝显灵了!感谢上帝!”

“是我自己来的,与上帝无关,所以如果我教不会你,你也不要怪他。”

当看到自己在对方的写字板上写出这句话之后,段天狼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满有幽默感的,最起码在互联网上的时候,是这样。

“没关系,我一定会努力学的。大侠,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开始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现在不行,现在我要睡觉。这样吧,我这几天找时间写一点简明扼要的教材,让你尽快弄明白程序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看我写的教材,不明白的地方再问我,这样学起来更快。”

“谢谢大侠,谢谢大侠,我也替我妈妈谢谢大侠。”

“你的还可以,你妈妈的就免了,我受不起,帮我祝她身体健康。我要下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三天后,还是这个时候左右,你开着机,我把教材放到你电脑里,有什么事,你就在写字板里留言,我到时候自己会看。”

“好的,我这反正是网吧的机器,我二十四小时不关,你随时都可以来。”

“好,再见。”

“恭送大侠!”

段天狼从对方的机器里撤了出来,把PDA重新调回普通手机模式,看了看车窗外已经开始明亮的神色,打了个转身,让自己的脸朝里,天马上就要完全亮了,还是赶紧眯一下吧。

而在数千里之外的贵州某个小城市,一个年轻的网吧管理员突然腾地一下从柜台里跳了起来,大声叫道:“哈哈,我遇到我师父了,我终于有师父了……”

他这一阵嚷,把那些包夜包得都已经有些神智不清的网民给吓得差点掉在地上,大家不约而同地朝他伸出中指,骂道:“有病!”

第八节 我是打工仔

三个小时后,早上九点。

楚青来到段天狼的床边,拍了拍他的脑袋,“就知道说好听话,还说给我买早餐,我饿得肠子都断了,也没见你早餐送来。”

“啊?”段天狼赶紧坐了起来,“对不起,我昨晚没睡好,一不小心睡过去了,我这就去买。”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我已经买了,吃吧。”楚青笑了笑,将饭盒递给段天狼,“是拉面,味道还可以,赶紧吃吧,还热着呢。”

“谢谢青姐。”

三下五除二把拉面吃完,段天狼抬起头问楚青,“青姐,还有多久到上海?”

“还有七八个小时吧。”楚青看了看手表,答道。

“上海真远啊。”段天狼把饭盒放在桌上,看着车窗外,说道。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楚青笑了笑,问道:“从前从来没有去过这么远的地方吧?”

“没有。”段天狼摇了摇头,“我之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坐摩托车也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够了。”

“但是你一点也不像。”

“不像什么?”段天狼问道。

楚青说道:“不像是一个从来没出来过的人。”

“为什么呢?”段天狼又问道。

“因为你很淡定,好像什么都不怕一样。”

段天狼再次问道:“为什么要怕呢?”

楚青张开嘴巴,想要说,不过最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等你到上海之后,你就会知道了。”

段天狼没有追问别人的习惯,所以他看到楚青不想回答,他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不过他真的很好奇,他这辈子还不知道怕是什么感觉,而上海会有这种新鲜的感觉在那里等着吗?

想到这些,段天狼对上海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呼唤一般,火车好像都开得格外地快了,七个小时后,火车准点抵达上海火车站。

闲暇的时候,段天狼偶尔也会读读小说,有些小说里会有一些关于大城市的描写。

这些描写通常都有相当的夸张或者渲染,要么描写得格外美好,要么写得好像是地狱之城一样。而当段天狼站在火车站门口,四处张望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多姿多彩,并不格外美好,也没有地狱之城那么特别。

除了人显得更多,楼更高以外,并没有什么跟太原格外不同的地方。

这让段天狼微微感到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一下火车,就会被迎面扑来的各种新鲜事物而吸引住的。然而实际上,他虽然确实看到了许多从前没有看过的东西,但是却并没有被吸引的感觉。

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些东西,还不如数据流好看。

因此,段天狼也就没有表现出雀跃的样子,只是静静地跟在楚青身后。

一边走,段天狼一边在心里为那天三天后就要写出来的计算机基础教材打着腹稿,在此之前的七个小时,段天狼在火车上的时候一直在打腹稿。

当他跟着楚青走到地铁站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把腹稿打好了,他心想,要不了三天了,我两个晚上就可以连夜把它写出来。

“你看,这里就是地铁站。地铁是只有大城市才会拥有的东西,你看,地铁票是这样买的。”

这时候,楚青一边买着地铁票,一边在嘴里讲解道。

而段天狼也很耐心地看着,并且将所有的过程都记下来。

半个小时后,他们两个人来到了人民广场站,这里是上海地铁站的中转站,而楚青工作的这间KTV也是在这里。

这间KTV的名字叫做金壁辉煌,大概有着三百个各式大小的K房,就是在上海来说,也算是个大的KTV了。楚青的工作就是在这间KTV里为某个品牌的酒做推销。为了工作方便,楚青把房子就租在这附近。

把两人的行李都放在楚青的房间之后,楚青从柜子里拿了一条中华烟出来,放在手提包里,就带着段天狼来到金壁辉煌KTV的人事部。

管人事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楚青见了他,在说话之前,先就把中华烟掏了出来,也没放在他手上,就好像放报告一样,随手就放在办公桌上,然后才指着段天狼说道:“这是我表弟段天狼。”

这四十多岁的胖子望着段天狼一脸和气的样子,“是来应聘超市服务员的吧?”

“是啊,全靠黄经理照顾。”楚青陪着笑说道。

“哪里,互相照顾。”黄经理略微瞄了一眼中华烟,然后又瞄了一眼段天狼,“试用期两个月,六百,转正之后八百,包中饭,晚饭自理,有宿舍。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手脚要干净,不然大家都不好做。”

楚青连声道:“黄经理,这个你放心,我表弟人最本分了,不会干那偷鸡摸狗的事。”

“那就成。”黄经理说着,从抽屉里抽出两份合约,“过来,把这份合约签了吧。还有小青你也把这份担保书签一下。”

“姐姐,谢谢。”当看着小青陪着笑脸把合约拿到自己手上的时候,段天狼轻轻地说了一句。

楚青没有意识到段天狼将称呼从“青姐”变成了“姐姐”,她也不知道这个转变对段天狼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更不知道这个转变将会给她的人生带来何等的改变。

所以,她只是笑了笑,然后,她听到段天狼又说道,“等一下就带我去见一下那个超市主管吧。”

“今晚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才上班呢。”楚青一边填担保书,一边说道。

“不,还是尽快见一下吧。”

段天狼低着头填着合约,仿佛很随意,但是又很坚决地说道。

第九节 零和一

段天狼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长得精瘦,留着竖起来的短发,坐在收银台边,斜着眼睛看着自己,尽管身上穿着制服,却依然有一种下层小流氓的痞气流露出来。

这个叫做孟汉的男人,就算是没有楚青之前那种评价,段天狼第一眼看到他也会感到讨厌的。

而孟汉也有跟段天狼相同的感觉,段天狼脸上淡漠的表情,以及眼神中隐藏着的丝丝寒意,总让他有一种不自在的,被轻视的感觉。

就在两个男人互相都看得不是很顺眼的时候,楚青笑着对孟汉说道:“孟主管,这位是我表弟,他叫段天狼,是黄经理让他来的,以后就靠你照顾了。”

“小青,你很了不起嘛,攀上黄经理的高枝,就看不起我们这种小主管了。”

孟汉手指轻敲着收银台,声音怪声怪气。

楚青连忙笑道:“这是哪里话,小狼在这里,可全都是靠你照顾呢。”

楚青说着,又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包中华烟,塞在孟汉的手心里。

孟汉这时候才卷起嘴角,满意地笑了笑,指着超市的一角,“站那去吧,明天给你发工作服。”

段天狼没有说话,转身往那个角落走去,同时心里在想,“色厉内茬,弱点一,贪小便宜,弱点二。”

“小狼,你就在这工作吧,这是家里的钥匙,我要是比你晚回去,你就自己拿行李。”楚青说着,把钥匙塞在段天狼的手里,“我要去工作了。”

看到段天狼手里拿着楚青家的钥匙,孟汉是又羡慕,又嫉妒,那可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于是,嘴巴里的怪话又来了,“楚青,我看你们俩一点相象的地方都没有,该不是不是什么表弟,而是你带过来的小白脸吧。”

“去你的。”楚青心里很生气,但是碍于段天狼要在超市里工作,所以也不好说什么重话,只能白他一眼,然后快步离开了。

楚青走后,孟汉又想继续对段天狼说些寒酸话,但是当他看到段天狼沉默地站在角落里的样子,却莫名的有些胆怯,刚好这时候也有客人来,超市里的老员工也过来,开始告诉段天狼一些注意事项,还有介绍一下超市里的情况,所以一直到凌晨下班的时候,孟汉的风凉话还是没说成。

“小韩,小宋,小陈,你们几个记得啊,后天下午一起打牌啊。”

除了段天狼跟孟汉以外,超市里还有另外三个员工,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后生。

当听到孟汉说这句话的时候,段天狼的闹钟顿时轻轻地“叮”了一声,他意识到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段天狼走到离自己最近的老员工,也就是小宋身边,问道:“打牌?打什么牌?”

“说是打牌,其实就是想赢我们的钱。他是老赌棍,我们几个都不懂赌博,哪次都至少要被他赢个一两百块,还不能不去,谁不去,他就给谁找麻烦。”小宋低声说着,露出厌恶的神色,“真烦人。”

听到这里,段天狼垂下头,低笑了一声,“他竟然喜欢赌博。”

小宋看到他这个神情,赶紧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段天狼摇摇头,“小宋,后天你也带我去吧。”

“你还是别去了,肯定输钱的。”小宋说道。

段天狼说道:“我刚来,要跟他搞好关系,还是去好。”

小宋见段天狼这么说,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

“谢谢。”段天狼对小宋点点头,说道。

当段天狼凭着印象回到楚青的家的时候,楚青已经回家了。

刚敲门,楚青就把门打开了,洗浴过后的她,穿着睡衣,身上散发出一阵淡淡的清香,头发披散在肩头。对于孟汉那种男人来说,楚青的这种样子,只会激发出他的兽性,让他想要扑上去。

但是,在段天狼看到,此时的楚青则更像是邻家姐姐。

“姐姐好,还没有睡吗?”段天狼站在门口,眨了眨眼睛,说道。

“睡什么,正在等你呢。”楚青说着,将段天狼让进屋内,“怎么样,孟汉有没有为难你?”

“一切还好。”段天狼走到客厅,拿起自己的行李袋,“我回宿舍了,姐姐你早点睡。”

“都早上了,我看你也很困了,就在沙发上睡吧。”楚青说道。

“不了,我还是回宿舍好了。”段天狼说着,走到门边,又转过身,对楚青说道,“孟汉的事情,一个星期之内,就能够解决的。”

“什……么?”

楚青还没有反应过来,段天狼就已经背着行李离开了。

“你不要乱来啊。”

“我会正来的。”段天狼并不回头,只是伸手朝后招了招,说道。

提着行李回到宿舍之后,段天狼看到他的三个同事都已经睡着了,而他也许是因为刚到新地方的关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他就干脆开始掏出PDA,开始给他的徒弟写起教材来。

在教材之中,段天狼一开始就写道:“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们依靠我们的视觉,听觉,触觉等各种知觉收取资料,然后通过语言,动作以及表情来表达他们,这两者相加起来,便是沟通。在这种沟通之中,事情的本源被大量的流失。这不仅是因为人类的表达能力不可能尽善尽美,也因为有时候我们的知觉也会欺骗我们。如果说,在过去的时代里,这种高误差低效率的传播和交流是可以允许的。”

“那么在文明已经以从所未有的速度发展着的今天,这种传播和交流的方式已经开始逐渐过时,不能适应再适应时代的需求了。信息快速流转,科技高速前进着的时代,要求更加精准和符合逻辑的沟通方式,计算机正是因为这个内在的文明需求而运营而生。”

“所谓的计算机,就是使用0和1这两个简单的数字了描述整个世界。我们可以简单地将这两个数字代表的意义,理解为是和不是。计算机是高科技的产物,但同时也是对古典哲学的经典回归。因为它非常清楚地阐述了一点——这是个复杂的世界,它有许许多多复杂的特征和事物,但是无论多么复杂,当我们归根溯源,走到事物的尽头的时候,我们发现世界只有两个东西,那就是,是和不是。所以,这个世界不可以用简单的用是和不是来划分,但是它可以用复杂的是和不是来描述。”

“很多很多小的是和不是,组成了更大的是和不是。当这些小的是和不是组成更大的是和不是的时候,它就变成了更大的是和不是的一部分,而不再仅仅是从前的小的是和不是。而这些更大的是和不是,最终组成了整个世界。这无数个是和不是纠缠融合在一起,互为里表,难分彼此……而这正是《道德经》上所说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所以,我们说,计算机只是描述和表达世界的一种方式,只要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本质,计算机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第十节 神秘的病毒

段天狼刚开始只是想写点东西,好让自己容易进入睡眠状态,但是谁知道,他这一写,就完全入迷了。因为他在写教材的过程中,也将自己一直没有时间疏理的对计算机的理解给疏理了一遍,这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不知不觉,段天狼一写就写了四五个小时。他在PDA里所写的东西,跟他在火车上构思的东西,有了很多的不同。

在火车上,他所想写的,只是一个基础教材,但是事实上他写出来的,却差不多是在对计算机进行最为透彻和深刻的阐述。

这和段天狼只是给一个初学者看的初衷是有所违背的。

但是,当段天狼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已经为时已晚,他已经写了差不多一万多字了。

这时候已经是早晨十点多,大家都还在睡,不过天也已经亮了。

于是,段天狼只能进入电脑网络,进入他徒弟的电脑,然后将这段文字放在他的桌面。就在他刚放好,想要走的时候,他就看到桌面打开了一个写字板,上面写道:“师父,你太神奇了,这么快就弄好了?”

段天狼:“是啊,你也刚好在?”

徒弟:“什么刚好啊,师父,我可是一直在电脑旁边守着呢。”

段天狼:“不必那么辛苦,我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的。”

徒弟:“谢谢师父,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段天狼:“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学东西的话,以后永远都不要问这个问题,以及任何与我个人隐私有关的问题。”

徒弟:“哦,对不起,那,师父,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段天狼顿了顿,写道:“就叫我01吧。”

徒弟:“01?好酷啊,好的,以后我就这么叫师父了。现在该轮到我自我介绍了,我叫金越,我是贵州人,我是八八年的。”

段天狼:“好了,这些资料就够了,你先看看我给你的东西吧。另外,我在后面也附了一些书目,你也可以看一下,这些书写的都挺好,也比较容易懂。我这一段时间可能比较忙,一个星期左右,我会再来见你,你有什么问题全都留下来,我到时候回来回答你的。”

金越:“遵命,01师父。”

段天狼:“那我走了,你慢慢学习。”

金越:“师父,等一下。”

段天狼:“你还有什么事?”

金越:“我的电脑好慢,好像是中毒了,师父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帮我杀一下毒好不好?”

段天狼:“好吧,我帮你看一下。”

金越:“谢谢师父。”

段天狼把PDA的盖子关上,转过身子,看了看四周,发现其他的同事还在睡觉,他于是打了个哈欠,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住,尔后开始检查起自己的电脑来。

因为只是抱着稍微杀一下毒的关系,所以段天狼并没有多认真做这件事。

他只是先将自己所做的一个扫描器复制到金越的电脑中,然后用这个扫描器开始对段天狼的电脑进行扫描。这个扫描器是段天狼为了检查病毒程序而专门做的一个扫描器,它的编码很精短,但是扫描的速度以及准确率都比市面上的同类产品高上十倍以上。

一边扫描器扫描着,段天狼一边开始帮助今夜修复他的系统,补上一些漏洞。

一边补,段天狼一边在嘴巴里感叹,“windows这种全身上下都是窟窿的系统,竟然会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系统,这个世界真是让人看不懂。”

因为并不是自己的机器,没有必要把它修复到变态的地步,所以段天狼只是花了二十分钟来把一些他认为相对重要的地方给补了一下。

这时候,他的扫描器也差不多完成了对金越的电脑的扫描。

段天狼一看,好家伙,三千多个病毒,真是毒王啊。他打开这个目录,开始查看这些病毒,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同一个病毒,是一个高传播率但是毒性并不大的外壳性病毒,段天狼先将这个病毒删除,尔后再开始将剩下的病毒一个一个删掉。

最后,只剩下七个病毒,这些病毒全都是最难搞定的嵌入性病毒和源码病毒。

所谓嵌入性病毒,就是将自己病毒程序与合法程序以插入的方式链接,一旦侵入成功,那么清除起来就极为困难。

而源码病毒是一种专门攻击高级语言编写的程序的病毒,它在高级语言所编写的程序编译前插入到原程序中,经编译成为合法程序的一部分。

这七个病毒引起了段天狼的兴趣,病毒文件本身,可比论坛上那些高谈阔论更能让他得到启发。

他决定将这些病毒文件保存下来,安全地复制到自己的电脑中,以后再慢慢研究。

于是,他就这样复制一个,杀一个,一直到最后一个病毒。这是一个嵌入性病毒,他潜入在windows系统最为关键的一个执行文件explore.exe之中。

就在段天狼几乎是习惯性地就要把他复制到自己的PDA中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发现这个病毒跟之前那六个病毒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也是一个嵌入性病毒,但是他比前面的那些嵌入性病毒要强大得多,它采用了多重复杂的技术,包括多态性病毒技术、超级病毒技术以及隐蔽性病毒技术,这些全都是最为先进的技术。

这是一个极为强大的病毒,很可能强大到连自己都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对付得了。

对这个病毒产生了这种认知之后,段天狼打消了将这个病毒复制到自己的PDA中的想法。

他在写字板里给金越写了句“差不多了。”,然后删掉金越电脑里的那个扫描器,赶紧退出金越的电脑。

退出之后,段天狼正要将自己的PDA调回手机界面的时候,心头突然一动,在自己的PDA上也开动了自己所做的那个扫描器。

因为段天狼所做的系统比windows要精简得多,而他的电脑配置也比金越的电脑要快得多,所以扫描器仅仅用了三十秒钟时间,就将他的PDA扫描了一遍。

之后,让段天狼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他看到扫描器里那个显示电脑中病毒数据的数字,是个“1”字。

第十一节 上帝的私语

段天狼点开一看,这个病毒嵌入在自己的一个叫做go.exe的文件中,这是个跟windows的explore.exe功能极为相近的文件。

这就表示,在段天狼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这个病毒悄无声息地穿过段天狼的防火墙,逃过了他的数据流监控,击穿了他的系统,直接嵌入到了他的自制操作系统中的核心文件里。

吃惊之余,段天狼冷静下来,完全断掉了网络,开始仔细研究起这个病毒来。

研究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开始发现这是个可怕的可变异混合型病毒。

所谓的可变异病毒,就是说这个病毒在每次进行感染的时候,都会针对其新宿主的状况而编写新的病毒码,然后才进行感染。这种病毒没有固定的病毒码,普通的以扫描病毒码的方式来检测病毒的查毒软件,遇上这种病毒可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这也就是说,这个病毒再从金越的电脑来到段天狼的PDA中后,它的病毒码跟原先在金越电脑中已经大不相同,但是却同样有着病毒的效果。要不是段天狼的扫描器是智能型,恐怕根本就无法察觉。

而混合型病毒,是因为病毒根据其寄生和传染途径被分为引导型病毒和文件型病毒,这两个概念过于专业和枯燥就不在这里详细叙述。而混合型病毒,就是同时具有这两种病毒的特性,它可以同时通过这两种方式来交叉感染。

这样以来,该病毒的传染性和存活率都将增加许多倍。不管计算机是以哪种方式被传染,你只要中毒就会经开机或执行程序而感染其他的磁盘或文件,

所有的病毒中,这是最难杀灭的一种。

而可变异混合型病毒,就是综合了可变异病毒和混合型病毒的特性。

毫无疑问,这种病毒足以使全世界最顶尖的安全专家大摇其头。

而现在,这个病毒无论是在金越电脑中,还是在段天狼的PDA中,都只是嵌入在一个文件里。很显然,这是因为这个病毒的制造者,只想它驻留下来,并没有打算让它在计算机大规模地爆发。

否则的话,以这个病毒的能力,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感染整部电脑里的每一个文件。

段天狼又检查了一下,这个病毒也没有任何恶性行为,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良性病毒。

另外,段天狼还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病毒还是一个硬盘驻留病毒。

硬盘驻留病毒是一种高级病毒形式,这种病毒的生存力极为强大,就算你格式化硬盘,它依然可以生存下来,等到你安装新的操作系统之后,进行感染。

可变异,混合型,硬盘驻留,良性……在心中将这四个定语默念了一遍之后,段天狼突然翘起嘴巴笑了起来。

这是一种兴奋而又畅快的笑容,仿佛是一个天真的小孩找到了好玩的玩具,又好像是一个好战的武者找到了对手。

自从接触计算机技术以来,段天狼还从未试过有如此之强的战斗欲望。

段天狼对着自己的PDA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一定要破解你。”

那认真的样子,简直比许多人向自己的情人表白还要真挚。

不知道此时正在山西和方冲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的王廉,看到这一幕将会做何感想。

五年前,面具岛屿剩下的四个创始人,也就是王廉的四个得意学生联合制造出的那款病毒,逼得王廉整整五年从来不敢碰公共网。

而今天这款将从未真正兴奋过的段天狼激得斗志昂扬的病毒,正是那款病毒五年后的升级版本。

面具岛屿的四个人,给这款病毒取了个神秘的名字——“上帝的私语”。

“这么早就在打电话,是女朋友吧?”

正当段天狼已经进入忘我的状态,准备要开始动手破解这款病毒的时候,他听到侧对面的床上传来这样的声音。

这时候,段天狼才记起这是在集体宿舍。他于是赶紧把PDA调回手机画面,然后把PDA揣在怀里,坐了起来,看了看,说话的人是小宋,“家里电话,几点了?”

“十一点了,你怎么看上去还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新地方,不是很习惯。”

“那没关系,你多睡一会吧,晚上六点钟才开始上班,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打饭吧。”

“谢谢了,不用,我刚下火车没多久,睡一会就好了。”

“那好吧。”

小宋说着,起床出去了。段天狼伸手就去掏PDA,看了看房间里还有两个人,想了想还是算了,来日方长,不在这一时,还是先睡一觉吧。

PS:抱怨一下,我的收藏都快要比推荐票高了.大家怎么都只看书不投票啊,郁闷……

第十二局 致胜法宝

这天晚上上班的时候,段天狼除了做他的日常工作之外,便是观察孟汉。

就像想要攻击一个系统一样,如果想要攻击某个人,你首先做的,便是对他进行全面的扫描。而在段天狼看来,孟汉无疑是个比windows漏洞还要多十倍的系统,实在是有太多可以攻击的地方了。

尽管难度很低,不过因为跟楚青有关的关系,段天狼还是很观察得极为仔细,孟汉的眼神,言行以及他某些细微的习惯动作,这些全都被段天狼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同时在心中加以分析,以得出对他这个人的整体而细致的评价。

应该说,孟汉是个毫无防御程序的破系统,仅仅是一个两个晚上的时间,段天狼已经对他有了几乎完全的掌握。

好色,贪婪,势利,欺善怕恶,色厉内茬,这些是他的性格特征。

窜通服务员私下里卖酒给客户,假借正常消耗的名义贪污超市的酒,盘剥下属的工资,这些是可以用来攻击他的地方。

段天狼虽然看似很老实地站在角落里,但是孟汉做这一切事的时候,他全都记在心里。孟汉贪污了多少酒,都是什么牌子,出货价是多少,交接和窜通的人是谁,他心里全部都一清二楚。

这些事情,其实超市里其他几个人也知道,不过他们并不像段天狼那样,已经完全将这些资料都在脑中数字化。他们也从没有想过,要有这些东西来压迫孟汉。

工作了一个夜晚之后,段天狼再次回到宿舍,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多精神来研究那个什么病毒了。他原本就是个贪睡的人,前面接连两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这可真是要了他的命,再加上这天下午还要跟孟汉打牌,所以段天狼选择了足足地睡上一觉。

睡了差不多十个小时之后,他被小宋叫醒,“你不是说要打牌吗?老孟叫了,咱们过去吧。”

段天狼赶紧坐了起来,“我去洗把脸,马上就去。”

按照原来的想法,今天的打牌应该只是个试探行动。不过,经过两个夜晚的观察,段天狼觉得这个孟汉实在太好对付了,所以他决定今天就动手。

段天狼和小宋等四人来到孟汉房间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左右,离上班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你也来了?”看到段天狼出现,孟汉显得有些惊讶。

段天狼答道:“小宋他们都说孟主管打牌好,我想来见识一下。”

“好,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孟汉纯当段天狼也是只小肥羊,所以开心地点点头,“还有三个小时就上班了,我们玩块一点,老规矩,底五块,明牌最少十块,最多一百,暗牌最少五块,最多五十,五百块封顶怎么样?”

段天狼一听,就知道孟汉所说的是一种叫做炸金花的赌博方法,这是近年来极为兴盛的一种赌博方法。

这种赌博方法极为简单,就是每个人各发三张牌,然后比大小,最大的是三张A,然后是同花顺,顺子,对子,散牌,二三五是最小的牌。

你看了自己的牌之后再下注,就是明牌,如果不看牌就下注,你就是暗牌。如果一个人明牌,一个人暗牌,那么暗牌的人下一块钱,对方就要下两块钱。

规则差不多就是这样。

小宋等人每人拿出三百块,纷纷道:“输光这些就不玩了。”

段天狼现在身上一共只有两百一十多块钱,他扣住一张一百的,然后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放在面前,“我就只有这么多,输光了就不来了。”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派牌了。”孟汉摇了摇手,便迫不及待地洗起牌来。

段天狼从孟汉的洗牌手段看去,就知道孟汉是个赌博老手。

不过,赌博老手跟赌博高手可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洗牌洗得好,可不见得赌牌赌得好。洗牌洗得老是掉得满桌子都是,但是大杀四方的人,段天狼当赌场经理的时候,也不只见过一两个。

任何一个对赌博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当你和从来没有赌博过的人赌博的时候,最开始几把要做的,肯定不是专心下注,而是专心观察你的对手的动作。

小宋三个人,段天狼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对赌博既无经验,也无天赋的人,段天狼只观察了两三把,就知道了他们的下注习惯,他甚至还能轻易地从他们的表情,以及细微的动作中,就知道他们手里到底拿的是什么牌。

既然他们三个人不足为虑,那么段天狼就一直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观察孟汉的身上。

其实,就算现在不观察,只凭前两晚的观察,段天狼已经足够掌握住孟汉在赌台上的动向。

不过,为了慎重起见,要追求万无一失,所以段天狼还是很认真地观察着孟汉,他一连观察了整整十把,在输掉了差不多五十块之后,孟汉所有的心理状态都已经被他捏在了手心。

这时候,段天狼就开始动作了。

首先,他要把其他三个人尽快清出局,这样他就可以避免自己在全力对付孟汉的时候,受到别人的干扰。

这个时候,小宋手上还有两百四十块,小韩只有两百二十,小陈有三百三十,段天狼自己只有六十块,剩下的钱就都在孟汉那里。

“这把要赢一把。”段天狼在心里跟自己这么说之后,第一次暗牌了。

在段天狼的赌博生涯中,他有一句名言,“坏运气可以使人输钱,而可以使人倾家荡产的,只有盲目的冲动,赌博的第一要旨,就是克制。”

在正常情况下,段天狼在牌局中是个极为谨慎的人,他几乎从不会被利润诱惑而去冒他没有把握的险。

宁愿少赚,但是要确保不大输。自己绝不冲动的犯错,而等待着别人冲动的犯错。这是段天狼当年横行矿山赌场时候的法宝。

第十三节 主角是不可以唬滴

事实上,只要赌过博的人都会发现,那些真正赚钱的人,都是那些看起来从未大赢过,也没大输过的人。而那些大赢大输的人,从长期的趋势来说,都是亏钱的。

正是秉承着这些宗旨,段天狼在炸金花这种赌博行为中,几乎是从来不暗牌下注的。

不过,这些都只是正常情况下,就像一生谨慎的诸葛亮偶尔也会唱个空城计一样,段天狼在某些时候也会暗牌。如果是跟段天狼玩牌玩得多的人,就会知道,段天狼这个时候要开始玩心理战术了。

四个人的位置的顺序是这样,由顺时间顺序来排是孟汉,小宋,段天狼,小陈,小韩。

上次赢的人是小陈,所以由他喊,他看了牌之后,下了十块。

接着是小韩,他看了看牌之后,也跟了十块。

孟汉没有看牌,所以他只用跟五块。

小宋看了牌,跟了十块。

段天狼没有看牌,跟了十块。

这时候,他旁边的小宋提醒他,“小段,你没有看牌。”

段天狼点了点头,“我暗牌。”

“暗牌只需要五块。”小陈说道。

“暗牌,十块。”段天狼说道。

孟汉仿佛感觉到什么,抬起眉头看了看段天狼,而段天狼若无其事地四处扫了一圈。

小陈再次看了看自己的牌子之后,将牌扔掉,“我才一个A,弃牌。”

孟汉想了想,还是暗牌,“跟十块。”

“你们这局怎么都这么狠。”小宋不解地看看段天狼,然后又看了看孟汉,最后再看了看自己的牌,摇头道,“我的牌也不小,没道理不跟啊,好吧,二十块。”

段天狼看了看自己的手边只有四十五块,他于是坐着好像思考般等了一下,然后抽出二十块,放了上去,“暗牌,二十。”

“小段,你吃伟哥了?怎么突然这么凶?”小陈不解地看着段天狼,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牌,最后将牌扔掉,“一对四,我也不要了。”

小陈和小韩都出局了,孟汉这时候斜着眼睛看着段天狼,笑了笑,说道:“小子,没看出来,你还有真有几分脾气啊。”

然后,他又看了看小宋,略微犹豫了一阵之后,他把牌打开来,和小韩一样,他最大的也只有一张A。

如果是只有段天狼一个人,他肯定跟段天狼拚。但是问题是现在还有个小宋,小宋上一轮既然没有盖牌,那么最起码也该有一对。

所以,想来想去,孟汉最后还是把牌给盖了。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小宋和段天狼两个人。

“暗牌二十那么狠?”小宋转过脸看着段天狼,笑了笑,又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抽出两张二十的,“我跟你。”

如果小宋不犹豫这么一下的话,段天狼也许就撤了,因为当他打开牌之后,他将会看到自己的牌最大的只有一张J。

但是从前面十盘的观察,以及段天狼对小宋的了解,段天狼知道他手中的牌不算太小,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大,估计应该就是一对十或者一对J之类的。

这样,段天狼就决定了无论等下打开看到是什么牌,都要继续跟下去。

怀着这种心情,段天狼假装沉思地想了一阵,用大拇指把牌稍微掀开,看了一眼,然后他等了约莫两秒的时间,从怀里掏出那张扣住的一百块的红色大钞,压了上去,“明牌,一百。”

段天狼这一招看得孟汉眉毛顿时一跳,常年混迹赌场的他,开始对段天狼有点惊异的感觉,“如果这小子手里的牌不是大牌的话,那这小子就有点不简单了。”

和段天狼原先想象的一样,看到段天狼一下子下到最高注,小宋的呼吸都顿时加速了些,想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后,他摇了摇头,把牌摊开来,“你太狠了,我一对十也不要了。”

这时候,孟汉正要伸手去翻段天狼的牌,却被段天狼率先把牌塞进了乱牌堆里。

这样一来,段天狼这一局就赢了一百三十块。

他于是重新把那一百块收了起来,手下还有一百九十块。

接下来的时间里,段天狼便尽量帮着孟汉赢,比如故意跟别人比牌,把别人比掉,最后却在孟汉面前假装中计,弃牌,让孟汉赢钱。

不过,为了保持足够的赌本,段天狼偶尔也会赢一两把,不过赢得都不多,最多不过一百五六十块。

如此这般,段天狼只用十二把,就把小陈,小韩和小宋三个人全都洗出局面去。

这个时候,赌局进行了不过半个小时,段天狼手上的赌注还有两百一十块,其他的钱都到孟汉那里去了。

“小子,挺不错的嘛,能熬到现在这个时候。”自觉手风很顺的孟汉,一边洗牌,一边对段天狼笑道。

看着孟汉得意的笑脸,段天狼又多了几分赢得他脱裤子的把握。

第一局。

孟汉派牌了,他给自己派了一对A,给段天狼派了一对六。

虽然没有看孟汉的牌,但是段天狼却非常清楚地知道,孟汉的牌在一对Q到一对AA之间,所以他一看自己的一对六,根本就不搭口,马上盖牌。

第二局。

孟汉只有一张K,而段天狼得到了一对三。

是孟汉先说话,“十块。”

段天狼并不看牌,“暗牌,五块。”

看到段天狼这个模样,孟汉顿时皱起了眉头,“你还满滑头的,十块。”

段天狼还是不看牌,“暗牌,五块。”

孟汉似乎是有点生气了,“二十。”

段天狼于是打开牌来看了看,想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太小了,弃牌。”

孟汉见状,得意地笑了笑,将钱收了过来,“小子,你还嫩着呢。”

“等我把你开膛破肚,连煎带炖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嫩不嫩了。”

第三局。

孟汉得到了一对A,段天狼得到了一个顺子。

孟汉装作若无其事地扔下十块,“十块。”

段天狼掀开牌看了看,看完牌,他马上意识到,这是个机会,“跟十块。”

孟汉又扔出十块,“十块。”

段天狼故意犹豫了一下,之后扔出去十块,“十块。”

看到段天狼犹豫,孟汉心里有了自信,他马上扔出二十,然后挑逗式地问道:“二十,敢不敢跟?”

段天狼并不答话,而是也跟上二十。

孟汉略想了想,扔出三十,“三十。”

段天狼要的就是慢慢升级,所以当他看到孟汉扔出三十的时候,不禁在心里想,“孟汉,你还真是挺配合的啊。”

段天狼坐在原地静了一阵,然后跟了三十。

孟汉这时候心里有点没底了,他想了一阵之后,扔出五十,“五十!你跟不跟?”

段天狼依然是面无表情地扔出五十。

第十四节 我们是冤家

孟汉的心里还是打鼓了,“这小子不会是有什么大牌吧?……靠,反正就这么点钱,谁怕谁啊?”

“一百块,有种你就跟。”孟汉拍出一张百元大钞。

段天狼依然是一脸平静地拿出一百元放了上去,然后还说道:“我没钱了,如果你再跟的话,我就只有用我怀里最后一百块来给你了。”

这句话明显是一种暗示,就是说段天狼还会继续跟下去。

而孟汉听到这句话,却觉得段天狼是想吓退自己,所以他马上又拍出一百块,“那你跟吧。”

段天狼坐在原地看了看孟汉,又再拿起牌看了看,思量再三之后,叹了口气,掏出一百块,“小顺子,如果你是同花顺或者三条的话,就拿去吧。”

孟汉一看,气得一把把牌摔在桌子上,“我靠,怎么那么巧,冤家牌,我是一对A。”

“冤家倒是真的,不过一点也不巧,你手里的牌是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段天狼一边收钱,一边在心里冷笑道,“不过,你不必急,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在接下来的五局中,孟汉因为心神有些混乱的关系,赢了两把,输了三把,但是都是小赢大输,一共输掉了五百多,这样他前后就一共输给了段天狼八九百块,把今天赢的钱全部都吐了出来,手边只有一千多块的本钱了。

这让孟汉心中十分窝火,心神越发混乱起来。

段天狼看到他这个神情,便知道收拾他的机会越来越成熟了,所以他开始决定下狠手了。

“孟主管,我们各自有一千多,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不到了,如果就这么赌的话,可能时间完了我们都赌不完。不如这样,我们稍微赌大一点,五十的底,明牌一百起,最高三百,暗牌五十起,最高一百五十,一千封顶,你看好么?”

孟汉此时赌得兴起,几乎是马上点头道:“好啊,我还怕你不成。”

第九局。

孟汉得了一个顺子,段天狼得了一个同花顺。

首先说话的,是段天狼。

当看到自己手里的牌,再看看孟汉的神色,段天狼在心里感叹,“姓孟的,连老天都看你不顺眼,想我快点收拾你呢。”

“一百。”段天狼将一百快放了上去。

“跟一百。”

“一百。”段天狼说道。

“跟一百。”

“两百。”段天狼说道。

“你两百?”孟汉眼睛一瞪,“我三百。”

段天狼看了看孟汉,扔出三百,“跟。”

孟汉沉重地吐了口气,将剩下的钱数了数,还有五百多,再看看段天狼那儿也差不多,他于是一下子将所有的钱都抛了出去,“反正没多少钱,就五百多,一起押了,你看怎么样?”

段天狼点点头,把所有的钱放进去,然后打开牌,“同花顺。”

孟汉见状,当即一愣,然后马上用力地把手往桌子上一锤,“我操,又是冤家牌,真他妈太邪门了。”

孟汉差点就说你他妈是不是出老千了,但是牌是他自己发的,这话轮不着他说。

这时候,段天狼佯装起身,“孟主管,你没钱了,我们下次玩吧?”

“那怎么行?”孟汉马上把眼睛圆睁了起来,“哪有赢钱就走的道理。”

“但是孟主管你没钱了呀。”

“记帐,输多少我等下去银行取给你。”

“但是我们山西那里赌钱不兴记帐的。”

“这里他妈是上海,赶紧给我坐下。”孟汉几乎是怒吼道。

段天狼望了孟汉一阵,坐了下来,“好吧。”

“我们现在规矩还要改,底一百,明牌每注最小两百,最多一千,暗牌最小一百,最多五百,上不

封顶,直到一个人输光为止。”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要是不办你,老天都会折我的福。”段天狼在心里这么想

着着,点了点头。

第十局,孟汉输一千。

第十一局,孟汉输一千五。

第十二局,孟汉赢两百。

第十三局,孟汉输三千。

第十四局,孟汉输四千。

第十五局,孟汉赢两百。

第十六局,孟汉赢两百。

第十七局,孟汉赢四百。

第十八局,孟汉输五千六。

第十九局,孟汉输七千。

第二十局,孟汉输一万五。

第二十一局,孟汉赢四百。

第二十二局,孟汉赢两百。

第二十三局,孟汉输两万三。

第二十四局,孟汉赢四百。

第二十五局,孟汉赢四百。

转眼间,就已经到了第二十六局。

此时此刻,孟汉已经输了整整六万。

段天狼看到他整个人满头大汗,眼中布满血丝,口干舌燥,整个人已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狂燥之中。

当初,段天狼在矿场赌场当赌场经理的时候,每当看到这种人,就会马上把他赶出赌场,因为这种人往往都是彻底失去神智,马上就要输得倾家荡产的时候。

矿场赌场跟大城市里的赌场并不一样,它并不是一个纯粹的赌场,多少还有一些联谊会的性质,赌客与赌场的管理人员也大多认识,如果真有人在赌场倾家荡产,有家属闹上门来,也实在是件即麻烦又尴尬的事,所以大家并不乐见这种疯狂的情形。

如果是在当赌场经理的时候,对这些快要接近癫狂的赌客还有一丝怜悯之心的话,那么现在面对孟汉,段天狼的心完全是硬如铁石,只恨不能够将他踩得更深。

因为只有将他踩得越深,自己的事情才越好办。

当第二十六局的牌派下来,段天狼看了看孟汉的神情,估计对方的牌不小,最小是小同花,最大可能会是同花顺。

就在段天狼准备退避一局的时候,他看到自己居然拥有三条十。

这时候,段天狼知道,该收官了。

孟汉此时完全无法压抑自己兴奋的表情,所以干脆将他表现出来,然后故意说道:“我这次的牌大着呢,有种你跟,五百块。”

说着,孟汉在一个纸上写下五百,这代表着他的赌注。

而段天狼并不说话,只是伸手写了一个一千。

孟汉马上叫道:“我跟你一千。”

这时候,段天狼想了一会,问道:“孟主管,我们都玩到这么大了,前几局明牌最高已经升到三千了,不如我们再放开一点,明牌最高放到四千如何?”

孟汉一听,马上说道:“什么四千?一万!”

段天狼一听,装作一愣,然后点点头,“好吧,那我五千。”

“一万!”孟汉马上叫道。

段天狼坐着静了一阵,写上了一万。

“再一万。”

段天狼跟上。

“再一万。”孟汉的眼睛血一般的红了。

这时候,段天狼又静坐了一阵,然后他说道:“刚才孟主管你已经欠了我差不多六万,我前面押掉一万六,还有差不多四万四。四万四,这是个很有意头的数字,我想一下子全押,不知道孟主管你准不准?”

“什么?全押?”孟汉整个开始有些恐惧地颤抖起来,他惊疑不定地望着段天狼,心中乱成一团麻。

“是啊,我也累了,不如我们一把赌到底,如果孟主管赢了的话,那我们的帐就一笔勾销了,这样也干脆,不是么?”段天狼说道。

虽然身为一个老赌棍,以及前几盘惨痛的失败教训,都在提醒着孟汉不要再押下去,但是段天狼只要赢了就可以一笔勾销的话却好像魔咒一般,在瞬间控制了孟汉的整个心神。

他颤抖着伸手看了看自己的底牌,他拿着是一条同花顺,“能比我大的,只有三条,我倒霉了那么多把,这把不可能还这么倒霉,他不可能还是三条,只要赢了,我欠的六万就可以一笔勾销!好,我就跟你赌一把,我不信你小子永远押着我。”

“好!”孟汉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拍着桌子,“我答应你,有种你就全押。”

段天狼缓缓地眨了眨眼镜,盯着孟汉看了一阵,伸手在纸上写下五个阿拉伯数字——“44000。”

孟汉一看到段天狼真这么干,整个人仿佛遭了电击一般,整个人都被恐惧和绝望笼罩着。

此时此刻,他已经害怕得完全无法下注。

段天狼见他这个样子,便轻声说道:“如果孟主管不下的话,那你就欠我八万了,可以吗?”

这句听起来文质彬彬的问话,仿佛一剂高纯度的海洛因一般,在一瞬间便注入了孟汉的血管之中,使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中。

孟汉整个人都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窒息着一般,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他觉得自己简直就要闷死在这窒息中。

是的,必须做点什么。孟汉的头脑中在嘶吼。

而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能够做的呢?

最后,孟汉几乎是呓语一般号叫道:“我跟你,我是同花顺,除非你是三条。”

段天狼看着已经完全没有理性和智商可言的孟汉,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牌一张一张的翻开,嘴里轻轻吐出六个字——“对不起,冤家牌。”

十二万五,这是孟汉所有的存款总数,同时也是他欠段天狼赌债的数目。

此时此刻,孟汉心如死灰,面如枯槁,他无力地靠墙坐着,眼泪不自禁地流了下来。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再跟段天狼翻本的冲动,段天狼刚才那一击,以及让他完全失去了从段天狼手里翻本的信心。

他已经极度清晰地明白,再赌下去,他只会越输越多。

“你阴我!”孟汉带着哭腔,说道。

在其他三人仰慕而又敬畏的目光中,段天狼表情淡然地说道:“从头到尾,牌都是你发的。”

段天狼说完,笔直地坐着,冷冷地看着神情颓然,好像马上就要去自杀的孟汉。

让孟汉输钱,输大钱,这是段天狼一开始就谋划好的事情,不过这并不是目的,他想要的,也不是钱,而是别的。

不过,在此之前,段天狼认为很有必要让这个家伙好好尝尝绝望的滋味。

没有任何人说话,整个房间一片安静,只有众人的喘息声,孟汉的啜泣声,以及墙上的钟滴滴答答走过的声音。

这种让除段天狼之外所有人都觉得压抑的气氛维持了整整十分钟之后,段天狼才开口说道:“如果你愿意答应我几件事的话,那我可以将这十二万五千快钱的债务一笔勾销。”

孟汉一听,马上坐了起来,“什么事?”

“第一,楚青是我姐姐,我希望你以后只要看到她,就尽量躲开,如果实在躲不开,就低着头走过去,不要说话,也不要对视。”

“还有什么?”

“答应这条再说。”

“我答应你。”

“第二,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找超市里的同事来打牌,也不要再盘剥他们了。他们都是从乡下来打工的,本来就没几个钱。你不但工资比他们高几倍,还可以利用各种门路来赚外快,为什么还要去盘剥他们呢?”

“这条我也答应你,还有吗?”

“做人厚道一点,对你有好处。”

段天狼说完,将原本属于孟汉的一千多块还给了他,又把其他三人的三百块各自还了回去,然后站了起来,离开了孟汉的房间。

而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身影的所有人,除了孟汉之外,全都在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两个字——“贼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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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仿佛是天使

一天之内,段天狼蹂躏孟汉的事情,在他的三位同事的宣传下,很快就整个金壁辉煌KTV的人都知道了。孟汉在超市里再也没有从前的神气活现,整个人耷拉着脑袋,好像憋尿憋爆了膀胱一样。

楚青在听到孟汉的事情之后,马上买了一部单车来送给段天狼,“诺,好弟弟,这是奖给你的,多谢你为姐姐出气。”

段天狼也没有客气,接过来单车,看了看,“很好的单车,花了姐姐不少钱吧?”

“没多少,几百块而已,跟你替姐姐办的事来,这不算得什么。”楚青笑道。

“也好。”段天狼看了看楚青,“有这个我就可以载姐姐四处逛了,省得坐公车,空气差。”

“好啊。”楚青笑了笑,然后又啧了一声,脸上显出一阵愁云来。

“姐姐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嗯。”楚青点点头,“虽说你这次帮姐姐出了气,但是孟汉是个小流氓,他在这一带好像也还认识别的几个流氓。你现在这么办了他,我担心他叫人来对付你。”

段天狼轻蔑地一笑,“一介小人,能翻得起什么风浪,姐姐不用担心。”

楚青张开嘴巴,正想要说什么,但是她看到段天狼那副自信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在心里祈愿道,“但愿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吧?”

事实看来,楚青这个人大概是不怎么敬神的,因为她的祈祷一点也不灵。

第二天,段天狼放假,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段天狼在宿舍待得有些闷,就骑着自行车到处逛。

而在这个时候,孟汉正在大排档,请他的几个狐朋狗党在离金壁辉煌不远处的大排档吃夜宵。

一边吃,他一边大声骂道:“操,我孟汉大风大浪见多了,想不到在阴沟里翻船。我居然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给弄了,妈的,兄弟们,明天你们得给我出这口气。”

围在孟汉身边的,全是他的狐朋狗党,都是游手好闲的小流氓,平日里常常靠着孟汉吃喝,此时听到孟汉这么说,当然是信誓旦旦地附和道:“孟哥,没事,明天兄弟们帮你把这小子给废了。”

“废了倒不用,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不过,打得他半死不活是肯定要的。”

“行,那就打得半死不活,多一口气都算是兄弟们不道义。”小流氓们拍着胸口说道。

他这话刚说完,就看到孟汉的脸色突然僵住,小流氓们顿时愣住,“孟哥,怎么了?兄弟们哪句话说错了吗?”

孟汉也不答他的话,把杯子往桌子上猛地一拍,骂了一声,“操……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小流氓们顺着汪统的目光看去,正看到段天狼刚好骑着自行车出现。于是,呼啦一下,孟汉和小流氓们一起站了起来,冲了过去。

在前面骑自行车的段天狼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后面好像有一群人在跑。

当他刚一回头看,就被冲在最前面的流氓一把把自行车拖倒,他自己也啪嗒一声,跟着自行车摔在地上。然后,这些小流氓就一拥而上,拳打脚踢,段天狼都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打蒙了。于是,只能将双手护头,将身子缩成一团,尽量减少伤害。

现在是夏天,段天狼穿的衣服很单薄。所以小流氓的拳脚此时是拳拳到肉,脚脚攻心,每一拳,每一脚下来,都给段天狼带来钻心的疼。但是他一直紧咬着牙齿,一声不吭的默默忍受着。

一直到这些小流氓群殴了十几分钟,打得段天狼全身伤痕累累,他们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为止。

终于报了仇的孟汉吐了一口唾沫,指着蜷缩在地上的段天狼骂道:“我操,你现在怎么不牛逼了?有种你现在牛逼给我看啊。”

段天狼咽了一口已经流到口中的鲜血,缓缓地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接着,孟汉又像一个当街的泼妇一般,长篇大论的大骂了一通,以发泄他被段天狼用智商蹂躏的羞辱感。耀武扬威的骂完了之后,他又狠狠地踢了段天狼几脚,然后指着躺在地下的段天狼说道:“从今天开始,不要让我看到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从明天开始,不要再在金壁辉煌出现,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痛打完段天狼之后,孟汉等人就离开了,段天狼因为被打得太伤,所以一直躺在地上无法动弹。而那些吃夜宵的人,要么事不关己的坐在大排档往这边打量,要么凑过来,站在一旁围成一圈指指点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

这时候,段天狼闻到有一阵仿佛来自天堂花园的香味靠近他。一双温热柔软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给扶了起来,然后,他就看到一条带着女孩体香的白色手帕伸了过来,“你没事吧?”

段天狼接过手帕,擦去嘴角的血迹,再转过头去,看到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子蹲在她的身后。

刚才在众人漠视的目光中将他扶起来,并且把手帕递给他的人,正是这个女孩。

借着大排档淡淡日光灯的光芒,段天狼失神地望着这女孩透光的短发,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流遍全身。

他很想说话,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除了注视着她的眼睛之外,他什么也作不料。

段天狼看着她那梳得整整齐齐的齐耳短发,柔和温柔地靠在耳旁,她的发稍微微卷起。

段天狼看着她的眼睛仿佛世上最为纯净的湖面一般,恬静,透明。

段天狼感觉到她温暖的气息,带着阵阵清香扑向他的脸颊,仿佛世上最美的春天到来时候的暖风。

没有办法描述,真的,完全没有办法描述,她的每一部分都让段天狼觉得是世间难有之曼妙,而合起来的她,更是最直接地震撼了他的灵魂。

段天狼感到自己仿佛被一股电流,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溜进了自己的身体。

段天狼甚至听到自己的骨骼被这在体内乱窜的电流弄得轻轻嘎嘎作响,他的身体也仿佛要在一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从所未有的强烈的感觉给烧得尸骨无存。

段天狼想了解她,他想知道她的过去,她的将来,想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喜欢走什么样的路,喜欢什么样的人,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梦。

段天狼想知道她的一切,,无论是多么细小琐碎漫长,他都不会厌烦。

然而,最终段天狼性格中那与生俱来的自制和羞涩,却使他只说道:“哦,我没事,谢谢。”

“真的没有关系吗?”女孩问道,“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

段天狼刚说完这句话,便很想一刀把自己给杀了,但是他却还是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将自行车扶了起来。

女孩站在段天狼身后,关切地问道:“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段天狼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来,扬了扬手里的手帕,“可以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女孩马上点头,“你要小心哦。”

段天狼没有再说话,他只是转过去,然后深深地叹息一声,他原本是想问她电话号码的。

回到宿舍之后,段天狼在同事们的惊呼声中,走进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把身上的血迹全都冲干,把沾血的衣服也收藏了起来,然后就开始拼命地洗白手帕。

等到他百分之百地确定白手帕是干净的之后,他就把手帕晾在自己的床头,躺倒床上去睡觉,完全不理会同事们的大呼小叫。

此时的段天狼完全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他的眼前萦绕的全是那个仿佛天使一般,在他被人打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扶他起来,给他白手帕的女孩。

过了一会,同事们的大呼小叫终于结束了,大家都去睡觉了。

再过了一会,同事们的呼噜声纷纷传来,而这个时候段天狼却依然毫无睡意,尽管他很努力地想要入睡。想要睡觉,但是却没有办法睡觉,这在段天狼的一生中来说,还是第一次。

段天狼见睡不着,于是便掏出PDA来,想要研究那个病毒。

但是,一向很快就可以沉浸进代码世界的他,这时候却一点也无法投入。

最后,他不得不放弃这种努力,把PDA关掉,重新把双手放在脑后,将脑袋垫起来,望着床头飘着的白手帕,嘴巴里轻声地自怨自艾道:“我应该要她的电话号码的。”

第十六节 搞到底

孟汉又重新回到了金碧辉煌的超市,一向喜欢迟到的他,这次居然早来了十分钟,望着原本应该是段天狼站着的地方,孟汉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到底只是个乡下小子,没见过世面,打一顿就跑了。”

然而,十分钟之后,当上班时间到达的时候,坐在收银台的孟汉再往那个角落望去的时候,他看到段天狼依然好像往常一样,笔直地站在那里。

孟汉当时的心情是又惊又恨,他记得他昨天晚上明明把段天狼修理得很惨,按照道理,他应该不敢再出现在超市才对,可是现在,他怎么照样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这里?

而且脸上还是跟往常一样,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恨了!

尽管心里这么恨,但是正如段天狼所估计的那样,孟汉是个色厉内茬的人,他并不是个真有胆子干出这种事的人。

所以,当他亲眼见到段天狼被打成那副模样,却还是可以照常来上班之后,他就知道段天狼确实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他于是在心里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妈的,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怎么这么狠?唉,算了,善的怕恶的,恶的怕不要命的,这种人还是不惹为好。”

这样想着,孟汉便收回目光,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继续工作。

就在这个时候,昨天晚上跟孟汉一起吃饭的几个小混混刚好来找孟汉有事,结果一眼就看到段天狼正笔直地站在超市的角落里。

而当他们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段天狼也意识到了他们的存在。

段天狼偏过头,冷冷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这几个人。

那几个人见他这样,便一起瞪起眼睛,想说要几句狠话,但是在段天狼冷冷的注视下,却不知道怎么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汉见势不妙,赶紧站了起来,将这几个小混混拉了出去,“好了,好了,别在这里惹事,出去说,出去说。”

等走到金壁辉煌门外,孟汉才对这些混混说道:“算了,咱们不要再跟这个乡下小子闹了。我算是看出来了,别看这小子长得斯斯文文,真跟他搞上,我们占不了便宜的。”

孟汉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一个混混不服气地骂道:“真邪门了,一个十几岁的乡下小子,咱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他?我他妈绝对跟他搞到底,看看谁怕谁。”

“就是,十几岁的小破孩,一根小屌还想把天给戳了?操,我就不信邪,难不成他是孙悟空变的。”另一个混混也叫道。

孟汉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混混对他说道:“孟哥,难道你怕了这小子?”

“我不是怕他,我怎么可能怕他呢?”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再弄他一次,我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治不了一个乡下小子。”

看到小混混们群情激昂,原本有些心虚的孟汉这时候也开始有点被鼓动了,他略想了一会,点头道:“那好,那咱们就再弄他一次,这次再狠点,不过你们可记住了,别弄出人命来。”

“那当然了,就算是孟哥你想要我们弄,我们几个也未必有这个胆子啊。”

于是,孟汉就跟这些混混们又商量了一下对策,然后才回到超市。

当他回到超市,他看到段天狼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正在淡淡地笑着看着小宋,好想在和对方聊着些什么无关痛痒的事情一般。

孟汉走过去,站在段天狼身边。小宋见状,赶紧走开。

然后,孟汉就对段天狼说道:“你要真狠,就再到昨天晚上那个大排档来。”

段天狼沉默了一阵,点点头,“我会去的。”

两个人的对话结束,各自开始工作。

在上班的过程中,孟汉一直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混乱状态中,而段天狼则是显得格外全神贯注,仿佛完全没有下班后这件事情一样。

不知不觉,下班时间到了。

孟汉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段天狼一眼,“有种你就来。”

说完,便马上消失了。

段天狼回到后面,把工作服换下,正要出去的时候,小宋几个人围了过来,“小段,你不能去,孟汉不是善男信女。”

“就是,昨晚应该也是孟汉打得你吧?你今天再去的话,他肯定会更狠地对付你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段天狼说道,“我既然答应了他,我就肯定会去。”

小宋等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之后,小宋说道:“小段会有今天,也有为咱们几个的原因,不如我们陪他一起去,你们看怎么样?”

小韩和小陈几乎是马上点头道:“好,我们一起去。”

“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喜欢别人插手。”

段天狼说完,伸手分开他们三人,自己走了出去。只剩下小宋三个人在更衣室里干着急。

“昨天晚上已经打成那样了,今天还不知道打成怎么样,这可怎么办啊?”小宋着急地看着小韩和小陈两个人,问道。

小韩说道:“我们去找楚青吧。”

小陈马上说道:“找楚青有屁用啊,她一个女的,自身都难保。”

“那你说怎么办?”小韩反问道。

小陈想了想,说道:“呓,你们说,我们去找总经理怎么样?”

“总经理?”小韩看着小陈眨了眨眼睛,“他会帮忙吗?”

“为什么不帮啊?小段怎么说也是金碧辉煌的员工呢。”

小陈刚说完,小宋马上接口道:“对哦,总经理人挺好的,说不定会帮忙,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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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龙二公子

小陈三人所说的总经理,也就是上海龙家的二公子龙过海正在KTV房间里,和他的几个酒肉朋友置酒高会。他最喜欢的,就是在金壁辉煌快要下班,客人们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带着朋友们来唱歌喝酒。

据他自己说,是因为喜欢在这个时间点活动,然而事实上,却是因为他不想因此影响金碧辉煌的正常营业。仅仅从这一点来说,这个被外间有着败家子盛誉的龙二公子,实际上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只知道喝酒泡妞。

正当龙过海和狐朋狗友们玩闹得高兴的时候,突然有三个穿着金壁辉煌员工制服的人闯了进来。

这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宋三人。

看到他们突然闯进来,龙过海脸上顿时露出不悦的神情,“你们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总经理,我们有点紧急的事情想要向您报告。”小宋站了出来,朝龙过海鞠了一躬,说道。

“紧急的事?”龙过海皱了皱眉头,“什么紧急的事?”

“这是关于我们的新同事小段跟孟主管之间的事。”

小宋说着,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他刚说完,小韩就接着说道:“总经理,孟主管他不是好人,他平时就喜欢仗着副总经理的权势盘剥我们。”

“他还贪污超市里的东西,经常窜通服务员偷卖酒给客人。”小陈也跟着说道。

他们三个刚说完,龙过海旁边一个女人就马上不耐烦地挥着手说道:“哎呀,你们这些小员工之间打架这种小事,还用我们龙总亲自处理吗?别烦了,赶紧出去,别吵着我们唱歌。”

她的话刚说完,包厢里的其他人就一起应和道:“就是,回来两个都开除不就好了吗?”

“屁话!”

这两个重重的发音喷薄而出之后,包厢里的人纷纷朝着这个声音的发源地望去,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龙过海。这个时候,一向显得颓靡,轻佻的龙过海的神色,突然变得无比严肃起来,眉目之间也流露出一种平时难得一见的英宇之气。

在这一刻,他一点也不像那个传说中的败家子兼花花公子,简直是半点那种感觉都没有了。

龙过海骂得所有人耷拉下脑袋不敢再说话之后,才站了起来,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我偷听到孟主管说什么,在昨天晚上那个大排档见。”

“我知道孟主管一向都是在那里吃大排档吃东西,我可以带路。”

“那好,赶紧出发。”龙过海说着,拿起外套,向外走去,临出门之前,对在包厢里的服务员说道,“今天晚上让他们自己买单。”

段天狼骑了十几分钟之后,他看到了昨天被打的大排档前。

这个钟点,这里所有的大排档都已经关门,大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候,段天狼看到昨天晚上那几个流氓从一条巷子里走了出来,站在了街上,人数大概有三四个,段天狼看都不看,就知道后面也有同样多数目的人。

为了对付段天狼,孟汉特地让小混混们多找了些人。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到孟汉对于段天狼在骨子里还是有很深的畏惧感的。

不过,他们采取头尾堵截这种做法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段天狼根本就没有打算跑。

他继续骑着自行车往前慢慢走,他这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把这些流氓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全都有些奇怪地互相看着。

在离前面的流氓大概四五米远的地方,段天狼把自行车刹住,不慌不忙地推到旁边的路灯下。

将自行车车停好之后,段天狼一边转身,一边从后腰摸出一把约莫一尺长的短刀。

然后,段天狼就在这些小流氓的注视之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纱布,不紧不慢地将右手和短刀捆在一起。

当看到段天狼掏出刀来的时候,小流氓们心里先就惊了一下,如今看到他这个阵势,心里顿时就有些发虚起来,眼睛全都滴溜溜地乱转着,心里开始活动起来。

段天狼就这样在他们七八个人围成的半圈里,将纱布缠好打了个死结。

将短刀和右手绑在一起之后,段天狼斜斜地靠着自行车,冷冷地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一个字了,他们这些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小混混,纷纷发虚地吞了口口水,在心里想道:“妈的,这小子是想玩命啊。”

段天狼就这样静静地与孟汉等人对峙了大约三四分钟,在明亮的月光的反射下,他手中放射出冷冷寒光的短刀让流氓们谁都不敢吭气。

而这并不是这些最为震慑这些小流氓们的,最让这些流氓们感到无法负荷的,事段天狼那阴冷的目光,以及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比他手上的短刀还要锋利的气息。

过了一会,段天狼看了这些流氓一圈,冷冷地问道:“你们谁先来?”

流氓们面面相觑,但是没有一个人答话。

段天狼等了一分钟,见没有人答话,便说道:“既然你们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说着,他转过身,把停车架子踢起,左手扶着龙头,推着自行车朝着流氓们走来。

因为孟汉站在最前面,所以当他穿过这些流氓的包围圈的时候,他最先遇到的就是孟汉。

当他遇上孟汉的时候,他抬起头,立定,看着孟汉,“我再原谅你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孟汉根本就不敢答话,他甚至不敢看着段天狼的眼睛,他的身子不自觉地就避开一旁,其他的小流氓也赶紧纷纷退开,给段天狼让出一条路。

在这条街上的不远处停了一辆车,刚才这一幕全部被车里面的人给看在眼里。

这辆车里,有四个人,分别是小宋三个人以及龙过海。

当亲眼看到段天狼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之后,车子里的小宋等人纷纷情不自禁地赞叹起来。

小宋:“太屌了,真该拿DV把这个场面给拍下来。”

小韩:“小段,从现在开始,我封你做我的偶像。”

小陈:“完了,金碧辉煌里的小MM肯定要被小段一个人把光了,我们都没有机会了……”

而这时候,坐在驾驶位置的龙过海则是缓缓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地轻声念着段天狼的名字,“段……天……狼。”

第十八节 不可思议的年轻人

两千零五年七月十四日下午两点,也就是段天狼刚刚在流氓的包围之中,安然无恙地回到宿舍睡了十二个小时,刚刚睡醒的时候,小宋告诉他,“总经理找你。”

十分钟后,段天狼出现在了总经理办公室。

虽然说,有一次偶尔在经过包房的时候,听到过龙过海近乎鬼哭狼嚎的歌声,但是亲自见到本人,这还是第一次。

身形高挑,略微显得有些瘦,脸形比一般的男人要俊美得多,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在增添了他几分儒雅之气的同时,似乎也掩饰着他内心的某种特征。

总而言之,是个不坏的家伙。

这就是段天狼对龙过海的第一印象。

平常的龙过海都穿得很花哨,但是只要出现在办公室,龙过海就会穿得正式一点。

今天也一样,他外面穿着一件卡其色的西装,里面穿着灰色的衬衣,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敬业的职业经理人,而不是一个花花公子。

“昨晚的精彩表演,我全都看见了。”打量了段天狼一阵之后,龙过海说道,“说实话,你不像是个只有十七岁的年轻人。”

“你也不像是个花花公子。”

“什……么?”段天狼的答话,完全出乎龙过海的意料之外,他的表情因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而显得有些呆滞,很快,他就仰起头哑然失笑起来,“很久没有遇到像你这么有趣的人了。”

段天狼没有接着龙过海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道:“总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吗?”

“怎么?我看起来像是很无趣的人吗?”龙过海看着段天狼,说道,“你好像不大喜欢跟我聊天。”

“不是不喜欢跟总经理聊天,而是我这个人跟谁都没有太多话说,我是个内向的人。”段天狼答道。

“那么好吧。”龙过海点点头,“那就言归正传,我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你认为我们的超市有什么值得改进的地方吗?”

段天狼说道。“我来超市上班才几天而已,恐怕提不出什么像样的意见。”

龙过海摇摇头,说道:“不要这么谦虚。一个能够在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从十块钱的小赌局开始,赢掉孟汉十二万多块的人,不会连这么点意见都提不出来的。而且,如果你能够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的话,我会给你以及你的三个同事加工资,还会把孟汉也开除。怎么样?是不是有点积极性了?”

段天狼站在原地想了一阵之后,说道:“建设性的意见我没有,不过倒是有几个关于酒的摆放的意见想要说一下。”

“好吧,你说。”

“我觉得啤酒除了散装之外,还应该更多的提供两罐以及五罐的捆绑装。蒙多萨红酒应该放在显眼的位置。还应该专门设置一个高档柜,专门摆放高价格的洋酒和红酒。就这些。”

龙过海沉默了一阵,问道:“为什么?”

“几天以来,我做了一个试验。我曾经重复服务过十四位客户,他们都是购买啤酒的用户,他们在第一次购买啤酒的时候,总计购买了六十二啤酒。第二次的时候,我在他们买完之后,刻意向他们每个人推荐多买一些,结果多拿一罐的有四人,多拿两罐的有六人,多拿三罐的一人,只有三个人没有多拿。这也就是说,在经过我的推荐下,多拿啤酒的客户数为百分之七十八点六,而这就充分证明,在啤酒这种酒类的购买数量上,用户的随意性是很大的。如果我们增加两罐装,以及五罐的捆绑装啤酒,那么客户很可能因为拿起来方便,而随手放进购物栏。按照我的估算,这种做法,我们的啤酒销量大约可以增加百分之八到百分之十二。”

听到段天狼说完这段话,龙过海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他愈发认真地打量了段天狼一阵,问道:“那么蒙多萨红酒呢?”

“我们一共有六种红酒。经过我的观察,因为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的关系,波尔多红酒的第一次购买率最大,差不多是百分之三十九点二,而蒙多萨红酒的第一次购买率只有百分之十二点四。但是,蒙多萨红酒的回头客最多,差不多有百分之四十九点五,这也就是说,凡是购买过蒙多萨红酒的用户,第二次来到超市的时候,再次选择购买蒙多萨红酒的机会差不多是一半。而波尔多红酒的回头率只有很低的百分之九。虽然,这两种酒我都没有喝过,不过就这些数据看来,蒙多萨红酒似乎比波尔多红酒更受欢迎些。而且,蒙多萨红酒的价格,比波尔多红酒要贵百分之十三点四,所以我想,如果蒙多萨红酒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的话,红酒的整体销售量应该会有所提升。预计将会提升百分之四到百分之七。不过红酒的销量上升,有可能会影响啤酒的销量。但是,就算是这样,因为红酒比啤酒贵的关系,超市的整体销售量还是应该有所提升才对。”

龙过海有些不敢相信地笑着摇了摇头,他双手插在腰间,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转过身看着段天狼,“那么高档柜呢?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超市有两种完全相同的洋酒,一种是平装版,一种是精装版。平装版的价格是八百八十八,而精装版的是九百一十八。而这几天以来,据我的观察,精装版的销售数量,却是平装版的一点四七二倍。这也就是说,就算是价格要贵上个几十块,但是包装精美的话,销量依然可以有百分之四十七点二的差别。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出客户对高档酒的包装也有一定的需求。所以,我想,如果我们专门设置一个高档柜,用来放置这些高档酒,并给予它们精美的包装以及额外的灯光效果,从而突出它们与众不同的价位和档次,我想它们的销量应该也会有所提升。因为洋酒购买者的样本太少,所以这个行为究竟可以增加多少销量,我暂时还无法评估。”

“你的这些数据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自己亲自观察,然后算出来的。”

“这也就是说,你把你自己看到的购买行为,全部记在了脑子里?你用什么记的,用笔么?”

“不,我是用我的脑子记的。”

“每天有那么多人买东西,你全都记得住?”

“只要我想记。”

第十九节 乡下小子

尽管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是看着段天狼平静的脸,龙过海还是情不自禁地相信了他。他屏住呼吸靠着办公桌站了一会,然后用力地点点头,“那好,我兑现我的诺言。孟汉从现在开始,不再是金碧辉煌的员工。小宋他们三个人的工资,加到一千二,你的薪水加到三千。”

段天狼问道:“为什么我的薪水加得这么多?”

“因为你现在已经是超市主管了。”龙过海说着,看着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是。”段天狼点了点头,离开了龙过海的房间。

段天狼离开之后,龙过海依旧有些无法相信地在房间里踱着步子,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摇头感叹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啊。”

龙过海正感叹着,有人推门进来,龙过海转过脸一看,原来是刘行副总经理。这个人仗着是自己父亲的老部属,甚至有些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有几次龙过海都想将他弄掉,但是都因为碍着父亲的面子,最后还是没有下手。

他一进门,龙过海就知道他是为什么事而来,他马上伸出手,做出打住的手势,“这次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孟汉是肯定要离开的。”

“总经理,能不能看在我跟老董事长这么多年的份上……”

龙过海原本就看这个姓刘的老家伙不怎么顺眼,现在看到事情都闹到这个份上,这老家伙还敢拿自己的资历出来显摆,顿时心里不知道多反感,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把你留下,就已经是看在你是我父亲老员工的份上了。”

龙过海虽然看不惯刘行,但是对他说话一向是客客气气的,像今天这样当场发飙还是第一次。所以,一下子就把刘行给震得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过了半晌,看到龙过海的脸色稍缓之后,刘行才讨好地说道:“总经理,你别生气,我不是来替孟汉那混小子说话的,他这次确实太不像样子了。就算是总经理你不发话,我自己也是要赶他回家的。”

他这话摆明了是墙头草的言论,龙过海又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相信。不过,他还没打算对刘行怎么样,所以也就顺坡下驴道:“刘副总能够这么通情达理,那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让孟汉走人只是一句话的事,但是超市那边还是要派个人管着,现在在那里做事的都是几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很容易就弄得一团糟。不知道总经理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如果没有的话,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

龙过海一听,就知道刘行又想再塞一个自己的人进来,他于是马上说道:“不用了,我已经跟段天狼说了,以后超市给他管。”

“段天狼?他只有十七岁,而且是个高中学历的乡下小子,他什么都不懂。”

“怎么?刘副总你觉得他不能胜任吗?”

“我不是怀疑总经理的眼光,只是段天狼来到超市上班还不到一个星期啊,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观察一下?”

“好吧。”龙过海看着刘行笑了笑,“既然刘副总这么说,那我们俩打个赌怎么样?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个星期里,只要不太出格,随便你用什么方法来考验段天狼,如果他应对得不好的话,那我马上开除他。”

刘行听到龙过海这么说,笑道:“总经理说玩笑话了,我堂堂一个副总,怎么可能去对付这么一个乡下小子呢?”

龙过海说道:“刘副总,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刘行抬起头,看到龙过海认真的表情,迟疑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总经理这么有兴致,那我就全当给总经理找个乐子,陪这乡下小子玩玩吧。”

“乡下小子?”龙过海看着刘行,在心里笑了笑,“呵,刘行,就凭你,未必对付得了这个乡下小子。”

这一天,龙过海入主金碧辉煌以来,难得地展示了他真正的办事效率。他下午两点通知段天狼,四点钟人事部就把所有手续办完,段天狼正式成为了超市的主管,小宋三个人的薪水也得到了提升。

当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宋三个人马上拥着段天狼欢呼了起来。

虽然认识只是短短几天,但是段天狼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小宋三个人非常清楚地知道,段天狼跟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对于他,他们甚至连嫉妒的余地都没有。再加上段天狼一直都是站在为他们谋取福利的立场,所以他们几个对段天狼是真正的心悦诚服。

因此,他们这欢呼声,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薪水的增加,也是发自心底的为段天狼的提升感到高兴。

五点的时候,这个消息就传到了楚青的耳朵里。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她比小宋等人更加高兴,因为段天狼不仅是她带进来的,而且他们之间还是姐弟相称。

所有人都很高兴,反倒是段天狼这个当事人没有什么太多感觉的这样子。

除了是因为段天狼对升职这件事情本身感觉很迟钝之外,段天狼之所以表现得意兴阑珊,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心始终还是牵挂在另外一件事情上。

这天下班之后,本该回家睡觉的楚青,特地跑到超市里,提议大家一起找个开门的地方去搓一顿,庆祝段天狼的升职。

在餐桌上,犹豫了许久之后,段天狼终于将一直藏在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们谁知道这附近有什么高中吗?”

第二十节 无穷变异

没有人知道段天狼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他们还是纷纷开始回答起来。

“在东边好像有个建南中学。”

“南边有个红光中学。”

“东北角有个叫做凤凰中学的。”

“西边……”

他们四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学校的名字,这时候将它们的名字通通记了下来。

吃到六点多左右,开始有些反困的众人全都起身回去睡觉。

而段天狼则假托跑步地借口,自己跑到离金壁辉煌最近的一间中学门口对面的混沌店里去守着。

他点了一碗混沌,然后一直坐在店里,眼睛始终紧盯着校门口,注视着进出的每一个人,一直到十点钟。

最后,段天狼还是没有看到那个他想要等的女孩。

尽管这结果在段天狼预料之中,但是段天狼还是觉得很失望,因为他真的很想再次见到那个女孩。

回到宿舍之后,段天狼无精打采地一头栽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该怎么才能再见到她呢?”躺在床上,段天狼问自己,“上海是个大城市,这里的中学好多,光是金壁辉煌旁边就有差不多六七间。我就算一间一间守,也要守上整整一个礼拜,而且她不一定是这附近的学校的学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要知道要守到什么时候了……段天狼,你为什么不记住她的校服上的学校名字……狗屁,你最应该做的,是跟她要电话号码的……神啊,我该怎么办?”

就这么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阵之后,段天狼突然想道,“对啊,我为什么那么傻,我何必一间学校一间学校去守那么傻?我直接把上海市所有学生的档案调出来看看不就好了吗?他们的资料全部都在上海市教育局备份。上海市也就是几十万女高中生,我就是把她们的档案全都翻一遍,也比那样死守快啊。”

想到这里,段天狼顿时豁然开朗,他于是赶紧掏出PDA,准备动手。

但是,当他一把PDA调到电脑操作系统界面,他马上就看到左下角的扫描器上显示着的鲜红的“1”字。

这时候,他才想起,他的PDA里有一个极为强大的病毒还没有清除。而且这个病毒的传染性极强,如果不清除它,就去入侵那些档案库的话,那么很可能就会将这种病毒带给那些档案库,说不定就会带来什么不良的后果。

在传授给段天狼计算机技术的同时,王廉也传授给他一个黑客的基本道德——除非是在无可奈何或者必须的情形下,否则不要去做任何伤害公共利益的事。

对于这一条,段天狼一直铭记在心,并且很认真地执行着,迄今为止,还从未破坏过。

这样一来,如果想要去翻阅上海市所有中学生档案库之前,段天狼就必须先把这个病毒给解决掉。

“好吧,就让我来跟你斗一斗吧。”

段天狼这样说着,离开了宿舍,来到了金壁辉煌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点了杯咖啡,把充电器插在墙上的插座上,然后就开始了对这个病毒的攻坚工作。

段天狼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重新优化了他的扫描器,他对原来的扫描器的模型定义进行了修改,他针对这个病毒的一些特征,增加了许多可疑状态定义,使这个模型变得更加细致和详尽。

在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优化之后,段天狼的新扫描器对这个病毒所有的行为都进行了全面的监控。这个病毒在PDA里的每一个运行轨迹,都被扫描器毫无遗漏地反应给了数据流监控器那里。

段天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些从眼前飞速闪动着的数据流,观察着这个病毒给他的操纵系统带来的任何不同寻常的变化。

观察了半个小时之后,段天狼开始尝试着去清除这个病毒。

但是,他发现他每杀死这个病毒一次,它就会在大约三到五秒钟的时间里再生,而且新的病毒跟过去的病毒的病毒码又不一样了。

这样一来,段天狼又要花时间来重新研究他的病毒码,然后再来杀它。好不容易把它处理掉了,三到五秒钟之后,它又再次重现,病毒码再次改变。

就这样周而复始,段天狼花了整整四个小时,一连杀了这个病毒十二次,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看到这个病毒依然存在于自己的PDA里,而且拥有全新的,与前面十二个病毒都截然不同的病毒码。

这时候,段天狼开始意识到,这是个无穷变异病毒,它是按照某种逻辑和模式进行变异的。如果自己一直这样追杀,那么它就将一直变异,无穷无尽,就算到死,自己也不可能杀得了它。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段天狼便没有再徒劳地想要去杀这个病毒,而是开始将前面十二次病毒的病毒码全部都摆了出来,然后开始研究它们之间到底拥有着怎样内在的联系。

段天狼知道,只要自己能够破解出这十二个病毒码之间的逻辑关系,那么他就可以成功地将这个病毒清除。

然而,一连研究了好几个小时,段天狼却依然没有研究出这十二个病毒码之间,到底是用怎样的逻辑关系互相联系的。

就在段天狼还想继续钻研下去的时候,他听到咖啡馆墙上的钟敲响了整时的响声,抬头一看,竟然已经八点整了。

段天狼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把PDA收起来,往金壁辉煌冲去,升职第一天就迟到,这好像不是那么说得过去。

第二十一节 小角色的阴谋

段天狼刚冲到超市,就看到小宋他们几个人已经忙得焦头烂额。

原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收银机竟然坏了,超市里有没有计算器,所以他们只能用笔算来帮客人买单,又怎么会不忙得一团糟呢?

站在不远处看着超市里乱成一团的刘行,双手抱胸,得意地自言自语道:“还需要搞什么别的花样,只需要随便在收银机上下一个零件,他就应付不了了。龙过海那个二世祖,居然会对这么一个乡下小子另眼相看,哼,真是有眼无珠。只需要再过半个小时,整个金壁辉煌的投诉率就会暴增十倍,到时候,我倒要看看龙过海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就在刘行幸灾乐祸的观望中,段天狼扫了收银机一眼,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于是轻轻拍了拍正在弯腰算着的小宋等人,说道:“你们不用算了,到各自的位置就好了,把这些交给我吧。”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收银机可是坏的。”小宋说道。

“没问题的,你们各就各位吧。”段天狼对他们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看到段天狼淡定的样子,小宋他们就知道他一定有办法,便各就各位了。

段天狼也不拿笔,只是站在收银机那里,对排队的客人点了点头,“对不起诸位,因为我们的收银机出了些故障,给大家造成了不便。不过,大家请放心,我不会耽误大家多少时间的……先生,请您把你的货物拿给我,两罐鸿力啤酒,每瓶十五块,一瓶山河矿泉水,十块,一包话梅,八块五,一包鱿鱼丝,九块,总共五十七块五,谢谢。收您一百块,找您四十二块五,请您收好……”

“您是一瓶蒙多萨红酒,三百一十六,四瓶雪碧,每瓶十五块,一包薯片……总计五百三十六块五……收您五百五十块,找您十三块五。”

段天狼就这样站在那里,也不动笔,就这样随报随算着,一边给用户们装袋,一边帮用户们买单,不到五分钟时间,在柜台前排队的二十几位客人,就全部都买单完毕了。

这个速度比有收银机的时候还要快上好几倍,把站在一旁看着的小宋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你们谁有笔,借我用一下。”这时候,段天狼才对他们说道。

“我有,你干嘛用?”小宋拿着笔走了过来。

“当然是记帐了。”

“记帐?你现在才把刚才二十几个客人买的东西记下来?”

“是啊,超市卖东西不记帐怎么行呢?”段天狼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本子,开始在上面将刚才出售的商品,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地写了下来。

小宋眨着眼睛,不不敢相信地问道:“二十几个客人,数百样东西,每一笔你都记得?天啊,你是怎么一下子记住这么多东西的?”

“用心记咯。”段天狼一边在纸上飞快地写着货物出售清单,一边答道。

有句很著名的诗歌,具体是什么我不大记得,我只记得意思差不多是这样,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而现在就有点这个意思。

满脸诧异,嘴巴吓得怎么也合不起来的刘行,站在不远处看着气定神闲地一边应付客户,一边书写货物清单的段天狼。

而在另一个角落里的龙过海,却在同时看着气定神闲的段天狼,以及满脸惊诧的刘行。

“乡下小子?刘行,你现在知道这个乡下小子的厉害了吧?”龙过海看着刘行自言自语完,又转过脸看着段天狼,小声道,“这小子,还真有一套,哦,不,可不止是有一套,简直有好几套。”

按照龙过海的原意,是想让刘行去试试段天狼,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斤两。

但是现在,躲在暗处旁观了一阵之后,龙过海突然觉得跟段天狼这种人玩弄这些小把戏,似乎显得自己有些落了下乘。

于是,他便从暗中走了出来,走到刘行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刘副总,这个乡下小子怎么样了?”

看到龙过海笑盈盈的样子,刘行就知道刚才的一幕,龙过海也已经看在了眼里。

而他这次也算是亲眼见到了段天狼非同寻常之处。虽然这点特长,对于段天狼来说,连九牛一毛也算不上,不过,却足以把刘行给震住了。

所以,当他听到龙过海这么问的时候,就陪着笑,有些不情愿地点头道:“总经理,段天狼确实是个人才。”

“人才?”龙过海看了刘行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刘副总,你的眼力还是不行啊。依我看,段天狼可不是什么人才。”

听到龙过海这么说,刘行马上忙不迭地接口道:“就是,只不过是一点小聪明而已……”

“他是天才!”龙过海转过头,望着段天狼,极为认真地说道。

刘行咕咚一声,将自己接下来的话和口水一起,吞回肚子里去了,脸上写满了尴尬。

段天狼正在埋头写着售出货物清单的时候,听到有个脚步声走到了旁边,他于是习惯性地抬起头来说道:“您好,您买的是……总经理?”

“我们金碧辉煌还没有落魄到要卖总经理吧?”龙过海笑道。

“总经理,您怎么在这里?”

“你今晚十二点下班。”

“十二点?超市不是四点才关门吗?”段天狼不解地问道。

“十二点之后,我的秘书会来代替你完成接下来四个小时的工作。”龙过海说着,对段天狼笑了笑,“而你,在这四个小时里,有别的工作需要你做。”

段天狼问道:“什么工作?”

“陪我聊天。”

龙过海刚说完,便看到段天狼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于是赶紧说道:“刚才只是玩笑话,我是诚心诚意想跟你交个朋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段天狼看了看龙过海,说道:“我要首先申明,我全身只有几十块了,等下可不能让我请客。”

“哈哈哈……”龙过海仰起头大笑了一阵,“你不会是在拐弯抹角的暗示我给你加薪吧。”

段天狼答道:“如果真可以加薪的话,我不介意你这样误解我的话。”

第二十二节 我们需要朋友

晚上十二点很快就到来了,龙过海的秘书准时来到超市跟段天狼换班。

这个时候,收银机已经修好了,超市里也没有什么非龙过海不可的地方,所以段天狼将货物出售清单整理交接好之后,就去到金碧辉煌的门口,龙过海正在开着车在那里等他。

“你想去哪?”段天狼一上车,龙过海就问道。

段天狼说道:“无所谓,只要是安静的地方就好。”

龙过海说道:“那就去我家吧,在没有女人的时候,我那里还是挺安静的。”

段天狼答道:“好啊,我也很想看看当了总经理之后,住的都是什么样的房子。”

“其实你还满有幽默感的,为什么平时总是显得那么酷呢?”龙过海一边放开手煞,让车子前进,一边笑道。

段天狼说道:“幽默感也要看对什么人的。”

龙过海转过脸,看着段天狼说道:“这么说,你对本总经理还是满有好感的咯。”

“还谈不上好感,但是最起码还没有恶感。”段天狼如实地说道。

“那我可真是荣幸之至了……出发!”

十五分钟后,段天狼来到了龙过海的家,这是位于徐家汇的一个公寓,并不大,只有一百平方米左右,装修也算不上豪华,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的豪门公子的气派。

“怎么样,是不是让你觉得有点失望了?”

打开门,将段天狼引进家之后,龙过海笑着问道。

“刚好相反,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我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阴森恐怖的古堡的。”段天狼一边换鞋子,一边说道,“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温馨的一个地方。”

听到段天狼的回答,龙过海卷起嘴角笑了笑,走到一旁的酒柜,问道:“你想喝什么酒?”

“我还没满十八岁。”段天狼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提醒他道。

“管他什么十八岁。”龙过海提起一瓶茅台,拿着两个酒杯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对段天狼说道,“不会喝酒的男人,不算是男人。连喝酒的乐趣都没有体验过的话,那一辈子就白活了……”

听到这里,段天狼的神情顿时一怔。

他的表情的这个变化被龙过海看在眼里,“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什么。”段天狼摇了摇头,“我有一个叔叔,他跟你说过差不多的话。”

“是吗?那你叔叔应该也是个好酒之人吧?”

“差不多是一天没有酒就活不下去的人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灌你喝酒了,想必你的叔叔一定会理解我的。”龙过海说着,给段天狼倒满一杯。

“好吧。”段天狼深吸一口气,“那我就尝尝看,这酒到底有什么好喝的,不但让老鬼把它当成命根子,就连老师最后也会沉迷其中。”

“你很有成为酒国高手的潜质嘛,来,干!”龙过海笑着跟段天狼碰杯道。

段天狼一仰脖子将一杯茅台喝了下去,顿时被那种辛辣的味道戗得咳嗽连天,咳嗽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不容易咳嗽停止之后,段天狼连连止住还要继续给他倒酒的龙过海,“不要了,不要了,好难喝,我完全难以理解为什么你们怎么会那么喜欢喝这种东西?”

龙过海冲段天狼笑了笑,依然给段天狼倒了一满杯。倒完把酒瓶放在桌上,端起手中的酒杯,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说道:“好酒就像好女人,要用你的心去品味,才能发现它的美好。”

听到这里,段天狼的眼前,便又出现了那个女孩的样子,顿时心中不由得泛起些许愁情。

就目前而言,段天狼还是个不屑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所以当他心中有愁情,脸上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惆怅的表情。

看到他这个样子,龙过海问道:“你有心事?”

段天狼抬眉看了看龙过海,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口喝干了。

龙过海跟着把酒杯里的酒喝干,然后笑道:“想不到你年纪这么小,竟然也会为情所困。”

“你怎么知道?”段天狼惊奇地问道。

龙过海仰头笑了笑,说道:“男人的烦恼无非两样,金钱或者女人。我看你不是个看重钱的人,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女人了嘛。我虽然未必有你聪明,可是这么简单的推理,我还是会的。”

“是个什么样的女孩?”龙过海见段天狼不说话,便继续问道。

“好女孩。”段天狼玩弄着手里的酒杯,说道。

“你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

龙过海说着,笑着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将窗帘打开,徐家汇繁华的夜景,仿佛画卷一般,在落地窗前一点点展示出来,“天狼,你来上海应该有段时间了吧?”

段天狼把杯子放下,站起来走到龙过海身边,望着对面太平洋百货硕大的发亮招牌,说道:“我来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吧。”

“有没有仔细看过上海的夜景?”

“没有。”段天狼眨了眨眼睛,“我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是第一次。”

“第一次站上高楼的人,都会有点畏高,你不怕么?”龙过海转过脸,看着段天狼,说道。

“我还从来不知道怕的感觉是什么。”

段天狼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平静,自然之极,丝毫没有骄矜之态,而这更加显示出他的内心是何等的骄傲。

好在龙过海并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段天狼的这种表现不仅不会让他感到生气,反而会让他更加激赏。因为他知道段天狼拥有如此骄傲的资本。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狂?”龙过海笑着问段天狼道。

“不知道。”段天狼摇了摇头,“我很少听到别人对我的评价,不过,我有听到别人说我很难相处。”

“从小到大,有没有特别好的朋友?”龙过海又问道。

“一个也没有。”段天狼看起来似乎对灯火阑珊的夜景没什么感觉,他重新走回沙发,将整个身子靠在沙发上,有点想就这么睡去的冲动,他确实有点太累了。

不过,段天狼是个很讲礼节的人,不管多么疲倦,他都不可能在做客的时候睡着的。

所以,他强打着精神继续说道:“我似乎不大懂得怎么跟别人打交道。”

龙过海跟着走了回来,坐在段天狼对面,摇头道:“不是你不懂得怎么跟别人打交道,是因为你不需要任何人。”

“需……要?”段天狼有些不解地望着龙过海。

“对啊,就是需要。”龙过海点了点头,“当你情感上有需要的时候,你就会去寻求情感上的朋友;当你经济上有需要的时候,你就会去寻找事业上的朋友;当你精神上有需要的时候,你就会去寻找精神上的朋友。”

段天狼皱着眉头想了一阵,说道:“听起来好像很深奥的样子。”

第二十三节 你还有机会

龙过海再次给两个人倒了杯酒,“一点也不深奥,友情是人类情感中最为理性与高贵的情感,它没有亲情那种与生俱来的无法选择,也不会像爱情一样参杂着占有和虚荣等种种杂质。友情是理性的热情,人们希望从中获得的,是信赖,共享、美好与希望。所有的情感中,唯有友情是让人只有欢乐,没有悲伤,只有分享,没有负担的。”

段天狼勉力将身子直起来,说道:“总经理好像对友情很有研究,这么说,你该有很多朋友吧?”

龙过海苦笑着看了段天狼一眼,然后说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实际上,我跟你一样,也是一个真正的朋友也没有。”

段天狼说道:“不会啊,我看到你经常会带着很多人一起玩,而且玩得很开心。”

“他们都只是些酒肉朋友,吃吃喝喝而已,哪里算是什么朋友?”龙过海脸上带着些不屑地摇头道。

说到这里,龙过海又转过脸,望了一阵窗外,然后才说道:“天狼,你有没有什么理想?”

“理想?”段天狼愣了一会,摇头道,“我还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个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总经理,我想你心里应该有这个东西吧?”

“当然有。”龙过海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的理想是想当一个歌星。”

“歌星?”段天狼的眼前顿时闪现出龙过海在KTV里鬼哭狼嚎的情景,他于是赶紧劝道,“你还是当影星吧。”

“哈哈,我开玩笑的,你看把你吓的,我的歌真的唱得那么难听吗?”龙过海大笑着指着段天狼,问道。

“还好。”段天狼说完这话,又接着说道,“我难得地说了一句假话。”

“呵呵。”龙过海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我的理想是想成为一个证券投资家。”

段天狼问道:“这想法很不错啊,为什么不去实行?”

“我实行了。七年前,我像你一样大的时候,我就开始炒股。我那时候其实并不懂股票,但是我觉得自己是股票专家,而且很不幸的是,我还刚好赚了一点钱。所以炒了两年,略赚了一点钱之后,我就偷偷从学校退学,开始专业炒股,一心想要成为第二个巴菲特。”

“很快,我父亲就知道了这一切,他专门飞到美国去跟我大吵一架。我父亲基本上是个顽固到不可能有人可以说服他的人,但是他最终还是拗不过才十九岁的我。最后,他只能跟我妥协,允许我退学,不过要回国到他的地产公司任职。我依然拒绝了他的意见,无可奈何之下,我父亲再次向我退让,投资给我一亿美金,并且跟我对赌,如果我在三年内,年均回报率高于百分之十五的话,那么他就允许我这么下去,如果低于这个回报率的话,我就必须放弃自己的想法,听从他的安排。我同意了这个提议。”

龙过海说完这些之后,喝了一口酒,老半天不说话,段天狼于是问道:“然后呢?”

“然后?”龙过海苦笑了一声,“在我跟我父亲达成那个协议的一个月后,美国纳斯达克科技股崩盘。再过了一年,也就是两千零一年,拉登先生把双子塔干垮在我眼前……好在那天我刚好下楼去买避孕套,不然的话,我现在已经被埋在地底下了。”

“你把你爸爸的钱全都亏掉了?”

“不止,我还背上了八千四百万美元的债务,花旗银行差点派人把我的袜子都给没收,美国政府也限制我出境。最后,是我哥哥拿着支票到华尔街来帮我赎身的。”

“再然后,你就回到了中国,成为了那个众人口中所说的花花公子?”

“没错。”龙过海点点头,“不做花花公子,又能怎么样呢?我哥哥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稳重,扎实,做事又有大将之风,大家也都听他的。对于我们家来说,我除了可以让他们亏上十几亿人民币之外,半点用处都没有。”

段天狼坐在沙发上想了一阵,然后问道:“总经理,我很想知道,所谓的股票,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过海答道:“所谓股票,就是将公司的股份,按照有价证券的方式,在市场上销售。人们按照自己对这间公司的评价进行买卖。”

“这么说,是一种另类的赌博行为?”

“不,这完全不同,赌博的结果是不可以预测的,但是股票是可以的。股票的价格,可以通过对公司未来的认知而预测的。”

“没有什么不同。”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赌博的结果,也是可以通过对对手未来行动的预知而操纵的。赌博跟股票的区别,只是需要预测的东西不一样而已,前者只需要预测对手的心理,而后者需要预测更多。”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也算是吧。”

“你还记得当初你输光身家,背上巨额债务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吗?”

“我一生都不可能忘记,这几年以来,那一幕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我的梦里出现。”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再试一次呢?”段天狼静了好一阵之后问道。

“再试一次?”龙过海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已经没有这个勇气了。”

“可是,你刚才不是还说你的理想是成为一个金融家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人不能永远活在自己的理想里。现实是残酷的,三年前的那一切证明了我根本不适合做证券投资。”

段天狼又问道:“那如果有人付很低的薪水给你,请你为他理财呢?你会愿意干吗?”

“当然愿意,免费我都愿意干。”龙过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但是,我身边已经没有人相信我了,我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段天狼看了看龙过海,然后在沙发上思考了一阵之后,抬起头来,用一种很负责的语气说道:“你还有机会。”

第二十四节 狼行天下

“你这话听起来好像是下判决书一样。”龙过海开玩笑地说着,又接着问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判断理由吗?”

“我在家乡的时候,曾经在一个赌场里当过几年的赌场经理。”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你会把孟汉赢得那么凄凉,他小子真是命苦。”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那里赌博,我很少输。在那个时候,我有个想法,那就是我这辈子不用学别的,只要靠赌博,就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了。但是在我只有十三岁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他使我打消了这个年头,所以我听从赌场老板的建议,停止了赌博,开始给他当赌场经理。”

“哦,那是个什么样的人?”龙过海很感兴趣地问道。

“他大概六十多岁吧,我开始以为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所以跟他赌博。结果,我一连输了十把,把我一整个月的收益都给赢了个干干净净。这是我一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后来,我问他,你为什么可以一连赢我这么多把?结果,这个老头告诉我,因为你不是一个真正的赌徒。我又问他,什么才是真正的赌徒。他回答我说,那种输光了身家之后,不但不会害怕面对,刻意回避,而且还会不断地在梦中记起的人,才是真正的赌徒。真正的赌徒,只会输给自己的贪欲,以及更强的赌徒,是不可能输给寻常人的。因为,他们的血液里都流淌着冒险的因子,他们对赌博的敏感和触觉,是与生俱来的,这种天赋绝对不是聪明所可以企及的。”

“后来,我才听别人说,这个老头原来是我们那一带的首富,后来因为好赌,输光了他的全部身家,他曾经度过好几年非常落魄彷徨的日子。后来,当他重回赌场的时候,就已经可以靠赌博为生了。”段天狼说到这里,看着龙过海,问道:“你不觉得你们很像吗?”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龙过海的双眼顿时放出一种异样的光芒,他急切地问道:“那最后呢?最后这个老头怎么样了?他成功了吗?”

“最后?”段天狼略想了想,答道,“听别人说,这个老头几年后去江西赌博,输光了所有的钱,自杀死了。”

“哈?”龙过海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下来,“我还以为你举这个例子是想让我重操旧业,想不到故事的结尾竟然是这样。”

“我并不是想劝你马上去重新进入证券投资业,我只是想阐述一个事实给你听。那就是——我认为你和那个老头一样,你的骨子里拥有做这一行所必须拥有的资质。这种资质很可能可以帮助你成为这一行的顶尖人物。在这个过程中,你的人生也可以放射出光彩夺目的光芒,但是最后,如果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贪欲,又或者你遇到你比你更厉害的人的话,你很可能像上次一样,输得一无所有。”

“天……”龙过海哭丧着脸趴在桌子上,“不要问我!不要问我!我就是因为清楚地知道你所说的这一切,所以才一直难以抉择啊。”

“如果真的难以抉择的话,那就先不要做好了,反正你还年轻,而且每天喝酒泡妞的日子,应该也过得满爽快的,不是吗?”

“但是我真的好想买股票,好想炒期货,炒外汇啊!”龙过海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段天狼,说道,“你知道吗?我每次开车路过证券交易所的人,我心里是多么的羡慕。可是,我自己却一步也不敢踏进去。我已经受过一次大挫折了,如果再输一次的话,我就真的完蛋了。”

龙过海说着,抱着脑袋在房间里乱窜起来,活象是一个交不出作业的小学生一样,“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哎哟,真是要命。真不该把你这家伙请到我这里来,你简直把我撩拨得欲火中烧了呀。”

欲火中烧?这个用词似乎不是很准确吧?段天狼心里这么想着,不过并没有说出口来。

事实上,当初还在火车上的时候,段天狼听到楚青谈起龙过海的时候,对他就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对模糊的好感。而当在办公室跟龙过海面对面地见了,并且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对龙过海的好感度又得到了提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也不可能接受龙过海的邀请,来跟他聊天了。

而现在,看到龙过海露出这副率真的样子,段天狼则更加开始觉得跟龙过海相处是件很不错的事情,“聪明机智却不自以为是,饱经沧桑却不世故势利,内心深沉却又不乏率真,我人生的第一个朋友,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就在段天狼在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龙过海仿佛突然一下想通了什么似的,欣喜若狂地拍着大腿,狂笑道:“啊哈哈哈哈哈,这都被我想到,我龙过海果然是天才啊!”

龙过海说着,两只眼睛放着绿光地望向段天狼。

看到他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神,一向以无所畏惧的段天狼也不禁往后缩了缩,有些紧张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龙过海坐到段天狼的身边,和蔼可亲地问道:“天狼,我们认识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想你应该对我这个人的人品还有点信心吧?”

“还……还好吧。”段天狼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子移开,跟龙过海保持一定的距离。

“天狼,你知道吗?自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了。这点,我想你也该知道的。而且,你知道吗?我从来只带女人回家,你是我第一个带回家的男人,你看,我是多么重视你啊。”

看着龙过海甜蜜的表情,暧昧的眼神,段天狼的喉咙开始有些发干,他开始有点怀疑龙过海的性倾向,“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十五节 龙过四海

“天狼,不,不是,是狼哥……”龙过海突然一把紧紧地抓住段天狼的手,“小弟现在有件事想要请狼哥帮忙,你可千万不能拒绝我,不然我会伤心yù绝的……”

“我……”就在段天狼想要说“我已经有心上人”这种话的时候,龙过海终于把他最关键的那句话给说出来,“拜托了,让我帮你理财吧!”

听到这里,段天狼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

“就我这方面来说,倒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我现在全副身家只有……”段天狼**挣脱龙过海的双手,把揣在口袋里的钱全部拿了出来,数了数,“四十二块六毛,不知道够不够用?”

“啊?”

望着段天狼手上破烂的几张小面额的纸币,以及几个亮晶晶的硬币,龙过海似乎听到自己的冲天热情,被迎头一盆冷水浇得“呲”的一声的声音。不止是听到声音,简直连头顶缭绕直上的白烟都看到了。

龙过海的脸皮虽然很厚,但是也实在是没有勇气拿着这些钱,走进证券交易所,去面对柜台小姐那张脸。

不过,céng

经背负过八千五百万美元债务的人的jīng神承受能力,确实是比一般人要强很多。

很快,仅仅过了差不多一分钟,龙过海就马上从这沉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他眼珠子骨碌一转,rán

hòu

马上笑道:“哈哈,没有guān



,我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段天狼问道。

龙过海得意地笑了笑,坐直身子,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说道:“这个超市方面的待遇,实在是太少了,经过KTV高层密集开会讨论决定,超市的同事们的待遇过低,不利于发动超市员工的积极xìng,所以待遇要有所提高,落实到具体,主要是提升段主管的待遇,将他的工资从三千加到五千。另外,经过我细致观察,实地调研,这个年轻人为人处事很是大方得体,为人又稳重,依照本总经理看,很值得大力培养。所以,先将他划入我们龙氏集团储备干部库,列第六等,按照集团规定,每个月另发两千的储备干部特别津贴,让他每个星期定期参加储备干部培训。”

说完这个,龙过海挠了挠脑袋,“五千加两千才七千,实在是太少了,而且还要一个月之后才有,不顶事啊,不成,我还得……”

“不能zài加了,我才进来几天的功夫,你这么加法已经很夸张了。你zài加的话,我担心你被KTV里的人非议。”

“这倒是。”龙过海点点头,rán

hòu

他又想了一会,“诶,我想起来了。孟汉那小子在职的时候,一定搞了很多私底下的名堂。他干这个超市主管干了整整三年,照我看,起码捞了几十万。这小子不是个大方的人,除了买了一辆车之外,没怎么花钱,我估计起码还要十万块的存款。不如这样,我花点时间,把他这历年来的贪污证据搜集起来,rán

hòu

交给你,你去敲诈他,让他分给你五六万,不然就举报他。我这方面充分配合你,我甚至可以让jǐng察打diàn

huà

到他家去。”

龙过海的话听得段天狼一头黑线,他几乎是马上摇头道:“不行。”

“啧,你别有什么心理障碍,这个孟汉你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龙过海怀着满腔热情蛊惑道。

而段天狼丝毫不为所动,“绝对不行。”

“唉,真是的,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跟我爸一样顽固啊?”龙过海恨恨地说道。

说完,龙过海又苦思冥想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又zài次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叫了起来,“啊,不如这样,我想办法把超市的帐目弄得一团糟,你贪污吧。只要你工作努力的话,每个月贪个三四万,不觉得什么的。”

段天狼简直是差点昏倒,世上居然还会有人劝员工贪污的老板,“求你了,提点符合正常人思维逻辑的建议,好吗?”

“这哪里不符合逻辑了?这简直太符合逻辑了。管着一个超市,哪有不贪污的,不贪污才不符合逻辑呢。”龙过海大叫道。

段天狼zài次断然否决了龙过海的异想天开,“这不可能!”

“天啊,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呀。”龙过海哭丧着脸,躺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绝望地说道。

又过了好一阵,龙过海蹭得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rán

hòu

飞快地跑进自己的卧室,把霹雳吧拉地一阵翻得乱响。翻得段天狼是一阵莫名其妙,心想,他该不会是又想出什么怪主意了吧?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段天狼看到龙过海从房间里出来了,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捧现款。

“你这是干嘛?”段天狼问道。

“你别问那么多,赶紧跟我来。”龙过海对着段天狼气定神闲地打了个响指,rán

hòu

向着门外走去了。

即使是以段天狼的天才,也完全不知道龙过海到底又想搞什么。

不过,他还是跟着龙过海出门去了。

两个人出了门,坐上电梯,来到一楼,zài一路散步,散到一个路灯下。

这时候,龙过海就将手里的袋子放在了路灯下,rán

hòu

突然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叫道:“哎呀,居然有七万六千三百块钱掉在地上,谁这么倒霉啊?”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段天狼的表情顿时呆得跟机器猫一样,他真是彻底被龙过海给打败了。

“你不会连捡钱都要我教你吧?”龙过海转过脸,看着段天狼,笑盈盈地问道。

“好吧,zài不配合你,我迟早被你搞疯的。”段天狼无可奈何地说着,弯腰将这袋钱捡了起来。

他的手刚把这袋钱拿起不到半秒钟,龙过海就赶紧一伸手把钱抢了过去,举着在街上开心地欢呼起来,“段老板,多谢你的信任,我会好好干的!yeah!”

半个小时后,终于得逞的龙过海将段天狼放回了sù

shè



躺在床上,段天狼禁不住自己对自己笑了起来,“我真怀疑那个家伙到底是不是人类。”

说完之后,段天狼突然对龙过海在美国华尔街的那段历史产生了兴趣。

于是,段天狼打开PDA,登陆电脑模式,进入搜索引擎,搜索了龙过海这个míng



。结果,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资讯。

不过,段天狼从某个网页上看到了龙过海的英文míng



,longBruce。

段天狼将这个英文míng



zài次输入搜索引擎,rán

hòu

段天狼打开搜索结果的第一篇,就看到了这样一些文字——“……‘神奇小子’longBruce……céng

经创造出一年之内用五千美元赚取六百万美元的奇迹……纳斯达克科技股狂cháo的始作俑者……一九九九年,参与狙击巴西汇率体系,获利一千两百万美元……两千年至两千零一年参与狙击土耳其,获利一亿三千万美元……两千年,科技股泡沫崩溃,损失一亿四千万美元,并且发表著名的‘我知道泡沫必将破灭,但是我以为它在第九轮才会破灭,没想到原来是第八轮。’言论……两千零一年,参与阿根廷汇率体系,获利一亿九千四百万美元……两千零一年,九一一事件导致美股崩溃,亏损四亿七千六百万美元,宣布破产……”

第一节 老家伙的思念

第一节紧密相连的命运

山西,和山乡。

经过一个上午的艰苦战斗之后,王廉不得不放下鼠标,对方冲认输。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你这个电脑专家打魔兽居然打不过我这个野道士。”方冲说着,得意地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王廉隔着脸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松动的牙龈,对方冲羡慕地说道:“你的牙口可真好,一点也不像个快五十岁的人了。”

王廉的赞美是出自真心的,不过方冲却是一点也不领情,“牙口是用来说牲口的,比如驴子,马,说人不能用牙口这个词。你们麻省理工的教授都这么没文化吗?”

“坦白说,麻省理工对中文掌握得最好的,大概就是我了。”王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过,你的牙口真的很让我羡慕,我要有你这么好的牙口就好了,我现在都不敢吃蚕豆了,生怕把我的牙齿崩断。”

“牙口这个词你还是留着说自己吧,不要用来说我。说心里话,跟你这个没文化的家伙混在一起,我心里挺委屈的。”方冲说着,站了起来,走到桌边,拿起一瓶王廉买的茅台,冲着王廉晃了晃,“好在你还有个喜欢出钱买好酒的优点,不然你在我面前就真是一无是处了。”

王廉冲着走回来的方冲笑了笑,举起酒杯,“天狼走了差不多十天了吧?”

“你不会就想他了吧?”方冲给王廉倒上一杯茅台,然后抱着酒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大地喝了一口,“我可是一点也不想他。”

“如果没有在想天狼的话,你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想的?”王廉问道。

“那可多了。一个可怜的,才华横溢的英俊男人,终于熬过了又当爹又当妈的悲惨岁月,满心欢腾地筹划着他的新生活,这种心情,不是你这种只知道敲代码的老家伙所可以理解的。”方冲说着,对王廉得意地挑了挑眉头,“我昨天晚上去散步的时候,隔壁刘村东头的寡妇给我抛媚眼来着。”

“是啊,我知道。”王廉点点头,说道。

方冲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碰巧看到。那个寡妇大概有两百斤吧?你这身子骨扛得住么?”王廉笑着喝完一杯,又冲着方冲伸出酒杯,“我记得你当时被那寡妇的媚眼吓得落荒而逃吧?”

“嗯……哼!”方冲尴尬地干咳一声,“总归也是个媚眼嘛,我要不是一心向道,我年轻的时候……”

“你跑掉之后,就坐在山头上,一直望着东边,直到太阳下山。”王廉说到这里,舔了舔舌头,“你看什么看那么出神呢?”

“我在看……”方冲正想再狡辩着什么的时候,转眼看到王廉望向自己的笑脸,便打消了继续狡辩的想法,将抱着的酒瓶单手放在桌上,“天狼十七年没有出过和山乡一步,我也陪着他十七年窝在这里。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已经不知道了。”

王廉问道:“不是你说的么,只需要担心天狼会不会伤害别人,他被伤害这种事情是不必考虑的。”

“但是……”方冲缓缓舒出一口气,“很快就要秋天了呀,我没有给他准备秋衣。”

“狼是在沙漠里也能生存下去的动物,而天狼就是最顽强的狼,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王廉安慰方冲道。

然而,他刚安慰完方冲,却又不自觉地拍了拍自己的腿,“天狼走了十天了,怎么也没有一个电话回来?”

“他没有交待的习惯。”方冲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我是说,他没有用语言交待的习惯。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做,不喜欢说。”

“但是在外面的世界,完全的实干派,可未必吃得开啊。”王廉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老鬼,你给天狼卜上一卦怎么样?”

“你不是一直说我是迷信,是装神弄鬼么?怎么又突然想起来叫我卜卦?”方冲问道。

“反正闲着也没事,就卜一卦又有什么呢?又没说真会信你。”王廉辩解道。

“你不信我卜个什么劲啊,有这功夫,不如我多睡会。”方冲说到这里,看了看王廉略略带些祈求的眼神,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天狼的命太特别,我卜不到。”

“说得跟真的似的,难不成你这学问还真有什么依据么?”王廉扁了扁嘴巴,说道。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信不信都是自己。”方冲说着,扬了扬眉头,抱着酒瓶开始喝起酒来。

王廉问道:“如果算命卜卦真的灵的话,那你为什么不算自己的命?”

“算命卜卦就像我们看这个世界一样,我们只能看得到别人,但是看不到自己……而且,就算能够看到自己,我也不会去看。”

“为什么?”

“人生就是经过,直接看到结果,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呢?”方冲反问道。

“那倒也是。”王廉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命运这个东西是不是一成不变的?”

“当然不是,世界是永远在变化的,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方冲摇了摇头,说道,“命由天定,运由自转,命运也是可以改变的。”

王廉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对方冲说道:“听你说得好像真有其事一般,权且信你一回,你帮我算个命吧。”

方冲摇了摇头,“你的命,我也算不到,除非你下定决心跟天狼脱离关系。”

“为什么?”王廉不解地问道。

“只要和他还有关系,我们就没有自己的命运,我们的命运和他是一体的,我们的命运随他而变。”

王廉坐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笑了起来,“听你这么说,我突然觉得很温暖。”

方冲跟着笑了笑,说道:“老家伙,你是孤单太久了。”

第二节 一群贪污犯

上海,金壁辉煌KTV超市,七月二十日晚上十点。

“老板,我想了好几天了,我刚刚开始恢复证券投资,状态还没有到达最好,所以我们目前还是选择比较稳妥一点的投资方法比较好……”

当龙过海喊出老板两个字的时候,小宋他们奇怪的眼光就已经望这边看了过来,但是龙过海丝毫不以为意地滔滔不绝,段天狼不得不及时打断他,“总经理,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可不可以在下班后再讨论这些私事……还有……”

段天狼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小宋他们,瞪着龙过海说道:“该喊老板的人,是我!”

“中世纪的时候,英国和法国两个国家的国王,还各自当对方的国王呢。我们俩互相当对方的老板,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我这几天经过细致的研究,我觉得投资中国A股市场会比较好,有安全边际,而且潜力极大,我敢说,从现在开始,中国A股就要开始走出一个为期三到五年的大牛市……”

“行了,行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的投资顾问大人。”段天狼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我对你完全信任,请你绝对自由地帮我处理投资业务吧。”

“能够得到这种信任,真是太让我感动了,哈哈,我保证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现在,把你的身份证给我吧。”龙过海说着,向段天狼伸出手。

“要我的身份证干什么?”段天狼问道。

“我要去证券交易所帮你开户啊,不开户怎么炒股?”

“哦,那你拿去吧。”段天狼马上将身份证递给龙过海,他只想龙过海快点离开,小宋他们异样的眼光,已经让他有点受不了了。

“好的,我会努力的,老板!”龙过海接过段天狼的身份证,兴高采烈地拍了拍段天狼的肩膀,离开了。

他刚一走,小宋他们就马上跑了过来,“阿狼,阿狼,我刚才好像听到总经理喊你老板来着。”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嘛!”

“还不止一遍,有两遍。”

“阿狼,这是怎么回事啊?”

段天狼生平都不喜欢说谎,但是当他看着小宋三个人六只亮晶晶的,每一只上面都清晰明了的写着八卦两个字的大眼睛,却不得不撒谎了,“总经理提携我,说要带我做点小生意,所以我稍微入了点小股。老板是总经理跟我开玩笑的说话,你们不要乱传。”

“哦,原来是这样!”

“阿狼,你真了不起,这么快就升到主管不说,居然还有机会跟总经理合作做生意。”

“诶,话说回来,你跟总经理合作的是什么生意?赚不赚钱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阿狼和总经理都愿意投资的生意,当然是赚钱的了。”

“那要不,我们几个也入些股,成不?”

“啊?”段天狼额头冒汗。

“如果太勉强的话,就算了。”

“不,不是勉强。”段天狼连连摇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段天狼再次看着六只亮晶晶的大眼睛,只不过这次它们所放射出的不再是捕捉八卦的光芒,而是对人民币热情的渴望。

跟这六只眼睛对峙了一阵之后,段天狼败下阵来,“你们有多少钱?”

“我有一万二。”

小韩让段天狼吃了一惊。

“我有两万一。”

小陈让段天狼更加吃惊,“两万多?你那点工资怎么存得到这么多钱?”

“我有三万一。”

这一次段天狼的心情就不止是惊讶所可以形容的了,小宋以前一个月只有一千块不到,工作只有两三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存款?

“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小宋嘴巴一咧,坦白地承认道:“呵呵,我从前有贪污,这些是我的全部身家。”

段天狼再转过头看着小韩和小陈,两个人也呵呵地笑着点头。

“投资这种事情很难说的,再说对股票这个东西我也不懂,万一亏了的话……”

“不会的,以阿狼你的脑袋,怎么可能会亏钱呢。”

“对啊,阿狼,我们绝对相信你。”

段天狼张大嘴巴愣了好一阵之后,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好吧,这回,我恐怕得认真一点了。”

这边,段天狼因为他的三个同事把全副身家都押在他的身上,而开始感到心情有些沉重,而在那边,龙过海却在回办公室的路上,遇到了他平生最害怕的人之一。

“龙二哥,好久不见了哦。”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美女亲昵地喊道。

“哎呀,我突然头晕,肚子也有点疼,阿雪,龙二哥下次陪你玩。”龙过海说着,手掩着脸,掉头就想溜。

不过,他马上被这个叫做阿雪的女孩子给一把抓住,“龙二哥,难道我真的就比我姐姐差那么多吗?我看你看到我姐姐连魂都没了,但是一看到我,就好像看到鬼一样。”

听到这里,龙过海抬起头来,看着女孩正色道:“阿雪,不要乱讲话,我跟你姐姐只是普通朋友。”

“知道了,只是普通朋友。”女孩揶揄地笑了笑,“走吧,我带了几个同学来,全都是美女哦,我介绍给你认识。”

“不用了,我现在喜欢男人。”龙过海陪着笑脸说道。

“没关系,我现在给你叫帅哥来。”女孩说着,做出要拿手机的样子。

龙过海耷拉着脑袋,求饶道:“阿雪,我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精神真的很差,你就放过我好不好?”

女孩插着腰,板着脸说道:“那可不成,找了你好几次你都不答应,这次不能再放过你了。你这次要是再晃点我的话,我今晚就去你家睡,还要拍照下来给我姐姐看。”

听到这里,龙过海脑子一阵晕眩,“你真是我的祖宗哟。”

“怕了吧?怕了就乖乖跟我来吧。”女孩说着,笑着搭着龙过海的肩膀说道。

龙过海几乎是哭着跟在了女孩的身后,但是刚走了几步,他脑子里突然一激灵,想到了一个人,他于是马上精神抖擞地说道:“你们还没买东西吧?我先去超市帮你们买点东西。”

女孩看到龙过海突然精神倍增,顿时心生疑虑,“你不会想要逃跑吧?”

龙过海说道:“当然不会,我知道我这次要是跑了,你肯定不会放过我,就是有人借给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女孩上下打量着龙过海说道:“可是我看你刚才还耷拉着脸,现在却突然容光焕发,实在是太可疑了呀。”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无非是倒立,翻跟斗,脱衣服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没输过。”

“好吧,就信你一次。”女孩依然有些怀疑地看了龙过海一眼,“我们在3124房,你不要溜号哦,不然我一定使出杀手锏的。”

“知道了,姑奶奶,乖乖地去房间里等我吧。”龙过海拱手道。

“呵呵,这句话的后半句我录下来了哦。”女孩说着,扬起手机,只听得里面响起龙过海的声音,“乖乖地去房间里等我吧。”

“你要是不来,就拿这个给我姐姐听。”女孩说完,得意地转身走了。

望着女孩的背影,龙过海同样得意地小声笑道:“死丫头,今晚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命里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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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命中克星

“你怎么又回来了?”看到龙过海才走五分钟又走回来,段天狼有些奇怪地问道。

“天狼,我们认识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想你应该对我这个人……”

龙过海的话刚说到这里,段天狼马上警觉地睁大眼睛,“你又想干嘛?”

“我现在又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你可千万不能拒绝我,不然我……”

“你不要绕圈子了,你直说吧,你这回到底又想干什么?”段天狼有些害怕地捏了捏拳头,问道。他是真的被龙过海怪异的想象力给吓怕了。

“我想你帮我去打牌。”

听到这里,段天狼稍微放松了一点,“你这次赌得很大?”

“不,不是赌钱,是比赌钱更可怕的事。”龙过海说着,一脸哭相,“我有个朋友的妹妹,她很聪明,很喜欢赌博,每次赢了就要我跳**,我已经几十岁了,我不能再承受这种侮辱,不然我会精神崩溃的。”

说到这里,龙过海加了一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脸皮薄,道德感又强。”

段天狼几乎是马上答道:“这方面我倒没怎么看出来。”

“天狼,看在我帮你理财的份上,帮帮忙吧,你也不想看到我被调戏得神经分裂,害你财产受损不是?我现在可是你的全权投资顾问啊。”

段天狼看着龙过海说道:“我不信你就连一个小女孩都赢不了。”

“那女孩你没见过,她是真的聪明绝顶。”

“这么厉害?”段天狼看了看龙过海,站了起来,“那好吧,我去会会她,不过超市的工作怎么办?”

“这好办,我让我的秘书来顶。”龙过海说着,马上拉着段天狼就往超市外走。

走出去几步之后,段天狼想到小宋他们的事,便说道:“哦,对了,小宋他们也想让你帮他们做投资,你看怎么样?”

“可以啊,不过他们应该没多少钱吧?”

“不少,加起来有六万四。”段天狼说道。

“他们有这么多钱?”刚说到这里,龙过海又兀自点了点头,“我差点忘了,他们在超市干了这么久,也该弄到这么多钱了。”

龙过海刚说完,就看到段天狼惊异地望着他,就只差问你怎么知道了。

龙过海于是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们KTV的超市管理一向松懈,上下其手的机会太多了,有贪不贪,那还是中国人吗?”

两个人正说着,便已经来到了3124房。

段天狼跟着龙过海一进房间,就看到房间里坐着五个女孩,全都是一身时髦的装扮,不过她们的相貌,却都显得相当年轻,应该跟他自己一样,都只是高中生的样子。

而当段天狼看到中间那个女孩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而那个女孩看到段天狼出现,也露出差不多的表情。

不过,这种表情都是极为微妙的,其他人根本察觉不到。

“诸位美女,我向你们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新老板段天狼先生。他可是个老实人,第一次到这种场合来玩,大家不要欺负他哟。”

这些女孩之前都认识龙过海,也知道龙过海的身份,并不相信有什么人可以当龙过海的老板。尤其是段天狼的身上穿着的,还是一身员工的服装,所以全都以为龙过海是在说笑,并没有谁当真。

而她们望向段天狼的眼光,也显得有些戏谑,因为在她们看来,段天狼只不过是龙过海一时兴起带进来的一个人形玩具而已。

“等一下如果输了,就想用这个人来代替他跳**吧。”这些女孩心里都是这样想到。

不过,这只是其他女孩的想法,坐在中间那个女孩,显然一点也不敢对段天狼心生轻视。

“阿雪,怎么看得这么入神?是不是看上我老板了?”龙过海冲着中间的女孩笑道。

“我们阿雪怎么可能看上他?”阿雪旁边的女孩几乎是马上肆无忌惮地笑道。

他这话让龙过海心中略略有些不快,他转脸看了看段天狼,看到段天狼却是好像完全不在意。他于是赶紧带着段天狼坐了下来,“好了,诸位大小姐,我今天精神不好,所以你们才三生有幸,能跟我的老板玩。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们,我老板可是很厉害的哦。”

“呓,真是没意思,我们就是要看你跳**啊。”一个女孩不满地抗议道。

“这没问题。我的老板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可能做跳**这种事。所以,玩是我的老板玩,但是如果我老板输了的话,**是我跳。”

龙过海的话让这些女孩们显得很惊讶,她们开始有点不明白龙过海为什么要把段天狼带进来了。

而这些女孩之中,只有那个被称为阿雪的人对龙过海为什么把段天狼叫进来清楚之至,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然后问段天狼道:“段先生,不知道你想玩什么牌?”

“什么都可以。”段天狼看着她,说道。

“那就不玩牌。”阿雪看了段天狼一阵,说道。

“啊?为什么?”众女孩都奇怪地问道,“你不是最擅长玩牌的么?”

“今天不玩牌。”阿雪丝毫不解释,只是认真地说道,“今天玩骰子,玩酒吧骰。”

“这不公平,天狼从来没有去过酒吧,也没有玩过这种骰子。”龙过海马上说道。

“那你到底玩不玩呢?”阿雪直瞪瞪地望着段天狼,问道。

段天狼略沉默了一阵,说道:“把规则告诉我。”

龙过海港转过头想要劝段天狼,却看到段天狼和阿雪对视的样子,他于是打住,然后看了看这两个人。心里开始生出些疑窦,“这两个人怎么好像认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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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死保双榜第一啊,一辈子咱还是第一次有这机会……

第四节 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每个骰盅之中一共有五颗骰子,大家一起猜骰子的总点数。比如你喊十二个六,别人喊十三个六,你觉得我们七个人加起来没有十三个六那么多的时候,就可以喊开。如果大家加起来有十三个六,或者更多,就是你输,如果没有,那就是你赢。我们玩的是桌台骰,一二三四五,二三四五六这种顺子,是什么都没有。一二四五六这种全部都是单数的骰子,称之为单骰,要重摇。在正常情况下,一点可以顶替任何点数,但是如果有人叫过一,那么一就不算数了。还有,如果全部是同样的点数,比如五颗骰子都是六点,那么就等于七颗六点。如果全部都是同样的点数,其他的都是一,比如三颗六,两颗一,那么可以算是六颗六,差不多就是这些。”

“赌注是什么?”段天狼问道。

“脱衣服,脱得只剩下内衣的时候,就要跳**。”阿雪说着,又说道,“耳环,眼镜等全都算一件衣服,鞋子,袜子不算。”

“这太不公平了。”说这话的人,自然又是龙过海了。

段天狼却是什么都没有,只是伸手拿起一个骰盅,“玩可以,但是要愿赌服输才行。”

“好!”阿雪一咬牙,拿起了骰盅。

其他的四个女孩有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不明白为什么阿雪会跟这一个小小的KTV里的打工仔给卯上。不过,她们看到阿雪拿起了骰盅,就一起跟着拿起骰盅。

看到这个场面,原本想抽身事外的龙过海也忍不住说道:“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那我也跟着来玩几把吧。”

就这样,七个人开始玩起了骰子。

前面五把,段天狼都表现得很谨慎和平淡,他甚至还输了一次,是输给四个女孩中的一个,脱了一件外衣。而另外四把,输的全是那四个女孩,阿雪和龙过海都没有输过一次。看得出来,这两个人都是个中高手。

什么是赌博?

以为赌博就是拚运气的人,在赌场里,那都是天生的肥羊。

对于一个赌博高手来说,只要赌局超过五把,那么基本上就跟运气无关。在这个时候,两个人拚的,就是谁更能了解和把握对方。更能把握对方的那个人,就将是赢家。

而眼前的这四个女孩,比孟汉更不如,五把足以让段天狼看透她们,龙过海跟段天狼是朋友,段天狼也很了解他。而至于那个阿雪,段天狼也已经充分地了解了她,只不过,他对她的了解并不是只从刚才五把骰局中得来的,而是源自更早的从前。

当对赌局中所有的人都有了充分的了解之后,段天狼就开始动手了。

“我想要换个位子,可以吗?”段天狼突然问道。

“你想坐哪?”阿雪问道。

段天狼指了指阿雪左边,“我想坐在这里,可以吗?”

一看段天狼这动作,阿雪顿时明白了,“你想在我前面拦我?”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你以为你又可以轻松赢我吗?”阿雪有些生气地问道。

“又?”这回不止是龙过海,就连那四个女孩都听出不对劲了。

“不行的话,就算了。”段天狼说道。

阿雪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马上说道:“没事,可以。”

段天狼听了,便站了起来,坐阿雪左边,“继续吧。”

“十个六。”最开始叫的人,是龙过海。

段天狼一听,便在心里说道:“龙过海最多的是六,三个。”

“你叫得好凶哦。”龙过海旁边的女孩说着,喊道,“十二个六。”

“她最多两个六,她想让后面的人叫爆。”段天狼在心里说道。

“啊?你也不差啊,那我十三个六吧。”

“有两个六。”

就这样段天狼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按照自己对这些人的了解,以及他们的表情和喊叫的声音,来判断他们的骰盅里究竟有多少个六。

当喊到段天狼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十六个六了,这是一个相当高的数字,段天狼通过刚才的推测,知道前面五个人加起来,应该有十二到十四个六,而他自己有四个六。

这也就是说,不算阿雪,他们六个人一共有十六到十八个六。

“她很聪明,对那四个女孩,还有龙过海,她比我更熟悉。我能够猜到他们有几个六,她应该也能猜到。按照概率来说,目前最大的可能是总数为十八个六。我要是跟着喊十七个六的话,我当然过关,但是她肯定会跟着喊十八,这样她就也过关了,那就没意思了。但是如果我喊十八的话,她很可能开我,现在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她对我的无法把握,以及一点点的恐惧心理了……”

只不过是短短两三秒的时间,但是段天狼却已经在脑子里想了不知道多少东西。

想完之后,段天狼脸色平静地喊道:“十九个六。”

一听到这里,在座所有的人都跟着一起惊叫起来,“你有没有搞错?一下子跳高三个?阿雪,开他!开他!”

阿雪转过脸,也是同样惊讶地看着段天狼,她很想从段天狼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哪怕是一点点蛛丝马迹也好。但是,段天狼让她失望之极,她什么也看不到。她打开自己的骰盅看了一下,她自己只有一个六。另外,她还知道其他五个人的六加起来,应该是十二到十四个。

也就是说,他们五个人拥有十三个到十五个六。

十九个六的话,段天狼就必须有四到六个六,这个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但是,我能够猜到这些,段天狼就一定也能猜到。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喊十九呢?难道他会送上来让我开?他怎么可能这么傻?这么说,他的骰盅里全部都是六?这个概率太低了……”

阿雪想了整整半分钟,但是却始终难以做出判断。最后,她选择了一种连段天狼都没有想到的方法来做出决定,她拿出一个硬币往空中一抛,“人头开,字不开。”

看到阿雪做出这个决定,段天狼不由得在心里自言自语道:“看来这盘只能靠运气了,凌雪伤……你比两年前更聪明了呢。”

第五节 我是蒙的

当看到落在地上是人头的时候,段天狼忍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开!”看到结果之后,凌雪伤马上把骰盅拿开。

然后,便是在座的人纷纷把骰子拿开,最后一算,结果出乎段天狼的意料之外,最后的总数竟然刚好是十九个。在段天狼的计算中,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十三点六二。

“你今天的运气似乎不大好。”段天狼转过脸,看着凌雪伤由衷地说道。

然而,在凌雪伤看来,他这话却是十足的示威兼猫哭老鼠,她一边摘下一只耳环,一边咬着牙说道:“一切才刚开始呢。”

“不。”段天狼摇了摇头,“结果已经出来了,你输了。现在,是从你开始喊,我是最后一个。”

凌雪伤另一边地女孩忿忿不平地说道:“别以为自己喊准一次就以为自己是神仙,你以为你每次都可以像这次猜得这么准吗?”

段天狼没有答她,只是拿起骰盅,在手里轻轻摇了一下,然后放了下来,转过脸,神色淡然地望着凌雪伤。

他这看似平淡无奇的目光,却给凌雪伤带来了很大的精神压力。这目光给凌雪伤带来一种很不好的暗示,仿佛自己的心思就像自己的肉体一样,完全赤裸地展现在段天狼的目光这种,这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最后,凌雪伤喊道:“八个一。”

之所以喊出这个数字,是因为凌雪伤急于脱身。

因为她喊八个一,那么到段天狼那里,最少也得喊十四个。

按照规则,一被喊掉了,就不可以替代其他点数,这样的话,任何点数出现十四个的几率都很低。最大的可能是,还没有到段天狼那里,就已经有人开了。

这样一来,她就不会输。一旦她没有输,那就可以摆脱自己最先叫的局面。

这样的话,段天狼就很难通过凌雪伤的喊数来判断她有多少点数,这样段天狼就无法完全控制大局,那她就有机会赢他。

但是,她没有想到,他刚喊完,就看到段天狼把骰盅打开,“跳开。”

所谓跳开,是酒吧骰的一种专业术语,意思就是还没有轮到自己叫,就直接把前面的人给开了。这种叫法一般都有极大的风险,因为中间的人都没有叫,你很难判断他们有多少个点。

段天狼的话刚一出,凌雪伤的眼睛便猛得睁大,望向段天狼,“什……么?”

“你一个一都没有。”段天狼说着,将自己的骰盅打开,“我也是。”

过了一会,在众人的迟疑的神色中,大家纷纷把骰盅打开,果然,一共只有七个一。

“你……怎么知道?”凌雪伤不敢相信地看着段天狼,问道。

“我只要知道你的点数,我就知道全部。而你只要一开口,我就知道你的点数。”段天狼说着,卷起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说过了,从你输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就已经结束了。准备跳**吧,以你的身材来说,那情形应该挺不错的。”

段天狼的话刚说完,凌雪伤旁边的女孩马上忍不住骂道:“臭小子,你怎么说话的?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尊卑?”

“在赌桌上,只有一种尊卑,那就是智者尊,愚者卑。”段天狼说着,若无其事地扫了女孩一眼。

那女孩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龙过海原本嬉笑着的脸沉了下来,犀利的目光直射在那女孩脸上,“小妹妹,你说得很对,做人要懂得尊卑。”

看到龙过海这模样,那女孩就赶紧把正要说出来的话给收了回去,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自己给自己解围。

而这个时候,凌雪伤并没有心情参与到这种有些沉闷的纠纷之中,她的脑子已经被段天狼刚才的话给弄得一团糟了,“这个家伙……龙二哥他们都还没开口,他就猜到了他们有多少点数,这哪儿是人脑,这分明是电脑!跟这种人玩,我怎么可能能赢?”

这样想着,凌雪伤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她把另一个耳环取下来,然后把骰盅抛开,“不玩了,喝酒。”

当听到凌雪伤这么说,段天狼微微感到有些惊讶。

按照他原来的计划,他是打算一步步压迫得凌雪伤理性崩溃,然后再彻底把她赢掉的。通常情况下,段天狼并不会有这种冲动。但是当他面对着凌雪伤的时候,却情不自禁地会涌起这种想要完胜对方的冲动。就连段天狼自己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

而龙过海等人则是极度惊讶,他们自从认识凌雪伤以来,像今天这种相当于中途认输的行为,他们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之后的气氛有点沉闷,几个女孩一直在唱歌和喝酒,而段天狼则拿了杯矿泉水坐在一旁傻呆呆地坐着。坐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段天狼站了起来,对龙过海说道:“这里空气不是很好,我还是回宿舍睡觉去了。”

说着,也不管其他人的眼神,放下杯子,径自走出门去。

不一会儿,龙过海马上跟了出去,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老实交待,你是不是认识阿雪?”

“不算认识,不过见过。”段天狼靠着墙站着,答道。

“见过?在哪儿?什么时候?”

段天狼于是将两年前发生的事情跟龙过海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龙过海马上仰头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怪不得阿雪那丫头看着你神情特别凝重,我还以为她看上你了……诶,对了,刚才我们都还没有开口,你就知道我们都有些什么点数,这招太牛了,赶紧教教我,以后就靠这个赢过女人的衣服了。”

“没什么好教的,我刚才也是蒙的。”段天狼答道。

“蒙的?”龙过海满脸地失望,“不会吧?”

PS:死守推荐第一,死守,死守,兄弟们,后面是斯大林格勒,我们必须守住!

第六节 段天狼经典理论一

“就是蒙的,刚才凌雪伤那招很厉害,如果我让她就这么喊下去,她几乎一定脱身。她一旦脱身,我再要赢她就又要大费周张了,而且我知道她没有一,我也没有一,你们五个人有八个一的几率低于百分之五十,所以我决定赌一把,就这么简单。”段天狼说着,转过脸看着龙过海,“在赌局中,只要对方还保有理性和信心,你就几乎不可能让他输得一败涂地。但是,只要你彻底击败了你的对手的理性和信心,那么他就只是一只任你宰割的肥羊而已。所以,最下乘的赌徒,是只知道靠运气的肥羊。中乘的赌徒之间,就是靠心理战术来取胜。而最上乘的赌徒之间,最终决定胜负的却是意志。这情形就好像两只狼决斗一样,你只要倒下去了,就不会再有机会站起来。”

段天狼的话让龙过海深思了一阵,好一会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点头道:“你说的这些话可不止是在赌局上使用,在人生的很多地方都很实用。人生中的绝大部分事情,最终决定结果的,都是人类自身的意志。”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在跟你讲什么人生哲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赌博的心得。以后这种事情你总不能老是麻烦我,你得自己应付。”

“那是。不过,经过这次之后,我想阿雪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找我玩这种游戏了。”龙过海说到这里,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望着段天狼问道:“天狼,你平时不是个很喜欢争强好胜的人,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很强烈的,想要赢阿雪的欲望呢?”

龙过海的问题让段天狼微微愣了一下。

“也许是因为她很聪明吧。”段天狼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我看也许是因为她很漂亮吧?”龙过海冲着段天狼的背影,大声笑道,“说真的,你们两个,变态天才男VS变态美少女,真的满搭的哦。”

龙过海说着,笑了一会,才缓缓转过身,想要回到包厢去。

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凌雪伤铁青着脸,“你说谁是变态?”

“啊……当然……当然是说段天狼了……”

“你还说谁跟谁搭?”

“哦,我是说天狼跟你的同学满搭的,要是不介意的话,帮他们介绍一下吧。”龙过海说着,咕咚一声吞下一口口水。

“哼,谁跟他搭。”凌雪伤望着段天狼消失在拐角的声音,用鼻子发出一声鼻音后,说道,“不过是个发育得比较早的臭屁乡下小子罢了。”

“喂,他好像跟你一样大,他也是十七岁。”

“那又怎样?”凌雪伤仰起头,凶巴巴地龙过海说道。

龙过海见她这样,赶紧把头缩起来,“不怎样,不怎样。”

“你老实交待,你怎么把他招揽到你这里来的?居然还是在超市工作。要难怪人家在背后说你是花花公子,居然这样安置一个难得的人才。”

“怎么?你也觉得段天狼是个难得的人才吗?”龙过海笑着说道。

凌雪伤不服气地眨了眨眼睛,“我只是说他是个很不错的手下而已,没别的意思。”

“手下?”龙过海睁大眼睛看了凌雪伤一阵,然后笑着摇头道,“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想,这个世界上可以让他做手下的人,大概还没有找到胎好投呢。”

“你既然这么说,那他怎么在你手下做事?”

龙过海嘟了嘟嘴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不过,我可从来没有当他是手下过。”

“不当他是手下,那你当他是什么?难道你还真当他是老板?”凌雪伤问道。

“现在还不是,但是如果将来真有这么一天的话,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龙过海说着,对凌雪伤笑笑,“走吧,我们回去唱歌吧。”

凌雪伤转身走在龙过海身后,继续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叫他老板?纯粹只是好玩吗?”

“也不是,我现在是他的全权投资顾问,不过是不收佣金的顾问。”

龙过海的话说得有点轻描淡写,但是凌雪伤听到之后,却是马上惊得呆在了原地,“你重新进入证券投资业了?”

龙过海转过头,看着凌雪伤难以置信的样子,笑着问道:“又不是火星人攻打地球,你用得着震惊成这个样子吗?”

“这可比火星人攻打地球让人吃惊多了。”凌雪伤说着,走上前去,“你已经从华尔街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吗?”

“还没有完全做到,不过最起码我现在想尝试着走出来看看。”龙过海答道。

“怎么会突然有这种冲动?是因为段天狼?”

“也不全是因为他,我自己也一直想要这么做,不过他给了我一点启示,让我更清楚地了解了自己。”

“他让你更了解自己?”凌雪伤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有些迷惑的神情。

“是啊,就像他说得一样,我的骨子里就是个赌徒。赌徒的命运,就是注定要死在自己的贪欲或者比自己更强的对手手下。既然是自从出生那天,就已经决定了的命运,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逃避的了。”

从前每当谈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凌雪伤都只能从龙过海的脸上看到彷徨和痛苦,但是这一次她却看到了淡然和平静,她忍不住摇着头赞叹道:“那个乡下小子……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

“我相信将来一定会有更多机会了解他的。”龙过海说着,坏笑了起来,“我有一种难得的第六感,这个乡下小子总有一天会像改变我一样,不知不觉地把你也给改变的。只不过,到时候你的那种改变,可就比我现在的这种改变要剧烈多了。”

“好了,不要谈那个家伙了。”凌雪伤说着,站住了,“我跟你说件正经事。”

第七节 讨厌卑鄙和阴暗

“正经事?”龙过海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什么正经事?”

“既然你有了重新回到证券投资界的打算,那你不如到我父亲的银行来任职吧,我想他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龙过海笑着望了望凌雪伤,问道:“我可是个亏损了数亿美金的倒霉蛋,你就不怕我把你父亲辛苦经营起来的银行给弄垮吗?”

“这我可不担心,我觉得你当初只是运气不好,谁都知道你是天才。除了你之外,我还不知道有谁可以在一年之内,用五千美元赚到六百万美元。到我父亲这里来吧,他一直想要设立一个证券部,只是一直缺少可以信赖的人才,我觉得你是最好的人选。我可以劝我的父亲给你完全自由的资金使用权,并且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年分红权。”

“我很感谢你的信任,不过……”龙过海摇了摇头,“我不可能去你父亲银行任职的。”

“为什么?”凌雪伤略顿了顿,“难道你打算去跟你父亲谈?”

“我父亲是个古板的实业家,他只相信可以用手摸到的东西,对证券投资半点兴趣也没有。”

“你准备自己开投资公司?”

“我暂时还没有这个勇气。”

“那你……”

“我打算帮段天狼理财,对了,还有他的三个同事。”龙过海说到这里,笑了笑,“我现在的管理权限,已经有差不多十四万人民币了,这可是笔大钱,我得小心从事。”

“十四万?”凌雪伤不敢相信地把眉头皱成一团,“我父亲最起码可以给你一万倍于此的资金,如果你的业绩优良的话,就是五万倍,甚至十万倍于此的资金,也不是不可能的。”

龙过海笑道:“相比起你父亲的十四亿或者一百四十亿来说,我还是对段天狼先生的财团交给我的十四万更感兴趣。”

凌雪伤难以理解地摊开手,“为什么?”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我不喜欢替你父亲工作,是因为你父亲洗黑钱。”

“世上有哪间银行不洗黑钱?”

“对啊,所以我从来不替任何银行工作,因为我喜欢用我的聪明和狡猾去获取我所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卑鄙和阴暗。”龙过海说到这里,吞了口口水,把头垂下来,“对不起,我这话说得似乎有点刻薄了。”

“没什么。”凌雪伤摇了摇头,“你只是说出了事实。”

“好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龙过海抬手看了看手表,“我想先回去了,从明天开始,我就要买卖股票了,我必须花时间来仔细研究。而且我明天还要早起,我要带天狼去开户。”

凌雪伤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吧,不过,如果你有一天想要自己开投资公司的话,你可一定要预留股份给我。”

“没问题,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的。”

龙过海说着,笑着对凌雪伤扬了扬手,转身正要离开,这时候凌雪伤又问道,“既然明天就要开始买股票,那我想你一定早就研究过了,可以告诉我你准备买哪个国家的股票吗?”

龙过海答道:“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三年后,在这段时间里,任何一个没有关注过中国A股的证券投资人员都该被取消执照。”

“中国A股?”凌雪伤想了一会,又问道,“那可以买什么股票?”

“只要是金属类的股票,随便挑一只就可以。”

“不要说这么大而无当嘛,具体给几只股票来。”

“600151,G航天,600456,G宝钛,600316,洪都航空,600547,G鲁黄金,000911,G南糖,600550,G天威,600331,G宏达,600549,G厦钨,000060,G中金,600961,G株冶……”龙过海几乎想也不想,就顺口念出了一堆股票的名字和号码,之所以会如此熟悉,是因为他对这些股票实在是研究得太深了。他龙过海虽然好几年没有进入过证券投资业,但是他对各国股市的关心可是从来都没有懈怠过,早在那天晚上跟段天狼谈话之前,就已经有一堆股票代码烙印在他的脑子里了,这几天时间他只是将它们整理出来而已,“啊,差不多了,就买这十只吧,买了以后放在家里不要看,一年以后,你会笑得做梦都睡醒的。”

“好的,我会把我所有的私房钱都拿来买的。”凌雪伤点头道。

一年后,当凌雪伤偶然翻到一份证券报的时候,她发现两千零五年到两千六年中旬的十大牛股分别是——600151,G航天,600456,G宝钛,600316,洪都航空……

然后,凌雪伤才记起自己似乎买过股票,她于是打电话去查询自己的帐户,当她听到自己的银行帐户里的数字的时候,她为今天的决定感到无比的懊悔和痛苦,“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去跟我父亲贷款……”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的凌雪伤并不知道一年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只知道掏出手机,将龙过海刚才提到的十只股票全部记录在手机里,然后站在走廊里恨恨地自言自语道,“段天狼,你这个臭小子,你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本领?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把我关注这么久的龙二哥轻而易举地就拉走了,害我那么多功夫白费……臭小子,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蹲在山西煤矿里喝醋?偏偏跑到上海来给我捣乱,可恶!”

“啊湫!啊湫!”段天狼狠狠地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打得鼻子都差点掉了。

段天狼掐着指头算了算,“一想二骂三唠叨,两下,呓,谁在骂我?啊,记起来了,好久没有去看金越了。”

段天狼说着,赶紧把PDA掏了出来,调出电脑界面,轻车熟路地直奔金越的那台电脑。

不出段天狼所料,那台电脑正开着,连写字板都打开好放在桌面了,很显然金越早就在等着他了。

“对不起,我这几天发生了点事情,所以没有来得及过来,教材你看得如何了?”段天狼写道。

“哈,师父,你终于来了,教材看完了,真的写得太棒了,看起来明明很深奥,但是我一看就看懂了,看完师父你的教材之后,我再去看你推荐的其他教程,一下子就看懂了,这感觉真是太妙了。”

看到屏幕上出现这样的字,段天狼小小地吃了一惊,他对自己的文字表达能力并不像他对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那么有信心,他原本以为金越会看不懂的。

当段天狼正想着该怎么回话的时候,就看到金越又写道:“师父,我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建议想要跟你说,这件事事关全人类。”

段天狼想了一会,在写字板上写道:“怎么,是要入侵火星吗?”

第八节 乌托邦

写字板上出现一个表示晕眩的字符号@_@,“师父,你也说得太夸张了吧?”

“是你自己说事关全人类的啊。”

“我只是把事情说得伟大一点,好让你同意我的建议啊。”

“好吧,那你说吧,你的建议是什么?”

“师父,我在遇到你之前已经在很多黑客论坛逛过了,可是我所学到的东西非常有限。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论坛会有将一个菜鸟教成高手的系统教程,更加没有谁会像师父你那样把计算机的原理说得那么深刻,但是又通俗易懂。我觉得全世界像我这样对计算机技术很有兴趣,但是又求学无门的人一定很多。所以,我想建立一个论坛,把师父教给我的东西放在论坛里,另外,把师父推荐给我的参考书目也放在论坛里,供那些像我一样的人学习,师父你觉得如何?”

看到屏幕上出现的这段话,段天狼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以段天狼的本意来说,他是很乐意帮助更多像金越这样的人的,但是王廉的警语声犹在耳,一个黑客,最起码的素质,就是懂得隐藏自己,而金越这么做的话,就有将自己暴露出来的可能。尽管以自己的谨慎来说,这可能性非常小,但是对于一个高明的黑客来说,越是小的可能性,越是致命的。

正当段天狼犹豫着的时候,金越又在写字板上写道:“师父,你知道像我这样的年轻,在全世界有多少吗?不说全世界,就光是全中国,我敢说最起码有几百万。他们这些人全都和我一样,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着,一心想要往上走,但是却一点机会,一点希望也没有。师父,我知道你是高人,就像《黑客帝国》里的台词一样,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拥有这么强大的能力,你不该只是想独善其身的,你该伸出手来多帮帮那些和我一样对你翘首以待的人,师父……”

段天狼从小就在乡村长大,他的前十七年就一直都在社会的最底层生活着,对于底层人的痛苦和渴望,他和金越一样清楚。

所以,当金越一开始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前就马上闪现出了那些在他身边出现的人的脸,那些满脸疲惫,满脸彷徨,同时又充满渴望的脸。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怎么老那么煽情,我看你不该学计算机,你该去做推销员。”

“呵呵,师父,你是不是答应了。”

“嗯,就按你说得做。但是有一条,你必须记住,否则我随时中断跟你的联系。”

“不要说一条,就是一万条,我也答应。”

“不许向外界泄漏任何与我有关的信息,你在论坛发布的教材都以你自己的名义发布。外人问起,你就说是你自己一边学习,一边整理出来的。我给你的教材,都是由浅入深的,所以你这么说可以解释得通。”

“这太没问题了,师父。但是有一个问题,如果我把教材放上去,那一定会有人问问题,我自己也未必懂,那该怎么办啊?”

“你把问题收集起来,我会全部回答好,放在你电脑里的。”

“还有,万一有人的问题很急那该怎么办?”

“你的问题还真是多。好吧,我答应你,我只要一有时间,就去你的论坛看看,如果是特别急的问题,我就帮你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师父,告诉我,你到时候的ID是什么?”

“我每次登陆都会注册不同的ID。”

“师父,你还真是小心谨慎啊,不愧是高人。”

“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下了,晚了,有点困。”

“师父,等一下,还有事。这个论坛虽然是我建立的,但是它实际上是师父你的论坛,而且01这个名字很酷,所以我想把01注册成管理员的帐号,以后发布官方信息和回答问题,就用这个帐号,可以吗?”

“只要你不告诉任何人01这个帐号与我有关就可以。”

“这太没问题了。”

“那我下了。”

“师父,再等一下!我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想要跟你讨论——论坛的名字叫什么好呢?”

“我对取名不在行。”

“我想了一个,叫做乌托邦,你说好么?”

“乌托邦?这是什么东西?”

“师父,你是在调戏我吗?你这么渊博的人,会不知道乌托邦是什么?这个地球人可都知道啊。”

地球人都知道?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四周,虽然没有人,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哦,好吧,这个名字很好,就用这个,我下了,三天后见。”

“冰天雪地高空翻滚三百六十度裸送师父。”

“什么乱七八糟的。”段天狼一边从金越的电脑里退了出来,一边嘟囔着。

从金越的电脑出来之后,段天狼就开始进搜索引擎输入了乌托邦三个字,大概半个小时后,段天狼终于知道乌托邦是什么东西了。

搜完之后,段天狼挠了挠脑袋,“看来,我是该多读些跟计算机无关的书了。”

第二天,在去容天证券营业部开户的路上,段天狼对龙过海说道:“总经理,能借我五百块么?发了工资还你。”

“你怎么还叫我总经理?你才总经理呢,你全家都是总经理。你现在可是我老板,以后可不许这么侮辱人了啊,谁都有自尊的。”龙过海不满地大叫道。

要是换了陌生人,肯定被龙过海这无厘头的话给弄得莫名其妙。可是自从认识龙过海以来,段天狼就几乎没听见龙过海正经说过话,所以现在听到他这么胡言乱语,也不以为意,“不叫总经理,那你叫我你什么?”

龙过海呵呵一笑,说道:“叫小海就成了,听着亲切。”

段天狼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道:“还是叫大海吧,听着有气势。”

“大海?”龙过海睁大眼睛看了看段天狼,“这也太傻了吧?你还不如叫我大傻呢。”

段天狼点了点头,“那也成,大傻和大海,你选一个。”

“呃……那还是大海好了,你刚才说什么,借钱?”

龙过海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转了个弯。

“对,五百,发工资的时候,你在我工资里扣。”

龙过海笑了笑,“没问题啊,月息一厘五,不满一个月算一个月。”

“不是说是朋友吗?怎么还这么黑?”

“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没办法,这年头,经济环境恶劣啊,哈哈哈哈,到了,下车。”

“先把钱给我再下车。”

“这才多少钱啊,还生怕我不给你似的,真是的,我的人品你还没信心吗?”龙过海拉起手刹,一边从钱包里拿钱,一边笑着说道。

“我对你的人品简直太有信心了。”段天狼接过龙过海的钱,下了车,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四处张望了起来。

龙过海看他这样子,奇怪地问道:“你干嘛呀?东张西望的,怎么跟美国特务似的啊?”

“我在找书城的方向。”

“书城?你想买什么书?”

“买点历史方面的书,我想多了解一下历史。”

“历史?你不要告诉我,你突然想当历史学家。”龙过海说着,走到段天狼身边。

“我想历史学家让你觉得很奇怪么?”段天狼反问龙过海道。

如果金越听到这番对话的话,他一定会一边流汗,一边自言自语道,“原来他这么在意那句话。”

“不奇怪,你说你是外星人我也不奇怪。”龙过海伸手搭着段天狼的肩膀,“不过,在你决定去书城当历史学家之前,跟我到交易所逛逛吧,说不定你会改变主意,突然想要当个投资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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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中国a股

“人好像不是很多。”

跟着龙过海走进营业部之后,段天狼看了看四周说道。

“是啊,现在市场很淡。中国政府大力推行的股权分置改革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市场预期将会有数以万亿计的非流通股减持,流入流通市场,这将给本就清淡的市场带来毁灭性的冲击。甚至有的专家说,股指要被打回五百点。”龙过海说到这里,不屑地摇了摇头,“五百点,能够说出这种白痴话的人,居然也好意思成自己为专家。”

“那你觉得股市会到多少点?”接过龙过海递过去的证件之后,窗口里的工作人员很是八卦地抬起头,反问道。

龙过海信心十足地说道:“从现在开始,将会有中国股市有史以来最为宏伟的一波牛市,三年之内,股市点数将冲到五千点以上!”

“五千点?”工作人员露出白眼看了看龙过海,没有说什么,只是摇着头悲天悯人地摇了摇头。

“你不要摇头。”龙过海看了看这工作人员,抬头看了看大厅里的电子表,“现在是两千零五年七月二十一日上午十点三十一分,在两千零八年七月二二十一日十点三十一分之前,股市一定冲高到五千点。你记住我的话,然后每天盯着大厅里的指数牌吧,如果你在这三年内没有被开除的话。”

工作人员舔了舔舌头,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的噼里啪啦地盖了一阵章,给段天狼把户开好,然后对他们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祝你们发财吧。”

“注定一辈子只能帮别人盖章的家伙。”收起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证件,还给段天狼之后,龙过海稍微走远一点,摇头道。

说完,龙过海又拉着段天狼说道:“走,我们去交易大厅看看。”

不一会,两人来到交易大厅。

里面寥寥落落地坐着几个老大爷在打瞌睡,还有几个欧巴桑在打毛衣,一边打一边用上海话拉着家常。

看到交易大厅这么少人,段天狼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龙过海道:“我们中国人难道这么没有赌性么?”

“不是我们中国人没有赌性,是四年的熊市已经把中国股民输麻木了。”龙过海说着,对段天狼笑了笑,“不过没有这四年的折磨,也就不会有我们今天抄底的机会了。”

段天狼说道:“你看起来好像很有信心。”

龙过海答道:“在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只猴子炒中国A股也会赚钱,不需要什么信心。”

段天狼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这么少人来炒?”

“股市就是这样,只有没几个人在里面的时候,才是赚大钱的时候。”龙过海说着,看这交易所那块不断滚动着的股价牌,问段天狼道,“如果让你选,你会买什么股票?”

段天狼摇了摇头,“在弄清楚游戏怎么玩之前,我是不会下注的。”

“不要那么认真,随便选选。”龙过海笑道。

段天狼再次摇头,“我从不随便下注,只有肥羊才那么干。”

见到段天狼这么说,龙过海只能无奈地摇头道:“你还真是个顽固的家伙啊。”

“你呢,你想买什么?”

“我还从来没有操作过中国A股,所以我想保守一点,买600151G航天,600456G宝钛,600316洪都航空这三只股票,这三只股票都可以长期持有。就算纹丝不动的持有,我相信这三只股票在一年内的回报也不会低于百分之三百。如果我做波段操作的话,做得好,回报将会在百分之五百到六百之间。而一年之后,中国股市将会开始变得火爆,到那个时候,我对中国A股也已经相当适应,我们就可以放弃长线策略,开始肆无忌惮地操作短线,充分享受疯牛带来的暴利了。”

“照你这么说,一年之内,最多也只有六倍的利润而已吗?”段天狼咂了咂舌,说道。

“拜托,你现在是在股市,你以为是在赌场吗?年回报率百分之六百,已经差不多是神话了。不过,如果是两千零六年的话,回报率差不多可以翻倍。如果发挥正常,两年之后,你们四人财团的资产应该是一千万左右。”

段天狼转过头,看着龙过海,问道:“如果是这样,那你怎么用五千美元一年之内,赚到六百万美元的?”

段天狼的话让龙过海略微愣了一下,“原来你也这么八卦。”

“这不算八卦吧,顶多算是好奇心有点过盛而已。我可是把小宋他们的全副身家都交给你了,对你证券投资方面的能力要是一点了解都没有,那怎么行?”

“看来你这个老板倒也不算是甩手掌柜。”龙过海笑了笑,“在美国的时候不同,我那时候不仅仅是在股票,而是在做更具有风险的投机,期货,外汇等等,而且在那里有很好的融资渠道,一美元就可以指挥上百美元的资金来进行投资,回报率不是普通的股市投资所可以相提并论的。”

段天狼站在原地望了一阵,指着交易大厅上的价格牌,问道:“似乎有两个指数,一个是一千零六十九点,一个是两千八百二十六点,你说的是哪个指数?”

“一千零六十九点那个是上海证券交易所的点数,通常称为沪指,两千八百二十六点那个是深圳证券交易所的点数,通常称为深指。沪指无论是影响力还是市场容量都远大于深指,所以我们一旦说股市指数,一般都是说沪指。”

“沪指比深指大,那为什么它的指数还比深指低?”

“这是因为计算指数的方法不同。”

“什么是指数?”

“简单的说,指数可以被认为是股市的总体市指的标志。”

“这么说,你认为股市的总市指在三年之内,会翻五倍?”

“对,五倍。”龙过海无比肯定地说道,“中国政府刚刚发布了一个公告,人民币正式宣布升值,并且开始不再单独跟美元挂钩……”

段天狼听到这里,便摇了摇头,“不用跟我解释了,我相信你的能力。既然这样,我就相信你的判断,你不必再跟我解释什么,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了。”

“我不是想跟你解释,我是想教你一些炒股票的方法,难道你不想学吗?”龙过海问道。

“不想。”段天狼摇了摇头,“股市需要计算的方面太多了,不可确定性太大,我不喜欢玩这种没有把握的游戏。”

第十节 权证时代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才有意思,才刺激吗?”

“一点也不,你赌博是因为你喜欢赌博,我赌博只是因为我想赚钱而已,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段天狼说着,看了看交易所价格牌,“不过,我倒是真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什么问题?”

“为什么我看了这么久,看到每只股票最高的涨跌都只有百分之十?是被人为控制住了吗?”

“是的,股票的涨跌上限都被规定为百分之十,一旦达到百分之十,就被称为涨停或者跌停,股价不会再变动。这种设置,是为了抑制股市的过度投机。”

“这样的话,我对股票就更加没有兴趣了,这太不自由了。”段天狼说着,摇着头就往外走。

龙过海赶紧追了上去,说道:“其实也不是所有的股票都这样。”

“是么?那有什么特例?”

“权证。”

“权……证?”段天狼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股票?”

“确切的说,权证不算是一种股票,不过它可以像股票一样在证券市场买卖,所以跟股票没什么差别。权证,在香港人们俗称它为涡轮,它的投机性,十倍于股票。”

“十倍?”段天狼似乎有了些兴致,他看着龙过海,“可以说来听听吗?”

“当然。”见到段天狼感兴趣,龙过海很感谢地解释道,“全球最早的权证诞生于1911年的美国,它的英文名叫做warrant,权证分为好几种,包括认股权证、配股权证、备兑权证和可转换债权证等。不过,在中国股市准备推出的,主要是认股权证。”

“认股权证分为认购、认沽两种。每一种权证都有一个标的股票。比如说,有一只股票的编号是000001,价格是十块,这个时候这只股票如果发行认购权证。只要购买了这种认购权证的人,他就有资格按照认购权证发行时写明的购买价格购买这只股票。而如果它发行认沽权证,那么购买了这种权证的人,就有资格按照认沽权证上写明的价格出售这只股票。”

“简单的说,市场预期标的股票看涨,那么认购权证就上涨,认沽权证就下跌,反之,则认购权证下跌,认沽权证上涨。不过,权证的波动性一般都比股票剧烈,而且还有以小博大的特点,投机性比股票强很多,差不多接近期货了。”

“现在流行的权证可分为美式认股权证和欧式认股权证。美式权证持有人有权在最后到期日前任一交易日要求履约执行;而欧式权证持有人则仅能于最后到期日当天要求履约执行。百慕大权证综合了美式权证和欧式权证的特点,行权日期是在权证到期日之前的最后几个交易日。”

这些话听起来有些枯燥,但是段天狼却听得很津津有味,他天生对任何规则都极为感兴,“嗯,这么说,权证的涨跌幅是无限的吗?”

“不,倒也不是,权证也有涨跌幅,不过它的限制是百分之一百二十五,这就拥有足够的炒作空间。中国股市在十三年前,就已经尝试过权证交易,就是因为权证市场交易的投机性过强,长期出现暴涨暴跌的现象,所以于九年前被叫停了。这次,如果不是为了股权分制改革,为了国有非流通股票实现全流通,这个注定过度投机的品种说不定就不会在中国股市出现了。”

段天狼又问道:“中国现在有权证上市吗?”

“还没有,目前沪深两大交易所都只是发布了《权证管理暂行办法》,第一只权证还要一个月以后才会上市。这只权证的名字叫做宝钢权证,它的标的股票是宝钢,编号是580000。”

听完龙过海的话之后,段天狼问龙过海道:“这只权证你打算买吗?”

龙过海摇了摇头,说道:“我一开始不会买的。我刚才说过了,时隔九年,高度投机的权证重回市场,市场的反应一定不理性,我们不能跟着不理性,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再决定是否进入。”

段天狼略想了想,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买的,不过我最多持有三天,无论是什么价格,我都会卖掉。”

“为什么?”龙过海问道。

“和那些不理性的人玩,然后在他们变得理性之前离场,在赌场里,再也没有比这种人赚得更多的人了。我相信在股市里也是一样。”

龙过海沉默了一阵,然后很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真的很认真地建议你跟我学习一下如何投资证券,我相信要不了一年,你就会成为顶尖的证券投资专家。”

“我已经不再是十三岁,对于不能操纵的赌局,我完全没有兴趣。不过如果我选择玩的话,我会玩权证,不会玩股票。”段天狼说着,看了看龙过海,“既然看准了骰子的点数,自然要下大注才行。如果股市真如你所说三年内可以长五倍的话,那么未来的三年,势必将会是认购权证的天下。”

段天狼说完,转过身,信步离开了证券营业部。

而龙过海却还在他的身后,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着段天狼说过的那两个字——“操……纵?”

一个月后,八月二十二日,宝钢认购权证正式上市,上市当天便以一亿七千六百万的巨量买单封住涨停。

两天后,八月二十四日,宝钢认购权证单日交易量高达三十亿,占到整个上海证券交易所当天总交易量的三成。

再过一天,八月二十五日,宝钢认购权证价格再度飙升,最高点到达两块零九,距离三天前的理论参考价零点六八八元上涨了百分之三百零三。

之后,从八月二十五日至十月二十七日,宝钢认购权证从两块零九跌到零点六八元,下跌百分之六十七。就在人们都以为宝钢认购权证的火爆机将成为历史的时候,它又在一天之内大涨百分之四十六点五四,此后一路高歌猛进。

十月三十一日,宝钢认购权证再次创出四十一亿七千一百万的成交新天量。

十一月一日,宝钢认购权证再度创出新高二点一一元。

十一月二十三日,武钢权证在上交所上市,涨停!

十二月六日,沪深两市成交额高达一百零一点八亿人民币,而此日沪深两市股票市场的总交易额只有八十五点三一亿元人民币,权证市场交易金额首次超过股票市场。

十二月二十五日,万科、新钢钒、鞍钢新轧三家公司的股改权证在深交所上市,全部涨停!

中国股市的权证时代正式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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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似乎是危机

正当龙过海站在原地想着段天狼的话的时候,有一个外国人来到了他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嘿,Bruce,你竟然也在这里?”

龙过海转过身一看,原来是他在华尔街的时候的一个朋友,叫做盖奇,他今年三十五岁,是个很不错的证券投资专家。

“盖奇,你怎么在这里?”龙过海笑着问道。

“我现在在瑞银华宝工作,总公司派我到中国来考察一下我们在中国的证券投资,所以我就到这里来转转。你知道的,我喜欢通过散户们的表情来判断股市的未来。”

“瑞银华宝?”

龙过海念出这个名字之后,他脑子里马上闪出一段资料——瑞银华宝,世界知名投资银行,是瑞士银行集团三大支柱之一。它总部设于伦敦,目前在世界三十个国家和地区设有分支机构,曾担任三家H股公司海外上市的全球协调人,同时是香港的三大股票经纪商之一。它还创造了包括全球最大规模可转债发行、全球最大规模股票二级市场配售、美国最大规模电讯企业合并顾问等多项全球第一。

龙过海在脑子里闪过这些资料之后,笑着点点头,“瑞银华宝很有眼光,你们现在已经是中国QFII额度最大的外资银行了吧?好像已经申请到了六亿美元的额度了吧?”

QFII是QualifiedForeignInstitutionalInvestors的简称,意思是合格的境外机构投资者。

在QFII制度下,QFII将被允许把一定额度的外汇资金汇入并兑换为当地货币,通过严格监督管理的专门账户投资当地证券市场,包括股息及买卖价差等在内各种资本所得经审核后可转换为外汇汇出,实际上就是对外资有限度地开放本国证券市场。

“好久不见,Bruce你对证券市场还是那么了如指掌。”盖奇笑着搭着龙过海的肩膀说道。

“每次看报纸,或者上网的时候,只要看到这些信息,都会忍不住记下来,这是老习惯了,一下子很难改过来。”

“你从华尔街离开的时候,他们都说你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是现在我却看到你站在了这里,这意味着什么?神奇小子又要回来了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可以到瑞银华宝来,我不介意替我的上司写辞职报告。”

龙过海笑着摇摇手,说道:“盖奇,你太过奖了,我还没有打算回到过去的生活。我只是想像一个普通证券投资者一样,享受一下投资的乐趣。”

“你的眼光很准,我们瑞银华宝也认为在未来两到三年内,中国A股的涨幅将会大大超过世界其他股票市场的涨幅。”盖奇说到这里,有些狡黠地笑了笑,“既然你还没有准备好回归证券投资界,那可不可以给我透露一下,你对中国A股指数的评估?你认为最高可以到多少点?”

“你们瑞银华宝呢?你们的评估是多少?”龙过海反问道。

“我们评估的数字是两千点。”盖奇答道。

龙过海再次笑着摇了摇头,“想不到在中国A股投资最为激进的投行的评估竟然也这么保守。”

“bruce,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不要卖关子了,说说你的评估吧,到底是多少点?三千点还是三千五百点?”

龙过海伸出右手,叉开五指,“三年内,最高摸到五千点。”

“五……千?”盖奇有些吃惊地张大嘴巴,“你的评估永远是那么富有想象力。”

“这可不是想象,三年之内……”龙过海转身指了指身后的价格牌,“你一定会有机会在这张板上看到五千这个数字的。”

“bruce,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我也许该申请调来中国主管证券业务。”

“你绝对应该这么做,一个月后中国证券市场将推出权证交易,我估计两年左右的时间,中国政府酝酿的股指期货也将推出,到时候中国A股的规模将远远超过香港和新加坡,直逼东京证券市场,成为亚洲第二大的证券市场,而它的投机性也一点不会低于东京。六亿美元虽然并不算是个太大的数目,但是如果你善加利用的话,你在中国取得的成果,将足以使你登上瑞银华宝总裁的宝座。”

“听起来确实很值得向往,好吧,我严重考虑到上海来发展。”

“如果真到上海来的话,记得请我吃饭。”

“你们中国人为什么总是那么喜欢说吃呢?什么事情都喜欢跟吃联系在一起。”

“因为我们中国人最知道民以食为天啊……我不跟你说了,我的朋友还在外面等我,再联络。”

龙过海说着,对盖奇笑笑,转身就要走。

盖奇笑着点点头,“好的,顺便帮我向你父亲致意,希望他早日渡过难关。”

“我父亲?难关?”龙过海皱了皱眉头,重新转过头来,望着盖奇,“你听到些什么了吗?”

“你竟然一点也不知情吗?”看得出来,龙过海一无所知的反应让盖奇有些吃惊,“你父亲的飞龙集团在财务上出了一个不小的纰漏。”

“飞龙集团出现了财务问题?你从哪里听到的?”龙过海马上问道。

“我昨天刚知道的……就是昨天夜里,我跟荷兰银行的墨西门吃饭,他跟我说你父亲好像正陷入一个诈骗案中,大量资金深陷其中,现在飞龙集团的现金流已经出现了问题,很多银行已经开始对飞龙集团的财务状况出现担忧了。墨西门跟我说,他正在慎重考虑是否催收飞龙集团的贷款。”盖奇说着,有些奇怪地看着龙过海,“怎么?你真的对这件事情一点也不知情?”

龙过海略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这件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这件事情我父亲跟我提过,只是出了一点小问题,我们飞龙集团的资金充足得很,关于现金流的担忧,只不过是那些银行家们职业性地担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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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非典型英雄救美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盖奇笑了笑,说道。

“等你来上海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龙过海说着,笑着再次转过身,然后从容地离开了容天证券营业部。

但是,当他一走出证券营业部,脸上的笑容就马上消失了,他对正站在车边等他的段天狼说道:“天狼,对不起,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去找我哥哥,你可以自己回去吗?”

“没关系,我刚好要去书城。”段天狼指了指不远处的书城,说道。

“好,那你自己小心点。”龙过海说着,赶紧钻进车里去,打着车子以后,便马上拨通了他大哥龙天翔的电话,“大哥,你在哪?我要马上见到你……”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看着车窗内神色有些不稳的龙过海,段天狼心里想。

不过,既然龙过海没有跟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段天狼也就不会去问。他只是在心里替龙过海担心了一些,然后便向书城走去了。

步行大约十五分钟之后,段天狼来到了书城,看了看指示牌,他所想要读的东西全都在六楼。

来到六楼之后,段天狼开始在书架之间穿梭,《世界通史》,《历史的选择》,《四库全书》,《资治通鉴》,《剑桥世界史》……段天狼一本本地翻过去,越翻他越感到心情沉重,“要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看起来,历史这个东西好像比计算机要复杂得多。”

正当段天狼在为自己该先买什么书而感到头疼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边响起一个听起来显得有些惊讶的声音,“又是你?”

段天狼抬头一看,正是两次完败于他的凌雪伤,她手里拿着一本《伟大的博弈——华尔街金融帝国的崛起》。

“再见到我似乎让你觉得很郁闷?”段天狼用疑问的语气对凌雪伤说道。

“没有郁闷,只是谈不上高兴罢了。”凌雪伤眨了眨眼睛,说道。

“真难得,我们也有感觉相同的时候。”段天狼说着,随手拿起一本《世界通史》就离开了。

凌雪伤出生以来,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追着,捧着,让着,疼着,只有段天狼对她从来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偶尔来那么一次的话,或许还会觉得新鲜,但是接二连三这么来,凌雪伤就真觉得有点郁闷。不过,她偏偏半点也奈何不了段天狼,只能忿忿地小声嘟囔道:“臭小子。”

仿佛是报应她在背后说人坏话一般,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哭喊着朝着她冲了过来。

凌雪伤都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这个高大男人裹胁在怀里,然后被拖着朝走廊而去。

“混蛋,你想干什么?”凌雪伤吓坏了,她用力地挥动着手中的书打着抱着自己的男人,但是她的力气对这个高大男人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他甚至都懒得阻止凌雪伤拿书打他,因为她的打击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很快,这名高大男子不同寻常的行为,马上吸引了六楼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围了过来,这些人里包括了刚刚转身而去的段天狼。

当人们把这名男子和凌雪伤一起围起来的时候,这名男子已经裹胁着凌雪伤来到了走廊边,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刀就放在凌雪伤的脖子上。

在这男子的身后,是只有一米左右的玻璃,只要越过这个距离,他就可以从六楼一直跳到一楼的地板上。这里是商业区,它的楼层比普通住宅要高许多,六楼加起来,大概有二十五米。

“我的雪儿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对她那么好……我每天吃方便面,给她买雅诗兰黛,给她交电话费,给他买地铁月票……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男子激动地流着泪高声哭喊着,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手上锋利的水果刀也在凌雪伤的脖子上上下抖动着。

“这他妈的关我什么事情?”凌雪伤真的很想骂出平生第一句脏话。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敢真说出来。任何一个智力达到人类平均水准的人,都可以从这名男子的话中,知道他刚刚承受了来自于感情的巨大打击。

在这个时候说话刺激他,无疑是极不明智的,他的理智在脆弱一点,说不定他就控制不住手里的水果刀了。

“年轻人,你不要那么冲动,你现在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不然我可以怎么办?我现在只有去死!我要从这里跳下去,我要带着一个美女跳下去。雪儿说不会有任何女人愿意和我一起去死的,我现在就要带一个美女和我一起去死。我要证明有女人愿意跟我一起去死的,而且还是个美女。”大汉说着,激动地问被他裹胁的凌雪伤,“你是自愿的,是吗?”

凌雪伤露出一个尴尬而无奈的,稍纵即逝的笑容,暗咬着牙齿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实在是很难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凌雪伤的心情。

“既然你对她这么好,她还要离开你,这就说明她不是什么好女孩……”

“闭嘴,不许你说雪儿的坏话!”

“小伙子,我看你相貌堂堂,个子高高的,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女朋友的……”

“不会的,世上再也没有比雪儿更好的女孩了!”

人群中不断有人站出来,想要开导这位因为失恋想要自杀,并且自杀之前还要拖上凌雪伤陪葬,以证明他的人生并不失败的高大男子。

但是效果似乎不是很彰显。

就在众人都无计可施的时候,段天狼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先是静静地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盯着这名男子。

十几秒钟之后,那名男子感到了不自然,他冲着段天狼怒吼道:“小子,你这样望着我干什么?”

段天狼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转过眼目测了一下这里到一楼地板的距离,然后转回头对那名男子问道:“你练过体操吗?”

第十三节 就算跳楼,也请专业一点

段天狼这个怪异的问题把高大男子给问傻了,他甚至都忘记号啕大哭了,“体操?我为什么要练体操?”

“因为这个……”段天狼指了指从六楼到一楼地板的空间,“从你这里到一楼,大概是二十五米。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这个距离是足以致命的。不过,在这里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如果你就这么从这里跳下去,按照万有引力原理,你的身体将做自由落体运动,也就是一直笔直地往下掉。可是,你看到这中间没有?在这个空间里有许多彩带,有广告牌,还有电梯。你如果就这么跳下去,你一定会撞到它们,这些东西会减缓你下落的速度。如果不出意外,你的身体将在空间被撞击三到六次,然后才能直接掉到地上。在那个时候,你成功死亡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三点四,而你瘫痪的几率是百分之十六点三,高端残废的几率是百分之十九点五,只是双脚断掉的几率是百分之十三点四,轻伤的几率是百分之零点四……”

“简单的说,如果你就这么毫无技术含量的往下跳的话,那么你成功死亡的几率只有三成,有差不多七成的几率会不但死不了,还会活得很难看。你可能会因为重度脑震荡而变成弱智,每说一句话都喷口水;你也可能会因为双脚断掉,而一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到那个时候,就不会再有人说你是高个子了;当然了,你最大的可能是一辈子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天花板一点点变黄,也许哪天还会有石灰和死蚊子掉进你嘴里,但是你却没有办法取掉它们,因为你已经无法指挥你的双手,你甚至无法摇动你的脖子,你全身上下唯一听你指挥的,就是你的眉毛,在那个时候,你说不定会创造出世界上第一种眉语也说不定……”

“闭嘴!畜生,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是想跳楼而已,哪有那么麻烦?”高大男子说着,看了看楼下,看到那些五颜六色的彩带,发光的广告牌,想着段天狼刚才描述的那种场景,不禁害怕地吞了口口水。

“如果你害怕麻烦的话,你大可以选在空旷的户外,或者,你干脆选个高一点的地方,比如东方明珠的塔顶,那样你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只要眼睛一闭,双脚一蹬,轻轻松松地往下跳就好了。但是,既然你要挑战这个只有二十五米高,中间还有那么多阻碍物的地方,你就必须做一点准备。比如我刚才说的,你要多练习一下体操。你看……”段天狼再次指了指楼下,“你只需要在往下大概三点四米的地方屈身七十五度左右,避开那个广告牌,然后再在六点五米的地方做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翻身动作,避开那些丝带。在那之后,你就可以尽情地舒展你的身体,飞向大地,对了,如果来得及的话,检查一下是脚在前还是脑袋在前,最好是脑袋在前,那样的话,你成功自杀的几率将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

“这……这……这怎么可能做得到?”高大男子吃惊地张大嘴巴,睁大眼睛自言自语道。

“连死都可以做到,还有什么做不到?”段天狼反问道。

高大男子刚才一直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之中,但是经过段天狼刚才长达十分钟时间的,好像电脑音一般标准和平均的发言之后,他的情绪便开始有些缓和了。

而当段天狼反问他这句话之后,他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下去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段天狼知道这名男子死志已熄,他于是在心里松了口气,冷冷地对着这男子说道:“你在这里跳楼会给很多人添麻烦的,如果真想死的话,在家里把手伸进电插座就可以了。”

段天狼说完,便好像若无其事般走到这名高大男子身边,打开了他的手,牵着凌雪伤在众目睽睽中离开。而高大男子就好像被催眠了般,毫无反抗地就这样让他把凌雪伤带走。

等到段天狼带着凌雪伤走出人群之后,他才仿佛大梦初醒般,跌坐在地上,靠着玻璃,“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了,“雪儿,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再然后,就好像所有的港产片里出现的镜头那样,在事情结束之后,警察们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而这个时候,段天狼和凌雪伤已经来到书城的门口了。

“如果身体有什么事,就去医院,如果觉得心灵受创,就去心理诊所,觉得没什么的话,就回家吧。”

段天狼说着,将厚厚的《世界通史》夹在肋下,转身就要离去。

刚才还被段天狼救,现在却被段天狼用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对待,凌雪伤的心情实在是很复杂,“就算你救了我,但是你对人的态度就不能稍微好一点吗?”

“我跟你不顺路。”

“我不是要你送我回家。”

“那你要干嘛?”

“你刚才救了我,我要请你吃饭。”凌雪伤凶巴巴地说道。

段天狼问道:“可以不去吗?”

凌雪伤摇头:“不行!”

段天狼看着凌雪伤,呆了一阵,然后点头道:“那……好吧。”

三分钟之后,段天狼坐在了凌雪伤的车里。

“你想吃什么?”凌雪伤一边打火,一边问道。

“无所谓,只要不吃川菜就行,我不吃麻。”

“那就带你去一家韩国烤肉馆吧,那里东西还可以。”

凌雪伤将车子开出停车位,段天狼打开《世界通史》看了起来。

车子开出了停车场,上了大路,两个人一句对话都没有,车内一片安静。在路上走了大概五分钟,当到达一个红灯之后,凌雪伤终于忍不住问道:“段天狼,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你每次对我态度都那么恶劣?你干嘛老针对我?我难道前世跟你有仇吗?”

段天狼这时候才终于合上书本,转过脸来对凌雪伤说道:“我不喜欢太嚣张的人。”

凌雪伤马上说道:“拜托,你自己更嚣张好不好?”

“这是我的性格,天生的。”段天狼看着凌雪伤,认真地说道。

凌雪伤极度无语地跟段天狼对视了一阵,最终她败下阵来,“我真是被你给打败了,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好吧,算我怕了你了,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老人家在场,我就尽量装低调,可以了吧?”

“装低调不好,要真低调才行。”段天狼说道。

第十四节 经典三角恋

凌雪伤再度无语,然后再度败下阵来,“龙二哥说得没错,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

“龙二哥?你是说大海吗?”

“大……海?”

“是的,他让我这么叫他。”

绿灯了,凌雪伤放开手刹,放开离合器,踩油门,车子重新开动起来,“你和龙二哥凑一对就是再合适不过了,你们俩一样,都不是正常人。”

“说实话,我也没从你身上发现什么正常因子。”

凌雪伤没有三度无语,她已经麻木了,“我刚才这话是夸你厉害,有本事,不是在攻击你的精神状况,你不要那么强的警惕心理好不好?”

“你以后夸人的时候,还是用语义明确一点的语句好一点。”

凌雪伤叹了口气,“我要是跟你说上一百句话,我估计我就要被你气死了。”

段天狼嘟了嘟嘴巴,没有说话,重新翻开《世界通史》。

这时候,凌雪伤又笑道:“我看你不像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所以以为你不怎么会说话,但是我看你刚才在书城的时候,口才真的是棒极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段天狼答道:“刚才我那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做一种心理控制。”

“心理控制?”凌雪伤略微愣了一下,“听起来好像很专业,你对今天这种情况很有经验吗?”

“还可以吧,我以前在赌场工作的时候,经常会有人输光了钱就要死要活的,这个时候通常都是我来解决。”

“我很想知道,你通常都是怎么解决呢?都是像刚才那样吗?”

“也不一定,这要看当时的情形而定。不过,就原理来说,是一样的。世上没什么人是真想死的。尤其是一个人在公众地方说要自杀,那就说明他的死志并不坚定,下了决心的人,都是悄悄自杀的。所以,当有人大叫要自杀的时候,最先要做的,就是让他的脑袋停止思考。只要成功地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从狂乱的精神状态中抽离出来十分钟,之后一般来说,那个人就没有勇气再去死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你说那些人他明明不想死,为什么还要叫着去死呢?”

“因为孤单吧,想要获得别人的怜悯和认同,或者是别的,我没有细想过。”

“真是想不通,那个人个子那么高大,为什么感情却会那么脆弱?我原来是想说,如果我要是没死,我一定要好好报复他。但是看到他那个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的模样,我真是一点报复的兴趣也没有了。”

“身体健壮,未必内心坚强,外形纤细,也许内心伟大。”

“你是在变着法的夸你自己吗?”

“我就权且当你是在赞美我吧。”

“不过,说起那个高个子,我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失恋了,居然会选择在图书馆里自杀,而且还是用拖个人跟他陪葬。”

“谁知道呢,有的人就是这么奇怪。”

韩国烤肉馆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之内了。

凌雪伤熄掉车子,对段天狼说道:“到了,就在这里,希望你吃东西不会像你做人一样挑剔。”

“两位好,请问订位了吗?”两个人走到韩国烤肉馆门口,服务员便问道。

凌雪伤摇了摇头,“没有订,就两位。”

服务员笑容可掬地点点头,问道:“请问你们想坐在什么地方?”

凌雪伤转过头看着段天狼,段天狼答道:“找个亮一点的地方吧,我想看书。”

服务员笑着点点头,走在前面带路,凌雪伤有些不快地说道:“你就那么没有跟我聊天的欲望吗?”

“总不能聊个不停吧?闲下来的时候,还是可以看看书的啊。”段天狼一脸无辜地答道。

三十秒过后,服务员将他们两个带到了一个座位上,完全符合段天狼的要求,就在窗边,够亮。

点菜方面,凌雪伤当仁不让地包办。

点完菜,服务员离开之后,凌雪伤问段天狼道:“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到上海来吗?”

“和所有的人一样,来工作啊,有什么奇怪的吗?”段天狼反问道。

凌雪伤撅着嘴巴想了一阵,“来工作呀?那这样,我现在介绍你到我父亲的公司去。一开始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需要列入储备干部表,每天上三个小时的课,每个月就有六千块的月收入。等到公司开始用你的时候,你的起薪最低也是一万二千块起,怎么样?”

“没兴趣。”段天狼简单明了地回绝了凌雪伤的建议。

不过,凌雪伤并没有显得尴尬,这回答在她预料之中,她笑道:“看,被我试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是来上海找工作这么简单的。如果只是为了找工作,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给你介绍的这份呢?这份工作可比你在超市里当什么主管有前途多了。”

“既然你已经认定了,那我再说什么就是多余的了。”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一定会把你搞明白的。”凌雪伤说到这里,笑了笑,“不要老是我问你,好像记者采访一样,你也问我点什么吧?”

段天狼想了一阵,问道:“为什么大海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这个啊……”凌雪伤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是因为龙二哥喜欢我姐姐,不对,不止是喜欢,应该是爱才对,很爱很爱,爱到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点不好的印象都不想留下,所以勒索他实在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因为我老是打着我姐姐的幌子吓他嘛。”凌雪伤说到这里,笑了一下,随后却又摇着头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龙二哥跟我姐姐满配的,但是很可惜啊,我姐姐跟他哥哥在一起。”

“你姐姐跟他哥哥?”段天狼皱了皱眉头,事情好像有点复杂,“这是怎么回事?”

“三角恋啊,哥哥和弟弟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为了照顾兄弟之情,其中一个默默退出。难道你都不看韩剧吗??这种情节出场几率很高的呀。”

段天狼说:“韩剧?我叔叔说,看这种东西会降低智商,所以我还从来没有看过。”

“你叔叔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嘴巴真的很臭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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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兄弟

“我叔叔说,诚实是最让人讨厌的美德,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又是你叔叔说……”凌雪伤不满地啧了一声,“我发现你叔叔还真是满讨厌的。你的毒舌大概就是你叔叔教给你的吧?”

“这倒是没有冤枉他,我们俩只要说话,别人就会以为我们俩在吵架。”

“听你这么说,我有点心里平衡了。”凌雪伤笑了笑,“对了,你今天救了我,我得报答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段天狼说道:“不用了,你请我吃着顿饭就已经算是报答了。”

“不行,我最不喜欢欠人人情,你必须让我帮你做一件事才行。”

“但是我真的没什么……”话刚说道这里,段天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如果你非要做的话,我倒是可以说一件,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太麻烦你。”

凌雪伤说道:“不管多麻烦,我都会做到的,你尽管说吧。”

段天狼说:“我想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什么人?”

“一个女孩。”

“哦……”凌雪伤神情暧昧地笑着上下打量了段天狼一下,“光就这一点来说,你还是满正常的嘛。没问题,我可以帮你找,说说她的特征。”

“一个好女孩。”

凌雪伤目瞪口呆了一阵之后,才终于再次耐着性子说道:“可以麻烦你老人家提供稍微详细一点的资料吗?”

“一个年轻的好女孩。”

凌雪伤很有暴走的冲动,“再详细一点。”

“一个年轻的,善良的好女孩。”

凌雪伤无力地趴在桌上,好一阵之后,她叹了口气,认命地说道:“好吧,我来给你出填空题,你来填吧,说出她的名字,籍贯。”

段天狼摇了摇头,“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

“我只是在街上偶然遇到她,我没有来得及跟她说话。”

“街上偶遇?”凌雪伤打量了一下段天狼,笑了起来,“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满浪漫的,说说你们相遇的情形吧。”

段天狼稍微回忆了一下,说道,“时间是七月十三日晚上八点左右,地点是在金壁辉煌附近的大排档。当时我被一群流氓突然袭击,倒在地上,是她递给我一块手帕。我记得她留着的是齐耳的短发,身高大概是一米六三至六五之间,身上穿着中学的校服,我还记得她的眼睛……”

说到这里,段天狼发现自己又差点重新沉浸去关于那晚的回忆当中,他于是赶紧制止住继续说下去,“大概就这些。”

凌雪伤看了段天狼一阵,然后很肯定地点头笑道:“完了,你爱上那女孩了。”

段天狼抬眼看着凌雪伤,冷冷地道:“你要做的,是帮我找到她,不是替我的感觉下判断。”

“知道了,我会帮你找的。”凌雪伤扫兴地舔了舔嘴巴,“不过你给的资料太少了,可能需要花一点时间。”

“尽力就好了,实在找不到就算了。”

“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你,我就算把上海翻个个,也一定会替你把她找出来的。”

“谢谢。”

上海,南京西路一百零九号,飞龙集团总部。

龙过海和龙天翔在这里见面了。

龙过海跟龙天翔这两兄弟很少见面,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俩感情不好。正好相反的是,他们两兄弟感情甚笃。即使是有凌雪伤的姐姐凌梦蝶的出现,也并未给这两兄弟的兄弟之情带来多大的伤害。

因为是龙天翔先认识凌梦蝶的,所以龙过海自然而然地退让,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从未参与竞争。他从未向凌梦蝶表白过他的心声,虽然他对凌梦蝶的心意,谁都知道。

跟龙过海赌性十足,放荡不羁的个性不同的是,龙天翔的个性非常祥和,他心地善良,心胸宽广,处变不惊,很有大将之风,是个很容易让人感觉到安全感的人。唯一的缺陷,就是有时候做事情过于四平八稳,稍微有点缺乏想象力。

他们两个人共同的父亲龙志远是一个极为传统的商人,他不相信任何奇迹和梦想,只相信到手的利益。他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百折不挠的精神和日以继日的工作,才得到今天的成就。

但凡这样的人,大多会带上一些暴君或者独裁者的个性,容易蛮不讲理,家长作风。

所以,从小龙志远对他们两兄弟的教育,就一直处于一种简单粗暴的状态之中。而在这个过程中,龙过海一直充当着的,都是叛逆,桀骜的角色,而龙天翔则是标准的孝子贤孙,唯父母之命是从。

从内心深处来说,龙天翔也是很渴望可以像龙过海一样,过那种自由自在,率性而为的日子的。然而,龙家只有两个儿子,注定要有一个人为家庭事业牺牲。

为了自己的弟弟的自由,龙天翔选择压抑自己内心这种渴望,跟在了父亲的身后,忍受他的简单粗暴,忍受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春节三天假期的工作时间,忍受着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的工作强度。

对于自己的哥哥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龙过海从不在口中说,可是他心知肚明,他知道,他欠他哥哥的。

所以,他可以完全不听他父亲的召唤,但是当他哥哥对他发出请求的时候,无论是任何请求,他都会不折不扣地照做。

而当他听到飞龙集团出现了巨大的财务问题之后,便马上出现在飞龙集团总部,也不是为了他父亲,而是为了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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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倾家荡产

“问题有多严重?”

刚一坐下来,龙过海就单刀直入地问道。

龙天翔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答道:“不过是那些银行家的胡乱揣测而已,我们的资金……”

龙天翔的话还没说完,龙过海就打断他道:“我早就说过,大哥你不擅长说谎。”

龙天翔闭着嘴巴沉默了一阵,然后收起笑脸,叹了口气说道:“问题确实有点严重。”

“把详细情况跟我说一下。”

“去年年中,飞龙集团跟一家叫做多宝集团的美国公司洽谈了一个房地产项目,这个项目涉及金额有差不多五十亿美元,是个大项目,由父亲亲自接洽。我们跟他们前后谈了几十次,父亲也亲自到美国考察了三四趟。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我们跟他们签署了合作协议,并且将七亿美元的先期资金划拨了过去。但是奇怪的是,就在我们签约后的一个星期,多宝集团却突然被美国政府查封,董事长消失无踪,并且卷走了公司里的所有资金潜逃了,这里面包括我们的七亿美元。我们正在委托美国分公司的人跟美国政府交涉,相信还是可以把这笔钱拿回来,但是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美国的法律程序实在是太复杂了……现在公司的人都怀疑多宝集团本身就是个诈骗集团。”

听到这里,龙过海马上摇头道:“照我看,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多宝集团只是个简单的诈骗集团的话,不可能骗得过老爸。他的眼睛比老鹰还毒,怎么可能会上这种圈套。”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龙天翔点点头,“多宝集团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诈骗集团,他们的帐目,产业什么的,全都是实实在在的,这些我们都查过的,净资产总值绝对超过三十亿美元。一个诈骗集团不可能有如此的实力。而奇怪的是,仅仅是一个星期之后,多宝集团名下的各种产业就神秘地化整为零,现金也被卷走,美国政府封的只是一个空壳而已。”

“这么说的话,肯定有幕后指使者,他们肯定还有更深远的目的。不过,如果仅仅是七亿美元的话,应该还不至于使我们进入危机的地步吧?那么,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呢?”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我们飞龙集团明里暗里控制着数十家企业,这里面有三家是上市公司。外界评估我们的总资产只有三百五十亿人民币。但是,这只是错觉,事实上,我们飞龙集团真正的资产总值超过八百亿人民币。我们的现金流也很充足,日常存底差不多有一百三十亿人民币,七亿美元也就六十亿人民币不到,被骗走虽然对我们有很大压力,但是却也不至于让我们喘不过气来。但是蹊跷的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原本应该在七月十五号就开始发售的两个楼盘,碧海骄阳和骏马豪园的预售许可证却突然发不下来了。给出的解释,是说我们的手续不完全,但是我看这纯粹是挑刺。”

“碧海骄阳和骏马豪园两个都是大楼盘,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加起来差不多有八十多栋,五千多个单位,市值应该超过八十亿了吧?”

“对。虽然中央一天到晚说要降低房价,但是最起码从现在来说,上海的房市还是很火爆的。我们这两个楼盘规划都非常好,都还没有推出,光是内部预购,就已经销出了差不多一半。如果拿到预售许可证,我们最多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回笼八十亿左右的资金。”

“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预售许可证发不下来?的确是太蹊跷了。”

“对,除了这些之外,我们的工厂和商场的供应商也突然开始向我们要求结款,口气极为强硬。另外,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全部加起来,我们飞龙集团的资金就开始有点紧张了。当我们向我们银行界的朋友去求援的时候,他们的态度却显得很暧昧。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飞龙集团资金链断裂,崩盘在即的谣言早就已经满世界飞了。”

“梦蝶的父亲那里呢?有没有……”龙过海刚说到这里,就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他不可能帮忙的。”

“如果只是不帮忙就好了。”龙天翔长叹一声,说道。

龙过海一听,这话大有深意,他于是马上问道:“大哥,你好像话中有话。”

“知道老头子是怎么分析这件事情的吗?”龙天翔问道。

龙过海的眉毛颤了一下,“他怎么说?”

龙天翔答道:“他跟你的判断一样,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单纯的,独立的偶然事件。而是必然的,由某个别有用心的人操纵的阴谋。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同一个人主使的。”

“老爸的意思是,这个人就是……?”龙过海的心中开始生出不祥的预感。

“你猜对了。”龙天翔苦笑一声,“就是他,我们亲爱的凌叔叔凌远山。”

“怎……怎么会?”龙过海愣了一阵,不敢相信地说道,“会不会是老爸过敏了?”

“我以前也这么觉得,但是现在看来,恐怕事实真的是这样了。”龙天翔说着,有些难过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有不止一个人告诉我,也已经有不止一件事情证明,这一切的幕后指使者,就是凌远山。”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龙过海又生气又奇怪地问道。

“还能为什么呢?”龙天翔伸手敲了敲背后的一张规划图,“当然是为了这个。”

龙过海抬头一看,这张规划图上写着“上海第一卫星城规划图”。

“上海市现在越来越拥挤,房价也越来越高,中央三令五申,房价依然降不下来。父亲瞅准这个时机,就找机会向中央提出了这个第一卫星城的规划。具体的内容,就是在上海附近择一区县,予以全面的建设,大量建设廉租房和廉价房,以彻底冲击整个上海的楼市。我们飞龙集团负责整个卫星城的规划,建设,政府确保交通等配套设施的完善。整个计划一共耗时二十五年,牵涉金额以万亿计,是个真正的超级大工程。一旦建成,那么上海市旁边就会矗立起一个可以容纳过百万人口,专门用于居住的卫星城。届时地铁和公路都将开通到卫星城,从卫星城到上海市区,最快只需要十八分钟,比浦东还快。”

“这个计划批下来了?”

“如果没有批下来的话,我们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我们已经跟中央初步达成了协议。应该说,达成这个协议,可以确保我们飞龙集团未来三十年的发展。但是,这件事情老头子是直接跟中央谈的,这让上海市某些官员很不满意,这也是我们现在这么被动的原因之一。”

“凌远山一定跟老爸谈过合作卫星城的计划吧?”

“那当然了,这么一块肥肉,他当然想分一块。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老头子跟他二十年的交情,但是这块肉却是肉惺都不想让他沾一点,彻底回绝他了。”

“然后,凌远山就想采取这些手段逼老爸妥协?”

“没错,他昨天晚上还打电话给老头子,说他可以出面帮忙。但是……你猜老头子是怎么回答的?”

“我龙志远就算倾家荡产,也绝不任人摆布。”

“完全正确。”龙天翔再次苦笑了一声,“老头子这次可是认真的。”

“如果是陌生人,老爸说不定还真的会低头,但是是熟人的话,妥协的可能性就为零了。他一生最为痛恨的,就是朋友在背后捅刀子……我们现在还有多少现金?”

“已经不足四亿了。”

“资金缺口有多大?”

“差不多四十亿。”

“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办法我正在想,路子有很多,但是没有一条是有把握的。”

“我们有多少时间?”

“十二月一号是我们最大的一次帐期,如果在那之前不能解决资金问题的话,那就只能祈祷凌远山回心转意了。”

“如果他不回心转意呢?”

“那就只有……倾家荡产。”

第十七节 选股

两千零五年七月二十五日。

自从跟龙过海在证券营业部门口分手之后,迄今为止,段天狼已经有超过九十六个小时没有见到龙过海了。

在这两天里,段天狼就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之后就自己躲起来写给金越的教材。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一切如常,但是其实在段天狼的心里,却始终为那天龙过海突然反常的表现而感到担忧。

不过,担忧归担忧,但是段天狼一直没有做出什么行动或者表示。

因为段天狼没有龙过海的手机号码,没有办法打电话给他,如果贸贸然去问别人的话,说不定又会有巴结总经理之类的闲言碎语出来。虽然段天狼对此并不在意,但是这些无谓的事情,还是少一件是一件的好。

龙过海家的地址,段天狼倒是知道的,不过段天狼觉得自己跟龙过海的关系,好像还没有亲密到可以上门去关心的地步。

就这样,在有些犹豫的徘徊中,四天时间过去了。

这时候,段天狼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龙过海前天才那么起劲的说要重新开始证券投资,怎么也该有个热火朝天的劲头才对啊。龙过海可不是个一时热血的毛头小子,就算是一时热血,也不可能散得这么快啊。怎么可能整整两天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吧?”

这天中午,将写好的教材投递到金越的电脑里之后,段天狼终于忍不住再一次自言自语道。

仿佛是事先约好的一般,段天狼刚说完这句话,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喂,老板,在哪呢?下午市马上要开市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到市场去看看?”

“好啊,你在哪?”

“我在金壁辉煌门口。”

三分钟后,段天狼来到了金壁辉煌门口,他看到龙过海正站在门口等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久不见你现身?”段天狼问道。

龙过海吸了吸鼻子,然后又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我哥哥那里出了点财务方面的小问题,我帮他稍微清理了一下。”

“现在情况如何?”

“不算太好,但是应该挺得过去,无非是损失多少的问题。”

段天狼张开嘴还想问什么,但是又觉得真那样的话,就显得自己太多事了,他于是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出发吧?你的车呢?”

龙过海摇了摇头,“好几天没睡了,我精神不大好,还是不开车的好,我们打车去吧。”

段天狼转过头看了看龙过海疲惫的神情,“如果你精神真的这么不好的话,那今天就不要去了。”

“那怎么行?”龙过海睁大眼睛,“我龙过海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别废话了,我们出发吧。”

龙过海说着,走到路边,拦了一辆的士。

这辆的士将他们两个人送到证券营业部门口的时候,正是十二点五十七分。

明明在门口的时候,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但是一来到营业大厅,龙过海的两只眼睛马上放光,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你不是说用电脑就可以买卖股票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专门跑到这里来呢?”站在营业大厅里,看着稀稀落落的人群,段天狼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龙过海转过脸,看着段天狼笑了笑,“因为我喜欢营业大厅的味道。每当我出现在营业大厅,看着那块大大的滚动着的标价牌,看着那些盯着标价牌的人群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鱼儿找到水一般的奇妙感受。就算你再聪明,你也是永远无法感受得到的。”

“说白了只是好赌而已,我在赌场的时候,这种人见得很多,不要说得好像是什么很特别的感觉一样。”段天狼打击了龙过海几句之后,正色道,“好了,说正经的,现在要买什么?”

“一般来说,资金一千万以内,买股票最好是买两到三只,这样的话,资金和精力不会过于分散,你照顾得过来。这样的做法,也许收益率不是最高,但是却是最容易控制住心态的。因为每一只股票都只占部分的资金,就算有什么涨跌,也可以由另外的股票弥补回来,这样心态就比较容易问题。而炒股最需要的,就是好的心态。另外,买股票最好是抱着中长线持有的心态,并且以这种心态来选择股票。最好不要抱着炒一把就走的心态来做股票。不然的话,一不小心,股票没炒成,说不定反而会被股票给炒了。”龙过海说到这里,摸着下巴得意地笑了笑,“当然了,这些都只是对低手而言,至于我这种高手嘛,就完全不必受这些戒律的束缚了。”

段天狼略略有些不耐地问道:“可以直接告诉我究竟要买哪一只吗?”

“600151,G航天,600456,G宝钛,600316,洪都航空,这三只都不错,如果持有一年以上的话,利润无论如何也会超过百分之两百。”

“那么,就是买这三只咯?”

“我刚才说的,是提供给低手的,我这种高手怎么可能在只有几万块资金的时候,还满足于百分之两百的收益率哪?我每天的收益率最起码也不能低于百分之五,不然的话,岂不是太丢人了?”

“现在到底要买哪一只?”段天狼两只眼睛直盯盯的望着龙过海,不耐烦地问道。

“你这种急性子,可不适合买股票哦。”龙过海小说着,走到柜台上,填了一只股票。

填完之后,龙过海走过来,指着刚刚刷新的价码牌上的一只股票,说道:“诺,就是这只,现在是跌百分之二点四二,但是你看着,在三点收盘之前,一定可以反弹到百分之四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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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段天狼问道:“为什么呢?”

“这只股票是做能源的,现在世界能源价格正在大涨,所以它的盈利能力大大增强。按照我的计算,今年上半年比去年同期增加利润大概百分之一百五十多,照目前形势看,下半年大概也是如此。而它去年的每股收益是一块二,那么今年算起来今年的每股收益就该摊到三块。而它显得股价只有区区十五块。这也就是说,如果按照今年的利润计算,你买进这只股票,只需要五年就可以回本。这种股票放在任何市场都是绝对应该大涨的。”

“另外,它在今年年初换了新的管理层,这届班子比上届班子更加强而有力,另外传言这只公司将被设为管理层股权激励的试点。这样一来,管理层的积极性就被激发起来。如此多的利好放在一起,但是这只股票最近一个月以来,却一直不上不下,一直在十五到十七块之间上下浮动。我仔细研究了每天的成交量和K线图,最后,我得出结论,庄家在洗盘。但是因为这个庄家的筹码还不够,所以它一边洗,一边吸,因此价格一直在这里振荡着,不上不下。就是在等着那些散户失去耐性,把股票卖给他。”

“但是,你又怎么知道,他就会在今天拉升哪?”听到这里,段天狼问道。

龙过海笑了笑,说道:“百分之三十的直觉,百分之三二十的经验,百分之三二十的技术。”

“那还有百分之十哪?”

“还有百分之十?那就只能交给运气了。”龙过海说着,靠着交易大厅的柱子,“如果我的运气不是像几年前一样那么坏的话,那么我们今天的收益应该在百分之六以上。”

段天狼看了看龙过海,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价格牌。

两个小时过后,股市收盘,这只股票最终的涨幅定格在百分之二。

这也就是说,段天狼和龙过海两个小时就赚了百分之四点四二,差不多五千块左右。

就一般人来说,这是非常之了不起的成绩,但是龙过海却显得对这个成绩极为不满意,他皱着眉头啧了一声,说道:“这个庄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才拉到这里?竟然让我连平均收益率都没有达到,实在是可恶。”

这时候,段天狼又问道:“可以告诉我,什么是庄家吗?”

“哦,所谓庄家就是买卖股票的超级大户。因为他们所掌握的资金和股票都很多,以至于足以左右这只股票的价格,所以我们称之为庄家,就好像赌场里一样。”

“庄家在左右着股票的价格?”段天狼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只要可以预测庄家未来的行动,就可以预测到未来股票的价格?”

“这个……庄家分很多种,有的是控制力很强的强庄,有的是控制力稍弱的弱庄,有的股票是多庄,有的股票是单庄。如果是强庄,并且是单庄的话,那么,你刚才所说的话,就是成立的。”

“这么说,就跟在赌局里完全没有区别了。”段天狼嘟了嘟嘴巴,说道。

“当然有区别,在赌场里你可以看到你的对手,可以通过他的表情,呼吸,言语,神态等各种感觉来判断他。但是在股市里,你根本看不到你的对手,你怎么判断?再者说,股市还有大盘以及散户们的掣肘,庄家的意志也并不是确定的,是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的,想要预测庄家的行动,谈何容易。”

段天狼想了一阵,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方法的话,想要预测这看不见的对手的行动,是完全不可能的。”

段天狼说到这里,却又问道:“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预测和判断庄家的行为的呢?”

“我?我是看K线图和成交量,还有各种消息的配合啊,这可是门复杂的学问。”龙过海颇为自持地说道。

“这么多东西?”段天狼摇了摇头,“不,这太麻烦了。不过,我想,就像世界上的每一件事情一样,任何现象或者特征最终总是要通过某一种手段或者方式表达出来的,股票应该也是如此。”

说到这里,段天狼又想了一阵,然后问龙过海道:“庄家意图的最终表现形式是什么?”

“这还用说,当然是股票的价格和成交量了。”

“价格和成交量?”

“当然了,价格代表着庄家的方向,成交量象征着着庄家的意图。无论庄家脑子里有多么复杂的想法,最终都是要从成交量和价格来表达出来的。”

“这样的话,从理论上说,只要清楚地看出哪些买卖是庄家完成的,并且寻找出其中的规律,就可以找出庄家行动的规律,并且准确地预测到他的下一步行动,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了,但是你自己都说了,这是理论上。而实际上,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庄家和散户的买卖是混在一起的。你根本就不可能非常清晰地知道哪些买卖是庄家完成,哪些买卖是散户完成的。”

段天狼这次没有马上回答龙过海的话,而是想了好一会,之后,他问道:“那你现在可以判断出哪只股票即是单庄,又是强庄吗?”

龙过海点点头,说道:“这倒是没什么问题,这个眼力我还是有的。”

“给我一只吧。”段天狼说道。

“天,你不会真的想要试吧?就算你再怎么无聊,也不该找这种事情来浪费你的时间啊。你要真那么闲的话,还不如用心跟我学学正式的证券投资的知识好了,以你的天赋,你一定可以很快就可以跟我并驾齐驱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不喜欢玩我没有办法操纵的游戏。”段天狼说着,转头看着龙过海,“赶紧给我一只这样的股票吧。”

龙过海跟段天狼对视了一阵,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好吧,就给你一个吧,飞扬电器,总股本三亿,流通股大概在两亿,每股两块一,庄家高度控盘,差不多控制了流通股的一半,单庄。照我看,这只股票在未来三个月会有很大的波动,如果你真能预测到庄家的心思的话,那你就可以小发一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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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低级错误

此后的每一天,除了周末不开市之外,段天狼每天都会跟着龙过海来到证券营业部。他从来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龙过海身边,看着他操作,并且听着他向他解释他如此之操作的原因。

在从证券营业部回来之后,段天狼就会研究飞扬电器一个月来所有的成交。不是每一天的成交,而是每一笔成交。以一个月来计算的话,总的成交数差不多有三十万笔。

而段天狼就以每天三万笔的速度,一点点的向前推进。

上班,看盘,牢牢记住当天的每一笔交易,回来再研究过去三万笔的交易,这就是段天狼这十天来所做的工作。

段天狼所做的这一切,就是要通过这数十万笔交易,完全知道庄家操作的心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不可思议的神话。

但是,段天狼却可以做到,对于他来说,读取这些成交的难度,并不会比读取电脑的机器语言要差劲。机器语言最终一切归于零和一,而庄家所有的成交也无非只有两个方向,导致升或者导致跌。

既然飞扬电器是强庄兼单庄股,那么飞扬电器每天最终的收盘价所体验的,自然就是庄家的意志。

每天收盘的最后股价,就是庄家这一天操作所想要达到的股价。

对于段天狼来说,有了这个前提之后,再去阅读那些成交,就可以轻易地找出那些体现庄家意志的成交。

然后,段天狼就会在脑海中,将所有这些被挑选出来的成交样本,按照它成交的时间,成交量的大小组成一个图形,这个最终有点像心电图一样的图形所反应的,就是庄家的操作心理。

如果只是一天的图形话,会有很大的误差,因为你所挑选的成交样本不可能全部都是庄家的,你也很可能误选一些散户的成交。

不过,如果是三十天的图形的话,那么误差率就相当的低了,三十天的样本筛选,足以将误差率筛到百分之零点三以下。

这十天的时间里,段天狼一直很累,他那原本就显得苍白的脸变得越发苍白了,以至于龙过海有好几次都要他不要一起跟着去证券营业部。但是段天狼却是坚持跟着前往。

因为在这十天里,段天狼寻找到一种崭新的快乐感——他发现,学习计算机所带给他的,不止是计算机的技术,同时也让他找到了理解这个世界的方法。那就是,把一切复杂的表象,都分拆成是和不是两个观点,然后再一步步地像程序一样推进。使用这种方法,看起来似乎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但是却可以得到最为精确的结果。

总之,这十天关于飞扬电器的研究,在无形中给段天狼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他身体里那真正可怕的潜力,那远远超越计算机世界的潜力,正是从这十天的研究做为起点。

当段天狼和龙过海再次站在营业大厅的时候,段天狼的眼中露出和前十天截然不同的光彩。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清晰地出现着飞扬电器今天一天的股价走势图。

段天狼看了看表,九点三十一分。按照他的预计,今天的最低点一块九毛三将会在九点五十二分到达,他于是赶紧把这个月发的工资和奖金总金六千五百块(本来是七千块的,不过还了龙过海五百),掏了出来,递给龙过海,“大海,麻烦你帮我把这六千五百块也投入进去,我想买只股票。”

“你想买什么股票?”龙过海有些惊讶地接过段天狼的钱,问道。

“飞扬电器。”

龙过海朝着段天狼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走到柜台边,将段天狼的六千五百块,打进了交易帐户中去。

“现在就要买吗?”入帐完毕之后,龙过海转过头问段天狼道。

段天狼摇了摇头,“不,等到九点五十二,一块九毛三的时候再买。”

“九点五十二,一块九毛三?”龙过海听到段天狼这么说,微微皱了皱眉头,掏出手机,用掌上股市查了查飞扬电器的价格,目前依然在两块一毛二。

“你看错价格牌了吧?”龙过海正想这么问的时候,又看了看前面十几分钟的成交图,“呓,这个图形好像……”

龙过海刚这么自言自语完,就看到飞扬电器的股价,突然之间开始一个劲的往下掉,两块一毛一,两块零九,两块零六,两块零二,两块,一块九毛五,一块九毛三。

“天啊,真的是一块九毛三。”龙过海说到这里,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此时正是九点五十二分。

此时此刻,龙过海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转头看着正向这边望过来的龙过海,“这小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喂,你买了没啊?”段天狼看到龙过海望着自己的表情显得有些呆滞,顿时觉得不靠谱,于是赶紧问道。

“哦,哦,我这就买……飞扬电器,六千五百块,全买。”

过了一会,龙过海走了过来,搭着段天狼的肩膀说道:“不好意思啊,买晚了一点,买到一块九毛四。你现在拥有三千三百股的飞扬电器了。”

“好。”段天狼点了点头,“下午就把他卖掉,明天再买。”

龙过海刚想夸段天狼对股票的造诣进步神速的时候,就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顿时额头出现一堆黑线,“现在不是T+0,股票不可以当天买卖的。”

段天狼刚才炯炯有神的双眼此时眨个不停,“什么?不可以当天买卖?”

“对啊,现在实行的是T+1,你有钱随时可以买股票,但是卖的话,必须是第二天才能卖。”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麻烦啊。”段天狼啧了一下,摇了摇头,“既然这么说,那就没什么好看的了,我回去了,这几天一直没睡好,我好困。”

段天狼说着,就往证券营业部门外走去。

第二十节 猜中 又猜中

龙过海于是赶紧快步跟了上去,“嘿,老板,你赶紧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飞扬电器在九点五十二一定会是一块九毛三的。”

段天狼这个时候实在是太累,所以他没心思回答龙过海的话,于是随口搪塞道:“我猜的。”

“猜的?”龙过海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不该来炒股,你该去买**才对。”

八月七日,周一,股市开盘。

上周日,也就是八月五日,飞扬电器最终以两块一毛五报收,涨幅百分之四点六。

今天,飞扬电器直接跳空开盘,以两块两毛二毛一开盘,当它一路缓慢上行,在上午十一点二十五分,离上午收市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它的价格升到两块三毛三,几乎涨停。

在这个时候,龙过海凭借他的敏锐的直觉,以及他对证券投资的经验,本能地意识到这是庄家的诱多行为。庄家今天的意愿并不是想要把股价抬到太高,而是想要制造换手。

所谓制造换手,就是抬高股价到一定程度,然后稳在那里,让那些前期获利的散户套现走人,再引诱那些追涨杀跌的散户跟进。这样一来,散户们的持股成本就大大增高。此举一旦成功,那么散户们对股价的期待值也就更高,这样一来,对他后面的拉升就极为有利。

想到这里,龙过海正要跟段天狼做出建议的时候,段天狼却已经开口了,“大海,赶紧去,两块三毛三全部抛掉。”

龙过海又愣了一下,嘴里嘟囔了一句,“不会又是猜的吧?”

说着,他赶紧快步走到柜台边,以两块三毛三的价格全部抛掉三千三百股飞扬电器,再转身笑着对段天狼说道:“你现在的身家是七千六百块了,仅仅两天时间,你就获得了百分之十七的收益,并且精准地预测到股价。买点和卖点都是最佳点,你不要告诉我,两次都是猜的。”

“我们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聊。”经过前面几天的修生养息,段天狼今天精神还不错,所以他愿意跟龙过海聊聊。

不一会,他们坐在证券营业部对面的小饭馆,龙过海马上说道:“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法宝?”

“没什么法宝,我只是完全了解了庄家的心理而已。只要看到他的开盘价,我就知道他今天要怎么操作。”

“了解庄家的心理?难道你认识这个操盘手?”说到这里龙过海又摇了摇头,“不对啊,就算你认识他,你也不可能了解得如此透彻啊。”

“你说得没错,我并不认识这个操盘手,我对他的生活,爱好等一无所知。但是这并不重要,我所理解的心理,并不是他的日常心理,而是他表现在股票上的心理。一个操盘手,或许会有种种花招,但是他归根结底还是要遵照着某种看似无规律,其实极有规律的路线去操作的。而因为我掌握了这张路线图,所以我永远可以比他更快的知道他即将要做什么。”

“你是说,也许操盘手都不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但是你却已经知道?”龙过海难以置信地摇头问道。

段天狼略想了想,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主要是依靠数据分析,我查看了飞扬电器最近四十万笔左右的成交,并且做了一些分析,然后将这些分析组合在一起,最后,我就察觉了他脑中的路线图。”

龙过海并不是很听得懂段天狼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就对了,至少他自己不行,也许,世上只有段天狼一个人可以做到也不一定。

“你是说,你用十天的时间,查看了飞扬电器四十万笔的成交,然后你就知道这个操盘手接下来的每天将会如何操作?”

“没错。”段天狼点了点头,“不过,这种预测是有时间限制的。也就是说,我今天预测明天,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七十多,后天就只有百分之四十多,再后面就是百分之三少往下了。不过如果是今天早晨开盘开始,预测今天的话,成功率不会低于百分之九十五。”

“那如果这个操盘手察觉到了你的存在,刻意改变自己的操盘手法呢?那你是不是就预测不到了?”龙过海又问道。

段天狼摇了摇头,“那不会,因为我们可以清晰感觉到的意识,它叫做有意识,它只占我们大脑很少的一部分。在它下面是比它大一点的潜意识,它在很大程度上支配着我们的有意识。而真正指挥着我们的行为,控制着我们的情绪的,控制我们整个人生轨迹的,是最下面,也是占有成分最大,对整个大脑具有统治地位的无意识。所以,就算那个操盘手刻意改变他的操盘手法,一样会被我看穿,因为我所总结出来的他的路线图,是被无意识控制的一种习惯和规律,他根本无法改变。”

“这么说,除非换一个操盘手,否则的话,你可以永远预见飞扬电器的股价?”

“如果是当天的话,可以这么说。”

“那……有没有可能有人可以骗得过你呢?”

“想要做到这一点的话,他要么比我更聪明,要么他可以控制他的无意识。”

“世上有这种人么?”

段天狼认真想了一阵,点点头,“我的叔叔曾经说过,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世上高人很多,这两种人也许都有吧。不过,我想真到了这个层次,应该不会堕落到沉迷在股海之中吧?”

“什么话?股市很低层次吗?”龙过海睁圆眼睛,不满地大声道。

PS:看到很多书友对股市情节多有诟病.在这里,我很感谢书友们的意见.不过,段天狼在我心目中,绝不仅仅是个黑客,他所会作的事情,也决不只是敲代码而已.另外,再有几千字,股市情节就过去了,以后不大会有.

金融和经济不会是这本书的主题,不要说大家烦了,我自己都烦了.这里之所以写这段,只是丰满人物而已.

第二十一节 六十万富翁

段天狼这才想起自己身边有一个对股市无比热爱的龙过海的存在,他于是赶紧摇手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如果真的到了这个层次,应该就不会再对金钱有什么渴求,而会去追求更高的境界了。所以,应该不会来股市才对。”

“算了,看在你认错诚恳的份上,放过你吧。不过,做为赔罪,你必须把你掌握这种规律的方法教给我。”

“不是我不教你,而是教给你没有意义。”段天狼很想说,不是我不想教,是我教了你也学不会。不过,前面既然已经打击了龙过海一次,这时候就不好再打击了,所以他才委婉地说道。

龙过海问道:“你怎么知道没用?”

“你看,想要研究出一个操盘手的操盘路线图,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这是其一;你所进入的市场必须像飞扬电器一样,是单庄,并且强庄,这是其二;你进入市场的资金必须少量,因为大量的话,就会影响市场的形态,庄家一旦无法控制,你就白研究了,这是其三;你的意图一旦被对手发现,庄家换个操盘手,你就白忙活了,这是其四;以一个人的精力和智力,每次最多只能跟踪一只股票,这是其五。你看,这五项下来,基本上就等于是又累,又忙,还少赚钱,对于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龙过海细一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再说了,这种玩意考的是变态的逻辑能力和记忆能力,就算他肯教,我也未必学得会,到时候岂不是很丢脸?”

想到这里,龙过海咳嗽了一声,“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吧。诶,对了,既然这么吃力不讨好,那你为什么还要去研究呢?”

段天狼眨巴了两下眼睛,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因为我是穷人啊!”

龙过海顿时无语,这个理由也未免太过完美无暇了些。

当天下午,飞扬电器演出了美妙的一幕,以近乎涨停价两块三毛三跌至近乎跌停。许多追涨杀跌的短线散户全部挥刀斩仓,纷纷败退。

当下午两点三十分的时候,股价跌至一块九毛七,段天狼此时再次进场,买下三千八百股,尔后股价便逐步上扬,到下午三点收盘时,飞扬电器从绿翻红,小涨百分之一,以两块一毛七收盘。

当看到飞扬电器的股价,营业大厅里的一位杠杠割肉的老太太,捶胸顿足,痛不欲生,而段天狼则是一脸淡然的模样。

八月八日,段天狼上午以两块二毛九抛出,下午以两块买进,最终以两块二毛五收盘。

八月九日,段天狼以两块四毛三抛出,下午以两块一买进,最终以两块二毛七收盘。

八月十日,八月十一日,八月十四日……

九月一日,九月二日,九月五日,九月六日……

不知不觉两个月都已经过去,段天狼和龙过海这两个月一直都在股市打滚着。龙过海是不断地在各种股票之中跳来跳去,段天狼则是始终在飞扬电器这一只股票上打滚。

龙过海的总计投入是差不多十四万,到十月一号这一天,由他经营的帐户余额,总计还有差不多一百零三万,每天的收益高于他原先所说的百分之五。

虽说这样的高额利润,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龙过海后面主要参与的是风险巨大,同时获利丰厚,并且不限制当天交易次数的权证交易,但是这种两个月,就高达百分之六百的收益率,已经足以被称为神乎其技了。

然而,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段天狼一共只投入了一万五千块(除了前面的六千五百块之外,他后面还分两次分别投入了八千五百块),而到十月一日这一天,他的帐户余额竟然高达六十万之巨。

如果说,段天狼大量参与了几乎等于没有涨跌停限制的权证交易的话,那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在权证交易上一夜暴富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而最可怕的,也正是在这里,段天狼虽然明知道股市获利最为丰厚的市场,就在于权证,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去参与,而是一头扎在飞扬电器上。而他在这只股票上所得到的回报率,足以与在权证市场上获利最为丰厚的人相提并论。

好在段天狼此时的资金还非常至少,假设他所投入的资金不是一万五千块,而是一百五十万,并且取得同样的成绩的话,想必他现在已经被传颂为举世闻名的股神了吧。

可惜,段天狼的方法,注定了他只能使用小额资金投入,才能有如此巨额的回报。而一旦资金过大,以至于足以影响庄家的意图的时候,他的方法就失效了。

两千零五年十月八日,国庆节后,股市开盘。

望着飞扬电器三块两毛二的开盘价,龙过海转头望着段天狼笑道:“已经有六十万了,只要再过一个星期,你就是货真价实的百万富翁了,这可全都是你自己赚到的。”

段天狼淡淡地笑了笑,指了指标价牌上的标价,“错了,现在是六十五万了,三块三毛二,全部抛出。”

龙过海笑着点点头,用手机下达了这个指令。

从很早开始,龙过海就采取了使用电脑网络来进行交易了,因为无论是他还是段天狼,他们的交易准确率都太高了。如果不想太招摇的话,还是通过电脑网络来完成交易好一些。想想看,每天去柜台跟柜台小姐用最低价买进,用最高价卖出,时间久了,任谁都会起疑的。

完成交易之后,龙过海问段天狼,“最低价在什么时候出现?”

“十一点二十一分,三块零四。”段天狼说道。

“唉……”龙过海长长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保持我金融高手的尊严,又不想打乱你的步骤,我真该跟你一起炒这个什么飞扬电器的,回报率也实在是太诱人了。”

龙过海刚说完,就看到段天狼的眼睛开始皱起眉头来,他再转过去看标价牌,原来此时飞扬电器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三块三毛五。

这个价格比段天狼所卖的价格要高。龙过海于是赶紧打开掌上股市,查看飞扬电器的价格,结果看到到达三块三毛五之后,股价马上开始往下掉。

龙过海于是松了口气,宽慰道:“没事,应该是个小小的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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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那就做一回上帝吧

段天狼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标价牌,当时间来到十一点零四分的时候,三块零四的价格赫然出现在标价牌上,比段天狼所预测的时间早了整整二十分钟。

这时候,段天狼马上做出判断,“换了操盘手了。”

“应该不会啊,我看着图形走得跟前面差不多啊,只是一点点波动而已,这是合理的吧。”

“如果只出现一次可以被称为是误差,但是出现两次的话,就肯定是错误了,我要撤,坚决撤。”段天狼说着,摇头道。

“但是假如你判断错误,对方并没有换操盘手呢?”

“不到万不得已,我永远不冒风险。”

龙过海又问道:“好吧,随便你,既然你那么坚持的话,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接下来打算买什么股票吗?”

“没什么意外的话,短时间内,我都不想再买股票了。”

“为什么?世上没有谁炒股像你这么容易了。你这哪里是在炒股,你这根本就是在捡钱嘛。”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的这种方法,只适合于小额投资,稍微大一点的资金就会因为引起庄家注意而失效。我现在的这个数目已经很接近极限了。而且,就算能够再赚多一点,我也不愿意了,因为,我已经从股市里得不到什么乐趣了。”

龙过海有些奇怪地问道““乐趣?什么乐趣?”

“发现这个世界的某种规律,发现复杂的事物原来可以通过某种方法变得简单……”段天狼说到这里,在心里说道,“如果想要了解计算机,就必须先了解这个世界,老师,你这句话说得真对,但是,如果想要了解这个世界,又何尝不需要先了解计算机呢?计算机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根本就是一个世界啊。”

龙过海快步赶上段天狼,奇怪地问道:“喂,喂,你到底都在说些什么,你能够说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一点吗?”

段天狼想了一阵,答道:“世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无论是多么复杂,多么看似杂乱无章的事物,归根结底,都是有规律可循的。虽然就算用多么复杂,多么先进的机器也不可能计算或者捕捉到它的规律,但是我却可以,这就是乐趣。”

听完段天狼说完这段话之后,龙过海皱了皱眉头,他伸手搭着段天狼的肩膀,说道:“天狼,我知道你在我面前这么率性,是因为你对我的信任。但是我还是必须跟你说,即使是在我面前,你也尽量不要再这么锋芒毕露。你炒股的成绩,我从未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但是,我真的很担心在某些时候,我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不谨慎,将你的信息透露出去。你试想想看,一个像你这样的天才,该有多少人想要利用,想要伤害你呢?这个世界,不是简单的强,就可以好好生存下去的。从古到今,不知道有多少天才人物,都是陨落在那些无能的卑鄙小人手里,这一点,你一定要切记。”

龙过海这句话跟王廉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王廉只是禁止他使用计算机技术,而龙过海则提出了进一步的建议。

对于龙过海的这个建议,段天狼接受得极为认真,他深深地低下头,说道:“你的话,我会谨记在心的。”

看到段天狼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龙过海忍不住感慨地拍了拍段天狼的肩膀,“天狼,如果四十岁还没死的话,全世界都是你的了。”

说到这里,龙过海又很是认真地想了一阵,对段天狼说道:“我已经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将我的命运,与你的命运完全锁在一起,把你当成真正的老板,你看怎么样?”

段天狼抬起头来,对龙过海说道:“大海,你不要开玩笑了。”

“我可以非常肯定的说,我绝对不是在开玩笑。”龙过海脸色肃穆地摇了摇头,“不过,你可不要以为我这么干是出于多么高尚的目的,可以说,刚好相反,我是为了自私的目的,才做出这种决定的。”

“哦?”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可以说说看吗?”

“你知道吗?我的父亲其实对我是充满期待的。”

“可以想象得到。”

“但是我的父亲一直很担心我身上的一个特质,这种特质就是你从前曾经说过的东西,赌性。而且我所拿出来赌的,不止是我的财产,将来总有一天会将自己的人生和生命都一起赌上去的。”

龙过海说到这里,靠着过道的墙壁站着,脸色有些感伤地继续说道:“我的父亲在一次酒后曾经流着泪抚着我的背说,你的一生恐怕跟我的人生没有任何区别了,当你身边人有难的时候,你总可以救助他们,但是当你有难的时候,却不会有任何人可以救助你。阿海,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来,从来不参与金融,也不允许你炒股票,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不喜欢金融吗?我虽然老了,但是难道我看不出你身上有极为了不起的金融才能吗?我之所以这么做,全是因为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你和我处于同样的境地,我们都是只能赢不能输的人。一个人想要赢,必须先要输得起,而你根本输不起,你又怎么可能赢到最后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要磨练你的性格,改变你赌性太足的习性。但是现在看来,是完全失败了,我活着的时候,还有我可以救你,但是我死之后,你所惹下的祸端,肯定十倍、百倍于你当初在华尔街所惹下的,到那时,又有谁可以救你?儿子,你的人生注定命运多桀啊,我是无能为力了,你好自为之吧。”

听完龙过海的话之后,段天狼问道:“你想我做的,就是那个在你闯下大祸之后,可以救助你的人,是吗?”

龙过海点点头,说道:“对,就像上帝一样,平时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坦然地接受供奉,信仰和忠诚就好了,但是在信徒受难的时候,就要显灵。”

段天狼眨着眼睛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当一回上帝吧。”

“那我也可以放开手做一个无所顾忌的赌徒了!”龙过海抚掌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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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 你有二十亿吗?

就在龙过海将自己的忠诚献给段天狼的第二天,也就是两千零五年十月九日。

龙过海收到了来自龙天翔的电话,“过海,你在哪里?赶紧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龙过海没有多说什么话,马上开车到了龙天翔的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马上问道:“怎么?发生什么变化了吗?”

龙天翔也是马上回答道:“事情看来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眼下的情形,我们只能求和。”

龙过海缓缓坐了下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龙天翔,“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

“是的,因为泛亚银行突然要求我们立即归还全部贷款,即使从今往后中断业务来往也在所不惜。”

“泛亚银行?跟我们关系最好的银行之一?怎么可能?我们是他们最大的主顾之一,垮台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们跟泛亚银行并不是关系最好的,跟华美银行才是最好的。为了获得华美银行最低的利率和充足的资金支持,我们在半年前跟华美银行达成了协议,卫星城计划一旦启动,该计划所有的资金都将从华美银行贷款,而对方给予我们最优的利率。”

“你的意思是说……”龙过海略想了想,“凌远山知道了这个情报,所以拉拢泛美银行向我们施加压力,并且承诺,一旦他成功地拿到卫星城计划的份额,那么他将会把贷款权交给泛亚银行?”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办法证实,但是既然能够让泛亚银行做出如此落井下石的行动,恐怕只有你所说的这个筹码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麻烦了,有没有可能向华美银行寻求支援?他们在卫星城上拥有巨大的利益,他们不该眼睁睁看着我们倒的。”龙过海又说道。

“你说得没错,这也正是为什么上次我们两个人可以说服华美银行董事会拿出四十亿来帮我们渡过难过。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我们的缺口,不是四十亿,而是一百六十亿,我们还差整整一百二十亿。让华美银行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冒险拿出四十亿,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想要他们再拿出一百二十亿,就算把董事会那帮老头子全都绑了也不可能。”

“一……百……二……十亿?”龙过海听到这里,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可能会欠泛亚银行这么多钱?”

“先前本来是没有这么多的,但是美国那个案子,我们像泛亚待了七亿美元,就有这么多了。”龙天翔说到这里,咬了咬牙齿,“我现在怀疑这件事情一开始就是泛亚银行跟凌远山串通了的。不然的话,他们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向我们施加压力?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筹措到这么多资金还给泛亚银行。”

“但是足够有时间向凌远山妥协。”

“没错,事情就是这样。”龙天翔说着,痛苦地锤了一下桌面,“我真没想到,凌远山的心竟然这么狠,下起手来一点情面都不留。”

龙过海此时则是显得格外冷静,他深吸了口气,问道:“目前,我们最多可以筹到多少?我是说,倾尽全力。”

“目前,我所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把我们即将发售的两个楼盘抵押给华美银行,这两个楼盘最保守的估计也超过八十亿,而且内部定购就已经超过一般。有这两个楼盘做抵押,我相信华美银行应该可以再给我们贷八十亿。剩下的四十亿,就真的完全没有着落了,我们的工厂,超市,百货商场,农场这些东西评估都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动静太大,一旦让外界知道我们资金吃紧,那就等不到十二月一号了。”

“也就是说,我们倾尽全力抽调资金,加起来最多也就是一百二十亿,只够归还泛亚银行的债务?”

“对,十二月一号那四十亿的帐期,我们就完全无能为力了。所以,我们现在只剩下最后两条路。”

“哪两条?”

“第一条,跟凌远山妥协,那么一切危机都化解于无形。我已经想过了,凌远山所想要的份额最多就是百分之五十,他是华侨,持有的是马来西亚的护照,而且是个一向远离政治的商人,中央对他没有信任感。没有我们,卫星城计划他根本就拿不下来。”

“百分之五十。”龙过海点了点头,“就算是百分之一,恐怕父亲也不会同意。”

“我就知道知道这一点,才来找你一起去劝父亲的,眼下这个时候,闹不得意气,我们必须一起去劝说他才行。”

龙过海想了一阵,抬起头望着龙天翔,说道:“你还是先说说第二条路吧。”

“第二条路?第二条路就是给你一亿,这是我们目前可以支出的最大限度的流动资金。然后你用这一亿在十二月一号之前赚到四十亿。”

“一亿两个月之内变成四十亿?”龙过海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良久之后,他转头望向窗外,“华美银行那件事凌远山怎么会知道?”

“你是说,卫星城计划完全交给华美银行的事情吗?这件事情在我们这边只有父亲和我知道,那便也只有华美银行的总裁,和一位经手的高级副总裁知情,按道理不该泄漏出去的。”

“你把资料都放在电脑了吧?”

“是。”

“然后,你只是给公司做了普通级的网络安全保护。”

“那些号称最高级的网络安全公司开口就要上千万,每年还要收那么贵的维护费,我怎么可能……”

“你倒是省下了这千把万的安全费用,但是却让对方窃取了价值百亿计的资料。”龙过海看着龙天翔,“大哥,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吗?凌远山对我们的财务情况的了解,甚至比我们自己还要清楚。他每一下的力道都刚好将我们卡得死死的,你觉得这是偶然的吗?”

听到龙过海这么说,龙天翔这才恍然大悟,他后悔莫及地用手一拍额头,“早知如此……”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父亲那边,我们尽力而为吧,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龙过海说着,站了起来,皱着眉头离开了龙天翔的办公室。

出了门,龙过海马上掏出手机给段天狼打电话,电话一通,他喂也不说,就马上问道:“天狼,你有二十亿吗?”

“二十亿?”接电话的时候,段天狼正在喝水,听到这话,差点给噎到了,“你觉得我像有二十亿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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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 虚伪的成人世界

“呵……”龙过海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那也是,我是真的急疯了,真把你当上帝了。那没事了,你忙吧。”

龙过海说着,就要挂电话。这时候,电话那边的段天狼说道:“等一下,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梅龙镇这边。”

“我请吃饭吧,反正我现在发财了,贵一点我也请得起。”

“那好吧,你打车到梅龙镇这里来吧,我在门口等你,等到了地方,我们再看哪里好。”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段天狼出现在龙过海的面前,“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听起来好像挺严重的?”

龙过海看了看四周,吸了一下鼻子,“先别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待到两个人坐下来,每人点了杯东西之后,龙过海才眨了眨眼睛,说道:“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只不过是凌雪伤他爸爸差不多要把我爸爸弄破产而已。”

“他爸爸,你爸爸,破产?”段天狼有点晕了,“一个星期以前,凌雪伤还约我吃饭,说你们两家是二十年的世交呢,他爸爸为什么要害你爸爸?”

“简单的说,是为了利益。更确切的说,是一笔为期差不多三十年,总金额以万亿计的大生意。”龙过海瘪了瘪嘴,“很多人说,友情表面是无价的,其实是有价的,是可以用钞票来衡量的,一旦超过了这个价格,你的朋友就会背叛你。此时此刻,想到这句话,我真觉得自己有点被我爸爸和凌远山的友情感动,他们的友情居然价值过万亿耶。”

说到这里,龙过海骂了一声,“操,要是我爸跟凌远山的友情都值一万亿,那我跟你的友情就他妈可以买下整个银河系了。这个世界真他妈虚伪。”

段天狼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龙过海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段天狼听完之后,说道:“你父亲虽然功利了些,但是最起码还算是真性情。凌雪伤的爸爸在这件事情上做得很龌龊。”

“我知道,可是在这个世界上,龌龊的人通常是最牛逼的,多么了不起的英雄好汉,也可以被碌碌无为的小人干垮,这话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更何况,我父亲算不上多了不起的英雄好汉,凌雪伤他父亲也绝对不是碌碌无为。”

段天狼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们家做生意这么多年,应该认识很多银行才对,难道这个时候就没有人出来帮一把吗?”

“银行?”龙过海冷笑一声,“银行是什么?银行就是公共汽车,你不要坐的时候,整天在你面前晃,你要坐的时候,等断腿也看不见一辆。我父亲的性格太过盛气凌人了,为人又太独了一些,有好处不舍得分给别人,他最好的朋友就是凌远山这种级别了。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我们是不用指望别人了。”

侍者的饮料这时候端了过来,段天狼小小地喝了一口橙汁,又问道:“难道真的完全没有转机吗?”

“也不是完全没有,不过这个转机大概要出现奇迹才会出现了。”

“是什么?”

“第一个转机,我拿一个亿去证券市场上挣回四十个亿,时间只有不到两个月。”龙过海伸出一根指头。

段天狼很仔细地想了一阵,说道:“两个月,四十倍?听起来好像满难的样子。”

“不是满难,是几乎不可能实现。”

“为什么不可能?你当初不是一年之内,用五千块赚到六百万美元了么?”

“你以为那全是靠技术么?那还有运气,好到好像天使附身一样的运气。另外,五千美金时候的回报率怎么可以跟一亿人民币的回报率相提并论。就像你,你前面两个月翻了多少倍?但是你是万来块本金,给你一百万,你还能翻这么快吗?不可能嘛!”

段天狼想了一会,又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去赌场吧,去拉斯维加斯,赌桌上比证券市场简单,我也许能帮你。赢回四十倍只需要一个晚上。”

“去赌?”龙过海端起茶杯的手猛地停住,抬过头盯着段天狼,“带着一亿现金?”

段天狼见他这个模样,赶紧说道:“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不用那么吃惊。”

“我不是吃惊,我只是紧张。”龙过海猛吞了口口水,“其实你说的也未必不是条路。我认识很多朋友在走头无路的时候,都是去赌场博一把的。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成功过,但是……我们俩加一块,说不定能行……天狼,你保证百分之百能赢吗?”

“既然是赌,输赢的概率就永远是百分之五十,怎么可能有百分之百?”段天狼反问道。

“那……”龙过海挠了挠脑袋,“那就不行了,这是最后,也是唯一的希望,我不能这么草率的处理。”

“但是你要的是四十倍,如果炒股的话,就算每天都涨停,也不可能有四十倍啊。”

“如果想要赚四十亿的话,就不可能去买股票了,就算买期货也很难有这么高的收益。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赚这么多钱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炒外汇。”

“炒外汇?怎么个炒法?”

“每个国家之间都会有各种商业行为,这种商业行为必然带来资金流动,而这种流动的过程,就是货币兑换的过程。因为我们不可能拿着A国的货币,去B国买东西,我们必须把A国的货币换成B国的货币才可以。而货币之间究竟如何兑换,就是由两国之间的汇率来决定的。一般来说,这种资金流动,都是因为需要才流动的,它们通常与实物挂钩。而炒外汇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它是纯粹为了盈利而产生的行为。当炒家们预计某个国家的货币将要衰弱的时候,他们就沽出,当他们预计到某个国家的货币将要转强的时候,他们就买进。就像中国,人民币现在被国外炒家们看好,所以现在大量的热钱流入我们的楼市和股市,造成国家的流动性泛滥。从今年开始的,为期至少三年的大牛市,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种流动性泛滥而造成的。外汇市场是世界上最为庞大的交易市场,每天交易量都以数万亿,最多的时候数十万亿美元计,几乎是不可能控制的市场。同时,也是个利润惊人的市场。有时候,这些炒家们甚至会采用金融攻击的方式,人为逼迫政府改变汇率,从而获取暴利。索罗斯就曾经在英国,俄罗斯还有东南亚都干过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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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 太岁头上动土

“目前世界上可以用来炒作的国家外汇种类其实并不多。我们如果要炒外汇的话,必须有两个前题,第一是这个货币够大,能够有足够的资金容量。第二是这个货币必须是可兑换的。一般来说,现在最主要的外汇炒作品种一般是三种,美元,欧元和日元。等到中国的人民币可以实现可自由兑换之后,相信就该加上人民币了。”

“炒作汇率?”段天狼有些疑问地舔了舔嘴唇,“现在世界上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汇率,可能在两个月之内变化四十倍么?”

“不需要四十倍那么夸张。”龙过海摇头道,“外汇炒家一般都会运用资金杠杠。所谓的资金杠杠,就是保证金制度。现在全世界有许多银行,它们的帐户上拥有各种外汇,这些外汇是不能进行直接投资的,它们只能用于被借贷。而炒家们就是通过保证金制度,向这些银行进行借贷。”

“这个过程是这样的。我有一块钱,但是我想用十块钱来炒作外汇,于是我跟银行签订保证金合约。由银行拿出九块钱来让我炒作,而我要为这九块钱的使用来支付利息。一般来说,这种利息要比寻常借贷高一些。当炒作获利的时候,银行也不会分我的钱,我只要支付利息,然后利润就全部归我。但是加入炒作亏损的时候,那么银行就会止损。所谓止损,就是当亏损额将要超过你的一块钱,快要损害到银行那九块钱的时候,银行就会不等你命令,自动帮你斩仓,所有损失由你自己负责。如果你不想被斩仓的话,你就必须交更多的保证金来弥补这些损失,以确保银行的钱不受损失。”

“我明白了,简单的说,银行就是要做只赚不赔的生意。”

“没错,保证金制度,可以帮助炒家们指挥数十倍甚至于百倍于自己的资金进行炒作。当年索罗斯进攻英镑的时候,就曾经得到银行的支持,得到了两百倍的资金杠杠。”

“那么你呢?你有可能获得两百倍的资金杠杠吗?”

“虽然花旗银行当初差点把我的袜子也给没收,但是我总算是把钱还给他们了。而且我要是想做的话,我在华尔街还是有些朋友,两百倍杠杠我应该也可以拿得到。”

“这么说的话,你就不是只有一个亿,而是有两百亿了。如果是两百亿的话,四十亿只算是百分之二十的回报率。这对你来说应该很轻松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目前的市面上,世界主要货币并没有太大的波动。百分之二十的回报率,时间又只有两个月,我大概需要成功地买卖十到二十次才可能达到目标。而这十到二十次里,我不能犯任何一点错误。我只要犯一点点错误,那么只需要一秒钟,甚至一秒钟不到,我的一亿就见财化水了。”龙过海说到这里,苦笑着摇头,“想要做到这些,天使附身都不够用,非得上帝他老人家亲自附身才够用了。”

段天狼沉默了好一阵,然后问道:“如果有十亿呢?情况会好些吗?”

“十亿?”龙过海想了想,“如果有十亿的话,成功的几率大概有百分之二十。”

“那二十亿呢?”段天狼又问道。

“二十亿的话,成功率就有百分之五十了。”

“二十亿也只有百分之五十?那给你多少钱才会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呢?”

“最高的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而已,无论你多给多少钱都没用。因为正如你所说,证券市场上的任何操作,说穿了,都是赌博。赌博的成功率永远是百分之五十。”

段天狼闭着眼睛想了一阵,问道:“外汇市场应该也是通过电脑交易的吧?”

“那当然了,难不成还用人工交易啊?”龙过海说着,抬起头来看着段天狼,“想不到你偶尔也会问个傻问题。”

“那有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交易者,是足以左右整个外汇市场的?”

“几乎没有。”龙过海说着,想了想,又道,“除非美国四大对冲基金集体出动,也许有可能做到。不过,我想这种左右,最多也就是几个小时而已了。外汇市场就像海洋一样,就算是月亮引力的影响,也只能让它来点潮汐而已。”

“假设那几个小时真的出现,那么对你有意义么?”

“假设上帝真的这么干,并且上帝还再多给我二十亿的话,那我就可以做到了。”龙过海说着,点着了火,“好了,天狼,不要再在这里帮我做梦了。要是上帝真的存在的话,他也忙着去非洲扶贫去了。”

“世上不一定有上帝,但是一定有奇迹,不是吗?”段天狼望着龙过海说道。

“但愿承你贵言,奇迹真的会发生吧。”龙过海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对了,你还有第二个转机没说,是什么?”

“第二个专机?”龙过海苦笑了一声,“第二个专机就是我父亲向凌远山妥协,出让百分之五十的卫星城计划的股份。不过,做成这件事的可能性,在我看来,比我用一亿一个月内赚到四十亿还要困难。”

“哦。”段天狼长吟一声,默默地喝着咖啡,好一会之后,他又问道,“大海,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你们跟华美银行的合作协议,既然是那么大规模,并且有可能影响你们跟其他银行的合作,那就应该是顶级机密。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会被凌远山知道呢?”

“还能有什么原因,黑客呗。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一定是黑客盗取了这些资料,卖给了凌远山。”说到这里,龙过海长叹了一声,“我那个哥哥啊,就是过于精打细算了,总是不舍得请最高明的安全公司来保护他的电脑,现在倒好,捅出大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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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 我跟银行关系还不错

段天狼几乎是本能地回答道:“如果你这么想,那就错了,安全专家只能使你满足于虚假的安全感之中。企业系统最大的问题,往往不是技术问题,而是人和管理的问题。现在单纯使用电脑手段的黑客已经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黑客转向利用人为因素来攻击企业的系统。毕竟你没有办法隔着几千公里外打开一台关闭了的计算机,但是你却只用一个电话就撬开几千公里外某人的嘴巴。”

“听起来,你像极了一个电脑安全专家。”龙过海望着段天狼,笑道。

段天狼看了龙过海一眼,低头再次喝了口橙汁,“照眼下看来,除非是出现奇迹,否则你们家倾家荡产是几乎不可避免的了。”

龙过海耸了耸肩,笑着答道:“没错,就是这么回事,不过,就我自己而言,我倒没什么好担心的。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请你开始支付我薪水就好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管理过百万资产的证券经纪人,你们该是时候支付我一点报酬了。”

段天狼说道:“你看起来还真是挺乐观的啊。”

“不然又能怎么样呢?”龙过海说着,掏出一张卡,“这是你和小宋他们的银行卡,这里面现在一共有一百一十万,我没细算,大概你六十万,其他三个人五十万吧。现在我家里这边焦头烂额,我也没有兴趣再去玩什么股票了,你拿去给他们分了吧。”

段天狼接过卡,说道:“小宋他们那五十万,我会帮你分给他们的,但是剩下这六十万,你还是留着吧。”

“我也是飞龙集团的股东之一,如果飞龙集团真的破产的话,我也要负责的,到时候这六十万就赔给银行了。还是你留着吧,真有那一天,你还可以接济一下我。”

两人沉默着好久没有说话,大概七点多的时候,龙过海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啊,这么晚了,你该上班了,快去吧,别迟到,不然模范员工奖就拿不到了。”

“那你呢?你不回去吗?”段天狼问道。

“我?像我这种迟到早退的家伙,模范员工奖是绝对没戏的了。”龙过海说着,仰着头摊在椅子上,“我想自己一个人坐会。”

段天狼见状,便默默地站了起来。在走出咖啡店门口,他再回头望的时候,看到龙过海双手托着脑袋正在望着面前的蜡烛发呆,一脸彷徨而又绝望的样子。

这时候,段天狼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二十亿,我可以到哪里去弄到二十亿呢?”

就这么喃喃自语着,段天狼回到了金壁辉煌。

回到超市之后,段天狼将龙过海给的卡掏了出来,对他的几位同事说道:“我跟总经理的生意结束了,现在是跟你们结算的时候。”

一听到这个,几个人赶紧围了过来,满脸严峻,“怎么样?赚了还是赔了?”

“小赚了一点,最后还你们五十万,具体每个人多少,你们按照自己的股份去分。”

“五十万?”

几个人好像疯了似的,全都跳得老高。

有的喊道:“哈哈,我明天就不干了,我要回家去!”

有的喊道:“我今晚要去夜总会。”

还有的甚至哭了起来,“妈,我发财了!”

闹了一阵之后,几个人纷纷好像望着稀世珍宝一样,望着段天狼手里的那张金色的卡。

他们之所以如此专注地凝视,是因为这张小小的卡片上凝结着的,是他们全部的希望和寄托。

当看到他们这样卡,段天狼也不禁把目光朝着这张金卡望去,不一会之后,一个念头在段天狼的脑中仿佛闪电般闪现,段天狼于是恍然大悟地自言自语道:“对啊,银行卡……”

十天之后的深夜,脸色苍白,眼睛里充满血丝的段天狼戴着口罩和帽子来到了上海南京路上的一个柜员机。他将自己弄来的一张银行卡插进了柜员机,然后在柜员机上操作了一会,便离开了。

在三十分钟之内,一个从所未有的新病毒开始在全中国的银行内蔓延起来。

之后,这个病毒开始自动搜集全中国的银行的各种帐户信息,并且将其中定期的,半年内不曾动用过的帐户筛选了出来。这些帐户一共有差不多三千万个。

然后,它开始将从每个帐户上取出八十块,经过疯狂地转帐之后,这些钱全部被放在一个帐户上,总计二十四亿。

银行系统每对帐一次的时间,大概是十二个小时。

而在十二个小时之内,病毒又会指挥这些钱全部照着原路返回这三千万个帐户,并且将这八十块钱的出入帐目完全抹平。因为是很小额的转帐,银行系统根本就不会太过关注,所以这个小小的动作,丝毫不会被银行系统发觉。

这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段天狼拥有了一个权力,那就是随时向全中国的银行申请十二小时无抵押无息贷款的权力。

就目前来说,贷款额度是二十四亿。

当确定病毒发布已经成功之后,段天狼来到了龙过海的办公室,“我给你找了笔钱。”

“多少?”满脸疲惫的龙过海问道。

“二十四亿。”

龙过海先是笑笑,但是随即脸色却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他看出来段天狼并不是在开玩笑,“你从哪儿来弄来的这么多钱?”

“跟银行贷的。”段天狼说到这里,耍了个小小的幽默,“我跟银行关系还不错。”

第一节 好消息

在过去的十天里,段天狼一直在写那个被他输入在银行借记卡的病毒程序。

写这个程序,需要对整个银行的工作体系以及银行安全系统都有充分的了解,为此段天狼查看了大量的书籍,同时也冒充了至少十个人用电话做了各种咨询,才终于得到了他所想要的资料。

在这些资料的支撑下,段天狼才终于得以完成这个病毒程序。

毫无疑问,上述这些工作所需要花费的智慧和精力都是巨大的。只要能够在三个月之内完成这些工作,就足以被称为天才,而段天狼却仅仅用了十天。

由此我们可以想象,段天狼的日均工作量是多么庞大,而他的身体和精神又是承受着怎样的负荷。要不是有方冲所教给的三一混元功来调节的话,段天狼的身体说不定早就已经吃不消了。

不过,无论多么艰难,这十天总算是过去了。

在把帐号交给龙过海,并且要求他不得提出任何疑问,也不得像任何第三方泄漏与这个帐户有关的秘密之后,段天狼请了一天假,躺在宿舍里好好休息。

段天狼回到宿舍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这个时候,正是宿舍里的同事们上班的时间。

在这里要特别提一下的是,小宋他们三个在刚拿到钱的时候,虽然个个都号叫着要坐吃山空,但是最后却一个都没有走,全都老老实实留下了继续工作。至于他们三个人的那五十万块钱,小宋寄回家给他妈妈建了新房,小韩存起来准备结婚用,小陈最精明,买了基金。

累极了的段天狼一屁股坐在床上,稍微歇了一下之后,他长舒一口气,将双腿盘坐在床上,双手合十,开始练起了三一混元功。这一练就一直到凌晨两点多,直到小宋等人下班回来,段天狼才收起架势,躺在床上,假装起睡觉来。结果,假装了没有十几分钟,段天狼就真的睡过去了。

等到段天狼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这时候,小宋他们全都起床出去玩了。

练了近六个小时的三一混元功,又睡了十二个多小时,段天狼的脸色虽然依然不太好看,但是精神却是好了许多。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休息下去,就没有必要了。

段天狼原本就是将今天一整天都安排出来休息的。这才下午三点,就觉得已经精神饱满了,段天狼于是一下子就感到有些百无聊赖了。

在床上翻滚了一阵,段天狼这才想起,这十几天起早摸黑地给龙过海弄那笔钱,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金越怎么样了。

段天狼于是赶紧掏出PDA,进入电脑模式,连入了金越的电脑。

就像每一次一样,段天狼一进入金越的电脑,就看到他的电脑屏幕上已经有一个写字板是打开着的,里面写满了字,这里面,就是金越在阅读了他的教材,以及建议书目之后,在里面写着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段天狼进入写字板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百多个问题,其中有一半是关于教材的问题,另外一半则是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

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里面还着实有一些颇有点成色的问题,就连段天狼看见了也是眼前一亮,解答起来,感觉满有意思的。

用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段天狼把这些问题全部都解答完了。

刚解答完,段天狼就看到写字板的最下面冒出一行字,“哈,01师父,你终于来了,我刚刚出去吃饭了,不在。”

一看到这句话,段天狼就知道是金越来了,“叫01,不用加个师父。”

“哈,叫习惯了,改不了了,01师父,你好快啊,我才出去一个多钟头,这么多问题你就全都解答完了。”

“金越,你的进步很快,从提不出问题,到现在提出越来越多的问题,你让我很惊喜,你比我想象中要有天赋得多。只要一直努力下去,你在计算机技术这个领域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多谢01师父的夸奖,我因为刚好在网吧上班,所以天天可以上网查看资料,学得快点是应该的。01师父,不是我跟你自夸哦,自从遇到你之后,这三个月以来,我每天起码有十四个小时是用在学习上的,我敢说那些在大学里的计算机系的学生,没有一个比我更用功的。”

“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不过不要自满,要更加努力才行。”

“谢谢01师父的鼓励。对了,师父,我一直很好奇,你现在究竟多大了?”

看着金越的这个问题,段天狼想了一阵,正想要回避这个问题的时候,就看到金越紧接着又自己写道:“我觉得师父你虽然说话很成熟,但是应该是属于年轻有为的那种,而且从事计算机行业的人年纪都不会太大的,所以我觉得师父你的年纪应该不会太大,顶多只有三十五岁吧?”

看着这几行字,段天狼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我在网上显得那么老吗?”

这时候,金越又接着写道:“说不定只有三十岁呢!对吧,师父?”

“记住我们之间的规则,不要询问任何与我个人隐私有关的问题,否则,我随时会消失。”为了不让金越继续在年龄上意淫下去,段天狼终于忍不住写道。

“哦……”

这句话之后,金越紧跟着打了个苦脸,看得出来,应该是有点受到打击的样子。不过,很快他的热情又重新燃起,“哈,师父,我差点忘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不对,是两个好消息。”

“好消息?还两个?”段天狼奇怪地眨了眨眼睛,写道,“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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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做好人的感觉

“第一个好消息就是,乌托邦的注册人数已经突破两万了,我可是没有做任何宣传的哦,大家都是自发找过来的。现在就算是深夜,也有一百多人在线,气氛比我想象中要热烈得多,看着真是让人觉得高兴呢。”

“这么短时间,就来了这么多人吗?那真是了不起啊,这全都是你的功劳。”

“哪里,这全都是01师父你的功劳,他们都是你的fans呢,现在好多技术论坛都在转载我们网站的教材。我们论坛就是因为有你的教材的关系,才会有那么多人注册。现在大家已经打成一片了,讨论的气氛很良好,还有好几个高手也来了,帮着回答了好多问题。要说我的功劳的话,就是管理一下帖子,回答一下力所能及的问题以及将一些大家不懂得或者难以说通的问题转给01师父你了。”

“说起来,那个什么乌托邦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想不到金越把它搞得这么好。想当初他办这个论坛的时候,我也鼓励了他的,真是惭愧啊,等一下我要去看看才行。”

段天狼在心里这么想着,在写字板上写道,“不要妄自菲薄,你的热情,还有你的善良,才是这个论坛兴旺的关键。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会经常到论坛去看一看的。不过,我每次都会注册不同的ID。”

“那我就代表所有论坛的用户谢谢师父了。”

“好了,接着说,第二个好消息是什么?”

“第二个好消息就是,我已经通过山东青岛一家计算机公司的网上应聘,我就要离开网吧,去那里工作了,试用期是一千八,转正之后有两千五,工作得好的话,还有奖金呢。比在网吧这里的待遇好多了,而且还可以学到好多东西。”

“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吗?那真是恭喜你了。”段天狼写到这里,想了一下,又写道,“不过,按照你现在的年纪,我其实更赞成你去读一读大学。虽然我们都知道大学里大部分人都是在浑水摸鱼,但是如果用心的话,在大学里还是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这些东西可以帮你把你的计算机技术的基础打得更扎实,这样,你未来的成就也就越高。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欲速则不达啊。”

好一阵,写字板里都没有字,段天狼知道,是金越在思考。

过了一会之后,金越终于又在写字板里写道:“师父,其实我也想去上大学,谁不想去上大学呢?你知道吗?其实在网吧上班的时候,我一直有在自学高中课程的,如果给我半年时间让我好好补习的话,我觉得我还是可以考上一个像样的大学的。可是,我家里现在这个情况,01师父,我要养家啊。”

当看到最后一行字,段天狼不由得心中一阵感动。

其实,按照段天狼谨慎的个性,是不会以一个黑客的面目,与一个网络上的人交往太久的。因为出现的次数越多,被抓住把柄的危险就越大。

当初跟金越交流的时候,段天狼也只是打算教会他一下基本的东西,可以让他谋生就马上离开的。但是这几个月以来,段天狼却渐渐淡忘了要离开金越这件事。究其根源,就是因为他被金越有形无形所表露出的单纯与善良所触动。

“如果有二十万,你是不是就可以安心复习考大学了?”

“二十万?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我爸爸妈妈也一辈子都没有赚到过这么多钱,我怎么可能会有呢?”

“我借给你啊。”

“01师父借给我?”

坐在网吧收银台的金越脸上马上露出惊喜的神情,但是很快,这种神情又消退下去了。他有些无力地在键盘上敲道:“不用了,我欠01师父的已经太多,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再跟你借钱就显得太贪心了。我出来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知道,钱不是那么容易赚的,师父你还是留着吧。”

段天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想了一阵,决定撒个谎,“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透露一点个人信息吧。不过,你要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绝对不许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看到这个,金越马上写道:“没问题!”

“我是在一个跨国大公司工作,职位很高,我的薪水是按照周薪算的,我每周的薪水就差不多是二十万。”写到这里,段天狼还嫌不够,又写道,“这可不是人民币,是美元哦,而且还不算年终奖。”

“哇!”金越在写字板打了个哇,现实中的嘴巴也忍不住长得大大的,做出一个哇的样子,“二十万美金,那就是一百六十万人民币,天啊,好多钱啊,程序员真的这么好赚?”

“那当然了,不然计算机系怎么会那么热?”

“这倒也是。”金越敲到这里,想了一会,继续写道,“既然01师父你一个星期就可以赚二十万美金,就算我比师父你差很远很远,将来一年赚二十万人民币还是有希望的,是吗?师父。”

“我对你绝对有信心,你只要能够大学毕业,出来工作不超过两年,年薪就可以到这个数的。”

“那好的,师父,你的钱我借了。可是,这钱我该怎么还给你呢?”

“钱就不用还了,只要你将来有余力的时候,也记得去帮助同样需要的人就好了。”

看到段天狼打出来的这行字,金越的眼泪哗啦一下子就流满了半个脸颊,“师父,你的恩情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还清的。”

“我有一个长辈说过,帮助别人,却希望别人报恩,这就不是帮助,而是跟放债没有区别。我帮助你,不是指望你回报,只是看你品性纯良,觉得你值得帮助而已。好了,不要说那么多了,我现在要出去了,你快点把你的帐号给我吧,我会尽快把钱转给你的。”

过了片刻,收到了金越的帐号之后,段天狼就写道:“三天内,钱会到你的账上,然后你尽快辞职,把家里的事情搞好之后,好好复习,争取考上一所好大学。另外,我以后就不再登陆这台电脑了,你辞职之前,记得把这台电脑深度格式化。买了新电脑之后,上‘乌托邦’去发个‘我回来了’的新贴子,我会根据那个帖子留下的IP去找你的。”

段天狼写完这段话之后,生怕金越又说什么感谢的话,就赶紧离开他的电脑。

从金越的电脑出来,段天狼微微吐一口气,将身子靠在墙壁上,望着地上愣了一会神,在PDA上输入了“乌托邦”的网址——www.utop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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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我对不起你们,我有罪,我拜托了一个朋友更新,但是他忘记了,哭泣。让你们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三个小时后,我还会再更新一章的。

对不起……哭泣……

第三节 菜鸟的天堂

网页打开的速度很快,段天狼用自己的HTTP头部截取工具查看了一下,看到这个论坛虽然也是使用的网络上使用得最为广泛的动网论坛的坯子,但是明显是被优化过的,速度以及安全性都高了很多。

查看完了乌托邦论坛返回来的头部文件,段天狼对金越的动手能力有了一些了解。应该说,还只是初级的水准,但是已经比很多在IT公司里混事的程序员强了。

而实际上,金越在乌托邦论坛上面,最花心思的是文案和美工,而不是技术。尤其是“乌托邦——菜鸟的天堂”这个口号,金越最为满意。

不过,身为一个程序员,兼一个对美观完全没有概念的家伙,段天狼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将金越在这方面的努力完全无视,直接看起论坛地分类来。

一共有三大区,分别是交流区,资料区,以及站务区,跟那些动不动就大区都分十几个的论坛来说,乌托邦在这方面称得上是简洁明了了。

对于这一点,段天狼也很满意,他一直都不是很搞得懂,为什么那么多技术论坛会喜欢加上些“心情茶馆”“相逢是缘”“美图共享”之类,让人一看就觉得无聊透顶的分区。

站务区里段天狼习惯性地无视,资料区的分类也很简单,是按照语言分类asp相关,c++相关之类。

最后就是交流区了,一共被分成四个区,最下面的是全世界几乎每一个论坛都会有的闲聊区,在上面是菜鸟交流区,在上面是老手训鸟区。

这个区的名字,让段天狼很是迷惑了一阵,什么是“老手训鸟区”?

仔细一看注释,才知道原来就是专门用来老手回答菜鸟问题的专区,被简化为老手教菜鸟,然后再被异化成了老手训鸟区。

至于最上面的专区,就是专门用来发布段天狼的教材,以及公布他的回答答案的专区——“01教材发布与回答区”。

虽然名字很拗口,但是这个专区,却是整个论坛最为热闹,几乎占到整个论坛一半人气的专区。短短数十天时间,这个论坛居然已经有了一万多个主题,二十多万个回帖。其热烈程度就连段天狼都小小地吃了一惊。

怀着好奇的心情,段天狼将这个专区点了开来,一打开就看见迎面而来的01,01,01,晃得段天狼眼睛都有些花了。

仔细一看,才看到原来满屏幕都是名字里包含有“01”这两个阿拉伯数字的主题,全都是诸如“01大大,我被黑了”,“与01兄商榷DDOS攻击处理方法”,“01师父救我,我黑屏了”,“01,不知道为虾米,电脑重启”之类。

段天狼随手点开一个帖子一看,就看到一个人提了一个跟利用上传漏洞攻击相关的问题,然后下面就有一堆人跟着在讨论。大概讨论到三十几楼的时候,段天狼就看到有一个人回答道:“此问题已获得圆满解决,为了节省论坛资源,特此锁帖。”

段天狼再一看锁贴的ID,01。

“嗯,管理得满不错的嘛。”段天狼看到这里,点了点头,再点开另外一个很热的帖子。

这次问的是一个跟DDOS攻击相关的问题,照旧是热烈的讨论,前后跟了差不多两百多个帖子,然后段天狼在最后又看到01这个ID站出来锁帖,“此问题已讨论超过一周,尚无权威结论,转为01专题,有兴趣者,可观看置顶贴“01答问专帖”,特此锁帖。”

看到这里,段天狼才记起自己刚刚好像就解答过这么一个问题,他于是找到了这个“01疑难答问专帖”,进去翻了翻,里面果然都是一些自己回答的问题,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有上千条了。

因为这是个禁止回复贴,所以段天狼无法从它的回帖来看出它的热度。但是,当他看到3629934这个点击数的时候,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多少?个十百千万……真的是三百多万次?”

段天狼再看了看这个“01疑难答问专帖”上面的另一个置顶贴“01教材发布帖”,这个帖子的点击数竟然比“01答问专区”还要高,有四百多万次的点击。

当初写这个教材的时候,段天狼还是满惴惴不安的,因为他并不是个多有文笔的人,总是担心自己写的东西金越看不明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教材居然可以在网络上受到这么多计算机技术爱好者的欢迎。

这让段天狼感到受鼓励的同时,也感到很欣慰,毕竟写那些东西也很是花费了他的心血。自己辛辛苦苦创造的东西,能够得到大家的承认,任谁都会觉得高兴的,就算是段天狼这种冷冰冰的家伙也不例外。

欣喜之余,段天狼在网站上随便注册了一个ID,然后开始在这个专区开始回答起一些的问题来,有时候也参与一下讨论。

刚开始,他这个新手还被大家很不以为然,但是仅仅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段天狼言简意赅,一针见血的发言就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了。大家都开始很认真地开始跟他讨论起来,那些新人也开始在他的ID后面习惯性地加上“老师”两个字了。

正当段天狼在论坛混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段天狼下意识的以为是龙过海的电话,但是他一看来电显示,手机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凌雪伤”三个字。

“她来电话做什么?不会就找到了吧?”段天狼自言自语着,将电话接了起来,“喂,这么快就有结果了吗?”

“拜托,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一美女,看在我请你吃过大餐的份上,多少照顾一下我的自尊行吗?不要一接电话就迫不及待地问另一个女孩的事,好像我对你的价值,就只有帮你找到那女孩一样。”

这就是凌雪伤的性格了,当你跟她不熟悉的时候,觉得她高傲冷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是当你真的跟她是朋友之后,你就会发现她是百分之百的海派女,大大咧咧,口无遮拦,总喜欢开很劲暴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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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evil降临

不过,段天狼此时正在忙着在论坛上跟大家交流,跟她谈话的情绪不是很高,所以并没有心情去迎合她的玩笑,“那就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啊?”

段天狼这回话未免有点冷冰冰了,于是,凌雪伤马上就在电话里抱怨道:“哎哟,真是被你打败了,你这个样子,就算是找到那个女孩子,我猜你也不会成功的了。哪有女孩子会喜欢你这么不关心别人感觉的男生呢?”

段天狼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道:“那就是还没找到了,那麻烦你继续找吧,找到了给我电话。”

“喂,你不会打算就这么挂电话吧?”电话那边的凌雪伤已经几乎是用怒吼在说话了。

“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跟我说吗?”

“废话,我当然有了。难道我还会专程打电话来告诉你,我还没找到吗?”

“那你说吧,什么事情?”

“今晚是我爸爸生日,想要邀请你来参加,怎么样?赏不赏脸?”

段天狼几乎是本能地想说,没兴趣,好在话到嘴边收了回去,不然的话,失礼就失大了。

“嗯……哼!”段天狼干咳了一声,“我还没发工资,所以,我没钱给你爸爸买贺礼。”

凌雪伤爽快地答道:“没关系,我帮你准备。”

“啊?”段天狼愣了一下,“你们家是大家族,出席生日宴会的肯定都是大人物。我只是个乡下小子,一点礼数都不懂,我甚至连一件能够穿出去见人的衣服都没有,所以……”

“礼物好办,我帮你准备就好了,衣服也好办,我陪你去买,至于礼数嘛,只要你不没事就总是一副谁都不在话下的嚣张样,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个凌雪伤怎么跟电脑似的?难道非得我清楚明白的输入我不想去,你才会按照命令执行吗?

段天狼在心里这样抱怨着,将身子稍微靠后一点,又说道:“就算你陪我去买衣服,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没钱啊。”

“没钱我借给你,少——爷!”电话那边明显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但是……”段天狼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已经五点多了,你赶过来,天都黑了,哪里还有时间去买衣服啊?”

“我的车子现在就在金壁辉煌门口。”

凌雪伤的话刚说到这里,段天狼就听到楼下两声车喇叭响,他于是站起来,从窗口往下看,正好看到凌雪伤站在她的敞篷车上,得意洋洋地向他招手,“这下你没辙了吧?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帮你找你的梦中情人了。”

“这是你早就答应的事情。”

“那又怎样?女人反悔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段天狼站在窗前,看着凌雪伤在车上笑意盎然的样子,最后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怕了你了。”

不一会,段天狼捡了身比较干净的衣服,下楼去了。

“说你是少爷,你还真是少爷,请你比请谁都难。”看到段天狼下来,凌雪伤没好气地朝他吹鼻子瞪眼了一阵,才把车门打开,“进来吧。”

段天狼坐上车之后,不解地问道:“我就不明白,你爸过生日,你为什么非要找我去呢?我跟你爸又不熟。”

凌雪伤神秘地笑了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总之不会是假扮男朋友那么老土就是了……对了,我有个朋友就是开男装店的,他那儿的衣服款式都不错,你穿衣服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或者是白色,不过白色比较容易脏,所以我一般都穿黑色。”

“黑色?嗯,够古板,确实很搭你,一张脸跟扑克牌似的。”

凌雪伤所开的敞篷车,在路上本就打眼,再加上车子的颜色又是鲜红色,更是显得格外刺眼。一路上引来无数人的目光,目光中各种情绪都有,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不以为然。

凌雪伤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天生就这么引人注目,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都是如此。

倒是段天狼显得有些不习惯。虽然他有时候会语出惊人,也会做出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情,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并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太多的注视会让他觉得不自在。

为了打消这种不自在,段天狼把身子蜷了起来,“我睡会,到了叫我。”

上海浦东,凌雪伤的家里已经是高朋满座。

在凌雪伤的父亲凌远山的书房里,出现了一个格外特殊的客人。

他叫戴蒙,俄国裔美国人,犹太人,今年三十一岁,美国第二大软件公司原动力集团的技术总裁。

以上这些,只是他在现实世界的身份。

在网络的世界里,他有另外一个更显赫的名字,叫做evil,中文翻译为罪恶——面具岛屿创始人之一,王廉当初的四大弟子之一。

“戴蒙先生,你确定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吗?”

凌远山是个高大的胖子,说话中气十足,但是很喜欢把声音放低,显得很有教养的样子,英语发音的时候,也会咬得很准,喜欢喝波尔多红酒,抽古巴雪茄,一派金融寡头的风范。

不过,在戴蒙眼里,凌远山只不过是众多小人物中相对较大的一个,他在心里并不把他当回事。

当然了,戴蒙不可能将心中的这种情绪表达出来。无论是跟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的人打交道,都可以做得很好,这就是戴蒙比admin他们优胜的地方。

“那七亿美元,除了我们收取的一亿美元的手续费之外,其他的不是已经都到了你的帐上了吗?”戴蒙笑容可掬地答道。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美国FBI会不会顺藤摸瓜摸到我这里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恐怕就有麻烦了。”

“顺藤摸瓜?那也得有藤才行,但是现在这根藤已经被我们拦腰斩断了,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瓜呢?”戴蒙说到这里,放松地笑了笑,“放心吧,凌先生,那些钱就好像是被上帝拿走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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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拼图游戏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凌远山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一些小小的技术手段。”戴蒙说着,耸了耸肩,“很抱歉,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再说下去就是些让人头疼的琐碎问题,那可不是我的长项。总之,凌先生,尽管信任我们吧,一亿美元的收费不是没有道理的。”

凌远山这时候也笑着点了点头,从桌上拿起两杯红酒,一杯递给戴蒙,然后再用自己手里的红酒杯轻轻撞了一下,“我对你们一向是绝对信任的,戴蒙,辛苦了。”

戴蒙笑着晃了晃杯子,答道:“为人民服务!”

(注释:在阅兵的时候,按照中国军队的惯例,一般都是首长说,同志们辛苦了,然后官兵们齐声喊,为人民服务!)

“对了,戴蒙,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尽管我对飞龙集团十分了解,但是我还是想确认一下飞龙集团目前的财务状况究竟是如何,毕竟眼见为实,不知道你可否帮我这个忙?”

“凌先生是让我帮你让飞龙集团的报表出现在你的电脑屏幕上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一单就算做是我给戴蒙先生做的私单,收费最好是可以便宜一点哦。”凌远山说着,扬了扬眉毛,笑了起来,“上次你们帮助我窃取飞龙集团跟华美银行的合作协议的时候,就已经成功地进入过龙天翔的电脑。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里面的资料你们应该都已经复制出来了,所以,这件事情对戴蒙先生来说,应该没有任何难度才对。”

戴蒙仰起头笑了一阵,然后答道:“好的,凌先生,明天早上你会收到我的邮件。这一单不收费,就当做是我个人对凌先生这几天以来对我热情款待的谢礼吧。”

“那真是太感谢了,戴蒙先生,我会记住你对我的友谊的。”凌远山再次举起杯子,笑道。

“这是最好不过了,我这辈子最想要得到的东西,莫过于友谊。”戴蒙也举起杯子,跟凌远山碰了一下,饱含深意地说道。

“咚!咚!”门响了两声。

“进来。”凌远山端着杯子,说道。

进来的人,是凌远山的妻弟,同时也是他的管家,“姐夫,再过一会,宴会就要开始了,但是四周都没找到小雪,也没留下话,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凌远山点点头,说道。

等到门再次关上,凌远山才再次转过头,冲着戴蒙苦笑着摇了摇头,用英语说道:“人家都说女儿好,听话,但是我可一点都没有发现,我的两个女儿,一个不喜欢待在我身边,在国外读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过名字的奇怪学科的博士,一个从来不听我的话,做任何事情事先都不跟我商量……”

凌远山说着,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凌雪伤。

“不用打了,我知道您的女儿去了哪里了。”戴蒙笑着拦住了凌远山,“昨晚我们在客厅玩一个拼图游戏,结果她输给我了,然后,他说她虽然输了,可是她有个朋友一定可以赢我的,我想她现在应该就在接她那个朋友的路上吧。”

“拼图游戏?”凌远山略微呆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小雪实在是太任性了,既然会拖着戴蒙先生玩这种没用的游戏。”

“凌先生,拼图游戏虽然简单,但是它可以锻炼人的记忆力和逻辑能力,所以可不算是什么没用的游戏哦。另外,从这个游戏之中,我也看得出来,您的这个女儿非常聪明。我从小就很爱玩拼图游戏,也跟很多人玩过,但是像她那样可以将六十四块的拼图游戏那么快完成的女孩,我还是第一个见到呢。我敢说,令爱将来一定会成大器的。”

听到戴蒙如此夸奖,一向以凌雪伤为骄傲的凌远山便忍不住咧开嘴,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这个女儿确实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不过她那点聪明在戴蒙先生你这样的人面前来说,就不值一提了,让戴蒙先生见笑了。”

“那可不一定,她现在只有十七岁,而我已经三十一了,她还有巨大的潜力。凌先生,好好培养她吧,将来说不定她会成为就连我也必须仰望的大人物呢。”

戴蒙说着,举起杯子,眼前浮现出另外一个女人的身影。

“就这身吧,这身挺配你的。”看着段天狼换上新买的一身套装之后,凌雪伤围着他转了一圈,点了点头,说道。

她刚说完,却又啧了一下,“不错是不错,不过我怎么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呢?”

“哪里不对劲?”段天狼问道。

凌雪伤想了一会,说道:“嗯,你走几步给我看看。”

段天狼走了几步。

“啊!”凌雪伤仿佛恍然大悟般叫道,“我知道了,你看起来像杀手。”

“杀手?”段天狼满脸疑惑。

“对啊,你走路为什么那么僵硬?表情也是,活脱脱一个杀手嘛,还是混得很不如意的那种。”凌雪伤评判完,走到段天狼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肩膀不用那么硬,稍微柔软一点好不好?”

然后,她又拍了拍段天狼的腰,“腰也是,腰也是。”

段天狼按照凌雪伤所说的,腰和肩膀放松了,又走了几步。

然后,他就看到凌雪伤无奈地耸了耸肩,“还是算了,你这样更像是杀手了,不过是比较训练有素的。”

“我按照你说的,腰和肩膀都放松了呀。”

“我现在才知道腰和肩膀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你这里。”凌雪伤伸出手,指了指段天狼的眼睛,“我看你是没救了,但愿你的梦中情人喜欢你这一类型吧,反正我是受不了,走吧。”

“等一下,这身衣服多少钱啊?”

“很便宜,七百多块就好了。”

“七百块?这么贵?那不要了。”

段天狼说着,就要去退,被凌雪伤赶紧拖了回来,这身衣服真实价格是七千多块,凌雪伤还少报了一个零,已经是店里比较便宜的衣服了,“少爷,算我送你的行不行?”

“那好吧,我发了工资还给你。”段天狼说着,很有负罪感地摇了摇头,“要是被老鬼知道我身上穿了好几瓶茅台的话,一定会心痛得哭出来的。”

第六节 世上不止一个天才

“戴蒙先生,戴蒙先生。”

当戴蒙正跟着凌远山和几个上海富商名流闲聊的时候,他听到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小声的呼唤声。

他于是四处张望了起来,只一会,他便看到凌雪伤正在某个角落里跟他招手,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的少年。

戴蒙于是转过身,说了声抱歉,然后就朝着凌雪伤这边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段天狼,笑道:“这位就是你说的可以赢我的朋友吧?”

“没错,就是他。”凌雪伤笑着答道,“戴蒙先生,他一定可以赢你的。”

“我可什么都没有答应你。”段天狼转过头,凑到凌雪伤耳边,小声道。

“拜托,只是玩拼图游戏而已。”凌雪伤冲段天狼眨了眨眼睛,笑道。

戴蒙看了看段天狼,问道:“你会说英语吗?”

“可以。”段天狼点点头。

“那很好,我叫戴蒙,很高兴认识你。”戴蒙朝着段天狼伸出手。

段天狼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我叫段天狼。”

见他们俩互相介绍完,凌雪伤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不要说那么多了,赶紧开始吧,我真的很想看看你们两个到底谁更厉害。”

“但是你父亲还要介绍些朋友给我。”戴蒙指了指那些大幅便便的富商们。

昨天晚上陪凌雪伤玩拼图游戏,戴蒙已经是给凌远山面子,他可没有兴致再跟一个小孩子比一次。

不过,凌雪伤却是不依不饶的,“戴蒙先生,要不了多久的,很快就好。”

戴蒙见凌雪伤这么坚持,就只好耸耸肩,将手中的红酒杯放了下来。“那么好吧,不过说好了,只玩一次。”

“行,一次就好。”凌雪伤开心地笑道,“走,走,我们赶紧去书房,再一会就要开席了。”

说着,凌雪伤便拉着戴蒙和段天狼往书房里走去。

在路上,凌雪伤对段天狼介绍道:“戴蒙先生是美国原动力集团的技术总裁,全世界最为顶尖的计算机专家之一。玩拼图我输给他,是心服口服。不过,我对你还是有信心。因为戴蒙先生只是天才,但是你……你根本就不是人类嘛。”

两分钟后,三人来到了凌雪伤自己的书房,她从柜子里拿出二十个电动拼图,放在段天狼和戴蒙面前,“你们挑一个。”

“就这个熊猫的吧。”戴蒙说道。

段天狼点点头,“可以。”

凌雪伤又问道:“谁先来?”

戴蒙心想自己先弄完就可以出去了,于是他说道:“我先来吧。”

“好,那你先。”凌雪伤说着,按了一下极难键,然后这副由六十四块图片拼成的熊猫图就开始被无规则的移动起来。

三十秒之后,六十四块图片被混乱地岔开,凌雪伤把拼图递给戴蒙,手里拿着秒表,“我说一二三,你才可以开始哦。”

“遵命,凌小姐。”戴蒙笑着接过拼图,坐了下来。

“一二三,开始!”

戴蒙神情轻松地把拼图拿在手里,然后开始玩了起来。

才一会儿,戴蒙就把这副拼图完成,这时候凌雪伤一掐秒表,喊道:“两分五十二秒,比昨天晚上还要快三秒,天狼,你要加油了哦。”

戴蒙把拼图递给段天狼,笑道:“加油哦。”

凌雪伤在拼图上按了一下极难键,那些板块又开始自动移动,移动了三十秒之后,凌雪伤喊道:“一二三,开始!”

这时候,戴蒙站了起来,悄悄地往门外走去,昨天晚上凌雪伤的成绩是五分十七秒,这个年轻人就算再聪明,也最多就是四分钟的成绩而已。

然而,就在他刚走出书房,还没有来得及走到拐角的时候,就听到房间里凌雪伤惊喜地叫道:“二十一秒。”

“什……么?”站在走廊上,戴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十一秒?”

王廉从前的四个学生,也就是面具岛屿的四个创始人经常在一起玩拼图游戏,他们中成绩最好的,从来都是admin。

六十四块拼图的话,戴蒙最好,最幸运的成绩,也只有一分五十四秒而已。他们四个人中,成绩最好的admin,也只有二十秒。

这个年轻人竟然比admin只慢一秒?

想到这里,戴蒙赶紧转过身,快步走回书房,正看到段天狼把拼图放在桌上,站起来对凌雪伤说道:“你要我做的事,我做了,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戴蒙先生,二十一秒,绝对没有作弊哦。”看到戴蒙进来,凌雪伤有些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秒表,笑道,“我早就说了,戴蒙先生虽然厉害,但是天狼还是可以赢你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类嘛,哈哈!”

戴蒙走到桌边,把拼图拿了起来,确实是恢复原状。他不敢相信地把玩了一阵之后,对段天狼说道:“可以麻烦你再给我演示一次吗?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成绩,也不是不认输,我只是想欣赏一下你完成的过程。”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然后点头道:“好吧。”

说着,段天狼将拼图拿在手里,按了一下极难键,拼图里面的板块开始飞快地运动起来。

这时候,戴蒙特别注意看段天狼的眼睛,当他看到段天狼此时的眼神之后,便马上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果然。”

原来,段天狼现在所做的,跟admin每次玩拼图游戏之前所做的一模一样,他们全都全神贯注地看着拼图——他们在将拼图的每一步移动都全部清晰地记在脑子里。

六十四个板块同时移动整整三十秒,这其中至少有数百个变化。要在三十秒内,将它们全部记下来,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天才可以做到的事,最起码除了admin之外,面具岛屿最高四人组的其他三人,没有人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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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愚蠢的错误

三十秒之后,段天狼开始利索地拨弄这些拼图。虽然段天狼的动作动得飞快,但是戴蒙还是清楚地看到,段天狼动这些拼图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思考,只是按照自己所记忆的步骤,一步步反推回去。

这,又跟admin所做的一模一样。

“怪不得凌雪伤这样聪明的女孩子也会对他这么有信心,果然不是非比寻常,光是这记忆力就够惊人了。要是逻辑思维能力也是同样强,再有好的老师引导的话,恐怕他就是第二个admin了。”

戴蒙在心里这样想着,将段天狼完成的拼图接在手里,看了一阵,问道:“呃,天……狼,你的数学怎么样?”

“数学怎么样?”听到戴蒙这么问这个问题,段天狼的心里便马上闪出一丝警觉,临出发前,王廉的话言犹在耳,“我知道你不服输的性格,使你总是会不经意地展现你自己与常人不同的地方。这一点,我没有办法限制你。不过,你必须记住,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懂得计算机技术。无论是别人用任何间接或者直接的问题试探,都绝对不能泄漏。不然的话,就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看来,他刚才已经看出来我是完全靠记忆力将这个拼图推出来的。他现在问我数学怎样,这就是想要知道我的逻辑能力如何。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顶尖的计算机高手。”

只是一转瞬间的功夫,段天狼的脑海里便将这些话全都闪过,然后,他便露出有点反感的表情,摇头道:“我不喜欢算东西。”

“这样啊?”戴蒙叹了口气,“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能够把数学学好的话,我相信你有机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计算机工程师。”

听到这里,凌雪伤开始知道戴蒙有点欣赏段天狼,她于是赶紧说道:“戴蒙先生,虽然段天狼这个家伙表情呆呆的,身上又有一大堆毛病,不过他是个极为聪明的家伙,性格又内向,做技术工作是再适合不过了。虽然听起来他数学不大好,但是我想知道戴蒙先生你愿意教他,他一定可以很快学会的。既然如此,那你不如收他做徒弟吧,你看怎么样?”

戴蒙笑了笑,正要婉拒的时候,段天狼率先摇头道:“我对电脑这种枯燥的东西不感兴趣,我要回家了。”

段天狼说着,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这时候,戴蒙说话了,“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电脑很枯燥吗?”

段天狼转过身,疑问地望着戴蒙。

“因为你对电脑一无所知。电脑里的世界极为精彩,至少,比现实世界要精彩。最重要的是,那是一个你可以操纵的世界。只要你能够真正懂得电脑,你就机会可以让电脑帮助你做任何事。在未来的时代,控制电脑的人,就将控制整个世界。而不懂得电脑的人,就只能一辈子都被主宰,驱使。”

戴蒙说完这番话之后,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会跟这个十几岁的小子说这么认真的话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玩拼图游戏赢了我吗?”

其实,段天狼也不想离开的。

自从懂得电脑以来,除了王廉之外,段天狼还没有跟任何一个真正的计算机高手交流过。而按照凌雪伤的介绍,这个戴蒙应该是个高手才对。段天狼真的很想跟他切磋,交流一下,可是他又不能暴露自己不仅懂电脑,而且还是个顶尖高手的事实。

现在,段天狼听到戴蒙这么说,便装傻地问道:“戴蒙先生,电脑真的那么无所不能吗?”

“当然了,上帝可以做到的,电脑都可以做到,搞不好还比上帝做得更精确。”说到这里,戴蒙笑了笑,“不然,我为什么要学电脑呢。”

段天狼装作开始有点兴趣的样子,重新坐了下来,问道:“戴蒙先生,我其实也懂一点电脑,不过只会用来上网。我上网已经有好多次了,我经常看到有的网友说他电脑里有病毒,我想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病毒?”戴蒙想了想,说道,“电脑中的病毒和人身体上的病毒,是同一个概念。病毒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它也只是一种程序命令,只不过它的制作者要求它完成一些非法的操作,所以被称为病毒。”

“我们都知道,人要是病了,就该吃药,那电脑中毒了,又该怎么办呢?”段天狼又问道。

“当然是杀毒了,电脑中毒的途径和原因有很多,杀毒的方法也有很多。就像世上没有万能的灵丹妙药一样,世上也没有任何一种万能的杀毒方法。杀毒和中毒总是相对的。”

“哦,听起来好深奥。”段天狼一脸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才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对了,我有一次听一个网友说,他中了一种病毒,怎么杀都杀不掉。每次杀完之后,旧的死了,但是却会变成新的病毒,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难道电脑病毒也像人一样会有轮回么?还是有人故意跟他作对,老是在他的电脑不断的新写病毒?”

“这可不是什么轮回,也不是有人在他电脑里不断更新,而是因为这个病毒自身有变异功能。”说到这里,戴蒙笑了笑,“据我所知,世界上就有一种电脑病毒是依照依波拉病毒的DNA变异过程来制造的,似乎至今还没有人可以破译。”

“哦,还真是复杂啊。”段天狼点了点头,“戴蒙先生,我开始对电脑有点感兴趣了。”

戴蒙生怕段天狼接下来就是要拜他为师,他于是赶紧站了起来,“电脑的世界无穷无尽,你慢慢学习吧,对你有好处的,我出去了,你们玩。”

就这样,戴蒙结束了跟段天狼的第一次会面。

除了玩拼图游戏时候的惊艳之外,段天狼没有给戴蒙留下任何深刻的印象。

在这个时候,在戴蒙的心里,段天狼只不过是一个记忆力惊人,除此之外一无所长的小孩子罢了。

他要在很久很久之后,才会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犯了多么深刻,多么愚蠢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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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地球是圆的

戴蒙走后,段天狼也站了起来,对凌雪伤说道:“好了,晚了,我要回去了。”

“马上就要开席了,你还是吃完饭再走吧。”凌雪伤说道。

段天狼答道:“不了,我不喜欢人多。”

“哦,那好吧,我送你出去。”凌雪伤说着,领着段天狼往外走,一边走,她一边有些奇怪地问道,“真是奇怪,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表现得跟平时有些不大一样啊?怎么好像有点装傻的样子?”

“不是装傻,是因为真的对电脑不懂。”段天狼说道。

“是吗?”凌雪伤看了看段天狼,“但是我怎么总觉得你跟平时比,显得怪怪的?”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装傻?”段天狼反问道。

凌雪伤低下头,炸了眨眼睛,说道:“那倒是,是我多心了。不过,说真的,天狼,我觉得你学电脑的话,真的是再适合不过了。你如果遇到好老师,我敢说,到戴蒙这个年纪,你一定比他强。”

“再说吧,等我闲下来,也许就去学了。”

段天狼此时脑子里想的全是戴蒙给他提供的那个思路,利用生物病毒的DNA变异过程,做为电脑病毒的变异逻辑。这个思路实在是太棒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用常规的方法,几乎是完全不可能察觉到这个病毒的变异过程的,除非你找到那个生物病毒的DNA变异图。

现在,段天狼相信自己的PDA中那个怎么都杀不死的病毒,也有很大可能性是按照这个病毒思路来做的。他简直迫不及待地就想冲回家去试验一下自己的这个思路了。

正当段天狼这么想着,刚从书房走到大厅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刚好有三个人走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人,他约莫一米七上下,个子并不高大,但是却自有一种盛气凌人的霸道气势。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非常之强硬果断的人。

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年轻人,左边的那个显得稍微年纪大些,身材俊伟,相貌和善,颇有翩翩公子的味道。右边那个相貌则更加好看一下,不过也因此而显得有些轻佻,他的嘴角总是不自觉地微微翘起,露出三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龙氏父子,前面的是父亲龙志远,左边是长子龙天翔,右边则是段天狼昨晚刚见过的龙过海。昨天晚上段天狼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副颓丧不堪的样子,但是现在,却已经显得有些神采飞扬了。不用说,这全都是因为昨晚查看了段天狼给他的那个帐号上的资金数目。

看到他们几个出现,由戴蒙陪着的凌远山赶紧站了起来,笑着走了过去,扶着龙志远的手说道:“老龙啊,你还是老样子,总是习惯迟到,你看大家都来了,就等你呢。”

龙志远笑了笑,说道:“迟到也好过不到啊,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飞龙集团最近出了点麻烦,你这个财神又不肯帮忙,我忙的是焦头烂额了,也就是你老凌,换做是另外一个人,随便是谁,就算是上海市市长我也未必会来。”

“赏脸,赏脸。”望着龙志远单刀直入的眼神,凌远山不禁一阵心虚,“快要开席了,我去花园张罗一下,老龙你是老朋友了,我就不招呼了,自己找些老朋友聊聊吧。我这个生日其实也就是个名头,平时大家都忙,找个机会大家聚一聚而已。”

“老朋友?我的老朋友都锁在银行金库里。”龙志远不冷不热地笑了笑,“除了钞票,我跟别的人或者东西都没有共同语言,你还是找个地方让我安静地歇会吧,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这种假惺惺的逢迎场合。”

“那是,那是,你是真性情的人,那你到我书房去坐坐吧,张罗好了,我叫你。”凌远山说着,让人带着龙志远他们过去了。

“这位就是龙志远?”看着龙志远的背影,戴蒙问道。

“对啊。”凌远山说着,吞了口口水,摸了摸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出了一层细汗,“这个家伙,我怕了他整整二十年,怎么到现在这个局面,我居然还怕他?”

“他身上确实有些霸道气质,不像是一个普通商人。”

“他从前是个军人,退伍后才从商的,是个真正的厉害角色啊。”凌远山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我这次干这件事,其实心里也是很矛盾。卫星城这么大一个工程,我要是可以占上一股,那这辈子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但是万一他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唉,我也真是有些利欲熏心啊……”

“你们中国人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做了,就没什么好后悔的了。龙志远是个古板的传统商人,他玩不出什么太新奇的东西的,以他现在的形势,在十二月一日飞龙集团大帐期到期之前,除了你这里,他不可能从其他任何地方获得四十亿这么大一笔现金。到时候,他只能跟你妥协。”戴蒙说到这里,再次转过头看了看龙家三父子的背影,最后,定格在龙过海的身上,“所以,我们真正应该担心的,不是龙志远,而是他的小儿子,那个看起来像极了花花公子的小子——龙过海。”

“我知道,听说他从前在美国华尔街很出名。不过,飞龙集团现在最多拿出一两亿来给他运作,就算他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月赚到四十倍的利润那么夸张吧?”

戴蒙缓缓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地球是圆的。一年之内,可以用五千美元赚到六百万的话,一个月用一亿赚到四十亿,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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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威尼斯商人

“唉,算了,事情到这个份上,想退也没得退了,听天由命吧。”

凌远山摇了摇头,向着花园走去。戴蒙朝龙过海再望了望,也跟着去了。

就在他们俩转身而去的那一刻,龙过海刚好看到段天狼,他于是离开他的父亲和哥哥,走了过去,奇怪的问道:“天狼,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邀请他来的。”段天狼旁边的凌雪伤马上自动站出来,答道。

“你邀请天狼?”龙过海不解地看了天段天狼,又看了看凌雪伤,“你们俩不是不对盘的吗?”

“拜托,那是多久以前的老皇历了。”凌雪伤拍了拍段天狼的肩膀,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凌雪伤小姐我大人有大量,原谅这个狂小子的臭屁和傲慢已经两个多月了。”

“你们俩一定有故事。”龙过海笑着指了指段天狼,然后由转过头看着他那走在前面的父兄,“不过,我现在没时间听。等宴会结束了,我开车送你回去的时候,在路上跟我说吧。”

龙过海说完,就赶紧快几步跟上了他的父亲和哥哥。

“怎么样,你老板都叫你留下来了,你可以留下来了吧?”凌雪伤笑着问段天狼道。

段天狼努了努嘴巴,“给我一张人最少的桌子。”

龙过海追上龙志远和龙天翔的时候,他们俩已经坐在书房里了,等到龙过海一进门,龙天翔就示意领他们进来的人离开。

那个人刚一走,龙天翔就把门关上,然后皱着眉头对龙志远说道:“爸爸,我们来这里是跟凌叔叔讲和的,不是来吧事情搞得更僵的。”

“怎么?你觉得我刚才说话不得体吗?”龙志远瞪大眼睛,望着龙天翔,“比起他做的事情来说,我刚才说的话不知道多得体。”

“爸爸,你要我说多少遍才会明白?卫星城计划给我们飞龙集团带来前所未有的机遇,但是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许多敌人和隐患。现在借着财务危机,所有不利的因素正在发酵,如果我们挺不过十二月一号的帐期的话,那我们要面临的,就很可能是全面崩溃。这一点。那些狡猾的银行比谁都清楚,所以没有任何银行愿意在这个时候在我们身上冒险。现在能够帮助我们解决困蹇的人,只有凌远山而已。这一点您应该清楚,在当下这个时候,去刺激他的自尊心,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他一手挖出一个陷阱,并且把我推进去。然后笑着跟我伸手,跟我说,看在二十年交情的份上,我来救你吧。不过,在我救你上来之前,你要先把你的钻石手表送给我,对于这种人,难道我还要心怀感激吗?”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现在要渡过难关。”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龙志远说着,激动地站了起来,“我也地衬衣直到现在还是只有一百块钱一件。我最贵的西装,也只有五千块;我对饮食最奢侈的追求,就是一碗红烧肉;我不像你一样,喜欢收藏华而不实的油画;也不像你弟弟一样,喜欢把钱花在那些狐朋狗友和那些妓女一样的女人身上。但是,我这么拼命的干了三十年,我为了什么?我就是为了我还有我这个家庭的尊严。我不允许别人用任何形式,任何语言,任何行为欺压,侮辱我,还有我的孩子。我就是为了这个,我才直到六十岁,依然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

说到这里,龙志远转过身,正对着龙天翔,用手指指他,厉声道:“所以,你不要跟我说,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我告诉你,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爸爸,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对凌远山这次的行为,我也不以为然。但是,我们今晚来这里,不是来探讨人生的,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所以,我拜托你,冷静一点好不好?等到宴会之后,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有什么话大家摊开来说嘛,我们垮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龙天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就算飞龙集团真的垮台,就算我龙志远上街要饭,我也绝对不会对凌远山做任何妥协,我宁愿把卫星城计划重新交回中央,让他们重新竞标,我也绝对不会让出一个白分点的利益给凌远山。我说到做到!如果你害怕我连累你,如果你生怕你的梦蝶因此而责怪你,那你尽管现在就走出去巴结你的未来岳父好了,我不怪你。”

听到这里,龙过海即刻插话进来,他皱起眉头,有些不耐地摇头道:“爸爸,你都在胡说什么呢?大哥不是那个意思。”

“那他是什么意思?”龙志远厉声问道。

“你太不讲理了,现在害你的人,是凌远山,又不是我们,你跟我们吼什么阿。大哥这些日子,为了这件事,愁的头发抖差点白了,你怎么还能说这么伤人的话?说实在的,要不是你亲生儿子,眼下这个时候谁还愿意帮你啊?事情走到这一步凌远山固然做的下作,但是您自己的性格难道就没有半点原因么?您平时要是做人稍微和善些,不那么盛气凌人,我们至于在落难的时候这么孤立无援吗?”

被龙过海这么一通数落,龙志远没有话说了,不过他并不服气,气哼哼地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龙过海见状,就把龙天翔拉了出去。

两兄弟站在邹亮上,龙天翔仰头望着天花板,愁眉紧锁。

龙过海走过去,搭着龙天翔的肩膀,说道:“哥,你别生老爸的气了,他就这个脾气,一辈子都不会改。不过,说实在的,这次梦蝶他爸是做得太过分了,换了是我,我也不可能原谅。我们怎么说都是二十年的世交了,就为了一个项目。至于么?真让人寒心。”

龙天翔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生老爸的气,老爸那张嘴就那样,我早习惯了。再说了,我要是那么容易生气,我早就干不下去了。另外,这件事情梦蝶他爸做得不地道,我们俩心里都清楚。可是那又怎么办呢?难道我们现在正义凛然地痛斥他一顿,问题就解决了吗?眼下不是斗气的时候啊。”

“来之前,我就跟你说了,不要劝老爸来,就算把他劝来了,也不可能真的谈得了。”龙过海说道。

龙天翔叹了口气,“没错,还是你更了解老爸。怪不得老妈整天说,你骨子里跟你老爸很像,这个时候就看出来了。你们俩骨子里都够狠,够果决,我就不行,我本能的就没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

“你这个性格其实是好的,你可以走的远。我和老爸这性格,说穿了,就是赌徒性格,孤注一掷,不顾后果。”

“赌徒性格?”龙天翔眨了眨眼。“你还别说,形容你还真是贴切,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龙过海答道:“不是我想到的,是我一个朋友跟我说的,也正是他重新让我鼓起了重回证卷界的信心。”

“哦?看来你这个朋友很有智慧嘛,他多大了?”

“他只有十七岁。”

“哦?这么神奇?”龙天翔意外地望着龙过海,“那有机会可真是要见一见了。”

“将来总有机会的。”龙过海说着,看了看龙天翔,“现在还是考虑一下眼下的事情吧?大哥,你想过没有,既然老爸根本就不打算和解,那他还到这里来做什么?”

听到这里,龙天翔整个人就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阿,对阿,他为什么还要来?”

他说完,转过脸看着龙过海,看到龙过海正若无其事地笑着,

“你知道原因?”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老爸等一下大概会有精彩的表演吧。”龙过海想。

“老爸等下要在宴会上发飙,天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真的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龙天翔说着,着急地看着龙过海,问道:“你明知道老爸会这么做,你为什么来之前不跟我说呢?”

“这有什么好说的?既然老爸已经下定决心不和解,而凌远山也不可能半途而废,那事情就注定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让老爸爽一把呢?”龙过海说着,长长地舒了口气,“而且,我其实业满不爽凌远山的做法,让老爸羞辱他一顿,也可以出出我心里的恶气,这不挺好的嘛?”

龙过海的话,说得龙天翔愣了好久。

好久之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好吧,那就这样吧,对了,你刚才说,你重回证卷界了,是吗?”

“是啊,就在我知道凌远山这件事情的下午。”

“惟今之计,只有执行另一个方案了,我尽快筹一亿给你。”

“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月赚四十亿给你吗?”

“废话,就算让你泡妞也不用给你一亿那么多阿。”

两兄弟刚说到这里,就有人来喊他们,说筵席已经在花园里开了。

三分钟后,龙家三父子来到花园,就坐在凌远山的旁边,至于另一边,就是凌雪伤。

戴蒙似乎更喜欢拿着酒杯到处走的那种酒会,对于这种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宴会,他显得有些不适应。所以,他在五分钟之前就已经跟凌远山告别,坐车前往去机场的路上了。

至于段天狼,凌雪伤满足了他的要求,将他放在了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和几个故作高贵,但是嘴巴里却像全世界所有的欧巴桑一样唠叨个没完没了的中年妇女坐在一起。

不过,段天狼对此并不介意,没有人搭理才好,他正在装作发短信的样子,用自己地手机上网。

他正在搜索与各种生物病毒有关的信息和资料,而他第一个重点查看的,就是戴蒙刚说的依波拉病毒。

唱生日歌,点蜡烛,吹蜡烛,许愿等各种生日宴会的场合走过之后,龙志远兴致勃勃地站了起来,说道:“诸位,我跟远山认识二十年了,我知道他平生最喜欢的戏剧,就是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我虽然是个军人出身,但是我对文学也有所爱好,为了做生意,我也学了点英语,所以《威尼斯商人》的原文我也看过,读过之后,大为感慨,确实是本好书,难怪远山会喜欢。”凌远山听到这里,脑子里一头雾水,心里想,“我什么时候告诉过龙志远我喜欢《威尼斯商人》了?这本书我根本就没有看过呀。”

虽然心里这样奇怪的想,但是凌远山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笑着装做很知情的样子点头。

“今天,既然是远山的寿辰大喜,我心情也很好。不如就由我在这里,背诵一段这本书里我最喜欢的台词给大家听一下,以示庆祝,家觉得怎么样?”

既然龙志远这么说,他又是凌远山二十年的好朋友。那在场的人自然是一起鼓掌,表示热烈欢迎了。

龙志远笑了笑,看着凌远山,开始大声朗诵了起来——

“他曾经侮辱过五,夺去我几十万的生意,讥笑我的亏蚀,挖苦着我的盈余,诬蔑我地民族,破坏我的买卖,离间我的朋友,煽动我的仇敌,他的理由是什么?只因为我是一个犹太人!

难道犹太人没有眼睛吗?

难道犹太人没有五官四肢,没有知觉,没有感情,没有鲜血吗?

他不是吃着同样地食物?

同样的武器可以伤害他。同样的医药可以治疗他,冬天同样会冷,夏天同样会热。

你们要是用刀剑刺我们,我们不是也会出血的吗?

你们要是骚我们的痒,我们不是也会笑起来的吗?

你们要是用毒药谋害我们,我们不是也会死的吗?“

从这里看,都很像是朗诵的样子,抑扬顿挫,很有感情,念的很好,而凌远山也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龙志远念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可不相信,龙志远会真的给他背戏剧。

然而,当念到这里的时候,龙志远突然顿住了,停了整整五秒钟之后,他才紧盯着龙远山,用比刚才更大的声音大喊道:“那么要是你们欺侮了我们,我们难道就不会复仇吗?要是在别的地方我们都跟你们一样,那么在这一点上也是彼此相同的!要是一个犹太人欺侮了一个基督徒,那基督徒怎样表现他的谦逊?报仇!要是一个基督徒欺侮了一个犹太人,那么照着基督徒地榜样,那犹太人应该怎样表现他的宽容?报仇!你已经把残虐的手段教给我,我一定会照着你的教训实行,而且还要加倍奉还!”

念到这里,全场一片鼓掌声,表示对龙志远精彩朗诵的赞美。

但是凌远山却是背上细汗出了整整一层,凌雪伤也意识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劲,她赶紧抬眼往龙过海两兄弟脸上挂望去,却发现两兄弟都刻意回避她的眼神。

她于是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了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空气指数似乎不太对头。”龙过海正在装模作样地喝冰糖莲子羹的时候,手机“滴”地响了一下,他打开一看就看到了这么一行字。

再一看号码,。不是凌雪伤又是谁?

“空气指数?你知道我一向不关心天气预报的呀。”装傻,赤裸裸地装傻。

凌雪伤也不再发什么短信,直接站了起来,走到龙过海身边,搭着他的肩膀“我们俩找个地方聊聊吧。”

虽然是饭卓上,但是在场的人还都在各自忙着套关系,所以也没谁注意到这里发生的情况。

“有这个必要吗?”龙过海看了看四周,转过头望着凌雪伤说道。

凌雪伤说道:“绝对有这个必要”

“可是我觉得没有必要。”

龙过海说着,端起冰糖莲子羹,刚要喝,就感到有某种尖锥状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皮鞋上方。垂下头一看,就看到凌雪伤的高跟鞋的脚根正踩在皮鞋上。瞧它那尖锐的程度,简直好像一下子就可以把龙过海的皮鞋给刺穿一样。

当然了,凌雪伤不可能真的踩下去,这只是一种可爱的威胁。

往常每次这个时候,龙过海都会马上高举双手,苦笑着说到:“好吧,好吧,我投降。”

但是这一次,他的表情却变得严肃起来,“不要闹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想要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的话,去问凌叔叔自己把。”

凌雪伤正纳闷的时候,坐在龙过海旁边的龙天翔又补充道:“不要太在意,这是大人的事,跟你们小孩子无关。回去吧,不要让大家觉得奇怪,今天可是你爸爸的生日。”

凌雪伤有些讶异地转过头看了看龙天翔,愣了一会,点了点头,“哦”

然后,她就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而在这个时候凌雪伤终于完全确定,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很可怕的事了。

第十节 希望

生日宴会终于结束了,段天狼也差不多从整个网上找到了关于依波拉病毒的DNA样本,要不是要等龙过海的关系,他早就一个人偷偷溜走了。

宴会完毕之后,龙天翔送他父亲回家,龙过海则开车去送段天狼。

车子刚开出凌远山的别墅,龙过海就忍不住再次问道:“真的不能告诉我那笔钱到底是怎么弄来的么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动用这笔钱。”段天狼看了看前方,答道。

这并不算是礼貌的回答,却是委婉的拒绝,龙过海于是耸了耸肩膀,“好吧,我以后不会再问你这个问题。”

段天狼看了看龙过海,“这也正是我想要跟你说的。大海,虽然我对你很信任,但是很多死后安全这种东西,不能依靠信任,而只能依靠绝缘。对于这笔钱,你只需要知道它绝对安全,并且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后患,可以安全放心地使用,但是十二小时必须归位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你就交给我操心吧。”

“放心吧,我保证,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了。而且,我也绝对发誓,我会对这件事情完全保守秘密的。”

段天狼点点头,“这点我对你倒是放心的,不然我不会帮你。”

车又开了一阵,龙过海冲着段天狼扬了扬右手,笑道:“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把这笔钱弄来的,我得说你真是太牛了。我直到现在还不是很敢相信,你居然这么简单就帮我弄到了二十四亿。”

“这件事可一点都不简单,复杂着呢,你没看见我任都累得瘦了几斤吗?”段天狼答道。

“不管怎么说吧。总而言之,我就是觉得你太神奇了。不对,因该说,我刚开始只觉得你很天才,后来觉得你很神气,可是现在的话。我觉得你简直就是神了。”说到这里,龙过海笑着摇了摇头,“我开始觉得我的人生有点转运了,不然的话,我怎么会遇到你呢?”

“我既然答应了你在你有需要的时候,会帮助你,那我就一定会做到地。”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基本上还算是个讲信用的人。”

“哈,认你做我的老板,简直是我龙过海一生最英明的决定。我的后半生就全靠你了,老板。”龙过海说着,咧开嘴笑了起来。

龙过海笑完,车子开了一阵,龙过海的神情却又显得有些低落起来。

段天狼于是问道:“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神情又这么低落?”

“刚才宴会的时候,小雪过来找我了,你没看到吗?”龙过海反问道。

段天狼摇摇头,“没有,我当时正在低头玩手机游戏,什么也没看到,她怎么了?”

“我父亲刚才在宴会上的表现,是明眼人都看出是怎么回事了。凌雪伤是个聪明的女孩,自然也不可能不察觉。所以,她走过来,想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龙过海说到这里,有些伤感地扬了扬眉毛。“我当然什么都没有跟她说,不过,以她的聪明,因该知道我的沉默意味着什么。”

“所以……”段天狼用疑问的目光看着龙过海。

“她走得时候显得有些木纳,我想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龙过海吞了吞口水,说到。

“你是不是看着她落寞的背影的时候没,突然觉得那是她姐姐的背影?”段天狼问道。

龙过海轻轻踩了一下刹车,让车子放慢些,然后惊讶地转过头,看着段天狼,“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段天狼反望着他,说道。

龙过海跟段天狼对视一阵之后,重新把头扭过去,望着前面的马路上,他有些愤恨地用手拍打了一下方向盘的边缘,“凌远山真是个混蛋,他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

段天狼这时候说道,“这件事情应该是你父亲跟她父亲之间的事,应该跟你们后辈无关吧?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这是不可能的。”龙过海摇摇头道,“你没听到我父亲刚才念的那些话吗?只要我父亲过了这关,他就绝对不会放过凌远山,现在他们两个已经到了誓不两立的地步,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善罢干休的,到最后一定要有一个人倒下去才行。无论最后是哪一个倒下去,我相信我们两兄弟或者他们两姐妹都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段天狼听完龙过地话,很想说点什么,但是他发现,就算以他的聪明,在这个问题面前,也是一筹莫展,因为这根本就是个无解题。

最后,他叹了口气,“你们有钱人的世界,还真是复杂啊。”

又过了一会,又是龙过海首先说话,他对段天狼说到:“天狼,问你一个问题。”

“不要问我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我也不知道。”段天狼说道。

“不是问这个。”

“那你问吧。”

龙过海又想了一会,在脑袋里把语言组织了一下之后,问道:“A,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找不到她的电话号码。B,打电话给思念的人,却被挂掉。这两种情况之中,你会选哪一个?”

“你怎么会突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段天狼不解得问道。

“你别问那么多,问你你就答好不好。”龙过海轻声嚷道。

段天狼深吸了口气,想了一会,然后答道:“大概是后者吧。”

龙过海问道:“为什么呢?”

“从概率上来说,被挂掉和不被挂掉,是五十比五十。说不定她那天心情好,突然想找人说话呢?而如果找不到电话号码的话。那概率就是零。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我想都不会选零吧?”

前面是红灯,龙过海踩住刹车,将车子停了下来,然后摇摇头,说道:“一听你这话,就知道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家伙。”

对于龙过海的歧视,段天狼不以为然,“那你呢?你会选哪个?”

“我?”龙过海停了以下,“我大概会选前者吧。”

“你又是为什么呢?”段天狼问道。

“那样的话,起码还有希望阿。你可以想象有某一天,突然不期然地得到了她的电话号码,当你打过去的时候,发现对方居然也在想念你,这不是很美好吗?”

龙过海的脸上浮出温柔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已经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一样。

段天狼想了一会,说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为什么要坐着等?早点找到对方,把一切说明白不就好了吗?”

“这只是想象,现实中更大的机会是会被对方拒绝地阿。”

“这么说,只不过是根本就无法实现的希望……这样的希望又有什么意思呢?”

“无法实现的希望,依然是希望阿。”

听到龙过海这句华,段天狼老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之后,他摇了摇头,“原来你这么感性阿。”

这时候龙过海长舒了一口气,又用力摇了摇头,“不要再说我了,说说你吧,我记得我刚认识的时候,你正为情所困,现在呢?情况有所好转吗?”

“还好,我的情况没你那么严重,我看你好像没有了那位梦蝶小姐就好像会死一样。”

“你先不要笑我,你迟早会跟我一样的,你的还好是什么意思,事情有所进展了吗?”

“进展?一点也没有,我都还没有找到,不过凌雪伤答应了帮我找,她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在电话里跟我说,再有半个月就一定可以找到,希望她真的可以办到吧。”

“这么说起来,是一见钟情了。”龙过海说着,笑了起来,“没看出来,你扑克牌一样的脸后面,装着的竟然也是一颗热情四溢的春心阿。”

龙过来的话音刚落,段天狼地手机响了起来。

“谁啊,这么晚还给你电话,不会是你的梦中情人也在四处找你,终于把你给找到了吧?”龙过海笑道。

段天狼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名字,皱了皱眉头,“凌雪伤?”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龙过海说到。

段天狼把电话打开,“喂,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里?有时间吗?我想找你喝东西。”

凌雪伤难得的没有批判段天狼冷冰冰的语气。这是一个极为明显的象征,凌雪伤的心情很不好。一个很挑剔的人,突然变得很随和,通常都是心情不好。

“喝东西?”段天狼扭过头看着龙过海

“去吧,她应该是跟他爸爸吵架了。”龙过海用唇语说道。

段天狼于是对着电话说道:“你跟你爸爸吵架了吗?”

“你怎么知道?”电话那边的凌雪伤显得有些惊讶。

“这还用说,这世上除了你爸,还有谁治的住你啊?”段天狼说道。

“我现在心情很差,你就不要再抢白我了,好不好?”凌雪伤地声音这时候就显得有点可怜了。

凌雪伤这种软弱的一面,段天狼还是第一次遇到,顿时有点不适应,他干咳了一声,“那你现在想我怎么做呢?”

“现在是十点二十一分,十点四十分在新天地就把见,不见不散。”

凌雪伤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段天狼愣了好一会之后,才自言自语道:“哎,真受不了,我还没有答应呢!”

“怎么了?凌雪伤想要见你?”龙过海看着段天狼,问道。

段天狼点点头,“对,新天地酒吧,时间是十点四十分,可是我连新天地酒吧在哪里都不知道。”

“没关系,我认识,新天地是个很出名的酒吧。”龙过海说着,就开始猛打方向盘。

段天狼见状,赶紧说道:“你干吗?我可没答应要去,我现在要回去上班。”

“得了吧,你这个月缺班缺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模范员工奖你是拿不着了,还是赶紧去吧。”龙过海说完,不由分说地,调转车头,向着淮海路开去。

现在这个钟点,路上车已经不多,龙过海的车速又快,所以不用等到十点四十,十点半龙过海就已经把段天狼送到了新天地酒吧的门口。

“我们来的这么快,小雪应该还没来,你就在这里等吧。”龙过海把段天狼赶下车,说道。

“我就跟个傻子似的杵在这里等吗?”段天狼看着龙过海问道。

“你就知足吧,这里可是美女如云,还经常有明星出入,好好饱眼福吧,”龙过说着,从车里扔出一件大衣,“不过今晚风大,有点冷,你穿上吧,我走了。”

段天狼还想说点什么,可是龙过海已经一踩油门,开着车扬长而去了。于是,他也只能无奈地吸了吸鼻子,把大衣披在身上,站在路边等着凌雪伤到来了。

好在凌雪伤并没有让段天狼等多久,只不过四五分钟的时间,段天狼就看到凌雪伤那辆招摇得不能再招摇的红色跑车出现在眼前。

“难得,今天居然是你等我。”凌雪伤从车上跨下来,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走到段天狼身边,然后,她又指了指段天狼身上的披风,“是龙过海送你过来的?”

“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在十几公里开外,你觉得我跑步可以来的这么快吗?”段天狼反问道。

“今天心情不好,不跟你吵。”凌雪伤长舒口气,指着新天地酒吧说道,“我们进去聊吧,外面冷。”

进到酒吧之后,凌雪伤要了个包厢,一进门就先点了三瓶红酒,然后点了一堆小吃。

看到凌雪伤这架势,段天狼在心里想,“等一下不会要我扛他回家把?”

不过,好在看在凌雪伤心情不大好的份上,段天狼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等到酒水和小吃都点完之后,凌雪伤端起茶几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身子靠在沙发上,说了一句让段天狼很意外的话:如果没有出差错的话,你要我找的那个女孩我帮你找到了。”

凌雪伤说着,掏出一张相片,递给段天狼,“你看看,是不是她?”

第十一节 情敌

段天狼接过凌雪伤手上的相片一看,没错,正是他要找的那个女孩,他于是赶紧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叫苏荷,一九八八年十二月十三日生,十七岁,北京人,五年前父母离异,她选择了跟着妈妈。之后,她就跟着她妈妈一起来到上海,现在就读于红岭中学,高三,有四到六个爱慕者,目前尚无男友,不过似乎已经有一个心仪对象。”凌雪伤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之,再次喝了口柠檬水,然后继续说道,“身高一米六四,三围不祥,有轻度近视,爱好是看书,看电影,听歌,收集火柴盒,最喜欢的作家是日本作家川端康成和法国散文大师蒙田,最喜欢的歌星是张国荣和宇多田光,最喜欢的影星是阿尔帕西诺和葛优,我记得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凌雪伤说到这里,递给段天狼一个档案袋,“所有的资料都在这个档案袋里,这里面有她的履历,还有她的联系方式以及各种人际关系图表,包括爱慕她,以及她心仪的人的资料,里面也有,你自己看吧。”

段天狼嘴巴微微张开,他被凌雪伤的办事风格给吓倒了。他只是想让凌雪伤帮他找到她在哪里而已,怎么也没有想到,凌雪伤竟然会把事情办得这么细致,简直细致到了夸张的地步了。

“怎么样?这样的结果你还满意吗?”凌雪伤问道。

“当然。”段天狼使劲点头,用极为难得地感激的语气说道,“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凌雪伤说道:“你现在欠我一个人情了。”

段天狼想也不想,就说道:“当然。”

“那好,那我现在就要你还我这个人情。”凌雪伤指了指门外,“等下酒来了陪我喝酒,不喝得不省人事。绝对不准回去。”

“陪你喝酒当然没有问题,不要说喝到不省人事,就算喝到吐血,喝到死也没有问题。只是我叔叔曾经说过,酒这种东西,是专门用来享乐的东西,用它来惩罚自己的怀心情的人。真是再愚蠢不过了。”

段天狼垂下眼帘,“我原本以为你没这么笨的。”

凌雪伤抬起眼睛,看了看段天狼,“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借酒消愁这个成语吗?”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李白的诗,你应该听过地。”

“没看出你居然还经纶满腹。”

凌雪伤刚说完这句含有讽刺意味的夸奖话的时候,侍者端着红酒,酒杯,冰块走了进来。

“是全都开开,还是先开一瓶?”侍者问道。

凌雪伤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段天狼就率先答道:“就放在这吧,把工具也放在这。我们自己来弄。”

侍者应了声好的,放下工具,离开了。

凌雪伤伸手拿过一瓶酒,放在手里把玩,“段天狼,你有没有试过跟你父亲吵架的滋味?”

“从未。”段天狼声音稍微闪烁了一下,“我生下来就没有见过我的亲生父母。”

段天狼的话让凌雪伤顿时愣了一下,她嘴巴微微张开,赶紧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她地话还没说完。段天狼马上就摇手道:“没有关系。”

凌雪伤尴尬地沉默了一阵,然后继续解释性地说道:“刚才在生日宴会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可以肯定,我父亲跟龙伯父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误会。我本来是想跟我父亲了解一下的,谁知道我一问他马上就暴跳如雷起来,还痛骂了我一通,简直是莫名其妙。”

“这就是你心情不好的原因?”段天狼问道。

凌雪伤反问道:“怎么?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不,非常充分。”段天狼舔了舔嘴唇,“不过,我觉得你没有必要那么难过。因为你地父亲的破口大骂,其实并不是冲着你来的。”

“不是冲着我?”凌雪伤有些奇怪地看着段天狼,“那是冲着谁?”

“冲着他自己。”段天狼看了看地面。“你跟你父亲说话的时候,大概正是他自己对自己极度不满意的时候。他当时的心情一定是即恐惧,又愤怒,但是又完全没有人可以推卸责任,而你却偏偏撞在枪口上,所以他就借机把自己内心的压力发泄了出来。”

听到这里,凌雪伤有些明白了,不是明白段天狼所说的话,而是明白了另一件事,“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龙二哥一定告诉了你什么,是吗?”

“是的,我知道一些情况。”段天狼毫不避讳地答道。

凌雪伤马上凑到段天狼身边,“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段天狼问道。

凌雪伤想也不想就答道:“当然能。”

“那么我也能。”

凌雪伤不满地啧了一声,“这个陷阱真老套。”

段天狼扬了扬手。

凌雪伤又说道:“段天狼,就当是还我这个人情吧,赶紧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天狼摇摇头,“用别地秘密来还人情,这不是我的风格。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你可以直接打电话去问大海。”

凌雪伤还想再哀求一下,但是当她看着段天狼冷淡的表情,便知道再哀求下去一点意义也没有。她于是有些郁闷地啧了一声,把身子倒在沙发上,“今天晚上你们一个个到底都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嘛,你们搞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有好奇心是好事,但是好奇心太盛,有时候反而会造成负累。”段天狼说着。看着凌雪伤,“这件事情你知道了除了让你心情更糟以外,一点意义也没有。既然如此,你何苦去知道它呢?”

“这么说,真的是极为严重的事情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有说。”

凌雪伤一脸无奈地望着段天狼,好一阵之后。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吐了出来,“我觉得我今晚真的犯了天大的错误,我居然在我心情糟糕地时候。找你这种家伙出来陪,真是自己找罪受。算了……”

段天狼以为凌雪伤终于想通了,想要回家去,他于是马上站了起来,“你不用送我回去了,我自己打车。”

凌雪伤原本地确是想走的,但是他看到段天狼这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喂。段天狼,你知道有多少男人做梦都想要今天晚上这样的机会吗?我只要勾一勾小指头,在门外面排队的男人都可以把上海市政府攻陷了,可是你居然……”

大概是因为知道凌雪伤今晚的心情确实不好,又或者是念在凌雪伤为他找到苏荷资料的份上吧,段天狼这次很少有地没有跟凌雪伤针锋相对,他重新坐了下去,静了一下,然后看着凌雪伤说道:“真对不起,我知道你今天晚上的心情不好。我也但愿我能够有办法让你开心,但是……我在这方面不在行,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而且我是第一次到酒吧来,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这里地气氛,这里太闹了,我相对喜欢安静一点的地方,所以……”

原本有些生气地凌雪伤看到段天狼有些局促地解释着的样子,心中的气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她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笑了起来,“真是奇怪,二十一秒就可以把六十四块拼图完成的人。居然连逗女孩子开心都不会吗?”

“我从小就跟我叔叔一起长大,我很少跟女孩子接触,所以我在这方面基本上是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凌雪伤似乎对这四个字很感兴趣,她向着段天狼凑过去,小声地问道,“老实说,你现在是不是还是处男啊?”

凌雪伤的这个问题让段天狼的眼睛猛地睁得老大,“女孩子怎么可以问这种问题?”

“哈哈哈哈哈,你果然是!”凌雪伤指着段天狼大笑道,“实在是太难得了,来,来,来,一定要开瓶酒庆祝一下。”

凌雪伤兴冲冲地笑着拿着开瓶器,开她抱着的红酒来。

段天狼见状,很不解地问道:“庆祝?庆祝什么?”

“庆祝什么?当然是庆祝我认识的第一个处男啊。”

段天狼皱了皱眉头,“第一个处男?”

凌雪伤笑道:“对啊,我认识这么多男孩,十七岁还保有处男之身地,你是第一个。”

“天,上海人都这么堕落吗?”段天狼心里想。

就在这时候,凌雪伤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凌雪伤停下手中的活计,把电话接了起来,“诗琪啊,我现在在新天地这边,要不要过来一起玩?我给你介绍本世纪最后一个处男……什么开玩笑,真的是处男哦……”

要说女人就是女人,无论是聪明的,还是笨的,全都是一样善变,刚才才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会却又喜笑颜开了。而凌雪伤说到处男这两个字时那种戏谑的味道,让段天狼感到很不舒服。不过,他又觉得针对这件事情特别说一下,似乎没有什么必要,所以就强忍着没有多说话。

至于凌雪伤,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段天狼的情绪不大对,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反正她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对段天狼说道:“等一下介绍个美女给你认识,她可是有四分之一法国血统的哦。”

段天狼不屑地瘪瘪嘴,“她就是有鳄鱼血统,我也没兴趣。”

“你这个家伙啊……”凌雪伤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开酒瓶,“有没有搞错,什么酒瓶啊,盖得比棺材板还紧。”

不多一会。大概也就是七八分钟吧,随着门外一阵脚步声,包厢门被一下撞开,段天狼转过脸一看,有七个年轻男女一起冲了进来。

不要说段天狼,就连凌雪伤也吃了一大惊,刚才通电话地。只有自己的好朋友冉诗琪,怎么一下子冲来这么多人。

这七人有五个女孩,两个男孩,全都是凌雪伤认识的。全都是朋友。当然了,这里的所谓朋友都只是玩伴而已,全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和小姐。整天吃饱了撑的,无所事事地,就在一起四处游玩。

其中这两个男生,一个叫做何有训,一个叫种南,全都是凌雪伤的追求者,属于凌雪伤所说的那种勾一勾手指头。就会冲过来排队的那种男生。

他们这群人一进门,马上排着队,像看动物园地猴子一样,围着看着段天狼,笑嘻嘻地一个个全都对段天狼伸出手,嬉笑道:“你好啊,处男先生,幸会,幸会。”

应该说,这只是他们这些人习惯性的玩笑而已。最多只能说是无聊,倒也谈不上有多恶意。但是,当他们这么干的时候,凌雪伤马上就心里一阵慌,她太知道段天狼是什么人了。

她刚才之所以在电话跟冉诗琪那么说,确实是存心故意想刺激一下段天狼,看着他憋气地样子觉得好玩。不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冉诗琪竟然会叫了这么多人一起来,而且一进门就这种调戏段天狼。

段天狼是个好脾气的人么?忍她凌雪伤一个,已经是看在跟她有三分相熟。又确实帮了很大忙的份上,怎么可能容忍这么多人一起来用这种几乎调戏的语气跟他说话?

就在凌雪伤赶忙站了起来,想要给段天狼解围地时候。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段天狼坐在位子上,右脚猛地一伸,将站得最近的何有训一脚踹得飞在沙发上。

他这一脚把所有人都给吓坏了,那些女生惊叫着躲开不算,个头足足比段天狼高一个头的种南,也被他这气势给吓倒,本能地退开好几步。

这时候,段天狼站了起来,对着在场所有的人面无表情地说道:“身体是上天赋予我们最为神圣的东西,你们因为自己的意志软弱,品性下流而肆意放纵自己的欲望,这本来是极为可耻的事情。但是你们不仅不以为耻,反而反以为荣。我如果是你们地父母,我一定会为养育你们这种不知廉耻的儿女而感到悲哀。”

他说着,指着躺在沙发上惊魂不定的何有训说道:“如果你回家把今天的事情经过和我的话转述给你父母的话,我想他们一定会感谢我好好给你上了一课。”

紧接着,段天狼扫视了包厢内所有人一圈,最后看在凌雪伤的脸上,“我们互不相欠了。”

说完,段天狼拍了拍手里的档案袋,抱着档案袋,昂首挺胸地大步走出包厢。

段天狼离开包厢整整三十秒之后,凌雪伤才仿佛大梦初醒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自怨自艾地拍着脑袋说道:“完了,完了,他真的生气了……天啊,我真是疯了,我怎么会跟他开这种无聊玩笑呢?这下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她说到这里,转过脸,把气撒在冉诗琪身上,“冉诗琪,你搞什么飞机,我只是在电话里跟你一个人说着玩而已,你带这么多人来搞这些作什么,你脑袋坏掉了吗?”

“我……我给你电话的时候,我们几个刚好在一起,正准备叫你去酒吧地,所以……”

冉诗琪苦着脸想要解释,而凌雪伤完全没有心情听她解释,“我真是受不了你,你永远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有你……们……”

凌雪伤又指着其他的人,“你们无不无聊,怎么开这种玩笑,处男怎么了?处男总比你们四处乱来要好吧?”

“小雪,我们只是跟他开个玩笑,我们谁知道他这么不能玩啊?既然他那么不能玩,就不要出来玩好了,装什么圣人啊?”

这时候,这个叫做种南的高大男生忍不住发话了,他是南华集团的继承人。家族规模跟凌雪伤家不相上下,自己也还算优秀,外貌也算是高达英俊,脾气嘛,自然也不会小。

凌雪伤看了种南一眼,急得一跺脚,“我懒得跟你说。”

说完。她就赶紧冲出去找段天狼去了,不过,这个时候段天狼怎么可能还在门外,早坐的士走了。

而在包厢内。那个叫做种南的年轻人,伸手把何有训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何有训摸了摸胸口,说道:“这小子腿真狠,坐着居然还一脚踹在我胸口上,好在他坐着没法完全用上力,不然的话,我刚才说不定就昏过去了。”

“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种南望向门口,有些纳闷地问道。

“我也没见过。”何有训摇了摇头。说道。

种南转过头问其他的几个女孩,“你们呢?你们见过吗?”

这时候,她们之中一个女孩举手道:“我见过。”

“在哪儿见过?”种南赶紧问道。

“在金壁辉煌KTV,那个男生叫做段天狼,是金碧辉煌地超市主管。”

“超市主管?”种南惊讶地张大嘴巴。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来头呢?原来只是个臭打工仔,居然还这么嚣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地?”另一个女孩不屑地说道。

“我听小雪说过,他是从山西乡下来的,不过他好像跟飞龙集团的龙过海关系很不一般。”

“妈地,这次丢脸真是丢大的了。竟然被一个乡下小子给打了,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何有训听到这里,吐了口唾沫,忿忿不平地说道。

“不急。”种南拍了拍何有训地肩膀,“我们还是先好好把他的底细摸一摸,看看他还有没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背景,然后再决定怎么对付他也不迟……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小雪怎么样了。”

“零零零……”

段天狼已经挂了好几遍了,但是凌雪伤一直打过来,最后他终于不胜其扰把电话接了起来。“你还没玩够吗?”

“天狼,对不起,这次是我地朋友太过分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这样,我只是想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凌雪伤叹了口气,“天狼,拜托了,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以后绝对不再跟你开这种无聊玩笑了。”

“我对你的道歉没兴趣,对你的朋友更没有兴趣。”段天狼的回答充满了段氏风格,冷冰冰而又简洁明了。

“天狼,你就看在我的面上……”

还没等凌雪伤说完,段天狼就说道:“我现在对你也没有兴趣了……今天发生的事,就当我还了你一半的情,另一半你随时可以让我还。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我尽力而为。但是,除了这件事之外,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们是两个世界地人,我们所遵循的价值观和追求的快乐没有任何共同之处,晚安。”

说到这里,段天狼把电话挂断,然后关机。

“喂,喂,喂,天狼,你听我说……”凌雪伤那边徒劳地喊了一阵之后,听筒里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声。

“妈的,今天晚上到底是个什么狗屁晚上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凌雪伤用力踢了一脚身边的垃圾桶,又烦又悔地大声嚷道。

而此时此刻的段天狼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在包厢发生的那些事。

事实上,虽然段天狼刚才在包厢的表现似乎显得有些过激,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为那些人的举动而感到生气。他之所以那么做,只是出于本能以及仅仅是因为不喜欢那种气氛而已。

至于对凌雪伤,她从前在段天狼心目中只是个任性但是并不算讨厌地人,所以段天狼虽然几乎从来不会主动找她,但是倒也不抗拒跟她交往。

而当今天晚上的事情发生之后,对凌雪伤这些朋友的观感,被段天狼延伸到了凌雪伤的身上,这样一来,凌雪伤就从任性但是并不算讨厌,变成了人生而且有点讨厌,于是他便理所当然地不想再跟凌雪伤见面。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目前的凌雪伤在段天狼的心目中的地位是极轻的,轻到随时可以放弃。而在凌雪伤心目中,段天狼的地位当然要比她自己在段天狼心中的地位要高得多,至少也算是一个重要并且值得珍惜地朋友之一,不过,也仅限于此而已了。

然而,凌雪伤今晚所有的这些表现,因为得罪了段天狼而紧张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以及被段天狼挂断电话后愤怒地踢垃圾桶,这一切全都看在今晚的另一个男人地眼里,他就是,种南。

凌雪伤这所有的表现让种南极为坚定地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他最大的情敌,就是那个嚣张的乡下小子段天狼!

第十二节 无比决绝的病毒

红岭中学不算是上海最为知名的中学,不过也算是比较重要的中学之一。

中国不公平的考试制度决定了,只要是上海人,那么只要不是过度低能,那么怎么都可以考上一所大学。所以上海大概是全中国中学生最为散漫的地区之一了。

不过,红岭中学的学生并不是如此,因为这里的学生们所追求的,都不只是随便上一学大学就好了,他们所追求的是一所出色的大学,至少要排到全国前十才像话。

做为红岭中学的高三学生,刚一开学,苏荷就感到了沉重的课业压力,堆积如山的习题,以及永远应付不完的各种测试扑面而来,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凭心而论,在考试和死记硬背课本这方面,苏荷实在是没有多少天赋。能够考上红岭中学,并且在班上一直维持着中等的成绩,苏荷靠的,唯有勤奋二字而已。

苏荷最为羡慕的,就是那些明明花多少功夫,但是却偏偏一考试就名列前茅的同学们。而这里面,她尤其羡慕的,就是她的爱慕对象,已经考上复清大学法律系的孙学长了。

“要是能像孙学长那样聪明就好了。”

已经下课十几分钟了,但是苏荷还没有回家,因为她有一道几何题怎么都做不出来。

“唉,要是我有孙学长一般聪明就好了。”苏荷这样叹息着四处望了望,想要找人请教。但是这个时候,教室里哪里还有人,大家早就跑光了,整个教室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就在苏荷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准备收拾起书包回家的时候,她听到有人问道:“是很难的题吗?”

苏荷奇怪地循着声音望去。看到有个脸色苍白,身形显得有些单薄的男孩正站在门口,睁大眼睛望着她。

一看到他,苏荷便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下子又实在想不起究竟是谁。她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对不起,请问你是……”

那个男孩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我叫段天狼,我是来还你这条手帕的。”

看到这条手帕,苏荷顿时想了起来,她不敢相信地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天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从前有只乌龟,曾经从法国爬回德国,只为了去寻找它的主人,结果它成功了。由此可见,这个世界其实很小,只要有心,你总是可以找到你想找到地。我虽然不算能干,但总不至于连只乌龟都不如吧。”段天狼答道。

苏荷张开嘴巴笑了起来,“你看上去好像满古板的。可是你说话倒是很有趣。”

说着,苏荷把书包收拾好,走到门边,接过段天狼的手帕,“不过,那只乌龟是为了寻找它的主人,才那么艰苦跋涉的。而你只是为了还一条手帕而已,值得吗?”

“我不是个喜欢忘记别人恩惠的人,就算是再小的恩惠也不会。”段天狼说道,“所以我觉得这么做很值得。”

“你还真是个较真地人啊。”苏荷嘟了嘟嘴巴。转过脸看了看段天狼,“好了,现在手帕你还回来了,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呃……”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段天狼手心开始出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汗过于严重的关系,他地喉咙开始缺水,干涩得都说不出话来。

苏荷笑着看着段天狼,问道:“你怎么了?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没什么别的事了,我跟一个朋友约好了,要去他那里拿一个火柴盒。”段天狼终于非常顺利地一口气将预先准备好的台词给说了出来。

而苏荷也像预料中的一样。马上露出极为感兴趣的神情,“火柴盒?什么火柴盒?”

“哦,是旧上海一种叫做百乐门的火柴盒。”段天狼假装不在意的说道。

“百乐门火柴盒?”苏荷飞快地眨着眼睛。一听就是很稀有的火柴盒,“还是旧上海地?”

看到事情开始按照自己预先设定的剧本演出,那种熟悉的掌控全局的感觉又重新回到段天狼的身上,他总算镇定了下来。

“对啊,我有收集火柴盒的癖好。”段天狼歪了歪脑袋,“听起来是不是很奇怪的癖好?”

“当然不是。”苏荷马上说道,“我也是个火柴盒的收藏爱好者啊。”

段天狼说道:“如果是真的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跟自己有相同爱好的人。”

“我骗你做什么。”苏荷说着,从书包里掏出几个放在铁盒子里地火柴盒,“你看,这些都是我收集的火柴盒,这是古巴的火柴盒,这是捷克的,这是德国的……”

看着苏荷神采飞扬地在自己眼前展示了一阵她的收藏品之后,段天狼问道:“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收藏火柴盒吗?”

“因为火柴会带给人光明啊,喜欢收集装着光明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

苏荷的回答出乎段天狼的意料之外,他原本以为苏荷会说因为火柴盒好看之类地答案,所以,他当时就有些愣住了。

不过,苏荷并不在意,她笑着反问道:“你呢?你为什么会喜欢收集火柴盒?”

“我?”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因为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喜欢收集火柴盒,所以我也就跟着喜欢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苏荷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看着段天狼,“看你的样子不像是那么没主见地人啊……诶,对了,既然你是因为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收集火柴盒,你才收集火柴盒,那你刚才干嘛还说你是第一次遇到跟你有相同爱好的人呢?”

苏荷的问题不轻不重地噎了段天狼一下。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强词狡辩道:“那次是她遇到我,这次是我遇到你,遇到和被遇到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说你是我第一次遇到跟我有相同爱好地人并没错。”

这回轮到苏荷发愣了,好一阵之后她再次笑了起来,“你这个人还真是强词夺理。”

段天狼没有说话。他默认了苏荷的指证。

“不过不管怎么都好,可以麻烦你把那个百乐门的火柴盒让给我吗?”苏荷说着,生怕段天狼不答应,“我可以给你钱……不过。你的价钱可不要太高,我只是个学生,我没多少钱的。”

“你那天帮了我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该回报你的。既然你喜欢,那我就把那个火柴盒送给你好了。”

在来之前,段天狼已经花了好几天时间弄到了这个百乐门的火柴盒,所以他才会这么胸有成竹地答应段天狼。

“你说地是真的吗?”苏荷开心地双手抱在一起,在走廊上跳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我明天就可以给你。”

苏荷笑着问道:“那太好了。那我们明天约在我们学校附近的绿茵阁西餐厅见,我请你吃完饭,好吗?”

“可以,时间是几点?”

“六点。”

“好地,我一定会准时出现在那里。”

“我的手机号码是136XXXXXXXX。”

虽然早就通过凌雪伤的资料知道了苏荷的手机号码,但是他还是很认真地再次记下了苏荷的手机号码。

说完手机号码之后,苏荷又问道:“对了,你上网的吗?”

段天狼略微迟滞了一下之后,说道:“偶尔上。”

“那我把我的QQ也告诉你吧,有时候我会关机。你要是以后还有什么好的火柴盒,可以通过QQ跟我交流啊。”

QQ?这个在凌雪伤提供的资料里是没有地。

段天狼马上低下头把苏荷的QQ记了下来。

“你呢?你的QQ号码是多少?”说完自己的QQ号码之后,苏荷又问道。

“QQ?那种漏洞多得就想筛子一样的既时通讯工具,我怎么可能会用?”段天狼心里想道。

不过,虽然这么想,但是段天狼不可能就这么跟苏荷说,他顺口就说道:“我的QQ刚被盗了,我再去申请一个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段天狼发现自己原来极有撒谎的天分,刚开始撒谎就已经溜到顺手拈来的程度了。

“好吧。那我等你消息。”苏荷说着,笑着摆了摆手,“再见。”

“再见。”段天狼也向苏荷摆了摆手。然后目送她离开。

等到苏荷的身影在他的眼前完全消失之后,他才依依不舍地从走廊上走到红岭中学地校门口来。

刚一出校门,他就看到一辆熟悉的汽车挡在他的眼前,这是一辆鲜红色的敞蓬跑车,就算我不算,我想大家也知道这辆车的主人是谁了。

“有道是喝水不忘挖井人。你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你的梦中情人,总也不该忘了我这个挖井人吧?”凌雪伤戴着墨镜靠在跑车上,对段天狼说道。

“你是想要我现在就还你那一半的情吗?”段天狼原本带着点生气的脸,一看到凌雪伤马上就又沉回去他那标准的扑克牌脸了。

“拜托,男子汉大丈夫了,你不会是还在生气吧?这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凌雪伤说着,嘟起嘴巴,“而且这件事情是他们做得不对,又不能怪我,我只是想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

“没别的事地话,我先回去了。”段天狼对凌雪伤的解释半点兴趣也没有,他走到路边,伸手就想拦的士。

这时候,凌雪伤赶紧把身子站了起来,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来帮你跟何有训他们和解地。”

“何有训?”段天狼转过脸,看着凌雪伤。“什么人?”

“还能有谁?就是你老人家很帅的一脚把人家踹飞的那个人啊。”凌雪伤说道。

“他?”段天狼的眼珠子动了一下,“我跟这种二世祖没什么好和解的。”

“何有训地父亲是上海滩有名有姓的商人,你如果不跟他和解的话,他一定会找你的麻烦的。”

“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段天狼说着,截停了一辆的士坐了进去。

凌雪伤赶紧走快几步,走到的攀住地士门。“天狼,你不要那么任性,龙二哥不可能永远跟在你身边的,你得罪他们那样的人对你没好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段天狼说着。伸出手打了个响指,“司机,开车。”

地士车绝尘而去,只剩下凌雪伤一个人站在原地发飙,“段天狼,你去死好了。我凌雪伤要是再管你的事,我……我……我就三天不化妆!”

三天不化妆,对于凌雪伤这样嗜美如命的女人来说,已经是极为严重的毒誓了。

这时候。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种南和何有训正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段天狼跟凌雪伤分开了,我们如果想动手的话,现在就可以追上去了。”何有训站直身子,转过头对身后的种南说道。

“动手?”种南瞄了一眼站在原地生气的凌雪伤,又看了看绝尘而去的地士车,问道,“怎么动手?”

“那还用说,当然是找上几个人,把这小子截住。从车里拖出来痛打一顿了。”何有训摸了摸胸口,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天,但是他的胸口还是隐隐作痛,“这几天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么?这小子什么背景都没有,只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乡下小子罢了。就算把他打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龙过海跟他关系不错,但是认识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且毕竟段天狼只是他手下一个员工,他也不至于因为一个乡下小子跟我们过不去。”

“打他?”种南望着何有训笑了笑,“你的报复方式怎么那么简单啊?”

“不然。你还能怎么样?难不成把他杀了不成?那我可不敢,闹出人命可就不得了了。”

“谁叫你杀他。”种南伸手摸了摸鼻子,“这个段天狼我算是看清楚了。是个硬骨头,你打他一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伤害。再说了,咱们又不可能真的把他打残,先不说龙过海那里,就是小雪这关咱们就过不去。要是小雪知道是我们俩把他打残的,十成是会跟我们绝交,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听到这里,何有训点点头,“那倒是真的,既然打他没用,那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从那天晚上的情形来看,段天狼是一个自尊心极重地人。对于他这种人,你侮辱他,比杀了他还难受。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好好的让他尝一下被侮辱但是又无力反击是什么感觉。”

“到时候,段天狼的感觉就像被融化的蜡烛包围的蚂蚁一样,对不是?”

“你还满有文采的嘛!”

种南和何有训两个人一起得意地笑了起来。

对于何有训和种南的密谋,段天狼一无所知。

纵观段天狼一生,他都有这种毛病,那就是对阴谋诡计之类的东西,本能地抱有一种本能地蔑视态度。而这个特点,未来也多多少少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

如果非要说段天狼有什么缺点的话,也许这算是一个吧。

段天狼此时正坐在地士上,打开PDA开始上网,他并没有马上申请QQ。因为对于段天狼来说,这部PDA是他的武器,这把武器极为锋利,同时也极为脆弱,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使他地武器受到巨大的损害。所以,除非万不得已,段天狼是绝对不会在自己的这部PDA上,装载,运行任何可能被人利用来攻击自己的程序或者软件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段天狼上网去查询跟苏荷的QQ有关的信息。他进入腾讯的页面,然后输入了苏荷地QQ号码。因为苏荷的资料是公开的,所以段天狼很快就看到了跟这个QQ号码有关的所有资料。

QQ号码的昵称是aya,名字后面的个性签名是──爱我就该只为我而活,对我来说,这是种道德。

看到苏荷的这个签名,段天狼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她竟然会用这么霸道地签名,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然后。段天狼再往下看,看到苏荷的个性说明栏里写道──“他们说,城市已经不可能成为牵挂,生命最初的那次邂逅。慢慢地在诗歌转折处凋零落寞,仿佛从来就不曾丰润肥美。他们说,所有的终极都不过是一个归宿,陪伴地人,在中途停下来与我们挥手作别。于是,当我们终于抵达终点,顾盼回望,孑然一身。”

对于文学这种东西,段天狼既没有兴趣。也没有天赋。在他看来,文学这种东西,只有一种功效,那就是把简单的东西说得很复杂,把肤浅的东西狡辩成很深奥。

不过,他还是看得出来,这段话大概是很感伤的一段话。它跟苏荷在个性签名里的话形成了鲜明对比。段天狼从这里看出来,苏荷应该不像她看起来那么单纯,在她的心里,应该有着他目前还看不透的世界吧。

看完这所有的文字之后。段天狼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一堆英文和字母还有一些符号上,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是一个邮箱──[email protected]

一个黑客在看到一个自己极为感兴趣地邮箱之后的第一本能想法是什么呢?

毫无疑问,当然是破解它。

段天狼是个黑客,他不仅是个黑客,而且是全世界最为顶尖的黑客之一他自然也会有这种本能冲动。

但是,段天狼转念一想,“就这么未经允许,闯进她的邮箱,这似乎不大好吧?怎么能不尊重别人的隐私呢?”

紧接着。段天狼再次转念一想,“黑客是用来干嘛的呀?黑客不就是专门用来破解别人隐私的吗?”

这样想着,段天狼便毫无心理负担地开始盘算起怎么破解苏荷的邮箱来。

对于他这种高手来说。破解区区一个邮箱,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他可不会像那些菜鸟一样,拿出一个字典,然后用上一个礼拜十天的时间慢慢的拚密码,他可以直接就拿到对方地管理权限,然后就像查菜单一样,直接把苏荷的密码给调出来。

不过,在此之前,段天狼要解决另外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本来他在早几天就该解决的,只是他一直忙于搜集那个什么百乐门的火柴盒,所以没有时间来干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把在他的PDA里存在好几个月的那个变异病毒给干掉。

在段天狼的脑袋里,已经装着依波拉病毒的DNA变异规律。

在几个月前,段天狼已经杀过这次病毒,一连杀了十二次,导致的结果却是产生了十二个截然不同的新地病毒码。

段天狼将这十二个病毒码调了出来,仔细查看之后,终于完全确定,事情就像他所猜想的那样,这个病毒的变异确实是根据生物病毒地变异过程来确立的。

而且,刚刚好就是戴蒙所说的依波拉病毒。

见到这种情形,段天狼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疑问,“这难道只是一种巧合吗?”

不过,眼下的段天狼并没有心情去深究这个问题,他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赶紧干掉这个该死的病毒,然后马上去看看苏荷的那个邮箱里到底都有点什么东西。

段天狼坐在的士上开始写起删除这个病毒的程序来。

在段天狼电脑里的这个病毒就像是一个超级厉害的忍者,每次你把长剑刺中他,他都会及时用木头来代替自己,然后本体逃之夭夭。

而段天狼现在所写的这个程序,可以将这个忍者变身后的去处预先捕捉到,然后站在他逃亡的地方等着他,只要他一出现,马上一刀砍死。

整件事情最为复杂的地方。就是如果发现这股病毒的变异规律,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它的变异规律是按照依波拉病毒来进行地。

那么,对于段天狼来说,接下来就不过只剩些按部就班的琐碎工作而已了。

在从红岭中学回到金壁辉煌宿舍的路上,段天狼就已经把这个程序写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最后一点点。为了避免回宿舍被小宋他们撞到,段天狼再次来到了上次来的那间咖啡馆。

他找了个清净的角落坐了下来。叫了杯饮料,然后便开始全神贯注地完成起他这个程序的最后一部分。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之后,段天狼终于将这个程序大功告成。

此时此刻,段天狼的心情就好像要在拳台上将自己尊敬地对手KO掉一样。

自从出道以来。在网络世界,段天狼犹如进入无人之境,哪怕是稍微有点挑战性的人物和事情都没有遇到过。只有这个奇怪的病毒例外。

而今天能够把这个病毒杀掉,却恰恰是段天狼出道以来最为有成就感的一次。

只有付出真正地努力之后,才能感受到欣喜的满足感,这种体悟此时此刻在段天狼的心中格外深刻。

在心中感慨一番之后,段天狼输入“computen”,将这个程序编译成可执行文件之后,输入“kill.exe”。顿了顿,段天狼轻轻点了一下回车键。

很快,一个灰色的运行条就开始在段天狼的PDA中开始运行起来。

当这个运行条刚一出现的时候,段天狼不知道怎么回事,却突然觉得心里好像某个地方发出“咯噔”一声的声音,心底里莫名其妙地有些发虚。

他先是强撑了一会,等到运行条推行到百分之八十五的时候,他实在无法再罔顾内心这种本能的感觉,果断地中止了这个程序地运行。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诡异的感觉?”段天狼左手紧紧地握着PDA,右手端起饮料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

想了大概一分钟之后,段天狼脑子一激灵,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心虚的感觉了,因为他脑子里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子母病毒!

所谓子母病毒,就是在表面的母病毒后面还隐藏着数目不祥的子病毒。这些子病毒在一般情况下,是隐藏在母病毒体内,不会发作的。但是当满足某种条件,通常是母病毒被杀死之后,它们就会涌出来开始疯狂泛滥,形成比母病毒更加可怕的破坏作用。

段天狼刚才在杀这个病毒的时候。忽略了这个可能性。

而以这个病毒目前的水准来看,制造出这个病毒的人绝对是顶尖高手中地顶尖高手,他再在这个病毒之中植入庞大的子病毒。实在是件可能的事情。

当想到这些之后,段天狼有些后怕地吐了口气,好在自己及时想到了可能性。不然的话,如果自己的猜测成为现实,那么想要杀死这个病毒,就不知道还要多花费多少功夫了。

在座位上稍微休息了一阵之后,段天狼将他的PDA进入了二进制模式,开始查看起这个病毒初的形态里。

无论是任何程序,任何的伪装都将在二进制模式下原形毕露,因为在这个模式下,段天狼所看到的一切,跟计算机本身所看到的东西是完全一样,满屏幕都只有两个代号0和1。

就算是再高明,再狡猾地计算机高手,你最终写出来的程序还是要计算机执行出来才有意义的。所以你可以欺骗世界上地一切,可是你不能欺骗计算机。你要是连计算机都骗了,那谁帮你执行程序?

而一般来说,只要是正常的人类,都不会选择在二进制模式下,去查看一个程序。

原因很简单,满屏幕的0和1,这种东西只有计算机才能读懂,正常的人类是不可能读懂的。就算是天才级别的人,读个两屏幕,也会因为大脑内存不足而死机的。

不过段天狼却偏偏这么做了,至于原因嘛,同样很简单,就像凌雪伤所说的,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人类。

不过,就算是他这种不能被称为人类的家伙,也不可能完全看懂这些机器语言,他只能从这些0和1之间,隐隐约约地觉察到某些东西。

而他的大脑,也因为拼命地思考和记忆,而微微有些作痛。

当这种堪称艰苦的工作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之后,段天狼的辛苦终于有回报了,他发现了一段奇怪的代码。这段代码的算法健壮性,稳定性以及运行速度都已经到了完美的地步,其精辟程度足以令段天狼这种绝顶高手都叹为观止。

因为它还是机器语言的关系,所以段天狼还无法完全知道这段代码的真实用意是什么。

于是,他马上将这段代码全部复制下来,然后再使用自己所写的反编译程序,先是将它反编成汇编语言,再进一步反编程C++语言。

到这一步,就可以细细研究这段代码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研究了大约十分钟之后,段天狼深吸了口凉气,用右手按着自己的额头。

什么叫做好的不灵坏的灵,段天狼所担心的一切,竟然正是事实,果然是子母病毒!

在这个依波拉病毒的程序里面,还隐藏着数量不祥的子病毒,这些子病毒和它的母病毒一样,全部都是按照可变异病毒。

而且每一个子病毒的病毒码以及变异特性都跟它的母病毒截然不同。

按照段天狼所复制出来的这段代码的指示,一旦母病毒被删除,那么这些子病毒就会一起爆发出来,以各不相同的变异方式,开始在计算机中繁衍泛滥起来。

到那个时候,就等于有许许多多像母病毒一样强大的变异病毒充斥着整个电脑,而且全都是深层病毒。就算你重装系统也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深度格式化自己的硬盘,把计算机中的一切资料和这些病毒一起同归于尽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如果你想将这些病毒一条一条杀掉的话,那么你就必须找到每一个病毒的变异规律,这无疑将耗费几近无穷的精力和时间。就算是以段天狼,也是完全无法承受这种重荷的。

“好狠的人啊,这个病毒到底是谁做的?竟然做得这么决绝,狠辣,要么共存,要么玉石俱焚。”段天狼吞了一口口水,擦了擦额头泛出的细汗,自言自语道。

第十三节 胜负已分

不管这个圈套究竟是如何险恶,只要没有跳进去,它就半点作用都没有。

而段天狼凭借着他天生谨慎到不可思议的技术性格,幸运地躲过了这么一节。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复杂了,无论是多么强大的BD,只要它的意图和原理被人摸清楚之后,它便会马上变得软弱无力。

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就这么直接删除这个BD,毫无疑问,是不可行的。

那么,这个BD就是不可消灭的了吗?当然不是!只要将那段控制子BD爆发的代码的功能失效就好了。

怎么改呢?很简单,你只需要进入到二进制模式,在这段代码的任何一个地方随便多插入几个0或者1就可以了。因为计算机可不是个会通融的东西,它很死板,只按照自己的理解办事,如果你给他指的路走不通,它就会停止走下去,可不会自己问路或者拐弯。

因此,程序注定是一种极度精确的东西,任何微小的变动,都可以完全改变一个程序,当然了,也可以使它彻底失效。BD,归根结底也是程序的一种。所以这种做法对它也是同样有效的。

段天狼进入二进制模式,窜改了这段控制子BD变异的代码之后,终于完全将这个段天狼出道以来,所遇到的最可怕的BD给制服了。制服了它之后,段天狼将这个BD封装了起来,放在硬盘中。供以后研究之用。

将这一切都完成之后,段天狼感到全身一阵疲惫,整个人都有些虚脱的感觉了。

这个时候的他,也不再有心情和力气继续去破解苏荷地邮箱了,他一口气将面前饮料瓶中的饮料喝光,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一阵之后,站了起来,买单,走人。

当他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很多地方都暗淡下去,只有不远处的金壁辉煌KTV还是灯火通明。

段天狼看了看PDA,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快十二点了。

这时候,段天狼才想起。今晚是自己值夜班,还有不到三分钟,就是上班时间了。

他于是赶紧把PDA收了起来,然后快步朝金壁辉煌KTV走去。

把工作服换好,段天狼刚一进超市的门,就看到小宋走过来说道:“阿狼,315房的客人想叫你去一趟。”

“客人?”段天狼奇怪地看了看小宋,“我没跟什么客人特别熟啊?”

“是啊,我也纳闷呢,看上去都是有钱的少爷。搞不好是总经理的朋友,你过去应酬一下吧。”

因为来人说话很客气的缘故,所以小宋没有想到这些人来意不善。但是段天狼一听,马上就知道肯定是那个什么何有训几个了。

段天狼本来不想去搭理他们,但是转念一想他们既然都找上门来了,光是不见不能解决问题。于是,段天狼点了点头,对小宋说道:“你们看着超市。我过去一下,他们在几号房间?”

“六七四号房。”

一分钟之后,段天狼推开了六七四号房间的房门,一进门,就看到有十几个人正坐在里面玩乐。坐在正中央的正是那天晚上出现的两个男人,种南和何有训,至于另外的全都是些很年轻,但是打扮很花有的女孩。

“你们有什么事吗?”段天狼靠在门边问道。

种南坐在沙发上。翘着脚,看着段天狼问道:“你会开车吗?”

“不会。”段天狼答道。

种南又问道:“那摩托车呢?”

段天狼看了看种南,“这关你什么事?”

“那就是会咯?”种南说着,站了起来,走到段天狼身边。“那天晚上,你对何有训踢了一脚。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最起码踢他的那条腿肯定是没戏了。不过,看在龙过海还有小雪地份上,我们愿意放你一马。”

段天狼抬起眼皮,瞄了种南一眼,没有说什么。

种南继续说道:“虽说要给他们两个人面子,但是如果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那不光是何有训,就连我也不用出来见人了。思来想去,我想出个折中的方法,你和我们两个赌一次,只要你赢了,那么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了。如果输了嘛,也很简单,你只需要穿上一套漂亮的公主装拍张照片就行了。”

说到这里,种南笑着指了指房间的沙发上放着的一套粉红色的衣服,“平常的时候,我们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这是我们给你的特别机会。”

“机会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吧,我没有兴趣。”段天狼摸了摸鼻子,“还有别地事吗?没有的话,我回去上班了。”

种南沉默着,段天狼见他没说话,转身便要离开。

这时候种南在他身后轻声说道:“苏荷这女孩看上去挺纯的,难怪你会喜欢。”

一听到种南这么说,段天狼马上在原地站住,他呆了一会之后,转过身,紧盯着种南。

种南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凌厉的目光,在一瞬间,他脸上原本微笑着的脸便不自觉地沉了下来,然后尽量不露痕迹地干吞了一口唾沫。

在把种南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之后,段天狼说道:“这次我原谅你,不要有下次。”

“你别跟我装狠,你就说你敢不敢跟我们赌吧。”种南再次暗暗吞了口唾沫,然后强自撑道。

“你们想赌什么?”

种南说道:“开摩托车,在断桥上开着摩托车一直往前冲。谁的摩托车冲得最远,谁就赢。”

“可以。”段天狼答道。

听到段天狼这么答应,种南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的脸上终于又再次泛出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慢着。”段天狼伸手拦住了种南,“你还没说,如果你们输了怎么办?”

“我们怎么可能会输?”种南在心里这样想着,不以为意地答道。“如果我们输地话,那我就穿上这套公主装拍照。”

段天狼不再多说什么,转过身,自顾朝着门外走去,“那就快点,我还要上班。”

“好小子。你还真迫不及待呀,我也是一样地迫不及待呢,真的很想早点看看你穿上公主装被我们拍照的时候,你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种南得意地走回房间,对何有训笑着点了点头,“搞定了,这个自以为是的乡下小子上当了。咱们走吧,一定要记得把你的好相机带上。”

“好勒。”何有训高兴地背着相机跳了起来,“咱们这次非得让这个乡下小子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大城市的智慧。”

说到这里,何有训又转过头。对种南说道:“不过,这次这件事情既然麻烦到虎哥,好像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虎哥跟你父亲还有我父亲都是好朋友,用他一个人不算什么地。”种南说到这里,把手搭在何有训的肩上,“再说了,之所以用牛刀杀这只鸡,那是因为这只鸡实在是太可恨了。不杀个痛快,怎么可以解我们两兄弟心头之恨呢?”

“呵呵,那倒也是。”何有训笑了笑,“别说那么多了,咱们赶紧跟上去,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几分钟后,三辆车从金壁辉煌KTV的停车场出发,开在最前面的是种南的车。中间地是何有训的车,再后面是一个女孩开来地车。

就在三辆车刚出发的时候,龙过海刚刚开车来到金壁辉煌。在两辆车交错而过的时候、借着门口的灯光,龙过海隐约看到段天狼坐在对面的车里。不过。他并不是很确定。

等到下了车之后,他便问门口的保安,“刚才是段主管出去了吗?”

保安赶紧答道:“是的,总经理。”

“他都是跟些什么人出去的?”龙过海又问道。

保安答道:“是一群年轻人,看起来好像都是学生。”

“学生?”龙过海不解地眨了眨眼晴,自言自语道,“真奇怪了,天狼什么时候在这里交了新朋友了?”

不过,既然段天狼是跟一群小孩出去的,那应该是一起出去玩。

于是,龙过海也就没有再去理会了,他先是在办公室里,把一些积压的文件处理了一下之后,便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想要去找一间包厢自己唱歌。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疯忙,龙过海连半点放松地时间也没有,今天晚上也确实应该稍微休息一下了。

龙过海刚走到包厢区,就看到有个服务员小姐走了过来,“总经理,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龙过海看了看她,问道:“什么事?被客人欺负了吗?”

“不是,是段主管的事。”服务员小姐说道。

龙过海皱了皱眉头,“段主管?他怎么了?”

“刚才没多久,他跟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人在走廊(E书天空)说话,我刚好帮客人送酒水路过,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你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那个年轻人向段主管挑衅,要他跟他赌一次。”

“赌?赌什么?”

“赌骑摩托车,在断桥上骑,谁冲得最远,就算谁赢,输了的那个就要穿女人衣服拍照。”

“什……么?”龙过海惊得直张大嘴巴,片刻之后,他马上掏出手机来打电话给段天狼。

而电话那边传来的,只是一个提示对方用户已关机的冷冰冰的提示。

这一下,龙过海知道出事了,对方既然会拿这件事情来挑衅,那肯定就是有备而来,而如果想要段天狼这个人认输,那你还不如指望太阳明天从西边升起来。

龙过海紧张得在原地呆了一会之后,赶紧问这服务员道:“你知道现在哪里有正在修的高架桥吗?”

段天狼的手机之所以关机,是因为龙过海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到了目的地,一段尚未修建完毕的高架桥上。

“就是这里。”种南指了指百米之外的断桥,笑道。

段天狼转过脸,看到在不远处有两辆摩托车。

“比的时候就用那两辆摩托车。”种南指了指段天狼看到的摩托车,说道,“摩托车可以先让你选,你爱用哪台用哪台,免得你以为我们做了什么手脚。”

段天狼信步走到这两辆摩托车边,信手摸着一辆,抬头看着种南和何有训,“你们俩谁跟我比?”

“我们地约定里,可没有说是我们跟你比喔。”种南得意地笑着,将身子闪开,一个男人,从他的背后站了出来。

这个男人个子并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七多一点,留着一头有些潦草的长发,神情看上去显得有些颓废。不过,在他那种颓废的表情之中隐藏着的那双眼晴,却是像段天狼一样幽深和难以捉摸。

“这位叫做织田有信,在日本地时候就是鼎鼎有名的车手,向来以胆色闻名,像今天这种游戏,他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输过。他现在是和贵堂的大哥之一。”种南炫耀式地介绍道。

何有训补充道:“和贵堂是上海滩最大的帮派,要不是我父亲跟和贵堂的老大唐虎有交情,你一辈子也没机会跟织田大哥这样的高手交手。”

当这两个人介绍着的时候,织田有信百无聊赖地仰头望着星空,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我织田有信竟然会堕落到到这种地方,来陪这种不知所谓的小孩子们玩耍。”

织田有信,三十四岁,和贵堂最为神秘的人物之一。就连和贵堂老大唐虎对他的过去,也并不完全明了。

他是五年前出现在上海的。来到上海之后,织田有信很快就加入了和贵堂。当时的和贵堂已经是上海滩最为重要的帮派之一,但是远没有到一统江山的地步。

而在就是在织田有信加入和贵堂的这五年时间里,和贵堂成为了上海惟我独尊的超级大帮派。

织田有信自称是中日混血,从小在日本长大,但是却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并且完全拒绝透露他从前所发生的任何事。

第十四节 来,笑一个

段天狼看着仰首望着星空的织田有信,他从这个比他大一倍的男人身上闻到一种很深的厌倦的味道。

段天狼不是很清楚他是在厌倦眼下这种肤浅的局面,还是对这个世界,以及他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感到厌倦。他猜他大概是对生命里的一切都感到厌倦。

这样的人,对于死亡的恐惧程度是远弱于正常人的。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在这种游戏中总是会胜利的关系的吧。"到头来心里想。

看到段天狼长久的打量着织田有信,一直不说话,何有训以为段天狼已经胆怯了,他于是得意的笑道:"段天狼,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不小心,刹车没有弄好的话,你的小命可就没了喔。"

"怎么样?"种南接着说道:"只要你站在这里乖乖的让我们拍张照,就一切都OK了。喔向你保证,除了今晚在这的十几个人之外,不会再有另外的人看到这些照片的。"

种南说完,看了看身后的十几个女孩,那些女孩顿时一起哄堂大笑起来。

段天狼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们两个,也没有看那些女孩,他一直把他的注意力放在织田有信的身上。

等到那些女孩们笑完之后,段天狼把放在摩托车上的头盔拿在手里,对织田有信说道:"我们开始吧。"

段天狼的话让织田有信感到有些惊讶,他缓缓把头低了下来,抹开挡着眼睛的长发,问道:"你说什么?"

段天狼看着他,一脸平淡的说道:"我说,我们可以开始了。"

"你确定吗?"织田有信皱了皱眉头,不敢相信的问道。

段天狼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骑在了摩托车上,轻轻发动着引擎。

这时候,织田有信终于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段天狼的话。他卷起嘴角,有些惊讶。又有些觉得好玩的笑了笑。然后,他走到摩托车边,把头盔戴在了头上,骑了上去,也开始发动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满以为在这种情形下,段天狼一定会服软认输,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段天狼竟然会应战。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被震惊了,就连种南也不例外。

他很清楚段天狼是个狠角色,可是他没想到他居然狠到这种程度。

拜托,不管怎么说。你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孩而已,你不用狠成这样吧?

"喂,种南,这个乡下小子不会是想玩真的吧?"有个有点怕事的女孩凑上来,在种南耳边轻声道。

"对啊,一不小心,可真的玩出人命来的。"何有训也有些害怕的凑到种南耳边,说道。

"我也知道。可是事情都这样了,你说我们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认输么?"种南皱着眉头反问何有训道。

何有训重重的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真他妈的,被弄得骑虎难下了现在。"

"我就不信了,他再狠,会狠到连命都不要?再说了。这摩托车是他自己开的,又不是我们拿枪逼着他开的,就算真出什么事,也怪不到我们头上。"种南硬着头皮给何有训打气道。

就在种南何何有训心情极为矛盾的时候,段天狼似乎等不及了,他转过头,看着织田有信说道:"我喊一二三,然后我们一起出发。"

织田有信愈发奇怪的转头看着段天狼,上下打量了好久一阵之后,他笑着将头盔的挡风镜打了下来。然后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在场的所有人就听到段天狼大声喊道:"一!"

只发出第一声的时候,在场所有的窃窃私语就完全结束了,大家的目光全都往段天狼身上望去。

"二!"

何有训害怕的吞了口口水,双手紧抓着种南的衣袖,颤抖着说道:"种南,这小子真的疯了。"

种南这时候已经说不成话来了,他被吓得嘴巴微张着,整个人好像被风干的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任何反应都做不出来。

"三!"

话音刚落,两辆摩托车同时飞射而出,朝着百米之外的断桥狂奔而去。

留在原地的种南等十几个人,站在原地,望着两辆摩托车后面的车尾灯,喉咙干涩,目光呆滞。

因为两辆摩托车的速度都极快,区区百米的距离在这种速度之下,只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在离开断桥边只有不到一米的时候,织田有信赶紧用力一握刹车。

就在这一刹那,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段天狼那辆摩托车丝毫不减速的向前冲了出去。

等到摩托车在距离断桥边只有不足十公分的地方停下来的时候,织田有信转过身去,看到段天狼正站在他的身后,很显然,在摩托车冲出断桥的前一刻,他弃车了。

从那么高速的摩托车上跳下来,但是居然没有摔倒,从这里可以看出,段天狼的力量或许一般,但是他的敏捷还是有相当水准的。

当织田有信看到段天狼的同时,桥下传来一声沉闷而又巨大的响声,那是摩托车在桥下被摔得支离破碎的声音。

很明显,段天狼从一开始就笃定主意要这么做,要让摩托车冲出断桥去。

毫不夸张的说,段天狼这是拿命在拚。在刚才那种情形下,他只要稍微慢一点,那么刚才那声支离破碎的声音里,就不只是那辆倒霉的摩托车,还有段天狼自己。

按照种南的规矩,谁的摩托车走得更远,谁就赢。而现在段天狼的摩托车在断桥外的数十米外,织田有信的摩托车却连断桥都还没有冲出去。

所以,现在这时候,胜负已分。

织田有信将头盔取了下来,满怀好奇的看着段天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段天狼也将头上的头盔取了下来,端在手里,对织田有信说道:"段天狼。"

"你今年多大?"织田有信又问道。

"十七。"段天狼答道。

织田有信仿佛回忆般想了一阵,说道:"你跟我十七岁的时候一样狠。"

段天狼问道:"你十七岁的时候做过什么?"

"我?"织田有信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我十七岁的时候杀了我父亲。"

段天狼惊愕的张大眼睛。

织田有信在他诧异的目光中,从摩托车上走了下来,将头盔放在摩托车上,递给段天狼一张名片,"这是我在茂名路开的一间酒吧,有时间欢迎你来,我请你喝酒。"

之后,织田有信就迈着有些蹒跚的步子,走向还处在瞠目结舌的种南等人。

走到种南身边之后,织田有信伸手拍了拍种南的肩膀,说道:"我劝你们一句,不要跟这个年轻人作对,你们选错了对手。"

说完,织田有信就离开了。

段天狼站在断桥边,借着月光看了看这张名片,只见上面写着一个酒吧的名字——天涯海角。

在这个酒吧的名字下面写着这个酒吧的具体地址,还有联系电话之类。

看完这种名片之后,段天狼再抬头看着蹒跚离去的织田有信的背影,然后很是郑重的将这张名片,放进了怀里。

之所以会如此郑重,是因为就像第一次遇到龙过海一样,段天狼有一种本能的直觉——他跟这个满脸颓靡的男人会成为朋友。

将名片放好,段天狼再次抬起头来,端着头盔,不紧不慢的走回种南等人的身边,然后伸手接过了何有训挂在脖子上的高档相机,在手里把玩了一阵之后,看了看种南身后那个女孩子手里的公主装,问种南道:"是就这套,还是需要帮你换个新尺码?"

种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天狼哥,我们其实只是想跟你玩玩而已,不要太认真好吗?"

"凌雪伤没有告诉过你,我做什么事都很认真的吗?"段天狼看着种南,问道。

"我知道,但……但是……"种南转过脸,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十几个女孩,"这里这么多人。"

"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吧,要是耗到天亮,人就更多了。"段天狼说道。

种南满脸苦涩的咬了咬嘴唇,"天狼哥,给个面子好不好?我给你道歉,我给你赔罪,好吗?"

"对啊,天狼哥,算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得罪你了,你这次……就放我们一马吧。"何有训也跟着说道。

种南又紧接着说道:"天狼哥,不如这样,我在别的方面给你补偿一下怎么样?我们可以给你钱,可以给你钱,可以给你介绍好工作,还可以给你介绍美女,你看怎么样?"

段天狼没有接他们俩的话,只是走到种南身后的女孩身边,将那套公主装拿了出来,塞进种南的手里,面无表情的缓缓道:"穿……上!"

几分钟后,种南咬着牙,含着泪,在众人面前将这套公主装穿在了身上。

段天狼眯着眼睛打量了一阵之后,拿起相机对着种南照了起来,"来,笑一个,茄……子!"

第十五节 喜欢危险的感觉

段天狼一个气地猛拍了好几分钟,直到将一卷胶卷拍完之后,才停止按快门。他打开相机,从里面将胶卷拿了出来,将相机还给何有训。

然后,他对他们两人说道:“你们买了这辆摩托车多少钱,回头把价码告诉我,我会把钱打到你们帐户上的。”

“不用了,不用了。”何有训忙不迭地摇头道。

这时候,龙过海刚好开车赶来,他急匆匆地从车上跑了下来,“天狼,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这两位同学觉得这里风景比较好,叫我来给他们拍几张照片做纪念。”段天狼说着,拉开龙过海的车门,坐了进来,“你来了正好,我可以省下的士钱,我们走吧。”

龙过海看了看种南身上的公主装,心中一阵纳闷。

等到龙过海开车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龙过海才问道:“喂,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段天狼于是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龙过海听完之后,吓得连心脏都跳了出来,“天啊,你怎么可以玩这么危险的游戏?你知不知道你刚才一个不小心,就没命了。”

“我知道。”段天狼说完,有些迷惘地望着车窗外,“我就是知道,我才会那么爽快地就答应。”

“知道危险你还答应,你脑袋坏掉了么?”龙过海骂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我好像喜欢危险的感觉。”段天狼眨了眨眼睛,说道,“尤其是刚才那命悬一刻的感觉。”

“你喜欢?”龙过海转过脸,望着段天狼,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回到超市工作了几个小时之后,段天狼就会到宿舍休息。但是他一直都难以入睡。他的脑子里始终还停留在刚才断桥上飙车上的那种感觉里。

段天狼发现自己好像天生喜欢这种挑战极限的感觉,那种生死一线间地滋味,给了他极大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是前所未有的,胜过一切,甚至于胜过成功地跟苏荷约会,胜过破解了那个可怕的病毒。

想得越深,段天狼越发现。就连自己都有点不那么了解自己了。

最后,实在睡不着的段天狼再次把PDA掏了出来,将它打开,进入电脑模式。

段天狼通过无线网络连入网络之后。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连入金越的新电脑(那笔钱段天狼已经打给了金越,金越用这笔钱安置好了家里,并且买了一台新电脑。现在他正在一所高中补习,同时管理乌托邦论坛。)。

段天狼原本是想进入金越地电脑,将那个可怕病毒的杀毒方法教给金越,然后由他在乌托邦论坛上发布这个方法的。但是,就在他临要这么干之前,他停了下来。

因为他想到。能够制作出这个病毒的人一定是一个顶尖高手中地顶尖高手,这个人的水准恐怕只在自己之上。他苦心积虑地制作出这个病毒一定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而自己抛出这个杀毒方法,就等于破坏了他的计划。

这样一来,到时候那个病毒发布者一定会找上门来,以金越的水准,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这种程度的高手,只能给他增添麻烦而已。

想到这里,段天狼还是决定自己亲自上乌托邦论坛发布这个杀毒方法。

上到乌托邦论坛之后,就像每一次所做的那样。段天狼需要注册一个新lD。在任何一个论坛绝不重复登陆同一个ID,这是段天狼对自己的纪律。

平常取ID的名字地时候,段天狼都是很随意,一般都是屏幕上看到什么字母,就把这些字母随意地拼起来组成一个ID。这样取名字完全没有规律可言,被抓住的机会几乎为零。

但是今天晚上段天狼却不想这么做了,他给自己注册了一个不那么随意的ID名──aya。

用这个ID名字登录之后,段天狼先是在论坛上回答了几个自己稍微感兴趣的问题,然后便将找到这种可怕病毒,并且将它杀除的方法给公布了出去。

然后。段天狼还将自己制作的杀毒软件做为附件,传送到了论坛上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段天狼依然睡不着。他于是干脆将这个病毒的原理,以及杀毒的原理全都写成了文字,放在了论坛上。

当把这些也写完,段天狼转头看了看窗外,天边一片透亮,已经是凌晨差不多七点了,这个时候段天狼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非睡觉不可了,因为明天还要跟苏荷见面呢。

于是,段天狼强迫自己睡觉。约莫十几分钟之后,段天狼终于如愿地沉沉睡去。

等到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他于是赶紧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漱口洗脸,拦了辆的士向苏荷所说地绿茵阁西餐厅冲去。

段天狼冲到绿茵阁西餐厅的时候,时间是下午五点五十五分。

还在西餐厅外的时候,段天狼就看到苏荷坐在窗边正在等他,所以当他走进去的时候,感到特别不好意思。跑到苏荷身边之后,他一个劲地半鞠躬,“真是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苏荷张开嘴巴笑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不是你迟到,是我早到而已,你不用太在意。”

“这是你要的百乐门火柴盒。”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感,段天狼刚一坐下,就赶紧把火柴盒掏了出来,递给苏荷。

苏荷满脸欣喜地将火柴盒接了过来,捧在手里把玩不已,“哎呀,真是好可爱,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只是个火柴盒而已,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以后还可以再找给你的。”段天狼说道。

“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也是个火柴盒收集者,像这样稀少的火柴盒,你一定也很喜欢地。但是我却要你送给我,心里实在是有点过意不去。”苏荷说着,抬起头看着段天狼,“不如这样吧。我下次把我有的火柴盒目录带出来,你选一个做为交换吧。”

“不用了。”段天狼连连摇手道,“这个火柴盒是上次那件事情的谢礼,怎么可以再要你来拿别地火柴盒来交换呢。”

“你这么说的话。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我真的很感谢你。”苏荷说着,笑了笑,“那这样,这顿无论如何,一定要由我做东,怎么样?”

“这当然没有问题。”段天狼笑道。

“嗯。”苏荷笑着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这个百乐门的火柴盒放了起来,“你想要吃什么。随便点。”

段天狼接过餐牌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我其实不大喜欢在上海的餐厅吃东西,每次点上来,都是一些被做得怪怪的菜。”

“那我推荐你吃这里的红烧狮子头,这可是这里地招牌菜,我觉得满不错的喔。”苏荷笑着推荐道。

“那好吧,那我就要这个了。”段天狼点点头,说道。

“好的,那我就来一个肉沫豆腐饭好了。两个人不能吃一样的。不然就不能吃对方地东西了,那太浪费了。”

把菜点好之后,苏荷问段天狼道:“除了收集火柴盒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爱好吗?”

“都是些很平常的爱好,无非是听歌,看书,看电影之类。”说到这里,段天狼耸了耸肩,“是不是很乏味?”

“哈?居然和我一模一样。”苏荷讶异地笑着说道,“我也就这三样爱好而已。”

“是吗?”段天狼故作惊讶地看着苏荷。“那还真是巧。”

苏荷又问道:“那你最喜欢的作家是谁?”

“作家啊?”段天狼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不过非要选的话,我会觉得川端康成的小说,以及蒙田的散文会相对更合我口味一些吧。”

“天啊。”苏荷不敢相信地拍了拍自己地额头,“我如果跟你说我刚好最喜欢的也是这两位作家,你会不会觉得我在故意附和你啊?”

“是真的吗?”段天狼张大眼睛,“这么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满多共同点的。”

“简直是太多共同点了呢。”苏荷笑着使劲点头,“你再说说你喜欢的歌手是谁?”

“我听的歌都很老,你应该不会喜欢的。”段天狼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那可不一定,你说说看嘛,说不定又是一样呢。”苏荷饶有兴趣地说道。

“我喜欢……张国荣,是不是很老派?”段天狼本来还想说宇多田光的,但是他觉得如果真的完全一样,容易露出马脚,所以只说了一个名字。

苏荷笑着拍了拍手,“尽管这么说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好像是在故意附和你,但是张国荣真的是我最喜欢地歌星之一。他过世的那天,我整整哭了一天,眼睛都哭肿了。”

“是啊,我那天的心情也很差。”段天狼说着,使劲在脑子里想,张国荣逝世到底是哪天?仿佛从未关注过这点。

“我真的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他要自杀,他被那么多人宠爱着,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呢?”苏荷有些感伤地托着腮帮子,“也许,是他内心有着别人所看不见的伤吧。”

“我们每个人都在受伤,它们的分别,只是有些伤只需要纱布包裹,有些伤需要吃药,有些伤是不治之症。”这句话是段天狼的有感而发。

“你这句话很有深度喔。”苏荷指着段天狼说道。

“是吗?”段天狼笑了笑,“我是随便乱说的。”

“你可以跟我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苏荷看起来,似乎对段天狼有点好奇心了。对于段天狼来说,这是个绝对的利好。因为每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怀有好奇心的时候,那就说明她对这个男人有好感,有兴趣。

“我叫段天狼,十七岁,身高一米七四,山西人……”

段天狼刚说到这里,苏荷就赶紧笑着伸手打断了他,“天,现在不是政审,你不用这么严肃。我只是想要你讲讲你地经历而已。”

“我的经历?非常简单,在来上海之前的所有时间里,我都待在山西地一个山村里读书。几个月之前,我来到上海打工,在金壁辉煌KTV里面做超市主管,完了。”

“你和我一样大年纪,为什么不去念书,却要来打工呢?你家里很困难吗?”苏荷关怀地问道。

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是我叔叔说,相对书本上的知识来说,我更缺乏现实世界的实践。所以,他就让我到上海来工作,锻炼一下。明年高考的时候,我还会回家去考的。”

“但是,你一年都没有碰书本,就这么回去考,你有信心吗?”苏荷又问道。

段天狼顿了顿,答道:“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吧。”

段天狼的回答让苏荷愣了一下,“看你回答得这么轻松,一定是成竹在胸了,这么说起来,你一定是个很聪明的人了。”

说到这里,苏荷啧了一声,“不像我,我就笨死了。那些数理化的题目啊,我看到就头大。有时候,老师在上面讲,但是我有一大半都听不懂,下了课再去问一遍,但是居然还是不能全懂。又不好意思再问,只好自己闷着头研究,真的是很郁闷啊。都是我妈妈,我明明想要学文科,可是她偏偏说文科没出息,要我学理科,唉,现在学得好辛苦,好累啊!”

听到这里,段天狼迟疑了一阵之后,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许可以帮上你一点忙。”

“但是,你现在都没有上课了,你能跟得上吗?”苏荷嘴里这么说,可是她心里是觉得乡下的教育水平,根本就无法跟上海这种大城市的教育水平相提并论,段天狼应该帮不上她什么忙的。

“你可以让我试试看啊。”段天狼说道。

第十六节 不会是上帝吧?

“哦”苏荷半信半疑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张试卷,“这是我们不久前刚布置的一份作业,我已经做了三天了,但是还是没有做完,最后两道题我怎么都做不出来,你能帮我看看吗?”

段天狼接过试卷只是扫了一眼题目,然后便朝苏荷伸出手“有笔吗?”

苏荷把笔递给段天狼,三分钟后,苏荷想了三天都没有想出来的两道题目的答案,完美地呈现在苏荷的眼前。

看完段天狼的解题后,苏荷老半天都没办法把嘴巴合起来,“难怪你叔叔对你那么有信心,你真的好厉害,这么难的题目,你居然这么快就做完了。”

“在理科的项目上,我应该还算可以帮你一点忙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补课。”段天狼看着苏荷,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苏荷高兴地点点头,“那我们以后每周都在这里见面吧,以后我在数理化方面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就尽管问你好了。”

听到苏荷这么说,段天狼心中极为振奋,他正在愁下次该找什么借口再跟苏荷见面。现在这样一来,就可以周周都见面了,这实是个天大的意外收获。

这时候,待者把饭端了上来,苏荷于是把试卷收了起来,两人开始吃饭。

吃了一会,段到狼突然问道:“苏荷,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愿望?”苏荷喝了口水,有些奇怪地看着段天狼,“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突然好奇,想要知道而已,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不答我。”段到狼说道。

苏荷想了一阵之后,有此害羞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告诉你也可以,但是我跟你说了的话,你可不许笑我才行。”

“我发誓!”段天狼说着,把右手举了起来。

“好了。不用那么严重,我相信你。”苏荷赶紧把段天狼的手挡了下来,“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我现在就有一个愿望,我想这个春节可以到香港去玩。”

“香港?你为什么想去香港?你很喜欢香港那个地方吗?”段天狼问道。

“不是。”苏荷摇了摇头,“是因为我的一姓孙的学长已经计划好了。春节要到香港去游玩。所以,我也想要去。”

“姓孙地学长?”听到这里,段天狼的脑子里想起凌雪伤所提供的资料,有一个心仪对象,那么一定就是这个什么姓孙的学长了。

“你喜欢他,是吗?”段天狼单刀直入地问道。

段天狼的话苏荷的脸一下子就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否认。只是低下头拼命地吃东西。

见到苏荷这个样子,段到狼心里越发酸酸的,“既然你那么想去的话,为什么不去呢?”

“哪有那么容易?去香港来回机票,还有酒店费用各种费用加在一起,要好大一笔钱的,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喔。”段到狼点了点头。

紧接着,苏荷又开始跟段天狼随意地聊了些什么。但是段天狼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国为这个时候的他,整个心都沉浸在那么酸酸的感觉之中,而他地整人脑都在盘算着怎么帮助苏荷达成愿望,然后又不露痕迹。

聊了一会之后,段天狼略有尿意,他于是站了起来,上洗手间去了。

在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段天狼看到走廊放着一个报纸栏,上面放着报纸,这张报纸的角落,刚好有一个广告——“香港春节十日游”。

原来,这是一个咖啡公司所做的宣传活动。凡是购买这款咖啡的用户,只需要登陆这间咖啡公司的网站,将咖啡袋外的编号输入网站之后,就可以参加抽奖活动。

届时,将会由电脑从这些编号里随机选出获奖者,获得免费地香港十日游的奖励。

看到这里,段天狼二话不说,马上把这张报纸合了起来,然后走回座位,把这张报纸递给苏荷,“诺,你看看。”

“什么?”苏荷不解地接过报纸,问道。

“看看左下角的那个广告。”段天狼说道。

“广告?”

苏荷的目光住报纸的左下角移了过去,看完这则广告之后,苏荷哑然失笑,“你不会是要我去参加这个活动吧?”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机会啊,不是吗?”段天狼反问道。

苏荷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相信我有这种运气。从小到大,我中的最大的奖就是一包碧浪洗衣粉。”

段天狼见苏荷这样,便伸手将这张报纸拿了回来,放在手里看了一阵,然后,他说道:“那这样,我以后每次见到你,就送一包这个牌子的咖啡给你,然后帮你把编号输入到网站上去。也许其中就有一包中了的。”

苏荷再次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不用了,我没那种运气。”

段天狼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一语双关地说道:“说不定,我可以把好运气送给你呢。”

苏荷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段天狼跟苏荷的第一次约会,结束的时间是差不多晚上九点钟左右。

在坐的士将苏荷送到她家楼下之后,段到狼回到的士,马上就掏出PDA,开始查找那个咖啡网站,并且了解那个所谓电脑摇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很需要搞清楚这个电脑摇奖,到底只是个噱头,还是真的是所有的获奖者都是靠电脑摇出来的。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两种情形大概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但是,对于段天狼来讲。这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研究了约莫二十分钟之后,段天狼发现这个电脑摇奖确实是确有其事,电脑将设定的摇奖时间设定在两千零六年一月一日,目前参与摇奖的人数已经超过五万。

当然,这个数字对于段天狼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只要结果是电脑摇奖。那么参与摇奖地人无论是五个,五万,还是五亿,都没有任何区别。

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段天狼心中即安慰又失落,安慰的是自己可以为苏荷做点什么,失落的是。自己的做的这件事,竟然是帮助她去接近自己的情敌。

人生的矛盾真是无所不在啊。

郁闷了一阵之后,段天狼关掉了那个咖啡网站的页面,进入乌托帮论坛,他想看看自己发布的那个杀毒方法的回应如何。

结果,刚一进入论坛。就把他吓了一大跳,因为他看到网站的在线人数,赫然显示为三千七百六十四人。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会是被黑客攻击了吧?”

段天狼这样想着,进入了那个在线人数最多的论坛。然后,让他更加吃惊的一幕出现了,他看到他十五个小时以前发布的那个贴子,一直被顶在论坛地最上面,点击数已经超过了二十万。回贴量超过三千。

段天狼打开贴子一看,便看到满屏幕都是各种显得极为激动的发言。

“天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在我们办公室每台电脑上都发现了楼主所说的这种病毒。”

“我也是!我也是!我们全系统的人都中了,但是我们竟然一直丝毫不觉。”

“虽然这么说会很丢脸,但是我们全公司也都中了这种病毒,而且……我们是国内某家小有名气的安全公司。”

“这个病毒堪称变态,而ayaMM的杀毒方法则堪称天使,真地很想见一见楼主。”

“你好,我是xx安全公司的总经理,联系方式已经发到你邮箱,请你尽快联系我。”

“我是xx软件公司CEO,我的邮箱是xxxxxx,请你尽快联系我,我们愿意以任何代价聘请阁下。”

“我已经将这个贴子翻成了英语,在外国几大专业技术论坛上发布,总点击已经超过百万,回复过十万,地址分别如下xxxxxx。”

“从各方反应来看,这是一个世界范围内的病毒,仅仅据十二个小时内的不完全统计,宣称中了该病毒的计算机用户已经超过一百二十万。”

“这是一个跨时代的发现,两千六年最经典的案例就在这个贴子里。”

“你地名字已经被历史记下,因为你已将历史改变。”

段天狼飞快地在这里翻着贴子,从的士上一直翻到宿舍里,整整翻阅了三个多小时,翻到自己头错眼花之后,段天狼才停了下来。他把PDA的盖子盖上,坐床上发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发布的这篇文章竟然全引起如此巨大的反响。

这时候的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巨大的错误,那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出了名,而且是天大的名,而对于一个真正的黑客高手来说,出名绝对是致命伤。

坐在床上想了一阵之后,段天狼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将自己就是aga这件事情告诉任务人。

而与此同事,面具岛屿所有成员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十八名成员齐聚面具岛屿共同商讨这件事。

在美国纽约,和戴蒙他们三个坐在一起的admin几乎是暴跳如雷,他用力地将双手握成拳头,在空中愤怒地挥舞,“是谁?是谁?到底是谁?”

code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最初的发布地,注册的是一个新ID,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们已经监控了这个网站和ID,只要他再登陆,我们就可以抓住。”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不可能再登陆这个ID了。”戴蒙也就是efil无奈地长叹了口气,说道。

“会不会是老师?”

“不,不可能!”admin摇了摇头,“老师不可能具有这种实力”

“那会是谁呢?”

“不会是上帝吧?”evil苦笑一声,说道。

第一节 渡过危机

当意识到自己发布的文章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之后,段天狼的本能反应就是保护自己。他的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马上进入金越的电脑。

就在段到狼准备像寻常那样登陆金越的电脑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金越的电脑拥有多个高级用户权限。也就是说,有多个高级用户在访问这台电脑。

出现这种情形只有三可能,第一,用户主人设置了多个高级用户,第二,该电脑在局域网当中,第三,这台电脑被他人入侵。

而段天狼知道金越的电脑从未设置过多个高级用户,也不在局域网中,这也就是说在他之前,金越的电脑就已经被入侵了。

“动作这么快?”当段天狼意识到这一切之后,他自言自语道。

略微想了一下之后,段天狼马上开始进入沿着这些入侵者的路线一路走下去,结果,他发现目前已经有两个人入侵了金越的电脑,其中一个是通过跳板,另外一个是直接入侵,因为入侵方法都算不上精尖,因此暂时无法确定他们的技术水平究竟如何。

段天狼并不怎么担心他们入侵金越电脑这件事,因为他每一次在金越的电脑上做了任何事情之后的二十四小时之内,他都会回来把里面所有痕迹,包括文档之类全部删掉,那些人根本找不到什么。

真正让段天狼觉得忧心的,是这里面蕴含着的其他意味,这意味着技术界已经开始关心这件事,而且他们很多人已经想到了金越这个缺口。

段天狼刚开始想将这两个入侵者赶出去,然后跟金越嘱咐一下。但是他又一想。自己对于今天这种可能性早有准备,所以金越没有任何他的信息,就算是给他的二十万,也是他通过上次那个银行漏洞。从两千五百个帐户上各扣了八十块钱,一起转给他地,然后他再由自己的帐户上分给好几次,给这些帐户打款做平帐目,没有人可以查出什么来。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好嘱咐的了,越是嘱咐,搞不好越容易露出马脚。

想到这里,段到狼便在金越地电脑中种下一个小程序,这个程序将会自己记录任何登陆或者企图入侵这台电脑的IP。如果对方使用跳板的话。这个程序还将会自动进行追踪,将对方使用的跳板以上原始机IP通通记录下来。

完成这一切之后,段天狼静悄悄地从金越的电脑中退了出来。

在这之后的时间里,段天狼一直密切地关注着这件事情的进展。

而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正如段天狼所预想的那样,继那些技术界人士之后,金越很快被消息灵通的媒体给挖了出来,在媒体上大肆曝光,电视,报纸,电台。尤其是网络上到处都传颂着金越以及乌托邦论坛地名号。

在而使他如此出名地,是两个ID,一个是他自己的ID01,另外一个则是神秘会员aya。

前者以无偿传播计算机基础知识,以及深入浅出的讲解方法闻名,后者则以破解了神秘病毒“上帝的私语”著称。

虽然段天狼从一开始就警告金越,不允许跟任务外界人士叶露自己的存在。但是在受媒体地采访时候,金越还是不厌其烦地用极为敬重的语气,将所有功绩都推给了那个他网络上的师父——01。

一个神秘高手,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将一个菜鸟,培养成一个水准以上的高级技术员,并且还鼓励他建立论坛,进一步无私地贡献自己地才智。

在现代社会这个自私自利,人不为已,天诛地灭的环境中,这种故事不公温暖人心,而且充满了励志的意味,它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专门为广大媒体提升销量而编造出来的一般。

于是媒体们对于01以及乌托邦论坛,全都毫不吝啬地给予了长篇累牍地报道和称赞。

他们还给01,aya,以及金越全都加上了封号。

01被封为基督,一个不计私利,以服务世人为已任。

金越被封为教皇,虽然才能不算顶尖,但是因为是离基督最近的人,可以随时聆听到基督教诲,并且以其勤奋和忠诚始终贯彻着基督的意志,所以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基督的代言人。

到于aga,他们将她封为神之右手。

大广大群众的心目中,既然使用aga这么极度女性话的名字,那么这个ID后面地那个人,自然该是一个女人才对。

而她第一次出场,就以独自解决了全世界迄今为止最为艰深和隐秘的计算机病毒,其计算机技术已经到达了出神入化的最高境界,简直就仿佛是上帝在亲自敲打键盘一般,所以被按照男左如右的习惯为神之右手。

再接下来,在网络上进行了持续的争论,尤其是乌托帮论坛内部,尤其如此,大家都在通宵达旦地讨论着01和aga这一对男女之间,究竟谁的能力更强。

持续的结论结果是,大家都倾向的认为01的人格更加强大,而aga的技术能力应该胜过01。

最让段天狼哭笑不得的是,有些无聊的人开始很严肃地讨论一个问题,那就是01和aga结合的可能性。这个问题一时被提出来,马上就开始在网络上引起了爆炸性地回应,人们一下子把把有的争论给抛弃掉,开始充满热忱地讨论这个问题。

甚至于还有人煞有介事的根据这两个ID来进行算命,并且认为他们的八字很合,结合一定会很幸福之类。还有说01一看就是成熟好男人,稳重,心胸宽阔。而aga的行为也很清楚地显示她是一个很有个性,极有天赋的女人。这样的男女是再好不过地结合对象了。

看到这些评论,段天狼真是无语了,他只能对着电脑。无奈地摇头道:“当我是蚯蚓么?”

转眼之间,时间就来到十一月二十六日,跟离段天狼发布上帝的私语的破解方法已经快一个多月了,段天狼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情,不过,并没有最开始那紧张了。

这是因为段天狼虽然天性谨慎,但是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个病毒的制作者地身份,也不知道这个病毒对他们有着多么巨大的作用。

段天狼的日子又开始回到从前的轨道,上班,上网,看书。睡觉以及每周跟苏荷见一次面。

每一次见面的时候。段天狼都会给苏荷荷带上一袋咖啡,那个电脑摇奖的事情,他已经处理好了,只要苏荷没有丢掉那些包装袋的话,那么他一定可以得到那份春节香港游的奖品。

虽然每周都有一次见面机会,但是让段天狼觉得郁闷的是,两人之间却没有丝毫进展。每次两个人在一起,苏荷都是一本正经地跟他请教各种理科地题目,数学,物理,化学,苏荷从来不主动去谈别地话题。而段天狼也不知道要讲什么。

所以,到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像家庭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只不是是段天狼是免费的而已。

尽管如此,段天狼已经知足了。

这个聪明绝顶的年轻人,在与人相处方面,尤其是在与女人相处方面,几乎是一片空白,他丝毫不懂得讨好,表演,甚至于不知道该如何婉言。他就像一把举世无双的宝剑一般,中会笔直的向前冲,他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住他的锋芒。

可是这一次,这把剑无法再往前刺去了,他刺不穿,国为他遇到了他的剑鞘。

无论是多么锋利的剑,都是不可能刺穿它的剑鞘的。

段天狼很想将自己心中的这种感觉向苏荷表达出来,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害怕说出来之后被拒绝,两个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所以,还是就像现在这样下去吧,就算心有不甘,总好过一无所有啊。

“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苏荷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吧。”

段天狼这样自我安慰道。

“呼哈,呼哈,我是流浪的蛤蟆……”

凭心而论,这个手机铃声实在是有够恶心,但是偏偏苏荷喜欢,而且还是她专门为他下载的,所以他也只能忍受着了。

段天狼掏出pda一看,上面显示是龙过海的电话。龙过海这段时间以来,每天都在忙着炒外汇,根本人影都看不到。

现在居然打电话过来,看来应该是外汇方面做得很顺利。

“喂,外汇炒得怎么样了?”一拿起电话,段天狼就径直问道。

“还行吧。”龙过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勉强。

“距离目标还有一半。”

“一半?还差二十亿?”段天狼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的帐期马上就要到了。”

“我知道,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跟你说过了,无论是多么高的高手,在证券投资中,运气始终是很重要地。很显然,我这段时间的运气,似乎不那么好。”龙过海说着,在电脑里苦笑了起来。

段天狼顿了顿,问道“你想要我为你做点什么?”

“不,不,你不要误会,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我不能再麻烦你了。”龙过海在电话里叹了口气,不过马上又笑了起来,“好了,听天由命吧,毕竟还有时间,外汇市场的波动很难说的,说不定我明天就把剩下的钱都赚到了。好了,不要说我了,说说你吧,你那边呢,你跟苏荷进展得如何了?”

段到狼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苏荷的事?”

“那还用说,当然是小雪告诉我的啊,她还跟我说,你过河拆桥。她好辛苦才帮你找到了苏荷,可是你一找到人,马上就不理人家了,标准的见色忘义啊。”

听到龙过海这么说,段天狼才想起凌雪伤来。

过去的时间里,他一直忙着关注乌托邦那边地进展,以及帮苏荷补课,还有帮她准备那个电脑摇奖作弊的事,跟凌雪伤没有一次联络。差点就是忘了世上还有凌雪伤这个人。

现在听到龙过海提起,段天狼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不管怎么说。凌雪伤也是帮过自己忙的人,而县城她待自己不错,以她大小姐的脾气来说,能够对自己那么有耐心,已经近乎是个奇迹了。

而且那到在酒吧地事情。大部份不是凌雪伤的责任,自己在气头上的时候,不理她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一个月都不搭理人家,这似乎就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

心里这么想着,段天狼有些理亏地问道“凌雪伤她最近怎么样?”

“还好吧。就是你不理她,她一直耿耿于怀,我好几次跟她通电话,本来好好的,一说起你,情绪就显得有点低落。不是我说你啊,天狼。你怎么说也是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够那么肚鸡肠呢?他父新都对我们这样了,我不是还当没事一样跟她做朋友吗?你那才多大点事啊,你至于嘛。说句良心话,人家小雪对你可不错,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我还没见过有谁能够让她这么受委屈呢。我说你啊,差不多就得了,别在过了。”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段天狼静了一阵,问道。

龙过海马上说道:“这还用说,当然是赶紧打电话给人家啊。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有钱人了,晾了人家这么久,怎么也得请人家搓一顿吧。”

段天狼想了一会,说道:“好吧,我等下给她打电话,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什么了,给你打电话就是希望能够沾染一点你的好运。”说到这里,龙过海迟疑了一下,“另外,你今天见到小雪的话,你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吧,并县城转告我们两兄弟的话,无论是我还是我哥,都不希望这件事件影响到我们跟梦蝶地关系。”

听龙过海说到这里,段天狼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问道“我听凌雪伤说,你也喜欢她姐姐?”

电话那边的龙过海再次迟疑,好一阵之后,他答道:“你究竟想问些什么?”

“既然你喜欢她,为什么你不告诉她,为什么不去争取?是不是就像凌雪伤所说的那样,是因为她是你哥哥喜欢的人,所以你就退让?”

PDA的听筒里好久都没有龙过海地声音,只有轻微的喘气声。

“不是,是因为我不知道她是否也喜欢我,我不想吓到她,害得朋友都没得做。怎么?你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吗?”

“也许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她愿意跟我见面,我们每次都相处很长时间,但是没有说什么有趣的话。我现在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不知道我的心意。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跟她说呢?”

“我想大概不用说吧,你不说她应该也会知道你的心意的。”

“是吗?怎么会?”

“怎么不会?我喜欢梦蝶这件事情,我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是还不是被凌雪伤姐妹看出来了吗?不要小看女人地聪明,这年头什么女人都有,就是没有傻女人,她们的傻全都装出来的。龙其是关于感情的事情,她们更加加倍地敏感,你想想看,女人有多八卦啊!”

“但是我不说,好怎么会知道呢?”

“这个就不要问我了,我又不是女人,你还是去问小雪吧,我想她应该可以给你更多意见。”龙过海说完,听到段天狼老半天不说话,他于是说道,“好了,我没什么别的事了,你赶紧打电话给小雪吧,我想她听到你的声音一定会很开心的。”

龙过海说着,就把电话给挂了。

段天狼也把电话挂上之后,他坐在床上,开始思考一件事,是不是应该再帮龙过海一次?

外汇市场是个庞大的市场,同事也是个敏感的市场,想要影响这个市场的方法很多,如果段天狼愿意地话,依靠他的技术,他一定可以想出方法。

可是,这里有一个问题,想要影响外汇市场,那么必须做出一件可以影响整个世界的事情。

然而,刚刚发生乌托邦事件,段天狼已经受了一次深刻的教训——黑客只有隐藏在黑暗之中才会有力量,一旦曝光过多,那么他的力量就很可能反而变成他的累赘,乃至灾难的源泉。

坐在床上仔细地思考了好久之后,段天狼都没有想出个结果来。

最后,他决定暂时中止这个思考,反正还没有到最后一天,也许就像龙过海所说的,在最后几天里,他的运气突然回来了呢?

这样想着,段到狼从pda里调出凌雪伤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筒里只嘟了一声,段天狼就听到凌雪伤马上把电话接了出来,她一开口就是,“你确定你没有打错电话吗,段天狼先生。”

第二节 凌雪伤的爱情指导

一个小时后,段天狼和凌雪伤在淮海西路上的一间西餐厅里见面。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会主动找我,我还以为你打错电话了呢。”看得出来,凌雪伤真的很高兴,她说话的时候,身子不停地摆动,仿佛还沉浸在刚才听到段天狼电话的兴奋中。

“上次的事情……”段天狼有此别扭地咬了咬牙齿,“现在想起来,上次在酒吧我确实做得有点过火,不过,我这个特别不能忍受某些让我觉得异样的气氛,在那种气氛下,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变得暴躁起来,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雪伤有些奇怪又有些欣慰地笑着眨了眨眼睛,“说真的,你那天晚上的表现真的把我给吓了一跳,不过没关系了,那天晚上主要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开那种无聊玩笑。”

“我觉得我也许应该改改自己的脾气,总是这样太自我,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情。”段天狼说到这里,看着凌雪伤,“有时间你那那天晚上你的两个朋友约出来一下吧,我想当面跟他们道歉,这件事情确实主要是我自己做得不对。”

这回凌雪伤愣住了,她盯着段天狼看了一阵之后,问道“怎么?跟苏荷进展不顺利么?”

凌雪伤突然说这话把段天狼吓得眼眉一跳,“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话题上?”

“因为男人在恋爱不顺利的时候,都比较容易反省自己。”凌支伤说着,笑了笑,“尤其是你这种极度自负的家伙,也许只有这种时候,才可能反省自己。”

段天狼苦笑了一下,“是啊,不过似乎也谈不上不顺利,当然了。也说不上顺利,只是,好像有点平谈。”

“哦?”凌雪伤扬起眉毛笑了笑,“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能够透露来听一听吗?”

“我们现在差不多每周都见面一次。”

“很不错的开局啊。”

“但是每次见面我们只见都没有什么像样的话题,我们每次见面都在做同一件事。那就是她拿出一大堆的数理化题目来,然后我给她讲解。然后,就没有别的话题了。”

“原来是这样。”凌雪伤点点头,“你的意思是,你希望你们之间不止是讲解题目的关系?”

“这还用说吗?难道你认为我地志向只是成为她的家庭教师?”

凌雪伤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段天狼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把头转向窗外。像是在对凌雪伤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奢求,我只是希望能够跟她说点别的话题,我希望了解她。我想知道她的头发是在哪里做地,我想知道她瞪大眼睛一句话不说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想知道她地梦想是什么;我想知道她喜欢吃的零食是什么,我想知道她在走路的时候,为什么喜欢低着头;我想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喝不加糖的咖啡;我想知道她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我想知道她为哪本书,哪部电影流泪过;我想知道她的心里到底藏着些什么……”

段天狼越说到后来,声音越底,他仿佛已经忘却了凌雪伤地存在,而完全沉浸到了自己脑海中那些伤感的期待情绪之中。他所说的话越来越变得无意识,他的这些话已经不再是对凌雪伤说,甚至于也不是对自己说。而是对着那存在于虚空之中的冥冥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地神明。

与其说,这是倾诉,倒不如说这是一种另类的祈祷。

无论是多么坚强而伟大的人,总有一种东西可以使他感到无力。而对于十七岁的段天狼来说,这使他无力而彷徨的东西,毫无疑问的,就是这在他一生之中,唯一一件超乎他控制之外的事情——不可捉摸的爱情。

不过,这种时间并不长,大约只过了几分钟之后。段天狼便从这种有些消极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他恍然大悟般地把头扭过来,看着凌雪伤,有些不好意思地掩饰性地笑道:“我是不是想知道地东西太多了?”

“啊?”凌雪伤也是仿佛惊梦乍醒般,从段天狼刚才的话音中回过神来,然后第一次在段天狼面前露出温柔淡然的笑容,她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多。”

说完,凌雪伤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红茶,若有所思地垂头想了一阵,抬起头来问段天狼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段天狼皱着眉头略想了想,反问道“这跟苏荷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简直太有关系了。人生在世,无非五场,战场,商场,官场,职场,情场。每一场都需要同样的素质,那就是你必须先了解自己的优点,然后选择自己擅长的舞台,以自己擅长的方式去展示自己的才能和魅力。比如,有地男人长得很帅,但是脑袋里全是浆糊,那他就可以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跟花瓶一样,坐在酒吧吧台边,自然会有好色的女人来勾搭他。又比如,有的男人长得丑,但是他很有钱,那他就可以把支票贴在脸上,招摇过市,那样也会有贪慕虚荣的女人上来。”

“可是我并不帅,也没钱。”段天狼说道。

凌雪伤说道:“但是你聪明,而且你看起来阴柔瘦弱,却又拥有十足的霸道之气,这种智慧与内敛的强者气质结合在一起,是一种比有钱和帅都动人得多的美。”

“我有你说得这么好么?”段天狼颖问地问道。

“当然有了。”凌雪伤睁大眼睛,肯定地答道,“你要不是这么优秀的话,我凭什么对你低声下气?你以为我脾气有多好啊?”

“听你这话,我好像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段到狼问道。

“那可多去了。如果是别人,我恐怕早就被气疯了。不过,至于你嘛,还是那句话。就像龙二哥说的那样,你是我命里的克星,我一定前世欠了你很多钱。所以呢,被你欺负的时候,刚才始还会有点生气。到后来就有点麻木了,甚至于习以为常了。每次心里都是想,唉,这个死家伙就是这副死相,有什么办法呢?”凌雪伤说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说来我自己都不相信。那天你在学校门口那么对我,我居然都只生气了三分钟。”

“听你这么说,我自己都有点觉得自己不人道了,那我以后让着你点吧。”段天狼说道。

凌雪伤马上高举双手,“你得了吧。这个我就不指望了,只要你老人家不再像最近这样,不是一脚把我朋友肋骨踹断,就是一个月不理人,我就阿弥陀佛了………好了,言归正传,我们还是谈回你的梦中情人身上吧,我可以提供我的想法给你。但是我不保证我的想法是对地……”

段天狼打断凌雪伤,说道“行了,就算出错,我也不会让你负责的,你放心的说吧。”

“好,那我就说说看,我的看法是这样的。首先说说苏荷尔蒙那边,我调查苏荷调查了有一段时间,也曾经多次在近距离观察过她,所以应该说。我对她还是有些了解地。我感觉她是一个很恬静,很随意的女孩子,她很善良,不喜欢跟别人争什么,没有什么了不起地野心,只想幸福地生活下去。但是,与此同事,她又是个很聪明,很第三,也很有主见,甚至于有点执着的女孩子,一量确立了什么想法,除非她自己改变想法,不然,别人很难改变。她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但是真的有谁触碰到她认为不可侵犯的事物的时候,她将会展现出让人不敢相信地斗志和勇气。”凌雪伤说到这里,喝了口红茶,“我对苏荷的看法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我们再来说说她地这个暗恋对像吧,根据我们的调查,她暗恋这个姓孙的学长已经整整四年,但是他居然毫不知情,苏荷身边也很少有人知道,她几乎从来不跟任何人谈起这个姓孙的。由此可见,苏荷不是个会主动向对方做任何表示的人,她基本上算是个被动型地女孩子。”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凌雪伤答道:“我们收买了她最要好的初中同学,这个信息价值五千。”

“但是……”段天狼有些疑问地眨了眨眼睛,“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会跟我提起那孙学长?”

“她跟你提起了吗?”凌雪伤有些吃惊地看着段天狼,“她是怎么跟你说得呢?”

“她说她春节想去香港,因为春节的时候那个姓孙的会去香港,我问她是不是喜欢她,她不说话,只是吃东西。”

听完段天狼的话,凌雪伤想了一阵,然后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她能够跟你提起这个姓孙的,那么证明他信任你。你别看苏荷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其实她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内心很警惕,不是一个那么相信别人的人,你能够在见她第二次就使她信任你,这说明她对你有相当的好感,你们之间应该算是有缘分。”

“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苏荷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你对她的心意,所以她通过这个方式告诉你,她有心仪的人,希望你能够将两人的关系仅仅定位为朋友。”说到这里,凌雪伤赞赏地点点头,“虽然是坏消息,但是从某个角度来说,也证明你没有选错人。一般女孩子遇到笃自己有好感,而自己也对对方不抗拒,甚至于有些好感的情况下,就算是有男朋友,也不会这么快地表明态度的,更何况是她跟姓孙的,根本就什么关系都还没有呢?女生都是很乐意享受这种暧昧地,被呵护和追逐的感觉的。但是苏荷显然不是这种女孩子,她在感情方面认真。真一,也很负责。她现在喜欢着的是那个姓孙的,她觉得自己不能给你什么,所以她也希望你不要付出什么……嗯,我也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眼光好。”

“话是这么说,但是万一她真地跟那个姓孙的在一起。那我怎么办?”段天狼问道。

“我觉得这个几率很低咯,那个姓孙的我也了解过,一个志大才疏的高材生而已,他并不适合苏荷这种女孩子。就算他们俩真在一起,要不了多久也会分开地,你放心吧。蛤蟆和青蛙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是蛤蟆就是蛤蟆,青蛙就是青蛙,凑不到一块的。”

“如果他们结婚了怎么办?那我不是什么希望都没了吗?”

“你地心情我可以理解,任何一个像你这么大的男孩子,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跟别的男孩子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觉得他们会结婚,自己完全没戏。不过拜托你自己看看你的周围,像这么在一起地男女,有多少对可以结婚?百分之一都不知道有没有,更何况姓孙的跟苏荷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低于百分之五,结婚的可能性无限趋于零。”

听到这里,段天狼伸手摸了摸嘴唇。然后看着凌雪伤问道:“小雪,你恋爱过吗?”

正在喝红茶的凌雪伤,被段天狼突然抛过来地这个问题,给呛得差点把红茶喝到鼻子里去。她伸手拿过几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没好气地瞪着段天狼,说道:“拜托,现在是在说你跟苏荷,关我什么事?”

“你不要问那么多,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凌雪伤抿着嘴唇,想了一阵。然后有些害羞地啧了一声,用右手在桌子上轻轻拍了一下,“好了,好了,我没有恋爱过,怎样,想要歧视我吗?”

“不是了,我是想问,如果你没有恋爱过,那你怎么证明你的理论是对的呢?”

“啊……”凌雪伤张大嘴巴,呆了一阵,“我没吃过猪肉,但是我见过很多猪跑好不好。更何况恋爱这种事情,就好像电视剧的人,演的人都是只因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的,而我们这些看的人,反而会显得格外清醒,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我给你地意见不敢说百分之百是对的,但是最起码九成是没错的。”

段到狼看着桌面想了一阵,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好吧,那就暂且相信你的理论吧,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理论了。”

凌雪伤别过脸,“好像多委屈你似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排在我房门前等着我开解,我眼看着他们上吊都不说一句话。你啊,永远是这副德行,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了,是了,这些事情全靠你了,今天这顿我请,做为酬劳,你满意了吧?”

“什么话?这顿饭本来就该你请,服务员拿菜单来,我今天要点最贵的,非得让这小子出点血不可。”

虽然嘴巴里叫得厉害,但当菜单真的送上来的时候,凌雪伤还是只点了一个最便宜的牛排,因为她知道段天狼在金壁辉煌做超市主管,收入并不高,想替段天狼省钱。

不过,如果她知道段天狼随随便便就从股市里赚到了几十万地话,那么想必她就不会这么心慈手软了。

点餐完毕之后,段天狼想起今天见凌雪伤,还有另外一个任务。

“大海有件事情想要我跟你说。”

“龙二哥?”凌雪伤奇怪地抬起头:“他有什么事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难道是关于我姐姐的吗?”

“不是,是关于你父亲的。”

“我爸爸?”凌雪伤愈发奇怪了,不过,很快她就想起她父亲生日宴会那天晚上的事情,然后她就有些反应过来,“我爸爸跟龙伯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段到狼点了点头,“大海原本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但是现在局势发展得很微妙,所以他觉得还是告诉你为好,并且,他还要我转告你,无论事情怎样发展。都不会影响他们兄弟跟你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也希望你们能够释怀。”

“你就不要再给我打预防针了,赶紧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这件事情的源头,是一个叫做卫星城的计划……”

段天狼言简意赅地只用短短三分钟的时间,就将凌远山和龙志远之间所发生的事情给说了现来。

听完段天狼的话之后,凌雪伤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断地摇头。“怎么可能,难道我爸爸疯了吗?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我们两家相交了几十所。”

“正因为是世交,你父新才会因为大海他父亲竟然一点好处也不分给他,心里很不忿,而大海父新也正因为是世交,所以才更加没有退让地余地。所以,这件事情之所以走到今天。不是因为别的,恰恰是因为你们两家是世交。”

“天啊,现在我该怎么办啊?”凌雪伤的情绪陡然跌入冰点,她苦恼地抱着自己脑袋,完全没有主意。

“大海希望你能劝劝你爸爸。”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这么做。可是那个晚上,我只是稍稍问了一下这个问题,她就暴跳如雷,现在又怎么可能听我地呢?”

段天狼想了一阵,问道:“如果事情可以由你决定的话,你希望事情怎么发情?”

“我当然是希望我我父亲马上收手,双方言和,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地。所以。如果我真的可以期待的话,我真希望龙伯父可以尽快凑到这笔钱,渡过眼前的危机。”

“可是你要知道,大海的父新这次也是红了眼睛,他要是过了这关,那么接下来难过地就该是你父亲了。”

“我知道,可是就算是那样,那是是来日方长的事情,我们还有时间,还有很我周旋的余地。可眼下离十二月一号才几天的日子,万一龙伯父真的就这么倒下去,我以后怎么去见龙家兄弟?我姐姐跟龙大哥之间地事情又孩怎么办呢?难道要我们搞得跟韩剧那样,变成家族牺牲品吗?”

“这么说,你是真心希望你父新的计划不能实现?”

段天狼的话让凌雪伤显得有些生气起来,“段到狼,难不成在你眼里,我竟然是个惟利是图的女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段天狼抿了抿嘴唇,“我听说大海正在炒外汇,似乎进展得还算顺利,如果他能够在外汇市场赚到足够的钱的话,那么眼下的危机,就可以平安渡过了。”

“那么少的资金,却要赚到那么多地钱,就算龙二哥是金融天才,恐怕也不可能了。除非出现奇迹!”凌雪伤痛苦地仰起头,说道,“神啊,我现在到底能做点什么呢?”

段天狼沉默了一阵,说道:“祈祷吧,只要真心祈祷,就会有奇迹出现的。”

段天狼看到凌雪伤闭上眼睛,好像真的在内心里默默祈祷一样,段天狼于是悄悄地站了起来,走到柜台边把帐给付了。

出了西餐厅,段天狼掏出手机,拨出了龙过海的号码。

响了好一阵之后,电话筒里传来龙过海的声音,“天狼啊,跟凌雪伤见过了吗?”

“见过了,你要说的话,我跟她说了,她现在正在西餐厅祈祷你可以尽快赚到那四十亿,好阻止他父亲的计划。”

龙过海在电话里苦笑了一声,“但愿她的祈祷能够给我好运,我现在的运气有点糟糕。我太心急了,五分钟前刚赔掉三亿…………不过,在眼下这个时候,她能有这份心,我很感动,替我谢谢她。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地话,我挂了,我只有一百个小时了,我得抓紧时间多做几单。不管机会多少渺茫,不到最后我不会放弃的。”

“关掉电脑,三十分钟内到金碧辉煌来,我在你的办公室等你。”

“什么?”

段天狼没有解释,他只是说道:“照做。”

然后,他就把电话挂掉,走到路边拦住一辆的士,“金壁辉煌,谢谢。”

第三节 普希金登场

段天狼到达金碧辉煌的时间是三十四分钟后,当他来到龙过海的办公室,看到龙过海已经来了,正坐在里面。他看上去情况好像不大好,脸色竟然比段天狼还要苍白,整个人憔悴了好多,简直可以用形销骨立来形容了。

“这段时间,你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吧?”

走到龙过海对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仔细端详着龙过海憔悴的样子,段天狼不禁在心里有些愧疚。

身为朋友,竟然为了保护自己,而眼睁睁地看着朋友煎熬成这个样却一直不出手帮忙,这算是什么朋友啊?段天狼,你实在是太自私了。

“我不知道你竟然拼得这么惨,你该早点把这情形告诉我。”段天狼皱着眉头,说道。

龙过海略带着些疲倦地笑道:“难道我看起来真像是个那么没有自尊的人吗?什么事情都只能指望别人来帮忙。”

“难道朋友之间,也要谈这种所谓的自尊吗?”段天狼反问道。

龙过海抬起眼,看着段天狼笑了笑,“在你面前,我当然不会谈什么自尊。但是就算告诉你,除了让你跟我一起心烦之外,又能有什么用呢?”

“为什么你就认定我帮不了你呢?”段天狼再次反问道。

龙过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是有些疑问,又有些期待地问道:“难道……,你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再帮我?”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不能吗?”

段天狼今天似乎特别喜欢使用反问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有点生气,不仅生自己的气。也生龙过海的气。生自己的气是因为他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而生龙过海的气,是因为他竟然在这么艰苦的情况下,都不向自己求援。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龙过海原本显得疲惫地神情陡然一下精神起来,他软软的贴在办公椅上地身子一下子弹了起来,“是不是那二十四亿可以不用非得十二小时内归还?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一切都好办了。我已经赚了十七亿。加上这二十四亿,就有四十一亿,刚好可以过关。你只要可以允许这二十四亿在我这里多放几天就可以了。不需要太久。只需要一个月,我们就可以回过神来。你可以跟你的朋友商量一下。多高的利息都可以商量的。”

“不,这个不行,这二十四亿无论如何,十二小时内必须归帐,不然我们会有麻烦的。”段天狼摇头道。

龙过海地情绪有些受到打击,他喃喃地说道:“那你地意思是?”

“我想知道有什么因素可以改变外汇市场。”段天狼说道。

龙过海冲着段天狼睁大眼睛,“你想改变外汇市场?”

然后,他大笑着连连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外汇市场无比巨大,受到影响的方面有许多,也就等于几乎不受任何单一事件的影响。除非你可以改变一个大国的经济走向,或者改变世界政治格局,否则,是不可能影响外汇市场的。”

“既然有人可以在街上用一颗炸弹引发第一次世界大战,那么世上就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以改变的。”段天狼一脸严肃的看着龙过海,“所以,不要跟我说什么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一定有某件事可以改变外汇市场的走向的。你是顶尖的金融专家,只要你发动你的想象力,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想出那个答案的,而我要你把那个答案告诉我。”

看着段天狼的神色,龙过海知道段天狼是认真地。

虽然在心底里对段天狼十分敬佩,但是龙过海并不认为段天狼真的可以改变外汇市场。

不过,看到段天狼这么认真,龙过海便也不得不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想了一阵之后,他说道:“有两个可能,第一,第二次911事件突然爆发,如果在此之前,我大量沽出美元的话,那么我将狂赚数十亿美金。第二,美国对伊朗发动突然空袭,这将会严重影响欧元走势,如果在此之前我大量沽出欧元的话,我也将大赚一笔。”

“第二次911,或者美国对伊朗发动突然空袭,是这样吗?”

“对,如果你可以使这两件事情发生任何一件的话,那我们就可以大赚一笔了。”

“我知道了。”段天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我给你消息之前,不要做任何操作。”

“那如果……”龙过海抬头看着正要离开的段天狼,“你没有给我消息呢?那该怎么办?”

“我一定会给你消息的。”段天狼说道。

说完,段天狼就快速离开了龙过海的办公室。

“他不会真的再策划一次911吧?”龙过海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段天狼离去的背影,满怀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再策划一次911是不可能地,首先恐怖分子很难控制,而且我不可能去杀人。”坐在寝室里的床上,段天狼望着寝室斑驳的墙壁,说道,“那么就只有美国突然空袭伊朗的这条路可走了。”

这段时间上网以来,除了看看技术资料之外,段天狼看得最多的就是军事以及这些与这些时政相关的东西。他知道,外界一直盛传美国在两千零五年将要对伊朗动手,好事者甚至还在网上贴出了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人看了简直觉得美国非要打不可。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只需要制造出一丁点小火花,就可能会让外界马上联想到美国将对伊朗动手。

但是问题是,这个小火花该怎么制造呢?小了不行,小了没影响,大了也不行,大了搞不好就真打了,那不但自己惹了个天大的麻烦。还成了千古罪人了。

那么具体该怎么做呢?

段天狼躺在床上苦思幂想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他决定到网上去找找灵感。

打开PDA,在网上翻阅了大概个把小时的相关资料后,段天狼开有些头绪了。美国军队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它的完全信息化管理。依靠着在太空上无数颗卫星的支持,美军大到航空编队。小到士兵。全部都由完全电脑化的信息管理方式管理着。

军队地每一个人、每一个小部分,实际上都可以直接连接到五角大楼的指挥中心。

然而。锋利是宝剑的长处,可是太锋利的宝剑。有时候反而会引起坏作用。

正是因为这种过于高度信息管理化的问题,导致美国军队对信息安全的依赖性极高,一旦他的信息系统被别人侵入地话,那么别人一方面可以伪装成美国地士兵或者指挥官给五角大楼发送错误的情报,另一方面则可以伪装成五角大楼,向这些士兵以及指挥官发送错误的指令。

筒单地说,只要可以入侵美军地信息管理系统,你就可以指挥美军做任何事情。包括指挥一架战斗机去突然轰炸一个五角大楼并不希望它轰炸的地方。

当然,这些都只是理论上,就事实而言,最起码就公开报道来说,美军还从未发生过上述这种事情。美国地信息安全部队,个个拿着那么的薪水,可不是真的只会搞性骚扰的。

不过,只要是理许上可能,段天狼就想去试试。他关掉所有的应用软件,展开自我保护和防追踪软件。然后开始入侵第一颗美军卫星。

一个小时后,段天狼不得不放弃,并不是他的技术不行,而是因为美军的信息管理系统是完全独立的,它拥有着着巨大地保护层。想要穿透这个保护层,光靠技术是不行的、还需要庞大的硬件基础。

如果段天狼手边,有十台巨型计算机的话,又或者给段天狼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准备足够的僵尸计算机的话,他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可以通过入侵卫星系统侵入到美国五角大楼的指挥中心。

但是现在,他只有一台配置高级一点的PDA,以及一百个小时地时间。

“如果我能够有一个终端就好了,如果有一个终端,我就可以不用去破解这个什么防火墙,直接从这个终端入侵进去……”段天狼有些焦急地自言自语道。

刚念到这里,段天狼眼前猛然一亮,“终端?航母,飞机,坦克,美军士兵个人战斗装备系统……对,就是美军士兵的个人战斗装备系统。那套系统也是一个终端,它也是直连美国五角大楼的。如果我可以有一个美军士兵的个人战斗装备系佬的话、我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可以成功入侵美国五角大楼……个人战斗装备系统,个人战斗装备系统,谁可以帮我弄到这么一个个人战斗装备系统呢?一个正在被一个在中东服役的美军士兵使用着的,一个可以随时跟五角大楼连线的个人战斗装备系统,谁可以呢?谁可以呢?”

段天狼在脑子里将自己认识的人一遍一遍地过着,十分钟之后,他的脑子中闪现出一个人,“我?十七岁的时候,杀了我父亲。”

“对,就是他!”段天狼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他的脑子里闪现出织田有信的脸的时候,他马上就认定这个人可以帮助自己办成这件事。

他于是赶紧翻箱倒柜地将织田有信给他的那张名片给找了出来,“茂名路,天涯海角酒吧。”

就在段天狼翻箱倒柜地寻找着织田有信给他的那张名片之前的半个小时,织田有信出现在上海茂名路天涯海角酒吧。

天涯海角酒吧虽然是织田有信所拥有,但是他很少出现在这里,只有偶尔想喝酒的时候,才会来到这里走走。

酒吧里的工作人员,侍者,调酒师甚至于经理也因此而显得格外散漫。

然而,就是这样的经营方式,天涯海角酒吧却居然还是盈利的,想想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这一天,织田有信持在家里有些闷,于是就到自己的酒吧里来喝酒。

走到酒柜里拿了瓶存酒,坐在柜台上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之后,织田有信问酒保,“有人找我吗?”

酒保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再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积田有信微微感到有些失望,当初把卡片递给某人的时候,他确实是希望他能够来的。但是没想到,他跟自己一样,似乎不是一个那么主动的人。

织田有信正失望着的时候,在不远处的一个位子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在等谁呢?不会是春情勃发了吧?现在季节可不大对喔。”

织田有信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一个粗犷的男人正坐在靠着墙壁的位子那里,一头杂乱的棕色短发,白色皮肤,褐色眼睛,一张斯拉夫人特有的充满棱角的冷色调脸颊。

即使是在酒吧这种地方,他的腰杆依然挺得格外地笔直,是一条标准的直线。

稍有眼力的人,就会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军人。

在无论什么情况下,在酒吧喝酒或者搭乘公共汽车也好,始终保持着直线般笔直姿势的人,一定是军人。

这个男人叫做普希金,三十五岁,俄罗斯克格勃王牌特工,中校军衔。

“果不其然,你依然活着。”织田有信靠着吧台冲普希金笑了笑,虽然他并不想让人这么觉得,但是他的笑容之中却充满欣慰的感情色彩。

普希金提起自己的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织田有信走过去,“看起来不是很热情喔。”

虽然是俄国人,普希金的身材并没有显得格外高大,大概就跟俄罗斯总统普京差不多,就连样子也有些相像,只不过他的神情没有普京那么冷峻罢了。

另外,他的中国话也说得十分之利索。

“如果你是34D身材的美女的话,我一定会有热情的。”织田有信摇了摇自己手上的酒杯,说道。

普希金走到织田有信身边,坐下,“你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地低下啊。”

织田有信笑了笑,给男人倒上一杯酒,问道:“刚从哪里回来?”

[本帖最后由悉尼的天空于2007-6-500:51编辑]

第四节 直觉

“你可知道就凭你这句问话,我就可以把你抓起来,因为你有刺探我国机密的嫌疑。”普希金说着,笑着一口把织田有信倒的酒喝下去了,然后继续答道,“从阿富汗。”

“阿富汗?我还以为是伊拉克,看来你也只是二线特工啊,居然没有被派到最前线。”普希金舔了舔嘴唇说道。

普希金瞥了织田有信一眼,说道:“伊拉克到处都是观察员,可比阿富汗安全多了,阿富汗才是真正的地狱,在那里一切都得靠自己,只要出一丁点纰漏,我就得在情报局的秘密档案里被打叉了……嘿,说正经的,我看你好像挺闲的,没事情去帮我烧香拜佛一下,保佑我长生不老,逢凶化吉啊。”

“像你这样无耻的人,没有神佛保佑也会活得很好的,我还是不浪费这个时间了。”织田有信眨了眨眼睛,说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普希金再次喝了一杯,然后突然说道,“有信,你在上海要好好混才行啊,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我就要来靠你了。”

普希金的这话说得很漫不经心,但是织田有信却似乎很在意这句话,他马上收起懒散的表情,皱着眉头问道:“他们已经查到了吗?”

“刺杀日本参议院最重要,最有影响力的参议员,这么重要的事情被查到真相是早晚的事,你不要告诉我,你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织田有信看了普希金一阵,有些内疚地垂下头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坦白说,连累嘛,确实是有一点,要是没有你那件事,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是少将了,但是这十七年来。我从来没有因为帮你杀掉那个人而感到后悔。因为这大概是十七年来,我所做过唯一让我自己觉得爽快的事情。”普希金说到这里,啧了一声,“不过,说说回来,我一直不知道亲手杀掉自己的亲生父亲的时候,你当时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强奸留学生的日本人而已。所以我开枪的时候,心情一点也不复杂。只是觉得有件必须做的事情终于做完了,就是这么简单。我这么说,是不是让你有点失望?”

织田有信地母亲,是一个泰国华侨,七零年前往美国留学,在一年之后。被她的教授强奸。

再过一年,也就是一九七二年,她生下了织田有信,并且独自抚养他。

十七年后。一九八九年,那个教授已经是日本自民党副总裁。全日本最炙手可热的政治明星之一,参议院最重要的参议员。

那一年,正好是十八岁的普希金以苏联克格勃的身份第一次出任务,刚好来到日本,遇到了织田有信。

之后,在织田有信的请求下,普希金帮助了他,两人联手刺杀了织田有信的亲生父亲。

这件事情当时在日本政界引起轩然大波,而因为行事过程过于专业。一直被认为是有预谋的政治谋杀。

十七年来,日本政府一直对此事进行追查,却一直杳无音信。

“嗯……”普希金点了点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果然是你的风格。”

“如果事情真的被查到的话,你打算怎么办?”织田有信又问道。

“等真查到再说吧,反正从目前来看,我是一点迹象都没看出来。”

“哈?”织田有信松了一口气,“那你刚才又说要来上海靠我?我还以为这件事情露馅了。”

普希金说道:“我和我的上司发生了一点冲突。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我在情报局大概很快就待不下去了。”

“冲突?”织田塔信皱了皱眉头,“你不会是打了你的上司吧?”

“算不上打,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谁知道他不小心撞在桌子上,把一排肋骨都撞断了。”说到这里,普希金埋怨地啧了一声,“既然是文官,就该老老实实缩在办公室里打宇嘛,没事来惹我们这种粗人做什么呢?”

对于普希金这种粗暴地解释,织田有信早就习以为常,“你为什么打他?”

“他让我的搭档死在伊拉克了。”普希金扬了扬手,“一种不光明的,毫无价值的死法。”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放了半年地长假。”

“半年长假?带薪水的吗?”织田有信把酒杯端到嘴边,问道。

“啊?”普希金愣了一下,点点头,“当然。”

“那就很不错啊,带薪长假,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地事情啊。”

“这倒也没错,不过长假完了之后,我有多半可能是被踢出局了,那家伙是一个部长的弟弟,很有背景的样子。要不是上面的头头们念在我为他们立了不少功劳,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把我给办了。”

“这么说,你的下半辈子跟我一样,要待在中国了?”织田有信笑着说道。

普希金笑了一下,伸手搓了搓凌乱的头发,“难不成你还以为我是真的来投靠你的么?就算入黑杜会,我也会去俄罗斯黑手党,我有好几个前同事都在里面做关键人物,何必千里迢迢跑到上海来?”

“这么说,你来上海还有别的事情?”

“没错。“普希金点点头,“既然俄罗斯政府地退休金大概是没戏了,那我就得为自己弄一笔退休金才行。”

织田有信问道:“赏金猎人是吗?”

“我早就说过了,其实你这个人还没有蠢到无药可救。”普希金咧开嘴笑了笑,说道。

“什么任务?”

“找一个黑客。”

“黑……客?”织田有信奇怪地看着普希金,“计算机技术也是你长项?”

“就眼下来说,只要是能够赚钱的,就都是我的长项。”普希金笑道。

“多少钱?谁发布的任务?”

“任务是一个叫做面具岛屿的神秘论坛发布的,至于价钱嘛,刚好跟拉登一个价。”

听到这里,织田有信惊得嘴巴张得老大,“两千五百万美金?”

“数目不小吧?”普希金看着织田有信。笑了起来,“只要这个黑客没有被别人找到,那这个任务永远有效,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妨跟我一起去找吧。”

织田有信想也不想,就摇头道:“还是你自己去吧,我对这个可没有兴趣。我已经厌倦了那种四处奔波的日子了,我现在只想安静地待在一个地方。”

“随便你吧,反正在找到头绪之前。我会一直在上海,我把我酒店的电话留给你,有时间就来找我喝酒吧。”普希金说着,跟酒保要了一支笔,在啤酒垫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织田有信接过啤酒垫,问道:“这个黑客是中国人?”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普希金说着。掏出一个PDA,输入了乌托邦地网址,然后递给织田有信,“这个黑客在这个论坛发布了一款BD的破解方法。注册名是aya。”

“还有别的什么资料么?”

“一无所有!”普希金说道。

“这么说,你就因为他是在一个中文论坛上发了一个帖子。所以就认定他在中国?如果他是一个海外华侨,又或者他是个精通中文的西方人呢?”

“你说的这些可能性都不排除,不过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他是个中国人,不是么?”普希金反问道。

“悬赏方难道就没有给你们任何有意义的资料么?比如IP地址,又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

“如果有这些东西的话,他们就不必花两千五百万美元来悬赏了。”普希金把PDA收了起来,说道。

织田有信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过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到贵州去走一趟。”

“去贵州做什么?”

“这个论坛地站长就在那里。也许他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嗯,尽管试试吧。”织田有信点了点头,“这可是两千五百万美元呢,哪怕有一丁点可能也得去试一下。”

普希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问道:“如果有了两千五百万美元,你会去做什么?”

“没有什么好做的,还是像现在这样吧。我对目前的日子很满意。”织田有信说道,“我挺喜欢上海的,这个城市跟东京一样现实。不过它现实得很简单,没有东京那么多伪装和自欺欺人,这让我觉得很轻松。你呢?如果真的让你赚到那两千五百万美元,你打算去干什么?大概会先用一千万美元睡一晚世界小姐吧?”

织田有信地话让普希金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笑了一阵之后,普希金才说道:“如果其有两千五百万美元的话,我大概会开个保全公司吧。我有很多前同事现在都在中东做这一行,真的很赚。”

“你的前同事好像都混得挺不错地。”织田有信笑道。

“那当然,我的前同事里还有一个总统呢。”普希金说着,随口说道,“你要是有时间,也帮我在中国物色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地人选。我保证,只要苗子好,我只需要三年时间,就可以组建一个全世界最精锐的保全公司。”

听到这里,织田有信的脑海中马上闪现出段天狼那双漠然中带着些隐忍的野性的眼睛,他于是放下酒杯,转过头对普希金说道:“要说好人选,我还倒真是有个人可以跟你推荐一下。如果你好好培养,说不定可以成为你的好帮手。”

“喔,是吗?”

虽然织田有信并不是特工,但是曾经跟织田有信合作过的普希金,心中十分清楚织田有信究竟有多少斤两。这个看起来永远满脸疲惫,总是一副未老先衰模样的中日混血儿,无论是在体力,意志,反应,敏捷,直觉等各方面,跟普希金都是在伯仲之间。

高人的眼光自然也是高地,既然能被织田有信这种高人看上眼,那么这个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究竟是什么人?是中国军人吗?现役的还是退役的?多大年纪了?超过四十了吗?”

“他只有十七岁,不过他并不是军人,应该也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训练。”织田有信说道。

“十七岁?”普希金奇怪地看着织田有信,“是你们帮派里的新晋王牌打手吗?”

织田有信说道:“不,是个超市管理员。”

“超市管理员?”普希金略愣了一下,仰头笑了起来,“你是在开玩笑吗?”

“他飙车赢过我,是断桥飞车。”

“这么说,胆色不错。”

“不止是胆色不错,还有精密地预测和计算能力,而他最可怕的地方,是他的内心深处很享受这种生死一线间的感觉。不过,他目前似乎对自己的这点特色并不大了解。”

普希金开始对这个人有点感兴趣了,“听你的介绍,这个年轻人好像跟你很像。我记得你十七岁的时候也是一样,无比狠辣,决不怕死。”

“不。”织田有信摇了摇头,“他和我不一样,在必要的时候,他比我更可怕,也许十倍都不止。”

普希金沉默了一阵,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段天狼。”

“我想见见他,可以帮我妥排吗?”

普希金的话刚说到这里,就看到一个一米七几个头,脸色略略有些苍白,神色有些漠然的年轻人走进酒吧,“织田先生。”

看到他的出现,织田有信一阵愕然,有一种冥冥中自有宿命安排的觉悟,他歪过头看了看普希金,再转过头看向段天狼,笑道:“我刚刚还跟我的朋友提起你呢。”

“我现在相信你的判断了。”看着段天狼缓步从门口走来,普希金低声用俄语对织田有信说道。

“为什么呢?”

“直觉。”普希金紧接着强调道,“是杀人以及被杀五百次之后才训练出来的直觉。”

第五节 我们将要为他牵马

“织田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忙。”

在普希金跟织田有信对话间,段天狼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

织田有信笑了笑,点头道:“我很荣幸,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段天狼看了看旁边的普希金,又回望回来,“不知道可不可以找个方便点的地方说话?”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事情没有什么需要瞒他的。”织田有信说道。

段天狼略犹豫了一下,说道:“那算了。”

说完,段天狼转身欲走,这时候普希金赶紧站了起来,伸手把段天狼拉住,“我到那边去坐一下,你们聊。”

说着,普希金冲他笑了笑,端着酒杯走开了。

“你的朋友似乎不是普通人。”段天狼看着普希金的背影,说道。

织田有信笑着点点头,“非常不普通的人,他是属于那种专门帮政府解决麻烦的人。”

“俄罗斯克格勃?”段天狼马上说道。

对于段天狼这么快就直接说出问题的最终答案,织田有信略微有些惊讶,“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听到织田有信这么说,段天狼知道,事情一定就是这么回事了。

于是,他的目光便不再关注着织田有信,而是始终牢牢盯着坐在不远处的普希金。普希金刚开始还想装着没有察觉到,被他盯了好一阵之后,普希金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望向段天狼,做了个鬼脸。

“你看得他不自在了。”织田有信笑道,“你不是说有事情想要我帮忙么?怎么一来就盯着我的朋友不放呢?”

这时候,段天狼终于把目光收了回来。问织田有信道:“你的这个朋友可以信任吗?”

织田有信想了一下,说道:“我这辈子从未信任过任何人,只有他除外。”

“那你呢?我可以信任你吗?”段天狼又问道。

段天狼的问题让织田有信再次吃了一惊,他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来找我,是因为很严重的事情吗?”

段天狼说道:“不算,不过是一件有难度。并且需要绝对保密的事情。”

“好吧,那说来看看。”

“不,你要先回答我地问题,我才能告诉你。”

织田有信耸耸肩。笑道:“这有什么意义吗?难道我说一句我可以信任,我就真的可以信任吗?”

“非常有意义,如果你说我可以信任你,我就会信任你,如果你说不可以,我就不会信任你。”

“万一我翻脸不认帐,那怎么办?”织田有信问道。

段天狼答道:“你不会。”

织田有信饶有兴趣地深吸了口气,笑着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段天狼答道:“直觉,虽然用直觉来判断事物。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在某些时候,我们只能依赖我们的直觉。”

织田有信静静地看着段天狼,好一会之后,他点头道:“你可以信任我。”

“我需要一个美军个人战斗装备系统,不是在市场上出售的那种,而是正在被美军在役士兵使用着的个人战斗装备系统,最好是伊拉克战场上美军士兵的个人战斗装备系统。”

“美军士兵地个人战斗装备系统?”织田有信奇怪地看着段天狼,“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对不起,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

织田有信想了一会,问道:“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会想起找我?”

“因为在我所遇到的人之中,似乎只有你有可能有办法搞到这个东西。而最重要的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可以信任地人。”段天狼说到这里,再次转过头看着正在低头喝酒的普希金,“现在看来,我似乎没有找错地方。”

“你想找他?”织田有信看了看普希金,问段天狼道。

“俄国特工去抢美国军队的装备。听起来就像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吗?”段天狼反问道。

织田有信笑了笑,说道:“呵呵。好吧,我把他叫过来,你们谈谈吧。”

说着,织田有信向普希金招了招手,“嘿,过来,有生意介绍给你。”

普希金有些惊讶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给我?”

“对,快来吧。”

普希金带着些疑惑地端着酒杯重新走了回来。

“这位段天狼先生想让你去伊拉克战场上,搞来一个美军士兵的个人战斗装备系统。”

普希金刚要开口,织田有信又继续说道,“不要问这个头盔是用来做什么的。”

普希金于是疑问地看了看段天狼,然后玩笑着说道:“我要一亿,有一亿我就干。”

“一千万,人民币,只要你答应,先汇三百万定金到你帐户上,事成之后再付你七百万,不过要求你绝对保密。”

“你是认真的?”普希金歪了歪脑袋,看着段天狼问道。

段天狼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是两千零五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下午五点四十分,如果你答应的话,你必须在两千零五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之前把这个头盔交给我。交货地点会在新疆。”

普希金上下打量了段天狼一阵,问道:“你到底是替谁办事?你该不会是中国特工吧?”

“什么也不能问。”段天狼摇头道。

普希金想了一阵,望向织田有信。

这时候,织田有信对他说道:“这对你来说,不会是件太难地事情,你就当帮帮忙吧?”

普希金再次沉思了一阵,对段天狼说道:“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我必须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件事情没有中国政府的背景。我虽然是个马上就要被踢出局的公务员。可是我仍然是俄国人,我不能允许我的行为被中国政府利用。”

段天狼说道:“永远不替全世界任何政府做事,这在我的人生准则里,排名第二。”

“那么好吧,我接受你的邀请。不过……我不要钱。”普希金说道。

“不要钱,那你要什么?”段天狼问道。

“我要你这个人。”如果不是普希金说这话地时候,脸色一本正经的话。实在是很容易让人想歪了。

“你要我?”段天狼指了指自己,“你要我有什么用?”

“我现在正在做一份。价值两千五百万美元的工作,如果这个工作成功,又或者我将来在其他什么地方赚到足够的钱地话。我打算在中东开一个保全公司。到时候,我要你来帮我的忙。”

“我?不,我不行,我还要读大学,而且我对这个保全公司完全没有概念,我并不懂这行。”段天狼摇头道。

“没关系,我并不需要你每天都待在中东,我只需要你帮我在中国设立训练营,从这里输送人才过去。现在西方人在中东立足很难。到处都遭到袭击,黄皮肤的人就好很多。所以,我想组成一个主要由中国人组成地保全公司会很受欢迎。”普希金又看了看织田有信,“而且织田他好像很欣赏你,如果你加入的话,我相信他也会下水的。到时候你们两个搞定中国这边的事情,我在中东,那就一切都很完美了,不是吗?”

“先别想那么多,等你能赚到两千五百万美元再说吧。”织田有信笑道。

普希金笑着喝了口酒。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一定会地,我有一种预感,我迟早有一天可以抓到那个黑客的。”

一听到黑客两个字,段天狼的神经本能地就紧缩起来,“黑客?什么黑客?”

“一个价值两千五百万美元地黑客。”普希金笑道。

“两千五百万美元?”段天狼看着普希金,“什么黑客这么值钱?”

织田有信插进来,解释道:“一个多月以前,有一个人在一个叫做乌托邦的中文论坛上,以一个aya的ID,发布了一组杀毒代码。这组代码杀掉地病毒。是对一个叫做面具岛屿极为重要的病毒。因此,面具岛屿出资两千五百万美元,在全世界范围内发布悬赏令。这是迄今为止全世界金额最高的个人悬赏令。现在全世界地赏金猎人都在盯着这件事。”

段天狼的眉角微微颤了一下,说道:“两千五百万美元,这可真是一大笔钱啊。”

“看起来你好像对这笔赏金也很有兴趣的样子。”普希金笑着凑过来,说道,“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如加入进来和我一起干吧?你是中国人,有你帮忙,我在中国办事会方便很多,到时候抓到那个黑客之后,我分两成给你。我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训练一下你,好为我们将来开保全公司做准备。”

“好吧,保全公司的事情,我答应了,只要你把这件事情办好,我愿意加入。至于追查黑客这件事,还是等眼下个人战斗装备系统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再来商量吧。”段天狼顿了顿,问道,“我明天早晨就会启程去新疆,你呢,你什么时候出发?”

“我?我大概明晚出发吧,如果喝得不省人事的话,也许是后天。”

“明晚?后天?你确定不会误事吗?”段天狼问道。

普希金刚一听段天狼这话,便马上笑了起来,“真不敢相信,你这句话跟我从前的上司说的一模一样,连语法都没有任何区别……放心吧,我还从来没有失手过,这只不过是小事一件。”

“最好是让拥有这个头盔的士兵消失个几天,不要让美国人知道这个头盔失窃了。”说到这里,段天狼着重道,“但是。请你记住,绝对不允许杀人。”

“嗯,我现在完全相信你不是由政府主使地了。”普希金笑着点点头,“因为没有哪个政府在私下还会这么仁慈。”

“这个年轻人的背景一定不简单,他的背后一定有着某个强大的集团在支撑着他。”等到段天狼离开之后,普希金用肯定的语气对织田有信说道,“你没发现吗?当他跟我们说话地时候。有一种仿佛有源源不断,无穷无尽的力量在支持着他的感觉,这不像是单枪匹马的状态,只有在有强大集团做为支撑的时候。你才会有这种底气。”

“也许吧,但是那又怎么样?一个人在哪里,又或者身处什么集团,这根本不重要。重要地是这个人是否有自己的主见,原则和标准,是否值得信赖。你不也是克格勃吗?我不也是黑帮分子吗?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们虽然身处这些集团内部,可是对我们来说,为了对方,我们随时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我们身后地这个集团。”

普希金问道:“你认为段天狼也是属于这种人吗?”

织田有信想也不想。就说道:“当然,一个一点也不畏惧死亡,甚至于有点喜欢那种接近死亡地感觉的人,是绝对崇尚自由的。这种人是不可能被任何人或者任何集团控制住地。就像你所说的一样,苍鹰的脖子上是不可能被挂上号码牌的。”

普希金啧了一声,点点头,“就目前来说,我赞成你的说法。”

说完,普希金又有些感慨地仰起头,长叹了口气。“唉……”

织田有信见状,便伸手搭着普希金的肩膀,笑着问道:“叹什么气?好像很感伤的样子。”

“不是感伤,是感慨。”普希金说道,“这小子……他才十七岁啊。明明只是十七岁的小家伙,可是竟然那么老练,淡定,不但一点怯场和惶恐都没有,还一副理所当然掌控全局的感觉。”

“我们十七岁地时候,也干得不错。不是吗?”织田有信拍了拍普希金的肩膀,说道。

“是啊,我们也干得不错。不过,当我们决定做那件事之前的晚上,我们两个人在东京都叫了最高级的妓女,可是我们两个却不约而同的阳痿了,这情形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我们当时有点紧张,有点害怕?”

“没错,可是你看这小子,他在面对我们的时候,有哪怕一丁点的紧张或者害怕吗?他一开口就像我上司。”普希金说到这里,不情愿地瘪了瘪嘴唇,“真不知道这小子在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织田,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斋藤道三第一次见到织田信长的感觉。”织田有信想也不想,就答道。

(注:织田信长是日本战国最为伟大地武将之一,后来的丰臣秀吉以及德川家康都是继承了他的事业,才得意统一日本。他少年时期因为喜欢奇装异服,行为举止不拘一格,为许多人所不喜欢,认为是个怪人。他的岳父斋藤道三是个卖油郎出身的日本大名,是战国有名的阴谋家,有“蝮蛇”的绰号。他原本是打算利用婚。姻关系,吞并掉织田信长的领土。但是在第一次见到织田信长之后,被织田信长正装之后所崭露出的凛然气质。所折服,对自己的手下,也就是后来在本能寺之变杀死织田信长地明智光秀说,将来我的儿子要替我的女婿牵马。从此以后,斋藤道三成为了织田信长最为忠实地盟友,一直倾尽全力支持织田信长的事业,直到他被自己的儿子斋藤义龙杀死为止。)

“织田信长?”织田有信仿佛被提醒了什么似的,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普希金,你不觉得你说得很对吗?他跟织田信长真的很像。”

普希金看着织田有信的神色好像不是很对,他于是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织田信长在日本战国历史上堪称是第一凶残的武将,他甚至于有一个绰号,叫做‘第六天魔王’。”

“你是说段天狼的身上也有这种特质?”

“你不要跟我说,你没有感受到。”

“坦白说,确实有一点,这也是为什么我一见到他就说你的判断没错。像一个这么年轻的人,身上居然会有这么重的杀气,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压抑着这股杀气,不是职业人士,根本就感受不到。”

“没错,这也正是为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织田有信说着,看着紧皱着眉头的普希金,“我知道你一对某个人有兴趣,就一定会想要去调查他。但是我觉得对段天狼,你最好是不要去做这种事,万一把他惹毛了,说不定我们就会落得跟我父亲一样的下场了。”

“放心吧,我的好奇心是有限的。不过,我真的越来越对这个段天狼有兴趣。”普希金说着,笑了起来,“我真的有点开始期待我们将来的那间保全公司了。不知道跟这样一个特别的年轻人合作,究竟会是什么感觉。”

“就像段天狼说的,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其他吧。”织田有信说着,喝了一口酒,仿佛无心地随口加了一句,“说不定,我们两个将来要为这个年轻人牵马。”

普希金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说。

第六节 一个小插曲

当从天涯海角酒吧走出来的时候,段天狼不知道所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因为他刚才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拜托给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段天狼此时的心情十分矛盾,他一方面觉得这种做法并不符合自己谨小慎微的一贯作风,但是另一方面却也为这种突如其来的合作而感到一种新鲜的刺激。

而更让他感到刺激的,是现在居然有一个组积抛出两千五百万美元这么高的价钱来悬赏他。现在全世界有数以十万计的赏金猎人,正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着他。

这真是从未有的强大的刺激,它让段天狼整个人都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从理性上来说,他知道自己应该更加深入地隐藏自己,以避免被这些人找出任何蛛丝马迹。然而,另一方面,他却又充满了同时挑战这所有人的冲动。

就连段天狼自己都开始有点无法捉摸自己了,明明自己是一个喜欢控制细节,追求绝对安全,无比谨慎的人,但是像今天跟普希金的合作,听到普希金说出两千五百万美元悬赏的事,以及那天在断桥飙车,还有任何与此类似的带有冒险因素的事情,又都让他的内心深处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

这情绪就像一个拳击手,绝对不允许自己输掉比赛,但是又渴望对手拥有随时都可能将自己一击致命的庞大杀伤力。

最后,段天狼没有继续再往下深思下去。在他短短十七年的人生中,他所看不懂的事物非常少,而他自己就是这些非常少的事物中,最让他看不懂地事物。这也是唯一一件他已经放弃去完全了解地事物。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看得懂自己。

“不要想那么多了。先把大海这件事情结束再说吧。”段天狼伸出双手扶住自已的太阳穴,闭上眼睛。在街边一边走着,一边极力使自己从刚才那过于亢奋地情绪中摆脱出来。

大概三分钟之后,段天狼终于恢复了平静,他于是从口袋里掏出PDA,拨通了龙过海的电话。“大海吗?我是段天狼。”

“你在哪儿?”

“我现在在茂名路,不过我马上就要去机场了,我要请几天假。”

“请假?你要去哪儿?”

“我要出去办点事。”

“是跟我的事情有关的事情吗?”

“这个你不用问,我在十二月一号之前一定会飞回来的。至于你那边。绝对不要做任何操作,如果一直到十二月一号,我还没有给你任何消息的话,你就用那二十四亿去应付你的危机吧。”

“你不是说这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确实会有点麻烦,不过没有什么麻烦是不能应付的,好了,就这样吧,我不能再跟你说了,我还要打点别的电话。”

“那你自己一路顺风。万事小心,有什么不妥马上给我电话。”

“好地,再见。”

段天狼把龙过海的电话挂断,然后拨通了苏荷的电话,“苏荷吗?”

“天狼,我在家,我妈妈也在家。”苏荷压低嗓音说道。

苏荷的母亲是位极为传统的妇女,不喜欢她的女儿跟任何男性有过于频繁的接触和交流。所以每次段天狼打电话过来,她又刚好在家里的时候,苏荷都不敢接男生电话。

每当这个时候。段天狼就会把电话挂掉,但是这次他没有,“对不起,明天下午我不能去了。”

“为什么?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苏荷略略有些失望地在电话里问道。

段天狼迟疑了一下,说道:“是,公司派我出差。”

苏荷奇怪地问道:“超市主管也需要出差地吗?”

段天狼有些尴尬地顿了顿,“呃,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公司就是派我出去。”

“你们公司派你出去做什么呢?”

“嗯……”段天狼舔了舔嘴唇,“出去参观一下,看看别的城市的KTV都是怎么经营他们的超市的。”

“喔,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要去多少天?”

“我十二月一号就会回来。”

苏荷说道:“那还好,那我把这次要问的问题,留到下个星期好了。”

苏荷的这句话让段天狼微微有些难过,因为这话会让他觉得苏荷对他的需要,仅限于需要他帮她解答难题。

不过,段天狼没有把这种情绪给流露出来,“如果没别的事的话,那就这样了,我回来给你电话。”

“等下,我还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

“哦?说吧。”

“市电台正在征集学生播音员,用于每个周日地下午做四个小时的学生节目,我已经报名了。本来是叫了我的一个同班同学陪我一起去的,但是她那天有事,没有办法去了。我一个人去的话,心里觉得有点害怕,但我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想来想去,只有麻烦你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听到这里,段天狼的心情顿时舒展开了,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说道:“我一定会陪你去的。”

“好感动,时间是十二月三号下午的两点钟,你赶得及吗?”

“没有问题,在此之前,我一定会回到上海的。”

“那就太好了,那我就等你咯。”

电话挂断之后,段天狼的心情好了很多,面具岛屿的通缉也好,美国指挥系统也好,全都不在话下了。

一个小时后。段天狼出现在了上海浦东机场。他买了最近一班飞往乌鲁木齐的机票。

时间是晚上九点三十三分的,看到航空公司地名字。段天狼心情略微有点不好,是东方航空公司,网上说这是中国失事率最高地航空公司。

不管网上的传言是真是假,第一次坐飞机就遇到这家航空公司,任谁都会有点情绪低落地。

段天狼原本以为到了乌鲁木齐之后。会感受到鲜明的维吾尔族的风格,但是谁知道到了乌鲁木齐之后,却发现这里跟内地的任何一所大城市都没有任何区别。

满大街都充斥着汉族人,想象中的维吾尔族风格荡然无存。

不过。段天狼也不是来旅游地,所以也谈不上有多失望。他找了个中档的宾馆住了下来。之所以选择中档宾馆,是因为太低档的不安全,太高档的又容易惹人注意。

进了房间,段天狼就进洗手间,洗到一半地时候,房间里电话响了,段天狼顶着一头泡沫走出洗手间,把电话接了起来。“先生,需要按摩吗?我们这里有维吾尔族,有回族,也有汉族……”

听到这里,段天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这种场面,段天狼是第一次亲自遇见,但是在赌场的时候,可没少听那些赌徒们说。

段天狼也不说话,直接把电话挂了,想到晚上很可能还会被骚扰。于是干脆把电话线也给拔了。

洗完澡之后,刚坐完飞机的段天狼感到满身疲惫,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段天狼就起床开始在网上搜索与面具岛屿相关的资料。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怎么说也是个世界级的顶尖高手,但是段天狼居然不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有一个这么神奇的黑客组织,它简直就是黑客的精神领袖,在黑客的世界里有着近乎至高无上的地位。

“但是,这样地一个组织为什么要出那么高的价钱通缉我呢?难道那个病毒是他们为了某种特别的目的,而发布出来的吗?然后,被我一不小心给破解了,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段天狼坐在床上这样想着,他的思维开始一点点贴近真相。

当想到这些之后,段天狼马上就想登陆面具岛屿的论坛,去见识一下,这些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但是,又想了一下,段天狼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面具岛屿有着如此的盛名和威望,那里面一定是高手如云。他们的主页也一定会有陷阱,他们现在正在通缉自己,自己就这么贸贸然撞上门去,不是明智之举,还是等把他们地底细摸得更熟一点,再想办法吧。

就在段天狼脑子里转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门被人敲响了,段天狼顿时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些人怎么这么烦啊,电话线都扯了,居然还上门来,还是一大清早呢。”

“我不……”一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段天狼不得不将卡在喉咙里的半句话给硬生生吞了回去,“你是?”

站在门口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一个外国男人,他的身材并不高大,只比段天狼略微高一点,留着黑色的小分头,嘴唇上有着一小撮胡须,双眼给人精力格外旺盛的感觉,整个脸则可以称得上是清秀。至于年纪嘛,大概在二十八到三十二岁之间吧。

“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这个男人对着段天狼微笑着说道。

段天狼注意到他的中文很流利,他警觉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不期然出现的外国男人,“你是什么人?”

“我叫做乔德曼,我是德国汉堡人,我是来中国做考察旅行的,我刚好就住在你的隔壁,所以想过来跟你认识一下。”乔德曼说到这里,友善地摇了摇手,“请你不要多想,我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只是这是我个人的习惯。只要住酒店,我就都会主动去认识住在我隔壁的人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去认识住在你隔壁的人呢?”段天狼既奇怪又好奇地问道。

乔德曼说道:“我是一个学者,我主要攻读的方向是社会学和历史学,我之所以攻读历史和社会学,就是为了想让自己更加了解这个世界,从而帮助改造这个世界。但是,我读了很多年之后。发现想要了解这个世界。除了书本之外,更多的是需要与更多各种各样地人进行接触。所以。我四处旅行,每到一个地方就到四处去看看那里地风土人情,并且认识住在我隔壁的人,和他们聊天,我想这样会比随便在大街上拉人聊天更自然些。”

尽管心里依然很警觉。不过乔德曼诚恳地态度已经让段天狼对他有几分信任了,“原来是这样,那你都去过些什么地方?”

“我地旅行计划刚开始没有多久,我还没有去太多地方。目前我只到过欧洲十几个国家还有日本。中国是刚刚开始,我从上海一路走过来,只待了半年。”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旅行全都是依靠步行吗?”

“对。”乔德曼点点头,“坐车是无法真正的旅行的,我通常都是走路,不过有时候我也会骑自行车。”

“你说你才来中国半年,但是你地中国话已经说得很流利了。”

“是啊。”乔德曼笑了笑,“我在语言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只要我在一个地方待上超过三个月,我就可以流利的使用那个地方的语言。”

说到这里,乔德曼用商榷地口气问道:“站在门口这样说话好像有点怪怪的,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共进早餐?”

“啊?我……”段天狼刚好也打算这个时候去吃早餐,不过他不肯定自己是不是要跟这个德国人去吃。

“如果不是特别不方便的话,我很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吃,我喜欢在早餐的时候有人可以谈天。”

乔德曼话说得如此诚恳,盛情难却之下,段天狼只能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们现在就走吧。”

段天狼说着,把房门关上,跟着乔德曼走向餐厅。

在路上的时候,乔德曼问道:“请问,你方便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吗?”

“我叫做段天狼。”

“段天狼?”乔德曼显得有点意外,“这种名字在你们中国人里很少有,你们中国人好像不大喜欢狼。”

“无论是什么地方,都会有特例,不是么?”

“这倒也是,说起来,我来中国遇到了不少人,但是却很少能够成功邀请到别人跟我共进早餐。像你这么爽快的,尤其少有。我猜这跟你们的民族性有关,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个竞争极为激烈的地方,每个人生存下来都十分不容易,所以提防别人的心里格外的强。”乔德曼说到这里,看了看段天狼,笑道,“不过,就像你所说的,你是特例。中国人很少有你这么没有提防心理的。”

“我有,只是我相信就算你要骗我,我也不会上当。”

“哈哈哈,我喜欢你这么说话。”

第七节 一段关于未来的插曲

“可以问问你多大以及从事什么工作吗?”到了餐厅之后,乔德曼问道。

段天狼答道:“我十七岁,我是一个超市主管。”

“超市主管?”乔德曼扬起眉毛,看了看段天狼,“嗯,很不错,在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就可以当上超市主管,很难得。”

“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大超市的主管,我只是一个KTV里面的小超市的主管,我们的超市只有不到一百平方米,员工也只有三四个人。”

乔德曼拿着盘子,捡了几块面包,说道:“那还是很不错。不过我觉得在你这个年纪,你该去读书才对。虽然现代大学的教育的效率都很低,这一点全世界都惊人的相似。但是我还是认为你去应该去上大学,很多伟人的思想最终完善都是在大学里完成的。因为那四年里,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思考,而不会受到任何社会压力。”

段天狼拿了一点油条,答道:“我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

“不,这可不行。”乔德曼把盘子放在自助餐桌,很严肃地看着段天狼摇头道,“我们都是神的造物,上帝让我们降生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有理由的。我们每个人都有义务完成一件伟大的事,我们每个人生下来就是伟人,是我们的沉沦与懦弱使我们丧失了我们身上原本伟大的天性。段先生,我从你的眼睛看得出来,你还没有完全丧失这么伟大的天性,所以你绝对不可以让自己有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

“也许吧。”段天狼并不完全认同乔德曼的话,不过他不是个喜欢争论的人,所以他耸耸肩,说道。

看到段天狼这个样子,乔德曼知道他对自己的话并不是很赞同,所以他继续说道:“我们应该努力地学习。努力地完善自己,然后利用我们的能力和知识去改变这个世界,我们必须去改变这个世界,因为世界已经畸形到了连神都无法容忍地地步了。”

段天狼对这些话题没有兴趣,他从一生下来开始就是在努力适应着这个世界,做梦也没有想过要改变这个世界。

虽然对乔德曼的话题并不大感兴趣,但是段天狼对乔德曼倒也不讨厌。

“你常不常看新闻?”点完东西,坐下来之后,乔德曼问道。

段天狼点点头。“偶尔看看。”

乔德曼又问道:“那我想你应该经常会在电视屏幕,又或者网络上,看到许多世界各国如何争夺资源。以及世界如何缺乏资源的信息,是吗?”

段天狼再次点点头,“对。不过我觉得这些新闻都有夸大的成份在里面。人类的潜力是无限的,当任何危机危及到我们的生存的时候,我们惊人的潜力就都将爆发出来,将这个问题给解决掉,有史以来,从来如此。”

“你绝对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乔德曼用力一拍掌,大声道,顿时全餐厅地人都侧目过来。不过乔德曼似乎并不在意。

“你知道吗?实际上,我们根本就没有能源危机。一切的能源危机,都只不过是一个谎言,一今天大的谎言。”乔德曼说到这些地时候,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

听到这个,段天狼开始有点兴趣,“哦?这是怎么回事。”

乔德曼问道:“你听过一种能源叫做氦三吗?”

“没有。”段天狼摇了摇头,“我对自然科学并不大懂。”

乔德曼说道:“这是一种特殊物质,在我们地球上极为稀少。稀少到几乎等于没有。”

段天狼看了看乔德曼,“难道你指望地球上根本就没有的能源,来解决我们地能源危机吗?”

“地球上没有,可是月亮上有啊。月亮上拥有的氦三能源仅仅就目前探明的,最少也有100万吨。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吗?只需要八公斤氦三就可以启动一个大型热核电站,只需要我的体重这么多的氦三,就可以维持整个上海市的能源消耗。如果月亮上的氦三能源能够得到充分利用,那我们最起码在五千年内,完全不用担心任何能源问题。”乔德曼神情激动地挥动着双手,“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在伊拉克不断地死人,我们也没有必要整天为了气候变暖,为了我们的环境被破坏而忧虑。我们所需要做地,只是集中全世界的科技力量,利用宇航员在月球上建立大量的生活和工作基地,然后开发一种特殊机器登陆月球表面。然后这种特殊机器将挖掘并使月球土壤与风化层变暖,然后提取氦三。如果科技进一步发展的话,我们还可以在月亮的海洋中也建立基地。”

对于太空科技,以及金属科技,段天狼并不在行,但是出于一个站在世界科技最前沿的人的直觉,他知道这些理论上都应该是可以实现的。

于是,他皱了皱眉头,“这些事情在技术上都是可以实现的,但是为什么却没有人去做呢?”

“没错,就目前来说,我们需要解决好几个技术难题,比如如何大规模的建立那些月球基地,那个特殊机器又该如何制造出来,这些全都需要多种科技的配合。但是,这些仅仅是难题而已,并不是不可解决的问题。只要世界各国政府团结一心,甚至于只需要美国一国之力,就可以完成这些技术攻关。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在最近四十年来,人类在各种技术上都取得了迅猛的发展,却唯有在太空科技上,依然停留在阿波罗登月计划的时代。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不得不说,乔德曼的说话技巧真的很强,他使段天狼这种除了计算机科技外,对几乎任何事物都没有好奇心的人,也在这个时候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他几乎是马上就跟着问道:“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乔德曼说道:“因为有人在阻止太空科技地发展,任何试图研究与解决开发氦三问题相关课题的人,都将受到这些人的警告和阻碍。而一旦他们固执己见进行研究,他们地研究过程将被全程监控,一旦发生突破性进展,那么这些人就会马上遭到暗杀。”

“暗杀?”段天狼诧异地张大嘴巴,“这些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

“他们是主导当个世界格局的财团们——四大军火财团,三大能源财团以及金融寡头罗斯切尔德家族。世界好几次能源危机,金融危机,两次海湾战争。科索沃战争,阿富汗战争,两次世界大战。乃至于911事件,这一切背后全都有他们的影子。他们互相勾结着,通过这一系列事件。控制了几乎全世界的议会、总统以及国务院,他们已经在事实上统治着整个世界。”

“同时,也正是这些人在阻止着太空技术的进步。就像马克思所说的一样,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正是科技的进步促进了生产力的进步,也正是生产力的进步,使这些人得以事实上控制这个世界。但是他们不能允许技术进一步发展下去,因为他们深深的知道。照这么发展下去,主导世界未来的,是科技的力量,而不是财团的力量。但是就像全世界所有的独裁者一样,他们是不甘心放弃自己既有的统治地位的。所以,他们拼命遏制着新兴国家的崛起,同时也遏制着新兴科技的诞生,他们想要充当上帝,让地球和人类永远停留在现在这个时刻。永远的被他们统治着。这些无耻的败类,他们所有的人数加起来不到十万人,但是他们为了十万人的利益,却毫不犹豫的葬送着六十亿人类的未来。”

神情激动的说完了这些话之后,乔德曼扬起头,扼腕叹道:“除非能够打败他们,否则人类新的未来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到来。”

说到这里,乔德曼又想起一件事,他说道:“段先生,虽然你是中国人。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是那么高兴,但是我敢跟你说,中国的太空事业发展得绝对不会那么顺利的。”

段天狼看了看乔德曼,问道:“你好像知道些什么内幕?”

“我暂时不知道什么内幕,但是我知道在不久地将来,在中国一定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乔德曼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在第二年的六月三日,中国军方研发的预警机在安徽神秘坠毁,机上四十人全部罹难,除了五名试飞员之外,机上全部是全国最顶尖的电子专家。这些人除了参与预警机的研发之外,有将近一半的人员,也参与了中国规模庞大的太空计划中。

对于这次失事,中国政府极度震怒,不仅南京军区空军团长被撤职,连南京军区副司令员兼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南京军区副政治委员兼南京军区空军政治委员,空军装备部副部长,南京军区空军副参谋长通通受到波及,南京军区空军副参谋长甚至被降职。

如此之严肃地处理,说明这件事情有着明显的人为因素。

然而,对于飞机失事的原因,各方面的解释却显得极为可笑,有人说是超载,有人说机上人员没系安全带。而这次事故真正的原因,却已经沉沦在历史的迷雾当中。

此时此刻,段天狼并不知道半年以后,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他虽然认为乔德曼的话说得有一定道理,但是他对乔德曼如此之肯定的预言未来,并不以为然,他喝了一口牛奶,问道:“所以,乔德曼先生的终生目标,就是打倒这些财阀吗?”

“当然不止是如此。”乔德曼使劲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一生最崇拜的,就是你们中国地毛泽东。至于我的理想嘛,和他一样,我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共产主义的到来。”

段天狼略为有些惊讶地张大嘴巴,他没有想到原来世界上真的还有人相信,共产主义可以在一万年内在地球上实现。不过,看到乔德曼那么热情,他不好泼他冷水。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可能会有点不相信,但是我却是充满了信心。人类之所以不平等,是因为资讯接收的不平等,教育也是资讯接收的一部分。只要我们可以促进费讯平等,让全人类无差别地享受到人类技术进步带来的好处,那么实现共产主义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谈到这些,乔德曼又变得兴致盎然起来,“而我们要做的事情,也没有多复杂。我们只需要做两件事。第一,我们要追求技术进步,因为技术进步可以使人们的资讯接收得更加容易。第二。我们要追求资讯平等,因为资讯平等,可以使人人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资讯。”

乔德曼此时好像已经变身成为帝国总统一样。他扬了扬手,很有挥斥方遒的意思,“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将知识产权的保护时间应该缩短,最短为三个月,最长为三年。这样可以防止垄断,促进发展。”

这时候。段天狼插嘴道:“但是缩短知识产权的保护时间,不利于技术进步,将会大大打击技术发明者地主观能动性。”

“不要相信这些鬼话,你可以去全世界的技术专利局查查看,那些专利技术现在都在为谁创造着财富,绝大部分都不是那些发明者,而是财阀。缩短知识产权的保护时间,就是我们将财阀地垄断地位,以及他们的创造性优势给消灭的第一步。也是最为重要地一步。”

段天狼看得出来,乔德曼已经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思想中。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这种自我沉醉,加上他前面的那一番颇有道理的话,会显得很有蛊惑性。如果不是他自己是个有着很强自我意识的人,说不定现在已经也跟乔德曼一起,陷入了这种狂想的意淫之中。

正当段天狼饶有兴趣地很想知道,乔德曼接下来还会再说些什么富有想象力的话地时候,乔德曼看了看墙上的钟。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段先生,我跟你说得实在是太高兴了,把早餐时间都说过去了。好了,现在我必须离开了,希望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再见面。”

乔德曼说着,站了起来。

段天狼有些愕然地望着他,“但是……你的早餐还没吃呢?”

“我的用餐时间是七点半到八点半,这是我自己规定的。现在已经是八点三十一分了,我的早餐时间已经过去了,所以我不能再吃早餐了,我不能破坏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没必要这么认真吧?只是一顿早餐而已。”

“你们中国话说得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必须得严格自律,不然我在向别人宣讲我的伟大理想的时候,会内心有愧地。”乔德曼说着,在一张纸条上写了一个邮箱,“我没有固定地址,也没有电话,你如果对于人生有什么疑惑,又或者你发现任何与我刚才所说的事情有关的例证的话,你可以联络我。另外,如果你有时间,我希望你也可以将我说的话转述给你身边的朋友听。”

段天狼笑了笑,接过乔德曼的纸条,点头道:“有机会的话,我会的。”

“那么,再见了,认识你很高兴。”乔德曼冲着段天狼笑了笑,转身走了。

段天狼看了他一阵,低头看了看那张纸条,这个邮箱的地址是——[email protected]

“只有唯一地神?在他心中,大概这个神就是他自己吧。”

段天狼自言自语地笑了笑,狼吞虎咽地把餐桌上的东西吃掉,然后把纸条留在桌上,自己回房间去了。

乔德曼是一个激进共产主义者,他过于激进的理论无论是对这个世界,还是对段天狼都毫无意义。所以,段天狼此时只觉得乔德曼是个有趣的人,但是他并不觉得这个人将会跟自己的人生发生什么交汇。

然而,段天狼所不知道的是,乔德曼的另外两个身份却将对段天狼的未来产生深远的影响。

第一个身份是,乔德曼是一个天才的理论构成学家。

何所谓理论构成学家?就是将任何杂乱无章的事物,又或者毫无关联的事物强行拉扯在一起,将它们组成一个严密的,富有理想与逻辑的理论体系。

任何一个团体,如果想要持续地生存,并且战斗下去,它都绝对需要一个完善的理论体系。如果有这么一个东西,即使是一个乌合之众,在时间之火的淬炼下,也将成为百战雄狮。

第二个身份是,乔德曼是一个当个世界最富有煽动力的演说家。

乔德曼的演说师承自希特勒,他对于把握听众的心理,调动现场气氛,以及如何将自己的思想夹杂在煽动性的语言当中,让听众不知不觉的受其深刻影响,有着炉火纯青的技艺。

当段天狼单枪匹马,像孤狼一样在世界上游荡着的时候,乔德曼对他毫无意义。

但是,当某一天,段天狼出于某种原因,不再只想像孤狼一样独自四处游走,而想要做点什么事情,乃至控制,改变又或者影响他眼中所有的沙漠以及草原的时候,他就势必需要一支强大的狼群。

而在那个时候,乔德曼将会展现出惊人的作用。

第八节 十七年后的复仇

北京时间,两千零五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十八点二十分,一脸轻松的普希金带着墨镜,穿着风衣,出现在新疆乌鲁木齐机场,其神采之飞扬,像极了好莱坞电影里的主角。

只用了四个小时,就完成了段天狼交待的任务,一切干净利落,那个美国大兵现在正穿着内衣,就像当年的萨达姆一样,躺在某个伊拉克的地窖里。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这个任务执行得都很帅,所以普希金心情好也是理所当然。

然而,就在他前往行李区,准备去领取自己的行李,那个被装在一个手提箱里的美军整套个人装备系统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竟然这么心急?”普希金笑了笑,把手机拿了起来,接过一看,并不是段天狼的电话,而是织田有信的电话,“喂,织田,你怎么来电话了?”

“刚才为什么关机?”织田有信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废话,坐飞机上开机,你想让飞机失事吗?”普希金刚说完,就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织田有信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虚弱,他于是神色马上一变,“你怎么了?”

“不管你现在在哪里,马上到乌鲁木齐机场来见我……我们一直在等的事情终于来了。”

“我现在就在乌鲁木齐机场,正在行李领取处这,你在哪?”

“我在C号出口,你赶紧过来。”

“好,我马上。”普希金赶紧提起正好被运送到自己前面的手提箱,提起就往C号出口那里跑去。

到了C号出口之后,普希金就看到织田有信从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他戴一顶帽子,身上也穿着黑风衣,不过脸色看上去显得很苍白。仿佛失血过多的样子,而且他的一只手也在按着腹部的某个地方。

一看这情形,普希金马上问道:“你中枪了?”

织田有信点了点头。“有五个人,我干掉了四个才逃了出来。”

“找我们寻仇的到底是什么人,是你的哥哥,还是日本政府?他们知道事情到了什么地步?”

“我也不知道。”织田有信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们是日本人。”

普希金警觉地往四周望了一下,然后伸手把织田有信搀住,问道:“你地伤口有多久了?”

“差不多六个小时了吧。我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织田有信说着,无力地眨了眨眼睛。

普希金低头一看,看到织田有信的黑色大衣在织田有信腹部地某个位置,都已经有些潮湿了,他于是马上说道:“我们需要马上把你的伤口好好处理一下。”

织田有信看了看普希金手中的手提箱,说道:“在此之前,我们要先把段天狼要地东西送过去。君子一诺,胜过千金,答应人家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不行。”普希金摇头道,“我们现在搞不清楚我们的对手究竟是什么人,如果是日本特工的话,那你很可能已经被跟踪了。我们就这么去找他,会给他带来麻烦的。”

织田有信看着普希金问道:“那怎么办呢?”

“我们把手提箱放在机场的储存箱里。让他自己来拿。”普希金说道。

织田有信想了想,答道:“现在这情况下,也只能这样了。”

数分钟后,正在房间里第四次模拟进攻美国军方网络的段天狼的PDA响了,他于是赶紧转到手机网络,“普希金先生,事情办好了吗?”

“你现在在哪里?离机场有多远?”普希金在电话里问道。

虽然不知道普希金为什么问这个,而且问起来好像还很急的样子,但是段天狼还是马上答道:“我现在住的地方离机场很近,坐车大概只需要十五分钟。”

“我现在这里出了点状况。所以我不能亲自把这个东西送给你,你还是自己来拿吧。我把答应要送给你的东西,就放在机场零六七三号储存箱,我把钥匙就插在储存箱子上,你最好是二十分钟之内抵达机场,不然很可能被别人拿走。”

段天狼正要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普希金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段天狼还想再打回去,但是看到来电显示并没有任何号码,他在床上愣了一阵,赶紧穿着外套,走出宾馆,打车赶往机场。

十几分钟之后,段天狼抵达乌鲁木齐机场,他很快就找到了普希所说的那个储物箱,上面果然插着一把钥匙。段天狼于是赶快走过去,将这个储物箱打开,看到里面正放着一个紫色的手提箱,他身手将它拿出来。

段天狼刚一把这个行李箱拿出来,眉头就皱了一下,因为这个行李箱格外地轻。一套美军个人装备,怎么说也有十几公斤,怎么可能会这么轻?

就在段天狼想要打开手提箱来看个究竟的时候,有几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从各个方向向他逼了过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一把黑洞洞的小手枪放在裤带附近的位置正对着他。

段天狼看到这阵势,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是美国中情局?”

很快他就改变了这个看法,因为其中一个男人跟他说话了,但是带着浓重的日语口音,“对不起,我们需要你帮助我们一下。”

“我不知道我可以帮助你们什么。”段天狼看了看说话地这个男人,说道。

这时候,另外一个男人已经将手提箱打开,只见里面只有一把崭新的美军军用军刀。

看到这个,说话的那个男人顿时眉头一皱,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机响了。里面传来他的同伴的声音,“队长,我们把织田有信他们给跟丢了。”

“混蛋。我们中计了,织田这家伙故意用这小子分散我们地注意力。”说话的男人用力地在旁边的储物箱上锤了一下,马上说道:“走。马上在机场展开全面搜索,织田那家伙有了枪伤,他不可能那快离开,他一定还在机场。”

负责检查箱子地那个男人问道:“队长,那这个年轻人该怎么办?”

“不要管他。”

“但是,既然织田地同伙打电话给他,那他就也有嫌疑。”

“混蛋。你脑子坏掉了吗?十七年前,这个小子恐怕还在摇篮里,他怎么可能参与那件事,不要浪费时间,快走。”

两个男人对话完毕之后,围着段天狼的几个男人就一阵烟的完全从眼前消失掉了。

这些人刚走不到一分钟,段天狼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就看到两个男人从某个角落里突然走了出来。

“看到没有,是日本特工。”他们中那个看起来留着一宇须,黑色头发,戴着无框眼镜,看起来像是一个西方学者的男人,对着身边一个身材比他略矮,身材有些佝偻的东方老者说道。“者来你还是比我差那么一点,如果是我,就算中了一百枪,也能够分辨得出有没有被人跟踪。”

“只是一个电话,居然这么快就追查到,日本特工的技术水平还真是高啊。”东方老者感叹道。

“光是有技术,却没有头脑有什么用?日本特工的水平不过如此而已。”西方学者轻蔑地瘪了瘪嘴角,“再说了,他们肯定是之前就窃听了你的手机,而不是临时追踪的。”

段天狼刚开始还没有认出来。一听他们声音之后,他才听出来西方学者就是普希金,东方老者就是织田有信,他摊开双手,一脸茫然地问道:“有谁可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普希金说着,走到段天狼打开地那个储物箱的隔壁,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那把储物箱,从里面掏出一个同样紫色,但是个头比刚才那个手提箱大上一号的手提箱,递给段天狼,“你要的东西,全部在里面,你赶快走吧,这些不关你的事。”

“我看起来像是一个在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就贴过去,但是只要看到丝毫危险,就赶紧跳开的人吗?”段天狼有些生气地问道。

这时候,织田有信说道:“天狼,我们感谢你地好意,但是现在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还是不要搀合得好。”

普希金跟着说道:“对,如果你被我训练过,哪怕只有三个月,我都会很乐意麻烦你,但是现在,你这么做,除了让你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外,一点意义也没有。”

“你们现在被日本特工跟踪,甚至连电话都被人追踪。就算你们手段再高超,但是只要你们出一点纰漏,你们就会有危险。经过刚才这件事之后,那些日本特工不可能再来找我。我在机场附近有房间,你们跟着我躲在那里是最安全的。”段天狼说着,看着织田有信腹部泛潮的大衣,“而且织田受伤了,他需要赶快找个地方治疗,他还需要有人帮他买酒精,纱布……”

段天狼的话说到这里,普希金把他打断了,“好吧,现在不是演肥皂剧,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做这种悲壮义气的戏分。我现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提着你要的东西离开,只要你这么干,这件事情就与你完全无关,你地一切生活照旧。否则,你这辈子都将和我们一起被日本政府追杀,你的大好前程就算是完了。”

段天狼马上跟着说道:“那就不要废话了,赶紧跟我走吧,织田可没有多少血可以流。”

织田有信还想说什么,不过普希金没有让他说话,“算了,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走吧,你的伤口再不好好整理一下的话,你的命就没了。”

二十分钟之后,段天狼一行三人回到了段天狼所住的房间。

房门刚一关。织田有信就整个人软在了地上,伤口不断流血已经将近七个时,能够撑到现在才昏倒。已经是意志力极度坚强了。

普希金赶紧伸手将织田有信抱到床上,然后赶紧拿起美军军用军刀,以及段天狼在路上买的酒精,纱布,开始帮助织田有信整理起伤口来。

段天狼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普希金训练有素地做这些事情,并且将整个过程牢牢地记在脑海里。谁知道有哪天自己会不会也遇到同样地事情呢?

个把小时之后,普希金终于把织田有信身体里的子弹取了出来,帮他把伤口包扎好了,然后他皱着眉头说道:“不行。我要去医院一趟。”

段天狼赶紧伸手把普希金拉住,“怎么可以?现在日本特工肯定正在医院守着你呢,正常人都知道织田有信失血过多,你很可能上医院。”

普希金一把把段天狼挣开,说道:“但是织田失血过多,我必须帮他去弄血浆,不然他地命可能不保。”

听到这里。段天狼马上问道:“他是什么血型?”

“最麻烦地AB型,我是A型,我随身带的备用血浆,也是A型,没办法给他输血。”普希金焦急地吞了口口水,说道。

段天狼笑了笑,把袖子挽了起来。“所以说,你们带上我是对的,我也是AB型。“

“你也是AB型?那真是太好了。”普希金面露喜色,赶紧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输血用的用具。

只输了一小会之后,普希金就看到段天狼的脸色比平时越发苍白,甚至于比织田有信的脸色还苍白,普希金一时间都分不出来,到底是谁中了枪。

普希金见状,担心出事。伸手就想去把针管抽了出来、这时候、段天狼马上伸手把他挡住,“抽到织田有信的身体够用为止。”

“但是你的身体……”

“如果你看我的脸色,你每天都会觉得,我明天就要死了,但是事实上,我十七年来活得好好的,不要太在意。”段天狼说着,闭上眼睛,开始重新运起方冲教给他的三一混元功。

不一会儿之后,普希金就看到段天狼的表情缓缓进入一种安静祥和的境界,他身上一直显得很强烈的那股凶杀之气,一下子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不曾在段天狼的身上存在过。

如果说从前的段天狼身上地气息,更像是一个焚城屠国的暴君的话,那么现在的段天狼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就像是一个天生佛性的小僧。

这一幕把普希金给看傻了,他有点搞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地身上怎么会同时拥有这两种绝对相冲的特性呢?

“也许,这就是东方式的智慧吧。”普希金心里想。

又过了一阵,普希金觉得段天狼的输血,已经基本上满足了织田有信身体的基本需求之后,他马上把针头从段天狼的手上给拔了出来。

刚一拔出来,段天狼的身体就好像听到什么命令似的,马上一头栽在床上。

这可把普希金吓了一跳,他赶紧站起来,一看,却发现段天狼并不是昏倒,而是睡着了。

普希金闷了一会神之后,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真是不可思议的年轻人。”

段天狼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等到他醒来的时候,织田有信都已经醒了,靠在床上正在吃普希金喂给他吃地营养品。

“你醒了,来,来,来,我买了点滋补品,你赶紧吃一点。”普希金递过来一盒吃的。

段天狼张开眼晴张望了一阵之后,从床上腾的一下弹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十二月一号到了吗?”

“还没呢。”普希金摇头道。

段天狼又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啊,现在是十一月二十九号……”普希金抬手看了看手表,“二十一点四十分。”

“喔,好在……还来得及。”段天狼庆幸地拍了拍额头,赶紧爬起床,抓起那个装着美军个人装备的手提箱就冲到厕所去。

听到“砰”的一声,段天狼把厕所门关上,普希金愣了一会,转过头看着织田有信,疑感地问道:“他要这套美军战斗装备,不会是用来自慰的吧?”

普希金刚说完,织田有信就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刚笑一声,眉头就皱了一下,因为拉动伤口了,“普希金,如果你想让我快点好的话,最好是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那你说他拿着这套装备进厕所做什么?”普希金笑着问道。

织田有信想了一会,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他一定是在做什么不想我们知道的事情吧。”

“看来他还不是完全信任我们啊。”普希金说道。

织田有信扬扬手,说道:“无所谓了,反正他的所作所为向我们证明了他绝对值得信任就好了。其他的,不要去想太多,好奇心太盛,不是什么好习惯。”

普希金行了一个礼,说道:“知道了,织田老师。”

第九节 不是人,是神

两千零五年十一月三十日十五点。

龙过海静静地待在他专门用来操作外汇买卖的办公室,他就这样静静地在这里坐了将近一百个小时。

吃,是坐在这里吃,睡,也坐在这里睡,但是,他一笔操作都没有做。

他这将近一百个小时里,所有的工作内容,只有一件,那就是等一个电话。

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一百个小时了,他没有收到任何电话。

“这一次,果然是不行了。”龙过海叹了口气,靠着办公椅,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虽然,从一开始,龙过海就觉得段天狼所说的事情多半是不可能办到,但是,看到段天狼那样肯定的样子,龙过海又禁不住会有几分期待。

无论是多么荒谬,多么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段天狼说可以办到,龙过海就无法完全排除成功的可能性。

一个在狭窄的空间里独处的人,总是很容易胡思乱想。龙过海也是如此,在这一百个小时里,龙过海的脑袋里浮现出无数的幻想,他越胡思乱想,越觉得段天狼有可能真的做到他所说的话。

因为龙过海回想自己二十几年的人生,还从来不曾见到像段天狼这样能够在这么短时间里,就将他慑服的人。

这样的人,就算是办成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所以,在过去的将近一百个小时里,龙过海一直热切地盼望着段天狼的电话,他希望段天狼可以像从前地那几次一样。又一次在他面展示出神旨一般地奇迹。

但是,已经快一百个小时过去了,龙过海依然没有收到电话,于是,他有点从幻梦中走出来的感觉,“虽然确实是天纵英才,但是他也只是人而已,而且他还只有十七岁而已呢。龙过海,你的期望过于苛刻了。”

龙过海正这么说着,就听到有人在敲门,“是谁?”

“是我。大哥。”门外传来龙天翔的声音。

“喔,大哥啊,你进来吧。”龙过海说道。

龙天翔走进龙过海的房间,在他对面坐了下去,“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你没事吧?”

“没有,我这几天没怎么睡觉,没什么大碍。”龙过海笑了笑,说道。

“身体没事就好。”龙天翔点点头,问道,“那四十亿的事情呢,办得怎么样了?”

龙过海抿了抿嘴,说道:“时间太短。操作上又有些失误,所以不算非常理想。”

“哦。”龙天翔并没有显得惊讶,他伸手拍了拍龙过海的肩膀,说道,“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那么少的资金,那么短的时间,就算是神也不可能做到地,你不要太过自责了。”

“大哥,你不要误会。”龙过海笑了笑,说道。

龙天翔有些奇怪地问道:“误会?误会什么?”

“四十亿已经到位了,随时可以打过去。”龙过海笑着说道。

“什么?”龙天翔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对龙过海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是真的。”龙过海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天啊。过海,这样都被你做到,你简直是神!”龙天翔兴奋地一把把龙过海抱着,开心地大笑道。

龙过海等到龙天翔兴奋过去之后,才说道:“这四十亿不全是我赚到的,我只赚到了二十亿。”

“那还有二十亿呢?”龙天翔把龙过海松开,问道,“是哪里来的?”

“是我从一个……”龙过海想了想,还是决定撒谎,免得龙天翔问太多,“华尔街地朋友那里借的。”

“哦,原来是这样,你告诉你的朋友,我们龙氏家族十分感谢他的这次拔刀相助,以后无论他发生任何事情,只要是我们龙氏家族可以帮得上忙的,我们绝无二话。”龙天翔笑着说道。

他刚说完,看到龙过海并没有露出十分高兴的神情,他于是问道:“你怎么看起来情绪不是很高?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那二十亿如果借给我们的话,他会有麻烦。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借。”龙过海说道。

“那笔钱是……公款?”龙天翔想了想,问道。

龙过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说,我只知道如果我们用了这笔钱,他会有很大的麻烦。”

“是这样啊……”龙天翔咬了咬嘴唇,说道,“无论这笔钱是谁地,我们过了这关之后,可以直接跟这笔钱的主人谈,我们愿意以双倍甚至三倍的数目将钱还给他们,只要他们不追究你朋友的责任。我想,无论是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的。你的朋友不会有事地。”

龙过海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连段天狼都说麻烦的事,那一定是天大的麻烦,不过为了不让龙天翔烦恼,他便强自笑着说道:“嗯,应该是这样。”

“好了,既然事情解决了,你还缩在这里干什么?走,我们出去喝一杯,好好庆祝一下。”龙天翔用力一拍龙过海的肩膀,大笑道。

“不行。”龙过海摇了摇头,说道,“我还要在这里守着,直到今晚十二点为止。”

“为什么?”龙天翔不解地问道。

龙过海答道:“我在等一个朋友给我消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做最后一笔,如果这次成功了,那我就不用借用这笔钱了。”

“你在等你的朋友给你消息?”龙天翔皱了皱眉头,“难道你的朋友里,有金融造诣比你更好的朋友吗?”

“不,他在金融上的造诣并不高,不过他这个人地话很可靠。”龙过海说道。

“那……如果他地消息错了。让我们赔了呢?那怎么办?那岂不是功败垂成?”龙天翔有些担心地说道。

龙过海缓缓地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是担心他不会给我消息,他只要给我消息,就绝对不会错。”

龙天翔好奇地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能够让你如此信赖他?”

“如果他这次真的给我消息的话,他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龙过海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这声音仿佛一阵刺骨的寒风一般,让龙过海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赶紧把放在桌上的手机拿了起来,当他看到手机屏幕上所显示的来电显示的时候,他的嘴巴顿时微微张开。用一种难以置信地表情望着他地哥哥。

“怎么?是他的电话来了吗?”龙天翔紧张的眨了眨眼睛,问道。

龙过海吞了口干涩的口水,没有回答龙天翔的话,而是直接把电话接通,“我现在在操作室。”

“马上沽出欧元。三个小时内务必获利了结。”电话那边传来段天狼的话,干净利落,简单明了。

“你是怎么……”

龙过海刚想问缘由,就被段天狼打断,“没有时间了,赶紧照做,操作完告诉我。”

“好,我这就操作。”龙过海说着。把电话放在桌上,马上开始操作了起来。

看着龙过海操作地时候,青筋直冒的样子,龙天翔紧张得都有些结巴了,“过海,真的……,真的可以吗?”

“一定没问题的。”龙过海一边咬着牙操作。一边说道,“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样操作法,感觉真他妈的不错!”

不一会,龙过海再次把手机拿了起来,对段天狼说道:“OK了,全部做成沽出欧元了。”

“很好,记得三个小时内一定要获利了结,不要贪心。”

“没问题,我会看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短时间内可能回不来了。”段天狼说道。

“啊?”龙过海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大概短时间内回不去了。过海,我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

“什么事情,你说。”

“就是苏荷的事,我答应了她十二月三号陪她去应聘电台地学生播音员,但是现在我恐怕去不成了。我自己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麻烦你帮我去跟她说一声,说我很抱歉,我不能去陪她了。祝她成功,还有,你告诉她,我送给她的那些咖啡,你叫她一定要好好保存着咖啡袋,那里面很可能就有中奖的咖啡袋。”

“我会照办的,天狼,你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吗?”龙过海问道。

“不必了,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解决,好了,就这样了,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会联络你了,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段天狼说着,就要挂电话,这时候龙过海赶紧说道:“等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地,就这样。”电话挂断了,龙过海深吸一口气,把电话放了下来。

“你的朋友不会有什么事吧?”坐在一旁的龙天翔关切地问道。

龙过海说道:“但愿没有。”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的事情,所以牵连了他?”龙天翔又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对不起人家了。”

“有可能,不过不像。”龙过海摇头道。

龙天翔想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既然他不愿意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我们在这里穷担心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把我们自己的事情办好,等到他有需要的时候,我们好伸出援手。”

“是啊,希望我们的事情可以快点了结,将来可以帮上他的忙。”龙过海啧了一声,把手机合上,把头望向窗外。

这时候,他听到龙天翔问道:“你刚才是买进还是沽出欧元?”

“沽出。”龙过海答道。

“天啊,怎么回事?不是都说欧元正强势么?怎么突然波动得这么厉害?”龙天翔看着桌上的电脑屏幕,又惊又喜地说道,“你地朋友的消息还真是见效。”

龙过海看都不看电脑屏幕,只看着窗外说道:“我早说过,只要他给我消息,那就一定是正确的消息。”

“你还说过,只要他给你消息,他就不是人,是神了……天,居然可以这么准确地知道外汇市场的走向,我看真的跟神差不多了,哈哈!”龙天翔抱着电脑显示器,开心地大笑道。

而龙过海的神情却显得格外凝重,“是啊,不是人,是神。”

如果说之前的龙过海对段天狼只是欣赏加信赖的话,那么此时此刻,龙过海的整个身心都以及彻底被段天狼折服。

这个外表亲切随和,但是其实在内心深处狂傲无比,在自己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服过任何人的金融天才,在这一刻,已经臣服在段天狼的脚下。

从此以后,他的心里对于段天狼已经再也不敢有哪怕一丝的犹豫和疑惑,只有舍弃一切的跟随以及绝对的服从。

他的人生的指向从此不再是自由自在的四处漂浮,而是永恒地维系在了的段天狼的身上。

他的事业,他的命运,他的整个人生,他都心甘情愿地赌在了段天狼的身上。

五分钟前,英国,伦敦,郊区一幢古老的城堡之中。

正在火炉边的沙发上,埋身在一堆财务报表中的,罗斯切尔德家族轮席主席博尔顿.罗斯切尔德收到了下属的报告,“美军一架战斗机在十五分钟前发射了四枚导弹,摧毁了伊朗在东部山区的一家废弃工厂。”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博尔顿急得从沙发上一下子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我们根本没有收到美国政府相关的知会。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不知会我们就动手?”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已经是事实。”下属说着,递给博尔顿几张照片,“这是轰炸现场的卫星图片。”

看着这些货真价实的卫星图片,博尔顿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愤怒的晃着他火红的头发,“天啊,难道又像是第二次伊拉克战争一样,是军火集团和能源集团那些家伙们私自策动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这次绝不再次原谅!绝不!”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再过五分钟,那些炒家们就将会收到这些消息,到时候无论美国是否真的决定对伊朗开战,持有大量欧元的我们,都将损失巨大。”

“给我接白宫牛仔。”

第十节 X档案

“我们需要解释,我们整个罗斯切尔德家族强烈需要解释,为什么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美国政府会派遣战斗机轰炸伊朗东部山区的工厂。你们是不是打算马上对伊朗发动突然袭击,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像当初第二次伊拉克战争一样。”

电话一通,博尔顿就好像机关炮一般,猛地轰向美国总统。

而坐在椭圆办公桌后的美国总统显得很茫然,“博尔顿先生,我不是很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轰炸伊朗东部山区的工厂?怎么可能?我们没有发出这样的命令。”

博尔顿愣了,“什么?总统先生你……对这件事情不知情。”

“当然,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最起码今年内没有攻打伊朗的计划。”美国总统说道。

“但是,我收到情报,你们的飞机在二十分钟前轰炸了伊朗东部山一座废弃工厂。我手里握有清晰的卫星图片,请问那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博尔顿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让以牛仔性格闻名的美国总统感到有点不舒服,但是看在罗斯切尔德家族每年巨额的秘密政治献金的份上,他忍了,“好的,请你给我十分钟时间,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的。”

美国总统说完,把电话放下,跟他的秘书说道:“把国防部长找来。”

国防部长很快出现在美国总统面前,“总统先生,有什么事吗?”

“刚刚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博尔顿给我打电话,他暴跳如雷,说我们的飞机轰炸了伊朗的一家废弃工厂。但是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没有下过这种命令,我也不知道有这件事情。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到底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情报系统出了问题,还是我的国防部出了问题。”美国总统说着,身子往后靠,目光直盯着他的国防部长。

“呃………园防部长迟疑了一会,硬着头皮说道,“确实有这么件事。”

“什么?”美园总统的目光变得愈发凌厉,“这是怎么回事?”

“呃………国防部长吞了口口水,“我们发出的命令。是让他们派一架战斗机去侦察一下这间废弃工厂,因为我们的情报员说这个废弃工厂好像是伊朗核设施的掩护体。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命令发到中东,却从侦察变成了攻击。”

“侦察……变成了攻击?”美国总统伸长脖子、表情显得有些滑稽,“怎么会这样?这两个单词相差很远,怎么会弄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国防部运作一切正常。我们目前还查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就目前来看,唯一的可以想到的解释,大概就是……我们地打字员把侦察打成了攻击,然后。后面的人都没有意识到应该把攻击改成侦察。又或者……那些人很乐意看到我们进攻伊朗,所以故意纵容了这种错误,嗯……总的来说,我们还需要时间进一步查明,只要再给我们几个小时。我们就可以把一切情况都查出来。”

等到国防部长像小学生造句子一样将这些话说完之后,美国总统的表情已经变得跟只木瓜一样呆了。

老半天之后,他才说道:“因为一个打字员的失误,所以我们错误的轰炸了伊朗!你打算让我这么跟博尔顿解释?”

“呃……嗯……目前来说,好像……似乎……只能这样解释。不过,如果再给我们多一点时间的话,我们可以给出更合理的解释地,嗯……我想……”

“出去!”

“总统先生。”

“出——去!”美国总统只差拿笔筒往他的国防部长身上扔了。

国防部长出去之后,美国总统好像梦游一般在办公室里踱了一阵步子。然后,他恨恨地骂道:“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被全世界的人认为我是美国史上最笨的总统了,不是我笨,而是因为我身边全是这种饭桶幕僚。”

美国总统说着,脸上做出一个滑稽地表情,“你好,博尔顿先生,因为我们的打字员打错字了,所以我们的飞行员把炸弹错误地扔在了伊朗的土地上……上帝。我是一个虔诚地教徒,我对您的忠诚胜于对我的生命,可是为什么你却要如此羞辱于我?”

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自言自语了整整五分钟之后,美国总统才无奈地重新坐回办公桌,拿起电话。

“我是博尔顿。”

“你好,博尔顿先生,我是……美国总统。”

就像他的国防部长一样,美国总统刚一开口,就尴尬地吞了口口水。

“总统先生,关于伊朗的事情,你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吗?”

“事情是这样的,伊朗这件事情,应该说,是一个失误……尽管美国政府是世界上最有效率,失误率最低的优秀团队……但是,就像沙漠有时候也会下雨一样,任何团队都难免会有失误。白宫以及五角大楼……都没有下达任何轰炸伊朗的命令,或者,更准确地说,白宫以及五角大楼在主观上……绝对没有下达任何轰炸伊朗地命令……”

接下来,美国总统的话开始变得结结巴巴,这点又跟他的国防部长一模一样。

不过,他的国防部长至少让他听明白他想说什么,但是他的话,却让博尔顿越来越模糊了,“总统先生,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勤读历史,学术修养有所上升,但是我们现在是在做事务性的交谈,可以麻烦你言简意赅一点吗?”

“简单的说,就是我们原本想要下达了一个命令。让我们的飞机去侦察这个废弃工厂,因为我们的情报人员报告说,这个废弃工厂很可能是伊朗核设施地掩护体。但是,那个飞行员却开着飞机,把那儿给炸了。”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那个飞行员地个人行为?他因为不堪被上司性骚扰,又或者正在跟玛丽莲梦露做春梦,做得一半却被人叫去执行任务,感到欲求不满,心情极度不爽。所以丧心病狂地冒着叛国罪的风险,违反白宫和五角大楼的命令,把炸弹扔了下去?”

因为博尔顿觉得美园总统是在推卸责任,而且还选了个很不高明的借口,所以他说话显得恶毒了些。

而美国总统这个时候没有心情跟他计较这些,因为他自己也觉得美国政府在这件事情上,弄得很难堪。他于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博尔顿先生,我知道英国人总是认为我们美国人个个欲求不满,我们的军队里也充满了性丑闻,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们的国家和军队和英国一样干净。”

“总统先生,我现在没有心情在这里谈论到底是美国人更性欲高涨,还是英国人更欲求不满,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非常严肃。认真的向您咨询这件事,因为这涉及到数以百亿计的利益,我不希望总统先生再用这种一点也不高明的外交语言来糊弄我。”

“好吧,我坦白地跟你说吧,这件事情不是飞行员的问题,是我们在命令发布地时候出了一点小问题。我们下达命令的时候,是侦察,但是我们的打字员不知道怎么回事,把侦察打成了攻击。然后,我们的飞行员就用导弹射了伊朗人的废弃工厂。”

这时候,美园总统的秘书走过来,放下一份资料放在了总统的案头上,总统稍微看了一眼之后,“不过,根据我们地最新情报,那家工厂确实只是个废弃工厂,这次轰炸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我想,我们应该可以通过外交途径尽快解决这件事的。”

“打……字……员?”

博尔顿好像在考英语发音一般。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将这个单词说了出来。然后,他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脑袋停止运转了,美国总统给出的这个理由,简直荒谬得不能再荒谬,以至于他都无法去置疑这件理由的真实性。

几十秒后,博尔顿决定相信美国总统这个说法,因为他想不出美国高层有谁可以想出这么有想象力的谎话。

这时候,美国总统在电话里问道:“喂,博尔顿先生,你还在吗?”

“这么说,总统先生,美国不打算进攻伊朗?”

“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白宫以及五角大楼,在年内绝对不可能进攻伊朗。如果我们有任何相关计划的话,我们一定会事先知会罗斯切尔德家族地。”

“好吧。”博尔顿想了一会,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那么,拜托总统先生尽管将伊朗这件事情解决掉。”

“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在世界媒体关注这件事情之前,将它解决掉,尽量避免罗斯切尔德家族遭到损失。”

“我们已经遭受了重大损失了,现在只希望能够减少损失。”博尔顿没好气地说着,问道,“总统先生,我同时也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郑重其事的劝诫您,希望您能够在这次事故中吸取教训。”

“你说得很对,我已经吸取教训了,我应该把那个打字员换掉。”美国总统说道。

“总统先生,如果你真的吸取了教训,你就不会只是想要换掉一个打字员,而应该换掉你的国防部长。”

博尔顿说完,就生气地啪的一下,把电话挂掉了。

美国总统对着电话愣了一阵,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博尔顿说得很有道理。”

在此之前,本届美国国防部长一直被认为是美国总统最核心的幕僚之一。他对美国在外交以及军事上的决策,尤其是中东政策起着决定性的影响。大家都相信只要这届美国总统仍然在位,那么无论外界压力多么大,国防部长都将稳若泰山的坐在他的座位上。

但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两人之间产生了一丝裂痕。

美国总统开始在心里认为,正是因为他地美国国防部长的无能,才导致他无论是在国际还是国内政治上,一直处于被动与不利的局面。

即使国防部长在三天后查明了这次误炸伊朗事件的真相——是黑客的入侵,导致了五角大楼的命令被篡改,也丝毫无法改变他在美国总统心目中的无能的印象。

而至于罗斯切尔德家族,则对他们两者都感到深深她失望。他们原本就隐藏在心中的,改变美国政府现状的冲动,因为这件事情而下定了决心。

于是,在一年之后地国会大选中,罗斯切尔德家族倾斜了他们的献金比例,将反对党的比例大幅调高,同时大力运用手上的媒体以及舆论资源,大规模地支持反对党的议员。

罗斯切尔德家族这样操作的结果,是反对党一举夺回失去了几十年的国会控制权,美国总统顿时成了跛脚总统。

美国总统在党内压力顿时骤增,而美国总统顺势将一直想换掉的国防部长解职,当了他的替罪羊。

全世界都知道美国国防部长是绝对的鹰派,他的下台,象征着美国鹰派势力的消退。

而反对党相对执政党来说,一向以更加关注国内经济和民生议题著称,他们占领国会,意味着美国将会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国内,贸易保护主义势必更加严重。

美国在全世界的外交政策,为了迎合上述的变迁,势必有不同程度的调整。

可以说,伊朗事件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整个世界政治格局。

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那个神秘的黑客,也光荣的登上了中情局一级重犯的名单。

和其他一级重犯不同的是,中情局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任何资料,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在他的姓名栏那一栏,填着一个大大的X,而里面的国籍,性别等各项资料,也因为完全不知道,所以通通写上了大大的X。

从此以后,中情局的人谈起这份档案,都戏称为X档案。

第十一节 爱情三重曲

而现在,这个三天后就将被列入美国中情局一级重犯的黑客,却完全没有身为一级重犯的觉悟,他没有丝毫的紧张可言。

从厕所走出来之后,他将那套美军装备扔在了床上,然后满身疲惫地躺在了床上。

就好像每一次所做的那样,刚一躺下,他就马上又坐了起来,坐在床上打起坐,练起三一混元功来。十七年来,只要满身疲惫,所要做的第一件事,绝对不是休息,而是马上修炼三一混元功。

这个习惯已经深入到段天狼的骨子里去了。

约莫练了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后,段天狼便在织田有信和普希金惊异的目光中,沉沉睡去了。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千零五年十二月一日的清晨了。

看到他终于再次张开眼睛,已经有些恢复了元气的织田有信,就对他说道:“天狼,我已经跟普希金商量过了。迄今为止,日本特工还没有发现你跟我们的关系。我现在伤也已经好了,也能够行动了。所以,我们不想再拖累你,我们打算离开,你自己回上海去吧,我想不会有什么事的。”

段天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晴,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告诉我,你们到底因为什么而被日本特工追杀?”

织田有信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

“十七岁地时候。你杀了你的父亲?”段天狼问道。

“对,就是那个。我的父亲不是普通人,他曾经是日本最炙手可热的政治明星,被称为最有希望成为首相的人选。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过去了十七年,而现在日本政府终于知道了这件事,我们两个恐怕在劫难逃了,我们不希望再连累你。”

段天狼没有接织田有信的话。而是问道:“你为什么杀你自己的亲生父亲?”

“因为他的父亲强奸了他的母亲,一个泰国华侨。他的母亲因此被家族抛弃。带着屈辱和痛苦在日本独自将他抚养长大。织田在此之前一直不知道这件事,直到后来。他的母亲见他找到了第一份工作,认为他可以自立之后,自杀辞世,他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是这样。”段天狼点点头,“事情如果是这么回事的话。那么就没有人有资格为这种人报仇。就算是日本政府也不行,因为他该死。”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既然日本政府查到了这件事,这件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结束。我们两个不死的话,日本政府是不会罢休的。”普希金说道。

段天狼想了想,点点头,“没错。如果是政府行为的话,那确实很棘手,因为对抗一个国家,实在是件麻烦事。不过……这件事情你们已经确定是日本政府主导地吗?”

段天狼的这句问话让织田有信和普希金都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嗯……”段天狼沉吟了一下,“我不懂国际法,不过我想既然是杀害著名政客这样的罪行,如果日本政府真的找到了确凿的证据的话,应该会直接知会中国政府要求引渡吧?这个案子里,没有任何复杂地历史背景。也没有政治纠葛,只是一件简单的刑事仇杀案,织田在中国也没有什么重要或者敏感的身份,而且他现在还是日本国籍。在这种情况下,中日关系就算再差,这件事情应该还是会配合的吧?既然如此,日本政府又何必在中国国土上如此兴师动众呢?日本特工在中国是没有执法权的,他们这样硬来,难道就不担心会引起外交纠纷吗?”

因为一直担心着这件事情的发生,并且自已又是当事人,所以普希金和织田有信都很难站到客观的立场去思考这件事。所以,他们竟然一直没有想过段天狼所说的这些情况。

但是,他们毕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一听到段天狼这么提醒,马上就省悟过来,事情好像确实有点不大合常理。

“这么说,主导这件事情的不是日本政府?”普希金垂下头,自言自语道,“但是看那些人地作风,不像是业余的,应该是专业特工才对。”

“能够指挥专业特工的,难道只有日本政府吗?你不也是克格勃,还不是照样帮我做过事吗?”段天狼反问道。

“也对呵。”普希金点点头,“但是,我是特例,可是,我今天观察了一下,追到乌鲁木齐来的日本特工最少有七个,不大可能有私人可以同时指挥得动这么多专业特工的啊。”

“我知道了。”就在这个时候,织田有信突然恍然大悟道,“是我的哥哥足利赖光。”

织田有信这么一说,普希金也想起来了,“对啊,很可能就是他。你杀掉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刚好二十八岁,于是他便继承了那个男人在日本政界留下的人脉,踏入了政坛。现在他的地位虽然比不上他父亲当年的地位,但是已经是日本政坛很有实力的政客之一。而且他跟日本情治单位高层的关系非常良好,很可能私下运用这些资源来替自己的父亲报仇。”

普希金用力拍了拍大腿,“对啊,一定就是这么回事。那个男人一辈子做下的坏事,远不止你母亲在这一件。他死后,他干下的许多丑行都被日渐揭发出来。日本政坛的那些政客们,为了自我标榜,那些原本跟他关系良好的人,也尽量跟他撇清。所以,调查他被杀案的事情越来越冷,日本的政客们对这件事情地热情越来越少。近些年来已经渐渐没没有了声息,日本政府甚至于都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现在却突然派出特工来追杀我们,这实在不合常理了。所以,这件事情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是日本政府做的,而是你那个异母兄长操纵的。”

说到这里,普希金有些惭愧地拍了拍额头。“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居然要别人提醒才能想起来。真是老了。”

一旁的段天狼说道:“不是你老了,而是关心则乱。任何事情只要自己置身其中,总是很容易失去方向感的。”

普希金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顿时笑了起来,“我第一次发现,你身上居然也有可爱地地方。哈哈哈。”

推断出这件事情并非日本政府主使,而只是一个个人主导之后,普希金的精神压力小了很多,织田有信同样如此。毕竟,被一个人追杀,和被一个大国政府追杀,是截然不同地两件事。

笑完之后。普希金轻松地说道:“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解决起来就很简单了,我们只要潜入日本,把足利赖光也杀掉,就天下太平了。”

当了十七年地克格勃,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所以普希金说起杀人来,一点心理障碍也没有。

他刚说完,织田有信就马上摇头道:“不。不能这么干。”

“为什么?”普希金看向织田有信,“你不会还念什么兄弟之情吧?现在是他要先杀你,你不杀他,他就杀你了。”

“不是这个问题。”织田有信再次摇摇头,“足利赖光在政坛的名气和实力,虽然不如他的父亲。但是他在政坛的名声却比他的父亲好太多。正如你所说,我们的事情之所以拖了整整十七年,都没有破案,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人自己恶名昭著,日本政府不愿意在他身上花费太多精力。但是,如果我们再足利赖光也杀掉的话,他本身在政坛名声不错,再加上父子连环死亡,必将引起日本政府的高度重视。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不可能再有今天这样从容的局面了。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也就算了,但是现在天狼也卷了起来,我不希望事情继续恶化下去。”

听完织田有信的话,普希金沉吟了片刻,说道:“你说得很对,那我们现在就必须另辟蹊径了。”

“对,我们不杀他,但是我们要想办法让他停止对我们的追杀。”织田有信说道。

“世上最肮脏的东西,莫过于政治,世上最肮脏的人,莫过于政客。既然足利赖光是个政客,那他一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我们只要找到他,兴许就可以要挟他停止这种追杀。”

“没错。”织田有信点点头,“足利赖光这个人我没有见过,不过我关注过他,他是个嗜权如命的人,我相信如果我们真的可以找到他的把柄,他一定会就范的。”

这时候,普希金转过头,笑着问段天狼道:“怎么样?天狼,你想要跟我们一起到日本去走一趟吗?”

段天狼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在半年内办完这件事,因为我明年六月还要回到学校,准备参加高考。”

普希金和织田有信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仰首笑了起来,“天狼,这是我们见你这么久以来,唯一一句跟你的年龄符合地话。”

过了一会、普希金从包里掏出一张地图,说道:“你看,我们现在在新疆,离俄罗斯很近。这是对我们有利的地方。只要我们能够去到俄罗斯,那我们就差不多算是安全了。到了俄罗斯之后,我可以给你们两个人搞到护照,织田你再把伤养好,之后,我们从俄罗斯进入日本,然后我们就可以展开我们的行动了。”

“那我们该怎么去俄罗斯呢?空路是不行了,日本特工肯定把守在那里,而且我们现在证件不够,也没有办法去。还是陆路比较好,陆路我有办法。”

“好,那就这么着……”

这时候,段天狼没有再参与到普希金和织田有信之间的讨论中去,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熙熙攘攘地人群,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苏荷现在在干什么,十二月三号的失约,会让她对我生气吗?她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

两千零五年十二月一号。

从昨天的外汇波动中获利超过三十亿的龙过海,把五十亿资金全部划到了天龙集团的帐户上,然后亲自来找刚刚放学的凌雪伤。

这一整天凌雪伤都在担心天龙集团的事情。生怕龙过海凑不到钱。她很想打电话去问,但是又很害怕听到结果。所以她早上到现在都一直在心里惴惴不安。

当她从校门走出来,看到龙过海正双手抱胸。靠在车上,虽然脸色有点憔悴,但是神色颇为神采飞扬,顿时凌雪伤心中一大抉石头放了下来,她笑着蹦到龙过海身边。一把抓着他地手,问道:“龙二哥,事情是不是解决了?”

“那当然。”龙过海做潇洒状地摸了摸也不知道多久没洗的头发,将头皮屑抖了一地。

凌雪伤也顾不得这么多,抱着龙过海就开心地跳了起来,“龙二哥,你果然是天字第一号大天才。从今天开始,封你做我地偶像。”

事情解决了,龙过海也很开心,他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全靠……”

龙过海差一点把段天狼地名字说了出来,好在他话到嘴巴改了口,“我一个好朋友的帮忙。”

“不管那么多,总之事情解决了就好,走。我今天非得宰你一顿。”

“没问题啊,山珍海味,随你选,撑死拉倒。”龙过海说着,把车门打开。

十五分钟后,两人来到餐厅坐下。

刚一坐下,凌雪伤就说道:“龙二哥,这件事情解决了确实是件大好事。不过……我父亲虽然做了错事,但他总归是我父亲。你们过了这关之后,我还要拜托你们两兄弟,劝劝龙伯父,让他高抬贵手,我们两家不要再斗下去了。”

龙过海笑着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父亲当时也是被逼急了,那天才会那么激动。现在事情缓下来了,他的心情缓下来了,跟你父亲虽说不大可能回到从前,不过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心该是没有了。再者说,我们家情况跟你们家不同。你们家是你父亲一个人说了算,我们家得我们三父子商量着来,尤其是这件事情过后,不可能什么都由着我父亲一个人的性子。所以,你放心,雨过天晴了,没有什么大碍了。”

“嗯,那就好,这样最好了。”听到龙过海这么说,凌雪伤笑着用力点头道,“你也放心,我也会尽力劝我父亲地,让他去跟龙伯父道歉。”

“这个都再说了,最重要的是,最难的关卡过去了,以后的事,咱们慢慢来。来,来,为了革命阶段性地胜利,咱们俩干一杯。”龙过海端起杯子,对凌雪伤笑道。

凌雪伤赶紧端起杯子,跟龙过海碰了一下,“好,干!”

喝完一杯之后,龙过海放下杯子,问道:“小雪啊,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找一下苏荷吧。我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找起来不方便。”

“你找苏荷干什么?”凌雪伤看了看龙过海,狡黠的扬了扬眉毛,“不会是段天狼想要你去帮他说项吧?想不到他那么要面子的人,竟然也会干这种事。爱情果然是让人智商下降的东西啊,哈哈。”

“不是。”龙过海摇了摇头,“苏荷跟段天狼约好了后天陪她去电台考试,但是段天狼临死有事,去不了了。所以特地让我去帮他道歉,另外,还要嘱咐什么咖啡袋之类的事。”

“段天狼临时有事?”凌雪伤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他一破超市主管,能有什么事?”

“天狼现在不在上海。”龙过海说道。

“他不在上海?”凌雪伤嘟了嘟嘴,“怪不得今天早上打他电话说关机,他从来不关机地。他去哪儿了?不会是回山西去了吧?”

“我也不知道。“龙过海摇了摇头,“总之是走了。”

“你也不知道?”凌雪伤开始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头。“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知道。”龙过海再次摇头。

“你又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是你知道的?有你这样做朋友地吗?”凌雪伤突然发起火来,一把把筷子都扔在桌上。

凌雪伤突如其来的火气,把龙过海给吓了一跳,他弄不明白凌雪伤怎么会突然发这种脾气,“你这是怎么了?是段天狼自己不告诉我。他没跟我说他去了哪儿,也没跟我说他要出去多久。他只是前几天突然打电话说他有事要出远门,昨天又跟我打电话说。他这段时间内不会回来。其他的他什么也没跟我说啊,我有什么办法呢?”

凌雪伤在坐位上沉默了一阵。说道:“二哥,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明天我打电话给你,我带你去找苏荷。”

凌雪伤说着,提起书包,就离开了。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龙过海看着凌雪伤离去的背影,越想越觉得凌雪伤的火气来得大有由头。但是,只想了一会,龙过海便没有往深了想,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段天狼又不在这。

第二天,也就是两千零六年的十二月二日。

苏荷从学校门口走了出来,刚出校门口,她就再次掏出手机拨打了段天狼的电话,但是就像前面十几次一样。电话里传来的依然是,你所拨打地用户已关机地声音。

“怎么回事?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苏荷有些担心地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候,一辆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龙过海从车上走了下来,“你好,你是苏荷吧?”

苏荷抬头看着龙过海,“啊,是我,有事吗?”

龙过海问道:“你好,我叫龙过海。我是段天狼的朋友。你跟他是不是约好了明天一起去电台考试?”

“对,怎么了?他来不了了吗?”苏荷问道。

“哦……他是很想来地,但是他那边出了一点问题,他现在没有办法回来,所以他让我转告你,他很抱歉,希望你原谅。”龙过海说道。苏荷紧接着赶紧问道:“他出什么事了?”

龙过海说道:“不是太严重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

“哦,那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呢?”苏荷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不过,我想……他短期内应该不会回来了。”龙过海说道。

“哦……”苏荷怅然若失地点点头,然后对龙过海行了个礼,“那谢谢你的转告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在苏荷正要转身而去的时候,龙过海把她叫住,“是关于咖啡袋的。天狼给我打电话地时候,有点急,所以我没有大明白是怎么回事。大概是说,要你好好保存那些咖啡袋,它会带给你好运,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奖品。”

“哦,我知道,谢谢。”苏荷再次行了个礼,“还有别的事吗?”

“呃……”龙过海很想说,段天狼喜欢你,这件事你该知道吧?但是他想了想,这么说没有经过段天狼同意,说不定他会生气,所以便把这句话收了回来,点头道,“没了。”

苏荷于是走了。

每次回到家之后,苏荷通常都是自己煮上一杯热牛奶,喝完就写作业。

但是今天,苏荷却显得有些没有心情,没有心情煮牛奶,也没有心情写作业。她在白己的房间里晃来晃去,整个人始终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笼罩着,使她失落而又彷徨。

在房间里晃了一阵之后,苏荷走到自己的书桌边,看着书桌的上方,整整齐齐地摆着那些咖啡袋,她伸手数了起来,“一袋,两袋,三袋……八袋。”

说完之后,苏荷便躺到床上去了,默默无语地在床上躺了好一阵之后,她眨了眨眼晴,小声对自己说道:“我们见了八次面。”

第二天,两千零五年十二月三日。苏荷自己一个人去电台考试。

坐在等待考试地人群中,苏荷总是会产生一种错觉,段天狼就在她地身边躲着,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她一会觉得他躲在后面的角落,一会觉得他躲在左边的角落,一会又觉得他是躲在右边的角落。

于是,她一会扭过头去。往右面去找,一会把头转到左边去找。一会又把头转到方边去找。

但是最后,一直到她走进考场。她没能在任何一个角落看到段天狼的声音。

这时候,苏荷才终于不得不相信一个现实,段天狼不是躲起来了,而是真的没有来。

这天的考试很简单,是朗诵一篇散文。

苏荷现在已经不记得那篇散文地内容到底是什么。她只记得两件事,那篇散文讲的是离别,那天听她朗诵地考官们都哭了。

半个多月之后,两千零五年的圣诞节,苏荷收到了电台地通知,要求她去电台试播。

在这天的节目中,苏荷说道:“有的人。当他在你身边的时,你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当他离开了,你才会发现,原来……你是那么喜欢他的存在。我曾经有一个朋友,他像童话般突然出现在我地面前,神奇得让我觉得是在做梦,当我相信这是现实之后,他却又好像童话般消失了。”

“他不是一个喜欢听广播的人,所以我想我现在说的这番话,他应该听不到。不过。我还是想跟他说,被你猜到了,你送给我的那些咖啡袋里,真的有一个中奖了。但是我没有去兑奖,因为如果想要兑换奖品的话,我就必须把那个咖啡袋拿出去交换。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些咖啡袋,比它们可以带来地奖品更重要。我会永远保留着它们,直到有一天,你又再次好像童话一般出现在我面前。那天,我会亲手把这些咖啡煮来给我们喝。好了,各位听众朋友,现在是圣诞节,我在这里通过电波,祝世上所有的人幸福。在这里,给大家送上一首,我最喜欢的一首歌《TogetherAgain》。”

Astimegoesby

时光飞逝

I-vebeendreamingofyou

梦中相遇

Holdingmeintoyourarms

带我进入你的臂弯

ThinkofthedayIsaidgoodbyetoyou

想起告别的日子

Teardropsjustcomefrommyeyes

泪滴顺着额角划落

Beingalonestandbythesea

就这样孤单地伫立海边

Thinkofyoursmileandtears

忆着你的微笑合泪光

Prayingtogodhopingsomeday

向上帝祈祷……某天

We-llbetogetheragain

我们重新一起。

Astimegoesby

时光飞逝

I-vebeendreamingofyou

梦中相遇

Holdingmeintoyourarms

带我进入你的臂弯

Waitingthedayyouwillcomebacktome

等待着你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天

Feelingyourlipsclosetomine

感受唇角的触碰

Prayingtogodhopingsomeday

向上帝祈祷……某天

We-llbetogetheragain

我们重新一起。

第一节 一张时间表

两千零五年十二月九日,段天狼一行三人抵达莫斯科。

“现在织田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了,真是松了一口气。”在医院里,普希金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织田有信,笑道。

“嗯。”段天狼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但是莫斯科真的绝对安全吗?”

“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就连美国总统都会在自己的园家被杀。不过,就我的专业判断来说,我们应该摆脱了那些讨厌的日本特工。”普希金说着,摊开手,“就算他们猜到我们会进入俄国,他们也不敢跟来。毕竟,这里可是我的地头。他们是特工,我也是,而且是比他们更优秀的特工,这点他们该感觉得到。”

普希金说到这里,看着段天狼说道:“你已经把织田送到莫斯科了,直到现在,日本人依然不知道你跟我们是一伙的,所以即使是现在,你仍然有回头的机会。”

“你在小便的时候,喜欢撒到一半突然憋住的感觉吗?”

听到段天狼的话,普希金笑了起来,“当然不会。”

“我也不会,我不喜欢任何中途而废的事情。”段天狼说着,深吸了口气,“我们还是谈点有意义的吧,接下来载们该做些什么?”

“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待在莫斯科,直到织田的身体痊愈为止。他在日本生活了很久,也混过一段时间的黑帮,我们需要他的帮助,才能完美地把事情做好。”

“在此之前,我们难道不可以做点别的事情吗?”段天狼问道,“比如做点准备工作。”

普希金摇了摇头,“天狼,我知道你很聪明,或者应该说。你也许比全世界的人都聪明。但是,我觉得在这种时候,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我们必须一击即中,否则我们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段天狼原本是想通过一些电脑手段来先调查一下,或者跟踪那个足利赖光的,但是听到普希金这么说。他就在心里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是说他怕自己地行动被足利赖光的人发现,而是他不希望让普希金他们知道自己懂得电脑。

段天狼之所以如此,并非是不相信普希金他们,而是他认为知道他懂得计算机的人越少越好。

身为一个黑客,别人对自己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所以,在往后的日本行动中。不到万不得已,段天狼从未再轻易动用过他的计算机枝术。

“织田的身体大概什么时候会好呢?”段天狼在医学地常识,并不比普希金丰富,所以他问道。

普希金略想了一下、说道:“他的身体基础很好,我看大概两个月就可以完全复原,二月初我们就可以开始行动了。放心吧、应该不会耽误你的高考的。”

“两个月?”段天狼抿着嘴巴,自言自语道。“听起来好像有点漫长啊,我该干点什么好呢?”

普希金看到段天狼这个样子,笑了笑,说道:“我倒是有个好建议,不过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去做。”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很好的选项,所以你不妨把你的意见说来听听。”段天桩说道。

“就头脑来说,你已经不需要任何训练。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跟你相处的这几天,我越来越意识到。你地头脑超过我认识的所有人。不过,就我们这次在日本的行动来说,你在其他的方面还有些欠缺。”

“其他方面?你是指什么?”

“一些特工技巧,还有就是体力上的锻炼。”普希金说到这里,又笑了笑,“我知道你也许会对体力上的锻炼感到很鄙夷。但是,在某些突发事故的时候。比如你的敌人突然拿着枪或者刀,出现在离你只有三十公分远的地方地时候,对你更有用的绝对是敏捷的身手,良好的体力,而不是思维迅速的头脑。”

“不,我一点也不鄙夷体力上的锻炼。”普希金的话刚说完,段天狼就马上摇头道,“刚刚好相反,我一直知道自己在体力上的缺陷,我也曾经试图去改变。不过,我家里有一个长辈,并不是很乐意看到我整天从事体育活动,所以我懈怠下来了。”

“这么说,如果我能够给你提供一些训练的话,你会很乐意接受?”普希金问道。

“当然,乐意之至。”段天狼毫不犹豫地点头道,“不止是为了日本之行,我也希望自己有一个更好她身体。”

“哈……”听到段天狼这样回答,普希金显得很高兴,“你还漏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未来的中东安全公司。想要做安全公司的合伙人,光有个好脑袋可不行,还得有个好身体才行……好吧,那我们不要等明天了,我们今天晚上就开始训练吧。不过时间不仅仅是两个月,而是三个月。我很想知道,被经过最精密训练三个月后,你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时候,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织田有信在床上细声细语地说道:“你将培养出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特工。”

普希金笑着转过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织田有信,然后又转过头看着段天狼,说道:“那咱们就做做看吧。我们一共将训练分为四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是适应训练,这段时间主要是使你的身体逐渐适应高强度的训练,大概是十天,主要是体能运动,这个部分的训练地点是在莫斯科。”

“之后就是第二个部分的是步兵技巧训练,将会有四十天的步兵技巧训练。在这四十天里,你除了要完成更大量的体力训练之外,还将大量学习各种步兵技巧,比如格斗技巧以及枪械练用技巧等,我将会耙我所懂得的所有的步兵技巧都传授给你,栽当初学会这些用了差不多四个月时间,但是我希望你四十天内就完全学会。再之后,就是第三个部分的特工技巧训练,这个就是一些特工技巧的学习,大概会有十五天左右的时间,这普通人大概要四个半月左右时间才能够熟练掌握,但是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用脑的,所以我想对你来说很简单。这两个部分的训练,我们将会去俄罗斯东部的一个训练营,那里是我的一个前同事设立的秘密训练营。至于第四个部分,也就是最后一个训练部分,就是野外生存训练,为时总共一个月,具体地点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如果你能够从都三个部分合格,那你就已经是一名合格的特工。但是如果你连最后一个部分的训练,也可以合格的话,那么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无论是俄罗斯,美国,以色列,还是中国,你都将是最顶尖的王牌特工。”

段天狼好奇地问道:“那你呢?这四个部分的训练,你全部都通过了吗?”

普希金还没有说话,在床上的织田有信就说道:“十七年前,是他带着我通过了这四个部分的训练。”

织田有信刚说完,普希金就接着说道:“十七年后,我将再次带着你去进行这四个部分的训练。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否可以通过这全部的训练了。”

“你……要跟我一起训练吗?”段天狼略微犹豫了一下,问道。

“当然,身先士卒可是我的一贯作风。”普希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站了起来,递给段天狼说道,“从你看到这张纸的这一秒开始,一直往下的十天,你都将按照这张纸上的作息时间作息。”

一看到这张纸,段天狼就知道普希金是早有预谋的,不过他很欢迎这种阴谋。

段天狼将纸接了过来,看到上面写道——

一、早晨五点三十分起床,在身上加上五公斤的重物跑五千米(负重每天增加两公斤,直到二十公斤为止。如果跑不动就走,走不动就爬,一直到完成为止)。

二、八点,早餐,休息一小时。

三、九点,训练挂勾梯上下一百回,穿赶三十米铁丝网来回五十趟(挂钩每天增加三十回,直到三百回为止,铁丝网来回每天增加十趟,直到两百回为止)。

四、十一点,健身房十五公斤哑铃举五十下,拉力器三十下,臂力棒三十下。(三项每天各增加十下,直到一百下为止。)

五、十三点三十分,午餐,休息一小时。

六、十四点三十分,抗暴晒形体训练,平举步枪,枪口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保持瞄准姿势两小时。

七、十六点三十分,继续负重跑五千米(规格同第一条)。

八、十九点,晚餐,休息一小时。

九、二十点,骑自行车五公里(每天多一公里,直到十公里为止。)

十、二十一点,冬泳一千米(每天增加一百米,直到最后。)

十一、二十三点,睡觉。

“有任何问题吗?”看到段天狼看完这张纸上的内容之后,普希金问道。

段天狼摇了摇头,“我没有任何问题。”

第二节 魔鬼适应期

“很好。”普希金点点头,说道,“你的身体我观察过了,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好,但是其实韧性很足,具有很强的潜力。这张十天适应训练的日程表,是我按照我对你的身体承受极限的预测来规划的,也许会显得有些严苛,如果有时候实在受不了的话,可以向我开口,我会调整的。”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段天狼说着,转头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现在应该是傍晚七点左右,吃过晚饭之后,我就应该骑自行车了,是吗?”

“对的。”普希合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十八点四十五分,你还有十五分钟跑步时间。所以,你现在先围着医院跑一圈再说吧,七点整我们在医院门口集合,记得带上那个……”

普希金说着,指了指门口一箱空着的吊瓶,然后再把手表取下来,扔给段天狼。

段天狼没有多说什么,接过普希金的手表,扛起那箱吊瓶就跑了起来。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等到段天狼跑走之后,织田有信从床上坐了起来,“段天狼的身体基础好像很薄弱,一下子就来这么高强度的训练,真的不会对他的身子造成伤害吗?”

“放心吧,不会的,段天狼的身体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或者,更准确的说,段天狼其实有一副好得连我都感到嫉妒的身板。”普希金说着,看了看织田有信,“虚弱只是他的表象,实际上,他的身体的弹性和韧性甚至于在你我之上。”

“你怎么这么肯定?”织田有信奇怪地问道。

“这几天来,我一直在观察。另外,我还偷偷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做了一些小小地测试,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测试,不过却可以知道一个人的身体极限究竟可以到哪里。结果就是,只要意志可以承受的话,那么段天狼绝对可以胜任刚才的那些训练。”

织田有信疑惑地皱了皱眉头,“真是奇怪了,如果他的身体根基那么好,那为什么他会看起来好像总是有点虚弱呢?而且他的身体好像真的不是很好。”

“这一点我也想不通。”普希金也有些纳闷地摇了摇头。“他的身体其实只要稍加锻炼,就可以远胜于常人。他的身体却可以虚弱到今天这个地步,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织田有信静了一会。突然说道:“段天狼己经有了远超常人地智能,如果我们再将他的体能也提升到远超常人的地步的话,那将来假设有一天,他突然做恶,这世上还有人能够制得了他吗?”

“你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难道你发现什么可疑地地方了吗?”普希金问道。

织田有信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我只是一时感慨。我信任段天狼,但是我无法看透他,也无法捉摸他,我难以预估他的人生将来究竟会如何走向。”

“是啊。段天狼己经是一把过于锋利的剑,而我现在这样做,是在让这把剑变得更加完美和无坚不摧。也许,我的这个决定真地是个错误。”普希金自言自语了一阵,然后看着织田有信道,“要不,我把训练计划停下来吧。”

“不,还是顺其自然吧,既然答应了,就一直做下去。”织田有信说着。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普希金说道,“段天狼的命运,不是我们可以主导的。刚好相反,也许,将来就是这个人在主宰着我们的命运。”

普希金坐在织田有信身边沉默了一阵,然后突然挠着头大声道:“哎呀,我开始有点讨厌段天狼这个家伙了。”

织田有信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是第一个让我有苍老感的年轻人。”普希金答道,“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织田有信笑了笑,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十五分钟后,普希金跟段天狼在医院门口会合。

莫斯科今天的天气很冷,普希金穿上了皮大衣,但是段天狼却只穿了一件单薄地毛衣,其他的衣服都被他脱在了那些吊瓶上面——刚才十五分钟的负重跑步,让他浑身都热了起来,他满头大汗,但是脸色却显得更加的苍白,一点也没有大量运动后该有的红润。

“你好像从未做过这样大的运动?”普希金看着段天狼,问道。

段天狼一边用他那剧痛着的支气管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一边点头答道:“确实从来没有过,我从小就不怎么上体育课。”

“那你现在的支气管是不是很痛?痛得好像就要死了一样?”普希金问道。

“但是还没有死,不是吗?”段天狼吞了口口水,反问道。

普希金被段天狼反问得笑了起来,“现在七点了,是休息时间,把东西放下吧,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你马上就要去冬泳了,以前冬泳过吗?”

“没有。”段天狼摇头道。

“希望你受得了。”

事实证明,冬泳对段天狼的身体确实是一个考验。

尽管普希金在冬泳之前,已经给段天狼做了足够地准备和暖身,但是当段天狼在冰水里游了只有五十米之后,他的皮肤还是马上开始呈现出可怕的青紫色,这种症状让普希金吓了一跳。他赶紧打招呼让段天狼上岸,但是段天狼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继续闷着头在水里猛游,一直到一干米完成为止。

当完成务泳之后,段天狼爬上岸,就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冰层上,好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一样,在冰层上一跳一跳的颤抖着。

在这个时候。普希金简直以为段天狼就要死了。他于是赶紧把段天狼带进室内,给他做全身检查,检查完,普希金更加被吓倒了,各项指标都显示段天狼马上就要死了。

但是,就在普希金想要把段天狼带去医院的时候,段天狼颤颤巍巍的靠着墙壁坐了起来,开始修习着方冲教给他的三一混元功。

半个小时之后,段天狼的身体不再颤抖。

再过了两个小时,段天狼皮肤上的异色完全消退了。

这时候。普希金再次拿出仪器给段天狼做测试,结果发现段天狼的各项身体指数又再次回到了正常水准。

他刚检查完。段天狼就啪嗒一下倒在床上,睡了起来。看他那安详的样子。完全难以想象刚才还处于生命垂危的边际。

“东方的气功真的这么有效吗?这到底是什么鬼身体啊?怎么这么诡异?”坐在一旁看着段天狼将这一切过程完成之后,普希金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我到底在训练个什么东西?他到底是不是人类?不会是火星人吧?啊,真要命……”

这就是第一天训练的状况。

接下来的几天里,段天狼几乎每天都有今天这样的状况。那就是他的身体每次都好像濒临崩溃,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是真的崩溃了。

段天狼的身体,就像是一块老旧的手机电池,稍为用一下就没电了,但是你只要关一会机再打开,却总会发现还有一大半地电在,仿佛永远也用不完似的。

刚开始。普希金还会有点提心吊胆,到了后面,他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再也不会为段天狼哪看似马上就要崩溃,甚至马上就要死掉地样子而担心。因为他知道,他只是看起来要崩溃,以及只是看起来马上就要死了,而实际上,他是不大可能崩溃,更不可能真的死的。

于是。普希金开始肆无忌惮地,用最严苛的标淮,开始对段天狼进行体能训练。在这十天的时间里,段天狼地身体始终维持在将要崩溃,但又没有崩溃的边缘。

在普希金近乎非人的严苛训练之下,在第十天的时候,段天狼的训练量,已经到了负重二十公斤前后总共跑一万米,训练挂钩梯三百下,穿越三十米铁丝网两百回,十五公斤哑铃,拉力器,臂力棒各一百下,在大雪中平端着吊着三块砖头的步枪,保持瞄准姿势两小时,骑自行车十公里,冬泳两千米。

虽然在完成这些之后,段天狼又是浑身无力,不管不顾地躺在冰层上,仿佛马上就要死掉一样,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不折不扣的,以最高的标准完成了普希金为他安排的十天体能适应训练。

对于这个结果,普希金极为满意之余,也非常好奇,“看到你每次都好像快要死掉,但是却偏偏死不掉,非但死不掉,而且第二天又生龙活虎,我就情不自禁会有一个疑问,天狼,你这辈子到底有没有生过病?”

段天狼很认真地想了一阵,摇头道:“我自懂事以来,就觉得自己每天都没有精神,但是却从来没有生过病,好像连感冒都没有过。”

听了段天狼的话,普希金愣了好一阵,然后才眯着眼睛,有些嫉妒地对段天狼说道:“我真有把你送到研究所去让人解剖的冲动。”

第三节 步兵技巧训练

十天的体能适应训练结束之后,段天狼就进入了第二个阶段的训练,步兵技能训练。

因为这个需要借助很多场地和设备,在莫斯科不方便,所以普希金在十天体能训练结束之后的第二天,就带着段天狼坐在了前往东部训练营的飞机上。

在飞机上,戴着帽子的段天狼就好像十天前一样,两只眼睛无精打采的闭着,躺在沙发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半点精神也没有。还有,他的脸色仍然是那么苍白。

尽管知道现在的段天狼的身体,跟十天前已经有了很大不同,但是当看到段天狼依然是这副虚弱、永远缺乏睡眠的样子,坐在一旁的普希金忍不住说道:“我真怀疑我前面十天对你的残酷训练,到底有没有效果。”

“当然有效果,最起码我的呼吸比从前顺畅得多,就算负重二十公斤一万米,支气管也不会痛。我的体能比十天前提升了绝对不止一倍,还有肌肉的爆发力,奔跑速度,身体本能的反应敏捷度,全都跟十天前不可以同日而语。这些可全是你这个魔鬼教练的功劳,怎么能随便抹煞呢?”段天狼耷拉着眼睛,说道。

“那为什么你的精神状态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一副永远没睡醒的样子?”普希金问道。

“这个啊?”段天狼勉力睁大眼睛,“这个就半点办法也没有了,你就算训练十年,我大概还是这副模样吧。”

普希金无语地摇了摇头,把帽子拉了下来,睡起觉来。

三个小时后,飞机抵达俄罗斯东部某城市,然后普希金再带着段天狼转乘一辆军用卡车。在五个小时后抵达了一个在冰天雪地中的训练营。

训练营看上去跟一个正规军营没有任何区别。戒备,警卫,岗哨一应俱全。

军用卡车在训练营门口将普希金和段天狼放下之后。就开走了。

两人在门口稍等了一阵,就有一个身着类似军服的高大俄罗斯人走了出来,一看到普希金,他马上热情地跟他来了一个熊抱,然后两人很大声地问候谈天。

段天狼是一句也没有听懂。因为他们两个说话全部是用俄语。

过了一会,段天狼看到这个俄罗斯人用一种极度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然后他又看到普希金拍了拍这个俄罗斯人的肩膀,笑着说了一大堆话。

好久之后,那个俄罗斯人才有点犹豫地点了点头,让他们两个人进去了。

没有多久之后,那个俄罗斯带着段天狼和普希金来到了一个单独营房,跟普希金交代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那个饿罗斯人一走,段天狼就问道:“你朋友是不是觉得我不行?”

“是啊。”普希金笑着点点头,“他担心你死在这里,因为这里的训练是以严苛著称的。”

“那你怎么跟他说的呢?”

“我说。就算是这个训练营的人都死光了,你也会撑到最后,给他们收尸地。”普希金笑道。

段天狼笑了笑,说道:“过奖了。”

“好了,我们现在说点正经的。我们现在来的地方不是游戏场,而是比正规军营还要严格地特种训练营。这里专门训练全世界最好的雇用兵,其训练水准跟训练特种兵没有区别。这里的训练内容非常多,专门为各种雇佣兵军团培训不同的人才。在这里,总共有五大常规课程,新兵课程,军官课程,步兵支援课程,还有为军官专门设立的指挥课程,以及为通信兵及其管理人员专门设立地特别课程。”

“那我要上的是哪个课程?全部都要上吗?”段天狼问道。

“不。”普希金摇了摇头,“这些课程全部都不是你要上地,这些只是常规课程,你要上的是特别资格课程。”

“那你又跟我说?”

“让你多了解一点知识嘛。”普希金笑着说道,“你的特别资格课程的教官就是我,不过你在体能方面的课程不归我管,是跟其他的人一起上的。他们这里的操练有点非人,而且教官们的脾气也有点暴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会地。”段天狼点点头,“不过,我根想知道,我这四十天究竟会学到些什么。”

“除了跟适应期最高强度相当的体能训练之外,你还需要进行基本步兵操练训练,各种武器使用,军事地理,急救和三防训练。在开始的二十天,主要是训练你的个人技能。后面的二十天。你将会跟其他的训练者一起被训练,训练重点将从个人技能转向双人、小组、排、连的战术训练,野外训练将变得更多更频繁,内容包括巡逻、伏击、防御和登陆艇、快速突击艇、直升机等突击器械使用训练,另外,你还要学习攀岩和绳降。”

“听起来,好像这四十天我会很忙?”段天狼眨了眨眼睛,有些兴奋的说道。

“绝对忙得你恨不得自己已经死掉。”普希金说着,对段天狼笑了笑,“我保证。”

接下来的日子里,事实证明,普希金没有说谎,段天狼确实被操得死去活来。教官们经常让他们这些学员们做一些非人的事情,比如在冰冷的海水中泡上一晚,半夜三更突然叫你负重行军两万米等等。

在这个时候,段天狼就开始感谢普希金在此之前那十天近乎疯狂的适应训练了。要是没有那十天,段天狼也许就真的死在这里了。

而事实上,在这种非人的训练方式中,确实每天都会有一两个人因为受不了这种身体的压力而死去,有更多的人离开了训练营,或者选择其他难度较低的训练方式。刚开始的时候,无论是教官,还是跟段天狼一起进行训练的三百多名队员,都认为段天狼一定是最先死掉地那个倒霉鬼。而段天狼也从一开始就让他们差点得逞。他从第一天开始就露出马上就要被操练死地样子,就在大家认为,他果然在第一天就要死掉的时候,他却顽强地活了过来。

于是,大家都认为。这个瘦弱的东方小子运气不错,明天一定死。然后,段天狼果然又好像马上就要被操练死,就在大家认为果然马上就要的时候,段天狼却又再次活了下去。

就这么日复一日。一直保持蔑视的心理跟段天狼一起接受体能训练的队员们,一次次看着段天狼好像马上就要死。但是最终却怎么也死不了。

如此这般半个月之后,队员们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段天狼永远都只会在死亡边缘徘徊,但是绝对不会真的死掉。从这个时候开始,大家开始对这个东方小子感到好奇,他们纷纷称他为不死小子。

而普希金也很庆幸自己在带段天狼来之前,已经给他化装过了,不然的话,以他这么打眼地程度。很难不给人家留下深刻印象。

不过,段天狼对于别人怎么称呼他没有任何兴趣,他只是拼命地享受着这种训练,享受着这种不断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刺激感,以及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成长地成就感。

除了体能上的进一步完善之外,段天狼还在接受着全世界最精良的步兵训练。

当四十天的步兵技巧训练结束的时候,无许是体能,还是其他方面,段天狼已经具有了全世界最为精良的步兵的水准。

他熟练掌握了步兵操典上所记载着的一切,对军事地理,各种状况下的急救都有着深刻地理解,他能够熟练使用各种武器。在需要的时候,他甚至还可以成为一名称职的排长或者连长,带领着他的小分队,出色的完成巡逻,伏击以及防御和阻击的任务。

无许是登陆艇,快速突击艇,还是直升机攻击,他都可以驾轻就熟的完成。他还可以像一个山地老兵一样,熟练地攀岩和绳降。

而段天狼掌握得第二熟练,或者说他第二有天赋的,就是近身格斗。

段天狼天生拥有让任何人都无法企及敏锐判断力和洞察力,这让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预估到对方的出手路线,并且察觉到对方的弱点。

从前的时候,因为对自身的身体并不能很好的控制,所以虽然思想上有这种能力,但是在行为上难以具体展现出来。但是,经过总计五十天的疯狂训练,他身体的潜力已经被大规模的开发出来,他的力量,敏捷以及对整个身体的控制程度,都跟从前判若两人。

因此,目前段天狼的格斗实力已经很不错了,一般的特种兵都不是他的对手。当然了,如果碰到普希金或者织田有信这种级数,他还是稍微差一点。

而在这四十天里,段天狼最为热衷的,并不是格斗训练,也不是体能训拣,更不是步兵操典,而是枪械训练,更准确的说,是狙击枪。

没错,就是狙击枪。

段天狼对于狙击有着不可思议的天赋,这是在训练营中,普希金和段天狼共同的新发现。

段天狼对于狙击枪的狂热,仅次于对计算机。

自从在训练营的第六天,普希金跟段天狼提及狙击枪之后,段天狼就开始以连他自己都难以理解的热情扑在狙击枪上。

在三十四天的时间里,除了正常训练之外,段天狼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狙击枪上。即使是累得恨不得趴在棺材里不动,段天狼依然会坚持让普希金带他去打上几百发。

能在两千米外准确命中水杯那么大目标的M107式远程狙击枪,号称“装在牛车上的精确制导武器”的SSG69狙击枪,德国最经典的G22狙击枪,驻阿富汗和伊拉克的美军配发的最新式武器,被美国陆军物资司令部评为“2004年美国陆军十大最伟大科枝发明”之一的M107式狙击枪,段天狼在训练营里全部用过。

而段天狼最喜欢使用的,俄制SVD狙击枪。

在所有轻武器中,俄罗斯人最为信任的除了卡拉什尼科夫自动步枪外,便是德拉贡诺夫SVD狙击枪了。这种狙击枪已经服役长达40多年,从苏联红军时代开始,就受到俄国人的信赖,一直到车臣平叛的时候,俄罗斯人依然使用着它。

SVD狙击枪主要用作边防哨所和步兵狙击手使用的单兵武器,杀伤中、远距离上的单个重要目标。它采用导气式自动方式,枪机回转式闭锁,弹匣供弹为10发。专门配备的4倍光学瞄准镜里面有一个很精巧的小灯泡,供射手在夜间瞄准目标。

身为世上最顶尖的特工,以及一个拥有近二十年经验的枪械专家,当看到段天狼端起狙击枪打出第一枪的时候,普希金就意识到段天狼对于狙击枪有着让人叹为观止的惊人天赋。

一个真正的优秀狙击手,所要顾及的东西很多,风向,湿度,温度,弹道,全都要顾及,最重要的是,依靠自己的经验和感觉,预测目标的移动地点。

正常情况下,培养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往往需要耗费数年,乃至更长的时间。

然而,段天狼端起狙击枪,打出的第一发子弹就正中目标——一干五百米外的一个小目标。

段天狼之所以会在狙击枪上有如此高的天赋,也许是因为狙击这件事情跟计算机有异曲同工之妙,两者都需要精密计算和天生的敏锐直觉。段天狼似乎对任何需要精密计算和框测的事物都具有天赋。

而当感到段天狼在这方面的天赋之后,普希金马上警告他保守秘密,同时也竭力替他掩饰。

因为一个具有天赋的优秀狙击手,可是极为难得的资源。雇佣兵中最为缺乏的人才,就是优秀的狙击手。如果训练营中的人知道段天狼拥有这种天赋的话,那么他势必将受到各雇佣兵团的强力邀请。这些雇佣兵团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主,可不是那么好拒绝的。

第四节 合作

段天狼对于这件事情的轻重也心知肚明,所以只在普希金的面前才会用心练习,当有别人在场的时候,他都只会打出让人觉得很有潜力,但也仅仅是有潜力的水准而已。

因此,训练营中除了普希金之外,没有人知道段天狼在狙击方面,已经拥有了怎样的水准。要知道,仅就狙击方面而言,即使是普希金,也得在段天狼面前甘拜下风。

总之,概括的评价起来,段天狼虽然不算是最顶尖的,但是就算是训练营中最苛刻的教官,也必须承认,段天狼绝对可以以合格的学员身份,从这个以残酷著称的俄罗斯训练营中毕业。

而且,他只花了其他学员三分之一的时间。当然了,这种评价是在扣除段天狼在狙击方面的天赋的基础上的,如果加上段天狼的狙击天赋的话,那就不止是合格那么简单了。

现在,如果仅仅是从一个雇佣兵角度来说,段天狼已经算是全世界最为精良的雇佣兵。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去非洲,去中东,去全世界任何一个需要雇佣兵的地方,那里的雇佣兵团队绝对会很乐意聘用他,但是仅仅是如此而已,他并不能得到更高的评价。

然而,正如织田有信所担心的那样,段天狼现在所拥有的不止是远超常人的体能,他还拥有远超常人的智能。

世上一定会有人比段天狼的体能更强,世上也许会有人比比段天狼更聪明,但是世上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像段天狼一样。身体和头脑都如此的强大。

应该说,这五十天地训练,对段天狼的人生有着极大的影响。它使段天狼地人生之路更加广阔,使他的人生的选项和可能变得更多。就目前来说,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此时此刻,无论是段天狼还是普希金。都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个如此长远的问题。

在结束了四十天的步兵技巧训练之后,普希金给段天狼放了一天假,让他为紧接着即将到来的特工技巧训练做准备。

结果,段天狼白天端着狙击枪在野外打了整整一天,打得普希金心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以为狙击枪的子弹便宜啊?这可全是普希金买的单。

到了晚上,段天狼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从野外回到营房。就像五十天前那样,脸色苍白,好像很虚弱地坐在了床上,开始休息了起来。

这时候,普希金忍不住走过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开始打量起段天狼来。

看了好一阵之后,段天狼都被看得有点毛骨悚然了,才问道:“老金,你看什么呢?”

这时候。普希金才有些难以相信地摇头叹气道:“原来你说得没错的,不管怎么练,你都是这副死相……啧,我实在是完全不能理解。你明明已经经过了五十天最精良,最有强度的魔鬼训练。你地身体和体能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为什么你的脸色依然那么苍白?为什么你的神情看上去仍然是那副懒洋洋,病怏怏的呢?为什么你就不可以看起来精神一点?”

“我说过了,这是天生的。我又有什么办法?”段天狼一脸无辜的看着普希金,说道。

“你实在是太适合做特工了。”定定地望了段天狼一阵之后,普希金感叹道,“你根本不用隐瞒,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你是特工的。”

“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反正我自己是满喜欢的。因为别人无法察觉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力量,不是吗?”段天狼笑着看了看普希金,问道。

听了段天狼地话,普希金眨了眨眼睛。他总觉得段天狼好像话中有话,但是他又想不到那句话中话到底是什么。

日本,东京,足利赖光家。

“已经快三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丝毫进展吗?”

说话的是一名三十八岁的男人,因为保养得很好的关系,他看上去很年轻,好像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他的身高大概是一米七三,人也显得有些清瘦。即使是在日本人当中,也不算是高大壮硕。他的样子跟日本所有的普通课长都差不多,算不上英俊,也算不上丑陋。

总之,仅从外表看,他是个并不起眼地家伙。

但是,他身上那股习惯凌驾他人之上的气息,却让人无法无视他的存在。

他的表情永远是好像一个敦厚课长一样温和,但是那双镍在鼻梁两侧的眼睛,却不时的放射出偏执和狂热的幽光。

他就是日本最有希望和前途的政治明星之一足利赖光。

“真是对不起,足利先生,我的手下在乌鲁木齐将他们给跟丢了。”

匍匐在足利赖光面前的,是日本情治单位地一个中层人物,他的名字叫做小早川和英,从前是足利赖光的父亲的一个亲信。

因为足利赖光的父亲需要在日本情治单位有一个内线,所以支持小早川和英向情报界发展。不过,小早川和英是个平庸的人,他最大的才能是剪报纸。因此,虽然拥有足利赖光父亲的大力支持,但是他的职位升迁还是十分缓慢。

花了十几年时间,也只是从外务省国际情报局情报官升任为初级情报主管。

两千零五年九月的时候,日本外务省专门成立一个被称作国家情报统筹组织的对外情报科。对外情报科的人员主要是借助大使馆的掩护,在他国进行间谍活动,主要针对方向是中英美等国。

在足利赖光地积极活动下。小早川和英担任了对外情报科的中国负责人,负责指挥对外情报科在中国的十七名日本间谍。

小早川和英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马上投桃报李。去追捕已经被日本政府置若罔闻地织田有信,谁知道竟然失手。就算是再平庸的人,也是有自尊的,面对这样的结局,也难免有点难堪。

所以。说完事情的结果之后,小早川和英又坐直身子,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然后无力而又惭愧地解释道:“织田有信有一个在俄罗斯地朋友,根据我们的判断,他应该是一名克格勃。还很可能是王牌。织田有信就是在他的帮助之下,从中国新疆进入的俄罗斯。”

“为什么不继续追查下去呢?新疆那里没有长城挡着呀。”足利赖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地说道。

小早川和英听出足利赖光话语中的不悦,他有些紧张地吸了吸鼻子,“足利先生,我只是对外情报科中国区的负责人。在没有收到东京授权地情况下,我擅自追捕织田有信,已经有几名特工觉得奇怪了。如果我再擅自让他们越过国境,那我恐怕他们会举报我。”

“是这样啊。这么说,完全没有办法了吗?我们已经失去他们消息快三个月了。如果我们再不想点什么办法的话,我担心我的好弟弟已经逃到火星去了。”

足利赖光说着,抬起头,微微扫了小早川和英一眼,目光中露出些许他天生的凶狠的气息。

这一眼吓得小早川和英这个可怜的中年男子浑身一颤,“足……议员先生,也许您应该利用您的能量。获取政府的支持。我可以肯定他们现在就在俄罗斯。只要政府肯支持我们,我愿意亲自前往俄罗斯指挥追捕,我一定不会再次让您失望的。”

“日本政府?”足利赖光懒洋洋地啧了一声,伸出手给自己斟起茶来,“都一把年纪了,日本政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现在依然不明白吗?在日本这个国家,温情和友谊这种东西,只有NHK的电视剧里才会拥有。在我们彬彬有礼地虔诚外表下,我们只信奉一个原则。那就是利用价值。世上的一切事和人,对我们来说,都只分成有利用价值和没有利用价值两种。而对于政客来说,只有两样东西是重要的,那就是现金和选票。”

足利赖光说到这里,把茶杯捧在手心,缓慢地双手摩娑着茶杯的外壁,“然而,那个死去的人,既不能给他们带来现金,也不能带给他们选票,他们又有什么理由继续关注他呢?”

听完足利赖光的话,小早川和英有些局促,又有些紧张地问道:“议员先生,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足利赖光再次抬起眉头,望着小早川和英说道:“小早川先生,我很感谢你对我们家一直以来的忠诚。但是……无能的忠诚,可是一点价值也没有啊。”

“这……这,议员先生……”小早川和英一脸无辜地眨巴着他那并不大的眼晴。

“算了。”足利赖光挥了挥手,“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足利赖光说完,不等小早川和英继续说话,就站了起来,径自回书房去了。在客厅尴尬地盘桓了一阵之后,小早川和英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离开了足利赖光家。

看到小早川和英地身影从客厅消失之后,足利赖光转过头来,看着手边的电话机,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色。

好一阵之后,足利赖光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很快,电话便被接通,“足利先生,你决定加入我们了吗?”

第五节 请君入瓮

足利赖光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略微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要跟你面谈一下。”

“我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方便。”电话里的声音说道。

“那就现在吧,我在家里等你。”

“好的,我马上就来。”

罗斯切尔德家族联络人桑切斯挂断了电话,从一个日本女明星的身体上爬了起来,开始穿起衣服来。那位日本女明星将手放在她比寻常日本女人要丰满得多的胸部上,望着桑切斯问道:“亲爱的,你要去哪儿?”

“我需要去见你们日本的一位重要人物。”桑切斯把裤子穿了起来,转过头看到日本女明星的睡姿,“嘿,宝贝,把手放在别的地方吧,我可不想再在你身上花十五分钟,我现在没时间。”

日本女明星媚笑着将被子挡在胸前,有些哀怨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人啊?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要跟你见面?”

这时候,桑切斯已经穿好了裤子,他站了起来,一边穿衬衣,一边说道:“没有办法,这就是你们日本人啊,急起来可连生鱼都吃。”

二十分钟之后,桑切斯秘密出现足利赖光家。

一看到足利赖光,桑切斯就径直问道:“足利先生,你终于考虑清楚了吗?”

从桑切斯问话地方式。可以看得出来,他跟足利赖光接触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了。两人彼此间已经极为熟悉。

足利赖光答道:“差不多就要考虑清楚了,不过我还有一点疑问。”

“足利先生,我们跟您已经接触超过五年了,你五年来的回答都是如此。”桑切斯歪了歪脑袋,说道。

足利赖光说道:“当他总是说相同的话的时候,说明他在变化,当他总是说不同的话的时候,才说明他在变着法的坚持。桑切斯先生,这是全世界的政客共同的表达方式。”

“这么说。足利先生这次是准备接受我们地提议咯。”奈切斯问道。

“可以麻烦你再次把我们之间的契约说一遍吗?”

“不是契约,是家庭合作方式。”

“怎么都好,把我需要付出什么,以及可以得到什么再说一遍就好了。”

“好的。”桑切斯略想了一下,说道,“事情其实很简单,根据我们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观察,我们认为足利赖光先生是全日本最有发展潜力的政治家之一,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年轻人之一。所以,我们诚挚地邀请您加入我们罗斯切尔德家族。为了彰显您的地位,你将获得一名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女性做为您的妻子。我们一共会提供七名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女性供您选择,她们地相貌,爱好,职业以及性格都各不相同。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其中一个的。”

“一旦您以女婿的身份加入罗斯切尔德家族之后,您就将成为罗斯切尔德家族最高级别的正式成员。您将在家族理事会拥有席位和投票权,并且在获得理事会通过的前提下,利用家族地力量做任何您想做的事,比如……在十年内成为日本首相。”

足利赖光眨了眨眼晴,说道:“现在该是说代价的时候。”

“至于代价的话,大概只有两个,第一。假如您所生的是儿子,那么假设他才能卓著,能够通过家族的测试,那么他将继承您在家族中的地位。而如果他才能平庸的话,家族也将会提供给他丰厚地年金,让他衣食无忧。但是。如果您生的是女儿的话,那么您的女儿将归家族拥有,她的婚姻无法自主,必须由家族安排。第二,在您的一生中,您都必须绝对对家族效忠,将家族地利益置于最高位置,甚至于高于您个人的利益之上。除这两项之外,就没别的了。”

织田有信迟疑了一阵,问道:“绝对效忠罗斯切尔德家族。那么……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比如我真的成为日本首相之后,我很可能需要牺牲日本的利益,是吗?”

“是的,假设真有那一天的话,这是很可能的事。”说到这里,桑切斯笑了笑,“不过,足利先生,请您尽管放心,我们是个很有人情味和包容力地家族,我们会尊重每个成员,尤其是理事会级别成员的各种风俗习惯以及特定情感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让你做出违背自己愿意的事情的。尤其是不会轻易让足利先生您这样的爱国者出卖自己的国家。”

“这跟爱国无关,只是如果需要出卖整个日本的话,我会要求更高的回报而己。”足利赖光无动于衷地说道。

“嗯……”桑切斯被足利赖光噎得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关于这个,就超出我的职权之外,这方面的问题,我建议在您成为家族理事会成员之后,直接提交理事会讨论,我诚挚地祝愿您成功……那么,现在足利先生可以给予我肯定地答复了吗?”

足利赖光缓援地眨了眨眼睛,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拿过一个档案袋,放在了桑切斯面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件事情处理一下吗?”

桑切斯看了看这个档案袋,对足利赖光说道:“足利先生,我只为罗斯切尔德家族服务。”

“难道我现在不是吗?”足利赖光看着桑切斯反问道。

桑切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他恭敬地点了点头,马上把档案袋打了开来。

刚一看里面第一页文件地开头。桑切斯就笑了起来,“原来是织田有信?”

“看你的样子,好像早就料到一样。”足利赖光有些阴沉地打量桑切斯。

桑切斯仰头一笑,“足利先生是我们罗斯切尔德极为关注的人物,那么我们自然也该关注一下你所关注的人物了。”

说到这里,桑切斯括锋一转,“这个织田角信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先不说他自己的身手和能力,光是他的那个最好的朋友,王牌克格勃普希金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听到这里。足利赖光脑中一凛,“你们连普希金也知道?”

“足利先生,我们罗斯切尔德家族当初在伦敦,就是依靠提前知晓滑铁卢战役的成败,才能够称霸英国的,所以我们的情报工作再差也会有限。”说到这里,桑切斯微微卷起嘴角,“最起码,也不至于比小早川先生差啊。”

足利赖光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替小早川脸红,“我很想知道。罗斯切尔德家族对他们两个人到底知道多少?”

“我出门刚好带来了一份资料,足利先生您可以参详一下。”桑切斯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夹,递给足利赖光。

足利赖光接过文件夹,直接略过织田有信的部分。对于他的这个弟弟,他已经知道得够多了。他更有兴趣的,是小早川连名字都没办法弄来的普希金的资料。

当看到普希金细致详尽的资料,被密密麻麻地写满十几张纸,足利赖光就不得不在心里鄙视小早川的办事能力之外,赞叹罗斯切尔德家族地情报工作之可怕。

垂首大概将普希金的资料浏览完之后,足利赖光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很显然。这个俄国佬比他那个难搞的弟弟还要难搞。

不过,足利赖光毕竟是政客,习惯于喜怒不形于色,这表情在他脸上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就一脸平静地问桑切斯道:“桑切斯先生有何高见。”

“既然足利先生现在已经是我罗斯切尔德家的人。那么我们自然会将这件事情一力承担。”桑切斯说道。

足利赖光问道:“这么说,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将会前往俄罗斯追捕这两人?”

“当然不会。”桑切斯马上摇头道,“俄罗斯可是个克格勃在当总统,在那个国家,克格勃地实力很大。普希金是克格勃的王牌特工,在克格勃内部,有着很深的资历以及人脉,在俄罗斯到处都有他的保护伞。再加上他本身卓越的能力,我们想要在俄罗斯杀他,虽说并非不可能。但是恐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成功率不会高于五成。”

听到这里,足利赖光脸上一冷,“难道所谓家族理事会成员的权威,就只不过是如此而己嘛?”

“如果足利先生执意要这么做的话,那么以您地身份,足以强令我们的情报部门校照您的想法去做。元非是损失一些王牌情报员而已,对家族来说,倒也不是什么不可弥补的损失。但是在这里,桑切斯想以私人身份劝足利先生不要下这样的决定,因按照我们的分析,我们眼下还有更好地应对方法。”

“是吗?那我倒很想听听先生的高论。”足利赖光有些不耐地说道。

“不用我们去找他们,我们相信没有多久之后,普希金和织田有信,就会到日本来找足利先生了。”

“他们竟然敢到日本来找我?”足利赖光先是一愣,尔后一惊,“他们想干什么?难道……他们想像刺杀我父亲那样刺杀我吗?”

为了制止足利赖光的思维往更加怯懦的方向滑去,桑切斯赶紧出声道:“足利先生,这种概率几乎等于零。”

听到桑切斯这么肯定,足利赖光略感心安,但他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当初织田有信杀你父亲,是为了想要洗刷母亲的仇恨和耻辱。而足利先生你跟他之间,并没有这种仇恨,所以他对你并没有必杀的想法。其次,正是因为日本政府追查不利,才让织田有信造遥法外。而一旦您也遇刺身亡,那么日本政府就不可能再次袖手旁观,父子两代议员同死于暗杀,这可是不得了的政坛震撼弹。再次,如果说,当初织田有信刺杀您父亲的时候,心中存的全是玉石俱焚的念头地话,那么现在对您,他这种念头已经极淡了,更何况这件事情涉及到普希金,以他的性格和目前的年纪,肯定会顾忌好友的人生与肃程,所以,从这三条推论,我们认为他们来日本刺杀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你说,他们想来日本找我做什么?”

“寻找您的把柄,要挟您,迫使您放弃复仇的想法。”桑切斯这次话说得格外言简意孩。

足利赖光不是没有头脑的人,一听到桑切斯这么说,他就在心里认为桑切斯的说法,是很合理的说法。他略思量了一阵之后,对桑切斯说道:“既然桑切斯先生能把这件事情分析得这么透彻,那么你们应该也做好了应对方案吧?”

桑切斯得意地扬了扬嘴角,“那是自然。”

足利赖光几乎是马上说道:“愿闻其详。”

“很简单,请君入瓮。”

就在足利赖光和桑切斯热切的商量着,该怎么对付就要上门来对付他的织田有信和普希金的时候,段天狼的特工训练早就已经开始了。

在前面的一个星期时间里,普希金一直在传授给段天狼一些特工的基本技能,比如一百多种格式各样的工具的使用,侦察,审俘,照相,密码通信联络之类。

段天狼对这些东西的学习,比普希金期待中还要更快。这个十七岁的家伙,好像有工具之类的东西,有着天生的天赋一样,什么东西都只要一听就完全懂了,实在是让普希金都忍不住感到有些嫉妒。

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段天狼不仅是个软件专家,同时也是个硬件专家,他对无线电以及相关的硬件都有着很深的造诣。而普希金教给他的那些工具使用方法,十有八九与这些东西有关,他学起来自然是驾轻就熟了。

第六节 特工的基本训练

“今天是最后一天的理论课了,接下来的七天,将会是实践课。”

普希金一屁股坐在训练营的讲台上,对段天狼这个让他毫无成就感的学生说道。

“实践课都要实践些什么?”段天狼在下面问道。

“一共有九项。”普希金说着,侃侃而谈起来,他最爽的时候,就是段天狼问他问题的时候。

“第一、培养瞬间观察和判断能力,身为一个优秀的特工,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判断在自己附近所出现的任何人员的职业、经历以及意图。另外你还要养成迅速看清并记住车牌、门牌、店铺招牌、电话号码的习惯。”

“这点倒是没有任何难度。”段天狼在心里想。

“第二、一个会迷路的特工,绝对不可能算是一个好特工。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培养方向和方位感。在进入任何一个地区之后,你必须马上对它的建筑的通道、建筑的布局结构保持清晰的方位感。并且在心里为自己做好逃跑的路线图。”

“啊?这个?”段天狼有些不自信的眨了眨眼睛,他这这方面好像有点障碍,“不过,有卫星定位系统帮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第三、养成保密和谨慎的习惯。在出外与人交往的时候,绝对不能轻易透露自己姓名、身份以及家庭情况,也不能够不轻易接受他人礼物。尤其是别人送的烟酒、饮料和药品食品,尤其要注意。”

“这点不必说,我也知道的。”

“第四、当你疲倦的时候,一定要选择安全可靠,利于观察、撤离、抵抗的地点落脚休息。在睡着之前,要记得睡前锁门、锁窗。你的武器,你的通信工具,还有你的贵重物品都应放在随时拿得到的地方。当你身处危险复杂的地区,或者身处危险复杂的时候,如果你有同伴。那么你们绝对不能同待在一个房间,而应该分开,隐蔽的秘密来往,以防止敌人突袭,将你们一网打尽。”

“这话中间那段听起来好像是旅馆的服务员的话啊。”

“第五、当你进入自己的房间的时候,进入房间前首先应注意门后是否有人,然后对房间进行巡视,确认无人之后,方可放松。另外,你对自己的物品的数量以及存放地点应心中有数。对于重要物品必须做记号。”

“第六、在你步行途中,应密切注意在附近或周围建筑物上是否有车有人跟踪,监视。如果有同伴,那么你们行走时不应走在一块。也不应让人发现彼此认识。还有值得格外注意的事,行走时应尽量沿人行道走,避免有人驾车行凶。搭乘公共交通工具时,最好不要在人群中拥挤,因为这种环境下最容易被人下手。上车之后,你要注意周围人员,救生器具以及脱离途径。如果是自己开车的话,启动前一定要先检查刹车和油箱这样的关键部位。”

“第七、防监听、监视。防监听最常用的办法,就是通过播放音乐,开大水龙头制造噪音。使窃听者听不清话音。对于自己的办公室或住所,应该尽量将窗户玻璃换成双层,或者干脆使用毛玻璃。你还要养成经常观察楼下或周围建筑物是否有可疑人员地习惯,当怀疑有人监视的时候,马上通过化装走侧门的方式摆脱,决不要犹豫。当怀疑有人跟踪地时候,则可在楼梯以及拐弯处较自然地回头观察,确定有人跟踪后,可进入商场、车站、广场等人流量大的地方设法摆脱,也可以利用快速上下车的办法识别、摆脱。”

“这条跟电影里好像。”连续好几条都没什么感觉的段天狼听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想道。

“第八、反追杀。这条的官方说法是,通过化装适时改变自己的体貌特征,事前准备备用身份证明、备用金,注意不与密切的社会关系、家庭成员发生不必要的接触,并提醒其提高警惕,寻求保护。而就我人经验来说,反追杀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追杀你地家伙们全部干掉。”

“第九、防绑架、劫持。在平时生活中,不向无关人员透露家庭住址、车牌号码、私人移动电话号码及家庭成员的相关情况。外出行踪、计划尽量保密,且尽量不要使用自己真实身份证件办理住宿登记;在驾车行驶途中对陌生人的各种求助、未出示有效证件的执法检查应保持高度警惕。”

快速将最后一条念完之后。普希金深吸一口气,“啪”的一声,把自己手中的讲义关了起来,笑着看着段天狼,说道,“理论课正式结束,实践课开始了。从现在开始,你将与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特工正式对垒,怎么样?你准备好了吗?”

十天之后,段天狼和普希金上了飞回莫斯科的飞机。

段天狼的情绪看上去并不是太高,因为在过去一个多星期的实践课里,他一连被普希金抓到了四次,这让他感到有点受挫。

而普希金却完全不是这样去看这个问题、他身为一个真正全世界顶尖的特工,在过去的将近两百多个小时里,在一个只有不到五万的小城中,居然仅仅只抓住段天狼四次,这让他再次坚定了段天狼有潜质成为顶级特工的想法。

不过,普希金并不大在意这个,他真正在意的是,那就是——他找到了一个绝好的保安公司拍档。

一想到这里,普希金就忍不住偷笑,以后中国有段天狼和织田有信两个人帮他训练、输送人才,他在中国保安稀缺的中东地区,一定会大发横财的。

每当想到这个,普希金的心情就会好到连做梦都会笑的程度。

在飞机上,段天狼跟普希金连一句话都没说。段天狼不说话。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普希金不说话,则是难得看到段天狼这么郁闷地样子,很是享受看到他皱着眉头,苦着脸的样子。

没办法,一个心情很好和一个心情很差的人。实在是很难有什么共同语言。

数个小时后,两人抵达莫斯科,一回到医院,就看到织田有信正一脸忧郁地靠在枕头上,望着窗外。这情形把段天狼两人都看愣了,怎么了这是?才多久不见啊?怎么就深沉成这样了?

他们两人于是赶紧走过去,顺着织田有的视线望去,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在织田有信视线的终点,是一个风姿绰约。身材高挑,胸前伟大的俄罗斯美女护士。

段天狼在一旁偷笑的时候,普希金却是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打在织田有信地脑袋上。“小子,看来你的病全好了,那我们该出发了。”

说到这里,普希金转过来,看着段天狼,说道:“我们两个先去日本,你自己随后跟来。”

段天狼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开始有些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在没有一卢布。不通语言,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援手下的情况下,前往日本?”

“没错,这就是最关键的第四部分训练,生存训练。”说到这里,普希金慈祥的笑了笑,“我这已经是很仁慈的训练方法了,起码不会有人追杀你。”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我已经在门口帮你叫了一辆的士。那辆的士将会将你载到红场。那里就是你训练的起点。半个月之内,如果你不能出现在东京地话,那么第四部分的训练就算是完全失败了。”

段天狼站在原地待了一阵,然后默默无语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等到段天狼一走,织田有信就不禁问普希金道:“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你这么做是不是严苛了些?他现在没钱没物没人,连语言都不通,如果真地出了点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我可一点也不认为有这个可能。跟这个家伙相处得越久。你就会越对他有信心。这个家伙是个就算是丢在北冰洋一千米的冰层下,也会用双手挖出一条逃生之路来的人,我可不担心他会出什么事。”

“就算这样,那半个月的时间也太紧迫了,就算是我,处于同等条件下,恐怕也很难做到。”

“时间嘛,确实是紧迫了一点。但是,想要参与东京计划,做到这一点是必须的。如果段天狼做不到的话,那么这个计划他还是不要搀合得好。”普希金说到这里,看着织田有信,问道,“你说呢?”

织田有信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普希金的心意,他笑着点了点头,“想不到你这家伙现在想事情也这么周全了。”

“屁话,我是全世界最好的特工,我什么时候不周全过?”普希金再次毫不客气地在织田有信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是之一。”织田有信瘪了瘪嘴巴,“这么多年,都不懂得谦虚”。

第七节 奸夫淫妇

织田有信和普希金两个人有心情在这里斗嘴,可已经坐上了前往红场的的士上的段天狼,可就没那么悠闲自在了。

对于普希金的真实想法,段天狼是心知肚明的,他知道这所谓的第四部分训练,其实就是普希金对自己的一次训试。如果测试通过了,那就可以跟着他们两个人一起行动。如果通不过的话,那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国,不要插手这件事情了。

而眼下的段天狼身无分文,语言不通,而且没有任何证件。如果是普通人,就算想要在莫斯科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更别谈什么去日本了。

当然了,段天狼这两个月以来地狱训练的苦可不是白吃的,他现在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不能算是一个普通人了。再说了,就算是没有接受那些训练,段天狼也完全不算是个普通人,身为全世界最为顶尖的黑客,只要给他一台电脑,上述所有的困难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但是,段天狼这个时候就算饿死,也不可能运用自己的计算机才能。因为,段天狼这次之所以要跟着普希金他们来冒险,有很大原因之一,就是希望锻炼自己在其他方面的能力、削弱自己对计算机能力的依赖。这次遇到这样的测试,正是白己测试和发挥自己在计算机之外的能力的大好机会,怎么可以轻易放过?

计算机不是万能的,只有人才是万能的——段天狼绝对信奉这句话。

在这里说了这么多,但是这些东西在段天狼脑袋里只不过是一闪而过。他真正郑重其事考虑地,只有两件事——第一,肚子饿,到哪儿去弄吃的?第二,今晚睡哪?

就在段天狼在心里盘算着这两件当务之急的事情该怎么处理的时候。他原本天生的谨慎以及这两个月地专业训练,让他本能地发现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

他于是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被人跟踪的痕迹。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段天狼只想了一会。便把目光望向车窗外,他看了看悬挂在路边的标志,再想想自己曾经看过的莫斯科的地图,顿时明白是哪里不对了。他于是用英语问道:“司机先生,你好像开错了吧?”

的士司机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开着车子往前走,甚至于还把油门踩得更厉害了一些。段天狼于是马上确定了一件事情,普希金安排的这辆的士大有问题。

段天狼见势不妙。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一把打开车门。从飞速前进的车上跳了出来。

他一下车,那个的士司机就马上拿起对讲机。呼道:“那个中国来的通缉犯跳车逃跑了,他逃跑的位置是……他地身高大概是一百七十三公分,身穿黑色大衣,黑色短发,至于他地相貌……”

原来,普希金让这个地士司机举报了段天狼,并且把他形容成一个在中国犯有滔天大罪的少年罪犯。

段天狼如果真地被莫斯科的警察逮到的话,自然也不至于有什么事,因为他并不真是什么通缉犯。但是,没有任何证件,就这么擅入俄罗斯国境,偷渡的罪名可是实打实的。羁押,安排遣送那是必不可免的了。这么一来,半个月前往东京就只能是一个泡影。

明明说好了测试是从红场开始,但是实际上却是从段天狼踏上那辆的士的那一秒开始,测试就已经开始。对于普希金的这种狡诈,段天狼并没有什么怨言。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果真有敌人,他也不可能老老实实跟你说实话。

那个的士司机的举报,马上被警察局的人通过对讲机通知给了在这一街区的所有警察。现在他们正在全部出动,在这个街区里大规模的落力搜寻着段天狼的踪影。

这么一来,段天狼现在最当务之急的事情,就从考虑如何填饱肚子以及到哪儿睡觉,变成了该怎么避开警察们的追捕了。

段天狼往左方一看,左边是一间超市,方边是一间高大的公寓。如果说是寻常人的话,肯定会去超市,超市里一定有衣服,到了那里把衣服换上不就什么都OK了吗?

一个被全城追捕的大盗或者是特工,随便跑进一间超市,很快把衣服换上,再戴一副拉风的墨镜,然后就昂首挺胸,旁若无人的跟追捕他的擦肩而过。

无论是好莱坞,还是港台电影,这种桥段都是一打一打的。

但是事实上,任何一个真正的特工都不会像电影里这样去干。因为这么干,无异于送死。超市里有那么多保安,人流有那么多,逃跑起来阻碍太多。

一旦真的出事,你以为警察真的会傻傻的冲进来追你啊?人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超市出口全部封住,然后才冲进来抓你,到时候你就跳楼吧。

更可怕的是,超市里有那么多摄像头,你在超市的一言一行全部被记录在案,你这不等于自己给警察送影音资料吗?本来人家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现在倒好,人家连拼图都不用做,超市里的镜头照得清清楚楚,通过计算机一处理,连你脸上有几颗痣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还能逃得了?你真以为你是兰博啊?

所以,当下真正明智的方法,是进那栋居民楼,那里没有保安,人流也不大,逃跑起来方便,更重要的是,那里没有摄像头,你的形象不会暴露。

而段天狼选择的,也正是这个,他把身上的黑大衣拖了下来,扔进垃圾桶,然后越过马路,放慢脚步,用一种怡然自得的神情,不快不慢地走进这间公寓。因为他看起来面相和善,长相斯文,所以没有任何路人对他投来怀疑的目光。

进入公寓之后,段天狼就开始在走廊上装作认门的样子,缓缓往前走着,实际上,他是在竖起耳朵偷听哪间房间里没有人。

从一楼走到二楼,来到二零四号房的时候,段天狼听到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他于是看了看左右,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把脑袋靠过去,贴在门上听了一听,结果确定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于是赶紧解下自己腰上的皮带,用皮带上的那个顶针把门锁给弄开了。门一开,段天狼迅速闪进身去,把门关上,开始本能地观察整个房间。

这个房间并不大,看起来好像只有四五十平方米的样子,里面一个卧室,一个客厅,还有一个洗手间,没有厨房,看起来是单身公寓。

大概看了一下公寓里的环境之后,段天狼便马上开始在房间里搜寻任何他要的东西,衣服,现金。

五分钟之后,他找到了他所需要的东西。收获超乎他想象的丰富,他不但找到了一身很合身的男装,一副墨镜,而且还拿到了两万卢布,甚至于还有三千美金。看来住在这儿的人不穷啊,居然在家里放这么多现金。

在找东西的过程中,段天狼发现这里不像他刚开始想象的那样,是个单身汉住的地方——衣柜里同时有男人和女人的衣服,而且,香水也分男用和女用,厕所里的牙刷有两副,一副上面有明显的男性味,而另外一副则是典型的女性味道。

不过,段天狼并不怎么关心这些,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衣服和现金。

然而,就在段天狼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门口响起钥匙声。

情急之下,段天狼四下扫去,床太低,根本钻不进去,衣柜太远,就这么冲过去,说不定在路上,别人就进来了。

无奈之下,段天狼只能身子一缩,躲在了洗手间的门口。

他刚一躲好,门就开了,听脚步声,是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好姐姐,你累了吧?来,让我给你捶捶肩吧。”出乎段天狼意料之外的是,说话的这个男声所说的竟然是标准的普通话。

“逛了一天街,确实有点累了,好好给姐姐按摩一下。”女声听起来比男声要略成熟些,但是应该也不会太老,顶多三十几岁。她说得也是普通话,不过并不标准,带着浓重的粤语腔。

听到这里,段天狼当即有点明白过来了,为什么在莫斯科的居民楼里居然会有合他身的衣服,这衣服一定是那个中国男人的。

而这个时候,段天狼也有了个初步判断,听这两人对话的语气和内容,两人的关系好像并不是真正的姐弟,似乎很暧昧。

不到一分钟,这对男女就用他们的实际行动,更准确的说,是用他们的声音证实了段天狼的推测。

“哎呀,我的好弟弟,不是说捶肩吗,你这捶的是哪儿呀?”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淫荡而诱感,很难想象,有哪家的亲姐姐会这么跟弟弟说话的。

“难道姐姐不喜欢吗?”这弟弟也不咋地,光听声音就知道也是个淫种。

“喜……欢,哎哟,你轻点……”

听到此处,段天狼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了。毫无疑问,这是一对标准的奸夫淫妇。

第八节 冷面抢劫客

段天狼并不是道德风尚委员会成员,也不是那女人的丈夫,所以他们俩偷情本来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但是问题是,他们三个现在同处在一个小房子里。

在这么狭窄的范围内,就算是蜘蛛侠,稍微有个动作,也很容易就被这对男女发现。

“但愿他们芶且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

段天狼正在心里这样盘算着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说道,“姐姐稍微等下,我先去洗个澡。”

这男人这么说着,就从床上走了下来,站在洗手间门口的段天狼一听到这里,知道再躲下去已经不是办法了。

好吧,不是我小段心狠手辣,是你们自己把我逼到这份上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你们两个人打昏,省得你们大呼小叫给我带来麻烦了。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段天狼也不等那男人走到洗手间来发现他,径直走了出去,冷冷地站立在这对偷欢男女面前。

段天狼出来之后,迎面就看到有一对男女躺在床上,两人都已经脱了外套,滚成一团。那女的确实应该有三十几岁,不过保养得很好,

那男人作势要起身,猛然看到段天狼出现,脸上顿时露出害怕的样子。不过,看到躺在身边的那个女人,再看到段天狼的身材并不高,便强自壮着胆子大声用中文吼道:“你是什么人?”

段天狼此时并不说话,只是沉默着打量了这个年轻男人一阵。然后便在房间里四处看了一起来。他这样四处看,其实是在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用来绑人的。把他们俩打晕了之后,还得绑着才成啊,这样就可以多拖一段时间了。

然而,段天狼地这番举动在另一个人的眼中。却全不是这回事。

“是切而斯基叫你来的吧?”

正当段天狼四处看着的时候,那个原本躺在床上淫声浪语的女人,这时候脸色沉稳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段天狼问道。

此时此刻。这个三十几岁地女人一点也不像个荡妇,倒更像是个精明干练的职业经理人。

段天狼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这个女人这问话的后面,一定大有文章。于是。他一声不吭,不点头也不摇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转过头,将目光放在这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身上。

被段天狼这样望着。那女人地心中不禁闪出丝丝寒意。让她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其实。段天狼倒也没有特意想要给她什么精神压力,只是他这个人看人天生就是这副样子。只要”别人超过十秒钟,就很容易给别人冷漠和不友好的感觉。

“果然是切而斯基找你来的。”那女人伸手将枕边地包提起来,将站在前面色厉内茬的年轻男人挡开,然后站到段天狼面前,说道,“说吧,切而斯基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需要聪明,只需要不笨,就该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毫无疑问,这个切而斯基一定就是这个女人的男人,而至于这个年轻男人,就是这个女人的小白脸,一个典型的庸俗地三角关系。

段天狼刚想说,我不是侦探,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卡住了,因为他在想,也许眼前这庸俗地三角关系,可以帮到自己点什么。

就在段天狼正在想着,但还没有想出什么来地时候,被那个女人拨到身后的年轻男人突然走上前来,一把按着段天狼地肩膀,情真意切地说道:“兄弟,大家都是中国人,难道你忍心看到你的同胞被俄国人打死街头吗?”

这男人的这番话让段天狼一时愕然,他眉头稍微皱了一下,问道:“打死你?事情会有那么严重吗?”

那女人见段天狼这副表情,便以为有机可乘,“我从来没有在帮里见过你,你大概不是帮内人,是切而斯基专门从中国请来的侦探吧?”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不肯定也不否定。

“这么看起来,我猜得确实没错了。以切而斯基那么好面子的个性,像这种事情他也确实不可能让帮里的人插手。不过,他竟然会不远万里从中国找人来查我,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女人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段天狼一根。

段天狼摇了摇头。女人自己掏出一根烟,再从床头拿过一个打火机,在床头坐了下来。

将烟点着,抽了一口之后,女人神情自若地问段天狼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纪不大,出道没多久吧?”

段天狼看了看这女人,对这女人的评价再次抬高一层——能够在这么短时间里从惊慌中冷静下来,可以称得上是有大将之风了,看来这女人可不只会养小白脸。

“你知道为什么切而斯基会找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来干这件事情吗?”女人胸有成竹地笑着喷出一口烟,然后在脖子上做出一个切割的姿势,“因为好灭口……你还别不信,切而斯基这个人相当好面子……”

这时候,段天狼已经完全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他觉得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于是,他马上出声打断了那个女人的话,“好了,你可以暂停一下。”

说着,段天狼就迈着步子走到一旁。那个女人以为段天狼要开始动手了,脸色顿时一变,再转头去看那个年轻男人,刚才还咆哮着的他,已经吓得脸都白了。

见到这男人这么没出息。那女人也只能暗自叹口气,听天由命了。

然而,段天狼并没有像她所想的那样开始动手,而是走到桌子旁,拿起了桌子上地相机。然后转过头来,迎着这两人迎面拍了张相片。

拍完之后,段天狼将那张相机吐出来的相片迎风甩了甩,看了看。虽然相片中两个人依然穿着衣服。但是从两个人惊愕之余带些惶恐的表情,很难让人相信他们之间是清白。

尤其是那个什么非常好面子的切而斯基,应该更加不会相信吧。

拍完之后,段天狼把相机重新放在桌上。对这对男女说道:“我需要一本护照。”

“护……照?”这对男女面面相觑,脸上完全是被段天狼搞懵的表情。

“如果你们能够确保我在十天之内得”我要地那本护照,那么我也将确保这张照片不会落在切而斯基的手里。”

略愣了一阵之后,那女人就连珠炮一般地问道:“你的护照要给谁?他犯了什么罪?是俄罗斯人还是外籍?”

“是我自己要。”段天狼答道。

“你?难道你自己没有护照吗?”那女人刚说完这句话,眉毛便皱了起来。因为这时候她突然注意到段天狼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前几天她给那个年轻男人买地衣服。于是,她有点明白过来了。“你不是切而斯基……”

还没等他说完,段天狼就说道:“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是啊。”

“混蛋……”段天狼话音刚落,那个原本吓得脸色发白的年轻男人便愤怒地一拳冲着段天狼挥来。

就他的身手来说,看起来好像还是练过几下的,对付从前地段天狼也许还行,可是对付眼下的段天狼,那就差了不只一丁半点了。

段天狼微一侧身,将他的拳头让过,然后一手按在他肩头上,微微往下一拉,只听得“喀嚓”一声脆响,年轻男人的肩膀应声脱臼。

年轻人一声惨叫,靠着桌子滑在地上,段天狼脸色平静地转过身,看着那女人说道:“怎么样?成交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看到段天狼出手如此之快,且一出手就伤筋动骨,女人顿时知道段天狼决不是等闲之辈。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段天狼地语气像极了法庭上地冷面律师。

“小伙子,我看你年纪还轻,你涉世还不深吧?”女人吸了一口香烟,将淡蓝色地粒子喷满了面前的虚空,将她地表情变得模糊起来,“我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的中文名字叫做卫成红,我是广东番禺人,十几年前就到俄罗斯来了。我不仅是切而斯基的妻子,而且也是小胡子党的二把手。你得罪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段天狼看了卫成红一阵,不再说什么,而是径自朝门外走去。

卫成红见状,赶紧站了起来,“你去哪里?”

“虽然从未见过,但是既然切而斯基先生名气这么大,我想我找到他只需要十分钟。”段天狼说着,一步也不停,继续向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卫成红难掩惊慌地吼道。

段天狼这才站在原地,然后缓缓转过身来,对卫成红说道:“我要一本护照。”

卫成红无可奈何地打量了段天狼一阵,最后终于败下阵来,摇头道:“十天弄到合法护照不大可能,我只能给你找伪造护照。”

“伪造的也可以,但是必须通过我的检验。”段天狼说着,看了看卫成红,“我的眼睛肯定比海关的人要严格。”

“好吧,给我几张相片。”卫成红朝着段天狼伸出手来。

“我没有照片。”段天狼摇头道。

“那我给你现照一张。”卫成红说着,想要去抽屉里拿数码相机。谁知道段天狼马上伸手将她阻止了,“不,不行,我从不照相。”

段天狼说的这句话确实是真话,自从出生之日起,段天狼就从未留下任何一张照片。

也许,有人会说,怎么可能?难道他小学升初中,中考的时候,准考证上不需要照片吗?答案是,段天狼从未参加过升级考试,从来都是直接升学的。

在学校的时候,任何合影的场合,段天狼从不参加,私下就更不用说了。

而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因为方冲的原因。

不许照相,这是方冲给段天狼设下的众多禁忌之一。因为”史太久远了,这个禁忌已经完全深入到段天狼的骨髓里去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时候,卫成红禁不住再次问道,她心里还有半截话没有说出来,“不许照相?你不会是赌神吧?”

“护照上不一定非得用我的相片。”段天狼说着,转过头,看着靠着桌子坐在地上的年轻男人,看了看他的模样,“就用他的相片吧。”

“虽说在外国人眼里,中国人好像都长一个样,可是你们俩之间的相貌好像有点差别吧?他的棱角都是圆的,你的棱角却那么硬……”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到时候一定可以过关的,你只要用他的相片把做好护照就行了。”段天狼说道。

“好吧,那你在房间里等着,我这就去帮你办。”卫成红说着,就向门外走去。

这时候,那躺在地上的男人马上叫道:“卫姐,不要留下我。”

卫成红头也不回地说道:“堂堂男子汉,一点本事和胆色也没有就算了,竟然连一点骨气也没有,死了都不可惜。”

说着,卫成红就要走,这时候,段天狼把她叫住,“卫小姐,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能保护自己。”卫成红说道。

“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保护你,而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段天狼说道。

“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倒是满多疑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段天狼说着,弯下腰将那个男人的手机收缴了起来,再把家里的电话线也扯断,然后走到卫成红身边,“卫小姐,麻烦你把你的包给我。”

卫成红迟疑了一下,不想给,但是他一看段天狼油盐不进的脸色,就知道抗争也是徒劳,于是只能极度不情愿地把包递给了段天狼。

段天狼打开卫成红的包,将里面的手机取了出来,再看了看包里面,确认没有别的通讯工具之后,将包还给了卫成红。

然后,段天狼又走到那个年轻男人身边,在他一片惶恐的目光中,再次在他身上制造了“喀嚓”一声,将这个男人的另一只手也弄得脱臼。

如果说刚才只是惊讶段天狼的身手的话,那么这时候卫成红就有点被段天狼几乎称得上狠辣的手腕给触动了。

既然能够嫁给莫斯科有数的黑帮老大做妻子,卫成红自然见过不少血腥场面。像眼下这样的场景,本来只不过是小case中的小case。但是,问题是段天狼干这件事情的时候,表情干净而平淡,瞧那架势,就好像是在掰玉米一样,哪里像是在掰人的膀子啊?

卫成红三十二年的人生经验,十五年的江湖经验告诉她,段天狼不是不好惹,而是非常不好惹。

卫成红想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比我们那时候还要狠?”

第九节 我比窦娥还冤啊

将那个可怜的小白脸,弄得两个肩膀都脱臼,瘫在床上之后,段天狼和卫成红离开了这个房间。卫成红有自己的车,但是她不会大意到偷情的时候还开自己的车来,所以两个人坐了一辆的士。

在上的士之前,段天狼到一个报摊买了一份莫斯科地图,还有一张莫斯科火车时刻表。

因为卫成红跟司机说的是俄语,所以段天狼并不知道他们现在要去哪里。而卫成红显然是知道他心里有这样的疑问,所以她便主动解释道:“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就在斯摩棱斯克教堂附近。”

段天狼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似乎是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将气氛弄得和谐一些,卫成红继续说道:“斯摩棱斯克教堂里面有一片墓地,叫做新圣女公墓,那里原先是作为教会上层人物和贵族的葬身之地的。自从一九二三年开始,这里成为了名人墓地。比如著名作果戈里和契诃夫,还有那个在联合国大会用皮鞋敲打桌子的赫鲁晓夫全都是葬在那里。哦,对了,还有一个人也是葬在那里的,他的名字叫做王明,他深得斯大林的器重,曾经是中国共产党最为重要的领导人之一,后来返回苏联工作,一直到到去世。”要是有兴趣,我等会等你去看。”

就理科方面丰富的知识来说,段天狼在历史方面的了解堪称匮乏。所以,他对卫成红所谈到的这些历史兴趣也满感兴趣地。同时,卫成红的这些知识。也确实让段天狼对她的印象更好了些。

不过,段天狼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丝毫这样的意思,他依然是一张标准扑克脸,不知道的人,一准会以为他是卫成红地贴身保镖。

卫成红见段天狼半点反应也没有。也没有心情再说下去,她于是把头望向车窗外,发起呆来。

“还有多久到?”这时候,段天狼问道。

“前面堵车。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吧。”卫成红答道。

“我记得你的包里好像有纸笔,借给我用一下。”

卫成红看了看段天狼,听话地把纸笔掏了出来,递给段天狼。段天狼接过纸笔。在纸上开始写了起来,“可折叠微型把手,天线耦合器。3/16“x6”冷轧碳扁条钢板,1/16“x2”冷轧碳扁条钢板,1/16“x4”冷轧碳扁条钢,六角形螺栓(应有配套的螺母和垫圈),RadomeYayi天线,抽头连接器,GumStix镶入式计算机及其附件。串口电缆,aaaNiMH1。2V电池,5mm~5v蓝色LED,5mmLEDmount,按钮式开关。1。5ft22规格标准电线,锯子,焊接设备,烙铁,砂轮抛光机(机械为佳,实在不行,手工的也行)……”

写完这些清单之后,段天狼又开始在每项东西地后面标写了一个数字。

全部完成之后,段天狼将这张纸条递给卫成红,“卫小姐,麻烦你按照这张清单给我提供上面的所有东西。”

如果是一个无线技术专家看到这份清单的话,那么他马上就会明白段天狼所想要的是什么了。毫无疑问,段天狼要做地,是一种先进的无线网络窃听设备,它的主要作用是窃取通过蓝牙设备传输的几乎所有数据。

这种设备在几个月以前,已经在全球著名的Defcon大会上露面。

制造这种设备地,是一个叫做Flexilis的小组。他们所展示的那款被称为蓝牙狙击者的设备,因为外貌很像来福枪,所以又被称为蓝牙来福枪。

这种设备地最早版本是在两千零四年的Defcon黑客大会,那时候它只不过是一些金属部件和橡皮圈组合在一起的,相当原始。

而在几个月前在最近一届的Defcon黑客大会展示的这一款蓝牙狙击者,已经相当专业化了。它的外表变得更长更大,同时也变得更坚固,更耐用,天线功率大大提高,计算机更小巧。

按照他们所展示的最近的这一款蓝牙狙击者,他们可以在一英里外窃取到蓝牙设备使用者的数据。只要拥有足够多的这种设备,使用者还可以定位某个蓝牙设备使用者,自始至终窃取他的所有数据。

对于最新技术一直处于高度敏感的段天狼,在这个设备曝光的第一时间内,就对这项技术进行了深入了解,并且掌握了他。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来试验这项技术。

而现在,段天狼觉得自己很需要有这么一个设备放在身边。在蓝牙设备使用率如此之高的时代里,拥有这么一个东西,就等于是拥有了一个远距离,而又高效的**。

这对于目前处于完全陌生环境下的段天狼来说,绝对是个极为必要的东西。他也许听不懂俄国语言,但是他绝对读得懂俄国的数据。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我怎么都看不懂?”卫成红一看到这个清单,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女性本能地对机械的漠然,让她看到这份清单,就觉得一阵头疼。

“你看不懂没关系,去找个看得懂的人帮你去买,总之我在天黑之前,要得到所有的这些设备。”段天狼说着,看了看卫成红,“你放心,这些东西都不贵,全部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三千美元。”

卫成红再次看了看这份清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好吧。等到见完那个帮你办护照的人之后,我就帮你去买这些东西。”

这时候,段天狼突然对前面的司机喊道,“STOP。”

就算英语再差,这句英语还是应该听得懂地。司机一听到段天狼这么说。便马上把车停了下来,扭过头来,有些奇怪地看着在后面的段天狼和卫成红。

“你这是干嘛?”卫成红不解地看向段天狼。

“付帐,下车。”段天狼说着。没等卫成红反应过来,就把车门推开,从车上走了下来。

卫成红坐在的士里,一脸茫然地望着段天狼。一副完全不知道段天狼在做什么的样子。而段天狼则是再次重复道:“付帐,下车。”

卫成红尽管极为不解,但是她还是只能乖乖地把车费给付了,然后从的士上走了下来,有些生气地问段天狼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你又突然不要护照了?”

段天狼说道:“当然要。只不过我不想按照你地方法去得到那本护照。我想按照我自己的方法去得到这本护照。”

卫成红看了段天狼一阵。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害怕我害你,是吗?”

“坦白说,如果是卫小姐你,大概也会有跟我一样的忧虑吧?”段天狼反问道。

卫成红歪着脑袋看了看段天狼,然后有些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我真难以想象,为什么你这么年轻,但是却像个闯荡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你地胆子也未免太小了吧?”

“也许吧,总之,我不喜欢按照别人的安排出牌,我要一切都在我自己的控制之内。”段天狼答道。

“那好吧。”卫成红双手抱胸,看着段天狼问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现在想要怎么做?”

“我要你带我去见切而斯基,我要当面看到你帮我向他要护照。既然是莫斯科有头有脸的黑帮老大,我想弄一本伪造护照对他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大事。”

听到段天狼说到这里,卫成红原本悠闲地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她几乎是马上说道:“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两人见面的。”

“就算没有卫小姐介绍,我也一样可以跟切而斯基见面的。”段天狼说着,从口袋里把卫成红的手机掏了出来,从手机菜单里把切而斯基的号码调了出来,“只要一个按键,我就可以联络到切而斯基。既然他跟你是夫妻,那么简单地中国话,他应该听得懂吧?”

“你现在算是在要挟我吗?”卫成红冷冷地问道。

“我还以为我从一开始就是在要挟。”段天狼抛出一句冷幽默,然后,他便用卫成红地手机接通了切而斯基地电话,“现在就跟切而斯基通话,说中国话。”

卫成红极为不爽地仰首看了看天空,伸手将手机接了过来,然后按照段天狼要求的,用中国话跟切而斯基说话。好在卫成红跟切而斯基单独相处地时候,有时候说中国话,有时候说俄语,切而斯基已经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奇怪。

“你也听到了吧?他在科尔思夜总会,我们可以到那里去找他。”通话完毕之后,卫成红想要顺势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包里,而段天狼则是很不客气地一把将手机拿了回来,“在见到切而斯基之前的一分钟,我会把手机还给你。现在,先去买我要你买的那些东西。”

“切而斯基不习惯等人。”

“那就让他从今天开始养成这个习惯吧。”段天狼说着,把车门关上。

四个小时后,段天狼在卫成红的帮助下,得到了他所需要的所有材料。

同时,他也彻底给自己变装。

现在的他带着一副眼镜,有一头略卷发的头发,这是卫成红那个小白脸的相貌特征。

而在相貌方面,段天狼也是大概按照那个小白脸的相貌去化装的。

乍一眼看上去,卫成红简直以为自己的小男友从公寓里跑出来了。

本来,这只是段天狼的无意之举,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无意之举,差一点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二十三分钟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段天狼和卫成红抵达科尔思夜总会,刚走到夜总会门口,段天狼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大对劲,他顿时在心里暗暗提高警惕。

走进夜总会的时候,段天狼也在注意把眼神扫视着夜总会的每个角落,尤其是关注电源处。

刚一走进夜总会,他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面相狰狞的男人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痛哭流涕,而他旁边是好几个同样身材魁梧,面相狰狞的男人。

当看到这副情形,段天狼是奇怪,而卫成红奇怪之余,则是有几分惊恐。

正如卫成红所担心的那样,那个坐在正中的魁梧男人听到她的脚步声后,马上站了起来,隔着十几米远,就开始对卫成红痛骂起来。

那个男人正是切而斯基,他所用的语言是俄语,段天狼并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当他看到卫成红脸色越来越白,也开始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

段天狼于是把手放在腰间。

从小白脸房间出来的时候,他随手拿了几把餐刀放在身上做防身。

一边摸到,段天狼一边从电源那里开始寻找火线的路线。

段天狼刚打量完,就看到痛哭流涕的俄国大汉,猛地将手往腰间摸。

这时候,段天狼半秒钟也不敢犹豫,赶紧身子一歪,右手将怀中的餐刀朝着电线中的火线飞去。

随着一身枪响,整个夜总会也变得一阵漆黑。

段天狼趁着黑暗的掩护,迅速向外逃去。

谁知道,他刚一拔腿,右手就被身边的卫成红一把抓住,“带上我,我知道后门在哪。”

段天狼跟卫成红半点关系也没有,对这个女人也没有什么好感,根本就不想理会他的生死。但是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前门站满了保镖,往前面无异于送死。

这时候,来不及多想,段天狼只能再次将怀里的餐刀,朝着黑暗的前方飞出几把,然后伴随着几声的惨叫声,和卫成红一起朝着后门奔去。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在黑暗中被段天狼飞中大腿的切而斯基,哭号着大声诅咒道。

于是,就这样,可怜的段天狼,连怎么回事都还没有搞清楚,就被人当成了奸夫。

第十节 一路狂奔

在卫成红的指引下,段天狼两个人狼狈地从后门逃了出来。

匆忙偷了一辆车之后,段天狼马上对卫成红说道:“车子开出两公里之后,我就会下车,到时候我们分道扬鏣,就当谁也没有见过谁。”

“不行!”

从切而斯基刚才所骂的话里,卫成红已经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私情已经被切而斯基发现了。

虽然卫成红并不爱她的丈夫,但是她知道她的丈夫对她是有很深感情的。

然而,越是如此,切而斯基越不会放过她。

她一个女人,又是在异国,如果没有段天狼的帮助,想要逃出升天,那是绝无可能。现在的段天狼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他的。

“这件事由不得你。”段天狼看了卫成红一眼,不屑地说道。

刚才的情形,段天狼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非常无辜地被当成了卫成红的奸夫,而且还差点替那个小白脸挨枪子。谁碰到这种事,都会气闷的。

“刚才要不是我,你已经被人乱枪打死在夜总会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呢?”卫成红大声质问道。

段天狼生气地回道:“拜托,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你说才对吧?这件事情根本就跟我无关,我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

“难道是我逼你来的吗?是你自己非要来的。”

卫成红这属于是明显的强词夺理,但是偏偏段天狼无法反驳,因为确实是他自己要来的。

“我懒得理你。”段天狼说着,转过头对的士司机说道:“STOP。”

卫成红眼见段天狼要下车,马上对的士司机说道:“不准停。”

然后,她便做出一个让段天狼近乎崩溃的举动,只见她突然一把将段天狼牢牢抱住,“除非打死我,否则我不会让你下车。”

“你以为我不敢打死你吗?”段天狼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耍泼。端的是没有经验,一时间竟也被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反正我要被切而斯基打死,还不如被你打死,省得我整天担惊受怕。”卫成红说着,愈发紧紧地将段天狼抱住。

段天狼见状。长叹一声,说道:“好吧,刚才你帮我找后门,我欠你一个人情,我现在还给你,我把你送上去圣彼得堡地火车,然后我们互不相欠。”

段天狼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是晚上九点十四分,在九点四十三分,有一趟去圣彼得堡的火车。从这里出发,我们在九点二十五分钟之前应该可以到达火车站,最晚在四十分的时候可以坐上前往圣彼得堡的火车。切而斯基地人根本来不及追我们。”

“你对莫斯科居然比我还熟?”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仔细地看过莫斯科地图,也没有背过莫斯科的火车时刻表。”

在卫成红买东西的那几个小时里,段天狼一直在借着买来的一本英俄常用小字典,在背诵着莫斯科地图和火车时刻表。

“无师自通,你果然天才。”卫成红由衷地赞叹道。

“你夸我也没用,我就负责送你到圣彼得堡。到了那里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鏣。”

卫成红愣了一会。马上大叫道:“不,不行。你还得去接我妹妹。”

“你妹妹,你偷情关你妹妹什么事?”

“你不知道切而斯基这个人,抓不到我,他绝对不会罢休,他一定会抓我妹妹来威胁我,我求求你了,就算你不救我也没关系,你一定要救我妹妹。”

卫成红说着,一副急得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段天狼想了想,卫成红虽然讨厌,但是她妹妹没什么错,没道理坐视不管。

想到这里,段天狼烦躁地啧了一声,问道:“你妹妹在哪?”

“我妹妹在莫斯科大学读艺术系。”

“莫斯科大学。”段天狼一边在脑子里回忆着莫斯科的地址,一边猛打方向盘。

“你先左拐,然后在第二个弯右拐,然后……”

“行了,不用给我指路,快给你妹妹打电话,让她准备好,在宿舍楼下等吧。我可不想上楼去找她,有那个时间,切而斯基的人说不定都杀过来了。”

“好,我这就打电话过去。”

卫成红赶紧把手机拿了起来,拨出一个号码。

片刻之后,卫成红睁大眼睛看着段天狼,“我妹妹宿舍电话占线。”

“你不会打她手机吗?”段天狼厉声喝道。

卫成红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妹妹没手机。”

“你妹妹到底是不是现代人啊?”

段天狼冲着卫成红吼完,又觉得无补于事,“你有带枪吗?”

“有。”卫成红赶紧把包打开,掏出一把手枪给他。

段天狼接过一看,是把M9手枪,这种手枪口径是9毫米x19,217毫米,枪管长125毫米,全重975克,弹匣容量是15+1发。

段天狼将这把枪别在腰间,然后有些恼怒地骂道:“我真他妈特别讨厌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暴力活动。”

段天狼地话骂得卫成红很愕然,因为她从段天狼身上,实在是看不出哪里有和平主义者的影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卫成红只知道段天狼不知道差不多把能闯的红灯全都闯掉了,才终于来到了莫斯科大学。

莫斯科大学很大,而最要命的是,卫成红一到天黑,就会有点路痴,结果在里面转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转到了卫成红的妹妹地宿舍下。

“赶紧上去把你妹妹找下来,我把车开动着在下面等你们,要尽快。”

卫成红应了一声。赶紧光着脚丫子,冲上了宿舍楼。

原本段天狼以为最多两分钟她们姐妹俩就会下来,但是谁知道一连过去五分钟,都不见他们下来。

段天狼真是有点上火了,都什么时候了?难不成她们还在忙着化妆不成?

“再不下来。我就自己开车走了!”段天狼忍不住用中文对着宿舍大吼道。

他这一吼,引得无数俄罗斯MM纷纷打开窗户,往楼下看,她们都听不懂中文,还以为段天狼在表白呢。都很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浪漫,这么有勇气。

只可惜天色太黑,段天狼又坐在车里,没人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来了。来了。”

段天狼刚叫完,卫成红就拖着一个披头散发,手里抓着一堆衣服,身上穿着一件浴巾,外面套着一件毛大衣。光着脚的女孩跑了过来。

她们俩一上车,卫成红就赶紧解释道:“我去到楼上才发现我忘记了谢尔金娜的房间号码。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等我找到的时候,谢尔金娜刚好在洗澡,所以……”

“不要妨碍我开车。”段天狼刚说到这里,就看到有两辆车迎面冲了过来。

段天狼当场就本能地觉得不对头,结果等到那两辆车开到跟前。借着路灯一看。段天狼刚好看到第一辆车坐在副驾驶座的正是切而斯基。

段天狼于是二话不说。一边狂踩油门。反冲过去,一边掏出手枪。朝着两辆车的车胎射去。

“砰!砰!砰!砰!”段天狼一连四枪,将两辆车八个轮胎中地四个给射爆。然后跟着两辆汽车擦肩而过。

等到切而斯基等人狼狈地从车上跑下来,想要对着段天狼他们射击地时候,段天狼早已开着车拐出了他们地视线之外了。

段天狼再次看了看汽车上的钟表,“我们应该还赶得及最后一班去圣彼得堡地车。”

“到了圣彼得堡之后呢?又该怎么办?”

“那就是你自己地问题了,我又不是你的保镖。护送你们到圣彼得堡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行,万一切而斯基的人追到圣彼得堡来,那可怎么办?你必须得把我们送回中国才行。”

“我欠你的情已经还了,我现在没有义务这么做,你也没有资格这么要求我。”

卫成红啧了一声,苦恼地捏了捏额头,现在可怎么办才好?没有段天狼护身,就她们姐妹俩,她可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你不能就这么抛下我们姐妹俩不管,这样我们姐妹俩肯定会送命的。”

“你还想怎么样?我最好的朋友,我最亲的亲人,全都告诫我,做人一定要低调。可是我现在为了你们在莫斯科大学里枪战,你还要我怎样?”段天狼没好气地吼道。

卫成红被段天狼吼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过了一会,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诶,你不是要去日本吗?我可以帮你。”

“你现在这种情形,你还能帮我?”

“我自己当然帮不了你,但是我有个朋友可以帮你。你只要把我护送到那里,我绝对有把握让他把你送到日本去的。”

“你地朋友?什么朋友?”

第十一节 海参崴市长?

“他叫做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从前也是一位黑帮老大,不过已经洗白了,他现在是海参崴市的市长。我跟他曾经有过一段交情,只要你把我们姐妹俩送到海参崴,我向你保证,我可以让他安排你坐船偷渡到日本去。”

“你真的认识海参崴市市长?”段天狼不相信地问卫成红。

“在眼下这个时候,我怎么敢骗你?再说了,就算我骗你,对你也有利啊。你现在跟切而斯基翻脸了,我又不能出面,你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可能弄到护照,你只要坐船偷渡到日本这一条路。要偷渡到日本,海参崴绝对是最佳途径,不是吗?”

段天狼一想,卫成红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但是,段天狼已经厌烦了跟卫成红同行了,所以他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想再跟你一块了,你们想去哪自己去吧。”

卫成红真是急了,现在这种紧要关头,段天狼就是她们姐妹俩的保命菩萨,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她走。

于是,她赶紧催促她的妹妹道:“谢尔金娜,你赶紧帮着说句话啊。”

谢尔金娜原本被段天狼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给压得大气都不敢喘,现在听到她姐姐这么催促,便不得不出声说话。

不过,她说话也是说得怯生生的,“这位……哥哥。可以麻烦你保护我们去海参崴吗?我们……我们真地不想死?我姐姐只有三十二岁,我只有十八岁……”

“是弟弟。”段天狼在心里想。

如果要说段天狼有什么缺点的话,那么对弱者的同情心过剩,绝对是他最大的缺点之一。

正是因为这个弱点,段天狼一听到谢尔金娜怯生生的。不那么标准地中国话,原本硬着的心就有点软了下来,“今晚没有去海参崴的火车了,要明早才有。如果去海参崴的话。你们还要在莫斯科多待将近十个小时,你们不怕吗?”

卫成红见段天狼态度软化,赶紧半拍马屁半认真地说道:“只要有你在,我们什么人都不怕。”

段天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不把这对姐妹送到海参崴,自己是不可能摆脱她们了。

“你再往前开个几公里。就不是切而斯基地势力范围了。他的人不敢到那一区去。”这一次。卫成红倒是好像不那么路痴了。

段天狼原本并不想住旅馆。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当他看到卫成红和谢尔金娜光溜溜的腿,他就知道她们不可能在外面坚持十个小时。

莫斯科的冷风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最后段天狼在离开了切而斯基地势力范围之后,就找了间小旅馆休息。

按照段天狼地意思,原本是要开两间房地,但是卫成红死活不依,在眼下这种情形下,段天狼离开一秒钟,都会让她有强烈地不安全感。

所以,最后只能开了个双人房,三个人住一间房间。

柜台的服务员小姐在听到三个人只要一间房间地时候,大眼睛不住地往段天狼身上飘,看得段天狼一阵赧颜。

进了房间,谢尔金娜就赶紧走进洗手间,把衣服给换上。

当谢尔金娜把衣服换好,从洗手间羞涩地走出来的时候,段天狼不禁眼前一亮——只见她一头的棕色发的长发象瀑布一般斜斜地从后颈直滑到肩头,她的眉毛纤细修长,眉毛之下的棕色眼睛,仿佛汲取了稀世珍宝的精华,放射着柔和幽美的光芒,晶莹闪亮。

她的皮肤拥有东方女性的细腻明滑,吹弹可破,而她的表情也十足的东方女性般的温柔婉约,清纯与羞涩并具的处子形象呼之欲出。

然而,她的身材像大部分西方女性一样,坚挺饱满,配上她比段天狼略高的身高,正是恰到好处。

即使是在她用厚厚的衣服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情况下,她潜藏在体内那种不可掩饰的性感,依然撞破服装的束缚,令人目眩地崭露在段天狼的面前。

在这一刻,一向不为女色所动的段天狼,竟然也会在某个瞬间,闪过一丝不那么纯洁的念头。

当意识到脑中出现了那种念头之后,段天狼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在心里自我谴责起来。

而段天狼的这一切行为,全都看在卫成红眼里。

卫成红原本还有点担心段天狼晚上受不了,半夜爬到她们两姐妹的床上来。现在看到段天狼这举措,她心中算是放下了半个心。

不过,仅仅是放下半个心而已,并不是放下全部”心。

所以,卫成红又半真半假地笑道:“我的小祖宗,你要是半夜饥渴难耐的话,尽管说一声,我保管喂饱你。不过你可别碰我妹妹,她什么都不懂,只会让你手足无措的。”

段天狼本来还在心里自我谴责,现在听到卫成红这么说,脑中那一丝不纯洁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也不用再谴责什么了。

“你吃自己吧。”段天狼没好气地骂了这么一声,闭起眼睛休息起来。

这时候,谢尔金娜有些害羞,又有些不满地嘟着嘴巴拍打着卫成红的肩膀,“姐……姐!”

卫成红笑着打了打谢尔金娜的脸,“傻丫头,没事,这个家伙还算是可靠的,你安心地睡吧。”

这一夜,段天狼和卫成红都没睡着。

段天狼没有睡着,是因为需要随时警惕有没有人追来。

而卫成红没有睡着。则是在警惕段天狼,生怕他什么时候突然兽性大发。

然而,事实证明,两个人都是白担心了,一整个晚上段天狼都没有兽性大发。切而斯基的人也没有追来。

第二天一早,三人买了一点衣服,乔装打扮一番之后,来到了莫斯科火车站。踏上了前往海参崴地火车。

再次一切顺利,没有警察,也没有黑帮分子盯梢。

从莫斯科到海参崴,足足有五天五夜的火车。

刚开始第一天的时候,都是谢尔金娜两姐妹之间说话,段天狼几乎一句话都不曾跟她们说过。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在餐车上的时候。谢尔金娜鼓足勇气对段天狼说话。“你可以告诉我你地真实姓名吗?”

段天狼对卫成红印象很差。所以如果是她说话,她多半不搭理。

但是。如果是谢尔金娜嘛,那就……不一样了。

美女嘛,走到哪不占点便宜,那还是什么美女。

“对不起,不可以。”不过,就算是美女,段天狼也不至于昏头,“不过,你可以叫我葛洪。”

“哦,好吧,葛先生,听我姐姐说,你很想去日本,你想去日本做什么?”谢尔金娜又问道。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谢尔金娜沉默了一会,说道:“葛先生,你真神秘。”

这时候,卫成红插话道”“那当然,什么都不说,不神秘才有鬼呢。”

段天狼还没趣味地咂了咂舌,没有搭理卫成红。

“哎呀,肚子有点痛。”卫成红牛奶喝多了,她脸色有些痛苦地站了起来,“不行,我得上洗手间。臭小子,你可不要趁我不在,趁机把我妹妹唆摆坏了,她可是好女孩。”

卫成红这个时候说话,就明显是开玩笑了。

经过几十个小时的相处,卫成红对段天狼已经有了相当的信任感。光是从她称呼的改变这一点,我们就可以感受到她地这种信任。

所以,她当然不会真的以为段天狼在餐车上能对她妹妹怎么样。

卫成红说完,就赶紧快步往洗手间冲去。

内急,内急,不急的就不是内急了。

等到卫成红刚一跑开,谢尔金娜就对段天狼说道:“葛先生,我知道你对我姐姐又偏见。但是我姐姐其实是好人。”

段天狼很想说,你姐姐嫁给黑社会老大,养小白脸,我就没看出来她哪里像好人。

但是想到对方是卫成红的妹妹,便把话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

不过,想到这里,段天狼倒是想起一个疑问,“你叫谢尔金娜,你姐姐叫卫成红,你们听起来根本不搭边,怎么会是姐妹呢?”

“我父亲是中国人,先是在国内结婚,生下了我姐姐。后来留苏,认识了我妈妈,就和我姐姐的妈妈离婚,跟我妈妈结婚,生下了我。”

“哦……那你爸爸实在是……”段天狼说着,干咳了一声。

“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觉得,可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很难用世俗地眼光来判断地。”

对于这个,段天狼就没法发表意见了。在男女问题方面,他自己也是白痴。

“但是如果是这样,你跟你姐姐地关系,为什么还会这么好?”

“在我姐姐很小地时候,她的妈妈就死了,她妈妈临死地时候都很恨我爸爸,我姐姐因此也很恨我的爸爸,她发誓要找到我爸爸,质问她为什么要抛弃他妈妈。”

听到这里,段天狼对卫成红的印象稍微改观,同时,他又忍不住再次说道:“你爸爸实在是……嗯哼……”

“我知道,这件事情我爸爸确实对不起我姐姐一家。”

谢尔金娜说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从此,我姐姐一直努力存钱。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一群北京倒爷来到北京找我爸爸。但是当她来到莫斯科的时候,我妈妈也已经死了,我爸爸在医院住院,奄奄一息了,而我只有四岁。”

“然后呢?”

“然后我姐姐就负担起了照顾我和我爸爸的责任啊,她白天要带着我去摆摊赚钱,晚上还要回医院照顾我爸爸,辛苦极了。”

“哦……”段天狼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声,卫成红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大为改观。

“这样我姐姐已经够艰难了,但是没过几年,发生了一件更加糟糕的事情。我姐姐因为无意间得罪了一个黑帮团伙,结果她的所有货物都被这些黑帮分子给烧了。我们一家霎时之间,连最起码的生计都无法维持。所以,最后我姐姐只能去找切而斯基的帮忙。”

“结果,切而斯基帮了你姐姐的忙,但是同时也顺便把你姐姐给娶了过去?”

“对,其实我心里知道我姐姐并没有多喜欢切而斯基,但是我当时还只有不到十岁,我也不懂事,也不能做什么。”谢尔金娜说到这里,抬起头看着段天狼,“所以,葛先生,我知道我姐姐有些地方做得对不起你,我姐姐也跟我说了。但是我请你看在我姐姐从小就坎坷的份上,原谅她好吗?”

段天狼抬起眉毛,看了看谢尔金娜,然后把脑袋转过去,端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

他刚点完头,卫成红就一副神清气爽从洗手间里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在谢尔金娜旁边,然后笑着问段天狼,“臭小子,没有教坏我妹妹吧?”

卫成红原本以为段天狼不会搭理他,谁知道段天狼竟然反唇相讥道:“你都没教坏她,我有什么本事教坏她?”

段天狼这话一说,卫成红当即一愣,过了片刻之后,才开心地笑了起来,“臭小子,终于知道要跟姐姐说话了?不错嘛,这才是有家教的好孩子。不要骄傲,继续保持。”

就是这样,在谢尔金娜的斡旋下,段天狼对卫成红的偏见,总算是消失了。

于是,接下来的四天四夜里,三个人的互动就强了很多。

这个时候,谢尔金娜姐妹才发现,段天狼其实只是外表看起来很酷,为人其实很随和,也很难生气。于是,两个人跟段天狼说起话来,就显得很随便。

尤其是卫成红,除了不问段天狼的个人意思之外,说话简直是肆无忌惮。

但是段天狼对于她们姐妹则是一概包容。

第十二节 市长?我绑的就是市长

这样的后果,就是在后面的四天四夜了,段天狼和她们姐妹的位置顿时调换了过来。

从她们两人对段天狼战战兢兢,变成了两个人骑在段天狼头上肆意欺负了。

不过,段天狼也并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很享受这种简单,随便的感觉。

在这四天四夜里,段天狼难得地苦笑了很多次。

而当列车抵达海参崴的时候,三个人彼此之间,竟然都有了淡淡的依依不舍的感觉。

只是段天狼和谢尔金娜都很羞涩,不敢直接流露出心中这种情感。

只有卫成红毫不掩饰地一把把段天狼抱在怀里,在他脸上使劲亲了好几下之后,说道:“臭小子,跟你相处这么多天,姐姐爱上你了,怎么办?不如不要去日本了,去跟姐姐当小白脸吧?跟着姐姐,一定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后半生无忧啊。”

听惯了卫成红这种没边际的话之后,段天狼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只能苦笑。

这时候,卫成红才认真地问道:“臭小子,去了日本之后,你还回中国吗?”

“回。”段天狼想了想,点头道。

“那就好,我们姐妹也要回中国去。你在中国有什么联系方式吗?我们到了中国之后,好联系你啊。”

“还是我找你们吧。”

“你怎么找我们?我们没有电话号码,也没有地址。”

“电子邮箱呢?电子邮箱你们该有吧?”

“我有。”谢尔金娜马上举手道。

“那写给我吧,一回国内。我就给你们发邮件。”

“嗯。”谢尔金娜点点头,接过段天狼递过来的手机,在上面写下了她的邮箱地址。

卫成红见差不多了,就笑着说道:“好了,你们先找一间旅馆住下。我现在就去找我地那个老朋友帮忙。”

谢尔金娜听到她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丝忧心的目光,却被卫成红一瞪给瞪回去了。

这一幕看在段天狼眼里。他马上觉察到一丝异样,“怎么了?”

“没事,我妹妹一个人跟着你觉得害羞。我走之后,你可不许欺负她哦。不能我不会放过你的,臭小子。”卫成红说着,笑着快步离开了。

段天狼觉得卫成红的解释有点牵强,但是他又不知道卫成红为什么要骗他,所以也没有细想,带着谢尔金娜在火车站附近的旅馆住了下来。

结果。两个人在旅馆里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等到卫成红回来。也没有接到她地电话。

同时,段天狼看到谢尔金娜已经着急地坐立不安了。

这时候。段天狼终于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他于是走过去,问谢尔金娜道:“谢尔金娜”你怎么了?”

“我姐姐……我姐姐恐怕出事了。”谢尔金娜这时候再也压抑不出,露出害怕得简直要哭出来的神情。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姐姐跟这个尼古拉耶夫并不是什么真正地朋友。只是两年前,他在莫斯科曾经遇到我。所以想要追求我,我姐姐为了帮我解围,所以找了一个高级妓女色诱了他,并且将他们两人那晚的录像给拍了下来,要挟他不准再接近我。尼古拉耶夫那个时候已经是市议员,很担心录像带流出去。再加上我姐姐也是黑帮老大的夫人,所以只能忍气吞声,放弃了对我的追求。而那盘录像带,也一直就在我姐姐那里。我姐姐这次去找他,就是想用这盘录像带再次威胁他一次,让他帮你偷渡到日本。”

“简直蠢货,对方是黑帮出来地市长,你以为是那些从小职员干起的文官么?这种要挟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更何况现在我们是在别人的地头上,居然还自投罗网,这不是找死吗?”段天狼说着,有些烦躁地第一次对谢尔金娜发脾气了,“你也是个蠢货,你就不知道拦住你姐姐么?”

“我也劝过我姐姐,我姐姐自己也有这个担心,但是她说,你是个好人,她不能对你失信。”

段天狼重重的啧了一声,仰天想了一阵,然后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尼古拉耶夫不会那么快杀你姐姐。他肯定会先查查你姐姐有没有同伙,然后再决定怎么做。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是堂堂市长,他还是很害怕那盘录像带流出来的,那会引起他地政敌地攻击。”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拿谁地命来换?”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

“你的意思是?”

“我要绑架他!”

“你要绑架海参崴市长——?”

“葛洪,我很感谢你这么想救我姐姐,但是你要冷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可不只是个黑帮老大,他是堂堂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市长。而且符拉迪沃斯托克还是军港,是俄罗斯太平洋舰队的驻地,万一把事情闹大了,还有军队插手……葛洪,你这么干,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符拉迪沃斯托克就是海参崴,不过是俄罗斯人的称呼法。谢尔金娜从小在莫斯科长大,故而用的是俄罗斯人的称呼法。)

看到段天狼露出认真的神情之后,谢尔金娜紧张地揪住段天狼的衣袖,连声解释道。

谢尔金娜之所以会这么紧张地说这些话,自然是以为段天狼对海参崴不了解。以及认为他是一时冲动。

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段天狼不为谢尔金娜所动,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了一下外面,然后对着谢尔金娜说道:“海参崴位于穆拉维约夫一阿穆尔斯基半鸟南端金角湾的北坡。呈斗圆型,坐标是东经一百三十一度与北纬四百三十五度,东南西三面濒临日本海。地势较低,市区平均海拔四十米左右,面积为五百四十三点七平方公里,人口大约九十万。在一九五八年至一九九一年间。苏联当局规定只有苏联人可到海参崴市及居住,而且需从当地政府取得许可证方可进入。直到一九九二年年,海参崴才允许外国人自由出入这座城市。”

谢尔金娜有些茫然地冲着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段天狼跟她说这些地理常识做什么。

而段天狼则继续说道:“海参崴,也就是俄罗斯所称地符拉迪沃斯托克,是俄罗斯唯一的不冻港。是太平洋舰队驻扎地。除此之外。海参崴还是个多雾的海港。每年从四月初到八月末,平均有雾的日子超过一半。在其他月份有雾日同样很大。”

“金角湾每年的结冰大致在一百到一百一十天。一般情况下,十二月十日左右湾内就会全部结冰,一月初,结冰区域一直伸到俄罗期岛和东方普鲁斯海峡西部地区,三月中下旬才开始解冰。所以,每年冬季在结冰期内,始终开动着三至四艘破冰船,及时破除港内地及湾口处的冰,从而保证冬季航行的正常运行。”

“金角湾地外港及内港的西部建成为商港和渔港;内港的东部(即商业码头中的宽码头以东)为军港,商船和外国船只均禁止入内。”

听到这里,谢尔金娜终于忍不住问道:“葛洪,你怎么会对符拉迪沃斯托克这么了解?你之前来过吗?”

“当然没有,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是,在现在这个时代,想要了解一个地方,未必要亲自来过。”段天狼答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我对海参崴不像你想象地那么无知。我刚才做出的决定也绝对不是冲动。”

段天狼说到这里,指着窗外问道:“你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吗?”

“不知道。”谢尔金娜摇了摇头。

“海参崴市区是环绕金角湾周围的丘陵山坡建设的,呈半圆形分布,总共分六个行政区,列宁区、五一区、别尔沃列琴斯基区、苏维埃区和费伦多斯基区。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作为海参崴最大的黑帮头子,在六个行政区中已经控制了五个,只有苏维埃区是在他的对手野狼帮手中。而我们现在所住地这间宾馆,就是野狼帮最重要地物业之一。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人查不到这里来。”

“再加上海参崴现在到处都是赌场,每天接待的旅客超过六千人,你姐妹地事,属于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私事,也不敢动用公器,仅仅就他的黑帮力量也不可能对全市进行完全监控。所以,我们现在住在这里,在短时间内,应该是安全的。”

“只是你千万不可以出去,虽说只有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他的手下并不知道你的相貌,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为好。”

段天狼的话说到这里,谢尔金娜不解地问道:“你事先并不知道我姐姐跟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是这种关系,怎么还会做这种防范呢?”

段天狼看了看谢尔金娜,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说了真话,“我这么做是为了防止你姐姐过河拆桥,在海参崴把我干掉。”

“啊?”谢尔金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在火车上那么融洽地相处了好几天,她还以为段天狼已经当她们姐妹俩是朋友了,想不到他的心里竟然……

这个时候,谢尔金娜开始有点明白,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男人的心思,比自己深沉何止百倍。

“你在下火车之前,已经知道了我们将要住在哪里,但是我姐姐走的时候,你却故意说不知道要住哪里?”谢尔金娜难过地看着段天狼,“你根本就没相信过我们?”

“不是我不相信你们,而是我习惯性地喜欢给自己留后路,又或者说,是自我保护……”段天狼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解释很牵强,于是他说到一半,没有办法再解释下去,只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我一定能帮你救你姐姐。”

谢尔金娜此时心情很糟糕,她是个真正单纯的女孩子。

虽然跟段天狼相识时间并不长,但是她对这个沉默寡言,处事冷静的年轻男人,已经有了相当的好感,在心里已经真心把他当做朋友。谁曾想段天狼在心里竟然还防着她。

不过,谢尔金娜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她知道眼下这个时候,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所以她略微沉默了一阵之后,对段天狼说道:“我很感谢你这份心意,但是我依然不认为绑架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是明确的选择。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厉害,但是你只有一个人,你不是超人,你办不到的,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我当然不是超人,我也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干成这件事。不过……”段天狼扭过头,看了谢尔金娜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自己一个人干这件事?”

“你?”谢尔金娜仿佛想起什么的,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在这里一定有朋友对不对?这里有很多中国人居住在这里。”

“与这些无关,谢尔金娜,你就不要猜这么多了。总之,你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哪里也不要去。”段天狼说着,将那个从卫成红的小白脸哪里抢来的手机交给谢尔金娜,“除非我给你打电话。”

“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我?我出去散散步,找找灵感。”段天狼说着,已经离开了房间。

第十三节 第十七号特别犯

从酒店里走了出来,段天狼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自己和那两姐妹置办所有用于化装的东西。当段天狼将自己手里的卢布和美金用了差不多一半之后,段天狼终于将该买的东西全都买到手了。

穿着军大衣,戴着大帽子的段天狼,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大街上。

沿路走去,发现街上确实有很多中国人的踪影,他们中大多从事工程,蔬菜瓜果和零售贸易。另外,特别值得一题的是,海参崴的修鞋业完全被中国人垄断。

在海参崴,中国人和俄罗斯人之间,几乎是完全封闭的,双方交流很少,甚至于彼此嘲笑。

在俄罗斯的中国人之间,就流传着这么一个笑话:一个俄罗斯工地,一罐和好的水泥沙浆正被吊上楼板,下班铃响了,操作工停住吊车,下去吃饭。下午,水泥已经凝固,只好用打锤砸出来。好不容易砸妥又装上一罐,不料运到中途又下班了。第二天,只好连水泥罐一起扔掉。

这是中国人用来嘲笑俄罗斯工人效率的股市,而俄罗斯人也同样对中国人的工作质量保持高度怀疑。在某些工程的关键部分,他们宁愿使用落后的俄国工艺,以及效率低下的俄国工人慢慢磨,也绝对不会交给中国人。

对于黑帮之间的争斗,中国人也没有任何偏向,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对这些事情并不知道。

事实上,这些在海参崴经商的中国人,对这方面的事情格外敏感。

段天狼借着买东西的机会,有意无意的跟各个中国老板打听海参崴的各种事情,结果得到了满意的收获。现场调查得来的第一手资料极为丰富。

不过,丰富归丰富,资料上还是会有些谬误,所以段天狼还需要用别的手段对众多资料进行甄别。

于是回到宾馆之后,段天狼先把给他们姐妹俩买的东西放进谢尔金娜地房间。并且带着她到餐厅里吃了顿饭,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然了,无论是谢尔金娜还是段天狼的房间,都是用谢尔金娜的证件登记的,因为段天狼没有任何证件,他连身份证都没有。

不要忘了,他从出生到现在,一次相都没有照过。

根据今天下午零零散散打听来的消息,段天狼知道海参崴目前存在四股黑帮势力。其中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最大,野狼帮居次席,其他两个就更差一些。

正如段天狼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不可能亲自出手去绑架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他必须得通过别人的手来帮助他完成这件事情。

而现在段天狼认为最好的选择,就是野狼帮。

但是现在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坐大,已经是堂堂的海参崴市长,野狼帮处于劣势地位。自然不可能傻到主动去挑衅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

所以,现在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本来不愿意去干这件事情的野狼帮去干这件事呢?

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首先对野狼帮和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之间的恩恩怨怨有深入的了解。

白天的闲聊中,段天狼对这个问题已经有所了解,不过还远远不过。

于是,段天狼一回到房间之后,马上就打开他的PDA,直接侵入了海参崴警察局。

虽然出世并不久,但是做了好几年地下赌场经理的段天狼,十分清楚地知道,世上对黑帮之间地恩恩怨怨最清楚的人。就是警察了。

事实正如段天狼所想地那样。当段天狼进入海参崴警察局的内部网站之后。它发现里面关于野狼帮和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帮派之间的资料,简直多到一天一夜都看不完。

如果这些资料打印成纸的话。说不定可以塞满半个房间。

虽然段天狼是个十足的天才,虽然在火车上段天狼疯狂地背了数千个俄语单词,可也只能勉强应付寻常对话。

看警察局内部的这些资料,就显得有些举步维艰了。

“好在这个世上还有这种东西,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段天狼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从买东西的包里拿出一本中俄字典。

因为海参崴有很多中国人过往,所以有这种字典卖。要是在别的地方,想买这种字典都很难。

于是,段天狼一边翻字典,一边看磕磕巴巴地看警察局的资料。

这一看就是整个通宵。

当朝阳从窗外升起,温暖地阳光洒在床边地时候,段天狼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

而他这个时候,他对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和野狼帮之间的过节也有着很深入的了解了。

这两帮之间地恩怨由来已久,已经有了十几年的历史,一直都是暴力冲突不断。

当翻阅了无数两帮之间互相PK的纪录之后,段天狼始终都没有找到很好的着力点。

不过,当他翻到两千零五年的档案的时候,他找到了这个着力点——一个报纸主编。

说到这个报纸主编,就不得不说去年的海参崴市长选举。

海参崴最大的帮派农夫派的老大,是一名叫做弗拉基米尔。霍洛耶夫的人,但是帮内的核心成员都知道,实际上控制这个帮派的人,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正是依靠这帮派的支持,多年来一直在海参崴担任市议员等多项公职。

反过来,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也一直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帮助农夫派极力扩大势力,排挤其他帮派。

不出十年,农夫派就从一个二流帮派,成为了海参崴第一大派,几乎控制了整个海参崴的黑帮局面。

在这个时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感觉时机成熟,开始正式参选海参崴市长。

此时。不愿意坐以待毙的其他帮派,也联合推出了另外一名候选人。

这个候选人是一位三十二岁的报纸主编,他是野狼帮老大的表弟,两人关系十分密切。

因为这位报纸主编有很强的媒体操作能力,再加上有各大帮派的联合支持,他的民调一度与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民调极为接近。

感受到威胁的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一方面派遣自己的手下恐吓这位参选的报纸主编,同时派遣委员前来说服野狼帮放弃对这个报纸主编的支持。

结果,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对野狼帮的劝说无效。野狼帮宁愿冒跟农夫帮火并的风险,也要继续支持这个报纸主编。

由此可见,野狼帮对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担任市长是多么有戒心,也可以看出,野狼帮老大跟这位报纸主编的关系是多么不一般。

野狼帮不退,其他处于生存危机阶段的帮派就更加不可能退却。

然而,就在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感到无奈之时,那个报社主编却因为无法忍受来自黑帮地不断骚扰和恐吓。宣布退出选举。

这件事情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报纸主编的民间好感度再度提升。人们都相信他是个真正清白的人。

所以,虽然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借着卑鄙的手段当上了海参崴的市长,但是这件事情却让他跟海参崴其他帮派都变成了敌人。

同时,那个报纸主编的存在,也使他如芒在背,因为假设他想在下届连任,那么这个报纸主编就始终是他最大的对手。

也正是因为这种担忧,担任市长之后的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一直谨小慎微,不敢出任何差错,生怕被那个报纸主编发现。对自己大加鞭挞。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恨这个报纸主编。而野狼帮他们要保住这个报纸主编。因为这个报纸主编,是他们地救命稻草。

这个报纸主编。不仅拥有媒体的操作力,而且还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地潜在政治对手。

正是他的存在,使着势力已经形悬殊对比的黑帮之间,依然能够保持着一种奥妙的平衡。

那么,假使这个报纸主编突然消失的话,野狼帮的人肯定会在瞬间,就觉得安全感消失,会认为农夫派终于要对他们动手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段天狼把PDA放在床上,把头望向窗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一个完美的计划在他的脑袋里逐渐成形。

首先,第一步,段天狼需要有一个人去绑架这位报纸主编。

于是,段天狼开始在警察局地资料库里寻找这个人。

就在他在警察局地资料库里乱逛地时候,他突然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一个被称为全国通缉第十七号特别犯地人。

——编号:全国第十七号特别通缉犯。

——姓名,未知,性别,未知,年龄,未知,国籍,未知。

——犯罪事实:第一项:在共青团大街安装一个假提款机,当路人将卡插入,输入密码之后,该路人的卡号和密码资料将被窃取。然后提款机显示暂时无法使用,吐回卡片。该特别犯利用此种方法,一共联系行骗十九天才被发觉,总计受骗人数高达九百二十四人。

“在街上安装一个没用的提款机骗取密码?”当看到这里,段天狼大感好玩,“这个创意还真是满不错的。”

然后,段天狼继续看了下去,就发现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是一个黑客,但是他利用来犯罪的,都不仅仅是计算机手段,而是黑客的头脑。

这一点让段天狼对这个人很感兴趣,而最让段天狼感兴趣的,是资料的最后一行注释。

——备注:该特别犯自称曾用“aya”做为网名,在中国某论坛发布一段引起世界范围内轰动的杀毒代码。

段天狼最担心的,就是有人发现自己是“aya”这个事实,尤其是当他从普希金嘴里得知,有一个叫做所谓的“面具岛屿”的组织,花费重金在追缉的时候,他更是担心。

而现在,居然有一个人跑出来帮自己冒名顶替,而且是这么一个有趣又能干的家伙。

这让段天狼顿时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在网络上去追查这个人的行踪。

然而,就目前来说,这件事情显然是行不通的,他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把卫成红救出来,然后还要去日本帮织田有信把他那个人渣哥哥搞定,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干这件事。

于是,段天狼自言自语道:“等到我把日本的事情完成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有趣的家伙找到才行。”

这样想着,段天狼把这个人的相关资料都拷贝进了自己的PDA,然后开始继续寻找绑架那个报纸主编的人选。

大概在七点左右的时候,段天狼终于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叫做库仑,他是农夫派特别行动队的骨干成员。

就警察局提供的纪录来看,即使是农夫派的名义老大,似乎也无法指派他。

由此可见,他只接受一个人的命令,这个人就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

毫无疑问,由这个人去绑架那个报纸主编,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确定了这个人选之后,段天狼就大松了一口气。

因为,只要确定了这个人选,事情就差不多等于成功了一半。

上午十点,段天狼将一堆吃的喝的,放在谢尔金娜的桌子上,对她说道:“谢尔金娜,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就打我的手机,千万哪里都不要去,知道吗?”

“葛洪,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很快就会把你姐姐救出来。”

第十四节 我们真的还会再见吗?

段天狼说完,也不管谢尔金娜奇怪的目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段天狼便给自己化装,转眼间便变成了一个略微有些瘦小的俄罗斯小伙子,金发碧眼,连鼻子都高了许多。

完成化装,再做了另外的一些准备工作之后,段天狼看了看时间,上午十一点,“还有两个小时。”

于是,段天狼和衣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个小时。

正午十二点,不用闹钟,段天狼准时醒来,下楼搭车前往海参崴市政府。

当段天狼到达海参崴市政府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二十五分。

段天狼在市政府附近的餐厅吃了顿中饭,再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这个时候,市长热线已经开通了。

为了标榜自己的开明和亲民,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专门规定,每个工作日的一点到两点,为自己的市长热线时间,专门接听市民打来的电话。

昨天在街上买东西的时候,段天狼不只买了服装和字典,还买了许多拥有多种用途的元器件。

在今天上午七点到十点的时候,他就里用这些元器件做了一个变声器,和一个高音质的录音机。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段天狼做的这个变声器只能转化成一个俄罗斯老人的声音,不过,这对段天狼来说,已经够用了。

段天狼就带着这个变声器和录音机。来到了市政府马路对面的电话亭,拨通了市长热线的电话。

你别说,这个市长热线还真是热线。段天狼持续拨了二十分钟之后,电话才终于接通,电话里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亲切的声音。“你好,我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

对话进行了大约五分钟,段天狼谎称是一个俄罗斯老人,对于苏联时代感到很缅怀,来发一下牢骚。

之所以在制作变成器的时候,就选择做一个老人,是因为段天狼考虑到自己的俄语并不好,用老人口齿不清地特点。可以掩饰自己并非俄罗斯人的事实。

而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则是非常细心的安慰了段天狼,并且告诉他祖国正在复苏,总有一天可以恢复苏联时代的荣光,并且简略介绍了一下海参崴最近将推出哪些对老人有利地政策。

应该说,仅仅就电话里而言,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市长。

不过,这并不是段天狼关心的。他关心的是,他已经有了高清晰的,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声音样本。

完成这件事情之后,段天狼马上来到了离市政府大约三百米外的一间咖啡厅。

之所以选择这件咖啡厅,是因为这间咖啡厅的楼层比较高,正符合段天狼地需要。

叫了一杯咖啡之后,段天狼便靠在窗边,两只手都朝向市政府的方向,假装看风景。

而实际上。段天狼是在用自己制作的改进版的蓝牙狙击枪,指向市政府。更准确的说,是对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市长办公室。

你也许会觉得很奇怪,段天狼怎么会知道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办公室的具体位置?

答案是,你只要找到市政厅地结构图就可以了。

而像这种简单的结构图,你只需要到城建局去查询就可以了。当然了,一般来说,只有有许可或者黑客才可以查询得到。

原本的蓝牙狙击枪,只可以捕捉用户的蓝牙信号。

但是,经过段天狼的改造之后。这支蓝牙狙击枪的作用,远不止是捕捉用户的蓝牙信号那么简单,它拥有了更复杂的功能,比如窃听等。

将蓝牙狙击枪对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办公室之后,段天狼开始利用自己地PDA逐步调节。很快,他就捕捉到了,在办公室里一共有三个手机信号。

这三个手机信号,到底哪个才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呢?

段天狼从怀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像是万花筒,其实是望远镜的东西,放在眼睛上,假装对着阳光在玩。然后不时的往着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办公室看去。

透过办公室的窗户,他发现办公室里有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好像在等他一般。

这时候,段天狼就有点懊悔,应该再做一个蓝牙狙击枪的。如果有三把的话,就可以精确定位到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身上的。

而现在只有两把,距离又有点远,他们三个人离得又太近,蓝牙狙击枪根本难以分辨。

一边懊悔,段天狼一边在嘴巴里嘟囓,“警察局各个黑帮老大以及主要成员的联系方式都那么清楚明了,手机,座机,甚至二奶家电话都有。为什么就是没有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号码?要是有他的手机号码,我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段天狼嘟囓着把万花筒放了下来,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一点五十三分。

市长热线还有七分钟。

段天狼于是无奈地喝着咖啡开始等了起来,一边喝,一边考虑如果那两个家伙不走,又或者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跟着他们出去的话,该怎么办。

然而。好运的是,两点零九分的时候,那两个光点在段天狼地PDA上弱化了。只有一个很强的亮点存在。

段天狼见状,赶紧再次把望远镜拿了起来,往办公室一看。果然就只剩下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一个人待在办公室。

段天狼松了口气之余,赶紧对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信号进行定位。

如果距离够近地话,那么段天狼现在就可以获知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号码,但是问题是距离太远。

所以,现在段天狼要做的,就是继续等。

等什么呢?等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用手机打电话。

手机地拨打原理是这样的,在你拨打电话的时候,你将向程控交换机报告两个信息。第一个是你自己的号码,第二个是你想要去到的号码。

程控交换机在接收到这两个信息之后,将会替你接通对方,同时把你的手机号码信息传送给对方。这就是为什么可以有来电显示这种功能了。

而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只要一用手机拨打电话,那么信号就会比平时待机的时候强上很多。

这个时候,段天狼就可以用蓝牙狙击枪截获他的信号,分析出他地手机号码究竟是多少。

结果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眼看就要下班了,就在段天狼认为今天要一无所获的时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突然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段天狼赶紧截获这段信号,存在自己的PDA之中。

Yeah,今天白天的工作终于圆满结束了,段天狼带着喜悦回到了自己的宾馆。

回到宾馆之后,段天狼忙上开始分析自己得到的这段信号,用了半小时之后,他终于破解出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信号。

接下来。他便开始继续分析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声音波动,这又花掉了段天狼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段天狼自己分析出来的声音波动输入变声器的程序之中,一听,嗯效果不错。

就算是面对面的听,也未必听得出真假,透过电话听的话,就更加不可能听出是假的了。

有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声音,又有了他的手机,接下来还要什么?

当然了。是他地行程。

像这种东西网络上是不会有的,没有哪个市政府会把自己市长的行程公布在网上。

打电话问市政府?你认为市政府会如实回答你吗?

那么应该怎么办呢?当然是使用蓝牙狙击枪窃听的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电话了。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段天狼一连三天都成为了那间咖啡厅的常客。

在第三天的下午,他终于收获,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在电话中透露,他在三天后将要去视察码头,在途中顺便视察一个农贸市场,出发时间是上午十点,出发地点是他的家。

收到这消息之后,段天狼马上开始在脑子里调用自己记忆中的海参崴地图。

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家,农贸市场,码头,三个点连在一起之后,一条清晰地路线马上在段天狼的脑袋里闪现。

虽然清晰,不过这毕竟只是纸上的路上,地图无法清楚的表明当地的路况究竟是怎样的。

于是,段天狼从咖啡厅出来,坐上了一条的士,来到了离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家不远的地方。

然后,他换乘了另外一辆的士,让这辆的士按照自己所指定的道路前行。

结果,在的士开了大约十七八分钟的样子的时候,段天狼看到有一个大转弯,在路的两边还栽上了两排大树,这让段天狼眼前一亮。

不过,为了不引起的士司机的注意,他没有当即下车,而是在再开了数公里之后,才要求的士司机停下来。

然后,段天狼再次换乘一辆的士,回到了这条大弯道上。

好在段天狼此时已经化装成一个俄罗斯人,不然一个中国人在黑夜里在一个大弯道下,漫无目的的晃荡十几分钟,实在是有些惹人注意。

二十四个小时之后,也就是离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出门还有三十六个小时的时候,段天狼来到了谢尔金娜的房间,“马上收拾东西,到这个地方去。”

段天狼说着,递给谢尔金娜一张字条。

“那我姐姐呢?”谢尔金娜问道。

“她很快就会来跟你汇合的。你就在这个地方老老实实地等着。注意保存好我给你的手机,到时候要做什么,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但是……葛洪……”

“不要说那么多,赶紧按照我说的去做,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段天狼说着,不由分说地开始帮助谢尔金娜收拾起东西来。收拾了好一会,他才看到谢尔金娜依然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你干嘛站在这里不动?赶紧去化装啊,你不能用真面目示人。”

谢尔金娜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乖乖地走到房间里去化装去了。

过了一会,一个俊俏公子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段天狼一看谢尔金娜这副样子,便马上摇头,“不行,不行,太好看了,太打眼不好,而且……”

段天狼指了指谢尔金娜的胸部,“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胸?”

段天狼刚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失言了,抬头一看,谢尔金果然是瞬间脸上便羞得通红。

段天狼于是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把……把脸上弄黑一点吧,还有胸……稍微绑一下。”

谢尔金娜飞快地点点头,再次跑到房间里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谢尔金娜再次走了出来,虽然段天狼看着似乎还是有点过分的俊俏,不过谢尔金娜这条件,想要把她化得普通,还真是比较难。

而且,再加上副墨镜的话,确实还是能冲一下男人了。

当然了,化装成男人最重要的道具在段天狼的手里——只见他拿着类似创口贴一样的东西,往谢尔金娜喉咙上一贴,她再说话的时候,出现的就是标准的男中音。

段天狼再四处打量了一下,好像没什么问题了,他于是把已经打包好的行李拿了起来,递给谢尔金娜,“好了,赶紧出发吧。”

谢尔金娜接过行李,却依然站在原地不动。

“放心吧,我向你保证,你姐姐很快就会来跟你汇合的。”段天狼以为她对自己没信心,所以笑着解释道。

然而,他没有想到谢尔金娜此时心里想的却并不是这回事。只见谢尔金娜抬起头,略带些不舍地问道:“葛洪,我们真的还会再见吗?”

第十五节 我赔钱,你赔命

段天狼没有料到谢尔金娜在最后竟然会突然问这么个问题,他当即一愣,过了片刻之后,才说道:“有缘自然就会再见吧。”

“我们本来相隔着千山万水,却能够这样离奇地相识,我们之间一定有缘,所以我们一定还会再次见面的。”谢尔金娜说着,缓缓展开笑颜。

而段天狼没有接话,他只是抿着嘴巴笑了笑。

五分钟后,段天狼目送谢尔金娜离开了宾馆。

之后,段天狼回到自己的房间,修炼了一阵三一混元功之后,躺在床上睡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好觉。

他一共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离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出去视察,刚好还有二十四个小时。

段天狼于是起床,用自己那个别人无法查到号码,也无法追踪的PDA给野狼的老大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他就对野狼帮老大说道:“七十二个小时之内,尼古拉耶夫将会发动全面战争。包括野狼帮在内的所有帮派都将被铲除,你最好小心。”

“你是谁?”

当听到野狼帮老大这么问,而不是骂自己是神经病的时候,段天狼就知道野狼帮对于农夫派的戒心已经入骨。他们随时都在防范着这一天的到来。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相信我的话是真的,并且马上召集你所有的得力手下准备对策,调查情况。当然,你也可以不相信我的话,毫无防备地被你们的市长通通扔进垃圾堆。”

段天狼说到这里,就把手机给挂了。

“是谁的电话?”野狼帮老大的妻子看着自己丈夫的神色不对,便问道。

“有个人告诉我尼古拉耶夫将在七十二小时之内,对我们发动全面战争。”野狼帮老大神情闪烁地对自己的妻子说道。

“这是真地吗?”野狼帮老大的妻子神情紧张地问道。

“九成是假的。”野狼帮老大坐在床上愣了一会,然后马上跳了起来。“但是也有可能有一成是真的。”

从床上跳了起来之后,他马上开始给自己的骨干干部们打电话,他想要切实地了解这几天,有没有任何诡异的迹象出现。

就在他给他地手下们打电话的时候,段天狼调整了变声器的频率,然后用自己的PDA模拟出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号码。给他的得力手下库仑打电话。

电话一通,段天狼就问道:“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虽然是段天狼说话,但是库仑听到的,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声音,他的手机显示地,也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号码。

所以,他对给他打电话地人,正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这一点,毫不怀疑。“我正在家。”

“如果让你现在赶去那个主编家,大概要多久?”

“主编?哪个主编?啊……您是说?”

“没错。就是他,要多久?”

“大概四十五分钟。”

“我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把他塞进你的后备箱,带着他开到莫斯科去。”

“到了莫斯科之后,我该怎么办?”

“从我们通话结束那一刻开始,把你的手机关掉,不要给任何人打电话,我也不会再联络你。等你到了莫斯科之后,再把手机打开,我到时候会再联络你的。”

“是。”

“那个家伙是单身。他的家里只有一个人。你也要一个人去。我要这件事情绝对保密。明白吗?”

“明白。”

“这件事情完成之后,你很可能要在莫斯科待上一段时间。这个你要有心理准备。”

“是。”

“你还有任何疑问吗?”

“没有。”

“那就这样吧。”

“是。”

当段天狼把电话挂掉之后,库仑马上按照段天狼在电话中所指示的那样,马上关掉手机,然后穿上军大衣,到车库里去开车去了。

而段天狼挂掉电话之后,则是坐在床上愣了一阵,他没有想到这个库仑竟然会这么听话,一个为什么都不问就马上去执行。

不过,这也让段天狼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可以直接成为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直接心腹了。

像这样只接受命令,绝不多问为什么的人,到哪里去找啊?

想到这些之后,段天狼便乘坐的士来到了那个报纸主编的家不远处。

他装作等人地样子,站在路灯下晃荡。

其实,他一直把眼睛盯在报纸主编地住所那里。

过了五分钟左右,段天狼看到有一辆车向着报纸主编公寓所在地大楼的地下车库开去。

透过挡风玻璃,段天狼看到了那个人地脸——正是库伦。

大约再过了半个小时,段天狼看到这辆车又从地下车库开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个库仑究竟是怎么完成任务的,他只知道库仑帮他的市长做事,从来没有失手过。而这次,他同样没有失手。

段天狼这时候看了看手表,大约是上午十一点半。

他于是很轻松地转到街角的拐角处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然后悠闲自在的开始逛了逛胜利广场。

一直逛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段天狼再次掏出PDA给野狼帮老大打了个电话,“根据我的人给我的线报,你的表弟已经被人绑架了。”

“你说什么?”问了一天,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的野狼帮老大,已经有些烦躁了,“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我给你两个小时确定我的情报,两个小时后,我会再次给你打电话的。”

段天狼说完,不等野狼帮老大说话。就把电话挂了,然后信步走进面前的车行,“我想租辆车。”

开着从车行开出来地车,段天狼最后一次确定一遍路况。

等到他确保无误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六点,离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视察出发时间只有十六个小时。

段天狼再次拨打电话。这一次野狼帮老大显得不那么暴躁,而是显得有些惶恐了。

然而,当他听到段天狼的声音之后,他的话依然是那么没有新意,“你到底是谁?”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知道我是谁。第二,获得解除野狼帮困境的方法。两个答案你只能选择一个,你选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

“看来。你不愿意跟我合作,那好吧。再见。”

“不,等一下。”野狼帮老大见段天狼又要挂电话,赶紧说道。

“你要怎样?”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之后,野狼帮老大地语气软了下来,“好吧,你想要我怎么做?”

“明天上午十点,尼古拉耶夫将会前往码头视察。出发时间是十点,出发地点是他的家。根据我们的观察,他每次出门都是用三辆车,前面和后面都是保镖车。中间是他的座车。按照他的车队过往的正常行驶速度。大约在十点十八分到十点二十分钟左右。他的车队将经过街,那里有一个大拐弯。”

“在拐弯的时候。前面和后面的车将会跟他地座车隔开距离。在路的两旁有大树,我们已经在树上安排了炸药。当车队经过那个大拐弯地时候,炸药将把路边的两棵树炸断,刚好将前后两辆车隔开。这个时候,树干倒下之后,将会有一些烟雾产生。如果你们事先在附近安排好人手的话,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尼古拉耶夫干掉。”

“现在离尼古拉耶夫出发还有十六个小时,你们还有时间可以考虑。做还是不做,全看你们自己了。”

段天狼说到这里,这次不等野狼帮老大说话,把电话挂断。

然后,他将车开到那个大拐弯处他早就选好的一个位于十一楼的高层餐厅。

他在那里一边用餐,一边注视着下面的动静。

一直到晚上十点,下面都没什么动静。

段天狼于是起身,再上了一楼,到了酒吧。

大概十点半左右,他终于看到有几个人出现在大拐弯处了,他们好像若无其事地一棵树一棵树的看着。

不多时,当他们发现段天狼在两个大树上装着的自制塑胶炸弹之后,段天狼借着望远镜看到了他们脸上欣慰的笑容。

于是,段天狼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第二天一早,对一切毫不知情地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乘坐着车,按照既定行程准备先去农贸市场,然后再去码头视察。

此时段天狼,已经守在大拐弯附近,他正坐在车子里。

因为段天狼已经知道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号码,并且已经对他定位。

所以,他现在可以通过监控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信号已置,来监控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位置。

当看到PDA上显示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离自己设计的路段只有一分钟左右距离的时候,段天狼马上用PDA拨通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电话,“市长先生,我的弟弟是一个野狼帮的成员,他知道了一些对市长先生您很不利的信息,他要我务必通报给市长先生。”

“请说。”坐在车上,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脸色严峻。

“他跟我说,今天将有人对您刺杀。并且要我通知您,事发的时候,您千万记得一定要往东跑,他将开车来救您。”

段天狼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就在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坐在后座发愣,对于这个电话所说的事实是真是假,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他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全都一片茫然的时候,只听得两声巨响,两颗大树突然一前一后倒了下来,刚好在拐弯处将他的两辆保镖车一前一后全部挡住。

两颗大树一倒,马上就有一阵浓浓的烟雾从树上散发出来,将所有人的视线弄得一团模糊。

紧接着,一阵激烈的枪声随即而来。

此时此刻,刚才那个电话的真实性已经被证明,而打这个电话的人是谁,他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都已经来不及思考了。

他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他不想像曾经被他的手下,用冲锋枪扫死在车内的前野狼帮老大的话,他就要赶紧逃出车去,然后——往东。

当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踹开车门,逃了出来,越过阻拦车子的大树,往东跑了没有几步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子突然停在他的身边,车门被打开。

这个时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什么都没有想,马上就钻了进去,把车门关上。

“真是谢谢你们兄弟,如果这次我能够没事的话,我一定会保你们两兄弟富贵的。”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转头看了看给自己开车的俄罗斯小伙子,用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情说道。

这个俄罗斯小伙子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闷着头开车。

如果是平常,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肯定会因为他的这种傲慢而生气,而眼下这个时候,他则没有心情计较这么多。

毕竟现在是逃命的时候嘛,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当车子开了五分钟,枪声和追兵都已经远去的时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开始发现有点不对头了,“这不是废弃的捕鱼场吗?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再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已经有一把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他的头上,“马上放了卫成红。”

这个时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但是他毕竟是老江湖,虽然心慌,可是脸上并不流露出来,“小伙子,你是什么人?”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这句话早在段天狼预料之中,他的答案也早就准备好了。

只见他用熟练的俄语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是受人之托,专门来救卫成红的。如果这次任务失败了,我赔钱,你赔命,如果想玩什么花样的话,尽管玩,我奉陪到底。”

第十六节 单纯的梦

“她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犹不死心地说道。

“你现在不应该跟我说话,而应该对你的手机说话。”

段天狼说着,将汽车的音响打开,顿时一片汹涌的大海波涛声充满了整个车内。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见状,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正如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所说,他玩的是钱,自己玩的是命,玩不起。

于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不得不乖乖的掏出手机,段天狼见他顺从了,便掏出一个纸条,放在他眼前,“将卫成红送到这个地址去。”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一看,这是属于中俄边境的一个地方,离那里不到三百米,就是长途汽车站,从那里坐车可以直接返回中国。

如果卫成红真的一回到中国,自己就对她完全没辙了,想报复也无能为力。

对于这种情况,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心中很不甘,但现在枪顶在脑门上,也由不得他不心甘了。

“喂,我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话刚说到这里,段天狼就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

段天狼先看了看手机上拨出去的号码,在脑海里确认了一遍之后,记起这是农夫派名义老大的电话。

看来,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没有耍花样。

确认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没有耍花样之后,段天狼开始对着手机说话,“我会给你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内,你们要把卫成红送到一个地址。一个小时后,我们会再联络你们,如果到时候你们没有办到的话,你们的市长就要升级做太平洋洋长了。”

段天狼说完,把手机递回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念地址。”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老老实实的念着纸条上的地址,念完之后,他听到对方似乎还有疑问的样子,马上怒吼道:“他妈的。赶紧把那个臭娘们给我送到那该死的地方去。”

“你表现得很好。我很满意。”段天狼点点头,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电话挂断。关机。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不安的看着段天狼,问道:“接下来要怎样?”

“等,等一个小时。”

“小伙子,我们可不可以谈谈,我是海参崴的市长,我可以……”

段天狼给自己地汽车音响换了一张CD,里面传来vistas高亢嘹亮的动人歌声。

“你是vistas的歌迷吗?我也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马上又套近乎道。

“如果你再打扰我听音乐。我就会如你所愿。送你去守太平洋。”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只能闭嘴。

这时候,农夫派乱成一团。和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一样,他们这些人也是不喜欢受人胁迫的住。但是他们从电话地背景音里,除了海啸之外,什么都听不到,无法根据背景音来确定他们地位置。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又关掉,根本无法追踪。

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找到绑架人和被绑架者地下落,时间又仅有短短的一个小时。

更要命的时候,现在海参崴城内所有的帮派都好像疯了一样,开始对群龙无首的农夫派发动疯狂进攻,他们非常急迫地需要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尽快回来主持大局。

于是,这些性格粗犷,脾气火爆,受不得半点气的俄国黑帮,只能忍气吞声,乖乖地将卫成红送了出去。

大概过了五十五分钟地样子,段天狼给谢尔金娜打电话,他用地依然是俄语,“你们现在在哪里?”

“葛洪哥哥,我们现在在长途汽车站,我们正在排队,汽车还有十分钟就要开了。”

听到这个回答,段天狼知道一切都在自己地预料和掌控之中,他于是神色平静地继续对谢尔金娜打电话说道:“长途汽车开初站两公里左右之后,你会看到有一个大型停车场,你在那里下车。在停车场的第三排第六列有一辆红色地车,车子的尾号是xxx,你跟你姐姐开那辆车出境。只要到了中国,他们就不能奈何你们了。”

“好,葛洪哥哥……”

谢尔金娜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段天狼并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就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然后段天狼把手机转入到监控模式,按照农夫派核心干部的手机号码一个一个的调过去,结果他看到还有两个核心干部依然停留在汽车站附近。

这两个号码的主人,一个叫做舒罗霍夫,一个叫做达尼尔。

段天狼于是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拿了起来,拨通那个农夫派名义老大的电话,“我给你三分钟,让舒罗霍夫和达尼尔带上所有人从汽车站给我滚蛋。三分钟后,只要还有一个人在那,一切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农夫派那边的人一听,顿时头脑一片空白,他本能地闪出的念头就是,那个人在监视着自己的人,他于是赶紧说道:“你别激动,我马上让他们全部撤下来,马上。”

“一个小时后,我会再打给你。”

段天狼说完,又是马上关,然后继续监控着所有农夫派核心干部的手机号码。

这个时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以为有机可乘,心下里开始活动起来。

段天狼一边继续监视号码,一遍不动声色地说道:“我胆子很小,你稍微一动,我就会被吓得开枪。”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见自己的企图被段天狼识破,只能叹了口气,打消想法。

过了一会,他由衷地说道:“小伙子,你真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训练有素的人之一。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克格勃训练出来的吧?”

又过了一会,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见段天狼不答话,便继续说道:“说真的。你是我梦寐以求的人。你年轻,有潜力。有头脑,够狠。只要你跟着我,你只需要一年,就可以做我的副手。你将来还有机会接替我地地位,我甚至还可以支持你进入政界。说不定有一天,你可以成为我们俄国第二个克格勃总统呢。”

“我不是海参崴市民。所以你没有必要再给我许诺了。不管你怎么许诺。我也不可能投票给你的。”段天狼说着,转过头。看了看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现在,让我安静的听音乐,不要逼我开枪玩。”

尴尬地沉默。

在这一个小时里,根据段天狼的监控,那些农夫派的人确实没有再继续跟踪卫成红她们。

不过,他们忙碌地在汽车站周围搜索了一下,看起来应该是怀疑段天狼就在附近监视他们。

当搜索一无所获之后,他们全都离开了汽车站,赶往农夫派总部去了。

现在,因为野狼帮等帮派发难地关系,城里已经乱成一团,警察们全都出动,甚至于连太平洋舰队都已经开始关注城内地情势。

这些人返回总部,就是为了农夫派可以有更多人调用,应付眼下的局面。

可不能让野狼帮趁着他们地首领不在,一夜之间翻盘啊。

一个小时后,段天狼再次给谢尔金娜打电话,“你们在哪?”

“我们刚刚通过海关,我们现在已经在中国境内了。”

“好。”

“别挂电话,我姐姐有话跟你说。”

段天狼略微顿了一下,电话里传来卫成红的声音,“干掉他。留着他,只会给我们带来无穷祸患。”

卫成红的话让段天狼当即一愣,不过,很快他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了,卫成红可曾经是黑社会老大的女人,说出这种话是再正常不过了。

虽然,她本质上并不是坏人,但是当别人有可能要伤害她的根本利益的时候,真要动起手来,她可是不会有丝毫手软地。

从这一点来说,卫成红有做大事地潜质。

不过,段天狼对于这一点也并不是那么欣赏,没有男人会真心欣赏一个心狠地女人的,即使她地狠毒只是在某个瞬间。

“我心里有数。”

段天狼说着,将手机挂掉,抬起眉头,看着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脸。

“闭上眼睛。”

“我闭上眼睛之后,你会杀我吗?”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心里很恐惧,不过他极力想压抑这种情绪,所以脸色涨得通红。

“如果我想要杀你,不需要你闭上眼睛。”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紧张的飞快的眨着眼睛,好一阵之后,他终于缓缓把眼睛闭上。

他刚一把眼睛闭上,段天狼的左手就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针管,他用中指将针尖上的针帽踢掉,然后用力一针扎在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右臂上。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还没有来得及反抗,针管上的药物就已经注射完毕。

“你……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总之不是让你死亡的药。”

段天狼说着,捡起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走出车外之后,段天狼猛力一甩,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扔出好远。

然后,他就大步地向着渔场外走去,等到他完全脱离开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视线之后,他飞快地赶往附近的集装箱码头。

然后,趁着码头因为被城内的混乱而波及的当儿,一溜烟的溜进了他早就选好的一个集装箱内,昨天夜里,他就已经把自己的心里偷偷放进了这个集装箱内。

这个集装箱三天前就已经装箱完毕,预定今天夜里出航前往日本。

而留在汽车内的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只感到自己全身无力,连推开车门走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像这样的阶段,大概会持续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小时后,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体力将会渐渐恢复,但是与此同时,他的智力将会同步降低。

到最后,也就是大概今夜十点左右,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身体将会完全恢复健康。

而他的头脑,也将从一个无恶不作,黑白皆沾的黑帮老大,变成一个纯洁无暇,与世无争的五岁儿童。

导致这个结果的,自然是段天狼给他注射的那种药。

那种药是属于克格勃内部一种极为机密的药,用于处理一些不可以杀掉,但是必须让他们闭嘴的人。

传授给段天狼这种药的配方的人,正是克格勃的王牌间谍普希金。

据他说,这种药在克格勃内部,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单纯的梦想。”

就在段天狼坐在漆黑的集装箱里的时候,在日本的东京,同样发生着堪称黑暗的事情。

“弟弟,这么多年来,做哥哥的没有一个晚上不想着你呢。”

看着大腿上中了一枪,腿上至今还在流血的织田有信,足利赖光的笑容显得从所未有的甜美。

“愿赌服输,既然我已经自投罗网,那你就干脆利落地把我干掉好了,我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织田有信眨了眨眼睛,毫不畏惧地说道。

“你果然没有愧对你身上父亲那一半高贵的血,有胆色。”足利赖光说着,坐了下来,“不过,报仇就像射精一样,必须射得干干净净才会舒爽,射一半,留一半,会伤身的。”

“你不会那么容易死,最起码在你所有的同伙落网之前,你不会死。”足利赖光扬起身子,望向窗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我的弟弟。所以,在所有参与过刺杀父亲的计划的人中,我让你最后一个死去,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

织田有信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

织田有信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落在他的异母哥哥手里。

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足利赖光竟然在一夜之间,拥有了比从前强大十倍有余的力量。

“恐怕就连完全成长之后的他,也无法对抗这种力量吧?”

想到这里,织田有信开始深深地后悔将那个人卷入这件事情当中。

第一节 谁才是猎人

两千零六年二月二十四日中午十二点,东京,新宿。

夜幕已经降了下来,但是新宿街上的人群依然是熙熙攘攘。

在这拥挤的人群之中,有两个异国人正在街头散步。

他们身材魁梧,头发花白,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汉堡包,背着一个旅行袋,走起路来十分悠闲,一看就是那种退休了之后到东方来旅行的西方人。

然而事实上,他们两个人并不是来旅行的,也并不是退休的老人,他们是克格勃。

其中一个是普希金,另外一个是他曾经的下属库图佐夫。

半个月前,他们两个已经见过一次面,那时候是普希金向库图佐夫要求得到一些情报,但是被库图佐夫拒绝了。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在普希金提出这个要求的三天前,克格勃一位高官正式签署命令将普希金开除出克格勃,所以克格勃日本方面就不方便再提供给普希金任何帮助。

当普希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依靠他的直觉开始察觉到事情已经有什么不对劲。

但是,普希金还是难以相信足利赖光有能力影响到俄罗斯克格勃。

就算是日本首相也没有这个能力,何况是足利赖光呢?

因此,普希金和织田有信便开始依靠独自的力量开始行动。

对于政客而言,往往有两个人际关系图,一个是在明处的人际关系图,一个是在暗处的人际关系图。

事实上,往往决定一个政客命运的,是后面那个人际关系图。

尤其是在政治斗争越现代化的社会越是如此。

政客也是商人,政治就是交易,只不过政客的交易只能暗处进行而已。

所以,一个成功的政客,在有一个光线的明处人际关系图之外。更需要有一个强大的暗处人际关系图。

政客们的人脉,金钱,地位全都于来自那个幽暗地地方。

因此,想要打倒一个政客。就必须从了解他的暗处人际关系图开始。

而普希金和织田有信正是打算先从这里入手。

像这种关系图。意味着一个政客的身家性命,当然不可能随便让人知道。

不过。对于普希金这种情报老手来说,这不算什么,他非常清楚地知道,政客的明处人际关系图和暗处人际关系图往往会有很大地重叠部分。

所以,普希金和织田有信所做地第一件事,就是重组了足利赖光完整的明处人际关系图。

他们两个人把所有地相关名字都写在一张纸上。按照他们对足利赖光的重要程度画成一个人际关系图。

很快。他们两人几乎是同时把目光盯在一个叫做多贺胜的人身上。

这个人在这张人物关系中处于最外围。对于足利赖光的重要程度并不大,但是足利赖光每一次竞选。他都充当着干事的身份。

而且,多贺胜在几年前为了帮助足利赖光竞选连任,还曾经因为涉及贿选而被拘留过。

贿选是属于政客的地下手段之一,既然多贺胜曾经涉及过贿选,那就说明多贺胜是属于足利赖光地下关系网地成员之一,只不过是属于最外围地成员。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普希金和织田有信马上开始组织捕捉多贺胜。

他们一直观察了多贺胜,了解了他地生活规律之后,拦截在多贺胜前往酒馆的路上想要抓他。

结果,他们刚一出手,他们马上就被人狙击。

在这个时候,普希金和织田有信都意识到,无论是在智慧还是实力上,足利赖光都已经拥有了强大地外援,他们过于低估他的实力了。

但是在那个时候,后悔已经被人来不及了。

在枪战中,织田有信受伤被俘,而普希金侥幸逃脱。

所以,普希金再次来找库图佐夫,要求帮助。

“库图佐夫,我需要你的帮助。”普希金装作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汉堡包,说道。

“对不起,老大,我帮不了你,你现在已经不是克格勃的人了,我无权……”

“库图佐夫,我现在不想再听这些屁话……给我说几句人话。”普希金转过脸,狠狠地瞪了库图佐夫一眼,声音没有提高,但是语气却变得十分犀利。

虽然普希金已经不是克格勃成员,但是不管怎么说,普希金都是库图佐夫的老长官,曾经带着他出生入死。所以,当库图佐夫见到普希金真的狂怒了之后,不得不说出实话,“老大,我跟你说实话吧,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是因为莫斯科方面有人专门电令日本方面,告诉我们,万一你出现在日本,向我们要求帮助的时候,我们绝对不能提供给你任何帮助。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莫斯科方面还说,如果我们获悉你到了日本之后,要我们拖住你,并且马上报告你的行踪。”

“什……么?”普希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听雅克夫跟我谈起这个电令的时候,显得很不愉快。他对这个电令非常质疑,已经在通过他的渠道向莫斯科秘密申诉了。”库图佐夫说到这里,看着普希金,“你跟我联系的时候,雅克夫要我不要向任何人报告这件事情。这就已经是帮了你的大忙了。”

雅克夫是克格勃在日本方面的负责人,当年跟普希金是平级,两个人关系一直处得不大好。

“没看出来,原来雅克夫这混蛋不是个混蛋。然后呢?半个月过去了,你们了解到了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大约听雅克夫说,莫斯科签署命令开革你的那名官员,向我们这边发布的要求我们报告你行踪的命令,完全是他的个人意见。现在有关方面正在就这件事情调查他。”

“这个王八蛋一定是被收买了。”普希金愤怒地咬了一口汉堡包,“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收买我们克格勃的高官?”

“呵呵。”库图佐夫笑着摊开手,“你的话跟雅克夫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

说到这里,库图佐夫转过头,看着普希金,说道:“虽然我也不是很敢相信,有谁有这个能力收买到克格勃的高级官员,但是既然我的两任长官都这么说,那我相信一定就是这么回事。”

“老大,我来之前,雅克夫已经跟我说过了。他不知道你来日本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你来日本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他劝你先离开日本,避避风头,等到莫斯科的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他会再想办法帮你。”

“问题是我现在等不了,我最好的朋友现在被人绑架了。每拖延一秒钟,他都有丧生的可能性。”

“老大,那我就真的……”库图佐夫无奈地耸了耸肩。

普希金看了看库图佐夫,叹了口气,“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干。”

普希金说完,掉头就离开了。

看着普希金一个人走出几步之后,库图佐夫啧了一声,快步追上前去,一把把普希金拉住,“老大,我不可能私自帮你调人。”

一听到这里,普希金顿时明白库图佐夫的意思了,他欣慰地笑了起来,“我只需要装备和情报,另外,我还需要一个安全的藏身处。”

“装备和藏身处都没问题,不过情报嘛,你知道,我的级别有限,我只能给你弄到有限的情报。”

“这就已经足够了。”普希金拍了拍库图佐夫的肩膀,“谢谢你。”

“好了,老大,你救过我的命,这不算什么。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行,我还叫了一个帮手来,我已经等了他好几天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我相信他一定会到,我必须得想办法联络他。”

“那好吧,我陪你去。”库图佐夫略想了想,说道。

“不!”普希金几乎是本能地马上反应道。

普希金刚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这话似乎不是很礼貌,他于是解释道:“库图佐夫,并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因为这个人与我的这件事情完全无关,纯粹是为了友情而来帮忙,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说到这里,普希金就和织田有信一样,开始有些后悔将段天狼卷进这件事情当中,当初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而另外,普希金还有一件事情自觉庆幸,那就是当初带段天狼去训练营之前,普希金已经给他化过装了,虽然大家知道他是东方人,但是却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相貌。

“好吧,那你自己去,小心一点。”身为情报人员,库图佐夫深深地知道保密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对普希金的这一举动很能理解。

第二节 克格勃内变

同一天,足利赖光居所。

“没想到竟然让普希金给跑掉了,那家伙的身手还真是了不起啊。如果是足利阁下的弟弟跑掉的话倒是好说,偏偏跑掉的是普希金,这下可就有得头疼了。”

桑切斯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并不颓丧,倒有几分欣赏的意思,“如果可以将这种人才招揽到我们家族麾下,那该是多棒的事情啊。”

说到这里,桑切斯又望向足利赖光,“不过,说真的,足利阁下,你弟弟也不差喔。要不是为了掩护普希金,说不定我们连他也抓不到呢。这两个人都是了不起的人才啊,不知道足利阁下可不可以考虑放下恩怨,招揽这两人到我们家族之中任职呢?”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足利赖光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是桑切斯意料之中的答案,所以他也不显得失望,只是觉得有些惋惜地扬了扬眉头,“好吧,足利阁下已经签署了契约,正式成为了我们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理事会成员,是我的正式上司了,我自然是一切听命于您了。”

“桑切斯先生不必过谦,你虽不是理事会成员,但是你是家族中的元老,人脉,资历都远在我之上。以后我还要多多仰仗先生,以后上司下属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以后请你直呼我赖光兄就好了。”

身为政客,拉拢人心这一套,足利赖光自然还是懂得做的。

说完这些客套话之后。足利赖光便直入主题,“普希金逃亡已经整整一天了,为什么还没有半点消息呢?是不是哪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不,足利阁下。不是我们出了问题。”桑切斯摇了摇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普希金已经受到了克格勃地庇护。克格勃曾经号称天下第一特工组织,虽然前苏联解体之后,因为大量人才外流,实力有所削弱,但是正如中国人所说的一句谚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克格勃如今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一旦克格勃出面庇护普希金。就算是我们,也莫可奈何。”

“不是说已经安排人将他开革出克格勃了吗?”

“他地确已经不是克格勃的成员了,可是职位可以开革,但是人脉却是扯不断的。普希金身为克格勃王牌特工,颇有声望,再加上一向以侠义著称。在克格勃内有许多生死之交。尤其是在日本曾经驻扎五年之久。人脉深厚,所以,就算他不是克格勃成员,但是他的往昔同事们依然是会庇护他的。有关于这一点,光是从克格勃日本方面的人员,丝毫不向我们的内线透露普希金的行踪就可得而知了。”

说到这里,桑切斯叹了口气。“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足利阁下。因为这件事情的关系,克格勃日本方面地官员已经向莫斯科方面提出秘密申诉。莫斯科有关部门正在对我们的那位内线官员进行调查,已经掌握了一些初步证据。”

“根据我们的推测,进一步查实虽然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他已经不大可能顺利过关。他自己也这么认为,所以特地要求我们帮助他安排潜逃。我们正在帮他安排,估计一个月后,他就将顺利出境。到时候,除非我们愿意再次牺牲一名高级卧底。不然的话,普希金在克格勃的人脉很可能就将开始发生作用。”

“一个月?”足利赖光看着桑切斯,笑了笑,“你放心,就算我们等得了,普希金自己恐怕也等不了。他一定会主动冒出头来的。”

听到这里,桑切斯在心里说道:“看来,这个日本人倒也不止是会欺骗选民而已嘛。”

笑完之后,足利赖光却又说道:“不过,这件事情真地可以拖到一个月那么久么?”

桑切斯望着足利赖光,问道:“足利先生,你是说哪件事?”

“我是说,桑切斯先生真地有把握,东京克格勃真会等到一个月之后才介入么?”足利赖光说到这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没有可能出什么意外?”

“足利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在日本的克格勃分部,在莫斯科的事情没有解决前,就直接帮助普希金?”

“无论怎么说,普希金都已经不再是克格勃的成员。所以他们前同事对他的帮助,所依据的,就不在是法律或者纪律,而是友情和信任。据我所知,普希金在东京可是工作超过了十年地时间。”

“足利先生,我可以理解您的忧虑。但是据我所知,东京克格勃的负责人,雅克夫是一个十分公事公办的人。就算他内心同情普希金,也不可能在莫斯科明令不许帮助他的情况下,去帮助普希金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向莫斯科举报我们的那名卧底的人,说不定就是这个雅克夫呢。”

足利赖光说着,抬头看着有点惊讶的桑切斯,“你不用用这种奇怪地目光看着我。雅克夫是东京克格勃最高负责人,我们的高级卧底命令肯定是直接下达给他。情报部门工作最讲究保密,雅克夫也不可能随便把这件事情跟别人说。这么说来,揭发我们的高级卧底的,就只有雅克夫了。”

“足利先生果然睿智,事实确实如此。正如您所说,我们的卧底确实是因为雅克夫的申诉而被莫斯科调查的。所以,您的推论很有道理。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想要查到您那五件事情中的任何资料,整个东京克格勃,只有雅克夫一个人拥有这个权限。而他现在已经离开东京,回莫斯科接受质询了。”

“那五件事情?”当听到这五个字的时候,足利赖光望向桑切斯的目光,变得有些阴寒。

桑切斯神色尴尬地笑了笑,“足利先生,选择理事会成员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罗斯切尔德家族自然会将资料调查得详细备至。”

政客是什么?就是决不把心里的真实感受表现在脸上的动物。

尽管内心深处,足利赖光对桑切斯居然调查自己的秘密感到愤怒,但是在表面上,足利赖光还是尽快变回了平静的模样,“以后你们还会对我做这种详细调查吗?”

“您现在已经是理事会成员,我们自然不敢再如此做。非但如此,我们还将帮助您抵御任何对您不利的调查,这点请足利先生大可放心。”桑切斯说着,深深地将头低了下来。

桑切斯这种绝对恭顺的姿态,让足利赖光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他点点头,仿佛说一件很不重要的事情般,随口说道:“如果方便的话,那五件事情稍微帮我处理一下吧。”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让它们就像从来没有在世界上发生过一样。”

东京大学图书馆分为许多个部分,其中有些专门给某些使用专业使用,有些则是对全校开放,只有少数像计算机中心这样的地方,才完全对外开放。

而就在两千零六年二月二十四日上午的十点,东京大学图书馆计算机中心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在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跟普通的日本人差不多,戴着一副略为有些厚的眼镜,看起来很像是大学里某个研究所的年轻研究员。

这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任何打眼的地方的年轻人,正是由段天狼化装而成。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当初他跟普希金约定的联络方式,就在这所图书馆内。

在四周若无其事地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段天狼来到了一本叫做《混沌原理》的书的面前,将它打开。

只见书的扉页上写着两个数字二十三,三十五,这两个数字中间写着一个乘号,旁边写着一个咖啡馆的名字——夏岛咖啡馆。

在这些标志的下面,写着另外两个数字,二十五,十六,中间是一个冒号。

在最下面还有另外一个数字二十四。

段天狼一看,就知道这个标志的意思——见面的地方,是在这二十三和三十五两路公车交汇的,一个叫做夏岛咖啡馆的地方。

见面的时间是在二十六号的十六点。

具体见面的地方,是夏岛咖啡馆的二十四座。

段天狼看明白普希金留下的这个标志之后,就撕下了这本书的扉页,揣在怀里,然后就像进来是那么不打眼般,又悄悄地离开了。

三十分钟之后,段天狼出现在这个叫做夏岛咖啡馆的地方。

刚一进门,段天狼的目光就在盯在二十四号座的座位上,他看到那个座位上用日英双语写着“预约”的字样。

段天狼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还是下午十五点二十分,时间还没到。

第三节 对啊,西门子公司

段天狼站在门口想了想,径直走到二十四号座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段天狼刚坐下,就有一个服务员走过来,用日语对他说道:“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已经有人预定了。”

“我刚从国外回来,请问你可以说英语吗?”段天狼扶了扶厚厚的眼镜,说道。

这时候,服务员就很勉强地连比带划的,用他那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日语的英语将他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好容易听懂服务员的意思后,段天狼便答道:“我想这个位子是我的朋友预约的,我就在这里等他。”

“您是织田先生吗?”那个服务员问道。

这下段天狼就百分之百肯定这个位子是普希金预定的了,他于是点点头,答道:“是的,正是在下。”

“那么……”服务员走到柜台,拿过来一封信,递给段天狼,“这是您的朋友托本店转交给您的一封信。他说,如果您先到的话,就托我们将这封信转交给您。”

段天狼皱了皱眉头,将这封信接了过来,然后打开来一看,只见里面用英语写道:“训练已经结束,你毕业了,回家去吧。”

这个答案大大出乎段天狼的意料之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么波折,才终于赶在时间结束的最后几十分钟出现在这里,得到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回家去?”

辛辛苦,千里迢迢飘扬过海来,然后回家去?

这不是耍着玩吗?

然而,段天狼默默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之后,心情却并不是生气,而是担忧。

因为段天狼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织田有信和普希金两个人不想拖累他。所以才会要他回去。

那么,真的就这么回家去么?

如果真这么做的话,那么这个人就不是段天狼了。

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段天狼便离开了夏岛咖啡馆。

站在夏岛咖啡店的门口,段天狼看了看不远处的书报亭,虽说凭着自己的中文功底,就算是半猜,也能隐约看出那些报纸上都写着些什么。

但是,毫无疑问。普希金和织田有信他们所做的这种秘密的事,是不可能在报纸上登出来地。

所以,想要知道普希金他们的消息,是不可能通过公共媒体的。

而眼下段天狼最想做的事情,不是知道普希金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想立刻联系上他们。但是。东京过千万人口,人海茫茫,上哪儿去找他们呢?

想到这里,段天狼便马上调头回去,问咖啡馆里面的工作人员。“我想请问一下,我的朋友大概是什么时候把这封信送过来的?”

“昨天。”咖啡馆里面的人答道。

“可以麻烦你说得更准确一点吗?”段天狼又问道。

咖啡馆的人想了一阵之后,说道:“就是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

“可以告诉送信地人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吗?我想知道送信来的,是不是我朋友本人。”

“喔。好像是个美国人。”那个工作人员说道。

得到这个答案之后,段天狼心里有底了,他已经想到该怎么去联系上普希金了。

送这封信来的人,要么是普希金本人,要么是他委托的人。

如果是他本人的话,那么只要拿到夏岛咖啡店昨天三点钟到四点钟所有出入人员的照片,就可以分辨出哪张是普希金。然后一直跟踪他地踪迹,就可以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了。

如果是他委托的人,那么只要将每一个在昨天三点到四点钟,出入夏岛咖啡店的西方人全部找出来。然后将他们之前一到两个小时的行踪,全部调出来,就可以看到他跟普希金接触的画面。

然后,就可以从那个时候开始追踪普希金,一直查出他现在身在何方。

听起来,也许大家会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追踪得到二十四小时之前地人的行踪?

如果只是一个个人。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我们地头顶,超出大气层引力的一个庞大空间里,飞行着数以千计的人造飞行物,它就是目前对人类起着巨大作用的——人造卫星。

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卫星国,美国人往太空一共发射了超过四百颗卫星。

这四百颗卫星中有一大半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对着赤身裸体的地球猛拍,把地球上发生地一切,除美国外,全都记录在美国中情局的情报数据库之中。

(至于美国境内的卫星图片,因为美国国会规定公民拥有隐私权,就算政府也不得干涉,因此规定美国卫星不得随便拍摄美国境内公民的生活,所以,中情局几乎没有相关资料。)

这些相片的拍摄精度,高到可以看见一个人脸上有几颗青春痘。

而中情局几乎可以动用这些卫星中的每一颗。

这也就是说,只要中情局需要,它随时可以调用出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刻某地发生某事的具体照片。如果将所有卫星拍摄的相片组合在一起,并且快速播放的话,你甚至可以看到一部高清晰的记录影片。

而在中情局中,东京无疑是一个不可忽视地重点谍报,天上的卫星们对这一地区也是格外青睐,拍起来是丝毫不遗余力的。

所以,只要段天狼可以顺利进入中情局,并且顺利下载其中的照片资料的话,那么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刚才所说的事——追踪一个二十四小时之前的人的行踪。

对于全世界的黑客来说,中央情报局都不能算是个陌生的名词。

自从这个世界拥有黑客以来,中央情报局就是黑客们最乐于去那里闲逛的地方。

能够攻破中央情报局的网站,将他们的主页瞎改一通的人,大有人在。而能够直接侵入中央情报局内部系统的人,则是凤毛麟角。

而侵入中央情报局之后,还能够顺利地,不被任何人发现的,从那里下载用G计算的海量图片,而不被抓到的黑客,还从未出现过。

如果是正面入侵的话,那么就算是段天狼也不可能做到。

中央情报局的电脑专家毕竟薪水都不低,不可能蠢到眼睁睁看着你下载数以G计的海量图片,然后居然发现不了。

不过,正面入侵做不到,不等于段天狼做不到。

就算是行房,还有一百零八式呢,谁规定黑客只能用正面侵入一种姿势的?

“该怎么样成功地入侵中央情报局,并且顺利地下载我需要的海量图片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段天狼在银座街头缓缓地走着。

走了没有几步,段天狼一抬头,便看到对面的大楼上挂着一块广告牌。

当一看到这个广告牌,段天狼皱着的眉头顿时疏解开,因为这块广告牌让段天狼当即恍然大悟,“对啊,就是它了,西门子公司。”

就在段天狼把目光盯向西门子公司的时候,有一个重要人物来到了西门子总部。

他的名字叫做克瑞斯,他今年三十七岁,是德裔美国人,虽然年纪尚轻,却已经是斯坦福大学的终身教授,并且被公认为世界级的顶尖计算机安全大师。

这个身份虽然显赫,然而这些都并不是克瑞斯最引以为豪的称号。

真正让克瑞斯最感到骄傲的,是另外一个存在于虚拟世界的乘号——面具岛屿创始人之一,在整个面具岛屿技术能力高居第二位的user。

克瑞斯之所以来到西门子,是受到西门子总裁的殷勤邀请。

而西门子总裁之所以如此殷勤的将克瑞斯邀请到西门子来,自然不是让他来参观的,他是想让克瑞斯这位享誉世界的顶级安全专家帮助西门子的技术团队,对付一个黑客——aya。

这个自称aya的黑客,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连续不断的攻击西门子公司。

虽然这个人并没有对西门子公司带来多少实际的利益伤害,但是他总是重复地做让西门子的技术团队感到深刻蒙羞的事,那就是将西门子公司的内部主页改成一个小孩子拿刀割小弟弟的图片,旁边用则中文写道——太监可以,留下鸡鸡。

第四节 user现身

从刚开始不以为意,到后面被羞辱得近乎集体精神崩溃,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技术团队之一,西门子技术团队经过了极其复杂的心理历程。

西门子技术团队的负责人,曾经恶狠狠地跟自己的属下说过,要是抓到这个叫做“aya”的黑客,就算她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苏菲玛索级别的超级美女,也照样要掏钱买通陪审团,让她在牢里把牢底坐穿。

而主管西门子技术的一位执行副总也曾经承诺,只要可以抓到这个黑客,那就给所有的技术员发半年的奖金。

其实,就算没有这两位高层人士的激励,那些本身深感受辱的技术员们,同样会倾尽全力地去捕捉这个黑客。

然而,在计算机的世界里,你是没有办法凭借着旺盛的斗志去战胜你的对手的。

最终,除了差点得上集团狂暴症之外,西门子技术团队对这位自称“aya”的黑客束手无策。

最让安全专家讨厌的黑客有两种,技术高超的,或者极端狡猾的。

而这个“aya”刚好是这两种的结合,她既技术高超,又极端狡猾。

刚开始跟这个黑客斗的时候,西门子没有人相信这个“aya”,真的就是那个曾经在乌托邦论坛发布那段轰动世界的杀毒代码的黑客。

因为谁都知道黑客是必须隐藏起来,才能得以生存的。

虽然总有些黑客因为虚荣的关系,喜欢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小角落和场合自我吹嘘一下,但是明目张胆到如此地步的人,还是闻所未闻的。

但是,跟他辛苦周旋了一个月之后,西门子的技术员们终于开始相信,这个“aya”确实就是那个发布那段惊世代码的家伙。

当然了,西门子的技术员们这样想,无疑也有点为自己缓颊的意思。

毕竟说自己输给这样一个举世闻名地天才。总比承认输在一个无名之辈手,更让人可以接受。

而克瑞斯之所以答应西门子公司的邀请,专门飞到欧洲来,也正是因为“aya”这个ID提起了他的兴趣。

这个人可是他们面具岛屿悬赏两千五百万的头号黑客,她曾经一手将他们准备经年的计划破坏,逼得他们不得不变更计划。

现在得到了她的消息,面具岛屿怎么可能不派user来一趟呢?

来到西门子总部,克瑞斯坐下来之后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可以给我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吗?不受任何人干扰的。”

“克瑞斯先生,aya可不好对付,不如我们还是共同策划一下?”西门子技术团队的负责人说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关于程序员地笑话?”克瑞斯看着这位负责人,笑了笑,说道,“有个程序员来到他的经理的办公室。经理给他一个任务,然后问他,你大概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完这个任务?这个程序员答道,大概半年。经理嫌时间太长,于是说道,我给你派两个助手吧。你看这样多久可以做完?程序说答道,这样的话,大概一年。经理急了,马上又说道,那我让全部门的人都来帮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做完?程序员很认真地想了一阵,然后答道,大概永远都不会有完成的那一天吧。”

西门子技术团队的负责人听到克瑞斯这么说之后。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好的,那么一切就都拜托克瑞斯先生了。”

“没问题,我会尽力的。”克瑞斯说着,看了看西门子技术团队地负责人,觉得很有必要给他留点面子,他于是说道,“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找你们的。”

“好的。”西门子技术团队的负责人说着。写给克瑞斯一个路径。“这是整个西门子各种服务器今天的所有密码。”

(像服务器密码这种机要的东西,大公司不可能随便放,一般都是采用特殊光盘,只能在西门子公司的服务器上才能读取,而且要用特有的工工具才能打开,加密码性数据。)

“谢谢。”克瑞斯笑着点了点头。

喝了杯浓浓的黑咖啡后,克瑞斯开始工作,他开始逐个逐个账户的检查,将所有的密码帐户的权限通通记在脑中。

紧接着,克瑞斯就开始进入西门子计算机系统,借助他超级的火眼金睛,找出所有的可疑帐户,并将它屏蔽,并且将所有可能的漏洞都堵上。

到最后,就在那个aya在西门子留下的后门将要被全部干掉的时候,克瑞斯停下来了,他留下了一个叫做cleverdog的账户。

这是个低级账户,并没有什么高级权限,虽然可以进入西门子的系统,但是并没有多大危害。

克瑞斯之所以留下它,是因为他想捉住aya,这个账户就是他的兽笼。

就在克瑞斯在进行着这一切的时候,段天狼也正在扫描着整个西门子的系统。

当扫描结束之后,段天狼由衷的赞叹西门子不愧是世上最有实力的技术团队,他们的系统补得几乎滴水不漏。如果想要强行进攻的话,肯定要大费周章。

就在段天狼感到有点犹豫,甚至于想要更换目标的时候,他发现了那个叫做cleverdog的账户。

这是一个低级账户,在系统内几乎没有任何权限,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形象的说,这就像是一个清洁工的胸牌,它可以让你进入一个庞大的基地,但是进入基地之后,你什么人也指挥不动。

这是明摆着的陷阱,段天狼当然不可能会踩进去。

不过,西门子摆出这样的陷阱出来,是要抓谁呢?难道是抓自己?他们怎么知道我有入侵?

正当段天狼在心里猜疑着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件让段天狼意外的事情——出现了另外一个黑客,他直接大喇喇的登陆了这个帐户。

这个家伙还真是不怕死呢,明知道陷阱还踩进去?

段天狼对这个黑客开始感兴趣了,他伸手擦了擦双眼,开始愈发认真地监控着自己手中PDA屏幕上的空数据流。

不一会,段天狼就看到数据流中闪过一个很怪异的字符段,一看就不不像是程序代码。

段天狼于是将这个字符段截取下来,然后用自己的翻译软件一翻译,结果看到赫然是一句英文——你只可到此为止!

看到这句话,段天狼明白了,弄了半天,这个陷阱就是专门为这个黑客而设的。看起来,双方的梁子好像结得还不轻。

于是,一直在监视着西门子公司IP数据流的段天狼,便开始饶有兴趣地专门瞄这种字符段,只要截取下来翻译。

结果,不翻译倒好,一翻译段天狼就看到了让他大吃一惊的对话。

黑客:“还你只可到此为止,你看《达芬奇密码》看傻了吧?”

安全专家:“既然如此大言不惭,那你就放马过来试试看吧,我倒很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aya。”

黑客:“如假包换!”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双方开始大战起来。

“有事‘aya’?这个名头真的那么响么?怎么到处都有人冒名顶替的?”段天狼疑惑地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刚开始那个黑客想要破解密码,但是克瑞斯已经将密码修改成六十四位的混沌密码,那个黑客足足用了两个小时,依然一无所获。

而克瑞斯还时不时的对这个黑客冷嘲热讽,最后“aya”受不了了,他一边使用他庞大的僵尸网络,去攻击服务器,降低数据监控器的效率,一边将各种各样的攻击工具通通打开,无数段TCPIP连接申请潮水般向西门子涌来。

藏在角落里默默欣赏这一切的段天狼,看到这位黑客使出的招数之后,有些瞠目结舌地说道:“这个家伙不会在每一台僵尸电脑上都安装了恶意攻击程序吧?怎么一个人打得好像千军万马一样?”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克瑞斯既然敢到西门子来接这个差事,自然是有准备的。

虽然这个自称“aya”的黑客的攻势之猛烈,直令克瑞斯感到汗颜,应对起来颇为吃力,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个眨眼就被黑客可以有机之乘,进入系统。

但是不管怎么说,在经过两个小时的你来我往之后,克瑞斯总算是顶住了这个黑客的进攻。

第五节 跳板的跳板同样

这场黑客战描写得似乎并不是那么精彩,但是这却是段天狼出道以来所见过的,最高水准的黑客战。

这两个黑客,也是段天狼出道以来,第一次见到跟自己同一个级数的黑客,光就凭他所拥有的这么庞大僵尸网络,就已经不可小觑了。

看着两人干得热火朝天,段天狼也被撩得在一旁摩拳擦掌,恨不得跳下场,加入战团,只可惜眼下有正事要做,还是忍着吧。

刚开始的时候,克瑞斯自恃技术高超,资源丰富,并不愿意开数据流监控器。

然而,突然,段天狼通过从西门子IP段截获的数据发现,有极为海量的数据流开始涌向西门子的服务器。

段天狼马上反应过来“DDOS攻击,哈,真是天赐良机。“

这时候,克瑞斯马上说道:“卑鄙,居然用ddoa。”

“aya”即刻回道:“卑鄙又如何?它有效?我就不信西门子会让他的服务器瘫痪。”

而段天狼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去截取翻译他们的对话,他一直两眼发亮的盯着PDA屏幕。

此时的段天狼,就像一只蛰伏的孤狼一般,沉默地紧贴着大地趴着,静待着致命一击的闪现。

果然,没一会,段天狼预想的事情出现了,西门子不可能任由服务器如此,否则他们每分钟都会有巨大的损失。

在庞大到不可思议的DDOS攻击的压力下,西门子的网络终于不堪重负,濒临崩溃边远。

这个时候。克瑞斯不得不开放一个系统漏洞。来抵消这可怕地ddoa攻击。

像这种情况。就好像两军对垒,打架打得好好地,突然从某个地方跑出来一群蛮牛,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只能全军让出一条路来,让这些蛮牛通过。而这个时候,你的大军阵形必然松动,给敌人可趁之机。

所以。克瑞斯开放的这个系统漏洞,虽然是主动开放的漏洞,但是他依然是漏洞。

虽然这个时间很短,但是对于“aya”这种大级别的黑客来说,这已经够用了。他马上利用这个漏洞建立了一个帐户,并且将自己提升成超级管理员,一脚把可怜的克瑞斯给踹出去了。

“aya”这一招,算是克瑞斯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必须承受这种苦果。因为西门子是个巨型商业机构,他们无法承受计算机系统崩溃地损失。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之后。就在“aya”自以为得计的时候,段天狼尾随他身后。悄无声息地也进入了服务器。

然后,段天狼就在最短的时间里,利用此漏洞,在最不引人瞩目的清洁部为自己建立了一个帐户,并且放下肉鸡。

在清洁部的系统里,里面全是员工的清洁工作安排,除非西门子公司准备清盘,否则没有什么人会到这个地方去光顾的,在这里注入病毒,最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一切完成之后,段天狼继续好整以暇地插着腰看热闹。

段天狼所做的这一切,干净利落,悄无声息。

无论是克瑞斯,还是“aya”,在这种杀得分外眼红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居然会有第三者趁他们鱼蚌相争,渔翁得利。

“aya”也建立超级帐户之后,马上将密码修改成32位的超级密码,然后再用这个超级帐户地权限,建立了一大堆地秘密帐户。

此时,克瑞斯不得不把数据流监控器给打开,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服务器的数据流来,并且开始破译“aya”的密码,虽然32位密码,但是克瑞斯拥有西门子的众多巨计算机,运用这些计算机,要不了多久,这个密码就将告破。

当段天狼意识到克瑞斯已经在检查数据流的时候,果断退出,来到外围,继续监控西门子公司的数据流。

热闹嘛,是继续看的,只不过是距离远了一点,清晰度低了一点。

而这时候的“aya”,优哉优哉的开始把他的小弟弟割鸡鸡的图片换到西门子服务器上,甚至于还在西门子的服务器上作美工,将旁白改成——小鸡鸡都还没长好,不要跟我斗。

当克瑞斯破译了“aya”的密码,重获超级管理权限之后,看到“aya”所做的一切,他简直是气极败坏,这次丢脸可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堂堂面具岛屿老二,被人当三岁小孩耍。

然而,就在他感到生气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这一件事,于是他马上翻查刚才的数据流,终于找到一个几K的数据流,克瑞斯马上就意识到,这个数据流一定就是“aya”存取图片的数据流。

当发现这一点之后,克瑞斯顿时如获至宝,“得意忘形的家伙,你终于百密一疏了。”

克瑞斯赶紧寻找这张图片的存放路径,紧接着很快就查到存放这张图片者的帐户,然后马上将这个帐户锁定,并且将“aya”踢了出去。

这个时候,“aya”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作案痕迹,完全擦干净。

而克瑞斯则是凭借着这些作案痕迹,开始疯狂地,穷追不舍地追查了起来。

足足追踪了小半天,在搞不清楚越过了多少层跳板之后,克瑞斯终于追踪到最终IP的来源——台北市忠孝东路一百二十七号。

收到克瑞斯的通知,西门子公司马上通过他们在台湾的代理人,迅速与台北市的警方取得了联系。

半个小时后,上百军警将“aya”的公寓团团围住。

然而。他们最终却没有抓住“aya”,因为当他们冲进房子去的时候。看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个怪笑着地木偶被挂在房子中央荡来荡去。

当台北的消息传回西门子总部的时候,和所有的西门子员工一样,克瑞斯深感沮丧。因为他和这些人一样,对这个“aya”也开始变得无比讨厌。

他甚至于来不及参加西门子公子为他举办的庆功餐会,就径自飞回了美国,面见admin,将整件事情跟他描述了一番。

听完了克瑞斯的描述之后。三十五岁的agmin在沙发上沉默了好久,然后用很肯定地语气说道:“这个人不是真的‘aya’。不过……他地技术和那个‘aya’说不定在伯仲之间,我们很有必要对他加以注意。”

“嗯,我也这么觉得。”经过十几个小时飞行,已经冷静下来的克瑞斯点点头,表示同意admin的判断,“他最后那个错误,完全是一个意忘形的低级错误。再加上这个人的一贯表现。我们可以知道这是个表现欲极强的人。而‘aya’只干了一件事,然后就彻底销声匿迹,无论我们如何追查。都找不到丝毫踪迹,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跟这个家伙不会是同一个人。”

admin再次沉默了一阵,然后问道:“那个叫做金越的人,调查得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结果,已经前后有数十个赏金猎人查过了,那个叫做‘aya’的人似乎从未跟他联络过,而只是借助这个乌托邦论坛这个平台发布而已。”

“这也是意料之中地事,这个‘aya’可是个难缠人物。我们是不能那么容易找到他的。”

admin说完,苦笑着对克瑞斯摇了摇头,叹道:“一个真‘aya’已经搞得我们够头疼了,现在还来一个假‘aya’,用金庸的话说,从此江湖恐怕多事了。”

克瑞斯笑了笑,“要是能将这两个人都收归帐下,我们面具岛屿就如虎添翼了。”

“嗯。”admin点了点头,“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有另外一种可能……”

克瑞斯见admin欲言又止,便问道:“你是说真的‘aya’和假的‘aya’联合起来?”

admin再次点了点头。

克瑞斯想了想,说道:“但愿不是如此,如果是这样地话,那他们就是我们面具岛屿第一大敌。”

说完面具岛屿这边,我们再看看段天狼这里。

当看到那个自称“aya”的黑客所犯的错误,让段天狼觉得很不可思议。他难以相信,一个如此顶级的黑客,怎么到最后竟然会犯一个如此之幼稚的错误?

但是事实是,就是这么一个错误,差一点给他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然而,就算是犯了这么一个初级错误,依然不影响段天狼对这个假“aya”在技术上属于世界顶尖的判断。

这不仅是因为段天狼亲眼目睹了他跟那个超级安全专家的攻防大战,还因为他发现了另外一个事实——user最终找到的那个IP地址,依然不是假“aya”的真实地址,那只是一个伪装得极好,以至于几乎没有任何人看得出来那依然是个跳板的跳板。

第六节 第一大敌

段天狼之所以会知道这一切,是因为在克瑞斯追踪假“aya”的行踪的时候,他一直跟在克瑞斯的身后,如影随形的一同追查着假aya的真实地址。

当克瑞斯追踪到台北忠孝东路一百二十七号这个IP地址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因为他认为这个就是黑客的真实地址。

当时就连段天狼也差一点被骗到而停了下来,然而就在他准备下线,结束这场观战的时候,他终于还是看出了端倪,在这个IP地址后,还隐藏着另外一个IP地址。

于是,段天狼便再次向着那个地址闯去,结果迎面就迎来一个三十二位的密码。

如果是从前,段天狼大概是要大费一番周折的,但是现在,西门子庞大的计算机资源已经任他调配,三十二位密码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硬算也把它算出来。

所以,没有多久,段天狼就冲过了这道密码。

冲过这道密码之后,他看到这个假“aya”的这一个IP地址,竟然还是一块跳板。

段天狼这下子就真是ORZ了,什么人啊,这简直是板王之王啊,他到底还有多少个跳板?

就在这时候,段天狼看到桌面上弹出一个窗口,上面用英语写道:“怪不得我一直觉得怪怪的,原来真的有人一直跟在我身后。小子,你是谁?报上名号来。”

“你的技术绝对是世界顶级,但是仅仅是技术而已。”

段天狼没有回答假“aya”的话,而是说道。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说。你是什么人?”

“我是一个真正的黑客。所以我不可能向你泄漏我的身份。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你地敌人。”

“你在嘲笑我不是一个真正地黑客吗?”

“阁下地某些行为实在很难算得上是真正的黑客。”

“好小子,少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要不是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我现在就跟你大战三百回合。要不了多久,在拉斯维加斯就将举办世界黑客大会,你要是真有本事,到时候我们再较量一番。”

“世界黑客大会只是外行人的聚餐游戏,我没兴趣。”

“那是从前,这次拜我aya所赐,全世界真正的顶级黑客都将云集这这次盛会。到时候我将在那里证明我是世界第一黑客。有种你就来吧,不跟你废话了。”

假“aya”说完这番话,就下线了,段天狼的PDA屏幕上一片漆黑。

“还有别的事……是怕我追查到你地真实IP地址吧。不过,没看出来,你倒也不是完全没头脑。”段天狼看着屏幕笑了笑,说道。

说完这话之后。段天狼又开始在脑子里回忆假“aya”跟顶级安全专家大战的过程,然后再回忆他跟这个“aya”之间的对话。

最后。他自言自语道:“虽然说的是英文。但是却有很浓重的中文意味,这个人……应该就在台北。”

事实正如段天狼所料。假“aya”利用的最后一块跳板,就是他家对面一个倒霉黑客的计算机。

在最后时刻,他利用了他家对面那个黑客做了挡箭牌。

同时,在事发之前,他也通过网络给那个黑客示警。

这样一来,就上演了那番军警包围,而黑客却已经人去楼空的戏码。

然而,人是去了,可是去地那个人却并不是这些军警真正要抓的人。

真正地始作俑者,正悠然自得地端着咖啡,坐在窗前,用一种玩味地笑容,看着那些如临大阵的军警们神情紧张地样子。

不过,只笑了一阵,这个假“aya”却又面露苦恼的样子,“气死我了,我用这个倒霉蛋做挡箭牌。但是我又何尝不是被那个家伙当做了挡箭牌呢?那个家伙一定在心里暗暗笑我吧?啊……实在郁闷啊!”

段天狼不像这位假“aya”那么清闲,还有时间坐在窗前,端着咖啡咿咿哦哦,他现在忙得很呢。

段天狼在忙些什么呢?

正确答案是,他正在忙着入侵欧洲最大的中枢机场——法兰克福机场。

拥有了西门子的庞大资源,入侵一个客流量数以千万计,每天都有无数笔登机记录的机场,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不久之后,段天狼成功侵入了法兰克福机场的计算机系统。

段天狼为什么要入侵法兰克福机场呢?

很简单,因为欧洲机场和美国机场之间,拥有一个彼此信任的关系。

只要成功侵入了欧洲机场,那么再利用欧洲机场和美国机场之间的这种互信,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入侵美国机场。

在美国,段天狼选择的是亚特兰大机场。

侵入亚特兰大机场之后,段天狼就开始一笔笔查询该机场该天所有的特殊机票。

特殊机票,顾名思义,自然是给特殊客人的,比如中央情报局官员或者特工之类。

对的,段天狼要的就是这个,中央情报局官员的机票记录。

恰巧,中央情报局高级官员夏奈尔碰巧出差,恰好从亚特兰大登机。

于是,这笔记录很快就被段天狼获得了。

段天狼获得这笔记录之后,马上开始入侵这张机票的航空公司。

让段天狼大感欣慰的是,这张机票不是用现金支付,而使用信用卡支付的。

当进行到这里,段天狼忍不住抚掌大笑道:“美国银行万岁。”

笑完之后,段天狼就开始侵入这张信用卡的发卡银行。

然后。段天狼从这间银行得到了最关键的资料——夏奈尔地社会保险号码。

有了这个东西之后。夏奈尔基本上就等于全身脱光。赤裸裸地出现在段天狼地面前了。

利用这个社会保险号码,段天狼得到了一系列地资料,他的地址,他的亲属,他的婚姻,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完备无暇地展现在段天狼眼前。

而最重要的是,段天狼得到了夏奈尔生命中的几乎所有帐户,电邮地址。各种俱乐部会员帐户,以及各种消费场所的贵宾帐户,各种银行帐户,等等。

像这些帐户自然都是有密码地,但是这些密码不可能像服务器那样,动不动就设个三十二位,六十四位的,顶多也就十六位。

这种程度的密码。对于西门子的硬件来讲,根本就是小蔡一碟。

仅仅用了一个小时。段天狼就把夏奈尔全部的近乎四十几个拥有密码的帐户全部破解。

出来的结果是。这四十几个密码没有一个相同。

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段天狼的意料之外。身为一名情报官员,给自己地所有帐户都使用不同的密码,这是很理所当然地事。

事实上,这个结果正是段天狼想要地。

因为就算是情报官员,他也不可能没事就去死记硬背四十几个密码,那还不得把他记崩溃咯。

那么,这个夏奈尔是怎么记住这些庞杂的密码地呢?

很简单,在这四十几个密码之中拥有某种内在的联系,夏奈尔知道这种联系,所以他只要记住一个密码,就等于记住了这四十几个密码。

而段天狼要的,就是这个——这四十几种密码之间的内在联系。

只要能够找出这个,那么段天狼就可以找到他最终真正想要的东西——夏奈尔在中央情报局的查询密码。

如果平白无故去猜测一种内在联系,那自然是难如登天的是,但是如果拥有四十几个参数作为参考的话,就显得很简单了。

只懂得傻傻攻坚的黑客,只能算得上是憨厚的黑客,但是算不上是好黑客。

好黑客都懂得将复杂的事情细化成很多件简单的事情,然后轻松地一件件解决。

而段天狼无疑正是一个在这方面登峰造极的好黑客。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段天狼得到了夏奈尔的密码规律。

有了这个东西,段天狼最多七次,就可以成功地猜出夏奈尔在中央情报局登陆的密码。

按照中央情报局内部系统的规则,十个小时内连续三次输错密码,就将报备核心服务器。

结果,前两次尝试都失败了,这就意味着如果段天狼不想惊动中央情报局的核心服务器的话,他就必须隔十个小时再来尝试。

略微考虑了一下,为了长久计,段天狼退了出来,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连续工作了十个小时,肚子里也是饥肠辘辘的。

“先去吃点东西吧,回来再弄。”段天狼自言自语着说着,离开了宾馆,到外面找吃的去了。

出了门段天狼才发现自己只剩下不到两百美元了。

看到这个,段天狼禁不住在心里想道:“唉,当初绑架那个海参崴市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搜他钱包啊,真是失策。”

第七节 更高权限

而就在段天狼为钱的事情烦恼的时候,在数十公里外,普希金却在为另外一件事情烦恼。

“你说什么?什么都查不到?”普希金望向库图佐夫,满脸失望。

库图佐夫尴尬而又惭愧的摊开手,“真是不好意思,老大,我的权限太低了,你要的资料我查不到。”

“那么,雅克夫呢?他是克格勃在日本的最高负责人,他的权限应该够用吧?”普希金问道。

“雅克夫?他昨晚已经被内政部召回去莫斯科了。”

“这个时候召他回莫斯科作什么?”

“还能有什么事,就是调查那个开革你的官员呗。第一个对他控诉他的人,可是雅克夫,内政部当然要让他回去协助调查。现在管事的人,莫斯科临时调来的一个人,不那么好说话。”

“早知如此,我一开始就该直接找雅克夫的。”普希金啧了一声,说道。

“老大,就算找了也没用,虽然雅克夫偏向你,可是在莫斯科解除对你的禁令以前,他不大可能在这方面帮你的。”

普希金保持沉默,没有接库图佐夫的腔,可是他知道库图佐夫说得是对的。

站在原地沉默了一阵之后,普希金问道:“雅克夫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库图佐夫摇了摇头,答道。“我看最起码也要十天半个月吧。”

“十天……半个月?”普希金重重地摇头,“不行,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库图佐夫见到普希金这副样子。赶紧说道:“老大,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你的敌人到底多么强大。现在地足利赖光可不只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议员而已,他背后有更强大的势力支持。”

普希金听到这里。仰起眉毛,看着库图佐夫。问道:“你怎么知道足利赖光地?”

库图佐夫笑着摊开手,“老大,虽然我没有你那么优秀,但是我不管怎么说,也是个情报人员。你跟我说了那么多你想要的资料,而我还什么都分析不出来的话,我早就被安排去烧锅炉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普希金紧盯着库图佐夫。

在普希金的注视下,库图佐夫显得有些不自然。刚开始,他还想掩饰一下,但是随即他还是没有勇气在普希金面前说谎。于是他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吧。雅克夫派我调查过那件事。”

“哪件?”

“就是发生在十几年前地那件事。”

“你们知道这件事?”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普希金并不显得惊愕,“什么时候?”

“大概是三年前吧,因为秘密监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关系,雅克夫无意中发现足利赖光父亲地死亡好像有你的影子。所以,就顺便秘密调查了。”

“既然知道真相,那你们为什么不举报我呢?”普希金问道。

“举报你?为什么呢?难道就为了一个日本人渣?”库图佐夫摇了摇头,“我们可没有这闲工夫。”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秘密监视罗斯切尔德家族?”

“对啊。”普希金点点头,“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主体基本上是以犹太人为主,二战后,开始不局限于犹太人,但是主要还是限定在西方世界。直到两千年之后,才可以向东方扩展。就目前而言,日本是他们最想扩展的国家。”

“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站在足利赖光背后对付我们的,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情报组织?”

一向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普希金,在谈到罗斯切尔德的时候。神色也情不自禁地凝重起来。

“对,就是蝙蝠组。”

“你确定吗?”普希金不想相信地再次问道。

“非常确定,因为我们已经发现,罗斯切尔德家族在日本的经理人,在最近跟足利赖光地互动非常频繁。”库图佐夫说到这里,看着普希金,“而最重要的是,你认为仅凭足利赖光的能力,可以这么轻易地打败你吗?”

普希金看了库图佐夫一眼,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深思起来。

十个小时过去了,吃了点东西,又饱饱地睡了一觉地的段天狼精神饱满地再次拿出他的PDA,“还剩下五次,第一次中的几率是百分之二十,第二次是百分之二十五,看看我的运气怎么样。”

段天狼说着,好像敲门一样按进去第一个密码,结果刚一敲,门就开了。

看来运气不错。

不看不知道,一看这个夏奈尔在中央情报局的个人资料,段天狼乐坏了。

原来好死不死,这个夏奈尔的负责区域,刚好就在东亚。

他不但拥有相当高的权限,可以随意查询里面地卫星图片,而且他的手下还有一份长达一百多人的联系名单,这些人全部都是属他管辖的特工,分别分布在日本,中国,菲律宾等国。

这也就是说,段天狼所可以做的,就不仅仅是可以查看卫星图片,他还可以通过调查他属下的特工们的报告,了解到更多情报。

虽然相信自己很难被自己发现,但是中央情报局毕竟不是等闲之地,这种地方还是少待为好。

查到这些资料之后,段天狼首先把这些特工的联系名单以及联系方法,各种暗号,密码等,全都给拷贝在自己的PDA中。

然后段天狼就输入细致地经纬度,开始搜寻自己所需要地卫星图片来。

将这些卫星图片都收集好之后。段天狼将它们分散开,秘密存放在自己所掌握的数百台僵尸电脑中。

因为卫星图片地数量非常庞大,段天狼又要注意隐藏。所以所花的时间相当的长。

趁着这个空,段天狼开始翻查那些特工们提交的报告。

他翻找地方式跟我们有些不同,他可不会一页一页去翻,那些报告加起来。足以堆满一个房间,一页页翻还不翻死?

段天狼直接写了一段精简的代码。便做成了一个小程序。

然后,段天狼再输入一些关键字,比如日本议员,足利赖光,黑幕等等字眼,用这些关键字开始搜索起来。

不多一会,段天狼就得到了总计三百多条索引。

段天狼用五分钟浏览一遍之后,就直接从里面找到了五份跟足利赖光有关地资料。

再用一个小时时间看完这份资料之后,段天狼明白了,这五份资料说白了。就是足利赖光五件秘密交易的事。

这些事情里涉及到贿选,受贿,不法投资,以及内幕交易。

这其中任何一件事情曝光,都足以使足利赖光完蛋。

这可是珍贵的资料,段天狼于是马上将这些资料全都拷贝了下来。

完成这些之后,段天狼看了看下载卫星图片的进度,因为他复制了东京市半个月以来的所有卫星图片。美国中央情报局覆盖东京地区的卫星高达数十颗,平均每三十秒就拍摄一张。

全部加起来,段天狼所需要下载的图片高达数十万张。而且每张的清晰度都极高。

虽然段天狼将下载任务分成数百个部分,由数百台他控制的僵尸电脑来完成,但是所花的时间仍然相当地长。

在段天狼把前面这些资料全部都看完之后,进度也只进行到一半而已。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段天狼便利用夏奈尔的权限,开始在中央情报局的资料库里闲逛起来。

说是闲逛,当然只是个轻松的说法,这种宝贵的机会,段天狼自然不可能真的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他直接去查看了中央情报局的黑客通缉名单。

结果,他迎面看到的第一份。就是一张没有相片的档案,里面地各种关键资料,全部是x,而在犯罪栏里,则是清楚明白的写着——因为黑入美国国防部,致使美军空军错误地轰炸了目标,从而引发了国际金融市场的一次小型骚动,给美国带来外交上的压力,和声誉上的尴尬。

看前面段天狼一头雾水,看到后面,段天狼不禁苦笑一声,想不到自己已经成了中央情报局黑客名单里的排行第一位。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战成名呢。

段天狼接下来再查看了一下其他黑客的资料,似乎都没有什么特别惊天动地的伟业。

当他百无聊赖地快速翻到后面的时候,突然屏幕上弹出一个对话框——以下资料需要更高权限。

“更高权限?”

段天狼皱了皱眉头,在前面的资料里,自己是排行第一位的,这也就是说,在夏奈尔地查询权限内,自己差不多已经是最高明的黑客。

而接下来的这些黑客的资料,却需要更高权限。

这就意味着,这些人黑客在中央情报局心目中的评价,比自己更高。

在这一刹那,段天狼的心中冒出无限的好奇,“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就在段天狼几乎忍不住想要闯进去看看的时候,PDA向他发出报告,下载已经结束。

这个时候,段天狼才终于从自己的好奇中清醒过来。

这里可是中央情报局,不可轻易造次,前面已经惹下那么多事情了,现在还是稍微低调一点吧。虽然现在自己好像已经没资格用低调这个词了。

这样想着,段天狼强忍着好奇,从中央情报局中退了出来。

第八节 回中国去吧

从中央情报局退出来之后,段天狼便开始翻找自己下载的那些图片,最先要找的,自然两天前下午三四点钟夏岛咖啡馆的图片。

将这两个小时内的图片资料全部调出来之后,段天狼便开始一张图片一张图片的找。

大概只用了四五分钟,段天狼便找到了一张他要的卫星图片。

在这张卫星图片里,有一个外国人出现在咖啡馆。

段天狼马上把图片放大,将这个外国人好好看仔细。

看了约莫十秒钟之后,段天狼确定这个人就是普希金。

虽然普希金化装化得很夸张,普通人即使是当面遇到,也未必认得出来,但是段天狼跟普希金相处了那么久,又受到普希金亲自的化装训练,所以他一眼就可以认出普希金来。

既然能够确定普希金的位置,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段天狼马上根据卫星图片,开始跟踪起普希金的足迹来。

应该说普希金不愧是个高明的特工,即使是段天狼用卫星图片来跟踪他,也有好几次差点被甩掉——普希金总是不断地借助建筑物躲过卫星的监视,每次出来都会重新换装。

要不是他怎么化,段天狼都能把他认出来,说不定还真就这么找不到了。

不过,就算能够找到,段天狼也十分吃力。普希金每变装一次,段天狼就得花心思找上半天,才能重新将他定位。

就是这样辛苦的用卫星图片跟踪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段天狼终于找到了普希金的落脚地——一个叫做上海旅店的小旅馆。

之所以花那么大力气入侵中央情报局的第一目地,就是为了找到普希金。

现在既然找到了,段天狼自然是先不管其他,先去找到普希金再说。

然而,就在段天狼刚想站起来。马上去找普希金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光想着普希金,织田呢?他人在哪?”

想到这里,段天狼打了一个激灵,于是重新打开本来要关掉的PDA。一头扎进那些卫星图片之中,开始翻找起来。

他花了整整四个小时,不断地跟着普希金的踪迹去寻找,结果,他发现一个让他极为诧异的事实,那就是普希金在离开夏岛咖啡馆前后七十二个小时里,没有跟织田有信碰过一次面。

就算是为了安全,为了不让两个人同时遭到打击,也不该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一面也不见啊。

这似乎有点不正常。

段天狼的心中开始升起疑窦。

于是。段天狼耐着性子继续跟踪,当他跟踪到普希金在来到夏岛咖啡馆前的四十七个小时地时候,他终于看到织田有信了。

不过,这并不是段天狼所想看到的画面——借着路灯的光芒,段天狼看普希金和织田有信好像想要去伏击一个醉酒的日本人,结果反而被一伙训练有素的人击伤,并且绑走,普希金孤身逃亡。

这个时候。段天狼终于明白为什么普希金会叫他走了,原来。是出了这样的大事。

普希金和织田有信都不是等闲之辈。怎么会上这个日本议员地当呢?难道他真的那么厉害?

段天狼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眼下不是他思得其解的时候。段天狼赶紧站了起来,化装了一番之后,借着在启明星的照耀下,赶紧往那间名为上海旅馆得地方而去。

当他来到这栋旅馆前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普希金又是一夜没有睡,每当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随时可能消失,正在等待着自己的拯救的时候,普希金就恨不得马上拿着冲锋枪,去把足利赖光那帮王八蛋全部干掉。

但是普希金清楚地知道,蛮干是行不通的。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干地话,恐怕在尚未扣动扳机之前,就已经被人给杀了。

很迫切地想为自己的兄弟干点什么,但是又非常清楚地明白,眼下自己单枪匹马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自从见了库图佐夫,知道了蝙蝠组插手这件事情之后,普希金就一直被这两种情绪反复折磨着。

而结果,就是他已经几十个小时合不上眼了。

在这个时候,普希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也许不该让段天狼走,那小子虽然年轻,但是绝对是个好帮手。而且那家伙的头脑不可思议的好,要是他在的话,说不定会想出什么好主意。

不过,普希金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不可能真的这么干,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让段天狼走。

尽管普希金眼下实在太需要一个帮手,但是他更不想段天狼这个年轻人的灿烂前程,被他们两兄弟这件事情给毁掉。

然而,矛盾的是,虽然如此,但是普希金却又在心里忍不住幻想,要是段天狼没有走,反而找上门来帮助自己地话,那该是多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想到这里,普希金便自我解嘲地笑着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呢?他只是个很聪明地年轻人而已,不是内裤外穿地超人,他连我在哪儿都不知道啊。”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突然想起一阵敲门声,普希金地神经马上紧张起来,他伸手一把抓光床头的枪,看着墙头站着,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好了,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吧。”

这是中国话,这个声音是……?

普希金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你没有出现幻觉,确实是我来了。”门口那声音又再次说道。

再次听到一遍这声音之后,普希金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了。他脚步略微有些迟滞地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然后看到一个戴着厚厚镜片,眼角略微有些皱纹的中年研究员。

哦,我忘记说了,这只是普通人眼中看到的形象。

在普希金地眼里。他一眼就看出,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的半个学生——段天狼。

“天啊,我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出现幻觉了?”普希金伸手拍了拍脑袋,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道。

段天狼站在门口说道:“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确实是我来了。”

段天狼说着,走进屋内,把门关上。径直走到饮水机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东京的的士司机实在是太没有职业素养了,居然要我指路,才能找到这里。”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普希金将端枪的手放下,望着端着纸杯子喝水地段天狼,问道。

段天狼喝了口手,然后指着天空说道:“是上面指引我来的。”

普希金表情木讷地呆了好一阵之后,问道:“你是指上帝?”

“我不信教。上帝也不会帮我。”段天狼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是卫星。”

“卫……星?”普希金皱了皱眉头。缓缓在段天狼对面坐下来。“天狼,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背后到底有多大的实力支撑着你?”

现在这个时候,段天狼觉得必须跟普希金说实话了,不然就显得太不够朋友了,“我是个黑客。”

“黑……客?计算机黑客?”

“我去了一趟美国中央情报局的资料库,找到了东京市过去十五天以来所有的图片资料,然后从夏岛咖啡馆开始,一直追踪着你,要好几次都差点被你甩掉。不过,最后总算是把你给找到了。”

“黑客?”普希金再次自言自语了一遍,然后眨了眨眼睛,“上次要我帮你去伊拉克弄到那套装备,也是为了黑客用?”

段天狼毫不隐瞒地说道:“对,那次是为了进攻美国军方。”

“进攻美国军方?你接受的谁地雇佣?”

“我不接受雇佣,我只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没有任何人可以指挥我。”

普希金看着段天狼,愣了好久,“你是一个黑客,一个可以借助一套美军装备进攻美国军方,一个可以轻松入侵中情局的超级黑客……之前为什么从不跟我们谈起这些?”

“黑客是黑暗中的巨人,只有隐藏起来才会有力量。我需要自我保护。”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把这些告诉我?”

“因为我们是生死与共的朋友,而你现在需要我的帮助。”

“帮助?”普希金看着段天狼,“你觉得你可以帮到我什么?”

“我可以充当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

“对,我将让你看到任何你想看到的东西,我将帮助你找到任何你想找到的人,就像我找到你一样。”

段天狼地提议对普希金充满了吸引力,他几乎马上就要答应,但是当他的脑海中出现罗斯切尔德,蝙蝠组这样的名词的时候,他还是不得硬生生打消自己的念头。

为了一个朋友,而置另外一个朋友于险境,这种事情普希金做不出来。

“我很感动你在这个时候还愿意来帮我,但是我还是必须跟你说,回中国去吧。”

第九节 狂妄的自信

“为什么?”段天狼不解地问道,“难道我不是一个好帮手吗?”

“你当然是一个好帮手。但是……”普希金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们的敌人究竟有多可怕。仅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成事。虽然我不愿意,但是我必须等待。只有借助东京克格勃的力量,我才有可能赢得了。”

“那么多久之后,你才可以获得克格勃的支持呢?”

“我不知道也许还要一个月,也许……”

普希金还没说完,段天狼就接口道:“也许永远不会有?”

普希金看了段天狼一眼,有些痛苦地搓了搓眉心。

“好吧,就算一个月后克格勃愿意支持你,但是足利赖光会留着织田有信那么久吗?”

“我也参与了那次刺杀案,足利赖光想要杀的,不止是织田,还有我。在我也被抓之前,他不会杀织田的,因为他还想用他做诱饵把我也吊出去。”

“但是……如果足利赖光失去耐性了呢?你有把握他不会对织田痛下杀手吗?”

普希金本来就已经被这种事情折磨得快要疯了,现在又被段天狼毫不留情地一连串追问,追得他不由得无名火气,忍不住对着段天狼吼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我端着冲锋枪上街吗?”

“在必要地时候。就算用冲锋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最重要的是……”段天狼用手戳了戳自己地脑袋,“我们要用这里。”

“我们必须等到东京克格勃的支援。这件事情是一个系统工程,我们需要各种专才的配合……”

普希金的话尚未说完,段天狼就打断:“我们谁也不靠,我们就靠自己。”

“我们赢不了的。”普希金无力地摇了摇头,说道。

“不,我们一定可以赢。”段天狼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普希金抬起头来,看着段天狼,问道。

“因为我还从来没有输过,也永远不会输。”

看着段天狼明亮的双眼里透露出来的。压倒一切的自信,普希金的内心不禁开始有些动摇,“就凭我们两个,真地可以赢吗?”

“当然!”段天狼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犹豫。

绝对肯定,无比自信的举动,总是容易打动人的。尤其是在一个彷徨犹豫的人面前。

虽然从理性上来说,依然难以相信自己真地有成功的可能,但是段天狼这种近乎狂热的自信。最终还是把普希金给感染了。

他有些犹疑地问道:“你想怎么做?”

见到普希金终于被自己说服。段天狼显得很欣慰。他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你说我入侵了中央情报局,事实上,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入侵,你怎么拿到那些卫星图片资料地。”

“这就是问题之所在了。中央情报局地密码每十二个小时变换一次,就算我偶尔入侵成功,那么我下次再想去地时候,就必须重新入侵。除非我能够弄清楚中央情报局的密码规律。但是,中央情报局地人不是饭桶,如果我强行破解的话,说不定要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够成功。”说到这里,段天狼晃了晃手,“但是现在我时间紧迫,所以我找了个相对简单的办法。那就是从使用这套密码的人身上动手。无论是多么复杂的密码,终归是要给人用的。很多时候,去破解一个人的思维习惯,可比破解一个几十位甚至上百位的密码要简单多了。”

“于是,你想办法弄到了一个中央情报局高级官员的密码?”

“准确的说,是密码规律。我从一张登记卡开始,几乎找到了他生活中所有的密码,然后,我发现他的每一个密码都不一样。这说明这些密码里,一定存在着某种规律,因为没有谁会记几十个密码的。”

“结果,你发现,这个官员的生活密码规律,恰好就是中央情报局的内部密码规律?”

“不是完全一样,这里面还是一些算法上的差别。不过对我来说,没有太大差别。说到底,这名官员还是没能成功地将生活和工作分开……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还是满称职的。”

“然后,你就利用这名官员的权限,获得了那些图片资料?”

“不止是如此,巧的是,这名官员刚好是主管东亚事务的。”

听到这里,普希金神色一变,“你的意思是说……”

“美国中情局在东京的特工,比克格勃只多不少,他们所了解的东西,恐怕只比克格勃更多。”

“那也就是说……”

“克格勃知道的,我全都可以知道,克格勃不知道的,我也可以知道。”

如果说,刚才还仅仅是因为情绪上被段天狼感染的话,那么现在听到段天狼这么说,普希金就真的开始对段天狼所说的成功泛起了希望,“可不可以跟我说一些比较有内容的话?”

“有内容的?”段天狼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中情局对东京市各个主要政治人物都有监视和调查。足利赖光正是其中之一。我从堆积如山的资料里,找出了五分报告,这里面全部都是对足利赖光不利的事情,而且只要一曝光,就可以置他于死地的事情,这算不算比较有内容的话?”

听完段天狼这么说,普希金再也忍不住了,他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按着段天狼的肩膀,激动地说道:“你真的有这些事情的资料了?”

“不止有,而且还非常详细,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一应俱全。这些中情局写起报告来,条理清楚,言简意赅,可比很多所谓作家要敬业多了。我真的很建议你将这些资料全部打印出来,做为将来写报告的参考。”

“资料在哪里?马上给我看看。”普希金说着,朝段天狼伸出手。

段天狼掏出PDA,今日电脑模式,然后将它交道普希金手里,“一页一页往下翻就好了,用笔按屏幕的时候小力点,我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装好的这台PDA。”

普希金接过PDA,因为感到事情有望,这时候心情轻松了许多,也有心情开玩笑了,“我靠,你小子装备居然比克格勃还精良。”

第十节 钱可以收买一切吗?

“在这五件事情里,一共涉及到十七个人物,这些人中,我们只需要控制一个,那我们就可以要挟足利赖光,逼他放了织田。”看到普希金看完PDA中的资料之后,段天狼便说道。

而现在,普希金也一改颓靡之气,开始变得开始充满信心了,他重重地点点头,说道:“没错,不管蝙蝠组多厉害,我就不信他们有本事同时保护十七个人。”

“蝙蝠组?蝙蝠组是什么东西?”段天狼好奇地问道。

“蝙蝠组啊,怎么说呢?”普希金啧了一声,然后说道,“从性质上来说,它是从属于当年世上最大财阀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一个情报组织。当初,罗斯切尔德家族,就是依靠蝙蝠组的情报,才能够在所有人之前得知滑铁卢之战的胜负,从而称霸整个伦敦金融界。”

“这么说,只是个商业情报机构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呢?”段天狼问道。

“现在的世界,可是个金钱的世界啊。有钱,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做不到的。只要出得起足够的价钱,有的国王连自己的王国都可以卖呢。当初荷兰人不就是用钱买到自治权的么?”普希金说着,感慨地摇了摇头,“正是因为有钱,所以蝙蝠组可以吸收各种各样的人才,仅就人才储备这点而言,就连现在的克格勃都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能够跟他们比拟的,大概只有中情局而已吧?不过,因为他们所关注的领域,不想美国那么庞大。所以他们在单一事情上所可以投入地力量,实际上要大于中情局。”

“照这么说,蝙蝠组岂不是世界上最为厉害的情报组织?”

“如果就其本身来说,那倒也不一定。蝙蝠组虽然人才众多,但是因为他们毕竟只是个财阀的情报组织,做事情不可以太过张扬,所以很吃亏。比如说,卫星方面,他们就不可能在世界各国的众目睽睽下发射间谍而行,而美国中情局却可以堂而皇之地让间谍卫星塞满整个航道。这就是最强的国家和最强的财阀的区别。”

说到这里,普希金又摇了摇头,“就像我刚才所说的,如果仅仅就蝙蝠组自身的力量,它也许未必算得上最强大。可是。反过来,还是那句话,人家有钱啊。只要有钱,大家就可以掏出大把的钞票去收买。克格勃怎么样?军情五处怎么样?中情局又怎么样?在庞大财力地支撑下,蝙蝠组真需要借助这些组织力量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得到。自身强大的实力,再加上随时可以得到的庞大外援,两者加在一起,就算说蝙蝠组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情报组织,也不算错。”

“钱真地可以将任何人都收买吗?”段天狼静了一会,问道。

普希金说着苦笑了一声。答道:“我很想答不是。但是事实上。好像是。”

段天狼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不,我不相信。最起码,你,我,还有织田,都不可能被金钱收买。”

普希金抬起眉毛,看了看段天狼,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走到窗边,稍微撩开窗帘,看了看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要出去吃点东西吗?”

段天狼跟着站起来,问道:“你不想睡一会吗?我看你好像好几天没有睡觉的样子。”

“不用了,你带给我地消息,足以让我精神百倍了。”普希金说着,拿起外套,向外走去,“走吧,东京的冬天真是他妈的太凄凉了,到处都可以听到乌鸦的叫,好像到处都在死人一样,只有早晨的时候稍微好一点。”

出了门,走在路上,普希金问段天狼,“想要吃点什么?”

“不知道,我对吃的没什么讲究。你在日本待了那么多年,这个应该你比较在行吧。”

普希金略微仰起头,笑了笑,“要我推荐啊,那就吃纳豆吧。”

“纳豆?是什么东西来的?”段天狼问道。

普希金嘟着嘴巴想了想,“嗯……大概是类似中国的豆鼓,怪味豆之类的。”

“怎么会想要要吃这种东西?”段天狼又问道。

普希金随口说道:“纳豆这东西多吃点没关系,它可以防止脑血管病。”

段天狼开玩笑地说道:“呓?你已经老到要担心这种事情地程度了吗?”

“哈,你这家伙……”普希金冲着段天狼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其实喜欢吃纳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说来听听啊。”

“在日本地时候,每次看到日本人在电视里吃纳豆,总是会一脸幸福地样子。于是,就会觉得纳豆这东西大概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忍不住想要马上也要去尝试一下。”

“结果呢?吃完之后,又觉得格外幸福吗?”

“好像也没有。”普希金说着,又笑了笑,“不过,最起码没有变得更坏啊。”

“你倒还真是想得开。”

普希金突然站住,指着侧边一家叫做腾屋地点面,说道:“诺,就到这家吧。”

段天狼转过脸看去,看到整个店里面,居然已经坐满人了,段天狼抬头看了看天空,忍不住说道:“这才几点啊,怎么就这么多人?”

“这就是日本人啊,世界上过劳死最严重的地方,大概也是世上最没有安全感的民族吧。”

段天狼再看了看那些人碗里东西之后,又奇怪地说道:“一大早居然通通在吃米饭?难道不担心不消化吗?”

“所以才要吃纳豆啊,纳豆是帮助消化的。”普希金说着,已经将段天狼带进了店内。

原本段天狼还担心因为日语的不灵光,点餐的时候会有点不方便。一进店,就完全放下心里。原来这家店里是用自动贩售机出售餐券,买好餐券之后,把餐券放在桌子上,服务员自然就会把餐券上地餐给送了上来。

很快,纳豆饭就端上来了,要说价钱嘛,倒也不算太贵,大概是四百日元,但是这个味道就……

段天狼只有第一口是大口吃的。从第二口开始,嘴巴就开始像个淑女一样,用极为缓慢地速度蠕动,仿佛要将每粒米都咬得粉身碎骨不可。

过了好几分钟之后,普希金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说道:“好了。重新去再点一份吧。”

“可是……”段天狼有些羞涩地咳嗽了一下,“我的钱已经不多了。”

段天狼的话让普希金愣了好一阵,之后。他很认真地说道:“我以后要是有儿子,宁愿让他去当建筑工人,也不会让他去学电脑。”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段天狼不解地问道。

“电脑技术好到你这个程度还这么穷,学电脑有什么用?”普希金笑着说道。

就在段天狼想要跟着一起笑的时候,段天狼看到普希金脸上的笑容突然凝结起来。

这让段天狼顿时感到十分奇怪,“怎么了?”

普希金没有说话,只是两眼呆呆地看着段天狼身后。

段天狼刚开始以为是被人跟踪,但是他警觉地用余光扫了一遍之后,发现好像没有这种问题。他于是把头转过去。顺着普希金的目光。向着身后望去。

这个时候。段天狼才知道吸引普希金的目光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张报纸。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报纸上地一条新闻。

段天狼并不懂英文,但是仅仅是看这条新闻里的中国字,就已经大略地猜出了这个新闻报道是什么意思,而尤其打眼的,是这个新闻里的一个名字。

段天狼非常清楚地记得,这个名字是在那十七个人的名单当中地。

“是不是有人死了?”段天狼扫完这些照片之后,问普希金道。

“是的。”普希金点点头。

段天狼紧接着又问道:“是那十七个人中的一个?”

普希金不是很确定地说道:“你说,会不会是巧合?刚好重名?”

“你觉得呢?”段天狼反问道。

普希金愣了一会,径自站了起来,段天狼很快跟在他身后,两个人离开了餐厅。

不久之后,两个人重新回到了小旅馆。

在凳子上坐下来之后,普希金便说道:“如果今天死地这个人,真的是十七个人中的一个的话,那么很可能蝙蝠组已经在帮助足利赖光打扫过去的污迹了。如果让他们打扫完毕,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所以,我们必须马上掌握他们的进度。”段天狼接着说道。

这时候,普希金恍然大悟地说道:“对啊,你不是下载了过去半个月的卫星图片么?最晚的是什么时候?”

“最晚的大概已经是十个小时以前地图片了。”

“很好,那我们就马上从这些卫星图片里去找这十七个人地踪迹,看看他们在十个小时前都在哪里。看看还有没有人即没有死,也没有失踪,也没有变成植物人或者弱智。”

第十一节 究竟是谁的陷阱

“蝙……蝠……组。”

花了四个小时,查看了所有相关卫星图片之后,除了这三个字之外,普希金什么也说不出来。

原来,蝙蝠组竟然在短短数十个小时之内,将这十七个人全部处理掉,这些人都好像水蒸气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简直仿佛从来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这十七个人里,只有上报的那一位,似乎是因为蝙蝠组失误的关系被发现了,可以确认已经死亡。至于剩下的十六个人,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已经被人杀掉,还是只是暂时失踪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在覆盖整个东京的卫星图片上,完全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效率还真高啊。”段天狼跟着普希金说道。

虽然都是赞叹蝙蝠组的实力,不过段天狼的神情跟普希金大不相同。

因为内心深处对于蝙蝠组的忌惮,普希金略微显得有些懊丧,而段天狼则显得轻描淡写。

无论遇到什么事,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一切最终都会回归到自己的掌控之中,十七岁的段天狼天然就有这种近乎不理智的自信。

所以,这暂时的挫折,对段天狼并没有丝毫的影响,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想到别的办法来处理。

只略想了一会,段天狼又说道:“我们看看你们被伏击的那个晚上的相片吧。”

普希金毕竟是王牌特工,虽然心中略感颓丧,但是一听段天狼这么说,马上就明白过来。“你是想去抓那些伏击我们的人?”

“没错,既然是他们伏击你们,那我相信将织田关起来地人应该也是他们。既然我们没有办法用把柄要挟足利赖光,那我们就只要先从他们这里入手,把织田救出来再说。”段天狼说到这里,吸了口气,“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制约足利赖光,我们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不过,这些蝙蝠组的人。既然空降日本,自然进退都在一起,怎么可能落单给我们下手?”

“正常来说,你说得很没错。但是老金,我很想问你。蝙蝠组做这么多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保护足利赖光。”

“还有呢?”

“还有?”普希金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还有就是抓我。”

“对,关键就在第二件事。”段天狼重重点点头,“老金,你现在有克格勃的庇护,蝙蝠组想要找你,千难万难,除非他们跟我一样,也去调阅中央情报局的卫星图片资料……”

话一说到这里,段天狼就自言自语道。“对啊。他们为什么调阅中央情报局的资料?既然我可以根据这些图片资料找到你。那他们为什么?”

这时候,普希金解释道:“情报组织都是有自己的自尊的。”

“自尊?”段天狼不是很理解地问道。

“蝙蝠组所仰仗的。是罗斯切尔德家族强大得无可匹敌的财力,而中情局所依靠的,这是美国世界第一地国力。虽然两个组织之间彼此都有所渗透,偶尔也会有合作,但是他们都把对方当做自己的竞争对手,彼此之间长年互相攀比,较劲。除非到万不得已,否则,蝙蝠组是不会愿意借助中情局的力量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段天狼点点头,然后有些庆幸地说道,“幸亏他们之间有这种隔阂,否则我们就半点机会都没有了,那我继续往下说。”

“既然蝙蝠组没有办法找到你,那他们就只有等你自投罗网。但是老金你是什么人?你是久经沧海的老特工,就算再怎么冲动,你也不可能傻到白白去送死。这点,我想得到,蝙蝠组地人自然也想得到。而现在看来来,蝙蝠组简直是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没有留给你半点机会,你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

“你是说?蝙蝠组会故意给我留下一个破绽,使我上钩?”

“对,而我断定,这个破绽,一定就在这些伏击你们的人身上。”

段天狼话音刚落,普希金终于明白过来,“因为这些人是我目前寻找织田的唯一线索。”

“这是个陷阱。”段天狼看着普希金,饱含深意地说道,“但是掉进这个陷阱地人,究竟是谁,就要看我们双方,谁更笨了。”

普希金也看着段天狼,好久之后,他点点头,“好吧,眼下我们也只有这么办了。”

说到这里,普希金又啧了一声,有些生气地说道:“妈的,为什么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如果月光够明亮的话,我们光是靠追踪这些卫星图片,我们就可以找到织田的下落。”

段天狼扬了扬眉毛,说道:“任何机器都不是万能的,只有人脑才是。好了,我们开始行动吧。老金,你现在首先要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什么情况下,蝙蝠组的人落单,会让你觉得正常?”

“那些人都是高手,蝙蝠组光在日本东京,不可能有那么多高手,肯定都是从外面调来的。这样一来,他们在东京就不可能因为家庭和朋友的关系而落单。在眼下这种高级戒备状态,他们也绝不可能出去鬼混。所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生病了,他们需要住院。”

“和我想得一模一样,只有身体突然发生急病,不得不送院治疗,才算是落单地合理解释。”

“全东京那么多医院,我们又不知道那些人地名字,就我们两个人哪里查得过来。”

“放心,蝙蝠组既然有心放水。就一定会给我们留下足够地线索地,你再仔细想想,他们一定有给你留下什么。”

段天狼话音刚落,普希金就马上想到了一件事,“对了,我们之间有枪战过,不过因为当时环境很混乱,而且那些人都穿了防弹衣,所以我不能确定我是否给他们造成了伤亡。”

“重要地不是结果,而是理由。”段天狼说着。站了起来,“东京虽然人多,但是我相信过去四天内,因为枪伤而入院的人,应该没几个吧?”

“好的。就从这里入手。”普希金跟着站了起来,“这件事情我想办法去查。”

“不。”段天狼栏住了普希金,“不用了。机器虽然并不是万能,但是有时候它还是比人脑好用的。比如搜寻资料。”

段天狼说着扬了扬手中的PDA,“在东京的各大医院,病人的病历都有电脑存档的,所以我只需要用它,寻找到那份合适的病历就好了。”

这时候,普希金笑了笑,“呵,我还差点忘了。你除了是个狡诈地特工。还是个超级黑客。”

花了大约两个小时后。段天狼终于筛选出了十五份病历,然后交到普希金面前。“从这里面把我们要的那份找出来吧。”

普希金接过段天狼的PDA,仔细的将这十五份病历全部看完之后,普希金指着其中一份叫做山本有和的病历说道:“就是这一份。”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问道:“你确定吗?”

普希金不满地撅了撅嘴巴,“请相信一个老特工的鉴别能力。”

“山本有和,那应该是仁爱医院,入院时间是五天以前,差不多是你们枪战后地两个小时后,嗯,蝙蝠组的反应速度确实很快。”段天狼说完,接过PDA,开始查找起山本有和入院前后,仁爱医院附近的变化来,“但愿仁爱医院灯火通明,这样我们就能够将他们地布置看得更加清楚了。”

当段天狼找到仁爱医院的时候,他不禁开心得连连摇头,原来,仁爱医院的门口有一个大喷水池,里面装有很高强度的射灯,将整个仁爱医院都照得灯火通明。

看到这个医院的喷水池,普希金忍不住感叹道:“天啊,在东京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还有医院有这么大的广场?”

“他们之所以选这么间医院,就是为了能够更方便地监控你的行为。但是他们没想到,这反过来也将帮助我们更好的监视他们。好吧,时间是两千零六年二月二十一日晚十一点四十六分,之前半小时地图片以及之后所有地图片,地点是仁爱医院。”

段天狼将这所有地参数输入之后,那些他想要的切图就全都从僵尸网络上汇总起来,供他查阅。

这些卫星图片每五秒钟一张,一共分六个角度拍摄,几乎没有死角。

当段天狼和普希金一张一张往下翻地时候,简直就像是在看一部记录片一样。

“你看,他们在这里安排了一个狙击手。”

“这里有一个暗哨。”

“这个护工是伪装的。”

“这里,这个人是负责全盘监控的。”

“还有,你看……”

“老金,他们居然只给你安排了十二个人,怎么这么看不起你?”

“拜托,这些可全都是精英,十二个人已经够给我面子的了。”

“哦,是这样啊,既然人家对你给予厚望,那我们可不能让人家失望才行。”

第十二节 克格勃与中情局的联合

“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全部安排,那我们现在就该讨论一下我们的布置了。我们可是只有两个人,要对付这么多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普希金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皱了皱眉头,“尤其是……”

一看到普希金这个神色,段天狼马上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是个金发碧眼,高鼻子,高个子的西方人?”

“对矮个子可以垫高,矮鼻子也可以垫高,所以东人有可能冒充西方人。但是高鼻子不可能削平成矮鼻子,高个子也不可能砍成矮个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些人一定会格外注意出入这间医院的西方人。但是,在东京,西方人相对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而这就意味着,普希金尝试潜入这间医院,将会有极大难度,因为他太打眼了。

“这个不算是问题,这件事情我已经考虑好了,不用你去。”段天狼不以为然地了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要自己亲自去吗?你是东方人,他们也没有见过你,由你混进去确实比我容易得多。但是是……”普希金极为坚定地摇头,“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无论出现任何情况,我都觉得不会允许你冒暴露自己的危险。更何况这次还有生命危险,所以你打诱这个念头吧。”

“老金,这你放心我怎么说也是技术工种,像这种上前线拼命的事,我自然是不会干的

段天狼的幽默永远是冷的。

“你不是打算自己去?那……”普希金奇怪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段天根,“你不去,我不去,那还有谁去?”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老金,我看你真是关心则乱,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我说过,我并没有入侵中央特报局。我只是得到了一个中情局高级官员的密码。而且……很巧的是,这名官员又刚好主管东亚事务……”

段天根一说到这里,普希金顿时明白过来,他用力一拍脑袋,大笑起来。“哎呀,我真是蠢到家了,我怎么会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呢。哈哈哈哈,你这个家伙。一定知道那名官员跟他手下的株员们的联络方法吧?”

“各种密码和暗号都已经明白之至,只是这种机构之间下达命令通常有什么样的程序,我心里还不是很有数。”

“这太不是问题了。”普希金笑道:“有我在啊,我对这些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哈哈,天狼,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让那些中情局的特工去给咱们做炮灰?”

“就我的观点认为,我会觉得是撮合了克格勃和中特局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合作。你不觉得这是很具有历史意义的一件事情吗?"

“克格勃和中情局地联合?”普希金愣了一下,然后更大声地笑了起来。“我喜欢这创意,哈哈哈哈哈。”

三天后。足利赖光家

因为这段时间担心普希金被逼急了,对足利赖光进行突袭,所以桑切斯一直待在足利赖光家。亲自带人保护他。

这天。他正在陪着足利赖光吃晚餐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桑切斯按起来一看,是仁爱医院现场打来的电话,“桑切斯先生,一共有四个西方人同时出现,而且是从不同地角度进入,看起来彼此间并不相识。”“四个西方人?”正在吃身司的桑切斯马上把身司放下,奇怪地问道,“怎么会这么巧?”

“是,我们也觉得很可疑,所以特地来狠告。”

“密切关注,马上把监视画面切过来。”

桑切斯刚把电话放下来,足利赖光就连忙问道:“四个西方人?是怎么回事?”

“很可能是普希金冒头了,他终于上当了。他知道自己是西方人,难以装扮成东方人的样子,所以故意找人来做疑兵之计。”桑切斯说道。

“你是说,这四个人之中有一个人就是普希金?”

“很可能,不过也可能不在里面,但是不管怎么说,同时出现四个彼此不认识的西方人,实在是太可疑了。”

“我认为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马上查一下这四个人的背景资料,看着都是些什么人。”

尽管用的挫词是商量性的,但是足利赖光在言语间所展示出的语气,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这种口气让桑切斯略微感到有些不快,他跟足利赖光打交道多年,一直是用地平等沟通的关系,对于这种陡然改变成上下级地关系,还不是很适应得过来。

但是罗斯切尔德家族是个绝对善重权威的存在,所以桑切斯不管心里有多不爽,都只能老老实实说一声是,然后马上电话手下的人去办这件事”。

就在桑切斯和蝙蝠组地人全神贯注地监视着那四个西方人地时候,在仁爱医院三百米外的一栋高层酒店里,段天根和普希金站在窗口,也同时在监视着桑切斯地那些手下们。

“你们中国有个诗人写过一首诗,叫做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用来形容眼下这种特形,是不是再准确不过了?”普希金笑着问段天狼道。

“如果是我的话,我还是觉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贴切。”段天狼稍微调整了一下手边的蓝牙狙击枪,答道。

“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普希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后看着段天根手里的蓝牙狙击枪,说道,“你这个装备可真是了不起,那些家伙用的手机可全都是防窃听,防追踪的,居然都可以被你窃听到。”“这套设备所使用的原理,跟一般的窃听工具的工作原理不一样。所以只要在有效距离内,他们都防不住我。告诉你,我的这套设备可以同时监听超过十部手机,只要我将他们的数据输入进去。他们的通话记录就会被原封不动地录下来,供我随时查询。”段天狼有些王婆卖瓜的说道。

“这设备还其是他妈的先进啊,不如卖给我们克格勃吧?”普希金垂涎三尺地了兑道。

“拜托,你不是已经被克格勃开革了吗?你现在只是个待业的大龄青年而已。”段天狼开玩笑地说道。普希金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监听得怎么样?他们都说了点什么?”

“还算是运气吧。他们之间沟通全部都是用的英文,所以我能够很请楚地听懂。桑切斯已经开始怀疑那四个人里面其中一个是你了。”

“嗯,我喜欢眼下这感觉”普希金点点头,说道。

“用中特局的人给自己当炮灰。是不是觉得很爽?”段天根又问道。

“简直爽到每根汗毛都竖起来了。”普希金说着,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就七点,他于是走过去把大衣穿了起来,“看起来,我该是时候出发了,我们用对讲机联格。”

“想,我会随时把这边地情况通报给你的,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吧,这件事情一点难度也没有。”普希金笑了笑。向门外走去。

足利赖光家。

“足利先生,这四个人的背景资料已经初步查出来,他们中一个是出版经纪人,一个是电子公司的主管,一个是大学讲师,还有一个是旅客。”

听完桑切斯地报告。足利赖光指着画面里,分别坐在医院大厅四个角落里的四个西方人。反问道:“你觉得他们中有谁像出版经济人,电子公司主管,大学讲师,又或者是普通旅客吗?”

桑切斯看了看屏幕,然后答道:“我也觉得不像,我相信这只是表面资料,他们肯定还有更深层次的身份,很可能是克格勃的特工。我们正在进一步调查,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左右才能够得出最后的准确答案。”

“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足以将山本五十六的座机击落一千次。”足利赖光刚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似乎过于不客气了,他于是又问道,“他们四个人中有谁是普希金吗?”

“这个已经完全确定了,根据各种相片比较,他们中没有任何人是普希金。”

“嗯。”足利赖光点点头,指着屏摹不解地问桑切斯,“他们进入医院,然后就一直坐在大厅,一动不动,他们到底想干嘛?”

桑切斯有点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等什么?”

“也许是……等命令吧?”

桑切斯不是很确定的刚把这句话说完,就好像为了印征他的话一般,那四个人突然猛地开始分四个方向冲了上去。

事实上,往上冲的人中,不止是四个人,还有另外同样数目地四个人也在往楼上冲,只不过他们是东方人,一直没有被编福组的人太注意罢了。”

而楼上,就是病房,那里装着做诱饵地那个病人。

第十三节 声东击西

见到这种情形,足利赖光当即大叫起来,“我明白了,他们一共有八个人,他们的目的是到楼上去抢那个蝙蝠组的成员,快下命令,让你的人马上阻止他们这么做。”

“是,足利先生。”桑切斯马上拿起电话,“所有的人,除了狙击手之外,全部放弃岗位,堵住所有出口,无论用任何方法,都不允许他们带着我们的人离开医院,在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射击。一旦医院开始开枪射击,狙击手也可以择机射击。”

“再说一遍,除狙击手之外的所有人,全部放弃岗位,堵住所有出口,绝不允许他们派人离开。在必要的时候,允许开枪,一旦医院开枪,狙击手可以自行择机射击,完毕。”

在三秒钟之内,所有蝙蝠组的人都开始做出反应,除了在楼顶埋伏的一个狙击手之外,所有的人都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这时候,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段天狼,就拿起小型对讲机,对着普希金说道:“一切进行顺利,除狙击手之外,所有的人都已经脱离岗位,包括给狙击手做掩护的两个暗哨,你现在是畅通无阻的。”

“我已经达到位置,随时可以冲上去。”

“不要急,看现在的情形,双方似乎都很紧张,我相信他们很可能会交火。一旦交火,狙击手必定想办法支援,狙击手的警惕性一般都很高,只有在开枪的时候才会减弱,所以,你不要轻举妄动,等待狙击手开枪。”

“我明白,他开枪之后我再上去。”

“很好,我现在开始破坏足利赖光家那一区域的通信,破坏完之后,我马上赶过来。”

“大概要多久时间?”

“只需要一秒钟,我昨天就把一切都做好了,现在只需要输入一个指令就好了。”

“啊,真是的,原来这么简单啊,那你还说得好像很复杂的事情一样,大概可以切断多少时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可以中断他们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是不是短了点?如果路远的话,我们很可能来不及赶到。他们就已经把织田给转移了。”

“这半个小时不是让我们用来赶路,而是让我们用来审讯的。”

“审讯?”

“对,我们要在半个小时内问出他们究竟将织田藏在哪里,然后我就可以中断那一区域的通信,因为在抢修足利赖光家这边地通信的关系。所以那个区域的通信恢复可能就慢一眯,我们大概可以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说到这里,段天狼纠正了一下,“我说划了,我们没有半个小时的审问时间,我们只有二十分钟地时间,因为我破坏第二个区域的通信,可能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不需要二十分钟,我只需要五分钟,就可以让那家伙说真话的。”

“好吧,那我就不罗嗦了,枪声一响。我就马上切断足利赖光那边地通信,然后马上赶过来。”

足利赖光家。

足利赖光有些坐立不安地问道:“他们有八个人,而且看起来非常训练有素的人,我们真的可以拦住他们吗?”

“我想应该没问题。这十一个人全部是我们蝙蝠组的精英,而且我们还有一个狙击手,这是一个强大的优势,所以,就算对方的真的全部都是克格勃的成员,我们也有把握可以制服他们。”桑切斯信心十足地说道。

“但愿如此吧。”足利赖光皱了皱眉头,说道。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监视画面里开始出现交火的画面,“居然开枪了!看来克格勃这次真的是拼了,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会以待毙。我要马上给村木他们打电话,将织田转移。”

“足利先生,请你不要激动,事情不会恶化到这种程度呢?”

“桑切斯,也许你对你的手下们有绝对地信心,但是我告诉你,什么是政客,政客就是只想享受成果,却连半点风险也不愿意承担的人,我就是这样地人,我不喜欢冒险,不管是多么小的风险也罢。”

“足利先生,你听我说,这件事情真的不会发展到这么严重,请你相信我,一切都在我们地掌握之中。”

“我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就在足利赖光和桑切斯争论着地时候,监视画面突然停掉,然后很快就有个蝙蝠组的人走过来,说道:“对不起,桑切斯先生,信号好像中断了。”

“怎么可能?”桑切斯不解地问道。

“天,手机也没有信号了。”桑切斯刚问完,就听到旁边地足利赖光大叫道。

足利赖光叫完,还犹不死心地拿起手机打了一遍,结果确实没信号,然后他又赶紧去拨座机,结果也是没有信号。

这下足利赖光真是要崩溃了,他狠狠地将电话机摔在地上,大吼道:“妈的,难道外星人终于打进东京了吗?怎么连座机也无法拨通?”

这时候,桑切斯赶紧走过去,站在足利赖光身后,用尽量缓和的语气说道:“足利先生,请您放心,我向您保证,一切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到现这个时候,还能够说出这种话,我真是不由得对你此时此刻的镇定自若深表敬佩。”足利赖光恼怒地转过头去,看着桑切斯,说道。

很显然,突然的所有通信中断,只让足利赖光觉得自己被别人掌控,完全没有半点掌控别人的感觉。

“请您放心,虽然眼下出了一点小问题,但是大局还是在我们手里。就算普希金真的有办法抢到我们在医院里的那个人,他也不会得到他所想要的结果的。”

听到这里,足利赖光眉头一皱,顿时有点反应过来,“你还留有后招?”

“的是,本来这件事情只是为了保险,而预备的后招,我真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有用到的时候,所以一直没有向您禀报,还请见谅。”

“赶紧告诉我,你还有什么后招。”足利赖光马上站直身子,对桑切斯问道。

仁爱医院对面两百米外,建筑物顶楼。

正录狙击手瞄准仁爱医院,用狙击**援他们地同事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身后有一个人出现,他于是赶紧转身。

结果,他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沙钵大的拳头一拳猛锤了过来,当场就昏了过去。

三分钟后,段天狼也出现在这个顶楼。

“他还有多久才会醒?”段天狼看着瘫软在地上的狙击手,转过头问普希金道。

“这取决于我们的意愿。”普希金看了看手表,说道。

“那你打算多久弄醒他?”

“想要药效发近作用,最少也要五分钟,七分钟地话,就可以达到很好的效果。”

“那还有四分钟。”段天狼也看了看手表。“这么算起来,我们审问完他之后,还有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嗯,应该足够了。”

普希金自信地说道:“不会有问题的,这种药地效果非常好。就算是我,吃了这种药之后,也会乖乖招供的。在我所见过的人里,只有织田那个偏执狂可以抵抗这种药物的侵蚀。所以,只要他醒来,我们就可以很快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段天狼点点头,说道;“也许,我们现在是时候考虑一下,将织田救出来之后该怎么办了。”

“这些还是等过了今晚再说吧。”普希金说着,摸了摸额头的细汗,“不瞒你说,我现在神经紧绷得很,什么都想不了。”

段天狼轻松地笑了笑,拍了拍普希金的肩膀:“老金,不要太紧张,我们会成功的。”

普希金也有些僵硬地跟着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刚才开始,就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祥的预感。

“好了,时间到了,可以弄醒他了。”段天狼看了看手表,说道。

普希金也看了看表,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种喷剂,在这个狙击手脸上一喷,这个狙击手,顿时马上醒转过来,只不过他此时目光浑浊,表情呆滞,一看就是精神上出了很大地状况。

“告诉我,在两千零六年二月二十一日晚上那天,你参与绑架了一名东方男子,他被锁在什么地方?”

狙击手迟钝地呆了一阵之后,好像一个机器人般,一字一句地说出了答案,地址是郊区的一个废弃厂房。

“那里有多少守卫?”

“不知道。”

听到这里,段天狼拍了拍普希金地肩头,说道:“好了,老金,这些资料已经足够了,我们马上出发吧,那地方离这里可不近,我们必须尽快才赶得及。”

“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守卫情况如何。”

“没关系,我自有方法查得出来的,我们出发吧。”段天狼说着,捡起那个狙击手地狙击枪,然后向着楼下冲去。

第十四节 因为恐惧

十五分钟后,足利赖光跟现场终于恢复通信,这时候足利赖光跟桑切斯马上命令现场报告情况。

结果,他们得知在付出了重伤三人,轻伤三人的代价下,他们终于将八名闯入者全部制服。

好在他们枪战的地方,就是医院,受伤之后可以马上接受治疗,所以双方虽然都有多名重伤员,但是却不至于出现有人送命的情形。

听完报告之后,桑切斯问道:“普希金有没有出现?”

“没有,除了这八个人之外,没有任何人出现。”

“那我们在医院的人呢?”

“现在还安然无恙地躺在病房里,我已经安排了三名队员对他进行现场保护。”

“怎么可能呢?”桑切斯难以理解地摸了摸额头,把事情搞得这么大,然后自己却不现身?这也太奇怪了吧?

“什么?”在一旁听到通话的足利赖光满脸失望,“没有抓到普希金,也没有让普希金把那个人带走?”

“是的,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桑切斯满脸迷惘地望着足利赖光,说道。

“那他搞这么阵仗干什么?难道付出这么大代价,只是为了让我们神经紧张一下吗?这也未免太不正常了吧?”

“您说得对,我也认为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桑切斯皱着眉头想了一阵。

这时候,有一个蝙蝠组的人走过来报告道:“桑切斯先生,已经有一个人的真实身份。被我们查出来了,他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地特工。”

“美国中央情报局?”足利赖光目瞪口呆地问道。

“呃……是的,足利先生。”很显然,这个蝙蝠组的人也很晕。

“这关中情局什么事?”足利赖光不解地问桑切斯。“美国人也想插手这件事?”

“不,这不大可能。”桑切斯本能地摇头。

“但是现在这八个人里已经确定有一个中情局的特工,搞不好另外七个也是,他们全都一样训练有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切斯很想回答足利赖光地话,但是他完全回答不上来,因为一切都已经彻底乱套了。他简直有些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为什么会有中情局的人出现在哪里?他们绝对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但是他们就是出现在那里了,而且还跟蝙蝠组的人发生了激烈枪战。

这……这……这他妈的到底什么跟什么?难道现在是在玩七国乱战吗?

就在足利赖光和桑切斯都快要被搞得头大的时候,现场突然又传回来一个报告,“汤姆逊遭到人伏击。好像还被逼服过某种精神类地药物,目前神智不清。”

这一次,桑切斯和足利赖光马上反应过来,他们记起了同一件事——“天啊,那个狙击手也参加了二十一号晚的伏击。”

很显然。从一开始,普希金的目标就不是医院里躺着的那个人,而是趴在楼顶地那个人。

正如段天狼所说,陷阱确实是陷阱,但是究竟这个陷阱是为谁而设,就看双方谁更笨了。

从目前来看,踩入这个陷阱的人。似乎是桑切斯和足利赖光。

然而,游戏还没完全结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足利赖光现在应该是吃惊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初来吧,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的目标,竟然会是那个狙击手。”

在前往郊区厂房的路上,普希金笑着对段天狼说道。

段天狼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运气好,刚好我们认出来,那个狙击手也是参加伏击地人之一,不然的话,事情不会这么轻松。”

“嗯,你再从卫星图片上看一下,那些家伙在海洋大厦的布置究竟如何。”

“我正在找,效果不是那么理想,因为他们将织田绑过来的时候,是深夜,那地方又是郊区,没有路灯,也没有其他的光,图片上一片漆黑,只能看到汽车的灯光。经过这条路的汽车一共有几十辆,根本就分不出哪辆是他们地。”

“厂房那边也没有任何灯光吗?”

“对。自始至终都没有亮起过灯光,也许是因为是废弃厂房,所以电源被关掉了吧。”刚说到这里,段天狼又感到奇怪地说道:“呓,你等一下,好像并不是因为晚上才看不清楚,白天的时候,好像也是一片漆黑,这是怎么回事?”

普希金马上跟着说道:“什么?白天也一片漆黑?”

段天狼答道:“对,美国卫星似乎无法拍摄这一地区的卫星图片。这块地方拥有反卫星的装置。”

“怎么可能?难不成日本人在这个地方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好像不是。”段天狼摇了摇头。

“你怎么知道不是?”普希金问道。

段天狼答道:“因为在二十号的时候,这片地区还是完全可以看清楚的,只是从二十一号晚开始才开始变得无法拍摄。”

“你的意思是说,反卫星装置是蝙蝠组放的。”

“很有这个可能。”段天狼点点头,说道,“看来,足利赖光和桑切斯做了最坏的打算。”

段天狼所说的最坏的打算,自然是指普希金得到克格勃的全力支持。在天上有间谍卫星的可不止是中情局,克格勃同样有。

所以,拍摄他国领土卫星图片这种事,美国中情局可以做到,俄罗斯克格勃同样可以。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普希金多年特工生涯形成的本能直觉,又开始不断地给予他无比强烈的不祥警告。

但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都做到了这个份上,再放弃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接受地。

看着普希金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严肃,段天狼问道:“怎么?你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吗?”

“应该没问题。”普希金摇了摇头,说道,“毕竟我们的计划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足利赖光他们不可能猜得到的。”

段天狼地心里其实也略微有些忐忑,不过他的心理跟普希金一样,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再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将织田有信就出来了。现在放弃,实在是太愚蠢了。

另外,段天狼也对自己充满信心,他认为就像普希金所说的那样,自己的计划完美无暇。足利赖光不可能找出破绽。

就是这样,在急于救人与对自己充满自信的双重心理下,段天狼附和道:“嗯,我也这么觉得。”

这是段天狼有生以来,第一次大意。

二十五分钟之后,普希金将车开到离那个厂房还有几百米远的地方地时候,他把车停了下来。走下车去。

就在段天狼要跟着下车的时候,普希金将他拦住,“还是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两个人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段天狼此时并没有意识到普希金这么说,其实就是因为内心有了不祥的语感,不想让段天狼跟自己一起去冒险。

在出发之前,普希金突然对段天狼说道:“如果我被乱枪打死,千万不要冲动,马上开车逃走,然后离开日本,把这里的一切全部忘掉,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普希金说完,不等段天狼反问,就离开了。

足利赖光家中。

此时地足利赖光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慌张,他笑着坐在塌塌米上对桑切斯说道:“桑切斯先生,事前为什么不把这些安排都告诉我呢。”

“因为这些安排在我原本预料中,应该是不会出现的。只是出于万全的想法,才会如此布置,因此没有向足利先生禀报,还请见谅。”桑切斯低下头说道。

足利赖光此时心情似乎很好,他摇了摇手,说道:“没关系,没有谁有权力指责得胜的将军。这次你能够把事情安排得如此周详,帮我引得普希金这个老奸巨猾地老特工上钩,我谢你还来不及呢,为什么会怪你呢。”

说到这里,足利赖光顿了顿,问桑切斯道:“按照原先的计划,在医院里的那名蝙蝠组成员事前已经接受了心理师的暗示,即使服用了克格勃的精神药物,也会本能说谎。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普希金侥幸逃过十二人组的监视,将那名蝙蝠组成员绑架,他也将因为获得错误的信息,而前往伏击地自投罗网。按说,这已经是谨慎得不能再谨慎地计划了。但是……桑切斯先生你为什么居然还会让所有参与那次伏击行动的人都接受心理师的暗示呢?”

足利赖光抱着腿,看着桑切斯,饶有兴趣地问道:“难道你事先就预想到,普希金很可能会不绑架医院里的那个人,而绑架那个狙击手吗?”

“坦白说,我从未想过普希金竟然会绑架那名狙击手,就算是做梦也没有想过。”桑切斯如实说道,“正如足利先生所说的,用诱人的诱饵来勾引普希金,迫使普希金主动动手,用最强的阵容应战他,并且做好失手的准备,给予人质心理暗示,让人质的口供将他引向死亡之地。这样的计划,已经是我所能想到的极限。”

“但是……你还是让所有参与那次伏击行动的人都接受了心理暗示。如果说你完全没有预想到会出现今天的情况,那你又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行动呢?”

桑切斯稍微顿了顿,答道:“因为恐惧。”

第十五节 我很同情你

“恐惧?”足利赖光眨了眨眼睛,“因为对普希金和克格勃的实力的恐惧吗?”

“不,并不是如此。普希金和克格勃虽然强大,但是尚不值得我恐惧。”桑切斯摇了摇头。

“那你在恐惧什么?”

“冥冥中的上苍!”

“上苍?”

“对!”桑切斯点点头,“无论是计算得多么精准的计划,无论是执行得多么滴水不漏的计划,也无论是多么熟练而又胸有成竹的计划,然而我们始终无法将一切都百分之百的控制在我们自己的手中。因为无论怎样,事情总有一部分掌握在那冥冥中的上苍的手中。它超越了我们人类的智慧,也超越了我们的计算。所以,我们必须随时随刻冥冥中的上苍保持敬畏和恐惧。”

“而这种恐惧和敬畏,促使你们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全力以赴,注重每一个细节。只要是能够做到的事情,不管到最后会不会真正起到作用,全都会用心去把他做好。”

“足利先生,正是如此。”桑切斯点头道,“无论是多么有把握的事,最多只能自信到九十九分,另外这一分,要留给对上苍的恐惧,然后,用这畏惧驱使自己不厌其烦地去做各种琐碎的准备。通常,所有的这些准备都是徒劳的。但是总有一天,这些看似无用的琐碎准备,却很可能决定我们的命运。”

“这些话是桑切斯先生自己说地吗?”

“足利先生高抬我了,我可说不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这句话是我们罗斯切尔德家的家长所说的。”

“家长?罗斯切尔德家族不是理事会掌控一切吗?”

“地确如此,不过罗斯切尔德家族还是有家长的。家长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一个荣誉职位,除非家族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机,否则没有实权。这个职位是单一继承制。通常是由上一任家长指定继承,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足利赖光问道:“现任家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只知道家长是一个极有智慧的人,至于他地真实身份,只有理事会成员才可以得知。足利先生已经是理事会成员,东京的事情了结之后,在瑞士会有一个理事会会议。到时候您去参加的时候,就可以知道了。”

“是吗?这么说起来,我开始有点期待那一天了。”足利赖光高兴地点点头,说道。

两人正说笑间。有人进来报告,“报告足利先生,桑切斯先生,普希金已经确定被击毙。不过,他似乎还有一名同行者。已经驱车逃窜,追赶不及。”

“看清楚长什么样子了吗?”

“因为夜色太黑,没有办法辨认。”

“算了,应该也是克格勃的人,反正他也没参与我父亲地刺杀案,还是不要过度刺激他们了。”足利赖光说着,高兴地站了起来。“走,该是去见见我的好弟弟的时候了。”

丰田汽车在黑夜里疯狂地往前疾驰着,车窗没有关。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雨来,冷风不断地往里面灌,将段天狼那金黄色的假发吹得凌乱不堪。

自从出生以来,段天狼还从来没有流过哭过。

然而,此时此刻,在汽车疯狂疾驰的时候,仿佛得了一种奇怪地眼病一般,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往脸颊上划去。

事实上,段天狼这时候也算不上在哭,因为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哀伤或者难过的表情,而是一片呆滞。

是的,就是呆滞,就好像一台电脑因为系统崩溃,而在刹那间定格,无法再实行任何任务一般。

而在段天狼的脑海里,始终都只有一个画面在反反复复的播放——普希金走出去不到两百米,突然一阵枪声大作,最起码从六个角落里射出子弹来。普希金甚至于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已经倒了下去。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专门为笨蛋而准备地陷阱,而自己就是那个笨蛋,是自己一手策划了普希金的死亡。

一连串的毫无阻碍的成功,让段天狼本就庞大的自信开始变得有些过度,这过度的自信,使他难得地产生了大意,而这大意最终葬送了一个曾经与他生死与共的朋友的性命。

或者,更准确的说,不是一个朋友的性命,而是两个。

普希金一旦死亡,织田有信失去了诱饵的价值,自然不会有生存的道理。

在段天狼的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两个人的死,自己都要负上全部的责任。

这种亲手葬送自己好友性命的负疚,将永远地埋藏在段天狼的心中,使他一生都难以释怀。

而在眼下,这种负疚给段天狼带来的痛苦,甚至于在某一个时间段内,超越了段天狼的精神负荷,以至于他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段天狼的大脑,在这个时间段里,有生以来第一次停止了运转。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呈现出现在这种奇怪的状况——只知道流眼泪,却并不发出哭声,表情麻木,脑中除了普希金被枪杀的一幕之外,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也不知道开了多远,总之是身后不再有人之后,段天狼终于猛地一踩刹车,将车子停了下来。

段天狼目光涣散地望着前方的路面,像极了一个魂魄已经被勾走的空壳一般。

一向思维能力强悍到近乎超人的段天狼,在这个时候,用尽全力。竟然都无法将自己地思维收拾起来,去思考任何一件小事,他甚至无法给自己的双眼找到一个焦点。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骑自行车的日本警察经过来。他见到段天狼把车子停在路边,于是骑了过来,结果看到车子里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清瘦西方青年,只见他目光迷离,满脸泪水。

根据自己地经验,这名警察判断这名西方青年一定是失恋了。

“先生。你没什么事吧?”

这名警察一共用他蹩脚的英文问了整整三遍之后,段天狼才终于反应过来,他侧过脸,看了看这名警察。然后用英语答道:“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

就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段天狼一度停止运转的大脑终于又重新恢复运转。

“哦。”警察听完段天狼的解释,点了点头,骑车走开了。

段天狼将汽车的挡风玻璃关上。然后抿着嘴巴静了一阵,约莫三秒钟之后,他终于咬着牙齿小声地哭出声来。

段天狼一边哭,一边用力地锤打着车台,嘴里不断地骂着,“操!操!操!操……”

当段天狼在为自己所造成地不可挽回的错误而痛苦万分的时候,春风得意的足利赖光正在跟他地亲弟弟织田有信说话。“你的搭档真是太了不起了,他做到了我们所有人都难以想象的事。”

听到这里,织田有信就心悸地闭上眼睛,足利赖光得意的表情,已经让他知道了结局。

不过,这种心悸只是一刹那,不一会之后,织田有信的心情就重回平静。

无论是他,还是普希金,其实对死都看得很透,不然他们当初怎么敢去刺杀足利赖光地父亲?

更何况,织田有信自己马上也要死了,所以,也实在没什么好难过的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好朋友都为你做了些什么吗?”足利赖光说着,笑着在织田有信的对面坐了下来,也不等织田有信回话,就自顾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详尽地讲述了起来。

讲到精彩处,足利赖光甚至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当他将到最后的时候,他微微扬了扬右手,“但是,最后他还是死在我们的手里了。”

足利赖光所说地结果,是早在织田有信的预料之中的,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真正让他惊讶的,是足利赖光所说的那些经过。

一听到这些经过,织田有信马上就知道,段天狼一定插手这件事了。

而从织田有信的叙述中,可以得知段天狼还活着。

当在心里想到这点,织田有信再抬头看着足利赖光手舞足蹈的得意模样,竟然也不觉得那么面目可憎了,“可怜的家伙,你人生里真正的灾难才要开始了,而你竟然还不自知。”

“好了,我宽容你多活了这么多天,又给你讲了一个这么精彩的故事,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该是你上路的时候了。”

足利赖光说着,从手下手里接过一把枪,指着织田有信的脑袋。

在临开枪前,他问道:“你有什么遗言留下吗?”

织田有信咧开嘴,笑了笑,说道:“我很同情你。”

两千零六年二月二十八日凌晨两点零三分,在流失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公升泪水之后,段天狼终于止住了哭声,他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用力地吸了一下子鼻子,看了看汽车的倒后镜,再深吸了口气,将脑袋靠在驾驶座的座位上。

就这样安静地躺了一阵之后,随着一身深深的叹息,段天狼的心境重归平静。

“哭也哭了,后悔也后悔了,接下来,总该做点什么事情了吧?”

第十六节 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敌人

一个星期之后,也就是两千零六年三月七日,足利赖光收到了来自北海大学的邀请,邀请他前往给学生们演讲。

北海大学是足利赖光的母校,再加上刚刚处理掉了自己挂在心上十几年的心腹大患,足利赖光的心情大好,所以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这件事情。

当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桑切斯马上来拜见足利赖光。

桑切斯见到足利赖光的时候,足利赖光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处理事情。

“桑切斯,如果以后没什么事情,我们之间最好还是少见面。”看到桑切斯走了进来,足利赖光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说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外国人,日本的政界可是非常残酷的,我不想让别人流言蜚语。”

“对不起,足利先生,但是我这次是来,是有事情想要向您禀告的。”桑切斯说道。

“哦?”足利先生放下手头的工作,抬起头来,望着桑切斯,“什么事?”

桑切斯问道:“我听说足利先生明天要去北海大学演讲?”

听到这里,足利赖光极为不快地啧了一声,“你调查我的行踪?”

“哦,当然不是,是蝙蝠组的成员告诉我的,他们对此感到担心,所以特地拜托我来跟您说。”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普希金不是已经死了吗?”足利赖光问道。

“普希金确实是死了,但是普希金跟克格勃渊源颇深,我们担心克格勃会追究这件事。”

“荒唐。难道克格勃还真敢枪杀我这个日本议员吗?”

“克格勃自然不可能这么做,但是难保普希金从前的那些同事这么做啊。当初普希金也是克格勃,但是他不也帮助织田有信……”桑切斯说到这里,发现自己失言。于是赶紧打住。

不过,这个时候足利赖光并没有生气,他愣了一会,然后反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说,我永远都不能出席公众活动了吗?如果是这样,那我还做什么政治家?”

“这当然不是。只是日本最近频繁发生各种意外,您身边的蝙蝠组被调走地有很多。我想,还是等局面平息一点,您身边的蝙蝠组成员多一点之后。再出席公众活动也不迟。”

足利赖光坐直身子,很认真地考虑了一阵,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北海大学是我的母校。我不可以失信,我还是要去。安全方面,就麻烦你费心了。”

桑切斯见足利赖光坚持,也只能默默地点点头,下去了。

在桑切斯给进谏的足利赖光地时候,段天狼正坐在公共汽车上,勘查整个路线。

这一个星期以来。段天狼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他先是调查了与桑切斯相关的商业机构,然后用各种方法对这些商业机构大肆破坏。

结果,正如他所料的那样,为了保护这些罗斯切尔德家族在日本的产业,日本蝙蝠组人手不足,不得不从足利赖光身边大量调用。

直到现在,足利赖光的身边只剩下了三位。

与此同时,段天狼再次利用中情局夏奈尔地权限,查看了一些中情局的资料。

前面我们说过,美国人在天上有数以百颗的卫星对着全世界狂拍,用以刺探各种情报。

有了这些卫星,美国人几乎等于拥有了全世界的实时影像记录。

而除了这个以外,美国人还拥有另外一个更加可怕地本领,那就是拥有某些重点地区的全息地图。

所谓全息地图,是指用完全数字化的方式来展示一个地区的地貌。

比如说,一个城市,那么它的每一个斜坡地斜度是多少,每一栋楼房的高度,甚至于一个门槛高度的,都全部被用数字表明。

拥有了这么一个地图,那么你对该地区的事物,将会拥有比亲眼见到还要精确的认识。

就是全息地图。

而全息地图的来源,是美国人布置在世界各地数目不详的无人侦察机,这些无人侦察机上装有世界上最为先进地多普乐脉冲雷达,扫描半径一百八十公里左右。

因为夏奈尔的权限相当高,所以可以调用这些资料,而东京又是中情局关注的焦点之一,全息地图的储备极为丰富。

因此,段天狼根据这些全息地图,非常清楚明白地了解了从足利赖光家到北海大学,这一路上所有的详细情形。

了解了这一切之后,段天狼就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这个计划几乎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制订完计划之后,段天狼就乘车考察了整个路段,用自己的肉眼再做了一遍确定。

如果是从前,到这个时候,段天狼就会停下来,养精蓄锐,等待着计划实施了。

因为,段天狼虽然天性谨慎,但是他同时也非常自信,他考虑问题会尽量思虑详细,但是某个问题一旦被考虑过,段天狼就不会再回头去重新处理。

因为他相信,任何问题,只要他想过了,那就不可能出什么问题。

但是这一次,段天狼再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却没有停下来,而是选择继续坐上另一公车,再次勘查一遍。

和段天狼之前所有的行为不同的是,段天狼的这次勘查,没有任何明确的目的,他只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遗漏了点什么。

如果王廉看到这一幕的话,他一定会万分惊讶,因为这对段天狼来说。是一个质的改变。

第二天,两千零六年三月八日,足利赖光驱车前往北海大学。

与他随行地只有两辆车,通常来说。前面那辆车是他保镖车,用于开路,里面有一个蝙蝠组的成员,而后面那辆车则是他自己的本车,是两位蝙蝠组的成员陪护。

因为受到桑切斯警告地原因,足利赖光神经有些紧张。生怕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来。

然而,在前往北海大学的途中,一切顺利。

进入北海大学之后,大学师生的热情让足利赖光的紧张减弱了许多。他神采奕奕上了讲台,开始展示他那过人的口才,他演讲的题目是《新日本》。

这是个很有噱头地题目,而他也讲得很好,很能煽动坐在台下的大学生们的情绪。

应该说。演讲确实是足利赖光的长项,不然罗斯切尔德家族也不会决定要栽培他。

段天狼此时化装成一个日本大学生,坐在这些欢呼着地学生们中间。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一头卷发,一副镀膜的无框眼镜,默默地望着在台上讲得兴高采烈的足利赖光。

每当足利赖光用力地一挥手的时候,段天狼就会想象到他用力的一扣扳机。将织田有信置于死地,就会想到普希金被乱枪打死地情形。

这时候,段天狼的心中就不由得一阵一阵地心悸,以至于呼吸都有些困难。

在这个时候,段天狼的心中,充满了站了起来,一枪将足利赖光打死的冲动。

但是,他不可能真的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害怕冲动打死足利赖光给自己带来的后果,而是因为他他不会对足利赖光那么好——他绝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死去的。

演讲进行得非常成功,北海大学地大学生们反应非常热烈。

看到这么热情的回应,足利赖光紧张的情绪得到了完全的疏解,当演讲会结束的时候,他甚至还有点依依不舍。

“你们看到没有,这些人将来全部是日本的精英,他们是多么的喜欢我。”在走回车子的路上,足利赖光得意地对自己随扈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枪响,他身边的一位蝙蝠组成员随即倒在了地上。

足利赖光转头望去,这名蝙蝠组成员头顶的正中央是一个细细的弹眼。

足利赖光下意识地想到是有人要杀他,这名蝙蝠组的成员,正是他的替死鬼,他于是拔腿就跑。

剩余的两个蝙蝠组的成员,原本还想由一个带人组成人墙保护足利赖光,另外一个带队搜索凶手。

但是,足利赖光这一跑,他们就只能放弃这个计划。

背对着敌人是最容易死掉的,这两个人深深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足利赖光跑得实在太快了,他们不掉转身去,根本就追不上他。

于是,他们俩只能无奈地对视一眼,然后调转头去,向着足利赖光追过去。

结果,他们俩刚一转身,空中就有响起两声,“砰!砰!”

又是正中眉心,倒在地上。

在这个时候,足利赖光终于明白过来了,刚才那一枪根本就不是打错。

这一次,足利赖光终于想对了。

普希金生前曾经评价过段天狼,他说他的枪法再加上他那稳如泰山的心态,决定了他是个不世出的好枪手。

仅就天赋而言,段天狼在枪法上的天赋,甚至可以跟他与计算机的天赋相提并论,他怎么可能打错呢?

这是段天狼有生以来,狠下心来杀人。

段天狼之所以杀他们,是因为他们参与了针对普希金和织田有信的谋杀。

而段天狼这三枪,毫无疑问的确定了一个结果——他正式成为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敌人。

第十七节 七年之约(上)

“快开车,快开车……马上联络桑切斯,让他想办法来救援。”

其实,三个蝙蝠组成员都死后,足利赖光身边还有五个保镖,但是他们一点也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他并不知道他的对手究竟是什么人,他只知道这一定是个可怕得不能再可怕的敌人。

车子发动了,桑切斯也联系上了,桑切斯不要急着回家,马上开车到最近的警察局去。

段天狼那三枪已经打得足利赖光六神无主。现在桑切斯说什么,就是什么。

“快,去警察局,赶紧去最近的警察局。”足利赖光吼道。

“是,是,可是……我们不知道最近的警察局在哪。”

“妈的,你们还是东京人吗?”足利赖光暴怒地吼叫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也不知道最近的警察局在哪。

“地图,议员先生,我们的车子里有地图。”

“那还不快找……车子开快点,先离北海大学越远越好,真该死,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来这所大学演讲了。”

三枪打完之后,段天狼走到演讲厅的洗手间,再次换装,这一次他变身成了一个警察。

换装完毕之后,段天狼昂首挺胸地走出演讲厅,离开了因为他的三枪而变得一片混乱的北海大学。

在离开的路上,他戴上耳机,不多时。耳机里就传来桑切斯让足利赖光去最近的警察局地指示。

在一开始,段天狼就知道足利赖光会做这样的反应,他一定会尽快找最近的警察局寻求庇护。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段天狼还是窃听了足利赖光的电话。

最终确定自己地判断之后,段天狼来到一个拐角处,发动了一辆已经放在那里的警车,朝着最近的警察局方向驶去。

五分钟后。

“利用足利先生的手机,定位他现在的位置,马上通知北海大学附近警察局。让他们派人去支援。”在赶往北海大学的车上,桑切斯飞快地向自己地手下下令道。

“是的,我们已经在做了,足利先生现在正在前往警察局的路上。”

“很好。警察局那边呢?”

“我们已经通知他们了,他们已经命令最近的警车前往支援。”

“很好。”桑切斯稍微放松了一点,“我们快赶过去吧。同时通知足利先生,我们已经让警察前去接应,请他不要慌张。”

“警察将来接应?但是警车呢?该死地。我怎么一辆警车都看不到?”足利赖光接到桑切斯的电话之后,慌乱地四处张望,“啊,我看到了,桑切斯,有一辆警车正在向我们靠拢……警车在示意我们停车,应该是要让我们上警车吧。”

“示意你们停车?”桑切斯皱了皱眉头。

“好了。我们安全了,我等下到了警察局再给你电话。”足利赖光的电话挂断了。

桑切斯想了一会,“马上查一下,这段时间有没有警车失窃,要快。”

“是。”

足利赖光的车子停了下来,警车靠着他们的车子也停了下来,车子上走下一位年约三十岁地,戴着墨镜的警察。

足利赖光见状,赶紧也走了车来,“赶紧带我去到警车上去。”

然而,那个警察并没有马上回应他的要求,他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足利赖光。

足利赖光奇怪地看了看这位警察,这个时候还写信沟通?这也太古代了吧?

尽管奇怪,但是他还是把警察的信给接了过来,打开来一看,只看了第一行,足利赖光就惊恐地抬起头,望着这名警察。

因为这封信的第一行就写着,“从今日起,一直到七年后的今天,你都将深陷我给你带来的恶梦之中。”

足利赖光刚一抬起头来,就感到一阵强烈地光射向他的眼睛,只听得一阵惨叫,足利赖光抱着眼睛翻到在地上。而他身后的那些扈从也被这阵强光晃得短时间失去了视觉。

然后,这名三十岁上下的警察垂首望着足利赖光倒在地上翻滚了一阵之后,面无表情地走向了附近的一间酒店,在那间酒店里的洗手间里,段天狼准备了另外一套用来变装的衣服和面具。

“查到了,昨天夜里有一辆警车失窃了。”

“完了,中计了。”桑切斯懊悔地怕了一下脑袋,然后马上拿起电话给足利赖光打电话。

只是,这个时候的足利赖光已经不可能接听他的电话了,因为那阵强光已经彻底破坏了他的视网神经,剧烈的疼痛使他昏迷了过去。

“赶紧赶过去!”桑切斯头疼地搓了搓太阳穴,对手下说道。

十分钟后,桑切斯来到了案发现场,警察已经先一步来到现场,并且将现场封锁了起来。

桑切斯走下车,看到足利赖光正在被抬上救护车。

他于是赶紧带人跟了过去。

“他怎么样了?”桑切斯问那位站在担架旁的医生。

“他的眼睛受到了某种格外强烈的强光的照射,视网神经已经被破坏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已经失明了吗?”

“是的。”

“没有医治的办法了吗?比如换眼角膜之类的。”桑切斯在医学上是个完全的白痴。

“就目前的医学科技,是不可能做到的了,只能期待未来地医学昌明了。”

“天啊。”桑切斯抱着脑袋。目送救护车离开,“我成功地替家族招揽了第一名盲人理事会成员?”

“桑切斯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桑切斯旁边的人问道。

桑切斯想了一下,说道:“让足利先生办公室的人去跟警方接洽。看看他们有什么发现。至于我们自己,我要你们马上搞到这条街所有摄像头的资料,还有北海大学里地全部摄像资料,我也通通都要。”

“是。”

一个小时后,守候在医院的桑切斯,再次见到了他的手下。

“警察局说。怀疑造成这种强光刺激的,是一种高强度的微缩射灯,短距离内正面对视的话,必瞎无疑。”

“另外。他们到达现场地时候,足利先生的手中正拿着一封信,信是用英文写的。”

“英文信?”

“是,这是这份信的扫描件。”

桑切斯接过手下递过来地纸,开始看了起来。

“从今日起。一直到七年后的今天,你都将深陷我给你带来的恶梦之中。”

“我今日首先夺去你肉体的光明,正是为了方便你随时随刻都可以沉沦在这痛苦的噩梦之中。”

“在接下来地七年里,我每隔一年,都将会再给你增加一样新的痛苦。这每增的一个新的痛苦,都将甚于前者。”

“我将用七年的时间,一点点向你展示地狱的真相。我要让你在这七年中。梦到世上所有恐怖的景象。我驱赶着你在鲜血淋漓地地恐惧中,永无止境地狂奔。而到最后,你的梦中将只剩下我平静的面容。到那时,你将会心悦诚服地了解到,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本身,便是一个巨大的罪孽。”

“我将用七年的时间,帮助你完成肉体的彻底黑暗,到心灵的彻底黑暗的完美过度。在咀嚼了一千万遍之后,你将深刻地理解黑暗的况味。到那时,你才会有你出生以来,第一次至诚的忏悔。”

“我将用七年的时间,夺去你人生中所有的幻想和希望,到那时,你将像条狗一样,跪在我的脚下,哀求我仁慈地赐予你死亡。”

“当你亲眼看着肮脏的鲜血汇入臭水沟的时候,你将由衷地感到有生以来从所未有的幸福。直到那时,你的罪孽才终于可以完全洗刷。”

信很短,只有一页纸,但是看完之后,桑切斯的感觉除了毛骨悚然之外,还是毛骨悚然,这个人究竟与桑切斯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然狠毒到如此程度?

桑切斯的手下在这个时候并没有打扰桑切斯,因为他能够理解桑切斯的心情,当他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也是惊得待在原地,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好一阵之后,桑切斯才抬起头来,问道:“那些摄像头的摄像资料呢?查到了吗?”

“没有。”桑切斯的手下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没有是什么意思?”

“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摄像资料。无论是街道上的,还是学校的,都是如此。在案发前后一段时间,以及案发中的时候,街道上的摄像头已经北海大学的摄像头突然集体坏掉。”

“集体坏掉?”

“是的,我们怀疑是黑客所为。”

桑切斯叹了口气,说道:“不用怀疑,肯定是黑客所为。”

又静了一阵,桑切斯啧了一声,“没办法了,向中情局求援吧。”

“但是桑切斯先生,想要查阅卫星资料,需要很高的权限,我们需要动用很高层级的卧底才可以。再说,上一次动用公关部的资源,已经被耻笑为无能这次要是还要……”

“行了。”桑切斯摇了摇头,打断这位属于蝙蝠组的手下的话,“我知道你们蝙蝠组也有自己的自尊。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不是顾及自尊的时候,快去办吧。”

“好……吧。”这位蝙蝠组的成员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转身去调查资料了。

第十八节 七年之约(下)

“什么?你再说一遍。”两个小时后,桑切斯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们在中情局的卧底查过了,相关的卫星图片资料全部被系统删除了。”

“删除?”桑切斯摇了摇脑袋,“怎么可能?难道足利赖光不但得罪了克格勃的人,连中情局的人也得罪了吗?”

“我们没有收集到相关的情报,不过很有这个可能,不然的话,这些资料怎么会无故消失呢?”

“神啊,他怎么那么多仇人?”桑切斯有点受不了地打了打自己的脸,然后向着他的手下摊开手,“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那些家伙们一点漏洞也没有给我们留下。”

这位蝙蝠组的成员,抿了抿嘴唇,很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他还是保持了沉默,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切痕迹都被扫除得干净无比,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能怎么办呢?

桑切斯和他的手下面面相觑地对望了一阵之后,桑切斯一把将笔扔在桌上,对他的手下说道:“尽管这么说不情愿,但是我必须得说,这些人真他妈的是天才!”

一周后,两千零六年三月十五日,上海。

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面的龙过海和凌雪伤金壁辉煌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凌大小姐的应酬一向是总理级别的多,怎么这么有空请我喝茶啊?”龙过海一坐下,就把二郎腿翘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

凌雪伤反唇相讥道:“没办法呀,有人架子大嘛,我不来请你,难不成还等他请我吗?”

龙过海一听。马上举手投降,“哈哈,是我地错,我投降,我投降。我这最近不是忙嘛。”

“忙?你一个花花公子有什么好忙的?危机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凌雪伤问道。

“危机是过去了,可那只是第一次危机。为了防止第二次危机,所以一向养尊处优的本少爷,不得不出山了。”龙过海喝了口咖啡,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开始参与你们家族企业地管理了吗?”凌雪伤有些惊讶地问道,“龙二哥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做企业管理的吗?”

龙过海摇着头叹了口气,“不喜欢也没有办法啊。我现在必须得搀合进去,和我哥哥尽量多得控制公司的实权,这样我父亲将来要是硬要向你父亲发难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有筹码劝阻他。”

听到这里,凌雪伤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龙二哥,真是对不起,我父亲他……”

“算了。”龙过海摇了摇手,说道,“我们两家几十年的交情。我们两兄弟都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闹得反目成仇。再者说,我们两家在上海都是数得上号的人物,我们两家相争,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只会让别人渔翁得利而已。所以,无论是于情于理于利,我们两家都是和好过斗。这点也请你转告你地父亲。如果类似的事情再有发生的话,那我们两兄弟可就不会再客气了。”

“龙二哥,这个你放心,我父亲经过这件事,已经完全醒悟过来了。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我父亲想托我转告你们说,你们在美国的那笔钱,他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

对于这件事情,龙过海早就心里有数,他就等着凌远山自己开口。所以,当他现在听到凌雪伤这么说,心里便觉得很欣慰,看来这龙凌两家确实是和好有望了。

虽说回到从前是不可能,但是最起码不用拼得你死我活。于是,龙过海笑着点了点头,“跟你父亲说,我龙过海领他这个情。”

龙过海说完这话,喝了口咖啡,又问道:“阿雪,天狼这段时间有联系你吗?”

“当然没有了。”一谈起段天狼,凌雪伤就忍不住心情不好,“他连你都没联系,怎么可能会联系我呢。”

说到这里,凌雪伤又忿忿不平地说道:“这个没良心地东西,不管怎么说,大家都算是朋友。走的时候一个消息都不留不说,这么久了连个音信都没有。”

“天狼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了。他好像更喜欢面对面的沟通,不大喜欢用电话或者信件之类的东西沟通。”龙过海说道。

“那是对我们,对苏荷我看就未必了。”凌雪伤瘪了瘪嘴,说道。

“怎么?他跟苏荷有联络吗?”龙过海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监视苏荷。”凌雪伤说道。

龙过海笑了起来,“那你吃什么干醋啊?”

“你才吃醋呢。”凌雪伤瞪了龙过海一眼,说道,“我是担心他,那小子狂得连天都要撑破的样子,谁知道会不会吃亏。”

“这你就放心吧,段天狼走到哪儿都不可能吃亏地。”龙过海说着,看着凌雪伤失落的神情,打了一下她的头,“好了,不要这副委屈的模样了。说不定明天,天狼就突然出现在我们俩面前了。”

“唉……龙二哥,说心里话吧,我要是说我不想天狼回来,那是假话,可是我又真的是担心他回来啊。”凌雪伤叹了口气,说道。

“担心他回来?你担心他回来做什么?”龙过海不解的问道。

“段天狼不是喜欢苏荷吗?”

“是啊,这又怎么了?苏荷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她很好。”

“那不就完了。”“你别急啊,你听我说完。”凌雪伤长舒一口气,说道。“段天狼喜欢苏荷,可是苏荷呢,暗恋他从前的一个学长,这事你知道地吧?”

“我没你那么八。”龙过海看了凌雪伤一眼。然后呵呵一笑,“不过这事我知道。”

“苏荷暗恋那个学长,本来还打算过年地时候,跟去香港的。段天狼为了帮苏荷,还专门去给她买咖啡。”

“去香港跟买咖啡有什么关系?”

“那个咖啡品牌做了个抽奖活动,买咖啡的人可以根据咖啡袋上的编号抽奖。被抽中地人就可以去香港旅游。”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龙过海说完,奇怪地呓了一声,“这事你怎么知道?”

“我是听苏荷在节目里提到的。”

“嗯……?你怎么会听广播?”

“哎呀。你好烦啊,你到底要不要听?”凌雪伤终于有点受不了龙过海的猥琐样,懊恼地喊了起来。

“好,好,好。我不打岔了,你说吧。”

“走运的是,那个咖啡公司推出的兑将单里,真的有天狼送给苏荷地咖啡袋编号。不过,苏荷并没有拿去兑奖。”

说好了不打岔的龙过海又插嘴道:“这是为什么?”

“哎哟,这不是很明显嘛,苏荷把段天狼看成是很重要的朋友嘛。朋友送的东西。怎么可以用去兑奖呢?”

“这么说,苏荷喜欢天狼?”

“也不算,只是当是个很好地朋友而已。”

“只是好朋友而已啊。”龙过海失望地嘟了嘟嘴巴。

“拜托,以段天狼那副臭屁的德行,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人家当他是好朋友,已经很不错了。”

“女人还真是复杂啊。”龙过海摇了摇脑袋,说道。

“本来,如果就这么走下去,假以时日,段天狼还是很有希望的。可是,鬼知道那个什么狗屁学长,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苏荷暗恋他,居然半路杀了出来,开始追求起苏荷来。过年的时候,放下香港没去,天天去找苏荷。”

听到这里,龙过海马上咆哮起来,“什……么?翘我老板墙角?他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有几划啊?”

“好了,好了,你别激动。苏荷现在跟他也只是好朋友,并没有确定关系。我想这大概也是因为段天狼在苏荷地心里搅和了一阵的关系吧?要不然的话,人家暗恋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得偿所愿,那还不赶紧应承啊。”

“这么说,苏荷还是喜欢我们天狼多一点?”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苏荷肚子里的蛔虫。其实如果段天狼能够尽快回来,并且积极主动的话,我相信还是有戏的。但是,你觉得天狼那个死德行,他会积极主动吗?他除了会帮人家解答作业,他还会干嘛呀他。照我看,以他的性格,要是知道追求苏荷地,正是苏荷暗恋的那个什么狗屁学长,他一定主动退出的。”

“这倒也是啊,天狼真的可能这么干!”龙过海说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神啊,可千万不能让我老板失恋啊,要是让他失恋,我担心他会毁灭地球的。”

就在龙过海和凌雪伤在咖啡厅里谈论着段天狼的时候,段天狼已经回到了上海。

重新站在上海街头,段天狼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这是一种回家的归宿感,旁边每一个人的笑容和声音都亲切到令人想要落泪,这种感觉段天狼从未有过。

“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段天狼在一个小超市买了瓶橙汁,然后靠在小超市的门口自言自语道。

在这一时刻,段天狼很有一种抽支烟的冲动。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小超市里的收音机,传来一个比这个城市更让段天狼感到亲切,熟悉百倍的声音。

“昨天晚上上海刮风了,一直没有办法睡沉,一直在做梦。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琐碎的事情呢,因为昨晚做梦的时候,突然梦到了一个老朋友。呵,其实也不算是有多老的朋友,但总是会感觉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

“相濡以沫这个词语。我想大家都是应该听说过地。但是我想真正知道这句话的释意的人,可能很少。我也是昨天白天的时候,偶尔看到一篇文章里解释,才终于知道它地真实含义的。”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是《庄子》‘大宗师’篇中的一个故事,而相濡以沫就是出自于此。这段话的意思是说,泉水干涸后。两条鱼未能及时离开,终受困于陆地的小洼,两条鱼朝夕相处,只能相互把自己嘴里的泡沫喂到对方嘴里相互湿润以求生存。而相濡以沫。就是相互把自己嘴里地泡沫喂到对方嘴里相互湿润的意思。”

“不知道大家在听到这个释意之后是什么意思,总之苏荷是差点感动得哭出来。然而,在这个故事后面还有一句话,不若相忘于江湖。合在一起,就是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相濡以沫虽然感人,但是与其这样痛苦地在一起,还不如分开,各自在江湖中畅游。这大概就是庄子最后的意思吧。真是很有智慧的话,可是又有谁真地能够这么潇洒地放下呢?”

“就像我的那个已经离开我的好朋友,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情不自禁地觉得自己真是笨到家了。无论是在我看来多么难的问题。只要一到他手里就会变得简单起来。像他这样聪明地男子汉,就该展翅高飞才对的。我们做朋友的,理应为他高兴。而我也确实为他高兴,我相信他将来一定会有大前途的。可是,高兴归高兴,在某些时候,却还是会忍不住自私的想,可不可以不要飞得那么远?最起码,不要远到让我看不到你。呵,今天好像话特别多啊,好了,不罗嗦了,给大家送上一首歌吧,这是一首来自吴奇隆的老歌,名字叫做《祝你一路顺风》。谨以这首歌送给我那位朋友,也送给天下所有分开的朋友们。”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当午夜地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

却打不开我深深的沈默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

当拥挤的月台挤痛送别的人们

却挤不掉我深深的离愁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却不肯说出口

你知道我好担心我好难过却不敢说出口

当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荣耀

我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

面带着微微笑用力的挥挥手

祝你一路顺风

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

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

深深的祝福你最亲爱的朋友

祝你一路顺风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

当拥挤的月台挤痛送别的人们

却挤不掉我深深的离愁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却不肯说出口

你知道我好担心我好难过却不敢说出口

当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荣耀

我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

面带着微微笑用力的挥挥手

祝你一路顺风

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

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

深深的祝福你最亲爱的朋友

祝你一路顺风

第一节 送你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靠在小超市外听完苏荷在电台的节目之后,段天狼将喝光了的橙汁瓶子扔进垃圾桶,走到街边拦了一辆的士。

“去哪?”

开车的是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大叔,因为王廉和方冲的关系,段天狼对这个年龄段的大叔有着格外的好感,所以,段天狼选择了坐在前排。

“金壁辉煌。”段天狼答道。

“是去玩吗?现在可是有点早呢。”司机大叔说着,笑着看了看段天狼,“是包下午场的吧?那还是满便宜的。”

段天狼看着大叔慈祥的笑容,也忘记了解释,只是跟着点了点头。

车子开了没有多久,就被迫停了下来,似乎是因为前面出现了交通事故的原因。

一般来说,司机遇到堵车这种情况,总是很容易的变得心浮气燥起来,尤其是这种以开车为生的的士司机。因为时间对他们来说,就是钱,有这个赌在路上的时间,还不如多跑几趟。

但是这个司机大叔却跟一般的司机不同,他只是低声嘟囓了一声,“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然后就打开收音机,听着收音机里的音乐,靠着窗边,望向车窗外。

司机大叔悠然的神态让段天狼很好奇,他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大叔,堵车你都不急的吗?”

“为什么要急呀?知道吗?每一次堵车,都是上天让我们停下来好好欣赏这个世界的暗示。”司机大叔转过头看了段天狼一眼。说道。

“哈……?”段天狼愣了一下,“堵车这种事还可以这样理解地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司机大叔笑着反问道。

段天狼一时语塞,对啊,谁说不可以这么理解?

“但是。城市里有什么风景好看的呢?”段天狼又问道。

“当然有很多啊,街上那么多美女,街边有那么多高楼大厦,都挺好看的啊。”司机大叔说道。

“但是这些东西全部不是大叔你的啊。”

“那又怎么样?”大叔笑着说道,“虽然我只能欣赏几分钟,但是拥有这些大厦和美女地人。说不定一分钟都没有认真欣赏过呢。”

段天狼想了一会,说道:“大叔你的观点还真是特别。”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了。”司机大叔笑道,“拥有什么东西。不是看我们手里握着什么,而是看我们的心里装着什么。”

“那朋友呢?如果因为我们的失误,而导致他们的过世,我们还拥有他们吗?”

司机大叔将车速稍微放缓,惊讶地转头望着段天狼。“朋友?过世?”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将目光直视前方,“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司机大叔不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开车,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的士在上海地街道上快速地奔驰着,无数的景色不断地从段天狼眼前逝去。

这种景物飞逝的感觉,让段天狼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和普希金一起赶往那废旧工厂的情景——飞速奔驰。然后就是杂乱频繁地枪声,刺目的枪火,死一般沉闷的黑夜……

“对不起,可不可以麻烦你慢一点。”段天狼摸了摸有些晕眩的脑袋,说道。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段天狼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来,“麻烦你找个地方靠边停,我想走一段路。”

“也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司机大叔说着,将车子停了下来。

段天狼看了看的士表,正要拿钱地时候,司机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用给了。”

段天狼讶异地转过头看着司机大叔。

“我看你心情好像很差,那我就送你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吧,希望你心情可以好一点。”司机大叔笑了笑,说道。

段天狼跟司机大叔对视了一阵,然后点点头,“谢谢。”

“我不知道你到底做过什么,但是如果真的觉得是自己的错,就该去用心弥补,而不是一味自责。”在段天狼打开车门,即将下去的时候,司机大叔又说道,“自责就像大便一样,除了产生一堆臭气熏天的垃圾以外,什么狗屁意义也没有……小伙子,早日开始新生活吧。”

“这是句很老地电影台词。”段天狼眨了眨眼睛,推开车门,“不过我很感谢。”

这是段天狼这么大以来,遇到服务态度最完美的的士司机,如果全世界的的士司机都这么可亲的话,也许就真的世界和平了。

从这天开始,段天狼对的士司机都有着格外的亲切感,尤其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的士司机,更是如此。

每次遇到这种中年的士司机,他都会给他们双倍的车费,当别人觉得奇怪的时候,他都会说,“送你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当然了,这是段天狼的心情恢复平静之后的事。

也许是上海的阳光并不强烈的关系,无法完全驱散段天狼从日本带回来的阴影。但是,不管怎么说,毕竟已经回来了,事情不可能更糟了。

“但愿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吧。”

走路一向喜欢保持高频率的段天狼,在现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有些步履蹒跚,他第一次有一种疲倦的感觉,这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真正地疲倦。

自从参与飞龙集团的运作以来,龙过海就彻底变成了大忙人。过去那种每天晚上拖着狐朋狗友卡拉OK的好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然而,就算是再忙,龙过海还是坚持每周亲自到金壁辉煌来办公一次。每次来金碧辉煌,龙过海都被各种文件弄得手忙脚乱。

今天跟凌雪伤茶叙完之后。龙过海看着还有点时间,就到金壁辉煌的办公室里来了。

刚坐下不到十分钟,就听到门外响起“咚!咚!咚!”地敲门声。

“门没关,自己进来吧。”

龙过海抿了抿嘴唇,继续聚精会神地低头看着金碧辉煌的财务报表。

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龙过海头也不抬地就问道:“有什么事?”

“像我这种情况,算是停薪留职吗?”

龙过海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来,“终于回来了?”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当然。”龙过海笑了笑。放下文件夹,站起身来,给段天狼倒了杯水,“你走的时候没有结清薪水。”

“谢谢。”段天狼接过龙过海的水,放在一边。“不过我现在不渴,刚喝完一整瓶橙汁。”

龙过海坐在他的老板桌的一角,很认真地打量了段天狼一阵,然后问道:“你看起来好像很累?”

“确实有一点。”段天狼点点头。

龙过海动了动身子,问道:“你神秘离开,一离开就是四个月,回来时一身疲惫。好像带回满身故事一般……可以告诉我,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吗?”

“我去参加超市主管地培训了,时间稍微长了一点。”段天狼扬了扬眉毛,说道。

“难道关系到我们两人这种程度,你还不能完全信任我吗?”龙过海有些不快地问道。

段天狼抬起头,看着龙过海一阵,然后摇了摇头,“绝对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龙过海再次认真地看了段天狼一会,然后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跟我说吧。不过,同样的问题小雪说不定也会问起,到时候你该怎么解释呢?”

“不做任何解释。”段天狼答道。

龙过海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也许这是最好的做法,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继续在金壁辉煌假装普通人,还是有什么别地计划?”

“我打算回家。”段天狼望了一阵地面,然后继续说道,“就像你所说的,我确实有点累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做,我只想回家。”

“回……家?回山西?”段天狼的回答让龙过海感到有些意外。

“对,就是回山西。我回上海是想来跟你,还有小雪道别的。”

“你打算回山西去做什么?继续当赌场经理?还是开铺子卖醋?又或者干脆拿起锄头修理地球?”龙过海问道。

段天狼转过身子,看着龙过海,“你好像对我的选择不大满意?”

“当然!”龙过海摊开双手,“我说过,我把你当我地老板。虽然在说的时候,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但是自从外汇市场的事件之后,我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跟着你好好大干一场。在我龙过海的心目中,跟我将要和你一起创造的未来比起来,飞龙集团一文不值。”

“我被你撩拨得雄心勃勃,壮志满怀,但是你现在却告诉我你要回乡下?这像什么?这简直就像被美女撩拨到血脉喷张,小弟弟整装待发地时候,美女却说,对不起,我是人妖,你还是自己解决吧,厕所在左手边……”

说到这里,龙过海看着段天狼不为所动的表情,懊恼地摇了摇头,“天狼,你回乡下去做什么?”

“我想回去读书,然后上大学,像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但是,我想你知道,无论你怎么装,你都不是一个正常人。”龙过海激动地伸出双手,“你是个超人,是真正的超人,你只差没有内裤外穿而已。真正的超人,应该去玩弄地球,而不是修理地球。”

“啊……”龙过海无奈地用手拍打着大腿,“我要是有你的这能力,我早把地中海买下来当私人游泳池了。你实在是太糟蹋你的天赋了。”

“我已经决定了,我很累,除了回家之外,我什么也不想做。最起码,现在是这样。”

段天狼说着,站了起来。

龙过海见段天狼主意已定,便不再劝下去了,“那好吧,算我八卦……我真的很想知道,这四个月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简直都不像是从前的段天狼了。”

“因为我的过度自信,我害死了我的两个好朋友。”段天狼说着,转过身,看着身后的龙过海,“需要我继续跟你详述经过吗?”

龙过海的表情呆住了,好一会之后,他才站了起来,尴尬地对着段天狼龇了龇牙,“对不起,我……”

“没事。”段天狼看着龙过海淡淡地笑了笑,“和我一起去见小雪吧,我一个人我恐怕应付不来。”

龙过海点点头,“好,我开车送你去。”

“现在是要去哪里?”

在路上,段天狼看着龙过海的车子前往的方向,好像不是凌雪伤的学校的方向,于是问道。

龙过海答道:“去衡山路的一个书吧。”

“现在这个钟点,她应该在学校上课才对吧?”段天狼抬手看了看表,说道。

“我给小雪发了短信,让她在那里等我们。”龙过海说着,看了看段天狼,“那丫头翘课是常事,但是每次考试都拿第一。”

“哦。”段天狼垂下头,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头,“可以把车子稍微开慢一点吗?”

“你怎么了?晕车吗?”龙过海关心地问道。

段天狼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有点不喜欢车子开太快。”

龙过海本来想说你从前不是还飞过车么?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好吧,我开慢一点。”

又过了一会,在车子快到衡山路上的时候,龙过海突然问道:“天狼,你一定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吧?”

段天狼并没有对龙过海这句话感到愕然,他略微静了一会,喃喃道:“你是说谁?”

“你说呢?”龙过海乜了段天狼一眼,反问道。

段天狼又静了会,吞了口口水,终于还是说道:“她还好吧?”

“还好,她成功地成为一个播音员了。不过……”龙过海说到这里,啧了一下,“这种事情还是让小雪跟你说吧。反正就到了。”

第二节 天下乌鸦一般黑

“哟,原来段大少爷真的回来了,我们上海真是蓬筚生辉啊。”

在段天狼来之前,凌雪伤明明很盼望看着他出现,但是当段天狼真的出现在面前,凌雪伤的心里却又忍不住觉得很生气。

这也难怪她生气,她在心里把段天狼当做好朋友,可是段天狼离开的时候,不跟她告别不单止,离开整整四个月居然一个音讯都没有,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按照正常剧本,这个时候应该是段天狼冷冷地出言反击,之后就是龙过海苦笑着出来打圆场。

然而,这一次段天狼却完全偏离了正常剧本的范畴,他默默地看了凌雪伤一阵,然后深深地一鞠躬,说道:“对不起,小雪,让你替我担心了。”

段天狼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经历了日本一役之后,此时的他更加知道友情的珍贵。

然而,龙过海和凌雪伤都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当他们看到段天狼做出这个举动的时候,两个人的嘴巴不由得一起做出一个O型,尤其是凌雪伤,拼命眨了眨好一阵眼睛之后,难以置信地对龙过海问道:“是我在做梦,还是他脑袋烧坏了?”

龙过海苦笑一声,“我刚也想问你这个问题来着。”

“你们打算像打量怪物一样打量我多久呢?”被他们两人用诧异的眼神望了整整五秒钟之后,段天狼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大好,是不是肚子饿了?要不要给你吃点东西?”

听到凌雪伤这么说。段天狼看了看龙过海,说道:“不愧是小雪,就是比大海哥要细心。我在他办公室,他只知道给我水喝。到你这里,你才知道我要吃东西。”

这时候,凌雪伤感慨地摇了摇头,“我现在肯定你的脑袋一定是烧坏了,不然你怎么可能夸我?”

说到这里,凌雪伤又笑了起来。“不过,我倒是满喜欢,^_^。”

“你不说我还真没感觉,一说还真觉得饿了。帮我点点可以填点肚子地东西吧,我去洗个手。”

段天狼说着,走到洗手间去了。

“龙二哥,天狼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等到段天狼走到洗手间之后,凌雪伤一边帮段天狼点东西。一边问龙过海道。

龙过海看了看凌雪伤,说道:“你等一下自己问他不就行了。”

“废话,你觉得他有可能会说吗?”

“你都知道他不会说咯,那你还问我做什么?”龙过海反问道。

凌雪伤啧了一声,说道:“龙二哥,你这不是较劲嘛,你跟他的关系。怎么可能是我可以比的呢?”

“诶,你可别乱说,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拜托了,龙二哥,现在不是开玩笑地时候,你老实说,天狼这个几个月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龙过海将笑容收了起来,看了看凌雪伤,“这件事情你不要再问了。”

“哦……”凌雪伤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她看着龙过海的神色不大对,便点了点头,“那苏荷的事情,你告诉他了吗?”

“这种八卦的事情,当然是由你告诉他比较好了。我一个大男人,不懂你们这些小孩子之间的事情。”龙过海晃了晃脑袋,说道。

“什么嘛,明明就是在推卸责任。你不说,那我也不说,让他自己去找苏荷说清楚吧。”

“哎呀,小雪……”龙过海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看到段天狼已经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你们俩正在说什么呢?远远就看见你们一脸严肃地样子。”在位子上坐下来之后,段天狼问道。

“我们正在谈你今后的打算,小雪在问我你今后打算考什么大学。”龙过海若无其事地说道。

龙过海刚说完,凌雪伤马上就不动声色地跟道:“是啊,我说你肯定是去考理科的,但是龙二哥却说你考文科更好。因为在大学里,理科你已经没什么好学的了,但是文科却有许多可以学习地东西。”

“嗯。”段天狼很赞成地点点头,“大海哥说得很对,也许我确实该去考文科。”

“那你心目中有中意的大学没有?”凌雪伤见话题桥过来了,就趁势问道。

“我现在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许等回家之后,跟家里长辈商量之后再决定吧。”段天狼说道。

“什么?你要回家?回山西?”凌雪伤听到这里,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是啊。”段天狼奇怪地看了看龙过海,然后又看了看凌雪伤,“怎么?大海哥没跟你说这件事吗?”

“我刚刚只是跟小雪谈起你要考大学的事,还没有说你打算回去的事。”龙过海连忙补救道。

“为什么要回去呢,如果你要上学的话,上海地教学质量不是比山西好多了吗?”凌雪伤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很没有说服力。

教学质量这种东西,对于段天狼有什么意义呢?

“我已经离开家太久了,我想念家中的长辈,想回去陪着他们。”段天狼说着,看了看龙过海两个,“不过,你们放心,我这次不会像前面四个月一样,我会经常跟你们通电话的。”

因为想要想念家中长辈,所以要回去,这种理由实在是太正当了,凌雪伤完全没有劝说的立场,只能坐在位子上,低声地喃喃自语道:“搞什么飞机嘛,刚回来又要走,还不如不要回来好了。”

这时候,龙过海赶紧站出来,“好了,你不要这个样子了,要不了多久就要高考了。你们两个都这么聪明,全中国的大学还不是随着你们选吗?就算是暂时分开,将来还不是可以在一起做四年同学吗?”

龙过海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把凌雪伤给提醒了,“对了,你刚才还没说呢?你到底打算去哪间大学?”

“我不是说了嘛,我想要跟我地父母商量一下才行。”

“不行,你现在必须得告诉我一个学校,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凌雪伤很坚持地说道。

段天狼见凌雪伤那么坚持,便想了一阵,然后说道:“我不想上太耀眼的学校,大概会在一间比较普通的学校里上学吧。”

“为什么?清华北大有什么不好吗?”凌雪伤不解地问道。

段天狼的心意,龙过海最知道,他是想要韬光养晦。

于是,龙过海笑着插话道:“这样也好,像清华北大那样的名校里,一定有许多有背景的大人物。以天狼这种性格,说不定就得罪谁了,所以还是在水比较浅的学校里好,随便他横冲直撞。”

听到龙过海这么说,凌雪伤也觉得很有道理,“那倒也是。”

凌雪伤之所以问段天狼这个问题,当然是打定心思要跟段天狼做同学了。

所以,虽然她赞同龙过海的观点,但是如果段天狼想要去太差劲的学校,她还是不答应的,“那么,就不去清华北大这种学校了,可是起码也要是重点本科的大学吧?”

对于凌雪伤的心思,龙过海同样很清楚,所以他听到凌雪伤的话之后,也赶紧跟着点点头,“这点我赞成。以你们俩的资质,上大学无非是接受一下熏陶而已,倒不指望真能学到什么东西。如果是太差劲的学校的话,那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依你们看,上哪里比较好呢?”段天狼又问道。

“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到重庆去上大学。”龙过海很是严肃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段天狼和凌雪伤一起问道。

“我前几天跟一个童年朋友喝酒,他跟我说,他当初在重庆读书的时候,遇到那里的同学,个个热情似火。”龙过海说到这里,两只眼睛开始放出绿光,“结果,他现在每次跟老婆性生活不协调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梦回大学时代,每次做梦,流出的口水都有足足三两重,天堂啊……”

“什么?竟然是因为这种无耻的理由?”凌雪伤愤慨地拿起书在龙过海的脑袋上打了一下,“龙二哥,你太为老不尊了。天狼,你别听龙二哥胡扯,他是在忽悠你呢。”

“嗯。”段天狼闷哼了一声,然后很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其实重庆也不错啊,除了热了点以外。”

凌雪伤差点摔倒在地,“天狼,居然连你也……”

“听说蓝海通商大学美女最多。”龙过海暧昧地瞟了段天狼一眼,小声道。

“哦。”段天狼缓缓地眨了眨眼睛,“那就这么定了吧,去蓝海通商大学。”

凌雪伤的额头上冒出又深又粗的数条黑线,满肚子话憋在心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已经气得快要被石化了。

第三节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既然你马上就要跟那么多美女打交道了,那你应该也不会在乎区区一个苏荷了,那我也不妨直接把她的事情告诉你好了。”

凌雪伤说这句话本来是有赌气的意味,可是刚一说完,她就开始后悔了。

因为原本正在低头吃蛋糕的段天狼,一听到她说这个,就眉头皱了一下,将手上的动作停止,抬起头来望着她。

“其实……也没有多严重,你不用这样看着我的。”凌雪伤心虚地咳嗽了一声,说道。

“是不是那位姓孙的学长来找苏荷了?”段天狼略想了一会,问道。

“呓?你怎么知道?”凌雪伤奇怪地问道。

“哦。”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原来真的是这样吗?”

“呃……”凌雪伤求助地望向龙过海。

龙过海笑着拍了拍段天狼的肩膀,说道:“天狼,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定有方法让他深刻地意识到,翘人墙角这种事情,是不对滴!是党和政府绝对不允许滴!是人民群众绝对不能容忍滴!”

“大海哥,如果你真的帮我的话,那就请你什么都不要做。”段天狼看着龙过海,说完之后,继续低下头来吃蛋糕。

这时候,凌雪伤说道:“喂,你这就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别的男人拐跑吗?”

段天狼吞下一块蛋糕,说道:“这好像是我自己地事情。”

这时候,段天狼跟凌雪伤说话的语气。又恢复到正常状态——理性到冷淡。

“是,你这个皇帝不急我太监急,我真是犯贱。”凌雪伤说完,对着书吧的服务员大叫道。“给我来一个七彩双层蛋糕。”

很快,大大的七彩双层蛋糕就端上来了,凌雪伤拿起刀叉,就赌气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段天狼知道,凌雪伤最重视身材,像这种暴饮暴食对于她来说。是很严重地事情。所以,当他看到凌雪伤这副模样,他便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确实伤到了凌雪伤。

于是,他抬起头对凌雪伤说道:“吃这么多奶油。会胖的,你不是最怕胖吗?”

“这好像是我自己的事。”凌雪伤没好气地瞪了段天狼一眼,说道。

“好了。”龙过海轻轻拍了拍手,“一人一次,扯平了。谁也不要气了。天狼,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们去送你?”

“明天就走。”段天狼吃下最后一块蛋糕,擦了擦嘴角,说道,“送就不用了,现在交通那么发达。想见随时可以见。”

“也好,我也不喜欢送人的场面,咿咿哦哦的,让人觉得别扭,反正要不了多久就会再见面地。”龙过海看向凌雪伤,“小雪,你呢?”

凌雪伤看了看段天狼,试探着问道:“要不要跟苏荷去告别一下?”

段天狼抬起眉毛,看了看凌雪伤,坐在原地想了一阵。好一会之后,他看向龙过海,“大海哥,载我一程吧?”

“没问题,我送你去。小雪你呢?要不要一起去?”

“我当然要去,我要在一旁给这个傻瓜指点。”

红岭中学,正是放学的时候。

“小荷,你跟孙师兄到底怎么样了嘛?”

跟在苏荷身旁,一副很八的样子追问着的,是苏荷最好地朋友云鸢,她的个子稍微比苏荷高一点,相貌身材什么的,都在水准之上。

凭心而论,其实还是个满不错的女孩子,就是有时候过于海派和八卦了一点。

当然了,虽然八卦,不过不该说的事情,她还是懂得保密地。就像苏荷暗恋这个姓孙的,云鸢就一直很好地为她保守着秘密,从未对第三个人吐露过。

“没有怎么样啊。”苏荷说着,看了看四周,“鸢鸢,你不要那么大声。”

“哦……”云鸢把手掩在嘴巴上,警觉地望了望四周,“没有怎么样,那就是怎么样啊?”

“云鸢,你真是个正宗的八婆。”苏荷看着云鸢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别笑,我这本事对你可是很有用,将来你要是做了大明星,要是不懂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话,可是很容易吃亏的哦。”

“大明星关我什么事?我只想做个好的播音员而已。”

“喂……”云鸢皱着眉头,像个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地将手搭在苏荷肩上,“小荷,我可是把所有的人生梦想都寄托在你身上,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志气呢?”

“自己地梦想就该自己去追求,寄托在别人身上算什么回事。”苏荷看了云鸢一眼,笑道。

“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条件的话,那还用你说,可惜我没有你这么天生丽质啊。”

“哪有,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啊。”

“嗯,其他还好了,就是胸部还是稍微小了一点。”云鸢说着,伸手托了托自己的胸。

“要死。”苏荷见状,赶紧一手把她的手打了下来,“大庭广众的。”

“什么嘛,我自己的胸我爱怎么摸,就怎么摸。诶,对了,我昨天看一本书,说不断地用手从上往下按摩,胸会变大哦,呓,到底是从上往下,还是从上往下呢?”

云鸢说着,还不断地对自己的胸部上下其手地来做试验。

她自己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倒是把站在她身边的苏荷给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手上举着一块大牌子——“只是路过”。

就这样。两个低着头的人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学校门口。

刚一到校门口,就有个男人走上来,喊道:“小荷。”

苏荷和云鸢两个人闻声,齐刷刷地一齐抬起头。看到说话地人,正是他们刚才讨论的那个人,孙师兄,孙千鸿。

原本一副大大咧咧,满不在意的云鸢,这时候脸上好像突然被人涂了一层红色油漆似的。赶紧把按在自己胸部上地手放了下来。

不管多大大咧咧的女生,被自己认识的师兄迎面见到自己双手抚胸的情形,都很难不尴尬的。

“呃,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丢下这句话之后,云鸢赶紧掩面而逃。

“云鸢她刚才干什么?她不舒服吗?”孙千鸿看着云鸢狂奔而去的背影,想着云鸢奇异地姿势,有些好奇地问苏荷道。

“呃……好像是吧。”苏荷吞了口干涩的口水,说道。“师兄,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学院今天举行毕业晚会,欢送一些将要毕业的师兄师姐,我想你今晚也来参加。”

“我?”苏荷看着孙千鸿,“我不是复清大学的人,也方便去吗?”

孙千鸿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不方便去地,你不是跟我说你也想上复清大学吗?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早点适应一下也好啊。我多介绍一点同学给你认识,你将来进入学校之后,也会方便很多的。”

苏荷想了一会,觉得孙千鸿说得很有道理,“那好吧,晚会几点钟开始?”

“七点半,一直演到十一点,如果到时候不方便回去,你就到女生宿舍那里去住,我已经跟我们班长说好了的。”

“不用了。”苏荷摇了摇头,“从复清大学到我家,九点钟还有最后一班车,我赶上那趟车就行了。”

“啊?九点钟就回去啊?那只能在晚会待一个半小时呀。”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妈妈担心,而且明天我还要上节目,我要回家准备一下才行。”

“嗯,那好吧。”孙千鸿笑着点点头,“那好吧,我到时候送你回去。”

“谢谢师兄。”

就在苏荷跟孙千鸿对话的时候,有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距离他们不超过三十米地地方,而段天狼就坐在这辆车里。

他坐在前排副驾驶座的位子上,背靠着松软的靠垫,看着三十米开外的苏荷和孙千鸿。

段天狼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着,目不转睛地三十米开外的那对男女。

虽然相隔三十米,但是段天狼可以清楚地看到苏荷脸上羞涩中带点开心的笑容。

“他们两个会在一起吧?真的很配。”段天狼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段天狼地神情平静到让龙过海觉得不可思议,他差点就以为段天狼根本就不真正喜欢苏荷,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但是,当他清楚地观察到段天狼的目光的时候,他才知道,他错了。

自从认识段天狼以来,龙过海从段天狼的目光里,看到的只是不惧一切的狠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以及偶尔闪现的悲天悯人的怜悯。

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一眼可以看到底的清澈透明。

当这次段天狼重新回到上海的时候,他的目光里开始多了一些迷惘和疲惫,这正是他为什么会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休息。

然而,在此时此刻,段天狼的目光中,所拥有的不止是迷惘和疲惫,而是一种无力和无奈。

刚开始的时候,龙过海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无法想象段天狼这种人的眼睛里,居然可以放射出这种目光,他无法想象段天狼这种人的身上,居然也会涌出这种情绪。

然而,当龙过海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段天狼的眼睛,望了好久好久之后,他终于不得不相信一件事——无论是多么盖世的英雄,却总有一件事情,可以让你英雄无用武之地,这是什么呢?

此时此刻,龙过海突然想到一句戏词,这是汤显祖在他的《牡丹亭》里写的一句唱词——“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而此时此刻,段天狼的心中是怎样的感觉呢?

这感觉就像温暖的泪水,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表面滑行,虽然用尽所有的渴望去拥抱,却依然只收获冰凉透心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秋天里的最后一缕微风,虽然拼尽所有的力气伸出双手,却最终还是无法抓住枝头。

这感觉就像童年里微笑着的天真呼唤,虽然千百回在梦中出现,然开睁开眼睛,却从未看见时光为我们停留下来。

段天狼将脑袋缓缓靠后,将眼睛缓缓闭上,他阻止自己看下去,却无法阻止自己的脑子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段天狼的思绪乱得就像被狂风吹散的磁带,为了阻止自己继续沉迷在这种可怕的负面情绪中,段天狼说道:“大海哥,我们走吧。”

一直坐在后面的凌雪伤,正纳闷段天狼怎么跟个雕像一样,傻乎乎的坐在前排的时候,突然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马上叫了起来,“什么?走?怎么能走呢?你要是这么一走的话,你的苏荷可就要那个姓孙的给带走了,到时候你哭死都没人理你。”

龙过海本来想要开车,现在听到凌雪伤又不禁犹豫起来,目光朝着段天狼瞟去。

段天狼狠狠地咬了咬牙齿,睁大眼睛,不再看前面三十米处,而是垂下头来,看着脚下。

见段天狼没有回音,又看到苏荷看起来马上就要跟着孙千鸿离开的时候,凌雪伤急了,“喂,段天狼,你还坐在车里做什么?赶紧冲出去啊,现在是最后机会了,苏荷就要跟姓孙的走了。”

“喂,喂,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我真是被你气死了。完了,完了,他们要走了,他们拦到的士了。”

“我们走吧。”段天狼终于抬起头来,做了一句总结性发言。

龙过海不再说什么,放开手刹,将油门踩了下去。

“到底在搞什么飞机?明明居然就在眼前,下个车,冲过去一把抓住苏荷的手,跟她说你喜欢她,然后把她带走,全部干完不到一分钟的事,多简单的事,你怎么就不去做呢?”

凌雪伤急火攻心地张牙舞爪,“气死我了,我真是要被气得狂化了。”

第四节 一生只爱一人

“真正喜欢一个人,就该是希望她幸福,而不是只想着和对方在一起。只想着跟对方在一起,而罔顾对方的幸福,那只不过是自私的情感强盗而已。”

段天狼坐在副驾驶座上,用念白一样的语气缓缓说道。

段天狼的话先是让凌雪伤愣了一会,很快,她就说道:“几天不见,你还会吟诗作对了?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刚恋爱的雏儿了,骨子里透着矫情。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把所有觊觎她的男人全部打得趴在地上大哭不止,然后跟她在一起,哪儿那么多大道理?你的话听起来好像很伟大,其实全是废话,全是用来逃避的借口。”

“龙二哥,去火车站。”段天狼这回没有接口凌雪伤的话,而是看了看手表,然后对龙过海说道,“还有半个小时,有一班火车回太原。”

“现在就回太原?”龙过海惊讶地看着段天狼,“你还什么行李都没有带呢。”

“我唯一的行李就是自己。”段天狼答道。

这时候,凌雪伤终于也感受到了段天狼那压抑在心中的哀伤,她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啧了一声,无奈地转头看着窗外,再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十五分钟之后,段天狼来到了火车站,他刚买到车票,就听到广播里在催促着登车。

段天狼于是赶紧向着站台而去,龙过海两个人夜赶紧买了站台票跟了上去。

等到段天狼一行人来到站台上的时候,火车只剩下五分钟就要开走了。

因为这个时候不算是繁忙季节。所以在站台上送行的人并不多,零零落落地就那么几个人。

“你骂得对,一切都只是借口,我只是没有勇气而已。”在临上车前。段天狼突然对凌雪伤说道,“我是个不折不扣地懦夫。”

段天狼说完,在火车下站了一阵,然后突然扭头,准备登车,这时候。凌雪伤一把用力地抓住他的衣袖,问道:“你说的话是真的吧?”

“哪句话?”段天狼问道。

凌雪伤说道:“蓝海通商大学。”

“嗯。”段天狼点点头,“我一定会到那所大学里去地。”

“好,我会记住你这句话的。”凌雪伤也用力地点点头。“快上去吧,车子就要开了。”

龙过海是漂泊惯了的人,所以对于这种暂时的分开,倒是很看得开,为了化解现在这有些凝重地气氛。他玩笑道:“是啊,不要在这里磨蹭了,难不成还要给你煮碗面吃才肯走么?”

三分钟之后,载着段天狼的火车缓缓驶出了火车站。

等到火车开出去约莫十秒钟之后,龙过海突然问凌雪伤道:“小雪,你为什么会希望段天狼和苏荷在一起呢?”

“这还用说吗?你看不出来段天狼是真的喜欢苏荷么?”凌雪伤反问道。

龙过海又问道:“但是如果他真地跟苏荷在一起的话,那你自己该怎么办呢?”

“我?这关我什么事?”凌雪伤睁大眼睛问道。

“嗯。还说别人,你自己也只是个傻丫头啊。”龙过海说着,摸着下巴,看着凌雪伤笑了起来,“在我心目中,我始终还是觉得你跟段天狼更配一点。”

“切,我就是一辈子没有人男人追,我也不可能喜欢上段天狼这种怪物。”凌雪伤嘟着嘴巴嚷道,“跟他做朋友就已经够累的了,要是做他女朋友的话,还不得燃烧啊。”

龙过海用一副过来地口气说道:“年轻人,话不要说的那么死,人生的事很难讲的。”

“你听起来好像很有感触的样子。”凌雪伤笑着看着龙过海,饶有兴趣地说道,“老实说,除了我姐姐之外,你还失恋过几次?两次有没有?还是三次。”

人都是这样,说别人地时候都聪明睿智,一谈到自己就手忙脚乱。龙过海一听到凌雪伤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就马上顾左右而言他,“啊,突然想起来,天狼那家伙还没有跟我结算工资呢。”

凌雪伤见龙过海这样,倒也没有穷追猛打,她只是话锋一转,突然说道:“龙二哥,天狼他这几个月一定发生了什么很大的事情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龙过海收起滑稽的笑容,看向凌雪伤,问道。

“今天的段天狼,一点也不像从前的段天狼。”凌雪伤望着那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的火车,说道。

龙过海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点点头,说道:“天狼他确实是发生了天崩地裂地大事,他现在内心的痛苦和压力,并不是你我所可以想象的。所以,说真的,你刚才对他的那番指责,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呢。”

凌雪伤有些感伤,又有些无奈地说道:“他为什么永远都是这样?无论出了什么问题,永远都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扛?”

龙过海苦笑一声,说道:“因为他叫段天狼啊。”

夜晚八点三十分,复清大学法学院演艺大厅。

苏荷看了看表,站了起来,对身边的孙千鸿说道:“师兄,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孙千鸿赶紧站了起来,说道。

“不用了,师兄你就留在这里继续看节目吧,出了学校门就是公车站,不会有事的。”苏荷说道。

孙千鸿固执地说道:“不,我还是送你吧,这样我放心一点。”

苏荷见孙千鸿坚持,就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不一会,孙千鸿将苏荷送到了复清大学的公车站门口,这时候是八点四十二分,离最后一班班车还有十八分钟。

孙千鸿跟苏荷站在一起。彼此都没有说话,苏荷是满脸淡然,而孙千鸿却是浑身紧张。

孙千鸿之所以紧张,是因为他刚才已经下定决心要在这里向苏荷表白。

静谧的夜晚,柔和地路灯灯光,只有两个人的公车站。毫无疑问,这是个再适合表白不过的地方。

因为从小就是优等生的关系,孙千鸿地骨子里就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有时候会显得有些骄傲。

不过。客观地说,孙千鸿不算是个坏男孩,他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个正派的男孩。迄今为止,他只交过一个女朋友,并且是认真交往的。之所以分手,完全是因为对方的原因。

而现在孙千鸿表白前这种不同寻常的紧张,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他并不是一个情场老手。

“小荷……”孙千鸿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对苏荷说道。

“什么?”苏荷抬起头来,看着孙千鸿。

“我喜欢你。”孙千鸿颤抖着,但总算是吐字清楚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孙千鸿地话音刚落,愕然的表情就跳上苏荷的脸上。很显然,她对孙千鸿这突如其来的表白,一点准备也没有。

孙千鸿吞了口口水,紧张得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道:“小荷,我知道我这么做有些突然,但是我绝对不是一时冲动,我是真地很深思熟虑之后,才跟你说我这番话的,我……”

苏荷脸色绯红地站在原地,她的身子绷紧,双脚不自觉地并拢,脑袋也不自觉地垂下,和孙千鸿一样,她也很紧张。

孙千鸿慌乱地解释了一阵之后,自己都觉得自己被自己说糊涂了,于是,他忍不住挠了挠脑袋,说道:“哎呀,说那么多,我自己脑子都乱了,事情其实很简单,小荷,我想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一阵沉默。

“师兄,你能够这么跟我说,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苏荷终于抬起头来,正视孙千鸿的目光,“但是,对不起,我现在还无法接受你的要求。”

“你是害怕耽误你地学业的关系吗?这你放心,我绝不会耽误你的功课的,而且,我说不定还可以帮上点忙。”

“不,不关功课的事。”苏荷摇摇头,说道。

“那……那是因为伯母的关系吗?她是不是不允许你现在恋爱?”

苏荷再次摇头,说道:“妈妈管我管得很严,但是这件事情跟她无关。”

“也不是伯母的关系?那……那是什么关系呢?”孙千鸿木然地想了一阵,“难道?你已经喜欢上别人吗?”

“也不是。”苏荷又一次摇头。

“全都不是,那……那还能有什么原因呢?”孙千鸿彻底晕了。

“因为我早就已经决定了,我这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

“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孙千鸿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这有什么关系吗?”

“有地。”苏荷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没有这个世界上许多女孩子那样豁达的胸襟,她们可以一次次在爱情的伤痛中爬起来,一次次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不行,我只是个普通平庸的女孩子,我的心眼很小,只足够放下一个男人,我的心灵脆弱,连一次伤害也无法承受。所以我必须小心谨慎地选择。”

“在我遇到那个我最爱的人之前,我要做这个世界上最吝啬的女孩子。对我来说,我的心里每一滴爱都是最最珍贵的东西,我要将它们一滴不漏的,全部存起来。直到我确定我遇到了那个我生命中唯一的,最爱的人,我才会敞开心扉,将我所有的爱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他。之后,无论他对我怎样,他都将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爱人。如果他待我好,我就幸福,如果他不懂得珍惜我,我就认命,”

看着苏荷认真的样子,孙千鸿不由得有些感动,“小荷,你知道吗?现在像你这样的女孩子真是太少了。但是,既然你没有喜欢别人,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呢?是不是我待你不好?”

“不,不是的,师兄你待我很好,如果是半年前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师兄的。”

孙千鸿问道:“这半年里,发生了什么事?”

苏荷言简意赅地说道:“我认识了另外一个男孩。”

“你喜欢他?”孙千鸿问道。

苏荷再一次摇头,“我不确定。我只知道他和师兄一样,在我的心里都有着自己的位置。”

“所以,你必须等到当你的心里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坦然接受?”

苏荷默默地点了点头。

孙千鸿站在原地想了一会,问道:“他喜欢你吗?”

“我也不知道。”苏荷有些羞涩地摇了摇头,“也许喜欢,也许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他太聪明了,我琢磨不透他。”

孙千鸿笑了笑,然后对苏荷说道:“小荷。”

“什么?”苏荷看着孙千鸿。

“我现在还不算是一个好男人,但是为了小荷你,我会努力让自己变成一个完美的好男人的。不管那个家伙是个多么出色聪明,我绝对不会输给他的。”孙千鸿看着苏荷,大声说道。

孙千鸿刚说完,一辆车就杀到路边,“就凭你?修炼一千年,也比不上天狼一块脚指甲。”

随着声音,出现在孙千鸿面前的,是一个美得让孙千鸿感到眩目的女孩,她不是别人,正是只有段天狼才可以压制的凌雪伤凌大小姐。

虽然是美女,可是被美女的歧视,照样是会伤自尊的。

“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出言不逊?”孙千鸿不悦地看着凌雪伤说道。

凌雪伤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然后径直走到苏荷身边,说道:“段天狼回上海来了。”

“啊?”苏荷极力掩饰心中的失落,因为她没有收到段天狼的电话。

“不过现在又走了。”凌雪伤啧了一声,很不爽地看了孙千鸿一眼,“本来不会那么快走的,但是他下午刚好看到你跟这个不自量力的白痴在一块,所以就直奔火车站,又跑了。你都知道了,段天狼是山西人,山西人最喜欢吃醋了。”

“好了,不废话了,我跟你说正经事吧,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我知道,段天狼会去蓝海通商大学读书。”凌雪伤说着,站在原地再次看了孙千鸿一眼,然后指着他冲着苏荷摇了摇头,“他有什么好?”

凌雪伤说完,重新钻进自己的车里,一溜烟又跑了。

“这都什么人啊?”孙千鸿冲着凌雪伤的方向抱怨了一句,掉过头来看着苏荷,刚好看到苏荷失神地喃喃自语,“蓝海通商大学?”

第五节 残缺的基督

美国,麻省理工大学。

面具岛屿处于最高层的四位统治者,admin,user,code,evil齐聚美国麻省理工大学的一个实验室中。

这次会议的召集者,是四人之中技术最为高超的admin。

自从他们制作的“上帝的私语”被破解之后,admin就抛下一切世俗的事务,开始潜心研究技术问题。但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到底在研究些什么。

当三个人来到实验室的时候,看到admin双眼通红,整个人的精神状况都显得很差,看得出来,他这几个月以来,一定都在拼命工作。

“admin,不要这么拼命,要注意休息。”Code搭了搭admin的肩膀,说道。

Admin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只是最近做研究确实做得有点累,没办法,我所做的这个研究实在是太复杂了些。那个aya找得怎么样了?”

Code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事情进行得很不顺利,那个论坛已经被我们查得底儿掉,无论是站长还是版主,我们全都接触过,不过都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这个aya隐藏得太深,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另外,之所以一直没有进展,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克格勃和中情局一直在想尽方法干扰我们的调查。”

Admin笑着说道:“这很正常,罗斯切尔德家不是也在干扰他们的调查吗?”

这时候Evil跟着说道:“有头脑的人都知道,这个aya到底有多么重要。无论是中情局还是克格勃。或者是我们,我们所有人都想得到他。他。任何一方得到他,都可以对其他人形成极大的威胁。也正是因为如此,谁都想得到他。谁又都不想其他人得到他。”

“要是中情局和克格勃可以跟我们联手的话,那该多好,要不了二十四小时,我们就可以找到他了。”User笑了笑,说道。

“如果中情局和克格勃可以跟我们合作,那就世界大同了。”Admin卷起嘴角,笑道。

“我们得承认,这个aya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他很可能比我们在座地每一位都更天才。”说到这里,Admin鼓舞士气地拍了拍手。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从目前所有的资料显示,他只是个标准的独行侠。既然我们找不到他,那么别人也一样找不到他。这也就是说,他将始终只是一个人。”

“而我们呢?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有四个大师级别的程序员,还有十几个随时可以跟我们配合的世界顶尖高手。我们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技术资料库。”

“我们如果能够团结起来,就连上帝也无法阻止我们地脚步,更何况区区一个aya呢?所以,我认为,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我们自己的事情做好。至于aya的事情,还是继续交给code来调查吧。也许有一天,他会突然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也不一定。”

Code还没有说话,Evil就突然插嘴道:“Admin。我可以申请来接手件事情吗?”

Admin啧了一声。转过头看着Evil,“Evil。不要总是要去挑衅你的战友的荣誉感,我们是一个整体。”

“噢……”Evil抱歉地举起双手,“不好意思,我太热心了。”

“好了,我们接下来谈谈我们要做的事情。”

Admin说着,将桌子上电脑的显示器打开,其他三人马上就看到屏幕上出现一个跳跃着的数据模型图案。

“你在研究新地病毒?”User一看着图案,马上说道。

Admin笑着拍了拍手,说道:“不然我还能干什么呢?”

“可以介绍一下你的杰作吗?”Evil指着这图案问道。

Admin笑着指了指Evil说道:“你说对了,如果我们真的能将这个模型完美地呈现出来,那么就绝对是个杰作,而且是从所未有的杰作。”

Admin说到这里,就开始跟在座的所有人介绍起来,“诸位,请允许我为你们介绍这迄今为止,最具有想象力,同时也将最为强大和完美的病毒。”

“我首先要为大家介绍的,是它地感染机制,它包括欺骗和融入宿主,侵入核心和普通文件的机制。该病毒欺骗和侵入的对象,可以是文件类,包括可执行文件(。exe,。dll),脚本文件(。vbs等),文档文件(。doc等);引导区域,引导目录等。而它最具有杀伤力的是,它将完美地实现对杀毒软件的浸染,杀毒软件一旦被它浸染之后,识别病毒的功能就将发生混乱,丧失杀毒软件的功能。这个机制是我们整个开发过程中的第一步。”

“其次是这个病毒的存在机制,它将呈网络分布式存在,注册为系统进程,或者隐藏在系统进程中,采用融合和分割技术,侵染必要的系统文件。让整个计算机的系统和它完美地融为一体,不可分割,就好像癌细胞一样难以处理。这种浸染将不限于windows,还有其他各种主要的操作系统,全部都要实现这种效果。”

“然后就是她的功能机制了,这里面包括网络监听和局域网攻击,种植木马,利用宿主进行传播,获取资料和系统控制权,破坏对方机器。影响系统运行,以及通过发布指令样病毒,让宿主完全按照我们的意志进行运行。”

“再之后就是自我保护机制,这个病毒必须具有强大的加密功能。还要有掩饰和伪装功能,使别人难以发现它,就算发现了,也很难杀死它。”

“最后,就是这个病毒最为核心,也正是确立它史无前例地伟大地位的部分。进化机制。一旦这个机制完善,那我们这个病毒,将通过与所有它遇到的病毒之间的交流,融合。杂交和再生,自身变异和进化,自行完善和强大起来。”

刚开始听地时候,Evil三个人还不算很惊讶,但是当Admin说到一条的时候。这个人的眼睛几乎是同时猛地睁开,异口同声地说道:“自动进化,人工智能?”

“如果能够真正完美实现的话。”Admin说着,有些遗憾地看着身旁的三个人,“但是我想,我们很可能很难做到真正的完美,所以。我将这个病毒地名字命名为‘残缺的基督’。”

“‘残缺的基督’?”

“对,如果我们可以将这个病毒完全人工智能化,使他拥有完美的自我学习地能力。那么毫无疑问,它将比当年的基督更加剧烈地改变这个世界。但是经过我反复研究,我还是没有自信可以做到完美,也许只能实现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四十左右的智能化吧,有很多地方和细节,我还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所以,我叫它‘残缺的基督’”

Admin说着,抬起头来,“虽然并不是完全地人工智能,但是它毕竟是计算机历史上有史以来第一个实现人工智能地病毒,在它可以学习的范畴内,它的学习能力,将是人类的五百万倍以上。如果我们能够将它制作出来,我们就离我们的目标更进一步。”

Evil三个人面面相觑地看着,他们三个人都被Admin的雄心壮志所震慑了。

虽然“残缺的基督”现在还只是几个数学模型,但是如果真地要将它完全做出来的话,想必该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浩大工程吧。

“‘残缺的基督’被制造出来,大概需要多久时间?”最后,这个疑问由User提了出来。

“如果快的话,五年,慢的话,十年。”Admin想也不想,就答道,“当然了,这个前提是我们整个面具岛屿能够团结一致。”

“五年到十年?”Evil长叹一口,“还真是个漫长的过程啊。”

“这是当然的,你可不能只把‘残缺的基督’看成是一个病毒。事实上,它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它所涉及的方方面面多到足以让我们所有的人崩溃。我可以预想得到在实现的过程中,我们将会遇到多少失败和挫折。”

“但是,如果我们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残缺的基督’上来的话,对罗斯切尔德家族又该怎么交代呢?他们把我们招募进来,然后任由我们干自己的事,这不大可能吧?”Evil说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我计划将‘残缺的基督’的制作,分成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将产生一个阶段性的产品。我将这三个阶段命名为沉睡,蒙昧,以及苏醒。”

“每个阶段性产品出来之后,‘残缺的基督’都会拥有一定的自我学习能力。随着阶段推进,它的自我学习能力也将逐渐加强。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除了自己的研究之外,我们也将借鉴‘残缺的基督’在每个阶段的学习成果,从而促进我们的研究。”

听到这里,Code接口道:“然后每推出一个阶段的产品,我们就可以利用它为罗斯切尔德家做些他们需要我们所做的事情,这样就可以交差了,对吗?”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Admin笑了笑,说道。Code耸了耸肩,说道。“但愿那个aya不会又突然冒出来跟我们作对。”

“不。”Admin摇了摇头,说道,“Code,我跟你想得刚好相反我倒是很希望他能够像上次一样来插手。因为他的技术实力很强。我们的病毒如果跟他交战地话,无论战胜还是战败,都势必学习到很多东西。这绝对有助于它的成长。”

“嗯,这倒也是。”Code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

“哦,对了,又说到aya的话。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情。”User说道。“我在不久之前受西门子的邀请,到他们那里去了一趟。

“西门子?他们邀请你做什么?”Admin奇怪地问道,“我记得他们好像不是你地客户。”

“对啊,他们本来不是我的客户,但是他们因为受到一个黑客的袭扰,而他们的技术团队束手无策。所以邀请我去处理。”

“可以让西门子束手无策的黑客?”Evil眉头一皱,“难道是aya吗?”

“那个黑客是这么自称的。但是……我不这么觉得。”user耸了耸肩,“虽然从技术实力上来说,他很可能有这个能力。但是他地做事风格跟aya大相径庭。他太招摇了。”

Evil又说道:“也许他患有人格分裂症呢?技术强大的程序员。出现人格分裂,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是吗?”

“嗯……如果要这么说的话,那倒也说得过去。不过,我始终还是认为他并不是真正地aya。”

“啊,对了,我也想起一件事情。不久以前,有一个自称aya的人,向在拉斯维加斯的黑客大会主办放话,说他将参加这场大会,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是世界第一黑客。这个消息在黑客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许多民间高手都因为这个消息而准备参加这届地黑客大会。我刚开始以为这只是主办方吸引高手参加的噱头,现在想起来,这件事情很可能是真的。”

Code刚说完,Evil就马上说道:“不管这件事情是真还是假,我一定会去参加这届黑客大会。Admin,没有什么问题吧?”

Admin抬起眉头,看了Evil一眼,“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你去吧,发现了什么回来告诉我们。”

说到这里,Admin突然有些不期然地说道:“如果我们真的能够将这个病毒制作出来的话,老师也许就会原谅我们吧。”

Admin这话一说完,当场气氛就显得有些凝重。

其他三个人顿时站在原地,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好一会,Code才摇着头说道:“不管怎么样,老师都不可能原谅我们的,是我们亲手赶走他的。”

“但那是为了保护他。我们都知道以他地性格,根本不可能跟罗斯切尔德家族合作,让他继续留下来,只会让罗斯切尔德家族对付他。”

“可是老师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我们几个学生把他撵出美国了。他已经不把我们当学生了。”Code说道。

Code话音刚落,Admin就紧接着说道:“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可以不当他是老师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搞成现在这样,我比你们谁都难过。”Code难过地垂下头来。

“为了成就梦想,就必须付出代价。想要达到我们想要完成的大业,就必须借助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力量。也许老师暂时无法理解我们,但是等到我们真正做到的那天,他就会理解了。”说话的是Evil。

接着,User又说道:“前一段时间,美国国防部发生了一起黑客事件,美国战斗机误炸伊朗工厂,造成外汇市场剧烈动荡。罗斯切尔德家在这次事件当中,损失金额高达百亿,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查这件事,但是外汇市场实在太大,这次突发事件的受益人太多,他们根本毫无头绪,所以一个月前找我们帮助调查这件事。”

“怎么突然谈到这件事?”Admin奇怪地问道。

User说道:“我们查了,最后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入侵者在中国。其他的一无所知。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结果报告给罗斯切尔德家族……老师现在就在中国。”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把这个结果报告给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话,他们会去骚扰老师?”Admin问道。

“你觉得呢?”User反问道。

Admin仰起头想了一阵之后,说道:“告诉他们结果,但是同时告诉他们,我们绝对肯定这件事情跟老师无关,警告他们不要去骚扰老师。”

“如果罗斯切尔德家族不予理会呢?”Evil问道。

“那就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们,如果老师受到任何伤害,就等于向我们宣战。”Admin说道。

“言词是不是过于激烈了些?”User有些担心地问道。

“User,我们面具岛屿可不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附庸。”Evil卷起嘴角,轻蔑地笑了笑,对User说道。

Admin马上接口道:“对,我们比他们有理想得多。”

说完,Admin长长地叹了口气,“等待的时光真是难耐啊。”

第六节 常年被开除的少年老大

山西,太原火车站。

下了火车,段天狼光溜溜一个人,身上一点行李都没有带,不过他身上有他那部PDA,还有一张银行卡,卡里面还剩下几万块,另外还有几百块现金在身上。

段天狼走出火车站,刚想坐一辆的士去汽车站,然后坐车回家,才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现在两手空空,可是当初可是约定了给两个老鬼每人一箱茅台的。

段天狼于是走到火车站附近的商场,想去买两箱茅台。

然而,就在他刚走到商场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门口有七八个少年靠在一起,似乎说着什么。

“谁叫你带武器的?”

说这话的好像是带头的少年,段天狼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少年,觉得他似乎有点眼熟,于是站在原地开始回忆起来,不知觉中,也把他们的对话听在了耳朵里。

“老大,他们人比我们多,不带武器,我们打不过啊?”

“带武器跟不带武器完全是两个性质,你这个白痴,你连这点都不知道吗?把武器收起来。”

“但是老大,他们人数比我们多一倍,我们会吃亏的。”

“神经病,我什么时候跟你们说过要跟他们硬拼?”

“啊?老大,那不跟他们打了?不打我们来做什么?”

“我真受不了你们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思考问题都跟蚂蚁似的,全是直线条的。兵法有正奇两个方法。不正面打,不等于我们不能用奇兵啊。”

“奇兵?怎么奇兵?”

“离跟他们约好地时间,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我们现在就散开,散在各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里监视他们。有手机的人全部把手机关机。给那帮家伙做出一副我们害怕逃跑的样子。等到他们等得受不了散场之后,我们再各个击破。”

“嗯,擒贼先擒王,到时候我们专门打老大,把他们打怕了,就不敢惹我们了。”

“呸。不要不懂装懂,他们那个老大叶家勋,还有他最亲近地那三个骨干,全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我们如果偷袭他们。他们不但不会服软,还会大肆报复的,到时候就要打硬仗了。”

“那老大,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我们要让他们内部分裂。叶家勋平常都跟他的三个骨干混在一起,剩余的十几个只是普通小弟。跟他们并不是那么贴心,只要我们能把这些人分裂出来,就不怕叶家勋了。”

“我已经分析过了,这十几个人又大概分成三伙,除非叶家勋特别组织,否则都是各自在一起玩。今天是星期天,打架打不成。他们肯定各自去玩。这样一来,他们就分成了四伙人,叶家勋那一伙咱们先不理,就还有三伙人。这三伙人任何疑一伙都比咱们人少,而且也没有像样子的头头,绝对打不过咱们。”

“啊,我知道了,我们只要埋伏在他们平常最经常去地地方,就可以把他们各个击破了。”

“哈,你这小子,就你还没有蠢到家。就是这么回事,我们今天下午,要采用运动战的形式,分别在三个地方,将这三伙人全部干掉。把他们打垮之后,我们就要用到这个了。”

这少年老大从怀里掏出一个录音机,“我们要逼他们一个个宣誓脱离叶家勋,还要他们一起破口大骂叶家勋,骂得越难听越好,每伙人起码要骂半个小时。叶家勋那白痴,我是知道的,爱面子胜过一切,听到自己的手下这么骂他,他脸上肯定挂不住。他地这些手下们这么骂了他之后,他肯定不敢再跟着他了。”

“这样一来,叶家勋那小子就没有那么多手下了,形势顿时逆转,咱们怎么都不怕他们。更妙的是,要是叶家勋这小子不敢打我们主意,又气不过,去找他原来那些手下出气的话,那就完美了。咱们这时候就可以反过来给这些家伙出头,让他们变成咱们的手下。到时候,永和高中就是咱们的天下了,哈哈哈哈。”

听完少年老大这么一番妙计之后,其他六七位少年顿时心悦诚服地齐声笑道:“老大英明啊!”

“废话,我要是不英明,能只来两个月,就当你们老大吗?”

“诶,老大,好像有个臭小子,在往我们这边看。”

“哪儿?”少年老大懒洋洋地把目光转了过去。

当这少年老大看到正在打量着他地段天狼的时候,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呓,这家伙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就在他犹疑中的时候,段天狼终于记起来了,“你是陈修源?”

少年老大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原来真的是你。”段天狼双手插在袋子里,走了过来。等到走到陈修源面前约莫半米的样子的时候,他用一种长者的语气训斥道,“你怎么还是那么不懂事?”

“我靠,你是不是想死啊?敢这么跟我们老大说话?”陈修源地身后小弟马上愤然道。

不过,陈修源反倒是不显得怎么生气,他满脸迷惘地看了段天狼一阵,然后恍然大悟地一把抓住段天狼的手,“天狼哥?”

话说当年段天狼十三岁就开始在候三的地下赌档当赌场经理,而候三有个外甥,正是段天狼眼前这个陈修源。

陈修源只比段天狼小三个月,他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陈修源一直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

在段天狼在地下赌档当赌场经理地时候。陈修源就在矿场的中学里读书,住就住在候三家。

陈修源天性聪明,个头又很高大,因为喜欢锻炼。身子也很结实,再加上有候三的北京。

所以小小年纪,就已经在矿长中学里当上了老大,天不怕地不怕,谁的话也不听,谁也不放在眼里。直到他偶尔去赌场找他舅舅。遇到了段天狼,看到年纪相仿地段天狼,彻底被段天狼那副干练老成的风范给折服,从此以后。就一直天狼哥前,天狼哥后的叫着了。

不过,只过了两个月,陈修源就因为斗殴被学校开除,离开了矿山中学。不知去向了。

谁也不曾想到,四年多之后,他们两人竟然会在这种场景下重逢。

“你现在也是高三吧?”段天狼不悦地看着陈修源,问道。

陈修源乖乖地低下头,像温顺的小猫似的点头道:“嗯。”

“那你还不去读书,在这里搞什么事?”

“读屁啊……”陈修源苦恼地挠了挠脑袋,“我上个星期刚被开除了。”

“什么?你又被开除了?因为什么事?”

“我把校长孙子打得住院了。不过,不是我的错,是他向我吐痰在先地。”

段天狼长舒一口气,“我从三爷那里听到你开除的消息,起码不低于三次了,你怎么还被开除啊?”

“唉。”陈修源沧桑地叹了口气,“这已经是第八所学校了,妈的,我的人生真他妈地坎坷啊。”

“你妈妈知道吗?”

“她在外地跑货,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也不敢跟她说。”

“那三爷呢?”

“你说我舅舅啊?我更不敢让他知道了,他已经快被我气得神经失常了,这事要是让他知道,他会打死我的。”

段天狼伸手狠狠在陈修源头上拍了一下,“打死你也活该,你就不能好好读书吗?当老大真的那么过瘾吗?到哪儿都喜欢当老大。”

“当老大真的很过瘾嘛。”陈修源嘟囓道。

“你还说。”段天狼说着,又要举起手来。

陈修源赶紧双手护住脑袋,“天狼哥饶命。”

段天狼没好气地瞪了陈修源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看着那些跟着陈修源的高中生,指着他们说道:“你说你们几个小屁孩,你们知道什么叫帮派吗?你们以为帮派就是一群人凑在一起,每天吃饱了撑地,拿着刀火拼啊?帮派是要有经济基础的,他们有夜总会,有建筑公司,最差的,也有个发廊,你们兜里就几个老爸老妈给的零用钱,你们充什么帮派啊?全部滚蛋。”

段天狼说完,一把捏着陈修源的耳朵,“你跟我会和山乡去见你舅舅。”

“我不去。”陈修源大声嚷道。

“由不得你。”段天狼说话则,牵着陈修源的耳朵进了商场,“先跟我去买两箱茅台,然后就坐车回去。”

“喂,老大,我们该怎么办啊?”剩下的几个少年被这突如其来地变故给弄得手足无措,纷纷冲着陈修源大喊道。

“我现在指定寒唐做我的继承人,在我不在的时候,暂代帮主之位。”

“你还废话。”段天狼手上的劲头更加重了。

比段天狼足足高了一个头的陈修源突然龇牙咧嘴,“天狼哥,你放过我吧,我舅舅真的会打死我的。”

“让你舅舅打死,也好过在街上被别人打死。”

“那你先让我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成吗?”

“我从上海回来都没行李,你从太原回去,要什么行李……小姐,我要两箱茅台。”

第七节 用别人的手

一路将陈修源从太原押回和山乡之后,段天狼完全不管不顾陈修源的哀告,将他一直送到了候三面前,然后才提着两箱茅台,往自己家里赶去。

当离家越近,段天狼堆方冲和王廉就越强烈。

只有到这个时候,段天狼才会意识到在过去这将近一年的日子里,一个电话也不给方冲和王廉打,是多么不孝的事情。

这两个老鬼,一定会为自己担心得茶饭不思吧。

这样想着,段天狼不禁脚下加快了步伐。

段天狼原本以为家里会冷冷清清,而没有了他之后的家也肯定会变得一片狼藉。然而,当他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情形跟他想象中截然不同。

家里照样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而房间里更是传来方冲的欢声笑语,啊,好像不止是方冲的欢声笑语,还有王廉不甘地啧啧之声。

“哈,老小子,你又输了,星际争霸,魔兽争霸,帝国时代,红警,不管玩什么你都输给我,这下你该心服口服了吧?”

“真是他妈的不可思议,老酒鬼,帝国时代你才玩三天,你怎么就能赢我呢?”

“这叫什么?这叫命。老小子,你啊,就是上天送来给我当酒钱的,你就认命吧。”

“唉,我堂堂一个麻省理工的教授……”

“得了,得了,输了就输了。别摆你那破资历了,我又不会给你打折。赶紧买去吧,说好了,这回可是五粮液啊。啊,对了,顺便再带几个小菜回来。”

“妈的,气死我了,下次我跟你玩大富翁,赌一个月地酒钱。”

“再说吧。看到时候方老爷的心情如何。”

不是吧?段天狼的脑门上出现黑线,王廉在他心目中一向是讲究师道尊严,讲话斯文儒雅的,怎么现在被老鬼给带得脏话连篇了。

正当段天狼诧异地时候。王廉已经摇头晃脑地走了出来,迎面正看到站在客厅里的段天狼。

“天……狼?”

“得了吧,老小子,不就十瓶五粮液么?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干脆?静耍心眼。”

“老鬼,我回来了。”段天狼把酒放在桌上。喊道。

“啊?天狼?”方冲一听,真是段天狼的声音,赶紧套上鞋子,一溜烟地跑了出来。

“真是天狼?”方冲越过王廉,一巴掌拍在段天狼身上,刚一拍,方冲眉头顿时一皱。“你身体怎么壮了这么多?”

“对啊,你怎么这么早就会来了?不是还没到时间吗?”王廉也奇怪地问道。

好不容易回来了,一个满脸不爽地说,你怎么壮了?一个不解地问,怎么就回来了?

你说,这是什么家长嘛?这整个一破碎家庭的造型啊。

“你们就这么嫌我啊?”段天狼嘟着嘴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道。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所以才会打破我们预定的时间表,是吗?”问话地是王廉。

段天狼沉默着点了点头。

方冲见段天狼点头,便拉着王廉坐了下来,“说吧,你这么长时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这近一年来,发生了很多很多事。”

“一件一件说出来。”

“是。”

段天狼点点头,开始将这一年来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讲了起来。

从孟汉到龙家跟凌家的恩怨,再到认识织田有信,接受特工和雇用兵训练,在海参崴绑架市长,一直到最后在日本对付足利赖光,普希金和织田有信的丧生。

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多,段天狼竟然从下午一直讲到天色黑了下来。

听完段天狼地话,方冲和王廉都是眉头紧锁,但是他们担心的却完全不是同样一件事。

方冲所担心的,是他对段天狼的所有限制都已经被冲破,段天狼现在已经完全突破了束缚,如果他想要做什么危害世界的事情地话,那么当今之世,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制约他。

然而,王廉所担心的,却是段天狼的生死安危。

“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一个禁令,在一年之内,不到关键时刻,不得使用你的计算机技能。”王廉严肃地看着段天狼,说道。

段天狼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王廉的脚下,“对不起,老师,我知道我错了。”

“错了就要受到惩罚,我现在就要施于你惩罚,你能够接受吗?”

“无论老师给予怎么样的惩罚,天狼都欣然接受,绝不违抗,否则天诛地灭,五雷轰顶,万世不得翻身。”段天狼咬牙切齿地把能想到的毒誓一股脑全都给发了出来。

“我要封印你地计算机能力。”王廉淡淡地说道。

他这话的声音很小,但是他一说完,段天狼便猛然抬起头来,看着王廉,眼中满是惊恐和诧异。就连王廉身旁的方冲,在听到王廉这句话之后,都吓得眉角一震,“有必要这么严重吗?”

“我的决定就是这样,不过你现在的能力在我之上,如果你不接受的话,没有人可以阻拦你。”王廉说到这里,平静地注视着看着他的段天狼,“你愿意接受我的惩罚吗?”

段天狼脸上的肌肉不自主地抽搐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廉竟然会给予如此之严重的惩罚。

此时此刻,段天狼的心中简直就像怒海狂涛一般汹涌澎湃。对于眼下地段天狼来说,计算机几乎等同于他的生命。王廉的这个决定。几乎等同于剥夺了他的生命。

段天狼几乎本能地想要反抗王廉地这个决定,但是他没有,原因很简单,他不可能反抗被他视为父亲的王廉。

段天狼缓缓闭上眼睛。无比痛苦地低下头,“我……愿……意。”

听到段天狼这句话,王廉和方冲同时松了一口气。

王廉放松,是因为他绝对地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段天狼跟admin他们是完全不同的学生,他是真正可以延续自己精神和理想的学生。

而方冲放松。则是因为他意识到段天狼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最起码,段天狼还有对他们两个人深入骨髓的情感。只要有这个,方冲就相信当段天狼要入歧途的时候。自己和王廉还可以阻止他。

“除了两个条件下之外,这个惩罚永远有效。第一,我宣布解除惩罚。第二,我死了。”王廉说到这里,又接着说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可以给你九次机会。在封印期间,一共可以有九次使用非凡地计算机能力的机会。一旦用完,就绝对不得再用。另外,不许你使用计算机技术,并不是说不允许你使用电脑。你依然可以使用电脑。可以上网,甚至于可以上各种黑客论坛,也可以继续学习和精进你的计算机技术,你只是不能使用你超越正常人的那部分计算机能力而已,明白吗?”

“明白。”段天狼认命地答道。

说完惩罚之后,王廉长舒一口气,问道:“天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离开和山乡,到上海去一年吗?”

“为了让我更加了解这个世界。”

“对,但是这只是一个原因。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掩人耳目。”王廉说着,站了起来,“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跟你们两叔侄坦白了。我其实不止是一个简单地大学教授,我是一个黑客,在很久以前,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黑客。为了贯彻我人类知识共享的理念,我选择了我最欣赏的几个学生,和他们创立了当今世上最富盛名的黑客论坛,这就是被黑客们视为耶路撒冷地‘面具岛屿’……”

王廉先是将跟“面具岛屿”的渊源娓娓道来,紧接着,他又说道:“我当初离开的时候,我跟我一个学生说,我一定会找到最优秀的学生来打败他们的。为了这个誓言,我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各种天才。但是我一直不如愿,在这个过程中,‘面具岛屿’一直派人监视着我。两年之后,就连面具岛屿都对我失去了信心。出于最后一点师生情谊,admin给我来了封信,劝我安心养老,不要再浪费光阴,然后便撤消了对我的监视。”

“但是我没有放弃,我继续不折不挠地寻找着我要的天才,我又找了一年,就在我地耐心快要耗尽,打算认命的时候,我遇到了你。在我所认识的年轻人当中,只有admin的天赋才可以跟你比拟。我如获至宝,开始全心全意栽培你。”

“不过,在栽培你的同时,我也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我必须想方设法保护和隐藏你。当我发现你的天才之后,我不是选择单独辅导你,而是成为副校长,教授整个中学的人计算机技术;我在对外的时候,从不赞扬你在计算机上的天赋;我在为你购买各种零部件的时候,也一律加大购买量,同时供给给所有的学生使用;我也禁止你展示自己的计算机能力。”

“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和能力。但是,我知道,这还是不够。你的天才在当地已经闻名,如果面具岛屿某一天突然灵光一闪,要来和山乡调查的话,他们很快就可以知道你是怎么样一个人。一个天才,再加上是我的学生,这两个条件加在一起,足够让面具岛屿的人对你起疑心。虽然admin是一个尊重生命的人,他厌恶杀人,但是在意识到你危害着他的最高利益的时候,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的。”

“为了保护你,我不得不使出另外一个招数。我让你到上海去体验生活,然后让你叔叔和我一起宣称,你是因为讨厌学习计算机,而离家出走的。这是个不怎么高明的掩饰方法,但是如果你能够很好地配合的话,这个方法将会很有用,说不定就可以保你一条性命。”

说到这里,王廉叹了一口气,“但是天算不如人算,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竟然搞出这么多轰轰烈烈的事情来。客观地说,这些事情对你并不是完全不利。因为,按照正常的逻辑,我绝对不可能会允许我的学生去干这些暴露自己,而又无法真正打击到面具岛屿的事。所以,现在面具岛屿沿着我这条线查到你的可能性反而降低。”

“但是,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一定给他们留下了很多线索。总有一天,他们中一定会有人查到你的。一旦他们查到你,那么不管你是多么的天才。你都不可能拼得过整个面具岛屿的,更何况,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庞大的罗斯切尔德家族。到那时,你就只能过着每天逃亡的日子。如果真那样,那你的人生就完蛋了。”

王廉说着,走到段天狼身边,摸着段天狼的脑袋,说道:“天狼,我知道我封印你的技术能力,对你的伤害很大。但是,你必须清楚明白的知道,你已经暴露得太多太多了,如果你不从现在开始,把头狠狠地扎进水里的话,你百分之一百会被老鹰吃掉。”

“老小子,按照你的意思,天狼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逃?要么躲?这也太窝囊了吧?我反对!”这时候,方冲气鼓鼓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不可以这么丢人。”

“老鬼,你别激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封印天狼的能力吗?”王廉看着方冲,问道。

“为什么?”方冲问道。

“第一,我要天狼隐藏自己,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情,现在是隐藏的最后机会。而更重要的,是第二条,我让天狼不许直接使用他的能力,但是我没有让他不准通过别人的手,来使用自己的能力。”

听到这里,段天狼似乎明白了什么,“老师,你的意思是……”

第八节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王廉用力抓着段天狼的肩膀,继续说道:“天狼,你的时间不多了,你最多还有五年,又或者只有三年,

甚至只剩一年,你就必须面对强大的超乎我们想象的对手。你不能坐以待毙,你也把能主动出击,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

“第一,你要组建起自己的团队,当可怕的外来打击能力来临的时候,你可以用它他们来帮助你战斗,当外来干涉打击还没有来临之前,你要让他们想办法迷惑

敌人,尽量拖延他们找到你的时间。我之所以封印你的计算机能力,就是希望你会学会培养你的团队,而总是亲自战斗。单枪匹马,始终是拼不过团队的。”

第二,你要拥有像核武器一样可怕的报复措施,让你的敌人不敢轻易对你动手。”

段天狼微微邹了邹眉头,说道:“老师,第一条我能理解,但是第二条,什么是……核武器一样可怕的报复措施?”

“跨越上帝的权力,用病毒创造一个完美的人类。”当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段天狼看到了王廉眼中放出发自心灵的明亮的光,“牙虽然没有人类的躯体,但是它拥有一个

人类在精神上所拥有的一切,它将拥有自己的思想,判断力,价值观,以及性格。它的学习能力,计算能力,记忆能力都是人类的亿万倍,它绝对理性和冷静,它无所不能。

简而言之,它将是人类所有优点的集合,如果我们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称它为——————神!”

“创造完美的人类?”段天狼还没有说话,方冲率先说话了。“老小子,你在痴人说梦话么?人类是大自然锤炼数百万年才能够诞生的万物之灵。

怎么可能由人类自己创造出来?”

“三百年前的人类。能够想像我们可以飞上天,可以登月球,可以拥有克隆技术吗?不,不能。但是结果怎么样?我们做到了。”王廉辩驳完方冲,又看着

段天狼,说道,“这个世界上一切伟大的发现,最初的起点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想。只要想,就一定可以做到,人类地力量超乎我们自身地想象。”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方冲摇头道。

王廉没有理方冲,而是直接对着段天狼说道:“这是一码事。在这件事上,我的老师花了五十年时间来研究,连门都没有摸到,我研究了数十年,依然一无所获。

尽管如此,但是我依然相信你们这一代有可能有人能够做到。我曾经把我的想法跟ADIMIN谈过,现在你是第二个知道我的想法的人”

方冲又说道:“你会白白浪费天廊一生的时间的。以他的智慧,他应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这时候,王廉看着方冲,说道:“老鬼,不瞒你说,在一年之前,我跟你的想法一模一样。我也觉得我跟我老师的这个想法。只是一个想永动机一样的空想,

是根本不可能达到的。这也正是为什么我从来不跟段天狼谈过这方面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觉得可以做到呢?”方冲问道。

“因为我遇到了你”王廉说道。

“我?”方冲吃惊的指着自己。“我做了什么?”

“你让我接触到了中国正宗的道家思想。”王廉说到这里,有些激动地站拉起来,“我之所以会在近些年来,对我和我老师的这个想法感到悲观,是因为我发现想要创造

出这样一个病毒,我实在需要太多的知识需求让我筋疲力尽,最后我不得放弃。”

“但是自从回到中国,在一直跟你的交流中,我越来越意识到道家中隐藏着的世界观和精神,可以解除我地这种捆捞。”王廉抬起头。望着门外空旷的原野,“当我们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看到我们所存在

的这个世界表面上起来无比复杂和繁华。但是实际上,这一切都只是表象。这纷乱的世界,

归根到底,只是我们浮燥和彷徨内心的倒影”

王廉缓缓闭上眼,“当我们闭上眼睛我们回归到最迟原始,最寂静的状态,我们发现这个世界全都可以用简单的两分法来区分,运动的与静止的,

生的和死的,善良的和丑恶的,好的与坏的,光的与暗的像这样一对对的对比,如果我们一一细说

的话,起码有一千对,而正是这许多的对比够成了我们这个繁华的世界。”

“那么这许多的对比是什么呢?他们的本原又是什么呢?”王廉仰起头,重新睁开眼睛,“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道家把事情跟我们说的非常清楚,世界本原就是一,本原分化成阴和阳,阴

和阳便是二。那么,3是什么呢?”

“阴和阳互相运动和旋转,它们每走一步,便会产生一个幻影,这个幻影就是一个新的对比,比如光和暗,好和坏,善和恶。当阴和阳旋转完一个圈之后,

世上的一切对比出来了,然后这一对对对比。这些对比看似完全不同,但说到底,它们都只是同一样动西,阴和阳互相旋转之后产生的幻影,他们就是三。”

“无数个看似不同,其实本质相同的对比,就构成了我们眼前的世界。这就是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听了王廉这番话,方冲沉默不语,沉思了好一阵之后,他说道:“我很赞同你说的话,但是这跟你的病毒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如果没有道家的思想做为思想基础,那研究这个病毒,就回陷入无穷无尽的知识需求中,到死也不可能解惑。但是有了道家的思想做为基础之后,我们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王廉说道,举起两只拳头。“

我们只需要一方面深研道家思想。对道家的阴阳理论更深入的研究,另一方面不断的将我们在道家思想得到的理论见解,用技术的手不断地起试验和尝试。”

方冲道:“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撞大运?一次又一次撞,撞对了就对了?”

王廉马上笑道:“对啊,就是这么回事。世上很多伟大的发现,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撞出来的。你以为有谁真有把握知道自己是对的吗?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在被事实证实之前,他也不敢说他是绝对对的啊。”

“老师。听你说的那么激动,你的研究应该已经有些进展了吧?不如你说出来,让我分享下,我好加快研究的进度。”段天廊说道。

王廉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只是知道这条路可以走,至于具体怎么走,恩哼……我还……还没怎么摸着头脑。”

方冲听到这个,马上仰头大笑道;“老小子,体听你说的那么玄乎,我还以为你胸有成竹,弄了半天,根本就是在忽悠嘛。”

段天狼也微微张大了嘴吧。显得有些失望。

王廉见状,赶紧说道:“不要小看老师的话哦,虽然我没有办法明确的告诉你该怎么做。但是对于科学研究来说,最难做的就是找方向,我现在给了你一个明确的方向。我相信以你的指挥,很有可能可以做到。”

“但是……”段天狼有些苦恼地摸了摸额头,“老师你说的范围太大了。我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着手啊!”

“着手方向啊,这个好办,我觉得你最好是先从生物病毒入手。生物病毒经过了数千年的进化,极为古老,但是极有生命力。跟生物病毒比起来,计算机病毒还处于极为原始的状态。面具岛屿曾经有过利用生物病毒的生态学

概念制造病毒的想法,并且有所试验,我相信你也可以从这里入手。生物病毒源自自然,是自然的产物,所以参考生物病毒的原理,参考分子生物学的修正后的中心法则,将有助于从实验地角度,

接近和吸收道家的思想。”

“另外,你也不要对这件事情过于害怕。事实上,就算你最终没有成功,但是你只要走上这条路,你就有机会对抗面具岛屿和罗斯切尔德家族。”

“因为这个研究肯定不是一步到位地,而是缓缓发展的。就像所有的程序一样,它必须经过一次又一次升级,增加一个又一个补丁,才会渐渐趋向完美。

所以,你可以先制造出一个病毒模型,使它拥有一定的人工智能,然后再想方法着渐升高他的思考能力和学习能力。假以时日当你将这个病毒地智能性升级到拥有某种强大的自我表现学习与衍生能力的时候

别人想要对付你,就要投鼠忌器了,因为,你拥有一个可以对他们造成巨大损失,而又无法杀死的病毒。”

说到这里,王廉搭着段天廊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记住。”

“老师请说。”段天狼见王廉这么擬重,便赶紧正色道。

“千万要对这个病毒保持绝对的控制力,当你发现你无法控制这个病毒的时候,一定要马上停止研究,并且杀死它。”

“为什么?”段天狼邹了邹眉头,这很有难度,我要创造的是有一个独立思想和人格的病毒,如果我想要让他走向完美的话,我就很难同时对它保持绝对的控制力,这是个驳论."

“我也知道这很难,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做到。”王廉说到这里顿了顿,“当实在两者不可兼顾的时候,那么无论你多么有希望成功,都要马上壮士断腕。将它毁掉。天狼,你想想看,一个智慧和能力近乎神一样的存在,如果完全失控的话,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如果它造福人类的话,那么人类将空前的幸福。”段天廊说道。

“但是如果它选择的是破坏甚至是毁灭呢?”王廉反问道。

段天狼沉默了,好一阵之后,他点了点头,“老师我知道了。”

这时候,方冲笑着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好了,你们两个家伙不要说大那么沉重,好像你们马上就要成功一样,我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我看啊!靠这个病毒来自我保护不怎么靠铺,还是先商量一下另外一件更有意义的事情吧。”

“你说的是哪件?”王廉问道。

方冲说道:“还能有哪件?就是你自己说的第一条让天狼学会组建和领导团队啊。”

王廉听到这个,才从他的完美病毒的幻想中跑了出来,点头道:“对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你去培养自己的领导能力。你比须学会让别人按照你的意志去做事,不是用智力无欺骗和玩弄别人。而

是使用你的心胸和人格魅力,使别人心甘情愿地按照你的意志起行事。”

方冲跟着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要擦亮你的眼睛,四处去收罗对你有用的人才,让他们为你所用。”

王廉补充道:“当然了,前提是你绝对不可以使用你在计算机方面的能力去摄服别人,你必须对此绝对的保密。你必须学会不用计算机去解决问题。”

段天狼啧了一下,邹着眉头,说道:“我不喜欢干这种事,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段天狼的话音刚落王廉马上说道:“要是你不想你人生的后五十年,是在逃亡中渡过的话,你最好这么干。”

方冲紧接着说道:“大学四年是个很不错的机会,你可以很好的锻炼。”

段天狼苦着脸闷了一阵,抬起头来,问道:“老鬼,老师你们谁可以教我该怎么做吗?”

方冲和王廉面面相觑了好一阵之后,异口同声地说道:“也许,你得找第三个师傅。”

第九节 伟大的母亲

领导力?要是可以像“英雄无敌”里的英雄一样,只要捡到一块士气勋章就能增加就好了。

躺在床上,段天狼一阵头疼,从小到大,他都是独来独往,从来没有带人的习惯。现在却要他锻炼什么领导能力,这不很扯淡吗?

“领导力?那是什么东西啊?”段天狼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在床上打了个翻滚。

想了一会,段天狼不得其果之后,他停止了与领导力有关的思考,随它去吧,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就浓这时候,段天稚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走谁呢?他就走雇段天稚雇新疆的时候迸到的那个德国人,养德曼。

“对啊,要说蛊武人心,那个德囚佬头子好像很哺一套。”段天稚

这群想着,自亚自语道,“那个德国人的电-T娜翁尧多少来着,对了,走Ordsonesod.hotMaU.Com,也许我该跟他写封信请衣一下

,说不定奋哺所启示……还该,还才三爷,虽然只走个黑帮头子,担是不管怎么说,他都走个领导,他应该也可以拾戒一点表导

吧?明天起本之后,我也去请表一下他吧,嗯,就这么办吧。

好不容易符领导力湘关的问题讲完之后,段天稚的脸子一下子就空了起来。

而当他的肪子一1哺一个人的影像就自然而然她钻进他的肪渗之中一一

“段大狼,你的理想走什么?”苏荷单手水着下已,笑着看着段天狼,问道。

段天狼愣了一奋,"理想?什么是理想?”

"理想啊?理想就是很想要很想要做到的事特,或者很想要得到的东西啊。”苏着贬着眼睛说道。段天狼说:“峨。我好像没才。

“没该?你完全没该很想要做到她争特,或者很想要得到的东西吗?”苏荷问道。

“嗯。哲时来说,好像是她。你呢?”

“武呀,我的理想就是希望可以章自己的本事赚到好多戮,让武的妈妈,我自己,还该嵌的朋盖们都过上幸福的生话。无怜我们

走到哪里,我们都可以社人平等对持……”苏着说到这里,娜了娜嘴已,“嗯,就是这群而乙。乏不是很平庸?”

“是有点玫碎,不过总茸是理想啊。”段天狼点点头,说道。

嗯……苏荷看着段天狼,摇了摇头,“真是奇壮啊,一个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奋没该理想呢?”

段大狼雇东上再次打了个浓,用力闭上眼晴。想让自己睡去,但是却始无法如愿,录后,他不得不坐了起来,投过窗户,看

着窗外明亮的星空。

好文之后。牡天狼才对着那明亮的星空喃喃自语道:“锥说我没有理想啊?”

上渗。西藏路。苏着家。

苏荷的毋亲叫做鉴羽,冷年。十岁。上海人。

在普通人心目中,凡是说到上渗人,总是难免奈该点联想到势利和释明,然而骆羽界这两个形家词,没哺牛点关杀。

她是一个忧秀她淮点仲,一个富有同情心,性格坚韧自释的好女人,更是一个伟大的毋亲。

当初苏荷的父亲滩一个湖处女人雇一起之后,路羽不像一来的女人那样大吵大闹,她什么也没哺说,一声不响她带上行李和

女儿回到了上渗,把所才的涛嵌和住房全都让拾了苏荷的父亲,和自一人抚养苏荷到现在。

骆羽走一个真正善良的人,渗当如拾别人增添一点麻领她时候,妞就奋威到巨大的内表,而当她帮别人大杜的时候,妇却完

全不奋放浓心上。

骆羽的善良是完全发自内心的,任何滩路羽打交道的人,都奋特不禁她社如身上她善良所打助。如今报到一个她方,不沽一

个月,如她家就奋成芳五郁右夸最爱来她她方。

骆羽饱受她的郁居,佬板以及同事们她爱戴,大家都乐于犯自己的苦楚告诉如,而她也奋慷帆而又真诚她予以倾听和劝慰。

俗话说,上行下效。

因若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苏着的性格里深深他打上了骆羽的路印,她从小就自李,自择,自爱,同时富该同呀青心和自律

性。

凭心而怜,路羽对于苏着完全谈不上该多产厉,如对苏着所东率,一直是完今的信任。而如的这份信任,远比二十。小时,

全天候的监壮更该效,苏荷从小到大,都很怪事,从来不让路羽俘心。

但是,这几天,路羽却开始有些担忧起来,因若她已壮连续好几天发现,苏荷过了十一点,却还没才睡觉。

而从前,苏荷录晚十一点一定奋睡觉的。

弄常的行芳,意味着并常的心情。

虽然并不走心理学家,但是身若一个界清的于亲,和一个才着二十年丰言壮历,善解人恋的女人,这个道理,骆羽还是明白

的。

就雇段天稚雇本上翻来霞去,无法妥眠的这个衣晚,路羽也什于下定决心要跟如的女儿谈一谈了。

“咚!咚!咚!”

敲了房门之后,鉴羽站雇苏荷的房门外,问道,“可以进来吗?”

“妈妈,该什么争吗?”苏荷从本上站起身来,把门打开,看着骆羽,问道。

路羽笑了笑,说道:“没事,我刚刚设计了一个新的蛋群花式,苗点累,看到你还没睡,就想过来滩你脚脚。

“好啊,妈妈,我好久没滩你肿天了。”苏荷高兴她抓着鉴羽的手,两个人一起床上坐了下来。

骆羽伸手棋了棋苏荷顺滑乌黑的头发,慈祥他笑着问道:“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哺睡?乏不是高考祛来了。压力很大?”

“不是,我还好。”苏着摇了摇头。说道。

鉴羽又说道:“那乏电台的事情吗?我觉得你表现得挺好的啊。”

苏荷再次摇头道:“也不是电台的事情。”

“哦”骆荷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苏荷说道:“那果然就是那件事情了。”

“哪件事情?”苏荷赶紧睁天眼睛,略有些紧张地看着骆羽。

骆羽笑笑了笑,摇头道:“不用瞒妈妈了,你她渗一期节目妈妈都有听。

“哈?真的吗?”苏着紧”张的眨已着眼晴,她浓节目里可是说了很多真话地,“妈妈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还总是装出一副很忙,没有时间听我节目的样子。”

如果我不这样,我怎么能听到我的宝贝女儿那么多真心话呢?“

“妈妈。你好坏啊”苏荷害羞地伸了伸舌头,滚在了骆羽的怀里。

鉴羽笑着袍着苏荷,“戒的全贝女儿,你长大了,总奋才这么一天的,来,犯你心里的疑成说出来拾妈妈听听吧,让妈鸽拾你出

出主意。

苏着听到鉴羽这么说。抬起头来问道:“鸽鹤,你不任戒吧?”

“只要不耽裸学习,我就不壮你。”鉴羽笑着答道。

“武保证,下色对不奋影响学习的。”苏着举起手,做出起誓的样信心。群?”

“嗯。”鉴羽高兴她点了点头,“我对我的全贝女儿苗百分之百她说吧。你这几天都表想什么呢。

“妈妈”苏荷咬了咬嘴吞。“你说我去上蓝渗通商大学怎么

“蓝渗通商大学?”路羽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晴。“听说也是间可不错的学枉,尤其是建筑和公关杀。了旦走,你不走一直都

想上复清大学的吗?”

“嗯,我原来是想到复请大学去上建筑系的,但是现浓,我觉得……也许蓝渗通商大学的建筑杀更好吧。”苏着甫巷不好意思她

扰了脑袋。

“吧??什么是……吧?”鉴羽的嘴己做成一个夸张的。型,“老实说吧,是不是跟他的关?”

骆羽指了指苏荷放床书桌架子上的咖啡。

“啊?妈妈你果然知道啊。”苏荷脸上该沙发杠起来,然后老老实实她点头,“是跟他才关。

“你喜欢他?”

“我也不知道。”苏着摇了摇头,“他那个人肪华超好用,但是不大喜欢说话也不喜欢表现自己,总是看起来酷酷她,好像什么人他也不需要似的的。但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他内心其实很孤独,很需要有人去照顾和关心他……”

“你同情他?”

“我觉得不应该说是同情。”苏着再次摇了摇头,“但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说到这里,苏荷铃于鼓起勇乞界骆羽说道:“妈妈,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暗恋一位师兄的事特吗?”

“我知道,姓孙,叫做千鸿嘛,喜欢打发胶,走路的时候从不看、路面,成精很好,虽然人有点傲气,但还算走个不错的男孩子。”骆羽答道。

“哈?妈妈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苏荷惊讶她问道。

骆羽笑了笑,捏了捏苏着的脸,“我地宝贝女儿地每一件事,我都记得很清清楚。

“就是他,他前一段时间跟我表白了

骆羽看了苏荷一阵,说道:“你拒绝了。”

“嗯。”苏着点点头,“因若我现在不能确定,我是不是可以一辈子都爱着孙师兄,所以我拒绝了。我跟他说,除外我能确定我可以爱某个人一生一世,否则我不奋答应任何人。

苏荷说到这里,抬头看着路羽,“妈妈,我这么做,是不是很俊?我明明暗恋了孙师兄很文了,现表人家主助表白,我却白白犯机奋放弃了。

“怎么说呢?也许雇别人看来,确实是才点俊。”鉴羽说着,伸出双手,捧着苏着她脸,很认真他说道,“但是要我说,成奋说戒替武的女儿威到万分娇傲。南方该一种花叫做那兰花,这种花一旦开放,艳T群芳,百花无色,但是它一生中只开放一次,而且一旦开放她时候遴到不好的天气,便奋很祛枯墓女人的爱特也是这群。表们真正发自心底的爱情,一生中只有一次,其他的时候,不过是一种习贯或者感动罢了。正乏因为爱情宝贵,所以我们绝不可以轻易并它交出去。

苏荷静了一阵,问道:“那,妈妈,你爱过爸爸吗?”

“当然。”骆羽点点头,“你爸爸是我一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那如果我跟妈妈一样,也爱错了人,那、该怎么办?”

“妈妈从未后悔过。”骆羽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吃了这么多苦。”

“如果是别的妈妈,吃了我这样的苦头,也许会劝你现实点,叫你不要相信爱情,叫你去我个家境好的男人嫁了。但是,妈妈不会。骆羽说着,伸手将苏荷抱在怀里,“因为,女儿啊,心灵的感受胜于一切。

“如果有一天,你真心喜欢的那个人,就像你父亲抛弃我那样,把你抛弃,那妈妈礼陪着你一起,用一生来偿还。”骆羽说到这里,突如其来的感到一件感仿,仿佛看到苏荷真的受到仿害一般,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但是,我的宝贝女儿啊,你这么乖,不会有哪个男人忍心这做的。

骆羽一哭,苏荷的鼻子也马上酸了起来,她用力她抱着她的妈妈,带着哭腔问道:“妈妈,你哭什么?”

“妈妈没事。”骆羽伸手格去了眼角的泪说,抱着苏着说道:“宝贝女儿,妈妈发誓,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妈妈,你放心,我会很小心,很小心他保护自己,不让那么容易让别人仿害我的。”苏荷连忙说道。

“嗯,妈妈湘信你。”骆羽说着,吸了吸鼻子,又笑了起来,“宝贝女儿,我赞成你到蓝渗通商去。不要想那么多,就当是到那里去认积一个朋友吧,反正蓝渗通商的建筑系确实不错。最重要的是,想做什么你就放心大胆哟去,妈妈不希望你的人后有任何憾,就算真的出了什么错,还有妈妈陪你你。”

第十节 打骗情义色钱

第二天清晨,早上七点钟,段天狼准时醒来。

段天狼是个生活很规律的人,除非有特珠情况,不然一般都是七点起床。

段天狼走到洗漱间准备去漱口,结果路过客厅的时候,他看到自已的书包已经放在了客厅里的桌子上,里面装满了他要用的课本。

段天狼走过去将书包打开,翻了翻里面的书,然后极少有的有些幸福地笑了笑,提着书包,走到方冲的房间,靠在门边,问道:“老鬼,你知道我今天要上什么课吗?居然还帮我准备书包。”

方冲在床上打了个转身,“起码比你知道。”

段天狼晃了晃书包,笑了笑,重新转回身,想要去漱口。

这时候,本来应该是他去找的候三却亲自上门来了,背后跟着满脸兴奋的陈修源。

候三虽然是矿场一带的黑社会老大,可并不穷凶极恶,为人也很讲义气,一直以来,对段天狼也颇多照顾,所以段天狼很尊敬他,见到他进来,便赶紧走上去迎道:“三爷,你怎么来了?”

三爷比段天狼大了差不多三十岁,属于是父辈级的人物,所以对段天狼说话也很随便,“天狼啊,前一段听说你离家出走来着。”

说到这里,候三笑着搭了搭段天狼的肩膀,“真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离家出走?”

“呃……”段天狼眨了眨眼晴,伸手拉过一个凳子,“三爷,你坐吧。”

“你也坐。”候三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也对段天狼说道。

段天狼刚陪着候三坐下,陈修源也想跟着坐下,就听到候三双眼一瞪,正待大喝的时候,想着方老道还在房间里睡觉,便压低声音怒斥道:“这里有你坐的份吗?老老实实给我站着。”

陈修源不满地嘟了嘟嘴。双手抱胸,笔直地站在原地。

“天狼,咱们俩也不是外人,我也不跟你绕什么弯子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想把我这个外甥托付给你的。”

“嗯?”段天狼略皱了皱眉头,抬头望向陈修源。只见到陈修源这时候却是乐得眉开眼笑,走上来亲昵地搭着段天狼的肩膀,“天狼哥,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什么混?是学!”候三恨铁不成钢地纠正道。

陈修源马上改口。“对,对。是学。”

“三爷,你的意思是……”段天狼不解地看着候三。

“天狼啊。是这样……”候三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小子,走到哪里去,都喜欢当老大,每次都把学校搞得乌烟瘴气,没有哪一个学校能够留他超过一个学期……我这个外甥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教了。就是我对他也无计可施。照他这么个路子走下去。迟早走我的老路。”

候三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感伤。“我实在是不想让他走我的老路,每当我看那些穿西装打领带,在写字楼里工作的白领,虽然我赚得比人多,但我总觉得低人一等。别看我看起来好像很风光。可是我候三是个什么东西,我心里清楚,我只不过是个不入流地沫氓而己。”

段天狼见候三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多说什么废话,“三爷,想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吧。”

“昨天晚上我已经连夜去了校长家,好说歹说,总算是央求人家把他留下了。以后,修源就是你的同伴同学了。我这个外甥,其他人都不服,连我都不服,但是单单服你。所以啊,我想让你帮我好好管教他。我也不指望他将来多有出息,只希望他将来不会误入歧途,不会坐牢,挨枪子就好了……天狼,三爷知道这个要求很为难你,这小子实在是太麻烦你了。不过,好在时间也不长,离你上大学只有五个月了,你就看在你三爷的份上,带他五个月,好吗?”

段天狼正要答应的时候,陈修源抢先走到段天狼身边,一把搭着他的肩膀,嘟囔道:“什么五个月,我以后就跟着天狼哥混了,天狼哥去哪,我就去哪。”

听到陈修源这么说,候三没好气地笑了笑,“你倒是想得美,天狼是要上名牌大学,是要做大事业的人,你还想一直跟着,就凭你,你配么?”

陈修源生气地咬了咬牙,转身委屈地对着段天狼嚷道:“我舅舅一向都这么看不起我。”

段天狼瞪了他一眼,“别废话,你舅舅是为你好。”

段天狼说完,便站起来对候三说道:“三爷,放心吧,修源就交给我了,我会替你好好管教他的。”

“哈,天狼,有你这句话,三爷心里就踏实了。我这个外甥我知道地,虽然喜欢调皮捣蛋,但是其实脑筋不坏,你好好教教,说不定还真能给他老陈家争口气。往后他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不用留手,尽管锤,只要不打死,怎么都行……小子,你的书包,赶紧跟着天狼上学去吧,别捣乱,不然我杀了你。”

“三爷,你等下。”段天狼见候三转身想走,赶紧走上去拦住。

候三问道:“天狼,你还有什么事吗?”

段天狼将候三牵到僻静处,问道:“三爷,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你居然有事情要请教我?”候三不敢相信地看着段天狼。

“嗯,是的,是关于领导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三爷你手下都有百多号人,我很想知道,你都是怎么管他们,让他们听你地话的?”

段天狼刚问完,在不远处偷听地陈修源就大大咧咧地走了上来,答道:“嗨,这还不容易。对傻的,用蒙;对胆小地,用揍;对贪心的,用钱;对好色的,用女人;对忠的,用心;对讲情的,用义,不就OK了嘛。”

“滚一边去,这儿哪儿轮到你说话。”候三把陈修源喝开,然后又转头对段天狼笑道,“修源的话虽然糙,可是话糙理不糙。我们这些做老大地,对待手下,无非是六个宇而己,打骗情义色钱。具体哪个人用什么方法,就要看你对这个人地判断是如何了。所以,做老大的,最重要地,是看人,什么人是什么人,可以做什么事,如果能看准,那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

“哦。”段天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是其实他一点也没有明白。因为在跟人打交道这方面,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

“唉,天狼,你怎么突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候三有些奇怪问道。

“哦,是我的叔叔嫌我做什么事情都单干,说这样将来是要吃亏的,让我学学怎么跟人打交道。”

“这话也在理,不过……”候三略微迟疑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每个人的领导风格不同,有的人是威严型,有的是情义型,有的平衡型。你没有必要为了学会跟别人打交道,而去特地改变自己的性格。真正能打动人的,永远是真性情。当头的人,并不一定要能言善道,相反,少说多做,更容易让人敬畏。”

候三的这段话段天狼倒是听懂了,他点了点头,嘴巴里自言自语道:“真性情?”

“好了,你们去上课吧,我也回去了。对了,天狼,赌场那里,你还去吗?”

“我不去了。”

“嗯,就要高考了,好好准备吧。等你考上名牌大学,三爷亲自为你摆上二十桌,庆贺一下。”

候三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段天狼正出神的时候,陈修源已经提着两个人的书包走了过来,“哈,我舅舅终于走了。唠唠叼叼的,更年期的老男人怎么都这样。走,咱们上学去。”

段天狼并不理会陈修源,只站在原地继续想了一会,才转过身来,冷冷地对陈修源说道:“闭嘴,立正。”

“哎呀,天狼哥,别闹了,走了。”陈修源笑嘻嘻地拉着段天狼的衣袖,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不是在开玩笑。”段天狼双手交在身后,紧盯着陈修源,说道。

见到段天狼如此认真的样子,陈修源才终于不情不愿地站直了身子。

段天狼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去刷牙洗脸,就在这里立正等着。”

过了五分钟,段天狼刷牙洗脸完毕,从陈修源手里接过书包,“走吧,上学去吧。”

陈修源叹了口气,不是很爽地跟在段天狼身后,“天狼哥,你现在怎么这样啊?我好不容易才重新跟着你混,你得对我好点才行啊。”

“如果你能从现在开始痛改前非,好好学习的话,我就会对你好点的。”段天狼站住,转过头,问陈修源道。

“哎呀,天狼哥,你现在说话怎么那么没劲啊?”陈修源耷拉着脑袋,仰起头说道。

“不管你怎么说,我一定会把你这家伙送进大学里去的。”

“送我上大学?”陈修源仰起嘴巴,大笑起来,“天狼哥,你别开玩笑了,我要是能上大学,除非是我舅舅当校长。”

“那咱们走着瞧。”

第十一节 贞操

陈修源在段天狼身边的时候,乖得跟小猫似的,但是一到学校,却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

"源哥?"刚一进门,就有人发现了陈修源,有些迟疑地走上前来向他致敬。

陈修源曾经在矿场的中学里读过书,当年他在那里也是称王称霸,天下老子第一,有许多狐朋狗党。

虽然陈修源已经离开和山乡多年,但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党仍在,有很多人就进了段天狼这所高中。

再加上陈修源初中加上高中,连续读了十几个学校,从和山乡一直读到太原,一路都是恶名昭著,堪称是山西省"颇具声望"的少年黑帮分子,说是著名人士决不过分。

所以,当这些旧日的狐朋狗党,与他再次重逢,依然有三分敬畏。

"哦,是伊凡啊。"陈修源认了好一阵之后,才想起这个人的名字来,熟络地扬扬手,打招呼道。

"原来真的是源哥,你怎么到我们学校来了?"这个叫做伊凡的高二学生,在确认了陈修源的身份后,赶紧更加热络地巴结道。

"山不转水转,这就叫山水有相逢,接下来的这几个月里,我陈修源就在这沙家浜扎下根了。"陈修源说到这里,得意地笑着跟段天狼介绍道,"天狼哥,这个人叫曹伊凡,是我在矿场中学那边的师弟,人挺讲义气的。"

段天狼并不理会,只是冷冷地盯着这个叫曹伊凡的高二学生,看着他直浑身发寒。

身为晋南中学的学生,段天狼的名字,曹伊凡不可能不知道,在晋南中学,段天狼三个字,就是神鬼勿欺的象征。

所以,曹伊凡被段天狼这么一看,顿时心里一阵发凉,也顾不得跟陈修源套近乎,只说了句,"以后就靠源哥罩了。"

再对段天狼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天狼师兄好。"

然后就哧溜一声,赶紧跑开了。

"天狼哥,你这是干嘛呀,瞧你把小伊凡给吓得。"陈修源对段天狼嘟了嘟嘴,说道。

段天狼瞟了陈修源一眼,径自进教室去了。

陈修源没有跟着段天狼进去。他直接去校长办公室等着。他入校的事情,目前还只是校长知道,老师都不知道,他得让校长介绍他进班才行。如果就这么贸贸然坐进教室,还不得把老师吓一跳。

而段天狼突然闯进高三(一)班,也把他原来那帮同学给吓了一跳。

本来很嘈杂的教室,在短短三十秒内变得一片寂静,大家都很奇怪地看着段天狼,没有一个人说话。

"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坐哪吗?"段天狼望了所有人一圈,问道。

"天狼,你不是被副校长逼得离家出走了吗?"全班唯一一个跟段天狼关系稍好一点的洪明,反问道。

"出走了,然后又回来了,班里没有我的座位了吗?"段天狼说着,目光飘向自己从初一以来,一直选择的那个靠着最外面窗户的位子。

原本坐在那个位子的男生,觉察到这一点之后,赶紧把抽屉里的书给拿了起来,背着书包跑到别的坐位上去了。

"谢谢。"

段天狼道了声谢,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把书包里的书放进抽屉里,然后……啪嗒一下,把脑袋放在桌子上,开始睡起觉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全教室的人都不由得一愣,然后一起会心地笑了起了,天狼他……原来还是这个样子啊,一点都没变。

过了大约五分钟,只见班主任带着陈修源走了进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位转学的新同学,他的名字叫做陈修源。"

按照惯例,班主任这个时候应该说,以后大家要多照顾和关心他之类的话,但是这一次班主任完全没有说这些话,因为他很知道,陈修源完全不需要别人的照顾,所以他只简单介绍了这一句话,就对陈修源说道:"自己找位子坐下吧,上课不要影响别的同学学习就行了,其他随你。"

对于班主任的这种态度,陈修源早已司空见惯,他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目送班主任离开之后,陈修源大摇大摆地走到段天狼身边,笑着看着坐在段天狼旁边的洪明,"把位子让给我怎么样?"

洪明刚想说为什么要给你的时候,就看到班里最调皮的李涛点头哈腰地走了过来,致敬道:"源哥,想不到你也转到我们学校来了,有源哥在,以后咱们就不用怕戴胖子那小子了。"

戴胖子是隔壁的一个学生,名字叫做戴立,是和山乡派出所所长的儿子,从他的绰号就可以知道,他很胖。不过,他不止是胖,他还很高。正所谓身大力不亏,戴立既然又高又胖,力气自然不小。

仗着自己身高力大,以及自己父亲的权势,戴立在晋南高中横行霸道,虽然不至于混到陈修源这种远近闻名的地步,但是也算是晋南中学一霸了。

"切……"陈修源摇了摇头,拍了拍李涛的脑袋,用一种大哥训小弟的口气,说道:"你这小子,怎么到现在还是这副鸟样?一点出息也没有,都混到高三了,还被人家骑在头上,混个屁啊?等下下课了,带我去找他。"

听完这番对白,原本对陈修源是什么人物还不是很有底的洪明,马上干咳了一声,默默无语地收拾起书包,到后面一个无人落座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陈修源也不道谢,金刀大马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得意洋洋地对段天狼说道:"天狼哥,我原来以为要半个月,现在看来,要不了三天,咱们哥俩就可以在这晋南中学横着走了,没办法,我没想到这里有我这么多熟人啊。"

段天狼抬起头看了看陈修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脑袋,继续睡了起来。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段天狼,笑道:"段天狼同学回来了?"

段天狼虽然睡了,但是并没有睡熟,听到数学老师喊他,便赶紧站了起来,深深鞠了一躬,"老师早上好。"

"还是那么懂礼貌。"数学老师又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继续睡吧,我会小声点的。"

陈修源听到这里,感到脑门止不住地有黑线往下滑,这算是什么对话啊?

客客气气地跟段天狼说完话之后,数学老师微微转过脸,看着陈修源的表情,就截然不同了,"陈修源,你家都说你是出了名的刺头。可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有一句名言,当我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我就是教室的皇帝,你可以不听我的课,但是如果捣乱的话,我绝不会对你客气,你好自为之吧。"

"喂,不管怎么说,我可都是老老实实坐在这里。"陈修源说到这里,瞄了段天狼一眼。

这意思很明显,不管我名声多不好,我现在可是笔直地坐着在听课,天狼他趴在那里睡得只差流口水了,你对他那么客气,对我却这么凶,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这倒不是说陈修源多小气,想要挤兑段天狼,他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实在是有点气不过这个数学老师的不公平。

"你跟天狼比?"数学老师冷笑一声,"天狼他闭着眼睛都能考一百分,他出的题目,可以让我一道都做不出来。你行吗?你要是行,我也对你这么客气。"

"你……"陈修源气愤填膺,但是偏偏半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数学老师见陈修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便不理睬地低下头来,拿起一堆试卷,"好了,开始上课,今天测验。"

一听到这里,陈修源倒吸了一口凉气,"我靠,这什么学校啊,第一天上课就考试?"

把卷子发完之后,数学老师就坐在那里监考,眼睛哪里也不盯,就直瞪瞪地盯着陈修源。

陈修源这下真是傻眼了,放眼望去,满目的数字和符号,分开来看,他每一个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他就一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最要命的是,这……这是什么狗屁卷子?居然连一道选择和判断题都没有,全是填空和解答题。

"我靠,这份试卷是谁出的?要是让我见到,我不扁得他七颜六色,我就不姓陈。这个混蛋,难道他就不懂得体谅我们这种全靠蒙题的人的心情吗?没有选择和判断题,只有填空和解答题,怎么蒙啊?"

陈修源在心里这样骂着,抬起头,迎面正好看着数学正对着他的发亮的镜片,"这个死猴子又这么针对我!天啊,我陈修源虽然从未考过高分,但是最起码一辈子都没有考过零分,难道这次竟然要破我的处?不要啊!"

第十二节 毒蛇吐信

此时此刻,整个教室里只有两面三刀个人是完全没有答题的。一个是陈修源,另外一个人,就是他旁边的段天狼。

陈修源不答,是因为他做不出来。

而段天狼不答,则是因为他在观察陈修源。

一看陈修源现在这副神情,再看看一道选择题和判断题都没有的试卷,段天狼顿时就明白陈修源为什么急得抓耳挠腮了。

这个家伙一定是觉得考零分很丢E书天空脸,面子上过不去吧?

段天狼想到这里,他本能地意识到,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机会。陈修源是个很好面子的人,这一点段天狼从小就知道。

如果能够借着这个空档,逼他就范的话,也许自己两个月内将他送进大学的想法,可以更快地进入实施阶段。

这样想着,段天狼拿起笔在一张笔记本的空白纸上写了一些字。

写完之后,他举手道,“老师,我的试卷好像有点问题。”

数学老师见到段天狼举手,赶紧走了过来,“什么问题。”

段天狼伸手指了指那张空白纸上写了的字,数学老师奇怪地看了段天狼一眼,然后便低头看那张纸上的文字。

看完之后,数学老师有些难为地皱了一下眉头,而段天狼则是将双手合起来,做出副拜托的样子。

数学老师又想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这是油墨问题。”

说完,数学老师又走回讲台上去。又过了三分钟。数学老师突然站了起来,啧了一声,“哎呀,我有点肚子痛。”

陈修源一听,几乎是本能地接话道:“老师,什么都可以憋,屎尿可憋不得,伤身啊。”

数学老师没好气地看了陈修源一眼,“我还用你教?天狼,我肚子e书天空有点不舒服。我要去上一下厕所,你帮我监考一下。”

“好。”段天狼点了点头。

“拜得神多自有神保佑,我平时关公拜得那么多,果然不是盖的,关健时刻派了大用场。”陈修源好像死而复生一般,脸上重新焕发生机,双手合十。不停地在心里念关公万岁。

过了一会。数学老师一走,陈修源几乎是朝着段天狼扑过来,“天狼哥,快给我抄。”

“我没做。”段天狼把手一摊开,把空白卷子展开在陈修源面前。

“啊?不是吧?”陈修源着急地挠了挠脑袋,“算了,我抄别人的。”

这时候。段天狼站起身来。大声道:“谁要是敢给陈修源抄,一律零分。”

陈修源一听。急了,苦着脸对段天狼说道:“天狼哥,你不要玩我了。我考过三分,考过五分,但是还从E书天空来没有考过零分,你不要让我破处好不好?很不吉利地。”

“想要不丢脸?好说啊,你自己做。”段天狼看着陈修源,说道。

“我要是会自己做,我还用抄别人地吗?”

“你为什么不会自己做呢?你没手没脚,没脑袋吗?”

“哎呀,天狼哥,现在不是说这些大道理的时候,拉稀很快的,说不定那猴子马上就回来了,快点让我抄一下吧,就算只抄一题也好啊,我打死也不考零分的。”陈修源急得只差跳起来了。

“想要不考零分,好说,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哇,天狼哥,你这算是趁人之危哦?”

“我就是趁人之危,你可以不让我趁这个危吧?”

陈修源着急地望了望门口,一拍大腿,“好吧,哪两个条件,赶紧说吧。”

“第一,一个星期内,无论如何,绝对不准打架。第二,一个星期内,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必须照做。”

陈修源也来不及细想,便点头道:“唉,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赶紧让我抄吧,我没时间了。”

段天狼见陈修源答应,便在自己的卷子上飞快地写着,不到两分钟,就把六十分的填空题全部做完,然后递给陈修源。

陈修源赶紧飞快地把填空题的答案全部抄完。

他一抄完,他旁边的那些同学,就都把眼睛开始往他这边瞄。

陈修源见状,马上把自己的卷子搂得紧紧的,“看个屁啊,有本事自己做,老子可是付出血地代价才换来的答案。”

段天狼见他这样,只觉得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再过了两三分钟,数学老师就回来了,考试继续进行。

两节课后,陈修源兴高采烈地把卷子交了,搭着段天狼的肩膀走了出去,“天狼哥,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及格的滋味了,这次说不定咱老陈又要开张了,哈哈哈。”

“你先别忙着乐,我跟你说的两面三刀个约定,你可得不能反悔。”段天狼一把将陈修源搭着肩膀的手挡开,对他说道。

“那当然,你是我大哥,我对你说一句,是一句,唾沫星子当金使。一个星期内,就算被人打死,我也绝不跟别人动手,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陈修源笑呵呵地说道。

“不要光用嘴说,要有实际行动才行。”

段天狼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一个厚重的脚步声往他们两人这边走了过来。他于是转过头望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一百二十多公斤地戴胖子,戴立。

陈修源见段天狼转身,便也转过身来,一转过身,就刚好跟戴立对上。

“你就是陈修源?”戴立仰了仰头。问陈修源道。

跟这戴立一对上。陈修源脸上地表情和浑身的气质顿时一变,表情显得很不屑,身上也隐然有些霸道的感觉,他歪着脑袋打量了戴立一阵,才说道:“你就是戴胖子吧?”

“没错,我就是戴立。陈修源,我告诉你,晋南中学有我在,由了得你撒野,你最好是给我夹着尾巴乖乖做人。不然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对我不客气?”陈修源冷笑一声,原本插在口袋里地双手缓缓地拿了起来。

“修……源。”这时候,段天狼淡淡地喊了一声。

这时候,陈修源才重新记起自己对段天狼地承诺,他于是说道:“我要不是答应了我大哥一个星期内不跟人动手,你现在已经躺在地上了。”

“我躺在地上了?”戴立猖狂地一笑,“就凭你这三斤二两。三个一起上。我也给你收拾了。”

“你想吹的话,尽管吹吧,反正吹牛又不上税。带种的,一个星期后,再来跟我说狠话。”陈修源说着,调转头就要走。

谁知道,这时候戴立竟然一把拉住他地衣袖。“陈修源。你他妈狂个什么劲?不就仗着你舅舅是流氓头子吗?老子才不怕你,不要等一个星后。我现在就把你揍扁了。”

站在一旁地段天狼听到这话时,眼皮一跳,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而是选择静观其变。

“我答应了我大哥,我现在不跟任何人……”陈修源话还没说完,戴立就狠狠一巴掌呼了过来,这一巴掌真是使足了力气,一巴掌打得陈修源竟然嘴角都迸出血来。

但是,陈修源依然没有还手,他冷冷地笑了一下,“既然我答应了我大哥,一个星期内不跟人动手,我就一定遵守诺言。有种的,你现在就把我打死。你只要打我不死,一个星期后,我就会教会你什么是后悔。”

“呵呵……”戴立见陈修源不还手,以为陈修源是怕了他,于是很是得意向四周看热闹地同学笑了笑,“那好吧,那我就打死你好……”

戴立说着,又要再动手。

这时候,段天狼发话了,他懒洋洋地抬起头,望着戴立,“到此为止。”

段天狼的名声,戴立也是知道的,按说是平日,戴立肯定是要给段天狼儿分面子的。但是现在是争夺全校老大地位子,而且旁边围观的人也多。再加上在戴立记忆中,段天狼向来是以气势逼人,倒从来没听说过他跟什么人动手。

于是,戴立便说道:“天狼,平时的话,我一定给你这个面子。但是修源这小子不行,他太狂了,我今天要是不修理一下他,他日后不会老实,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

“我再说一次。”段天狼原本懒散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冰冷起来,“这句话我不会再说第三遍——到此为止。”

戴立被段天狼的气势所逼,心中有些发怵,但是他打量了一下段天狼的身板,怎么也不觉得他是自己的对手,所以他不信邪地笑了笑,扬起手来,就要第二巴掌再次呼了下去。

然而,他地巴掌终究还是没有呼成。

因为,就在他地巴掌刚打倒半空的时候,段天狼果断出手,右手四指向上,重重地戳在他的喉咙上。

戴立几乎是马列上就感到一阵窒息,眼前一黑,轰隆一声,两百多斤当即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从他血一般通红的脸,以及铜铃一般鼓出来的眼睛,谁都看得出来,这哥们应该不怎么好受。

段天狼站在他身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了。”

和旁边的人一起,目瞪口呆地呆了一阵之后,陈修源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赞叹道:“我——靠,太牛逼了,小母牛倒立,牛逼冲天啊。这是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职业水准啊。”

“想学吗?”段天狼扬了扬右手,问道。

“废话,我当然想学了。”陈修源说着,也伸出右手,重重地向前突击了一下,然后拼命地摇头道,“太酷了,太酷了,简直是力与美地完美结合,这招简直就是为我陈修源度身造地,天狼哥,一定要教,一定得教我。只要你教我,你想怎么样都行,就算你要我裸奔我都干。”

“我可不止是这一招,我的招数多着呢,像刚才这样地,我没有个一百,也有八十招。”段天狼说道。

“我靠。”陈修源激动地叫了起来,“真的假的?天狼哥,你可别骗我,我很单纯的哦,你说什么,我都当真的。”

“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我可以全部都教给你。”

“这简直……”陈修源弯下腰来,用力地说道,“太他妈的没有问题了。天狼哥,一句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从现在开始,我将会对你进行特训,你要吃得了苦才行。”

“特训?”陈修源眼睛一亮,脑中浮现在段天狼带着他翻山越岭,搏击怒海的情景,“我日,太热血了,我简直是兽血沸腾啊。天狼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特训?我真是等不及了。”

“嗯,斗志不错嘛,很好,要保持。”段天狼看到陈修源斗志昂扬的样子,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当然,绝对是斗志满满啊,哈哈哈哈哈。”陈修源插着腰,豪气干云地大笑起来。

两个小时以后,兴高采烈地跟着段天狼回到家的陈修源彻底傻眼了。

“不是吧?特训第一关——几……何?天狼哥,你确认你没有搞错吗?”

“百分之一百没有搞错。”

“你所说的特训,就是……就是……”

“打架不是傻拼力气,也是要靠头脑的,学习数理化,有助于你的脑筋灵活。这样,打起架来,也会占便宜的。”段天狼说着,把手里的几何卷了起来,“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跟我比划比划啊。”

“诶,不,不,不。”想到戴胖子的惨状,陈修源忙不迭地赶紧摇手,“我认输。”

“我们这一周都是学习数学,我会跟你讲很多题目,你只要做得出一道,我就教你一招。”

“哦?”听到这个,陈修源脸上露出很举的样子,“天狼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一言为定。”段天狼笑着伸出手。

“一言为定。”陈修源爽快地拍在了段天狼的手上。

第十三节 神奇睡眠法

一周后。

“六十三分。”段天狼略微有些不满意地摇了摇头,看着陈修源,说道。

可是陈修源跟段天狼的表情确是截然不同,他惊喜得整个人瞳孔都放大了,“天狼哥,你说什么?我居然靠自己的本事考了六十三分?”

“一百五十分的总分,才考六十三分,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段天狼问道。

陈修源一把抢过段天狼手里的试卷,看看试卷,眼睛拼命闪光,“拜托,天狼哥,你以为我E书天空是你吗?这可是去年高考的数学考卷,我居然……居然可以靠自己的真本事考到六十三……这……这已经不是发挥超常所可以解释的了,这分明就是神灵在庇佑。天啊,我妈说得没错,拜得神多自有神保佑,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我果然没有白拜你,果然够义气……”

段天狼听到陈修源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废话,伸手在他脑袋上打了一下,“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我是乐疯的。”陈修源说着,将试卷使劲在空气中抖,“一个星期苦学,就可以考这么高分,陈修源,我早说过了,我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他妈的智勇双全型的全才加天才啊,哈哈哈哈哈。”

“这个星期只是让你适应,还没有完全进入特训状态,现在离高考,差不多还有八周,如果你愿意全面跟我配合的话,八周之后,我保证我可以将你送进大学。”

原本乐得不知所以然的陈修源,听到段天狼这句话,动作猛地停住,他有些渴望,又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段天狼,“天狼,我……我真的可以上大学?”

陈修源开始显得有些紧张,他吞了E书天空口干涩的口水,双手无意识地紧握着又放松,紧握着又放松。

段天狼看着陈修源,问道:“难道你对我没有信心?”

“不,当然不是。只是,我初中的时候还好些,但是我高中三年,我上的课全部加起来,还不到一百节,我……我是对自己没信心。”

“你一定行。”段天狼伸手用力拍了陈修源,然后指了指自己,“我段天狼说的。”

听到段天狼这么肯定的语气,陈修源顿时觉得心中鼓起无穷的勇气,他咬了咬牙齿,重重点了点头,“天狼哥,你说吧,怎么干?上刀山,下火海,我没二话。”

“别说得这么激烈,我又不是让你去砍人。”段天狼说着,丢给陈修源一张时间表,“这上面有八周详细的时间规划,你看看吧。”

“哦。”陈修源将段天狼的时间表接过来,看了一阵,直感到头晕,“哇,天狼哥,你这哪儿是时间表,你这根本就是个元素周期表嘛,怎么这么复杂?”

“看不懂是吧?”段天狼一把把时间表拿了回来,扬了扬,说道,“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一个星期的研究成果。现在你只有八周的时间,但是你现在每一科都需要恶补,如果按照常规的学习方法,肯定来不及的。所以,我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以十五分钟为单位,分割成九十六个部分。”

“从时间安排上来说,你每天睡觉的时间,有十六个单位,运动有八个单位,吃饭时间是六个单位,冥想的时间,是四个单位,学习的时间是六十二个单位……”

“等一下,等一下,我数数……”陈修源听到这里,赶紧打住段天狼,“十六乘以十五,除以六十,就是四个小时……”

算到这里,陈修源两眼一睁,连连摇手,“哈……我一天只能睡四个钟头?不,不,不,这不行,我每天不睡够钟头会死人的。”

“这只是开始的时间表,为了让你适应,后面你的睡眠时间会逐渐减少,最后会减少到六个单位,也就是一个半小时。”

陈修源吓得嘴巴张得老大,“一个半小时?老大……你想要我死,也换个仁慈点的方法好吧?”

“你放心,你死不了的,我还要让你活蹦乱跳地去参加高考呢。”段天狼说道。

“老大,你别开玩笑了,我要是每天只睡一个半小时,我恐怕还没到考场,就已经困死了,还怎么高考?”

“这个你放心,我既然做出这个时间安排,我自然有科学依据的。”

“科学依据?什么科学依据,世上还有让人一天只睡一个半小时的科学依据?”

“当然有。”段天狼把时间表,放在桌上,“知道达芬奇吗?”

陈修源点点头,“当然知道,画画的嘛。”

“达芬奇可不止会画画。”

“那他还会干嘛?”

“除了画画和雕塑之外,达芬奇还是个未来学家、科学巨匠、文艺理论家、建筑师、数学家、音乐家、戏剧家、发明家、医学家、雕塑家、物理学家和机械工程师。在音乐方面,他的歌唱得非常好,也会自己作曲,乐器也玩得很好。”

“在天文学方面,达芬奇是最早反对地球中心论的人之一,他还是最早提倡利用太阳能的人。在物理学方面,他重新发现了液态压力的概念,提出了连通器原理,发现了惯性理论,发展了杠杆理论,他是最早意识到原子能威力的人。”

“在医学方面,他最先采用蜡来表现人脑内部的构造,也是设想e书天空用玻璃陶瓷制作心脏和眼睛的第一人,他还发现了血液的功能。在军事,水利和机械方面,他发明了飞行器械、直升飞机、降落伞、机关枪、手榴弹、坦克车、潜水艇、双层船壳战舰、起重机等等,设计过城市防御体系,设计并亲自主持修建了米兰至帕维亚的运河灌溉工程,这些水利设施有些至今仍在发挥作用。”

听到段天狼滔滔不绝地介绍完之后,陈修源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这个家伙……我怎么觉得好象这世界上就没有他不懂的事情?他是不是活了五百年啊?”

段天狼答道:“他只活了六十七年。”

“那怎么可能?六十七年怎么可能学到那么多东西?”陈修源瘪了瘪嘴巴,看着段天狼,“天狼哥,恐怕就算是你,也做不到吧?”

“当然。”段天狼点点头,“达芬奇能够有如此之骇人听闻的成就,除了因为他是不世出的天才之外,还因为他有不可思议的勤奋。”

陈修源问道:“勤奋?怎么个勤奋法?”

“我刚才跟你说的睡眠时间,就是他发明的。这个睡眠法叫做定时短期睡眠延时工作法,这一方法是通过对睡与不睡的因规律性调节来提高时间利用律,即每工作四小时睡十五分钟。这样一昼夜花在睡眠上的时间累计只有一个半小时,从而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来工作。”

“这样没有过劳死?这家伙还挺能熬的,不过他身体应该很差吧?是我的话,早就累得皮包骨了,说不定见了美女都没力气看一眼了。”

陈修源还想从达芬奇那里找点心理平衡,不过段天狼很快就让他失望了,“刚好相反,达芬奇身体很好,力大无穷。虽然终身未婚,但是他一生风流倜傥,风流韵事不计其数,而且他是男女通杀型,精力充沛到不可思议。”

陈修源皱着眉头想了一阵,“这么说,那个一天睡一个半小时,真的对人的身体没有伤害?”

“就我的研究来说,应该是没有。”段天狼说到这里,看了看陈修源,“不过,就算有的话,你也得扛着,反正你身体那么好,就两个月而已,死不了的。”

“怎么可能呢?我十个小时都不够用,怎么可能睡一个半小时就够了呢?”陈修源摇了摇脑袋,不敢相信地说道。

“一个人真正睡着觉的最多只有九十分钟,其余的时间,都被用来做梦了。梦强烈的话,你就会记得,不强烈,你就会忘记,不知道自己做过梦。我打过坐,我知道,正对正午的时候,你只要能够入睡三分钟,就差不多等于平常两个小时,半夜正子时睡五分钟,就可以当寻常六个小时。这些规律都是跟天地阴阳的道理相关的,你现在不可能做到。不过,将睡眠以十五分钟为单位,用六周时间,从十六个单位,逐渐减为六个单位,你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为什么不是二十分钟,不是半个小时,却偏偏是十五分钟?”陈修源又好奇地问道。

“这跟脑波有关。”

“波?”陈修源的脑中浮现出两个丰满的圆形造型。

“啪嗒”一声,段天狼实在是忍不住又猛锤了陈修源的脑袋一下,“是脑波,不要什么事情都往那方面想。”

第十四节 好吧,公关系就公关系

“Beta波也是一种脑波,它是一种轻微的紧张状态。一般情况下,我们都处于Beta波,这个时候我们大脑细胞中的钠离子和钾离子的比例逐渐失衡,这样一来,我们就会感到疲劳了。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小睡一下,只要我们进入睡眠状态,那么我们脑中就会产生一种新的脑波,叫做Theta波,它是一种清醒的意识。我们的大脑只需要大约五到十分钟时间,就可以恢复我们脑海中的钠离子和钾离子的比例平衡,于是,我们又精神百倍了。”

“根据这个原理,你最多每天只睡一个半小时,但是不伤害你的身体,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不过,我不会操之过急,我会逐渐逐渐调整你的睡眠周期的。我会慢慢减少你晚上的睡眠时间,将你的睡眠分割成许多个十五分钟,这样可以使你的大脑得到充分的休息,又避免你进入更深的睡眠,做梦浪费你的时间。”

“你的身体很好,所以很快地进入睡眠应该不难,让你那么快醒来可能就有点难。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我刚开始会用闹钟把你叫醒,时间长了,你的身体就会逐渐条件。相信一周之后,你就该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去睡眠,又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醒来了。”

听到段天狼说完这些,陈修源呆若木鸡地眨巴了好一阵眼晴,才终于把张得大大的嘴巴给闭上,“天狼哥就是天狼哥,不管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可以掰出这么长串道理来,拜得我头都晕了。”

“什么叫掰,这叫科学。”段天狼又在陈修源的脑袋上打了一下“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八个星期,要把三年的课都补回来,不玩命怎么行?想想吧,如果你居然可以考上大学,你舅舅和你妈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的宝贝儿子,你居然考上大学了,你果然懂事了,你长大了,以后家里地钱你管,你想怎么花。怎么花,以后妈妈再不限制你了。”

“修源?你居然考上大学了?天啊,太……太不可思议了,原来你说得设错,你果然是天下第一天才加全才。我错了。外甥,我真的错了,你绝对不止是当一个混混的料。你绝对是个当流氓头子的料,一定讹成为中国建国以来,最年轻有为的流氓头子的。啊……我候三终于后继有人了,欣慰啊……”

脑袋中浮现出无数个妈妈和舅舅感慨,感叹,感动的画面之后,陈修源不禁乐得嘿嘿直笑。仿佛就已经考上大学了一般。

“喂,你又怎么了?你不会是傻了吧?”

“没傻,没傻。聪明着呢?”陈修源闻声。赶紧收回浮想联翩,乐呵呵地对段天狼说道。

“怎么样?我的时间表。你可以做到吗?”

“没问题,天狼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太阳是黑的,它就是黑的,我什么都听你地。”陈修源激动地说道,“天狼哥,要是人的脑波也可以像电脑一群,敲个键盘,就可以自动运行的话,那该多好了,我就不用这个辛苦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段天狼听到陈修源这句话,当即眉头一皱,“脑波?电脑?控制?”,段天很朦胧中开始意识到了点什么。

一切正如段天狼所说的那样,陈修源的生物钟,果然在段天狼地调教下,完全调整过来。

在段天狼的预想中,陈修源的生物钟,应到第五周才会达到效果,但是没想到居然只需要两周,陈修源就达到了每天只需要一个半小睡眠的完美境地。

对此情形,段天狼不由得发自肺腑地感叹道:“看来训人比训狗容易。

陈修源刚开始觉得段天狼是在夸他,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咦?怎么听着那么不顺耳啊?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在过去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段天狼和陈修源是一天学校都没去,就光在家自学来着。晋南中学那边倒也不以为意,反正他们两人来了也白来。

段天很不来一样考上好大学,陈修源来了也考不上,由他们去吧。所以,倒也没人烦他们。

不过,今天他们必须得上学校去一趟了,因为转眼就到了填志愿表的时候了。

“天狼哥,你说咱们俩上什么大学好呢?”拿着志愿表,陈修源问段天狼道。

段天狼说道:“蓝海通商大学。”

“篮海通商?名字听着挺牛气的。不过,就咱们哥俩目前这水准,放眼中国,除了北大,清华,别的学校也不好意思要咱们啊。”

“得了吧你,稍微有点样子,就尾巴翘上天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要是不拼命地话,一般本科你都上不了,你还北大,清华……就蓝海通商吧,如果你够拼命的话,篮海通商的分数线应该还是够得上地。”

“是,天狼哥。”陈修源小时候在赌场跟在段天狼屁股后面转地时候,就对段天狼服气得很,经过几周的特训之后,陈修源对段天狼已经不是服气,而是盲目崇拜了,所以段天狼说他什么,他都认。

“嗯,第一志愿,蓝海通商大学。”陈修源在志愿表上端端正正地把蓝海通商大学四个大字写完之后,又问道,“唉,天狼哥,那接下来呢?选什么系?选什么系?”

“选什么系啊?”段天狼摸了摸下巴,“蓝海通商大学,像样一点也就建筑系和公关系,公关系肯定是一堆女人在上,麻烦,不去了,还是去建筑系吧?”

“建筑系啊?”陈修源苦起脸来,“建筑系太苦了,一般院系只要四年,建筑系要五年,而且到时候要画图的,我的手跟棍子一样,怎么画得了图呢?天一搬院系只要哥,还是换个吧?”

“也对,要图。”段天狼点点头,他对画图这活计也不是很感冒,“那你说上什么系比较好呢?”

“当然是公关系了,不是老大你自己说的吗?蓝海通商大学,除了建筑系就只有公关系像点样子了。

“公关啊?公关系不是文科么?我们是理科啊。”段天狼说道。

“文科?”陈修源眨了眨眼睛,他没想到这茬,于是赶紧把资料拿过来翻,翻了一阵,他脸上淫荡笑容重现,“真是天意啊,这个系理科也可以上,哈哈哈。”

“怎么可能呢?公关是明显的文科啊。”

“老大,我还能骗你,你自己看嘛,明明就是文理都可以考的。”

段天狼奇怪地把资料拿过来翻了翻,结果一看,果然如此,这个系一共可以招收八十名学生,丈科七十名,理科十名。

“真奇任。”段天狼嘟囔了一声。

“天狼哥,就去上公关系好不好?”

“嗯……”段天狼沉吟了一声,他上大学的原则,就是尽量跟计算机远一点的科系,这样就有助于他隐藏自己的身份。就这个角度来说,公关系确卖是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修源啊,这个公关系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更适合女生上一点。”

“哪里怪?老大,你太性别歧视了,现在公关大把男人做。而且,公关系极度好找工作。我听去大城市里混的兄弟们说过,大城市里的公车站,到处都贴满了招公关的广告,男女都招,待遇贼好,而且……”

对于大学上什么系,段天狼本来就没什么坚持,听到陈修源这么一番唠叨,他于是赶紧扬扬手,“好吧,公关系就公关系吧。”

“yeah……老大英明!”陈修源激动地抱着段天狼使劲摇了一阵,然后在心里呐喊道,“热情似火的川妹子们,情哥哥来了,等着我……我陈修源誓要将我的贞操奉献拾善良的重庆人民,啊,我被自己的牺牲精神感动了,我太他妈感动了,泪……”

“别闹了,老师进来了。”段天狼说着,一把把陈修源扯开。班主任一站到讲台上,就说道:“我提醒一下各位问学,最迟一个星期内,把三寸免冠照片交到班长那里,如果有哪位同学没有的话,赶紧去照,迟交的话,所有责任自己负。”

晚上,段天狼跟陈修源一起回家,看到王廉跟方冲正在说话,段天狼于是打发陈修源去学习,走了过去,“两个不良中年,正在聊什么呢。?”

“在聊你的照片的事。”方冲说道,“我说你除了出生的时候被我照过一张相片之外,还从未上过镜头,老小子不信。”

“我当然不信,天狼不是有身份证么?没有照片,他哪儿来的身份证?”王廉说道。

方冲得意地笑了一声,对段天狼说道。“天狼,把你的身份证给老小子看一下。”

第十五节 乔德曼的回信

“假身份证?”王廉拿着段天狼的身份证左右翻看了一阵之后,说道。

“身份证是真的,只是照片是假的而已。看起来很想,不过那不是天狼自己的相片。”方冲说着,喝了口酒,“为了这个身份证,可是花了一箱五粮液啊。”

“你为什么从小到大不让天狼照相?”王廉完全不可理解地看着方冲,“连个身份证都要给天狼弄假的?”

“因为我从小就担心他将来犯下弥天大罪,被人追捕。如果没有相片的话,追捕起来应该会有点难度吧。”

王廉愣了一阵,笑着摇头道:“你还真是矛盾啊。现在我告诉你吧,这样做是没有甚么意义,如果对方真要查他的话,要确认他地样子,方法多的是。你这种标准土鳖隐蔽方法,根本没用。”

“是,你洋气,洋博士。”方冲讪讪地说了一句。

王廉冲方冲笑了笑,然后对段天狼说道:“去照相吧,快点把相片交上来,不要耽误高考。天狼,你永远记住,真正好的隐蔽方法,永远是自然。以后不要刻意去做什么隐藏自己,在高手面前,你越是刻意隐藏,越是容易暴露自己。”

“那你又要他不要用电脑,这不也是刻意吗?”方冲抢白道。

“这个……这个……情况不同嘛。”王廉干咳一声,刚才的高人形象顿时消失殆尽。

见到这两个在别人面前都喜欢充高人。一到一块就变成小孩地两个人,段天狼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老人家就不要再这么打情骂俏了,再这么下去,连我都要怀疑你们俩地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

段天狼说完,先是到陈修源地房间看了一下,看到陈修源正在用比平时更加专注十倍地精神用功学习。

看到陈修源这么自动自觉地样子,段天狼欣慰地点了点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驱动陈修源发奋学习的动力,究竟是什么。

最后,段天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PDA,进入电脑模式,进去之后,段天狼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邮件。

大约半个月前,段天狼已经给乔德曼去了一封信,询问他,如何培养一个人的领导力。段天狼一直在等待他的回音。

刚一打开邮箱,他就看到了里面居然有两封新邮件。

段天狼原本以为一定又是垃圾邮件,谁知道点开一看。第一封地标题是——我是谢尔金娜。

“她?”段天狼眨了眨眼睛,这才记起来,他给他们留过自己地电子邮件地址。

段天狼想了想,将这个邮件点开,然后就看到里面写道:“葛洪你好,我是谢尔金娜,我现在跟我姐姐已经在天津落脚。一切都好……”

看到这里,段天狼就没有再看下去了,信件最后面地联系地址和方法之类的也没有看。

既然一切平安,那我的责任就尽了。怀着这样的心情,段天狼把谢尔金娜这封信给删了。

接下来是第二封,光一看邮件地址,段天狼就精神为之一震,因为这个地址,正是乔德曼的邮件地址。

段天狼赶紧将这封信点开,然后,乔德曼在这封信里写道——

“你好,我年轻的中国朋友,很高兴收到你的邮件,同时也很抱歉,这么晚才给你回信。

我现在正在尼泊尔,我住在尼泊尔毛共游击队的营地里,他们都是些拥有纯洁理想的人,我跟他们在一起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这里的设备不齐全,所以我直到现在才能给你回信,再一次请求你的原谅。

在你的信中,你跟我提出一个问题,那就是该如何锻炼自己的领导力,使自己成为一个合适的领导人。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提出这种问题,不过我依然感到很高兴,因为这证明你是一个拥有进取心的年轻人。我们这个世界需要更多拥有进取心的年轻人。一千万个拥有进取心的年轻人,就足以改变这个世界。

好吧,我们言归正传,我们来谈谈关于领导力的问题吧。

古往今来,在人类的历史上诞生过许许多多的领导人,他们形色各异,大不相同,有的仁慈,有的残忍;有的丑恶,有的善良;有的雄辩,有的寡言;有的果断刚强,有的深思熟虑。

他们所信仰的宗教,肤色,文化和出身都完全不同,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是出色的领袖。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会想要通过模仿自己崇拜的英雄或者领袖人物,来让自己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然而他们往往会受到挫败。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们仅仅看到了这些英雄人物的表面,而没有看到问题的实质。

你们中国人写了一本了不起的书,叫做《孙子兵法》,在这本兵书里,有一句话叫做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话说得妙不可言,可以推而广之到许多方面,它同样可以用来回答你说说的那个问题。

优秀的领袖,不是耐克鞋,不可能在流水线上批量生产出来。他一定是拥有着强烈的个人特质的存在。

就我个人来说,我将优秀领袖最基本的特质归纳为三点:

第一,强大的野心。

这是一切领袖最最起码的条件,人类之所以可以战胜野兽,是因为我们有比他们强大得多的野心。一个人倘若没有野心的话,就算他拥有再大的天赋,他也只能当一个人文学者或者科学家,而不可能成为一个领袖。

野心是人类最锋利的爪牙,是人类用来战斗时最有力的武器。想要做领袖,必须拥有强大的野心。

当亚历山大还是孩童时的时候,他的父亲和他的老师,就不断地从感性和理性两个角度,刺激他那本来就不渺小地野心。

这颗野心,最终帮助他远征万里,在二十几岁的年纪,就创造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帝国之一。

第二,自律性。

纪律是一个团队最根本的生命,也是团队战斗力的源泉。

纪律的核心,不在于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而在于永远要有组织,有秩序的去做。

在数百年前,当拿破仑还是意大利军团首领的时候,他的部队中有一个士兵因为饥饿而去抢劫,结果被拿破仑斩首示众。

然而,在数天后,拿破仑率领整个意大利军团进行有秩序的抢劫。

在抢劫之前,他发表演说,告诉他的士兵,“我们是军人,我们有自己的尊严。”

他这里所说的尊严,便是纪律。

一个团队必须拥有纪律,才可能强大,而一个自身自律性极差的人,是很难让他的团队拥有纪律的。

以上这两点,都很重要,但是其实并不难做到,只要拥有足够的智慧和毅力,谁都可以做到。全世界可以做到这两点的人,起码有一千万,但是能够成为领袖的,大概不过千分之一。

之所以会如此,就是因为在成为领袖的三大条件中,最难,同时也是最为玄妙,也最没有标准的一个,是第三个条件——使他人对你产生信仰。

耶稣因为他对世人的慈爱,而被世人信仰;凯撒因为战无不胜而被罗马人信仰;希特勒因为他疯狂的信念和口才而被德国人信仰;摩西因为让跟随他的人看到生存的希望而被他的族人信仰;神灵与上苍因为其沉默而被人力信仰;比尔盖茨因为其创造出的巨大财富而被他的股东信仰。

每一个不同的领袖,在不同的团体中,使他人的信仰的方法都是截然不同的。

这种方法是只可以参考和借鉴,而绝对不可以照抄的。

倘若你真是下定决心要成为一个伟大领袖,那么你首先必须问自己,你想要让他们对你产生信仰的人,到底是哪些人,你到底想要组成一个什么样的团队,你组织这个团队的目标是什么。

当这些问题解决之后,你就该问自己,你该如何去使他们信仰你。

当你把上述所有的事情完成之后,你就已经使一个合格的领袖了。

最后,我要特别提醒你的是,能够使他人信仰的,一定使完全来自内心的东西。

所以,请你一定要从自己真实的身体和心灵之中去寻找这种东西,千万别试图通过技巧和智力去伪装出来。否则,在信仰之后迎面而来的反噬,将会吞噬你的一切。

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再跟我来信,希望我可以帮到你更多。

乔德曼,于尼泊尔。”

看完乔德曼的回信之后,段天狼关上PDA,靠着床角坐着,然后默默地问自己,“一个什么样的团队,一个目标,一个信仰的理由……”

第一节

明天就要高考了,不过这对段天狼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高考对他来说,只是个形式。

这段时间以来,他除了帮助陈修源复习以外,就一直都在思考着如何建立王廉所说的那个超级病毒。

即使是以段天狼的天赋,这个超级病毒,依然是个很艰巨的任务。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段天狼开始意识到王廉所说的话,确实是对的,他的确需要帮手。

即使只是建立数学模型,已经需要如此之久的研究,如果想要凭他一个人完成这个病毒,天知道要到哪年哪月。

但是,眼下该从哪里去找帮手呢?

想到这里,段天狼想起了一个东西,那就是他无心插柳的帮助金越建立的乌托邦论坛。

段天狼已经很久没有去这个论坛了,因为他知道那里藏满了想要抓到他的人。

不过,现在段天狼决定要到那里去看一看,他想看看这个名声越来越多,注册用户高达一百五十万,在线人数数以万计的超级论坛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

仅仅过去的半年时间里,乌托邦就有超过四百万的广告费,金越签单子都签得手软了,他甚至于为了打理这些没完没了的单子。而不得不成立了一个公司。

于是,这个跟段天狼同年,身份证还没有拿多久的家伙,就成为了一个拥有十二名员工的IT公司老总。

但是段天狼不知道的是,除了这个以外,乌托邦还有另外一个很大的收获,那就是开始有许多真正的高手,开始潜伏了进来。

为了活跃论坛气氛,金越跟这些高手们一个个倾心交结。用差不多半年的时间,终于组成了一个叫做“龙堂”的黑客组织。

这个组织的宗旨,是交流和分享金三角技术。极力排斥任何非法的黑客行为。

在这个组织之中,一共有大概一百多个成员,其中的核心成员有八个,乌托邦的人称他们为八部天龙。

他们分别是一部天龙地行龙风在吹。

风在吹所擅长的,是病毒技术,数据恢复以及NOVELL。和其他技术很好的黑客高手不同的是,风在吹是一个很热心的人,他很喜欢交朋友,也很喜欢帮助别人。经常在论坛写很多类似科普之类的电脑知识文章,深得很多普通会员的爱戴。

在八部天龙中,风在吹的技术也许算不上有多出色,但是他的人气绝对是最高的。

二部天龙双翼龙步嘉琪。

步嘉琪的名字很中性,在乌托邦,猜测步嘉琪的性别始终是一件很热门的事情。

不过。大多数的人都倾向于步嘉琪是女生,然而,乌托邦的人给步嘉琪取的外号却一点也不女生,他们都叫他老步。

老步的擅长是NT,C,MSSQL以及ASP,他是八部天龙中最为尊重网络安全的人。他极端厌恶那些毫无节制和没有理由的对网络的攻击和破坏。他不止一次重申,黑客的存在,是为了帮助大家有效率的突破技术瓶颈。

散布天龙水晶龙或许。

或许是一个木马天才,他最擅长的,就是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将各种各样伪装得连防火墙都认不出来的木马送进你的电脑之中。

他自称有超过一千台常用肉机,但是就大家评估,这个数字只是冰山一角。以他对木马的热爱,就算是拥有十倍于此的肉机,也没有谁会奇怪的。

如果有一天,龙堂要跟别的黑客组织PK的话,那么谁都可以缺少,就是不能缺或许。因为他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后是千军万马。

四部天龙黑色暴龙贱人。

贱人并不是一个外号,而是一个ID,人如其名,擅长CISCOCCIE、UNIX以及LINUX系统的他,在论坛一向以淫贱闻名。他最常用的口头禅就是,人至贱则无敌也!

一半来说,过于淫荡的家伙很难成为一个好的黑客,但是这一条规则对贱人无效。

正是因为的各种操作系统极为了解的关系,在破坏系统这方面,贱人有着别的天龙无法比拟的优势。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一旦进攻,通常都会把战场践踏得一片狼藉。

而这也是为什么别人封他做黑色暴龙来。

五部天龙无影龙半条毛毛虫。

半天毛毛虫是以制作蠕虫病毒“半条毛毛虫”而一战成名的。这种病毒,在被杀毒软件所杀时,被杀掉的永远只是一半病毒,还有另外一半隐藏待发,且不停分身扩散。

不过,“半条毛毛虫”这个病毒虽然可怕,但是因为半条毛毛虫并没有将这个病毒投诸社会,而是放在论坛高级区中进行探讨,所以并没有任何法律上的问题。

另外,她是八个人中唯一一个被确定为女性的人。

六部天龙霸王龙颜梓越。

颜梓越,传说中看汇编代码,就像看小说一样的超级高手,所擅长的是汇编、CPU结构以及操作系统。他在windows系统方面的造诣,在国内是绝对顶尖级别的。早在七年之前,他就曾在他的个人站点里面提过windows的共享漏洞,这些漏洞正是因为他,才被世人所了解。

被怀疑已经是国内知名网络安全企业的技术高层。

七部天龙冷面冰龙,段狄貘。

在八部天龙之中,段狄貘是注册时间最长的,他是乌托邦最早的注册用户之一。但是当人们谈论起他的时候,却很难记起他到底曾经在乌托邦论坛做过什么。

他在论坛没有朋友,从不回别人的站内短信,从不在论坛中发帖,回帖也非常之少。就算回帖,字数也非常之少。很少有超过五十个字的。

不过,所有的人却都承认,在八部天龙之中。他的实力最起码也是第二强,甚至很可能是最强。

因为他的话虽然少,短得简直像是优化过五百年的程序代码,言简意赅到不可思议,但是他所回答的每一个字,从来都是最精确的答案。

精确得让其他天龙有时候都会感到汗颜。

八部天龙黄金圣龙,小梦。

在“龙堂”的八部天龙中,每一个人都很神秘,但是他们之中最为神秘的,就是这八部天龙之首黄金升龙小梦。

其他七部天龙,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别突出的长项。

但是小梦却没有,因为他全能,他几乎精通与黑客相关的任何一个技术领域,他几乎有资格指点论坛内的任何一个人,包括其他七部天龙。

小梦很大胆。大胆到有些招摇,完全没有黑客应有的低调作风。

因为他的骄傲和张扬,曾经有许多高手尝试狙击他,但是从来不曾有人成功,最后的结果,几乎全都是以重装系统结束。

没有任何人可以跟踪到他,更遑论知道他的详细资料。

小梦是八部天龙中最晚出现的人物。在乌托邦注册只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但是一系列很傲慢但确实富有高度的帖子。以及战无不胜的黑客战,帮助小梦在八部天龙评定坐次的时候。几乎无可争议的成为了八部天龙之首。

花了好几个小时,翻了一遍整个论坛之后,段天狼开始意识到现在的乌托邦已经发生了本质的变化——这里开始出现了真正的高手,谈论的问题也开始越来越高级。

在“龙堂区”的某些探讨,甚至可以给予段天狼很强烈的启发,这让段天狼觉得很欣慰之余,也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会一下子有这么多高手云集乌托邦呢?

aya事件的效应,真的竟然大到了如此地步?

而整个论坛里,最让段天狼瞩目的,便是那个八部天龙的帖子,他们所发的每一个帖子,段天狼几乎全都浏览过。

通过这些帖子,段天狼可以清晰的意识到两件事。

第一,这八个人几乎个个都是顶级好手,他们决不是那么容易被招揽的人物,但是他们却甘心屈居在金越这么一个,在他们面前连三流技术员都算不上的人之下,这太奇怪了。

第二,这八个人都在某种程度上隐瞒着自己的实力。而且这种隐瞒绝对不只是因为黑客自我保护的本能,而是出自一种明显的带有欺骗和扮猪吃老虎色彩的隐瞒。

这就更奇怪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答案其实一点也不难猜——aya,这些人之所以来到乌托邦,之所以屈身加入龙堂,归根结底,只是为了将自己找出来。

“你们想要找我是吗?正好,我也想找你们呢,就让我们来看看,到底是谁先找到谁。”段天狼摸着下巴静了一阵,自言自语道。

第二节 Defcon黑客特别大会

就在段天狼打定主意,要把这八个人一个不剩的找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置顶帖??两千零六年十一月,乌托邦论坛正式获得代表权,总版主金越将亲自率领八部天龙,代表乌托邦出征defcon黑客特别大会。

所谓特别大会,是针对一般大会而言的。

拉斯维加斯defcon黑客大会通常是在八月举行,但是那通常都只是个论坛性质的黑客大聚会而已,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技术含量,很少有顶级黑客出席。

然而,这次全拜假aya同学所托,越来越多的顶级黑客宣布将要参与defcon黑客大会。这些大爷们几乎每个人身上都贴着一两张通缉令,自然不可能亲赴拉斯维加斯参加。

而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他们想必一定会经过某种特别的方式来参与大会,比如攻击黑客大会本身。

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主办方相信,这次形势将会更加剧烈。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defcon黑客大会,才会宣布,在正常的黑客大会举行完毕的三个月后,举行一次特别大会,专供这些技术高超的大爷们斗智斗勇。

大会举办地点依然是在拉斯维加斯,不过参与人员不用抵达拉斯维加斯。主办方将会向所有报名参与此次大会的人员发布通行证,然后由远程登陆比赛的服务器就行了。

为了保证大会进行顺利,主办方向全世界一共三十二个著名的黑客组织及论坛发出了邀请函。邀请他们参与此次特别大会。

这么做,一是为了加强声势,二则是为了确保安全。毕竟有这么多堂口协办,就算是再强的黑客,也该给几分薄面才行。

可以说,这次黑客特别大会将是全世界黑客一次实力的检验,届时,全世界的顶尖黑客都将以这种方式参与进来。而世界各国政府的情报部门也都将眼光盯了过来。

这将是黑客史上最为宏大的一次大会。同时,也将是最为混乱的一次大会。

“拉斯维加斯defcon黑客特别大会?”段天狼自言自语完,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也许,这是了解这八个人的好机会?”

段天狼正这么想着,陈修源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天狼哥,你帮我看看,我这个造型好不好?”

段天狼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陈修源从头到脚,都是一片大红,“我靠,你现在是要去唱戏吗?”

“天狼哥,这叫旺啊,鸿运当头。”陈修源说着,站在段天狼衣橱的镜子前。深吸一口气。“嗯。一定旺。”

“你穿成这副鬼样子,我担心你还没来得及旺。就已经被监考老师给踢出来了。”

“天狼哥,你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当然是不怕了,你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考满分。可是我E书天空不同啊,我必须要关二哥赏脸才成啊。我跟你说,我连内裤都穿的红的,差点连脸都涂红了,关二哥喜欢红的。”

“真受不了你。”段天狼再次强迫自己看了陈修源的装束一眼,还是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实在是太碍眼了。到了考场,离我远一点,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认识你。”

正说到这里,段天狼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正是龙过海的电话。

于是,段天狼有些心虚的拿起手机,“喂,大海哥。”

“喔,原来你的记忆库里还有我这个单词啊?”龙过海在电话那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呃……”段天狼语塞。

“哈哈哈哈。”电话那边爆出一阵大笑,“好了,好了,明天就要高考了,不逗你玩了,我打电话来,是祝你考试顺利的。”

“嗯,好的。”

“凌雪伤就在我旁边,她也想跟你说几句。”

“喂……等一下……”段天狼刚想阻止,就听到电话筒里已经响起了凌雪伤的声音,“干嘛?你现在很不想跟我说话吗?”

“不是了。”段天狼叹了口气。

“在上火车站的时候,是谁信誓旦旦说要给我们打电话的?我可是一个都没有收到,我还以为你手机坏掉了,又或者你那里没有信号了呢。”

埋怨到这里,凌雪伤话锋又一转,“算了,反正你都是这个样子了,我都习惯了。说正经事,你填的大学是不是蓝海通商啊?”

“是啊,怎么了?”段天狼问道。

凌雪伤没好气的说道:“什么怎么了,我把你要上的大学告诉苏荷了。”

段天狼两眼猛地放大,“嗯?什么?你再说一次。”

凌雪伤再次大声重复道:“我说,我把你要上蓝海通商大学的事情,告诉苏荷了。”

“你跟她说这个干嘛?”

“难道你不想她跟你做同学吗?”

“什么?同学?什么同学?”段天狼迷糊了。

“好吧,本来是被你气到了,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但是算了,我大人有大量,我还是告诉你吧。根据本大小姐的可靠线报,苏荷所填的第一志愿,并不是她一直想上的复清大学,而是蓝海通商大学,而且选报的科系和你一样,也是建筑系。”

虽然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很肤浅,但是当听到凌雪伤这么说的时候,段天狼还e书天空是忍不住心里暗爽,可是爽是心里爽,嘴上却还是要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呃,你怎么知道我报考的是建筑系。”

“这不是废话嘛,

,蓝海通商能见人的科系只有建筑系和公关系,不上建筑系,难不成你还会上公关系?”

“呃……”段天狼惭愧而又恼恨的望了身边的陈修源一眼,“我报的就是公关系。”

“什……么?你去做公关?”凌雪伤的表情顿时呆滞起来,眼前出现段天狼一袭黑衣,端着酒杯跟别人交际的模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把这瓶酒喝了。”

凌雪伤使劲摇了摇头,将这恐怖的画面从脑海中挥去,“可以告诉我,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而选择公关系的吗?”

段天狼想了一阵,答道:“突发奇想。”

凌雪伤无话可说了,“好吧,那你跟苏荷做校友就好了,我跟她做同学。”

“你跟她做同学?你的意思是?”段天狼皱了皱眉头。

“我嘛,刚好也想去重庆看看。”凌雪伤生怕段天狼继续问,赶紧把话题扯开,“好了,好了,不要说我了。告诉你另外一个好消息吧。”

“什么好消息?”段天狼问道。

凌雪伤答道:“苏荷和那个姓孙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们根本没有在一起,他们现在还只是保持着好朋友的关系而已。”

“好朋友关系?她……不是一直都喜欢那个姓孙的么?怎么……”段天狼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亏你还是个聪明人,这都看不出来吗?苏荷虽然喜欢那个姓孙的,但是她心里也有你,甚至于很可能,你的份量还重那么一点,所以她没有答应姓孙的啊。”凌雪伤不耐烦的吼道。

“你怎么知道?”段天狼反问道。

“废话,要不是这样,她考去蓝海通商大学干嘛?图重庆够热啊?”

“呓……”段天狼愣了一下,“对啊……”

“总之,你不要再一副凄婉哀绝的死相了,那种造型实在是不适合你。你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适合走猖狂装酷路线。”

如果是寻常,段天狼这时免不了又要和凌雪伤顶上几句,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是一声不吭,脸上竟然还隐隐有笑意,“小雪,谢谢你了。”

“别光用嘴谢啊,真谢的话,高考完了,到上海来请我吃饭吧。”凌雪伤笑道。

段天狼马上说道:“没问题,高考一完,我就回上海去看你和大海。”

凌雪伤说道:“得了吧,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虚伪了,明明主要是来看苏荷的吧?”

“呃……”段天狼再次语塞。

“好了,不调戏你了,我挂电话了,到了上海给我电话。”凌雪伤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凌雪伤的电话刚挂,她身旁的龙过海就问道:“小雪,苏荷专门为了段天狼去蓝海通商,是因为对他有意,那你呢?你去蓝海通商干嘛?不会是贪重庆够热吧?”“龙二哥,你废话好多。”凌雪伤没好气的瞪了龙过海一眼,说道。

龙过海笑着摇了摇头,“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吃醋?”

凌雪伤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我真受不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八婆似的。我要是真的喜欢谁,我才不会让,我一定会拼死的抢到手的。所以,我的龙二哥,就不用您老人家替我操这份心了,我对段天狼很感兴趣是没错,但是我对他,没有苏荷对他的那种意思。”

龙过海扭过头,看着凌雪伤,“我才不信。”

“不信拉倒,懒得理你,啊,小心看路……”

第三节 突然出现的凌梦蝶

段天狼把电话挂断,就看到陈修源极度暧昧的看着自己,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你干嘛?”

“喂,天狼哥,是不是有美女啊?”陈修源耸了耸眉毛,做出一个猥亵的笑容。

“是有怎么样?你笑得这么下流干什么?”段天狼收起笑容,正色道。

“hiahiahiahia……”陈修源摇头晃脑的怪笑起来,“怪不得,天狼哥,你刚才接电话的时候……面相相当桃花,表情相当淫荡啊。”

“你现在是想死吗?”段天狼看着陈修源,慢悠悠的问道。

看到段天狼说话时候,那眼中的寒光一闪,陈修源赶紧干咳一声,岔开话题,“算了,我还是去换身衣服吧,这身衣服确实太刺眼了。”

“不会啊,看久了,还满顺眼的。”段天狼说着,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房间。

“啊,难道男人一旦搞上女人,就会变得跟女人一样喜怒无常吗?”陈修源咬着食指中节,一本正经的自言自语道。

段天狼刚出了房间之后,就去找王廉商议跟龙堂相关的事。

当他看到王廉的时候,王廉正在跟方冲大战星际争霸,双方直杀得青筋直冒,只听得王廉放声咆哮,“作弊,作弊,说好了不准杀农民的,现在居然满街追杀我的农民,太过分了。”

“呵呵,这叫兵不厌诈。”方冲不以为然的喝了口茅台。奸笑道。

“可以打扰一下吗?”段天狼走到电脑边,敲了敲显示器,说道。

“说吧,什么事?”王廉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想去参加defcon黑客大会,来申请特别批准。”

反正房间里星际争霸的声音厮杀得极为惨烈,所以段天狼倒也不担心陈修源听到自己的话。

“开会?好啊,这有什么好申请的?”王廉刚说到这里。突然愣了一下。将鼠标放了下来,“什么?defcon黑客大会?这种低级别的聚会对你的研究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拉斯维加斯在美国,你要是去的话,说不定又会惹出事端。”

“不需要去拉斯维加斯,只需要在国内就可以参加了。”段天狼说着,将defcon黑客特别大会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去的主要目的地是希望能够通过这件事情,对‘龙堂’的实力以及每个人的真实身份和目的进行摸底。”

王廉一听,就明白过来了,“你想整合乌托邦论坛?”

“暂时来说,我确实是有这个考量。整个神经元计划,有许许多多的细节工作要做,我一个人精力有限,我必须寻求一个团队的帮助。”

“这个计划确实庞大,一个人确实做不来,你这样做未可厚非。但是这样有暴露你的危险。”

段天狼略微想了一下。说道:“主动出击总好过坐以待毙吧?”

“也对。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八个人里各方各面的人都有。通过他们了解各方对你的反应和态度,也是一件很必要的事。”王廉说到这里,点了点头,“好吧,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你可以通过网络接触金越,以及八部天龙,但是记住,一切以隐蔽自己为前提,绝对不准冒险。如果我发现你冒险,那么对你的封印将会更加严格。”

“这点我一定会做到的。”

“我还想知道,你在查明他们的身份之后,下一步将会怎么做?”

“我会将他们的身份分成三类,一类是势力代言人,比如罗斯切尔德家族以及中情局的代言人,这种人将会成为我的监视对象。我将会通过他们获得我需要的对方资讯。第二类是纯粹的赏金猎人,这种人我尝试跟他们接触,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不过不会走得E书天空太近。至于第三类,就是纯粹对我感兴趣,或者想要挑战我的人。这种人是我想要合作的对象。”

“你的意思是,你将会亲自跟他们接触吗?”

“在暗中回,但是在明面上不会,在明面上我将会通过金越来完成跟他们的接触。另外,一旦八部天龙的身份识别完毕之后,我还想进一步整合乌托邦,使它成为一个拥有战斗力的团队。”

“嗯,这个想法很好,只是……”王廉抬起头看着段天狼,“你对自己整合团队的能力有信心吗?”

段天狼摇了摇头,“坦白说,没有,但是既然要完成老师你所说的那个庞大计划,我就不得不学着去做做看。”

“风险很大,但是正如你所说的,这是必须要走的一步。我们现在的时间并不多了,要找你的势力不是一个两个,我相信已经有很多人都渗入到了中国,说不定离我们都已经不远了。我们必须构建起足够的情报和防御网。不过,你千万要万事小心。”

“放心吧,我会的。”段天狼点点头,然后又说道,“喔,对了,喔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们说下。”

“还有什么事?”

段天狼说道:“高考完了之后,我想要到上海去一趟。”

一听到这个,王廉就显得有些紧张,“上海?你去上海做什么?留有什么后患吗?”

“喔,不是,我只是想去看看我的几个朋友。”段天狼赶紧摇头道。

“看朋友?”王廉奇怪的眨了眨眼睛,露出诧异的眼神,段天狼居然也会有朋友?

看着王廉惊讶的眼神,一旁的方冲再次喝了口茅台,淫笑道:“老小子。还没看出来吗?我们的小天狼春

春心荡漾了。”

王廉呆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跟着方冲一起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段天狼尴尬的咳嗽一声,急忙从这两个老家伙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上海。

“跟我下车喝点东西吧。”

当龙过海将凌雪伤送到家门口之后,凌雪伤说道。

“呃……”龙过海有些犹豫的舔了舔嘴巴,“还是……下次吧。”

“怎么了?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爸爸么?”凌雪伤嘟着嘴巴问道。

龙过海想了一会,点点头。然后说道:“再过一段时间吧。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哦……”听到龙过海这么说,凌雪伤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凌远山所做的事情究竟有多么过分,凌雪伤是心知肚明的,她知道龙过海能e书天空够做到现在这步,已经很了不起了,自己实在很难再强求他什么。

她于是只能耸耸肩,“那好吧。”

然而,就在她刚说完这句。就看到龙过海的表情突然变得茫然惊异起来。

“龙二哥,你怎么了?”凌雪伤奇怪的刚问完,就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一听到有车子开过来,我就猜是小雪回来了……喔,过海也在啊……”

凌雪伤不敢相信的转过头,“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的毕业论文需要我到香港出一趟差,所以就顺路回家看一看。”凌梦蝶说着。笑着走了过来。

尽管龙过海尽量想使自己显得自然。但是当凌梦蝶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笑容还是显得很僵硬。

“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在电话里知道了。很对不起,我已经说过我爸爸了。”凌梦蝶说道。

“哦,没事,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见过我哥哥了吧?”

“还没有,我刚下飞机。”

“哦。”龙过海点点头,“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就走。”

“这可不行。”龙过海还没有说话,凌雪伤就率先叫了起来。

“小雪,姐姐还要忙着做论文呢。”

凌雪伤摇头道:“这我可不管,我一定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什么人这么重要?”凌梦蝶饶有兴趣的问道。

“他的名字叫做段天狼。”凌雪伤笑着说道。

“段天狼?”凌梦蝶想了一阵,说道,“我好像步认识这个人。”

“对啊,姐姐你本来就步认识他,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有兴趣见见他的。”凌雪伤说着,看着凌梦蝶笑了笑,“因为他很可能比姐姐你还要聪明喔。”

“哦?”凌梦蝶笑着将眼光转到龙过海脸上。

龙过海笑道:“天狼确实不是普通人。”

凌梦蝶听完龙过海的话,点了点头,“嗯,能够获得你们俩一致认可,看来我确实很有必要见一见他。不过,你们倒要先跟我说一下,这个段天狼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龙过海说道。

凌梦蝶和凌雪伤对视了一眼,知道龙过海心中对于凌远山所做的事情,始终难以完全释怀,所以便一起点头道:“好吧。”

三人驱车来到离凌家不远的地方坐下来之后,凌雪伤就率先将段天狼的事迹一一道来,听完凌雪伤的讲述之后,凌梦蝶又问龙过海,“过海你呢,你有什么特别的事迹么?”

龙过海张开口,正想将段天狼在股票市场的操作,以及他在外汇市场上对自己帮忙的事情,也E书天空和盘托出,但是过了一会,想到段天狼叮嘱他保密的话,他最终还是说道:“我想说的话,雪伤都说了。”

凌梦蝶笑了笑,问龙过海道:“这个段天狼比你如何?”

听了凌梦蝶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龙过海陡然愣了一会,然后只说了一个字,“强。”

凌梦蝶的笑容顿时凝结,良久之后,她点点头,“我会等他。”

第四节 最不可思议的男人和最不可思议的女人

两千零六年六月九日傍晚,高考结束的这一天晚上,段天狼已经出现在由太原前往上海的飞机上。

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陈修源。

段天狼原本不想带上陈修源的,但是禁不住他苦苦哀求,甚至还不惜把侯三给搬出来。侯三怕他在家里生事,也在电话里求段天狼到哪里都带上他。

段天狼无奈之下,只能带着陈修源去上海。

在去之前,段天狼已经跟龙过海通过电话,告诉了他航班抵达的时间。

陈修源虽然在山西省混得风生水起,但是却是个纯粹的土鳖,还是第一次坐飞机。

所以一上飞机的时候,就开始拼命地吞口水,平常的老大风范消失无踪,一路上拼命地跟段天狼说“哎呀,我好象听到什么响声,是不是引擎断了?”“你看,那个空姐神色似乎不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之类的杞人忧天的话。

中间有一段因为气流冲击的关系,飞机有点颠簸,陈修源更是吓得冷汗直流,双手把座椅抓得紧紧的,嘴里神神叨叨地念道:“怎么还没有送白纸来?不是说飞机失事前,每个人都要写遗言的么?”

“你平常威风八面的,出去砍人都不怕,怎么坐个飞机变成这种德行呢?”段天狼看着陈修源,不解地问道。

陈修源睁大眼睛,骇然道:“这不一样,打架的时候,敌人看得见摸得着,再怎么样。最后都可以上医院。可是这里这么高,要是掉下去的话,渣都没有的。”

“说白了,就是怕死嘛。”段天狼嘘道。

“这不是废话。不怕死的都是傻逼。”陈修源说着。吞了口口水,“蓝海通商大学还有那么多火辣的MM等着我去关心,爱护,我要是死了,她们会伤心欲绝地。”

段天狼听到这里。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从无耻这方面来说,段天狼就是修炼一千万年。也不是陈修源的对手。

飞机降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

当飞机的轮胎接触地面,一种沉重地落地地感觉从脊椎向上传递的时候,陈修源整个人顿时浑身一轻,仿佛死而复生一般,嘴里不停地喃喃道:“回去一定要坐火车。”

段天狼没有理他,拿了行李就跟着大队一起出了机场。

上海浦东机场比中国其他机场优越的地方。是这里有中国唯一的磁悬浮地铁。它可以在八分钟之内。将客人从机场送达龙阳路地铁站。通过龙阳路地铁,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人民广场地铁站,然后很快就可以到金壁辉煌了。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时间已经太晚了,不知道辞悬浮地铁是否还开着,如果已经关闭的话,就只能坐的士了,现在这个钟点,大概要一百多块吧。

就在段天狼想着这些的时候,陈修源用手肘捅了捅他,用无比羡慕的语气问道:“我地奶奶,天狼哥,那个美女不是在对你招手吧?”

段天狼闻言,将头抬了起来,正看到凌雪伤在向自己招手,她的左边正是龙过海。自己说了太晚了,要他们不要来接,但是他们到底还是来了。

“是,他们是我的朋友,等下给你介绍。”

“我的奶奶,我的爷爷,我的天……”陈修源一连狂吞了三口口水,“天狼哥,跟你混果然他妈的有前途。这里有两个,你匀一个给我怎么样,大地小地我都无所谓,我很好说话的。”

陈修源在这里说地当然是便宜话,当不得真的,但是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段天狼,在凌雪伤的右边,还有另一个女孩,而她也在看着自己。

“这个人一定就是凌雪伤的姐姐吧?”在与这个女人目光相接的第一时间,段天狼就想到。

段天狼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这个女人和凌雪伤的样子很像,同样是属于美艳到让旁人不由得会觉得羞愧程度的女人。

然而,尽管她跟凌雪伤很像,但是她跟凌雪伤的美却是截然不同的美。

凌雪伤的美,是一种骄傲的美,一种清澈的美,一种谈不上单纯,也谈不上复杂的美。

但是,这个女人的美,却是一种内敛的美,一种包容的美,一种让人觉得无法抗拒的,具有无限说服力的美。

初见面的时候,凌雪伤给人的感觉,是高贵,率性,自然,不屑与骄傲。

而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却是恬,优雅,雍容以及一种一般来说不属于女人的王者之风。

如果说凌雪伤的美,是那种让人觉得不可接近,不可直视的美的话,那么这个女人的美,则会令人不由自主的觉得温馨,并且对她产生信任和依赖感。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东西所带来的感觉,跟这个女人带来的感觉很像的话,那么段天狼恐怕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观世音菩萨。

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刻意夸张,段天狼从这个女人身上目光相接的时候,真的被灵光抚摸的感觉。她虽然很美,但是只要拥有一定的性灵,就很难对她生出任何亵渎之心,只会怀有尊重和膜拜之心。

当然了,很明显,陈修源是属于那种一点性灵都没有的家伙,因为他无论是对凌雪伤,还是对凌梦蝶,都是狂吞口水。

而在段天狼内心深处感到悸动的时候,同样身为当事人的凌梦蝶同样感到震撼。

当段天狼低着头走出国内出口的时候,凌梦蝶看着他的身影

影,只觉得这是个很自负的男孩。但是当陈修源提醒段天狼,段天狼抬起头来,往这边望的时候,凌梦蝶的心中便随之一震。

凌梦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从十岁开始,就开始被训练看人。

十几年来,她看过无数的人,从她的眼前掠过的出类拔萃的人,以千以万计,这丰富的阅历,让凌梦蝶的眼光已经犀利到常人难以理解的程度。

从十四岁开始,迄今为止,整整十一年,凌梦蝶从未看错过人,一个也没有。

她总是能够准确地看出一个人的潜力,并且能够提前预言一十人所可以到达的成就。

和段天狼的天赋一样,凌梦蝶的这种天赋同样难以用常理来推断。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谁都不会相信世界上竞然会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但是事实上,凌梦蝶确实拥有如此能力,也正是她这种近乎神力的眼光,使凌远山从一个银行客户经理,在十几年间,崛起成现在一个拥有身家过百亿的大银行家。

凌雪伤这次之所以硬要把凌梦蝶留下来,就是想要让凌梦蝶看看他,然后给他一个评价。

而此时此刻,凌梦蝶隔着十四五米的时空,和段天狼面对面地对视着。

我花开时百花杀!

这就是凌梦蝶看到段天狼的双眼之后,脑子里冒出的第一直觉。

凌梦蝶看上去是个很谦和,很包容的人,但是实际上,她跟凌雪伤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在骨子里一样是无比高傲,甚至有些居高临下的。

只是因为她的骄傲比凌雪伤强烈得多,以至于到了悲天悯人的地步。所以她所表现出来的,反而不是骄傲,而是理解和包容。

在古代的时候,像凌梦蝶这种人也是有的,比如三国时代的左慈。这样的人,在习惯了俯视他人,评价他人之后,会有一种超然世外的优越感,甚至于觉得自己不是寻常的人类,而是类似先知的存在。然而,凌梦蝶的优越感,在与段天狼对视的一瞬间被击得粉碎。

因为,凌梦蝶发现,和从前的每一次看人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她,根本看不到段天狼的未来,她根本无法确定段天狼的未来,她不知道他将会有多高的成就,更不知道他将会有怎样的人生。

她只知道段天狼的身上隐含着无限的可能性,那是不可能被任何事,任何人束缚的无限可能性。

他就像是一柄无主的绝世宝剑,他很可能会撕裂天空,也可能安静地躺茬万丈冰山之下,没有任何人可以主导他,他只听从自己内心的命令。

“姐姐,这就是段天狼。”

正当段天狼和凌梦蝶,都各自对对方的不同凡响而内心感到震动的时候,段天狼两人已经走到了凌梦蝶三人面前,凌雪伤于是赶紧拉着段天狼,骄傲地介绍道。

“天狼,这是我姐姐凌梦蝶,本来她前几天就要走了的,我特地把我姐姐拦下来,介绍给你。”凌雪伤又对段天狼说道,“我姐姐看人很厉害的,简直是凌半仙,你让她好好看看,看能不能给你什么忠告。”

“你好。”段天狼看着凌梦蝶,伸出手。

“你好。’凌梦蝶同样伸出手看着段天狼。

他们再一次对视,双方的目光都意味悠长。

第五节 杀神

“还有我,还有我,美女姐姐,我叫陈修源。”

正当段天狼跟凌梦蝶对视着的时候,陈修源赶紧从段天狼身后跳出来,流着哈达子自我介绍道。

“你也好。”凌梦蝶也伸手跟陈修源握了握手,这时候她的神情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

看到陈修源两眼发亮,嘴角飙水的样子,凌雪伤不禁有些不爽,“你是谁啊?”

“美女妹妹,你好,我是陈修源啊。”陈修源又赶紧转过身,笑着对凌雪伤说道。

“谁是你妹妹。”凌雪伤撅起嘴巴,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段天狼,“天狼,这谁啊?”

“哦,他我的同学,也是我从前老板的外甥……”

“什么呀。”一听到这里,陈修源就马上叫道,“天狼哥是我老大,我是他头号小弟兼金牌打手,我们关系很亲密的。”

凌雪伤疑问地望着段天狼,段天狼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是认了下来。

“就你还给段天狼当头号小弟?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吗?”凌雪伤看着陈修源,不满地问道。

“别的本事没有,唯有忠义在心中,我陈修源从小就立志学关二哥,跟一个好老大,然后坚决跟到底,永不动摇,而天狼哥就是我这个好老大,我陈修源……”

“啊,好了,好了,先上车吧。真是的,废话真多。”凌雪伤不耐烦地摆摆手,然后又问段天狼道,“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你们是同学?那……你们俩不会是报考的同一所大学吧?”

“美女妹妹果然冰雪聪明,回答正确,加十分。”陈修源大笑完,然后愣了一下,“呓,美女妹妹,你不会也是报考的蓝海通商大学吧?”

“不要闹了,赶紧上车去吧,趁着还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喝一杯。”正当凌雪伤又要接话地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龙过海走上来,说道。

凌雪伤这才作罢。搀着凌梦蝶走在前面。

“这位是龙过海,我喊他大海哥的。”段天狼又将和他们一起走在后面的龙过海介绍给陈修源。

“哇……”陈修源一听,嘴巴张得老大,“老大你都喊大海哥,那我岂不是要喊大大海哥才行?”

“你这小子。还真逗。”龙过海笑着陈修源脑袋一下,“还是叫我海哥吧,叫大大海哥。人家还以为你结巴。”

“是,海哥。”陈修源笑着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然后又赶紧露出猥琐地样子,“海哥,前面那两个美女,哪个天狼哥的。”

龙过海揶揄地看了段天狼一眼,然后朝凌雪伤努了努嘴,“左边年轻的那个。”

“哦……”陈修源长长地点了点头,“那好。那我就要右边那个了,虽然年纪稍微大了点,但是我不嫌弃。”

陈修源这话刚说完,龙过海的脸马上就垮了下来,“冬子,再乱说话,我在机场直接找个地方把你埋咯。”

陈修源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呓,弄了半天,你们早瓜分好了,没义气,算了,我再自己找食吧,上海这么大,还能饿死我陈修源。”

陈修源果然说到做到,在意识到这两姐妹自己一个也别想打主意之后,陈修源马上极为果断地做出了反应,龙过海的车子一到酒吧,他马上就端着一杯酒在酒吧里四处吊MM去了。

瞧他那熟练的样子,看来当年在太原的时候,就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凌雪伤本来就看不惯陈修源急色的样子,陈修源走掉,她自然是神情大好,兴高采烈地推着她姐姐问道:“姐姐,我们都知道你看人很准,你倒是说说你对段天狼的看法啊。”

凌梦蝶眨了眨眼睛,并没有直接回答段天狼的问题,而是反问凌雪伤,“,雪,你自己觉得呢?”

“我?”凌雪伤指了指自己,然后笑了起来,“我又没姐姐你那本事,我怎么看得出来。”

“你看不出来,我未必就能看出来啊。”凌梦蝶跟着笑着说道。

龙过海听到这里,知道凌梦蝶不愿意直接评价段天狼,于是马上插话道:“行了,行了,只不过是大家一起见个面,聊聊天而已,不要搞得好像算命一样,你姐姐又不是算命先生。”

对于凌梦蝶和龙过海地反应,凌雪伤感到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意识到凌梦蝶并不愿直接评价段天狼,所以便笑着说道:“是,是,是我不对,我自罚一杯。”

凌雪伤说着,自己喝起酒来,而凌梦蝶这时候则笑着问段天狼道:“天狼,你的名字我可是久仰了,这几天在上海,过海和小雪天天都提你的名字,我地耳朵都快听起茧来了。”

段天狼不是个会说客套话的人,听到凌梦蝶这么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微微笑了笑。

凌梦蝶见状,又继续问道:“天狼,你相信命运吗?”

段天狼略想了想,答道:“我从前不相信,但是现在我开始有点相信了。”

“人的挫折越多,就会越相信命运。”凌梦蝶说着,顿了顿,然后又突然问道,“你懂电脑吗?”

“电脑?”这个问题让段天狼眉头微微皱了皱,“懂,但是并不喜欢。”

凌梦蝶问道:“为什么呢?以你的聪明,学习电脑,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我听不惯敲键盘地声音。”段天狼答道。

段天狼的这个回答,让凌梦蝶同样笑了笑,然后便不再问什么了。

接下来,四个人便闲聊了一会,就起身回家

家了。

将段天狼,以及想要灌醉别人,结果被别人灌醉的陈修源放在家里之后,龙过海驾车送凌雪伤姐妹回家。

在路上,龙过海问道:“梦蝶,你刚才跟段天狼说话似乎有点保留?”

“对。”凌梦蝶对此毫不讳言,“因为我有点怕他,他身上有一股很强烈地狼性,让人很难面对。”

“姐姐,我刚开始的时候,也觉得跟他相处得很难受,但是天狼他这人其实心地很善良,不会轻易去伤害别人的,只是看起来凶巴巴而已。”凌雪伤说道。

“你不用给他解释了。”凌梦蝶笑了笑,看着凌雪伤说道,“我不是说他坏,我只是说他会让我觉得不自然,所以我会有所保留。”

龙过海说道:“那你现在说说看,你对天狼有什么看法。”

凌梦蝶沉默了一阵之后,依然不正面回答龙过海的话,而是说道:“在中国历史上,最为惨烈的冷兵器战争时代,莫过于战国。而战国将军之中,最为可怕的,莫过于白起。白起从一个低级武官做起,先是伊阙之战,斩杀韩魏联军二十四万人,之后连续攻打楚国三次,斩杀楚国军队三十五万,攻打赵国又杀戳六十万,其中有四十万属于坑杀。根据统计,白起一生所杀戳的士兵,高达一百六十五万,几乎占到了整个战国时期的一半。也正是因为这样可怕的战绩,白起被称为杀神。”

凌梦蝶地话说完,车厢内一片寂静,好久之后,凌雪伤才问道:“姐姐,你觉得段天狼也是白起一样的人吗?”

凌梦蝶想了一会,说道:“也许更可怕。”

车厢里再次安静了一阵,然后,龙过海笑了起来,“梦蝶,你说得简直就像惊奇小说一样,现在不是战国,段天狼总不可能真的去杀人吧?”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段天狼身上有一种极为可怕的力量。这种力量很内敛,就像是深藏在冰山下的火流。当这个冰山没有解开的时候,这种力量只会让人觉得灼热,可是一旦这种力量完全迸发出来,所带来的力量到底可以毁灭多少东西,就连我也看不出来。”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我对段天狼的评价么?”凌梦蝶转过头,看着龙过海,“因为我看不到他的未来。以往我每看到一个人,脑袋里都会浮现出一幅他十年后的画面。但是看到段天狼,我只看到一片黑色,深不可测的黑色。我也不知道那是焚毁了一切之后剩下的黑色,还是将一切都吞噬干净之后所剩下的黑色。总之,我觉得他是个不祥之人。”

龙过海将车子开得稍微慢了一点,转过头,对凌梦蝶笑着说道:“梦蝶,你现在真的有点像算命先生了。”

自从相识以来,龙过海从未怀疑过凌梦蝶的判断,但是很显然,这一次,是例外。

而凌梦蝶也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她笑了笑,说道:“嗯,我也觉得我好像有点过于激动了,像他这种人的未来,有着无穷的可能性,他不是那种被命运摆布的人。”

“这点我赞同,如果说世上真有什么人是可以战胜命运的话,那么我相信这个人一定是天狼。”龙过海信心十足地说道。

“我第一次看到你对别人这么有信心。”

“如果你真正了解天狼之后,也许你会比我更有信心。”龙过海笑道。

第六节 细胞微芯片

“姐姐,段天狼真的有你所说的那么可怕吗?”

在家门口目送龙过海驾车离开之后,凌雪伤问凌梦蝶。

“段天狼也许很可怕,但是他是绝对不会伤害他身边人的。”凌梦蝶答道。

听到凌梦蝶这么说,凌雪伤脸上稍微好看了一点,然后她又说道:“那你又跟龙二哥说得那么可怕,简直好像天狼会变成魔鬼一样。”

“我是故意那么说的。”凌梦蝶说着,缓缓地摇了摇头,“可是我没想到过海竟然会如此坚决,看来,我对这个段天狼还是低估了。”

“姐姐,你都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段天狼的棱角太明显,光芒过盛,虽然我无法判断他的未来。但是我敢说,他的人生一定不会平坦。他就像火海中的一艘铁甲船,他的抗打击力很强,再大的风浪都有可能可以抵挡得住。但是在这艘船上的乘客,却未必有这种幸运了。”说到这里,凌梦蝶叹了口气,“而过海又是个赌性很足的人,他一旦和段天狼在一起,很可能把一切都赌上。到头来,说不定输得一无所有。我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说那种话,但是没想到竟然完全不起作用。”

“这个段天狼虽然猖狂了一点,但是不像是那种会主动惹事生非的人,应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姐姐?”凌雪伤不确定地问道。

听到凌雪伤这么说,凌梦蝶笑了笑,向着家里走去。

“段天狼跟你一样报考的是蓝海通商大学。是吗?”走了几步,凌梦蝶又问道。

“嗯。”凌雪伤点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凌梦蝶笑着摇了摇头。

两姐妹沉默着一直走着,等到走到门口的时候。凌梦蝶又突然转过头来问道:“小雪,你跟这个段天狼之间是什么关系?”

“当然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啊。”凌雪伤马上答道。

“真地吗?”凌梦蝶又问道。

“那当然了,我骗你做什么?我对这个自大狂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

“那他呢?他是什么感觉?”

“他对我也是一样,也是完全不来电,他有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个叫做苏荷的女孩子。”凌雪伤说着,奇怪地问道,“姐姐,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八卦了。”

“啊,没什么。我只是看你对他这么殷勤,所以顺口问一下而已。”凌梦蝶说着,转身走进自己地房间。

一进房间。在书桌前刚一坐下来,凌梦蝶就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啊。”

龙过海回到家里之后,陈修源已经睡着了,而段天狼刚刚打坐完毕。

龙过海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对段天狼说道:“刚才在酒吧里。有两个女人在,喝不了多少,现在咱们哥俩再喝点?”

“好啊。”段天狼笑笑。“不过你不是喝白酒的么?怎么改喝红酒了。”

龙过海摇了摇头说道:“最近应酬太多了,尽是喝烈酒,再喝就有点伤身了。所以跟自己兄弟,喝点红酒就好,你要是觉得不过瘾,我去拿茅台。”

“那倒不用,我又不是酒鬼。”

龙过海笑笑,取过开瓶器,将红酒打开。各自倒了一杯,然后对段天狼说道:“你现在看起来好像心情好多了,那段阴影应该已经忘记了吧?”

“没有忘记,只是放在心底不去想它而已。”段天狼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

“嗯。”龙过海点点头,“这才是男子汉……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安心读书,还是想做点什么?”

“我这次来也想跟你商量这件事。”段天狼对龙过海说道。

“看来你有想法,说来看看。”

“我最近想要做些研究,这是个很庞大的研究,它需要花很多钱,同时也需要用到很多人。”

“行了,你就别跟新闻发言人一样弯来绕去了,你就直接说,你想干什么。我能帮你做什么吧。”

“我想要创造出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工智能,而我想要你在不引起外界关注的情况下,帮助我为我的这个计划做好硬件准备。准确说,是研制一个东西,那就是细胞微芯片。”

“细胞微芯片?”龙过海不解地狂眨眼睛,“是什么东西来的?”

“我们的大脑里有大概一千亿细胞。”段天狼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这一千亿个细胞中的每个细胞都通过突触和多达10万个细胞连接。细胞信号地传递不断受到荷尔蒙和神经传递素的调节,还会根据新的经历不断形成和解散,减弱或增强。”

“我们假设每个突触每秒能处理一个脉冲,那么正常人地大脑的计算能力相当于每秒至少完成一千万亿次操作。你听清楚,我可没有说错,不是一千亿次,也不是一万亿次,而是一千万亿次。这种计算速度,差不多是目前最高级的超级计算机的一千倍。”

“这意味着什么呢?”段天狼再次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这意味着我们地头脑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计算机。所以,如果我们能够研究清楚细胞原理,并且将这种原理和现在的纳米技术结合起来,利用到芯片中去地话,我们就创造出细胞芯片。它将会比现在世界上最好的芯片好上一千倍,而且永远不会有过热的问题。”

听到这里,龙过海开始有点明白了,“如果真的能够创造出这样的芯片的话,那可真就是大发横财了。但是……

…这种东西恐怕没那么好研究吧?”

“如果从头做起,自然不会有那么好研究。但是……”段天狼摇了摇头,“我们是不可能从头做起的。现在全世界在做这种研究的科学家很多,我们只需要将他们的研究成果借来参考就好了。不过,虽然如此,你还是要拥有充足地团队和设备,并且也要有比较有水准的工程师,不然的话,还是不能成事。”

“这样啊,那真是不错。”龙过海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不过,我都该配些什么人啊?”

“整个工程一共分成四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先由生物领域专家,选择建模对象,即选择细胞的种类、虚拟的功能和细胞对内外环境刺激引起的反应等。第二个部分就是建立相关数据库,细胞功能的载体是蛋白质,基因和蛋白质是实现细胞功能的基本原件,是实现虚拟细胞的基本单元。因此,构建任何类型的虚拟细胞,都必须以蛋白质为核心,构建相关数据库……”

“OK了,OK了,直接说第三和第四吧,我是科盲,你不用跟我说太细,我会自卑的。”

“第三部分也是整个计划中最为复杂和关键的部分,那就是设计和建模。也就是依据虚拟对象——特定的细胞与功能,依据相关数据库和系统分析,通过数学计算,将生物反应过程实现数字化模拟。再应用信息科学的理论和技术,编写程序,建立虚拟细胞的模型。”

“至于第四个部分,就是测试了,这个过程会非常繁琐,我现在跟你说,你只会更头晕,这些烦恼你还是交给你的总工程师吧。”

“总工程师?”龙过海眨了眨眼睛,“这个总工程师有什么要求么?”

“最重要的要求,就是绝对可靠,其次才是才能,最好是一个精通硬件的计算机专家。因为我们这个计划需要绝对保密,虽说泄漏出去也不至于世界末日但是对我们的伤害会很大。”

“靠得住,但是又靠得住的计算机专家啊?”龙过海啧了一下,敲着脑门开始想了起来,想了好久之后,他猛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有一个人应该可以。”

“什么人?”段天狼赶紧问道。

“这个人叫做陈烨,今年三十二岁,是我在美国时候的死党。他原先是吉林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的毕业生,后就读于美国普渡大学,因为成绩突出,又继续进修于麻省理工学院,获电子工程博士。现在已经成功获得了麻省理工大学终身教授的职位。三天之后,他就要来上海,接受复清大学颁发给他的名誉教授的身份。如果你觉得方便的话,我可以让你们见一面,如果你觉得行的话,我再想办法将他留下来。”

“这个人真的可靠吗?”段天狼听完龙过海的介绍之后,略微有些犹豫地问道。

“怎么说呢?”龙过海略想了想,然后说道,“要说到完全信任,我这辈子只完全相信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陈烨。对于你,是因为对你能力的完全信任,而对于陈烨,则是出于对他人格的绝对信任。”

听完这话,段天狼再也不说什么,马上说道:“那就尽快安排我们见面。”

第七节 孙云梦,龙之牙

第二天清晨,也就是两千零六年六月十日,台北,街头。

这一天的台北的天气好得出奇,蓝天,阳光,和煦的微风,实在是谈情说爱,卿卿我我的好时候,奶可惜出现在画面当中的却是两个步伐浪荡

,一人抱着一堆啤酒的两个同性青年。

他们两个中,一个叫做孙云梦,小名叫做小梦,一九八二年生,二十四岁,一个叫做周建清,一九八零年生,二十六岁。

两个人正走着,突然一辆电单车突然从后面冲了过来,好在周建清让得快,不然就要撞到了。

“干你娘,台北的交通什么时候会好一点?”周建清望着飞逝而去电单车,愤怒的大吼道。

孙云梦不以为意的喝了一口啤酒,笑道:“在台北活了这么久,射车技术还这么烂,你真是愧为台北人啊。对了,我昨天刚听到一个笑话,要

不要听?”

“什么笑话?”周建清余气未消的看了孙云梦一眼,问道。

孙云梦笑着讲道:“有个ABC刚回台北,他坐上了一辆的士,结果,他从一上的士开始,就看到这位的士司机疯狂的闯红灯,把他给吓了好大

一跳,他于是赶紧说道,嘿,嘿,你不用那么急,我不赶时间,但是这个的士司机根本不搭理他,依然疯狂的闯红灯,这个ABC就这么一直担

惊受怕的坐着这辆的士,只盼着快点到目的地,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一个绿灯,ABC心想,哎呀,总算遇到一个绿灯了,可以

松口气了,谁知道的的士司马上一个急刹车,把车子给停了下来。这下,ABC纳闷了,他于是问这个司机,刚才那么多红灯,你都疯跑,怎么

看到绿灯反而还停下来了,你猜这个司机随后怎么答的?”

“因为我怕别人闯红灯嘛。”周建清百无聊赖的说道。

“嗯?你听过这个笑话吗?”孙云梦看了周建清一眼,问道。

“拜托,这都是几百年前的笑话了,全台北大概你是最后一个听到的了好不好?”周建清笑着摇头道。

“生活哪有那么多新鲜的东西?”孙云梦说到这里,慷懒的伸了个懒腰,“生活就像笑话,来来去去的就是那么一点内容,没什么好新鲜

的从超市里不付帐就把这些啤酒拿出来,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你就放心的喝吧,我已经把它们算成过期品了,喝三箱都没有问题。”周建清说完这活,在原地站了一阵,抬头定定的望着湛蓝的天空。

“建清,你看什么呢?深刻得跟费玉清似的。”孙云梦笑着问道。

周建清转过头,看了看孙云梦,问道:“小梦,你真的甘心一直这么下去吗?”

“你在说什么?”孙云梦问道。

“我们都是顶尖黑客,但是我们却一点也不自由,做什么的事情都要得到他们的批准,我必须在这里假装是一个超市售货员,而你必须假装是

一个水电工,你难道不觉得烦吗?”

“烦啊?是有一点,不过,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是他们培养了出来的,而且他们的势力,你是该知道的,背叛他们的话,我们是不会有好

下场的。”孙云梦喝了口啤酒,说道。

周建清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你故意在网上那么嚣张,就是为了弥补你在现实生活中的懦弱吗?”

孙云梦当即皱着眉头看着周建清一眼,但是最后他还是把自己的怒气压了下去,“就算想要自由,也得活着才行。如果自由要用生命干劲冲天

换,我一点也不希罕。”

“那你难道真的甘心一辈子这么被人控制下去吗?”周建清突然勃然大怒起来,“孙云梦,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黑客之一,很可能连这个

之一都省掉,你干脆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黑客,但是你去被别人操纵得木偶一样,难道你真的甘愿这么一辈子吗?”

“我不甘愿。”孙云梦脸色淡然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反抗?”周建清又问道。

“因为时机还没有成熟。”

“那什么时机才会成熟?”

孙云梦抬头看了周建清一眼,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周建清痛苦的抱着脑袋,每一次跟孙云梦探讨完这种问题之后,他都显得很难过,他不只是为自己难过,更是为孙云梦难过,因为实际上,他

替孙云梦觉得不值,远多过他替自己觉得不值。

“建清,你别这样,我们还年轻,我们要忍耐,总有一天,我们会重获自由的。”

“你自己都不知道时机什么时候成熟,你还凭什么叫我相信你的话?”周建清抬起头来,反问道。

孙云梦认真的跟周建清对视了一眼之后,终于说道:“好吧,我告诉你我所说的时机成熟是什么时候。”

“是什么时候?”

“我确定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黑客的时候。”

“不用确定,你已经是这个世界是最好的黑客了。”

“不。”孙云梦摇摇头,“最起码还有两个人的铪在我之下,我要跟他们战斗,我要确定我是不是比他们两个人更强。”

“哪两个?”

“第一个是面具岛屿最大的领袖admin,另外一个就是aya。”

“‘aya’?就是去年破解‘上帝的私语’的那个神秘黑客吗?”

孙云梦点点头,“对,就是她,虽然她在这个世界上仅仅公开过那一段代码,但是仅就那一段代码,已经确定了她在黑客世界的地位,她的能

力绝对不在我之下。”

“她?”周建清看了看孙云梦,”你觉得她是个女人吗?”

“但愿是。”孙云梦笑了笑,说道。

“你还是但愿不是。如果写出这段程序的人,真的是个女人的话,那一定是个丑八怪。”

“就算真的长得像个怪物,能够拥有那样一个智慧的头脑,我一样愿意娶她。”

“嗯”周建清沉吟片刻,“那你有她的任何线索吗?”

“没有,完全没有。”孙云梦失望的摇了摇头,“全世界能够查的地方,我都查过了,什么资料都没有,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段代码之外,

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做事情实在是做得太干净了。”

说完,孙云梦又笑了笑,对周建清说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我好像很快就要跟这个‘aya’碰面了。”

孙云梦刚到这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孙云梦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他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老板,又是

什么事?”

电话里的人说道:“小梦,赶紧把他在台北的事情收拾一下,我要你马上到大陆去。”

“大陆?去大陆做什么?”孙云梦奇怪的问道。

“在重庆,有一所大学叫做蓝海通商大学,我们将安排你在那里做一名计算机教员。”

“去蓝海通商大学当教员?”孙云梦不解的张开嘴巴,“我不适合教书。”

“这不是问题,你的计算机基础很扎实,只需要稍微息我训练一下,你就可以成为一个非常合格的大学教员,我相信以你的聪明,这该不是什

么大不了的问题。”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今年这个学校将会有一名新后,名字叫段天狼,我们需要你去接近他。”

“接近他?然后呢?”

“暂时我们只需要你接近他,至于其他的,以后我会再通知你。”

“拜托,老板,我是一个顶级黑客,你让我做这种事情也太浪费了吧?你可不可以考虑把这件事情交给别人来办?我现在手头可还有很多很重

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呢。反正你们那里有那么情报人员,如果你们想要了解他,何必派人贴身那么落后?你们应该有一千万种方法把他摸得底调

吧?再说了,就算是非要派人,你们随便派谁去都可以啊,最好是派个美女去,如果是美女,接近他可比我要容易得多。”

“这件事情我们让你去自然有我们的考量,总之你照办就是了。另外,你还要绝对记住,这件事情是一个绝官任务,除了我之外,你绝对不能

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情的真实原稻,不然你会受到重大惩罚。”

听到电话那边毫无商量的口气,孙云梦只能无奈的点点关,“好吧,老板,还有什么交待的?”

“这件事情如果顺利完成,就还你自由。”

“自由?”孙云梦一听到这个,顿时有些失态,而这个时候,电话已经挂了。

“怎么了,又要你去做什么?”周建清见孙云梦这个样子,赶紧问道。

“哦,没什么。”孙云梦摇了摇头,“我可能要去大陆出一趟差。”

而在上海,凌梦蝶将挂断的手机握在手里捏了捏,抬起头望向窗外,自言自语道:“段天狼,你最好真的值得我这么做。”

第八节 单纯之极而又聪明之极

虽然昨晚陪着龙过海喝了很多酒,但是段天狼还是准时在清晨就醒来。

龙过海和陈修源依然各自昏死在床上,稠粘的口水同样流满了整个枕头。

段天狼揉了揉眼睛,走到窗边,打开落地窗的上半部分,于是一阵微风溜了进来,清晨的风总是要沁人心脾一些的,即使是上海这样因为挤进了太多人类,而显得有些污浊的也不例外。

现在是清晨七点三十分。

“她这个时候应该醒了吧?”段天狼看阗墙上的钟,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虽然心里这么说,但是段天狼还踌躇了半个小时,一直到八点钟的时候,才略略有些紧张的拨通了苏荷的电话。

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段天狼的心中轻轻一跳,然而,电话那边传来的,却并不是他最渴望听到的声音,“你好。”

声音听起来很和蔼,像是女性长者的声音。

段天狼赶紧问道:“呃请问这是苏荷的电话吗?”

“是的,你找她有什么事?”电话那边的女人问道。

“没什么,我是苏荷的一个朋友,我是来上海看他的,她在家吗?”

“小荷她八点半的飞机,两个小时前就已经赶往机场去了。”电话里的女人说道。

“哦”段天狼原本有些紧促的情绪顿时松懈下来,整个人顿时转而变得有些空虚,“谢谢阿姨,再见。”

段天狼说着,就想要挂电话,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里的女人却说道:“等一下,你就是段天狼吧?”

“嗯,是的,阿姨你怎么知道?”

“苏荷的手机存着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哦,阿姨,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略微顿了顿,有人说道:“如果你觉得方便的话,我想跟你见一面。”

“见面?”段天狼有些愕然的呆了一下。

仿佛是感觉到了段天狼的不适,电话那边的女人马上说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见你而已,我的女儿常提起你。”

听到女人这么说,段天狼才有些反应过来,他赶忙说道:“不,不,不,完全没有任何方便,我反正在上海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切都听您的安排,我随时随刻随地都可以的。”

电话里的女人笑了笑。“如果真的方便的话,那就现在怎么样?我请你吃早餐。”

“当然没问题,请问地点大概在哪里?我现在就过来。”

“现在正是上班的时候,比较堵车,你还是坐地铁车来吧,我们就在徐家汇地铁站附近找个地方,怎么样?”

“好的,我马上赶过去。”

段天狼说完,一边挂电话,一边冲到洗漱间刷牙洗脸,完了,还难得的照了照镜子,梳了一下头,其实就他短得近乎板寸的头发,实在是没有会把打理的必要。

洗漱完毕,段天狼风也似扣,一路狂奔到人民广场地铁站,等到站在地铁的人群中的时候,段天狼才稍微有点定下来。

十五分钟后,段天狼到了徐家汇站,在离徐家汇地铁不远的一个餐厅见到了电话里的那个女人,苏荷的妈妈骆羽。

“你就是天狼吧?”正当段天狼站在餐厅门口四处张望的时候,身材清瘦,面容和蔼的骆羽走了过来,说道。

段天狼过头,看着身旁的骆羽,不由得心中有些紧张,忙不迭的弯腰道:“阿姨好。”

骆羽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段天狼一阵,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座位说道:“你应该还没吃东西吧?我替你叫了点糕点,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谢谢阿姨。”段天狼赶紧再次弯腰行礼,然后走了下来。

段天狼天生是个不知道怎么跟人客气的主,坐下来之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拿起筷子来吃。

吃了几口,骆羽问道:“怎么样?还合口味吧?”

这个时候就算是吃的是棉花,段天狼也肯定是说好吃的,不过,凭心而论,这糕点确实挺好吃的,所以段天狼很夸张的点头,“非常好吃。”

骆羽见段天狼吃得这么香,仰起眉笔笑了笑,“那就多吃点,徐家汇这里,也就这家店的糕点做得还可以。”

接下来整整五分钟,骆羽一句话都没有说,始终笑着看着段天狼吃东西。

骆羽不说话,段天狼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闷着头猛吃,等到段天狼一口气把桌上的糕点全部吃完之后,两个人的对话才得以继续。

“要不要再吃点?”骆羽笑着问道。

“我吃饱了。”段天狼很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诚实的答道。

这时候,骆羽突然发问,“在你心目中,小荷是一个佬样的地位?”

骆羽这突然的问题,问得段天狼当即一愣,良久之后,他才眨着眼睛说道:“很重要。”

骆羽又问道:“有多重要?”

段天狼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说不清楚。”

骆羽笑了一下,再次问道:“如果小荷最终没有选择你,你会如何对付她?”

“我不知道。”段天狼再次摇头,“多半会消失吧。”

骆羽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如果我们家小荷曾经跟你在一起,但是后来你们却最终分开,你觉得导致你们分开的是谁?”

段天狼想了片刻,郑重其事的答道:“是命运。”

听完这个答案,骆羽一连点了好几下头。“天狼,你不像是个十八岁的小孩。”

“因为家庭的关系,我不是很喜欢说话,所以显得有些老气。”

段天狼话还没说完,骆羽就摇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十八岁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十八岁的小孩什么都不懂,如果只是早熟,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之所以说你不像十八岁的小孩,是因为我觉得你很单纯。”

说到这里,骆羽笑了起来,“现在的小孩,很少有你这么单纯的人了。”

段天狼局促的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我很喜欢单纯的人,男人太复杂,总是容易负心。”骆羽说着,看了看段天狼,“但是单纯的男人,也有可怕的地方,尤其是像你这种单纯而又聪明的男人。”

骆羽的话说得若隐若现,简直好像禅机一般,段天狼根本不知道怎么接口,只能端坐着老老实实的听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时候,骆羽又问道:“天狼,可以告诉你,你有什么志向吗?”

段天狼很认真的想了一会,然后摇头道:“暂时来说,没有。”

听到这个,骆羽很高兴的点了点头,“这样最好。”

“哈?”骆羽的回答让段天狼感到一张奇怪,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长辈觉得晚辈没有志向好的。

“别人家都指望自己的儿女大富大贵,但是我却刚好相反,我一点也指望小荷过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我只希望她一辈子平平安安,在地位和女人之间,男人从来都只能选一样。我希望我的女儿的归宿,是一个男人的心,而不是沦为男人地位的装饰品。”

骆羽长舒了一口气,“我今天之所以见你,是因为我的女儿为你做了些她不会为别人做的事,你们两个之间,也许最终只是朋友,也许最终可以在玗。但是,不管你们之间最终是什么关系,我都想以一个母亲请求你,我不追求你带给我的女儿大富大贵,我只希望你能够带给她平淡的幸福和快乐。”

“我会尽力的。”段天狼惶恐的连连点头道。

说完,段天狼心中一阵纳闷,怎么骆羽会眼自己说这些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的?

“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将来你会慢慢知道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话来。”仿佛是看透了段天狼内心的疑惑,骆羽解释道。

段天狼再次点点头,“是的,阿姨。”

再次看了看段天狼,骆羽笑着站了起来,“好吧,在这里罗嗦了这么久,你也该觉得烦了,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以后有空到家里来玩,我给你做糕点吃。”

“哦,好的。”段天狼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骆羽说完话,就朝着门外走去,段天狼跟着将她送到门口。

走到门口的时候,骆羽又突然问道:“天狼,你听广播的吗?”

“很少。”段天狼答道。

“以后要是不太忙的话,听听广播吧。尤其是FM955,每晚七点到八点。”

“哦,好的,我一定会听的。”段天狼点头道。

“好的,你回去吧,不要再送我了,我上班的地方离这不远。”骆羽说着,朝着段天狼挥挥手,离开了。

等到离开段天狼几十步之后,骆羽才自言自语道:“单纯之极而又聪明之极,这可是世上最致命的男人。我的好女儿,你可真会选啊。”

第九节 不是偶然

从徐家汇回到龙过海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段天狼刚一进门,龙过海和陈修源两个就一左一右的窜了出来,“老实交待,去哪儿了?是不是跟苏荷约会去了?”

“苏荷去北京了,我去见她妈妈了。”段天狼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说道。

“啊?”龙过海惊得张大嘴巴,“不会吧?现在就到了见家长的时候了么?你的进度还真是够快啊。人家对你印象如何?”

“我怎么知道?”

“难道你不会察言观色吗?”

“我当时紧张的要死,哪里还会察言观色。”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陈修源马上大叫了起来,“不会吧,老大,真的假的,你居然也会紧张?”

“行了,行了,你这种感情处男,现在不是你发言的时候。”龙过海嬉笑着调戏了陈修源一句,然后转过头看着段天狼,问道:“那你总该记得她都跟你说过什么了吧?给我这个情圣说说,我来给你分析一下。”

虽然龙过海这个情圣是自封的,但是现在三个人之中,确实以他情感经历最为丰富,所以段天狼便答道:“怎么说呢?我觉得她妈妈今天跟我说的话怪怪的。”

“怪怪的?怎么个怪法?”

“她妈妈一下子说单纯的男人好,一下子又说,单纯但是又聪明的男人很可怕,然后她还说,她不希望我有志向,还说只希望我给苏荷带来平淡的幸福”

“你别这么简略,你把你们俩的对话一字不漏完全复述一遍给我听。”

段天狼于是便真的将骆羽在餐厅里,跟他所说的每一句对话,都好像复读机般,一个字不差的完全复述了出来。

听完之后,龙过海摸着脑袋想了一阵,双手抱胸,做高人状,“嗯,很奇怪,确实很奇怪。”

说了半天奇怪之后,龙过海就是不说结论,弄得段天狼都郁闷了,“你别光说奇怪啊,你倒是说说,这情形该怎么解决啊?”

“这个嗯哼。怎么说呢”龙过海一连咳嗽好几声,然后说道。“我认为这是苏荷她妈妈在跟你托付她女儿,你大有希望啊。”

“真的吗?”段天狼一听,两眼圆睁,目光骇人。

龙过海一见他这么认真,顿时心下打鼓,这万一说错了,那岂不是很惨,于是他又开始打起太极来,“从正常的逻辑,如果不出现什么歆睥话,应该,也许,或者,可能是这样的。”

“那到底是怎样?究竟是还是不是啊?”段天狼见龙过海说得这么模糊,便追问道。

“这个这个”龙过海再看看段天狼热切的眼神,最终神情萎靡下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从没见过女方家长。”

“切”他话音刚落,刚刚被龙过海打击的阵修源马上无情的嘘道,“我还以为大海哥你有多有料道,弄了半天原本是花架子。”

说到这里,陈修源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胸部,“天狼哥,我来跟你说的真实实料的。”

“哦?”正所谓病急乱投医,虽然明知道陈修源肯定更靠不住,但是在对龙过海失望之后,陈修源就是唯一的选择,所以段天狼竟然也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看到段天狼用这种目光看自己,陈修源信心大增,兴高采烈的大声道:“这事情其实最简单了,以天狼你这么聪明,咱们自然可以想出一百零八种方法,将这女孩骗上床。只要上了床,天狼哥你能够使出十八般武艺将她弄得**,那她自然对天狼哥你唯命是从。女孩嘛,都是跟着身体感觉走扣,书上这么写的,电影里也这么演,这绝对是有事实根据的,只要把女孩搞定了,那家长的态度还有什么要紧的?除非你想母女兼收,嗯,这个的话,我要再查查书唉,天狼哥,天狼哥,你去哪,我还没说完哪。”

“我真是蠢到家,居然会相信你这种单细胞动物。”段天狼用屁股对着陈修源,难得的骂骂咧咧道。

龙过海跟着走上去,笑着搭着段天狼的肩膀道:“好了,别为这些事情烦了。总而言之,有一点是肯定的,你最起码现在已经是候选人之一。只要再努把力,就可以当选了,这可是绝对的好消息。”

“候选人之一?”被甩在后面的陈修源听到这个,又一阵亢奋,“难道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挖我们天狼的墙角?把他的地址告诉我,我把他打得相貌残疾,看他还敢不敢挖。”

“你这家伙除了会打架还会做什么?”龙过海歧视的看了陈修源一眼,然后又说道,“我等下把地址给你。”

“行了,你们俩别达瞎闹了,大海哥,做点正经事吧,陈烨十三号就到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准备?”

“没什么准备的。”龙过海自信的摆了摆手,“就看你了,只要你愿意,我到时候一定有办法把他1给留下来。”

“你真的这么有信心?”段天狼有些疑问的看着龙过海。

“我有百分之一千的信心。”龙过海笑道。

“那好吧。”段天狼拍了拍手,“那我们现在该去干嘛哪?”

“趁着天色热,到去街上看看穿得清凉的MM。”

“跟小雪他们姐妹一起吃中饭。”

龙过海和陈修源几乎同时说道。

“跟小雪他们一起吃饭吧。”段天狼选道。

龙过海笑着对陈修源补充道:“吃完饭再去街上看清凉的MM。”

龙过海跟陈修源说完,便给凌雪伤打电话,谁知道电话一通,就听到凌雪伤说道:“龙二哥,我在机场刚送完我姐姐。”

龙过海一听,眼睛睁得老大,“梦蝶怎么就走了?”

“我也不知道啊,她一大早起来,就说他的导师让他马上去北京取一份故宫博物院提供的资料,所以赶紧来赶第一班班机。本来是入点半的,但是晚点,所以刚才才飞走。”凌协伤在电话里说道。

“你姐姐走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哪?”龙过海有些失落的说道。

“当时太早了,她说怕吵醒你睡觉,所以叫我另吵你。”凌雪伤说到这里,体谅到龙过海的心情,又安慰道,“龙二哥,我姐姐性格是这样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喜欢跟任何人交待,你应该知道的呀。”

“我知道。”龙过海深吸了口气,心中依然难以释怀,“那你姐姐还会回来吗?”

“不会,她可能从北京直接就走了。”凌雪伤答道。

龙过海沉默了一阵,然后打起精神说道:“那好吧,你还有多久回来?”

“我们没有开车,直接坐的地铁,我现在就要上磁悬浮了,应该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到人民广场站了。”

“嗯,天狼他们都在家,我们等你一起吃饭。”

龙过海说完,把电话给挂了。

“怎么了?小雪她姐姐走了?”段天狼看着龙过海,问道。

“嗯,她导师临时有点事情要她办,所以临时赶飞机走了。”龙过海说完,意犹未尽的自言自语道:“刚刚才上的飞机。”

看着龙过海这个样子,段天狼能够理解他的心境,自己心爱的人离开,却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这确实是够让人伤感的了。

不要说段天狼,就连陈修源这种单细胞动物都知道这事够伤的,因而放弃了打趣龙过海的念头。

这里有一个很微小,但是却很关键的事情被忽略掉了。

那就是,事实上,凌梦蝶所乘的这班班机,跟苏荷所乘坐的班机是同一班班机,它们的原定出发时间都是早上八点半,航空公司都是深航,目的地都是北京。

如果,这个时候龙过海告诉段天狼,凌梦蝶所乘的班机也是早上八点半,飞往北京的,那么说不定段天狼会联想到点什么。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段天狼不是一个喜欢动脑筋去思考自己身边的人,但是不可否认,以段天狼的敏感,这种可能还是存在的。

然而,现在因为飞机误点,在段天狼的脑海里,凌梦蝶的出发时间奕成了十点,而且他也不知道她是去北京,所以这个可能性便完全不存在了。

而事实证明,这是段天狼人生中最大的疏忽之一。

因为,很明显,凌梦蝶和苏荷在同一天,乘坐同一班航班,绝对不是什么偶然。

两千零六年六月十日,清晨十点十五分,当机场广播开始广播ZH3145,飞往北京的乘客开始登机的时候,凌梦蝶挂断电话,绿豆了一个跟台北之间的电话,握着手机,提着行李,望着机场的窗外,自言自语道:“段天狼,你最好真的值得我这么做。”

自言自语完,凌梦蝶便转过头,将目光投向十几米外,一个带着随身听,背着个简单行李袋的女孩。

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与段天狼擦肩而过的苏荷。

第十节 开光护身符

因为经常出门的关系,所以凌梦蝶已经习惯了轻装上阵,一般都很少带行李。

但是这次去北京,凌梦蝶却带上了整整两大行李箱的东西,里面有大半都是吃的东西,让凌雪伤都好生吃了一惊。

而现在,她所带的这些行李,终于起到了它该有的作用。

正如凌梦蝶原先所猜想的那样,站在凌梦蝶身旁的苏荷,或者,更准确的说,被凌梦蝶刻意凑到身边的苏荷,看到凌梦蝶带着那么多行李,便笑着对她说道:“需要我帮你拿一下吗?”

凌梦蝶装作很愕然的看了苏荷一眼,然后展颜笑了起来,“那真是太感谢了。”

“没事,反正我没有什么行李。”苏荷笑了笑,提起了凌梦蝶的一个行李箱。

“其实也没有什么,合都是家里人买的吃的。”凌梦蝶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苏荷笑道。

苏荷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每次出门,我妈妈也喜欢买一堆东西,好像要出去打仗一样,不过,都被我扔在家里了。”

“呵,我可没你这么幸运,我家里人一路把我送到机场,想放下来都不行。”凌梦蝶说道。

两人说着,已经验过登机牌,走向机舱了。

“你是多少排?”凌梦蝶问苏荷。

苏荷看了看登机牌,说道:“我是十八F。”

“我是7F。”凌梦说着。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坐在太前面,等下看看能不能换到你旁边,你不介意吧?”

苏荷马上摇头道:“当然不介意。”

于是,就这样,在两分钟之后,凌梦蝶坐在了苏荷的身边。

不管是用多么苛刻的标准来评判,凌梦蝶都是个很有魅力的人。这种魅力,是不分男女的。

所以,苏荷虽然第一次见凌梦蝶,但是却对她很有好感。甚至有一种对大姐姐的依赖感。这种感觉是不可名状,毫无来由的。

“姐姐,你去北京做什么?”两个人坐在一起之后,苏荷就摘下随身听,主动跟凌梦蝶说话道。

“去看看我弟弟。”凌梦蝶说完,反问道,“你呢?你去北京做什么?”

“我去看我爸爸。”苏荷答道。

“我看你的年纪,应该还在读书吧?”

“是啊,我昨天刚高考完。”苏荷笑道。

凌梦蝶笑了笑,说道:“读书好啊,现在工作了,几乎每天都在怀念读书时候的时光。”

“姐姐你是做什么的?”

“我?我是做市场调查的。”

“市场调查?”苏荷对这个职业不是很有概念,于是便含糊的说道,“那应该是满辛苦的吧?”

“确实有点,经常要四处飞,不过,为了我弟弟,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这行收入高呢。”凌梦蝶沧桑的苦笑了一声,说道。

“经常四处飞?看来姐姐你工作的公司应该很大的吧?”

“还好,我们公司全世界都有业务,不过这跟我没有关系,老板赚了钱又不会分给我。”

“呵呵。”苏荷笑了笑,然后又问道,“姐姐,你刚才说为了你弟弟,你弟弟怎么了?”

“哦”凌梦蝶抿了抿嘴巴,强自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弟弟在很小的时候,受了一些惊吓,所以现在脑袋还是有点”

听到这里,苏荷有点明白了,她赶紧说道:“姐姐,对不起”

“没事。”凌梦蝶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

说到这里,凌梦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色卡片,正想要拿着卡片跟苏荷说话的时候,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了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做安琪儿,你叫我安安姐姐就好。”

“嗯,安安姐姐,我叫苏荷。”苏荷说着,看着凌梦蝶手上的金色卡片,“你拿这张开光护身符出来做什么?”

凌梦蝶说道:“哦,说到这个,就是我要麻烦你的地方。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尽管说,没有关系的。”

苏荷奇怪的眨了眨眼睛,“姐姐你说。”

“从我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十几年起吧,我爸爸妈妈就一直带我弟弟去求医问药,想要治好他的病,但是他们带着我弟弟跑遍了半个地球,把家里的钱全都花光了,但是却毫无效果。”说到这里,凌梦蝶笑着摇摇着,“人嘛,挫折受多了,就会信命,就在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去九华山祈福。然后,我们遇到了一个和尚,他送给我们十八张地藏王的护身符,告诉我们说,只要找到十八年有缘的好心人,让他们诚心记意的将这张护身符贴身收藏三年,我弟弟的病就会好。”

“呵呵,听起来是不是很莫名其妙?”凌梦蝶苦笑了一声,“其实我自己都觉得很扯淡,但是有时候,我又情不自禁的想,万一真的可以呢?呵,你不要笑我。”

听到这里,苏荷二话不说,马上将这张护身符接了过来,放进钱包里,问道:“姐姐,这样可以吗?我钱包都是随身带的。”

“谢谢。”凌梦蝶感动的点了点头,说道。

迄今为止,苏荷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凌梦蝶的预料之内,这不仅是因为凌梦蝶拥有惊人的洞察力,还因为在来机场的路上,凌梦蝶装作无意的向凌雪伤了解了苏荷的相关资料。

以凌梦蝶的聪明。如果她愿意的话,很可能连段天狼都会被他迷惑。更何况是心思冱的苏荷呢?

凌梦蝶谢完。又说道:“我经常飞,没有固定的地址和电话,手机也经常变,不知道怎么的,我看到你就觉得很亲切,不如我留一个邮箱给你。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找个人商量的话,就写信给我。好吗?”

“好啊。”苏荷马上点头道,“我也觉得看到姐姐就觉得很亲切,我也久候邮箱给姐姐。”

两人说完,低下头写下了各自的邮箱,然后交换。

紧接着,苏荷跟凌梦蝶就开始海阔天空的聊了起来,越是聊,苏荷就越是觉得凌梦蝶投缘,两个人简直是无话无谈,相见恨晚。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过去,飞机抵达了北京首都机场。

跟依依不舍的苏荷分开之后,凌梦蝶马上把所有的累赘行李都扔掉,然后直接去买飞往香港的机票。

上海。

龙过海开车去人民广场地铁站接凌雪伤。

“你没事吧?”从地铁站一出来,看到龙过海,凌雪伤就安慰道。

“我没事。”龙过海故作潇洒的摆了摆手,“你姐姐的性格,我又不是不知道。”

分了岔开话题,凌雪伤转而随口说道:“段天狼呢?他今天一定屁颠屁颠的跑去苏荷了吧?结果怎么样?”

“什么叫屁颠屁颠?你不会是吃醋了吧?你要是吃醋了,尽管跟我说,现在局面还可以挽回。”龙过海笑道。

“龙二哥!拜托你好不好,我都说了一万遍了,以后别老是往这方面扯了,你不烦我都烦了。”凌雪伤啧了一声,说道:“说正经的,他们俩见得怎么样了?现在是不是还在一起?”

“哪有?早上十点钟就回来了。”龙过海摇摇头,说道。

凌雪伤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不会吧,这么早回来?段天狼那个七窍皆通的天才脑瓜子,怎么一到苏荷面前就变成一窍不通了呢?”

“这次不怪天狼。因为他跟苏荷压根就没见面,叫他去见面的,是苏荷的妈妈,两个一起吃了顿早餐。”

“没有见面?为什么不见?还把老妈都抬出来了。哇”凌雪伤张大嘴巴,眨了眨眼睛,“不会吧?这么快就进展到见家长的地步?这不符合他们两个人的风格啊。”

“不是了,是刚好苏荷不在,然后苏荷的妈妈对天狼又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所以叫出去一起吃早餐。”说到这里,龙过海笑着摇了摇头,“这也许是段天狼这么多年来吃的最紧张的一次早餐吧。”

“苏荷不在?她去哪了?昨天才刚高考完啊。”凌雪伤有些奇怪的说道。

“今天一早就坐飞机去北京了,听天狼说,好像是去看她爸爸去了。什么叫做为何良缘每多波折啊,这样都能擦肩而过,简直比得上小说情节了。”

“今天去北京?还真是巧,我姐姐也是去北京。”凌雪伤说到这里,笑了一下,“搞不好她们俩坐的是同一架班机呢。”

“是啊。”龙过海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巧得很。”

“嗯。”凌雪伤点了点头,“可惜我没有在机场碰到她,不然我一定会把段天狼在上海的事情告诉她的,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你说她会不会马上掉头回家呢?”

“天狼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做什么事情都不懂得事先跟别人打个电话。”龙过海说着,汽车已经来到了他家楼下,他于是拿起手机,打通了段天狼的电话,“快下来,我们就在楼下。”

不多一会,段天狼就跟着陈修源就下来了,他们上车之后,龙过海和凌雪伤就没有再谈论这件事。

不多一会,段天狼就跟着陈修源就下来了,他们上车之后,龙过海和凌雪伤就没有各方面谈论这件事。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继续谈论,也许事情的发展就会是完全不同的一条轨迹吧?

可惜,这个世界上什么果子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第十一节 不谋而合的陈教授

三天后,两千零六年六月十三日。

段天狼见到了龙过海极力推荐的陈烨,不过他们并不是近距离的见面,而是在复清大学的名誉教授授予仪式上见面。

当时,陈烨正坐在主席台上,而段天狼则是陪着龙过海在台下的众多学生之中。

因为陈烨是国际知名的计算机专家,以三十岁之龄,就荣膺麻省理工终身教授,是个十成十的大人物。

所以这次名誉教授授予仪式,复清大学的校长亲自出马组织了上千学生参加,地面堪称宏大,礼遇堪称隆重。

前面整整十分钟,老校长都在喋喋不休的介绍着陈烨,前面五分钟是夸陈烨成就如何突出,在国际上是如何知名,如何有地位,又有哪些了不起的贡献,后面五分钟则是夸陈烨如何成才不忘祖国,以及拐弯抹角的称赞一下自己为了拉来陈烨,做了多少工作。

一般来说,一个保的职位只要到了某个层次,他1的主要工作,就是说废话,无论是段天狼还是龙过海,对于这一点都很明白,所以两人一直都表现得很礼貌。

他们俩旁边的陈修源却是实在受不了了,五分钟不到,就哈欠连天,八分钟的时候,就耷拉下脑袋睡着了。

段天狼坐在台上,仰头打量着坐在台上的陈烨,虽然龙过海说他只有三十岁,但是他看上去却比他的真实年龄要老上很多,要是他自我介绍说是四十岁,相信也没有什么人惊讶的。

也许,他真的操劳过度吧。

陈烨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视前方,目光炯炯,坐姿笔直,而带微笑,有学者的儒雅之风,却也另有一股桀骜之气。确实像是正气浩然之人。

等到校长介绍完之后,名誉教授的授予仪式就开始了。

这个仪式其实简单得很,就是校长和陈烨,一人拿着证书的一角。然后对着台拥挤的镜头一阵傻笑。

傻笑了几分钟,所有的镜头都获取了足够的素材之后。全场一阵热烈鼓掌,然后就完了。

接下来,就该是陈烨的感谢讲话了。

“首先,我要感谢方校长的一番热情邀请。也很感谢复清大学校委会赠与我的这份荣誉。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无功不受禄,我陈烨对于复清大学没有任何贡献,但是却获得这样的礼遇和荣誉,实在是让我觉得很惭愧,为了弥补我对大家的亏欠,我决定每个学期在复清大学举办至少三场讲座,将所知道的知识传授给大家,希望尽我的一点绵薄之力,回报方校长,也回报大家。希望我这个名誉教授,不止是名誉而已。

陈烨说到这里,全场又是一片掌握。

等到掌声完毕之后,陈烨继续说道:“不过,我在这里事先说明白,我每个学期的三场讲座不是来作秀的,我是真心的希望对我的学问有兴趣的同学,来跟我一起分享我的学习经验的,人都是肿凑热闹的心理的,摩省理工学院终身教授,国际知名计算机专家这种头衔,有些时候就像大熊猫,金丝猴的名字一样,会让一个动手变得有观赏价值,如果大家只是想要猎奇的话,请大家尽管看个够,看不够的,还可以拍照,贴在墙上慢慢看,但是如果我开讲座,我希望不再有人是抱着猎奇的心理来的。科学的客观而独立,必须拥有客观而独立的精神者,才可以在科学领域有大成就,我以这句话与在座的大家共勉,谢谢。”

简单的讲了这么句之后,阵烨便把话筒放了回去。

这样一来,一下子就显得有些冷场了,因为原定陈烨的致谢答词是十五分钟的,谁知道他三分钟不到就把话讲完了。

这时候,一旁做主持人的副校长赶紧说道:“陈教授的第一场讲座,要到下个学期才正式开展,大家有什么感兴趣的问题的话,不妨现在就问。”

副校长说完,马上就有个复清大学的学生,举手提问道:“陈教授,你认为未来计算机的发展方向是什么?”

“人工智能。”陈烨想也不想,就说道,“世上最完美的电脑,一定是和人脑结合的,自然界的创造,比我们人类的创造要精妙一千万倍,计算机的发展方向,势必要朝着与自然结合的方向去走,才会有大前途的。”

“但是,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如果电脑想与大脑结合,准确的意识读取是第一个无法回避的挑战,我们大脑中传递的电化学脉冲化为认知、记忆、情感和决定的句法规则,比世上现有的任何软件都要精妙万倍。我们将这大脑的这句句法规则,称为神经代码,不夸张的说,神经代码是跟宇宙起源和生命起源同样复杂的问题,如果谁能够解答这个问题,他对人类的贡献,足以获取三百次诺贝尔奖。”

陈烨说完,又有一个大学生提问道:“陈教授,听您的说法,是不是认为人类永远都不可能解开这个谜题?”

“不。”陈烨笑着摇了摇头。“刚好相反,我相信人类迟早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目前国际上已知的,有两个相关的模型,一个是一九九七年,由日本学者所建立的原核细胞能量代谢的模型,一个是一九九九年由美国学者所建立的真核细胞钙转运的模型。另外,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和能源部,似乎研究相关课题。不过,只是就目前来看,本世纪内出成果是不大可能了,下个世纪应该也没戏,二十三世纪的话,难说,就看能不能再次诞生你是爱因斯坦那样的天才了。”

这时候,又有一位大学生问道:“陈教授,如果这个领域如此艰难,那么陈教授你会选择去研究这个领域吗?”

陈烨听到这个问题,笑了笑,笑道:“尽管我自认为不大可能有什么进展,但是我目前主攻方向就是这块。我主要是做一些硬件的研究工作,毕竟软件上的创新,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硬件的计算能力。如果硬件条件可以有飞跃的话,相信对整个系统的研究都将会有很大帮助,就我本人来说,倒不指望有多么伟大的成就,只希望我的工作可以给后来的人一些借鉴。”

听到这里,段天狼上半身猛的直了起来,他转过脸,刚好看到龙过海笑盈盈的表情,“你现在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有自信了吧?陈烨这小子撺掇我投资他的研究事业,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在美国的时候,就一直拉着我扯个不停,他那半吊子研究,天知道在我死后三百年内,会不会产生利润,我才不干呢,现在只要我说我愿意耗费巨资支持他,我还用劝他?我用脚使劲踹都踹他不走呢。”

“原来如此。”段天狼高兴的轻轻拍了拍大腿,“真是天助我也。”

龙过海见段天狼这么高兴,便赶紧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敲定了?如果敲定的话,那等下会场散了,我就拉他一起吃饭。对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虽然不懂技术,但是我在美国见多了,像这处研究可不是一般的烧钱。我烧的每一笔钱,你可都得想办法帮我赚回来才行啊。”

“您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亏血本的。”段天狼看了看龙过海,“我会再你帮组建一个安全公司的,所有研究用的经费,都从那个安全公司的盈利扣。不够的部分你再补,不会亏太多的。”

“那是最好,我这是稀里糊涂丢了贞操好说,要我稀里糊涂亏钱可就很难。”龙过海呵呵一笑,说道:“现在听你这意思,你是定下来了?”

“定是可以定下来。”段天狼想了想,又说道:“但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既然不用说服他,那么,我觉得最开始的时候,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全部,还是观察一段,再缓缓透露为好。”

段天狼说到这里,看着龙过海,“大海哥,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断力,只是凡事都可能有意外,我现在已经不敢过度自信,希望你不要见怪。”

“我明白。”龙过海拍了拍段天狼的肩膀,笑道。

龙过海心里很知道,段天狼之所以今天会如此之谨慎,完全是因为在日本时候丧友之痛给他带来的深刻教训。今天的段天狼,比从前的段天狼更加谨小慎微,简直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

“你明白就好。”段天狼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你等下打算怎么跟他说?”

“我不用跟他说,我只需要勾着他跟我说就行了。你到时候就看好戏吧。”龙过海自信满满的笑道。

第十二节 智能密码

“既然你一个人就可以说服他,那我就不去了,暂时来说,还是不要让陈烨知道我的存在为好。”段天狼慎重的考虑了一下,说道。

龙过海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去吧。”

“行,不过”段天狼略微犹豫了一下,转过头看了看睡熟了的陈修源,终于还是以龙过海说道,“陈烨的这件事情除了你我之外,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不要让他回国,更不要让他来上海,就让陈烨继续待在美国。我们的计划,以及他跟你之间的联系都必须尽量保密,能够保密多久就保密多久。你也要注意告诉陈烨,他也不要向外界透露我们不希望他透露的信息。”

听段天狼说到这里,龙过海不禁问道:“天狼,这件事情真有这么严重么?”

段天狼脸色凝重的点点头,“绝对比你想象中要的严重。我坦白跟你说,这件事情如果处理得不好的话,可能会给我们俩都带来巨大的麻烦。”

“巨大的麻烦?有多大?”龙过海问道。

段天狼看了看四周,“我们还是出去说。”

说着,两人来到了礼堂的走廊上,看着四处无人,段天狼才对龙过海说道:“大海哥,时至今日,我也不瞒你了。罗斯切尔德家族,想必你是知道的吧?”

“那是当然,在华尔街混过的人,谁不知道罗斯切尔德家族才是华尔街的真正主宰?”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罗斯切尔德家族现在最恨的人中,我可能排名前五。”段天狼说着。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一切,包括用01的身份,帮助金越建立乌托邦论坛,用aga的ID,破解上帝的么语,导致被面具岛屿追缉拿,进攻五角大楼。影响外汇市场,以及在俄罗斯和日本发生的事情,全都如实的跟龙过海说了一遍。

段天狼说的时候,是低声细语,轻描淡写,龙过海听得却是汗流浃背,眼冒金星。

段天狼跟史、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梁子,可结得不是一般的深啊。不但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他们的计划,甚至还把一个理事会成员的眼睛给刺瞎了。

“我原先之所以不想跟你说这些,并不是因为对你信任,而是我实在不想给你带去麻烦。但是照眼下的形势看,我如果什么都不做,就等于坐以待毙,所以,我必须遵照我老师所说的那样,一手建立一个强而有力的团队自卫,一手创造出一个可怕的电脑病毒做为威慑。只有这样,我才可以自我保全。而我想来想去,能够开诚布公的把整件事情讲出来,并且寻求帮助的人,除了大海哥你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了。”

听完段天狼的这番话,龙过海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伸手搭在段天狼的肩膀上,笑道:“好小子,这才对头嘛。我原本还有点三心二意的,但是现在听你这么说。没说的,我肯定全力帮你。呵呵,跟罗斯切尔德家族对抗,他娘的,光是听着,都觉得倍儿过瘾。”

“正是因为对手是罗斯切尔德家族,所以我们要僡发的小心谨慎才是。我们只要露出稍微的蛛丝马迹,说不定就被他们发现了。所以,我才会要求你对任何人都保密,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你放心吧,既然你交待了,我自然知道保密,就算是我哥哥和梦蝶,我也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不过,这件事情大概会怎么进行,你可以告诉我吗?”

“第一步是资助他建立起一个完美的研究机构,既然他一直就类似的想法,那可就简单得多了,他心目中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只需要让他提交自己的想法,然后再给他一笔钱就好了。你千万记住,这笔钱不能直接给他,一定要通过某种特殊渠道汇入到他的户头。我们要预防别人追查这笔资金的来源。”

“这个你放心,金融是我的本行,要做到这一步不难。”

“以我的估计来看,想要初步建立这样一个研究机构,人员设备都到位,最快也要三个月的时候。在这三个月里,我们要了解清楚他目前对这个计划的理解和进度到了什么地步,他所需要的所有资料,以及其他实验室的研究成果都提供给他参考。”

“我们从哪里去得到这些情报和资料?”龙过海刚说完,就自己接道:“黑客?”

“当然。”段天狼耸耸肩,“难道还能打电话叫别人寄到我们邮箱吗?”

龙过海马上又问道:“既然我们可以去偷别人的资料,那我们又怎么防范别人来偷我们的资料呢?”

“没错,这的确是值得担心的问题,关于这个,我已经想过了,我们需要在美国需要一台独立服务器。我将亲自给这台服务器做安全工作。所以与该计划有关的资料都存放在这台服务器里。我会给它设计一套可靠的保安程序,确保只有我跟陈烨两个人可以进入这台服务器。”说到这里,段天狼看了看龙过海,“为了完善这套保安系统,我需要尽量给我一共多一点资料,他的相片,履历,论文,以及生活中的各种琐碎的趣事。如果可以有生活录影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你要这些东西干嘛?”龙过海不解的问道。

“仅仅只是靠常规密码的话,就算是再复杂,我也担心不够安全,所以我想要设计一套为陈烨度身定造的智能密码。每当你想要进入这台服务器的时候,你除了需要输入一个复杂的混沌密码之外,你还将被问到三个随机的问题。如果这个人是陈烨的话,那么他就一定可以选到正确的答案,而如果他不是,你就会选错。”

“那如果他一小心选错了呢?”

“这种误差的可能性,程序也会计算在内的。”

“真是不可思议,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巫婆一样,你怎么知道陈烨的心里在想什么呢。”龙过海不敢相信的摇头道。

“有脑就像大自然一样,看似毫无规律,但是其实还是有着根本规律的,只是我们没有察觉而已,如果对方配合的话,那么多角度的充分观察,是很容易发现他的行为规律的,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也并不难做到。不过,前提是,你要提供给我足够的资料,另外,在制作过程中,我可能还需要他来测试这套程序。大概会需要他测试六到十次吧。”

“你的这套安全系统全部做好,大概需要多久?”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两到三个月吧。另外,我想你该提醒他一下,安全系统不止是计算机,他自己也是安全系统的一部分。我到时候会将一份详细的保密手册给他,让他尽量按照保密手册所说的去做。”

“我会跟他说的,他是个很谨慎的人,我觉得问题不大。”龙这海说着,舒了一口气,“天狼,我刚才听陈烨演讲说,这个计划在这个世纪,乃至下个世纪都不大可能成功。那么,现在我们来做?我们的进展会有多大?”

“陈烨所说扣,是完美境界,那自然很难。细胞芯片的发展也是有多个阶段的,从低到高,刚开始只是增加计算速度,后面才可以逐渐智能化以及拥有其他用途。我们刚开始只是希望他制造出尽量高速稳定的计算机芯片,在硬件上给我提供足够的支持而已,所以应该不会有多难。如果顺利,说不定两三年就会有不错的成果。”

“两三个?”龙过海啧了一声,“还真是漫长啊。”

“大海哥,科学研究可不是炒外汇,哪有那么快,如果没有全世界各方面最新资讯的支持,十年都未必有大进展。两三年已经是很乐观估计了,如果中间出什么纰漏,说不定耗费的时间更长。”

“对了,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如果陈烨的空上细胞芯片如果两三年后真的搞出来了,那么有没有可能实现商业化?”

“这个我不知道,实验室的产品和流水钱上的产品有很大的差距,不过”段天狼想了想,“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有可能的,据我所知,IBM的实验室也在做细胞芯片的研究,如果不可能商业化,他们做这个研究干什么?”

两人正谈论间,荣誉教授的授予仪式已经结束了。

龙过海于是赶紧对段天狼说道:“你先跟修源回去吧,我今晚请他吃饭,回去跟你说情况。”

说着,龙过海匆匆转身,重新走进礼堂。

第十三节 新的英特尔?

晚上,丰和大酒店。

“几年不见,你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两人刚一坐下,陈烨就羡慕的说道。

“是你看起来老而已。”龙过海毫不客气的打趣道。

龙过海当初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就已经跟陈烨是好朋友,两人相识超过十年,所以龙过海说话自然了很随意。

而对于龙过海随意的话,陈烨也不以为意,他笑道:“我要是长得像你这么好看,我恐怕也就成不了一个科学家了。”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无能似的,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堂堂的金融大师,你怎么也该给我几分薄面才是啊。”龙过海咧开嘴笑道。

“是,金融大师。”陈烨笑了笑,看了看菜单,“这几年在国内修养得怎么样?”

“还行吧。”龙过海点点头,说道。

陈烨对于吃并不在意,随便点了几个菜后,说道:“什么叫还行吧?是不是已经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还行吧的意思,就是我差不多已经走出阴影了。难道你在美国待久了,中国话都不会听了吗?”

“你这个家伙,嘴巴永远那么毒。”陈烨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问道:“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回美国?”

“回美国?”龙过海眨了眨眼睛,“我为什么要回美国?”

“既然走出阴影,以你的个性,自然是要重回金融界,既然重回金融界的话,不去华尔街叫什么重回金融界?”陈烨奇怪的说道。

“哦,你说这个。”龙过海扬了扬手,“我暂时是不会回美国了。”

“不回美国?那你待在中国做什么?”陈烨说到这里,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在炒a股是不是?我听好几个分析师朋友说,中国的股票市场就是飙升了,你是不是已经投资进去了?“”这当然也是一方面了,但是我留在国内,可不止是为了炒股。“

“不止是为了炒股?那你为了什么?”

龙过海见陈烨开始上套,便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现在的兴趣,不只是在金融上,我想多方面发展一下,比如什么房产啊,科技啊,什么的,我都满有兴趣的。”

龙过海以为陈烨听到这里,会像当初在美国那样,马上向自己推销他的芯片研究计划,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陈烨竟然只是点点头,“这样也好,金融市场说白了就是个大赌场,太热衷那玩意不好,我早就想劝你的了,跟着你爸爸做点实业挺好的。”

龙过海见陈烨不上钩,便又说道:“你以前跟我鼓吹你的什么细胞芯片啊,那些东西到底靠不靠谱地啊?”

这下,龙过海终于如愿了,一听到他这么说,陈烨马上来精神了,“唉,难道说你现在对我的研究开始感兴趣了?”

“我现在对任何有可能赚钱的事情都有兴趣。”龙过海故意模棱两可的说道。

听到这里。陈烨来劲了,他马上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说道:“我跟你说,我这个研究如果成功的话,一定可以赚大钱的。”

“成功?怎么成功?你自己都说了,两百年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成果,就算再多钱,我总不能从棺材里爬出来拿吧?”

陈烨马上说道:“我说的那是完美状态,事实上,我现在已经思考到了一打新的研究思路,只要给我充分的资金和人力,我很快就可以出成果。”

“我想知道,你老人家的研究大概要投多少钱?”龙过海问道。

“最多不超过四亿美金。”陈烨几乎是立即说道,看来这个数字他在心中酝酿不是一天两天了。

“四亿?美金?”龙过海看着陈烨,几乎是本能的就想说,四亿里拉还差不多,但是想着段天狼的话,他还是不得不硬生生将这番话吞了回去,“那你的很快出成果,大概是多久?”

陈烨又说道:”绝对不超过十年。“

“十年?”龙过海张大了眼睛,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你知道如果给我四亿美金,再给我十年时间,我能从外汇市场赚回多少钱吗?”

“过海,你目光不要那么短浅。如果这事真能成,你所获得的利润绝对不会比你从外汇市场上赚得少的。”陈烨说着,将椅子凑得离龙过海还近一些,“我问你,现在控制整个电子市场的,是谁?”

“别问我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科盲。”龙过海甩了甩手,说道。

“没关系,我告诉你,虽然看上去电子市场百花齐放,诸候林立,但是实际上,控制这个市场的,是两家公司,一家是英特尔,一家是微软。英特尔的核心竞争力,是它的微处理器开发和制造能力。而微软的核心竞争力,是它的视察系统在全世界的垄断地位。从八十年代开始,这两家公司就实行了高度结盟的策略,一直彼此支持,纵横全世界,如今占有世界市场份额将近百分之八十。”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龙过海不解的问道。

“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我想说什么吗?”陈烨吞了口口水,“现在世界最主要的操作系统,世界上最主要的芯片生产商,还有国际通行地TCP/EP协议,这些未来计算机技术最重要的部分,全部掌握在美国公司的手里。”

“但是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美国正在衰弱。美国的霸权,美国对全世界的控制力也在衰弱,而对计算机技术的高度控制,做为美国霸权的一部分也必将衰弱,而在未来,最有机会瓜分美国霸权的,有两个政治体,一个是欧盟,另一个就是中国。”

“无论是中国,还是欧盟,对于计算机领域长期被美国统治,都已经表现出了高度的不耐烦。欧盟一再要求微软公开操作系统的源码,欧盟也一再要求美国公开他所掌握的多项底层协议。但是这些要求,都被美国人婉拒了。”

“但是这种抵抗是没有意义的,只能暂时延缓局势,绝对无法改变世界大变的局面,我可以断言,在不久的将来,英特尔和微软的长达二十多的全球垄断,必须终结,而类似TCP/IP协议这种标准性协议,也将不会再只是美国人天下。而挑战美国人的,只可能是中国人或者欧洲人,绝对不会有第三个地区的企业出现。”

听到这里。龙过海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我有可能建立一个新的英特尔?”

“第一,你们龙家拥有雄厚的财力。第二,你们龙家跟中国政府关系极度良好。”陈烨伸出三根指头。“前面这两个条件,是你们已有的优势,而如果再加上第三打,我可以顺利把细胞芯片研究出来,那么你所说的事情,就不是纸上空谈。”

“新的英特尔?”龙过海这时候开始有些遐想起来,“真的有可能吗?”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英特尔自身的不过四十年的历史,它的核心竞争力,就在于微处理器的研发,如果我们能够比他们更早制造出的细胞芯片,那么我们战胜它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另外,根据我的估计,出于自我产生保护的需求,以及开源代码的优势,微软的版图其实正在缩小,如果在十年之内,中国和欧盟可以联手推出一种新的网络与通信标准,并且共同推广一套新的开源操作系统的话,那么微软就岌岌可危了。微软和英特尔一荣俱荣,一损俱俱,微软一旦开始萎缩,英特尔也会受到影响。如果到时候你们可以以自身财力,外加与政府的关系眼我的研究成果而奋力一击,谁说就不能大事呢?”

“发生这种的可能性有多大?”龙过海又问道。

“如果我真的能够制造出细胞芯片,那么这个可能性就很大。无论是中国人还是欧洲人,不想受制于美国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妥协而已。只要一有机会,我相信不用你们龙家推动,国际上马上就风起云涌了。因为,打倒美国人的技术垄断,建立开放,公正的标准,这是除美国人之外,全世界共同的呼声,这是大势所趋。”

“好,我都被你说得热血沸腾了。”龙过海听到这里,用力拍了一下大腿,说道:“不就四亿美金嘛?我去想办法,这事你开始着手办吧。”

听到龙过海这么说,陈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确定吗?”

“我当然确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龙过海笑着,“你赶紧回美国去办吧。”

“如果这件事真的要操作的话,我不能回美国,我得去欧洲,在美国熟人太多,容易泄漏情报。”

听到陈烨这么说,龙过海心中一阵欣慰,他笑着点点头,说道:“成,这事你自己安排吧,我只做后勤部长,其他一概不管。”

第十四节 又是面具岛屿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说。”陈烨说话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龙过海此时正兴头上,极为豪爽的扬手道:“有什么话就说,这么吞吞吐吐做什么?”

“呃”陈烨略微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如实的说道:“过海,你是自己人,我还是不能瞒你,我说十年出成果,是只有要钱的时候,才会这么说。其实,实事求是的说,科学研究这种事情,有时候跟赌博很像,没有什么一定的,如果保守的估计的话,出成果的几率,我大概有两到三成把握。还有四亿美金只是先期投入,到后面说不定还要追加投资,这个你看”

一听到这里,情绪有些亢奋的龙过海就好像被一瓢凉水从头到尾淋下来一样。

弄了半天,原本刚才那些话,全都是忽悠投资的理想化的愿景。自己还差一点就被陈烨这家伙的宏伟蓝图给忽悠进去了。

新英特尔?开玩笑,哪有那么容易,这里面得有多少难关啊,自己从前从来不信这套说辞,而今晚却居然差一点就完全当真了。

想到这里,龙过海不由得在心里摇了摇头,“想不到我龙过海居然还会犯仓位决定脑袋这种错误,正是因为来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要跟这家伙合作,所以刚才才会那么容易相信陈烨的那番蓝图规划。这情形跟买了一只股票,然后就相信它所有的利好有什么区别?嗯,看来,我还要继续修炼才行。”

龙过海心里哑然之余,嘴上还是很是很爽快的说道:“唉,先不管这么多了,你先做吧,我就当赌一把了。”

龙过海肚子里还有半截话没有说出来,“原本就没指望你一个把这芯片给研究出来,我们不是会帮你么?”

看到龙过海这么爽快,陈烨却反而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之后,笑着问龙过海道:“过海,你老实跟我说,你这次约我吃饭,是不是来之前就盘算好了要投资我干这事?”

龙过海一听,就知道息刚才的表现露馅了。

他倒也不掩饰,反正跟陈烨多年好友了,再装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于是他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也跟你说实话吧,我今天找你吃饭,确实就是想跟你合作做你的这个研究计划,至于原因是什么,我暂时还不方便告诉你,以后合适的时候,我会中眼你说的。”

“你的身后一定还有幕后老板吧?”陈烨说着,笑了笑道:“我不是问你这个幕后老板是谁,我也不关心,我是个科学家,我不管这些,我只想做我的研究,并且确保自己的研究成果是造福社会,而不是危害社会。就这点而言,我对你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龙过海跟着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心里想道,这年头,谁都不傻啊。

这时候,陈烨又继续说道:“那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下来,那我明天就飞回美国,把美国的事情处理一下,半个月之内就会去德国,我有一个好朋友在法兰克福,我打算在那里建立我的实验室。”

“这些事情你做主,不过,你要记住两个字,保密,无论是对于这个计划,还是对于我跟你之间的投资关系,都要保密,不要将我投资你进行这项研究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不然的话,我们都会有麻烦。”

龙过海刚说完,陈烨就点点头,说道:“这个我懂,实验室我也会进行伪装的,我会拿另外一个课题来做掩护的。”

“这样最好。”龙过海又想起智能密码的事,便说道:“哦,对了,还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为了保护研究资料的安全,我们会有一个超级安全专家,专门帮你做一套完善的安全系统。为了完善这套安全系统,它需要设计一套智能密码,你可能还要测试,这方面没什么问题吧?”

“这当然没什么问题。”陈烨答完,好奇的问道,“不过我很感兴趣是,何为所谓智能密码?”

龙过海于是便段天狼所说的智能密码的概念说了一遍。

陈烨既然是计算机硬件专家,那么对软件自然就不可能一无所知,现在一听到龙过海描述,马上就意识到这套密码是多么强大。

他于是马上说道:“你们从哪儿请来的这个安全专家?这可是顶尖的水准呓,你们不会是在跟面具岛屿合作吧?”

龙过海骄傲的笑了笑,说道:“我们的安全专家,比面具岛屿的人强。”

陈烨不相信的问道:“真的假的?”

“这还有什么真假,到时候你看了他做的安全系统就知道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最好不过了。”陈烨点头道:“我最担心的就是计算机的安全问题,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在一个研究细胞无烟煤组织中工作,这个组织的合作者,拥有极为强大的计算机入侵能力,这一点我是亲身感受到的,如果我现在独立出来做,我真的很担心我们辛苦研制的成果,被人家轻易窃取。”

“你放心吧,我们的计算机系统被侵入的可能性趋于零。”龙过海笑着拍了拍陈烨的肩膀,安慰道:“至于你刚才所说的那个组织,是什么组织来着?说来听听。”

“哦,这是美国一个专门研究未来科技的一个组织,我们研究的计划很多,细胞芯片只是其中之一。在这个组织里,软硬件人才都很多,我们研究相关计划,已经很多年了,我们一直致力于将日本和美国的两个模型完美融合在一起,以创造出一个更新型的模型,但是因为各种条件约束的关系,进展一直不大。不过,听说不入前,我们内部有人研制出了一个新型的模型,不过我一直未曾亲眼见到过。”

“哦,我知道了。”龙过海点了点头,说道“还可以再说得更详细么?”

“还有,我听说,我们这个组织的计算机安全,正是同面具岛屿来做的。另外,面具岛屿除了帮助保护我们组织计算机的安全之余,还会帮我们四处去搜寻一些我们所需要的数据以及资料,有的时候,甚至直接是别的组织的成果。”

“面具岛屿?”龙过海皱了皱眉头,“你确定吗?”

“我不确定。”陈烨摇了摇头,“我在组织里不算是最核心的成员,我这些事情都只是听说而已。”

“明白了。”龙过海点了点头。

三个小时后,陈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龙过海转述给段天狼听。

段天狼听完后,马上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看来面具岛屿也在动手,而且比我们还要快。”

“面具岛屿也在参与研究细胞芯片?”

“我看是。”

“难道他们也是需要细胞芯片来帮助他们进行更高层次的运算?”

“不,不止是这么简单。”段天狼摇了摇头,“大海哥,你知道吗?细胞芯片计划,跟我的这个人工智能计划,其实是相辅相成的。人工智能说白了,其实就等于模拟人脑,这里面需要极为庞杂的数据支撑。而这个计划所需要的许多数据,只能从细胞芯片计划中才能获得。”

“在初期的时候,细胞芯片计划跟人工智能计划可以各自进行,但是当计划进行到某个程度的时候,这两个计划就会开始发生交叉,并且互相促进,不过总的来说,人工智能计划建立在细胞芯片计划之上,但是高于细胞芯片计划。换句话说,如果人工智能计划想要最终成功,它的前提是,细胞芯片计划必须成功。但是细胞芯片计划成功,人工智能计划却未必成功,明白?”

“不明白。”龙过海头疼的摇了摇头,“不过你也不用让我明白,你明白就行了,陈烨明天就回美国,半个月后开始组织这个计划,他为人很谨慎的,你可以放心的。”

“话虽如此,但是依然不可以掉以轻心。”段天狼说着,和长的舒出一口气,“要知道,面具岛屿也插手了这件事呢。”

又过了一会,段天狼问道:“陈烨有没有说,他们组织的研究资料都是怎么存放的?”

“和你所说的一样,也是集中存放在一个被重重保护的服务器上,据说,这台服务器还从来没有被攻陷过,陈烨说他怀疑保护这台服务器的,就是面具岛屿的人。”说到这里,龙过海又补充道:“要是可以攻陷这台服务器就好了,相信里面一定有很多对我们有用的资料的。”

段天狼目光呆滞的望着地板,仿佛完全没有听到龙过海的话一般,然而实际上,他听到了。

第十五节 探路人

段天狼一个晚上都睡不好,他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

连陈烨这种人才都无法成为最核心的研究组织,该是多么强大,只要是长了脑袋的人就都该想得到。

而这个组织组织的所有研究成果都汇集在一台服务器上,这样一来,存放这个研究组织的核心资料的这台服务器,就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攻陷这台服务器,对段天狼来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但是,另一边王廉的忠告也历历在耳,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要跟面具岛屿交手。

段天狼并不知道当初在西门子观战的时候,战斗的一方,有一个就是面具岛屿的人,所以他现在对面具岛屿的实力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面具岛屿的实力深不可测,眼下决不是跟他们交手的好时候,万一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思来想去,段天狼最终还是强按下马上进攻那台服务器的冲动,开始思考别的可能。

想了一会之后,段天狼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初他在西门子时候所做的事。

一想到这里,段天狼恍然大悟,“对啊,我可以将当天发生的事情重来一遍啊。我可以找个人探路,帮我进攻这台服务器看看,然后我就可以对防守这台服务器的人的特点以及他的能力,都有充分的了解吗?”

事情是这样没错,可是上次之所以可以渔人得利,是因为有假“aga”那样强大的攻击者,跟防守西门子的人打得难解难分。

但是这一次,自己再从哪里去找像假aga那样的顶尖高手,来替自己探路呢?面具岛屿的实力那么强大,只要是稍微差一点的黑客,说不定轻易就被宰掉了,根本一点价值也没有。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到哪儿去找一个高手帮忙呢?

段天狼在床上打了个滚,嘴巴里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乌托邦八部天龙?也许可以从八部天龙里物色一个人来干这件事?对,就这么干。”

虽然心中打定了主意,但是段天狼不可能马上开始行动。

这不仅仅是因为八部天龙里选择一个人,并且驱动他去干这件事,需要相当长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如果你想要入侵一台服务器的话,你起码要先知道这台服务器到底在哪里,它的IP是什么吧?

所以,段天狼当下除了要寻找那个可以帮他探路的人之外。他还需要寻找到这台服务器的下落。

话虽这么说,段天狼在这两个方面,还是都已经有了清晰的思路的。

至于寻找服务器的下落,段天狼的思路是,盯住全世界跟细胞芯片研究相关最顶尖的前五位科学家,尽一切手段监视他们。

段天狼相信,既然那个研究组织那么强大,以至于连陈烨这种在细胞芯片研究领域可以排名前二十的专家都无法进入核心层,那么前五侠科学家中,一定有至少一名是在这个组织的核心层中的。

只要找到这个科学家,然后监听他的所有对话通信行为,就有可能发现这台服务器的地址。

这个过程,和物色探路人选一样,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好在段天狼目前还不是那么急,他在最近好几个月的时间里,都要把时间耗在那套给陈烨用的安全系统上,他实在没有精力去做别的事了。

不过,虽然不能马上动手,但是有些准备工作还是应该做的,比如恢复跟金越的联系,对乌托邦八部天龙有更加深入的了解。

想到这里,段天狼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掏出PDA,开始联络他很久都没有联络过的金越。

联络的方法还是老样子,直接进入金越的电脑,不过这次为了安全起见,段天狼借用了几个跳板,并且做好了安全屏障之后,才进入金越的电脑。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段天狼很清楚的知道,金越现在的电脑不知道被多少高手的盯着呢,不做点防范措施怎么行?

顺利进入金越的电脑之后,段天狼马上就开始帮金越整顿他那已经千疮百孔的电脑。先使清理木马,然后把恶意帐户全都踢出去,把各种各样的漏洞全部堵上,并且安装上一个强大的防火墙。

将这一切都做完之后,已经是三个多小时后。

三个小时后,段天狼确认了安全之后,才开始在写字板上发言,“怎么都这么久了,你还是一点都懂得保护你的电脑?”

“你是谁?”

之所以金越会这样问,是因为自从aga事件后,选择这种直接在写字板进行”交流“的黑客实在是太多了。

“01”段天狼敲道。

“师父?真的是你吗?”金越激动而又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你的电脑很不安全,几乎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攻击,我现在跟你说话很不安全。我当初之所以不想再跟你联络,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现在重要联络你,依然有这样的风险,所以我想了办法,来避免可能的麻烦。”

看到这里,金越相信段天狼的话,因为除了01和自己以外,谁都不知道01曾经中途离开。

“好的,师父,你说吧,什么样的联络方法?”金越敲道。

“我给你一个BBS地址。”段天狼给出了一个BBS地址,“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可以到这BBS留言,我每天会看一次,看到你的留言就会回你。如果我有什么信息的话,我会也在那里留给你。这个BBS上的所有信息每过四十八小时就会自动删除,你每隔两天记得上来看一次。不过,你要千万记住,不可以用你自己的电脑去登陆这个BBS”

看完段天狼的话之后,金越又写道:“但是就算是用别的电脑登陆,我也可能在那台电脑留下访问痕迹,高手还是有可能追踪我当时使用的那台电脑来追查到BBS的网址啊。”

“这个你放心,BBS又自动抹除用户访问痕迹的方法,只要你在登陆的时候不被人发现就行了。而且,就算真的被发现了,他们也没那么容易看到我们的交流,因为这个论坛是有密码的,现在只是个三寸二位密码,但是再过几个月,我会给这个论坛设计一套更加复杂的智能密码,除了你我之外,别人都不大可能登陆这个BBS,双管齐下,应该是安全。”

“哈,不愧是师父,实在是太高明了,做到这么完善的话,就算是神仙大概也进不去了吧。”金越骄傲的写道。

“为你做这套密码,你这几天把你的个人资料整理一下,传到BBS上来。”

“师父,我都要传些什么资料啊?”

“什么资料都好,只要跟人有关的,越丰富越好,我给你半个月时间,慢慢传。到时候程序出来,我可能会让你测试一下。”

“好的,好的,师父,我会照办的。”

“对了,我还想问你,乌托邦那个什么龙堂,还有什么八部天龙是怎么回事?”

“哈哈,师父,你也注意到了吗?”金越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敲道:“师父,我个技术虽然长进不是很大,但是我们乌托邦的实力,现在可是今非昔比哦,那次aga事件之后,我们论坛的人气暴涨,高手也越来越多。”

“不过,因为这个原因,论坛的麻烦也不少。经常会有各种黑客慕名来进攻我们,弄得我们的论坛老是出问题。这时候,论坛里的大家就商量着说,老是这么样也不是办法,论坛那么大,注册成员那么多,高手也不少,怎么可能老是被人欺负呢?我们应该成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核心组织。于是,就有了龙堂。”

“其实我最初的想法,只是成立一个保护论坛的组织而已,但是谁知道一成立之后,参加的高手越来越多,到最后就弄出了个八部天龙,这个八部天龙的称呼,虽然有占玩笑的性质,但是师父,这八个人的技术实力真的很强呢。自从有了他们之后,我们的论坛就因若金汤了。”

“论坛是因若金汤了,但是你的电脑却是千疮百孔了。”

“我知道啊,我也猜到这些人之所以来参加龙堂,未必全是因为赞同乌托邦的宗旨,有很多人是冲着aga来的。要知道,洪湖传闻,面具岛屿可是放出了两千五百万美元的暗花呢。想要这笔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都觉得我是乌托邦论坛的总版主,而aga又是在我们论坛发布的,就以为我跟这个aga一定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们谁知道,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能是这样想最好了。”段天狼心里这样想着,在写字板里敲道:“我想了解一下八部天龙的情况。”

第十六节 藏龙卧虎

“师父,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既然师父问道,金越当然是很爽快的答道。

“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说得越仔细越好,你有跟他们中任何一人见面过吗?”

“没有,我们所有的联络都在网络上完成的,主要是论坛的交流,另外还有站内短信和MSN。”

“好吧,那你说说你们之间的认识过程。”

金越开始跟着回忆,开始一点点的写着,而段天狼一边看他打字,一边还要看着数据流监控器,看看电脑有没有人入侵进来。

在金越说话的短短二十分钟里,前后就一共有三个人以他的电脑发动攻击,其中还有一个是等级不低的好手。由此可知,金越现在是多么红了。

只可惜,现在帮金越做安全的,是段天狼,他们的攻击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在这二十分钟里,段天狼一直在看金越高敲字,而没有说一句话,直到金越说到他跟八部天龙的头把交椅,黄金圣龙小梦的认识过程的时候,他才终于重新开口,“你说什么?小梦是台北人?”

“对了,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师父?”

段天狼停了一下,写道:“没什么,你把你们之间交往详细过程说来听一下。”

“哦,好的,我们认识的时候,是我们龙堂选八部天龙前的一天,大概是二月份,具体哪天我不记得了,那么我又像往常一样登陆来进行管理,结果我一登陆,就看到在高级区(就是龙堂区,那个时候还没有改名)闹得一团糟,原本有一个新用户很嚣张,发贴说,整个乌托邦论坛,只有一个半高手,一个高手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aga,另外半个就是开创论坛的师父你。其他的人,他通通不放在眼里。”

“因为他的态度太过嚣张,激起了龙堂很多人的的不满,于是许多人开始在帖子里跟他论战,虽然态度很品级,但是他吵架的能力并不算多好,再加上,反对他的人实在太多,他根本就字打不过来,这时候,小梦必飙了,他利用这些反对他有用户在论坛留下的痕迹,把这些人的电脑一个个全部黑了。短短三个小时之内,将近五十多个反击他的用户一个个被他干掉。”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奇怪为什么那些人一个个离线。直到后来有个人上来发贴说,大家小心,小梦那家伙在攻击反对他的用户。然后,大家才知道小梦已经改动攻击了。”

“这时候,也开始有些高级用户联合起来想要反击。他们虽然是龙堂成员,技术比普通会员要好很多,但是在小梦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很快就被打得全军溃散。参与战斗的人每个人都立,他们承受着至少一百台电脑的攻击,以至于他们的系统不堪重负,到最后全军覆没。”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小梦还没嫌完,牛气冲天的在论坛里发了个帖子,任何人能够在十个小时内让他掉线,他就喊这个人做师父。这样一来,大家都开始怀疑这家伙是来踢馆的了。不止是那些普通会员,就连我都有这种感觉,因为当双方战斗的时候,小梦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是他给我们的感觉,却是他的背后藏着千军万马。”

“于是,我就想到向论坛的高手求助,龙堂之中技术最台,就是八部天龙,那时候虽然还没有八部天龙这个称号,但是除了小梦之外,余下的七人我都认识。当时他们七人都不在钱,不过我有风在吹,或许和半条毛毛虫的MSN,当时MSN在线的只有风在吹和半条毛毛虫。”

“我于是赶紧给他们两个发短信,说有人来论坛踢馆,请他们来帮忙。因为经常在MSN上聊天,我跟他们两人关系不错,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俩人马上就赶过来,两人在小梦的帖子里打了一阵口水战之后,双方就开始正式互黑起来。”

“风在吹这个人很热心,技术可能差一点,但是或许货真价实的高手,尤其是他所拥有的肉机更是庞大到不可想象,由他们两个人联手,我们以为稳胜的,但是谁知道,一个小时之后,掉线的人,却是风在吹和或许。”

“这下子,我终于明白了,这次真的是遇到高手了。我于是赶紧给他发站内短信,我问他是哪个组织,为什么要跟我们乌托邦过不去,并且跟他玩说,我们跟一般的黑客组织不同,我们只是想帮助那些有志于学习计算机技术的人,并无意组织起来跟谁去战斗,也无意侵害谁的利益,请他高抬贵手。”

“过了不到三分钟,小梦就马上给我回信了。‘他说,我如果是恶意的,论坛还会这么好端端的?我这么干是想给你们个但丁,乌托邦发展到今天,也算是有头有脸了。正所谓树大招风,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迟早还会发生。到时候别人也许就没史这么好心了。我看过飞库手打跟你有关的报道,我知道你的年纪还小,对黑客世界的事情也不是很懂,但是我要告诉你,黑客世界和现实世界没有本质区别,落后就要挨打。如果乌托邦还是这样事盘散沙的话,那么迟早会被恶意组织毁掉的。与其如此,还不如早点建立一个相对严密的组织较好,这样交流起来更加通畅,对外的战斗力也会强得多,最起码再遇到像今天这样的情形,也不至于沦落到只能求饶的地步啊’。”

“然后,我就开始向他请教管理的方法,他就劝我把原本游戏性质的龙堂组织起来,并且选出技术最好扣,组成核心团队。我一听觉得这很有道理,就开始组织这件事。前后大概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小梦在论坛里也来得非常勤。原本大家因为他最初的嚣张,都很不喜欢好他,但是没有多久,大家就对他改观了。他为人虽然有点张扬,但是其实并不坏,技术水准也实在是高,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很多问题,而且还经常组织模拟黑客战,让大家的技术都有了很高的进步。”

看到这里,段天狼写道:“仅仅是因为这样,小梦就可以成为八部天龙之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你的八部天龙其他七个,除了风在吹之外,几乎没有弱手。”

“是的,当时小梦的人气虽然很高,但是他毕竟时间很短。当时大家提议选八部天龙的时候,大家就知道小梦在其中一定会占一个位子,但是谁也没有想过他坐头把交椅。是在名单出来前三天发生的一件事,让小梦坐稳了八部天龙的头把交椅。”

“什么事?”段天狼马上问道。

“段狄貘,在小梦来临之前,我们论坛公认的第一高手,但是就在名单出来的前三天,段狄貘发出一个帖子,这个帖子很短,只有十四个字,我跟小梦交过手,他配做黄金圣龙。这个帖子一发,论坛内一片哗然,小梦八部天龙之首的地位就这样定了下来。”

“段狄貘?”段天狼自言自语了一声,敲道:“你稍微等我一下。”

然后,段天狼进入乌托邦论坛的数据库,开始寻找段狄貘这个用户在论坛留下的任何痕迹。但是,翻找了十几分钟之后,段天狼居然一无所获。

然后,段天狼再将段狄貘所发的帖子全部搜索出来,帖子一共有两三一十二个,但是总字数不超过五千字。而更重要的,这些帖子都是毫无衍生信息的帖子。

衍生信息是笔者自创的一个词语,所以需要在这里特别解释一下。

何谓衍生信息?

比如,在BBS上,有个人发贴说,我靠,我的工资太低了,一个月才两千多,这可怎么活啊?

这个时候,如果你回答说,你还靠,我才靠呢,两千多在我们江西算是高薪了。

在这个回答中,你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告诉对方,你并不认为他的工资低,这是主信息。然而,别人通过你的话,也可以发现另外一个信息,那就是你是江西人,这就是所谓的衍生信息。

人总是会受自己的环境的影响,在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的会无间流露出这种衍生信息,而让别人可以根据这些信息对自己的身份产生判断。

一般来说,这是很难免的,即使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特工,在很多时候也很容易犯这样的错误。有许多特工,就是因为这样而被别人识破。

然而,段狄貘发了整整两百一十二个帖子,类似这样的衍生信息,却是一条也没有。

段天狼将这两百一十二个帖子全部翻完之后,对段狄貘的了解,依然是——零。

第十七节 天道!天道!天道!

“你有段狄貘的联系方式吗?”段天狼翻看看完段狄貘的帖子之后,问道。

“没有,段狄貘从不跟任何人交往,从不留下任何联系方式,甚至从不直接回站内短信。”金越写道。

这一切正如段天狼所料,所以他也不觉得有多惊讶,而是继续问道:“那他上线时间呢?有规律吗?”

金越答道:“完全没有,他有时候是半夜,有时候是中午,有时候会是早晨,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上线。”

听到这里,段天狼知道,只是根据乌托邦的资料和痕迹,是不可能找到段狄貘的,甚至于连任何线索都找不到。

这听起来是件很简单的事,但是事实上,能够极少人能够做一点。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只有随时随刻都保持高度警惕和自制能力,每一件事情都谨小慎微的人,比如段天狼自己。

也就是说,最起码从谨慎这个角度来说,段狄貘跟段天狼是同一个级别的。

由此可知,这个段狄貘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此时此刻,段天狼段狄貘这个同姓感兴趣之余,也深深的感觉到,乌托邦确实是藏龙卧虎之地,这里就像是一个街市,放眼望地去,好像大家都很普通,但是精心观察,却会发现这里精英遍地。

“如果好好整合的话,乌托邦将来说不定真的可以起到大作用。”

段天狼心里这样想着,暂时将段狄貘的事情放下。问金越道:“那小梦呢?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有的,他给我留了一个邮箱,[email protected]。”金越写道。

“雅虎邮箱?”段天狼皱了皱眉头,原本就有些怀疑的心思“这种邮箱确实是台湾人用得比较多,难道小梦真的就是那个人?不会吧,就算他真的天性招摇,也不可能招摇到这个地步吧?难道这么巧,这个小梦同样也是台北人,也同样那么招摇?”

段天狼就算再聪明,但是他毕竟还是人类,并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在这样扑朔迷离的迷雾中,也上禁开始有点看不清楚了。

“不管那么多,反正不管这个小梦到底是不是那个假aga,我都要查他的,不止是他八部天龙,我要一个不漏的,全部查一遍。”段天狼心里这样想着,在写字板上敲道:“好的,我现在要开会,今天就聊到这儿吧,以后我们在BBS上聊。”

说完这句话,段天狼就退出了金越的电脑。

暂时将BDA关上,段天狼在床上喃喃自语,“现在做的事情一共有。第一,要做一个以智能密码为核心的安全系统;第二,要监视八部天龙,龙其是小梦和段狄貘。第三,要监视全世界最经的五个细胞芯片领域专家的电脑。”

“第一件事情不用说,一定要花全部的精力来做才行。这样的话,第二件事和第三件事,恐怕得想个巧妙的办法才行啊。不然的话,我就是用四个脑袋。八双眼睛,我也不可能既去做那个系统,又同时监视十三个人啊。”

这样想着,段天狼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灵感,“唉,对了,我为什么能智能密码以及监视这两件事跟我的人工智能计划联系在一起呢?就像我们小时候读书一样,刚开始都是死记硬背,然后才开始活学活用。人工智能计划之所以一直迟迟不能进展,就是因为我一直想要一开始就让这个程序拥有自我学习和进化的能力。这样一蹴而就是很难的。”

“我为什么不先做第一个雏形,使它先用有隐形和记忆的能力呢?我所要监视的这十三个人,全部都顶尖的精英,如果这个程序可以将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记下来,这对它将来学会自我学习和进化,一定在大有好处的。”

越想段天狼越是兴奋,他开心的一拍大腿,“对啊,这个思路绝对是正确的,人力总是有穷尽的。想要人为的创造出一个完美模型是不可能的。只有自然,只有这个世界才可能锻造出一个完美的模型。不止是这种程序本身,甚至于作为程序底层的数学模型也是不断化的。”

段天狼兴奋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对啊,对啊,对啊,我要做一个新的模型,并且赋予它智能密码和监视记忆的功能。这样看起来,它表面上是一个安全系统。但是实际上,却是人工智能有雏形,这个秘密,恐怕除了我自己,谁也不会发现。因为光从模型上看,完全看不出这一点。”

一个人在床上喃喃自语了好久之后,段天狼激动的情绪依然难以平静了。

激动之余,段天狼甚至兴奋的第一次在自己的PDA上写下了第一篇日记,“公元两千零六年六月十三日,由于突如其来的灵光闪现,一直停滞不前的计划终于成功的踌出了第一步。这个第一步或许要走很久,但是我的内心依然是难以自抑的平静。因为一个人如果想要走到终点,他首先要做的是,是走到起点。如果没有起点,那么谈终点根本就毫无意义,而一旦起点确立了,那么无论终点是多么遥远,则总有抵达的一天。此时此刻,我内心之澎湃,实在是不是言语所能表达,我决定,将它命名为‘天道’。”

满怀着神圣的心情写完这篇日记之后,段天狼再再抬头看窗外,天边已经浮出出鱼肚白。

望着窗外泛白的天边,段天狼的内心终于稍稍平静了些,他重新拿起PDA,输入金越给他的那个邮箱,给小梦去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区区几个字,“我想,你也许一直在找我。”

将这封信发出动之后,段天狼长舒一口气,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三个小时后,有一个身高约莫一米七五六,头发很短但是依然可以很凌乱,带着无框眼睛,背着一个黑色行李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重庆蓝海通商大学门口。

他看上去很年轻,无论是随便的穿着,还是外貌,都像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尤其是那种总喜欢提着的嘴角,看什么都带着戏谑意味的样子,更加是十足听学生相。

而他,就是段天狼发送的那个邮箱的主人,网络世界的黄金圣龙小梦,现实世界的孙云梦。

孙云梦千里迢迢跑来这里,自然不可能是来旅游的,他是来蓝海通商大学报到的。

三天前,他的神秘上司传真了一个电话号码和人名给他。

然后,他打通了这个电话,联系到了这个人,在这个人的安排下,出现在了蓝海通商大学的门口。

“你就是孙先生吧?”孙云梦站在校门口,正跟有些百无聊赖的跟门口的保安对视的时候,一个中等身材的矮胖男子走了出来。

孙云梦赶紧挤出一个笑容,“我是。”

“你比他中介看上去说得要年轻很多。”这个王先生说道。

中介是个暗语,只要跟上面那些上面的家伙扯上关系的,他们之间都这样统一称呼。

中介就意味着上面,意味着不可违抗,不可询问。

这点这个王先生知道,孙云梦更知道,于是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会影响我过关吗?”

“不会。”王先生自信的耸耸肩,笑道:“应聘会很容易的,只要你有护照就行。”

孙云梦见他这么说,就也不多说废话,只管跟着他走。

进入蓝海通商大学之后,孙云梦发现这里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糟糕,学校的环境和风景都非常好,这里的建筑也很有创意,让人耳目一新。

唯一的缺点,就是实在太他妈的热了。

要说热,其实台湾也不凉快,但是这鬼地方的热,跟台湾的热有本质不同。这里的热,是闷热,就好像蒸包子一样,弄得全身上下一阵烦躁。

“要不是看在那些穿着清凉的MM的份上,谁受得了啊?”孙云梦瞄了一眼从旁边走过的几重庆MM,眼前一亮,感觉这种气候也不是那么不能心爱了。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瞄着,段天狼走进了一栋大楼。这个时候,孙云梦才终于意识到空调是多么伟大的发明,一进大楼大厅,孙云梦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轻了。

但是,就在他感到心情愉悦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头上的牌子,奇怪的问道:“王先生,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没有走错啊?就是文学院嘛。”王先生回头看了他一眼,答道。

“文学院?”孙云梦难以理解的眨了眨眼睛,心里自言自语道,“大陆的大学不会把计算机系分到文学院客观夸张吧?”

怀着这种难以启齿的疑惑,孙云梦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跟着王先生走进了一个办公室。

走进一个办公室,孙云梦就看到办公室里面的一个高瘦中年人就站了起来,笑着对自己说道:“啊,你好,你好,你一定就是王先生介绍的那位公关界的精英吧?欢迎你来我们文学院公关系任教。”

孙云梦当即脑海一片空白,只余三个字盘旋不止——“公关系?”

第十八节 01还是aya!

孙云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办公室的,他只知道自己从头到尾就没说什么话,一直在假笑,一路都是王先生在跟那个高瘦的划院长说话。

走出办公室,来到大厅,孙云梦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瞪圆眼睛问道:“你确定中介是让你把我送到文学院,而且还是这个什么狗屁公关系吗?”

王先生眨巴着他那并不大也不圆的眼睛,满脸委屈的说道:“中介确实是让我送你到公关系来的啊。”

“怎么可能?”孙云梦扶了扶眼镜,不满的大叫道。

“嘘。”王先生做了个嘘的样子,然后一把孙云梦拖到一边,掏出一份简历给他看,“你看,这是中介传真给我的简历,后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让你去进公关系。”

孙云梦不敢相信的一把把简历抢了过来,然后飞快的翻阅了一遍,一眼就看到里面写道:“曾任职飞扬传播集团执行董事、迪拜公关顾问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亚联整合行锁集团高级顾问,荷兰国际公共传播研究所特聘研究员等。在短短四年的职业生涯中,孙云梦先生为许多世界知名品牌提供品牌和传播策略的咨询和顾问工作,他曾为包括革果电脑、IBM、摩托罗拉、佳能、宝洁、西门子、以及三星等公司提供公共事务、媒介关系、传播和消费品策略推广等战略咨询,孙云梦现先生在危机管理方面有丰富实战经验,曾参与包括纽约市1911紧急公关处理,七星国际越野挑战赛等多个举世瞩目的危机管理项目”

看到这里,孙云梦终于知道不是这个王先生的错了,他于是把简历塞回给王先生,“好了,没事了,带我去找住的地方吧。”

虽然简历写得威风八面,但是初来乍到的孙云梦依然只是个讲师。按照蓝海通商大学的规定,他还不够资格分房子,所以王先生只能在外面帮他租房子住。

等到了住处,交给他一张银行卡之后,王先生见孙云梦再别无别的事情,就走了。

王先生一走,孙云梦马上掏出手机,也不管什么国际漫游,按照凌梦蝶给他留下的一个特别号码就打了过去。

凌梦蝶此时正坐在香港的一个咖啡馆里,见到孙云梦电话打过来,就赶紧接通,“你有什么问题?”

“老板,我的问题很大,拜托你派我出任务之前,搞清楚我的身份好不好?我只是个敲代码,你现在居然让我来公关系当老师,你这不是调戏我吗?”电话一听,孙云梦马上就嚷道。

“我也是联系的时候,才发现蓝海通商大学是个专业的商科大家,根本就没有计算机系,你让我怎么办?”

“那你也不能让我上公关系啊,西藏喇嘛跟我说过。我前世是张桌子,我天生不喜欢跟别人说话的。”

“你就是前世是块石头,这个教师你也必须得当。让你当公关系老师,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下来的。第一,公关系老师是务虚的,心情来了,随便吹嘘一下,心情不好,就照本宣科,我读大学的时候,我液体选秀过公关科,我的教师整整一个学期都是念课文,从学期开始念到学期末,就跟一台复读机一样,还不是一样上下来了吗?第二,这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我要你接近的这个段天狼,他报考的就是公关系,你在这个系任教,更方便你接近他。”

“但是老板,不管怎么说,你让一个敲代码的,来做公关系老师,也太不人道了吧?我对这些东西根本就一窍不通,而且一点也不感兴趣。”

“我不是国际人道主义组织,我不管什么人道,我只要你完成任务。既然那么复杂的代码你都可以搞定,那么公关课那些是人都看得懂的东西,你更加能懂。相关的资料,我已经安排王先生给你整理,现在是学期末,你不用上课,下个月才开始排你的课。这也就是说,你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可以用来学习。以你的头脑来说,我相信不会有任何问题。”

“呵,你还真看得起我。”孙云梦苦笑一声,说道。

“OK,讨论结束,以后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凌梦蝶说着,就赶紧把电话挂断,然后赶紧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口袋里,过了不到三十秒钟,就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西方老者笑着走了过来,看起来飞库网好像是刚从洗手间走回来,“怎么样?我刚才的问题你想通了吗?”

凌梦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老师,我太笨了,我没有完全想通。”

听到凌梦蝶这么说,那位西方老者向上仰头笑了起来,“安琪儿,你刚才一定走神了吧?不然的话,以你的聪明,这么长的时间,你应该已经得也同结论了呀。”

“到底还是被教师看破了。”凌梦蝶笑着从桌子底下拿了一份杂志,“我正在考虑下午该去哪里SHOPPING。”

那个西方老稚见状,笑得更加欢快,“不管多么聪明的女孩,都是女孩,好吧,今天下午就放你一个下午假吧。不过,要尽快回来,晚上还有一场酒会。”

“是”凌梦蝶欢欣雀跃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提着包就往处走。

等到走到门口的时候,凌梦蝶整个人就贴在墙壁上,紧张的大口呼吸着,刚才一直紧憋着的汗水,猛的一下全部从毛孔里涌了出来,湿透了她的整个背颊。

过了一会,凌梦蝶从包里拿出一颗口香糖,在嘴巴里使劲的咬着,以释放着自己内心的压力。

一边嚼,凌梦蝶一边在心里想,“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在另外一边,孙云梦被凌梦蝶挂断电话之后,很郁闷的将手机丢在床上,然后整个人也跟着瘫在床上,“妈的,想不到我堂堂孙云梦居然堕落到靠耍嘴皮子混饭吃”

孙云梦知道,事已至此,局面已经不可能改变,也难有适应了。所以,他埋怨了一阵之后,也不得不一边安慰自己“公关系应该还是有很多美女的,就当是来泡妞好了”,一边开始面对现实。

面对现实的第一步,自然就是先要面对那些在桌子上堆积如山的类似《现代传播学》、《危机管理》等公关类的书籍。

孙云梦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咬着牙开始看这些书。

勉强看了两个小时之后,为了避免自己的精神世界崩溃,孙云梦将自己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打开,连上网。

刚一上网,孙云梦就看到他专门给金越留的那个信箱里有一封新邮件。

“嗯他怎么会突然发信给我?”孙云梦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语着,将这封没有标题的信点开,结果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句话,“我想,你也许在一直在找我。”

一看到这句话,原本无精打采的孙云梦顿时精神百倍,他两只无神的眼睛变得炯炯有神,一动不动的盯着这句话,仿佛这十个字里有着无穷秘密一般。

惊诧了一阵之后,孙云梦马上开始调查这封信件的来源。

他先是查了发这封信的邮箱所在网站,调查这个邮箱的注册人资料,一无所获。

他继续通过网站数据跨查找这个人注册时的IP,查找到了之后,他马上又找到与这个IP对应的电脑。结果,他发现这只是个跳板,他顺藤摸瓜,一直往下走,在找了两个跳板之后,线索突然中断。

他于是继续查找其他痕迹,但是依然一无所获,那个人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查他,他把一切都抹得干干净净,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一下,孙云梦知道了,这个发信人并不是故弄玄虚,而是绝对有料到的。

这时候,孙云梦转念又一想,他这个邮箱只告诉了金越一个人,既然这个人知道了这个邮箱,那就说明他眼金越有联系。

想到这里,孙云梦又开始入侵金越的电脑。

但是,让他稍感意外的是,他在金越电脑中留下的所有后门都被干掉了不说,当他想再次强行入侵的时候,他发现金越的电脑已经拥有了一个格外强大的防火墙,一般的高手根本进不去。

不过,孙云梦并不是一般的高手,他是顶尖高手,除非别人在线跟他拼,又或者有强大的硬件支持,否则,仅凭一道防火墙,是不可能拦住他的,就算是段天狼亲自开发的防火墙也不行。

在破费了一番功夫之后,孙云梦终于成功进入金越的电脑。

疯狂翻查一遍,他又再一次失望的发现,那个人没有在金越的电脑下留下任何痕迹。

这时候,孙云梦终于开始意识到这个给自己发信扣人,到底是什么层级了。

他重新点开段天狼那封邮件,再点击回复,回复了段天狼这封信。

他的回信比段天狼的来信还要简单——“你是01?还是aga?”

第一节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香港。

从咖啡店出来之后,凌梦蝶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到街上来逛街,不过她并没有心情购物。而是一边走,一边看着她手机中的手机。

手机里是她的手下人传过来的一份报告,“段天狼,出生地不详,生世不详,亲身父母不详,自小跟随一个游方道士方冲为生,自小天资聪颖,在十三岁时曾经担任地下赌场经理。十五岁时,麻省理工学院教授王廉来到段天狼所在地和山乡,在段天狼所在中学推广计算机技术。段天狼因为智力超人,获得王廉格外青睐,但是他似乎对计算机兴趣不大,为了逃避继续学习计算机,离家出走至上海期间曾经消失数月,不知去向,相关信息,不详”

“不详,不详,除了不详之外,还是不详”将这份手下人提交的报告看完之后,凌梦蝶一边将这条信息删掉,一边几乎是愤懑地唠叨道,“这帮饭桶,组建都整整一年了,怎么还这么没有战斗力?要是我可以动用蝙蝠组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不详。”

唠叨完,凌梦蝶长叹一口气,仰头望着天空,“只可惜不但不能借用蝙蝠组的力量,而且还得防范蝙蝠组知道段天狼的存在唉,真是有点疲倦了呀。段天狼,你到底是个虚有其表的空壳子,还是真的是块绝世瑰宝?你到底只是一个被王廉青睐过的高智商小孩,还是王廉寄托毕生理想的最后一个学生?”

说完这番话,凌梦蝶垂下脑袋,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不是得神经病了?怎么越来越喜欢自言自语了?嗯孙云梦,苏荷。看来想要看清楚段天狼真正的底牌,就只能靠你们两个了。”

刚说到这里,凌梦蝶又想到一个人,“啊,对了还有一个人也许,他也可以帮我的忙。”

上海。

终于想通了一件大事的段天狼。这天睡得格外香。

虽然不知道段天狼为什么居然会睡懒觉,但是龙过海和陈修源都知道段天狼睡懒觉,一定是昨晚耗费了太多脑筋地原因。

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叫醒他,就由他一直睡。

龙过海刚好有事情想要去跟他父亲谈,就让陈修源留在家里照顾段天狼。

陈修源是个闲不住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待在家里,一听马上不乐意了,“我不。天狼哥不用谁照顾。我待在家里,会发霉的,大海哥,求你了。带我出去游车河吧?我保证不耽误你办正事。”

对于这个热情开朗的小老弟,龙过海也满喜欢的。一则禁不住他的再三要求,二则觉得他在家里说不定会把整就带着他出去了。两人一路飙车,一路瞄路上地MM,说说笑笑,玩得不亦乐乎,这就不说了。

就在龙过海他们出门三分钟不到。他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段天狼当即被惊醒,坐在床上,也不知道是该去接还是不该去接。

于是,他就这样一直坐在床上,直到电话停止发出响声为止。

然而,就是段天狼刚刚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电话铃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段天狼刚把电话拿起来,就听到电话中那人说道:“过海,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点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谈一下。”

段天狼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这是龙过海的哥哥龙天翔,“是天翔大哥吧?大海他不在,我是段天狼。”

龙天翔知道对方是段天狼之后,马上笑道:“哦是天狼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常听过海提起你,他很欣赏你哦。

段天狼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装作无意地问道:”大海哥都夸我什么了?“

“过海啊,他说你很聪明,而且为人很正直,很仗义。还跟我说等你将来长大之后,很可能会跟你成为合作伙伴呢。”龙天翔笑道。

听到这里,段天狼松了一口气,看来龙过海没有向龙天翔透露任何不该透露的东西。

“哪里,大海哥过奖了。”段天狼说着,看了看四周,“大海哥他现在不在家,你可以打他的手机。”

“我就是打他地手机打不通,所以才打他家里电话啊。你知道过海他到哪里去了吗?龙天翔问道。

段天狼答道:“不知道,我刚刚在床上睡觉,起来就看到他们都不在了,也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

龙天翔说道:“哦,那好吧。如果过海回来,你就告诉他,上次在美国被黑客洗劫那件事,我们有线索了,我要跟他商量,让他马上联络我。”

段天狼说道:“好的,只要他回来,我马上跟他说。”

“那好的,那就这样了,祝你在上海玩得开心,有时间让过海带你来跟我一起吃饭。

段天狼很礼貌地说道:“谢谢。”

然后,通话就结束了。

通话结束之后,段天狼靠在电话柜旁边,脑袋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自已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感觉。闷着头想了一会之后,段天狼把电话再次拿了起来,先是拔了龙过海地电话,结果果然不通。

然后,段天狼再打了陈修源的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喂,哪位?”

“我是段天狼,大海哥在你身边吗?”段天狼问道。“哦”陈修源把电话递给龙过海,“大海哥,天狼哥电话。”

“他给我打电话。怎么不会打我的手机?”

龙过海说着,奇怪地看了看自已的八千多块买的豪华手机,居然毫无信号,再看看陈修源那砖头一样大的国产手机,居然信号是满的。当即愤愤地骂道:“妈地,华而不实的破东西,我以后买手机只买国产。”骂完。龙过海把车靠在路边,接过陈修源的电话,“天狼啊,我现在正在去我父亲办公室的路上,你有什么事?”

“刚才你哥哥来电话了。”段天狼说道。“我哥?他找我什么事?”“说是当初在美国被黑客洗劫的事情有线索了,让你赶紧跟他联系。”“黑客洗劫?”龙过海愣了一下,然后想了起来,“我知道了,他说的还是上次那件事。那件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他怎么还是查,这不像是我老哥的风格啊。”

听到这里,段天狼心中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你们没有查这件事情?”“没有啊,我没有查,以我哥哥地性格,就更不可能查了。也许是有人为了计好他故意跟他通风报信吧。现在我们龙家度过难关,又重获生机了有些人来故意巴结也正常。”龙过海说道。“照我看来这件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单纯。”段天狼说道。“不单纯?”龙过海眨了眨眼睛。“怎么不单纯了?”

段天狼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地直觉有点感觉不是很好。”说到这里,段天狼又长舒一口气,“不过也许是我事情太多,有点过敏吧。”

“我想也是,你最近事是挺多的。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我见完我父亲之后,就去见我哥哥。回来之后,我会把详情告诉你的。不过,这么一来,我跟修源可能就要晚点回来了,你自已想办法打发时间吧。我那里有很多DVD。”“我知道了,你忙吧。”

段天狼说着,将电话再次放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坐在沙发上想了好久之后,段天狼终究不得其果,于是,他只能啧了一声,喃喃道:“算了,还是等大海回来之后,再问问看吧。也许,我是真的太累了。”

说着,段天狼走到洗漱间刷牙洗脸,然后喝了杯牛奶,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略坐了三五分钟,段天狼将PDA再次掏了出来,进入电脑模式。刚一进去,段天狼马上就看到孙云梦发回来的那封回信。看着这封信,段天狼笑了笑,心想,跟聪明人说话果然省劲啊。笑完,段天狼回信了,回信依然是无比的言简意赅,“佛有万相,万事在心,你看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发完信之后,段天狼本来想去打张DVD看一下,但是谁知道,他刚站起来,一直守在电脑边的孙云梦马上就回信了,“行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装逼呢?老实说,你是不是面具岛屿的人?”

段天狼重新坐下,笑着回信道:“如果我猜得没错,我地邮箱,还有金越的电脑,你应该都已经搜刮过了,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很快,孙云梦又回道:“少得意了,你不也不知道我是谁吗?”段天狼想了想,试探着写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不就是那四处搞风搞雨的冒牌aya吗?”

看到这句话,孙云梦当即心头一震,但是他还是回道:“aya很了不起吗?值得我去冒牌?”

“如果他不值得你冒牌,你又为什么要顶着他的名义去进攻西门子呢?”这一下,孙云梦真的有点傻了,他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地天,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第二节 苏荷归来

虽然当时很震惊,但是孙云梦毕竟不是傻子,他马上反应过来,“说不定这家伙是在诈我。”

他于是略想了想,然后立刻回信道:“呵呵,如果你想找那个冒你牌子闯祸的家伙,那你找错人了,我对你充满敬重,从未冒你的名字做过坏事,我也从未进攻过西门子,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千万不要拿我当替罪羊。最后,问一句,你到底是男还是女?”

看到孙云梦的回信,段天狼愣了一阵,他并不完全相信孙云梦所说的话,但是他也很难肯定的说孙云梦所说的就是假话。

看来,通过几封信就断定他的身份,是不可能的了,还是要多花点时间才行。

不过,通过这几封信,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对方不仅技术能力高超,而且在人事应对上也极为灵活,对于这样的人,没有把事情想清楚之前,绝对不能够轻易出手,一切还是要从长计议。

这样想着,段天狼写道:“今天只是开始,我相信我们以后会有很多机会打交道的。”

将这封信写完,段天狼便退出电脑模式。

在沙发上坐了一阵之后,段天狼啧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如果这个人可以成为我的帮手的话,那就这是是再妙不过了。”

就在段天狼刚刚结束跟孙云梦的通信之后,龙过海已经来到他的父亲龙志远的办公室楼下。

把陈修源丢在人群里去瞄MM之后,龙过海径直上楼来。

在龙志远的心中,其实原本就对龙过海更加青睐,在经过上次龙过海挽狂澜之后,龙志远对龙过海就更加器重。

他甚至于为了这个儿子,强行按耐住了向凌家报复的冲动,而在飞龙集团的很多事务上,也更多的倾听龙过海的意见。

因此,现在风到龙过海过来找他。一向显得严肃的龙志远便笑着站了起来,难得玩笑着说道:“龙总裁百忙之中,能够到我这里来视察,真是荣幸之至啊。”

龙过海苦笑一声,一屁股在龙志远面前坐下,说道:“老爸,你就别调侃我了,我知道我最近没怎么来看你,我这不是忙吗?我没跟你要求加薪水就不错了,你还好意思跟我抱怨。”

“好了,好儿子,你也别抱怨了。”龙志远伸手搭着龙过海的肩膀,笑道:“我这点家当不早晚都是你们两兄弟的。来,难得你来一趟,陪老爸喝一杯。”

看到龙志远这么高兴,龙过海也觉得欣慰。

虽然从小到大,对龙志远颇多忤逆,但是其实在内心深处,他对这个饱经沧桑的老爸,还是很心疼的。

“成,喝一杯。”

龙过海笑着走到酒柜,拿下了一瓶红酒,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过海,老实说,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好开口的事情啊?”龙过海端起酒杯,在手心里晃了晃以龙过海笑道。

“老爸,你怎么知道?”龙过海喝了一口酒,奇怪的问道。

“知子莫若父,你是我儿子。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龙志远笑了笑,然后说道:“你放心的说吧,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爸爸一定支持你的。”

龙过海略微想了一下,说道:“老爸,我想要自己成立自己的公司。”

龙志远听到龙过海这么说,几乎是马上点头道:“好啊,我知道以你性格,独立是早晚的事。去年那件事已经证明了你已经成熟盐业了,现在是独立的时候,我支持你这么做,说吧,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两间公司,一间是做金融的。叫做太和金融,一间是做科技的,主要是提供网络安全的,叫做顶尖科技。两间公司的资本金,大概需要三十亿左右。”

“三十亿倒也不是个多么了不得的数字,既然你做事业,爸爸自然支持你,你一向对金融很有兴趣,造诣也很高,你要做金融公司,爸爸也能理解。但是”龙志远在龙过海的身边坐了下来,“你怎么会想到做科技公司呢?”

因为并不想眼成志远透露太多,所以龙过海便借口道:“科技是未来的潮流嘛,而且在必要的时候,我还想让这间科技公司上市。老爸,你知道的,无论是在哪个市场,概念炒作是永远不会过时的,尤其是高科技的。”

而龙志远业正如龙过海所期待的那样,马上说道:“哦我明白了,原本你是想搞个噱头,好在金融市场上运作。这个想法很不错,与其在别人的平台上玩,还不如自己在运作平台上玩,这个想法很好,我赞成。行,那你就这么去做吧,我全力支持你,三十亿你什么时候想要,随时向我开口,至于人员,飞龙集团里,副总裁以下,你想要谁尽管开口。”

“三十亿就谢谢老爸了,不过,人员嘛,我会全部重新招募。”

“全部重新招募?”龙志远眨了眨眼睛,“这可不是一个小摊子,随便三五个人就可以搞得安的,你全部自己招,弄得过来吗?”

“困难嘛,肯定是有的,不过我想问题应该不会太大。”龙过海自信的喝了一口红河,说道。

“好,既然你这么胸有成竹,那老爸就放手让你去做。”

“谢谢老爸。”

“不用谢,这些钱可不是白给,飞龙集团要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的,让人私人控股,怎么样?”

“哈哈。”龙过海仰头笑了笑,“好,来,奸商老爸,我敬你一杯。”

在段天狼坐在沙发上的思考,以及龙过海跟他父亲的交杯中,时间不知不觉的逝去,不知不觉间,夜幕就已经降临下来。

当天空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有一架从北京飞来的飞机,降落在上海涌东机场,这架飞机上坐着的,正是不久前刚从上海飞去北京的苏荷。

下飞机的苏荷,跟上飞机的苏荷一样,行李依然只是一个背包,身形轻便。

下了飞机,苏荷赶紧坐机场巴士,到了市区之后,在转乘的士,等到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一回到家,知道她飞机的骆羽,已经做好了热腾腾的糕点等着她。

苏荷高兴的大叫一声,丝毫不顾形象的开始大嚼起来。

略问了几句北京的情形之后,骆羽便不再说话,一直笑着看着苏荷吃糕点。

过了一会,苏荷喝了口水,问骆羽,“妈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啊?”

骆羽眨了眨眼睛,说道:“你走的时候没有带走手机,结果你走的时候,他给你来电话了。”

苏荷眼睛当即眼睛睁大了许多,然后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不妥,又赶紧继续低头吃糕点,装作自然的说道:“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他来上海了。”看着女儿这副模样,骆羽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苏荷的头发,说道:“我想,他应该是来找你的。”

说到这里,骆羽有些奇怪的说道:“难道你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吗?”

苏荷摇了摇头,“他这个人,不喜欢打电话,做什么事情都是突然袭击,谁知道他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要来啊?”

苏荷言语之间,已经流露出些许后悔,要是晚一点去北京的话,也许就见面了吧?

“是啊,很不巧,你刚离开家没几个小时,他就给你打电话了,我想,你应该是一高考完,就跑到上海来了吧。”

苏荷继续吃糕点,但是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刚才那样大口大口的吃,而是一点一点的咬,明显是心情低落的缘故。

两母女间沉默了一阵之后,骆羽又说道:“虽然你们俩没见着,不过我去见过他了。”

“哈?”这下,苏荷惊得糕点都掉在桌上。

“你别那么害怕,我没对他说什么。”骆羽笑了笑,“我只是想去看看我女儿的眼光到底怎么样。”

“妈”苏荷羞得一下子连耳根都红了。“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啊,我跟他还什么都不是,我都还没有做决定呢,还有他的心思我都还没有搞明白,你怎么能这么冒失?”

“就算你们不能成为男女朋友,我觉得我也该见见他。毕竟,能够让我这个倔强的宝贝女儿改变主意的男人,确实是值得看一看的呀。”骆羽笑了笑,说道。

“唉”苏荷叹了口气,“老妈,我真是被你打败了。”

说完这话,苏荷缓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那你对他是什么印象啊?”

“我的印象啊?”骆羽抿了抿嘴巴,仰起头,很认真的想了一阵之后,点头道:“这是一个一生只会爱一个女人的男人。”

第三节 对不起,我不喜欢打电话

听了骆羽的话,苏荷双眼失焦的愣了一阵,问道:“妈妈,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骆羽并不回答苏荷的话,而是径自的说道:“我们中国人都喜欢鸳鸯,觉得它们一定是相厮到老,生死相随,但是小荷,你知道吗?其实鸳鸯是最喜欢移情别恋的,爱过一段时间后,鸳鸯就会各自找到自己的新欢。”

骆羽微笑着叹了口气:“其实我们身边的大多数人都是鸳鸯。每一对看上去都温馨动人,好像要一生一世一样,但是实际上,真正能够长相厮守的,却并没有几个人。当一个人爱一个人的时候,他是真的爱她,而当他不爱她的时候,也同样是真的不爱她,没有人说谎,只是心情变了,就像鸳鸯一样。”

当骆羽说这些话的时候,苏荷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她知道,妈妈的的感慨里,有她自己的人生感怀在里面。

骆羽略静了一阵,继续说道:“段天狼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他一点也像只鸳鸯,他身材单薄,羞涩,内债,敏感,礼貌,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浑身都不自在,眼睛不停的眨个不停。按道理,像这样的男孩子,应该会让人觉得柔弱才对。可是我一点也没有这种感觉,我总觉得他的单薄的身子里蕴含着某种力量,一种单纯的力量”

“单纯的力量?”苏荷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问道。

“把身边所有的一切都罔顾,只看得到眼中的目标,毫无顾忌的向着自己的目标奔去,无论沿路受到多少阻拦和伤害都置若罔闻,这就是单纯的力量。这种男人本来就够可怕了,如果再加上他像你所说的那样聪明的话,那就更可怕了。”骆羽说到这里,自顾的点点头,身子略微坐直,眨着眼睛开始回顾那天的情形。“说起来,我突然觉得他家里人给他取名字真的取得很好,天狼。呵呵,真是名如其人啊。”

“这种人是难带给人温情脉脉的感觉的,但是如果你是他的人,他会用鲜血来捍卫你。”骆羽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狼一样,狼看上去很残忍,很好斗,但是实际上,狼是所有哺乳动手中最坚贞的,两只狼一旦交配成了夫妻。就会终生坚守这种关系,从此繁衍生息,生死与共,绝没有再另寻配偶的可能,即使一只狼死去了,另一只也终生也会再寻找新的伴侣。”

听完骆羽的话,苏荷端坐着,默默无语,良久之后,她才说道:“我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觉得他其实孤独,莫名其妙的很想要让他快乐一点。”

“说实在的,妈妈也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到底将来会怎么样,因为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各种差异实在是太大了。”骆羽抿着嘴唇,摇了摇头,“但是妈妈也不会反对。因为妈妈知道,不管将来情势怎样发展,有一件事情妈妈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无论你们俩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发展,这个年轻人都会用尽他所有的力量保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就你们之间的关系而言,倒是你更容易他一点。”

“我伤害他?”苏荷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那家伙看上去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我怎么可能伤害得了他。”

骆羽笑着摇了摇头,“小荷,将来你就明白了。总之,妈妈只有一句话你,无论你打不打算和他在一起,都不要伤害他,他是个很单纯的孩子。”

听到这里,苏荷嘴巴不禁揪了起来:“妈,现在到底你是我妈,还是他妈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心痛他多过心痛我?”

骆羽仰头笑了笑,“说实话,就妈妈来说,还满喜欢这种男孩子的,最起码比那种油嘴滑舌,花言巧语的男孩子好。”

话说到这,骆羽把声音压低,用玩家的语气说道:“比你那个师兄,也要稍微好一点。”

“妈”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现在高中毕业了,是大姑娘了,以后这种事情你自己做主,妈不管你了。”骆羽说着,很郑重的对苏荷说道,“不过,不要怪妈没有提醒你,你可不能主动打电话给他哦?”

“啊?”苏荷奇怪的看着骆羽,“为什么?”

“女孩子家要有矜持,如果只是普通朋友,那就无所谓,但是如果觉得有那种可能性的话,就要注意把握分寸。女孩子太主动会吃亏的,这可是妈妈的经验之谈。”骆羽摸着苏荷的头发,难得的八卦道。

“这个”苏荷有些为难的说了一声,“但是他现在专程跑到上海来找我了,难道我就这么不理他?这不太好吧?”

骆羽说道:“谁让你不理他了呀,你不会委婉的告诉他你回来了吗?”

“我怎么委婉的告诉他呀?”苏荷不解的问道。

“傻丫头,你回来了之后,肯定是要上电台的吧?”骆羽问道。

“是啊,就是台里催,我才会这么快赶回来啊,明天就要开始上节目了。”苏荷答道。

“这不就结了。”骆羽点点头,“我已经告诉段天狼,你上班的频率了,到时候他一听到他的节目,他不就该打电话给你了吗?”

“那万一他不听怎么办?他没有听收音机的习惯。”苏荷忸怩着说道。

“他如果真的喜欢你,他就一定会听,如果他不听的话,那就说明他还不够喜欢,那你就多晾晾他,考验考验再说。”骆羽说道。

“妈这样做好吗?我们又不是真的就是那种关系,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这样做,好像不是很尊重吧?”苏荷为难的说道。

“傻丫头,你先这么做,如果到时候他不给你电话,你就该心里有数,你在他心中的份量还不够多。到那个时候,你可以再去找他,不过,你心里要清楚,他对你的情还不够深。”

“这样判断准确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说不定他天生就不喜欢听广播呢,就好像他天生不喜欢通电话一样。”

骆羽也不解释,拍了拍苏荷的肩膀,说道:“女儿啊,你不要跟妈争那么多,妈是过来人,听妈的,没错。”

“哦”苏荷嘟囔着嘴巴应了一声。

第二天晚上,苏荷重新去电台上班。

在电台上班已经有半年,对于电台的工作,苏荷已经驾台就熟。

但是今天,就连导播都看不出来了,“小荷,你怎么了?情绪好像有点紧张。”

“哦,没什么。”苏荷强自笑了笑,“受了点风寒,嗓子有点不舒服。”

然后,苏荷将手机调成震动,将麦克风打开,“各位听众朋友们,你们是,这里是”

从节目开始的第一分钟开始,苏荷的心思就不在节目上,而是一直被锁在她放在口袋里的那个手机上。

从第一分钟开始,她就总是觉得她的大腿处传来微微发麻的感觉,像极了手机震动带来的感觉。但是当他在每一个停顿,每一个插播广告的时候,急匆匆的将这个手机打开来一看,却发现原本只是自己的错觉——没有来电,也没有短信。

苏荷继续做节目,继续发生错觉,继续打开手机,继续发现什么也没有。

苏荷就这样一直做了整整五十分钟的节目,到最后只有十分钟的时候,苏荷的心思终于重新回到了节目上,那种手机震动的错觉也终于消失。

在节目最后的时候,苏荷对着麦克风说道:“今天从节目一开始,我就一直很紧张,因为总以为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在听自己的节目。有时候,甚至会有他就坐在自己对面,看着自己的感觉,弄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这个朋友不喜欢听广播,所以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有在听。如果他有在听的话,我想跟他说,我回来了,给我打电话吧,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你电话。好了,今天的节目就到此为止了,最后再次送上一首歌曲给大家”

放出一首歌曲之后,苏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提起包离开。

不过,苏荷并没有回家,而是在台里的食堂,买了点饮料在喝。

一边喝,苏葆一边幻想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让人微微有点发麻的震动。

然而,手机一直一动不动,安静的就好像熟睡的婴儿般。

坐在食堂等了半个小时之后,苏荷终于无法再等下去了,她站起来,自嘲的苦笑着摇了摇头,提着包离开了食堂。

她的步伐很快,简直好像恨不得马上跑回家一样。

然而,就在她快步到电台门口的时候,门边有个人缓缓走了过来。

“对不起,我不喜欢打电话。”

第四节 好吃的红豆冰

苏荷原本是拎着包在快步走的,此时看到从斜里杀出来这人,不知不觉的,肩头和全身就放松了下来,双手也缓缓垂下,拎着的包被双手盈盈握在掌心。

苏荷无奈的望着段天狼一阵,莞尔一笑,“为什么你总是那么顽固呢?”

段天狼笑了笑,说道:“去吃红豆冰好吗?我来的时候,看到你们电台附近有一家红豆冰店。”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怎么还会有红豆冰吃。”苏荷说着,将戴着右手递给段天狼看。

“我来的时候,店主更好要关门,我拜托他给我留门,他答应了。”段天狼说道。

“看不出来,你原本还会这么做公关。”苏荷笑了笑,把包搭在肩上,“好中,我们去吧,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半夜十二点吃红豆冰。”

“我也是第一次半夜十二点请人吃红豆冰。”段天狼答道。

苏荷再次笑了笑,两人并肩而行。

夜晚是创世神的智慧,当它降临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沉静而更有智慧,就连上海这样浮躁的城市也不例外。

半夜十二点的上海,显露出智慧的寂静,苏荷和段天狼并肩走在街上,除了苏荷上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声之以外,便只有缓缓在耳边流动的风声。

两人之间,彼此都很享受这种安静的感觉,他们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很认真的和对方一起并肩前行着,仿佛每一个脚步下,都可能隐藏着幸福。

当他们走过第十六盏路灯的时候,苏荷转过头来,对段天狼说道:“我以为你回去了。”

“没有见到你,我不会回去的。”段天狼答道。

然后,苏荷又说道:“我还以为你没有听广播。”

“我不喜欢听广播,不过,我现在觉得广播其实不像我想象中那么无聊。”段天狼转过头,看了看苏荷,又垂下头来。“从很遥远的地方听到一个人的声音,这种感觉很特别。我想,我以后会开始学着听广播。”

“听广播还用学吗?”苏荷笑着问道。

段天狼反问道:“只要是重要的事情,就该很认真才以,难道不是吗?”

“听广播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苏荷又问道。

段天狼点点头,说道:“当然。”

苏荷抿了抿嘴唇,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路的步伐似乎有些跳起来的冲动。

又过了一会,大概走到第二十五盏路灯的时候,段天狼和苏荷到达了冰店。

店老板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长得矮矮胖胖。一张开嘴巴笑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很和蔼可亲。

“你们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呢。“女店主一看到他们进进来,就笑呵呵的站起来说道。”实在是对不起了,这么晚还打扰你们。“苏荷赶紧弯腰行礼道。”没关系,反正我回家也没有什么事。“女店主憨厚的笑了笑,递过水单,”说吧,想要喝什么。“”既然是红豆冰店,自然是要喝老板娘招牌的红豆冰了。“苏荷笑着看了看女店主,说道。

说完,苏荷又问段天狼,”天狼,你想喝什么?“”我要一杯橙汁。“段天狼说道。

“又是橙汁?”苏荷嘟了嘟嘴巴,“你好像每次都喝橙汁也,不会厌的吗?”

“哦,自从我来上海开始,第一次出来喝东西,喝的就是橙汁,觉得味道还满不错的,所以我一直都是喝橙汁。”

“就算再好喝,飞库网也不能每次都喝啊。喝东西,就像吃菜一样,应该时不时的换个口味才行,不然迟早会厌的。”苏荷说着,拿着水单,“要不,我帮你点个别的吧?”

段天狼想了一会,说道:“那我也来一个红豆冰吧。”

苏荷摇了摇头,说道:“那不行,两个人上一样的,就只能吃一种味道,诺,你还是来个芒果冰,应该也蛮好吃的。”

“也好。”段天狼点点头,说道。

不一会,一份芒果冰,一份红豆冰端了上来。

有些新奇的拿起调羹,稍微吃了一口之后,段天狼飞快的眨了一阵眼睛,用惊奇的语气说道:“嗯,还真是满好吃的。”

“好吃吧?哈哈。”苏荷高兴的笑了笑,将自己的红豆冰端了过来,“你来尝尝我的红豆冰,也很好好吃的。”

段天狼于是又尝了一口苏荷的红豆冰,同样新奇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觉,让他禁不住再次赞道:“这个红豆冰也不错。”

苏荷得意的仰了仰头,笑道:“你看,我没介绍错吧?生活不要那么单调,要多尝试一下新鲜的东西,世上美好的东西多得是呢。”

笑着吃了一口段天狼的芒果冰,苏荷满意的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这家店的冰做得还真是满好吃的,我以前居然不知道,失策,失策,以后我要常来。”

“好啊,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陪你来的。”段天狼赶紧说道。

“做人不要那么极端嘛,上海好吃好玩的东西多得是,你要是有时间,我这段时间带你到处去玩啊。苏荷摇着头笑道:“说吧,你想去哪儿玩?我带你去啊。”

“无所谓,只要和你一起的话,就算只是一碗芒果冰,我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段天狼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煽情的意思,只是随口说出了真心话而已。

但是这话听在苏荷的心里,所产生的化学作用,却不是段天狼所可以预期的。它甚至使原本很活跃的苏荷感到有些羞涩,因而沉默了起来。

段天狼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话的原因,于是有些忐忑的问道:“苏荷,我这个人是不是满闷的?”

苏荷抬起头,看着段天狼,摇了摇头,“不会啊,我觉得很好,你只是不大喜欢说话而已。”

“我叔叔也是这么说。”段天狼深吸了口气。“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叔叔就跟我说。天狼,多说一点话,多说一点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遇到别人的时候,我的话总是很少。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讨厌一个人,我当然不要理他,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去帮他的忙,何必有语言去表达呢。如果很熟悉,不用说对方也知道你的意思,如果很陌生,为什么要眼他说话呢?”段天狼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么久以来,我就一直怀着这样的心情生活着。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别人总是会觉得很奇怪。”

苏荷静静的看了段天狼一阵。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人太真了。”

“真不好吗?”段天狼问道。

“当然不是不好,只是对什么人都真的话,就难免会受到伤害啊。”

“这方面我倒是还好,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被伤害的经历。”段天狼说道。

“那是因为你命好,有一个这么好的脑袋。”苏荷笑着指了指段天狼的头,然后无可奈何的啧了一声,问道:“话说回来,我妈妈都跟你说过什么了。”

“你妈妈没有告诉你吗?”段天狼问道。

“我妈妈说得很模糊,我也不好多问。”苏荷所到这里,看着段天狼问道,“我妈妈跑你见面,不会让你觉得委有尴尬吧?”

“当然不会,虽然有点紧张,不过我觉得你妈妈真的很好人,看起来就像是菩萨一样。”段天狼赶紧摇头道。

“你还真会说奉承话,我妈妈听到该会心花怒放了。”苏荷开心的笑了笑,说道。

然后,段天狼就开始再一次将骆羽跟他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全部复述经苏荷听。

苏荷听完之后,先是好生一阵愣,她虽然想要知道的详细一点,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段天狼竟然可以一字不拉的把话原文复述,精准得就像是复读机一样。

“我真是受不了,你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啊。”苏荷嫉妒的看着段天狼,“怎么记性可以好成这样?”

“还好吧,我最多可以记住十个小时的对话。再长,就会开始差错了。”段天狼本正经的说道。

这下,苏荷真是连嫉妒的心都没了,她连连摇头道:“好子,好了,你不要气我了,我光是背五分钟的开场白,都要好几个小时。”

段天狼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时候,苏荷又说道:“我妈妈说你很单纯。”

段天狼想了一会,问道:“这是不是在委婉的说我很傻?”

苏荷奇怪的问道:“怎么会呢?你要是傻,我就不知道还有谁聪明了,真不明白,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也会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

段天狼咳嗽了一声,“不是不自信,我只是紧张。”

段天狼说着,赶紧低头狂喝了一口芒果冰。

看着段天狼这副模样,苏荷即觉得好笑,又觉得温馨,“别喝那么急,会把肚子喝坏的。”

第五节 看破敌机

段天狼将苏荷送回家,再回到龙过海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多钟,陈修源早已经熬不住,趴在床上睡着了,而龙过海依然没有睡。坐在客厅看着DVD。

一看到段天狼回家,龙过海马上就笑道:“我靠,只是跟苏荷MM见了一面而已,用不用表情荡漾成这副模样啊?”

段天狼笑了笑,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高兴的瘫在上面,没有搭理龙过海。

段天狼不搭理龙过海,龙过海可没有放过段天狼,使劲的凑过去,问道:“喂,说老实话,今天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是牵手了,还是毫不留情的夺取苏荷MM的初吻了?”

“无聊。”段天狼没好气的看了龙过海一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就只在冰站喝了点冰,然后我就走路送她回家了。”

“走路?苏荷她家离冰店很近么?”龙过海问道。

“好吧,我们走了两个小时不到,就到了。”段天狼说着,笑了笑,“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想说走几步,然后再打车的。谁知道,一不小心就走到她家楼下的。”

“我真是被你打败了,一不小心,可以一不小心两个小时。”龙过海仰天长叹一声,“恋爱中的男女果然都不能以常理来推论。不过,话又说回来,以你这个榆木脑袋居然可以做出今天这样的事,苏荷应该觉得很感动才对。”

“嗯。”段天狼点点头,“没错啊,她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废话,是谁都会开心的好不好”说到这里,龙过海淫荡的笑了笑,“这不是问题关键,关键是,在这个浪漫的氛围下,又是月黑风高,三更半夜的,你们居然真的什么都没干?”

“你以为谁都是你吗?”段天狼白了龙过海一眼,说道。

龙过海阴阳怪调的说道:“那——是,你是谁啊,你是洁白无暇的段天君子嘛,靠,有种一辈子别牵手,别亲嘴,两个人隔着空气就把孩子弄出来。”

“懒得理你,我要去洗澡睡觉了,走的时候不觉得,上了的士才发现自己一身汗。”

段天狼说着,站了起来,这时候龙过海把他拉住,“好吧,跟你说正经事,我今天跟我爸爸已经谈过了,我爸爸很爽快的同意了我的提议,资金很快就会到位,将分面两间公司。一件是证券公司,叫做太和金融,一间是科技公司,叫做顶尖科技。”

“那很好呀,这种事情你拿主意就好了,跟我说干嘛?”段天狼问道。

“这不废话嘛,太和金融的事情,自然我可以自己全部搞定,但是这个顶尖科技,可全是因为你的提议而高的,你怎么能甩手不管呢?”

“我管?”段天狼睁大眼睛问龙过海:“你要我管什么?”

“那当然是人员了,我除了会用电脑看股票之外,就只会看小电影和开关机了,要是你不管选才的事,那这科技公司可就真没法干了。”

“是这样啊。”段天狼坐在沙发上想了一阵,“那这样吧,你先去乌托邦论坛发个招聘广告,年薪千万征技术总监,一来,是给新公司做做广告,二来呢,也是选拔人才。”

“这个广告倒好发,问题是这个选拔人才怎么选?人家来了,跟我一说话,我两眼一睁,脑袋一片空白,那不被人笑死?”

“这个好办,你先把公司的行政架构搭起来,比如什么财务总监啊,行政总监之类的,全都弄齐,这个你该没问题吧?”

“这个当然没问题,但是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会在网上发布一款新的防火墙软件,选拔的第一步,就是成功的攻破这个防火墙,只要能攻破这个防火墙的人,通通可以就任科技公司的技术顾问,年薪百万,有多少要多少。然后再从他们中选择能力最强的人,让他就任技术总监。”

“有多少要多少?那万一有一千个人攻破怎么办?那岂不是发薪水都发吐血?”

段天狼笑了笑,说道:“如果真的有一千个可以攻破这个防火墙的人出现,而你又能将这些人通通聘用的话,你就将成为世界第一大软件公司了。”

“这么说,这款防火墙将由你亲自制作?”龙过海马上反应过来。

“除了我之外,难道你还有别的程序员吗?”

“这倒也是。”龙过海点点头,“你大概需要多久时间?”

“防火墙程序我已经做了一个,我修改一下,应该就可以拿出来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把这个防火墙必好吧。这个防火墙将会是我们给陈烨提供的智能安装系统的雏形,虽然拦不住顶尖黑客,但是一般的高手,是奈何不了的,能够突破防火墙的人,绝对值百万年薪。”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办。”龙过海点点头,说道。

“对了,还有一点我要特别跟你说一下,乌托邦论坛里有个组织叫做龙堂,这是一个黑客组织,他们之中的高手被称为八部天龙,一共有八个,这八个都不简单。到时候广告打出去之后,别忘了用短信私下给他们也发出邀请。如果能够挖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来任职,都是物超所值的。”

“行,我会照办的。”

“行,那就先这样吧,我去洗澡了。”段天狼说着,站了起来,当他刚走出去几步,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转过头,对段天狼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今天除了见你爸爸之外,是不是还见了你哥哥?”

“是啊,不是电话还是你接的吗?谈的是什么美国黑客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段天狼重新坐下来问道。

“我不知道,只是我哥哥说他收到一匿名邮件,告诉他说,从银行交这笔钱偷走的人,叫做戴,是美国第二软件公司原动力集团和技术总裁,信里面还非常详细的说,这个收了一亿美元的佣金,其他的六亿,被凌远山接收,整个过程说得很详细。”

段天狼眉毛跳了一下,问道:“你们有在查这件事情吗?”

“当然没有。”龙过海摇了摇头,“美国黑客肯定是凌远山动的手脚,这点是我们心知肚明的,但是现在我们两家已经休战,而且凌远山也已经将七亿美元全部归还我们。我们又何必再去重提旧事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段天狼问龙过海。

龙过海笑着耸了个耸肩,“我也觉得满奇怪的,不过谁知道呢,世上无聊人总是很多。也许是有什么家族看到我们跟凌家休战,觉得很可惜,想用这封信挑拨离间吧。”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段天狼又问道。

“这还有什么怎么做的?我跟我哥哥已经商量好了,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咯。”龙过海笑道。

段天狼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想了一阵,然后问道:“你看过邮件的内容吗?”

龙过海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谁关心这个?”

“不。”段天狼垂头再想了一阵,抬起头来,对龙过海说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地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没这么单纯。”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龙过海好奇的问道。

“事情很简单,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当初就连你们都没有查出来,第三方又怎么可能轻易查出这件事来呢?”

“你的意思是说?凌远山故意放出这个信息,来试探我们是不是真的冰释前嫌?”

“不,这也不大可能,这样做根本就画蛇添足。”

“那你说这个人寄这封信到底是为了什么?”

段天狼顿了顿,问道:“你有没有这么一个问题?有人给你哥哥写匿名信,然后你哥哥告诉你这件事,而你几乎是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在你家住的我。然后呢?我会怎么做?出于一个黑客的心理,我有没有可能查一下这封邮件的发起人?”

龙过海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点头道:“对,按照正常逻辑,应该是这岁,但是那又怎么了?”

“而如果有一个人始终盯着这个发起人的邮箱,就等着我去入侵。那意味着什么?”

龙过海想了一阵但是没想明白,“那就意味着什么呢?”

“只要我真的入侵,那就意味着,那个可以确定一件事,一件我一直以来想要避免被人知道的事——我是一个黑客!”

龙过海坐在沙发上想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说,这封匿名信,是冲着你来的?”

“我也不能确定,但是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极大。”段天狼说道。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龙过海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段天狼摇了摇头,“但是这个人应该对龙凌两家,以及对我和你们的关系,都非常的清楚。”

第六节 破绽

龙过海倒吸了口凉气,“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点严重了,不过,天狼,你真的可以确定吗?”

“我还不能确定,不过,我会想办法确定的。”段天狼说道.

“说说看,你想怎么做?”龙过海问道。

“咱们这么办,你明天想办法弄到这封信的具体内容,以及发起人的邮箱地址,不过”段天狼看着龙过海,“这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哥哥。”

“我哥哥?”龙过海张大眼睛,“天狼,我哥哥绝对不会对你不利的,这个你放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那个人选择发信给你的哥哥,那就说明他对他哥哥更加了解,并且认为你哥哥更好掌控。说不定,他在暗中正在监视着你的哥哥,所以这件事情如果让你哥哥知道,他一个不小心流露出去,那就糟糕了。”

“这没关系,我嘱咐我哥哥一下,让他不要跟别人说就好了。我哥哥这个人嘴巴很严的。”龙过海又说道。

“不。”段天狼依然坚持,“这件事情只能你我两个人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危险,现在不是不信任任何人,而是要杜绝任何一个可能的漏洞。”

不过龙过海见段天狼这么坚持,知道他有他的道理,他于是点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明天想办法去弄到这封信的。”

说完。龙过海又叹了一口气,“希望你只是神经过敏,我前一段都被阴谋给搞得头大了。现在再来一个阴谋的话,我还真是有点扛不住了。”

“你说得没错,但愿我只是神经过敏。”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龙过海登陆龙天翔的邮箱,输入邮箱密码(因为是公家邮箱,所以两兄弟都知道密码,只是这个邮箱归龙天翔管),将这封匿名信找到。并且打印出来。

自己看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后,龙过海在中午的下班的时候,将这封信交给段天狼。

段天狼将这封信看完之后,也跟龙过海一样,完全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写这封信的人很小心,也很有头脑,他没有在信件中透露任何跟他相关的信息,从头到尾。都只在讲这件事情本身。

然而,当段天狼看到这个邮箱地址的时候,他顿时眼前一亮。

首先,这个邮箱的后缀名是Yahool,在中国大陆,很少有人用这个邮箱,一般来说,这个邮箱,都是台湾人在用。

还有就是。身为一个超级黑客,一个超级解码专家。当段天狼看到这个邮箱的地址前半部分的时候,他本能的就肿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略想了一会,段天狼突然想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喊道:“对了,就是他,就是他。”

“谁?是谁?”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龙过海赶紧问道。

段天狼见龙过海这么问,从桌上拿起笔,在打印上写下了孙云梦的邮箱地址,然后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邮箱很像。”

“有像吗?哪里有像啊?”龙过海拿起两个邮箱地址,左看右看,看了好一阵之后,都始终无法看出什么名堂来,“除了都是雅虎的邮箱之外,看不出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啊。”

“不,这两个邮箱之间外行人也许觉得差别很大,但是在我这种解码专家来看,他们之间却很像是拥有某种必须的联系。”段天狼说着,看着龙过海,“你知道吗?无论是黑客,还是执行保密任务的人。他们都会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用完全不同的密码以及地址。但是,黑客也是人,执行保密任务的人也是人,他们不可能记得住那么多密码和地址。所以,为了方便自己记忆,他们都会给自己所设的密码以及邮箱地址设定一个规律。这样一来,就算密码再多,那么只需要记得这个规律,他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把这个密码想起来。”

“这么说,只要解开这个密码规律,那你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猜到对方的密码?”

“没错,如果能够找到密码规律,一般来说,三次之内,都可以破解对方的密码。”段天狼说到这里,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但是很可惜,想要破解这种规律,需要尽量多的样本。样本越多,破解的可能性越大。”

“那一般来说,需要多少个样本,才可以破解到这种规律?”

“五个以上最好。”

“最少需要多少个?”

“三个。”段天狼说道。

“三个啊?”龙过海低头看了看打印纸上的邮箱地址,苦着脸说道,“但是现在只有两个,怎么办?”

“很简单,再去找一个。”

段天狼说着,从口袋里把PDA掏了出来,连入电脑模式,马上给孙云梦发了一封信,“有MSN吗?方便的话,我想在线上跟聊一下。”

过了五分钟,孙云梦回信过来,“怎么?想通过即时聊天工具来查我吗?”

段天狼马上回道:“如果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的话,那就算了。”

又过了五分钟,对方扔过来了一个邮箱,“这是我刚申请的MSN,加我。”

段天狼要的就是这个,他赶紧把这个邮箱写了下来,然后上hotmial去专门申请了一个邮箱,用这个邮箱申请了MSN,加上了孙云梦。

在这里要提一下的是,正是因为知道密码规律的弱点,所以段天狼虽然注册用户巨多,调协的密码也是每个都不一样。但是他从来不给自己的邮箱地址或者密码搞什么规律,防的就是别人用这种规律来找到他。

当然了,能这么干的,也就是段天狼自己而已,试问,这个世界上像他记性这么了,好到可以连续记住十个小时对话的变态,又有几个呢?

为了不引起孙云梦的怀疑,段天狼在MSN上不咸不淡的跟孙云梦磨了几句,然后便借口突然有要事,紧急下线了。

段天狼下线之后,自然是马上根据这个三个样本去计算了。

应该说,孙云梦的密码规律,自然是比那个中情局的高级官员的密码规律要复杂得多的。如果段天狼想要只根据这三个样本,就计算出孙云梦的密码规律,那是难上加难的。非得要极好的运气才行。

但是问题是,现在段天狼并没有算出这个密码规律是什么,他只需要计算这三个样本是否出于同一个规律下,这样一来,难度就要减轻很多。

所以,总得来说,段天狼做这件事情,跟破解那个中情局高级官员的密码规律差不多大,大概要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

虽然段天狼很不想让孙云梦起疑心,但是孙云梦毕竟不是普通人,他是个世界级的黑客,大大咧咧,无所忌惮的外表下,隐藏着是无比谨慎和细腻的心。

所以,当段天狼下线之后,孙云梦马上就起了疑心,“这个家伙突然要我加他的MSN,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么句废话。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但是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难道他想破解我的邮箱地址的规律?这么不可能啊,就算他的技术再高,必须弄到五个以上样本,他才能有绝对把握破解我的规律。好吧,就算他有超级计算机计算,那也最起码要有三个样本,但是他只有两个样本啊”

孙云梦百思不得其解,他只知道段天狼此举决不简单,但是他实在是想不通段天狼到底想干嘛。

最后,他懊恼的放弃了思考,双手抱着脑袋,有些后悔的说道:“妈的,我不会又上了这小子的当了吧?我怎么有那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呢?我越来越感觉这家伙就是aga了,这感觉太他妈像了“

也许是因为相隔太远了,所以孙云梦的这种怨念并没有成功传递到上海,段天狼连个喷嚏都没有打,身体健康的伏在案头,开始做相关的计算。

为了不让陈修源看到段天狼在工作,龙过海还亲自带着陈修源在上海整整鬼混了一天,鬼混得陈修源容光焕发,对大上海的堕落赞叹不已,简直恨不得从此就在这沙家浜扎下根来。

二十三个小时之后,连续作战的段天狼,将手上的PGA放了下来,

闭目养神了一阵之后,段天狼重新拿起PDA,退出电脑模式,进入手机模式,然后拨通龙过海的电话,“大海哥,你可以回来了。”

三十分钟后,龙过海飞奔而回,马上冲进书房,“天狼,情况如何?”

“这三个邮箱,是同一个人的。”段天狼看着龙过海,神情平静的说道。

“这就是说”

“这就是说,我们的对手已经露出了破绽。”

龙过海看到段天狼说这话的时候,双眸中闪烁出某种奇特的光芒。

第七节 八千万论坛

“对手?”看到段天狼兴奋的样子,龙过海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是了一时反应不过来,“谁是对手?”

段天狼笑了笑,将事情的原委跟龙过海说了一遍。

龙过海听完之后,欣喜之余,也不由得一阵担忧,“这么说来,你的身份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么?”

“目前看来,确实是如此。稍一小心,很可能就会露出马脚。”

“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初帮我所导致的吧?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帮我,以你谨慎,你绝对不会这么快暴露的。”龙过海自责的说道。

段天狼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说道:“大海哥,你过虑了,如果我真的已经暴露了,那么我现在也不可能好好的坐在你的身边。既然他们会用这种方法来试探。那就说明,他们对我的身份还无法确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算是电脑,也会有出错的时候,更何况是我呢?不管我是多么小心谨慎,总有百一密疏的时候,老是这么被动的防范下去,总不是办法。”

话说到这里,段天狼深吸了口气,“现在好了,他们自己给我露出了一个破绽,有了这个破绽,我们就掌握他们的动向,所以这件事情绝对不算是一件坏事。”

“我知道你是安慰我,不过眼下,我们也只能这么想了。”龙过海叹了口气,想了一会,又说道:“我们在美国黑客袭击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既然现在他们是从这个方向来试探你,那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有人渗透在我们身边了?”

段天狼默神了一会,说道:“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未必一定是这样,除了你们和凌家之外,对这件事情了如指掌的了,还有美国的黑客,另外,罗斯切而德家族的情报组织,我是见识过的,非常强大,他们自己侦知你们在美国发生的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所以,眼下我们不必要疑神疑鬼,这样反而露出马脚。不过,外松内紧是很有必要的,从现在开始,只要跟我们计划相关的事,绝对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出一丁半点。”

“还有,那个科技公司,我觉得你跟你父亲所说的那个理由很好,成立科技公司,不是为了将这个科技公司做得多好,而是为了炮制一个金融平台。现在我们既然已经被人盯上,那么原本那个防火墙测试技术总监的计划就显得过于招摇了,必要取消。”

段天狼再次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我觉得你可以考虑收购一家有知名度的技术型科技公司,暂时先利用现在团队开始运作,收购这间的同时,你再对乌托邦论坛进行收购,并且大规模的招揽乌托邦论坛上的高手。”

“这样做,有三个好处,第三,名正言顺,乌托邦论坛现在已经成为中国最大的黑客论坛。并且拥有很高的新闻关注度,收购他可以有助于提高公司的知名度,增加你在资本市场上的运作筹码。没有人会怀疑你的动机。第二,在我的构想中,乌托邦论坛将来会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基地,我们将它完全纳入我们的正规化管理,长期来说,对我们的计划是极为有利的。第三,收购了乌托邦论坛之后,你招揽论坛上的技术高手就更加容易。而我调查这些论坛高手的身份,也将更加方便。”

“我能想到的是就这些,至于具体该怎么做,那是大海哥你的长项。”

“天狼,你放心吧。”龙过海搭着段天狼的肩膀,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轻重的。”

说完,龙过海又问道:“那现在这个发信人,也就是那个黄金圣龙,是不是需要我去查一下?”

“不。”段天狼举起手,说道:“这件事情还是我自己亲自去查的好。”

“也好,这个人事关重要,别人说不定捅出什么蒌子。”

“嗯。”段天狼点点头,“只要查出这个人的身份,主动权就回到我们的手上了。”

数天后,两千零六年二十日。

正在家里一边苦读公共关系学,一边是不是的望着笔记本屏幕的孙云梦,收到了已经回到了伦敦的凌梦蝶打来的电话,“怎么样?有任何人追查那封信的来源吗?”

“没有,他们只是回了封信说谢谢。”孙云梦说着,好奇的问道:“老板,你到底又在打什么算盘?”

“你不要问那么多,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凌梦蝶说着,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她右脚轻轻一点地面,办公椅在原地打了个转,她原本正结着办公室里面的脸,转而看着窗外古堡中的花园。

“没有追查?”凌梦蝶有些失望,又有些奇怪的喃喃自语,“难道段天狼真的对电脑没有兴趣?还是他识穿了我的计谋?”

再过五天,两千零年六月二十五日,段天狼登陆他跟金越约定的论坛,如同预料中的那样,看到了金越的帖子——“师父,上海有个叫做龙过海的人,给我打电话,说到收购我们的乌托帮论坛,出价八千万。师父,八千万啊,我听到的时候,脸都绿了,我十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要是这个论坛是我,我肯定马上在电脑里说OK,但是这个论坛不是我的,是师父你的。所以,我要问师父,你说我们该不该卖呀?真的好多钱啊!”

看到金越的这个帖子,段天狼感到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之余,也感到很欣慰,他对金越愈发看重了。

段天狼很清楚,像一个金越这样长期在社会最低层摸爬滚打的少年,八千万对他意味着什么,而金越居然淡定的拒绝这份诱惑,并且始终坚持认为他一手创立的论坛,是属于自己,这种品质,已经远不能用难能可贵形容了。

想到这里,段天狼便回到——“你的年纪毕竟还少,经验也不足,乌托邦论坛越来越大,你一个人管理也确实有点捉襟见肘。再者说,你毕竟是个学生,你目前人生中最重要的,还是学习,现在既然有人来收购,那么这不管是以论坛,还是对你,都是件好事,而且八千万也不算是个很低的数字,所以我建议是,调查清楚对方的背景,在确定可信之后,请个好律师把合约做好。”

收到段天狼的首肯之后,金越就开始正式跟龙过海接触起来。

短短五天之后,也就是两千六年六月三十日,金越就和龙过海在电话里就基本达成了口头协议。金越决定亲自北上,带着律师到上海来跟龙过海签约。

当龙过海把这个消息告诉段天狼的时候,他问段天狼,“既然这个人是你徒弟,那要不要我安排你们见个面?”

段天狼当下里有些心动,不管怎么说,金越是他第一个学生,也很可能是他最后一个学生,而且他也对于自己的这个学生的道德品质,也深为赞赏,要说不想见,那是假的。

但是深思熟虑之后,段天狼还是放弃了龙过海的这个机会,他问龙过海道:“如果只是收购一个价值八千万的餐饮连锁公司,你会邀请我去观礼,并且把被收购公司的负责人介绍给我吗?”

龙过海想也不想,就说道:“当然不会了,八千万只是一个小收购而已,用得着那么大排场吗?”

“那就是了,既然你收购一间八千万的餐饮连锁公司,不会邀请我去。那你花八千万收购一个黑客论坛,却为什么会邀请我去呢?这不是等于在告诉别人,要么对黑客感兴趣,要么对被收购的论坛负责人有兴趣么?”

听到这里,龙过海恍然大悟,他连连抬额头道:“是,是,是我考虑不周,我是觉得说,你这个徒弟收了都一年了,但是居然还一面都没有见过,所以才想让他们见一面。”

“这个没有关系的。”段天狼笑了笑,“既然要造成新闻效应,那我想举办签字仪式的时候,一定会邀请很多当地媒体来参加的,到时候,我在电视新闻里看他一眼,不就等于见过他了吗?”

“但是他没有见过你啊。”龙过海说道。

段天狼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他不见我,比见我好。”

第八节 平凡人带来的惊讶

两千零六年七月三日,金越抵达上海。

虽然只是八千万的收购案,在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大事,光就案值面论,就连报纸的中缝都不配登进去。

但是,因为金越只有十八岁的年纪,以及如彗星般的在黑客界崛起的乌托邦论坛的影响力,这桩案值连一亿都不知道的收购案,还是引起了各大媒体的关注。

事实上,不止是媒体,老百姓之间,尤其是网民中,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度也很高,因为在中国黑客还算是个相对神秘的词语,很多网民对于黑客的认知,几乎全都是来自于乌托邦论坛牟普及。

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大家都对龙过海跟金越的这次会面充满期待。

而龙过海自己对于这次的会面,同样充满期待。

虽然在前一段时间金越和乌托邦论坛一起大红,他的照片登上了许多杂志和报纸的封面,但是几乎从不看娱乐版和社会版的龙过海,至今都不知道金越长得什么样子。

龙过海很好奇,他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金越到底是什么样子。

为了尽早看到金越的模样,经过海甚至亲自到机场去接机。

这对龙过海来说,是术为不寻常的事。在飞龙集团的历史上,就算是再大的财团领袖造访,龙过海也从不曾去机场接机。

然而,当从国内出口处,看到金越和他的律师走出来的时候,龙过海略略感到有些失望——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头,土气的小分头,发胖的的身材,不整齐的牙齿,眼睛也显得很小,身上穿着一套显得略为有些大的西装。衬衫领口松开,并没有打领带。

乍一眼看上去,觉得这个人很普通,认真一看,还是觉得很普通。

总而言之,一点也没有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的感觉,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年轻胖子而已。

龙过海想不通,为什么像段天狼这么酷的人,却会找金越这么一个普通的小孩来当学生。

虽然心里是这样感想,但是无论是看在段天狼的面子上,还是为了收购案的顺利进行,龙过海都必须给足金越面子才行。

所以,当确定眼前这个向着自己走来的小胖子,就是金越之后,龙过海热情的拥抱了他,“金大总版,欢迎光临上海。”

对于龙过海的热情,金越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他很害羞的笑了笑,喊道:“龙大哥。”

龙过海跟金越寒暄了几句,就将他送飞龙集团麾下的五星级酒店玄湖饭店。

将他们送到饭店之后,龙过海就安排自己的公关总监陪金越和他从贵州带来的律师吃饭,自己开车回家去见段天狼。

一见面,段天狼就问他:“怎么样?见到金越了吗?”

龙过海瘪嘴,“虽然我对你做任何事情都有信心,但是你这选徒弟的眼光好像实在一般。”

“哦?怎么说?”段天狼反问道。

“从外表上看,没有什么特别的气质,在路上,跟我说话的时候,也一直显得很紧张和惶恐的样子。”龙过海摇了摇头,“总而言之,一句话,一看就是纯粹靠运气才有今天的年轻人。”

“是吗?”段天狼笑了笑。然后看着龙过海,说道:“那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定他什么时候会突然让你大吃一惊。”

“会吗?”龙过海不相信的问道,“我可是没看出来。”

“不信的话,打一个赌吧。”段天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就赌一块钱。”

“好啊,赌什么。”龙过海笑道。

段天狼说道:“赌他三天之内,会让你大吃一惊。”

“好,一言为定!”龙过海一把抢过段天狼的硬币,说道。

第二天,也就是两千零六年七月四日,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龙过海跟金越开始了关于合约细则的谈判。

按照原定计划,谈判一共要花十天左右,最终合约签订的时间,是两千零六年七月十五日。

这样安排,原本是为了能够给金越和他的律师有充分的时间,跟龙过海探讨合约细则。

然而,事实上,整个合约的谈判,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因为龙过海提出的合约,宽松到让金越的律师都觉得自己的律师费收得惭愧,因为他根本就是多余。

八千万人民币签约之时就一次付清,金越公司的员工全部留用,并且全部加薪一倍。

金越本人保留百分之一的股份,任科技公司名誉总裁,在董事会拥有投票权,年薪两百万。大学毕业之后,金越有权进入科技公司任常务副总裁,年薪加倍。

得到的林想要争取的还要多,还能说什么呢?

想来想去,为了对得起金越付的律师费,这位贵州市最好的律师只能替金越说了他唯一觉得能说的话,“谢谢。”

龙过海听完律师的话,转头看着金越,问道:“金老弟,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金越有些紧张的吞了口口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龙过海说道:“对不起,龙大哥,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接受到这么大一笔钱,所以我有点害怕,请你原谅。”

“呵”龙过海笑着点了点头,“可以理解,毕竟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没什么人像你这么有钱。”

“嗯,谢谢。”金越垂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着龙过海,“龙大哥,我没有任何问题了,我相信您,一切都由您来安排。不过,我有一件事情想要特别拜托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可以?”

“当然可以,我们现在是在谈判嘛,一切都可以谈。”龙过海点点头,说道。

“我来之前已经了解过了。龙大哥您是很了不起的大人物,我相信您一定有能力把乌托邦论坛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强,但是我们当初建立这个论坛,是为了像更多人推广计算机知识,是为了让更多像我一样,想要学习计算机知识,但是去求学无门的年轻人,有个向高手学习的的机会。”

说到这里,金越再次吞了口口水,显然,他依然很紧张,“我知道,您是生意人,您购买论坛的目的是为了赚钱,这点我可以理解,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够不要更改我们的宗旨,我希望乌托邦论坛可惜像它的那句口号一样,永远是菜鸟的天堂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如果这条您同意的话,那我就再没有任何异议。”

龙过海笑了笑,说道:“关于这点,我不是早就跟你谈过了吗?有关于这一点,我可以用人格来担保。”

“我知道。”金越谦卑的点点头,“我只是想要再次亲耳确定一下而已。”

“好吧,这么看来,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龙过海笑着拍了拍手,“为了为将来的新公司做好宣传,也为了让公众见证我们的这次合作,我打算人父亲麾下的玄尖宾馆举办一次盛大的签约仪式。原定的日期是十五叼,不过现在看来,大概要提前了,不如这样,我们给公关公司的人一天时间准备,六号举行签约仪式如何?”

“一切都听龙大哥的安排。”金越笑道。

“好。”见谈判顺利结束,龙过海笑着拍了拍沙发,站了起来,“既然我们双方一拍即合,那就这么办吧,你们两位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六号精神饱满的去参加我们的合约签订仪式。”

看到龙过海好像就要走的样子,金越赶紧站了起来,“龙大哥,我还有一件事情。”

“嗯?什么事?”龙过海看着金越,问道。

“这个论坛之所以能够有今天,我的作用其实很微小,我的技术一般,管理能力也很弱,我”

看到金越支支吾吾,龙过海心想,“不会看我太好说话,这个时候突然想要加价吧?”

心里这样想着,龙过海说道:“金老弟,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好了,没关系的。”

“那好吧。”金越又一次紧张的吞了口口水,“这八千万我想要成立一个基金会,专门来奖励那些在乌托邦做出卓越贡献的人。”

“啊?”这下,龙过海是真的愣了。

而金越继续紧张的说道:“这个论坛能够有今天,真的是很多人一起努力出来的。如果说要拿这笔钱,有很多人比我更有资格,尤其是我的师父,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拿这笔钱,我就不更不能拿了。但是基金会这种事情我并不懂得这么运作尤其是如何奖励这种事情我就更不在行了而我知道龙大哥你是一个金融专家,我想您在基金会运作方面应该也很有经验,所以我想拜托龙大哥帮我做这件事,不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太麻烦您。”

看着金越抖抖索索的样子,龙过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只眼睛也始终一动不动的盯在金越的身上。

到这个时候,龙过海才明白为什么段天狼昨天晚上会跟自己打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段天狼会收眼前这个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显得普通之极的小胖子做学生了。

“龙大哥是不是不方便啊?”金越看到龙过海看着自己半天不说话,有些畏缩的问道。

龙过海这时候才终于从发愣的状态醒转过来,他用力的一把把手搭在金越的肩膀上,大声吆喝道:“走,兄弟,酒吧喝酒瞄MM去。”

第九节 作战前夕

“你赢了。”

夜晚,跟金越在酒吧喝完酒之后,龙过海回到家,一见到段天狼,就扔了一个一块钱的硬币给段天狼。

段天狼伸手将空中的硬币抓在手晨,“这么快?”

“是啊,八千万啊,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不是亲耳听到,我肯定会认为这是个谎言。”龙过海有些疲惫的躺在沙发上说道。

在沙发上躺上一阵之后,龙过海又一下跳了起来,对段天狼说道:“我看金越这个人靠谱,现在反正我已经把他的公司购并了,以后我们之间多多沟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在我们的计划中给安排一个位置,让他起到适当的作用?”

“不。”段天狼坚决的说道,“从头到尾,这件事情都不能让他知道分毫。”

“为什么?”龙过海不解的看着段天狼,“难道你不是因为相信他的品德,才会收他做自己的学生的吗?”

“正是因为相信他的道德,我才不要让他卷进我们的计划当中。”段天狼说道。

“这么说,你是担心将来出什么问题,拖累到他?”

“也不是。”段天狼再次摇头。

这下,龙过海就有点晕了,“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金越对我们来说,将会是最后的托付者。”

“最后的托付者?”

“在最关键的时刻,当我们都被敌人盯死的时候,我们会需要有一个不会被敌人注意,却又绝对可靠的人。帮我们去做一件决定胜败的事。”

段天狼说到这里,意味深远的看着龙过海,“而金越是最完美的人选。”

“都还没有开打,你就已经把这种事情都已经想好了吗?”龙过海笑着摇头道。

段天狼苦笑了一下,说道:“说心里话,我遇到金越纯粹是缘分,我原本只是想帮他一下而已,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但是从日本回来之后,我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经过这次的这个测试之后。我就更加坚信了我的这个想法呵呵,也许,日本之行让我变得悲观起来了吧,我现在凡事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往最坏的角度去想。”

听到段天狼又再次提到日本的事,龙过海便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两人相对静了一阵之后,龙过海又问道:“很快就要跟金越签约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有两件事情当务之急,第一是尽快制造出‘天道’的零点一般本。第二就是尽快查明黄金圣龙小梦的身份。”

“那个什么‘天道’什么的,你就不要跟我说了,你自己弄就好,我感兴趣的是,你打算怎么查明那个什么黄金圣龙的身份。”

“我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有点冒险,但是我打算尝试一下。”段天狼说着,看了看龙过海,“不过只是个想法而已,具体怎么做,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

“真没劲,把别人的瘾吊上来,然后又搞这种欲言又止的名堂,真是下流。”龙过海不满的瘪瘪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唉,对了,有件事情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事?”段天狼问道。

“你猜金越考的大学是哪所大学?”

就算不是段天狼,只是个普通人,在听到龙过海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会本能的想到,“不会是蓝海通商大学吧?”

“回答正确,加十分。”

“怎么可能?”这回,轮到段天狼傻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也不知道。”龙过海笑着摊开双手,“但是谁知道呢,事情就是这么巧。”

“按照金越的自向志向,他应该是上计算机系才对啊,但是据我所知,蓝海通商大学并没有计算机系啊。”段天狼奇怪的说道。

龙过海解释的道:“是啊,金越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想上计算机系。但是因为他母亲一直渴望自己的儿子能当律师。另外,金越在乌托邦论坛遇到了很多高手之后,也觉得自己的计算机天赋有限,在这方面恐怕很难有太大的发展,所以最后,他听众他妈妈的意见,去了蓝海通商大学律系。”

“法律系不是文科吗?金越学的是理科啊,怎么能考法律系呢?”段天狼又问道。

“他没有考,他只是向蓝海通商大学递交了申请,然后就被特招了。”龙过海说道。

“特招?”段天狼愣了一会,然后摇头道:“这个世界真是乱套了。”

两千零六年七月六号,龙过海跟金越在玄湖饭店正式签订了合约。

十八岁的亿万富翁,捐出八千万巨款成立公益基金会,这样了不起的概念,再加上乌托邦和金越之前的名气,让这次签约成为了当天最有噱头的新闻。

报纸和杂志对这次签约全都长篇累牍的进行报道,电视媒体也一再将签约镜头在新闻中播放。

这一切,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在现实世界里,都再次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冲击波。

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龙过海一次成功的新闻炒作,甚至有某些专家在报童上,言之凿凿的说,他们已经计算出龙过海通过这次新闻炒作,获得了超过十亿人民币的无形资产。

更有一些对龙过海的历史相对了解的人,更加撰文预言这次签约,只是龙过海一系列资本操作中的一个开端,接下来,人们将见识到龙过海这个金融天才,如何利用从这件事情中得到的虚无飘渺的知名度,将其落实成实实在在的钞票。

应该说,在计划的开始,龙过海几乎完美的骗过了所有人。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至少有一个人,是龙过海没有完全骗过的,这个正是身在英国的凌梦蝶。

虽然上次的试探计划失败,但是凌梦蝶却总是觉得段天狼不可能真的对黑客一窍不通。

凌梦蝶以段天狼的这种判断,在情报上的依据很少,纯粹是出于个人的直觉。

而现在龙过海收购乌托邦的这个举动,让凌梦蝶更加疑心了。

对于龙过海的能力和性格,凌梦蝶非常清楚,他是个对高科技一窍不通的家伙,最喜欢和最擅长的就是短线出击。纵观龙过海的整个投资生涯,几乎从未在任何一只股票上停留超过三个月,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想到自己来做一家上市公司呢?这对于他来说,难道不是太慢了吗?

不过,凌梦蝶虽然怀疑,但是她也不能完全肯定龙过海就不会这么做。毕竟,人都是会变的,龙过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变得稳重一点,也是可能的。

至于高科技,当初在美国,龙过海就是在美国科技股泡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这也是符合龙过海风格的。

如果说凌雪伤自从出生之日起,就有一种天生优越感,那么她的姐姐比她还夸张,凌梦蝶从出生之日起,就有一种任何人专利都该被自己操纵的直觉。

也正是因为如此,眼下这种看什么都觉得可疑,但是又什么情况都确定不下来的情形,就更让凌梦蝶倍感困扰了。

而更让她感到郁闷的事,按照现在已有的线索。她相信只要动用罗斯七而德家庭的力量,一切就会真相大白,而她偏偏不能使用这种力量。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段天狼,你到底有多少能力?你到底是要做我的盟友还是敌人?你到底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凌梦蝶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焦躁,她对现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感到厌烦透了。

但是,凌梦蝶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的怀疑真的是正确的话,那么上次那封信的试探,已经打草惊蛇了,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做。

不管怎么说,是他被我监视,主动权在我这里。凌梦蝶自我安慰的想道。

在凌梦蝶二十几年的生涯中,犯过的错屈指可数,但是毫无疑问,这是其中的一次。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经过数十天的奋战,在原有的防火墙的基础上,段天狼终于制造出了他想要的新型防火墙。

这个防火墙,将是“天道”的雏形,在加入隐形,记忆等智能性功能之后,它就将成为“天道”正式的零点一版本。但是目前为止,它还只是个超级防火墙而已。

段天狼在完成这个防火墙的第二天,就对龙过海说道:“我来上海太久了,我该回家去了。”

“怎么?你要开始动手了吗?”龙过海马上反问道。

“对。”段天狼点点头。

“为什么不在上海做呢?说不定欠还能帮上什么忙。”

“不。”段天狼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确实需要一个人帮忙,不过你帮不上忙。我之所以回山西去,就是打算到那里去找个硪,那个人大概是唯一一个可以帮得我的人了。”

第十节 上阵父子兵

段天狼对于苏荷的情感,是勿庸置疑的。

在上海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除了改良自己的防火墙之外,段天狼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跟苏荷的交往当中,以至于凌雪伤有些吃醋的说了段天狼重色轻友至少十遍。

但是,即使是哪些,当需要做正事的时候,段天狼马上就会将这种儿女私情放下。

虽然还没有确定关系的程度,但是应该说,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段天狼在苏荷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

以至于在段天狼跟陈修源坐飞机回山西的时候,苏荷都不敢来送机,生怕哭场。

然而,当凌雪伤和龙过海给他送机的时候,却看到段天狼转身走进检查处的时候,连一点犹豫和伤感都没有。

见到这个情形,凌雪伤不由得一阵奇怪,“我真是有点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喜欢苏荷,怎么走的时候那么干脆?连头都不回一下?”

“那你觉得应该怎样才对?”龙过海问凌雪伤道。

“至少应该显得有点难过,又或者有点依依不舍吧?而且,在进去之前,怎么也该跟没有来送机的苏荷打个告别电话,才符合情理吧?”凌雪伤说道。

“昨天他不是已经跟苏荷吃过饭了吗?”龙过海说道。

“这不一样好不好?”凌雪伤说着,不快的啧了一声,“书上说得没错的,你们男人啊,都是薄情寡义的。”

龙过海苦笑一声,没有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当登机的时候,段天狼看到陈修源一脸苦相,便问道:“你干嘛垂头丧气的?”

“我难过嘛”陈修源吸了吸鼻子,苦着脸说道:“我好不容易勾搭上一个山东MM,就要成功上垒的时候,你却突然要回去。害我一个多月的苦功全部白费了,我能不难过吗?”

“你才十八岁,怎么就这么淫乱?”段天狼没好气的瞪了陈修源一眼,“小心你三十岁就阳痿。”

“这不可能,人的身体都是越用越好用的。”陈修源说着,摆出一副专家的嘴脸,“老大,你知道吗?男人一生中性能力,最强的时期是十八岁和二十五岁,然后开始走下坡了,也就是说,我们从现在开始,正式踏入男人最强的时期,我们要是不在往后的七年把能力善加利用的话,将来肯定会‘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

“精虫上脑!”段天狼用手上的技术杂志狠狠的在陈修源头上砸上一下,骂道。

陈修源闭着眼睛承受不了段天狼的这一击之后,睁开眼睛来问道:“不过,话说回来,天狼哥,你跟你的苏荷MM分开,怎么一点也不难过的样子。”

“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在学校见面了,有什么好难过的?”段天狼反问道。

“拜托,不管怎么说,都是分开好不好?难过一下很正常嘛。”

“我没那么闲。”段天狼说着,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不正常。”陈修源嘟囔了一句,背着行李赶了上去。

飞机是上午,段天狼回到和山乡是黄昏。

先是将陈修源送回候三家,然后段天狼才回到自己家。

这次回来,段天狼难得打了电话,所以王廉就和方冲一起在家里等他。

等到他刚一进门,就看到方冲和王廉正客厅的酒桌上吃饭。

“正在吃饭啊,我也刚好肚子饿了。”段天狼说着,自己找了个碗,盛了饭,在桌边坐了下来。

三十五除二,飞库手打将饭吃饭之后,就听到王廉问道:“天狼,你说有事情想要跟我们商量,到底是什么事?”

方冲很不正经的淫笑了一声,紧跟着说道:“不会是就想要结婚了吧?你可是还不到年级啊,不过,我不介意你们非法同居的。”

“老鬼,你这个打了几十年的老光棍自己思春,不要怪到我头上。”段天狼马上反击道。

方冲顿时脸上一红,讪讪道:“像我方老道年轻的时候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半夜走在街上都会有人来问价,要不是被你小子拖累”

这时候,王廉呵呵一笑,貌似公正的说道:“好了,好了,青蛙别说蛤蟆,你们俩都是春心荡漾的主,何必自相残杀呢。哈哈,我们还是说正经事吧,天狼,你有什么事要跟我们商量?”

段天狼脑袋上黑线了一阵,正色道:“有人盯上我了,有可能是罗斯七而德家庭的人。”

“什么?”段天狼此言一出,王廉和方冲两个人大惊失色,几乎是同时跳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廉急忙问道。

段天狼于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遍。

听完段天狼的讲述之后,王廉担忧的说道:“难道你在过去这段时间里所做的事情,已经被罗斯七而德家族发现了?”

“不。”段天卵几乎是马上摇头道:“这种可能性为零。”

“为零?”

“当然。”段天狼说道,“蝙蝠组的能力我是领教过的,他们要是怀疑我参与了那些事件中的任何一件的话,都不可能对我这么斯文。肯定直接对我发动肉体上的攻击,然后用药物等各种手段逼供,怎么可能还这么斯文?搞什么试探?”

“这件事情你是怎么考虑的?”王廉又问道。

“有三种可能性。第一,罗斯七尔德家族开始注意到老师在和山乡所做的一切,并且知道你对我的格外青睐,开始对我感到好奇。第二,罗斯切尔德家族有人潜伏在龙凌两家之中。他们发现龙过海对我异常的尊重,感到好奇,对我进行调查,结果发现了我跟老师的来往,开始对我产生疑惧的心理,所以想我试探我。第三,当初见到戴蒙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就是老师的学生,面具岛屿的创始人之一,所以我在他面前有些锋芒毕露。也许,他回去之后,感觉不对,对我进行了调查,知道了我跟老师的来往,所以出这么一招来试探我。”

“不管究竟是三种方式中的任何一种,我都可以断定,对方绝对没有动用蝙蝠组,否则我不可能安然无恙。”

王廉问道:“既然他们对你感到怀疑?那么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动用蝙蝠组呢?”

“这又有三种可能。第一,他们觉得我还没那么重要。第二,面具岛屿的人对老师还抱着相当的尊重,所以阻止他们这么做。第三”

段天狼顿了顿,“罗斯切尔德家族并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家族内部某个人出于某种目的,私下对我进行调查,却没有通知家族内部。”

“这么说,你现在很可能处于极度危险的边缘?”方冲忧心忡忡的问道。

“可以这么说。”段天狼点点头,“不过,这没有什么,既然他们没有马上对我动手,那就说明我还有机会。”

“以你的判断,最可能是哪一种可能?”王廉想了一阵,问道。

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我刚才所说的每一种可能都可能是事实本身,机会几乎相等。在我们找到足够的线索之前,我们无法确定任何一种可能性。所以当务之急,是马上从这个叫做小梦的人身上入手,他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只要我能够抓住他,那么一切疑团说不定就可以真相大白。”

“抓住他?”王廉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计划?”

“是的。”段天狼点了点头,“我虽然从未直接跟这个人交过手,但是我曾经亲眼目睹他用假aga的名义,跟一个顶尖高手作战。他跟我的实力,很可能在伯仲之间。我一个人的话,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锁定他,所以我想要老师来帮我的忙。如果有老师帮我的忙的话,那么我就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锁定他的IP。”

王廉几乎是马上说道:“没问题,我帮你。”

这时候,方冲说道:“怎么可以?不是说面具岛屿的人警告过,你以后不能连入网络,一旦发现,就贫困地区有血光之灾的嘛?”

“没关系。”王廉摇了摇手,轻松的笑着说道:“面具岛屿用来搜索我上网纪录的那个叫做‘上帝的私语’的程序,已经被天狼破坏了,现在他们已经无法侦察到我是否入网络了。”

“真的没有问题吗?”方冲依然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只需要老师帮我操作防火墙就行,并不需要老师做其他的操作,我想应该问题不是太大吧。”段天卵说道。

“计算机这个东西,你们是专家,你们都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了。”方冲看了看他们两人,说道,“不过,万事小心。”

“放心吧,老鬼,我这次一定要打漂亮的一伏。”

第十一节 连环局(上)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段天狼一直在很爽的研究他的“天道”,还在很爽的跟苏葆MM出去happy,但是可怜的孙云梦却一直很可怜的趴在房间里啃公共关系学,啃得他都恨不得出去做鸭了。

这一天是两千零六年八月十一日,当孙云梦一如既往的两眼翻白的在啃着公共关系学的时候,他的笔记本的右下角突然弹出一个窗口,“在吗?”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段天狼。

孙云梦看到是段天狼的MSN,刚才的郁闷之情马上抛诸脑后,他一把将手里厚厚的书本扔在床上,然后在MSN上回道:“不在。”

孙云梦的回答已经很无厘头,而段天狼的回答也不输多少,“哦,没人在家,那我走了。”

孙云梦生怕段天狼真就这么下线,赶紧敲道:“啊,在,在,怎么样?突然找我,一定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吧?”

段天狼写道:“大事谈不上,只是我今天早上在马桶上出恭的时候,突然觉得也许我们两个可以交个朋友,你说呢?”

“哦?在下荣幸之至呢。”孙云梦敲完,又想了想,然后又写道,“既然是做朋友,那就应该开诚布公,你不妨公开一下你的身份如何?”

“我的工作环境并不允许我随便向人公开我的身份,不过我想,也许我们之间可以见面聊一聊。”段天狼写道。

“见面?”孙云梦略微犹豫了一下,写道,“为什么要见面?”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当我没说过。”段天狼写道。

孙云梦赶紧写道:“不,不,不。当然可以,我愿意跟你见面,告诉我吧,时间?地点?”

“这些我们等下再谈也无妨,因为在确定见面之前,你必须要通过一个测试,证明你有资格见我。”

段天狼的话让孙云梦感到有点不爽,“我凭什么需要向人证明什么?”

“很简单,因为你对我的好奇大于我对你的好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可以拒绝我的要求。”

孙云梦很郁闷的呆了一阵,敲道:“说吧,你想怎么测试?”

“我已经控制了乌托邦论坛二十三台服务器中的一台,并且已经将它的安全系统做好,二十四个小时之内,你只要攻破这台服务器,依有跟我见面的资格。”

孙云梦想了一阵,写道:“好,一言为定,谁反悔谁是乌龟王八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但愿你真的是君子吧,IP地址给我。”

看到孙云梦的这句话,段天狼扭过头对往脸说道:“好了,这条黄金圣龙应战。”

“这么容易就应战?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一个顶级黑客不该这么大大咧咧才对。”王廉有些担心的说道。

段天狼笑了笑,说道:“我看过他打扰,我了解他,他这样做不是大意,而是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他相信世上没有人可以抓住他。”

“看来这个人的年纪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王廉说道。

“只要锁定他的IP,查出他的身份,就知道他到底有多大了。”段天狼说着,看了看手表,“这个家伙的跳板非一般的多,而且障碍的也十分精妙,我如果想成功的闯进他的电脑的话,那么我大概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三个小时里,拜托师父你尽快将他拖住,分散他的注意力。”

“拖住他三个小时,这个我应该还是可以做得到的。”王廉笑笑,说道。

“好吧,那我们就从十点钟正式开始。”段天狼再次看了看手表,说道。

十点钟很快就到了,段天狼向孙云梦通报了IP,并且宣布测试正式开始之后,就各自下线了。

黑客说神秘很神秘,但是说不神秘其实也不神秘。

无论是多么顶尖的黑客,当他进攻一台服务器的时候,他首先要做的同样是千篇一律的动作,那就是扫描,探测和分析。

期间的差别,只不过是顶极的黑客会比初级黑客运用这些手段,运用得更加熟练而没有破绽而已。

通俗的说,扫描其实就是在给你将入侵的服务器绘制一张地图,扫描得越好,你对这台服务器的了解程度就更好。

而扫描之所以可以完成,是因为任何联网的计算机,当其他计算机要求它响应时,它都会自动提供一些技术欣喜,这些自动的问答照顾了许多维持网络工作的常规事务。

但是,与此同时,这也给了黑客他可乘之机,因为他们可以利用这个系统来获取许多有用的信息,比如外面有些什么人以及他们的系统是如何构建的。

而探测则是一种更加详尽的扫描。

黑客们利用探测手段来骗过防火墙以及监测系统,以获取更多服务器如何构建的信息。

菜鸟黑客一般都会用自动探测器来探测,而顶尖黑客一般都会手动去探测,肯定很容易被入侵监测软件抓住,而后者往往可以避免触发入侵监测器。

当扫描和探测都结束之后,就该是分析了。

一般来说,分析一个站点或者服务器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他必须通过你获取的这些数据,找出这台服务器是如何运行的,是由哪些硬件和软件来保持运行的。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扫描和探测活动,应该越不引起对方越好。

但是因为这次入侵是预约式的,所以这部分的隐藏就显得完全没有必要。

因此,孙云梦肆无忌惮的运用所有可以运用的扫描探测工具,开始对段天狼指定的这台服务器扫描起来。

他的所有这些行动,都被服务器的安全系统悄悄记录下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段天狼什么也没有做,一直在静静等待着孙云梦动手。

将段天狼指定的这台服务器扫描完之后,孙云梦开始分析所有获取的数据。他一边看这些反馈回来的资料,一边忍不住击掌赞叹,“真是了不起啊,不愧是aga,竟然可以做出这么了不起的防火墙,简直无懈可击,这家伙确实有资格这么高傲。”

虽然孙云梦称赞说段天狼改良好的防火墙,简直无懈可击,但是事实上,世也没有任何系统或者防火墙真的可以无懈可击。

只要是程序,就一定会有漏洞,就算是再完美的程序也不例外。

花了好几个小时,仔细的分析了自己人服务器的取样之后,孙云梦的脑海中浮现一个构思。

有了构思之后,孙云梦马上就开始动手起来,他又连续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埋头做着各种准备。

三个小时后,孙云梦开始对服务器发动了进攻,至于套路,还是老样子,一边使用他庞大的僵尸网络,去攻击服务器,降低数据监视器的效率,一边将各种各样的攻击工具通通打开,用无数段TCPIP连接申请潮水般涌向服务器。

孙云梦这么做,当然不是指望这种手段就可以冲破段天狼制作的防火墙,他这一波的攻击,只是想对防火墙的性能做出更加准确的评估而已。

这种情形,就仿佛两军对垒,一方对对方做了情报工作,但是总是心里没底,所以先派一阵军队冲过来试试虚实一样。

而这个时候,王廉马上就启动了防火墙的反击功能,他将反击的模式从自动调成手动,亲自主导了这次反击。

而在这个时候,段天狼也马上隐藏在这股反击流中,悄悄的向着孙云梦冲去。

因为服务器反击的时候,所产生的数据流极为海量的关系,所以段天狼成功的瞒过了孙云梦的眼睛,悄无声息的搭上了孙云梦所使用的最前线的跳板。

成功完成这步之后,段天狼放松了舒了口气,给王廉做了个三的姿势,意思是只要三个小时。

王廉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而在孙云梦方面,防火墙突如其来的反面呈,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挡住防火墙的反击之后,孙云梦有些郁闷的自言自语道:“我靠,现在到底是谁黑谁啊?他娞的,你怎么一点被黑的觉悟都没有?居然比我还凶?”

说完,孙云梦看了看电脑屏幕的右下角,“哎呀,只有十六个小时了,我得加快进度才行。”

而这时候,段天狼老老实实的趴在孙云梦的第一层跳板那里,一动不敢动,他吞了口唾沫,自言自语道:“黄金圣龙,快啊,快动手”!

第十二节 连环局(中)

虽然心急,但是孙云梦并没有贸然再次以服务器大规模攻击。

他一直耐着性子在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尝试着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进攻它,然后再难看它的反应,以确定这个防火墙的详细功能。

通常来说,像这样做是不现实的,因为黑客的第一打法则就是不能被发现。

不过,眼下的形势不同,这是一种摆明了的决斗,所以不用顾忌这么多,孙云梦杺肆无忌惮的试探,他所损失的,只是时间而已。

而与此同时,段天狼也在行动,在孙云梦试探服务器的同时,他也在探测孙云梦的电脑。

结果,段天狼防线数据反馈慢到难以想象的。在这里需要这里的数据反馈是什么意思——任何一台在网络上的计算机,它的数据都是双向的,流入的同时,流出,没有说单单流入,或者单单流出的。

孙云梦是透过许多跳板来进行攻击的,当段天狼向孙云梦的电脑要求数据反馈的时候,它必须一个跳板一个跳板的走,然后才能把数据反馈的要求发送到孙云梦的电脑上。

在这种情形下,数据反馈速度慢到这种程度,只能说明孙云梦这个跳板天王的跳板已经多到了变态的程度。

无奈之下,段天狼开始使用逆流追踪法。

所谓逆流追踪法,差不多跟猎犬抓猎物一样,都是跟着对方留下的信息。按照对方的路线一路追踪。

只不过,猎犬根据的是气味,而黑客们根据的是数据流。

没有多久,段天狼就收到了回执数据包,反馈回来一个IP地址。

看到这个IP地址,段天狼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因为这个IP地址十分怪异,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IP地址。

奇怪之余,段天狼再次向这个IP地址再次发出一个识别操作系统的要求,结果很快,段天狼就看到对对方发回来操作系统的资料——QueenOS。

“QueenOS?”段天狼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后脑勺,“这是什么操作系统?怎么我从未听过?”

段天狼这样说着,把PDA递到一直在全神贯注的盯着服务器的王廉面前,“师父,你见过这个操作系统吗?”

“QueenOS?”王廉的表情跟段天狼一样茫然。“我从未见过。这不像是普通民用的操作系统。应该是某种军方,卫星又或者科研机构使用的特殊操作系统才对。”

“难道你家伙和我一样,是使用的自己开发的特别操作系统?”段天狼头疼的抿了抿嘴巴,“这可怎么办呢?”

没错,段天狼是天才,但是他只是天才而已,并不是神,如果连对方的操作系统到底是怎么运作,都搞不清楚的,还怎么入侵?

“难得第一次黑客入侵权限,就这么白白浪费掉了?”段天狼有些郁闷的心想。“就算再不情愿,但是剩下区区两个小时的时间,我怎么可能摸得透他这处怪异系统?”

就在段天狼感到有些开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听到王廉喊道:“这小子,他终于开始真干了,他开始进攻我们同IP段的服务器了。”

原本,用各种手段试探了好久之后,孙云梦意识到这出防火墙,与他从前遇到的任何一种防火墙都要可厌,而且它还有许多隐藏功能是自己一时间无法检测出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贸然的跟它对撼是愚蠢的行为。

既然如此,那就不跟它硬撼好了。

慎密思考之下,孙云梦决定绕过这个可怕防火墙,先进入计算机,然后再想办法来搞掉这个防火墙。

“反正那个家伙只是说我攻破他的防火墙就算赢,又没有说是正面攻破,还是从侧面攻破。”

孙云梦这么想着,便开始动手了。

一般来说,除了谷歌这种超级大站之外,因为财力的关系,网站都不可能自己建立机房,他们都必须将他们的服务器托管在一个服务器托管商名下。

而这个服务器托管商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客户,他们通常有几十到几千个客户,这些客户很可能被放在同一个机房。

服务器托管商给这些客户每人一个IP地址,他们这些IP地址的IP段是相同的。

按照WINDOWS的机制,当两台服务器出于同IP段的时候,它们之间会有相当程度的共享信任权限,这是一个可供黑客大肆作为的漏洞。

在这种机制下,黑客只需要选择同IP段中防卫最弱的服务器,并且将它攻陷,然后便可以利用这种共享信任权限,将他所要想进攻的服务器商建立低级帐户。

而在服务器上建立帐户,恰恰是进攻中最难,也最为复杂的一步。

孙云梦的这种进攻方法,早就在段天狼和王廉的预料之中。

毫无疑问,这是最省力的方法,但是段天卵和王廉对于他的这种做法,却也没有办法制止,只能看着他去这么做。

段天狼所做的的防火墙,就像是一个极度先进的防盗门,想要从门外进来,千难万难,但是很可惜的是,他家的邻居中却有个极为不小心的,甚至连门都忘了关了。这个时候,小偷就从别人家里的门进来,然后从他家的阳光,爬到你家阳台,达到进入你家的目的。

除非段天狼现在闯到孙云梦入侵的那台服务器里去跟他大战,否则他根本就无法阻止它。防火墙只是保护自己,不包括同机房服务器的。

而就算段天狼这个时候闯进去阻止孙云梦成功入侵那台电脑,他也可以想象得到,孙云梦肯定会马上指挥他庞大的僵尸网络,对同IP段下所有的服务器同时发动进攻。

就算是一个再伟大的将军,也不可能指挥着一盘散沙的农民对抗百万大军的。

段天狼同样如此,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保护这些没有被有效的安全系统组织起来的服务器的。

对于这一点,王廉同时清楚,他笑了笑,说道:“天狼,其实这个人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自大,起码,他知道不能强攻,而应该用更省力的方法来进攻。”

王廉言者无心,而段天狼却是听者有意,他喃喃的自语道:“对啊,更省力的进攻方法要说到特殊操作系统,西门子是欧洲最大的电子设备开发商之一,他们那里一定有大量与特殊操作系统相关的资料,反正我在那里留有后门,为什么不去看看?说不定,我在那里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资讯。”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就听到他身旁的王廉说道:“跟这条黄金圣龙周旋算是一次,再次进入西门子又是一次,你这次可是用掉了两次入侵的权限哦。”

听了王廉的话,段天卵想了一会,舒了口气,说道:“好吧,为了这个人花掉两次恶意入侵的权限也是值得的。”

段天狼说完,马上利用那个后门进入到了西门子的系统内。

进入系统之后,段天狼马上开始搜索目录,大概花了一分钟之后,他看到了一条信息,它的目录清晰的写着——QueenOS。

一看到这个,段天狼眼前顿时一亮,“这么巧?这个系统竟然是西门子开发的?”

惊叹完,段天狼马上打开这条目录开始阅读起来。

QueenOS,是西门子公司2006年上半年编写的一个全新操作系统,它是为美国CNN广播电视网,最先进的电视传播卫星而专门制作的。

该操作系统带有多种工作模式,多任务处理模式,同时可以处理上万亿条请求。

它最大宽吞吐量超过3000G,并且拥有独立的三套安全防火墙。

第一套,带独立CPU的硬件防火墙,可以承受超过3000G的海量数据攻击。

第二,有最新的欧洲联合体为a47间谍卫星开发的攻击式病毒防火墙。这种防火墙可以在所有系统关机模式下,启动自主备份电源扫描硬盘和内存所有的可疑代码,并且对它进行清除。

第三套,间谍身份识别系统,美国宇航局最新开发的安全身份识别系统,它分为瞳孔模式,指纹模式,声音模式,密码模式,DNA模式,可以有很多个模式组合,实现身份验证。

看完这个短短的简介之后,段天狼终于明白过来,这个IP地址,根本就不是孙云梦的IP地址,而是美国CNN广播电视网的卫星。

而且是当今世界防卫最为森严的卫星之一。

明白了一切之后,段天狼忍不住击掌赞叹,一是赞叹美国公司真有钱,二是赞叹孙云梦的技术力量确定强大,居然用这么变态的卫星做跳板。

什么叫做奢侈,同学们,这才叫奢侈。

第十三节 连环局(下)

这套卫星系统虽然可怕,不过,既然黄金圣龙小梦可以攻进去,段天狼就相信自己也可以攻进去。

现在的问题是时间,段天狼抬手看了看手表,只剩下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要攻入这么严密的卫星系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刚刚找到的希望,在这个时候,似乎又突然转了个大弯,变成了绝望。

“难道真的就这么停滞不前吗??这次可是使用了两次恶意入侵的权限呢。”段天狼有些苦恼的摸着自己的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而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孙云梦已经找到了跟段天狼指定的这台服务器同IP段下,一台防护薄弱的服务器。

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攻了进去,然后就像段天狼和王廉所想的那样,利用了同IP段下,服务器之间的共享信任权限,在段天狼指定的服务器下建立了一个低能帐户,然后马上运行saeell程序,迅速提升这个帐户的权限。

提升帐户权限成功之后,孙云梦就像当初在西门子对USER一样,将管理员帐户,也就是王廉在使用的帐户给踢了出来。

这种情形就好像有个有谎称是朋友介绍来的保姆,然后就在你家里住了下来,再然后,她就马上施展媚术,把男主人给勾搭上,然后摇身一变变成了发主人,反倒把原先的女主人给踢出家门去了。

如果这是一般的防火墙,孙云梦这么做也许就成功了,但是很可惜,他所遇到的是段天狼所制作的,拥有一定智能性的超级防火墙。

这个超级防火墙有一个特殊的功能,叫做可疑权限监视功能。这个功能一旦启动,就将会自动监测非法帐户和不科学帐户。

因为早就预料到了孙云梦会做出这种举动。所以王廉在被踢出去之前,就已经开户了防火墙的这个功能。

在孙云梦试探攻击的时候,王廉就已经让防火墙将孙云梦的操作习惯全部记忆下来,并且界定他为不受欢迎帐户。

因此,在孙云梦占据这台服务器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里,它就被防火墙的可以权限检测功能检测到,将他踢了出去,并且重新恢复了王廉的超级管理员权限。

在一旁看到这一切之后,段天狼开始想了起来,以黄金圣龙小梦的性格,他似乎并不是个喜欢智取多过喜欢强攻的人。

那么,他成功入侵这个卫星系统。是不是也用了什么巧招?

想到这里,段天狼突然灵光一闪,“对啊,这个系统既然是西门子公司制作的,那么想必也是有西门子公司来维护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

段天狼兴奋的打了个响指,再也不多想,赶紧重新进入西门子系统。

成功进入西门子的数据库之后,段天狼开始搜索他们的工作记录,因为不清楚西门了各部门的工作记录格式,所以段天狼一连输入好几个字符,都搜索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后不得不老老实实的一页一页翻查。

而与此同时,第一次大举进攻受挫的孙云梦也在电脑前厉兵抹马,准备着发动第二波攻击。

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功夫不负有心人,段天狼终于找到了他所要的东西——一张针对QueenOS的维修员工作记录。

在这个工作记录上,清楚的写着这个飞库手打维修员的工号,登陆帐户以及密码,这个帐户是一个特殊的修理帐户,是西门子公司在制作这个操纵系统的时候,特意留下的一个维修通道。

正常来说,有了这个登陆帐户和密码,任何人都可以冒充成维修员,轻松进入这个操作系统之中。

但是,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的话,那么这个卫星系统也就算不上是超级保密的系统了。

事实上,这个帐户以及这个专门对应这个维修员的,除了需要输入帐户和密码之外,它还需要瞳孔,声音以及指纹三项监视配合。

也就是说,除了输入帐户和密码之外,他还需要对照瞳孔,声音,并且指纹符合,然后才进入该系统。

“我靠。”一向很少骂脏话的段天狼,在这个时候,也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了,“不过是电视卫星而已,用得着搞得这么夸张吗?”

苦恼的再次想了一阵之后,差一点又走入绝境的段天狼,又再次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开始按照这个维修员的工号,在西门子的人事部门找到这个人的资料。

姓名,性别,身高,工作履历,相片,电子邮箱,一应俱全,但是段天狼想要的,瞳孔采样,声音采样,以及指纹采样,一个也没有。

虽然如此,但是当段天狼看到这个的相貌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升起了一线希望,因为这们维修员同学,光从照片上看上去,就显得很好色,这种好色的程序员泡MM的手段,一般都极为单调,那就是在网上泡。

既然这样,那么他就一定会在交友网站上注册。

顺着这个思路,段天狼开始使用他的MSN附带的电子邮箱在网络上搜索起来。

事情比想象中要顺利,这个维修员工果然用这个电子邮箱在许多交友类网站上注册了。

事实上,这个维修员注册的交龙网站多到段天狼觉得瞠目结舌,这些各种各样形式的交友网站加起来,总数竟然高达六十四个。

“神啊,西门子的工作真的这么轻闲吗?”段天狼感叹完,开始整理起这些交友网站来。

十分钟之后,段天狼看到一个他所需要的网站,这是个通过视讯来进行交友的网站。不过,他们之间的视讯交流会显得比较粗犷。

嗯,好吧,我还是说得干脆一点好了,这是个**网站。

段天狼再次看了看表,然后推算了一下时差,确定欧洲这个时候应该刚好是晚上十点左右——**的最佳时机。

段天狼双手合十,祈祷道,“帅哥,拜托你一定要在线,一定要在线。”

祈祷完之后,段天狼伪造了一个在伦敦当空姐的女性身份,注册了一个新ID,登陆到这个网站之中,当他略带些紧张的去查看在线会员的时候,他为这个维修员对祼聊事业的忠诚而感动不已——这哥们在线。

段天狼深吸了一口气。在网络上查找了一些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要多肉麻有多肉麻的色情聊天记录。

然后,段天狼再找了一些最好的录音工具,以及视频截取工具。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他以一个伦敦空姐“chnistina”的身份,向这个维修员打招呼,“嗨,你的名字很奇怪,我很好奇。”

男勾女,隔重山,女勾男,隔层纱,这个真理不知适用于现实世界,同样适用于网络世界。

段天狼,哦,不,应该是伦敦空姐“chnistina”只是抛出这么一句话,那个维修员就马上飞奔了过来,“哦?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寂寞猛男这个名字我可是想了好久才给自己取上的。果然很特别吧?”

看到这个维修员回过来的话,段天狼很有马上扯过水桶,狂吐的阵的冲动。

妈的,这个白痴,真是把程序员的脸都丢光了,竟然连别人夸他“寂寞猛男”这个昵称很特别,他居然都会相信。

“啊,是啊,也许是因为现在垃圾食品太多的关系,我发现现在男人的性能力越来越下降,每一次都会让人觉得很扫兴。猛男实在是已经变成了国宝级的稀缺品了,不过你的名字是猛男,但是你自己真的是猛男吗?”

“当然是了,我是绝对的猛男,我虽然是个程序员,但是我酷爱运动,我每天健身和运动超过三个小时,而且,我每天都提臀超过三百次,按照我一个中国朋友的说法,提臀对男人性能力的帮助,有巨大的帮助,我精神充沛,我整装待发,我是货真价实的猛男”

强忍着看这个维修员发出的长篇大论式的自吹自擂之后,段天狼将录音软件和视频截取软件准备后,然后摸了摸胸口,将痛扁自己一顿,然后再摔在地上狂踩三百脚的冲动压抑下来之后,写道:“是吗?人家不信!”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但是当看到自己打出这样的英文字母之后,段天狼还是差一点就恶心的摔PDA。

不过,恶心归恶心,最重要的是,起到了段天狼所要的效果。

他这句话说完之后,这个维修员马上提出要求,“美女,我们视频吧。”

第十四节 连环局(下)

当这个维修员发出这个要求之后,段天狼才突然记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懊恼的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天啊,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看到段天狼这副后悔莫及的样子,旁边的王廉赶紧问道:“天狼,你怎么了?”

“我需要一个金发美女,”段天狼可怜兮兮的看着王廉,“如果实在没有美女的话,有一个胸部也行。”

“金发美女?胸部?”王廉表情顿时呆滞下来,“天狼,你到底在搞什么?”

段天狼看到王廉这个表情,知道他误会了,他赶紧指着自己的PDA,说道:“老师,我要跟他视频,然后截取他的瞳孔和声音采样,现在我终于想办法让他同意给我视频了,但是问题是,我在简介里说我是个伦敦美女,所以我说我没有金发美女,如果实在没有金发美女的话,有一个胸也可以啊,用镜头照着胸就可以了。”

王廉终于明白段天狼的意思了,但是现在这么忙,到哪里去找个金发美女,又或者一个丰满的胸部啊?

两师徒对愣了一阵之后,脑中同时想出一个极为不堪的画面——身材肥硕的方冲,他那肥大的胸部,也许可以充当成丰满的胸部?

王廉和段天狼此时已经完全心意相通,光是看到对方发亮的眼神,就知道对方一定想到了跟自己脑袋里一样的东西。

“如果戴上胸罩的话,也许可以以假乱真?”段天狼看着王廉,说道。

王廉很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然后说道:“应该可以。”

这时候,维修员已经等不及了,“美女,你怎么还不接我的视频?”

段天狼忍着恶心,回了一句,“我是第一次视频,有点害怕,你让我做一下心理建设。”

然后,他就赶紧扔下PDA,跑到隔壁找正在睡觉的方冲,“老鬼,老鬼,快来,有用到你的时候了。”

“有用到我的地方?你们搞计算机有我什么事?”还不知道情况的方冲,睡眼朦胧的问道。

“有,我们有很重要的地方要你帮忙。”段天狼说着,看了看方冲的胸部,“准确的说,是需要你的胸部帮忙。”

“我的胸?”方冲摸了摸他肥硕的胸部,完全摸不着头脑,“到底在搞什么鬼?”

“别说那么多了,老鬼,你快起来吧。”段天狼一边把方冲拉起来,一边问道:“哦,对了,家里哪里有胸罩?”

“什么胸罩?你今天是不是有毛病啊,家里全是男人,哪里有胸罩?”

段天狼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不行,就把红色内裤拉断,当做肚兜吧。”

这时候,方冲终于受不了了,一把紧紧的捏住段天狼的耳朵,问道:“段天狼,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这时候,段天狼才赶紧把事情的原委,用简洁的语言说完,说完之后,他说道:“老鬼,这是江湖救急,我们三个人就你有这身材,你就牺牲一下吧。”

“滚蛋。”方冲怒吼着一把将段天狼打开,“居然想叫老子出卖色相。”

“老鬼”段天狼苦着脸看着方冲,“没时间了,再迟一点,那就该起疑了,你就牺牲一下嘛,我用三百箱茅台来换好不好?”

“三百?三万箱茅台也没门。”方冲说到这里,从床上站了起来,拎着段天狼回到他们战斗的房间,不屑的看他们两师徒,说道,“亏你们还有诩智商多高,居然连视频聊天都不会,不就是想让他说话嘛,谁规定他露脸,我们就也要露脸的?”

方冲说着,很有大将之风的将段天狼的PDA接过来,然后在上面写道:“人家点害羞,你可以先让我看看你么?如果我觉得你很吸引我的话,我再给你看,好么?”

一看到这句话,段天狼和王廉对视一眼,很有当场呕吐的冲动。

不过,这招确实有效,那个维修员马上说道,“好。”

然后,两人马上把视频接通,但是,段天狼根本就没有看到他所想要看到的东西——这个维修员的瞳孔。

而他在视频中展示的东西,让在场三个人全部觉得一片晕眩,因为他的镜头是照着他的两腿之间的。

另外,这个家伙没穿裤子,连内裤也没穿。

“怎么样?美女,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雄壮?有没有吸引你啊?”

看到个维修员得意洋洋的话语,方冲三个人恨不得把它那玩意给切掉,这个露阴癖的变态。

但是,恶心归恶心,话还是得说,“哎哟,你不要这么直接嘛,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第一次进这种聊天室,我有点紧张,你先让我看看你的脸吧,我们先情感沟通一下好么?”

“好。”维修员将摄像头调整,照在自己脸上。

这下,段天狼终于看到这个家伙的瞳孔了,他马上调整截取软件,将焦点定在这个人的瞳孔上,然后反反复复的自动了截取了数十份采样。

段天狼弄完之后,给方冲打了个OK的手势,“现在让他说话,最起码说三十秒。”

方冲又写道:“你长得真的很有特质,跟伦敦的男人完全不同,真是让人神往啊。不过,我对男人的声音的要求也很高,男人拥有性感的声音的话,可以加上三十分哦。可以跟我说几句情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吗?”

看到方冲这样完全不看资料,却驾轻就熟的打出这些字,段天狼和王廉都显得很惊讶。

这时候,王廉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个家伙前一段时间,经常半夜跑网吧,一定就是视频聊天去了,真是下流无止境啊。”

方冲这么说完之后,这个维修员马上就说道:“要不,我给你朗诵一段莎士比亚在《罗密欧与朱利叶》中的爱情独白吧?”

“好啊,人家喜欢死了。”

方冲敲完这句话,连他也顶不住,三个人抱成一团,狂吐不止。

不过,这个维修员却是受用不止,他马上抱着麦克风,鼻孔朝天,像在开演唱会一样深情的朗诵了起来。

他这一朗诵,一连朗诵了整整三分钟,听得王廉和方冲全身发麻,而段天狼则是一边起鸡皮疙瘩,一边将这段话全部录下来。

等到他朗诵完,段天狼马上说道:“可以让这个变态去死了。”

方冲于是赶紧把视频关掉,然后说道:“哎呀,我的室友突然回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说要去酒吧的,唉,你的声音好性感哦,人家好喜欢,不过,只能下次再聊了,你大概什么时候在线?”

“只要非工作时间,我永远在线。”

“好,等着我,我下次一定还找你。”

方冲打完这句,段天狼一边狂骂变态,一边赶紧接管PDA。

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只有一个小时不到了,他于是赶紧用最快的速度,开始修补这个维修员因为视频而略微有些失真的瞳孔,以及声音采样。

十分钟之后,段天狼握了握拳头,“OK,瞳孔和声音采样都OK了,现在就只需要他的指纹了。我该到哪里粗弄到这家伙的指纹呢?”

“指纹,指纹。”段天狼闭着眼睛,开始飞快的发动着他的脑筋,“不要急,一定有办法,我这么辛苦弄到他的瞳孔和声音采样,我就一定有办法弄到他的指纹,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就在段天狼苦思冥想该如何弄这个维修员的指纹样本的时候,已经准备妥当的孙云梦终于开始向服务器发动攻击了。

这交他依然没有正面进攻段天狼制作的防火墙,而是再次采用侧面攻击的方式。

这一方面说明孙云梦不是个只知道使用蛮力的黑客,另一方面也说明段天狼制作的防火墙之强大,就连孙云梦这种顶级高手都不愿意与之正面对抗。

孙云梦所采取地方法,是将他日常储备的庞大的病毒库里的病毒,全部释放出来,用于进攻与指定服务器的所有服务器。

在短短五分钟之内,这些病毒开始疯狂的发作,并且进行交叉感染。

这些病毒的种类一共有数百种,其中最新型的病毒高达数十种。

与指定服务器同机房的服务器,被交叉感染之后,马上变成了帮凶,它们和孙云梦一起,开始疯狂的向段天狼指定的服务器发动攻击。

段天狼制作的防火墙杀毒以及病毒记忆功能开始启动。

在最开始,这些病毒全部被防火墙挡在门外,但是,因为这些病毒攻击的速度过快,数量过大,而且类型过于新颖,所以,对这些病毒进行监测,分析以及抗拒,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系统资源。

就防火墙本身来说,并不产生任何问题,但是问题是,这台服务器并不是什么超级服务器,它的系统资源是有限的。是最开始的时候,它还能够技能防火墙做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了。但是要不了多久,等到系统资源耗尽的时候,它就无法再支持防火墙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了。

这就好像一场战争,军队没有问题,但是国家的财政和后勤无法支持。

而这也正是孙云梦选择这种战法的原因。

第十五节 谁也不满意的交锋结局

面对一个强大而陌生的防火墙,孙云梦想要在二十四小时内正面突破的话,只能依靠运气。

所以,孙云梦在稍作试探之后,就马上确定了侧面作战的方法。

他先是通过攻击IP段服务器,再利用共享信任权限,进入指定服务器。

在这个行动失败之后,他又马上调整方针,将攻击的方向,放在了跟防火墙相比起来,显得要脆弱得多的服务器,硬件承受能力。

应试说,从头到尾,孙云梦的作为,并没有多少是出乎段天狼和王廉意料之外的。

然而,尽管如此,他们两人依然为孙云梦的能力而感到赞叹。

其实,黑客有时候就像围棋一样,除了比拼各自的计算力之外,还要拼谁犯得错少。

而在间接的跟段天入的对抗中,从一开始到最后,孙云梦没有犯过任何一个错误,他始终在做着最正确,最合理的选择,光就这一点而言,已经证明了他的世界级实力。

在段天狼的计算中,孙云梦有且只有下可能攻破他的防火墙,那就是使用孙云梦现在使用的方法。

既然孙云梦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那么防火墙因为得不到服务器系统资源的用力支持,而产生迟滞,以至于有漏网之鱼闯进服务器,几乎是必然的事。

现在最关键的事,还有多久时间?在这种攻击手段之外,防火墙还有多久就会突破?

“如果完全依靠防火墙自动识别的话,那么大概只能撑半个小时,但是如果我手动来减轻服务器的压力的话,最多也只能撑四十五分钟。”王廉略微计算了一下之后,以段天狼说道。

“四十五分钟。”段天狼将手腕上的手表定了个四十五分钟的倒计时,然后继续思考。

“我只有四十五分钟了,我必须抓紧时间。”段天狼使劲按着额头,开始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最高。

三分钟后,段天狼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对了,警察局,这个家伙既然这么好色,那么说不定在警察局会有案底,只要找到他所住地区的警察局,调查该警察局的指纹数据库,就可以了。”

想到这方法之后,段天狼再次祈祷:“上天保佑,这个变态一定要有什么把柄被警察抓到过啊。”

祈祷完,段天狼开始再次调出这个维修员的档案,详细查看了他的出生地,现居地之后,他马上开始侵入这两家警察局的数据库之后。他没有从里面发现到他的犯罪记录。

好在像这种程度的入侵,不归在限制入侵中,不然段天狼就该心痛死了。(按照王廉的飞库网定义,只有超出事般黑客的计算机能力,才是被封印的,比如入侵西门子,五角大楼以及FBI总部之类,入侵地方警察局不算。)

“看来,这小子在二十岁之前是干净的。”段天狼嘟囔完,看了看手表,只剩下不到三十五分钟了。

段天狼继续入侵维修员现居地警察局,八分钟之后,段天狼成功入侵,他开始搜索这里里面的数据库。

幸运女神再一次光顾了段天狼,正好他所渴望的那样,这个维修员在这个警察局果然有案底。

段天狼掉将这份卷宗调了出来,略微看了一下,发现罪名是非法嫖娼。

这个词语让段天狼有点迷糊,什么叫做非法嫖娼?是那个家伙用非法的手段嫖娼,还是说嫖娼本身是非法的?

虽然心里有这样的疑问,但是眼下似乎并不是追根究底这些事情的时候。

看完卷宗,段天狼从上面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资料之后。马上闯进警察局数据库的另一个部分,开始查找这个维修员的指纹采样。

在施时间用完还有二十六分钟的时候,段天狼找到了这个维修员的指纹。

“终于齐了。”

段天狼有些放松的将这份情报采样复制了出来,然后马上马不停蹄的在向那个卫星系统quessOS发出登陆请求.

很快,对方就发过来一个复杂的登陆框,并且要求扫描瞳孔,指纹,还需要声音论证。

段天狼按照系统要求,输入登陆帐户和密码,并且将准备好的瞳孔采样,指纹采样,以及声音采样都给系统审核。

这一切全都完毕之后,这个卫星系统终于向段天狼敞开大门。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欢迎字样,段天狼长舒了一口气,继续使用逆流追踪法,追踪孙云梦的电脑。

根据反馈回来的数据,段天狼一级一经的往下疯追,在吸剩下十五分钟时候,段天狼追溯到了一台大型企业的服务器上。

这个时候,段天狼几乎断定,只要越过这台服务器,那么就可以追查到孙云梦的本机。

但是问题是,这台拦路的服务器竟然有一个超过三十二位的密码程序。

而在这个时候,段天狼只剩下十五分钟而已。

如果只有手里的这台PDA,段天狼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算出这台服务器的复杂密码。

不过现在不同了,段天狼手里不仅有西门子的服务器,还拥有一颗卫星,计算这个密码绰绰有余。

段天狼将这个密码的计算分成许多个很小的计算包,分送给卫星以及西门子的服务器计算。

就在这个时候,王廉喊道:“不行了,这个家伙的攻击实在是太杀出猛烈了,服务器已经有点不行了,可能支撑不了四十五分钟。”

“哈?”段天狼转过头,望着王廉,“老师,那最多还可以支撑多久?”

“我想顶多还能撑十分钟而已吧。”王廉说道。

“这么说,就不是十分钟,而是只有十分钟而已了。”段天狼看着PDA屏幕,深吸了口气,“但愿那个家伙不会使用什么怪异系统。虽然有这么庞大的硬件系统,但是想要计算出这个密码,最起码也要八分钟。这也就是说只剩下两分钟而已,如果他使用的系统太过怪异的话,那么我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追踪到他。”

而在另一边,孙云梦对于段天狼所做的一切并没有察觉,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进攻段天狼指定的服务器上。

按照他的估计,这台服务器只能支撑十分钟而已。然后,它的系统就会崩溃,系统一旦崩溃,防火墙自然也就失去了效用,到时候他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计算机世界可不止是软件而已,硬件同样重要啊。”对于自己能够准确的找准这个游戏的死穴,孙云梦略微有点沾沾自喜。

八分钟之后,密码终于被计算出来,段天狼成功突破。

他丝毫不敢懈怠,马上继续往下追踪,当他终于来到终点,看到孙云梦的本机的时候,他一阵兴奋,赶紧发出探测信息。

不一会,反馈回来的数据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孙云梦使用的竟然是WINDOWS系统。

“太强悍了。”段天狼惊叹的说了一声,对于世界级黑客来说,使用WINDOWS系统几乎等于赤裸着身体,浑身上下布满了被进攻的入口。

惊叹完,段天狼马上利用微软ADI远程权限提升漏洞,侵入孙云梦的电脑。

按照常理来说,孙云梦这个时候应该可以很快就反应过来才对。

但是事实上,这个时候孙云梦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几乎是在同时,他终于成功的迫使段天狼指定的服务器崩溃。

接下来,他只要按照原定计划侵入电脑,夺取王廉的超级管理员帐户,那么他就可以成功阻止防火墙的运行了。因为防火墙的可疑帐户监测系统,不可能把它自己的主管帐户都给删掉。

应该说,这是个完美的计划。

唯一不完美的是,孙云梦正在准备这么做的时候,他发现了有人在入侵他的电脑。

段天狼成功侵入孙云梦的电脑,孙云梦发现有人入侵,这其中不超过三秒的时间,但是这足以让段天狼获取他所想知道的信息。

终于从成功的喜悦中反应过来的孙云梦,马上意识到自己掉入了一个圈套,他愤恨的一把扯掉网线,然后大骂道:“妈的,我上这小子的当了。”

段天段这边,王廉看到入侵者突然,他马上知道段天狼的计划成功了。

他高兴的笑着走过来,问道:“怎么样?查到他的IP地址吗?”

段天狼不是很满意的啧了一声,转头看着王廉,说道:“他是用窃取的帐户坎线上网。”

无线上网一般是由霍然线基地台在自动分配的局域网IP地址,没有任何注册住处,所以完全无法确认身份,也无法知细致的确定使用是在哪栋大楼。

段天狼唯一可以通过这个IP地址知道的,就是这个人在重庆市沙坪坝区。

因为分配这个IP地址的无线基地台,大概就是辐射这一地区。

第十六节 “天道”零点一版(上)

“重庆市沙坪坝区?”段天狼眨着眼睛想了一阵,突然想起来,“这个区好像是重庆市大学最为集中的区域。葛海通商大学好像也在这个区。”

“你是说这个人很可能也在蓝海通商大学里?”王廉看着段天狼,“会这么巧吗?”

“当然不可能这么巧。”段天狼摇了摇头,“但是,如果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有人刻意安排?”

“对。”段天狼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了一阵步子之后,点头道,“这种可能性很大。”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王廉不解的摊开手,“如果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话,他们既然对你怀疑到这个程度,根本就不可能还玩什么试探的花样,他们会直接把你绑架的。”

“没错。”段天狼再次点点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从现在种种迹象来看,这个在追查找我的人,很可能不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最低限度,不是直接收到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指示,不然的话,他们根本没有必要绕这么圈子。”

“那是谁在查你?”

“我也不知道。”段天狼摇了摇头,“我现在真的是毫无头绪了。不过,有一点我大概已经可以确定了。那就是这个人大概并不是想对我不利,而是想利用我做某事。他之所以这么煞费苦心的调查我,就是想知道我的能力到底到底到了何等程度。”

“如果这条黄金圣龙真的就在蓝海通商的话,那你的推论基本上可以成立了。”王廉想了一会,说道:“不过,你打算怎么去证实自己推论呢?”

“不用我去证实。”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从这个小反应来看,他并没有想过01和aga,其实就是我,所以,他现在虽然泄露了他所在区域,但是就凭这点信息,我还无法确定他的具体位置。因为,他也不大可能离开。”

“既然是这样,那么他就将会按照原计划那样,找机会接近我,我到时候只要仔细甄别一下主动接近我的人,就有机会找到他。”

“你认为他会主动接近你?”

“当然。”段天狼无比肯定的说道。“不然他到蓝海通商大学去做什么?”

“要不了多久,你就要去重庆了。但愿你可以早点证实你的推论。”王廉看了看日历表,说道。

“我相信那个人应该比我们还心急才对。”段天狼淡淡的笑了笑,说道。

跟孙云梦的首次交锋结束之后,段天狼重新将所有的时间投入到了“天道”的进一步开发中来。

第一,段天狼首先强化了“天道”的记忆能力和分析总结能力。

拥有这个能力之后,“天道”将会包括系统。程序以及手动操作的所有信息都全部记录下来,然后,它还将将这些信息全部分门别类飞库手打的进行分析,从而对每个系统以及程序。还有某个待定程序员的手动操作习惯全部有精确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的分析能力。

在正常情形下,你只要用一种方式进攻过“天道”,那么这种进攻方式就将会被记录下来。当下次你再有这种方式进攻的时候,基本上就无效。

这就是使得“天道”变得像黄金圣斗士一样,几乎不可能被同一招打倒两次。

第二,段天狼赋予了“天道”智能密码能力。

段天狼首先将自己,金越以及那个陈烨的各种资料全部输入了系统之中,然后写了一个智能分析程序,让“天道”对这三个人的各种行为习惯,以及思维习惯都有了准确的记忆。

当任何人试图解开“天道”的防卫,进入系统的时候,它都必须先回答“天道”随机选择的三个问题,这些问题的答案,被规定的为最长二十字节,也就是不超过二十个英文,不超过十个中文。

也许有人会说,我靠,我还以为多先进,不就是密码保护吗?这个很普通啦。

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智能密码所问的问题,可不会是什么你妈妈叫什么名字,你最喜欢吃什么水果之类的问题。他所问的,基本上都是除了本人之外,别人完全无法回答的问题。

比如,他会给你一个烂苹果的图样,然后问你,你想到了什么?

又或者,他会给你一首唐诗,然后问你,这里面你最喜欢的字是哪个?

如果你眼陈烨,金越或者段天狼中任何一个人,就算再熟悉,难道你可以知道他们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吗?

就算你能够偶尔撞中一个,但是你可能一连撞中三个这种问题吗?

事实上,这种概率低于一个人在街上被雷击中。

而“天道”却可以,因为段天狼给这三个人都在程序中设置了非常多而频率的参数,根据这些复杂参数。“天道”可以准确的预计到这三个人中,任何一个人将会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能够准确的预计,最熟悉的人也无法预计到的答案,这正是智能密码功能最可怕的地方。

而记忆和分析能力,以及智能密码这两个能力,再加上段天狼在之前就做好的其他能力加在一起,就使得“天道”行为被防火墙的防卫能力,变得空前强大。

从理论上来说,被正面突破的可能性,几近为零。

要知道,段天狼目前创造“天道”的目的,除了身为防火墙的防守功能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功用,那就是对那五个顶尖科学家,以及八部天龙进行监视的功能。

为了适应这种功能,段天狼又开发了“天道”的另外一个功能。

这就是第三个功能,强大的自动入侵功能。

拥有这个能力之外,“天道”将不只能驻守在服务器上充当防火墙,它还将按照自己的程序设定的那样,执行自我入侵。

它会自己寻找跳板,会自己组成僵尸网络,还会自己使用段天狼给他配备的巨大的病毒库,会自我伪装。同时,段天狼为了保证“天道”的安全,还将自动入侵功能分为四级,分别是强力入侵,中性入侵,轻度入侵以及禁止入侵。

在强力入侵的设置的时候,“天道”将会疯狂的自动入侵,人类计算机数将会较多,但是被抓获的可能性也大。尤其是遇到高手,那么被抓到的可能性极大。

因此,除非段天狼需要“天道”配合作战的时候,否则绝对不会开户这个级别。

而中性入侵设置下,“天道”入侵将会谨慎很多,同时在分析到自己被反探测和反扫描的次数,高到某个程度的时候,就会自动切断网络,自我保护。

在这种级别上,暴露的可能性较小,但是遇到高手,还是很难逃脱。

至于轻度入侵,就显得极为饱守了。首先,在选择入侵的时候,它将会专门选择那些难度较低,比较没有风险的系统,主要是个人系统,而不会去选择那些高难度的电脑,之余大型机构以及卫星之类,就更加不用考虑了。另外,当它遭遇到的反探测和反扫描的时候,他将马上自动切断网络,自我保护。

在轻度入侵条件下,除非是世界级顶尖高手,否则决不可能抓住“天道”。而且“天道”在入侵过程中,也一直是一个中级偏上黑客的水准,很难激起世界级顶尖高手的兴趣。

所以,被抓住的可能性,极低。一般来说,在平时的时候,“天道”都可以这样配置。

最后是禁止入侵,这个就不用说了,自然就是老老实实,一动不动。

像这种配置,一般都是高危的时候,也就是“天道”已经引起别人注意的时候,才需要做的设置。

此外,段天狼还给“天道”配备了第四能力,那就是数据分担能力。

按照段天狼给“天道”的设定,在平时的时候,“天道”将会不停的歇的去入侵全世界的电脑。

入侵之后,“天道”将会对这些计算机做两件事,一件是将“天道”变成它庞大的僵尸网络中的一员,另外一件就是将这个计算机的所有的文本资料全部拷贝下来,进行存储。

但是这里就有个问题了,文本资料虽然都不大,但是那么多电脑里的文本资料加在一起,依然是一个极为可怕的规模。

只依靠自己的服务器,自然是不可能装得下呢?这个问题该怎么处理?答案很简单,通过数据分担来实现。

“天道”将会将这些资料分门别类,分成许许多多个数据包,将它们分散开来,隐伏大整个网络上的无数计算机上。

当它需要的时候,它就随时可以将这些资料调出来进行读取。

当然了,前提是被分配来装载这些资料的那台计算机必须是开机的。

第十七节 “天道”零点一版(下)

介绍了前面四个能力之后,我们再来看看段天狼给“天道”设计的最后两个功能——隐身以及变色龙能力,初步学习能力。

前面已经说过,“天道”在成功入侵一台计算机之后,它就将控制这台计算机,使它成为控制下的僵尸网络中之一员。

这种控制,自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达成,而是需要某种特别的木马程序来达成的。

这些木马程序,就像一个强大帝国派出的远征部队一样,它们长期驻扎在这些被入侵的计算机上,随时监视着这些计算机,不断的将这台电脑的更新情况传送回主机,同时也随时接受着自己发布的命令,随时准备出征。

它们各自有着独立的运作能力,但是同时它们又被强而有力的集权中心,也就是“天道”所统一指挥着。

在平时,它们将会自动寻找到计算机最安全的地方,并且躲藏起来,当杀毒程序启动的时候,它们就会自动探测出现在安全状态,并且向着安全的地方不断迁移。等到杀毒软件杀过那一区域之后,它们又会悄无声息的跑回来。

当遇到高级,更智能的杀毒软件,或者干脆是人类手动操作,以至于这种迁移的兵役法无法欺骗的时候,这些程序就将会启动它的变色龙程序,会自动将自己变化成一个系统所必须的合法程序。

这个合法程序具体为何,将会根据当时的情形而变化。

当这种变色龙的手法依然无效的时候,它将会向网络发出求助信号。当“天道”的主机接收到这个信号之后,它马上就会在网络上组织大量的僵尸计算机来攻击这台正在杀毒的计算机,以阻碍它顺利杀毒,并且给予驻留在内地木马程序躲避和变身的时间。

当这一切手法都失败又或者所有前提都丧失的时候,它个木马程序将会将空上杀毒者所采用的所有手法全部记录下来,并且传回主机启示下来,然后便转变成一个自杀式的程序,在自杀的时候,整个电脑也将陷于瘫痪。

那样,那个杀毒者就无法获取这个病毒的样本了。

这就是隐身以及变身能力了。

好了,现在来说最后一个能力,也就是“天道”系统最为重要,也最有意义的一个能力,那就是学习能力。

应该说,学习能力这个用词是不那么准确的,事实上,也许成为记忆并模仿能力会更好。

首先,我们要将清楚的说明的是,“天道”零点一版,是一个扩展性的系统,自从它正式开始动作的那一天开始。它就将在网络上永无停息的入侵,以及搜寻资料。

“天道”零点一版,会将所有的这些资料都存储下来,同时它将会自动的对这些文本资料,有一个高智能化的,简介式的概括。

而这种不经过人工,自动形式的缩写能力,就是“天道”最初的“理解”能力。

“天道”只有经过“理解”之后,他才能用一百字的信息量,就概括出一篇十镼字的文章的意思。

这种“理解”能力,是段天狼所制作的一种精密的程序,虽然无比精密,但是它依然是机械的。/

因为这个程序写着近乎完美,以至于一眼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程序,而像是人工智能。

然而,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天道”的这种“理解”能力,虽然看上去很神奇,但是就连一个两岁婴儿的理解能力也比不上。

]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原因,因为它是机械的,是有某种永不变化的规律的,并不是生物性的,充满了突发性。

这些只是针对这些死的信息。

另一方面,除了这些现成的信息之外,段天狼还赋予了“天道”另一方面的能力,那就是分析人的习惯和思维模式。

具体来说,很简单,就是先记录被入侵计算机的使用者操作的习惯,然后将许许多多个这样的样本放在一起,进行人类行为模式的分析。

这个功能目前来说,并无多少实际的用处,不过它对未来“天道”的真正人工智能化,有着莫大的意义。

因为“天道”最终的目标,就是变得跟人一样,可以自我创造,自我改变。

想要做到这一步,当然首先要让“天道”搞明白,人的脑袋到底是怎么运作的了。

不过,这一步目前还有许多可以进步的地方。

“天道”目前并不能同时分析它监视的所有计算机。即使只是控制那些木马程序来完成这些记录和计算工作,所消耗的系统资源,依然不是“天道”眼下所可以承担的。

所以,“天道”现在还只能最多每次同时记录和分析一千台电脑。

不过,“天道”每隔七天就将自动更改一次记录和分析对象,假以时日,样本其实也足够多了。

记忆和分析总结能力,智能密码能力,自动入侵能力,数据分担能力,隐身和变身能力,初步学习能力,这六大能力,罩在段天卵原先所做的“天道”雏形上,就成为了“天道”零点一般。

应该说,“天道”零点一版基本上是完全展现了段天狼目前的技术实力,以及他眼下的技术构想的。

不过,就段天狼而言,他对“天道”总是觉得不太满意,总觉得做得有些粗糙,有太多值得进步和细化的地方。

然而,有鉴于他所花的时间,公有区区三个月而已,这样的成果已经堪称是惊人了。

尽管段天卵的这个成果,是建立在以前许多早已想好的,以及写好的技术构想之上的,他依然有资格为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一个如此庞大,而如此精致的系统感到骄傲。

段天狼完成“天道”的最后时间,全部是在和山乡,在王廉的注视下完善的。

在这个过程中,王廉也做了许多的工作,他不仅不时的给予段天狼许多中肯而又及时的意见。他还以极其高昂的斗志,兴致勃勃的给他的学生打下手,完成了许多个起着重要作用的数据包。

而当“天道”零点一版,终于在段天狼出发前往重庆报到的第一天,也就是两千零六年九月二日最终完成的时候,王廉内心的喜悦与激动,甚至比他的学生还要强烈。

“这是我毕生所见过最美丽的杰作。”

当看到“天道”零点一版最终完成的时候,王廉看着段天狼的PDA,眼角眨出泪光。

“还可以,但是还不够完美。”而段天狼则是一脸不满意的样子,“我还要花更多的时间将它完善才行。”

“知道吗?天狼,我看到这个系统,就像看到你一样。”王廉慈爱的抚摸着段天狼的头发,说道。

“我?”段天狼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他老师。

“对。”王廉点点头,“就像你一样,已经足够璀璨夺目,但是相比它所具有的伟大潜力来说,它这个时候的光芒,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听到王廉这么直白的夸奖,段天狼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在跟王廉做师生的这么长日子里,段天狼很少听到王廉这样直接夸奖他。

所以,当他听到王廉这么夸他的时间,他又骄傲,又害羞。

然而,就在段天狼感到羞赧的时候,王廉的神色却又严肃下来,严肃到有些突然的地步,“天狼,按说眼下这个时候,我该陪你一起高兴,不该跟你说些破坏气氛的话才是。但是有些话,我想我现在还是必须得说。”

看着王廉突然变掉的情绪,段天狼是又奇怪,又好奇,“老师,是什么事?请你说吧。”

“你一定要记住,你制作这个程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王廉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为了拥有一个可以自我保护的武器,才制造出这个程序的,你千万不能存有利用这个程序来控制全世界这样可怕的想法。”

“我当然不会,难道老师认为我是个那个有野心的人吗?”段天狼问道。

“我当然对你有信心,但是,每一个程序员都会珍视自己所制作出来的程序,尤其是一个如此伟大而完美的程序。所以我担心的并不是你的野心,而是你在必要的时候,不舍得放弃自己的作品。”

段天狼皱了皱眉头,有些明白又有些模糊的问道:“老师,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王廉沉默了一阵之后,终于直白的说道:“我们要确保是人类在控制的计算机,而不是计算机在控制人类。所以,当有一天,你发现这个程序出现不受你控制的迹象的时候,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它彻底的毁掉!那时候,你千万不可以有半点迟疑和犹豫。”

段天狼张大眼睛,沉着深思的看着王廉。

而王廉继续警告道:“那时候,只要半分犹豫,便是对整个人类的犯罪。”

第十八节 人生何处不相逢

“毁掉‘天道’?”段天狼有些茫然的看着王廉,说道。

将自己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东西毁掉?段天狼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即使是只是在脑海里一个闪念也没有。

所以,当段天狼听到王廉这么说的时候,它才会显得这么茫然。

“对,你想想看,有一样东西,它拥有人类一样的独立思维能力和价值判断能力,而它的思考速度和学习能力是人类的亿万倍。那么,它就是什么?”王廉问道。

“它就是神。”段天狼几乎是本能的答道。

“没错,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它简直就跟神没有区别。如果它是一个受控制的神,那么自然是人类的大幸。但是假设它不受控制,那么,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就掌握在它的手里,一个程序的手里。”王廉吞了口口水,摇头道:“这太可怕了。”

“但是,我们创造这段程序的目的,不就是希望它是有独立的思维和判断能力吗?”段天狼抿了抿嘴唇,“只有在我们被控制的情况下,依然保有独立作战的能力,它才能够保护我们,不是吗?”

“没错,所以我并不反对你逐渐给它创造出独立意识的技术方向,我只是说有一点必须确定,那就是它是受我们被控制的。”

“可是每多一点控制,它的自主性就削弱一点,这可能会影响它的成长和战斗力。”

王廉说到这里,很认真的看着段天狼,“我知道,但是天狼,虽然你是我最喜欢和欣赏的弟子。但是我还是必须得说,你个人的命运,不可能比整个人类的命运都重要。即使是这么做会影响你的命运,你也必须这么做。”

和王廉不同的是,段天狼所关心只是自己身边的人而已,他并没有什么太形而上的高尚想法。他对包括国家,全人类,以及什么人道主义都完全不感兴趣。

所以,段天狼其实心里并不认为整个人类的命运,比他的命运重要,但是既然王廉这么说,那么出于他对王廉的尊敬,他只能顺从他的意见。

“好吧。”段天黑狼摊开手,“老师,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需要你给‘天道’一个束缚程序,这个程序必须确保‘天道’不会做出伤害全人类的事情,也不会失去以你的忠诚,在必要的时候,还将引导‘天道’自毁。”

“好的,我会在这几天把这个程序写好扣,之后。我才会将‘天道’正式发布出去。”段天狼说到这里,又对王廉说道,“‘天道’是老师需要留着一份备份吗?”

王廉几乎是马上摇头道:“不用,我的身份很敏感,万一将来被面具岛屿查到,从我这里发现‘天道’就糟糕了。‘天道’是个非同小可的程序,你要自己飞库网好好保存,不要给任何人知道源代码。”

“我知道的。”段天狼点点头。

两师徒把话说到这里,方冲从外面走了进来,“老小子,你怎么那么罗嗦?说那么久还没说完?”

“差不多了,老鬼。”王廉说道。

“差不多就出去,我还有事情要叮嘱天狼。”方冲说道。

王廉听得方冲这么说,嚷了一句,“切,你能有什么像样的话叮嘱?”

说完,他还是出去了。

等到王廉出去之后,方冲在段天狼面前端坐下来,说道:“你这次去重庆,那里天气热,女孩子穿得清凉,据说美女很多。你嘛,又得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为了不发现意外,所以嘛,我有些事情恐怕得跟你说一下了”

段天狼听到方冲绕来绕去,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老鬼,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这个事情嘛,有点”

“直说。”

方冲吞了口口水,然后拍了拍大腿,将段天狼拖到他的房间,掏出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大盒子,在段天狼面前晃了一下,“如果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用,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买。我帮你买好了,这是个大盒,里面有六十个,够用一段时间的啊。”

看着方冲这么猥琐的模样,段天狼顿时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说着,段天狼就要把这个大盒子拿出来,谁知道方冲去又赶紧藏了起来,“现在不要看,等你到了重庆再看。”

“什么东西啊?搞得这么神秘?”段天狼笑了笑,说道。

“哎呀,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总之好东西。”方冲将这大盒子抱在怀里,笑着说道:“记得一定要记得用啊。”

看到方冲这么神秘,段天狼也没有多想,就随他去了。

第二天一早,陈修源就背着行李来到了段天狼家,两人一起结伴前往太原,然后乘飞机前往重庆。

到了机场,买了飞机票之后,两人一起换登机牌。

两个人都只带了一个随身的背包,然后其他的都托运了。

接着,两人就排队就过关检查。

这个时候,除了两个要要过安全门之外,随身的行李也要过机检查。

陈修源一切都好,但是段天狼的行李在过去之后,那个在海关负责检查的机场MM就板着脸以段天狼说道:“请你把你的背包打开。”

“我的背包里都是些日用品,不会有什么妨碍安全的东西。”段天狼说道。

“那要看了才知道。”MM看了段天狼一眼,依然板着脸。

段天狼见她这么一模样,智能将背包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结果,刚一拿就发现为什么要被检查了,原来方冲在他的行李里放了一瓶饮料。

段天狼见状,赶紧道歉道:“对不起。”

说完,他自动自觉的打开饮料瓶,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再递给机场MM看,机场MM看完之后,又自己伸手将包里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背包并不大,所以里面的东西并不多,摊开来,基本上一目了然。

而机场MA的脸飞库手打也在三秒钟之内,突然一下变得绯红。

原本,这些东西里,最大份,也最打眼的,正是方冲送给段天狼的神秘礼物——很大一盒优质避孕套。

而最要命的是,既然是安全检查,那么所有被打包的可疑物都要打开来。

而现在,这个机场MM只看见包装盒,并看不到里面的东西,所以,她不得不说道:“把盒子打开。”

段天狼其实跟这个MM一样尴尬,在心里腹诽了方冲千百遍之后,他问道:“你确定吗?”

这时候,那个机场MM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旁等得不耐烦的陈修源大声嚷道:“哎哟,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盒避孕套嘛。难不成我们还能用避孕套劫机吗?”

他不说倒好,这一嚷嚷,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给投放了过来,过关检查外的工作因此几乎陷于停止。

段天狼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从安全检查处走出来的。

在走向登机门的时候,段天狼咬牙切齿的对陈修源说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而陈修源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段天狼的愤慨,他依然乐呵呵的笑道:“真搞笑,那个机场女孩,居然还把你的避孕套盒子打开,还放到鼻子边去闻,你有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我靠,实在是太搞笑了唉,我说,天狼哥,盒子都打开了,避孕套应该很容易过期过以,既然这样,你不如分给我一点吧。”

“滚。”段天狼喝道。

陈修源以为段天狼不愿意给他,便笑着伸出大拇指:“天狼哥,我真是太小看你了,想不到你在这方面也是这么神勇,六十个也,真厉害”

“再不闭嘴,我就在扁得你不能上飞机。”这回,段天狼的语气显得很平和了。

而陈修源听到他这么说,赶紧把嘴巴闭上,因为他知道段天狼真的很可能干得出来。

原本飞机抵达重庆江北机场的时间,应该是下午两点五十分,这样的话,段天狼他们就有很充分的时间赶到蓝海通商大学。

这样一来,时间就有点紧了。

所以,一下飞机,两人就都走得很快。

然而,正当两人快步走向行李提取处的时候,陈修源突然猛的停住,深吸了一口凉气,用一种极为夸奖的语气说道:“我靠,我的祖奶奶,混血美女也”

“你不要那么无聊好不好?我们在赶时间?”段天狼回头骂了陈修源一句,转身想要继续赶路。

“老大,不是开玩笑,真的是极品啊。”陈修源一把将段天狼拉住:“呓,她好像往我们这边看过来了。”

“神经病,你以为你是刘德华吧。”段天狼说着,抬头往陈修源看了的方向看去。

然后,他就有点发愣的站在原地。

再然后,便是两人对视,好像都不敢相信对方出现在这里一样。

陈修源看到这一幕,顿时有点明白过来了,“老大,不会又是你的姐吧?”

他说完,再次看了看两人的表情,然后极为钦佩的点点头,“不愧是老大,你绝对衬得起六十个优质避孕套。”

第一节 宿舍疑云

“葛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对望了好一阵之后,是谢尔金娜先开口。

“你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段天狼转过脸,对陈修源说道。

陈修源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马上露出一个鬼脸,“我知道了。”

“我是跟你说认真的,今天这件事情必须绝对保密。”段天狼看着陈修源的表情,从所未有的严肃。

陈修源还是第一次看到段天狼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郑重其事的表情,他于是知道这件事情可不是简单的桃花运那么简单。

他于是很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天狼哥。”

“你去取行李,取完在门口等我。”段天狼见陈修源体味到了他的意思,便吩咐道。

“嗯。”陈修源点点头,乖乖的掉头就跑了了,也不敢再好色的去瞄谢尔金娜。

等到陈修源走后,段天狼才重新转过身,走到谢尔金娜身边,“你怎么突然来重庆了。”

“我来上学啊。”谢尔金娜笑着说道。

“上学?”段天狼奇怪的挑了挑眉毛,“你在什么地方上学?”

“蓝海通商大学啊。”谢尔金娜答道。

“蓝海通商大学?”段天狼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看到段天狼如此诧异的神情,谢尔金娜同样觉得很奇怪。

但是她不解的看了段天狼好一阵之后,开始有点明白,“难道葛先生你居然也在这个地方上学?”

段天狼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最近凑巧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多得让他头晕目眩,他先没有回答谢尔金娜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怎么会到蓝海通商大学来上学?”

“得罪了我姐夫,我不可能再回莫斯科去了,但是我的姐姐也不愿意我去工作,就让我重新考大学,我原本想继续艺术系的,但是我姐姐说飞库网这种科系在中国就业有困难,所以建议我学一点好找工作的科系,选来选去就让我来蓝海通商大学的公关系了!”

“什么?”段天狼这回是真有点傻了,“你也是公关系?”

“是啊。”谢尔金娜点点头,然后问道,“难道你”

“怎么可能这么巧?”段天卵别过头去,望向别处,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天啊,难道你真的也是在这个学校,在这个科系上学吗?谢尔金娜激动的抓着段天狼的肩膀,笑着说道。

看到谢尔金娜这样兴奋的样子,段天狼暂时将他脑袋中的疑云和思绪收了回来,然后说道:“中国那么多大学,但是我们却偏偏上了同一所大学,进了同一个科系,难道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怎么怪?”谢尔金娜笑着拉着段天狼的衣袖,“这就是缘分啊,如果没有缘分的话,那你怎么会在莫斯科遇到我姐姐呢?还刚好搭救了我们呢。

听到这里,段天狼也有些释怀,是啊,莫斯科那么多,既然可以刚好遇到卫成红,那谁说中国那么大,谢尔金娜就不能跟她上同一所大学呢?虽然出现这种情形,还是难免让人觉得奇怪,不过,说不定这真的就是天意呢。

段天狼这样想着,淡淡的笑了笑,算是对谢尔金娜的回应。

这时候,谢尔金娜继续说道:“葛先生,我给你写过信的,你为什么没有回我呢?”

“我给你们邮箱,只是想确认你们安全而已。我自己有许多的地方不便,所以没有回答你的信,请你见谅。”段天狼礼貌的答道。

对于段天狼的回答,谢尔金娜显得略微有些失望,但是她很快又开心的说道:“没有关系,以后我们就要做四年的同学了,我们有大把的机会相处,虽然我比你大一点点,但是你以后可是要多多照顾我哟。”

说到这里,谢尔金娜又笑着说道:“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通知我姐姐才行,她本来对我一个人来重庆是不放心的,但是我想她要是知道你也在的话,一定会放心的。”

“你姐姐呢?她人在哪里?”

“我们从海参崴回来之后,先是在中国待了两个月,然后姐姐就回了一趟俄罗斯,再然后,姐姐就到欧洲去了。她跟我说是在继续做服装贸易,具体情形我并不知道,我姐姐只是每个月都会跟通几次话,然后会给我汇一千美金做生活费。”

“好不容易回到中国,你姐姐为什么还要冒险返回俄罗斯?”段天狼不解的问道。

“好像是为了拿回自己在俄罗斯的财产吧。因为走的时候很仓促,没有带多少财物,所以在中国待了一段时间,我姐姐经济就有点紧张。为了这个,我姐妹才重回俄罗斯的。”

“她最后拿到了那笔钱吗?”

“我不知道,我姐姐没有跟我提起这个。”谢尔金娜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我想我姐姐至少应该拿到了一部分吧,不然她怎么有钱做贸易呢?”

“嗯。”段天狼点了点头,然后顿了顿,说道,“谢尔金娜,既然要做同学了,那我就有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了,我必须得跟你说实话。”

“你欺骗我什么了?”谢尔金娜张大眼睛看着段天卵,问道。

“我的真名叫做段天狼,我在遇到你们姐妹俩的时候,只是个高中生,我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到了俄罗斯,又因为特别的原因想要去日本。而无论是我曾经去俄罗斯,还是去过日本,这些事情都必须绝对保密,绝对不能再让任何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段天狼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了看谢尔金娜,“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只能跟说你说,忘记我去过俄罗斯,也忘记我曾跟你们说我要去日本。”

“好的没问题。”谢尔金娜马上点头,然后她又问道:“既然你从未去过俄罗斯,那就我应该从未见过葛洪这个人,那就是说,你希望我装作不认识你?”

“对,就是这样。”段天狼答道.

谢尔金娜静了一阵,然后说道:“这么说让我觉得很难过,但是既然是说的,那么我会照做的。我想,你现在一定不想跟我一起去学校吧?”

“那样会让别人起疑的。”段天狼说道。

谢尔金娜显得有些失落的强笑了笑,“那好吧,我先去了,你也要快点跟过来哦,现在可不早了。”

“好的,谢谢。”段天卵答道。

然后,谢尔金娜就自己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过了一会,陈修源才背着两个人的行李跑了过来,四处张望,“呓,天狼哥,你的混血美女呢?怎么不见了。”

“一定要记住,你从未见过她,也不认识她。”段天狼板着脸再次重复道。

陈修源抬头看了看段天狼,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像这种顶级美女,唉不管怎么说,老大你如果没有染指的话,就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我就算是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心花怒放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心花怒放的日子长着呢。”段天狼说着,摇了摇头,“她叫做谢尔金娜,以后会是我们的同班同学。”

“天啊,不会吧?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陈修源难以相信的双手掩面,“难道上天真的听到了我内心的呼唤吗?”

“行了,你别光记着呼唤了,记住我的话,你从未见过谢尔金娜,也不认识她,听到没?”段天狼再次重申。

“知道了,老大,你都说了三遍了。”

一个多小时后,大约是下午五点的时候,段天狼陈修源终于赶到了蓝海通商大学。

刚一到学校,就看到凌雪伤和苏荷,都正站在报到处等他。

一看到他出现,凌雪伤马上就摆出一副满的样子,“天狼,你搞什么飞机?现在都几点了?你才来?我和苏荷昨天就到学校了。”

“我有一点事情要做,所以来晚了。”段天狼解释道。

“是,你最忙了,我们都是大闲人。”凌雪伤继续抢白道。

这时候,苏荷笑着说道:“算了,我们还是赶紧带着他去报道吧,不然就得等明天了。”

听到苏荷这么说,凌雪伤就要不再什么,她们两人领着陈修源和段天狼分别复查报到处办理起手续来。

因为两个人早已办过,对一切都已经熟门熟路。

所以,要不了多久,各种手续就都办好了,军训用的军服,皮带之类的也都领到了。

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唯一一个有点瑕疵的地方就是他们两人宿舍的所在。

发现这个瑕疵的人,是细心的苏荷,“呓,这公关系的男生宿舍应该是在木棉斋啊?怎么他们两个人的单子上写的是海棠斋一零二?海棠斋不是女生宿舍么?”

第二节 奇怪的宿舍楼老伯

“公关系还是第一年招男生,我们在住宿方面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所以,你们班十二个男生全部被打散,分住在各个宿舍楼里,而你们就被分配在海棠斋一楼。如果给你们带来什么不便,我代表学校向你们道歉。”

当段天狼一行人来到教务处质询的时候,教务处的工作人员笑容不掬,态度良好,但是丝毫不解决问题。

这时候,苏荷抱怨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该住在女生宿舍楼吧?”

教务处职员“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笑容可掬的解释道:“这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妥当,其实无所谓的,因为海棠斋的一楼,除了看楼的老伯所住的101室之外,全都是文学院的学生会,以及校报,还有其他学生组织的办公室,这一层没有女生宿舍。另外,在一楼向二楼上去的地方,有一道铁门,晚上会锁起来,所以,这们段同学的宿舍,跟那些女生宿舍是完全隔开的。”

“这么说,完全不可能换房了吗?”段天狼问道。

教务处职员抱歉的双手轻握,“实在是没有办法,因为这几年一直扩招的关系,整个学校的资源都已经被利用到最大限度,学校里现在实在是搞不出多余的房间。”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这两个人被安排在女生宿舍楼?”凌雪伤指着段天狼和陈修源问道。

“因为后勤处没有预估到公关突然会招男生,所以当初房间的安排,都是安排在女生宿舍楼,谁知道现在突然有了这样的变化,他们一下子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尽管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最后还是不得不让最后报到的两个人住进女生宿舍楼。”

教务处职员的笑容开始有些淡漠,不耐烦的苗头开始微微流露出来。

段天狼见状,知道再我说也无益,就问道:“那么,我想问一下,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搬出去?”

“我们大概要到下个学期就可以给你们新宿舍。”教务处职员说着,走到空边,打开百叶窗,指着不远处的工地说道:“诺,那就是学校的新宿舍,它们将是中国全西南最好的大学宿舍。只要你们忍耐一个学期,你们就可以搬进去了。”

“好吧,麻烦你了。”段天狼见多说无益,就道了声谢,带头走了出来。

一走出来,陈修源赶紧松了一口气的拍了拍胸口,他多怕那个像猴子一样的教务处职员真的给他们换房间啊。

拜托,住女生宿舍楼的,多少男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实现的梦想,居然要白白放弃?不是脑袋坏调掉是什么?要是揭底换房的人不是他所崇敬的大哥段天狼的话,他恐怕早就把拳头拿出来说话了吧?

“真的要住在女生宿舍吗?这样会不会不方便?”苏荷跟上来,问段天狼道。

段天狼苦笑一声,说道:“难道你有什么办法说服那个教务处的人么?”

“我看你压根就是想住在那儿吧?”凌雪伤噘着嘴揶揄道,“住女生宿舍楼,多少男人的梦想呢。”

“没有特别想住,也没有特别不想住,如果真的内心龌龊的话,现在望远镜又要不了多少钱。”

段天狼说完,若无其事的走在了前面。

而苏荷则是抱歉的看了看凌雪伤,安慰道:“他这人说话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因为被段天狼抢白惯了,所以他的话对凌雪伤并没有什么影响,反倒是苏荷安慰的话,让凌雪伤隐隐约约有些失落感,她在心里小声的自言自语道:“明明是我跟天狼更早认识,也更熟悉啊,怎么还会被苏荷倒过来这样安慰呢?”

心里这样想完,凌雪伤又不禁觉得自己小气,“哎呀,我都在想些什么啊,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而我跟天卵只是朋友而已,自然是他们两个关系更近啊。”

虽然心里是宁产跟自己说,但是凌雪伤的心里,却始终有些失落隐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无论怎样都挥之不去。

“小雪,你没事吧?”苏荷看凌雪伤一直不说话,以为她生了段天狼的气,她于是赶紧挽着凌雪伤的手,问道。

“哦”凌雪伤这时候才终于醒过来,笑着说道:“当然没事,我被这个家伙这样对付惯了,他在我面前从来就是一点礼貌都没有的。实在是个没有修养的家伙。”

“不会啊。我觉得天狼是个很懂得礼节的人啊,他做什么事情都很分寸的,从来不会说伤人的话。”苏荷略微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说道。

“哎哟,他对你自然跟对我不同了。”凌雪伤笑着搭着苏荷的肩膀亲昵的说道,“以后我就靠你了,要是你再敢欺负我,你可是要帮我反击才行。”

“其实,天狼这么对你,我想应该是因为觉得跟你太熟悉,所以完全没有忌惮的关系吧。”苏荷温柔的笑了笑,说道:“就这个角度来看,你与天狼之间的关系,比我跟我要近得多,他在我面前,可从来不会这么率性。”

“明明是一件坏事,倒被你说得好像是什么光荣一样,好了,不说了,他们要走远了,居然不等我们,两个没有风度的家伙,我们赶紧追上去”

凌雪伤说着,拉着苏荷快速的跑了上去。

而在奔跑的路上,凌雪伤自始自终都在回想着苏荷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充满了神奇的魔力,使她情不自禁的感到身心愉悦。

而与此同时,她也更加喜欢苏荷了。

十五分钟之后,段天狼一行人终于找到了海棠斋。

在楼上许多女孩奇怪的注目上,只背着一个背包的段天狼,以及浑身上下背满行李的陈修源来到了海棠斋一零一室。

这里住的,正是海棠斋的楼管,像这种职位,在大学生的口中,女性一律称为阿姨,男性一律称为老伯,之所以这么喊,是因为楼管一般都是

五六十风的中老年人。

当离一零一室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的时候,凌雪伤就看到有一个矮矮胖胖的大叔,正穿了一件穿了三个洞的圆领衬衫,四仰八叉的摊在一张大椅子上。

这情形,毫不夸张的说,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只撑死的大号青蛙。

就女孩子的角度来说,她们从小睡都喜欢抱什么hellokitty之类的玩具,自然更喜欢美好的事件,乍看到这位老伯这副尊容,心里当然也会觉得有些硌应。

“这个破学校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但让男生住女生楼,居然还让男人管理女生宿舍?”凌雪伤看着苏荷,充满不满的抱怨道。

而苏荷也是显得同样的不可思议,“是啊,真是奇怪,而且还是这么猥琐的一个老伯。”

不要说凌雪伤和苏荷这两个女孩子,就连陈修源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他偷偷的凑到段天狼的耳边,轻声道:“这个老伯怎么那么像黄色小说里的主角啊?今天晚上他的房间里不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吧?”

“小声点,人家听得到。”段天狼瞪了陈修源一眼,然后用更小声的声音说道。

不过,事实证明,段天狼的担忧是多余的。

在他们四个人走到这个老伯身边,一直喊了十几遍老伯之后,他依然是毫无反应。

直到最后,喊着陈修源无名起火,将嘴巴凑到他耳边,用最大的声音吼道:“老——伯!”

这时候,在躺椅上四仰八叉的老伯才终于缓缓把眼睛睁开,睡眼朦胧的扫视了他们一遍之后,右手懒懒得一伸,“女生可以上去,男的想上去的,中南海十分钟,芙蓉王半个小时,中华两个小时,熊猫随意,天黑前下来就成。”

“你居然索贿索得这么冠冕堂皇?”凌雪伤瞠目结舌的说道。

老伯懒洋洋的瞄了凌雪伤一眼,什么也不说的侧了侧身子,一副要继续睡觉的样子。

这时候,段天狼赶紧说道:“老伯,我们不是来上楼的,我们是来住这里的,你看,这是教务处给我们批的条子,他们让我们来找你,说钥匙在你这,有什么问题也跟你问。”

“你们俩?”老伯诧异的看了看段天狼和陈修源,不敢相信的将段天狼递过来的条子看了看,然后便大摇其头,“我还以为终于可以有两个女学生做邻居,想不到居然是两个男的,真是太令人心碎了。”

第三节 段天狼与孙云梦之初见

因为这个胖老伯的话一贯骇人听闻,所以当再听到他这么唠叨的时候,在场的四个人反倒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了。

“我叫洛尘。虽然你们俩住在这里,但是你们要清楚,你们想要上二楼,还是照样要送烟的。”唠叨完之后,老伯抬起头来,义正词严的说道。

“哦,我们不大会上去扣。”段天狼说道。

段天狼刚说完,就听到陈修源接着嚷道:“洛尘?大叔你怎么用这么卡通的名字?”

“好了,我姓马,满意了吧?”老伯陈修源,瞪了一眼,说道。

说着,马老伯拖着臃肿的身子,从躺椅里站了起来,走到房间里拿出两把钥匙,递给段天狼,“这是你们房间的钥匙,宿舍管理条例就贴在墙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你的同学,再不行的话,就打电话问教务处吧,如果教务处也答不出来的话,就来问我。”

先是索贿,然后又是这样不责任的交代,把凌雪伤给气得够呛,就连苏荷对他的印象,也十分的恶劣。

然而,段天狼却完全没有往心里去,因为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马洛尘的话上,而是在他那张乱七八糟的床上。

为了不引起大家误解,还是把话说得清楚一些吧,是床上的一本书上,书的名字叫做《混沌逻辑》。

混沌逻辑的概念,段天狼自然是听过的,那是高深到连他都觉得很棘手的学问,但是《混沌逻辑》这本书,段天狼却是从未听过。

而从外表看,这本《混沌逻辑》似乎飞库手打也不像是正规出版物,因为它看上去并没有很规范的装订,似乎更像是一本印刷出来的讲义,又或者是内部刊物之类的东西。

一个看楼的老伯,怎么会读这样的深奥难懂的东西呢?

段天狼想到这里,再抬着看看一脸无良相的马洛尘,顿时觉得这个胖老头似乎并不是他看起来那么窝囊和龌龊。

不过,就算心里一下子对马洛尘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也不可能当场就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只能憋央肚子里。

“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要做整整一个学期的邻居,以后再慢慢了解吧。”

怀着这样的心情,段天狼离开了马洛尘的房间,回到了属于他和陈修源的一零二房间。

这间房间原本是给文学院心理咨询处用的,后来那个老师辞职走了,这才空出来,临时放上了两间双层床铺,充当宿舍。

正是因为从未没有当做宿舍的关系,所以这里面整个都显得很整洁和干净。凌雪伤和苏荷两个人稍微打扫一下,整个房间就布置好了。

就在四个人准备坐在一起聊聊天的时候,突然有人敲了敲已经打开的门,“请问,这里是段天狼跟陈修源同学的房间吗?”

房间里四个的抬头望去,看到一个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大的年轻人,正站在门边,笑盈盈的望着他们。

“嗯,是的。”段天卵点头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公关专业的班级指导员,我叫孙云梦。”孙云梦笑了笑,目光始终注视在段天狼的身上。

“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物,很有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静。”孙云梦心里想。

而段天卵并没有想这么多,他是个尊师重道的人,虽然孙云梦看起来非常年轻,但是既然是老师,还是要格外敬重。

所以,段天狼马上站了起来,对孙云梦鞠了一躬,“老师好。”

面对段天狼如此的礼貌,孙云梦显得有些不习惯,他很想说大家都是年轻人,你不必如此的,但又觉得这样说显得有些碍身份所以他最后只能也点了点头,“哦,你也好。”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凌雪伤和苏荷,“那这两位同学也是公关专业的吗?”

尽管孙云梦尽量想要抑制住他对美女那种激赏的本能,但是很可惜,他还是将这种感觉给流露出来了,并且让凌雪伤和苏荷都感觉到了。

“老师,我们是建筑系的。”两人连忙站了起来,说道。

“哦,真是不好意思。”孙云梦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也是这个学期才进来的老师,所以对学生也不是很熟悉,看到你们在段天狼的房间,我还以为你们是帮他们引路的师姐呢。”

“我们都是朋友。不过我们比他们早到,所以我们就顺便帮忙。”苏荷说道。

“嗯。”孙云梦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这样很好,同学之间,不管是不是同专业的,都该互相帮助才是。”

说到这里,孙云梦便在段天狼的床边坐了下来,尽量做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嘘寒问暖,尽问些诸如习不习惯,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之类的飞库网大而无当的话题了。当然了,也对学校里的生活常识做了一些基本的介绍,比如理发店和小超市在哪里,以及在食堂怎么买卡,怎么充值,怎么用餐之类。

孙云梦的表现显得很生涩,而段天狼也没有往心里去,只当这是一个刚刚当老师的年轻人的必然过程而已。

到最后,孙云梦才终于说明来意,“今天晚上七点在C203教室,我们要举行班会,大家都要自我介绍,并且选举班长。”

“七点?”段天狼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吗?”

“是啊。”孙云梦点点头,“所以,我才特地赶来通知你们,我也是刚做老师,很多事情都没有经验,这次的迎新也搞得很仓促。尤其是学院把我们班的人都打散来往,管理起来,实在是有很多麻烦。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地方,你们多多提意见。”

“哦,好的,我们吃点东西,然后马上就会去教室的。”段天狼说道。

“嗯,那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这是我的联系方法,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给我电话,我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孙云梦说着,留给段天狼一张名片,然后离开了。

孙云梦一走,段天狼几个人也赶紧起身,在食堂里匆匆吃了一点东西之后,四个人就分道扬镳了。凌雪伤和苏荷她们专业今天晚上也要搞班会,她们是在a座教学楼,离c座教学楼,有差不多一公里的路程。

晚上七点,一向很有时间观念的段天狼准时出现在教室。

当他们出现的时候,教室里的盛况把他们给吓了一跳,可容纳八十人的地下室里黑压压的几乎坐满了,只剩下最后两个第一排的位子。

看样子,他们两个竟然是最后两个到场的学生。

整个公关专业一共有学生八十名,女生高达六十八名,男生只有十二名。

除了段天卵和陈修源之外,其他十名全都坐在最后两排。因此,坐在第一排的段天狼和陈修源就显得格外打眼。

一般人在这种处境下,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情绪波动,要么会变得有表现欲,要么会害羞,要么会有故作高傲不羁的冲动。

比如陈修源,他一坐下,马上就把头高高的昂起,一副要显示自己与众不同的样子。

然而,段天狼对于这种处境并没有丝毫不适,他仿佛就像坐在公署里的一张长凳上,旁边只有微风,而没有一个人般怡然自得。

不羞涩,也不帮作高傲,更加不会像所有不自信的人那样,想要做什么,或者说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事情来消除自己内心的紧张。

他只是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一点也不受到周边环境的干扰。

段天狼并没有想要显得格外的高人一等,但是他此时无意中流露出来的这种淡定,却在充满了嗡嗡议论声中的教室里,在那些充满紧张,好奇以及攀比心理的男男女女的大学生中间,显得无可争议的另类。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知不觉的向他这边倾注过来。

有几个花痴了多年,却一直被中国残酷的考试制度强烈压抑着,直到现在才像火山爆发一般迸发出近乎疯狂的恋爱冲动的女生,甚至暗地里在想,班会结束之后,也许该去要这个男生寝室的电话号码。

而站在讲台边,一直静静的旁观着这一幕的孙云梦,则越发明白了他的上司为什么会这么重视这个段天狼了。

“他的身上确实有着一般人所不具有的特持,单独看,也许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只要放在人群众多的场合,一下子就可以比较出他璀璨夺目的光彩,在这种年龄的男女中,一般来说,只有那些喜欢故作惊人之态,高谈阔论的人才会得到大家的关注。但是,现在他却凭借着发自内心的从容与淡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孙云梦想到这里,暗自点了点头,“嗯,这小子果然有一套。”

然而,段天狼此时的内心,却是在想,“真是倒霉啊,居然坐在第一排,如果就这么睡着的话,大概会把老师惹怒吧。”

第四节 世界军工联盟集团

整个班会,让段天狼感兴趣,只有两件事。

一件事是他居然没有睡着,另外画件,就是谢尔金娜在整个班会过程中,都表现得很正常,没有对他流露出任何特别的关注,所以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除此之外,段天狼就没什么感兴趣的了。

倒是陈修源,从一开始到最后,都不停在全班六十七位女同学身上瞄来瞄去,物色着可能进攻的目标。

但是,看了半天之后,陈修源还是觉得他唯一不能看的那位,谢尔金娜是最好的。

当谢尔金娜上台自我介绍的时候,陈修源更是像全班其他的所有同学一样,屏住呼吸,拼命吸着鼻子,以免鼻血不小心给流了出来。

“老大,我可以泡她吗?”想了很久,陈修源终于在班会结束的时候,鼓起勇气问段天狼。

段天狼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随便,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说着,段天狼就自己走了出来,陈修源回头看了看被全部几乎所有男生包围着的谢尔金娜,猛吸了几口气,最后耷拉下脑袋来,“还是从长计议吧。”

教室对于段天狼来说,有着某种催眠药的作用,只有一坐在教室里,他就情不自禁的会想要睡觉,一离开教室,他的人自然也就跟着精神了起来。

“我们到学校四周走走吧,也算是适应环境。”精神了的段天狼向陈修源提议道。

“老大,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居然这么有情调?”陈修源奇怪的看着段天狼问道。

“哪儿那么多废话。”段天狼拍了拍陈修源一下,两人走出教学楼,在学校里逛了起来。

逛了一会,段天狼问道:“修源,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不是吧?”陈修源再次惊诧,“老大,你居然有问题要问我?”

“不是智商型问题,你只要根据你的本能回答就行了。”段天狼说道。

“老大”陈修源嘟了嘟嘴巴,“你也不用这么坦白吧?这不是摆明说我智商不够吗?”

“你曾经在国外旅行,无意中认识了一个女孩子,然后你们失去联系半年,半年之后,你又跟她重逢,发现她竟然跟你在同一间学校,同一个专业,你觉得这种巧合的可能性为什么?”

“为零。”陈修源想也不想,就说道。

“为零。”段天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巧合,那么你觉得这个女孩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来的呢?”

这时候,陈修源有点明白过来,“天狼哥,你不会是说谢尔金娜她”

“我没有说是谢尔金娜,我只是说有这么一种情况,你只要按照你的本能想法回答我就行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定是这个女孩子一直在跟踪着我吧。”陈修源说道。

段天狼想了想,摇头道:“这个不大可能,下一个”

“嗯”陈修源想了老半天,最后摇头道:“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可能性了。总之,我觉得纯属巧合的可能性不大,一定有某种内在的联系,才可能导致这种结果。”

陈修源的这句话,让段天狼陷入了沉思,“对啊,某种内在的联系谢尔金娜直接为我而来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说,她的到来跟飞库网我完全无关,她的到来和我的到来之间,一定是有着某种关系的,而这种关系,不仅我不知道,谢尔金娜也不知道,这从她在机场的惊讶可以看得出来,她不是个懂得伪装的人”

看到段天狼想得这么入神,陈修源推了推他,“天狼哥,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有长进了,连内在联系这么深奥的话,都懂得说了。”段天狼看了看陈修源,随口敷衍道。

“什么话嘛,别看我平时五大三粗,其实我的内心很细腻滴。”陈修源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又问道,“老大,说正经的,那个谢尔金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这些事情你不要管,以后不要问,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哦,知道了。”

“走吧,我们回宿舍去。”

“好。”

就在段天狼跟陈修源说话的时候,谢尔金娜也收到了她姐姐从德国打来的电话。

“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吗?”卫成红在电话里问道。

谢尔金娜答道:“还好,没有出什么问题,马大叔帮了我很多忙。”

卫成红又说道:“嗯,以后要多听马大叔的话,他虽然只是个楼管,但是在学校里人面还是很广的,你不要小看他。”

谢尔金娜说道:“我知道的,姐姐,你放心吧,除了有点热之外,重庆这里一切都好,我觉得我很快可以习惯的。”

“那就好,我就担心你在那边不习惯。”卫成红在电话里放心的舒了口气,“要好好读书,但是同时一定要好好听马大叔的话,他如果要你做什么事,只要不是太为难的,你一定要听话,如果你觉得不是很方便的,记得打电话跟我商量。”

“好的,不过,姐姐,你怎么认识这位马大叔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的?”谢尔金娜有些奇怪的问道。

“马大叔以前是爸爸的朋友,这里面说起来话就很长的,你不要问那么多了,总之,他有什么吩咐,你就好好听话就是了。”

“哦”谢尔金娜听到姐姐这么说,便不再追问下去,而是带着有些兴奋的神奇跟她谈另外一件事情,“姐姐,你猜我在学校里遇到谁了?”

“遇到谁?”卫成红有些愕然的眨了眨眼睛,“你在国内有什么熟人吗?”

“我要是跟你说,你怎么也不会相信的,我在这个学校里遇到了葛洪!”

“什么?”卫成红目瞪口呆的张大眼睛,“怎么可能这么巧?”

“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这么巧啊,我在机场遇到他的时候,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怀疑自己看错了。但是偏偏就是他,而且我们居然还在同一间学校,同一个专业上学。姐姐,这听起来是不是你是天方夜谭?”说到这里,谢尔金娜情绪又有些低落,“不过,他呢我不要让别人看出来,我曾经认识过他,原本他的真名叫做段天卵,不是葛洪。”

卫成红一时间脑子很乱,她这次特意安排她的妹妹到蓝海通商大学去,除了读书之外,还需要她帮助自己完成一个使命,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救命恩人,那个近乎无所不能的葛洪,现在的段天狼竟然也在这间大学上大学。

对于这种情形,卫成红的第一反应跟段天狼一模一样,“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只是巧合,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但是,卫成红又跟段天狼一样,一下子根本就打不到头绪,来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想清楚之前,卫成红嘱咐谢尔金娜道:“葛洪,不,是段天狼他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曾经认识他,就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你一定要按照他所说的话去做,装作从未见过他。”

“姐姐,你放心,这个我懂的。”

“好了,那我不说了,你自己懂得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及时给我电话。还有,段天狼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也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我知道的,姐姐。”

“那就这样。”卫成红说着,把电话挂断,然后从酒店的床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俯瞰灯火通明的柏林,嘴里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段天狼为什么也出现在那里?他一定不是个普通人他到那里去,应该也是执行任务的吧?也许,他是中国国安局的特工?难道中国也在关注着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行动?”

想到这里,卫成红转念一想,“不对,段天狼的实力那么强大,就是放眼全世界,也是顶级特务,怎么可能会去执行这种低级别的任务?难道切尔曼那家伙骗我?这个任务是一个很具有危险的高难度的任务?天,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把我的妹妹往火坑里推吗?”

就在卫成红这样在想着的时候,被她秋为切尔曼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切尔曼是德国人,他是德国容克集团情报部门中的一个中有主管,主要是负责中国西南地区的情报搜集工作。

容克集团是世界军工联盟集团的三大核心集团之一,它的成员主要是由德国军工商组成。

其他两大集团分别是耶路撒冷军工集团以及新兴的沙俄集团。前者主要同以色列军火商组成,而后者主要同前苏联前军官和克格勃组成。

这三个集团联合在一起,组成了世界军工联盟集团,实际上操控着全世界上的地下军工市场。

同时,世界军工联盟集团又和罗斯切尔家族,以及世界能源利益联合体,组成了控制整个世界经济秩序的三个集团。

第五节 不足为道的D级任务

既然容克集团是一个军工集团,那么它所关注的,自然主要是军工产业。

重庆做为中国抗日战争时期的战略大后方,遗留下了许多的军工企业。

在改革开放后的某段时间,因为中国军费过少的问题,允许军队经商,在这种大环境下,难免再现军工厂的外流和走私。

重庆做为中国最重要的军工生产基地之一,自然也存在这种情况,而容克集团在瞄准这个机会,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派人在重庆成立了秘密办事处,组织军火生产和销售工作。

有许多军火,从重庆这里经过容克集团的转卖,转销全世界,金三角,阿富汗,非洲,哥伦比亚毒枭,墨西哥游击队,泰米尔杀出重围虎组织,乃至尼泊尔毛派游击队,全都是他们的销售对象。

后来,中国经济得到发展,军费开始充实,军队的生活得到改善。

而军队经商所带来的走私,以及军队战斗力下降,还有军队腐败等问题,开始引起中国政府的高度重视。中国政府于九十、年代宣布禁止军队经商,军工生产像八十年代出现在那种混乱局面,逐渐得到控制。

容克集团在重庆的地下业务量极具萎缩,但是他们并没有裁撤重庆办事处,而是继续保留。这是是因为南亚次大陆的局势并不稳当,重庆可以充当办事处以及转运处,二是因为中国政府也在通过某种染道,想要跟容克集团建立起正式的军工贸易的体系。

一旦这种体系建立,那么在重庆的办事处将会再次焕发生机,成为一个硕大的吸金库。

而切尔曼所主管的中国西南地区情报部门,最重要的关注点,就是重庆和成都。他们主要是负责收集西南地区各个军工企业的决策者以及可以影响他们决策人的各种信息,包括个人爱好以及社会关系等。

在不久之前,他收到情报总部的命令,罗斯切尔德家族派了一个很低级,拥有黑客技能的职业前往重庆蓝海通商大学任教,西南地区情报部门必须对他进行背景调查,弄清楚他到那里去的目的。

这个任务是一个背景调查式的D级任务,这是个很低级,同时也很低危险的任务。(之所以会将这个任务定为如此低级的原因,是因为容克集团和罗斯切尔家族一样,拥有一定的黑客能力,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孙云梦的黑客能力,强大到足以跟面具岛屿创始人飞库网相抗衡的地步。而造成这种结果的人,就是凌梦蝶,她向所有人隐瞒了孙云梦的真实能力,包括罗斯切尔德家族在内。)

切尔曼翻遍了自己的调查员资料库之后,却始终找不到合意的人选,临时招募的话,又难以确保对方的忠诚度。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加入容克集团情报部门,同时也是刚刚重新成为他的情人的卫成红,自告奋勇的让自己的妹妹去做这个工作。

听了卫成红的建议和具体做法,并且看了谢尔金娜的相片之后,切尔曼采取了他的意见。同时,他还邀请了被容克集团养了差不多三十年,一点贡献也没有做出来,却依然被总部养着的马洛尘配合这次任务。

说到这里,我知道大家一定会很想知道,这个切尔曼的德国人跟卫成红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这个说起来就有点话长了。

早在十几年前,当卫成红来莫斯科经商的时候,她在认识她那个黑帮老大丈夫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切尔曼,那个时候的切尔曼,还刚刚加入容克集团,只是个很低级的调查员,打着公开身份,是一个留学生。

卫成红即使到现在,依然是很有魅力的一个少妇,在十几年前,容貌自然也是很吸引人的。

而切尔曼的留学生身份,对卫成红也有相当的吸引力,他们于是在一起同居了一段时间,甚至一度谈到了婚姻。

但是切尔曼碍于自己的身份的关系,拒绝了卫成红的这个提议。

两人就此分手,后来卫成红嫁给了她的黑社会老大丈夫之后,生活日益无聊,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升任初级情报主管的切尔曼再次来到莫斯科。

两人旧情复燃,再次打得火热,切尔曼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他们之间的这种事情,一次也没有发现过。

但是没有多久之后,切尔曼被调离莫斯科,回到德国总部工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得不再次中断。

这次在俄罗斯遇险之后,卫成红和谢尔金娜回到中国,因为经济上的窘迫,卫成红不得不再次联系切尔曼,请求帮助

在切尔曼的帮助下,卫成红拿回部分财产,而两个人也重新在一起。

在这个时候,切尔曼几卫成红坦承了自己的身份(从这一点来说,切尔曼升到情报部门中级主管,大概已经是到达他事业的顶点了,因为他并不符合一个优秀的情报主管的特性)。

卫成红谅解了切尔曼,并且加入了容克集团,成为了切尔曼的秘羽。一般来说,容克集团情报部门的加入人员,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

但是因为卫成红和切尔曼的特殊关系,所有的手续都被简化,在经过一些形式化的程序之后,卫成红正式成为了容克集团的一员。

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卫成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切尔曼使问道:“怎么了?亲爱的,你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好?”

“切尔曼,你真的确定这次这个任务,是一个毫无危险的D级任务吗?”卫成红转过头,问切尔曼。

“当然。”切尔曼眨了眨眼睛,说道,“这可是总部规定的任务级别,怎么可能有错?亲爱的,你今天是怎么了?”

卫成红差一点就跟切尔曼说出段天狼的事,但是她转念一想,如果这样说的话,说不定会给段天狼带去危险。

衡量了一会,卫成红以段天狼的感恩,终于还是大于她对容克集团和切尔曼的忠诚,她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刚刚跟我妹妹打电话,飞库手打她说她有点不适应那里的天气,我有点担心。”

“重庆的天气确实又够热,但是既然已经去了,总不能又叫她离开吧?”切尔曼笑着说道:“就算是上大学对谢尔金娜不算是什么太庄重的事,但是容克集团的托付,可不是儿戏呢。”

“切尔曼,我到现在还不敢明跟我妹妹说我让她去那儿的真正目的,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勾引男人这种事情,我担心她做不来。”

“哈。”切尔曼仰头笑了笑,“亲爱的,不要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只是接近他,在他身边放点窃听装置,并且对他多一点了解而已,并不一定要达到男女朋友的关系,更不用上床,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牺牲的。而且,根据情报,这个家伙并没有什么暴力倾向,所以,亲爱的,你担心得太多了。”

既然切尔曼都这么说了,卫成红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什么的话,恐怕就会引起切尔曼的疑心了。

于是,她只能强笑了笑,说道:“但愿真的一切顺利吧。”

因为段天狼要到蓝海通商大学来,很关心他是否具有计算机能力的凌梦蝶,便马上派了她麾下最强大的黑客来到蓝海通商大学调查他。

因为凌梦蝶刻意隐藏的关系,孙云梦在罗斯切尔家族的地位极为低下,又因为凌梦蝶刻意掩盖的关系,对于孙云梦前往重庆蓝海通商大学这件事,罗斯切尔德家族一无所知。

可以说,凌梦蝶这个行为,纯粹她是个人的行为,跟罗斯切尔德家族基本无关。

但是,做为罗斯切尔德家族最强大盟友,同时也是最大的潜在对手之一,世界军工联盟集团中情报总局的一个科员却很巧合的发现了这个小小的调动。

出于一时的灵光一闪,他觉得这里面也许有什么名堂,于是便向容克集团总部发出了一个D级任务的通知,请他们对孙云梦进行调查。

既然是最低级别的D级任务,那么容克集团情报部门从上到下,都没有谁重视这次调查。

而也这导致了,最后容克集团派出来的调查员,竟然是毫无调查经验,甚至连自己加入了容克集团,成为调查员都不自知的谢尔金娜,(谢尔金娜成为容克集团临时调查员的所有资料,是由卫成红填写,由切尔曼签字的,所有的津贴也是由卫成红代收。)

简单的说,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然而,这只是目前的局面而已,在未来的时光里,局面究竟会如何转变,谁也无法确定。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段天狼绝对不会永远是只螳螂。

第六节 大学的政治

班会散了之后,孙云梦刚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就收到了凌梦蝶打来的电话,“今天跟段天狼见面了吗?”

“见面了。”孙云梦说道,“确实是个很与众不同的年轻人。”

“我要你关注的不是这个。”凌梦蝶在电话里说道.

“那你要我关注什么?”孙云梦问道。

凌梦蝶答道:“我最想知道的,是他空间是不是一个计算机高手,你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弄清楚这一点。”

“计算机高手?”孙云梦愣了一会,“这个东西怎么测试?”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不用问我。”凌梦蝶说着,再次重复道:“要快。”

话说到这里,凌梦蝶就把电话给挂了。

孙云梦不知所为然的把手机放下,有些郁闷的自言自语抱怨道:“怎么试?剖开脑袋来看么?”

抱怨完,孙云梦一把将手机扔在床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双手抱着后脑勺上,开始想自己的事情来,“那个家伙到底是哪里人?是什么种族?什么国家?现在到底人在哪里?居然反摆了我一道。真他以的不甘心啊。”

段天狼和陈修源在回到宿舍的时候,段天狼看到,马洛尘正斜靠在墙上看着那本《混沌逻辑》。

想了一会,段天狼终于忍不住走过去,问道:“老伯,你正在看什么书呢?”

马洛尘拿白眼瞟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说道:“走开,走开,这不是你能够看懂得的书。”

段天狼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去了。

在房间里刚一坐下,就听到陈修源说道:“老大,你是不是对那老家伙的书有兴趣啊?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帮你偷过来。”

陈修源的说法让段天卵有些动心,但是他再想了想,觉得这样似乎不妥。

为了稳妥起见,他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用了,你快睡吧。明天还早起。”

陈修源点了点头,自己翻到上铺去睡觉了。

陈修源刚一上床,段天狼就把PDA拿了出来,想要继续把王廉要求他写的,关于“天道”的自我约束以及自毁程序写好。

他正在在学校里的时间,只剩下三天时间而已,这三天是国防教育课时间。

国防教育课完毕之后,他就要跟着全校的新生一起,到军营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军训,在那段时间里,手机之类的贵重物品,是全部要交出来的。

到时候,他就什么也写不了了。

所以,他必须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把这个程序剩下的部分写好,然后给陈烨存放研究资料的那台服务器,以及自己跟金越沟通的BBS装上都“天道”系统。

然而,就在段天狼刚刚把PDA掏出来的时候,就有两个女生结伴来到了她的宿舍门口。

她们当中有一个个子有些高挑,大概有一米六五左右,而另外一个则显示很普通,大概一米六左右。

就相貌而言,她们两个都属于普通的级别,而其中那个个子稍微高些的显得要好看些。她长着微卷棕色及腰长发,浓密剑眉,偏大上挑猫眼,调高挺的鼻子,嘴唇格外红润,有着女孩子少有的英气。

而个子矮的那个,留着精神的短发,眼睛并不大,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好强的感觉。

“段天狼,陈修源,你们好,我们是你们的同班同学。”那个子矮些的女孩很大方的自我介绍道:“我叫做陈樱樱,她是我的同房,也是飞库网我的高中同学,她叫做夏秋实。”

陈修源原本已经翻上床睡觉,听到有女生进来,便马上从床翻下来,凑在段天狼耳边,很小声的说道:“老大,你果然魅力无边,神挡杀神,佛阴灭佛,这么快就有女孩为你杀上门来。”

段天狼将PDA收了起来,站起来,礼貌的问道:“你们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陈樱樱继续站在门边说道。

这时候,段天入赶紧般过凳子,说道:“有什么事请坐着说吧。”

陈樱樱和夏秋实道了声谢,坐了下来,然后陈樱樱继续说道:“军训回来之后,我们班就该选举班长。我从小学时代开始,就一直是当班长,在大学的时候,我希望也能够有这个锻炼机会,但是我担心我能力不够,所以想要跟天狼你请教一下。”

“请教我?”段天狼眨了眨眼睛,然后摇了摇头,“对不起,那你恐怕问错人了,我从小到大从未当过班长,完全不知道班干部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天狼同学一看上去就跟别的同学很不同,显得份外淡定,应该是有相当阅历的人才是啊。”陈樱樱又说道。

段天狼很想说,一个人的阅历,可不是当班干部这么简单。

不过,为了照顾陈樱樱的自尊,他还是只是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从来没有当过班干部,陈修源跟我是一起长大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

陈修源骄傲的仰了仰头,用极为夸张的语气说道:“那是,我们天狼哥在我们山西的时候,从十几岁开始,就在赌场里当经理,忙得很,就连当地的黑社会老大,只要实力稍微差一点,见到我们天狼哥都要称兄道弟的,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又有什么必要当什么狗屁班干部呢?”

听到陈修源这么见到,陈樱樱和夏秋实两个人同时露出诧异不已的神情,看向段天卵的目光顿时与刚进门的又截然不同。

看到她们两人这副模样,段天狼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修源他就是喜欢吹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本来,陈樱樱和夏伙实确实觉得陈修源是在吹牛,但是现在听到段天狼这么说,又想到段天狼那与众不同的淡定模样,心中反倒是信了起来。

不过,陈樱是好强的女生,也不知道什么是怕。所以,心中虽然震惊,但是还是继续说道:“天狼同学,不管你有没有当过班干部。但是你今天大家对你的印象都深刻,我们楼上有好些女生都在谈论你。你在她们中的形象都很好的,所以,我希望将来选举的时候,你可以投我一票,我一定会很感谢你的。”

段天狼明白过来了,闹了半天,这两位原来是拉票的。

想到这里,段天狼不禁在心里摇了摇头,直觉得好笑,想不到区区一个班长,竟然也有私下拉票这么回事。

“好吧,到时候我会投你的票的。”因为对这件事情完全不在意,所以段天狼很爽快的答道。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陈樱樱很高兴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谢谢了,我和夏秋实就住在305,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好。”段天狼说着,站起身来,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这时候,就听到陈樱樱又说道:“唉,对了,不知道你们两个有没有在学校的BBS上注册?”

陈修源从小到大,都是在流氓堆晨打滚,上网吧打游戏倒是常去,但是却连BBS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听到这个名词就奇怪的问道:“BBS?BBS是什么东西?”

“啊?你竟然连BBS是什么都不知道吗?”陈樱樱诧异的问道。

陈修源顿时语塞,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时候段天狼说道:“他在跟你开玩笑,我们今天下午很晚的时候才刚到学校,还没有来得及注册。”

“嗯,那你们注册了以后,一定要把你们的ID告诉我们,我的ID是行动超人,夏秋实的ID是一眼花落,记得找我们哦。”陈樱樱笑着说道。

“没问题。”段天狼点点头,说道。

陈樱樱又说道:“哦,对了,我有个表哥在石桥铺那里卖电脑,如果你们要买电脑的话,可以找我,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很低的折扣的。”

“好的,谢谢你了。”

说完这些之后,陈樱樱和夏秋实才终于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后,陈修源就一把躺在床上,说道:“陈樱樱这个女孩子我不喜欢,太小聪明了。”

段天狼瞟了他一眼,反驳道:“你自己又好多少?快上床去睡,都十点了。”

而陈樱樱和夏秋实离开段天狼的房间之后,夏秋实便以陈樱樱说道:“樱樱,我真佩服你,跟段天狼坐在一起,我感到好有压力,但是你居然可以跟他谈笑风生。”

“你以为我不紧张吗?”陈樱樱笑了笑,看着夏秋实说道,“但是,就算是再紧张,我也一定要跟他搞好关系,他这种人,很有成为意见领袖的特质,很容易影响别的同学的想法。如果跟他搞好关系,那将对我们,无论是选班干部,还是参加学生会都会有很多帮助的。”

“大家都是同学,这样想法好像不太好吧?”夏秋实嘟了嘟嘴巴,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这就是政治啊。”陈樱樱不以为然的说道。

第七节 少年老大的流言

第二天,当工作了一个晚上,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到上课的礼堂去继续睡觉的时候,段天狼就突然发现有一个流言已经传遍了整个海棠斋。

而流言的主角,正是他自己,流言的内容,就是段天狼是山西的少年老大,拥有一间自己的赌场。

这个流言的源头在哪里,自不待说,而跟随着这个流言而来的,是更加夸张的猜测,甚至于有的人还有鼻子有眼地说,他的父亲是山西第一黑帮老大,在山西有着好几座矿山,数十座地下赌场。

当听到这个流言的时候,段天狼除了一笑置之之外,没有做任何评论。

段天狼这辈子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向别人解释,因为他觉得没有谁有资格要他解释。

而这件事情带来的结果,是一部分相信这个流言的同学对段天狼敬而远之,而另外更多完全不相信这个流言的同学,则愈发觉得段天卵的神秘了。

然而,这所有的观点都对段天狼不造成任何影响,他依然我行我素的在课堂上睡觉,然后晚上再在床上拼命工作。

倒是陈修源,在外面活动得很厉害,短短三天时间里,就在学校的篮球场上认识了一大帮的朋友,而这些人都有着同样一个特质,用好听的话来说,是有个性,而用难听的话来说,就是带着些流氓习气。

而陈修源身上有另外一种神奇的特质,那就是很容易让带着流氓习气的人围绕在他周围,就像他的舅舅候三所骂的那样,“他妈的,你就是个天生的流氓胚子,投胎十辈子都是流氓。”

本来这倒没有什么的,毕竟是大学,有些流氓习气的人聚在一起。无非也就是喝喝啤酒,摔摔酒瓶子,偶尔吹口消调戏一下女同学之类,也不可能真去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

毕竟都是接受党和国家这么多年教育,就算真要犯法,也不可能干这么没有智商含量的事。

然而,问题是这里是大学,不是中学。

中学都很小,你只要是流氓,就算有人看不惯你,也很少会有人敢出来说你什么。

但是这里是大学,如果你显得太嚣张,就会有某些自以为很正义的人,会想要教训你一下。

而蓝海通商大学,充当这个角色的,通常都是特招生俱乐部。

所谓的特招生,全部都是因为存在某些体育上得特长,比如跑步,踢球,游泳之类。

这些人的学习成绩大都很一般,但是因为在中国的大学,学生们崇拜运动场上的健将,更多于崇拜考场上的健将,所以,他们在学校里更容易得到女生的青睐,而这也滋长了他们的优越感。

六年前,这些运动健将们联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俱乐部,叫做特招生俱乐部。

这个俱乐部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方便大家结伴泡妞。

说起来,大家也许会觉得这个成立目的很幼稚,然而事实上,这个俱乐部全是蓝海通商大学最具有凝聚力的俱乐部。

不过,这也难怪,在大学里,难道还有任何给泡妞更神圣的事情吗?

最初成立的时候,特招生俱乐部除了泡妞的时候,成群结队的拉出大队美女让人嫉妒之外,其实倒也没什么。

但是,自从两年前一位叫李远鹏的学生接任社长之后,特招生俱乐部就稍微有点变质了。

他们跟学生会合作,组成了一个叫做所谓学生纪律自律团,专门在学校里矫正所谓的不文明行为。

这本来是件好事,但是这件特招生俱乐部的人,之所以参加这个所谓自律团,并不是真的为了改变学校的不良风气,而是想显示自己高人一等。

他们不但自己不以身作同,而且有时候还伏着自己自律团的身份对别的学生刁难,这就难免引起大家的反感,但是因为遭到刁难的,毕竟只是少数人,所以尽管大家都不喜欢他们,但是倒也没谁去惹他们。

这一天,陈修源和他那些臭味相投的新朋友们,在篮球场打了一个午的球之后,几个人身上都流满了汗水,衣服穿在身上,显得粘乎乎的,陈修源于是带头把衣服脱了下来,他的几个新朋友,就也把眼着衣服给脱了下来。

然后,几个人就坐在蓝球场边,很大声的开着玩笑。

有几个特招生原本也想为打篮球的,但是因为篮球场一直被陈修源他们占着,所以一直没打成。

等到陈修源他们打完球,已经是傍晚,几个特招生心里就有点不爽。这个时候,又刚好看到陈修源他们脱衣服,于是,其中有一个特招生,就走过去,站在陈修源他们面前,装作一副很拽的样子,说道:“这里是学校,注意点形象,把衣服穿上。”

虽然他说话的样子有点让人讨厌,但是毕竟这几个人都是新生,见到师兄说话,也不好说什么,就只能有点郁闷的把衣服穿上。

只有陈修源没穿,身为一个虽然年轻,但是具有丰富斗争经验的半职业流氓,陈修源只用半只眼睛就知道这个高大的家伙是在找茬。

他转头年地看另外几个特招生,估计了一下形势之后,笑眯眯的对面前的这个特招生说道:“师兄,我真的很热,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好吗?汗干了以后,我马上就穿衣服。”

“不行。”这个特招生看了看陈修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牌子挂在脖子上,“我是学生纪律自律团的,马上把衣服穿上。”

什么叫流氓?遵纪守法,规规矩矩的,还叫流氓吗?

陈修源的骨子里就有那么一股流氓精神,你要他做什么都好,就是别让他循规蹈矩,他原本对这个特招生已经够看不惯了,现在看到特招生还摆出一个狗屁学生纪律自律团的身份,就更让他觉得格外反感。

他伸手捡起地上的衣服,背靠在墙上,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说道:“师兄,法律也不外乎人情,不用搞得这么大阵伏吧?知道的,知道你让我穿衣服,不知道的,看到你气势,还以为你要把我双规呢。”

陈修源这话是带着笑说的,但是讽刺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听到陈修源这么说,这个特招生马上意识到这个家伙是个刺头,他于是侧过头,招呼他的几个朋友说道:“唉,这个有个巨牛带的新生,你们过来看一下。”

“是吗?哪个系的?有多牛逼啊。”听到这个人的招呼,其他几个人特招生便赶紧走了出来。

就从人数上说,陈修源这边跟特招生那边是差不多的,但是一则他们都是新生,心理上有弱势,二则他们在体形上,也完全不能跟特招生们相提并论。

这些特招生的平均身高有一米八五以上,而陈修源这边,除了陈修源超过一米八以外,其他的几个全部都在一米七左右,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正是因为实力对比有差距的,所以当这些特招生站在一起的时候,陈修源这边顿时气势消散无踪,要不是陈修源依然保持一副不以为然的锁定模样的话,这些新生大概马上就要任凭这些特招生欺负了。

陈修源看了看这阵势,心里盘算了起来,“就算我一个能干两个,我身边的这些家伙们恐怕也无法打赢其他的人,而且,如果真打起来,这些家伙说不定会不还手,到时候就是我被围殴了,情势有点不妙,也许,我该稍稍退一步?”

此时此刻,陈修源的脑子里京只是想到这睦,而完全没有考虑过不允许打架的校规,没有办法,在这种家伙的脑袋里,从来就没有任何规则。

虽然心里做好了退让的打算,但是拥有丰富流氓斗争经验的陈修源知道,就算是退让,也分有很多种。有的人就算是退让,依然退让得很豪迈,这种人就是老大,有的人都退让得很猥琐,让人看不起,这种人只能做小弟了。

这其中的差别,正在气势二字。

此时此刻,什么都可以输,就是绝对不能输气势。

陈修源在心里这样想着,然后笑盈盈的站了起来,将衣服放在手上,看着几位特招生说道:“几位师兄,你们莫不是要围殴我这个菜鸟新生吧?这可是有失你们身份啊。”

陈修源这么说,原本是想让这几个特招生不好意思一起打他,但是谁知道,就有一个特招生伸出手,在他脸上轻轻打了一下,打了之后,他笑道:“打你还用围殴?”

这个特招生的这一下打得很轻,轻到陈修源简直没有感觉,轻到不能称之为一巴掌。

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陈修源认为他被打了。

陈修源的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第八节 哪里都有下流货

就在这些特招生还没有还没有弄明白陈修源为什么突然露出这么邪恶的笑容的时候,陈修源突然猛的一脚踹在那个特招生的肚子上,将他一脚踹出数米开外,当场不省人事。

“打人不要打脸!”趁着这些特招生还没有反应过来,陈修源恶狠狠对其他几个特很重说道,“我是靠脸吃饭的。”

说完,陈修源扭转身,就很豪迈的迈开步子走开了。

在一旁观看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得目瞪口呆,都忘记去报告老师了,而那些特招生,也被惊得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们是体育尖子,不是职业流氓,虽然偶尔也会出去滋事一下,但是斗争经验怎么比得过陈个修源,陈修源出手这么凶残,当然马上就把他们给吓倒了。

所以,当是时,所有人都呆在原地,看着陈修源很威风八面的带着几个新后走开。

跟在陈修源身后,几个新生骄傲得挺胸抬头,而陈修源也一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等到跟几个同学分道扬镳,陈修源就赶紧一路飞奔,生怕那些特招生追上来。要光是论体力,就算是单挑,他也未必能赢,要是群殴的话,不死也重伤。

飞奔到宿舍之后,陈修源看到段天狼正坐在床上修炼三一混元动,赶紧走上去,一把拉段天狼的肩膀,“天狼哥,你先别打坐了,我有点要紧的事跟你说。”

段天狼将眼睛睁开,看了陈修源一眼,“你不会又惹什么祸了吧?”

“还好。”陈修源尴尬的笑了一下,“稍微惹了一点。”

“你又惹了什么事了?”段天狼问道。

“我刚才跟别打架了。”

“刚上大学,我刚解开你打架的禁令,你居然马上动手打架,你还真没闲着?”段天狼不快的皱起眉头,说道。

“老大,这次真不能怪我,是我先被人打。”陈修源诡辩道。

“别人先打你?”段天狼不相信的瞄了陈修源一眼,“你倒是说说看,别人怎么打你的?”

陈修源于是将刚才的事情,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下了。

段天听完之后,马上就明白了,“我听明白了,明明就是你要装酷,跟人家挑事。然后人家稍微拍了你的脸一下,你就一腿把人家给弄昏了。这事根本就是你的不对,我才懒得理你,你自己搞定。”

段天狼说着,转过身去,一副不打算理睬的样子。

陈修源一看,急了。“天狼哥,我不是怕他们寻仇,最多被他们打一顿,这有什么呀。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以前中学的时候,每次飞库手打跟别人打完架,被学校开除之后,都可以转学。但是,现在是大学,我要是在大学里被人开除了,那我可没处转去。”

说到这里,陈修源生怕段天狼再不理他,便又说道:“天狼哥,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得看在我舅舅面子上啊。万一我要是被被开除了,他眼我妈得多难过啊?”

“你现在想到你妈了?你刚才踹才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想到你妈妈呢?跟你说了多少回?做人要用脑!用脑!别老是用拳头解决问题。”

“我这回没用拳头”陈修源低声嘟囔道:“我用的是腿。”

段天狼没有理会陈修源的嘀咕,而是皱了皱眉头,开始想起办法来,按照段天狼的说法,那一脚踹过去,应该是把人踹昏而已,不至于伤到性命。

这种事情说大可以很大,说小也可以很小,如果到时候学校真的因为这条理由,将陈修源开除,也可以说得过去。

“但是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三爷就真的该伤心了。我得想办法帮这个家伙摆平这件事才行这件事情主要还是看那个被踢的人伤得如何。”

正想到这里,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大声的脚步声。

一听到这个,流氓战专家陈修源马上目光炯炯的站了起来,低声道:“天狼哥,寻仇的来了。”

话音刚落,便看到七八个高大男学生围在了102的门口。

其中有一个个子格外高大,身高一米八八的男生,侧着耳朵问旁边的人,“是谁踢的你?”

他刚问完,就有好几个手指,同时指向陈修源,“就是他。”

而段天狼见状,便站了起来,看着那个被问的男生,“这位师兄,真是对不起,我替修源向你道歉,你的身休还好吧?”

“还好,就是肋骨都差点断了。”那个特招生瞪了陈修源一眼,愤怒的说道。

“实在是对不起,修源他从小就喜欢惹事,有什么不到的地方,我向师兄你道歉。如果有什么可以为你做到的,请你尽管吩咐”

段天狼正跟这个被陈修源昏的特招生说话的时候,一直被段天狼完全鑸忽略的,那位一米八八的男生很不爽的说道:“把人打了,难道只是说声道歉,就算结了吗?”

“你要怎样?”陈修源马上牛逼烘烘的顶道。

段天狼猛的转过身,怒视着陈修源,低喝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看到段天狼真的生气了,陈修源再也不敢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坐了在了床上。

这时候,这位一米八八的男生,便把目光从陈修源身上移开,放在矮他整整一头的段天狼身上。他上下打量了段天狼一阵之后,说道:“昨天听人家说,公关系来了个新生,叫做段天狼的,在山西是少年老大,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你?”

“我叫段天狼,但我不是什么老大。”段天狼看着这个男生说道。

这个男生看了看段天狼,又说道:“我叫李远鹏,特招生俱乐部的社长。”

段天狼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这个家伙,也许他骨子里天生不喜欢那自以为是的人物的人吧?而李远鹏偏偏是这么一个人。

于是,段天狼很不假辞色的说道:“这里是大学宿舍,不是黑社会谈判室,没有必要报什么名号,我也没有任何名号,我就叫段天狼。”

对于段天狼的态度,李远鹏感觉很不爽,但是他一时间也摸不清楚段天狼的底细,所以也不好发作,只能言归正传,“那你说吧,今天这事怎么办?”

段天狼看也不看他,只看着那位被陈修源踢昏的特招生,说道:“这位师兄,这件事情是修源不对。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没有任何意见,也决不袒护,我只拜托你一件事,这件事情我们大家像个男人一样,在私下摆平就好,不要闹到学校去,那样做没什么意思。”

段天狼无比淡定的气势,掷的有声的话,让这几个原本很鼓嗓的几个特招生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把目光看向这个被打的人身上。

这时候,李远鹏又插话了,“这很简单啊,既然你被踢了一脚,那就还他一脚就好,你这段时间不有是练跆拳道吗?腿力应该不错啊。”

任谁都知道,李远鹏这么说,摆明了是不想善罢甘休。

被打的这个人虽然是被陈修源一腿KO,但是那是被偷袭,他的身高在一米八五,体重一百七十多斤,一脚踢出去,恐怕陈修源股骨都要断三根。

所以,当李远鹏这么说的时候,所有的特招生都鸦雀无声了,包括那个被踢的特招生,毕竟大家都是学生,不是真正的流氓,没有那么狠。

段天狼听完李远鹏的建议之后,沉默了一阵,然后问那个特招生,“师兄,这是你的意思吗?”

“呃”这个特招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李远鹏鼓励的眼神,又想到自己被踢昏之恨,咬咬牙,说道,“是。”

段天狼听完,马上大声道:“修源,站到走廊上去。”

陈修源听到段天狼这么说,二话不说,马上走到走廊上,站得笔直。

看到在自己面前那么狡猾,那么狠辣的陈修源,现在在段天狼面前,简直乖得跟只兔子一样。那几个经历了斗殴现场的特招生,不禁面面相觑了一阵,心里有些发虚。

而那些原本就事不关已的特招生,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心中也隐约有些息事宁人的念头。

甚至于,连那个被踢的特招生,在这个时候,也有点出不了手了。

段天狼在旁看着眼前的囊局面气氛,虽然变得有些僵硬,外交官有趋于缓和的可能性,他于是张开嘴巴,正要说话。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李远鹏率先说话了,“张陵,既然你不忍心,那我替你来。”

段天狼一听到这句话,眉头当即一皱,眼中寒光乍现。

第九节 对贱人何必正直?

李远鹏身高一米八八,体重八十七公斤,是足球运动员,位置是后卫。

很显然,他的身体素质比张陵更强。

然而,当看到他跳出来之后,原本心里紧张得要死的陈修源,顿时在心里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如果是张陵,那一腿,他是跑不掉了,但是如果是李远鹏的话,段天狼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好不容易将在四周看热闹的人都赶走之后,李远鹏摆了个架势,运足了劲,正想要出手的时候,突然从走廊上走过来一个人,喊道:“李远鹏,还真是你啊,带着一大帮子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听到这声音,段天狼侧过头一看,就看到有一个跟自己身形差不多的青年学生正站在那里,他的皮肤有点黑,笑得倒是很灿烂,看上去应该是大三、大四的学生。

“鹏飞,是你啊,没事,在这里教训一个不懂得尊卑的新生。”

鲁鹏飞,二十岁,蓝海通商大三学生,法律系,蓝海通商大学样报主编,为人擅长交际,脑筋灵活,在蓝海通商大学人脉广阔。

校报的办公室就在这里,他本来来这里是来看点稿子的,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么挡子事。

鲁鹏飞了看段天狼和陈修源一眼,然后问李远鹏道:“他们干嘛了?你弄得这么大阵仗。”

旁边的特招生也就把这件事情跟鲁鹏飞了说,听完之后,鲁鹏飞再次看了看段天狼和陈修源,然后笑道:“李远鹏,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以为现在是你叔叔在争场子么?这里是大学,你这么一脚要是踢出去,你也该被开除了,你这不是有毛病么?”

李远鹏听到鲁鹏飞这么说道,不屑的说道:“只要蓝海通商在重庆,我就不信我会被开除。”

“就算不被开除,被你家里人削一顿有很爽么?”鲁鹏飞再次反问道.

李远鹏听到这个,当下里就不怎么说话。

截止到目前为止,段天狼对鲁鹏飞的印象都是中性偏好的,最起码他阻止了李鹏飞使用暴力。

但是鲁鹏飞接下来的话,让他对他的印象完全改观,“跟这乡下小子哪有那么多废话,马上报告学校,就他这罪行,不开除,也得留校查看,不比踢他一脚要爽得多?”

听到鲁鹏飞这么说,陈修源心中顿时一乱,心想不好,比起被踢一脚来说,他更怕这个。

段天狼当时也是眉角微微颤了一下,因为他很明白,相比起李远鹏的霸道来说,鲁鹏飞的阴险对陈修源造成的伤害更大。

而李远鹏听了鲁鹏飞的话之后,稍微想了一会,点点头,说道:“嗯,不愧是校报主编,确实比我有脑袋,好,那就这么办。”

他说着,得意的看了陈修源一眼,“小子,恭喜你了,你不用军训,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那些特招生当下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赶紧跟着离开。

说句良心话,谁愿意背个集体斗殴的罪名?被记大过很爽吗?

就在他们这一群人都要离开的时候,段天狼突然离开了,“你们全都给我站住。”

李远鹏等人纷纷站住,转过身来,李远鹏问道:“你想怎么样?”

“他踢了你们的朋友一脚,我现在让你们踢还,然后一切算数,这个条件你们先前答应了,现在却反悔。”段天狼说到这里,抬起头,冷冷的盯着李远鹏,“这叫做出尔反尔,这可不行。”

李远鹏不敢相信的笑着歪过脑袋,“我们现在还就反悔了,我们偏不就这么算数,我们偏就出尔反尔,你要怎样?”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侧过头去,对陈修源说道:“打鲁鹏飞一巴掌,重一点。”

所有人都愣了,这跟鲁鹏飞有什么关系?

不过,陈修源可没有想这么多,段天狼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一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马上收起立正姿势,走到在一边旁观的鲁鹏飞旁边,狠狠一巴掌呼了下去,鲁鹏飞整个人被这一巴掌呼得撞在墙上,然后再倒在地上,脑中一片模糊,眼镜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鼻血喷涌。

这一幕把李远鹏他们都看傻了。这两个家伙是不是疯了?怎么客观破罐子破摔?

“你是不是有病啊?”李远鹏目瞪口呆的张大嘴巴,看了看段天狼好一阵之后,才终于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你还没有看不出来吗?”段天狼歪过脑袋,吸了口气,“我要打群架啊!”

他话音刚落,就一个箭步窜到李远鹏面前,一拳狠狠的打在李远鹏腹部。

李远鹏承受不住迅速而又猛烈的一击之后,脸上马上露出恍惚的眼神,嘴巴微微张开,想要喊,但是却因为太痛,而无法发出声音,只是想拆断的铅笔一样,上半身马上掉了下来,和他的下半身几乎贴在一起。

这一下,连陈修源都呆住了,“天狼哥,你这是干嘛?”

“法不责众,既然打架的惩罚不可避免,那就干脆打群架好了,一个处分十个人扛,总会轻松过一个人扛。”段天狼一边将李远鹏的身体推倒在地上,一边说道。

听到这个,陈修源顿时明白段天狼的意思了。明白之后,他马上大叫一声,“你们老生不要欺人太甚了。”

叫完,他就带着满腔热忱,怪笑着冲上前去。

剩下的特招生还有七个,当他们听到段天狼这么说的时候,他们都非常清楚的知道,他们被段天狼给算计了。

但是他们没有办法,落荒而逃,太伤自尊,打死不还手,又太吃亏,而且看段天狼刚才下手的的狠辣,就算他们不还手,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除去了所有的可能性之后,现在摆在他们眼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闭着眼睛钻进段天狼的圈套,跟段天狼他们打一场他们希望的群架。

因为需要看起来更像是群架,而不是单方面的惜屠戮,所以段天狼并没有用尽全力,甚至还硬生生扛了他们几下,然后才把这几个特飞库手打招生全都摞倒在地。

这时候,陈修源也被打得差不多,趴在地上基本上动弹不得了。

段天狼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很好,就是这样的场景。”

就在段天狼对眼前的局面感到很满意的时候,他突然侧过脸去,正看到刚才一直坐在房间里不出声的马洛尘,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阵之后,马洛尘什么话也没有说,又退回房间去了。

段天狼心里于是略微有此忐忑。

在刚才出手之前,段天狼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

现在是晚上,李远鹏他们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楼下的事情,又专门把走廊灯关了,所以一楼的走廊,此时很黑,即使是二楼的他根本看不清楚。

因此,在整个斗殴过程,亲眼目睹一切的旁观者,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鲁鹏飞,而段天狼刚才之所以让陈修源率先打他,就是想把他卷进来。

到时候,段天狼只要说:因为打架的时候,对方出手太快,我们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仓促之间打到了正在开门的鲁鹏飞师兄,所以他们对我们有成见。

那么,鲁鹏飞客观证人的地位,马上就丧失了。

而第二个目击者就是马洛尘。

马洛尘不仅完全没有卷入这件事里,而且他还是楼管,这双重身份,将毫无疑问的使他成为这次事件的关键证人。

对于这件事,段天狼认识得非常清楚。

必要摆去马洛尘,否则事情难以收场,在心里做了这样的决定之后,段天狼又在原志愣了一会之后,然后才缓步走到101室的门口,看着坐在床上的马洛尘,“老伯,我可以进来吗?”

马洛尘抬头看了段天狼一眼,没有说话。

段天狼走进101室,在马洛尘的房间里坐了一会,说道:“这件事情是修源不对,但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我们是不得已。”

马洛尘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继续坐在床上看书。

段天狼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修源他的妈妈只有他一个儿子,她对他期望很高,他不能被开除。”

马洛尘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稍微动了动身子。

再过了一会,段天狼说道:“一条熊猫。”

马洛尘马上点了点头:“成交。”

第十节 收买证人

就正常人来说,小学和中学的时候,进教务处比较多,等到上大学一般都很难有机会上教务处。而段天狼则正好相反,小学和中学从未上过教务处,大学一入学,马上就到教务处来转悠了。

“入学三天就打架,你们够有本事的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很有礼貌的教务处职员,这次再见到的时候,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陈修源则是靠门边,一副老油条的样子。

“你们也是,怎么说都是师兄,怎么可以跟新生打架呢?”

说完段天狼,这位教务处的职员又转过头,看着李远鹏等人说道。

“这事可不关我们的事。”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李远朋一脸无辜的摊开手,说道。

“不关你的事,难道关我的事啊?”教务处职员很不爽的扬扬头,说道。

“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这回完全是上了这个新生的当了。”李远鹏哭着脸,哈着腰说道。

“上当?手长在你手上,难道还是别人拉着你打的不成?再说了,你们这么多人,又都是特招生,他们只有两个人,难不成他们还敢主动挑衅?”

听到教务处职员这么说,陈修源使劲在脸上心里偷笑,看来局面对自己这方比较有利。

“老师,这事真是他们主动挑衅”李远鹏人很霸道,但是嘴巴却是不行,此时看到教务处的人有些偏向段天狼这边,就急得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这时候,被陈修源一巴掌打得七荤八素的鲁鹏飞站出来说话了。

他很礼貌的问道:“老师,可以让我说几句吗?”

“我正奇怪呢,鲁鹏飞,你堂堂一个校报主编,也来打群架?”教务处的人看着鲁鹏飞,略为有些诧异的说道。

看得出来,他认识鲁鹏飞。

鲁鹏飞赶紧插手,“老师,你误会了,我只是旁观者,我没有参与打架。”

“那你脸上怎么会有伤?哎哟,看不上伤得还不轻,牙都掉了,你别告诉我你这是自己撞的。”

“老师,你听我说,这件事情这么回事。”

鲁鹏飞于是开始讲述起整件事情来,从操场上的争执,到宿舍门口的争执,然后就是段天狼主动出手,挑起群架,全都讲了一遍。

按说,整件事情理亏的,确实是段天入和陈修源,如果鲁鹏飞完全按照事实来讲的话,段天狼和陈修源很难辩驳,但是,正如段天狼所预料的那样,鲁鹏飞并没有完全按照事实来讲。

他抹去了那个特招生因为篮球声被霸占,而故意找茬的事实。

他把那个特招生在陈修源脸上轻轻打了一下这个事实,变成了玩笑式的抚摸。

他把李远鹏带着人来兴师问罪,说成了是李远鹏来讲理。

他还把李远鹏踹回一腿的事实,也改成了段天狼突然发难,挑起群架已经减轻惩罚。

在鲁鹏飞的描述中,所有的错都是在段天狼和陈修源身上,李远鹏他们干净得就像白雪一样。

他的口才很好,把整件事情说得活灵活现,让人简直身临其境。

但是,谎言就是谎言,再完美的谎言也有漏洞,更何况他的谎言并不是那么完美,而他的对手,又是一个顶级逻辑高手。

鲁鹏飞的讲述对教务处的人起了作用,原本认为段天入是弱势的一方的他,马上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看向段天狼,“你竟然这么狡猾?”

段天狼面无生殖看了看教务处的人,问道:“老师,我可以问鲁师兄几个问题吗?”

教务处的人看了看段天狼,问道:“你问他干什么?”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段天狼简意赅的说道。

“嗯。”教务处的人想了一会,点点头,“好吧,你问。”

段天狼转过头,看着鲁鹏飞,问道:“鲁师兄,你遇到我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

“就在走廊上啊。”鲁鹏飞答道。

“当时我们在做什么?”段天狼又问道。

鲁鹏飞答道:“你们当时在跟李远鹏他们争执啊。”

“我们当时都说了些什么?”段天狼又问道。

“你们在说操场上的事啊,你让李远鹏不要报告学校,说这件事情确实是陈修源不对,让他放他一马,李远鹏不同意,你马上就出手打人”

段天狼伸出手,打断了鲁鹏飞的话,“你当时之所以参与进话题里来,是不是因为你和李远鹏师兄认识,并且相当的熟?”

“是啊,那又怎么了?”鲁鹏飞反问道。

“没什么。”段天卵看了教务处职员一眼,然后继续问道:“按照你所说,我们所说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是不是?”

“当然。”鲁鹏飞恨恨的说道。

“我们为什么要打你?你与这件事情根本无关。”段天狼又问道。

“这还不简单吗?因为我跟李远鹏很熟,你担心我帮他们说好话,所以故意把我卷进来,这样我就没有客观的立场了。”

听到这里,段天狼淡淡的笑了笑,看向教务处职员,“老师,我想你应该听到了,鲁鹏飞师兄自己承认的,他跟李远鹏师兄很熟,而且他明显飞库网偏向李远鹏师兄那边,再加上稚拙在打架的时候,误伤了他,所以他对我们有恨意,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作证的立场。”

“那又怎么样?”教务处职员看着段天狼,问道。

“老师,我想请你注意两个事实。第一,就是我刚才所说的,鲁师兄跟李师兄很熟。他一定会偏向李师兄,所以他的话根本不可信。”

“我们也都看到了。”那些特招生叫道。

“你们全部都是当事人,你们没有资格作证。”段天狼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说道:“第二,主动杀到别人寝室门口的,不是我们,是李远鹏师兄。”

“那你倒是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教务处职员看着段天狼,问道。

“事情很简单,陈修源和他的朋友们在打篮球,这几位师兄一直等球场,但是没等到,所以心里不是很舒服,然后就有一位师兄找茬来整陈修源,陈修源原本准备退让,但是因为有另外一位师兄打了他一巴掌”

“谁他妈打他了?我只是轻轻摸了一下。“”摸?什么叫摸?“段天狼扭头看着张陵。”陈修源堂堂男子汉,跟你三不识七,他没事摸他?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段天狼的话说得张陵哑口无言。”陈修源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受到这种侮辱之后,一时冲动就踹了这位师兄一脚在这个过程中,鲁师兄来劝架。但是他只是拖着我们,使我们被打,我们当时情绪也不稳定,所以就打了他一下“

除了一两个关键点之外,段天狼尽量按照事实来叙述。

所以,段天狼的话听起来虽然没有鲁鹏飞建华华丽,但是倒是显得更可信。

李远鹏气得急火攻心,指着段天狼大骂道:”段天狼,你这个王八蛋,你真他妈的说瞎话眼睛都不眨。”

段天狼冷冷的站在原地,看也不看他。“老师,这件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双方都有错,但是李师兄为了逃脱责任,所以偏出我们两个主动挑起打架这种荒废的谎话,事情是真是假,请老师去查。”

“我查?我怎么查?你当然我是福尔摩斯啊?”教务处职员瞪了段天狼一眼,然后问道:“除了鲁鹏飞以外,还有谁在现场?”

“没有别人了。”李远鹏说道。

“怎么会呢?这么热闹的事情没有看?”

“因为李师兄关掉了走廊灯,楼上的人都看不到是怎么回事。”陈修源按照段天狼事先嘱咐的,马上说道。

“关路灯?”教务处职员眼睛一睁,看向李远鹏,“这是怎么回事?”

李远鹏被突然这么一问,顿时不知道怎么答才好。

这时候,段天狼又说道:“还是有人看到的。”

“谁?”教务处职员问道。

“马老伯,我们的楼管。”段天狼说道。

“哦那我们赶紧把马老伯找来吧。”捉到段天狼这么说,教务处职员马上就觉得这件事情简单了。

不多时,马洛尘被找到了教务处,教务处职员问道:“马老伯,你就住在102隔壁,这声斗殴你应该看到了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老伯,你快点把真相说出来吧。”李远鹏急不可耐的说道。

“呃”马洛尘好像得了老年痴呆一样,缓缓的眨了眨眼睛,“刚开始,我只听到一阵吵闹声,我以为又是学校的那些干部在吵架,所以没有太以为意,然后我当时正在看书,我看的是”

马洛回忆了整整五分钟,但是就是不入正题。

这时候,教务处那人都急了,“老伯,你别说这么多了,你就说他们两边到底是谁先动手的?”

马洛尘看了看段天狼,又看了看李远鹏,然后把手指向段天狼,“应该是他们两个先推搡搡的。”

一听到这里,李远鹏露出放松的笑容,而鲁鹏飞则是眉头一皱,有不祥的预感。

“然后他们大概受不了这两个新生的挑衅,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马洛尘的话说得很含混,但是已经足够了。

他的证词虽然没有明白着说是李远鹏先动手,但是最起码是双方都有责任。

这样一来,群架的名分就算是定下来了。

这时候,李远鹏才终于恍然大悟起来,“段天狼,你他以的收买证人。”

“熟归熟,乱说话我一样告你毁谤的。”马洛尘不悦的暼了李远胸一眼,说道。

第十一节 师徒相见

因为双方各执一词,光从双方的争论而言,似乎李远鹏方面的话稍微更可信一些。但是,关键证人马洛尘的证词,却是显而易见的有利于段天狼这一方。

这一下子,整件事情就变得棘手。

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传统习惯,当一个争执没有任何一方拥有压倒性优势的话,那么决定事情结果的,就是双方的背景了。

李远鹏的背景是很清楚的,他的叔叔是当地最大的地产发展商之一,是属于在酒桌上可以跟市委书记拍肩膀的级别。

段天狼这边就显得扑朔迷离了一些,但是在当天深夜,学校方面却突然接到了来自上海的电话,据说是某重量人物的关照。

具体是什么人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让校长大人凌晨两点坐在电话机前,笑眯眯的倾听超过五分钟,却一个哈欠也不打的,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小人物。

总而言之,双方都不是好惹的主。在这种前提下,各打五十大板,无疑是比较安全的方法。

惩罚结果在新生出发以前就公布出来了,在蓝海通商大学史上,这是难得的高效率——由于工程学院李远鹏等人与文学院段天狼等人,因为口角,发生斗殴事件,严重违反了校规,予以所有参与人员全校通报批评,并记大过处分,以儆效尤。

惩罚结果公布之后,为了警示新生,在凌晨六点钟的时候,段天狼和陈修源就通知要准备一份深刻检讨,在出发大会上,当着全校新生宣读。

段天狼写程序在行,检查这类公文类的东西,就不是他的擅长了。而陈修源却是老油条,在高中的时候,他就曾经摘抄了不下二十封“深刻检讨”,放在夹带里。时刻准备应对各种各样的检讨大会。

所以,当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他马上从上铺跳了下来,腆着脸道:“天狼哥,这种文书工作我来就行了。你多睡会。”

“不睡了。”段天狼拍了拍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还有点事情做,你写你的,我做我的。”

段天狼说着,便将PDA掏了出来,陈修源只当他在发短信,就没有理会,自己去写检讨去了。

段天狼进入PDA的电脑模式,将“天道”系统调了出来,昨天晚上写到凌晨三点,这个系统稍微有点大。再加上他又是无线网络,网速又有点慢,所以传送起来需要时间。

现在他进入电脑模式,就是看一下传送的进度如何。

结果,他进去一看,就看到提供给陈烨的那台服务器上的那份已经传完,传到那台BBS上的。进行了差不多百分之八十多。看样子,再有十几分钟就应该传好了。

段天狼于是继续保留PDA电脑模式的运行,将显示调入手机模式,给龙过海打了个电话。

只响了一下,电话就被接了起来,“喂,怎么样,你的事情搞定了吗?”

“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段天狼奇怪的问道。

“什么早起,是根本没睡。昨天晚上小雪打电话告诉我说。你在学校出了事情,赶紧让我托人说情来着”

“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知道的?”段天狼问道。

“昨天晚上,苏荷和小雪买了夜宵去看你们,结果看到你们不在。就问旁边的人,然后就知道了情形,当时本来想要去找你们,但是又觉得这样无济于事,只能让你们更心烦,所以就没有去看你们,只是暗地里帮你们想办法。”

“哦,难怪惩罚那么轻,原本有你们帮忙。”段天狼点了点头,说道。

“赶紧给苏荷和小雪打个电话吧,她们现在应该也担心得一直睡不着吧。”

“好扣,我等下就打。”

“嗯,那就这样入学三天就打群架,对方还是特招生,还比你们多三四倍的人,竟然还被你们全部撂倒在地。”龙过海说到这里,淫荡的笑了起来,“天狼,做人不要太帅好不好?我会嫉妒的。”

就木质上来说,龙过海跟陈修源是一肪相承,两个人都是属于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听到龙过海这么说,也在段天狼的意料之中,于是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别挂电话,我有正事跟你说。”

“正事?”龙过海稍微愣了一下,“你是说?”

“对,东西已经做好了,你让他测试一下吧,有什么问题就记录下来,我军训完毕之后,会一并解决的,你这边也继续按照原定的进度进行。军训一开始,我的PDA就要上交,在这段时间里,你不要联络我,等我军训完毕之后,我会再联络你的。”

“好,没问题。”龙过海答道。

谈话到此结束,挂掉龙过海电话之后,段天卵便马上给苏荷她们打电话,她们两个现在在同一个宿舍,所以打通苏荷的电话之后,两个人就都听到了。

听到惩罚结果之后,苏荷表现得很如释重负的样子,而凌雪伤则显得有些过分的兴奋,“完了,红了,段天狼,你彻底的红了。你不愧是我凌雪伤的朋友,够拉风我现在才知道原本那帮特招生那么不得人心,你把他们教训了一顿,简直大快人心你知道吗?现在全校都在谈论这件事情,你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你已经成为新一代草根偶像了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开一场发表会,把你隆重的推介给我们全校新生”

听到凌雪伤兴奋的胡言乱语,段天狼不禁再次摇了摇头,在嘴巴里嘟囔道:“我认识的都是些什么啊。”

跟苏荷和凌雪伤他们结束通话之后,段天狼再次进入PDA模式,“天道”系统也已经安装到BBS上了。而此时只是六点二十分,时间还早,于是段天狼把PDA揣在口袋里,倒在床上继续睡了起来。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头已经陈修源抄好的检讨,他略看了一下,文采飞扬,认识深刻,他抬起头看着陈修源,说道:“嗯,你别的在行,检讨倒是写得不错。”

“那是,咱可是专业水准。”陈修源得意的仰了仰头,说道。

早晨八点半,全校近两千新生齐聚大操场,军队首长,学校领导讲话完毕之后,就轮到段天狼和陈修源出来做深刻检讨。

对于这样的安排,陈修源很满意,他笑嘻嘻的在台下对段天狼说道:“老大,你看,咱们的级别别不低啊。”

对于陈修源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段天狼也是无可奈何。

整个检讨时间一共是二十分钟,段天狼和陈修源各十分钟。

在学校领导和军队首长讲话的时候,下面并没有多少人在听,因为大家都觉得很无聊,于是发呆的发呆,讲小话的讲小话。

但是段天狼上台念检讨的时候,下面的人却反而全都聚精会神起来,真是让军队首长和学校领导有些颜面无光啊。

大家之所以聚精会神,是他们很想知道,这两个家伙到底惹出了什么事,居然需要在出发大会上做检讨这么威风凛凛。

段天狼的表情一向严肃,念字的时候,也是一字一句,很是适合念检讨,只是偶尔抬头看人的时候,总有点寒气逼人,仿佛黑社会老大在仇视的望着这个社会一般。

而陈修源念检讨的时候,简直就像是领导发言,话念得抑扬顿挫,时不时的还带点尾音。知道的,知道他是在做检讨,不知道的,他还以为他在做先进报告呢。

最重要的是,因为这封检讨是抄的,而这个白痴居然把最后的检讨人都抄错了,最后在念到检讨人的时候,他大声道:“检讨人——自己填!”

听到这里,全场顿时一片哄笑声,就连主席台上的校领导都有几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唯有军队首长依然端坐不动,稳如泰山。不愧是军人,就连对脸部肌肉的控制力,都比常人要强些。

两人检讨完毕之后,就被人领着一起下台,而他们下台的时候,台上宣布由新生代表金越上台来发表开拔宣言。

于是,两人下台的时候,在阶梯上迎面正看到金越走上台来。原本,金越是作为学生代表,来发表宣言的。

一个是好模范,两个是坏典型,当六目相对的时候,各人心中都别有一番滋味。

陈修源是微微有些嫉妒,毕竟站在台上代表全校新生发言,跟站在台上作公开检讨的感觉是不同的。

金越则是觉得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坏,一进校就打群架,我以后得离他们远点。

而段天狼则有一种造化弄人的感觉,怎么也没有两师徒的第一次会面,竟然会是在这种场景之下。

第十二节 命运在你们自己手中

段天狼曾经在俄罗斯地屯佣兵营中训练过,这种大学生程度的军训对他来说,自然是提不起兴趣。

倒是陈修源显得很兴奋,他满以为一下车就会看到一个像段天狼一样一脸酷相,表情威严的大兵哥哥。但是谁知道,当他和段天狼下车之后,确实是有一个大兵来接他们,但是这个大兵却不是一个哥哥,而是一个大叔。

他看上去大概有四十上下,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背脊倒是笔直的。

“同学们,欢迎你们的到来,大家一路渴了吧?先来喝点绿豆汤。”他笑眯眯的说道。

公关专业一共只有十二男生,不足以成为一个训练班,所以他们跟中文系的人编在了一起,中文系三个字几乎是与散漫可以划等号的三个字。

在前来的路上,中文学的学生们一直很担心,害怕遇到严厉的教官。

而现在,这位和蔼可亲的大叔,让大家顿时把心放了下来,除了陈修源之外,所有的人都顿时欢呼雀跃着跑去喝绿豆汤。

“大学生的军训,果然只是走个过场。”陈修源沮丧的看着段天狼,说道

段天狼看了看他,说道:“精力过剩,就自己撞墙,绝对不许惹事。”

“放心吧,老大,最起码在军训期间,我决不打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陈修源笑道。

“要说到做到才行。”段天狼说着,走到队伍之中去,将全身上下的通讯工具上交,然后去喝绿豆汤。

军训开展得毫无新意,经过一轮首长训话之后,军训就正式开始。

除了偶尔打打军体拳以外,整个军训的内容来来去去只有两项,站军姿。走队形。

西南地区本来就湿,再加上现在这样酷热的天气,即使是坐在营房里也会心烦意燥。现在却要在太阳底下像个稻草人一样站着,又或者像个机器人一样,来来回回,走来走去。

这样枯燥的日子,过了不到三天。大家就都开始觉得痛苦起来,就连最向往军训的陈修源也愤慨的抱怨道:“我们出来混的,不是出来站的,喜欢站,不如半夜去站街啦!”

段天狼倒是没有这种抱怨,这种程度的军训对他不造成任何困扰,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军训完毕之后,马上就可到来的拉斯维加斯黑客大会,所以军训的时候自然也不可能那么认真。

三天过后,大家就都有些松懈下来。

站军姿的时候,只要教官不看过来,就马上有人弯下腰来。走队形的时候,也学会了把腿微微弯着,不用全力踩下去。

这种情形不止是这个班,另外的班也会有。

只是别的班的教官会相对严厉些,他们会一边大吼道“你们的把儿是不是栽出来的?”“给你们阳光就灿烂,给你们笑脸当爱情,就不能给你们脸”之类的话,一边纠正学生们的动作。

而这个有些发福的大叔,则相对松懈很多。他会纠正你的动作,但是发现你并不想认真的时候,他也会放弃。

尽管在大家看来,他是个好人,但是在段天狼严厉,却不怎么尊敬他,因为他觉得他不算是个合格的教官。

段天狼本以为他的这种态度会一直维持到最后,然而事实是没有。

改变段天狼的这个想法的,是军训第十天的全连走队形比赛。这次的比赛的结果,是胖大叔所带的这个班得了第五名,而全连一共只有五个班。

这次比赛结束之后,班里的同学并不以为然,没有人觉得丢脸,也没有人在意。

胖大叔把所有人留了下来,然后开始对这些年轻人大学生们说了一段话。

胖大叔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沉闷,他先是望着这些大学生们,强自笑了笑,然后说道:“我们今天得了第五名,成绩还不错,如果不是全连只有五个班的话。”

全班发出一阵轻松的笑声。

然后,胖大叔指了指操场,继续说道:“刚才看到你们在操场走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替你们走,替你们所有的人,但是我不行,我只有一个人,一个人是不能成队形的。”

笑声逐渐停了下来。

“今年我已经是第三年参加军训了,每当我看到你们这样年轻的脸孔的时候,我就会记起我年轻时候的样子。你们这一代跟我们不一样,只要一敲键盘,你们就什么都明白,但是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就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参军,从十八岁开始,我就像你们现在这样每天在太阳底下站军姿,走队形。一转眼,我在军队里二十多年了。不瞒你们说,从我手下走出去的新兵,营长连长一大堆,就连师长都有,但是我却依然还是个志愿兵,因为我没有文化。”

胖大叔说到这里,淡淡的笑了笑,人群开始变得鸦雀无声。

“当我还年轻的时候,我总觉得还有无数的日子,但是现在我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变老。当人一旦变老,很多东西就会慢慢离你而去。这是生命在一部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胖大叔看了众人一眼,“人总是这样,只有当你开始失去的时候你才会明白很多道理。”

“现在,我才明白,人生其实就像在走队形两者都没有给你多少犯错的空间”胖大叔迈出步子,“走出的步子稍微早一点或者晚一点,迈出的步子稍微大一点或者小一点,都不行。”

“之所以会如此,原因很简单,无论是人生还是走队形,你都不可能是一个人。你必须紧紧盯着你的四周,看着你的战友,和他们步调一致,而在这个队伍之中,所有的人都像你盯着他们一样,紧紧的盯着你人生就像走队形,不可能完美无缺,而胜利者就是出错最小的那个。”

“但是,我想说提,你们可曾知道军人彼此之间铁一样的情感是从哪里开始的吗?”胖大叔指了指地面,“正是从这一步步的走队形开始的。当我扭过头看着我的战友的眼睛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会和我一起,为了缩短这一毫米的差距而耗尽全部的心神和力气,而他也知道,我会为他做同样的事。我们拼命将彼此间的差距缩小,我们一毫米一毫米的彼此接近。而我们之所以如此努力,是因为我们知道这每一毫米,都可能决定着我们究竟是光荣的胜利都还是可耻的失败者。”胖大叔淡淡的笑晃了晃脑袋,“我以一个参军二十四年的老兵的身份告诉你们,一定是最用心,最团结,最意志坚强的那支队伍获得胜利。”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同学们?”胖大叔的眼神变得格外坚定,“这就是团队。”

“如果我还足够年轻的话,我其实很愿意和部队里的那些新兵一起,去走在这大多数人看来枯燥无比的队形。每当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很欣慰,每当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我的人生仍然充满了希望,因为我仍然愿意为了那一毫米而战斗。”

胖大叔再次看了看在场的所有学生,“虽然我是你们的教官,但是我并不想命令你们,因为我知道,在你们看来,军训并没有意义,在你们的有生之年,大概也不可能迈向战场。军训的成绩并不能帮你们找到好工作,也不能帮你们娶到漂亮的老婆。”

“今天,我们输了。这并不重要,胜败乃兵家常事,人生就像波浪一样,总有起起落落。重要的是,我们究竟该怎样去对付稚拙的失败。接下来,我们要么像个男子汉那样,像个像样子的团队那样,不仅仅是用我们的脚,更是用我们全部的心,在这几百米的走道上,用我们的汗水和热情,去走出属于我们的胜利和光荣。要么,就像一个个落荒而逃的溃兵一样,在各行其是,稀稀落落的脚步声中,在旁观者的嘲笑声中结束你们人生中仅有的一次军训。”

“我知道,你们中的大多数,或者说全部的人,都只当在这几百米的走道是个玩笑,对于这种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我想说的是,当你觉得它是玩笑的时候,你们对这条走道而言,也只是个玩笑,这就好像当我们认为人生只是个玩笑的时候,人生也将把你当成一个玩笑。”

胖大叔最后拍了拍手,“我想再说一次,我并不想命令你们,我也无法命令你们,因为你们在人生在你们自己的手上,你们人生未来如何,就像最后的队形比赛结果一样,由你们自己决定。我讲完了,解散!”

第十三节 一堂影响重大的课

这次训话完毕之后,胖教官对团体所有的要求并没有提高,依然是从前那个样子,看到谁做得不好,会提醒你一下,但是不会多么严格。

然而,这个被曾经称为骡子班的训练班,却在这一次的训话之后,发生了一种看上去很细微,但是同时又很巨大的变化。

并没有多少豪言壮语,只是大家在训练的时候变得认真了许多。每当想要偷懒的时候,看着身边的人一脸认真的模样,心中总是会有一丝丢脸的感觉,于是便勉力维持下去。

久而久之,也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渐渐的,大家的训练质量开始提升了起来。不知不觉中,曾经被认为无药可救的骡子班,竟然变成了尖子班。

而随着这个过程产生的,是训练班的同学们彼此之间的感情,也更加深厚了。

在训练的时候,大家彼此注视着彼此的眼神,都显得格外严肃和执着,而当训练完毕之后,大家一起在食堂里大口大口的吃饭,在澡堂里大声的说笑。

这其中所产生的微妙的感觉,是段天狼在俄罗斯训练营中也未曾感受到的。在那里,更多的是彼此竞争的残酷,而没有这里这种大家的团结一致的气氛。

这种感觉让段天狼很感慨,他看着这个胖教官的眼神,与完全不同了,他开始意识到空上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看起来一点也不铁面无私的胖教官,隐藏着一种平凡而伟大的力量。

从前,段天狼所信奉的,一直类似于俾斯曼的铁血政策,他相信力量和智慧,他相信,只要将智慧和力量完美结合,就可以解决世界上所有的问题。

但是,现在段天狼发现了一新型的力量。

这是一种柔软的力量,并没有段天狼从前所想象的力量的那种刚烈。

这是源自心灵的力量,它并不含有多少聪明的机巧,只是那么朴实无华,心平气和的将事实展现出来。

然后,它就可以激发出一个人,不,是一群人几近无限的潜力。

在这个时候,段天狼才知道,他从来就没有真正明白过领袖到底是什么东西。

领袖不是可以帮别的挡子弹,领袖也不是可以帮别人解决任何问题,领袖更不是让别人能够考上大学。

领袖是什么?

“领袖大概就是像胖教官这样的人,这样可以让平凡的有突然变得伟大的人吧?”段天狼不是很肯定的在心里想。

毫无疑问,段天狼是个天才,所以他从来都是充满信心,从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自己不懂,又或者不能把握的东西。

但是现在,段天狼开始发现,这个世界上原本竟有一块如此广阔的领域,是他从未真正涉足的。

从前,当王廉跟段天狼说,让他组建团队,让他成为一个领袖的时候,段天狼并无多少感觉,因为他并不觉得那有什么难度,也不觉得有多少意义。

然而,现在段天狼发自内心的对自己说道:“我要成为一个领袖,我也要获得胖教官这样神秘的力量。”

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的誓言之后,段天狼对胖教官的观察就更加细致。

这个时候,他才逐渐知道胖教官虽然是个士官,但是他不仅在全师,即使是在全军区也是闻名遐尔,倍受人尊敬的。这不仅因为他是全军区都少有的六级士官,更因为他身上这种看似平凡,实则伟大的力量。

军区首长曾经这样评价胖教官,“论军事才能,他连一个连也指挥不了,但是论到使一个排团结起来,我想全军也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他是光彩黯淡的绝世瑰宝。”

除了对王廉以外,段天狼第一次产生了向人学习的冲动,他很想开口问胖教官,究竟该怎样,才可以像他一样,只是用区区几句话,就可以改变一个的意志力,乃至让一个团队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呢?

但是,段天卵外表冷漠,内心羞涩,他无法开口,只能默默的观察着。

直到离军训结束还只有六七天的时候,胖教官将他叫到了办公室。

“再过几天,就是训练成果检收的时候了。”胖教官笑着看着段天狼,说道:“无论是在军营训练士兵,还是给大学生做军训。我从来没有做过第二,这一次我希望不会破例。”

“请班长放心,我们全班一定会用尽全力,确保胜利的。”段天狼挺直胸膛,说道。

胖教官点点头,然后又继续说道:“训练只剩下最后几天了,为了确保胜利,我们可能要加大一点训练难度。”

段天狼大声答道:“我个人没有任何问题,我想全班也不会有问题。”

“这我相信,不过,我毕竟年纪大了,你们又不真正的士兵,看你们太辛苦,我会不忍心的,所以督促训练这个工作,我想任命一名副班长来替我完成。”胖教官说着,笑了笑,“我每一次军训都会这样,在最后几天挑选一个副班长。”

段天狼略微有些诧异的眨了眨眼睛,问道:“班长,为什么是我?”

“很简单。”胖教官看了段天狼一眼,笑着说道:“因为我知道你能胜任。”

段天狼皱了皱眉头,“我担心我不能胜任,因为我觉得我似乎没有什么领导才能,我个性太独了。”

“你能意识这点,我很开心。”胖教官笑着拍了拍段天狼的肩膀,“其实你不说,我在这个问题上也跟你有同样的看法,我曾经一度犹豫,但是在经过长久观察之后,我最终依然选择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段天狼摇了摇头。

胖教官舔了舔嘴唇,又静了一会,然后又说道:“我之所以选择你有三个原因。第一,所有人当中,你的训练是做得最好的,不要说在大学生的军训中,即使是在真正的军营里,像的训练水平,也足以成为标兵。第二,你是所有人里面最具有军人气质的,威严,冷淡而又充满力量感。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你是我所见过的大学生中,最有领袖气质的一个人。你话不多,但是你的每一句话都很有力量,只要和你站在一起,那些人就不由自主的被你的气势压倒,会情不自禁的依赖你,会觉得你是当然的头目。站在你身后,他们不会感到委屈,也不会觉得羞耻,他们只会有一种深厚的安全感。”

“真的。”胖教官很认真的点头,“我并不是故意要吹捧你,但是你身上的这种气质,是我这一辈子也很少见到的,这是一种了不起的天赋,这值得你骄傲。”

“你的优点是不言而喻的,甚至是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赶上的。但是你也有致命的弱点。”胖教官静静的注视了段天狼一阵,“如果你并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自由自在的度过一生,那么这算不了什么,但是如此你想未来有所成就,又或者你想要有人围绕在你身边,在你奋斗的时候,你就一定要改掉这个毛病,不然它迟早会坏掉你的大事。”

“是什么?”段天狼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骄傲,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不屑。”胖教官看着段天狼,说道,“你很有礼貌,也很少说话,甚至显得有点内向,我几乎从未看过你批语别人,更没有看到你欺负过谁,但是,你身上这种不屑的气息,几乎压得你身边所有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这么觉得,我是把他们当成战友看待的,在我心中,他们和我是平等的。”段天狼说道。

“我知道。”胖教官点点头,“但是,你知道吗?你毫无疑问是这个班里最为杰出的一分子,对于这一点,全班没有任何人敢于否认,无论是任何一方面,他们都不敢向你挑战。但是同时,你现在也是这个班唯一一个被排出团体之外的人。”

“他们很都尊敬,甚至于敬畏你,如果我任命你做副班长,我敢肯定你的任何一个指令,都会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其执行之彻底,甚至于强于我亲自下令。但是,除了你的那个好朋友陈修源以外,没有任何人会把你当做是他们的一分子。”

“而追究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让他们觉得,你远远凌驾于他们之上,你从来没有真正尊重和依赖他们。无论何时何地,你永远都不需要他们,他们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

“怎么会这样?”段天狼显得有些失落,“我真的很想跟他们打成一片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现在应该学会去依赖你的战友,而不是什么事情都只想着自己解决,任何规划都只相信自己。”胖大叔再次拍了拍段天狼的肩膀,“什么叫做真正的团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和必然的存在价值,大家一起并肩奋战的,才叫团队。一个人单挑,然后所有人享受战果的,不能称之为团队。”

说到这里,胖大叔看到有另外训练班的班长来找他,他于是说道:“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你自己回去好好领悟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副班长了。”

段天狼行了礼,离开了。

那个训练班的班长走到胖教官身边,“班长,你刚刚在跟谁说话?很少看人这么认真?”

“我在跟一个注定会成为在人物的家伙说话。”胖教官笑着说着,歪了歪脑袋,“你有什么事?”

第十四节 纯粹的商人归来前夕

从胖教官的办公室走出来,段天狼往休息的营房走去,现在是难得的闲暇时光,大家都趁着这个时间,在抓紧时间休息,有的在打牌,有的在睡觉。

当段天狼回到营房的时候,那些打牌就笑着跟段天狼打招呼。

这个举动段天狼平时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他发现这些人对他微笑的时候,简直好像军人敬礼一般整齐,而在他们的笑容之后,又带着一种不约而同的拘束。

段天狼尽量和蔼的笑着跟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最里面的自己的床位,躺了下来。

刚一躺下,在他旁边的床上打滚,但是怎么也没有办法睡着的陈修源便马上凑过来问道:“老大,教官喊你去有什么事?”

“他任命我做副班长,让我在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里协助他监督大家的练习。”段天狼答道。

陈修源咧开嘴巴一笑,说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三班的班长就是我们山西人,我跟他混得挺熟的。他跟我说,从在军营开始,我们的胖教官就喜欢搞这种名堂,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总是会弄一个副班长来给自己打下手。”说到这里,陈修源凑得更近一些,小声说道:“我还听他说,胖教官的眼力惊人,在军营的时候,他选中做副班长的人,几乎个个出人头地了,最大的都已经做到师长了,听到明年就要升军长,少将衔,货真价实的国家领导啊。所以,我听到教官把你喊去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是这事。咱们这班谁当这个副班长都会有人不服气的,只有老大你,你上没人敢放半个屁。”

对于陈修源的奉承,段天狼没有什么反应,他双手放在脑后,在床上躺了一会,然后突然问道:“修源,我是不是一个很难打交道的人?”

“很难打交道?”陈修源奇怪的眨了眨眼睛,“老大,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教官说我不喜欢跟别人合作。什么事情都喜欢只靠自己。”段天狼说道。

听到这里。陈修源马上笑了起来,“拜托老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当然很难打交道了,你哪里需要跟这帮废柴打什么交道?你一辈子也不会需要他们帮你任何忙的。对于他们,你只要下命令就好了,他们一定会服从的。“

段天狼叹了口气,点头道:”我知道了。“”老大你干嘛?好像看上去不大开心似的?“”我没事,我在想点事情。“段天狼说着,在床上微微打了个滚,他刚才的话不是敷衍陈修源,他是真的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你必须有依赖战友的地方,然后你才会有战友你必须有需要别人的地方,你才能建立团队换句话说,一个人必须露出弱点,然后他才会变得更强大,那么计算机呢?”

“计算机之所以强大,正是因为它精确的计算能量,以及永不出错的执行效率这是计算机最强大的地方,但是同时,也是它最弱的地方。因为它永不出错的前提,是它永远在遵循某种特定的规律做事,不管这个规律多么复杂,它终究还是在遵循某个规律这么一来,对于计算机来说,最强大的力量,岂不就是能够犯错?因为如果它能够偶然犯错,那就意味着它可以摆脱永远遵循某个规律的法则,只能能够摆脱这个法则,那它就不再是一台计算机了”

沿着胖教官所指着的这条路,段天狼越想越深,他不只是想到关于领袖的事,更想到了关于“天道”的系统的事。

胖教官的话原本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图,但是他确实很段天狼的计算机思路打开了另一条崭新的路,这是个意外的收获。

而这个收获,在未来将会被世界用事实来证明是多么的巨大。

从这个角度来说,段天狼身为一个超级程序员的资质,实在是比成为一个领袖的资质好上太多了。

陈修源原本想要跟段天狼多聊几句的,但是当他看到段天狼如此入神之后,他就知道他一定又在想什么他所无法想象的事,他于是翻过身子,闭过眼睛,强迫自己睡了起来。

几天过后,全蓝海通商大学的训练成果展示大会召开。

正如胖教官所期待和确定的那样,他的这个班长再次得到了第一名,而那位让他瞩目的副班长段天狼,则让他感到微微有些踞,他察觉到了段天狼似乎有改变自己的念头,但是他骨子里实在太习惯那种独来独往的生活,所以他的表现并没有达到胖1教官的预期。

“也许他还年轻,他还需要时间来成长。”站在人群的队伍里,看着全操场里最像军人的段天狼,胖军官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已经够出色了,这个天生用来让人嫉妒的家伙。”

军训结束,军营召开了盛大的欢送会。

按时规定,学生不能赠送教官礼物,但是,教官赠送礼物给自己欣赏的学生,则不在限制范围内。

所以,在欢送会结束的时候,胖教官找到了段天狼,并且送给了他一个礼物,一把他珍藏许久的瑞士军刀。

“无论是多么无能的人,他的身上都一定能有其他人所无法比拟的优点,从最无能的人身上寻找出最伟大的特点,并且尊重和利用它,据我所知,这是史上所有伟大领袖唯一共同的特长。这是我从军第一年的时候,从我的指导员的日记里偷看到的一段话,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将这段话视为我的人生格言。这么多年来,我无论是训练新兵,还是训练大学生,也同样是遵循着这段格言,单就这二十几年的经验来看,它还从未没有出错过。”

胖教官将瑞士军刀放在段天卵的手心,“我现在将这段话和这把我心爱的瑞士军刀一起送给你,希望这对你未来的人生有所益处。”

段天狼的内心无限感动与慨叹,但是他天生内债和羞涩的习惯,却使他甚至都无法将自己内心的感受表现在他的表情上。

他依然像个军人一样,挺直着腰杆,神情淡漠,“谢谢班长,我会记住你说的每一个字的。”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说一下。”胖教官本来要走,又突然转过身来说道,“你本来是要成为本次军训的三个模范标兵之一的,但是我们连长说,你们学校似乎并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所以,尽管你在主席台上正步的时候,吸引了所有军队首长的目光,但是我们对你的奖励,也只能停留在a+上。我据理力争过了,但是你们学校很坚持,他们跟我说了你在军训前发生的事。”

说到这里,胖教官笑着耸了耸肩,“我之所以跟”“

“谢谢班长。”段天狼再次行了个礼,说道。

胖教官笑了笑,离开了。

军训终于结束了。

当同学们走上离开的汽车的时候,内心多少都有点依依不舍,毕竟在这里度过了大家一起并肩作战的一个月,这是一段难得的回忆。

不过,当汽车开出半个小时之后,大家的心情便开始轻松愉悦起来,毕竟相对起外面的花花世界来说,军营的日子实在是有些枯燥,每当想到又可以睡到中午十二点,以及打CS到通宵,又能让人不为止兴奋呢。

段天狼坐在后面靠窗的位子,他将脑袋靠在玻璃上,开始思考起即将将来来临的黑客大会,同时,他还在想,在这段时间里,“天道”系统的监测工作已经进行得如何了?那五个顶尖科学家,还有八部天龙,他们是不是已经露出了可以查出他们真实身份的蛛丝马迹。

段天狼说到这里,掏出发还的PDA,给龙过海发出了一条短信,“我回来了,一切还顺利吧?”

就在段天狼发送这条短信的时候,在蓝海通商大学里,就陈修源一巴掌扇得脸变形的校报主编鲁鹏飞,给被段天狼一拳打得窒息的李远鹏发了一条短信,“那个家伙今天回来,要不要整他?”

很快,李远鹏就给鲁鹏飞发了一条短信,“我舅舅从欧洲回来了,我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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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天下没有做不成的生意,只有谈不成的价钱

李远鹏是重庆本地人,他的家庭很庞大,旁特效药繁多,但是在这个为数过千人的大家族中,占据着约对话语权的,却并不姓李,而是姓陈。

他就是李远鹏的舅舅陈建生,这是个极其神秘的人物,他从不出现在公众面前,也决不接受任何采访,人们对他的任何历史都几乎一无所知。

然而,实际上真正熟悉陈建生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极富有的传奇色彩,同时拥有浓烈个性的一个人。他常常自称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口头禅是“天下没有做不成的生意,只有谈不成的价钱。”

他在生命中听方方面面,商业上,生活上,乃情感中都始终不渝的举行等价交易原则。

以下是他的简略履历。

陈建生生于一九五九年生,今年四十七岁,父亲是第三十八军主力师师长,因为旗帜鲜明的反对四人帮,成为军中极少数被迫害至死的高级将领。

在童年以及少年时期,陈建生就跟姐姐一起尝尽了人间冷暖,养成了少年老成的个性。

一九七八年,陈建生十九岁,这一年,陈建生的父亲获得了平反,而他的姐姐也嫁给了一个重庆人。

在这一年,陈建生拿着姐姐留给他的所有钱,离开了他一直感到压抑的北京,成为了中国第一批南下经商的人之一。在那个年代,还有投机倒把罪,个体户还带有相当程度的贬低的意味。

一九八五年,陈建生二十六岁,为人沉默寡言的他,经商并不成功,但是拥有了一个感情很好的女朋友,并且准备结婚。

就在预定婚期的一个月之前,他的女友认识了一个香港老板。

这个香港老板找到陈建生,要求用经济上的补偿来结束他跟他女友之间的关系。

陈建生当时考虑了一会,然后说道:“可以,按照我对我对女朋友的感情,我要求五千万的补偿。”

这几乎是这个香港老板的全部身家,于是,他的这个要求当然就被拒绝了,并且被耻笑。

经历这件事后,陈建生回到了北京,在北京遇到了容克集团的代理人,陈建生的稳健沉着,以及他的特殊背景得到了这位代理人的赏识。

经过了为期三年的考察后,陈建生被容克集团接纳,成为了他们在中国西南地区的重要代理之一。

这一年是一九八八年,陈建生移居重庆,成为了容克集团的军火掮容,他通过他父亲遗留下来的关系,做成了许多单子,这段时间集聚了巨大的财富。

七年后,也就是一九九五年,陈建生找到了那位香港老板,通过合法与非法手段并用的手法,迫使这位香港老板破产,并且得到了他的全部1身家。

此时,离当初他向这位老板要求他的全部身家,正好十年。

在这一年,陈建生还做了两件对他的人生来说,都极为意义重大的事。

第一件事,是娶了一个漂亮的妓女,理由是,他知道他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当她将来背叛他的时候,他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当然了,这是一桩合同婚姻,当双方离婚的时候,女方一毛钱财产也得不到。

第一件事,是他决定推动重庆成为新中国第四个直辖市。

早在一九九四年,中国政府就已经决定在中国设立第四个直辖市,当时进入中国政府直辖市选项的,并不是只有重庆,还有武汉,南京,以及最新崛起的深圳等。这些都是强而有力的竞争对手。

重庆市尽管有许多优势,但是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在这一年,陈建生就一直通过自己的关系了解这件事情的进度。他一边尽力掌握第一手资料,一边通过容克集团的情报分析系统做了条各种各样可能性的推演。

一年之后,观察整件事情超过一年的陈建生,比重庆市政府更预先意识到,重庆将会取得这场竞争的胜利。

于是,陈建生便完全投身到重庆市的游说团之中,成为了游说团的中坚力量,为了重庆市最终获得推波助澜。

奋斗了一年之后,和预先所想的那样,重庆市的优势逐渐浮现出来,重庆市基本上已经被确定为第四个直辖市。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事情突生变故,因为某个领导人希望确立深圳市中国改革第一窗口的强烈意愿,对深圳市的考察突然又再次提上了议程。这属于突然状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眼看局面开始出现扭转,在这时,陈建生断然走了冒险而关键的一步棋,他通过自己的各种关系,授意某位地方报纸负责人在香港访问的时候,以沉痛的形式,向香港媒体泄露了中央政府已经确定重庆直辖市为新中国第四直辖市。

第二天,香港媒体在头版头条发布了这则新闻,不甚至连区划示意图也明白无误的刊登出来。

这件事情让中央吃了一惊,同时也引起了海外舆论的哗然。

这件事情的结果,是这个地方报纸的负责人得到了严格的纪律处分,在政治和报业上的前途基本完蛋。不过,他在国外却多了高达四千万的存款。

而中央政府对于眼下高企的舆论,也只能顺水推舟。

在当年六月,民政部重庆直辖市议案研究小组正式成立。

十一月二十二日,民政部代国务院起草的设立重庆直辖市议案及其说明正式上报国务院。

二二月二十日,经问题办公会议讨论,设立重庆直辖市议案及其说明由国务院正式提请全国人大常委为地审议。

次年的三月四十日,第八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投票表决,最终确定了重庆市成为了新中国第四个中央直辖市的地位。

对于中国政府来说,选择重庆还是选择深圳成为直辖市,或许并算不上是多么转折的一件事。

但是对于陈建生来说,这却是绝对彻底改变他人生命运的一件事。

在这次直辖市的竞争中,陈建生动用了所能动用的全部关系,将自己多年积累的财富也几乎消耗殆尽,而最终,他赢得了他人生最浩大的一场赌博。

在从前,他的关系主要局限在军队,在中国,军队和地方基本上两套系统,彼此之间都不怎么理会。所以,陈建生从前的关系,除了一些父亲转业的朋友之后,也主要局限在军队之中。

然而,经过这一场直辖市之争之后,陈建生跟重庆市政府建立了非比寻常的深厚感情。

这种感情驱使历届重庆市政府,给予了陈建生其他任何商人都不可想象的优侍。

凭借着这些优待,陈建生用十年时间,赚回了百倍于十年前的身家,他的事业也渗透到地产,酒店,娱乐,装修,百货,基础建设,电力,外蒙古金矿,重卡,饮料,山西煤矿等多个待业。

陈建生现在具体有多少财富,除了陈建生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就连税务局也不得而知。

正是因为陈建生在重庆拥有如此之强大的势力,以及广裹到覆盖整个重庆市方方面面的庞大关系网,所以李家才会让这个外姓人做主。

虽然在鲁鹏飞面前叫得凶悍,但是在陈建生面前,李远鹏却乖得跟只小猫一样,连说话声音都提不起来,更谈不上说让他舅舅帮他出气这种话了。

因为他太了解他这个舅舅了,他并不吝啬使用自己的力量,不过前提是他付出这种力量之后,必须得利很好的回报才行。不然的话,他是半点兴趣也提不起来的。

“听说你最近在学校里惹祸了?”陈建生一边翻看着一本军事杂志,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哪有?我是被人坑害的,那个小子实在是太阴险了。”

“阴险?”陈建生笑着摇了摇头,侧过脸看了看陈建生,“他是怎么个阴险法?”

陈建生这么问,原本只是随口而已,但是当他听到李远鹏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描述完之后,他坐在椅子愣了一会,然后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可以像这小子这么聪明的话,我就把地产公司交给你。”

“舅舅。”李远鹏苦着脸撒娇道。

陈建生马上啧了一点,抬头看着李远鹏,有点不悦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点男子气概,这么娘娘腔干什么?”

说到这里,陈建生继续扭过头去,拿起手中的杂志翻了起来,“我给你和你妈买了点礼物,都放在了王秘书那里,你出去的时候,到他那里去拿吧。”

李远鹏知道这是陈建生在下逐客令,他于是赶紧站了起来,“哦,舅舅,那我走了,我妈叫你有空的时候,到家里去吃饭。”

“好。”陈建生点点头,“跟你妈说,我有空会去的。”

李远鹏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就在他即将离开陈建生的办公室的时候,陈建生突然把书本全著,交老板椅转了过来,望向门口,“你说的那个大学新生叫什么来着?”

“他叫段天狼。”李远鹏答道。

第十六节 首席科学家

“马老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怎么样?”等到李远鹏离开办公室之后,陈建生便拿起电话,拔向了马洛尘的房间号码。

“是小陈啊,你今天怎么想起请我这冷并让货吃饭啊?我身上可以没有什么钱可赚。”马洛尘在电话中说道。

“马老师,你这是哪里话,我刚从欧洲回来,想跟你叙叙旧而已,不用把话说得这么夸张吧?”陈建生笑道。

“你的德行全世界都知道的,我吃你一顿饭,就一定得吐出这顿负担的价值,外加你的利润,有什么事还是先在电话里说清楚,省得我吃完才后悔。”

“那那么严重。”陈建生笑笑,“我只是想跟你打听点事情。”

“你说的是外甥的事情吧?”马洛尘问道。

“啊,是。”陈建生答道:“你说他被别人逼得打架,然后做假口供陷害他,是这么回事吗?”

马洛尘沉默了片刻,笑着反问道:“你觉得呢?”

陈建生想了一会,说道:“以我外甥的脑袋,编不出这么复杂的谎话的。”

“哈哈哈哈哈,好吧,说吧,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还是老地方,就在德庄吧。”

“吃火锅?不错,正好这几天觉得口淡。”马洛尘笑了笑,将电话挂断,然后便赶往德庄去了。

德庄火锅是重庆市最为著名的火锅店之一,陈建生和马洛尘都很很爱吃德庄火锅。他们几乎每次见面都在南岸区坪步行街旁边的德庄火锅吃东西,所以他们称这里为老地方。

马洛尘赶到德庄的时候,陈建生已然在包厢内端坐着了。

马洛尘呵呵一笑,找个离陈建生近些的位子,坐下,然后笑道:“这么多年来,我最喜欢你的地方,就是你永远那么守时。”

“不是我永远那么守时,而你永远比我更迟而已。”陈建生笑道。

马洛尘笑着仰了仰头,也不辩驳,接着问道:“这次去欧洲怎么样?老家伙们又有什么动静吗?”

“有。”陈建生点了点头,“不止是有动静,而且是大动静,差不多是天大的动静了。”

“哦?什么动静这么可怕?”马洛尘赶紧问道。

“罗斯切尔家族已经收编了‘面具岛屿’,这件事情对老头子们的震动非常大。”陈建生说道,“传说,‘面具岛屿’也已经开始人工智能的计划,硬件上的研发也在进行。”

“‘面具岛屿’?”马洛尘敏感的皱了皱眉头,“‘面具岛屿’被收编的传说已经传了好几年了,这次是真的完全确定下来了吗?”

“基本上是吧,据说‘面具岛屿’为了配合罗斯切尔德家族,还剔除了一个关键性的创始人员。”

“这个人是谁?有查到吗?”马洛尘又赶紧问道。

陈建生摇了摇头,“罗斯切尔德家族情报机构的能力远在三大集团任何一个集团之上,而三大集团又不愿意将各自情报机构完全合并起来,所以,当罗斯切尔德家族下定决心不让我们知道的时候。我们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光是确认‘面具岛屿’被罗斯切尔德家族收编这个消息,我们就花了好几年时间了。”

听到这里,马洛尘深情肃穆的低头相了一阵,然后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点棘手了,以‘面具岛屿’的技术实力,再加上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经济实力,他们成功推出人工智能的几率非常高。”

“是啊,老头们也很紧张,所以已经勒令IBM加快研发进度,为了让IBM专心做事,他们前几年甚至把IBM的个人电脑业务都打包卖给了联想集团,决心之大,不可小觑。”

“IBM把个人电脑业务卖给联想,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个原因?”马洛尘略微有些惊讶的说道:“我原本以为只是你的一个大手腕而已。”

“像这样影响深远的生意,不止是金钱方面的问题而已,如果没有老头子们的支持,我又怎么可能会撮合成功?”陈建生笑道。

马洛尘问道:“我很有兴趣知道,老家伙们现在到底怎么打算?”

“很简单,老头子们认为罗斯切尓德家庭似乎有些过于强大,以至于三足鼎立的局面开始有些失衡了。他们觉得在必要的时候,也许需要做点什么事情,来稍微遏制一下罗斯切尓德家族有点过快的脚步。”

“比如什么呢?”马洛尘又问道。

陈建生说道:“比如跟能源集团联手,游说欧盟和亚洲各国接受一个新的TCP/TP通俗协议标准,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在欧亚两个地区,推广一个新型的,对各国政府开源的操作系统。”

“罗斯切尓备家族虽然是英国家庭,但是他们现在的根基主要在美国,他们的利益基本上是跟美国利益紧紧捆绑在一起的。如果我们这样做,不仅可以打击他们控制在英特尔和微软联盟,他们的一系列利益都将为此动摇。”马洛尘喃喃自语,看向陈建生,“不过这种事情真的可1能发生吗?”

“为了钱,他们已经连续推动了两次世界大战,数以亿计的人命都可以牺牲,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陈建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马洛尘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吞了吞唾沫,“但是他们有恐怕贿想过,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罗斯切尓德家族将会有多么强大的反弹?”

“对啊,所以要么不出手,如果出手的话,就必须取胜,他们已经秘密集中一大批技术精英在做软件和硬件方面的开发了。软件方面,正在构架一个全新的指令集,但是听说进度并不尽如人意。硬件方面,细胞芯片也就是基因芯片正在研制,进展还说可以,不过据说有一个组织比我们的进度还要快,而这个组织很可能是受罗斯切尓德家族的赞助。”说到这里,陈建生笑着摇了摇头,“总之,老家伙们是真正的的心急如焚了,什么都被罗斯切尔德家族赶在前面,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大好受,他们其实并不介意若怒罗斯切尔德家族,必要的时候,打上一小架也不是不可以。”

陈建生转过头,盯着马洛尘,“但是前提是,一定要赢,只要可以赢,怎么样都没有关系,而如果战败的话,呵呵,那还是算了吧。”

马洛尘眨了眨眼睛,“你说话就说话,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这还不用说,老头子们对你寄于厚望,我回来的时候,他们有些话特地让我转告你。”

“什么话?不会是要降我的薪水吧?”马洛尘问道。

“当然不是,就算是容克集团清盘,也没谁敢少了你那份退休金啊。”陈建生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他们让我跟你说,你离开了这么久,是不是该回去了?老是这么在外面晃着,总不是个办法吧?十八年了,老马,世界大战都打了好几回了,你怎么说也是堂堂首席科学家,老是缩在老家大学里偷看大学生洗澡,算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是不愿意回去,而是我现在回去根本没有意义。”马洛尘叹了口气,“我有个很关键的问题还没有完全想通。”

“你为什么不回实验室跟你的手下们讨论一下呢?也许他们可以给你启发也说不定啊。”

“想得美,那帮家伙的脑袋全部都是上了螺丝的,他们那种思维方式,根本不适合做人工智能的开发。在那些家伙的脑袋里,总是装满了各种条条框框,跟他们在一起,只会使我的思维局限。你知道吗?人工智能跟计算机存在着根本冲突的地方。计算机是一个精确的,永不犯错的工具,而人工智能却必须拥有模糊的能力。怎么样绝对清晰和完全模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这是整个计划中最难的部分,就我目前的研究进度来看”

陈建生看马洛尘仿佛要深谈的样子,他赶紧举起手道:“饶了我吧,我对这些没兴趣,我只问你一句,你现在进度到底如何?”

马洛尘答道:“虽然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路,但是我已经可以确定,人工智能的路在东方哲学之中,而不是希望的科学之中。”

“你这就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了吗?”

“那当然。”

“唉,老马,你能跟我说个通俗易懂的概念吗?你到底还要多久,半年,一年,还是两年,十年,你才能把你理论工作的部分完成?”

“我现在已经走到了一个关口,只要突破这个关口,接下来的就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了。”

“这个关头突破需要多久时间?”

“如果顺利的话,很可能一个晚上就突破了。”

“那如果不顺利呢?”

“那就要等下辈子了。”

陈建生终于崩溃了,“这事我不管了,反正话我带到了,你自己跟老家伙们报告去吧,我听着头晕,就没一句人话。”

第十七节 青年进步基金会

“好吧,不说这些了。”马洛尘说着,喝了口茶,“唉,我说,你今天叫我来,到底是帮老家伙们传话,还是问你外务的事啊?”

“都有。”陈建生端起茶壶,给马洛尘把茶再满上,“除了这两件事之外,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什么事?”马洛尘看着陈建生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盈盈笑意,“是好事吧?”

“算是吧。”陈建生点点头,将茶壶放下,然后笑着缓缓道,“我进理事会了。”

“是吗?”一听到这个,马洛尘有些惊讶的伸手拍着陈建生的肩膀,“难怪我一进门就看到你红注芒满的,原本是有这么个大喜事啊。”

“老马,我追赶你的脚步追了差不多二十年,现在终于赶上了,我终于跟你一样,成为容克集团的理事会成员了。”陈建生很是感慨的叹了口气,“不过,我这个理事会的位子,跟老马你的份量不可同日而语啊。当年,你进入理事会的时候只有二十九岁,年纪经现在的我轻了许多不说,而且那个时候,容克集团还是德国人为主,十四位理事会成员里,外籍成员只有你一个。”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是全球化的时代,罗斯切尔德家族全球化之后,获得的进展让这些故步自封的各大集团都想通了。现在无论是军工集团,还是能源集团的理事会,都开始放弃国籍的限制。容克集团现在十四个成员里,加上你我,外籍成员一共有八个,超过了一半了。所以,我只不过是八大外籍理事之一,跟你不能比。”

“话不能这么说,我是以科技顾问的身份进的理事会,属于技术顾问型的,我的手上没有真正的力量。你是凭借着自己的强大实力以及对集团的贡献,而被选进去的,你是货真价实的地方诸候,我不能跟你比才是真的。”

“行了,老马,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当初进集团,你又是我介绍人,以我们俩的关系,就不用说这种互相空吹捧的肉麻话了。”陈建生摆了摆手,然后又说道。“不过,说正经的,你虽然这么多年没有回去,但是你的资历还在,对理事会影响很大。再加上你是真正的技术专政,容克集团对科技发展方向你一言而决。我知道,你人虽然不在欧洲,但是容克集团每年的年度科技开发,都要经你审批过后才能进行,是吧?”

马洛尘是容克集团的首席科学家,但是他不仅懂得科学研发,他对人与人之间的细微关系也有很深的造诣。所以,当他听到陈建生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他马上就意识到,陈建生似乎话外有音。

于是,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这样没错,不过,你怎么会对这事感兴趣?”

陈建生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我有一个构想目前来说,仅仅是一个构想而已。”

“很少看到你这么谨慎,居然重复了两遍”马洛尘说着,笑着看着陈建生,“一定是有什么骇人听闻的想法吧?”

“倒也谈不上什么骇人听闻,只是这个构想确实庞大而已。”

“别绕弯子了,直接说吧,是什么计划?”

“你知道的,除了容克集团之外,军工集团的另外两大集团的理事全,也已经实现外籍化了。据我所知,那两个集团的理事会外籍化程度比容克集团还要高,而且,这些外籍理事里,有六成是亚洲人,而这六成当中,又有七成是华人。”陈建生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这也就是说,在三个集团理事会当中,族群人数最多的,竟然不是犹太人,而是华人。”

马洛尘神情开始变得有些严肃,“你想玩什么?”

“我想玩政治。”陈建生看着马洛尘,认真的说道。“三大集团理事会里人数最多的,竟然是华人。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也是、大吃一惊,而紧接下来,我就情不自禁的想,如果三大集团能够完全合并的话,那么”

“我是个科学家,我对政治没有兴趣。”马洛尘略想了想,就摇头道。

陈建生脸色平静的点点头,“和我想象的一样,好吧,既然不赞成,那就当我说了一梦话好了。”

“嗯,我劝你最好把这个想法从你的脑海里完全抹掉。”马洛尘看着陈建生,“你要记得,那些家伙可是卖军火的。”

“你放心吧,我只会在肯定会赢他前提下才会下注。而现在,完全看不到赢的可能性,所以我不会有任何动作。”陈建生说到这里,长舒了口气,“好了,沉重的话题到此为止吧。说点轻松的事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外甥?”

“答案非常简章,有人拿一条熊猫贿赂我啊。”马洛尘笑着说道。

“一条熊猫烟?”陈建生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确实是很重的贿赂,不过,除了这个这外,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

听到陈建生这么说,马洛尘马上笑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他肥厚的的腹部脂肪,“看来,你不是为了你外甥而来的,而是为了那个年轻的新生而来啊你对他很感兴趣?”

被民洛尘看穿心中所想之后,陈建生用大拇指直接轻轻刮了一下翘起的嘴角,“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想出那么有创意的橘子汁,这在现在的大学生来说,确实秀难得,再加上执行过程的干净利落,以及发现你旁观之后的沉着冷静,那完全值得我注意一下他了。”

“看来你已经尝到了青年进度基金会的甜头了,怎么,你想资助他?”马洛尘问道。

十年前,马洛尘就建议陈建生建立一个名为青年进度基金会的机构,这个基金会的主要职能,就是为陈建生建立一个庞大的青年人才储备库。

这个基金会一共有四十多个人,他们的目光遍及全中国一共四百多间主要大学,任何在一个任何方面展现出非凡才华的大学生,都将受到他们的关注。

一旦发现某个大学生拥有特别的才能之后,基金会就开始对他们进行全方位的资助,这种资助包括,金钱,人脉,人生规划等各方面的帮助。

而一旦经过这种资助之后,这名大学生表现出一贯而持续的才华,那么他就将会被陈建生的集团吸纳,成为陈建生管理他的经济王国的庞大管理层之一员。

如果资助之后,这名大学生标线并不像预计的那么良好,那么他也同样可以在陈建生的企业中寻求到一个中级职位,成为集团的中坚力量。

所有受到基金会资助的大学生,都将跟陈建生个人发现联系。无论他们身处任何职位,他们都可以在任何时候用私人电话联络到陈建生。

这样一来,陈建生就可以透过这些青年人才,对他那庞大的经济王国特等更加强而有力的控制力。

“我叫你来,就是想咨询一下你的意见。这个人我没见过,只是听我外甥的一面之词而已,我想,你对他应该有更客观的评价。”

“给多少咨询费?”马洛尘笑道。

“既然他贿赂你一条熊猫,你就把我外甥给诬陷了,那我送你一箱,怎么样?”

“成交。”马洛尘仰起头,说道。

“那你说吧,你觉得这个年轻人怎么样?”

马洛尘啧了一声,将身子靠后,想了好一会之后,他才终于说道:“还记得十八年前,我们相遇时候的情形吗?”

陈建生有些讶异的问道:“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这跟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关系?”

“那天晚上,当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十八年前,你跟我说话时候的情形。”

“你是说他跟我很像?”陈建生原本有些弯的背坐直了起来。

“非常,是惊人的相似。”

“哦?”陈建生很感兴趣的别过脑袋,“怎么个像法?”

“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只是本能的不喜欢输给任何人而已沉静,寡言,目光税利,有压迫感,惊人的洞察力很有原则,但是一旦原则被突破,就会无所顾忌”

马洛尘说话的时候,因为一边说,一边想的关系,他的语速一直很慢,而陈建生一直很耐心的听着,没有打一岔。

在听马洛尘说话的时候,陈建生的身体自始至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他腰挺得很直,右手端着一杯茶,左手放在桌边,眼睛盯着桌面。

当马洛尘将最后一个讲完的时候,陈建生将右手里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马上站了起来,“我要见他。”

第十八节 第十四位顺位接班人

段天狼给龙过海发送短信之后,龙过海马上回复他,“一切都正常,八部天龙中已经有两个人接受了公司的招揽,成为了公司的技术顾问。他们分别是风在吹和或许,另外六个目前还没有任何回音,陈烨在德国的研究所也筹备得差不多,马上就要开始工作了。”

看到龙过海的短信之后,段天狼的心中稍安。

等到下了车,又听了一番训话之后,段天狼让陈修源先回寝室,自己在外面跟龙过海通电话。他询问了龙过海在金融投资公司以及科技公司的经营状况,另外也询问了龙地海跟风在吹和或许接触之后的感觉,另外,他还问了些别的情况。

龙过海所了解的情况都知道得差不多之后,段天狼就结束了这次通话。

他原本想进入“天道”系统查看一下它的监视计划进行到什么程度的,但是在他抬头看了看,这个时候天色已晚,自己一个人蹲在外面弄手机,好像有点怪怪的,而且今天折腾了一天,他也确实有点累了。

刚一进密室,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正坐在他的宿舍里,陈修源很局促的坐他在旁边。

明明是别人的房间,但是这个中年人坐在那里的感觉,倒仿佛他才是这房间的主人一样,神情自然之中略带一些霸道。

不消说,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找自己的。

这个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远鹏的舅舅陈建生,当他抬起头,看到段天狼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略略打量了段天狼几眼,然后问道:“你一定就是段天狼吧?”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段天狼将身子靠在门框上,问道。

“我是李远鹏的舅舅,我叫做陈建生。”陈建生说着,朝着段天狼伸出手。

“如果是打算兴师问罪的话,你可以直接一点。”段天狼并不握陈建生的手,只是说道。

“我来这里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小孩子之间的吵吵闹闹。大众是不该插手的。”陈建生说着,站了起来。

他的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九,他也很瘦,不过并不是那种虚弱的瘦,而是一种曾经经过长年锻炼的精壮。由此看来,李远鹏的强壮身体大概是遗传了母系的血脉。

“那你有别的事情吗?”段天狼擦过陈建生的身子,在床上坐了下来。

“你大可不必这么敌视我,说起来我们两个彼此还是有点联系的。”

“我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段天狼问道。

“你曾经帮候三做过事,是吗?”陈建生问道。

听到这里,段天狼就把目光看向陈修源,陈修源连连点头,“我跟我舅舅通过话了,他说陈叔叔是他的恩人。十几年前,他在重庆做生意的时候,曾经受过陈叔叔的恩惠,现在逢年过节,他还给陈叔叔送礼呢。”

听完陈修源的话,段天狼抬起头看着陈建生,态度缓和了很多,“原来陈先生是三爷的朋友这次跟李远鹏的事情,就实在是抱歉了,我随队,这件事情是我在设计他,但是我实在是出于无奈,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修源刚一开学,就被退学,请见谅。”

“我已经说了没有关系,我对你们年轻人之间的这种吵闹,并不感兴趣。”陈建生说着,再次在椅子上,对着段天狼坐了下来,“我为这里是因为我很欣赏你。”

段天狼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

于是,陈建生继续说了下去,“当我听到远鹏描述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我就对你感兴趣了。刚才在电话晨,候三对你也是大加赞叹,说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以说是他平生仅见。这样一来,我就更加感兴趣了。而现在,看到你本人出现之后,我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了。”

“不知道陈先生你有什么想法?”段天狼问道。

陈建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我成立了一个基金会,叫做青年进步基金会,主要是资助那些表现突出的大学生,并且为他们的人生走向,提供咨询服务。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基金会的资助这个基金会诞生已经十年了,但是我还是第一次亲自给别人拿这份文件。”

陈建生说到这里,又转过头,看着陈修源,“既然你舅舅是我的故人,今天见到你也是缘份,你也一起来吧。”

刚才在电话里候三严加训示,要他对陈建生向父亲一样尊重,所以,他此时听到陈建生这么说,便马上点头道:“好的,陈叔叔。”

而段天狼却连陈建生口袋中的文件也不接过来,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家里给了我充足的生活费,我暂时还不需要别人的资助。陈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不只是钱的问题,我们不止是给予经济上的资助,而且还将和你的人生规划全方位的建议。在我们目前的案例中,已经有一位年仅二十五岁,大学毕业不到三年的大学生,正在担任一家市值二十多亿的建筑公司的总经理。虽然他确实很有才华,但是如果没有我们的支持的话,他想要走到这个位子,大概要多花十年的时间。”

段天狼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对不起,我自己的生活,我喜欢百分之百的有自己的支配。”

而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陈建生不但不显得失望,反而露出很满意的样子。

自从进这间房间开始,他就从来没有笑过,而这个时候,他淡淡的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他站了起来,将那份关于青年进步基金会的文件递给了陈修源,“修源,这份文件你看一下吧,看完了给我的经理打电话,他会把一切都帮你安排好的。”

跟陈修源完,陈建生又再看了段天狼一眼,“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着,陈建生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陈修源走到门边,看到陈建生走远以后,才重新坐回段天狼身边,说道:“天狼,你知道这个陈建生是什么人吗?”

“有钱人。”段天狼答道。

“可不是那么简单,我舅舅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他不仅是个很有钱的商人,而且在军界和政界都有很深广的人肪,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西南王,在西南地区,几乎就没有他办不了的事。而且,还有”陈修源把声音放低,“这个人以前是靠卖军火起家的,传说,西南地区军工厂流出去的军火里,有一半是经他的手。甚至于当年重庆能够顺利成为第四个直辖市,都有他的推动在里面,这个人的势力实在是太深不可测,太可怕了。”

听远陈修源的话,段天狼静了一会,指着座位道,“你就坐在这里打的电话吗?”

“当然不会了,我要是坐在他旁边,我怎么可能问这些?”陈修源指了指门外,“我是到外面去打的,我舅舅原本不想跟我说这么多,是知道我跟你打了他的外甥以后,才跟我这么多的。”

“你舅舅不希望我得罪他。”段天狼说道。

“对。”陈修源使劲点头,“我舅舅说,你的性格是软硬不吃那种,害怕你惹恼他,所以他才会跟我说这么我,让我千万劝你,绝对不能得罪这个人,他太有势力了。”

陈修源说到这里,看着段天狼的神色依然不为所动,他于是赶紧拉着段天狼的肩膀道:“天狼,刚才我舅舅跟陈建生在电话里说话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我一辈子也没见过我舅舅跟谁说话这么谦恭,天狼,看来咱们这次真是撞到大人手了。你可千万”

段天狼举起手,打断陈修源的话,“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段天狼说完,站了起来,走到阳光上,喃喃自语起来,“乔德曼所说的控制世界三大实力的,分别是罗斯切尔德家族,能源集团和军工集团而陈建生是实力雄厚到,足以经手过半西南地区军火出口的中国军火商那么,这个军工集团跟陈建生我要查查他的底。”

就在段天狼在走廊上喃喃自语的时候,正在外面散步的马洛尘收到了陈建生的电话。

“正如你所料,他一点兴趣也没有,甚至连文件都没有看。”陈建生坐在电话里说道。

“我早就说了会有这种结果的嘛,怎么样,死心了吧?”

“刚好相反,我更加有兴趣了。”

“哦?很少看见你这么有耐心。”

“我当年在重庆曾经救过一个差点被人砍死街头的地下赌档的老板,而巧合的是,段天狼竟然是他的同乡,而且曾经在他手下做事。你知道吗?他十三岁就成为了赌档经理,而且把赌档管理得井井有条,当地所有的赌档里,只有他的赌档从来没有出过事。”

“哦”马洛尘略为有些惊讶的张开了嘴巴,“有这么资历的话,也就难怪你对他更感兴趣了,不过,他已经毫不留情的拒绝你,你打算用什么更有吸引力的方式拉拢他呢?”

“我决定将他列入我的接班人培养序列。”

“什么?”马洛尘更加诧异了,“你跟他只见了第一面。”

“是的,但是我依然决定了,在我的名单里,已经有了十三个接班人培养对象,而段天狼将是第十四个。”

“原来你比我想象中容易冲动。”马洛尘呆了好一阵之后,才终于说道。

第一节 有风从另一边吹来

德国,法兰克福。

“好的,请放心,陈先生,我们会办好的。”

当卫成红拿着一份文件来到切曼尔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切尔曼刚好挂断电话。

卫成仁浓切尔曼对面的特子上坐下来,随后问道:“谁的电话?自上去很恭敬的样子。

“是林建生。”切尔曼扬了杨手上的手机,有些世不恭敬地笑道,“他已经成为理事会的成员了。容克集团已经不再是德国人的

集团了。”

“应该说,不止是德国人的集团。”卫成红纠正道,“瞧你这说话的口气,一点也不像德国人,倒像极了意大利人的样子。”

“德国人也有抱怨的权力。”切尔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说道,“他进集团比我晚,但是现在已经成为至高无上的

理事会成员了,而是我却还只走个中级情报主管。有时候想想,真走让人觉得沮丧啊。”

“那你不如叛逃吧?”卫成红开玩笑地说道,“对你这种情报主管,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开价应该不低。”

听到卫成红这么说,切尔曼马上笑了起来,“别忘记他们做的是什么买卖,我还年轻,还不想那么快去见撒旦。”

切尔曼说着,将卫成红手上的文件接了过来,然后顺口问道:“你妹妹在中国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怎么一点消息也听不到?”

“她们的军训刚刚桔束,前面的一个月都是在军营里度过,完全没有跟孙云梦接触的机会。接下来的时间,主要都走在学校

里,接触的机会应该会多一些。怎么了?总部在催促进度吗?”

“催促是必然的了。不过并不只是针对这一件事情,也许是想要让我自动得前退休吧,总部现在对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

满意。”切尔曼说着,摇着头站了起来,“最近这几年,我做事情确实是开始有才点疲倦和草率了。总部的官员们想要换掉我,

也是在情理之中地吧。”

“但是你为集团贡献了你的几乎整个青春。以你所立下的功劳,最起码应该在总部做信息副总监以上,但是你现在依然只是个中国西南地区的地区情报主管,这又怎么能铝够让人继续拼命卖力呢?卫成戏替切炙曼不平道。

切尔曼笑着摇着摇头,说疲乏:”总部的老爷们如果像你一样通情达理的话。我地工作状态也许就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说到这里,切尔曼有点厌倦地摆了摆手,自了,不说这些没有意羝羊触义的话了。反正再十个月,我就可以拥有集团的终身公积金了。以我的年资和目前职位,提前退体好了。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捱过这十个月的时间就好了,所有的事情没有必要太卖命,最重要是不要让总部的老爷们抓到什么把柄。”

切尔曼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对卫成红说道:“至于你妹妹那边。也不必催得太急,孔云梦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没必要太卖命。芳集团想了这么多年,我也是时候为我自己想想了。

应该说。卫成红并不是个甘于寂寞的女人,她跟所有大多数地女人一样。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人中龙风,走到哪里都会被众人瞩目。

而现在。看到才刚刚四十出头的切尔曼如此之没有斗志,令到她有些夫望。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方便说些什么。因为她心里清楚,以切尔曼在能力来说,他确实应该做到更高地位子。但走他太容易被感性的东西所影响,这对于做情报的人来说,是大忌。

一而再弄而三的,跟自己保特那种危险地关系,不经过任何实际的审查就将自己召进来,并且轻易同意自己地得议,让榭尔金娜做为容克集团的临时调查员,领受容克集团地津贴,就是切尔曼这一缺点的典型案例。

正如卫成红所说,从某个角度来说,切尔曼不像是个德国人,他更像是个意大利人,脑子里装着太多想象和浪漫。这是切尔曼身上致命缺点,卫成红深知这一点,但是她不敢点破。

因为切尔曼的这一缺点,使他的人生无法更上一楼,却也使卫成红与切尔曼的关系得以维持。

很想自己所依靠的男人就得更强大,但是又知道当他真的改掉那个致命的缺点,就得强大之后,你就不再能够被她所依靠了。

怀着这种纠缠复杂的心情,卫成戏默默地跟切曼尔对坐了一阵。

过了一会,为了不让气氛就得过于颓,卫成红笑了起来,问道:“阵建生打电话给你做什么?理事会成员直接打电话给地区司情报机关,可是很难想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特别隐私,而又棘手的事情想要你地去查?”

切曼尔笑了了笑,说道:“我倒宁愿真是这样。陈建生这个人你不了解,他是等价就换的忠实信徒。他对你付出了多少,就一定会要求与之相称的回报。反过来,也是一样。所以,如果他真的交给我隐私而双棘手的事情的话,那我在集团的前途就有新的希望了,只可惜……”

卫成红瘪了瘪嘴,摇摇头。

“他交托给你的,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么?”

“何止是不重要,简直是一点也不重要。是到确实是一件私事,不过一点也不隐私。”

“究竟是什么事?”卫成红好奇地问道。

“他要我帮他调查一个蓝海通商大学的学生的基本背景,也就是你妹妹的那个大学。”

一个大学生?卫成红不解地问道,”堂堂容克集团的理事会成中,员,怎么突然对一个大学生感兴趣?”

“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了解陈建生。他这个人有个喜欢收集接班了的习惯,、只要碰到象样子的,能够吸引他的人才,他就会想要把人家排到他的接班人序列里去。这十年来,他的接班人名单里,已经有整整十三个了。”

听到切曼尔这么说,卫成红笑道:“还真是个怪人。”

“在我们看来也许是怪吧,但是他确实是依靠着这种方法,建立了一个庞大的青年团队。他这些年的憾事膨胀,有很大的程度上,是因为他的手里有一个平均年纪不超公平二十八岁,但是战斗力极强,而且绝对听命于他的青年团队这家伙的眼光很毒,几乎从来没的看错过人所以说,成功非侥幸,他能这么快崛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也许吧。”卫成红耸耸肩,她对这些没有兴趣,“没什么事的话,我出去了。”

“诶,等一下。”切曼尔伸手招了一下,“按照陈建生提供的资料,他要我们调查这个人,很巧的,刚好跟你妹妹是一个专业的。你跟你妹妹说一下,有机会的话,也接触一下他,说不定会有更深入的了解也说不定。”

“哦?这么巧?”卫成红转过头,看着切曼尔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切曼尔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想起来“段天狼。”

一听到这个名了、字,卫成红的脸红顿时一变,虽然她很快就将祉情调整回来。但是,她在那一刻那的神情,还是被切曼尔看出来了,他略几天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你认识这个人吗?”

“当然不是。”卫成红马上摇冰道,“不地我听我妹妹谈起过他。”

“是吗?”切曼尔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妹妹都说了些什么?”

“她说这是个很奇怪的人,在上学的一天开班会的时候,所有人上如台自我介绍的时候,下面都的点闹。只有当他站在台上的时候,下面是寂静无声的。因为他虽然身体很单薄,消、瘦,但是却可以释放出某种无形的压力给人,使人不得不重视和敬畏。”

“哦?”切曼尔摸了摸额头,“听起来像是小说里一样的人物,还有别的吗?”

“上学第三天,就跟强悍的体育特招生打群架,并且获得完胜。然后,学校里疯传他是少年老大。”

“有意思。”切曼尔点点头,“我等下先到总部的分司用资料里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吧哎呀,真是懊恼啊,今天可是周未,居然要加班。”

卫成红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听到切曼尔的、这么说,马上说道:“既然这样,不如让我帮你查吧。反正我今天晚上还要等总部传送一篇录音过来。”

“但是你的权限还不够查总部的公用资料库啊。”切曼尔说道。

“你把你的帐户告诉我不就行了吗?”卫成红尽量装作轻松地笑道。

“这样啊?”切曼尔看着卫成红,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用我的帐户,给你开一个低级浏览帐户吧。这个帐户可以看到所有D级的资料,都是些各国档案以及警察总部的非保密资料,你可以先到这里查查看,把相关的资料整理好。至于其他的,还是交给我来做吧。”

“好吧。”卫成红见切曼尔这么说,便点点头,说道。

第二节 乱

两千零六年十月四日,这是陈建生来到段天狼寝室的第二天。

刚刚军训完毕,就碰到了国庆节,全校放假,段天狼原本是起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整理一下“天道”搜索到的资料的。

但是陈修源一直缠着他去买电脑。段天狼原本不想去,但是看到班里的同学,几乎全都在忙毒害买电脑,仿佛没有电脑就没办法读书一样。

于是,段天狼只能陪着陈修源去买电脑,顺便自己也买一台。

大学生除非是特别有钱,否则都是买组装机,不会买品牌的。如果缓装机的话,电脑城里到得都有拿着各样配置表晃着的人。但是,这些人在卖电脑给你的时候,不是考虑到你到底需要什么配置的电也罢,而是想着怎么样可以从你身上赚到最多的钱。

所以,稍微懂一点电脑的人,都会自己选择配置。

虽然并不知道段天狼是黑客高手,但是段天狼曾经被王廉青眼有加,陈修源却是知道的。于是,陈修源就把配电脑的担子,全部扔到段天狼的身上。

段天狼原本想拒绝,但是转念又一想,如果装台电脑都称不会,未免太刻意了。所以,他便应承了下来。

而这应承下来的结果,就是段天狼在电脑城和寝室里忙了整整一天,选配件,然后装系统,装各种基本的软件,放电影的,MP段天狼的。以及文西洋参处理软件。

全部弄完后,还要被陈修源缠都他安装各种游戏,聊天工具之类。

最不可忍的是,陈修源最后居然还说,“老大,教我下黄片吧?网中时地电脑都没得看。”

段天狼一听,啪的一下狠狠地打着他的脑袋。“你这个精上脑的白痴,自己摸索。”

说着,段天狼就躺在床上稍作休息起来。

刚一躺下,段天狼的手机响了起来,段天狼拿起一看,看到来电显示居然是未知号码。

一般来说出现这种情况无非四种原因:一,对方因为某种原因申请了隐世藏自己号码的增值服务。二,某些特殊政府部门以及军方号码,三,使用卡打电话。四,国外来电。

段天狼想了老半天。都没有想到自己跟上面任何一种情况相关。

于是,他将手机进入录音功能,然后才将电话接了起来,“喂。哪位?”

“我是卫成红。”电话那边很快答道。

当听到评委会答案,段天狼当即一愣,过了片刻之后,他站起来。走出宿舍,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开始走了起来。

“你怎么会突然给我电话?”段天狼问这句话地、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卫成红要跟自己解释为什么谢尔金娜那么巧合的。跟自己在同一间学校,还在同一个专业的事。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错了。

卫成红用反问的方式回答了段天狼的问题,“我是想来跟你谈谈你地身份问题的。你现在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是属什么组织的,是中国国安局,还是美国中情局,又或者是罗斯切尔德家族,还是其他别的什么组织?

“对不起,。我似乎没有向你报告的义务。”段天狼靠在一颗树上答道。

“天狼,我不是心血来潮,或者因为一时好奇才给你打这个电话地。”卫成红说道。

段天狼抿了抿嘴唇,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可没有天真到会以为谢尔金娜跟我进了同一间学校,同一个专业,会是什么巧合。说吧,你到底想从这里得到什么你大可以直接问我,而不怕用这么委婉的手段。”

“谢尔金娜?”电话那边的卫成红呆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为什么段天狼从一开始就有一点抵触和警惕心量了,“天啊,你误会了。没错,放风尔金娜到蓝海通大学来读书,并且刚好是公关系是出于我的安排,。不过,这可不是冲着你而是冲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听到卫成红这么说,段天狼显得有些愕然,“什么人?”

卫成红略略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吧,既然我都给你打了这个电话了,那也就不存在什么保农牧密原则了。我相信你也不会跟别人说吧,我老实告诉你,你们公关专业地辅导员孙云梦,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我们很巧合地通过某个特殊渠道知道,孙云梦是罗斯节尔德家族的C级职员。他是台北人,从前一直是从事计算机方面的工作,而他上个学期未才突然来到蓝海通商大学,担任公关系地辅导员兼讲师。因为觉得这件事很诡异总部很想科研单位了究竟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所以让我们调查一下。又困为总部对这个调查也不是很重视,将它定了D级任务,所以我就提议让谢金尔金娜来做这件事,整件事情就是这样,天狼,不管你相不相信,尽管我自己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这一次真的完全是巧合。“

听到卫成红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之后,段天狼地表情顿时有些僵住了。

他知道,卫成红说的都是真话。

但是,事戸并不像卫成红所想地那样,只是个巧合。这绝对不是个巧合。”罗斯切乐料,黄金圣龙小梦,台北人,假……“段天狼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一个又一个词汇,而在他的脑海里,一幅又一幅画面在反复重组。

同时,他的心里又开始提出一个又一个疑问。

“第一,如果罗切斯德家族认为足够重要,重要到需要派人来查我,那我为什么要用这么委腕的手段?他们完全可以用更加有效的手段啊。”

“第二,按照师父所说,以我目前的能力,即使是跟面肯岛屿能力最强的也在伯之间。ADMIN现在已经是罗斯争尔德家族的理事,而这个孙云梦虽然有一些性格弱点,但是他的黑客能力,也不会比我差多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是区区一个C级职员?”

“第三,如果孙云梦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那么他用龙天翔的那份邮件来试探我是什么意思?罗斯节尔德家族不会采用这种小心翼翼的方式,难道他们还想笼络我?怎么可能,我可是跟他们的两个理事,都是死敌。”

“第四”

无数的问号在段天狼的脑袋里,一个接一个的飞快地冒出来。

“天狼,你在想什么?”段天狼正自沉思的时候,放久没听到段天狼说话的卫成红问道。

听到这话,段天狼才醒转过来,在电话里说道:“哦,我没事,我只是很惊讶……既然你打电话不是来解释谢尔金娜的事,那你是因为什么打来的?”

“有人要我们查你的底。”卫成红说道。

听到这里,段天狼赶紧停掉关于孙云梦的思十考,把注意力收回来,问道:“他是谁?你们又究竟是什么组织?”

“他是陈建生,我们是容克集团。”卫成红简单了地说道。

“陈建生?容克集团?“段天狼疑问地复述了一遍这两个名词,然后问道:”容克集团不是世界军工集团的下属集团之一?“”不是下属集团。世界军联盟集团由各独立的三大集团组成,容克集团是其中之一。”

“果然。”段天狼昨天傍晚的疑虑终于被征实了。

这时候,卫成红继续说道:“陈建生不是一般人物,他是容克集团的十四大理事之一。他很看重你,甚至于想要将你列入他的们接班人培养序列。所以他让我做你的背景调查。而我之所以给你采电话,是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是寻常人。你一定属于某个强大集团,而你现在必须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属于哪个集团,我才好跟你商量该如何应付眼前局势。”

段天狼静了一会,问道:“隶属于哪个集团会对我有什么不同的影响吗?”

“当然,如果是中国国安局或者美国中情局之类的国家机构的话,那么对你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容克集团和陈建生只会更加加强对你的拉扰。但是,如果你是隶属于罗斯切尔家族,或者能源集团的人的话,那你就要小心了。”话说到这里,卫成红顿了顿,“在一线做情报的人,最可怕的就是身份暴露,如果你真是后面那两个集团的人话,我劝你赶紧想办法善后。”

“不,我不是任何一个集团的人,我只听命于我自己。”

“真的?”

“是的,你这么帮我,我绝不会骗你。”

“好吧,我相信你,那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段天狼沉默了一会,然后答道:“多谢人你的情报,剩下的,我会自己处理的。”

“哦……那好吧。”卫成红顿了一下,“我给我一个电话号码,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谢谢。”

将卫成红的电话记下来之后,段天狼将电话挂断。

然后,他终于忍不住有些懊恼地皱着眉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真乱啊!”

第三节 现实和网络的差距

自从进入蓝海通商大学以来,段天狼的心里就充满了疑团,而随着卫成红的一通电话,过去的疑团消失了,却产生了一堆新的疑团。

罗斯切尔德家族已经派人来到近身不说,凭空又杀出个军工集团,这一切搅和在一起,简直是乱似七国啊。

不过,事情再乱,总还是要理出个头绪来。

“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孙云梦确实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但是以他在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级别来看。他跟罗斯切尔德家族之间,很可能并不是那么密切的关系。应该是保有相当独立性的一个人。”

“这么说来,目前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孙云梦自己拥有野心。他之所以进入罗斯切尔德家族只是想利用它的资源而已。也许,他是想找到像我这样的人,然后合作建立一个类似面具岛屿一样的组织,自成一系。这这样一来,他对找到真正的‘Aya’,那么有热情就可以解释了。但是,这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对现实中的我也这么有兴趣,以他在罗斯切尔家族的地位,他根本就无从知道现实中的我的存在。除非……他的手下还控制着另外一支强大的情报团队。”

“至于第二种可能,就是在罗斯切尔德家族内部存在着一个分支,或者派系,这个派系想要利用我,但是它不确定我是否有利用的价值。孙云梦置身在这个派系之中,受到这个派系的支配,私下派他来调查现实中的我究竟有真正地利用价值。这种可能性,可以很好的解释为什么他会来蓝海通商。但是。这不能解释他为什么对真正的‘aya’那么热衷。除非……他自己并不甘于被这个派系所控制,想要摆脱出来。

经过十来分钟的思考,段天狼终于梳理出了上面两种想法。

在心里将这两个想法再次转了一遍之后,段天狼自顾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了。他要么是个拥有强大势力,但是潜伏在罗斯切尔德家族内部地野心家,要么是个被罗斯切尔德家族某股力量控制,但是却又不甘愿被控制的人。”

“无论孙云梦到底是这之中的哪一个,有一件事情都是可以确认的了??那就是他对罗斯切尔德家族完全没有忠诚度。”当想到这里,段天狼有些轻松地长舒了口气。

段天狼是个很重观感的人,在亲眼目睹了孙云梦在西门子的交战,再在不久前跟孙云梦亲自交锋之后,段天狼无论是对孙云梦的才华还是性格,都有英雄惺惺相惜之感。

他实在是不愿意自己跟这样一个人发生致命的冲突。

“孙……云……梦。”想完这其中情节之后,段天狼喃喃地念了这三个字。然后小声地自言自语道,“但愿我们之间最终是朋友。”

关于孙云梦的迷思稍微想清楚之后,段天狼浑身轻松了许多。这时候。抬头看了看,天色也已经晚了,他于是一边继续怎么应付军工集团的身家调查,一边散步回寝室去。

等到他刚回到寝室,就像昨天一样。他地房间里这回又来了不速之客。

不过,这次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这两个不是别人。正是军训前,来过他们俩房间的那两个女孩,陈樱樱和夏秋实。

“段天狼,你回来了。”一看到段天狼回来,陈樱樱就笑着站起来,说道。

陈樱樱一站起来,夏秋实就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自从上次陈修源在陈樱樱面前,不小心提到段天狼曾经担任地下赌场经理,第二天段天狼是少年老大的流言就开始流传全校之后。段天狼对陈樱樱地观感就很差。

但是,大家毕竟是同学,未来四年,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段天狼便只能暂时将心中观感放下,佯装没事地点点头,打了声招呼,“来了。”

说完,段天狼就走到自己的床铺上坐了下来。

段天狼的冷淡,是傻瓜都看得出来,陈樱樱自然也感觉得到。她是个很自以为是的人,看到段天狼这个态度,心里自然不是很高兴。

但是今天她有求于段天狼,所以便只当完全看不到段天狼的冷淡,热情洋溢地笑着说道:“哎呀,你们俩今天买电脑怎么也不叫我?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么?我有个……”

陈樱樱地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旁边正在打游戏的陈修源插嘴道:“大家都不熟,怎么好乱求他?”

陈修源这话的意思,表面上是说跟陈樱樱地亲戚不是很熟,不好意思要他帮忙。但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陈修源在委婉地说,喂,同学,现在跟你很熟吗?

这下子,陈樱樱就有点尴尬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这时候,夏秋实出来打圆场说:“其实少年老大这件事,不是樱樱说的。她只是一时口快,把段天狼很年轻的时候就做过赌场经理的事说了出来。她说的时候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表示段天狼很有本事。谁也没想到,后来,竟然被人编排成了什么少年老大。段天狼,陈修源,你们可以不要怪樱樱吗?”

听到夏秋实说完,段天狼说道:“这件事情我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我和陈修源都是乡下来的,观念有点老土。大家毕竟男女有别,如果没什么特别必要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太多走动的好,免得人家闲言碎语下来,对你们女孩子家不方便。”

说到这里,段天狼又看了看陈樱樱,说道:“不过,你放心,那天晚上我说过你选班长我会

会支持你。所以,今天晚上地班会,选举班长的时候,我一定会投你的票的。”

见到目的达到,原本就觉得很尴尬的陈樱樱,赶紧点点头,拉着夏秋实飞也似地跑掉,“那……那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

“陈樱樱这个女人真恶心,选个班长都这么多心计。”等到陈樱樱一走,陈修源便转过身,看着段天狼说道。

段天狼笑了笑,深有感触地说道:“修源,你是还没见过什么叫做真正的心计。”

段天狼说着,拍了拍腿,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开班会吧。”

“老大,你吃饭没?”陈修源一边跟着站起来,一边问道。

“没有,等会班会完了,去食堂吃夜宵。”

晚上八点钟,班会准时开始。

主持班会的人,自然是辅导员孙云梦。

刚开始的时候,段天狼只是觉得孙云梦的国语很奇怪,总带着些台湾国语的腔调,还有就是他很年轻。

除了这两点之外段天狼并没有多想什么。

但是现在,接完卫成红的电话之后,段天狼再看着台上的孙云梦,心中的感受就截然不同了。

只是看孙云梦的表面,段天狼怎么也看不出来,他竟然是一个在网络上那么狂放,那么肆无忌惮的小梦。

在现实的生活中,他总是淡淡地笑着,仿佛对一切都充满温暖的感受一般。

他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只要别人稍微发出一点声音,或者张开嘴巴,做出要发出声音的样子,他就会马上抬起头来看着你,看看你想要说什么。

当你和他在一起相处的时候,无论是说话还是走路,甚至擦肩而过的时候,你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在很用心地体会你的每一个细微心情,他在很认真地尊重你的感受。

他几乎从来不使用命令式的祈使句,而是尽量使用商量语气的疑问句。

他看起来仿佛没有任何不可更改的坚持,似乎任何事情他都可以顺应和配合他人。

“在网络上像霸王龙一样横冲直撞,无法无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在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个人?”段天狼端坐在台下,看着站在台上微笑着彬彬有礼地说着话的孙云梦,有点难以置信地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就在段天狼在心里这样奇怪着的时候,孙云梦的话已经说到了最后,

“好了,我的废话呢,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开始我们今天晚上的重头戏吧。我们现在开始选举班长,有意竞选的同学,勇敢地站出来吧,大家会替你鼓掌的。当然了,如果谁心目中有好的对象,也可以推荐出来。”孙云梦说着,笑着站在讲台的侧边,看着全场的同学。

这时候,陈樱樱身边的夏秋实便说道:“我推荐陈樱樱。”

夏秋实刚说完,又有两三个女生也说她们推荐陈樱樱。看起来,这几个女生应该是事先都被陈樱樱关照过的了。

只可惜,其他的同学对陈樱樱似乎并不以为然,教室里的气氛有点冷。

在这个时候,陈樱樱求援的目光望向了段天狼。

就在段天狼正要开口实践自己的诺言的时候,他听到身旁的陈修源突然喊道:“我推荐段天狼。”

第四节 来吧,孙云梦

陈修源此言一出,全部顿时一片哗然。

段天狼想要当班长,这在所有人来的心里,都认为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段天狼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想要当班长这么无聊的东西呢?

但是推荐的并不是别人,而是陈修源,谁都知道陈修源是段天狼的绝对死党。

所以,教室里的人又有点犹疑,难道陈修源这么说,真的是受段天狼的授意?

就在大家兴奋地带着八卦的心情左顾右盼,交头接耳的时候,站在讲台边的孙云梦笑着说道:“段同学,看来大家对你都很期待啊,不过你也来选一选吧。”

段天狼原本对陈修源的自做主张感到很恼火,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什么事情都喜欢搞点名堂出来。

但是,当他听到孙云梦这么说的时候,他突然心想,“孙云梦一定很希望我选上吧。只要我选上班长,那他接触我的机会就更多了。”

想到这里,段天狼在心里笑了一下,“好吧,那就如你所愿吧,难得我们有一次目的相同。”

段天狼心里拿定了主意,他要选班长,这时候问题就来了,他答应了陈樱樱,要支持她做班长的,现在自己出来竞选,这似乎是出尔反尔。

想了一会,段天狼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望向孙云梦,示意他想说话,孙云梦感受到他的目光之后,马上说道:“段同学,请说。”

“我觉得班长的作用。主要是用来帮助老师和同学方面的沟通。女生和女生沟通起来比较方便,男生和男生沟通起来比较方便。所以……我建议我们班不妨设两个班长,一个男班长,一个女班长。”段天狼说着。转过头看着陈樱樱,“女班长地话,我推荐陈樱樱。”

段天狼的话音刚落,陈修源又马上说道:“男班长我推荐段天狼。”

对于陈修源的话,段天狼不置可否。

这样一来,局势就有点明朗起来了。尽管大家依然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段天狼会想要当班长,但是大家还是看出来了,段天狼确实是想当班长。

当大家明白到这个意思之后,首先是军训的时候,就一直在一起训练地男生中有人发言。“我也推荐段天狼当班长。军训的时候,他就被教官选拔为副班长,带我们带得很好。我相信他能当好一个班长。”

中国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只要有第一个人带头,后面的事情就会变得水到渠成。

当这个第一个发言的人说完之后,其他又有三四个男生也表示推举段天狼,接下来又有两三个暗恋段天狼的女生,也鼓起勇气举手推荐段天狼。

一时间。大家简直都忘记了陈樱樱的存在。

这让陈樱樱感到忿忿不平,她怨忿地转过头,小声地对夏秋实说道:“我说他今天怎么不情不愿的。原来是自己想要当班长。我真没看出来,他原来这么有心计。”

“樱樱,你别这么说,我看他不像那种人。再说了,他不是公开推举你做女生班长了吗?”

“那怎么相同?”陈樱樱看着夏秋实,睁大眼睛,说道,“全优生一个班只有一个。想当全优生就一定要有社会活动分的加分。我看过分数表,社会活动里。班长加分是最高的。我告诉你吧,你等着瞧,到时候一定是他跟我抢全优生地名额。”

“我觉得你想得太夸张了。”夏秋实说道。

“哪里夸张?全优生有八千块的奖金呢,这可不是小数,你以为他真是什么少年老大,街上有几千小弟帮他赚钱么?”陈樱樱张大嘴巴,表情夸张地说道。

“唉……”看到陈樱樱这副样子,夏秋实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叹了口气,不说话。

因为在中国的地大学里,班干部并不是什么受人尊敬的职位。唯一的好处,就是在年底评优的时候,会有加分。

所以全班这么多人,除了段天狼和陈樱樱之外,并没有任何人出来竞选。

于是,这两位毫无竞争的参选人,就正式当选了。

接下来,大家又起哄式地选了其他的干部,夏秋实当了文娱委员,陈修源也凑热闹当了专门组织玩乐活动的生活委员,其他地职位也都被几个同学很漫不经心地接受了。

可以说,整场班会,唯一一个对职位很紧张的,就是陈樱樱。

班会结束之后,同学们都散了,孙云梦只把段天狼和陈樱樱留了下来。

“十月二十五号就是学校的迎新活动,我们班上的表演节目,就要靠你们两个人来策划了,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孙云梦笑道。

孙云梦刚说完,陈樱樱马上就笑着答道:“老师,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从初中开始,就有组织过很多活动,包括全校的大型活动,绝对没问题的。”

“嗯,很好,加油。”孙云梦冲着陈樱樱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头看向段天狼,“段同学,你呢?有没有问题?”

“组织文娱活动并不是我的长项,既然陈樱樱这么有信心,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好了。”段天狼原本就不喜欢搞这些活动,见陈樱樱自告奋勇,便顺水推舟说道。

谁知道,这个时候心中不忿的陈樱樱竟然语含讽意地说道:“段天狼,班长可不是那么好当地,要懂的东西很多哦,可不是只靠拳头硬就可以的。”

听到陈樱樱这么说,段天狼嘴角略略抽了一下,心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欠

欠抽啊?会说人话吗?

不止是段天狼,孙云梦听到陈樱樱也觉得很讶异,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但是,当他听到段天狼的回答之后。他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你倒是很会讲话。”

“对,不止是要拳头硬,还要脸皮厚。”段天狼乜了陈樱樱一眼,反唇相讥道。

这一句话顶得陈樱樱简直恨不得当场撕破脸皮,只可惜在老师面前要注意形象,脸皮万万撕不得,只能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了。

看到陈樱樱这副模样,孙云梦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苦笑了一声。然后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以后你们就是我们班的班长。我们班地团结就靠你们两个人了。所以,你们两个要先团结起来才行。你们今天晚上先各自想一下迎新节目的事,我们后天再一起讨论一下,怎么样?”

“我没问题。”陈樱樱虽然生气,但是老师的话还是不敢不应的。

“我也没问题。”虽然对这种事情并没有兴趣。但是既然被陈樱樱挑衅了,段天狼自然就要应战。

“我就不信了,我连天道都能写出来。我还弄不出个迎新节目?”段天狼心想。

“好,那就这样,你们各自把联系方式,手机,MSN还有宿舍里地电话全部留下来。”孙云梦说道。

陈樱樱很快把自己的三种联系方式写下来,然而段天狼只写了手机和座机,没有BBS的ID。

“段同学,你怎么没有BBS的ID?”孙云梦问道。

“我今天刚买的电脑。还没有来得及注册ID。”段天狼说道。

“是这样啊,那没关系,我帮你注册吧。”孙云梦笑着说道,“你给邮箱我就行了。”

“邮箱?”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心想,“这么快就开始套我话?小梦,你还真是心急啊。”

“我没有邮箱。”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很喜欢上网。”

“那QQ,MSN呢?”孙云梦又问道,“你不要告诉我,你这些都没有。”

段天狼抿了抿嘴唇,说道:“确实都没有,我并不是很喜欢上网。”

“为什么?”孙云梦饶有兴趣地问道。

段天狼答道:“因为我不喜欢网络,我跟喜欢真实的世界。”

孙云梦沉默了一阵,然后笑着点点头,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因为你并不了解这个世界。如果你真的了解的话,你就会发现网络不像你想象中那么无聊……我建议你去注册一个邮箱,再去学校BBS注册一个ID,最好是还可以再注册一个QQ和MSN。这些东西对你的未来,应该会有帮助地。”

“谢谢老师,我会的。”段天狼点头道。

晚上,回到住处,坐在电脑面前休息了一会之后,孙云梦写起了日志——“今天第一次试探了段天狼,仿佛确实就像资料所显示的一样,他对计算机和网络地世界并不感兴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觉得他说的不是真话。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开始对他感兴趣了,这样很好,起码不会让这份工作显得枯燥。”

而段天狼在班会结束,回到寝室之后,则是按照孙云梦所吩咐的,上网去注册了邮箱,QQ和MSN然后又在BBS上注册了一个ID。

所有的密码,全部都是用地六个一,而论坛的ID也是像许多菜鸟一样,昵称用的是自己地真名。

做完这一切之后,段天狼用BBS上的ID给孙云梦的ID发了一封站内信件,告诉了他所有的联想方式。

然后,段天狼放下鼠标,靠在椅子上,看着电脑上这些网络交流工具,自言自语道:“来吧,孙云梦,动作快点。”

第五节 侦察与反侦察

段天狼说完,才在电脑面前坐了不到一分钟,段天狼的PDA突然轻响了一下,是一个手机短信,“我已经查出是谁在用那封邮件来试探你了。”

段天狼看了看号码,短信的发送人正是龙过海。

看了看这条短信,段天狼惊讶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写短信,“是谁?”

当段天狼写完这两个字,正要按发送的时候,他的手指最终在距离发送键只有一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BBS上界面,看着属于孙云梦的那个叫做“梦想的想”的ID。

“以大海的性格,在知道这第重要的事情之后,肯定是打电话给我,怎么可能会给我发短信?”段天狼在心里想到,“这么说,发送这个短信的人不是大海?”

想到这里,段天狼马上毫不犹豫的把原本发的短信删掉,然后必写道:“你发错了吧?”

将这条短信回过去之后,段天狼马上进入电脑模式,对移动公司,电信局等等任何一个对龙过海以及他自己,可能截获,又或者监听的环节进行了查询。

早在段天狼拥有这台PDA开始,段天狼就已经在跟自己的手机号码相关的每一个角落里埋下了暗桩,只要任何人试图通过现有的网络系统,飞库手打对他的手机号码的通话记录,短信记录进行查询,那么段天狼马上就会收到警报,并且知道对方在哪个环节对自己调查。

而自从跟龙过海开诚布公之后,段天狼又在防卫名单里加入了龙过海的手机号码。

除此之外,每当段天狼给龙过海发送一条,又或者是收到一条龙过海发来的手机短信之后,只要这条短信跟他们两人的计划有关,那么段天入

在十秒内马上就会进入电脑模式,对这条短信在网络上的每一处记录都进行修改。

比如,那天军训结束之后,回来的路上,段天狼给龙过海发了一条“我回来了,一切还顺利吗?”的信息,而龙过海回复了一条短信,在里面说了许多跟进度相关的信息。

这两条消息在发出之后的十秒种内,都被段天狼快速的在网络上进行全面修改。

档事后有人再从移动公司或者其他任何地方,查看这两条信息的时候,他都将看到简单的这两句对话,“军训结束了,有事可以给我电话了。”“好的,有时间会给你打电话的。”

只有一种情况下,虽人可以看到那两条短信的真实内容,那就是对方在他们发送信息的时候,就已经在监视双方的通讯。而想要做到这一点,

必须有一个前提,那主是两个人的技术能力要比段天狼还强。可以躲过段天狼所设置的暗桩,而不让段天狼知道他在被监视。

查看了所有的环节,确认了自己还没有被监视之后,段天狼再看了看手机的短信,“现在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大海的手机暂时落在别人的手里。第二个可能,是有人利用一个伪造号码的工具,假冒大海的手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想到这里,段天狼不再犹豫,他马上拨了一个电话给龙过海,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来了,“天狼啊,我正在外面谈事情,现在不是很方便接电话。”

“你刚才有没有给我发短信?”段天狼问道。

“没有啊。”龙过海显得很莫名。

“那你的手机在过去五分钟内,是不是一直在你的手里。”

“对啊。”龙过海完全不知道段天狼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就没事了。从现在开始,无论是电话里,还是短信中,都绝对不许再提跟计划有关的任何事,记住,是绝对不许!”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已经做了充分的反监听工作吗?”

“不要问为什么,我现在必须挂电话,你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到重庆来一趟吧,我挂了。”

段天狼飞快的说完,马上把电话给挂断。

现在,段天狼可以肯定对方是使用了第二种方法,也就是利用伪造号码的工具,假冒龙过海的手机给段天狼发送了一条短信,毫无疑问,这又

是一次的试探。

而做这件事情的人究竟是谁,段天狼根本都不用去查,就知道是谁。

他看着手中的手机,小声的自言自语道:“你来得还真快啊,接下来,你就该去移动公司查询我的短信记录了吧?”

段天狼话音刚落,就看到他的PDA的灯发出轻微的震动,PDA的屏幕里的左下角,显示出一个红色的圆点,这是段天狼特殊调协,只要这个红色圆点出现,那就意味着——有人在从网络上搜寻他所有通话以及短信记录。

“我开始越来越欣赏你了。”段天狼在心里说着,再次进入电脑模式,按照暗桩的指引,来到了移动公司的服务器上,然后亲眼看着孙云梦一页一页的阅读着那经过他修改的通话和短信记录。

查看段天狼的通话和短信记录实在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因为无论是电话还是短信记录,段天狼都少得可怜,用了不到三分钟,孙云梦就把段天狼今年所有的目录全部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孙云梦犹觉得不死心,又跑去翻段天狼从前在移动公司的其他记录,从段天狼开始拥有这部PDA开始,一直往下查。

浪费了整整半个小时,孙云梦依然一无所获。

最后,孙云梦依然不甘心,他离开了移动公司,跑到别的地方再去查了。

而孙云鸺前脚刚走,段天狼后脚就马上把自己在移动公司留下的暗桩拔掉,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再在手机里谈论任何机密事情。那么这些暗桩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继续留在这里,只可能带来麻烦。

这个晚上,段天狼和孙云梦就一直上演着这么一出有点幽默的追逐戏——孙云梦一直锲而不舍的在一个又一个角落里寻找着段天狼留下的蛛丝马迹。但是却始终一无所获,而段天狼则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将自己唯一的蛛丝马迹,那些他留下的暗桩一个个全部拔掉。

这幕喜剧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多才终于结束。

无论是试探,还是全方位的搜索,都没有发现段天狼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这让孙云梦感到有些气馁。

“怎么可能会这样?”孙云梦有些疲倦的站了起来,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开始发起呆来,“难道中介的猜测是错的?难道他真的只是个智力

和体力都比常人优越的普通年轻人?”

“不”孙云梦懊恼的抱着脑袋,烦躁的在床上翻来滚去,“不应该是这样,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这样”

孙云梦这样说完,又深深的长叹一声,腾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虽然我的直觉一向准确,但是这次所有的证据都证明除非除非所有的证据都是伪造的?”

想到这里,孙云梦如获至宝,他马上再次爬上笔记本电脑,开始再次搜寻起来,这次的搜寻,不是去搜寻记录的,而是去搜寻看看段天狼有有修改记录的痕迹。

什么也没有找到。

孙云梦依然不气馁,继续搜寻,看着段天狼有没有在这些他去过的这些角落放下暗桩。

仍然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而这一切过程,段天狼自然是好像前面一样,又一次全部看在眼里。他在庆幸自己行动之余,也确实很钦佩孙云梦的反应之快。

“在完全不知道对方手段的情况下,就算是我,大概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吧。”段天狼心想。

孙云梦的一系列表现,让他在段天狼心目中的地位一千再升,但是此时的他对此并不知情,他只觉得一片沮丧,因为现在他真的是没辙了。

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

累得头昏眼花的孙云梦身心疲惫,尽管很不情愿,但是他还是在笔记本电脑上,给凌梦蚔发了第一封电子邮件——“第一步侦察已经完毕,经过初步接触,短信试探,以及全方位的通读资料的搜索之后,没有找到任何有效信息,目前看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段天狼只是个普通人

,第二,段天狼谨慎到极点,从不留下在通讯上任何蛛丝马迹。结论:监听或者截获通讯信号的手段完全无效,我先前启动全面监听的建议,我收回。”

不到五分钟,他就收到了来自凌梦蝶的回信,“还有第三种可能——段天狼比你更聪明,至于监听计划,我自有主张,你们接触时间尚短,不要轻易下结论,继续跟进。”

第六节 人生的乐趣

在收到孙云梦的第一个正式报告的时候,凌梦蝶刚好在办公室里处理八国峰会的事情,传言八国峰会这次将重要商议跟气候变暖相关的话题。

因为罗斯切尔德家族手中握有大量化工与钢铁企业的股票,八国峰会这次讨论,里面涉及罗斯切尔德家族大量和利益。所以,罗斯切尓德家族派遣凌梦蝶来负责跟进这件事。

在看完孙云梦的报告之后,凌梦蝶马上就给孙云梦回信,前面半部分她写得很快,但是当写到关于监听部分的时候,她却停了下来,将轮休椅转过来,看着窗外的花园。

这是凌梦蝶的习惯,每当她在郑重思考一个问题,又或者想要做出什么决定的时候,她就会把办公椅转过来,看着窗外的花园。

其实,自打找到孙云梦来负责调查段天狼开始,孙云梦就建议监听段天狼跟所有人的通讯,而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监听龙过海的通讯。

因为孙云梦看来,龙过海拥有充足的财力,而段天狼拥有足够的智力。这样两个人走在一起,绝对不可能只是寻常的朋友那么简单。

孙云梦做出这种判断,当然是因为他并不真正了解龙过海和段天狼的关系。

但是,他却说中了凌梦蝶的一件心事。就以她个人的观察来说,她知道龙过海是段天狼最亲近的朋友,而苏荷是段天狼最亲近的女人。

如果能够对这两个人进行全面监控的话,那么找出段天狼的破绽,也许比正面强攻段天狼有效得多。

对于苏,凌梦蝶毫不犹豫,用最高的效率,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了应有的反应。

但是对于龙过海,凌梦蝶却始终还是没有办法做出她认为最理性的做法。

和王廉,admin这两个人一样的是,凌梦蝶的心中也藏有自己的梦想。为了达到这个梦想,她可以毫不犹豫的伤害任何人,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毁弃跟任何人的和谐的关系。但是这个任何人里不包括她的家人,以及被她视为家人龙家兄弟。

这一次,孙云梦的这一封报告又再一次挑动着凌梦蝶的这根神经。

而凌梦蝶最后所做出的选择,和前面每一次一样,都是将这个问题推后决定。

当回复完孙云梦的报告之后,凌梦蝶有些迷惘的将身子靠在办公椅上。望着头顶透明的天花板上迷惘的脸。

在这个时候,凌梦蝶又再一次想到她人生的第一个老师,她的亲生父亲凌远山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小蝶,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你不够纯粹,我告诉你,人类是怎么回事?人类,就是不顾一切,只想要达到目的的野兽。”

凌梦蝶闭上眼睛,将身子坐直,右手轻轻按在额头上,小声的自言自语道:“父亲,这大概是我唯一不如你的地方吧。”

跟孙云梦的追逐游戏终于结束之后,段天狼也觉得有些累了。

他于是走到床边,盘腿修炼起三一混元功,约莫半个多小时,天边第一丝亮光开始出现的时候,段天狼再次看到自己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他奇怪的将PDA打了开来。

段天狼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他不知道他的PDA怎么还会震动,现在,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骚扰他呢?

当段天狼打开PDA一看,更加奇怪了,是谢尔金娜给他发的短信,“上午的市场导论,我可能去得比较晚,可以拜托你帮我占一个后排点的位子吗?”

段天狼先不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很纳闷,谢尔金娜怎么会发这种短信?不是跟她说过不要特别靠近吗?

但是,段天狼转念一想,莫不是卫成红有什么话要转告吧。

这样想着,段天狼没有回信,但是心里做了决定。

上午上市场导论的时候,段天狼早早来教室,在最后一排找了一个位子坐下,陈修源自然是跟在他身边。

两人刚一坐下之后,段天狼就对陈修源说道:“不要坐得那么端正,霸住两个位子。“

段天狼的话让陈修源愣了一下,但是他马上明白过来,淫笑道:“天狼哥,你可是有主的人哦。”

“别废话,要你霸你就霸。”段天狼瞪了陈修源一眼,说道。

“好了,知道了。”陈修源瘪瘪嘴巴,将一条腿放在身边的位子上,霸住一个位子,然后转过头问段天狼,“天狼哥,到底是替哪个女孩霸位子啊?”

“谢尔金娜。”段天狼面无生殖答道。

“哈?”陈修源嘴巴一张,一副口水就要流出来的样子,“老大,你不是”

“不要废话。”段天狼等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之后的十分钟,同学们一个个走进来,大家最中意的位子,都是靠后的位子,越靠后越好,可是每一个想要坐在陈修尖旁边那个位子的人,都被陈修源放在位子上的那条大腿给吓走了。

等到最后,将要上课的时候,谢尔金娜才匆匆赶来,她先是装作找位子的四处看了一下,然后才走到陈修源身边,“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陈修源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赶紧把段天狼身边的位子让出来,“当然可以。”

然后,谢尔金娜就坐在段天狼身边了。

“有什么事吗?”段天狼小声问道。

“我姐姐有话要跟你说。”谢尔金娜说着,从桌子下把手机递给段天狼,“一二节市场导论结束之后,她会打电话给你,三四节英文课,你再把电话还给我吧。”

段天狼没有说什么,将谢尔金娜的手机接了过来。

之后,段天狼就没有再跟谢尔金娜说过话,一直都是陈修源在有搭没一搭的跟谢尔金娜搭讪。看得前面的男生们真是嫉妒得眼冒金星。

公关系虽然号称是蓝海通商大学的校花班,女生的整体素质足以让全栨垂涎,但是漂亮到谢尔金娜这种程度,却也是独一无二。

两节课后,下课饮食铃声响了不到一分钟,谢尔金娜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段天狼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走廊上,把电话接起来,“你比我想象中谨慎,这很好。”

“那当然,怎么说也是在情报机关工作了几天,总该有点防范意识。”

“你之所以不打我的电话,也不给我发短信,是不是因为容克集团正在查我的底,包括我的通话清单?”

“是的,他们正在查,再有个把小时就该出结果了。我之所以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我跟你的通话记录你是不是已经想办法消除了?”

“当然。”段天狼答道。

电话那边的卫成红略微舒了口气,“我就知道,以你的谨慎和聪明,这个你应该早就想到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你一下,以免出什么纰漏,万一我跟你的通话记录被查到了,那就很糟糕了。”

“嗯,还有别的事情吗?”段天狼问道。

“当然,我昨天忘记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个马洛尘,就是住在你隔壁的楼管,你可不是个普通人,他是我们容克集团的首席科学家,跟陈建生也是很好的朋友,你千万不要在他面前露出什么马脚。”

“什么?”听到卫成红这么说,段天狼大吃一惊的同时,也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居然会看《混沌逻辑》这种书,原来”

“你听起来感到很奇怪。”卫成红说道。

段天狼答道:“你觉得我不该奇怪吗?”

“当然应该奇怪,住在隔壁的,一个不起眼的中年胖子,居然是了不起的大科学家,任谁听到都会觉得奇怪的。”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马洛尘十几年前就离开了德国,具体是什么原因并不知道,但他继续保留了理事会成员的身份,并且依然享受着巨额的津贴。他祖籍就是重庆人,这十几年他都一直在中国各处游荡。六年以后,他回到了他的老家,虽然是老家,但是他在这里一个亲人都找不到。”

“不过,这没什么关系,因为他跟陈建生是多年好友。陈建生一手要求到蓝海通商来当楼管,而且指定女生楼管。”

“为什么?”段天狼不解的问道。

“原因很简单,或者说很荒谬,因为他说,每当看到一排排女生内衣整齐在风中飘荡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觉得人生原本是那么美好。”

“啊?”段天狼立即愣住。

这大概是段天狼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原本这个世界上,也有他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吧?

第七节 朋友以及燃烧的八卦魂

听到段天狼突然发出“啊”的那一声,卫成红似乎可以马上联想到段天狼当场愣住的情形,不由得竟然笑出声来,“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讶异的声音。很可爱哦。”

段天狼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一声,“你可以把你所所有的那个帐户告诉我吗?”

“你说的是我在容克集团资料库里拥有的那个低级浏览帐户?”卫成红问道。

“是的,就是这个。我想,也许有时候我会需要到你们资料库里查点东西。”段天狼答道。

“但是我这个帐户只是个临时帐户,过几天就会被取消的。”卫成红说道。

“没关系,我会处理的。”

“那好吧。”卫成红把帐户和密码告诉了段天狼。

拿到帐户和密码之后,段天狼说道:“上课时间快到了,我现在必须赶到别的教室去了,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没什么别的事情了,手机你先拿着,个把小时后我可以看到报告。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发一条短信说,花钱不要太在意。如果有问题,我会发一条短信说,钱要省着点花,怎么样?”说到这里,卫成红笑了一下,“其实这么没有什么意义,我知道等一下你一定会把我跟谢尔金娜短信录给清理好的。你可是全世界是最好的特工之一哦。不过,我还是喜欢这么做,难得有这种间谍的感觉。”

“如果你真喜欢这种感觉的话,那么以后这种机会大把。”段天狼说道。

“怎么?你是在诱惑我成为你的内部间谍吗?”卫成红笑着问道。

“难道你现在不是吗?”段天狼反问道。

“你这个人啊为什么永远喜欢这么咄咄逼人呢?”卫成红说着,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我和我妹妹的命都是你救你的,我会帮你的。”

段天狼说道:“谢谢,你自己也要小心,发现有任何不妥,马上联络我。”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认真的说谢谢吧?”卫成红笑了笑,然后突然问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道,“天狼,我们现在算不算是朋友?”

“这对很重要吗?”段天狼问道。

“非常。”卫成红答道。

段天卵沉默了一会,然后答道:“虽然现在依然觉得我放任你那么做很愚蠢,而你决定那么做也同样很愚蠢。但是我不认不承认。在你为了兑现跟我的诺言,而冒险去挟那个倒霉的海参崴市长的时候,我就已经当你是我的朋友了,当然,我还得承认,不算是我很喜欢的那种朋友。”

听完段天狼的话,卫成红也沉默了一会,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笑道:“没什么事了,上课去吧。”

卫成红说着,将电话挂断,然后有些高兴的握着手机,站在大楼外面的操场上,微笑着垂首望着地面的小石子,微笑着自言自语道:“原本真的是朋友吗?”

卫成红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在洪湖中混迹。一直信赖,她都是靠着自己的聪明,姿色,甚至肉体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生存着。这么久以来,她所认识的人三教九流无所不包,但是她却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任何人,她对任何人都是抱着交易的态度在面对的。

甚至于在面对她从前的丈夫,以及现在的情人,都是如此。

所以,她自然也从来不可能拥有过真正的回答,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特别在意段天狼的这个回答。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回答而欢欣雀跃,甚至于觉得人生充满希望和未来,这种复杂而单纯的心情,实在不是其他人所可以了解的。

段天狼挂断电话,然后随着人流一起走到新地教室,趁着走到谢尔金娜身边的当儿,段天狼小声道:“手机中午放学再还你。”

“好的。我在去宏海餐厅的路上等你。”谢尔金娜小声道。

段天狼点点头,然后迅速走开了。

然而,段天卵怎么也没有想到,段天狼能够避开全世界最强的情报集团,可以玩弄全世界最好的黑客,外交官他却避不开一个三八八卦的眼神。

他跟谢尔金娜虽然只是两三句话,但是却被身后不远处的陈樱樱看在眼里。

上课的时候,陈樱樱一直在观察着段天狼和谢尔金娜,极度想从他们两人的脸上看出什么不正常。但是很可惜,段天狼一直低着对发短信,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而谢尔金娜则一直都在认真听课,让她觉得很郁闷。

事实上,段天狼并不是在发短信,而是在做一些卫成红需要他做的幕后的工作,比如修改她跟谢尔金娜的短信等等。

把这些工作差不多做完之后,段过狼就收到了卫成红发过来的短信,“花钱不要太在意哈,做间谍的感觉真不错呀。”

看到这条短信,段天狼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得不再次进入各个角落,将这个短信也修改回来。

全部做完之后,段天狼便两台手机都收了起来,然后就做了他在正常情况下,在教室里唯一会做的一件事——趴在桌子上睡觉。

在中学时代,段天狼在课堂上睡觉,对教师们来说,是司空见惯,所以没有人会管他,但是,这里不是中学,这里是大学。

大学老师要的不止是高工资,还有自尊,而这种肆无忌惮的在课堂上睡大觉,就伤害到了老师的自尊。

于是,这位三十岁的年轻老师,满脸一悦的一边讲课,一边走到段天卵身边,然后敲了敲段天狼桌子,装作一副刚发现的样子,惊奇的问道:“Whatareyoudoing?“

没错,段天狼是很聪明,理性兼谨慎,可是这只适用于清醒的时候,睡得半梦不醒的时候不算。

再加上这个年轻老师好死不死。声音又跟陈修源这个流氓很像。

于是乎,段天卵便稀里糊涂的以为是陈修源没事在调戏人,于是,他便不耐烦的甩了甩手,“别说鸟语,说人话。”

这句知的结果,是段天狼再次出名,不过这次的出名,给了增加了许多亲和力。

在大家的心目中,这个表情习惯性的冷漠,可以跟七八特招生开架,外交官却丝毫不吃亏的,传说中的少年老大,形象开始略有改观。

最起码,他还是个很有幽默感的家伙嘛。亲眼目睹过一幕的人,都这么想。

很可惜,英语老师并不这么想,他显然完全无法接受段天狼的这种幽默。

在下课后,他几乎是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说道:“太不像话了,实在是太像话了,你到底还懂不懂尊师重道?”

“对不起,那只是梦话而已,请老师不要在意。”段天狼满脸歉意的说道。

“就算是这样,那上课睡觉呢?睡你睡觉那样子,简直当学校旧你家客厅一样,瞧你睡觉那神情,多么安祥,多么沉醉,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讲课了,因为我觉得是我在吵你睡觉。”英语老师被气得连话剧功底都给逼出来了,说到动情处,甚至有几分话剧的腔调。

看着英语老师如此生气的样子,段天狼知道说什么都无法让他解气了,于是他只能闭上嘴巴,沉默着站在那里。

可是,段天卵天生面相冰冷的关系,所以他这副诚心诚意的认罪伏法的表情,竟然被英语表情理解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段天狼原本的意思是想说——好吧,都是我的错,老师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吧。

而英语老师则看成是——靠,少爷偏喜欢在教室里睡,谁叫教室里有空调?

“除非你期末考一百分,否则你休想过我门课。”最后,英语老师彻底崩溃了,颤抖着拍着桌子,然后大吼着离开了教室。

一边走,还一边恨恨的说道:“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

整个过程,只有两个人全程关注着,一个是陈修源,另外一个就是他的本家陈樱樱,只不过是陈修源是在明处看,而陈樱樱则是在暗处。

陈樱樱之所以要躲着观察这幕,自然是因为她喜欢看段天狼被训的样子。

另外,她身体内那永不熄灭的八卦魂也正在剧烈的燃烧着。

出于体内八卦魂的指引,陈樱樱总觉得今天跟着段天卵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八卦。

而段天狼确实是个受过良好训练的雇佣兵,并且接受了很专业的特工训练,当需要的时候,他可以躲开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特工的跟踪。

但是,他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特工,不可能随时随刻都提高警惕,看有没有人跟踪他。就算是真正的特工,我就不信他执行任务,在家里吹避孕套玩的时候,也会警觉在查看有没有人在监视他。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说一件事,那就是当段天狼在前往宏海餐厅的路上,遇到了谢尔金娜,并且把手机交还给她这一幕,被远远的躲在放学人群里陈樱樱给观察到了。

因为隔得太远,她并没有看清楚段天狼给谢尔金娜的是什么。

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到了段天狼递给谢尔金娜一个东西,然而快速离开。

毫无疑问,这个世界又将多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八卦。

第八节 恋爱弱智!恋爱残疾!恋爱残障!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上课时间用于睡眠之外,段天狼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迎新节目的策划上,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在网上疯狂的搜寻相关的资料以及范例,然后再试图根据公关专业的现实情况,做出一个最优化的策划案。

没有谁真是神仙,就算是再强的人,也会有他不在行的地方。而策划迎新节目这种东西,正是段天狼所不擅长的东西。

但是段天狼有个习惯,越是别人认为他做不到的事情,他越是要拼命做好。

所以,这次经过了数十小时的奋战之后,段天狼终于做出一个像模像样的活动策划案。

当孙云梦,陈樱樱和段天狼三个人坐在一起探讨的时候,孙云梦几乎是想也不想就通过了段天狼的方案。

“你的方案很新颖大胆,很有想象力。”大略听完段天狼的简介之后,孙云梦就马上笑着说道,“我觉得很有意思,就用你的吧。”

“但是孙老师,段天狼的方案需要很多服装,现场布置的费用也会很高的,而且节目的编排难度也很大,需要非常专业的人员才能够做得来的。”

先从方案上来说,即使是陈樱樱也不得不承认,段天狼比她要好,她的方案只是沿用了一些上几届迎新节目老派做法而已,毫无创新,所以,她就只能从这些方面来指责段天狼。

但是,孙云梦并没有怎么理会,“没关系,经费和服装我都会解决的。剩下的问题,我相信段天狼既然提出了这个方案,自然有办法解决好的,陈樱樱,迎新的事情就交给段天狼主要负责了,你协助他。”

陈樱樱很不服气,但是她永远不会在老师面前说反对的话,“好的,老师,我一定全力配合。”

“好吧,那就这么定下来吧。”孙云梦似乎有什么事情急着去做,他听到陈樱樱这么说,便马上拍手道。

散会之后,陈樱樱和段天狼一起离开了孙云梦的办公室。

在出门的时候,陈樱樱看了段天卵一眼,然后就快速离开了,这本来没有什么,无聊的女人通常都有瞪人的坏毛病,但是让段天狼觉得奇怪的是,他感到陈樱樱的目光里好像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但是他又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让她幸灾乐祸的。

怀着这种奇怪的心情回到宿舍,陈修源一见到,就赶紧问道:“怎么样?打败那个三八了吧?”

“早知道她那么废材,就不该浪费这么多时间。”段天狼将写好的策划案扔在床上,说道。

“嗯,我就知道老大你一定会打败那个三八的,人家都说胸大无脑,那三八却是胸脑皆无。居然蠢到向老大你挑衅。唉我真替她父母觉得伤感。你说她将来可怎么在世界上继续生存下去。”陈修源说着,一本正经的摇摇头,然后又一把把段天狼的策划案拿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老大你策划案到底是写的什么,我都还没有看过呢?”

只看了不到五分钟,陈修源就忍不住再次摇了摇头,“老大,大学生的迎新晚会而已,你用不着出歌舞剧这么严重吧?”

“不算什么正式的歌舞剧,只是有人唱歌有点跳舞而已,借用点歌舞剧的噱头而已,而且场面也很小,演出人员也只有六七个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段天狼不在意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可都是歌舞剧,到时候谁来排,老大,你不会连这个都懂吧。”陈修源问道。

“我当然不懂,不过有人懂就是了。”段天狼说道。

“谁啊?”陈修源刚完,就自问自答道,“不会是谢尔金娜吧?”

“你倒也不傻。”段天狼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就是她,她可是真正的专业人士,只要有她在,即使是其他所有的演员表现都不好,正常表演也不会有问题的。”

“哦”陈修源点点头,“看来,老大你对她真的很了解啊”

陈修源沉默了一会,然后又凑到段天狼身边,嘻笑着问道:“老大,你对谢尔金娜真的就一点都没有?”

“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段天狼隥了陈修源一眼,问道。

“不是我脑袋坏掉,而是现在全学院都在传你跟谢尔金娜的绯闻了,说得有模有样的,搞得我都有点不是很确定了。”陈修源一脸无辜的说道。

段天狼略想了一下,想起陈樱樱那幸灾乐祸的脸,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无奈的啧了一声,“这个女人怎么可以那么无聊。”

段天狼话音刚落,手机便响了起来,接起来一荣华富贵,是凌雪伤的电话,“喂,小雪啊,什么事?”

“你最近好像很忙。”凌雪伤劈头就问道,说话语气很不友善。

段天卵有点莫名其妙,“是啊,最近一直很忙,怎么了?”

“在忙什么呢?”凌雪伤问道。

“我在忙迎新节目的策划啊,不然我在忙什么?”段天狼说到这里,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不会也听到什么无聊的传闻了吧?”

“文学院第一酷哥和文学院第一美女当众牵手,这么具有传播力的八卦,我就算想不到,也很难啊。”凌雪伤说到这里,顿了顿,“段天狼,解释一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我为什么要解释?”段天狼木着脸问道。

“喂,你现在是什么态度?”凌雪伤不爽的问道,“从军训回来已经好几天,你一次都没有见过苏荷,甚至连电话都没有通一个。现在又传出跟别人当众牵手这种绯闻,段天狼,你这个臭小子,你到底在搞什么?难道你刚上大学几天,就变得跟陈有训那些混蛋一样无聊,想搞什么脚踏两只船的飞机了吗?”

段天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什么人都可以心平气和,但是只要撞到凌雪伤,尤其是听到她对自己大吼大叫的时候,就会变得很容易上火,“凌雪伤,如果你还有大脑的,我请你想想,如果我段天狼真想做什么坏事,你认为就凭你们的智商,有可能发现得了吗?”

凌雪伤本来是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打这个电话,听到段天狼这么说,一下差点被噎死,“混蛋,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不管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既然造成了这种影响,你难道都不该在第一时间给女孩子一个解释吗?你知不知道?苏荷今天一整天都很不开心,你这个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白痴,你真的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男人,别人没有你,就要去上吊自杀吗?真可恶你现在要是站面前,我一定一脚踹死你,太可恨了!”

“什么?”这下段天狼倒是冷静下来了,“苏荷她?怎么可能?她不是那种小气的女孩子,她怎么可能会相信无聊传闻呢?”

“这根本就不是真假的问题,这是态度问题。你想想看,如果苏荷三个月没有见到你,然后又传出跟别的男孩子当街牵手的传闻,你会有什么感受?”

段天狼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答道:“我会不以为然,因为我相信如果真的喜欢上别人,苏荷一定会跟我说的。”

凌雪伤真是有点吐血了,“段天狼,你这个猪头,白痴,自大狂,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跟人一样单神经的。就算明知道不可能有这么回事,但是听到这样的消息,依然会觉得很失落,很希望听到对方来解释,如果对方完全没有任何表示的话,这种失落,就会变成一种伤感,觉得自己在对方心中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地位。只要对一个男孩子拥有好感,甚至于喜欢之后,这就是任何女孩子正常的思维模式,你懂吗?你这个恋爱弱智,恋爱残疾,恋爱残障还偏偏这么嚣张,狂妄,就算一辈子被女孩子甩上千万遍,也不值得同情!”

痛快淋漓的骂一通之后,凌雪伤便马上把手机挂掉,然后放在胸前,深呼吸一口气,慨叹道:“实在是骂得太爽了,下次得找机会再来一次。”

而在电话另一边的段天狼,则被凌雪伤骂得头都有点晕了,他表情麻木的坐在床上傻傻的想了好一阵之后,他问陈修源,“就算明知道没有这回事,但是仍然想要男生解释,听不到就会失落,甚至难过,这这算是什么逻辑?”

陈修源眨了眨眼睛,望着段天狼,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大,你觉得这世上有女人讲逻辑的吗?”

第九节 突然消失

“那我该怎么办?”段天狼一脸茫然的望着陈修源,问道。

陈修源很不习惯段天狼会问他为什么,因为他觉得段天狼天生应该是帮他解决问题,而不是向他提出问题的。

“呃”陈修源有些紧张的挠了挠脑袋,然后说道:“也许老大你应该给苏荷打个电话吧。”

“嗯。”段天狼点点头,对陈修源的说法表示赞同。

然后,他拿起PDA,找出苏荷的电话号码,当正要按下去的时候,他在想,“等一下电话通了,应该说什么呢?”

这样想着,段天狼久久的都无法把拨出键按下去,因为他怎么想也想不出应该说什么。

不过,最后,段天狼还是把电话拔了出去,响了三声之后,苏荷把电话接了起来,声音里似乎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是她的话语里没有流露任何不寻常的意思,她甚至没有喊段天狼的名字,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喂”

“嗯”段天狼有些尴尬的嗯了好一阵之后,终于说道:“我在打电话之前,一直在想,电话要是通了,我该说点什么,但是我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到到底要说什么。”

电话那边的苏荷轻轻的笑了一下,“下午有课吗?”

“古典谇概论,无关紧要的课。”段天狼答道。

“寻一起出来喝点东西吧,在南门边有一个很不错的饮品店,我跟小雪去过一次。”

“好,我在南门等你。”

十分钟,段天狼和苏荷在南门见面。

苏荷上身穿了一军绿色短袖宽领淑女装,因为是宽领的关系,苏荷不仅白细的脖颈完全崭露出来,有些肩头的部位也微微露出来一些。

她的下身穿着一条蓝色女装牛仔裤,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的五厘米小高跟凉鞋。

总得来说,是青春动感之中,带着一些小性感的路线。

就苏荷来说,她的穿衣风格一向都有些保守,今天打扮似乎跟她平常的打扮风格有点不太相同。

“什么时候买的新衣服?以前没见你穿过。”见到苏荷之后,段天狼就说道。

苏荷并没有直接回答段天狼的话,而是反问道:“怎么,不好看吗?”

段天狼赶紧点头:“怎么会,当然好看。”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之后,苏荷才满意的笑了笑,一边向前走,一边回答段天狼刚才的问题,“不是买的,是临出来的时候,小雪借给我穿的。”

“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跟小雪借衣服穿?”段天狼不解的问道。

苏荷抿了抿嘴巴,然后答道:“小雪说,要穿得好看一点,不能输给别人。”

段天狼虽然不大懂得女人的心思,但是苏荷这话一说出来,他却是马上就明白这个“别人”所指的是谁了,他于是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一声,然后抬头装模作样的四外望,一副在找饮品店在哪个方向的样子。

看到段天狼这副模样,苏荷只觉得好笑,于是笑着指着左边的方向,说道:“别乱看了,就在那边。”

过了一会,两人在饮品店坐下,各自点了一杯东西之后,两人就一直没有说话。

这其实在段天狼和苏荷的相处中,是很正常的事情。

从前在上海的时候,他们一起出去玩,两个人也经常一起坐在一间饮品店里,一边喝东西,一边休息。不但一点也不会觉得尴尬,反而会觉得很惬意。

因为两个人都不是很喜欢说话的人,很多时候,沉默的相处更能使他们感到彼此接近对方。

但是这一次,段天狼却不再有自然,惬意的感觉了。好在店里还有音乐响起,不然的话,段天狼恐怕就要尴尬得额头都冒出细汗了。

有好几次,段天狼都鼓起勇气,想打打开什么话题,但是每次张开口的时候,却都发现自己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就这样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段天狼才想到了一个烂到家的话题,“小荷,你今天为什么穿绿色,不穿白色啊?”

“你很喜欢白色吗?”苏荷抬起头,问道。

段天狼愣了一下,然后答道:“呃,不是,只是好奇,乱问一下而已。”

“小雪给我穿哪套就哪套,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啊。”苏荷说道。

“哦。”段天狼装模作样的点点头,然后心里着急,“接下来该说什么?”

原本跟苏荷在一起的每一秒钟,对段天狼来说,都是一种美好的享受。但是此时,却变成了一种无形的煎熬。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陈樱樱,那个该死的,由陈樱樱这个无聊的女人捏造出来的八卦。想到这里,段天狼就恨不得陈樱樱是一个男人,这样就可以狠狠的痛扁她一顿了。

然而,现在这个时候埋怨这些一点意义也没有。

段天狼不断的尽量想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但是他越是如此,却越是不自然。

这一切苏荷都看在眼里,但是她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静静的看着手里的杂志。

又过了几分钟之后,段天狼受不了了,他终于问道:“小荷,你真的对这个八卦在意吗?”

苏荷放下杂志,看了段天狼一会,然后突然站了起来,“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告诉你答案。”

说着,苏荷就离开了。

段天狼被苏荷这个动作搞得一满头雾水,“怎么这个时候突然会想要出去买东西?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引申的含义么?”

段天狼想了好一会,发现自己完全想不通,最后也放弃了,因为他对于猜透女孩子的心思真是一心思也没有。

然后,段天狼的脑袋就进入空白的状态,专心致志的等着苏荷买东西回来了。

而当段天狼的大脑一旦进入空白状态之中,他就只会迅速的做一件事,那就是睡着。

败笔是要了不到三分钟,段天狼便倒在了桌子上。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四十五分钟了。

当他被一首节奏略为有些强烈的舞曲惊醒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看到苏荷依然没有回到座位上,他于是有些奇怪的走到柜台,“请问,我大概睡了多久?”

饮品店很小,每一个客人都看在职员的眼里,所以他很快答道:“大概四十多分钟。”

“那我朋友呢?”段天狼指着自己的位子,“就是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女孩子,她有回来过吗?”

“没有。”职员摇头道。

段天狼于是从口袋里掏出PDA,打了苏荷的手机,结果电话铃声就在店内响起。原来,苏荷只带了钱包出去,手机和手提包都放在位子上。

段天狼叹了口气,有些担心的望了望门外,到底是买什么东西买那么久?要将近一个小时?

段天狼有些郁闷的走回座位了,继续等了起来。

这回段天狼睡不着了,只再等了十分钟不到,他就开始有点毛躁了,他先是走到柜台问:“你确定我朋友没有回来过吗?”

店员肯定的点头,“确定。”

然后,段天狼又给凌雪伤打电话,结果,凌雪伤了回答他说,苏荷没有加寝室。

“没有回来,也没有回寝室,那是去了哪里在呢?”段天狼抬起表看了看,“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买什么也不需要这么久啊。”

又再等了五分钟,仍然不见苏荷的踪影,也完全没有办法可以联系上。

这个时候,段天卵已经不再是毛躁好,而是焦躁了,他实在没有办法再安静的坐下去。

他站了起来,走到柜台边,付清了帐单,然后把苏荷的提包存放在店员那里,“我现在出去一下,在你关店前,我会回来,如果我的朋友先回来的话,请你让她马上给我电话。”

交代完店员之后,段天狼就马上沿街开始扫了起来,每一间杂货店,每一间超市,每一个可能买东西的地方。段天狼一间一间的扫过去,一直扫到黄昏时分,他依然没有发现苏荷的踪影。

而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收到苏荷的电话。

此时,离苏荷离开,已经快要三个小时了。

从一间超市里走出来,站大街中央,段天狼的脑中一片轰鸣,各种可怕的镜头在他的脑子不断浮现。

他抬头望着已经快要黑下来的天空,内心除了悔恨之外,就只有惶恐,他失神的自言自语道:“我应该问她去哪儿买东西的我应该问她要去哪儿的话最起码最起码应该问她到底想去买什么的但是我什么都没有问,我什么都没有问混蛋!”

第十节 当我们表白

电话响了,是苏荷的手机号码。

段天狼赶紧接了起来,当电话接通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道:“你在哪里?”

然后,是苏荷回答道:“我在店里。”

“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来。”段天狼说着,挂掉电话,赶紧重回店里。

当他冲到店里的时候,看到苏荷正抱着两包糖栗子坐椅子上,额头上贴了一块疮口贴。

“你这是怎么了?”段天狼快步走到苏荷身边,问道。

“我去解放碑买糖栗子,结果有一个糖栗子炸开,刚好打到额头,回来的时候又刚好堵车,好不容易不堵车了,居然的士又撞车,最后只能走到附近的地铁站搭地铁回来,总之是倒霉透了。”苏荷说到这里,小声的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有报应?”

段天狼只听到她前面那些话,并没有注意最后好句小声的话,他皱着眉头,又心痛的埋怨道:“你说你想吃糖栗子,街边就有卖,你何必跑到解放碑去买呢?”

苏荷理亏的撅了撅嘴巴,也不敢讲什么,只敢把栗子举起来,“千辛万苦才买来的糖栗子,要不要吃吃看?”

刚才回来的时候,段天狼原本是又急又气的,但是当然当他看到苏荷这个样子,所有的焦急和烦躁便一下子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笑了起来,坐在苏荷身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糖栗子,“难道解放碑的糖栗子就能格外好吃吗?”

段天狼说着,将栗子掰开,然后放进嘴巴里,嚼了一下,“嗯,好像真的比学校门口的好吃,但是也不值得跑这么远去买吧?”

苏荷也吃了一个糖栗子,一边嚼,一边在脑袋里做思想斗争。

好一会之后,她终于还是决定老实交代,“其实我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段天狼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继续拿了一个栗子,问道。

“我是说,我是故意跑到解放碑去买栗子的。”苏荷说道。

段天狼停下剥栗子的动作,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吧?”

“因为想要故意让你等得着急,所以才会故意跑去解放碑那么远去买东西。”苏荷一边说,一边使劲的嚼着糖栗子,掩饰自己的心虚,“可是,我也没有想到这么波折,居然闹了这么久,原本以为只有个把小时的。”

段天狼注视着苏荷,好久都不说话。

过了约莫四五秒钟,苏荷有点受不了了,她愧疚的抬起头,看着段天狼,说道:“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你骂我吧。”

出乎苏荷意料之外的是,段天狼不但没有骂她,他甚至都没有生气,只是莞尔一笑,“原本你真的这么在意那个八卦?”

苏荷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跟着笑了起来,“你知道就好。”

“我没有想到,原来你也会这么小气。”段天狼笑着说道。

“这不叫小气,这叫紧张。”

苏荷刚说完,就感到段天狼猛的愣了一下,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不,不该是说错话了,应该说是说“对”话了。

苏荷有些脸红的站了起来,“我们去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好啊。”段天狼将双手插在口袋里,跟着站了起来,点点头道:“你想吃什么?”

半个小时之后,段天狼和苏荷来到了一间火锅店,重庆的重物,除了晚上街边的烤鱼之外,就只有火锅可以称道了。

苏荷是北京人,很小就开始在上海生活,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很能吃辣,吃麻主更不行了。

段天狼是山西人,醋就吃得比较多,辣就一般。

所以,当两人开吃的时候,一人面前一个大荼碗,从火锅里捞出来,先在碗里洗洗,再放到嘴里去。

尽管只是这样吃,吃了没有多久,两个人还是辣得面红耳赤,满头大汗。

“小荷,你今天怎么了?”看着苏荷一边吃一边伸舌头的样子,段天狼忍不住笑着问道。

“什么怎么了?”苏荷捞直一块肥牛,在碗里洗着,反问道。

“怎么吃东西吃得这么起劲?在上海的时候,没见你吃东西吃得这么夸张啊。”段天狼说道。

“在上海的时候,也没有被栗子炸破头过啊,不多吃一点,把营养补回来怎么行?”苏荷说着,喝了一口可乐,然后一把将肥牛塞在嘴巴里。

一边吃,一边皱着眉头说道:“哎呀,好烫,好辣,好过瘾。”

“真的只是为了把营养补回来吗?”段天狼夹起一条空心菜,又问道。

“不然不能是为什么?难道还能是为了庆祝我遇到车祸?”苏荷说道。

段天狼点点头,沉默了一阵,吃起了空心菜,等到他把空心菜吃完之后,他才突然说道:“我觉得你好像格外开心的样子。”

苏荷当即愣住,摸摸脸颊,“我有吗?”

“也许是我感觉错了吧?”段天狼笑笑,说道。

然后,两个人继续吃东西,只不过,这时候的苏荷已经吃得没有那么快了,她显得有些羞涩,仿佛是害怕有什么害羞的心事被人看穿一般。

又过了一会,段天狼又问道:“今天上午,小雪给我打电话了。”

“我知道,不是她给你打电话的话,你大概完全不会想到要找我解释吧。”苏荷答道。

“嗯。”段天狼老实的点点头,“我以为你完全不会在意的。”

苏荷啧了一声,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段天狼又说道:“小雪在电话里说,就算明知道不可能有这么回事,但是听到对方这样的消息,依然会觉得失落,很希望听到对方来解释。如果对方完全没有任何表示的话,这种失落,就会变成一种伤感。觉得自己在对方心中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地位”

“没错,就是这样啊。”苏荷点点头,说道。

“我还没说完。”段天狼说道。

“那你说。”

“她后面又说只要对一个男孩子拥有好感,甚至于喜欢之后,这就是任何女孩子正常的思维模式这是,也是这样吗?”

“这算是在引诱我表白吗?”苏荷笑着望着段天狼,问道。

“呃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段天狼有些慌乱的挠了挠后脑勺,“我只是好奇。”

苏荷笑了笑,重新拿起筷子,想要伸进火锅里去吃东西。

但是当她把筷子伸进火锅之后,却足足有三秒钟都没有夹任何东西,她抿了抿嘴巴,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一样

然后,她把筷子收了回来,平放在桌子上,对段天狼说道:“自从那天你来电台门口见我之后”

苏荷又停止了整整三秒,段天狼于是问道:“然后呢?”

“有句和衣而卧一直在等你说,但是你从来都没有说过。”苏荷抬起眉头看了看段天狼,然后又飞快的移开。

段天狼问道:“什么话?”

苏荷有些懊恼的嘟了嘟嘴巴,然后把脑袋转了过去,“我喜欢你。”

段天狼很愕然的问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吗?”

苏荷转过头来,看着段天狼说道:“当然。”

“我以为我说过了。”段天狼一脸无辜的说道。

“我敢肯定没有。”苏荷的神情看上去很认真。

段天狼想了一会,搜索不到相关的记忆,于是,他说道:“那我现在说吧。”

苏荷拿起筷子,抿着嘴唇,眼睛紧盯着火锅,一副全副心思都在火锅上的样子,“好啊。”

“呃”段天狼鼓了好久的勇气,但是最后还是泄下气来,“我不说你也明白的呵。”

苏荷苦笑着摇了摇头,“呵,我就知道。”

段天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又问道:“我们现在算不算是在表白啊?”

“谁在跟谁表白啊?”苏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

“当然当然是我对你啊。”段天狼着急的问道。

“你有表白吗?”苏荷看着段天狼着急的样子,拼命忍住笑的说道,“那句话好像只有我对你示范过而已,我没听见你说啊。”

“但是但是,这种事情不一定非得说出来啊。”段天狼真是急了,“难道,难道我不说出来,你就不知道吗?”

“对啊,你才知道我就是那么笨吗?”苏荷抬起头,翘起嘴角,看着段天狼问道。

“真的不说出来,就不算是表白吗?”

“当然了,表白,表白,不表怎么白呢?”苏荷继续跟段天狼开玩笑道。

“我喜欢你。”段天狼说道。

第十一节 半路杀出个非人类

段天狼说“我喜欢你”四个字,快得简直就好像燕子从眼前飞过一样,苏荷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讲完了。

没错,这个字苏荷确实是清楚明白的听到了,但是这样快速的,快到简直就像马上就要上前线一样,这实在难以满足苏荷身为一个女孩子对浪漫和需求。

不是点着温柔的烛光,有着音乐背景的大餐厅,而是拥有大电风扇和嘈杂人生的火锅店,没有正式好看的衣着,只是一件蓝色的格子衬衫,没有带着露珠的,芳香的玫瑰,只有热气腾腾,烧得让两个人都满头大汗的火锅。

既然对方是段天狼,那么这一切都可以不去要求,但是最起码在说我喜欢你这个字的时候,应该慢一点,让这段记忆更长一点吧。

苏荷不是个喜欢跟别人要求的女孩子,即使是在跟亲近的人一起的时候,也同样是如此。

但是,这一产次苏荷忍不住跟段天狼要求了,她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段天狼,说道:“再说一次。”

“啊?”段天狼傻傻的眨了眨眼睛,“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再说一次。”苏荷执着的说道。

“哦。”段天狼点点头,然后吞了吞口水,闭上眼睛,拼命给自己鼓劲,“说我喜欢而已,有多难呢,又不会掉一块肉,快点,快点,有点男子气概”

一分钟后,段天狼张开眼睛,羞愧的摸了摸嘴角有,尴尬的笑道:“我们下次好吗?实在是鼓不起勇气。刚才那句,已经把所有的勇气都用光了。”

“那就多吃一点空心菜,也许就把勇气补回来了。”苏荷夹起一条空心菜,放在段天狼碗里,说道。

“那恐怕要吃一吨才够啊。”段天狼苦着脸说道。

“一吨才够?”苏荷愣了一下,笑道:“你简直比大肥猪还要难养。”

“狼根本就比猪难养啊。”段天狼说着,狡黠的笑了一下,然后赶紧给苏荷夹菜,“下次吧,下次吧,下次找个浪漫点的地方,这里太吵了,没有气氛。”

跟段天狼认识这么久了,苏荷还是第一次看到段天狼露出这样孩子气的表情。

原本是铁了心想要再听一次,但是看到段天狼这样稚气的耍赖模样,原本的坚持顿时就烟消云散了,她跟着苦笑了一下,“你这个小气的家伙”

当然只是坐在一个小小的火锅店里,吃着的是几十块钱一顿的便宜火锅,但是,段天狼却是无比真实的感觉到人生最伟大的幸福,仿佛就藏在身后的那个巨大风扇里,一点一滴在吹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而在段天狼幸福得都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不是姓段的是无休止,在全世界黑客圈,有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正在飞快的传开。

这个消息影响力之大,以至于面具岛屿四大创始人,都要为之坐在一起开会。

“你们怎么看?”admin指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新闻邮件问道。

电子邮件是由中文所写,因为都跟随王廉学习过中文的关系,他们都看得懂。“计算机的意义,在于通过它们了解我们自己的内心,以及更加清楚的看清这个世界,四十年前,几乎全世界的技术人员都已经完全沉湎于功利性的开发,而忽略了追寻计算机技术的根本意义。计算机变成了提高杀人效率和赚取金钱的工具,放眼全世界,我已经找不到知音,所以本人决定从技术界隐退。极为可喜的是,这四十年来,全世界计算机技术虽然依然停留在功力性的开发,而在本质上并无多大进步,但是却冒出了几个很有意思的新人,本人虽然年老,技术观念也陈旧落后,但是仍然愿意谨献绵薄之力,帮助这些年轻人更上一层楼,鸿钧。”

然后下面便是英文内容,“本届黑客大会极为荣幸的邀请到计算机技术的神话被全世界公认为计算机技术最高思想者,电脑之神,鸿钧先生担任此次大会的最高评判,赢得此次大会的队伍,将可以获得向鸿钧先生提问一次的机会,因为此次安排出乎大赛太办方意料之外,由此本次大会的赛程将会全部重新编排,赛程日期如下。”

“两千零六年十月十日至两千零六年十月十七日,七天内,开始全世界范围内的认定赛。认定赛期间,大会将会由专家对每个队伍进行各方面的考核,确认其拥有参加大赛的资格。此次认定赛,一共将发放一百八十个队伍的邀请权,原先交到邀请的三十六支队伍的资格赛。资格赛一共分为三个过程,分别是密码破解,漏洞入侵,以及破解硬件防火墙三个部分,得分最高的三十六支队伍,将匈牙利资格进入PK赛。”

“两千零六年十一月一日,举行冠军争夺赛,每支队伍都承受本组十一支大利队伍的联合攻击,支撑时间最长的队伍,将获得本届冠军,获得与鸿钧对话的权力。”

看完邮件的内容之后,evil,usen,code三个人都鼻尖微微冒汗,口中感觉有些生涩,彼此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

之所以他们会如此之震惊与紧张,完全是因为那封中文信最后的那个落款——鸿钧。

“怎么可能?”震惊了整整一分钟之后,是code首先说道,“他只是个传说而已,他根本就不存在,不是吗?”

“除非过去七十年来,所有的计算机最顶尖的专家都得了同一种臆想症,否则,鸿钧就确实存在过?”evil摸着嘴唇说道,“我门亲眼看过四个人的日记手稿,是原件,日记里写得极为清楚,鸿钧确实存在过。”

“你找人鉴定过手稿是真的吗?”usen也不是很相信的问道。

这时候,admin说道:“其中有一份是我亲手从本人手是拿到的,在他临死前的一天。”

“这么说,鸿钧竟然真的存在过?”code深吸一口凉气说道,“真的有人曾经以一人之力,推动了整个人类计算机文明的发展。”

“现在我们要探讨的,已经不是鸿钧是否真的存在过,而是他现在是否依然存在。”evil长舒了口气,“在所有人的记载中,他第一次出现是一九三一年,距离已经整整七十五年了,就算他当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现在也已经有一百岁了。”

“我觉得不大可能是本人。”usen摇头道,“而且,就算真的是本人,又有什么用呢?计算机是年轻人的世界,就算真是电脑之神,消失了整整四十年,又是一百岁的年纪,他还能做什么呢?”

“对啊,首先他那些传说是真是假就很难说,那些传说实在是太神奇了,听起来跟神话没有区别。”code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如果那一切真的全是他一个人做的,那他就真的是电脑之神了,就算他真的存在,就算这次出面的也是他,我不觉得我们有必要去做点什么?难道我们还真指望一个一百岁的老头子指点我们什么吗?我猜,搞不好,他连鼠标都不会用。”

在usen和code说话的时候,admin一直保持沉默,他一直静静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封新闻邮件,仿佛完全没有听到旁边的人在说话一样。

“或许可以让我从面具岛屿挑几个人组成队伍,用另外一个名义去参赛一下看看。”听到usen和code一直讨论,evel有点犹豫了,“这样一来,就算只是大会主办方的完全噱头,又或者鸿钧已经没有办法回答我们的高深问题,也不会有会什么损失admin,你看呢?”

evel这一问,仿佛admin陡然清醒过来一样,他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按在桌上,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所有人留下所有的工作,全力备战黑客大会,我们绝对要确保这次的提问权,不惜一切的代价!”

“为为什么搞得这么严重?”这回,就算是evel也被admin这样斩钉截铁的姿态给吓了一跳。

“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的水准并不比你们强,甚至还要稍差一点,但是突然有一段时间,在短短半个月之内就将你们绝对的抛在身后吗?你们知道原因是什么吗?”admin望着其他三个人的眼光从未有的执着和热烈,“因为当初遇到了他在网络上。”

第十二节 电脑之神鸿钧的传说

鸿钧,公开的计算机历史上没有哪怕一个角落上写过他的名字,因为他从未发表任何学术论文,也从未发表过任何公开演讲,也从未发明过哪怕任何一项硬件或者软件。

而我们通过公开的渠道,也完全无法查找到任何跟他相关的资料。

性别,国籍,学历,年龄,爱好,什么资料都没有,甚至于连他是否存在都是个疑问。

相信他存在的人,只有极少数亲自经历过,又或者对事情的真相进行过锲而不舍的挖掘的人。

而绝大多数人,包括那些计算机专家在内,都不相信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们都认为他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用于丰富技术员枯燥的生活,以及证明程序员并不是没有瑰丽的幻想力。

而这种怀疑也是绝对有道理和立场的,因为鸿钧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类,在当初还不存在互联网这个东西的时候,他就像现在网络上那些神出鬼没的顶尖黑客一样,自由自在的在全世界游走,而从未在现实世界留下任何痕迹。

他没有给这个世界留下任何他曾经存在过的直接证据。

有关于他的信息,人们全是从另外一些人的日记,又或者从未公开发表过的自传中得到。

这里所说的“另外一些人”第一个是euse,他在日记中写道:“今天我突然收到一封邮件,寄件人落款处只有一种奇怪的文字(我猜很可能是中文),但是并没有地址,邮件里只有一张薄薄的纸,上面的字数加起来不过四五百字,但是这正是最近最困扰我的问题的答案,我猜是上帝在启发我,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上帝用的是东方文字。但是我知道,明天我这一生中最伟大的作品就要出来了。

一九三一年,”微分分析仪“研制成功,这是第一台被用来解决微分方程的机械式计算机,被认为是电子计算机的先驱,它的发明人正是zuse。

第二个人是JohnVincentAtanasoll,他在自传里这样写道:”那天晚上,我跟我的贝利坐在客厅里抽雪茄,我们都有点绝望,那是我们对我们所做的事情第一次感到动摇。‘我们也许在做一件不可能成功的蠢事,我们不可能解决得了那个难题的。’我至今仍然记得我跟贝利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多么悲凉,五分钟之后,我们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响了很久,我们都不愿意去听,直到最后都被吵得受不了了,贝利才走过去。有些愤怒的吼道:‘现在没有人愿意跟你说话。’但是,很快贝利就安静鄢,三分钟后,他转过脸来对我说,‘教授,我们好像已经得救了。’我们至今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我们只知道他自称hong-jun。”

一九四二年,第一部完全采用真空管作为存储与运算元件的电脑诞生了,他的发明者正是美国爱荷华州立学院物理兼数学教授阿坦那索夫(JohnVincentAtnansoff)和研究助理贝利(CelffondBenny)。

第三个人是JohnW.Mauchey,他在他死后被他的后人私自出版的自传中(这是唯一一份公开出版的,关于鸿钧的文本)写道:“一九四五年的某个晚上,我和Eckent都感到很疲倦,我们的疲倦感染到了整个团队,自从一九四三年团队成立以来,我们还从未如此沮丧过,因为我们遇到了一个困难。包括我在内,没有任何人看到跨越这个难题的可能性,就在我们最颓废的那个晚上,在一个街角的小酒馆,我们认识了一个东方人,因为他的要求,我要对他的一切资料进行保密,我所想说的,只是他只用了三分半钟就征服了我们以为永远也无法征服的难题,而我从他轻松的神情和明亮的眼睛里看出来,他所能做到的要,远不只是如此而已,在我看来,他像神明,又或者像外太空的高智慧生物,远多于像正常人类。”

一九四六年,ENIAC诞生,这是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数字电子计算机,这个研究计划的负责人,正是JohnW.Mauchey和J.PnespenEckent。

GnaceMunnayHoppen,他于一九五一年完成了高级语言编译器。

KenthIvenson,他于一九六一年在IBM推出APL编程语言。

ThomasE.kuantg,他于一九六五年和JohnKemeny完成BASIC语言的开发。

NikausWinth,他于一九六一七年开始开发PASCAL语言,一九七一年完成。

如果我们想要将这张名单完全列完的话,那么我们恐怕至少整整三页a4的纸才够。

简单的说,如果这些论述全部都是真实存在的话,那么,在人类探索现代计算机的整个历程当中,几乎每一个划时代的发明后面,都会隐约站着一个人——鸿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全世界所有西装革履,自觉高人一等的计算机专家们,就将完全丧失他们的自尊和矜持,因为他们只不过是在单一领域获得一点小成就,就已经沾沾自喜。

而鸿钧却以一人之力推动着整个人类计算机文明的发展。

如果所有的论述都属实的话,那么鸿钧无论是在硬件,还是在软件,都拥有超越整个人类的水准,他的思想,智慧和知识含量,都超越了正常人的想象范畴。

在他出现的时间里,只要是在计算机的领域,没有任何一个难题难得倒他,而且他的脑海里永远都在思考比被当代公认为最困难的问题还要困难的问题。

如果我们疳有关于鸿钧所有的描述,全都写成一本书的话,那就算是再有自制力的人,在看完之后,也会马上觉得头脑晕眩的,然后,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怀疑自己是在阅读上帝的如何施展神迹一般。

而这就是鸿钧,就尊为电脑之神的鸿钧。

原本黑客大会因为孙云梦的搞风搞雨,就已经够热闹了,现在突然半路杀一个电脑之神鸿钧。

于是,整个黑客世界都沸腾了。

“天啊,天啊我受不了了太刺激了”而孙云梦,这个搞大黑客大赛的始作俑者,在看到大会主办方公布的这个新闻之后,他兴奋得双手都流出汗来了。

身为一个世界级的超级黑客,鸿钧的传说他当然也有听说过,在技术员的世界里,鸿钧根本就不算是一个人,它是完美答案的代名词。

孙云梦非常清楚,鸿钧的出场,将会这不到一个月黑客大赛将变成全世界顶尖技术员的检阅场。届时,将会有无数的台面上,以及在地下的技术员都将浮出水面中来参加这次的大角逐。

而事实上,事情远比孙云梦所想得要夸张。

除了那些对鸿钧极为感兴趣的顶级黑客之外,那些对黑客世界原本并不是那么关心的各方势力也马上闻风而动了。

除了面具岛屿马上做出全面备战的决定之外,在马洛建议下,世界军工联盟也组成了三支队伍,加入了这场提问权的角逐之中。

三天后,当察觉到军工集团和罗斯切尔德家族都已经出手之后,能源集团也不甘、示弱的召集了他们组织中最精锐的技术高手,组成了两支队伍,来参加这场竞逐。

三大势力的人员跟世界各主要大国有着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因此三大势力组队参加黑客大赛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各国高层。

尽管还没有完全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且对鸿钧的真实存在也怀有疑问,但是抱着大家都在抢,肯定是宝贝的心理,除了这三大势力之外,中国,美国,俄罗斯,以色列,英国,德国,法国等也全都派出了自己的人马,参与这次大赛。

原本只是一场规格比较高的黑客大赛,但是因为鸿钧的出现,陡然间变成了一场囊括了当今世界一大半计算机顶尖高手的世界大赛。

而在整个黑客世界已经开始沸腾起来的时候,我们的段天狼同学,还在火锅店晨,满头大汗的吃着沸腾的火锅里煮着的牛腩。

第十三节 逍遥完了要工作

跟苏荷分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段天狼走路的时候,一向是很快,但是步子很稳,简直好像每一步都是走在拳台上一样,但是今天他的脚步却显得慢而跳跃,仿佛身子有止不住的向上高棉人冲动。

倘若是看到别人这样子,陈修源少不得要笑着说春心荡漾,但是在段天狼面前,他可不敢这么说,他还年轻,还想继续活下去。

“老大,今天一天你都干嘛去了?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在走廊上看到段天狼走过来,陈修源就明知故问的嬉笑着问道。

“哦”段天狼这才发现陈修源的存在,脚步重新恢复正常。“跟苏葆一起吃了个饭。”

“点了个弹簧么?”陈修源玩笑道。

段天狼知道陈修源这是在取笑自己,要是平时,肯定马上一巴掌打在脑袋上,不过今天心情好,不跟他计较,“是啊,红烧的。”

段天狼说着,往床上和躺,开始遐想起来。

在床上躺了一会,段天狼突然觉得这样傻乐似乎有点肤浅,于是,他就将PDA拿了出来。

嗯,今天快活了一天,也该干点事了。军训回来这么多天,都没有去看看“天道”,该去看看“天道”的情况了。

段天狼说着,将PDA调进电脑模式,开始查看“天道”的情形。

天道现在一共有三个地方都有,存放陈烨资料的服务器,还有跟金越通话的那个BBS,以及段天狼自己的PDA。

这三个“天道”虽然分开在不同的地方,但是它们是一个整体,在这三个“天道”系统中,段天狼现在是将自己PDA中的这个“天道”高为母体,陈烨那个和金越BBS那个,都被设为它的分体。

通过PDA上的这个“天道”系统。可以随时遥控另外两个天道系统,并且从它们那里得到调阅任何想要看的目录。

而这个“母体”并不是死的,它是可以活动的,只要段天狼需要的时候,他可以随时将另外两个“天道”系统入侵过的所有电脑中随意移动。

这样,别人就没有办法捕捉到“天道”系统的母体,只要抓不到母体,那么就没有人能拿“天道”系统有办法了。

段天狼进入“天道”系统之后,先是查看了整体的监视和入侵状态。

结果发现过去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天道”系统已经入侵了三万六千多台电脑,入侵成功四千九百多台,其他都察觉到危险自动撤退。

这样算起来,平均每天三十多台而已,效率有点低。不过没有小集团,自动入侵,就要求安全,就是这个样子了。

段天狼略微翻了翻入侵的这些电脑目录,电脑配置都很一般,都是些设置得不是很严谨的个人电脑,没有什么太多价值。

“就当做是练兵吧,刚开始不要太高要求。”段天狼这样自言自语着,开始查看起“天道”系统的监视程序了。

因为陈烨的那台服务器配置极高,所以系统资源很充沛,理论上来说,可以同时监测五万个用户以上。表演赛,段天狼在高度监视程序的时候,只输入了八部天龙以及五个专家的数据。

八部天龙的数据,就是八部天龙在乌托邦论坛的注册帐户,以及他们曾经发过或者回复他的帖子。

按照段天狼的估计,监测注册帐户估计是没什么戏,八部天龙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在登录的时候,肯定是有防范措施的,不可能那么容易被追踪到IP。

而且,按照黑客们的习惯,在线的时间是越短越好,除非是要发言,否则都不轻易登录,宁愿用游客的身份查看帖子。

这样的话,倒是监视他们曾经发过或者回复的帖子,说不定更有可能有所获。

原因很简单,那就黑客们不登陆的时候,警惕性比登录后要稍小一些。

段天狼将这八个所发的每一个帖子,以及回复过的每一个帖子网址都输入了“天道”系统中,另外,天道系统也会智能的自动将这八个人所新发的,以及新回复的每一个帖子网址都记录下来。

然后,“天道”系统就会将每一个访问这个页面的人的IP,电脑操作系统,页面点击习惯,停留的时间长短,等等各种细致的资料全部记录下来,供段天狼后期分析。

一切和段天狼原先所想的并无区别,跟踪注册帐户一无所获,这八个人,包括技术最差的风在吹在内,在登录之后,都有很强的自卫心理,以“天道”系统现在最低进攻性的设置下,根本很难追踪到他们。

倒是在记录帖子页面的数据上,收获颇丰,一个多月以来,一共收集了数百万个有效数据。

“好几百万个啊”段天狼皱了皱眉头,“乌托邦论坛还真是火啊,今天不想干数据分析这种枯燥的工作,还是留着以后慢慢来弄吧。”

段天狼说着,进入“天道”系统,将所有跟黄金圣龙小梦相关的数据,全部删掉了。小梦是谁已经很清楚了,就没必须再浪费“天道”系统的资源了。

接着,段天狼就去查看那五个顶尖科学家的跟踪记录了。

这五个顶尖科学家的个人邮箱,网上即时通讯工具,网上银行,曾经访问的网站,以及电话通信等等各项资料,都被段天狼输入了“天道”系统。

而“天道”系统在这段时间里,就是将这五个科学家所做的每一件跟网络有关的事情,通通记录了下来。

打开监视文档一看,又是满满一堆,看样子,三五天内是看不完的了。

段天狼于是随意的乱翻了一下,先浏览一下找找感觉吧。

前面两个都没什么,但是当段天狼看到第三个科学家的时候,他的视线停下来了。

然后,他开始很认真的一页一页的翻着这个科学家在网络上的访问路径,当用一个多小时,翻了大概五十多页之后,原本躺着的段天狼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知道,这个科学家很可能是他要的。

因为,从这五十多页的网络活动路径来看,段天狼发现了一个这个科学家跟两个科学家完全不同,又或者是说,跟绝大多数正常人都不同的地方——他访问的时候,有极强的刻意破解规律性。

所谓的刻意破解规律性,就是说他刻意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毫无规律。

这个科学家在任何地方注册的时候,都会取一个不同的用户名,这些用户名之间完全没有任何联系,而它们的密码全都是一样,六个人,这是只有绝对的网络菜鸟才会高的密码。

很显然,这个科学家的这一切行为,都是可以伪装出来的。

什么人会故意让自己的行为显得毫无规律?毫无疑问,只有需要隐藏自己的行为规律的人才会如此。

“施罗德,犹太人,德裔。四十九岁。国际计算机芯片研究权威”段天狼再次扫了一遍这个人的资料之后,果断的将其他四个的资料全部复制备份好,然后全部删掉。

这样,“天道”系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只会继续监视这个施罗德。

将“天道”系统里的这些资料全部过了一遍之后,段天狼便开始感到有些倦意,抬手看了看手表,竟然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

再看看陈修源,那个家伙正在偷电打CS,兴奋得满脸涨红,要不是段天狼在床上,说不定他都忍不住要怪叫起来了。

“这个家伙,怎么永远是那么精力过剩?”段天狼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先去BBS看看吧,看看金越有什么话。”

段天狼说着,进入到BBS,金越在这里已经发了七个帖子了。

第一个帖子是说开学了,一切都好,报平安。

第二,三,四个帖子,都是报告乌托邦跟龙过海的合作情况。

第五和第个特自,都是说他想在蓝海通商大学成立一个计算机兴趣小组,咨询段天狼的意见。

这些帖子,段天都是扫了一眼,然后顺手回了一下。

而当他翻到最后一个名为《急,师父速看!》的帖子,就看到里面写道:“师父,黑客大会情况有变,因为有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鸿钧的关系,整个黑客大人的赛程都眼红了,据我所知,整个黑客都因为这件事情而天翻地覆了,许多隐世高手也纷纷组队,准备参加这次黑客大会。论坛里也闹翻一顾,把这个鸿钧说得神一二神,师父,这个鸿钧真的这么厉害吗?师父,看到帖子的话,赶紧到论坛来看看,照现在的情形,我想,大概需要您亲自出马了。”

段天狼刚躺下,看到这个帖子,却又直起身子来,“这个世上真有鸿钧这个人?”

第十四节 段天狼与孙云梦的联手

走到走廊里吹了一会风,下午的卿卿我我仿佛被这一阵风带走了一般,从段天狼的脑袋里跑得干干净净了。

他现在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这个突然杀出的“鸿钧”身上。

当初,五廉跟段天狼谈起这个人的时候,段天狼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人是真的存在的。

但是现在,当“鸿钧”突然冒出来的时候,段天狼再回忆王廉跟自己介绍“鸿钧”时的神情,就开始发现王廉谈到“鸿钧”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神圣,叙述是那么详细,仿佛亲眼见过一样。

“难道这个人真的存在?”段天狼喃喃自语着回到寝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神不宁,“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人的话如果我真的可以问他什么问题,他都答得出来的话”

尽管理性里依然还是无法相信世上真的会有“鸿钧”这种人的存在,但是每当想到任何疑问都可以从那里得到解答的时候,段天狼就有情不自禁的觉得深受诱惑。

随便什么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啊,这也是说,段天狼一直无法越过的难题——如何使计算机产生真正的人工智能,也很可能从“鸿钧”那里得到解决。

每当想到这个,段天猄就会觉得“鸿钧”是真的存在,又或者说,他会情愿世界上真的存在“鸿钧”这个人。

理性上不相信有个人,感性上却希望有这个人。这种理性和感性的矛盾,在段天卵的心里彼此斗争,使得他难得的充满了交流欲。

但是,这个时候,这种事情能找谁去交流呢?

段天狼在脑袋里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之后。脑袋里只冒出一个名字——孙云梦。

略为犹豫了一阵之后,段天狼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他重新打开PDA,进入电脑模式,然后登录了MSN,他线上唯一的好友孙云梦此时正在线上。

“这么晚上还没睡,在想什么呢?”段天狼写道。

孙云梦原本正坐在房间里,翻看一些八部天龙其他七个人的资料,看到段天狼突然在MSN上冒出头来。把他吓了一跳,警惕指数飙升,“这个家伙,又想搞什么名堂?”

说着,孙云梦在MSN上回道:“干嘛?又想再跟我一次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看到孙云梦的话,段天狼禁不住笑了一下,“这家伙,还挺记仇的嘛。”

“怎么?上次的事情伤到你自尊了吗?”段天狼写道。

孙云梦几乎马上回道:“你这句话更伤我自尊。”

“为什么现实中那么稳重,在网络上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呢?”段天狼啧了一声,摇头道。

说完,段天狼想了一下,然后写道:“放心吧,我上次追踪你是因为对你很好奇,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是今晚,我不想知道你是谁。”

孙云梦愣了一会,在MSN上写道:“你这口气,怎么像极了想要一夜情的样子?我是公的,你如果是母的,而且又在重庆的话,我可以考虑我这个人还是满慷慨的。”

因为知道段天狼已经追到他在重庆,所以才会这么说道。

“真是不幸,我们性别相同,使你幻想破灭了,很对不起,但是,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干点别的事情。”

看着段天狼这番话,孙云梦抿了抿嘴唇,用手一连抓了好几把脑袋之后,笑了起来,“我知道了。”

“想不到你也会对‘鸿钧’感兴趣。”孙云梦写道。

段天狼写道:“跟聪明人说话果然很省力气。”

孙云梦笑了笑,写道:“不用夸我,这是很简单的推论而已,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真的相信世界上有‘鸿钧’的存在?”

段天狼想了一下,写道:“说实话,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人,但是我始终觉得他只是个传说而已。”

“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是这个家伙真的存在的话,那岂不是错失良机?”孙云梦写道。

段天狼点点头,回道:“好了,绕了这么多弯子,就算是地下党接头也该入正题了——我们之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合作?”孙云梦笑着了翘了翘嘴唇,“跟一个曾经耍过我的人合作?可以给我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吗?”

“第一,‘鸿钧’的出现,已经引起黑客界的震动,这次的黑客大会将会变成真正的顶尖大赛,如果没有好的搭档的话,飞库网站我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赢得这次比赛。”

“第二,我曾经戏耍过你,这个事实虽然让你很不爽,但是它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我有跟你合作的资格。”

“第三,如果‘鸿钧’是真实存在的,他可能可以解决我们中某一个人,也许花一辈子都无法解决的难题,完毕。”

看完段天狼所发的话之后,孙云梦想了一阵,然后问道:“你说的看起来都有道理,但是你故意省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按照黑客大会的规则,胜利的队伍只有一次提问,那么这个问题究竟是由谁来提呢?”

段天狼马上回道:“很简单,我们到时候让组委会给我们抽答,抽中的人去问。”

“这么说,经历千辛万苦,从数千支队伍杀出来之后,我还不一定可以获得提问权?”

“四分之一的可能性,比几万分之一要大。空上起码的算数,你应该懂得算吧?更何况,这只是大会的规则而已,并不是鸿钧自己的话,说不定他到时候一高兴,给我们每一个人机会呢。”

看到段天狼这么说,孙云梦很认真的思考了一阵,在心里赞成段天狼的想法。

孙云梦虽然在台湾也有一个黑客团队,但是那个团队其他人员的水准距离他太远,根本没有能力跟他一起参加这种全球顶尖黑客大赛。

所以,如果想要胜出的话,那么跟段天狼搭档,确实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可问题是

“你不会是趁着我跟合作的时候,又跟我打什么鬼主意吧?”孙云梦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如果铁了心想要追踪你,我不需要打这么多借口。”段天狼想了一会,写道。

孙云梦几乎是马上回道:“喂,你这话很猖狂,你知不知道?”

“我只是想阐述一个事实而已,晚了,我要睡了,如果想要赢,就跟我组队,也许最后会发现,‘鸿钧’只是黑客大会的噱头,又或者各自睡觉,完全忘了世界上有黑客大会这么回事。”

段天狼等了一分钟,看到孙云梦没有回音,便写道:“算了,当我出现过,晚安。”

就在段天狼将要下线的时候,孙云梦赶紧发了一个短信过来,“喂,等一下。”

段天狼问道:“你有决定了吗?”

孙云梦反问道:“你确定你不会像上次一样阴我?”

“如果知道你是个这么容易往下童年阴影的人,我上次就不会那么对你了。”段天狼写道。

“你这家伙,说话不带刺,嘴巴就会发炎是不是?”

孙云梦不爽的抱怨完,然后又写道:“按照主办方规定,每支队伍四个人,但是我们只有两个,你还有会什么人选吗?”

“我如果有人选,就不会来找你了。”段天狼说道。

“少说一次难听话,是不是真的会死?”孙云梦懊恼的写道。

段天狼问道:“你呢,你有什么人选吗?”

孙云梦答道:“我只有一个。”

“是谁?”

“冷面冰龙段狄貘。”

“你跟他很熟悉吗?”

“刚好相反,他是八部天龙里,唯一一个从来没有跟我有私人交流的人。”

“原来你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嗜好。”

“我很郑重的警告你,像这种让人血管膨胀的话,你再说一次,我们的合作就正式夭折。”

“好吧,从现在开始不说了。不过,只是因为他不理你,而让你加入团队,理由不是很充分。”

“那么,他是八部天龙其他七个人里,唯一一个我没有追踪成功的人物,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看到孙云梦这么说,段天狼眉头抖了一下,他赶紧写道:“这么说难道你?”

“没错,其他六个人的资料,我全都知道。”孙云梦有些得意的说道。

段天狼静静的想了一会,然后写道:“我开始对我们的合作有信心了。”

第十五节 神龙与猛虎的互相试探

写完那句话之后,段天狼又问道:“但是你怎么可以保证段狄貘一定会对跟我们组队呢?”

“理由有两个,和一,无论是哪里,除非他是面具岛屿的人。否则,他很难找到比我们更强的队友。第二,就算你这么臭屁,照样会对‘鸿钧’的提问权感兴趣,找老段不大可能臭屁过你。”

“嗯,理由基本合理,不过,第一条需要纠正一下,就算是在面具岛屿,他也未必可以找到比稚拙更好的队友。”

看到段天狼这么说,孙云梦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你的话越发证明了我的第二句话。”

段天狼写道:“这回顺便夸了你,应该不算是攻击吧?”

孙云梦自顾笑着对着电脑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能够得到段天狼的夸奖,确实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只不过,他不会在屏幕上这么打出来就是了,“算了,这回就放过你了。”

“看起来,你心情很不错,既然,不如把其他六部天龙的资料拿来公开一下,我们还差一个队员,也许可以从他们之中找出一个。”

孙云梦看到这里,马上嘴角向上翘,“切真当我三岁小孩啊。”

“我辛苦盯了那么久才得到的资料,凭什么给你?我脑袋坏掉了吗?”孙云梦写道。

段天狼写道:“既然大家是队友,那我们自然应该开诚布公,资源共享不是吗?”

孙云梦回答道:“女人分很多种,有的只是临时三百块拉过来干一炮,有的是要跟她过一辈子,忍她逛街,等它化妆。”

段天狼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话中有话?”

“女人是这样,队友也是一样啊,你也有理解不畅的时候啊?大天才!”孙云梦写道。

段天狼想了一下,回道:“我很想知道。究竟什么样的人才值得跟你长久合作呢?”

孙云梦很快答道:“难得哦,这次既然没有回嘴,好吧,看在你难得的礼貌的份上,我回答你吧,就像你所说,最起码你要开诚布公,跟藏头露尾的人,谈什么合作呢?”

段天狼将PDA放下,很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应该说,自从上次在西门子见识了孙云梦的本领之后,段天狼对他就有了结交之心,而上次追踪他的地址,更是加强了他的这种想法。

所以,段天狼在这个时候很有冲动,想跟孙云梦约个地方坐下来谈谈,也许他们可以互相合作。

但是,段天狼并不是没有顾虑,他对孙云梦的真实身份还不是完全能明白,他不清楚孙云梦究竟是被人操控,还是自身就是个可怕的野心家。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提出见面的决定,无疑是莽撞而愚蠢的。

想了约莫两分钟之后,在孙云梦一连串“喂,不会是掉线了吧?”的催促中,段在狼终于回话了,“好吧,为了建立互信,我们彼此一点点开始坦白吧,我们轮着来,每个人介绍自己一句,如果十句话之后,我们都无法让对方满意的话,那么我们就暂停长久合作的想法。”

段天狼的话让孙云梦感到意外,他摸了摸下巴,然后回答道:“赞同,你先开始。”

“好。”段天狼爽快的说道。“第一句,我不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

如果说段天狼刚才那句话只是让孙云梦感到诧异的话,那么段天狼这句话就是让孙云梦感到震惊了。

他当时几乎是难以自抑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个家伙他到底是什么人?”

看了看时间,孙云梦整整五秒钟都没有回话,段天狼就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给孙云梦带来了很大的冲击,他于是一边在心里评估这句话对孙云梦的心理到底带来多大冲击,一边筹谋着孙云梦会回什么话,而他又该怎么回应。

过了八秒钟,孙云梦终于回应了,“第一句我是一个医生。”

这是孙云梦对段天狼的回应,他故意说谎,就是想看看段天狼的反应会是如何。

对于孙云梦的这句话的用意,段天狼是了如指掌,他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假装不知道孙云梦在说谎,第二个选择,是指出孙云梦在撒谎。

第一个选择,会让这次谈话变得毫无意义,并且使孙云梦对他疑云重重,而第二个选择,就是让孙云梦犹如惊弓之鸟,很可能马上撤出重庆。

这两个后果,都不是段天狼所想要看到的。

所以,他选择了第三个选择——“第二句,我不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

段天狼这么样问,一方面回避正面孙云梦的那个谎言,另一方面则是可以进一步刺探孙云梦到底是一个被操控的人,还是自身就是一个野心家。

而孙云梦看到段天狼的第二句话之后,他愣愣的整整十五秒钟,然后,他再也没有心情将这个游戏玩下去了,因为他已经知道对方对自己了如指掌,而自己对对方却完全一无所知,从一开始,自己就被对方完全掌控。

他有些激动在键盘上飞快的敲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看到这句话之后,段天狼心情顿时放松,孙云梦的回答让他知道,孙云梦是被操控的人的成分更可能,如果是野心家的话,不可能这么快翻牌的。

当确定了这个观点之后,段天狼便写道:“以你的智慧,,我相信人镀液主知道我对你的了解到了什么程度,如果我是你的敌人,如果我想伤害你的话,你觉得我有必要现身么?”

孙云梦看了段天狼的话,心情稍缓,他不得不承认段天狼的话有道理。

如果是敌对才的话,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么多信息,自然不可能在网络上眼自己闲聊。而应该让自己人间蒸发,或者被锁在某个永远不可能跟文明社会接触的小房子里做高智商苦力了。

但是孙云梦还是不甘心,他继续问道:“我很想知道,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段天狼觉得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他于是写道:“你叫孙云梦,今年二十四岁,台北市人,你的职业是蓝海通商大学讲师,而不是医生,蓝海通商大学没有姓孙的校医。”

段天狼的这番话终于打消了孙云梦的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他坐在笔记本电脑面前,闭上眼睛冷静了一阵,然后,他写道:“有听过一个笑话吗?”

“什么笑话?”段天狼问道。

“有一个妓女,还有一个嫖客,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老宾主的关系。这个嫖客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嫖这个妓女一次。后来,他因为生意有上点事,出去一年之后,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又去找这个妓女,飞库手打两人徇例云雨一番之后,这个妓女说道:谢谢惠顾,三百。这个嫖客很惊讶,啊?三百,从前不是两百的么?怎么突然涨价了?这个妓女说道,那当然了,人家从良了嘛。”

“如果你只是想让我一头雾水的话,我承认,你很成功。”段天狼写道:“请通俗易懂,深入浅出的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并没有多忠贞,但是我的价码不低,想要收买我的话,请做好心理准备。”孙云梦写完这句话,脑子里拼命的转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己的身份诠会被段天狼识破,但是他想破头也没有想出来,哪里也没有出问题,只是他自己的命运出了问题。

段天狼略微停了停,然后答道:“我的价码只有一个,给你完全的自由。”

“我自由的前提,你保证我的家人全部安全,你能做到吗?”

看到孙云梦这么一说,段天狼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如此

“我愿尽力帮你。”

看到段天狼这句话,孙云梦冷笑着摇摇头,“看来不是什么大势力,只是有一两个天才人物而已。”

“你的话听起来很像是外交部发言人,让人听着半点诚意也没有老实说,虽然你说话很让人讨厌,但是我对还有满有好感的。至于你的组织嘛见鬼去吧。”

“你误解了,我的身后并没有什么组织。我跟你一样,单枪匹马。也许,我们的目标并不相同,但是我们所需要的东西是相同的,我们都需要一个强大的团队。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我们拥有强大的合作基础。”段天狼写到这里,又补充道,“我相信,你这么费尽心思在网络上找我,绝对不会只是为了好玩吧?难道你不是为了最终可以跟我合作吗?”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孙云梦腰杆挺得笔直,在键盘上飞快的答道。”因为我知道,我们两个人分开人只是两个独立的人,但是如果你跟我合作的话,我们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黑客组织。或者,更准确的说,我们就可以建立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黑客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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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高人,又见高人

“也许我们可以见个面。”

这时候的孙云梦已经毫无保留了,他也没什么好保留的,他的事情段天狼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他还保留个什么劲?

“当然应该但是不是现在。”段天狼想也没想,就写道,“我们还需要时间建立更加扎实的互信,我想我们最好是建立完全的互信之后再见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孙云梦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介意有用吗?你把什么都安排好了,现在所有的主动权都在你这里。”

“确实,我们目前的关系显得有些不平等,你有点受委屈。但是我请你相信,在确定你完全可信之后,我将人给你充足的回报的。”段天狼写道。

“虽然被你个家伙耍了一次又一次,现在又好像被你脱光了一样,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相信你,也许你说得对,我天生就喜欢势脸贴屁股吧。”孙云梦写到这里,又补充道,“不过,我很感兴趣的就是,你建立黑客团队的目的是什么?”

段天狼坦白的答道:“和你的目标有点相同,但是又不完全一样。我的第一个目的,是为了拥有自我保护的势力,我的第二个目的,是为了方便我制造一种超级程序,而我制造这个超级程序的目的还是为了自我保护。”

“超级程序?”孙云梦来劲了,“是个什么样的程序,可以让你说来给我听听吗?”

“在确认你完全可信之前,我必须保密,请原谅。”段天狼写道。

“你到底需要多久时间,需要做过什么事情,才能决定我完全可信呢?我讨厌死这种被人选择,被人完全抓在手心的感觉了。”

“不必太焦躁,这次黑客大会就是个很好的机会。现在,先把其他六部天龙的资料交给我吧。”

“还是等到你认为我完全可信的时候。我再把资料交给你吧,不然的话,你还要花时间鉴别资料的真伪,何必呢?”孙云梦几乎是赌气式的说道。

对于孙云梦的这种心情,段天狼可以理解,他笑了笑。然后写道:“好吧,那就拜托你从六部天龙里找一位技术入背景同样可靠的人,,加入到我们的四人组中来吧,至于段狄貘,就交给我好了,我刚好也一直对他很有兴趣。”

“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孙云梦不爽的说道。

“最后,如果你不介意的和衣而卧,我很想问一下,以你的能力,在罗斯切尓德家族的地位,绝对不该是区区的C级职员。为什么你的地位会这么低呢?是不是控制着你的人,并不是罗斯切尓德家族的人,他只需要你帮他做事,但是不需要你坐太高的位置?”

段天狼的推论几乎跟事实完全吻合,这让孙云梦很佩服,但是一想到这个家伙对自己什么都知道,却一点都不肯泄漏自己的信息的事情,飞库手打就使他忍不住生气,“在你跟我说出你资料之前,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跟黑客大赛无关的问题。”

“看来,我有点让你生气了。对不起,身为一个黑客,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这种必要的谨慎。晚安,请尽量多保持MSN在线,我随时可能会跟你联络。”

“喂,你有没有搞错?不要这么理所当然的吩咐别人,你以为我是你的手下吗?”孙云梦这句话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去,段天狼就已经下线了。

“真他妈的我为什么会跟这种人合作?”孙云梦一巴掌把笔记本电脑旁边的卫生纸打在上,暴怒的抱着自己的脑袋,低声吼道。

段天狼知道的话应该会让孙云梦很不爽,不过,他没有花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

因为,他对孙云梦的已经有了确定的了解。他知道就像他需要孙云梦一样,孙云梦同样需要他,他无论怎样都会跟自己合作。

说不定,对他越不客气,越可能获得他的合作,因为越是对他不客气,搞不好越容易获得他的信任。

人都是这样的,当别人对你太温柔的时候,你反而会觉得这个人不可靠,对你有企图。

“就算‘鸿钧’真的只是黑客大赛的噱头,也没有关系,能够由着这个由头,得到孙云梦的合作,以及值回票价了。”段在狼把PDA抓在手里,自己在床上稍微躺了一下,在心里想到。

在床上略微躺了一下之后,段天狼又重新拿出PDA,进入乌托邦论坛,用01的帐户登录。

一登录,段天狼就察觉到一件事情,有人在紧盯着这个帐户,不过,段天狼并不担心,以他的能力,他自信别人不可能这么快就追踪到他。

他一面装作什么都没有差距,一面调出“天道”系统,启动天道系统的反跟踪能力,并且将反追踪程序的效率开启到最高,反追踪的目标就锁定在乌托邦论坛。

就在段天狼刚把“天道”系统的功能调整完毕之后,他在乌托邦的页面突然响了起来,“你有一封短信。”

段在狼再把页面转过去一看,原来是他在乌托邦01ID里有人寄来一封新邮件。

做好各种防范措施之后,段天狼进入了乌托邦的站内短信系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发信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要找的段狄貘——“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将近一年了。”

段天狼略想了想,回复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金越没有抵抗我的追踪的能力。”段狄貘马上回复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段天狼又回道。

“没什么,只是知道网络上有你这样一个少年才俊,觉得很欣慰。很想找个机会交流一下。”段狄貘又是很快回道。

“少年才俊?”段天狼皱了皱眉头,“他怎么知道我是少年?”

这个时候,段天狼开始有点体会到刚才孙云梦的心情了,这种对别人一摸黑,但是自己却有一部分被别人了解的感觉,对于黑客来说,还真是满不爽的。

“只是好奇而已吗?听起来好像是追星族。”段天狼写道。

只过了不到一分钟,段狄貘又回道:“说到追星族的话,我确实算是吧。你让金越转发的每一个帖子,我都看过了,虽然有很多帖子,都只是一些普及知识,但是很有思想,不过,我想这些思想,并不是一般计算机爱好者所能明白的。现在技术员,都只关心应用,而没有关心思想。”

“因为自以为读懂了我的思想,所以觉得我是个年轻人,是这样吗?”段天狼问道。

段狄貘回道:“没错,朝气蓬勃,锐气逼人,自信,甚至是有些狂妄,然而绝对有狂妄资本的年轻人,这就是我对你的感觉。”

段天狼又写道:“我现在怀疑你是热线专家,永远在猜电台题目,希望得到电台奖品。”

这回,稍微缓了一点,估狄貘才回道:“你说得很对,我似是个很喜欢的猜的家伙。现在,不妨让我再猜一次,你这次之所以上线,大概是专门来找我的,是吗?”

段天狼歪过脑袋,端详了这条短信好一阵之后,才回复道:“你好像没有猜完,可以继续吗?”

“虽然你并不相仿世界上真的存在‘鸿钧’这样一个人,但是你还是不愿意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因为你虽然非常聪明,但是你和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一样,依然有想要别人帮你解答的问题。而这次黑客大赛必定高手如云,你必须有三个像样子的好搭档来和你并肩作战,因为你高傲的性格,你并没有现成的团队来参加,因此,八、部天龙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你的合作伙伴选择的对象。”

段狄貘的这番话,让段天狼意识到,尽管自己已经对自己的这个本家有着很高的评价,但是现在看来,他对他的重视还是不够。

他比自己想象中技术更强,耐力更好,洞察力更透彻。

不过,这并不代表段天狼会怕他。

不管是那么强的人,他也可以战胜他,包容他,这是段天狼的自信。

所以,尽管认为段狄貘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但是段天狼还是发出了邀请,“你应该去做侦探,因为你的推断能力十分优秀,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你愿意加入吗?”

“当然。”段狄貘的这个回答,几乎是在段天狼的问题刚发出去,就马上回了过来。

“你不觉得你回答得太快了吗?”段天狼问道。

“因为这是英明决断。”段狄貘答道。

段天狼略顿了顿,写道:“那好吧,欢迎加入。”

第十七节 龙过海来访

“好吧,一言为定。”段狄貘一条短信发送回来,“不过你对我的追踪是不是稍微停一下?虽然听起来似乎很剧情。但是我个人觉得,还是没有必要成为队友的第一天,就对我进行追杀吧?这会让我对人性感到悲观的。”

段天狼摇了摇头,回过去一条短信,“你这话才让我对人性真的感到悲观呢?拜托你自己也在追踪我好不好?”

“呵呵,被发现了。我已经停止了,你停止吧。”

段天狼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天道”的反追踪系统停了下来。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刚刚自己把孙云梦调戏得够饯,现在轮到自己被人调戏了,真是现世报啊。

他刚关掉一会,段狄貘就马上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我们俩之间互相做个约定如何?在黑客大赛结束之前,都不要再追踪我。如果想要赢的话,我们就需要绝对团结。”

“我赞成你的意见。”段天狼一边写着,边在心里想到,“我只是赞成你的意见,但是我可没有答应不追踪你。怎么不追踪?只要有机会,不追死你,非得把你的背景挖出来不可。”

很可惜,段天狼打的如意算盘马上被段狄貘打破了,他看穿了段天狼的逻辑陷阱,“W我只是赞成,但是你没有答应。”

“现在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没有老实人了吗?”段天狼感叹着迟疑了一会。不得不回道,“好,答应你,但是前提是你不做任何追踪我的行为,不然我会加倍反击。”

“那当然,我和你一样,同样想赢得这次比赛。好了,尔虞我诈的阶段结束了。我们现在谈点有意义的事情吧。除了我之外。另外两个都是谁?全都是八部天龙里的吗?”

段天狼想了一下,写道:“你有什么很好的人选吗?”

“黄金圣龙小梦,如果他愿意的话,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人选。”

“他已经是了,还有呢?”

“如果仍然局限在八部天龙里的话,那我选择无影龙半条毛毛虫。她的实力比她表面上看起来要强,而且据我观察,她的合作性很强。”

“那如果在八部天龙之外呢?你还有什么人选?”段天狼又问道。

“我去过很多论坛,也知道一些高手,如果你愿意冒着我们三个人都被出卖的话,我不介意去找一找。”

“废话。”段天狼唠叨着,回复道,“那就是说,只有半条毛毛虫是最好的选择。”

“就目前来看,似乎就是如此。”

“OK,注册一个新的MSN吧,以后我们有什么话就在MSN上进行沟通。”段天狼紧接着,就把自己和孙云梦的MSN都给了段狄貘。“注册好了之后,就加这两个MSN,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

“晚安。”

段天狼将PDA顺手扔在床上,然后一头栽在枕头上,“孙云梦和段狄貘的实力应该都没问题。只是这个半条毛毛虫什么破名字,念着这么拗口。”

段天狼说着,将身子翻了过来,从趴着改为躺着,“也许在正式开始比赛之前,我们应该打点伏磨合一。尤其是要测验一下这个半条毛毛虫的能力。”

这样想了一阵之后,段天狼重新回道跟金越会面的那个BBS上回道:“黑客大会的事情你不用再插手了,我会来处理的。你还是花点心思去做你的计算机兴趣小组吧。风在吹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是公司的员工了,你在适当的时候,可以拉他们来学校讲讲课。”

回完金越的贴子之后,段天狼就把PDA调回手机模式,放在枕边,睡过去了。

以段天狼的生物来说,早上六点三十分起床是比较正常的,只要三点钟以前睡觉,段天狼都会准时在六点三十分醒来。

但是,这一天还不到六点三十分,他就从床上醒来了。

因为他感到有一个人拿着某个东西正在迎面向他袭来,出于训练得来的天生本能,段天狼身上迅速一侧,双手擒住那只手,然后用手肘将这个施以袭击的人压在床上。

这时候,只听得一声惨叫,“我靠,手断了。”

听到这凄厉的叫声,段天狼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个袭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龙过海。

看到这一幕,熬夜打CS的陈修源惊得脸都绿了,同时深深在心里庆幸,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段天狼开这样的玩笑。

“你怎么来了?”段天狼奇怪的问道。

“老大,是你自己叫我来的。”龙过海有气无力的苦着脸说道,“可以把你的手拿开吗?我的骨头都要被你拆散了。”

“哦”段天狼这才记起松开龙过海的手,抱歉的说道,“你没事吧?”

“屁话,你自己试试看。”龙过海抱怨的说着,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晃了晃手,“我靠,不是开玩笑,我刚才真他妈以为断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以为你要过些日子的。”段天狼有些意外的说道。

“段大老板发话,我哪敢怠慢啊,当然是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就赶紧过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电话里说得那么急急忙忙的。”龙过海一边摸着他那只差点折断的手,一边问道。

“我跟大海哥出去聊聊。”段天狼站了起来,跟陈修源说道。

“嗯,好。”陈修源知道段天狼跟龙过海一定是有什么正经事要商量,所以他也没有多想,点头道。

等到离开宿舍,走到学校一个人工湖边之后,段天狼才终于放缓脚步。

这时候,龙过海就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一下子连电话里都不能用了?”

“我们很可能已经被人监听了。”段天狼表情平淡的说道。

“什么?”而龙过海却显得很吃惊,“是谁?”

段天狼答道:“罗斯切尓德家族,还有世界军工联盟,都有可能。”

“我靠,你偷了核武库啊?”龙过海咋舌道,“怎么都是这么大条的集团?”

“这件事情说起来就真是有点戏剧化了。”段天狼说着,便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龙过海听了。

龙过海听完之后,表情一阵麻木。

“你怎么了?”段天狼问道。

“没事,我有点乱。”龙过海摸了摸脸颊,然后问道,“因为你来了,所以罗斯切尓德家族派了孙云梦来,而因为孙云梦来了,世界军工集团又拍派了一个小美女来了。然后,这个小美女刚好又是你在俄罗斯认识的?再然后,你又被容克集团的一个理事看中,飞库手打要让你给他当手下。于是,他让容克集团的情报部门查你的底,然后那个情报部门的负责人的情人,是你在俄罗斯救的人,她告诉你,容克集团在查你,孙云梦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还有,你隔壁的一个喜欢看女生内衣飘扬的楼稗官野史容克集团的首席科学家?你要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很像好莱坞电影的剧情?”段天狼笑着问道。

龙过海摇了摇头,说道:“写这么离奇的剧情,会被影评家骂死的。好吧,我们说正经的,既然事情突然演变成这个样子,那我们该怎么应对呢?”

“没什么好应对的,就目前来说,我们还完全没有暴露。没有必要因为局势的变化,而放缓我们的进度。不过,你有必要提醒陈烨,让他招收科学家加盟的时候,要尽量使用最可靠的。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他那里出问题。”

“这个我会转告他,他是个聪明人,这些东西知道该怎么处理的。”龙过海说到这里,看着段天狼,“不过,我前不久跟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隐约有跟我提起过,什么时候能够把我们所掌握的,与细胞芯片相关的资料全部交给他。”

“你们还在用电话联络吗?”段天狼抬头看着龙过海。

龙过海说道:“那是在你发出警告之前。”

“从现在开始,不要再用电话了。我会给你们专门制作一个邮件系统,你们有什么事情就通过这个邮件系统来沟通。这个邮件系统是受到‘天道’系统保护的,除非是顶尖黑客,否则无法进入。而且‘天道’一旦受到攻击,我马上就可以收到消息,所以,应该算是比较安全的。你大概什么时候走?”

“看你需要了,我最多可以留三天时间。”

“那你在这里多留两天吧,让小雪带你到处逛逛。等你三天后离开的时候,我会把邮件地址给你的。”

“这倒不必了,好不容易来重庆一趟,正是大肆围猎的好机会,怎么可能让小雪碍我的事呢?”龙过海说着,淫荡的笑了起来。

“那就随你吧,我这里有我家老鬼给我送的一打避孕套,据说是最优质的,送给你好了。”

“你家方叔叔真是太让我感动了,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善解人意的一位叔叔呢?”龙过海攀着段天狼的肩膀,眼泪汪汪的说道。

第十八节 最好的防守

“行了,你跟他都是一路货,他是闷骚,你是全方位立体骚。”段天狼笑着看了龙过海一眼,说道。

“对啊,你叔叔是善解人意,我是善解人衣,我们俩在发音上是相同的。”龙过海又淫荡又自豪的说道。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我看你眼睛里都是黑眼圈,应该是刚从机场赶过来,昨晚一定还没睡好吧。”段天狼刚说到这里,又呓了一声,看了看手表,“有这么早的班机吗?”

“我昨晚就到了。”龙过海答道。

“那你怎么眼圈还是那么黑?”段天狼问道。

“天狼”龙过海再次伸手搭着段天狼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说真的,你如果没有跟希尔顿酒店的那位前台小姐有过一腿,你来重庆就真是如入宝山而空回。我跟你说,男子汉的生涯,就是不断的事业和女人上,不断的永攀高峰,再偶尔来一点起起伏伏”

“OK,打住”段天狼伸出手,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早点去睡觉吧。晚上你还要继续奋战呢,别把腰闪着了。”

“这你放心,咱别的地方一般,就是腰——好,肾——好!”龙过海无比骄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腰,笑道:“我每天都提臀至少三百下,撒尿也是一节一节的撒的。”

(注:根据某种民间说法,提臀以及小便的时候,撒一下缩一下。不助于提高性能力。隆重声明,这只是民间说法,如果照做无效,不负法律责任,据说,乾隆那色皇帝就是最喜欢提臀。)

“行了,行了,我听人家说男人一离开家,淫荡指数就会乘以二。我原来是因为是侮蔑,看到你才知道这个传说是有事实根据的。快走吧,快走吧,我要去吃早餐了。”段天狼忍不住使劲的摇手驱赶道。

“嗯,说起来,我也有很久没有在大学里吃过早餐了,还真是有点怀念。走,我跟你一起去找一下我清纯的大学回忆吧。”龙过海笑着搭着段天狼的肩膀,说道。

“我看你是想要看看穿得清凉的大学美女吧?”段天狼一针见血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清纯的大学回忆里,全是穿得清凉的大学美女?”龙过海笑着说道。

段天狼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我真担心你哪天会有精虫从耳朵里爬出来。”

“唉”龙过海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做沧桑状叹了口气,“想当初我在大学里的时候,总是自诩为正经的知识分子,从来不在学校里乱来,想那时候,多少美女跟我投怀送抱啊,东方的,西方的。甚至还有黑人。我那时候,口水都流到肚子上了。但是还是忍住。我现在心中那个悔啊,要是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把她们啃得骨头都不剩一根。”

龙过海说到这里,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对段天狼说道:“天狼,虽然你已经心有所属,但是,男子汉的生涯”

“我还是免了吧,我没你腰好。”段天狼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这倒是真话,在这方面,我要是不忙,我早就去申请这方面的吉尼斯记录了。我一个晚上可以梅开九度”

“我看不是梅开九度,是昙开九度吧。”段天狼笑道。

说到这里,段天狼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在湖口边站住了,问龙过海道:“对了,你知道黑客大会的事情吗?”

龙过海答道:“当然知道,据说现在已经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了。有个叫做‘鸿钧’的,从前都以为是小说家杜撰的,但是现在却突然冒了出来,弄得全世界的黑客都好像疯了一样。”

“不错哦,没想到除了钞票和女人的胸部以外,你还看得到别的东西。”段天狼说道。

龙过海瘪了瘪嘴,说道:“废话,乌托邦论坛怎么说都是我公司的资产,我怎么可能不常去?这些东西都是从乌托邦上看到的。”

“这样正好,那我就直接跟你说了,我打算率队参加这次的大赛。”段天狼说道。

“为什么?”龙过海不解的皱了皱眉头,“就算是想借这个机会了解八部天龙的身份,也不用亲自现身那么冒险吧?”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了解八部天龙的身份。”

“那你是为什么?”龙过海愈发不解了。“难道你也相信那个什么‘鸿钧’的传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这是真的话,那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段天狼说道。

龙过海问道:“难道你也有什么想不通的问题想要问‘鸿钧’?”

段天狼答道:“每个人都会有想不通的问题的。”

“如果真的有这个人,那就打算问什么?”龙过海又问道。

“到底用什么方向,才可以制造出真正的人工智能。”段天狼答道。

“哦。”龙过海点点头,“如果是组队的话,一共需要四个人,你有吗?”

“差不多了已经,我一个,孙云梦一个,另外两个是段狄貘,还有那个半条毛毛虫。”

“这些人全都是八部天龙里的,孙云梦你现在基本上是很了解,那段狄貘和半条毛毛虫呢?你已经查到他们的底了吗?”

“没有。”段天狼摇了摇头,“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查他们的底了,时间太短,他们三个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如果想要赢,我只能暂时信任他们。”

“但是如果他们不可信呢?”

“这个我想过了,我会做好防范措施的。”段天狼说道。

“那就好,这些事情我不懂,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最重要是小心。”龙过海说道。

“嗯,这次应该是有点冒险。”段天狼说到这里,长长的舒了口气,“不过,我这次这么冒险也不会是为了这次大赛。”

龙过海想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想要依靠这三个人做为你的班底,建立你自己的技术团队?”

“没错,孙云梦是绝对的顶尖人才,半条毛毛虫略差了一些,但是也算的上是高手。至于段狄貘,这个人的能力深不可测,我目前根本无法正确评估,飞库手打如果这三个人真的能够和我一起组成我们的技术核心的话,我们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黑客团队。”

“你这么有信心?”龙过海笑着问道。

他倒不是对段天狼没有信心,而是对他选的三个队友有疑问。

“我们会用事实来证明的,那就是拿到这次黑客大赛的冠军。”段天狼说道。

“你的意思是,面具岛屿也会派队参加?”

“当然,这是毫无疑问的。”段天狼说着,看了看龙过海,“如果我是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任何人,都有想要别人帮助解答的问题的。”

“那如果”龙过海迟疑了一下,“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们败了呢?”

段天狼的眉毛稍微跳了一下,然后沉思了一会,他抬起头对龙过海说道:“这次,我不会允许自己失败的。”

听到段天狼这反说,龙过海顿时笑了起来,“好吧,既然是你说的,那我就绝对相信嗯,如果你们真的胜利了,并且,这三个人愿意加入你的团队,那你想用他们做什么呢?”

“我会先让他们和我一起庞大起来,秘密的吸引更多的技术天才进来。我最终需要这个团队在十二到十五个人左右。我只需要这么多,多了没有意义,不过,他们必须每一个都是真正的技术天才。”

“再然后呢?让他们帮助你研制你的‘天道’系统?”龙过海问道。

“不。”段天狼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天道’系统我会永远是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的,我要独立完成它。”

龙过海问道:“既然如此,那你还要他们干什么?不会是为了帮公司开发软件赚钱吧?”

“盈利这块,我会做别的安排,不会动用他们。”段天狼答道。

“那你到底想用他们做什么?”龙过海不解的摊开手,问道。

“我要用他们摧毁面具岛屿。”段天狼看着龙过海,“虽然老师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面具岛屿带给他很多耻辱。”

“但是,你自己说的,面具岛屿已经投向罗斯切尔德家族,你这么做,很可能遭受到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干涉。”龙过海说道。

“我会尽我的全力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但是如果不幸的,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的话,我会选择坦然面对。”段天狼说道。

龙过海继续问道:“坦然面对是的意思是什么?”

段天狼答道:“我会对罗斯切尔德家族采取最好的防守方式。”

“最好的防守方式”龙过海疑问的望着段天狼。

段天狼面色淡然的接着他的话说道:“是进攻。”

第一节 意志决定胜负

段天狼的话让龙过海傻在了原地。

有好长时间,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龙过海一直傻在原地,呆了大概超过一分钟。

“你对我没有信心?”看到龙过海这个模样,段天狼笑着问道。

“不。”龙过海马上说道,“天狼,我想你应该明白,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我对谁最有信心的话,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你。无论你说你要做什么,我都一定相信你可以做到。但是今天这件事,我想你最好是可以多考虑一下,也许你真的并不是很了解罗斯切尔德家族究竟有多么强大的势力。”

“我知道,决定全球经济的三大支柱之一。他们拥有数不清的银行,工厂,报纸,电视,网站还有议员。他们拥有的不止是简单的经济实力,他们在政治上同样拥有着庞大的实力,他们甚至可以决定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国家究竟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上台。”段天狼继续说道,“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犹豫的干掉美国总统,就好像我们开车撞开路障一样,而且他们很可能拥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情报机构,我跟他们交过手。”

段天狼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之后,问道:“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呢?”

龙过海沉默着,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段天狼接下来肻定还有话要说。

“美国人在越南遭受惨败,苏联人在阿富汗遭受惨败。两个超级大国几乎是用同样的方式,遭受到羞辱式的惨败。这是为什么呢?难道美国的国力比不过越南,苏联的国力拼不过阿富汗吗?”

段天狼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不,是意志。美国的利益不止是在越南,苏联的利益也不只是在阿富汗,而越南的全部利益,都大越南,阿富汗的全部利益就在阿富汗。这两场战争拥有着同样的特质,拥有更坚强意志,我更愿意承受牺牲一方获得胜利,而不是更强大的一方。”

“同样,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敌人决不只是我一个,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全部利益,也绝对不会只是战胜我。我用我的全部的力量和意志去战斗,而罗斯切尔德家族却不可能用全部的力量来跟我战斗。既然越南人可以使美国陷入泥潭,进入二战后最长的衰退期;既然阿富汗人可以用一场战争拖垮苏联,使这个庞然大物顷刻瓦解。那么我为什么要怕呢?我为什么不自信呢?难道我的意志力比不上越南人吗?难道我比阿富汗更害怕牺牲吗?”

段天狼的神情有些激动,他用力的挥动着手。仿佛在空气作战一般,声音也稍微提高了半度。

他的眼神犀利而热烈,就像太阳一样,让人有被灼伤的错觉。

总之,此时此刻,段天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毫无讨论余地的压人气势。

不过,这种激情并不持久。

他只是微微眨了一下眼睛,便将那澎湃的热情,又本能的收回体内。他看了一阵地面,然后重新抬起头,将目光和声音都调整得柔和一些,对龙过海说道:“大海哥,我的战略目的,就和越南和阿富汗一样。我并不想摧毁我们的对手,而是为了保护自己。如果说以我一人之力,毁掉整个罗斯切尔德家族,我目前暂时还没有这个信心。但是利用我所有的智慧和意志力,迫使他们放弃面具岛屿,放弃与我对抗,我认为我是有可能做得到的。”

龙过海眨了眨眼睛,很认真的思考着段天狼的话。

而段天狼的话依然在继续,“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比政客更加吝啬和导弹,那就是商人。当他们看到钞票从钱袋子里流出去的时候,他们心痛的程度,甚至超过一般人看到鲜血从血管里流出来。当发现冲突不避免的时候,率先出击,打痛他,让它流血,流足够的血,但是控制在不让它疯狂的范围内,然后再坐下来谈判,这就是我的既定方针。”

这时候,龙过海突然笑了起来,“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滔滔不绝,你不会在这里已经演练这篇演说演练了好几遍吧?”

龙过海的笑声让原本所有些凝重的气氛松懈下来,段天狼笑了笑,“不算很久,只是从几个月前,老师跟我谈及他从面具岛屿和罗斯切尔德家族那里获得的屈辱开始,我就在心里发誓,在我的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替老师洗刷他的耻辱。”

段天狼这么说,深吸一口气,看着龙过海,说道:“大海哥,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不希望你有任何疑虑。你是我依赖的兄弟,我不可以失去你的支持。”

“你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失去我的支持。”龙过海笑了笑,拍了拍段天狼的肩膀,“好吧,一切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

“你真的打从心里认同我的做法吗?”段天狼问道。

“当然不,准确的说,是一点也不。我始终不认为挑衅世界上最强的家族则一件明智的事情。”龙过海逗言相告,然后他又摊开手笑了笑,“可是,我想通了另外一件事情。就算输了又怎么样?最多是输掉性命而已。正如你所说,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我喜欢这种豪赌的感觉。”

听到龙过海这么说完,段天狼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实话,我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么说起来,我骨子里也是个赌徒咯。”

“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龙过海指了指段天狼,“你是我所见过,最他妈的赌徒。只是你的疯狂全都隐藏在理智和你的精密的规则背后。你永远在看清楚对方的底牌之后才下注,而且一下就是全压。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这个家伙赌钱。”

“这你放心吧,我对赌钱没有兴趣。”段天狼耸耸肩,笑道。

“是啊,你就对赌命有兴趣。”龙过海说着,推着段天狼往前走。

一路上,龙过海一直在说些轻松的话题,努力让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而段天狼也一直在努力变得很轻松了。

两人一路笑着来到食堂里,买了点米粉,鸡蛋之类的,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有没有搞错,现在的美女都这么懒吗?怎么都这么晚了,还一个都不见出来?”龙过海四处瞄了一圈之后,不满的说道。

“你一进餐厅,整个空气里充满了精虫的味道,是美女哪儿敢来啊。”

段天狼的话音刚落,就看到龙过海的表情突然呆住:“我靠,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人民群众的话永远是没错的。”

段天狼看到他被勾引成这样了,便转过头向门口看去,定睛一看,来的人竟然是谢尔金娜。

谢尔金娜看到段天狼身边有人。便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段天狼点点头,笑了笑。

段天狼也对她点了点头。

“你们认识?”等到谢尔金娜刚走过去,龙过海就一把用力抓住段天狼的双手。

“不要打她的主意。”段天狼马上说道,“除非你是真心的。”

“为什么?”龙过海满脸失望的问道,“难道你们俩?”

“别胡思乱想。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很单纯。”段天狼马上辫白道。

“靠。”龙过海不屑的摆了摆脑袋,“性关系很单纯。”

“你啊。”段天狼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笑了一下,问道,“还记得我在湖边跟你说的容克集团的间谍吗?”

“啊?”龙过海听到这个,偷偷侧过头再看了谢尔金娜一眼,说道:“看起来,跟容克集团做对真的是件满有搞头的事情。找个时间我故意去跟他们在外汇市场打几场仗,然后让容克集团派她来色诱我好了。”

“你就别做美梦了,她不是容克集团的人,只是她姐姐利用她的名字弄点津贴而已。这次军工集团的事,多亏她姐姐帮忙,你就不要再找她的歪心眼了。”段天狼说道。

“唉”龙过海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边吃米粉,一边说道,“其实我每次跟女孩子上床的时候,我都怀头一颗赤诚的真心的啊。”

龙过海的话刚说到这里,就又愣住了,“我靠,不会吧,蓝海通商真的这么小吗?”

段天狼侧过头去看,原来来的人是金越。

“不要让他知道我跟你的关系,跟他聊完就去睡觉,有时间电话联络。”段天狼说着,便端着盘子站了起来,装作并不认识龙过海的样子走开了。

饭堂人很少,段天狼刚走开,金越就看到了走在那里吃饭的龙过海,他赶紧笑走走过去:“龙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过来看我的妹妹,她也在这里读书。”这个时候的龙过海,一改刚才淫荡之风,一下子又变成雍容大度的谦谦君子了。

“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吗?”在大会上见过一面,所以金越对段天狼的相貌很熟悉。

“不,只是搭台而已。”龙过海笑道。

“这里这么多位子,为什么他偏偏坐龙总的对面?”金越不解的问道。

“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帅吧,鄙人出门在外,常有这种烦恼。”龙过海笑着扬了扬手。一个玩笑,将金越的疑问打发掉了。

第二节 段天狼要跳舞?

“哦,原来只是碰巧坐在一起,我还以为龙部认为,吓了我一跳。”金越笑了笑,说道。

“吓了你一跳?”龙过海放下筷子,转过头看了看段天狼的背影,“他怎么了?”

“他是我们学校里的老大。”金越略微有些紧张的说道。

“老大?”龙过海眨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黑社会老大吗?”

“对啊。”金越点了点头,“虽然还只是新生,但是全校上下已经没人敢惹他了。”

“这么拉风?”龙过海有些妒嫉的嘟囔了一声,然后晃晃手,说道:“不说这个了,说说你的蓝海通商计算机小组吧,怎么会突然想到弄这个?”

“哦,我是想在全国所有的大学推广计算机小组这种模式。也就是每个大学一个计算机小组,然后各个大学之间时常举行各种交流以及切磋活动,从而推高大学生计算机水平。”

“哇听起来怎么像是教育部长长说的话?”龙过海笑着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计划太大,不知道是否可能办成,所以才一直都想跟龙总商量一下。”

“不必弄得那么严重,就算失败也不会死人人的,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件好事,先在蓝海通商试点做一下,做得好的话,再推广也不迟啊。”?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金越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奇怪的问道:“龙总,你有妹妹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哦,不是亲妹妹,只是从小一起长大,跟妹妹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喊她妹妹,她跟我不是一个姓。她姓凌,叫做凌雪伤。”

“原来是她啊,那就太好了。”金越笑着点头。“她刚好也我们计算机小组的筹备委员之一哦。”

“哈?”龙过海惊讶的张大嘴巴,“小雪是你的计算机小组筹备委员?你你怎么会认识她?”

“就是在上海的时候啊,当初去跟龙部签约的时候,我不是在上海住了几天啊?那时候,凌雪伤就到我住的酒店来找我,原来她也是个计算机爱好者,只是好像从前花在这上面的时间不是很多,所以水准并不是很好。不过,她对计算机的热情很高,我们谈得很愉快。”

“巧的是,谈话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两个竟然要上同一间学校。于是,我就顺口把我计算机小组的计划跟凌雪伤说了。她对我的计划很感兴趣,很愿意帮助我,所以加入了我的筹委会。我们前天还一直开了次会呢。”

金越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龙过海是何等样人,金越在他面前。简直就跟脱光了没有任何区别,他一眼就可以把他看得清清楚楚。“这小子不会是喜欢上小雪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就真他妈的标准八点档了。不成,我得找小雪问问。”

就在龙过海从金越的中嘴巴里得知,凌雪伤竟然加入了蓝海通商计算机兴趣筹委会,并且看出金越这个单纯的家伙似乎对凌雪伤一见钟情的时候,段天狼已经离开了食堂。

段天狼离开食堂不到百米的进候,就感到身后有人追来,转过头去一看,就谢尔金娜。

“你怎么了,急急忙忙的。”段天狼问道。

“你给我的那个剧本我看了。”谢尔金娜看着段天狼,说道。

段天狼不知所以然的问道:“哦,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剧本你仔细看过吗?”谢尔金娜反问道。

段天狼愣了一会:“当时在网上拼命翻,剧本实在是太多了,一下子根本看不过来。所以都是匆匆浏览一下,是不是剧本有什么问题?”

“这个剧本是一个选段,它出自俄国最伟大的古典剧作家卡尔福斯的经典名作《车站》。”谢尔金娜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这上面打印的,正是段天狼复制的那个剧本。“这是故事的第四段,也就是最后一段,是整个故事的高潮。”

段天狼越听越糊涂了:“谢尔金娜,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卡尔福斯是我最喜欢的剧作家,《车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剧本,而第四段是这个剧本中我最喜欢的一段,所以除非你可以给我让我很有感觉的男主角,否则我恐怕没办法帮你。”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演?”段天狼嘴巴微微张开,“谢尔金娜,这可不行,我这个策划案,完全是为你度身定造的,你要是不演的话,我的策划案就完全泡汤了。”

“要我演可以,给我一个像样的男主角。”

“我们班有四五个男生跳舞都跳得很好的,我不是把他们的名单都给你了吗?”

“他们几个?”谢尔金娜嘟起嘴巴摇头,“完全不用考虑,他们排演的时候,没有人会把心思放在舞蹈上,我不希望跟一个整天把目光盯在我胸上的人排练。而且,他们的气质跟剧中人物也完全不像。《车站》的主角卡斯洛是个冷面警察,而你给我的几个更你是凉面。”

“蛇咬伤不过是迎新活动而已,凑合一下就好了,没必要这么挑剔吧。”段天狼摊开手,说道。

谢尔金娜说道:“既然是你开口,那如果可以勉强过得去,我肯定不会为难你,但是,我仔细考虑了一个晚上,实在是没有办法凑合。我性理有障碍。”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呢?”段天狼问道。

“如果你参演的话,我觉得我会很有信心。”谢尔金娜想了一会,终于还是说道。

段天狼几乎是当时呆在原地,好半天之后,才说道:“你开什么玩笑?我一辈子都没有跳过舞。”

“我可以教你啊,我们有二十天时间。以你的聪明,我相信没什么问题的,就算不可以很专业,但是,最起码你的冷酷气质,跟卡洛斯是相近的。”谢尔金娜看着段天狼,说道。

“你是认真的吗?”段天狼问道。

“当然。”谢尔金娜点点头,说道。

段天狼愣了一会,说道:“那好吧,你先回去吧,我会再联络你的。”

说完,段天狼转身就走开了。

几个小时之后,段天狼出现在孙云梦的办公室,“对不起,孙老师,我想我们也许得改变计划。”

“为什么?”孙云梦昨晚上没睡好,现在精神差得很,他强打起精神,对段天狼说道,“我觉得你的计划很好啊,为什么要改?”

“这个策划案,完全是因为我们班有谢尔金娜。在军训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她能歌善舞,是职业水准,但是现在她出了点问题,飞库手打我给她选的搭档,她都不喜欢,不愿意出演。所以,计划可能要重新更改了。我看还是交给陈樱樱来做吧,她很有热情,而且也确实有经验。”

段天狼这时候只想赶紧将这烫手山芋扔掉,他现在全逼心思都放在准备黑客大会上,什么狗屁迎新晚会,他半点兴趣也没有。

“你都选了哪几个人给他配?”孙云梦揉了揉眼睛,问道。

段天狼把这几个人的名字都念了出来。

听完段天狼的名字之后,孙云梦深表理解的点了点头,“那就难怪了,你交的那个剧本我看过了,卡洛斯是个很沉的人物,你选的这几个都过于轻佻了,他们确实不适合这个角色。”

“我们班只有那么几个男生,所有会跳舞的人我全挑出来了,我们没有别的人可以挑了。”段天狼说道。

“谁说的。”孙云梦看了看段天狼,“我觉得你自己就不错啊。”

“孙老师,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跳过舞。”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不会可以学啊,反正还有时间,整整二十天呢。”孙云梦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既然你打架那么厉害,那你的身体柔韧度应该没有问题的,我对你有信心。”

“孙老师”

“这么说吧”孙云梦将身子坐直了些,“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在二十天内把舞练好,给大家看一场好戏。至于第二个选择,就是你自己去找陈樱樱,告诉他你的计划不能实行了,拜托她替你接手。”

孙云梦的话说到这里,段天狼的眼前,马上浮现出陈樱樱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我早就跟你说过嘛,班长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什么都不懂,装什么蒜嘛。”

“怎么样,你考虑好吗?”孙云梦看段天狼愣在原地不说话,便问道。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段天狼在心里叹了口气,对孙云梦说道,“老师,我出去了。”

第三节 会议

从孙云梦的办公室刚出来,段天狼就接到了龙过海的电话,“天狼,你在哪?”

“我在办公楼,什么事?”

“你到红荼社来一下吧,我在那等你。”

“红茶神?在哪里?”

“拜托,你到底是不是蓝海通商的人啊?就在你们学校超市左侧边。”

“好吧,我马上过来。”

两分钟后,段天狼赶到红茶神,看到龙过海正在那里等他。

“你怎么还不去休息,不是说晚上有活动吗?”段天狼走过去,坐下问道。

龙过海勾着段天狼的肩膀,问道:“你知道刚才金越跟我说什么吗?”

“什么?”

“他说,他在上海的时候,小雪去找过他。两个人谈得很投机,现在正在联手那个什么蓝海通商大学计算机小组。”

“哈?”段天狼此时心情正低落,原本不想说什么话,听到龙过海这么说,也是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他们两个怎么会?”

“小雪一向对计算机很有兴趣,只是她爸爸一样不赞成她往这个方向发展,所以她才没花多少时间。不然的话,说不定她也是个超级黑客。金越去上海的新闻闹得很大,凌雪伤又是个男孩子性格,主动去找他也很正常。”龙过海说到这里,挠了挠脑袋,“不过,问题最关键的地方不在这里,问题的关键在于,你这个小徒弟,好像对凌雪伤很有意思的样子。”

段天狼略想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找我就这事?”

“你怎么听起来好像莫不关心的样子?”

“我有什么好关心的,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事,我们管那么多干嘛?”

“拜托,请你搞清楚状况,小雪喜欢的人是你好不好?金越那家伙只是自作多情而已。我是的怕那小子到时候出事,所以现在才专门来提醒你的。”

“你又来了,我跟小雪只是好朋友,我们彼此都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你怎么老是来乱点鸳鸯谱?”段天狼略为有些不快的说道。

“你不喜欢小雪,那我相信,你心里有苏荷嘛。但是小雪在你的心里装着的,到底是不是你,咱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看。不过,我必须预选提示你。既然金越在你计划里有那么重要的位置,他跟凌雪伤这事你就必须谨慎处理。别到时候,两师徒闹成情敌了,那这玩笑可就是开大了。”

“唉”段天狼想了一会,叹了口气。“总之,女人就是麻烦就对了。”

“怎么突然发这么一句感叹?”

“你能够想象吗?我居然要被逼得去跳舞。”段天狼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摇着头说道。

“跳舞?”

段天狼将谢尔金娜的事情给说了,龙过海一听完,口水顿时往下流,“我靠,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跟谢尔金娜这种美女跳舞,那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啊,你丫居然还苦着一副脸,干脆我跟你换得了。”

“我倒是巴不得。”段天狼苦恼的摇了摇头。“唉,既然是我自己弄的事情,我也只能自己扛了,其他倒没什么,我现在就担心苏荷心里想什么。我昨天刚跟她解释清楚,今天又真他妈要疯了。”

“这倒是真的,女人的心眼都很小的,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男人,你最好是想好怎么解释。”

“为什么现实世界不可以像网络那么单纯呢?”段天狼苦恼了摇摇头,说道。

虽然觉得心情有点烦,但是,段天狼毕竟不是寻常的年轻人,不会因为一时烦恼,就把什么都抛下不管。

在跟龙过海倾诉了几句之后,段天狼就开始高速处理这些琐事,先给谢尔金娜打电话,然后晚上跟苏荷一起吃饭,解释了整件事情。

当这一切办完,段天狼就回到宿舍睡了一觉。

等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他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工作。

一进入PDA电脑模式,段天狼就看到孙云梦已经在线上。另外,他还收到了两个好友申请,一个是段狄貘,另外一个就是半条毛毛虫,看来,孙云梦把半条毛毛虫搞定了。

“你终于来了,大家都在等你。”看到段天狼上线,孙云梦便马上发话道。

“对不起,我有点事情,所以来晚上,我们马上开始开会。”段天狼说着,赶紧通过两条申请,然后拉出一个对话组,将四个人都放在里面。

“久仰,久仰,来了乌托邦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01真身,真是荣幸之至啊。”最先说话的是半条毛毛虫。

“半条毛毛虫,你好,另外两位也好,对不起,我来迟了。我们开始直接进入主题如何?”

“OK。”三个人接连着发道。

“现在已经是十月八号的凌晨了,因为乌托邦属于受到邀请的三十六支队伍之一,所以我们可以不必参加两天后举行的认定赛,而直接进入资格赛。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十二天的时间磨合,然后就开始各自进入战斗序列。为了让我们彼此之间更有默契,我建议我们在这十二天时间里,选择十二个攻击目标,每天攻克一个目标,做为练习,你们觉得如何?”

“赞成,不过我恐怕只有晚上才有时间,我说的是北京时间。”很快,半条毛毛虫说道,“我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我白天都要带孩子,只有晚上他睡了之后,我才能安心做事。所以,如果大家觉得方便的话,我希望练习时间是每次晚上十点以后。”

“我可以配合,小梦和段狄貘呢?”

“没问题。”孙云梦和段狄貘都答道。

“这十二个目标都是什么?可不可以先把名单列出来。”段狄貘又问道。

“没问题,我已经准备好了。”段天狼说着,将做好的名单列了出来。

看到名单之后,孙云梦不满的说道:“这些目标都太容易了,根本没有练习的意义。我建议选一些难的,将五角大楼,以色列军情中心,还有俄罗斯砍格勃总部,最重要的,是最后要把‘面具岛屿’列上去。这种目标才值得我们齐心合力的去进攻啊。你列的这些什么电视台,电话公司,还有银行,这都是什么呀。”

“我们进攻这些目标的目的,不是为了魔炼技术。就这么十几天的技术,不可能使我们技术有多大的进步。如果把你所说的目标全部列出来的话,那我们就很可能惹上麻烦。我们现在的一切目标,就是为了黑客大赛,不可以节外生枝。”

段天狼刚说完,就看到段狄貘马上跟着写道:“我赞成01的做法,我们是一个全新的团队,外界对我们完全没有认知,这是我们的优势。即使暗在比赛的时候,我们也要尽量隐藏实力,赛前就到处张扬,更加不应该。”

然后,半条毛毛虫也眼着说道:“没错,我也是这个意见。另外,我看了一下01列的名单,虽然技术含量都不算很高,但是每一个目标都会有一鲜明的特色,可以锻炼我们在各种情形下的默契,我觉得这很好。”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吧。”孙云梦见段天狼和半条毛毛虫都这么说,于是便说道。

“这么说,名单通过?”

“通过。”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在这里事先说明一下,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在这十二次的测试中,我将无法参与进攻,只能充当协调的角色,请诸位谅解。”

“为什么?”孙云梦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道。

“私人理由,我不想说出原因。我只能说,我这么做,绝对不是什么保存实力,又或者是为了试探你们的能力。如果我有这样的目的的话,我会选择更加难的目标。”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阵之后,是段狄貘最先发言,“每个人都有隐私,但是像今天这种情况,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次发生的话,我将退出。”

然后是半条毛毛虫,“附议。”

接下来,孙云梦说道:“严重附议。”

“好,练习从明天晚上开始”

第四节 赌博想要稳赢,就要作弊!

聪明人之间说话,总是会简洁明了,所以,聪明人之间开会也很难开很长,只有庸才才会在一个屁大点的事,也刻讨论四五个小时。

只不过半个小时,乌托邦四人组的第一次的会议就结束了。

会议结束之后,半条毛毛虫和段狄貘就都下线了。

而孙云梦在下线之前,被段天狼用私聊叫住:“小梦,你等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孙云梦有些奇怪的问道。

“其他五个人就算了,但是半条毛毛虫现在既然是我们的队友,你就该把她的资料给我了吧?”段天狼说道。

“她的资料我暂时不会给你。等到黑客大会结束吧,如果在那之前,你一直都没有耍我的话,我会把她和其他五个人的资料一直交给你。”

段天狼又问道:“那你能够确保半条毛毛虫没有问题吗?”

“我们四个人之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保证百分之百不出问题。而半条毛毛虫毫无疑问,将是可能性最低的一个。”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算了,我们现在该另外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

段天狼说道:“虽然我们的正式比赛还有十二天才开始,但是两天后认定赛就开始了,我们两个人要去参赛。”

“为什么?”孙云梦不解的问道,“我们不是不用参加认定赛吗?”

“对啊,所以我没说是我们的队伍去参加,而只是说由我们两个人去参加啊,你在网络上混迹这么久,我相信你该认识很多黑客朋友才对,你随便找两个人来跟我们搭档,凑成一支新队伍就行了。”

看到段天狼这么说,孙云梦更加奇怪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耍段狄貘和半条毛毛虫吗?”

“当然不是,我们新组成的这支队伍只是参加认定赛,通过认定赛之后,我们就弃权了。”段天狼写到这里,干脆一口气解释清楚,“事实上,你要找的人可能不只是两个,很可能是二十个,甚至更多。我们要有多个小组的名义,反反复复的对黑客大会进行各种测试。我们要通过反复的测试,对黑客大会的内部运作情形进行切身的体验和了解。他们的考官,他们的服务器。他们的准则,最重要的是。在出现各种异常情况下,他们将会怎样反应,这些我们全部都要了如指掌。为了制造出更多的异常反应,我们还需要以各种身份对黑客大会进行黑客攻击。”

刚开始不明白,但是一看到这里,孙云梦恍然大悟了,他顿时当场笑了起来,不禁以段天狼愈发佩服,“我明白了,你这个狡猾的家伙,你是把黑客大会当成一台服务器,想要找出它的漏洞,是吗?”

“没错,就是这样。这一次我们要的是赢,而不是公平。所以,我们不要跟别人玩什么公平竞争,我们要考官对我们有利,让他们的服务器对我们有利,让考官的评判标准对我们有利。当一切都对我们有利,但是我们依然有危险的时候,稚拙就制造出异常状况,让比赛有利于我们。”

“你家伙真是够下流的,但是我绝对欣赏你,哈哈哈哈哈。”孙云梦电脑里笑着,现实生活中也笑得很开怀,“不过,以后要是有幸在现实中遇到,我绝对不会跟你赌钱,你太奸了。”

段天狼写道:“随你怎么说都好,总而言之,这次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不管对手到底多强,我们都要稳赢。”

孙云梦回道:“灾这点我赞同,不过你为什么不把你这个想法告诉段狄貘和半条毛毛虫?他们难道不是跟我们一样,一心想要胜利吗?”

段天狼写道:“这两个人的资料,我手里都没有,我不敢肯定他们不是其他势力或者团队的探子,所以我对他们保密了。”

孙云梦稍微顿了顿,然后回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又要把这个想法告诉我?这件事情你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做。”

“理由很简单,从我选你做队友那一刻开始,我就选择了信任你。这种信任将一直维持到你欺骗我为止。”

孙云梦又愣了一会,然后写道:“你信任我?可是我可是一点也不信任你呢。”

“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你就不会加入我的了。”

段天狼写完这句之后,又跟着写道:“我知道你对我现在还有疑虑,但是,我现在可以在这里放下一句话,在你选择伤害或者背叛我之前,我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我真心希望我们两个人力量,以及我们两个人目标能够汇合在一起。飞库手打这就是为什么我可以瞒过段狄貘和半条毛毛虫,但是却把这个计划告诉你的原因。我希望我能够用我的行动,慢慢消除你对我的疑虑。百我之所以愿意这么花费精神,只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们两人可以精诚合作,我们所可以改变的,决不只是我们自身的境遇而已。”

孙云梦将手放在键盘上,很想马上回复点什么话。

但是,他的手在键盘上放好一阵之后,却始终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于是,孙去梦将身子放松,靠在椅子上,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段天狼的话——“只要我们两人可以精诚合作,我们所可以改变的,决不只是我们自身的境遇而已。”

应该说,这么多年来,孙云梦一直在等的,就是有人来跟他说这句话,为了找到这个人,他在网上四处追踪,寻找,甚至不异做出许多危险的事情。

而现在,这个人终于出现了,他主动出现在孙云梦面前。

此时此刻,孙云梦的内心无比矛盾,他一方面无比渴望段天狼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因为他实在是太需要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为等这一天,实在是等了太久了。

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却又怀疑段天狼做不到他想要他帮他做的事。之所以怀疑,并不是因为他对段天狼的能力没有信心,恰恰相反,是段天狼的能力太强了,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强得多。

好几次的交锋,以及让孙云梦不得不承认,无论是技术,还是心计,段天狼都要高自己一筹。所以,孙云梦的心中难免始终带着一种恐惧———“这样一个人,真的心真心跟我合作吗?难道他不是只是想利用我吗?”

在心里来回竞争了好几回之后,孙云梦终于在MSN上回话道:“坐听其言,静观其行。”

说完,孙云梦就下线了。

接下来的几天,段天狼除了上课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用于跟段狄貘他们三人做各种磨合,以及跟孙云梦一起,用新队伍的名义,开始对黑客大会进行全面的测试。

黑客大会的各个服务器数据,监管员的详细背景资料,在突然断电以及遭受黑客攻击等各种意外情况出现之后,黑客大会将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一切与之相关的数据,都陆续存入了段天狼和孙云梦的数据库中。

他们两个人将这些数据全部都设置在一个又一个的参数,然后将它们放入一个模型中,反反复复的进行各种情形的兵棋推演。

十月十日,十月十一日,十月十二日,仅仅是联手测试了黑客大会三天之后,段天狼和孙云梦就开始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拥有一种难以用常理来解释的默契。

防守与进攻的位置演变,扫描与数据分析的工作换位,在段天狼跟孙云梦之间转换得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一点也不着痕迹。

这咱完美无间的合作,使段天狼和孙云梦自己都感到诧异的同时,也使两个人越来越有惺惺相惜之感。

“没错,他就是我要的,只要我跟他通力合作,有朝一日,我们一定可以打倒面具岛屿。”段天狼心想。

而孙云梦则是想道:“如果这个家伙要耍我的话,简直是比完美还要完美的选择,只要他肯跟我合作,我一定可以摆脱中介的控制的。”

应该说,段天狼跟孙云梦两个人的配合,让两个人都感到一种愉悦的享受。

但是天气不可能永远晴朗,而人生也不可能永远只有愉悦的事。

就在段天狼一心沉迷在计算机世界里,为黑客大会用心做着准备的时候,他接到了龙过海的电话,“喂,小子,你怎么还不来练舞?美女们正排练得热火朝天哪?你这男主角怎么老是推托啊?”

“练舞?我练舞关你什么事?”听到龙过海的声音,段天狼呆了一下,“不是只待三天吗?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哈哈,难得你跳舞,我不现场观摩一下再走,那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吗?”龙过海说完,极为放荡的大声笑了起来。

第五节 闻所未闻的练舞方式

段天狼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龙过海的电话里响起凌雪伤的声音,“喂,我们都排练三天了,怎么都看不见你人影?男主角果然大牌啊。”

“嗯?”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小雪怎么也在?”

“不止是小雪,连苏荷也在呢?”

“苏荷?苏荷在那里干什么?”

“不要问了,你来了就知道了。”

五分钟后,段天狼杀到排练室,远远就听到里面在放歌,正是《车站》的最后一个选段,段天狼将门一推开,就看见十几个人在里面。

站在最中央的,是在排舞的,而在左边角落晨蹲着的,是一个放音乐的,在右边角落里面的,是两个看热闹的家伙。

排舞的一共有九个人,六个男生,三个是女生,带着领舞,兼排舞的人,自然是谢尔金娜。而让段天狼吃了一惊的是,除了谢尔金娜之外,另外两个女生,竟然是苏荷和凌雪伤和两个人。

再转过头去,段天狼再次吃了一惊,除了故作正经,其实已经吃了半顿口水的龙过海之外,还有戴着眼镜,一副憨厚相的金越。

一看到段天狼进来,龙过海就赶紧走了过来,将段天狼拉到一边。

“她们怎么在这?他又怎么在这?”段天狼看了看苏荷她们,又看了金越,小声问道。

龙过海歪过脑袋,侧到段天狼耳边,小声说道:“苏荷她们为什么会来,等一下跟你解释。至于金越,他是因为小雪在这里,所以才会来的,他刚刚才突然杀过来,我都来不及通知你。”

段天狼看了看凌雪伤,再看了持排舞看昨聚精会神,以至于都没有发现自己进来的金越,“看起来,好像真的情根深种啊。”

“那还用说,绝对的。”龙过海笑着摇摇头,说道。

段天狼长舒一口气,又转过头看着正在和苏荷一起练舞的凌雪伤,不由和觉得一阵奇怪,“以小雪的习惯,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主动去找别人呢?而且还是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男生,我怎么总觉得”

段天狼说到这里,啧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而龙过海听了他的话,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听你这么一说,也对,好像是有点奇怪。”

“不顾,以小雪这个人的性格,最烦的就是别人用花痴的眼神看着他。可是”段天狼朝着不远处的金越的方向努了努嘴巴。

龙过海侧过脸,看了看金越的模样,就只差在脸上刻上花痴两个字了。

“按照一般情况,小雪应该是马上跟这个男生断绝联系。然后叫他不要再来找她?”段天狼又问道。

“没错。”龙过海点了点头,“按照以前的发展规律,应该是这样的,但是这一次似乎确实有点奇怪。”

“我要找个时间在网上问下他。”段天狼想了一会,说道。

龙过海说道:“按照目前的发展局势,我倒觉得你要做好现实生活中,也跟金越建立起一定关系的心理准备。”

“看来,这是不可避免的了。”段天狼再次看了金越一眼,说道,“但是你前几天才跟他说不认识我,现在却跟我说悄悄话,这怎么跟他解释?”

龙过海说道:“我刚才跟他解释过了,我说你个性腼腆,不喜欢认识太多人。所以看到他出现,就离开了。为了不让他觉得尴尬,我就说我不认识,其实,我是认识你的,不但认识,而且很熟。”

“这样都行?”段天狼张开嘴巴,看着龙过海,“这个解释太牵强了吧?”

“要不然你要我怎么办?飞库手打我哪知道你们会撞在一起啊,难道我在小雪面前也要装作不认识你吗?那我等会中小雪怎么解释?”龙过海说着,看了看金越,“与其糊弄小雪,还不如糊涂金越,他可比小雪好糊弄多了。我说什么他都信的。”

段天狼叹了口气,说道:“这倒也是,谁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

“不只是如此,我原本只是觉得金越蜕变小雪,但是我没想到小雪对金越那么好,平时她别的男生都是爱理不理的,很难得说几句话,但是她对金越却很客气。我想,就算今天不说,我们俩的关系,小雪也迟早跟他提起,还不如现在就说了。”

“是这样”段天狼皱了皱眉头,心中更加觉得奇怪了,“这根本不像凌雪伤的作风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凌雪伤和苏荷她们就都围了过来。

“怎么样?我的舞跳得不错吧?”徇例,最先说话的,又是凌雪伤。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段天狼看了看苏荷,又看了看凌雪伤。

苏荷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那天回去,我把你要学跳舞的事情告诉了小雪。”

“结果我刚好看到谢尔金娜在文学院的BBS上征舞蹈演员,所以我就拉着苏荷来了。”

“其实我不是很会跳舞。”苏荷羞涩的说道。

“没关系,起码有某人垫底,你不必担心的。”凌雪伤笑着说道。

这时候,谢尔金娜笑着站了出来,“小雪和苏荷都跳得很好啊。”

“这多亏你教得好啊。”凌雪伤笑着攀着谢尔金娜的肩膀,说道,“不过,我们说好了,虽然是主动来,但是不管怎么说,都算是帮文学院的忙,你们的表演是十一月一号,我们工程学院是十一月十二号。等到把文学院的排好,你可以要到工程院来帮我们哦,你可是天才的排舞师啊。”

“好啊,当然没问题。”谢尔金娜用食指将头发微微掠上去,笑道。

段天狼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凌雪伤永远可以那么快跟女孩子成为好朋友呢?苏荷是这样,谢尔金娜也是这样。

这时候,凌雪伤又朝着金越招手道:“金越,你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一下我们的段大天才。”

金越有些彷徨的走了过来。

少年老大的传闻,以及第一次见面,就看到在演讲台检讨的阴影,让金越对段天狼的印象很差。如果说全校有谁是最金越最不想接触的,也许金越就会选择段天狼吧。

金越虽然跟凌雪伤联络,自从上了大学之后,还一直吃了两次饭。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凌雪伤几乎从来不跟他谈及她的生活,也不谈她的朋友。所以,这次从论坛上看到凌雪伤参加排舞的消息,他马上就跑过来看了。

他来的目的,就是希望多认识一点凌雪伤的朋友,对凌雪伤的私生活多一点了解。只不过,他没想到,段天狼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起来跟凌雪伤很熟悉的样子。

不过,碍于凌雪伤的面子,金越尽管并不情愿,也只能把手向着段天狼伸出来:“你好,我叫金越。”

“你好,我叫段天狼。”段天狼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说道。

金越不敢跟段天狼多说话,段天狼也不想跟金越多说话,两个人于是握手之后,都没有话说。

而这时候,似乎也不是很想他们多说话的凌雪伤便岔开话题道:“天狼,这次我们三大美女给你做衬托,你这个男主角可不能太丢人哦。”

一谈到这个,段天狼就隐隐有些脑袋发痛,他用乞求的眼光看着谢尔金娜说道:“既然女演员可以在外系征,那么男主演应该也可以从外系征吧?”

“小荷和小雪因为演的是配角,而且又特别出色,才会破例入选的。但是,如果连男主角都是外院的,那又怎么说得过去?”谢尔金娜问道。

“好吧,那就开始练习吧。”段天狼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谢尔金娜说道。

他话音刚落,凌雪伤就马上人角落里翻出一套男生穿的舞蹈服,“来,赶紧穿上。”

一看到这套舞蹈服,段天狼几乎马上脸上变色,“我们上场的时候,也是穿这套吗?”

如果有谁穿过舞蹈服,就知道段天狼为什么会脸上变色了——舞蹈服一般都是贴身的,女生穿了自然好看,可以使她们的婀娜身材尽显无疑,但是如果是男生的话,你唯一凸现出来的,就将是你两腿之间的小弟弟。

“上场的时候有戏服,但是练习的时候要穿这个,比较好做动作。”谢尔金娜说道。

“我不用穿这个,动作也可以做得很好的。”段天狼几乎是马上说道。

谢尔金娜站在原地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先教你分解动作,你一下一下跟着我学。”

“不用,你把我要做的所有动作给我示范一遍,我会全部背下来的。”

“嗯?”谢尔金娜吃惊的张大嘴巴,“这样真的可以吗?”

“最好的可以数字化一点,比如手臂弯曲多少度,然后左旋多少度,再跨出多少百米,这样说是最好。”

“啊?”

第六节 凌雪伤接近金越的目的

“不如这样吧,你把我要做的动作全部给我跳一遍,我用DV把你的动作全部拍下来,我回去自己练习。今天是十二号,我练到十六号,我们再大家一起彩排一次。我动作上有什么问题,你纠正一下,顺便再配上念白,然后我自已练习,二十二号左右,我们大家再在现场集体彩排一下。最后,二九,三十,三十一三天,我们再集体彩排。”

段天狼看到谢尔金娜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便说道。

“这样真的可以吗?”这种练习方法,谢尔金娜简直闻所未闻。

“行不行的,你让我练习这几天,十六号的时候,你看成果不就知道了么?如果到时候还不行的话,我就一切听你的安排。”

谢尔金娜算了一下,从十月十六号到十一月一日,还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大约还有十五天。虽然时间上有点紧张,但是如果段天狼愿意全力配合的话,应该还是来得及。

这样心算完,谢尔金娜便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刚好带了DV过来,你可以拿回去看。”

谢尔金娜说着,走了过去,将DV拿了过来,递给段天狼。

接下来,谢尔金娜就把风段天狼要做的动作,全部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而段天狼则是认认真真的从头到尾全部给拍录了下来。

“你真的可以吗?”等到谢尔金娜满头大汗的终于跳完的时候,龙过海走上来问道,“喂,天狼,真的可以吗?”

“武侠小说里不是有人写嘛,某位大师练了一套拳法,然后就被某个天资聪颖的人,完全记在了脑海之中,武术跟舞蹈不是一样的吗?”

龙过诲说道:“拜托,那只是小说而已。”

“既然有人写得出来,也许我就能做得到,谁知道呢?总之,在动作熟练之前,在别人面前跟青蛙一样跳,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那随你吧,不过我今晚就要离开重庆了,没有能看到你跳舞,我实在是待遇遗憾了。”龙过海说着,扬了扬手机,“我还专门买了超高像素的手机,原本就是想要拍摄你的舞姿的,真是可惜啊。”

“龙总这么快就要回去吗?”听到龙过海这么说,金越凑上来,说道,“我已经在学校门口的餐厅订了一桌饭,想要说厉害一起吃的呢。”

“不了,我晚上的飞机,我赶不及,你们自己吃吧。”龙过海说着,看了看手表,“你们继续练吧,不要送我,我不习惯,我走了。”

龙过海说着,极为斯文而又潇洒的摆了摆手,快速离开了练舞厅。

刚一出门,就赶紧把手机给打开,“哎呀,赶紧看一下,我拍了几张谢尔金娜的相片”

“龙部怎么老是总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金越望着门口,问凌雪伤道。

“唉,商务人士嘛,不装出一副忙碌无比的样子,哪里像成功人士嘛。”凌雪伤笑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大家一起去吃好不好?我订了一张很大的桌子。”金越说道。

他刚说完,凌雪伤说马上说道:“今天恐怕不行,我现在浑身是汗,回去要洗澡,晚上又有课,可能来不及了。”

其他的人就算真想去,听到凌雪伤这么说,也只能纷纷说自己有事了。

看到大家都不去,金越显得有点落寞。

这时候,凌雪伤又笑着说道:“明天吧,我明天晚上有时间,要是你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

听到凌雪伤这么说,金越顿时又重新变得高兴起来,连连点头道:“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金越刚一离开,苏荷就笑着对凌雪伤说道:“你好像跟金越很熟,怎么从来不见你提起?不会是什么地下恋情吧?”

“当然不是。”无凌雪伤几乎是马上否认道,“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只是我们准备一起筹备一个计算机协会,比较熟悉而已。算是工作关系而已,所以没有告诉你们。”

段天狼知道,所谓的计算机协会,应该就是金越所说的计算机小组的正式名字。

而他不知道的是,凌雪伤为什么会对金越,以及计算机协会表现出这么浓厚的兴趣。

心里这样想,段天狼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也先回去了,我要好好研究卷录音带。小荷,明晚跟你吃饭。”

“好啊。”苏荷笑着点点头。

“谢尔金娜,你的DV明天上课的时候给你。”

跟苏荷和谢尔金娜打完招呼之后,段天狼又装作刚好想想什么似的摇了摇头,“大海哥的记性真是不好,他从国外给你带了一盘阿尔帕西诺的绝版DVD,本来来的时候就要你给你的,结果一直忘在我那里,你跟我去拿一下吧。”

段天狼的话让凌雪伤心里小小的纳闷了一下,她并不迷阿尔帕西诺啊,怎么龙过海会要送她阿尔帕西诺的签名DVD?

虽然一时纳闷,但是凌雪伤毕竟是冰雪聪明的人物,她马上就意识到段天狼是有什么话想跟她说,她于是笑着点点头,“好啊,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继续练。”

刚离开练舞厅没有十米,凌雪伤就问道:“天狼,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吧?”

“我们先坐下来喝点东西吧,你看起来很热。”段天狼看了凌雪伤一眼,说道:“我们先到超市旁办的红茶坊去喝点东西吧。离这里很近。”

“好。”凌雪伤瞄了段天狼一眼,看到段天狼的神情比平时更加严肃,心中越发奇怪,段天狼今天是怎么了?

一直走到红茶坊,点了饮料,坐下来之后,凌雪伤才终于忍不住问道:“天狼,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你喜欢金越吗?”段天狼毫不避讳,开门见山的问道。

“当然不。”凌雪伤答完,奇怪的看着段天狼,“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个?你不像这么八卦的人啊。”

段天狼又直接了当的问道:“那你知道金越喜欢你吗?”

正在喝可乐的凌雪佃租将吸管移开,很认真的看了段天狼一眼,然后问道:“天狼,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不必绕弯子。”

“你知道金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段天狼看着凌雪伤,问道。

“我想我应该比你更了解他,因为我在现实生活中是他的朋友,而你只是从报纸上知道他的事。但是,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段天狼看着凌雪伤,说道:“他从小到大都很穷,但是在卖出乌托邦论坛,获得巨额财富之后,他却将这些钱全部捐了出来金越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小男生。他没有经历过多少苦难,也不知道巨间的险恶,如果你为了某种自身的目的,而去利用他的这种单纯和善良,做为朋友,我会觉得很心痛。”

“我没有。”凌雪伤别过脸去,辫解道。

“如果真的没有的庆,你根本就不会这么对他。小雪,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很清楚。你是无法忍受喜欢你,但是你却不喜欢的人整天在你眼前晃的。这就是为什么你的身边几乎一个男生都没有,全都是女性,因为他们几乎每一个都喜欢你,飞库手打而你每一个都不喜欢。”段天狼说到这里,望着凌雪伤,“从我认识你起,甚至于从大海哥认识你起,这一点就从来没有变过,但是为什么偏偏金越是侧外?而且,你还刻意将他跟你的生活圈子分割开来,几乎不跟任何谈及你跟他的交往,也不跟他介绍任何自己的朋友。这难道不是太不正常了吗?”

“我就不懂。”凌雪伤垂首静了一阵之后,她抬起头来,看着段天狼,没有反驳,而是有些纳闷的反问道,“你跟金越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什么这么重视他呢?”

段天狼说道:“我不是重视他,我是重视你。我不希望我的朋友是一个会利用金越这种单纯小男生的人。”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凌雪伤再次沉默了一阵,然后,她苦笑着吸了口气,说道:“好吧,我跟你说实庆吧,我之所以容忍金越,是因为我想从他那里打听点东西。但是,我向你保证,这不会对他有丝毫的损失。我不否认,我跟他的交往,有一定的利用成分,但是我绝对没有想过要伤害他。”

“打听点东西?”段天狼不解的扬了扬眉毛,“他那里能有什么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当然有了。”凌雪佃租直起身子,对段天狼说道,“既然你看过金越的新闻,那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乌托邦吧?”

“当然,有一段时间报纸整天报,想不知道都难。”段天狼眉头轻轻跳了一下。

凌雪伤说着,狡黠的笑了笑,“那我想你就应该,乌托邦的真正支柱并不是金越,而是一个叫做01的顶尖黑客,而金越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01真正身份的人。”

“你在找01”段天狼伸出了摸了摸嘴唇,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

第七节 半条毛毛虫

“当然了,身为一个顶尖黑客,当然会想要知道另外一个黑客的身份。”凌雪伤故意装作很轻描淡写的口气,但是段天狼却可以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她掩不住的骄傲。

“黑……客?”在自己很熟悉的人面前装腔作势,实在是件很难受的事,但是现在,段天狼不得不装傻,“你为什么会想要当黑客?黑客不是很枯燥无聊的么?”

凌雪伤笑着说道:“就像戴蒙所说的那样,你之所以觉得计算机的世界枯燥,是因为你并不真正了解黑客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是个黑客。大海哥倒是跟我提起过,他说你对计算机很有兴趣。只是你父亲似乎并不希望你走这条路,所以你在这方面的造诣很有限。但是他也不知道你居然是个黑客。这又是为什么?”段天狼又问道。

“黑客当然是躲起来了,四处大摇大摆乱晃的还是黑客吗?”凌雪伤笑着反问道,“老实说,要不是你今天逼上来的话,我说不定一辈子都会对你们保密。知道吗?一个黑客生存的第一法则,就是懂得隐藏自己。”

段天狼长吐一口气,说道:“你隐藏得还真深啊。”

“怎么?你不会是生气了吧?”凌雪伤歪过脑袋,看着段天狼问道。

“当然不会,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这没什么好生气的。但是,为了自己的一个好奇,就把别人地感情不当回事。对于这种人生态度,我始终无法认同。”

既然谜底解开了,段天狼也就不想再纠缠下去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于是。说到这里,段天狼站了起来,“不过,这都是你的私事,我无权干涉,你自己处理吧。不要弄得太难看,我建议你见好就收。”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自从军训回来,我已经跟金越见了两次面了,网络上联络一直很多。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地。”凌雪伤笑着说道。“到时候,我就会慢慢疏远他,尽量不伤害到他的。”

“可不要小看老实人的决心哦。说不定你使尽浑身解数,但是却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拿不到呢。”段天狼说道。

“不可能,金越可没那么坚强的意志。”凌雪伤笑道。

“那么……祝你成功了。”段天狼点了点头,然后在心里想到,“这样也好。就当作是对金越的一个测试,如果金越会被凌雪伤问出哪怕一丁点跟我有关的信息的话,那么他对我就没有意义了。”

这样想着。段天狼对凌雪伤说道:“如果你什么时候得到01的消息,一定要记得跟我说一声。被你这么一说,弄得我都有点好奇心了。”

“没问题啊。”凌雪伤笑道。

“好吧,那我们走吧。”段天狼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去哪?”凌雪伤问道。

“当然是去我寝室了。”

“不会吧?龙二哥真的落下阿尔帕西诺地DVD在你那了?我对这个演员的兴趣只是一般而已。”

“当然不是了,是我自己的珍藏。你拿回宿舍去吧。两手空空地,苏荷该起疑心了。”

听到这里,凌雪伤当即笑了起来,“看不出来。订情没几天,你的心思倒是细了很多。”

段天狼笑了笑,往前面走着,凌雪伤跟在后面。

在快走到宿舍楼的时候,段天狼突然问道:“既然你对金越的论坛那么有兴趣,那你一定有在他的论坛注册过吧?”

凌雪伤说道:“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对那么感兴趣。”

“那你在那个论坛里叫什么名字?我要是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去逛逛,看看你在那里地论坛风评如何。”段天狼说道。

凌雪伤马上笑了起来,“你这家伙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吹牛吧?我告诉你,你一定会失望的。我在那个网站,可是被评为八大高手之一哦。”

段天狼当场愣在原地,“八大高手?”

看到段天狼这副模样,凌雪伤并不知道段天狼为什么突然这样,他错以为段天狼是被自己的话给惊到了,她又开心又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吃惊吧?在乌托邦里有一个评选,这次评选里,大家公选出了八个最顶尖地技术高手。他们称这八个人为‘八部天龙’,而我在这八部天龙里排行老四,我的绰号是无影龙,名字叫做半条茹毛毛虫。

知道为什么我要取名叫做半条毛毛虫吗?我是故意这样的,因为别人都很难想象,一个像我这么漂亮又年轻的女孩子,居然会取这种名字。只要是我以半条毛毛虫的身份出现的时候,我就总是会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我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凌雪伤说到这里,伸手拍了拍段天狼的肩膀,自鸣得意地笑道:“我聪明吧?”

“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发言。我得找个时间去金越的论坛注册一个ID,给你所说地半条毛毛虫发条短信,确定你所说的是真的,还是吹牛,然后才能发表看法。”段天狼尽力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情绪,淡然地说道。

“哼,尽管去吧,你这个看不起的我的家伙。”凌雪伤撅起嘴巴,不满地说道。

十分钟后,从外面打了篮球回来的陈修源,奇怪地走到段天狼身边,问道:“天狼哥,你在干嘛?怎么表情那么呆?”

段天狼缓缓抬起头来,问道:“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告诉你,我其实是火星人,你会有什么感觉?”

陈修源想了一下,说道:“我会觉得……啊,原来是这样,难怪……然后,心理终于平衡了。”

“没事了,你去洗澡吧。”段天狼站了起来,打开DV包,将数据卡和读卡器找了出来,插在电脑上,然后把电脑打了开来。

“天狼哥,你在干嘛?”陈修源凑过来,问道。

“学舞啊。”段天狼面无表情地说道。

“坐在电脑面前学舞?你不是说那种在电脑里,按鼠标挑来跳去的那种舞吧?老大,那可是只有小女孩,以及想吊小女孩的人才玩的游戏哦。”

“不是,我是在给迎新活动上的舞蹈做准备。”

“迎新活动上的舞蹈,你坐在电脑面前就能练好?”陈修源好奇地挠了挠脑袋,把篮球放在地上,搬了个凳子坐在段天狼身边,“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怎么学。”

段天狼没有说话,开始工作起来。

他先是上网下载了一个截图软件,然后就开始把DV里的录像转成RMVB格式。

因为是在校圆网内下载,速度快到变态,所以当录像的格式转换完毕没有几分钟,截图软件就已经下载好了。

截图软件下载好之后,段天狼继续下载Photoshop软件。一边下载Photoshop软件,段天狼一边使用截图软件给折断半个小时的录像截图。他将截图的速度设定为三秒钟一张,将截图方式设定为自动。然后,他就拍了拍陈修源的肩膀,“走,吃饭去吧。”

陈修源云里雾里的跟着段天狼去吃饭。等到他们俩吃饭回来,Photoshop已经下载好了,截图软件也把图截完了,一共截了多少个六百三十二张图片。段天狼在电脑前坐下来,打开Photoshop,将第一张图片放进Photoshop,然后在不断的在图上的谢尔金娜身上拉线。

拉了四五条线之后,段天狼就开始使用另外的量图工具,在这些线上量来量去,并且标志上各种各样的数字。

大概标了十三四个数字之后,段天狼便开始拿出第二张图,过程依然是一样,在谢尔金娜身上拉线,拉完线之后,量线,标图。

就这样,段天狼一直不停地打开图片,拉线,量线,标题。刚开始的时候,两分钟一张图,十张之后就是一分半钟一张图,十五六张以后以后,就只要一分钟一张图了。

陈修源目光呆滞地在一旁静静看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大,你到底在干嘛?”

“我在做案头工作啊。”段天狼头也不动地答着,手中依然懂得飞快。

“练舞还要做案头工作?”陈修源瞠目结舌地张大嘴巴,“这个案头工作有什么用?”

段天狼停下手来,指着电脑屏幕上的谢尔金娜说道:“看到这几条线没有?这几条线一拉,整个人的姿势基本上就确定下来了。这些线条之间的角度,就是人的各个部位彼此之间的角度。”

“你看到没有,在这里是手臂和身体的角度,这是头,这是肩,这是大腿,这是小腿,这些数字全部都是它们当时所处在的角度。如果我们能够让我们的身体每一个部分,都跟这些角度保持相同数据的话,那么我们姿势就跟图片里的谢尔金娜就差不多了。”

第八节 无人能用的“笨”方法

陈修源摸了摸鼻子,不敢相信地看着段天狼,问道:“老大,你不会是要把这些数据全部记下来吧?”

“没错,就是这样。就我的身体情况而言,我身体的柔韧度,协调性,以及我对自己身体每个部位的控制都没有太大问题。所以,只要我能够做到六百三十二张图片的八千多个数据全部记下来的话。那我的连续动作,就可以跟谢尔金娜差不多了。”

段天狼说到这里,吐了口气,“如果想要追求精确的话,应该是每秒描两到三张图。不过,只是个迎新活动而已,就不用那么认真了,三秒一张应该就差不多了。”

在这里,段天狼没有完全说实话。

事实上,他把这些数字全部描完之后,会将这每一张图都做成一个模型,然后用“天道”系统来运行它。到时候,他会把这些模型的运行路线,跟谢尔金娜的录像做比较。如果有哪里出入太大的,他会再把数据稍微修饰一下,这样误差就会减少。

就段天狼来说,他把这些图全部画完,估计要十个小时,利用“天道”系统对这些数据进行修正,前后估计又要十个小时。

再加上这段时间还要跟段狄貘,以及半条毛毛虫,哦,这个时候应该说是凌雪伤了,一起去做技术磨合。

另外,还要跟孙云梦去对黑客大会进行测试。

还有,虽然所有的数值都记在了脑海里,但是段天狼起码还要抽出二十个小时来进行练习,才能将这些数值落实到他的身体的每个部位去。

他毕竟不是机器人。参数一输入就能把身体完全控制好。

能够在二十个小时里,把自己地身体调控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变态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忙啊。简直忙死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段天狼一节课都没有上,一律让陈修源帮他请假,吃饭都是叫外卖。除了自己一个人在学校的树林里苦练以外,就是闷在宿舍里。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嘛,也没人敢问他在干嘛。

就是在这种充实到足以让普通人崩溃的高负荷工作之下,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来到了十月十六日。

这一天,是验收段天狼测试练舞成绩地时候了。

下午三点钟。段天狼出现在练舞厅的时候,苏荷,凌雪伤。谢尔金娜,还有其他对段天狼的耍大牌颇有怨言,但是敢火不敢言的演员全都在这里等着他。

“来吧,让我们见识一下吧,段大天才。”凌雪伤很有些幸灾乐祸地拍着手掌。说道。

段天狼看了看在场的十几个人全都把目光盯在自己身上,他看了看苏荷,最后把目光放在谢尔金娜身上。“什么时候开始考试?”

谢尔金娜略微有些吃惊地愣了一下,走过来,问道:“天狼,你真的要试吗?”

“对,浪费了大家三天时间,总该有个交代才是啊。”段天狼说道。

谢尔金娜听到段天狼这么说,就知道他主意已定,她于是点点头,“那好吧。不用跳,大概走一下位置就好。三天的时间,能够把位走好,就已经很不错了。动作什么的,可以接下来半个月慢慢调。”

谢尔金娜这么说,是为了好让段天狼下台,因为她根本不相信三天就可以练出个什么样子来。

谢尔金娜说完,看着段天狼,“你准备好了吗?”

“只有三天时间,所以直练了大概,应该还不是还有很多地方有问题。”段天狼说道。

“没关系,大概走一下就行。”谢尔金娜看了看段天狼,转过头看向播歌员,“开音乐吧。”

“不用了。”段天狼摇摇手,说道:“我没有背音乐。”

“没有音乐带着,就这么干跳吗?”谢尔金娜不敢相信地问道。

不听音乐跳舞,就跟不看歌词唱卡拉POK一样,都是只有高手才可以尝试的行为。

“我试试看吧。”段天狼说着,走到当天谢尔金娜给她示范的那个点,“我就从这里开始,可以吗?”

“好吧。”谢尔金娜不解地摇了摇头,“如果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可以帮我喊声开始吗?”段天狼问道。

“开始。”

约莫在原地停了半秒之后,在全场所有人地或者疑问,或者不以为然的目光中,段天狼凌空跳起,转身,右手划出一条弧线,身体旋转……

半个多小时之后,段天狼打了个转身,将身子站住,重新看着刚才的人群。

不知道有没有看过一群企鹅站在一起地样子,而段天狼眼前所看到的,就正像是这样一幅图片。

所有的人,都因为惊讶而露出傻到可爱的表情。

“效果是不是不是很好?”段天狼擦了擦汗,看向谢尔金娜。

“呃……”谢尔金娜抿了抿嘴唇,嗯……动作稍微有点僵硬,还有……你的表情也太僵硬,一点也不像在表演,简直就像是在完成机械动作一样。不过,这不是最重要地……”

说到这里,谢尔金娜终于忍不住了,她几步就窜到段天狼身边,用难以相信的眼光打量着段天狼,“最重要的是,你怎么可能在三天里练到这种程度?你几乎没有一个动作做错。我地意思是,在过去半个小时,数百个动作里,我没有发现你有任何地方做错。这……这怎么可能?”

听到谢尔金娜这么说,段天狼就松了口气了,“址够得到你的肯定。那就好,总算没有浪费大家的时间。”

段天狼说着,走到一边,捡起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冲大家挥挥手,“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在节目演出前三天,我会跟大家合练地。”

“哪……有。”人群中有几个人稀稀落落地说道。

这时候,就连苏荷也忍不住走上来,牵着段天狼的手,问道:“天狼,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去洗个澡,等会在红茶坊间。我到时候告诉你们。”段天狼笑了笑,说道。

一个小时后,洗完澡的段天狼出现在了红茶坊。苏荷,凌雪伤还有谢尔金娜都已经坐在了这里。

一看到段天狼出现,三个人就一起站了起来,忙不迭地问道:“快说,快说。你是怎么做到地。”

段天狼笑着坐下,叫了一杯红茶之后,就把自己这几天地练习方法全部说了一遍。

原本已经够惊讶了。但是在听完之后,苏荷和谢尔金娜就更加惊讶了,“天啊,这怎么可能?”

而凌雪伤则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这是利用动画制作的原理。动画片就是用数据化的方法来制作模型的,只不过动画片的数据更加复杂而已。”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段天狼接着说道,“我这个人是半点艺术细胞也没有。如果想要靠艺术天赋来学,恐怕学到死也学不好。所以,我只能用这种笨方法来学了。”

“你这个方法确实是够笨的。不过,能够用你这种‘笨’方法的,蓝海通商大学,大概只有你一个人了。”凌雪伤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八千多个数据,全都在脑子里背得滚瓜烂熟……我真想不通,你这种人,为什么不学电脑?”

为了不让这个问题继续延伸下去,以至于自己又不得不在凌雪伤面前撒谎,于是,段天狼轻描淡写一句话将话题岔开,“我喜欢研究人脑,多过研究电脑。”

说到这里,段天狼转过头,又看着谢尔金娜,“谢尔金娜,怎么样?现在对表演有信心了吗?”

“你的动作虽然没问题,但是你的表情实在是太差了。”谢尔金娜嘟嘟嘴,说道。

“没关系,到时候戴个面具不就行了。”凌雪伤开玩笑地说道。

谁知道,谢尔金娜却马上表示赞成,“这主意不错,与其花时间调整天狼地表情,还不如给他画个面具。这样不但避免了表情僵硬的问题,还会显得很别致。唯一的弱点,就是不能露出真人地样子,让台下的观众欣赏到。”

“就用面具吧。”听到这里,段天狼马上说道。

他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乐得不让人看见自己的样子,一方面也是希望把跳舞这件事落实下来。

黑客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现在需要全心全意来应付它。

一想到黑客大会,段天狼又忍不住看了看凌雪伤,他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凌雪伤居然就是半条毛毛虫。

每当想到自己要跟凌雪伤一起,跟即将到来的无数高手交手的时候,段天狼就忍不住会有些不自然地感觉。这种现实和网络混合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太奇怪了。

然而,不管段天狼的心情究竟是这样,时间还是一点一点地逝去。

两千零六年十月二十日终于来临了。

牵动全世界黑客神经地黑客大会,这场被称为千年难遇的超级赛事,终于正式拉开了它的序幕。

总共二百一十六队伍,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将成为这场盛事最终的赢家。

然而,鸿钧的提问权有且只有一个。

最终获得这个权力的人,将是谁呢?

第九节 出乎预料的资格赛

两千零六年十月十二日,万众瞩目的世界黑客大会正式开始。

因为照顾到真正的顶尖黑客,尤其是那些在各国档案馆里留有黑色记录的顶尖黑客,都不喜欢暴露身份的原因,这次黑客大会没有采取以往的现实聚会的形式,而是采取了网络聚会的形式。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从前的黑客大会,更像是一场友情聚餐,而这次的黑客大会才像是真正的黑客大会。

除了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一切,除了无数用01组成的代码以外,你什么也看不到。你不知道在对面和你作战的人的长相是什么,你也不知道他的表情,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只知道他是你的对手,他要打垮你,而你必须战斗他。

每一个人都仿佛是在跟黑夜作战,而他自己恰恰也是这黑夜的一部分。

做为组长,段天狼拿着金越交给他的邀请函的代码登录了黑客大会的主机,考官从远程人工验证了他的邀请函。然后分配给他们一个十六位的参赛代码。

在过去的十几天时间里,这件事情段天狼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

拿到参赛代码之后,段天狼拿出一个这段时间,他和孙云梦合作一起做的界面很简陋,整个文件还不到一兆,但是内核极为坚强,几乎不可能被黑客入侵的通讯软件,传送给了凌雪伤和段狄貘。

“从现在开始,我们的一切通讯通过这个通讯软件。这个通讯软件是完全封闭的。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进入到我们地谈话之中。”

在黑别人之前,先要防止自己被别人黑到,这是黑客的常识。尤其是现在还是身边到处都是顶尖黑客的时候。所以段狄貘和凌雪伤没有说什么,马上将段天狼的通讯软件下载过去,安装了起来。

然后,他们四个人就在这个被孙云梦取名为“安全公司”地通讯软件里开始沟通起来。

首先说话的,自然是组长段天狼,“这是黑客大会分发给我们的参赛代码——2309588$&%FcdER。先登录黑客大会的大会主机,输入这个代码之后,我们四个人就将会被编入同一个组。之后,我们从主机开始连入七号服务器,在那里进行测试。我们小组的代码是一百八十八号。”

“一百八十八?不错,一个很吉利的数字。”孙云梦在电脑屏幕前笑了笑,说道。

“可惜啊。大赛的奖品不是奖金,不然的话,光从小组号上来说,我们也该拿冠军才对。”凌雪伤也接着说道。

孙云梦很轻松,而其他人也和孙云梦一样轻松。就连段天狼也没有太在意。

今天所进行的只是资格赛而已,这种比赛只是跟已经设定好的服务器作战。乌托邦四人组在心里都认为,这种程度地测试。实在是没有什么难度可言。

真正辛苦的战斗,要从PK赛才开始呢。

“好了,虽然只是资格赛,但是大家也要打起精神来,要是不小心在资格赛就被刷掉,那可就好看了。还有,参赛代码是区分大小写的,千万不要输错。如果输错超过三次地话,就要被取消参赛资格了。”尽管自己心里也不是很紧张资格赛。但是作为组长,段天狼还是不得不鞭策道。

“知道了,领寻。”

“没问题。”

“好的。”

三个人回答完之后,四个人就陆续登录到黑客大会主服务器里。

“小组身份确认完毕,请点击以下链接进入测试服务器。”

这句话的下面是一个内部链接,乌托邦四人组全都点击这个连接。

很快,他们四个人就进入了同一个页面。

“我靠,不是吧?是不是点错链接了?”刚一进去,孙云梦就在“安全公司”里叫道。

不只是他,其他三个人情不自禁地在电脑面前嚷道:“有没有搞错?”

原来,当他们进入了这个页面之后,并不是看到服务器的测试介绍,而是弹出一个巨大的窗口,这个窗口几乎占满了整个页面,而且还无法被关掉。

在这个窗口里,先是一个脸上最少扑了三斤粉地大娘窜出来,身形像芙蓉姐姐一样做S形状,双手捧脸,对着一盒黄得发亮的药盒,用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的发嗲声音喊道:“驴二肾宝,他好,我——也——好。”

念完台词,大娘羞涩地掩面退下。

紧接着,又马上窜出来一个中年大叔,满脸愁容,一看就是性生活极度不协调地样子,偏偏做出一副知书达理,斗志昂扬的样子,“像我们做程序员的,天天坐在凳子上,谁还没有个痔疮?以前,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往凳子上一做,就感到痛。自从有了舒泰,一切都好了,用了舒泰,想坐多久就坐多久。治痣疮,用舒泰。舒泰,用了都说好。”

再然后,又冒出一个眼镜足有半寸厚的弱智男,左手手擒着一个吹气公仔,右手放在嘴巴做出悄悄话的样子,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念道:“情趣牌情趣公仔,谁用谁知道。”

说完了,还对着屏幕抛了个媚眼。

类似这样的广告,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没完没了,看得乌托邦四人组都有把黑客大会干掉的冲动。

等到第二年,美国著名大导斯皮尔伯格监制的著名大片多变形金刚放映地时候,有许多在下面的观众都有意见,嚷嚷广告太多了。而那些曾经参加过黑客大会的黑客们,在见到这个情形之后,他们的反应几乎是完全一模一样的——摇头,叹息,然后鄙视地在心里默默地说:“没见过世面,想当年我们参加黑客大会的时候……”

OK,闲话少扯,咱们回到正题。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总之是等到乌托邦四人组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广告终于结束了,窗口自动收缩了回去,然后就看到页面上写着几行字,“因为此次大会耗资过大,主办方不得不对本次黑客大会进行低程度的商业化运作,给大家带来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靠,这也叫低程度的商业化运作?那什么是高程度的商业化运作?是不是要把我们所有的参赛人员卖掉,才算是高程度的商业化运作?”

和许多参赛的黑客一样,孙云梦在电脑面前骂了一声,然后就看到这个亚面自动消失再次弹出一个页面——“按照黑客大会原定赛程,资格赛是使用积分制,位居前三十六名的队伍可以晋级资格赛。但是由于积分制度有太强的人为因素,为了避免出现争议。在本次大会最高指导员鸿钧的指寻下,本次资格赛从积分制,改成三关淘汰制。按照三关淘汰制的规则,资格赛一共分为孙密码破解,漏洞寻找,硬件防火墙攻击三块。只有全部通过三关者才可以获得晋级的机会,在其中任何一关失败的队伍,都将被淘汰。”

这个页面出现三分钟,差不多所有人都看完之后,就再次转进一个页面——

第一关,密码破解。

内容:测试服务器将提供给你们一个五百一十二位的密码,该密码是由鸿钧亲自编写的最新加密算法。如果采用当今世界最先进的超级计算机进行暴力破解的话,大致需要一百三十二年。

比赛时间限定为一百分钟。在此期间,密码每二十分钟将会自动变换一次。

参赛队伍必须在限定时间内,预测出下一次密码是什么。

队伍预测密码与自动变换后的密码吻合者,视为通过,不吻合者,视为失败。

通过的队伍将会被自动转进下一关,失败的队伍将会被直接踢出测试服务器。

关键词提示:快速傅立叶变换算法;计算机基础。

如果已经准备好,请点击是字键,如果十分钟之内没有点击是,系统将判定你们弃权。

原本还觉得有些轻松的乌托邦四人组,看完这段之后,全都不约而同的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这次的资格赛可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传说中的老家伙不会是在耍我们吧?”在点击进入测试之前,孙云梦在“安全公司”里说道。

凌雪伤接着说道:“我也觉得啊,资格赛竟然也这么变态,要是资格赛就让所有的参赛者全军覆没的话,那就有趣了。”

“只要有一支队伍杀出资格赛,这支队伍就必须是我们。废话少说了,实现我要大家做好的准备都做好了吗?”

“没问题。”三人同时答道。

“那就开始!”

段天狼说着,用笔在PDA屏幕上的那个“是”字,轻轻地点了下去。

第十节 与非运算

段天狼一点完,页面上马上就弹出一个五百一十二位的密码,而在这个密码的下面,是一个倒数器。

最初是从二十分钟开始,然后就马上从变成了十九分钟五十九秒,然后一点一点开始消失。

按照比赛规则,从这个时候开始,这个密码,一共会有五次变换的机会,这五次机会,分别是二十分钟,四十分钟,六十分钟,八十分钟,一百分钟。

因此从表面上看,所有参赛队伍一共有五次机会,因为你只要猜中任何一次都可以通过。

但是实际上,这是屁话,我给你一个五百一二位的密码,然后你给我猜下一次密码是什么?你就是神仙,你也猜不出来啊。

按照正常来说,想要计算密码规律,至少要有三组数据才可能成功。

这样一来,第二十分钟,第四十分钟这两次密码变换就只能用于收集数据,必须放弃的。

不过,因为题目已经给了两个关键词提示,一个是跟跟傅立叶变换算法有关,一个是跟计算机基础有关。

计算机基础这种话,几近于禅语,一下子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至于快速傅立叶算法,这对乌托邦四人中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了。

在这里,我们需要简略地介绍一下快速傅立叶变换算法。

毫不夸张地说,在全世界所有算法之中,快速傅立叶变换算法几乎是对我们日常生活影响最大的算法。当我们拿起电话筒电话筒打电话,用手机发短信。用MP3听歌,又或者用DVD观看好莱坞大片的时候,这所有的事情里,都有快速傅立叶变换算法在起作用。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只要哪里有数字信号需要处理,那么哪里就有傅立叶变换算法。离散傅立叶算法称得上是现代数字信号处理地基石,而快速傅立叶算法,则是它的一种快速算法。

因为快速傅立叶算法极为容易用硬件实现的关系,使它在电子技术领域得到极其广泛的应用。任何一个稍微高阶一点地程序员都对它有所了解。

而做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四个黑客之一,乌托邦四人组对于快速傅立叶算法的了解自然也很深。

快速傅立叶算法有很多种,而他们四个人加在一起,差不多就知道了全世界所有的快速傅立叶算法。

这对他们是很有利的。因为,这样的话。他们在计算密码规律的时候,就可以把参数设置的更详细,以大大节省计算时间。

二十分钟之后。密码变换了,新密码出现了。

三分钟后,孙云梦在“安全公司”里对另外三个人列出了五个可能的快速傅立叶算法,凌雪伤列出了两种,段狄貘也列出了四种。最后,段天狼列出了七种算法。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十四种之一了。”凌雪伤说道。

“但愿一切顺利。”孙云梦写道。“但是我怎么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又过了二十分钟,等到时间来到离开始测试四十分钟地时候,又出现一个新的密码。

这个新密码出现之后,马上就有十二种算法被排除,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两种了。

这时候,乌托邦四人组也不再多说废话,各就各位,由段天狼分配好数据。然后四个人马上各自使用自己的设备计算起来。

段天狼是使用地西门子的主服务器集群,而孙云梦则是使用他最爱的那颗电视台卫星,至于段狄貘和凌雪伤各自是使用什么了计算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两个人都领取了他们自己认为可以计算完的数据量。

同时使用四批超级计算机计算之后,大约过了八分钟,四个人将数据汇总,然后由段天狼集中处理。

十三分钟地时候,段天狼拿到了最终的结果。

而这最终的结果,让乌托邦四人组,每个人都吃了一惊——两种算法地可能性,同样是百分之九十五。

“怎么会这样?那到底是哪种算法呢?”凌雪伤不解地问道。

段天狼答道:“我想,很可能是哪种都不是。”

“但愿不会真的是如此,如果是真的话,那事情就大条了。”

孙云梦刚说完这句话,又补充道:“虽然很想是其中一个,但是我想恐怕01的想法是对的。”

“有特殊参数在里面。”段天狼马上说道。

段天狼刚说完,段狄貘马上跟道:“没错,我赞成鸿钧使用的这个算法,肯定不是传统的傅立叶变换算法。他一定在这个参数之中加入了新的参数,形成了一个新的特殊傅立叶算法。”

孙云梦跟着说道:“事情应该就是这样了,参赛小组一共有二百一十六组,鸿钧不可能给每个小组都写一个不同地算法。而如果全部单纯使用同一个算法的话,有可能给各小组作弊的可能。所以,他一定是使用了同一种算法,但是在这个算法之余,还加入了某个特别参数。”

段天狼又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鸿钧应该是给我们每个小组都设计了一个特别的编码。然后将这个参赛编码和这个傅立叶算法融合在一起,制造出现在这个密码规律。这样一可以避免小梦所说的情况,二则可以更清楚地知道是哪组顺利出线。”

“可以打个岔么?”这时候,凌雪伤说道,“如果是特殊傅立叶算法的话,那就具有几乎无穷多可能性。我们该从何着手呢?我们现在可只有六十,八十,一百妙这两次机会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我们必须等到第三次变换后的密码。”段天狼说道。

这一次,没有人回话,因为段天狼说得很对,他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有等待。

数分钟后,六十分钟到了,密码第三次变换,等到了一个新密码。

乌托邦四人组再次行动,将前面四个密码全部放在一起,再将它们和所有的快速傅立叶算法匹配,用以计算。

而在电脑进行计算的时候,段天狼开始感到有点不对,他在通话框里,对其他人说道:“不对,我觉得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段狄貘说道:“没错,我们还有一个提示没用,计算机基础。鸿钧不会莫名其妙放这么一个关键词在这里的,它一定有非常关键的作用才对。”

“计算机基础,这该怎么理解啊?哎呀,真是受不了,这个老先生名字取得玄乎,怎么出个关键词也这么玄乎?”

时间滴答滴答地走着,在这个时候,段天狼他们恨不得时间停住,可以给他们多一点空间来思考。然而,时间此时却偏偏跑得很快。

没一会,时间就来到了七十六秒,电脑的运算结果出来,正如段天狼他们所预期和所担心的那样,这一次,所有的算法都被排除了。

很快,时间又来到了八十秒,密码第四次变换。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段天狼他们必须在二十分钟之内,准确地预测出第一百分钟的密码是什么,否则,他们就在第一关就被淘汰了。

段天狼用手指轻轻按着眉头,眼睛缓缓闭上,他的思绪已经离开了测试,也离开了这个密码规律。而是回到了鸿钧身上。他在想鸿钧所有的传说,他在心里背诵鸿钧有史以来唯一一封公开发表的文件——那封公开信。

而他想这一切都是在考虑一个问题——在鸿钧的心目中,计算机基础意味着什么呢?

此时此刻,段天狼犹如禅宗的高僧一样,完全沉浸中一种常人所不可理解的状态之中,他的整个意识都在虚无的大海中漫游着,想要捕捉到那捉摸不定,但是一定存在的某种灵感。

这灵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也无法用正常的逻辑来推理的。这灵感就像高僧苦修五十年无所得,却突然因为看到一片树叶而顿悟。

十分钟后,段天狼睁开眼睛,在通话框里,写了两个阿拉伯数字,以及四个字,501∮敕窃怂恪!?

原本正在苦思的孙云梦,而苦不得知的孙云梦和段狄貘马上反应过来,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言道:“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而这个时候,凌雪伤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她有些奇怪地发言道:“你们明白什么了?”

“所谓计算机的基础,就是0和1,是不是?而这所有由0和1组成的世界里,是不是又永远只存在两种可能性,那就是与和非?”孙云梦激动地解释道。

这时候,凌雪伤终于明白过来了,“我知道了,就是我们刚才发现的那两个算法。将这两个算法全部变换为二进制码,然后做与非运算,这样就可以得出一个新的算法,是这样吗?”

“没错,就是这样。”孙云梦答道。

他刚说完,就看到服务器突然提示,“已有一支队伍出线。”

“是谁?居然比我们还快?”看到服务器提示,孙云梦奇怪地问道。

段天狼只略想了一下,就写道:“很可能面具岛屿也来了。”

第一十一节 下一关很爽

所谓的与非运算,就是将两个用某种特殊的方法,将二进制数字进行相加。这个运算方法并不复杂,但是笔者认为,大家也不会对它感兴趣,所以就在这里略过了。

而乌托邦四人组在按照段天狼所说的,将那两种算法二进制化,然后与非运算,得出了一个新的算法。一看,前面四个密码全部都在规律之内。

毫无疑问,这是正确答案。

这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测试前八十九分钟,离测试结束还有十一分钟。

再看看服务器提示,迄今为止通过的人,依然只有一分多钟以前通过的那支队伍。

“鸿钧这个死老头,真会折磨人,搞不好这次只有我们两组过关了。到时候就什么PK赛,决赛全都免了,直接单挑好了。”

孙云梦说完这话,又说道:“我们赶紧把答案放进去吧,过关了我也好松口气。不然老是觉得心情压抑。”

而段天狼这时候则是显得气定神闲,“不,不要这么快公布。全世界高手如云,真正能够过关的,绝对不止是我们两组而已。”

段天狼这话刚说完,服务器又打出一个提示,“有两支队伍过关,迄今为止,过关队伍总共为三支。”

“这次大赛,狠人们都来了。”看到服务器的提示,凌雪伤又紧张又兴奋地说道,“但是,01,我们为什么要推迟公布答案?”

“因为我担心有人会入侵黑客大会的数据会查看过关次序。在前面过关的人毫无疑问的。将会成为众矢之地,这种傻事,我们不能干。”段天狼解释道。

“那你现在在干嘛?”凌雪伤又问道。

段天狼答道:“我正在和小梦联手入侵黑客大会数据库。”

“晕……倒!”凌雪伤无语。

第九十六分钟的时候,孙云梦发言了。“知道了,第一个过关的是第三十五组,后面紧随着的三支分别是第二十一组,第十五组,第一百九十七组。”

说到这里,孙云梦又补充道:“真是奇怪,这四支队伍里,竟然只有一支队伍是三十六支受邀请队伍之一。其他三支队伍,包括第一名地第三十五组,竟然全部都是从认定赛杀出来的队伍。难道全世界的高手们。真的全都凑到黑客大会来了吗?”

段天狼说道:“也许吧。从现在的形势看来,我越来越相信这个鸿钧是真有其人了。如果不是那种传说级别的高人,怎么可能出这么精巧的题目?”

凌雪伤说道:“但愿他这次出来。不会只是为了出来涮我们一把。这还只是第一关而已啊,就已经这么难了。我真的很怀疑,到底有没有队伍可以杀出资格赛。”

“一切均有可能。”说这话的是段狄貘。

就在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破解密码成功地队伍,已经上升到十九支。

“嗯。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了。”段天狼这样想着,将运算结果放了进去,通过了测试。乌托邦论坛成为了第二十支晋级的队伍。

“又有一支队伍成功晋级。”在美国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欲转过头,对着正在闭目养神地Admin说道。

“前面不是还有另外十八支都已经通过了吗?怎么单单关注这一支?”Admin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小声地问道。

刚才的思考,真的是大伤他的元气。

“因为这支队伍是第一百八十八组啊。”Evil说道。

他刚说完,Code,还有User两个人马上就一下子弹了起来,“乌托邦论坛?”

然后。Admin才缓缓从靠椅上将身体坐直,他转过脸,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发呆。

“Admin,开赛地时候,你要我们特别关注乌托邦论坛。我原本还以为是多余,现在看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啊。”Evil拍了拍Admin的肩膀说道。

“是啊,我们都这么艰难才能通过的测试,乌托邦竟然也通过了,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可不能小看他们,Aya可就是出自这个论坛啊。”这时候,Admin终于说话了,听到这里,Evil地神色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说,Aya就在这支队伍里?”“既然我们能来,那aya也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Admin说着,摸了摸下巴,“毕竟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疑问啊。”

Evil想一下,说道:“不会吧?Aya只在乌托邦出现过一次,而且没有跟乌托邦里的任何人有过任何交集。这就说明这个人极度谨慎。依我看,就算他要组队,他也不会用乌托邦的邀请名额,这不等于是自爆身份嘛?以他的实力,他完全可以自组一支团队参赛,何必使用这么危险的参赛方法呢?”

“你说得也对,照说Aya应该不会冒这个险。”Admin点点头,说道,“不过,如果没有AYa加入,却依然可以过关,说明乌托邦的整体实力不可小觑,看来,我们以后有时间要对这个论坛多加关注才是。”

“这还不简单,他们现在就在七号服务器作测试,我们现在就可以分兵去查他们一下,不就什么都OK了吗?”User扬了扬手,笑道。

“不,这样绝对不行。”Admin几乎是马上摇手道,“我们现在最重要,也是唯一地任务,就是获得这次黑客大会的胜利。这期间,我们不能有哪怕一丝的差错。”

Admin说着,指着电脑屏幕说道:“看到没有,在我们通过测试之后,紧随着通过测试的三组,第二十一组,第十五组,第一百九十七组,没有一组是好惹的。”

“第一百九十七组就不用说了,他是受到邀请的三十六支队伍之一黑鹰巢穴,我想你们都该知道,他们实际上是能源集团的御用黑客团。他我猜他们这次参赛,除了黑鹰论坛的最强精英之外,应该还另外招募了超级高手参与。至于第二十一组和第十五组,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两组的身后,一定站着世界军工联盟,能源集团又或者某些世界大国。”

“除了这三支队伍之外,接下来的前十名也没有一组是简单的。他们不止是自身实力强大,而且背后还有庞大的集团或者国家资源在支撑着,在他们的身后,很可能有数百名甚至数千名高级程序员在做支撑。”

“我们针对这些队伍虽然有些优势,但是这些优势都是脆弱的,我们只要略有分心,说不定就被踩下去了。所以……”Admin说到这里,侧过头看向User,“User不要有丝毫大意,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大赛上才行。”

Evil跟着笑道:“更重要的是,谁知道鸿钧这个变态老头接下来还会出什么变态难题。”

“那……好吧。”User啧了一声,然后又问道,“那乌托邦的事情,我们什么时候去查?”

“这件事情不急,来日方长,等比赛完了,我们出个人专门去查不就好了?”

“如果大家没意见的话,这件事情交给我吧。”Evil马上说道,“我最喜欢做调查了。”

就在面具岛屿在讨论着的时候,孙云梦和段天狼也正在私下讨论。

孙云梦说道:“不止我们一个人在查黑客大会数据库。”

“不止我们一家在查这是预料之中,但是所有通过第一关的二十八支队伍,竟然有一半都在查,这就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段天狼说道。

“第三十五组的人一直在在线监视,我们要不要去追踪一下?”孙云梦又问道。

“不!”段天狼马上答道,“还有五分钟时间,第二关就要开始了。第三十五组很有可能是面具岛屿,如果这个时候去追踪,暴露了我们自己不说,说不定会引发冲突。到时候,我们的大赛就算是完了。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通过测试,不要节外生枝。”

“好吧,虽然我实在是很想跟他们交手。但是现在还是先以大局为重吧。”孙云梦有些惋惜地说道。

很快,五分钟就过去了。

服务器五分钟休息的页面翻过去,出现一个新页面。

第二关,漏洞入侵。

内容:测试服务器将提供给参赛队伍全新的,由鸿钧亲自编写的操作系统。这个操作系统一共有十九个漏洞。参赛队伍的任务,就是将这七十九个漏洞全部寻找出来。

测试限定时间为三十分钟。

队伍提交漏洞全部正确者,视为通过,不吻合者,视为失败。

通过的队伍将会被自动转进下一关,失败的队伍将会被直接踢出测试服务器。

关键词提示:下一关很爽。

如果已经准备好,请点击是字键,如果十分钟之内没有点击是,系统将判定你们弃权。

第一十二节 爽呆的硬件防火墙

看到题目,孙云梦马上就在通话框里写道:“王八蛋,我就知道这个老家伙第一关那么变态,第二关也不会多正常。三十分钟,一个全新操作系统。就算是超人,也不可能一个人找出来。”

“很正常,这明显是一个测试队伍整体实力的一道题目。如果队伍里只是某一个人强的话,那这关就肯定过不了了。”段狄貘说道。

段天狼说道:“将这个操作系统转编译成汇编语言,然后分成四个部分,我们每个人看一部分,并且将里面存在的漏洞全部找出来。”

“恐怕只有这么一种方法了,这是靠硬功夫。”凌雪伤说道。

“那我们开始咯?”孙云梦说道。

段天狼说道:“稍微等一下,等到只有两分钟的时候再开始,现在我们大家再想一下,有没有可能鸿钧又有什么别的深意。”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段狄貘问道。

段天狼说道:“因为我觉得鸿钧按道理应该不会那么重视所谓的团体意识,如果真的很重团体意识的话,他就不会只给冠军一个提问权了。他应该给每个成员一个提问权才对。既然只给一个,那就说明,他只想跟一个人说话,而不是四个人。”

“有道理。”段狄貘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时候,凌雪伤说道:“说不定鸿钧所想要了解的,不止是个人,还有全世界的黑客形势呢?”

看到凌雪伤这么说。段天狼皱了皱眉头,“继续说。”

“这个世界上天才自然很多,但是天才们都很孤傲,基本上都很难走到一起。如果只是靠一个天才的话。那么刚才那关就可能通过。但是现在这关,就需要四个队员全部都在水准之上,单独地强者是没用的。而能够聚集四个如此高水准的黑客,毫无疑问就象征着黑客世界的一方势力了。”

“想要摸清楚全世界地黑客势力分布,实际上是一件很难的事。因为黑客都有极强的自我保护意识,而强大的黑客组织也不会乐于浮出水面。但是,如果通过这次黑客大会,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先是用提问权吸引全世界的顶尖黑客到来。再通过第一关过滤掉没有超级程序员的队伍,然后再用第二关过滤掉只有一个强人的队伍。这样,能够出线的每一支队伍的背后。都将毫无疑问地站着一个庞大的势力。如此一来,世界超级黑客集团地版图,不就很清楚地画出来了吗?”

听完凌雪伤这一番分析之后。其他三人顿时对她刮目相看。虽然在技术上,她也许跟三人存在一定差距,但是在头脑上,却是半点也不逊色。在某些时候,甚至显得更加独到。

“这么说。鸿钧这次出现,并不是像他自己所说的,只是想跟一个优秀的黑客对谈。而是有更深地目的……他有什么目的呢?”

孙云梦打出这句话的时候,在现实中也皱起眉头,开始思考起这件事。

“等我们拿了冠军,提问权被你抽到的话,你可以拿这个问题去问他啊。”段狄貘玩笑道。

“你别说,我说不定还真问这个。”孙云梦说道。

“时间快到了。”段天狼说道,“开始了。”

段天狼说完,三人赶紧收回思绪,全神贯注地看到屏幕。

段天狼点击是之后。服务器中出现一个文件,这是一个全新地,很小型,很简陋的操作系统。段天狼将它下载下来,反编译成汇编语言之后,给自己留下了三分之一的量,然后给了四分之一给了,给了四分之一给段狄貘,再给了六分之一给凌雪伤。

然后,四个人就各自阅读这些汇编语言,开始挑错。

就这一关来说,是扎实地真功夫,并没有多少机巧,所以整个过程也没有多少可说之处。

约莫二十分钟的时候,服务器就提示,有一支队伍通过测试。

再过了两分钟,到约莫二十二分钟的时候,又有第二支队伍通过测试,而乌托邦四人组这时候也刚好挑出十九个漏洞了。

看到答案整理出来之后,孙云梦才终于松了口气,在通话框里问道,“这次是不是又要晚一点才放答案?”

段天狼答道:“对,二十八分钟左右才放。”

然后,孙云梦又对段天狼私聊道:“我去打探一下,看看前面两组是谁。”

他刚问完,段天狼就答道:“第一组还是三十五组,第二组是第十五组。”

“我靠,你速度还真快啊。”孙云梦笑了笑,敲道,“又有三组通过,我去看看是,谁。”

一组,一组,三组,两组,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通关的队伍也渐渐增加,等到第二十八分钟的时候,已经有十四组通关了,于是乌托邦成为了第十五组。

等到所有时间结束的时候,通关的人一共有十九组。

“这关刷得不多,只刷掉了九组,不知道第三关会刷掉多少组。搞不好,第三关弄完,冠军就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凌雪伤在通话框里说道。

“很有可能。”孙云梦深表赞同地回答道,“不如我们来猜猜鸿钧这个变态老头,第三关会出一个多么变态的防火墙?”

“没看到第二关的关键词么?下一关更爽。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赤裸裸地恐吓啊!”凌雪伤笑着说道。

“嗯,搞不好故事会是这样的。变态老头鸿钧出一道巨难的第三关,成功KO掉血战出来的十九组,然后长叹一声,在电强者啊,哇哈哈哈哈哈。”

就在孙云梦和凌雪伤的玩笑中,中场休息的时间终于过去了。

休息页面自动翻过,服务器弹出一个页面,接下来,你们将要面对的,是你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题目,你们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段天狼深吸了口气,点击了是。

然后,又弹出一个页面,你确定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段天狼微微啧了一声,点击了是。

结果,又弹出一个页面,你们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搞什么?”段天狼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又点击了是。

再来一个页面,你们吃饭了吗?肚子饿不饿?

段天狼真是要崩溃了,他强忍着又点了是。

结果,这种无聊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问,结果弄到不只是段天狼,也不只是乌托邦四人组,而是所有十九组参赛队伍都几乎集团崩溃兼暴走的时候,第三关终于到来了。

第三关,爽呆硬件防火墙。

内容:测试服务器将提供给参赛队伍由钧亲自绘制的爽呆硬件防火墙。参赛队伍的任务,就是用鼠标将这个防火墙彻底砸烂。

测试限定时间为十分钟。

无论结果如何,测试队伍都将通过此关。

关键词提示:你们其实已经过关了。

如果已经准备好,请点击是字键,马上开始爽呆的硬件防火墙砸烂工程。

段天狼带着满脑子疑问的点了是字,很快,屏幕上便出现了“爽呆硬件防火墙”七个大字,然后是一堵画得极丑陋的缓缓出现,墙上还乱七八糟的涂着一点颜料,旁边注明着——放火涂料。

而在右下角,则有一个说明:经过第一关和第二关的辛苦,还有刚才的耐性折磨之后,你们的精神状态是不是已经很受折磨了?那么,就赶紧来打碎这堵象征着我的墙吧。你们看,我是多么的通情达理,胸襟博大啊………………好吧,我承认,其实是我懒得出题。欢迎你们进入PK赛。十月二十六日见。

“我……靠。”几乎是所有的参赛者都在电脑面前骂了这么一句,然后用鼠标在墙上狂点。这些点击在防火墙上全都变成了一个个大锤,在墙上猛砸。

不多时,防火墙就轰然倒塌了。

资格赛正式结束。

段天狼将PDA短放在枕边,长舒一口气,双手蒙在自己脸上。

原本以为这场资格赛回打得很容易,谁知道竟然会把他搞得这么精疲力尽。

不过,结果也实在是够惨烈,两百一十六组,竟然有一百九十七组被干掉,只剩下十九组。

而接下来的PK赛,毫无疑问,肯定只会比资格赛更加残酷。

要知道,能够通过资格赛的队伍,有哪一支是好对付的?

“不管多么艰难都好,这一次,我一定要赢。”段天狼缓缓张开眼睛,将身子坐了起来,靠着墙壁,望向窗外漆黑的夜,坚定地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第一十三节 小小的岔路口

两千零六年十月二十一日美国。jtS移动书城(wap.mbook.cn)nc

面具岛屿四人组正在为接下来的PK大赛做着练习的时候,Admin的秘书突然一个内线电话打进来,“院长,桑切斯先生来了。”

“知道了。”Admin说着,放下电话,站了起来,“你们继续练习,我要去见桑切斯。”

“桑切斯?就是罗斯切尔德家族在日本的经理人吗?”Evil问道。

“对,就是他。”Admin说道。

Code不解地说道:“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日本经理人来找你干什么?”

“难道你们不知道吗?罗斯切尔德家族在日本选中的理事足利赖光,好像在半年多以前遭受了不明人士的攻击,寻致双目失明了。”User说道。

“足利赖光?原来是那个倒霉的家伙,我想起来了。”Code点点头,“桑切斯应该就是他派来的吧?但是,他派他来干什么呢?”

Evil说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想要我们帮助他查出凶手吧,据说凶手使用了相当的技术手段,以至于蝙蝠组的追查完全停顿。”

“如果是这样,那早就应该来找我们了,为什么要拖到现在才来呢?”Code不解地问道。

这时候,已经穿好衣服的AmAdmin笑了笑,说道:“蝙蝠组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好面子的单位了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求人的。因为它们总是潜意识地觉得自己是万能地。好了,你们继续吧。我去一下。”

“桑切斯先生,你好。”一进到自己的办公室,Admin就笑着朝着桑切斯伸出手。

而桑切斯则完全没有他的这种闲情逸致,他看到Admin进来之后。就赶紧站了起来,一边握住Admin的手,一边急匆匆地说道:“我知道莫伦先生地时间很繁忙,冒昧打扰您实在是很抱歉,但是这件事情确实非面具岛屿出面不可。”

“桑切斯先生,请你不要急,大家都是一家人,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们面具岛屿自然会尽力。不过,这件事情是前几天在视像会议里。你们突然提出来的。我们这边还没有详细的资料……”

Admin刚说到这里,桑切斯就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张光盘,“这是有关这件事情的所有细节。凶手的所有作案手法,凶手的身体特征,凶手湮灭罪证的所有手段,这上面全都有。”

“好,我会仔细研究的。”Admin接过光盘。点点头,说道,“不过。我们面具岛屿最近正在忙着参加黑客大会,具体做出行动,可能要到十一月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你们可以尽快,因为事情实在是十分紧急。”桑切斯皱了皱眉头,说道。

“既然都已经拖了半年了,难道就只差这十几天吗?”Admin眨了眨眼睛,说道。

桑切斯问道:“莫伦先生,有关于足利赖光理事地事。我不知道您具体知道多少。”

“就只知道你告诉我的一切。”Admin耸了耸肩,“我是个科技人员,对于计算机以外的事情都没什么好奇心。”

“那么,您知道凶手在导致足利理事失明之后,还做了什么吗?”桑切斯又问道。

“桑切斯从来没有跟我谈过这个,所以我自然无从知晓。”Admin说道。

“他留下了一封信。”桑切斯说着,指了指那张光盘,“就在第三个文件夹地第四个文档里。”

Admin略略迟疑了一下,将光盘塞入光驱,找到了这封信。

三分钟后,Admin有些惊奇地吸了口气,“这个家伙居然还要再次对足利理事下手?”

“没错,半年多以前的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头而已,最可怕的是这个七年之约。足利理事的不幸是是发生在三月,而现在已经是十月,眼看就十一月了,离第二年的约定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个可怕地凶手会再次对足利先生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来。”

“是这样啊,但是我们……毕竟不是情报组织,我们只是一个计算机研究组织而已。四个月就找到凶手,这种承诺,我们实在是做不出来啊。”

“足利先生完全没有四个月一定要有结果的意思,只是希望莫伦先生可以尽力帮忙。”

“这个自然。”

“足利先生最近正在美国访问,为他竞选党内总干事积累资源。他这三天都将停留在贵州,如果莫伦先生看完资料之后,有任何想法地话,可以随时找他。”

“嗯?”Admin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着桑切斯,“足利先生还在政坛努力吗?”

“是啊,虽然双目已经失明,但是足利先生在政坛的奋斗不但没有丝毫的停止,而且更加的奋进。被不明凶手攻击得双目失明这件事,也在我们的联合运作之下,变成了足利先生因为坚持自己的政见,而受到极端分子的攻击。在日本民间赢得了广大的同情和关注,足利先生在政坛的声誉也因为这件事情而得到了进一步地提升。”

“真是了不起啊,双目失明竟然还这么坚强不屈,足利先生果然不是平凡人。”

“址够成为罗斯切尔德家族的选择,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桑切斯说到这里,站了起来,“既然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了,就不在这里浪费莫伦先生的时间了。我们静候佳音。”

将桑切斯送走之后,Admin本来是想马上回到实验室去跟Evil他们继续练习的,但是他临走前,再次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那封信,又忍不住重新坐了下来,开始浏览起这里面的资料来。

结果,他越看越感兴趣,竟然用了足足四个小时的时间,将光盘里的资料完全看了一遍。

将资料完全看完之后,Admin赞叹地摇了摇头,“这个天才的家伙。”

说完,Admin走到实验室,将Evil等人一起叫了过来,“你们到我的办公室里来看点东西。”

“这是桑切斯刚刚交给我的一张光盘……”四个人一起聚在Admin的光碟前之后,Admin一边给他们看资料,一边讲解着。

大约半个小时后,其他三个人对整件事情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对整件事情有了整体的概念之后,User几乎是马上感叹地说道:“居然入侵了中情局的卫星系统,用中情局的卫星系统来监视敌人不说,还利用中情局的特工给自己做替死鬼。这个家伙是个天才。”

“他是怎么成功入侵中情局卫星系统的?”Evil问道。

“他获得了中情局主管东亚事务的高级官员的权限,蝙蝠组的调查只到这里为止。他是怎么获得这名官员的权限,又是什么时候获得的,蝙蝠组全都一无所知。”

“蝙蝠组的技术员都只是二流水准,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玩俄罗斯方块。”Evil累无情地嘲笑道。

Code说道:“毫无疑问,这个家伙不仅技术高超,而且思维以及视野都非常宏大,不像是独立黑客。”

Admin说道:“根据资料里所说,他跟克格勃的一位前特工,以及足利的弟弟关系很密切。但是,蝙蝠组已经从某种特定渠道确定了这个人跟克格勃无关。”

“Aya,假Aya,乌托邦八部天龙,神秘杀手,这个世界谜团还真是多啊。”Evil扬起脑袋,笑道。“但是,所有的事情里,这件事情最为有趣,不是吗?”AAdmin跟着笑道。

“那倒是。”Evil说到这里,看着Admin,“怎么,你想自己亲自来查这件事吗?”

“没错。”Admin笑着点点头,“说句足利先生不爱听的话,我挺欣赏这家伙的……我今晚就去见足利赖光,看看他能不能给我点更有用的资料。就这张光盘上的东西,没有办法帮助我找到他。”

“如果足利赖光也给不出更有用的资料呢?”Evil问道。

“那就等四个月后凶手重新出现吧,反正按照那封信里所说,凶手并不会这么快要足利先生的命,最多只是让他再受一些苦头而已。到时候只要紧紧咬住他,应该就有希望找到他。”

Admin的话刚说到这里,Evil就突然异想天开的说道:“这个家伙黑客实力这么强,说不定这次也参加了黑客大会。”

“也许吧,不过我可不会从这里去查,这次参加的黑客这么多,一个个查下去,得查到何年何月?与其如此,我还是守株待兔等着凶手四个月后自己出现的好,以足利先生的坚强个性,双明失明反而竞选总干事。如果再受什么伤害,说不定就可以成功当上首相也说不定。”

虽然同为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女婿,但是因为Admin比骨子里并不欣赏政客的缘故,所以谈到足利的时候,多少会有点不尊重。

他的话马上引起其他三人一阵哄笑,而Evil的异想天开,也就被所有人抛诸脑后了。

第一十四节 凌梦蝶的惊讶和愤怒

就在面具岛屿的目光热切地注视着段天狼留下的光辉背影的时候,对此毫不知情地段天狼正躺在床上睡大觉。因为昨晚元气损伤过大的缘故,他少有的睡了懒觉。

不过,就算段天狼知道面具岛屿这回事,大概也会安之泰然地继续睡大觉吧,反正面具岛屿如此热切地盯着他的背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而凌雪伤这个时候却完全无法入睡,亲自参与了昨晚的战斗之后,她始终被一种即新鲜又刺激的感觉缠绕着,以至于她一直到天亮都无法入睡。

于是,在看到太阳从东方升起之后,凌雪伤干脆彻底放弃了睡觉。

她换了件运动服,在学校里开始跑步,等到跑到湖边的时候,她拿出手机给她远在英国的姐姐打电话。

“姐姐,最近怎么样?”电话接通之后,凌雪伤笑着问道。

“还好吧,正在做毕业论文,寻师有点挑剔,不过应该可以过关吧。”凌梦蝶答道。

凌雪伤又问道:“嗯,拿到博士学位之后,是不是就回中国了?”

“也许不会吧,我想在英国找份工作锻炼一下。”凌梦蝶答道。

“还是姐姐了不起啊,一个人在外面,谁也不靠,却活得这么潇洒。”

凌梦蝶听到这里,笑了笑,说道:“你今天心情看起来好像很好的样子,居然还有心情夸人。”

“是啊,姐姐,你知道我最近都在干什么吗?”凌雪伤又问道。

“还能干什么。参加黑客大会呗。”凌梦蝶说道。

“哎呀,真是的,一点悬念也没有。”

“哪里有什么悬念,支持你学习计算机。偷偷给你搜集各种资料的人可是你姐姐我也。如果连你会参加黑客大会这种事情我都猜不出来,我也未免太笨了吧?”

“呵呵,好了,姐姐最伟大。姐姐,你知道吗?我这次真是大开眼界了。”凌雪伤说道。

“是啊,我也刚看了黑客大会地官方网站,我也是大吃一惊,本来是要差不多一周才完成的资格赛,竟然一天就完毕了,两百一十六队伍一次被刷掉一百九十七支。真是不可思议。”说到这里,凌梦蝶笑道,“不过。最让我吃惊的是,乌托邦论坛竟然也在其中之列,据说,是因为鸿钧提问权的关系,全世界地黑客们都疯了。而你们在这么严酷的竞争下。竟然也可以出线,真是不敢相信。小雪,你的实力已经进步到这个程度了吗?”

“哪里。姐姐,你太高看我了。这次比赛真的是极为激烈,我们之所以能够出线,全靠我们实力坚强。不过,可不是靠我的实力。在乌托邦论坛的四个队员里,我可是实力最差的一个。”凌雪伤说道。

“嗯?”原本漫不经心的凌梦蝶在听到这句话后,马上停下手里的工作,认真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居然是最弱的?怎么可能?是因为你隐藏实力地关系吗?”

“说实话,我也觉得满诧异的。在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这段时间里,我不要说隐藏实力了,就算是鼓足了全身力气去追,也有一种遥不可及地感觉。哎呀,说起来,真是有点伤自尊啊。我原本以为只是差一点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差这么多。不过,这段时间,跟着他们真的学到了好多东西。”

凌梦蝶问道:“他们是谁?”

“就是我们论坛里的人啊,有两个是我们论坛八部天龙的前两名,小梦和段狄貘,另外一个就是论坛的真正创始人了。”

“01?他也出现了?”

“是啊。他这次出线,越发坚定了我要找到他地决心。因为他的实力比我想象中强太多了,在我们四个人之中,竟然是以他的实力最为坚强。”

“你不是跟我说,你一直在通过一个叫金越地人找他么?”凌梦蝶问道。

“是啊,已经想尽办法了,但是这个看起来老实的金越,一涉及到01的问题,马上变得无比警觉。无论怎么样也问不到一点口风。”

“那你有没有尝试过直接跟1谈?”

“我哪里敢,万一把他惹恼了,他反倒把我找出来,那岂不是糟糕了?”

“想不到……小小一个乌托邦论坛,竟然隐藏着这么多高手。”

“是啊,这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那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都找出来哦,被你说得姐姐也开始好奇起来口。”

“嗯,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两人正说到这里的时候,凌梦蝶抬头看见有个老者走了进来,她于是说道:“好了,小雪,今天就聊到这里了,我要开始查资料了。”

“拜拜。”

将电话挂掉,凌梦蝶就赶紧站了起来,对这老者喊道:“老师。”

“在聊什么呢?刚才听到你说电话。”老者说着,在凌梦蝶对面说了下来。

凌梦蝶答道:“刚才是跟我妹妹打电话,聊黑客大会的事。”

“哦?”老者抬了抬眉毛,“你也在关心黑客大会吗?”

“是啊,因为我妹妹也有参加的关系,所以我也有留心。”凌梦蝶说着,笑了笑,“不过,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可以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出现。要知道,这次几乎是全世界地黑客精英们全体出动了。”

“是啊,鸿钧这一招极为高明,多少年不出世,一出手就可以把全世界的黑客势力分布摸个一清二楚,实在是高明得很啊。”

“老师,你的意思是说鸿钧这次出来,是有所意图的?”

“那当然,不要小看老人家的智慧。就算是最保守的估计,鸿钧也该有一百岁了。”老者似乎并不是很想谈跟鸿钧相关的时候,他说到这里,抿了抿嘴唇,将话题岔开,“你妹妹是在哪支队伍来着?”

“是在乌托邦论坛。老师,小雪间接的是您的徒弟,她的技术水平也是得到您认可的。但是根据我妹妹的情报,她在这支队伍里,竟然是最弱者,而且跟另外三个队员的实力还有相当的差距。这也就是说,这三个人的实力全都是世界级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乌托邦论坛的实力实在是太不可小觑了,我们很有必要关注一下。您看,需不需要我去查一下?”

“不用了。”老人摇了摇手,说道,“这件事情还是由面具岛屿去做比较合适。”

老人说到这里,看了凌梦蝶一眼,有些惋惜地说道:“真是可惜,要是你在计算机方面,也有你妹妹的天赋的话,你就是完美的。”

凌梦蝶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这个世界的进步越来越直接地受到计算机文明的推动,如果不精通计算机的话,想要在这个世界成就一番气候,就要多花十倍的功夫。”老人偏过头,再次看了凌梦蝶一眼,“不过你很走运,你有个好妹妹。在适当的时候,也许她可以帮你的忙……你大概打算什么时候跟你妹妹说明你的身份?”

“呃……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她还只是个孩子,现在还不适合想太多,就让她先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吧,等到我们实在需要她的时候,再跟她说也不迟啊。”

“嗯,这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决定吧。”老人说着,站了起来,“不过,看到你这么关心黑客大会,我感到很欣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而你的长处是世界上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在整个罗斯切尔德家族中,我最好的就是你。我一直都跟你说,即使在计算机方面没有天赋,但是也要多花点时间用来学习,就算是多了解一点计算机的发展趋势,对你也是很有帮助的。所以今天看到你这么关心黑客大会,我真的很开心。”

凌梦蝶深深地点点头,说道:“谢谢老师。”

“你忙吧,我走了。”老者摆摆手,站了起来,离开了凌梦蝶的办公室。

等到老者离开老远之后,凌梦蝶才重新坐了下来,充满疑惑地用右手托着下巴,在心里喃喃自语道:“这个乌托邦论坛竟然这么强?01,段狄貘,小梦,下子窜出三个顶尖高手,加上从前那个Aya,已经有整整四个世界级高手了,这应该不止是止是偶然吧?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它的背后说不定隐藏着什么势力?是谁呢?中国?美国?军工联盟?能源集团?还是老头子?”凌梦蝶正在心理呢喃着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顿时怒从心起,“孙云梦,你这个混蛋,竟然敢糊弄我。”

凌梦蝶想到这件事,马上气冲冲地站了起来,离开了办公室,走到院落里,拨出了孙云梦的电话。

第十五节 梦想中的华人会

孙云梦此时正趴在床上睡觉,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一看电话没显示号码,就知道来电的人是谁了。他于是在床上打了个转身,然后将电话接了起来,“老板,有什么吩咐?”

“你有参加黑客大会吗?”凌梦蝶劈头就问道。

“嗯?”孙云梦皱了皱眉头,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怎么突然关心起黑客大会来了?”

凌梦蝶又问道:“这次黑客大会精英荟萃,几乎集合了全世界黑客的精华。但是依然有一支队伍在这种艰难险阻中杀出了重围。你知道它的名字吗?”

“老板,黑客大会顺利完成资格赛的,一共有十九支,我怎么你说哪支?”

“唯一在中国的那支。”

“你说的是……乌托邦论坛?”

“你现在开始想到了点什么吧?”

“完全没有。”

“混蛋,半年多以前,Aya刚出来的时候,我跟你说过,要你去查一下乌托邦论论坛,看看有什么人才。而你很快就给我说乌托邦只是个普通的菜鸟论坛,没有,看有么人,而很就我说只是个通的论,有跟踪的必要。但是现在……这支队伍杀进了全世界黑客队伍前十九名,它至少拥有四名超级帮手,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原本还有些提醒吊胆的孙云梦,才终于松了口气,他生怕凌梦蝶怀疑他就是黄金圣龙,所以刚才听到凌梦蝶一开始的话的时候,心里吓了一跳。

但是现在,当他听到凌梦蝶真正质问的事情地时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这只是个意外,在你让我做调查的时候,乌托邦确实只是个人气比较旺的菜鸟论坛而已,并不值得花时间关注。但是我怎么知道它不久之后会冒出这么多高手来?”

“你现在当我是浑浑噩噩的档案科科长吗?”凌梦蝶不满地问道。

“老板。我绝对没有糊弄你地意思,你只一句话我不就从台北飞到重庆了吗?”孙云梦继续狡辩道。

凌梦蝶略想了想,说道:“那好,我现在再交给你一个任务,我给你一周时间。你在一周之内,必须告诉我乌托邦这次参赛者的网上D是哪四个,并且最起码告诉我其中一个人的真实身份。”

“但是,你现在不是让我在查段天狼吗?”孙云梦问道。

“这个星期你不用查段天狼,你给我查这件事。不要告诉我,你办不到。”凌梦蝶说完。狠狠地挂上电话,屈起右手的手指,紧紧按在自己的额头上静了一阵之后。才再次拿起电话,打给了一个人,“孙云梦已经开始变得不是那么可靠了。”

“为什么?他不是一直都很听话的吗?”电话里那人说道。

凌梦蝶说道:“那只是表面上而已,我想你应该知道,孙云梦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反抗我们。他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搭档而已。我早就跟你说过。他根本就不可靠,一有适当的合作伙伴和时机,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背叛我们的。”

电话中的人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段天狼就是那个他一直在等待着地合作搭档吗?”

“我很怀疑是这样。他从前都很顺从,但是自从跟段天狼打交道以来,我就总觉得他开始变得奇怪起来。这实在是很难不让我觉得怀疑。”凌梦蝶说道。

电话里的人说道:“你的怀疑很有道理,过海他自从认识段天狼之后,也整个人都开始变了。”

“但是,奇怪地是,我们都怀疑段天狼,可是我们偏偏找不出任何证据。”

“再给更充足的耐性吧,当事情不顺利的时候。我们只有让自己更有耐性了。”

“也只能如此了。”凌梦蝶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可惜我们对计算机都没有天赋。否则的话,我们完全可以亲自去追查。现在一切的被动,都是因为我们假手于人。”

“这是没办法地事,只有拥有自我思想的人,才可以成为顶尖的技术专家。善于妥协和权衡地人,都注定成不了技术专家。不过没关系,就算是再好的电脑天才,到头来也斗不过你这个人脑天才的。我对你很有信心。”电话里的人话刚说到这里,又苦笑了起来,“不过,小蝶,说真的,我有时候真的很彷徨,我们所做的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其实,我们过简简单单地生活不是很好吗?”

本来还显得有些倦意的凌梦蝶在听到这句话后,马上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呢?犹太人在全世界流离失所了上千年,依然可以复国。主导当今世界经济地三大集团中,他们直接控制了一个,间接控制了两个。凭的是什么?不就是百折不挠,勇往直前的精神吗?既然犹太人那么少人,都可以团结在一起控制这个世界。那么为什么占这个世界上人口比例最大的华人不可以?难道师父临终的话,你已经全都忘记了吗?”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失言而已,你不要太激动,我一定会跟你一直并肩战斗下去的。”电话中的人说到这里,仿佛是为了活跃气氛,马上引开话题道,“哦,对了,我前一段时间终于成功破译了师父留下的名单上的第七个人,他的名字叫做陈建生。根据情报,他现在已经是容克集团里的新晋理事。我想,我也许应该找个时间,想个方法去试探下,看看他现在的心意究竟是如何。”

“不用你去,这种事情还我去吧。”凌梦蝶说道。

“你去?军工联盟最近跟罗斯切尔德家族可不是那么亲密无间了。以你的身份,突然去见这样一个人,不怕引起老头子的怀疑吗?”

“这倒没什么,反正我妹妹就在重庆读书,我到时候顺便飞一趟重庆,应该不会引起什么怀疑的。我想,只要安排得妥当一点,不会出什么问题。”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不放心,还是我先派个人先去探探底吧。”

“不用了,没什么,这么多年来,我应付得过来的。既然师父把他看人的本事传给我,那么这种事情理所当然就该是我去做。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不过,你要更加努力才行,越快把师父留下来的名单破解完,我们的援手就越多了。”

“我会的。”说到这里,电话中的人啧了一声,“要是孙云梦也可以加入我们就好了。以他的技术实力,也许只需要一天时间,就可以把所有的名单都破解出来。”

“孙云梦是不可能了,我隔着远处观察过他很久,他和过海一样,属于完全的自我派,没有为集团牺牲自我的意识。这种人绝对不能知道我们华人会的秘密,更加不可以把师父留下的名单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他。”

“那段天狼呢?你觉得他在我们的计划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电话里的人又问道。

凌梦蝶答道:“我也不知道,我看不透他。”

“他确实是个很奇怪的人,平时很随意,但是在必要的时候,却可以隐藏得极深,让人完全摸不着他的用意。”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了一阵,然后电话中的人再次说话,“孙云梦这件事情已经确定了吗?需不需要处理掉他的弟弟?”

“不,现在不要。”凌梦蝶马上说道,“我们还没有确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雪已经把这种乌托邦论坛这次参赛的四个人的ID名都告诉我了。而我却让孙云梦去查,如果到时候他给我的名单,跟小雪给我提供的名单不符的时候,你再动手也不迟。”

“好的,那就这么办吧,你要万事小心。”

“放心吧,我会的。”

重庆,孙云梦背靠着有些发灰的墙壁,坐在出租屋的床上,双眼失神地望着对面的挂钟。

他的眼珠随着挂钟一左一右地摇摆着,仿佛一个木偶人一般。

此时此刻,孙云梦的脑袋里是一片空白。因为,此时此刻的他什么也不想想。

孙云梦保持这样的状态,已经整整两个小时了。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这一周结束,孙云梦都将陷入一道困难的选择题中。

这道选择题一共有三个选项:第一,向凌梦蝶坦承一切。第二,完全倒向段天狼。第三,同时欺骗两方。

虽然孙云梦很聪明,他也很自信,但是,就算是单挑,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在智慧上战胜双方之任何一方,至于同时应付两方,他就更加毫无信心了。

因此,这道选择题的第三项从一开始就被孙云梦划掉了。

而现在,在一周之内,他必须在第一和第二两个选项中做出一个选择。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艰难到让孙云梦甚至提不出勇气来面对。

第十六节 兄弟

两千零六年十月二十二日凌晨。

又是深夜,段天狼和孙云梦又是一整夜的忙碌,他们在忙碌什么呢?他们在忙碌着作弊。

PK赛在十月二十六号就要开始进行了,按照黑客大会规定,十九组队伍将会被分成三组进行比赛,然后每组的胜者再进行决赛。

于情于理,谁都不想跟实力坚强的队伍进行比赛,乌托邦四人组自然也不愿意。

而决定分组的将会是谁呢?是计算机?

只要是计算机,对于黑客来说,就意味着操纵的可能。而段天狼和孙云梦今夜忙碌一夜,就是在忙碌这件事。他们要确保计算机随机摇出来的排序里,他们将被分到最弱的一组去。

当这一切忙碌的差不多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的三点多。

就在段天狼要下线的时候,孙云梦突然问道:“01,你很困吗?”

段天狼迟疑了一下,反问道:“你好像有话想跟我说?”

“没有,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疲倦,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孙云梦说道。

“你不会是想要找我谈心吧?”段天狼问道。

孙云梦反问道:“怎么?你很不愿意吗?”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很诧异。”段天狼说道。

孙云梦说道:“说实话,我也觉得满诧异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你没有睡了吧。”

“难道你没有可以半夜吵醒的朋友吗?”段天狼问道。

“没有。”孙云梦说道,“是不是很悲哀?”

段天狼说道:“有一点。不过,这很正常,太专注于计算机世界的人,大都有这个毛病。我从前也没有什么朋友。”

孙云梦问道:“这么说,你现在有朋友了?”

“有。”段天狼答道。

孙云梦又问道:“有几个?”

“在确定你不是在套我地资料之前,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段天狼说道。

孙云梦苦笑了一下,写道:“呵呵,你还真是警觉啊。”

段天狼答道:“没有办法,因为你太聪明了。”

孙云梦说道:“我有时候在想,其实我一点也不聪明,我愚蠢透了。”

看到孙云梦这句话,段天狼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要不是刚才还在跟你并肩作战。我真的怀疑你被盗号了。因为这话实在不像是你的风格。”

“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真正的聪明人是过得快乐幸福地那些人,而我一点也不快乐和幸福。我的所谓聪明带给我和我的家人的,只有灾难和痛苦。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孙云梦问道。

“孙云梦今天怎么了?怎么今天晚上突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段天狼这样呢喃着。在HP如上写道,“是什么?”

孙云梦答道:“酒保,最好是薪水高一点的。每天晚上在酒吧里瞄一个晚上的MM,凌晨回家睡觉,中午起来自由自在地和我弟弟在街上乱逛。这就是我所想要的生活。”

“这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梦想吧?以你的智慧,应该很容易做到啊。”段天狼说道。

孙云梦说道:“没错啊,但是人总是这样。在你很容易做到某一件事情地时候。你不会去做。等到你已经无法做到的时候,你才会知道你是多么想做那件事。在此之前,我唯一所想的,就是成为一个顶尖黑客,一个全世界排行第一地顶尖黑客。然后向我的弟弟证明,我没有让他付出的代价白费。”

段天狼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弟弟被控制你的那个人绑架了吗?”

“准确的说,不能算是绑架,应该说是看护。从很早起,我弟弟就躺在了病床上……,

段天狼没有接话,他不想打断孙云梦,因为他地预感告诉他,孙云梦一定是打算讲述一个故事。

果然,紧接着下来,孙云梦就开始快速地讲述起一个故事来了,一个关于兄弟的故事。

“我第一次看到计算机的时候,是在我很小地时候。那一天,我和我弟弟一起背着书包,穿过一条长长的街道去上学。突然,我们发现街上开了一家奇怪的新店。里面摆着的是我和我弟弟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当我们怀着好奇的心情走进去的时候,店老板极为热情地像我们介绍说,这就是计算机。将来谁要是学会用它,谁就可以找到好工作,就可以出人头地。我当时几乎是马上就开始对那台又笨又重的计算机充满渴望。”

“我之所以这么渴望,这并不是因为店老板的介绍和推销。而是因为当我第一眼看到计算机地时候,我就总觉得我命中注定要跟这个玩意打一辈子交道。我至今也无法理解这种心情。于是,我当时就跟我弟弟说,我一定要努力把它买下来。我弟弟听到我这么说,就笑着搭着我的肩膀说,‘好的,哥哥,我们一起努力,把它搬回家去’”

“之后,我和我弟弟就一起开始赚钱,我们每天在街上想尽各种方法去赚钱。我们去给别人开车门,帮别人擦皮鞋,纠缠着情侣们买鲜花,有时候还去送报纸,牛奶,以及帮被人修剪花园。但是,在那个时候,计算机实在是一件太昂贵的东西,尽管我们如此勤奋的赚了三年,但是我们依然没有办法买到一台我所想要的计算机。”

“三年来,我和弟弟没有吃过一顿早餐,没有买过一个玩具,我们甚至偷偷卖掉我们自己的新衣服。但是,在这三年里,我弟弟从未有过任何怨言。每当我不好意思地跟他说,弟弟,哥哥真是对不起。我弟弟就总是会笑着咧开嘴巴对我说道,没关系,难得哥哥想要一样东西。”

“尽管我弟弟一点也不把辛苦放在心上,但是我的心里却始终觉得很愧疚。三年后,我终于受不了了。有一天,我跟弟弟说,我其实不是那么喜欢电脑,我们不要买了,我去给你买新衣服吧,新年就要到了。我弟弟当时什么也没有说,真是沉默着和我一起站在电线杆下。”

“之后,在一周后的夜晚,正当新年来临的那一天,我弟弟被我的后父用一根棒球棍打倒在地上。”

“当棒球棍挥出去的那一刻,我没有在场,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到,他当时倒下的时候是多么的迅速。因为当他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的门牙都被磕掉了。”

“当我听到他的惨叫,冲到我后父房间的时候,我弟弟他还有意识。他伸手拉着我的手,他抬起头来,他想要跟我说,哥哥,我痛。但是因为他的门牙掉了,他没有办法发出那个‘痛’字的音,他于是只能流着眼泪看着我……”

当孙云梦的话飞快地讲述到这里的时候,段天狼终于再也无法承受地写道:“可以暂停一下吗?”

看到段天狼这句话,孙云梦才终于从自己忘情的讲述中清醒过来。

此时此刻,孙云梦已然是泪流满面,他的身体始终处于一种高频率,低振幅的抖动之中。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倒了下去,全身蜷成一团,双手用力地捆绑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要把自己变成微小的尘埃,躲到一个谁也看不到的空间一样。

十五分钟。

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段天狼和孙云梦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陷入各自截然不同的思绪中。

十五分钟后,孙云梦好像已经从刚才可怕的回忆中醒来一样,他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冲到厕所,抓了块毛巾,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然后,他重新回到电脑面前,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在电脑上写道:“怎么样?我编的故事感不感人?你有没有哭?”

段天狼看到PDA屏幕重新亮起来,他于是也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转过来。

看了孙云梦的话之后,段天狼回答道:“为什么偏偏今晚会想到要编这个故事?”

“不知道,心血来潮吧。就像女人月经一样,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对从未见过面的人编故事的冲动。”

段天狼稍微想了一会,然后说道:“冬梦,如果你所说的故事是真的。那么,我在这里向你发誓,无论你是否合作,我都会尽我全部的力量让你弟弟安然无恙。”

看到段天狼的那句话,坐在电脑面前的孙云梦愣住了。

过了一会,孙云梦开始在MSN上回话,但是他来来回回写了好多遍回答之后,又都删掉了。

就这样来回犹豫了五分多钟之后,孙云梦才终于在MSN上回答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段天狼呆了一会,回道:“我不是帮你,是帮你弟弟。”

第十七节 生死相交的朋友

孙云梦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屏幕之后,说道:“你比我想象中要情绪化很多。”

“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段天狼说道。

过了一会,孙云梦又问道:“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我弟弟的故事吗?”

“因为你的心情就像女人月经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想要跟未见过面的人编故事的冲动。”段天狼答道。

孙云梦说道:“不是,是因为有一个我本以为要很久以后才会做的决定,我必须现在马上做。”

“怎么,出现什么特殊状况,让你必须马上在我和你的母后老板之间做个选择,是这样吗?”段天狼问道。

孙云梦答道:“知道吗?这就是我最不喜欢你的地方,你总是让人问题变得没有悬念。”

“我很想知道你最后的抉择是什么?”段天狼又问道。

孙云梦说道:“你猜猜看。”

“这次我完全猜不到。”

“你这么回答,让我多少找回了一点自尊。”孙云梦说到这里,想了想,又敲道,“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段天狼说道。

孙云梦问道:“如果我们俩认识,你觉得我们两个可能成为朋友吗?”

看到这个问题,段天狼禁不住笑了一下,然后答道:“我想应该会吧,我对你的印象不算太坏。”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你根本就没有见过我。”孙云梦有些奇怪的问道。

“谁说我没有见过你?”段天狼在心里这样想着,然后在MMSE上写道。“等到有一天你跟我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原因了。”

孙云梦愈发奇怪地摸了摸下巴,他本能地觉得段天狼地这番话大有深意,但是他完全不知道他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了一会想不通。孙云梦干脆不想了,他又说道:“我还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你今天晚上的问题好像特别多……问吧。”段天狼说道。

“在你看来,什么是生死相交的朋友?不许思索,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你最本能地想法说出来。”

孙云梦的话刚说完,段天狼不假思索地马上回答了,他一共回答了三句。

第一句——“不管你做什么事,不管你是对还是错,不管你是正义还是邪恶,都会毫无理由。毫无原则地跟你说说,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知道我挺你。在我看来,这就是生死相交的朋友。”

第二句——“你在做一件坏事,一件在他看来都觉得不可容忍的坏事。比如你在拿刀在街上砍人。他会很愤怒地在你身上踹一脚,骂你说,混蛋。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然后,他会和你一起拿起刀。在我看来,这就是生死相交的朋友。”

第三句——“有一个人。他其实不是那么坏。但是他害了你,你痛恨他。然后,这个人遭了报应,妻离子散,身患绝症,端着个碗在街上乞讨,全世界的人都同情他,觉得他可怜。但是,被他撞到了。他不但不会给钱,还会当着所有人的目光,一脚把这个人的乞讨盆踢掉。在我看来,这就是生死相交的朋友。”

看完孙云梦好比排比句一样的三句话之后,孙云梦颇为兴趣盎然地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屏幕。

好一阵之后,他笑着写道:“无视法律,无视道德,无视一切,即使是下地狱,也会毫不犹豫地一起前往地,这才是生死相交的朋友。这就是你的意思,是吗?”

段天狼写道:“没错。我平常不跟别人说地,因为我的想法太偏激了。”

“何止是偏激,简直跟这个世界的主流价值观完全背道而驰。”

这句话刚写完,孙云梦又马上接着写道:“我决定了,我跟你合作。”

看到孙云梦这句话,段天狼当即愣了一下,他有些诧异地摸着嘴唇看着PDA蒙的屏幕好一阵之后,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决定这件事情的?”

“就在刚才。”孙云梦答道。

“就因为我跟你解释了一下生死之交朋友地定义吗?这……这未免显得太容易了吧?”段天狼说道。

“没办法,谁叫我跟你一样,是个偏激的人呢。”孙云梦说道。

聪明的人往往多疑,因此,按照常理来说,一个聪明到段天狼这个程度地人,在听到孙云梦这么轻率地决定了自己的立场之后,难免是因为产生怀疑,并且生出防范之心的。

然而,段天狼没有,他几乎是马上就相信了孙云梦的话。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段天狼的冷静,理性以及聪明,都只是在针对他生活中巨大多数的人和事。

而在极少数人面前,他并不只是各冷静,理性以及聪明的人,他更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

而孙云梦毫无疑问就是这极少数人中的一个。

就像第一次见到龙过海一样,段天狼在网络上第一次看到孙云梦地时候,就已经对这个人有一种本能地好感。这是一种在普通人看来不可以信任的微妙直觉,但是段天狼却信任这种感觉。

用句煽情一点的话来说,段天狼在做事的时候,他是用脑,但是当他交朋友的时候,他是用心。

其实,段天狼在向孙云梦提出合作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有想要跟孙云梦成为朋友的念头。

所以,当他再重看一遍孙云梦和他自己的对话之后,他明白,孙云梦的想法,原来和他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于是,段天狼很难得地张开嘴巴,露出了一个绝对开怀的笑脸。

段天狼是个很难起情绪的人,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平静占据着最为广阔的空间。而喜怒哀乐这些情绪,都只占着极小的一块空间。

所以,像今天这样畅快的欢乐,终其段天狼一生,也寥寥无几。

“看来,我非得把你送给我的那句话还给你才行啊……你比我想象中要情绪化很多。”段天狼写到这里,用手拍了拍大腿,再次仰头笑了起来。

而孙云梦看到段天狼回过来的这句话,也当场笑了起来。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四周一片寂静,但凡醒着的人,都难免觉得寂寞。

然而,两个相隔并不远的年轻人,却各自坐在自己的斗室之中,被同一种不可名状的快乐和兴奋包围着。

孙云梦笑着写道:“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在黑客大会结束就见面吧。我无比期待你是一个美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小白脸。”

“在性别上,你恐怕要再次失望了。至于见面时间,我想等不到黑客大会结束,我们应该就可以见面。”段天狼说道。

“嗯?”孙云梦惊讶地托着下巴想了一阵,“我竟然这么大魅力,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到重庆来?”

段天狼写道:“还是那句话,等到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喂,我这个人可是很不喜欢别人故弄玄虚的哦。”

“我也是,不过这一次是特例,晚安。”

段天狼说着,没有给孙云梦继续说话的机会,马上下线,关掉POA了。

数个小时之后,早上九点钟左右的样子,段天狼收到了来自陈樱樱的电话,“你不会还在睡觉吧?昨天我们可是约好了今天一起去跟孙老师汇报迎新活动情况的。”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等你谈完了,我再去。”段天狼对于陈樱樱真是讨厌死了,少看她一眼,就觉得命都长三天。

陈樱樱马上不满地说道:“你这不是耍我吗?我对你们的情况一无所知,你让我汇报什么呀?你要先跟我说你们的进度,然后我才能跟你一起去汇报啊。”

“既然如此,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去现场跟进度呢?现在难道还要我先给你汇报一遍吗?”

这些话到了段天狼嘴边,他又吞了回去,因为他知道这些话一说出来,陈樱樱肯定又会没完没了的纠缠,反正她无理也会争三分的,何必跟她浪费时间。

“到老伯那里等着,五分钟出来。”段天狼说着,将电话挂掉,洗漱去了。

五分钟后,他跟气鼓鼓的陈樱樱汇合,然后跟她简略地说了一下排练的情况后,两人就一起来到孙云梦的办公室汇报。

说是说两个人一起汇报,但是实际上就是陈樱樱一个人在说话,段天狼是一句都没说。

不过,段天狼对陈樱樱的报告功夫也着实是佩服,明明是现场一次都没有去过。但是人家就是可以凭着段天狼说的大概情况编得活灵活现,让人觉得身临其境。

不过,孙云梦不是傻子,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在卖力,他心里一清二楚。再加上他对陈樱樱也实在是没有半点好感。所以,碍于礼貌,听了五分钟之后,孙云梦就笑着打断了陈樱樱的话,问段天狼道:“天狼,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段天狼扭过脸,看了陈樱樱一眼,然后说道:“孙老师,我要单独汇报。”

第十八节 时空组合

段天狼这话一说出来,不要说陈樱樱,就连孙云梦都大吃了一惊,“嗯?单独汇报?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没有这个必要。”陈樱樱马上说道。

“我觉得很有这个必要。”段天狼双手抱胸,再次瞟了陈樱樱一眼,然后说道,“有些事情有第三者在场,是不方便讲的。”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孙云梦更加奇怪了,“听这口气,难不成段天狼似是想打陈樱樱的小报告,但是他不像是这种人啊。那……这是怎么回事?”

“老师,他想打我小报告,这种行为太……”陈樱樱原本想说卑鄙的,但是想想这个用词似乎有点太过,又改口道,“过分了。”

段天狼则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垂着头看着桌面。

孙云梦权衡了一下之后,对陈樱樱说道:“你先回去吧。具体情况我会再跟你通报的。”

“老师,你可千万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啊。”陈樱樱着急地说道。

“这个你放心,我会再听你的说法的,你先回去吧。”孙云梦挥挥手,说道。

不一会,陈樱樱不情愿地离开了。

等到陈樱樱走远了之后,孙云梦站起来,拿起一个塑料杯,走到饮水机边给自己倒水喝。

一边倒,他一边说道:“陈樱樱走了,有什么话想说的,现在说吧。”

段天狼故意不马上回答,等到孙云梦仰起脖子喝水的时候。他才说道:“我说过,我们见面不用等到黑客大会后的。”

他这话刚说完,孙云梦就“噗”地一声,将嘴巴里的水喷得满办公室都是。

而在此之前。段天狼早已拿着手边的报纸挡在自己的脸上了。

“你……”好不容易缓过身来之后,孙云梦歪着脑袋,靠在饮水机上,仿佛看一只怪物一样看着段天狼。

“当初知道罗斯切尔德家族内部派来调查我地人,跟我遇到的假aya以及黄金圣龙,这三个人竟然是同一个人的时候,你让我同样惊讶。”段天狼拍了拍手,“现在,我们扯平了。”

“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孙云梦张开嘴巴,不可思议地长长哈出一口气,问道。

“好吧。我简单扼要的说。”段天狼说着,吞了口口水,然后用一种总结式的口气说道,“是天意。”

“哎哟,我真是要崩溃了。”孙云梦一把把水杯扔在地上。双手揪着段天狼的衣服,使劲摇道,“快点告诉我。这一切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云梦使劲摇晃了一阵之后,段天狼才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和盘托出,当然了,因为时间所限,只能选重要的说一说了。

听完段天狼的解释之后,孙云梦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地只能说是天意了。我还以为我是来监视你的,想不到原来是你在监视我。真是滑稽啊。”

“监视你的人。可不止是我一个哦。”段天狼说道。

“还有谁?是‘中介’地人吗?”孙云梦问道。

,‘中介’?‘中介’是什么人?”段天狼反问道。

“中介就是你所说的幕后老板,她操控一切,我们这些下面的人都喊她叫中介。”

“她是什么人?”段天狼又问道。

“我没有见过她本人。”孙云梦说道,“我一直是通过别人跟她打交道。”

“那你她是怎么跟你联络的?”段天狼又问道。

孙云梦答道:“电话啊,她通常都是给我电话。每给我打一次电话,都是使用不同的卡,用完就丢。声音也是经过变声,她知道我是个黑客,也知道我地水准在哪里,所以她一直防范着我。不过,以我的直觉而言,我觉得她应该是个女人。”

答完这个,孙云梦又问道:“你刚才说有人监视我,又不是我的幕后老板,那又是谁?”

段天狼说道:“容克集团地人。”

“容克集团?”孙云梦睁大眼睛问道,“这关他们什么事?”

“你在罗斯切尔德家族里面是有编号的,你可是个正规职员。虽然级别了点,但是你突然来到重庆,让他们觉得狠诧异。他们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所以派人来监视你。”段天狼说道。

“那你查出来他们派来监视我的人是谁吗?”孙云梦问道。

“谢尔金娜。”段天狼答道。

“嗯……?”孙云梦吃惊地张大嘴巴,“不会吧?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是个间谍,是我的直觉退化了,还是她的功力已经这么深了?”

“两样都错,是容克集团内部出了点小问题。”段天狼说着,将他跟卫成红两姐妹的事情大略说了下。

听完之后,孙云梦感叹地点点头,“所以说,做人多做好事总是没错的。”

段天狼说道:“还有更让你吃惊的事情。”

“什么事?”

“马洛尘,我们宿舍楼的那个贪污楼管,你有印象吗?”

“就是那个中年矮胖子?不会吧?他也是间谍?”孙云梦眨着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

“他不是间谍。”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

“哦,那还好些,不然我就真地崩溃了。”

孙云梦刚说完这话,段天狼就紧接着说道:“他是容克集团的首席科学家,还有那个特招生俱乐部头头的舅舅,你知道是谁吗?他是容克集团的新晋理事陈建生,马洛尘就是他弄到这里来的……”

接着,段天狼又开始给孙云梦讲了一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把孙云梦听得直目瞪口呆,因为段天狼说的每一件事情都太超出常理了。

看到孙云梦这副模样,段天狼笑道:“趁着你还有一点理智,也跟我说点什么吧?昨晚你突然那么情绪化,我相信一定是你原先的幕后老板给你施加了什么压力,你说来给我听听吧,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的忙。”

听到这个,孙云梦才终于重新恢复智商,他闭上了一直张开的嘴巴,然后说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我昨晚,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今天早上。”

“好吧,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我之所以突然跟你说这件事,是因为中介突然给我一个最后通牒,限我在最后一个星期内查出乌托邦四人组的ID,和至少一个人的身份。我知道,她已经开始怀疑了,她这次做是在试探我。我相信,她的手里应该已经有了确切的名单,如果我撒谎,她马上就会对我采取措施。但是,如果我说真话的话,我就必须出卖半条毛毛虫,因为她是我唯一知道身份的人。我实在不愿意这么做。”

“说心里话,如果只是这样,那我尽管不情愿,我也会这么做。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既然她已经怀疑我了,事情就觉得不会到此为止。以她的聪明,她一定会让我沿着乌托邦四人组这条线查下去。如果我查不出结果,她就会对我更加怀疑。但是,我根本就不可能查出结果,我自己就是乌托邦四人组之一,我怎么跟她说?”

“所以,在这个时候,我只有两条路选,一条是彻底跟她坦白,请求她的原谅,然后来对付你。一条是跟你完全合作,和你想办法来应付她。而最后,我选择了你。”

听完孙云梦的话之后,段天狼想了一会,问孙云梦道:“除了你,我,凌雪伤以及段狄貘之外,还有谁知道乌托邦四人组的具体身份?”

“你怎么知道半条毛毛虫是凌雪伤?”

“是她自己无意中跟我说,就在前不久。”段天狼说道。

“她不知道你是01兼AYA吧?”孙云梦问道。段天狼说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五个人知道这件事,你,我的好朋友龙过海,我的养父和老师,还有就是我自己。”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孙云梦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地问道:“你竟然这么相信我?”

段天狼答道:“大海哥曾经说过,我看似冷静,但是其实我才是个真正的赌徒。不过,我只下注在必赢的赌局里。”

孙云梦抿着嘴唇静了一阵,然后他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谈刚才的事,“金越呢,金越知道四人组的情况吗?”

段天狼说道:“不可能是他泄露的,就算告诉他,他也不可能告诉任何人。而且,这件事情他根本就不知情。”

“这么说的话,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四个人。你跟我都不可能泄漏,这也就是说,泄漏这个秘密的人,只可能是……”孙云梦说到这里,看向段天狼,没有接着往下说。

而段天狼则是眉头紧蹙,无数的碎片在他的脑袋里拆分,然后组合成一副副从所未有的影像——他开始想到一些事情了。

第十九节 四大本领

“你好像想到了什么。”看着段天狼眉头紧蹙的模样,孙云梦说道。段天狼再想了一会,转过头,看着孙云梦说道:“我们这样,至于我们的ID,你就如实地全部交给她。另外……你再把凌雪伤的身份也告诉她。如此一来,我相信她应该就会犹豫一段时间。而我们就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把黑客大会的事情结束。黑客大会一结束,我们马上着手来处理你的幕后老板。”

“把凌雪伤的身份告诉她?那岂不是把凌雪伤……”孙云梦的话刚说到这里,他猛然明白过来,“你怀疑凌雪伤是内奸。”

“不。”段天狼摇了摇头,“小雪的人品,我完全相信。”

这一下,孙云梦就有点不明白了,“那你又……”

“我不是怀疑小雪,而是怀疑的是另外一个人。”段天狼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但愿不是她,如果是她的话,事情就有点棘手了。”

“你所说的人是谁?”孙云梦赶紧问道。

段天狼说道:“我目前还无法完全确定,所以我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相信等到黑客大会结束的时候,我们也差不多会有结果了。如果到时候真是她的话,我会把她的身份告诉你的。”

孙云梦听段天狼这么说,便点了点头,“也好,那段狄貘那边呢?需要去查一下吗?”

“不可以。”段天狼马上摇头道,“段狄貘的耐心和警惕心都极大,而且他至今为止,都没有完全展示出他真正的技术实力。我们贸然去动他,一定会被他察觉的。到时候就会影响我们黑客大会地大局。所以,在黑客大会结束以前,我都不赞成动他。”

孙云梦啧了一声。说道:“但是现在突然出了这种事,使我心里很惶恐,总觉得危险就在身旁。段狄貘的实力又这么深不可测,就这么把他放着,我的心里真是有点不安。”

这时候,段天狼略带不屑地扬了扬手,说道:“你我联手之后,该害怕的应该是别人。”

段天狼地话让孙云梦愣了一下,然后他便仰头笑了起来,“也对。老是用单干的思维在考虑问题。现在我们是两个人了。”

“好,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以后我们就在网上联络。我们的关系还是要保密。”段天狼说着。站了起来,“另外,你自己也要注意检查一下身边有没有什么监视的东西。军工集团说不定不只派了谢尔金娜来。”

“放心吧,这个我心里有数的,我防中介的监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早有心得了。”孙云梦笑道。

三天后,也就是两千零六年十月二十五日,凌梦蝶给孙云梦再次打来电话。“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孙云梦答道:“已经查出来了,四名成员中,有三名来自八部天龙,ID分别是小梦,半条毛毛虫以及段狄貘。另外比较惊奇的是,这次连乌托邦论坛创始人01都出来了,他的实力似乎是最强的。”

听到孙云梦的回答,凌梦蝶不禁有些讶异,“那你有查出他们地身份吗?”

“这四个人实力都很坚强。其中01和段狄貘的实力深不可测,很可能在我之上,我恐怕无法查明他的身份。至于小梦,他地实力与我相仿,我有机会拿到他的真实身份,不过要等待时机。这四个人之中,最弱的是半条毛毛虫,她的身份我已经查出,很巧合的是,她竟然跟我在同一所学校。她地名字叫做凌雪伤,是建筑系大一的学生……

九句真话里夹一句假话,然后让所有的话都变成假话,这就是谎言地最高境界。

在这种情形下,你就算再聪明,也难免会感到迷惑。

“怎么回事?”凌梦蝶奇怪地咬着嘴唇,发起呆来,“怎么好像全部都是真的?难道我错怪他了?”

“老板,汇报完毕,可以休息了吗?我这几天可都没合眼。”孙云梦说道。

“你休息吧,注意身体。”凌梦蝶说完,带着满腹的疑惑将电话挂掉了。

又过了一会之后,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凌梦蝶,又再次给上次那个人打电话,“孙云梦给我答案了。”

“结果怎么样?”电话中的人问道。

“跟小雪所说的完全符合,好像没有在撒谎。”凌梦蝶说道。

“嗯?”电话中的人听到凌梦蝶这么说,也显得很奇怪,“怎么会?你的直觉一向很准的啊?”

“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但是答案完全吻合。”凌梦蝶答道。

“也许……这一次真地是你多疑了吧?”电话中的人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凌梦蝶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当初他要敷衍我呢。段狄貘,小雪,小梦,还有那个01,在孙云梦查他们之前,不是都已经出现了吗?怎么孙云梦那时候没有发现他们的才能?”

电话中的人说道:“也许,那时候他们都隐藏得很深,所以孙云梦没有发现呢?你知道的,黑客可都是很喜欢隐藏实力的。”

凌梦蝶说道:“不,我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我们该怎么去证实孙云梦的话是真还是假呢?”电话中的人说到这里,突然想到,“要不,你让你父亲找面具岛屿的人再去查一下?”

“你是说Evil?”

“对,就是他,上次在美国的事情,他不是做得很好吗?让他在网络上追踪一下孙云梦,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电话里的人说道。

凌梦蝶想了一会,摇头道:“不,这不行,当初美国那件事情,Evil只是当做一件赢利性的事情在做。现在我父亲找他做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合理的理由。如果贸然接触,说不定会引起面具岛屿的疑心。那帮人也全都是人精,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电话中的人说道:“说是这么说,但是面具岛屿每年接受罗斯切尔德家族那么庞大的资助,居然私底下还进行这些盈利事业,你要说他们对罗斯切尔德家族有多忠心,我看也有限。据我看,他们应该跟我们目的差不多,只是想借助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实力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凌梦蝶说道:“是这样没错,但是就算联合,也要看时机。我们现在还不适合暴露自己,贸然找他们合作,风险太大。”

“那该怎么办呢?”电话中的人无奈地问道。

凌梦蝶迟疑了一阵之后,说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找大师兄吧。”

“大师兄?”电话中的人听到凌梦蝶的话之后,显得很惊讶,“他不大可能会帮我们吧?”

凌梦蝶说道:“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呢?毕竟他跟师父跟得最久,我们现在做的,可是师父的遗命,他理应帮忙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师父从来就不曾承认他是他的弟子,只是把他当做一个仆役来使唤。而且,师父身上的四大本领,观人,心战,诡辩,人际兵法,一样也没有传给大师兄。大师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离开师父的,现在我们去找他帮忙,他真的会帮我们吗?”

在这里特别介绍一下这四大本领。

四大本领第一项,观人是四大本领中最强的,同时也是很好理解的,说白了就是看一个未来有多大前途。在中国古代这种人每代都有,战国时候有鬼谷子,三国有许子将,唐朝有李密。

一般来说,一个人只要年满十三岁,便可以被看了。观人是一本很玄奥的学问,需要很高的天赋,并且要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习。而凌梦蝶无疑就是此中佼佼者。

四大本领第二项,心战。所谓心战,其实就是锻炼一个人自身的心理承受能力,同时揣摩别人心理,乃至影响别人心理的能力。

四大本领第三项,诡辩。诡辩说白了就是口才。不过,口才并不单单只是能说,他必须建立在很高的个人修养之上。学习这一项的人,从小就要学习各种礼仪,锻炼自己的行为举止和外在气质。并且要懂得多国语言。

四大本领第四项,人际兵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而这种微妙的关系,却决定着一个人的一生。谁要是能够将这门兵法练得出神入化,就足以笑傲天下了。凌梦蝶的师父身上同时兼有这四种本领,而他一生所收的所有弟子中,他都会将自己的这四项本领倾囊相授,并且选择他们最擅长的一门多加辅导。

当年凌梦蝶主攻的就是观人,而陈建生主攻的则是心战。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跟随他最久的大师兄,却是什么都没有学到。最后,终于负气而去了。

这个大师兄究竟是谁呢?

第二十节 大师兄

“不管答不答应,我们总是要试一试的。”凌梦蝶毫不气馁地说道。

而电话中那人听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等下就去找他一趟吧。”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凌梦蝶说着,将电话挂了。

一个小时之后,上海徐汇区,太平洋电脑城一个铺面内。

有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人,身上穿着一个有破洞的汗衫,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拿着一份电脑报正在看着。

这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过来,问道:“老板,鼠标怎么卖?”

“挑完款式和牌子再问价。”中年人懒洋洋地说道。

他刚说完这话,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他缓缓将手中报纸放下,然后抬头看着说话这人,“龙天翔?”

“大师兄……”龙天翔笑着喊道。

“别……”中年男子马上把手起来,“给面子,您喊声方老板,看不起的话,喊我方凌筑,可千万别喊什么大师兄,我跟你们没什么关系。”

“师兄,师父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龙过海见方凌筑这个样子,不禁皱着眉头,说道。

“他死多少年,跟我没关系。”说到这里,方凌筑又说道,“我知道你想来干嘛,我现在的答案,跟当初还是一样。我对他异想天开的狗屁事业没有兴趣,我不会跟你们一起干的。”

“师兄……”龙天翔无奈地长叹一声再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请你出去喝点东西吧?”

“我要看店,没时间。”方凌筑说着,翘起腿来。

龙天翔无奈之下,走到店铺里面。打开方凌筑的暗格,从里面拿出几张盗版碟。

方凌筑见状,当即一愣,“你干嘛?”

“尽好市民地义务,举报盗版堞啊。”龙天翔满脸无辜地说道。

方凌筑看了龙天翔好一阵,将报纸往桌上一愣,“给你十分钟。”

说着,径自往外走去。

不多时,两人在太平洋电脑城旁边的一家肯德基坐了下来。

叫了两杯可乐之后,龙天翔就说道:“大师兄。老实说,我有事情要你帮忙。”

“事先声明,如果是让我帮你破解他留下的名单。趁早打消主意,我绝对不会帮忙的。他不是看不起计算机,是研究计算机是玩物丧志吗?既然如此,我现在也不会用计算机帮他地忙。”

“大师兄,师父一辈子只犯过一个错误。那就是小看了计算机。这个错误在晚年的时候,他也逐渐意识到了,也做了改正。你为什么你老是对这一点耿耿于怀呢?”龙天翔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十年前,师父在南洋被罗斯切尔德家族蝙蝠组杀害之前,谁都不寄,偏偏将他一生栽培的一百三十六名弟子的名单寄到你的邮箱。这用意很明白,师父他老人家就是希望由你能够来解开这个名单。这不就是……等同于是师父在跟你认错吗?不但是承认他过于轻视计算机是错的,也是在承认他当初忽视你是错的。”

“光阴,三十五年的光阴,一句认错就完了吗?”方凌筑瞪着龙天翔。反问道,“我从五岁开始就跟着他,帮他到夜壶,锤背,倒洗脚水。这些事情我一直兢兢业业地干了三十五年,就算是养条狗,养了三十五年也该给根骨头吃吧?可是,他给我什么?什么也没有。”

“他不但不教给我任何本事,而且还从来不在你们面前承认我是他的徒弟。我一直以为我总有一天可以感动他,到那一天,他会把像调教你们一样也教教我。你知道我当时的想法多可怜吗?我不指望我可以像你们这样优秀,我只希望我可以稍微学点本事,然后,等到他百年之后,我可以找个地方,自己做点生意,赚点钱,做个富家翁就好了。”

“但是,他一点希望都不给我。好,你不教我,我自己学。我从很早开始,我就意识到未来地世界,绝对是计算机的天下。我就开始自己自学,可是结果他又冷嘲热讽,说我每天就知道沉浸在这些奇技淫巧之中,将来注定只能成为劳力者。就算是这样,我依然忍他,直到有一天,他从欧洲回来,经过我家。”

“因为我全心钻研计算机,没有心思赚钱的关系,我家里地条件不是很好。但是我依然把我们家几乎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他办了一桌很好的接风宴。结果,你知道在宴席上,他怎么说吗?他很歧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四十岁的人办桌酒席都办得这么辛苦,你不觉得很惭愧吗?好在你不是我的徒弟,不然我都要羞愧得自杀了。”

“你要搞清楚,我当时已经四十岁了,我在黑客界已经是声名雀起地人。他指着我嘲讽的地方,是我家,我的老婆和孩子当时都在桌上坐着。我当时一下子就明白了,我明白他是个什么样地人。他表面上说什么精诚团结,共创未来,但是实际上他是个现实到骨子里的人。只要对他有价值的人,无论多么桀骜不逊,他都加倍笼络,宠爱有加。只要是对他没有价值的人,无论是多么恭顺,他也丝毫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龙天翔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下去了,“师兄,我不许你这么说师父。你知道师父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付出了多少吗?十年前,有一个曾经见过小蝶的师兄,想要出卖小蝶,曝露她是华人联合会成员的身份。当初,师父为了保全小蝶的安全,亲自飞到南洋,去处理这件事。结果,在他处理掉那个叛徒出来的时候,遇到了蝙蝠组,遇害了。师父他为了我们地理想,甚至于……”

方凌筑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说道:“龙天翔,我坦白跟你说吧。你应该庆幸,他在六十九岁的时候就死了。如果他活到八十九,甚至九十九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只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你以为他当时是紧张你的心上人的命啊?我告诉你,他是紧张他自己的计划。”

“什么华人联合会?什么华人自己的利益集团?说白了,不过是他自己想要建立第二个罗斯切尔德家族罢了。”方凌筑说到此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听不进去。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听不进去。但是现在,很多事情我想明白了。我好容易才变回正常人,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不会再去做回傻子。”

方凌筑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看了看龙天翔,说道:“为了一个老头子的痴心妄想,竟然不惜去伤害自己的弟弟和父亲,这真的值得吗?”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龙过海诧异地看着方凌筑。

“我不但知道你们做过什么,我还知道,那个精密庞大的计划,可不是就凭凌梦蝶那个小商人父亲有魄力做得出来的。”方凌筑再次摇了摇头,“为了支持你们的事业快速发展,你们需要大量的财力支持。虽然凌远山完全听他大女儿的,但是他的财富不够她用。所以,你们就把算盘打倒了你们龙家的头上。而在这个时候,你父亲就成为了你们的障碍。”

“真是好一出苦肉计啊。一切都算得准极了,但是你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弟弟竟然突然得到一个神秘朋友的帮助,你们龙家竟然奇迹般地走出了危机。你父亲又重新掌握大局。我可以想象得到,你是多么的想要知道帮助你弟弟的那个人是谁。但是可惜,当你去查你弟弟的通话单的时候,你发现那个人实在太谨慎了,你根本就无法查到他们的通话记录。”

“是你改掉了通话记录?”龙天翔看着方凌筑,问道。

“我倒宁愿是我改的,但是很可惜不是。那个人极度谨慎,他在做任何事情前都想好了各种后果,将可能的漏洞给堵上了。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找到他。”

龙天翔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方凌筑答道:“很简单,因为我很关心你弟弟,还有你的心上人的妹妹。”

“为什么?”龙天翔又问道。

“原因很简单,他们两个跟我一样,都是不被那个人看重的人。凌雪伤是跟我一样的罪名,过于沉迷奇技淫巧,你弟弟则是赌性太盛。”方凌筑说到这里,笑了笑,“但是,这只是表面的原因而已。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你弟弟或者你心上人的妹妹,都不可能被他控制。”

略微沉默了片刻之后,方凌筑又说道:“从根本意义上来说,他真正的弟子只有一个,就是凌梦蝶。剩下的所有人,都只不过是工具而已,包括你在内。”

再过了一会,方凌筑又饱含深意地补充道:“你真的以为,你的心上人所做的一切,是为了继承什么遗志吗?呵……她只是和他一样充满野心而已,她是第二个‘师父’。”

第二十一节 负负得正

“你觉得这样侮蔑小蝶有意思吗?”龙天翔怒视着方凌筑,“如果小蝶真是你所说的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那她为什么不监听我弟弟的电话?她为什么不让小雪去做她的帮手?她这么做,难道不是想维护自己身边的人吗?”

方凌筑问道:“她如果真是一个这么懂得为他人着想的人,她会让你去伤害自己的父亲?”

“小蝶跟我的父亲没有感情。”龙天翔说道。

“那你弟弟呢?你们龙家如果真的破产,你弟弟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吗?”

“我们家不可能破产,我们只需要割让一部分利益而已。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我父亲竟然会那么固执。”龙天翔生起地辩解道。

“哦?是吗?凌梦蝶跟着那个人学的是什么?她会想不到这个结果?”

龙天翔很愤怒,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她之所以不监听你弟弟的电话,是因为认为这么做会给你造成恶劣影响,现在还不值得。她之所以不利用自己的妹妹,是因为还没有到时候。只要时机必要,她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

“你是我大师兄,我尊重你,我不想在公众地方打你。你快离开吧,就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龙天翔说道。

“好吧,既然你听不进去,我就不多说了。不过,在最后,我还想再跟你多罗嗦几句。”

“第一,我刚才说。我之所以知道这一切,是因为我关心你弟弟和凌梦蝶的妹妹。那其实是假话。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一直在关注你。在所有的师弟当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你骨子里是个善良地人。我永远都记得,别的师弟们叫我大师兄的时候,都像是在叫保姆一样,只有你叫我大师兄的时候,是真心地让我是大师兄在尊敬。只有你会给我行礼,给我端茶让座,也只有你,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会给我送礼物。这样的你,不应该成为牺牲品。”

方凌筑说到这里。仰首长叹一声,“今天这些话,我其实一直想跟你说。但是我没有说。因为我知道你跟凌梦蝶的关系,我也知道凌梦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说,是因为我担心我自己的安全。但是今天,我到底还是跟你说了……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再这样下去。”

“第二,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去伤害自己的亲人,都是罪无可恕的,这点我想你自己也明白。从上次事件的表现里。我也看得出来你很矛盾。下次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做了。否则,你会后悔终生的。”

“第三,不要跟凌梦蝶说我今天跟你说过这番话,否则地话,我必死无疑。我现在是在冒着生命危险跟你说这些话,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苦心。”

“师兄,如果你真的为我好,你就什么都不要说了。”龙天翔满脸疲惫地望着方凌筑。说道。

看到龙天翔这个样子,方凌筑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问道:“说吧,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

“在网络上追查一个叫做孙云梦地人。”龙天翔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我们怀疑他背叛了我们。”

“把他的资料放到我邮箱吧。我最近要忙着参加黑客大会,等我忙完,我会帮你查的。”方冲说着,走出肯德基,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走回来,跟龙天翔叮嘱道,“我觉得你该仔细想想,为什么凌梦蝶偏偏选你,而不选你弟弟。难道你真的比你弟弟更讨女孩子喜欢吗?”

“我知道了,你走吧。”龙天翔听到这里,不耐烦地摇了摇手,说道。

方凌筑站在龙天翔身边,看了龙天翔一阵,摸了摸他地脑袋,叹了口气说道:“有时间多跟你弟弟聊聊吧。”

说完,方凌筑终于摇着脑袋离开了。

方凌筑一离开,龙天翔就双手捧着脑袋,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其实,龙天翔之所以这么生气,并不是因为觉得方凌筑说得不对。刚好相反,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其实觉得方凌筑说的是对的。

虽然知道是对地,但是龙天翔知道自己不可能纠正,因为他对凌梦蝶的爱,已经到了盲目的程度。

就在龙过海即彷徨又难过的时候,凌梦蝶的电话再次打来,“天翔,事情怎么样了?”

“师兄他答应了,不过他说他最近很忙,要参加黑客大会完之后,才能帮我们来查。”龙天翔说道。

“我就知道会的,我关注过师兄一段时间,我了解他。”凌梦蝶有些得意地说道。

凌梦蝶不知道,方凌筑为了给她这个错误的信息,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去伪装。

“是啊,一切顺利就好。”龙天翔强笑着说道。

“天翔,你怎么了?好像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是不是……师兄他说了什么?”

龙天翔略一迟疑,说道:“嗯。师兄又数落了师父一顿,听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凌梦蝶开心地笑道:“这也难怪,师父当初对他确实不大好,他有怨在心是应该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只要他能帮我们就行了。”

“小蝶……”

“什么?”

“其实……我们为什么不去过平淡地生活呢?师父有那么多徒弟,他的遗志……”

“天翔,你怎么又斗志沦丧了呢?难道就因为听大师兄说了几句师父的坏话吗?天翔,师父或许有做错事,但是他的理想是伟大的。我们身为弟子,绝对有责任去完成它……”

龙天嗯,我看你情绪不太好,早点回去休息吧。”凌梦蝶说道。

当电话挂断之后,凌梦蝶看了看手中的手机,然后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跟我合作的是过海就好了。”

这一夜,段天狼,孙云梦。龙天翔,方凌筑四个人都没有睡好。

四个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第二天,两千六年十月二十六日,当方凌筑从自己房间的桌子上昏昏然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电脑屏幕上早就已经弹出了一个通话框。里面有了不下于二十句话,“段狄貘,你在哪里?”

“段狄貘,你在线吗?”

“段狄貘,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始抽签了。”

方凌筑这才赶紧敲道:“对不起,昨晚有点事情在忙,睡着了。”

在重庆,看到这句话之后,坐在湖边的段天狼,以及坐在自己宿舍里的孙云梦,还有在外面专门租了酒店的凌雪伤才终于松了口气。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临阵脱逃呢,吓了我一跳。”凌雪伤写道。

“好不容易才来到这儿,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段狄貘,也就是方凌筑说道。

这时候,段天狼进来说道:“好了,不要聊了,赶紧登录黑客大会的主机吧。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抽签了。”

“希望这次能够抽到一个好组。”凌雪伤说道。

孙云梦马上跟着说道:“肯定会的,我这个人运气一向不错。”

今天是PK赛的第一天,并无具体的赛事,只是抽签而已。

四个人都登录进黑客大会的服务器之后,由段天狼选择了一个号码,交由计算机开始自动选择。

当然了,这里这个自动应该打个引号才行。因为早在多天以前,它应该如何选择,就早已经被人为给改变过了。而且,修改过它的人,还远不止一个。

而在计算机开始自动选择之前,黑客大会发布一条消息,按照原定计划,PK赛是分三组进行。但是因为这次进入PK赛的,是十九组,无法分成三组。

为了方便分组起见,大会决定将在资格赛中两次比赛都以第一名出线的第三十五组直接定为决赛队伍,不必参加PK赛。其他十八组,将被分为三个组进行PK赛。

这个消息发布之后,引起了一点波澜。

但是,很快大家就平静下来,因为关系到自己命运的分组开始了。

经过五分钟的计算机运转之后,分组终于出来了。

而当看到分组的时候,孙云梦忍不住在电脑面前叫了起来,“什么?最强的居然全部在第一组?这组不应该是最弱的吗?”

“晕,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作弊,负负得正了。”而段天狼也是啧了一声,无奈地拍了拍脑袋,说道。

第1节 PK赛

黑客大会PK赛总计分为三组,而乌托邦四人组所在的第一组,除他们自己之外,还有五组,分别是第二十一组,第十五组,第一百九十七组,第一百三十四组,第七组。

PK赛的赛程如下:

PK赛总共分为两节,第一节为单独赛,比赛时间为十月二十八日两天。

六支队伍将分为三对,各自进行单对单的作战,失败者被淘汰,胜利者顺利进入下一节。

在这个环节里,乌托邦四人组抽中的对手是第二十一组。

PK赛第二节为三国大战,胜利的三支队伍将会汇集在一起,进行三国大战。经过三方残酷绞杀之后,最后的胜者将成功晋级决赛。

PK赛第一节以及第二节的规则相同,具体规则如下:

第一:在美国当地时间十月二十七日的凌晨零点,也就是差不多是北京时间十月二十七日下午四点,黑客大会将会给每支参赛队伍指定四台高配置的计算机,供给各个队伍使用。

一直到美国当地时间,十月二十八日早上十点,也就是差不多北京时间的十月二十九日凌晨两点,各队伍都可以通过远程登录,随意给这些计算机装上他们所想要的系统以及各种软件。

十月二十八日早上十点,PK赛开始。

第二:比赛之前。每支队伍都将登录黑客大会官方网站。复制一段黑客大会所提供地代码。先复制到对方这段代码地队伍,将被判定为胜方。

这段代码是一个可以自动移动的核心文件。

每支队伍复制了这个核心文件之后,都必须将它存放在四个队员任何人一个人的计算机之中。因为这个文件拥有可自动移动的特性,所以它可以在需要的时候,随时从任何一个队员的电脑中转移到另外一个队员那里去。

这样一来,要么你够运气。而且够快,一开始就找到了装载核心文件地主机,而且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转移和新文件之前,就将它黑掉。

要不然的话,你恐怕就得将所有人都干掉。才可以得手了。

第三:参赛者在进行进攻的时候,可以使用任何可以使用的硬件。但是在防守的时候,只能使用黑客大会提供地硬件。

第四:核心文件在任何时候,都不允许离开黑客大会指定的四台计算机之任何一台,否则黑客大会将会判定失败。

看完黑客大会公布的分组以及规则细节之后,凌雪伤有些郁闷地在对话框里写道:“我们好像是在最强的一组里哦。”

“是啊。运气不大好。”孙云梦在通话框里跟凌雪伤这么说着,在MMN上又对段天狼说道,“其实关运气屁事啊。”

“算了。事情都这样了。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是下午四点多,还有二十四个小时。黑客大会就要指定每队的电脑了,在这二十四个小时里,我们尽量把心情放松一点,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下午开始,我们有大把事情要做。”

看到段天狼在SSN上说的这句话,孙云梦马上心领神会,但是他却故意装傻地说道:“是啊,二十四个小时后,我们就要开始布置我们地电脑了,只有二十四个小时时间,有得忙咯。”

段天狼写道:“别说废话,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布置防守的事情,由我带着段狄貘和小雪去做,你去干你该干的事情。”

“又要我去黑黑客大会啊,先找到对方地资料吗?”孙云梦笑着敲道。

段天狼写道:“那当然,我们从一开始就说好了,我们不要公平,我们只要赢。既然计算机是黑客大会配地,那么黑客大会就一定有它的相关资料。如果我们可以提前知道对方地计算机的位置,即使是只提前一个小时知道,我们也占了莫大的先机。”

“我敢说,这么想的人绝对不止我们一家,说不定我们的对手也正这么打算着呢。”孙云梦敲道。

“那就看谁更快了,谁更狠了。”段天狼写道。

“真是晕倒,你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在黑客战,倒像是在街头打群架。”

“好了,不说了,就这样了,养精蓄锐吧。”

段天狼说到这里,再跟凌雪伤和段狄貘说了几句,然后就下线了。

下线之后,段天狼在房间里坐了一会,然后就打算去找苏荷吃饭。这几天忙,两人一直都没有时间见面,现在趁着有空,得赶紧聚聚。

就在段天狼刚离开宿舍,准备出门去找苏荷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隔壁坐在门口的已经不是马洛尘,而是一个干瘦的老大妈。

段天狼这两天不是在研究黑客大会,就是在刻苦练舞,并没有多关注马洛尘,这个时候他才突然发现马洛尘不在了。

顿时,段天狼心里稍稍跳了一下,然后,他走过去问道:“阿姨,马老伯怎么不在了?”

“他家里有点事情,今天早上走了,回家去了。”老大妈说道。

“回家?”段天狼更加怀疑地自言自语着,然后又问道,“那马老伯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他请假是请到十一月二号。”老大妈说道。

一听到这个,段天狼马上就明白过来,“看来,容克集团也出手了?而且还是决心一直打到决赛,他们是第几组呢?”

因为心里怀着这样的疑团的关系,在跟苏荷吃饭的时候,段天狼一直都不是很专心。苏荷见他这样,便知道他心里有什么事情,但是又不方便对自己说。她也不多问,只是笑道:“你今天魂不守舍的,干陪着我当完成任务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你先回去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完,然后我们再痛痛快快地玩吧。”

段天狼听到苏荷这么说,这才不好意思地从自己的思维中醒悟过来,说道:“对不起,我最近……”

“没关系,让你这样的人跳舞,实在是难为你了。”苏荷摸了摸段天狼的耳朵,说道。

段天狼知道苏荷误会了,但是他也不想解释,这样误会也好。

“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等到迎新晚会结束,我们再出去好好玩,好吗?”

“好啊。”苏荷说着,站了起来。

“那我送你回去。”段天狼说道。

苏荷摇了摇头,“还是我陪你走回去吧,你的宿舍比较远,我们可以多走一会。”

十几分钟之后,段天狼和苏荷散步回到了宿舍门口,刚好跟回来的陈修源碰上。

“嫂子好。”一看到苏荷,陈修源就咧开嘴,弯腰笑道。

他这一喊喊得苏荷满脸通红,娇嗔地说了一声,“讨厌。”

然后,她便赶紧跟段天狼告别,小跑着离开了。

“你嘴巴不那么滑,走路会摔到吗?”看着苏荷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段天狼才终于回过头来,瞪着陈修源说道。

陈修源笑着吐了吐舌头,“想不到老大你比你女朋友好小气。你看人家苏荷都没生气呢。”

“懒得跟你说。”段天狼冲着陈修源摇了摇头,走进房间,坐在椅子上,“今天一大早就没看见你人影,你去哪了?”

“还能去哪,我去陈建生那里啊。我跟他约好了今天去签约地。我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陈修源奇怪地说道。

“哦。”段天狼点点头,心想大概是那个时候自己正在忙着,没有用心听他的话吧。

本来这段对话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的,但是段天狼脑袋又突然灵光一闪,“呓,陈建生不也是容克集团的人吗?”

想到这里,段天狼便出于本能地问陈修源,“我们学校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人也有签约?”

“别的人?”陈修源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跟陈建生也没说几句话,尽是跟他手下人打交道来着,那家伙排场大着呢,不愧是个大人物啊。怪不得我舅舅提起他,声音里都充满了崇拜的感觉。”

听到陈修源这么回答,段天狼有些失望,他随口说道:“这样也好,以后你每个月能从他那里领点钱,减轻你家里的负担。不过,你自己要头脑清醒,不要真的把自己卖给人家了。”

“那哪能啊。”陈修源摸着后脑勺大笑道,“我这辈子早就打定主意跟着老大你了,我就是想卖,我也没东西卖啊。”

“真要跟着我,就认认真真学个一技之长,不要整天出去跟人家在外面鬼混。”段天狼说着,走到床边,想要躺一会。

他刚躺下,就听到陈修源又说道:“诶,对了,我想起来了。虽然我不知道我们学校除了我之外,是不是还签了别人。但是我在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个人进来。这个人就是咱们学校的,老大你也认识他。”

一听到这里,段天狼脑袋一激灵,眉头当即一皱,“是谁?”

第2节 狭路相逢

重庆,陈建生办公室。

“你外甥帮你找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坐在陈建生对面,跟陈建生说这话的,正是本来应该已经“回家”的马洛尘。

“他在电话里告诉我说,当时他正在寝室里上网,好像是正在看黑客大会的官方网站。”陈建生答道。

“这么说来,这次不是金越带队。如果他有参与这次黑客大会的话,他绝对不可能在自己的寝室里上网的。他应该找个隐私点的地方才对,毕竟他要保护其他队员的隐私。”马洛尘略想了想,说道。

“这是勿庸置疑的,金越这个人我也让人稍微调查过,他不像是个天才。如果是他带队,乌托邦论坛根本不可能杀入前十九名。”陈建生说道。

“那乌托邦这四个队员,究竟都是谁呢?”马洛尘自言自语地问道。

“那帮家伙不是说他们的实力很强吗?他们怎么不去查啊?”陈建生问道。

“我们的人技术实力虽然也很强,但是乌托邦那些人的技术也不差。尤其是八部天龙,我们直到现在都只查出五个人的真实身份,另外五个,半条毛毛虫,段狄貘还有小梦,我们都查不出来。乌托邦论坛这次拿到这样的成绩,我可以肯定,这三个人一定都有出赛。”马洛尘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可惜。我纳闷地是。第四个人是谁呢?我想应该不会是八部天龙地其他五个,他们的实力都还不够。”

“不会吧?有你这个首席科学家做后盾,居然还有人查不出来?”陈建生笑着说道。

“我是首席科学家,不是首席技术员。我是理论专家,不是技术专家,我的责任是提供思想和大方向。不是具体做什么事情。”马洛尘不满地对着陈建生嚷嚷道。

陈建生见马洛尘这么介意,也就不继续玩笑下去了,他正色道:“这么说,这第四个人是谁,你完全没有头绪么?”

“倒也不是。我心里还是有两个对象,要么是那个只出现过一次,但是却曾经闹得整个技术界天翻地覆的Aya,要么是从来都没有露过头的01…………我起初其实有点怀疑金越就是01,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猜想被打破了。”听马洛尘说到这里。陈建生不解地问道:“我有一点不是很明白,可不可以问一下?”

“说吧。”马洛尘说道。

陈建生问道:“就算让你知道他是谁,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说知道他的ID声是什么。然后可以把他找出来干掉。或者拉拢,让他不参加这次大赛。那我倒还能理解。但是,既然你查不出那三个人地真实身份,那你照样也查不出这个人的身份。这样的话,你找到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世上的一切战斗,归根结底,都是心理的战斗。”

陈建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身为心战之术地传人,他对这句话的理解实在是再深不过了。

不过,对于这些马洛尘并不知情,他继续说道:“前面三个人,小梦,段狄貘,以及半条毛毛虫,我们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们在论坛上有发很多帖子,而我们最近正在用人力和计算机配合,在努力计算出他们的心理。”

听到这里,陈建生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人的心理怎么可能用计算机算出来?如果真的可以做到这个,那岂不是应该是计算机统治这个世界?”

“在目前地条件下,通过计算机完全弈明白一个人的心理当然不可能,但是我们可以通过他们所有的发言,来推测他们地惯性思维模式。在目前来说,这个也不能做得很准确。但是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只能抓住一点影子,在比赛地时候,依然可以给我们增添一分胜算。”马洛尘说到这里,有些庆幸地拍了拍腿,“好在我在此之前,就已经让他们去分析了,不然的话,等到现在分好组才去分析,就措手不及了。不过……说起来也真是鬼使神差,一共有十七组可以选择,不足百分之六地几率,竟然真的就碰上乌托邦了。”

“在目前条件下?”陈建生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照你的意思,是觉得有一天,计算机可以完全算明白人类的心理?”

“当然,这是必然的,这一天总有一天会到来的。”马洛尘斩钉截铁地说道。

陈建生不相信地摇摇头,“我敢说,永远不会有这一天,老马,你对技术太过迷信了。”

“是你自己太轻视科技了。”马洛尘同样摇头道,“也许我们有生之年看不到,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所有科技的终点,都将在人工智能处汇合。一旦人工智能成为现实,我所说的这些就都将实现。我之所以远离容克集团的研究所,四处飘泊,就是为了找到人工智能的研究方向。”

“老马,请允许我说句打击你的话。我想你很可能是第二个哥伦布,很伟大,但是你走错了方向,而且至死都不知道。”陈建生说道,“一切技术都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手段而已,人类的未来,绝对不是由计算机来决定的。我对计算机一点也不精通,但是我不一样成就事业了吗?”

“我就不明白,你一个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始终不明白科技的威力呢?我……”正当马洛尘说到激动处的时候,陈建生秘书的电话拨进来了,“陈总,金越来了。”

“好了,不争了,金越来了。我要充当你的传话筒,帮你问问题了。你到后面去听吧“陈先生,你好。”一进门,金越就有些紧张地冲着陈建生鞠了一躬。

陈建生的办公地点在他自己的宏华大厦三十六楼,是一整层,大概两千四百平方米,全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用。由三个会客厅,两个候客厅,以及一个办公室组成。

为了衬托自己的权威感,陈建生将自己三十六楼的办公室装潢得几乎跟皇宫一样。

从电梯开始,地上就铺着华美的地毯,在通往陈建生的一号候客室的路上,有一条长约四十米的走廊。每隔五米的样子,墙的两边就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

候客厅的茶具,桌椅,以及各种摆设,全都非常考究,每一件都是古董,随便摔坏一件,都够一个工薪阶层赔上一辈子的。

虽然也曾经跟龙过海这样的人物打过交道,但是因为龙过海生性随和,并不喜欢摆什么排场,所以金越当时并没有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是这次来到陈建生这里,金越却是真的被震撼了一把。坐在候客厅的时候,他的座姿就开始显得很不自然,耳朵里也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的声音。

等到陈建生的秘书通知他进陈建生的办公室的时候,他甚至连站起来都有点晃动。

而见到陈建生,露出这样紧张局促的样子,也是在情理之中。

“真是不好意思。”陈建生看到金越近来,便大笑着站了起来,“本来想要亲自去请你的,但是这边有点突发事件,我一下子走不开,只能让我外甥去请你了,真是抱歉啊。”

“哪里。”金越忙不迭地点点头,按照事先想好的台词说道,“很感谢陈总捐款五百万给我们乌托邦技术基金,我是专程来道谢的。”

“唉,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谈这个。我陈建生生平没什么爱好,就喜欢认识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陈建生说着,走到金越身边,亲自给金越倒上杯茶,然后和蔼可亲地望着金越,说道,“你坐啊,站着干什么?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

“谢谢陈总。”金越接过陈建生的茶,赶紧弯了弯腰,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陈总这么慷慨,我们乌托邦所有会员都很感激,不知道我们能够为陈总做点什么?鹏飞说你好像……也不需要什么广告。”

“都说了,不谈这些,去去几百万而已,不值一提。重庆人有句俗话,叫做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最重要的是花得值得。支持乌托邦这样有上进心,有理想的团体,我觉得很值得。”陈建生说着,在金越身边坐下,然后故意装着若无其事地问道,“我外甥可是你们论坛的铁杆用户,我听他跟我说,乌托邦最近有参加一个很高级的什么会,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是这样吗?”

谈到这个,金越就显得很兴奋,“是的,是黑客大会。从前的黑客大会都只是一些交流性的活动,但是这次黑客大会因为一个特殊的原因,成为了全世界顶尖黑客竞技的场地,竞争极为激烈。而我们乌托邦论坛,是全中国唯一一支挤进前十九名的队伍。”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外甥说你们是为国争光了。这么说的话,确实是为国争光了。”陈建生笑着,扬了扬杯子,“既然有这么高兴的事,就不要喝茶了,我们喝点酒吧。”

第3节 尔虞我诈

一个小时之后,金越醉倒在了桌前。

然后,马洛尘从暗墙里走了出来,看着满脸不解的陈建生。

“这小子虽然脑袋不怎么聪明,可是精神意志力却不是一般的强。”陈建生扭过头看着马洛尘,“我灌他喝了那么多久,弄得他都神情恍惚了,又利用了那么多技巧,他居然还是守口如瓶。废话一堆,就是没有一句有用的。”

“不用问了,我已经知道第四个人是谁了。”马洛尘挥了挥手,说道。

“哦?”陈建生有些奇怪地将嘴巴张圆。

“是了。”马洛尘说着,在金越身边坐了下来,“不可否认,在智商以及各方面能力来说,金越都称不上优秀。但是他死守秘密的能力,却是世上绝大多数所谓聪明人完全无法比拟的。”

马洛尘说到这里,抬头看着陈建生,“一个黑客,最重视的就是秘密。01能够在全世界那么多人中,偏偏选中了金越做为他的代言人。而金越又偏偏拥有这个特殊能力。由此可见,01的眼光是何等独到。一个拥有如此独到眼光的人,是一个顶尖黑客,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既然是这样,那是不是干脆给他下点药?”陈建生也跟着坐了下来,“吃了那种药,就算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也会如实招供。”

“不必了。”马洛尘摇了摇头。“址够成功闯进这次黑客大会前十九名地队伍。没有一支背景单纯。乌托邦以及了地背景,我想都不会简单。如果我们这么对金越,就等于是得罪他们。在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之前,就轻易得罪,这不是聪明的选择。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有监视过金越,01跟金越从未在现实中交流过,在网络上的沟通也十分之隐秘。按照正常的黑客逻辑来说,01不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泄露给金越。这样一来,一旦下药。我们不但得罪了对方,还一无所获,何苦由来?”

陈建听到马洛尘这么说,便耸了耸肩,说道:“那我就帮不了你了。”

“算了,把他送回去吧。”马洛尘点点头。说道。

“那可不行。”陈建生马上摇头,“如果晚上他回去醒酒了,上网把这件事情告诉01呢?既然01那么聪明。听到这件事。一定会起疑地,说不定到时候给你带来什么麻烦?与其如此。还不如留他在这里过夜,最好是拖到明天下午再放他回去。”

马洛尘看着陈建生笑了笑,“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就是要他回去报信。”

当马洛尘跟陈建生这么说的时候,是晚上十点。

而在这个时候,一直等待孙云梦上线都等不到的段天狼终于忍不住给孙云梦打了个电话,“孙老师,谢尔金娜将我原先交的剧本重新调了一下,我一直忘记发给你审阅了,你现在能不能上QQ接收一下?”

孙云梦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正在酒吧消遣,这完全是遵照段天狼尽量放松自己地指令。他没有段天狼那么有服气,没有女朋友,只能在酒吧喝点酒,找点乐子了。

而当他听到段天狼这么说之后,他马上就明白段天狼有急事找他。因为修改后的剧本,段天狼早就当面交给孙云梦过了。

“哦,好的,我现在在外面,十分钟后上线。”孙云梦说着,挂掉电话,打了辆的士,从解放碑的得意装饰城(重庆的一个酒吧聚集地)马上赶回学校。

十分钟后,孙云梦上QQ,跟段天狼再收了一遍剧本之后,马上上了那个机密MSN,“怎么回事?出了什么状况吗?”

“陈建生和马洛尘把金越叫过去了。”段天狼直接了当地说道。

马洛尘和陈建生是什么人,孙云梦现在已经知道了,所以当他听到这里,他马上就明白过来,“他们是想通过查金越查我们……难道,跟我们对战地二十一组,竟然是军工集团的黑客团?”

“毫无疑问,一定就是如此。”段天狼说道,“他们对你们的跟踪,应该一直就有。不过,以你和段狄貘地实力,我很有信心。我唯一担心地,就是小雪暴露身份。她的实力最弱。”

孙云梦说道:“这个你倒不必太担心,凌雪伤地技术实力虽然略逊,但是她在网络上很谨慎。我都是追踪了她足足半年之后,才知道她的身份。而且因为我一直打算将来一有机会,就将她招揽到自己的阵营之中,所以我也一直在暗中帮她做掩护,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段天狼写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次陈建生和马洛尘只找了金越,而完全没有碰小雪,由此可见,他们确实还不知道小雪的身份。只是小雪是我的好朋友,帮过我很多,我难免有点习惯性忧虑罢了。”

“行了,你就别关心则乱了。以后由我们两个一起看着他,就算面具岛屿来,也不会有事的。”孙云梦宽慰道。

“嗯,我们自己以后要加倍小心才是,形势越来越复杂。”段天狼写道。

孙云梦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凌雪伤这边我倒是不但心,我担心的是金越……他到底知道你多少事情?”

“我跟金越几乎没有任何联系,我们所有的联络都是通过一个论坛。就算他们找到了这个论坛,他们也不可能找到我。”段天狼说道。

孙云梦松了一口气,说道:“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如果金越到时候被引诱得说出了什么,也不会带来什么伤害。”“这点我倒有信心,金越绝对不可能透露任何跟我们有关的信息的。”段天狼写到这里,顿了顿,“我所担心的,是他被人利用而不知道。”

“怎么说?”孙云梦问道。

“如果是你,你从金越嘴巴里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然后你会怎么做?”段天狼反问道。

“我……”孙云梦坐在椅子上很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说道,“我会故意放他回来,然后监视他的电脑。发生了这种不同寻常的盘问,金越一定会跟你报告的。到时候,我就守在那里。只要他一跟你联络,我马上就顺势追踪你。”

“没错,就是这样。”段天狼马上写道,“我敢打赌,马洛尘和陈建生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手下的黑客团一定全都整装待发。只要金越一开机,他们马上机会集体进驻。然后,就等着他跟我联络。”

“这招虽然毒,但是你并不跟金越直接联络,顶多不过是报废一个论坛而已,这对你造不成什么伤害啊。”孙云梦说道。

“我这个论坛可不是普通论坛,它上面承载着‘天道’系统,我现在还不想这么快暴露它。”段天狼写道。

一看到这个,孙云梦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天道’系统?这是什么系统?没听你说过的?”

“这是个半人工智能系统,今晚没时间,等黑客大会完了,我仔细跟你说。”

“一言为定,你可一定要跟我详细说,不准藏私哦,我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巨牛逼的系统。”

“知道了,我会的。”

“那你现在赶紧将你的‘天道’系统从论坛撤下来啊。”

“我已经这么做了。按照‘天道’系统的规则,必须由金越亲自回答三道只有他才能回答的问题之后,它才能够顺利进入论坛……”

段天狼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孙云梦迫不及待地插嘴道,“智能密码?”

“是的,这是‘天道’系统的功能之一。不过,现在我已经将‘天道’系统从论坛上撤下来,将论坛里面的内容全部删空清理干净。然后再给论坛放了一个伪装过的拦阻程序。这个拦阻程序,看上去很像是认证程序,它也会像‘天道’系统一样给金越提出三道问题,但是这三个问题不管金越怎么回答,拦阻程序都会将答案认定为错误。然后,论坛就会自动关闭,金越无法登陆,也无法发言。”

“这个时候,军工集团的黑客团一定会拼命地开始研究你做的这个认证程序想要进入论坛看个究竟。”孙云梦笑眯眯地写道。

他刚写完,段天狼便马上跟道:“而与此同时,我们两个人也同样在细细地研究他们。”

“哈,PK赛提前开打了!”

第4节 猎歼系统

金越被陈建生的车送回寝室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左右,而他从酒中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因为身份比较特殊,所以金越被住在普通的大学生寝室里,而是被安排在研究生楼,跟两个法律系的研究生同住。大学生楼每到晚上十一点半就会关灯,必须偷电才能通宵上网。而研究生楼就没有这个规定。

当金越从醉酒中醒来之后,他坐在墙上想了一阵,开始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很诡异,这个陈建生怎么对乌托邦论坛的参赛名单那么感兴趣?

这样想着,金越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喝了杯水醒酒之后,就赶紧爬到电脑旁边。他所要做的,正是段天狼和马洛尘都料定他会做的事情——上网给段天狼报信。

“金越开机了。”几乎是在同时,坐在陈建生办公室的马洛尘,以及躺在床上的段天狼同声说道。

所不同的是,马洛尘是在对陈建生说,而段天狼则是在心里自言自语。

“做好准备。”段天狼在MMSE上对孙云梦说道。

“我看到了,整装待发中。”孙云梦马上回道,“和我们一样一直在不断连接金越计算机的还有四个人。四个人,数目还真是巧合,不用说,这些人一定就是军工集团的黑客团了。”

段天狼回答道:“应该就是这样,虽然网络上还是有很多人因为对AyA感兴趣的的关系,一直在追踪着金越。但是应该不会这么紧跟。”“奇怪。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两个人也连入了金越的计算机。”而在陈建生的办公室地计算机上,看到军工集团四人组头目投过来的报告,马洛尘显得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这没什么吧。”陈建生说道,“乌托邦可是出过auAya的,再加上面具岛屿又舞经放出两千王百万美元的暗花来捉拿Aya,便得全世界的赏金猎人们都蠢蠢欲动。这些赏金猎人中自然也会有黑客。为了两千五百万紧跟金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些人追踪Aya已经追踪了差不多一年,按道理斗志应该没这么旺盛才对。”马洛尘说到这里,自己也不是很吃的准的说道:“还是再看看吧。”金越虽然不是技术高手。但是所谓久病成良医,一天到晚都被人黑,不可能什么都学不到。再加上在乌托邦有那么多高手的浸润。实力再烂也有限。

所以,在上论坛之前,段天狼先是对自己电脑的系统进行全方位的检查,把能封的端口全都封了,能关的服务全都关了。将计算机保持在最安全的状态下。

“我靠,我居然被踢出来了。”孙云梦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计算机,在MSN上写道。

这时候。段天狼很欣慰地点点头,看来金越的技术倒也不是完全没进步嘛。要不是他对金越了解,又在他地计算机留了后门,在他这么勤勤恳恳的严防之下,说不定也被踢出来了。

(在这里还要特别说明一下,段天狼闲着没事的时候,也会经常去帮金越地计算机做维护,比如补补漏洞,清清后门什么的。)

“怎么说金越都是总版主。这么看不起他可不该哦。”段天狼在MSN上这么写着,给了孙云梦一个后门,“从这里进去吧。”

“这小子还真是挺谨慎的。”孙云梦利用这个后门重新进入之后,在MSN上说道。

“我想应该是要登陆那个秘密论坛关系的吧。我跟他说过,如果可以,尽量不要用自己的计算机上这个论坛。所以他才会这么谨慎。”段天狼说道。

孙云梦说道:“你该让他永远不要用自己地计算机上那个论坛。他就像个满身是洞的鸡蛋,不知道多少苍蝇想要盯他。他只要一用自己的计算机上论坛,你地论坛被暴露几乎是必然的。”

段天狼说道:“这个我也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这么一说,金越就真的永远也不会用自己的计算机上这个论坛。那万一有时候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发生,他又来不及跑到附近的网吧去,无法及时报告,岂不是很糟糕?”

“真到那个时候他自己不会变通么?”孙云梦问道。

段天狼说道:“对,只要我那么说了,就算他快要被打死了,我估计他也不会用自己的计算机论坛。”

“天,他真的有这么迂腐?”孙云梦难以置信地说道。

“没错,他就是这么迂腐。”段天狼答道。

“哦,明白了,那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说了。”

“他每次上访的全部资料,在‘天道’系统中都有记录地,他从前都是在网吧上,这次是第一次用自己的计算机上。”段天狼写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又继续写道,“那四个人也被踢出去了,不过,我估计他们很快就要回来了。这是个机会,我们要注意隐蔽,尽量让他们进来之后,无法发现我们,这样才有偷袭的意义。”

“知道了,放心吧。”孙云梦答道。

陈建生办公室。

“你们不是说金越的计算机水平,顶多也就是中级水准么?堂堂军工集团联合黑客团,号称可以跟面具岛屿比美的超级组合,竟然被一个中级水准的菜鸟给全体踢出来了?”陈建生说着,放了一杯咖啡在马洛尘面前,笑道,“这真是让我不由得他们的比赛前景感到悲观啊。”

“他们是黑客,不是超人。就算是再好的黑客,也有被踢出去的时候,他们马上就会进去的。”马洛尘端起咖啡喝了一杯,没好气地看了陈建生一眼,说道。

陈建生端着咖啡走到沙发上躺了下去,“我早就说过,计算机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但是你们偏偏那么依赖。唉,你在欧洲待太久了,已经变成一个彻底的唯物质主义者了……,

马洛尘没有理会陈建生的理论,把全副精神都放在面前的计算机上。

这时候,军工集团黑客四人组给他来报告,“我们已经重新进入,原先两个不明人物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马洛尘想了一会,抬头看了看躺在沙发上假寐的陈建生一眼,“也许这家伙说得是对的,是我太多疑了。”

马洛尘这样想着,给黑客团发去指令,“严密监视,找到蛛丝马迹。”

将自己能够做的全部防御做完之后,金越输入了那个论坛地址。

进入论坛之后,论坛就像往常一样,开始弹出对话框,询问金越一些问题。

金越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之后,荧幕显示正在分析答案,请稍候。毫无疑问,这是段天狼的缓兵之计,而黑客团以及马洛尘对此都不知情。

“难道是智能密码?”听到黑客团的报告之后,马洛尘马上想到了这点,“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就难怪乌托邦论坛能够进前十九了。”

这样想着,马洛尘问道:“该论坛是否可以下载?”

“我们正在尝试,但是似乎有点困难,对方有坚强防御,我们需要半个小时左右。”黑客团回答道。

“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军工集团的黑客团一定在想办法下载这个论坛。虽然有我设置的保护,但是服务器托管商硬件条件十分有限,我估计只能支撑半个小时。”段天狼在MMSE上写道。

“这么说,我们只有半个小时时间?”孙云梦问道。

段天狼说道:“对,半个小时内,无论得不得手,我们都要马上撤退,论坛也将会被全面关闭。”

“没问题,三十分钟之内,打得他们鸡飞狗跳。”

五分钟后,孙云梦对段天狼说道:“扫描已经完成。”

“这么快?你扫描好了谁?”段天狼问道。

“四个都扫描了。”孙云梦说到这里,有些得意地说道,“这就是日常多攒资源的好处,我手里有四台超级服务器,同时扫描他们四个人,方便快捷啊。”

“在组织僵尸网络这方面,你确实比我强。”段天狼写道。

“那是,什么都不如你,那还混个屁啊。”孙云梦笑着答道。

大概扫了一眼孙云梦输送过来的资料,段天狼马上有些奇怪地皱起眉头,“奇怪,他们竟然一个跳板都不用?”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很可能是看不起金越,又或者是对自身实力有很强的信心吧。”孙云梦答道。

在这时候,段天狼已经把目光放在了资料的最后部分,对方四个人所使用的系统,都是同一种系统,这又是一种段天狼从未看过的系统。这个系统的名称用英文缩写,而翻成中文叫做——猎歼系统!

第5节 试探性攻击

凡是军事迷都该知道,猎歼系统这个名字,主要是用于坦克的火控系统,它一般被称为猎歼式火控系统。

所谓的猎歼式火控系统,主要是指坦克车长具备独立观察战场、搜索目标、给炮长指示目标、超越炮长控制火炮射击的能力,即车长主要负责“猎”,炮长主要负责“歼”,其正式名称是双指挥仪式火控系统。采用这种系统后,车长、炮手射击操作时自动装弹机和火控系统的工作过程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变化,自动装弹机仍然进行定角装填,装填时射手仍然可以操纵瞄准线进行瞄准、跟踪。

而奇怪的是,这个时候竟然冒出一个以“猎歼系统”命名的计算机系统。

孙云梦从小到大都将全部注意力放在计算机上,加上对军事都不是很感兴趣,也几乎从来没有看过相关的杂志,或者文章。所以,当他看到“猎歼系统”四个字的时候,脑子里的本能反应,便只是一片茫然。由此可见,就算是天才,也是会有知识死角的。

而段天狼虽然在小时候就把大量时间花在研究赌博上,大了全副精力都放在计算机上,但是由于曾经在西伯利亚受训的原因,亲自开过坦克车。

因此,当段天狼一看到这四个字,他马上就明白过来,并且在MSN上发给孙云梦,“不用在网上,也不用去西门子寻找‘猎歼系统’相关资料了,这个系统一定是军工集团内部自制的一种特殊系统。”

“军工集团自制?你怎么知道?”

“坦克上有一种火控系统就叫做猎歼式火控系统。”段天狼答道。

“哦。明白了,那我就不浪费时间了。”孙云梦写到这里,犹豫了一会,然后写道。“时间有限,不如我先去尝试攻击一下,看看有什么可趁之机,你就跟在我身后看着,先不要出手。”

孙云梦刚说完,段天狼就说道:“好,就这么办,时间有限,我们也没有时间去仔细研究他们的系统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在比赛地计算机上。应该也装上了这样一种系统。我们这次就算不能成功把他们打下来,能够通过这次行动,测试它们系统的性能和漏洞。也是不错的。”

“嗯,好,那我开始动手了,你好好看着。”孙云梦说着,拍了拍双手。开始干了起来。

孙云梦选择了四个人其中一个人的计算机,开始对他地计算机进行试探性的链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灾难爆发了。就是在他做出试探的同时,他的行为马上被对方的猎歼系统探测到。

在这里要特别介绍一下军工集团的这个猎歼系统。正如段天狼所说,这个系统确实是由军工集团自身研发的一个军用系统除了在少数国家的机密部队之外,它并不对外公开,知道它的人极少。

猎歼系统分为两个模式,和平模式以及猎歼模式,正常情况下,都是使用和平模式。猎奸系统地和平模式操作界面要舒服很多,使用起来也要方便。

不过。和平模式下的界面操作再舒服,使用再方便,也不可能比得上Windows系统,只是稍微安全了一点,所以并不值得称道。

而猎歼系统真正强大的地方,在于一旦发生网络战争,就必须选择使用地猎奸模式。

对于猎歼系统来说,猎歼模式就相当于Windows系统下的安全模式。

在猎歼模式下,猎歼系统将拥有极为强大的,对可疑来路的数据进行自动分析,并且查找出它的来源地能力。这一切,猎歼系统都可以在极端的时间内完成,快到黑客都来不及反应。

猎歼系统一旦成功捕捉到来袭者之后,它马上就会将这个信息报告给操作人员。在这个时候,猎歼系统将会有四种反击模式提供给操作人员。

操作人员可以在事先设定好某种反击模式,又或者设定一个组合反击模式,当没有任何设定的情况下,就会自动认定在手动状态。

猎奸模式地反攻模式,分别为——

第一,DDos攻击。

这个攻击方法,在书中已经出现过不止一次,笔者就不在这里赘述了。简单的说。这种攻击其实就是延迟黑客跟外界的通讯,延缓他的行动速度,给你的反击赢得时间和优良的环境。

如果用战争的场景来比喻的话,DDos攻击就相当于火力覆盖,打得你抬不起头来,只能趴在地上一寸寸的往前爬,而他可以跑步过来打你。

第二,屏幕炸弹攻击。

这种攻击方法,可以在瞬间将你地电脑显示器变成蓝屏,你在屏幕上除了一片湛蓝以外,什么也看不到。这种做法,跟战争中把别人的电话线全部减掉没有区别。没有了电话,你就什么消息都接收不了,也没有办法发布出命令。

当然了,凡事都有例外,如果你可以完全记住所有的数据和过程,完全不需要屏幕,直接用键盘盲操的话,那这种攻击对你就没用。这感觉就跟电话线被人剪了,然后你掏出手机来下命令一样,谁也拿你没辙。

第三,数据崩溃炸弹。

此种反击方法,乃是四种反击模式中最为凶残,最为彻底的一种——它用于使你的操作系统崩溃。一旦吃了这种炸弹,你除了重装之外,别无他法。

如果我们还用现实战争来比喻的话,这种方法就相当于操翻了你的司令部,你出了重建指挥系统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

第四,数据延迟炸弹攻击。

这个反击,可以使黑客的整个网络通讯变得很慢,不是一般的慢,是非常的慢,慢得像蜗牛在爬。你就算下载一首MM13,说不定都要一整天。

这种反击方法本身已经够形象,我就不在这里再做什么比方了。

前面说到孙云梦一连接到军工集团黑客团中的一人,他的猎歼系统马上就察觉到了孙云梦的入侵。然后,它马上向它的主人报告了这条消息。

那个黑客在收到这个报告之后,愕然之余,一边向马洛尘报告,一边马上下达了屏幕炸弹的指令。

这个猎歼系统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收到指令之后,马上放马狂奔,孙云梦的一堆跳板在它面前犹如虚设,才一会便将孙云梦的跳板大军踩得七零八落,直冲到上次段天狼卡壳的卫星那里才停下脚步来,开始强行计算密码。

这时候,孙云梦马上给段天浪发消息,“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这系统好生生猛啊,要不是我早有准备,我的电脑说不定现在已经是蓝屏了。”

“这个系统之所以研发出来,应该就是专门用于军方进行网络战争的,生猛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生猛成这样,也确实有点……”段天狼写到这里,找不到词来形容了。

“我之所以现在还能幸保不失,是因为全靠那颗卫星挡着。可是PK赛的时候,黑客大会规定我们防守的时候,不能借助其他硬件。到时候被这么一轰,我们岂不是全体趴下?”孙云梦担心地说道。

段天狼想了一会,说道:“这个系统也不是没有弱点,我敢肯定,它一定需要极其强大的硬件支持。一般的民用硬件,根本就无法支撑它太久,就要崩溃了。”

“可是,人家现在摆明就是用资源压死我们。想都不用想,他们既然会使用这套军方系统,肯定就会用军方的集成服务器来对付我们的了。”说到这里,孙云梦愤愤不平地说道,“平常都是我用资源欺负别人,这次得报应了,被人家活生生用硬件压死。唉,跟这种人就得来阴的,真刀真枪的比赛,实在是太吃亏了。”

看了孙云梦的话,靠着墙壁坐在墙上的段天狼想了一会,然后说道,“这倒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针对他们的系统,来修改我们的系统。”

“但是,我们现在只有二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们能够了解多少呢?”孙云梦有问道。

“址够了解多少就了解多少吧。多了解一分就多一分胜算,你先休息一下,接下来让我尝尝猎歼系统的滋味吧。”

第6节 当老奸巨猾遇到少年天才

就在段天狼和孙云梦惊讶着的时候,在陈建生办公室的马洛尘同样感到惊讶。

“怎么可能会这么巧?”马洛尘右手端着咖啡,却迟迟无法喝一口,“在这个时候遭到攻击?”

嘴巴里这么喃喃自语着,马洛尘在网络上问道,“有没有追查到来袭者?”

“没有,这个家伙的跳板变态得多,不过这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有一个跳板极为强大,我们怀疑是超级计算机。根据反馈回来的数据,这台计算机的操作系统为一种私有操作系统,并不对外开放。系统名称为QueenOS”军工黑客团的人回道。

“QueenOS?”马洛尘呆了一阵,“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操作系统啊?这是怎么系统?”

因为天色已经很晚,所以尽管马洛尘的声音说得很小,躺在沙发上假寐的陈建生还是听到了他。他于是答道,“何必自己一个人苦想?去找西门子的人问一下不就好了?他们不是有帮别人开发系统的吗?说不定这系统就是他们开发的。”

西门子公司的幕后老板是罗斯切尔德家族和军工集团,西门子公司的QueenOS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代理人,而他们的首席工程师就是军工集团的人。

而且,这个人不仅是军工集团的人,还是马洛尘的学生,马洛尘跟他熟得很。

“嗯。”马洛尘点了点头,然后马上给西门子的首席工程师打电话。

电话接通,说明原由之后。这位首席工程师马上答道:“QueenOS,是我们公司上半年编写的一个全新操作系统,它是为美国CNN广播电视网,最先进地电视转播卫星而专门制作的。该操作系统带有多工作模式,多任务处理模式,同时可以处理上万亿乙条请求……”

“什么?竟然是一颗卫星?”马洛尘不敢相信地问道。

“对啊,就是一颗卫星。”西门子首席工程师说道。

马洛尘拿着电话呆了好一阵,才终于说道:“那好吧,现在找个方便的地方上网,把这个系统的所有相关资料发给我,把你们在这个系统地维修通道也告诉我,我要进去看一看。”

“啊……?”首席工程师迟疑了一下,说道。“老师,这个好像违反商业道德哦。”

“你真正的老板每年都在制造数以十万计的死亡,你还跟我谈什么商业道德?你以为现在是在接受记者访问吗?”马洛尘没好气地说道。

“哦。好吧,我马上把资料给你发过来。”

就在马洛尘在跟他的学生要QueenOS的资料的时候,段天狼也已经开始向猎歼系统动手。有了孙云梦的前车之鉴,段天狼并没有贸然发动攻击。

他最先做的事,是去找了一位得力助手。这就是上次帮助他弄得孙云梦鸡毛鸭血的“天道”系统。

用了五分钟时间将“天道”系统的设置从自动调节为人工,并且将各项细致地技术设置都设置好之后,段天狼给孙云梦发话了。“三分钟之内,把你能够控制的,现在在线的僵厚网络清单全部理给我。”

“啊?这么急?我整理不了多少哦。”孙云梦说道。

“没关系,有多少来多少。”段天狼说道。

孙云梦说道:“好吧,我尽量整理大型地服务器给你吧。”

“不,不要浪费。这些僵尸计算机这次用了之后,以后你也许就不能再用了,军工集团的人以后一定会一直盯着的。包括刚才那颗卫星,你也不能再用了。赶紧去把里面的痕迹清理干净,然后撤退下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啊,天啊,那是我最喜欢的……”坐在计算机面前地孙云梦心痛得差点哭出来了,“好吧,你等一下,我马上整理一笔中型的计算机给你。”

三分钟后,孙云梦给了段天狼一批名单,段天狼将这些名单全部列入“天道”系统,然后将“天道”系统的入侵性能操作到最高,在短短数分钟之内,将这些计算机全部成功入侵,将他们置于“天道”系统地控制之下。

这样一来,“天道”系统就拥有了一个总数目在八千左右,并且拥有三百台中型服务器的在线僵尸网络。

这个时候,离半个小时的大限只有不到五分钟时间了。

而在孙云梦完全将痕迹清理完后的不到三十秒钟内,马洛尘成功地进入了卫星。在找寻了几分钟之后,马洛尘有些奇怪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完全找不到入侵者的任何痕迹?”

说到这里,马洛尘伸手挠了挠额头,“能够侵入卫星,已经说明这个黑客的实力绝对是世界级的。在发现自己被暴露之后,又马上将自己的痕迹清理干净,等于是完全放弃了这颗卫星。这种壮士断臂的谨慎,也决不是一般黑客所可以比拟地。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这个黑客的身份极不简单。而最重要的是,按照常理来说,以这颗卫星防卫之森严,如果强攻的话,就算是超级高手,再加上超级设备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怎么他却会反应如此之快呢?这不正常……除非……除非这个人知道我们可以从西门子拿到相关资料?这也就是说,他很可能知道我们的背景?”

一想到这里,马洛尘眉头一颤,他开始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段天狼对另外一个军工集团黑客的攻击已经开始发动了。在他的操作下,“天道”系统同时指挥着八台计算机,以每台中型服务器为核心,分成三百多路,用三百种不同的攻击方式,有的是恶意连接,有的是病毒。

反正是“天道”系统存放的所有的攻击方式,这次一次性全部砸上。

应该说,就硬件条件来说,这些计算机相对拥有军方集成服务器的军工集团黑客来说,根本就不够看的。但是,正所谓蚁多咬死象,你架不住别人数目够庞大啊。

再者,这所有的攻击方式,全部都是段天狼亲自存放的,全都是最新,最黑的攻击方法,一起砸过来,任谁都够喝半壶的。

然而,就算是如此,段天狼也没有想要这样就可以成功入侵,因为他知道对方不但是顶尖黑客,而且还拥有顶尖的系统以及顶尖的硬件配置,这种打乱仗的方法,不大可能成功入侵对方。

不过,谁说段天狼这么干,是为了成功入侵来着?

事实上,段天狼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成功入侵对方。他只是想通过这个系统,尽量测试对方系统的反应而已。

这种测试有两种方面。

第一,段天狼很清楚猎歼系统是极为耗资源的系统,他很想知道,在这样高强度的进攻之下,这个系统到底可以支撑多久。

第二,按照孙云梦的经验,猎歼系统极为敏感,敏感到不可思议。这是优点,但是同时也是缺点。一旦过于敏感,它就必然对任何疑似的入侵信号都及时做出反应。

所以,段天狼这次把各种进攻方式都使用出来,就是要看看猎歼系统在面对各种进攻的时候,都会做出什么反应。

另外,段天狼还在这些进攻者当中,安插了二十余个非恶意的计算机连接。这些计算机的身份各不相同,有的是学校,有的是医院,有的是警察局,有的是军校,有的是保险公司。

通过这些连接尝试,段天狼也很想知道猎歼系统在面对这些连接要求的时候,又将会做出任何反应。

简而言之,段天狼这一次攻击,就是要让猎歼系统把几乎所有的可能反应都暴露出来,然后他再会将这些数据反馈全部收集下来,再进行分析,寻找他的弱点。

当同时收到如此之多,高强度,高密度的入侵之后,军工集团的这个黑客一下子都手忙脚乱了,满屏幕都是猎歼系统发过来要求指令的报告,弄得他的手都点不过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猎歼系统设置为自动,让猎歼系统自动反应。

当他刚把这一切完成,就看到马洛尘给他发过来一句话,“你这里没有出现什么况吧?”

这个黑客马上回答道:“我这里不止是出现状况,而且是超大的状况,突然有一股来势极为迅猛的攻击向我袭来。进攻强度之猛烈,简直不亚于一场小型网络战争,以我现在的计算机硬件,我估计最多扛半个小时,系统资源就要耗尽了。”

“突然受到大规模的攻击?”马洛尘看到这个黑客的回话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突然醒悟过来,“马上下线!马上下线!对是在测试你的猎歼系统!”

第7节 猎歼系统的致命弱点

“有一个人从金越的电脑中离开了。”在意识到有一个人下线之后,孙云梦马上在MSN上通知段天狼道。

“不是离开,是已经下线了,对方似乎已经察觉到我们在探测他们的猎歼系统。”段天狼说道。

“那你成功探测到没有?”孙云梦问道。

“对方的动作稍微玩了一点,我已经收到了足够的数据反馈,晚上我们可以慢慢研究。”段天狼答道。

“哈哈,那就好,这样的话,明天的仗我们就好打了。”孙云梦说到这里,略微迟疑了一下,又在MSN上写道,“他们有没有可能是猜测到是我们在探测他们啊?”

“非常有可能。”段天狼似说道,“不过没关系,黑客们不像一般技术员,一般很少一直合作。当今世界上,除了面具岛屿之外,还没有听说有哪里有四个顶尖高手一直搭档合作的事情。所以,我猜这四个人肯定是军工集团临时将他们组织在一起参赛的。他们四个人肯定是花了很长时间准备,才能够在猎歼系统的模式下完成磨合。现在离正式开始比赛时间没有多久了,他们根本来不及重新磨合。所以,临时变阵的可能性有,但我认为并不大。而且,就算是他们临时变阵,他们的威力肯定就大大降低,我们要战胜他们也并非难事。”

“嗯,没错。”孙云梦说道,“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天晚上我们分析完之后,我还是上黑客大会的服务器去瞧瞧,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更改系统吧。”

“这样也好。谨慎总是没错的。我们两个把猎歼系统研究好之后,我就跟段狄貘和小雪去做我们自己的系统,你就去打探一下。”段天狼说到这里,将论坛关闭,然后从金越地电脑里退了出来,开始和孙云梦一起分析僵厚网络反馈到‘天道’系统的各种数据了。

当然了,在这件事情结束后不久,段天狼又重新登录了金越的电脑,告诉他自己探测到有人在他的计算机里,所以故意关闭了论坛。并且让他从今往后再也不要用自己地计算机,也不要用任何相同的计算机反复登录论坛。

而在陈建生办公室,马洛尘不由得大为光火。“怎么可能会这么不小心?连别人在探测你们,你们都察觉不出来吗?”

马洛尘虽然是容克集团的首席科学家,可是这军工集团的黑客团里,只有一个是接受容克集团资助的,其他三个人都不是。

所以。他们也不大买马洛尘的仗。一听到马洛尘埋怨,就有一个黑客马上回答道:“领队先生,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情根本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我们这次等于是被偷袭,出现这种失误,也是在所难免。请你不要只是责怪我们,也检讨一下自己的情报问题。”

只要有第一个,马上就会有人跟着发言,全世界哪儿都是一样。

第一个黑客刚说完,另外一个黑客马上跟着说道:“没错,我们并没有连入别的计算机,我们的地址也是十分隐秘的。正常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受到别人地攻击。毫无疑问,攻击我们的人是通过捕捉我们在金越计算机上的痕迹,而追查到我们地。这根本就是个有预谋的圈套,我们被伏击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攻击我们的人,应该就是最开始跟我们一样待在金越计算机,后面却突然消失的两个人。”

“要我说,他们不是消失,而是趁着我们被踢出去地机会,在金越的计算里隐藏好了。”

“说不定,他们两个早就跟金越串通好了,故意设下这个圈套的。”

“…”

看到这些黑客们在讨论组中激烈地争论着,马洛尘叹了口气,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虽然听起来让马洛尘觉得暴不爽,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次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但没有伏击到别人,反而让自己地人被别人伏击了。

虽然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马洛尘确信,这次伏击军工集团黑客团的人,就是乌托邦论坛的人。因为,只有他们也跟自己这边一样,强烈地想要知道对方的虚实。

这样一来,就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了——他们是怎么知道军工集团的人要伏击他们的?

是金越在开机之前用别的通讯方式通知了他们?

还是因为他们天性谨慎,早就防着军工集团从金越这里下手,所以一直在不断地连接着金越地计算机?

又或者,非常巧合的,他们有什么事情想要跟金越商量,刚好看到军工集团的人出现,所以打了一次反伏击?

在这三种可能性中,马洛尘认为第一种可能性最小,因为他不认为金越有这么聪明。而在不久之后,情报部门送上来的金越的通话记录,也证明了马洛尘的认定。(军工集团情报部门一直监听着金越的通讯,手机,家庭电话,宿舍电话一律监听。)

至于第三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几率太小。

而最后,马洛尘只能认为是第二种可能性了,那就是乌托邦天性谨慎,早就防着别人使这手。

“看来,这帮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马洛尘再次长叹了口气,慨叹地说道。

在这里,不得不说马洛尘这次是高看段天狼他们了。他们虽然确实极度谨慎,但是他们人力和精力都毕竟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到这个程度。

如果不是陈修源提供的情报的话,军工集团是很可能可以接触到“天道”系统的。不过,他们就算接触到,也不可能成功地将“天道”系统下载下来就是了。

有一种说法,叫做灯下黑。所谓灯下黑,就是说人们往往对自己身边的东西反而看不清楚。

正是因为从来没有想过住在自己隔壁的两个年轻人中,居然有一个就是乌托邦论坛的真正首脑,所以就算以马洛尘之聪明,也完全没有往陈修源泄漏情报这方面去想。

真相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马洛尘和军工集团的眼皮子底下掠过。

然而,虽然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马洛尘还是非常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情,猎歼系统已经不再是一个可靠的系统了。做为一个军用系统,猎歼系统有其过人之处,但是它的弱点也很突出,那就是对计算机资源的压力过大。

猎歼系统的软肋并不只是这一个,但是,只要了解这一个软肋,就足以让军工集团黑客团处于完全的被动地位了。

有鉴于此,马洛尘重新将目光回到屏幕,在这四个人激烈的争论中插了一句话,“现在讨论这件事情是谁的错,一点意义也没有。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这句话刚一说完,其他人就都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他说话。

马洛尘说道:“刚才的交手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看到了,对方的技术非同寻常,他们不是一般的高手。我们必须放弃猎歼系统,否则我们在比赛中将会处于被动。”

一阵静寂之后,有一个黑客站出来问道:“我反对,我们前面演练的战法,全都是在猎歼系统的前提下。现在突然把猎歼系统换掉,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不可能重新适应一种新的操作系统。”

“对啊,猎歼系统虽然确实有它的弱点。但是毕竟时间很短,他们不可能完全把它了解透。我们还是有得打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应该只是发现猎歼系统很耗资源而已。我们可以针对这个问题,对猎歼系统做一定程度的改进,这样我觉得更加有效率。”

看到这里,马洛尘马上问道:“那如果他们找到猎歼系统其的弱点呢?”

静了一会之后,有一个黑客说道:“现在,我们只能赌他们没有了。”

研究了个把小时之后,孙云梦说道:“毫无疑问,猎歼系统最突出的弱点,就是消耗资源太严重了。按照规定,防守不能使用自己的硬件。我们只需要发动无比强大的僵厚网络进行冲击,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全线崩溃了。”

“不,这已经不算是什么弱点了。”段天狼否定地说道,“猎歼系统的这个弱点非常明显,我相信他们会予以改良的。另外还有就是,你别忘了,进攻的时候,可是不限定硬件的。要拼计算机资源,我们怎么可能比得过军工集团?到时候硬拼起来,是我们先崩溃,还是他们先崩溃,都在未知之数呢?”

“这么说,我们必须再找出猎歼系统的另一个致命弱点?”

“想要稳胜,就必须如此。”

数个小时后,当东方泛出鱼肚白的时候,辛苦了一个晚上的段天狼突然眼前一亮,他几乎是马上兴奋的给孙云梦发了一条消息——“我找到了。”

第8节 难道世上真有神?

过了一会,看完段天狼发过来的资料之后,孙云梦高兴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兴奋地说道:“只要他们还敢用猎歼系统,那他们就必死无疑了。”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马上确定一下,他们到底是不是要使用猎歼系统。”段天狼写道。

“嗯,好的,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好,那么现在……好好睡一觉吧,不行了,我要睡了,晚安,哦,不早安。”

段天狼说完这句话,就将PDA关掉,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和段天狼不同的是,孙云梦却是一点也没有睡意,可是现在正是清晨,出门只能看到打太极拳的老师,以及满脸痤疮,一心想着赚到奖学金去泡MM的优等生,有什么事情好做呢?

想来想去,想了半天之后,孙云梦决定现在就去探访一下黑客大会的服务器。正像当年曾经暴红的一部电视剧里面所唱的那样,没事倒个小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心中一想好,孙云梦马上开始动手。

这个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刚向黑客大会的服务器发出连接请求,他的计算机中中的记事本就突然自己弹出来,然后里面开始有人在打字,“从PK赛开始,不允许作弊。”

孙云梦当即吓了一条,然后二话不说,一下子把笔记本的外接无线网卡拔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之后,孙云梦才从惊魂中醒转过来。后怕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黑客大会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抓到我?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啊。但是,如果不是黑客大会黑到我的话,怎么可能就弹出一个记事本?难道说,在此之前。黑客大会就已经在我的计算机放了点什么东西?所以我以发出连接要求,它就马上自动反应?”

想到这里,孙云梦赶紧开始对自己地笔记本电脑进行严格地检测。

两个小时后,用最严格的手段将自己的系统检测了一遍之后,他什么东西也没有找到,没有后门,没有MuMa,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那这是怎么回事?”这下,孙云梦有点蒙了。

坐在椅子上又苦思冥想了好一阵之后,孙云梦再次将无线网卡插上。然后再次向黑客大会地主机发出连接要求。

而这个时候,又是跟上次一样,他的记事本又再次马上弹出来。不过这次记事本里出现的字,跟上次不一样了,“这是第一次警告,警告三次之后,乌托邦论坛将被取消参赛资格。”

这下。孙云梦开始有点明白了,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道:“鸿钧!鸿钧是真的存在的!是真的存在的!”

梦呓般地念完这些话之后,孙云梦看了看墙上的钟。此时已经是早晨八点多了,他于是掏出手机,给段天狼打去电话,“段天狼,你那个剧本有一个地方好像有问题,我稍微修改了一下,你现在可以上网吗?我把文件传给你。”

“哦,知道了。”段天狼从床上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上铺。陈修源已经出去打球去了,他于是在床上愣了一下,“真是奇怪,怎么小梦这么急着找我?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段天狼一边这么念着,一边打开自己的计算机,装模作样地跟孙云梦说了几句话之后,就马上用他的PDA开始跟孙云梦交流起来,“出什么事了?”

“鸿钧出现了!”孙云梦言简意赅地说道。

“鸿……钧?”段天狼看到这两个字,眼睛都圆睁了起来,“你确定吗?”

“如果我不是因为睡眠不足而出现了幻觉地话,我想我应该确定。”孙云梦说道。

“你等一下。”孙云梦伸手将宿舍的门窗关上,然后继续跟孙云梦说了起来,“说,是怎么回事?”

孙云梦于是把刚才的事情跟段天狼说了一遍。

“居然会这么神奇?”段天狼不敢相信地在MSN上写道。

孙云梦地技术到什么级别,他是知道的,对方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让孙云梦几乎是毫无抵抗地缴械,这种实力也太骇人了点吧?难不成他真是神仙?

“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尝试一下。”孙云梦说道。

“好。”段天狼马上说道,“反正离黑客大会规定的布置时间还有时间,我去看看。那我现在就关掉MSN了,我要全力以赴。”

“好。”孙云梦答道。

段天狼将MSN关掉,将自己地系统里几乎所有危险的服务,端口全部关掉,并且打开数据流监视,然后才开始向黑客大会发出连接请求。

这时候,诡异到让段天狼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他地记事本自动弹了出来,并且在上面出现字,“第二次警告。三次警告之后,乌托邦论坛将会被取消参赛权——难道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段天狼确信自己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数据流监视器,而他又确信自己没有从监视器上看到任何不寻常的波动。

这只能有两种解释:

第一,确实没有不寻常的数据流出现。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会突然弹出这种话?

第二,数据流伪装到了连段天狼就完全无法察觉的地步,这对段天狼来说,比第一个解释更不可思议。

先不说段天狼对自己的技术实力何等自负,光是这个操作系统,就是段天狼自创的,世间独一无二的,对方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地时间里,毫不费力,毫无预兆地闯进来。

虽然和孙云梦一样惊愕,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不过,段天狼这个时候并没有和孙云梦一样选择马上退出,而是在记事本里写道:“你好像很熟悉我?”

写完这句话之后,孙云梦圆睁双眼,继续盯着数据流显示器,然后等着对方回话。

结果,很快,记事本里又出现两个字,“非常。”

“你是从什么渠道了解到我的?”段天狼问道。

“聪明人总有办法了解他们想要了解的人和事。”记事本里出现完这些字之后,又继续出现其他的字,“你用的这个数据流监视器是发现不了我的,无论你怎么拖延时间都是没用的。”

“你是鸿钧?”

段天狼一边发问,脑袋一边用最高速度飞快地转着,如果他的电脑主机的话,那么现在就算是隔壁的人,也应该听得到他发出真正的轰鸣声。

“这个问题似乎你只有赢得比赛之后才有资格问。”记事本里继续诡异地出现文字。

“为什么你不是写英文,而是写中文?鸿钧你也是中国人吗?”段天狼又问道。

“这种逻辑陷阱我是不会上的。等到你赢得比赛再去发文吧。通话结束,最后提醒,你只有最后一次警告机会。再之后,如果还继续入侵黑客大会主机的话,将会被取消参赛权。我想,这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情景。”

记事本出现完这段话之后,就自动关掉了。

段天狼再次将记事本打开,然后在记事本上打字,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百思不得其解的在床上呆了一阵之后,段天狼重新登录CSN跟孙云梦通话,“我刚刚试过了。”

“情形怎么样?”孙云梦赶紧问道。

段天狼将刚才的情形大概说了一遍,孙云梦听完之后,更加吃惊地将嘴巴张得老大,“我靠,你的情况比我的还诡异……我敢肯定,这个人一定就是鸿钧。这个家伙的技术怎么可以强到这个程度?难道这就是引领人类计算机文明的人的实力吗?实在是太惊人了。”

段天狼略微想了一阵之后,说道:“不,我不相信我们是被入侵,应该是别的什么可能?”

“不是被入侵?他都在记事本里对我们说话了,怎么还不是入侵?”孙云梦问道。

段天狼说道:“就算是再强的黑客,也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成功入侵一个自己从未遇到过的陌生操作系统。除非他真的是神,但是……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神。”

如果是别人的话,孙云梦肯定会耻笑地说,喂,做人不要这么自信好不好?但是说这话的人是段天狼,所以孙云梦没有办法说这种话。

他再次想了一会之后,又说道:“我们不是在此之前多次潜入过黑客大会的服务器么?另外我们在比赛的时候,也多次登录黑客大会的服务器啊。也许,鸿钧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悄无声息地摸清了我们的底细,甚至在我们的系统中种下了我们查不出来的后门呢?”

段天狼皱着眉头想了一阵之后,说道:“有这个可能,但是……我觉得这不是真相。”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孙云梦问道。

“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真相。”段天狼说到这里,顿了顿,终于下了决心,“我要再试一次。”

第9节 无比狡猾的真相

段天狼说完,再次关掉了MSN,并且退出各种可以退出的服务,关掉所有可以关闭的端口,打开数据流监视器。最重要的是,这一次他开启了装载在PDA上的“天道”系统进行防御。

一切准备好之后,段天狼再次回忆了一下刚才他跟那个“神秘人”的对话。

双方对话的次数,每次说话的时候,双方各自都使用了多少个字节,又都有那些关键词,这些东西段天狼全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五句,它一共说了五句话。”

段天狼自言自语着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深吸一口气,再次向黑客大会的主机发出连接要求。

然后,再一次,几乎是同时,记事本马上自动弹出来,并且开始出现中文字,“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你再次不经黑客大会允许发出这种连接的话,乌托邦论坛将被取消参赛权——你的智能系统做得很不错,你很有机会获胜,不要做傻事。”

而在这个时候,“天道”系统没有任何反应,数据流监视器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发现。

段天狼摸着嘴唇犹豫了一阵之后,终于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说话,“一加一等于三。”

“错了,是二。”记事本里写道。

段天狼又说道:“红酒加雪碧会使其价值下降。”

记事本里写道:“你在跟我说谜语吗?”

之后,段天狼又再次说道:“今天天气很好。”

记事本里写道:“我不关心天气。”

“我代表面具岛屿正式宣布,退出比赛。”段天狼又写道。

这时候,记事本里写道:“这些事情自然是由你自己决定。但是请你仔细考虑,并且多多咨询你的队友。好了,我们的谈话必须结束。最后一次警告,不要再次尝试作弊。否则乌托邦论坛将会被取消参赛资格。”

看到这里,段天狼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终于明白过了,这个记事本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段天狼再次重新登录CSN然后将他跟记事本的对话,一个字不漏地,全部打在MSN上。看完这段MSN的对话之后,孙云梦马上明白过来,“自动程序?”

“没错,基本上可以肯定这是一段自动程序。如果是人类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对话?”段天狼笑着说道。

“你这家伙真是聪明,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孙云梦好奇地问道。

“说起来也很简单。因为我不相信世上真有不可监测网络行为。什么都可以造假,但是最原始地数据流是做不得假的。他想要跟我们对话,就必须连接我们,只要连接我们,我就该可以看到数据流。并且逆流追踪他。但是我看不到任何异常的数据流,所以我不相信有人在远程登录我的计算机。”

段天狼的话说到这里,孙云梦补充道:“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自信在你全力戒备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可能逃过你的眼睛,而悄无声息的进入你的计算机,就算是传说中地电脑之神也不可以,是吗?”

段天狼笑了笑,没有回答孙云梦的话。而事实上,这才是段天狼内心真正的想法。

略微呆了一阵之后,孙云梦由衷地写道:“你比我更自信,这大概就是你之所以比我强地地方。”

“对黑客来说。自信不算是优点。悲观主义者更适合成为黑客。”段天狼写道。

“话是这么说了,但是这世上,没有自信是什么都做不成的。好了,不谈这些虚的了,我们谈点实在的。虽然我基本赞成你的观点,不过你可不可以拿出更直接地证据,来证明跟我们对话的,只是一段存放在我们计算机中的自动程序?”

“这很容易。”段天狼说道,“事情已经很明显,这段自动程序已经隐藏在我们地计算机之中,他应该是隐藏在某个进程当中,隐藏得极深,以至于连我们都无法发现。然后,它的发作条件,就是当感知到我们连入黑客大会服务器,它就会自动做出反应。另外,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个自动程序,应该还有另外一层伪装。那就是当你中止网络连接之后,它将会中途停止,好像是因为网络中断,而无法继续说话一样。但是实际上,在断线情况下,它也可以继续发言的。你可以试试看、”

“好。”

孙云梦回答完段天狼,然后就开始模拟出一个黑客大会服务器的网络环境,再去连接这个他自己模拟的黑客大会服务器。

结果,正如段天狼所想的那样,记事本果然又再次谈了出来,“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已经被警告过三次了。按照大会规则,你们应该已经被取消资格。但是因为我认为你们是有可能夺冠的一组,所以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马上,立即停止任何作弊行为,不要做让自己后悔地事情。还有,你确定你的行为通知了你的队长和队友吗?”

看到记事本上的这段话,孙云梦马上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他又不禁有些惆怅,他啧了一声,长叹着说道:“我跟那个家伙真的差这么远吗?”

这时候,段天狼从MSN上发话过来,“怎么样?事情是不是就像我说的那样?”

“对,完全一样,你是对的。”孙云梦回答完,又有些奇怪地问道,“虽然如此,但是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那就是我们曾经被鸿钧成功入侵过,否则他怎么在我们的系统中放置这个自动程序?”

“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就像你所说的,应该就是在我们之前多次潜入黑客大会的服务器,以及我们进行比赛的时候,鸿钧趁着我们不注意,偷偷分析了我们的系统,并且放入了这个自动程序吧?从这一点来说,鸿钧的技术实力确实在我们之上。这么看来,鸿钧这个人物确实是真正存在了。我对这次比赛的热情也开始变得更加高亢了。”段天狼回答道。

“我也是一样。”孙云梦说着,又问道,“既然鸿钧可以这么轻易地入侵我们,那他为什么要放置自动程序,而不直接阻止我们入侵黑客大会的服务器呢?是不是因为入侵的人太多了,他懒得对付这么多人,所以每个人的电脑里塞这么一个自动程序解决问题?”

“这应该是原因之一,不过我相信最大的原因,是因为鸿钧不想跟任何人交手。”段天狼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鸿钧做为一个骨灰级的计算机高手,除了出神入化的计算机技术之外,他的谨慎应该也是常人所完全无法比拟的。就算明知道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也拒绝跟任何人交手。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只要交手,就有概率被人发现,虽然这个概率很低,甚至可能低于万分之一。而不交手,被发现的概率就为零。不要小看这个万分之一,它跟零可是有着本质区别。”

“这个老不死的,要是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拜他为师。”孙云梦感叹地说道。

“但愿他会收你。”段天狼笑道。

就像段天狼和孙云梦所说的那样,进攻的黑客大会的服务器的人,可不止是他们一家,另外十八家几乎每一家都做了这样的尝试,包括不用参加PK赛,直接进入决赛的面具岛屿。

他们四个人之中,负责做这个工作的人,是User。当他向黑客大会发出连接之后,就跟孙云梦的计算机一样,他的记事本马上弹了出来,“我已经允许你们不用参加PK赛,直接进入决赛,你们居然还要作弊?是不是太贪心了些?”

看到这句话,User马上转过头来,拍了拍Admin的肩膀,“鸿——钧!”

这段时间Admin正在日以继夜的研究足利赖光的失明案,弄得都有点神经衰弱了,这时候听到User这么一说,马上一个激灵醒了过来,“鸿钧?在哪?”

“诺。”User指了指电脑屏幕,“在这。”

他这么一说,一旁的Evil和Code就已经凑了过来。

“这就是鸿钧的实力吗?”Code即诧异又崇仰地看着Admin,问道,“不费吹灰之力,就冲了进来?”

“这世上没有神。”Admin想了一阵之后,说道。

“那这是怎么回事?”Evil指着电脑屏幕问道。

Admin抓了抓头发,对User说道:“我来。”

说着,他就代替代替User坐在了电脑面前,然后重复段天狼所做的事情,关服务,封端口,打开数据流监视器,开启“残缺的基督”做为防御。

这一切做完之后,Admin还没有说话,记事本又自动弹出一句让其他三人惊诧莫名的话,“Admin,你的动作很快哦。”

第10节 鸿钧,第一次出镜

这一下,就连Admin之都有些动摇了,“你是鸿……钧?”

“这个问题你要等到成为冠军之后才能问。”记事本写道。

就在其他三人都满脸茫然与震惊的时候,Admin的眼神却是惊诧之余,更多的是怀疑。

他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湛蓝色的眼珠一点点被睫毛遮挡,过了一分钟之后,Admin问了一个很诡异地问题,“上次我们在网上遇到的时候,三乘以三等于六,你还记得吗?”

“我不记得我有说过这种话。”记事本很快就回答道。

一看到这个回答,Admin马上二话不说,站起来就拔网线,然而他刚把网线一拔,就看到计算机主机的指示灯瞬急地亮了一下。

这个时候,Admin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脑,“我太毛躁了。”

Admin的行为把其他三人看得满头雾水,“你在干嘛?”

“你们还没有看出来吗?跟我们说话的,根本就不是鸿钧,而是一段自动程序。我刚才故意在我的问题里设置陷阱,先给它假设出一个我要跟鸿钧谈往事的语境,然后在中间再夹一句完全没有逻辑的话。如果是鸿钧,在看到这句话之后,怎么可能这么回答?所以,毫无疑问,这根本就是个设计精巧的自动程序。”

面具岛屿其他三人,虽然在计算机的造诣上略逊于Admin,但是他们毕竟是顶级高手,经过Admin一点拨。马上就反应过来。

“刚才你马上拔网线,就是想要让计算机脱离网络环境,然后在封闭空间内,捕捉这个自动程序?”Evil说道。

“没错。”Admin有些沮丧地说道。“但是可惜的是,我的这个反应已经在鸿钧地预料之中。我一拔网线,这个自动程序马上自动粉碎,我根本不可能找到它了。这个老头子,实在是计算得太精密了。不愧是鸿钧。”

“那我们快看看我们的计算机。”Code说着,马上跑向自己的计算机,“既然User的计算机里有,我们地计算机里应该也有。”

“不用看了。”Admin摇着头坐了下来,“我们的计算机都是连在网络上的,User这个自动程序在网络终结前。一定向另外三个自动程序也发出了自毁命令的。鸿钧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Admin的话刚说到这里,就看到Evil的目光突然盯在Admin的电脑屏幕上。

AAdmin看到osEvil的表情这么奇怪,就也转过头去。结果看到他的计算机上面自动弹出一个记事本,上面写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居然这么快就发现那只是个自动程序。”

“鸿……钧?”Admin失神地喊出这两个字,然后本能地伸出双手,在键盘上敲道。“好久不见。”

“这么多年不见,你的思维不但没有退步,反而变得更加敏锐了。这实在是让我感到欣慰……你可以问我问题,但是不能包括技术问题。这是留给冠军地特权。至于其他问题,我依然保留不回答的权力。”

“你参与这次黑客大会,目的到底是什么?”Admin想了想,问道。

“很多,其中一个目地就是希望多发现一些像你一样的绝世天才。”鸿钧答道。

“迄今为止,结果如何?”Admin问道。

鸿钧答道:“没有任何惊喜。”

“这么说,你没有找到任何和我一样强的人?”Admin又问道。

鸿钧答道:“我没有这么说,但是你有权这么理解。”

“那我很想知道。在整个黑客大会的过程中,除你之外,我是不是最强的。”Admin略想了想,问道。

鸿钧答道:“暂时是地。”

“暂时?”Admin皱了皱眉头,然后赶紧问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也发现了那个自动程序的秘密,是吗?”

“是的,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有一个。”鸿钧如实答道。

Admin迫不及待地问道:“是谁?”

“我相信你自己地命运将会引寻你寻找到正确的答案,所以我就不在这里赘述了。”鸿钧说道。

看到这里,Evil不禁嘟囔道:“就算是高人,也不能老是这么不说人话吧?说话通俗易懂一点,难道还会降低他的出场费不成?”

而Admin丝这个时候显然没有心情计较这些,他只能继续问道:“这么说自在跟我对话之前,你也跟他对话了吗?”

“没有。”鸿钧回答道。

“嗯?”Admin奇怪地愣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敢。”鸿钧说道。

“嗯?”这下,面具岛屿四个人全都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Admin张开嘴巴傻了一阵,然后问道:“你不是说我是最强的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敢跟我对话,却不敢跟他说话?既然你确信我无法追踪你,那你又担心他做什么呢?”

鸿钧答道:“你比他强,但是他比你可怕。”

“你比他强,他比你可怕。”User喃喃地念了一遍这句话,然后看着其他人说道,“这算是经典辩证法的新用法吗?”

Admin将手放到嘴边,沉思了一阵之后,说道:“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可以说得更明白一点吗?”

“你很强,但是你的身上有可控性。他现在并不你强,但是他的身上完全没有可控性。我所畏惧的,并不是他现在所拥有地实力,而是他身上那永远不可捉摸的可能性……等到将来你有机会遇到他的时候,你就会对我所说的这番话,有深刻的理解了。”

看完鸿钧看似清晰,其实玄奥的回话,Admin又想了好一阵之后,才又问道:“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们一定会碰上呢?世界上那么大,也许我们一生都无法相逢呢。”

“对于平庸的人来说,这个世界的确很大。但是对于像你们这种级数的天才来说,这个世界太小,小到甚至只能容得下你们其中一个。”

Admin再次问道:“如果有一天,就像你所说的,真的就像命中注定的一样,我们终有一天交手。那你认为,最后的赢家将会是谁?是更强的我,还是更可怕的他?”

这时候,鸿钧反问了一句让Admin都觉得很莫名的话,“知道飞蛾为什么扑火吗?”

“请直接把后面的话说出来。”Admin说道。

“当飞蛾等在夜间飞行的时候,它是依靠月光来判定方向的。飞蛾总是使月光从某一个固定的方向投射到它的眼里。当它在逃避天地的追逐,又或者绕过障碍物转弯以后,它只要再转一个弯,月光就将仍从原先的方向射来。这样,它就可以通过月光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而当飞蛾看到火光的时候,它将错误地认为这是月光。因此,它也用这火光来辨别方向。月亮距离地球遥远得很,飞蛾只要保持同月亮的固定角度,就可以使自己朝一定的方向飞行。可是,火光距离飞蛾很近,飞蛾按本能仍然使自己同光源保持着固定的角度。于是,它只能绕着灯光打转,一直绕,一直绕,一直到最后精疲力尽而死去。”

鸿钧的话说完之后,不要说其他三个人,就算是Admin也是一头雾水,“你不可以更简单明了的告诉我答案到底是什么吗?”

“我并不真的是神,我只可以给你启示,而无法给你答案。命运的答案,从来只有自己才能揭开,生活本来就充满了朦胧和不确定性。”

鸿钧说到这里,终于开始告别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你的人生将不会有什么遗憾。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请你不要再试图入侵黑客大会的服务器。再见。”

“喂,等一下……”

没有回音。

“鸿钧,你还在吗?”Admin又再次说道。

依然没有回音。

Evil耸了耸肩,“他走了。”

“怎么就走了,我还有好多话想问呢。”Admin仰起头啧了一声,有些懊恼地抱着脑袋说道。

“知足吧,Admin,他可不是咨询师,他是堂堂的电脑之神呢。说不定,你很可能是这五十年来,跟他说话最多的人了。”Evil拍着Admin的肩膀说道。

“但是……”Admin长叹一口气,指了指电脑屏幕说道,“飞蛾,火光,月光,方向,导航,我总觉得鸿钧跟我说这番话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藏有很深的用意。我想知道这个用意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那个人到底是谁?”

第11节 僵尸网络与天道的整合

“Admin,你不必这么烦恼,按照鸿钧的说法,你的那个对手和你一样,也发现了这个自动程序。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就意味着他是入围的其他十八支队伍的成员之一。十八支队伍加起来,也不过是七十二个人而已。大不了我们一个一个查过去,迟早可以把这个人查出来。”

看到Admin如此失神的模样,Evil忍不住安慰道。

Evil系刚说完,User和Code就跟着一起说道:“对啊,对啊,你不必这么懊恼的。七十二个候选人而已,我们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把这个家伙翻出来的。”

Admin抬起头来,看着这三个人问道:“你们有没有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Evil问道。

“鸿钧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说这么一番话?他的目的是什么呢?”Admin问道。

Evil略想了想,说道:“你是说……他故意挑动我们去找那个人?”

“难道不是吗?”Admin反问道。

“有这个可能?不过,鸿钧为什么要这么做呢?”SEEvil问道。

Admin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想不到。我和你们一样,对鸿钧的真正了解少得可怜。没有充分的资料,就无法得到可信服的结论。不过,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鸿钧这次出来,绝对不会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他跟我们说这些话,也绝对不会只是因为欣赏我发现了他的自动程序。我敢肯定。他有目地,他有极为深远的目的……我们要小心,要非常非常小心,我们绝对不能让别人利用。”

就在Admin他们正在为鸿钧的突然出现。而蒙成一团地时候,军工集团黑客团和段天狼他们都已经各自忙开了。

先说段天狼这边,受到自动程序的警告之后,段天狼和孙云梦也没有再去入侵黑客大会服务器了。

自动程序的出现,已经向他们证明了鸿钧绝对不只是什么传说,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所以,这让他们两个人对这场比赛更加重视。

正是因为更加重视这场比赛,所以他们就没有再冒险去碰黑客大会的服务器了,万一一个不小心,把鸿钧惹恼了。真的剥夺了他们的参赛权,那岂不是亏大了?

因为预测到军工集团黑客团肯定会利用强大的硬件资源,向自己这方发动强攻。所以。段天狼经过再三考虑之后,还是将偷偷“天道”系统安装在他自己以及孙云梦的计算机上——既然鸿钧都已经进入了他的系统里面放进了一个自动程序,并且发现了“天道”系统零点一版那么再隐瞒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当然了,这种没有意义,只是对鸿钧而言。对其他人,包括段狄貘和凌雪伤在内,隐瞒一下还是有必要地。以“天道”系统现在的状况。还是让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让段天狼感到头疼的是,他一将“天道”系统装在孙云梦地计算机上之后,孙云梦的问题马上像海浪潮涌般向他扑来,打得他头晕脑帐。

害得他不得不花了好几个小时,一一回答他的问题,差点把布置战场的时间都给耽误了。

而孙云梦听完段天狼的介绍之后,心满意足之余,也感到无比赞叹。“真是个了不起地作品!你这个家伙……我要努力追赶你才行。”

,‘天道’系统在你自己的笔记本上装一个,在我们两个黑客大赛的服务器上也各装一个。黑客大赛服务器上地‘天道’系统,这次比赛完毕之后,要马上将它卸载。至于你的笔记本上的‘天道’系统,你就一直保存着吧。在必要的时候,我说不定会把母体存放到你的笔记本上来。”段天狼说道。

“知道了。”孙云梦说着,看了看墙上的钟,“怎么比赛还没有开始?真是很迫不及待地想要BO掉这些仗着自己系统资源丰富,用硬件砸人的家伙们啊……上帝保佑,但愿这些家伙依然用的是猎歼系统吧。”

时光永远是这样,当你正经历着的时候,总是觉得永远用不完。但是当它结束,你再回头看地时候,才发现它原来跑得那么飞快。

本来还在抱怨比赛来得太晚,但是当乌托邦四人组开始登陆黑客大会服务器,正式进入比赛程序的时候,孙云梦才发现,“我只不过是打了个盹,怎么就开始比赛了?时间也过得太快了吧?”

“好了,闲话不要说了,我们现在言归正传。段狄貘和半条毛毛虫的任务,就是故作疑兵,吸引火力,只防守不进攻。而小梦刚好相反,你是主力攻击手,我的任务是辅助你攻击,保护我们的核心代码,以及寻机窃取对方的核心代码。”段天狼说到这里,格外强调道,“半条毛毛虫,还有段狄貘,请你们千万注意,在我下达命令之前,你们只要守住自己的服务器就好了,千万不要分心攻击。”

“什么嘛?好不容易赶上这么好玩的PK赛,居然叫我们龟缩在家里,这也太没有意思了吧?”

“黑客本来就是没有意思的事情。”这时候,段狄貘说话了,“我们是为了赢而来,并不是为了好玩而来的。我同意01的分工,我会做好自己这部分的工作的。”

段狄貘刚说完,孙云梦就给段天狼发了条私聊,“我怎么觉得段狄貘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似的?”

“应该是从我肯定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什么吧,他看起来很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人,触觉极为敏锐……现在这个时候,不要再分心去想这些事,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嗯。”

美国当地时间,两千零六年十月二十八日,也就是北京时间十月二十九日凌晨两点,乌托邦论坛与军工集团黑客团之间的比赛正式开打。

当黑客大会刚一宣布比赛开始,乌托邦四人组马上就感受到了强大到就无法承受的压力汹涌而来。

“我怎么感觉好像是在跟军队作战一样。”凌雪伤在通话框里惊呼道。

而这时候,段狄貘马上反应过来,“关掉对话框,尽量节省资源,我们的对手很可能是军工集团黑客团。”

而在这个时候,段天狼和孙云梦以及迅速做出了反应。

因为入侵黑客大会服务器的事情搁浅了,所以在过去的几十个小时里,孙云梦一直都在忙着将自己所拥有的僵尸网络整合到“天道”系统之中去。

如果说“天道”系统是个强大的,可以将麾下兵力做最大限度发挥的司令部的话,那么被它控制下的僵厚网络,无疑就是它的大军。从前“天道”系统虽然也逐步入侵了许多电脑,拥有了一些僵尸计算机,但是因为一直都是低级入侵的关系,这些计算机的数量和质量都很有限。

这就好像一个强大的司令部,却带着一群弱兵一样。

而孙云梦的僵尸网络不仅数目庞大,而且有大量的超级服务器,有了他这支强大到变态的僵尸网络的加入,“天道”系统的能力已经完全今非昔比。

以至于当孙云梦通过操纵“天道”系统,指挥着他那多到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僵尸计算机,兵分四路朝着军工集团黑客团四台服务器冲过去的时候,硬是把军工集团黑客团给吓了一跳。

“情报有误!对方也拥有强大军方网络的支持。”有一个军工集团黑客马上在他们内部的公用频道里叫道,“照这情形,我们支撑不了多久。”

“不怕!”在办公室的电脑面前看着黑客的叫嚷之后,陈建生有些高兴地笑了笑,“如果拼硬件,我们怎么会怕他们?”

马洛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会跟我们硬拼才怪。”

第12节 人不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就在孙云梦指挥着“天道”系统在跟军工集团黑客团大打对攻战的时候,段天狼悄悄登录一个内部论坛。

这是美国一间海军俱乐部的内部论坛,他们在这里讨论各种奇怪的东西,伊拉克沙漠里毒蝎子的尾巴,墨西哥女人屁股的弹性,非洲大象yj长度,还有布什总统的智商。

早在比赛开始之前的十几个小时,段天狼就已经来到了这个论坛。他轻松窃取了这个论坛管理员的帐号和密码,并且利用这个论坛管理员的帐号和密码,成功地控制了这个论坛所属的服务器。

而现在他就使用这个帐户和密码登录了这个论坛,然后进入服务器,并且用它做为跳板,同时向黑客团的四台服务器分别发出连接指令。

很快,段天狼就顺利地进入了这四台服务器。

没错,事情就是这样,段天狼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这样轻易地进入了这些服务器。

而这就是马洛尘最担心的事情,在某些方面表现极度优越,但是同时也有许多致命弱点的猎歼系统,有某一个致命弱点被乌托邦发现了——猎歼系统对某些特点的军事IP给予豁免权。而这个内部论坛正是其中一个IP。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诡异的现象,是因为这个猎歼系统就是军工集团专门为美国海军开发的一种操作系统。为了避免海军自己的IP也被过敏的猎歼系统理解为非法IP,并且予以攻击,设计者做了上述地设定。

按照黑客大会的规定,核心代码必须放在指定的位置内。那就是C盘一个叫做Dead的文件夹里,并且此文件夹不允许设置密码。任何一方只要复制到这个文件夹中地核心代码,就算是胜利。

按照常理来说,只要找到这个文件夹。应该就算是胜利了。因为打开一个没有密码的文件夹,然后复制里面的文件,是连打字员也可以做到的事情。

然而当段天狼将这四台服务器中的这四个文件夹全部打开之后,他却几乎是愣在了原地,然后,忍不住骂道:“靠,作弊!”

而就在段天狼顺利进入他们四个人的系统之后,四个人几乎是同时向马洛尘发出报告,“我们被成功入侵了。”

看到四个人同时发出的报告,马洛尘略微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发布命令道:“他们负责做这次关键性入侵的,一定是他们最好的程序员。现在你们是四个人对三个人,而且你们拥有压倒性的硬件优势。”既然如此。那就放弃防守,不顾一切地全面进攻。在他们最好地程序员找到核心代码之前,我们要首先拿到他们的。”

“你明明事先就猜到对手很可能利用海军内部IPPK来进行入侵,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选择这么危险的打法?”陈建生奇怪地看了看马洛尘。问道。

“我是逼于无奈。”马洛尘苦笑着摇了摇头,“猎歼系统最强大地地方在于突然性,一旦被对手接触过之后。我们不但原先的优势荡然无存,而且还会产生出许多新的弱势。猎歼系统的优点和缺点同样多,我们不可能预知乌托邦究竟会利用这个系统的哪个漏洞来攻击我们,而我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地时间里将它所有的弱点都弥补好。最重要的是,如果它地缺点消失,那么它的优点也将同时丧失。”

“事实上,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使用猎歼系统。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四个人马上就会变成一盘散沙。这样一来,在实力减轻的乌托邦面前,我们同样没有胜算。不过,研究了一整夜之后,我发现黑客大会的赛规里有一个漏洞可以利用。”马洛尘说着,指了指电脑屏幕,“于是,我就用这个规则漏洞,想出了这个拖延时间的办法。只要对方在我们打垮他的三个同伴之前,无法找到核心游标在哪里,他就输了。”

各位看官,你们知道马洛尘所说的规则漏洞是什么吗?

按照黑客大会地规定,存放核心代码的文件夹,必须存放在四台服务器中之任何一台的C盘,并且清楚明了的写明文件夹名为Dead,并且不能给这个文件夹设置密码。

之所以这么规定,原因其实是再清楚明了不过了——你只要成功入侵对方的所有电脑,同时打开四个文件夹,那么这个可以游动的核心代码怎么跑,你都可以将它复制到。

然而,除了马洛尘之外,没有任何人想过一个很无耻的问题——你只是说放在Dead文件夹里,你没有说这个文件夹里除了核心代码之外,不能放别的啊。

结果,你们猜马洛尘让军工集团黑客团的人做了什么?

他让他们在四个Dead文件夹里,通通塞进了一百二十八万个大小为2K左右的同名文件Hello。而长度仅为六十四个字节的核心代码,则在这总计为五百一十二万个同名文件里随机游动。

这就像什么呢?我给你一个拥有五百一十二万颗参天大树的森林,然后在里面放进一只小鸟,再让你把它找出来。

而最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段天狼并没有多少时间,军工集团的人,正在全力以赴的进攻孙云梦他们三个。虽然孙云梦的僵尸网络,加上“天道”系统足够强,但是他毕竟只是个个人,和拥有军工集团全力支持的黑客团,在硬件上始终不是一个数量级。

最多也就是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们三个人可能就支持不住了。到那时,原本以为唾手可得的胜利,可能就要拱手让人了。

此时此刻,段天狼有两个选择。

第一,向黑客大会申诉对方作弊。毫无疑问,这是个愚蠢的选择,这就像一个球员在自己的球队落后一球的情况下遇到对方犯规,居然跑去跟裁判申诉,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

既然第一个选择极度明显的不明智,那么段天狼就不得不精力放在第二个选择上——在二十分钟之内,从这五百万个同名文件中,找出隐藏在其中一个文件中的核心代码。

应该说这不是一个多难的技术问题,只要给一定的时间,段天狼可以轻松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段天狼没有时间,他现在只有二十分钟时间。

略做思考之后,段天狼迅速做出反应,这是目前情形下,所该能做的最正确的反应——马上启动自己PDA中的“天道”系统,开始将这五百一十二万个文件的具体大小全部记录下来。

与此同时,段天狼马上开始撰写一个抓取程序,这个抓取程序说白了,其实就是个捕鸟笼子,一旦森林里的这只鸟探头了之后,就可以将它抓住。

只有了不到十三分钟时间,段天狼就撰写了一个精巧的抓取程序。

写完这个抓取程序之后,段天狼稍稍松了一口气,将这个抓取程序载入“天道”系统。

按照段天狼原本的构想,他是打算先将这五百一二十万个文件的具体大小全部记下来,然后再将这五百一十二万个文件的文件大小资料,跟这四台服务器中的五百一十二万个文件进行对比。

只要发现其中任何一个文件的大小发生变异,那抓取程序就会自动锁定这个文件,并且从中抓取到核心代码。

而以“天道”系统的能力来说,完成这种数据量的对比,在正常情况下,只需要不到两分钟,抓取只需要不大一秒钟。七分钟的剩余时间绰绰有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继段狄貘和凌雪伤之后,孙云梦的服务器也被对方用强大的硬件条件强行攻破。尽力他们三个人也都完全放弃了防守,开始直接进攻军工集团黑客团用于进攻的计算机集群,以减轻段天狼的压力。(比赛用的服务器不用进攻,段天狼已经成功入侵了。)

在这个时候,就只剩下段天狼一个人了。

尽管孙云梦三人在尽力帮助段天狼减轻压力,尽力延缓和干扰他们对段天狼的比赛用服务器的进攻。但是,军工集团黑客团对他们三个人的骚扰根本毫不理会,他们一方面利用自己的强大硬件硬扛三人的骚扰,一方面四个人不顾一切地全力进攻段天狼那台服务器。

段天狼只需要两分钟就够了,但是以他们这种狂风暴雨式的攻势,这庞大到足以使超计算机网络堵塞的数据流,段天狼的服务器也许连两分钟都支撑不到。

怎么办?段天狼双手攥成拳头,紧闭着双眼,催动着大脑用最快的速度开始运转起来。

第13节 自爆

飞快地思考了约莫三十秒钟之后,段天狼的眼睛猛地睁开。

就像每次只要闭上眼睛,在光脑袋上画圆圈的一休小和尚一样,段天狼只要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一定是想到办法了。

段天狼在最短的时间里作出反应,他马上使用“天道”系统在比赛用的服务器上自动生成一百万个名为“Byebye”,大小在1K到2K之间的文件。与此同时,他学着军工集团如法炮制,将核心文件在这一百万个文件里自动,无规则移动。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十秒钟不到的时间,几乎就在他这么做的同时,军工集团成功闯进了他的计算机内。他们欣喜若狂地赶紧打开文件夹,想要复制放在文件夹里的核心代码。

但是当他们一打开文件夹,就看到里面放着数千个名为“Byebye”,大小在1K左右的文件…他们当即一愣,而就在他们愣的这一下,同名文件又多了几千个。

“他用了跟我们相同的方法。”

当看到对话框里出现这句话的时候,马洛尘顿时嘴巴张开,双手按在桌上,无声地长叹一声,他知道,大事去矣。

数十秒之后,“天道”系统成功捕捉到了正在五百一二十万个文件里乱窜的核心代码。

眼睁睁地看着段天狼得手之后,有一个军工集团的黑客愤愤不平地在对话框里,“真是无耻,居然用这么下流的手段。”

然而。没有任何人回答。因为,其他人没有忘记,首先使用这种下流手段的,是他们自己。对方只是跟进而已。就算是控诉到黑客大会那里,自己也占不到便宜。

相对因为遭受挫败而感到有些颓丧地马洛尘来说,对这场比赛从头到尾都不是那么关心的陈建生,轻松到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在幸灾乐祸。

“输了?”陈建生吃了块红薯酥,漫不经心地笑着问道。

马洛尘没好气地别过脸,“你怎么就不知道我们到底遭受了多么巨大的损失呢?”

“有什么号损失的?”陈建生无所谓地摊开手,“无非是一点雇佣金,硬件使用费而已。我们只需要随便在非洲找到一个好战地酋长,不就赚回来了吗?”

“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的。”马洛尘懊恼地摇着头站了起来,“一个思想者跟你这种纯粹的商人。真是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红薯酥挺好吃的,带一包回去吃?”陈建生举起红薯酥笑着问道。

“没胃口。”马洛尘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与其花这么多时间去为这些无能的家伙生气。还不如多花一点时间培养人才。军工集团最不好的习惯,就是什么事情都喜欢临时花大价钱,却不愿意自己有一个完善的培养体系。罗斯切尔德家族在这方面,就比我们强太多了。”陈建生说到这里,又吃了一块红薯酥。“要生气就继续生吧。等你生完气,帮我多留意一下段天狼吧。我有个直觉,这个年轻人将来在某个时候。会派上大用场的。”

既然淘汰了,又是临时组成的队伍,这次比赛结束就散场,军工集团黑客团自然是不需要赛后检讨。但是身为胜利者的乌托邦四人组,自然是需要赛后检讨了。尤其是段天狼和孙云梦两个人。

四个人地公开赛后检讨结束之后,孙云梦马上开始跟段天狼进行闲聊,“喂,刚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那么久还没有解决战斗?是不是入侵的时候遇到了什么困难?”

“没有,入侵进行得十分顺利。简直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段天狼答道。

“既然如此,那怎么还要搞那么久?”孙云梦不解地问道。

段天狼将事情的原委大略讲了一遍,孙云梦听完之后,不敢相信地说道:“我靠,这帮家伙竟然可以这么无耻?”

“说实在地,我当时也有点被惊住了。”段天狼说道。

“说实话,如果是我的话,说不定会愤慨地去向黑客大会申诉。”孙云梦说道。

“我知道你不会的,我们那个时候没有时间。而且现在想起来,他也并没有做错。一个真正好的黑客,不应该只会寻找计算机系统的漏洞,还应该能够寻找到现实世界地系统漏洞。”段天狼说道。

孙云梦看着这句话,在电脑屏幕面前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我敢说找到这个漏洞的人一定是马洛尘。”

“我猜也是。”段天狼说道,“可惜的是,他手下地那几个人似乎并不是很得力。”

“我早就听说了,军工集团喜欢资助和收买别人,但是不大喜欢培养人才。”孙云梦说道,“而这恰恰是罗斯切尔德家族最强的地方。”

“这也正是为什么这几十年来,罗斯切尔德家族跟他们逐渐开始拉开距离的关系吧。”段天狼说道。

“嗯,不过话说回来,马洛尘的这个做法无耻是无耻了一点,可是也够绝的。要不是碰到你,他说不定就得手了。”孙云梦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呓,天狼,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事?”段天狼问道。

孙云梦说道:“游标,鸿钧的那个自动程序也是个游标。”

听到这里,段天狼马上明白过来,“你是说,他的那个自动程序也是一个游标,在我们系统中的所有文件中游走?”

写到这里,段天狼恍然大悟,“你说得很对,很可能就是这样。这个自动程序不但是个游标,而且是个具有高度智能性的游标。它不但会智能地回答我们地问题,而且每当我们扫描自己的计算机的时候,它都会随着我们的扫描进程不断地迁移。这样一来,无论我们怎么扫描都扫不到它。”

“不要说了,我们赶紧各自查查看吧。”孙云梦说着,启动自己笔记本中的“天道”系统,然后开始行动起来。,“天道”各系统之间,具有自动联系的能力。任何一个“天道”增加的能力,都会通过网络,是其他的“天道”系统拥有同样的能力。所以,孙云梦的“天道”系统上,也拥有段天狼所写的那个抓取程序。)

孙云梦先是将自己电脑中所有文件的具体大小资料全部记录下来,然后再开始全面扫描自己的笔记本中所有的文件,尤其着重监视它们的大小跟“天道”系统记录的大小有什么变化。

然而,扫描了十几分钟后,孙云梦却依然没有找到鸿钧的那个自动程序。

孙云梦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测出错了,他于是在MSN上对段天狼写道:“我什么都没有找到,你呢?有找到什么吗?”

结果,让孙云梦觉得奇怪的是,当他敲回车之后,MSN却提醒他对方已经下线,这段话无法发出。

这下,孙云梦更加奇怪了,“天狼怎么突然下线了?难道突然来人了?这三更半夜的哪有什么人来啊?就算是陈修源半夜起床,他也该跟我打声招呼啊”

孙云梦自己觉得很奇怪,但是他不知道段天狼可不止是那奇怪那么简单,而是震惊。

因为,就在他按照对付军工集团黑客团的方法,对付鸿钧的这段自动程序十几分钟后,也就是几乎是孙云梦发问的同时,段天狼PDA中的“天道”系统成功地捕捉到了,隐藏在某个隐秘角落的自动程序。

就在段天狼高兴得想要在MSN上通知孙云梦的时候,他的PDA却突然黑屏。

段天狼开始以为是自己的PDA上没电,又或者是电池松了,但是等到他花几分钟时间检查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是刚才那个自动程序在被捕捉的那一刻发生自爆,在几乎一瞬间就将段天狼的系统弈至崩溃状态。

此时,摆在段天狼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重装。

段天狼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面临到如此之窘迫的境地,竟然要重装系统。

就算这件事多少有遭受暗算的成分在里面,但是段天狼的心中却已然无法完全释怀。这种被人一击必杀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第二天,段天狼借口汇报迎新晚会进程,再次来到了孙云梦的办公室。

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孙云梦把门关上,不解地问段天狼道:“昨天晚上你怎么突然下线了?那么晚,我又不方便给你电话。”

“自动程序在我的系统里爆,我系统崩溃了,我一直重装到今天早上。”说到这里,段天狼庆幸地说道,“好在我的系统在‘天道’系统里有备份,不然我就得重写一遍了。”

“自动程序寻致你系统崩溃?”孙云梦站在原地愣了一阵,奇怪地问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找到这个自动程序的?”

“就是用我跟你说的方法啊。”

“那就奇怪了,我也是用这种方法,怎么我就没找到呢?”孙云梦不可理解地问道。

第14节 兄弟之间的谈话

“什么?你的计算机里什么也没有发现?”段天狼愕然地看着孙云梦。

“对啊。”孙云梦很认真地点头,“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现,我敢很肯定地说。我后来又仔仔细细地找了好几遍,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可能?”段天狼垂下头来,小声地自言自语,“难道鸿钧对我特别感兴趣?”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孙云梦扶着段天狼的肩膀,问道。

段天狼抬起头来,看着孙云梦说道:“还记得我曾经跟那段自动程序对话过吗?”

“我知道,你就是通过非逻辑的谈话才发现它的漏洞的啊。”孙云梦说道。

“不,不是这段,是更前面一段。”段天狼说道,“我当时就以为他是鸿钧,我在很正式的跟他对话。”

孙云梦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问他是不是很熟悉我,然后他回答说,非常。”段天狼答道。

“非……常?”孙云梦嘴巴微微张开,“我怎么突然开始觉得有什么地方不是很对劲呢。说不定……”

孙云梦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而段天狼则是马上问道:“说不定什么?”

“我在想,说不定鸿钧真的知道你呢。”孙云梦说到这里,笑了一下,“说不定,这次比赛就是他对的你成绩的一次检验也说不定。”

“除了你之外,我从未在网络上泄漏过我的身份。他怎么会知道我?”段天狼反问道。

“对方可是鸿钧啊。计算机技术已经高到了几乎为神地地步?你认为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瞒得过他的吗?”孙云梦笑着说道,“说不定自从你上网第一刻起,你的所有行为就都在鸿钧的注视之下。”

段天狼又问道:“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话?要搞这么多神神秘秘地东西?”

孙云梦耸了耸肩。说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对你的一种考验吧。我有时候在想,鸿钧应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称号,又或者是一个神秘的技术集团。你想想看,从拥有鸿钧的传说开始到现在,鸿钧的年纪怎么也该一百岁了。不死都该老年痴呆了,怎么还可能上网跟我们玩这么死脑细胞的黑客游戏呢?”

“我弄不清楚鸿钧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相信鸿钧好像对我确实格外注意。我相信他之所以冒着被我捕捉到的危险,也不在我的系统里删去那个自动程序。就是因为他想对我在寻常时刻,以及在这次跟军工集团的对战中将会如何表现。”段天狼说着。迷惑地望向远方,“他非常想了解我。但是……他为什么这么想了解我?”

“就像我前面说的,鸿钧很可能是一个称号。又或者是一个神秘地技术集团。你很可能被他或者他们选择为继承人,又或者伙伴。总之,我觉得他对你应该没有恶意。如果他对你有恶意的话,以他的能力,能做得应该比现在多得多。他完全可以将你扼杀在摇篮里。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你成长到今天。”

“我也不知道。”段天狼啧了一声,将身子靠在椅子上,“我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鸿钧消失了整整四十年,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重新出现?这难道真地只是偶然吗?”

就在段天狼和孙云梦,在孙云梦的办公室讨论着关于鸿钧的话题的时候,龙过海正在他的办公室里疯狂地忙碌着。为了让他买乌托邦论坛,是为了架构金融平台地说法显得更加真实可信,他最近一直在忙着将公司上市。

上市顾问,投行经理,法律顾问,龙过海每天都在跟这些人打交道。

而他每天所看到的东西。就只有文件,文件,文件,除了文件,还是文件。

“咚!咚!咚!”忙得一塌糊涂的龙过海地房门被敲响。

“我桌子上的文件已经重得让我心脏有些无法负荷了,可以不要再拿一堆文件进来吗?我会得心脏病的。”以为是秘书在敲门,最讨厌处理细节事物的龙过海抬起头,有些厌倦地冲着门口喊道。

他刚说完,就看到龙天翔微笑着将房门推开,“怎么了?被上市的事情弄得头都大了吗?”

“大哥,你怎么来了?”龙过海看到是龙天翔,马上笑道。

“你看起来好像很忙。”龙天翔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龙过海,“我会打扰你吗?”

龙过海愣了一下,笑着站了起来,“大哥,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那么客气?”

“哦。”龙天翔耸了耸肩,“我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有些日子有看到你,加上我马上又要出差了,所以想来找你聊聊天。但是你看上去好像很忙。”

“唉,看起来忙得要死,其实都是些无聊事情。稍微推迟一点不会死人的。”龙过海说着,走到门边,打开门对秘书说道,“倒两杯咖啡进来。”

说完,龙过海便完全不理会那些公文,径自走到龙天翔所做的沙发对面,坐了下来,“你要去哪儿出差?”

“欧洲。”龙天翔答道。

龙过海又问道:“大概去多久?”

“不是很确定,可能这次去的时间会稍微长一点,要看事情办得怎么样。”龙天翔答道。

这时候,秘书端了咖啡进来,两人各拿了一杯。

喝了一口咖啡之后,龙过海笑道:“说到欧洲,我倒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我以前读大学地时候,曾经偷偷到英国去旅游过一段时间。当时就住在我一个英国同学家里,我们俩关系很好,但是我们俩却经常发生争执,你猜是为什么?”

“因为英国人总是分不清楚客气和礼貌的区别吧?”龙天翔笑道。

“对啊。”龙过海苦笑着点点头,“我这个英国同学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无论要你做什么,都要说请你怎么样,怎么样。末了还要加句谢谢,非常感谢之类的。真是让人受不了。有一天,我们俩一起买了麦当劳外卖。从麦当劳出来的时候,他的鞋带松了,他要弯下腰来系鞋带。这时候,他就极度礼貌地对我说,’‘请你帮我拿一下汉堡好吗?非常感谢。’这一下,我终于无法忍受了,我生气的说,拜托,我都要被你每天三百句礼貌用语给搞疯了,我们这么熟,你就不可以随便点吗?随便一点什么破事也要请,谢谢,对不起,你们英国人就不累吗?”

听到这里,龙天翔笑了笑,说道:“这不能怪他,英国人永远也不可能搞清楚礼貌跟客气的区别。因为在英文里,礼貌和客气同样都是Polite。”“不过,英国人的礼貌归礼貌,在某些方面,倒也满赤裸的。你去英国人家里做客的时候,他们会理所当然的让你睡地板。并且觉得你帮他们洗碗扫地之类的,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止是朋友,就算是父母,他们也是如此对待。说真的,我其实对这个满反感的。所以,我现在一个英国朋友都没了。”

听到龙过海说到这里,龙天翔就继续说道,“没错,我们小时候学说话,肯定是学爸爸,妈妈起,而他们一开始就教小孩,你的,我的。英国人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要学会独立生活,即使是父母也不会过多帮助你。”

龙过海笑着抿了一口咖啡,然后对龙天翔说道:“你好像没怎么去过英国,怎么也对英国怎么熟悉?”

“因为曾经想过要跟小蝶在英国过一辈子。”

龙天翔的话让龙过海的脸色在某个刹那间有些僵硬,但是他很快就笑了起来,“难怪。”

而龙天翔接下来的话,却让龙过海的脸色再次僵硬起来,“你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而去了解英国的吧?”

这时候,龙天翔又继续说道:“说真的,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跟小蝶更适合。我太软弱,又太没有志向了。”

龙天翔说到这里,微笑着摸了摸额头,“我满脑子都只想过青淡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最大的幸福,就是躺在自己喜欢的人怀里平静的死去。啧……老弟,不瞒你说,我有时候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大哥……”龙过海即尴尬又奇怪地搭着龙天翔的肩膀。

龙天翔笑着摇了摇头,“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什么太深的用意,只是一时的感慨而已。”

龙天翔说到这里,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赶飞机了,我回来再跟你聊。”

龙天翔说着,放下咖啡,站了起来。

“大哥,你真的没什么吗?”龙过海有些担忧地扶着龙天翔的肩膀,问道。

“放心吧,我没事。不过,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可不要跟老爸说,不然我就真的有事了。”龙天翔笑着拍了拍龙过海的肩膀,“你忙吧,我走了。”

看着龙天翔离去的背影,龙过海总觉得他的哥哥似乎有点不对劲。但是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龙天翔有什么地方好不对劲。

而在这个时候,她的秘书又抱了一大堆文件进来,“龙总……”

“天……”龙过海痛苦地抱着脑袋,只恨不得自己晕倒在沙发上。

第15节 最后一次会面

几个小时之后,重庆,沙坪坝,蓝海通商大学。

段天狼正走在前往餐厅的路上的时候,他的PDA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喂,哪位?”

电话里响起让段天狼感到有些愕然的声音,“我是龙天翔。”

“嗯?”段天狼有些惊讶地站在原地,“天翔大哥,你怎么来重庆了?”

“啊,刚好有点事情要办,所以顺便给你打个电话,你还没有吃饭吧?”在电话里,龙天翔问道。

“没有。”段天狼答道。

“方便一起吃吗?”龙天翔在电话里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来重庆,都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吃东西。”

段天狼有些奇怪地“哦”了一声,说道,“好的,你在什么位置?我叫上小雪一起去。”

“不用了,我们说不定要喝酒,有女生在,喝起来不畅快。”龙天翔说道。

“这样啊,那好吧,你在哪,我过来见你。”

“我在重庆海逸酒店大堂等你。”龙天翔说着,又问道,“你应该知道海逸酒店在哪里吧?”

段天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还真的是不知道海逸酒店在哪。”

“过海说得没错,你虽然还这么年轻,但是却看起来像是一个世外高人,竟然连海逸酒店都不知道,我听他们说这是重庆市最好的酒店……”龙天翔说到这里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这里是知名酒店,我看周边也挺繁华的,这里的地名似乎是解放碑,旁边有一个商场叫做大都会。你跟地士司机说,他们应该能够认得的吧。”

“好的,我……”段天狼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两千零六年十月二十八日下午六点三十二分,“我在七点钟之前,应该可以赶到。”

二十分钟之后,段天狼乘的士来到海逸酒店。

“有没有相熟地酒家?”看到段天狼从的士上走下来,龙天翔就笑着从大堂里走出来,走到段天狼面前,问道。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答道:“蓝海通商大学第三食堂。”

龙天翔仰头笑了笑,“那就到酒店里的餐厅里去吧,你要吃中餐还是西餐?”

“吃中餐吧。每次吃西餐我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左手拿刀还是右手拿刀。”段天狼淡淡地笑着说道。

“那好吧,我们吃中餐。”龙天翔说着,伸手搭着段天狼的肩膀往酒店里走,一边走,一边笑道。“过海说你什么都好,就是个性有时候过于生硬了些。我现在怎么觉得你这个人还满幽默的。”

段天狼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龙天翔不知道。段天狼对他如此客气和礼貌,完全是因为他是龙过海的大哥的关系。段天狼在他面前,有意识地将自己的个性收敛了许多。

在中餐厅坐下,点完菜之后,龙天翔放下餐牌,看着段天狼说道:“很早就听过海夸你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一直想找机会跟你吃顿饭。今天难得终于有了这个机会,不如我们喝点酒怎么样。”

“好啊。”段天狼点点头,说道。

“那你想喝点什么酒呢?是白酒还是啤酒?”龙天翔又问道。

“我对酒没有什么研究。什么都好,天翔哥你定吧。”段天狼礼貌地笑了笑,说道。

“吃中餐喝红酒听起来好像有点奇怪,不过我倒是有点想喝红酒。”龙天翔说道。

“那就红酒吧。”段天狼抿了抿嘴唇,说道。

“好吧,那给我一瓶红酒。”龙天翔把菜单递回给服务员,然后重新看着段天狼,“听过海说,你在蓝海通商大学上的是公关系?”

“嗯,是地。”段天狼点点头。

“听起来有点奇怪,这不像是适合你的科系。就我对你的感觉来说,我以为你会上理科系地。”龙天翔喝了口水,说道。

段天狼答道:“也许是逆反心理吧,从小到大都在学理科,突然想要改变下。”

“是吗?”龙天翔笑着看着段天狼,“难道不是为了掩饰什么吗?”

段天狼听到这里,眉角轻轻地颤抖了一下,龙天翔的话让他即惊愕,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之所以惊愕,是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脑中的猜测,居然全部都是真的。

而所谓意料之中,则是龙天翔所说地这番话,全在他的预计之内。当龙天翔突然给他打电话,邀请他共进晚餐的时候,他就知道已经隐约地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不是很明白天翔哥地意思。”尽管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但是段天狼在表面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他的脸上除了莫名其妙之外,就只有莫名其妙了。

“你的表情很完美,我一点纰漏也看不出来。”龙天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另外,我也找不到任何可信的证据,我只能怀疑。不过……”

龙天翔抬头看着段天狼,“有一个人,他虽然很年轻,但是他莫名其妙地拥有一颗无比成熟,以至于到了有些苍老的头脑。而这颗头脑除了过于早熟之外,还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头脑。这颗头脑可以帮助在很小的时候,在没有经过任何教育式地正规学习下,就已经帮助这个年轻人展示出了惊人的天赋。这种天赋展示在各个方面,但是归根结底,都可以归属于计算能力。然后,这个年轻人又遇到了一个优秀的老师,他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计算机老师。”

龙天翔说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天狼,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坚定地相信一件事……那就是,一个拥有如此头脑的年轻人,在遇到一个这样好的计算机老师之后,他只会感到无比快乐,而不可能感到痛苦。因为一颗如此之了不起的大脑,只有在计算机的世界里,它的伟大能力才能得到畅快淋漓的释放……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说的这个年轻人是谁,是吗?”

段天狼沉默了一阵,然后不置可否地反问道:“天翔哥,你到底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你尽管可以直接问我。不必绕弯子。”

“我从前确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龙天翔说着,喝了口水,“但是在我决定来见你之后,我对这些问题的答案就不是那么好奇了。所以,我没有什么问题想问你。最起码,在个人隐私方面没有。”

这一下,段天狼就真的有些迷惑了,龙天翔到底在搞些什么?

段天狼心里怀着这样的疑问,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龙天翔。在搞清楚龙天翔到底想怎么样之前,他打算一直这么沉默下去。

然而,龙天翔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更加迷惑了,“我听过海说,你喜欢了一个叫做苏荷的姑娘,是吗?”

听到龙天翔这话,段天狼的表情顿时显得有些惊疑不定,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有些变得恢复他冰冷的本性了,“你是想暗示我什么吗?”

“绝对不是。”龙天翔马上说道,“我只是想跟你聊聊感情的事。”

龙天翔说着,略略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这种事情我还从来没有跟别人聊过。我和过海不一样,我不像他那么容易招人喜欢,而且我本性也不是很喜欢交际。所以我没什么可以谈这种事情的朋友,我妈妈过世得很早,至于我爸爸……如果跟他谈这些的话,我想他一定会骂我。在我的生命里,可以跟我聊这件事情,就只有我弟弟而已,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

龙天翔说到这里,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每次看电视剧的时候,总会觉得那些剧本写得太狗血了。世上那有这么巧的事,可是,有时候现实中的事情,恰恰是一个最狗血的剧本。”

听到这里,段天狼是彻底晕了,他完全摸不清楚龙天翔的头脑了,他深吸了口气,将身子稍微坐直些,然后问道:“天翔哥,你可以……直接了当地告诉我,你到底跟我说什么吗?我真的已经完全晕了。”

“好吧,那我就直接了当的说。”龙天翔说着,摸了摸下巴,想了一阵之后,问道,“既然你已经喜欢上一个叫做苏荷的女孩,那我想你应该已经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感有所了解了,是吗?”

“稍微有一点的。”段天狼答道。

“假设……”龙天翔伸出一只手,悬在空中,然后他看着段天狼,将这之手缓缓地挥下来“我们只是假设,有一天你发现苏荷在干一件错误,但是她自己却很想要做的事,并且她还叫你帮助她一起做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我会劝她不要这么做。”段天狼答道。

“这是当然,任何人都会这么做。但是……如果她还是坚持要做呢?”龙天翔又继续问道。

“那要看她要做的是什么事。”

“一件她认为她一生中唯一想做的事。”

“那我会支持她。”段天狼看着龙天翔,说道。

龙天翔看了段天狼一阵,然后垂下头来,“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

第16节 龙天翔的拜托

“天翔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看到龙天翔这个样子,段天狼问道。

龙天翔再次沉默了一阵,抬起头,看着段天狼说道:“我已经把能告诉你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了。我相信,有些事情,你总有一天会自己弄明白的。”

段天狼奇怪地打量了龙天翔一阵,点点头,想了一会,说道:“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奉献,我能够理解。爱情是盲目的,我也能够理解,但是……有时候……”

段天狼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说道:“我们也应该去冷静地想一下,有的人是不是真的值得我们这样毫无理智地去爱。身为男人,为女人流血,是理所当然的责任。但是……也许……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值得我们为她流血,不是吗?”

“你果然像我想象中一样的聪明。”龙天翔笑着摸了摸额头,说道,“你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是吗?”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正考虑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龙天翔却摇了摇手,“不要回答我,说好了不问你任何问题的。”

段天狼于是将嘴巴闭上,这时候,服务员将菜和开好的红酒都端了过来。

龙天翔站了起来,亲自取过高脚杯,给段天狼和自己各倒上一杯红酒,自己取过一杯,将另外一杯递给段天狼。

在喝酒之前,龙天翔说道:“第一次吃饭,就拜托别人,实在是太不礼貌了。但是我现在却想要拜托你一点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请尽管说,只要能够答应的,我一定答应你。”段天狼说道。

龙天翔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过海是我的亲弟弟。我很了解他。在别人眼里,他是个放荡不羁的自我主义者。她好像永远都只活在自己地世界里,从来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完全不理会别人的心情和反应,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失去什么东西也都不会心痛。他似乎永远不会留恋,无论离开谁,无论离开哪里,他都永远不会流露出半分不舍。看起来,他简直就像是天生的浪子。好像天生就应该像候鸟一样到处飞来飞去一样。”

“而我知道,这只是过海地表面而已。在过海的内心,其实是个极端重视情感。同时又极端敏感的人。他看起来青易近人,似乎跟什么人都可以做朋友,但是其实他内心很害怕跟别人走得太近,因为他害怕受到伤害。他之所以看起来那么放荡不羁,其实正是为了掩饰他在感情上的脆弱而已。”

龙天翔说到这里。心情复杂地长叹一声,“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弟弟绝对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自我。实际上,他可以为他的家人,为他所爱的人,为他的兄弟,毫不犹豫地付出一切。而在过海迄今为止的人生里,你是他唯一一个真心认为是兄弟的人。自从你出现了之后,他整个人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开心很多,他不再像从前那么孤独了。天狼。谢谢你。”

龙天翔说着,将自己酒杯里地红酒喝干,然后看着段天狼,“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可以跟我的弟弟永远是最好的朋友和兄弟。这是我地第一个拜托,你可以答应我吗?”

段天狼看着龙天翔,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龙天翔再次把两个杯子都倒上红酒,然后问道:“天狼,你见过我父亲了,是吗?”

段天狼点点头,“在小雪他父亲的宴会上见过……一个很豪气的男子汉,我很喜欢龙伯伯的性格。”

龙天翔摇着头笑了笑,“我爸爸他……啧,怎么说呢?虽然不喜欢他地很多做事风格,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他永远都是一副雄心勃勃,无坚不摧的样子,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打败他一样。但是其实他跟我弟弟一样,都只是一个钢蛋而已。看起来坚强无比,但是只是一层外壳而已,只要打破这层外壳,里面就柔情似水了。”

“从这点来说,我弟弟跟我爸爸实在是太像了。所以,我弟弟跟我爸爸其实是有很多东西可以沟通地。但是他们都太倔强了,没有任何一方愿意放下身段来跟对方沟通。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虽说家人之间吵吵闹闹的,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我的父亲毕竟已经老了,老人家大概都会想要晚辈顺从一点。”

龙天翔朝着段天狼举了举酒杯,“这种家事也要拜托别人,实在是很惭愧,但是这件事情我一直做不好,而你跟过海的关系有那么好,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帮我劝劝他吗?”

段天狼听到这里,赶紧把酒杯也端了起来,“这不算是什么拜托,这是我理该做的事。虽然我不是很会劝人,但是只要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跟大海说道。”

两人说到这里,各自干了一杯。

龙天翔喝完这杯酒之后,笑着沉默了一阵,然后他又站起来再次给两个人倒满红酒。

“现在,是第三个拜托,也是最难启齿的拜托了。”龙过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垂下头沉默了一阵,才继续说道,“过海有没有告诉你?我们家和小蝶家地交情,是从我们两兄弟和他们两姐妹的交情开始的?”

“大海哥很少谈他小时候的事。”段天狼说道。

“在很小的时候,我父亲,还有小蝶他父亲都在忙着发展各自的事业,没有时间来理会我们。于是我们三个人就都住在同一间寄宿学校里。那时候,我们都只有几岁。我比过海早一个星期认识小蝶。然后,这么多年就这么一直下来。”龙天翔说到这里,有些愧疚地说道,“就是因为这个幼稚的原因,过海从来没有向小蝶表露过他的心意。但是,其实我们谁都知道……”

龙天翔咬了一阵嘴唇,“我弟弟跟小蝶更配。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知道。只是我太自私了,从来不敢面对……呵呵,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的,会突然说到这里来。”

龙天翔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强笑着,看着段天狼说道:“小蝶是个骄傲的女孩子,她的傲慢有时候会让她犯一些错误。如果她的错误没有妨碍到你的话,我希望你可以让她按照她所想过的日子去过。尽管,我们可能都认为她是错的。但是既然她这么坚持,就由她去吧。而如果……有一天,她有犯什么错误影响到你的话,我希望你尽量可以原谅她,如果不是实在让你无法容忍的话,我希望你可以不要伤害她。这就是我的第三个拜托,可以吗?”

段天狼看了看龙天翔,然后有些犹豫地垂下头来,将装满红酒的酒杯在双手之间移来移去。

“这是我所有拜托里,最重要的拜托,请你答应我。我会永远感激你的。”

段天狼抬起头,看到龙天翔的目光里,充满了赤诚的期待,他于是轻声问道:“你确定你了解凌梦蝶吗?”

龙天翔马上说道:“我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一切。”

段天狼别过脑袋,沉思了一阵,良久之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默默无语地将这杯红酒喝了下去。

看到段天狼喝下这杯红酒,龙天翔顿时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谢谢,我永远都感激你,真的。”

段天狼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说道:“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想回去了。我们几天之后就要迎新晚会了,我要回去练习。”

“还有一个拜托,这是最后一个。”龙天翔跟着站了起来,再次倒上两杯红酒,“不要让让任何第三者知道我们今天的谈话,永远,包括小蝶和过海在内。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为什么?”段天狼问道。

龙天翔答道:“我无法告诉你原因,但是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段天狼再次犹豫了一阵,而最后他还是抵不过龙天翔诚恳的眼神,将最后一杯红酒喝了,“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龙天翔答道:“我要去做我认为值得去做的事。”

段天狼上下打量了龙天翔一阵,然后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过敏了,我总是觉得你接下来好像要去做什么傻事。”

龙天翔笑着站了起来,说道:“我这辈子都在做傻事,而我接下来要做的,很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件聪明的事了……回学校去吧。希望寒假的时候,可以在上海再看到你。”

段天狼抿着嘴唇,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走出海逸酒店之后,段天狼又忍不住将他的PDA次拿了出来,想要给龙过海打个电话,但是当他想到他对龙天翔的承诺,又只能自顾摇了摇头,将PDA放回裤袋里。

第17节 觉醒与沉迷

北京时间两千零六年十月三十日下午四点左右。

英国,伦敦。

凌梦蝶已经请好假,她正在打点行装,准备出发前往重庆。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凌梦蝶一看,是龙天翔的号码,她也没有想太多,直接接了起来。

“天翔,有什么事情吗?”凌梦蝶问道。

“你在忙什么?”电话里,龙天翔笑着问道,用他一贯柔和的语气。

“我在收拾行李,准备去重庆。”凌梦蝶答道。

龙天翔问道:“是要去跟陈建生会面吗?”

“对啊,顺便看看我妹妹,还有观察一下孙云梦,我总觉得这个家伙不对劲。”凌梦蝶说道。

龙天翔长长地“哦”了一声。

“你在干嘛?怎么周围听起来那么吵?”凌梦蝶问道。

龙天翔答道:“我在机场。”

“去送人还是出差啊?”凌梦蝶将一块护肤液塞进包裹里,问道。

龙天翔答道:“不是送人,也不是出差。”

“嗯?”龙天翔的回答让凌梦蝶有些惊愕,她有些疑问地说道,“那你……”

龙天翔说道:“我在希思罗机场。”

龙天翔的话让凌梦蝶当场愣住了,“你在伦敦?”

龙天翔提着行李站在机场的出口,对着电话说道:“我刚出机场……你听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很惊愕,你没有跟我说过你会来伦敦的啊。难道你不知道你来伦敦可能会带来麻烦吗?”凌梦蝶这么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说话似乎有些过于冷酷了,她她于是又说道,“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可以在大学里见面。你就装做是一个无法忍受对女友思念的小男生吧,哈哈。”

“我确实是因为无法忍受对你地思念才来的,只是我不是小男生而已。”龙天翔在电话里说道。

凌梦蝶先是愕然,然后是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小蝶,在今天之前,我从来不敢说我想你。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理性,有力量的男人。不喜欢太柔情蜜意,也不喜欢甜言蜜语。但是现在,我忍不住了,我要告诉你。在我生命里的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里,在我每一个眨眼。每一个喘息之间,我都在想你。”

凌梦蝶坐在床上,背微微弯着,嘴巴略张,脸上是难以用言语形容地表情。

好一阵之后。她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种温柔的情绪,“傻瓜,世上哪有女人真的不喜欢甜言蜜语的呢?在机场门口等着我。我开车来接你。”

数十分钟之后,凌梦蝶驾车出现在伦敦希思罗机场。

龙天翔完全按照她吩咐的那样,一直老老实实地站在机场门口,一动不动地等着他。

凌梦蝶见状,赶紧走过去,“你怎么一直傻傻地站在门口?不会找地方躲一下太阳吗?今天太阳这么烈。”

龙天翔笑着说道:“我怕你看不到我,难找嘛。”

“你啊。”凌梦蝶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车,“我的车在那里。我先送你去酒店。把行李放好之后,我们再去找东西吃。不过,晚上十二点前,你一定要送我回学校宿舍。只有这样,罗斯切尔德家族才会不起疑心的。”

“先不谈这些,坐了差不多一天的飞机,趁着天还亮,我们先好好地玩一下吧。”龙天翔笑着看了看四周,说道,“虽然来过好几次,但是每次都是行色匆匆,除了酒店就是会场,从来就没有好好欣赏过伦敦的美景。”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不累吗?”凌梦蝶看着龙天翔,问道,“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需要。”龙天翔笑着说道。

“那好吧,你想去哪,我载你去。”

“你才是地主,去哪应该由你决定啊。”

“嗯,好吧。”凌梦蝶眨了眨眼睛,带着龙天翔往自己地车子走去。

一边走,凌梦蝶的心里一边觉得很奇怪,她的直觉告诉她,龙天翔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上了车,将安全带绑好之后,凌梦蝶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天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龙天翔抿着嘴唇静了一阵,终于说道:“小蝶,我们放弃吧。”

“你说什么?”凌梦蝶皱着眉头,看着龙天翔问道。

“我说,我们放弃吧。忘记掉华人联合会,我们重新开始吧。你现在其实一点也不快乐。”龙天翔看着凌梦蝶,说道。

凌梦蝶不敢相信地停止给车子大火,转过身子来,盯着龙天翔,“谁说的?我现在过得很充实,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荒谬地判断?”

龙天翔问道:“小蝶,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想要完成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当然。”凌梦蝶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将会将师父关于华人联合会的梦想变为现实。这个世界上将会出现第四个,同时也是最大地一个主导世界经济秩序的集团。”

“然后呢?那有怎么样呢?”龙天翔反问道,“三个利益集团跟四个利益集团会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不一样,我们是更先进的利益集团,我们比他们更加能够推动整个人类文明的前进。”凌梦蝶摊开手,“难道世上还有比这更伟大的事业吗?”

“归根结底,只是钱而已。如果你只是想帮助别人的话,那很简单,以你的才华,你可以很轻易地就赚到很多钱。你可以把这些钱都送给那些受苦的穷人,这不是更直接吗?”龙天翔说道。

“把赚来的钱送给街上地穷人?”凌梦蝶不屑地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吗?如果我给他们每人一百块,他们会马上找间餐馆把它吃掉;如果我给他们每人一万,他们会把它们全部变成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如果我给他们每人一百万,他们就会把自己装在每天要烧掉几百块油费的豪华车子里,穿着漂亮的衣服,天天吃大餐。这就是结果……所有的钱都被毫无余地的消费,或者说是浪费掉了。”

凌梦蝶说到这里,转过头静了一下,然后对着龙天翔继续说道:“天翔,我告诉你,我相信一个真理,一个人之所以贫穷绝对不会是因为他愚蠢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只会因为他对社会的不负责任。天翔,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你要搞清楚,纯粹的同情心是只会坏事的。历史评价一个人,从来不会从私人道德又或者个人性格的角度去看。历史只看一件事情,那就是你所做的所有的事情,在客观上到底给多少人带来利益。而这些…”

凌梦蝶指着在机场门口散步着的人群,声色俱厉地说道,“这些碌碌无为的人,之所以没有资格进入史册,就是因为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人愿意为他们做出贡献。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他们自己而已。所以,如果只是简单地把财富交给他们,除了造成我们的孱弱和他们的懒惰与沉沦以外,一点意义也没有。但是……如果我拥有支配财富的全力的话,我将极力赞助艺术,研发科技,将会有数不清的歌剧院,博物馆,研发中心在大地上诞生,将会有无数的科学家,艺术家出现,将会有无数伟大的艺术品,惊人的发明彪炳史册。”

凌梦蝶说到这里,连她自己都有点被自己感动了,她转过头,看着龙天翔,有些激动地说道:“天翔,你是我最忠实的战友,你绝对不能动摇。就算是没有师父的遗愿,我们也应该这按照我们现在这样的去做。你要相信,我们在推动整个人类文明的前进。就凭你跟我两个人。我们已经起了个好头,我们会成功的。”

“但是……”龙天翔略微有些紧张的垂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凌梦蝶,“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爱你。相对来说,我对你所说的事业,其实……并不是那么感兴趣。”

凌梦蝶诧异地将嘴巴微微张开,她双眼紧紧地盯着龙天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是认真的。”过了一会,龙天翔补充道。

再过了一会,凌梦蝶表情严肃地质问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方凌筑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小蝶,不关大师兄的,这是我一直以来就想说的话。”龙天翔突然有些烦躁地在车上站了起来,“我们一直在做错事,就好像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一样,一切都是错的。你真正应该做的,是跟我弟弟在一起,做一个聪明贤惠,幸福快乐的妻子。”

凌梦蝶目瞪口呆的,仿佛不认识龙天翔似的看了他一阵,尔后她突然跳了起来,近乎失控的咆哮道:“告诉我,方凌筑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第18节 别哭,我最爱的人

“我已经说过了,真的不关大师兄的事。”龙天翔仿佛有些晕眩地摸了摸额头。

龙天翔刚说完,凌梦蝶就不由分说地说道:“你说谎,之前一切都好好的,见了方凌筑之后,你就突然变成这样了。你老实告诉我,方凌筑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做这些事,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一次,龙天翔的声音格外平静,仿佛大战过后清凉的风,在广阔的平原里,被幸存将士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与呼出的浑浊气息一点点地拉着坠落在鲜红的大地上,艰难地蜿蜒爬行。

原本有些激动的凌梦蝶看到龙天翔这个样子,也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扭过头看了一阵远方,然后说道:“我们先不谈这个,我先送你去酒店吧。你刚下飞机,好好休息一下。”

“好吧。”龙天翔坐了下来,“小蝶,你知道的,我爱你。”

凌梦蝶抿了抿嘴唇,没有说什么,将车子发动了。

不久之后,凌梦蝶带着龙天翔来到了一间酒店,将龙天翔安顿好之后,凌梦蝶说道:“你今天先好好睡一觉吧。我会推迟去重庆的时间,这几天我们聊一下,等你的思想问题解决了,跟我一起去重庆吧。”

凌梦蝶说着,扭头就要走。

“小蝶……”龙天翔在凌梦蝶的身后突然喊道。

凌梦蝶站住,转过身,疑问地看着龙天翔。

“我带了一个礼物给你。”龙天翔从包里拿出一个礼品盒,递给凌梦蝶。

凌梦蝶走过去。将礼品盒接在手里,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龙天翔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走了。”凌梦蝶说着,离开了酒店。

龙天翔先是站在凌梦蝶身后,看着她离开。等到她走出大厅。他又悄悄地跟上前去,躲在门后,看着她上车。等到凌梦蝶上车之后,龙天翔又从门后走出来,站在门口凌梦蝶的车子离开。

他一直站在那里,即使凌梦蝶地车子已经离开他的视线很久很久,依然还是站在那里。

“先生,您为什么哭?”很久之后,门卫发现了异样,这个站在门口的东方客人竟然泪流满面。

“没什么。”龙天翔擦干脸上的泪水。然后平静地用英语问这个门卫,“房间里地卡拉POK可以自己放堞吗?”

“噢。好像不可以,客房里的卡拉POK中的歌曲,全部都是在一个总歌库中控制的。”门卫答道。

“那可以麻烦你帮我把这张光盘送到控制台去吗?我今晚想要送这首歌。”龙天翔说着,递给门外一张光盘。

“好的,乐意为您效劳。”门卫说着。揣着这张光盘离开了。

三十分钟之后,坐在房间的床上,开着卡拉OK的龙天翔。终于从电视机的屏幕上看到了他所想要的画面。

说起来显得很神奇,出于业务需要,龙天翔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卡拉OK房,但是他这么多年来,竟然从未开腔唱过一首歌。

而今天晚上是他第一次唱歌,唱的正是他最喜爱地一首歌,这是郑智化的一首歌。

龙天翔喜爱这首歌到了亲自用Flash为它做了一个MTV的程度。,随着自己熟悉地画面和旋律出现,在心中将这首歌唱了千百遍的龙天翔,第一次用他的声音将这首歌唱了出来。

结果出乎龙天翔意料的是。这首歌他竟然唱得格外的好。他于是一遍一遍地唱着——“别哭,我最爱地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在最美我一刹那凋落,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别哭,我最爱地人,可知我将不会再醒,在最美我夜空中眨眼,我的梦是最闪亮的星光……是否记得我骄傲的说,这世界我曾经爱过,不要告诉我永恒是什么,我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要告诉我成熟是什么,我在刚开始的瞬间结束……

驾车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凌梦蝶的心情依然很低落。

对凌梦蝶来说,龙天翔是她最可以信任和依赖的战友,而现在他居然摆出一副怎么也不想继续干下去地样子,这怎么能让凌梦蝶不感到头疼呢?

“为什么他永远都是这副样子,难道他一辈子也不会有坚强的时候吗?”凌梦蝶有些懊恼地将龙过海递给她的礼品盒扔在床边的桌上,然后便踢掉鞋子,满脸疲倦地躺在床上。

“我要找个办法重新说服他才行。”凌梦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

然而,让凌梦蝶觉得郁闷的是,以她这么聪明的头脑,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出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说服龙天翔。

一向软弱的人突然固执起来,还真是满可怕的呢。

在床上想了一阵,毫无结果之后,凌梦蝶用力地拍打了几下床,“不想了,明天见到他的时候再说吧。说不定那家伙明天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凌梦蝶这样子我安慰着走到浴室去洗了个澡。

洗碗澡之后,凌梦蝶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就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看电视。

事实上,凌梦蝶并不是真的对电视节目有兴趣,她只是想找个可以分散精力的东西而已。在用每一分钟换台一次的频率,疯狂地来来回回的换频道,换了整整三个小时之后,凌梦蝶终于开始有些睡意了。

她于是将遥控器丢在床上,伸手到桌上去拿眼罩。就在这个时候,她碰到了龙天翔送给她的礼物。礼物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凌梦蝶赶紧弯腰将礼品盒捡起来,然后顺手打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

打开一个塑料的长方形礼品盒之后,凌梦蝶在里面看到里面放着一封信和整整九十九回到上海的机票。

凌梦蝶先是看了看这十张机票,全部都是从伦敦飞往上海的。时间是从十一月一日开始,每天一张,一直到九十九天后。这些机票上全部写的,都是凌梦蝶的名字。

看完这九十九张机票,凌梦蝶一头雾水,“他在搞什么?”

这么说着,凌梦蝶将这封信打开,当她看完这封信的内容之后,她仿佛遇到了来自宇宙深处的绝对零度风一样,整个人猛地僵住,连大脑都在一瞬间都仿佛停止了运转,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小蝶,请你相信我,你的幸福不在你的梦想里,而是在跟过海的相守中。无论是多么伟大的梦想,始终只是个梦,就算真的实现了,也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很真的梦,早晚也会破碎的。只有相爱的人之间温柔的对视,才是真实可信的现实。就算征服了千万英里,然而亚历山大的家始终还是在马其顿。回去吧,上海才是你真正的幸福之地,那里有你的家人,和真正爱你而又值得你去爱的人。”

“小蝶,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是个骄傲的女孩子,我这么对你要求,你肯定是难以接受的。但是,这一次,可以为我放下你的骄傲吗?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你这样请求。再见了,我的爱,我也许无法为你去杀人,但是这并不等于我没有勇气,起码我愿意为你而死。”

死柬!

当凌梦蝶的头脑终于稍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她的脑子里马上出现了这个念头。

之后,凌梦蝶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她甚至来不及穿鞋子,就穿着睡衣,拿着车钥匙狂奔到车房,启动车子,开到最大马力,朝着龙天翔的酒店冲去。

一路上冲了不知道多少个红灯之后,凌梦蝶终于在不到七分钟的时间里就赶到了酒店。

“小姐,请问……”看到她这副模样,门卫觉得很愕然,便走过来想要盘问。

结果,他被凌梦蝶粗暴地一把推开,“滚开!”

凌梦蝶赤着脚站在电梯口,她拼命按了几下电梯之后,看到电梯还在二十八楼,她于是等不及了,她转过身,冲到安全出口处,赤着脚朝八楼跑去,龙天翔就住在八楼。

到了八零三二房门口,凌梦蝶拼命地拍打着镏金的房门,然后里面并没有任何人回答她,里面只是传来一顿旋律。这是凌梦蝶很熟悉的旋律,因为龙天翔这是最喜欢的旋律,让她听过不止十遍。

凌梦蝶清晰地记得,这首歌的名字叫做——《别哭,我最爱的人》。

几乎是在一瞬间,凌梦蝶的精神突然崩溃了,她哗的一声,大声哭了起来。

她的身子靠在门边,仿佛世上所有软弱的小女孩一样,缓缓地滑落,直到最后坐在地上。

“Help……Help……Help!”她哽咽着一遍又一遍的大声地喊着。

第19节 连锁反应

北京时间两千零六年十月三十一日凌晨五点左右,正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候。

段天狼正在床上睡觉,他放在脑边的PDA蒙突然响了起来。段天狼很快就醒过来,偏过头一看,PDA上显示的是龙过海的号码。

看到龙过海的号码,段天狼略微迟疑了一下,心想,“莫不是龙天翔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吧?”

心里这样想着,段天狼将龙过海的电话接了起来,“大海哥,你怎么还没睡?”

“睡了。”电话里的龙过海听起来很恍惚,“又醒了,做了个梦,睡不着,找你聊聊天。”

“嗯。”段天狼眨了眨眼睛,“梦到什么了?弄得你这么魂不守舍的。”

“我梦到我哥哥。”龙过海说道,“梦到我们小时候在一起吃冰淇淋……在很小的时候,我们家的环境并不像现在。我们的冰淇淋都不是买的,而是自己做的……拿着冰淇淋粉和开水拌在一起,搅匀了之后放在冰箱里冰上半个小时,拿出来就是冰淇淋了。我们每次都是用一个很深的大杯子来做,做好之后,最上面画一条线,一人一半,各吃各的。可是我每次都会偷偷地往我哥哥那一半挖,专门挖下面。等到他吃到一半,突然他的冰淇淋就会掉下来,因为下面已经被挖空了……”

龙过海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哥哥就是天下第一孝子,而我则是天生的逆子。整天闯祸。闯完祸以后,我每一次都会马上跑掉,而我哥哥就会老老实实留下来帮我背黑锅……我的哥哥他是一个很与人为善地人,总是喜欢设身处地的替别人着想。我们的供应商和客户们都最喜欢跟他打交道。我还记得在我还小的时候,我哥哥就开始替我父亲打理工厂。每次别人要来之前,都会问,你爸爸在吗?只有等到我哥哥说,我爸爸出去了,那个人才会说,噢,那好,那我到你这里来坐坐……”

“在我们小地时候,我爸爸每次给我们兄弟零花钱。无论给多少,我一定是花得干干净净,而我哥哥则是带多少出去。就带多少回来……我小时候一直觉得我哥哥很奇怪,简直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怎么会有这种人呢?不喜欢吃好的东西,不喜欢买好看的衣服,也不喜欢出风头,也不喜欢玩。整天就只知道坐在办公室工作。我记得在我高中的时候,我问我哥哥,我说。哥哥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我哥哥想了一会,然后说,想你快点找到一个女朋友,想爸爸不那么容易生气,想你不要和爸爸整天吵架……”

“我曾经觉得我哥哥很可怜,他似乎从来没有自己的意志,没有自己的野心,也没有自己的向往。他的每一分快乐都是来自于他身边地人,我们快乐。他就快乐,我们难过,他就难过。但是后来,等我真的长大了,我才弄明白,我哥哥不是不喜欢玩,他只是想多工作一点,减轻我爸爸的压力。他也不是不喜欢吃好吃地,穿好看的,到处出风头,只是因为我爸爸不喜欢他这样,所以他就不做。我哥哥他为了维系我们这个家庭,付出了他的整个人生……,

在龙过海说话的时候,段天狼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一直只是默默地聆听着。段天狼知道,此时此刻的龙过海,并不是需要一个人跟他说话,他只想找一个人倾诉。

然而,当听到这里地时候,段天狼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其实我觉得你更应该打电话给你哥哥,他会很感动的。”

电话中的龙过海笑了笑,“男人嘛,就是这么回事,像这些话也只能对着第三个人才讲得出来。如果真打电话地话,我怎么可能说得出这些。”

“呵……”段天狼轻声笑了一下,“那倒也是,你哥哥最近怎么样?他还好吧?”

“还行,前天出差去了,说是要去欧洲,好像要去满长一段日子的样子。临行前他来见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有点怪怪的。”龙过海说道,“现在又做梦突然梦到从前,我心里很忐忑。”

段天狼说道:“日有所思,也有所梦,你梦到这些也很正常,不要胡思乱想了,等到下次再见到你哥哥,你们兄弟俩多聚聚吧。”

“嗯。”龙过海啧了一声,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跟你唠叨了一下,心情好多了……上海的天好像快要亮了乡你你那边怎么样?”

段天狼看了看窗外,“我这边应该也差不多了。”

“那就这样吧,我不吵你了,你再说回会吧,我也多睡会,明天还有一堆工作。”

“好的。”

上海。

龙过海挂断段天狼的电话之后,他将手机放在床头,闭上眼睛想要睡觉,但是他怎么也睡不着。就在他想着是不是该给他哥哥也打个电话的时候,他的手机竟然突然响了起来。

龙过海一看,是一个新闻界地朋友,他顿时一阵纳闷,“天都还没亮,这些人怎么就打电话来?我这里没什么好新闻啊。”

“喂,你好,黄大记者,还让不让人活了?一大清早的,你就打电话来。”龙过海笑着说道。

“过海……”电话里那个黄记者的声音显得很低沉,“英国的消息是真的吗?”

“英国的消息?什么消息?”龙过海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是不是买什么股票了?我这里可没什么消息。”

听到龙过海的声音这么开朗,那个黄记者不禁有些疑惑,“这么说,我们的特派记者的消息是错的?”

龙过海一头雾水地笑着问道:“什么呀?黄大记者,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都要被你绕晕了。”

“你哥哥龙天翔有去伦敦吗?”过了片刻之后,那个黄记者又问道。

“我哥哥?”龙过海皱了皱眉头,一种本能的不祥预感从他的头顶,一直贯穿到他的脚心,让他整个人都不禁一阵发凉,他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哥哥是说他去欧洲了,有可能在伦敦,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我收到一条我们报社的记者从伦敦传回来的消息……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你听完之后,千万不要激动。”黄记者委婉地说道。

龙过海眉头紧锁,他没有说话,因为此时的他根本说不出话,他只有老牛负重般粗重的喘息声。

“伦敦当地新闻报道,有一名华人男子在英国伦敦一间知名酒店自杀……根据我们特派记者的现场采访,这个人似乎是龙天翔先生……龙先生,请你冷静,这只是一条尚未经过证实的消息……龙先生……龙先生……你还在线吗?”

一个小时后,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上海几乎所有大报都在头版头条刊载了一条爆炸性新闻——上海商界知名领袖,飞龙集团总经理龙天翔,于英国伦敦喀斯特酒店割脉自尽!

方凌筑起床的时候,是早上五点多,他先是到附近的公圆去锻炼身体。在锻炼回来的时候,他看到有很多报贩子一边分报纸,一边在交头接耳的讨论。

当时方凌筑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肯定又是发生什么大新闻了。

直到他隐隐约约的听到龙天翔三个字的时候,他才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认真地听他们说话。这时候,他再次听到了龙天翔的名字,于是,他赶紧走了过去,“卖份报纸给我。”

方凌筑接过报贩子给他的报纸,定睛一看,整个人顿时傻在原地,满脸愕然,“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天啊……”

过了一会,方凌筑回到家里了。平常的时候,他这个时候都应该是在给自己的老婆做早餐,但是他这个时候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情了。

他坐在客厅里,始终心神不宁,悔恨与自责交杂在一起,使他的内心受到无限的折磨。

此时此刻,他简直后悔到了极点。如果早知道他的这番话,会严重到如此地步,他绝对不会对龙天翔说那番话。但是,现在再说这些已经为时晚矣。

坐在客厅想了好久之后,方凌筑终于作出了决定,他拿起电话,“今天去伦敦最早的班机是几点?”

第20节 转折点

两千零六年十月三十一日清晨七点三十分,离黑客大会三国大战只有不到十个小时,段天狼刚从床上起来的时候,他又再次收到了一个电话,这次这个电话来自凌雪伤。

“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段天狼接电话之后,对凌雪伤说话依然是一如既往地随便。

“天狼……”凌雪伤只说了这两个字,就说不出话来了,电话中只听得到她的哭声。

段天狼正疑惑间,苏荷已经将电话接了过去,“从上海打电话过来,上海的报纸报道说……龙天翔先生在一个英国伦敦自杀了……

段天狼当即木在原地,整整呆了数十秒之后,他才用一种很僵硬的语气问道:“你们在哪,我过去看你们。”

十五分钟,段天狼来到了凌雪伤和苏荷的宿舍里。

他看到凌雪伤一直伏在桌上哭,而苏荷则是站在她身边,轻轻地抱着她。当看到段天狼走进来,苏荷便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对段天狼轻声道:“小雪很难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段天狼默默无语地看着凌雪伤一阵,然后说道:“让她哭吧。”

“小雪她要转道上海去伦敦,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护照,所以不知道你能不能送她去伦敦。不过上海,我觉得你最好是能够陪她去一趟,这个时候她很需要你。”苏荷说着,掏出一张纸片,递给段天狼,“这张纸上面是飞机的航班班次。时间太紧。来不及送票,我帮你们订的是电子客票,只要拿着身份证就可以换登机牌。的士我也已经叫好了,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就该到楼下了。你赶紧回宿舍去收拾行李吧。”

苏荷说到这里。看了看段天狼,“其实我原本是想跟你们一块去地,但是我跟龙家兄弟并不算太熟,我想我去会显得有点冒昧。你一路上好好照顾小雪。”

段天狼接过这张纸片,点了点头,“知道了。”

段天狼再次看了凌雪伤一眼,离开了苏荷和凌雪伤的寝室。

刚一出宿舍楼,他就打电话给孙云梦,“孙老师,明天的演出我可能不能参加了。”

孙云梦一听。就知道又出了什么变故,他于是马上说道:“我现在在去文化餐厅的路上,你方便地话。我们在餐厅里细聊吧。”

“好,我马上到。”

三分钟后,段天狼和孙云梦在餐厅里见面。

“又出什么事了?”一见面,孙云梦就问道。

“这次黑客大会我们可能不得不放弃了。”段天狼说道。

“为什么?”孙云梦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我们现在一切顺利。我们有很大的机会拿到冠军。难道你不想要那个提问权吗?”

段天狼答道:“鸿钧的提问权,不会比朋友的生死更重要。”

“朋友的生死?”听到这个,孙云梦的情绪马上平静下来。他有些小心李翼地察看了一下段天狼的神情,然后试探着问道,“难道是龙过海他……”

“是他的哥哥龙天翔。”段天狼说着,叹了口气,“小雪很难过,我要亲自送她回上海。”

“那……那龙过海呢?”孙云梦是个非常重兄弟情谊的人,他很能体谅到龙过海此时的感受。所以,在这个时候,他第一个想到地。就是龙过海的心情。

“我打了电话给他,他已经关机了,打到他公司,他秘书说他已经飞到伦敦去了。”段天狼说到这里,有些烦躁地看了看四周。

段天狼之所以这么烦躁,是因为他的心里存在着一种自责情绪,如果那天从海逸酒店出来之后,给龙过海打了一个电话地话,也许一切跟现在就完全不同了。

但是,现在后果已经铸成,段天狼再后悔也无济于事。而更重要的是,现在龙天翔过世了,段天狼就更要死守他跟龙天翔之间的承诺了。因此,他也无法把心中这种情绪跟任何人交流,包括他最信任的人。

“天狼,你不要这样。在眼下这个时候,无论是凌雪伤还是龙过海,都需要你,你绝对不可以乱。如果你乱了,那谁去安慰他们呢?”看到段天狼满脸焦躁的样子,孙云梦安慰道。

“对不起。”段天狼摸了摸鼻子,“这次中途而废,浪费了大家地努力。”

“别傻了。”孙云梦拍了拍段天狼的肩膀,“世上能有什么事比兄弟更重要呢?快去吧,什么都不要想,帮着龙过海把他哥哥的事情搞好。其他地事情,我们可以慢慢来。来日方长嘛,我们还年轻,还早得很。”

而在这个时候,段天狼却突然说了两句让孙云梦感到无比莫名的话,“是凌梦蝶!是凌梦蝶!”

“凌梦蝶?”孙云梦奇怪地看着段天狼,问道,“这是什么人?”

“她是小雪的姐姐。”段天狼不断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就是她!就是她在后面控制你,在暗处试探和调查我的人,就是她。”

“怎么会?”孙云梦难以置信地拼命眨着眼睛,“你是说凌雪伤的姐姐,就是罗斯切尔德家族中的那个人?这……这怎么可能呢?”

“她不但控制了你,想要利用我,而且她还利用了最爱她的龙天翔。天啊……”段天狼头脑一阵晕眩,他双手按着自己的额头,不可思议地说道,“怎么会有这种女人?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天狼,你到底在说什么?”孙云梦身子略微站起来,有些紧张地看着段天狼问道。

“你还记得那封邮件吗?”段天狼抬起头,看着孙云梦问道。

“狠得。是她叫我用这封邮件去试探你的。”孙云梦说道。

“那是个很小很小地细节,除非对龙凌两家曾经发生过的那次事件极为了解,否则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细节。就是她,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跟你说。幕后主使人就是她。”段天狼无比肯定地说道。

“只是凭借这一个细节就认定是凌梦蝶,是不是太武断了?”孙云梦看着段天狼,问道,“还是说,你还有别的证据?”

“我还有别的证据,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你只需要相信我。”段天狼坚定地说道。

“是不是龙天翔曾经跟你说过什么?”孙云梦略顿了顿,问道。

“我什么也不能说。”段天狼说道。

孙云梦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好吧,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在料理完龙天翔的后事之前,暂时什么都不要做,可以吗?”段天狼看着孙云梦。说道。

“好。”孙云梦点点头,“我等你。”

北京时间,两千零六年十一月一日下午五点。

黑客大会PK赛第二轮正式开始,而让所有人感到惊讶地是,辛辛苦苦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乌托邦论坛。竟然在这一天集体消失。

服务器等待了三十分钟之后,乌托邦论坛因为无人登录,被判定为弃权。失去了继续竞逐冠军的权力。这一组的三国大战变成了两国大战。

这一现象让所有的人感到愕然,这些惊愕的人里,包括了面具岛屿的四个人,以及马洛尘和陈建生。

“乌托邦论坛弃权。”当User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刚喝完咖啡回来的Admin三人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全体当场木掉。

就连一向稳重的Admin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说道:“这怎么可能?”

“诺。”User闪开身子,让Admin看电脑屏幕,“看到没有,黑客大会官方网站正式公告。乌托邦论坛已经正式出局了。”

“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情?”Admin觉得很诡异地坐在电脑面前。百思不得其解。

而同样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地,还有马洛尘。当他听到陈建生在电话里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以为陈建生是在跟他开玩笑。直到陈建生很认真的邀请他到办公室亲眼目睹地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陈建生很可能是认真的了。

然而,尽管如此,当马洛尘坐在陈建生的电脑前,清清楚楚地从屏幕上看到黑客大会发布的公告的时候,他还是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这帮王八蛋,辛辛苦苦跟我们拼得那么凶,难道就是为了弃权吗?”呆了好久之后,马洛尘近乎愤慨地拍着桌面,吼道。

可以说,龙天翔地死,完全超出了任何人的预料。

他的死,就像是一个剧烈地电脑病毒一样,虽然自身很少,但是却可以在一瞬间便让整个电脑系统都变得更从前完全不一样。

他的死,让一切都变得跟从前完全不一样。

和他所渴望的刚好相反,他的死,让这个本就疯狂的世界更疯狂,更不可控制。

第1节 枪击案

北京时间,两千零六年十一月一日晚。

龙过海和方凌筑乘搭同一班班机抵达伦敦。

飞龙集团在欧洲的分公司立刻闻风而动,在没有任何人提前通知的情况下,位于德国的分公司高层全体提前飞到伦敦,来为龙过海接机。

出机场的时候,龙过海当时戴着墨镜,在飞龙集团分公司高层的簇拥之下,离开了机场。当时,龙过海的脑中一片恍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方凌筑所乘搭的的士,就跟着他的车辆的身后。

此时,龙天翔的遗体已经由飞龙集团分公司的人,送到了一家华人开的殡仪馆,身上穿上了正式的礼服。

抵达殡仪馆之后,龙过海首先到殡仪间看了他哥哥的遗体。

躺在黑色棺材里的龙天翔,神情看上去很疲惫,因为流太多的泪水的关系,所以脸上稍稍有些浮肿。他看上去更像是因为哭得太累而睡着,而不像是已经离开了人世。

龙过海站在棺材边,只看了龙天翔一眼,便好像触电般别过头去。在来的飞机上,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哭不出来了,只能是身子一阵一阵地颤抖。

“龙总,你太累了,还是先找个地方睡一下吧。”分公司的人说道。

“不。”龙天翔用手抓着自己的额头,靠在墙壁站了一阵之后,问道,“凌小姐在哪里?”

“凌小姐本来一直坐在这里。不愿意离开。后来她太累了,睡着了,我们才把她送到经理室去休息了。”

“带我去见她。”

三分钟后,龙过海来到经理室。看到正躺在沙发上沉睡着的凌梦蝶。

“你们都走吧。”龙过海回头对分公司的人说了一句,然后在旁边的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龙过海心乱如麻,他无法想象他地哥哥为什么会突然自杀,他完全无法相信这个竟然真的是现实。

过了一会,凌梦蝶从沙发上醒了过来,当她看到龙过海就坐在身边的时候,她缓缓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靠着沙发坐着,面无表情。双眼空洞地看着龙过海。

两人对视了一阵之后,龙过海问道:“我的哥哥为什么会自杀?”

凌梦蝶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龙天翔留给她地九十九张机票。以及那封信递给了龙过海。龙过海接过这些机票和信件之后,他被这封信的内容误寻了。他只关注到了龙天翔说希望他跟凌梦蝶在一起,而没有特别关注到龙天翔所说的,要她放弃她的梦想的说法。

在龙过海看来,凌梦蝶所谓的梦想。只是成为一个伟大的,四处飘泊的考古学家。他从来没有想过,凌梦蝶真正的梦想是多么庞大和可怕。

龙过海看完这封信之后。他感觉到身上所有的血液,都一下子涌到了自己地头顶。在这个时候,他丧失了所有的理性判断,他的内心除了自责之外,就只剩下羞愧。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处处流露出对凌梦蝶地非分之想?为什么连他哥哥这一生唯一想要的东西,也要去抢?

“我会回上海,不过我不是跟你回上海的。我是以寡妇的身份回上海去料理天翔的后事。在往后地日子里,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生活下去。我这一辈子,不会再爱任何人,我唯一爱的人,已经死了。”凌梦蝶对龙过海说这番话地时候,脸上写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而龙过海一句话也没有回答,他只是表情木然地躺在椅子上。

凌梦蝶缓缓站了起来,将飞龙分公司的人临时给她的黑大衣裹紧了些,然后离开了经理室。

当她一走出殡仪馆,乘上一辆的士之后,方凌筑马上让的士司机跟着她。

半个小时之后,凌梦蝶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克雷芒已经给她电话留言,“突然听到这么不幸的消息,我也很遗憾,你的假期增加到两个月,好好休息一下吧。但是不要让自己地斗志消磨,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而我们还将要继续活下去。”

听完克雷芒的留言之后,凌梦蝶走到冰箱里倒了一杯牛奶,然后走到客厅坐了下来,“进来吧,大师兄。”

站在门口正在犹豫的方凌筑,听到凌梦蝶这么一说,愣了一下,还是将门推了开了。凌梦蝶故意没有锁门,他一推门就进去了。

“你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方凌筑警觉地站在门口说道。

“因为你知道,你害死了天翔,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你是个懦弱的小人,你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不会有,只敢来向我摇尾乞怜。”

凌梦蝶说话的时候,一直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牛奶,一眼都没有看过方凌筑。

而方凌筑清楚地感觉到,凌梦蝶身上那种特属于女人的阴狠之气,比从前重了一倍不止。

“天翔的死,这不关我的事,我根本没有想到我的话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作用……”方凌筑有些紧张地摊开手,说道。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凌梦蝶冷冷打断,“你到底都跟天翔说了什么?”

“我没有说什么,我只是想让天翔离开你。是,我有私心,我对你怀恨在心,我这么做是为了给你造成一点困扰,但是我这么做,也确实是为了天翔好。他不是一个适合在阴谋世界里生存的人,他不该再跟着你在一起,他无法承受着一切的……”

“说!你到底都跟他说了什么?”

原本冰冷得像南极坚冰一样的凌梦蝶,在这个时候,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她放声大叫着,将手中的牛奶朝着方凌筑扔去。

方凌筑身子一缩,牛奶杯就在他身边砸碎,玻璃碎片溅了他一身。

方凌筑这下子更加吓坏了,他佝偻地缩在墙边,颤抖着说道:“我跟他说,你是个跟师父一样的人,你在利用他,你在利用所有人……我……我没有撒谎,我说的全都是真话,全部,我没有刻意诬蔑你,我只是阐述事实。”

“你说的全都是真话?”凌梦蝶从客厅的沙发上站了起来,冷笑着走到方凌筑身边,用双手揪着他的衣领,“如果你说的全部是真话,那你有没有告诉天翔,杀死师父的人,不是罗斯切尔德家族,不是蝙蝠组,而是你?你有没有告诉天翔,是你跪在我面前,求我饶恕你,我才放你一条生路?”

“是……是我杀了他,可是,是谁鼓动我杀他的?是你!是你!是你故意用图章和名单诱惑我,是你说我成功之后,要跟我联手共图大事的。你觉得你在这个问题上,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至于你放过我,如果不是那个老家伙偏心,一直以来努力帮助你培植势力,在那个时候,是谁求谁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好吧,既然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对你的仁慈……”凌梦蝶缓缓站了起来,走到旁边,从抽抽里拿出一把枪,“那你现在就去死吧。”

“别……”方凌筑几乎是马上跪在地上,“对不起,对不敌,师妹,你饶了我,饶了我。我只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头,我一无权,二无势,我不可能成为你的对手,你放过我吧。”

凌梦蝶蔑视地摇了摇头,“你的嘴一如既往的硬,可是你的心却一如既往的怯懦。”

“是,我怯懦,我胆小,师妹,你就看在我们一场师兄妹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吧。再说,再说如果不是我,那个老家伙也不会最后把像皮图章和那份名单交给你啊。”方凌筑说到这里,抬起头,看着凌梦蝶,“师妹,如果不是我,你怎么可能会有今天?你难道不还是在做那个老家伙的棋子吗?你难道不是每个晚上还在被他……”

方凌筑的话说到这里,凌梦蝶的眼睛猛地一睁,身子一转,冷冷地看着方凌筑,“你知道吗?你葬送了我的最后一点怜悯之心。”

凌梦蝶说完,端枪对着方凌筑,扳机狂扣,直到将方凌筑打得满脸是洞,血流如注为止。

凌梦蝶的枪是装上了消音器的,所以当她扣动扳机的时候,手枪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子弹打在方凌筑身上的时候,发出低沉的“噗噗”声。

用手枪将方凌筑的脸打得跟马蜂窝之后,凌梦蝶似乎依然觉得不觉得解恨,她穿起高跟鞋,用力地在方凌筑的脸上踩,“混蛋!混蛋!混蛋……”

这样几乎丧心病狂地发泄了好久之后,凌梦蝶才终于摇摇晃晃地坐在了方凌筑的血泊之中,“我不会放弃的!我绝不会放弃的!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没有任何人可以……”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商务车在凌梦蝶的门口停了下来,车上走出三个人,他们走进凌梦蝶的家里,将方凌筑的尸体拿进厨房,很训练有素,用邻居毫不察觉地动静,将方凌筑支解,装进黑色胶带中,再将凌梦蝶的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然后,他们就像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去,仿佛他们从来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第2节 两枚图章的故事

两百年多前,在广州市有两个兄弟。

他们两个人都是人类史上最为聪明的人物,他们的智慧远远超过寻常人的想象。而最可怕的是,这两个兄弟之间,具有极为强大的互补性。

哥哥因为接受广州传教士影响的关系,大量吸收来自西方的自然科学思想,并且深深为之着迷,对于未来世界的发展方向,他总是可以很准确的预测。

他深信未来是科技的世界,是发明创造的世界,镰刀锄头的时代终将过去。而他也深信他能够利用这种潮流大发其财。

而弟弟则因为从小大量吸收中国传统文化,并且对痴心道术的关系,对于科技不以为然,始终认为世界未来的发展,不取决于人类开拓世界的工具如何先进,而取决于人类内心的充实与否。但是,弟弟也拥有哥哥所无法比拟的天赋,那就是他在看人,以及为人处事,还有了解人的心理上,拥有常人所不可思议的天赋。

后来,哥哥因为跟洋人很谈得来,经常做些走私贸易,弄些国人所没有看到的新鲜玩意卖给广州城的阔佬们,同时也将国内的茶叶,丝绸等卖给洋人,从中获取暴利,在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是广州城赫赫有名的富商。

但是好景不长,不久之后,这个哥哥就因为生意触及到了水师提督的利益,而被陷害入狱。在缴纳了巨额的罚金之后,哥哥从狱中出狱,然后和十八岁的弟弟。一起搭乘一艘葡萄牙人地舰船,离开了广州城。

这对兄弟跟着这支商船在全世界漂流了整整十九年。

十九年后,时间已经大约公元一千八百四六年左右,带着已经被自己买下来的这支商队。两兄弟终于在英国落脚。

十九年的历练,让两兄弟的才能都变得更强。

在这十九年里,哥哥对未来技术发展地前瞻性变得更加可怕,他大量类似棉纺机,火车等新兴事物,并且大发其财,以至于将当初逃难时候搭乘的商队给买了下来。

而弟弟,并没有赚一文钱,却在脑海中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名字,以及这些名字将来会象征着的成就。

再接下来。就是黄金的十年。

哥哥因为事务过多,有点不堪重负,于是提出分出一半股份给弟弟。请弟弟来帮助他打理他那遍布全球的生意。弟弟同意了,所有的名单都在他脑海中,十九年的时间,让他认识了足够多的人才。

在这十年里,弟弟疯狂地吸纳这些在当时还不文一名的人才加入加入自己地阵营。结果。在短短时间时间里,两兄弟的集团膨帐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无论是英国东印度公司。还是西班牙和葡萄牙在美洲地矿业生意,又或者是法国人,德国人在非洲的资源贸易,亚洲的香料和像胶生意,美国的石油和铁路,全都充斥着他们的身影。到后期地时候,哥哥甚至还参与了大量的军火生意。

为了避免自己东方人的身份,让西方世界感到反感。两兄弟在生意过程中,使用了复杂地各种股权控制法。他们在全世界范围内成立形形色色的公司,使用形形色色的代理人。

这些公司有的相互联系,有点各自独立,但是所有这些公司,无论是橡胶公司,还是银行,或者是铁路公司和矿业公司,最后它们都将汇总到一个叫做大华的公司。而这个公司的股东,只有两个人,那就是这对兄弟。

到最后,弟弟和哥哥两个人甚至都开始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财产。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两兄弟也开始感到了迷惘,他们人性中以及价值观中的差异开始显现出来。哥哥开始痴迷于技术研究,而弟弟则开始痴迷于人类的精神改造。

哥哥认为应该将所有的财富用于大力发展科技,因为只要科技进步,自然就可以将人类寻向幸福地生活。

而弟弟则认为,应该将所有的财富用于大力发展精神文化。因为只要拥有发达的精神文化,人类的内心才可以获得真正的宁静祥和。

两兄弟互不相让,但是两人的股份又各为百分之五十,谁也无法最后决定该怎么做。

两兄弟就这样一直熬到两人临终,在他们临终前,他们各自将自己的一枚用于盖章的戒指图章,给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在此之前,两人联合立下遗言,什么时候有人同时获得这两枚戒指图章,那这个人就将正式获得他们两兄弟的继承权。

两人联合立下这个遗嘱的时候,以每个王室一百万英镑为代价,秘密邀请了英,德等四个国家的王室,并且邀请了当时最显赫的,包括罗斯切尔德家族十大家族在内,参与见证,由当时英国最富盛名的一个律师家族经手。

这个遗嘱立下的地点,是在英国一个偏僻的乡村庄圆,而这个遗嘱立下的时间,是公元一千八百五十九年。

而到现在,四个受邀王室,只有英国王室还在,十个显赫家族,只剩下三个,罗斯切尔德家族,容克集团以及法国一个的洛克家族。不过,经手这个遗嘱的律师家族,依然存在,并且还是英国,乃至全世界最富盛名的律师家族。全世界有百分之七十五的超级家族的遗嘱,都由他们经手。

不知不觉,一百多年过去了,其中一枚图章,不知道什么原因,落在了凌梦蝶的师父手里。

这个一生都渴望拥有两枚图章,建立起超越三大集团的第四大集团的人,对于男女之情,以及生活享乐,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

但是,当他第一眼看到只有九岁的凌梦蝶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的心中拥有某种病态的爱好。他爱上了只有九岁的凌梦蝶,他将她收为了弟子,并且将他一生从不传给别人的,他最在意的观人本领,也传给了凌梦蝶。

他给了凌梦蝶很多,但是同时他索取得也不少。

刚开始的时候,凌梦蝶对于他只有感激,但是在十三岁的时候,她对她师父的看法有了本能的改变。因为在那个时候,他强暴了她。

强暴完之后,他先是在凌梦蝶旁边拼命哭泣,忏悔,然后,他又诱惑她,告诉了凌梦蝶,关于两个图章的秘密,并且将其中的一枚拿出来给她看,告诉她,他死后,他会将这枚图章传给她。

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凌梦蝶对于权欲,却天生有着过人的欲望,她马上被诱惑住了,一直在她的师父身边委屈求全。

不过,当他的师父又开始表现出对凌雪伤和龙过海的兴趣的时候,她断然阻止了他师父的想法。

再过不久之后,凌梦蝶又无意中知道了师父有一个一百三十六人名单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凌梦蝶开始觉得没有必要再忍受这个可恶的老家伙了,她假装无意地将图章和名单的事情,透露给了大师兄方凌筑。

尔后,一切正如她所料的一样。

两千年,方凌筑在陪同她师父去到南洋的时候,终于对他下手,并且逼迫他交出图章和名单。

在此之前,方凌筑做了充分的准备,他在南洋的一个种植圆里,预先准备了各种各样的酷刑。这个拥有这枚图章的人,虽然拥有极为聪明的头脑,和极为坚强的意志,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懦弱的大弟子,竟然会突然变得如此残忍。

在撑了四天之后,终于无法忍受酷刑的他,终于吐露了名单和图章的存放地点。

之后,方凌筑杀掉了他,但是,他没有得到那份名单和图章。因为在他去拿那份名单和图章的时候,他看到的,只有笑盈盈的凌梦蝶,以及身后荷枪实弹的四个护卫。

方凌筑马上跪在地上求饶,而凌梦蝶放过了他,不过,派了专人二十四小时监视他的举动。

凌梦蝶放过的原因只有两个,第一,她当时还不满二十岁,她的心肠还不够硬,就算是对曾经给她带来阴影的师父,她都不忍心直接下手,而要假手方凌筑。所以,她也无法下手杀一向以来,对她都不错的大师兄。第二,那份名单是一个超级密码,她无法解开,她想要让方凌筑帮她解开。

结果,方凌筑回到了上海,开始做缩头乌龟。他缩头乌龟的表演实在是太成功了,以至于凌梦蝶都相信他不再有任何威胁,于是渐渐放弃掉了杀他的想法。

当然了,凌梦蝶之所以六年来一直不杀方凌筑,跟刚才所说的第二个原因很有关系,那就是希望有一天实在不行的时候,可以让方凌筑帮忙解开那份密码名单。

而在这六年来,方凌筑也很聪明的在各方面配合凌梦蝶,唯独不帮她解名单。因为他知道,一旦他知道了名单内容,就算凌梦蝶不想杀他,也非杀不可了。

但是在刚才,在凌梦蝶的枪声中,一切都结束了。

正如凌梦蝶所说,龙天翔的死,葬送了她心中最后一点怜悯与慈悲之心。

第3节 人工智能的秘密

北京时间,两千零六年十一月二日下午五点,黑客大会举行最终决赛,四支参赛队伍分别是——由能源集团资助的一支主要由以色列人组成的黑客团,美国中情局资助的一支黑客团,面具岛屿其他成员组成的面具岛屿第二队,以及由面具岛屿四人组组成的面具岛屿第一队。

失去了乌托邦论坛的加入之后,面具岛屿四人组本身针对其他三组,就有着近乎绝对的实力优势。再加上又有面具岛屿第二队的鼎立襄助,比赛变得毫无悬念,面具岛屿四人组以近乎轻松的姿态,最终获得了胜利。

赢得了胜利之后,面具岛屿三人组其他人都觉得很高兴,唯独只有Admin心中隐隐觉得有些遗憾。而他的这个遗憾,就是乌托邦论坛突然的集体消失。

为什么Admin不对别的什么事遗憾,却偏偏为乌托邦论坛而遗憾呢?

原因很简单,在黑客界浸淫了这么多年年,Admin和面具岛屿一起,迎接无数黑客界顶尖高手的挑战,也跟几乎所有的势力,无论是财团,还是国家都直接或者间接的打过交道。

因此,在入围的十九支队伍中,Admin对每一支队伍的背后站着的是什么利益集团,以及他们的实际实力究竟有多强,甚至于连每支队伍的主力选手是谁,都大致有所了解。

唯独是乌托邦论坛,这匹黑客大会中突然闯出来的黑马,他对它几乎是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它到底代表着谁的利益,也不知道它的真实实力究竟是多强。至于它地主力成员是谁,就更加一无所知了。

对于Admin来说,乌托邦论坛就像面具岛屿对普通人的黑客一般神秘。而这个世界上的黑客们,往往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越神秘的事物,越是想去揭开。

“再有半个小时,我们就将开始跟鸿钧再次对话了,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地样子?”这时候,Evil端着一杯咖啡,坐在Admin对面,笑着问道,“还在想乌托邦的事吗?”

AAdmin笑着瞄了Evil一眼,问道:“难道你没有在想吗?”

Evil笑着看了看Admin,将身子摊开。靠在椅子上,啧了一声,说道:“是啊。要是能跟他们交手该多好啊。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强。”

Admin笑了笑,从Evil手上拿过咖啡杯,端在手里喝了一口,然后对Evil说道:“突然有一种冲动,不顾一切地去追踪乌托邦论坛的那四个人。”

“既然你这么想。那你为什么不呢?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难道这不就是黑客的精神之所在吗?”Evil笑着扬了扬眉毛,问道。

“没错。”Admin眨了眨眼睛。沉默了一会,然后莞尔一笑,“但是,戴蒙,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黑客了呀。只需要思考代码和电波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Admin说到这里,摊开手,伸出一只手,数道:“习残缺的基督,地完善。东京事件的调查,罗斯切尔德家族各种有的没地的要求,暗中人才与资金的进一步积累,这么多事情都等着我去做,我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完成个人的爱好呢。”

“嗯,听你这么说……连我也开始觉得自己活得没什么趣味啊。”Evil说到这里,挠了挠后脑勺,“说真的,Admin,你有后悔过六年前地那个选择吗?”

Evil的问题,让Admin当场愣了一下,他垂下头,看着手里捧着的咖啡杯,沉默了一阵之后,才重新抬起头来,看着Evil说道:“我们还回得了头吗?”

Evil歪着脑袋看着Admin,久久说不出话来。

Admin见状,笑着站了起来,长叹一声,然后拍了拍Evil地肩膀,说道:“何谓自由?自由便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做出决定,并用自己的人生负全责。”

Admin说完,就要走回实验室,这时候Evil也跟着站了起来,朝着Admin的背影喊道:“莫伦……”

Admin转过身去,看着Evil,这时候,Evil说道:“无论将来事实证明,我们所做的一切,是对还是错。也无论将来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都希望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就算要下地狱,也有我们三个人陪着你。”

Evil的话刚说到这里,Admin又听到身后有两个声音响起。

“没错,我们四个人永远是一体。”

“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后悔跟着你。”

Admin再次转过身去,看到说这两句话的,正是刚好从休息室回来的utUser和LaAdmin。

Admin站在原地,看了看Evil和Code和User,好一阵之后,他才有些羞涩地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家伙,都刚看完家庭伦理剧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肉麻?”

他这话一说完,四个人就一起大声笑了起来。

“好了,大家不要那么多废话了,去看看鸿钧是否已经上线了吧?”Admin抬头看了看墙上地钟,“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四个人于是一起笑着坐到计算机旁边,不一会,Admin的那台计算机就弹出一个窗口,“Admin恭喜你,正如我所料,最终是你赢了。”

Admin笑着看了看旁边的三个人,敲道:“既然早知道我们会赢,那你何必浪费时间,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对话呢?”

鸿钧说道:“虽然早就预料到,但是我总是相信世界上会有一些预料外的事情出现。”

Admin回道:“这么说,这次你所期待的预料外的事情没有出现?”

鸿钧答道:“出现了,不过这件预料外的事情,却被另外一件预料外的事情给打破了。”

Admin写道:“虽然是程序员,可是依然会觉得你的话很难懂,可以说得简单明了一点吗?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所说的第一件预料外的事情,应该就是乌托邦论坛吧?不过,我很好奇,第二件预料外的事情,又是什么呢?”

鸿钧问道:“这就是你这一次要问的问题吗?”

“这个老头子,还真会算计,这样就想糊弄我们吗?”Evil笑着指着屏幕说道。

“怎么可能这样浪费提问权?”Admin笑着写道。

“那就言归正传,说你想要问的问题吧。”鸿钧答道。

“完全的人工智能该如何创造?”Admin问道。

鸿钧答道:“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Admin笑了笑,说道:“如果是小问题,我也就不用劳烦鸿钧你了。”

Admin的电脑屏幕前有好一阵没有出现任何文字,这让Admin有点疑惑,他赶紧写道:“你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吗?”

这时候,鸿钧才重新答道:“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答案,你会不会觉得很失望?”

“啊……”鸿钧这话刚打出来,实验室里就一片惊呼声。

“有没有搞错?你可以鸿钧也,怎么可以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Code不满地大声说道。

紧接着,User也说道:“对啊,我们辛辛苦苦冒着暴露的风险来玩这个游戏,竟然只得到这么个忽悠人的结果?”

虽然都很莫名兼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但是他们也不能说鸿钧违反约定。因为鸿钧只是说接受提问,又没说一定答得出来。

想了一阵之后,Admin终于写道:“会。”

鸿钧答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跟你们一样,也在寻求这个问题的准确答案。所以我现在无法给你们完美的答复,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所发现的一个方向,我认为这是一个正确的方向。”

“方向?什么方向?”Admin马上问道。

“英文是一个相对来说,非常易于逻辑化的语言,这使它在创作计算机语言的时候,具有天然的优势。因为计算机最需要的,就是严密的逻辑性。人工智能的底层,可以用英文来写,因为人工智能也需要严密的逻辑化做为根基。但是人工智能的高

层,尤其是产生自我学习和成长能力的那一部分,英文显得很没有优势。而在人工智能的最高层,也就是人工智能的自我意识那一块,用英文是绝对写不出来的。”

“那么……用什么语言才可以完cr工智能的高层,以及最高层部分?”Admin迫不及待地问道。

鸿钧答道:“目前我还无法确定,不过我肯定那一定是一种非逻辑化的,印象的,感性的语言。”

第4节 舔犊之情

同样是两千零六年十一月二日下午五点,段天狼正在上海陪伴着凌雪伤。

凌雪伤原本是想去伦敦的,但是龙过海那边传过消息来,龙天翔的灵柩今天晚上就将要抵达上海。所以,凌雪伤又没有去。

而此时,段天狼和凌雪伤正在前往机场迎接归来的龙过海和凌梦蝶,凌雪伤的父亲凌远山也坐在同一辆车上。龙志远原本也想去的,但是这个噩耗对他的身体造成很大的冲击,他甚至已经无法起床,自然也无法一起来到机场。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凌远山一直在安慰凌雪伤,所以靠窗坐着的段天狼可以分神来专心思考。

此时此刻,段天狼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他在想两件事——第一,他现在已经确定凌梦蝶就是在幕后绑架孙云梦的弟弟,并且要挟孙云梦来调查自己的人。他也知道她身在罗斯切尔德家族之中,但是致力于培植自身的势力,和罗斯切尔德家族并不是一条心。他在想,当见到凌梦蝶之后,他该如何反应,在留在上海的这段日子里,他又到底该不该跟凌梦蝶说些什么。

第二,他在想,龙天翔为什么会突然自杀?是察觉到了自己被凌梦蝶利用而感到心痛而自杀,还是说别的什么原因?

这两个问题是彼此独立的,但是同时又是相互关联的。因为第二件事,可以决定段天狼最终对凌梦蝶的观感,从而影响她的做法。

如果说,龙天翔地自杀真的是因为知道凌梦蝶利用他。感到痛苦而自杀,又或者是一直以来就受到凌梦蝶的利用,而在这个时候不堪重负选择自杀的话。

那么,段天狼对于凌梦蝶地定位。马上就将会变成严加防范的对象,并且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不顾龙天翔的遗言,将她除掉的人。因为段天狼知道,一个人既然可以利用和伤害一个最爱她的人,那么她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对于这种人,只要有必要,段天狼是丝毫不会手软的。

如果说凌梦蝶的狠,只是一种情绪化的,近乎有些病态和偏执地狠的话。那么段天狼的狠,就是经过精密计算和衡量地,理性化的狠。两种狠比起来。凌梦蝶的狠固然有其可怕之处,但是段天狼的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比凌梦蝶的狠更有杀伤力,因为他将更加有计划和有效率。

而如果。龙天翔地死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与凌梦蝶本人无关的话。那么有鉴于她不但是凌雪伤地姐姐,而且是龙家兄弟同时爱慕的人这一层特殊身份。又有龙天翔的遗言在那,段天狼会考虑原谅她对孙云梦所做的一切,亲自调和他跟孙云梦的关系。

在需要的时候,他甚至还可以跟凌梦蝶联合一下。毕竟对于双方来说,对方的力量有很强的互补性,联合起来对双方都有好处,各取所需罢了。

所以,归根结底,段天狼要先搞清楚一件事——龙天翔究竟是什么原因而自杀的。

段天狼正这么想着。车子已经到了机场,略等了半个小时之后,龙过海和凌梦蝶从出口处走了出来。两个人都穿上了黑衣,手臂上也都戴上了黑色地袖圈。

只是几天的时间,龙过海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显得很憔悴。

而凌梦蝶的脸上戴着一副墨镜,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她尽量将背挺得很直,想要显出很有精神的样子,但是她眉眼之间,却依然流露出深深的疲惫之感,这种气息就连戴着墨镜也无法遮挡。

如果说,第一次看到凌梦蝶的时候,段天狼更多的是感到灵气,从容淡定,以及微笑背后深不可测的城府的话。那么这一次,段天狼再次见到凌梦蝶,更多的是疲倦,冷艳,以及一种莫名的萧瑟之感。

段天狼看得出来,龙天翔的死,确实是给凌梦蝶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见到这情形,段天狼在心里暗暗想,“也许,她只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倒也谈不上有点坏吧?嗯……但愿真的是如此。”

从机场将龙天翔的灵柩送到龙家早就已布置好的灵堂之后,凌家姐妹留在灵堂,处理各种杂事,而段天狼则陪着龙过海,去医院看他那已经躺在床上的父亲。

为了不让段天狼担心,在回去的路上,龙过海一直努力显得很正常。为了不让车里安静下来,龙过海主动跟段天狼说话,“我爸爸他还行吗?”

段天狼说道:“嗯,我昨天和小雪去医院看过他了。医生说他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子似乎还不大方便走动,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车厢里安静了一阵,龙过海又说道:“现在我爸爸就剩下我一个儿子了,我以后再也不跟我爸爸吵架了。”

听到这里,段天狼在心里说道:“你哥哥地下有知的话,一定会感到欣慰的。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他的死就不算是毫无价值了吧。”

接下来,龙过海一直张开嘴巴想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会一次次地拍着段天狼的肩膀,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没事……你放心……我没事,我挺得住。”

而段天狼则一直什么都没说,只是闭着嘴巴,一遍又一遍地默默点头。

数十分钟之后,两人到达医院。

走进龙志远的病房,两人看到龙志远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仰首眺望远方。

龙过海和段天狼见到他的表情安宁祥和,也不敢打扰他,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

好一阵之后。眺望着远方的龙志远开声了,“天翔回来了?”

龙志远是军人出身,说话一向铿锵有力,中气十足。每一个字都好像机枪喷子弹一样,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气势。

然而,此时此刻,龙志远地声音却仿佛秋天的落叶一般,轻飘柔软。

此时此刻,龙志远第一次让他身边的人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是个老人。

一听到龙志远的这声音,龙过海地眼泪马上就冲到了眼眶,可是为了不刺激龙志远的情绪,龙过海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问道:“爸爸。哥哥的追悼会,你的身体方便吗?”

龙志远还没有回答,就听到旁边守着他的护士说道:“恐怕不方便吧?龙先生的腿这几天走不动路。”

龙过海点了点头。说道:“哦,那……爸爸你在医院好好休养吧,哥哥……”

龙过海刚说到这里,就听到龙志远突然出声打断他道:“我要去。”

这一次,龙志远的声音比刚才大了许多。也有力了很多。

“龙先生,你的腿不是很方便。”这时候,护士出声劝道。

而龙志远听到这里。马上用力一拍桌子,用近乎咆哮地声音吼道:“我就是爬,我也要去!我要去看我儿子!”

护士被龙志远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坏了,她害怕地缩着身子,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龙志远。

而这个时候,龙志远却又突然失声痛哭起来,“我死了儿子,还不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这时候。龙过海终于再也克制不住了,他哽咽着一步冲到龙志远身边,将龙志远背在背上,含泪道:“爸爸你别哭,我带你去见哥哥,我带你去。”

刚才这一幕,段天狼一直站在原地亲眼看着。和往常一样,他地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发生。然而,实际上,这一幕对段天狼造成的心灵冲击,绝对不是寻常语言所可以形容的。

段天狼是个孤儿,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有亲情,在他心目中,方冲和王廉两个人就是他的亲人。所以,当他见到眼前这一幕,他的脑海中不禁马上浮现出方冲和王廉地模样。

于是,段天狼一边跟着龙过海后面,一边从口袋里掏出PDA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方冲,说话地时候,发音直打晃,一听就是喝醉了的样子,“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打什么电话?”

“是我。”段天狼说道。

听到是天狼的声音,方冲便马上醒了过来,“是天狼啊,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段天狼赶紧否认。

方冲松了口气,然后呵呵笑了起来,“没有?那你打什么电话?不会是要跟我借钱吧?老规矩,三分息哦。”

“老鬼,你最近还好吧?”段天狼问道。

“我?当然很好啊。你问这个干嘛?”方冲奇怪的问道。

段天狼又问道:“老师呢?”

“他比我还好,就是打游戏老输给我,比较郁闷,哈哈哈。”方冲说到这里,开朗地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方冲又说道:“得了吧,小子,有什么事求我们你就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的,这可不是你风格。”

“我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跟你们问声好。”段天狼说道。

“嗯?”方冲在电话机前木住了,“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没有,我怪了。”段天狼说着,将PKA挂掉,仰头长叹一口气,加快脚步,跟上了龙过海的步子。

而方冲在电话机前呆了一阵之后,马上给王廉拨通了电话,“老家伙,刚才段天狼给我打电话了。”

“啊?他出什么事了?”王廉跟方冲的反应几乎是一模一样。

方冲喜滋滋地笑道:“什么事也没出,就给我们问好来着。”

“啊?”王廉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天狼终于长大了啊。”

“就是啊,这个臭小子……”

方冲再一次喜滋滋的笑了起来。

之后,两个老家伙在电话里什么也说不出来,就知道对着电话相互傻笑。在这笑声中,两个人一起共同体味着他们一生中最为沁人心脾地欢乐和幸福。

上天之所以创造黑夜,并不是为了让你在无边黑暗中颤抖,而是为了让你看到那无数闪闪发亮的繁星。

每一个人的生命里,都一定拥有这样美丽的星星,问题是,你有用心去体会吗?

只有用心体会,你才会真正明白。

第5节 一块怀表

因为实在是不喜欢灵堂中哀恸气氛,段天狼悄悄从灵堂里退了出来,站在街想了透口气,结果,刚好看到也站在门外透气的凌雪伤。

经过几天时间的缓冲,凌雪伤和情绪已经不象前几天那样激动,当她看到段天狼出来的时候,她转过头看着她,淡淡笑了笑,“你也出来了?”

“嗯。”段天狼点点头,“不是很喜欢里面的气氛。”

“我也是。”凌雪伤抿了抿嘴唇,然后又长叹了一口气,“天狼,你知道吗?我今天突然觉得好怕。”

段天狼扬起眉毛,看着凌雪伤,并没有说话。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在二哥,还有我姐姐,我爸爸,如果所有这些我最亲的人,都离开我的话,我到底该怎么面对呢?”凌雪伤说到这里,垂下眉头,有些哀伤的看了一阵地面,尔后重新抬起头,看着段天狼,“我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我还是发现我完全没有办法面对。”

段天狼沉默了着站了一会,对凌雪伤说道:“不会的,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

“真的吗?”凌雪伤看着段天狼,问道。

凌雪伤有些欣慰的点点头,“听到你这么说,我的心里踏实了好多。”

“你姐姐她”段天狼原本是想问她最近都在做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改口道:“她还好吧?”

“不好。”凌雪伤担心的摇了摇头,“龙大哥的死,给她造成的打击,是我们所无法想象的。这次见到好,我感到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也感觉到了。”段天狼说道,“似乎变得萧瑟很多。”

“嗯,除了萧瑟之外,好像还变得有些”凌雪伤说到这里,有些为难的皱起眉头,一时间找不到有什么好的形容词。

凌雪伤长很想说不是。但是她又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形容词,于是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愿我姐姐可以渐渐好起来。”

“可以眼我说说你姐姐吗?”段天狼问道。

“我姐姐?”凌雪伤疑问的看着段天狼,“怎么会想到要问我姐姐的事?”

“不然谈什么好呢?”段天狼看了看凌雪伤,“我们总得说点什么吧。”

“好吧。”凌雪伤垂下头想了一阵,然后说道:“我爸爸和龙伯伯在年轻的时候,都是工作狂人,再加上我们两家的妈妈都是很早就过世了。所以我姐姐和龙大哥,还有过海哥,他们都是从小时候就在寄宿学校里长大的。后来,我们两家条件好些的时候,他们几个人也都差不多长大了,于是龙大哥留在国内,帮龙伯伯的忙,龙二哥和我姐姐就都去了国外念书”

听到这里,段天狼打断凌雪伤的话,问道:“你姐姐去英国的学校,是谁选的?是她自己还是你父亲?”

“都不是,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帮忙选的,他是一个英国人。在英国是个很有名的商人,他的名字叫做卡尔森。”

“卡尔森?”段天狼点了点头,“他是做什么企业的?”

“和我父亲一样,他是个银行家,他是在奉调到新加坡的时候跟我父亲认识的。”凌雪伤说道。

“哦”段天狼想了一会,又问道,“这么说,你姐姐在英国有很多年了吧?”

“是啊。”凌雪伤点点头,“差不多有十年是,我姐姐她都快拿到博士了。”

段天狼问道:“那你去英国看过你姐姐吗?”

“没有。”凌雪伤想了想,摇头答道:“我很少去英国,一共就去过两次,我姐姐她又总是很忙,我每次去英国都碰不上她。”

“你父亲呢,你父亲也从未在英国跟你姐姐见过面吗?”段天狼又问道。

凌雪伤说道:“也没有,我父亲的业务都在亚洲呢,他几乎不怎么去欧洲。”

听到这里,段天狼伸手摸摸了鼻子,“嗯,看来你姐姐真是个很独立的女性啊。”

“是啊,我姐姐从小就很独立,简直就好像完全不需要别人似的,她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决不能假手于人,这是我最佩服她的地方。”

“其实”段天狼略微犹豫了一下,尔后终于还是问道:“你们是姐妹,你们又是一样的聪明,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和精通计算机,而你姐姐看起来却更像只会用键盘打字?”

“我姐姐她什么都好,就是对电话一直似乎没什么天赋,她自己一直引以为憾,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鼓励我学习计算机的关系”

两人正说到这里,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凌雪伤,她于是重新回到灵堂去了。

凌雪伤刚走了一会,就有一个中等个了的女孩走了出来,问道:“你好,请问你是段天狼吗?”

段天狼上下打量了这个女孩一眼,反问道:“我们俩认识吗?”

“我是龙总的秘书。”这个女孩子说道:“是龙天翔部经理的秘书。”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哦,你好,有什么事吗?”

女孩子对段天狼说道:“龙总在离开上海之前,曾经交待过去,如果他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务必将这块怀表交给你。”

女孩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块中古风格的怀表,递给段天狼,“龙总还让我转告你,他希望你永远不要打开这块怀表。”

段天狼有些奇怪的接过怀表,“既然不希望我打开,那他又为什么要将这块怀表给我呢?”

“龙总说,当有一天,洪水将要淹没世界,你才可以将这块怀表打开。”女孩说道。

“洪水想要淹没世界?”段天狼心中轻轻一震,有点明白什么意思了,他将怀表揣在怀里,然后点头道:“谢谢,我一定好好好保管这块怀表的。”

那个女孩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段天狼将怀表在手里握了一阵,很有一种马上打开来看看,这块怀表究竟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但是最终,出于对龙天翔的尊重,他还是没有这么做,而是将怀表收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段天狼的左腿微微有些发麻,是他的PDA在震动,按照这种震动频率,应该是“天道”系统受到进攻的样子。

尽管现在并不是查看“天道”系统的好时候,但是因为信号格外强烈,段天狼仔细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格外注意他之后,终于还是将PDA掏了出来,并且进入了电脑模式。

果不其然,是“天道”系统在报警,而且是最高萧瑟的药色警报级别。

段天狼见状,赶紧进入“天道”系统进行查看。

然而,奇怪的是,他四处查看了一阵之后,却发现“天道”系统不要说受到什么猛烈攻击,简直是连攻击都没有受到。

既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那“天道”系统又怎么会突然报警呢?难道是程序哪里出现了问题吗?

正当段天狼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发现“天道”系统所连接的许多计算机上,有一台计算机的IP极为诡异,竟然是零。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IP?”段天狼心里这样奇怪的想着,赶紧进去那台计算机。

进去的过程十分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力,顺利得简直就像是在内部网一样,刚进去之后,段天狼就发现这台计算机所使用的,是一套自制的黑客系统,这是一套极为简陋的操作系统,除了这个操作系统以外,这台计算机上什么系统也没有装。

除外之外,这台计算机跟寻常计算机并没有任何特别。

就在段天狼感到纳闷的时候,这台计算机上突然跳出一个窗口,上面出现中文字道:“虽然你中途放弃了,但是我认为你也有胜利的可能,所以为特地给你旁听权,我相信,他们所问的,应该也正是你所感兴趣的东西。”

“旁听权?”段天狼愣了一会,马上明白过来了,“是鸿钧?”

就在段天狼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这个窗口就消失,然后这台计算机又再次弹出一个窗口,“admin,恭喜你,正如我所料,最终是你赢了。”

就这样,在面具岛屿四人线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段天狼藏在暗中悄悄的关注着,这场黑客大会的冠军与鸿钧所说的对话。

而当看到最后,鸿钧说道:“目前我还无法确定,不过我肯定那一定是一种非逻辑化的,印象的,感性的语言。”

段天狼的身体突然有一种被电击的感觉,那是一种天灵开窍的感觉。

第6节 不见硝烟的战场

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守灵一般都是守三天,守灵完毕后就要下葬。

下葬完毕之后,段天狼和凌雪伤就打点行装,准备回重庆去,毕竟他们在读书,不可能老是待在上海。

而在过去的三天里,段天狼一直在犹豫一件事情,那就是应不应该跟凌梦蝶谈一次。

就段天狼本心来说,他是很想跟凌梦蝶谈一次的,不管是凌梦蝶的特殊身份,还是段天狼自身的处境来说,他都不希望双方再以目前这种局势对峙下去。

但是,问题是凌梦蝶实在是个太聪明的女人了,她的嗅觉也过于灵敏。段天狼相信,只要一跟她说,那么就不可避免的会要泄露出什么来。

而这不符合段天狼的处事原则,段天狼的处事原则是,就算是相信一个人,那么不让他知道的,也尽量不让他知道,而不相信一个人,那就更不用了,最好是一个字都不要说。

就在这种两者之间的时候,让段天狼感到惊讶的是,凌梦蝶竟然主动来找他了。

凌梦蝶来找段天狼的时候,段天狼正在龙过海家的客厅里坐着沉思,龙过海则在房间里睡觉,在过去的这几天时间里,他几乎是一下眼睛都没有合过,丧事一完,就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凌梦蝶的身上依然穿的是一身黑,脸上依然戴着黑色墨镜。

当段天狼听到门铃响,打开门,看到门外的凌梦蝶的时候,显得稍微有点惊讶,“凌小姐?你找大海哥吗?他睡着了。”

“不。”凌梦蝶将墨镜取了下来,露出稍微有点浮肿的眼睛,“我是来找你的,方便聊聊吗?”

“我?”段天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很吃惊,“哦,好吧,是在家里还是出去?”

“我们到附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喝点东西吧,省得吵醒过海。”凌梦蝶说道。

“好。”段天狼点点头,跟着凌梦蝶离开了。

不一会,两人在龙过海家旁边的一个茶馆坐了下来。

两人坐定之后,凌梦蝶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是来讲和的。”

听到这个,段天狼心中轻轻跳了一下,不过脸上却依然是保持讶异的样子,“讲和?难道我什么时候曾经得罪过凌小姐吗?”

“刚好相反”凌梦蝶平淡的看着窗外,笑了笑。然后说道,“是我得罪了你。”

“嗯”段天狼惊讶的睁大眼睛,然后满脸莫名的看着凌梦蝶,“我怎么没有感觉?”

凌梦蝶望了段天狼一阵,又望了窗外一阵,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天翔是怎么想的,我自己现在都觉得自己这么做很疯狂。”

段天狼愈这回是真的有点迷惑了,他皱着眉头看着凌梦蝶,想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凌梦蝶长叹一声,“虽然我自己觉得完全无法理解,但是既然你是天翔选中的人,我也只有相信你了。希望天翔没有看错你。”

段天狼依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凌梦蝶。

然后,他就看到凌梦蝶抬起头,看着他,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天翔的死很奇怪吗?”

“奇怪?”段天狼看着凌梦蝶,“你的意思是说,天翔哥不是自杀的吗?”

“是自杀。”凌梦蝶点点头,然后看着段天狼,反问道:“但是,你真的认为天翔真只是因为我跟过海之间的事而自杀的吗?”

“凌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段天狼问道。

凌梦蝶没有直接回答段天狼的话,而是将龙天翔的遗书,递给了段天狼,段天狼看完龙天翔的这份遗书之后,说道:“天翔哥在这里谈到跟凌小姐的梦想,难道他的死是跟凌小姐你的梦想有关?”

“是的,是一个听起很乌托邦的梦想。”凌梦蝶说道、

“是什么?”

“是整个世界带来公平和正义。”凌梦蝶仰起头,淡淡的笑着望着窗外,“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可以继续说吗?”段天狼问道。

“这不是只属于我和天翔的梦想,它属于很多很多人,而开创这个梦想的人,正是我的师父。他是一个伟大的巨人,他拥有无上的智慧和勇气,但是他没有用于自身牟取财富和地位,而是致力于在全世界范围内培养各种俊才。”

凌梦蝶脸色平静的侃侃而谈道:“经过他数十年的努力,他在全世界范围内培养起了一个庞大的人才网。我所说的这个梦想,属于我们全体,而我很有幸的,被我师父选为了整个集团的首脑。他把全部的本领都教给了我,不只是如此,他还将我送到了罗斯切尔德家族里。他想办法让我得到了当今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的赏识,使我成为了罗斯切尔德家族中的重要一员。”

“我利用我的这个身份,帮助我的师父在全世界范围内,收集一些我们需要的资源。我们的努力很分散,也算不上强大,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在缓缓的积聚力量,我们在向前前进,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但是在中途,出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我师父因为某件背叛事件,在南洋被杀。我们原本严密的组织,顿时涣散,有我师父才知道全部人的具体身份,不过好在师父临终前,想方法将我们全体人员的名单给了我。不过,这个名单并不是清楚明白的写着的,而一系列极为复杂的密码,这套密码的复杂程度远超过我跟天翔的能力范围。”

“但是,我们一定要破解这个密码,因为我们未来的发展全都靠解开这套密码,解开密码。我们就可以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只要拥有了这些力量,我们的梦想达成,就不再只是梦想,于是,我们最初开始联络我们的一个大师兄,他的名字叫做方凌筑。我们想让他来帮我们解开这套密码,但是在当时他。因为他不满自己没有做成师父安排的继承人,我们无奈之下,只能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我们想要找到一个技术高超,同时又觉得可靠的程序员,来帮我们解开这套密码。”

“就在我们越来越感到失望的时候,你出现了”凌梦蝶说到这里,看着段天狼,“认识你不到几个月,龙天翔就斩钉截铁的眼我说,段天狼就是这个人,他甚至还让我回来亲自见你一面。结果,我按照他所说,我回来了,但是我见到你之后,我不敢确定天翔所说的究竟是对还是错,因为我可以看透很多人,但是我看不透你。所以,我一再想了很多方法在试探你,这正是我为什么说要向你道歉的地方。”

“没关系。”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听完你的话,我就像在听神话一样,你们做着这样了不起的事情,我很敬佩,就算你们真的因为达些原因而打成到我的生活,我也觉得可以理解。更何况,你们根本没有对我造成任何影响,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所说的这些,跟天翔哥的死,有什么关系?”

“天翔有一件事骗了我。”凌梦蝶说到这里。垂下头来,“这也许是天翔唯一一次骗我。方凌筑并不是不愿意破解密码,而是天翔根本就没有把密码交给他。因为,在我师父所有弟子中,唯一跟大师兄有直接接触的,就只有天翔一个人。他对方凌筑的了解,远在我们所有人之上,他那天带着名单密码,本来的确是想要请他破解密码的。但是,他发现,他只要稍微提起师父留下的名单,方凌筑就表现出不同寻常的热情。出于对这种情形的忧虑,以及对方凌筑一贯的不信任,天翔没有把密码交给他。”

“既然方凌筑是这样的人,那天翔哥为什么要骗你?”段天狼问道。

“一个人有野心,不代表他没有感情。天翔跟方凌筑前后相处将近二十年,他不希望方凌筑出事,而且他知道”凌梦蝶这时看了段天狼一眼,然后毫不避讳的说道:“如果我知道这件事,方凌筑很可能会命丧街头。为了保全他,同时也为了保全我,天翔两边周旋。”

“但是,在今年,方凌筑大概是感到自己年轻越来越大了,他的利欲之心越来越严重,他开始向天翔大哥,如果天翔再不把名单密码交给他。他就将投靠罗斯切尔德家族,并且将天翔的身份捅出来,天翔很清楚,如果他的身份被揭发的话,那下一个完蛋的肯定就是我。”

说到这晨,凌梦蝶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声,“他不想伤害、方凌筑,也害怕方凌筑反过来伤害到我。再加上他误以为我跟过海之间于是,最后他选择了一条最傻的路,他选择用自己的死,来拯救自己身边所有的人。”

段天狼看关地面,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时候,凌梦蝶继续说道:“当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方凌筑不但不感到内疚,反而竟丧心病狂的扮成一个记者追到英国来,他还想再看看有没有最后的希望,从天翔身上寻找到那份名单密码的希望。但是,可惜的他不认识我,但是我却知道他的样子。”

“于是你突袭了他?”段天狼问道。

凌梦蝶说道:“对,我手下人审问他之后,将他处决了。”

段天狼长吟一声,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说,一切都是方凌筑的错了。”

“不!”凌梦蝶自责的摇了摇头,“有方凌筑的因素,但是这一切并不全是他的错,如果我不是一心醉心于所谓的理想,如果我愿意多花点时间关心他,如果我早点听他的话,早点跟他合作护短,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凌梦蝶说到这晨,抬起头来,看着段天狼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天翔一直对于有着近乎偏执的信仰。他认为你将过海成功的从过去的阴影拉出来,他认为是你帮助过海操纵外汇市场,从而获得了让龙家避免危机的四十亿。他固执的认为,你是一个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堪称天纵奇才的天才。而他最看重的,是他认为你身上所拥有的,正是拥有的才能。他甚至相信,只要你肯加入我们,我们眼前所有的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而我虽然也承认你不是个普通人,但是我认为天翔对你的评价过高。我始终抱着一种自以为是,尽量的角度,想要将你像一个手下一样使用。所以,我一直主张对你多多进行测试,在确定你的真实能力之后,再确定该如何跟你合作。这正是为什么天翔会在他的遗书中,让我放下骄傲,这个骄傲,其实所说的,就是我对你的骄傲。天翔所说的上海才是我的幸福之地,其实是双关用语。因为他知道,我只要回到上海,我就可以看到你,他希望我跟你合作,不是上司和下属,而是像同伴一样合作。”

凌梦蝶说到这里,朝着段天狼伸手,“天狼,直到现在我依然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既然天翔这么说,我就这么做,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不是以我的下属的身份,而是以我的合作伙伴的身份,你帮我解开名单密码,我们一直去实现天翔留下的遗志。”

段天狼静了一阵,然后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我很想能够帮助你,但是我中学的时候虽然被老师逼着学过计算机,可是我对计算机实在是没有太多兴趣,我甚至为此还离家出走过,所以我的计算机水平只是普通而已早知道有今天的话,我该好好学习计算机的。”

第7节 红富士苹果

“是这样啊。”凌梦蝶有些失望地沉默了一阵,然后点点头,说道,“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请说。”段天狼说道。

凌梦蝶说道:“我妹妹凌雪伤,我想你跟她应该已经很熟悉了。”

段天狼点点头:“是的,我们很熟。”

另盟的也又问道:“你们现在也是大学同学,见面十分方便,是吗?”

“你打算让我向小雪学习计算机技术是吗?”段天狼问道。

凌梦蝶笑了起来,“我想这就是天翔为什么那么中意你的地方,跟你说话总是很轻松,就算你不懂计算机,跟你合作也是诱人的事情。”

段天狼望着桌上的咖啡杯想了一会,然后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希望我拥有计算机的才能呢?”

“因为你拥有计算机的才能对我们来说,有两个好处。一个短期的好处,一个长期的好处。短期的好处是,我们需要有人帮我们解开那个名单密码。长期的好处是,未来是计算机的世界。就长远来看,发生于虚拟世界的大规模战争变得越来越现实。拥有一个强大的计算机专家团,就等于拥有了一支强大的军队。我们需要有一个人,来帮我们建立这样一支军队,并且承担这支军队的首脑。”

凌梦蝶说到这里,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然后继续侃侃而谈起来。

“无论是多么伟大的梦想。如果没有现实支撑的话,都只是空中楼阁而已。打个形象的比喻,我们地集团如果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矗立起来,并且具有相当的能力。实际上就相当于建国。经济力量对于我们而言,就相当于国家的政治,而计算机力量就相当于军队。我们用政治的力量来维持我们地军队的庞大,同时又使用军队的力量来维持我们的政治利益。只要两者可以完美起来,我们就可以影响整个世界的经济秩序;只要我们可以影响世界的经济秩序,我们就可以影响媒体,典论,我们就可以教育民众的思想,影响他们的投票和政治倾向,从而改变影响全世界的政治格局。而最终。我们将改变这个世界,将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上的人民,引导向更美好地明天。”

“但是。万一你们将这个世界引导的,不是更美好的,而是更糟糕地明天,那又该怎么办呢?”段天狼问道。

“不可能,我对我们的理想有信心。也许过程会有些地方显得有些阴暗。但是我们迎来的未来,一定是光明的,这是无庸置疑的。”

“当年希特勒也是这么说地。”段天狼在心里这样说着。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让小雪来做这件事情呢?她和我一样聪明,而且她是你的亲妹妹,比我更可靠,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拥有了很高的计算机技术,而我却要重新开始。”

凌梦蝶略想了想,说道:“原因有两个,但是都很可能让你不快。想要听吗?”

“但说无妨。”段天狼说道。

“第一,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旧地,保守的势力,总是对新兴的,进步的势力充满仇视。我们所做的这件事情,正是因为它天生的正义和光明,注定了生来就要受到全世界旧势力的绞杀。罗斯切尔德家族,军工集团,能源集团,以及与这三个利益集团结合最为密切的美国等一一系列西方国家,都可能对我们不利。而无论是对于过海,还是对于我的妹妹,我都只想让他们过着平淡幸福地生活,不希望他们参与进来。如果天翔不是因为跟我是同门的话,我也不愿意他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这是我的一点私心,希望你可以理解。”

段天狼问道:“第二条呢?”

“至于第二条,我前面已经说过了,计算机专家团,就是我们新兴集团的军队。这虽然只是个比喻,但是身为这个专家团的首脑,必须拥有像军队首脑一样坚韧强悍的意志。这一点,我妹妹完全没有。她虽然聪明,但是她太任性,而且容易情绪化,她无法做到永远理智。而你,在这一点上,几乎是完美。”

段天狼坐在凳子上想了一阵,然后站起来,说道:“我明白了,我需要一段时间考虑,可以吗?”

凌梦蝶跟着站了起来,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们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好的,我会尽快给你回音的。”

段天狼说完,冲着凌梦蝶点了点头,便要离开,结果在他走出座位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凌梦蝶搭在座位边外套。

段天狼赶紧帮凌梦蝶把外套捡了起来,递给凌梦蝶,“对不起。”

“没关系。”凌梦蝶笑了笑,说道。

“再见。”段天狼再次点点头,离开了。

等到段天狼离开之后,凌梦蝶长长地叹了口气,身子靠在座位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心里想了起来,“天翔真的飞到重庆去见天狼了吗?是不是那个人看错了?如果真的见过,为什么我一点迹象也看不出来?如果真的见过,那天翔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在心里这样翻来覆去想了一阵之后,凌梦蝶将手机拿了出来,然后习惯性地换了一张手机卡,准备给她在重庆的那个线人打去。

但是就在她将要将这个电话打出去的时候,她突然将这个电话按掉,然后她转过头来,望着搭在座位边上的那件外套。

她的脑海里开始重播刚才的那些画面——段天狼站起来,离开,撞到她的衣服,再将它捡了起来,然后还给她。

重播完这些画面之后,凌梦蝶将这件外套拿在手里,然后开始仔细地检查了起来。没有多久之后,她看到在段天狼刚才碰过的地方,有个透明的小圆薄膜,小薄膜上写着“红富士苹果”,看起来就像是从红富士苹果上撕下来的标签一样。

如果是寻常人,大概只会把这个标签撕掉就完了,但是凌梦蝶一看到这个小圆薄膜,她的双眼顿时无比警觉地张大。再过了一会,她的眼睛缓缓缩小,但是眼中放出的目光却开始变得有些阴冷起来。

虽然不像段天狼一样,是个窃听专家,但是凌梦蝶一看到这个标签,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个**。凌梦蝶身在罗斯切尔德家族,亲眼见识了无数的**,像这样看似一个普通透明标签的**,在罗斯切尔德家族有将近十种。

盯着这个标签好一阵之后,凌梦蝶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将大衣穿上,离开了咖啡馆。

从咖啡馆出来,凌梦蝶坐上了一辆的士,然后回到了家。

“姐姐,你回来了。”看到凌梦蝶回来,凌雪伤赶紧走上来问道,“你刚才上哪儿去了?看不到你的人,我和爸爸都很担心呢。打你电话又不通。”

“手机刚好没电了。”凌梦蝶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对凌雪伤说道,“你放心吧,姐姐没事。”

凌梦蝶一边说着,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小雪,你明天早上的飞机,是吧?”

“是。”凌雪伤说道,“如果姐姐你想我多陪你一点时间的话,我可以再请几天假的。”

“不用了,我在上海再待几天,就到重庆去找你,我想到那里散几天心。”凌梦蝶说道,“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凌雪伤说道:“都收拾好了。”

“那你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坐飞机。”凌梦蝶说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

进了门之后,凌梦蝶便打开她自己的手提电脑,插上无线上网卡,进入网络,登录了一个特殊的通讯工具。

登录之后,这个通讯工具上面显示着数十个人,凌梦蝶找到其中一个,然后发言道:“马上到我家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是什么东西?”那个人问道。

“我的大衣上有一个圆形薄膜标签,但是我怀疑是一个**,我需要你帮我鉴定一下。”

“好的,我该怎么拿到那个圆形标签呢?”那个人又问道。

“我现在在家,在我家附近有一个叫做罗森超市,你就到那里来等我。”

“好的,我马上过来,不过你千万记住,在这段时间里,不要说任何不适宜的话,就算是很小声也不行。如果真的是**的话,这种**将会非常敏感的。另外,你也绝对不可以让它沾水,它沾水就可能融化。也不可以用手指长时间接触它,否则可能被窃听者察觉到。”

“这些我都知道的,你尽快过来。”

凌梦蝶说完,就马上从这个即时通讯工具上退了出来。

就在她将要关机的时候,一直跟踪着凌梦蝶回家,就在她家旁边不远处的高楼中,观察着凌梦蝶一切行为的段天狼的手里,正拿着他的PDA。

此时此刻,他的PDA上正显示着四个字——“入侵成功”。

看到这四个字之后,段天狼将PDA短合上,然后抬头看着正在房间里将要关机的凌梦蝶,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第8节 不喜欢如果的女人

“家里还有没有曲奇?”

过了一会,凌梦蝶从房里走出来问道。

“没了,我出去买。”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凌雪伤马上说道。

“不用了,还是我去吧,在房里待着有些闷。”凌梦蝶说道。

“好吧。”凌雪伤看着她姐姐,说道,“狠得把外套穿上,好像起风了。”

“我知道。”

几分钟后,凌梦蝶便来到了她家父亲的罗森超市。等了约莫三分钟的样子,就有一个中等个头的男人走了进来。

两人各自选择了自己的要商品,在出门的时候,凌梦蝶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那个中等个头的男人。然后,便从包里拿出另外一件颜色差不多的外套穿在身上,回家去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那个男人人给凌梦蝶打来电话,“中介,我想你可能有些过敏了,那确实只是个红富士苹果的标签。”

“嗯?”听到这句话,凌梦蝶当即一愣,“这……这怎么可能?你确定吗?”

“我已经详细检测过了,没有任何电磁发应,这绝对不可能是**。它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红富士苹果标签。”那个人说道。

“只是个红富士标签?”凌梦蝶说着,将电话缓缓挂掉,然后靠在床上,望着墙壁的目光充满犹豫和疑问,“难道……真的是我太过敏了吗?”

在床上有点混乱地飞库网地想了一阵之后,出于本能,凌梦蝶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真的只是自己太过敏。但是她反反复复地想了很久,却没有想出段天狼有任何地方露出破绽。

约莫十几分钟之后,百思不得其解的凌梦蝶终于还是掏出手机,换了个电话卡。开始打往重庆。

电话很快就通了,是一个女孩地声音,“喂。”

凌梦蝶问道:“我想再问一次,你确定跟段天狼见面的人,是龙天翔吗?”

“是的,我肯定。”电话中那女孩说道。

“你把你发现段天狼跟龙天翔见面的过程跟我详细地说一遍,你在邮件里说得不是很清楚。”凌梦蝶说道。

“好地。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刚好是你找到我地一个星期整。在那个星期里,我一直在无意中关注段天狼,但是他那个人太警觉了。我根本就不敢靠近他,所以我一个星期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在我以为我会一直这么一无所获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段天狼正在和一个男人在海逸酒店的咖啡厅那里说话。”

听到这里。凌梦蝶皱了皱眉头,“这么巧?”

“对,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就是这么巧。我当时正在解放碑逛街,我只是想要休息一下。没想到刚好就看到段天狼在那儿见人。他们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咖啡厅是落地玻理,靠着大路。我远远地一眼就看到了。”

凌梦蝶又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男人就是龙天翔?”

“我开始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是过了不久,我就看到报纸上看到了这个男人的照片。报道里说明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听起来像是个大人物,而且自杀了。我觉得这大概是个很有价值的资讯,所以我就把这个消息发给你了。”

凌梦蝶想了想,说道:“哦,原来是这样。”

“怎么了?我的这个消息没有用吗?”

“不,非常有用。不过。你听到他们之间谈了什么吗?”凌梦蝶又问道。

电话中的人说道:“不,我什么也没听到。我已经说过了,我本能地对段天狼感到害怕,我根本不敢大靠近他。我感觉他的背上好像长了眼睛一样。”

“那谢尔金娜呢?她跟段天狼似乎有些过于亲密地关系,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无法靠近他吗?”凌梦蝶又问道。

电话中的人答道:“那不是我发现地,那是我的室友陈樱樱发现的。”

“这么说这条消息不是你亲眼所见?”

“不是。”

“那这条消息可靠吗?”

“我觉得应该可靠。”电话中的人说到这里,顿了顿,“段天狼是个很有个性的男孩子,女生喜欢他是很正常地。”

凌梦蝶马上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也喜欢他。”

电话中的人赶紧否认道:“不,不,当然不会,我不喜欢这样太冷酷的男生。”

“你最好谨言慎行,不要让段天狼有任何察觉,如果你希望你父亲没事地话。”凌梦蝶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刻意压低。

“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十万分的小心的。”

“随时把你所听到,所看到的一切报告给我。”

“我会的,用最快的速度。”说到这里,电话中的人有些怯生生地问道,“我可以问一下,我爸爸大概什么时候会没事吗?”

“这要取决于你给了我多少有效的情报。”凌梦蝶略缓了缓,说道。

“我现在不是已经给了你很多情报吗?”电话中地人有些急切地问道。

“没错,但是稍微有些用处的,只有谢尔金娜和龙天翔这两个情报而已。我最想要你了解的孙云梦和段天狼之间的关系,你一点进展也没有。”

“我也没有办法,你只是派人通过网络远程教了我一些的基本方法,我根本就没有经验,而且我对段天狼本能地就有些害怕,我飞库根本无从着手……而且……而且除了迎新晚会之外,孙云梦跟段天狼之间几乎没有任何接触,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听到电话中的人开始有些激动。凌梦蝶略想了想,说道:“好吧,我现在可以向你保证,你父亲最多只坐十年。”

“十年?怎么还要坐那么久?”电话中的人有些慌张的问道。

“十年还久?你知道你爸爸亏空公款地数字是多少吗?三千万!如果你父亲是政府官员的话。这笔数字足够枪毙了。”

“那……那怎么才可以让我父亲完全没事呢?”

“方法只有一个,跟那家贸易公司的老总谈判,将三千万亏空款项还给他,让他不要放弃起诉。否则的话,就算是再好地律师,再好的政法人脉,也得要十年。”

“你……你会给我三千万吗?”

“我从不白给别人东西,我只会跟别人交易。”凌梦蝶说到这里,换了个耳朵,“要抓紧时间。我正在用自己的人脉押着你父亲的事。最多还有一个月,那家贸易公司就会报警,一旦立案。这件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会的,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努力归努力,千万不能让段天狼发现,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了。”凌梦蝶说到这里。将电话挂断,然后再次拨出一个电话号码,“老梁。我是中介……告诉那家贸易公司的老总,如果他想拿到余下的两千万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再等一个月……否则,就让他找人枪毙夏蒙和好了,那他一毛钱也别想再拿到……是的,一个月,我还要一个月……,

将两个电话都打完以后,凌梦蝶再次将电话卡取出来,放回原来地电话卡。然后将电话放在身边,有些无力地躺在床上,伸手打了打自己的脸,“天翔,你到底跟这个段天狼说过些什么……段天狼,你的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在床上头疼了一会之后,凌梦蝶又拨打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凌梦蝶是直接用地她的本来号码,由此可知,这个人是凌梦蝶认为可以信任的人了。

“方凌筑的日记找到了吗?”电话一通,凌梦蝶就问道。

“找到了,师姐,一切不出你所料,他的日记真地不在电脑上,而是在七本日记本上。他把这个笔记本藏在一块地板下,藏得隐秘极了,我们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出来。”

“找到就好,日记本里都说了些什么有价值的?”凌梦蝶又问道。

“最有价值的,就是他在日记本里说,他就是乌托邦论坛地段狄貘?”

“什么?”听到这个,凌梦蝶不禁小声地惊呼道,“他就是段狄貘。”

“没错,他在日记本里就这么说的,他还在日记本里详细述说了,他跟乌托邦的几个人组队参加黑客大会的事。”

“明天把这些日记拿给我。”凌梦蝶说道。

“好的,对了,师姐,方凌筑的妻子女儿,媳妇女婿都该怎么处理呢……迄今为止,我们还没有从他们身上发现任何有可能对您不利的证据。”

凌梦蝶想了一会,又说道:“方凌筑为什么会那么乖地跑到英国来?那是因为他知道他自己,还有他全家所有的行为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中。但是……天翔地事情,已经充分证明,他的老实只是表面现象而已。他一定时时刻刻准备着想要对我们不利。他没有朋友,除了亲人之外,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

“师姐你的意思是?”

“如果方凌筑还留了什么后手的话,一定是留给他的家人。就目前来说,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确定他这么干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们无法确定这个如果并不存在,而我……不希望有任何如果。”

“我知道怎么做了!”

第9节 人生的意义

从凌梦蝶家附近回到龙过海家之后,段天狼看到龙过海依旧还在睡觉。他于是也不敢开电视,便重新走回客厅,然后掏出PDA看看孙云梦有没有在线。

结果,段天狼刚一登陆MSN就看到孙云梦马上在MMSR上蹦达,“哎呀,总算是看到你了,那个凌梦蝶你观察得怎么样了?”

“还不能下最后结论,不过基本态度已经基本上可以确立下来了。”段天狼答道。

“哦?”孙云梦很感兴趣地顿了顿,然后继续问道,“基本态度是什么?”

段天狼写道:“也许可以合作,但是绝对不可以信任。”

“嗯?”这个回答略微有些出乎孙云梦的意料之外,“是这样吗?”

段天狼反问道:“你看起来好像觉得很奇怪?”

“这是当然,我本来以为你更想跟她全面合作的,毕竟她的身份很特殊,而且你也并不是多么好斗的人。”孙云梦说道。

段天狼回答道:“没错,一直到现在我依然是抱着这样的态度,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恐怕是不可能的。”

孙云梦坐在电脑前沉吟了一阵,问道:“是不是发现什么致命的证据吗?”

“倒没有那么严重,还没有发现什么让我对她完全绝望的真实的证据。但是大概知道了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段天狼说道。

孙云梦又问道:“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段天狼略想了想,然后写道:“或许确实有远大的理想,但是却总想着将理想据为己有,而且认为别人地牺牲是理所当然的;或许心中确实拥有丰富的情感。但是为了现实的利益可以毫不留情地泯灭,或许确实企盼毫无猜忌地相信,但是却总是主动去主动怀疑别人,或许并不喜欢伤害别人,但是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拔出刀子。”

看完段天狼这一段话之后。孙云梦倒吸了一口冷气,再想了一阵之后,他写道:“你说的这些东西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是从你手里敲出来,倒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我很少看到你说这么情绪性的话。”

段天狼抬起头想了一阵,然后又写道:“恰恰相反,我说这些话正代表我无比理性。因为我没有丝毫的夸张,这确实是我对凌梦蝶最真实的感受。而且,我可以肯定地说,这已经是我对她最善意的评价。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比我所说的更加可怕。”

“这个女人竟然给你这么可怕地感觉?”孙云梦有些奇怪地摸了摸下巴,然后继续说道。“想必一定是个丑女吧?”

段天狼写道:“刚好相反,美若天仙,而且气质清雅,举止高贵,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当她向我说话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情不自禁地被她打动。我差一点就想跟她说,说吧,我能干什么。我尽力配合你。但是好在我控制住了自己,当我清醒过来之后,我只觉得恐惧和本能的抵触。我这十八年来,我还从来没有真正抵触过任何一个女人,她是第一个。”

“为什么?”孙云梦不解地问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之所以对她这种态度,是因为她太完美了。”

“当然不全是,但是不可否认。这几乎是最重要地原因。”段天狼顿了顿,然后继续写道,“水满则溢,月盈则缺,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事物。越是看上去完美的事物,越有其致命的弱点,越是看上去完美的人,越有其不可告人地隐秘。所以,要小心一切看似完美的事,完美的人,他们往往是最可怕地陷阱。”

看到段天狼这番话,孙云梦笑了笑,写道:“你今天晚上怎么了?怎么每句话听起来都那么深,我都听不明白了。”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家老鬼说的,就是我叔叔。”段天狼写道。

孙云梦写道:“这么说,你叔叔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高人咯?”

看到这里,段天狼也不禁闷着头想了一会,过了一会之后,他写道:“也许是因为跟他太近的关系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平时看起来总是昏头昏脑的,但是在某些时候,却会显得不可思议的冷静和理性。”

孙云梦抿了抿嘴唇,又好奇地问道:“说到这里,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聪明到底是天生地,还是你叔叔教给你的呢?”

段天狼答道:“在外人看来,好像我的聪明完全是天生的。但是我自己知道不全是,我叔叔在我小时候,让我背诵以及学习的许多道家经典,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些道家经典中隐藏着许多的道理,让我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不容易被各种纷繁的表象所误导,永远可以找到最近的路。另外,学习道家经典,也可以使我的注意力随时随刻都可以马上进入高度集中的状态,有利于我思考问题。而在学习道家经典的过程中,我叔叔给了我很大帮助。他总是用最粗俗,最简单的方法,让我相通其中一些重要的关节。”

“通过学习道家经典变成一个旷世天才?”孙云梦写到这里,挠了挠耳朵,“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漫画啊?”

“也许吧,但是这就是事实了。道家对我的熏陶,不止在是寻常的事情上,男在学习计算机的时候,也给予了我许许多多的帮助。其实,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计算机世界,都是一样的。看似无比纷繁,无法看清。但是实际上,只不过只有两个字,是和非。只要你把一切都看成是和非,就像把所有的代码都变成机器语言一样。那么。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无论是多么纷繁复杂的表象,也会清清楚楚地展示在你地面前的。”段天狼说到这里,又加了一句。“真正复杂的不是这个世界,不是计算机,而是我们的内心。”

孙云梦坐在电脑面前,很认真地看着段天狼这一番话,过了好一阵之后,他才回答道:“我暂时还不能完全了解你这些话地深意,不过我会把它们放在心中,时常拿出来思考的。”

“嗯,务虚的说完了,我们现在说点务实的吧。”段天狼写道。

孙云梦说道:“好的。黑客大会最后的结果,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最后的胜利者,就是被赋予免PK赛的那组。赢得简直堪称是轻松。我敢说,他们一定是面具岛屿。”

“不用敢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们就是面具岛屿。”段天狼说道。

“哦?”孙云梦再一次惊讶起来,“你又从哪里打听到消息了吗?”

“不是我打听到的消息。是消息主动来找我的。”段天狼说着,将鸿钧将他拉入和Admin对话线路地事情,跟孙云梦说了一遍。

而让孙云梦最感兴趣的对话。正是最后一句,“目前我还无法确定,不过我肯定那一定是一种非逻辑化的,印象地,感性的语言。”

他在电脑面前只愣了不过两秒钟,然后他就马上在键盘上敲道,“难道说,鸿钧所说的语言,就是中文。”

段天狼答道:“这简直是毫无疑问的。”

“神啊。这……这怎么可能?”孙云梦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其实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鸿钧所说地话是对的,于是他又赶紧追加道,“不过,很值得一试,不是吗?”

“没错,这次回去之后,我们两个就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对‘天道’的开发上。另外,如果我猜测得没错地话,面具岛屿应该也在做相同的研究并且遇到了跟我们相同的瓶颈……”

段天狼还没说完,孙云梦就马上跟着说道:“这几乎是肯定的,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干嘛跟鸿钧问这个问题。不过,既然我们能够从鸿钧的话理解到这些,我相信面具岛屿的人肯定也想得到。这样一来,我们恐怕就要跟面具岛屿的人拼时间了。面具岛屿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御用黑客团,如果最高人工智能是由他们先造出来的话。不要说我们,也许全世界都要落入他们地控制了。”

“全世界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我绝对不允许我们落入他们的控制之中。所以,我们回去之后,一定要加紧研究才行。至于我们跟面具岛屿之间的竞争,我想可不止是时间竞争的问题。网络虽然大,但是无论是我们的‘天道’,还是他们的智能系统,都将在全世界网络范围内蔓延。世界虽大,却容不下两套智能系统。两者之间,总有一天会相遇的,到时候我们搞不好在网络空间又少得要跟他们发生摩擦。”

看到段天狼这么说,孙云梦浑身上下的神经都兴奋起来,他马上按键如飞道:“靠,怕他们做鸟。拼就拼,人死鸟朝天,有什么大不了的。能够跟面具岛屿轰轰烈烈地干一场,就算是死,也值得。”

段天狼也马上回复道:“一点也不值得,想让我们去死,面具岛屿还不配。”

孙云梦一看到段天狼的回话,顿时笑了起来,回道:“那是,那是,我这不是一时激动,口快么?我怕死得很,可没那么容易把命送掉。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一来,我们跟面具岛屿正面冲突的日子,就比我们想象中要早很多了。这样的话,那我们是不是考虑一下,暂时跟凌梦蝶合作?虽然我跟你一样,对这个人的人品,实在是不敢恭维,但是她的身份,还有实力都不错。而且,现在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盟友啊。所以,你看……”

段天狼很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答道:“你所说的事情,我也在考虑。但是合作伙伴关系重大,只要一合作,就势必将要透露许飞库网多秘密给她知道。凌梦蝶过往的记录并不是那么好,她既然可以利用你弟弟的生死来威胁你。你又怎么能保证她将来不利用她从我们这里知道的其他秘密,来绑架我们呢?如果真是这样地话,她就不是我们的合作伙伴,而会成为我们的累赘甚至于敌人了。与其如此。还不如保持现在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任她胡天胡地,只要不踩到我们这一亩三分地,就随她折腾去,反正世上地坏人堆积如山,也不差她这一个。”

“嗯……”孙云梦点了点头,“这倒也是,确实不能病急乱投医,还是要稳妥一点。找合作伙伴,是比找老婆还难的事情。那你说说看,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就这么单枪匹马一直干到底吗?”

“如果可以的话。这是最好的状态。毕竟我们现在不是在打仗,是在做技术开发。只要罗斯切而德家族不使用其他非技术手段来对我们进行打击,我们都不需要别人支援。但是话虽如此。罗斯切尔德家族为了自身利益,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我们还是需要预先做一些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段天狼托着腮帮子再想了一下,然后继续写道:“目前来说,除了凌梦蝶以外。我们另外一个合作伙伴对象,也可以是马洛尘或者陈建生,又或者跟他们两个人同时合作。”

“为什么是他们个人?而不是整个军工集团呢?”孙云梦奇怪地问道。

“合作要讲实力对等。实力不对等就是附庸了。我们只有跟他们个人才谈得上合作,跟整个军工集团就只能做附庸了。其实这一块,我早就想好了,有谢尔金娜姐妹在,再加上陈修源,我们要观察陈建生这条线是不难的。马洛尘就住在我隔壁,就更好说了。”

“那凌梦蝶呢?你打算怎么继续观察她?还是说,就这么干脆放弃掉?”

“当然不会放弃,不喜欢归不喜欢。但是我们不承认,凌梦蝶比陈建生有潜力得多。如果她能够跟我们坦诚合作,倒确实是个好的合作对象。至于观察嘛,人方面没有什么很好的人选。不过,我已经在她的笔记本电脑里,植入了一个木马,只要她再开机,我就可以轻易进入她的笔记本电脑。我本来是要将她笔记本电脑里地一个通讯软件,还有里面的人员名单都一起下载下来的,可惜她关机关得太快,我来不及。不过没关系,我将这个木马跟‘天道’系统连在一起,只要她一开机,‘天道’系统就会马上联络我地。”

“侵入凌梦蝶的笔记本电脑?”孙云梦不敢相信地摸着脸颊,“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女人小心到不可思议。我这么多年一直处心积虑想干这事都没干成,你是怎么做到的?传授经验来听下。”

“很简单,只要一个红富士苹果的标签就可以了……,

段天狼接着,便将他设套地事情,简单地跟孙云梦说了一遍。

孙云梦听完之后,仰天长叹,“靠,我这么纯洁的动物,每天就跟你们这种人混在一起,怎么活得下去啊。”

段天狼和孙云梦正说到这里,段天狼突然听到龙过海的房间里发出声音,应该是龙过海起床了,他于是赶紧跟孙云梦说道:“大海哥起床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明天早上我就飞回重庆了,到时候有机会见面聊。”

“好,再见。”

就在两个人谈话即将结束地时候,段天狼马上又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特别嘱咐一下。凌梦蝶现在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飞库手打都一定充满怀疑。在这个时候,我们更加要谨小慎微,不要露出马脚。另外,如果我猜得没错,既然凌梦蝶已经不相信你,那么她就一定会派新的间谍来监视我们,要格外小心。”

孙云梦说道:“这个啊,没那么容易吧?我被凌梦蝶的间谍盯了那么多次,我都已经有职业习惯了,我现在又在学校,环境简单,身边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她现在安插个新间谍,哪里安插得进来啊?”

段天狼马上说道:“如果是我,我不会安插一个新的间谍,我会把不是间谍的人,变成间谍。”

孙云梦眉头一皱。“你是说,我身边的同事,或者是学生……?”

段天狼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彻查所有你我可能接触地人。除了绝对信任的人以外,每一个都要查。总工加起来也就几百人,对‘天道’来说,这不算是个多大的工作量,三五天就好了。”

“我知道,但是我们查什么呢?查他们地帐户是否有异动吗?”

“不止是如此,还要查他地家人是否有什么意外,查他最亲近的人的帐户是否有异动,查他最近有没有大笔消费,查他自己以及最亲近的人。是否有经济上的困难,查他……”

段天狼一口气说了数十个查,说得孙云梦眼睛都直了。老半天之后,他才写道:“我还以为我自己是反间谍专家,弄了半天,你才是真正的反间谍专家啊?”

“你是自学成才,我是科班出身。有这点差距是正常的,你不必太自卑。”段天狼难得地说了这几天少有的几个笑话之后,说道。“好了,就这样吧,再见。”

段天狼说着,将PDA关上,抬起头来,看着龙过海,“睡得好吗?”

“还行。”龙过海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你不会是在跟苏荷发短信吧?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不是,是孙云梦。”段天狼说道。“黑客大会结束之后,面具岛屿获得了提问权,他们所提的问题,跟我们想提地问题一模一样,都是跟人工智能相关的。这给了我们集体一个很好的启示,所以,无论是我们,还是面具岛屿,人工智能飞库地开发进度也许都要大大加快了。而同时,这也意味着,我们跟面具岛屿冲突的时间,可能要大大提前,所以我们正在商量对策。”

“哦?”龙过海很敏感地皱起眉头,“技术的事情我不懂,不过我记得你说过,人工智能的研究需要很高的硬件支持。陈烨他那边才刚刚开始,一切都还在起步阶段,是不是会影响你们地进度?”

“放心吧,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你这段时间什么也不要做,就好好休息吧。”段天狼看着龙过海,说道,“我觉得你也许可以出去旅游一下,瑞士,地中海,夏威夷,或者马尔代夫,都可以啊。”

“不用了。”龙过海摇了摇头,“我没事,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工作。让我工作,比让我休息要好得多,告诉我吧,我该干点什么。”

段天狼无奈地看了龙过海一阵,然后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回去跟孙云梦把技术上地一些细节商量一下,我心里大概有了谱之后,我会再跟你联络。这几天你就抓紧时间休息,把身体养好一点,怎么样?”

“好的。”龙过海点点头,“不过,电话也不能用,邮件也不能用,通信也不行。我们到底该用什么方法远程联系呢?”

段天狼略想了想,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个网址,递给龙过海,“这是专门给你的论坛,我每天都会上这个论坛去看。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就留言在这个论坛上。如果我有什么要说的,同样会留言在那里。”

龙过海拿着这张纸在手上看了看,然后问道,“这个网址绝对安全吗?”

段天狼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不过这个网址受到‘天道’的保护,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好,我知道了。”龙过海说着,将纸片放进自己的钱包里。

“不。”段天狼马上接过龙过海地钱包,将这张纸片取了出来,放在龙过海面前,说道,“记住这个网址,然后马上将它烧掉。”

龙过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我差点忘了,你的名言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着,龙过海认真地看了一下这张纸片,等到他将这纸片上的网址记住之后,就从桌上取过打火机,将这张纸片给烧掉了。

当这张纸片烧成灰烬落在烟灰缸中之后,段天狼又将烟灰缸拿了起来,走到厕所,将灰烬倒在厕所里,用抽水马桶给冲走。

等到段天狼走回来,重新坐到沙发上的时候,龙过海有些惊讶地看着段天狼,“你好像小心得有些过分了,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不。”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就像你所说的,我的名言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龙过海再次愣了一下,然后哑然失笑起来,“唯有偏执狂方可生存,也许说得就是你这种人吧?”

龙过海说到这里,顿了顿,笑着问段天狼道:“我真的很好奇,像你这种严谨到跟计算机几乎没有区别的家伙,到底会不会做梦?”

段天狼略想了一想,说道:“当然会,我今天早上就做了一个。”

“哦?”龙过海很感兴趣的张大嘴巴,“可以说来听听吗?”

段天狼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梦到苏荷出卖我们。”

龙过海一听到这个,顿时脸色大变,“你怎么会做这种梦?苏荷是个好女孩,她怎么可能会出卖我们呢?”

“没什么。”段天狼摸了摸脑袋,歉意地说道,“只是个梦而已,我想我的确是压力有点大。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苏荷真的出卖我们,你会建议我怎么做?”

“段天狼,你是不是疯了?”自从认识龙过海以来,段天狼还是第一次看到龙过海真的生气,“你怎么能去怀疑自己最爱的人呢?如果连最爱的人都怀疑,那我们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龙过海说到这里,犹不解恨地推了段天狼一把,“到底是为什么而活着?如果连这个问题都没有肯定的答案。那就算你能解答全世界的难题,你依然是一个废物。小子,你聪明一世,可不能在这种问题上犯错误。如果真是这样,我会以有你这种兄弟为耻的!”

“嗯,大海哥,你不用说了。”段天狼深深地点了点头,然后搭着龙过海的肩膀,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什么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怎么觉得怪怪的?”龙过海奇怪地问道。

“没事,走吧,我们出去吃饭,我肚子饿了。”段天狼说着,将龙过海从沙发里拉了起来。

而龙过海意犹未尽地说道:“刚子,我跟你说正经的,苏荷对你是一片真心。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怀疑她,否则你的人生就他妈的变成一句废话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吃饭,吃饭。”段天狼连连点头道。

第10节 世事无常

第二天,两千零六年十一月六日,中午。

段天狼和凌雪伤重返重庆。

在从机场的路上,看着段天狼总是望着车窗外,凌雪伤不禁问道:“在想什么呢?”

段天狼这个时候其实正在思考着怎么在各种势力之间游走的事,但是这些事情不能告诉凌雪伤,于是他随

口说道:“我在想生命真是脆弱,在暑假的时候,还见过天翔哥,但是现在却……”

凌雪伤听到他怎么说,便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有时候生命就是那么脆弱的。天狼,你还记得那

个织田吗?”

“织田?”一听到这两个字,段天狼心头顿时警报声再次大叫,但是他脸上还是显得很懵懂,“哪个织田?”

“就是织田有信啊,那个曾经跟你赛过车的中日混血。”凌雪伤答道。

“哦,我记起来了。”段天狼故作恍然大悟状地点点头,然后看着凌雪伤,说道,“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说

他?”

“我姐姐今天早上在车上跟我聊起他。”凌雪伤说道。

“哦。”段天狼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这个人你姐姐很熟悉吗?”

“不是很熟悉啊。”凌雪伤说道。

“那她怎么对这个织田这么感兴趣?”段天狼问道。

“也谈不上多感兴趣,知识聊天偶尔聊到咯。他说,她不久前才从日本的朋友听到一些消息的。织田有信

死在日本了,原来他曾经是日本一个知名议员的儿子。是他父亲强奸了他母亲。才将他生下来的。他杀了

他父亲潜逃回中国。不久前,又在日本因为黑社会仇杀。被别帮会的杀死。事情闹得很大,报纸都上了头

条。”凌雪伤说到这里,看着段天狼,“世上究竟有什么仇恨,竟然可以使人民这样骨肉相残呢?听到这

个新闻,我真地很心凉。”

段天狼又问道:“哦,那你有没有告诉你姐姐,你知道这个人?”

凌雪伤点点头。说道:“嗯,我还跟她说了。你跟他赛车,他输了,然后很佩服你的事。我姐姐听了,也

很为你赞叹呢。”

段天狼一听到这里。顿时在心中长叹一声,他知道凌梦蝶到底是一个多么聪明地人。只要知道了这条线索

,再对照一下段天狼突然从上海消失的时间,以及织天有信事件的时间,就足以使她做出一个跟事实完全

相同的推论。

段天狼再心算了一下,从凌梦蝶跟凌雪伤聊天的这段时间,到现在起码也有四个小时。以凌梦蝶的反应速

度,四个小时想查都查完了。

段天狼自信凌梦蝶找不到任何他跟织田有信他们在一起,并且前往日本刺杀足利赖光的物证。但是……罗

斯切尔德家族不是警察他们是不需要证据的饿。

应该说。织田有信时间,是段天狼在凌梦蝶面前唯一地短板。而且,这是一个无法弥补的短板,因为段天

狼跟织田有信是在伤害相识的,这件事情根本就瞒不住,除非段天狼把包括凌雪伤在内的知情人全部干掉。而段天狼离开上海的时间,跟织田有信被追杀,以及他们反追杀足利赖光的时间刚好重合这件事,知情

人更是数以百人。

在段天狼地心里,早就预料到以凌梦蝶的聪明。她一定早晚会知道这件事。

只是,段天狼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如果我是她,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会怎么做呢?

“天狼,你怎么了?”看着段天狼想得都出神了,凌雪伤便不禁问道。

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只是觉得世事无常。”

上海。

被龙过海载回家之后,凌梦蝶马上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入房间之后,凌梦蝶迫不及待地打开她的笔记本电脑,然后登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资料库,开始查看有关

于日本时间的卷宗。

她一边看,一边感叹,又惊讶地不断摇头,“天啊,不敢相信,真是不敢相信,这个家伙比我想象中可怕

十倍……天啊,我要跟他合作,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跟他合作……他就是我要的,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

人选了。”

花了好几个小时,将有关的卷宗完全看完之后,她马上拿起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用一种欣喜若狂的声

音对电话中地人说道:“师弟,我收到了一个以外的收获,大惊喜!”

“师姐,怎么了?怎么高兴成这样?”电话中的人不解地问道。

“师弟,我们真是笨到家了,你知道吗?我们真是笨到家了。我们怎么可能怎么笨呢?这种垂手可得的资

料,而我们竟然没有去查?”凌梦蝶的话简直有些语无伦次了,“天啊,那帮做情报的饭桶,他们真是不

折不扣的饭桶。不可饶恕,我真是恨不得给他们每人一枪。”

“师姐,你到底怎么了?”电话里的人有点晕了。

这好似后,凌梦蝶才稍微冷静一点点,对电话里的人说道:“段天狼曾经有段时间,在中途离开上海,那

帮做情报的家伙,告诉我离开地原因,以及离开后的经历不明。但是,你知道吗?段天狼离开上海地这段

时间,跟日本那件事所发生的时间,几乎是完全相同地?几乎完全相同!”

“师姐,你的意思是说?”电话里的人有些犹豫地问道。

凌梦蝶又接着说道:“没错,我就是你所想的那个意思,我再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段天狼跟织田有信认识。他们认识!织田有信对段天狼还相当欣赏,他还邀请他去他的酒吧做客!师弟,你听到吗?段天狼跟织

田有信认识!”

“师姐,你别激动,我会马上布置人去查的,只要证据确凿。我马上通知你。”电话里的人说道。

“不用了。”凌梦蝶用力地把手一挥,“我才不再用什么情报机构,我就直接告诉你。东京时间里,段天

狼有一份,他绝对有一份。”

“师姐,但是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你怎么这么肯定?”

“不需要证据,织田有信和普希金都死了,而足利赖光是在他们两个死后被刺的。这也就是说,一定还有

第三个人,而这个人一定比织田有信和普飞库小说网希金更强。这个人的头脑必须极度冷静,狡诈,而且他还必须有

非常高超的计算机技术,不然他无法做到那些事。纵观织田有信一生,除了普希金以外,全是地痞流氓,

他们之中,不可能有这种人才。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段天狼。”凌梦蝶仿佛解开了一个大秘密般,极

有成就感地不断摇头,“师弟,我跟你说,不需要调查了,不需要任何调查。我可以向你百分之百保证,

东京事件就是段天狼干的。就是他!这像他的事!只有他,才能干出这种事!”

“好吧。”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之后,说道,“既然师姐你已经确定了,那我也只能认同这种想法了。既

然,这件事是段天狼做的,那我们该怎么做?”

一听到这里,凌梦蝶才终于真的冷静下来,她沉默了一阵,然后她说道:“我今晚就会飞到重庆去。”

“今晚?是不是快了点?”电话里的人问道。

“一点也不快。”凌梦蝶摇头道,“我甚至恨不得现在就过去……这个家伙,他差点就把我骗过去了,就

差一点。”

“嗯,那好吧,像这种人才,我们尽量争取跟他合作。如果段天狼能够加入我们的话,我们的实力必将大

增。”电话中的人说道。

“这是毫无疑问的。”凌梦蝶说道,“不然我这么费心费力地一直跟踪他做什么。我早就知道他会有他的

用处,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夸张到这个地步。”

“不过,师姐,有一点我很不明白……”电话中的人又说道。

“什么?你说吧。”凌梦蝶说道。

电话中的人问道:“你为什么突然会关注起东京事件来呢?你从前为什么从来没有关注过呢?”

“我之所以到现在才发现这件事,是因为从前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但是,今天早上,突然有个人给我

寄来了一份日本报纸,上面写的就是这个新闻。另外,还有人在旁边注明,请你跟你的妹妹讨论次事,想

必会有收获。”凌梦蝶答道,“我于是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情跟我妹妹聊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得到了这

么大的情报。”

“师姐,你是说,有人寄报纸给你?”

“是的。”

“我赶紧派人去查一下。”

“不必了。”凌梦蝶说道。

“为什么?难道你不怀疑这个人不简单吗?”

“不用怀疑,这个人一定不简单。”凌梦蝶说到这里,“既然他不简单,我们又可能通过这么简单的线索找到他呢?”

第11节 魔王的约定

“我被发现了。”从机场回到学校,刚跟凌雪伤分手,段天狼就马上跟孙云梦联络。

孙云梦本来正在看美女写真,看得神情荡漾,浮想联翩的时候,突然看到段天狼从MSN上跳出这么一句话,着实吓了一跳,“谁发现了?是面具岛屿吗?”

“不,是凌梦蝶。”段天狼答道。

“凌梦蝶?”孙云梦愣了一阵,写道,“她对计算机不是不精通吗?怎么可能会发现你的身份?”

“不是网络上的身份,而是现实中的身份。”段天狼说着,将东京事件的前因后果大略讲了一遍。

孙云梦听得两只眼睛都直了,老半天都不知道在电脑面前敲什么字好。

好久之后,孙云梦才写道:“你说,凌梦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她会怎么做?”

“如果我猜得没错,明天她就该来重庆了。”段天狼答道。

孙云梦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明天之前,必须决定好跟她之间该处于什么样的关系?”

“没错,摊牌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段天狼说道。

“跟凌梦蝶摊牌是早晚的事,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孙云梦写到这里,想了一会,然后又写道,“那你是怎么决定的?”

“我们现在有四个选择,第一,跟凌梦蝶合作,第二,跟她井水不犯河水。第三,跟她成为敌人。”段天狼刚写完,又说道,“第三条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选择,所以第三条暂时搁置。在第一和第二条中,你选择哪条?”

孙云梦问道:“真要我说吗?”

段天狼说道:“我既然问你,那自然是想听你的意见,我又不是政客,假惺惺的问意见,然后自己独裁。”

“从情感上来说,我选择第二条,没有任何人会喜欢跟绑架自己亲弟弟的人合作。但是如果从理性角度来说,我会选择第一条。理由和我从前所说地相同。我们之间互相需要。合作确实可以给双方都带来好处。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凌梦蝶既然这么铁了心的想要把你绑上她的战车。她会甘心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吗?”

看完孙云梦地话,段天狼将HPPDA上放下,望向远方,他在思考孙云梦的话。

应该说,孙云梦的话确实很有道理。这使得段天狼也不由得有些犹豫起来,“确实,凌梦蝶虽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人。但是跟她合作。确实可以有很多便利的地方。我是不是真的应该跟她合作呢?”

段天狼正想着的时候,孙云梦发过来一句话,“喂,你的想法是什么呀?”

段天狼略想了一会,然后说道:“可以合作,但是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很可能是一次国共合作。”

“国共合作?”孙云梦先是愕然了一下,然后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了。“你是说我们应该留有后手是吧?”

“不止是后手那么简单。”段天狼说道,“要做好随时翻脸的准备。”

“事情这么严重?”孙云梦问道。

“当然,凌梦蝶是个很迷人,同时又很聪明的女人。跟这样地女人打交道,多么小心都不为过。”段天狼说道。

孙云梦问道:“好,那你说,具体该怎么办?”

“很简单,我跟你的关系,我在乌托邦论坛的身份,以及我跟过海地计划,还有‘天道’系统,这些全部要继续保密。她在我们身边到底还埋了什么人,她的核心力量都有哪些,这些事情我们还是要继续查。”段天狼说道。

孙云梦笑着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这跟不合作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区别就是如果不合作,我们可能就会受到冲击。而如果合作,我们就可以赢得一段时间。”段天狼说道。

“这么说,你还是不愿意跟凌梦蝶合作?”

“从主观上来说,我确实不喜欢跟她合作,她总给我危险的感觉。不过,我不是一个艺术家,我是个程序员,所以我不会让我的情绪占据主导地位。我认为,我们目前跟凌梦蝶之间地关系,最好是停留在合而不作的阶段,直到我们时机成熟。”

“何所谓时机成熟?”孙云梦又问道。

“我们要尽快弄清楚凌梦蝶那个秘密组织的整个架构,以及她地全部核心人员。我们只要能够将这些全部搞清楚,在跟凌梦蝶的关系中,我们就将再次占据优势,而这个时候,就可以称之为时机成熟。”

“时机成熟之后,你又打算该怎么做哪?”孙云梦继续问道。

“看情形,如果我们认为她是个有底线的人,那么可以跟她开展有限度的合作。但是如果发现事实刚好相反,那我们就马上跟她挑明关系,各自分道扬镳,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弄到我们头上,她爱怎么祸害怎么祸害,我又不是美国。”

看到这里,孙云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好,那就这么办。”

说完这话,孙云梦又补充道:“有件事情我真的很觉得奇怪。凌梦蝶绑架了我的亲弟弟,按说我对她已经够有成见了。但是你看起来,好像比我对她更有成见,这是为什么呢?”

乍一看到孙云梦这话,段天狼当时愣了一下,然后,他才答道:“我想,成见确实是有,不但有,而且很深。不过,说实话这种成见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恐惧。”

“恐惧?”看到这两个字,孙云梦顿时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为什么?凌梦蝶真有这么大本事吗?”

“不,我所恐惧的,并不是凌梦蝶的能量,而是她的身份。”段天狼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在离开上海前,曾经试探着问过过海,我跟他说我做了一个梦。他问我什么梦。我就回答说,我梦到苏荷出卖我。”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孙云梦就马上问道:“是为了试探龙过海吧?”

段天狼答道:“当然,我根本就没有做这个梦。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知道在他心中凌梦蝶地重要性。”

孙云梦问道:“结果呢?测试出来了吗?”

段天狼答道:“测试出来了。”

孙云梦又问道:“凌梦蝶对龙过海很重要?”

“我早就知道凌梦蝶在他心目中很重要,但是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夸张……”段天狼说着,有些苦恼地拍了拍脑袋,“如果她不是龙过海的人,如果她不是小雪的姐姐,那该多好啊。”

“如果她真的两者都不是,那你会怎么做?”孙云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问道。

段天狼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杀了她。”

孙云梦好久没有说话,段天狼于是问道:“怎么,我的回答让你觉得很奇怪吗?”

“不。”孙云梦答道,“这个答案我并不惊讶,我惊讶的是你竟然答得这么快。”

写到这里,孙云梦坐在计算机屏幕面前笑着摇了摇头,又写道:“不过,也许这正是你之所以比我强的地方吧?你永远毫不犹豫地走最直接,最快捷的路。但是……”

“但是什么?”段天狼问道。

孙云梦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回答道:“不锋利的刀,不算是宝刀。但是宝刀也不能够太锋利的,太锋利的刀,说不定连刀鞘都刺穿,到那时候说不定就会伤到自己。”

段天狼皱了皱眉,然后说道:“你这句话似乎寓意深远?”

“你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这种力量大到超乎我的想象。很可能,这股力量也超乎了你的想象。而与之这种近乎无可匹敌的力量相匹配的,是你强大的自控和理性。如果说你的力量是绝世宝刀的话,你的理性就是最好的刀鞘。当刀鞘能够挡住宝刀的锋利的情形下,你的力量不会有任何负面作用。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的刀鞘挡不住宝刀了呢……”孙云梦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你这话我听来很熟悉。”段天狼说道,“我的叔叔对我的担忧,跟你这番话如出一辙。他似乎总是担心我成为危害世界的大恶魔。”

“坦白说,你具有一切魔王的特质。只是你想,你随时都可能变成魔王,而且还是最可怕的那个。”孙云梦说道。

看到孙云梦这样说,段天狼不禁淡淡笑了笑,问道:“那如果我有天真的成为魔王了,你会怎么做?”

“那我就跟你做并肩王。”孙云梦马上答道。

段天狼说道:“做魔王可不是什么过瘾的事,那可是下地狱呢。”

“你不是说,所谓朋友,就是下地狱也会跟你一起去的人吗?”

段天狼略想了想,笑着写道:“好吧,那就一言为定,如果有一天,我真做了魔王,一定叫上你。”

第12节 方凌筑的信

就在凌梦蝶发现段天狼的秘密的同一天,Admin在美国也收到了一份神秘的邮件。

这是一封定时邮件,发信人设定了它的发送时间,当时间到达设定时间之后,它就将自动发送。

Admin收到这封信,是从面具岛屿的管理员信箱。当看到这封信件的地址的时候,Admin大吃一惊。Admin之所以如此吃惊,是因为看到这封邮件的发送地址,竟然不是面具岛屿成员中的任何一人。

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个管理员邮箱,是面具岛屿的内部邮箱,用于联络分散在全世界各地的面具岛屿的成员。如果每个成员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报告,都可以通过这个邮箱联络到面具岛屿总部。

从前这个邮箱由王廉掌控,王廉离开之后,就由Admin掌控。

如果不是面具岛屿成员,而又想知道这个邮箱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攻破面具岛屿的防御系统。面具岛屿的防御系统,同时也是一个测试系统。

任何可以攻破面具岛屿防御系统的人,都拥有加入面具岛屿,成为一员的资格。

面具岛屿在黑客界象征着什么?象征着技术的最高水准。

究竟是谁呢?拥有这样高超的技术水准,而又选择这样怪异的方式跟自己沟通。

心里怀着这样的疑问,将这封邮件扫描完毕之后,AAdmin将这封邮件打了开来。打开邮件,Admin看到邮件的第一段是这么写的。

“Admin先生。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你地真实姓名,所以我我只能这么称呼。你也不必费心去找我,因为如果你能够看到这封信。那就证明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很可能,连我的家人也全都不在人世了……

看到这个开头,Admin简直怀疑自己是在看一部小说,但是发信人能够将这封信寄到这里来,就证明他不是个作家,而是个超级黑客,所以Admin很认真地继续看了下去。

“之所以写这封信,是想要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在罗斯切尔德家族有个女人叫做凌梦蝶。(我想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我知道面具岛屿已经成为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御用黑客团。)……

看到这里,Admin皱了皱眉头。“凌梦蝶?家族女儿?”

在这里解释一下什么是家族女儿。

自从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罗斯切尔德家族进行了彻底的革新,整个家族已经由原先地儿子主寻家族事业。渐渐地转变成了女婿主导家族事业。罗斯切尔德家族正是借助这些强大的女婿集团,在短时间内超越另外两大集团,成为了遥遥领先的第一集团。

非但是实际主力是如此,就是做为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象征的族长也在三十年前,发生了变化。从前这个职位都是由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儿子们来担任。

但是本届族长却决定改变这一继承模式。由女婿来继承族长,以彻底适应罗斯切尔德家族目前的势力格局。

那么,这个继承族长的女婿该怎么来选择呢?很简单。族长将女儿嫁给谁谁就是。而这个被用来起到决定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位置的女人,就被称为家族女儿。

很不幸的,本届族长没有女儿,因此他从三十年前开始,就在全世界范围内秘密寻找可以收养地女儿。而在这个过程中,凌梦蝶的师父,一直用尽所有的方法,让凌梦蝶通过了层层筛选,最后进入了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地眼帘。并且最终被选中。

……凌梦蝶的身上担负着,选择罗斯切而德家族未来族长的重任,但是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吗?你又知道她是如何通过层层考验,赢得这次挑选的吗……”

“天啊……”Admin吃惊地咬了咬指关节,然后继续看了下去,五分钟后,Admin终于看到了最后一段,……自我之所以选择将这封信发给你而不是别人,是通过深思熟虑地。在两年前,我曾经费尽心思联络到你们集团中的某个要人,并且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但是最后,没有收到任何回音。我严重怀疑,罗斯切尔德家族高层之中,还有另外的人在帮助凌梦蝶。从那一次之后,我再也不敢联络罗斯切尔德家族。这次联络Admin先生,实在是被逼无奈……”

十几分钟过去了,Admin终于将这封来信看完了。

“凌梦蝶……”Admin喃喃自语地念着这个人地名字,然后笑了起来,“还真是有趣啊,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谁是不心怀鬼胎的呢?”

Admin正这么自言自语着的时候,Evil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Admin,你在做什么呢?一副沉思的样子?”

“你看看。”Admin站了起来,让出电脑面前的位置,跟Evil说道。

“哦?是‘残缺的基督’有什么了不起的进展么?”Evil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

没多久,Evil便将这封来信看完,看完了之后,Evil马上转过头看向Admin,他的表情很夸张,嘴巴张得老大,满脸不可思议,“你觉得这封信的可信度有多大?”

“址够把这封信寄来,就说明对方是一个世界级地超级黑客。光是从这一点来说,也应该是有点信用的。”Admin拉过一张椅子,在Evil系身边坐了下来,说道。

“这么说。”Evil眨了眨眼睛,“你认为这件事情是真的?”

“我记得你曾经跟凌梦蝶的父亲有过生意上的往来。”Admin想了一会,突然说道。

“是的,那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凌远山在跟我联络,我原本还以为这件事情跟凌梦蝶没有关系,没想到我错了。”Evil说着,感叹地摇了摇头,“如果这信全部是真的,那这个女人就真是太可怕了的。”

“是啊,很可怕,但是也很了不起,不是吗?”Admin看着Evil,笑着说道。

Evil听到Admin这么说,略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看着Admin,说道:“看起来,你并不打算向罗斯切尔德家族举报凌梦蝶。”

“当然不。”Admin几乎是马上说道,说着,他又反问Evil,“难道你想要这么做吗?”

Evil眨了眨眼睛,笑着耸耸肩,“我也找不到要这么做的理由。从某个程度上来说,我们跟她也算是志同道合了,不是吗?”

“这正是我要说的。”Admin笑着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要出发去中国?”

“是啊,后天早上的飞机。”Evil说道,“去调查乌托邦论坛的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你在中国大概要花多长的时间?”Admin问道。

“我想,应该有一段时间吧?乌托邦这件事情调查起来恐怕不会那么容易。”Evil说到这里,看着Admin,问道,“怎么?你现在又想跟凌梦蝶接触吗?”

“对,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凌梦蝶好像长期都在英国。”Admin说道。

“呵呵。”Evil笑了笑,说道,“莫伦,看来你的消息还真是不灵通啊。”

“怎么了?”Admin奇怪地问道。

Evil没有回答Admin,而是输入一个网址,找出一个新闻网站,然后让Admin,看,“看到没有,凌梦蝶刚好也在中国。只要你需要,我可以顺路去见她。”

Admin看完这里面的几则新闻之后,皱着眉头认真地思考了一阵,然后,他转过头看着Evil,指着龙天翔过世的新闻,问道:“你注意到一件事没有?”

“什么?”Evil问道。

“你再打开那封信。”

邮件再次被打开,Admin指着一个地方说道:“你看到没有,在这里发信人说他是因为迫不得已才发这封信的。”

“你是说?他之所以发这封信给我们,跟龙天翔的死有关系?”Evil问道。

“对。”Admin点点头,“从这封信来看,这个人知道这个秘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很久。而且他还曾经有过揭发不成功的经历。那他为什么

这次还要揭发呢?一定是在这个阶段,发生了一件大事,使他觉得凌梦蝶很可能要对他下手,所以他预先做好了留手。而在这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大事呢?”

“凌梦蝶青梅竹马的朋友龙天翔在英国自杀。”Evil马上说道。

“没错。”Admin有些兴奋地一拍桌子,指着电脑说道,“不要等后天了,明天就出发去中国吧。先不要见凌梦蝶,先去调查龙天翔的死。我可以肯定的说,从这桩自杀案里,我们可以对凌梦蝶有更深的了解。我们要控制她!就像我们控制计算机一样,完美地控制住她。”

“一台可以媲美‘残缺的基督’的计算机。”Evil笑着摊开手,“只是基督是公的,她是母的。”

说到这里,Admin和Evil一起仰头大笑起来。

第13节 双向控制

重庆,两千零六年十一月七日上午。

因为在上海几天待得有点身心疲惫,所以回到重庆之后,凌雪伤并没有马上开始上课,待在寝室里休息。凌雪伤原本是想在房间里睡觉的,但是谁知道天一亮,她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折腾到接近中午,正准备出去吃点东西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一看是凌梦蝶的号码,赶紧接了起来,“姐姐,我好闷啊,你赶紧来陪我吧。”

“我刚下飞机,人就在重庆江北机场。”电话里的凌梦蝶说道。

“哈,姐姐你这么快?”凌雪伤有些惊讶地说道。

“这几天上海冷得出奇,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躲到重庆来,怎么,不欢迎吗?”凌梦蝶问道。

“当然欢迎。不过,你来之前怎么不早跟我说?我也好去接你啊。”凌雪伤说道。

“我排到的士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已经在万豪酒店订好了房间了,你带着段天狼一起来吧,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凌梦蝶说着,将行李放进的士,钻进去之后,说道。

“姐姐,你大概在重庆待多久啊,要我去酒店陪你吗?”凌雪伤又问道。

“不必了,我自己四处走走就好。我大概四十分钟后到酒店,到了哪儿确定了房间,我再给你们具体房间号码。只带段天狼来,不要带陌生人,我现在不想见任何陌生人。”

“我把段天狼的女朋友带来好不好?她叫苏荷。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一直就想介绍你们认识。”凌雪伤说道。

凌梦蝶怕的的就是这个,所以她当然是马上旗帜鲜明地表示反对,“下次吧。我现在没心情。”

“哦,好地。”凌雪伤有些遗憾地啧了一下,“我跟苏荷说过很多关于你的事,她一直对姐姐你很感兴趣呢。可惜姐姐你跟段天狼一个习性,都不喜欢照相。要不这样吧,晚上我们去找贴纸相,到时候我拿给苏荷看。”

听到这里,凌梦蝶不见有些烦躁地说道:“不要轻易在别人面前议论我,我不喜欢这样。”

凌雪伤不明白她姐姐的情绪为什么突然会显得有些暴躁,所以她有些不知所以然地说道:“哦。”

“好了。就这样吧,我累了,晚上见。”凌梦蝶说着。将电话挂掉,然后看着窗外,有些郁闷地自言自语道,“明明是情敌,怎么可能关系还这么好?小雪到底在搞什么……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何必多此一举。”

而凌雪伤结束了跟凌梦蝶的电话之后,就给段天狼打电话。

“天狼。我姐姐来了。”电话一通,凌雪伤就说道。

段天狼简洁明了地答道:“哦。”

“你怎么听起来一点也不惊讶地样子?”凌雪伤奇怪地问道。

“你不是说过你姐姐要来重庆散心的吗?”段天狼反问道。

凌雪伤说道:“是就是了,但是我没想到我姐姐会这么快来啊。而且她心情好像也不是很好。”

“谁说的?能抓到我的把柄,她现在心情不知道多好。”心里这么说着,段天狼嘴里说道,“嗯,可以理解。”

“她约我们俩晚上一起吃饭,你有空吗?”凌雪伤又问道。

“可以啊,晚上几点?在哪里?”段天狼答道。

“等过一会。我姐姐在酒店安顿下来,就会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再把具体时间告诉你。地点嘛,我们先在万豪酒店汇合吧。”

“好,那就这样。”段天狼说着,便将电话挂了。

然后,段天狼便赶紧进入电脑模式,跟守在线上的孙云梦通话,“一切都不出所料,她现在已经到了重庆,正在前往酒店的途中。”

“嗯,对了,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孙云梦写道。

“什么事?”段天狼问道。

“你在凌梦蝶的笔记本电脑上所下的木马,从一开始就被‘天道’纳入管理轨道。但是在这几天,‘天道’系统从未发现这台计算机上线。”

看到孙云梦这么说,段天狼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想说什么?”

“凌梦蝶虽然并不懂得计算机,但是她是个极为小心谨慎的人。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她地那台笔记本电脑,是专用于秘密联络的。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将这台计算机连上线的。”

“然后呢?”段天狼继续问道。

“另外,凌梦蝶虽然不是黑客,但是她对黑客深为忌惮,这从跟我地交流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而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许多高管都有一个制度,那就是他们的随身笔记本电脑,每个月都会交由计算机技术部门进行一次核查,以确定是否有恶性木马。自从面具岛屿加入罗斯切尔德家族之后,罗斯切尔德家族在这方面变得更加强大和富有经验。我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个原因,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凌梦蝶下手。”

段天狼再次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凌梦蝶每个月都会把她的笔记本拿出来进行专业地技术监测?”

“坦白说,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她这台笔记本里毕竟装着不可告人的资料。但是,我们又怎么知道凌梦蝶没有另外的黑客来帮她完成这个工作呢?就算他们不能杀死你所留下地木马,只要被他们发现,也是前功尽弃了。”孙云梦说道。

段天狼略想了一会,问道:“我们必须在她提交笔记本进行技术监测之前,让她再开一次计算机,是吗?”

“完全正确。”孙云梦笑道。

“这不是很简单吗?她现在在外面,只有一台随身的笔记本电脑,你只要发邮件给她,让她去收,她不就要使用那台笔记本了吗?”段天狼说道。

“没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但是……问题是,她怎么知道我发邮件给她了?她在外期间,为了安全起见,可是不看邮件的。”

“她竟然这么小心?”段天狼有些惊讶地说道。

“对啊,她不懂技术,但是拥有足够的警惕。她做事情可以摆脱计算机的,尽量摆脱计算机。这就是为什么她对她的手机那么依赖了。她那台手机是特制的,价值四十万美金,有极强的反间谍,反跟踪与反窃听的能力。她每次通话时间又尽量短,又经常换卡,再加上目前手机病毒也不像寻常计算机那么发达,所以她一直幸保不失。”

段天狼沉思了了一阵,写道:“你不能主动给她打电话是吗?”

“对啊,我不能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给她发邮件了,我没有她地电话号码,从来都是她打给我。每次打给我电话号码都不同。”

段天狼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得想个方法,不但让她开机,而且还要让她使用蓝牙,将我们存放在她的计算机中的木马,蔓延到她的手机上去。这样,我们就可以对她实行双向控制,不管她是用电话,还是用电脑,我们都可以对她的一切了如甲掌,她换再多卡也没用。”

“址够这样,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是该怎么才能做到呢?”孙云梦问道。

段天狼将PDA次放在床上,然后再把身子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开始细想了起来。想了整整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后,段天狼才在POA上写道:“我想到了。”

晚上,七点,段天狼和凌雪伤一起,准时出现在万豪酒店的大厅。

等了约莫十分钟之后,身着黑色长裙的凌梦蝶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淡淡地笑着看了看凌雪伤,然后又看了看段天狼,问道:“你们想去哪里吃?”

“我去哪里都好。”凌雪伤说着,转过图看着段天狼,“你有什么地方想去吗?”

段天狼抬头看了看四周说道:“不如就在酒店里吃吧,省得到处乱跑。”

“也好,我也刚好有点累,餐厅就在楼上,往这阶梯走上去就是。”凌梦蝶指了指门边的阶梯,说道,“你们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中餐吧,想吃饱还是吃中餐。”凌雪伤提议道。

于是,三人一行便来到了二楼的中餐厅。坐下之后,凌雪伤将菜点好,便站了起来,说道:“我去上下洗手间,东西上了不准偷吃。我一天没吃东西,饿死了,等我回来在吃。”

凌雪伤说着,便跑去洗手间了。

当凌雪伤还在的时候,三个人之间还有种温情脉脉的感觉,而凌雪伤一走,整个饭桌的气氛便顿时发生转变。

凌梦蝶抬起头看了看段天狼,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这次这么急着来重庆,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不会是因为我吧?”段天狼装傻地问道。

“回答正确,加十分。”凌梦蝶说到这里,用毛巾擦了擦手,“我一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你竟然连撒谎也撒得那么专业,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哦。”段天狼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说道,“那看来,你真是来找我的了。”

第14节 再次交锋

“我们合作吧,我们是最好的拍档,命中注定的。”凌梦蝶开门见山地说道。

“是吗?”段天狼喝了口茶,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首先,我们的敌人相同??我想要建立伟大的华人会,而这是罗斯切尔德家族所不愿意看到的。至于你,你要帮你的老师向面具岛屿复仇。另外,你还因为东京事件,和罗斯切尔德家族彻底搞上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凌梦蝶说到这里,笑了笑,继续说道,“而且,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我们是天生的拍档。你有超强的计算能力以及精密的推测能力,而我拥有公关关系和看人上的天赋……”

说到这里,凌梦蝶差一点就想说,我们的配合,简直就像是历史上那对神奇的兄弟一样。不过,话到嘴边,她还是将话给收了回来。

“如果我想的话,我可以跟陈建生合作。”段天狼瞄了凌梦蝶一眼,说道,“他不只是个很有实力的商人,而且还是军工集团的重要人物,这点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陈建生?”凌梦蝶有些愕然地笑了笑,她没有想到段天狼对陈建生的身份也这么了解,“我知道,你们曾经接触过,而且陈建生也对你很感兴趣。但是我敢说,陈建生绝对不会比我更加清楚你的价值之所在。另外,坦白说,无论是个人,还是所掌控的实力,陈建生恐怕都略逊我一筹。”

“没错。”段天狼点了点头。“可是跟他合作的话,他给我增加的压力,可比你给我增加地压力要小得多。”

“陈建生?”凌梦蝶用手指在桌上缓缓地画着圈,“你之所以拒绝我。就是因为你打算跟陈建生合作吗?”

“不。”段天狼缓缓地摇了摇头,“陈建生和你一样,只是我的合作对象的候选人之一。我还没有决定跟任何人合作。”

“难道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单打独斗下去吗?”凌梦蝶抬头看着段天狼,“虽然我得承认,你的才华让我感到震惊,但是再大地天才,也不可能斗得过罗斯切尔德家族。”

“当然不,我只是在等待着最合适的合作对象而已。”段天狼说到这里,抿了抿嘴唇,“而在此之前。我要对任何人保持身份的神秘。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跟你撒谎……如果你真的了解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我这么做。只是出于个人的谨慎习惯,并不是针对你个人,希望你可以理解。”

“坦白说……”凌梦蝶摊开手,笑了笑,“非常理解。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在跟凌梦蝶说话的过程中,段天狼的表情一直显得很淡然。很放松。然而实际上,他的整个身体处于最高级别的紧张状态。

段天狼通过凌梦蝶地身体带给桌子的震动,她说话的声音,以及她地每一个手势,还有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在判断她的心理状态。

此时此刻的段天狼,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更像是一台最先进的扫描软件,从各个角度。对凌梦蝶进行最精密地扫描。

而凌梦蝶在跟段天狼的谈话中,同样是保持着注意力的高度集中。

不过因为段天狼自己地真实情感掩饰得很好,所以凌梦蝶从来不知道段天狼对她拥有某种特别的戒备心。因此,她在这里再次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她再一次相信了段天狼的话,以为他真的只是出于理性的考虑才欺骗她,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凌梦蝶之所以会犯这个错误,并不是因为她低估了段天狼的智慧,而是因为她低估了段天狼的情感。对于情感地天生淡薄,这么多年来一直帮助着凌梦蝶做出很多正确的选择。因为舍弃情感的牵挂之后,她永远可以做出最及时,最有效的判断。

然而这一次,对于情感的天生淡薄,让她犯错了。

应该说,这不算是个什么太大的错误,以凌梦蝶的聪明,只要段天狼接下来再露出任何一个破绽,又或者段天狼能够停下谈话,给凌梦蝶一个小时的思考时间,那么凌梦蝶都可以很快将这个错误挽回回来。

然而,很可惜的是,凌梦蝶这次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段天狼,他没有给凌梦蝶丝毫机会,一秒钟也没有给。凌梦蝶在这一刻所闪现的失误,被段天狼完全看在眼里,他于是马上沿着这个缝隙,继续对凌梦蝶发起进攻。

“知道吗?”段天狼说到这里,顿了顿,“我差一点就选择你做我的合作伙伴,但是最后……因为某些小小的事情,使我对你的工作系统产生了一点小小的疑惑,以至于我无法下定决心。”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凌梦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什么事?”

凌梦蝶刚问完,凌雪伤就走了回来,笑着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一脸严肃的样子。”

“没什么,我们在讨论青铜器对人类文明发展进程的影响。”凌梦蝶笑着转过脸,对凌雪伤说道。

“你们两个怎么会突然谈起这么深刻的话题来?”凌雪伤有些惊讶地问道。

段天狼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接下来,段天狼和凌梦蝶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凌雪伤有说有笑地吃着饭。

虽然一直笑着说话,但是凌梦蝶的脑袋其实一直没有闲下来,她一直被段天狼在最后所说的那个“小小冬的事情”所困扰,她一直在思索着这件“小小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

而这一切都被段天狼看在眼里。

段天狼之所以故意在最后丢下那么一个话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就是要她沉浸在自己的话里,这样。在无形中,她地思维也就会不知不觉地进入到他的预设的语境之中,而没有时间来思考自己不希望她思考的东西。

可以说,正是从段天狼说出“小小地事情”这个话题开始。段天狼和凌梦蝶之间第二场智慧之战,凌梦蝶便已经处于完全的下风。

从这个时候开始,凌梦蝶便完全开始走向段天狼希望她走向的方向,她完全被控制了。

以段天狼和凌梦蝶彼此间的智慧来说,按说这种一边倒的情形是不该出现的。之所以这个时候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凌梦蝶很想拉拢段天狼,而段天狼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正所谓无欲则刚,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无所求的时候,他自然就更容易占据优势地位。

吃饭吃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为了不让凌雪伤等下妨碍两人之间的谈判。凌梦蝶让人上了一瓶酒,她知道凌雪伤不胜酒力。

对于凌梦蝶的想法,段天狼心知肚明。所以他也配合着凌梦蝶让凌雪伤多喝酒。三杯下肚,凌雪伤就醉翻了。两个人于是将凌雪伤扶进酒店房间。

将凌雪伤放进卧室休息之后,凌梦蝶马上就拉着段天狼走到会客厅,问道:“我很想知道,你所说地‘小小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段天狼站在原地静了一会。然后说道:“好吧,我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你,不过我希望你知道。我对这件事情并不介意,我能够理解你的立场。”

“你是说……”凌梦蝶皱了皱眉头,她地心中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了孙云梦。

“方凌筑曾经联络过我。”段天狼看着凌梦蝶,说道,“当然了,是在他死之前。”

“什么?”凌梦蝶有些奇怪地看着段天狼。

段天狼的这句话让她觉得有些诧异,她怎么也没有想过方凌筑竟然跟段天狼有联络。但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方凌筑很有可能这么做,

“请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你是否记得去年。你父亲和龙过海的父亲有过一次利益之争。在那次的争斗中,龙家缺少一笔钱,很大的一笔钱。”

“我知道,是四十亿。”凌梦蝶点点头,“是过海弄到地,但是……”

凌梦蝶看了看段天狼,“是在你的帮助之下?”

“没错,那次是我出手的。我想你应该知道龙过海虽然只是我地老板,但是他对我一向不错,我们之间是不错的朋友。所以,我就帮了他一个小小的忙……”段天狼说着,指了指凌梦蝶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用的是计算机,那是我第一次跟方凌筑相遇。他似乎一直很关注着龙家,我给龙过海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监控到了龙过海的电话,然后他就找到了我。”

这个谎言无比合理,凌梦蝶相信了,她脸色严肃地说道:“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们交流过一段时间,方凌筑一直在用各种方法测试我的能力,而我也在做同样的事。最后,他对我认同了,他逐渐开始跟我讲很多事。他说他一直在关注着龙家兄弟,还有你们姐妹。不过,那个时候他并没有说你地身份。不过他说了小雪,他说小雪是乌托邦论坛的高手,另外,他还说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

“你派来监视我的手下,孙云梦先生,正是乌托邦论坛的另一高手黄金圣龙小梦。”

凌梦蝶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段天狼。

然而这只是表面,实际上凌梦蝶的心中已经乱成一团,她完全被震惊,被搞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你一定觉得很惊讶吧?”段天狼扬了扬眉毛,“说不定,还会觉得有点糊涂,”

段天狼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泰然自若地继续说道:“方凌筑之所以知道孙云梦的身份。并不是方凌筑发掘出来的,而是孙云梦主动告知的。与你试图对我,我试图对方凌筑所做地一样,孙云梦也试图拉拢方凌筑。”

“我不知道孙云梦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方凌筑也从未跟我说过。他只是告诉我说,孙云梦找了他,并且试图跟他联合做某些事。至于具体是某些事,方凌筑到最后也不曾说过。”

段天狼说到这里,抬头淡淡地看着凌梦蝶。

在跟凌梦蝶见面之前,段天狼用了整整一天一夜来准备,在什么时候该用什么眼神,什么表情,采用什么样的座姿,应该尽量站在光线度如何的地方。以及什么地方该说得详细,什么地方该说得简略。

这一切,这一切地一切。段天狼全部仔仔细细,滴水不漏地思索过。

而现在,他的准备起了作用了,凌梦蝶已经再一次完全地陷入了段天狼所预设的谎言之中。她的脑海中开始自动将段天狼的谎言,和她所知道的现实开始结合起来。

不结合倒好。一结合起来,她更加确信了段天狼所说的是实话??方凌筑就是段狄貘,他也是乌托邦的高手之一。孙云梦以小梦的身份拉拢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还有……

凌梦蝶地脑子,正徇着段天狼所想要她运行的方向飞速地前进着。

而这时候,段天狼继续说道:“正是因为方凌筑跟我提及过孙云梦,所以我对他很关注,我于是费尽心思,终于攻进了孙云梦的计算机。在这里,我要夸一下。你地手下的技术实在是不错。巧的是,我这无聊的好奇心,在这个时候却得到了意外的收获。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孙云梦向龙天翔地邮箱发送了一封举报信……”

段天狼说到这里,笑着看着凌梦蝶,“我想你应该知道这封举报信是怎么回事吧?”

凌梦蝶不置可否,只是问道:“可以继续说下去吗?”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孙云梦跟你的关系,我只以为是方凌筑泄露了我的秘密。所以,我开始对方凌筑保持戒心,我减少了跟他地接触,加强了对孙云梦的监控。再然后,我就发现一个神奇的事实,孙云梦的IP从台北变成了重庆。”段天狼说到这里,看着凌梦蝶,“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在蓝海通商大学。”

“然后,你就找出了孙云梦?”凌梦蝶接着说道。

“你认为我没有这个能力吗?”段天狼反问道。

凌梦蝶有些扫兴地舔了舔嘴唇,“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方凌筑,以及孙云梦跟我之间的关系。”

“嗯,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段天狼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一直在跟踪孙云梦,但是我一直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调查我。我也不知道方凌筑这么热心地接触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两个人都是难得地技术高手,在我内心深处,我其实都有收拢他们两个人做我的合作伙伴的想法。但是,我最终还是没有付诸实施,因为我觉得他们太危险了。”

说到这里,段天狼看了看凌梦蝶,“在这里要提一下,我之所以不想跟你合作地原因之一,你太冒险了,你总是喜欢跟危险的人合作,这不符合我的风格。”

凌梦蝶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请说最关键地地方吧,你最终是怎么知道我跟他们两人的关系的。”

“一封信。”段天狼转过身,静了静,“方凌筑在临死前的一封信,他的原意是希望我帮他将这封信递交给罗斯切尔德家族。但是很可惜,他在这封信里把一切都告诉了我,然而,我却没有把一切都告诉他。他并不知道我跟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过节,所以,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把这封信转交给罗斯切尔德家族的……”

“我可以知道这封信里具体都写了些什么吗?”凌梦蝶眉头一皱,急忙问道。

“足以让我觉得你并不是个可靠伙伴的话。”段天狼说着,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想要回去了。以后请不要再找我。我不会把你的任何事情说出去,也请你替我保守秘密,再见……小雪看起来是醉透了,就让她在你这里睡吧。”

“等一下。”凌梦蝶马上拉住段天狼。“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看看这封信地内容。”

凌梦蝶之所以这么急切,是因为她想知道方凌筑有没有在信中提及她最不想谈的那段往事,有没有提及龙天翔的死跟她有关。

尽管段天狼对于这两件事情都不知情,但是他赌方凌筑跟凌梦蝶之间,一定有着某个不希望第三者知道的秘密。

而现在,通过凌梦蝶急切地反应,他知道,他的策略成功了。

段天狼站在原地,看了凌梦蝶一阵。“可以打开你的电脑吗?”

一听到这个,凌梦蝶马上警觉地说道,“你是个黑客。而且是顶尖的。”

段天狼笑了笑,说道:“我是黑客,不是神,不会一摸你的电脑,就让它中毒的。”

说到这里。段天狼耸耸肩,“好吧,我把邮箱地址告诉你。你自己去看吧。”

“好的,我找个东西记一下。”凌梦蝶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吧。”

段天狼报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那个邮箱,然后他说道:“你慢慢看吧,这个邮箱送给你了,我也会忘记我曾经看过这封信。”

段天狼说着,转身离开了酒店。

出了酒店,上了的士之后。段天狼再次掏出手机,进入电脑模式。

一进去,刚登录MMSE,孙云梦就马上冲过来问道:“怎么样?事情怎么样了?”

“很累,不过很顺利。”段天狼笑着写道。

“她是不是把邮箱地址记在手机上?”孙云梦又问道。

段天狼答道:“是的,不出我们所料,她是用手机记地。所以,当她打开计算机之后,她的手机离她的计算机很近。”

“那蓝牙呢?无线蓝牙你放在什么地方?”孙云梦再次问道。

段天狼答道:“在来之前,我偷偷放在了小雪地手提包的夹层当中。”

“这都难办到,你真不愧是超级特工。那么距离呢?距离怎么样?”孙云梦兴奋地拍着脸问道。

“在把小雪扶进酒店去的时候,我故意将她的手提包放在离凌梦蝶的计算机很近地地方。两者的距离不超过两米,绝对是有效距离。”

“这么说……”孙云梦对着屏幕,张大嘴巴敲道。

“第一步已经成功了,凌梦蝶的一言一行,已经完全进入我们地掌控之中。而且,她应该也已经相信我跟你没有关系。接下来,就该是考验你的时候了。”

“放心吧,事情都弄到这步了,我不会搞砸的。”孙云梦写到这里,开心的用力一拍桌子,“妈的,如果不是不能透露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我现在真是恨不得出去跟你痛饮三大杯啊。”

看着孙云梦的这句话,段天狼仰头笑了笑,转过头,看着正逐渐从视线中消失的万豪酒店。

而在万豪酒店之内,凌梦蝶已经将段天狼伪造的那封信已经看完了。

凌梦蝶松了一口气,她有一种劫后余生地感觉,方凌筑在信中说了她的很多不是,大肆攻击她的团队的不稳定以及各种弱点,甚至攻击她的人格,但是没有涉及到她最担心的两件事。

凌梦蝶长舒一口气,倒在凌雪伤身边,她开始盘算起来,要找机会再见段天狼一次,她自信只是这封信上的攻击的话,她足以通过自己的语言和行动,化解段天狼的疑团,将他争取过来。

但是,凌梦蝶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看信件的途中,原本只是在她的笔记本电脑中的木马,已经通过凌雪伤皮包中的蓝牙,蔓延到了凌梦蝶的手机中。

从此以后,凌梦蝶用这部手机做任何事,都在段天狼的视线之内,就算是她换上火星的电话号码也没用。

第15节 倪慧临带来的再次转折

方凌筑从来没有寄过什么信给段天狼,段天狼给凌梦蝶的那封信,全是他跟孙云梦商量之后,临时编篡出来的。

而段天狼在编篡这封信的时候,最初只有几个小小的依据。

第一,方凌筑是凌梦蝶的师兄。

第二,方凌筑跟凌梦蝶之间并不妥,有争权夺利的行为。

第三,方凌筑是个黑客高手。

第四,方凌筑的死,跟龙天翔的死有直接关系。

这三个依据的提供者,恰恰是凌梦蝶自己。正是她当初为了说服段天狼,而提到了方凌筑这个人,给了段天狼可趁之机。

之后,段天狼跟孙云梦再次根据这三个依据,推测出了另外几个结论。

第一,按照常理,凌梦蝶应该干掉方凌筑,以除后患,而方凌筑也应该举报凌梦蝶,解除自己的威胁。而双方之所以一直没有这么做,一定是因为双方形成了某种恐怖平衡。

第二,这个恐怖平衡,最大的可能是凌梦蝶监控了方凌筑及其家人,而凌梦蝶则是害怕他向罗斯切尔德家族举报自己的身份。

这五个结论加在一起,足够炮制一封想像空间的信。

这封信的主题,应该是希望段天狼在必要的时候,代替他向罗斯切尔德家族举报。同时,为了加强这封信的可信度,还要加入许多细节,以显得真实。

为了炮制这封信,段天狼和孙云梦在这封信的细节上煞费苦心。当某些地方确定的时候,就用很理性清晰的写法,他们不是很确定的地方,就有含糊其词的感性的用词。

这封信在文学上造诣或许不值一提,但是它地逻辑性则是几乎无懈可击的。

既然编篡这封信。自然是希望可以骗过凌梦蝶。

但是无论是段天狼和孙去梦。都很清楚,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以凌梦蝶的聪明,在一时之间,可能会被这封信骗到。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如果没有其他的外力推动她继续信任的话,那么她早晚会意识到自己进入了段天狼的骗局。

再过一段时间,她也许就能想明白段天狼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所以,段天狼留了后手,他跟孙云梦商量好了的对策,让孙云梦接着演下半场的戏。尽管是如此。两个人还是预计,凌梦蝶最快在一到两个月内,就会反应过来。

不过,这并不重要,一两个月地时间,已经足以让段天狼和孙云梦摸清凌梦蝶几乎所有的一切。到时候主动权换手,就算凌梦蝶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出乎段天狼意料之外,甚至于直到他的骗局成功之后。他依然还是不知道的事情就是,有个极度极度的巧合――方凌筑就是段秋貘。

而这个事实却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了段天狼,因为既然方凌筑是段秋貘,那么他注意到同论坛的孙云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样一来,段天狼的说辞就显得更加可信了。

总而言之。因为事前精心地策划,以及某种宿命般的巧合。段天狼的那番话,以及他所捏造的那封方凌筑地拜托信,在凌梦蝶的眼里看来,都显得具有相当地合理性。

但是,就像段天狼和孙云梦事先所预测的那样,凌梦蝶不是寻常人,她可不是那么容易骗地。

尽管在心里已经很大程度的相信段天狼的话,和他捏造信,但是出于几乎是本能的怀疑心,凌梦蝶还是再一次开始反思整件事情。最后,她想来想去,再次将注意力看到这封信上。

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之后,开始发现这封信似乎有点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坐在床上思考了一阵之后,凌梦蝶换了张电话卡,给孙云梦打了电话过去。

“不跟你说了,她打电话过来了。”正在跟段天狼在MSN上说话的孙云梦,在看到电话响后,便马上说道。

段天狼笑了笑,说道:“好吧,她的反应速度还真是快啊,我跟你说得那些细节,你都记住了吗?”

“放心吧,我的表演足以拿奥斯卡金像奖的。”

孙云梦说着,转过身拿起电话,装着若无其事地问道:“喂,哪位。”

“黄金圣龙,很了不起的外号啊。”为了造成突然袭击,凌梦蝶一开口就说道。

一听到这个,孙云梦马上就在心里想道:“看来开幕辞就是一号案,嗯,这个时候应该沉默两秒,一,二……”

“你确定你是在给我打电话吗?中介。”孙云梦毫无感qs彩地说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凌梦蝶冷酷地说道。

“第二个问题是第二号方案,这时候的反应,应该是屏住呼吸三秒,然后……”

屏住呼吸三秒之后,孙云梦说道:“中介,我的确是在乌托邦注册过,但是那是为了执行你的命令……”

“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我发誓。”凌梦蝶的声音愈发冷酷。

“第三个问题是三号案,这时候我应该粗重地喘息四秒,然后颤抖着说话……”

粗重地喘息,然后,孙云梦颤抖着,但是很快地说道:“我只是想要获得鸿钧的提问权……我是个黑客,世上没有哪个黑客不想得到这个机会的……乌托邦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他们的搭档很强……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只是……我只是……”

“不要以为只有男人重视忠诚,女人比男人更不能容忍背叛。”

凌梦蝶这时候的话语反而变得平淡下来。

之所以会平淡下来,是因为凌梦蝶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住孙云梦了。

自从遇到孙云梦以来,虽然一路都在操控着孙云梦。但是因为孙云梦天生桀骜的关系,凌梦蝶从未有过真正彻底掌控孙云梦的感觉。

像这一次这样,听到孙云梦这种几乎有些仓惶的辩白。凌梦蝶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这带给凌梦蝶极大的满足和成就感。

有句话是这么说地――当一个人觉得什么都在她操控之下的时候,往往就是她正陷入最大的迷局的时候。

这句话用来说凌梦蝶简直是太适合不过了,就在她觉得一切都在她控制中的时候,其实正是她被段天狼和孙云梦控制得最深的时候。

其实,如果凌梦蝶能够客观一些,对于拉拢段天狼,控制孙云梦不是那么急切的话。那么,以她的聪明,本来可以逃过这个圈套的。

然而,可惜的是。人类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动物。

凌梦蝶到底还是毫不回头地猛地掉进了段天狼给她布的局中。

在这场长达二十三分钟的时间里,孙云梦看似毫毛招架之力的,一点点的招出了自己试图联合方凌筑,以及段天狼组成黑客联盟,反抗她的事情。

通过孙云梦看似慌乱,漏洞百出,其实每一句话,每一个反应。甚至于每一个呼吸都经过精心准备的招供中,凌梦蝶终于对于段天狼的话,以及他捏造的那封信完全相信了。

因为孙云梦所说地主要意思,跟段天狼所说的。大致相同。而最妙不可言的是,在某些细节地方。双方的言论刻意地有些不一致,乃至南辕北辙。

这不但没有引起凌梦蝶的怀疑。反而让她觉得整件事情更可信。

因为同一件事,由不同地人说出来,在细节上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出入很正常。

再者说,段天狼使用第三方地客观角度在说话,而孙云梦则是一心想要减轻自己责任的当事人,双方的说辞在这些细节上的不吻合,实在是太在情理之中了。

在跟孙云梦的对话或者说审问中,凌梦蝶一直使用着各种各样的技巧和逻辑圈套,想要找出漏洞。然而,她什么也没有找到,因为她的一切技巧和逻辑圈套,都是段天狼和孙云梦的计算之下。

她所花费的一切心思,除了让自己更深入的走向段天狼希望她走向的错误方向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在最后,倍感骄傲和幸运的凌梦蝶对孙云梦说道:“我不常给人两次机会,但是这一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再试图联合任何人,无论他是计算机专家,还是别的什么人来反抗我的话。那我告诉你,你不会再次第三次机会。”

“明……白”。孙云梦吞了口口水,说道。

“我必须得承认,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你有个弱点,那就是你总是太高估自己。希望这次的事情,可以给你一个教训。”凌梦蝶用教训式的语气说道,“你要永远记住,你在我的面前就像是透明,你的每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线之内。”

“是。”孙云梦紧张地答道。

他刚说完这个字,就听到电话筒里传来“嘟嘟”声,凌梦蝶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紧张地应付了整整二十三分钟,终于结束了跟凌梦蝶的谈话之后,孙云梦终于大松了一口气。

他长舒了一口气之后,看着手中的手机,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必须得承认,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你有个弱点,那就是你总是太高估自己。希望这次的事情,可以给你一个教训……”这句台词实在是太适合我说了。

就在凌梦蝶抵达重庆的同一天,Evil,也就是现实中的戴蒙抵达了上海。

刚一下飞机,还不到五分钟,他就马上收到admin的电话,他笑首喃喃自语了一句,“这家伙,还真是不放心啊。”

说着,他将电话接了起来,笑道:“我到了,马上开始执行任务。”

“很好。”admin从桌子旁站了起来,问道:“你打算怎么入手?”

“我打算先去找龙天翔的秘书。”Evil说道。

电话那边的admin略略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怎么跟我想得一样?”

听到admin这么说,Evil也跟着笑了起来,“你打电话来跟我说,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

Admin点点头,说道;“没错,方凌筑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以凌梦蝶的个性,不是把他身边的人斩草除根,就是留人留守了。所以,我们只能从龙天翔这里入手。而要从龙天翔这里入手,最好的方法,就是从他的秘书入手。毕竟跟一个生意人接触最久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秘书,她很可能知道点什么。”

“如果不是声音不是很有磁性,我真怀疑刚才播放的是我的录音啊。”Evil说着,仰天笑了笑,然后说道,“我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凌梦蝶先下手了。”

“你放心,我已经拿到资料了,凌梦蝶没有动她。”admin说着,重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她现在还在飞龙集团上班。”

“嗯,你赶紧把资料传给我吧,我到咖啡厅喝杯咖啡,然后看看你给的资料,然后想办法跟她接触。”Evil说着,将电话挂掉,拐进了机场的咖啡厅。

坐下,点好咖啡之后,Evil打开他的手提计算机,连入网络,打开邮箱,开始看着admin穿传来的关于龙天翔秘书的资料――倪慧临,女,二十七岁,复清大学法律毕业……

Evil一边喝咖啡,一边一页一页的往下翻着,最后,他将眼光停留在了一句简短的话――倪慧临跟龙天翔是中学同学,两人似乎曾经有短暂情史……

“有过短暂情史,然后又可以在一起工作?”

Evil自言自语地说着,将头抬了起来,他开始有一种预感,这个叫做倪慧临的女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第一节 不该活着的人

英国,伦敦郊区一间别墅内。

客厅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柔软硕大的沙发,以及沙发旁一张小桌子,还有一个冬天的时候使用的壁炉,墙上是几幅画,不是什么名画,倒像是别墅主人自己的手绘。

而就在这么一个朴素到有些简陋的客厅里,在这张硕大的沙发上,坐这一个头发发白的欧洲老人,他不是别人,正是被称为主宰世界经济秩序的,“最可怕的家族”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

此时此刻的他,全身都蜷缩在沙发里,双眼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的伦敦。

此时此刻,在他的目光中,没有任何热情,也没有任何生气,有的只是一种死气沉沉的厌倦,以及一种罔顾一切的蔑视。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座老旧的钟楼,让人总是忍不住担心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到他,然而,他却从来没有真正露出过任何即将倒塌的迹象,并且格外精确准时。

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中年华人。

“为什么每次见面,你总是会喜欢来这个鬼地方?”刚刚在房间里逛完一圈的中年华人,站定在老人面前,问道。

中年华人听到老人这么说,感到有些木然,他四下再看了一遍,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你的逻辑永远是那么奇怪……好吧,我们还是说点正经事吧。和我们预先计划的一样,面具岛屿已经开始调查倪慧临了,以他们的工作效率,我估计在七到十五天之内,他们应该会意外地知道。龙天翔留了一个奇怪的礼物给了段天狼。”

“这很好。面具岛将会得到他们知道的一切,同时,这也是我们希望他们知道的一切。”头发发白的老人说到这里,有些懒散地瞄了这个中年华人一眼,“面具岛屿得到这些信息地过程会很自然吗?”

“这点请你放心,我之前已经布置了很久,我已经将我们想他们知道的,所有信息分散在各处,再让面具岛屿的人一点一点组合起来。他们不会有任何怀疑的。”中年华人说到这里。有些不解地看着族长,“不过,克菜莱芒先生,我不解的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做,很可能将凌梦蝶,段天狼还有面具岛屿三股势力合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对罗斯切尔德家族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老人再次瞥了中年华人一眼,伸出手微微招了招手,便马上有人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老人端着牛奶喝了一口之后,对中年华人说道:“真没想到,你对罗斯切而德家族的处境竟然如此关心。”

中年华人听到老人这么说,马上仰头笑了起来,“我只是关心我那百分之三的股份而已。”

中年华人说到这里,看着老人问道:“可以跟我透露一下吗?那对兄弟留下地财产的百分之三是多少?”

“使劲想象吧。不管你想的数目多么庞大,这个数目都将更大。”老人再次喝了一口牛奶,然后他有些无聊地摇了摇头。“可是那又怎样呢,就算真得到这么大数目的钱。牛奶还是越来越不好喝。”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赚那么多钱呢?”中年华人反问道。

“你弄错了。我对金钱一点兴趣也没有,想要疯狂赚取金钱的。是罗斯切而德家族,而不是我。”老人说道。

“那我倒真的很有兴趣知道,你真正感兴趣的是什么?”中年华人笑着问道。

老人眨了眨眼睛,将牛奶放在沙发旁的小桌上,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地。”

中年华人歪着脑袋看了看老人,然后笑了笑,走到窗边,双手搭在窗台上,继续说道:“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将段天狼,凌梦蝶还有面具岛屿这三个地方凑在一起呢?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们之间合流是多么可怕的事。”

“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真正合流的。”老人淡淡地说道,“最起码段天狼是不可能跟他们两方合流的。”

“为什么不会?”中年华人不解地转过身,对着老人摊开手,“这个世界上一切事情无论是开头,经过,还是结尾,最终都要取决于一件事,利益!只要拥有足够的利益,甚至有人心甘情愿地去死。而他们三方合作,最符合他们共同利益的。”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出卖自己最身边的人的。”老人不屑地瞟了中年华人一眼,“饮用信任自己地人的鲜血,而用于滋补自己,为了自己满足个人的欲望,甚至放弃自己至亲地人的性命。这在你以及凌梦蝶来说,或许是件赏心悦目的事。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极为痛苦地事。”

“好在我知道罗斯切而德家族从来未毁约过,否则,看到你这种态度,我简直忍不住要开始担心你对我的承诺了。”中年华人若有其事地说着,走到老人面前,“行了,你也不用那么虚伪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中有数。就算你看不起我,那又有什么关系?你还是会跟我合作?就算你欣赏段天狼以及莫伦又怎样?你终究还是会把他们都杀死。”

“虽然我跟你是合作,但是我对你是怀着鄙夷地态度。虽然我终究要杀掉段天狼和莫伦,但是我对他们怀有敬意。”

“辛辛苦苦地耗费自己说有的精力和智慧,去研究以为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在东西最终成型的时候,却不但成果被盗窃,就连生命都要被葬送。”中年华人摇了摇头,“如果所谓的尊重不过是如此的话,那我还是宁愿得到你的唾弃。”

中年华人说到这里,有些玩世不恭地朝着老人笑了笑。“为什么头发花白的人。总是喜欢故作深沉呢?难道我不知道吗?你之所以纵容段天狼,凌梦蝶,以及面具岛这三方搞在一起。是因为你有信心,就算是他们三方真地联合起来,你也可以随时将他们摧毁。在你心目中,你认为真正配做你地对手和敌人的,只有鸿钧,其他人都不在话下。”

中年华人顿了顿,然后用凝重的语气对老人说道:“但是。看在我们是合作者的份上,允许我提醒你一次,小心段天狼。说不定哪天,你会发现他比鸿钧更可怕。”

“哦?”老人第一次露出感兴趣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在我面前夸人。你见过段天狼吗?”

中年华人摇了摇头,“没有,而且我也知道我手头关于他的资料,不会比你更多。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绝对比你更加了解他,因为我们都是黑客。”

“段天狼的资料我看过,确实是个可怕的小子。如果给他足够时间成长的话,说不定是个不可控制地恐怖人物。但是如果你就凭这个,就认为段天狼跟鸿钧一样可怕,甚至比鸿钧更加可怕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等到有一天鸿钧露出他真正实力的时候,你就会相信我金台南所说的这句话了。一百多年来,罗斯切而德家族的终极敌人和威胁,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鸿钧。”

“只要鸿钧存在一天,那么罗斯切而德家族的崩溃,就永远都是触手可及的事。就算我们得到两枚图章。获得了那两兄弟地巨大财富,但是却让鸿钧逍遥在外的话,结果同样是如此。”

老人说到这里。脸上第一次出现热切的事情,“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可以燃烧起我的热情的话,那就是只有一件,捉住鸿钧!跟这件事情相比起来,就算是获得两枚图章,对我来说,也是兴味索然的事。”

“好吧,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之关心我那百分之三。我只希望我们可以尽快弄到那两枚图章。”

老人脸上热切的光芒又消失下去,“你所说的,跟我所说的,是同一件事。两枚图章一枚已经确定在凌梦蝶地手里,另外一枚就在鸿钧的手里。我们必须捉到鸿钧,才能得到另外一枚图章。”

“好吧,你今天特地叫我来,是有什么事?”中年华人问道,“不会只是为了向我重申鸿钧是多么重要吧?”

“有三件事。第一,我听说,你只在房间里躲了三天,就忍不住到外面四处逛了起来了。我希望你不要这样做,凌梦蝶不是傻子,我们至今无法完全确定她到底眼线。万一一个不小心,你被他发现,我们就要大费周章了,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尽量不要在出们。”

“拜托,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坐牢,也可以出来望风,你一直把我关在湖边别墅里,是人都会发疯的。”中年华人摇头道。

“如果你不满足于只是在湖边钓钓鱼,你可以给自己整容,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医生。”老人看了中年华人一眼,“在凌梦蝶家里被打死地那个,就是他做的。”

中年华人摸了摸脸颊,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还是在湖边钓钓鱼吧。”

老人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会给你地守卫配枪,如果你在有擅自外出这样的行为地话,我会朝你开枪的。”

中年华人被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吧,看在百分之三的份上。”

“第二,我想知道面具岛屿和段天狼的研究分别是多少。”老人又说道。

中年华人答道:“这点很抱歉,具体情形我还无法查出来。面具岛屿的人工智能研究具体进度,只有他们最核心的四个人才知道,我无从得知。至于段天狼,他完全是单干,我更加无法知情。”

“你为什么不直接侵入他们的电脑,查看进度呢?”老人问道。

中年华人笑了笑,“如果我真有这个本事的话,我所要求的。就不止是百分之三了。”

“这么说。你完全们有办法知道他们的进度?”老人问道。

“那倒也不是。第一,人工智能的研究对硬件要求很高。对于面具岛屿,我可以通过支持他们地硬件专家的研究进度,来了解他们的进度。这个了解虽然会有些情报迟滞,也还是有一些参考资料的。第二,按照我们所预料的那样,段天狼和面具岛屿很可能在暗中开仗。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么他么很可能会把各自地人工智能拿出来。人工智能之间一开战,动静会很大,我可以马上探测到,到时候就可以有更详细的数据了。”

“既然你那么希望面具岛屿和段天狼开战,你当初就不该那么快跟龙天翔说那些话,无端引起这些变故。要是由这乌托邦我面具岛屿在决战战斗,他们一定会拿出他们各自研制的人工智能来进行战斗的。”老人有些不悦地说道。

“这个是我不好。那次见面,我原本只是想打下伏笔,等到黑客大会借宿之后,在令他自杀的。但是,我没有想到楚天翔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剧烈,并且会自杀得那么快。”中年华人说到这里,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他比我想像中更加脆弱。不过,你不用担心。一山不容二虎,网络世界虽大,但是容不下两套人工智能。他们早晚会交战的。”

老人皱着眉头听完中年华人的解释之后,眨了眨眼睛,然后继续说道:“第三件事。如果有一天,人工智能真地成型。你确定你可以获得这个人工智能的控制权吗?”

“我的技术虽然比段天狼和莫伦,也许要稍微差一点点。但是,只要你把他们的人工智能程序交给我,并且给我充足的时间,我一定可以获得控制权的。”

“我很想知道,你打算怎么控制?”老人问道。

“这件事情很简单。首先,我可以肯定的是,人工智能的生存场地,绝对不止一台单机,而是整个计算机网络。如果双方都将人工智能隐藏起来,我很可能发现不了。但是只要双方开战,我就马上可以发现两套智能的特征,并且监控他们地进度。一旦我发现其中一套人工智能发展完备之后,我就让你消灭他们五个人。将这些程序的源代码交给我,我将会帮你控制住他的。”

“既然是完备地人工智能,就该像一个人一样,拥有自己的思想,那他还能被你控制吗?”老人又问道。

中年华人答道:“没有任何一个程序员会制造出自己所无法控制的程序地。无论是面具岛屿还是段天狼,一定会在程序中留下一个制约这个人工智能后门地。只要找到这个后门,人工智能就不得不乖乖就范了。”

老人听到这里,略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方先生,我突然想到一个故事。”

请说把。中年华人笑道。

“有一个墨西哥人在美国抢劫了银行,他渡过奥格兰德河向南逃。美国警察一直紧追,最后终于在一个墨西哥小镇抓住了他。但是,这个人智慧说西班牙语,而警察只会说英语。于是,警察请来了一个翻译。他对这个翻译说道,‘问他把钱藏在什么地方。’翻译说道,“警察要你说出藏钱的地方。”劫匪说道,‘我决不告诉警察。’翻译说道,‘他不告诉你们。’警察于是就把枪指这墨西哥人对翻译说,‘告诉他,不说就打死他。’翻译说道,‘警察说你不说及打死你。’墨西哥人害怕了,‘我把钱藏在了河边的桥下。’”

老人说着,抬头看着中年华人,“这时候,这个翻译却对警察说道,‘他说,打死也不告诉你们。’”

中年人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你担心我到时候将人工智能据为己有?反过来对付你们?”

“坦白说,有点。”老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毕竟你从来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我只能说,我不会,因为我还想活着拥有我的百分之三。”中年华人说着,看着老人,“也许,我真的可以控制人工智能,但是我知道,你能控制我的生死。”

“你能知道这一点当我感到欣慰。”老人说着,缓缓眨了眼睛。

“好了,事情才刚开始,我们就没必要窝里斗了。你要是真对我不放心,就找别人来做吧。”中年人看了看老人,“六年前我向你输诚的时候,我只答应你,帮你找到图章,并且用我的华人身份,帮你得到遗产,可没有答应你,还帮你得到人工智能。”

第二节 苏荷与凌梦蝶

两千零六年十一月十三日,上午。

上完孙云梦的课之后,段天狼正要和其他同学一起去别的教室上其他课的时候,路过孙云梦的身边,孙云梦拍了拍他押肩膀,“段天狼同学,你和陈樱樱同学留一下我打算给我们班组织一次秋游活动,你们两个征集一下名单,看看去的人都有谁,征集好了名单来找我。”

孙云梦说完,看了段天狼一眼,段天狼顿时明白,这是孙云梦有什么事想要当面跟自己说。

他于是点点头,和陈樱樱一起说道:“好的。”

等到三四节课上完之后,段天狼便去到孙云梦办公室,刚一坐下,他就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特别跟我说吗?”

“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似乎没有注意‘天道’系统里的发现的?”孙云梦反问道。

“我在忙里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段天狼说着,看了孙云梦一眼,“元旦眼看就到了。”

“七年之约?”孙云梦眨了眨眼睛,说道。

段天狼转过头看了看窗外,“我段天狼说话算数,尤其是在我痛恨的人面前。”

孙云梦听到段天狼这么一说,愣了一会,想要说些什么来劝段天狼不要这么做。但是他转念一想,好像劝了也没什么用,所以就什么都没说,“难怪你这几天会让我来监视凌梦蝶和‘天道’的情况。”

“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段天狼问道。

“有两个。”孙云梦答道,“第一个发现就是,凌梦蝶的线人是夏秋实。”

“夏秋实?”段天狼有些惊讶,“她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怎么会为凌梦蝶所用呢?”

“老套路。”孙云梦苦笑着摇了摇头。

“又是利用家人这招?”段天狼问道。

孙云梦叹了口气,“虽然很老套,但是确实很管用,不过这次不是绑架,是利用,夏秋实的父亲出现了很大的经济问题,缺口高达几千万,凌梦蝶利用这个机会迫使夏秋实为她所用。”

“凌梦蝶这个人,真是无孔不入。”段天狼想了一会,摇头道。“不过,既然我们知道了夏秋实的身份,那她就对我们一点威胁也没有了,还有第二件事呢,是什么?”

“第二件事”孙云梦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段天狼,“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太激动。”

听到孙云梦这么说,段天狼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孙云梦不是喜欢故弄玄虚的人,“有什么事就快告诉我。”

“你必须答应我,不准冲动。”孙云梦说道。

段天狼看了看孙云梦,说道:“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可以自己去查。”

“好吧。”孙云梦见段天狼这么说,只能叹了口气,然后老老实实的说道。“凌梦蝶跟苏荷约了见面。”

尽管已经做好了被震惊的准备,但是当听到这句话之后,段天狼还是一下子傻到原地,“凌梦蝶跟苏荷她们怎么会认识?”

“我也不知道。”孙云梦奇怪的耸肩,“我只是监听到凌梦蝶的电话,她突然给苏荷打电话,说要见面。苏荷在电话里显得很惊讶,但是她还是答应了。从电话那里的讲话内容来看。她们似乎是在飞机上认识的,但是并不太熟悉,从前都是通过电子邮件交流。”

段天狼站在原地静了一阵,然后问道:“飞机上认识?是什么时候的飞机?”

“好像”孙云梦想了一会,答道:“好像是苏荷刚高考完之后的那班飞机。”

段天狼一听到这个,顿时脑袋一阵生疾,他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了——苏荷飞往北京的那天早上,也是凌雪伤送凌梦蝶去机场的早上,这么显而易见,这么可疑的事情,自己居然没有想到。

段天狼用手捏了捏眉心,缓缓转过身,内心深处的震惊,以及一种被愚弄的愤怒传弄到他的手掌,以至于他握住茶杯的手,竟然不经意间将瓷杯捏碎。

四处飞迸的碎片溅得孙云梦一身,更加把孙云梦给吓坏了,他惊愕的急速退后,然后有些惊骇的看着段天狼。

有若实质的杀意,飞库手打小说孙云梦一向以为是小说中才可能的东西。但是现在,他在段天狼的身上深刻的感觉至了。段天狼看似跟平常一样,平静如水,但是他身上所散发的逼人的气息,却像海浪一样迫得孙云梦几近有些喘不过气来。

“时间?地点?”段天狼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孙云梦说道。

尽管段天狼似乎有些失控的样子,但是孙云梦知道段天狼就算真的疯了,也不可能伤害自己,所以他还是直言道:“天狼,这个时候你绝对不能冲动。我们现在正将凌梦蝶的一切行为都控制在手中,如果这个时候突然跟她翻脸,她一旦对我们提高警惕心,说不定我们从前所做的事情就会前功尽弃,你可千万不能因小失大。”

“我知道该怎么做。”段天狼眨了眨眼睛,说道,“把时间和地点都告诉我。”

“你确定你会冷静的处理这件事吗?”孙云梦问道。

“我确定。”段天狼说道。

“好吧渝中区解放碑大都会广场斗牛士西餐厅,时间是”孙云梦看了看手表,“还有三个小时他们就该见面了。”

段天狼什么也没有说,离开了孙云梦的办公室。

两个小时后,段天狼来到了大都会广场,找到了一个很好观察的高点。

又过了一个小时,苏荷出现在逆斗牛士餐厅,段天狼将耳机塞进了耳朵,定向**开始传来斗牛士餐厅的声音。

大约五分钟后,凌梦蝶出现在斗牛士餐厅。

“安安姐姐。”一看到凌梦蝶,苏荷马上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凌梦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关系,是要自助餐还是点菜?”苏荷问道。

“还是点菜吧。”凌梦蝶答道,“自助餐要跑来跑去的挺麻烦的。”

“好的,不过,安安姐姐,这次一定要让我请客哦。”苏荷笑道。

凌梦蝶笑着点点头,“好啊,没问题。”

接着,两人又寒暄了一阵,菜上齐了之后,就听到凌梦蝶问道:“跟你通了好几封信,还没有问过你,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嗯。”苏荷笑着点点头,“有了。”

凌梦蝶看了看苏荷,说道:“看人笑得的样子,好像很幸福的样子,他对你好吗?”

“他把几乎花在所有跟女生相关的时间,都花在我的身上。”说到这里,苏荷笑了笑,“不过他花在女生身上的时间其实很少。”

“这么说,他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咯?”凌梦蝶问道。

“嗯,在上大学之前还满多的。但是在上大学之后”苏荷停下吃东西,微微仰起头,看着凌梦蝶,“见面的时间就很少了,他似乎总是很忙,而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而且最近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他已经够乱了。”

说到这里,苏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其实并不是那么傻,我知道他心里在想很多事,而且他也从来不愿意跟我提起这此塥。安安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我想问他,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在忙些什么,你在烦些什么。”

凌梦蝶说道:“也许你男朋友不是很喜欢的人倾诉吧。”

“也许是吧,不过,我猜他是觉得跟我说了也无济于事吧。”苏荷说着,苦笑了一下,“有时候觉得自己满没用的,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坐在那里看着他傻笑。有时候做梦都会到这些,那时候就人觉得很无力安安姐姐,我有一个同房,叫做凌雪伤,你知道吗,我很羡慕她叱,因为她很聪明,简直聪明到了极点,我如果有她那么聪明的话,我想我一定可以知道他到底都在想些什么的。”

凌梦蝶笑了笑,说道、“何必呢?他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担心而已,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他对你好,不就行了吗?”

“爱一个人,难道只是想从对方那里得到吗?”苏荷看着凌梦蝶,问道。

凌梦蝶愣了一下,笑着问道:“不然还要怎样呢?”

“别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是我的话,飞库小说只是得到关怀和宠爱,是一点也无法满足的。”苏荷说着,沉默了一会,然后继续说道,“对于天狼来说,比起得到他的爱护和呵斥来说,替他分担内心的忧苦,为他流汗流泪,看着他在我的照顾下安静甜美的睡着,更能让我有满足感。”

凌梦蝶眨了眨眼睛,有些迟疑的说道:“听起来,好像是很有别致的爱好。”

“呵”苏荷有些害羞的笑了笑,“没办法,安安姐姐你跟小雪是一样的人,你们都是了不起的女孩子,你们和我不一样,我只是个寻常的女生,一点了不起的地方都没有”

苏荷说到这里,抿了抿嘴唇,看着凌梦蝶。

凌梦蝶愣了好一了,将身体微微放松了下来,然后说道:“想要为所有的人做些事,即便是很平凡的事,端一杯茶,拿一本书,也会觉得幸福,这种心情我并不是完全不可以理解。”

“我自进大学以来,总是做各种奇怪的事。”苏荷说道。

凌梦蝶问道:“可以说来给我听听吗?关于你的梦。”

“我做过一个大海里的梦,我跟天狼被困在一个孤岛上,很奇怪的是,我们谁都没有去求救,我们平静的接近现实,我们在小岛上伐木为屋,打猎捕鱼为生,一直到我们年老,在一个美丽的夕阳升起的时候,同时安详的死去”

“我还做过一个梦,梦到天狼在一个小镇当公务员,他的薪水不算是很丰厚,而我在镇说话算数做播音员,薪水也不高,于是下班的时候,我们晚上就在一起做针线活,我在绣,他在给我穿线。”

苏荷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笑着抿了抿嘴唇,“这样的梦还有很多,我最近几乎每晚都人做一个。我做梦通常都不记得的,但是这些梦我却全部记得,但是都是些很无聊的梦,我都懒得说了。”

凌梦蝶啧了一声,伸手按着额头,在她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沉浸在阴谋诡计之中。无论是她的父亲,还是她的师父,甚至她的大师兄,所有在她幼年足以影响她人生的人,所灌输给她的,都是人生是一场战争,你必须战胜别佃,才能够生存下去。“

而无论是像今天这样的谈话,还是像苏荷这样完全单纯的女孩,对凌梦蝶来说,都是绝无仅有的。

不知道为什么,凌梦蝶本能的对这种对话拥有强烈的排挤心理,如果是寻常,只要有人说这些,她要么是粗暴的打断,要么是拂袖而去。

但是现在,因为种种原因,她两者都不能做,她只能静静的倾听。

“安安姐姐,我的话是不是很无聊?”苏荷看着凌梦蝶,问道。

“没有。”凌梦蝶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不大适合重庆的天气,你继续。”

“无论是小雪,还是天狼的好朋友龙大哥,以及他的同房陈修源,所有认识天狼的人,都说天狼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的。如果你见到天狼的话,我相信你一定也会这么觉得的。他太出类拔萃了,就算再怎么掩藏,也无法隐蔽他自己的光辉。”苏荷说道。

“那你呢?你自己是怎么认为的?”凌梦蝶问道。

苏荷双手托着下巴,抿了抿嘴唇,有些失神的望着低下,“天狼,他将来肯定是一个大人物的吧?但是我却总是在想这种没出息的事”

苏荷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呵,真的不知道如何好。”

说到这里,苏荷突然将身子直了起来,“安安姐姐,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甚至会自私的想,要是天狼只是个平凡的男孩子,没那么聪明,也没那么锋利,那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为他做些什么了,不像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的傻笑。”

不知道为什么,苏荷突然觉得脑子有些晕眩,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流了出来,“为什么我会是这样平凡的女生?安安姐姐,我真的很自卑,对于天狼来说,我一点用处也没有。”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难道还指望别人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吗?命运永远只在自己的手里!既然不满现状,就该站起来,用自己的双手勇敢的战斗才是,哭什么?自卑又有什么用?”

自从见面以来,凌梦蝶的情绪一直保持得委稳定,她说话的声调也一直很平衡、但是,在这个时候,凌梦蝶却似乎是鬼使神差的突然感到莫名的暴跌,以至于她会失态的说出这番话。

等到自己听到自己所说的这番话之后,凌梦蝶便不禁皱了皱眉头,“我真是疯了,怎么会突然说这些?”

苏荷被凌梦蝶这激动的情绪给吓了一跳,然后,她很快就破涕为笑,看着凌梦蝶说道:“安安姐姐,其实我很想改变。”

“改变?”凌梦蝶看着苏荷,“你想变成什么样的女孩?”

“改变我的声音,我的相貌,我的性格,我几乎想改变我的一切”苏荷说到这里,顿了顿,“除了想要跟天狼在一起之外。”

“为什么?”凌梦蝶极度不解的摇着头问道:“你的男朋友到底有什么地方迷住了你,以至于你愿意自我牺牲到这个地步?”

“跟他无关,这完全我自己的事。”苏荷摇了摇头。

“我不懂。”凌梦蝶同样摇了摇头,说道。

“之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为他做很多很多事,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自己,因为做这些事,可以令自己觉得幸福。”苏荷说着,看着凌梦蝶,“相对于获得来说,为自己所爱的的奉献,更让我觉得充实和幸福。”

“毫不求回报和奉献,真的会让人觉得幸福吗?”凌梦蝶有些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有些像是在对苏荷说道。

“当然。”苏荷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道。

“如果有一天你的男朋友因你而死,你会怎么办?”

凌梦蝶说话的时候,几乎完全进入了自我的世界,所以她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喃喃自语,所以苏荷没有听清楚,她于是问道:“安安姐姐,你说什么?”

凌梦蝶这时候才记起来苏荷还在身边,她于是转过脸,朝着苏荷伸出手,“可以把我给你的护身符还给我吗?”

“可以”苏荷奇怪的眨着眼睛看着凌梦蝶,“但是为什么?”

“我弟弟死了。”凌梦蝶说道,“他已经不需要护身符了。”

“哦,对不起。”苏荷将护身符拿了出来,放在凌梦蝶的手上。

“好了,我有点累,我想回去了。”凌梦蝶说着,站了起来。

“安安姐姐,要我送你回去吗?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苏荷说道。

“不必了,我会自己打车回去的。”凌梦蝶说道。

“那好吧,不过回到之后,给我打个电话,可以吗?”苏荷问道。

“我不会再跟你打电话了,我也不会再见你。”

“为什么?”苏荷不起解的问道。

“我这是为你好。”凌梦蝶说着,看了看苏荷,“将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凌梦蝶说到这里,伸手搭着苏荷的肩膀,“跟你男朋友分手吧,他不适合你的你是个单纯善良到绝无仅有的女孩,你该有幸福。”

凌梦蝶说完,便不再跟苏荷奇怪的目光,转身离去了。

一直坐在高处监视着凌梦蝶和苏荷的段天狼,此时将定**关掉,然后缓缓闭上眼睛。来之前,段天狼是抱着监视凌梦蝶的心情来的,段天狼做好了,在必要的时候,将凌梦蝶处理的打算。

然而,在听完凌梦蝶和苏荷的对话之后,他对付凌梦蝶的心情已经完全消散,而完全陷于一种别样的哀伤之中,他一直以为自己为苏荷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事,然而,现在他才知道,他没有。

因为,他从来就不曾真正去了解苏荷的心声。

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就算把所有的敌人都垮又怎么样呢?

无比精准的算计着,几乎可以算准一切事,但是无无法了解所爱的人真正的心情,这样的智慧,真的有意义吗?

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任何人可以改变段天狼曾经形成的观点和信念,但是现在,段天狼却是确确实实的突在改变。在这一刻,段天狼突然对这无穷无尽的算计和争斗感到厌倦,他很想抛下一切,就像苏荷所渴望的那样,在一个安静袼的小城渡过余生。

但是,段天狼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树欲静而风不止,就算他想收手,罗斯切尔德家族也不可能放过他。

所以,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快结束这一切。

那么

“也许,我真的应该跟凌梦蝶联合。”段天狼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第三节 龙之秘语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孙云梦了惊讶了好一阵之后,在MSN问道。

本来很担心段天狼会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对凌梦蝶不利的事,但是结果段天狼回来之后,却跟他说了这样的话,“我觉得可以跟凌梦蝶联合。”

“差不多是这样了。”段天狼点了点头,“从理性的角度来说,跟凌梦蝶合作确实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能够是这样就最好了。”听到段天狼再一次确定,孙云梦笑着抚掌道,“不过,让我觉得很好奇的是,你怎么突然会变得会这么客观起来?你不会一直都对凌梦蝶怀有深深戒意的么?”

“戒意嘛,现在仍然是有的。就算是合作,主动权依然必须操作在我们手里。但是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合作做一些事。”段天狼说道。

“比如什么事?”孙云梦问道。

段天狼说道:“比如了解我们最主要的敌人面具岛屿的资料。”

“面具岛屿?”听到这四个字,孙云梦顿时大感兴趣,“面具岛屿四人组可是黑客界几近至高无上的精神领袖,能够得到他们的真人资料,真是再妙不过了。不过,找到他们的资料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呢?不会是想杀了他们吧?”

“那倒不至于,他们虽然对我老师不敬。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老师的学生,我老师应该还是不想置他们于死地的。”段天狼说道。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孙云梦问道。

“我想让他们做我们想要他们做的事。”段天狼说到这里,想了一下,继续写道,“我们势力孤单,我们不可能做所有的事。要是我们可以让他们成为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死敌。做许多本来需要我们做的事情地话,我想我们会轻松很多。”

“让他们给我们做炮灰?”孙云梦睁大眼睛,然后笑着耸了耸肩,“听起来很有想象力,但是面具岛屿那四个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你觉得我们真的可以做到吗?”

“不管怎么说,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总会有机会的,不是吗?”段天狼反问道。

孙云梦笑着摇了摇头,“管他的呢,反正干了也没什么损失,你有成型的计划吗?”

“还没有。”段天狼在电脑前摇了摇头,“目前唯一的想法,就是先知道他们四个人地身份。然后再做计议。”

“你说凌梦蝶会告诉我们这四个人的资料吗?”孙云梦问道。

段天狼毫不犹豫地答道:“出卖面具岛屿,换来一个强力合作伙伴,这对凌梦蝶来说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她一秒钟也不会犹豫,就会答应的。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她来找我们了。”

段天狼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过,这件事情不是一两天的事,我们要瞅准机会才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赶紧把‘天道’系统进一步完善起来。”

“这倒是。增强自身实力才是根本之道。”孙云梦赞成地点点头,“不过,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天道’系统,我真的觉得你已经做得很完美了。不知道还能如何完善。”

“全靠‘鸿钧’地启发,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我这些天抽空写了一个小程序。”段天狼说道。

“是吗?赶紧发来给我看看。”孙云梦说道。

段天狼于是将自己做的这个小程序传了过去。

过了约莫一分钟后。孙云梦马上就奇怪的写道:“怎么全部都是中文的?你不会是用‘易语言’编写的吧?”(注释:“怎么全部都是中人发明地汉语编程语言,属于一种很简单易懂的初级语言。)

“不是。是我自己创造的一种新语言。”段天狼说道,“这个小程序是第一次尝试。”

“新语言?”孙云梦挑了挑眉毛,“叫什么名字?”

“我给了取了一个很唬人的名字,叫做‘龙之秘语’。”段天狼答道。

“‘龙之秘语’?听起来确实很唬人。”孙云梦说着,将窗口关掉,开始认真地看起段天狼所写的这个程序来。

结果,只看了三分钟,孙云梦就有点看不下去了,因为段天狼所写的代码,几乎违反了所有地编程规则,到处都是不可思议的地方。

如果这段代码不是段天狼写的,孙云梦不要说三分钟,就连三秒钟也不会看下去的。

勉强看了三分钟之后,孙云梦在MSN上写道:“我看不大懂,你到底在写些什么?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初学者地胡乱涂鸦?”

“这不是一个独立程序。”段天狼解释道,“这段程序独立出来一点意义也没有,甚至完全无法运行。”

“那你写它做什么?”孙云梦不解地问道。

“但是如果在拥有优秀的底层程序之后,这段程序很可能就会有不可思议的作用。”段天狼说道。

“你地意思是?”孙云梦似乎想到了什么。

“如果将这段程序加载到‘天道’系统中去,我怀疑会有我们所思想不到的作用。”段天狼说道。

“你所写地这段程序虽然是中文写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依然是段程序,而你写的这个程序错误百出。这是怎么回事?”

“嗯,你说得很对。我写这段程序的目的,不是为了加强‘天道’的计算功能或者其他,而是想赋予它一个任何计算机都不曾有的功能——偶然犯错的能力。”段天狼写道。

“偶然犯错的能力?”孙云梦何等聪明之人,被段天狼这么一点,顿时完全醒了过来,“我知道了,这可是人工智能的最高形式,真的用这么简单地方法就可以做到吗——用中文写一段前言不搭后语的程序。”

“你这么说。就太小看这个程序了。它虽然只是个做测试用的小程序,但是写这段程序,大概是我学习计算机以来,所写的最辛苦的程序了。”段天狼写到这里,顿了顿,“当这个程序发展到完善的时候,它就像是幽灵使者一样。它将机械的计算机世界,与不可捉摸地现实世界沟通起来。通过这些幽灵使者,机械的计算机世界和不可捉摸的现实世界就可以彻底融合在一起。”

“这些程序这么了不起?”孙云梦不敢相信地说道。

“如果做到完善的话,就是如此。但是目前这个小程序还不行,它只是我的一个尝试。”段天狼说道。

“那你这个程序的目标是什么?”孙云梦又问道。

“这个程序的作用是用来确定我的方向。我想知道我这样走是不是对地。”段天狼说道。

“那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确定呢?”孙云梦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不用问这么多,我演示给你看就好了。”段天狼说着,进入‘天道’系统。

“怎么?你自己还没有演示过吗?”孙云梦问道。

“我哪有时间。”段天狼说到这里。已经进入了“天道”系统。

段天狼将他所写的这个小程序,加载到“天道”系统上,并且运行它。

过了大约三秒钟之后,“天道”系统上弹出一个窗口。

段天狼在这个窗口上写道:“一加一等于二。一加一不一定等于二。”

写完之后,他又再在窗口中问道:“一加一等于几?”

“天道”系统回答道:“二。”

段天狼又再次问道:“一加一等于几?”

“天道”系统回答道:“三。”

段天狼又再次问道:“一加一等于几?”

“天道”系统答道:“二。”

段天狼又再次问道:“一加一等于几?”

“天道”系统答道:“一。”

就这样,段天狼一直问了十次这个问题。每次都是不同答案。

最后,“天道”系统回答道:“程序有瑕疵,无法回答。”

然后,孙云梦就看到段天狼原先所写的那句“一加一等于二。一加一不一定等于二。”后面自动加上几行字,“一加一等于二和一加一不一定等于二,不是一对可共存的命题。必须加上特殊条件来使其共存。命题才可合理存在,特殊条件为何有待继续学习。特此记录。”

普通人看这些动作,也许会看得瞠目结舌,不知道段天狼在干什么。但是孙云梦身为一个顶尖黑客。在看到这一幕之后,马上明白过来,段天狼所演示的这一切。证明了两件事。

第一,“天道”系统在犯错。而且每一次犯的错误都不是必然地,具有完全的偶然性。

第二,“天道”系统在多次犯错之后,会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并且懂得纠正错误。

虽然因为这个程序过于简单,还无法做到更加有深度的事,但是光是这两点,便已经足够震撼了。因为它做了一件全世界的程序都不可能做到的事,它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自动非必然地修改了自己地母程序。

“我想你走对路了。”孙云梦紧张地屏住呼吸在键盘上敲道。

段天狼开心地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虽然还很简单,但是事实证明,最基本的路子是对的。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不断地给这个程序增加大量地变量。”

“所有的变量都要人手来加么?”孙云梦问道。

段天狼答道:“不必,我们只需要增加一些基本变量就行了,比如生与死,爱与恨,大与小等等,这个世界上一些最基本的对立关系。我估计全部加起来会有一百对左右。只要将这一百对对立关系全部写好,那么‘天道’系统就会拥有自我循环学习地能力。我们只需要将它放入网络世界。它就会通过战斗和入侵,不断地自我学习。假以时日,当它的自我学习到某个阶段地时候,就将会从自我学习进化成拥有自我思考能力。”

“从学习能力变成自我思考,这里面的临界点在哪里呢?”孙云梦又问道。

“目前来说,我也不知道。”段天狼答道,“不过。先不说那么多

光是这一百对变量就该写到死了。这个可跟从前的编程不一一样。只要逻辑关系理顺,所有地变量写法都差不多。这一百对变量每一对变量都是完全不同的写法。我们必须一对变量一对变量的摸索下去。我估计以我们两个人的才能,要将这一百对变量完全写好,没有个两三年,是写不完的。”

“是啊,你这种程序还真不是人写的。我到现在都摸不着头脑,你可得好好教我才行。”孙云梦说着。摸了摸脑袋,“不然,我可就帮不上你的忙了。”

“放心吧,我会仔细地跟你说我地创作原理的,我必须得你帮忙,我一个人写。还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段天狼说着,略想了一下,又有些担忧地说道,“不过,我现在开始担心另外一件事。”

“我知道。”孙云梦马上答道,“你在担心硬件问题。是吗?”

“对,‘龙之秘语’跟从前所有的程序都不大一样,它具有极为强大的扩张和模糊性,会赋予计算机极大的计算压力。如果只是一两对变量还好。变量越多,计算量就越大。我估计以现在这台服务器的硬件条件,最多支撑十对变量就不行了。”

“这么说。非得有细胞芯片才行了。”孙云梦说道。

“嗯,没错。”段天狼说到这里问道。“这段时间‘天道’系统有没有捕捉到那些科学家的行踪?”

“啊……”孙云梦张大嘴巴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写道,“晕,我没有怎么注意哦。我这几天光是全身贯注地注意凌梦蝶和夏秋实来着。那些科学家的监控我没有怎么去看呢。不过没关系,反正一切‘天道’系统都有记录地,我们现在去看就好了。”

看到孙云梦这么说,段天狼微微摇了摇头,便开始进入“天道”的监视系统,开始查看“天道”系统的监视成果。

结果,让段天狼感到有些欣喜的事,“天道”系统终于捕捉到了一个叫做罗严克的美国科学家的泄露出地蛛丝马迹。

他在约三天前,登录了一个购物网站,并在里面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本来这没有什么,但是他在这个购物网站输入的超级复杂的密码,泄漏了他的秘密。

试问,有谁在购物网站会给自己的购物密码设计三十二位的组合密码?而且还是每周变换一次地。

一看到这条记录,孙云梦就马上在MSN上发道:“毫无疑问,这个购物网站很有问题,交给我怎么样?让我将功赎罪。”

段天狼笑了笑,说道,“好吧,这条线交给你。我去看看别的。”

段天狼说着,便没有理会这条线索,开始查看其他的监控记录。

很快,一条很不显眼的记录在他地眼前蹦了出来,但是这件事却让段天狼眉头紧锁起来——有一个人的私人邮箱,被人恶意入侵过。

看到这条记录之后,段天狼马上在“天道”系统中输入一个关键词“倪慧临”。

顿时,所有跟倪慧临相关的记录马上闪现在段天狼眼前,一共有三十余条之多。倪慧临几乎在网络上地一切行为,包括购物,通信,甚至于聊天全部都被人全程监控。

过程之细腻,手段之隐蔽,就连段天狼看了都不禁赞叹不已。

一看到这个情形,段天狼顿时吸了口凉气,他马上意识到,倪慧临出了状况。而且,段天狼肯定,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凌梦蝶做的,因为凌梦蝶地手下,不会有这样的高手。

“在暗中监视着倪慧临,而且手段如此高明的人,到底是谁呢?”段天狼百思不得其解。

当初,在接收到倪慧临送给的音乐盒之后,出于防范凌梦蝶的原因,段天狼马上就将倪慧临在网络上的所有行踪,全部输入了“天道”系统,让“天道”系统对她的网络上的一切活动进行全盘监视。

就连段天狼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原本用来放着凌梦蝶的动作,现在却是防到了面具岛屿。

事实上,凌梦蝶确实是在监视着倪慧临,不过她主要是在现实中监视,段天狼则是在网络上,而面具岛屿则是现实和网络上同时监视。

应该说,在这三方之中,最为重视倪慧临的人,是面具岛屿。然而,就算是他们,也远远低估了倪慧临的真正作用。他们都没有意识到,倪慧临就像是一根导火线,将这三个最大的火药库接在了一起。

这三方走在一起,是注定要爆炸的。然而,在这场爆炸中,最终到底是谁将要被炸死,却是完全的未知之数了。

“小梦。”段天狼在MSN上说道

“什么?”正在研究那个购物网站的孙云梦问道。

段天狼说道:“我们又要打仗了。”

第四节 男人极品与女人极品的首度合作

“打仗?打什么仗?”正在研究购物网站的孙云不解地问道。

段天狼于是将关于慧临监视的问题跟孙云梦讲了一遍。

孙云梦听完之后,想了一会,便马上问道:“天狼,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面具岛屿做的?

“你也这么觉得?”段天狼反问道。

“当然,按照你的描述,实在是有点像,最起码技术级别是是差不多了。”孙云梦说着,又问道:“不过,我想不到面具岛屿的

动机是什么。”

“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面具岛屿已经发现或者怀疑我,第二个可能是面具岛屿已经发现或者怀疑淩梦蝶。艳情临是龙天

翔的秘书,她的存在只跟我们两个人有关。”段天狼答道。

听到这里,孙云梦吸了口凉气,“这么说,一个不小心,说不定我们就暴露了?”

“这个危险很大。”段天狼说道:“所以,我才说要打仗。”

“如果对方真是面具岛屿的话,那么这么一来,就相当于我们真的要跟面具岛屿短兵相接了。”孙云梦说道。

“虽然目前还不想跟他们交手,但是眼下的情况看,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了。我们必须弄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他们到底

知道多少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是可以像做梦一样,他们的眼线。”

孙云梦听到这里,眼睛睁得老大,“在面具岛屿的肚子里埋一颗**?这可能吗?”

“不去尝试。怎么知道不可能?而且,照我看,面具岛屿目前的当务之急和我们一样,应该是研制人工智能。他们不可能全体来

调查这件事情地。面具岛屿最强的四个人,我估计最多出一个人来做这件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二对一,有什么可怕的?”段天狼说道。

“嗯。”孙云梦在电脑外点了点头。在MSN上写道:“那是,如果是二对一地话,放眼全世界,我们谁都不怕,不过”

“不过什么?”段天狼问道。

孙云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事关重大,你看,需不需要向你老师报备一下?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

老师封印了你的黑客能力。”

段天狼马上答道:“其他事情都可能报备。唯独这件事不行。我老师之所以要封印的的黑客能力,就是不想我惹是非。尤其是对

面具岛屿,老师一向是严禁接触的。如果跟老师报备了,这仗肯定就打不成了。你想想看。如果我老师真地愿意让我跟面具岛屿

接触,那我又何必通过凌梦蝶来获得什么面具岛屿四人地资料?我老师不比她清楚得从吗?”

“啊,这样啊真的可能吗?”孙云梦有些犹豫起来。他并不是对段天狼和自己没人信心。只是,他心里想。面具岛屿四人

组和段天狼一样,都是王廉的学生。王廉对他们五人肯定都是非常熟悉,。既然王廉在这么了解情况的前提下,还会做出这样

的决定,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所以,孙云梦还是担心出什么意外。

段天狼见孙云梦有些犹豫,便说道:“我老师的忧虑,我也能够理解。我原本也是打算不折不扣地遵照着老师的指令执行下去的。但是现在地形势发展之快,已经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如查我们再拘泥于过去定下的章程,一定铸成大错的。现在时势

已经脱出了所有人地控制,我们必须随机应变才行。”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不管怎么说,你老师对面具岛屿都有更深刻的了解。你觉得我们在动手之前,可不可以先从你老师那里

拿一点资料?这样一来,我们胜算更大。”孙云梦说道。

“这条心你就死了吧。我老师几乎从来不跟我谈面具岛屿的事。我只要一跟他开口,他肯定马上起疑,到时候除非是把我老师完

全卷起来,否则咱们就别想动手了。”

坐在电脑面胶喷了一声之后,孙云梦一拍大腿,写道:“去他娘地,干!说吧,我们怎么做?”

“我们应该分两路来做这件事。”段天狼说道:“一路上是我们与他们在网络上对抗,这是主要战场。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需

在要现实世界中有所动作。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对方恐怕不止是在网络中对慧临进行监视。”

“现实世界?”孙云梦这下愣了。“但是我们在现实世界是没有力量。“

“我们没有,但是凌梦蝶有啊。”段天狼说道。

“你是说,这件事情跟凌梦蝶合作?”

“对。”

孙云梦想了一会,答道[:“可是可以,不过有三个问题。第一,我们怎么跟凌梦蝶解释我们知道这件事地。第二,龙天翔不是让

慧临送了一个神秘礼物给你么?看起来,龙天翔应该不像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包括凌梦蝶。万一凌梦蝶到时候知道了怎么办?第

二,凌梦蝶万一把慧临杀了怎么办?我们怎么跟酒泉之下的龙天翔交代?”

“第一个问题很好回答,就是我出于保护自己身边的重要人物。所以他们身边的人,我们都对他们的网络行为法纪行网络监控了。至于第三个问题,慧临现在正在被第三方监视。凌梦蝶要是在这个时候对慧临下手,就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被人看出

破绽。所以她不会这么做。最后,第二个问题,龙天翔既然能够选择慧临来做这件事情,那么我们就访相信慧临应该就不会轻易

向外透露那个神秘礼物的秘密。但是。如果我们不尽快采取手段的话,你不知道他们会使用什么手段从慧临那里获得这些资料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凌梦蝶地手下跟他们去斗。两方斗下的结果,我相信是谁也无法知道这个秘密。”

段天狼将孙云梦的三个疑问一一化解之后。孙云梦说道:“这么说的话,基本上就是没什么大地问题了。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

的担心凌梦蝶的情报机构的表现一向一般。如查对方真的是面具岛屿地话,凌梦蝶地手下到底斗不斗得地他们?”

看到孙云梦这么回答,段天狼顿时笑了起来,“对地这一点,我倒是百分之百放心。凌梦蝶之所以从前在这方面表现不佳,是因

为她分心太多的缘故。但是这一次,涉及身家性命。我相信凌梦蝶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我们可以怀疑凌梦蝶的任何东西,但是

我们不可以怀疑她的能力。如果她全力以赴的话,我相信面具岛屿的人现实世界里,可未必是她的对手。

“那会是。给她电话吧。”

孙云梦这话说完还不到一分钟,段天狼就马上拿起电话,打通了凌梦蝶的号码,“是凌梦蝶吗?”

这时候凌梦蝶正在酒店休息。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愣了一下,段天狼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

但是很快。凌梦蝶就恢复常态,:”喂,是天狼吧?”

“是地,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吃顿饭。”段天狼说道。

“哦?”凌梦蝶再次讶异,然后她顿了顿,说道:“那就在上次的餐厅怎么样?”

“三十五分钟后到。”段天狼说着,将电话挂断。

三十五分钟后,段天狼出现在万豪酒店的中餐厅。

“刚好是三十五分钟,你还真是准时,看到段天狼坐下来,凌梦蝶抬手看了看表,笑道。”如果你知道你很可能已民经被面具岛屿盯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会笑得这么开心?“段天狼问道。

果然,正如段天狼所预料地那样,一听到这个,凌梦蝶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你在说什么?

“有一个很专业,专业到世界顶尖级的超级黑客在全面监控一个叫做慧临地女人。据我所知,这个人曾经是过海的大哥地秘书。”段天狼说着,看着凌梦蝶。

凌梦蝶心中迟疑不定,你上却是依然镇定自苦:“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

“很简单,身为一个黑客,除了进攻之外,我还喜欢防守。我除了冲锋之外,还在我身边可能的地方布满战壕,以便战火绵延到我这里之前,我可以尽早得知。而慧临刚好是我最外围的战壕中的一个,”段天狼言简意赅地答道。

这个解释很合理,而且凌梦蝶认为段天狼没有必在在慧临的问题上骗她,这对段天狼没有好处。

“你所说的这个超级黑客你认为是什么人?”凌梦蝶略想了起,问道。

“就我个人推测来说,是面具岛屿。”段天狼说着,眨了眨眼干涸,“因为无论是技术层面,还是动机方面,我个人都推测是面具岛屿。”

“面具岛屿?”凌梦蝶眉毛猛跳了一下,“但是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段天狼笑着摇了摇头,“也许你有什么蛛丝马迹被面具岛屿的人发现;也许方凌筑在临死之前,已经通过网络向罗斯切尔德家族发出了对你的举报信,然后罗斯切尔德家簇命令面具岛屿来调查;又或者方凌筑干脆把信寄给了面具岛屿,这很合理,不是吗?方凌筑是个黑客,他既然可以把信寄给我,他当然也可以把同样的信再寄一份给面具岛屿。因为对于他来说,那些人跟我一样,都是比他强的黑客。”

“第一和第二种都不可能。”凌梦蝶果断地摇头道。

“这么说,只可能是第三种可能了。”段天狼说道。

“如果在调查慧临的人,真的是面具岛屿的话,就只可能有这么一种解释。”凌梦蝶说着,看着段天狼,“你知道吗?面具岛屿跟我一样,并没有真正效忠罗斯切尔德家彣,只是将罗斯切尔德家族当做一个跳板,一个帮助我们达到自我目标的工具而已。”

“哦?”段天狼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

“你不了解罗斯切尔德家族。如果罗斯切尔德家族真的开始怀疑我,那么派来调查我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面具岛屿,而是蝙蝠组。”凌梦蝶轻轻握了握拳头,然后又无意识地五指张开,她心中的紧张之情,通过这个小小的动作表露无疑,“如果来的真是面具岛屿,那么就只可能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方凌筑这个王八蛋搞了鬼”

凌梦蝶自言自语着说到这里,抬头看着段天狼,说道:“当务之急,我们必须马上搞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正是这么想的。”段天狼点了点头,“我可以在网络上帮你的忙。不过我一个人恐怕弄不来,你必须派你的手下录云梦帮我的忙,他人技术实力很强,你让飞库手打他从正面进攻,吸引面具岛屿的人的注意力,然后我再从侧面插进去。这样的话,比我单挑的成功性要高很多,至于现实生活中,那就要全靠你了。不过,我个人建议,你最好把面具岛屿四人组的个人资料都告诉我,这样我可以更加清楚地了解他们的行踪。说不定可以帮你更多忙。”

“这完全没有问题,我晚上会整理一份非常详细的资料发给你。”凌梦蝶几乎是马上说道。

“行,那就这样吧。”段天狼说毒害,站了起了,“我晚上还,我先回去了。”

“啊?”凌梦蝶有些意久的看着段天狼,“不吃点什么才走吗?”

“不必了,我吃了饭过来的。”段天狼说着,又要走。

这时候,凌梦蝶再次把他叫住,“我们现在算是合作吗?”

“公就这件事情而言,是的。至于长远来说,我还没有做好决定。我想,我也许需要看到你更多表现,才可以做最终决定。“段天狼说道。

“但是”凌梦蝶眨了眨眼睛,“你这次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天翔哥来重庆见我的时候,曾经拜托过我,让我在必要的时候照顾你。”

段天狼说完,再也没说什么,离开了。

只有凌梦蝶一个人坐在餐厅里,有些疲惫地轻轻用手按毒害额头:“天翔”

第五节 生活的秘密

两千零六年十一月十七日,上午。

“一起吃饭吧,我有点事情找你谈。”又是一节孙云梦的课结束之后,孙云梦对段天狼说道。

这是孙云梦第一次直接在公开场合,如此直接地向段天狼发出直接的单独邀请。

段天狼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点了点头,“好的。”

看到孙云梦突然对段天狼这么青睐,陈樱樱写得很不是滋味。

“真没看出来,段天狼看起来酷酷的,倒是挺会拍老师马屁的。”陈樱樱酸酸地说道。

“哎呀,你别没事就老是跟段天狼逗了。我看了这么久了,我看他是不会跟你争奖学金的了。”陈樱樱身边的夏秋实笑着挽着她的手说道。

陈樱樱奇怪地看着夏秋实,“你怎么那么肯定?”

“我当然肯定。”夏秋实笑着说道,“好了,别说这些无聊事了。看在你心情不是很好的份上,中午我请你吃大餐,怎么样?”

“嗯?”陈樱樱有些惊愕地看着夏秋实,“你发财了吗?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是啊,发财了,好心请你吃顿饭,还那么多古怪。”夏秋实说着,笑着拉着陈樱樱跑走了。

“凌梦蝶给你打电话了?”因为对于孙云梦之所以这么直接的跟自己说话,是因为什么原因心知肚明,所以一出教室门,段天狼就问道。

“对啊。”孙云梦点点头,说道,“她不但命令我跟你全面合作,还命令我同时暗中监视你。”

“这是很正常的。”段天狼抿了抿嘴,“面具岛屿四人组的详细资料呢。又让你转交给我吗?。”

“没有。”孙云梦摇了摇头,“尽量让每个人知道最少的情报,这是凌梦蝶对她身边所有人的态度。所以,这么重要的资料,她是不会让我经手的……她跟我说,我今天早上已经发到你地邮箱了,你可以去看。”

“嗯。我最近这几天,一直在暗中跟踪。从现在看来,他们还没有从倪慧临身上查出有突破性的资料……”

段天狼说到这里,孙云梦突然心血来潮地打断道:“天狼,现在你觉得凌梦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段天狼奇怪地看着孙云梦,“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想问这样的问题?”

“夏秋实的父亲的经济问题被凌梦蝶解决了,她花了两千万帮他摆平了这件事。”孙云梦说道。

段天狼说道:“这怎么了?这是很正常的事啊。当初凌梦蝶要挟夏秋实为她工作,就是利用她父亲地这个漏洞。既然现在她已经失去作用了。那自然就兑现诺言,结束夏秋实的工作啊。”

“你是这么觉得的吗?”孙云梦看了看段天狼,“坦白说,我倒是觉得很惊讶。我原本以为凌梦蝶是不会兑现诺言的。因为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人,再浪费多一千万,我不认为是凌梦蝶的风格。”

段天狼说道:“不管怎么说。夏秋实都是在我们身边的人。用一千万塞住她的嘴巴,仍然是合算地买卖,这个道理,凌梦蝶不会不懂的。”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孙云梦笑了起来,“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杞人忧天?”段天狼转脸看着孙云梦。“杞人忧天什么?”

“我从前总是担心你和凌梦蝶过早冲突。但是这几天,我跟你在MSN上说话的时候,发觉你总是有意无意地次换把凌梦蝶往好的方面去想。所以,我担心你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被凌梦蝶给迷惑。”孙云梦说着,有些自惭地笑了笑。“现在看来,是我想得太多余了。段天狼就是段天狼。无论是什么时候,永远是那么理性,一眼就看穿事情的本质。”

听到这个,段天狼反而站住。

孙云梦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段天狼静了一阵之后,看着孙云梦说道:“你的感觉其实没有错。在这几天地时间里,我确实一直在尽力将凌梦蝶往好的方面想。”

“是为了更融洽的合作么?”孙云梦问道。

“不。”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是因为我越来越不想跟天翔哥的遗孀,大海的意中人,小雪的姐姐成为敌人。”

段天狼说到这里,顿了顿,抬起头,望着孙云梦,“人生在世,除了胜利之外,其实还有其他更多更值得关注地东西,你说是吗?”

这下,轮到孙云梦发愣了,“你……你居然也学会感性了?”

“学会感性?”段天狼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睛,“怎么?我以前不感性吗?”

“哈。”孙云梦笑着仰起头,“为了我们俩友谊着想,我们俩还是换个别的话题吧。”

“呵。”段天狼笑了笑,兀自摇了摇头。“我从前好像确实不是很感性。”

“感性点好,感性点才像是个人。”孙云梦笑道,“你从前就像是台精密仪器,强则强矣,无趣得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到苏荷这么好的女孩的。”

段天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我下午会把邮件里地文件转到‘天道’系统,我们下午各自研读一下,晚上我到你宿舍去,我们当面研究一下对策。”

“好,不过,这么快就这么熟,会不会引起凌梦蝶的怀疑?”孙云梦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是个直来直往的,一切都讲求效率,这样做完全符合我地习惯。故意装陌生,反而令人起疑。”段天狼道。

“好,那我晚上在宿舍等你。”

晚上八点,段天狼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出现在了孙云梦地宿舍。

两人一见面,就不约而同的同时说道:“是戴蒙,EVIE

原来,在查看到四个人的准确资料之后,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去查看了这四个人的航空记录。结果发现,四个人只有戴蒙一个人出境,而且前往的地点,正是上海。

而他来到上海的时间,刚好是倪慧临开始被监视的那一天。这当然不会是什么巧合。

既然如此,那么这次在幕后操纵着这场监视行动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戴蒙了。

“按说,这么简单的推论,就算是凌梦蝶的情报机关也该能够得出来,为什么凌梦蝶会不知道,还等得我们分析后,给她报告呢?”孙云梦不解地问段天狼道。

“老毛病,面具岛屿四人组的身份过于特殊,所以希望尽量少的人知道这件事。”段天狼说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的情报机关那里,恐怕还没有面具岛屿四人组的资料吧。”

“唉,什么人都这么防着,凌梦蝶能成什么事呢?”孙云梦有些不屑地摆了摆头,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凌梦蝶不是有这份谨慎的话,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回了。每个人置身的环境不同,做事方法当然也不同。”段天狼说着,扬了扬手,“不过,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现在谈正事……”

段天狼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光盘,递给孙云梦,“放到光驱里去。”

“这是什么?”孙云梦奇怪地问道,“不会是你又重新搜集到了什么资料吧?”

段天狼摇头道:“凌梦蝶的情报机关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凌梦蝶自己的资料整理工作却是做得很不错的。能够调查到的东西,她基本上都提供了。我一时间也很难找到比她更详尽的资料。”

“那……这里面是什么?”孙云梦扬了扬光盘,说道。

“你放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段天狼说道。

“哦。”孙云梦怀着些疑问的心理,将光盘放进过去。

然后在打开光驱盘一看,里面一共有大小二十几个视频文件。孙云梦随便点开其中一个,看到的是戴蒙的一个生活宴会的手机视频。

“EVIE的生活视频?这二十几个视频文件全是这些东西吗?孙云梦

段天狼答道:“对啊,我利用‘天道’系统搜索到的,这几乎是网络上能找到的,所有跟EVIE相关的视频了。最难能可贵的是,居然从他八岁开始,他就已经有视频了。几乎每个年龄段,都会有一段视频。”

“你是说……通过看这些生活视频能够帮助了解他的黑客能力?”孙云梦有些疑问地问道。

“当然。”段天狼几乎毫不犹豫地答道,“想要了解一个黑客,最先要了解的,就是这个人。而了解一个人,难道还有什么比亲眼看到他的成长历程更快的方法吗?”

孙云梦愣了一会,然后笑着问段天狼道:“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什么了?”

第六节 缓冲区溢出

“可以说没有。”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

“啊?”孙云梦有些失望地张大嘴巴,“我还以为你一定看出了什么。”

然而紧接着,段天狼又说道:“也可以说有。”

“嗯?”孙云梦抬起头看着段天狼,“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这二十几个视频我全都看过了。”段天狼指了指那些视频文件,“按照正常来说,看了一个人从小到大的视频,怎么都该发现他有什么特点的。但是很奇怪的是,我什么特点也没有发现。所以我说,可以说我什么也没有发现。”

“但是……”段天狼看着孙云梦,“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从八岁一直到三十几岁,竟然没有流露出任何稳定的特点,这意味着什么?”

孙云梦眨了眨眼睛,说道:“这意味着这个人从八岁开始,就懂得刻意隐藏自己。”

“没错。”段天狼用食指敲了敲桌面,“就是这么回事,而能够做到这一点,除了证明这个人极端聪明之外,还证明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人极端没有安全感,以及极端多疑。”

段天狼说到这里,抿了抿嘴唇,“应该说,从某个角度来看,他跟凌梦蝶有很大的共同之处。他们都是一样多疑。这种多疑也许是帮他们走到今天的利器。而这个利器同时也是把双刃剑,不仅可以帮助他们走向成功。也可以刺穿他们。”

“但是,有一个问题。多疑地人通常很谨慎。一旦他察觉到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地断掉网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你说得很对,这就是问题地关键。”段天狼点点头,“所以。我们必须给他一个理由,让他保持联网。”

“这个理由是什么呢?”孙云梦问道。

“遇到假aga这个理由,你觉得如何?”段天狼问道。

“假aya?”孙云梦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引他主动来进攻我?”

“毫无疑问,这是最好的方法。如果是我们主动跟他接触的话,以他的技术,不管我们是多么小心,都很难瞒过他地眼睛的。”段天狼说道,“多疑的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下。警戒心才会下降,那就是当他觉得自己控制局面地时候。”

孙云梦略愣了一会,有些迟疑地说道:“我……真的能够骗得过戴蒙吗?”

“不,不用骗。你本来就是假aya啊。”段天狼摊开手,说道,“你只要像从前一样做事就好了。只不过。这一次稍微有点点刻意而已。”

听到这里,孙云梦仰首笑了起来。“你不过我还差点忘记了,我自己就是那个货真价实的冒牌货啊。好吧,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一天之后,两千零六年十一月十八日,上海。

戴蒙打开电脑,查看倪慧临这一天的网络行踪,就在他路过一台邮件服务器的时候,他突然无意间看到有个人正在进攻这台服务器。

如果是别人,也许就略过去了,反正不关自己的事,但是戴蒙是个天生心细地人,他几乎从不放过自己所看到的任何一个细小情况。

于是,他在一旁偷偷地观看起来。

结果,这个人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这台邮件服务器轻松搞定,并且植入BD,将这台服务器变成了自己的MuMa。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一看就是高手所为。

而最让戴蒙感到感兴趣地是,这个黑客在完成这一切之后,又在一个偏僻的路径里放了一张几K大的图片,图片地内容很幼稚,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在地上爬,这张图旁边还配了一句旁白——现在地世道原来这么好,三岁小孩都可以当上管理员。

做完这一切之后,这个黑客就走了。

而在一旁亲眼看着他将这一切完成的戴蒙,坐在电脑面前沉思片刻,脑子里顿时闪现出一个名字——aya。

从这个人的进攻技术来看,绝对不是一般黑客,这种级数的黑客,在全世界都很少见。而他的做事风格,又实在跟USER所说的aya实在是太像了。

犹豫了片刻之后,戴蒙搓了搓手,开始紧随起来,追踪起这个人来。

“他开始追踪我了。”孙云梦转过头,对坐在不远处的段天狼说道。

“先假装不知道他的存在,四处逛一逛,等到他追踪到你的一台超级跳板的时候,你就可以反扫描他。”段天狼说道。

“好,先带着他兜圈子。”孙云梦说完,就开始在互联网上兜圈子,在网络上的各个黑客论坛随便逛了起来。

戴蒙果然一路追踪过来,就跟当初段天狼一样,他很快就在孙云梦的一颗王牌跳板前被挡住了脚步。

除非清除这个障碍,否则戴蒙就无法追踪下去。因此,戴蒙别无选择,他只能扫除这个障碍。

而他一动手,孙云梦便马上开始反应,他装作刚发现有人追踪自己的样子,迅速掉过头来,对戴蒙进行扫描。

他这么一动作,戴蒙便意识到对方可能发现了自己的追踪。

不过戴蒙并不在意,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面具岛屿四人组成员,他并不惧怕跟任何人打正面战。

双方互相向对方的主机传送了一些特殊的数据包,使对方做出相对应的响应。由于每种操作系统地响应时间和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个行为。一般是用来侦测对方地操作系统的版本以及相关信息。

“什么?居然是window?”获得了孙云梦主机的操作系统的版本之后,戴蒙有些惊讶地说道。

而孙云梦则是马上把他得到的相关资料发送给了就在身边地段天狼。“不出所料,他用的是一个自编的操作系统。”

“说不定就是面具岛屿四人组地共用系统。”段天狼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着手分析孙云梦发过来的资料。

戴蒙感叹完之后,就开始加紧破解孙云梦的那台王牌跳板。

而孙云梦也开始着手向戴蒙发动攻击,做为一个拥有庞大僵尸网络的人。他最优先考虑的第一手段,当然就是拒绝服务攻击了。

对于一般的管理员和服务器来说,拒绝服务攻击几乎是不可抗拒地。因为他是几近于无赖式的进攻方法。不过,对于绝顶高手来说,拒绝服务攻击并不是那么可怕。他们有多种解决方法。

毫无疑问,戴蒙绝对算是绝顶高手,所以孙云梦的这个攻击,不可能能使戴蒙马上瘫痪。他马上开始使出对策。应付这个局面。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电脑系统地可用资源,以及网络可用带宽急剧下降,整个电脑的反应都不可避免的降低下来。

而这就给了孙云梦可趁之机。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击得手,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帮助段天狼收集更多有关戴蒙地系统的有效数据而已。

与其说。这是一种大规模地强横进攻,不如说这是一次全方位的。气势恢弘的情报收集工作。

而事实证明,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情报收集工作。

而孙云梦所获得的所有数据回馈,自然是第一时间内就到了段天狼的面前。

迄今为止,一切都是段天狼跟孙云梦的预定计划之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段天狼和孙云梦都没有想到的意外因素——本来正坐在房间里休息的admin,突然想到了某个技术问题的解决方法,他于是马上来到实验室,准备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写下来。

然而,当他刚一上线,就看到“残缺的基督”显示正在遭受攻击的状态。

因为“残缺的基督”还没有完全成形,出于保护的目的,所以面具岛屿并没有将它放出去,而是只放在了四人组的计算机中,用于连锁保护。

而现在“残缺的基督”显示出遭受到攻击的状态,就只能意味着一件事——四个人中有一个人正在遭受攻击。

“这是怎么回事?”admin喃喃自语了一句,进入“残缺的基督”的系统查看,然后他很快就看到了戴蒙的处境。

很快,admin就通过“残缺的基督”跟戴蒙对话,“你好象在打仗?”

“是啊,打得正热闹呢。现在这个时候,美国应该是深夜吧?你怎么就起来了?”戴蒙笑着写道。

admin写道:“突然想到了点什么,所以特地开车到实验室来,没想到刚好撞到你打仗,对手是谁?”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可能就是我们想找的aya。”戴蒙说道。

听到戴蒙这么说,admin楞了一下,然后写道:“最近巧合的事情还真是多啊。”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戴蒙写道。

“需要我帮忙吗?”admin问道。

“暂时不用,你现在旁边看着吧,实在不行的时候,你再出手。”戴蒙说道,“这次一定要把这小子抓住。”

“好的。”admin笑着写完,便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观察起整个战局来。

意外,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意外,段天狼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点开始跟戴蒙打仗,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美国是深夜,面具岛屿四人组其他三个人都睡着了,应该来不及帮助戴蒙。

然而,天算不如天算。原来近乎完美的,两人夹击戴蒙一人地计划。因为admin的突然加入,而彻底变形。

约莫十五分钟之后。

孙云梦对段天狼说道:“第一个王牌跳板大概就要被冲破了,你这边怎么样?”

“没问题,让他过来吧,我现在就进驻第二个超级跳板。”段天狼说道。

“你对他地系统已经了解到什么程度了?”孙云梦问道。

段天狼转过头。看了看孙云梦,说道:“面具岛屿自用的系统,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里就被研究透?”

“那你又一副没问题的样子。”

“虽然还没有研究透。但是我已经找到了这个系统的一个小漏洞,我可以利用这个漏洞进行攻击。”

孙云梦好奇地问道:“漏洞?什么漏洞?”

“缓冲区溢出漏洞。”段天狼答道。

“不会吧?面具岛屿的自用系统,竟然会有这么初级地漏洞?”孙云梦笑着问道。

“越是复杂的系统,越是有简单的漏洞。”段天狼答道。

在这里,需要介绍一下,何所谓缓冲区溢出漏洞。

一般来说。只要是黑客,就都知道缓冲区溢出漏洞是怎么回事。

在最近地远程网络攻击中,利用缓冲区溢出漏洞的占绝大多数,算是最为普及地一种远程攻击方式了。而它之所以会这么普及。正是因为这个漏洞太普通了,而且易于达成进攻者的目标——利用一个匿名的intennet用户获得一台主机的部分或全部的控制权!

要说缓冲区溢出漏洞,我们首先要知道什么是缓冲区。

我们打个比方。你是个租书店老板,你地店里很好几千册书。这些书有武侠小说,有言情小说,还有玄幻小说,每天都有很多人读者来你这里租书看。

刚开始的时候,你或许没什么感觉,但是等到你店开久了,你就开始有经验了,有的书很多人借,有的书很少人借。于是,为了招来客户,你就专门整理出一个柜台,专门放这些很多人租地书。

这样的话呢,再有客人来的时候,他可能就直接从这个柜台上拿了,不用满店跑,大大节省了客人地时间。而这个专用柜台,就是缓冲区。

计算机上几乎所有的存储设备都有缓冲区,比如硬盘,当我们向我们地硬盘输入数据的时候,通常都是先输入到缓冲区,直到你把缓冲区塞满之后,才会再写入硬盘。

这样的好处,就跟前面说的租书店的故事一样,可以节省时间,避免过于频繁地写盘。

现在大家知道缓冲区是怎么回事了,那么缓冲区溢出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再来形象地打个比方,你是个很成功的公司高层,你有一个专职小秘。她除了供你调戏,帮你打文件,跑腿以及帮你陪客户喝酒之外,她还得帮你干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帮你倒茶。

有一天,她来到在你桌边,往你杯子里倒茶。这个杯子是只能装八百五十毫升水的杯子,而茶壶是一千五百毫升的容量,通常来说,你的小秘书会往你的茶杯里倒上七百五千至八百毫升,总之绝对不超过八百五十好生的水。

但是这一次,你的秘书却一直让水壶里的水往你的杯子里灌。那么结果会是什么呢?很显然,水将会从杯子里溢出来。

这跟缓冲区溢出是同样的道理,当数据容量超过缓冲区的容量的时候,就像水一样,缓冲区的数据也会溢出来,这也就是缓冲区溢出。

缓冲区溢出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偶然的,一种是恶意的。如果是偶然的,那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应用程序错误而已。但是如果是恶意的,那么黑客就可以趁机运行特别程序,获得优先级,指示计算机破坏文件,改变数据,泄露敏感信息,产生后门访问点,部分或者全部的控制这台计算机。

这样说,或许大家还是有点头晕,好吧,那我们就再形象一点。接着刚才的比方。

一般来说,你地小秘把水倒满。很可能是一时疏忽,这个时候,最多就是你被烫了一下,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让她把桌子抹干净就完了。

这就是偶然的缓冲区溢出。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你地秘书已经被别人收买了,她就会故意狂倒,水从杯子里溢出来。把你的整个桌面倒地到处都是水,连你腿上都滴满了。你气死了,跳起来骂娘,然后到另一个房间去换衣服。

而这个时候,你的秘书就趁机赶紧把你桌上的文件全部换了一遍,等你回来的时候。看到地,是你的敌人给你准备好的文件。这些文件促使你对当前地形势产生错误的判断,于是,你就按照敌人所希望你做的那样。做出他们想要你做的决定。

你自己并不觉得,但是事实上,你已经被你的敌人控制住。

这就是恶意的缓冲区溢出。

一般来说。缓冲区溢出攻击地目的,在于扰乱具有某些特权运行的程序的功能。这样可以使得攻击者取得程序地控制权,如果该程序具有足够的权限,那么整个主机就被控制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攻击者必须达到如下地两个目标:

第一,在程序的地址空间里安排适当地代码。

第二,通过适当地初始化寄存器和存储器,让程序跳转到我们安排的地址空间执行。

两个目标,需要两个步骤来完成,第一个步骤就是将攻击代码放入被攻击程序的地址空间。第二个步骤,就是使目标程序的缓冲区溢出,并且执行转移到攻击代码。

这个过程方法很多,就不在这里一一赘述了。

而段天狼就是在面具岛屿的共用系统中,发现了系统中发现了一个有破绽的代码。段天狼之所以向这个代码传递出一个简单的参数,就可以导致这个系统发生缓冲区溢出。

因为这个参数的数据量很小,如果隐蔽得好的话,很可能戴蒙无法察觉。而段天狼也就很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他所制作的最新型的MuMa,伪装成系统程序的一部分,植入到戴蒙的计算机中。

应该说,这个计划很完美。

如果没有admin的插手的话,这个计划几乎一定会成功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段天狼简单地跟孙云梦讲述了自己的计划之后,他马上得到了孙云梦的认同,“好,就这么干,我会尽力牵制他的注意力的。”

而这个时候,戴蒙已经成功地突破了第一个王牌跳板,来到了第二个王牌跳板。

“天啊,use说这个家伙是跳板王,果然没有说错的。”戴蒙摇了摇头,说道。

说完,他就开始继续扫描第二个王牌跳板,然而,就在他准备扫描这第二个王牌跳板的时候,admin却突然发了句话给他,“喂,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劲吗?”

“哪里不对劲了?”戴蒙奇怪地问道。

admin柔了揉眼睛,写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我怎么感觉这个假aya好象并不是有心在跟你打仗,而是在刻意吸引你的注意力啊。”

“是吗?我没什么感觉啊。”戴蒙说道。

admin在电脑面前啧了一声,然后写道:“不对,我总觉得好象哪里有什么问题。你是怎么跟他遇上的?”

戴蒙把大致的情形跟admin说了一遍。

听完戴蒙的话,admin就有点犹豫了,“也许……是我多疑了吧?”

“不管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两个人联手,就算是鸿钧来了,也要忌惮三分。”戴蒙说完,便开始对着第二台王牌跳板扫描起来。

段天狼就等着他这么干,在戴蒙扫描的过程中,这台跳板不断地有数据回馈到戴蒙的计算机上。

而段天狼就将这个只有几十个字节的参数,夹在这些数据中送回戴蒙的计算机上。这个字节来到戴蒙的计算机上,很快就找到了系统中的那个特定程序。

这个几十个字节的参数,就像是一个洗脑人员一样,在最短的时间内,便将对方的一名军官变成了叛徒。表面上服从上级,实际上执行攻击者的指令。

完成了这一步之后,段天狼马上就利用这个程序,迅速在戴蒙的计算机中建立一个临时帐户,并且将它的权限提高。

然后,获得了部分计算机控制权的段天狼,马上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木马程序,写入了另一个特定程序中,伪装成系统文件的一部分。

至此,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就和段天狼以及孙云梦原先料想的一样,因为没有料到这是个陷阱,也没有料到对方是两个高手在对付自己一个,更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可以在这么短时间里找到自己的系统漏洞,另外再加上大量精力被孙云梦牵制的关系,戴蒙并没有察觉到段天狼所做的这一切。

但是他没有察觉到,不等于就没有人察觉到。

“你已经被人植入木马。”admin脸色无比严肃地在键盘上敲道。

第七节 你不知道

“怎么可能?”戴蒙不敢相信地问道。

admin于是给了戴蒙一个路径,戴蒙循着这个路径看去,果然发现了admin所说的东西——木马

戴蒙有些懊恼地摸了摸下巴,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admin给他发话道:“你不用觉得丢脸,对付你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而且两个都是世界级顶尖高手。就算是我,如果身在局中的话,恐怕也无法发现。”

“你是说,假aya故土在这里设置了一个陷阱来等我?戴蒙问道。

“这是毫无疑问的。”

戴蒙皱了皱眉头,问道:“但是……他是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的?”

“假aya跟凌梦碟之间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admin说道,“他跟我们一样,也从始至终都在关注着倪慧临在网络上的一举一动。”

“你的意思是说,假aya是凌猛蝶的手下吗?”戴蒙又问道。

admin说道:“具体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不过……主导这件事情的人,我猜并不是凌梦蝶,也不是假aya。”

“是这次跟假aya勇气合伙进攻我的人?”

“仅就假aya的技术,跟我们都已经在伯仲之间。而他居然甘愿为那个人做助攻,那么你想想看,那个人的技术实力又到了什么程度?”admin说到这里,缓了缓说道,“这两个人加在一起,绝对不是凌梦蝶眼下所可以完全控制的力量。所以,他们跟凌梦蝶很可能是合作关系。”

戴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有这两个人的帮忙,我们再想控制凌梦蝶。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最重要的是,先把这两个人的身份确定下来。现在他在你的计算机中植入木马,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戴蒙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用蜜罐?”

“对,我刚才跟你说话之前。已经做了伪装。所以在三分钟之内,对方看不到我们地对话。现在这伪装的有效时间,只剩下十五秒了,你等下要记得一切如常。蜜罐的事。我们明天再仔细商量,这是一个天载难逢的机会。”admin说到。

“好地。”

重庆,孙云梦宿舍。

“哈。”坐在段天狼旁边的孙云梦。看着段天狼终于成功地将木马植入之后,就赶紧下线,笑着在段天狼身边抚掌大笑,“原来面具岛屿也不过如此而已嘛,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被我们搞定了。”

段天狼没有跟孙云梦说话,只是托着腮帮子。仔细地看着从戴蒙那里回馈过来地数据。

看了约莫两三分钟之后,段天狼转过头,看了看孙云梦。“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哪有?我一直看着的,所有反馈都很正常啊。”孙云梦说道。

“对啊。问题就是太正常了。”段天狼啧了一声,摇头道,“可能是我太敏感了,除非他早就知道我们在给他下套,不然他一个人不可能反应这么快的。”

“嗯,这次是你太过谨慎了。”孙云梦笑着拍了拍段天狼的肩膀。

接着,段天狼又坐在电脑面前,看了大约十分钟地反馈,后面这十分钟依然没有出半点异样。

于是,段天狼也觉得没问题了,他揉了揉眼睛,打算将监视的工作交给“天道”继续去完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脑屏幕上突然出现一行字,“你植入木马地计划已经被发现。”

一看到这行字,段天狼和孙云梦两个人都顿时一惊。

面面相觑了好一阵之后,段天狼回道:“你是谁?你是鸿钧吗?”

段天狼打完这句话,屏幕上又再次出现一行字,“不要再跟任何人合作,不要再做任何事,也不要再想要对付任何人,做得越多,错得越多,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段天狼皱起眉头,定定地看着屏幕上的这第二行字,好一阵之后,他又写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的前面看似有无数个方向,然而其实你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跳入万丈深渊。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不要太高估自己,在你的人工智能彻底成形之前,你只是颗棋子。最后,送你八个字,韬光养晦,闭门造车。”

这句话刚打完,段天狼的屏幕就猛地一黑,电脑自动重启起来。

整个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除了电脑重启地声音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坐在段天狼身边的孙云梦一脸的瞠目结舌,而段天狼则是眉头紧锁。

“这个突然出现来提醒自己,并且用这种口气说话地人,究竟是谁呢?”段天狼在心里自言自语,“不像是鸿钧。但是除了鸿钧之外,还有谁有这么强的技术实力呢?他说这番话地目的又是什么呢?”

就在段天狼在心里纳闷的时候,孙云梦问道:“天狼,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

“一直看着我们?”段天狼转过头看着孙云梦,有些疑问地问道,“哪个我们?”

“你,我,龙过海兄弟,凌梦蝶,还有面具岛屿,甚至罗斯切尔德家族,所以我们接触的所有人,甚至于我们知道的所有人。”孙云梦说道。

孙云梦的话说完,段天狼静了一阵,又问道:“究竟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能力,竟然可以同时关注这么多人呢?难道真是传说中的神吗?”

“没错,就是神,不过是电脑之神。”孙云梦说道。

“你是说鸿钧?”段天狼看了看孙云梦,摇了摇头,“不,今天这个不是鸿钧。我跟鸿钧说过话。他不是这样说话的。”

“我也知道不是鸿钧。”孙云梦说道,“鸿钧不会这么提醒你的。不过,我猜今天跟你说这番话的人,应该跟两个人莫大的渊源。这两个人,一个是鸿钧。另一个……就是你。”

“我?”段天狼惊讶地看着孙云梦,“会是谁呢?”

“这你怎么能问我呢?”孙云梦笑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多年来,都跟什么人有过渊源?这件事情你应该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坐在椅子上沉思起来。

一个小时后,山西,和山乡。

“老鬼。你去哪了?”在门口等了老半天的王廉站了起来,冲着走回来地方冲问道,“我在门口都等了好久了。”

“我不是给你配了钥匙吗?”方冲瞅了王廉一眼,说道。

“我忘在办公室了……本来以为你就在附近遛弯,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懒得跑回去。谁知道会等这么久。你再不回来,我就回去了。”王廉说道。

“好在你没走,你看看……”方冲晃了晃手里的三瓶茅台。“上品茅台,从刘矿长那儿诓来的。”

“老酒鬼。”王廉笑着骂了一声。然后嘴馋地摸了摸鼻子。

王廉原本是滴酒不沾的,但是跟方冲相处了这么几年下来,对于酒精也开始有点依赖了。

“你还不是一样。”方冲说着,笑呵呵地打开门。

两人进门之后,二话不说,端了两碗煎花生米出来,一人一个小杯,就开始开怀畅饮起来。

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就干掉一瓶。

王廉虽然被方冲带成了个半酒鬼,但是在酒量上跟方冲还是没得比,喝到这时候,已经有些面红耳热了,脑袋里格外兴奋,“果然是好酒,喝了还想喝。”

“好啊,那就再喝咯。”方冲说道。

“啊?”王廉有些吃惊地看着方冲,“这可是上品茅台,平时一瓶要分三天喝,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大方啊?”

“酒嘛,酿出来就是为了让人喝地呀,来,来,来,满上。”方冲说着,再次给王廉倒满。

王廉呵呵一笑,“反正不要钱的酒,不喝白不喝,你只不要明天心痛就成。”

就这样,两人又再次喝了半瓶,这时候,王廉不行了,他摇了摇手,“不成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不省人事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地,以后不要说我小气。”方冲冲着王廉笑了笑,自斟自酌起来。

王廉趴在桌上,看着方冲气也不喘的,一杯一倍地接着喝,一口气喝了六杯之后,他忍不住说道:“老鬼,你今天好像特别能喝。”

方冲醉眼朦胧地看着王廉一眼,然后醉醺醺地用手比划了一下,“老家伙,你知道吗?我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我只想看着天狼平平安安地读大学,娶老婆,生孩子。我现在只想要这个……真的。”

“我知道。”王廉虽然很奇怪方冲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去找面具岛屿和罗斯切尔德家族报仇的。只要他们不找上门来,我会让段天狼只求自保地。”

“你不知道。”方冲眯着眼睛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嗯?”王廉奇怪地看了看方冲,“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

“没什么。”方冲说着,站了起来,向里屋走去,“老家伙,这几天来我这里记得带钥匙,酒我就放在床底下,要喝自己拿。”

“自己拿?”王廉看着方冲,“你要出门吗?”

“嗯,远门。”

第八节 决不坐以待毙

“现在我们该怎办?”孙云梦转过头,看着段天狼问道。

段天狼没有回答孙云梦的话,他沉默着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眉头紧锁地望着窗外。

一般来说,段天狼沉思的时间都很短,他往往只要一会,便可以马上反应过来,并且做出最正确的抉择,提出最有效的解决方法。

然而这一次,段天狼在窗前站了好久,好半天,都一直没有说话。

孙云梦有些奇怪地站了起来,走到段天狼身边,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幕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也以为永远不会看见的情景——他看到段天狼的眼珠不断地在眼眶中摇摆。

应该说,任何一个熟悉段天狼的人,都会对他有一种信仰,那就是无论在任何时候,他永远都不会让事情超乎他的控制之外。

因此,任何一个熟悉段天狼的人,都不会相信,段天狼居然会有动摇的一天。

然而,现在段天狼那摇摆不定的眼神,却是无比清晰地在表明一件事——段天狼的意志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以至于他甚至感到摇摆和彷徨。

“事情没那么严重,只是一个突然杀出来的顶尖高手而已。只要我们花点时间,我们可以把他找出来的。”虽然自己都不信,但是为了安慰眼下的段天狼,孙云梦还是如此说道。

段天狼依然没有说话,依然眉头紧锁地望着窗外,只是眼睛不再那么频繁地左右摇摆。

孙云梦还是第一次看到段天狼露出这样焦虑的样子,这让原本信心满满的他,一下子有一种猛地下坠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为了安慰段天狼,孙云梦的手用力地拍了段天狼的肩膀一下,说道:“我们连罗斯切尔德家族都不怕,难不成我们还会怕一个黑客吗?我们自己不也是顶级的黑客啊。就像你说的,只要我们俩联手,全世界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这一次,段天狼没有再沉默。他一边转过身,重新走回桌子旁,一边问道:“小梦,你炒过股票吗?”

“股票?”孙云梦有点晕了,这个时候怎么突然说起股票来,“没有,怎么了?”

“我炒过,只炒过一支股票,名字叫做飞扬电器。我通过模拟那个操盘手的操作图形,成功地炒作了这支股票。通过高抛低吸,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获得了数十倍的暴利。但是我在某一天,毅然决定停止对这支股票的炒作。”段天狼抬头看着孙云梦,“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这支股票的走势出现了超乎你意料的情况?”孙云梦想了想,说道。

“对。”段天狼伸出两根手指,“两次,出现了两次偏差信号,于是我断然放弃了这支股票。”

段天狼说到这里,低下头看了看地面,然后垂着头继续说道:“做股票我可以等到两次偏差信号后才作决定,因为股市会给我两次机会。但是……在人生中,我永远得不到第二次机会……就像普希金,就像织田……”

“天狼,你不必这么低落,也许,这只是个偶然而已。”孙云梦见段天狼的心情显得这么低落,于是安慰他道。

“不。”段天狼很坚决地摇摇头,“这是一个极为清楚的信号。”

段天狼咬着牙齿摇了摇头,双手掩面。一会之后,他才将双手松开,苦笑着说道:“当一个人自以为可以掌控一切的时候,就是他陷入圈套的时候。这句话我现在可以送给自己。”

“事情……”孙云梦依然有些犹豫地问道,“真的有这么严重吗?也许……”

“没有也许!”段天狼右手用力地握成拳头,目光再次犀利起来,“不管这个人是谁,今天这番话都透露出了一个非常清晰的信息——他对我,或者说对我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了如指掌。”

“但是,从他的发言来看,他似乎是我们的朋友,而不是敌人。”孙云梦说道。

“这不是事情的重点。”段天狼摇了摇头,然后说道:“问题的重点是,既然这个人能够对我们所做的事情一清二楚,那么罗斯切尔德家族又怎么可能真的对我们所做的一切一无所知呢?”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孙云梦也不禁皱起眉头来,“你的意思是说……”

“真正让我觉得恐惧的,并不是这个神秘黑客,也不是他对我们的了解,而是因为他让我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过于高估自己,而过于低估我们的敌人了。我们的敌人是谁?是罗斯切尔德家族,是在一百多年前,在滑铁卢战争尚未结束时,就可以知道战争结果的家族,是主导这个世界经济秩序的最重要力量之一。而我从前做了那么多举世瞩目的事,然后居然还以为我所做的一切,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段天狼苦笑着摇头道:“夜郎自大!夜郎自大!简直就像做了一场梦。”

段天狼这么一说,孙云梦心中最后一丝的侥幸也彻底消失了。他表情木然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而这时候,段天狼继续说道:“棋子,那个人说得没错,我们只是棋子。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们自以为神秘的一切,原来早就被摊开在别人的视线之中。”

孙云梦呆了一阵,问道:“既然如此,那罗斯切尔德家族为什么还要留着我们?它为什么要留着两个想要对抗它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因为我们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活着对他们更有利。”

孙云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罗斯切尔德家族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我们列入棋子名单的呢?”

段天狼没有立即回答孙云梦的话,他一直沉默着,思绪开始飘得很远。

好久之后,他才几乎是无意识地说道:“也许,从一出生就开始了。”

“从一出生就开始?”孙云梦皱了皱眉头,“这倒不至于吧,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岂不是现实版的《楚门的世界》?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小梦,我觉得你要是有时间,还是应该炒一下股。”段天狼说到这里,扭过头看了看一头雾水的孙云梦,解释道:“所有的顶尖股票做手,到最后都一定会给你留下一个信条,就是永远不要预测将来。无论是多么顶尖的股票做手,只要违背这个规则,他就必死无疑。”

段天狼说到这里,吞了一口口水,“我们不是神,我们无法知晓未来。所以,我们应该做的,不是去预测,而是做好各种应对的准备,随潮流而动。”

“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孙云梦问道。

“表面上看起来,不要有任何变化,依旧按照我们目前的规划去做,不要让别人看出任何破绽。但是……我们自己心里必须知道,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了。我们原本打算做的一切,都已变得没有意义了。”段天狼说着,摇了摇头,“我们现在的目标,不是打倒面具岛屿,也不是打倒罗斯切尔德家族。我们现在的目标,是要让我们自己搞清楚,我们到底站在什么样的位置,在暗中窥视着我们的那些人,又究竟都怀有什么目的。在一切明朗之前,我们不能做任何实质的事情。而最重要的是……”

段天狼看着孙云梦,“我们必须明白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根源在哪里。”

孙云梦看了段天狼一阵,说道:“我们是黑客。”

“对。”段天狼点了点头,“跟我们背后的那股力量相比,我们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了,根本就完全不成正比。我们唯一一个扳本的力量源泉,唯有‘天道’……从现在开始,‘天道’的研发分成两个版本,一个版本是我们放到网络上的版本,这是个虚拟版本,我们将让它走一条平庸路线,而另外一个跟外界完全隔绝的版本,才是我们真正的研发进度。”

“那凌梦蝶呢?我们该怎么跟她说?”孙云梦又问道。

“什么也不说,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段天狼答道。

“但是,这会不会对她不利?虽然我也不喜欢她的为人,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是盟友。而且,如果环境现在突然变得这么恶劣,我们实在是很需要这样的盟友。万一她出事了,对我们是很不利的。”孙云梦说道。

段天狼啧了一声,看着孙云梦,“小梦,你难道还没有明白过来吗?夜郎自大的,不止是我们两个人。”

“你是说……凌梦蝶的事,罗斯切尔德家族也知情?”孙云梦惊愕地张大嘴巴,说道。

“我不能确定,但是,现在我们最好还是把他们想得更可怕些为好。”段天狼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除了按照原定计划执行,掩饰我们的真实意图之外,我们或许还应该干点别的什么事情,我们不可以坐以待毙!”

第九节 赌博的筹码 图

“这件事你能绝对确定吗?”在万豪酒店大堂,凌梦蝶脸色严肃地问段天狼道。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情是绝对的,那就是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段天狼看着凌梦蝶,“但是就我个人的判断来说,我相信我说的没错。”

“假设面具岛屿真的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他们为什么不向罗斯切尔德家族揭发?”凌梦蝶问道。

段天狼说道:“你自己以前也说过,面具岛屿跟你一样,并没有真正效忠罗斯切尔德家族,他们只是将它当成一个暂时的工具而已。所以,相对起揭发你来说,和你联合又或者控制你,将对他们更为有利。”

“跟面具岛屿联合?”凌梦蝶张大嘴巴,眉头微微皱着,脑袋飞快地转着,“如果真的可以这样的话,倒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你可以告诉我,面具岛屿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吗?”

“这个我就无能为力了。”段天狼摊开手,“我想这个问题,你最好是直接去问面具岛屿的人,反正你跟他们认识,不是吗?”

凌梦蝶沉默了一阵,然后问段天狼道:“假设我真的跟面具岛屿联手,那么你会参加我们这个联盟吗?”

“毫无疑问,我肯定不会的。”段天狼摇了摇头,“我是个黑客,我喜欢隐藏在黑暗的世界里。当我出现在光线中,就会没有安全感。”

段天狼说到这里,看了看凌梦蝶,“而且,我在暗处对你是有好处的。只要我没有暴露,我就可以在暗中帮你盯着面具岛屿,这样他们就无法对你耍什么花招,不是吗?”

“嗯……”凌梦蝶眨了眨眼睛,“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但是……你为我做的这一切难道是无偿的吗?”

“在你的生命中,也许做任何事情都意味着交易,但是对我来说不是如此。”段天狼答道。

凌梦蝶抿着嘴巴耸了耸肩,“请原谅我的个人习惯。只是得到,但是却没有丝毫付出,这会让我没有安全感。所以,你最好还是提出点交换意见吧。”

“好吧……”段天狼想了想,说道:“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么我跟你要求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帮助我摧残那个叫做足利赖光的日本人。我发过誓言,要在七年之内,给他最残酷的惩罚。我基本上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既然我说过这话,那我就一定要这么干了。”

“没问题。”凌梦蝶很爽快地答道,“我对这个日本人也没什么好感,说吧,你第一次夺去的是他的光明,你这次想要他的什么?”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我听说,尽管看不见女人的相貌,但是足利赖光对女人的需求反而变得更加强烈,纵欲纵得相当的厉害……”

一听到段天狼这么说,凌梦蝶马上明白过来,她微微笑着掩着嘴巴,“得罪你果然是一件很凄凉的事。说吧,你打算怎么夺去他的性能力?是用药物吗?我听说一种叫做碳酸锂的药物,长期服用可以导致人阳痿。”

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我是要使他感到绝望,而不是痛苦。”

“这之间有什么区别?”凌梦蝶问道。

“将十年的痛苦,在一秒之内释放出来,就像炸药爆炸一般,让人在片刻之内,只感到完全地黑暗和无望,这才是绝望。”

段天狼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平淡,似乎在描述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般。

就连凌梦蝶这样心狠的人,在这时候,也忍不住背上冒出冷汗,“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台冷酷的机器。”

段天狼瞟了凌梦蝶一眼,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就是这么个人。我很小气,睚眦必报。”

凌梦蝶强笑了笑,说道:“可以理解,他毕竟害死了你的两个好兄弟。说吧,要我做点什么?”

“我很期待看到这样的场景——在某年某月某日,足利赖光会发现他的生理武器突然发生不可思议的病变,并且在一周之内就开始溃烂。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发了疯一样地想要找最好的医生来解决这个问题。然而,最高明的医生也只能给他一个建议,那就是放弃掉他的武器。最后,在无尽的绝望和悲哀中,足利赖光在房间里,自己亲手切除了自己的东西。然后,他趴在血泊中凄厉地哀嚎,直至昏厥。”段天狼说到这里,看着凌梦蝶,“我知道世界上有这种病毒,也知道你有办法搞到这种病毒,并且有办法让足利赖光感染上。”

“你是说……”听到这里,凌梦蝶猛地睁大眼睛,“由我安排人来完成这件事情?”

“是你自己主动要求我提出交换条件的。”段天狼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睛,说道。

“天啊,罗斯切尔德家族要是知道这事是我干的,那还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凌梦蝶倒吸了口凉气,说道。

“如果罗斯切尔德家族真有将你碎尸万段的一天,绝对不会是因为区区一个足利赖光。”段天狼说道。

这句话说到了凌梦蝶的痛处,她垂着头想了一阵,点点头,“好吧,既然大家是同盟,我做。第二件事呢?”

“保障我,我的叔叔,老师,苏荷,过海以及小雪的安全。”段天狼说道。

听到这个,凌梦蝶大松了一口气,“这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我现在所想到可以用来交易的只有这两件,你要是觉得依然没有安全感的话,我可以再想想其他的……”

段天狼的话说到这里,凌梦蝶马上伸手打住,“够了,我已经非常非常有安全感了。我们现在讨论下一个问题,你认为我该如何跟面具岛屿接触呢?”

“你最大的秘密在面具岛屿那里已经打开了,再故作神秘已经没有意义。如果我是你,我会单刀直入,这样说不定反而可以挽回一点主动权。”段天狼说道。

“这样说自然是没错,但是我手里并没有任何筹码啊,我该怎么谈?难道真的甘心被要挟吗?”凌梦蝶问道。

“我说过了,没有尽速举报你,就说明他们跟你一样心怀不轨。”段天狼说道。

“这一点我相信,但是他们造反没有任何事实的证据,而我……我可以被抓到的证据实在是太多了,只要罗斯切尔德家族想要去抓。所以,我跟他们是完全不同的。”凌梦蝶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从一开始就处于这样被动的地位,实在是让人不甘心。”

段天狼略静了静,说道:“我想,如果你能够有些别的筹码的话,谈判也许会更顺利,是吗?”

凌梦蝶眉毛微微跳了跳,对段天狼说道:“你是不是已经为我准备好了筹码?”

“如果没有为你准备筹码,又怎么会劝你入赌场呢?”段天狼反问道。

“那你赶紧说,你准备好的筹码是什么?”

“CPU依靠指令来计算和控制系统,每款CPU在设计时,就规定了一系列与其硬件电路相配合的指令系统。指令的强弱,是CPU性能的最重要指标。因此,CPU指令集的强弱,是微处理器效率的决定性因素。目前流行的,主要有MMX指令集,3DNow指令集,以及SSE指令集。这些指令集成为了CPU厂商的技术核心。但是,就我看来,这些指令集全都有大幅改进和提升的空间。”段天狼说到这里,略顿了顿,看着凌梦蝶,“当你见到面具岛屿的人之时,你问他们,有没有兴趣跟你共同研发一种全新的指令集。这种指令集将具备有超强的3D几何运算能力和多媒体表现力。3D运算能力是现在的MMX或3DNow指令集的十至一百倍,绘制出的雾气效果和水波效果完全可以和真实场景相媲美。而且它的再次开发较容易,二、三次开发者可以更容易地开发出商业程序。”

凌梦蝶眨了眨眼睛,“可以告诉我,这番话的意义是什么吗?”

“如果这个指令集真的出现,那么只要有充足的资金和设备,我们就可以在六个月之内占据全球CPU市场份额的四成以上。”

凌梦蝶听到这里,不禁张大了嘴巴,“居然……会这么厉害?”

“去告诉面具岛屿吧,他们会清楚这个指令集划时代的意义的。”段天狼说道。

“但是,这个指令集应该不是那么好写的吧?”凌梦蝶说道。

“的确很难,如果很容易,为什么直到现在,英特尔还可以保持垄断地位?不过……如果由我跟面具岛屿合作的话,那这件事就也算不上多难了。”段天狼说道。

“听起来像是很大的筹码。”凌梦蝶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还有别的筹码吗?”

“还有两个。”段天狼说道。

第十节 金融与技术

“这两个筹码比起刚才那个筹码来说,分量有多重?”凌梦蝶问道。

“或许比刚才的那个要大一些。”段天狼满脸淡然地说道。

“比刚才的筹码还要大?”凌梦蝶显得很愕然,“我很想知道,是什么筹码?”

“不知道你是否知道TCP/IP协议?”段天狼问凌梦蝶道。

“虽然对计算机没什么天赋,但是这个我还是知道的。TCP/IP的发展始于美国国防部,美国Internet架构委员会的下属工作组Internet工程任务组研发了其中的多数协议。美国Internet架构委员会最初由美国政府发起,如今已转变为公开而自治的机构。美国Internet架构委员会协同研究和开发TCP/IP协议集的底层结构,并引导着Internet的发展。可以说,TCP/IP就是世界国际互联网的基础。”凌梦蝶答道。

“嗯。”段天狼点点头,“既然你知道这些,那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这些协议全都掌握在美国人的手里。全世界有许多国家,多年来都一直在要求美国公开协议,但是美国人不同意。因为这样做,就等于放弃了美国人在信息时代的战略优势。”

凌梦蝶听到这里,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欧盟以及中国,从来就没有甘心过,他们一直在试图设立一些新的网络标准。”

“没错。”段天狼再次点头,“但是这绝非一件易事。一个国家,又或者一个国家联盟,因为自身过于庞大,各种力量掺杂其中,各种利益需要平衡的关系,在很多时候反而难以做出显然对自身有利的决定。所以,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十年内,恐怕这个新的网络标准都只能是纸上谈兵而已。”

凌梦蝶听到这里,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据我所知,在这件事情发展的过程中,罗斯切尔德家族似乎也一直在做着阻挠。他们并不希望美国的信息霸权丧失,所以他们通过影响选举来控制欧盟,通过经贸来影响中国……”

“你说的很对,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罗斯切尔德家族虽然源自欧洲,但是现在它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一家美国的集团,它的主要利益在美国。所以他们的利益,跟美国的利益是基本一致的。正是因为如此,于是罗斯切尔德家族在经济上极力为美国服务,而美国在政治和经济上也极力为罗斯切尔德家族,以及其仆从财团服务。”段天狼顿了顿,“但是,最近的五十年来,随着美国霸权主义的日益盛行,以及罗斯切尔德家族越来越有一家独大的趋势,在政治上的中国,欧盟开始有危机感,在经济上的军工集团以及能源集团开始感觉到了威胁。可以说,从大背景来看,摧毁美国信息霸权的时机已经到来。而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首先推动这件事情的,一定是一家企业。如果这家企业能够借助这个大环境,政治上依靠中国和欧盟,经济上跟能源集团和军工集团分脏,并在市场上依托广袤的亚欧市场,成功地发起这一波网络信息革命,那么它所获取的利润,怎么样去估算都不过分。”

凌梦蝶越听到后来,嘴巴越是张大,“你……你是说这件事情由我们来做?”

段天狼没有直接回答凌梦蝶的问话,而是继续说道:“纯从技术上来说,如果由我跟面具岛屿合作,我们完全可以重新制定一个新的标准模式。这个模式将可以大大提高IP地址的容量,同时大规模提升数据传输的安全性,并且完全兼容现在的网络硬件环境。最重要的是,这种标准模式的算法既简单却又复杂。复杂是说它的算法的加密所得出的数据复杂,简单说的是算法运算过程简单,计算周期极短,对计算机的系统资源消耗极少。总的来说,只需要通过软件改造,就可以将全世界的网络环境提升整整一代。”

“这件事情太大了,我有点害怕。”凌梦蝶即兴奋又紧张地摸了摸嘴唇。

虽然嘴里说害怕,但是凌梦蝶说这话时的神情,却完全证明她对这么做充满了渴望。

果不其然,没有多久,凌梦蝶眼珠一转,便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将陈建生推到前台,然后我们在幕后支持这件事。”

“如果陈建生愿意合作,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我和面具岛屿提供技术,你跟他联手作暗地的动员。”段天狼说道。

凌梦蝶又抿着嘴唇想了一会,然后摇头道:“不,还是太不安全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耳目实在太多,我一旦有什么举动,就很可能被发现,到时候就惨了。”

“那我就没办法了。”对于凌梦蝶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段天狼一清二楚,所以他也不强求,顺口说道。

一听到段天狼这么说,凌梦蝶又马上迫不及待地说道:“不过……也许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决的。我们……我们先说说第三个筹码吧?”

“陈建生,你,还有面具岛屿,如果这个三方联盟可以组成的话,那么你们就可以继续推行第三步。你们的联合公司,可以整合军工和能源两大集团,并联合欧盟以及中国,推出一款开源的新式操作系统。在我的设想中,这款操作系统的界面将会比windows更友好,功能更加强大,安全性也更好,而且对用户承诺信息保密。另外,这种操作系统虽然比windows功能强大,安全,高效,但它占用的系统资源只有前者的百分之三十到四十。”

凌梦蝶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坐在位子上沉思良久之后,用一种极为郑重其事的语气问道:“如果真做到这一切的话,就意味着我们将会拥有全世界最强大的公司,是吗?”

“不。”段天狼轻轻地摇了摇头,纠正道,“如果你真能做到这一切,那就意味着,你已经建立了全球第四个大经济利益集团。而且,很可能是最强大的一个。世界上的一切经济行为,就像红尘中的万紫千红一般,全部都只是迷惑人的表象。决定宇宙运行的力量只有两种,阴和阳。而决定当今世界经济发展的力量也只有两种,那便是金融和技术。世界上的一切产业,归根结底,最终都受这两种力量的支配。罗斯切尔德家族既然已经占据了前者,那你就只有用第二种手段才可以与之对抗。任何其他的路,都只是死路一条。”

凌梦蝶定定地看了段天狼好一阵,然后她把视线移向它处。

又过了好久之后,凌梦蝶一直漂移不定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窗外一栋正在被折迁的房子上,“天狼,你最喜欢什么花?”

“嗯?”段天狼有些讶然地抬起头,看了看凌梦蝶,“我对花没有什么特别研究。”

“如果非要选呢?你会选什么花?”凌梦蝶问道。

“百合花吧。”段天狼想了一阵,说道。

“为什么?”凌梦蝶又问道。

段天狼答道:“我喜欢百合花干脆利落的性格。夏天刚到的时候,百合花开得最灿烂,让人看着就禁不住心情会好。但是一旦到了冬天,百合花连茎带叶全都会枯萎,地面上一点东西都不会留下,所留下的,只是泥土下的根。可等到明年你再来的时候,百合花却又照样开得最灿烂,让人看了心情好。”

凌梦蝶略微卷起嘴角笑了笑,“确实很像是段天狼喜欢的花,干脆到无情。”

凌梦蝶略微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轮到我了,我最喜欢的是樱花……”

凌梦蝶抬头看了看段天狼,毫无掩饰地笑了笑,“理由有点奇怪,因为樱花是世上最残忍的花,它根下埋葬的尸骨越多,它便开得越灿烂……而这些尸骨中,最终一定会有我的一副。”

凌梦蝶说到这里,抿着嘴唇,望着地下好一阵,然后缓缓站了起来,“我不是傻子,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在利用我。不过没关系,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被利用才会有价值。我并不介意被你利用,我甚至不介意被你出卖,我唯一介意的,是你把我卖得太便宜……这件事情,我会去做的。”

“什么?凌梦蝶真的是这么说的?我知道我是被你利用,但是我情愿被你利用?”

在听完段天狼关于谈判的详叙之后,孙云梦惊奇地说道。

“嗯。”段天狼缓缓点头道,“这是我亲耳听到的。”

孙云梦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然后叹了口气,摇头道:“我突然觉得,其实凌梦蝶也挺可悲的。”

“所谓自由,便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自行作出决定,然后用自己的人生承担全部的责任。”段天狼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谁都一样。”

第十一节 大生意

听完段天狼的话,孙云梦沉默了一阵,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有时候真的觉得人生真是很奇妙,就算是凌梦蝶这样可怕的女人,可是当她心中有所求的时候,照样被别人利用。”

“无欲则刚。当你心中有非要得到不可,或者非要拥有不可的东西的时候,它就将成为你致命的弱点。”段天狼脸色平静地说道,“绝大多数人都不是死在自己讨厌和恐惧的事物上,而是死在自己所喜爱和依赖的事物上。”

“那你呢?”孙云梦看着段天狼,“你有什么非要得到不可,或者非要拥有不可的东西吗?”

“嗯?”段天狼原本垂着的眉头抬了起来,看着孙云梦。看了好一阵之后,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右手轻轻按在额头上,“你说得很对,我有致命的弱点,而且有很多。”

文看到段天狼这么慎重的样子,孙云梦担心气氛又再次变得凝重起来,他于是赶紧笑着说道:“有弱点是很正常的,只要是人,就都有弱点。一个弱点都没有,就不是人了。”

“可是,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如果有一天,你,过海,苏荷,小雪以及我的叔叔和师父,甚至还有修源,任何一个人受到威胁的时候,我是不是也不得不跟凌梦蝶一样,就算明知道被骗,也不得不去按照别人的意愿行事?”

“这个……”孙云梦语塞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字段天狼在一旁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想这么远根本就没有意义,还是不想了,我们还是谈谈眼前的事吧。”

“好啊。”见到段天狼将话岔开,孙云梦赶紧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刚想说这个,按照我们的预计,凌梦蝶,陈建生以及面具岛屿之间的联合,应该有很大的可能。如果这三方真的合作成功,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们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了。这三方联合起来,自身就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如果加上我所说的那个计划,任其发展,绝对有可能建成一个足以跟罗斯切尔德家族相抗衡的新兴大势力。我相信,罗斯切尔德家族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我们现在最不利的地方,就是我明敌暗。罗斯切尔德家族自始至终都一直隐藏在暗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它。现在只要可以逼得罗斯切尔德家族出手,我们就可以看到他们的弱点。知道了弱点,就可以出手。”

段天狼说着,站了起来,“好了,今天就谈这些吧。还有,我们必须得加紧‘天道’系统的开发才行。”

“这是自然,不过,做深入研究我们要很好的硬件条件。”孙云梦说道。

“这个我知道,那个购物网站的事情,你破解得如何了?”段天狼问道。

“基本上已经做完了,我正在想办法利用‘天道’系统搜集材料。相信再有三天,就可以搜集到足够的材料了。”孙云梦说道。

“嗯。”段天狼点点头,“陈烨那边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尽快将资料传送过去。然后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在实验室里帮我们做一些我们需要的芯片。虽然应该还不成熟,但是支持我们的系统开发,应该还是可以的。”

版“既然陈烨是你选的,我自然是有信心。我只是担心时间不够。”孙云梦啧了一下。“虽然有凌梦蝶和面具岛屿帮我们打头阵,但是我总觉得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要来的终究会来,我们想那么多也没有意义。”段天狼说着,看了孙云梦一眼,就往外走。

等到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站住,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会替我照顾苏荷吗?”

孙云梦的脸上顿时僵住,然后,他很不快地问道:“天狼,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呀。”

“呵,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神经,随口说的。”段天狼说着,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网孙云梦表情木然地站在段天狼身后,目睹着他离去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的,心中总是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段天狼可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尤其是不可能在生死方面开玩笑。

“到底怎么了?”孙云梦纳闷地自言自语着问道。

段天狼缓缓地从孙云梦这里往寝室踱步而去,在回去的路上,他的脑子里一直在将未来所可能发生的情形一一排列出来。

而当段天狼回到宿舍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也差不多将这些可能全都想出来了。

最后,段天狼坐在椅子上静了一阵,轻声地自言自语道:“看来……我必须得死一次。”

两千零六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清晨,重庆。

络这一天,陈建生就像往常一样,在家附近的公园里慢跑。虽然家财万贯,但是陈建生一直没有放弃从小留下的晨跑的习惯。每一次跑到公园中间一颗梧桐树的时候,陈建生就会在这颗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休息。

小因为每次晨跑的时候,时间都很早的关系,所以,通常这颗树下的椅子都是空的。然而,有些不寻常的是,今天这个本该空着的椅子上,却坐着一个女人,一个有着惊人美貌的女人。

自从跟自己的初恋分开之后,对于女色,陈建生几乎已经完全免疫了。但是当他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竟然感到了已经从他的心里不知道消失了多久的心动的感觉。

陈建生差一点就忍不住想要走上去搭讪。

但是沉浮多年的他,已经在心里诞生了强大的本能。这种本能告诉他,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偶然。

陈建生于是强忍着主动靠近的冲动,全身提高戒备,斜靠在旁边一颗树上,观察着这个女人。这时候,一直跟着陈建生的一辆汽车里,有两个保镖走了下来,想要走过去盘问这个女人。

而陈建生伸手拦住了他们。

“你们先离开吧。”看着这个镇定自若地坐在那里,做出一副休息状的女人,陈建生突然说道。

“陈总,这个……”两个保镖显得很犹豫。

“这是命令。”陈建生淡淡地说道。

说一听到这句话,保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重新钻回车里,然后开车到不远的地方,小心地观察着这边的情形。

等到这些保镖离开之后,坐在位子上的女人笑了起来,“你难道就不怕我是来刺杀你的么?”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想从我身上得到比我的命更重要的东西。”陈建生靠着树答道。

直“你猜到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并不惊奇。但是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是想得到比你的命更重要的东西呢?”女人笑着问道。

“如果只是普通的东西,不该是这样看起来既冰雪聪明,又有着天香国色的女人来拿。”陈建生说道。

“别人都说你很刻板,可是现在看来,你其实也不是那么死板啊。最起码,你在奉承女人方面很有一套。”女人笑道。

“被人说刻板,只是因为很少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觉得拥有热情。”陈建生答道。

“热情?”女人扬起眉毛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可以告诉我世界上最能让你燃起热情的是什么东西吗?”

陈建生打量着这个女人,心里默默做着各种各样的评估。

播然而,这个女人只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陈建生的各种评估给击得粉碎,“是华人会吗?”

“华人会?”听到这里,原本一直很淡定的陈建生顿时露出警觉的神情,“你是什么人?”

“既然我能够这么光明正大地找到你,我想你应该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那个女人说着,向着陈建生走去。

“你是……师父的继承人?”陈建生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是掌握名单的人。”女人说道。

而这句话就等于是回答了陈建生的问题。因为所有的华人联合会的弟子都知道,师父死后,谁得到名单,谁就是师父的继承人。

陈建生有些诧异地飞快地眨了一阵眼睛,然后问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在说出我的来意之前,我必须先问你一件事,那就是你是否还承认你是华人联合会的人?你是否依然保有师父留下的梦想?”女人淡淡地问道。

室陈建生沉默了一阵,然后答道:“对于华人会成员的身份,我自然承认。但是我首先必须声明,我还有一个更优先于华人会成员的身份。”

“是什么?”女人问道。

陈建生答道:“商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等价交换的忠实信徒。”

女人略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我明白了,看来,我这次是来对了。因为我这次来,除了让你归队之外,就是想要跟你谈一桩大生意。”

“大生意?有多大?”

“大到超乎你的想象力。”

第十二节 交易

“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神话。”当听完凌梦蝶所描述的三件事之后,陈建生吸了口冷气,说道。

凌梦蝶笑了笑,说道:“你不觉得能够亲手完成一个神话,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吗?”

“话虽如此,但是……我们真的可以做到吗?”陈建生有些疑虑地看着凌梦蝶,“就凭你跟我两个人?”

“谁说只有你跟我两个人?”凌梦蝶笑着看了看陈建生,“师父可是有一百多名弟子呢,他们全都是各行各界的精英。我已经握有这个名单,我们共同开启这个名单。”

“华人联合会成员名单,只有会长才可以掌握。”陈建生的眉毛跳了一下,说道。

凌梦蝶眨了眨眼睛,笑道:“难道你还没有听明白吗?我将跟你共享华人联合会的统治权。”

“共享统治权?”陈建生眼睛猛地睁大,很显然,凌梦蝶所提出的这个建议,可不是一般地可以打动他。

凌梦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档案袋,“这里面就是师父留下的名单,我只解开了几个,还有一百多个无法解开。我的技术不够,而我身边又没有可靠的人选,所以进度一直缓慢。为了谨慎起见,原本打算就这么慢慢解开的。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所以……我们共同挑选一个可靠的人,将它打开,如何?”

陈建生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凌梦蝶的档案袋,“你真的要跟我共享华人联合会的统治权吗?”

“我所处的情形,比你想象中要恶劣得多。在当前情况下,我不可能再独自战斗下去。我必须寻找一个可靠的盟友。”凌梦蝶说到这里,看着陈建生,“而最终,我选择了你。”

“选择我?为什么?”陈建生问道。

“因为你够简单,够直接,你崇尚等价交换。得到多少,就付出多少,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也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我欣赏这一点。而且,我认为我给你的筹码,足以换得你对我的忠诚。”凌梦蝶说道。

陈建生眨了眨眼睛,说道:“但是……我想你应该忘记了一件事。如果你真的让我共同执掌华人联合会,我很可能会希望你死掉,而自己独掌大权。”

“你不会的,因为你会发现,你很需要我。”凌梦蝶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就算有一天你在事业上不那么需要我的时候,你也会发现,你会在别的地方需要我的。”

“你的意思是……”陈建生皱了皱眉头,有些疑问地说道。

凌梦蝶看了陈建生一阵,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够达成这个庞大的计划,那么我将成为你的妻子。我以及我的一切,都将属于你。”

陈建生听到这里,当即愣了起来,好一阵之后,他才有些惊愕地说道:“你究竟是一个女人,怎么会为了达到这个目标,而愿意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

“我是一个执着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女人。”凌梦蝶说完,又问道:“在说别的多余的话之前,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否同意我的交易条件?”

“我想,我们现在要讨论的,已经不是成交还是不成交,而是接下来到底应该怎样实施了。”

第十三节 变态的童年

两千零六年十二月二日。

“老大,你整整一个礼拜都没有上课,也没有出门了,你都在干嘛呀?”

在过去的整整一个星期里,陈修源都看到段天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吃饭都是叫外卖在房间里。段天狼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一个棋盘上。

棋盘上放着数十颗围棋子,段天狼不断地将这几十颗棋子来回组合,每次都组成不同的路线和图形,一边组还一边在嘴巴里念念有词,看得陈修源是云里雾里。

闷了整整一个礼拜,看到段天狼的注意力终于从棋盘上离开之后,陈修源才忍不住问出这句话。

段天狼并没有回答陈修源的话,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无论有多少种变化,最多有六个劫点,只要渡过这六个劫点就可以了。”

“六个劫点?什么劫点?”陈修源愈发不解地问道。

在围棋中,当黑白双方都把对方的棋子围住,这种局面下,如果轮白下,可以吃掉一个黑子;如果轮黑下,同样可以吃掉一个白子,这就是所谓“劫”。

按照围棋规则,在先下的一方在这种情况下吃掉对方一颗子之后,对方不可以马上又回吃对方,他必须先在别处下一着,待对方应一手之后再回头来吃。而接下来,对方也需要在别处下一着,然后再回来又吃。如此反复,直到有一方获胜,或者有一方放弃,这就是所谓“劫争”。

文段天狼在山西时,常被方冲拉着下围棋,所以对于这些术语了如指掌。而陈修源从小就立志成为黑社会老大,练拳就很有热情,下围棋自然是敬谢不敏。因此他对围棋术语一无所知,突然听到段天狼说出“劫”,自然是一头雾水。

而段天狼此时也没有浪费时间跟他解释这些名词,而是直接问道:“你对计算机有兴趣吗?”

字“计算机?”陈修源木然地看了看段天狼,“不是很有兴趣,那玩意太难了。”

“但是,如果我告诉你,我可以让你很快入门,甚至于成为计算机高手呢?那你有没有兴趣?”段天狼又问道。

陈修源笑了笑,说道:“这样啊?那就很有兴趣了。”

“不过,话说在前头,你会吃很多苦头的。”段天狼又说道。

“吃苦算什么,再苦也不可能比考大学的时候苦啊。”陈修源笑道。

段天狼摇了摇头,“上次考大学的时候所受到的痛苦,跟你这次在精神上所需要承受的痛苦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啊,这样啊……”陈修源有些迟疑地眨了眨眼睛。

段天狼说道:“这件事情你必须要想清楚,一旦决定,我就不会让你反悔了。”

“老大……”陈修源想了想,问段天狼道,“你今天怎么会突然要教我计算机呢?”

“因为我需要你在将来某个时候,出其不意地帮助我。”段天狼说道。

“老大,你还需要有人帮?”陈修源惊讶地张大眼睛,“有谁这么牛啊?”

“我现在还无法跟你说,但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段天狼说道。

版“是这样啊。”陈修源看了看段天狼,“那没话说,既然是天狼哥需要,那就算是再大的苦头,我也得吃了。”

网段天狼抿了抿嘴唇,垂头想了一阵,终于还是缓缓地说道:“我是多少岁来到和山乡的?”

络“嗯……我听别人说,好像是十五年前左右来的,你那时候大概……五岁多吧。”陈修源想了一阵,说道。

小段天狼问道:“倘若我告诉你,我的所谓天才,全靠这五年中打下的基础,你是否会相信?”

说“只要是天狼哥说的,我都信。”陈修源说道。

段天狼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叔叔看似是个道士,自我五岁开始,便让我读大量道家经典。但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叔叔教我的,却并不是道,而是道与佛的融合——禅。”

“啊?两三岁就学禅?难不成老大你生下来就识字么?”陈修源惊讶地问道。

“这就是禅最妙的地方了,学禅是完全不用识字的。禅宗有许多高僧都是不识得字的。”段天狼说道。

“那你叔叔是怎么教你禅的?”陈修源很感兴趣地问道。

“要说学来也很容易。”段天狼说道,“在我五岁以前,我一直住在一间道观中。那间道观在一座山上。我所住的房间的窗外,便是一条潺潺的小溪,小溪岸边是一些不知名的花。我叔叔就将我的摇篮升高,升到刚好对着窗外的小溪和花。”

“在两岁之前,我几乎从未离开过摇篮。在我的世界里,只有那条小溪和那些花。在这一年里,我叔叔一直在教我说话。在我满一岁的时候,我已经会一些简单的对话,我也开始对这个世界有朦胧的了解。于是,我叔叔就开始问我,你看到了什么。我第一次只会简单地说,小溪,花。”

“而在这个时候,我也已经有了一般小孩子的玩性,我想要冲出房间到外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如何。但是我那时候从未学过走路,我根本就走不出房间。而且,房门已经锁住,就算我想爬出去,也没有可能。于是,我开始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我整日地哭。但是我叔叔从不理会我。他依然每天给我端来奶水,供我食用,但是不管我怎样哭,都绝不带我出去。他告诉我,想要走出去,必须正确地回答那个问题,那就是我看到了什么。”

“从两岁到四岁,我几乎每天都要跟我叔叔说我看到了什么,我几乎用尽了我所学到的每一个词汇。但是,我从来没有说出让我叔叔满意的答案。”

“从四岁开始,我便开始对我叔叔感到绝望了,因为我确信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会让我出去的了。我于是开始渐渐地不再哭,也不再回答问题。我那时候身体已经足够强健,不用再睡摇篮,也不再喝奶水,而是开始吃饭了。我的身体像每一个儿童一样飞快地成长着,但是我的生活却依然一成不变——看着窗外的小溪和花。”

“因为已经习惯了整天都坐在房间里,而且也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这个房间。于是,我开始非常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这条小溪,以及在它旁边生长着的小花。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我无比清晰地看着这些花一点点发芽,新绿,成长,开花。看着那条小溪干涸,有水,溢出,结冰。突然,在某一天,我突然坐在房间里默默地流起眼泪来。你知道,小孩子的哭一般都是很大声的,因为小孩子之所以哭泣,大多数并非是出于真的伤心,而是想要得到大人的注目而已。但是这一次,我却是默默地哭泣,因为我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到伤心和恐惧,而并不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

陈修源摸了摸脸颊,不解地问道:“我不明白,既然你都已经习惯了待在那房间里,那你哭什么呢?”

直“当我在房间里默默流泪的时候,我叔叔走进了房间,他问了一句跟你一样的话。我回答他说,原来世上什么都没有,没有花,也没有小溪,只有生和死。那一年,我五岁。”

播“啊?”陈修源几乎是本能地张大嘴巴,“天……你那时候真的是只有五岁吗?”

室段天狼说道:“听起来很像是高深的话,但是在当时当地,在心无旁骛地目睹了同一幅景色近两千个日夜的细微变迁之后,那些话完全来自我的本能和内心。而当我的叔叔听到我说了这番话之后,便把我带出了道观,来到了山西。这个时候,我便开始系统地学习道家经典,而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发现我比常人更容易集中精神,更容易专注于某件事情当中。所以,我学习或者计算的时候,往往比别人要更快,更精确。而当我观察某个事物的时候,也往往会比别人看得更加透彻和明白。”

“真是……”陈修源吞了口口水,“虽然这么说不是很不敬,但是老大,你的童年还真的是满变态的。”

“你说得没错,从某个角度来说,我的童年堪称是残忍的。因为我这五年光阴,从未离开那个房间一步。但是,这五年使我达到了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修炼到的境界。那就是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无比稳固地控制住自己的心灵。人心大概是世上最不稳定的东西之一,它总是很容易受到引诱,很容易迷失。而在这里五年里,我在心中的深底里安置了一盏明灯。它使我不那么容易受到诱惑,不那么容易摇摆,也不那么容易迷失。”段天狼说到这里,看着陈修源,“人生就像是一条路,绝大多数人的路是歪歪扭扭,甚至原地踏步的。但是心中有了这盏明灯,我就永远都在走直线,当然也就事事都比别人快些。”

第十四节 不可以输的一仗

“老大,那你不会也要将我关在房子里关五年吧?那……那我可真扛不住了。”陈修源后怕地说道。

“那倒不至于。”段天狼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过,以你来说,好的地方是是你的生命力很强,很难被击垮。但是你的弱处,就是性子太野。在禅宗中,经常以牛来比喻心性,而以牧童来比喻心的主人。你的心性,是标准的蛮牛。”

“明代普明禅师曾经有过一篇关于禅的经典著作,叫做《牡牛图颂》。在这篇著作中,他将修禅一共分成未牧、初调、受制、回首、驯伏、无碍、任运、相忘、独照、双泯等十个阶段。

段天狼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继续解释道:“所谓的未牧,所指的就是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初调,是指你的心受到初步的习练和约束;受制,就是初步拥有了自我控制的能力;回首,便是学会反省与觉照。只要到达了回首的境界,你的心性便初步进入了高度自控的程度。在这个时候,我再教你计算机,你的学习速度就将比常人快十倍不止。”

“后面不是还有六个境界么?”陈修源问道。

段天狼答道:“后面六个境界,就是修禅的高等境界了,那便不是可以速成的。你如果可以体悟到更高境界,自然是更加事半功倍。但是就算暂时无法体会到,也足够应付我教你的东西了。”

“等到十个境界都经历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做神仙了?”陈修源挠了挠脑袋,笑道。

段天狼笑着摇了摇头,“世上哪有什么神仙,无论是修禅还是修道,都只能让自己对自己的灵魂和心性控制得更加自如,进入一种真正的灵魂自由的境界。”

文“我想也是。”陈修源笑着拍了拍脑袋,又问道,“那……老大你打算怎么教我?”

字“世上一切普通人都是未牧的境界,所以你现在需要跨越的,便是初调,受制,以及回首这三个境界。而初调和受制这两个阶段,说白了都是使用强迫性的手段来使自己心性收束起来。按照正常来说,这应该是循序渐进的过程。但是我现在时间不多,所以我可能会使用相对残忍一些的方法,就以你的生命力的坚韧来说,应该是可以忍受的。只是会造成精神上极大的痛苦。”段天狼说道。

版“具体该是怎么做呢?”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陈修源有些害怕地问道。

“我选了很多很诡异,很暴力,以及让人很不适应的音乐。我首先会将你深度催眠,之后,我就会将这些音乐混在一起,强迫你去听。在这个过程中,你的精神将会受到深度的冲击。在睡眠中,你就将会受到极大的痛苦。之后,我将会放一些柔和的音乐,帮助你逐渐平静。当两者平和之后,我就会让你醒来。如此反复,一直到你已经完全可以抵抗那种外来的声音的干扰,你就成功地越过了初调和受制这两个阶段。”段天狼说到这里,看了看陈修源,“我预计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一个月,不过我坦白跟你说,在这一个月里,你精神上将必须忍受极大的压力和痛苦。如果是意志力略微薄弱的人,经过这么一个月,说不定就已经疯了。”

陈修源咬了咬牙齿,然后点点头,说道:“我可以,那第二步呢?”

“痛苦的是初调和受制,只要经过了这两个阶段,接下来的回首相对来说,就不是那么痛苦了。不过,回首所花的时间就要长一些,我估计就算最快,也要两个月。”段天狼说道。

“那……就是该怎么做?”陈修源问道。

“最开始的时候,我会用一块很厚的黑布蒙上你的眼睛,然后让你在脑海中想象出一朵莲花的样子。当你脑中可以非常稳定地出现一朵莲花的时候,我便会摘去黑布,让你看着窗外的景色,然后想象在那里出现一朵莲花。当你清楚明了地在那里看到一朵莲花的时候,这个阶段便结束了。”段天狼说道。

“喔,这个听起来好像比刚才的要难。”陈修源说道。

“没错,第一步痛苦,第二步却是更难。第一步考验的是意志和精神力,而第二步考验的却是慧根和定性。当然了,当第一步完成之后,我便会跟你讨论一些道家的思想,帮助你洗涤你的性灵,使你的性灵变得更加清澈透明。而当你完成第二步之后,你的性灵便初步进入了清澈透明的境界。到了那时候,你将会发现,你学习的速度,是常人所远远无法企及的。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你内心清澈,别无旁骛,不会被外部的事物分心,而可以比别人十倍地专注。你要相信,人的智慧就像人的气力一样,相差再大也有限。之所以人与人之间的优劣会那么明显,完全是因为大家在使用智慧的时候着力点不同而已。着力点过多的人,就算气力再大,也一事无成;着力点专一的人,就算气力再小,也可以有无尽功业。

“嗯。”陈修源缓缓地坐了下来,然后看着段天狼,认真地问道,“天狼哥,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听到陈修源这么说,段天狼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你不用瞒我了。”陈修源笑了笑,说道,“如果不是真有什么事将你逼得急得不得了,你是绝对不会让我来受这种苦的。

段天狼卷起嘴角,欣慰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陈修源的肩膀,说道:“你说得没错,我这次真是被逼得急得不得了了。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在未来的时间里,我一共要过六关。这六关任何一关出纰漏,我都只能无可奈何地沦为别人的棋子,一生受人利用和控制,就像一个牵线木偶一般。我决不甘心如此,倘若真是如此,我宁愿死……而我的未来如何,在很大程度上,就决定在你的手里。”

网陈修源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顿时脸色也凝重起来,“天狼哥,事情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究竟是……算了,我还是什么都不问了,该说的时候,你总会说的……我知道了,我会拼命的……对了,老大,我们现在还有多少时间?”

络段天狼略一迟疑,答道:“最多还有一年。”

小“老大,陈建生看起来好像对你挺欣赏的,你真有什么难处的话,为什么不找他帮忙呢?”过了一会,陈修源又问道。

说段天狼马上摇头道:“今天我跟你说的每一个字,以及我在对你进行特训这件事情,你要永远给我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段天狼说到这里,脸色严肃地,郑重其事地重复道:“一定记住,不可以让你我之外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是任何人。”

直陈修源抬起眼睛,很认真地看了段天狼一阵,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地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播又过了好一阵之后,陈修源说道:“在江湖上有一句话,叫做‘祸不及妻儿’,但是就我看来,很多自诩为上流社会的人,实际上却比混迹江湖的这些流氓要更下流,更无所不用其极。”

室陈修源说到这里,看了看段天狼,“既然事情真的紧迫到了如此境地,那么这方面的事情也是不得不考虑的。”

“我知道。”段天狼说着,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失神地望了窗外一阵之后,说道,“这一仗我输不起,所以……我会轻装上阵的。”

两千零六年十二月三日,上海。

位于上海第一地标金茂大厦五十三到八十七层的金茂凯悦酒店,是上海最富盛名与豪华的酒店之一。同时也是入选两千年吉尼斯世界记录,被认证为全球最高的酒店。

而天性最喜欢俯瞰的戴蒙,便选中了这间酒店作为他在上海的住所,而且选的正是最高的八十七层。

这一天,正当戴蒙坐在百分之百埃及棉的床单上,盖着百分之百爱尔兰麻质薄毯,手里端着笔记本电脑,通过无线网络查找着一切他所想要的,关于凌梦蝶的资料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门铃响。

“我没有叫客房服务啊。”戴蒙有些奇怪地歪了歪脑袋,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身边,掀开薄毯,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然后,他几乎是马上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因为他看见他正在全力调查的那个女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门口。

戴蒙花了好长时间,才转过神来,“凌小姐,你怎么……?”

“麻烦你千里迢迢到中国来调查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专门登门来致歉。”凌梦蝶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通情达理地说道。

第十五节 掌握自己命运的女人

“呃……”戴蒙愣了一会,然后笑道:“凌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

“我想,唯一的误会,就是戴蒙先生竟然还以为我对你们所做的一切一无所知。”凌梦蝶说着,笑了笑,“难道在你们看来,我真的无能到连你们在查我都感觉不到吗?”

听到凌梦蝶这么说,戴蒙没有再装傻,只是扬了扬眉毛,然后笑着让开身子,“我这里有台咖啡机,也许凌小姐想要喝点咖啡?”

“最好是鼎鼎大名的面具岛屿创始人之一所泡的咖啡。”凌梦蝶说着,挺胸抬头地走进房间。

站在门边的戴蒙,歪着头望着凌梦蝶的背影,不禁有些纳闷。既然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那么凌梦蝶就算不惊惶失措,也不该像现在这么气定神闲吧?

文戴蒙脑袋里这么想着,抿了抿嘴唇,然后带着这疑问,走到酒店专门给他买来的投币式咖啡机面前,“真是抱歉,我这里没有手动咖啡机,只有一个投币式咖啡机,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将就?”

字凌梦蝶有些好奇地走过来,摸着这台投币式咖啡机,笑道:“既然都已经买回来放在房间里了,为什么还要弄成投币式的呢?”

“因为我喜欢这种感觉。”戴蒙说着,投入几个硬币,“只要投入硬币,你就一定可以收获一杯咖啡。有付出,就一定有回报,这感觉难道不是很好吗?”

版凌梦蝶看了看戴蒙,又转头看着这台咖啡机,然后,她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感觉。”

“为什么?”戴蒙端过一杯咖啡,转过头看着凌梦蝶问道。

凌梦蝶指了指出咖啡的地方,说道:“我不喜欢由别人来赐给我成果,我喜欢自己主动去获取成果。”

戴蒙笑着眨了眨眼睛,对凌梦蝶说道:“凌小姐,没有人可以控制这个世界上一切事的。”

“没错。”凌梦蝶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但是最起码,我可以控制自己的命运。”

戴蒙靠着窗户,手中端着咖啡,笑着看了凌梦蝶一阵,尔后微微垂下头来望着地面一阵,又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凌梦蝶,“我想我给admin的建议是对的,我们应该合作。”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凌梦蝶笑了笑,“罗斯切尔德家族早就已经给予你们他们所能给的一切了,就算你们把我卖给他们,他们也无法再给你们更多的报酬。所以,就这么卖掉,对你们来说,似乎太过浪费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戴蒙看了看凌梦蝶,“凌小姐应该带了一份详细的合作方案来,对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这么镇定自若呢?”凌梦蝶笑着说道。

戴蒙点了点头,“看来一定是份很别开生面的计划了。”

“何止是别开生面,简直是惊世骇俗。”凌梦蝶说道。

“那么……”戴蒙找个椅子坐了下来,然后说道:“愿闻其详。”

凌梦蝶走到戴蒙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开始跟戴蒙讲述她的全盘计划。

因为计划牵涉之广,整体之庞大,完全超乎戴蒙之想象,以至于凌梦蝶前后一直讲了两个小时,才基本将整个计划讲完。

网好在戴蒙记忆力好,没有听了后面忘了前面,把凌梦蝶的计划完全都理解了过来。

络尔后,戴蒙的表情便像冰冻的河面一样,变得无比木然,好久都无法解冻。

“戴蒙先生,难道你已径被这个计划吓傻了吗?”凌梦蝶笑着说道。

小听到凌梦蝶这么说,戴蒙才有点缓过神来。他呼了口气,然后摸了摸脸颊,说道:“坦白说,真的是,你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可怕了。你真的觉得这是个可具操作性的计划吗?”

说“我想你应该已经清楚地调查到,无论是我过往的所作所为,还是我的星座和血型,都证明我基本上是个不容易冲动的人。”凌梦蝶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当然,我相信,尽管我已经是耗尽我所有的智慧和审慎在思考这个计划,但是你们面具岛屿一定可以给这个计划更加详尽和细致的补充。”

“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戴蒙说道。

直“我可以想办法筹集到差不多一百亿美金。”凌梦蝶说道,“虽然这点财力跟罗斯切尔德家族比起来,不值一提,但是也足够支撑我们这个计划了。”

播“你这个计划只要一启动,我们在三分钟之内就会被蝙蝠组处死。”戴蒙又说道。

室凌梦蝶答道:“我们的计划将会得到中国和欧洲的支持,这是国家方面的力量。另外,我们还有希望能得到能源集团和军工集团的支持。就目前而言,军工集团支持我们的可能性极大。至于能源集团,它最起码会保持中立态度。有这些力量的支持,我想我们的生命应该还是有保障的。”

“中国和欧洲?你确信你可以得到他们的支持?”戴蒙疑惑地问道。

“我以及我的合作伙伴陈建生,以及我们所掌握的体系,在游说这两方面都有些门路。不过,最重要的是,我认为这么干符合中国和欧洲的利益。”凌梦蝶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继续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邱吉尔。”

“还有就是技术方面。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耳线过多,就算是面具岛屿的成员也有渗透。所以,我们真正能够进行这个计划的人,就只能是我们四个创始人。而仅凭我们面具岛屿四个人,恐怕无法在你给的时间里完成你所想要的东西……你要知道,除了参与你的计划之外,我们还有自己的计划要进行,我们不可能不顾一切地孤注一掷在你们这里。”

“这没关系。”凌梦蝶几乎是马上说道,“我会给你提供两个程序员,两个顶尖程序员。”

“顶尖?顶尖到什么程度?”戴蒙问道。

“我不知道,我对电脑并不精通。”凌梦蝶摇了摇头,“有关于这一点,我想得你们面具岛屿自己去测试了。”

戴蒙看着凌梦蝶,没有再提出问题。

这时候,凌梦蝶问道:“怎么样?戴蒙先生,愿意跟我合作吗?”

戴蒙考虑了一阵,然后说道:“我们面具岛屿是一个团队,不是我一个人,我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你……不过,我会马上回美国,向大家报告这件事情的。”

“很好。”凌梦蝶笑着点点头,“不过最好是快点,我想你和我一样清楚蝙蝠组的办事效率。我们最好是在他们发觉什么之前,尽快联合起来,不然就只能被各个击破了。”

“我会把你的意见忠实转达的。”

同一天,重庆,孙云梦办公室。

“凌梦蝶昨天去上海了。”一见面,孙云梦就对段天狼说道。

“那她今天应该就去见戴蒙了。”段天狼说道。

“嗯。”孙云梦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在走之前,凌梦蝶说她已经跟陈建生谈过了,但是具体情形没跟我说。”

“她跟陈建生不用谈就已经妥了。”段天狼说道。

“啊?”孙云梦显得有些讶异,“为什么这么说?”

段天狼没有说什么,只是从怀里掏出倪慧临给他的怀表,递给孙云梦,“打开来看。”

孙云梦打开怀表,便看到怀表里的上壳里面放了一张一个老式华人的半身照。看了老半天之后,孙云梦没有看出任何名堂,他奇怪地问道:“这个怀表跟陈建生有什么关系?”

段天狼并没直接回答孙云梦的问题,而是说道:“二战期间,德国特工总是在探测盟军机密军事情报后,将这些情报传递给他们的负责人,从而决定下一步作战方针。一次,英国人截获了一张德国人的设计图纸。这张设计草图上是三位年轻的模特,她们穿着时尚的服装。表面上看起来,设计草图很寻常,但是经过英国人的仔细研究之后,他们从这张设计图上读出了一句信息:‘大批敌方援军随时可能抵达’……”

一听到这里,孙云梦马上明白过来,这时候他再看老式华人的半身照,就开始看出点端倪来了。“是莫尔斯电码……这幅照片是有人用莫尔斯电码的点和长横等符号作为密码,并用这些密码绘制而成的……这幅照片里隐含着大量的信息。”

“没错。”段天狼点点头,“这幅照片里是一百多个人的名字。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些就是所谓华人联合会的成员名单了。而这里面就有陈建生的名字。”

“这么说……”孙云梦吃惊地将嘴巴微微张开,“陈建生也是华人联合会的成员?”

段天狼将怀表收了回来,揣在怀里,“不错,表面看起来,凌梦蝶的力量似乎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

第十六节 充满豪客的赌场

“表面看起来?”孙云梦看着段天狼,“这句话似乎很有玄机。”

“罗斯切尔德家族太过深藏不露,在过去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几乎我们的所有作为,都在他们的注视之下。如果不是那个神秘人的提醒,说不定一直到最后,我们都要蒙在鼓里。”段天狼说着,看着孙云梦,“既然我们是这样的处境,那凌梦蝶又凭什么不是呢?难道她比我们更聪明,比我们更谨慎吗?”

“你是说,罗斯切尔德家族对凌梦蝶的一切,也一清二楚?”孙云梦有些疑问地说道。

“我不确定,这里面有许多疑问,比如既然知道凌梦蝶的身份,那为什么还要将这么危险的人物放在最核心。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无法否认这个可能性。”段天狼答道。

“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凌梦蝶,陈建生以及面具岛屿的三方联盟抱以期望?”孙云梦问道。

“华人联合会比我想象中实力要大得多,再加上这个计划很有可能得到中国和欧洲强国国家力量的支持,这种种因素加起来,凌梦蝶他们并不是完全没有胜算。”段天狼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是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凌梦蝶的力量都是可以计算的,他们都是浮出水面的力量,而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力量却像大海一样深不可测。如果让我下注的话,我会选择罗斯切尔德家族一方。”

听到这里,孙云梦笑了笑,“如果真可以下注的话。这次我跟你的选择不同,我会选择下在凌梦蝶这一方。理由有三:第一,凌梦蝶跟我们不同,她身在罗斯切尔德家族中枢多年。对罗斯切尔德家族地了解远胜你我。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凌梦蝶对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这种熟悉,将会在双方斗争的时候,给予她极大的支持。第二,如果说罗斯切尔德家族地实力是深不可测的话,那么凌梦蝶的潜力同样是深不可测。在这样的危急关头,我相信她可以迸发出让你我两个人都瞠目结舌的潜能。说不定,她会想到你我都没有想到的巧妙方法。”

孙云梦说到这里,顿了顿。指了指段天狼和自己,然后自信地说道:“至于第三嘛,那就简单极了。因为我们站在凌梦蝶这一方。”

段天狼静了一会,说道:“就目前来说,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第二点而已。”

段天狼的话让孙云梦有些模糊,“天狼。你的意思是?”

“关于第一点,如果罗斯切尔德家族真的防着凌梦蝶,那么就算真将她放在中枢。也只会让她了解表层地力量,真正隐藏在底层的核心力量是不会让她接触到的。至于第三点……”段天狼眨了眨眼睛,沉默了一阵,“我肯定是要一直站在凌梦蝶这边,但是你……却未必允许这样做。”

“不允许?”孙云梦皱起眉头,“天狼,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我现在还没有办法把所有地一切都告诉你。我能跟你说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必要的时候。我会要求你反水。”段天狼说道。

“反水?”孙云梦疑问地望着段天狼,“向谁反水?”

“当然是罗斯切尔德家族。”段天狼说道。

孙云梦眉头紧锁,他在原地呆了一阵,然后望着段天狼问道:“天狼,你不会是要做什么傻事吧?”

“你放心。”段天狼看了看孙云梦,说道,“我现在所做的事,大概是我人生中最为聪明的事了。”

“如果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将你我分割在不同地阵营之中,你……你这到底是想干什么呢?”孙云梦不解地问道。

“没错,我是个赌徒,但是让我感到享受的,并不是赌博的过程,而是胜利。”段天狼说到这里,看着孙云梦,“在凌梦蝶三角联盟跟罗斯切尔德家族地这一场对赌中,我并不关心他们究竟谁是胜利的一方,我唯一关心的,是我们是否可以取得胜利。假如失败不可避免,我们又怎样将损失减到最低。”

“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孙云梦又问道。

“这是好事,说明你很警惕。”段天狼说着,在一个位子上坐了下来。

孙云梦皱着眉头,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过了好一阵之后,孙云梦又问段天狼道:“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做?”

段天狼看了孙云梦一眼,然后说道:“庞大但是高效的罗斯切尔德家族就像是一台超级计算机,它的信息处理能力,以及反应速度都远远超过我们。所以,我们对付它,实际上就像是在对付一台超级计算机一样。小梦,如果是对付超级计算机,你会怎么做?”

孙云梦略想一想,有些明白过来,“我会做无规律运动,让超级计算机原先对我所做的逻辑判断完全失效。这样它就无法判断我的下一步行动方向,那就有机可乘了。”

“完美答案。”段天狼说着,淡淡地笑了笑,“无论是凌梦蝶的三角联盟,还是我接下来所做地一切,最主要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让我搞清楚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严密体系的缝隙到底在什么地方。”

段天狼说到这里,孙云梦就笑着接道:“凌梦蝶的三角联盟,对于我们而言,就像是罗成的枪一样。倘若罗斯切尔德家族挡得住,便是虚的。倘若罗斯切尔德家族挡不住,便是实的。”

段天狼又说道:“没错,如果凌梦蝶真有本事一举打垮罗斯切尔德家族,我们自然乐观其成。但是就算失败,也足以逼得罗斯切尔德家族出老命来拼。罗斯切尔德家族对我们而言,最可怕的地方,就是神秘。一旦它的神秘面纱一摘下来,我们就有机会打倒他。”

“这一切不是都计划得很完美吗?”孙云梦奇怪地看了看段天狼,“但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你似乎不是很放松?”

“陈建生,凌梦蝶,面具岛屿,罗斯切尔德家族,军工集团,能源集团,包括那个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的鸿钧,所有已经加入这个赌局,以及可能加入这场赌局的赌客,你看看他们有谁是简单的?”段天狼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事情不会像我们想象中那样顺利的,说不定到最后,爆出一个我们谁都想不到结果来。”

段天狼顿了顿,然后又抬起头对孙云梦说道:“所以,你千万记住。如果有一天我让你反水,那不管当时是什么环境,你都必须马上反水,即使只是一秒钟的迟疑,也可能将我的整个计划破坏得粉碎。”

“你放心吧,只要是你说的,我一定会办到的。”孙云梦说道。

“你一定要记住你今天对我的承诺。”段天狼说着,站了起来,“另外,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的话,马上将你手上的‘天道’系统彻底毁掉。”

“啊?”原本心情有些放松的孙云梦一听到这个,顿时心中猛的一缩。

孙云梦还没有来得及发问,段天狼就伸出手,将他拦住,“不要问任何问题,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告诉你。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

“啧。”孙云梦烦躁地转了转脑袋,“我青生最恨这种山人自有妙计的说法了!”

“对不起。”段天狼伸手拍了拍孙云梦的肩膀,“并不是我想隐瞒你什么,只是目前你不知道对我们的计划有利。”

孙云梦愣了一阵,挥挥手,说道:“算了,随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很显然,孙云梦对段天狼的有所隐瞒感到有些生气了。孙云梦将段天狼视为自己的人生第一知己与伙伴,对段天狼没有一丝的隐瞒。而段天狼在这样重大的计划上,居然对孙云梦有所隐瞒,所以孙云梦生气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对于这一点,段天狼自然十分了解,但是他无可奈何,他的计划不允许他说,这个不允许与信任无关。

站在原地无奈地看了孙云梦一阵之后,他说道:“我周末去上海,有些事情我要跟大海哥商量一下。”

说完,段天狼就转身离去,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孙云梦突然把他叫住,“天狼,你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段天狼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古钱,扔给孙云梦,“好好保存这枚古钱,说不定有一天,你会派上用场的。”孙云梦伸手接过这枚古钱,握在手里端详一番,正待要继续发问的时候,却看到段天狼已经离开了。

孙云梦于是拿着古钱在原地待了一阵,然后转身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天气的关系吗?怎么总觉得有什么就要爆炸的感觉?”

第十七集 大赌局第一节 既然下得了赌场,有谁傻?

两千零六年十二月五日,上海。

陈建生假借出差之名,来到上海跟凌梦蝶见面。他们见面的地点,就是在离凌梦蝶家不远的一个酒店包房之内。

和金茂凯悦酒店不同的是,这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四星级酒店,丝毫也不打眼。

在陈建生跟凌梦蝶之间,并没有太多罗嗦话讲,两人一见面,陈建生就问道:“怎么样?面具岛屿的人怎么说?”

“怎么,难道你还能期待他们跟我们一拍即合吗?”凌梦蝶径直走到位子上,坐了下来。

“这自然是不大可能,但是最起码也要表现出相当的意向吧。”陈建生说道。

“面具岛屿对我们的计划确实表现出了相当的兴趣,他们答应开会讨论。”凌梦蝶说着,看了看陈建生,“不过,我们不需要对面具岛屿抱有任何期待。在现阶段,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真心跟我们合作的。我们必须得做出点成绩,之后他们才会加入的。”

“做出点成绩?”陈建生眨了眨眼睛,望着凌梦蝶,“你的意思是?”

“一,要将这个公司成立起来。二,所有的技术问题要打下一个基本的框架和底子。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必须获得中国政府的全力支持。”凌梦蝶说到这里,顿了顿,“罗斯切尔德家族在欧洲耳目太多,在欧洲做任何事都几乎不可能逃过他们的眼线。只有在中国,在这个跟欧美的权力世界几乎绝缘的国度里,我们才有可能在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视线外运作。”

“对中国政府的公关,我还是有点信心的。不过,现在也不比从前了,光喊口号可无法获得官员们的认同,他们要看实实在在的东西。想要获得中国政府的支持并不难,问题是我们拿什么去说服他们。”陈建生说道。

“你全部的家产有多少?”凌梦蝶问道。

“我没有仔细算过,不过如果竭尽全力去凑的话,我相信可以凑到五十亿美金左右。再多的话,就超出我的能力了。”陈建生说道。

凌梦蝶点点头,说道:“已经足够了,我们现在已经有名单在手里,只要将它解开,我相信找其他成员一起来凑一下,再凑五十亿美元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然后,就以你的名义组建一间科技公司,资本金一百亿美元。我想这足以取信中国政府了吧?”

“如果确实有一百亿美金到位,那就确实可以引起中国政府的重视了。不过,如果想要获得中国政府总理级别的全面配合,我们还需要拿出一个有诱惑力的计划。”陈建生说道。

凌梦蝶说道:“计划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是否展示出与此计划相适应的技术能力。”

“如果只是打框架的话,我倒是有个好人选,容克集团的首席科学家,也就是我的好朋友——马洛尘。他是个技术高手,我相信由他来组织的话,打个诱人的框架还是不成问题的。”陈建生说到这里,扬了扬手,“不过,我这个朋友有点怪,我不是很能摸得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跟他公开我们的计划,有一定的风险。”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凌梦蝶眨了眨眼睛说道:“这个问题,我会在三个月内予以解决的。”

“三个月?你的手里竟然有这么强的技术团队?”陈建生有些诧异地看着凌梦蝶说道。

文“不是我拥有这么强的技术团队,而是我还有另外的技术伙伴,他们的实力不一定会比面具岛屿低。”凌梦蝶自豪而又神秘地看了陈建生一眼,“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会把所有的赌注都放在面具岛屿那里么?”

字“哦?跟你合作的是什么人?方不方便引荐一下?”陈建生饶有兴趣地问道。

版“既然我们都合作了,我自然没什么不方便的。只不过,我这个伙伴的脾气只怕比你的朋友的脾气还要古怪些。他跟我说,目前他不喜欢我向任何人透露他的信息。所以,现阶段,我只能对你保密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时机成熟,我会亲自安排你们见面的。”凌梦蝶说道。

“没关系。”陈建生笑了笑,“你的人就是我的人,都一样。”

网陈建生说到这里,表情轻松地耸了耸肩头,“罗斯切尔德家族所拥有的无非是经济力量,政治影响力以及蝙蝠组罢了。对于前者,我们并不惧怕。至于中间这个,在中国基本上是无效的。唯一值得担心的就是蝙蝠组了。但是,一旦我们跟中国政府达成协议,就会有国安部门来保护我们,蝙蝠组再强,又能奈我们何呢?如果再加上你的伙伴和面具岛屿压倒性的技术优势,我们说不定真的可以一击得手,从此崛起。”

络“我可没有那么乐观。”凌梦蝶摇了摇头,“我们看起来好像有很多盟友,但是除了我们自己之外,我想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坚定的。在需要的时候,这些所谓的盟友随时都可能倒戈。到时候,我们就会发现,事情比我们想象中要糟糕得多。”

小凌梦蝶说到这里,又补充道:“不过,既然已经作了这个选择,我们也就没有退路了,只能勇往直前。这个世界上最有效的智慧,就是实力。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将华人联合会整合起来。”

说“这样的话,我们就需要尽快将名单解开。”陈建生说道,“但是这个名单似乎是一套复杂的密码,你我都不会解,该找什么人来破解呢?”

凌梦蝶沉默了一阵,说道:“就找我那个朋友来破解吧。”

“你那个朋友,他可靠吗?”陈建生疑虑地问道。

直凌梦蝶苦笑一声,答道:“这世界上我谁也不觉得可靠,包括我自己在内。”

同一天,美国。

“你说在中国有一个原子弹爆炸般震撼的消息,到底是什么?”迫不及待地来到机场接机的admin,一看到戴蒙就赶紧问道。

“先上车吧,我在车上跟你说。”戴蒙说道。

播过了一会,两人上了车,admin一边打着车子,一边再次发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这么可怕,以至于你都不敢使用任何远程通讯方法。”

“我在上海调查凌梦蝶调查到刚刚有点头绪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意外的事。那就是,我们的这位调查对象竟然自动出现在我的门口。而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她竟然向我提出了一个合作要求,一个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做梦,但是又实在很吸引人的计划。”戴蒙说道。

“别卖关子了,说具体的,到底是什么事?”admin打了戴蒙一下,说道。

室戴蒙于是将凌梦蝶跟他所说的一切,言简意赅地跟admin说了一遍。

admin听完以后,震惊到一连闯了三个红灯。

之后,他才将车子停在路边,不敢相信地看着戴蒙,说道:“凌梦蝶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我刚开始也觉得是,但是……我仔细一想,她这个计划未必没有成功的机会喔。”戴蒙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最重要的是,这个计划最终的结果——这个世界上将崛起第四股庞大势力,一个技术集团……这,这跟我们面具岛屿的目标岂不是不谋而合吗?”

admin皱了皱眉头,双手按在方向盘上,脑子飞快地转着。

而戴蒙则继续说道:“凌梦蝶或许以为自己能够控制大局,但是她忘记了一件事情,整个计划可不止是构筑在庞大的资金和人脉关系上,更是构筑在先进的技术平台上。在这个新势力草创之初,资金以及人脉或许可以起主导作用。但是当这个势力真地建立之后,真正决定这个集团走向的,绝对是技术。也就是说,如果这个计划成功,那么最后的得益者就是我们面具岛屿。”

admin没有回答戴蒙的话,他只是抿了抿嘴唇,但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他实际上已经被戴蒙的话,或者准确的说,是被凌梦蝶的计划打动了。

没错,这个计划的风险确实很高。但是如果真的能够成功的话,那么就可以少奋斗三十年,这实在是太诱人了。

然而,admin毕竟是admin,即使是在如此之大的诱惑面前,他也没有完全昏头。只略想了片刻之后,他说道:“在参与之前,有几件事情我们必须弄明白。第一,凌梦蝶的实力到底有多强。第二,凌梦蝶的决心到底有多大。第三,凌梦蝶的准备到底有多充分。在这三个疑问得到解决之前,我们不能贸然跟他们合作。戴蒙,你要知道,我们跟凌梦蝶的情形不同。她是被逼到没路走了,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份随时都可能外泄,如果消极等待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但是我们不同,我们没有任何把柄被人抓住,我们跟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关系具有很大的弹性。但是,当我们一旦参加这个计划之后,那么我们的处境就马上变得跟凌梦蝶一样了,到时候,我们恐怕就再也没有这么轻松了。”

“这么说,你不打算参与凌梦蝶的计划?”戴蒙问道。

“当然要参加。”admin说道,“不过,第一,我不会出面接洽,一切事务由你经手,万一出了事,还有转圜余地。第二,不要留下任何白纸黑字的东西,一切都停留在口头保证阶段。第三,在我们基本看清局势之前,不要做任何实际的事。”

第二节 拜会龙志远

两千零六年十二月八日,上海。

来上海之前,段天狼并没有通知龙过海,所以龙过海也没有来接机。

段天狼看了看手表,现在才是晚上七点。

段天狼知道,以龙过海目前的心境,肯定是用工作来抒解烦闷的心情,在这个钟点上一定还在公司上班。所以,如果要去找龙过海的话,段天狼应该直接去龙过海的办公室,而不是去他家。

但是,段天狼这个时候并没有选择去龙过海的办公室,而是选择去了龙过海的家。

先是坐磁悬浮到龙阳车站,然后转搭的士来到龙过海家门口之后,段天狼按响了门铃。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很显然,就像段天狼所预料的那样,龙过海没有在家。

段天狼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七点五十七分。

段天狼在门口略想了想,离开了龙过海的家门口,来到了楼下的超市。

走进超市,看到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笑面迎人的售货员,段天狼满脸茫然。

段天狼之所以来到超市,是为了买礼物。而这个在计算机方面的超人,在这方面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弱智。

在超市逛了将近十分钟之后,段天狼还是头脑发胀,完全回不过神来。

这时候,段天狼实在是无可奈何了,一把抓住一个走过身边的中年大婶售货员,问道:“我想要给别人买礼物,你说买什么好?”文字版网络小说直播室imkaiser手打http://imkaiser.blog.sohu.com/

“买礼物?你想买什么礼物?”中年大婶热情地问道。

“是一个朋友的父亲,差不多五六十岁吧。”段天狼说道。

“哦,是这样的话,当然是买脑白金了。”中年大婶马上迫不及待地推销道。

“脑白金?”段天狼挠了挠脑门,“这是什么东西?”

“你连脑白金是什么都不知道?”中年大婶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段天狼。

这也难怪这位大婶震惊了,这几年来,全中国人民都被脑白金轰炸得神经衰弱,头昏脑胀。而段天狼居然不知道脑白金是什么东西,是人都会奇怪。

不过,要是这位中年大婶知道段天狼这么多年来,看电视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个小时,大概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脑白金是一种保健品,男女老少都很好用的,男人壮阳,女人美容,老人养生,小孩帮助发育……”

中年大婶滔滔不绝地介绍了五分钟,段天狼被彻底征服了,他赶紧举起手,“好吧,就给我来这个脑白金吧。”

段天狼从始至终,都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这位中年大婶会这么热情。直到中年大婶带他来到专柜买单,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位中年大婶就是脑白金的销售。

从超市出来,段天狼重新坐上一辆的士,径直来到了龙过海的父亲龙志远家。

文龙志远出院之后,就没有再住在原来的大宅子里,因为他觉得那里空空落落,没有人气,而是搬到了位于浦西的一个楼层单位里。只留下一个跟随他多年的老伙计做伴,其他的人都给资遣散了。

字如果不是龙过海跟段天狼提过这个地址,段天狼都不知道这么个地方。

“叮咚。”

“老洪,有人来了,去开个门吧。”龙志远喊道。

版“龙大哥,我在厕所里呢。”因为老洪跟龙志远多年,一直忠心耿耿,虽然从未坐过什么高位,但是跟龙志远一直关系密切,所以可以称呼他为龙大哥。

网从这里也可以看出,龙志远这个人其实是很重感情的,一个像老洪这样并无多大才能的人,只要对他忠心,也会一直留在身边。

“唉,懒人屎尿多,四十年一如既往。”龙志远唠叨着,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络龙天翔的死,给龙志远在精神上带来了很大的打击,顺带着,也让他的身体差了很多。但是他毕竟底子好,身体还算硬朗。

不过,从他刚才唠叨的声调来说,他的脾气倒是真的好了很多。

小当大门打开,段天狼看到龙志远那副标准军人的笔直腰杆,就不由得将身子也挺得直了许多。对于龙志远,段天狼在心中始终有一份别样的尊敬。

说而当看到段天狼这个面色平淡的年轻人的时候,龙志远也显得有些讶异。虽然跟段天狼只见过一面,但是龙志远对段天狼并不陌生,龙过海在他面前多次提到过段天狼。

“是小段啊?”龙志远和蔼地笑了笑,说道:“是来找过海么?他不在我这里呀。”

“不是。”段天狼摇了摇头,笑着弯腰行礼道,“我是专程来看望龙伯父的。”

“哦?”龙志远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段天狼的肩膀,将段天狼让进屋里,“那真是稀客啊。”

这时候,老洪已经上完厕所,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老洪,给小段泡点茶。”龙志远说到这里,又突然停住,看着段天狼问道:“小段啊,你是年轻人,大概还是喜欢喝饮料吧?”

“喔,不,茶很好。”段天狼赶紧说道。

“好,那就来壶茶吧。”龙志远跟老洪说着,将段天狼带到客厅坐下。

直等到两人各自落座,龙志远看到段天狼手里提的脑白金,便笑着问道:“小段,你还给我带礼物了呀?”

播段天狼这才记起自己手里还拿着东西,忙不迭地站了起来,双手将脑白金递了过去,“龙伯父,第一次登门拜访,也不知道送什么好,所以就……”

“没事,没事。”龙志远笑着摇了摇手,将礼物接了过来,打开来一看,见到是脑白金之后,仰头笑了起来。

“龙伯父,我买的东西……”段天狼看到龙志远这么笑,便以为自己贻笑大方,于是有些惭愧地想要解释。

室谁料到龙志远轻轻摇了摇手,将他的话打断,“不会,这大概是我这二十年来收过的最好的礼物了。”

段天狼有些愕然地着龙志远,他有点不明白龙志远的意思。

这时候,龙志远才接着说道:“你这礼物让我觉得我像个普通的长者,而不是什么狗屁富豪,什么狗屁社会知名人士。从前年轻的时候,整天就想着要当富豪,要当社会知名人士。但是真到了我这把年纪,倒觉得还是当个寻常老头要幸福得多。儿孙环绕,共享天伦之乐,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哪至于像我现在这样……”

龙志远说到这里,不由又想起了刚刚死去的大儿子龙天翔,心情不禁有些难过。为了不让现场气氛显得压抑,龙志远笑着摇了摇手,“我现在大概是真的老了,从前我说话最烦说第二遍,现在却开始变得越来越碎碎念了。”

“不会,龙伯父你精神好得很,看起来就像是个后生,哪里老?”

这大概是段天狼有生以来第一个马屁,但是正是因为如此,反而显得难能可贵,拍得龙志远当场笑了起来,心情也略好了一些。

这时候,老洪将泡好的茶端了上来。

龙志远一边拿起茶壶给段天狼倒茶,一边问道:“我听小海说,你在重庆读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上海哪?”

“今天是周末,学校里也没什么事,所以我就想过来看望一下大海哥。恰好大海哥不在家,我也没有别的去处,所以就到龙伯父这里来了,希望不会给龙伯父添麻烦。”段天狼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龙志远连连摇手道,“我从大宅子里搬出来,就是嫌那里人少,阴森,没有什么人气。现在住在这房子里,虽然好了很多,但是还是觉得闷。你要是有时间,我恨不得你天天来。多沾沾你们年轻人身上的喜气,我说不定就真能年轻些了。”

段天狼点点头,说道:“我听大海哥说,龙伯父现在处于半退休状态,公司都很少去了?”

“是啊。”龙志远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我也想通了,人生在世,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呢?反正小海自己也有本事,也不靠我留什么给他。既然如此,我何不乐得清闲?读读书,修修禅,将我这么多年的坏脾气给改改,搞不好还可以多活几年。”

“读书,修禅?”段天狼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怪不得这次见到龙伯父,觉得龙伯父的心情似乎比从前要从容很多。不过,除了读书,修禅以外,不知道龙伯父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业余爱好?”

“我现在正在找。”龙志远笑道。

“那不知道龙伯父有没有想过,学习一下整容的方法?”段天狼问道。

“学整容?”龙志远愣了一会,大笑起来,“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做整容手术也是爱好的。”

“龙伯父,我是认真的。”段天狼抿了抿嘴唇,看着龙志远说道。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龙志远眉头皱了一下,想了一会,看着段天狼问道:“小段,你似乎话中有话?”

段天狼没有回话,只是转头看了看在角落里坐着的老洪。

“无妨的,老洪跟了我四十年,绝对信得过的。”龙志远说道。

“那是最好,整容手术这种事情,两个人做更方便。”段天狼说道。

第三节 姜,还是老的辣

龙志远原本坐得很放松的身子,在这个时候又重新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他用另一种审慎的眼光打量了段天狼一阵之后,说道:“我原本还以为你只是来探访我这个老头子的,但是现在看起来,我错了……”

龙志远说到这里,将茶杯放下,盯着段天狼,接着说道:“把你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说出来吧,小段。”

段天狼沉默了一阵,在脑袋里将大概的思路整理一番之后,对龙志远说道:“我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我已经无路可走。所以,如果我今天所说的话,有什么地方让龙伯父感到伤心或者为难的话,还请龙伯父原谅。”

“无路可走?”龙志远挑了挑眉毛,“难道你在重庆得罪了什么人?”

“我确实是得罪人了,不过得罪的不是重庆地方的人。”段天狼说道。

“那是什么人?”龙志远问道。

“罗斯切尔德家族。”

文说出这个名词的时候,段天狼满脸平淡,但是龙志远却是当场就站了起来,“你竟然……”

字龙志远不敢相信地再次上下打量了段天狼一阵,然后又问道:“小海也被卷进去了吗?”

版段天狼眨了眨眼睛,然后很抱歉地说道:“龙伯父,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一个人做所有的事。”

网“那是你自己的事,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把不相关的人给拖进去呢?”龙志远生气地说道,“罗斯切尔德家族到底是什么斤两,你难道一点都不了解吗?”

“我非常清楚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可怕。”段天狼说道。

络龙志远气愤地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拖小海下水?难道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吗?让他们跟你一起去送死?”

“对不起,龙伯父,我原先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棘手。我一直以为我在暗处,我一直以为我很安全……”段天狼说到这里,咬了咬嘴唇,“事实证明,我犯了致命的错误。”

小龙志远在客厅里踱了好一阵步子之后,在座位上重新坐了下来,然后对段天狼说道:“虽然这么说,对你有点不公平,但是我还是必须得说,我会尽快让小海跟你划清界限的。我现在只有一个儿子了,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于非命,我不能再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这正是我今天来找您的原因。”段天狼几乎是马上说道,“大海哥跟我的关系极为密切,而且又事实上参与了许多跟我合作的计划。我不确定罗斯切尔德家族对这一切是否知情,我也不确定他们究竟知道多少,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大海哥就算现在跟我划清界限也没有用。对于罗斯切尔德家族来说,我是个太可恨的威胁。因此,任何与我相关的人,都不大可能得以逃脱。除非……我死了。”

“你死了?”龙志远皱了皱眉头,说道。

“对,我死了。假设我死了,假设这个世界上不再有我这个人,那么伤害和为难我身边的人,也就没有意义了。所以,真正想要解脱大海哥以及我所有的朋友和亲人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死去。”段天狼说道。

“你……你要去死吗?”龙志远瞠目结舌地问道。

“是。”段天狼用力点点头,“毫不犹豫地……不过,前提是我的死必须有价值。而这,就很需要您的帮忙。”

“我的帮忙?”龙志远奇怪地眨了眨眼睛,“我能帮你什么?”

“只要您学会整容,便是帮了我的大忙了……”紧接着,段天狼跟龙志远一连讲了一个多小时,从凌梦蝶的身份,龙天翔的死,华人联合会,一直到神秘人,全都讲得一清二楚。几乎等于是全部底儿掉地说给了龙志远听。

听完段天狼漫长的介绍之后,龙志远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好久之后,才挤出一句,“我早就觉得天翔的死有些蹊跷,只是没想到这后面竟然还有这么多因果……”

龙志远说完这话,又继续闭着眼睛沉默了一阵。

过了好一会之后,龙志远才重新睁开眼睛,看着段天狼,问道:“为什么会来找我帮这个忙?”

“第一,因为没有人想到我会来找您做这件事。第二,因为我确定您是个正人君子,您不会出卖我。第三,我确定您能够把这件事情办好。这三个理由够吗?”段天狼问道。

“你现在完全没有在按牌章出牌。”龙志远说道。

“现在的情形,就好像是一桌麻将,我手上的牌是什么,已经全部被对方看了个干净。现在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胡乱出牌,把对方的视线和头脑都搞得错乱。这样一来,说不定就可以来个乱中取胜。就算最后不能乱中取胜,最起码也可以争取流局的机会。”

“你说了这么多理由,但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环节……”龙志远看着段天狼,“那就是我未必会答应你。”

段天狼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说道:“不,我知道您会答应我的。我知道您不但会答应我,而且会按照我所要求的那样,对全世界严格保密。就算大海哥来问您,您也什么都不会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想知道理由。”龙志远问道。

“不瞒您说,在整个计划之中,我每一件事情都有精密的计算,唯独这件事情,我完全是凭我的直觉来做的。我的本能告诉我,您就是我所需要的那个人。另外……”段天狼说到这里,顿了顿,“如果我的计划顺利进行,大海哥以及所有我身边的人,就都可以安然无恙了。我相信,您一定会伸出援手的。”

龙志远坐在位子上,眉头紧皱着沉默起来。他这一沉默,就是三十二分钟,两个人就这样相对坐着,一句话也没有。

直直到最后,当十点的钟声在座钟中敲响的时候,龙志远才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答应你不只是因为大海的关系,更是因为天翔。”

“天翔哥?”这回轮到段天狼有些迷惑地皱起眉头了。

播“没错。”龙志远点点头,说道:“如果你的计划真的可以成功的话,我要求你一定要为我做一件事。那就是一定找出那个叫方凌筑的人,帮我将他碎尸万段。”

“但是……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方凌筑已经死了。”段天狼说道。

龙志远马上摇了摇头,“一个可以放弃自己家人性命的人,一个可以出卖自己师父的人,一个可以成为超级黑客的人,一个可以靠一番话就说得天翔自尽的人……他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

室龙志远目光犀利地望着段天狼,“虽然我没有任何依据,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那个死在凌梦蝶手里的人,绝对不是真正的方凌筑。真正的方凌筑一定没有死,而且他还很可能就是整件事情的主谋之一。”

听到龙志远说到这里,段天狼先是略微有些愕然地张大眼睛,之后,他很快便眉头紧锁地深思起来。又过了一会,段天狼长叹了一声,在心里自言自语道:“姜,还是老的辣。”

五分钟之后,段天狼离开了龙志远的家。

离开了龙志远家之后,段天狼给龙过海打了个电话,“大海哥,我到上海了。”

“嗯?”正在办公室忙得热火朝天的龙过海一听到这个,马上就愣住了,“你怎么来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我也是临时想到要来,所以没有事先通知,你现在在哪?”段天狼问道。

“我?我现在在办公室啊,你现在在哪?”龙过海反问道。

段天狼答道:“我在龙伯父家门口。”

龙过海再次愣了一下,“你去看我父亲了。”

“对啊,刚刚去了你的住处,结果看到你家没人,我一时兴起,就买了点东西来看望龙伯父了。龙伯父看起来精神好多了。”段天狼说道。

“你有心了,你去拜访的话,我父亲应该会很高兴的。他知道我们俩是好朋友,一直就想让我帮他约你吃顿饭,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去了。怎么样,你们聊得好吗?”龙过海问道。

“很好啊,龙伯父比想象中要好说话得多。”段天狼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我看你不忙到半夜是不会完的了,不如我直接去你办公室看你吧。”

“也好啊。”龙过海说道,“要是可以顺便买点夜宵上来就再好不过了。我父亲楼下有家小吃店的汤圆很不错。”

“没问题,我给你带过去。”段天狼说道。

“那我可太感动了,就这样吧,办公室见。”

第四节 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

两千零六年十二月八日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左右。

段天狼提着一袋子汤圆来到了龙过海的公司,因为在这个钟点,公司里已经没剩下几个人,剩下的人也都不认识段天狼。所以龙过海就自己直接走到公司门口来接段天狼。

“午夜送汤圆,实在是太温馨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你居然是个表情乏味的男人,要是是个风情万种的美女的话,那就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了。”一见面,龙过海接过汤圆,就玩笑道。

“没错啊。”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谁料到段天狼倒是一本正经地点头道,“我确实是觉得你该正经找个女朋友了,反正你都这么老了,而且你爸也想抱孙子。”

“去你的,你才老呢。”龙过海捶了段天狼一拳,然后笑着转身往公司里走。

段天狼无奈地啧了一声,跟在了龙过海的身后。段天狼是真地打从心眼里想要龙过海能够再找一个女朋友,这样就可以将凌梦蝶在他心中的阴影给抹掉了。

但是,段天狼知道这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龙过海看似放荡不羁,实则比谁都念旧。想要他忘掉凌梦蝶,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两人到了办公室,龙过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脚放在办公桌上,双手捧着饭盒,一边吃汤圆,一边笑着问段天狼道:“你最近是不是跟苏荷卿卿我我得多了,对男女之欢越来越沉醉啊?不然怎么会无聊到劝我交女朋友?”

“苏……荷?”段天狼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然后微微抿了抿嘴唇,脸上第一次露出些许的疲态。

看到段天狼这幅表情,原本正在吃汤圆的龙过海停了下来,打量着段天狼,问道:“你怎么了?不会是跟苏荷发生什么事了吧?”

段天狼抬眉看了龙过海一眼,然后直奔主题道:“大海哥,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们所有的计划都要改变。从前的计划完全失去意义了。”

“嗯?”这下龙过海整个人都从沙发上猛地直了起来。眼睛瞪圆地盯了段天狼一阵之后,龙过海将汤圆放在桌子上,然后问段天狼道:“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所做的事情,之所以有意义,完全是因为我们处于暗处。而现在我得到一个讯息,这个讯息告诉我,我们完全丧失了这种优势。我们自以为很隐秘的一切,很可能全都在别人的视线之内。”段天狼说道。

“别人?你所说的别人是谁?就是罗斯切尔德家族吗?”龙过海皱着眉头问道。

“罗斯切尔德家族当然包括在里面,但是我想很可能不止是罗斯切尔德家族,还可能有另外一个隐藏得更深的势力。”段天狼答道。

文龙过海不解地问道:“比罗斯切尔德家族还深不可测?是什么人?”

字“我也不知道。”段天狼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这个势力所暴露出来的东西,比罗斯切尔德家族少得多。我只有极少数的线索,而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所以,我也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个势力跟鸿钧有关,而鸿钧……”

版段天狼转过身,脸色凝重地对龙过海说道:“很可能跟我的身世有关。”

“你的身世?”龙过海越发糊涂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网“世上哪有将一个五岁的小孩整天关在道观里的?世上哪有一个小孩自识字起就开始学习道家理论,但是却不当道士的?更重要的是,我从三岁开始,记忆力就无比惊人,从未忘记过我看过的任何人,任何事。但是……”段天狼双眼微微睁大,“为什么我偏偏记不起我五岁前所在的那间道观究竟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除了我叔叔以外,并不记得道观中的任何人?难道那个道观里只有我叔叔一个人?如果真是这样,不也太奇怪了吗?”

龙过海越听越晕了,“天狼,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络“可能……我只是说可能……”段天狼长叹了口气,“我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被某种神秘而强大的势力在暗中支配着。”

“你……你怀疑你叔叔他?”龙过海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小“如果没有出现那个神秘人的话,我永远也不会怀疑到我叔叔的头上。但是当那个神秘人出现之后,我就……”段天狼说到这里,有些头痛地摸着额头。

“神秘人?什么神秘人?他做了什么?”龙过海又赶紧问道。

说“就在前不久,在我自以为一切都开始纳入我的掌握之中的时候……”段天狼将那天神秘人跟他对话的过程,以及相关的背景完全跟龙过海说了一遍。

“这么说,这个神秘人是在帮你?”龙过海说道。

直“对,而且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很显然,这个人对我的一切都很熟悉,甚至于包括对我的性格。而巧合的是,鸿钧也同样说过类似的话。”段天狼说道。

“如果那个神秘人真的是你叔叔,那是不是就是说你叔叔就是鸿钧?”龙过海问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段天狼说道。

“怎么说?”

播“如果鸿钧是一个组织,那么我叔叔很可能就是。但是如果鸿钧是一个称号,又或者是指某个特定的个人的话,那就肯定不是。因为我可以肯定,那天那个跟我说话的神秘人,跟从前那个跟我说话的鸿钧,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室“天……”这下连龙过海都有些头痛起来了,“我彻底晕了。这个鸿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个人还是个组织;他跟你所说的神秘势力有什么关系;你叔叔跟这个神秘势力又是什么关系;神秘势力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这一切的一切,全都不得而知,这……这该怎么应对呢?”

“事情看起来好像很复杂,”段天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将百叶窗打开,望着楼下的路灯,“但是其实又很简单。大海哥,你听过亚历山大的亚洲结的故事吗?”

“听过,亚历山大有一次到某个地方,看到有一个很复杂的结。有人说,谁能够解开这个结,谁就可以征服亚洲,结果亚历山大一刀将这个结砍碎。”龙过海说道。

“没错,现在的事情其实就跟这个结是一样的。如果我们想要用常规的方法一点一点去解的话,那就不知道要解到何年何月了。”段天狼转过身,看着龙过海,“但是我们还有一种非常规的方法,那就是跟亚历山大一样,砍碎这个结!”

“砍碎?你是说……”龙过海有些害怕地望着段天狼。

“嗯。”段天狼知道龙过海看穿了他的心思,所以他点点头,“所有的混乱关系归根结底都有一个根源,那就是我。只要我还活着,那么在他们像探照灯一样强烈的照射之下,我们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无法逃过他们的视线。但是,如果我死了,局面就彻底改观了。”

“胡扯八道!”龙过海生气地一拍桌子,“亏你还是个天才,这是什么狗屁烂招数?这是标准的吃砒霜拉屎毒死狗。”

段天狼无奈地耸耸肩,“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事到如今,我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放屁,你既然可以干扰汇市,可以在东京干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事,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同学,你不仅是个天才程序员,你还是个超一流的特工。你的头脑和身体都远超常人,你真要躲的话,有谁抓得到你?用得着去死吗?”

龙过海刚说完,段天狼就马上反问道:“我躲起来当然是容易,但是我躲起来之后,你怎么办?好,就算你不介意为我去死,那孙云梦,苏荷,小雪,我老师,甚至是我叔叔,他们都怎么办?你以为那些人会放过他们吗?他们花了那么多力气,布了个这么大的局,难道就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一躲了之?”想看全部章节请到:

龙过海还想争辩,但是他却找不到理由来反击段天狼。

于是,龙过海只能愤懑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好久之后,龙过海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脑袋,问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段天狼走过去,站在龙过海身边,说道:“这是最好的方法……大海哥,当段天狼这三个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之后,有一个人必须承担起本来应该由段天狼来做的一切。他必须掌握我留下的所有人脉和力量,并且将他们组织成一个坚强的力量,然后牢牢地保护好他们……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我托付这件事情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

说到这里,段天狼伸手搭在龙过海的肩上,说道:“大海哥,这是我们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机会。我一个人抓不住它,我需要你的帮忙。”

良久之后,龙过海长叹一声,仰起身子,疲惫地问段天狼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第五节 没时间感性

即使是当初讲解生物芯片计划以及乌托邦融合计划的时候,段天狼也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但是这一次,他讲了整整五个小时。

当段天狼事无巨细地将自己整个计划讲给龙过海听的时候,即使是以龙过海这样聪明的头脑,也曾经试图拿纸笔来做一下记录,不然就很容易回不过神来。

不过,他这个动作被段天狼制止了。关于他的计划,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即使只是在纸上留下一个字也不行。于是,龙过海只能聚精会神地记住段天狼所说的每一个细节。

事实上,段天狼的计划就像是一个庞大的史前迷宫,在里面有无数的弯绕,随便一不小心便很可能迷路。几乎在每一个关节点,段天狼都准备了数种应对方案。而每一种应对方案,都将划出截然不同的轨迹。

而龙过海所不知道的是,段天狼所讲给他听的,只是需要他知道的部分,这部分内容占据着整个计划的大部分,但是并不是全部。

而能够对整个计划都一清二楚的,全世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段天狼自己。

当五个小时终于过去,龙过海感到自己的记忆力以及整个精神都几乎快要被段天狼的讲述压垮的时候,段天狼的计划终于讲完了。

这时候,龙过海睁大眼睛让自己的脑袋放空了一阵。然后才长舒一口气,说道:“这个计划复杂得就像是城市的下水道路线一样,你怎么可能可以规划得这么细致?虽然我知道你是个天才,但是我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我的潜力似乎是无限的。压迫我的力量越大,于是我的潜力就迸发得越多。”段天狼答道。

文“嗯,了不起的才能。”龙过海羡慕地点点头,然后说道:“首先,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个计划确实很不错,简直精致得像是艺术品。但是……我觉得还是太危险了。”

字“如果现在我们还不放手一搏的话,那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了。”段天狼说道。

版龙过海想了一阵,点点头,“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不过,我很想知道一件事,在整个计划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她是华人联合会的领袖,同时又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核心成员,在你的计划中,她充当着极为重要的角色。但是,你为什么只称呼她为L,而不告诉我她的真实姓名呢?难道你对她的真实身份也不是很清楚吗?”

“不是,我们连面都见过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

网“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她的姓名,详细背景?如果要我接受你的计划,那你必须得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才行啊。”龙过海说道。

络“我之所以在前面不跟你说这个人的名字,是因为我怕你听到她的名字之后,不能专心听我的讲解。”段天狼说道。

小龙过海笑着摸了摸额头,“好了,不要再卖关子了,你就快说吧,她到底是谁?不会是个大美女吧?”

段天狼抿着嘴唇想了一会,然后说道:“是凌梦蝶。”

说原本还在笑着的龙过海的表情,就好像被宇宙寒风扫过的水面一般,在瞬间僵硬起来。好一阵之后,龙过海才说道:“这不好笑。”

段天狼长舒一口气,将脑袋转向窗外,“我没有在开玩笑。”

直龙过海眉头皱了起来,眼珠子在眼眶里飞快地摇摆着,“这……这怎么可能?”

播“龙伯父以及凌远山都是很年轻的时候就丧偶,而且他们两个人那时候都忙着创业。因此你们四个人都被送到了寄宿学校,是这样吗?”段天狼问道。

室龙过海看着段天狼,不确定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小蝶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华人联合会的人收拢的?”

“不止是凌梦蝶,还有你的哥哥。”段天狼说道。

“我……哥……哥?”

“你哥哥也是华人联合会的人。只不过,你哥哥似乎并不怎么热爱这个组织,我想他只是为了凌梦蝶才进入这个组织的。”

龙过海马上问道:“那我哥哥的死,跟他是华人联合会会员的事有没有关系?”

段天狼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说道:“你哥哥在临去英国之前来见了我,他见我的主要目的,就是让我在必要的时候,放凌梦蝶一马。”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去英国?”龙过海问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让凌梦蝶放弃华人联合会吧。”段天狼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但是很显然,凌梦蝶让他失望了。”

“怎么会?小蝶她……”龙过海的神情开始恍惚起来。

“第一,凌梦蝶对你们两兄弟是有真感情的。第二,凌梦蝶已经完全沉醉在她自己的梦境之中。第三,在我的计划里,凌梦蝶只是个棋子,她很可能会被牺牲。第四,你不可能跟凌梦蝶在一起。”段天狼一口气将这四点讲完之后,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时间并不多,我最多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之内你必须将这四点都想通,否则,结局就只有一个,我们大家一起去死。”

龙过海目光呆滞地在椅子上呆坐了一阵之后,说道:“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会吗?”

段天狼看了看龙过海,点点头,“我两周之后会再来上海。”

段天狼说完,便离开了龙过海的办公室。

当段天狼走到龙过海公司门口的时候,天边已经开始蒙蒙亮。段天狼靠在墙上,抬头望着正要开始明亮的苍天,浑身疲倦地长叹一口气,“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不可以相处得简单点呢?凌梦蝶,你为什么那么不知足呢?”

段天狼只感性了两分钟,便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在心里自言自语道:“不行,现在不是感性的时候,我得继续快速行动。”

第六节 进攻吧,第一个目标是次级债

两千零六年十二月九日下午两点,在机场的咖啡厅里睡了几个小时的段天狼,听到了广播中传出来的登机通知。当他拿着行李,正要赶去登机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龙过海打来的电话。

“我现在回家了,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吧……如果你还在上海的话。”电话一通,龙过海就直接说道。

听到龙过海这么说,段天狼感到有些惊讶,“你这么快就想通了么?”

龙过海答道:“想不通也要想通,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兄弟,我不希望再失去一个。”

龙过海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看来他一直都没有睡觉,嗓子都哑了。

虽然龙过海跟段天狼的性格迥异,但是两个人有一个地方是相同的,那就是都不太喜欢说过于感性的话,会觉得肉麻。

因此,当段天狼听到龙过海突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当场愣在原地。

略过了一会之后,段天狼才终于回过神来,原本紧绷的身体,也不自觉地放松了许多,“我马上来。”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段天狼提着行李来到了龙过海的家。

穿着一身休闲装的龙过海将门给打了开来,看到段天狼,便笑了笑,“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同样是熬夜,怎么你一点疲态都看不出来呢?”

龙过海虽然是笑着的,但是这是充满疲惫的笑容。看到龙过海这个样子,段天狼心中隐隐有些不忍,如果是苏荷的话,段天狼也许会安慰几句。但是男人之间,就不必做这种儿女之态了。

所以,段天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了笑,走进了龙过海的家中。

“真的什么都想通了吗?”一坐下,段天狼就问道,“这件事一旦开始启动,就不能刹车的。”

“只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我的问题,一个是你的问题。”龙过海走到酒柜边,拿出一瓶红酒,给段天狼和自己各自倒上一杯。

“说吧,什么问题。”段天狼接过酒,问道。

“关于我的问题,自然就是小蝶了。我的要求……和我哥哥的一样,不管小蝶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她始终跟我们……”龙过海说到这里,抿了抿嘴唇,“所以,只要情况允许,我希望尽量可以保全她。”

“我会尽力而为,但是最后究竟是什么下场,不是我决定,而是由她自己决定。”段天狼说着,看着龙过海,“第二个问题呢?”

“你叔叔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处理?”龙过海又问道。

文段天狼略顿了顿,答道:“如果你没有打电话的话,我现在已经在前往太原的飞机上了。”

字“嗯?”龙过海皱了皱眉头,“这么说,你打算跟你叔叔当面说个清楚?”

版“是的,在整个计划彻底启动之前,我一定要当面跟他谈一次,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段天狼说道,“无论是我的生命还是能力,都是他赋予的,所以我绝不会用他给我的东西去对付他。”

“那……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你的叔叔是利用你呢?”龙过海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这句话说完整。

网龙过海的问题让段天狼沉默起来,他好久都没有说话。

络好一阵之后,段天狼深吸一口气,说道:“坦白说,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象,万一是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但是,我至今依然完全无法想象你所说的是真的。”

小龙过海眨了眨眼睛,然后点点头,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说“也许,我会让他告诉我他到底想要什么,然后努力帮他取得吧。”龙过海正说着,段天狼又突然说道,“我不在乎替他做任何坏事,就算是毁灭整个世界,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负罪感可言,只要不伤害我身边的人。”

“也许……”龙过海原本想说,我们还是应该适当地做些防范措施,但是话到嘴边,龙过海还是硬生生吞了回去。他太明白段天狼这个人了,看似冷酷无情的这个家伙,一旦对什么人有了感情,就算是为之去死,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根本就不可能有劝的余地。

直龙过海叹了口气,然后又说道:“算了,你叔叔的事情你自己考虑吧,我们现在商量下我们的计划吧。”

“好啊。”段天狼看着龙过海,“说吧。”

“太远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谈,我们先谈第一件事——如何利用手头的力量,对罗斯切尔德家族进行最大程度的经济打击。”龙过海说道。

播“对,我们必须这么做。如果只是由凌梦蝶他们那个三方联盟来对抗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话,胜算实在很小。集中注意力的罗斯切尔德家族轻而易举就可以捏死他们,甚至还不用等到罗斯切尔德家族来捏,只需要高度施压,他们内部就可能完全分崩离析了。无论是能源集团还是军工集团,又或者是面具岛屿,没有谁是傻子。在胜利的曙光出现之前,没有任何人会下注的。”段天狼说到这里,顿了顿,“所以,我们必须得让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后花园也着火,分散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注意力。只有这样,凌梦蝶的三方联盟才能够撑得久一点,而我们的时间也才可以更多一点。”

室听完段天狼的话,龙过海点了点头,“罗斯切尔德家族目前的经济重心早已经移到了美国,他们家族的兴衰跟美国的经济息息相关。所以,如果想要对罗斯切尔德家族动手的话,我们必须从美国着眼。”

段天狼赞同地点点头,然后说道:“对,而且着力点一定是在金融。这正是你的强项。”

“嗯。”龙过海皱了皱眉头,啧了一声,仰首想了起来。过了一会,他才说道:“如果让我选的话,我会选择次级债。”

“次级债?什么是次级债?”对于金融,段天狼所知有限,所以才有这个疑问。

手“在美国,按揭贷款有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优质贷款市场,这个市场面对信用分数在六百六十分以上的优质客户,主要提供传统的十五到三十年固定利率按揭贷款。第三个层次就是次级贷款市场,他针对的是信用分数低于两百二十分,没有收入证明与负债较重的人,主要是提供三到七年的短期贷款。至于第二层次就是ALT-A贷款市场,主要是提供介乎前两者之间的贷款。”

打“一般认为,美国的次级市场总规模大致在一万两千到一万五千亿美元左右,其中大约百分之四十七左右的人没有收入凭证,这些人的总贷款额在五千到六千亿美元之间。虽然这明显是一个高风险的市场,但是因为它的按揭贷款利率大约比基准利率高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算是个高回报的市场,所以还是有很多银行趋之若骛。”

“为了追逐利润,参与次级市场的贷款公司一般都比较灵活,他们推出了无本金贷款,三年、五年、七年可调整利率贷款,选择性可调整利率贷款等多种贷款方式。而这些贷款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在还款的开头几年,每月的按揭支付很低而且固定,但是等到一定时间之后,还款压力就突然增加。”

“这就是说,前几年日子很好过,之后就开始变得很难承受?”段天狼奇怪地皱了皱眉头,“既然如此,那还有谁来要这个贷款?人又不是猴子,早难受跟晚难受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龙过海答道,“事实上,这些贷款的受众极为庞大。选择这种按揭贷款的人,一般都是房产贷款,而这些人之所以选择这种贷款,一般都是出于两个原因:第一,他们认为房地产会一直往上涨,实在不行了,把房子卖了,把贷款提前还掉,就万事大吉了。第二,他们认为房地产的增值速度要高于利息负担的增加。”

龙过海说到这里,喝了口酒,“总结起来,这两个原因实际上都只是一个原因——无论是发放贷款的银行,还是接受贷款的个人,都一致认为美国房地产会一直景气下去。而只要美国房地产一直景气,这种经济模式就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那美国房地产现在什么情况?”段天狼听到这里,赶紧问道。

“二战过后,美国的房地产前景,从未像今天这样糟糕过。”龙过海说道。

“这么说,次级债是个很不错的着力点了?”段天狼问道。

“当然。”龙过海说道。

段天狼想了一会,问道:“但是,照你所说,次级债不过是一万多亿美元的规模,而且还是分散在那么多间公司里,我们从这里入手,真的可以打击得到罗斯切尔德家族吗?”

“没错,次级债是只有一万多亿,但是如果次级债问题一旦冒出头来,可就不止是一万多亿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而是世界经济格局发生转变的开始。”龙过海说道。

“怎么会这么严重?”段天狼不解地问道。

龙过海摇着头,笑了笑,说道:“这得全部归功于以罗斯切尔德家族为首的金融寡头们所玩的金融把戏了。"

第七节 金融寡头的可怕手腕(上)

“金融把戏?”段天狼虽然并不精通金融,但是他还是从这四个字听出了玄机,“说来听听。”

“资产证券化?”段天狼又问道。

“什么是资产证券化?”段天狼又问道。

龙过海坐在段天狼面前想了一会,然后说道:“这个稍微有点复杂,在这过程中,有几个关键名词,放货公司,投行,资产评级公司,对冲基金,美国退休基金等大型基金,还有就是普通民众。”

“嗯,继续。”段天狼说道。

“首先是普通民众中收入不是很稳定,甚至于根本就没有稳定收入的人要买一栋房子。没有稳定收入,也没有钱,你是不是就买不起房子?那你怎么办呢?这个时候放货公司,也就是次级按揭款的这些公司就出现了。他们会跟你说,没问题,我借钱给你。不但借钱给你,而且一切条件从优。你是不是担心还不起?没关系,最初几年只还一点点,后面再增加还款额度。什么、你怕将来还不起?别傻了,你看看现在的房价,天天往上涨,你到时候真没钱了,把房子卖掉不就可以了吗?我敢货,你还不敢借啊?”

“OK,就这样这位买房者借了这个货款公司的钱了。从理论上来说,贷款公司所说的话也没错。只要美国房地产一直往上扬,这个贷款是不会出问题的。但是问题是,房价怎么可能一直往上升呢?美国在一九八七年到一九九五年,不就经历漫长的八年熊市么?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办?代贷款公司一想。嗯,不对,这个很危险,我不能自己扛这个风险。这时候,放货公司就想到投行了。”

“投行是美国金融地核心支柱,同时也是罗斯切尔德家庭核心利益之所在。美国甚至于世界的一切金融活动。归根结底都控制在美国的投行手里。投行是十分神通广大的。在投行的银行家的嘴里,有一个常用的词汇,叫做金融创新,什么叫做金融创新?金融创新就是,就是你可以想到地,你可能赚到的钱,我通通帮你变现。”

“好了,贷款公司找到投行之后,心里还挺有眯惴惴不安的,因为他知道他这个贷款的风险其实限大。只要美国房地产一旦发生动荡,不良贷款率就会迅速飙高。他们心想,连他们都看出来,投行的老大们不大可能看不出来。他们想得没错,他们都看得出来的问题,投行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不过,这些放货公司们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投行从来都是不怕风险的,只要有足够的利润回报。而眼下这个东西,在投行银行家的眼里。显然是很有搞头的。于是,投行地大佬们二话不说大笔一挥,干。”

“贷款公司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而投行的经理们就开始忙活了。忙什么呢?忙着包装啊。包装给谁看,给资产评级公司看。资产评级公司说白了,就相当于质监局,你的苹果上市之前,他先给你打个标签,aaa就是最好的苹果。口感好,味道香,还有益身心。一般来说。只要有了这个标签,你的苹果就好卖了。”

“投行经理们日夜赶工。将这些贷款按照质量的高低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就是低级部分,称之为普通CDO(债务抵押凭证的缩写),占百分之十,第二个部分叫做是中级,份额同样是百分之十,称之为中级CDO,最后是高级,份额最多,是百分之八十,叫做高级CDO。投行经理们抓破脑壳,给这些贷款准备了一大堆的报告,数据还是数字模型。然后,主举冲冲地到了资产评级公司。”

“投行的银行家们很诚恳的说,嗯我这个普通CDO以及中级CDO,确实是点危险。让人觉得他这人他实在,紧接着,他又说,但是我这个高级CDO,那可真是帝国大厦还可靠和保险。紧接着,他们马上丢出一大堆数据,你看,在过去三年来,我们地不良贷款率是多么低啊。再接着,又再抛出一个拿过诺贝尔奖的专家做的数字模型,你看,根据这个当今世界最新的数字模型显示,在可预见的未来,不良贷款率也将一直保持在很低的水准。是不是很安全?我跟你说,还不止这么安全,你看,万一这个贷款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是先赔普通CEO和中级CDO部分的钱,高级CDO的钱是到最后才动的。除非美国房地产崩盘,否则,再怎么惨也不可能动到高级部分的钱的。”

“如果有人说,那美国地产真地崩盘的话,怎么办?历史上又不是没崩过。投行的银行家们就会马上说,怎么可能,就算地球爆炸了,美国也会单独被炸到月球上继续繁荣的。然后,投行的银行家们就会砸出一吨重的研究报告,证明美国经济多么坚挺,当前房地产发展形势如果喜人,总之一句话,要想美国地产垮,那比弄炸地球还难。”

龙过海真是天生的金融做手,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心境下,只要一谈到金融,就会马上眉飞色舞,口若悬河。所以,刚才龙过海一路说的时候,段天狼都没有插嘴。

但是听到这里,段天狼不禁有些奇怪地插嘴道:“难道这些资产评级公司就这么被忽悠了?”

龙过海笑着摇了摇了头,“当然不是。这些资产评级公司里的人,也不比投行的银行家傻,全都是人精。他们的金融直觉不比任何金融家差,再加上他们一天到晚没事就研究美国经济过去的衰退史。对于花无百日红这句话有着比任何人都深刻的理解。他们怎么可能被投行忽悠到呢?但是……”龙过海说到这里,喝了口酒,“你要知道,在金融市场上,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飞库手打起来像不像真的。大家在金融里玩的是什么?不就是念想么?有几个人买了一个公司的股票,是因为这间公司有多少实际的业绩?你以为全世界都是巴菲特么?”

“再者说了,你以为资产评级公司是白干的?投行是要掏钱的。你普通投资者又不给资产级公司的人发工资真正养着他们的,是投行。人家给你好声好气的说,也给了你足以对外界交代的材料,你还要怎样?难不成真的不想混了?于是通情达理,同时腰包鼓鼓的资产评级公司二话不说,大印一盖,高级CDO的评级是AAA,什么叫做AAA?简单的说,就是一百分。”

“有了这个评级,投行就好事了,高级CDO轻而易举搞定,卖个满堂彩,大家发财,将来地产下跌,贷款崩盘,也不关我的事,让那些买了高级CDO的傻逼哭去吧,反正银子咱已经装进腰包了。贷款公司,投行都实现了无风险收益,风险全部给了高级CDO的凯子。”

听到这里,段天狼惊讶地张开嘴巴,即使以他的天才,也被金融家们的这种金融手段给震住了,“我终于知道了罗斯切尔德家庭为什么会那么赚钱了。像这么赚钱法,谁不会发财啊?”

段天狼感叹完,又皱了皱眉头说道:“但是有个问题,如果按照你这说话,那就算次级债的问题爆发出来,那也只能伤害普通美国民众的利益,伤害不到这些投行,更不伤害到罗斯切尔德家庭啊。”

“如果投行们的行为只是到这里为止,那么他们确实只赚不赔。但是问题是金融家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赚完这个钱,投行们又回头来盯着普通CDO和中级CDO,心想,啧,这东西反正摆着也是摆着,我是不是该找个什么方法,让这玩意也帮我赚点钱。”

“略加考虑之后,投行们的大佬们又想起了一个好办法找对冲基金。对冲基金是什么?那都是刀口舔血的主。普通CDO和中级CDO确实是风险比较高,但是相对来说,收益也确实很高。一般来说,世界主要发达国家利率最低的就是日本。对冲基金一盘算,我到日本银行去借钱,换成美元,来买它个CDO,我每年的收益率相当高啊,而且是个无本生利,为什么不干?干!”

“于是,就这样,对冲基金将这个包袱接了过去。投行甩了包袱,对冲基金也有生财之道,大家又一次皆大欢喜,这里,唯一就只有一个风险,就是有些对冲基金,是投行们自己成立的。险些之外,别无风险。”

“然后,接下业的事情就开始诡异了。美国房地产从两千零二年开始一路狂飚,到现在都快翻了一倍了。这样一来,次级债的不良还款率就很低,这样一来,这些CDO就开始当红了,因为它的回报率确实很高。一时之间,投行们都眼热了,我靠,原来这玩意这么赚钱啊,早知道我自己搞了。于是带这种有些懊悔的心情,在利益的驱动之下,投行们大举买入这些对冲基金,想要分享这些基金因为CDO带来的利益。这是投行们第一个危机,他们喂给一条狗一碗砒霜,看它半天不死,还越长越大,实在忍耐不住,竟然去吃这狗的狗肉。”

第八节 金融寡头的可怕手腕(下)

“接下来,就是第二个危机了。这些CDO一热起来之后,对冲基金就抖起来了。对冲基金是什么?手里有一块钱,就敢借一百块来玩的主。手里有了这么炙手可热的资产怎么可能浪费,当然是拿出去抵押现金,好继续投机了。而他们拿来抵押的抵押品,正是当初投行卖给他们的CDO,然后换得了五倍到十五倍的贷款。”

“在这种驱动之下,投行做CDO的热情越来越高,而对冲基金买这些CDO的热情越来越高。买了之后,拿出去抵押换贷款的热情也越来越高。于是乎,不知不觉间,以十万亿计的美元通过CDO这个杠杠不断从银行里卷出来。当美国保持低利率,当美国地产一路飘红的时候,一切都好,但是当局面变坏,局势就会变得不可收拾。投行们意识到这一点,但是眼前的利润已经让他们甚至不想去想明天,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听到这里,段天狼终于长吐一口气,“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只要引爆次级债危机,那么这些投行就会承受巨大的损失了。”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龙过海便笑道:“你以为金融家们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吗?哈,那你实在是太小看他们了。”

“哈?还有?”这回,段天狼真是彻底震惊了。

“当然。”龙过海表情夸张的说道,“不然你以为金融家们是怎么赚取暴利的?”

段天狼张大眼睛想了好一阵,“我实在是想不到还能怎么捞钱。”

“伟大的华尔街金融家们的思维,是永远超乎你们的想象力的。“龙过海说到这里,笑了笑,“在美国金融,言必称对冲。我们不是CDO有风险么?好,美国投行的大佬们再次做个发明,弄了个东西叫做信用违约掉期,简称CDS。CDS就是说,如果有投资人愿意承担CDO的违约风险,那他将得到拥有CDO的分期支付的违约保险金,对于投资人来说,在这个过程中,承担风险的投资人并不需要出任何资金,也不需要与被保险的资产有任何关系,他只需要承担CDO潜在的违约风险,就可以得到一笔分期支付的保险金。”

“首先,你买了CDO然后你每年赚很多钱。但是你担心将来地产动荡,不良贷款率增加,手里的CDO变得不值钱,这个时候,投行椎出CDS,你只要分一部分利润给别人,那就可以将你所承担的风险完全推给买CDS的人,实现无风险收益,是不是很爽?而购买CDS的人,一毛钱也不用出。就可以每年分利润,是不是也很爽?又一次皆大欢喜,然后投行在这过程中又再次大捞一笔,天才吧?”

段天狼简直没有力气震惊了,他除了轻轻摇摆他那颗已经有些空白的头脑之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天堂之吻手打]

“如果你以为投行里的大佬们的想采力只是到此为止,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接下来,投行们还会推出他们的杀手级应用——合成CDO。你知道什么是合成CDO吗?”

“不知道。“段天狼摇头道

“合成CDO是基于CDS基础上的新产品。我们刚才说过CDS就是购买人承担CDO的违约风险。然后不用出一分钱,就可以每过一段时间得到保险金,是不是?”龙过海问道。

“是啊。”段天狼点点头。

龙过海又问道:“只要美国地产不出问题。那么CDO就不会出问题,只要CDO不出问题。那么购买CDS的人就可以一直得到保险金,是不是?”

“对啊。”段天狼再次点点头。

“我刚才说过什么?华尔街的投行大佬们最引以为豪的是什么?金融创新?什么叫做金融创新?金融创新就是将所有可以预期的收益都马上变现。”

听到这里,段天狼有些明白了,他不敢相信地用手抚着脑袋,“不是吧?难道投行的人又要将CDS也资产证券化?”

“不愧是天才,完全正解。”龙过海打了个响指,“既然CDS有固定收益,那为什么不可以将它也包装起来再次证券化,送到市场上去卖呢?”

“这怎么行?”段天狼问道。

“怎么不行?”龙过海反问道。

"CDS它虽然有固定收益,但是前提是购买者承受着巨大的风险啊,怎么可以用来做成证券呢?”段天狼问道。

“你说得很有道理,正是因为运行巨大风险,所以那些资产评级公司不敢给这种证券评级。眼看将CDS证券化的路要天折了。这时候,了不起的雷诺公司光荣登场了,他们做出了一个天才的金融创新。那就是将CDS产生的现金流蓄积成一个备用的‘资金池’,这样一来,一旦出现违约情况,你可以先亏你白得的那份钱,不会亏到自己的钱。而当你觉得不妥的时候,你可以在亏到你自己的钱之前,将它卖掉。”

“你想想看,以前你投资CDO债券,为了得到现金流,你必须真金白银的投钱进去,而且必须承担可能出现的投资风险。现在你的钱可以不动,仍然放在股市里或其它地方为你继续创造财富,你只要承担一些风险就会得到稳定的现金流。天啊,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暗爽的投资产品吗?有了这个理由,资产评级公司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盖上了AAA的大印。然后这个投资产品就在美国卖疯了,包括养老基金,教育基金,以及众多外国基金在内地大量基金蜂拥买入。”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说道:“难道这些基金经理就没有想过,不管这个东西怎么包装,它其实还是个高风险的品种。他们不知道一旦美国地产真的出现动荡,他们会遇到大麻烦吗?”

龙过海摊开手笑道:“那又怎样?高额回报已经实现过了,他们的高额奖金也已经拿到手了。我跟你说,除了这个普通的合成CDO之外,他们还针对对冲基金专门发行一种叫做零息债券的合成CDO产品,这种产品的风险更高,更可怕。而正是通过我刚才所说的这些渠道,区区一万多亿美元的次级债,便被极力膨胀到数十万亿美元。”

“在这个游戏里唯一得到益处的人,只有投行,他们是无本生利。”段天狼最后总结道。

龙过海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表面上看来是如此,但是因为过于贪婪,过度贷款对冲基金,并且鼓励的投机行为,甚至于投资给对冲基金,给投行带来的损失,同样是巨大的。而最重要的是,被他们害得倾家荡产的很多人,同样是美国社会的一部分,是他们的客户。一旦美国地产出现振荡,并将带来大规模的破产潮,从而引发美国经济衰退,而美国投行在这种衰退潮中,同样难以独善其身。

龙过海说到这里,顿了顿,很感慨的说道:“整个美国社会就像是一个人,而美国投行就像是它的大脑。投行倚靠吞噬自己的身体为生,只要它吞噬的速度控制的好的括,这个身体确实可以不断长出新肉来供它吞噬,但是万一他们过于贪婪,一口气将自己的身体咬得体无完肤的话,那么最后也必将葬送它自己。这些道理,无论是华尔街精英,还站在幕后的罗斯切尔德家族都清楚,但是当鲜红的利润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抵挡这种诱惑,疯狂的吞噬利润,以至于歪最后将自己也吞噬掉,这几乎是所有金融寡头的悲剧。”

“不。”段天狼摇了摇头,“应该说,这是全人类的悲剧。明明知道是错误的事,但是却总是无法抵挡眼前的诱惑,忍不住去干,到最后将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都毁掉,这不是我们全人类都在干的蠢事么?”

“呵呵。”龙过海笑了一阵,然后说道,“好了,我们俩别再这么深沉了,弄得好像我们多忧国忧民的似了,还是说回我们自己的事吧。”

“好。”段天狼收回思绪,点点头,然后说道,“我听了你的话,我完全了解了。这件事情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方法去做。”

“我做当然没问题,但是必须有两个前提,第一,我必须要有充分的资金,我自己的肯定不够。第二,我必须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要是蝙蝠组把我干掉了,我就什么都干不成了。”

段天狼说道:“钱的事我们再商量,至于安全问题,应该也没问题,因为这件事情你只要教我怎么做。具体做,由我,不,准确的说,由我控制别人去做。另外,我想以陈建生的人生,获得中国政府的支持问题不大的。到时候我会向凌梦蝶要求,让她请政府派人保护你的安全。只要蝙蝠组不全力对付你,国安局的人足够保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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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实在忍不住了,虽然我这个月没想要争第几名,但是月票排名也太难看了吧?我怎么说也在努力更新,一点不敢偷懒呢。

第九节 我不知道

“你自己亲自来做?”龙过海先是略微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起来,“也对,如果是正规金融操作的话,我自然是比你强些。但是自从上次亲眼见识了你老人家的炒股手法之后,我就知道在你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正规操作。所以这件事情由你自己亲自来做,确实是比我来做要有效。”

段天狼说道:“没错,我可以找到比你的手段更加直接的方法,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告诉我问题最关键的地方。”

“好。”龙过海点点头,看了看段天狼,问道:“你打算花多长时间来了解?”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三个小时以内,就可以搞明白该怎么做。”段天狼说道。

文龙过海笑了笑,说道:“要不了那么久,只需要五分钟就好了。”

“五分钟?”段天狼略微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

字“嗯,说不定还不用呢。”龙过海说着,喝了口酒,然后说道:“任何一个做股票的人都知道,当你想拉起某个板块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拉龙头股。反过来也是,如果我们想要进一步引发次级债危机的话,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这个行业内的重量级企业破产。而在所有的类似企业之中,我个人认为最好的对象应该是NewCenturyFinancial,也就是美国新世纪金融公司。”

版“之所以选择这间公司,第一个原因是因为新世纪金融公司是美国最著名的次级债发行商之一,第二个原因是因为新世纪金融公司的财务结构早就到了应该破产的地步。”龙过海说着,走到书柜,拿出一个本子,然后翻到某页,看了看,说道:“根据我的了解,新世纪金融公司欠各大银行的资金总数,超过了八十亿美金。它早就已经资不抵债了。之所以一直屹立不倒,除了银行们对于美国房地产的期待以外,就是因为它的身后有罗斯切尔德家族在支持。”

“既然有罗斯切尔德家族支持,我们要打倒它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吧?”段天狼有些疑问地问道。

网龙过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一定。罗斯切尔德家族只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金融寡头,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可以控制所有的银行。只要我们可以让这些银行感到,他们在新世纪金融公司身上的贷款不是那么安全的时候,新世纪金融公司就岌岌可危了。只要银行逼债,新世纪金融公司除了破产以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它只有破产这一条路。”

络“但是,你刚才说它有罗斯切尔德家族在背后支持。既然如此,罗斯切尔德家族难道不会投入资金来挽救新世纪金融公司吗?”段天狼又问道。

小龙过海答道:“挽救他们当然是想的,但是也要看代价啊。代替新世纪金融公司支付超过八十亿美元的欠款?我不觉得罗斯切尔德家族有这么大方。另外,罗斯切尔德家族也不是铁板一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新世纪金融公司应该只属于其中一个女婿,他一个人是不可能背负得起这么大的亏损的。而如果想要整个罗斯切尔德家族来分担这个损失的话,我相信需要相当长的磋商时间。而在这个时间里,如果情势发展得迅速的话,可能新世纪金融公司都已经破产了。”

说“我明白了。”段天狼点点头,“想要引发次级债危机的全面爆发,只要搞垮新世纪金融公司就可以。想要搞垮新世纪金融公司,只要让银行向它逼债就可以,是不是?”

“没错。”龙过海答道。

“那怎么可以让银行向新世纪金融公司逼债呢?”段天狼又问道。

直龙过海笑了笑,答道:“很简单,只要让新世纪金融公司的股票暴跌,跌到惨绝人寰,连他妈都不认识就可以了。你要知道,金融市场是最势利的,当你的股价一路上扬的时候,一切不利传闻都只是空穴来风。但是,当你的股价开始下跌的时候,市场上就开始充满了你的不利传闻了。如果暴跌的话,那么就很对不起了,市场上肯定所有人都传你即将破产。”

播“只要将新世纪金融公司的股价打下去就好了。嗯……听起来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段天狼自言自语道。

室“不过,我必须得提醒你,你还得注意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很可能在暗中还有一家专属于罗斯切尔德家族某个女婿的银行,正在支持着新世纪金融公司。当你打压股价的时候,他可能会跟你做反手。所以,你在对新世纪金融公司动手之前,我劝你先把相关的事情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实质上操控这间公司,又到底有什么银行是死撑它的。”

“还有别的吗?”段天狼问道。

“暂时就这些,你遇到什么情况再随时跟我沟通吧。”龙过海说道。

“好。”段天狼站了起来,看了看手表,“那我现在要去赶下午的飞机了。”

“这么急?”龙过海有些诧异地问道。

“现在紧一点,好过关键时刻玩命啊。”段天狼说道。

“嗯,那倒也是。”龙过海眨了眨眼睛,然后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看到龙过海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段天狼便问道:“大海哥,你怎么了?怎么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了?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好了。”

龙过海抬起头看了段天狼一阵,又犹豫了一阵,最后他还是问道:“你的计划确实很完善,而且有多种备案,几乎是万无一失。但是你始终忽略了一个问题,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忽略,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听到龙过海这么说,段天狼抿了抿嘴唇,反问道:“你是说什么问题?”

龙过海歪了歪脑袋,说道:“不要跟我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问题……你到底打算怎么对待苏荷?”

段天狼原本还炯炯有神,神采奕奕的双眼,一听到苏荷两个字,马上就变得彷徨无力起来。

段天狼吞了口口水,伸手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光杯中酒,然后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了好久。

好半天之后,段天狼才说道:“我不知道。”

第十节 放手一搏

“有句话我不知道是不是对,但是如果我是你的话,说不定我就不会这么做。”龙过海想了好一阵之后,说道。

段天狼看了看龙过海,“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的整个计划。”龙过海将身子直了起来,说道,“你的整个计划,到底意图是什么,我已经非常清楚了。说到底无非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是段天狼这三个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将你的身份真正地完全转入暗处,掌握你最需要的主动权。至于第二件,就是用你自己的死亡,来消除你身边人的危险。因为你死了,他们也就没有必要来对付我们了。”

段天狼知道龙过海说这些话,不可能是漫无目的的,所以他说道:“你直接说关键部分吧。”

“你现在最烦恼的,就是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被罗斯切尔德家族,或者鸿钧所发现。你担心你的动作被发现,他们会在你的计划实施完毕之前,就对你身边的人不利,比如对你身边最没有自卫能力的苏荷。”

“没错,这正是我最忧心的地方。”段天狼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保护你身边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毫无顾忌地,几乎是不顾一切地站出来放手一搏。”龙过海说着,顿了顿,“而不是用现在这种遮遮掩掩的做法。”

“嗯?”段天狼微微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这么说?”

“当年南北朝的时候,有一位君王曾经打算杀掉对自己不忠的军官的妻儿。这个时候,他的手下劝他说,凡是出来干大事的人,都不会顾及家人。你杀了他们的家人,不但无法打击他们,反而是帮助他们坚定自己的心性,所以杀掉他们的妻儿没有任何好处。”龙过海说到这里,看着段天狼,“同样,如果你毫无顾忌地开始开展你的计划,那么你的对手一定会觉得你一定是把一切都想通,都放下了。任何威胁你身边人的做法,除了使你的斗志更强之余,无法对你造成任何影响。这样一来,你身边的人反而可以安然无恙了。而如果你这样隐讳地做,却容易被他们看出你内心虚弱,到时候说不定就真的用挟制你身边的人来威胁你这种下三流的招数了。”

段天狼听到这里,先是一阵发愣,一会之后,他双手用力一击,从位子上跳了起来,“对啊,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与其防范他人做某事,还不如让别人觉得做某事没有意义。我思来想去,怎么竟然将这么简单的道理给忘了。”

说完之后,段天狼仿佛解开了心中一个巨大的心结一般,有生以来第一次仰天大笑起来,一连大声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这么一来,我就可以畅快淋漓地打一仗了……我今天不去山西了,明天再去。今天我还要去见……”

段天狼本来是要说凌梦蝶的,但是在临说出口之前,段天狼想到可能会触动龙过海的心情,所以他转而说道:“一个人。”

龙过海知道段天狼所指的人就是凌梦蝶,不过为了不让段天狼觉得不自在,他只装作并不知情。

文段天狼见龙过海并没有什么反应,便站起身来说道:“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我现出去见那个人了,我要是来不及回来的话,你就自己吃晚饭吧,不必等我。”

字段天狼说着,正要离开,这时候,龙过海又问道:“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当段天狼这个名字从世界上消失之后,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跟苏荷相处呢?”

版段天狼愣了一阵,对龙过海说了一句很意味深长的话:“大海哥,也许在感情上,我们两个人有着同样的宿命。”

段天狼说着,便径自出门了。

网龙过海在原地闷坐了一阵,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自斟自酌起来。

络至于段天狼,原本一直在替苏荷的安危感到担忧,现在听龙过海这么一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于是,此时全身心都放在了自己的计划上,一点也没有再想跟苏荷相关的事。

小段天狼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因为他真的那么放得下苏荷,刚好相反,段天狼这么做,正是因为他太放不下苏荷了。他不去想她,并不是因为不想想她,而是因为不敢想她。

说如果说段天狼是天下最锋利的剑,那么苏荷便是唯一一个可以让这柄剑变得迟钝的存在。

此时此刻,苏荷在段天狼的脑海中出现的每一个闪念,都可以使段天狼的心中多一丝犹豫。

而在现在这个时候,段天狼不能有哪怕一丝的迟疑,他必须全力以赴。

直从龙过海家出来,段天狼给凌雪伤拨了个电话。电话一通,段天狼就说道:“我现在在上海,冬天到了,用不用我帮你从家里带点冬天的衣服回去?”

播凌雪伤这时候正在跟苏荷打牌,突然听到段天狼这么说,不由得感到又惊愕,又温暖,她笑着说道:“你吃错药了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人?”

“如果没什么要带的就算了。”段天狼答道。

“啊,不,当然有带的,嗯,我有一条很喜欢的米色的围巾,还有一件……唉,要你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等下发短信给你吧。”凌雪伤笑眯眯地说道。

“好,那我现在上车出发了。”段天狼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室段天狼打这个电话给凌雪伤,本来只是想要找一个去凌家找凌梦蝶的理由。不然的话,就这么上门,似乎太奇怪了。

但是他并不知道,在重庆究竟是怎样一副情形。

当看到凌雪伤笑得眼睛眯得变成一条缝地连牌也不打了,双手在手机上按个不停的时候,坐在对面的苏荷笑着问道:“刚才是天狼给你的电话吧?”

凌雪伤跟段天狼之间坦坦荡荡,所以自然也没什么好瞒苏荷的。她于是笑着点点头,“对啊,就是他。”

“他做什么了?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苏荷这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随口问道。

凌雪伤也没有多想,随口而出道:“这小子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突然变得很会关心人呢。去了上海,居然还记得给我电话,问要不要帮我带点冬衣过来。哈哈,看来,木头也是会长大的。”

凌雪伤的话刚说完,原本没什么的苏荷,脸色当场就微微有点愣住。虽然她很快就将自己的表情掩饰了下去,但是那份淡淡的落寞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的。

而凌雪伤这个时候也才突然意识过来,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苏荷也是上海人,段天狼去了上海,没有想着给苏荷带冬衣,却想着给自己带冬衣。身为女朋友,心中该是怎样一番感受呢?

“天狼之所以记得帮我带衣服,是因为我前几天跟他抱怨忘记带衣服了,你不会吃醋吧?”凌雪伤笑着一把抱着苏荷,说道。

苏荷淡淡地笑了笑,站起身来,“口渴了,你想要喝点什么?我下楼去买。”

“好啊,我陪你。”凌雪伤赶紧说道。

“不用了。”苏荷摇了摇头,“我还想到湖边去走走,你今天上了体育课,跑了一天,在宿舍好好休息吧。”

苏荷说着,拿起钱包,离开了宿舍。

苏荷一出门,凌雪伤就懊恼地打了自己的头一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凌雪伤啊凌雪伤,你怎么说话这么不用脑子……这事该不该跟段天狼说呢?”

凌雪伤反反复复地想了一下,摇头道:“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那个家伙处理这种问题的能力几乎为零,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到时候别弄巧成拙了。”

凌雪伤这样想着,还是给段天狼随手写了几件衣服,发了过去。

收到凌雪伤的信息之后,段天狼就给凌梦蝶发了一条手机短信:我现在在上海,小雪要我替她拿几件冬衣。后面附着的是凌雪伤的信息。

不一会,凌梦蝶打了电话过来,“你现在在上海吗?”

“是啊。”段天狼答道。

凌梦蝶又问道:“你现在在哪?”

段天狼答道:“我正在去你家里的路上。”

“好,那我马上回家去。”凌梦蝶说着,将电话挂断,眉头紧锁起来。

坐在凌梦蝶对面,刚刚正在跟凌梦蝶商讨的陈建生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是谁的电话?你怎么那么紧张?”

“没什么。”凌梦蝶从座位上急匆匆地站了起来,问陈建生道:“你什么时候回重庆?”

“按照计划是明天回去,在这里待太久我怕让人起疑。”陈建生答道。

“好。”凌梦蝶点点头,“那我们今天晚上再碰次面,将我们最后那部分的事情敲定下来。至于现在,我必须马上回家一趟。”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对一个人这么紧张。”看着凌梦蝶匆忙的样子,陈建生笑道:“真的很想见见这个人。”

“会有机会的。”凌梦蝶说着,笑了笑,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第十一节 全力出击

因为两人通电话的时候,凌梦蝶离她家比段天狼近。

所以当段天狼按响凌家门铃的时候,是凌梦蝶亲自来开门。

“你还真是快啊。”开门看到段天狼,凌梦蝶笑道。

“你不是比我更快吗?”段天狼说着,进入了凌家,“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在家吗?”

“就我一个人,我爸爸在公司,家里的工人我支出去了。”凌梦蝶说着,走向厨房,“咖啡,茶,饮料还是酒?”

“什么都不用,只要给我白开水就好。”段天狼说道。

段天狼的回答让凌梦蝶略为有些诧异,“好吧,白开水。”

不一会,凌梦蝶自己端了一杯红酒,同时端了一杯给段天狼的红酒走了过来,坐在段天狼对面,“说吧,你到底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段天狼跟凌梦蝶都是绝顶聪明的人,所以两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凌梦蝶刚说完,段天狼就接着说道:“从现在开始,我愿意在我们内部公开我的身份。当然,只是仅仅是现实身份,并不是包括公开我的网络身份,也不公开我的过去。”

“你的意思是……”凌梦蝶嘴巴微张,握着酒杯的手缓缓地垂下,“从现在开始,你打算高调介入整个计划吗?”

“就是这样。”段天狼说道。

凌梦蝶问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第一,罗斯切尔德家族不是个简单的对手,对于我们的保密措施我并没有太多期待。我相信,只要我们动手。那么要不了多久,就会有风声传到他们耳朵里。大家族大集团的弊端,就是反应速度不快。他们在收到风声之余还需要时间印证以及动员,而这就是我们唯一地机会。我们必须以快打慢。而这就需要我们全力合作,快速整合。”

“第二,如果真有一天,罗斯切尔德家族发现了我们两个人做的事,我希望我们肆无忌惮的态度让他们明白,用我们身边的朋友或者家人来威胁我们是没有意义地。因为他们会想,以我们的聪明,不可能会想不到他们用那招。而我们这样疯狂地去投入,内心应该是早就将一切都置之度外了。”

凌梦蝶略想了想,点头道:“我认同你的说法。也认同你的作法。既然如此……那你不如现在就跟我去见陈建生吧,他现在也在上海,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或许可以谈得更好。”

“可以。那就动身吧。”段天狼说着,就站了起来。

“你还真是急性子啊。”凌梦蝶笑了笑,“坐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去小雪房间里把她要的衣服收拾一下。”

约莫过了十分钟之后,凌梦蝶便将凌雪伤要的衣物全部整理好。放在一个袋子里,递给段天狼,“走吧。我们现在可以去见陈建生了。”

二十分钟后,凌梦蝶带着段天狼来到了陈建生下榻的饭店。

当他听到敲门和凌梦蝶的声音,将门打开的时候,他一边开门一边笑着说道:“这么快就跟重要人物……”

陈建生的话硬生生地嘎然而止,就像是突然断电的唱片机。

“你……”陈建生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段天狼,脑中闪现出无数种联想。

“你不是很想看我们的神秘盟友么?”凌梦蝶笑着看着发呆地陈建生,说道,“我现在给你带来了。”

陈建生这时候才猛然张大嘴巴,有些恍然大悟起来。“原来……”

“就算你再怎么惊讶,也不该让我们一直站在门口吧。”凌梦蝶笑道。

“喔,不好意思,请进。”陈建生说着,将身子让开,但是目光却一直盯在段天狼的脸上。

当三人各自坐下之后,段天狼就率先说道:“我们首先商谈我们的计划,至于其他的个人好奇或者别的什么问题,我们再最后空半个小时出来谈,怎么样?”

“我没问题。”凌梦蝶马上说道。

陈建生看了看段天狼,也点点头,“好吧。”

“很好,那我现在开始说我地想法。我们原来已经有一个计划,那就是通过三大协议,将军工集团,面具岛屿,能源集团,中国以及欧洲都拉进我们的阵营中来。这个计划当然很好,但是它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我们需要时间。”段天狼说到这里,看了看凌梦蝶和陈建生,“我们不但需要时间来调配自己地力量,我们更需要时间来整合我们的盟友,凝聚我们的盟友的实力。有鉴于此,我认为在执行这个计划的时候,我们应该再加入第二个计划。”

“第二个计划?”陈建生听到这里,有些迟疑地皱了皱眉头,“光是执行第一个计划,我们已经需要倾尽全力了。我们恐怕没有足够的资源来支持第二个计划。”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个计划完全由我个人来负责,不会使用任何体系内的资源。”段天狼说道。

“哦?”陈建生很感兴趣地扬起眉毛,“那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了,到底是个什么计划。”

“很简单,我将会从金融市场对罗斯切尔德家族进行全面进攻。这种进攻的烈度,将会迫使罗斯切尔德家族面临一种接近危机的状态,从而迫使它将更多地注意力和资源放到这一块来。”段天狼说到这里,顿了顿,“至于方法很简单,在美国,次级债的危机已经酝酿成熟,现在只需要一股力量轻轻一推,这个危机就会爆发。如果能够很好地利用这个危机的话,足以让罗斯切尔德家族焦头烂额。”

“可以说点清楚明白的做法。让我们对你这个计划更有信心吗?”陈建生问道。

段天狼抿了抿嘴,说道:“这件事情我打算自己一个人来做,只要我自己有信心就好了,其他人的信心没有意义。所以。具体该怎么做,我没有办法在这里说明。不不过,每次我做某件事情之前,我都会通报你们,让你们提前做好相应准备。当然了,如果你们需要我在某些节点给罗斯切尔德家族造成压力,我们大家也可以交流。”

“既然你什么都决定好了,那还有什么好商量地呢?”陈建生摊开手,问道。

“我今天并不是来商量的,只是来通报一声。同时也亮明身份,以便大家日后合作。”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陈建生苦笑着摇了摇头。“段天狼,你还真是一无既往地不好说话啊。”

就在这时候,陈建生就听到一直沉默着的凌梦蝶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将龙过海牵涉进来。”

相对陈建生来说,凌梦蝶自然更了解段天狼跟龙过海地关系。所以。当凌梦蝶一听到段天狼说到金融手段,她马上就联想到龙过海。

她知道,段天狼虽然聪明。可是他在金融上的造诣,绝对不能跟龙过海相比,如果是金融进攻,那么龙过海就很可能被卷入进来,所以她才会这么说。

陈建生原本以为天下唯我独尊的段天狼,听到凌梦蝶这些话会很不悦,谁知道段天狼的表现跟她预想的完全相反。

段天狼听到凌梦蝶这么说之后,反而露出一脸欣慰的样子,“请放心。我只会向大海哥学习相关的知识。这件事情的具体操作,我是不会让他卷进来的。”

“那是最好。”凌梦蝶点点头,看着陈建生,“你不是有好几个难题需要解决吗?现在可以说了。”

“哦。”陈建生转过神来,对段天狼说道,“我跟中国官方的关系不错,我在北京也有很丰富地人脉。可以说三大集团之中,论到与中国政府的关系,我是排行第一的。但是现在地中国政府不是以前的中国政府了,一切都变得很现实,只靠一张蓝图就搞定一切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们必须拿出点实际的照西来打动官员们。”

“我知道,你是说全新的指令集,新地TCP/IP协议,以及新的操作系统,这三块的框架程序是吗?”段天狼问道。

陈建生点点头,说道:“对,如果有这个东西,再加上具有诱惑力地可行性报告的话,我相信中国政府一定会动心的。中国政府的国库里现在堆满了外汇,正愁无用武之地,我相信他们会有大干一场的冲劲的。”

“给我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之后,我会把框架程序交给你。”段天狼说道。

“很好,那我现在就可以派人在北京进行吹风了。”陈建生说道。

“不。”段天狼马上摇头道,“不要有什么吹风,也不要有什么预热。我想请大家随时记住一点,我们所做的任何事,以及我们所进行的任何计划,最后都只在我们三个人范围内,尽量不要流出去。罗斯切尔德家族的间谍组织太可怕,说不定在我们地周围就有他们的耳目。另外,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我们的沟通只能通过见面,而不是任何其他通讯手段。因为任何其他的通讯手段,都可能导致我们泄密。还有,我希望任何可以我们自己完成的事,我都希望由我们自己亲自来完成,而不要假手于人。要知道,多一个人经手,就多一份泄密的可能性。”

“保密我能够理解,但是有必要保密到这个程度,以至于给我们自己都增加很多障碍么?”陈建生问道,“难道现在形势已经恶化到这个程度了?”

“对于我来说,与其在形势恶化之后再去弥补,我宁愿在形势恶化之前辛苦一点。”段天狼答道。

紧接着,凌梦蝶说道:“我赞成段天狼的做法,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认为在三大协议的框架出来之前,我们还是什么都不要做为好。”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陈建生想了一会,然后说道,“那我没有什么问题了,除了这个问题之外,其他的事情都讨论过很多次了。”

“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段天狼说道。

“哦?你也会有问题?”陈建生看着段天狼,笑道,“什么问题?”

“如果想要捆绑政府的话,三大协议固然很有吸引力,但是还是不够直接。不过,如果加上基因芯片的话,我相信他们绝对无法抵抗这个诱惑力。”段天狼说道。

“基因芯片?”陈建生略微皱了皱眉头。

“没错,就是基因芯片。反正这三个月也是闲着,既然如此,那你干脆用这三个月的时间,跟政府谈基因芯片的事情好了。”段天狼说道,“政府对这玩意的热情,一点也不会比三大协议小的。只要这件事情谈成,那么后续的事情相信就该很好办了。”

“基因芯片?”陈建生微微张大嘴巴,“政府会感兴趣这一点我毫不怀疑。但是问题是,我们手里没有这个资源。没错,我听老马说过,军工集团在进行相关研究,但是他们还没有突破性进展。再者说了,老马也大不可能背叛军工集团,投奔中国政府啊。”

“不需要马洛尘和军工集团的研究团队。”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我在德国有一支研究团队,团队的首领叫做陈烨。他是基因芯片的专家,他所领寻的这支队伍已经基本上形成战斗力,如果他能够跟中国国内现有的研究机构结合起来的话,我相信成为世界顶尖研究团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如果再加上我们已经获得的世界其他顶尖机构的各项研究数据,这支新的团队将理所当然的成为全世界第一个在基因芯片部分取得突破进展的团队。”

“你在德国还有一支研究基因芯片的团队?”这回,陈建生就不止是诧异,而是彻头彻尾的震惊了,“天啊,你到底还有多少实力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以后你都会陆续看到的。”段天狼眨了眨眼睛,说道。

第十二节 三方会谈

“还有别的事情吗?”段天狼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陈建生和凌梦蝶再次问道。

陈建生略想了想,摇头道:“我暂时没有更多的问题了。”

“我有一个。”凌梦蝶说道,“面具岛屿需要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

段天狼想了一会,答道:“在确认他们全力合作之前,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吧。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一旦在技术上出现问题,罗斯切尔德家族还是会让面具岛屿来出面解决。如果我们现在就将我的身份透露给面具岛屿,可能会使我们陷于被动。”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在看到我们展现出实际的实力之前,我也认为面具岛屿并不值得信任。”凌梦蝶说到这里,又说道,“那我也没什么问题了。”

“好的,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结束了。”段天狼说着,就站了起来,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只不过才谈了一会,这么快就要急着结束见面?”陈建生有些奇怪地问道,“难道你有什么事情急着去做吗?”

“我们在一起待的时间越久,就越有可能被发现的危险。所以,我觉得谈完事情还是迅速分开比较好。想要闲聊的话,等到过了这最关键的时日之后,大把时间,不是吗?”段天狼问道。

陈建生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那好吧,那我们是不是约一下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我个人认为最好是有一个时间表,让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可以碰面讨论一下大家的问题。”

“我不认为现在就需要决定下次见面的时间。我更反对定期会面地提议。”段天狼几乎是马上说道,“我们之间的沟通不能够有任何预期或者习惯,因为这种预期或者习惯都可能被别人利用。”

段天狼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得承认我有点过于紧张,但是我想这种过敏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你说得是没错,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真地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该怎么沟通了。”陈建生耸耸肩,说道。

段天狼答道:“我将会不定期地选择适当的机会跟你们碰面,你们双方之间也可以利用商旅的机会,不定期的进行会面。但是请你们千万记住,从现在开始,绝对不要主动找我。”

段天狼说着,看着陈建生。“最后,还有……既然我们已经认为对方是同盟,我就希望我们彼此之间不要再有互相调查之类的举动。并不是我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你们知道。而是我担心你们的这种行为可能会引发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联想。总之,在现在这个敏感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有问题吗?”

陈建生和凌梦蝶面面相觑了一阵,两个人都摇了摇头。段天狼于是拿起凌雪伤的衣服。“那么,我就告辞了。我建议你们也尽快分开。”

段天狼说着,便快步离开了。

等到段天狼离开之后。陈建生啧了一声,看着凌梦蝶问道:“段天狼真的可信吗?”

“谈不上可信,也谈不上不可信。”凌梦蝶想了想,说道,“而我也从来没有去想过他到底可信还是不可信这个问题。”

“像你这样谨慎的人,竟然也会犯这种错误?”陈建生看着凌梦蝶问道。

“这不是错误,而是无奈……我们必须假定段天狼可信。”凌梦蝶说着,转过头看着陈建生,“这么说起来显得很悲哀。但是我们整个计划地基础确实是建立在段天狼的才能之上的。”

“听到你这么说,我突然开始有点悲观起来了呢。”陈建生摸了摸嘴唇,说道,“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这可不像是什么英明地决定。再者说,段天狼可不像是甘心为他人所用的人,万一他临阵反水,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只担心他中途退出,至于你说的问题,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因为龙过海跟我妹妹都是他的挚友。”凌梦蝶说到这里,自信地笑了笑,“段天狼这个人表面冷酷,但是他骨子里重感情重到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哦?”陈建生瞄了凌梦蝶一眼,“你看起来似乎非常有信心。”

“当然。”凌梦蝶自信地笑了笑,“难道你忘了我地特长是什么吗?虽然无法完全看穿他的心,但是最起码他的这个特性我是看透了地……人只要认为某种照西绝对不能失去,那么这样东西就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我之所以敢将赌注押在段天狼身上,就是因为我看穿了他身上的这个弱点。”

“你真的确信你可以控制住段天狼吗?”陈建生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凌梦蝶笑了笑,说道:“我自然没有这个本事,但是这个世上有一样法宝是可以控制得住他的。而我……掌握着这个法宝。”

“法宝?什么法宝?”陈建生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时候,凌梦蝶卖起了关子,“如果有必要的话,你总有一天会亲眼看到的。”

从陈建生的房间出来之后,段天狼便马上拿出PDA。进入天道系统,询问正待在系统中的孙云梦,“怎么样,我来到上海之后有没有人在监视我?”

在段天狼离开重庆之后,他就马上让孙云梦利用天道系统进入了美国中情局系统,透过美国中情局地系统监视整个地面情况。

“有,你一下飞机就有人盯着你。”孙云梦说道,“一共有六组,中间不断换人以免被你看出来,看来他们对你很重视。”

“意料中事,我一下飞机就意识到了。”段天狼答道。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去龙过海他父亲家?还要去见凌梦蝶和陈建生?”孙云梦奇怪地问道。

“既然我已经完全被陷入他们的监视之中,那么以他们的监视系统,我想要完全摆脱是不可能的。”段天狼说道,“不过我的身上带着强大的干扰电子设备,他们只能看见我的人,并不可能窃听到我所说的任何话。所以,他们只能知道我跟龙伯伯,凌梦蝶还有陈建生见过面,至于我跟他们说过什么,他们并不知情。”

“那凌梦蝶跟陈建生的谈话呢?他们都了解到了吗?”孙云梦问道。

“当然没有,在决定跟凌梦蝶合作之后,我就送给了她好几个最先进的干扰设备,她跟陈建生的谈话依然是保密的。”段天狼说道。

孙云梦说道:“罗斯切尔德家族以为他们成功地监控住一切。但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这种近乎完美的监控,将反而被我们利用。”

“对,要欺骗一个视力奇好的聋子,比欺骗一全聋全瞎的人要容易得多。好了,你继续监视,我现在要去大海哥那里了。你帮我监视现场的同时,在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孙云梦问道。

段天狼说道:“美国有间房屋贷款公司叫做新世纪金融NewCenturyFinancial,你帮我调查一下它的财务往来和实质的股东关系。我想要知道,这间公司背后真正的金主是什么人,在幕后全力支持它的有哪些银行。”

“好的,我尽快帮你找出答案。”

“好,我要到了,就这样吧,有事情我再联络你。”

段天狼刚收到孙云梦发回来的“好”字,的士车就已经来到了龙过海家的楼下。

不一会,段天狼就来到了龙过海家,远在走廊的时候,段天狼就闻到房子里传来真正香味。而当他按响门铃不久后,就看到龙过海穿着围裙打开门,“我就知道你谈不了太久了,两个人太聪明的人之间说起话来,总是简洁明了。有时候甚至简洁明了到枯燥。”

段天狼笑了笑,走进龙过海的家,刚换好鞋子,就对走向厨房煎蛋的龙过海说道:“如果让陈烨回来,他会不会愿意回来?”

“我们是他的金主,只要能够保证他的经费,研究环境以及人生安全,叫他去哪儿他都会愿意的。”龙过海说着,将蛋放进锅里,金黄色的蛋汁顿时绽放开来,“怎么,你要让他回来吗?”

“对,我刚刚得到技术上的确认,我一到上海就马上被六组人马轮流监视。由此可见,我们的推论完全正确。那么,既然注意到了我,我想陈烨也应该被注意到了。所以,还是将他调回国内的好。”段天狼说道着,顿了顿,“他继续待在德国,我担心发生什么不幸的事。”

“那他回国之后,我们又该怎么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呢?”龙过海问道。

“这部分不归我们管,让他直接去找重庆的陈建生吧。他会帮他找国安局的特工保护的。”段天狼说到这里,用筷子尝了尝龙过海做的火腿肠,然后继续说道,“也许不止是特工,而是被军队保护。”

“嗯?你的意思是说?”

“在三大协议之前,我们将以我们的基因芯片跟政府合作。陈烨的团队,将会跟国内的相关研究机构合并。”

龙过海愣了一阵,问道:“这个陈建生……可靠吗?”

段天狼略想了想,答道:“在为自己的利益奋斗这方面,他比世上任何人都可靠,而这件事……完全符合他的利益。”

第十三节 最毁灭性的错误

英国伦敦当地时间,两千零六年十二月十日下午三点,郊区别墅中。

“听说你一直想见我,闹了好几天了。”依然是坐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老人蜷着身子看了段天狼一眼,说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方凌筑看着老人,说道。

“是关于段天狼的事是吗?”老人略微动了动身子,“我已经听人转达了。”

“那你为什么要无动于衷?”方凌筑奇怪地摊开手问道,“负责一切情报活动的,可是你们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蝙蝠组。他们传给你的资料,一定比传给我的资料详细吧?”

“我确实收到了他们的详细报告,段天狼最近的做法确实是显得有点诡异。不过……”老人耸了耸肩,“我并不觉得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你觉得我是神经过敏吗?”方凌筑插着腰问道。

“坦白说,我觉得是的,段天狼只不过是做了几件奇怪的事情而已。或许,他确实有点小把戏,但是这无关大局,下面的人会继续跟进的,我们大可不必为此大动肝火……”

老人的话还没说完,方凌筑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说道:“族长,我想你大概有点没有搞清楚状况。段天狼所做的事情,可不止是做几件奇怪的事情那么简单。现在的问题是,段天狼的所有行为都已经脱出了我们的预测,顺带着还将整件事情里地每一个人都变得不是那么正常。”

“没错,我们的情报部门已经在报告中说得很清楚了。段天狼应该已经跟陈建生和凌梦蝶合流,而且确定他们在规划着某件事情。不过,因为他们的防范措施做得很到位,所以我们至今不是很清楚。他们到底打算做什么。”老人答道。

“不,不,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方凌筑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摆完手,他又看了看老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事只有跟黑客说才能明白,你不是黑客,我跟你说不明白。”

“本来没什么兴趣。但是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你们黑客之间是怎么交流地。”老人眨了眨眼睛。看着方凌筑说道。

方凌筑略微想了想,然后说道:“对于黑客来说,最致命的就是自己的行为规律完全被掌握。如果有一个管理员能够完全了解一个黑客的行为规律,那么就算这个黑客又再高的技术,他也只能束手就擒。通常在这个时候。黑客们就会改变自己的行为规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明白,简单地说,就是黑客不能被人看透。当他被人看透,他就要改变自己。”老人答道。

“非常正确。”方凌筑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再将这个道理反推回来??在过去的好一段时间里,段天狼一直在刻意的做一些让我们摸不着头脑的事,这说明什么?”

“你地意思是说,段天狼已经察觉了我们对他的监视?”老人皱了皱眉头,问道。

“这简直是毫无疑问的。”方凌筑说道。

“但是……他是怎么知道地呢?”老人反问道。

方凌筑耸了耸肩,“这你就不该问我。而该去问蝙蝠组了。也许是段天狼在俄国接受的训练,也许是段天狼的天生多疑,又或者干脆是鸿钧出面指点他,谁知道呢?”

老人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有没有可能一切只是段天狼的心血来潮呢?”

方凌筑马上说道:“如果你问我你一生之中最危险的错误是哪个,我会告诉你,你刚才说地那句话就是答案……段天狼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从来都是直指他地目标,只是往往因为其手段高明,而使我们无法察觉而已。”

“你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样,据我所知,你跟他的交流似乎并不是很多。甚至在现实世界里,都未曾见过,你凭什么相信自己的感觉是对的?”老人问道。

方凌筑说道:“黑客了解黑客,不需要见面,只需要看他的代码就好了。可惜你看不懂代码,否则的话,你一定会相信我的话的。”

“也许你说得是对的。”老人想了一会,说道,“那你现在有什么建议?”

“我地建议很简单,马上派人干掉段天狼。”方凌筑简洁明了地说道,“我知道他对他有着某种特别的喜好。但是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个年轻人似乎开始变得危险起来。我劝你最好在他变得使你头疼之前,将他除掉。”

“不。”老人摇头道,“我不可能这么做。段天狼对我们来说,还有太大用处。我还需要他帮我么做出人工智能。我不可能在他完成这件事情之前杀了他。”

“如果你现在不这么干的话,那么段天狼确实一定可以做出你们想要的人工智能。但是我可以肯定,到时候你们不但得不到这个人工智能,还将被这个人工智能消灭。”方凌筑说道。

老人微笑着眨了眨眼睛,“你太高估你们黑客的力量了,黑客不是万能的。”

“没错,但是段天狼很可能是万能的。”方凌筑说道。

老人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我会慎重考虑你的意见,但是你所说的事情事关重大,我还要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才能做决定。”

“我不赞成,你必须马上除掉他,否则……”

方凌筑的话刚说到这里,老人的眼睛就闭了起来,“方先生,你很聪明。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的

的位置是什么。”

看着老人地这个神情,方凌筑知道他无法动摇老人的决定,于是,他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恭喜你,你这辈子不会再有更毁灭性的决定了,因为你刚才所做的这个已经是了。”

方凌筑说完,拂袖而去。

等到方凌筑完全离开之后,老人地眼睛才重新睁开,神情复杂地看着门口,一会之后,他将身边的档案袋打开,从里面抽出一份报告,重读了起来。

而他的目光始终盯在这份报告中间的一段文字??“十天以前。方冲突然在河南境内消失,以任何现场及远程手段都无法查找到任何与之相关的消息……”

“方冲……失踪……段天狼……鸿钧……”看着这段文字,老人不知所以然地神秘地喃喃自语着。

而就在老人对着这份报告自言自语的时候。段天狼已经回到了和山乡的家中。

“什么?老鬼走了?”当听到方冲离开了和山乡的消息的时候,段天狼惊诧之情溢于言表。

“走了有一段时间了。”王廉说道。

“那……那他有没有说他干什么去了?”段天狼又问道。

王廉答道:“具体没说,只是说在和山乡闷久了,要出去转转。”

“那他有没有说他要去多久吗?”

“也没有。”

“那他有没有说他要去哪里?”

“也没说。”王廉说到这里,啧了一声。继续说道,“其实这事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你叔叔离开地时候,好像挺心事重重的。我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还叮嘱我不要打电话告诉你,以免让你分心……天狼,你怎么了?”

“我没事。”段天狼摇了摇头,“我这次就是专程回来看看你和老鬼。我明天就坐飞机回去了。”

“啊?这么快啊?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多待两天吗?”王廉有些失望地问道。

“学校有课。”段天狼答道。

“哦,那倒也是。”王廉点点头,说道,“也好,反正过不了几天就是春节了。到时候再回来也是一样。”

两千零六年十二月十一日下午一点。段天狼飞回重庆。

一下飞机,段天狼就飞快地往学校赶。到了学校,段天狼放下东西,就直接来到孙云梦的宿舍。

“我叔叔不在了,我们所猜测地完全正确。”一见到孙云梦,段天狼就说道。

“那怎么办?”孙云梦问道。

“还能有怎么办?一切照计划进行呗,而且要快。”段天狼说着,看了看孙云梦,“我们现在当务之急第一要务,就是迅速提升‘天道’的战斗力。再有,就是尽量多的给罗斯切尔德家族带来麻烦。对了,我让你查得新世纪金融公司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哦,这个我已经查清楚了。新世纪金融公司幕后金主是一个叫做艾格哈,哈森阿巴迪的巴基斯坦人。”孙云梦说道。

“艾格哈,哈森阿巴迪?这是个什么人?”段天狼问道。

“你知道国际信贷商业银行丑闻吗?国际信贷商业银行是在一九七二年,由这个阿巴迪在卢森堡注册成立地。它的总部设在伦敦。一九九一年的时候,该行地资产已经高达两百亿美元,业务遍及七十多个国家,算是当代扩充最为迅速的银行之一。阿巴迪本人在开曼群岛开设了一个秘密帐户。他不但利用这个帐户盗窃银行资金,让近乎一半的银行资产失踪,还利用这间银行进行许多与政治相关的行为。比如帮助一些独裁者盗窃国家财产,为恐怖组织提供援助,帮助美国中央情报局向尼加拉瓜反对派提供资金。国际信贷商业银行所作的一切,几乎是每一间大型投行都干的事。但是因为它不属于任何金融集团,只属于阿巴迪。所以,后来罗斯切尔德家族搞掉了。一九九一年,罗斯切尔德家族授命手下的英格兰银行,揭发了国际信贷商业银行的所有非法行为,并且下令关闭了该银行……”

孙云梦的话刚说到这里,段天狼就接着说道:“国际信贷商业银行完蛋了,但是阿巴迪并没有完蛋。他经过这一事件之后,体会到了集团地力量,便投身到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怀抱中。成为了罗斯切尔德家族中的一员,是这样吗?”

孙云梦笑着点点头,说道:“你跟我的观点一样。阿巴迪在一九九一年之后,表面上看便从金融界消失。但是,实际上他真正沉寂的时间,只有五年。一九九六年开始,他便参与了索罗斯进攻亚洲的计划。一九九七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阿巴迪从中赚取暴利之后,比索罗斯更快的离开了市场。尔后,便通过代理人在比利时注册了一间名为新生银行的新银行。这间银行的主要客户都跟罗斯切尔德家族有关。两千零一年的时候,看好美国房地产的阿巴迪指挥新生银行透过一个基金会实际控制了新世纪金融公司。”

“除了新生银行以外,新世纪金融公司还有别的铁杆金主吗?”段天狼问道。

“那么看是在什么情况下。如果是寻常情况下,愿意支持新世纪金融公司的人很多。但是如果真发生生死攸关的问题的时候,我想新世纪金融公司也只能指望新生银行了。”

“这么说,如果想要新世纪金融公司破产,那么首先就要让新生银行出问题?”段天狼问道。

孙云梦瘪了瘪嘴巴,“对金融我是一知半解,但是我猜大概是这样吧,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有一个。”段天狼说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新生银行一定有炒外汇吧?”

“当然,而且非常巨额,事实上,新生银行最大的投资就是在外汇方面。”孙云梦答道。

“那么假设我们可以让他们在外汇上血本无归的话,我们的目的是不是就可以达到了?”段天狼问道。

“这恐怕很难,阿巴迪和他的交易员们都不是傻子,他们反应很快,他们随时都在盯盘,而且都会设止损点的。”

段天狼听到这里,笑了笑,“你说得很对,但是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他们的一切操作,都是要通过计算机网络来完成的。”

第十四节 神奇的道观

听到这里,孙云梦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负责把。你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天道’的研究上吧。其他还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尽量都交给我来做。”

“恩。”段天狼点了点头。

两个人各自沉没了一阵,孙云梦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没了。”段天狼说着,看着孙云梦,“但是你好象有。”

“对,我有。”

段天狼一直在看着孙云梦,等待他继续往下说。但是他等了好一阵,还是没有等到孙云梦说话。

“你怎么了?你不是有话说吗?”

段天狼有些奇怪地问孙云梦道。

“我昨天早上晨运的时候”孙云梦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到苏荷在学校的人造湖边的亭子里。”

“然后呢?”段天狼在眼珠在眼眶里摇摆了一阵,问道。

“她在哭。”

段天狼的表情很平静,只是右手的小指微微颤了一下,然后,他看了孙云梦,“我出去了。”

说着。段天狼离开了孙云梦的办公室。

嘟嘟嘟,苏荷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正是段天狼的电话,苏荷迟疑了一会,到底还是接了起来。

“喂。”苏荷的声音显得有些小,还有点散漫。

段天狼说道:“是我。”

“知道。”苏荷说道。

“你在那里?”段天狼问道。

“我在图书馆。”苏荷答道。

段天狼问道:“在图书馆一楼的茶吧等我可以吗?”

苏荷想了一会,说道:“好吧,你大概什么时候过来?”

“三分钟之内。”

三分钟之后,段天狼来到了图书馆一楼的茶吧。苏荷坐在左边的一个卡座里等他。

“我帮你点了红茶。”段天狼刚一坐下,苏荷就说道。

“恩。”段天狼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拘束的抿了抿嘴巴。

两个人就这样对着好久没说话。

一会之后,到底还是苏荷先说话,“你前几天去了伤害。是吗?”

“是的,我去看看还海哥。”段天狼说道。

“恩。”苏荷点了点头,有不说话了。

有过了一会。苏荷又说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件事。情人之间究竟该怎么相处呢?我有时候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我自己简直不像活在现代,而像活在明朝。世上哪儿还有一队情侣,像我们这样相敬如宾的呢?”

苏荷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客气,礼貌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关系很好的朋友,而不像情侣。”

“那么什么样的相处方式才像是情侣呢?”段天狼问道。

“就像你跟小雪那样。”苏荷几乎是脱口而出道。

段天狼地眼角跳了跳,他沉默了一阵,然后问道:“是不是因为冬衣的事?”

“跟这件事情有关系,但是不是简单的这一件事。”苏荷摇了摇头,说道,“我最嫉妒地。你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那么随意和放松,仿佛对方对自己来说,都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就好象就算时光倒转,你们也天生就该认识一般”

“可以稍微停一下吗?”段天狼转过了头去,看着窗外,问道。

苏荷缓缓闭上了嘴巴,不说哈了。

两人之间又好似一阵沉没,然后段天狼说话了。“说实话,我直到现在还完全不明白女孩子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所说的真正的爱情是怎么一回事。在男女相处的过程中,我就像个十足的白痴。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内心的感觉。”

段天狼稍微侧了侧婶子,看着苏荷继续说道:“从我出生的第一天开始。我的长辈就在训练我认识一件事,那就是世界上的一切都只是表象,是镜花水月,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最后,他们成功了,非常的,无比的成功。对于我段天狼来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事情是我感兴趣地。我没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我不指望得到什么英雄和救世主。无论我是一个巨富,权势者,砂仁犯或者杂货店店员,我都无所谓。”

“按道理说,我这样人应该干脆死了算了。但是我依然活着,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活吗?”段天狼看者苏荷花问道,“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了我身边的人。我为他们而活着,我遵循着他们的意愿,为他们的期待而活着。我不想使他们失望,也不想伤害他们。”

“没错,就是这样,我没有一件事情是为自己而做的,全是为别人。”段天狼说道这里,伸出两个指头,“只有两件花丝,只有两件事例外,其中一件,就是我喜欢上你,所以,我希望你今天开始,永远不要再怀疑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占着我真实生命的百分之五十。你怀疑这件事,就是怀疑我的人生。”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原本因为这些日子一直被冷落,又加上冬衣事件而感到有些难过的苏荷,便不由得又开始在内心审处感到欢欣起来。

她微笑着抿了抿嘴巴,抬头看者段天狼,问道:“那占着你生命中的另外一件事呢》是什么?”

“这正是我今天要跟你说地。”段天狼直起身子,想了一会,伸手抓着苏荷的手,问道。“小荷,无论在怎么样的情况下,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永远相信我吗?”

“我相信?”苏荷说道。

“在未来地某个时候,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一些事情。无论发生的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你都要相信,我将带给你奇迹。而奇迹发生的标志。就是你们宿舍楼下的梧桐树。什么时候宿舍楼下响起风铃声。就是奇迹发生的时候。”

苏荷张大眼睛,满脸茫然地问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对不起,小荷,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段天狼说道。

“既然不能告诉我,那你又干吗跟我说这些?”苏荷嘟起嘴巴。问道。

“因为我不想你难过。”段天狼说着,站了起来,“实在是对不起,小荷,我从现在开始,陪你的时间将会越来越少。但是,请你务必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两件事。”

中国大地的某处,一个道观内。

方冲站在一个房间的窗边,窗外是一条小溪。小溪地两边,是一些树木和花草。

“这里,就是天狼的童年。”方冲站在窗边,看了好久之后,叹息道。

方冲刚叹息完,就看到有一个年轻道士走了近来,对方冲说道:“星期天要见你。”

方冲转过身,看了看这年轻道士,没有说什么,跟着这年轻道士离开了。

没有多久之后。方冲来到了道观观主的房间里。

从表面上看,这好似一个很普通的道士的房间,朴素简单。一桌,一椅,一炕,还有一幅画。然而,当你掀开那张铺在炕上的草席之后,你将会看到里面至少三百万立方厘米地光子存储器。无敌龙书屋wangben125手打

这些银白色的存储器,整整齐齐排列着,就像标准制造的白金一般绚丽夺目。而在这些存储器的末端,有一根线缆嵌入墙壁,而在这些三十无工分厚的墙壁之中,堆满了与这些存储器相匹配的超强处理器。

毫无疑问,这是超过整个时代太多的设备。如果按照人类目前的进度,也许需要整整二十年,才能进化到这个层次。

二十年,听起来也许不算是多长,但是对于计算机来说,确实足够漫长的了。而二十年的差距,对于计算机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简单地说,当这所房子里的这些电子元器件发动其功效的时候,只凭借其自身的硬件,便足以在半分钟之内,瘫痪美国国防部。而以人类世界目前的一般计算机,就算是最强大的设备,也至少需要半年。

而现在,就在这多房间里,站着一个鹤发童颜的来人,他看上去像极了神话中的得到真知的道长。然而实际上,他是一个工程师,或者说,是一个计算机专家。

当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人们都叫他星期天。

当方冲进门之后,看到他的背影,他有些冷漠地站在门口,说道:“我来了这么久,你终于肯见我了吗?”

“是。”星期天缓缓转过身,看着方冲说道,“因为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了为什么你本不该来。”

“既然是这样,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见我?”方冲问道。

“因为事情发生了重大变化。”星期天抬起眼睛,看着方冲,“段天狼突然做了许多诡异的事情,令我们怀疑整件事情开始出现诡异的变化。”

说到这里,星期天停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这些变化,是不是你引起的?”

“是。”方冲毫不掩饰地答道。

“你做了什么?”星期天眉毛顿时皱了起来。

方冲眨了眨眼睛,脸色平静地说道:“我告诉他,不要太自信,他只是个棋子。”

一听到这个。星期天顿时双拳紧握,眼睛紧闭。好一阵之后,他才突然把眼睛张开,双手用力地划出一道弧线,压低声音对方冲吼道:“星期六,你这是背叛!”

第十五节 默客,父与子

方冲缓了缓,问星期天道:“星期天,你有没有想过,‘默客’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默客”的意思,是沉默的客人。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组织究竟是何时创立,又有哪些成员。他们只知道,他们的首领叫做鸿钧。“默客”这个名字,还有另外一个含义,那就是从未被发现过。

“默客”的最高领袖为鸿钧。对于组织系统内的任何人来说,鸿钧的任何一句话都是不可违抗的真理。任何人试图对抗,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组织内其他人发现,并且消灭。

除了鸿钧之外,“默客”最有地位的就是“创世七日”,分别是星期一,二,三,四,五,六,天。这七个人是“默客”的核心领导。

其中,星期天和星期六隶属“默客”总部,统管全局。星期天为正,星期六为其辅助及继承人。一旦星期天出现健康问题,或者不忠问题,星期六马上递补。“默客”总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秘密迁移。

而星期一到星期五则分散在世界各地,执行着各自的秘密任务。他们的身份除鸿钧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创世七日”都是由鸿钧亲自挑选和教育的。为了保证忠贞和思想的一贯性,通常他们的地位都是世袭的,除非他们的子女条件实在太差,才会在孤儿中选择一个作为养子。

从出生开始一直到十九岁以前,“创世七日”都是不能接触外部世界的。只有年满十九岁之后,并经过鸿钧的测试以后,才能进入到现实世界中去。

“这个还用我教你吗?从小到大都背的语录。”星期天说道。

“我想再听你说一遍。”方冲说道。

星期天于是背诵道:“‘默客’是为了全人类的幸福而奋斗的组织。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推动人类世界的技术进步,从而为全人类创造出更加公平,正义的社会形态与精神文明。”

“既然我们的存在,是为了他人幸福,那为什么我们在过去的一百年里,一直用这种不人道的方式来培养婴儿?”方冲问道,“在过去的一百年来,你们使用各种方法向纳粹,向那些堕落的独裁者们,向那些没有人性的集权政府购买了超过一千对男女,并且使他们死于这个计划。而这一切只是为了创造出段天狼!我们就是这样让他人幸福的吗?”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人类文明的再次跃迁,需要一个无可匹敌的超人型的天才。而如果按照人类的寻常繁衍方式,根本就不可能产生这样的基因。所以我们只能使用非常规的方式。”星期天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口气,“难道你以为只有你觉得难过吗?我同样难过,我跟踪这个计划的时间超过五十年。”

“当我看到那些受过高等教育,智力高度发达的男女,在我们的实验室里用尽自己所有的智力和体力彼此残杀,以求生存下去,而我却在一旁不断地记录着他们的心跳,脑电波等各种数据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不难受吗?在这个计划中,我所受到的折磨,绝对只会比你多……”

星期天的话刚说到这里,方冲就打断他,说道:“但是你坚持下去了,你眼看着上千人死在你的眼前。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各自领域的精英,身体健康,思维敏捷,生活幸福。但是,他们死在了你手里。”

“这一切都是为全人类的未来,我们需要天才,一个超人式的天才,来解决正常人无法解决的问题。而这样一个人才,只可能通过基因培育的方式。我们必须寻找到最好的基因,然后让他们交配产下更强的基因,直到达到完美的境界。”星期天张开手,大声辩解道,“我也想不流血,不牺牲任何人,我们所有人都不喜欢牺牲。但是我们目前的技术条件做不到这一步,我们对基因的了解没有进化到这个程度。发们无法确定地知道基因会如何演变,我们只能使用辅助手段来帮我们了解。”

“而最后,我们的付出不是有了回报吗?我们有了段天狼,他的天赋超越了人类历史上的任何人物。只要我们给予他科学的训练和刺激,他很有希望做到我们渴望他做到的一切。事实上,他本来几乎完全在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甚至……比我们所想要的还要更完美。但是你……你毁掉了一切……你让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你几乎把过去一百年,‘默客’先后几代数以百计研究人员的心血,数千个为这个计划牺牲的实验人员的生命,全部变得一文不值。整个计划都完美无暇,你是唯一的污点,你毁了一切!”星期天说着,瞪着方冲,“难道,我让你在这里反省了好几个月之后,你依然没有丝毫的醒悟吗?”

小方冲摇了摇头,“对于我所做的事,我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后悔。我信仰鸿钧信仰了几十年,但是现在……我得请你转告他,我不再信仰他了。从现在开始,我选择信仰我自己,我要退出‘默客’,我要按照我的内心的想法,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你真的想要背叛鸿钧?”星期天不敢相信地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你超越人类世界的知识和能力,你高出正常人百分之五十的寿命,甚至于你的生命……这一切全部都是鸿钧给你的,而你现在居然要背叛他?”

说这时候,方冲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咆哮了起来:“父亲,我们信仰了一辈子鸿钧,可是你想过一个问题吗?鸿钧到底是谁?我们从未见过他,我们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有多老,又长什么样子,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是人还是鬼。他永远都只是通过间接的方式跟我们交流,从来没有现过真身。”

方冲用力地摇了摇头,“父亲!我们怎么可以?我们怎么可以这样糊里糊涂地为一个人奉献一辈子呢?没错,他挑选了我们,并且培养和养育了我们,我感激他。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要一切都听他的,这并不代表我就是他的奴隶。这更不代表,他说的一切就都是真理。”

“够了!”星期天大吼一声,将方冲喝住,“就以你这浅薄的头脑,根本就不可能理解得了鸿钧的境界。一个可以一手开创现代计算机文明的天才,一个可以通过基因学将人类的自然生命大大提高的天才,一个可以准确预测全球发展轨迹的天才,他的思维本就不是你所可以理解的。在我跟随鸿钧的七十五年光阴里,我从未见过鸿钧犯错,从未。你凭什么质疑他?”

“他不犯错,是因为他不想。假设他有了自私之心呢?那又该如何?”方冲反问道。

听到这里,星期天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一声暴喝打断方冲,问道:“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是不是怎么都不肯悔改了?”

“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悔改?要悔改的人,是你,是鸿钧。”方冲说道。

“够了,我不想再跟你说下去了。我现在正式宣布,你的星期六的身份被剥夺了。与此同时,你身为星期天第一继承人的身份也被取消。”星期天说到这里,将手伸向方冲,“把戒指交出来。”

方冲毫不留恋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戒指,放在了星期天的手里。

然后,他说道:“父亲,我被处死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在场,命令也不是由你签发的。这样的话,段天狼将来报仇的时候,不会找你。”

星期天低头看着手里的戒指,看了好一阵之后,他对方冲说道:“这点你放心,你不会死。在你来之前,鸿钧就交待了,什么人都可以死,你不能死。我们只会将你关押起来,我们不希望段天狼跟我们正面对抗。”

说完这句话,星期天又问方冲道:“星期六,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你愿意为段天狼付出一切?他到底有什么魔力?难道除了超人的智力之外,他还有什么别的能力吗?”

方冲看了看这个直到现在依然称呼他为星期六的父亲,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特别的不是段天狼,也不是我,而是你。我所做的是任何一个正常的父亲都会做的事。”

“父亲?”星期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段天狼不是你的儿子,他只是一个完美的产品。”

方冲摇了摇头,对他的父亲笑道:“虽然段天狼跟我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我跟他之间像是父子,远多于你跟我之间。”

方冲说着,不再跟他的父亲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星期天不知所以然地在原地站了好一阵,想了好久,但是始终想不通方冲到底在说什么,“不是父子的人,比是父子的人,更像是父子?这……这分明是个逻辑错误啊……星期六这个家伙,在现实世界待个几年,把脑袋待傻了么?”

第十六节 风云涌动

就在星期天这么念着的时候,有个年轻道士走了进来,说道:“星期天,分析报告出来了。”

“结论是什么?”星期天收起心神,问道。

“短期趋势趋向于向罗斯切尔德家族发动进攻,趋向性高于百分之九十五;中期趋势正在运算,一共有十六个可能性,机会都很平均,没有任何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十;远期趋势,完全无法预测。”年轻道士说着,递给星期天一个表,“这里面是中期趋势十六个可能性的具体报告。”

星期天接过报告,随手翻了翻,然后便扔在桌上,站在原地长叹一声,对年轻道士说道:“你先出去吧。”

年轻道士离开之后,星期天便走到炕边,掀开几块砖头,里面露出一个像古镜一样的东西。星期天伸手触摸着屏幕,屏幕上便出现各种触摸式的输入设备。

通过一系列的复杂认证之后,屏幕上显示出一个连接中的符号。又过了约莫十五秒,屏幕上显示连接成功,然后就是一个太极八卦图出现在了屏幕之上。

“报告鸿钧,虽然按照您的吩付,给了星期六好几个月的冷静思考时间,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反叛。”星期天有些沉痛地报告道。

星期天报告是用的声音,但是鸿钧却是用文字来回答他,“结果到底还是这样,他决定背叛的时候,有没有露出任何犹豫的意思?”

“没有,一点也没有。”星期天如实地回答道。

“唉……那算了吧,就按照原来商定的方式处理他吧。”

星期天说道:“是,鸿钧,我已经按照您交待的方法,将他关押起来了。只是……我不知道他在来之前,还有没有泄漏点别的什么东西。”

“应该不会,星期六是非常清楚地知道这样做的后果的。”鸿钧写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说道:“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还是调查一下吧。精神分析,催眠以及药物和电子设备都可以使用。不过,尽量不要让他死亡。”

“是,我会去办的。”星期天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鸿钧,出这种事情,我真是很抱歉,我没有想到我的儿子居然会……”

星期天的话还没有说完,鸿钧就打断了他,“不必再说了,星期天,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我的人,假设有一天,人们敬我为神,你就是耶稣。我不会忘却你为我所做过的一切,在人类崭新的历史上,第一页就将会有你的名字。”

“谢谢鸿钧。”星期天感激涕零地趴在炕上说道,“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向您效尽我的忠诚,弥补星期六为组织带来的耻辱的。”

“你不必再跟我表明心意了,你跟了我半个多世纪,你不说,我也什么都明白的。”鸿钧安慰他道,“我早就说过,我们不一定成功,我们很可能失败。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失败了,那么我们就会成为历史上最丑恶的人之一。到那一天,全世界不会有任何人理解我们。既然我们已经处于这样艰难的境地,而如果我们两个人之间还不能互相理解的话,那么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太可悲了吗?”

看到鸿钧所说的这番话,星期天竟然忍不住老泪纵横,连声音也颤抖起来,“鸿……钧。”

而鸿钧则继续说道:“星期天,你和我一样,我们是背负着全世界的重任在爬行的人,这是我们的宿命。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有些人我不得不伤害。而当我行这一切事的时候,我的内心比任何人都痛苦。我这话全世界不会有任何人了解,但我希望你能了解。”

“我当然了解,我对你的信仰从未有一丝一毫地动摇过。我发过誓,我会用我的一生来捍卫你的理想的。”星期天发自肺腑地说道。

“好了,星期天,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无止境的感性和煽情就留给那些人生疲乏的年轻人吧,我们来说点正经事。最近的情形大概怎么样?”鸿钧问道。

“是。”星期天擦了擦眼泪,清清嗓子,然后说道:“罗斯切尔德家族已经开始有所防范,他们已经开始在做相关准备。但是很显然,他们还不是很清楚地知道段天狼想要做什么,所以无法对症下药。至于段天狼这边,我们已经知道的是,他已经串联了凌梦蝶,陈建生以及面具岛屿,想要联合反击罗斯切尔德家族。不过,段天狼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迄今为止,他们到底要怎么做,我们还不能完全掌握。不过,我们掌握了一些很细的线索。”

“在德国的陈烨已经回国,他在重庆见了陈建生。两个人面谈之后,陈建生引他去见了中国政府的一个相关官员,似乎陈烨的团队将要变成半官方化的组织。”

听到这里,鸿钧插言道:“这是很妙的招数,这样做虽然大大牺牲了经济利益,但是有中国政府的关照,陈烨这边就算是安全了。你继续……”

“另外,孙云梦最近非常频繁地在调研一间叫做新生银行的投行,这间投行所涉及的所有基金,来往资金,还有操盘手的习性等信息,全部被孙云梦使用‘天道’系统记录下来了。”

“新生银行?”鸿钧似乎想到了什么,“这间银行跟罗斯切尔德家族有关系吧?”

星期天答道:“新生银行的实际拥有人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一个女婿,是个巴基斯坦人,叫做阿巴迪。”

“还有别的什么资料?”

“新生银行手下的基金通过各种渠道,实际控制着美国最重要的次级债贷款商之一——新世纪金融公司,按照我们的运算,段天狼很可能想要从这里下手。”

“绝对的妙手,如果是我,我也会从这里下手的。阿巴迪是新成员,而且名声不大好,跟其他成员的关系不是很密切。如果他出事,想要别的成员施以援手的话,可能程序上会需要比别人更长的时间。而这个时间差,足以发生太多的事情了。”鸿钧写到这里又问道:“那段天狼自己呢?他在干什么?”

文星期天答道:“由于现在情况变得很难监控,我们根本无法得知他在做什么。我们只知道他上课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们推测他是在用尽全力研究‘天道’系统。”

字鸿钧说道:“嗯,应该是这样。段天狼在网络上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异动,就是这段时间他突然开始传授给金越很多高深的计算机知识,令人费解。”

“难道说,他想要金越帮他做什么重要的事情?”星期天问道。

“可能性不是很大,金越的资质有限,帮不了什么大忙的。”鸿钧说道,“好了,这个问题就不要再拘泥了,我会在网络上继续监察,你们也要多在现实中看看能不能再发现点什么。”

“是。最后是面具岛屿的情况,面具岛屿目前跟凌梦蝶保持着一种很奇怪的关系。他们一直在跟凌梦蝶保持联络,并且维持着表面上的盟友关系。但是他们没有跟凌梦蝶签署任何书面文件,也没有做任何实际上的事情。他们现在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残缺的基督’的制作上。其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异动。”

版听到星期天的报告,鸿钧沉寂了一阵,然后又问道:“方凌筑呢?方凌筑那边有任何情况吗?”

“对不起,鸿钧,蝙蝠组对方凌筑的保护实在过于严密,我们无法发现他的任何消息。”

“我知道,我只想问你,方凌筑有没有把华人会的名单泄漏给罗斯切尔德家族?”鸿钧问道。

网星期天答道:“目前没有看出任何这种迹象。方凌筑似乎并不知道,龙天翔留给段天狼的那个怀表就是名单。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华人会名单的内容,自然也无法透露给罗斯切尔德家族。”

“不,方凌筑不是不知道那块怀表里有名单,只是他知道他现在还不是获得名单的时候。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凌梦蝶掌握着那枚象征着最高领导权的戒指,就算他拿到名单,他也无法真正号令那些人。而他自己一无财富,二无权势,也不可能胁迫或者吸引这些人的加入。在这种情况下,他获得这份名单,除了上缴给罗斯切尔德家族之外,别无他法。”鸿钧写道。

络星期天啧了一声,说道:“这么说,难道方凌筑的权力欲还是丝毫没有下降,他随时都准备重新夺回华人联合会的控制权?”

“这是自然,华人联合会的历史虽然不长,但是它的创始人可谓是天纵英才之辈。他所积攒下的实力,不可小觑。谁如果获得这份遗产,那么所拥有的,决不只是财富而已。像方凌筑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私欲,连自己的师父和家人都可以牺牲,他的欲望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熄灭呢?”

小星期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像他这种为私欲所迷惑的人,将来一定会承受到巨大的痛苦的。不过,现在局面似乎变得有些混乱起来,段天狼,陈建生,凌梦蝶的三角联盟,摇摆的面具岛屿,罗斯切尔德家族,还有打算乱中取利的方凌筑。”

说鸿钧说道:“嗯,原本还算是比较清晰的格局,被星期六这么一搅和,就变得无比混乱起来了。不过,没有关系,局面虽然有些乱,但是我们的目的却是无比清晰的,那就是我们要得到我们的人工智能。”

“这是自然,那我们接下来具体该怎么做?”星期天问道,“请鸿钧指示我们。”

鸿钧说道:“我们之所以创造出段天狼来,就是为了让他替我们完成人工智能。但是现在来看,有几个问题促使我们要作出新的思考。第一,在目前这种情形下,段天狼很可能活到完成人工智能。第二,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段天狼很显然已经表现出很强的不可控性。第三,目前似乎出现了另外一个有可能替代段天狼的人物,这个人就是面具岛屿的真正领袖admin。”

“admin?”星期天有些疑惑地问道,“鸿钧,这个人真的可以吗?”

“我认为可以。”鸿钧说道。

“那……我们?”

“抛弃段天狼,转而将希望放在admin身上。”鸿钧说道。

“具体的做法是什么呢?”

“第一,我们要尽量创造出一个环境,使‘天道’和‘残缺的基督’进行战斗,促使两个系统尽快升级。第二,在段天狼跟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竞争中,我们不要做任何援手,任其自生自灭。第三,在必要的时候,从肉体上消灭段天狼。第四,将本来准备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提供给段天狼的大量资料,转而提供给面具岛屿。”

“是,我立刻去办。”星期天答道。

两千零七年一月十五日,重庆。

“你比我想象中的进步要快。”段天狼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陈修源,说道。

“我很难不快。”陈修源无力地拍了拍脑袋,趴在床上,说道,“之前是说,只用让人烦躁的音乐,但是你没有说过还要使用药物啊。”

“没有办法,我们需要争取时间,时间越快越好。”段天狼摇了摇头,看着陈修源,“而且你的身体和精神力都比常人要优越,我估计你可以承受才会这么做的。”

“多谢夸奖。”陈修源笑了笑,甩了甩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也就是我,打不死,摔不烂。要是别人,早就崩溃好几回了。不过老大,你怎么知道我进步很快啊?”

“我听说你昨天在球场被人家当面破口大骂,但是一点也没有发火?”段天狼问道。

“嗯。”陈修源点点头,“连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那个人,都跟我有很遥远的距离,仿佛不关自己的事情一般,所以怎么也无法生起气来。”

直段天狼说道:“我在过去这段时间里编了很多个小游戏,有很多程序问题融合在里面,一共有三十六个。你从现在开始,一边看我给你选的材料,一边来玩这个游戏。什么时候三十六关都通关,什么时候我就可以亲自教你东西了。至于那些材料,我已全都整理好,放在你的计算机里了。你一定要记住两件事,第一,当你看这些材料的时候,绝对不能上网。第二,当有外人在场的时候,绝对不可以看。”

“那游戏呢?”

“游戏?”段天狼想了一会,答道:“也尽量不要,但是偶尔被人看到也无妨。不过,绝对不能让马洛尘看到。”

“嗯。”陈修源也不知道为什么段天狼要他这么做,他只知道段天狼要他这么做,所以他就这么做了。

播段天狼在陈修源心目中的地位,其实基本上就等于鸿钧在星期天心目中的地位,没有多余的废话和条件,只有绝对,甚至于无原则的服从。

“好吧,这段时间你很辛苦,今天就休息一下吧,只是静思,别的不用做。从明天开始进入下一阶段。”段天狼说完,看了看手表,孙云梦这个时候该下课回到宿舍了,“我还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晚饭自己吃,不必等我。”

“喔。”陈修源应了一声,再次一头倒在床上。

七八分钟后,段天狼又来到了孙云梦的房间里。

室一进门,段天狼就直接问道:“怎么样,新生银行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事无巨细,全都记录在案,一共有一千三百多页,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自己慢慢看。”孙云梦伸了个懒腰,说道。

“一千三百页,就算是复印机也得复印半天,你还是跟我简要地说一下吧。”段天狼说着,走到一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再给孙云梦也倒了一杯。

“好吧,那我就简单地说一下吧。”孙云梦接过段天狼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第一,新生银行的核心操盘员一共有十五个,他们操盘时所使用的计算机的IP变化规律已经被计算出来了。”

“这就是说,我们随时可以入侵这些计算机了?”段天狼问道。

孙云梦说道:“当然。不过本来我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干的,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似乎有另外一个跟我们的‘天道’系统很像的系统在保护着这些计算机。我担心我一旦入侵,会引发这个系统的报警,从而暴露我们的整个计划,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没问题。”段天狼说道,“这件事情我可以跟你一起来做。接下来还有什么?”

孙云梦又说道:“第二点,就是我发现新生银行跟中央情报局的关系极为密切。中央情报局在他们这里设立了三个秘密帐户,专门用于资助那些独裁者,又或者是对抗政府的游击队。这三个帐户都有很高的权限,直接被中央情报局使用,除了总裁之外,其他任何人不都得调查该帐户。”

“中央情报局的秘密帐户?”段天狼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这似乎是个很好的利用点。”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孙云梦说道,“在未来的金融破坏中,我们必然会制造大量的资金出逃。而如果用常规的帐户,在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压力下,FBI必然全力追查,很快就可以追查到。但是如果使用中央情报局的秘密帐户的话,那么……我想情况就会很有趣了。”

“联邦调查局调查中央情报局?”段天狼扬了扬嘴角,“这听起来还真是很有创意的情节。”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孙云梦边说,边笑着看着段天狼,“怎么样?这个是不是一个很好的发现?”

“非常。”段天狼点点头,说道,“虽然上次泄密事件之后,中央情报局的密码已经改换,并且变得更加难以破解。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要再次破解中央情报局的密码,并且破解它们所设立的这些帐户。”

“放心,事情没那么麻烦,新生银行的资料库里放着一大堆资料呢。对于别人来说,这些资料或许没有多少意义。但是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却是足以使用它做成一把开启大门的钥匙了。”

“好极了。”段天狼舒出一口气,“在这样紧迫的日子里,听到这种信心满满的话,还真是让人心情舒畅。说下一点吧。”

“第三,我发现了有一个神秘的帐户在跟新生银行发生往来,每笔往来数额都非常巨大,超过上亿美元。我曾经试探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个帐户同样受到极为强大的保护,要不是我走得快,差一点被追踪到。那个帐户的保护者所拥有的硬件条件,简直是匪夷所思。”孙云梦说道。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问道:“保护这个帐户的,也是那个神秘的系统么?”

“不,”孙云梦摇了摇头,“不是。”

段天狼略想了想,说道:“毫无疑问,那个神秘系统,就是面具岛屿也在研究的智能系统。而这个神秘帐户,一定就是罗斯切尔德家族埋藏在暗中的某支强大基金。”

孙云梦拍拍手,说道:“我跟你的观点完全相同。”

说到这里,孙云梦又问道:“说了这么多,我倒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这么多天了,你的‘天道’系统研究得怎么样了?”

“我没有做任何研究。”段天狼说道。

“啊?”孙云梦惊讶地张大嘴巴,“那你这么长时间都在忙什么?”

“你不要那么吃惊地看着我,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研究的了,‘天道’系统走向完美,只需要再想通两件事。而这两件事没有一件是通过研究可以解决的,我更需要感悟。”

孙云梦愣了一阵,然后饶有兴趣地问道:“两件事?哪两件?”

第十七节 初吻前夕

“第一,‘天道’到底应该如何去学习。”段天狼说着,顿了顿,“我所说的,是真正的学习,不止是简单的记忆和模仿,而是要能够高度总结出其中的规律。如果做到这一步,那么,‘天道’就几乎等于是一个人了。”

“几乎?”孙云梦眨了眨眼睛,问道。

段天狼点点头,说道:“对,只是几乎。如果‘天道’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类人智能,那么我们就必须再想清楚第二个问题——生命和非生命最本质的区别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就先不说了,那个问题一听就不是人解决的。我现在很想讨论下第一个问题。我很想你解释一下,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要给‘天道’找到一个学习方法?”

“对。”段天狼说道,“‘天道’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它拥有强大的计算和记忆能力,但是它没有一个与它的能力相符合的学习方法。”

段天狼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人类史上的天才很多,可惜我无法感悟到他们的大脑。如果我能够感悟到的话,说不定我可以用程序将这些大脑的思维模式描述出来。如果我真的可以完成这一步,那么第一个问题也就解决了。”

“啊?”孙云梦有些奇怪地张大嘴巴,看着段天狼,“你是在跟我说认真的吗?”

段天狼也奇怪地看着孙云梦,说道:“当然是认真的。你怎么会这么问?”

孙云梦摇着头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居然想要去感悟别人的大脑,你自己不就是最好的对象吗?你只要能把你自己的思维模式描述出来就行了,这不是比感悟任何天才的大脑都要容易吗?”

说到这里,孙云梦转过脸,看着段天狼,“如果要选人类有史以来第一像电脑的大脑的话,我一定投票给你。”

“我自己?”段天狼看了看孙云梦,然后说道,“我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这里有个很致命的问题,你知道吗?”

“是什么?”孙云梦问道。

“只要将某个思维代入到‘天道’系统之中,那么它不止是在学习的时候会使用这个思维,而且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将会使用这套思维。简单形象地说,我们现在是在给‘天道’系统创造一个人格。”段天狼说着,眨了眨眼睛,“而我的人格,你觉得适合给‘天道’吗?”

“为什么不适合?”孙云梦笑着反问道,“我觉得适合极了。”

“我个性太冷酷,做事情太决绝,而且完全没有罪恶感,还本能地厌恶规则。如果‘天道’也是这种性格的话……”段天狼叹了口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孙云梦想了一会,说道:“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再次出现一个段天狼,只不过它比你计算精准一百万倍,思维敏捷一千万倍。”

“对。”段天狼眨了眨眼睛,“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有点可怕?”

孙云梦看了看段天狼,摇头道:“一点也不。”

“嗯?”段天狼有些诧异地微微张开嘴巴。

“这个肮脏的世界迟早有一天是要灭亡的。”孙云梦说到这里,耸了耸肩,“既然迟早要灭亡,那么与其灭亡在某些莫名其妙的人手里,还不如灭亡在一个像你段天狼这样的人手里。再者说,如果‘天道’系统真的完全继承了你的人格的话,我并不相信它真的会做出什么毁灭世界的事情来。”

段天狼问道:“为什么?”

“一个人只要心中有想要拥抱的东西,只要心中有值得为之去死的东西,就不会想要毁灭这个世界。而我相信……”孙云梦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望着段天狼,“而我相信,这两者你都有。”

听完孙云梦的话,段天狼静了好一会,然后问道:“你真的觉得将我的思维代入给‘天道’系统没有问题?”

孙云梦扬了扬手,笑道:“这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选择……而且,与其代入一个我们所不了解的家伙的思维,为什么不代入你的呢?那样如果真有一天出什么问题的话,起码还可以有迹可循,不是吗?”

段天狼再次静了下来,好久之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点头道:“你说得对,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了。”

“好了。”孙云梦一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马上拍手道:“既然决定了,那就马上开始做吧。跟你交流了这么久,我对‘天道’系统也已经有足够了解了。‘天道’系统其他的底层程序和其他的边角料就由我来补充,你专心做你的思维系统吧。你要完全专心才行哦,要知道,了解自己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嗯,我会的。”段天狼点点头,说道。

在跟孙云梦完成这次商讨之后没有几天,寒假就来临了。

文学校的学生和老师都纷纷作鸟兽散,只有像孙云梦这种无处可去的鳏寡孤独人士,才会悲凉地继续坚守在学校。

字陈修源自己一个人回到山西去了,继续段天狼交代给他的修练课程。而段天狼则跟着凌雪伤和苏荷回到了上海。

版回到上海之后,段天狼就住在龙过海家。这一待就差点到春节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网在这一个月时间里,段天狼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暑假的日子——每天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去找苏荷。

络每次见到苏荷之后,段天狼都是拼命地开始跟苏荷将自己的过去,从出生开始讲起。他将他所能记起的每一点一滴每一件事情都清清楚楚地跟苏荷讲出来。

小一向很酷的段天狼,突然像个千年八婆一样,事无巨细都要讲个彻彻底底,在刚开始的时候,还真是一下子把苏荷给弄得有点不适应。

说但是没有几天,苏荷就完全适应了这样的段天狼。再过了几天,苏荷更是完全地爱上了这样的日子。

直也许在寻常人看来,段天狼所说的这些事情大都太琐碎,只一两件倒还好,听多了实在是令人生厌。然而,苏荷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她毫无疲倦地,倾听着段天狼所说的这些琐碎的事情。最长的时候,一天要听十个小时,最多的时候,一天要听数十件小事。

播段天狼惊人的记忆力,使得虽然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他依然可以将每一个细节记得清清楚楚。并且要命的是,段天狼将这每一个细节全都仔仔细细地讲了出来。

室这已经够可怕了,而更可怕的是,苏荷不仅不感到厌烦,反而每次都觉得意犹未尽——她喜欢听到段天狼的事,无论是多么微小、多么琐碎的事,她都孜孜不倦,永不厌烦。

而更重要的是,段天狼这种事无巨细的自我剖白,让苏荷重新有了恋爱的感觉。曾经一度觉得飘忽的情感,此时又如此踏实地落在了自己的怀里。

曾经,苏荷一度会有段天狼或许将要离自己而去这样可怕的感觉。

而现在,当她看着自己所喜欢的这个原本该沉默不语,满脸冷漠的男孩子,如今如此平静地坐在自己的身边,将自己生命中每一件事情娓娓道来的时候,她再一次找回了从前的那种确信——他是我的,他永远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正是因为心中怀着这样的想法,苏荷在看着段天狼讲述自己的过去的时候,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幸福的笑容,从不曾感到疲倦。而这一切,都来源于苏荷内心真实的力量——她是真的感到从所未有过的幸福。

苏荷越来越爱上海了,她觉得这个地方真的天生是她的幸运与幸福之地。她甚至相信,这里冥冥中存在着某种神奇的磁场。

只要段天狼来到上海,那么这种神奇的磁场就会不知不觉地将段天狼完全地吸引在自己的身边。

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包括罗斯切尔德家族,默客以及凌梦蝶在内,所有在暗中观察着段天狼的人,全都大跌眼镜,他们没有一个人明白段天狼到底是怎么了。

文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段天狼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竟然还有心情来玩这种儿女情长。

字他们所有人都不相信段天狼在这个时候,还会有心情来玩儿女情长。他们肯定,段天狼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和想法。但是问题是,他们完全无法知道段天狼到底有什么目的和想法。

版他们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段天狼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天天跟苏荷约会之外,什么事情也没有做。

网就在苏荷这令她几乎感到有些晕眩的幸福中,在各方势力的目瞪口呆中,时光悄悄地逝去。不知不觉,日子来到了两千零七年的二月十四日,凌晨零点零分零十秒。

段天狼的手机响了起来,有条新短信。

段天狼拿起手机一看,是苏荷的短信:“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段天狼写道。

苏荷又问道:“十五号还是十六号?”

“十六号,现在已经是十四号了。”段天狼答道。

“我就知道,你这个一丝不苟的家伙。方便通电话吗?”苏荷又回道。

“大海哥出去应酬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段天狼回道。

不一会,苏荷的手机打了过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二月十四号啊。”段天狼答道。

“废话,这还用你说吗?”苏荷嘟着嘴巴,说道,“再想想。”

络段天狼很认真地想了好一会,然后很老实地答道:“什么也想不到。”

“今天是情人节……”苏荷说到这里,有些娇嗔地加了一句:“笨蛋。”

“哦……”段天狼恍然大悟地点头,“记住了。”

“可不是光记住就行了,情人节得送情人节礼物才成。”苏荷笑道。

“好啊,那你打算送什么给我?”段天狼问道。

“你真会讨便宜,这种事情当然是男生先说啊。”苏荷撒娇道。

段天狼说道:“嗯……但是我没有想到要送什么礼物。”

“那简单,既然你没准备好,那我跟你要好了。”苏荷说道。

“好啊,说吧,你想要什么?”段天狼问道。

小苏荷静了一会,说道:“我要的礼物很简单。这段日子以来,你一直都在说你的过去,可是你一点也没有说过你跟我之间的事。我现在就要听你说你跟我之间的事,我要看看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到底记得几件。”

说段天狼略想了想,说道:“好吧,先说我们相遇的时候,可以吗?”

“好。”苏荷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将身子斜斜地靠在床角,双手握着手机,抿着嘴巴害羞地认真听着。

“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是在两千零五年七月十三日晚上八点三十二分左右。我因为被流氓群殴,倒在地上。许多人在不远处的大排档坐着,纷纷往我这边观望。我头很晕,很想站起来,但是我站不起来。就在这时候,我闻到一股仿佛天堂花园的香味向我走来。然后是一双温暖柔软的手,将我扶了起来。她递给我一条手帕,跟我说,你没事吧。我接过手帕,擦去血迹,再转过头看她。”

直段天狼说到这里,淡淡地舒出一口气。而苏荷则是愈发羞涩地咬着嘴唇,脸上荡漾着难以自抑的幸福笑容。

“天很黑,但是我借着大排挡的日光灯,看到了这个女孩。但是,我看不清她的样子。我只看到她梳得整整齐齐的齐耳短发,柔和温顺地靠在耳旁,发稍微微卷起……我只看到她的眼睛那样清澈,恬静,就好像世上最为纯净的湖面一样……在此之前,我从未觉得羞涩过,但是在那时候,我真的有这感觉。我觉得自己好像被闪电击中一般,整个人都被烧得简直要飘起来了。”

“我一向对事情的好奇心很重,对人的好奇心很轻。但是,在那个时候,我却突然很想了解她,我想知道她的过去,她的将来;想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喜欢走什么样的路,喜欢什么样的人;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梦……然而最后,我什么都没敢问,我只敢说,哦,我没事,谢谢……好一段时间之后,我才知道,这个女孩叫做苏荷。”

播段天狼的第一段讲完,沉默突然在两人之间降临,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你还记得我们电台那次吗?”好一阵之后,苏荷才又问道。

室段天狼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道:“那是两千零六年六月十五号晚上八点三十分。我在超市里特地买了一个收音机,坐在大海哥的客厅里调到你的频率来听。一开始,我就听出,你在说‘各位听众朋友们,你们好’的时候,显得有点紧张。我觉得有些奇怪,你不像是那么不从容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当时就突然从房间里站了起来,将收音机揣在口袋里,戴着耳机,一边听你的节目,一边走到街上。”

“我一直在街边漫步,一直在听着你的节目,我始终觉得你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我隐隐约约开始怀疑这跟我有关,我于是不知不觉地向着你的电台的方向走去。尽管如此,但是我并不确定你真的是在想我,我没有这种自信。直到在第五十分钟的时候,你在节目里说;‘今天从节目一开始,我就一直很紧张,因为总以为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在听自己的节目。有时候,甚至会有他就坐在自己对面,看着自己的感觉,弄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这个朋友不喜欢听广播,所以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在听。如果他在听的话,我想跟他说,我回来了,给我打电话吧。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打电话……’”

“我当时赶紧抬头望着前方,刚好看到你们电台的大厦在前方高耸入云,我于是拔腿狂奔。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在你下班之前跑到了。尔后,当你好像逃跑似地离开电台的时候,我走到你的身边,对你说:‘对不起,我不喜欢打电话。’而你看着我,无奈地笑着说道:‘为什么你总是那么顽固呢?’之后,我们去吃了红豆冰……”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段天狼将那天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全都一个不落地跟苏荷描述得清清楚楚,让苏荷简直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而段天狼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听出来苏荷的声音已经有些不对了,他于是问道:“小荷,你怎么了?”

“我没事。”苏荷尽量抑制住自己的声音,说道,“我手机没电了,我们明天就在那间红豆冰店见,十点钟,不准迟到。到时候把情人节礼物送给你。”

“嗯。”段天狼应道。

电话挂断了,苏荷抿着嘴唇,将手机双手捧在胸前。

“小荷,你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刚才十分钟一直坐在床边,看着苏荷打电话的骆羽问道。

苏荷伸手一把将骆羽拉住,在她妈妈的怀里痛快淋漓地哭了起来,“妈妈,他什么都记得。”

骆羽先是微微愣了一下,尔后便笑了起来,她伸出手轻轻地拍着苏荷的背,“真是傻孩子。”

段天狼将手机放在沙发上,浑身伸直地在沙发上躺了一阵。

好一会之后,段天狼才重新坐起来,将PDA放在茶几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将这支录音笔里的内容全部输入到了PDA之中。

不多一会,这些音频内容就全部在PDA的电脑系统下,变成了一堆堆文字。

这些文字全部都被“天道”系统一字不落的记录了下来。

然后,段天狼开始查询,发现“天道”系统一共已经记录了六百七十二件大小事情。可以说,这些事情代表着段天狼的成长轨迹,当然了,也非常典型地代表着他的人格和思维模式。

“六百七十二件。”段天狼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应该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自言自语完,段天狼便正式开始了他对“天道”系统的改造工作。

改造的过程一共分为四步。

第一步是将这些事情全部记录进去,然后让“天道”系统总结出一个数学模型,完全可以将这六百七十二件事情差不多说得通的模型。

第二步,段天狼就是从这些略微有些模糊的数学模型中,选一个最为接近的,然后进行最细节的改造。

第三步,当数学模型改造完毕之后,段天狼会将它运行,测试它的准确度和使用效率,再次根据效果来不断微调。这个阶段之后,“天道”系统就拥有了基本的“人格”。

至于最后一步,就是将“天道”系统放入实战,让它自己在实战中不断地完善和成长,“人格”也将得到最终的完善,效率和能力都将大幅提高。

而现在段天狼所进行的,就是第一步工作,让“天道”系统对这六百七十二个事件进行分析,得出数学模型。

当“天道”系统运行了半个小时之后,界面上弹出一个窗口,“参数缺乏,无法得出数学模型。至少还需要详细标明或者忽略一个参数。”

段天狼于是输入道:“调出需详细标明或者忽略的参数。”

很快,“天道”系统再次弹出一个窗口——“在六百七十一号和六百七十二号事件中,所呈现的各种特征,与前面六百七十个事件的特征大相径庭,导致数学模型无法确立。请详细标明出现这种特征差异的理由,或者选择忽略这两个事件。”

段天狼想了一阵,说道:“这是一种特定状态,此状态可以使思维定式发生突变。你可以将这种状态定义为爱。”

“天道”系统运算了一阵之后,答道:“定义解释过于模糊,‘天道’无法理解。请用更逻辑化的语言详细说明。”

段天狼坐在沙发上,呆了一阵,写道:“忽略这两次事件。”

写完之后,段天狼叹了口气,喃喃自言自语道:“详细说明……我自己都没搞清楚,怎么详细说明?”

第十八集第一节全世界我只想你来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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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两千零七年二月十四日,清晨七点。

段天狼有些不安地在镜子面前走来走去,“这样真的可以吗?”

“绝对可以,简直帅毙了。”站在他身边的龙过海抚掌笑道。

这天早上,段天狼五点多一点就爬了起来,还把龙过海给拖了起来,让他作形象指导。

折腾了一个早上之后,段天狼终于在龙过海的极度鼓动下,穿上了龙过海从他的成百上千件名牌服装中挑出来的衣服。

再次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段天狼又摸了摸自己的衣领,心情有些矛盾地说道:“但是……是不是太肤浅了。”

“什么叫太肤浅,像你那样天天穿黑色,穿得跟个金牌打手一样就是深刻吗?”龙过海说着,走到段天狼身边,有些心痛地弹了弹他的肩膀,“拜托,我给你的可全都是名牌,你这一身行头下来好几十万呢。我一次都没穿过,激吻的时候,千万别把口水流在上面。”

段天狼啧了一声,抬起头对龙过海说道:“大海哥,我是说认真的。”

“是啊,我也是认真的啊。我很认真地说,不要把口水流在我的名牌上。”龙过海睁大眼睛说到这里,看着段天狼无奈的苦脸,笑着往他肩上用力一拍,“行了,就这么穿吧。”

段天狼再次站在镜子前面看了看,有些不自信地自言自语道:“这样穿真行吗?”

“真骚包,不喜欢穿脱下来。”龙过海说着,走上去,做出要将段天狼的衣服扒下来的样子。

段天狼见状,赶紧伸手挡住,“好,我就这么穿。”

九点三十五分,段天狼出现在去年电台那晚他们一起去过的红豆冰店。

去年的时候,段天狼和苏荷出现在冰店的时候,店主人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有着天然的天使笑容的苏荷的身上。而对于段天狼,除了觉得他是个有些拘谨内敛的男孩以外,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但是今年,当段天狼出现在冰店门口的时候,不止是店主人,就是店内刚来的几个客人,也都忍不住朝着段天狼看过来。

段天狼的上身一件白色西装,里面配着线条简单、质地优良的红色村衣,领口打上了一个小小的黑色丝带线条领结,而裤子也是白色的。

这样的装扮看似随意,然而其实无论是衣服还是裤子,其中的每一个线条和褶皱都充满了精心备至的设计。原本段天狼的个性过于冷淡,显得少了些生气,而现在他身上的这身衣服,刚好与他的这种气质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原本显得冷淡的态度,经过这身服装的衬托,变成了一种迷人的高贵。虽然看起来有些距离感,但是却让人充满了接近的渴望。而段天狼笔直的背脊,搭上他略微羞涩和尴尬的神情,更是无意中流露出一种精神而又可爱的大男孩气息。

这种种的气质糅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一股不可名状的磁场,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正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说得就是这个道理了。

而这一天,苏荷也是精心打扮之后才出门的。她穿了一件玫红色的长风衣,色调张扬而又雅致,衬上红色漆皮高跟鞋及黑色的及膝长袜,远远望去便有风情万种。

而一头看似随意披落在肩的长发和烟熏妆,也让苏荷青春的身体散发出浓烈的女人味,与她平时清纯素雅的形象大不相同。

不多时,当苏荷挽着精心挑选的小手袋出现在冰店门口的时候,她却突然站在了门口,没有马上走进去。而是一手扶着门棂,一手掩着嘴巴,满脸夸张的惊讶表情。

当看到苏荷惊讶地掩着嘴站在门口后,段天狼赶紧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摸了摸衣领和袖子,问道:“是不是很怪?”

苏荷缓缓松开手,然后走到段天狼身边,转着圈看了一阵之后,惊喜地一把将段天狼抱住,“这衣服是谁帮你买的?好帅啊!”

段天狼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望四周,“不要那么大声,人家都在看。”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苏荷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于花痴了,她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双手交在身后,满脸幸福地望着段天狼,笑了起来。

段天狼略微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问道:“不是说有礼物吗?礼物呢?”

“礼物?”苏荷眨了眨眼睛,“我今天约了一帮朋友,想要介绍给你认识。礼物我放在他们那里了,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朋友啊?”段天狼稍稍显得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情人节会是两个人独处。不过既然是苏荷的安排,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好吧,不过……我不是很懂得怎么跟陌生人打交道,等会在路上,你要告诉我,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还要教教我,我都该说些什么。”

“你放心吧,他们都是很好说话的人。”苏荷说着,一把牵起段天狼的手,“走吧。”

没有多久,段天狼跟着苏荷来到了一间五星级酒店的门口。

段天狼有些纳闷,“唱歌在五星级酒店唱吗?”

“对啊,现在这个时候去KTV太贵了,情人节嘛,大家都出来了。所以,我们还是决定开个房间唱歌,这样便宜很多啊。”苏荷抿着嘴唇解释道。

文段天狼感觉到苏荷似乎跟寻常有点不大一样,不过他并没有往太深处去想,只是点点头,说道:“喔,那我们进去吧。”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苏荷却一把将段天狼的手拉住,“天狼,陪我走走好吗?”

段天狼感到苏荷的手有些细微地颤抖,似乎是由于紧张所致。

她在紧张什么呢?段天狼很不解地双手握着苏荷的手,问道:“小荷,你的手怎么在抖?”

“没什么,可能是有点冷吧。”苏荷笑了笑,说道。

字段天狼听到苏荷这么说,马上就要把外套脱下来给苏荷,苏荷赶紧伸手将他制止住,笑着说道:“难得看到你这么帅,不要破坏造型嘛。”

“但是你冷啊。”段天狼说道。

“没关系。”苏荷笑着摇了摇头,“你陪我走走就好了。”

“走走当然是没问题,但是……”段天狼侧过脸看了看身旁的五星级酒店,“要你的朋友等,不大好吧?”

“不要紧,走吧。”苏荷说着,一把牵过段天狼的手。

既然苏荷这么坚持,段天狼自然是只有听她的。两个人于是手牵着手在街上逛了起来。

版段天狼从来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在跟苏荷的交往中,向来都是苏荷说得比较多。而最近这一个月来,段天狼的反常表现,让苏荷变得习惯于成为一个倾听者。

网然而,此时此刻,段天狼又再一次回到了从前的状态,变得沉默起来。而这段时间一直习惯于安静的苏荷,在这个时候也没有说话。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路走来,始终无言。

络而这种彼此之间的沉默,并没有让两人感到不适。因为他们两人心中始终荡漾着的宁静的默契,使他们之间不需要通过语言,依然可以畅通无阻地交流。

小两人就这样在路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他们只知道,他们已经走到两个人的身上都微微发热了。

就在这时候,苏荷突然问道:“天狼,你听过罗大佑的歌吗?”

段天狼满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很少听流行歌曲。”

苏荷点点头,说道:“我就知道。”

“为什么说到他?是想要推荐什么歌给我听么?”段天狼看着苏荷,说道,“我可是你的fans哦,你在电台的时候,你的节目我每期都听的。你在节目里放的歌,我都觉得很好听。”

“不是。”苏荷摇了摇头,“是突然想到一首歌,是我妈妈很喜欢听的一首歌。”

“什么歌?”段天狼问道。

“歌的名字叫做《恋曲1980》,在我妈妈那个时代曾经非常流行。我小时候一直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听这首歌,直到我自己也谈恋爱之后,我才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会喜欢了。”苏荷说道。

段天狼又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除了旋律之外,也许它的歌词更能打动人吧。我记得它的第一句歌词就是——”苏荷轻轻地哼道,“你曾经对我说,你永远爱着我;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说道:“小荷,你有话想跟我说,是吗?”

说苏荷抿了抿嘴唇,然后继续说道:“也许是我爸妈之间的关系给我留下的阴影吧,我总是对男女之间的关系感到没有安全感。我总是觉得无论开始是多么相爱,到最后终究还是会分开……”

苏荷说到这里,脚步停了下来,她转过头,望着段天狼,问道:“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段天狼静静地看着苏荷。

直苏荷说道:“我不在乎我们是否可以厮守一生,我也不在乎我是否可以成为你的妻子,我甚至不在乎你能不能一直爱我。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将来我们各自的心态和环境怎样变化,我都要你不要从我身边消失,我永远要时不时地能够看到你,无论是用怎样的身份。”

段天狼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苏荷,然后伸手将苏荷揽在怀里。

播当苏荷闭着眼睛乖乖地靠在段天狼的怀里,感受着他的身体散发出的温热,以及他的心脏的跳动声的时候,段天狼正承受着几近撕心裂肺的痛苦——苏荷所要的,正是段天狼唯一不能承诺给她的。

室跟段天狼抱了一阵之后,苏荷笑着从段天狼的怀里站直,说道:“哎呀,一不小心矫情了呢……好吧,说点正经的。段天狼,再回答我一次,你到底爱不爱我?”

“当然。”段天狼看着苏荷,答道。

苏荷又问道:“一生一世吗?”

“当然。”段天狼再次答道。

“嗯。”苏荷笑着点点头,“那我们回去吧。”

“好。”段天狼说道。

当回去的时候,苏荷的步伐明显比走过来的时候要快得多,而走了不足五百米之后,苏荷甚至于拔腿跑了起来。

段天狼一路跟在她身边,心里都直担心穿着高跟鞋的苏荷会崴到脚。值得庆幸的是,苏荷一路平安。

他们两个很快就回到了酒店门口。

“一八一四房,预定的。”到了酒店大堂之后,苏荷直接走到大堂柜台,对服务员说道。

“可以麻烦您出示一下您的证件吗?”这位女服务员就像冰店里的那些顾客一样,不能免俗地扫了段天狼一眼之后,略带着些嫉妒的心情,强笑着对苏荷说道。

文苏荷把身份证递给了服务员,服务员埋头查了一阵资料之后,拿出一张房卡递给苏荷,“您的房卡。”

苏荷牵着段天狼乘电梯来到十八楼。

字当两人走到一八一四房间门口的时候,段天狼听到房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于是心里感到有些奇怪,按说一大群人该很热闹才对,怎么会这么安静?

版而就在这个时候,苏荷伸手一把将段天狼拦住,“你不要动,我先进去,你在门外等一下。等我叫你,你再进来。”

段天狼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苏荷,然后便老老实实地靠着墙边站着。

网接着,苏荷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五分钟,段天狼一直很用心地听里面的动静。刚开始他以为是里面的人故意躲起来,等到过一会想要吓他一跳,但是听了好一阵之后,他又发现里面根本就不像有很多人。

就在段天狼感到愈发奇怪的时候,苏荷将门打开一条缝,对段天狼说道:“可以进来了。”

络段天狼有些好奇地从门缝里进了门,刚一进门,门就再次被关上,而站在门边的段天狼则是彻底懵了。

小他看到在靠近门边的地上,有几十个杯子连成了好几个漂亮的桃心,每个杯子里都装了半杯水,水上漂着红色的蜡烛,蜡烛已经被点亮了。

说烛光拼成的心光,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格外温馨,而在房间的左上角的电视,则被一块蓝色透明的布盖着,电视音响里传出的是张国荣的《全世界我只想你来爱我》——“我情愿裸着我一双手,让它在长夜里渐渐冷透;反正它在许多时候,都一无所有;我会将头发长长地留,把往事一束全都垂在脑后;反正它是无论如何,都缠住心头;全世界我只想你来爱我,除了你之外的人都听说……”

在临窗是一张圆圆的小桌和两个椅子,上面放了一瓶红酒,一些食物和餐具,还有一个插有一朵红色玫瑰的花瓶。

直桌上还有两支红色的蜡烛,也是点着了的,房间里除了床头的灯有些细微而柔和的光以外,其他的灯都灭了。

播段天狼再转过头去看,苏荷此时已经除去了她的玫红色大衣,身上换上了一件同样白色的贴身长裙,一向不怎么显山露水的婀娜身材,在这时候凸现无疑。

眼见此情此景,段天狼开始有些紧张了,他吞了口口水,摸了摸鼻子,问道:“其……其他的人呢?”

苏荷有些羞涩地咬了咬嘴唇,然后伸手牵着段天狼的手,抬头望着他,说道:“今晚,只有你和我。”

“哦……”段天狼有些慌乱地转身四处乱看了起来,看了好一阵之后,他才重新回过头来,想要跟苏荷说点什么。

然而,他没有机会说话,因为他刚一回头,他的嘴唇便刚好和苏荷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无论是对段天狼还是苏荷来说,这都是他们的第一次接吻。

室当两个人的嘴唇碰触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有一种被烫到的感觉,他们两个都几乎本能地想要往后逃跑。

然而,实际上他们并没有逃,于是,他们开始同时感觉到血液从心里挤压上升,随着深深的吸气冲上头顶,由头顶向下运送的过程让脸颊也红热起来。

苏荷感到段天狼两片温暖的嘴唇向自己靠过来的同时,也可以感觉到有一丝热风扫得唇上的皮肤痒痒的,那是他的呼吸。而段天狼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闻到苏荷身上的香味,这迷人的味道几乎让他在瞬间摔倒在地。

两个人都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咚咚咚地充满了整个房间。

因为还不能适应这种触碰时带来的巨大的心跳,他们的嘴唇刚刚触到一起又马上离开。

但是不一会,麻劲还未过,离开的双唇又重新回来,然后还是触碰。

紧接着触碰上的时间越来越长,离开的时间越来越短促。

终于,他们的嘴唇由触碰变成了轻衔。从来没有过任何这方面的学习,段天狼纯粹是出于雄性的本能,他开始用他的双唇轻轻衔起苏荷的一片嘴唇,衔起又放开。再衔起另一片,还是放开。逐渐逐渐,再也放不开的时候,轻衔变成了吮吸。

此时,两个人之间不再有任何距离。舌头自然地相接,而苏荷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搭在了段天狼的脖子上。

这是一个看似缓慢而繁琐的过程。然而,这每一个细微的步骤的背后都是有着一次精心的感情积累,当感情自然流露的时候,这一切也变得那样自然而然。

就像两根螺旋桨转得太快,直升飞机就会飞起来一样,当段天狼和苏荷的激情开始越来越高涨的时候,他们的身体也开始在房间里摇晃起来。

而离他们的身体最近的地方,就是那张宽大而柔软的床。

当历经了漫长的寻找支点的摇晃之后,他们两个人的身体摔倒在床上。这个时候,电视里继续传来苏荷精心为今晚准备的那首歌——“我的感觉从来不会骗我,可是这一次它陪我犯错,全世界我只想你来爱我……”

当段天狼跟苏荷的身体接触到宽大而舒适的床的时候,段天狼的雄性本能促使他伸出手去碰触苏荷的领口。当段天狼意识到自己正这么做的时候,赶紧将手收了回来。

然而,就在他想要将他的手收回来的时候,却有另外一只带着芳香的,光滑的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这只手将段天狼的手缓缓牵引到背后,然后,苏荷在亲吻的当儿,带着些喘息地在段天狼的耳边,语音有些含混地说道:“拉链在后面。”

虽然有烛光,有电视的蓝光,有微弱的壁灯光,但是段天狼和苏荷都看不见任何东西,他们的世界都变得一片迷离。

此时此刻,他们的视力,听力,意志力与神智都在瞬间蜕化到有生以来的最低点。他们就像是最原始的单细胞动物,只依靠自己的触觉来感知着这个世界。

他们的双手无规则地,胡乱地在双方的身上摸索着。这些动作纯粹是出于本能,并没有任何刻意的挑逗的意思。但是这动作的结果,确实使他们内心深处的爱火以欲火的形式排山倒海般喷涌而出。

不一会,他们身上那华丽的衣衫便一件件从他们的身上消失,谁也没有弄明白,这些衣服到底是被脱掉了,还是被他们身体深处迸发出的火焰燃烧掉了。

当一切都被炽热的火焰燃烧成一团,而变得无比混沌的时候,两具完美的躯体自然地寻求着完成最后融合的方案。

然而,当他们两人的身体将要完成这最后融合的时候,段天狼那惊人的意志力又再次显现出来,他在这时又是一阵犹豫。

当意识到段天狼的犹豫之后,苏荷伸出双手按在段天狼的臀部上,身体充满渴望地向上迎去。

当梦寐以求的那一刻来临的时候,一阵从所未有的剧痛从孕育生命的地方传来,这剧痛仿佛神灵之光一般,将神智重新放回了苏荷的身体之内。

一直被欲罢不能的刺激弄得意乱情迷的苏荷,在这一刻睁开了她一直闭着的眼睛。

此时此刻,苏荷感到自己自出生以来,从未有现在这样清醒和理性过,她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她开始露出一些淡淡的惊慌,然后,她突然张开嘴巴,在段天狼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当段天狼因为这突然的剧痛而停下动作的时候,苏荷却又主动吻在了段天狼的唇上,双腿也将段天狼夹得更紧。

初夜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美好,除了痛之外,还是痛。但是这种终于跟段天狼融为一体的感觉,却让苏荷幸福得无法自抑。

这种心灵的幸福和身体的疼痛交杂在一起,让苏荷有一种飘在云端的感觉。

而段天狼则一直缓慢而笨拙地动作着。他虽然是天才,但是对于这种事,他并不比别的男孩更有天赋,也没有任何实践经验。越是天才的人,在进行着自己完全陌生的事务的时候,便会越是犹豫。

段天狼时时观察着苏荷,生怕自己任何粗鲁的行为,会给她带来痛苦。

每一次身体的离合,苏荷都要承受着肉体的痛苦。按说她该是接受呵护的一方,然而,当看到段天狼这样的惶恐和犹豫之后,苏荷反而承担起了引导者的工作。

她用她甜美的舌头,用她甘甜的唾液,缓解着段天狼的紧张;用她柔弱的双手,按着段天狼的背部和臀部,引导着他找到最完美的节奏。

当段天狼逐渐开始进入状态之后,他的体内可怕的能量便开始淤积,尽管他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冲动,但是他的动作还是不可自抑地加快。

而在这个时候,苏荷的疼痛感反而削弱到几乎没有了,她的身体又再次陷入了莫可名状的混沌当中。

“天狼,我爱你。”当苏荷感觉到段天狼最用力的一次抽动的时候,她用尽全力地抱着他,流着泪哭道。

连苏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在哭,究竟是因为幸福,是因为爱终于得到证明,还是灵魂深处的某种感应预知了坎坷的未来?

而此时,电视机里继续传来张国荣的歌声——“我把心情谈得那样赤裸,谁能证明什么事能够天长地久,我也不想要你承诺爱过,全世界我只想你来爱我。我把心情谈得那样赤裸,谁能证明什么事能够天长地久,我也不想要你承诺爱过……”

第二节 黑石集团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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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苏荷给你吃了安眠药还是怎么的?怎么一回来就趴在床上,死都起不来?”

段天狼在黄昏的时候回到龙过海家,然后就一直都在睡觉,不肯起来。因此,一直很心急地想要知道两人之间今天交往情况的龙过海才会这样说道。

而段天狼依然是就好像刚回来的时候一样,无论龙过海怎么弄,就是什么话都不说。

龙过海问得久了,也就觉得无聊了,只好自己跑房间去看电视。

等到晚上十二点多,段天狼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开始收拾行李。龙过海见状,赶紧走过来,问道:“你要干嘛?”

“我要回山西去。”段天狼说道。

“回山西?”龙过海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机场哪里还有航班。”

“没关系,我收拾好行李到机场去等,坐最早的一次航班离开。”段天狼说道。

龙过海站在一旁,打量了段天狼一阵,伸手一把打在他收拾行李的手上,“喂,你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段天狼并不回答龙过海的问话,而是转过头问龙过海道:“大海哥,我们有可能赢吗?”

龙过海听到段天狼这么问,便隐约知道段天狼跟苏荷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十四个小时之后,也就是两千零七年的二月十五日中午,段天狼飞抵太原,又过几个小时,回到了和山乡。他在和山乡逗留了五天,跟王廉一起渡过了春节。

之后,段天狼飞回重庆,王廉启程回到美国。

当收到这个消息之后,方凌筑马上提醒罗斯切尔德家族:“段天狼很可能要开始动手了,不久之后,就将会有大事发生。”

罗斯切尔德家族在收到方凌筑的这个警告之后,马上提高戒备。但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还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两千零七年二月二十日,中午十二点,重庆,孙云梦宿舍。

当亲眼看到了段天狼在他的PDA上的演示之后,孙云梦长舒一口气,看着段天狼,问道:“‘天道’系统的性格和人性化的思维回路已经形成,它已经是全世界最强的系统,我们是不是可以发动全面进攻了?”

段天狼看了看手表,然后对孙云梦说道:“再过十个小时,我们就要从重庆消失了。”

“去哪?”孙云梦问道。

“哪儿也不去。”段天狼答道,“我们要从十个小时之后起,开始在全中国范围内流动作战。我们不能让任何人确定我们可能在某些地方出现。”

“十个小时后就要开始了吗?”孙云梦眨了眨眼睛,问道。

段天狼反问道:“怎么?你觉得太快了吗?”

孙云梦笑了笑,说道:“刚好相反,我觉得有些太慢了,我恨不得从现在就开始。”

“我还需要时间跟陈建生做最后一次战术安排。”段天狼说着,从随身带的行李里丢给孙云梦一个包襄,“这里面是我准备的一千片各种类型网卡,在必要的时候,我们随时可以更换我们的无线网卡,以逃避别人对我们的定位和追踪。”

“好吧,趁着这时间,我也好好整理一下我的行李。”孙云梦说道。

“千万不要。”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不要收拾行李,一切都装作和平常一样,不要有任何像要出门的举动。”

文孙云梦听到这里,笑着拍了拍脑袋,“我还差点忘了,我们的身边还有尾巴。”

字在过去的时间里,段天狼和孙云梦一直在根据中央情报局的卫星系统观察自己住所周围的情况。经过一个多月来的细心观察,他们已经能够清晰地知道,在他们的周围到底都有哪些人是监视着他们的。

“出发的时候,你除了背着一台笔记本之外,什么也不要带。”段天狼说着,看了看手表,“十个小时后,在火车站有一趟发往广东的列车,我们不买票,直接上车。”

“好,我知道了。其他的你不用再叮嘱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快点去干你的正事吧。”孙云梦说道。

版不多时,段天狼从孙云梦的宿舍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刚一坐下,段天狼就对跟他一起飞过来的陈修源说道:“修源,你的进展比我想象中还要快,在接下来的过程中,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领悟,我无法再教你什么了。”

“我会的。”陈修源点头道。

“不过,对于一个黑客来说,现场观摩到一场高质量的竞技,对他的计算机素养绝对会有很大的帮助。而我将会提供给你一个这样的机会。我希望这机会能够带来你的快速成长。”段天狼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信封,“这里面是我的进攻计划,你可以根据这个路径来观看我们将要打的这场仗。但是你千万记住,只观战,千万不要作战,无论发生什么事,一旦你有被发现的危险,什么都不要管,马上拔网线,明白吗?”

“我知道了。”陈修源点点头,说道。

“你现在已经拥有了很强的精神自控力,可以将自己的精神力集中在一件事情上,我对你充满着期待。”

“天狼哥,你放心吧,我会全力以赴的。”陈修源说道。

“这个你收着,在必要的时候,我会让你交给马洛尘的。”段天狼说着,再次掏出一个小信封,递给陈修源。“这个信封和刚才的信封一样,都是极为重要的东西,一旦泄漏,我们就前功尽弃,你一定要小心保存。”

“好。”陈修源接过这第二个信封,与之前那个信封一起,赶紧揣在了最里面的衣服里,“这两个信封我永远都不会离身的。”

“还有。”段天狼又再次拿出一沓照片,大约八九张,摊开来,放在桌上,“你看着这些人。”

陈修源很认真地将这些人全都看了个遍。

等到陈修源看了好几遍之后,段天狼才问道:“你看清这些人的样子了吗?”

陈修源点头,“看清了。”

网段天狼又说道:“把他们的样子完全记住,对他们要加倍小心警惕。一旦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动作,一定记住,马上找陈建生。”

“我知道了,天狼哥。”陈修源又再次点头道。

“你确定你什么都清楚了吗?”段天狼站了起来,微微弓着身子,看着陈修源,问道。

“我确定。”陈修源吞了口口水,略为有些紧张地点头道。

“很好。”段天狼伸手拍了拍陈修源的肩膀,“不用太紧张,放松一些。”

段天狼说着,看了看手表,还有九个小时。

又过了一个小时,段天狼见到了陈建生。

络一见面,段天狼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要开始动手了,我建议你们的计划也开始启动,我们彼此配合会比较好。”

“你要开始动手了?”陈建生略为有些紧张地动了动身子,“什么时候?”

段天狼再次看了看手表,“准确地说,还有七小时五十六分钟,我就将开始实施我们的计划。”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陈建生的嘴巴不由得张大,“这么快?”

“我并不觉得快。”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陈烨和他的组织已经回到国内,我相信他们的回归,将会使你在政府那边的信用度大大增加。你在现在这个时候,再跟他们推出你们的计划,我相信他们会很有兴趣的。”

陈建生静了一会,问道:“三大协议的框架程序你们都做好了吗?”

段天狼从怀里掏出一张光盘,递给陈建生。

陈建生接过光盘,晃了晃,问道:“资料全在里面吗?”

“不,只是一小部分。”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的时间很紧,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所以只能先写这一部分。不过,这一小部分已经足够帮助你说服政府,并让他们相信你有足够的实力支持了。”

“那剩下的部分呢?我们该怎么办?”陈建生又问道。

“我们会尽快想办法传送给你。”段天狼说道。

小陈建生垂首看了看手中的光盘,然后点点头,说道:“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我们互相配合的时间节点?”

说段天狼又再一次看了看手表,“我们一共有五个小时可以讨论。不过,在讨论之前,我首先想要提醒你的就是,你在跟政府谈判的时候,第一个要求,就是要求他们动用国安力量确保我们指定的人的人身安全。”

“那是当然。”陈建生说道,“尤其是你的安全,要绝对确保。”

“至于我的安全,就不劳烦国安局了,我会自己处理的。”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黑客嘛,在国安局有档案总是件让人很不愉快的事。”

“好吧。”陈建生耸耸肩,“技术专政,你才是整个计划的事实核心,所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开始对时间了?”

“首先,我们将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向新生银行发动进攻。我们预计,我们的进攻将会使新生银行在一周之内陷入危机。之后,我们将会加速包括新世纪金融公司在内的七十二间美国次级贷款公司的危机。因为这些公司本就危如累卵,所以我们预计我们的进攻将会在第二周内导致大批贷款机构破产。”

“我们深入研究过新世纪金融公司的资产负债表,我们认为从去年底开始,他们的破产就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了。美国房地产的振荡已经大规模地影响到他们的经营状况。只是因为一直得到新生银行的暗地支持,他们才能够苟延残喘。而我们相信,在失去了新生银行的支持之后,三月初,新世纪金融公司的破产传闻就会传遍全世界。而在三月底最晚是四月初,新世纪金融公司就将正式申请破产保护。而随之彻底引爆次级债危机这个埋藏已久的超级炸弹……”

直当段天狼说话的时候,陈建生的手里一直拿着一支笔,段天狼说了什么,尤其是说到时间节点的时候,他记得尤为认真。某些地方听得不是那么清楚的时候,他还会要求段天狼再讲一遍。

播等到段天狼全部讲完之后,陈建生也开始讲他的计划。“我跟凌梦蝶研究过,认为成立一间新公司来做这么一个大计划,似乎有许多的不便。所以我们决定采取新方案,通过改组一个旧集团,用它来承担这个责任。”

“旧集团?哪个集团?”段天狼问道。

“我们一共有四个预备对象。不过目前来说,我们最嘱意的,是美国黑石集团。”陈建生说道。

“美国集团?”一听到这个,段天狼就皱起眉头来,“为什么偏偏选择它?”

“你先不要那么反感,黑石集团虽然是一家在美国注册的集团,但是它的业务遍布全世界,所管理的资产超过七百亿美元。而最主要的是,它幕后的重要金主名单中包括了能源集团和军工集团。这两家集团一共占有这间集团约三分之一的股份。如果我们利用它来承担这个计划的话,就可以顺带着将这两个集团的利益也卷进来。”陈建生说到这里,冲着段天狼笑了笑,“我想你应该知道,对于商人来说,利益悠关,可比什么甜言蜜语都管用。”

“罗斯切尔德家族跟这间公司没有关系吗?”段天狼问道。

“当然,不然我们不会选择它。”陈建生说道。

室听到陈建生这么说,段天狼也就没再讲什么,静静地听陈建生继续说他的计划,“我们打算先和政府谈判,共同投资黑石集团,我们双方的总投资额将会超过三百亿美元。在投资之前,我们会通过谈判的方式,劝退一些大股东,并收购其股份,只留下能源集团和军工集团。之后,我们才会将我们的投资放进去。当一切妥当之后,我们将会选择一个适当的时机,让政府对外公布一部分的投资额。我们预计公布的额度是三十亿美金,很可能是以国家外汇投资公司的名义。之后,我们将会推动黑石集团上市,以进一步吸纳中小股东的股份……”

在陈建生讲述他跟凌梦蝶千锤百炼得出的计划之时,段天狼同样听得聚精会神。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像陈建生那样记笔记,而是用过人的头脑,将陈建生所说的每一个字,刻在他的头脑之中。

虽然对于金融并没有多少研究,但是跟着龙过海的耳濡目染,以及他超人的天赋,使他能够很容易地理解陈建生那听起来显得有些过于专业的计划。

不过,当他有什么地方不是很确定的时候,他还是会发问,而陈建生也会耐心地解答。

不知不觉中,高悬空中的艳阳缓缓西落,五个小时渐渐逝去。

这时候,段天狼站了起来,“好吧,那我们就按照我们的这个方案来实行,希望我们之间能配合默契。”

陈建生也跟着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我对于这一点确信无疑。不过,你真的不需要国安局的保护吗?”

“黑客有自我保护的方法。”段天狼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陈建生的办公室。

望着段天狼离开的背影,陈建生愣了好一阵,才笑着摇头道:“真是骄傲的人啊。”

两千零七年二月二十日,二十一点,段天狼来到了孙云梦的宿舍。

当段天狼走进孙云梦宿舍的时候,他看到孙云梦正趴在桌子上,忘情地玩着扫雷。段天狼也不打扰他,而是悄悄走到他的身后,看着他玩着扫雷。

约莫四五秒之后,扫雷屏幕中弹出一个窗口,要求孙云梦输入他的名字——孙云梦刚刚创造了自己个人的扫雷新纪录。

孙云梦笑着拍了拍手,转过头对段天狼说道:“新纪录,吉兆喔。”

段天狼笑了笑,把手搭在孙云梦肩膀上,说道:“把笔记本装好,我们出发了。”

孙云梦点点头,合上笔记本,用手抚摸着它,笑道:“老伙计,咱们旅行去。”

罗斯切尔德家族段天狼情报专案组。

“段天狼和孙云梦离开了孙云梦的房间……孙云梦背着一台笔记本,段天狼没有携带任何东西。他们的表情看上去很轻松,因为强烈干扰的关系,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他们上了一辆的士……的士来到解放碑中心……段天狼和孙云梦下车,走进大都会商场……跟踪员跟丢段天狼两人一分钟……跟踪员跟丢段天狼两人五分钟……跟踪员跟丢段天狼两人十三分钟……跟踪员跟丢段天狼两人二十五分钟……”

“我们失去了段天狼和孙云梦的踪影!”

第三节 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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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零七年二月二十三日,凌晨三点,在重庆开往广东的一列列车上,当所有的乘客都已经入睡之后,有两个年轻人正在忘情地忙碌着,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甩脱了蝙蝠组跟踪的段天狼和孙云梦。

而他们正在忙着的,正是向新生银行麾下的几个主要基金发动进攻。

段天狼之所以选择这一天对新生银行进行攻击,也是因为他们一直在监控新生银行麾下的基金帐户。他发现在这段时间里,新生银行一直调集大量资金进入汇市,似乎是看准了日元兑美元汇率在短期内将会有大的波动,并且是走高。

从新生银行调集资金的力度来说,段天狼相信,他们应该是从罗斯切尔德家族内部获得了足够的信息。

而这对段天狼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怎么样,你那边准备好了么?”段天狼做完自己的准备工作之后,抬头轻声问坐在对面的孙云梦道。

“已经OK了,我已经从中央情报局的九个秘密帐户中调出了差不多一亿美金。”孙云梦说道。

“很好,我刚才已经让‘天道’系统试探了一下,新生银行虽然受到面具岛屿的保护,但是他们对新生银行的保护似乎并未用到最新的技术。以‘天道’系统现在的水准,完全可以丝毫不被察觉地黑掉他们。”

“那还等什么呢,我们赶紧开始动手吧。”孙云梦有些兴奋地双手紧握着,摩拳擦掌了一会,从笔记本上掏出一个读卡器递给段天狼,“这里面是帐户数据。”

为了确保数据安全,段天狼和孙云梦尽量避免网络传输任何东西,而是采用物理拷贝的方式。

段天狼看着孙云梦,笑了笑,接过孙云梦递过来的读卡器,将这些帐户的数据都拷贝进“天道”系统,然后做了一些设置之后,就开始让“天道”系统进行自动运行。

不久之后,“天道”系统就开始侵入新生银行操控外汇交易的那十四台计算机。因为在此之前孙云梦已经把这些计算机都研究透了,所以“天道”系统的入侵进行得极为顺利。

而这些外汇交易员们对于计算机也是一窍不通,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计算机已经被别人控制,而全都在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关心着日元的走势。

此时此刻,新生银行的总裁,拥有传奇色彩的阿巴迪就坐在这些交易员身后的办公室里,和这些交易员一样,心情愉悦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外汇曲线。

“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力量真是可怕啊,居然连汇市都可以操纵。”阿巴迪端着咖啡喝了一口,心满意足地笑道。

在这一刻,阿巴迪有些开始意识到自己从前是多么幼稚,竟然曾想过要对抗这样可怕的家族,真是自不量力啊。嘲笑从前的自己的同时,阿巴迪也忍不住想要称赞一下现在的自己,多么地英明啊,抱了一条这么粗的大腿。有这么粗的大腿傍着,以自己的才能,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再次浮出水面,在金融界呼风唤雨了。

阿巴迪越想越高兴,一时间简直连自己的重要企业新世纪金融公司正面临着重大危机这件事都完全忘却了。

“新世纪金融公司那点负债算什么?只要这一波日元做得顺利,新世纪金融公司就稳如泰山。”阿巴迪心里这样想着,拿起电话,给交易室打去电话,“可以开始买进日元,沽出美元了。”

“是,老板,用多少杠杆?”首席交易员问道。

阿巴迪想了一阵,说道:“刚开始的时候,保守一些,用二十倍先投入两亿美元。”

“是。”收到了阿巴迪的指示之后,他的交易员们便开始大笔沽出美元,买进日元。

然而,无论是这些交易员还是阿巴迪都没有想到,因为“天道”系统入侵的关系,他们的买卖命令是被他们的计算机相反地执行的。

也就是说,当他们在计算机上敲出卖出美元,买进日元的时候,计算机向交易系统发出的实际指令则是卖出日元,买进美元。

而与此同时,那些从中央情报局的秘密帐户中划拨出来的钱,则在跟这些计算机的交易进行着刚好相反的对冲行为。也就是说,这些计算机卖出多少日元,它们就买进多少,这些计算机买进多少美元,他们就卖出多少美元。

因为起初的时候,阿巴迪只使用了二十倍的资金杠杆,而段天狼给那些中央情报局设置的是一百倍的杠杆。所以,即使阿巴迪投入的资金是两亿,比这些中情局的钱多一倍,但是段天狼依然可以对冲他的单,并且还留有一定余力。

除了让计算机反操作交易员们的指令,而让中情局的钱执行这些交易员们想要执行的指令之外,“天道”系统还让这些交易员们的计算机显示着相反的盈亏数字给这些交易员们看。

文而对于这些发生在陌生的计算机世界的事,阿巴迪和他的交易员们则一点也不知情,他们只知道笑眯眯地看着电脑屏幕,为那些飞快增加的数字而陶醉。

“再追加五亿美元,扛杆加到五十倍。”阿巴迪笑着通过电话再次下达指令。

字阿巴迪之所以下达这个指令,自然是因为他认为他正在汇市上大把赚钱。电脑屏幕上显示,他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已经赚取了超过四千万美元。而实际上,这恰恰是他亏掉的钱。

“我们似乎钱不够了,就算把四千万利润填进去也不够。”孙云梦通过“天道”系统回馈回来的数据,心算了一阵之后,对段天狼说道,“怎么办?”

“加大扛杆。最多不是可以加到两百吗?我们就把扛杆加到两百。”段天狼说道。

“扛杆加到两百?”孙云梦眨了眨眼睛,“那可是极度容易暴仓的啊。”

“应该不会,既然阿巴迪的动作这么坚决,应该就是看准了。”段天狼说到这里,又看了看孙云梦,“再者说了,就算真是暴仓了,那又怎样?反正又不是我们的钱。”

孙云梦听到这里,愣了一下,然后轻拍着大腿笑了起来,“这倒是真的。”

“这边我看着,你别闲着,再到四处去点点火吧。我们不可能一次就搞垮新生银行,所以,我们必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最起码,我们必须在我们搞垮新生银行之前,不让他们知道我们正在做什么事。”

“没问题,这事交给我。”

重庆的这班车开到广东一共要四十八个小时。

版在前二十四个小时里,段天狼和孙云梦的分工一直很明确,段天狼在监视新生银行的交易,制造各种虚假的信息给新生银行,让他们以为正在汇市大笔赚钱,并且促使他们不断投入资本。

网而孙云梦就坐在床上,一直疯狂地在全世界范围内,进攻各种跟罗斯切尔德家族相关的机构与网站。因为同时进攻很多地点的关系,所以总是难免有失手的时候。这个时候,孙云梦就会果断抛弃一块网卡,重新插上一块新网卡,再来过。反正网卡有整整一千片,无所谓。

络倒是手提电脑的充电问题,有点让人困扰。好在后来,孙云梦在餐车找到了一个充电的地方。以吃一顿一百多块,但是炒得难吃得要死的午餐为代价,孙云梦和段天狼都为他们的笔记本和PDA充满了电。

小而在第二个二十四小时里,因为汇市里进入正常休市期,所以新生银行那边暂时没有事情做,而中情局的帐户余额已经增加到了三亿一千万美元,赚了两亿一千万美元,而这正是新生银行损失的数字。

说应该说,这个数字对新生银行来说,还不算是伤筋动骨,只要及时反应过来,并且实行止损,倒也不是什么毁灭性的打击。

而正是为了避免新生银行有自救的机会,段天狼也加入到了孙云梦的行列,开始到处攻击罗斯切尔德家族各个重要的机构和企业。

直当他们一边苦着脸嚼着难吃的午餐,一边敲打着电脑的时候,他们所敲的每一个字母,都让远在英国的罗斯切尔德家族气得直跳脚。

“你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斯切尔德家族轮值主席法兰克,将他自己的电脑显示器转过来,展示在他的信息安全部主管的面前,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吼道。

播原来,在这台显示器上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名中国男子很深沉地坐在正中,右手高举一块牌子,牌子上书写着五个正楷的中文大字——“做人要厚道!”

“简直太可耻了!”拥有纯种高卢人血统的法兰克,完美地继承了他们祖先的狂暴特性,他愤怒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再次大声怒吼道:“我们是罗斯切尔德家族,我们可以控制美国国会的投票,我们可以控制谁当美国总统,我们甚至可以控制全世界的汇市,但是我们现在居然不可以控制自己面前的显示器!”

“法兰克先生,一切征兆都表明,这是一个无比强大的黑客组织在向我们发动有预谋的进攻。”信息安全部的主管说着,掏出一份文件,“在过去的四十八小时内,我们已经收到两千七百四十二份受攻击报告。我们罗斯切尔德家族在全世界范围内都遭受到进攻,有许多机构损失惨重,陷于半瘫痪状态。”

法兰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我不想听到这些,我叫你来,是想要你解决问题的。”

室出于英国人特有的矜持,这位信息主管憋红了脸,站在原地静了一阵之后,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对不起,法兰克先生,目前这种层级的攻击,如果需要信息安全部独立来应对的话,需要太多的客观条件的支持,这些客观条件将会多到……”

“行了。”法兰克伸手拦住了这位信息安全部主管的长篇大论,“简单地说,就是你们已经不能应付局面了,是吧?”

“不,不能完全这么说。我只能说,因为集团过去以来,对信息安全部的支持一直太少,以至于我们在人才,设备,以及……”

“闭嘴!”法兰克再次粗暴地打断了信息安全部主管的话,“说点有用的,有用的!”

“在目前这个情况下,把一切交给面具岛屿来处理,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信息安全部主管如释重负地说道。

“好吧。”法兰克叹了口气,“给我要莫伦的电话。”

二月二十五日,北京。

在自己家里,陈建生正在宴请一位四十多岁的朋友,他跟陈建生是本家,也姓陈,叫做陈海山。

陈海山虽然只有四十多岁,官也不大,可是他身在中枢,在中南海工作,算是最为接近领导层的人之一,属于那种可以直接把材料放到领导桌边的关键人物。

可以说,在陈建生的关系网中,陈海山绝对不算是最高层,但是他却绝对是最重要,最核心的一位。

陈海山跟陈建生之间并无多少利益纠葛,只是陈海山在小的时候曾经受到过陈建生父亲的多方照顾,再加上从小跟陈建生一起长大,两人算是发小,所以一直在帮陈建生的忙。

陈海山是爽快人,一进门,就笑着指着陈建生,说道:“建生啊建生,你从来都是宴无好宴,说吧,这次又想要我帮什么忙来着?”

陈建生一听,笑着站了起来,伸手搭着陈海山的肩膀,说道:“海山啊,你这回可是猜错了,我这次可不是来求你,而是专程来再送你一段前程的。”

“哦?”陈海山饶有兴趣地看着陈建生,笑着问道:“你陈建生还会给我好处?说来听听,是什么?”

“你还记得不久前陈烨的事么?”陈建生问道。

“嗨……”陈海山微一摆手,“你还说送我什么前程,陈烨那件事你竟然都不找我,反而让老周帮你经手,让他白立了一个大功。”

“你先别急啊,我今天让你办的这件事,比陈烨那件事大十倍,功劳自然也大十倍。”陈建生笑着拍了拍陈海山的肩膀,说道。

“哦?什么事?”陈海山深吸了口气,问道。

“海山啊,”陈建生转过身,从桌上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陈海山,“你什么也不要问,你只要将这个文件袋送到总理的办公桌上,我保你有段好前程。”

“这么神奇?”陈海山接过文件袋,端详了一阵,然后又看看陈建生,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好,那我就试试看。”

第四节 政治责任

方凌筑跟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再次见面了,不过,这次不是在那栋郊外的别墅,而是在一个古堡的办公室中。

“把这玩意扔掉吧,上面全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方凌筑戳了戳由信息安全部递交到族长办公室的报告,不屑地说道,“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用屁股想,我们也该知道,是段天狼在捣鬼……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年轻人迟早会给你们惹大麻烦的。”

族长缓缓地眨了眨眼睛,问道:“执行这么大规模的操作,只有两个人就够了吗?”

“当然,如果有一个强大的智能系统在帮他们忙的话。”方凌筑答道。

“你的意思是说‘天道’系统吗?”族长问道。

“毫无疑问,是的。”方凌筑点点头,说道。

“‘天道’系统已经拥有了这样强大的本领?竟然可以完全躲过所有安全系统的侦测,甚至包括‘残缺的基督’的侦测?”族长有些疑问地看着方凌筑,问道。

“就被我们所监视的‘天道’系统而言,应该还没有进化到这个程度。但是现在却偏偏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在暗中改进了‘天道’系统的算法。‘天道’系统现在已经进化到了远超乎我们想象的地步。”方凌筑有些兴奋,又有些焦躁地说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监视‘天道’系统和‘残缺的基督’的研究进程,好像是你的工作。”族长抬眉看了看方凌筑,说道。

方凌筑闭着嘴巴,静了一阵,然后点头道:“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是我失职。”

“既然有这个觉悟,就别再动不动就一副瞧不起别人的样子。”族长说着,再次看了看方凌筑,然后将语气放缓,“好吧,现在还是让我们说点有意义的事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检讨过去虽有必要,但是明显不是当务之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制约段天狼的办法。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首先有一点是我们必须明确的,段天狼这样大规模地对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计算机进行无差别攻击,显然不可能是他一时性起,或者是为了一时爽快,他一定是有某种特殊的目的。”方凌筑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段天狼在声东击西,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族长略想了一会,问道。

“这是当然。”方凌筑点头道,“段天狼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事,这件事情想必一定关系重大。所以段天狼才会花这么大精力爆了这么一个大烟花来混淆我们的视线。”

“那你觉得段天狼会想要做什么呢?”族长问道。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进攻你们的核心金融体系。因为身为一个黑客,这是最省力,也最有效的进攻方式。”方凌筑答道。

族长皱着眉头想了一阵,说道:“你是提议我做一次全面的基金清查么?”

“不,刚好相反。”方凌筑笑着摇了摇头,“我认为现在这个时候,你最好是什么也不要做,一切都让面具岛屿去处理。我们要尽量让段天狼觉得一切顺利。”

文方凌筑说到这里,顿了顿,“当然,我这个建议的前提是——你认为无论发生什么事,罗斯切尔德家族都有收拾局面的能力。因为段天狼的破坏力,很可能超乎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字“罗斯切尔德家族当然可以收拾任何局面,无非是代价的大小而已。”族长说着,吐了口气,“我想知道,你这个建议对我们的好处是什么?”

版“很简单,就是一场空前的智能系统大战。‘天道’系统和‘残缺的基督’将会不可避免地发生冲突,而在这个冲突中,我们最需要的那个智能系统就可能应运而生。”

“完美的智能系统吗?”族长眨了眨眼睛,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脑袋靠在靠椅上,开始深深地思考起来。

二月二十七日早上七点,北京。

“老陈,赶紧收拾一下。”陈建生正在床上睡觉,就被陈海山一把抓了起来,急匆匆地说道。

“怎么了?”陈建生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问道,“中南海那边有消息了吗?”

“蒙委员要见你。”陈海山说道,“是马上。”

“蒙委员?什么委员?”陈建生问这话的时候,头脑依然不是很清晰。

陈海山大声答道:“国务委员。”

网陈建生听完陈海山的回答,坐在床边定了一会儿神,然后马上目光炯炯地站了起来,“给我三分钟。”

二十分钟后,陈建生来到了中南海的一个办公室内。

络这个办公室里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陈建生,另一个是个坐在他对面,看起来六十上下的老者。

“关于你,你想让我们知道的,我们知道,你不想让我们知道的,我们也知道。”一见面,蒙委员就对陈建生说道。

陈建生眨了眨眼睛,点点头,说了声,“哦。”

小“我们可以因为你所做的一切为你发国家勋章,同时也可以将你枪决。两个处置同样合乎程序和法律。”蒙委员说到这里,顿了顿,“听起来似乎很矛盾,但是我们确实可以这样做,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能。”陈建生再次点点头,说道,“政治从来都是矛盾的。”

说“好吧,既然你了解,那一切就好说了。”蒙委员拿出了陈建生交上来的那张光盘,放在桌上,“交出写出这一系列框架程序的程序员,你就可以得到一张非正式的,但是绝对权威的军火贸易许可证。你将拥有官方身份,成为一位真正的红顶商人,我们在国内外的一切机构都会尽力支持你。当你死后,我们会给你盖上国旗,在新闻联播里播送你去世的消息,你将青史彪炳。”

“如果我不交出来呢?”陈建生笑着问道。

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在此之前所做的一切,值得我们给你发勋章,也值得我们枪毙你。”蒙委员说道。

播陈建生静了一会,然后说道:“蒙委员的威胁还真是赤裸裸的呢。”

“政治工作者在私底下从来都是最坦诚的。”蒙委员答道。

室“坦白说……”陈建生抿了抿嘴唇,然后继续说道,“你确实把我吓倒了,同时你也给了我足够的诱惑,以至于我都没有理由可以拒绝你。但是……我还是必须得说,我无法把这个人交给你。”

“为什么?”蒙委员问道。

“很简单,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在我手上。”陈建生说道。

“告诉我他的身份,他属于什么组织,他为谁工作。”蒙委员说道。

“他不属于任何组织,他只为自己工作。至于他的身份,我暂时无法告诉你。”陈建生脸色平静地答道。

“即使我们枪决你,你也不会说吗?”蒙委员问道。

“也许你们可以试试看。”陈建生看着蒙委员,说道。

蒙委员跟陈建生对视了一阵,然后点点头,说道:“好吧,我跟你之间的个人谈话结束了。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不再代表我个人。”

“那代表谁呢?”陈建生问道。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政府。”蒙委员一字一句地说道。

“明白。”陈建生说道。

蒙委员说道:“陈建生,你应该知道你这个计划到底有多么重要。”

“当然,它需要花很多钱。”陈建生点头道,“同时也可以赚很多钱。”

“你错了,这可不是简单的钱的问题,这是两个大国之间的角力。日本是政治侏儒,欧盟在眼下来说,还是一盘散沙。对于目前的中国最高领导层来讲,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美国。二十一世纪的一百年,就是我们追上,甚至超越美国的一百年。这一点,我们清楚,美国人也清楚。我们两国之间掰手腕已经掰过好几次了。”蒙委员说到这里,看着陈建生,“美国对中国的压制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无论是在政治,经济还是军事,都是如此。虽然这些年来,我们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是在中美角力中,我们仍然处于绝对的劣势。同时,我们国内也开始出现各种发展过快所带来的弊病。而解决这一切,有一个最好的方法,那就是产业升级……”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陈建生终于忍不住打断道:“蒙委员,可以言简意赅一些吗?我只是一个商人。”

“言简意赅?”蒙委员看了看陈建生,点点头,“可以,简单地说,核心层的意思就是,这个项目我们支持上马,但是不能以国家的名义,而必须以企业的名义。”

“这跟我想的一样。”陈建生说道。

“不,不一样。”蒙委员摇了摇头,说道。

“哪里不一样?”陈建生问道。

“提出这个计划的人以及执行这个计划的人,必须为这个计划所承担的,不仅仅是经济责任,还有政治责任。”蒙委员说道。

“政治责任?”陈建生深吸了口气,脸色凝重。他很明白,在中国,政治责任这个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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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超级狠手

“我接受。”陈建生坐在蒙委员的对面,沉思良久之后,说道。

蒙委员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粗厚的黑框眼镜,像陈建生那样思考了一阵,然后问道:“我们很有兴趣知道,你的这个行为,是不是代表军工集团的意思?”

“军工集团?”陈建生略微皱了皱眉头,看着蒙委员,说道,“你们好像知道很多东西。”

“正如我刚才所说,你想让我们知道的,你不想让我们知道的,我们全知道。”蒙委员说道。

陈建生抿了抿嘴唇,说道:“不,仅就目前来说,我的行为,并不能代表军工集团。但是我有非常可靠的依据可以相信,军工集团以及能源集团都会很快加入我们的队伍之中的。”

陈建生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道:“商人,归根结底,我们所有的人都一样,我们都是商人。商人是逐利的,我们这个计划将让所有的人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当然,罗斯切尔德家族除外。所以,我相信除了罗斯切尔德家族之外,所有的人都会站到我们这边来的。”

“不,这件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蒙委员轻轻摇了摇头,“咱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窃钧者诛,窃国者诸侯’。这个世界上几乎从来不存在原则问题,有的只是量的问题。当量堆到一个程度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会产生质变。对于一个人是如此,对于一个国家和团体更是如此。当经济利益大到某个程度的时候,它就会变得复杂,变得不止是钱那么简单了,而是会牵涉到更深远的事物。”

陈建生动了动身子,吐了口气,看着蒙委员,说道:“委员,您的话说得很隐讳,我听不大懂。您可以说得更通俗易懂些吗?”

“好吧。”蒙委员略想了一会,点点头道:“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既然最高层能够授权我把你找到这里来见面,那就说明我们对你的计划有兴趣,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非常有兴趣。我们之所以对这个计划这么有兴趣,自然是因为这个计划中隐藏着巨大的诱惑。但是……”

蒙委员说到这里,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诱惑跟危险从来都是如影随形的。你的这个计划在拥有足够的回报诱惑的同时,也拥有足够的风险。最高层的意思是,回报实在是太丰厚了,以至于我们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一份合作。我们也愿意跟你们共担一定的风险,但是我们是国家,不是个人。个人可以玉碎,但是国家永远都必须瓦全。因此,我们不可能无限制地跟你们共担风险……我想,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明白。”陈建生点点头,说道,“你们愿意跟我们合作,给予我们支持,但是当我们大家都担心的毁灭性的失败来临的时候,你们将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我们以自保。”

“很显然,你的理解极为准确。”蒙委员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手,说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很简单明了了,现在剩下的,就看你了。如果你仍然决定跟我们合作,那么你现在就跟我去隔壁的办公室,那里有九个部委的机要干部在等着跟你开会,商定合作细节。如果你后悔了,那么你只需要转身离开我的办公室,然后忘记我们今天发生的这段谈话就好了。”

“正如委员所说……”陈建生说着,缓缓站了起来,“这个三合一计划,已经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经济利益的问题了,它是政治,经济,乃至于军事在内的全面抗衡。在蕴含着巨大的利益的同时,也蕴含着巨大的风险……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场战争。”

陈建生说完这话,就将椅子移开,缓缓走向门边。

当看到陈建生就这样走到门边,蒙委员的脸上微微露出失望的神色。

文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内,陈建生递交的计划在政治局引发了激烈的争论,最后政治局得出的意见是先对陈建生及其组织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作出评估,然后再决定合作的力度和深度。

字虽然最终是否跟陈建生合作,就算合作,又能合作到哪个程度,蒙委员全都不知情,但是就他个人的内心来说,他还是希望陈建生能够跟中南海合作。

版因为出身科技部的蒙委员十分清楚地知道,这个三合一计划究竟拥有多么可怕的能量和无可估量的意义。而现在陈建生的言行显出一副似乎想要放弃的样子,这又怎么能让蒙委员不感到失望呢?

网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陈建生站在门口,转过身笑着看着蒙委员,问道:“委员,难道你打算就这么让我一个人去隔壁的办公室吗?”

同一天,美国,面具岛屿四人组全都齐聚在admin的办公室中。

“怎么样?你们有头绪了吗?”忙碌了四十个小时,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找到的evil有些懊丧地问code和user道。

两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我们也一样,什么都没有找到。”

络三人说完,目光看向admin,而admin则耸了耸肩膀,苦笑道:“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跟你们的结果一样。”

“怎么可能?”三人几乎是同时问道。

小admin嘟了嘟嘴巴,说道:“目前的情况,只有两个可能性。第一,有一个空前强大的黑客集团在同时向罗斯切尔德家族发动进攻。这个黑客集团中参与这次进攻的,全部都是顶尖高手,以至于一点痕迹也没有给我们留下。第二,有另外一个智能系统,有人利用这个智能系统在对罗斯切尔德家族发动进攻。你们认为,哪一种更有可能呢?”

三人沉默了一阵之后,evil答道:“我只知道不可能是第一种。”

“也许,我们该动用‘残缺的基督’。”又过了一会,user说道。

“这怎么可以?”code马上反对道,“‘残缺的基督’已经达到一个极高的智能程度,但是却又还未达到我们想要它达到的完美境界,现在就将它放出去,会泄漏我们的秘密。”

说这时候,admin说道:“如果这个世上不存在另外一个高明的智能系统,那么我们就算把最新版的‘残缺的基督’放出去,也不会有人察觉;而如果这个世界上已经存在另一个高明的智能系统,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对我们的‘残缺的基督’进行保密了。”

“对。”admin刚说完,evil就马上跟着说道,“我赞成,‘残缺的基督’的大脑是它的主机,可是它的整个身体是整个网络。我们终究还是要将它放入网络,并且通过网络来扩大它的力量。而现在,罗斯切尔德家族这次敞开大门,将他们这么多的机密网络计算机供给我们放置‘残缺的基督’,我们为什么要浪费这个大好机会呢?”

user和code对视一眼,然后他们说道:“我们没有意见,一切都听admin的。”

admin坐在位子上略微迟疑了一阵,轻轻将手里的笔丢在桌上,“中国人有句俗话,丑媳妇终须见公婆。反正我们的‘残缺的基督’也差不多是该推出的时候了,就让它赶个好时候吧。”

直五分钟之后,面具岛屿将最新版的“残缺的基督”投入到网络之中。它首先寄宿的,就是那些已经对它完全开放的,罗斯切尔德家族曾经被段天狼和孙云梦攻击过的计算机。

之后,“残缺的基督”便在admin的指令下,开始在这数千宗进攻案例中寻找一切蛛丝马迹。

两千零七年二月二十七日,下午两点。

播在泉州前往厦门的豪华长途汽车上,孙云梦转过脸对正在想着什么的段天狼说道:“罗斯切尔德家族似乎发动了许多人开始在网络上行动。”

“许多人?”段天狼转过头,看了看孙云梦,“大概多少人?”

“就‘天道’系统显示的监视记录,”孙云梦看了看笔记本,说道,“最少也有几百人。”

室段天狼听到孙云梦这么说,便想也不想,就说道:“面具岛屿终于忍不住丢出了他们真正的智能系统。”

孙云梦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你怎么连数据都不看一下,就这么肯定?”

“不需要任何数据。”段天狼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一切是早就在预料之中的事。”

孙云梦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应该也已经想好了对策了吧?”

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任何办法可想,只能期待面具岛屿放我们一马。”

“啊?”孙云梦有些吃惊地张大嘴巴,“你不是吧?”

“不用这么紧张。”段天狼拍了拍孙云梦的肩膀,“放心,他们会放我们一马的……新生银行已经亏了多少钱了?”

“今天日元剧烈振荡,新生银行的外汇操作员操作得很频繁,如果不是我们从中捣乱的话,他们应该已经赚了超过四十五亿美元了。”孙云梦说道。

“这也就是说,他们今天的损失已经超过四十五亿美元,加上前面的,总计损失超过了五十亿美元了。”段天狼说道,“如果市场再这样剧烈振荡,说不定只要十个小时,新生银行的基金就要垮掉了。”

“新生银行的垮掉,几乎已经是必然的了。汇市是一头无比庞大的猛兽,新生银行这点钱在它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小血花而已,一眨眼就不见了。”孙云梦看着段天狼,“当然,前提是一切如你所说,面具岛屿真的会放我们一马。”

说到这里,孙云梦又笑了笑,“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面具岛屿的智能系统比起我们的‘天道’系统来差得太远。等到他们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们已经收兵回营了。”

“当我们坐等好运气的时候,好运气通常是不会来的。”段天狼答道,“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做这种期待,尽管做好最坏的准备吧——我们无论如何要确保中央情报局的那些帐户的安全,绝不能让那些帐户里面的钱,被人从网络上转出去。”

“放心吧,只要是在网络上,就算是上帝,也不可能从你我紧握的手中拿到任何东西。”孙云梦自信地笑了笑,说道。

两千零七年二月二十七日,下午三点二十五分。

“他们好像发现了。”孙云梦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段天狼说道。

这回,段天狼也微微露出有些惊讶的神情,“比我想象中要快。”

“我们怎么办?”孙云梦问道,“他们真的会放我们一马吗?”

“放是应该会放,但是放之前应该会打一架吧。”段天狼说道。

美国,纽约。

“发现了。”一直在监视着屏幕的evil,跳起来对因为长时间劳累而疲惫地趴在桌上休息的三人大声道。

听到evil这么喊,三人马上站了起来,走到电脑屏幕边。

“真是狡猾的家伙,这么下流的想法都想得出来,让电脑做出跟交易员相反的指令,以造成巨额损失。”user摇了摇头,笑道。

code奇怪地皱了皱眉头,“是新生银行,他们为什么偏偏选新生银行?”

“查一下新生银行的资料。”admin说道。

五分钟后,资料齐备地出现在四人面前。四个人分块各自快速浏览之后,四人之中对金融最为懂行和敏感的evil首先反应过来,“新生银行是新世纪金融公司的幕后所有人,而新世纪金融公司是重量级次级贷款公司,现在正面临严重的经济困境,全靠新生银行的幕后资金支持。一旦新生银行出问题,新世纪金融在十天之内就会完蛋。新世纪金融一旦完蛋,就可能引爆已经隐隐在现的美国次级债危机……”

evil说到这里,看着其他三人,“毫无疑问,这不是一次简单的黑客攻击,这是一次金融攻击。目标是全面破坏罗斯切尔德家族的金融体系和金融基础,这是一招精准的超级狠手。”

第六节 有人在看着我们

“是凌梦蝶的人?”听到evil说完之后,user便疑问地说道。

“毫无疑问,肯定是的。”evil说着,看着admin,“现在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了,他们确实有着一个强大的班底……”

evil说到这里,admin就接着说道:“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们也拥有一个高度智能系统。”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迎战,还是放他们过去?”evil问道,“如果拥有这样的力量的话,凌梦蝶的构思说不定真的有可能会成功。‘残缺的基督’发展到现在,已经初具规模,我们自己也积累了一些其他的力量。如果罗斯切尔德家族在这个时候轰然倒下,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你真的认为罗斯切尔德家族会被凌梦蝶击垮吗?”user疑问地问道。

“谁知道呢?”evil耸了耸肩,“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是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以现在的情况来评估,凌梦蝶就算不能给罗斯切尔德家族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也可以给它带来重创。而对我们来说,罗斯切尔德家族无论是被摧毁,还是被削弱,对我们都是有好处的。如果它毁灭了,我们便可以成功自立,迅速实现我们自己的梦想。如果它被削弱,那么就算发现了我们的不忠,它也不会来剿灭我们,而必须更加卖力地来拉拢我们。因为对于受到严重削弱的罗斯切尔德家族来说,我们届时展示的实力,将会让他们大吃一惊的。”

“但是……”code有些疑虑地皱了皱眉头,“我一直听说,罗斯切尔德家族还藏着巨大的台面下的力量。尽管这是传说,但是假设这传说是真的,那我们岂不是跟凌梦蝶一样,变成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白日梦者吗?”

“这都不是问题的重点。”当三人说到这里,一直沉默着的admin说话了,“问题的重点是,当我们知情不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失去了我们对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忠诚。对于这些,罗斯切尔德家族迟早会知情的,我们根本就没得回头。我们现在最保守的做法,是尽量不做让罗斯切尔德家族更加愤怒的事。至于重新回到从前的状态,已经不用想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发现吗?”code问道。

“当然。”admin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之所以保持跟凌梦蝶的联络,但是却不完全点头加入她的联盟,就是因为对她的实力有所疑虑。而现在凌梦蝶用这种方式证明了她的实力,那我们自然也该稍微表示一下。所以,放过他们是肯定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

“你想怎么做?”evil问道。

文“我想跟他们交一下手。”admin说道,“‘残缺的基督’从创生以来,还从未进行过真正的战斗。这对‘残缺的基督’的成长是不利的。发生一场像样的战争,对‘残缺的基督’来说是好事。打完之后,无论胜负,我们都将置之不理,飘然而去。你们觉得呢?”

“我赞成。”admin刚说完,evil就举手道。

字user和code互视一眼,然后说道:“你们两个,一个最聪明,一个最狡猾,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按照你们所说的去做好了。”

版admin笑着拍了拍手,说道:“好吧,既然大家意见统一了,那么我们接下来就该考虑一件事了,我们该从哪里开始进攻呢?对方和我们一样,都没有把系统完全放在网络上,所以他们一旦下线,我们就无人可战了。”

“中国人有句古话——善攻者,攻敌所必守。我们只要打它一定要防卫的地方就好了。”evil说道。

“嗯。”admin点点头,摸着腮帮子想了起来,嘴巴里自言自语道:“那该打哪里呢?”

“当然是保卫新生银行。”user马上说道,“他们不是在进攻新生银行嘛,我们就保卫它。一个攻,一个守,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网“不,这不成。”evil马上反对道,“新生银行的技术员又不是木偶,我们两方任何一方入侵他们,他们或许发现不了。但是如果我们双方在他们的地盘上大战,他们不可能一点都不察觉。一旦如此,那我们就破坏了凌梦蝶他们的计划,这不符合我们的初衷。”

“那……能怎么办呢?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我们只知道他们要进攻新生银行。”user摊开手,问道。

这时候,admin突然想到什么,他看着user问道:“凌梦蝶他们是不是很需要钱?”

“嗯?”其他三人都愣了一下,他们没有反应过来,admin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

“当然需要——三合一计划,不管多少钱都不够烧。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吗?”evil奇怪地问道。

络“当然。”admin笑着说道,“凌梦蝶他们很需要钱,而现在新生银行在汇市已经损失了数十亿美元。如果是你,在你很需要钱的时候,难道你会眼睁睁地看着这笔钱就这么落入别人的口袋吗?”

“你是说……”evil开始想到点什么了。

“反正我不会。”admin笑着说道,“我会操控几个帐户,然后让这些帐户做反操作,将新生银行亏掉的每一毛钱都装入我们的口袋。”

小“明白了。”user轻轻一拍桌子,“我们马上用‘残缺的基督’开始追查,看看在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有哪些帐户一直在执行着跟新生银行一模一样却策略相反的操作。”

两千零七年二月二十七日,下午三点五十五分。

说“你看起来好像赌运不错。”孙云梦侧过头,看了看段天狼,“面具岛屿发现了我们,但是他们没有通报新生银行,也没有参与保卫新生银行的帐户。”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们在做对面具岛屿有利的事,他们没有道理阻止我们。”段天狼说着,摸了摸鼻子,“不过,如果我是面具岛屿,就算不阻止,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孙云梦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会直接去寻找我们的帐户?”

“没错,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天道’系统就该跟我们报警了。”段天狼说道。

“既然他们决定不插手这事,他们为什么还要去找我们的帐户?”孙云梦略为有些不解地问道。

直“不插手我们跟罗斯切尔德家族之间的事是一回事,寻找一个难能可贵的对手,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段天狼答道。

“他们渴望跟我们的‘天道’系统交战?”孙云梦冲着段天狼眨着眼睛问道。

“难道你没有这种渴望吗?”段天狼反问道。

播“当然有。”孙云梦毫不犹豫地答道,“任何一个系统只有在交战的时侯,才能最迅速地发现需要改进的地方。势均力敌的对手,对‘天道’系统是很有帮助的。”

室“好啊,那就做好准备吧。”段天狼说着,看了看手表,“最多还有五分钟,‘天道’系统的报警级别,就会变成红色。如果不是的话,面具岛屿就太让我失望了。”

段天狼话音未落,孙云梦的笔记本上,“天道”系统报警处原本绿色的标志,便突然转为黑色。

对于“天道”警报系统来说,红色就是意味着被进攻,黑色就意味着高度危险。

“看来,他们给了你惊喜。”孙云梦转过头,看着段天狼笑道。

段天狼挠了挠耳根,没有说话,脸色却突然变得有些严峻起来。

与此同时,美国,纽约。

“有想象力,太有想象力了。”一向显得稳重的admin,在看到展现在眼前的十六个帐户之后,也忍不住忘形地抚掌大笑了起来,“我真的很想现在就让凌梦蝶介绍一下这个人,我实在是太喜欢他了。”

“没错。”evil也笑着喝了一口咖啡,说道,“用中情局的秘密帐户作资金中转处,确实是太有想象力了。”

“跟这样的对手交手,让我难得地感到有点兴奋啊。上次黑客大会一直没有机会跟乌托邦论坛交手,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了。”admin说着,笑着望向身边的三个人,“老伙计们,准备好了吗?”

三个人各自坐在电脑前,笑着齐声道:“随时待命。”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双方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时候,段天狼突然伸出手,制止住准备主动发起进攻的孙云梦,“马上对我们的十六个帐户归属银行发动DDOS攻击,使他们的网络发生堵塞,这样面具岛屿就无法进攻这些帐户了。”

孙云梦有些奇怪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在最短的时间里,利用缝隙将我们的非法所得利润转移出去。尔后,停止DDOS攻击,任由他们获取这些帐户。”

“啊?”孙云梦吃惊地睁大眼睛,“不战而降?这……”

“我们跟面具岛屿迟早要打,但不是现在!”段天狼抬起头,神情严肃地对孙云梦说道。

“为什么?”孙云梦紧接着问道。

段天狼缓缓将目光转向孙云梦的笔记本,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人在看着我们。”

第七节 神之选民(昨晚睡着了,补昨晚的,抱歉~)

美国,纽约。

“居然跑了?”evil皱了皱眉头,转过脸,满脸不解地看着admin。

而其他两人也是一模一样地望着admin。

admin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将身子靠在椅子上,两眼深凹地望着计算机屏幕,露出从所未有过的恼怒的感觉。

“莫伦,你怎么了?”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evil拍了拍admin的肩膀,问道。

admin依旧不说话,只是继续望着计算机屏幕。

再过了一会,evil再次笑道:“莫伦,别这样,只不过是错过一次机会而已嘛,我们还会有机会的。”

evil说着,再次碰了碰admin的肩膀。

这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发生了,admin突然暴躁地跳了起来,冲着evil用从所未有的态度大吼道:“别碰我!”

admin的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把所有人都给弄傻了。evil更是瞠目结舌,手足无措,“莫伦,对不起,我……我……”

当看到其他三人震惊的表情的时候,admin才好像回魂了一般,从刚刚完全不可理解的暴怒中清醒过来。他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

说完,admin干涩地吞了口口水,离开了房间。

“莫伦到底是怎么了?”evil满脸疑惑地转过脸,看着code和user,“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code和user一起摇头,耸肩,“没觉得。”

英国,伦敦。

在一个充满英国古典风格的办公室中,放着一架特制的舒适的躺椅,而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这个全世界最有权势的老人,正躺在这张椅子上。他双目微闭,看上去神情安详。

但是,如果你仔细看,你就会发现他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细微的颤抖。这时候,你就会发觉,这个看似无恙的老人,其实已经在透支着他最后的一丝生命力了。

“可不可以把门关上?有风。”老人在躺椅上稍微侧了侧身子,对门外说道。

“老爷,门和窗都已经关上了。”门外有人应道。

“暖炉呢?暖炉烧着了吗?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吹空调,我要暖炉。”老人又说道。

“老爷,火已经烧到最旺了。”门外人又应道。

“那我怎么还这么冷呢?”老人叹了口气,伸手将怀里的暖水袋抱得更紧了。

“铃铃铃~”电话响了起来。

门外有一个老头子走了进来,将无绳电话递给老人,“老爷,电话。”

老人伸出手将电话接了过来,然后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等到那人离开之后,老人才把电话接通,电话一通,马上就传来了方凌筑的声音,“段天狼他们进攻的方向,是新生银行。”

“我已经知道了。”老人淡淡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采取任何措施?”方凌筑又问道。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老人继续淡淡地说道。

“好吧,另外,我还要告诉你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段天狼的智能系统和面具岛屿的智能系统已经碰面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就在它们即将交战的时候,段天狼却突然抽身而退了。”方凌筑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怀疑段天狼已经发现了什么,或者是感觉到了什么。这可不是个多妙的现象。”

“你继续跟进吧,什么时候他们之间打出个结果来,你再给我来电话。”老人说道。

“我会的,但是我必须非常严重地警告你,现在,你也许必须在智能系统和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整体利益间做一个选择了。现在的情势非常明显,段天狼进攻新生银行,其目的就是为了间接导致新世纪金融公司倒闭,从而引发次级债危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一旦次级债危机真的爆发,罗斯切尔德家族将会有多么大的损失。”

“次级债危机即使真的爆发,对罗斯切尔德家族来说,也不是不可以承受的灾难。”老人继续淡然地说道,“大多数人害怕灾难,而罗斯切尔德家族刚好相反,我们是热爱灾难的家族。在资本主义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多次灾难,但是罗斯切尔德家族几乎从每一次灾难中都获利。对于我们来说,经济灾难从来都是最好的机遇,真正危害我们根本利益的,是政治灾难。二战后,我们罗斯切尔德家族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避免在二战德国所发生的一切再次发生,以及防堵鸿钧的崛起。”

“这点我当然明白,而这也正是我要跟你说的。比段天狼引发次级债危机这件事本身更可怕的,是随之而来带来的信息。第一,这证明段天狼跟陈建生和凌梦蝶的联盟彻底完成。第二,在我发现之前,面具岛屿就已经发现了段天狼在新生银行所做的一切,但是他们半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即使是一点点模糊的提示也没有……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对时局比你有着更加透彻的了解。”老人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有一个问题,我问过你很多次,这次我想再问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这次再不给我肯定的答复的话,我将永远不会再问你。”

被保护或者说被软禁在一个豪华舒适的房间里的方凌筑,在听到老人说这句话之后,他原本有些焦急的表情沉了下来。

文方凌筑原本是靠在床上,左手端着电话机,右手拿着听筒,一边吃着他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巧克力,一边不满地冲着老人大声说话。

字而这个时候,方凌筑则缓缓将电话机放在了床上,吞了口口水,双手握住听筒,“你依然是想问我,我会不会把华人会的名单交给你,是吗?”

“是。”老人说道。

方凌筑坐在床上,发呆似地望着窗外,望了好一阵之后,他答道:“对不起,我的回答恐怕还是跟从前一样——不。”

老人对着电话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伦敦最近好像很冷,晚上睡觉的时候多盖条被子。”

说完,老人就把电话给挂了,只留下一个人痴痴地呆坐在床上的方凌筑。

版在床上呆坐了好久之后,方凌筑才失神地喃喃自语道:“一切的合作都是假的?他收留我只是想要我的名单?一切合作都是假的?他收留我只是想要我的名单?一切……”

失神地喃喃自语一阵之后,方凌筑的眼睛突然放射出一股奇异的光芒,“不对,不对劲,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族长,法兰克理事来找您。”老人刚把电话挂掉,就听到有人在外面说道。

“让他进来吧。”老人说着,硬撑着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做出一副精神矍铄的威严模样。

“法兰克,有什么事吗?”老人靠在椅子上,问道。

“族长,出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状况。我们大家讨论之后,决定让我来找您会报一下。”法兰克谦恭地站在门边,对老人说道。

按照辈份,法兰克差不多是老人的孙子辈了。

网对于法兰克来说,族长虽然平时并不大干预家族内事物,但是他却是整个家族当仁不让的精神领袖。每逢家族遭遇什么重大变故的时候,轮执理事长都一定会来找这位已经超过百岁高龄的族长,借重他的智慧来解决那些看起来简直无法解决的难题。

“是什么事?”老人问道。

络法兰克啧了一声,说道:“我们在中国几乎所有的情报人员,都被中国政府在二十四小时之内递解出境了。他们的动作大到超乎我们的想象,他们的执行效率和力度,也让我们感到不可思议。我们过去三十年来在中国所做的努力,几乎在一夜之间都付诸东流了。现在我们完全没有办法得到中国政府内部的机密情报,除非我们愿意牺牲最后的那些残存着的情报人员。”

小老人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小看中国政府。在我们还在宗教的迷雾中原地打转的时候,中国人已经在阴谋里浸淫了将近千年。中国人的技术或许不如美国人,但是他们的谍报系统绝对不比美国的差。尤其是中国人还拥有最为可怕的,独特的街道办和居委会,那些戴着红袖章的老太婆,足以把你们最先进的伪装击得粉碎。这些热情四溢的老人,就是中国政府布满全国的眼睛,这些眼睛足以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族长,对于这一切,我们都知道,所以我们在中国的情报工作一直进展得很有节制。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像对欧洲和美国一样了解中国,我们只是想知道中国政府都采取了哪些,又或者准备采取哪些行动,这一切都只是基于经济利益,跟政治无关。”法兰克摊开手,说道。

老人眨了眨眼睛,沉默了一阵,问道:“你们讨论的结果是什么?”

“我们讨论的结果是,中国政府一定是打算采取什么不想我们知道的行动,又或者说,中国人下定决心要做一些不利于我们,或者不利于美国,又或者不利于我们双方的事。”

老人缓了缓,又问道:“你们最后得出结论了吗?”

“我们没有得出最终结论,或者说,我们完全得不出结论。”法兰克说着,露出了迷惑的眼神,“我们并没有做任何不利于中国政府的事,而美中之间,似乎也没有到不可调和的境地。我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中国政府会选在这个时候,做出如此剧烈的动作。因此……大会让我来找您,希望从您这里得到智慧的奥援。”

法兰克说着,将一张光盘放在桌上,“这是我们得到的所有相关情报,希望可以帮助族长您进行思考。”

法兰克说到这里,就看到老人的身体突然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他见状,赶紧问道:“族长,您没事吧?”

“我没事,请你出去,我有点冷。”老人威严地看了法兰克一眼,说道。

“您……”

“出去。”老人的话冰冷而迅捷。

“是。”见老人的话如此坚决,法兰克只能恭敬地一低头,离开了房间。

等到法兰克一离开,老人就马上说道:“把门关上,从现在开始的十二小时内,我谁也不见。”

“是。”门外应了一声,有人将门关上。

当一切就绪之后,老人才缓缓站了起来,将一直披在身上的大衣打开,露出里面那满目疮痍,遍体鳞伤的身体。

说他赤裸着身体站在封闭的房间里,肮脏的脓水,从他皮肤的表层不断地流淌下来,顺着那缠遍他身躯的绷带,一点点向着地下流去。

老人除了手臂,双脚和肩部以上的皮肤以外,全身都处于极度严重的溃烂之中。

直老人缓步走向办公桌,向他本来就打开的计算机输入一连串复杂的指令之后,电脑中出现了跟方冲的父亲星期天所看到的一模一样的图案——一个太极八卦的图形。

“你在干什么?”当双方终于接通之后,电脑上出现字样。

“‘鸿钧’,我想让你看看,我为你付出的一切。”老人浑身不断地抽搐着,但是他的脸却笑得格外怪异。

“你想跟我说什么?”

播老人说道:“‘鸿钧’,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所承受的这一切。二十年,我忍受这样一副躯体已经整整二十年了。而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

室很快,电脑里出现字样:“二十年前,我们不像现在这样发达。而你跟罗斯切尔德的皮肤又排斥得那么严重,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不过,我们所有的资源只能确保你露出来的表层不会溃烂,至于其余部分,我们也无能为力。这些,我想你都是知道的。”

“‘鸿钧’,除了这些以外,我还帮你建设了一支强大的谍报队伍,他们分散在全世界各个强大的间谍组织中,就连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蝙蝠组’里也有他们的成员……”

当老人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电脑中的“鸿钧”忍不住打断道:“星期一,你今天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我快不行了,我的躯体已经支持不住了,我要死了。”

“然后呢?除了这个,还有什么?”“鸿钧”问道。

“我们都会死的,‘鸿钧’,包括你在内。没有人可以长生不死,无论你掌握着多少生物科技,你终究也是要死的。”老人说道,“否则的话,你也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培养出神之选民,不是吗?”

“没错,继续说。”“鸿钧”说道。

“种种迹象已经表明,段天狼根本是个失败的实验品。我们不能再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他根本就不可能替你实现你的理想。”老人说道。

电脑上没有出现文字,过了一会之后,“鸿钧”继续在电脑上说道:“你今天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想为你的儿子争取点什么吧?”

“没错,正是如此。”老人直言不讳地说道,“莫伦虽然并没有经过基因过滤法,但是他的天赋一点也不比段天狼差。而且,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跟我们的理念是相同的……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莫伦都比段天狼更适合成为神之选民。”

“我想我已经说过,我的想法已经改变,我不再坚持段天狼是唯一人选,莫伦同样是人选之一。你还想要我做什么?”“鸿钧”似乎有些不满起来。

“‘鸿钧’,我们没有必要再在段天狼的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干掉段天狼,抢夺他的成果,然后由莫伦率领全部‘默客’的技术实力。这样,我们一定可以制造出真正的人工智能的。”老人有些激动起来,他剧烈地咳嗽着说道。

他的咳嗽之剧烈,简直会让人以为他马上就要死去。不过,因为房间完全隔音的关系,门外的人完全听不到这里的咳嗽声。

“我再跟你重申一遍,只有创造出完美人工智能的人,才是最终的神之选民。”

“莫伦可以创造出完美的人工智能。”

“那就让他用行动来证明。”

“‘鸿钧’,我马上就要死了,这是我最后的愿望。”老人悲哀地望着摄像头,说道。

“一个伟大理想的实现,从来都是伴随着无数尸骨。今天是你,明天就是我,我们是平等的。所以,你无权要求我怜悯你。星期一,我尊重你为组织所做出的贡献。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为了你,我和组织也都做出了最大的牺牲。莫伦进入了唯二的竞选名单,这是绝对违反我和组织的原则的。你要知道——莫伦不是纯粹的华人,他有二分之一的德国血统!”

“‘鸿钧’……”

当老人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他的电脑屏幕突然开始剧烈震荡起来——“鸿钧”就是用这种形式来表达他处于极度愤怒状态的。

当看到这情形之后,老人马上收声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道:“‘鸿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始终对段天狼那么情有独衷?”

“很简单,虽然段天狼表现得很不可控,但是一切现象显示,他具有强大的潜力,这潜力甚至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大。最起码,他创造出完美的人工智能的可能性,不会比你的儿子低。而最重要的是,段天狼的智能系统,所采取的精神脉络是跟他自己完全一样的。如果完美的人工智能真的出现,段天狼完全可以控制它,因为他彻底地了解它。”

看着电脑上出现的这一幕字之后,老人无奈地点点头,“好吧,既然你坚持,我只能服从。在我临死前,我会把一切交代好的……我可以见我儿子最后一面吗?”

“可以。”“鸿钧”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道,“你先行一步吧,不过你不会孤单的,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来陪你。正如你所说,我们都不是长生不死的。”

“鸿钧”说完,屏幕便重新回复到正常。

然后,老人便走到壁橱边,拿了一套衣服,重新穿上。一切就绪之后,老人走回到桌边,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之后,老人只说了一句话:“他不必再活着了。”

说完,老人就把电话挂了。

“不对劲,不对劲……”方凌筑焦躁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起步来。他双手用力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陷入了一种忘神的苦思之中。

就在方凌筑因为惶恐和迷惑而陷入了半癫狂状态的时候,一直负责保护他的三个保镖走了进来。

当一看到他们走进来,方凌筑便像只受惊的虾子一般,猛地往后跳去,“你们干嘛进来?我并没有叫你们进来。”

“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你了。”三个保镖中的一个人说完,向怀里摸去。

“老头子是假的!他是假的!世上根本没有这么不关心自己家族的族长!他是假的!”方凌筑突然大叫道。

“有人说,人在死的那一刻会变得格外聪明,现在看来是真的。”保镖说完,一柄手枪已经对准了方凌筑的眉心。

“我愿意……”方凌筑还没有说完,无声手枪的子弹便已经击穿了他的头颅。

“……把名单交出来。”这是方凌筑的下半句话,只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第八节 一生的执着,一生的错误

Admin坐在房间里,他双手按着脑袋,努力想要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但是很显然,他的努力并不那么成功。无论怎样压抑,他的身体还是情不自禁地感到燥热,以至于眼睛都有些发红。

巨大的挫和无力感,让他觉得从所未有的打击。

事实上,今天这场遭遇,绝对并不像实验室那三个人所想的那样,只是一场偶遇。事实上,这是一桩早就在Admin意料之内的遭遇。他一直在为这场遭遇做着完善的准备。

但是,最让人郁闷的事,这场他期待已久的战斗,竟然在最紧要关头自动消失。

对于Evil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失去一个让“残缺的基督”成长的机会,但是对于Admin比来说,却远远不是那么简单。

就在Admin觉得全身狂燥到无法自抑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响了三声之后,手机铃声就停了。Admin拿出手机来一看,就看到一个奇特的数字。

这不是一个真正的电话号码,而是一个带有特殊意义的暗号。这个暗号Admin。已经使用了数十年。每当这个暗号出现的时候,就意味着那个自称是Admin父亲,但是从未与他见面的人想要联络Admin。

Admin半躺在椅子上呆了一阵之后,有些懒洋洋地将电脑打开,输入一个特别的地址之后,电脑屏幕便进入了一个界面。

当看到这个界面的时候。原本本躺着的Admin,就情不自禁地将身子直了起来,目光全都投放在电脑屏幕上,全神贯注。

原来。在过去地这么长的岁月里,Admin进入这个界面所看的,通常都是静止的,温馨地某些画面。但是这一次,画面上出现的,却是一个人,一个动着的人。

“戴上耳机吧。”电脑屏幕上出现的这个看起来简直像活了一千岁般苍老,脸色苍白的老头,正是濒死的星期一,他强自笑了笑。写道,“我今天有点累,不想打字了。”

Admin缓缓将耳机戴在头上。眼睛却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

“我知道,你一直怪我为什么从不跟你见面。所以,这一次,我如你所愿……”

星期一刚说到这里,一直皱着眉头的Admin突然想到什么。马上在键盘上敲道:“你就是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我看过你的画像!”

“你见到的确实是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的相貌,但是这却不是你爸爸我地相貌。”星期一说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你现在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见你了吧?就算让你见到我,你所看到的,依然是别人的样子,而不是我地样子。”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又要让我看到你?”Admin问道。

星期一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好了,我们不再讨论这些事了。我今天除了让你看看我之外,更重要的事,就是想跟你谈谈神之选民的事。”

星期一刚说完。Admin比又赶紧写道:“正如你所预料的那样,我今天遇到了那个神秘人和他的智能系统。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中途脱逃了。我恳请你再宽限我半个月时间,我肯帝国我在半个月之内,一定可以找到他,并且战胜他,证明我比他强地。”

“不必了,儿子,这件事情到此而止巴,你不必再做下去了。”星期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你的意思是……”Admin脸色一变,有些紧张地问道。

“按照我们原先的约定,如果你在几天之前,都没有赢过那个人地话,那就一切都结束了。”星期一说道。

“父亲,我求求你再宽限我半个月。我发誓,只要半个月,我就一定可以找出那个神秘人,并且将他战胜,用我的实力证明我比他强。”

“不必了,最后的时机已经过去了,我没有时间了,一切到此为止吧。”星期一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Admin即失落又痛苦地问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不是我要阻止你,而是鸿钧。他并不愿意选择你做神之选民,你继续这样下去,只能成为一个可怜的陪练品。将来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付出了自己的一生,但是你什么也没有得到。那种感觉你不会喜欢的的。”星期一说道。

“谁说的?”一听到这个,Admin便马上反弹起来,“鸿钧曾经在网络上亲口跟我说,我是神之选民的两个候选人之一。我们之间公平决斗,谁获胜,谁就是神之选民。他从来给我规定过任何时间,只有你要为我限定时间,这是为什么?”

“儿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鸿钧坚持不放弃那个人,坚持要你们公平决斗,实际上就等于放弃你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星期一无奈地摇着头,问道。

“我不明白,我完全不明白。”Admin答道。

星期一闭着眼睛沉默了一阵,好一阵之后,他睁开眼睛说道:“儿子,我实在不愿意这么说。但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这么说,你不可能赢得了他。”

Admin表情木然地呆了一阵,然后苦笑着写道:“我第一次知道,我在你面前竟然这么不堪。既然如此,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灌输给我那些念头?你为什么要教我计算机?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总有一天,我将会成为‘默客’地的主人?”

“那是因为当我灌输你那些的时候,那个人还没有出世。我根本就无法预期这个人将会诞生。当他诞生之后,我也不知道他那样强。直到最后一刻,当我明白他所做的一切之后,我才终于理解了他。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你没有机会。”星期一答道。

Admin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精神,他冷静了一阵,然后说道:“好吧,就算真如你所说,我离他有点差距。但是,既然你说你理解了他,那你为什么不可以把你的理解告诉我?我相信以我的聪明,只要你把你对他的理解告诉我。我就一定可以找出他的破绽。神之选民只是个称呼,他不是真的神之子,只要是人,就一定有破绽的。”

“首先,我不能把我知道的这些告诉你,因为这违反鸿钧的意愿。我们的这次谈话很可能就在鸿钧的监视之中。其次,就算我把那个人的所有资料都告诉你,就算我把我对他的理解,甚至于他将要做什么都告诉你,依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只要稍有变故,他就会随时改变他自己以及他自己的策略。就像不久前,他在你们双方交战前突然退缩一样。”

“就算你一时找到他的特征,但是当他受到任何一丁点伤害之后,他马上就会进行巨大的转变,甚至于彻底改变他的一切逻辑。到那时候,他对你而言,又是全新的一个人。对于这样的人,你根本无法捉摸到他的规律的。”

星期一说到这里,苦口婆心地叹了口气,“儿子,你足够优秀,你是不世出的天才,但是你毕竟只是常人。而那个人不是,他是几千个最优秀基因传承下来的人物。”

Admin按了按额头,一个字都不想打。

而这时候,星期一继续写道:“儿子,我知道你肯定不爱听。但是,如果你真的像我一样,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关注他,仔细地观察他所做的每一件事,然后你真正的理解了他,你就会明白,我说的是多么正确。”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服。”Admin说道。

“我知道,但是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星期一说道,“儿子,今天是你见我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见完这一面之后,我就将去死。看在我即将死去的份上,你能够答应我,放弃吗?”

Admin想了一阵,然后答道:“父亲,我想你该知道我到底拥有怎样的梦想。为了梦想,我加入了面具岛屿,并且认识了我的朋友们,我以及我的朋友么在为着这个梦想而奋斗了一生。这个梦想已经不止是我自己的,我无权放弃——我们都需要‘默客’的支持。只要得到‘默客’的支持,我们的梦想的实现就触手可及。”

星期一伸手摸了摸眉头,“好吧,我明白了。”

说完,星期一吞了口口水,叹了口气,“用一生的执着来证明自己一生的错误。希望你在人生的尽头,不会像我一样后悔。这是我这个当父亲的给你最后的祝福了。再见,儿子。”

星期一说完,便将电脑关掉了。

接着,他在办公椅上坐了起来,然后他艰难地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将门反锁上,然后将早就准备在壁橱里的汽油取了出来,淋在自己身上,倒在整个办公室里。

五分钟后,一阵冲天火光从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的办公室里传来。

当消防队员赶到的时候,房间里的一切都已经烧成灰烬了。

第九节 未来的敌人

星期天坐在禅床上面对着那块屏幕,屏幕上写道:“又死了一个。”

“是谁?”星期天问道。

“鸿钧”写道:“星期一。”

星期天没有说话,他在等待着“鸿钧”公布这个人的身份。

就算是星期天,对于星期一到星期五的身份,也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可能知道,那就是这个人死了。

而现在星期一死了,“鸿钧”自然就会通报他的身份。

“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鸿钧”说道。

“啊?”星期天微微吃了一惊,然后,对于“鸿钧”完全服从和崇拜的他,就点头道:“哦。”

“当初,星期二背叛我们,被自己手下的弟子杀害;前不久,星期六因为段天狼的关系而反叛;而现在星期一又离我们而去……星期天,我真的有些累了。”

“鸿钧,成大事者,当有金刚不坏之身,最忌因情废事,这可是你教给我的。”星期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过了一会,“鸿钧”写道:“你说得对,不可因情废事。”

“嗯。”星期天点点头,又说道:“鸿钧,数百年来,我们的头号敌人就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现在星期一死了,你认为接下来的继任人会是谁?”

“二十年前被我们袭杀的那个人的儿子——西蒙。”写完这句话之后,“鸿钧”又说道:“如果早知道他有个这么厉害的儿子,我当初不会决定杀他。”

“西……蒙?”星期天啧了一声,问道:“这个西蒙竟有这么厉害?”

“以后……你就知道了。”

同是二月二十八日,凌梦蝶通过陈建生,陈建生再通过陈修源,陈修源再通过网络的秘密联络方式通知了段天狼发生在英国的事。

而当段天狼在网络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其表露出的震惊前所未有,他甚至忍不住喊了出来:“什么?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族长死了?”

此时段孙两人正坐在餐车里吃早餐,当段天狼惊讶地脱口而出的时候,孙云梦赶紧大声咳嗽,将段天狼的声音盖住。然后,他转过头,小声问段天狼:“怎么回事?”

段天狼也不回答,只是将PDA递给孙云梦,孙云梦看完之后,差一点就跟段天狼一样震惊地大声叫了出来。

“天啊……这……”孙云梦说到这里,压低嗓音,“这到底怎么回事?老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死了,不会是凌梦蝶干的吧?”

“不可能。”段天狼马上摇头道,“凌梦蝶没有这个能量,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

“那这是怎么回事?”孙云梦又问道。

段天狼咬了咬嘴唇,说道:“这正是最可怕的地方。”

“可怕?”孙云梦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这有什么好可怕的?老家伙死了,对我们可是大利好。如果我们是股票的话,那我们今天该涨停才对。”

“越是精密的计划,越害怕发生意外。而我这次所做的这个计划,正是精密到极点的一个计划。而现在却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这怎么不可怕?”段天狼抬眉看着孙云梦,问道。

“话虽这么说,但是这毕竟是好的意外,这对我们只有好处啊。”孙云梦说道。

“不。”段天狼皱着眉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不简单?那你说,是哪里复杂了?”孙云梦问道。

“化为灰烬,整个办公室都化为灰烬。”段天狼再次摆了摆手,自言自语道:“这死法太奇怪,太不正常了。”

文听到这里,孙云梦点了点头,“说来也是,这么个大人物这种死法确实是有点怪。那你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会不会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内部权力斗争呢?”

“不会。”段天狼再次摇头道,“原因很简单,没有人敢,也没有这个必要。”

“那……那你说我们该怎么面对这个变故?”孙云梦问道。

段天狼想了一阵,问道:“我们从新生银行一共赚走多少钱了?”

字孙云梦打开“天道”系统,查询了一下以后,说道:“在我们所控制的四十六个中情局的秘密户头上,我们总计已经有了五十四亿美元。”

“五十四亿美元?”段天狼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马上将这些钱在那些秘密特工,独裁者还有反政府组织的帐户上走一遍,然后输入我们设在巴拿马的秘密帐户。”

“啊?新生银行虽然元气大伤,但是还没有完全垮哦,现在就收兵的话,也许达到不了我们想要的结果呢。”孙云梦说道。

“现在不管这么多了,马上停下来。”段天狼斩钉截铁地说道。

版看到段天狼这么坚决,孙云梦也没什么好说的,“好吧,那我们就先放过新生银行。你说吧,接下来我们该进攻哪里?我们现在可是阔佬,我们大可以跟别人打两败俱伤的金融战。”

“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段天狼看了看孙云梦,说道,“我所说的停下来,是把一切都停下来。”

“一切都停下来?你是说……我们接下来什么都不干了吗?”孙云梦摊开手,问道。

“对,在凌梦蝶给我们传回新的,准确的信息之前,什么都不要做。”

两千零七年二月二十八日,晚间二十三点十六分,凌梦蝶抵达伦敦。

这时候,离星期一纵火自焚的时间,有三十二个小时了,而离凌梦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间,只有不到二十四小时。

按说,凌梦蝶的反应速度已经是非常快了,但是有一个人比她的反应速度更快。

网这个人在二十四小时内,同时完成了好几件事——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并且封锁现场消息;火速召集黄金家族理事会成员(也就是具有超过百分之五十罗斯切尔德家族血脉的成员)召开了临时会议,当选为紧急族长;撰写了超过二十封邮件,向在全世界各地的罗斯切尔德家族成员报告了此事,并且成功稳定了他们的情绪;躺在床上度过了六个小时的良好睡眠;然后悠然自得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里。

络这个在二十四小时内,就将罗斯切尔德家族纷乱的局面收拾得井井有条的人,叫做西蒙,今年三十二岁。西蒙是刚刚死去的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的儿子,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在非洲的一个猎场里,“鸿钧”的特工袭杀了孤身打猎的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并且通过手术将星期一替代了进来。

小西蒙在十二岁之前,一直对于经营以及对控制人心很有热情,他的父亲也一直很热衷于培育他。但是当他父亲从非洲猎场回来之后,他开始发现他的父亲对他的态度有了细微的变化——他不再喜欢主动传授他各种知识,当他去问的时候,他的父亲虽然还是会告诉他,但是看着他的眼神中却不自觉地带着些疑虑的味道。

而最重要的是,西蒙从这个跟自己的父亲一模一样的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他的父亲所特有的那种感觉。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感觉,无论如何装扮都无法伪装的感觉。

说这一切都是细腻到不能再细腻的东西,不要说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即使是族长身边的成年人,也没有什么人发现。但是偏偏十二岁的西蒙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本能地开始学会保护自己,不再随便吃他爸爸给他的东西,也不再随便跟他爸爸去无人的地方。

而为了不让他的父亲起疑,他刻意将自己装扮成因为父亲的突然冷淡而变得行为逆反的样子。他有计划地不断地跟他的父亲大吵,并将这种吵闹逐渐加大。

直在这个过程中,他逐渐跟他的父亲疏远,而更亲近他的母亲。他也曾经试图将自己对父亲的疑虑告诉他的母亲,但是当他稍加试探,发现他的母亲对他父亲的身份毫不怀疑的时候,他就果断地放弃了这种尝试。他将这个秘密一直放在心里,谁也不敢告诉,因为他身边任何人都可能将这个秘密透露给那个看起来像是他父亲的人。

西蒙就这样过了四年,在这个过程中,他将一个青春期叛逆少年的角色演绎得十全十美。以至于就连星期一都完全相信了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身份。

播之后,西蒙借着上大学的机会,离开了家。从家门走出来的那一刻,西蒙非但没有丝毫留恋和不舍,相反却有一种逃出地狱的感觉。他甚至连回头望一眼他住了十六年的家都没有,即使那里面住着确定无疑是他母亲的人,而从这一点也看出西蒙多么有着成为上位者的天赋——理智,忍耐,冷酷。

开始上大学之后,西蒙过起了放荡不羁的日子,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拼命地学习着他自己需要的一切——金融,法律,政治。一切成为伟大金融家所需要学习的东西,他一样也没有落下。

室大学毕业以后,西蒙没有选择回到自己父亲身边,而是选择继续保持他逆反儿子的形象——他创立了一间自己的公司,并且在八年后,依靠自己的能力,被罗斯切尔德家族正式接纳。

而在这个过程中,西蒙再次扮演起另外一个角色——一个因为年纪渐长,而对父亲开始理解的成年人。他跟族长的接触逐渐增多,两个人偶尔还会一起聚餐,出游,有时候甚至会促膝长谈。

西蒙的表现完美之极,以至于星期一都对他感到喜爱,甚至于有了一种类似父子之情的感觉。然而,西蒙这么做的真正目的,却是为了了解星期一的身体状况。

每一次跟星期一相遇,西蒙都会仔细地记录下星期一的进食情况以及各种特征,他也会通过跟他母亲以及他父亲身边的人的交谈,对星期一的身体和生活作息进行深入的了解。

而与此同时,西蒙暗地里阅读了大量的医学书籍,以从中得到判断星期一还有多少日子的知识。

当然,西蒙所做的绝对不止是等待着星期一的死期,在此期间他还做了大量其他的事。他建立了很多基金会,这些基金会都使用了他父亲跟他的联名,而由他自己实际控制。

这种行为在无形中让他可以使用他父亲的名望和地位,而他以此为基础,也大量地或明或暗地在家族内扩充了自己的实力和人脉。

当星期一的身体还可以的时候,西蒙的这种行为还进行得十分小心。

而当四年前,星期一的身体趋于危险,避居乡间别墅,并且西蒙正式成为罗斯切尔德家族成员之后,西蒙的行动便变得大胆和大刀阔斧起来。

西蒙做得最妙的是,他在做之前,跑到乡间别墅向星期一汇报了自己的计划,并且恳求得到星期一的支持。星期一碍于表面的父子关系,也因为西蒙的这些行为并不算完全不可控,于是便默许了他的这些行为。

于是,西蒙得以放心大胆地干。半年之后,在星期一开始察觉西蒙有些出格,并试图加以制止的时候,他才开始发现,西蒙所拥有的势力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他已经独成一派,根本不再需要借助他的名望和地位,他已经尾大不掉了。

如果星期一身体好,又或者如果星期一真的是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又或者西蒙有一丝的大意和骄傲,星期一都可能出手将西蒙打下去。

但是很可惜,这三个条件一个也不成立。

在公众面前的时候,西蒙总是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叫人生羡。这样一来,星期一要是做什么对他的儿子不利的事情,就会显得完全不合情理,令人生疑。

而在独处的时候,西蒙却开始清楚明白地表现出对星期一的冷漠,这让星期一感到不安,他开始怀疑西蒙知道了他的身份。

而彻底打消星期一企图的,是西蒙在两年前曾经跟他发生过的一段对话。

那天,星期一开玩笑似地问西蒙:“西蒙,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哭吗?”

而西蒙则是一脸平静地答道:“十八年前都没有哭,十八年后为什么要哭?”

第十节 首席幕僚

“还有半个小时,凌梦蝶的班机就该到伦敦了。”

说这句话的,是西蒙的首席幕僚,他的大学同学云斐。

云斐是一位逻辑天才,他拥有一颗足以跟段天狼相媲美的大脑,和段天狼一样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在最纷乱的格局中寻找到最完整的逻辑。

西蒙的成功和崛起,跟云斐有着不可切割的关系。

对于西蒙来说,云斐这位在英国已经居住了三代的华人,就是他的诸葛亮。他在许多事物上的决策,都直接受到云斐的影响。

云斐让人不可思议的,除了他的惊世才华之外,还有他的身份——他就是“默客”系统中最为年轻的星期三。

他是“默客”的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曾经亲眼见过“鸿钧”的人。“鸿钧”为了吸收他加入“默客”,不惜亲自现身说服他。

而云斐也正是因为“鸿钧”的诚意,才加入了“默客”,成为了“默客”中的星期三。并且进入西蒙就读的大学,成为了西蒙的同学。

按照“鸿钧”原本的设计,云斐的任务,就是在大学期间接近西蒙,完全获得他的信任。这样,“默客”就可以通过云斐,间接地影响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整个行为。当局势需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将二十年前在非洲猎场所做的那一幕故技重施。

但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当云斐在大学跟西蒙相处了一年之后,他确实完全取得了西蒙的信任,但同时也对西蒙有了一种真心诚意的激赏。

终于,在西蒙大二的时候,云斐在暗地里背叛了“鸿钧”和“默客”。就这样,一个最富有韧性和抗压性的野心家,跟一个最富有智慧和谋略能力的战略家形成了一个崭新的联盟。

他们两个人名义上是老板跟幕僚,但是实际上却是完全平等的。西蒙想要借助云斐的智慧,最大限度地扩充自己的版图;而云斐则想要借助西蒙的实力,按照自己的意志改造这个世界。

文从这一点来说,“鸿钧”在看人这方面实在是乏善可陈,最起码目前所暴露的默客的几个核心人员中,只有星期天一人是发自心底地支持和崇敬他。

不过,话说回来,“鸿钧”所选的人,全都是百万人里挑一的翘楚,这种人又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想法?

字而正是因为云斐的背叛,以及云斐对整个“默客”组织的一定了解,西蒙在对付星期一的时候,才能够那么游刃有余,把握得恰到好处。

版这时候,就显出了“默客”组织架构的优越性了。虽然云斐背叛了,但是因为“鸿钧”从未让他接触“默客”的任何人和事,所以他只是知道世上有“默客”,并且对它的架构有一定的了解,其他的一无所知。甚至于连星期一的身份,也是云斐通过西蒙所知道的所有的现象推论出来,而并不是事先知道的。

然而,不管怎么说,云斐的背叛对“鸿钧”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

网而“鸿钧”发现云斐的背叛,也正是从这次西蒙在星期一死后,迅速采取的一系列措施而看出来的。他知道,如果没有云斐的参谋,西蒙不可能做得这么干净利落,简直滴水不漏。

络由此,大家可以想象得到,当他跟星期天说西蒙才是最大的敌人的时候,内心是何等的震撼。在自己跟西蒙之间,云斐竟然选择了他,这如何不可怕?

“嗯。”西蒙点点头,端起一杯红酒喝了一口,“‘蝙蝠组’的六个组长那边问得怎么样了?”

“三个小时前就已经弄好了。虽然他们都接受过很系统的训练,但是只要是人,就都有弱点。”云斐说着,走到西蒙的桌前,用鼠标点开了几个文件夹,将文件调出来,“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了,六个组长里被‘鸿钧’的人控制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力最强的一组组长。他的口供全部在这个文档里。”

“我就不用看了。”西蒙说着,摸了摸眼睛,“很久没这么早起来了,整个人都不是很精神。你大略地跟我说一下吧。”

“虽然他被‘鸿钧’收编,但是很显然,‘鸿钧’方面对他的信任也是很有限的。除非必须他去做的事,否则他一概不知情。不过这已经足够了,最起码他给我点出了几个名字:段天狼,莫伦,凌梦蝶,陈建生。”

小听到段天狼跟陈建生的名字,西蒙没什么反应,倒是另外两个名字让他眼睛一睁,“凌梦蝶?莫伦?这是怎么回事?”

说云斐说道:“根据这个组长的口供,以及他所提供的一些秘密调查记录来看,伪族长一直在透过他,秘密监督和调查这四个人。而这四个人基本上可以确定已经组成同盟,要共同对付罗斯切尔德家族。”

“什么?凌梦蝶跟莫伦要反家族?”西蒙不敢相信地皱了皱眉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跟我一样,因为理念。”云斐笑了笑,说道,“凌梦蝶在暗中是一个神秘的华人组织的头目;至于莫伦,我早就跟你说过,一个像他这样的人,一个像面具岛屿这样的团体,是不可能甘心臣服于任何势力的。”

直西蒙睁大眼睛愣了一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点严重了……我们必须马上采取措施才行。”

播“事情确实有点严重。”云斐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你不必担心,幸运的是,一切还在我们的可控范围之内。离开全体大会还有七天时间,这几天足够我们制定反击计划了。”

“嗯。”听到云斐这么说,西蒙稍稍心安,他跟着点了点头,再次端起红酒,“这个段天狼跟陈建生又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是什么人?”

室“陈建生是军工集团的华人理事,在中国政府高层有着极为深厚的人脉。”云斐答道,“至于这个段天狼,似乎没有任何背景。他最了不起的背景,就是他是莫伦的老师王廉的学生,而且似乎颇受青睐,应该是个拥有相当能力的黑客。另外,他似乎还曾经在东京参与过东京事件。”

“东京事件?你是说足利赖光理事那件事吗?”西蒙问道。

“对。”云斐点点头说道,“根据那个组长的交代,这件事情基本上是他一人所为。”

“是这样啊。”西蒙颇感兴趣地点点头,“没有什么背景,却又拥有很不错的能力,尤其是在特工方面……不错啊,是个很好的招揽对象。”

“西蒙……”云斐看着西蒙,缓缓地摇了摇头,“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你要是跟我一样,仔细研究这些资料,你就会发现,这个人才是四人集团中份量最重的。”

“嗯?”听到这里,西蒙皱起眉头来,“他……竟然是份量最重的?”

云斐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你现在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吧?”

西蒙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良久之后,他看了看桌上的表,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凌梦蝶这个时候差不多该到了吧。”

这次赶回伦敦,凌梦蝶并没有通报自己的航班,但是当她刚一走出航空楼,就听到一个她极为熟悉,同时又最为不想听到的声音,“凌小姐,欢迎回到伦敦。”

凌梦蝶转过头去,看到说这话的人,是一个瘦高的西方男子,对于这个人,凌梦蝶很熟悉,他叫做麦克,是族长之子西蒙的一个主要心腹。

当看到他不期然地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凌梦蝶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她还是强自镇定地说道:“老师那边怎么样了?西蒙他还好吗?”

“一切都得到了很好的解决。”麦克摸了摸他的西装,说道,“黄金家族理事会召开了会议,西蒙已经成为了临时族长,同时在未来的一百天内,行使临时理事会会长的权力。这些内容我们全部做成电子邮件,分发给了所有的理事会成员。一周后,全世界的罗斯切尔德家族成员,将会在伦敦举行正式家族大会。”

凌梦蝶听到这里,皱起眉头来,“我怎么没有收到任何邮件?”

“因为你不是理事会成员。”麦克眨了眨眼睛,神情轻松地说道。

凌梦蝶马上抗议道:“我是罗斯切尔德家族圣女,只有我的丈夫才可以成为罗斯切尔德家族新任族长,西蒙这样自立是违背罗斯切尔德家族家规的。”

“请问凌小姐,是谁选你做圣女的?”麦克表情淡定地问道。

“当然是上任族长。”凌梦蝶不假思索地答道。

“但是……他已经死了。”

听到麦克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凌梦蝶顿时知道,事情已经完全滑出了她原先的规划范畴。

第十一节 临阵倒戈

“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是冰冷着脸孔,也还是那么迷人。”当看到表情不快的凌梦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西蒙微笑着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说道。

“我很想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凌梦蝶转过头,不悦地看了西蒙一眼,说道。

“眼前的形势不是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吗?”西蒙摊开手,看着凌梦蝶,笑道,“我已经控制了一切,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跟我合作。否则,你就将失去一切,无论是现实,还是你的梦想——表面上的罗斯切尔德家族圣女,实际上的华人集团首脑凌梦蝶小姐。”

一听到西蒙这句话,凌梦蝶脸色攸地一下变色,“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事实。”西蒙歪了歪脑袋,重新走回座位,将脚放在桌子上,“我不仅知道这个事实,还知道些其他的,比如凌梦蝶,段天狼,陈建生,莫伦的四人集团之类的。”

听到这些,凌梦蝶彻底意识过来,西蒙是货真价实地知道了一切。

她当即呆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样。良久之后,她才问道:“既然你知道了一切,那你为什么到今天才说出来?”

事实上,凌梦蝶的身份,以及她跟段天狼等人的联盟,西蒙也是数个小时前才知道。在此之前,整个罗斯切尔德家族高层,只有星期一知道,其他人通通不知情。

但是,西蒙当然不至于傻到会说实话,他故作高深地耸了耸肩,“任何事情都有它的道理。我之所以选择现在这个时间点来跟你摊开这件事,自然是有我的打算。”

凌梦蝶此时脑中杂乱如麻,原本还触手可及的成功与庞大的梦想,竟然在现在这种几近儿戏的情况下破碎了。而她自己,甚至连略微抵挡一下的时间和力气都没有。这种从一开始就完全被控制的感觉,在最短的时间内抽光了凌梦蝶身上所有的勇气,她感到从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力。

“你在耍我。”凌梦蝶有些怨恨地望着西蒙,说道。

西蒙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刚好相反,我想我是来跟你合作的。”

“合作?”凌梦蝶冷笑一声,“我身上还有什么你需要的东西吗?”

“当然。”西蒙马上笑道,“你自己就是我最需要的东西啊。”

凌梦蝶皱了一下眉头,然后马上明白过来,“你是想要我嫁给你?然后让你获得合法的族长继承权?”

“不愧是聪明的美人。”西蒙笑着拍了拍手,说道,“没错,这确实是我的考量之一。但是,我也可以坦白告诉你,就算你不嫁给我,就算我因此可能遭到一些顽固的家伙的反对,但是我最终还是可以正式继承为族长的。”

“除此之外,你还想要什么?”凌梦蝶问道。

“我要罗斯切尔德家族。”西蒙看着凌梦蝶说道。

“但是,你刚才已经说了,就算我不嫁给你,你一样可以自立为家族族长。”凌梦蝶有些疑惑地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西蒙轻轻地将手打开,又用力地合上,“我要成为罗斯切尔德家族真正的主宰,我要可以控制这个家族里的每一个人,每一毛钱。”

凌梦蝶的眉毛挑了一下,“家族独裁者?”

“我早就说过,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西蒙笑道。

文正所谓无欲则刚,对于野心家来说,这个世界上最害怕的就是没有欲望的人。野心家都喜欢有欲望的人,因为只要你有想要的东西,就意味着有交换的可能性。

字所以,当凌梦蝶在察觉到西蒙确实有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东西的意图之后,她原本的恐惧和无力感便迅速淡化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出自本能的讨价还价,“我可以得到什么?”

“你可以得到你所想要的,一个强大的华人集团,并且是在你的控制之下。”西蒙看着凌梦蝶,笑着说道。

“那如果有一天,我的集团实力超过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实力呢?”凌梦蝶问道。

西蒙无比真挚地说道:“我会尽力确保你的集团实力在我之下,并且受我支配。”

“如果有一天情况失控了呢?”凌梦蝶又问道。

“我会在那之前毫不犹豫地杀掉你的。”西蒙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道。

版听到这里,凌梦蝶也跟着笑了起来,“如果你真给我机会的话,说不定死掉的那个人是你。”

网西蒙笑着歪了歪脑袋,“当然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过既然跟你合作,我就做好了这种准备。如果结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也不会有丝毫悔恨的。”

凌梦蝶沉默了一阵,抬起头,看了看西蒙,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失去一切,但是我没有这么做。”西蒙笑着说道。

凌梦蝶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阵,问道:“可以让我多考虑一下吗?”

西蒙笑着点了点头,“想多久都可以,反正失去的是你自己的时间。”

又过了一阵,凌梦蝶又问道:“我很想知道,你对我们的行动有多少了解?”

络西蒙仰头笑了起来,“看来,你还真是不死心呢。难道直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对你的所谓四人联盟抱有成功的幻想吗?”

小凌梦蝶抿着嘴唇静了一阵,说道:“我只是想要更强有力的声音来说服我自己。”

说西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舔了舔嘴唇,然后笑道:“坦白地说,你们在这方面确实做得很好,几乎完全模糊了我们的焦点,以至于我们没有任何资料来证实你们的计划。但是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先通过进攻个别公司,引发次级债危机,从而引起罗斯切尔德家族内部的恐慌和疑虑。然后在这个时候,趁着罗斯切尔德家族注意力被分散之际,和中国合作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打击罗斯切尔德家族吧。”

直凌梦蝶再次沉默了一阵,然后她长舒一口气,说道:“如果方便的话,我很想知道假如我跟你合作,你会怎么做?你会马上制止这场可能给罗斯切尔德家族带来空前危机的突袭吗?”

播“当然不。”西蒙笑着摇了摇头,“我想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只是个自私的商人而已,在我内心里,家族只是我的工具。有意义的,只是我自己,而不是罗斯切尔德家族。”

“这么说,你不会制止我们的行动?”

“当然不会,这对我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我为什么要制止呢?”西蒙笑着反问道。

“难得的机会?”凌梦蝶皱了皱眉头,不解地看着西蒙。

室“就像每一个新任的国家领袖都渴望一场战争来奠定自己的权威一样,我同样需要一场危机来清算异己,巩固实力,为我全面控制罗斯切尔德家族打下坚实基础。”西蒙说到这里,扬了扬手,“为了这个目标,我需要一场危机,并且越大越好。但是前提是,这必须是一场在我控制之内的危机,当我需要它停止的时候,我有办法让它停止。”

“所以,你需要我告诉你通盘的计划?”凌梦蝶问道。

西蒙答道:“当然,这是我们重大的合作内容之一。”

“但是我想知道你怎么确保我的利益?我作为一个攻击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等于是跟整个罗斯切尔德家族为敌。如果罗斯切尔德家族在这场战争中胜利,怎么还会有我的存身之地?”

“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了,如果我不说,并且我也不允许‘蝙蝠组’追查,有谁会知道这件事情你也有份呢?”西蒙笑着问道,“人们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一个四人联盟,他们只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个可怕的,对罗斯切尔德家族处心积虑的三头联盟,也就是陈建生——中国政府——段天狼三头联盟。”

“三头联盟?”凌梦蝶再次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面具岛屿你也不追究?”

“他们是宝贵的财富,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放弃他们。”西蒙答道。

凌梦蝶再次上下打量着西蒙,在此之前,她跟西蒙打过好几次交道,她从一开始就看出来这个人不简单。但是现在,凌梦蝶不得不承认,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看错人了——西蒙远不只是不简单,而是很可怕。

“我很想知道,你将会怎么样让全家族的人相信你的这个‘三头联盟’的说法。”好一阵之后,凌梦蝶说道。

“这么说……”西蒙卷起嘴角,“凌小姐已经答应跟我合作了?”

凌梦蝶抿了抿嘴唇,说道:“也许你应该从现在开始就学会称我为——夫人。”

就这样,四人联盟的发起者凌梦蝶,在战争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迅速地完成了她的临阵倒戈。

第十二节 分道扬镳的时候

两千零七年三月三日清晨七点十六分,陕西西安老孙家餐厅。

段天狼跟孙云梦正吃着陕西名吃老孙家的羊肉泡馍,和从前不同的是,现在的馍是用机器自动切碎的,不用一点一点撕碎。这本来是为了适应现代社会大家快节奏的生活而作出的改良,但是这反而让孙云梦很不爽,“什么嘛,平白无故剥夺我们撕馍的乐趣,真是没意思。就像葵花仔一样,全都剥好了放在那里谁要吃?非得自己一颗颗嗑出来才会觉得好吃啊。”

而段天狼这个时候似乎并没什么心情来附和孙云梦的牢骚,他喝了一口玉米浆,问道:“凌梦蝶到伦敦有多久了?”

“我查过她的航班,她抵达伦敦大概五十四个小时了。”孙云梦说这话的时候,本来不以为然,但是当他看到段天狼眉毛跳了一下之后,就不禁问道:“喂,有什么问题吗?”

“也许出问题了。”段天狼答道。

“出问题?出什么问题?”孙云梦停下吃东西,问道。

“在最关键的时候,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族长突然死掉,凌梦蝶抵达伦敦整整五十四个小时,竟然没有跟我们通任何消息,你不觉得这都很不寻常吗?”段天狼看着孙云梦,问道。

“确实是有点奇怪,不过族长的死,很可能是碰巧啊,凌梦蝶的话,可能是还没找到时间联络我们吧。”孙云梦想了一下,说道。

“无论是多么有把握的计划,只要出现我所没有预测到的想法超过两次,我就会果断放弃。”段天狼答道。

“放弃?”孙云梦不敢相信地看着段天狼,“我们现在把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你说放弃?”

“你知道罗斯切尔德家族真正的实力吗?”段天狼看着孙云梦,问道。

“我知道,罗斯切尔德家族在全世界范围内拥有庞大的经济实力。罗斯切尔德家族在二战之后,因为执行女婿扩张策略,经济实力飞速膨胀……”

听到孙云梦说到这里,段天狼便打断他,问道:“你可知道罗斯切尔德家族真正的经济实力在哪里吗?”

“在每个成员的手中啊。”孙云梦答道。

文段天狼又问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曾经在罗斯切尔德家族里待过,我想你该知道黄金家族理事会吧?”

“我知道,就是拥有罗斯切尔德家族血脉的成员。他们目前在家族中已经不占多数,除了在选举族长的时候有特权之外,其他时候起不到决定性作用。”孙云梦答道。

字“你错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真正的实力,不在于它的成员们拥有的财富,而在于它的四大基金。这四个基金的规模总值超过十五万亿美金。花旗,摩根,高盛等世界最著名的银行,以及世界上最为著名的保险公司,还有很多大型能源,科技,汽车集团,实际上全部在这四大基金的控制之中。”

版“四大基金通过这些实体所有,控制以及操控的资金十倍于它的总值。而这四大基金并不是属于罗斯切尔德家族全体成员的,它只属于罗斯切尔德黄金家族理事会。”

“是……吗?”孙云梦有些奇怪地问道。他在罗斯切尔德家族待过,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

网而这时候,段天狼继续说道:“如果你以为罗斯切尔德家族所拥有的只是经济实力,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在全美国的国会议员中,罗斯切尔德家族直接或者间接控制的,超过六成。全美国的各州州议会中,在罗斯切尔德家族控制之中的州,超过七成。换句话说……罗斯切尔德家族实际上控制着美国。如果真想摧毁罗斯切尔德家族,只有在两个前提下才可能:第一,迫使美国跟罗斯切尔德家族分开;第二,摧毁美国。而从目前看,这两点都不可能。”

“嗯?”孙云梦愈发奇怪地眨了眨眼睛,“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段天狼从怀里掏出PDA,进入电脑模式,翻出一个文件夹,然后递给孙云梦,“你看……”

络孙云梦接过段天狼的PDA,打开这个文件夹。然后,他就看到里面大大小小数百个文件,分别是“四大基金来往账目”,“罗斯切尔德家族资助议员名单”,“黄金家族成员名单”,“重要人物西蒙年表”,“重要人物云斐年表”等。

小光是看到这些文件目录,孙云梦就整个人都惊呆了,“你……你是什么时候拥有这么齐备的资料的?”

段天狼将PDA接了回来,然后淡然地说道:“小梦,你以为我真会去赌么?”

“你在行动之前,这些资料就全都有了?”孙云梦问道。

段天狼并不答话,只是点点头。

说“既然你对罗斯切尔德家族有了这么深入的了解,那你应该很清楚地知道,凌梦蝶联盟跟罗斯切尔德家族之间,谁的赢面更大,是吗?”孙云梦又问道。

“凌梦蝶胜利的可能性,趋于零。”段天狼答道。

孙云梦眉毛跳了一下,“既然如此,那你何必还要……”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我们会赢。”段天狼看着孙云梦,终于说出了实话。

孙云梦的眼珠在眼眶里摆动了几个回合,“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现在就战胜罗斯切尔德家族。我只是想知道,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到底是不是‘鸿钧’。”

段天狼越说,孙云梦越糊涂了,“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鸿钧’?天狼,你说明白点好吗?”

直段天狼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之后,说道:“一切都该从那个神秘人的通风报信说起。现在我基本上可以毫无疑问地说,那个人就是一直将我带大的叔叔。我一直以为我的计算机技术来自于我的师父,但是现在回头想来,如果没有我叔叔在幼年时对我种种近乎残酷的训练,我根本就不可能如此之快地掌握计算机技术。在跟‘鸿钧’的交流中,我感觉到他对我非同寻常的熟悉。各种事证糅合在一起之后,我便知道,我的叔叔是‘鸿钧’手下一员。那么,‘鸿钧’又是谁呢?”

播“技术的力量是强大的,但是它总是需要依附在经济或者政治的力量上之后,才能产生最大的作用。因此,我本能地就开始怀疑罗斯切尔德家族跟‘鸿钧’是否有勾结,甚至于怀疑‘鸿钧’就是罗斯切尔德家族内部的人。我从凌梦蝶那里找到了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的资料,然后开始调查。”

室“结果,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很神奇的事实,在二十年前,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在非洲的一次狩猎之后,他的性情就开始跟从前大不一样了。虽然资料说这是由于他在狩猎中受伤的缘故,但是我总觉得蹊跷。我于是开始更加细致地调查,结果,我发现一个很明显的事实——自从非洲回来之后,他从未去过一次他儿子西蒙的家长会,而此前,他可是从未缺席的。”

孙云梦愣了一会,问道:“你是说,在非洲的时候,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被调包了?”

“我开始的时候只是怀疑,但是当我研究了西蒙这二十年的人生经历之后,我不再怀疑,而是肯定。”段天狼说着,看着孙云梦,“西蒙用他二十年的人生轨迹告诉我,他也认为他的父亲是假的。我相信我们的判断不会比他的更准确。而这件事情也让我得出了另外一个结论,那就是罗斯切尔德家族跟‘鸿钧’并不是一体的,而且还很可能是敌对的。我甚至怀疑,这个被调包的族长就是‘鸿钧’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罗斯切尔德家族有时候显得对我了如指掌,但是有时候又显得对我十分无知。原因很简单,真正了解我们的人不是罗斯切尔德家族,而是这个被调了包的族长。”

段天狼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而现在很显然,我的猜测错了,族长不是‘鸿钧’,而只是‘鸿钧’的另一个手下而已。”

孙云梦又问道:“就算是这样,那为什么这个假族长会猝死呢?”

“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段天狼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只要他活着,罗斯切尔德家族就不可能完全整合,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但是现在他突然死亡,由西蒙来掌控大局,我们的机会就为零了。”

“为零?”孙云梦眨了眨眼睛,“这个西蒙有这么可怕吗?”

“往后……你就会明白了。”段天狼说着,站了起来,“小梦,该是我们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第十三节 最后的布局

“分道扬镳?”孙云梦嘴巴微张,表情木然。

段天狼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凌梦蝶这几天就会想办法联络到你。”

“你是说,凌梦蝶会临阵反戈?”孙云梦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呢?对这件事情最有积极性的人,就是她自己啊,她怎么可能反而叛变呢?”

“对于凌梦蝶来说,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事情和人值得付出忠诚,我们对这一点必须有切合实际的认识。”段天狼说到这里,看了看孙云梦,“而且,你刚才也看到了,从我截获的一名罗斯切尔德家族成员的邮件中,我们可以看到西蒙已经以临时族长的身份,发表了一份声明。这份声明的结果,就是在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死去的数十个小时内,罗斯切尔德家族没有发生任何不当情形。而这,也就意味着西蒙在最短的时间里,已经稳住了局势。”

“就算西蒙暂时稳住了局面,又或者就算是凌梦蝶认为自己无力战胜西蒙,她也没有反叛的立场呀。就凭她背叛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种种行径,罗斯切尔德家族又怎么可能再次容忍她呢?”

“如果知道凌梦蝶背叛行为的,是整个罗斯切尔德家族,那么凌梦蝶又怎么可能会活到今天?”段天狼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

“调查我们的人,不是整个罗斯切尔德家族,而是那个假冒的族长。真正知道我和凌梦蝶内幕的人,也不是罗斯切尔德家族,还是那个假冒族长。”段天狼说着,啧了一声,“不过,他所动用的,应该依然是罗斯切尔德家族‘蝙蝠组’的人马,只不过这些人马是效忠他个人,而不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罢了。现在他死了,他的便宜儿子西蒙当政。以西蒙的精明,他有极大的可能获知这些秘密。而现在,从凌梦蝶这么久都没有跟我们联络可以得出结论,西蒙已经知道了一切,而凌梦蝶正在为自己的临阵倒戈跟他细致地讨价还价。”

孙云梦叹了口气,呆坐了一阵之后,问道:“那你说,他们最终会达成协议吗?”

“对于凌梦蝶来说,她已经没有了放手一搏的勇气和本钱。而对于西蒙来说,无论是凌梦蝶还是面具岛屿,都拥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因此,这两方面都不会有事。至于中国政府,他们也无力撼动。而最终被用来当作牺牲品的,只有我,陈建生,以及那个一直藏在暗中,神秘莫测的‘鸿钧’了。”段天狼说到这里,笑了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最终西蒙将会编造一个段天狼,陈建生,中国政府以及鸿钧的四角联盟,来代替从前的联盟。”

孙云梦想了一阵,不得不承认段天狼所说的话的可能性极大,他于是问道:“如果一切真如你所料,那我们该怎么办?”

“很简单,你要投向凌梦蝶,而我,要去死。”段天狼说道。

“死?”孙云梦眼睛猛地睁圆,“你疯了吗?以你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会想出这样不入流的点子?”

“死,并不等于就真的消失。”段天狼说到这里,意味深远地看了看孙云梦,“黑客必须在黑暗中才会有最大的力量。我现在一切都曝露在阳光之中,只有重新潜入黑暗,才能够重新获得力量。而死是让我重入黑暗最好的方法。”

“你是说……”孙云梦说到这里,顿了顿,也不点破,只是问道:“将来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人重新出现,你是否可以给我来个暗示,或者打个招呼?”

文段天狼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是重生,自然就是完全不同的人。所以,假如我真的死了,决不会再有一个跟我一样的人出现。不过……在适当的时候,会有暗示出现在你眼前的。”

字孙云梦皱起眉头,端起老孙家特有的玉米浆,喝了一口,正要再次发问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垂头一看,打电话给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凌梦蝶。

孙云梦将手机举起来,让段天狼看号码。

版看到号码之后,段天狼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只是点点头,说道:“她会告诉你你弟弟所在的医院,并且要求在那里跟你见面。答应她,不过要装得真实一点。”

孙云梦看着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将电话接通。电话一通,就听到凌梦蝶在电话里说道:“你们现在在哪里?”

“西安。”孙云梦说道。

“段天狼在你身边吗?”凌梦蝶又问道。

孙云梦答道:“没有,他刚上洗手间。”

网凌梦蝶说道:“香港仁爱医院XXX号病房,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安排你跟你弟弟见一面,顺便跟你谈点事情。”

络听到这里,孙云梦抬眉看了看段天狼,然后说道:“我现在跟段天狼一起行动,突然离开恐怕会引起他的疑心。”

“让他跟你一起去香港。”

“这个……如果他不愿意怎么办?”

“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让他愿意的。”凌梦蝶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我的表用的还是北京时间,根据我的表的显示,你还有四十八个小时。”

凌梦蝶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小当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孙云梦望着手机一阵发呆,脑袋里还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好一阵之后,他才抬起头,对段天狼说道:“一切竟然真如你所料。”

说这个电话打消了段天狼的最后一丝疑虑,他马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孙云梦的肩膀,“这没什么,世界上的事情从来都是喜欢往最坏的方向走的。我们动身吧。”

“动身?去哪?”孙云梦问道。

“当然是香港。”段天狼答道。

“你要跟我一道去香港?”孙云梦眨了眨眼睛,“难道你就不担心他们在香港对你下手吗?”

直段天狼笑了笑,说道:“这你放心,古人说,忧在其外攻其弱,忧在其内攻其强。西蒙刚刚执掌大权,家族内一定还有很多的矛盾没有摆平。在这个时候,西蒙需要一场绚丽的战争来确定自己的地位。在我配合他演完这场大戏之前,我不会有事的。”

三十个小时后,段天狼偕同孙云梦抵达香港。

在出发前往医院之前,段天狼对孙云梦说道:“记住我说的话,如果她谈到大海哥,那就按照B方案;如果她没有谈到,就按照A方案。”

孙云梦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已经烂熟于胸了。”

又过了四个小时,段天狼到房间里假装睡觉,而孙云梦则坐的士来到了凌梦蝶所说的那间医院。

当他走进凌梦蝶指定的那个房间后,他第一次见到了这个操控他多年的女人——凌梦蝶。

播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他亲眼看到凌梦蝶的时候,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被她的容貌和气质所折服。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这个女人最大的利器就是她自己。

室不过,这次前来,身上担负着段天狼所托付的重大任务,所以孙云梦也不敢放纵自己的心神。再则,他转脸一看,便看到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弟弟。当看到弟弟的脸的时候,凌梦蝶对他们兄弟所做的一切便全部涌上了心头,最初的那点意乱情迷,自然也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了。

凌梦蝶侧过脑袋,看了看孙云梦,笑道:“你看起来好像很恨我?”

孙云梦看了凌梦蝶一眼,说道:“你对我和我弟弟所做的一切,很难让我对你产生好感。”

i凌梦蝶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说道:“套用巴顿的一句名言,我不需要你们爱我,我只需要你们替我打仗。”

m孙云梦蔑视地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凌梦蝶,“我最欣赏你的,就是你在我面前,永远无耻得这么理所当然。”

k“我的本性从来都是个很坦白的人,只是有时候我不得不伪装而已。”凌梦蝶摊开手,笑了笑,说道,“坦白说,跟你说话的时候,是少数我真正觉得快乐的时候。因为,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崭露我的本性。”

“那就不要废话,直接说吧,你又想要怎么样?”孙云梦说道。

a凌梦蝶点点头,然后站起来说道:“我知道你跟段天狼在这段日子里走得很近,甚至于你们两个人之间还可能产生了点朋友之类的感觉。所以,有时候你在关于他的问题上会对我有所隐瞒,这些我都可以理解和原谅。但是在我跟你说所有的事情之前,我想要知道一件事,这件事情你必须绝对如实地回答我。如果你的回答有哪怕一丝欺骗成分的话,我绝对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i“为什么你每次跟我说正事之前,都喜欢跟我来一番威胁恫吓呢?”孙云梦摇了摇头,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有话就快说吧,我还得快点赶回去,我不想让段天狼起疑心。”

s“在整个计划里,段天狼是不是真的从未曾让龙过海参与进来?”凌梦蝶问道。

听到凌梦蝶这么说,孙云梦不禁又佩服又惊讶地笑着摇了摇头。

e从前,孙云梦一直觉得自己只差段天狼一点点,但是现在他才知道他错了。段天狼实在是太深不可测了,他的脑袋实在是太精细了,几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逃过他的眼睛和直觉。

r就连凌梦蝶这样狡诈多变的女人,他对她的心思照样是洞若观火。在段天狼面前,凌梦蝶的花招和把戏,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东西。

看到孙云梦笑着摇头,凌梦蝶不由得一阵疑心,“你在笑什么?”

孙云梦这时候转过脸,看着凌梦蝶,问道:“在你看来,西蒙真的就那么可靠吗?”

“你什么意思?”在瞬间就被孙云梦反客为主,这让凌梦蝶本能地不舒服。她皱了皱眉头,不悦地问道。

“为什么不可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孙云梦又问道。

凌梦蝶这时候开始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了,她眼珠子不安地摆了一阵之后,突然指着孙云梦,低声喝道:“你已经完全倒向段天狼了?”

“在跟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这场战争中,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取胜。你直到数十个小时之前才意识到这一切,而有一个人早在这场战争发动之前,就预料到了这一切。”孙云梦说着,向着凌梦蝶走近,“你或许很聪明,但是你从来不曾拥有过真正的智慧。你能够预测到一个人的未来,甚至能够看透人心,但是你永远不能把握到这个世界的脉搏。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是因为你所能预测到的,全都是庸人的未来,你所能看透的,也全都是庸人的人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凌梦蝶有些厌恶地走得离孙云梦远一点,问道。

“我想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在你所认识的人中,真正能够跟西蒙这个新起之秀分庭抗礼的,只有段天狼一个人而已。如果段天狼真的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在一千个小时之内,你就是第二个要消失的人。又或者,只是沦为西蒙的性奴而已。这一点,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在这种环境下,段天狼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比消失对你更有利。”

听到孙云梦这么说,凌梦蝶收住步子,看了孙云梦一眼,“西蒙不是一般人,他现在又完全掌控了‘蝙蝠组’,我的人马也有许多在他监视之内,我做什么事,都不可能骗得过他。”

孙云梦说道:“你什么也不要做,你只需要保持沉默,并且选择性地忽略某些事情就OK了,其他的事情,自然有段天狼去做。”

凌梦蝶双手微微捏成拳,想了一阵之后,她问道:“段天狼想要怎么做?”

“去死。”孙云梦言简意赅地说道。

“去……死?”

第十四节 最后的机会

两千零七年三月十日,在一个标有骷髅标志的乡间别墅,有五十几个人聚集在这里,他们大部分都是中年,偶尔有一两个年轻或者年老的,几乎全部都是男人,只有一个女人,那是美国现在最热门的总统候选人之一,她的丈夫曾经是一个薄有花名,但是政绩不错的总统。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骷髅会的总部所在地,而在这里聚会的这些人,正是骷髅会的精华所在。

而在这些笑容和蔼,心地冰冷的人群中,新任的罗斯切尔德家族西蒙,以及他的绝对心腹云斐显得格外打眼。

这不仅是因为他们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所有的人都向他们投去讨好的眼神,也不是因为他们相比起来,显得有些过分年轻的相貌,而是因为西蒙和云斐的表情。

西蒙的脸上充满了戏谑的意味,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而在他身边的云斐则显得格外的沉静,平淡,淡然的目光中总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悲怜,叫人浑身不自在。

就像中世纪的欧洲人一样,西蒙左手举起杯子,右手拿起调羹,轻轻地敲了一下,清脆的金属相碰的声音让散坐在房间里小声交头接耳的人们安静下来,全部朝着西蒙望去。

“罗斯切尔德家族资助骷髅会已经有数百年历史,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就是骷髅会的当然会长。这个我想大家都该是知道的。”西蒙说到这里,朝着四周望了望,然后继续说道。“虽然骷髅会是个高度自由的组织,骷髅会会长也不过是个荣誉性地职位。但是,我想我仍然有必要,为我父亲过去二十年来。从来不曾出席骷髅会的聚会这件事表示深深的歉意。因为身为会长,我们具有为所有会员提供帮助的天然义务,而这点我们在过去地二十年做得有些懈怠。不过,请诸位尽管放心,我今天之所以到这里来,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情,罗斯切尔德家族对骷髅会的支持,将会重新恢复到它最有力的时候。”

全场的人全都含蓄地鼓起掌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名副其实的权势者,他们在各自的领域——总统府。国务院,国会,州议会。典论界,学术界都拥有着几乎不可动摇的权威。

尽管他们已经有二十年不曾跟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最高领寻人见面,但是在他们的生活地许多角落都会藏有罗斯切尔德家族支票的影子,所以他们的人生跟罗斯切尔德家族从未真正分开过。

西蒙抿了抿嘴唇,想要再说些漂亮地外交辞令。但是他想了老半天,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于是,他站了起来。爽快地问在场的所有人,“好了,我虽然在英国生活的很久,但是我可不是英国血统,外交辞令实在不是我擅长的东西,诸位,我还是尽量坦率一些吧……正如我前面所说,我将保证罗斯切尔德家族跟骷髅会的关系会变得像从前一样密切,简单地说。我们将会给你们开出像以前一样多,乃至比从前还多地支票给你们的基金会,研究机构又或者选举中心。但是,前提是,你们必须先帮罗斯切尔德家族做一些小小的事。”

在场地所有人面面相觑一眼,然后那位在场唯一的女人问道:“可以更详细地说明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很简单,候选人夫人。”西蒙冲着这位女人笑了笑,“我需要你和你的丈夫,运用你们在民主党内以及在政权核心内的影响力,使得美国向中国施加全方位的压力,无论是军事,人民币汇率,还是贸易平衡,或者其他什么的,什么都好。我要求美国政府向中国政府发出从所未有的压力,这种压力需强大到从所未有的地步,以至于中国政府感到震惊。”

这个唯一的女人眯着眼睛想了一阵,“如果有充足地理由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做到,但是我想知道这将带给我们什么好处?”

西蒙笑了笑,说道:“我会给你充足的理由,不止是充足的理由,我还会为你准备大量骇人听闻的数据,供你去恐吓总统府的那位牛仔,以及国会上的老爷们。当然了,我会给你充足的支票,我相信支票上的数字才是最具有说服力的东西。而至于你……如果你能够把这一切做到,那么我向你保证,美国将会有有史以来第一个女总统,而不是有史以来第一个黑人总统。而首先,为了让你工作起来更有干劲,我可以先送给你一点小礼物,这是有关于你丈夫那位曾经的副总统。夫人,你知道的,环保这玩意谁都不真正在乎,但是谁都喜欢装出一副很在乎的样子,所以他在环保上做的工作,给他带来了一些人气。现在他身边有很多人在劝说他参选总统,我知道,你最近因为这件事稍稍有点头疼。而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不必头疼了,因为我可以向你保证,他将不会参选。”

这个唯一的女人用她习惯的手势扬了扬,然后点头道:“我会尽力的。”

“谢谢。”西蒙笑着点点头,转向另外一人,“至于你,CSN的总裁先生,我知道你们集团在制造伤害中国的新闻方面有许多专家。而这次,我需要你们做得更加努力些。至于突破点,除了中国军事威胁论这种老一套之外,我想你们在中国经济威胁论,以及中国黑心商品上,应该也可以大有作为才是。”

“受众是上帝,我们是媒体,我们只播我们的用户喜欢看的。虽然是我们在制作内容,但是真正决定内容的,不是我们,而是受众。所以。我们会尽力去做,但是,我们无法保证效果,如果收视率……”

“好了……,西蒙笑着挥了挥手。“总裁先生,我们会给你一张让你忘记收视率的支票地。”

就这样,在谈笑之间,前后用了大概七个小时之后,西蒙把他这次来美国要做的事情就差不多全做完了。

之所以说差不多,是因为还有一件事没做完,那就是会见面具岛屿的老大Admin。

“我们跟Admin约了是几点?”跟骷髅会的主要成员散会,洒出了不计其数地金钱,同时也得到了充分的承诺之后,西蒙回到了自己的车里。问云斐道。

“明天。”云斐答道,“他人在西雅图,据说是参观一家工厂去了。我们先休息一晚。明天清晨飞过去。”

“什么参观工厂,他肯定是去看他自己的秘密芯片基地去了。”西蒙说道。

“既然他一直怀有二心,那么私下搞点这种小动作也在所难免了。”云斐答道。

“嗯。”西蒙点点头,抬手看了看手表,“只是晚上八点钟。还有点时间,我们不妨出去找点乐子?”

西蒙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正是凌梦蝶的号码,他于是冲着云斐笑了笑,“看来今晚哪儿也去不得了。”

说着,他把电话接起来,“夫人,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你什么时候回酒店,我在酒店等你。”凌梦蝶说道。

“什么?”西蒙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时候来的美国?”

“我的飞机刚刚落地一个小时。”凌梦蝶答道。

“你还真是心急啊。怎么样,孙云梦的事情办得妥当吗?”西蒙问道。

“孙云梦只有一个弟弟,这个弟弟可以帮我控制他这么多年,自然也可以帮我控制他做一件事。不过,他说,段天狼是个很谨慎地人。日子长了,他怕被识穿,而且,他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开始跟孙云梦分开行动。到时候一个星期只有一个电话联络,再要动手说不定就会有诸多不便。所以,他希望你们早点动手。”凌梦蝶说道。

“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段天狼不可以这么快死,我还得让我帮完做完这场戏再死。一个星期联络一次不是问题,只要有线索,我们随时可以找到他。再说了,就算真的找不到,我只要拿他最亲近的人开刀,不就可以把他逼出来了吗?”

凌梦蝶听到此处,心中一惊,想到龙过海,便不禁脱口而出道:“绝对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西蒙反问道。

“段天狼竟然敢这样放手来干,自然是豁出去了,我们就算伤害他亲近地人,也不可能胁迫他。相反的,只能让他更加破釜沉舟地跟我们作对。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多造杀孽哪?”凌梦蝶说道。

西蒙愣了一会,尔后便仰头笑了起来,“想不到你竟然也有这么菩萨心肠的时候,好吧,看在你这难得的慈悲心,我会考虑的。就这样吧,我地车很快就到了,见面再谈。”

西蒙将电话挂上,转过头看向云斐,“我跟凌梦蝶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有什么感想?”

“虽然她这么说,是为了避免自己的妹妹和龙过海受到牵连,但是也确实说得有道理。以段天狼之果决冷酷,胁迫这招应该不会有作用。”云斐说道。

“嗯。”西蒙点点头,“其实我跟你想得一样。而我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看看她会怎么答,现在看来,凌梦蝶倒还是有一分温情,倒不像我们原本想得那么毫无人性,对吧?”

云斐眨了眨眼睛,看着西蒙,笑道:“怎么?难不成你竟然对这个女人动起真情了?”

西蒙看着云斐,愣了一下,然后再次仰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广东梧州火车站。

“不用再送了,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段天狼转过身,对一直跟在身后地孙云梦说道。

“不是说了再有一个星期才分开的吗?”孙云梦有些不情愿地问道。

“现在提前更容易给西蒙我谁也不信任的感觉。”段天狼说道。

孙云梦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你真地觉得凌梦蝶可以信赖吗?”

“我从没有信赖过她。”段天狼笑了笑。说道,“但是这件事情对她有利,她是个不到万不得已,从来不喜欢把赌注放在同一个地方的人。而我们的存在。刚好可以迎合她的这个爱好。不是为了我们,凌梦蝶会为了她自己,而好好跟我们配合地。”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不祥的预感,天狼,你地做法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万一到时候弄假成真,岂不是?”孙云梦有些焦躁地说道。

“想要骗过西蒙,还有他身边的云斐,如果不冒点险,是不可能的。”段天狼说着。拍了拍孙云梦的肩膀,“好了,这件事情我已经推演过很多遍了。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倒是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凌梦蝶不是善男信女,你在她身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可以……好了,好了。这一别就不知道要多久之后才能见面,打起精神来好不好?”

孙云梦勉强地仰起头,看着段天狼笑了笑。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

段天狼也跟着笑了笑,“一定是个你怎么也想不到的时候。”

段天狼说完,再次拍了拍孙云梦的肩膀,然后便戴上运动帽,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在段天狼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向着售票口去的某个地方地路上,有一排总计七个公用电话亭。

当段天狼离开孙云梦,走向售票口,刚走到第一个公用电话亭的时候。电话亭里的电话就突然想了起来。段天狼当即就眉头一皱,他在公用电话亭边站着,电话一直响着。

好一阵之后,电话仍然在响,但是段天狼终究还是没接,他继续向前走去。

然而,他刚跨出一步,第二个电话亭地电话又再次响了起来。这时候,段天狼终于确定了,是有人在给他打电话。他不知道是谁会用这种方式联络他。

略想了片刻之后,段天狼看了看左右,走进电话亭,将电话拿了起来。

段天狼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也屏住,电话那边也沉默了一阵之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段天狼,回来吧。”

“你是谁?”段天狼问道。

“我是创造你的那个人。”电话里的人略顿了顿,说道。

“创造我?”

“是我用了一百年时间,选拔了无数优良基因,牺牲了无数实验品之后,才能够将你创造出来。你是我这一生中最伟大的创造。”电话里地人说道。

“我不是泥偶。”段天狼说道。

“你当然不是泥偶,你是神之子。尘世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个提供养分的花圆而已。你必须和我一样,从这庸碌的尘世中超脱出来。虽然目前来说,你地成长还不尽如人意,但是已经差不多了。在尘世中你该学到的,你都已经学到了。你是时候回来了。我老了,我是时候把一切都交给你了。”电话里的人,说着,显得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这个地球上所有的人都是一样,他们全都是祟,只不过是有些凶狠的祟,有些是温顺的祟。但是归根结底,他们都是祟,而我们就是牧祟人,我们生下来,就有放牧世人的使命。”

“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

“天狼,你必须回到我身边,你必须回来,这是你的宿命。我要你继承我!”电话里的老人忍不住吼了起来。

“看来,除了妄想症之外,你还有歇斯底里症,你还是直接去精神病院占个床位吧。”段天狼说完,将电话挂断了。

他刚一转身,身后地电话亭里的电话就全部仿佛是愤怒了一般,齐声大声叫了起来,而段天狼理也没理,任凭身后的电话响个不停。

他径直走到售票口,“长沙。”

两千零七年三月十一日中午,美国西雅图。

“怎么可能?面具岛屿四人组,其他人都在。只有莫伦在西雅图突然消失了?”看着“蝙蝠组”北美分部的总负责人,西蒙的脸色难看之极。

“呃……准确地说,是暂时的,突然的。没有了音讯。”这位秃顶的负责人,咳嗽了一声,小声地说道。

西蒙懊恼地摇了摇头,“在十个小时以前,你们还在向我们报告他地行踪,怎么现在就突然看不到了呢?”

“事实上,我们在两个小时,还看到他们四个人在一家咖啡店里喝茶。但是……现在我们……”秃顶负责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只能找到其他三个人。”

“难道莫伦穿上隐形衣了?又或者他变成水被被阳光晒干了吗?那么大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你们有整整四十个人盯着他,我给了你们最好的设备。最充足的经费,最……”说到这里,西蒙不由得怒从心起。愤怒地一脚将一张咖啡桌踢飞,“我简直难以相信,罗斯切尔德家族每年七百万的年薪,居然会聘请你这么一个废物。”

“西蒙,生气无补于事。”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云斐。朝着那个可怜的秃顶负责人挥了挥手,然后对西蒙说道。

“但是除了生气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西蒙朝着云斐摊开手。“难道你认为在找人方面,我会比‘蝙蝠组’更专业吗?”

“天上有我们的卫星,地上有全方位的监控。”云斐说到这里,顿了顿,问西蒙道,“没错,莫伦是很优秀的技术专家,但是你认为他就靠自己,就可以摆脱这种程度的监控吗?”

西蒙听到这里。整个人顿时冷静下来,他深吸了口气,皱着眉头在房间里踱起步子来,不一会之后,他转过身,看着云斐,“你是说,‘鸿钧’?‘默客,?”

“这简直是毫无疑问。”云斐点了点头,“就算是中情局,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普天之下,能够做到这一点地,只有握有最先进科技的默客集团。”

“这也就是说……默客集团和面具岛屿合流了?”西蒙有些紧张地望着云斐,说道。

“准确的说,应该只是莫伦跟默客集团合流了吧。”云斐看着西蒙,“其他三个人不是还在吗?”

“也许,默客集团只有能力弄走一个人,其他三个人他们来不及。以后只要有机会,他么会再……”

“究竟是什么原因并不重要。”云斐摇了摇头,“重要地是其他三个人都留下来了的这个事实……马上把他们三个人控制起来,不要再给默客集团任何机会……而我相信只要让他们在我们身边待上半年,我有把握他们会为我们所用的……被兄弟在最关键时刻抛弃的悲愤,做梦也想不到到的奢侈享受,一呼百应地虚荣感,温香软玉的纸醉金迷,我们所可利用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听到这里,西蒙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对于这一点,我有充足信心。虽然走了一个莫伦,但是我还有你,有你领导着他们三个,我们地技术实力一点也不会输于从前的面具岛屿。”

两千零七年三月十三日,美国住房抵押贷款银行家协会发表报告称,两千六年第四季度,全美住房抵押贷款的不良率从百分之十二点五六上升到百分之十三点三三,创三十七年之最。报告同时断言次级房贷市场显露危机,且即将暴发,美国股市应声下挫。道琼斯三十种工业平均指数大跌两百二十四点六六点点,跌幅达百分之一点九七;标准普尔五百股指下挫二十八点六五点,跌幅百分之二点零四。

两千零七年三月十五日美股大跌波及全球,香港恒生指数下跌百分之二点六五,日经二二五指数下跌百分之三点零八,印度Serse指数下跌百分之三点零一。

两千零七年三月十六日美国著名的抵押贷款机构新世纪金融公司披露,其拖欠投资银行巨头瑞士信贷的债务帐%不是九亿美元,而是十四亿美元,公司股价当日下跌超过百分之五十。

两千零七年三月十九日。周一,新世纪金融被证交所停牌。受此影响,美国KBHomes、MeritageHomes等同行的股价均大跌。,两千零七年三月二十二日,美国国会参院银行委员会举行题为“房贷市场危机:原因与后果”听证会。对次级债危机持悲观态度,风波加剧。

两千零七年三月二十七日,标准普尔披露,美国二十个个大城市房价一月普降,为六年来首次。随后,华尔街多家投资银行与美联储均发出预警。

两千零七年四月二日美国最著名的次级债发行商——新世纪金融正式申请破产保护!美国次级债危机正式全面爆发,世界震动。

罗斯切尔德家族透过欧洲各银行以及美联储,开始开出大量现票来应付这次危机。因为这次危机涉及到了整个罗斯切尔德家族大部分地成员,所以家族理事会感到有些紧张。

而西蒙在家族会议上。以一个近乎完美的处理方案,得到了全体家族成员地认可,获得了应付这次危机的全权。罗斯切尔德家族开始透过欧洲各国央行。以及美联储,开始对次级债危机进行处理。

两千零七年四月,美国政府针对美国汇率,贸易青等,地区安全等问题给中国政府带去前所未有地压力。这一度令中国政府感到有些错愕。因为中国政府在近些年来,已经明确的承认了美国的霸权,并且愿意在美国霸权的框架内。接受全球分工,但是依然遭到这样的打压,使中国政府不解。

中国政府于是派遣副总理派遣代表团来到美国,开始跟美国进行交涉,但是仍然不得其解。

同月,中国政府和陈建生联合组成一个名为龙腾集团的新集团,该集团开始对黑石集团进行财务和股份整理,同时国家外汇投资公司跟投资三十亿美元收购黑石集团部分股权的谈判也基本结束。

五月,注册资金高达六百亿美金的龙腾公司“三合一”计划框架案正式推出。全面研究开始展开,四百多位顶尖技术专家开始参与攻关。龙腾公司开始跟欧盟各国进行秘密接触。

同月,美国各大媒体,开始报道中国黑心产品问题,中国有毒宠物食品造成了美国和加拿大几千只动物死亡,中国出口的假冒制药原料造成巴拿马几十人死亡,中国出口的有毒水产品、有毒牙膏、不安全轮胎、含铅婴儿用品和玩具等寻致美国等国地零售商大规模收回等负面新闻,开始络绎不绝的出现。

因为在传播这些负面新闻的行列中,有CSN这样地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媒体。因此,对于中国产品质量的质疑开始蔓延到全世界范围。而这个时候,中美正在筹备一次重要的贸易谈判。

五月中,罗斯切尔德家族将全家族各成员进入中国内地进行投机的资金全部整合起来,总额高达三千六百亿美金,约三万亿人民币。这笔资金被家族以基金会地模式进行统一管理,而这个悲命名为中国投机基金的管理者,正是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西蒙。

西蒙于五月中开始大规模的在珠三角开始扫楼,以至于原本就处于高位地珠三角楼市开始出现更加非理性的繁荣。

五月底,西蒙演练式地在中国股市大规模抛出股票,结果寻致五三零大跌,中国股市当天几乎大盘跌停,一时之间市场气氛恐慌。原本一路走高的中国股市,开始了长达数十个交易日的调整期,而中国投机基金则趁机吸纳大量廉价筹码。

六月,看似风平浪静,然而,事实上,真正惊心动魄的节目才刚刚开始——六月六日在中国人很喜欢的这个日子里,美国驻美大使被召唤到白宫。

大使跟美国总统见面之后,看到美国总统的桌案上放着一份文件,上面用中文写着“三合一方案规划案。”

“中国政府是否想要全面挑战美国?”美国总统甚至连最起码的寒暄都没有,就直接了当地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中国大使迟疑了许久之后,终于说道,“就像总统先生桌上这份文件一样,本国政府以及我本人都感到一片茫然。”

两千零七年六月八日清晨,段天狼此时已经来到东北一个叫做铁岭的城市。

因为在过去地几个月的时间里,段天狼做了一个干扰器,美国中情局的卫星已经拍不到他们,而铁岭也不过是个中型城市,并不像上海北京那样的大城市一样四处都装满了摄像机。

因此,这一天段天狼难得地离开了火车,在这个小城市用假身份证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当他刚把行李放下,已经好久没有好好洗澡的段天狼刚把上衣脱下,就听到电话又响了起来。

段天狼站在床边,看着床头那个一直在响的座机。他犹豫了好一阵之后,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走上去把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的,依然是那个苍老的声音,“天狼,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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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这个我心中有数,实在是对不起众位书友。但是无论是身体健康,心理健康,还是工作压力,都不允许我再像从前一样写了。

我只能说我尽力加油,能做到如何就如何,但是我实在无力再做任何保证了。

第十五节 幸福的谜语

段天狼拿着电话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我们都了解你到底有多强,但是我想以你的智慧,你应该很清楚地知道,以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对抗一个集团的力量的。如果不是我们有人在罗斯切尔德家族内部,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只靠自己活到今天吗?”电话里的人见段天狼不说话,便开声发问,然后又补充道:“罗斯切尔德家族真正的实力超乎你的想象。”

“为什么选我?”段天狼继续静了一阵之后,问道。

“你不是选出来的。”苍老的声音说道。

“那我是怎么来的?”

“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两个无比天才的人物,他们很可能比全世界所有的历史人物都更天才。他们在暗地里开创了伟大得让人难以想象的事业,然而当他们将要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他们发现他们解决了无数在当世的人们看来无法解决的问题,但是有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他们却始终无法解决——那就是如何可以使人们都快乐,永远快乐。”

“于是,这曾经一度因为见解分歧而决裂的两个人,在晚年的时候,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便在全世界范围内物色了一个他们认为最为聪明和天才的儿童。他们给这个天才儿童开创了最好的环境,找来了全世界所有最机密,最尖端的知识,再加上他们所有的思想和学识,全都传授给了这个儿童。这个儿童也不负他们所望,他几乎学会了他们的一切,甚至于有些地方尤有胜之。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个天才儿童却一样无法解决他们所说的那个问题。”

“在最后,当这两个天才人物去世之后,他们唯一的遗言,就是让他找到一个可以解开这个幸福谜语的人。这个继承者一直很努力地寻找,但是他所得到的,除了失望还是失望。最后,这个人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一个新兴的科技,这个技术叫做计算机科技。从那一刻开始,他就试图通过计算机技术创造一个完美无瑕的智慧,并且借用这个超越了所有人类的智慧,来解开那个数十年困惑着他和他两位老师的幸福谜语。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个能够解答这个问题的智慧,其实就等于是类似于上帝的,无所不知的存在。”

听到这里,段天狼插话道:“你就是那个天才儿童,你想要造神?”

“可以这么说,我想要创造出一个神明。我倾尽了全力,想要通过人类的智慧来解决人类这个最大的,也是最根本的问题。但是后来,我绝望了,我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人类是不可能通过自身的智慧来解决这个问题的,我们不得不求助于那个高于我们的神明。我一度想要寻找到这个神明,但是很可惜,这个世上没有神。既然没有,那我就只好自己创造一个。”

“你想要造神跟我有什么关系?”段天狼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不够聪明,我无法创造出神明。就像我的两个老师曾经做过的事情那样,我必须寻找到一个比我更聪明的人,来替我完成这件事。我努力了,但是我找不到,于是我不得不借助现代生物科技。我打算依照基因学的理论,通过优秀血统交配来得出一个最完美的天才。最后,我成功了,这个人就是你。之后,我将你托付给我麾下最具有智慧的人之一——方冲领养。我让他帮助你启蒙,并且负责你在现实中的成长。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我又使用各种方法引导着王廉来到了你的身边,传授给你计算机技术。这一切都是我对你的苦心栽培。而现在,你的成长完全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现在正是你回到我的身边的好时候,你已经足够强大。最多只需要三年时间,你就可以掌握我所拥有的一切资源。那时候,你就丝毫不必畏惧罗斯切尔德家族了。只要你运用得当,你完全可以击败罗斯切尔德家族。到那时,你便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任何你所不能做的事。你可以赏赐你所喜欢的人,惩罚你所讨厌的人,和你最爱的人在一起……”

“一切都很好。”段天狼说道,“只有一件事情错了。”

“什么?”电话那边问道。

“我不喜欢这么做。”段天狼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不是继承人,你就跟西蒙一样,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到时候,你将承受到双倍的攻击。”

“既然一百度水就已经开了,那么就算是两百度又有什么差别?”段天狼说完,将电话挂断放在旁边,拉上窗帘,然后马上带着行李离开了这间房间。

就在他离开这间房间不到十秒钟,这个房间便突然一声闷响,有一个人用一个手雷砸破了玻璃,扔进了房间,整个房间瞬时一片狼藉。

“‘鸿钧’,段天狼没死。”在收到现场的报告之后,星期天便马上通过网络向正在线上的“鸿钧”报告道。

“我知道,这在我预料之中。”“鸿钧”写道。

星期天略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鸿钧’,你不是很想杀他?”

“鸿钧”等了好一阵之后,才终于写道:“给未来留下一个变数。”

“那现在莫伦该怎么处理?”星期天又问道。

“一周之内把所有的设备,分批运到加拿大去,然后将这个寺庙烧掉。我已经帮你们在那里找好了地方,并且安排好了身份。星期四会在那里接应你们。从此以后,你们所有人会在加拿大成为一个游戏公司的成员。在那里,你们会遇到莫伦。”

“这么说……”

“莫伦已经是继承人了。”

星期天盘着腿想了一阵,又问道:“‘鸿钧’,我有点不解,以我们‘默客’的能力,把面具岛屿四人组全部弄走虽然有点难度,但是未必不可以做到。可是,为什么我们这次却只转移了莫伦一个人,而放弃了另外三个人呢?那三个人可全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最重要的是,这时候放弃他们,他们肯定会死心塌地地成为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如果他们得到星期三那个叛徒的领导,说不定将来给我们带来的威胁,一点也不比罗斯切尔德家族本身小。”

“鸿钧”再次沉默了一阵,然后再次打出了那句话——“给未来留下一个变数。”

两千零七年七月,中国政府宣布,两千零七年六月份的CPI指数,增速达到了可怕的百分之四点四,创下近三年来的新高。

文尽管中国政府一再宣传悦CPI指数上涨,并不等同于通货膨胀。但是几乎所有的国际观察家,都在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们的读者,中国正在面临通货膨胀。随着人民币升值预期的继续高涨,以及贸易顺差的居高不下,这种通货膨胀的局面在短期内不可能得到解决。很多观察家都认为,中国经济很可能面临着建国以来最可怕的一轮通货膨胀。

而随着这些通货膨胀出现的,是楼市的继续火热,以及股市的再次回温。以鸡蛋和猪肉为代表的食品价格,也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气势磅礴地涨了起来。中国国内的流动性泛滥,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峰。

字就像所有的盛世背后都隐藏着崩溃的阴影一样,这一切征兆都意味着,中国经济在良好增长的背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危机。这情况甚至严重到中国政府某位总理级的人物公开表示,如果不谨慎处理的话,中国经济很可能会迎来建国以来第一个经济危机。而这个危机的源头,将来自于金融市场。

版这个发言却并没有得到中国国内媒体的高度关注,而国外的某些敏锐的观察家,则非常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个发言的份量。但是由于背后金主们的控制,他们也对这个发言保持了高度的克制。

两千零七年七月二十一日,中南海。

网陈建生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三合一”计划已经进行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按照原本商定的计划,中国中央政府将会注资三千亿美元进入龙腾公司,正式成为龙腾公司的大股东,开始进行更加庞大而富有野心的动作。

在陈建生的头脑里,整个计划中,得益最大的自然是中国政府,而第二大得益者,就将是身为龙腾公司第二大股东的华人会了。

络只要中国政府按照原先商定的,正式注资,那么就像罗斯切尔德家族跟美国政府的结合一样,华人会也将会跟中国政府成为一体。

毫无疑问,无论是对于陈建生,还是对于华人会来说,这都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结果。

小就目前的国际局势来看,就像美国不可能被摧毁一样,中国也不可能被摧毁。这样的话,华人会就理所当然地应该像罗斯切尔德家族一样日益强大起来吧?陈建生一度在心里这么憧憬。

然而,出于一个斡旋于政界多年的商人的直觉,在过去的几个月内,他逐渐开始嗅到某种不祥的味道。

说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重大的关系,以至于连陈建生这样理智的人,在这个时候也会选择自欺欺人。他没有去深思这件事,只一心希望现在财大气粗的中国政府可以一心走到底。

不过,陈建生的这种做法,其实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走到这一步,难道还有得回头吗?

直到今天,当陈建生突然被叫到中南海之前,他依然在心里期待着会是一个美好的结果。

直但是,当他等待了大约两个小时之后,看到从房门外走进来的,不再是那位国务委员,而是另外一个显然显得年轻得多的官员的时候,陈建生才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了。

在官场混迹多年,陈建生深知官场的惯例,官员们都习惯于如此:好消息从来都是自己出面,坏消息就让下属来出面。

“陈先生……”这名年轻官员走到陈建生身边,喊了一声,然后便用一种怜悯的神情看着他。

被望了大约三四秒之后,陈建生终于不堪忍受这种目光,忍不住站起来说道:“我要见委员。”

“对不起,委员现在恐怕不方便见你。”年轻官员拦住陈建生,然后继续说道:“政治局经过几轮秘密的商讨之后,最终决定发行一万五千五百亿人民币国债,用于购买两千亿美元的外汇。中央将会成立一个国家外汇投资公司,来管理这笔外汇的投资。”

播听到这里,陈建生心中不禁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虽然并不是直接注资给龙腾公司,但是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专门弄出来两千亿,多少总会分点给龙腾公司吧。最重要的并不是钱,而是中国政府的态度。

“龙腾公司将会获得多少投资?”陈建生问道。

“一分钱也不会再投向龙腾公司。另外,除了已经公布的三十亿投向黑石公司以外,我们将收回其他的所有投资。从我跟你说话的这一刻开始,中国政府跟‘三合一’计划不再有任何关系。”

室这话就好像晴天霹雳一般,打得陈建生都有些神智不清了,他满脸茫然地张开嘴巴,望着这个年轻官员,“但是……当初我们都说好的。”

“我们反悔了。”年轻官员的表情平淡而真实。

陈建生很想说话,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如果这位官员用任何委婉或者抱歉的语气来表达这意思,陈建生大概都会疯狂地怒吼起来。

但是,当这位官员用如此之平静的语调对他说出这种话之后,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只能愤怒而悲凉地望着这位年轻的官员。

这个一生都依靠着官场资源发迹的商人,这个一向以冷静无情自诩的商人,在此时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是官场,感受到什么是无情。

不需要给任何理由,也不需要做任何解释,甚至没有一丝的歉意,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只需要淡淡地说一句反悔了,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数百亿美元的投资,豁出去一切的豪赌,在这一刻,变得就像是一个笑话。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阵之后,年轻官员终于还是说道:“你们的一切底细都被美国人掌握在手里,如果强行进行下去,只会引发中美的全面对抗,甚至于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既然是没有办法做的事,自然是立刻马上止损。”

“如果你经商的话,你会是个好商人,因为你的口气有商人的现实。”陈建生蔑视地笑了笑,说道。

“政客从来都比商人更现实。”年轻官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对于你们来说,我们的做法或许显得过于无情,但是对于国家来说,这却是最好的选择。我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但是最起码在中南海,国家利益至上。”

陈建生冷笑着说道:“我太高看你们了,你们不过是一群没有胆识的懦夫。美国微微一施压,你们就毫无骨气地妥协了。要知道,我比你们更了解西方人,只要你们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思,他们是绝对不敢真的对付你们的。”

“个人可以玉碎,但是国家必须瓦全。”年轻官员说到这里,顿了顿,“对于你个人,我们愿意给予你更加广阔的军火专营权,作为对你的补偿。至于你的朋友们,如果他们愿意回中国投资的话,我们也愿意给予充分的政策优惠。”

陈建生垂下头,并不说话,只是满脸讥笑着摇头,也不知道他嘲笑的是他自己,还是面前的这位官员,抑或是那些隐藏在高墙之后的大人物们。

“委员托我送你一句毛主席的诗——风物长宜放眼量。陈先生,来日方长,与其争一时之短长,不如争千秋万世。”

年轻官员说到这里,对陈建生点了点头,离开了。只留下陈建生一个人站在房间里,满脸笑容。这一次,陈建生是确定无疑地在笑自己。

“中国政府已经确定退出了。”接到陈建生的电话之后,凌梦蝶便转过头,对身边的西蒙说道。

此时,西蒙和凌梦蝶已经回到伦敦,在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总部中坐镇。

经过几个月的大规模商战,西蒙已经彻底将罗斯切尔德家族清理了一遍,家族的重要基金几乎全部归入到了他的控制之中。

而在家族中原本那些反对他的人,已经被彻底踢出了罗斯切尔德家族。而现在留下来的人,只有那些原本就喜欢和拥戴西蒙,现在在家族权力中心的人,以及那些现在变得喜欢西蒙和顺从西蒙的人了。

手结构上的调整已经基本完成,西蒙只差一个理由了。他只需要再立一个大大的功劳,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正式族长,成为家族有史以来最有权势和控制力的族长之一。

而此时,当听到凌梦蝶的话之后,西蒙便笑着转过脸,看着云斐,“云斐,我们赢了。只要中国政府退让,那么区区一个陈建生,还有几个零散的华人会成员,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打西蒙说到这里,笑着看了看凌梦蝶,“小蝶,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我总得拿几个人出来交代。莫伦跑了,不知所踪;中国政府我们动不了;陈建生和这几个华人会成员,我们是必须开刀的,你不会有意见吧?”

凌梦蝶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这时候,云斐说道:“西蒙,你漏掉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谁?”西蒙问道。

“段天狼。”云斐说道。

“段天狼?”西蒙摸了摸额头,“你不说我都简直差点忘了。对了,段天狼到哪儿去了?有消息吗?”

“这个就得问凌小姐了。”云斐看了看凌梦蝶,说道。

凌梦蝶瞥了云斐一眼,她不喜欢云斐这个男人,因为他和段天狼一样,眼神中不会流露出任何对自己的迷恋。凌梦蝶深知这样的男人的危险。

凌梦蝶答道:“具体情形,我也不清楚。我们必须联络孙云梦,段天狼每周会跟他联络一次,只有他知道段天狼在哪里。”

“那赶快联络他吧。”西蒙不是很在意地说道,“中国政府都已经退让了,接下来就是胜利收割的时候,段天狼这个配角也是时候退场了。”

凌梦蝶拿起电话,正要拨孙云梦的号码,云斐便赶紧伸手阻止下她,“你要干嘛?”

“当然是给孙云梦打电话啊。”凌梦蝶说道。

“万一你或者孙云梦的电话被段天狼监听了呢?”云斐问道。

凌梦蝶不以为然地说道:“怎么可能?我这个电话可是做过特别处理的。”

“是吗?”云斐说着,将凌梦蝶的手机拿了过来,约莫在手里把弄了几分钟之后,说道:“你的手机被监听了,软件监听。”

“怎么可能?”凌梦蝶不敢相信地拿过手机,愕然道。

“小蝶,云斐在这方面是不会犯错的。”西蒙笑了笑,说道,“看来,你该更加小心才是。”

“可是……”

“以后我们会给你的手机配备一个联网的安全系统,一旦有人窃听或者监听你,我们就会及时发现。”云斐说道。

“但是,我最害怕的,就是你们窃听或者监听我啊。”凌梦蝶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说道,“好啊,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我现在该怎么联络孙云梦呢?”

“让他用公用电话打我的手机。”云斐说道。

过了大约五分钟,云斐的手机通了,凌梦蝶接过云斐的手机径直问道:“小梦,段天狼这几天跟你联络过吗?”

“是的,昨天刚联络。”孙云梦说道。

“他人在哪里?”

“英国。”

孙云梦刚一说完,云斐就浑身一个激灵,就连原本满不在乎的西蒙也不禁皱起眉头来,有点迷惑地自言自语道:“英……国?”

第十六节 也许结束

“英国哪里?”凌梦蝶看了看云斐他们一阵,然后又问道。

“伦敦。”孙云梦答道。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上的飞机吗?”凌梦蝶又问道。

“不知道。”孙云梦答道,“他没说,我也不方便问。”

“好,那就这样,你继续跟他保持联络。”

“他是要来对付我吗?”听完凌梦蝶跟孙云梦的电话,西蒙转头看着云斐,问道,“就像他当初在东京所做的那样。”

“怎么可能?”凌梦蝶不以为然地问道,“他甚至不知道世界上有你这么一个人。”

云斐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不要小看段天狼,只要他想,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知道的。不过……我并不认为他到英国来是来对付西蒙的,事情到今天这一步。陈建生那边已经瘫痪,面具岛屿已经散伙,段天狼独木难支,大局已定,就算他真的是超人,可以成功将西蒙袭杀,那也改变不了他失败的结局。我不认为这个人会做这么毫无意义的事。他一定……是因为抱着别的什么目的来英国的。”

“那你觉得他是抱着什么目的而来的呢?”凌梦蝶反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要知道并不难。我们把过去一周内从中国进入伦敦的航班全部过滤一遍就好了,我们很快就查出他的身份。”云斐说着,便走出去开始布置这件事情。

伦敦,帕莱玛皇家饭店。

段天狼装扮成一个小胡子的日本人,就住在这间酒店里。

此时。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地盒子,这是方冲在临走时,托王廉留给他的东西,在这个精致的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枚古香古色地戒指图章。

方冲不仅将这个盒子留给了段天狼,还给他留下了一段故事,一个近乎神话的故事。这是凌梦蝶从小就听到大的故事——有一对伟大的华人兄弟,他们开创出了伟大的事业。这份事业发展到今天,已经庞大到超乎任何人的想象。而任何同时得到两枚图章的华人,就将获得他们庞大财产的继承权。

当初,“鸿钧”曾经同时拥有这两枚图章,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有去兑现这继承权,而是选择将这两枚戒指分别让方冲和凌梦蝶的师父来守护。

不曾想。凌梦蝶的师父反叛在先,他地那枚戒指落在了凌梦蝶的手里。而方冲反叛在后,他的那枚戒指。则送给了段天狼。

方冲还通过王廉传话给段天狼,罗斯切尔德家族之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视“鸿钧”为心腹大患,跟这两枚图章很有关系。

方冲当初之所以将这枚图章交给段天狼,其实是希望他想办法找到另外一枚图章。争取获得继承权,进而来同时对抗默客和罗斯切尔德家族。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段天狼竟然会想要来利用这枚图章。

段天狼看了看手表,然后自言自语道:“以罗斯切尔德家族地效率,现在应该已经查到我的身份了吧?”

段天狼刚刚自言自语完,他就看到自己的PDA的黄灯响了起来,他于是赶紧将PDA来打开,然后就看到孙云梦只在“天道”上留下一句话——他们给我电话了。

看到这句话之后,段天狼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看手表,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落地镜边,失神地望着自己的样子。

望了约莫两三分钟之后,段天狼来到房间地洗手间,坐在马桶上开始看表,等到时间离接到孙云梦的信息十五分钟左右,段天狼就开始开始倒数,“三百,两百九十九,两百九十八……”

几乎是与此同时,云斐便已经收到了来自下面的报告,“一周内所有从中国起飞飞到伦敦地航班乘客全部检查过,每一个人都可以查到真实的身份背景。只有一个日本人例外,他的名字叫做足利有信。我们搜到了他在伦敦的落脚地,他现在就住在帕莱玛皇家饭店二三四七号房。”

“足利赖光,织田有信……足利有信……”西蒙喃喃地念了一阵,轻拍着桌面站了起来,“不用想了,这个人一定就是段天狼,马上将‘蝙蝠组’的人派过去。”

西蒙说到这里,看着云斐在那里使劲地皱着眉头,于是问道:“怎么,云斐,你还有什么疑虑吗?”

“那倒不是。”云斐啧了一声,“只是我始终想不通他到底想来英国做什么。”

“我们就不必在这里苦思冥想了,不如我们也跟着一起过去酒店堵他。等到把他活捉了,想怎么问就怎么问。”西蒙说道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好了。”

“九十八,九十七……”正数到九十七的时候,坐在马桶上,看着PDA来的段天狼开始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一切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西蒙亲自带着蝙蝠组地人赶了过来。

通过PDA上终于看到这些人的身影之后,段天狼马上站了起来,将自己的PDA,关掉,用塑料包包好,放在自己房间洗手间的抽水马桶里。然后,他再换上另外一个同样装好了电脑系统,并且做好了各种虚假资料的PDA滋揣在了怀里。

站在洗手间里微微定神一会之后,段天狼开始重新数数,“二十,十九,十八,十七,十六……”

当段天狼数到三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段天狼于是马上从洗手间冲了出去,打开窗户,奋力从二十几层的酒店向着对面相隔十几米远的房间跳去。

在空中划出一道惊险的弧线之后,段天狼落在了一个英国工人地家中。当时这位英国工人的妻子正在洗澡,当她看到突然有个黑色的物体砸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又自己爬起来跑掉地时候,竟然吓得把水龙头都给捏断了。

“有没有搞错?这家伙的警觉性也太高了吧?”当冲进段天狼的房间。翻查了他房间的行李和衣物之后,西蒙瞠目结舌地说道。

云斐没有接西蒙的话,而是开始仔细翻查起段天狼的行李来。

“怎么样?这个人是不是段天狼?还是只是个被我们误认为是段天狼的日本毒贩?”西蒙问云斐道。

云斐再次翻查了一阵之后,说道:“应该真的是段天狼本人。”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西蒙笑着走到窗边,看着段天狼跳往的那栋楼房,说道,“就怕他神出鬼没,不知道在哪里。现在既然找到了他地线索,又是在我们的大本营。‘蝙蝠组’要是再抓不住他的话,我就把‘蝙蝠组’解散掉。”

西蒙地话刚说完,就听到侧边的桥上传来一声巨响。强烈的震荡波,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依然震得西蒙耳朵生疼。熊熊的火光,伴着一阵烟火,从一辆汽车地残骸上猛地喷射出来。冉冉向上,仿佛被寻弹袭击过一样,而周围有一片路人被炸得倒在了路边。

和所有在伦敦生活的人一样。看到这一幕,西蒙首先想到的就是恐怖袭击。

“天啊,也许我不该建议英国政府在伊拉克驻军地。”西蒙目瞪口呆地说道。

听到这巨响,云斐也马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查看情形。

两个人观望了一阵之后,西蒙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突然开玩笑地说道:“段天狼莫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他刚说完没有多久,就听到有蝙蝠组的人通过电话报告。“报告族长,段天狼死了。”

“什么?”西蒙这次是真傻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云斐,“不是吧?”

云斐马上接过电话,“段天狼是怎么死的?”

“刚才在追逐过程中,段天狼跑上桥,就在他过桥的过程中,他已经跑到那辆轿车旁边。结果,他刚抛到轿车旁,轿车突然爆炸,他整个人都被火海吞噬。”

“你们尽量保存现状,我们马上赶过来。”云斐说完,挂了电话,跟西蒙对望一眼,两人赶紧朝着桥边冲去。

现场一片凌乱,人们纷纷四散奔逃,两人废了好大的劲才靠近这辆轿车。

“尸体呢?”一到轿车边,云斐就问道。

蝙蝠组一个成员指了指桥下的河,“差不多都被炸碎,沉在河里了。”

“沉在河里?”云斐疑问地看着这位蝙蝠组成员。

这时候,西蒙抬头看到远处已经有警车大量开了过来,他于是说道:“马上把现场的主要证据全部收一下,留下善后人员,然后马上撤退。”

说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西蒙和云斐率先撤离了。

在回去地车上,西蒙有些觉得好笑地摇了摇头,说道:“段天狼也算是个天才人物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奇怪的死法。人的智慧终究有极限,到底还是不能跟天争啊。”

“段天狼是不是真的死了还难说,我们还得分析一下现场搜集的证据再说。”云斐依然不放心地说道。

六个小时后,参与这次行动的蝙蝠组的成员全部回到了总部,并且带回了他们在现场搜集的几项关键证据——一个精致的金属盒,一只被烧焦了,但是有很显著黄种人特征的左手,一小块硬盘碎片。

“这个硬盘碎片我们已经分析过了,应该是段天狼PDA上的硬盘碎片,我们已经针对这块碎片做了数据恢复,相关数据我们已经整理出来。”蝙蝠组负责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向西蒙报告道。

“报告在哪里?”西蒙伸出手,问道。

蝙蝠组负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光盘,递给西蒙,“相关数据我们都刻在这张光盘里。”

西蒙结果光盘,递给身边的云斐,“云斐,你去看看这些数据。”

将光盘给了云斐之后,西蒙又掉转头,问道:“那这只手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对这只手做过DNA分析,跟我们所查到的段天狼的DNA是一模一样的。所以,这只应该是段天狼的手。”蝙蝠组负责人说道。

“现场就只有这只断手吗?”西蒙问道。

“是的,族长您当时就在楼上,桥上的爆炸威力有多大,您是看到的,段天狼整个人都被炸得粉碎,他只剩下这只手了。”蝙蝠组负责人说道。

西蒙接过塑料袋,端详了一阵塑料袋里烧焦的手,略微皱了皱眉头,“你确定这只是段天狼的手吗?”

“族长,我们已经做过最严格的DNA分析,都没有发现任何错误。所以,毫无疑问的,这只烧焦的手,应该就是段天狼唯一的遗体。”

“那这个盒子又是怎么回事?”西蒙看着这个精致的盒子,问道,“怎么这么大的爆炸,他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族长,这是个特别的盒子。不但在爆炸中安然无恙,而且我们费尽心思都无法打开它,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能一起大概族长了。”

半个小时后,这些蝙蝠组的人全部离开了。

在房间里研究了半天的云斐走了出来,“西蒙,这个确实应该是段天狼的PDA。再加上那只手,看起来段天狼真的死了。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伦敦呢?”

西蒙伸手摇了摇那个盒子,“我知道,是因为它。”

“这是什么?”云斐看了看这个古怪的盒子,问道。

西蒙张开嘴巴,正要回答,但是他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坦白,而是说道:“罗斯切尔德家族之所以数百年锲而不舍地追杀‘鸿钧’,有一半原因是为了这个盒子。”

云斐皱了皱眉头,想要问,但是终究还是没有问。又过了一会,他说道:“你确定段天狼已经死了?”

“就算全世界都不可信任,我们到底还是要相信自己。”西蒙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云斐,“云斐,忘了段天狼吧,他已经成为历史了。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们现在要想的……”

西蒙看了看自己手心中的盒子,“是怎么样找回另一半我们追杀‘鸿钧’的理由。”

“结束?”云斐抿了抿嘴唇,在心里轻声问道,“真的这么容易就结束了吗?”

结束?究竟是不是结束呢?

也许真的是结束,也许只是刚开始。

第十九集不死鸟第一节不是信任,是信仰

二零零七年,在段天狼英国事发之后的三天之内,陈建生和陈修源神秘消失。

此后的三个月内,借助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实力为后盾,凌梦蝶设法接收了陈建生包括龙腾公司股份在内的所有资产,总计超过人民币三百二十亿元。

这一年,龙志远宣布彻底退休,龙过海将他手上的所有业务并入龙氏集团,并正式成为龙氏集团的继承人,开始对龙氏集团的各项业务进行大规模的改组。

次年,二零零八年起,每年的寒暑假,凌雪伤正式开始在父亲的银行上班。在凌雪伤的经营下,凌远山的银行取得了经营人民币业务的牌照,凌氏集团开始将事业重心更快速地移往中国内地。

这一年七月,出于军工集团的营业需要,军工集团付出了重大代价之后,联合罗斯切尔德家族向美国白宫施压。八月,美国新任总统——看上去很上镜头的第一任美国女总统——脸色严肃地宣布对伊朗开战,并且誓言将这场战争打到底。

为了不让这场战争那么快结束,军工集团需要有人支援伊朗,但是他们不方便直接出面。于是,他们便透过罗斯切尔德家族,示意凌梦蝶来做这件事。

而当时中国以及俄罗斯都有极大的支援伊朗的意愿,但是同样不便直接出面。

最后,凌梦蝶充当了这座桥梁。于是,源源不断地武器从中国和俄罗斯来到跟美国军队对抗的前线,也有源源不断的石油通过油管和邮轮运到了中国和俄罗斯。

而在这中间充当桥梁的凌梦蝶则大发其财,一年之内赚取暴利超过人民币一千亿元,除去各方的利益分成之后,凌梦蝶的利润依然超过三百亿人民币,资产翻了一倍。

同年,经过一年的努力,龙过海完成了对龙氏集团的改组。将所有周边业务都出售了出去,只留下三个核心业务,分别是科技,地产以及金融。

两千零九年,龙过海将龙氏集团分拆成三大集团——天马科技,宏海地产以及东方金融,分别在上海和香港上市。

上市之后,一周内,龙氏集团筹资超过三百亿,为中国民营IPO最大宗,总市值更是高达一千四百亿。

同年,凌远山在凌雪伤的建议下,引入建设银行成为战略投资者,合资创建华银集团。由此,凌家事业全面进入中国内地。华银集团总资产超过两百四十亿人民币,其中凌氏家族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二零一零年,华银集团在上海上市,筹资超过两百亿,总市值高达五百七十亿,成为仅次于龙氏集团的民营IPO案。

二零一一年,苏荷,金越,凌雪伤大学毕业,三人都来到上海。

凌雪伤正式就任华银集团投资部经理,金越成为龙过海高级助理,苏荷来到了上海一家电台,成为了电台主持人。

二零一二年,中国A股,B股以及中国香港地区的H股合流。深圳指数,上海指数以及香港指数三大市场被整合为中华指数。

凌梦蝶运作麾下华人集团在中国上市,筹资超过四百亿,总市值超过两千亿人民币,超越龙氏集团,成为了中国第一大民营IPO案。

华人集团的法人并不是凌梦蝶,而是另外一个富商。所以,包括凌雪伤在内,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凌梦蝶才是华人集团真正的主人。

二零一四年,中国股市的总市值超过两百万亿人民币,此时的人民币与美元汇率为四比一,所以中国股市总市值折合美金约莫为五十万亿美元,正式超越美国股市四十六万亿美元以及欧州股市四十九万美元的总市值,成为了全世界第一大股市。

与此同年,人民币正式成为全球自由流通货币,和美元,欧元一起成为全世界三大硬通货,是全世界贸易结算的主要单位之一。

这一年,华人集团,华银集团全都成功挤入了中国民营企业市值前十名,分别位于第一名和第九名,华人集团总市值为三千四百亿人民币,华银集团总市值为一千零九十亿人民币。

文龙氏集团麾下三大集团全部进入中国民营企业市值前十名,分别是第二名的东方金融,第四名的宏海地产,以及第十名的天马科技,三大集团的总市值超过了五千五百亿人民币。

经过七年的发展,龙氏集团已经成为货真价实的中国第一民营集团,雄视海内,霸气十足。

同年,凌雪伤正式接任凌远山的职位,成为华银集团董事长,金越也就任天马科技总裁一职。

两个人就任的日期是同一天,报纸上同时登载。

字同校,同龄,同样年轻才俊,同时就任,这四个相同放在一起,引起了外界无限猜想,无数香艳浪漫的故事在坊间流传,而这对当事人却似乎没有任何触动。

以上都是在这七年里可以从公开文献和资料中看到的事实。

版至于罗斯切尔德家族以及“默客”的动向,那就是公众永远也不可能触摸的世界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七年里,罗斯切尔德家族只会比七年前更强。

二零一四年七月二十三日,南非。

“七年了。”

罗斯切尔德家族华人会代表理事凌梦蝶,站在海边看着海鸥飞过的时候,突然这样说道。

“七年而已吗?”站在她旁边的特别助理孙云梦微微笑了笑,“我觉得还太短了呢。”

凌梦蝶有些疑虑地转过头,看着孙云梦,“难道你就一秒都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想过段天狼是不是已经死了?”孙云梦有些骄傲,又有些轻蔑地卷起嘴角,不再说下去。

“但是,现在已经整整七年了。虽然这七年来,常常有一个技术高超的神秘黑客在黑客界出没,但是,段天狼本人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七年来,我留意着段天狼曾经身边的每一个人,完全没有线索。”凌梦蝶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甚至包括苏荷在内,也是一样。”

孙云梦略沉默了一阵,笑着问凌梦蝶:“不知道凌小姐有没有看过《三国演义》?”

“当然有。”凌梦蝶说道。

“《三国演义》里青梅煮酒的时候,曹操有过一段关于龙的言论,不知道凌小姐是否记得?”孙云梦又问道。

凌梦蝶摇了摇头,“很小的时候看的书,已经不大记得了。”

网孙云梦转过身,右手遥指天空,有些类似念白式地说道:“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络念完这句《三国演义》中曹操的名言,孙云梦又继续说道:“对于你来说,七年或许太长,但是对我来说,却只不过是弹指刹那。不要说七年,就算是七十年,我也不会嫌长。因为龙潜得越久,潜得越深,当他一飞冲天的时候,就将飞得越高,飞得越远。”

凌梦蝶不敢相信地上下打量了孙云梦一阵,说道:“如果不是跟你相处七年,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真会以为你信了什么邪教。”

孙云梦卷起嘴角,微微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凌梦蝶重新转过脸,啧了一声,又试探着问道:“看你这么坚定,是不是段天狼暗地里跟你联络过啊?”

孙云梦看了凌梦蝶一眼,说道:“你不必在我这里动什么心思了。当初天狼就说过了,只要他联络我的那一天,他就也会联络你。”

“那七年前,在伦敦事发之后,陈修源和陈建生这两个人也突然消失,是不是跟段天狼有关?”凌梦蝶心有不甘地又问道。

小孙云梦嘴巴微微张开,笑了起来,“说实话,我当初还觉得有些介意,但是现在想起来,我只觉得天狼做事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他早就准备让我在你的身边,而他也知道你的手段,所以他只告诉我不怕被你知道的事情,这样一来,我们大家就都可以省事了。”

凌梦蝶疑虑地上下打量着孙云梦,孙云梦见状,便问道:“怎么?你不信吗?”

说凌梦蝶摇了摇头,说道:“不,我相信。以段天狼的聪明,做到你所说的安排是情理中事。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段天狼如此盲目地信任。”

“不是信任,”孙云梦笑着纠正道,“是信仰。”

同一天,上海淮海路夜色酒吧。

直自从回到上海开始,凌雪伤就非常喜欢到这间酒吧来玩。因为她的姿色以及财富的关系,每一次来这里,都会引来无数自以为是的狂蜂浪蝶,虽然这些人不能给凌雪伤带来什么实质的伤害,但是凌雪伤依然觉得不厌其烦。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凌雪伤就忍不住将这间酒吧买了下来。

买下这间酒吧之后,凌雪伤和苏荷这两个建筑系的高才生,将她们毕业以来几乎从未用过的专业便全部都发挥在这间酒吧上了。

三个月后,这间酒吧重新开张,并且规定只接待女客。

播因为凌雪伤开这间酒吧只是好玩,并没指望它赚钱,所以虽然装修得超一流,音乐以及工作人员等全都是选最好的,但是价格却是实惠得很。再加上凌雪伤的名气的关系,一时之间,这间夜色酒吧风靡了全上海,成为了上海名媛美女的聚集之地。

室有很多男人恨恨地说,夜色酒吧把全上海一半的顶级美女都给吸引了过来,但是却不允许男人进场,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而今天,这间只要一过八点就没有位置的夜色酒吧却挂上了休业一天的牌子。

“今天可是我的好姐妹庆功的好日子,你们可全都要十二分地加油才行。只要我的好姐妹开心,这个月工发双薪。”

此时此刻,插着腰站在酒吧里指挥着众人忙碌的,正是令无数男人在梦中心碎的上海摊第一名女人凌雪伤。这时候的她,一点也没有了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模样,反倒是更像是个有钱没地方花的败家女。

正指挥着,凌雪伤的手机响了,她原以为是苏荷的电话,谁知道一看是歌手明通的电话。明通是一个月以前来酒吧驻唱的歌手。

如果是在华银集团,以明通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跟凌雪伤这种人通话,但是因为凌雪伤对夜色酒吧有不一样的情感,所有细节都是自己操作,所以明通才有可能知道凌雪伤的电话号码。

“喂,明通,你在哪里?怎么还不过来?我好姐妹都要来了。”电话一接起来,凌雪伤那副盛气凌人的气势就不知不觉地展现出来。

“凌小姐,不好意思,我拉肚子,今天可能来不了了。”明通在电话里抱歉地说道。

“拉肚子?拉到歌都唱不了了吗?”凌雪伤皱着眉头说道。

“我今天已经拉了九次了,连路都走不动了。”明通哭丧着说道。

“不是吧?那怎么办?”凌雪伤抬手看了看手表,“我这边还有半个小时就需要歌手了,难道你让我现在去找吗?”

说到这里,凌雪伤啧了一声,“算了,算了,你休息吧,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好了。”

凌雪伤说着,正要挂断的时候,就又听到明通说道:“凌小姐,如果你一时找不到人的话,我倒是可以推荐个人给你,他唱歌很有味道的,小提琴也拉得很好,我想你们今天这样的高级场合,他去是再好不过了。”

凌雪伤皱了皱眉头,“他行不行的?”

“凌小姐,你放心吧,我看过他的表演,绝对没问题的,我给你打包票。”明通说道。

“哦?”听到一向说什么都不是很确定的明通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凌雪伤不禁有些好奇,“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他来试试吧。他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能到?”

“他叫柳梦山,他住得离酒吧不远,骑摩托车十分钟就到了。”明通说道。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吧。”

凌雪伤正在跟明通打着电话的时候,龙过海带着金越赶到了酒吧。虽然现在的身份比从前愈发尊贵,但是龙过海人却几乎没有半点变化,还是那种脸上永远带着微笑,一副和蔼可亲,但是深处却有点坏坏的感觉的样子。

而站在他身后的金越,早已非吴下阿蒙,见了那么多大场面,又经过龙过海的悉心调教,金越此时的气度不是从前所可比。尽管如此,当他来到凌雪伤面前的时候,却依然总是会不自觉地露出拘谨的样子。

“哟,还真忙啊,弄得挺热火朝天的嘛。”一进门,龙过海就仰起头四处看了看,笑道。

凌雪伤闻声望去,看到是龙过海和金越,便对他们笑了笑,然后把明通的电话挂掉,迎着他们走过去,“大海哥,金越,我真没想到你们竟然都来了。”

“开玩笑,上海第一红主播的场,我们怎么能不捧呢。”龙过海笑着说道。

“这话你别跟我说,还是留着等下跟苏荷说吧。”凌雪伤说着,看了看手表,“她也该来了。”

龙过海摇了摇手,说道:“这话也就跟你说有意思,跟苏大小姐说,就半点意思都没有了。现在上海吹捧她的人,还是一个两个吗?像这种溢美之词,她不知道听过多少了,早就厌了。”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是同样的话,那也得分谁说。要是别人,就是废话一句,但是如果从大海哥你嘴巴里说出来,份量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凌雪伤攀着龙过海的肩膀,笑着说道。

“瞧……”龙过海手指指着凌雪伤,转过脸笑着对金越说道,“看到没有,生意做多了,都有职业病了,把我当客户忽悠来着。”

几个人正说笑到这里,就听到门外有一伙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其中一人一进门就说道:“小雪,跟谁说话呢,说得这么高兴?”

她刚一说完,龙过海就转过身去,笑着对她说道:“苏荷,我们只怕有两年没见了吧?”

苏荷一看到是龙过海,顿时有些惊讶地张开嘴巴,“哎呀,大海哥,怎么……这点小事把你都给惊动了,这怎么好意思?小雪,你真是的……”

小雪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哎呀,没事,虽然都在上海,但是大家都各忙各的,好久都没聚聚了。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个由头,我想着趁机让大家一起聚聚。”

“那也不行啊,大海哥多忙啊。”苏荷万分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是怎么话说。”龙过海笑着拍了拍苏荷的肩膀,“我可是你节目的忠实粉丝,我今天是来找你签名的,你可别一副嫌弃我的样子。”

“大海哥,你真是……”苏荷无奈地拱手作揖,“谢谢了,谢谢了。金总,也谢谢你来捧场。”

金越有些不好意思地连连摇手,“别喊什么金总,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喊我金越就行了。”

这几个从前的好友,已经有两年没有在一起聚过了,所以聚在一起话就特别多。这才刚说到个开头,又有一个人进来了。

只见他从门口探进半个身子,往门内张望了一阵,然后不是很确定地问道:“你们这儿是不是要个唱歌的?”

第二节 新不了情

这个人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突然冒出来之后,苏荷和凌雪伤他们的谈话一下子就被打断了。

“是今天的歌手。”凌雪伤冲苏荷他们解释了一下,然后朝这个人走了过去,而苏荷他们则继续聊天。

走到这个人面前,凌雪伤问道:“你就是柳梦山吧?”

柳梦山如释重负地走了进来,看着凌雪伤说道:“上帝保佑,这次总算没有迷路。”

柳梦山不进来倒好,他一进来可是把凌雪伤吓了一跳,只见他的身上居然还穿着睡衣,脚上穿着一双极为居家的拖鞋。

“你……”凌雪伤上下打量了柳梦山一番,然后问道,“就打算穿成这样上台吗?”

“哦,当然不是。”柳梦山连连摇头,“我的演出服和乐器都放在摩托车上。”

话说到这里,柳梦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和一个阳光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明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睡觉,急匆匆地赶过来,所以……”

也许是因为现在位高权重的关系,凌雪伤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灿烂的笑容了。所以,当看到柳梦山笑得这么灿烂的时候,她整个人也不自觉地有一种放松起来的感觉。

不过,毕竟在生意场上打滚多年,而且又久于高层,凌雪伤已经完全学会了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凌雪伤略微迟疑了一下,“跟乐队排练过吗?”

“不用。”柳梦山睁大眼睛,说道,“我可以跟上的。”

“真的吗?”凌雪伤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今天可是我最好姐妹的好日子,你可不许搞砸哦。”

柳梦山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唱不好的话,不给钱就好了啊。”

柳梦山此言一出,凌雪伤顿时无言,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坦白直接的人了,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

“好吧。”过了好一会,凌雪伤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唱得不好的话不给钱,你拿衣服吧。”

“嗯。”柳梦山点点头,跑到摩托车那里去拿东西了。

“这是谁啊?穿得很屌啊。”等到凌雪伤重新加入谈话的时候,刚才一直往这边瞄的龙过海就笑着对凌雪伤问道。

凌雪伤答道:“今天唱歌的歌手。”

“歌手?”龙过海眉毛挑了一下,“上海还有这么屌的驻唱歌手?穿睡衣就敢上场?”

“不是。”凌雪伤笑着摇摇头,“今天本来不是他来的,但是那个歌手临时身体不好,所以换了他来。结果别人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睡觉。可能是时间太赶了吧,所以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就跑来了。”

“哦……”龙过海点了点头,“那还是很屌,等下唱完了,让他过来喝一杯。”

“没问题,等下让他陪你喝一杯。”凌雪伤答道。

两人说到这里,就将柳梦山的话题打住,开始聊起别的天来。

文龙过海拍了凌雪伤的肩膀一下,问道:“小雪,我问你,如果是七年前,我告诉你,苏荷会成为全上海最红的谈话类主持人,你会不会相信?”

凌雪伤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我直到现在还不是很确定这件事呢。”

“所以说嘛,我早就说过,苏荷不要光访问别人,也该找个机会让别人访问一下她,把她的事迹好好讲一下。也好让当下这些九十年代的小孩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奇迹。”龙过海说着,夸张地摇了摇头,“我刚才还看报纸,一个二十二岁的小孩,因为被老板骂了句白痴就跳楼自杀了。唉……真是要命。”

字凌雪伤听到这里,跟着摇了摇头,然后看着苏荷,“说真的,苏荷,七年的时间,改变得最大的就是你了。你看看你现在,走路都带风的,说话也铿锵有力。尤其是听你节目,听到你发问的时候,那个凶狠犀利,简直就像是女法官一样了。”

“没办法啊,”苏荷耸耸肩,笑道,“你们都是大老板,什么事都有人帮你们搞定。我不过是一个打工的,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不干脆一点怎么活得下去?”

“谁说的?”凌雪伤笑着撅了撅嘴巴,“我可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大老板想要帮你呢,可惜你从来不给人家机会啊。”

版苏荷笑了笑,没有说话。凌雪伤于是知道苏荷和从前一样,依然不愿意谈这个问题,赶紧将话题岔开,“对了,我有个朋友是专门做名人访谈的,那个主持人是我高中同学,都不知道跟我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一定要上她的节目。你到底去不去啊?”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上电视,偏偏给我……”苏荷啧了一声,指了指凌雪伤道。

“我都说了是高中同学了,跟你之前,我跟人家最好耶。现在闺中密友的位置被你抢了,总该给人家一点补偿吧?”

“好了,好了,我安排一下,下周就去,行了吧?”苏荷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算你识相,不然我绑你去。”

这时候,金越插话道:“我前几天听预告说你们台要开一个新节目,叫什么过去什么的……”

“过去的声音。”苏荷接道。

“对,就是过去的声音。我听预告好像说是你来做,你忙得过来吗?”金越问道。

“台里领导说是新节目,让我带一下,等到收听率稳定之后就会交给别人,所以问题不大。”苏荷说道。

凌雪伤和苏荷他们正聊到这里的时候,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嗯,怎么灯突然暗了?”龙过海这么问着,然后看向台上,又自己回答道,“哦,是很屌的歌手要开始唱歌了,我们还是坐下来欣赏吧。”

龙过海说完,几个人就笑着走到舞台不远处的地方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凌雪伤让人把这个卡座里的小灯打亮,几个人继续聊天。有侍应给他们倒酒,而其他的电台人员则在另外一桌一起玩。

网其实这次最主要的是大家找个理由凑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音乐,布置什么的,都只是配合一下气氛而已。所以,凌雪伤给乐队安排的全都是近乎于哼的英文歌,摆明把乐队当成背景就对了。

然而,音乐刚响起不到三秒钟,就被柳梦山的话给打断了,“对不起老板,我不会唱英文歌,改唱中文歌好不好?”

凌雪伤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她皱着眉头望着台上的柳梦山,一脸怪罪的样子。

络因为凌雪伤这边亮了灯的关系,所以柳梦山将她的表情看得极为清楚。于是,他很惭愧地摸了摸脸颊,对着话筒说道:“要不,今晚我收半价就好了。”

他这话一说完,再加上他滑稽的表情,顿时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了起来,就连原本有些生气的凌雪伤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候,龙过海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一天到晚听英文歌那调调了,中国人多听听中文歌有什么不好?中文歌就中文歌吧,你就不要再吹毛求疵了。”

“老板,我是不是可以开始唱了?”柳梦山满脸疑问地问道。

“唱吧,唱吧。”凌雪伤无可奈何地说道。

“第一首歌是一首老歌,叫《新不了情》,希望大家喜欢。”柳梦山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眯着眼睛,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顿时全场又发出一阵轻微的笑声。

“这小子唱什么歌呀,他该上电视台去做谐星。”龙过海看着柳梦山,笑了笑,对众人道。

众人会心一笑,正要重新开始聊天的时候,在音乐还没有起来的情况下,柳梦山的第一句就已经唱了出来:“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仿佛是闪电撕裂了天空,仿佛是盘古之斧劈开了天地,在柳梦山的歌声响起的这一刻,这个酒吧陡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小好像是突然被最爱,最渴望,但是最不可能得到的人亲吻,好像是被别人的泪水落在自己的眼睛里,一种突如其来到让人觉得毫无现实感的感动,突然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流露出来。

原本有些喧闹的酒吧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自然而然地聚焦在了柳梦山的身上。

此时此刻,人们不得不相信,被公主吻过之后,青蛙真的会变成王子。

因为在前一刻,他们还觉得柳梦山的神情样子很可笑,但是在这一刻,他们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伴随着歌声,已经完全沉浸到柳梦山深情的表情中了。

当不唱歌的时候,柳梦山就像是个头脑习惯性放空的谐星,但是当歌声响起的时候,他就像是神迹。

说这实在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任再聪明的人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拥有如此穿透灵魂的声音。这声音如此直透心底,任何人只要听过一次,都永远不可能忘记。

深情,也只能用深情来形容了,因为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来形容。

更确切地说,柳梦山根本就不像是在唱歌,而是像在倾诉——仿佛压抑了多年之后,一种于最心底里的,迫切的,自然而然的倾诉。

乐队的成员们似乎也被柳梦山的开声给震住了,好一阵之后才想起来帮助柳梦山配乐。

当音乐声终于响起,柳梦山继续唱道:“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幕幕与朝朝……”

无法确定是谁,但是有人开始落下泪来。

直柳梦山接着唱道:“这一份情,永远难了,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喔……回忆过去。”

凌雪伤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伸手轻轻按着自己的胸口,全身毛孔全部张开——仿佛整个人都堕入了一个无比黑暗,深不见底的深渊。

而唯一联系着她以及这个世界的,就只有柳梦山的歌声。

柳梦山最后唱道:“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爱你怎么能了,今夜的你应该明了,缘难了,情难了……”

终于,一直试图保持笑容的苏荷失声痛哭了起来。

播在内心深处铸造了整整七年的藩篱,将自己装扮得坚强无比的藩篱,终于在这一刻,被柳梦山洪水般可怕的声音冲倒——隐藏在内心深处七年的思念,委屈和悲伤,完全地,毫无保留地全都化作哭声奔腾而出。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曲已经结束,柳梦山将眼睛睁开,然后笑着看着凌雪伤,问道:“我今天可以拿到我的工钱了吗?”

凌雪伤原本哭得妆都花了,这时候被他这么一说,忍不住一下子又破涕为笑,“你就好好唱吧,钱少不了你的。”

“嗯,那就好。”柳梦山笑着点点头,然后又说道:“我突然记起来,我还是会一首英文歌的,不是很熟悉,不过我现在可以唱给你们听。”

“不要听英文的,我要听中文歌。”龙过海一挥手,大声说道。

柳梦山看着龙过海,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这位先生,半价可没点歌服务的。”

“给你双倍,死要钱的家伙。”凌雪伤马上跟着笑道。

室于是,柳梦山一首一首跟着唱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第一首歌太过突然,还是第一首歌歌词格外感人,柳梦山虽然接下来的歌都唱得很好,但是却始终无法让人有第一首歌的感觉。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晚上大家都听得很入迷。

原本预定四个小时的庆功会,一直开了整整六个小时,柳梦山一直一首接一首地唱着。而龙过海他们难得相聚一场,竟然几乎一句话都没说,全都在认真地听他唱歌。

到晚上凌晨两点的时候,柳梦山终于唱得有点受不了了,“诸位,我已经唱了六十多首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这时候,在场的人才记起来柳梦山是人,不是唱片机,于是大家起立给他鼓掌。

柳梦山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收拾东西准备撤。

“小雪,去把这小子叫过来,我要跟他喝一杯。”龙过海这时候对凌雪伤说道。

凌雪伤于是给酒吧经理使了个眼色,酒吧经理很识相地点了点头,走过去,对柳梦山说道:“你好,怎么称呼?”

“我姓柳,柳树的柳。”柳梦山说道,“今晚的钱是跟你结,还是跟那边那个女人结?”

“那个女人?”酒吧经理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你不要告诉我你竟然不知道我们老板是谁?”

柳梦山很奇怪地皱起眉头,“我必须知道你老板的名字吗?”

“你是不是从来不看电视的啊?”酒吧经理问道。

“除非看A片,否则我从来不看屏幕,我讨厌电视。”柳梦山说道。

“哦,那难怪。”酒吧经理点点头,“我老板想请你过去喝一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柳梦山想了想,问道:“你老板会给小费吗?”

酒吧经理仰起头来,哑然失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是从哪里来的?”过了一会,柳梦山来到龙过海他们这边之后,龙过海就问道。

“你是问我家乡,还是问我上一个城市在哪里?”柳梦山问道。

“都说说吧。”龙过海说着,给柳梦山倒了杯酒,“来,和我干了这杯。”

柳梦山跟龙过海干了一杯,然后答道:“我祖籍河北,刚从深圳来。”

“你在深圳干什么,也是唱歌吗?”龙过海问道。

“不是,我在深圳是做文员的。”柳梦山说道,“来上海找不到工作,就到酒吧去混,谁知道别人都说我唱得不错,就一直唱了下来。”

“哦?”龙过海张大嘴巴,笑了起来,“还真是传奇。我问你,如果有唱片公司签你,你愿不愿意出唱片?”

柳梦山眨了眨眼睛,说道:“没有唱片公司要签我啊。”

“笨。”这时候,凌雪伤跟着说道,“大海哥开间唱片公司,不就有唱片公司签你了吗?”

“哦,那你还真是很有钱哦。”柳梦山看了看龙过海,说道。

“那你说,你愿不愿意?”龙过海笑着看着柳梦山,问道。

柳梦山想也不想就答道:“不要。”

“为什么?”柳梦山的回答让龙过海很意外,他不解地问道。

“太累了。”柳梦山摇摇头说道,“我喜欢现在这种有心情就上班,没心情就睡觉的生活。”

“但是,如果我签你的话,你可以赚到很多钱哦。”

“如果过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柳梦山反问道。

龙过海被他问得一愣,然后笑着拍了拍柳梦山的肩膀,“小子,我喜欢你,你很屌。”

第三节 谁是创造新时代的人?

龙过海说完,苏荷跟着说道:“我们电台将会有新节目叫做过去的声音,全都是听众播放一些过去的经典老歌,我个人觉得这个创意很一般,所有的电台都在这么做。但是我觉得如果你可以在节目中为听众现场演唱这些经典老歌的话,这个节目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柳梦山眨了眨眼睛,不是很确定地问道:“这位小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废话,不是跟你是跟谁?”

说话的是凌雪伤,如果是七年前,大家听到这种语气会觉得理所当然。但是七年后,再听到她这么说话,就不免让人有些诧异。因为七年后的凌雪伤,已经几乎从来不用这种语气说话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凌雪伤在这个时候突然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

也许,是因为柳梦山今晚唱了太多老歌的关系吧。

“我的好姐妹可是全上海最红的电台主持人,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

柳梦山挠了挠发根,“我来上海没多久,而且我从来不听电台节目。”

凌雪伤正待还要说话的时候,苏荷说话了,“我的意思是希望柳梦山能够来我们节目帮忙。”

苏荷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不再带有一丝的个人情绪,而是完全从电台的需要出发。她是真心觉得如果有柳梦山的加入,电台的收听率会提高很多。

“帮忙?意思是不是不给钱?”柳梦山愣了一下,问道。

“当然给钱,你可以把你的条件开出来。我可以尽量说服台里满足你。”苏荷说道。

柳梦山摸了摸下巴,然后仰着头想了一阵,问道:“如果是这种电台节目地话,是不是必须每天定点上班?”

“那是自然。”苏荷点点头。“我们都是现场直播。”

“哦……”柳梦山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真是可惜啊,那我去不成了。”

“为什么?”苏荷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天生对稳定的工作没有兴趣。”柳梦山说着,站了起来,“可以把今晚的钱给我吗?”

凌雪伤愕然地望了柳梦山一阵,问龙过海,“大海哥,你有现金吗?”

“我有带。”金越赶紧从兜里掏出钱包,递给凌雪伤。

凌雪伤从里面取出一叠崭新的蓝色五百钞票,递给柳梦山。“诺,今晚地表演费外加小费,还满意吗?”

柳梦山点了点头。也不数,将这五百大钞卷成一团,揣在口袋里,然后又从口袋里扣出卷得跟咸菜一样的二十块钞票,递给凌雪伤。

柳梦山的动作让凌雪伤有些讶异。“你干嘛给我二十块?”

“你们酒吧提供干炒牛河吗?一天没吃饭了,我饿。”柳梦山睁大眼睛,望着凌雪伤。说道。

柳梦山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很无语。

十分钟后,柳梦山跟在苏荷和凌雪伤的身后,坐进了龙过海的房车。

自从二零一零年,因为美国攻打伊朗,而导致国际油价正式突破一百三十美元,迫于环境保护者以及现实的能源压力,上海市效仿法国那位可爱的左派市长,致力于将上海市打造成没有私人汽车的城市。

四年来,上海大力发展公共交通。地下铁以及公交系统大规模扩张,行人道和自行车道将原本属于汽车地路面占去了五分之四。

在大喊了“将私人汽车赶出上海市”的四年后,上海市政府终于基本达到了它的目标——上海市路面上基本上看到了私人汽车,即使是凌雪伤这样地大集团总裁,也迫于典论压力,不得不搭乘公共交通工具上班。

也只有龙过海这种有钱,有闲,又足够不要脸,完全当报纸的批评当耳边风的家伙,才能够在千夫所指中,依然大喇喇地坐着4000CC,已经停产的高级房车,在大街上行走。

“冬子,看在你今天晚上这么卖力地份上,想吃什么,你尽管说吧,我请。”龙过海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柳梦山想了好久之后,只回答了一个字,“肉。”

龙过海笑着摇了摇头,“我说得没错,你这小子该去做谐星,司机,去有肉吃的地方。”

车子约莫行驶了十几分钟,在经过徐家汇一栋居民楼地时候,柳梦山似乎突然记起了什么,“诶,可以在这里停下来,稍微等我一下吗?”

“你干嘛?”龙过海问道,“你不是说肚子饿么?”

“我……”柳梦山指了指这栋居民楼,“我突然记起来,我有笔账要收。”

“收帐?”龙过海皱了皱眉头,“你不要告诉我,你还兼差做黑社会。”

“虽然同样不是怎么合法,但是不是黑社会。”

柳梦山说着,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他于是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龙过海奇怪地和凌雪伤,苏荷对望了一阵,结果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奇怪。

“你们说这小子到底在做什么呢?”龙过海问道。

凌雪伤和苏荷同时齐刷刷地摇头,“谁知道?”

“金越,你跟这小子去看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龙过海想了一阵,对身边的金越说道。

金越点了点头,跳下车,快步赶上了柳梦山。

“你跟上来干什么?”柳梦山一边走,一边问金越道。

“大海哥他们都很好奇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也一样好奇,所以我跟着来看看。”金越直言不讳地说道。

“没什么好看的。”柳梦山掏出一根烟,抽了一口。“我只是到这里来拿一笔我在这里存的钱而已。”

“存钱?”金越看了看四周,“居民区里会有银行吗?”

“谁说存钱一定要存在银行的?”柳梦山看了金越一眼,说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居民楼地地下室。

在入口处。有一道铁门,柳梦山伸手敲了敲铁门,便看见铁门上打开一个小口,里面探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脸。这张脸一看到柳梦山,就马上堆满笑容,“是小柳啊,今天又来玩?”

“啊,是啊,我有个朋友也非要跟来,没问题吧?”柳梦山抽了口烟。问道。

“朋友?”门内的人透着小窗口上下打量着金越,“可靠吗?”

金越堆满笑容正要说话的时候,就听到柳梦山说道:“不可靠。我也是刚认识。”

金越一听,整个脸顿时垮了下去,这什么人啊,卖人也卖得太快了一点吧。

两个人正对话间,门内又传来一个人地声音。“谁啊?嘀嘀咕咕老半天的。”

“是小柳。”门内这人说道。

“是小柳啊?那还不赶紧让人家进来?”很显然,另外那人听到是柳梦山也显得很高兴。

“但是他还带来另外一个人,从来没来过的。”

“哦?”

门内传来脚步声。很快,小口处换了一张看起来老一些,也和蔼一些的脸。他上下打量了金越一阵之后,马上转身训斥起先那人,“废物,你都不带眼睛看人的人吗?警察穿得起这么贵的西装?”

说完,这人便将门打开,将柳梦山两人让了进来。

“先生,我看你好像有些面善。”两人一进来。这位老些的人对柳梦山笑完,就对金越说道。

“哪里。”金越笑了笑,“我长得大众脸而已。”

金越说完,看了看这个地下室,才发现在这个只有两百平方米的地下室熙熙攘攘堆了大概百来个人,放了大约七八张桌子,轮盘,扑克,麻将,骰子,各种赌具一应俱全。

很显然,这是个地下赌场,看起来人气还不错,有很多人因为找不到桌子,甚至就蹲在地上堵了起来。

尽管有一个巨大的排气扇不断地将污浊空气排出去,但是金越还是感到有些轻微的晕眩。他看了看身边怡然自得柳梦山,“你就是到这里来……”

柳梦山将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制止了金越继续往后说。

然后,柳梦山就从口袋里将钱全部拿了出来,除了凌雪伤给他地大概八千块之外,柳梦山自己身上大概还有两千多块,总计大概是一万多块。

柳梦山将这一万多块放在手上,然后在各个桌子间游走起来。

当看到柳梦山出现,旁边的赌客就纷纷给他让出位子。金越刚开始是以为柳梦山在这里很有地位,又或者很有人缘。但是当他听到有人在轻声窃笑着说“又是这个傻子”的时候,他便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地判断。

而当他看到身边几乎所有人看着柳梦山都是一副讥讽的目光的时候,他确定是自己错了。柳梦山决不是在这里有什么地位,也不是人缘好,刚好相反,他很可能在这里很被人歧视。

但是,让金越不解的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这些人还会为柳梦山让开位置呢?

只过了不到一分钟,金越的这个疑问就得到了解答,然而,接下来他却有了一个更大地疑问。

只见柳梦山走到这个骰子这里,在所有人都下注的时候,他并不下注。但是当荷官开始摇骰子之后,他却是跟所有的人一样紧张地双拳紧攥,目光紧盯着那个骰盅。

很快,荷官将骰子开了出来,十三点,大。

柳梦山看到点数,顿时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五百块递给荷官,“妈地。我不该下这么大的。”

荷官笑着接过柳梦山的钱,“别担心,小柳,人不可能一辈子倒霉。你地运气会好起来的。”

柳梦山的动作让金越瞠目结舌,“这……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柳梦山扫了金越一眼,反问道。

“你都没有下注,那你为什么要给他钱?”金越不解地问道。

“我不喜欢别人知道我要下什么,所以我都是在心里下注。”柳梦山说道,“我刚才在心里下注买的是五百块小,所以我输了。”

“在心里下注?”金越惊讶地眼睛眨个不停,“这样都可以吗?”

“别人不行,但是小柳可以。”荷官笑着看了看金越,说道。“他是个老实人,我们都相信他。”

金越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这可真是天下奇闻了。”

柳梦山又玩了几把骰子。多输了大概千来块之后,柳梦山摇摇头,“今晚命运跟骰子相冲,不赌骰子了,我们去玩点别地。”

柳梦山说着。走到轮盘那里,这时候,他只剩下九千多一点。

在轮盘这儿玩了不到十分钟。柳梦山就又输掉了一千多块,剩下了八千整。

然而,在玩到第五把的时候,当轮盘转起,柳梦山双手紧紧地抓着桌面,嘴巴里一直念念有词,脸上惩得通红,把旁边地人都下了一跳。

一会儿之后,轮盘赚到了十七。

这时候。柳梦山高兴地在地上猛地一跳,然后绕着整个地下室赌场欢呼起来,“十七点,十七点,Yeah……十七点。”看到柳梦山这副模样,开始感到有些奇怪的赌场老板,也就是那个有些和蔼的老头走了过来,“小柳,你怎么了?怎么这么高兴?”

“十七点!十七点!”柳梦山开心地抱着和蔼的老头,“我刚才押的就是十七点,我押了八千块。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的运气要来了,我就知道我的运气要来了。赌了整整一个月,我的运气终于来了。我押中了十七点,哈哈哈哈哈。”

按照轮盘地规矩,押中点数,赔率是一比三十六。也就是说,如果赌场承认这八千块的赌注,那么赌场应该赔给柳梦山二十八万八千块。

对于一个这种小规模的赌场来说,这不算是什么大数字,但是也说不上小。

这位原本有些和蔼地老人,他脸上那原本和蔼的面容缓缓地垮下来,开始露出狰狞的一面,而柳梦山则是继续一脸高兴地看着他,仿佛完全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一样。

这时候,全场没有人在赌博,全场一点声音也没有,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默默无语地看着柳梦山,以及这个原本很和蔼,但是现在无比狰狞地赌场老板。

“你是来找茬的。”赌场老板直瞪瞪注视着柳梦山,一字一句地说道。

柳梦山笑着看着这位赌场老板,脸上的表情缓缓变得平静,“我是来赌钱地。”

“赌钱?”赌场老板摇了摇头,“没有你这种赌法。”

“在过去的一个月以来,我一直是这么赌的。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差不多在这里输了八万块。在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说我这种赌法不行?”柳梦山看着赌场老板,淡淡地问道。

赌场老板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钱你可以不给我,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这间赌场就不用再开了。因为你用实际行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同样的赌法,赌场赢就可以,赌客赢就不可以。”柳梦山的话说得很平静,他的表情也很淡然,但是他的这句话却像一把刀一样猛戳往这个赌场老板地心窝里。

盗亦有道,柳梦山一句话点中了他的死穴。

在原地恶狠狠地瞪了柳梦山半个小时之后,这位赌场老板终于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要再让我在上海看到你……阿成,把钱给他!”

两分钟后,柳梦山得到了二十八万八千块的现款。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柳梦山就赚到了将近三十万。

在离开赌场,回到车上的路上。金越不解地问柳梦山,“你说的收帐,就是这个?”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柳梦山反问道。

“将近三十万块也,这不是小钱。你怎么知道那个赌场老板会给你?”金越问道。

“准确地说,是只有二十万,其中八万多是我输掉的。我打听过了,二十万只是这间赌场三四天的收入,为了维持它的名声,它老板应该会愿意付这么多。不过说实话,我原本是只押四千块地,只赚六万,应该成功率更高一点。”

“那你为什么改成押八千?”金越问道。

柳梦山答道:“因为有你陪我,我胆子壮嘛。”

“那万一这个老板翻脸的话。你怎么办?”金越又问道。

柳梦山反问道:“你没看到我故意站在门边吗?”

金越睁大眼睛问道:“那我呢?”

“刚好推出去延缓他们追我的时间啊。”柳梦山无比坦白地说道。

“我……靠!”多年来一直保持谦谦君子之风的金越,也终于忍不住感叹地骂了句脏话。

骂完,金越又忍不住问道:“这么贱的招。你是从哪学的?”

“《读者》。”

“胡扯,《读者》怎么会登这种东西?”

“不信你自己去看,两千零七年份的,具体哪个月我不记得。”

五分钟后,回到车上的金越。将柳梦山在地下室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跟龙过海等人报告了一遍。

要说在商业上的创意和构思,凌雪伤和龙过海放眼全国也不遑多让,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也情不自禁地为柳梦山这种鬼灵精怪地突发奇想给弄得呆若木鸡。

在经过诧异的沉默之后,龙过海深吸了口气,用手拼命地搓着下巴,对凌雪伤和苏荷说道:“对不起,请允许我说脏话。”

说完,他转过头看着柳梦山,“冬子,我真***打心眼里欣赏你,过来帮我做事怎么样?”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做坐在办公室里地工作了。”柳梦山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坐办公桌。”龙过海摇头道。

“那你要我做什么?”柳梦山问道。

“无所谓,管他呢。”龙过海笑着挥挥手,“随便干点什么,就算只是陪我聊聊天也好。我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你这么有趣的家伙了。我每个月给你开三万块怎么样?”

“三万块?”柳梦山似乎有些动心了,“随便干点什么就三万块一个月?你是不是有点吃亏?”

龙过海奸笑一声,“嗨,那有什么所谓,反正都是股民的钱。”

“这句话要是被记者听到,你就惨了。”凌雪伤笑着指了指龙过海,说道。

“无所谓,我的负面新闻多到报纸主编都懒得看了,也不差这一件。”龙过海笑道。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苏荷看着柳梦山,问道:“你很缺钱吗?怎么会冒这么大地风险去赚这种钱?”

“这钱?”柳梦山看了看袋子里的钱,“这钱不是我的。”

“不是你地?”苏荷不解地看着柳梦山,“那是谁的?”

“我一个朋友的。”柳梦山答道。

“什么朋友?”这回轮到凌雪伤发问了。

“也是个唱歌的朋友。他两个月前来这里赌博,被冤枉出老千,被砍了一只手。这笔钱是给他做医药费的。”柳梦山说到这里,全场顿时静了下来,大家的表情也都严肃了起来。

而这时候,柳梦山又忽然想了起来什么,他看着龙过海,问道,“我给你工作,你可以保证别人不砍我的手吗?”

龙过海很郑重其事地点头,“只要你还在上海,我保证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那好,三万,成交。”柳梦山说着,指着前面,“从这往右拐,博爱医院。”

第二天,南非。开普敦。

这个世界上拥有三个首都的国家,大概只有南非了。

不知道南非人是出于对三权分立制度的彻底崇拜,还是像中国越来越多地颁奖礼一样,有分猪肉地习惯。他们分别拥有司法首都,立法首都与行政首都。

而开普敦,做为白人在南非殖民时创立的第一个城市,正是其中的立法首都。

白人们选择开普敦做为创立第一个城市之地,是有其理由的,它地位置极为险要,位于好望角,可以俯瞰欧亚来往的船只。

开普敦被周围山脉与海洋环抱的景观,也是南非的美丽象征。而在这所有的景观当中,被开普敦人。同时也被南非人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常被南非政府用来代表南非之美的TableMountain(中文译作桌山)。

TableMountain风光之美,令人惊艳。每当山顶上覆有白云,就像是有神灵在餐桌上扑上桌巾准备用餐,故而得名。

而此时,有几个人正坐在这世界级的美景中,交谈着些什么。

他们一共是三个人。一个有些老的欧洲人,一个中年的华人,还有一个年轻地华人。

年轻的华人指着远方在海里往来的船只。用中文对中年华人说道:“郑和在一四一五年就到了东非,他只要再往前一点,就可以到好望角。但是最终郑和没有来到好望角。但是,他没有。接下来,历史再给了郑和十八年机会,给了中国人七十三年机会,但是他们始终没有跨出这小小地一步。直到七十三年后,迪亚士来到了好望角,历史的天平从此东西倾斜。”

中年华人听完。笑了笑,“是啊,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有时候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可以改变历史。”

中年华人刚说完,就听到那个欧洲人说道:“不,我不赞同你的观点。历史是一个混沌地存在,它具有复杂的条件和背景,我们不能这么简单地来分析,比如……”

“好了,乔德曼,直接说你的结论就好,我可不关心你地思考过程,反正我大概永远也弄不懂你的思考过程。”中年华人拍了拍手,笑道。

“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改变一个时代这种话。”乔德曼言简意赅地说道。

两个人说完,不知觉地就一起把目光望向坐在他们中间的那个年轻华人。

年轻的华人似乎并没有听他们说话,他微眯着眼睛,在刺目的阳光下,远眺着海洋上的船只,浓密的眼眉阻挡着强烈的阳光,在眉眼间留下一道深邃的阴影,让人完全无法看清他地眼睛中究竟装着什么。

“宋先生……中年华人将手放在下颚,打量了好一阵之后,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这时候,这个年轻华人才终于若有所思地说道:“一个人,真的不可以改变一个时代吗?”

这位被称为宋先生的华人的声音说得很低,但是乔德曼和那位中年华人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

乔德曼望了中年华人一眼,转过头来,看着这位宋先生,“我们不是在改变,我们是在创造。”

宋先生微微侧过脸,看着乔德曼,“创造?”

“是的,创造一个新时代。”乔德曼笑着点点头,说道。

“新时代?”宋先生轻轻呼出一口气,“但愿真是个比旧时代更好的时代……”

宋先生说到这里,忽然皱了皱眉头,垂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怎么了?这里的海风让你的左手痛起来了吗?”中年华人关心地问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宋先生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身上有些痛是好事,起码可以让人更清醒……关于氦三的资料,全部都调查清楚了吗?”

“是的,基本上都已经查清楚了。”中年华人点点头,说道,“俄国人原本打算在二零一五年在月球建立基地,二零二零年就开始开采,但是以为罗斯切尔德家族和能源集团从中作梗,根据最乐观的估计,俄国人想在月球开采氦三,也得等到二零三五年。至于美国人,七八年前当时的那位牛仔总统就说二零二零年要在月球建立基地。但是因为三大集团在美国的联手干涉,最起码在俄国人有眉目之前,美国人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动静。”

“那中国政府呢?”宋先生问道,“他们是最后一个具有开采能力的国家。”

“中国政府?”中年华人摇了摇头,“他们很有雄心,但是随着最顶尖航天专家的陆续神秘死亡,他们步入了困境。”

“那些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宋先生感叹地说道。

中年华人说道:“马克思说的,十倍的利润,会让资本家毫不犹豫地杀人。”

“三个集团总计不过万人,居然硬生生阻挡整个世界的个前进,实在是罪不可恕。”乔德曼义愤填膺地说道,“这次我们一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话也不能这么说,最起码他们地球的环境好了许多。”中年华人笑着逗趣道,“一百五十美元的石油价格,让大部分人已经不开车了。”

“但这只是暂时的,一百五十美元的石油价格如果继续持续下去,那么世界大战几乎是不可避免。”乔德曼激动地说道,“而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地球消失。”

看到乔德曼激动起来,中年华人也没有兴趣再继续逗趣下去,他笑着举起手,“乔德曼,乔德曼,不要那么激动。我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

“玩笑?”乔德曼不满地嘟了嘟嘴巴,“你该知道我不喜欢用这种话题开玩笑。”

“好吧,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开这个玩笑了。”

中年华人说到这里,转过脸笑着看着宋先生。他看到这时候的宋先生,又习惯性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他依然保持着面对大海的座姿,而他的目光也始终倾注在那些在海洋上交错航行的船只上。

好久之后,宋先生轻叹了一声,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我们到底是郑和,还是迪亚士呢?”

第四节 天堂之门

二零一四年八月一日,龙氏集团总部,上海朝阳大厦。

一个青年一脸茫然地站在大厦门口,这个青年正是柳梦山。

“朝……阳……大……厦……”柳梦山拿着龙过海留给他的名片,对照了一下大厦上面的名字,自言自语地念了一遍之后,才终于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然而,就在柳梦山想要走进大厦的时候,突然有个保安走了过来,将他拦住了,“你是干什么的?”

“我?”柳梦山愣了一下,说道,“我来上班啊。”

“上班?”这个保安上下打量了柳梦山一番,“我们龙氏集团什么时候有你这么衣衫不整的员工了?”

“衣衫不整?”柳梦山对保安的这个用词似乎十分不满,他用力地拍打着胸口大声道,“拜托,你看清楚,我穿的可是西装。”

保安听到柳梦山这么说,再次认真地打量了柳梦山一番,才发现柳梦山还真的是穿的西装。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声——“真牛逼,竟然可以穿西装穿得让人觉得衣衫不整。”

原来,柳梦山的这套西装大概是被搓成一团压在箱底押了大概一年半载,然后也不烫一下,直接就穿在身上,皱皱巴巴的,跟咸菜没有任何区别,西装还有半边领子卡在脖子里面。

白衬衫也跟西装一样是皱皱巴巴的,领子蔫成一团,就跟睡着的小猫耳朵似的,西裤明显不合身。短了许多,连脚踝都露了出来。而脚上那双已经有些灰色地白袜子完全赤裸在空气中。

“你是哪个部门的?”保安不耐地摸了摸鼻子,问道。

“部门?”柳梦山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没人跟我说啊。”

“没人跟你说,那你来上什么班?”保安有点觉得柳梦山胡搅蛮缠了。

“对啊,我也搞不清楚我来上什么班,只是你们老板叫我来,我就来了,他也没跟我说我具体要干什么啊。”柳梦山满脸无辜地说道。

“我们老板?哪个老板?”保安随口问道。

“你有很多老板吗?”柳梦山反问道,“当然是你们主席龙过海了。”

“龙……”保安的眼睛睁得老大,“你小子疯了吧?你给我们老板提鞋都不配,居然……”

“提鞋?不至于吧?”柳梦山眨了眨眼睛,说道。“出三万块一个月找人提鞋,你们老板是不是奢侈了一点?”

“什么?三万一个月?”保安指着柳梦山,仰头大笑起来。“冬子,看来你是穷疯了,就你……”

“不信你自己给你们老板打电话。”柳梦山说着,将名片递给保安,“这是龙过海的名片。”

保安半信半疑地接过龙过海地名片。看到这上面确实是明明白白地写着龙过海的名字和头衔。但是问题是他区区一个保安,什么时候见过龙过海的名片?

既然没见过,又怎么分得出真假?但是看这名片的款式和纸质。又似乎确实是很高级的样子,于是,保安半信半疑地说道:“你这名片是不是真的啊?”

“靠,我要是骗子,我也不会骗你啊。”柳梦山有些不耐烦了,“你全身上下就这根警棍最值钱。”

两人正僵持着的时候,金越刚好从外面回来,一看到柳梦山这身打扮给吓了一跳,他赶紧走过去。搭着柳梦山的肩膀,惊骇地上下看了一阵,“你被人打了?”

“我没有啊。”柳梦山莫名其妙地说道,“你怎么这么问?”

“你没被打,你身上怎么弄成这样?”金越问道。

柳梦山解释道:“我心想今天第一天上班,得弄得正式点,所以我特地把我多年不穿的西装给穿出来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哈?”金越推了推眼睛,大笑了起来,“你……你这穿的是西装啊?”

保安见金越都跟柳梦山搭腔,顿时知道这个看起来就像个混得很不如意地民工的年轻人,真的认识龙过海,他于是赶紧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

柳梦山不满地啧了一声,朝着这个保安摇了摇头,“要说我穿得不好你歧视我吧,还有情可原,我今天这身可是八百多,你居然都……唉,没眼力劲,你这辈子没前途了我跟你说……”

“得了,得了,你就别在这调戏我们保安了,赶紧去吧,大海哥就在里面等着你呢。”金越笑着拥着柳梦山走进了朝阳大厦。

进了电梯,按了四十二楼之后,金越看着对面地柳梦山,实在是忍不住继续摇着头笑了起来,“你从前上班的时候,也穿这身吗?”

“是啊。”柳梦山点了点头,然后再看了看自己,似乎刚刚意识到一般说道,“似乎是有点皱呵。”

“你这哪里是有点皱啊,根本就是咸菜啊,你出来之前就不会烫一下啊?”金越笑道。

“我本来是想烫来着,可是我朋友说,穿成这样有助于展示我的艺术家气质来着。”柳梦山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们还给我举例子,说有一江西农民,有一猪槽,有一老外见了,很是喜欢,花五千块卖了。农民不明白老外为什么出这么多钱,他心想人家出这么高价,肯定得对得起人家啊。于是连夜把猪槽给洗干净了,谁知道老外第二天反而不要了,人家要的就是这个脏劲。”

“难不成你觉得自己就是这猪槽吗?”金越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打个比方。我就跟着猪槽似的,想来想去,咱也没什么值得每个月三万块地。大概就只有这点艺术家气质了。所以……”

金越听到这里,已经笑得不行了,他赶紧弯腰摇手道,“你还别说。大海哥兴许就喜欢你这常人无法理解的怪劲。”

两人来到四十二楼,这一整层都是龙过海个人办公室。

一出电梯就是龙过海地门口,金越走推门走了进去,看到龙过海正在办公室里练高尔夫球,“大海哥。”

“金越啊。”龙过海用力挥了一杆,然后说道,“不是说好了今天上班吗,怎么不见柳梦山那小子啊?”

“他已经来了。”金越说道。

“哦?”龙过海用球杆驻着身子,问道,“人呢?”

金越将身子让开。他身后地柳梦山就闪现出来了。

看到柳梦山这副打扮,龙过海先是呆了一下,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天,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身宝贝?”

柳梦山很愁苦地摸了摸眉头,“唉,早知道你们都这么不会欣赏,我就把它烫一下了。”

笑了一阵之后。龙过海笑着走到柳梦山身边,拍了拍柳梦山的肩膀,“你小子啊。有创意,我喜欢。说吧,你想干点什么?”

柳梦山皱了皱眉头,“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二世祖啊?”

龙过海笑着伸出一根指头,“你还别说,别人地事我还不一定二世祖,但是你的事我偏就二世祖了。你尽管说吧,你想干什么,只要不太离谱。我都答应你。”

“这么好?”柳梦山眼睛略微睁大。

“那当然,谁叫我我偏偏就这么喜欢你这小子呢?”龙过海扬眉笑道。

在商场战斗这么多年,让龙过海的心越来越冷漠,但是这个柳梦山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刚一露面就让龙过海有一种无法用正常语言来形容的亲切感,使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正是因为如此,龙过海才会对柳梦山做这种许诺。

“随便做什么啊?”柳梦山有些头疼地摸了摸后脑勺,“我一下在还真想不起可以做什么呢。”

正当柳梦山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金越说话了,“我刚好有个助理辞职了,如果你愿意的话,给我当助理怎么样?这样一来,你学什么我可以教你,我地办公室离大海哥的办公室也近,你没事可以到大海哥这里来窜窜门,陪他聊聊天什么的。”

正如龙过海所说的那样,七年,让所有地人都改变了,包括金越。

虽然依然是从前那样的心底善良,但是经过龙过海的多年调教,金越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地,只知道正直善良的金越。最起码,他已经懂得察言观色。

金越很清楚,此时的柳梦山对于龙氏集团来说,最大的作用,就是让龙过海更开心。但是,直接把他留在龙过海身边,又容易让龙过海遭非议,虽然龙过海本人不在乎,但是这些金越还是要帮他考虑的。

因此,不如将他挂在自己身边,随便让他干点什么,重要地是,让龙过海在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让柳梦山陪他玩。

应该说,柳梦山此时的地位已经近乎于古时候皇帝身边地弄臣了。按道理说,这种人金越是不愿意让龙过海过多接触的。但是,在段天狼消失的这七年,龙过海一直过得很闷闷不乐,现在总算有个柳梦山能让他开心,就算是弄臣,又怎样?更何况,从金越的角度来看,柳梦山这个人倒不算是什么坏人,留在朝阳集团,应该也不会坏什么事。

金越的建议也很符合龙过海的想法。事实上,龙过海此时对柳梦山的感觉,跟金越差不多。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好玩,想把他留在身边而已。

“金越的意见怎么样?”龙过海看着柳梦山问道。

“助理?”柳梦山抬起头,看着金越,“助理都干些什么?”

“呃……”金越呃了老半天,然后才说道,“打打字。搜集搜集资料之类咯。”

“哦,那就是跟文员差不多了。这个没问题,我从前当文员的时候干过,但是……”柳梦山挠了挠脑袋。“当初不是说好不坐班地吗?”

“这个……”金越摸了摸嘴唇,不知道怎么答了,心里想,“这位大爷还真难伺候。”

龙过海见柳梦山不喜欢这工作,便问道,“金越,你那边还有什么职位空缺吗?不是关键部位的那种。”

“别地职位啊,就只有一个公关副总监,一个新闻部副主管,还有昨天刚刚有个技术顾问辞职……”

当听到金越说到这里。柳梦山马上问道:“就当技术顾问怎么样?”

“技术顾问?”柳梦山的话让龙过海顿时笑了起来,“你知道技术顾问是干什么的吗?”

“技术是什么我不知道。”柳梦山摇头,“我只知道顾问很轻闲。我以前干的那间公司就有个顾问,日子过得可爽了。也不用坐班,没事就来开个会什么地,然后就拿很高的薪水,我干这个正合适。”

“那我问你。你对计算机技术的了解有多少?”龙过海又问道。

“哈?这个啊……”柳梦山犯难了,“除了办公软件以外,什么都不会。”

“你可知道。只有最顶级的计算机专家,才能够当我们公司的技术顾问?”

“这个……”柳梦山愣了一下,然后挺起胸膛强辩道,“我可以学啊。”

“学?”龙过海笑了起来,“就你这基础?”

“我这基础又怎么了?”柳梦山眼睛一瞪,“我以前卡拉OK都没唱过,我现在在上海不一样唱歌唱得红红火火的?说不定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呢。”

看到柳梦山急了,龙过海愣住了,“你是说真的?”

“本来是随便说说。但是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我还偏就非干不可了。”柳梦山一本正经地说道。

龙过海长舒一口气,看向金越,“你看?”

金越顿时笑了起来,耸了耸肩,“无所谓,技术顾问多一个两个没关系的。”

“那好吧,我就让你当技术顾问。不过,你这个技术顾问必须跟其他的技术顾问区别对待,就叫做……实习技术顾问。你的工作就是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计算机技术地天赋。”龙过海说着,看着金越,“你亲自带他。”

“好。”金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十分钟后,金越带着柳梦山来到了四十一楼。

龙氏集团麾下四大集团虽然都已经上市,但是龙氏集团四大集团的高层全都集中在朝阳大厦的四十一楼工作。这种现象引起了典论界地许多抨击,许多人都质疑龙过海这种运作模式运作不够透明,甚至于有人怀疑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方便侵吞上市公司资产。

而龙过海对于这种抨击的回答极为直接,“你告我啊!”(这句话是龙过海在接受上海卫视专访时亲口所说。这个片段曾经在互联网上盛传一时,被公认为是当年牛逼言论第一名,而且是将第二名甩开很远的那种。)

“诺,这就是你的办公桌了。”金越带着柳梦山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外,指着办公室外地一个单间,说道,“这里以前是我三秘的办公室,你以后就在这里办公,小了点,希望你将就。”

“小什么呀。”柳梦山扬了扬手,“这办公室比我住的房子还大,哪里小了。”

“你喜欢就好。”金越笑道。

“这办公室一共几个人用啊?”柳梦山又问道。

“当然是就你一个人。”金越说道。

“我靠,我一个人用这么大办公室?奢侈了一点吧?”柳梦山说到这里呓了一声,“我可不可以干脆住在这里啊?我那环境差不错,房租又挺贵地,一个月要一千五百多,跟我合租那家伙又特别计较,连个煤气费都要跟我算来算去的。这儿多好,景观好,又通风,我的天。不是吧,居然还有独立卫生间?”

“拜托,你现在一个月可是三万薪水,你不会租个好电的房子啊?”金越拍了柳梦山一下。笑道。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能省一点是一点,勤俭致富嘛。”柳梦山转过身,看着金越说道。

金越笑着摇了摇头,“不如这样,我在徐家汇那边有套房子,我从前就住那儿,最近搬了新家,你要是不嫌弃地话。就到我那去住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那怎么好意思?”柳梦山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手伸出来。“钥匙。”

“别急,等会下了班,我亲自带你去。”金越说道。

“嗯,好,既然你这么盛情。我也就难却了。”柳梦山说着,像个小孩子一样,蹦到了办公椅上。然后,他一边摸着这办公椅,一边赞叹地说道,“我靠,居然是真皮的,你们真***有钱啊。”

“好了,先别闹了。”金越伸手将不断转着沙发的柳梦山拦住,笑道,“虽然说。现在不需要你做什么事,但是你不能总是这样,还是要学点正经东西才是。说吧,你想学什么,我教你。”

“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柳梦山漫不经心地说道,“学计算机啊。”

“不是吧?你真要学这个?这可不是发一发狠就能学好地东西。”金越疑问地问道。

“怎么?你也看不起我?”柳梦山抬起头,看着金越问道。

“不是看不起你,只是……”

不待金越说完,柳梦山就更加发狠地说道:“现在我更加确定了,我一定要学计算机,我就要学,我偏要学,而且我还非学出个样子不可。”

“好,好,好,我教你。”金越赶紧将柳梦山打住,“那你说吧,你想从哪里学起?”

“这个……”柳梦山看了看桌上地电脑,很认真地想了一阵,然后煞有介事地说道,“可不可以先教我怎么搜A片啊?我一直听说苍井空的片挺好看的,但是我怎么都搜不到……”

金越只感到眼前一阵晕,天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过了一会之后,金越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一趟,拿着一本书走了过来,放在柳梦山面前。柳梦山看到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天堂之门,作者署名是Aya。

“这是?”柳梦山疑问地看着金越。

“乌托邦论坛你知道吗?”金越问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恶魔岛。”柳梦山一脸天真地说道。

“嗯哼。”金越咳嗽了一声,“中国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乌托邦论坛。这个论坛现在已经是全世界最大的技术论坛。而当初,使这个论坛异军突起的,正是我师父Aya。他当初专门针对一些对计算机技术完全不了解的人撰写了一些技术指导文章,这些文章帮助许多人从一个菜鸟,成为了一个合格乃至优秀的程序员。后来,这些文章被汇集在了一起,就成了这本书……这本书被誉为是全世界最经典的程序员入门工具书,有程序员圣典之称。任何一个人,只要能够全部读通这本书,那么他就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程序员了。”

“这么牛?”柳梦山接过这本书,随手在手里翻了翻,“老金,你不会是故意在这儿替你师父吹牛逼吧?”

“信不信由你。”金越耸了耸肩,“反正我的计算机技术是完全靠这本书里地东西起步的。你要是真有心学习计算机技术的话,就先把这本书弄懂。好了,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下班了一起走,我带你去我那看看。”

“好,谢谢。”柳梦山拿着书冲着金越挥了挥手,说道。

过了一会,金越从柳梦山的房间里离开了。

当金越离开之后,柳梦山便将办公椅转了过来,朝向窗外,他的手里拿着地,正是那本《天堂之门》。

柳梦山将这本书在手里翻了翻,然后目光注视着朝阳大厦下,那像蝼蚁一样忙忙碌碌的人群,脸上露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凝重神色,一股浑厚压抑地气息从他的身体四周不自觉地往外四溢开来,连那投射在窗台上的阳光也显得有些黯淡起来。

良久之后,柳梦山叹息一声,伸手向那虚空中金色的阳光抓去,“天堂之门,我打开的……真是天堂之门吗?”

第五节 听说爱情回来过

二零一四年八月十三日,德国,汉堡。

凌梦蝶的师父留下的华人会名单,凌梦蝶自己并无能力解开,她也不可能将这些名单交给西蒙,因此,能够帮助她解开这个名单的,有且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孙云梦。

而在过去的七年内,孙云梦帮助凌梦蝶解开了大约三分之一的名单。凌梦蝶知道孙云梦完全有办法解开所有的名单,所以她想尽办法想要让孙云梦帮助她解开所有的名单。但是不管她使用什么手段,孙云梦始终都无动于衷。

而凌梦蝶对于孙云梦也无可奈何,这一是因为凌梦蝶需要仰仗孙云梦的地方很多,而且孙云梦知道她的事情也够多,她有所忌惮,而更重要的,是孙云梦是段天狼的代表。

虽然不知道段天狼到底是死是活,但是只要想到那双冰冷的眼睛,凌梦蝶就会莫名地觉得恐惧,那实在不是个可以当成敌人的人。

前面已经说过,华人会现在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一部分,而凌梦蝶正是其首领。在这七年来,随着凌梦蝶的实力的增长,她华人会首领的位置越坐越稳,这促使她更加有进一步扩充实力的冲动。

而华人会扩充实力最迅捷的方法,就是知道另外三分之二成员的名单。

于是,在凌梦蝶巡视华人会各麾下集团的最后一站的这一天,凌梦蝶终于又故事重提了。

“云梦,是时候把华人会剩下的名单给我了吧?”在汉堡一家华人集团新开地神龙酒店,凌梦蝶端起酒杯。似乎不经意地对孙云梦问道。

“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又何必问出来呢?”孙云梦一边嚼着红烧肉一边问道。

“我实在是不明白,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盟友。难道我的实力强大,对你们就没有好处吗?”凌梦蝶不解地问道,“还是说,你们对我并不信任?担心我的实力过大?”

“你觉得他会怕你吗?”孙云梦抬起头,看着凌梦蝶,很直接地问道。

“我知道不会,既然不会,那你……”

孙云梦喝了口水,顿了顿,然后说道:“好吧。说老实话,这件事情是天狼吩咐我地。我当初也跟你一样,以为他这么做。是为了制约你。而现在我觉得除了这个因素以外,还有另外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凌梦蝶问道。

“为了保护你。”孙云梦说道。

“保护我?”听到孙云梦的话,凌梦蝶的嘴角露出戏谑的神情,“这理由听起来有点牵强哦。”

看到凌梦蝶的神情,孙云梦笑着摇了摇头。“你对自己的魅力太过有信心了。”

“嗯?”柳梦山不解地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没错,西蒙却是很迷恋你。但是如果你以为西蒙迷恋你到了什么都忘记了的地步。那你可以就大错特错了……退一万步讲,就算西蒙真的已经被你迷得忘乎所以,难道你以为那个云斐是纸扎的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华人会现在地实力,差不多是罗斯切尔德家族表面实力的十分之一,是西蒙所直接控制实力的三分之一。”孙云梦说着,看着凌梦蝶,“我猜天狼一定做过精确评估,认为这是西蒙和云斐对你地实力的忍耐极限。假如再给你更多实力,那么西蒙马上就会从你最忠实的情人。变成最可怕的敌人。”

“树大有枯枝,罗斯切尔德家族传承这么多年,早已不是铁板一块。倘若我能够得到全部的华人会实力,我就算不能战胜他们,最起码自保没有问题,哪里会惧怕他们对付我?”凌梦蝶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都没有真正深入罗斯切尔德家族,对里面地具体情形根本不了解,它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凛然不可侵犯。”

“对于我,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但是对于天狼,则未必。”

“我承认,段天狼确实有凡人不可企及之处,但是他毕竟是人,不是神。我在罗斯切尔德家族居中枢多年,他怎么也不会比我更了解罗斯切尔德家族。”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集团,最了解他的,从来不是他地朋友,而是他的敌人。”

话说两人正争论到这里的时候,看到有个德国老人走到他们的包厢门口,他们于是赶紧停住讨论,装作若无其事地吃东西。

“请问,你们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没想到这德国老人原来不是路过,一手推开虚掩着的门,径直走了进来,站在门边,他问道。

“请问你是哪位?怎么会到我们的包厢来。”凌梦蝶不悦而又警觉地用德语问道。

“我是个旅行者,我曾经在中国旅行过。在中国旅行的时候,我曾经买过一枚铜钱,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知道你们是否方便帮我鉴定一下?”德国老人问道。

“对不起,我们不是古董专家。”凌梦蝶说着,就像拍掌招呼保镖来将这个人赶出去。

然而,这时候孙云梦却制止住了他,“铜钱?什么铜钱?可不可以拿出来看看?”

“当然可以。”德国老人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用大拇指和食指夹着,亮在空气之中。

当看到这枚铜钱的时候,孙云梦的表情顿时大变,他地身子不由自主地缓缓站了起来,双眼死命盯着那枚铜钱,脸上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孙云梦的表现使凌梦蝶马上意识到这个老人的身份不简单,她于是马上转过头去问道:“你是谁?”

“我叫乔德曼。”德国老人缓步走进门内,将铜钱放在孙云梦的手心中,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们……”凌梦蝶看了看孙云梦。然后再看了看乔德曼,她终于醒悟过来,“你是段天狼地人?”

乔德曼看着凌梦蝶淡淡地笑了笑,“这位一定就是凌小姐了。果然是天香国色,气质高贵。”

“段天狼在哪里?”凌梦蝶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乔德曼的话一般,自顾问道。

“真是对不起,天狼之所以今天让我来,就是知道我绝对不会回答类似您这样的问题。”乔德曼说着,优雅地笑了笑。

听到他的答案,凌梦蝶也觉得自己傻,这种问题对方怎么可能会答呢?

二零一四年八月十五日英国,伦敦。

两千零七年以来。曾经是全世界最大地银行花期银行就一直走弱,在各种不利因素下,它的经营状况每况愈下。现在。花旗银行无论是股价还是盈利能力,都跌出了全球五大之外。

而这一切都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刻意操作,随着西蒙即位,罗斯切尔德家族变得更加富有企图心。然而,罗斯切尔德家族虽然拥有神秘的各种基金。但是这些基金都不适于浮出水面上,罗斯切尔德家族需要一个庞大而富有战斗力的团队,来为他们光明磊落地征战。

而西蒙所选择的对象。就是已经被认为日落西山的花旗银行。

在两千零七到零八年的时间里,西蒙一直借助次级债这一利器,接连将花旗银行三任CEO挑落马下,并且成功塑造出花旗银行大而无用的形象。

而在之后的数年时间里,西蒙一直使用各种手段持续不断地打击花旗银行,将它庞大而虚弱地形象进一步固化。而在这个过程中,西蒙却不断地以他个人麾下的私人集团暗暗吸纳花旗银行的股票。

至今为止,西蒙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地股票,只要到美国去将最后那些大的私人股东的股票拿到手里。西蒙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宣布对花旗银行进行私有化。

以自己绝对控制的花旗银行为旗舰,让一直隐身幕后数百年的罗斯切尔德家族,渐渐光明正大地曝露在阳光之下。

这,就是西蒙地野心。

而就在西蒙收拾好行装,准备搭乘私人飞机飞往纽约的时候,云斐突然急匆匆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什么事这么风风火火?花旗银行那些自以为是地老顽固出尔反尔了吗?”正站在镜子前面照镜子的西蒙转过身,看着云斐,问道。

“诺,你看一下这份报纸。”云斐递给西蒙一份报纸。

西蒙接过报纸,看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看得懂日文……”

西蒙的话刚说到这里,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是足利赖光的相片……这……”

西蒙把头抬了起来,望着云斐,“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日本《读卖新闻》头版头条报道的新闻。”云斐指着报纸说着,“足利赖光昨天晚上被发现在房内血管爆裂而死。医生证实,足利赖光在死之前,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曾经忍受着人类所难以想象的痛苦。他最后的死因,是因为过度惊恐寻致精神无法负荷,血管爆裂而死。”

云斐的话让西蒙顿时不寒而栗,“足利赖光虽然多次遭受重创,但是这个人的意志坚强之极,究竟是什么人,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使他至于如此境地?”

西蒙说到这里,突然眼前寒芒一闪,他不是傻子,话都说到这里了,怎么可能还什么都想不起来?

“难道……”西蒙惊疑不定地望着云斐,“是他?”

“除了他,还能有谁?”云斐坚定地说道,“七年之约当初只实践了一次,这次算是一次总清算,把剩下地六次一次做完了,也做绝了。”

“但是他不是明明已经死了吗?”西蒙不解地问道,“他还留下了一只手。”

“我早就说过,段天狼这个人决不是常人,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云斐说到此处。恨恨地捏了捏拳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段天狼这次敢公然用这种方式宣布他的复出。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一次,可绝不会像是上次那般善了了。”

“云斐,你怎么就这么肯定真是段天狼复出呢?”西蒙反问道,“且不说我们亲眼看见段天狼如何死去,也不说我们这七年来如何全力搜索,依然得不到丝毫段天狼的蛛丝马迹。光是说段天狼地个性,他虽然勇不可当,但是为人谨慎之极,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愿意冒任何风险。段天狼就算再强。他也毕竟是人,不是神,他根本不可能以个人之力跟我们罗斯切尔德家族公开对抗。在这种情况下。段天狼有什么必要公开宣告他的复出呢?难道潜藏在暗处,不才是更符合段天狼的利益吗?”

云斐有自己的想法,他对于西蒙地想法并不认同,但是,他也不能否认西蒙的说法很有道理。于是,他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解释?”

西蒙答道:“解释有两个。第一,段天狼已经拥有了足以跟我们正面对抗的实力,打算公开跟我们挑战。第二,有人打算兴风作浪,所以故意做出段天狼复出的态势,想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你是说,是‘鸿钧’在扰乱我们的视线?”云斐略想了片刻,问道。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西蒙轻蔑地笑道,“随着美国在两伊越陷越深。美国国力越来越受到削弱。欧洲各国这七年来也因为各怀鬼胎,一体化进程始终不顺,实力停滞不前。反观俄罗斯和东亚各国,尤其是中国,在这七年来,实力又翻了一番不止。我们三大集团虽然各自有各自的利益,但是我们的核心利益始终维系于欧美,如果任凭这种局面发展下去,最终我们将和欧美一起,成为历史的背影。这一点,我早就预见到了,所以这七年来我一直致力于推动三大集团合并。”

“经过七年努力,经过无数烦杂的磋商,在共同利益地驱使下,我们三大集团终于开始走向正式合并。我预计在五年内,三大集团将会完成正式合并,并且开始公开干涉世界政治。假设我们三大集团真的完成合并,以我们的经济实力,以及我们手中控制地政客,那无论是谁,也不可能改变我们主导世界的局面。这一点,‘鸿钧’不可能不知道。”

“你是说……”云斐沉吟了一声,,‘鸿钧’已经知道了我们跟两大集团合并的进程?”

“云斐,即使是以你这样的天才,也曾经归于‘鸿钧’麾下。由此可见,‘鸿钧’手下的人才全都是人中龙凤。如果我猜得没错地话,‘鸿钧’在其他两大集团应该也有他的棋子。既然如此,那他知道我们跟其他两大集团秘密合并的进程,又有什么奇怪?”

云斐缓缓垂下头,踱了几步,来到窗前,静了好久之后,他说道:,‘鸿钧’和‘默客’固然是我们心腹大患。但是,我总觉得那个段天狼才是最可怕地存在。”

西蒙跟道云斐身后,不解地问道:“云斐,我始终不明白。自我认识你以来,你凡事都处惊不便,淡然处之,为什么偏偏对这个段天狼如此忌惮。只要跟他有关的事,都会显得过于操切呢?”

云斐转过头,看了西蒙一阵,慨然长叹一声,“也许你是对的,不过,我还是建议恢复对凌梦蝶的监视。”

“小蝶?”西蒙迟疑了一下,说道,“小蝶跟我虽然没有夫妻之名,但是这七年来已经与夫妻无异。中国人有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我跟小蝶在一起,已经两千多个日夜,我对她一片赤诚,关怀备至,有求必应。就算是狼,也该被我训化了,难道你认为小蝶依然无动于衷么?”

“能够被训化的,只有狗。”云斐说着,摇了摇头,“狼是不可能被驯化的。”

西蒙沉默了一阵,说道:“小蝶为人如何,我很清楚,我心中也始终怀有警戒之心。但是人生在世。总还要留有三分真情在,不然纵然坐有天下,又有什么趣味?”

听到西蒙这么说,云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自古温柔乡,便是英雄墓。”

二零一四年八月十六日上海。

“梦山,很刻苦嘛。”金越走进柳梦山的办公室,看到柳梦山正在聚精会神地望着屏幕,仿佛正在查找资料的样子,于是赞许地说道。

“嗯。”柳梦山点了点头,继续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

金越也不以为意,就在办公室地沙发上坐了下来。“你现在进展怎么样?”

“无比顺利,进展神速。”柳梦山言简意赅地答道,“我已经从三国一代进展到三国十六代了。基本上一天一代。”

“哈?”金越讶异地站了起来,走到柳梦山身边,朝着柳梦山地电脑屏幕望去,而最先进入他四个大字的就是七个字——“三国十六修改器。”

“你这半个月就在刻苦努力这个?”金越睁大眼睛,看着柳梦山。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柳梦山抬起头望着金越,一脸无辜地问道。

“我……我还以为你真的改邪归正在刻苦努力地学习计算机技术呢,没想到你……你竟然……”金越地脸上显出恨铁不成刚的样子。“你就是这样学习计算机技术的?”

“这有什么不对吗?”柳梦山理所当然地问道,“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学习东西最重要的就是兴趣。我现在所做的,就是培养自己学习计算机的兴趣。经过这半个月的刻苦努力,我现在对计算机的兴趣大增。我从刚开始的不想玩,到现在的想要学习使用修改器来修改这个游戏,你不觉得这是很了不起地进步么?”

虽然明明觉得柳梦山的话是歪理,但是金越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是好。正当他目瞪口呆的时候。龙过海出现了,“聊什么呢,聊得很开心嘛,头一次看到金越表情这么丰富。”

见到龙过海问了,金越便将刚才地事情如实听了。

让他没料到的是,龙过海听完之后,竟然马上点头说:“对啊,学东西就是该这样学啊。我当初学金融,也是先从赌博开始的,这个路子没错。”

金越看了看得意洋洋的柳梦山,再看了看满脸正经的龙过海,顿时无语地摇了摇头,心想,“从前只有他自己胡搞瞎搞,现在碰到柳梦山这个似乎天生以破坏规则为乐的家伙,这下大海哥可算是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了。”

龙过海也不知道金越在想什么,只是笑着拍了拍柳梦山地肩膀,“好了,这半个月你们两个都辛苦了,我带你们出去休息一下吧。”

听到龙过海这么说,柳梦山马上跳了起来,“没问题,我这半个月确实是太辛苦了。”

“大海哥,我恐怕去不成乐,过几天要召开一个股东会议,我要做准备。”金越则面有难色地说道。

“股东会议?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不开心就让他们卖掉股票好了。”龙过海不以为然说完,拉起金越和柳梦山就走,“走,走。”

“大海哥,去哪儿啊?”金越连声问道。

“苏荷今天接受小雪那个什么朋友采访,我们去做亲友团。”龙过海说道,“走快点,小雪就在楼下等着呢,你的谱难不成比小雪还大?”

听到龙过海这么说,金越便不好再推辞,乖乖地跟在了龙过海身后。

四十分钟后,龙过海一行四人,乘坐着龙过海的坐驾开始出现在上海卫视。

进到化妆间,苏荷看到龙过海他们都来了,便笑着站了起来。当她看到柳梦山也来的时候,略略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不过也没过多表示,只是冲着他微笑致意。而柳梦山也点头回礼。

凌雪伤和苏荷寒暄一阵之后,便走过去跟她的那位好朋友,上海卫视一位当红的谈话主持人说话,“我说卫琳,这次我可是帮飞*库*网你挣足脸面了。我知道你的访问风格,出了名地是厉害的,你对我这位好姐妹可要客气一点,不然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哦。”

“你放心吧。”卫琳笑着打了凌雪伤的手一下,“苏荷的节目我又不是没听过,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你该为我担心才对。”

再过了十分钟,大家就都来到了录影现场。

开场的音乐是《听说爱情回来过》——在朋友那儿听说,痴心的你曾回来过……想请他替我向你问候,只为了怕见面说不出口……你对以往的感触还多不多,曾让我心碎的你,我依然深爱着……在朋友那儿听说,痴心的你曾找过我……这一种想见不能见的伤痛,让我对你的思念越来越浓,我却只能把你把你放在我心中……而关于你选择了现在的她,我只能说我有些难过,我也真心真意的等过。

一听到这开场音乐,以多年的访问经验,苏荷马上意识到今天的这个访问肯定是哪里有点问题。不是说好了只是谈这几年的主持经历么?怎么会放这种音乐?

果然,当开场音乐结束之后,就听到导播说,这期的题目是——当红主持人不为人知的情感秘史。

当一听到这个题目的时候,苏荷在台上眉毛就微微跳了一下,而台下的凌雪伤则马上用一种被欺骗的眼神望向台上的卫琳,“怎么是这个题目?”

就在凌雪伤差一点就要站起来的时候,龙过海一把将她按住,“现在是现场直播。”

大概是注意到了苏荷和凌雪伤中的不悦,卫琳有些抱歉地冲着苏荷笑了笑,看了看场外掌控全局的监制,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对不起了,一切都是为了收视率,希望你可以理解。”

既来之则安之吧,苏荷心想,于是,她也对着卫琳笑了笑。

“苏荷,你好,欢迎你来到名人堂。”

“卫琳,你好。”

几句简单寒暄之后,卫琳便直入主题,“现在的娱乐圈没有绯闻简直活不下去,但是苏荷你自从入行以来,却从来没有跟任何人传过任何绯闻。甚至有人因此传言你是同性恋,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苏荷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今天制作单位出其不意地亮出这个节目,让我觉得有点惊讶。因为坦白说,我在感情方面没有什么东西好说的。我目前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感情的事,没有怎么去想。”

卫琳笑了笑,转过身,从台上翻开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相片,亮在摄影机前,“在这张画面里,是你的卧室,在这个卧室里,有且只有一张相片。不知道相片中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就是苏荷你不愿意再触碰感情的原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浪漫往事?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们电视机前的观众稍微说一下?”

“混蛋。”凌雪伤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骂道。

这张相片是卫琳在凌雪伤家中发现的。

柳梦山依然稳稳当当地坐在原地,他只是微微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视线。

柳梦山不得不伸手挡住自己的视线,因为此时此刻,他的眼中杀机必现!

第六节 世界唯一的你

一般来说,不管是多么强大的男人,对总是在自己女人身边的男人都难免会有些醋意。

对于这一点,孙云梦心知肚明,虽然他并不惧怕西蒙,但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他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触碰这属于每个男人的软肋。因此,他除了工作之外,尽量不在凌梦蝶身边。

但是,这次刚回到伦敦,从机场回到家还没有两个小时,孙云梦就接到了凌梦蝶的电话,“有没有兴趣出来喝一杯?”

“现在吗?”凌梦蝶的邀请让孙云梦感到很奇怪,“现在似乎不是工作时间?”

“难道我是个那么让人讨厌的上司吗?西蒙走了,我一个人带着闷,陪我喝杯酒吧。”凌梦蝶说道。

“这个……”孙云梦有些迟疑。

“哎呀,拜托,我不会勾引你的好不好?”凌梦蝶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

“那……好吧。”孙云梦无奈地苦笑了下,凌梦蝶这次倒是说了真话。

凌梦蝶在他面前确实是一直有所克制的,他扪心自问,如果凌梦蝶真的使尽全力勾引他的话,他真的没有把握一定可以抵御她的诱惑。

不久之后,孙云梦来到了凌梦蝶所说的酒吧,这是一个很清静的西餐酒吧,菜单上的价格让人怀疑他们把金子煮成酒在卖。

“虽然西蒙已经把监视你的人撤走了,但是你也不用这么肆无忌惮吧?”一见到凌梦蝶,孙云梦就不客气地说道,“现在这个时候应该稳当些才对。”

“肆无忌惮?”凌梦蝶仰首笑了笑。“我只是跟你喝杯酒而已,又不是去开房,用说得这么严重吗?”

孙云梦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吧。到底叫我来做什么,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只想让我跟你喝一杯地。”

“嗯,你的话真是冷酷啊。”凌梦蝶笑着喝了口酒,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更冷酷的是,被你猜对了。我叫你来,思是想让你跟我一起欣赏一个电视节目的。”

“电视节目?”孙云梦不解地皱了皱眉,“什么电视节目?”

“你地手机应该可以上网吧?”凌梦蝶问道。

“当然。”孙云梦答道。

“把手机给我。”凌梦蝶说道。

“给我。”凌梦蝶啧了一声,说道。

孙云梦想了好生一会。因为防备西蒙和云斐的关系,他的手机里一直弄得很干净,什么东西也没有。凌梦蝶就算拿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用。

这样想着,孙云梦狐疑地将手机递给了凌梦蝶。

凌梦蝶接过孙云梦的手机,登入网络之后,输入了一个网址。然后便将手机递回给了孙云梦。

孙云梦有些奇怪地将手机接了回来,一看,眼眉顿时猛地跳了一下。“苏……荷?”

原来凌梦蝶所输入的,是一个在线看电视的网站,而在这个网站里现在所播放的,正是上海卫视一个访谈节目的片头。而这个片头里出现的人的照片,正是苏荷。

“你……”孙云梦警觉地抬起头,看着凌梦蝶。

“没有任何恶意!”凌梦蝶马上将双手都举了起来,“只是我妹妹昨天跟我电话说,苏荷终于难得地接受了访问。我想着你们也都算是相识一场,所以好心叫你来一起欣赏一下。你不要多心。”

“我想你和我一样清楚,苏荷这两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个人理性地程度超过人类的想象,可是苏荷这两个字可以让他疯狂的程度超出人类地想象。”孙云梦言词严厉地对凌梦蝶警告道。

“唉……早知道不叫你来,好心当做驴肝肺。”凌梦蝶不满地啧了一声,拿起耳机,塞在耳朵上,开始听起苏荷的访问来。

两个人刚看一会,就一起皱起眉头来,凌梦蝶将耳机取下来,看着孙云梦问道:“不是说段天狼从来没有照过相么?怎么会有相片在苏荷那里?”

孙云梦没有理会凌梦蝶,只是继续专心致志地听着访问。

凌梦蝶见孙云梦充耳不闻,觉得无趣,便也拿起耳机,继续看了起来。

上海卫视,名人堂录影现场。

苏荷听到了凌雪伤的怒骂声,她转过头,看着凌雪伤温和地笑了笑,表示没事。

然后,她重新转过头,看着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还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紧张神色的卫琳,“你是说相片里那个挂在床头地男人相片吗?”

“嗯,是的。”卫琳吞了口口水,答道。

“你搞错了。”苏荷笑了笑,“那不是相片,那是一张画。”

“画?”卫琳惊讶地睁大眼睛,她拿起相片,重新看了好几眼,“好真啊,简直跟相片一样,不知道这幅相片是谁画的?”

“是我。”苏荷说道。

“是你?”卫琳再次吃惊,这次惊得连嘴巴也张大了,“没想到苏小姐地画居然画得这么好?看起来这么惟妙惟肖,简直就跟相片一样。”

苏荷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想知道,你大概是什么时候画的这幅画?”卫琳问道。

“我大学毕业的时候画的。”苏荷答道。

“大学毕业?方便告诉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画这幅画吗?”

卫琳问到这里,看到苏荷没有说话,又看了看台下脸色极为难看的凌雪伤和龙过海,又说道,“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就不必答了。”

“没事。”苏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以回答。”

“哦……”苏荷的回答显然出乎卫琳地意料之外,“那么。请回答吧。”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回到上海,在我母亲地店里发现了一张邮寄单。我打开来一看,是一张很久年前的邮寄单,邮寄单是寄给我地母亲的。大概是因为我母亲当时太忙了吧,一直没有时间去领,等到她去领的时候自东西已经退回发邮件的地方了。”

听到这里,卫琳一头雾水,“这跟那幅画有什么关系吗?”

“我认得那笔迹。那是他的左手笔迹。”苏荷说道,“我知道,那包裹并不是寄给我母亲的。那包裹应该是给我的。”

“既然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寄给你呢?”卫琳奇怪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想他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苏荷说道。

“那你怎么办了呢?”卫琳问道。

苏荷笑了笑,“很简单啊,我坐飞机去到了发邮件的城市。”

“是哪座城市?”卫琳问道。

“伦敦。”苏荷笑道。“我先是找到了那家郢局。郢局的人跟我说,这照西一直没有人来领,后来被一个郢差偷偷拆开包裹。把里面的东西卖掉了。”

“里面是什么?”

“一张刻录CD,里面有一首歌。那个邮差卖给了一个建筑工人,卖了一英镑。我后来找到了这个建筑工人,那张CD居然还在,我于是用一百英镑将它买回来了。”苏荷说到这里顿了顿,“听完这句歌之后,我觉得他在我脑海里地样子格外清晰。于是,我就信手拿起笔,画下了这张被你成为相片的画。”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听起来简直就像是灵异故事一样,不过真的很感人。你真是个重情义地人。卫琳感叹到这里,紧接着又饶有兴趣地问道:“不过我很想知道,那张CD里到底是首什么歌?”

“《世界唯一的你》。”苏荷答道。

“世界唯一的你?”卫琳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应该是首老歌吧?”

“当然。”苏荷点点头,“我们那个时代,又有那首歌不是老歌呢?”

“可以稍微唱一点来听听吗?”卫琳笑着问道。

直到这个时候为止,现场的气氛才稍稍有些缓和先来,总算是有了点真正访谈的意思。

“不要了。”苏荷笑着摇了摇手,“我去卡拉OK从来都是听众,我唱歌不好听。”

“没有关系。”卫琳笑道,“只要你肯开口唱,就算是哪怕一句,我们地收视率马上就飙升了。”

苏荷抿着嘴巴想了一阵,终于点点头,“好吧,不过,留到Ending再唱好不好?我现在唱的话,我担心观众换台,”

“哈哈哈。”卫琳笑着拍了拍手,然后说道,“我一直听传闻说,谈情感是你的禁忌。但是现在看来,你好像很愿意跟观众朋友分享你地情感经历,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大家都有什么误解呢?”

“怎么说呢?”苏荷沉吟一声,“可以算是误解,也可以算不是误解吧。一直以来,我确实不喜欢跟大家谈关于感情的问题。但是,这并不是因为我觉得感情不可以谈,而是因为我担心我讲起来会露出软弱的样子,让他替我担心忧愁。”

“他?”卫琳似乎马上抓到了问题的重点,“这个他是谁?”

“还能有谁?”苏荷笑了起来,“当然是我男朋友啊。”

“男朋友?你有男朋友?”卫琳的表情夸张到扭曲起来,“这可是可以上娱乐头条的新闻,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当然。”苏荷肯定地答道,“我从来就没跟跟他分手过啊。”

“但是……”卫琳摊开手,“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男朋友,也没有人发现你跟你男朋友逛街,吃饭,看电影。难道你的保密措施真的做得这么好?天啊,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你可以去国安局当局长了,你知道每天有多少狗仔队跟你吗?”

“我们有七年没见了。”苏荷说道。

“嗯?”卫琳的表情有点僵硬,“你们七年没见?”

苏荷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她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地。”

“等一下。”卫琳伸手打住,然后问道,“如果你们有七年没有见,你怎么知道他还在关注你?你有没有想过,他很可能已经交了别的女朋友,甚至已经结了婚?”

“不可能。”苏荷摇头,坚定的说道,“他没有这个能力。”

“没有这个能力?你的意思是?”卫琳有点晕了。

“有地人一辈子可以爱很多人,但是有的人天生缺乏爱的能力。他们全身上下所有的爱欲加起来。只够他们爱一个人,而碰巧的是,我跟他都是这样的人。”苏荷笑道。

“你那么确定?”卫琳直瞪瞪地看着苏荷。问道。

“我这辈子只有这一件事情是百分百确定的。”苏荷大方地回视卫琳,答道。

这回轮到卫琳摇头了,“真是不可思议,听起来就像是童话一样。但是,既然你们如此相爱。那又为什么要分开呢?是因为生活所迫吗?”

“不是。”苏荷摇头,“应该是他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吧。”

“可以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什么吗?到底是什么值得放下如此珍贵的感情?”卫琳好奇地问道。

“我不知道。他没说,我也没问。我只知道这件事情他必须去做。”苏荷答道。

“就算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带你一起去呢?”说到这里,卫琳又问道。

“我们那时候都在读大学,他是突然辍学离开的,我想他是不愿意打乱我地正常生活吧。”苏荷答道。

卫琳问道:“那时候是大几?”

“大一。”苏荷答道。

“然后你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但是你认为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你的消息?”

“对。”苏荷点头道。

“所以,你不谈感情,就是担心记者写你多难过,多可怜之类的,让他担心。是这样吗”卫琳又问道。

“嗯。”苏荷答道。

“那还是回到刚才地问题?现在为什么突然可以谈了?”

“在过去的七年来,我一直想在向自己,也向他证明一件事。我并不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女人,我并不是一个只懂得以泪洗面的女人,我可以变得像别人一样坚强,一样干练。我可以成为一个可以帮助他的人,而不是拖累他地人。”苏荷说到这里,似乎显得有些激动,“我一直在努力,而我觉得很高兴的是,我现在确实做到了。我虽然还是每天在想他,但是我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已经可以照顾自己,我甚至于还可以做点对社会有意义地事。我觉得很骄傲,我没有让自己失望。”

“苏小姐……”卫琳迟疑了一下,但是仍然说道,“你看上去情绪好像有点冲动?”

苏荷苦笑了一下,“确实。”

“你似乎对这个男孩子还是有点心结?”

“对。”苏荷答道。

“可以说说是什么吗?”卫琳问道。

苏荷垂下头想了一阵,然后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镜头,说道:“我知道你在看电视……”

苏荷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我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我最不可原谅的事情,唯有这一件——你当初为什么不带我走?你为什么就要这么看不起我?难道你认为你这样做,会让我觉得幸福和感动吗?刚好相反,你只让我觉得耻辱和痛苦,从所未有的耻辱和痛苦……”

苏荷还想说些什么,她的情绪似乎再度走向一个高峰,不过她拼命的抑制,甚至不断地发出高频率低振幅的颤抖。

最后,她咬了咬牙齿,硬生生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吞了下去,“我现在可以问心无愧地跟你说。你也许这辈子什么错都没有犯过。但是现在,你必须得承认,在这件事上,你大错特错了。我用七年的时间证明了一切……”

苏荷说完,将头转了过来,她很想对卫琳露出一个大方得体地笑容,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笑出来,倒反而是一滴滚烫地泪水,无法自抑地冲出眼眶。

“对不起。”苏荷伸手接住自己的泪水,抱歉地说道。

“男人啊……”卫琳感慨地长叹一声,伸手扶着苏荷,“其实。你又何苦呢?”

苏荷伸手揉了揉眼睛,约莫三五秒后,她终于再次克制住自己的表情。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都是天意……是不是要Ending了?”

“是啊,果然是主持人,节奏把握得真好。”卫琳附和地说道。

“那我是不是还要唱?”苏荷笑着问道。

“如果你愿意地话。”卫琳笑道。

“我……好吧。”苏荷再次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起来——“是你,第一眼我就认出来,这是命运最美的安排……是我。让你过长的等待,我们只要现在深爱,幸福就来……恨我来不及参于你的过去,抱歉让你等待……我愿意付出一切交换,我灵魂的另一半……这个世界唯一的你,是我拥有的奇迹……对我说的一字一句,都是我们的秘密……紧紧拥抱唯一的你,无可救药地坚定……就是世界与我为敌,我也愿意。我什么都愿意……过去所有的悲哀,都只是寻觅我唯一,勇敢真爱……照亮了漆黑的夜晚,寻找了一次一辈子,再不分开……就算让我伤尽天理,我什么都愿意为你,紧紧拥抱唯一地你,无可救药的坚定……就是世界与我为敌,我也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随着苏荷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颤抖的,并不那么出色,但是绝对用情至深的歌声,名人堂终于步入尾声,这期节目创造了名人堂的收视记录,同时也大规模地拉抬了苏荷地人气。

随着苏荷的歌声,电视机前无数的观众肴然泪下。

而和这些观众一起肴然泪下地,还有身在南非的那个被称为宋先生的年轻华人。

他原本惯于冷漠的神情在这个时候已经哭得完全变形,鼻涕和眼泪混成一团,弄得他的脸上一片模糊不清。

当痛苦了好一阵之后,他愤然地一脚踹翻身边的桌子,“凌梦蝶,是她,就是她。只有她才会想用这种手段来试探。我敢肯定,这个主持人一定受了她的胁迫。混蛋……混蛋……欺我太甚!欺我太甚!”

而在上海的现场,柳梦山默默地坐在现场的角落里,仿佛入定地老僧一般,在现场哭成一片的人群中,显得格外不搭调。

伦敦,凌梦蝶看到最后,不禁也有些唏嘘。

然而,就在她刚把耳机取下来的时候,她就看到她的手机上突然来了一个短信。而奇怪的是,这个短信的发送号码竟然是零。

凌梦蝶愣了一下,然后还是打开了这个短信。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排排明显是充满愤怒的排比句——“你竟敢用这种可耻的手段来对我发动挑衅?

你以为我会对你存有半分怜惜吗?你以为我是软弱无力的婴儿吗?你以为你竟然可以这样肆意凌辱我吗?你以为我真的可以完全理智地控制自己的行为吗?你以为你可以比足利赖光的躯体和灵魂更能承受痛苦吗?这已经是第二次,这也必须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今晚这种事情发生,我的所有计划都将因你而改变!我不会再提醒你第二次。”

看完这个短信之后,凌梦蝶仿佛突然被雷电击中一般,悚然而惊,冷汗直流,身子也情不自禁地大幅度地抖了一下。

孙云梦这时候刚从采访中醒悟过来,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问道:“你怎么了?”

凌梦蝶用尽全力,才终于挤出一个生涩的笑容,“哦,我没事。”

第七节 站在顶端的,不会有弱者

美国,纽约。

西蒙刚在酒店安顿下来,随手拿了本拿破仑传正要看的时候,云斐拿着一台PDA来走了进来。

等到走到西蒙身边,云斐直接将PDA放在西蒙的眼前,“你看吧。”

西蒙不解地瞄了云斐一眼,将PDA接了过来,当他看到PDA中的短信之后,他神情怪异地看着云斐,“这是什么?”

“这是一分钟前,某个神秘人物发送给凌梦蝶的短信。”云斐淡淡地说道。

“神秘人物?”西蒙将手中的拿破仑能在桌上,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可怕地望着窗外,“你是想说这个人就是你一直怀疑还活着的段天狼,并且他还跟小蝶勾结着,是吗?”

“这恐怕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吧?”云斐反问道。

西蒙问道:“证据是什么?”

云斐说道:“证据?截获的这条短信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段天狼为什么会突然发送这条短信给小蝶?”西蒙又问道。

“我们查过了,就在刚才,中国上海的一家电视台,刚刚结束对苏荷的访问。在这个访问中,那个主持人对苏荷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不敬。虽然苏荷化解得很好,但是依然触碰到了段天狼的逆鳞。”云斐答道,“很明显,这个主持人应该是在背后遭到了凌梦蝶的支配。”

“苏荷?”西蒙皱了皱眉头,“这又是什么人?我怎么记不起来?”

“她是段天狼在大学里的恋人。”云斐说道。

“恋人?”西蒙眼眉跳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云斐。“假如段天狼真的活着,你觉得像他这样地人物,会在乎区区一个恋人吗?”

云斐没有想到证据确凿之下,西蒙居然还会怀疑。

尽管他一直知道西蒙很回护凌梦蝶。但是到现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西蒙对凌梦蝶竟然已经回护到如此地步。

如果换作是别人,如果换作是七年前。

想到这里,云斐不禁一阵气闷,他之所以帮助西蒙,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透过西蒙之手,实现自己的梦想。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凌梦蝶,让如今的西蒙无论是魄力还是凶狠都已经不复当年。

“即使是西蒙你这样绝伦的人物,不也会在乎区区一个凌梦蝶吗?”

虽然名为下属。但是云斐实际上是跟西蒙平起平坐,所以心里有不痛快,云斐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说出来了。

“你……”西蒙正要发火,看着云斐冷然地脸色,便硬生生忍住,强行将声音变得缓和些,“你为什么老是要这么针对她呢?”

“我针对她?”云斐不屑地笑了笑。“她配吗?现在有问题的不是我,是你,你已经被她迷得昏了头了。这条短信足以证明一切。你可知道短信的来源。只是简简单单一个零字?”

“虽然还没有开始查,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根本不可能查出这条短信的发信人。即使是利用整个罗斯切而德家族德的技术资源,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发信人的技术力量,已经超越了普通意义上的技术力量。普天之下,只有‘鸿钧’可以与之匹敌。拥有这种技术力量的人,不是段天狼,又是谁?”

“你说对了。”西蒙听到这里,马上打住云斐的话。“这种技术力量,只有‘鸿钧’,只有默客才可能拥有。为什么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这是‘鸿钧’所实施的离间计?小蝶已不是当年,她现在手中地实力不容小觑,如果我想要对付她,并不是做不到,但是我们的损失同样会很大。鹬蚌相争,得利的是谁?”

“如果当初不是你对她这样放纵,她又怎么可能拥有今天地实力?”云斐反问道。

“这已经是既成事实,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西蒙啧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再者说,如果小蝶能与我们同心,那么拥有她这么一支力量,对我们又有什么坏处呢?试问,我们今时今日在跟其他两大集团的竞争中拥有如此之大的优势,以至于只要联合成功,我们就可以全盘控制三大集团,难道这里面小蝶和她的华人会就半点功劳都没有吗?”

“凌梦蝶居心叵测,这种人就像母狼一样,养一万年也不能可能养驯。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只是养虎为患而已,哪有半点好处?”云斐愤然道。

“小蝶是什么样地人,我心中有数。要说她对我有多忠诚,我是从来不信的。但是她这个人,信服强者,只要你比她绝对地强,她便臣服于你。我如果如果连一个女人都不能征服,那我还谈什么征服天下?”西蒙又反问道。

“你……你……”云斐被西蒙说得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不要激动。”西蒙拍了拍云斐的肩膀,笑着说道,“我们不妨理性地来考虑这个问题。首先,我认为这条短信是不是真地是段天狼所发,就像东京事件是不是段天狼所为一样,都是值得存疑的事情。”

“你想想看,假设段天狼真的活着,那么他那么辛苦布出七年前那个局,以至于为之断送一条手,那是为什么呢?无非是为了隐藏起来而已。既然如此,那他何必这么高调地做这些事情呢?这些事除了让他逞一时之快之外,我看不到有任何好处。你认为以段天狼之聪明,会做这样的蠢事吗?”

“另外,按照我们从前对段天狼的体认,此人理性到几近残酷的地步,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而给小蝶发出这种短信。小蝶今时不同往日。她手中拥有强大地实力。段天狼再强,也不过单枪匹马而已。假设小蝶真是他的盟友,他又怎么可能为这么一点小时得罪如此强大地盟友呢?”

西蒙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其次,我们也不可能否认,东京事件和这条短信,很可能确实如你所说,确实是段天狼所为。段天狼之所以如此高调,很可能有着我们都无法理解的阴谋。”

“我百分之一百确定,这件事情就是如此。”云斐斩钉截铁地说道,“段天狼根本就没有死,他如此辛苦布局,就是为了赢得时间准备。经过七年地精心准备和策划。段天狼胸有成竹地用这种方法宣布复出。段天狼十八岁脑袋就精密得像是台机器,我简直难以想象经过七年苦心经营之后,他到底都积攒了多么庞大的实力。准备了多么可怕的计谋准备对付我们。”

“好吧,就算是这样,那么段天狼这条短信,也明确地证明了两件事。第一,小蝶并不确定段天狼是否是真的活着。不然她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段天狼。而这件第一件事又证明了第二件事,小蝶跟段天狼之间并不互相信任,否则。他们之间又怎么会有这些尔虞我诈?而段天狼又怎么会对小蝶下如此之激烈的警告呢?”

西蒙拍了拍手,“好的,我们最后做个总结。事情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小蝶被陷害。第二,小蝶在我跟段天狼之间摇摆。是不是这样?”

云斐虽然对西蒙这几年过于纵容西蒙,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西蒙的脑筋,并没有多少退化,而现在这番话更是说得滴水不漏。因此。尽管他心中不满,却也只能点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是第一种,那自然就什么事都没有,将来总有跟默客算总账的时候。至于第二种……”西蒙自信地笑了笑,“小蝶若有一天真的背叛我,那一定是她认为我无法战胜段天狼。假设真有那么一天,那么就算小蝶背叛我,我也没什么好说。一个男人,如果连他的女人地信心都无法维持,那还活着做什么?”

“我们现在是要谋大事,必须时时刻刻谨慎,才有可能成恒久……你……你怎么那么像美国人?脑子里尽是些个人英雄主义?”

“男人活着为什么?”西蒙转过身,走到酒台,倒了两杯酒,走回云斐身边,笑道,“难道不就是江山美人而已吗?”

西蒙说完,将酒杯递给云斐。

云斐没有接西蒙的酒杯,而是生气地转身就走,“江山是你的江山,既然你要亲手葬送掉,又关我什么事?”

西蒙笑着喝了口酒,然后对正要出门地云斐说道:“云斐,你有没有发现你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云斐转过身,没好气地问道。

“这条短信是怎么截获来的?”西蒙问道。

云斐刚才收到报告,也没多想,马上就到西蒙的房间来了。这时候听到西蒙这么一问,略愣了一下,这才突然想了起来,对啊,不是已经取消对凌梦蝶的监视了么?怎么?难道……?

当看到云斐疑问的目光地时候,西蒙笑着将红酒端在空中,透过阳光,看那酒杯中晶莹的红酒,“在这个世界上,有比毁掉危险的东西更难地事——那就是利用危险的东西。”

云斐这时候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他眨了眨眼睛,脸上突然放射出某种异样的神采,“你是说,这七年来,你……?”

云斐说到这里,西蒙便笑着将他打断道:“你猜对了。”

云斐快步走到西蒙身边,用力打了西蒙一拳,“好家伙,你竟然连我也骗过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大概是我一生最大的成就了吧?”西蒙仰首笑了一阵,再次将酒杯递给云斐,“怎么样?现在能不能跟我干了这杯?”

“为了什么?”云斐接过酒杯,笑道。

西蒙略想了一会,笑道:“为我们是最强的组合,为我们将要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

“好!”云斐畅快淋漓地大喊一声。举杯跟西蒙碰了起来,“干!”

十个小时后。

尽管拥有拉斯维加斯这样闻名遐迩的赌城,但是内华达州依然是美国人口最少的州之一。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内华达州地大部分领域都被沙漠覆盖。人们或许会喜欢到这种沙漠深处偶尔旅行一下,但是却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在这里定居。毕竟,在沙漠里生活,可不是什么很惬意的事。

不过,在七年前,有一个奇怪地华人老人,却移居到了内华达州的某个小镇之中。

他在小镇中开了一间工艺品店,依靠出售他自己制作地,拥有中国民族特色的小手工艺品卫生。

他人很和善,看着谁都永远是微笑着。但是他却又离群索居,在小镇中七年也没有交过任何朋友,也从没有邀请过谁到他家。

然而在二零一四年八月十七日这一天。他终于迎来了第一位访客,这是一位不请自来的访客。

“对不起,我没有什么要买的。”

看到门口突然出现一位年轻的华人,王廉感到有些奇怪,小镇上的华人很少。不过他依然习惯性地挥了挥手。

“老师……是我。”这个年轻华人静静地看着王廉,说道。

王廉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转身走到桌上戴起老花眼镜。然后再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华人。

好一阵之后,王廉谨慎地说道:“对不起,我的学生有很多,我有点记不起你是谁了。”

年轻华人看着王廉再次重复道:“是我,老师。”

“是……你?”王廉皱了皱眉头,有些疑问地问道,“你……你不是失踪了吗?”

年轻华人并不解释,只是再一次重复道:“老师,是我。”

这时候。王廉似乎通过年轻华人某个细微的动作一下子察觉到了什么,他惊愕地张大嘴巴,整个人的神情与刚才截然不同,“竟然……是……你!?你怎么敢到这里来?罗斯切尔德家族地人就在旁边监视,他们都在找你。”

“我的人只能将他们引开十五分钟。”年轻华人说着,看了看手表,“现在就只剩下十三分钟了。”

王廉小心地伸头往外面张望了一下,将年轻华人放了进来。

在房内密谈十分钟之后,坐在房内的王廉已经是泪水涟涟,他伸手摸着年轻华人地脸颊,“原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跟七年卧薪尝胆所经历的苦难来说,改换一身皮囊不过是最简单的一件事而已。”年轻华人的脸上此时也是带着淡淡地泪痕,“这次既然宣布出山,我就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实现对老师的诺言。”

“人生在世,何必在意这么多呢?我若是知道你的人生会走得这么艰苦,我当初就不会教你计算机,也不会给你灌输那么多大道理。”王廉心疼地摸着年轻华人地头发,“七年孤独的光阴让我想通了很多事,天下大道,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人力又能奈何呢?”

“老师,在我的心中又何尝不曾有迷惘和彷徨?然而,事到如今,我们所做的事情,已不是个人荣辱,我们的身后是一个庞大的团体,是千万的身家性命,我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年轻华人闭着眼镜,说道。

“你可知道,就算你们成功,就算你改变了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世上依然不会有人真心感激你,你们顶多只是历史书上的一个名词而已。”王廉又说道,“人类的自私,人类地贪婪,人类的所有劣根性丝毫不会改变。去掉了一个罗斯切尔德家族,还会有新的别的利益集团来取代它。你们的生命有多长?难道你们可以永远去将他们一一消灭吗?”

“老师,你不要再说了。”年轻华人垂首摇头道,“我想不得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我要去做,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了那些与我并肩战斗的人,我要去做,我要去。”

王廉见这年轻华人如此固执,也只能长叹一声。说道:“好吧,既然你们的意思如此坚决,我也只能祝你们成功了。记住老师的话,什么都好,保住性命最重要。”

王廉说着,看了看墙上地钟,赶紧站了起来,“快走,快走,时间快到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就要来了。”

“老师……”年轻华人赶紧抓着王廉的手,“我这次来,就是来接你一起走的。西蒙跟云斐这两个人不容小觑。他们外松内紧,看似被迷惑,实际上一切都洞若观火。老师你很危险,我们必须将你转移走。”

“不,我不走。”谁知道王廉却说道。

“老师。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同样地错误,西蒙和云斐绝对不会犯第二次,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我们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我不走。”王廉听到这里,更加坚定地摇头道。

“为什么?”年轻华人不解地问道。

“我如果走了,就证明你们还是在乎我们这些人。这也就是说,你们害怕他们用我们做筹码。如果示了这个弱,那苏荷,龙过海,凌雪伤,金越这些人该怎么办?”王廉反问道。

“老师你不必担心。我们自有别的安排。”年轻华人看着墙上的钟,着急地说道。

“你不用骗我了。”王廉看着年轻华人,突然笑了起来,“你虽然比我聪明,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学生。我只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们或许确实有准备,但是并无百分之的把握。”

“七年的刻苦谋划,已经让你们把每一个环节都算得精确无比,几乎每一个环节都是百分之百的把握。整个计划唯一的不确定性就在我这里——你们没有弱点,你们唯一的弱点,就在于你们在乎我们地生死。对于这一点,西蒙和云斐并不确定。但是只要我一跟你走,那他们就确定了你们的这个弱点。”王廉笑着看着年轻华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果然是这样。”年轻华人在心中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努力,“老师,你说地全对。如果将你救走,将会使我们整个计划的成功率降低十个百分点。但是我们依然有绝对的把握。我们不可能为了十个百分点的把握,而葬送老师你的性命。”

“哈。”王廉笑了笑,“好极了,想不到我这把老骨头居然还值十个百分点。行了,不必再劝我了。”王廉说着,用力拍了拍年轻华人地肩膀,“我不赞成你们做这件事。但是既然你们做了,我这个做老师的,就要为你们做些事才对。去吧,既然要做,就做得彻底一些,让天下人见识一下我王廉到底教出了怎样的学生。”

“老师……”

年轻华人正待还要再说地时候,王廉却突然浑身充满了力气,他一把将年轻华人转了起来,提到门边,将他丢出门外,然后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年轻华人无言地在门口站了一阵,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昂然离去。

中国,上海。

“现在几茬了?”

加夜班对于龙过海和金越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从上海卫视回来之后,龙过海和金越就一直在办公室加班,一直加到凌晨五点多。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龙过海问金越道:“小山呢?回家了吗?”

“好想还没有,我刚上来的时候,看到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金越说道。

“很勤奋嘛,这么晚他还在干嘛?”龙过海笑着问道。

“大概还在三国志里奋战吧。”金越答道。

“这小子,真有干劲啊。”龙过海笑着站了起来,“走,去看看他在干嘛。”

金越说得没错,柳梦山确实在打三国八。

但是,如果你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整个操作根本就是麻木的,眼神也格外空洞。他整个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头。

就在金越和龙过海下楼地时候,一条柳梦山一直在等待的短信声终于响了起来。

忐忑不安,心情复杂的柳梦山赶紧将手机掏了出来,打开短信一看——“从现在开始,我们拥有一个没有漏洞的计划。”

当看到这条短信,柳梦山愣了一会,胸中一股腥味猛往上涌。

就在这时,门口想起了龙过海的笑声,“冬子,暴机没?”

柳梦山听到龙过海的话,用手挡住自己的脸,用力将正要吐出来的那口鲜血硬生生吞了回来,然后抬起头来,哭着脸对龙过海说道:“妈的,我居然B不小心把诸葛亮给杀了。

第八节 储物间的秘密会议

二零一四年八月二十日,美国,内华达州某小镇,一间不起眼的杂货店。

这间杂货店主要销售一些日常用品,它拥有一个大概二十平方米的储物间。

而现在,在这间储物间被清理出了一个大约十平方米的地方,里面放着一张桌子,以及五个方形的小凳,桌上放着一些简单的酒菜。

房间里四个年纪在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华人,围着这些酒菜站着。

这种画面让人很容易想象到四个蓝领华人抽空在一起聚餐。

然而,他们笔直的站姿,以及脸上肃穆庄严的表情,却很难让人想象他们来到此地真是为了聚餐。

三年前,就在这个小镇,有个名为Osiris(中译为欧西里斯)的地区性银行就在这里成立。

和所有的美国地区性小银行一样,这间银行的股权关系非常复杂,服务区域狭窄,管理资产也不过数十亿美元,依靠亲和人性的服务来吸引客户。

然而,这只是表象,事实上,欧西里斯所拥有的力量强大到匪夷所思。

欧西里斯银行的注册资本,不过五千万美元,在过去的三年中,欧西里斯银行投资的年均回报率超过百分之两千。到现在,这间银行所拥有的资产座落在全球的每一个角落,总资产数以千亿美元计。

假设有任何记者,或者财务专家看到这间银行的真实财务报表的话,他只可能有两个想法,第一。这是一份伪造的,天方夜谭式地报表,第二,经营者一定拥有深不可测的背景,并且使用了许多极端手段获取资产。

不过。因为欧西里斯并不是上市公司,所以它没有必要披露自己的财务。

同时,因为欧西里斯的注册地是内华达州这个全美国最保护私人公司地地方,所以该银行的一切资料都得到严格保密。即使是美国联邦政府也无法得到它们的纳税资料。

这间银行唯一需要交代的,只有它的股东。

虽然在表面上欧西里斯银行拥有超过六十位股东,但是每次股东会议都只有四个人到场——这六十多位股东的股份全都通过各种方式集中在四个人手里。

而这四个人,就是现在围在这张小桌子旁的四个人。

仅仅是根据他们在欧西里斯所所拥有的股份,他们四个人的每一个都足以登上世界富豪榜的前三位。

然而,此时他们四个人却像个士兵一样站得毕恭毕敬,仿佛一个等待长官降临地士兵一样。

不多时。当时钟还有五秒就要走向十点正的时候,有一个年轻华人走了进来,他就是不久前试图将王廉接走而不果的年轻华人。

当他走进储物间之后。将房门轻轻带上,然后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看到他坐下来之后,其他四个人才跟着坐了下来。

“大家见面已经见过六次了,今天是第七次,我想。大家是时候互相介绍一下了。”大家都坐下来之后,这年轻人便淡淡地说道。

四个人听到这年轻华人这么说,纷纷眉头一样。露出有些兴奋,有些期待,又有些疲倦地神情。

“这位叫做华思静,今年四十三岁,他的代号是天,他的个人资产主要在德国和法国,所经营的事业,主要是军火。在三年前,他就已经成功进入军工集团。成为了核心理事之一。我们通过他获得所有跟军工集团相关的情报,以及做一些只有军工集团内部地人才可以做的事。”

年轻华人首先指着一个个子不高,但是整个人显得很精壮的中年华人说道。

华思静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其他三人点点头,算是行李。

接下来介绍地这位,是有些大幅便便的男人,他戴着一副金丝眼睛。原本他的脸上随时都带着职业性的笑容,而此时,当他收束了脸上的职业性笑容之后,反倒显得有些骇人。

“这位叫沈磊,三十九岁,他的代号是地,他的个人资产主要在中东和南美,所经营的事业方向,主要是能源。同样是三年前,他已经成为了能源集团的核心理事之一。我们通过他获得所有跟能源集团相关地情报,以及做一些只有能源集团内部的人才可以做的事。”

“大家好。”沈磊冲在座的人点点头,说道。

“这位叫做杨风,四十二岁,他的代号是人,表面上他在东南亚,非洲,澳洲一共数万顷的牧场,农场以及像胶圆。但是实际上,他所拥有的农场,牧场以及橡胶圆的数目,数十倍于此,他的麾下一共拥有员工超过八百万名,大概是全世界拥有员工最多的人了。这七年来,他一直在为我们准备我们将来所需要的大量人口。”

杨风黑而矮小,一看就是时常在太阳底下曝晒的关系。

当他听到年轻华人介绍完他之后,便站了起来,很礼貌地朝大家鞠了个躬,“大家好,我是杨风。”

最后,大家把目光都放在最年轻的那个人身上,他看上去似乎只有二十六七岁,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而那无框眼镜所遮挡着的眼睛,却无时无刻都不在紧密的关注别人,让人不由自主地会感到压迫和紧张。

“白夜,三十五岁,他的代号是道,拥有蓝海投资公司,资产三亿美元。”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有些愕然,“只有三亿美元居然就可以上桌?”

而接下来,这个年轻华人的介绍,很快便打消了他们的惊愕。而他们看着白夜的眼神也变得崇敬起来。

“出牌人。”

年轻华人介绍所有人地时候,都是用手指指着,而当他说到着三个字的时候,其他四个手指也伸了出来。变成一只张开的手,指着白夜。

白夜也没有说话,只是冲着其他三个人笑了笑,而其他三人这很尊敬地深深点头致意。

“陈先生,既然开始将我们都介绍出来了,是不是意味着计划将要开始了?”白夜对其他三人笑完之后,看着这位年轻华人,说道。

被称为陈先生的年轻人微微点了点头。

当看到这陈先生点头地时候,包括白夜在内的所有人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终于要来了!

当看到这些人的神情。陈先生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今天见面之后,也许我们五个人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聚在一起了。所以有些话我想在这里再次再老调重弹一遍。”

四个人都静了,端正着座姿看着陈先生。

“华人会比较差的一半成员,我们让给了凌梦蝶,而剩下强的那一半,我们留了下来。在这七年来。我们做得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在这些相对强的华人会成员中寻找到最强而又最忠诚的成员。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驱赶着你们在人生的每一个角落发生着残酷地竞争。在这个竞争中。那些失败者失去了一切,他们的财产,情感以及他们的生命。而幸存下来地人,也全都遍体鳞伤。”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这四个人除了白夜之后,全都露出了淡淡的黯然之色——这位陈先生所说的实在是太轻描淡写了。

原本这四个人和另外那些在这场选择中被淘汰而死去的华人会成员一样,每一个都拥有良好地家世,惊人的天赋,天生就是天之骄子。

然而。这位陈先生却仿佛神灵一样,永远有办法为他们制造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灾难,逼迫着他们和那些对手们一起在商场,情场,甚至于生死场上奋战。

败者固然是凄凉地失去,而胜者同样要经历他们人生所可以经历的一切苦难——疾病,鞭打,凌虐,情人背叛,家人离弃,破产,多次接近死亡。

最后,他们全都以非人的意志承受了所有的精神以及肉体上的痛苦。

当这一切完成之后,他们发现自己比自己梦想中的状态还要强大。

他们的眼界,他们的决心,他们的意志,他们地洞察力,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达到了他们人生的最巅峰。

但是,当他们来到了这人生的巅峰之后,却没有任何人试图反抗这位看起来似乎显得很年轻的陈先生。

他们把他当神明一样尊敬着,即使他叫他们去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位陈先生简直是神灵的代表,而在座所有人的命运全都被他抓在十指之间。

他就像幽灵一样,当他想要出现的时候,就马上出现在你的面前。

当他想要找到你的时候,无论你躲得多么神秘,他都可以找得到你。

而当他不想你找到他的时候,他简直就像从来没有在地球上存在过一样。

当他想要你成功的时候,你便会如鱼得水,就算是买彩票,也会中上超级大奖。

而当他想要毁灭你的时候,无论你看起来多么强大,他都可以顷刻间让你的梦之大厦彻底崩塌。

“在这里,我必须得对你们表示道歉,因为我们的做法确实有些过于残酷。”陈先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是我得告诉你们,我们必须得这么做。因为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使我们每一个都必须成为一个精密的仪器。我们不但不容忍错误,我们连误差也不能容忍。”

“我们需要毫不犹豫地服从,在必要的时候,我们需要毫不犹豫的牺牲。我们需要绝对准确的执行,我们要求一切就像一台最优秀的计算机一样,分毫不差地运行。”

陈先生顿了顿,指着这四个人说道:“你们永远记住,你们不是人,你们是棋子,你们是只有智慧,没有思想,没有自我的棋子。你们生下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完成这个计划。”

陈先生说着,指了指自己,“我跟你们一样,我也是棋子,我也随时可以被牺牲。”

陈先生说到这里,全场陷入一片静寂。

好一阵之后,白夜开腔道:“陈先生,可否告诉我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陈先生没有答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相片,放在白夜面前。

略看了看这张相片之后,白夜马上说道:“这个人……叫做龙过海吧?”

“你认识他?”陈先生抬了抬眉,问道。

“当然,这个人可是全世界最好的投机家之一。虽然现在已经成为了一间大集团的老板,很少自己亲自出手,但是这么杰出的人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计划而一直隐藏实力的话,我早就想跟他交手了。”白夜笑道,“怎么?要跟他在金融市场上交手?”

“我需要你跟他做朋友。”陈先生说道。

“朋友?”白夜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头,“这似乎不是我的长项,我不大知道该怎么跟人打交道。”

“跟龙过海交朋友很简单。”陈先生看了看白夜,说道,“你只需要打败他就行了。”

“打败他?给我多久时间?”白夜问道。

“三天。”陈先生说着,从怀里掏出三张光碟放在桌上,“这里面有你们一个月内所需要做的事。从现在开始,你们之间可以进行联络。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协同完成。白夜是出牌人,他在任何时候,有任何要求,你们都必须马上配合。”

“是。”三个人一起站了起来,捡起桌上的光碟,答道。

“好吧,今天就这些。”陈先生站了起来。

看到陈先生站了起来,华思静,沈磊以及杨风三个人便也掏出一张光碟,恭恭敬敬地递给陈先生,“这是今年我们所掌管资产的具体资料。”

交完材料之后,四个人就鱼贯而出,这时候,陈先生略微想了一下,转过身问道:“白夜,需要支援吗?”

白夜看着陈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过身朝后挥了挥手,然后便双手插在裤带里离开了。

第九节 双头龙

>当白夜等人都离开之后,陈先生并没有离开,他只是继续静静地坐在原地。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之后,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如果这时候有旁人看到的话,一定会吓一跳,因为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像是孪生兄弟一样。

不,应该说是比孪生兄弟还要像才对,因为他们不只是相貌一模一样,就连神情,眼神,动作以及整个人所散发出的气质都是一模一样的。

同样是冷酷,漠然,就像那高高在上的神灵一般,不将任何事情放在眼里。

你就算是跟他们在一起相处十年,整天睡在一张床上,你也不可能分辨出他们到底谁是谁。

“宋先生,怎么样,成果验收得怎么样?”走进来的那个人看着坐在桌子上的年轻华人,问道。

“还好。”被称为宋先生的人扬起头,看着进来的人,“看起来一切很顺利,他们四个人都已经对我们绝对的服从。只不过……”

“你是想说白夜是吗?”刚进来的,被称为陈先生的年轻华人坐在了对面,问道。

“对,我就是说他,他似乎有些过于自信。”宋先生说道。

“没错。”陈先生点点头,“但是他的自信心是建立在服从我们的前提下的。”

“你保证他是受控的?”宋先生问道。

陈先生毫不犹豫地点头,“你放心,他甚至比其他三个人更加受控。”

听到陈先生这么说,宋先生再看了看陈先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人接到了,你觉得悲伤吗?”

陈先生伸出大拇指摸了摸嘴角,“感觉得最多的,不是悲伤,而是无奈。”

“没错。当一切和预先估计的一模一样,甚至连悲剧都和我们预计得一模一样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无力。”宋先生说到这里,长叹了口气。“陈先生,我有时候会觉得很迷惑,我们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毁灭罗斯切尔德家族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到底要给我们自己,要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陈先生沉默了一阵,反问道:“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如果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不顾一切地毁掉罗斯切尔德家族,要么毁等着被罗斯切尔德家族毁掉。”

“就算毁掉罗斯切尔德家族又怎样呢?这个世界迟早又会诞生这样的家族地,到时候不是又一切都回到原点了吗?”

陈先生略想了想,然后说道:“就我个人来说。我觉得世界控制在我们手里,比控制在他们手里更好。”

“干掉罗斯切尔德家族,然后取而代之,这就是我们所做的一切的目的,是吗?”宋先生问道。

“怎么,你觉得这还不够吗?”陈先生反问道。“这个世界这么大,总得要有人话事才行。罗斯切尔德家族太过腐朽和自私,我们取而代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也许在你看来这是理所当然地吧。”宋先生略微抿了抿嘴唇,然后说道。“但是对我来说,这不是我战斗的理由。我没有那么自信。认为自己有资格来指导整个世界。无论我们多么强大,我们都是跟我们身边的人一样,我们只是人类而已。我们也会生老病死,死后也会被烧成灰。”

“按你这么说,那该怎么办呢?”陈先生摊开手,“难道你打算停下来吗?将过去这几近残酷的付出,以及我们在这个过程中所牺牲地那么多人全部都抛诸脑后。”

“不,不会。”宋先生几乎是马上回答道,“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停止执行这个计划。无论有多少人因为这个计划而死,也无论这个计划将会将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绝对不会停止这个计划。”

宋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陈先生,“不过,我不为你所说的那个理由而战。”

“那你为什么理由而战?”陈先生又问道。

“我不因理由而战。”宋先生看着陈先生,“我因人而战。”

“人?你因谁而战?”陈先生问道。

“这不是你所关心的东西。”宋先生垂下头,答道。

陈先生静了一会,点点头,“无论是为了什么,只要我们的计划可以得以施行下去就行,我只关心这个……还有……”

“还有什么?”宋先生问道。

“为什么而战,这种问题不要再问我第二次。”陈先生很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也感到迷惘了吗?”宋先生问道。

陈先生看了看窗外,“我从来不会感到迷惘,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动摇。”

说到这里,陈先生挥了挥手,“好了,我们不要再讨论这种形而上的问题了,谈正题吧,我现在要知道全部地计划。”

“全部的计划?”宋先生看了看陈先生,“我也不知道。”

“什么?”宋先生的话让陈先生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连你都不知道全部的计划?那我还能找谁去要整体计划。”

“神造世界地时候也是没有整体计划的。”宋先生淡淡地说道,“最严密的计划往往是最容易泄漏,以及最容易被攻击。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但是如果没有完备的计划,事情执行起来很可能会脱节。”陈先生说道。

“七年的奋战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组建一支无论出现什么状况都可以应付的队伍吗?”宋先生反问道。

“好吧,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陈先生问道。

宋先生再次从怀里掏出一张光碟,“这张光碟有你和你地团队在未来三个月所要做的事情,以及在未来三个月将会发生的事情。”

陈先生接过宋先生地光碟,问道:“三个月以后呢?”

“三个月以后。也许外星人就来了。”宋先生说这话的话时候,表情极度严肃,所以一点也没有冷笑话地效果。

最后,陈先生问道:“好吧,最后一

个问题。计划的起点在哪里?”

宋先生站了起来,走到储物间地墙上挂着地世界地图,中国大陆和台湾之间划了一条线,“台海。”

二零一四年八月二十五日。高雄市,市长办公室。

现在坐在这个办公室里的高大男人,他的名字叫做刘正南,今年三十九岁,现任高雄市市长。

台湾媒体称呼刘正南为“政坛外星人”。之所以会获得这个绰号,是因为这个人的行事,一点也不像是个台湾人。

两千七年地时候,三十二岁的刘正南还是台湾某游戏公司的一个工程师,因为长相英俊受到很多女同事的青睐。但是仅此而已。

两千零八年,三十二岁的刘正南突然离开了该游戏公司,在高雄注册成立了一个名为飞宇地科技公司。该科技公司的核心产品,是一个极为先进的linux系统

在短短三个月内,刘正南亲自设计的这款linux系统便在网络上飞速地流行起来。三个月后,飞宇科技公司开始为所有的下载用户提供升级服务。同时开始在全球范围内正式销售该款linux系统

因为该系统地桌面系统比较完善,设计也相对新颖,虽然也有许多不足的地方,但是因为其价格低廉,飞宇公司还是获得了超过八百万的用户。

两千零八年年报。飞宇科技公司就获得了超过四十七亿新台币的利润。

两千零九年年底,刘正南出访欧美。与欧洲达美思科技集团签订合约,以总额五百四十五亿新台币的价格,将飞宇科技公司脱手,一举成为全台湾现金最多的个人。

当年被选为台湾女性最想嫁地男人。

就在所有人都猜测猜测刘正南接下来,将会在商界如何开展拳脚的时候,刘正南在二零一零年,成立慈善基金会,将所有资产捐出,并在当年以外省人的身份,加入民进党,宣誓“要为两千三百万人民福而奋斗”。

这在台湾形成了爆炸式的新闻,这股热潮一直燃烧到高雄市市长选举。

在这个时候,原来就当选得很有争议的高雄市市长陈菊,因为自身地个人魅力,声誉都远在刘正南之下。被迫宣布放弃竞选连任,支持同党籍的刘正南竞选高雄市长。

在巨大地新闻效应光环之下,刘正南高票当选高雄市长。

就任这数年来,刘正南治理高雄政绩斐然,城市建设成绩卓著,城市失业率大规模降低。而他最出色的政绩,就在于他的招商引资。在短短数年内,他在全世界范围内四处本周,为高雄市带来了许多外资,极大地刺激了高雄市的经济成长。

尽管政敌讽刺刘正南的政绩属于短期效应,并没有有效地提升高雄市的整体竞争力,但是深受其益的高雄市市民一点也不将这种话放在眼里。

刘正南能力方面不成问题,在个人道德方面也无可挑剔,廉洁,端正,勤劳,谦让,即使是跟因为遭受民进党大选暗算的马英九相比,也不遑多让。

刘正南在高雄市声望极高,市政满意度高达七成五,即使是蓝营的选民,在谈到刘正南的时候,也很难说出什么太刻薄的话来。

而台湾媒体之所以说刘正南是外星人,不仅是因为他的经历奇特,崛起速度就像彗星一般。

更因为他的奇特——身为外省人,却加入民进党;在派系横行的民进党中,却不属于任何派系而可以立足;在以残酷内斗著称的民进党中,却依然保持着谦谦君子风范,从不开口指责任何人。

今年是二零一四年,距离总统大选还有将近两年,但是党内关于下任总统候选人的各种传言,却已经开始传遍党内。

有很多基层群众在私下里都传言说,虽然都当过高雄市市长,但是这个市长比那个市长帅,也比那个市长强。(台湾现任总统谢长廷也曾经担任高雄市市长一职。)

这种传言在四处乱串,弄得总统府的那位都有点不自在了。

他的上一任干的那么烂,还可以连任,凭什么自己不可以连任?

还是被自己党内的人干掉,这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吗?

外星人,外星人了不起啊?

各种正面,侧面,反面的试探,不断地从总统府飞往高雄市市长办公室。

而刘正南每次都是一招化解——茫然的,敦厚的笑。

刘正南越是这样,谢长廷越是着急,通过各种管道试探他意思的意图更加明白。

其实,谢长廷着急,刘正南何尝不着急?他并非不想正面回应总统府的试探,而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应。

刘正南一直在等待着某个人的指示。

在过去的七年中,在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生的抉择的时候,这个人都会给他最正确的选择。

“市长,仇老板想要见你。”正当刘正南想着这个问题,想到在办公室里发起呆来的时候,他的秘书敲了敲门,走进来说道。

“王老板?哪个仇老板?”刘正南问道。

“就是澳洲纽曼科技公司的老总仇正兴老板啊。”秘书说道。

刘正南略想了一会,脑袋里冒出一个高大,瘦削的中年模样,“我跟他不是很熟悉,好像只是一个餐会见过,难道又是总统的说客?”

刘正南这样想着,抬起头,对秘书说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尽管他身上穿着的是最高级的西装,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你还是会有一种他穿的是军装的感觉。

“仇老板,你好。”看到这位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刘正南主动站了起来,职业性地笑道。

而这个仇正兴并没有回应刘正南的笑容,而是缓缓走到刘正南对面,笔直地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刘正南说道:“先做行政院长。”

第十节 小人物

“行政院长?”

刘正南重复完这四个字之后,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就静静地垂头坐在办公椅上。

好一会之后,他抬起头来,望着仇正兴说道:“台湾并不大,这里是适合产生奇迹的地方。”

“你已经是奇迹了。”仇正兴很快便说道。

“当然。”刘正南点点头,“是奇迹,但是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创造神迹?”

“世上没有神。”仇正兴看着刘正南,仿佛下鉴定结果一般说道。

“不需要神,只要你们这次也愿意对我伸出援手,就像你们从前所做的每一件事那样,我想……那我们就可以创造神迹。”刘正南说着,脸上泛出神采飞扬的光芒,他的脸颊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变得有些泛红,“什么是神,创造出神迹的就是神,我们就是神!”

“我想再重复一遍,世上没有神。”仇正兴说着,站了起来,摆出一副急于结束对话的样子,“想要成为神很容易,只需要搬到精神病院就去就可以了。”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刘正南大概是过于急切了,他竟然伸出手来,抓住仇正兴的衣袖,这可真是失态极了。

仇正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透过刘正南这个失仪的动作,他知道,他来之前,宋先生对他的嘱咐是对的,“人就像气球一样,吹得过分了,就会不自觉地膨帐起来。在某些时候。扎上一针,放点气是很有必要的。”

“你会跟你地自行车商量吗?”仇正兴表情冷淡地问道。

“啊?”

刘正南愣了一下,然后很快,他的脸色便开始难以自抑地红了起来。这次的红跟刚才的红完全不一样。刚才地红是因为自卑,而这次红则是因为感受到巨大的羞辱。

“在这个浩瀚的宇宙中有很多星星,因为它们天生的天赋和质量。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位置,最重的做核心,其它的星星分别按照自己的质量,确定着自己跟这个核心的距离,并且理所当然地围着核心旋转。任何一颗星星,想要在宇宙中长久地存在下去,都必须得要弄明白自己的位置。不能太远,不能太快。太远太快就成为宇宙流浪儿,不能太近,不能太慢。太近太慢就会被大气层烧掉。”

仇正兴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用一种居高临下地语气对刘正南说道:“要时刻记清楚自己真正的份量,不要被表象蒙蔽,不要以为有太阳风吹过。你就会重上几万吨。”

刘正南的脸从通红变得满脸土色,他颓然而又丧气地舔了舔嘴角,露出小人物地本色——内心腹诽不断。但是却不敢说出任何对抗的话,也丝毫兴不起任何反抗的意识。

“知道当初为什么选你吗?”仇正兴继续问道。

“知道。”刘正南点点头,说道,“因为我外形良好,身家和背景都干净,年纪以及学历也刚好符合你们的要求。”

“这些都是原因,不过你遗漏了最重要的原因,因为你骨子里是个小人物。”仇正兴毫不委婉地说道。

刘正南嗫嚅了一阵,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我曾经坐拥上百亿身家。难道也算是小人物?”

“那是钱大,不是你大。”仇正兴说道。

“我现在坐镇高雄,下辖市民过百万,这也算是小人物?”刘正南又问道。

“那是权大,不是你大。”仇正兴说道。

“我在民间声望高企,被引为台湾未来之光,这个是哪个小人物做得到地吗?”刘正南不服气地问道。

“那是虚名大,不是你大。”仇正兴说道。

刘正南被仇正兴说得哑口无言,但是他并不服气,只是迫于仇正兴的威势,不敢说话而已。

这时候,仇正兴缓缓解释道:“一个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不在于身体强弱,不在于财富多寡,不在于权力大小,不在于虚名盛衰。”

“心中只想到个人得失,得到便得意,膨帐,虚荣并骄奢,失去便痛苦,自卑并吝啬,无论拥有多少财富,无论有多少虚名的装裱,也无论有多少权势可以依仗,却依然只是个小人物。小人物有钱,成为钱地奴隶,有权,成为权的奴隶,有名,成为名的奴隶。他们功成名就,名利双收,什么都得到,却失去了自己。当装裱在他们身上那五彩斑斓的装饰被扒下来之后,只有佝偻,卑微与彷徨的灵魂。”

“那怎样才是大人物?”刘正南又问道。

“大人物?”仇正兴仰首露出了第一个笑容,“这不是你可以了解的事。”

说着,仇正兴语气略缓和些,又继续说道:“我们原本希望你可以成为副总统,但是经过我们的计算,我们认为你没有派系实力,要么成为总统,要么成为行政院长,当副总统不大可能。而竞选总统,你在党内初选胜算并不大。原因很简单,两千零八年的时候,你们输掉了政权,全靠谢长廷在二零一二年重新夺回了政权,而且他的施政没有出现太大地问题。政治最讲资历,他既然无大错,你贸然出头,必然会惹个争权夺利的恶名。”

“既然如此,还不如退而求其次,捞个行政院长的许诺。只要你可以当上行政院长,那么有我们在你后面,你的政绩必定比你们党内任何行政院长都要出色。你在行政院长干个几年,积累足够的名望和政绩之后,总统不过是你囊中之物,所以。不必太过操切,耐心等待吧。我们既然花了这么多资源来扶持你,自然不会只让你当到行政院长的,那不符合我们集团的利益。”

“谢谢。谢谢。”刘正南陪着笑连连点头,但是心里却一阵怪异,“他早这么说,我不就会按照他说地话做吗?为什么偏偏要在开头说哪些伤人心的话呢?”

二零一四年八月二十六日上海。

“咚,咚,咚。”

金越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的时候,听到门口响起敲门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看到有个人已经走了进来。“怎么这两天都不见过海哥的?”

“嗯?是吗?”金越抬起头,看到进来地人是柳梦山,他于是挠了挠脑袋。“好像真的是这样,有……三天了吧?”

“唉……我真是替你惆怅啊。”柳梦山满脸悲悯地摇了摇头,坐在金越对面,“像你这么不关心上司的行止,你的前途可怎么保障哦。”

金越被柳梦山说得笑了起来。他放下笔,将身子靠在办公椅上,对柳梦山笑了起来。“小山,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大海哥要是个喜欢别人拍马屁的人,我怎么可能有今天的位置?”

说到这里,金越又嘟了嘟嘴巴,“不过你说得对,大海哥好几天都没来公司了,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嗯,我打个电话看看。”

金越说着,将电话拿了起来。拨出龙过海的号码,谁知道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个机器女音。

“呓,怎么关机了?”金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我认识大海哥这么久,还没见他什么时候关机过呢。”

“不会是被情杀了吧?”柳梦山张大嘴巴,表情夸张,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知道的,过海哥家里老是有不明不白地女人。”

“哈湫……”

随着柳梦山的这句话,在十公里外的龙过海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既然龙过海还能打喷嚏,那就说明他没有被情杀。

那他为什么关机呢?

通常龙过海只有两种状态下关机。

第一,过度悲伤,为了避免被好心人不明所以地乱安慰,所以关机。

第二,陷入极度消耗脑力的深度思考当中,这通常是在面临危机,或者极具挑战的情况下才有的事。

而龙过海现在的状态,就正是第二种。

龙过海现在是堂堂地龙氏集团的掌门人,家大业大,行事自然不可能再按照年轻的时候那样,必须得稳打稳扎,用正规军地打法才行。

应该说,这方面龙过海做得很不错,龙氏集团在他手里的发扬光大就是明证。

但是,就像段天狼曾经说过的,龙过海骨子里是个赌徒,这种老老实实做事,扎扎实实赚钱的风格,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索然无味了。

龙过海不喜欢做那种只要通过努力,只要通过精心准备,就一定可以成功的事情。

他乐于刀口舔血,他乐于在最危险的地方,用最危险的方式,赚取最庞大的利润。

对于他来说,生命中最光辉的时刻,就是那险恶地金融市场浴血拼杀的时刻。

因此,虽然拥有了龙氏集团这样庞大的身家,但是龙过海还是花了很多时间在全球金融市场上。他这么做,已经不是为了赚钱,而纯粹是为了自我精神的需求。

七年前,龙过海投入市场的资金是一千万人民币,而现在这笔钱已经滚到二十亿人民币,这完全是他个人资金,所以外界对此知道并不多。

在过去的其年中,龙过海经常会故意地通过各种方式去查看一些优秀交易员的交割单,然后找机会专门跟这些交易员在某些金融产品上打擂台,以战胜他们为乐。

在这七年中,龙过海不敢说百战百胜,最起码也是十胜其九。

龙过海身上的金融天赋是绝对的世界顶尖,年轻时代的失手,有大半是因为年轻人的表现欲以及急于求成。而现在龙过海早已功成名就,对于这些虚名也早就看淡。

金融对他来说,早已不是功名利禄的来源,而变成了生命中的一种本能和依赖。

龙过海在金融操作地时候。已经几乎完全戒绝了因为情绪而带来的负面影响。对于一个金融交易员来说,这是极为可怕的天赋。

这七年来,虽然也偶有失败,但是都只是暂时失败。龙过海每次都能马上调整战略,后发制人,再次将别人斩于马下。打到今天,龙过海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可以持续战胜自己的对手。

这感觉就像一个天才棋手,虽然在棋盘上偶有失手,但是在最考验综合实力地十番棋,却从未输过。

当奋战七年,乐在其中之后,龙过海拔剑四顾,却突然发现四处已无人。自己似乎已经来到了最高境界。茫然徘徊之余,也不禁有些高处不胜寒之感。

然而,就在数天前。突然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交易员突然横空杀了出来。

当他一出现,龙过海马上就意识到,这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是专门来挑战的。

你问龙过海为什么会这么敏感?理由很简单,这事龙过海自己最有经验了。他自己干得最多。

刚开始,龙过海不以为意,昂然迎上。最先交手的市场是股票,一只叫做和田实业的an股小盘股。

这种小盘股最容易被炒作,那个人横空杀出,将龙过海本来要调戏的庄家一脚踢出局之后,拉开阵势跟龙过海打了起来,两个人就以这只股票为战场,双方争夺厮杀了两个交易日,最后对方干净利落地斩获五千万而去,而这五千万里除了散户的钱之外。还有龙过海的一千万。

虽然说,这笔钱对龙过海来说不算什么,而且这也不算是真正的亏损,龙过海地账户里还有大把资金。只要他想,他可以轻而易举将这只股票拉高一倍,然后派发给那些扑上来抢的散户,潇洒退场。

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龙过海输了。

第三天,那个人再次找上门来,这次挑战地是汇市。

这次,那个人做得更加精细,龙过海做的是人民币对美元,做的是长单,挂的是人民币对美元升。

而那个人则反着做,专门做美元对人民币升,不过他做的全部都是超短单,全部都是不超过三个小时地闪电单。

四十八小时内,他一共交易十三次,三次亏损,十次盈利,最终获利再次高达八千万人民币。

在汇市,八千万人民币是小数目而已,而且这笔钱也不是赚得他龙过海的,汇市那么大,鬼知道谁赚谁的钱啊?

但是,当那个人故意把交割单贴在他常去地交易论坛的时候,龙过海还是被镇住了——他没有把握自己可以有这种成绩。

龙过海这时候终于意识到,这个人是真正的劲敌,这除了让他已经有些冷却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之余,也让他产生了一个疑问,以及一个期待。

所谓的疑问,就是——“这个人计算得如此之精准,简直精准得不像是人,这种人这个世界上不该有两个,难道他是段天狼?”

至于期待,就简单多了——“无论是不是段天狼,这样的顶级高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跟他见一面啊。”

正当龙过海坐在客厅里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门铃突然想了起来,龙过海于是关上笔记本,有些惊异地转向门外,“难道……是他来了?这么快?”

怀着这样即神奇又有些期待地心情,龙过海快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结果一开门,就听到一声长叹,“好家在,活的,没被情杀。”

美国,独立之城费城。

三大集团这次会议的会址,就在费城,三大集团的掌门人全部出席,随同列席的,每家族有十二名核心成员。按照道理,以凌梦蝶的实力而论,她是有资格列席这次会议的,但是西蒙没有带她来。

明天,也就是两千零十四年八月二十七日,为期十五天的三大集团联合会议就要召开了。

尽管在会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是西蒙还是唯恐哪个环节有问题,一直在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核对。

就在他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云斐出现在了他的临时办公室。

当抬起头,看到云斐异样的神色之后,西蒙就马上对周围的幕僚们说道:“中午了,你们休息一下,去喝点下午茶吧。”

幕僚们识趣地纷纷退去,不到十秒钟就走得干干净净。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之后,云斐才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了西蒙,“你看看,这是最新得到的情报。”

西蒙看了看云斐,将文件袋打开,花了大概十分钟,将材料的前三页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之后,便马上抬起头来,望着云斐,问道:“你认为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是段天狼吗?”

第一节 “鸿钧”的算盘

>美国,纽约,机场。

正要登机的人是白夜,而来给他送行的人,正是陈先生。

“看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在机场咖啡厅见面之后,陈先生说道。

白夜点点头,“是的,我相信龙过海现在应该就在上海等着我的拜访了吧?”

陈先生又问道:“你和龙过海的交锋应该也引起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注意吧?”

“当然,一切就像预计的那样,罗斯切尔德家族已经注意到我了。按照我们对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了解,大约再过一个小时,就会有专门的小组来跟踪我了。”白夜笑道。

“嗯,他们的人应该现在就在赶往机场的路上吧。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的人应该会跟你乘坐同一班机,说不定就坐在你的隔壁。”陈先生说着,拍了拍白夜的肩膀,“你现在可是认为是段天狼,你这次去中国,也会被认为是段天狼跟龙过海的接头。罗斯切尔德家族会在你身上下大功夫的。”

“这是预料中的事。”白夜笑着耸了耸肩,“我有时候会想,要是真的被人当成段天狼杀死在中国,那真是有点太冤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默客’的星期五,以替身的方式默默无闻的死去,实在有损我的死亡美学啊。”

“你放心吧,在把事情搞清楚以前,罗斯切尔德家族不会杀你的。”陈先生笑了笑,说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白夜笑着仰了仰头,“段天狼精心策划了七年,就是为了今天。西蒙和云斐但凡有脑子就该知道。计划决不会因为段天狼这次出手,势在必得。而段天狼的性格,决不可能实施一个只要自己被扣或者死亡,就无法运作地计划。”

说到这里。白夜停住了,他笑着好奇地问陈先生,“你说,段天狼有没有想过自己在这个计划中中途死亡的可能性?”

“段天狼的脑袋里,不可能会有没有考虑过地事。不过,这一点我倒是很有信心,段天狼可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那可不一定,罗斯切尔德家族现在的实力比当年更强大。而最重要的是。西蒙对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统治远比上任牢固和紧密。就算说罗斯切尔德家族地战斗力七年来膨胀了十倍,也不为过。再加上西蒙的身边还有一个云斐,可不能小觑哦。”

陈先生略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不了解段天狼,你不了解他……”

说着,陈先生露出一个悠远的眼神。意识一下子想到了六年前,段天狼准确地找到“鸿钧”和他的情形。“如果世上要选一个人做神的话,我想我一定会选他吧。”

“神?”白夜皱了皱眉头,“有那么严重吧?”

“你如果看到真正的段天狼,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陈先生心有余悸地说道。

白夜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然后问道:“当初跟段天狼见面的时候,只有你。还有透过网络在场的鸿钧。半个小时后,你们就决定跟他合作。我很想知道。在那半个小时里,你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说起来其实很简单。”陈先生淡淡地说道,“总共来回不过六句话。”

“八句?哪八句?”白夜好奇地问道。

“首先是鸿钧问,你来做什么,段天狼回答说,我要和你赌博,然后鸿钧又问,赌多大,段天狼回答说,全压,鸿钧再问,胜算多大,段天狼回答说,罗斯切尔德家族会输,赢家不知道。最后,鸿钧问,你凭什么,段天狼伸手指了指自己地脑袋,这里是天道。”

“‘天道’?那个人工智能?”白夜听到这里,嘴巴张得老大,“那家伙竟然用自己的大脑做‘天道’系统的载体?”

“‘天道’系统所需要的系统资源实在太过庞大,根本就不是人造硬件所可以解决的。就算是普通人的大脑也无法负荷‘天道’系统的需要。大概也只有段天狼这种人才可以承载‘天道’系统地需要了。”陈先生答道。

“神啊。”白夜吃惊地张大嘴巴,“怪不得这个家伙六年来算无遗策,原来如此,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啊,说实话,我也被吓了一跳,六年来,段天狼跟‘天道’的融合越来越完善,你看看小组里地其他几个人,已经完全将我当成了神,这全都是段天狼的能耐。”陈先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他们不知道,是神的人不是我,而是段天狼。想当初,我还因为鸿钧的第一选择是他,而不是我感到有些不服气。但是那一见面之后,我却是彻底的服了。”

陈先生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脑中再次浮现出六年前,段段天狼端坐在他面前的感觉。

他不故作庄严,也不装腔作势,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你,然而一种使整个房间地空气都会激荡起来的心灵冲击,却使得即使是以他这样骄傲地人,也不由自主地会有垂首的冲动。

那感觉,就像有个人在手心握着一个核弹,然后将它缓缓引爆,那致命的,无坚不摧,压倒一切的毁灭,在

刻意的控制之下,像魔术般一丝丝展现,一丝丝将你逼入绝境。

你已经灵肉俱灭,魂飞魄散,而他却依然仿若无事,一脸淡然。

在那一刻,你不得不相信,人跟人之间,真是有天生的距离的。

有些人的伟大与卓越,决不是后天说可以追赶得到的。

“是啊,不愧是‘默客’耗费百年之力所创造地天才。”白夜附和着点头道。“不过,我很想知道段天狼现在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陈先生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只知道自己不是段天狼,至于谁是段天狼,这个世上恐怕只有一个人了。”

“就是段天狼自己?”白夜问道。

“嗯。”陈先生点点头。

白夜听到陈先生的回答,略想了一会。又不解地问道,“你说段天狼算无遗策,那你说段天狼有没有想过,我们很可能会在关键地时候,突然对他反戈一击呢?”

陈先生笑了笑,说道:“段天狼既然找上门来要求合作,自然是早就预备了这天。现在就好像是三国,他是蜀。我们是吴,现在先把魏国干掉,回过头来我们可以单独再打过。”

“既然如此,那你觉得我们最后能够能够战胜段天狼吗?”白夜又问道。

这个问题把陈先生问住了,他沉吟了好久之后,说道:“方冲在我们手里,段天狼投鼠忌器。仅从这方面来说,我们大概要占一些优势吧。”

“在段天狼面前。我们竟然只有这么可怜的一点优势?”

陈先生苦笑一声,说道:“我只怕这点优势都已经在段天狼的计算之中了,我们说不定连这么点优势都没有。”

“这么说,我们面对段天狼根本没有胜算?既然如此,我们何苦跟他合作?何不任由他跟罗斯切尔德家族斗个你死我活?”

“如果单打独斗,我们未必战胜得了段天狼。但是如果有另外一个天才跟我们合作的话,那就未必了。”陈先生说道。

白夜张大眼睛愣了一会。“这世上还有什么天才可以跟段天狼对抗?”

“谁说天才一定要是人?”陈先生笑着问道。

“你是说……”白夜听到这里,顿时醒悟过来,“天道?”

陈先生笑而不语,过了片刻,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好了,罗斯切尔德家族地人该赶到了,我要赶紧离开了。不管将来如何,我们现在是段天狼的盟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罗斯切尔德家族。你是段天狼整个计划的第一个出牌人,一切都要完全按照计划去做,不能有任何差错。到了中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可不能像现在这么散漫。”

“嗯,你放心吧,我知道该这么做。”白夜冲着陈先生笑了笑,说道。

中国,上海。

柳梦山继续在玩三国,但是当他刚打下四座城的时候,他突然眼睛露出一丝寒忙,右手拿着的鼠标当场被他捏破。

此时此刻,柳梦山的大脑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如果是正常人,只要一次,大概就早已因为无法负荷这种非人地痛苦而死去了。

但是柳梦山承受这种痛苦何止一次?

六年前的时候,这种痛楚是半年才有一次,而到现在,这种痛楚已经是几乎每个月就有一次。更可怕的是,按照这个加速度发展下去,再要不了多久,恐怕就要走向每周一次,甚至于每天一次了。

柳梦山伸手将坏掉的鼠标,扔在抽屉里,拿出一个备用的,一模一样的小鼠标。

然后,将这个游戏关掉,打开一个复杂的程序代码地页面。

柳梦山用力地看着这些程序代码,他想要让自己的思想完全地沉浸到这些代码里去。对于柳梦山来说,在这个时候,复杂地程序代码相当于吗啡的作用,可以用于减轻痛楚。

最开始的时候,这种方法确实很有用,可以减少大半的痛楚。

而到现在,这个方法的效果已经越来越弱了,大概只能减轻二十分之一的痛苦。

“你地大脑又开始强烈排斥了,天狼哥,你觉得你真的可以受得了吗?”在段天狼地大脑里,有这么一个声音出现。

“在男人的生命中,生命中没有不可承受的痛苦。”段天狼在脑袋里用思维回答道。

“天狼哥,你已经达到你的生理极限了。再这么下去,我担心……”

“一切都会过去地,只要计划完成。我就会想办法摆脱‘天道’的。”

“天狼哥,从现在开始,你要尽量少利用天道。你用得越多,那你被它侵入的程度就越高。你现在跟天道地重合,已经高达百分之八十二,已经是超高级危险警戒线了。”

“我知道,我已经尽量少用了。但是,有些时候我不能不用。因为我只能做到百分之九十的准确度,但是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百分之九十,而是百分之百。修源,记住我交代给你的事。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天道已经完全控制了我地大脑,你一定要当机立断,不要有片刻

的迟疑。记住,你永远记住,警报线是百分之九十九,不是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九到百分之百之间。只有三十秒的时间。”

“天狼哥,我知道……”

又过了一会。随着柳梦山大脑中的痛楚越来越强,他脑中那个声音又再次出现,“天狼哥,快去找苏荷吧。只有她可以缓解你的痛苦。你回到上海,回到他们身边,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帮助你缓解这种痛苦吗?”

“我有愧于她。我没脸见她。”

“天狼哥,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天道和你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对于它来说,你大脑里的一切它都是了解的。所以它可以无孔不入地对你发动进攻。你地大脑里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情感,是它说不了解的。对于你来说,这是你最有利的防火墙。如果你一早就最大限度地提升自己头脑中的情感成份,天道对你的侵入,根本不会这么顺利。但是你偏偏要压抑自己的情感。”

“好了,修源,不要再说了。”

“天狼哥,算是我求你了,快去找苏荷吧。现在能够帮你的,只有苏荷。如果任由天道按照现在地速度发展下去,你根本撑不到整个计划结束。”

正当柳梦山一边忍受着言语所难以形容的巨大痛苦,尽量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屏幕上地代码上,一边跟自己大脑中的声音对话着的时候,刚刚忙完的金越走了进来。

“在干嘛呢?打到第几代了?”

金越说着,走到柳梦山身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电脑屏幕。

看了一阵之后,金越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后转过头看着柳梦山,“你看得懂这些代码?”

“拆开来全都认识,但是拼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柳梦山强行做出一个自然的笑的动作,而嘴角则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为了掩饰这个抽搐,柳梦山赶紧拿起手边地纸巾,挡住了脸,然后顺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听到柳梦山地回答,金越释然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现在就能看懂这种代码呢。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公司的程序员大概就该全体自杀了。不过,既然看不懂,那你还看它干嘛?”

“找找感觉嘛。”柳梦山笑着扬了扬手,“武侠小说里不是常有那种傻傻地看着武林秘芨,然后突然就领悟了的桥段么?”

“你这家伙,你真是无敌了。”

金越说着,笑着摇了摇头,看到窗外有人往自己办公室走去,他于是说道:“说真的,小山,我觉得你这性格不适合作程序,你还是做点别的吧,公司里职位很多的。”

“做难做的事,才能显出我的与众不同啊。”柳梦山笑道。

“那随你了,有人来,我回办公室了。今晚大海哥有空,请客吃饭,到时候可能会叫上小雪,你到时候一起来啊。”

金越说完,转身离开,就在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柳梦山突然开声把他叫住,“我想知道今晚那个电台主持人会不会来啊?”

“主持人?”金越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你是说苏荷?”

“对,就是她。”柳梦山点点头,说道。

“她?似乎不会来吧。”金越抬眼看了柳梦山一眼,神情有些严肃起来,“小山,我跟你说认真的。全天下什么女人的心思你都可以打,但是苏荷跟小雪绝对不可以。”

“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觉得在办公室坐久了确实有点无聊。我记得她说过,她节目需要一个唱歌的。如果她现在还缺人的话,我想周末去。这样,一来可以调剂一下生活,二来也可以赚些外快嘛。”

“哦,是这样啊。”金越想起了苏荷那天确实说过这事,他于是点点头,说道,“那你直接打电话问她就好了啊。”

“问题是我没她号码啊。”柳梦山耸耸肩,说道。

金越掏出手机,翻出苏荷的号码,递到柳梦山面前,“诺。”

“谢谢。”柳梦山将金越手机上的号码抄在手机上。

为了显示自己的光明磊落,柳梦山在金越还在场的时候,就当他面拨通了苏荷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电话被接了起来,“你好,哪位?”

仿佛一道温柔的闪电,样子那么轻巧而普通,然而威力却是那么突然而猛烈。

仿佛在一瞬间,就要将柳梦山化为灰烬。

“小荷,我是段天狼。”柳梦山在心里用尽全身力气呐喊道。

PS:严重对不起了,兄弟们,昨天应该更新的,可是游戏昨天被攻击,急得我忘了,今天补上。大家放心,周日晚或者周一凌晨还会更新的。

虽然时间太紧,身体也不好,但是每周两更我还是希望可以坚持的。

天擎走到现在,终于开始走向高潮,同时也是走向尾声,感谢在我如此龟速下依然支持我的兄弟们,谢谢你们。

第二节 建国

>如果问你全世界最小的国家是哪里,我想大多数人都会回答是梵蒂冈。然而事实上,这个答案是错误的,正确的的答案应该是——西兰德公国(Sealand,意思为“海中的陆地”)。

西兰德公国位于距离英格兰南部海岸约十一公里的大海里。

西德岛的历史始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当时,英美盟军为了反击纳粹德军可能从空中和海上发起的袭击,在海面上用水泥和钢筋建起了这座配备了当时还十分先进的雷达系统以及重型防空火炮网的平台,并给它起名为“怒涛之塔”。

二战结束后,“怒涛之塔”作为一个海上军事堡垒已没有存在的必要,因此没过多久英美盟军就弃守了这座平台。

一九六六年冬季,前英国皇家陆军少校、富商罗伊.贝茨带着他的家人进驻“怒涛之塔”。

一九六七年九月二日,罗伊.贝茨在“怒涛之塔”上插上了自己的旗帜,宣布脱离英国政府的管辖,成立独立的国家“西兰德公国”。

英国政府根据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的国际惯例——一个国家的领海应当在距离其领土海岸线五公里处,而西兰德岛已经在十一公里之外,认定西兰德岛不属于英国政府的管辖范围之内。

英国政府的这一决定后来成为“西兰德公国”独立的一项重要法律依据。

自封为西兰德公爵的贝茨煞有介事地将数百万美元地家产悉数投入到了西兰德岛的建设中。他为“西兰德公国”制订了宪法、谱写了国歌、发行了邮票、铸造了硬币,还颁发了护照。目前,有些南美洲、中东和非洲国家承认“西兰德公国”的护照。

虽然贝茨自己很认真。但是西兰德公国在国际上不过是个天方夜谭般地笑话。

迄今为止,世界上尚未有任何国家,打算认真对待这个面积只有区区五百五十平方米。常住人口很少超过五人的国家。

然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根据国际法。西兰德公国确实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就算是笑话,西兰德公国也是个严肃地笑话,它的身上蕴含着巨大的不确定性。

第一个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加以利用的人,叫做西恩.哈斯廷斯,他是美国的网络大亨。

两千年的时候,三十二岁的西恩.哈斯廷斯,在西兰德公国创建了“避风港”公司。他致力于将这个公司,以及西兰德公国设成世界上最大的信息自由港。

当然了,这只不过是个冠冕堂皇地借口,说白了,西恩.哈斯廷斯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个幌子,藏污纳垢,海削一笔罢了。

对于全世界绝大部分人来说。西兰德公国的一切都显得可笑而又无聊。

也从来没有谁想过,西兰德公国做为一个国家。可以在世界上起到像其他国家,甚至于某些大国一样巨大的作用。

没错,在世界历史上,确实有许多很小的国家通过漫长地奋斗,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但是,五百五十平方米。户籍人口不过百,常住人口不过五人。这也太儿戏了吧?

甚至于就连西兰德公国的拥有者,贝茨家族都对西兰德公国的未来不抱有任何幻想,从一开始,他们和西恩.哈斯廷斯一样,就都只是想要赚一笔钱罢了。

所以,他们才会将整个国家委托给了索斯比拍卖行,打算将数十年的荒唐梦打个包,一并卖掉。

西兰德公国地要价是四亿英镑,换算成现在的人民币,大概是四十亿左右。

贝茨家族地这个要价,就连索斯比拍卖行都感到不乐观,想要劝说贝茨家族降低售价,以免流拍。不过贝茨家族铁了心要开这个价,索斯比拍卖行也没有办法,只能照办。

这场拍卖举行的时间,是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日。

因为这场拍卖具有相当的猎奇性,对于现在的新闻界来说,有猎奇性就等同于新闻性。因此,一大早就有很多记者已经坐满了整个拍卖厅。

然而,让拍卖行感到尴尬的是,一直到快要拍卖即将正式开始前五分钟,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正式缴出保证金,正式加入拍卖者行列。

就在拍卖行和贝茨家族都担心这场轰动的拍卖将会流拍地时候,有一位留着金黄色辫子的中年白人出现了,他穿着正式地礼服,身后站着一个另外一个中年白人,以及一个中年华人,微笑着姗姗来迟。

他就是“避风港”公司的总裁西恩.哈斯廷斯,现年四十六岁。

当他出现的时候,记者群中产生了一阵骚动,而当他掏出支票本,神情自若地在支票上填上了天文数字的保证金之后,光灯开始疯狂地闪耀起来。

而看到这一幕,贝茨家族的人全都大吃了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西恩.哈斯廷斯居然会来参加拍卖。他们更没有想到,西恩.哈斯廷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现金。

“这家伙居然这么有钱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西兰德公国摄政亲王迈克尔*贝茨纳闷地在心里想道。

就在这时候,西恩.哈斯廷斯转过身,冲着这些记者们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说道:“等拍卖会完结之后,我将召开一个盛大的记者招待会,请大家都不要离开。”

说完,西恩.哈斯廷斯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拍卖场。

拍卖会进行得很简短,主持人走到拍卖台前。念了一遍西兰德公国的简介之后,看着西恩.哈斯廷斯,“底价是四亿英镑。现在开始叫价。”

西恩.哈斯廷斯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很享受地四处看了看,仿佛在那些空荡荡的座位上,会有鬼魂跟他竞价一样。

直到他身后地那个白人皱着眉头咳嗽了一声之后。西恩.哈斯廷斯,才收拾起精神,缓缓仰起手,用一种自以

为很贵族的腔调喊道:“四亿英镑。”

主持人顿了顿,在心里骂了声“傻逼”之后,将槌子锤了下来,“四亿英镑,成交。先生,西兰德公国是你的了。”

半个小时后。五辆豪华轿车将在场地所有记者接到了附近一座五星级酒店,西恩哈斯廷斯就在这间酒店召开了发盛大的记者招待会。

在记者们茫然不知的表情中,西恩哈斯廷斯微笑着走上前台,大声说道:“今天是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日,我,西恩哈斯廷斯在这里正式宣布,将西兰德公国正式更名为乌托邦王国。乌托邦王国将实行君主立宪制。自即日起,本人将成为乌托邦王国的国王。并且钦定今天为乌托邦王国地国庆日。”

记者们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在笔记本上打下西恩哈斯廷斯的话。

虽然他们自己都觉得这实在是太白痴了,但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在家看八卦的无聊人们,应该会很乐意读到这些东西吧。

“正如我从前一直坚持地那样,我们乌托邦王国的建国宗旨,依然是倡导全人类知识与科技的无障碍沟通。我们全国上下。将致力于打破各种技术壁垒以及技术隔阂,让全人类都得以平等地享受到人类文明进步的益处。而非只是那些权势者。”

“接下来,我要向大家隆重介绍我国两位重要人士,他们分别是本国的第一任首相以及财政部长。首先,有请乔德曼首相。”

西恩哈斯廷斯说完,表情夸张地指着台下的哪个有写老地中年白人,这个人就是段天狼当初曾经遇到过的乔德曼教授。

乔德曼表情庄严,迈着正式的步子走到西恩哈斯廷斯面前,深深鞠躬之后,站在了一旁。

“乔德曼教授是德国人,一位标准的全人类主义者,一个伟大的理论构成学家。他对于人类的未来,以及整个世界局势的发展,有着极为敏锐地看法。我相信,在以他为首的乌托邦政府带领下,我们乌托邦王国一定将会走上繁荣昌盛之路。”

“首相,说几句吧?”西恩哈斯廷斯说完,转过身,意犹未尽地对乔德曼说道。

“今天就不了,陛下。”乔德曼恭敬地笑了笑,拒绝道。

在未来地日子里,不止是新闻界,全人类都将会见识到乔德曼的演说天赋,但是现在尚不是时候。乔德曼比任何人都清楚,仅凭空洞的语言,即使是再天才的演说家,也无法煽动任何人。

语言必须和行动结合起来,才能够最大限度的蛊惑人心。

在没有任何实际行动之前,沉默就是最好的演说。

“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地,是陈飞宇财政部长。”见乔德曼不愿说话,西恩哈斯廷斯便继续介绍到。

和乔德曼一样,陈飞宇的表情也显得很严肃,走到西恩哈斯廷死面前,冲他鞠了一躬,然后站在另一侧。

西恩哈斯廷斯侧过脸,看了看陈飞宇,见陈飞宇摇了摇头,他于是转回脸,对着麦克风说道:“在我们地乔德曼首相宣读我国的建国纲领之前,我要给大家介绍今天的重头戏。”

“重头戏?”记者们面面相觑着苦笑了一声,这个闹剧要闹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呢?

“有请朕的养女,乌托邦的珍宝,谢尔金娜公主。”

西恩哈斯廷斯的话音刚落,就见到一位身材高挑,体态完美的俄罗斯美女从一旁的幕布后走了出来。

此谢尔金娜不是别的谢尔金娜,正是段天狼的大学同学谢尔金娜。

这些本来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的记者们,这时候才总算真正打起了精神,赶紧纷纷掏出照相机,拼命地拍个不停。管它大国小国,只要是美女,外加个公主的头衔,就是销量保证啊。

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一日。

三大集团联合会议已经进行到第五天了,会议还是在讨论一些细节问题,并没有进展到关键部分。所以,西蒙也难得有些闲情坐在房间里听歌剧。

结果,刚闲了没几分钟,他就看到云斐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一见面,云斐就递给他一份报纸,“你看看。”

西蒙接过报纸,“西兰德公国四亿英镑成功出售,拥有者为‘避风港’公司总裁西恩哈斯廷斯。西恩哈斯廷斯正式将下兰德公国更名为乌托邦王国,并颁布新法令……”

念到这里,西蒙笑着抬起头来,看着云斐说道:“看你一脸急匆匆的,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八卦了?”

“八卦?你觉得这只是个普通的八卦吗?”云斐反问道。

看到云斐这么认真,西蒙眉毛跳了一下,再次看起这报道起来,这时候,他有点意识到什么了,“乌托邦王国……乌托邦论坛……你是说?不会吧?”

“你再看看背面。”云斐说道。

西蒙看了看云斐,将这报纸翻过来,“新晋世界第一美女公主,乌托邦王国公主谢尔金娜……”

西蒙刚念到这里,云斐就说道:“这个谢尔金娜不是别人,正是段天狼的大学同学?”

“什么?”一听到这个,西蒙便猛地坐了起来,这时候他再看报纸的神情,跟刚才就完全不同了,“这么说,这件事情真是段天狼在幕后操纵的?”

“百分之百是这样。”云斐说道。

西蒙沉思了一阵,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看着云斐问道:“他居然建……国?这算什么招啊?”

第三节 至少还有你

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一日,上海某电台。

苏荷大概是全上海最敬业,也最专业的节目主持人了。做为全上海的最红的电台主持人,她的身后少不了有一群优秀的幕后工作人员,但是她依然每件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甚至于连节目的宣传词也要自己一句句定夺。

而这自然也让苏荷成为上海最忙的主持人了,她几乎每天所有醒着的时间都泡在电台里,耳朵上永远夹着一根圆珠笔,以便随时记下自己脑子里的想法。

正是因为如此,电台里的人,谁都会嫉妒,但是不会有人嫉妒苏荷。因为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想,要是想红就要付出这种代价的话,那还是不红好了。

不过,苏荷的这种认真,如果只是针对自己的话,就还好,但是当她偶尔将这种认真要求到她的团队身上的时候,那些人就难免感到有些苛刻了。

而今天,似乎正是这么个时候。

“不行,绝对不行。”苏荷转过头,看着她的助理,脸色严肃地摇头道。

“不会啊,苏姐?”助理一脸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苏荷说道,“这个人我们可是挑了一个星期才找到的。”

苏荷转过脸,再次看了看录音室里刚刚唱过一遍的那个歌手,犹豫了一阵,但是还是摇头,“不行。”

“但是……昨天你还说他可以啊。”助理苦着脸说道。

“但是昨天他没有感冒啊。”苏荷看着助理,说道。

助理伸手摇着苏荷的手,撒起娇来。“苏姐,拜托了,这个人在网络上很红的。他有很多支持者地。只要他出现,我们的收听率会创造新高的。他虽然感冒了,但是嗓子勉强还可以,只要把一些难度高些地歌曲去掉就可以了。”

“还是不行。我不对收听率负责,我只对节目品质负责。我不是不想让他上,但是必须等他感冒好了再来。”苏荷说着,看了看手表,“离节目开始还有两个小时,你再联络一下看看那个湖北来的歌手,我记得他住得不远,看看他能不能来。”

助理看了看苏荷。当与她确定无误的目光接触之后,她知道苏荷心意已决,只能用无奈的口气问道:“那如果联络不上呢,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了。”

“只要有心找,没有找不到地人。”苏荷几乎是马上回答道。

苏荷的话让助理感到有些生气了,为了准备这期节目,已经加了四五个班了。这时候因为这么点小事被吹毛求疵,难免有点生气。于是,她也就说了点带气的话,“苏姐,这个世界不是那么小的,有时候就算是给两百年,也未必找得到一个人的。”

助理原本是准备好了让苏荷批评一顿的。但是谁知道苏荷在听到她这么说之后,只是愣了一下。尔后并没有批评她,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用有些哀伤的口吻说道:“你尽力吧。”

说完,苏荷就有些无力地将手垂下来,转过身,缓缓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她地背影中写满了孤独和落寞。

助理见到苏荷这模样,反倒觉得不安了,她于是赶紧跑上前去,抱着苏荷的手,说道:“苏姐,对不起……”

苏荷转过脸,对助理笑了笑,“不,不是你的错,你说得很对,世界没那么小,有时候,就算给两百年,也未必找得到一个人。”

“苏姐,对不起,我不是……”

“不,不关你的事,我不是说反话,我是真的觉得你说得很对。”苏荷说着,深吸了口气,侧过脸对助理笑了笑,“去吧,尽量找,找不到就用他吧。不管怎么说,都是网络红人,收听率有保证。”

“嗯。”助理确定苏荷不是对自己生气之后,便笑着跑去联络了。

而苏荷这下没有继续向前走,她将整个身子靠在窗边,看着冰冷玻璃上自己的倒映,突然有一种抱着玻璃放声大哭的冲动。

倘若是从前地苏荷,这个时候一定已经毫无顾忌地哭了出来吧。

然而,现在的苏荷已经不是从前地苏荷,她现在已经习惯于压抑自己的情绪。

要不是那次在节目上她哭出来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哭泣。

坚强,要坚强。自从段天狼离开的那一天开始,这声音就一直在自己的心中萦绕,到了今天,这声音似乎已经成为了魔咒,将她整个人都压得有些变形了。

“有些人,就算给上两百年也未必能够找得到。”助理所说的话在苏荷的脑中再次出现,在这一刻,苏荷突然感到了无限恐慌,“天狼,难道你也要让我等两百年吗?我活不到那个时候地。”

这无限恐慌扩张着苏荷的情绪,使她那放声大哭地冲动愈发的强烈,但是与此同时,那要求她压抑自己情绪,表现得坚强的声音同时也越发得大。

苏荷就在这两种极端情绪的纠葛当中,站在窗前辗转悱恻,她转过身,对着窗外,双手抓着窗棂,牙齿轻轻地咬着,一种难以言明的苦难,在她内心深处萦绕不去。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想哭就哭出来吧,现在在下雨,窗外的人看不清楚你的表情。”

苏菏几

乎是本能地马上调整自己的表情,然后飞快地转过身,刚好看到双手插在口袋里的柳梦山。

只见他站在走廊的尽头,靠着墙,说话的时候。侧过脸同样看着窗外,并不以正面面对苏荷,仿佛在隐藏着什么似地。

“是你?你怎么来了?”苏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又恢复平常的模样,问道。

“我是听到你的召唤而来地啊。”柳梦山答道。

“我召唤你……”苏荷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脑袋,笑道。“你看我这记性,我竟然忘记了今天有叫你来……是不是在办公室找不到我,所以到录音室来了?”

“我说,你来的正是时候。”苏荷说着,展现出职业性的笑容,走到柳梦山身边,“我刚好不满意我的那个歌手,你来可是帮了我地大忙了……走。我们去试音吧……不,不,还是不用试了,我想你一定可以的,我对你有信心。”

“喂……”就在苏荷一直不断地自说自话的时候,柳梦山突然把头抬了起来。

“什么?”苏荷不解地看着柳梦山。

“可以不要笑吗?”柳梦山问道。

“为什么?”苏荷愈发不解地问道,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提这种要求。

“没什么。我不喜欢。”

柳梦山说着,将身子站直。转过身,向着苏荷的办公室走去。

然后,他在心里说道:“我不喜欢你在想哭的时候笑。”

当柳梦山在心里这么说着的时候,他的心房感受到一种无比真实的悸痛,这种痛跟头疼发作时地那种痛,是完全不一样的。

从生理上来说。这种痛,远比不上那种头疼的百分之一。

然而。从内心深处来说,柳梦山宁愿承受头疼十次,也不愿承受心痛一次。

苏荷并不知道柳梦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嘟囓了一句,“真是个怪人啊。”

然后就跟着柳梦山向前走。

当来到苏荷的办公室之后,苏荷给柳梦山倒了茶水,然后又不自觉地展现出职业性的笑容,而柳梦山则马上把脸别过去看窗外。

苏荷见状,叹了口气,收住笑容,用正常的表情问道:“不是说不想来么?怎么又突然来了?”

“过海哥那里的工作太无趣了,想要找些乐趣,所以来了。”柳梦山答道。

“世上没有无趣地事,只有无趣的人。”

大概是被柳梦山有些傲慢地情绪给挑衅到了,所以苏荷的话也显得很直接。

“你说得对,有趣的从来不是事情本身,而是要看跟什么人一起去做。就算是再单调的事,但是如果跟想要一起的人去做的话,也会觉得有趣。”柳梦山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

柳梦山地话,让苏荷当场愣住,原本的那点斗气地心思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我看起来不像是能够说出这么有营养的话的人,是吗?”柳梦山转过头,看着苏荷,问道。

“哦,不是。”苏荷赶紧摇头,“只是,我从前曾经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也曾经说过跟你几乎一样的话。”

“好朋友?”柳梦山瞟了苏荷一眼,说道,“是男朋友吧?”

“为什么这么说?”苏荷反问道。

“男生在打深夜热线的时候,通常会说我有个朋友,而女生在谈及前男友的时候,也通常会说城成是很要好的朋友。”

苏荷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笑,“你猜对了一半,确实是男朋友,不过不是前任,而是现任。”

“现任?”柳梦山挑了挑眉毛,“忍心将你这样好的女孩子抛下不理整整七年之久,这样的男人,能够封他个前任,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苏荷张开嘴巴,想要跟柳梦山争辩,但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争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她笑着岔开话题道:“柳先生,你这么会说话,应该很有女人缘吧?”

“有过一个女朋友。”柳梦山动了动身子,说道。

“只有一个?”苏荷有些不信地问道。

“好女人一个就已经够多了。”柳梦山答道。

“那倒也是。”苏荷笑着点点头,“那个女孩一定是个很美的女孩吧?”

柳梦山眨了眨眼睛,说道:“还好。和你差不多吧。”

“你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很好吧?她是不是也在上海工作?”苏荷又问道。

柳梦山咳嗽了一声,喝了口茶,“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见面了。”

苏荷有些奇怪地问道:“很久?多久?”

柳梦山张开嘴巴想要回答。但是想了想,他还是答道:“有几年了。”

“几年那么久?”苏荷更加奇怪了,“难道你不爱她?”

“爱,我这辈子只会爱她这一个女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分开呢?”苏荷问道。

“因为某些原因。”柳梦山啧了啧舌头,“某些不方便她知道地原因。”

苏荷摇着头,有些讽刺地笑道:“现在的男人啊,是连借口都懒得找了。”

“不

是借口,是确实有某些匪夷所思的理由,不方便,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我看,最不可匪夷所思地事情。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爱她,然后又跟她分开。对于恋爱中的男女来说,爱情是最大的,一切理由都是扯淡。”

柳梦山抬起眉,看了看苏荷,然后又垂下眉头,长长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其实一切理由都是扯淡。”

原本对柳梦山的话感到有些生气。但是现在看到柳梦山这副模样,苏荷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说真地,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离开她。但是我很想问你一声,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柳梦山皱了皱眉头,深吸了口气。说道:“不值得……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

“人啊,一切都是在闪念之间。世上没有什么不能回头的。佛家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又不是什么国家领导人,还有家国之累的,哪有那么严重?”

柳梦山苦笑一声,反问道:“别说我了,说说你,你恨不恨你的男朋友吗?”

“恨?”苏荷眨了眨眼睛,转向窗外,“当然。但是为什么恨呢?难道不是因为有爱吗?”

“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回到你身边,你会问他什么?”柳梦山又问道。

“我什么也不会问。”苏荷答道。

“什么也不问?”这回轮到柳梦山有些愕然。

“已经浪费了那么多的光阴,好不容易再重新相遇,还浪费时间去质问过去干什么呢?”苏荷笑了笑,说道,“当然是要马上享受美好的时光,用尽力气将过去的时光全部补回来啊……我常做这样的梦,某天早上我突然醒来,然后看到他坐在书桌上看书。我于是什么也不说,起身去厨房做早餐,我们一起吃早餐,散步,开始新地一天,仿佛我们从未分开过一样。”

柳梦山垂下头,喝了口水,又沉默了好一阵,然后问道:“苏小姐,你相信宿命吗?”

“宿命?如果要说宿命的话,我这一辈子只相信一种宿命。”苏荷说着,看着窗外,“那就是我永远都是他的女人。”

柳梦山的手抖了一下,有点开水倒在了桌上,柳梦山赶紧拿起桌上的纸巾去擦,他的脸上充满慌张,嘴里忙不迭的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只是一点水而已。”柳梦山出乎人意料地慌张让苏荷觉得莫名而又好笑,她于是笑着劝慰道。

就在这时,苏荷的助理走进来了,“苏姐,对不起,我没联络到……”

她地话还没说完,苏荷就笑着打断道:“没关系,你看,最好人选已经在你面前了。”

助理转过脸,看到正在擦桌子的柳梦山,马上就将他认出来,“啊,这就是那天庆功会那个歌手,不是说不愿意来么?”

“小雅,不要那么没礼貌,这位是柳先生。”苏荷说着,向柳梦山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助理小雅。”

柳梦山抬起头,从小雅点了点头,就算是招呼打过了。

小雅是个小孩子脾气。倒也不在乎这些客套,没怎么往心里去,她也冲柳梦山笑笑。然后对苏荷说道:“苏姐,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录了,你跟柳先生说一下今天的主题吧,我就不吵你们了。”

说完。小雅就一溜小跑的跑了。

“聊着,聊着,差点把正事都忘了。”苏荷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案,“这是我们今天地主题文案,你看看吧。”

柳梦山有些不耐地摸了摸额头,“当了那么多年文员,我现在只要看到超过十个字地纸张就会有恐惧感。你还是大概跟我说一下就好了吧。”

“嗯,也好。”苏荷点点头,将文案放下,“简单的说,今天地主题就是两个字——回忆。”

一个小时之后,节目开始了。

照例,开始的时候。是苏荷的开场白,“听众朋友们。你们好,欢迎收听‘过去的时光’,我是苏荷……世上很多人怕死,因为他们总觉得生和死是一个完全割裂地过程。其实不然,我们随时随刻都在死亡,也随时随刻都在新生。佛家说。一弹指间,便有六十个刹那。一个刹那间,便有九十个生灭。这么算起来,只是一个弹指之间,我们便已经生灭了五千四百次。”

“在一个弹指之间,我们便已经死去了五千四百次,也新生了五千四百次。每一次的我们,其实都跟之前的我们截然不同。而将这无数个我们联系在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人的。便是回忆。”

“当高楼大厦彻底淹没了这个城市,当霓虹灯遮蔽了天空,当一切,包括我们自己都跟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时候,我们依靠什么证明我们过去曾经活着?只有回忆。”

“当我们的人生走到最后的时刻,健康,青春,美丽,财富,权势,乃至生命全都弃我们而去。而最终能够永远地,自始至终地陪伴着我们的,只有回忆。而今天,想跟大家谈到的,正是回忆。而一谈到回忆,我想很多人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曾经给过你美好回忆,但是最终却因为你或者他的原因,而不得不分开的那个人吧。”

“很多年后,当那故事

已经变得遥远,对那段炽烈而无望的爱情地感伤已经变得淡淡漠的时候,你地心中是否依然会藏着一首歌?一首只要你听到,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过去,就会不想再问对错,不想再想得失,只想再见那个人一面的歌?……今天给大家推荐的第一首歌,也正是苏荷最喜欢的歌之一,来自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演绎者柳梦山。”

苏荷说到这里,遮住话筒,转过脸看了看身后的柳梦山,示意他开始。

很快,音乐响起,柳梦山对着话筒开始唱了起来,“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地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地,直到失去力气……”

当场到这里的时候,柳梦山的目光不自觉地看着坐在前面,专心致志地看着听众短信的苏荷。

她现在就坐在他面前,他只需要跨前两步,就可以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然而,他不可以。

此时此刻,柳梦山的脑海里想到四个字——咫尺天涯。

“为了你,我愿意,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让我们,形影不离,如果……全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柳梦山的歌唱到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下颤音,这首歌里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颤音。于是,苏荷有些奇怪地转过头看着柳梦山,她不相信柳梦山会出这种纰漏。

当柳梦山意识到自己不小心犯了这个错误之后,干脆放开心境,一直用这种颤音往下唱。

不过,这时候他不敢再看着苏荷,而是闭上了眼睛,他继续唱道:“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我总记得在哪里,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已。”

到这时候,包括苏荷在内,都被柳梦山这种充满感情的,略带些颤音以及沙哑的嗓音给征服。

然而,普通听众和苏荷的分别是,前者没有听出来柳梦山在这种看似激动的歌声下面,所极力压抑着的澎湃情感。而苏荷则若隐若现的意识到,在柳梦山看似充满表现力的歌声背后,隐藏着比这表现出来的情感更深层次得多,更浓厚得多的情感。

这种情感甚至浓厚到苏荷都有些无法理解。

而在这时候,柳梦山将他的声音升到更高,用几乎呐喊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唱道:“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最后这一段唱得所有人毛发都竖起来,没有谁想过这首歌可以唱得这么悲怆凄凉。

按说这首歌本来只是一种表白式的情歌,但是在柳梦山唱来,却即像是无可奈何,声嘶力竭的申诉,又像是呐喊出来的,血一般的誓言。

人们只知道,他们被这首歌彻底打动了,无数的短信开始充斥着电台的短信平台。

几乎每一分钟就会有人将屏幕刷新一遍,然而,他们中没有任何人可以理解这种唱法,更没有人可以理解柳梦山为什么会这样唱。

就连苏荷都会奇怪地转过身,用一种即赞赏,又诧异的眼神看着柳梦山,仿佛是在问,你怎么唱成这样?

而柳梦山则是淡淡地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节目继续进行下去,听众的参与度和支持度都极度高涨,收听率创下了这个节目的记录。

段天狼也一直极为配合的,倾尽全力的表演,当节目来到最后的时候,柳梦山递给苏荷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最后一首歌,可以唱《旧话》吗?”

等到中间插播广告的时候,苏荷把话筒关掉,然后转过头,看着段天狼,问道:“这是什么人的歌?我怎么没听过?”

“一个叫做与非门的乐队的歌,他们不是很红,不知道你们歌库里有没有。”

“好,我帮你找找。”苏荷说着,马上开始在电台的歌库里查,很快,她答道,“有,不过,你为什么要唱这首?”

“我个人比较喜欢。”柳梦山答道。

“好吧,那就用这首歌收尾,今天的表现很好哦,下班请你吃饭。”苏荷说着,笑着对柳梦山竖起拇指,然后赶紧带起耳机,广告已经完了。

三分钟后,柳梦山拿起话筒,开始唱了起来,“怀旧不需要借口,影像在眼前漂浮,遗忘不再有借口,情怀在心里漫游……怀旧不需要借口,情怀在心里漫游,四季风雨淡然接受,一些言辞渐陈旧……曾话不惜苦与忧,前事未知去或留,八千里路默然退后,多少功名已成就……”

又过了两分钟,苏荷说完了结束语之后,一边收拾,一边说道:“说吧,想吃什么,我请。”

刚说完,苏荷发现没人应她,这时候,她才发现柳梦山已经不在演播厅了。

苏荷赶紧走出去,问导播,“他人呢?”

“走了。”导播看了看苏荷,说道。

“走了?”苏荷抬起头,望向电台走廊,无比奇怪地再次喃喃自语道,“真是个怪人啊。”

第四节 飞向太阳

两千零一十四年九月一日,上海浦东祖冲之路上,某间不显眼的咖啡厅。

“你终于来了。”

当龙过海停好车,走进这间有着低矮天花板的咖啡厅,看到这间咖啡厅没有收银员,也没有侍应,甚至于连灯都没有开。

上海的空气比从前更糟了,在这样的阴天里不开灯,整个咖啡厅都显得灰蒙蒙的。

不过,龙过海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咖啡厅的某个角落里坐着的那个男人,因为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

当他听到有人踏进来的脚步声的时候,他便转过身,站起来,对着龙过海气定神闲的微笑。

龙过海站在离这个年轻人两三米远的地方,看清楚乐了这个男人的面貌之后,不敢相信地笑着看着,“你竟然这么年轻?”

白色西装的年轻人依然不说话,只是对着龙过海微笑。

龙过海于是笑着走了过来,朝着年轻人伸出手,“龙过海,先生贵姓。”

“我的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我所代表的人。”白色西装年轻人说着,用力地握住了龙过海的手,“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做白夜。又因为诚实,我必须得告诉你,这个名字只是我众多化名中的一个,至于我真实的名字,我已经记不起来。”

白夜说到这里,笑着耸了耸肩,“话说回来。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真实,只不过是看谁的谎言说得更多遍而已。”

龙过海皱了皱眉头,眼睛眯了起来,对着白夜上下打量之余,也开始警觉地打量四周。

“今天的谈话,除了你我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这一点请你尽管放心。”白夜笑着说道。

龙过海并不放松警觉,他双手握拳,做好随时逃跑地准备,身子稍微往后靠一些,嘴上说道:“你好像很自信。”

“如果不自信的话,怎么可能可以跟着那个人做事?”白夜说着,笑着坐了下来,“你人都来了,如果我真是想对你不利的话,你觉得你现在转身离开。就能走得掉吗?”

听到白夜这么说,龙过海卷起嘴角一笑,身子放松下来,“你说得对,我丢脸了。”

说完,龙过海走到白夜对面坐了下来,“你为谁工作?”

“段天狼。”白夜想也不想,就说道。

“可是我听说他死了。”龙过海眨了眨眼睛,说道。

“他有没有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在为他工作。洛克菲勒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可是全世界依然有那么多人在为他工作,不是吗?”白夜笑着反问道。

龙过海想了一阵,又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没有要你相信我。我只是履行我的职责。有人命令我在交易市场打败你,然后飞到中国来约见你。我所需要负责的,只是彻底执行这一命令,至于这个行为的结果究竟是什么,与我无关。”白夜答道。

龙过海歪过脑袋,看了白夜一眼,笑着问道:“如果我刚才转身就走呢?你会怎么办?”

“在上司给我的计划中不包括这一环,所以我就当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白夜答道。

“那假设发生了呢?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处都充满意外,纵横江湖数十年地黑帮老大,都可能被一块年糕噎死。”龙过海说道。

“也许吧,不过,就我个人的经历来说。我还没有遇到任何意外的状况发生。”白夜说到这里,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我们是不是差不多可以开始谈正事了?”

龙过海眨了眨眼睛,身子轻轻靠在后背上,问道:“在这里谈话绝对安全吗?”

“世上没有任何绝对的事,不过就目前来说,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罗斯切尔德家族在窃听方面,比我们拥有更高的技术。”白夜说着,看着龙过海。

龙过海伸手摸了摸眼角,说道:“你们似乎对自己的技术实力十分自信?”

“我们目前的整体实力,完全在明处无法跟罗斯切尔德家族抗衡。因此,我们最大的力量源泉便是黑暗。而我们制造黑暗的能力,来源于我们比罗斯切尔德家族更加高等的技术。假设这个前提也被击破地话,那么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听到这里,龙过海点了点头,说道:“说说看。”

“据我所知,龙先生拥有一个商业卫星发射基地的股份。”

白夜的话让龙过海微微惊讶了一下,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绝对是个位数——龙过海之所以能够获得这样具有极强官方背景的股份,完全是政府对他的家族在过去数十年来跟政府的合作,所给予的回馈。这种回馈如果让大众知晓,相信会起些波澜,所以它自然是绝对保密的。

见龙过海不置可否,白夜就继续说道:“我们想要发射一颗卫星,重量为二十五吨左右。”

“发射卫星?什么卫星?军用卫星?”龙过海皱起眉头来。

“据我所知,那个发射基地是个商业专用发射基地。”白夜说道。

龙过海的表情稍微缓和起来,“如果只是商业卫星地话,你不需要用这么复杂的手段,在这么神秘的地方,用这种近乎诡异的方式约我见面。你只需要来我地办公室找我就可以,我很乐意将你介绍给我们的总经理,我们现在正是业务扩展期,无比欢迎任何形式的商业合作。”

“或许我没有龙先生你这样金贵。但是和龙先生你一样,我的时间也很宝贵。所以,如果只是一颗普通地卫星的话,我自然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即浪费龙先生的时间,也虚度我灿烂的青春。”白夜笑着说道。

龙过海地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这到底是颗什么样的卫星?”

白夜表情平淡地说道:“表面上只是颗普通的商业卫星。用于卫星通讯。但是实际上,这颗卫星拥有不为人知地隐藏动力,当它抵达预定轨道之后,隐藏动力将会启动,飞离预定轨道,而在发射中心,你们只会看

到这颗卫星丢失了。”

“飞离预定轨道?”龙过海伸手摸着额头,“飞向哪里?”

“具体哪里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有收到相关细节资料,不过大概是比较靠近太阳的地方吧。”白夜答道。

“靠近太阳?”龙过海真地有点糊涂了。“你们靠近太阳能做些什么呢?”

“我的上司告诉我,我们地终极BOSS曾经跟你谈过氦三。”白夜说道。

龙过海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道:“没错,的确谈过,这有什么关系吗?”

“那不知道我们的终极BOSS是否有跟你谈过氦三是怎么形成的?”白夜问道。

龙过海摇了摇头,答道:“也许说过吧,不过我已经不记得了,因为我对科普的东西不大有兴趣。”

“身为新时代的富豪,还是对科技热心一些为好。”白夜说着。笑了笑,然后介绍道,“在整个太阳系,几乎所有地氦三都太阳。氦三最初是在太阳上由于热核反应形成。然后借太阳风撒向四面八方。因为地球拥有大气层和磁场阻力的关系,这些氦三很难落到地球的岩层表层上,所以地球的氦三存量极少,即使是最乐观的估计,也不会超过十五吨,而月球因为没有大气层的关系,它大概有一百到五百万吨的存量。”

“月球上的氦三存量丰富,这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是。这跟太阳有什么关系?要挖氦三,你们不是应该去月球吗?怎么去太阳那了?”龙过海不解地问道。

“我发射的是卫星,不是掘土机,卫星是没办法挖东西地。”白夜说到这里,顿了顿。“以目前人类各国政府的动静来看,真正在月球开始成批量开采氦三。最乐观的估计,也需要五十年后。”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发射靠近太阳的卫星。”龙过海摇了摇头,说道。

“理由很简单,正如我们刚才所说,氦三主要太阳风。太阳风是漫无目地全宇宙乱撒的,谁能够吸到谁吸去。你想想看,假设我们可以发射一个卫星,使它到达某个预定的位置,然后它的质量变得很大,那么是不是这些太阳风就会往这颗卫星上吹?又假设,这颗卫星有过滤其他杂质,专门存留氦三的能力,那么,这颗卫星是不是就成了一个氦三收集器?”

听到这里,龙过海猛地明白过来了,“你们……你们是要发射一颗卫星去太空中收集氦三?”

“是的。”白夜点点头,说道。

这时候,龙过海终于开始变得有些饶有兴趣了,“我很想知道,这颗卫星可以收集到多少氦三?”

“第一,假设我们可以成功发射。第二,假设我们可以成功偏离轨道,飞到那个最靠近太阳,而又刚好不会被融化得太快的位置。第三,假设质量自变器正常,卫星的质量成功发大。第四,假设卫星表层融化速度和我们计算地一样,而从太阳风中收集氦三的速度也跟我们计算的一样。第五,假设卫星可以在我们计算的时间里,准确返航,并且被回收。”一口气说完五个假设之后,白夜长吐了口气,“当这五个假设都成立的时候,这颗卫星预计每年可以收集到地球储量地一倍,也就是十五吨左右。”

“十五吨?”龙过海睁大眼睛,有些兴奋地问道,“我很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

“大概够中国全国敞开来用上一年。”白夜说道。

“天……”龙过海倒吸了口气凉气,“我终于相信你了。像这样疯狂的计划,只有段天狼这种疯子才可以想得出来。”

“如果你没有什么疑问地话,卫星大概会在明年年底制作完毕,到时候就需要用到你地发射基地。到时候,你是否可以确保这颗卫星成功,保密地发射到天空上?”白夜问道。

“我尽力想想办法。”龙过海说道。

“尽力这种说法我没有办法向上级交代。”白夜说道。

“好吧。”龙过海又想了想,说道。“既然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没问题……我会做到的。”

“非常感谢。”白夜站了起来,“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往后我们会常见面的。不过我们往后不会再谈这件事,我们所谈论的,都是金融问题。虽然是因为工作而来,但是我还是得说,即使单纯以个人角度来说,我也很高兴能够跟龙先生交流。”

“我也是。”龙过海跟着站了起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白夜问道。

“段天狼他现在在哪里?”龙过海问道。

“我知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很愿意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很抱歉,我不知道。”白夜说道。

龙过海又问道:“那他现在一切都好吗?”

“这个问题等于是在质疑我刚才地回答。”白夜答道。

“呃……那你可不可以帮我带句话……”

龙过海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白夜说道:“你又一次质疑我刚才的回答。”

“呵……”龙过海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

两千零一十四年九月二日,乌托邦国。

宋先生站在这块五百多平米的人造岛屿上,放眼向远方望去,“十四个月之内,什么事也不干,我们要填出五十平方公里疆域出来。”

“我们四面环海。本土太小,洋流太急,填海工程什么艰难,十四个月内填五十公里。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啊。”乔德曼说道。

“没有什么容易不容易,无非是钱的问题,我们这次填海工程没有预算,用多少钱都可以。十四个月内填五十平方公里,不是什么难事。有必要的时候,可以收购大量大型船只,包括退役航母,十万吨的报废油轮在内。让它们装满东西,然后凿沉,用来做地基,用这种方法,填海应该会快些吧。”

听到宋先生说到这里。乔德曼惊得嘴巴张得老大,“但是这个所消耗的资金。”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资金不是问题,我们做这件事不考虑回报的问题,这并不是一桩生意。”宋先生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然后继续说道,“当然了,说什么事都不干只是表明决心,并不是真的什么事都不干,我们手头该做地事还是要做的。”

“是,这个我是知道的,你放心,各种事情我都在准备。”

“五十平方公里,如果一切消耗都靠向外部购买的话,你算过没有,五十平方公里可以住多少人?”

“这个……以我们目前的形式来看的话,一边填海,一边建楼,十四个月后,最多可以容纳十万人吧。再过三年,一切都条理之后,最多可以容纳五十万人。”站在宋先生另一边的陈先生说道。

刚才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心里心算。

“十万人。”宋先生点点头,说道,“不受任何政府管辖,可以完全按照我们的意志去执行命令的十万人,足够了,足够了。”

“岛屿建设好之后,我们又该做什么?”陈先生又问道。

宋先生转过脸,看着茫茫地大海,说道:“静待天下之变。”

“天下之变?”乔德曼不解地皱了皱眉头,“什么变?谁导致的变?”

“伟大的罗斯切尔德家族会在不久的将来给你答案地。”宋先生说着,盘坐在地上,长叹了一声。在心里默声道,“天狼哥,我们真的做对了吗?”

两千零一十四年九月三日,乌托邦国。

“在柏拉图所构想的理想国里,他认为在这个国家里,因该有三个阶层,最上面地阶层是神在创造他们时。在身体中注入黄金的统治者,中间的,是注入白银的护卫者,而最下面的,这是注入了铜和铁地生产者。”

三方会议进行到第八天,西蒙终于觉得是说点实在事情的时候了,为了让他地发言开端显得华丽,他引用了柏拉图的构思。

而西蒙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愉快地望着坐在大圆桌旁地其他人,脸上泛出一种格外飞扬的神采。一种居高临下地气势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当看到所有人都屏心静气,全心全意地听着他说话的时候,他满意地卷了卷嘴角,继续说下去,“柏拉图还说,这个国家应该由哲学家来统治,他们中最强大,最聪慧的便是哲学王。柏拉图认为只有哲学王才能带领国家走向最完美的正义和繁荣。”

“基本上,我完全同意柏拉图的说法,只有一个微小地地方需要修正。那就是最适合统治世界的,不是哲学家,而是银行家。”

听到这里,在座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虽然他们有的人的主业看上去并不大相同。有的是世界知名的军火贩子,有的则是足以影响世界能源价格的石油大亨,但是,本质上他们都是银行家。

他们每个人都拥有一个无比复杂的公司群,这些公司群就像一个一个吸管一样,插进整个人类世界,吸吮着整个世界地血汗。

而所有这些吸管最终归向的终点,毫无例外的。都是一间间银行。是银行将它们有机地联系起来,并且细心呵护。

“政客们已经没有力量了,这个世界的问题,已经到了超乎他们智慧极限地地步,他们根本无力解决。至于军队。有了核弹这玩意之后,军队也只能接触疥藓之疾。根本无法解决根本问题。所以,我们现在也许是时候出面来收拾残局了。”西蒙轻轻拍了拍座椅,说道。

西蒙的话刚说完,马山就有人反对,“西蒙先生,我们都相信你的智慧,也丝毫不怀疑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可怕实力。但是,我始终认为我们银行家还是适合藏在暗处。虽然我们表面上只是纳税人,可是实际上,我们在暗中操纵这个世界已经数百年,整个世界都在我们的支配下运营得非常良好。这一切难道不是很好吗?我们为什么要自我破坏这种秩序呢?中国人说,月盈则缺,水满则溢,跳到太前台,说不定反而会使我们受到伤害吧。”

“没有错,过去数百年的世界,一直是我们,我们这些金融贵族在支配。但是随着世界经济的发展,科技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而民族国家地主权意识也越来越清晰。我们现在的状况,就像是骑着一匹老虎和狮子在奔跑。没错,我们现在日子过得还可以,但是,我请你们记住,这不代表将来也是如此。我们一天不将科技和国家这两头猛兽彻底驯服,我们将来总有一天会被这两头猛兽吞噬的。”西蒙说到这里,看了看四周,“另外,随着中国的迅速崛起,世界金融秩序受到了重大冲击,日益有超出我们控制的趋势。我们如果再抱残守缺,我们甚至于连金融这个本行都无法完全掌控,还谈什么未来?”

“中国人建立于官僚资本地独特金融体系成长和完善的速度,简直就像飓风一样,实在是太可怕了,确实是个不小地危机。我们必须有更有效率的方法来应付它才行。”一个趋向于西蒙的与会者说道。

抓住这个机会,西蒙马上说道:“没错,想要更有效率的掌控局势,有且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跳上前台来。”

西蒙刚说完,能源集团的首领,沙特王子摩兰特就淡淡地说道:“对于商人来说,重要的不是对错,也不是正义或邪恶,而是到底可以有多少利润。”

“将美国,英国和欧盟的货币发行权掌控在手里,拥有全世界唯一有权对他们发钞的组织,诸位以为……”西蒙略为有些得意地看着在场所有人,笑着问道,“这个生意的利润有多大?”

一阵死一样的寂静之后,马上有人说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美国人不会同意,英国人不会同意,欧洲人也不会同意。”

这个人刚说完,西蒙就马上站了起来,说道:“当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经济危机爆发之后,美国人会同意的,英国人会同意的,欧洲人……也会同意的。”

第五节 世界会越来越好吗?

「经济危机?经过七年调整,次贷风暴已经基本上被美国政府险险地避了过去。如果我们在座各位齐心合力的话,我们自然有实力让次贷风暴再次显现出来,甚至于比七年前的规模还要大。但是问题是……即使是如此,也只能是寻致美国和欧洲的经济略微衰退,经济危机的话,恐怕不至于吧?」

西蒙的话刚说完,军工集团话事人,拥有三百年历史的老容克贵族海因里希摸了摸他的一字胡,慢吞吞地发言道。

「所谓的危机,从来不是因为事情真的坏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而是人心已经涣散了。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类真的可以完全毫无保留的彼此信任和依赖,那么这个世界上又哪里会有什么危机呢?」

西蒙说到这里,轻蔑地笑了一笑,「而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让这些可怜的老百姓丧失信心更容易的事呢?」

「我想知道,西蒙先生具体想要怎么做?」曾经参加储物间的华思静轻声问道。

「说了这么久,终于说到问题的关键了。」西蒙看了华思静一眼,笑道,「首先,我需要得到花旗银行,这个已经有些衰弱,但是历史悠久,并且依然在全世界范围内拥有庞大影响力的老银行……之后,我需要大概八到十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将花旗银行彻底清理干净,将它私有化,变成我们三个家族的私有银行。而在私有化之前,我要让它拥有一份无比漂亮的财务报表。这份报表终于震撼全世界。这份报表会让全世界的人看到一个强大地,全面的大银行,它的业务无所不包。」

「当花旗银行私有化之后,留给这个世界。是充满挑逗而神秘的背影。当然了,与此同时需要进行地,是我们在全世界媒体的一番运作,我们要做到让花旗银行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不但会因为它的退市而受到影响,反而更加增加。」

「之后,我们将会透过花旗银行建立一个庞大的对冲基金,这个基金会最初的投资方依然将是我们三大集团。不过,它将是个公开招募的资金,它的初始资金。应该是两千亿美元。之后,我们这个对冲基金的资本,将以每个月增加两千亿美元。」

西蒙的话说到这里。就有一个与会者打断道:「你怎么保证每个月都将会有两千亿美元地资金流进来?这颗是笔大钱。」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第一,我们将会公布我们的投资组合,这将会是迄今为止看起来最完美,最稳定。赢利性最高的组合。第二,请诸位不要忘记,我们在座地加起来。可以控制这个世界三分之一的媒体。第三,我们每个月都会给出一个在人们可以信任的范围内,最为漂亮的财务报表。第四,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这些依然不足于吸引如此多资金流入地时候,我们三大集团将自己出资将这个资本」

「当四个月之后,资本金增加八千到一万亿美元的时候,我们就将会利用我们在政治上的关系,邀请各国地公共基金入会。再之后。我们还将会有十五到二十个月的时间。在这二十个月的时间里,我们需要做三件事情——第一,继续稳定地保持这个对冲基金的盈利水平。第二,继续吸纳普通投资者以及各个公共基金的进入程度。第三,将我们放在这个基金里的所有资金尽最大可能的撤退出来。」

「西蒙先生,你预计到那个时候,这个对冲基金的规模将会有多大?」华思静又一次出声问道。

「十到十二万亿美元。」西蒙答道,「它所可以影响的资金将会超过百万亿美元,这将是全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地基金。」

「如此之大规模的对冲基金,我们如何确保它的高盈利?」海因里希问道。

「我们将倾尽我们说掌握的所有资源和人才,来确保该基金高盈利。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将要掏出在座诸位的腰包,来硬行提升它的盈利。」西蒙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又要从这个基金里推出来?我们是商人,我们梦寐以求的,不就是高额利润吗?」海因里希问道。

「理由同样很简单……」西蒙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因为我们创造这个基金的第一天,就是打着摧毁它的算盘。」

「摧毁它?」海因里希似乎意识到西蒙想要做什么,他浓厚的德国式眉毛跳动了一下,「你可知道这样做的结果?」

「我当然知道。」西蒙轻松地笑了笑,「毫无疑问,这将带来一场重大的,世界级的经济动荡。」

「如果这场经济动荡维持超过两年的话,我们的损失将会非常巨大。」海因里希皱着眉头说道。

「和我们从前要做的不同,我们不会制止这场经济动荡,刚好相反,我们要借助这个机遇,尽我们的所有力量,彻底地激化这个经济动荡,使它成为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经济危机。」西蒙说道,「这场经济危机将会成为一个比原子弹更加可怕的武器,它将彻底摧毁这个世界的经济秩序。」

「被摧毁的,不只是这个世界的经济秩序,还有我们。」华思静冷冷地说道。

「没错,我必须承认这一点,在这个计划当中,我们自身也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们的力量最多可以被削弱一半,甚至于百分之六十,但是请你们记住,受伤更严重的是别人,是这个世界所有的普通人。我们只是受重伤,但是他们将会走向世界末日。到那个时候,政府和军队将不会被信任,无论是政客还是军阀。又或者科学家,没有任何人可以提供出可行的解决方案。在那个时候,能够收拾局面,能够给全世界所有人希望的。只有我们——屹立于这个世界已经数百年,并且一直在暗处默默地支持着这个世界不断向前地金融贵族!这个世界上硕果仅存的,唯一的,最后的贵族!」

「当一个人将要走向死亡地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砍掉自己的双手。而当国家以及军队都彻底丧失信用之后,民众只会相信两种东西——宗教以及金融家。」西蒙说到这里,激动地站了起来,「到那时,精神的归上帝,物资的归金融家。我们将和神一起携手统治这个世界。」

「很有想象力的计划,但是听起来似乎太骇人听闻了一些。」华思静想了一会。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是啊。而且成功的几率,似乎并不是那么高,最起码,不是绝对的。」海因里希跟着说道,「我们的家族之所以可以长久地生存到今天。就是因为我们信奉保守稳健的信条。」

摩兰特跟着摇了摇头,「我早就说过,对于商人来说。我们不关心任何东西,除了利润之外。而从西蒙先生的计划里,我们只看到亏损,而且是巨额地亏损。身为一个商人,损害人而有利自己,是我们的本行,但是损人不利己这种缺德事,我可是从来没干过。当然了,我得承认西蒙先生的计划极有想象力。如果可以地话。我希望西蒙先生可以稍微调整一下这个计划,因为我从这个富有想象力的计划里,看到了惊人的智慧。我相信,只要通过一定程度的调整,我们可以从这个计划了得到巨额的利润。」

西蒙转过头看了身旁地云斐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问道:「我想问诸位三个问题。第一,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是谁鼓动德国皇帝用火车将列宁送回俄罗斯的?」「是我的父亲,西蒙先生。」海因里希答道,「我地父亲亲自将列宁送到火车站,随着列宁回到俄国的,还有我们送给他的好几箱装满钞票的箱子。」

「第二,在二战的时候,是谁让希特勒的核计划陷入瘫痪的?」西蒙说到这里,轻蔑地一笑,「难道真是美国人吗?」

「还是我父亲。」海因里希有些不适地耸了耸眉毛,「身为一个德国人,我们并不情愿那么做,但是最后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我们出卖了我们的祖国,我们想办法拖延了希特勒地该计划。按照德国原本的进度,诺曼底登陆的时候,迎接数十万盟军的,应该是世界上第一颗原子弹。」

「第三,是谁在帮助美国人极力分化欧盟,是谁想办法让英国民众,拒绝接受欧元的?」西蒙又问道。

「是我们和罗斯切尔德家族联手。」摩兰特王子说道,「在那段时间里,我在白宫的时间,比我在酒店还要多。而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几乎是住在唐宁街了。」

西蒙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在这三次事件当中,我们有哪一次是获益的?我们将列宁送回俄国,结果列宁创造了一个社会主义帝国,我们在那里的投资一毛钱也收不回来。容克家族出卖了德国,结果寻致自身遭受重创。而我们在英镑上的行动,付出的代价昂贵到不可思议,而这是一分钱回报也没有的行动。除了这个以外,鼓动美国人主动破坏联合国的权威,同时又在世界范围内刻意营造出反美情绪。我想问诸位,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利润吗?」

「不是,我们只是为了生存下去。」海因里希说道,「无论是将列宁送回俄国,还是破坏希特勒的计划,还是破坏欧盟和联合国的统一,最终都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阻止这个世界走向一统。因为如果这个世界拥有统一的政府,那么我们三大集团的存在就将与这个政府产生冲突,到那时我们就将从地球上消失。」

「没错,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获利,只是为了想要生存下去。」西蒙说着。用力地一挥手,「但是诸位,我向你们发誓,我们已经来到了危险的边缘。而最终将毁掉我们的。就是我前面所说地两头猛兽——科技以及政府。」

「为了对抗神权,我们创造了民族国家的概念;为了让我们的赚钱速度更快,我们推进了科技发展;为了对抗试图一统世界的欧洲人,我们在不毛之地建立了美国,为了对抗试图统一世界地希特勒,我们扶持了美国。但是诸位,如果我们不从现在就开始痛下决心的话,我向你们发誓,我们将毁于我们一手创造的照西。」西蒙冷笑着摇头,「如果不是我们催生了原子弹这个武器的话,你以为美国那些建国元勋向我们许下的永不试图统一地球的诺言。真的会被遵守吗?」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即使我们拥有如此之伟大的力量。但是我们依然活得如此如履薄冰。即使我们为整个人类做出如此之大的贡献,但是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感激,只有仇恨。」西蒙抬起头,仰头叹息,说道。「而最可怕的是,我们即使只是想保持现在这样地状态,也变得越来越不可能了。局面继续发展下去。我们就将会被我们创造的东西彻底的吞噬。」

「科技继续发展,那么政府管理国家地能力将会越来越强大,如果任由科技继续发展下去,那么总有一天,管理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一件简单的事。当所有的数字都清楚而真实地出现在政客的面前,他们只需要简单的决定,就可以简单各种经济问题地时候,我们就将从地球上消失。」西蒙说到这里,顿了顿。「所以,我们必须不惜代价在现在这个阶段开始,进行一次决战。如果我们胜利,那么我们就将给这两头猛兽罩上面罩,我们可以按照我们的意思将这个世界寻向另外一个方向。」

「但是,就算胜利了,我们又可以多大程度的影响整个世界地发展进度呢?人类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们难道可以完全窒息科技这种新的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我们难道可以组织民族国家这种新型组织进一步深化?」

「如果什么也不做,我们还能活一百年,如果做了这件事,我们可以再活五百年。到那个时候,我们最热衷的航天科技就将获得突破,到那时候,人类的疆域广度将再次超越整体科技水平的管理能力,我们可以继续生存下去。」

「既然早晚可以复活,那么我们多活一百年,与多活五百年,又有什么区别?」华思静问道。

「死海边每年都有草长出来,又每年都有草死去,但是我们从来不说草是永生的。因为虽然从同一个地方长起来,但是今年的草已经不是去年的草了。」

全场一片安静,又过了一阵,海因里希问道:「但是,如果我们失败了呢?」

「这个几率不会高于三成,而如果这种情况真地出现的话,我选择坦然面对。我是一个贵族,我的血液里流着贵族的血,既然早晚都要死,我愿意选择战斗而死。这样,起码我在死后,不会因为自己的怯懦和无为而自怨自艾。」

全场再次陷入一片安静,很显然,大家都陷入深思之中,他们全都被西蒙这一番话给说得有点茫然了。

这时候,云斐开始说话了,「有一部电影叫做《七武士,在这部戏的时候,主角勘兵卫,一个强大,谦逊而又足智多谋,就像我们在座每一位那样的高贵武士,对着几座插剑的新坟说,『我们又失败了,那些农民才是胜利者。武士就像风,从大地上漫卷而过,那些农民始终和大地在一起,永远地活下去。』」

「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无数伟大的人物以及团体,为了全人类而付出了一切。而这种人毫无疑问地,在最后都全部消失了。因为这些英勇,高贵而又睿智的人总是容易像风一样逝去,而另外那些无知,愚昧而又自私的人却像大地一样永存。」云斐说着,站了起来,「一个人或许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获得了不起的权势,梦幻般的财富,甚至绚烂地才华。但是他们永远无法获得高贵的传统。以及真正深刻的思想。」

「我有时候在想,宇宙如此之大,何以在这么多亿年里,我们都看不到有生物来到地球?难道宇宙之大。真的只有地球可以产生生物吗?思考了许久之后,当我看到勘兵卫地那句话,我终于明白了——武士就像风,从大地上漫卷而过,那些农民始终和大地在一起,永远地活下去。诸位,试想想看,假如我们真的退出地球,假设我们这些武士真的将这个世界交给那群农民,那么当有一天。我们走向太空,面临着强大的星际异族的时候,我们这个文明还可以延续下去吗?」

「当然不。那些普通人全都自私而又怯懦,他们根本承受不了真正的打击,也不知道真正的团结和力量是怎么回事。只要稍有打击,他们就会走向毁灭的。」摩兰特王子说道。

「正是如此,所以。不只是为了我们个人的利益,更是为了整个世界的未来,我们必须挥动我们手中地剑。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可以让我们三大集团千千万万代地生存下去,更是为了让这个世界的文明火焰千千万万地生存下去,永不熄灭。」

两千零一十四年九月四日,上海。

柳梦山正今天告病假,在家里休息,而实际上他并没有真的病,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跟别人商量,所以他待在了家里「昨天他们的会议纪录你都接收到没有?」电脑里有个声音对柳梦山说道。

而柳梦山则在脑海里回到,「我接收到了。」

「真是不可思议。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这群唯利是图的商人,到后来居然会想这些问题,简直像是一群变态的宗教狂。」

「这个世界上最昂贵地奢侈品,就是自我认同感。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已经富有了四海,唯一还渴求的便是自我认同。当一个人确信自己是在为这个世界奉献的时候,这种高贵感远比得到整个世界还要有价值。西蒙和云斐地话虽然看起来显得很荒谬,但是实际上却正好切中这些人的内心。」

「不过,虽然他们看起来都很受震动,但是他们还没有当场达成任何协议。」

「当场达成协议,那是平民百姓的作风。这些自以为高贵的先生们,自然是要三思之后才会定下来的。另外,最重要的是,他们各自的利益该怎么分配还没有落实下来呢。」

又过了一阵,柳梦山又在脑海里说道:「你是不是在想,西蒙和云斐的话虽然很荒谬,但是又好像有点道理?」

「啊?天狼哥,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在我的脑袋里装了天道系统吗?」

「当然没有,我只是推测出来地。」

「嗯,说真的,有点。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确实很坏,有很多人之所以不作恶,只是没有力量而已,一旦拥有力量,他们作恶的程度更加骇人听闻。从某个角度来说,西蒙他们做得确实算不错了。」

「修源,你有看《七武士》吗?」

「没有,我不看日本人的东西,我是抗日分子。」

「其实这部片很不错,有时间的时候可以看一看。」

「哦,我会的,天狼哥,怎么突然提到这部片?你看过?」

「当然,而且看得比云斐要仔细。因为他显然忘记了,在这部戏里,有个叫做菊千代的半武士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也许村民的确令人不齿,吝啬,虚伪,自私,势利,但是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如果这个世界上不是有这么多像西蒙这么自以为高贵,却时时刻刻都想着盘剥别人的人的存在,天下人又为什么要那么吝啬,虚伪,自私和势利呢?这一切恶劣的品质,不正是来自于这些人所带来的不安全感吗?割别人的血肉为生,却以送金疮药而自以为伟大,世上还有什么人比这种人更无耻?」

「嗯,天狼哥,说得对,他们都是一群自以为是的恐怖集团,我们铲除他们是应该的,不过……天狼哥,如果我们赢了,世界会越来越好吗?」

柳梦山微微仰起眉毛,愣了一阵,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而最终他还是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也许吧。」

第六节 史上第一敲诈案

“没想到这帮老家伙们还真的会被这种理想主义的话打动,真是他妈的不可

思议。”

虽然还没有人下决定,但是西蒙已经看得出来,三大集团合并已经基本上

是势在必行,接下来只是些技术性地探讨而已。

比如,新的理事会各大家族各占多少名额,新的集团章程,整体权力架构如

何设置,以及具体到现在这些集团中的当权者该怎么处理之类的。

正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最关键的第一步已经顺利冒出之后,西蒙才会得意到

忘记了绅士,以至于不自觉连脏话都说出来了。

云斐接过兴奋的西蒙递过来的红酒,轻尝了一口,靠着狮皮沙发说道:“欧

洲史上我唯一欣赏的人,就是拿破仑,因为他是自己拿起皇冠给自己加冕。而除

他之外,欧洲历史上无论是多么伟大的皇帝,都是靠别人给自己加冕。即使是

皇帝这样至高无上的人,也要靠别人来承认,你想想看,这个世界上的人是多

么需要别人认同。很多时候,无论是行善,还是作恶,无非都是一个念头,所

需要的,都只不过是一个理由而已,而我们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理由。”

“这也算是咱们给这些自以为是,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们做的一次战前动员吧。虽说,就算他们反对。我们也有把握可以推进三大集团地合并,但是不管怎

么说,能够赢得他们的合作,总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西蒙说到这里,笑了

笑,“除此之外,还有特别的成就感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云斐将红酒放下,看着西蒙,“但是你不觉得这场

会议有点太顺利了吗?”

云斐的话让西蒙略微皱了皱眉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虽然我们今天的表现不错,而且我们之前对他们两大集团内部分化地工作

做得也很成功,但是按照现在这速度,我们差不多三个月内,就可以完成三大集

团的合并,你不觉得这比我们想象中的好太多了吗?”云斐疑问地看着西蒙,

问道。

西蒙也将酒杯放了下来。想了一会,问道:“你的意思是,默客又或者段天

狼在暗中帮助我们完成三大集团的整合?这不符合逻辑吧?如果他们要害我们

,应该是阻止我们完成整合才是,怎么反而会帮助我们完成整合呢?”

“我也不知道。”云斐也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我知道中国人有

句话,过犹不及,一件事情太顺利未必是什么好事。”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看着云斐满脸忧愁的样子,西蒙不禁问道。

“白夜跟龙过海见面了。就在上海浦东一个普通的咖啡馆,而我们的人根本

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了什么。”云斐说道。

“白夜是谁?”西蒙问道,“就是那个在金融市场上刻意跟龙过海接触,被我

们怀疑为段天狼化身的人?”

“是。”云斐说道。

西蒙又想了一阵。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地监听完全无效?”

“对,全部手段全部突然失效。”云斐说道。

“怎么可能?”西蒙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开始在房间里踱起步来,“能够做到

这一步的,只有默客。”

“段天狼如果在这七年内,建立了一个庞大组织的话,他同样可以做到。”

云斐说道。

“段天狼是单枪匹马。他如果想要建立一个庞大组织,不可能逃得过我们的

眼睛。”西蒙马上说道,“他又不真是神仙。”

“如果有‘默客’的帮助的话,就可以做到。”云斐又说道。

“你是说?”西蒙的身子猛地停住,“段天狼真的跟‘默客’完全联合了?”

“我越来越强烈地倾向于这一点。”云斐说道。

“不可能。”西蒙摇了摇头。“段天狼对‘默客’的芥蒂,跟对我们一样深。他

不可能真的跟‘默客’合作。”

“七年时间,足以发生任何事情。”云斐说到这里,又说道,“另外还有一件

事,那个所谓乌托邦国地首相乔德曼,曾经数度前往中国内地旅行。在段天狼

前往新疆的时候,他们曾经同住一间旅馆,并且谈话过。”

“这么说,乌托邦国的事,也可以确定确实是段天狼指使所为?”西蒙问道。

“就算没有乔德曼,也可以肯定乌托邦国就是段天狼所指使的。”云斐说道。

“他到底想搞什么?我怎么完全摸不着头绪?”西蒙有些头疼地摇着头,说

道。

“我和你一样。”云斐说到这里,吐了口气,“不过,我觉得最可怕地,还不

是这个。”

“那是什么?”西蒙问道。

“你没有发现吗?我们所知道的一切,几乎都是段天狼故意让我们知道的。

尽管他的手段使用得很巧妙,但是他确确实实是在故意让我们知

道一些东西。”云斐转过身,看着西蒙,伸出一只手,然后慢慢握紧,“他在试图

引导我们的思路,我们的思维和想法完全按照他预先设定的思路去走。”

“这好办,我们直接去把乔德曼和白夜都抓起来不就好了?”西蒙说道。

“也许,这正是他们想要我们做的。”云斐说道,“说不定他们故意供出一个

脉络,让我们耗尽精力去查,从而掩护他们地真实路线。”

西蒙说道:“那我们置之不理?”

云斐又说道:“这很可能也是他想要我们做的。很可能他们现在要做地,就

是他们真正想做的,故意用这种明显的方式,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在我们

眼皮底下成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西蒙摊开手。无可奈何地说道。

“这恰恰是段天狼厉害地地方,中国人的兵书上说,兵者,诡道也,虚则

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真假不分。”云斐有些感叹,又有些无奈地说道,

“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怎么做都可能是错地。”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一开始输了?”西蒙问道。

云斐无奈地点点头,“他在暗,我们在明,这个布局的优势,可是当初段天

狼在伦敦桥头,靠他地一只手换来的。不过,现在只是起手,棋刚下,要说胜

负还早得很呢。”

“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应对?”西蒙问道。

“切忌盲动。我们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以不便应万变。不管段天狼多聪明

,也不管默客的技术力量到底有多么大。他们在整体实力上,与我们相比相差

太远。这是怎么也无法扳回的现实。所以,只要我们自己阵脚不乱,他们终究

还是都不过我们的。巧是建立在力字上的,力不够,再巧也不过是花拳绣腿而

已。”

西蒙略微想了一阵,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还是多派人手。将所

有的线索都加强监视就好了。就算他们都是假象,我们也赔得这个人手。要拼

人手,我们不怕他。”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二日,上海。

自从上次跟白夜见面之后,已经快一个月了。之后,龙过海就一直没有看到

白夜出现。就在他感到有些纳闷的时候,他的秘书走进办公室,对他说道:“

龙总,有人找你。”

龙过海有些百无聊赖地将双脚放在桌子上,“我不记得今天有预约啊。”

“他说他是您地好朋友,不用预约。”秘书说道。

听到这里,龙过海的眉毛顿时一跳,“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姓白。”秘书答道。

“嗯?”龙过海将脚从桌上放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秘书,小声地自言自

语道,“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龙总,见不见?”秘书看龙过海都有些出神了,赶紧问道。

龙过海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见。”

不多时,一身白色西装的白夜面带笑容出现在了龙过海的面前,“龙先生

,我们又见面了。”

“你再不来,我就要得相思病了。”龙过海说着,看了看周围,“虽然我手

下有一个所谓的科技公司,并且拥有所谓最严密的信息保护,但是我还是要

问一句,我在这里说话安全吗?”

“非常。”白夜笑了笑,然后问道,“我可以坐下来吗?”

“当然。”龙过海笑着说道,“不知道白先生这次来,有什么吩咐?”

“来和龙先生合伙赚点钱。”白夜答道。

“赚钱?”龙过海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你不要跟我说,你要跟我合伙做生意。”

“准确的说,不是赚钱,而是抢钱。”白夜说道。

龙过海皱了皱眉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说清楚一点。”

“我们现在一共有一千六百亿美金,据说这是整个集团所可以动用的最大限

度的资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地。但是既然上头这么说,我也就只能这么信

了。”白夜说到这里,顿了顿,“而现在中国政府因为美国政府的压力,累积到

现在,所拥有的美国国债规模已经超过日本,达到全球最大。”

“可以直接说重点吗?”龙过海问道。

“好的。”白夜点点头,说道,“现在计划是这样,首先,我们以五百亿美金

地代价,向中国政府租用他们手中所掌握的三千亿美金,时间为六个月。”

“向中国政府短期租借美国国债?”龙过海眉头展开。“这听起来似乎有点天

方夜谭,因为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

“政府自然是不可能直接跟个人或者企业做生意的,但是国家外汇投资公司

会地。他们现在所管理的资产已经超过五千亿美元。没错,迫于美国政府的政

治压力,中国政府不可能大规模抛售手中的美国国债,但是这并不是代表中国

政府愿意死守着手里这堆每天

都在贬值的美国国债。所以,只要有恰当而又过硬地关系,再加上五百亿美元

的利润。我相信外投公司地人绝对可以弄到三千亿美元的美国国债。”

“我就是你们认为的那个恰当而又过硬地关系?”龙过海略想了想,笑道。

白夜笑着眨了眨眼睛,“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龙过海伸手摸着自己地嘴唇,“没错,如果我用尽所有办法去尝试的话,也

许有机会可以办到,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将有我们的代言人出现在美国财政部,告诉他们我们手里握有三千

亿美元的国债。我们愿意用这笔总价为三千亿美元的国债换取美国政府所持有

地花旗银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白夜说到这里,略为解释了下,“三年前。花旗

银行出现倒闭危机的时候,为了挽救这间历史悠久,对华尔街拥有强大影响力

的银行,美国财政部在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授意下,发行了九百亿美元的特别国

债,所得资金用于持有花旗银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如果美国财政部不同意这

项交易的话,那么我们就将宣布,我们将抛售我们所持有的三千亿美元国债。”

“这个威胁对美国政府来说,是不可承受之重。我知道美元现在究竟脆弱到

了何种地步,也知道美国政府在处理完次贷风波之后。财政脆弱到了什么地步。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不得不跟我们妥协,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三年前。花旗

银行百分之三十地股份值九百亿美元,而按照现在的股价,同等价值的花旗银

行股份,也不过值一千八百亿美元。但是我们却要用三千亿美元的国债去换,

这不是明摆着亏本地生意吗?”龙过海不解地问道。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白夜竖起一根指头,“假设我们所要求进行的是一桩

不平等交易,那么这就会被众人认为是一桩彻头彻尾的讹诈。这样我们在舆

论上就没有办法取得优势,而与此同时。中国政府也会因为受到美国政府的压

力而取消跟我们的交易,这样一来,我们就绣篮打水一场空了。”

“但是,假设我们要求的是一桩对美国政府来说,绝对划算的交易。那情

况就不同了。这样一来,舆论将会有利于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政府也可

以理直气壮地说,他们并没有出售美国国债,只是短期租借。”

“在这种氛围下,美国政府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让罗斯切尔德家族在

幕后收购我们抛售地三千亿美元国债。而这个选择将会引发全球各国抛售美国

国债的风潮。因为自从次贷风波之后,全世界都看穿了美国金融的本质,对美

元的迷信已经破灭。各个政府持有美国国债,只不过是政治压力下的迫不得已

而已。这个先例一开,各国政府将会用同样地方法抛售美国国债,到时候美国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经济就该再次永垂不朽了。”

龙过海将身子轻轻动了动,问道:“美国政府地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要求罗斯切尔德家族跟我们谈判,我们将会得到三千亿美元的辛苦费。”

白夜言简意骇地说道,“另外,加上这个过程中,我们所掌握的消息带来的美元

波动上的获利,扣除五百亿美元的支出,我们总计获利应该超过三千一百亿美

元。”

“你好像忘记了,美国政府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龙过海说道,“他可以将

花旗银行的股份让给我们。”

“不,绝对不会的。”白夜笑了笑,说道,“为了这百分之三十的花旗银行

股份,罗斯切尔德家族就算多花三万亿美元也是在所不惜的。在罗斯切尔德家

族的规划中,花期银行将会成为三大集团的联合旗舰,在过去的其年中,他们

默默地对它进行改造,花旗银行真正的价值,远远超乎人们的想象。”

“花旗银行将会成为三大集团的联合旗舰?”龙过海的眼睛顿时放大,听到

这个,他才猛地明白过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白夜哪儿都不选,偏偏要对花

旗银行下猛手了,“原来如此。”

说完,龙过海感叹地摇了摇头,然后问道,“说白了,这就是在通过敲诈美

国政府,进而敲诈罗斯切尔德家族。”

“没错,所以我说是抢钱。”白夜再次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但是如果罗斯切尔德家族宁愿亏更多的钱在市场上收购国库券呢?那我

们岂不是赔得干净?”龙过海问道。

“不会,商人就是商人,损人不利己的事,他们是不会干的。另外,他们

虽然赔给我们这么多钱。但是通过控制这个消息的节奏,他们在外汇市场上,

将可以获得两千亿美元的回报。所以说,他们真实付出的代价,只有一千亿美

元而已。对他们来说,这是个完全可以接受的价钱。”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自去美国。”龙过海出神地想了一阵,对白夜说道,

“敲诈美国总统的感觉,应该很好。”

第七节 苏荷的一篇日记——他的哭容,仿若仙人掌枯萎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五日,星期六,晴。

那天节目结束之后,柳梦山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莫明其妙地离开了。

从那之后,很久都没有看到柳梦山,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而我也没有给他打电话。

因为我在想,既然一个人做出来的行为,完全超乎正常人的逻辑,那么应该也就不喜欢跟别人解释什么把。

节目一直在做,反应也还可以,只是反应再也没有像那天那样热烈了。

一直有听众在问,怎么唱歌的人不一样了?那天那个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有一个听众发过来一条短信——那天正在开车,当时红灯,下雨,天色阴沉,心中有仓皇的感觉,当他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来的时候,突然很想回家。

这条短信我读了两遍,是自然而然读了两遍的,因为完全说到了心坎里。

柳梦山的声音里充满了伪装,他所有的情绪都被一种近乎精密的技巧掩饰了起来,然而他这充满伪装的情感,却依然可以动人至深。

我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能说他是个奇怪的人。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当问的听众越来越少,而我也开始相信他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他却又出现在我面前。

“白领薪水很久了,过海哥要派我去美国出差。”当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伸手挠着后脑勺,浅浅地笑着说道。

当时我正在录音室为下期节目选歌手,他地突然出现让我猝不及防,以至于都不知道说什么吃好,只能傻傻地愣了一下,“嗯,好啊。”

紧接着。他伸手在空中划了个圈,解释道:“临行前要买点东西,突然逛到这边,所以就上来看看。”

“我们……”我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于冷落了,于是赶紧抱歉地笑道,“去我办公室聊怎么样?”

“哦……”他点了点头,转过身想要走,然后又转回来,看着我说道,“其实。我上来是想来看看你需不需要我再帮你唱一场。”

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不过,在录之前,我对他说:“这次可不可以不玩神秘消失啊?给我个请你吃饭的机会如何?”

柳梦山听到我这么说,便显得很抱歉地弯说:“对不起,上次失礼了。”

看到他这么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赶紧说:“不要这样,弄得我好像在拐着弯怪罪你一样,我没那么阴险好不好?”

接下来的录音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

这次柳梦山要求我给他一个椅子,我给他了。他坐在椅子上摆出一个最舒适的姿势,然后就坐在那里,一首一首唱着听众们点的歌曲。

今天大概是从业以来最轻松地一次了,整场节目。我所说的话全部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三十句,所有的时间,都给了柳梦山的歌声。

因为太清闲的关系,我可以转过身,看着在我身后唱歌的柳梦山。

而当发现自己在被我看着的时候,柳梦山居然有些害羞地别过脸去,那一刻真是可爱极了,我完全没有想到柳梦山这种家伙居然也会有这种表情。

然而。当我越听到后来,我越来越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仿佛是天狼在我面前唱歌一般。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我都完全看不出来他有哪里跟天狼相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浬,却始终有一种顽固的直觉。总觉得他有哪个地方跟天狼致命地相似。

呵,如果有一天天狼回来的话,一定要介绍他们认识才行。说不定,他们会成为最要好的朋友呢。

在节目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一边做结束语,一边很没有安全感地看身后,生怕他又像上一次一样神秘消失。

不过好在,他在那里。当他看到我特地扭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又一次露出抱歉的笑容。

在节目结束,我们两个人走出播音室的时候,柳梦山说道:“看来,上次给你留下的阴影好像还满深的。”

“那是,伤害可大了,你得请我吃饭才成。”我笑着说。

“没问题。”他微微带着笑意,说道,“刚好过海哥发了出差补贴。”

说好了一起出去吃饭,但是当走到电台门口的时候,柳梦山又说道:“现在五点都不到,吃饭是不是早了点?”

“好像是这样。”我笑着说道,“你有什么别地安排吗?”

“如果你男朋友不介意的话,去看场电影吧。”他说道。

“我男朋友是个很爱吃醋的家伙,不过随他去吧,七年都不出现的家伙,没有资格说三道四,今天就是由他吃醋去吧,走吧。”我笑着说道。

他站在电台门口想了一阵,问道:“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会追求你吗?”

“行了,在这方面你还是让我很有安全感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装了,你心里装着你爱的人呢。所以,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的。”

他略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眨了眨眼镜,“被你看出来了呢。”

“走吧,我们可得快点才成,到电影院十五分钟,看完电影两个小时,那就快七点了,要是卡不准时间的话,说不准还要晚,光是想想就觉得饥肠辘辘了。”

就这样,在我一点也不客气地催促中。我们去看了场电影。

原本是想看喜剧片的,但是因为上画的片子里没有一部是喜剧片,只有两部片可以选择,一部是所谓武侠大片,一部是一部爱情片,是个名不见经传地导演拍的。

像我这种年纪的人,大都饱受大片荼毒。实在是不忍心再摧残自己的心灵,于是我们选择了支持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新导演。

电影地故事其实极为简单,讲一条美人鱼,在海上遇到了灾难,浮游到了岸边,被一个年轻人所救,他们之间渐渐走向相爱相知。但是人鱼殊途,他们始终无法完全在一起。

为了永远在一起,美人鱼发誓要去找到一种叫做千千草的植物。传说,只要得到这种植物。美人鱼就可以变成人类。

这是一条充满荆棘地路,充满了千辛万苦,无论是身体,心灵还是精神,甚至于信仰都受到了至为残酷的折磨。

然而,为了爱,这条美人鱼无怨无悔地一路坚持,到最后,她终于得到了这枚千千草。

然而,当她得到千千草。兴高采烈地回到这个村庄的时候,她所看到的,却是那个青年已经结婚生子,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在电影的最后。美人鱼将千辛万苦得来的千千草托在手中,让它在风中渐渐随风而逝。

一个很特别,很伤感的故事。

世界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发现自己所坚持的一切根本就毫无意义。

当电影结束,一个缥缈地女音在唱起缥缈而有悲伤的结束曲的时候,我忍不住流下眼泪。

然而,让我惊讶的是。当灯光亮起来,我看到柳梦山整个人已经瘫在了椅子上。

他整个甚至伏在扶手上,身子蜷缩成一团,极力自控,但是难以自抑地颤抖着。

就像我无法理解柳梦山的很多行为一样。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这部电影会让柳梦山如此之动情。

然而,不只是那个时候。即使是现在,包括将来,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去想在当时他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触动。

因为,每当想到那个场景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心悸到刺痛的感觉。

我有生以来,从未见过有哪个成年人会哭到如此地步。

在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觉得柳梦山就像是一个早熟的小孩子,还没有明白世界是怎么回事,就被迫去面对这个世界最残酷地一面。

他极尽全力去给自己伪装出坚强与不羁的外表,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就仿佛是仙人掌一般,不单止不大需要别人的照顾,给它太多水,反而会烂掉。

他从不露出任何虚弱地一面,流泪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更是不可思议。

我想,如果不是在电影院的黑暗里,他是肯定哭不出来的吧?

我简直可以想象得到,当电影院还属于一片黑暗,谁也看不到他脸上表情的时候,他的嘴巴是如何放肆地张开,而泪水又是如何毫无忌惮地在他脸上肆意流淌。

然而,当灯光亮起,他却又马上把头埋起来,不让人看到他的脸,不让人看到他的泪水。

这姿势孤独而又倔强。

在那时候,我真的很想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伤痕累累地孩子一样。

然而,我没有这么做,并不是担心有什么男女之间的嫌疑,而是因为我害怕柳梦山不喜欢我这么做。

但是,到了现在,当我坐在这里开始写这篇日记的时候,我隐隐有些后悔。

因为,当柳梦山哭完,用衣袖将脸上的泪水全部抹去,抬起头来看着我的时候,我知道,我欠柳梦山一个拥抱。

也许,这是个永远也无法归还地拥抱。

我想了一天,我也想不出改用什么样的言语来描述当时他地表情。

然后,我听到柳梦山对我说:“苏小姐,我愿世上真有神。”

我笑着说:“世上本来就有神啊,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

柳梦山轻蔑地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在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平时的样子。

之后,我们去吃饭,柳梦山突然又变得很正常,简直就好像刚才电影院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吃饭的时候,我们聊天,我一直浸淫在电影院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感性,而他却显得格外的理性,说出来的话,有条理到让人觉得有些冷。

我说:“有时候真是会怀疑人生的意义,人越大,得到快乐就越难。除了怕死之外,究竟还有什么支撑着我们一直活下去?”

他说:“人生很多时候,就像在看一部漫长的小说一样,也许我们已经厌倦了,但是我们还是忍不住会一直看下去,因为我们都想要看结局。”

再后来,我们谈了很多,谈到很后面的时候,我一直试图想要引诱他谈及他心爱的人,但是他始终避而不谈,仿佛有什么隐衷一样。

最终,我只能放弃,我是个专业的访问者,我的职业是让别人回答我想要问的问题,但是对于柳梦山,我不忍心如此。

他是个很真的人,在这一点来说,他跟天狼很像。

七年来,我已经变了很多,但是有一点,我是从来没变的,那就是不跟很真的人耍心眼。

不过,最后,在晚上十点左右,他送我回家的时候,我对他说了我的心里话。

我说:“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柳梦山没有显得很讶异,只是点点头。

然后,我接着说:“我想要一个生日礼物,可以吗?”

柳梦山再次点点头。

我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跟你心爱的人离开,但是我真心地希望有一天,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因为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知道,你是在用尽一切爱她的。”

“人一辈子,不是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的。”柳梦山说道。

我说:“也许男人的世界跟我们女人不同,在我看来,相爱就要在一起,这是世上最简单的道理。”

“你看奥登的诗吗?”柳梦山问我。

“看过一点。”我说。

“奥登有一首诗叫做《散步》,在这首诗的最后,他写道——一条无人会走的小巷,那里所有不和我的鞋底的脚印,都寻找过我,并且每每是,由我心爱的人留下。”

说完,柳梦山对我微笑一下,转身缓缓离开了。

我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也许有一天,我会明白的。

第八节 白夜的疑虑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六日下午,上海,龙过海办公室。

“柳梦山?”白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皱了皱眉头,“我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的确。”龙过海笑着翘起腿,“并不是个知名人物。”

白夜略为抿了抿嘴唇,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龙过海问道:“恐怕不是不知名,而是完全默默无闻的一个人吧?”

“没错,他只是我公司里的一个普通职员,在之前他是个酒吧歌手,更早之前,他只是深圳一个普通文员。”龙过海笑眯眯地说道。

“龙先生,你确定你在跟我认真地谈吗?”白夜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们现在是派人去美国白宫讹诈美国政府,不是去买酱油。”

“我当然是认真的,简直是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龙过海笑着说道,“白先生,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这次去美国,是不是势必将要承受极强的压力,并且要面对各种顶尖谈判人才?”

“这是当然,事关重大,肯定是要经过多轮谈判的。”白夜说道。

“这就对来,在我看来,做这种事情的人,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是握有最终决策权,并且见惯大场面,口才反应也很好,可以应付自如的人。”龙过海说到这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比如我,但是你反对。”

“我当然相信龙先生有这个能力。但是上头要我确保龙先生的安全。据我所知,龙先生生是中国政府格外关照的人,在国内,你有中国国安局地人保护。但是到了美国,我们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虽然我们认为罗斯切尔德家族不会做这种傻事,但是我们最终的老板不愿意龙先生承受哪怕万分之一的风险,所以你亲往美国谈判是不行的。”

“好了。既然我不能去,那么我问你除我之外,你们的夹万里还有能够跟我看齐的人选吗?”龙过海又问道。

白夜笑了笑,说道:“人才我们自然是有的,但是没有在这件事情可以出面地人。不然,我们也不会麻烦龙先生来物色人选。”

“这就对了。”龙过海笑着指了指白夜,“你们的夹万里没人,我的夹万里也没人。”

“你刚才说有两种人?第二种是哪种?”白夜问道。

“什么也不懂,根本不知道整件事情轻重,甚至连对方是谁。在说什么都听不懂的人。”龙过海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只需要懂得一件事——坚持我们的主张,决不退让。”

“我记起来了。”听到这里,白夜想起来了,“在南北朝的时候,北朝曾经派了一个极为著名的辨士南下出使。因为这个辨士的辩才过强,大臣们都害怕在交谈过程中丢脸,不愿意去迎接。于是,皇帝派了一位聋子前往迎接。一路上那辨士高谈阔论,而这聋子只是充耳不闻,最后那辨士便悻悻然闭嘴,什么便宜也没有占到。”

“正是这个道理。”龙过海拍了拍大腿。大笑道。

白夜深吸了口气,想了一阵,然后点点头,说道:“道理倒是这个道理,但是这件事情毕竟事关重大,就这么……诶,你刚才说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柳梦山不会真的连英文都不懂吧?”

“二十六个字母还是认识的。”龙过海咧开嘴。笑道,“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天,这……这是不是……”白夜皱了皱眉头,“太儿戏了。因为我们不能暴露,所以这一路上。柳梦山必须全靠自己,如果连英文都不会。岂不是连自理都不能?另外,还有个问题,这个会议肯定是有很多程序地,到时候柳梦山什么都不会,会不会让美国人据的我们太儿戏,不跟我们谈了?”

龙过海小声地啧了一声,说道:“这个你放心,你担心的问题我已经想到了。这次去美国,主使是柳梦山,不过我给他配了个很强的副使,另外还有一个秘书团随行,以示郑重。面子上,咱们给他做得亮堂堂的,只是谈判的时候,跟他们打哈哈就是了。”

“我很想知道这个副使是谁?”白夜问道。

“我考考你,这个人是全中国最年轻的上市公司总裁,同时也是全中国最漂亮的上市公司总裁。”

龙过海刚一说完,白夜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个人正是他心目中的正使人选,“凌雪伤凌总裁?”

“回答正确。”龙过海笑道。

白夜笑着点了点头,凌雪伤的名头白夜是听过地,所以,当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顿时放下心来。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明白。

所以,他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问道:“龙先生,我有一件事情不是很明白,不知道可不可以发问?”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派凌总裁出任正使,是吧?”白夜还没有开口问,龙过海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白夜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龙过海。

“当初我想到柳梦山这个人选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有他的有点,但是他一个人是完成不了这件事地。而在我身边,可以帮助他稳住大局的

除我之外,只有凌雪伤一个人。既然你们死活不让我出面,那我就只能让凌雪伤去了。”

“对的,我们原本就是想让龙先生请凌小姐出马的。不管怎么说,凌梦蝶跟凌小姐都是姐妹。我们相信,有凌梦蝶在,罗斯切尔德家族总还不至于对凌小姐……”

白夜说到这里,看到龙过海的脸色不对。这时候才记起龙过海跟凌梦蝶的关系,似乎有点……,于是,他赶紧把嘴巴闭了起来,然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过了好一阵,龙过海才摸了摸嘴唇继续说道:“白先生,你地考量我很清楚。我之所以愿意让小雪去,也正是因为有这个考量。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件事,如果这件事情让小雪主使的话,我就必须把一切都摊开来跟小雪说清楚,否则以她地性格,不可能接受。但是如果我只是让她当副手的话,那我就可以不必把一切都告诉她,我只告诉她这是一桩特殊的,获利极大的生意。要她帮我辅助一下柳梦山就行了。”

“龙先生所说的,不必把一切都告诉凌小姐,是指哪部分不想告诉?”白夜问道。

“我不想她知道我正在卷入什么样地事情,也不想她知道天狼跟罗斯切尔德家族之间的争斗,我更不想她知道她姐姐究竟是个什么样地人。”龙过海说到这里,眼睛微微闭起来。

“龙先生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白夜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这一切,凌小姐早晚还是会知道的啊。”

“人终究都会死的。难道你今天就要死吗?”龙过海睁开眼,看着白夜,有些不悦地说道。

白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候。龙过海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也知道真相早晚会大白,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越晚让她知道越好。人生很多时候,越清楚明白越痛苦。”

“好吧。”白夜点点头,“不知道龙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这件事?”

“我昨天已经跟柳梦山大体谈过了,今晚我就会见小雪,明天我就飞北京。”龙过海说着,掐着指头算了一下。“最快……十天后,柳梦山和小雪就要飞华盛顿了。”

“龙先生办事真是干脆利索。”白夜笑着站了起来,向着龙过海伸出手。

龙过海并没有去握白夜的手,而是抬起头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天狼?”

“对不起,这得等我们的这位终极老板通知我们的时候。我们才知道。”白夜笑着答道。

龙过海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他却只是摇着头微微叹了口气。

白夜从龙过海办公室出来之后,很快就拿出他的PDA,进入到一个由“默客”继续开发完成地“残缺的基督”系统中,然后登入最高机密级别的聊天室。

在那里,陈先生,也就是当初“面具岛屿”的领导者莫伦正在那里等着他。

“怎么样,龙过海有没有同意派凌雪伤到美国来?”一看到他上线,陈先生就问道。

“他同意了。”白夜答道。

“那就好。”网络那一端的陈先生似乎松了口气,“只要有她出马,事情就好办了。凌雪伤这个人的能力是很强的,而且有凌梦蝶在,西蒙和云斐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陈先生刚松完气,白夜就补充道:“但是,她只是副手。”

“副手????”陈先生显得很惊讶,一连打了四个问号,“难道龙过海还是坚持要亲自来美国吗?”

“不,正式谈判代表,是一个叫做柳梦山的人。”白夜说道。

“柳梦山?”陈先生想了好一阵,“这是个什么人?我完全没有他的资料。”

“没有任何人会有这个人的资料,因为他不只是名不见经传,简直是个根本就完全不入流地人物。”白夜答道。

稍过了一会,陈先生说道:“看来龙过海这次是想以拙破巧了。”

“没错,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白夜说道。

“刚开始是这么想?那就是说你现在不是这么想?”陈先生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白夜问道,“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让一个这样的人去应付一个价值数千亿美元的事件,这像是龙过海的做事风格吗?”

“你以为呢?”陈先生反问道。

“我觉得不会,龙过海这个人真正地性格。只有懂得玩金融的人才能真正理解。龙过海表面看起来天马行空,无所不为,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他在天马行空中有他自己的准则和秩序。没错,龙过海天生是个赌徒,但是现在的他,跟年轻时候的他已经截然不同。他已经不再是个只求赌得畅快淋漓的赌徒。他的一切快感都建立在胜利地前提上。现在地龙过海已经化繁为简,变得更像是个银行家,他看似喜欢冒险,其实骨子里是保守的,每下一个筹码都会斤斤计较回报。即使是对他无伤大雅的数目,他也同样会认真对待。因为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性格的根本转变,这一点从

我最近跟他地交手,已经看得十分之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柳梦山是龙过海专门安排地?”陈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或者说,你认为这个柳梦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如果是从前地龙过海,我大概不会起疑,但是现在的龙过海……我不相信现在的他还会在这样的大案子里起用这样一个默默无名的人,除非……”

白夜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而陈先生马上跟道:“除非他是段天狼?”

“在所有的小说里,看似最平凡的人物,都是最不平凡的人物。”白夜说了一句很玄的话。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但是后面就这句话,就很清楚地把题中之意点白了。“而在小说中,所有的反派都是被这些看似平凡,其实最不平凡地人翻盘的。”

陈先生在网络那边安静了一阵,然后又问道:“你是在暗示我做些什么吗?”

“我们不能永远盲人摸象,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也许稍微主动点,最起码,我们要知道段天狼在哪里。”白夜答道。

“如果想要证实你的怀疑。我们只有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监视龙过海,苏荷以及凌雪伤,第二件事就是调查柳梦山地身世。”说到这里,陈先生又有些心虚的说道。“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龙过海等人全部都是段天狼的保护之下。你和龙过海的谈话之所以一个字都没有漏出去,西蒙他们以为是我们在行动,其实完全是因为段天狼在保护着你们。如果我们去干这些事,一旦被段天狼发现,那可就很难解释了。”

“这件事情确实有点风险,但是我觉得还是值得冒这个险的。迄今为止,我们都是完全被动地在配合段天狼,我们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全盘计划是什么。而如果我们可以确认柳梦山就是段天狼,那么主动权就回到我们这边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的猜测是错的,并且我们地行为让段天狼生气,那又怎样?他照样需要我们,更重要的是,我们做这些并不是想要伤害谁,我们只是想知道我们的盟友人到底在哪里,这难道有错吗?”

陈先生想了很久之后,终于说道:“这件事情我要跟‘鸿钧’慎重商议。”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六日晚,上海,金壁辉煌KTV。

“大海哥,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啊,竟然约我出来唱歌?”

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的凌雪伤一进包房,就对正坐在打开灯的包房里自斟自酌龙过海笑道。

龙过海笑着摇头叹了口气,指着电视屏幕说道:“妈地,想当年我也是先锋流行青年,刚才看那些红歌榜,我硬是一首歌都没有听过。”

“得了吧,大海哥。”凌雪伤将包扔在沙发上,跳到龙过海身边,拍了拍龙过海的肩膀,笑道,“你就认老吧,一把年纪了,装什么翩翩少年嘛。”’

“是啊。”龙过海摸了摸自己眼角已经略微有些现形地鱼尾纹,“从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可是现在……唉,想装年轻都没法装了。”

“哎哟,过海哥,说小孩就过了,但是你还是很年轻的嘛,搞什么伤春悲秋嘛。”凌雪伤说着,在桌上拿起骰子,“来,来,来,玩骰子。”

就在凌雪伤兴冲冲地想要玩骰子的时候,龙过海却将酒杯放下,说道:“小雪,今天把你找来,我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要求你的。”

“求我?”凌雪伤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大海哥,你不会是要跟我借钱吧?”

凌雪伤笑了一阵,看到龙过海的神情格外严肃,顿时便也变得严肃起来,“是什么事?”

“非常重要的事,非你不可的事。”龙过海说着,叹了口气,“虽然这样要求很过分,但是我想你不问理由,不问细节,也不问后果地帮我去做一件事。”

凌雪伤只是略想了片刻,便点头道:“好,你说。”

“我明天就去北京,我会用五百亿美金的代价,向央行借调三千亿美元的外债半年。”

听到这里,凌雪伤眉头便猛地一台,“大海哥,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现金?”

龙过海便不答话只是看了看凌雪伤,凌雪伤马上说道:“对不起,大海哥你继续说。”

“之后,我会派柳梦山到美国去,跟美国政府谈判,要求用这三千亿美元国债购买百分之三十的花旗银行股份。美国政府将不会同意这桩交易,最后会通过某个财团私下给予三千亿美元的赔偿,以促使我们停止这项交易。”龙过海说到这里,顿了顿,深吸了口气,“听起来就像是梦话,但是事情就是会这样顺利。这件事情我之所以派什么都不懂的柳梦山去,自然有我的原因,但是他一个人无法独立完成这件事,我需要你在一旁辅助他,可以吗?”

凌雪伤想了一会,看着龙过海,问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不可以。”龙过海想也不想,就说道。

凌雪伤又沉默了一阵,然后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第九节 大革命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十日上午,上海浦东机场,从上海到美国华盛顿的飞机上。

“没想到啊,有一天,我竟然会成为你的副手。”坐在头等舱的凌雪伤转过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柳梦山,有些感慨地说道。

没曾想,柳梦山却是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倒是一点也不吃惊。人生就像一出出电影,谁都可以做主角,谁也都可以做配角,这才正常,不是吗?”

柳梦山的话让凌雪伤愣了一阵,然后笑了笑,说道:“也许这正是大海哥派你去的原因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可不可以说得更明白点?”柳梦山不解地看着凌雪伤。

“满不在乎,什么都不懂,也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简直就好像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我想,大海哥之所以用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凌雪伤答道。

柳梦山略想了一阵,说道:“说得俗一点,他让我去,就是因为我是个二愣子,是吗?”

凌雪伤卷起嘴角,笑了起来,“还是你用词准确,不过,你不是一般的二愣子。这世上还没有听到成百上千亿美元,而完全没感觉的二愣子。”

凌雪伤说到这里,包含深意地看了柳梦山一眼,“梦山,你大概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是普通人啊。”柳梦山笑道。

凌雪伤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梦山居然会这么反应,她眉头一皱。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柳梦山。“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柳梦山问道。

“在大海哥跟我谈完之后,我很想问他,但是他不让我问的问题。”凌雪伤说道。

柳梦山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地话,你想问地是,这个计划是不是一个叫做段天狼的人策划的?”

当听到这个凌雪伤双眼圆睁,两手飞快地抓住柳梦山,“你是说……?”

“这还用问吗?我既然可以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告诉了你答案。”柳梦山平静地说道。

“天狼现在在哪儿?他为什么要做这一切?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凌雪伤紧接着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柳梦山答道:“很对不起,这三个问题我一个也不能回答你。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个,这个计划确实是段天狼所策划,并且这只是他所有计划中的一个环节。他现在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他用七年时间,构建了一个庞大的组织系统,他有一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事情要去做。”

“你为什么现在突然跟我说这些?”凌雪伤问道。“还是说,这一切都在天狼地预料之中,他要你在这个时候向我透露这些?”

“我也许看起来有点神经质,但是我的头脑是绝对清楚地。”柳梦山说道,“这种大事我不可能擅作主张。”

“他让你现在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凌雪伤又问道。

“别的我不知道,不过有一条。我想我是知道的。”柳梦山看着凌雪伤,“他视你为最可信赖和亲近的朋友,他觉得不该再让你为他担心下去。另外,在某些时候,他还很可能会需要你出面帮他做些事。至于具体是什么事,那就没人知道了。”

“过海哥知道你地身份吗?”凌雪伤又问道。

“不知道。”柳梦山摇头道。

“苏荷是否知道天狼的消息?”

“我得到明确的指令。不能让苏荷知道任何跟段天狼这三个字相关的信息。”柳梦山说道。

“为什么?”凌雪伤不解地问道,“在这个世界上,跟段天狼最亲密的人,就是苏荷。”

“正是因为太过亲密,所以苏荷的行为很可能会失去理性。以段天狼目前地能力,推断理性事件的可能性准确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但是如果是非理性事件,准确率将会下降到百分之八十以下。这是他说不能忍受的事情。”柳梦山说道。

“天狼他到底在做什么?竟然可以狠心到如此地步?她知不知道苏荷到底都为他付出了多少?”凌雪伤有些责怪地叹了口气,然后又苦笑着说道,“不过,他既然能够让你告诉我,看来是很看得起我的自制力了。”

说完,凌雪伤转过头去,看向飞机窗外的机场,脸上看上去显得有些落寞,“说得很对,人生就像是一出出电影,在有些时候,我们是必须去做配角地。”

凌雪伤的反应同样出乎柳梦山地意料之外,而他错愕之余,似乎也并不想面对这个局面,所以他也把头扭过去,拍了拍手,“小姐,给我来杯酒。”

“对不起,先生,要飞机起飞之后我们才提供饮品。”空中小姐走过来,客气礼貌地笑着说道。

“一万多块钱一张的机票,喝杯酒还要规定时间吗?”柳梦山不满地大声嚷道。

柳梦山的大嗓

门让还沉浸在落寞情境中的凌雪伤不得不扭过头来,对着空中小姐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我朋友脾气是这样。”

然后,凌雪伤暗地里掐了柳梦山一下,柳梦山的嚷嚷声就像被突然按住的唱片一样,声音嘎然而止。

“好了。”等到空中小姐走了之后,凌雪伤伸出双手拍打了一下我的脸,“我们现在谈正事吧,既然大海哥要我做你的副手,我肯定要尽责。我现在要问一些问题。你把你知道地全部都告诉我。可以吗?”

“只要可以说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柳梦山说道。

“第一,我想知道,大海哥为什么可以拿到政府这笔钱。我想你应该知道美国国债不只是简单的经济问题,而是一个严重的政治问题。只是为了五百亿美元的好处,就做出这个决定,这未免太草率了一点。”凌雪伤说道。

“你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柳梦山反问道。

“废话。”凌雪伤瞪了柳梦山一眼。“我们这次的谈判对象是美国政府,当然要考虑到政治因素。”

“嗯。”柳梦山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中美之间必有一战这种说法,近两三年来在全世界的网络上甚嚣尘上,不知道凌小姐对这个有什么看法?”

“如果说是军事上,那当然是胡扯。有了核弹地存在,那么除非我们有别的星球可以移民。否则第三次世界大战就永远都打不起来,除非是大家都不想要活了。但是如果放在经济上地话,那么几乎是必然的。欧盟整合遥遥无期,俄罗斯陷入人口缩减,陷入对石油价格的高度依赖的窘境,日本是个政治■儒。放眼全世界,只有中国的人口,幅员,文化,政经等综合因素。有取美国而代之的可能性。”

“随着中国经济地发展,美国在人才。能源,原材料以及市场上都将跟中国展开全面争夺。而最终,这种争斗将会体现于经济战,其表现实质将会表现为贸易战与金融战,并且辅以一定的局部军事斗争,譬如台海。不过,中美之间目前都还没有准备好,所以双方的经济战还不可能全面开打,只能是走相互遏制和拖延的路线。真要全面开打,最起码应该还要十到二十年。”

听完凌雪伤所说的话之后,柳梦山笑着点点头,说道:“凌小姐果然高见。如果按照正常轨道来说的话,你说地话应该说是完全正确的。”

“如果按照正常轨道?”凌雪伤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事情不会按照正常轨道来走?”

“当然,除了中国之外,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谁愿意事情按照正常轨道来走。因为如果按照正常轨道来走,得利最大的人,是中国。因此,无论是台独分子,还是美国人,以及那些背后的财团,都不愿意事情按照正常轨道走下去。”柳梦山说到这里,淡淡地笑了笑,“过海哥虽然跟政府关系很亲密,但是只是依靠个人关系,依然不可能让中国政府做出如此决策。”

“这么说,除了大海哥地关系,你们还有别的管道?”凌雪伤又问道。

“有没有别地管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过海哥这次北上,他将会带给中南海一份秘密情报。”柳梦山说道。

“秘密情报?什么秘密情报?”凌雪伤关切地问道。

“《美中经济安全审查委员会第七十二号机密决议》,我们称之为屠龙计划。”柳梦山说道。

“屠龙计划?这是个什么计划?”

“简单的说,就是在三年内向中国发动全面金融战的计划。”柳梦山说道,“这个计划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成型。只是那时候美国还限在两伊的泥潭中,无法动弹。经过这七年,美国总算从两伊中走了出来,而现在美国决策层已经意识到,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如果不在三年内出手,那么以后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中国的战略优势越来越强,以至最后取代美国的地位,用新的方式统治整个世界。”

“话是这么说没错,美国的反华势力确实也越来越大,但是我目前还没有看出来,美国有这种决心。他们现有的两位候选人所提供的政策,我也看不出有接纳这份计划的倾向。”

“两个候选人中会有一个非自然死亡,然后佩洛西将会接棒,并且最终成为下任总统。”柳梦山说道。

“你是说有人……居然敢刺杀总统候选人?”凌雪伤不敢相信地说道。

柳梦山哑然失笑,“这算是什么新闻吗?非自然失望的总统。国王。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啊。”

“你们这个情报是从哪里来地?”凌雪伤问道,“可靠吗?”

“段天狼说地。”柳梦山答道。

凌雪伤一时语塞,想了一阵之后,她又说道:“这点我知道,但是中国不是泰国,不是那些东南亚小国。在全球化的今天,中美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要

真是重创中国。美国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这根本就是七伤拳,美国可不是总统说了算,还有国会呢,你觉得美国国会会同意这么干吗?”

“欧美财团可以向任何人俯首称臣,希特勒或者俄国也曾经是他们的选择之一,即使是日本和印度。说不定他们也捏着鼻子认了。但是唯独中国人不行。所以就算是七伤拳,他们也会迫使美国政府打出来的。美国国会可全在他们这些人的控制之中。”

“为什么?”凌雪伤这回是真不明白了。

“因为数十年前那场人类史上最为浩大的运动。”柳梦山说道。

“你是说……文化大革命?”凌雪伤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关系?”

“翻开人类史,从来都是百分之五的人争夺对百分之九十五地人的控制权。所以人类历史上,几乎从来没有真正地全民运动,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利益集团之间的争斗。这些利益集团。在中国表现为政治世家,而在西方则表现为金融贵族,本质上没有区别。”

“而毛主席所发动的这场革命,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个彻底摧毁这种旧体制的运动。这个运动等于彻底地向全世界的人宣告。人与人之间是真正平等地,我们并不是天生要被任何人统治和剥削的。古王今来。无论是古时候的中国,还是现在的欧美,老百姓被权贵宰割都已经成为了定例。”

“世界上最大的残暴,就是制度的残暴。西方所谓民主,是虚伪地民主,归根接底是要人民老老实实地像羊一样,被金融贵族一轮一轮地剔着羊毛。而中国古代的所谓仁政,也不过是一个个虚伪的幌子,归根结底,是要人民老老实实地当顺民。”

“从古至今,无论时代怎么变化,精英们压榨,剥削,奴役普通百姓这一点却从来没有改变过。只不过是方式越来越隐形,越来越高明而已。但是文化大革命之中,官僚,精英阶级被第一次真正的,彻底的踩在脚下。老百姓真正意识到,高高在上地官僚并不是那么可怕,他们打心眼里意识到这些看似光鲜的,高不可攀地精英,跟自己其实是平等的。你可以把脚踩在我的脸上,我也可以把脚踩在你的脸上,你今天可以轻易伤害我,杀我,明天我也可以轻易伤害你,杀你,这才是真正的平等。这比一百万部法律,一千万次革命更有意义。”

“文化大革命在经济上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但是它彻底改变了中国人的习性,也彻底摧毁了中国数千年来牢不可破的家族制度,利益集团。今时今日的中国,有强人,但是没有家族,有违法致富者,但是没有完备,完整的非法利益集团。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中国古往今来有很多贪官,现在依然有很多贪官。从前,我们的官员贪污之后,所想得第一件事就是联合其他阶层来加强自己的权力,更好的,更方面的来宰割人民。但是现在的官员贪污之后,所想得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转移资产。为什么呢?因为他怕。”

“一切的进步,都来源于这个怕字。文化大革命或许浪费了中国十年的发展机会。但是它彻底改变了中国的国民性,当文化大革命开始的那一天,就注定了中国绝不可能再完全倒退回过去三百年前。而这恰恰是金融贵族最害怕的,因为他们要主宰这个世界,要全世界的人都按照他们规定的游戏规则,老老实实地为他们打工,他们最害怕毛主席带来的这种改变。”

柳梦山说到这里,感叹地说道,“要再过一百年,也许全世界的人才能真正知道那场运动的意义,它必将深刻而剧烈地改变着这个世界。”

“你居然赞同文化大革命?”凌雪伤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你真的绝对文化大革命可以带来什么进步吗?它除了破坏之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文化大革命的实质,实际上是人民自己管理自己的试验。文化大革命根子上的争论,是人民究竟是天生应该有精英来统治,还是自己有能力管理自己的争论。目前来看,是精英们赢了。但是我跟你说,世界会发展,精英们不会永远赢下去的。”

这时候,凌雪伤突然叫了起来,“我知道了。”

说到这里,凌雪伤骇然地望着柳梦山,“难道天狼他想再做一次跟文化大革命类似的事?”

“既然毛主席可以用一世英明赌一次,那我想段天狼很可能也想赌一次吧。”

“但是……你真的觉得这是对的吗?”凌雪伤神情有些恍惚地望着柳梦山,问道。

柳梦山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想,段天狼也不知道吧,只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已。不过,就我个人来说,我始终相信,人类不需要神的指引,普通人也不需要精英们的圈羊式的管理。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可以自己管理自己。”

第十节 让我们面对现实,让我们忠于理想

飞机正在起飞,浦东机场开始变得越来越渺小,而凌雪伤扭过头,望着窗外。

好久之后,凌雪伤有些犹豫地说道:“即使那个人是天狼,但是如果他真的打算这么做的话……那么……也许站出来反对他的人中,会有我吧。”

“是的,段天狼说过,你是个有独立意志的人,这正是他最欣赏你的地方。”柳梦山说道。

“他还说过我什么?”凌雪伤问道。

柳梦山摇了摇头,“我们谈大革命的问题比较多,很少谈私人问题。”

“大革命……”凌雪伤眨了眨眼睛,“我无法理解天狼那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想到要推广这种运动?他是个睿智的人,他不可能看到这个运动除了给这个世界带来破坏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想他不会这么觉得。”柳梦山说道。

“那你呢?”凌雪伤看着柳梦山,“虽然你是他的人,但是我很想知道你的个人想法。”

“我?”柳梦山略微迟滞了一下,然后问道,“凌小姐,不知道你在农村生活过吗?”

“我在农村旅行过,但是没有生活过。”凌雪伤说道。

“这就是问题之所在了。”柳梦山说道,“就我个人来说,我赞同段天狼的意见,而反对你地意见。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觉得尽管你天性聪明。但是因为你只看到这个世界百分之五地真实,所以你的意见是偏颇的。”

“我只看到百分之五的真实?”凌雪伤皱了皱眉头,“那另外百分之九十五的真实呢?是什么?”

“农村。”柳梦山很快就答道,“任何没有在农村生活过,没有看过最可怜的农民是怎么生活的人,没有资格发表他的世界观。”

说到这里,柳梦山顿了顿,“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意见。”

凌雪伤扬起头,看了柳梦山一阵。说道:“继续说下去。”

“我曾经读过一些伤痕文学,也读过一些对那个时代地回忆。能够将自己的感受写下来地人,都是文笔高超的人,所以他们将他们所处的环境,所接受的一切待遇描写得极为深刻动人。当我看完这些东西之后,我在第一刻对这本书的主人总是充满同情。因为按照书中的描写,他们根本就是生活在地狱。他们物质缺乏,精神受压抑,前途渺茫,理想受挫,一无所有。孤苦无依,不但没有地位,甚至没有尊严。但是在第二刻,我却对写这些书地整个群体,以至于代表这个群体的所谓精英阶层感到鄙视。”

“为什么?”凌雪伤问道。“他们被错误的政策耽误了整整十年过年,十年最好的年华。就在白天黑土之间荒废,他们有什么地方值得你鄙视?”

“十年?”柳梦山仰起眉毛,看着凌雪伤,此时他的目光尖锐如剑,以至于凌雪伤竟然不自觉有些想要往后退的感觉,“浪费了十年,就觉得自己可怜?他们觉得他们可怜,他们地人生被摧残和浪费。但是他们所过的日子,跟全中国几亿农民所过的日子,又有什么分别?他们只待了十年,就说自己可怜,那那些农民怎么办?他们一辈子都要待在那里。而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回城,可以重新开始,那些农民呢,他们从哪里重新开始?”

柳梦山冷笑着摇了摇头,“地狱!每当回想起,那些精英们都觉得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地狱,如果那真是地狱,那那些至今还待在地狱里地农民们怎么办?那些人在书里写了一千条,一万条,但是为什么就没有写一条,他们所承受的一切,正是中国数亿农民所承受地一切?他们在书里说了一千句,一万句,但是他们可有一句同情过那些和他们一样可怜的农民?”

“在书中,他们描写他们有病得不到医治,没有东西吃,他们多么多么可怜。但是他们可知道,在全中国,乃至于全世界,有多少底层的人,小病挺着,大病等死?他们可知道,在农村,有多少兄弟为了一只牛拿起武器内讧?有多少老婆婆因为丢了一个南瓜而哭泣整夜,因为死了一只鸡而想寻死?如果他们和你一样,一直待在城市,那么我可以原谅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不了解。可是他们在农村待了十年,他们了解农村是怎么回事,他们了解最底层的农民是怎么生活的。然后他们在书里那么大声的控诉,那么凄厉地喊叫,这就只让我觉得可耻。因为在这些东西里,我只看到一句话——我不该和他们一样。凭什么?凭什么你跟他们就不一样?凭什么他们就要这样在地狱里过一辈子,而你就要去天堂?”

柳梦山滔滔河水一样绵密的话语,逼得凌雪伤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服气地大口喘气着,好久之后,她才又说道:“不只是物质上的问题,还有精神上的摧残。那个时代所摧毁的,不只是人的生活,还有人的自尊。”

“自尊?”柳梦山再次冷笑,这一次笑得更冷,“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农民何曾有过自尊?底层人民何曾有过自尊?做最累最脏的话,得最少的钱也就算了;钱丢了,第一个怀疑你是小偷;出了罪案,第一个怀疑你是强盗;你去到他家,要陪着笑脸,受宠若惊地坐半个椅子,他来到你家,你要陪着笑脸,给他上座;娶你的女儿做小老婆,你去看女儿还只能在门外;走到哪里,别人都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你;像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我可以说出一千种。侮辱?世上还有比这更大地侮辱吗?”

“侮辱?他们会将自己所受到地每一点一滴侮辱都写在书里。刻骨铭心的记着。但是那些农民,那些底层人呢?他们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将一切吞进肚子里,然后继续匆忙地讨生活。只要还有到要死的地方,他们就继续将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的忍受着,默默地生活。甚至于即使被侮辱和残害到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屈辱得自杀。他们的屈辱是屈辱,农民的屈辱就不是屈辱吗?他们的屈辱值得大书特书。农民们地屈辱就是天生应该的吗?这是个什么世界?这是个什么世界?”

凌雪伤地表情变得严峻,她陷入了深深地思考。好一阵之后,她又问道:“你所说的底层,或者精英都不是稳定的,他们是会互相流动的。你不受教育,你不好好进步,你就会跌倒底层。你好好接受教育。好好进步,就可以进入精英。受了教育的人,更聪明的人来管理,没有受教育地,不那么聪明的人被管理,这难道不是合理的吗?”

“这是合理的。”柳梦山答道。“但是那些管理的人的子女,受到教育地机会,是被管理的人受到教育的一百倍,这就是不合理的。古往今来,几乎所有的考试制度。都有利于有钱人,而且是大规模地有利于。你知道为什么在古时候官员一般都会有家族势力吗?因为培养一个读书人的代价格外高昂。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家庭所可以承受地,必须经过数代人的累积才可以做到。这些人成功之后,自然有义务照顾他的家族。”

“难道真有谁比谁天生笨多少吗?无非是因为没有金钱,又或者必须糊口,又或者因为无法接受到好的初级教育,以至于他们无法通过考试制度,进入到更高级的教育,总之他们没有办法接受到和那些所谓精英一样好的教育,所以他们才会看起来没有他们聪明。就好像段天狼,虽然他如此之聪明,但是假设段天狼没有受到最好的教育。也只不过是个地下赌场的经理。现在说不定,已经死在黑社会的火拼之中。”

“古往今来,从不缺乏出自贫寒的英才。”凌雪伤说道。

“羊有时候也会从狼的嘴巴里逃生,但是狼依然是羊的天敌。”

“我觉得这种不公是无可奈何的,因为重要有人在高处,重要有人在低处,总要有竞争,社会才会有进步。”

“只要有压迫,有不公,就一定会有斗争。没有什么不公是理所当然的。这些问题如果我们找不到解决的出路,那么人类迟早毁灭在这些不公之中。”

凌雪伤沉默了好久,然后说道:“我不否认,受到良好教育的人,天生拥有优势的人,伤害那些可怜的底层人是伤害。但是底层人伤害高层人不同样是伤害人吗?底层打倒高层,然后一部分底层成为高层,再次打倒,再次出现新高层。人类要是永无停息地发展下去,最后一样会在自相残杀中灭亡的。”

“当然是。”柳梦山点点头,“我可以理解流血的革命和斗争,但是我绝对无法赞成流血的革命和斗争。毛主席所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代价太大。而段天狼不要付出那样的代价。我想,我们要去寻找到一条路,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不管怎么说,大部分人处于痛苦,少部分人处于欢乐,我不觉得这是个正确的世界。”

又过了一阵,凌雪伤问道:“我想知道,在天狼的组织里,像你这样狂热的分子,到底有几个?”

“很少,因为段天狼不信任任何人,他无意创造第二次文化大革命。他所要发动的这场革命,不希望太多人参与,因为太多人参与,事情就容易失去控制。”

“天狼到底想要把这个世界变成怎样?难道他也要跑步进入共产主义吗?”凌雪伤又问道。

“不,我们并没有想过要改变社会,我们也没有想过要共产主义。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做的。究竟对地,还是错地。我们只是想在人类的历史上留下一个烙印,一个可能性,一个希望。这很可能一点意义也没有,但是也可能可以改变一切。”柳梦山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我们什么也不确定,只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们渴望人与人之间可以平等。不是平均分配的呆滞化的经济平等,也不是选票式的虚伪的政治平等。而是灵魂深处真正的平等。”

“那是一种怎样地平等?”凌雪伤问道。

“最孱弱,最底层,最愚蠢,最没有受过教育的人,面对最强壮,最高层。最聪明,受到最多教育地人,他会由衷地感叹着说,大家都是人,为什么我就做不到他那样呢?”

柳梦山说到这里,闭上了眼睛。想到了在那个神秘的房间里,跟黑暗中的“鸿钧”的一次对话。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苦心孤诣地将你创造出来吗?”‘鸿钧’问道。

“愿闻其详。”段天狼说道。

“我们研究科技研究了上百年,最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科技将带我们走向毁灭。道法自然。科技的方向应该是融入自然,而不是破坏自然。但是现在。科技地发展方向有问题,我们的科技和自然越来越冲突。这种冲突发展到最后,将会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我们将亲手为自己创造出一个地狱。”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核武器会将人类毁灭掉吗?”段天狼问道。

“不,科技破坏自然,同时也在破坏人心。科技的发展,不仅仅在扭曲自然,也同时在扭曲着人心。长此以往,人类将会变得越来越自私和邪恶。人类现在必须扭转转科技的发展方向,否则必将灭亡。但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人类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回去。这个时候,人类势必

需要一条上帝之鞭。”

“于是,我们计划创造出一种超级力量,一种可以掌控这个世界地力量,一个神。这神永远正确,永远清醒和理性,他为人类规划出最科学,自然以及美好的未来。他带领着我们‘默客’集团,完美地管理着这个世界,同时也带领着全人类走向幸福和美好的未来。而这个神就是你。”

段天狼望向黑暗中的“鸿钧”,问道:“如果是这样,你们跟金融贵族们有什么不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技术贵族一定就必金融贵族更高尚吗?你们的优越性在哪里?”

“我们比他们更理智,廉洁和克制。”

“但是理智,廉洁和克制地你们,制造了两次世界大战,造成了上亿人口的死亡。”

“这是必要地损失,凡事都需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死的人是你的话,我赞同你的意见。我只尊敬牺牲自己的人,不尊敬牺牲别人的人。”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你想看到这个世界继续沉沦在不公之中吗?”

“我赞同你的部份意见,那就是我们可以给人们一些建议,让他们看到一种可能性。至于未来究竟如何,我没能力为他们抉择。就算有这能力,我也没这兴趣。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只关心自己。我说能做的,顶多就是这样了。”

“天狼……”

“鸿钧,不要高估我的能力,也不要高估你的判断力。”

“马克思说,共产主义必将到来,但是共产主义的到来不仅仅是依靠生产力和科技的发展,更需要人的道德和品质的配合。即使是老虎这样的禽兽,在吃饱了以后,也是不捕猎的。那么为什么人类这种高级动物,在明明拥有足以生存的财富之后,却会依然几乎毫无限制地去追求财富呢?这里有两个可能性,第一个可能性,是假设人类是动物,因为人类世界地财富总量还不够全体人类的无节制的挥霍,谁都没有安全感,所以大家必须互相争斗。如果是这样,我们的生产力只要发展到马克思所说的物资极度丰富,那就可以了。但是,这里还有第二个可能性,那就是人性本性贪婪,我们连动物都不如。我们获取东西,并不是真的需要,而是为了满足我们内心黑暗的欲望。如果是前者,人类不需要神,如果是后者,人类当然需要一条上帝之鞭。”

“我只想重申一点,我不认为世上真有什么万能的神,我也不要做那个神,更不要做带领着一个特权阶级的神。如果我真是神,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摧毁这个世上所有的特权阶级。”段天狼说着,站了起来,离开了这个房间,“这件事就是这样了。”

而在段天狼的背后,黑暗中的“鸿钧”说道:“就算你真是神,你也不可能消灭人类的特权阶级,除非你消灭人类。很多人认为人类为动物中最为高等者,但是我告诉你,人类是动物中最为低劣者。没有阶级和管制,狼群和羊群都可以生存下去,但是人群却会灭亡。”

“富人欺侮穷人,强壮的欺侮弱小的,这是压迫。但是当穷人变成富人,弱小的变成强壮的,却会十倍地欺侮别的穷人和弱小者。数百年前,白人贩卖黑奴,数亿黑人死在了路上,数十年前,一场经济危机,东南亚国家辛辛苦苦数十年的积累,欧美一个月就席卷一空。但是假设优势落在黑人和东南亚人手里,我敢说,他们所做的事,跟白人和欧美没有丝毫的分别。除了人类中的异类之外,几乎所有的人打倒不公秩序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创造一个不公秩序。乌托邦永远只能写在书里,不可能画在地图上……”

段天狼刚开始只是缓缓地走,但是到后来,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他撒开腿开始奔跑起来,因为他不想再听到“鸿钧”的声音。

“梦山,你怎么了?”凌雪伤看到柳梦山闭着眼睛的表情显得很痛苦,于是伸手碰了碰他,问道。

柳梦山这时候才猛地把眼睛睁开,缓了一口气之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问凌雪伤道:“难道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真的必须永远这样互相残害和对抗吗?即使是狼,也不会像人类这样残酷的对待自己的同伴。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有一个更好的世界吗?真的没有办法吗?”

然而,凌雪伤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柳梦山却已经自问自答了:“也许我们现在不可能做到,可是我们要留下一个希望,一扇门,我们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做到。”

这时候,凌雪伤莞尔一笑,说道:“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倒是有句话想要送给你。”

柳梦山缓缓将头扭过来,问道:“什么话?”

“切格瓦拉有两句名言,第一句是——如果说我们是浪漫主义者,是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分子,我们想的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我们将一千零一次地回答,是的,我们就是这样的人。”

“第二句呢?”柳梦山问道。

“让我们面对现实,让我们忠于理想。”凌雪伤说道。

柳梦山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久之后,他转过头,看着凌雪伤,问道:“你似乎不反对段天狼的计划了?”

“只要不盲动,不伤害无辜的人,也不对这个世界带来大面积的破坏,我通常都是支持理想主义者的。更何况,这是段天狼的计划。”凌雪伤说着,笑着看了看柳梦山,“有机会见到他,告诉他,算我一个吧。”

柳梦山垂下头,眨了眨眼睛,说道:“不瞒你说,从一开始,你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第十一节 最不可能的事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十四日上午,华盛顿,美国白宫。

“这么说,美国将会有第二个女总统。”女总统斜靠在椅子上,手中端着咖啡杯,看着眼前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说道。

“如果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如此。”秃顶中年男人说道。

“我个人对佩洛西并无任何意见,刚好相反,我对她印象不错,当年我竞选总统的时候,佩洛西曾经帮助我对付国防部的不利传言。”女总统说到这里,顿了顿,“但是,你们确定选民会再次支持一个女人当选美国总统吗?”

“既然美国人可以接受一名女参议员成为美国总统,那么我相信他们也可以接受一位众议院议长成为美国总统。”秃顶中年男人说道。

“佩洛西的综合条件确实不错,但是有人说她心胸狭隘,报复心也略有点强,最重要的是,她已经七十多岁了,是否有点太老了?”女总统又有些疑虑地说道。

“心胸狭隘不会拉帮结派,年纪大了,容易糊涂,更容易接受我们的意见,或许对于总统来说,这些都是弱点,但是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了不起的优点。”秃顶中年男人说到这里,淡淡地笑了笑,“至于民众,他们的耳朵和眼睛,就像是由我们安上去的一样。他们永远都只能听到和看到。我们想要他们看到地一切。所以,总统阁下,您不需要任何忧虑,我们会确保您的党获胜的。只要您也认可佩洛西夫人。”

“说是来听取我的意见,但是怎么听起来更像是通知我有这么件事?”女总统有些嘲讽地扬了扬眉毛,说道。

“这样或许会让您不快,但是您不得不承认,这样更有效率。”秃顶中年男人笑道。

“好吧,佩洛西夫人就佩洛西夫人吧,不过牺牲掉戈尔先生。让人听起来有点肮脏,他是个不错的人,跟我丈夫关系很好,在环保上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女总统思索了一阵,叹了口气,说道。

“好人总是用来被牺牲的,因为好人只有死亡之后,他的价值才能够发挥出来。”秃顶男人说到这里。耸了耸肩,“至于朊脏……人类就像是苍蝇一样。太干净的世界,是不适合人类生存的。”

“铃……”电话响了起来,女总统将电话接了起来。

“总统,消息得到中国政府方面确认,龙氏集团确实拥有三千亿美元地美国国债。不过中国政府声明,这并不是出售美国国债的行为。只是短期出借而已。”

女总统皱了皱眉,说道:“出借的时间是多久,出借的代价是什么?中间有没有什么限制条款?”

“中国政府的一切外交均奉行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即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平等互利,和平共处。”

“该死,我不想听什么中国外交原则,我想听中国官员的原话。”

“这就是中国官员的原话,总统阁下。”

“啪……”电话被挂上。

“那个傻瓜手里确实拥有三千亿美元美国国债。”女总统挂下电话之后。马上抬起头来,对秃顶中年男人说道。

听到这个答案。秃顶中年男人微微一愣,然后马上说道:“这是中国政府对美国政府的挑衅。”

“很明显是地,但是我们可以怎么办呢?马上丢三千颗核弹过去吗?”女总统反问道,“又或者马上大张旗鼓地对中国发动经济制裁,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中国政府已经开始暗中抛空美国国债?”

秃顶中年男人沉默了好久,然后站了起来,“我要马上向上头汇报,而在此之前,至于你,你要尽量拖住他们。”

女总统有些不快地别过脸,望向窗外,“你大概忘记了你在跟谁说话。”

“对不起,总统阁下,请您务必拖住他们。”秃顶中年男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道。

这时候,女总统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我会搞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地。”

华盛顿,万丽五月花酒店,三三二七号房。

“美国人的服务态度也不过如此而已嘛。”柳梦山端着热咖啡,站在窗边,看着街景,说道,“十二点就跟他们说暖气没了,到现在还没弄好。”

“看在它已经快上百岁的份上,你就原谅了它吧。传说上次总统在这里巨型就职晚会的时候,还停电长达半个小时呢。跟这比起来,我们算不了什么。”凌雪伤说着,站了起来,跳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才十月份,怎么华盛顿就冷成这样了,真是莫明其妙。”

“也许是知道已经有两个人类有史以来最庞大的诈骗集团来了,所以华盛顿怕得感冒了吧?”柳梦山笑了笑,说道。

“也许吧。”凌雪伤跟着笑了笑,然后说道,“按照美国政府和中国政府的沟通速度,现在这个时候,白宫应该已经知道我们两个不是疯子,而是货真价实地交易者吧。”

“不出意外,一个小时之内,我们应该就可以接到电话了。”柳梦说着,看了看在街上来回走着的便衣

特工,“天可怜见,大冷天的在街上乱晃,还要装作很忙的样子,真是挺辛苦的,也许我们应该请他们喝杯咖啡。”

“只要你是花自己的工资,没有人可以阻止你这么做地。”凌雪伤说道。

“哦。那就算了。”柳梦山马上说道,“我地同情心多到泛滥成河,但是钞票可是少得可怜。”

两个人开了几句玩笑之后,凌雪伤又开始回到主题,“梦山,其实直到现在我依然有点不是很能理解中国政府的决策。他们这种做法,实际上绝对会被美国政府解读成挑衅行为。难道他们就不害怕美国政府因此强烈反弹,从而导致两国之间的经济战提前开打吗?”

“一颗炸弹就可以引起世界大战,是因为每个国家都已经憋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算是扔一颗核弹。也只能让联合国地桌子震动几下罢了。”

“你是说美国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绝对不会对中国主动发动进攻?”凌雪伤说道。

“当然,中美必有一战,对于这一点,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全都心里有数。这是一场以国运相赌的战争。美国赢了,世界继续维持现在格局。中国衰弱,并且瓦解;中国赢了。美国衰弱,并且瓦解,世界进入全新地格局。”柳梦山说到这里,顿了顿,“这一仗虽然未必会死多少人,但是却是真正的生死之战。在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之下。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都不可能轻举妄动。这一点,中国政府不可能看不清楚,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做。”

“中国衰弱并瓦解我可以理解,毕竟将中国肢解成七块的说法,在欧美从来都相当有市场。但是我不明白美国瓦解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美国没有什么分离主义,他们为什么会分裂?”凌雪伤不解地问道。

“刚好相反。”柳梦山笑了笑,说道,“美国和中国比起来,更加容易分裂。而且它一旦瓦解,就永远都不可能凝聚起来。民族主义这个东西听起来有些狭隘。但是现在国家地概念,本来就是建立在民族的基础上的。美国是个移民国家,每个人都有家乡,都有归处。一旦美国真的陷入彻底地衰弱,那么美国马上就会分崩离析的。我们回头去看,无论是波斯,还是奥匈帝国,又或者拜占庭帝国,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多民族国家可以长久存在的?”

“换句话说,美国比中国更危险?”凌雪伤说道。

“时间当然对中国有利,这是毫无疑问的。不然三大财团就不会急不可耐地想要动手了。”柳梦山说道。

柳梦山的话刚说到这里,房间里地电话就已经响了起来。

这时候,柳梦山便转过身来,看着凌雪伤,两人相视一笑,“看来,美国政府比我们想象中要有效率。”

三十分钟后,华盛顿某间办公室。

“你们好,我是美国财政部特别专员山本幽美。”

接待柳梦山和凌雪伤的,是一排高大地美国男子,簇拥着一个娇小的亚裔女性。

“你看上去很好看,态度也不错。”柳梦山说着,毫无礼貌地将身子压在椅子上,让椅子向后翘着,然后他将腿放在谈判桌上,翘起了二郎腿,“但是,让我觉得讨厌的是,美国人为什么总觉得所有亚洲人都是一样的?难道他们不知道日本人跟中国人有本质区别吗?”

山本幽美看了看柳梦山肆无忌惮地摇晃着的双腿,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不满地表情,“柳先生,做为一个成年人,请你懂得最起码的尊重。”

这时候,一直坐在柳梦山身边冷眼旁观的凌雪伤说话了,“山本小姐,你的职位太低了。”

“职位?”山本幽美将目光转向凌雪伤,“凌小姐你的意思是?”

“我们尊重你个人以及你的民族,但是我们不尊重你地职位。”凌雪伤说着,“我们希望直接跟美国总统本人面谈,我们只跟美国总统本人做生意。”

“总统很忙,她不可能过问每一件小事。”山本幽美说道。

“三千亿美元的国债,对于美国政府只是一件小事吗?”凌雪伤反问道。

山本幽美跟凌雪伤对视了一阵,最后。她败下阵来,“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你们最后将会见到总统,但是这必须是在跟我们磋商之后地事。”

“我们不是金正日,我们不是来讨论国家大事。”柳梦山插话了,他将二郎腿风下来,伸手敲了敲桌面说道,“我们只是想来做生意,跟美国总统做生意。这件生意的内容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想要用这三千亿美元国债,购买美国政府手中的花旗银行地股份。”

说到这里,柳梦山站了起来,“我跟你们的谈判已经结束了,如果想要进行下一轮谈判地话,叫你们总统来见我。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们这些低阶官员的身上。”

“我想特别提醒你,柳先生,尽管我只是个财政部官员。但是我现在代表的是美国政府。”山本幽美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有些愤怒地说道。

而柳梦山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正日,美国人唬不到我。”

柳梦山说着,将一张酒店卡片放在桌上,“这是我酒店的电话,我等着你们总统的电话……当然。如果你以私人身份打来,我也乐意之至……哦,对了,请转告你们地总统,我的耐心很坏。她已经破了我等女人的记录了。不过,我的耐性也已经到了极限了。我只能再等她三个小时。否则,这笔小小的国债将会被全面抛售。”

五分钟后,柳梦山和凌雪伤坐在回酒店的路上。

凌雪伤有些疑虑地问道:“梦山,你刚才那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柳梦山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不使用这种羞辱式的方式,无法向白宫里的那位女人证明我们地决心到底是多么大。”

凌雪伤略思考了一会。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我只是担心这会伤到美国政府地自尊,让我们后面的谈判不那么顺利。”

“凌小姐,你太小看美国人的自尊了,他们既然连赫鲁晓夫拿着皮鞋在联合国大会的桌子上猛敲都可以接受,那又有什么是不可以接受的呢?”

三十分钟后,女总统听完了山本幽美的汇报,然后笑着点点头,“山本小姐,辛苦了。”

她说完,山本幽美就离开了,然后女总统靠在椅子上,用右手托着自己地腮帮子,自言自语道:“花旗银行的股份?为什么什么都不要,偏偏要花旗银行的股份呢?”

略微想了一阵之后,女总统想到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那个三大财团代表的脸色,顿时有些恍然大悟过来了,“我明白了,这两个中国人所要勒索的对象,不是美国政府,而是三大财团吧?”

想到这里,女总统再也没有任何疑惑,马上把电话拿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西蒙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质疑地问道。

“已经得到确认了,龙过海确实得到了中国政府地三千亿美元外汇。前来谈判的一共有七个,不过主要谈判代表有两个人,一个是凌梦蝶的妹妹凌雪伤,另外一个是叫做柳梦山的年轻人。”云斐说着,将一份卷宗放在西蒙的办公桌上,“这是这个叫做柳梦山地年轻人的资料。”

“柳梦山?”西蒙不解地皱着眉头,“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地名字。”

“确实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人物,根据我们的调查,也确确实实是一个完全默默无闻的人物。”云斐说道。

西蒙打开云斐递过来的卷宗,看到里面只有简洁的三页,这可怜的页数充分证明柳梦山是一个多么平凡的人。

“你觉得龙过海为什么会派这么个人来谈判?”西蒙问道。

云斐反问道:“你觉得龙过海派他来的目的是做什么?你觉得他是真的想要花旗银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吗?”

“当然不会。首先,龙过海做这件事,百分之百是受到段天狼的指示。而段天狼知道我们百分之百不可能放弃这百分之三十地花旗银行股份。所以……”西蒙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知道了,龙过海,哦,不,更准确的说,是段天狼想要从我们这里敲笔钱走。”

“对,他们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想要迫使我们妥协。”云斐说道。

“他们只是想要钱?”西蒙不敢相信地问道。

云斐笑了笑,说道:“不是一点点钱,而是很多很多。”

“你觉得数目会多大?”西蒙问道。

“按照段天狼对自己的评价,隐姓埋名七年,所需要得到的青春补偿费,怎么也不会低于一千亿美元吧?”

“一千亿?”西蒙的眼睛睁得老大,“世上竟然有人比银行家还心黑?”

“如果是这样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无论龙过海多么有钱,他总不会拥有比美国政府更多的谈判对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找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来谈判会更好。因为这个人什么都不懂,所以他也不可能受到任何迷惑。他的心里永远只记住一点,坚持他老板给他的要价。”

“这么说,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价钱,而且是个不容讨价还价的价钱?”西蒙问道。

“我想是的,不然来的人就不会是柳梦山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云斐说道。

西蒙略微点点头,然后拿起柳梦山的档案,细细翻了一遍,看了一阵之后,西蒙突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柳梦山就是段天狼?”

“怎么可能?”云斐几乎是本能地问道,“好不容易将自己隐藏起来的段天狼,就这么突然自己冒出来?”

“我也觉得不可能。”西蒙眨了眨眼睛,“但是,正是因为最不可能,我才觉得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这么做的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西蒙摇了摇头,答道。

第一节最后的晚餐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十四日傍晚,万丽五月花酒店三三二七号房。

自从回到房间之后,柳梦山一直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暖气这时候已经修好了,房间里显得很温暖,在这种环境下保持沉默似乎显得有些无聊了,于是,凌雪伤忍不住问道:“你好像很喜欢黄昏?”

“嗯。”柳梦山轻声答道。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凌雪伤问道。

“清晨太蓬勃,正午太热烈,白天太现实,夜晚太颓靡,只有黄昏,刚刚好。”柳梦山答道。

凌雪伤又问道:“听起来,你好像很喜欢平淡的生活。”

“看起来不大像是吗?”柳梦山反问道。

“是的,一点也不像。”凌雪伤说着,站了起来,拿起一包速溶咖啡粉,朝着柳梦山摇了摇,“你要吗?”

“来一杯吧。”柳梦山说道。

凌雪伤一边泡着咖啡,一边继续说道:“按照美国人的说法,你们是不折不扣的恐怖分子。甚至是比拉登还可怕的恐怖分子,有谁能相信你们想要过得是平淡的生活。”

“鲜花开得越灿烂,是因为根下的尸体堆积得越多,看似壮烈的人生背后,隐藏着的,也许只是一声叹息。”柳梦山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世界上其实哪有那么多伟大地真理和理想,人生又哪里有比自己的幸福更重要的东西?我想世上大多数所谓的伟大人物,在生命的时候,一定会感到后悔吧?回首往事,过得竟是如此荒诞的人生,简直是一生虚度。”

“伟大人物的一生是虚度?”凌雪伤停止搅拌咖啡,有些讶异地望着柳梦山,“那到底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才不算是虚度?”

柳梦山有些萧瑟地笑了笑,并没有答话。只是轻声说道:“人的价值究竟是什么?”

柳梦山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情都让人弄不清楚他到底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凌雪伤说话。

不过,凌雪伤还是答道:“只要还有一个人为你哭泣,那你活着就是有价值的。”

“哭泣?”柳梦山转过脸,微微看了凌雪伤一眼,然后又把脸转过去,继续看着窗外。

过了一阵。柳梦山缓缓闭上眼睛,“每当我闭上眼睛。在我地脑海里闪现的,只有哭泣声,无数的,绵延不绝的哭泣声。”

柳梦山的闭着眼的的时候,脸上落寞,自责。而又无奈地神情,让凌雪伤不自觉间,对这个认识才没有多久的男人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地怜惜。

她身子有一种走上前,将他的脑袋抱在怀里地冲动。

不过,凌雪伤早就过了被情感控制理智的年纪,所以她只是走上前。将咖啡递给柳梦山,“你今天怎么了?”

柳梦山将眼睛张开,缓缓地调着咖啡,他没有回答凌雪伤的问题,而是语气平淡地说道:“在我的床头柜里有几张机票。”

“机票?”凌雪伤愣了一下。“什么机票?”

“你去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柳梦山说道。

凌雪伤有些疑惑地看了柳梦山一眼,走到柳梦山的床头柜边。将抽屉打开,看到里面有一个蓝色信封里,信封里放着一叠机票——从华盛顿直飞上海的机票,乘机人正是凌雪伤本人,以及随行地所有谈判助理,唯独没有柳梦山。而起飞时间,则是三个小时之后。

“这是……”凌雪伤看到这些机票之后,马上转过身,愈发奇怪地看着柳梦山。

“三千亿美元很多,但是对段天狼以及他的组织来说,并没有决定性意义。”柳梦山并不看凌雪伤,只是继续淡淡地说道,“屠格涅夫说过,只要在小说的前面出现过一把猎枪,那么后面这把猎枪肯定是要开枪的。段天狼所写的,正事这样一部小说。在经过了七年时间的准备之后,段天狼以及他地组织,都不可能再做任何没有决定性意义的事。”

“不是为了钱?”凌雪伤奇怪地睁大眼睛,走到柳梦山旁边,“不为钱,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梦山继续说道:“过海哥跟政府关系很好,中国和美国也有很大的芥蒂,但是这并不足以使中国冒着跟美国发生外交纠纷的风险,将三千亿美元美国国债短期租借给龙氏集团。”

“但是,中国政府确实把这笔国债,拨给了龙氏集团。”凌雪伤说道。

“中国政府是怎么将这三千亿美元美国国债拨给龙氏集团的?”柳梦山反问道。

“当然是通过电脑……”刚说到这里,凌雪伤猛地反应过来,她吃惊地看着柳梦山,“你们侵入了中央银行系统,篡改数据?啊,不对,就算你们可以修改拨款记录,但是这么大笔数字,必定需要经过许多层层审批才可以地,你可以更改电脑记录,但是你们不可能伪造这些真实的文字记录。更何况,美国政府一定会就此事查询中国政府,那到时候不是什么都穿帮了吗?”

“只要是人制造出来地东西,任何东西都可以伪造的。”

柳梦山说道。

“难道……”凌雪伤又想了一会,不敢相信地说道,“你们已经买通了中国最高层?”

“没有,我们没有在中国政府的领导层中花一分钱。”柳梦山说道。

这下,凌雪伤就彻底地糊涂了。“那……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误会我地意思了,就目前而言,我们没有使任何诈术。三千亿美元美国国债确实通过合法的渠道,通过正规的审批和程序,去到了龙氏集团的帐上。”柳梦山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是很快,这些真实的事实就会变成毫无根据的谎言。不会有任何转帐记录,不会有任何审批公文。在中国,没有任何政府官员听到曾经有这么一件事情发生,也不曾见过任何与这件事情相关的文字记录。就算你把所有的中国档案都翻出来,上面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字跟这个人相关。”

“但是美国总统知道这件事,美国政府有专人就此事查询过中国政府,而中国政府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凌雪伤说道。

“中国政府不会承认这件事,美国政府甚至拿不出任何可以说服他们的国民地证据。没有任何原始电话录音,也没有任何通讯记录。没有任何事实可以证明这一切。”

凌雪伤仿佛堕入雾中,彻底地陷入了迷惑之中。好久之后,凌雪伤突然一下明白过来,“你们……你们从一开始就串通了中国政府?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你们跟中国政府合谋的,无论是我,还是大海哥,从一开始就是你们的利用对象?”

“我们必须选择跟一个政府合作。”柳梦山沉默了一阵。抬起头来,看着凌雪伤,“罗斯切尔德家族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它和欧美国家结合起来。政治的最高目标是经济,经济的最高目标是政治。而罗斯切尔德家族之所以可以控制全世界,就在于它跟美国政府这台政治机器完美地结合。经济和政治从来都是兄弟。想要战胜罗斯切尔德家族,只靠我们是不可能的。而全世界最适合跟我们合作,最有力量跟我们合作,以及最需要跟我们合作的,就是中国……我们根本就没得选择。”

“不。我不相信。”凌雪伤马上摇头,“我不相信这件事情是段天狼策划的。段天狼决不会这样牺牲他身边地人。”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们就永远也无法摆脱段天狼给你们带来地危险。”柳梦山马上说道。

柳梦山这么一说,凌雪伤只想了一会,便又明白过来,“你是说,段天狼这么做,是想要跟我们撇清关系?”

“这是保障你们安全的唯一方法。”柳梦山说着,看着凌雪伤,“我们跟中国政府谈过了,他们将会保障你们的安全。这是我们跟他们合作的重要条件之一。”

“那你呢?你自己怎么办?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去?”凌雪伤问道。

“我?”柳梦山笑了笑,“我是个美国人,我的父亲是个成功的银行家,我没有上学,我接受私人教师地家庭教育,我是个严重的精神病患者。所有的证据都显示,我从未去过中国,一切我在中国存在的证据都是高科技手段伪造出来的……”

听到这里,凌雪伤有些粗暴地将柳梦山打断,“好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了,我知道你们可以伪造任何东西。你们也可以使任何真实的东西变成谎言,但是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问你一句。我们走之后,你想做什么?你将来将会怎样?”

柳梦山看了凌雪伤一阵,伸手拍了拍身旁地椅子,“坐吧,我想跟你说些话,这次之所以让你来,就是想要跟你说些话,现在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了。”

一个小时后,柳梦山笑着从窗前站了起来,朝着只有三十公分距离的凌雪伤缓缓摇手,“再见,一路顺利。”

凌雪伤也勉强地笑着,站了起来,朝着近在咫尺的柳梦山挥了挥手,而她眼眶里装满的却全是泪水。

柳梦山笑着张开臂膀,将凌雪伤抱在怀里,“记住我地话。”

“我会的。”凌雪伤点头。

“走吧。”柳梦山松开怀抱。

凌雪伤再次点点头,转身往自己地房间走去,在走到门边的时候,凌雪伤停住,转过身,问柳梦山,“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这一生真正最想做地事情是什么?”

柳梦山眨了眨眼睛。答道:“在我最爱的人最想我的时候,我在她身边。”

“副谈判代表带着全体人员前往机场了?”

很快,凌雪伤等人离开酒店,前往机场的事情,马上就传到了白宫。

当总统的特别助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就站了起来,“我要见总统。”

三分钟后,特别助理出现在女总统的办公室。

听完特别助理的报告之后,女总统迟疑了一阵,然后问道:“那个谈判代表呢?我是说那个……”

“柳梦山。总统夫人。”特别助理说道。

“嗯,对,他人在哪里?”女总统问道。

“他还在

酒店里。”特别助理说道。

“副谈判代表登机离开,谈判代表还留在酒店。”女总统伸手摸了摸脖子,“听起来好像很诡异。”

“总统夫人,我认为这是一种谈判技巧,施压的某种方式。”特别助理说道。

“很可能。”女总统点点头,然后说道。“但是也很可能是两者的意见不合。那个副谈判代表是个很著名的集团总裁,应该是个相对来说。比较有理性地人。而这个柳梦山,名不见经传,对于政治和经济斗一窍不通,只知道一味执行命令。”

“嗯,很有可能是因为谈判代表坚持一个很高的补偿数字,而副谈判代表认为不可行。所以离开了。但是,这很难解释为什么她会把所有随员都带走啊。”特别助理说道。

“嗯,确实有点奇怪。”女总统想了想,“不过,不管是内部争斗也好,是谈判技巧也好。所有的这一切,都必须在谈判桌上见过真章之后,才会看出真正因由。”

“那我们是不是尽快安排跟柳梦山的谈判?”特别助理问道。

“不,不急。”女总统摇了摇头,“晾他一两天吧。不要太急,不要让他们看出我们内心的想法。”

“是。总统夫人。”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十七日黄昏,万丽五月花酒店三三二七号房。

在过去的四十八个小时里,柳梦山一直静静地坐在窗前,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咖啡,他的右手一直奇怪地摩娑着杯壁,模拟着某种特定的动作。

终于,柳梦山停止了喝咖啡,也停止了这个动作,他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来,朝着床头柜走了过去。

“服务处吗?”拨通一个号码之后,柳梦山问道。

“是地,这里是服务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电话里地侍应问道。

“我要订一张机票。”柳梦山说道。

侍应问道:“请问什么时候的机票?飞到哪里?”

“飞往上海,从现在开始最早的一班,无论什么舱位都要。”柳梦山说完,将电话挂掉,然后坐在床头,闭目养神。

三分钟后,电话铃声响了,柳梦山将电话接了起来,“我的票订到了吗?”

“我听说你想要见我。”电话里传来一个略微有些尖锐的女中音。

“哦,是总统夫人。”柳梦山波澜不惊地说道。

“看来,你一点也不惊讶。”女总统说道。

柳梦山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惊讶吗?”

“这么说,一切都在你预料之中?”女总统说着,有些高傲地笑了一声。

“最起码,一切没有在你的预料之中。”柳梦山说道。

女总统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也许我该换个情报局长了,他们对你地情报一点也不准确。”

“那要见了面才知道。”柳梦山说道。

“现在差不多快要到晚餐时间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要邀请你来白宫共进晚餐。”女总统说道。

“只要白宫的暖气比五月花的暖气好就可以。”柳梦山答道。

女总统笑了,“当然,我这就派人来接你。”

三十分钟后,柳梦山来到了白宫,经过了例行的安全检查之后,他直接被引到了一个餐厅。

当看到他出现之后,穿着白色正装的女总统从沙发中站了起来,笑着朝着他伸出手,“欢迎你,柳梦山先生。”

柳梦山跟女总统握了握手,淡淡地笑着说道:“谢谢。”

说着,柳梦山瞄了一眼餐桌,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全都是看上去很好吃地法式大餐。

“总统夫人很喜欢法国菜?”柳梦山问道。

“哦,是的,我丈夫很喜欢。”女总统笑道,“来,请坐。”

两人来到餐桌边,各自落座,中间隔着大概三四米的里,穿着黑色西服的安全人员站在两旁。

“我其实很乐意继续像现在这样谈下去。”柳梦山刚坐下,就说道,“但是我担心继续这样的交谈,会使我产生疑惑。”

女总统略微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柳梦山。

这时候,柳梦山地身体突然毫无预兆地暴起,几乎是在同时,柳梦山面前的餐刀用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地速度飞了出去。

餐刀飞进女总统的脖子,她的整个身子像突然被人推了一把一样,猛地后仰,然后被紧紧地钉在了椅子上。

“这是最后的晚餐。”柳梦山缓缓举起双手,仿佛一个疯狂的信徒在念咒一般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二节 作假者

民主党热门总统候选人戈尔办公室。

“宋先生,我得说,对于您所做的一切,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你知道,一千万美元可是一大笔钱。大选虽然还没有开始,但是我们已经要开始在各州花些钱,为即将到来的党内初选做准备了。”身材高大,笑容可掬的候选人,看着对面这位年轻的华人,动情地说道。

三天前,他的办公室突然收到了一千万美元的政治献金,即使是在美国政坛,这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于是,这位候选人马上就让他的秘书联络这位捐款者,想要专门登门造访,表示感谢。

而现在,这位捐款者主动来到了他面前,他看上去比想象中要年轻得多。

“我来这里,不是来听这种客套话的。”年轻人在座位上斜斜坐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虽然说话的时候,宋先生的表情显得和蔼,但是这话怎么也说不上友善,所以热门总统候选人的脸上不由得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是想来告诉你,我付出这一千万美金,可是冒着极大风险的。”年轻的宋先生继续说道。

“当然,如果我落选的话,就一切都没了。不过,我现在很想听听,如果我当选,你想要获得什么做为回报?是政府合同,还是外交大使地荣誉?”因为对方的无礼。总统候选人也开始显得有些矜持起来,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单方面的感谢,变成了例行公事的讨价还价。

“不只是那么落选那么简单。”宋先生从怀里掏出一个录音机,放在候选人面前,“是我这一千万变成葬礼的礼金。”

宋先生说着,在脸色僵硬的戈尔面前,将录音机按响。

“这么说,美国将会有第二个女总统。……好吧,佩洛西夫人就佩洛西夫人吧。不过牺牲掉戈尔先生,让人听起来有点肮脏,他是个不错的人,跟我丈夫关系很好,在环保上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好人总是用来被牺牲的……”

十分钟之后,录音机突然自动结束。

然后宋先生脸色淡然地补充道:“男人是雅克夫,俄国人,罗斯切尔德家族情报处副处长。白宫联络员,至于女人是谁。我想就不用我来解释了。”

戈尔深吸了口气,身子稍微抖动了一下,然后便笑道:“首先,宋先生,我必须得承认,一千万美金是一大笔钱。但是如果只是因为你给了我一千万。就想要我相信这个荒唐透顶地录音带。宋先生……你不觉得你把我想得太幼稚了吗?”

“当然,这点我已经替你考虑过了。”宋先生说着,朝着戈尔笑着伸出手,“为了证明我的公信力,除了这盒录音带之外,我还为你带来了一些别的东西……可以跟你借张纸和笔吗?”

戈尔迟疑了一下。递给宋先生一支笔和一张纸。

宋先生在纸上写了一句话,然后将纸张盖上,放在戈尔的面前。

戈尔刚要伸手去拿来看,就被宋先生挡住,“一千万美金。不知道能不能买到戈尔先生的一杯咖啡?”

戈尔疑惑地看了宋先生一阵,点点头。“当然。”

数分钟后,两杯咖啡送了进来。

“可以麻烦你打开电视吗?”宋先生看着送咖啡进来的漂亮秘书,笑道。

秘书看了戈尔一眼,得到首肯之后,将办公室的电视打开。

“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也许可以谈论一下罗斯切尔德家族,对吗?”宋先生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戈尔并不搭宋先生的腔,只是笑了笑,说道:“宋先生看起来好像对罗斯切尔德家族很熟?”

“倒也谈不上,不过对卡札尔倒是略有了解。”宋先生淡淡地笑着说道。

听到这里,戈尔眉毛微微跳了一下,因为罗斯切尔德家族派来联络他地人,正是卡札尔——看来,这个所谓宋先生确实不简单。

“宋先生看上去很年轻,不知道这一千万美金是你的私产,还是……”戈尔也喝了一口咖啡,跟着笑道。

“我看上去不像是老板,更像是冲锋陷阵地马仔,是吗?”宋先生笑道。

“噢……”戈尔耸耸肩,“幕后老板们总是喜欢装神秘,他们很少亲自出来的。”

“你猜对了,我确实不是最后的老板,不过,这一千万美金倒确实是在下的私产。”

“哦,那真是失敬了,宋先生十分年轻有为。”

“如果刚才那段录音是真的,我不知道戈尔先生会做什么选择?”宋先生又问道。

戈尔略想了一会,就笑着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做这种假设,因为我根本一点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看来,戈尔先生对卡札尔先生地承诺还真是有信心啊。”宋先生叹了口气,“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们一起看电视吧。”

三十分钟过去了,戈尔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宋先生……”

然后,就在他刚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就看到电视台突然插进一个画面,“这里是特别节目报道,这里是特别报道,根据最新消息,二十七分钟前,总统夫人在白宫遇刺……凶手中文名为柳梦山,英文名为路易斯,出身于一个华人银行家庭,有很长的精神病史……”

目瞪口呆地看完这个特别报道之后。戈尔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在面前依旧神色自若,怡然自得地喝咖啡地宋先生。

然后,戈尔有些恐惧地伸手,将桌面上的字条翻开,只见上面写着——“神说,总要有人死去。”

这时候,宋先生缓缓转过脸,看着戈尔,脸色平静地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地?”戈尔睁大眼睛看着宋先生。问道。

“我会回答你的一切疑问的,我们有大把的时间,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还希望继续竞选美国总统吗?”宋先生问道。

戈尔几乎是马上摇头道:“不,我打算放弃。”

“为什么?”宋先生问道。

“没有

人会想要成为牺牲品。”戈尔说道。

宋先生笑着点点头,“这是很好的第一步,你起码开始信任我了。不过。假设你不会成为牺牲品,而是顺利成为美国总统呢?”

“这不可能。最少美国历史上一百年来,还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位不获得罗斯切尔德家族支持,而得以就职地总统。就连罗斯福那样伟大的总统,也是在拜访了罗斯切尔德家族地办公室之后,才确定自己获胜地。”戈尔摇头道,“罗斯切尔德家族几乎掌控了美国所有的主要媒体。正如他们所说,他们可以让民众只听到他们想让他们听到,只看到他们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跟他们对抗。”

“我想请问一句,拉登是不是得到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支持?”宋先生问道。

“当然没有?这有什么关系?”

“拉登并没有掌握任何一家美国媒体,但是有哪个美国人不知道拉登是谁吗?”宋先生再次问道。

戈尔开始有些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真相,对于传播来说,最可怕,最终极的武器永远是真相。”宋先生说道,“正如你所说。罗斯切尔德家族控制了几乎所有的媒体……他们也许可以控制任何媒体,但是他们永远无法控制一样东西。那就是网络。在网络上将会有某些东西,永远无法删除,甚至被强制性地传播,而这……就是我们想要民众看到的东西……我们可以让你当选。”

戈尔摇了摇头,“我不怀疑你们地能力,但是我现在只想做一句,就算当选总统又怎样?肯尼迪不是一样死在了军工集团和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合谋之下吗?这一切太危险,我不想再参加下去,我要退出。”

“我们可以确保你当选,也可以确保你地生命,我们唯一不可以确保的,就是我们无法确保你退出的权力。”

戈尔问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宋先生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是非常正式,认真的——胁迫。”

西蒙已经完全傻在了办公室,他抓破脑袋,也无法理解柳梦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这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他已经完全无法想到柳梦山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的大脑甚至已经停止了运转,因为完全找不到方向。

而就在这个时候,云斐又再次走进了他的办公室,“西蒙,你看电视没有?”

西蒙双眼空洞地摇了摇头,“我们还需要看电视吗?”

“当然。”云斐马上说道,“电视里说柳梦山是美国人,而且是银行家后代,而且还有精神病史。”

“什么?”西蒙马上跳了起来,“胡说八道,一个月前,他还在中国上海,他连英文都不会说,怎么可能是美国人?”

“但是电视台就是这么说地。”

“电视台到底是从哪里获得这些荒唐的资料的?”西蒙抓着脑袋,问道。

“他们是从正常渠道查询的。”

“怎么可能?我们的调查根本就不是如此。”西蒙说道。

云斐问道:“西蒙,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这就是问题所在。”

“再去调查一下,看看现在的资料是怎么显示地。”西蒙马上说道。

“我们已经这么做了。”云斐说到这里。脸上显得有些悲哀,“一夜之间,所有的资料都改变了。柳梦山在中国的所有资料全部都消失无踪了,照片,文字,视频,录像,一切跟中国相关的资料全部消失了。而在美国的所有资料却凭空出现了,甚至于连他家地址都清清楚楚地写着。”

“怎么可能?”西蒙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根本一天都没有在美国住过?要他说出他地中学地址。要他说出他的同学……”

“他有精神病史,所以在家受教育,与外界几乎没有接触。”云斐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其他方面也没有任何漏洞,所有资料都完美无暇。”

“阴谋!彻头彻尾地阴谋。”西蒙用力地把台灯摔在地上,“可是最该死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云斐脸色悲哀地说道。

“还有什么?”

“他篡改了所有地乘机记录。”

“是的。他一定会这么做,可是我们可以找到目击证人。我们要把和他坐在一起的人放到电视上去证明。”西蒙说道。

“我们当然可以这么做,但是我们提出任何过硬的事实证据,只有人证,难以让人相信。而这这只是小事,他还篡改了中国政府和美国政府的那段电话录音。”云斐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西蒙问道。

“中国政府向美国政府证实三千亿美金外债确实是归龙氏集团所有的通话记录。”云斐说道。

“这篡改根本没有意义,我们可以要求中国政府出来证明有这段谈话就可以了。”西蒙说道。

“可是问题是。中国政府拒绝承认曾经有过这段谈话。”

“什么?”西蒙扭头,悲愤地望着云斐,“段天狼跟中国政府结合了。”

“这已经是确定无疑的是,因为更可怕的是,中国政府甚至否认他们曾经将三千亿美元外债短期租借给龙过海。而这期间所有地电子文档记录都已经消失,相信实体记录应该也是同样下场。”云斐说到这里。脑袋无意识的轻轻摆动,“中国政府从一开始就参与,甚至很可能是策划和主导了这次行动。”

“妈地,我们像婊子一样让人给耍了。”西蒙怒吼起来,“可是。我现在最他妈的想知道的是,段天狼他接下来想要干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其中细节,但是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想要打败我们,首先必须削弱美国政府对我们的助力。否则,这个世界上几乎不可能有任何力量可以战胜我们。他现在这么做,就是想在政治上削弱我们。”云斐说道。

“该死的,政经结合,好狠……”一向自信满满地西蒙,这个时候显得有些慌乱,他急躁

地在房里走来走去,我们的计划要完了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们现在对局面还不大清楚,他后面有什么后续手段,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目前还无法做科学的评估。”云斐倒是表现得格外冷静。

“我想知道,在当下我们的应对该是如何?”西蒙问道。

“告诉民众真相,发动我们所有的手段来告诉民众真相。”云斐说道。

“可是,我担心所有的真相都已经消失。你比我更清楚段天狼是怎么回事,那个畜生根本不是人,他是一台电脑,一台人形电脑,他能够做出这种事,一定是一切都计划好了,他不会留给我们任何破绽地。”西蒙一边说着,一边大力地挥动双手。

“不用管他是不是真相,就像是我们从前所做的那样,就当是在伪造真相好了,总之只要让民众相信我们就可以了……不过,在发起这波宣传之前,我们要尽快调查清楚,段天狼究竟还做了别的什么事,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反应时间。”

“好的,好地,一切就这样去做吧。”西蒙拼命地点着头,过了一阵,他的头猛然停住。问云斐道,“你觉得柳梦山是不是就是段天狼?”

“我不知道。”云斐摇头道。

“如果他真是段天狼地话,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都要杀了他!”西蒙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云斐失落地摇头道,“如果他真是段天狼的话。”

美国,纽约。

当莫伦从电视上看到美国总统被刺杀,看到柳梦山淡淡微笑着的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时候,他几乎是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这件事?”

半个小时后,他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是宋先生打来的,“很抱歉,要让你看电视才知道这一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事先完全不知情?”莫伦大声问道。

“对不起,这是老板的灵光一闪。”宋先生说道。

“见鬼,我才不相信什么灵光一闪,段天狼做事情从来都是像瑞士表一样精密,他才不会有什么灵光一闪。老实告诉我吧。他到底想怎么样?”莫伦在电话里吼道。

“老实告诉你吧,老板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过你们。”宋先生在电话里淡淡地说道。

宋先生的话。让莫伦脸上随之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地意思很简单,不要高估自己,更不要低估别人,尤其是这个别人是段天狼的时候。”宋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要以为你和白夜之间真能有什么秘密。”

莫伦沉默,他的额头微微冒出冷汗。

过了一会,宋先生说道:“请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之所以跟你说这番话,并不是为了跟你们翻脸,恰恰相反。我们是想要跟你们进行更彻底的合作。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会更加复杂和细化,我们不希望内部出现任何差错。”

“你需要我做什么?”好一会之后,莫伦问道。

“你有时间可以去上网。”宋先生说道,“现在有个博客很红。”

莫伦问道:“博客?什么博客?”

宋先生答道:“一个在一周前就预测了美国总统遇刺的博客,它甚至清楚地说明了总统遇刺的地点。”宋先生说道。

莫伦问道:“一个博客?”

宋先生答道:“是的。一个叫做乌托邦地博客网站里,唯一一个叫做乌托邦的人写地博客。他的博客里有一百八十五篇博客。是用一百八十五种语言写得这篇博客。”

莫伦问道:“这也是你们的杰作?”

宋先生答道:“我们的合作还没有结束,我想你应该称之为我们的杰作。”

莫伦问道:“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宋先生答道:“我建议你打开这个网址看看,网址是www■…”

三分钟后,莫伦输入这个网址,然后看到这个博客里,一共有九个视频出现,这全部都是柳梦山的视频,最近地细致到脸部,最远的,是方圆一公里之内。

“这是什么?”莫伦不解地问道,“是我们的人拍摄的吗?”

“准确的说,是我们的卫星拍摄地。”宋先生答道。

“卫星?”莫伦皱了皱眉头,这又是一件他完全不知道的事。

“是的,我们不久前从美国发射的一颗商业卫星,拥有全新的成像技术,可以穿透除铅以外地技术所有物质,然后还原成原来影像。”

“也就是说,即使柳梦山在墙内,也可以清清楚楚的拍摄到?”莫伦问道,“效果就像是在野外一样?”

“是地,有点难度,但是我们做得到。我们要确保柳梦山的安全,他是一个伟大的道具。同样成为道具的,还有了不起的美国总统候选人戈尔先生,那应该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罗斯切尔德家族会允许这颗卫星继续运转吗?”

“当然不会,但是现在已经有一百五十万美国国民在观看我们这个网站,我们还将进一步扩大这个数字。”

“他们会阻拦美国人继续观看这个网站的。”

“在技术上他们不可能做到,唯一的危险来自于美国的法律和政治手段。”宋先生说道。

“我知道了。”莫伦点点头,“你是想要我开始发动我们这七年来积存的政界关系,是吗?”

“这么说,也许又有点让你伤心,但是你所掌握的政客,只是我们所掌握的四分之一,另外,更重要的是,一个强而有力的政治人物,民主党的候选人,最有机会当选总统的戈尔先生,将会出面来支持调查刺杀案的真相。”宋先生说道。

莫伦笑着要了摇头,“真相?我们需要人们看到的真相?”

“是的,对付作假者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们更会作假。”

第三节 合流

第三节合流

“中央情报局的人为什么还没有将这个王八蛋送到我这里来?”

一个晚上没睡,西蒙的眼神已经开始发红。

跟他的眼睛一样红的云斐摇了摇头,“中央情报局的人不愿意照办。”

“他们不愿意配合?”西蒙冷笑了一声,“他们疯了吗?难道他们搞清楚他们真正的老板是谁吗?”

云斐走到西蒙的书桌上,打开西蒙的笔记本电脑,在上面输入了一个网址,然后将笔记本转了过来,朝向西蒙,“你看。”

看到这个网页里出现的九个视频,西蒙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有一架卫星正照着柳梦山,这是一台拥有特别技术的卫星,可以透视任何建筑物,直接看到里面的景物。所以,现在等于柳梦山已经被完全监控。而这台卫星转播的录像,现在正在面对全球播放。迄今为止,这个博客的访问记录已经突破八千万。在这种情况下,一切都被透明化,任何暗箱操作都变成不可能的。”云斐眨了眨眼说道,“在这个时候,我们只能做到一件事,那就是众目睽睽下,将他枪杀。就像当年我们处理刺杀肯尼迪的那个凶手一样。”

“不,我们当然不要刺杀他。”西蒙马上摇头道,“他根本不是我们派的。我们要是现在出手,说不定正中段天狼的下怀,他很可能已经在这里下了什么陷阱,就等着我们上套呢。”

“这种可能性当然存在。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如果我们想杀掉柳梦山的话,我们只有六个小时地时间。这六个时间一过,我们可能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西蒙看着云斐,不解地问道。

“国会已经召开特别会议。宣布成立案件专调组。根据我们的情报,这个专调组,将由蒙德参议院和科德独立检察官联合领导。”

“蒙德?科德?”西蒙眉头深锁,“竟然是这两个又臭又硬的家伙。”

“是的,就是他们,美国政坛极少数不跟我们合作地异类。”云斐答道。

“不,不行,这个专调组不能让他们领导,这会给我们带来麻烦。”西蒙果断地摇头道。

“这个动议恐怕我们拦不住。”云斐摇了摇头,说道。

“在美国国会有什么事是我们做不到的?那些大腹便便的家伙们。几乎每个人都收了我们的钱。”西蒙不敢相信的说道。

“据我所知,这个动议,是由戈尔直接通过他的亲密议员来发起的。在短时间内,就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同时,网络上充满了关于这件事情的议论。有一些适合调查这件事情的人全部被列在网上。除了蒙德和科德以外,每个人地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丑闻,他们这些人很可能将会要下台。”

听到这里。西蒙有些明白过来,“这么说来,没有人愿意再参与竞争领寻这个专调小组?”

“是的。按照那些网络上地速度,任何一个人只要有可能被人想到有可能竞争这个位置,他的丑闻便马上就会在网络上传播,而且全都是证据确凿。在这种情形之下,除非一个人完全清白,否则他绝对是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而我们的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不等云斐说完,西蒙就点了点头,插话道。“毫无疑问,就像我前面说的,一切都是经过精心策划地。接下来,这个柳梦山也许会有精彩演出吧。”

“是的,而且还是对这一个有每天数千万访问量的视频出口,这个收视率说不定比cnn止还高。”云斐说着,顿了顿,“所以我才要特别提醒你,如果我们想要消灭柳梦山这个不确定性因素,我们还有六个小时。”

“可是万一这正是段天狼所等待地呢?”西蒙反问道。

云斐沉默了一阵,点点头:“这个可能性相当大。”

“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决定?”西蒙又问道。

云斐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之后,叹了口气,“我会放弃,虽然被耍感觉不好,但是自投罗网就更蠢了。”

西蒙也想了一阵,点点头,说道:“虽然很不服气,但是恐怕也只能是如此了。眼下这个时候,不可以轻举妄动,只能先观望一下了。不过话说回来,也许这才是段天狼所期待的呀。”

“西蒙,你不必想太多。为了今天,段天狼忍了七年,自然是一切都筹备好了。就算柳梦山真是段天狼,就算我们杀了他,我想也无法从根本上消灭他的计划。”

“是,这点我赞同。”愤怒过头之后,西蒙反而冷静下来,他缓缓在房间里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段天狼能够做到今天这步,他的背后一定有个强大的组织在支持他。我们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他已经和中国政府,还有默客进行了联合。不过,除此之外,他自己应该还有一支强大的直属部队。”

“对,我们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消灭段天狼,而是搞清楚段天狼的直属势力到底有多大。了解这个,我们才能真正了解段天狼的意图和战略方向。”西蒙说到这里,又转过头,看着云斐,问道,“对了,我忘记了一件事,我们不是有很多技术员么?我们是不是有可能在技术上破坏这颗卫星的转播?”

云斐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们地技术实力可称全球第三,但是仅仅是第三而已。”

云斐的话说得委婉,但是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我们是第三。但是默客和段天狼组织却是稳坐一二名。

“有没有可能在法律上禁止这场转播?”西蒙又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事件太突然,民意滔滔,目前没有哪个议员敢提出这种动议。除非他想要结束自己的政治生涯。而且,预计这个动议出来之后,也不大可能通过。”云斐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西蒙,钱不能决定一切,有时候人心凝聚起来,会变得太可怕。”

“是啊……”西蒙长叹一声,“民心可畏啊。”

长叹完,西蒙又啧了一声。“现在最可恶的地方,就在于中国政府,默客。段天狼,这三股我们最畏惧地力量竟然凝聚起来了,要是……要是他们中间分化了,那该多好啊。”

说到这里,西蒙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问云斐,“云斐,你说。这三者之中谁是最好分化的。”

云斐很认真地思考了一阵,然后说道:“段天狼自然是不用想了,至于中国政府,他们这次既然做得这么绝,自然是铁了心了。一山不容二虎,中国发展到今天,中美冲突已是必然,这个大家都心里有数,根本没有多少转闱空间。再者。中国政府这次出格的行为,也充分显示他们手里应该是拿到了对他们很不利地证据。”

“比如那份绝密的屠龙计划?”西蒙问道。

云斐点点头,说道:“是的,如果我猜得没错,中国政治局的那些委员们,甚至有些人可以背诵其中的经典段落了。”

“这么说,目前只有默客是可能分化出来的?”西蒙问道。

“不是可能。”云斐摇了摇头,说道,“是很可能。”

“怎么说?”西蒙赶紧问道。

“你没有发现吗?在所有的行动中,我们都看到段天狼的影子,而默客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了。”云斐说到这里,淡淡地笑了笑,“人是有骄傲的,尤其是一个在世界上屹立百年,拥有崇高地位,甚至于一直跟罗斯切尔德家族这样地庞大势力对抗的群体,不可能不拥有其骄傲。他们不可能甘心这样一直给段天狼做陪衬的。”

西蒙听到这里,想了一会,然后连连点头,“有道理,但是……我们现在该到哪里去找他们呢?”

云斐说到这里,也皱起眉来,“对,这就是最关键地地方了,我们压根联系不上他们啊。”

“过去的一百多年拼得太凶了,每一个被我们发现的默客成员都被我们杀了。早知道有今天,就不做那么绝了。”西蒙遗憾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在西蒙跟云斐进行着这番对话的时候,莫伦也在通过一台电脑,跟“鸿钧”进行对话。

莫伦先是将目前的局面说了一下,话说了很多,但是总归只有一个意思,谁都不知道段天狼到底在搞什么,大家都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一切都完全在段天狼地控制之中,所有的人都被他玩得团团转。

在最后,莫伦格外抱怨了一下自己和默客的同仁也完全在段天狼监视之中地事情。

莫伦抱怨道:“这完全不像是联盟的态度,盟友之间哪有这样不平等的。现在这情形,与其说是联盟,倒不如说是依附。不错,我承认段天狼确实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可是我们默客数百年积累才有今天。如果没有我们的鼎力支持,段天狼的势力又何以膨帐得这么快?现在段天狼的做法,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莫伦抱怨的本意,原本只是想要“鸿钧”跟段天狼施压,让他相对注意对默客成员的态度。

但是,“鸿钧”地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是说,段天狼看起来已经将一切都玩得游刃有余,是吗?”“鸿钧”问道。

莫伦答道:“最起码从目前看,是这样的。”

只过了一会,“鸿钧”就用轻描淡写地口气说道;“既然是如此的话,那么转向吧。”

“转向?”因为太突然,所以莫伦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是的,既然段天狼已经觉得不需要我们。那么我们就投向需要我们的那一方好了。”“鸿钧”说道。

这一下,莫伦才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不过他还是不敢相信“鸿钧”确实是这个意思,“你地意思是说……转而跟罗斯切尔德家族合作?”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已经流传很多年了,但是你看上去还是觉得很惊讶?”“鸿钧”反问道。

“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但是……我们跟段天狼合作这么多年了,我们为了彼此的合作付出地代价如此之高昂,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莫伦说到这里,简直无法再说下去。

于是,“鸿钧”替他说下去,“不只是如此,罗斯切尔德家族还是我们的百年死敌。我们各自死在对手的手上的人超过签名。甚至于连罗斯切尔德家族现在的族长西蒙的父亲,都是死在我们的手中。”

“正是如此,所以。我实在是无法理解您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念头。”莫伦说道,“段天狼虽然态度可恶,但是不管怎么说,从人格上来说,段天狼实在是优越过罗斯切尔德家族太多了。我们跟他合作。虽然有些伤害自尊,但是起码不至于被完全吞没。但是如果跟罗斯切尔德家族联合的话……且不说这百年来地恩怨,光是我们自身的存亡。就已经足够让我们担心了。”

“我不是一时冲动。”“鸿钧”说道。

“但是……”

没等莫伦说完,“鸿钧”又继续说道:“你已经被眼前的表象给迷惑了,你没有看到事情地根本。”

莫伦不解地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我们支持段天狼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让他打败罗斯切尔德家族那么简单吗?”“鸿钧”问道。

莫伦没有答话。

“当然不是,我们的目地是要诞生一位神,一位完全没有人性,只有神性,永远不会错误,永远正确的神。这个神不是别人。正是被天道完全控制的段天狼。而现在,一切迹象显示,虽然很艰难,但是段天狼确实控制住了天道。如果我们继续帮助段天狼,让他继续这么游刃有余下去。那么段天狼对天道地依赖就会越轻。如果真是这样,也许一直到段天狼做完他想要做的事,天道都无法控制段天狼。”

“鸿钧”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然后继续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请问你,我们这几年到底在干嘛?难道我们真的只是为了帮助段天狼做一个这么无聊的试验吗?”

莫伦长吐了一口气,听到这里,他已经完全明白“鸿钧”的意思了,“您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加入罗斯切尔德家族的阵营,以给段天狼增加压力,迫使他更多地依赖段天狼。从而帮助天道争夺对段天狼躯体和意识的控制权?”

“当段天狼和天道合而为一的那一刻开始,我们所做地一切事,我们默客存在的唯一目的,便只有这个了。这是压倒一切的最高目标,在这个目标底下一切都可以牺牲。”“鸿钧”说道。

莫伦迟疑了一会,然后问道:“但是,假设天道真的战胜了段天狼,然后变得完全无法控制,那该怎么办?”

“这不是你需要思考的问题。”“鸿钧”说道。

莫伦沉默了一阵,问道:“既然您决心已定,那我也没什么好说,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我们现在是公开转向,还是暗地转向?”

“自然是暗地转向,公开转向只会引起段天狼的警觉。他现在的智慧和智力都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类,我们千万不可以让他看出端倪。不然,他马上就可以意识到我们的意图,到那时,说不定他就干脆结束一切计划了。”“鸿钧”说道。

“好的,那么我们跟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合作,是不是应该也有所保留。如果我们一切都和盘托出的话,我担心他们会做得太出头,然后让段天狼看出破绽。”

“这是自然,罗斯切尔德家族只是一群短视的银行家,他们不可能思考得像我们一样长远。为了短期的利益,他们很可能随时打草惊蛇。所以,你不必跟他们和盘托出,也不必跟他们说天道的秘密,甚至于连段天狼的计划,都不要让他们全部知道,只告诉部分,甚至于暗地里帮助他们就好了。”

“这样做很方便,但是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技术性问题。”莫伦说道,“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恐怕很难获得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信任吧。”

“我们不需要获得他们的信任,他们现在比我们需要他们更需要我们。”

“那么,好吧,我会把这一切都办妥的。”

第四节 都是聪明人

第四节

都是聪明人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二十七日,刺杀案已经过去一周,但是案件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无论是国会,还是民众都感到不耐。

但是民众没有办法改变这糟糕的情形,他们除了没事就去访问那个博客网站,看看柳梦山现在到底怎么样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至于美国政府,以及那些负责审讯柳梦山的专调组成员,也无法做任何有效的事情来改变事情的现状。因为在外围,他们做了所有他们能做的,但是他们找不到任何头绪。而对于柳梦山,有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也不敢对他做任何刑讯,他们只能无奈而气愤地看着柳梦山好像高僧入定一般,在他们面前自始至终地微闭着双眼,一言不发。

而新闻上的各种效应也不断发酵,一方面,在罗斯切尔德家族控制的美国媒体上,出现的是事实,柳梦山是个中国人,是龙氏集团的员工,受命前来美国,代表龙氏集团跟美国政府进行谈判,要求以三千亿国债换取花旗银行的股份。在见到美国总统之后,他出手袭杀了她。

为了使民众相信这种宣传,罗斯切尔德家族对自己所可以控制的媒体进行了全面动员,为了证明本来就是事实的东西,他们伪造出了无数的人证和物证,他们从各个角度说明了这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甚至还有一位华裔被雇用在电视台上自称是柳梦山在上海的性伴侣,两者关系长达十年之久。

按照通常地经验来说。罗斯切尔德家族将他的媒体发挥到如此地步,基本上美国民众就会被其控制。

出现这种情况,虽然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戈尔这样有分量的人物带头出来否定这件事情,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罗斯切尔德家族只是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但是并不是神,他们不可能控制得住所有人。所以。从来就不缺乏有骨气,愿意跟他们作对的人。这些人中也不乏拥有力量和地位的人,但是他们地反对几乎从来没有成功过。

而这次,之所以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宣传攻势收效如此之差,最重要地原因是——这件事情太扯了。

而民众在这件事情中所有的疑虑,全都由戈尔在今天在接受一个网络电视台访问的时候,完全的爆发出来了——“首先,一个中国财团从中国政府手中借了三千亿美元美国国债。你们不觉得这说法幼稚得可以吗?谁都知道美国国债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而是一个深层次的政治问题。有任何成年人会相信中国政府会只为了一点出借金,就不惜把中美外交置于险地吗?”

“其次,就算这件天方夜谭是真的曾经发生过地事情,又有谁相信那个庞大的中国财团会人才缺乏到派一个几个月前,还只是个酒吧歌手,对于国际财经一无所知,甚至于连英文都只能讲两三句的。二十几岁小伙子太承担如此之重的谈判任务?”

“好吧,假设中国人全都是疯子,那么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提出要用这三千亿美元美国国债换取花旗银行股份呢?随着次贷风暴爆发之后,花旗银行就陷入了长达七年的衰退,这是众所周知的。他们只需要花这三千亿美元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就可以在公开市场上获得这些股份。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又要大费周章来提出如此之莫名其妙的要求呢?难道中国人除了都是疯子之外,还全都是傻子吗?”

“而最重要地是,我请大家不要忘记,当这件刺杀案爆发的时候,CNN是怎么报道的,但是现在他们又是怎么报道的……”

“混蛋,这个田纳西州的死胖子……”

当将访问看到这里的时候,西蒙就终于再也忍不住了,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将桌上地笔记本电脑推到了地上。

之所以这样出离于愤怒。是因为当西蒙看到这里的时候。他就明白过去的一个星期,耗费数亿美金的宣传攻势。完全作废了。

而坐在云斐的这一切,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他倒是表现得很冷静,“西蒙,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我们输在先机,这个失败是我们可以预见的,没有必要为这件事生气。”

“但是,这是事实。”西蒙指着地上的笔记本,声音嘶哑地说道,“该死的,也许我的媒体说了一百年地谎,但是这一次,我们是千真万确地说了他**的真话。”

“我们犯了一个错误。”云斐淡淡地摇了摇头,“在我们地内心深处,还是相信真相就是真相。我们只要想办法把事情恢复到原状,民众就会相信我们。但是我们忘记了,民众什么时候相信过真相?”

云斐说到这里,抬起头看着西蒙,“民众从来不相信真相,他们只相信看起来像真相的东西。这从来是我们的信条,而这一次,段天狼用我们的信条狠狠地给了我们一巴掌。”

云斐站了起来,伸手搭着西蒙的肩膀,继续说道:“西蒙,我们要永远记住这个教训。只有弱者才依靠真相,强者从来都是创造真相的。我们这次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采用了弱者的思维,我们以后不可以再犯同样的错误。”

“现在你有什么想法吗?”西蒙转过头,看着云斐,问道。

“西蒙,记得吗,我们还有第二个信条,只有弱者才会随他人起舞,强者从来都是只走自己的路。”云斐说到这里,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窗外,说道,“既然段天狼的所做所为,是完全不可预测地,那我们干脆就不要浪费时间去预测他好了,我们自己做自己的事。”

西蒙站在云斐的身后愣了一阵,然后走了上去。说道:“你好像已经有了想法。”

“是。”云斐看着西蒙,毫不讳言地说道。“说实话,从七天前开始,我就预计到了今天我们在舆论上的局面。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在想方法反制。现在,我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就看你敢不敢采纳了。”

“哦?”西蒙饶有兴趣地张开眼睛,“我很想听听看。”

“假如现在是场牌局。当你的牌面上只有三四五六,而对方却有三条K在牌面上的时候,你下了一千块,对方跟了一千块,而且大你一万块,在这个时候,你地底牌其实是八,但是你想让别人相信你的底牌是七。这个时候。你该怎么做?”云斐问道。

“非常简单,当然是全下。”西蒙答道。

“对。”云斐点点头,“就是这个思路。现在之所以我们地媒体攻势并不奏效,是因为我们所端出来的事实太难让人相信了。就好像我们只有三四五六,别人很难相信我们会比三条K大一样。在这个时候,我们有且只有一个办法。让全世界的人相信我们,那就是……”

云斐还没有说完,西蒙就跟着说道:“把事情搞大?”

“没错,搞到最大。”云斐说道,“把这件事情操作成中国人对美利坚共和国阴谋的一部分。”

“阴谋?什么阴谋?”西蒙又问道。

“由于三十几年改革开放,中国人的经济实力获得了巨大的提升,他们已经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世界第二大国。但是,就像当初地日本一样,他们已经无法满足第二地位,阴谋向伟大的美利坚共和国发动进攻。这不是中美之间简单的经济角力。而是一场世界霸主之战。如果美国成功。它就将依然成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而如果中国人偷袭得手,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像苏联一样。成为除美国之外的第二个超级大国。”

听到云斐说完这番话好久,西蒙终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只有将事情提高到这种国家阴谋的角度,我们所有的宣传才可以得以合理化。而事实上,在这次事件中,中国政府也的确很可能就是幕后推手,我们所说地,也不算是谎话。不过,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怎么让美国人相信这些呢?只是靠媒体宣传的话,恐怕不够吧?”

“很简单,从现在开始,马上制造中美之间的各种小摩擦,经济的,外交的,都来一些,让全世界地媒体都紧张一点。我们要营造出一种虚假到简直跟真实没有区别的紧张感,最好是要让人觉得中美之间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地区规模的战争。”云斐说道。

“如果要做到这一点,最好的议题就在台海。”西蒙说道,“台湾的政客们现在已经几乎每个人都快要急得跳海了。中国政府的实力膨胀如此之快,收回台湾是三五年内的事,他们已经快玩不下去;额。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暗地里表示强硬的态度,支持他们做些过火行为,那么一切就顺水推舟了。”

云斐说道:“你和我想得一模一样,最好的议题,就是暗中指使他们重新恢复入联公投。我们将公开的赞成他们进行这项公投,并且重新抛出台湾地位未定论。”

“现在地中国,不是过去地中国。他们的实力已经很强大,我们不可能贸然这么做,不然我们会遭到美国国内鸽派地抵制的。在做这些事之前,我们必须在美国国内作一些事情,给我们的这些表态作一些铺垫。”西蒙说道。

云斐马上点头,“当然,我们必须营造出我们的金融市场正在遭受以中国人为首的亚洲新兴市场的资金进攻,就像我们在十七年前进攻亚洲那样。”

西蒙笑了起来,“美国的股市和汇市,将会大规模的下跌,美国人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当身边每个人的脸都气得发绿地时候,他们会相信我们说得任何话。而在这个时候。我们则可以用五分之一甚至更低的价格,抄一个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天底。”

西蒙说完,云斐又接着说道:“当台海危机到最关键,当一切都显得让人绝望,当战争看起来简直不可避免的时候,我们将会像救世主一样出现,拯救美国人的股市和汇市。在美国人的感激涕零中。我们将坐收数以万亿计的美元,而不会有任何人怀疑我们现在所说地是假话。”

紧接着。西蒙又笑着说道:“完成这个计划大概需要一年半时间。这样一来,我们不但在一年半年的时间里,累积到了巨额地财富,而且还成功地挑起了中国和美国之间的民族仇恨。这也为我们数年后,再度发动对中国的经济战争埋下了极好的基础。当那时候,当那场更为浩大的战争发动之后,中国和美国都将对这个世界失去影响力。到那时候。主导世界的,不再是中国,也不再是美国,而是我们。”

就在云斐和西蒙越说越开心,说到后来,西蒙心中的阴霾彻底消失,变得一片晴空万里地时候,他桌上的电话响了。“族长,戴蒙来了。”

“戴蒙?让他进来吧。”西蒙放下电话,有些疑问地看着云斐,“他怎么来了?”

云斐也是一脸不解,“对啊,他怎么来了?”

他们两人刚说完没多久。戴蒙就走了进来,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华人。

“这位是?”西蒙有些疑问地看着戴蒙,然后再看了看他身边的年轻华人,有些不解地问道。

“莫伦。”戴蒙轻声道。

“莫伦?”西蒙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总觉得好像有些熟悉,约莫过了三秒钟之后,西蒙突然反应过来,他的眼睛猛地睁开,开始聚精会神地看着站在戴蒙旁边这个带着淡淡微笑的年轻华人。

“莫……伦?”这一次,西蒙的话里充满了疑惑与重视。

这时候。站在西蒙旁边地云斐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莫伦有一半是德国人血统,他的头发是金黄色的。”

听完云斐的话。年轻华人淡淡笑着说道:“人的心都是可以改变地,头发又算什么呢?”

“我凭什么相信你?”西蒙问道。

西蒙刚问完,戴蒙马上就答道:“西蒙先生,他是莫伦。”

西蒙把视线转向戴蒙,“你跟他接触多久了?”

“三个小时。”戴蒙如实答道。

“仅仅三个小时,你就确定他一定是莫伦?”西蒙问道。

戴蒙答道:“我只需要三分钟,就可以知道一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莫伦。”

这时候,云斐突然说道:“我相信戴蒙。”

西蒙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云斐。

云斐脸色淡然地说道:“这个世界上可以欺骗戴蒙的人不多,而可以在戴蒙面前伪装自己是莫伦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既然云斐这么说,那么西蒙就没什么话好说了,他把头转过来,望向年轻华人,“你不是突然消失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华人?”

“我现在是‘默客’的话事人。”莫伦表情平静地说道。

说完这话,莫伦笑了笑,“当年拒绝你们的邀请很抱歉,希望我的回答可以让你们稍微好受一点。”

“‘默客’的话事人?”西蒙也跟着笑了笑,“如果是这个位置的话,那么你拒绝我们地邀请,倒也不是什么不礼貌地事了。只是你当初那么不辞而别,甚至于连自己的兄弟都抛下,未免有点太不义气了。”

“如果要叙旧,我们大把时间,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也许西蒙先生更想知道我此行地目的,是吗?”莫伦笑着问道。

西蒙答道:“当然,我想你不会只是想来对拒绝我的邀请表示歉意的。”

“我来要求合作的。”莫伦说到这里顿了顿,“希望你不要误会。并不是个人的投靠,而是‘默客’全体跟罗斯切尔德家族地合作。”

西蒙愣住了,他呆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我可以麻烦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见到西蒙这副吃惊的样子,莫伦笑了笑,“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让人难以相信。但是这的的确确是真的,就好像你们在你们的媒体上所宣传地柳梦山那件事一样。”

“理由是什么?”云斐问道。

“理由很简单。对于段天狼来说,我们是锦上添花,而对你们来说,我们是雪中送炭。跟你们合作所可以得到的,远多于我们跟段天狼合作所可以得到地。”莫伦说到这里,将目光从云斐身上转回西蒙身上,“我们的初衷。是希望段天狼成为我们的工具。但是事实显示,段天狼比我们想象中可怕得多。有罗斯切尔德家族一个敌人就已经够多了,我们没有兴趣三国演义。”

“你想要和我们夹击段天狼?”云斐问道。

“没错。”莫伦点点头,“我们要和你们联手处理掉段天狼。在段天狼成为历史之后,我们的关系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一时的合作,并不妨碍我们未来继续敌对,甚至于你死我活。”

这时候,西蒙说话了。“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任何来自‘默客’的人所说的话。”

“如果我记得没错地话,云斐先生好像就曾经是‘默客’的人?”莫伦看了看云斐,笑着说道。

“云斐不同。”

“没有什么是不同的,世上的事就像天上的云一样,是永远都在变化的。”莫伦说到这里。从怀里掏出一份档案,放在了桌子上,“对我们而言,我们并不是很紧张你是否相信我们的诚意。因为就事实而言,你们更需要我们。”

“这是什么?”西蒙看着桌上的档案,问道。

“这是我们在你们三大家族内部地部分内应名单,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不妨查一下。不过查完了我建议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段天狼会马上察觉过来的。我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可怕了,但是我得说。他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可怕。”莫伦说着。呼了口气,“好了。今天该说的话差不多就这些了。我回酒店去了,戴蒙知道我的地址。我会在酒店里等你们三天。如果你们想要跟我们合作,就亲自来找我,如果你们想要杀了我,就派枪手来。”

莫伦说完,看了戴蒙一眼,拍了拍戴蒙的肩膀,“谢谢了,兄弟。”

然后,莫伦迈开步子就向外走。

当莫伦刚走到门口地时候,西蒙的声音响起了,“我们不一定非要浪费三天不可吧?”

就在莫伦跟西蒙在美国进行密商的同一天,在台北总统府有另一场密商也同时在进行着。

这场密商的对象,正是现任总统谢长廷,以及民进党内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政治明星,高雄市市长刘正南。

略微寒暄几句之后,两人各自落座之后,谢长廷拍了拍刘正南的肩膀,笑道:“正南啊,在高雄干得不错,我今年七十几了,民进党未来就全靠你了。”

“承蒙总统提携,关爱。”刘正南客气地说道。

谢长廷笑着挥了挥手,有些软中带刺的说道:“谈不上提携,你这个高雄市长是你自己选出来的,靠的是你自己的能力,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总统对我似乎有些成见?”刘正南见谢长廷这么说,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不知道总统是不是听到什么谣言?”

“没听到什么谣言,只看到正南老弟很难请啊。”谢长廷假笑道。

“我是企业界出身,对于政界规矩知道地不多,我就有话直说了,不知道总统这么生气,是不是跟我对于下任总统党内提名地事,迟迟不表态有关?”

谢长廷见刘正南话说得这么白,便也不再闪烁,而是直接问道:“你想当总统吗?”

“想。”刘正南马上说道,“但是不是下任,而是下下任。”

谢长廷听到刘正南这么说,提着的一颗心马上放下,脸上马上转阴为晴。

他还没笑完,就听到刘正南说道:“至于现在,我只想为总统尽更多力。”

听到刘正南这么说,谢长廷马上笑道:“刘市长是想当院长了吧?”

刘正南笑而不语。

谢长廷轻拍了一下椅子,说道:“正南老弟放心,全台湾都知道我谢某人是最愿意与人共享资源地,只要你表态支持我连任,从下个月开始,未来六年,阁揆都是老弟的囊中之物,台湾由你我二人共治。”

第五节 高潮即将来临的时候,便是幕布就要降临的时候

“氦三?”当听完莫伦地介绍之后,西蒙有些疑虑的看向云斐.

云斐眨了眨眼睛,答道:“未来一千年人类地最主要能源.”

“按照莫伦所说,这颗卫星大概一年可以收集到十五吨地氦三.”西蒙又问道,“我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

“如果进入战时状态,实行能源管制地话,那么足以供应全世界地国家能源需求.”云斐答道.

西蒙当场就惊得站了起来,“怎么可能?”

“这就是科技地力量.”云斐看着西蒙,脸色平静的说道.

“实在是太可怕了.”西蒙有些不敢相信的摸着脑袋,“如果是这样地话,以石油、军工贸易为主干,以金融运作为核心地整个世界格局岂不是要彻底改变?”

云斐有些奇怪的看着西蒙,“难道你竟然对氦三一无所知吗?我记得下面地委员会递交地相关报告都快堆满一个房间了.”

西蒙长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我错了,那些报告我都只看了个名字.我从前只对财务数据感兴趣,但是现在看来,我必须得做一些改变了.”

因为对于科技地无知,所以西蒙被这个消息完全震惊了,但是对于科技了如指掌地云斐却显得格外冷静.

他问莫伦道:“你所说的事情.如果只是写小说地话,当然可以做到.但是如果要操作起来,它对电子学,材料学等十几个相关科技都拥有极高地要求.就我所知,目前世界上还没有任何国家或者组织可以突破这些技术瓶颈.”

莫伦一脸淡然的说道:“那是因为你太早得从‘默客’叛逃出去了.”

“你地意思是说,是‘默客’帮助段天狼完成了这颗卫星?”云斐问道.

“在半个小时以前,我们还是段天狼地盟友.”莫伦答道.

“可不可以给我们跟这颗卫星相关地所有技术资料?”云斐又问道.

莫伦笑了笑,说道:“我带着足够地诚意来这里寻求合作.但是我地诚意没有高到这个程度.有关于这颗卫星的情报地真假,你们必须依靠自己地能力去查.这颗卫星地发射基的地位置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我相信你们有办法自行查证我地话地真伪的.”

这时候,西蒙问道:“我想知道,这颗卫星大概什么时候会发射上天?”

“卫星现在正在马来西亚一间工厂组装,预计在明年九月完成,组装完毕之后一个月就发射.”莫伦答道.

“一年.”西蒙抬起头.在心里算了起来,“收集到足够地氦三再回来,就是两年后……”

“是啊,足足两年,足够做很多事了.”莫伦笑道.

西蒙看着莫伦.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段天狼地全盘计划到底是什么?”

“除了属于我们‘默客’核心机密地技术机密以外,我已经把我们所知道地一切都告诉你了.”莫伦答道.

“一切?”西蒙皱了皱眉头,“这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段天狼的全盘计划?”

“如果我们知道他地全盘计划,我们还有跟你们合作地必要吗?”莫伦反问道.

“不过……”云斐又笑了笑,“你刚才说谎了,你没有告诉我们全部,最起码,你没有告诉我们.你们是怎么推测段天狼地计划地.”

“并不是不愿意告诉你们,只是这些只是我们地推测.并不是确切地事实,为了不误导你们地思维,所以我没有说.”莫伦说道.

“完全没有关系.”西蒙摇了摇手,“你尽可以肆无忌惮的我们误导我们.”

莫伦略微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地话,段天狼应该是认为你们会趁机提前挑动中美之战,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图利.”

西蒙地眉头微微跳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说话.

“首先,你们将打压美国的股市和汇市.同时大笔买进黄金和石油等硬通货,然后便开始炒作中美之间必有一战地论调.并且在舆论和外交上跟中国政府制造摩擦.并且将这种摩擦逐渐升级,随着这种摩擦升级,美国金融市场将会越来越摇摆,而石油和黄金等硬通货的价格将会越来越高.之后,你们会缓缓出手你们手中地石油和黄金,在低谷吸纳美国资本市场地优良资产.等到你们吸纳到了足够地筹码之后,你们将会缓和中美关系,拉高市场,恢复美国市场地活力.这一来一回,你们地利润将会以万亿美元计.”

随着莫伦地话,西蒙地背上冷汗开始一滴一滴的流出来,为了掩饰内心地震惊和虚弱,西蒙用双手微微遮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们完成这个计划大概需要一年半地时间,除了前期准备之外,你们执行这个快速计划大概只有一年时间.而在明年年底的时候,也就是你们持有石油最大量地时候,中国政府成功发射收集氦三卫星地消息,将会在全球媒体曝光.到那时,你们将损失超过一半地财力.而这所有损失地部分,都将进入段天狼麾下各大财团以及中国政府地囊中.他们将会跟着你们一起买入,但是却会比你们早一刻卖出.”莫伦说到这里笑了笑,“而这一刻,就是生与死地差别.”

西蒙忍不住有些微微发抖了,他吞了口口水,用手指触摸了一下自己地额头,尽量不露痕迹的划了个十字.口里轻声的说道:“谢谢.”

这时候,几个人之间保持了一种奇特的沉默.

一会之后,西蒙终于再次开口,“既然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就不再隐瞒什么了.我得跟你承认,我很感谢你,因为我们地一切都在段天狼地预料中,我们险些就要完全陷入他地陷阱中.但是我想知道地是.既然你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优势,你们还有什么必要跟我们合作?”

“因为我们只是个技术集团,我们地麾下没有财团,我们需要借助你们地力量.”莫伦说着,耸了耸肩,“当然了,你们也是我们地敌人.不过不怕伤你们的自尊.这七年来,段天狼也帮了我们很多.我们在科技上取得了多项大突破.如果我们地敌人只剩下你们一个地话,我相信我们地胜算更大.好了,要说地,我都说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有什么事,我们往后再联络.最后,我还得提醒一声,不要打草惊蛇.”

莫伦走了,一直直挺挺的坐着地西蒙几乎是马上就软了下来,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地细汗,又喝了口水,然后才问云斐,“云斐.你觉得莫伦说得是不是实话?”

云斐略想了一阵,说道:“他未必说了全部的真话.但是他所说地,应该差不多全是真话.”

“我也这么觉得.”西蒙点点头,然后又说道,“但是,我始终不能理解‘默客’为什么要跟我合作.”

“骄傲.”云斐地脸上带着浅浅地笑容,“是骄傲让他们寻求跟我们地合作.‘默客’不喜欢被任何东西支配,无论这个支配者是一个人,又或者是一个组织.”

云斐笑得很淡定,而西蒙却显得有些沮丧.“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证明了段天狼的强大,‘默客’一定是深刻的感受到了段天狼地这种强大.以至于害怕自己成为完全地附庸,不然他们不可能跟我们合作.”

听到西蒙这么说,云斐也把笑容收了回来,“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还是那句老话,无论段天狼多厉害,他始终是人,不是神.他千算万算,但是怎么算,也不会想到他最主要地盟友会背叛他.在我们跟‘默客’地夹击之下,段天狼没有胜利地可能性.”

“‘默客’可不是什么可靠地盟友,他们能在关键时刻捅西蒙一刀,就也能反过来捅我们.”西蒙说道.

“这是当然,这才是我们应该小心地重点.”云斐说道,“‘默客’地反扑.”

“我们眼下该怎么办呢?完全放弃这个计划吗?”西蒙说到这里,有些为难的啧了一声.

“这样不行,这么办就等于告诉段天狼,我们察觉了他地计划,谁知道他的脑子里又会想出别地什么阴谋诡计来.”云斐看着西蒙,说道.

“如果不完全放弃,那就只能修改计划,比如将这计划执行得更快.”西蒙说着,想了一会,“如果一切尽快的话,我们最快可以在明年七月以前结束一切.但是……这么办还是很危险,谁知道莫伦地话可不可靠?万一到时候他们提前发射卫星,那就惨了.”

“卫星不是意大利面,想做就能做出来地,卫星现在是由‘默客’负责组装,进度掌握在他们地手里,只要他们配合我们,时间上应该不会有问题.”云斐说道,“西蒙,这可是数以万亿计地利润,有了这些钱,未来地决战才有必胜地把握啊.”

听到利润两个字,西蒙地心思就情不自禁的摇摆了起来,“这……我还是有些担心,如果这次失败,损失可是会很惨重地,你说,假设‘默客’骗了我们呢?”

“如果他们想要我们受重伤,只需要什么都不做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云斐反问道.

西蒙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还有,莫伦也说了,在这个过程中,中国政府以及段天狼麾下的财团都会参与进来图利.这些财团地秘密账户莫伦已经交给了我们,至于中国政府的账户我们也有办法监控.我们到时候只要密切监视这些账户,一旦发现他们有异动,我们就提前动手.在这种情况下,段天狼除非让中国政府,还有他七年苦心孤诣建立地势力与我们同归于尽,否则他就不得不投鼠忌器,任由我们安退场.”

听到这里,西蒙地心稍宽,又认真的思考了一阵之后,他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好吧,干,狭路相逢勇者胜,用我们地一半身家,拼掉段天狼,值!”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一月五日,华盛顿特别监狱.

“你相信世上有神吗?”

说话地是可卢斯,美国最富盛名地精神分析专家,当代最伟大地行为主义大师,四十岁就成为全美心理学会主席地天才.

他这次收到美国国会特别调查委员会地邀请,专程来为柳梦山做精神鉴定.

谈话谈到一半地话时候,可卢斯突然抛出了这个问题.

“不.”柳梦山淡淡的摇摇头,“我不认为世上有神.”

“为什么?”可卢斯问道.

“因为迄今为止,我没遇到过比我更强地存在.”柳梦山淡然的说道,“如果非要说世上有神,那那个神就是我.”

“你会觉得孤单吗?”可卢斯又问道.

柳梦山再次摇头,“不会,我不是一个人.”

可卢斯问:“你还记得昨晚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柳梦山答:“那么久以前地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可卢斯问:“明天哪?明天你打算干点什么?”

柳梦山答:“我从不计划那么遥远地事.”

可卢斯又问:“你怕死吗?”

“不.”柳梦山缓缓地摇头,“我不怕死,但我怕死得不明不白.”

“你不是说你是神吗?神怎么会死?”可卢斯又问道.

“我比你更知道神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你不配跟我讨论.”柳梦山说着,有些不耐的眨了眨眼睛,“这种无意义地话还要进行多久,我很忙,我有很多事情要去想.”

“听起来,你好像很忙?”可卢斯挑了挑眉头,说道.

“当然,我每天都很忙,我得规划很多事情.”柳梦山说道.

“比如?”可卢斯问道.

柳梦山略想了想,答道:“比如在两周之内,将花旗银行私有化.”

十五分钟后,柳梦山和可卢斯地谈话结束了,委员会地人召见可卢斯,问道:“这个人地精神状况如何?”

“有且只有两个可能性.”可卢斯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不要跟我说一个是是精神病患者,一个是正常人.国会花那么多钱,可不是要听这种话.”委员会地眉头皱了起来.

“要么,他是个绝对地妄想症患者,要么,他真地是他自己所说地那样,是个接近神地存在.”

第六节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一旦下定了决心之后,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行动力是惊人的。

为了能够在原定计划一半的时间里,迅速地完成原本打算由罗斯切尔德家族独立完成的计划,西蒙首先秘密会见了军工集团和能源集团的话事人,并将自己所掌握的情报对他们作出了通报,尤其是重点通报了他们的集团中有哪些人是段天狼的内应的事。

然后,西蒙排开厚厚的计划书,邀请他们加入自己的计划。

在经过了长达二十个小时的密室会议之后,西蒙与另两大集团的话事人,终于在利益瓜分上达成了一致,三人当场签署了一份合作方案。

之后,便是迅速的动员。仅仅经过了一周时间的调配,三大利益集团就准备好了数万亿美元的现金,这几乎是三大集团所能动用现金的全部。

准备好弹药之后,三大集团便开始集中发力。他们首先授意他们在美国国会外交委员会的成员,开始在大型媒体上公开挑战中国。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一月的第一天,美国国会外交委员会主席西德公开宣称,他个人认为柳梦山就是中国政府所派遣的刺客。而中国政府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希望扰乱美国政局,给本就有些举步为艰的美国经济雪上加霜,从而为他们大举进攻美国金融市场创造足够的条件。

仿佛为了印证西德的发言一般,美国道·琼斯指数应声下跌百分之六,为过去七年来跌幅之最。而美元当天对全世界各种主要货币,也贬值高达百分之一点八,单日波动也为过去七年之最。

虽然过后几天,美国股市和汇市都缓慢有所回升,但是在十一月九日这天,美国股市和汇市再次遭受承重打击,双双创下新低。

从两千零七年导致美国经济衰退的次贷风波以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全世界资本市场对美国金融体系的信心,又开始摇摆起来。

当天,美国国务卿克菜昂在接见德国总理德可的时候,当着全世界的媒体说:美国政府觉得目前的金融市场属于非理性的下跌,也许某个国家想要像操纵自己国家的金融市场一样,也操纵美国的金融市场。

于是,中美之间很可能将要开打金融战的消息不胫而走,无数的媒体守候在中南海外,想得到中国政府的反应。

然而,出乎外界预料的是,中国政府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站出来澄清,而是开了一个紧急的政治局常委会议。

会后,中国政府的新闻发言人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中国政府保留在未来三个月内,随时出售央行数千亿美元美国国债的权利。

这个消息一出来,整个世界舆论一片哗然,美国股市各主要指数当天再次下跌百分之五,美元汇率也降到了又一个新低。

短短半个月时间,美国金融市场所受到的重创,便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美国七年前受到次贷风波冲击时候的程度。

文这样的进度完全出乎西蒙和云斐的意料之外——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中国政府居然会如此之配合他们的战略,简直配合得都有些过头了。

字在过去的半个月里,三大集团投入的资金已经超过四千亿美元,这是一个巨额的数字,但是对于三大集团来说,还不算是什么天文数字。他们也从未想过,仅仅投入这么点资金,就可以创造得出今天这样的局面。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西蒙显得有些心虚。

版云斐皱着眉头想了好久之后,才说道:“我们目前投入的资金是四千亿美元左右,其中在金融市场损失的,大概是一千八百亿美元,另外两千两百亿美元,都投入在黄金和石油,以及各种战略物资的收购上了。”

“莫伦所提供的那些财团名单呢?他们的资金在往哪里流?”西蒙又问道。

“他们早在我们开始对美国金融市场下手之前,就已经将所有的股票和美元资产都抛售了。他们现在都在暗中将资金流通过各种方式,流向美国的一间很小的地方银行。”

“很小的地方银行?”西蒙眨了眨眼睛,又问道:“总计的数额一共是多少?”

“超过三千五百亿美金。”云斐答道。

“三千五百亿美金,这可是一大笔钱啊。”西蒙想了一阵,摇头道:“这么大一笔钱,没道理会通通汇入到一间小银行啊。我想,这间银行应该不简单吧?”

说到这里,西蒙看着云斐,“我怎么觉得莫伦没有完全跟我们说真话啊。”

网云斐笑了笑,说道:“这是当然了,这些财团的资金流通方式非常之隐秘,要不是有evil他们开发的‘残缺的基督’帮忙,我们很可能查都查不到这些复杂的资金流向。”

“也许,这是‘默客’对我们的考验之一吧。如果我们连查找资金流向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的话,他们也许就不会跟我们合作了。”西蒙踌躇道。

络云斐点点头,说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段天狼虽然是眼下的心腹大患,但是‘默客’也不是易与之辈,我们还是稳妥一点好,免得一不小心落了别人的圈套。”

“那是。”西蒙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不过,稳妥归稳妥,该做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做。”

西蒙说着,又想了一阵,“这样吧,跟军工集团和能源集团的人知会一声,情势有些变化,我们还是要沉稳应对。我们的主要资产都在美国,不可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美国金融市场崩坏。从明天开始,我们还是要稳定一下市场,同时在政治上也跟中国人作一点妥协,先把局面稳住,看看段天狼和‘默客’到底想干什么,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做法。”

“这是稳妥的办法,不过,台湾那边该去的人,我们还是要去吧?”云斐又问道。

“那是当然,不过这个人选很难选择啊。”西蒙摸着下颚说道,“层级低了,不足以引起台湾方面的重视;层级高了,在眼下这个时候,又容易引发中国政府的抗议。在搞不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局势之前,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激怒中国。”

“这个很好办,这件事让军工集团的人去办吧。”云斐笑了笑,说道。

“你的意思是?”西蒙看着云斐。

“军官,让最高级的军官去——不过是退役的。”云斐说道。

西蒙略愣了一会儿,拍手道:“妙,就这么办。”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一月十二日,美国股市止跌回升,大涨三个百分点,美元也报复性反弹百分之零点九二。

小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一月十三日至两十零一十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在这十天时间里,美国股市连续小阳,虽然在数值上还没有恢复到一个月前的水平,但是市场的信心和人气正在逐步回升。

说而就在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这一天,金融市场又爆出了一个超级大利好,美国财政部长率领的包括美联储主席,以及诸位工商界大亨在内的超级豪华财经访问团宣布,他们将于三天后,也就是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这一天访问中国北京,跟中国政府进行全球财经发展方向的探讨。

这个消息在金融市场上的反应,使美股再次大涨百分之三,美元利率回到了先前的位置。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美好。

然而,一片乌云散去的市场并没有注意到另外一个小信息,那就是在三天后,当美国政府超豪华的财经团队正式从华盛顿出访北京的时候,前任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保尔森,以个人旅游的名义,秘密访问了台湾。

同一天,云斐抱着一堆厚厚的材料来到了西蒙的办公室,他的脸上堆满了兴奋的表情。

很少看到云斐这个样子的西蒙不禁站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查到了。”云斐将材料放在西蒙的办公室上,笑着说道。

“查到什么了?”西蒙问道。

“查到了那间小银行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它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间小银行而已,但是事实上,它控制的资产却超过了它本身的百倍;它的股东看起来有数百位,但是实际上真正拥有控制权的,只有几个人。这几个人除了莫伦所交出的那份名单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那就是莫伦自己。”云斐说道。

直西蒙听到这里,笑了起来,“怪不得莫伦跟我们耍了这个心眼,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家银行不仅是段天狼的水库,同时也还是他们‘默客’的水库,所以他当然不愿意我们连他一起端了。”

“是的,但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发现。”云斐说道。

“啊?”西蒙有些愕然,“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发现吗?”

“有的,我刚刚发现,在一个半月前,这间银行已经通过一纸机密合约,被另一家公司控股了。这家公司除了控制这间银行之外,还拥有其他各种资产高达六千亿美元。”云斐说道。

“段天狼所控制的财团竟然如此强大?”西蒙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虽然那家伙是个天才,但是这个敛财速度也未免太可怕了吧?他现在到底一共可以控制多少资产?现金流如何?持股关系都是如何?”

“我算过了,他的总资产大概是两万四千亿美金,可以调用的现金估计高达六千五百亿美金。”云斐说道,“不过,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家公司的名字,注册地点,以及成立时间。”

“都是什么?”西蒙几乎是用充满好奇的语气问道。

播云斐答道:“这家公司的名字叫做乌托邦国家投资公司,注册地点是乌托邦王国,成立时间不过是短短两个月以前……这是我们动用了几乎所有的情报体系,以及动用了‘残缺的基督’,反复核算之后所得出的结论。乌托邦国家投资公司在全世界范围内有大大小小的子公司数十万个,账户更多达数百万个,股权关系无比复杂,如果不是有‘残缺的基督’,我估计我们没有个一两年时间,是搞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的。还有,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文字版网络小说直播室手打。

西蒙抬起头,看着云斐,没有说话。

“这些公司中的绝大部分的法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拥有这么一间公司。”云斐兴奋地说道,“段天狼他们运用某种特定的程序,窃取了许多人的个人资料以及电子印章,然后他们便用这些资料在全世界范围内开设各种公司,并且运营。于是,一个个看起来完全独立的公司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但实际上它们全都控制在段天狼的手里。而拥有这些公司的法人们,却完全不知情。”

“这是传说中的‘天道’系统所做的事吗?”西蒙问道。

“我相信是的。”云斐说道。

“那我们的‘残缺的基督’是否可以战胜它?我们可不可以反过来将这些账户都控制在我们的手里?”西蒙贪婪得几乎流出口水来。

“有这个可能性。”云斐说道,“但是我不建议这么做,我们的长项是在金融上,在技术上我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这个时候挑动技术战的话,我们没有便宜可占。而且,根据我们的‘残缺的基督’的分析,乌托邦国家投资公司已经开始对这些账户进行统一的管理了,看起来是想要打大仗的样子。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很有机会在金融上将这些帐户的钱全部吃过来。”

“乌托邦国家投资公司?两万多亿的资金,六千多亿的现金……”西蒙先是睁大眼睛看了云斐一阵,然后他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这应该是段天狼麾下财团所有的实力了吧。”

“绝对是如此。”云斐肯定地说道,“我说过了,段天狼再厉害也只是人,不是神。七年能够储备到如此之可怕的实力,已经是匪夷所思了。而且,他既然设下这个局让我们钻,自然要调集所有实力趁这个机会好好捞一笔。现在这时候,就好像是两军将要进行决定生死存亡的决战,在这个节骨眼上,哪里还有有兵不用的道理?”

段天狼,段天狼财团,乌托邦,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连起来了,看来,段天狼所有的实力都已经展露在眼前了。

虽然段天狼还不知道身在何方,但是他对自己来说已经不再是那么神秘了。

接下来的,就该是在金融市场的决一死战了。

自己这边占据着绝对的实力优势,对方出现了叛徒,实力和计划又完全曝露。

何况,只要是在金融市场这个战场上,数百年来,罗斯切尔德家族还从来未有过一败。

室按照道理来说,西蒙应该是信心满满,胜券在握才对,但是,就连西蒙也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却始终无法鼓起那种必胜的念头。

“决战?”轻轻在嘴里念着这两个字,西蒙的小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也是在同一天,柳梦山最终被美国最高法院认定为精神病患者,免除了所有的刑责,被关押在了一家精神病院里。

按道理,柳梦山应该从这时候开始就失去所有人的关注,默默无闻地从新闻上消失才是。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在网络上始终流传着各种流言的关系,世界上大多数人都相信柳梦山并不是精神病患者,而是因为掌握着某种无比机密的东西,而得到了某个强大组织的保护,才死里逃生的。

至于这个强大组织到底是谁,那就各说各话了,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辞。

许多江郎才尽的连载作家甚至以这个为题材,在报纸上开始连载起小说来,居然还得到了不少美国民众的追捧。当然,有很多人只是当这些小说是八卦或者小说家言,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相信,这些小说都是掌握着实情的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用这种方法透露事情真相。

总而言之,这一切带来的后果,就是人们对柳梦山的关注虽然不比从前,但是每天那个博客的访问量依然高达数百万。

而柳梦山在这些镜头里所崭露的,永远是一脸如水般的平静,他总是习惯性地往宽阔的地方望。而那专注的神情,总是让人相信,他是在等待着什么。

恰恰也是在同一天,凌雪伤搭飞机飞到了伦敦,她这次来主要是跟伦敦电信谈判一个项目。

而顺带的,她还要见见她那已经有三年没见过面的姐姐。

在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知道,她将会跟她的同胞姐姐谈些什么。

就像现在同样不会有人关心,也不会有人知道,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一月二十六日,究竟意味着什么。

第七节 我给你一个选择

“柳梦山是不是就是段天狼?”

当凌雪伤所搭乘的前往伦敦的飞机,刚刚停靠在伦敦机场的时候,凌梦蝶就坐在她的电脑前面,她看了看电脑屏幕,然后又看着孙云梦问道。

孙云梦剥开橘子,将从中国空运来的蜜橘一口放进嘴巴里,大嚼了一阵之后,说道:“我想这不应该是你关心的问题吧?”

“那乌托邦王国呢?”凌梦蝶又问道,“在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填出了一个面积很大的小岛屿,目前在岛屿上聚集着的人已经超过了两千,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有权参阅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情报啊。”孙云梦说道。

“他们的情报我看过了,内容含糊不清,只是说这些人都是乌托邦论坛的会员,没有更详细和深入的资料。”凌梦蝶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最近发生的不同寻常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美国那一单,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情报资源被大大分散,他们在乌托邦上所花的资源已经不那么多了。”

“既然西蒙他们都没有把这里当重点,那你又有什么好操心的呢?”孙云梦好整以暇地说道。

“我比西蒙他们更了解段天狼。”听到孙云梦这么说,凌梦蝶几乎是马上站了起来,“段天狼的个性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是个坚忍到了极点的人,绝对不会轻易出手。但是他只要出手,那就必定是有十成的把握——我说的不是九成,而是十成。为了让这个计划达到最完美的程度,他可以隐忍整整七年。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子,六万多个小时,我难以想象,他到底已经将这个计划推演了多少遍。”

凌梦蝶有些不安地在房间里踱起步来,“既然是这样,那事情绝对不会就仅仅是如此而已。我敢肯定,段天狼真正的手段还没有施展出来,他真正的杀手锏一定还放在他的口袋里,是不是?”

“那依你看,你觉得段天狼的杀手锏是什么?”孙云梦反问道。

凌梦蝶看着孙云梦,不快地说道:“这话似乎不该是你问我。”

孙云梦卷起嘴角,笑了笑,“你看上去似乎很慌张。”

“当然。”凌梦蝶马上说道,“因为我直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我在段天狼的计划里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是被他视为真正的盟友,还是个只是用一把就甩掉的消耗品!”

孙云梦再次笑了笑,没有答话,只是低头剥橘子。

“你可不可以先不要吃你的橘子?”凌梦蝶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一把无名火起,她冲到孙云梦旁边,一把将他手里的橘子抢在手里,扔在了地上,然后恨恨地看着孙云梦。

“知道你恐慌的真正原因吗?”孙云梦低着头沉默了一阵,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手,抬起头来,看着凌梦蝶问道,“因为你从来没具有过真正的勇气……你很聪明,聪明到可以看透别人的心,但是你的一生却从来没有真正按照你自己的思想前进过。你只不过是一只随波逐流的候鸟,自以为清楚自己的方向,然而实际上却只是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南北飘荡……”

“在你面临人生所有的重大抉择的时候,你都是靠别人帮你来下决定,之后,你便会按照那个人给你指定的方向走。而且,你会将所有的益处归于自己,而将所有的坏处和错误都归咎于别人。之所以会如此,正是因为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你没有真正的勇气。真正具有勇气的人,是敢于面对自己的人生的人,而你不敢。”

“段天狼还是罗斯切尔德家族,这一次,你所面对的,是你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抉择。但是,这一次却不会再有人来替你做决定,你必须自己去面对。所以,你方寸大乱,恐慌不已。”

孙云梦说到最后,作了一个残酷的结论:“凌小姐,归根结底,你只是个外表强壮的弱者。”

当孙云梦说这些话的时候,凌梦蝶的身体一直在不断地发抖,她一直在等着孙云梦将话说完,然后准备愤慨地将他打翻在地。

但是,当孙云梦真的将最后一句话讲出来的时候,凌梦蝶却怎么也鼓不起挥拳的力气了,她羞愤地咬着嘴唇,最后却只能有些摇晃地回到座位上。

文而孙云梦则继续说道:“当初你的师父没有给你选择,你可以怪他将你引入歧途。但是龙氏兄弟给了你选择,你没有把握,你又能怪谁?你本来可以成为一个幸福的女人的,可是你一手放弃了这一切,选择了今天的这条路。但是我问你,在这七年里,你真的快乐过吗?”

“很多路,是不可以回头的。”凌梦蝶说道。

“只要在脚下的,就都是路。所以,世上不是没有回头路,只是你不愿意回头而已。”孙云梦说道。

凌梦蝶抬起头,看着孙云梦,“我们之间不应该谈这个的。”

字孙云梦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想谈这个,坦白地说,我并不喜欢你,在跟着你的这七年时间里,你做了太多让我觉得难以接受的事。我不得不承认,你很美,美到几乎没有男人可以抗拒,包括我自己在内。但是,感谢你让我亲眼看到了你的一切所作所为,这使我对你的抵抗力增加了一万倍还不止。”

版凌梦蝶反问道:“既然不想谈,那你为什么又要谈这个?难道就专门是为了在我面前显示一下你对我的优越感吗?”

“我之所以谈这个,只是想引出另外一个话题。”孙云梦说道。

“什么话题?”凌梦蝶问道。

“有一个人打算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孙云梦说到这里,再次摇了摇头,“说真的,我并不赞同他的这个决定,但是他没有问我的意见,只是让我转告你,他打算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这个人是段天狼?”凌梦蝶的身子缓缓坐直了起来。

“我得说,凌梦蝶,你很幸运。”孙云梦看着凌梦蝶说道,“你将是第一个知道天狼全部计划的人。”

“嗯?”凌梦蝶几乎是触电一般地睁开眼睛,“什么?”

“你没听错,你将是第一个知道段天狼全部计划的人。”孙云梦继续说道,“这一次,段天狼替你作了选择。而他替你选择的方式,就是将他的全部计划告诉你。”

“他认为他只要将他的全部计划告诉我,我就一定会坚定地跟随他,因为他的计划会让我知道,无论情形怎样转变,他都是最后的胜者?”凌梦蝶问道。

“我也不知道,正如我刚才所说,你才是整个计划的第一个完全知情者。”孙云梦说着,笑着耸了耸肩,“不过我猜,事情应该就是这样。”

网两个人正说到这里的时候,凌梦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凌梦蝶将电话接起来,“喂,哪位……啊?妹妹……”

凌梦蝶说到这里,呆若木鸡地看着孙云梦,“难道段天狼的信使竟然是……”

络孙云梦没有回答凌梦蝶的话,不过一个小时后,当凌梦蝶跟凌雪伤在凌雪伤下榻的宾馆见面的时候,凌雪伤告诉了她答案。

“我想了很多人,但是没有想到段天狼派来的人,竟然会是你。”凌梦蝶坐在凌雪伤的对面,有些尴尬地说道。

凌雪伤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就像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我的姐姐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在了解事实的全部之前,不要随便对别人下结论。”凌梦蝶有些不悦地转过头去,“我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可以偏听偏信段天狼的一面之词,便对我说出这种话呢?”

“段天狼什么也没说,一切都是我问大海哥的。”凌雪伤说到这里,反问道:“难道你认为大海哥也会故意说你的坏话吗?”

“既然你可以那么轻易地就被段天狼蛊惑,那么大海就不可以被蛊惑吗?”凌梦蝶强词夺理道。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人被蛊惑了的话,那这个人不是我,也不是大海哥,而是你自己!而蛊惑你的人,也正是你自己!”凌雪伤说到这里,有些激动,“是你心中已经完全不受你控制的野心和欲望在蛊惑你,它使你看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也看不清自己到底要什么……”

“够了!”凌梦蝶生气地站了起来,“我还用不着你来教训!”

小凌雪伤一别脸,眼泪掉了下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最亲爱的姐姐,竟然是这个样子。当我听完所有你的所作所为之后,连我都觉得绝望。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天狼还会觉得你有回头的希望,还要给你机会。我真的怀疑,你真的还能回头吗?”

说凌梦蝶终于再也受不了了,不久前刚刚听完孙云梦的奚落,现在又听到自己亲妹妹说出了这样的话,她的心中悲愤交加,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她用力将凌雪伤推倒在沙发上,几乎是用撒泼的口气大骂起来:“滚!你给我滚!既然在你眼中,我那么见不得人,我那么下贱,可耻,卑鄙,那你还来见我做什么?你给我滚回中国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中国,你这辈子也不要再来英国,我们恩断义绝,就当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文字版网络小说,直播室手,打。

凌梦蝶一发飙,凌雪伤也跟着一起发飙了,“你以为我愿意来吗?我也不愿意来,可是我能不来吗?”

“难道段天狼是上帝吗?他叫你办什么事,你就非得乖乖地听话?”

“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来这里不是因为这是段天狼拜托我的事。”凌雪伤说到这里,也大力地推了凌梦蝶一下,“我来这里,是因为你是我姐姐!我唯一的姐姐!”

凌雪伤说着,委屈而又愤恨地看着凌梦蝶,眼睛里的泪珠再也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听到凌雪伤这么说,再看到凌雪伤心痛而又绝望的表情,凌梦蝶猛地一下子愣住了。

直两个人对视了一阵,凌雪伤走到行李箱旁,从里面拿出一张光碟,放在凌梦蝶面前,“这是段天狼要我给你的。”

说完,凌雪伤拖着行李,就往外走,“我回国了,你离开的时候去退房。”

“小……雪。”凌梦蝶略微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轻声喊道。

凌雪伤站在门口,没有回头。

“对不起。”凌梦蝶小声说道。

“这句话你应该对天翔哥说。”凌雪伤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店。

看着凌雪伤毅然决然地离开,凌梦蝶呆坐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播约莫十几分钟之后,凌梦蝶才长叹了口气,掏出自己随身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然后将凌雪伤留给她的光盘放了进去。

光盘在凌梦蝶的计算机里运作了片刻之后,她的电脑屏幕就进入一片漆黑。

再过了一会儿,她的笔记本电脑就进入了一个天蓝色的界面。

室而这个时候,一直在监视着凌梦蝶所有通讯工具的罗斯切尔德家族情报组的人,就突然发现他们完全失去了对凌梦蝶笔记本电脑的监控。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失去信号了?”一个情报组成员看着他的搭档,奇怪地说道。

他的搭档反问道:“你确定她上线了吗?”

“当然,我刚才一直在注意她的电脑状态,她刚才明明开机了的。”这个情报组成员说道。

他的搭档想了一会儿,说道:“也许是又突然关机了吧,又或许是没电了什么的。”

“不会吧?会这么巧吗?”这个情报组成员问道。

“哎哟,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较真。那我问你,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你说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消失了呢?”他的搭档不耐烦地问道。

“这……”这个情报组成员为难起来。

“就是嘛,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无法查明原因,这是什么?这就是无能。我们已经是三等职员了,如果再被上司认为我们无能,恐怕还要再降级呢。”他的搭档说道。

“那倒是,不过,发现奇怪的情形却不报告,总是觉得怪怪的。”这个情报组成员依然有些犹豫地说道。

“行了吧,我们只不过是临时来接这个任务的预备队员,主力队员现在都去调查美国的事了。等到他们把美国的事情忙完,就该回来了,就算我们真的立了什么功劳,也会被那帮家伙抢走的。但是如果捅了什么娄子,可没有人会帮我们扛。所以,不要那么拼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安心混到退休金就好了。”这个搭档语重心长地说道。

“哦,那好吧,就当她开机然后又突然关机好了。”这个情报员想了一阵,终于点点头说道。

进入天蓝色界面之后,凌梦蝶就看到上面有一个密码输入栏,输入栏之上写着提示,“请输入密码,你有且只有一次机会,假若密码错误,这张光盘将自动销毁。密码提示:输入你这一生记忆最深的一句话。”

凌梦蝶抱着笔记本电脑,看着笔记本屏幕上的这个密码提示,她想了好久。

最后,她终于输入了密码——别哭,我最爱的人。

不一会儿,这个天蓝色的界面渐渐划开,一段视频开始出现,而视频中的那个人,俨然正是段天狼。

“既然你能够看到这段视频,那就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一开始段天狼就这样说道,“我应该给你这个机会。人的一生其实很短暂,同时也很被动,许多人的一生甚至于连一次抉择的机会都没有过。而你,却有过好几次,你的师父死去的时候是一次,天翔哥那时候又是一次。按照道理来说,像你这样浪费机会的人,我不应该再给你机会,但是我不得不说,你很好命,你有一个好妹妹,有一个好情人,还有一个好朋友。所以,我不得不再给你一次机会。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给你这次机会的话,在大海哥以及小雪的心里,将会留下永远的阴影。”

听到这里,凌梦蝶一直面无表情,但是当接下来这句话出来的时候,凌梦蝶的脸色却是大变——“在我跟三大集团的战争中,你才是真正的主力——这,就是我给你的机会,你一生中最后一次自我拯救的机会。”

第八节 笨蛋,关键在台湾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一月三十日在没有获得任何成果的前提下,美国财经豪华团返回华盛顿。

双方甚至连一个起码的联合记者会都没有召开,这个沉默的信号,理所当然的被全世界范围内的投资者认为是一个超级大利空。

消息传出当天,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的美股和美元汇率再次一泻千里。

而与此同时,石油,黄金等硬通货一日之间飙升百分之三,纷纷创出了新高。

纽约,西蒙办公室。

西蒙戴着眼镜,认真地看完了厚厚的财务记录之后,将眼镜取下,拍了拍面前这叠财务记录,对云斐说道:“为了让股市显得更有恐慌气氛,我们今天一天损失了超过三百亿美元,不过我们在石油和黄金等硬通货的现货以及期货市场的获利,基本将这个空缺填平了,而且还略略盈余了七十多亿美元,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云斐看着西蒙面前的眼镜,笑问道:“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你每次看重大财务记录的时候,还是喜欢看纸张的呢?”

西蒙笑了笑,说道:“我喜欢这种踏实的感觉……银行家嘛,总是没有安全感的,我们永远信奉只有抓在手里的,才是最安全的这种信念。”

“悲观是一个银行家的基本素质。”云斐说着,站了起来,走到西蒙身边,“我们在过去的短短三天。已经吸纳了超过一万两千亿美元的石油和黄金等硬通货,全世界的硬通货价格都因为我们地吸纳而骤惩了超过百分之八。在过去的三天里,所有的媒体对于这轮硬通货在短时间内的骤然上惩,都感到一片惘然。现在。中美财务高层会谈地破裂,总算是解开了他们的谜团了。”

云斐刚说到这里,西蒙就接着说道:“对,我几乎可以看到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各大报纸的头条了——中美谈判破裂早有预兆,三天内石油黄金暴惩百分之八。”

“这还只是开始,中美谈判破裂成为事实之后,前面我们所做的所有典论铺垫就会再次甚嚣尘上。我们甚至不再需要投入一分钱的宣传费用,中美经济战的传闻就将会充斥全世界的媒体。”云斐说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所持有的硬通货今天一天内就飙升了百分之三。这个百分之三还是在前面累积增长了百分之八的基础上,这已经十分明显的说明了市场地取向了。即使没有别的新消息释放出来,预计在未来三个月内。硬通货的价格还是会上惩超过百分之十五,而这将给我们带来差不多两千亿乙地收入。”

“两千亿?”西蒙翘了翘嘴角,将脚抬了起来,放在桌面上,说道。“劳动我们三大集团联合,如果只是两千亿的话,可不够分啊……乌托邦国家投资公司的投入如何?”

“他们比我们要凶狠得对。在过去的七十二小时里,他们投入硬通货市场的资本金已经超过了四千亿美金,加上他们前面地投入,这几乎已经是他们能够投入的所有现金。”云斐答道。

西蒙的嘴巴微微卷了起来,做了个OK型,“工程师捞起钱来,什么时候比银行家还狠了?”

“稳赚地生意,谁也不会温柔的。”云斐跟着笑了笑,说道。

西蒙和云斐一起笑了一阵之后。啧了一声,说道:“既然我们准备得差不多了,那台湾那边我们也该动手了。”

听到西蒙这么说,云斐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手里还有大量现金,现在就把消息放出来,会不会太火爆?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吸点货?”

西蒙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我深入思考很久了,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对手是段天狼。那个人根本是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跟这样的人玩孤注一掷,一点意义也没有。我算过了,即使是只投入我们手中三分之一的资金,整个事件下来,不到半年时间,我们的收益也将超过一万亿美金,已经不错了。”

西蒙说到这里,眉头皱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云斐,说道:“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我们发现段天狼和‘默客’在玩什么把戏的话,我们就拼着损失掉这三分之一的资金,也要跟他们做反手,将他们彻底打死。我们想要和他们一起发财难,因为随时要防着他们动手脚。但是我们要拖着他们一起死,那就再容易不过了,我们手头地筹码比他们多太多了。斗力,他们怎么也斗不过我们的。”

云斐沉默了一阵,然后问道:“这么说,我们确定不会再买入更多的硬通货了?”

西蒙点点头,说道:“在形势有彻底改变之前,我希望一直保持三分之一资金入局,三分之二资金战备的状态。”

西蒙说着,冲着云斐笑了笑,说道:“正如你所说,悲观是一个银行家的基本素质嘛。尤其是当我们面对的人,是段天狼这种人的时候,稳妥一点总是无妨的。”

云斐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说道:“但是这个部分的决定,你从来没有跟我商量过。”

西蒙笑着拍了拍掌,说道:“我现在不就是在跟你商量吗?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云斐眨了眨眼睛,无声地笑着点了点头。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一日前任高雄市市长,现任台湾省行政院长刘正南,在前往台南视察的路上,受到了总统的紧急召唤。

刘正南于是马上取消所有行程,连夜赶回台北。

但是,在他见总统之前,他首先在他的办公室见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见到刘正南之后。两个人只有五句对话。

“无论谢长廷说什么,你都赞成。”那个人一开始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刘正南迟疑了一阵,问道:“谢长廷想要跟我说什么?”

那个人答道:“这个不用问我,你很快就会从他嘴里听到。”

刘正南想了一下。又问道:“是不是关于防御性公投地话题?前几天前任参议长联席会议主席保尔森来台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讨论这个讨论了很久。”

那个人答道:“无论谢长廷说什么,你都赞成。”

跟这个人见完后二十五分钟,刘正南出现在总统府。

“创市长。”虽然刘正南已经是行政院长,但是他最好的政绩,始终是在被民进党视为第一重镇的高雄。所以,他最喜欢听到地不是别人喊他刘院长,而是刘市长。

所以,谢长廷在约见到刘正南之后,也没有称呼他为刘院长。而是称呼他为刘市长。

“总统,有什么急事这么急召我回来?”刘正南有些奇怪地问道。

“三个小时前,我跟AIT(美国在台协会理事会)负责人刚刚谈完。”一向说话圆融。让人很难琢磨的谢长廷,这次难得的开门见山。

刘正南表情严肃的看着谢长廷,虽然谢长廷还没有说他跟AIT的人谈过什么,但是他从谢长廷比他还严肃的表情里,已经感觉到了事情有多么严重。

“是关于防御性公投的话题吗?”刘正南问道。

谢长廷摇了摇头。然后有些抱歉地说道:“市长,很对不起,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跟你坦诚,我有些事隐瞒了你。”

刘正南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前几天我跟保尔森谈的,不是关于防御性公投的问题。”谢长廷说到这里,似乎是他自己也觉得这件事情已经重大到连他都不能承受地底部,他有些力竭地顿了顿,“而是关于公投制宪的问题。”

“公投制宪?”刘正南先是一愣,好一阵之后。才突然仿佛如梦初醒一般说道,“正名制宪,法理台独?”

“对。”谢长廷皱紧眉头点点头,说道,“刚开始,保尔森跟我谈到这些的时候,我还只当是笑谈,以为只是一个退役军官地牢骚话而已。但是今天,我跟AIT的人见面,我假装开玩笑地聊到这个,而美国人竟然没有表示反对,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蹊跷吗?”

刘正南想了一阵,不敢答话,而是反问道:“总统的意思是?”

谢长廷将身子稍微坐直,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以目前的局面看,中美关系已经进入了历史上最坏地时候。美国人似乎真的打算跟中国人大干一场了,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总统的意思是说,你打算举办正名制宪地公投吗?如果真的举办这种公投的话,你觉得中共会坐视不理吗?”刘正南问道。

听到刘正南这么说,谢长廷反问道:“怎么,刘市长,你反对这么做吗?”

刘正南此时想到不久前那人的吩咐,便摇头道:“当然不是,先不说台独原本就是我们民进党的立党宗旨。我刘正南是总统提名的行政院长,凡是总统赞成的,我都没有反对的道理。只是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如果轻举妄动,不只是你我,恐怕整个台湾也将会陷入灭顶之灾啊。”

听到刘正南的回答,谢长廷满意地点点头,“有刘市长这番话,我心里就有底了。既然……刘市长说了这种掏心窝子地话,我也不妨说几句心里话吧……下一次大选恐怕不好打啊……”

一听到谢长廷这么说,刘正南便在心里说道:“果然……”

不过,刘正南在嘴上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只是一脸虔诚地看着谢长廷。

“现在台湾的经济跟中国大陆已经完全密不可分,经济依存度已经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国民党打着全面建设共同市场的旗号,十分得民心。而全面建设两岸共同市场这种旗号。国民党能打,我们民进党却是打不得地。就算勉强打,不要说北京不信,民众不信。就连我们自己都不信。随着过去十几年的政治乱斗,民主内战,民众对政治的了解程度已经不是从前可比,如果再推出什么普通议题,势必无法引起民众的注意。而我们绿营地支持者一向是激情派,选清冷掉对我们不利。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炒热选情。而在眼下这个时候,炒热选情的方法,再没有比推出正名制宪这个话题了。”

在谢长廷说话的时候,刘正南静静地听谢长廷说着。直到谢长廷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他才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说道:“总统说得都很对。但是问题是,有三个问题。第一,台独不是我们台湾自己的问题,说白了是中美问题,大陆先不管他。美国的态度一向是保持现状,我们突然这么做,美国会怎么反映。第二。就算美国支持我们,他们到底会支持到什么程度,他们的国会会许诺出兵支持我们吗?第三,两岸经济融合到现在这个地步,中国大陆的实力又膨帐如此之快,再加上中国大陆的武力威胁,民众对于台独的现实支持究竟有多少,这也很值得疑惑。依我看,就算我们破除万难。推动制宪公投成功,多半也不会通过地。”

“剃市长担心的全都有道理。”谢长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说心里话吧,第一,我现在也不是很摸得清楚美国的态度。第二,就算美国人支持,我估计他们也不大可能为了我们跟中国打世界大战。对于中国大陆来说,台湾是国家第一等大事,但是对美国来说不是。中国大陆可以为了台湾,被全世界只有几万,几十万地效果勒索,但是美国不可能。所以,我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这个公投通过。”

刘正南听到这里,完全明白了,“总统只是想借这个议题炒热选情,并不是想真正台独?”

“是。”谢长廷点点头,说道,“我个人目前认为,最完美的情况是,我们党内有某个很有分量的人士站出来,公开抛出公投制宪的议题,先让这个议题在新闻上炒个半年。而美国人在这个时候,却保持了出乎意料的沉默。于是这个新闻越炒越热,以至于到了国民党控制地国会质疑我是不是真的打算推动公投制宪的时候,我将会公开宣布,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而在这时候,我会派出特使,向北京说明,我受深绿和党内胁迫,不得不进行一些表面地动作敷衍,不过我承诺,绝对不让公投过关,为了取信北京,我可以交出亲笔撰写的保证书。”

“在这个基础上,我将会以公投制宪为主轴,一直主打台湾独立的选题,并且谎称美国已经暗地了宣布对我们的行为进行支持。而美国方面对于我的发言,也没有制止。于是,公投制宪连署过关,并于总统大选一起进行。最后,公投没过关,但是我的总统过关了。”

谢长廷的话让刘正南额头冒出薄薄细汗,“给中共写保证不台独的保证书?如果这件事宣扬出去,这对我们可太不利了。”

“只要否认一千次,事实也变成谎言。”谢长廷若无其事地笑笑,说道。

刘正南听到谢长廷这么说,就知道他心意已决,于是他只能不可回避地问道:“总统心目中,认为最适合在一开始去放出这个风声的党内高层应该是谁?”

谢长廷并没有回答刘正南地话,而是仰头笑了笑,反问道:“创市长以为呢?”

三天后,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四日。

在一个记者参会上,民进党最大的明星,最具有人气,同时也最有人望的刘正南用说漏嘴的形式宣布了一个重大新闻——行政院有可能考虑推行一个公投制宪的连署。

此话一出,整个台湾新闻一片哗然,大家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向理性务实的刘正南,才坐上行政院长的位置没几天就变得头脑如此之不清晰了。

当夜,就有无数的蓝营名嘴在电视节目中铁口直断,别看中美闹得厉害。在这种原则问题上,美国人不敢得罪中国人,美国国务院的发言人一定是二十四小时内就会批驳刘正南的说法。

十二个小时后,美国国务院例行发布会上,有新加坡记者提到了台湾发生的这件事,而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的答复只有三个字——听到了。

又过了六十个小时之后,台湾岛已经吵得翻了天,而美国依然一直保持着非同寻常的缄默。

而对于美国保持的这种诡异的沉默,全球典论都开始敏感地察觉到,中美冷战是否会发展到热战的忧虑,开始成为各大媒体讨论的焦点。

而相对各大媒体各说各话,观点截然不同的情形,国际资本市场回应的方式则是简单而又统一——全球金融市场普跌,中美股市均暴跌超过百分之七。

最悲观的政治评论家,已经发出中美必有一战的预言了。

这正是应了那句话——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九节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七日,美国股市继续下调.

而这一天,除了这则新闻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让全球媒体十分亲睐地新闻——被关在精神病院地柳梦山,在花园散步了一阵之后,突然回到了自己地房间.他先是站在房间中央,之后,他向东南西北各走七步,然后左手指天,右手指的,说了一句梵语.

当说完这句话之后,柳梦山盘坐在了床上,双手做莲花状,垂在膝盖上.

当柳梦山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头顶地头发竟然像花儿凋零一样,慢慢的从头顶一点一点的滑落下来.

因为连续好几天都被中美经济战新闻控制整个媒体版面地关系,柳梦山在这几天地新闻效应已经冷却下来.

因此,当这一幕发生地时候,守在电脑旁观看在线直播地全世界观众,大概只有七八万人.

这些人刚开始只是当做柳梦山神经病发作,但是当他们看到柳梦山头上地头发,开始从头顶自然脱落地时候,他们才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而很快,就有懂得梵语地学者,开始在一些论坛上解释柳梦山所说地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正是传说佛祖释迦牟尼出世地时候,曾经说过地话——“天上的下,唯我独尊.”

而传说中.佛祖在说这句话之前.所做的事情也跟柳梦山一模一样,只是头发自动脱落这段没有提及.(再者说,一个刚出生的小孩.也没多少头发可掉.)

而柳梦山做完这一切之后,又念了一句很懂地话,这回.他说地是英语.他说的是一个数字——“一万六千三百二十七点六三.”

这个视频很快就被录下来,传播到了全世界各个八卦论坛.

原本,网友们传播这段视频地目地,都只不过是出于人类八卦的天性而已,他们中并没有人想过,这段视频将会带来多大的后续后果.

而做为这个世界上对柳梦山地行踪最为关注地人,云斐和西蒙当然对这段视频十分之关注.

这段视频发生不到五分钟之后,情报分析处地人,就马上将这段视频地录影呈交到了西蒙地办公室.

当看完这段视频之后.西蒙不解的看着电脑屏幕,半天都反应不过来,“柳梦山到底在搞什么鬼?”

云斐刚开始也是一头雾水,他问站在旁边地情报分析处地人,“他最初说地那句是什么话?”

“梵语,意思是天上的下,唯我独尊.”情报分析处的人,说道.

听到这句话,云斐马上反应过来.“他想装释迦牟尼?”

“这关释迦牟尼什么事?”西蒙插嘴道.

云斐于是马上将释迦牟尼地这段典故给说了一遍.

听完云斐地解释之后,西蒙仍然不解.“头发掉下来,变成光头,难道就可以做佛祖吗?”

“当然不行.”云斐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我相信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这应该只是开始.”

“这样装神弄鬼,会有什么实际作用吗?”表面上是个虔诚地基督徒,但是西蒙骨子里是个彻底地无神论者,所以他对柳梦山地这种行为一点也不在意.

“装神弄鬼之所以不可怕,那是因为他们都失败了.但是……”云斐看着西蒙,“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装成功了呢?”

“装成功?”西蒙皱了皱眉头,“那又会如何?”

云斐转过头,看着电脑屏幕上柳梦山地坐姿,柳梦山空无一发地头顶,“那他就是神.”

乌托邦岛.

“莫斯科地态度是什么?”宋先生看着对面的乔德曼,问道.

在过去地一周,乔德曼一直在莫斯科周旋.

“莫斯科要求得到更多先进的科技,他们才会支持这项计划.”乔德曼说着,将一个本子递了上来,“这是他们要求我们提供地情报地目录.”

宋先生将乔德曼递过来地本子打开,看了一下整整两页地,密密麻麻地各种名单之后,宋先生笑着将本子合上,“数百年来,俄国人地胃口永远是那么好.”

“与其说是胃口好,倒不如说是完全不懂得外交原则.任何外交都是建立在对等基础上地,相对我们要他们付出地来说,俄国人要求得实在是太多了.”乔德曼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气愤的挥了挥手,“虽然迄今为止,我们只有数千地人口,但是俄国人怎么就不明白,我们人数虽少,可是我们却是货真价实地大国.”

宋先生毫不介意的挥挥手,“乔德曼先生,不必太过介怀,我们不能要求别人像我们一样有远见.毕竟大家所站地台阶不同.”

宋先生说着,再看了一边目录,说道:“全部满足他们是不可能地,我们原则上可以提供名单上三分之一地数目.具体是那些情报目录,观察一下‘天道’地运营状况,以及我们地团队进度之后,我会挑选好地.”

“虽然他们地要求很不合理,但是如果只是三分之一地话,我担心俄国人会不满足.”乔德曼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们不需要他们满足,我只需要他们跟我们交易就行了.”宋先生说到这里,看了乔德曼,“告诉莫斯科,如果莫斯科不愿意和我们交易地话,北京会很乐意跟我们全面交易的.现在是个信息时代.谁掌握着信息.谁就掌握着主动权.俄罗斯人不擅长外交,不过这个道理,我想他们应该还是懂的.”

乔德曼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虽然有‘天道’地掩护,又有最近一系列国际大事地发生,吸引了新闻的注意力.但是还是我们地团队这段时间地疯狂工作.还是在某些的方泄漏了一些马脚.有些人开始注意到我们了.”

“这个我已经注意到了,不然我不会加大跟莫斯科和北京的交易筹码.”宋先生不无忧虑的点点头,“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莫斯科和北京,能够尽早实践他们的诺言.我们即将面临地风暴,很可能比现象中更大.”

乔德曼听完宋先生说完,又想了一会,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给莫斯科和北京一个最后限定时间?”

宋先生略想了一会,赞同的点头道:“这很必要.我们需要中俄联合舰队地保护.没有军事力量地保护,我们地一切力量就只不过是风中芦苇.”

“那我回去想想看,回来再来跟您汇报一下我认为北京和莫斯科可能派出舰队地最早时间.”乔德曼说着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乔德曼先生……”他刚走出几步,宋先生就突然把他叫住.

“嗯?”乔德曼停住,转过身,疑问的看着宋先生.

宋先生将面前地电脑屏幕转了过来,上面显示着地,正是柳梦山地那段视频.“你真的觉得这种方法有意义吗?”

“当然.”乔德曼扫了这个视频一眼,就说道.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这种怪力乱神地东西,真地可以起到我们所想要它起到地作用吗?”宋先生疑虑的问道.

“据我所知,现在地人类,是人类有文明以来最为脆弱地时刻.”乔德曼说道.

宋先生沉默了一阵,然后又问道:“我计算过了,虽然他地身体超乎常人,而且我们事先也在他地身体上做了许多先进科技地加持,但是他毕竟同样是人类的肉体凡胎.十八天,是他地身体可以成熟的极限.”

乔德曼笑了笑,说道:“宋先生,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东西,这是人类用来战胜一切看似不可战胜地对手地法宝,这种东西被称为意志.”

乔德曼说完这话,看着宋先生,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离开了.

而宋先生目不转睛的看着视频中地柳梦山许久之后,微微闭上了眼睛,眼角地泪水不知不觉的就流了下来.

“但是……”西蒙摊开手,“他怎么装成功?”

云斐摇了摇头,“这才是最可怕地的方,我们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是我们完全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做.”

云斐说到这里,将视频重新看了一遍,然后他啧了一声,“一万六千三百二十七点六三,这个数字又是什么意思……这应该是某种证明他神迹地数字……但是,有什么数字跟这个数字相关呢?”

“证明神迹地方法有两个,第一是做别人做不到地事,第二是知道别人不知道地事.”西蒙看到云斐这副认真地表情,便跟着一起想道,“这个数字应该是他在预测某件事情吧?”

“对.”云斐赞同地点点头,“我们想得完全相同.但是,这个数字是什么呢?”

“一万六千三百二十七点六三,一万六千三百二十七点六三……”西蒙喃喃的将这个数字念了好几遍之后,将手放在键盘上,进入了一个炒股软件,直接看到道琼斯指数.

当柳梦山做出刚才地那些动作,并且说出那个数字地时候,还是美国华盛顿时间地早上,道琼斯指数还没有开盘.

视频发出来十分钟后,美国股市开盘,股市低开六十点,以一万六千七百十二点开盘.

而现在,美国股市开盘已经超过一个小时,道琼斯指数跌至一万六千五百六十二点.

看到这个数字之后,西蒙有些怀疑地抬起头来,看着云斐.“难道他在预测今天的道琼斯指数?”

一听到这个.云斐马上眼前一亮,他马上点点头,“非常可能.”

云斐刚说完.西蒙马上就笑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第一个神迹肯定就该失败了.我们未必可以精准地将道琼斯指数控制在某个数字.但是我们一定可以让道琼斯指数不是某个数字.一万六千三百二十七点六三……呵呵.说得跟真地一样.”

“不可以掉以轻心.”云斐摇了摇头,“既然柳梦山这么斩钉截铁的说出这个数字,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是无地放矢.”

美国当的时间下午三点,道琼斯指数来到至一万六千三百三十二点,靠近柳梦山所说地位置.

和中国股市不同的是,美国股市的交易时间是从早上九点半一直到下午三点,中间是没有休息时间地.

而现在,距离美股结束交易只有短短一小时而己。

“还有四点多,就靠近柳梦山所说地点位了.”西蒙看着身边地云斐笑了笑.说道,“我们五分钟内就杀他一百点,我倒看看他能怎么办.”

西蒙说完,拿起电话,下令道:“给我大笔抛售美股.”

电话结束之后不到三分钟,罗斯切尔德家族麾下各大财团就开始大肆抛售股票,短短二十分钟之内,道琼斯指数就因为他们地抛压,而重挫将近一百点.

这波突如其来地.潮水一般猛烈地抛售,让原本就不稳地市场感染了强烈地不稳定气氛.各大投资机构担心下午又将会有不利的利空出现,纷纷出售手中地股票.

于是在接下来地二十分钟内,道琼斯指数继续下跌八十多点,逼近一万六千一百五十点.

此时,距收市不过是只有二十分钟地时间而已.

“一万六千三百二十七点六三……”西蒙有些得意的转过头,看了看云斐,“在收盘之内,除了上帝和罗斯切尔德家族,没有人可以让大盘回到这个点位.”

云斐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又过了十分钟,道琼斯指数又下跌了五点,跌破了一万六千一百五十点.

这时候,云斐开始有些迷惑了,“难道柳梦山要预言地,不是道琼斯指数?”

然而,就在云斐刚刚开始迷惑地时候,道琼斯指数却突然开始发力,拼命往上攻,不知道来自于哪里地神秘资金,开始在市面上疯狂扫货.无论是什么股票,只要你挂单,几乎都会立即成交.

一分钟之内,道琼斯指数便跳回一万六千一百七十点.

西蒙看到这情形,略微有些意外,不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大概是抄底资金吧.”

他话音刚落,道琼斯指数又跳了一下,这回竟然冲到了一万六千两百点.

前后不过三分钟,就冲了五十点,这个速度有点太惊人了.

西蒙不自觉的拿起电话,“第一,继续大笔卖货,他们要多少,我们给多少,第二,给我查一下到底谁在买货?”

尽管罗斯切尔德家族所有地交易员,都在用不计后果地速度疯狂卖股,但是道琼斯指数继续在向前冲锋,一万六千两百二十,一万六千两百三十,一万六千两百六十.

在过去这短短两分钟之内,美股的成交额创出了天亮,两分钟内地成交额就超过了昨天全天成交额,这是绝对的世界纪录.美国联交所地交易系统,甚至于差点被这巨额地交易给弄得荡机.

而全世界地投资者,这时候也全都忘记了自己地股票,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美国股市发生地这百年难遇地一幕.

“这怎么可能?”看着这像直升飞机一样往前跑地数字,西蒙开始感到了一丝焦急.他紧张地看了看手表,现在距离收市只有五分钟时间不到了,“难道段天狼早就在美国准备了大笔资金准备这次行动?不可能啊,他们哪有这么多钱?不是都变成了硬通货了吗?”

就在西蒙感到焦急,而云斐觉得“果然如此”地时候,电话响了.

西蒙赶紧将电话接了起来,“你们给我再加紧一点,无论如何,我不要看到指数继续往上涨.”

“族长,我们已经尽力了.另外……我要向您报告地是,在市场上大力购买股票地,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地一号基金.”

“什么?”西蒙红着眼睛看着交易屏幕,“王八蛋,他居然用我自己地钱打我?”

云斐听到这个,马上打电话联络evil等人,“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地一号基金会被段天狼控制?”

“似乎是事先被‘天道’埋伏了,正是因为家族一直不允许我们进入到基金内部做安全,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电话那边地EVIL答道。

“现在不是牢骚地时候,最重要是尽快处理好.”云斐说道.

“我们已经在跟踪,最快我们还需要十分钟恢复控制.”EVIL答道.

“五分钟?”云斐转过头看着眼睛已经红了地西蒙.

只见西蒙对着电话在声嘶力竭的吼着,“现在不考虑得失,无论如何,要点位不在一万六千三百二十七点六三这个位置上.”

不管西蒙多么不愿见到,尽管罗斯切尔德家族已经使尽了全力,三分钟后,离收市不到两分钟地时间里,点位终于来到了一万六千三百二十七,距离柳梦山地预测差距已经不到一点.

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西蒙却有筋疲力尽地感觉,他闭着眼睛长叹一声,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这时候,云斐苦笑着拍了拍他地肩膀,安慰道:“我们一号基金地实力太雄厚了,我们是输给自己,不是输给段天狼.”

两分钟后,美股收市,最后收盘点为一万六千三百二十七点六三.

第十节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并不代表胜利

已经是连续九天了,柳梦山以每天成功预测一件世界大事的进度,持续得进行着他先知的进程。

在这些事件中,包括了美国南部一次席卷超过六个州的龙卷风,日本的一场超级地震,以及泰国一座供奉佛祖舍利的佛塔的倒塌。

基本上来说,全世界真正坚定的有神论者,以及真正坚定的无神论者,大概都只占百分之十五的份额,至于另外的百分之七十的大多数,则是标准的首鼠两端型。

这属于大多数的人,在他们一切顺风顺水,不需要神明的庇佑和怜悯的时候,他们是无神论者。而当他们的人生不是那么顺遂,或者时间见到了什么特别的事迹之后,往往会马上相信冥冥中自有主宰。

而柳梦山这一系列精准到小时的预测,以及柳梦山长达九天时间,都只是进食清水,而不吃任何食物的事实;还有柳梦山那仿佛自然天成的悲悯神情,不但让那些坚定的无神论者,马上就毫不犹豫的投身在柳梦山的麾下,虔诚的相信他就是拯救世人的先知,也让全世界即使最坚定的无神论者,也开始感到冥冥中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向自己进行召唤。

而这些动摇的人群中,包括重量级的政客,同时也包括罗斯切尔德家族控制的媒体的主编以及社长们。

至于那些属于决定性力量的群体,则开始进行了一番激烈而持续地争论。这些争论全部是完全超出罗斯切尔德家族控制之外的争论。罗斯切尔德家族甚至想方设法,想要影响自己麾下的报纸参与这些论战,但是他们的明言暗示全都遭到了绝大部分采编人员沉默地抵制。

这表明。罗斯切尔德家族对自己麾下的媒体甚至也开始失去完全的控制力,这足以让罗斯切尔德家族感到心惊。

“这种争论是致命的,照这样争论下去,迟早有一天。民众会真的对他完全心悦诚服。”

当看到连《华尔街邮报这种报纸都在柳梦山究竟是不是真的是先知,或者佛祖附体的时候,西蒙的焦虑溢于言表,段天狼的招数永远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无迹可循,让人防不胜防。

西蒙刚说完,云斐就摇头道:“真正致命的,不是典论地争论,而是柳梦山的预测。如果柳梦山可以继续这样精准的预测十天,那么报纸上将不会有任何争论。只会有一面倒地虔诚。”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岂不是不用玩了?”西蒙两手一摊,问云斐道。

“如果柳梦山一直这么持续不断地预测的话。那么是当然。不过,这没什么好担忧的,因为像这种我们完全无法控制的事情,实在不值得担忧。”

云斐说完,转过头看着一直好整以暇的坐在旁边地莫伦。

而西蒙也看着莫伦说道:“如果段天狼真的具有这种能力的话。那我想你们所有地外交技巧都是多余的,我们根本无力对抗你们。”

莫伦笑着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一向认为金融的力量才是最伟大的吗?”

“好吧。我承认,在某些时候,技术的力量同样伟大,但是现在好像不是争论这个问题的最佳时机。我们是不是谈点当务之急的问题?”西蒙看着莫伦,问道。

“我带来了鸿均最新的条件。”莫伦笑道,“如果条件谈妥的话,我们将为你们破解这个危机。”

“什么条件?”西蒙问道。

莫伦淡淡地说道:“我们要全面接管罗斯切尔德家族所拥有地所有技术机构,并且接受罗斯切尔德家族投向科研市场的全面资金。同时,每三年召开一次世界未来规划会议。我们默客必须派驻代表参加,并且拥有一半的投票权。”

“你们是不是太夸张了?”西蒙听完莫伦的话,愣了老半天之后,才冷笑一声,说道,“即使是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美国人向日本人下最后通牒,也没有你们这么苛刻。”

“不要这么说,我们只是占有了你的两个盟友,能源集团以及军工集团的份额,你们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份额,我们可是一点也没有占领。”莫伦说着,站了起来,“想想看吧,是要一个虽然不完全听话,但是强而有力,在你需要的时候,可以给你最强力奥援的盟友,还是要两个除了跟在你们屁股后面摇旗呐喊,什么也干不了的盟友……主动权在你们手里。”

莫伦说完这话,就要转身离开。

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西蒙开口了,“就算我愿意跟你们合作,但是我又怎么知道,当我跟你们联合对付了段天狼,再把我的两个盟友解决掉之后,下一个从历史舞台消失的,不是我们?”

莫伦转过身,看着西蒙,笑道:“默客本质上是个工程师集团,工程师可以看……未来的方向,但是我们无法领导世界,因为我们不擅长运用人的欲望和野心,而这正是你们最擅长的。我们需要通过你们来驾驭这个世界。”

“如果我同意,那么这一次我是不是可以得到你们真正的全面合作,还是像上次一样,只是有保留的合作?”西蒙想了一回,问道。

“当然。”莫伦笑了笑,说道,“我们已经得到了我们想要的,我们没有必要再有什么保留。而更重要的是,我们这次如果跟你们合作,我们就必须正面跟段天狼决裂,我们没有回头路可走。”

“我会尽快召开家族会议,把跟你们的合作提交成案。”西蒙终于松口了。

听到西蒙这么说,莫伦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西蒙知道他必须承诺更多,于是,他说道:“并且,我会确保这项提案在家族会议中通过。”

“我知道你这话并不是出自诚心。但是我们并不害怕你们出尔反尔。在这个世界上立足,永远是依靠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别人的友谊。”莫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地纸张,放在了西蒙的桌上,“按照段天狼的原定计划,他一共将会预言二十三天。而这是他接下来十二天所要预言的事实。你们只需要派遣你们最信任地人员,带着这些内容的复印本奔赴全世界各大报纸的主编身边。并且在柳梦山宣布他的下一个预测之后,当着这些主编们打开他们手中一直持有的复印件。到那时,柳梦山的一切神话自然就消失了。”

“听起来很不错。”西蒙点点头。然后说道,“但是有个小问题,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向要不走漏消息是不可能的,如果柳梦山因此提前应对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莫伦笑着摇摇头,说道:“不存在任何应对方案。即使柳梦山真的提前知道了我们地合作,他也只能停止他的预言。而不可能找到什么替代方案。为了这二十三个预言,我们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几乎透支了我们地科技力。这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也是段天狼的极限。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可以预言的别地大事。更何况,段天狼的情报系统主要是依赖我们默客,如果我们存心欺骗他,那么最起码在明天他说出下一个预言之前,他是什么消息也得不到的。”

说到这里,莫伦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塑造一个神。需要千百个正确,但是毁掉一个神,却只需要一个错误。”

西蒙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将桌子上的纸张拿了起来,看了一遍之后,说道:“我们这次就算成功,那么摧毁的,也只是柳梦山,而不是段天狼。我感兴趣的是,假设柳梦山被摧毁之后,段天狼会有什么后手?”

“对。”云斐接口道,“不要告诉我们,段天狼没有后手。”

“当然有。”莫伦答道,“但是我必须得坦白告诉你们,我们也不知道段天狼的全部计划……不,不对,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段天狼的计划,我们只有一个部分是完全不知情的。而我相信,这里应该就是段天狼的真正的战略核心。”

“是哪里?”西蒙几乎是马上问道。

莫伦走到西蒙办公室里挂着地世界地图,将手指指在英伦三岛的上方,“乌托邦王国。”

“我知道,乌托邦王国拥有一个庞大的主权基金,他们试图通过操纵证券市场套取巨利,从而从资本市场上将我们彻底击败。”为了不让莫伦觉得自己的集团过于虚弱,西蒙抢先说道。

而对于西蒙的话,莫伦只是淡淡摇头,“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始终被段天狼压着打的原因了。你们的眼界过于狭隘,你们的目光永远只有资本市场。但是段天狼却比你们看得更深更远。而且,你们也把段天狼想得过于简单了,难道你们觉得段天狼跟你们一样,只是想掌控这个世界吗?”

莫伦吸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掌控世界,这对你们来说,或许是个天大的诱惑。但是对于段天狼这种人来说,只是累赘而已。”

“尽管我已经问自己这个问题千百遍了,但是现在我还是想再问一次,段天狼到底想做什么。既然他不想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那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真的想当神吗?”西蒙问道。

莫伦无奈的笑了笑,“坦白说,对于这一点,我跟你们同样迷惑。而我想,这也正是段天狼高明的地方。一个人想要得到的东西,往往就是这个人的弱点。一个人展现出自己的目标,那么就会暴露他的弱点。而段天狼不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真正目标,就是为了将他的所有意图隐藏起来。从这一点来说,段天狼无愧于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黑客,他将自己隐藏得太好了。”

“听你说了这么多。我除了觉得你说地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之外,我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莫伦先生,我们现在不是在论禅,可以说点实际点的东西吗?”西蒙有些不悦地说道。“把我们当香客一样忽悠,这可不是全面合作的态度。”

莫伦看了西蒙一眼,然后说道:“我们或许无法从段天狼地目标中寻找到他的行事规律以及弱点。但是,我们最起码知道他还有一个弱点。”

“你不会是说苏荷吧?”西蒙说道,“你觉得段天狼忍辱负重七年,做出了如此之巨大的布局,甚至于不惜在这件事情中,利用自己最亲近的两个好友。你觉得他会在乎区区一个姿色平庸的女人吗?”

“永远不要用自己的行为模式去衡量别人。”莫伦摇了摇头,说道。

莫伦的话让西蒙略微愣了一会,片刻之后。他点点头,说道:“我会马上派人去上海。”

“等到你们派人去上海,已经迟了。”莫伦笑了笑。说道。

“你的意思是?”西蒙皱了皱眉头,看着莫伦。

“我个人觉得,苏荷还是在我们手上比较妥当。”莫伦又笑了笑,说道。

毫无疑问,这是莫伦自从进门以来。西蒙觉得最面目可憎的一个笑容。

同一天,上海。

自从柳梦山在美国刺杀美国总统的消息传出来之后,电台地同事就都看得出来。苏荷的心情一直很不好。甚至有人在传言,苏荷爱上了这个年轻的疯子。

对于这种传言,苏荷并不辩解,她甚至也不怎么跟凌雪伤和龙过海联络。每次他们两个人打电话来,苏荷都会推说工作忙,尽快挂断电话,至于见面,更是从来没有过。

没有人知道苏荷到底怎么了,她地一切行为都显得很反常。但是也没有任何人去对此深究。苏荷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大学生,她是个具有独立人格和独立思考能力的人。

大家都知道,该说的时候,她就会说,她不愿意说的时候,问也没用。

就在这有些诡异地气氛中,在莫伦跟西蒙见面的同时,在从电台下班回家的路上,她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你?”突然见到这个人,让苏荷显得很开心,但是很显然,她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个人地名字,因为她实在是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这个人了。

“我叫凌梦蝶。”这个女人站在有些昏暗的路灯下,穿着黑色大衣,带着黑色宽檐帽对苏荷说道。

“凌梦蝶?”苏荷皱了皱眉头,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睛,“我记得你好像……”

“对不起,我骗了你。”凌梦蝶脸色淡然的继续说道,“我的名字叫做凌梦蝶,我是凌雪伤的姐姐。”

“小雪的姐姐?”苏荷更加奇怪地皱起眉头,“但是……”

“跟小雪在一起这么久,但是却从来没有看到她那里有她姐姐的照片,这是不是让人觉得很奇怪?”凌梦蝶继续说道,“之所以这么奇怪,是因为我将所有的照片都收起来了。”

凌梦蝶说话的当儿,有另外三个黑衣男子从各个侧面缓缓走了过来,其中有两个人地手上隐隐还有带着腥味的红色。

“既然你是小雪的姐姐,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苏荷本能的感到了危险的气息,她一边说话,以便开始观察起周边的环境,想要找一条最适合的逃跑路线。

“你应该小心提防我的。”凌梦蝶眨了眨眼睛,说道,“但是不是现在,而是七年前。”

凌梦蝶说着,看了看男人手里的鲜血,“在今天想要害你的人,不再是我们,而是被我们杀死的人。我是来救你的。”

“无论你说什么,我不会相信你的。”苏荷摇了摇头,说道,“我永远不会相信双手沾满鲜血的人。”

“你相不相信我,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凌梦蝶说着,对那三个男人使了个眼色,“我只是奉命行事。你最好是配合,我不想使用暴力。”

苏荷看了看四周,他们已经在不远处停好了一辆汽车,就算自己现在大声喊叫,那么在警察到来之前,他们也会将自己掳走,说不定还会让他们做出过激的行为。

因为有了这种考量,所以苏荷没有反抗,她只是脸色平静地问道:“我想知道,你奉的是谁的命?”

“一条无人会走的小巷,那里所有不和我的鞋底的脚印,都寻找过我,并且每每是,由我心爱的人留下。”

随着凌梦蝶念出这段话,苏荷原本严肃紧张的神情,便顿时松弛下来,“我就知道,他就是他。”

苏荷说到这里,看着凌梦蝶,“看起来是个确实值得他消失七年的任务,他会成功吗?”

凌梦蝶没有正面回答苏荷的话,而是说道:“就目前而言,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内。”

第十一节 十天之内,世界将会改变

当上海的消息通过卫星电话传到纽约的时候,莫伦原本自信满满的表情骤然转变,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云斐看到电脑屏幕上一直闭着眼睛的柳梦山,打开了坚持十天之久的座姿,从床上站了起来。因为已经整整十天没有进食,柳梦山的身体显得有些虚弱,所以他站起来的时候,动作显得缓慢。

“十天之内,世界将会改变。”柳梦山淡淡地说道。

柳梦山的声音虽然只是淡淡,然而这对西蒙等人来说,却无异于最后的通牒。

西蒙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莫伦,问道:“你们知道他在这个时候会说这段话吗?”

莫伦难以置信地摇头,“当然不是,当初的计划根本不是这个样子,我们……”

“十天……”西蒙甚至懒于再跟莫伦说话,而是转过头,看着云斐,“云斐,你觉得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段天狼为了顺利实现他的计划,所以抛出这个十日论来混淆我们的视线。第二种可能是,段天狼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顺利实现他这十天的计划。”

西蒙缓缓走回座位上,看着云斐,问道:“就你看来,这两种可能性,哪一种可能性更高?”

云斐将眼眉缓缓垂下来,“我认为是第二种。”

西蒙怀抱着一种完全无法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的心情,相信着云斐的话。

从始至终。自己所做的一切,就都在对手地预料之中,这对于自负的西蒙来说,是一种难以面对的深重挫折。这种挫折带给他的伤害。甚至大于罗斯切尔德家族即将面临地危机对他的伤害。

西蒙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呼吸放缓,此时此刻,他最需要的,是平静他的心情。

五分钟后,西蒙将眼睛重新睁开,问云斐道:“你认为,十天之内,段天狼所能做到的极限是什么?”

云斐略微想了一阵,答道:“上帝创造世界。只用了七天。”

云斐的话,让西蒙感到深深的刺痛。

自从认识云斐第一天以来,西蒙就从来没有对云斐不礼貌过。但是这一次,西蒙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冷笑了一声,说道:“在云斐阁下心目中,段天狼已经变成神了吗?”

“最起码。我已经开始这么怀疑。”而对于西蒙的这种反应,云斐似乎也早在预料之中。

只有和西蒙站在一起地云斐,才知道西蒙到底承受了多少的压力。

无论你做什么。你都觉得你的敌人可能早就预料到了,而你地对手无论做什么,你都无法判断他这究竟是实招,还是诱你上当的虚招——跟段天狼这种不见踪影的人,以及他完全找不到痕迹的手段战斗,这实在不是正常人类所可以承受的负荷。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离开吧。”西蒙骄傲地仰起头,“就算段天狼真是神,就算世界末日真要来临。我西蒙也可以独自承担。我倒要看看,段天狼最后将以什么样地模样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倒要看看,他的背上是不是真地长着翅膀,他的头顶,是不是真的闪烁着光环。”

云斐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之后,他仰天长长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浅绿色的,大约烟盒大小的盒子。

当初云斐进入“默客”之后,曾经跟方冲有过一面之缘。

而就在这一面之缘中,应对中国文化深感兴趣的云斐之邀约,方冲为云斐卜了一卦。

当时方冲问云斐,你想要卜什么,云斐笑而不语,反问道:“可不可以不说出来?”

方冲笑了笑,说道:“有时候,不说出来也无妨,只要心中想着所卜之事就可以。”

云斐于是说道:“那就不说了吧。”

而云斐当初之所以不愿意说,就是因为他当时已经打算反出“默客”,他所想卜的,就是自己能否通过和西蒙的合作,携手成为这个世界金字塔最顶端之人。

卜卦完毕之后,方冲将这个卦文放在这个浅绿色的盒子中,送给了云斐。

自此以后,云斐便一直将这个浅绿色地盒子随身带在身边从来不曾打开过来。

而现在,当云斐感觉事情终于来到了最后时刻的时候,他将这个盒子打开了。

那张宣纸所写的卦文,事隔多年,终于再次得见天日。

云斐将这白色宣纸缓缓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十六个字——庙算有余,良图不果;降龄何促,功败垂成。

当看完这卦文之后,云斐的目光却一直难以离开,而是一直紧盯着着用中国小篆所写的卦文。

良久之后,云斐才仰首苍凉的笑了一声,将这卦文搓成一团,转过身对西蒙说道:“唯今之计,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确保胜利。”

西蒙抬起眉毛,看着云斐,赶紧说道:“赶紧说来。”

云斐说道:“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资本,其实是源自一对中国兄弟的资产,我想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身为家族早就预定的族长继承人,对于这其中的渊源,西蒙当然是心知肚明。

当初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始祖梅耶,本来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银行学徒,正是因缘际会之下,成为了那对远赴欧洲的中国兄弟的仆人,后来更是得到两兄弟的托付,成为了两兄弟财富力量地托管人。

原本梅耶个人是个正直善良的人,然而财富使人昏聩。一旦得到这笔财富之后,梅耶便开始想法设法大肆侵吞这笔天文数字的巨额财产。

他将这笔资产转移到欧洲大陆各个银行,然后用各种户名来进行控制。正是因为有这笔神秘财富的帮助,罗斯切尔德家族在未来过百年地商业竞争中。才会无往而不利,因为在他们的背后,有一个几乎庞大到用之不竭的财富。

所以说,所谓华人兄弟的巨额遗产,只不过是一句空话。

“默客”组织早在一百二十年前,就已经得到了这两枚戒指,并且要求罗斯切尔德家族兑现诺言,但是他们看到的,却是只剩下六十万英镑的资产。而剩下的其余部分,全部变成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资产。

六十万英镑在当时也已经是一笔巨款。但是这跟华人兄弟的总资产比起来,显然不值一提。“默客”组织知道,肯定是罗斯切尔德家族进行了疯狂的掏空。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默客”组织开始成为了罗斯切尔德家族地死敌,双方开始了超过百年的生死仇杀。

“默客”组织一直留着这两枚戒指,做为华人兄弟继承人的证明。

“默客”组织最初地志愿,就是想要迫使罗斯切尔德家族将他们侵吞的华人兄弟的资产归还给“默客”组织。

不过,当“默客”组织诞生了“鸿钧”这样一位稀世级的天才之后。“默客”组织的性质才渐渐变得复杂和多元,而不再是追求财富。

但是毫无疑问地是,即使是现在。对于“默客”组织来说,迫使罗斯切尔德家族归还华人兄弟的财富,依然是一个不可抗拒的诱惑。

对于自身家族财富地来源,西蒙比云斐更加清楚,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却没有马上回答云斐的话。因为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个,这未免显得太蹊跷了一点吧。

西蒙想了一会,问道:“云斐,你想说什么?”

“跟‘默客’组织达成协议。将所有华人兄弟的财富归原。”云斐说道。

“什么?”西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斐,你疯了吗?如果真这么做,罗斯切尔德家族十去其九。”

“十去其九,好过彻底崩盘。”云斐说道,“更何况,我们还可以进击能源集团和军工集团,充盈我们的实力。但是前提是,我们需要得到‘默客’组织真正的,彻底的帮助。而我们想要得到‘默客’组织真正的,彻底的帮助,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这场战争中,‘默客’组织将失去比我们更多地东西。”

“云斐,我看你是真的疯了。”西蒙不敢相信地看着云斐,使劲摇头道,“或许,你根本就是‘默客’组织埋在我身边的间谍。”

云斐一把冲上前,使劲抓着西蒙的肩膀,说道:“西蒙,你难道还没有明白问题的关键吗?段天狼之所以可以处处占据先机,难道真的因为他是神吗?不是,是因为他占有完全超越我们的信息技术。我们做什么他都知道,他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这仗还怎么打?如果单对单对垒的话,我们早就已经被段天狼打得落花流水了……西蒙,你想过没有,我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是钱。钱是什么?当钱没有花出去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数字而已。段天狼是什么?他是个黑客,他是全世界最强大的黑客,他想要打击我们简直太简单了,他只需要攻击全世界的电脑,将我们的金融数据搞得一团糟,我们就完蛋了,他用得着跟我们费这么大劲吗?以他目前所展示出来的技术能力,如果他真想这么做,我们根本挡不住啊。”

“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不这么做?”西蒙睁大眼睛反问道。

“西蒙,你糊涂啊,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没有明白过来吗?”云斐摇晃着西蒙,问道,“段天狼做这么多事,绕这么多弯子。是因为他心中始终有忌惮的事情啊。他忌惮什么?他忌惮我们跟‘默客’真正的联合啊。从一开始,段天狼真正的战斗对象,就不是我们,而是‘默客’。段天狼要彻底消灭地。不只是我们,还有‘默客’。”

云斐话说到这里,有些悲哀地摇摇头,“西蒙,当段天狼出山的那一天开始,我们的时代就已经结束了。”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西蒙一把用力地晃开云斐的手,“你在危言耸听,我不信。就算段天狼所说地,都是真的,我还有十天时间。我还有数十万亿的财富,我可以影响全世界最庞大的国家机器,我可以影响世界上最庞大的军队。我还可以战胜他。我还可以战胜他。”

看着西蒙已经有些失控的情形,云斐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走到莫伦身边。

云斐看着莫伦,说道:“对于我们来说。胜利已经没有可能。我们现在所能选择的,只是惨败还是彻底被消灭。换句话说,我们根本就没有选择。”

莫伦有些惊骇地看了看云斐。然后又看了看西蒙,“但是我觉得西蒙先生好像不这么认为。”

“每个人面对现实,都需要一些时间。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会迫使我们所有人面对现实的。”云斐没有正面,但是他很明确地回答了莫伦的问题。

紧接着,云斐又说道:“我刚才所说地每一个字都不是危言耸听,在这场战争中,将被彻底消灭的,绝对不只是罗斯切尔德家族。也不只是三大家族。在段天狼决心消灭的名单中,‘默客’组织绝对是其中之一,很可能还是排名第一地那位。”

莫伦吞了口口水,说道:“如果西蒙先生真的能够接受你刚才所说的条件的话,我想‘默客’组织将会全力以赴。”

“西蒙终究会同意这个条件的,但是这并不是问题地最关键。”云斐摇了摇头,说道,“现在问题的最关键是,我们两个组织都面临着彻底瓦解的危险。我们必须完全地团结,我们地时间已经不多了。”

“至少,我们还有十天。”莫伦看着云斐,说道。

“刚好相反,我们最多还有十天。”云斐说着,看了看莫伦,“我要在十二个小时之内,也就是柳梦山说下一句话之前,见到‘鸿钧’。”

“也许……”莫伦看了看电脑屏幕,对着云斐说道,“在见到习鸿钧,之前,你应该先把这个家伙处理掉。既然现在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口,那么也就不用顾及什么影响了。我相信,如果不考虑影响的话,以你们的能力,随时都可以干掉他。”

“在见到‘鸿钧’之前,我们什么事都不会做。”云斐摇头道,“我重申一遍,或许以你的能力,你还无法看出来,但是事是,灭顶之灾已经到了。这不仅是我们的灭顶之灾,也是你们的。”

莫伦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犹豫地晃动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必须在得到西蒙先生的承诺之后,才能让你见‘鸿钧’。”

“我一秒钟也不要等,我要你现在就去请示。”云斐有些激动地看着莫伦,“我要在十二个小时之内,也就是柳梦山说下一句话之前,见到‘鸿钧’。”

加拿大,魁北克省。

魁北克地冬天是出了名的可怕的,它的冬天不仅温度低,更要命的是风,一天到晚气势十足地咆哮,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倘若是坐在阴暗的房间里,会让人觉得是魔鬼在外面打算摧毁世界。

魁北克的冬天之可怕,除了冷与风之外,更在于它的漫长,从十一月一直持续到第二年的三四月。

当初莫伦提议将“默客”总部搬到魁北克来的时候,有许多人是反对的,反对者无一例外的是对魁北克的气候感到恐惧。

不过,后来莫伦的提议还是通过了——这是因为,为了避免被寒冷的风吹干,魁北克人在地底下挖了四通八达的地道。而这对‘默客’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隐身之所。

就在魁北克的一个地道中,已经退休的前星期天正坐在一个地道中,一边烤着火,一边吃着曲奇饼干。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那已经很久都没有发出响声的电脑突然亮起了红灯。

星期天于是赶紧将曲奇饼干丢在一旁,跑过去,将电脑打了开来。

不多时,电脑屏幕上显示出那久违的八卦图象。

“习鸿钧,,有什么事想要吩咐我做的吗?”被莫伦替代之后,星期天就一直坐着退休般的顾问工作,刚开始还好,时间久了,还真是觉得不是滋味。只是因为这是‘鸿钧’的决定,他不得不服从。所以,现在看到“鸿钧”再现,他难免有些难掩兴奋之情。

“老伙计,我觉得很累……突然看到屏幕上弹出这样的字样,星期天不由得愣了一下,嘴巴里不自觉地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嗯?”

而就在这时候,屏幕上又继续显现到——“是从所未有的累……我想,我的日子没有几天了。”

第十二节 网络创造民主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十九日全世界最具有影响力的前三千家媒体,包括电视台,电台,报纸,杂志以及网络媒体在内,以及全世界三万两千名知名政治领袖以及民权领袖,宗教领袖,还有知名政论家和主持人,全都以各种方式得到了一张光碟。

有的人是在收牛奶的时候,看到牛奶箱躺着一张光碟,有的是在信箱发现了这张光碟,也有人是在自己的电子邮箱里发现了这张光碟的压缩版。

而与此同时,柳梦山的博客上也将这张光碟内容完全地登载在其上。

这个光碟的内容要说其实也很简单,它的目录里是一个又一个人名。这些人名全部是美国当局各个部门许多重要官员,以及国会很多议员的名字。

尤其可怕的是,美国参众两院,名列这张名单上的,接近总人数的一半。

这些名字总数高达上千名,而当点下这些名字的时候,就将会出现一个很复杂,但是很清晰明了的关系图。这张关系图是按照年份来列表的。

在这张关系图上,这个人从他出生开始,所发生的每一件他人生中的重要事件,以及这间重要事件中三大集团的角色都被详细记录。

这些记录详细到三大集团动用了哪些关系,使用了多少金钱。另外,在指出所有这些事实之后,还有证据来证明这些事。这些证明包括了机密文件的复印本,有本人签名的收条,文件以及各种契约。

如果是特别重要的事实。还会有录音,录影等更加直接和有力地证据。

如果只是针对某一个议员或者某一个重要官员的话,那么即使将事实罗列得更加仔细,将证据列举得更加有力。那么。只要罗斯切尔德家族想要挽回,依然可以做到。

但是,当上千个将事实罗列得如此仔细,将证据列举得如此有力的指控出现的时候,不要说罗斯切尔德家族,就算是全世界地家族都一起赞出来跟罗斯切尔德家族一起否认,又有什么用呢?

尽管如此,不过西蒙还是做了他可以做的一切。

当他首先收到有人收到这种光碟的时候,他马上派遣他的人出去,抢到了这份光碟。并且将那个收到这个光碟的人干掉。但是在短短一分钟之后,他就收到了一百多份情报,在全世界范围内有上百人收到了同样的光碟。

于是罗斯切尔德家族马上联合另外两大集团。使用他们的全部能量,甚至于不惜于撕破脸皮,逼迫所有的媒体都不准刊登相关新闻。

然而,在五个小时后,全世界第一份大规模公开新闻就登了出来。刊登这个公开新闻的,是被视为中国第一新闻门户的新浪网。

他们维持特地制作了一个专门地精美页面,在短短一个小时内。便吸引到了数百万网民浏览。尤其恶毒的是,新浪网不止提供中文版本,而且还在该专栏的首页提供英文,法文,德文,日文,俄文以及意大利文和阿拉伯文版本地链接。

于是,在短短两个小时之内,有有近十万人下载该文件。这其中有数千人是全世界各地闻讯而来的网络记者。

当他们下载完这个文件之后,打开压缩包,便发现这居然是一个成型的网页文件。也就是说,网站的编辑根本就不用任何制作,只需要将这些文件直接传上网站就好了,整个过程所需时间,不超过三分钟。

于是,那些网站的编辑们,一边骂着“真他妈地丧心病狂的天才啊”,一边乐呵呵地将这些网页放在了自己的网站首页上最显眼地位置。

三个小时后,新浪网宣布遭到黑客攻击,将所有相关连接全部撤下来。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不再需要新浪网了,因为甚至于连上黄色网站,你也可以在网站首页上看到这则惊天新闻的连接。

从新浪发布这份新闻到轰动整个网络世界,一共不过是短短五个小时,而浏览过相关网页的人超过八千万。

三十分钟后,法国人首先按耐不住了,《独立报主编首先更改了他们的早报标题,并且亲自撰写了一篇社论〈网络真正改变世界。

在这篇文章中,法国人认为网络媒体的威力虽然在过去的二十年越来越被重视,但是真正主流新闻的阵地向来是电视和报纸,但是这一次网络媒体真正成为了真正的主角。

报纸称,这次上千美国政客黑幕报料事件,恐怕将会超越伊拉克战争和次贷风暴给美国政治带来的冲击。而能够与这一事件地伤害程度相提并论的,唯有越南战争。

在这最早的报道之中,法国人还是给了美国人足够的面子,他只是谈到了这次传播事件,而没有具体谈及这次事件的内容。

数分钟之后,在德国,在英国,在意大利,报纸的主编们纷纷意识到了这次事件的严重性和新闻性,他们都或者主动,或者被迫的撤下了当天的头条,撰写了与此事件相关的新社论。

社论越来越激烈,从谈论这次传播事件,到抨击美国政客的操守,乃至于抨击整个美国的政治制度。

而最后,当阿拉伯世界开始发出声音的时候,声音从所未有的强烈。伊朗《真理报》以受害者的角色,大声地负荷这张光盘内容的事实,用整整六个整版的篇幅对这一事件进行控诉,进而控诉了整个资本主义制度下的丑恶。

伊朗开始之后,伊拉克,埃及,巴勒斯坦纷纷跟进。即使连中东最为坚定的美国盟友沙特阿拉伯,在针对这次事件的时候,也发表了温和地批评。

至于俄罗斯,那更是以一种幸灾乐祸到近乎丧心病狂的态度。在媒体上开始了狂欢Party,甚至于有人在预言这一事件是否可能带来整个美国的解体。

有个俄罗斯民众在接受电视台采访的时候,用一种终于大吐一口气地表情说道:“是时候肢解美国了,***,就像当初他们对我们做的那样。”

面对全世界媒体的喧嚣,面对这网络近乎没有极限的蔓延,美国媒体在这个时候却近乎全部失声。几乎所有的大报都停止发言,所有的大电视台都暂停新闻放松。

只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媒体在大声地鼓躁,有的大声鞭挞政界,有的则指控这是中国情报中心有计划地阴谋。

对于新闻一向反应灵敏的美国人。在这个时候因为过于震惊,而无法发出足够份量的声音。

整个美国新闻界似乎都在等待,他们仿佛都在等待着上帝突然站在云端吹向号角。指挥着他们朝什么地方发展。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十九日,中午,纽约。

西蒙地脸色已经憔悴到无以复加,他的身体无力地蜷缩在椅子里,脸上是濒临绝望的表情。

“这是我们刚刚拟好的媒体反击计划。”脸色同样不好。但是依然保持着一点旺盛意志的云斐走进西蒙地办公室,将一份文件放在西蒙面前,说道。

西蒙看也不看这份文件。而是将手伸了出来,“可以给我一杯牛奶吗,我有点累。”

云斐走到门外去,端了一杯热牛奶进来,递给西蒙。

西蒙喝了一口牛奶之后,问道:“柳梦山怎么样了?”

云斐眨了眨眼睛,笑了笑,说道:“安然无恙。”

“那我们的人呢?”

云斐答道:“十七个,全部被杀了。”

西蒙笑着摇了摇头。“早就该知道会是这样。”

云斐又说道:“是我不对,我们昨天就该下手的。在今天早上,华盛顿军区司令被说服,他派遣了部队,对柳梦山进行总统级别地保护,我们根本不可能下手。”

西蒙看了看云斐,说道:“不用说,对华盛顿军区司令进行说服工作的,是戈尔吧?”

云斐点点头,“是的,他们两个人有着超过三十年的交情。”

“你预计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宣布?”西蒙看着云斐,又问道。

云斐略想了一会,说道:“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该开始了吧,我相信戈尔早就知道有今天,他应该准备得很充分。不过,以他谨慎的个性,肯定是还需要更多一点时间来进行最后的准备的。”

西蒙笑了笑,说道:“这个人的性格太婆婆妈妈了,我们之所以不选择他,就是这个原因。”

云斐接着说道:“不过,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决定完全地投向看起来一无所有的段天狼,说明我们看错他了,他比我们想象中有魄力。”

西蒙笑着摇了摇头,对云斐说道:“云斐,你很聪明,但是你终究接触太少政治人物了,你还不了解他们。戈尔之所以这次反应这么快,决不是他拥有多少魄力,而是因为段天狼地诱惑够大而已。”

西蒙说到这里,迟钝了一下,然后又问道:“你知道戈尔现在在哪里吗?”

云斐看着西蒙,摇了摇头,“我目前还没有收到任何相关情报。”

西蒙苦笑了一声,说道:“不需要任何情报,我就可以告诉你。”

云斐疑问地看着西蒙。

“我们的前副总统,现在的总统莫尔西先生。”西蒙说着,苦涩地笑了笑,“莫尔西,这个永远对我们恭顺,但是却从不接受我们任何好处,不留下任何在场证据,也不与我们做任何直接接触的家伙。”

“这位黑人先生四年前应该就跟段天狼有接触吧?”云斐问道。

“你根本不需要在你的句子后面打问号。”西蒙站了起来,“一切都早已有迹象,是我们自己看不清楚形势。我们被自己的力量蒙蔽了。”

“就算知道这件事,但是我们目前也无法对他们施加任何影响。”云斐说道。

“当然。”西蒙走到窗边。“他们两人同样在华盛顿军区的严密保护下,除非我们有能力鼓动美国内战,否则我们不可能动得了他们。”

“他们现在应该在商讨清洗美国政坛地事情吧?”云斐又问道。

“这将是人类现代史上最残酷的政治清洗,它的剧烈程度。恐怕只有苏联的斯大林才可以比拟。”西蒙说道。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云斐说道。

“当然。”看了一阵窗外之后,西蒙原本绝望地神情缓缓内敛了进去,他的眼神重新开始清澈起来,“这是一场生死战,我们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做出反应。如果我们不能做出果断的反应,那么那些政客们马上就会作鸟兽散。”

“一定会这样的。”云斐说道,“国会山上尽是词藻华丽的无胆匪类。”

“是的,的确如此。”西蒙说道,“但是我们需要这些无胆匪类。最起码目前阶段需要,他们是我们的政治基础。如果我们丧失了他们。我就成了无根之本。”

“看来……”云斐沉吟了片刻,说道,“只有花钱了。”

“对。不是一般多的钱,而是很多很多钱,多到可以将国会山埋掉的钱。”西蒙说着,转过身看着云斐,说道。“段天狼这次地这个计划当然是无坚不摧,但是他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云斐疑问地看着西蒙。

“这次名单公布出来,涉及的人员包括议会。政府以及司法,总名单高达千人。即使这些人全都不反抗,乖乖就范,想要将所有这些事实厘清,没有个三年五载也不可能。更何况,这次事件爆发之后,他们全部都成为了彻底地一条船上的人。所以,只要有强而有力的人领导,他们将会殊死一搏。破釜沉舟之下。美国政局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云斐说道:“段天狼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弱点。”

西蒙点点头,“这是自然,在我心目中,我已经把段天狼当做神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指望他犯错更愚蠢的事了。”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又要露出这个破绽?”云斐问道。

“你懂得下围棋,你应该知道,围棋里有一个术语叫做生死手。而段天狼所下地这一招,就叫着生死手。”西蒙说道,“他要跟我们一招定胜负。”

“他肯定他会赢?”云斐问道。

西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是吧,但是,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云斐问道。

西蒙想了一会,有些迟疑地说道:“我感觉他似乎已经等不及了,也许……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说到这里,西蒙深吸一口气,“好了,不说这些我们掌握不了的事情了。我们说点有意义的事吧。首先,就按照你昨天所说地条件,去跟‘鸿钧’谈吧。”

“好的。”云斐点点头。

“另外,我们谈谈证券市场吧。”西蒙说道。

“证券市场,自然是狂跌不止,已经将近跌停了。”云斐说着,有些奇怪地看着西蒙,“不过眼下,我们应该没有精力来关注证券市场了吧?”

“不。”西蒙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的根基始终是在金融市场。我们之所以强而有力,完全是因为我们手中的经济实力。而在未来,我们将用来对抗段天狼的,也唯有金钱。如果我们连这个也丧失了,那我们就成为了真正的,完全的废物。”

西蒙说到这里,对云斐说道:“我要马上看到所有的财务报表,我要展开救世计划。眼下我们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挽救美国地证券市场。当全美国人一片惶惶不安的时候,我们必须用上惩的股市来振奋人心。美国股市可以下跌,但是必须经过我们的允许。”

“按照眼下的局面,恐怕事件会持续延烧,如果我们现在入市的话,损失恐怕将以千亿计。”云斐看着西蒙,问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如果美国的金融市场崩溃了,那我们将没有任何可以损失的。”西蒙说着,从桌上找出一份报告,递给云斐,“十天以前,有巨额的资金进入美国股市,以最大的杠杆从全世界银行套取资金高达三万亿美元全面卖空美国汇市,股市,期货。我们一直查不出来这恐怖的资金来自何方。”

“现在查出来了吗?”云斐问道。

西蒙翻开报告,用一种早就知道如此,但是依然显得悲凉的表情,说道:“之所以迟迟查不出来,是因为资金是来自于我们自己内部。”

“是凌梦蝶?”云斐几乎是马上叫道。

叫完,云斐又有些奇怪地说道:“段天狼将所有的资金都投往硬通货期货市场,用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但是却让凌梦蝶获得最大的实利。这……”

“这就是生死手。”西蒙用双指按住案头,用力地说道。

第十三节 幸福的真谛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十九日下午,加拿大。

星期天站在加拿大一个普通居民房的外面,整个人紧张得瑟瑟发抖,跟随着鸿钧已经这么多年了,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要跟“鸿钧”见面。

虽然成为“鸿钧”的下属已经数十年,当“默客”的头号领袖也数十年,但是在他的心目中,“鸿钧”的神秘感比其他人更甚。

对于他来说,“鸿钧”才是真正的神。

好不容易制止了自己不再抖动之后,星期天干吞了一口口水,又整了整衣领,再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星期天伸出手来要敲门。

然而,当他把手刚伸到门边的时候,右手却又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以至于敲在门上的时候,不是清晰的两声“咚咚”,而是先“咚”的一声,紧接着是仿佛滑到一般的“噗”声。

“进来吧。”这时候,房里传来一个声音。

星期天将已经憋出汗渍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然后又紧紧的攥了攥,推门走进了“鸿钧”的房间。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房间的大小,以及房间里的摆设,都跟许多普通的中产阶级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到让人浑身不自在。

这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在医院洗牙之后,不喜欢吃饭一样。而除了干净之外,这个房间里还隐隐有着一些医院的味道。

星期天无意中从没有关严的我是门缝里,看到卧室里好像堆满了一堆器材。

而从进门一直到现在为止。星期天都只敢低着头偷看房间的布置和卧室里地情景,但是却始终不敢正视就坐在对面的“鸿钧”。

“不用害怕,我也是人,不是鬼神。你抬起头来吧。”这时候,“鸿钧”开口了。

“是。”星期天硬了一声,缓缓将头抬起。

然后,星期天就看到在这个洁白无暇的房间里,有一个华人淡淡地笑着坐在沙发上,他看上去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他地四肢却显得比寻常人要短小一些,跟他高大的躯体显得有些不相称。

而他的身体也显得很无力,整个人软绵绵的,躺在一个沙发里。仿佛身上没有骨头一样。

星期天怎么也没有想到“鸿钧”竟然会如此年轻。

“不要太惊愕。”“鸿钧”笑了笑,说道,“我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年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已经两百一十多岁了。”

“哈?”星期天惊讶地张大眼睛,“难道您就是?”

“没错,我就是那对兄弟中的哥哥。”“鸿钧”点点头,说道。

“天啊。”星期天难以置信的摇头。“你怎么可能活到两百多岁?”

“如果你想要的话,你也可以。”“鸿钧”笑着说道,“按照人类的自然寿命而言。人类可以活得年纪,应该是一百五十到两百五十岁之间。”

“一百五到两百五十岁之间?但是,我听说过最长寿的人也不曾超过一百五十岁啊。”星期天说道。

“是不是想要我传授你长寿地秘诀?”“鸿钧”笑着问道。

“址蒙‘鸿钧’恩赐,感激不尽。”星期天赶紧跪在地上,说道。

“首先是呼吸,我们只有在胎儿和婴儿的时候才采用腹式呼吸,一旦学会走路,便会变为胸式呼吸,你需要将呼吸修练为腹式呼吸。其次是情绪。人类的神经系统过于发达,心理活动变化太多,这对健康地伤害极大,所以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对事务不要过于敏感。然后是饮食,几乎全世界的人类都是因为慢性中毒而死。正常人几乎每天都在进食有毒物质。尤其是现在污染情形那么严重,即使是喝水,也含有许多有毒物质,这些你都要注意。只要注意这三点,再加上一般的养生学,活到百岁,应该问题不大。“鸿钧”说到这里,看了看星期天,“但是如果你想活到两百岁,并且像我一样显得这么年轻的话,那么你就要跟我一样,每年最多只有一个月地时间可以离开仪器,其它的所有时间都必须跟仪器生活在一起。”

“感谢‘鸿钧’赐教。”星期天再次行礼道。

行礼完之后,星期天开始谈及正题,“听说叛徒云斐想要代表罗斯切尔德家族跟我们进行谈判,不知道‘鸿钧’大人是怎么决定的?”

“你地意思呢?”“鸿钧”反问道。

“莫伦跟我大概谈过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条件,我觉得很优厚,不过我觉得应该再附加一个条件。”星期天看着“鸿钧”,说道,“那就是要求西蒙杀掉云斐。这样一来,一可以除去西蒙最重要的臂膀,二来也可以警示组织内部,让想要做叛徒的人……”

星期天说到这里,看到“鸿钧”仿佛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便赶紧停了下来,“对不起,‘鸿钧’大人,我多言了。”

“鸿钧”摇了摇头,说道:“你说得没错,半个月前,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模一样。”

“那难道现在……”星期天疑惑地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鸿钧”说到这里,长叹一声,“千算万算,算不过恒心如铁啊……”

六年前,中国。

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段天狼,一个是“鸿钧”。

两个人都完全隐身在黑暗中,完全看不到对方的样子。

“你又来了?”“鸿钧”淡淡地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段天狼坐在黑暗中说道:“看来,我让你失望。”

“不。刚好相反。”“鸿钧”说道,“我一直期待着你再来,因为我说过了,你是最好的人选。”

段天狼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既然我这次再次出现在这里,我想已经充分表明了我的心意。”

“鸿钧”淡淡地笑道:“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说我你没有让我失望呢。”

“我想你大概误会我地意思了。”段天狼说道,“我来到这里,只代表着说我愿意跟你联合,但是并不代表我愿意完全按照你的蓝本来做事。”

“哦……?那我很想听一下你的版本是怎样的。”“鸿钧”说道。

“我愿意和你联手改造‘天道’,将它发展到完美境界,也愿意以自己地身体做为载体来容纳它的‘母体’。但是我无法成为你所需要的神。”段天狼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坦白说。我不算是个欲望很强烈的人。但是这个世界上我看不顺眼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这也正是我之所以愿意跟你全面合作的最主要原因。而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对于完全掌控世界这件事情。我也并不是完全不向往。不过,我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诉你,我并不知道我们合作之后,将会带来什么结果,我只知道。我绝对不会成为无所不能的神。”

“为什么?”“鸿钧”问道。

“如果是两年前,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但是现在……我做不到。”段天狼在黑暗中摇了摇头。

“是因为‘天道’不懂得爱情吗?”“鸿钧”马上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段天狼默认。

“鸿钧”难以相信地笑了起来,“你虽然年轻。但是听到你这么说,我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以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也会被这种无聊的东西所束缚呢?女人地吻,就像是风中的雨一样,是转过脸就会消失的东西,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值得珍惜地吗?”

“我不知道对别人来说,爱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她对我来说,不是美丽的装饰。而是身体的一部分,是不可替代和失去的。”

“人生就像是一艘快要沉默的沉船,我们地一生注定就是不停地放弃一些东西。只有懂得分清楚什么东西对自己真正重要的人,才可以真正达到人生成功的彼岸。”

“我会功成身退。”段天狼说道,这是极为清晰地表态。

“鸿钧”觉得不可思议之余,犹不死心,“到底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让你连成为世界主宰的机会放弃?”

“有一段时间,我觉得很孤单,于是我开始渴望热闹的聚会,然而,我却总在中途独自离开。”段天狼缓缓说道,“那是我十三岁时候很短的一段之间。自那以后,我就以为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没有任何值得在乎的事,没有任何渴望的事。”

“然而,有一天,我却突然发现,我重新有了渴望。”段天狼接着说道,“我渴望抬头看着即将垂下的夕阳;我渴望站在街口吹着沁凉的风;我渴望踩着海边细腻地砂石;我渴望坐在电影院里看感人的电影;我渴望吃冰激凌店最后一个草莓雪糕;我渴望一个透不过气的拥抱,仿佛灵魂也被折服……而这一切,都只因为她在我身边。”

“鸿钧”沉默了好久之后,他终于说道:“一切都会变的,六年之后,当你真正成熟,你会发现一切都变了。你所爱的那个女人已经爱上了别人,说不定连孩子都已经有了。当你去找她,敲响她的门之后,她一开门,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那笑得格外灿烂的全家福。而最要命的是,那时候你会发现,你一点也不感到生气,这时候,你才会发现,你早已经忘了她了。”

原本,“鸿钧”觉得段天狼一定会很生气,很大声地反驳,然而他错了。

段天狼的情绪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虽然我们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是从你的语调中,我可以知道你究竟是个意志多么坚强的人,但是我想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我之间,究竟谁的意志更加坚强。”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活了两百年,我已经感到浑身疲惫,我再也不想活下去了,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必须达成我的所愿。”“鸿钧”说道,“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按照我所希望你走的路去走的。因为我坚信,你终有一天会明白,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虽然从一开始我们两人的目标就是截然不同,甚至于互相排斥的。当故事走到最后,你我所愿只有一个可以应验。但是……我依然愿意跟你合作。”段天狼说着,伸出了手。

“习鸿钧,……”

随着星期天一声轻轻地呼唤,“鸿钧”再次睁开眼睛,回到了现实之中。

“鸿钧”略微缓了口气,看着星期天,“你可知道当初为什么将你换下来,让莫伦顶上?”

“不知道。”星期天摇头道。

“因为你虽然忠诚可靠,但是毕竟年岁已大,再加上你儿子反叛,你的锐气已丧。所以,我将莫伦换了上来。目的就是希望借用莫伦的锐气,逼迫段天狼,让他不得不将‘天道’开发到最高境界。”“鸿钧”说着,喘了口气,“当初改造‘天道’,我有亲自参与,给段天狼动手术,让他的大脑跟‘天道’结合,更是我亲自动手。而在这里,我已经做了手脚,只要‘天道’开发到百分之百,段天狼便会彻底和‘天道’容二为一,变成我们期待他成为的所在。”

“然而,当不久前,当段天狼开始掉头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说期待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段天狼已经彻底跟‘天道’融合了。而今天公布的这些档案,更加证明了这一切。你要知道,这些资料我可是全都授意莫伦他们暗中协助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保护着的。然而,在昨天一个小时之内,我们所布置的所有防线就被瞬间全部击溃。如果不是跟‘天道’彻底融合,他绝对没有这个能力。”

“既然如此,我们确实不应该跟罗斯切尔德家族合作,我们干脆一鼓作气,干掉他们,然后……”星期天高兴地说到这里,脸色又变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习鸿钧,你还怎么?”

“难道你没有听到段天狼昨天的发言吗,只有十天了。”“鸿钧”无奈地闭上双眼,“即使“天道”跟段天狼完全融合,但是如果段天狼愿意以身体元气相对抗的话,那么他还可以撑十天。不过十天后……”

“啊?”星期天惊得一下子从地上一跃而起,“难道……”

第十四节 凌雪伤的表白

凌梦蝶待在凌雪伤的房间里,做为受到段天狼委托,在最后阶段执行各种收尾工作的人,将她的妹妹和龙过海安全地送到乌托邦王国,也是她的职责之一。

而现在这个时候,凌雪伤还在办公室里开着集团公司的会议,并不知道她的姐姐已经在她的房间里。

凌致远坐在离凌梦蝶不远的地方,有些担心地说道:“这次的赌注是不是下大了一点?”

凌致远本来只是个资质平庸的人,他的所得几乎都来源于他的这个女儿,所以他对她说话的语气从来都是极为客气,乃至于有些敬畏的。

而凌梦蝶对于自己的父亲一切都仰仗着自己这一点也并不以为然,虽然碍于父女身份不便过于唐突,但是倒也谈不上有多少尊重。尤其是在私下谈话的时候,更加是不假辞色,很多时候更像是在跟下属说话。

因此,当她听到凌致远的疑问之后,她也没有做太多解释,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不是父亲所可以了解的,你就不要发表意见了。”

因为习惯了女儿的这种强势,所以凌致远并没有觉得女儿的话有多么不中听,而是继续问道:“既然你这么肯定的话,那么我……我是不是也跟着你们一起走?这样也许更加安全些。”

凌梦蝶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个必要,你还是留在中国吧。西蒙他们再怎么样,也不会动你的。虽然这么说。有点不中听,但是父亲你无论是对段天狼还是对西蒙来说,都没有一点价值。”

凌致远听到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不管怎么说。龙天翔死掉这件事情,我都是有相当程度责任的,我不知道段天狼是不是会介意这件事。”

当年凌梦蝶在少年时代曾经遭受到不正常的对待地时候,凌梦蝶是曾经向凌致远透露的。但是凌致远看到自己的女儿从那个人身上也学到了许多本事,并且这种本事能够帮助自己飞黄腾达,所以他充耳不闻。有这件事,可以知道凌致远的骨子里自私到了何等程度,而这也正是凌梦蝶对他难以升起尊敬自信地原因。而眼下这个时候,凌致远的谈话,又再次显示出了他的个人特质。

凌梦蝶这时候终于难以忍受心中的不耐。仰起头,看着凌致远说道:“父亲,拜托你说话的时候。可以稍微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吗?”

看到凌梦蝶发火了,凌致远知道眼下不便再继续说下去,他于是赶紧站了起来,说道:“呃,你在房间里替小雪收拾一下吧。我去外面帮你买点水果。”

看到凌致远畏缩的起身,正要离开的样子。凌梦蝶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天翔的事。主要的罪责在我,就算段天狼要惩罚,也是我,轮不到你地。”

听到这个,凌致远原本畏缩的表情便顿时阳光起来,“你忙,我去给你买水果。”

等到凌致远离开之后,凌梦蝶有些疲倦地躺在凌雪伤的床上,休息了一阵。刚一闭上眼睛。她地眼前就开始浮现出从小到大的种种往事。

自从上次看完了段天狼的录像之后,凌梦蝶就总是不断地陷入各种回忆之中,而其中最多的,就是跟小雪的手足之情,以及跟龙氏兄弟地青梅竹马。

不得不说,这一次又一次的回忆,对于凌梦蝶做出跟段天狼全面合作这个决定,有着非常关键的促进作用。凌梦蝶有时候甚至怀疑段天狼是否在那个录像带里,放进了某种影响人地情绪的代码,可以让人不知不觉地陷入怀旧的情绪之中。

然而,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凌梦蝶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凌梦蝶之所以不后悔,不只是基于段天狼深信段天狼必将获胜,更因为她从这段日子的行动中,发现了一个不同于从前的自己。一个不那么野心,不那么冷酷,不那么机心的自己。

凌梦蝶发现,其实自己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不管怎么说,你是女人,你终究还是个女人啊。女人地话,只有当女人的时候才能有真正的欢乐吧。”凌梦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脸庞对着天花板,眼前不知不觉地出现龙天翔的脸颊。

“为什么七年前没有这样想呢?为什么十七年前没有这么想呢?”

凌梦蝶在心里这样问着,这问题让她有些不堪重负,她于是赶紧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闲坐着,脑袋里仍然会胡思乱想,于是凌梦蝶便开始给凌雪伤收拾起东西来。

不一会,凌梦蝶在凌雪伤的床头柜的最下方发现了一本笔记本。当她翻开来看,纸张微微有些变色,看起来似乎有些年份的样子。

凌梦蝶于是坐在床边,将笔记本放在膝盖上看了起来,她首先是略微翻了翻,然后就发现这是凌梦蝶的日记本。这个日记本最早的时间追溯到了两千零七年,而最近的这是两个月前的。

很显然,这是个时间跨度很长的日记本,她的主人并不是按照时间,而是按照心情来记录的。因此,在这个日记本上,有时候会连续几天都有日记,有时候长达几个月没有日记。

虽然凌梦蝶已经决定了弃暗投明,但是她并曾经干过太多坏事,偷看日记本对她来说,就更不在话下了。因此,凌梦蝶几乎是犹都没有犹豫的,就开始看起凌雪伤的日记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然干嘛呢?

刚开始凌梦蝶都是用浏览的方式在看,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她才终于找到了一篇值得她细读的日记。

“和往常一样,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上午地课已经是过去时了。

微微晃了晃脑袋。有点疼,但不好意思抱怨睡太久睡得头疼,因为这实在跟别人没有关系。所以只能嘟着嘴巴向着虚空中哈口气,当是自我交待吧。

啊,是啊,头有点疼呢,该怎么办?头疼的人应该多休息一下才对,所以再睡一下吧,于是,下午的课就这样错过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我不是个悲观地人,但是我喜欢黄昏,尤其喜欢黄昏的时候散步。我在黄昏的时候散过很多次步。每次都是走同一条路,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好说的。

每次别人跟我说,嘿,小雪,上次我看到你了。就在林荫道旁边的时候,我都很茫然。因为我每次散步都要路过林荫道,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天?

但是。如果他说,嘿,小雪,我上次看到你了,你穿着一件黄色印着切瓦格的短袖衬衫,蓝色牛仔裙。那我一定会告诉他,喔,我知道,那天是两千零七年十一月十三日。

之所以会对这些记得格外清楚。是因为在十一月十三日那天,我在散步的路上遇到了天狼。

我们之间有三次巧遇,第一次是对手,第二次还是对手,第三次他是苏荷的男朋友。

我记得那天他对我说,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我记得那天他穿着一身白色地运动装。

而我知道他不会记得那天我说过什么,也不会记得我穿过什么。

段天狼的眼里,只有苏荷而已。

唉,听起来好像是在嫉妒的话……

也许地确是有些吧,不过道理我是明白的,就像我跟大海哥说过的那样,有些时候,有些人总是需要人陪衬的。

我所该保持的,就是默默地祝福。

用尽一切去爱他以及一切所有靠近他的人,把他的幸福当成我地幸福。

说了这么多,我究竟想说些什么呢?

好吧,我承认,我今天早上的时候做了个梦。

我梦见我回到了两千零七年十一月十三日。

我梦见我重新走到了那条林荫。

我梦见他依然是穿着白色的运动装向我走来。

我梦到他走得我身边,对我说,‘小雪,我其实喜欢你好久了。’

当醒来之后,我的心里其实有很深的罪恶感,有偷窃了最好的朋友最心爱的照西的感觉,也有偷偷占有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地感觉。

然而,我最后却还是选择想要继续睡,我想要重新梦到那个梦,我想要看到接下来将会怎样。

可惜的是,我接下来什么也没有梦到。

突然会觉得自己很可笑,而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可悲,一个人,真到了太需要爱的时候,即使明知是爱的陷阱,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一个人,孤独太久的时候,一句“我爱你”远比你真的爱他要重要得多。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像我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心甘情愿的被一个编造得漏洞百出的梦境欺骗。

黄昏的时候,我饿了,出去小卖部卖东西吃,远远地看到天狼和苏荷也在那里。本来我应该迎上前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时候,看着天狼和苏荷的幸福,我突然觉得厌倦了,仿佛自己已经站在那个角落一辈子一样。

我转过身,慢慢的离开。

好远!我觉得我与小卖部的两个人离得太远,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一样。

而我知道,那里,或许有爱。

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都是。

我愿他们幸福,我愿他们天长地久,我愿为他们做一切。

但是今天,请允许我小气一回吧。

该死的,哭什么。”

凌梦蝶看到这天日记的最后一行,再仔细看了看,看到这页日记的纸上。有许多地方地字迹都显得有些模糊。

正在凌梦蝶感到无比感慨的时候,凌雪伤回来了,她看到凌梦蝶之后的第一反应是高兴,第二反应则是惊讶。

“哎呀。姐,你怎么偷看人家的日记?”凌雪伤冲过去,将凌梦蝶手上地记抢了下来。

凌梦蝶也不争抢,乖乖让凌雪伤将笔记本抢走,嘴里说道:“这不是很符合你的性格。”

一听到凌梦蝶这么说,凌雪伤就知道她姐姐已经把这本日记翻得差不多了,不过她还是装糊涂地说道:“什么不符合我的性格?”

“喜欢谁,就要和她在一起,这才是你的性格啊。”凌梦蝶继续说道。

这下,凌雪伤无从躲避了。她不以为然地摇头道:“谁说的,我从来不这样认为,爱一个人并不应该在乎是否能够得到她啊。”

“但是你的日记本上可不是这么写的。”凌梦蝶又道。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好不好?”凌雪伤反问道。

凌梦蝶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在说假话?”

“姐,你对这件事情并不了解。”

“我了解你,我也了解感情是怎么回事。”凌梦蝶目不转睛地看着凌雪伤,说道。“这还不够吗?”

凌雪伤愣了一阵,岔开话题,“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明早。”凌梦蝶说道。

晚上。凌梦蝶和凌雪伤一起睡,但是凌雪伤却一直睡不着,在床上翻来翻去。

“怎么了?”凌梦蝶问道。

凌雪伤答道:“突然觉得房间里太静,要不我放点音乐吧。”

凌梦蝶奇怪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睡觉的时候喜欢听音乐?”

凌雪伤呼出一口气,“我只是现在不想太静。”

“你这样的人也会堕落到希望外界来麻痹自己吗?我还以为你变化地只是年龄而已呢。”凌梦蝶揶揄道。

“呵。”凌雪伤笑着摆了摆头。

“你好像并不是很怕变老?”凌梦蝶说道。

“谁说我不怕?我最怕老了,可是我总不能在你面前哭吧?”

“是因为丢掉了比青春更重要的东西的关系吧?就好像被人用刀割肉地时候,不会感觉到被蚊子咬?”

凌雪伤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这时候,凌梦蝶继续问道:“很爱很爱他。是吧?”

凌雪伤犹豫了半晌之后,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是啊。”

凌梦蝶推了推凌雪伤,说道:“那为什么不去把他抢回来,姐姐对你很有信心!”

凌梦蝶摇头叹了口气,“没有机会了。”

凌梦蝶坐了起来,按着凌雪伤的肩头,说道:“为什么这么没有自信?这可不像是你。”

“如果自信变成自欺欺人那才是真的可悲。”凌雪伤苦笑一声,跟着坐了起来。

凌梦蝶略微顿了顿,“那你甘心吗?”

凌雪伤借着月色,看着她的姐姐,“这没有什么,人生不就是这样吗?一定会有些不可弥补的遗憾伴随终生,尽管不情愿,但是也是没有办法!”

凌雪伤说着,若无其事地指了指窗外地月亮,“今晚的月亮好亮。”

凌梦蝶没有让她岔开话题,“为什么不努力?”

凌雪伤将昂着的头低了下来,转过来望着凌梦蝶,“姐姐,你爱过天翔哥吗?”

凌梦蝶地眼皮跳了一下,沉寂了好一阵之后,才说道:“正是因为我有这样的遗憾,所以才不希望你也有同样的遗憾。”

凌雪伤叹了口气,说道:“知道吗?姐姐——爱,很多时候造成的伤害比恨要厉害得多。为了自己的幸福去努力,因而造成被爱的人的困扰,你觉得这算得上一件光明正大的事吗?”

凌梦蝶反问道:“这算是高尚还是绝望?”

“不知道。”凌雪伤摇了摇头。

两人都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下去了,这个只有两个生物的空间里突然一下子寂静了起来。

这里是高级住宅,附近没有人声,也没有其他动物地声音,连风声也没有,于是,这寂静便被瞬间无限扩大了,两人甚至可以互相听到对方的心跳和血管里血流动的声音,这就显得有点沉闷了。

这时候,凌梦蝶终于打破了沉默,她看着身旁的妹妹,问道:“这么多年那样不顾一切,那样孜孜以求的,难道正是这心痛的感觉吗?是不是在想,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情愿不曾爱过?”

凌梦蝶落寞地笑了笑,“爱情就是人类的蜕皮呀,它的悲剧收场是必然的。”

凌雪伤伸手摸了摸额头,没有说话。

而凌梦蝶继续说道:“放心吧,时光是无敌的,它会消灭一切。想想看,如果时光不能让我们忘却我们不该记住的回忆,那它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时候,凌雪伤突然反问道:“可是,生存的证明不就是那些欢乐的回忆吗?就像那条林荫道。”

凌梦蝶看到,凌雪伤说话的时候,转过脸看着自己。而在月光的照耀下,凌梦蝶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妹妹的眼眶里,有明亮的东西在闪烁,“想哭的话,就该哭出来,否则就是虚伪了。”

凌雪伤叹息一声,整个身体软了下来,像只经历了暴风雨的蝴蝶一样,蜷缩着匍匐在床上。

“爱一个人就是想跟她生生世世的在一起啊!什么狗屁道理,全都是自欺欺人。”

随着嘴巴吐出字词,凌雪伤的眼泪也终于静静地流了下来,一滴滴滚烫的泪打在床边冰冷的大理石上,在黑夜里隐隐发着光。

坐在她身旁的凌梦蝶,并没有劝她,只是默默地将手轻轻按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对不起,姐姐,我太软弱了,竟然在你面前哭。”

“在姐姐面前哭,不能算在软弱的行列吧。哭吧,尽情的流泪可是最伟大的幸福!”凌梦蝶说道。

第十五节 一个人的战争

“你的背后所代表的,是中国吗?”

正如西蒙他们所料的那样,在他们焦头烂额地商量对策的时候,美利坚合众国的前副总统,现在的总统,黑人莫尔西先生在戈尔的带领下,会见了身在华盛顿军区军营中的段天狼。

一见面,莫尔西就坦率地问出了这句话。

此时,柳梦山的身体已经孱弱到了相当的程度,他甚至无法长时间的站着,但是他的神情却依然是那样举重若轻,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样。

“这跟我们今天的谈话有关系吗?”柳梦山微微扬了扬手,问道。

莫尔西点点头,说道:“当然,这决定了今晚谈话的性质。”

“我不受任何政府的雇佣,也不是任何政府的打手。”柳梦山说道,“我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如果非要说我受到什么东西的指使的话,我称之为天命。”

“天命?天命是什么意思?是神的?意的意思吗?”和很多保守的美国人一样,莫尔西是个虔诚的天主教教徒。

“当然不。”柳梦山摇了摇头,“我们东方人和西方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基本上骨子里都说无神论者。”

“既然如此,那么何来天命?”莫尔西不解地问道。

“对于我来说,所谓的天命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去完成的事。”柳梦山说道。

莫尔西摇了摇头,“我不能理解这话中的意思。”

柳梦山说道:“你不需要理解这句话,你只要知道你跟我之间是一场谈判,而不是一场交易。尤其不是跟中国政府的交易。”

听到这里,莫尔西展开笑容,“我只需要知道这些……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切入正题了。柳先生。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你又究竟想要我做些什么?”

“美国政府自创立以来,就被财团严重影响,但是倒也谈不上完全控制。历史上林肯总统,罗斯副总统都曾经跟财团进行过卓绝地斗争。美国建国这数百年来,就是政治的力量和财团的力量互相合作和斗争的历史。有时候你们依赖他们,有时候你们又讨厌他们。但是不管怎样,你们从未想过要消灭他们。”说到这里,柳梦山似乎有些疲倦,他微微地缓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但是这一切,一切都完全不同了。”

柳梦山说着,看了看戈尔。戈尔递给莫尔西一张光盘。

“在这张光盘上有详细地各种资料,各项数据,相片,会谈记录以及影像记录,全部都在里面。你将可以通过这张光盘。完全地看到以罗斯切尔德家族为首的三大家族,他们究竟进行着怎样庞大而可怕的阴谋。这阴谋不是针对任何一个人,甚至不是针对任何一个国家。而是针对全世界。假设他们的计划成功,那么在五十年内,这个世界将会完全成为财阀的世界。”

莫尔西接过光盘的时候,有些疑虑地看着戈尔。

戈尔于是说道:“你只要看完这张光盘,你就会理解,为什么我会站在这个人身边了。”

“你刚才问我说,我见你到底是想要你做什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了,我叫你来,我并不是想你为我做任何事。我叫你来。不是要跟你谈判,更不是要跟你交易。我只是让你知道,我无意于破坏这个世界的政治现实,简单的说,就是我的敌人并不是美国,我对美国没有丝毫恶意。我地敌人是罗斯切尔德家族为首的三大家族,以及他们所代表的,企图将人类带向一个永远由少数人主宰多数人地永久趋势。”

“那么……,莫尔西清了清喉咙,“我什么都不用付出吗?”

“当然不。”柳梦山摇了摇头,“你必须付出你的全部精力,去守护你的国家,以及那两万万给予你这权力的美国民众,你必须保持政局稳定。”

莫尔西再次看向戈尔,戈尔笑着看了看莫尔西,“莫尔西,我们认识数十年了,相信我,这个人说得都是真话,他有无穷的力量,但是他无所求。”

莫尔西摇了摇头,看着柳梦山,说道:“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无所求,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否则我不会相信你地。”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快些结束这一切,然后回到我所爱的人身边。”柳梦山说到这里,有些疲倦地眨了眨眼睛,“对不起,莫尔西总统,我有些累了。如果有什么话地话,我希望你最好是快些说。”

莫尔西静了一会,摊开双手,说道:“那么好吧,我就开诚布公了。我现在虽然是美国的总统,但是我并不能完全控制我的内阁,尤其是国防部方面,我想……”

还没等莫尔西说完,柳梦山就接口道:“莫尔西总统,你不用说了,你的这些困难我都知道,我和戈尔先生都会尽量帮助你解决这些困难的。我现在可以给你的意见,就是请你权且当做这些困难都不在,而去思考这些困难以外的问题。”

“但是,我怎么可能不思考这些困难呢,如果我不解决这些困难的话,我根本什么事都做不了。柳先生,我之所以愿意到这里来,除了戈尔先生的交情之外,更是因为我相信你地魔力。你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展现出来的预知能力让我感到心折,我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我愿意相信你就是神派来的先知。但是如果先知给与我的启示,就只是如此的话,那么坦白说,我真的感到有点失望呢。”

“我唯一能告诉你地。就是只要每个人做好自己的事,这个世界就会变得很美好。人类还是单纯一点好。”说完这句跟“我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一样深奥而又显得很无用的话之后,柳梦山的眼睛就仿佛疲倦到了极点般地闭上了。他的神态就好像一台电脑进入了休眠状态一样。

这时候。站在柳梦山身后的戈尔站了出来,拉着莫尔西走出了门外。

刚走出来,莫尔西就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摇了摇头,“天,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谈判结果竟然会是这个样子。我原本以为这个人要么是个精明强干到撒旦般的阴谋家,要么真是个预知一切的先知。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个浑浑噩噩到如此程度的家伙。他满嘴里都说些大而无当的话,一点内容也没有,真是让人沮丧。”

“莫尔西。听我的,你什么细节也不知道,只需要信任就好了。”戈尔拍了拍莫尔西的肩膀。说道。

“什么?”莫尔西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着戈尔,“戈尔,难道在政坛休息了这么久,真地让你的脑袋锈掉了吗?你这样还算是个合格的政治家吗?”

戈尔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很多字。“这是总统被刺的那天,我收到的。”

说到这里,戈尔又补充了一句,“你说得很对,我已经不是一个政客,而我是一个信徒。”

莫尔西疑惑地看了看戈尔,将这张白纸拿了过来,只看了一半之后,莫尔西就马上抬起头来。“戈尔,你没有骗我?这张纸上面的文字,真的是总统被刺地时候,就已经写下来的吗?”

原来这张纸上所写着的,全部是女总统被刺之后,上面所写地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以及当时的情形全部都详详细细,而且跟事实发生的一模一样,这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拿回去给你最信任的情报官员检测。”戈尔说道。

莫尔西深吸了口气,继续看了下去,当他强撑着看完后半页之后,他有些激动地连连摇头,“这不可能。”

“的确很不可能,但是历史往往是向着最不可能的方向发展。十三年前,我们又有谁想到,*的人竟然会把我地双子大楼给撞毁呢?”戈尔说道。

“这两件事完全不同,*那件事,美国政府最高层是知情的。那件事情得到军工集团的资助,他们迫切地需要一场战争,所以美国政府放纵了这件事情的发生。但是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得到消息,这……”

莫尔西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他有些疑虑地看着戈尔,“你是不是一直领导着一个神秘的集团?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柳梦山是不是你们的合伙人?”

戈尔笑了笑,摇头道:“莫尔西,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件事,跟我们寻常所需要的事,是处于完全不同的维度的,不要用寻常的思路来思考这一切。”

莫尔西皱起了眉头,“这么说,你也是总统遇刺之后才……”

“是的。”戈尔点点头,“我是他的计划中早就预备的一环,但是我是总统遇刺的时候,才知道我的身份的。就像你一样,你也从一开始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他一直在暗中帮助你,让你达到目前的地位,但是在今天你跟他见面之前,你什么也不会知道。”

戈尔说到这里,顿了顿,“莫尔西,就跟0101一样,这是又一场改变世界格局的战争,只不过,这是一个人的战争。”

“但是……”莫尔西拿起手上的纸,看了看,“如果纸上的一切,真的成真,那么,你真的愿意接受一个可以无限统治这个世界的人吗?戈尔,你真的可以接受一个几乎万能的统治者吗?”

戈尔听到这里,淡淡地笑了笑,“莫尔西,我想你这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大概忘记了,上帝就是这么个独裁者。”

乌托邦王国。

已经被凌梦蝶送到乌托邦王国的苏荷,此时正坐在岛上一所简单的帐篷中,跟被称为宋先生,而实际上就是陈修源的人见面。

“修源,你们到底在建设些什么?”苏荷看着不远处由庞大的幕布遮住的功底,问陈修源道。

陈修源笑了笑,说道:“还有十天不到,这里的秘密就都将解开,但是在此之前,我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哦。”苏荷看了看陈修源,没有继续问下去。

过了一会,苏荷又问道:“那天狼呢?他在哪里?我想要见你的。”

“天狼哥说了,他会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结局。”陈修源说道。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苏荷说道,“天狼为什么要做这一起,他的目的是什么?”

陈修源略微沉默了一阵,说道:“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这是一个叫做约翰聂夫的美国经理讲的。”

“好。”苏荷茬点头。

陈修源于是娓娓道来。

有两个打猎爱好者,暑期休假总会雇一架飞机去原始森林打鹿。

到达目的地,飞机驾驶员约定两天后来接他们,并告诫道,“每人只能打一头鹿,否则飞机承重不起。”

两天后,飞机来接他们,驾驶员发现他们每人都猎杀了两头鹿。

“太重了,飞机装不了。”驾驶员说。

“可去年你也这么说过。”其中一个人说道。

“这样吧,我们再多给你些钱,你通融一下,去年你不也把四头鹿装上飞机了。”另一个人说着,拿出了一叠美金。

驾驶员受不住诱惑答应了,飞机终于呜呜起飞。

一个小时过后,由于太重,飞机不得不迫降,两位打猎爱好者满眼金星,爬出飞机残骸。

“你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吗?”其中一位问道。

“不太确定。”另一位答道,“不过看起来象是我们去年坠机的地方。”

说完这个故事之后,陈修源笑了笑,说道:“在过去的两千年,人类看起来似乎有着日新月异的进步,然而实际上我们从某个程度上却是一直在原地打圈,永远犯着同样的错误。永远是一少撮人控制这个世界,而大多数人被压迫和剥削。而天狼他,试图想要改变这一切。”

“他会成功吗?”苏荷刚问完这句话,又马上自己接道,“真是个傻问题,对于天狼来说,这并不重要啊。”

第十六节 段天狼的交易

第十六节段天狼的交易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美国纽约。

在过去的数十个小时里,西蒙调度了所有大量资金来挽救美国金融市场。在目前这种惶惶不安的情形下,这种行为犹如逆水行舟。

然而,由于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强大实力,西蒙用这种近乎逆天的行为,硬是硬生生将美国金融市场几乎势不可挡的下挫之势给顶住。

因为深刻的意识到自身的利益此时已经跟罗斯切尔德家族紧紧地绑在了一起,所以,在整个救市过程中,两大集团也投入了大量的资金。

但是,即使是在这个时候,西蒙依然没有将他投放在石油和黄金市场的资金收回来。他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大大追加了投资,其投入的资金,几乎相等于他投入在拯救美国金融市场的资金。

这两块的资金加起来,数以十万亿美元计。

在投放了这两大块资金之后,无论是西蒙,还是罗斯切尔德家族,抑或三大集团,他们手中所掌握的现金都已经寥寥无几了。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以西蒙的金融家性格,本不应这么冒险的。

然而,因为段天狼十天改变世界的这句话,无论是对西蒙还是对罗斯切尔德家族,抑或三大集团都是庞大的压力。

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敢再去想十天之后的事,他们只想在这十天里获得压倒性地胜利。

而身为商人。他们所想到,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抓到更多的钱在手里。

对于商人来说,有时候金钱是比上帝更加可靠的信仰和依赖。

只要有钱,就有了一切,这是西蒙此时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正是为了钱,西蒙投注了大量资金稳住美国市场。因为他们的根本在美国,他们不能容忍美国金融秩序崩溃。

也正是为了钱。西蒙将他剩余的几乎所有资本都投放在石油等硬通货上。因为莫伦打算在短时间内推动一件事,而这件事不但将引起世界震动,而且将极大地提高石油等硬通货地价格。

而三大集团将在这次事件之后,获取巨大的暴利。

“只要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将全世界地人心都买回来。”在做出这个看似有些冲动的决定的时候,西蒙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而现在,西蒙就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待着他热烈期盼的消息。那个来自台湾地惊天动地的消息。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纽约当地时间上午九点十五分,西蒙从电视台里看到一个来自台湾的震撼消息。

不过,这似乎并不是西蒙所要的消息——

在十个小时以前,台湾现任“总统”谢长廷召集主要政务官,商讨关于台湾正式独立事项,并且扬言此次独立将得到美国政府的背书。

谢长廷还出席了一份难以辨明是真还是假的,美国国防部跟他签署的机密协议。

然而。就在他召开会议的办公室,发生了爆炸案。

安装炸弹地,正是谢长廷亲自任命的行政院院长刘正南,他提前三分钟来到了会议室。将六个只有一个拇指大小的无色炸弹放在会议室的各个角落。

在会议开始之后,刘正南的秘书在适当时机叫他离开。

刘正南离开后三分钟,炸弹在办公室爆炸。民进党所有党政军高官,一共一百多人全部被炸死在这间房子里。

当确认了爆炸成功发生之后,刘正南马上打电话给台陆军摩步第269旅旅长张得发以及台陆战第66旅步兵营营长柯南升。

接到电话之后,柯南升率领台陆战第66旅步兵营进驻总统府,保卫刘正南,而张得发也随后率领部队进军台北。而此时,已经被民进党控制的由宪兵组成地中央警卫指挥部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柯南升率领部队抵达总统府之后,刘正南当即赶往电视台发表了讲话,宣布了正副总统的死讯,并且宣布按照中华民国宪法。自己正式接任中华民国的总统。

与此同时。刘正南宣布,他愿意以中华民国总统的身份。跟中国大陆展开统一谈判,并且承诺保证谈判将在全台两千三百万人民利益的前提下进行。

刘正南还同时宣布,临时解散由民进党高度控制的中央警卫指挥部。

当这个电视讲话发出之后,全台一片茫然,台北宪兵马上发动政变,开始朝总统府发动攻击。

政变开始后十五分钟,台陆军摩步第269旅就开进台北,双方在总统府一带展开混战。

面对这从所未有的乱局,台军一片茫然,无所适从,不知正从何出。

三十分钟之后,中国政府根据《反分裂法》第八条——“‘台独’分裂势力以任何名义、任何方式造成台湾从中国分裂出去的事实,或者发生将会导致台湾从中国分裂出去的重大事变,或者和平统一的可能性完全丧失,国家得采取非和平方式及其他必要措施,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果断采取军事措施。

二十万中国人民解放军从海空两路向台湾岛进发。

中国人民解放军受到了台湾岛各地一定程度地阻击,但是因为事发突然,且没有系统地指挥,所以这些抵抗对中国人民解放军并没有造成重大的损失。

两个小时后,中国人民解放军就进入了全面登陆。

八个小时后。中国人民解放区福建军区地三十二师开到了台北。

十个小时后,西蒙才从办公室看到了这则新闻。

“一切都是事发突然,我们事先也没有想到台湾会发生这样地不幸事件。我们……”

面对着全世界的镜头,中国政府新闻发言人用尽了一切力气,想要掩饰他们脸上的喜悦,但是他们那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得意,让人怎么都觉得他们说的话言不由衷。

两岸对峙了整整六十多年。最后解决竟然只用了十个小时。开什么玩笑,事先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不知道你反应会那么快?

有一位德国记者这样问道:“中国政府在这种突然的情况下。采取如此果断的措施收复台湾,不知道有否考虑到美国政府地反应?”

中国政府新闻发言人愣了一会,答道:“台湾是中国内政,关美国什么事?”

西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西蒙根本不愿意去接,因为他知道这个电话来自哪里。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不去接。

“西蒙。我不想说我尽力了,因为我还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我必须得说,我们什么也不能做了。一切都超出了我们地意料之外。”

“是不是还可以把舰队开到台湾海峡,制造一点紧张气氛?”西蒙问道。

“对不起,我恐怕做不到。”

西蒙有些恼怒地说道:“你是太平洋舰队总司令,这一切只需要你一个命令就可以了。”

“十个小时之前是的,但是现在不是了。”电话里的人说道,“除非美国真的打算跟中国打全面大战。”

“就算真打全面大战。又有什么不可以?如果台湾海峡不发生冲突,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是的,你们什么都没有了,不是我们。”

西蒙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将电话挂了下来。

这时候,云斐走了过来,“莫伦说,‘鸿钧’在加拿大。”

西蒙转过头,呆了一阵,然后长叹了口气,“你尽快出发吧。”

北京。

龙过海在中南海已经待了超过十二个小时了。

来之前,龙过海就没有怎么睡,一直在忙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到了中南海之后。他终于受不了了。随便将几张座子抽在一起,将西装脱下当被子盖在身上。就睡了起来。

十二个小时之后,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推开。

“我们收复台湾了。”刚一进门,那人就几乎使用呐喊地声音兴高采烈地说道。

如果陈建生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对这个人感到十分熟悉的,因为这个人正是当初拉他入伙,然后又翻脸不认人的蒙委员。

而现在,他已经不再是蒙委员,而是蒙副总理了。

龙过海睡眼朦胧地从桌上爬了起来,“这样一来,段天狼就跟你们两清了。”

蒙副总理似乎是对龙过海这么冷漠的态度微微感到有些不快,“身为中国人,难道你不对此感到兴奋吗?”

“身为中国人,对于国家能够统一,当然感到高兴。”龙过海说到这里,从桌子上走了下来,站在地上,“但是,同时做为一个局内人,深深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交易,并且亲身经历,亲眼看到这交易的过程,这种神圣感难免会有些削弱。”

“段天狼是国家的英雄,人民不会忘记他的。”蒙副总理又说道。

龙过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免了吧,段天狼对这个称号不会感兴趣地。当初你们拉拢陈建生的时候,应该也说过同样的话吧。”

蒙副总理不悦地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对政府有什么意见?为什么总是表现得这么玩世不恭?”

龙过海笑了笑,说道:“我不是对政府有意见,我只是不喜欢那种势利,现实抢功推过的动物而已。而偏偏全世界地政客都是这种动物的典型。”

蒙副总理略微愣了一会,“你们跟陈建生有什么关系?”

龙过海整了整衣领。答道:“他现在正是段天狼麾下最重要地战将之一,而台湾这件事情的操盘手正是他。所以,你所说的国家英雄不是段天狼,而正是当初被你们背叛的那个没用中年人。”

听到这里,蒙副总理一时预塞。

这时候,龙过海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喏。按照事先约定的,这是段天狼最后要拜托你们做地事。”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二日。纽约当地时间正午十四点。

云斐正在他所住的酒店里全神贯注地看电视。

这时候的电视里在继台湾事件之后,又传出了一件震撼世界的事——中国政府宣布他们在光复台湾后三小时内,就发射了一颗名为“探索者”地卫星。这颗卫星拥有人类前面所发射地任何卫星都不曾有过的任务,那就是通过搜集太阳风中地氦三,来解决地球地能源问题。

当看到这个消息之后,云斐几乎是马上就本能地想要拿起电话给西蒙打电话,但是当他真把电话拿在手里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把号码拨出去。

因为云斐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什么。

好一阵之后,云斐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将电话丢在床上,无力地闭上眼睛,那数以万亿计的美元,就在他的眼前,仿佛冥河的地狱之水一般,朝着那宇宙最深处留去。

虽然没有看到西蒙。但是云斐可以想象得到西蒙所受到的打击绝对是超过自己十倍。

虽然早就知道段天狼动作会很快,会很狠,但是云斐依然没有想到段天狼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这么狠,简直是一点空隙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毫无疑问。这样一来,三大集团投住在以石油为主的硬通货上地投资算是打水漂了。就算不看盘面,也可以想象得到,石油期货的那条线下降的时候,幅度是多么垂直。

硬通货一旦受到毁灭性打击,三大集团就差不多被废了一半武功。

更要命的是,他们手上已经没有什么现金了,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西蒙通过引爆台海危机,抬高硬通货行情,迅速出货。套取大量现金。再来操纵美国金融市场的如意算盘,算是彻底落空了。

事实又一次证明。西蒙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完全在段天狼地计划当中。

在床上静了好一会之后,云斐淡淡地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样也好。”

就在这时候,他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云斐赶紧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鸿钧’答应见我了吗?”

云斐原本以为门口出现的人,会是莫伦,但是当他刚说完,就发现这人并不是莫伦,而是一向被认为跟“鸿钧”最为亲近的星期天。

云斐认得星期天,他也知道星期天的身份,所以当他看到星期天的时候,内心陡然升起一股希望。

而星期天也正如他所期待的那样,说出了他想要他说的话,“‘鸿钧’答应见你。”

不过,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星期天又说道:“不过,‘鸿钧’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云斐有些警惕地看着星期天。

“‘鸿钧’要求你在见他之前,先去见一个人。”星期天说道。

“谁?”云斐马上问道。

星期天答道:“当初为你卜卦的那个人。”

星期天话刚说完,就看到有一个留着道士发髻的人出现在他地面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手将段天狼带大地方冲。

刚一出现,方冲就摸了摸他头顶的发髻,笑道:“留了整整七年了,好不容易才终于把这头乌黑亮丽地头发给留出来,总算是有点道士的模样了。”

方冲说着,有些不满地拍了拍高高隆起的肚子,叹气道:“只可惜这身材怎么也瘦不下去,不然说不定还能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星期天看这两人已经搭上话,便转身离开了,门口只剩下云斐和方冲两人。

星期天刚走出走廊,就看到莫伦刚好走过来,他于是对他说道:“莫伦,我带你去见‘鸿钧’吧。”

莫伦眼前亮了一下,虽然七年前就加入“默客”,成为了“默客”的最高领袖,也跟“鸿钧”有过许多次的间接接触,但是面对面却很是第一次,所以连他也不由得心中一震。

不过,莫伦并没有多说话,只是跟着星期天去了。

“我们一别差不多有十年了吧?”方冲笑着问道。

云斐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突然遇到方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鸿钧”为什么在见自己之前,一定要让自己见方冲。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

云斐这样想着,点点头:“怕不止十年了吧。”

“十年不见,你难道就打算一直让我在门口跟你说话吗?”方冲又笑道。

“哦,请进。”云斐赶紧将方冲让了进来。

两人各自落座之后,方冲便笑着问道:“不知道我的卦文你是否已经看了?”

云斐点点头,说道:“看过了。”

方冲又问道:“准不准?”

云斐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方……道长神算。”

方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神算是不假,但是你这卦却不是我算的。我身子连你的卦文是什么都不知道。”

“哦?”云斐迷惑地皱起眉头。

第十七节 我心有猛虎,在细嗅蔷薇

第十七节

我心有猛虎,在细嗅蔷薇

第十七节

我心有猛虎,在细嗅蔷薇

“小荷。”

一直痴痴望着那笼罩在黑幕之下的工地的苏荷,赶紧把头抬了起来,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的陈修源,“什么事?”

陈修源看了看那内里热火朝天,外面却沉默如金的工地,笑着对苏荷说道:“你好像对这个工地特别感兴趣?”

“嗯。”苏荷点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天狼在这个工地里埋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且这秘密与我有关。”

陈修源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将一个信封递给苏荷,“这是天狼七年前写的一封信,今天是交给你的时候了。”

苏荷看了陈修源一眼,将信件接了过来,展开。

“小荷:

飞机起飞了,从上海出发,前往伦敦。

清晨的阳光弥散在机场四周,温柔而幻觉的抵触大地。

登机的时候,我看到飞机的边线上散发着迷蒙的光线,让一切显得仿佛在梦里一样。

我抬头看着天空,天空是清澈的蓝色,很低,仿佛伸手可及。

当检票员在舱口微笑着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有一丝柔和的风,带着机场周围微微颤抖着的野草的体温,和芳香的味道,在我的脸上荡漾开来。

多么温暖美好的造成,然而我内心地软弱和恐惧。从未像此刻这么充盈,严重,我充满了转身逃跑的冲动。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知道我若踏上了这架飞机,那么等待我的究竟将会是什么——我将七年不能在你身边。在这一刻,我终于知道,我其实并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坚强。

然而。我终究还是走进了舱门。

我知道你并不想听我解释原因,因为我知道你不需要知道理由。也会理解。

但是,我还是必须跟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之所以选择踏上这架飞机,原因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叔叔跟我说的一番话。话太长,我只能摘取重要的一部分给你,我想你该看得懂。

他说:‘事到如今。我必须得跟你坦诚,我之所以一直封印你,禁止你到外面去,并不是真地害怕你走向歧途。以你的定力和心性,根本就不可能受到这种低层次地诱惑。我之所以不放你出去,真正的原因,其实是怕你找到自己所爱的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是一柄无双的利器。当今之世。唯有你可以劈开这混沌的世界,创造出一个截然不同的明天。你这柄无双利器是罪恶的产物,牺牲,践踏,**了许多人之后,你才得以诞生。自你出生那一天起。这一切罪恶便注定要被你背负……或许,这不太公平。但是,这世上曾几何时,又有真正地公平……现在,我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再是从前的段天狼,你不再没有任何顾忌和负累的段天狼……是为自己一个人而活,还是为自己身上背负的宿命而活,这一切由你自己选择。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的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你成为那柄无双地利器。’

我其实根本不关心这个世界到底将会怎样,我也从未想过要成为什么英雄。我也不能接受这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而强加于我的所谓责任,但是当将我从小养大的叔叔跟我说这番话,你觉得我还能做出什么选择呢?

小荷,我在来机场的路上,发现了一间小书吧,是一个充满淡淡茶箱的小木屋,隐藏在一个不为人知地小巷子里。小书吧的旁边是行人熙攘的大路,而这小书吧却很少人光顾,仿佛被人遗忘的角落。

店主人是个可爱的大叔,总是皱着眉头,端着茶水,靠在窗边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本书,让人搞不清楚他究竟是睡着了,还是在读书。

我当时想,倘若你也在身边,那该多好,那样我们就可以一同在这书吧里坐一坐。

然而,你不在,我也只能匆匆而过了。

我从前读书读得很少,除了我叔叔常逼我读的道家经典之外,很少读其他人文书籍。这一是因为我对读书本来就没有太多兴趣,二是因为现在很多书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但是,在这段一个人的日子里,因为生活实在太过沉闷的关系,我读了很多书。我这才发现,世上原来还是有很多好书的,而我最喜欢地,便是蒙田,蒙田有句话说,爱,不过是一种享受贪欲地,和永远不满足的热望而已。

我起初并不喜欢这种说法,总觉得太过武断和现实了。

然而,当我现在细细再品位这句话地时候,我却越来越觉得事情就是如此。

在我的生命里,有许多重要的人,我叔叔,大海哥,我老师,小雪,陈修源,孙云梦,等等,等等。这些人对我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人,我可以为他们做任何事,甚至于去死。

但是,我之所以觉得他们重要,我之所以愿意为他们去牺牲和奉献,是因为他们将我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因为他们对我的付出和奉献。

如果非要用一个准确的词,我可以用高尚的交易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们给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而我用最真挚的东西回报他们。

谁爱我,我就爱他,谁恨我,我就恨谁,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狠,我就对谁狠。

在认识你之前,我的生命是如此单纯而寂寞。

我自始至终。所做地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将别人投注在我身上的东西还给他们。

至于我自己,我从不曾真正付出过任何东西。

并不是我太吝啬或者小气,而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予,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自己。就像月亮一样,本身并没有发光的能量,只懂得反射别人的光芒。

我从来不曾开怀的笑。也从未放声的哭,我的生命是那样平静而冷漠。就像大地上深陷地峡谷。

于是,我也变得毫无畏惧,从来不知道恐惧是什么,因为我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害怕失去的东西。

就像身旁地人无法理解我的冷漠一样,我也同样无法理解我周边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丰富的情绪。刚开始的时候,总是会有些不适应。但是渐渐的,我也就习惯了这种状态,甚至于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下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你,就像一道温柔的闪电,将我地生命切成两半,前后区别是如此之巨大。恍若两人。

在那一刻,我的一生中第一次产生了确定的信号,一种莫名的,不可抵抗的坚持在我的心中呼号。而这呼号的第一个字是‘我……’,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完整的话,到底是什么。‘我可以认识你吗?’‘我可以送你回家吗?’或者什么别地。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生中第一次有了‘我’的概念。

我第一次不再是为别人,而是为自己,想要得到某种东西。

这是来自我内心深处,最原始,最真实的渴望。

爱,不过是一种享受贪欲的,和永远不满足的热望而已。蒙田说这话地时候,多少都带着些不以为然。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对我来说,却是多么弥足珍贵的事。

小荷。我必须清楚明白地告诉你,你对我生命的改变——只有遇到你之后的岁月里,我才是真正为自己而活。我学会了微笑,流泪,羞涩,紧张,乃至于嫉妒。

我从一柄无知觉,无自我的绝世利器,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

我没有说我爱你,当第一次我们相遇,我满脸鲜血趴在地上,而你递给我手帕的时候;

我没有说我爱你,当我站在你们教室门口,掏出火柴盒,跟你说谎,说我也是个火柴迷的时候;

我没有说我爱你,当我站在电台门口,看着满脸疲惫的你飞快地从电台冲出来的时候;

我没有说我爱你,当我们一起在红豆冰店,被你逼着只能吃芒果冰地时候;

我没有说我爱你,当我们在烟雾缭绕地火锅店,我们终于鼓起勇气向你表白的时候。

我有太多次,太多次,渴望并且应该跟你说我爱你,然而我没有说。

这每一个过往,都将成为我生命里唯一地缺憾。

小荷,飞机已经飞起来了,我打开窗口的挡板,却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片片白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机已经飞这么高了。但愿我们即将分别的七年,时光也过得如此迅速。

不知道七年后的你又将是怎样。还是那样不喜欢穿高跟鞋吗?但是不管怎么说,都该开始学着穿套装了吧?你的头发呢?留长了?还是依然留着现在这样的短发?你现在在什么城市?回到上海了吗?还是继续留在重庆?

想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然而,我却不能一一去见证,只能仿佛真的死亡了一样去等待。

等待,我并不害怕等待,我知道你也不害怕。

这世上一见钟情的情侣,少有有好结果,这世上长期两地分居的情侣,也少有好结果,这世上七年不见面的情侣,更少有好结果。

然而,我们知道,一见钟情,七年不见的我们,不存在这些问题。

因为无论时空如何阻隔,我们的内心从来就不曾分开过——这句话对于别人来说,是不可实现的,荒谬的甜言蜜语,然而,我知道,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再真不过的事实。

而恰恰是因为如此,我可以想象得到,这七年的光阴,你将陷于怎样的痛苦之中。你我之间,已经仿若一体。而硬生生将连体婴撕开七年,七年伤口都不得愈合,血流不止,这便是你所要承受的痛苦。

从前那么多次,我在应该说爱你的时候,我都没有鼓起勇气说我爱你。

而现在,我想开口再说我爱你的时候,我的眼前却只有白云。

小荷,我搭乘这辆飞机,将要去的,是一个梦,这是一个在很多人看来很重要,简直重要到惊天动地的一个梦。

他们以及他们的祖先,将所有的希望和牺牲都放在我身上,只为了这个梦。

然而,对我来说,这只是个无聊的梦。

我之所以去做,是因为我不想这么多人投注在我身上的东西白费。

得到什么,就该付出什么。这个世界除了你与我之外,说穿了,一切都只不过是交易。

既然他们创造出了我,我就该给予他们应该得到的。

然而,就像每一本圆满动人的小说一样,中间或许可以有波折,但是结局一定要美好。

小荷,请答应我,不管故事究竟如何坎坷,在故事结局的时候,你一定要牵紧我的瘦,不要让我们走散。

而我也将答应你,当故事结局的时候,我要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

啊,好累,似乎是遇到了一点气流,飞机浑身都抖动起来,而从不晕机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感到有些头晕。

我闭上眼睛,缓缓将身子靠在椅子上。

在飞机均匀的震动中,时间仿佛突然一下凝固起来——过去还没过去,未来还没到来,此时此刻,我的心中只想着你。

天狼

于机上”

第十八节 鸿钧的造神计划

第十八节

鸿钧的造神计划

苏荷将柳梦山的信件合上。

“天狼哥写了什么?”

陈修源刚问完,又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对不起,这是你们的隐私。”

苏荷转过头,看了看陈修源,淡淡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这封信不能给你看。因为这上面写着的,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段天狼,无法与别人分享。”

陈修源略微皱着眉头,想了一阵,说道:“有件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荷看着陈修源,说道:“怎么连你也学会了‘不知当讲不当讲’这种恶习,有话就说啊。”

陈修源笑了一下,说道:“天狼哥消失的七年里,其实整个过程该怎么操作,他只想了三年,就全部想清楚了。”

苏荷听到这里,知道陈修源还有后话,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陈修源于是继续说道:“而他剩下整整四年的时间,都只在考虑一件事,那就是最后怎么结局。这就像一本小说,写前面只需要三年,但是一个结局,却需要写上整整四年。”

苏荷看着陈修源,问道:“听你的意思,你似乎已经知道了结局?”

陈修源点点头,“是的,我也是当乌托邦国建立的那一天,才知道的。”

苏荷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是说?结局跟乌托邦国有关?”

“中俄联合已经开过来,对乌托邦国实行他们合约上规定的保护任务。全世界地目光也关注过来。所有人都认为,乌托邦是一个神秘的力量团体。所有人也都认为乌托邦之所以建立,就是为了跟三大集团战斗。”陈修源说到这里,笑了起来,“但是如果有一天,乌托邦揭开他真正的面目的时候,我真的很想看看这些人的表情。”

苏荷有些迷惑地摇摇头。“你越说我越有点迷糊了,乌托邦到底是怎么回事?它到底有什么功用?”

陈修源笑着答道:“乌托邦的建立有两个功用。第一个功用,就是用来迷惑我们地敌人。至于第二个功用,等到乌托邦揭幕的那天,你就会看到了。”

“什么时候乌托邦才会揭幕?”苏荷又问道。

陈修源笑道:“很快新年就要到了,新地一年到来的时候,就是乌托邦揭开它神秘面纱的时候。”

加拿大。

看着云斐渴望而疑问的眼神,方冲笑着摆了摆头。“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既然自认在卜卦上算是顶尖高手,现在又肯承认这个人卦文比我还要高,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不是已经呼之欲出了吗?”

云斐略想了一会,说道:“总不会是段天狼吧?”

方冲仰着头笑了起来,“你的想象力有些过盛了。段天狼那时候才几岁。”

话说到这份上,云斐什么都明白了,“是‘鸿钧’。”

不过,云斐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我从来不知道‘鸿钧’是卜卦高手。”

方冲答道:“我曾几何时说过。这个人卜卦高手?”

“你的意思是……?”云斐不解地看着方冲。

方冲笑了笑,“‘鸿钧’不单只不是卜卦高手,而是根本就不懂得卜卦。但是他不会卜,却会算。你的卦文,就是他算出来地。”

“算出来的?”云斐垂首略想片刻,抬头看着方冲,“‘鸿钧’的脑袋已经电脑化了吗?”

方冲笑着点点头,“不愧是‘鸿钧’最欣赏的人,一下子就想到了。”

云斐紧接着又说道:“段天狼的头脑也已经电脑化了,而且动手术的人。还是‘鸿钧’自己。是吗?”

方冲答道:“对于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柳梦山就是段天狼。你们就算再笨,现在也该知道这件事了。段天狼既然可以预测事情预测得那么神奇,难不成你还会以为是巧合吗?”

“既然‘鸿钧’早就算出来,我会背叛他,那他为什么还要将我放到西蒙的身边?”云斐不解地问道。

方冲笑了笑,说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云斐看着方冲。

“在知道‘鸿钧’存在的圈子里,不是一直存在着一个谜吗?‘鸿钧’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称号。”

云斐聚精会神地看着方冲,静静地等着他下面地话。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鸿钧’是一个人,而且他就是传说中那对兄弟中之一人。”方冲说道。

“怎么可能?”云斐不敢相信地心算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他岂不是比全世界最长寿的人还……?”

“‘鸿钧’的身体,一直靠高科技的仪器以及生物药品支撑着。”

方冲的话刚说完,云斐便又马上有了疑问,“如果真是这样,那罗斯切尔德家族又怎么可能窃取得了‘鸿钧’的财产。”

“窃取?”方冲包含深意地笑了笑,“‘鸿钧’什么时候有跟你说过,罗斯切尔德家族地财产是窃取来的?”

“如果不是窃取,那为什么罗斯切尔德家族跟‘默客’会有这么多年,这么惨烈的战争?”云斐再次问道。

“答案很简单,一切都是‘鸿钧’的刻意安排。”方冲说到这里,深吸了口气,露出有些不悦的神色,显得对自己将要说的“鸿钧”的作为,颇不以为然。

“在‘鸿钧’的兄弟在世地时候,还有人可以跟他制衡。但是当他的兄弟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控制他了。像所有自己觉得自己伟大地人物一样,‘鸿钧’觉得自己天生对这个世界负有重大使命,他有责任来改造这个世界。为了达到这个目地,‘鸿钧’开始狂热地推行他的造神计划。最初地造神计划,比起后来,显得实际得多。他只是想培养出一个完美的。亚历山大式地天才领袖。”

方冲说到这里,顿了顿。

“做为一个在生物领域拥有巨大造诣的科学家。‘鸿钧’非常清楚,只有在竞争地环境中,才会有最好的物种诞生。于是,‘鸿钧’便将自己的财产赠送给自己的仆人,那位最初的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先祖。那个仆人是个老实人,他根本不敢接受这么巨大的馈赠。但是,‘鸿钧’强迫他接受。不只是如此。他还亲自教授这个仆人地儿子。正是在强大的经济实力,以及这几个天才型的第二代的基础上,罗斯切尔德家族,在短短十几年内,就有控制整个欧洲经济的趋势。从英伦海峡,一直到地中海,所有的金融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之后,‘鸿钧’便透过罗斯切尔德家族挑起各国争端。并且最终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一次世界大战让‘鸿钧’感到失望,因为他没有从这次世界大战中找到他想要的完美领袖。而更让他感到失望地是,在这个过程中,罗斯切尔德家族因为人数逐渐增多的关系,开始变得复杂和多元,难以控制。‘鸿钧’是个科技天才。但是他并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也不擅长领导。”

“‘鸿钧’认为罗斯切尔德家族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堕落和松散,就是因为太过强大和安逸的关系。于是,在这个局面下,‘鸿钧’转而培养‘默客’。为了让‘默客’和罗斯切尔德家族陷入对抗,‘鸿钧’捏造了财产被篡夺的谎言。于是,上百年的斗争,从这时候开始发生。在这过程中,双方都有很多人死去,另外还有更多与这双方都无关的人跟着死去。”

“数十年过去。‘鸿钧’再次在暗中挑起第二次世界大战。这一次。他让‘默客’支持德国人,而让你们罗斯切尔德家族支持英美。‘鸿钧’一度看好希特勒。认为他是他心目中完美地领袖人选。于是,他跟他接触,提供给他多项关键科技。并且许诺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提供给他们核子武器的技术。做为交换条件,德国人提供了大量的人口,供给‘默客’做人体试验,以供‘鸿钧’大量进行他所钟情的‘完美人种’计划。”

“战争打了几年,‘鸿钧’渐渐的开始感觉到希特勒身上的某些致命弱点。他对他的观点产生了本质变化,不再相信他是完美的世界领袖选择。而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时候,‘鸿钧’对计算机地理解,进入了新地境界。他开始相信,他不仅可以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领袖,他还可以创造一个真正地神,一个全知全能的神。这个神,将由人的大脑为依托,以计算机技术为武器。在这种情况下,希特勒就失去了他存在的价值。于是,‘鸿钧’转而将原本答应透露给德国的核武器技术透露给了美国人。”

“这次事件之后,‘鸿钧’对于政治就没有了什么兴趣。他不再相信政治领袖可以将这个世界带到他所想要的境地。他认为,只有神才可以做到这一切。‘鸿钧’开始了他的第二个造神计划,这次要造的,是真正的神。为了完成这个计划,‘鸿钧’向德国人要了更多优秀精英来做种种试验,但是一直不是很顺利。没有多久,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了,终于无法忍耐的‘鸿钧’用自己做了试验。他让自己培养的三个最好的学生为自己开刀,将生物芯片植入了他的大脑中,他想让直接变成神。”

“但是很可惜,他的这个计划再次失败了。第一是因为他已经太老,他的精神力都不足以支撑过高强度的运算。第二是因为他所写的程序不足够强大。从这时候开始,‘鸿钧’就不再离得开仪器和药品了。但是对于自己的造神计划,‘鸿钧’并没有放弃。他一直在全世界范围内想要培养出精神力足够强大,足以支撑海量运算,而且程拥有极高计算机天赋地人,来完成他的未竟之业。”

“在‘鸿钧’的计划中,这个人就是神。而默客的成员将成为这个世界的贵族,罗斯切尔德家族将会这个世界的管家,至于其他所有人。则是生产者。这个计划有点像印度教的人类。至高无上地是神,侍奉神灵的是智慧地婆罗门。管理世界的,是刹帝利。”

“最初,‘鸿钧’发现了我,他以为我就是那个人。他于是着力培养我,为了让我更好的成长,他甚至不惜将我的父亲带到‘默客’来当首领。想起来也真是了不起,一个三十岁还一个字都不认识的人。居然可以被他调教成‘默客’的首领。然而,可惜的是,尽管‘鸿钧’在我身上花费了如此多地心血,但是最后我还是让他失望了。因为我相对来说,更像他的兄弟,而不像他。我对于心灵的东西更有天赋,而对于计算机,尽管用尽了全力。也只是平平而已。”

“这时候,‘鸿钧’的身体已经渐渐开始退化了。我不忍心看到‘鸿钧’渐渐步入绝望的境地,于是便用尽全部的方法,想要培养出可以达成‘鸿钧’愿望的人。最后,我发现了段天狼。为了测试,他的潜质。我将他带到了寺庙。最后地结果,让我吓了一跳,他的定力竟然已经跟一个得道高僧一样。于是,我知道,我拣到宝了。”

“我马上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鸿钧’。‘鸿钧’用技术手段对段天狼进行了测试,也同样确定了我的判断。于是,段天狼成为神的路便开始被安排下来。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英美战胜,德国战败,和德国站在一起的‘默客’损失惨重。而罗斯切尔德家族因为实行女婿核心制的关心。迅速强大。双方实力对比已经不成比例。照这情形下去。‘默客’迟早被罗斯切尔德家族消灭。为了避免这种局面地诞生,‘鸿钧’消灭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族长。派人假冒取代了他。之后,这个人便极力地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注意力分散,同时也尽力将家族内的各种势力分化开来。经过数十年的光阴,罗斯切尔德家族已经变成了一个松散的家族联盟,战斗力远非从前可比。”

“当段天狼诞生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在‘鸿钧’的规划中,一旦他所造的神诞生,那么必须马上有强大实力的集团来呼应他们。在那时候,光靠默客是不够的,他还需要一个团结,完整,并且有战斗力,有强大实力地集团来做具体执行地事务。而这个集团就是罗斯切尔德家族。因此,我们需要有一个人来在适当的时候,将罗斯切尔德家族,乃至三大集团统合起来。而我们最终选中地人,是西蒙。不过,光是西蒙一个人不够,我们还需要有一个辅佐他。而这个人,就是你。”

“既然如此,那段天狼为什么还要搞这么多名堂?以他现在的实力,再加上‘鸿钧’,他们完全可以控制一切。难道他们是在享受这种打击别人自信的乐趣吗?”云斐有些悲愤地问道。

“不,你错了。”方冲摇了摇头,“如果段天狼是按照‘鸿钧’给他规划的培养之路一直走的话,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在他们两个人的控制之中,根本不可能出现现在这些事。但是,问题是,段天狼滑出了我们原本给他规划的轨迹。而让他滑出去的那个人,正是我自己。我原本只是想让他在执行自己的义务之前,有一段自己的人生。但是我没有想到,这短短的一段经历,竟然会让他爱上一个人,并且由此产生了排斥一切的坚定信念。”

“今时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应该归责于我,是我导致了他们两个人的分歧。是我让他们两个人走上了角力的路。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段天狼是跟你们斗得你死我活。但是其实,从一开始,段天狼的心中唯一一个想要打倒的人,就是‘鸿钧’。”

听到这里,云斐一阵沉默。

好久之后,他便自嘲地笑了起来,“我真是夜郎自大,我还以为自己在这场战争中是多么重要的角色呢?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场跟我们所有人无关的战争。这只是‘鸿钧’和段天狼两个人之间的战争。”

“我该跟你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方冲看着云斐,淡淡地说道,“如果你现在还想要见‘鸿钧’的话,我可以领你去。”

云斐抬起头,看了方冲一眼,“我不得不承认‘鸿钧’和段天狼都不是凡人,但是我们凡人,也有我们证明自己的方式。”

云斐说完,马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望着云斐决然而去的背影,方冲长叹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聪明的云斐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又一次被算计了。

第十九节 内讧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纽约。

今天是平安夜,尽管遭受了空前的经济动荡,但是纽约的美国人还是将街头装扮得很有气氛,到处都是圣诞树上的小灯泡在发着五彩缤纷的美丽光芒。这里要特别提一下,到今年为止,和其它的小商品一样,美国人所用的小灯泡百分之九十五来自中国。

罗斯切尔德家族曾经在美国扶持过一个最为强大的美国家族,那就是洛克菲勒家族,倘若不是罗斯福这位百年一遇的天才总统的出现,洛克菲勒家族险些就要控制整个美国了。

而在纽约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以洛克菲勒命名的香水俱乐部。

所谓洛克菲勒香水俱乐部,顾名思义,这里到处都是用着各种高档香水的女人。在从前,这是那些属于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富豪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而现在,俱乐部大厅内外尽管仍旧像往常一样***通明,但是因为整个俱乐部只有两名客人的关系,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而这两个人,就是西蒙以及能源集团的话事人,沙特王子摩兰特。

一向喜欢表现得从容大度的摩兰特王子,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格外地焦躁。他除了用力地猛吸古巴i雪茄之外,还不时地站起来,在西蒙旁边拼命地晃动。

终于,在晃了近半个小时之后,摩兰特王子忍不住了,“西蒙,再给那个老家伙打个电话吧。”

西蒙淡淡地拒绝了他,“如果想来,一个电话就已经够了;如果不想来,派军队去也没用。”

“这个狡猾的老狐狸,看着势头不好,一定是想溜。在现在这件事情当中,受伤最重的就是我们能源集团,然后是罗斯切尔德家族,他们军工集团受伤最轻。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跟我们的敌人把盏言欢了呢。”摩兰特王子说到这里,有些不屑地咬了咬牙齿,“德国人老是说意大利人和法国人不可靠,我看德国人自己才是最不可靠的。”

西蒙无奈地看了摩兰特王子一眼,心里想,***,现在这个时候说这种屁话有鸟用?

不过,看在摩兰特王子现在跟自己站在一条船上的份上,西蒙还是忍住了自己心中的不满,耐着k性子对摩兰特王子说道:“段天狼和‘默客’这次要对付的,绝对不只是你,也不只是我,而是我们全体,他们已经摆明了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如果坐视我们完蛋,那么下一个就是他们军工集团。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想海因里希应该还是掂量得清楚的。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精诚团结,而不是互相猜疑。”

西蒙的话刚说完,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桥牌室的门被海因里希推了开来。

当转过头,看到海因里希出现之后,西蒙马上展现出了他这一生中最为友善和动人的笑容。他赶紧站了起来,朝着海因里希展开他的怀抱,“我亲爱的朋友,我就知道你会出现的。”

然而,海因里希虽同样友善地也对西蒙笑了笑,但是却巧妙地回避了西蒙的怀抱,而是笑着跟他握了握手。

这让西蒙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而很快,海因里希就用行动证明了他的预感的准确。

“我们集团的人本来是不赞成我来的,但是我觉得那样不礼貌——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曾经是亲i密合作的战友。”

海因里希的话刚说到这里,摩兰特王子尖细的嗓子就发出了怪叫,“曾……经?”

“是的。”海因里希十分绅士地点点头,“尽管这么说有点对不住两位,但是我还是必须得说,经过了漫长的集团内部的会议之后……我们军工集团决定要退出了,我个人对此表示遗憾……”

“叛徒,无耻的叛徒!”海因里希的话还没说完,摩兰特就马上跳了起来,大声尖叫道。

“我们军工集团从未从属于能源集团,所以王子殿下这样的用语有失礼貌,我们军工集团保留追究的权利。”海因里希说话的时候,嘴角的一字胡不断地抖动着,世上所有所谓贵族骨子里势利的一面在这一刻崭露无遗。

能源集团的根本在于能源,而现在随着中国放出那个资源卫星的消息,能源集团的基础已经烟消云散。海因里希本来就看不起能源集团,在他心目中,他总觉得他们都是一群靠着上天的恩赐,每天除了买珠宝就什么也不会的家伙,只不过因为石油从前是世界经济命脉,而不得不跟他们虚与委蛇。

而现在,在海因里希看来,能源集团什么也不是了,他们充其量不过是一群有点钱的花花公子而已,自然也就不怕得罪他们了。

“你……”摩兰特王子气得瞪大眼睛,想要破口大骂。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因为他突然发现,他在三个人中的份量已经轻到不足以说出一句狠话。

“海因里希先生……”这时候,西蒙说话了。

“西蒙先生……”海因里希转过脸,对着西蒙弯腰微微点了点头。无论是对于西蒙,还是对于罗e斯切尔德家族,海因里希都认为应该永远表示尊敬。

“段天狼应该已经派人跟你们接触过了吧?”西蒙一脸淡然地问道。

海因里希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是的,是我们的首席科学家马洛尘先生引的线。”

“哦,这么说,代表段天狼的应该就是七年前那个突然失踪的陈建生吧?”西蒙淡淡地笑了笑,看着海因里希,说道。

西蒙的话让海因里希有些尴尬,但是他还是坦然地承认了,“不错,就是他。”

“七年前,你和摩兰特王子曾经有过联合段天狼来对抗我们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想法。但是我没有介意,因为我认为在那种情况下,你们做这种选择无可厚非。商人存在的意义,就是无止境地追求利润,你们所做的事符合这个标准,没什么好指责的。”西蒙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但是,海因里希,你真的觉得目前的形势跟七年前还是一样吗?你真的觉得段天狼现在的实力,还是跟七年前一样吗?你真的觉得段天狼的目标还只是想要扳倒我们罗斯切尔德家族那么简单吗?”

“无论是我本人,还是我们军工集团,对于西蒙先生的天纵英才都是向来敬佩的。我们非常信任您的判断,我们也知道段天狼志不在此,我们更加知道我们今天这种行为,很可能在未来给我们军工集团带来灭顶之灾。”海因里希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起来十分羞愧,但是我不得不向西蒙先生承认,我们军工集团的大多数理事,已经对跟段天狼对抗感到了本能的抗拒。无论怎么样,不想再跟段天狼这样的人战斗下去,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心态。”

西蒙静了一阵,看着海因里希,说道:“你们跟段天狼之间根本不是和谈,而是投降。”

海因里希缓缓闭上了眼睛,说道:“无论怎么说都好,我们愿意暂时忍耐。段天狼不管多厉害他总有死去的一天。我们军工集团愿意一直忍耐到那一天。只要段天狼有死去的一天,我们军工集团就有复起的那一天。但是如果现在战败的话,那就一切都没有了。”

海因里希说到这里,看着西蒙的眼睛,真挚地说道:“西蒙先生,如果没有段天狼的话,毫无疑问,这个世界将是属于您的。您此时此刻心中的悲愤,我本人以及我们军工集团,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只要段天狼存在的话,我们都不得不面对他是不可战胜的这个事实。跟一个近乎于神的人战斗,l是不明智的。西蒙先生,身为一个敬佩您的朋友,请听我一句——暂且忍耐吧。听说段天狼的身体并不十分好,您只要好好保重身体,早晚有一天,可以东山再起。到那个时候,我们军工集团愿意再次追随您的麾下。”

“你们已经笃定我们战败了吗?你们已经笃定我们的梦想破灭了吗?”西蒙看着海因里希说道。

“只要没有被消灭,就不算是彻底的战败;只要还存在着,梦想就终有再次回复的一天。所以,我们不算战败,也不算梦想破灭,我们只是暂时蛰伏。但是……”海因里希看着西蒙,“仅就目前来说,我们确实无法再继续战斗下去。”

“我们还有数万亿美元的资产,我们手里还有强大的政治影响力,而段天狼的总体实力目前还在我们之下。”西蒙摇了摇头,说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就投降,海因里希先生,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

“西蒙先生,我们已经多次低估段天狼的实力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段天狼现在到底有多少实力,但是我知道那肯定超乎我们的想象之外。西蒙先生,据我所知,在过去我们一心战斗的这段时间里,段天狼正在他的大后方乌托邦岛大加建设。无论是多么先进的科技,无论是多么聪明的间谍,都无法侦知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他们甚至还邀集了中俄联合舰队对这个岛屿进行保护,我们现在就算派航空母舰去,也无法看到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海因里希说到这里,有些恐惧地看着西蒙,“按照陈建生所说,段天狼在这七年里,有整整四年都花在这个岛上。这个岛屿上一切,才是他真正的实力所在。”

“这么说,段天狼的主要实力都隐藏在乌托邦岛上?”西蒙皱了皱眉,问道。

“当然,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海因里希重重地点头道。

西蒙沉默了。

“怎么样,西蒙先生,跟我们一起和段天狼和谈吧——想要胜利的第一法则,永远是先保存自己啊。”海因里希满怀希望地看着西蒙,说道。

这时候,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摩兰特王子马上跳了出来,“我愿意跟段天狼和谈,哦,不,我愿意投降,请带我去见段天狼的使者吧。”

摩兰特王子的话让海因里希鄙夷地侧目看了看他,不过因为来之前,陈建生就说过两方都可以劝降,所以他只能硬压着心中的鄙视,点头道:“好吧,等会儿跟我走。”

就在这时候,西蒙微微闭上眼睛,露出了一个苍凉而坚决的笑容。

他缓缓地走回座位上,安静地坐了下来。

海因里希走前两步,“西蒙先生?”

西蒙给自己倒了一杯中国茶,然后淡淡地说道:“我西蒙的膝盖生锈了,弯不下去,祝两位宏图大展。”

海因里希张开嘴,正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看到西蒙决然的表情,也只能点点头,“西蒙先生,珍重。”

然后,便带着摩兰特王子离开了。

西蒙则一直静静地坐在俱乐部里,整整半个小时之后,门才终于被再一次推开,走进来的人是云斐。

西蒙抬头看了看云斐,也不问谈判结果,就径自招呼道:“来,喝杯茶。”

云斐接过西蒙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便问道:“西蒙,你怎么看上去神色有些不对,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西蒙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军工集团和能源集团都倒戈了而已。”

云斐略微愣了一下,然后便摇头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云斐说到这里,又看着西蒙,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跟‘鸿钧’的谈划结果?”

西蒙笑了笑,说道:“还能有什么结果呢,段天狼个性冷酷,做事情肯定做到绝的。”

云斐看着西蒙,顿了顿,又问道:“现在看起来我们简直陷入了绝境,怎么你看上去反倒好像镇定自若?“

西蒙歪过头,看了看云斐,说道:“都已经陷入绝境了,不可能更坏了,还有什么好惊慌的。”

云斐听到这里,笑着点了点头,“只要有这心态就好,段天狼以为他三管齐下之下,我们就会完蛋,但是我跟你说,一切都还没完呢。

西蒙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下,然后他赶紧将茶杯丢在地上,双手拉着云斐的肩膀,“还有什么方法?”

第二十节 烈火总向前,流水不争先

“除了石油之外,我们还购买了大量其它的硬通货,比如黄金,其他贵金属,以及各种大宗商品。我们所损失的只是帐面而已。”

听到云斐这么说,西蒙隐约感觉到了点什么,但是他不是很能确定西蒙的意思。

于是,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让帐面上的资本变得没有意义?”

“是的。”云斐用力地点头,“即使时至今日,我们的实力依然强于段天狼。之所以我们一直会陷于如此之被动的境地,究其根本,就是因为我们总是处于防守的地位,而段天狼始终处于进攻的地位。在经济战中,处于防守地位的人,总是相对进攻者来说,显得弱势的。”

西蒙的眉毛跳了下来,略想了一会,说道:“继续说下去。”

“我们一直沉醉在一个迷思之中,总是想要护着各种各样的盆盆罐罐。结果顾此失彼,完全被段天狼牵着走,与其如此,我们不如干脆打烂所有的盆盆罐罐,跟他决个生死。”云斐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表情,“既然他要做空,那么好,我们跟他一起做空,我倒要看看,到时候到底谁更不能面对最后的结果。”

“和段天狼一起做空?”

“是的,我们不再守了,我们和他一起,彻底将美元汇率,美国股市砸个稀巴烂,同时我们现在就开始大量收购各种资产,以及黄金之类的保值物。既然他要让美国烂掉。那就让美国烂掉好了。我就不相信美国政府会坐视着他们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让美国烂掉?”西蒙自言自语着,缓缓摇了摇头,“我们所有的重心都在美国,如果美国烂掉了。甚至于如果发生世界大战地话,那我们好不容易才复兴起来的罗斯切尔德家族岂不是又要再次没落?这个招数未免代价太大了吧?”

“西蒙,你尽管放心,只要我们真有彻底将一切砸烂的决心,反而可以将一切保存住。”云斐笑着说道。

西蒙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假设段天狼发现我们要和他玉石俱焚地时候,他反而会退让?”

云斐用力地点点头,“我百分之百肯定,因为段天狼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个人财富,也不是为了个人野心。他做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推行个人的一个理念。根据我从莫伦那里得来的情报。‘天道’已经计划到一个极高的境界,远不是我们所拥有的‘残缺的基督’,也不是世上任何计算机技术所可以战胜的系统。段天狼只需要完全启动‘天道’,几乎就可以控制这个世界上任何一台电脑。假设段天狼是为了个人野心的话,他何必弄得像今天这么麻烦?”

“理想主义……”西蒙点了点头。“也许这就是段天狼唯一的弱点。”

“对。”云斐赞同地说道,“所以,我们只需要不顾一切地跟着他一起做空。做好整个美国经济崩溃地准备,甚至于做好靠出售手中的不动产和硬通货度日的决心,攻守之势便顿时转换。这样一来,形势便大不相同了。”

“话虽是这么说。”西蒙很认真地想了很久,说道,“我也相信段天狼会想办法来救市。但是……我们这么做究竟得到了什么呢?段天狼和默客在技术上依然处于绝对地优势,就算我们的一切计划成功。段天狼还是有能力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又到底从根本上改变了什么呢?”

“保存自己,获得战争的主动权,分散段天狼的注意力。这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云斐看着西蒙,说道。

“这只是第一步?那第二步呢?”西蒙几乎是马上反问道。

“第二步要做的事极为简单,但是却不是我们所可以做到地。”云斐答道。

“我们做不到的?”西蒙眨了眨眼睛,“那还有谁可以做到?”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个人地声音,“我。”

西蒙抬头一望,看到莫伦正大步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西蒙看着莫伦,有些讶异地转过头,看着云斐。

“对,就是他。”云斐点点头,“如果我们想要赢得最后的胜利,我们就必须跟‘默客’全面合作。”

“‘默客’?”西蒙不解地皱起眉头,“但是‘默客’不是已经投向段天狼了吗?”

西蒙的话刚说到这里,莫伦就接口道:“失去战斗**的,只是‘鸿钧’而已,并不是我。”

“你?”西蒙看着莫伦,“难道你在掌默客,的权如比习鸿钧,还大?”

“只有活着的人才谈得上权力。”莫伦说到这里,看到西蒙的脸上闪现出不敢相信的眼神,他的眼中露出一丝不以为然地目光,加了一句,“西蒙先生,难道不是这样吗?”

一天前,加拿大。

就在云斐跟方冲对谈的时候,莫伦被带到了“鸿钧”的面前。

初次见到“鸿钧”的真面目,使得莫伦像当初的星期天一样紧张。

但是跟星期天不同的是,莫伦在内心深处并不对任何人或者事有着真正的信仰,包括“鸿钧”在内。所以,这种紧张并没有维持多久,就随着跟“鸿钧”的对话而渐渐消失。

而当“鸿钧”对他说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从今天开始,‘默客’这个名称成为历史,你去跟段天狼交接吧,他会对未来你们的人生做出合理的安排的。”这样的话的时候,莫伦心中对“鸿钧”的敬畏顿时丧失殆尽。

“什么?”莫伦不敢相信地抬头看着那曾经被他认为至高无上,拥有无限能量的上司“鸿钧”,“不战而降?‘鸿钧’大人,你……你不觉得这太过耻辱了吗?”

莫伦的激动似乎在“鸿钧”的意料之内,不过和段天狼的身体一样,他的身体肌能也有很强的衰退性,他无力地眨了眨眼睛,慢条斯理地说道:“老子《道德经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之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也。你知道这段话的意思吗?”

“我知道。”莫伦尽管此时心中已经十分不耐,但是他还是尽量耐着性子说道,“但是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不适合讲什么柔德。如果我们真是彻底放纵段天狼,不留任何制衡力量,那万一段天狼想要为恶,我们……”

莫伦的话刚说到这里,就被“鸿钧”打断了,“以段天狼的为人,就算再为恶,也不会超过我们曾经犯下的罪恶。”

“但是……”莫伦昂起头,还想再说什么。

然而,“鸿钧”似乎是显得累极了,不想再说下去,而且他似乎也早就料到莫伦会有这样过激的反应,所以他轻轻地挥手,打断了莫伦的话,“我知道你的心中多有不平,我也知道你这七年来工作得十分辛苦,今天这样的结果很难让你满意。但是人生就是这样,永远不可能什么时候都顺自己的意。你还年轻,等你再经过多些岁月的磨炼,你就会知道我今天所做的,都是对的。”

“鸿钧”说到这里,朝门外招了招手,门外的星期天走了进来。

“从现在开始,你重归‘默客’,所有一干事项,都由你来执行吧。”

“是。”星期天低下头,说道。

“你……”莫伦先是震惊,尔后他轻蔑地淡淡笑了笑,“已经腐朽了。”

说完这话,莫伦大步地转身离开了“鸿钧”的房间。

在正常情况下,“鸿钧”应该可以发现莫伦这个淡淡的笑容里隐含的危险意味,他更应该意识到当莫伦这样笑的时候,星期天并没有立刻上前制止,

然而,此时的“鸿钧”因为毕生奋斗的目标突然丧失的关系,整个人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处于一种从所未有的虚弱状态。

所以,他将这明显的危险信号轻轻放过了。

而莫伦从“鸿钧”的房间里出来之后,整个人的情绪一直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

他一时陷入万念俱灰,一时陷入无比愤慨,一时又觉得人生无常,这种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他的身体内不断交战着。使得他的身体一直不断地用极小地振幅,但是极高的频率颤抖着。

而在他的脑海里,一个巨大的声音像直升机一样在轰鸣着,“一切……就这样完了吗?”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其实,让你带云斐来这里,根本就是段天狼地计划之一。”

因为完全陷入自己世界末日式的思绪中,使得于莫伦对外界的事物感觉都不是很麻木,以致于让他听到身边出现这个声音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于是,莫伦站住脚,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星期天,“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当然。”星期天表情木然地说道。“这话就是我说的。”

莫伦呆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可以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让你带云斐来这里,根本就是段天狼的计划之一。”星期天重复道。

莫伦有些奇怪地看着星期天。没有说话,而星期天继续说道:“只要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手中还掌握着现金,还掌握着大量有价证券,想要彻底制服罗斯切尔德家族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如果罗斯切尔德家族地所有资产都是各种不动产的时候。情况就不同了。”

“让你将云斐带到这里来,给他造成段天狼不可正面战胜的形象。让罗斯切尔德家族放弃跟段天狼地正面冲突,转而跟段天狼一起做空。抛空手里所有的货币和有价证券,疯狂扫购各种不动产和石油之外地硬通货,然后坐等段天狼救市。”

听星期天说到这里,莫伦挑了挑眉毛,说道:“这对罗斯切尔德家族来说,是唯一也是最好的抉择,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星期天答道,“根据美国宪法,美国政府可以依据威胁国家安全罪。没收任何个人以及机构的资产。如果罗斯切尔德家族拥有的是现金和证券地话,那么因为在这个领域里,全世界都没有任何组织比罗斯切尔德家族更专业。所以,就算美国政府想要没收,恐怕也不知道从何处没收起,罗斯切尔德家族的金融操作员们会让美国政府即使花上一百年,也搞不清楚罗斯切尔德家族到底有多少钱。但是如果,罗斯切尔德家族拥有的是不动产和硬通货以及各种大宗商品地话,一起就会显得得多。”

“美国政府没收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财产?”

“是的,用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全部财产来填补整个美国的损失,这就是段天狼提交给美国政府的秘密提议。如果这个提议真的成真的话,那么美国政府在过去这段时间的所有损失都将被弥补回来,甚至于还小有所赚。”星期天说到这里,“而罗斯切尔德家族以为段天狼在最关键时刻,不得不被迫救市,以免美国因为经济危机过甚而发动世界大战地情形,将永远不会出现。”

“然后,罗斯切尔德家族就这样完了?”莫伦马上说道。

“我倒期待着真是如此。”星期天说道。

莫伦就是傻子,也听出来星期天的话后还有话,“你的意思是?”

看着莫伦疑问的眼神,星期天答道:“刚好相反,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未来现在才刚开始。”

莫伦听到这里,有些糊涂了,“我不懂。”

“一旦美国政府宣布全面没收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财富之后,‘鸿钧’就将为段天狼施展手术,将他跟‘天道’剥离开来,段天狼将彻底丧失所有的超越常人的能力,变成一个完全的普通人。而这造成的结果,就是离开段天狼大脑的‘天道’依然受到段天狼超常能力的制约和控制。”

“换句话说,‘天道’依然将会控制着全世界的电脑,但是它将按照段天狼的价值判断来决定如何操控这些电脑。但是这是不够的,电脑是人类世界目前最大的资讯整理器,但是它永远也不可能取代人类。因此,只有‘天道’并不能良好地管理这个世界,还必须有一个精明强干的集团做为经理人,在现实世界做为辅助。”

星期天的话说到这里,星期天有些明白了,“段天狼想要将这个权力交给罗斯切尔德家族?”

“是的。”星期天点点头,,‘天道’将会成为全世界的共同财产,实现国际共管。而对‘天道’进行直接辅助的,就是罗斯切尔德家族。他们将被授予在‘天道’失去控制的时候,关闭‘天道’的权力;确保‘天道’所传达的信息,准确到达民众的权力,以及向‘天道’提供现实世界文化和政治进展的感性建议的权力。”

“听起来,怎么像是封了‘天道’做神?然后把罗斯切尔德家族做为巫师集团的意思?”莫伦问道。

“没错,就是这样。”星期天点点头,说道,“这就是段天狼的打算。”

“所以,段天狼这样费尽心机对付罗斯切尔德家族,就是为了彻底摧毁他们的经济基础,将他们变为霭天道,的辅助集团?”莫伦又问道。

星期天答道:“段天狼所想要摧毁的,不只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财富,还有那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还有那种生下来就想要决定世界的野心。他要他们从云端跌到地狱,然后再一手把他们拉起来,让他们知道珍惜和畏惧。”

“但是,罗斯切尔德家族如果真获得了辅助‘天道’的权力,他们会甘于如此吗?”莫伦问道。

“不甘吧?”星期天答道,“但是那又怎样,经过这样毁灭性的打击之后,斯斯切尔德家族还有对抗段天狼跟‘天道’的勇气吗?”

莫伦愣住了,但是稍过片刻之后,他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星期天看着莫伦一阵,然后缓缓说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我说得对?”

“是的,就是他已经腐朽了的那句。”

莫伦狐疑地打量着星期天,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心中无比渴望着星期天所说的那句是真的,但是理性上却又觉得这不可能,星期天对“鸿钧”的崇拜和服从到了何等程度,他怎么可能……?

“不必疑惑。”星期天缓缓地摇了摇头,“我献身给‘默客’的时间比你要长得多,轻描淡写就将我的一生变得像是一句废话,这不像是一个智力正常的人所可以说出来的话。”

莫伦依旧呆呆的看着星期天,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而星期天的表情依然显得木然,然而在他目前的脸颊里镶嵌着的两只眼睛,却释放出从所未有的炽烈光芒,“虽然我不是段天狼和‘鸿钧’那样的天才,但是我也是人,我的人生同样有着我的价值。我可以失败,甚至可以承受屈辱,但是就这样莫明其妙地让一生的奉献显得毫无意义,我无法接受。尤其是……眼看着残害了我那么多手足和同事的罗斯切尔德家族,最后竟然可以有这么好的结果,我更加无法接受。”

终于,莫伦相信了星期天的话。他犹豫了一阵,然后说道:“但是……我们又能怎么做呢?”

“人都是会死地。”星期天转过身,走到走廊的尽头,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平凡如我是如此,不青凡如段天狼也是如此,‘鸿钧’亦是如此。”

莫伦哑口无言地站在星期天的背后,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感受到这个看起来除了服从“鸿钧”之外,什么也不会地老人的内心深处,掩藏着的,是多么炽热的一把火。

这火燃烧之烈,以致于莫伦在短时间内都觉得无法面对。

“无论是多么精密的技术手段,无论可以计算到多少小数点之后的计算机。永远无法算出人心,而这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如果罗斯切尔德家族被连根拔起,如果段天狼和‘鸿钧’的生命在最恰当的时候消失。那么这个世界唯一强而有力的全球组织,便是‘默客’。而‘默客’地每一个成员你我都很熟悉,只要我们联手,即使没有‘鸿钧’,我们照样控制得住。”

星期天说到这里。一直没有听到莫伦的回音,他于是转过身,有些嘲讽地看着莫伦。“怎么?感到恐惧了吗?你终究还是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庸人一样,只愿意鼓动口舌反抗,却不敢真正拿起武器反抗?”

莫伦默默无声地跟星期天对视了十秒钟。

最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地说道:“你想要怎么做?”

“我要你去帮助罗斯切尔德家族。”星期天说道。

“帮助?”莫伦疑问地看着星期天。

星期天轻轻点头,饱含深意地说道:“是地,‘帮助’。”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在华盛顿飞往乌托邦岛的军机上。

段天狼(也就是柳梦山,此时柳梦山的身份基本已经公开,所以就不再用这个称呼了。)正躺在床上。突然,他仿佛受到了一下重击一般,原本闭着的嘴巴猛地张开,经过极度克制之后,才控制住没有喊出声来。

与此同时,在乌托邦岛,陈修源突然跳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此时,陈建生和乔德曼正在他的身旁商讨着最后一阶段地收尾工作,看到他突然这么跳了起来,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两人赶紧问道。

“有第二个‘天道’出现了。”陈修源不敢相信地对着这两人说道。

“什么?这不可能。”陈建生几乎是马上说道。

刚说完这话,陈建生才记起来,自己并不是计算机专家,他于是赶紧继续说道:“你别慌,赶紧确定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修源也来不及答复陈建生的话,赶紧飞快地跑到一个塞满了各种奇特的电子元器件地房间里,拿出一个键盘,开始飞快地输入起来,而前面屏幕上则不断地显示出各种让陈建生和乔德曼看得一脸茫然的符号。

约莫过了十分钟之后,陈修源终于发现了事实,“不是第二个曾天道,,是‘残缺的基督’。”

,‘残缺的基督’?”陈建生略想了一会,记了起来,“就是面具岛屿曾经开发的那个人工智能,是吗?”

“是的,但是它现在的能力已经得到了数十倍的提升,跟前面那个初级货色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当天狼的脑中向我传来这种警讯地时候,我甚至还以为是第二个‘天道’。”陈修源说到这里,突然两眼睁得老大,,‘默客’高层内部出现了叛徒。”

,‘默客’的叛徒?为什么这么说?”乔德曼不解地问道。

,‘残缺的基督’得到了‘天道’源代码的补充。除了天狼跟我之外,就只有‘默客’手里有‘天道’的源代码。”陈修源答道。

听到陈修源这么说,陈建生大惊失色,“这么说,‘残缺的基督’将会跟‘天道,一样强大?”

“那倒不至于,‘天道’最关键的代码只有天狼自己一个人知道。但是即使如此,‘残缺的基督’在参考了‘天道’的部分代码之后,也变得强大得多,足以对天狼造成麻烦。”

“这……‘默客’又怎么会拥有‘天道’的代码?”陈建生紧接着又问道。

“这是天狼跟‘默客’交易时候的条件之一。”陈修源说着,有些头疼地摸了摸额头,,‘残缺的基督’现在正在对‘天道’发动全面进攻。天狼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很虚弱,在这种情况下,就再也无法完全掌控全局了。”

“无法掌控全局?”乔德曼马上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天道’将不得不分出部分实力来应付‘残缺的基督’的进攻,这样一来,‘天道’就将被迫关闭对计划中某些关节的监控。”

“这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事情不再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陈建生看着陈修源,问道。

“事情走到这一步,变数已经不多了。”陈修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但愿不会真的出什么意外吧……天狼应该快到了吧?”

“美国人正在用军机将他送来。”陈建生说着,看了看手表,“应该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苏荷和凌雪伤她们都已经到临时机场去等了。”

第二十一节 是什么都记得,还是什么都忘记

一个小时后,乌托邦机场。

在华盛顿的时候,一直躺在病床上的段天狼,为了不让乌托邦上的人感到担忧,强打着精神站了起来。

当段天狼从战斗机上走了下来的时候,苏荷,凌雪伤,龙过海,金越,陈修源,孙云梦,这些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选,全部进入了他的眼帘,而在他们的身后,是乌尔金娜姐妹,以及凌梦蝶,陈建生,乔德曼等人。

当看到段天狼走下飞机,凌雪伤下意识的上身前倾,她很想走上去,就像七年前那样用力地拍他的肩膀,或者踢他的脚跟,笑着说:“原来你这家伙没死啊。”

然而,当她看到段天狼的目光的落点之后,便硬生生将自己这种冲动给控制住,转而笑着看着站在旁边的苏荷。

苏荷也转过脸笑着看了看凌雪伤,然后朝着段天狼走了过去。

大概各自走了十几步的样子,段天狼和苏荷走在了一起。

苏荷抬头望着脸色苍白的段天狼努力挤出来的笑容,段天狼的笑容中有些负疚,有些紧张,然而最多的是羞怯。

所谓爱情,就是男人将所有的怯懦和依赖,藏在一个秘密的瓶子里,放在他所爱的女人的怀里。

爱情,是男人羞怯的脸。

“已经看了十秒了,再看下去的话,就要成韩剧了。”站在苏荷身后不远处的龙过海笑道。

听到龙过海这么说,苏荷和段天狼两个人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我回来了。”段天狼终于轻声说道。

“一切都是是真的,不是梦吧?”苏荷伸手握着段天狼的手。仿佛要确定眼前地一切并不是梦幻。

段天狼静静地看着苏荷,两人再次对视,好一阵之后,段天狼伸出手。将苏荷拥在怀里,再一次重复刚才的话,“我回来了。”

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刹那都彻底安定下来。

而凌雪伤的眼眶微微酸涩,可是不知为何又觉得甜蜜。

“是羡慕,不是嫉妒吧?”凌雪伤在心里说道。

而在这时候,凌雪伤感到有一个人的手轻轻地抓住了她地手,她转身过去,看到是凌梦蝶在对她微笑。

凌雪伤的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她于是伸手拍了拍凌梦蝶的肩膀。向她表示自己没事。

而这一幕同样看在旁边的龙过海的时候。

见到这一幕,龙过海将手伸到自己的口袋里,那里面是他的哥哥临终前留下来的最后一个遗物——那块曾经装着华人会关键人物名单的怀表。

龙过海还依稀记得。在决定一切计划的那个晚上,龙过海很不好意思地问道:“小……凌梦蝶,有没有可能给她一个自新地机会?”

段天狼从怀里掏出这块怀表,放在龙过海的手上,回答说:“即使大海哥不说。只凭这块怀表,我也会去给她一个机会的。不过,我可以给机会。但是这世上什么都可以推测,只有人心是无法推测地,究竟最后要走什么路,还是要由她自己选。”

“谢谢。”龙过海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如果有一天,凌梦蝶真的愿意悬崖勒马,你就把这块怀表交给他吧。”段天狼看着龙过海,说道,“告诉她。龙天翔跟我说过一句话,不过我没有转告。”

“是什么?”龙过海问道。

“这样的女人也值得你这样去付出吗?我当初是这样问他的。”段天狼说到这里,将目光转向窗外,“我不后悔,一丝一毫也没有。这就是他的回答。”

乌托邦唯一曝露在阳光下地砖瓦结构建筑物——乌托邦大厦,一共有三层。

一楼为乌托邦国的政府办公场所,二楼为乌托邦资金的运作办公场所,至于三楼,则是乌托邦所有首脑人物秘密会议地地方。

而现在,段天狼,龙过海,孙云梦,陈修源,陈建生,乔德曼,这六个主导着乌托邦王国的走向的人物,正聚集在在这间房间里,召开乌托邦建国以来最大的全面最高会议。

这已经是段天狼正式抵达乌托邦王国领土的三个小时之后了。

在前面的三个小时里,段天狼一直强打精神,而到这个时候,他的身体终于完全不支了,保持身体的站立已经成为了不可能。

他被扶在了一个柔软的沙发上,脑袋上地棒球帽被取了下来,换上了温暖的毛帽。

“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看到段天狼这副模样,龙过海觉得很心疼,于是便提议道。

不过,段天狼摇头否决了他的提议,“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见段天狼这样坚持,龙过海也没什么好说,只能让段天狼继续下去。

“天狼哥,‘默客’那边……”略微迟疑了一下之后,陈修源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段天狼点了点头,打断了陈修源的话,,‘默客,那边出问题了。”

,‘默客’出问题了?”听到这里,龙过海和孙云梦几乎是同时紧张地叫了出来。

他们两个人都深深地知道“默客”究竟拥有多么巨大的实力,而最可怕的是,“默客”的背后,还有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鸿钧”?

“我怎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龙过海看着陈修源问道。

“这是刚刚才发现的事情,那时候你跟小梦都跟苏荷他们在一块,所以……”

陈修源解释到这里,段天狼就补充道:“在来的飞机上,‘鸿钧’已经跟我联络,叛逃的人是莫伦。”

“莫伦?”孙云梦皱起眉头来,“当今世界上,要谈技术实力的话,除了你和‘鸿钧’之外,第三强的人大概就是他了。再加上他又有拥有‘天道’绝大部分的源代码,如果他叛逃的话,那恐怕就真是有点棘手了。”

说到这里,孙云梦有些奇怪地问道:“但是……莫伦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反水呢?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这也正是为什么我们会措手不及的地方,就是因为他的行为完全超出正常逻辑了。”陈修源说道。

而这时候,段天狼说道:“现在这种情况,有三种可能性。第一,莫伦因为不满‘默客’被解散,所以叛逃,纯粹是他个人行为。第二,‘鸿钧’心犹不死,还想跟我再斗一斗,所以指使莫伦做出这种事,却谎称他叛逃。”

“第一种可能性几乎等于没有,看来肯定是第二种情况了。真是可恶……”孙云梦有些气愤地甩甩手,“一个活了过百年的老妖怪,今日不知明日事,怎么还那么想不开呢?”

“我们恐怕会很麻烦,谁知道这个老妖怪的脑袋里还装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事实上,还有一种更糟糕的情况。”段天狼说到这里,看到众人专注地望着自己的眼神,却又摇了摇头,“讨论别人是什么情况,没什么意义,还是谈谈我们自己的事吧。”

段天狼说着,看了看陈修源,“乌托邦主权基金的实力,大概拥有多少了?”

陈修源走到电脑旁边,将数据调了出来,说道:“现在现金还有六百多亿,资产已经膨帐到七万亿美元左右。根据我们原来的计划,接下来西蒙就该砸盘了,而我们将在这个过程中,逐步退出市场,全面退出预计需要七十二小时。等到西蒙砸得差不多的时候,刚好掩护我们完全退出。到那个时候,我们的资产可以膨帐到十万亿美元以上。”

“嗯。”段天狼点点头,说道,“那么现在,就可以跟能源集团的人接触,开始大规模地收购他们手中各种能源公司的股份,等到我们从美国市场全面退出的时候,争取能源集团已经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段天狼说到这里,又转向看着陈建生,“军工集团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陈建生点点头,说道:“他们已经同意了我们的意见。只要拥有足够的实力,我们的资本可以进入他们的理事会,甚至于占据多数。不过,他们强调,一定要价格合理。”

“没问题。我们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价格的。虽说,他们无论开什么价码,我们都吃得下来。但是,在商言商。我们不可能真的由着他们地性子要。具体价格,你还是带着凌梦蝶跟他们一起谈,是多少就是多少。总之,要保证我们乌托邦主权基金能够控制军工集团的理事会。”段天狼说道。

“你放心吧,现在军工集团的人就当我们是祖宗一样,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干的。”

段天狼无声地点点头,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想了好一阵,然后才说道:“可惜老师和老鬼都不在,不然我们就都齐了。”

“放心吧。你老师是到加拿大去找你老师地。等到事情结束了,他们会一起回来的。”孙云梦伸手拍了拍段天狼的肩膀,说道。“到时候人就齐了。”

“人齐了就好。”段天狼说着,又点了点头,重复道,“人齐了就好……我不知道未来的世界究竟会变成怎样,但是我只要尽力而为了。就问心无愧了。可是,我们自己,我们大家一定要幸福。”

段天狼说到这里。问陈修源道:“我们的乌托邦可以按期完工吗?”

陈修源用力地点点头,说道:“绝对可以。”

听到陈修源这么说,段天狼心安地笑了笑,“那就好,剩下的,就没什么好探讨的了,一切静观其变吧。”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罗斯切尔德家族开始大肆抛售手中所有的股票,债券,以及一切可以抛售的有价证券。

在罗斯切尔德家族这近乎风狂的抛压之下。美国股市向瀑布一般朝下倾泻。

股市完全丧失理性地抛售,彻底击溃了前几天刚刚恢复了一点的市场信心,无数投资者都含泪离场。

这一天,美国股市创下有史以来最大的跌幅,即使是1929年地经济危机,以及二次世界大战所带来的冲击也不及于此。

而股市所带来的美国即将发生重大经济危机的印象,让美国的企业以及楼市也遭遇到了从所未有地寒流。在这股寒流的掩盖之下,罗斯切尔德家族从证券市场撤出的资金,私下正在透过他们地无数关系企业,开始对这些珍贵的不动产进行全面收购。

段天狼事先已经跟美国总统提示了这种可能性,而美国总统也跟下任总统候选人戈尔亲自领导组织了一个秘密的特别小组,专门监控罗斯切尔德家族所操作的这一切行为。

特别小组的人员格外精干,一共为十三个人,由金融,法律,信息等各个领域的专家组成,他们的任务除了监控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这些操作之外,还必须找出全面没收罗斯切尔德家族财产的法律解释。

而给他们提供各种判断根据地,正是“天道”系统。

这十三个人全部都经过“天道”的审查,确保跟罗斯切尔德家族没有任何瓜葛,因此,美国政府的这一操作难得地逃过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监控。

他们甚至于到现在还完全不知道美国政府针对他们所做的这一切。

而在乌托邦这边,在近乎崩盘的情况下,乌托邦资金稳稳当当地从美国市场获利了结。

按照原计划,跟摩兰特王子为首的能源集团谈判的时间,可能要三天左右。但是很显然,乌托邦高估了摩兰特王子的意志。

陈修源只用了四个小时,就让能源集团的理事会屈服,乌托邦只用不到那颗卫星上星前十分之一的价格就全盘收购了能源集团中所有的关键企业,总收购价格超过三万亿美元。

而此时此刻,国际油价也才跌到最高峰的七分之一而已。

按照合约,合约签署即生效,但是在合约签署时,乌托邦主权基金只需要投入五千亿美元的预付金即可,剩余三万亿美金,将在十二个月内分批付给对方。

跟能源集团的一揽子合约签署时间,是乌托邦时间当天下午四点。

这也就是说,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下午四点钟,能源集团便成为了历史。

乌托邦提前解决了一个预想中的对手。

至于军工集团,海因里希的身段比摩兰特王子还要软,但是在实际利益上却一点也不肯让步。陈建生和凌梦蝶还在通过远程电话跟他磨。

不过,相信今天美国市场发生的一切,以及罗斯切尔德家族看似近乎绝望的处境,应该已经给了他相当大的震撼。

相信军工集团的彻底缴械,应该也是触手可及的事。

当天下午六点,乌托邦的十五万海外员工,就按照既定计划开始全面进驻能源集团分布在全世界各地的各个企业,开始全面清查帐务,并且从高层到中层,乃至底层的某些关键职务全面换血,以便真正完全控制各个公司的运营权。

这十五万个人无一例外,全部拥有乌托邦王国的护照,是这个岛国正式的居民。

乌托邦行动之迅速让摩兰特王子震惊之余,也马上意识到乌托邦对他的收购是蓄谋已久的。这让摩兰特王子产生了一种被骗的感觉,他于是给乌托邦打电话,要求跟段天狼通话。

陈修源以一句段天狼正在休息推掉了他的这个要求之后,又说了一句,“我知道我们这么快速的接管手法让你觉得不快。我们愿意退一步,如果你觉得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中止合约,召回我们的所有员工。”

听到陈修源这么坚决的声音,摩兰特王子顿时为之语塞,他喃喃地嘟囔了一些阿拉伯语,然后又用英语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被你们的工作效率吓坏了而已。”

“如果是这样,那就真是很不好意思了,我们乌托邦就是这种工作效率。没什么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陈修源说完,略等了一下,将电话挂掉。

同一天,纽约。

“乌托邦没有任何反应……”西蒙看着云斐,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云斐说。

“大概是段天狼还在观望吧,毕竟今天才是我们转态的第一天。”云斐说道。

“但是这第一天,我们就已经差不多倾泻了我们手上百分之四十的证券了。”西蒙说道。

云斐啧了一声,说道:“说实在的,我也觉得有点忐忑,但是我们现在再撤下来,似乎损失太大了。”

“不,当然不撤。”西蒙坚决地摇头,“现在这个时候撤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云斐,我觉得段天狼似乎还有后招啊。你知道吗?在半个小时前,乌托邦的人马已经全面进驻能源集团,整整十五万啊。就算是一个国家接管,也不会有这么高效率啊。由此可知,段天狼为了消灭我们。是多么处心积虑,可恨那两家居然还自己送上前去。”

“他们都是没有真正信仰的人,只不过唯利是图而已,做出这种事也没什么奇怪的。”云斐说道。“只是乌托邦在眼下这个时候,突然来这么一手,实在是让人很费解啊。按照现在这形式下去,能源集团只会越来越衰弱,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吞并呢?”“我现在怀疑那个所谓中国的氦三卫星,根本就是个谎言。我有考虑大笔购进石油期货,但是,我又怕乌托邦这么做,就是为了分流我地资金去做这件事。”西蒙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左右为难啊。”

云斐点头道:“我可以理解你的处境和烦恼,不过眼下这个时候,是生死交关的时候。我们还是集中精力,不要分散兵力吧。”

“莫伦那边怎样了?”西蒙又问道。

“经过他改造之后,‘残缺的基督’地实力大大提高,我们现在基本上已经清除了‘天道’系统对我们内部的渗透,现在正在向外部计算机系统拓展。不过。放弃了对我们的监控之后,‘天道’系统的资源变得相对充分,双方正处于胶着状态。恐怕还要有些时间才会有所获。”云斐答道。

“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就只能指望莫伦他们的诺言真的可以兑现了。”西蒙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云斐,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我西蒙必须得依靠别人的承息。”

云斐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话是不该说的呢?”西蒙笑着反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也许我错了。我不该将莫伦带回来。因为我觉得现在地盘面有点诡异,我怀疑他是不是真心帮助我们。”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西蒙笑了笑,然后说道,“莫伦的这次出现,绝对不是简单的一个人而已,而是代表着‘默客’内部地强硬派势力。我们在过去的近百年来,跟‘默客’到底是怎么关系,我比谁都清楚。他们的算盘,我想得很清楚,他们不想段天狼继续存在下去,同样也不想我们继续存在下去。现在的合作,不过是权益之计而已。所以,他们对我们不怀好意本来就是可以预期的。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我所惧怕地,只不过是‘鸿钧’和段天狼而已。只要能够除掉这两个人,那么无论是付出多么大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西蒙有些骄傲地卷起嘴角,“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我们罗斯切尔德家族也曾经遭受过灭顶之灾,几乎一蹶不振,但是最后不是又再重新站起来了吗?这个世界地竞争,归根结底,是人与人的竞争。人,才是一切。莫伦虽然聪明,但是也就是在技术上而已,在其他方面一般,‘默客’从前有些人才,也差不多都凋零了,唯一一个有大局观的人,就是方冲。但是如果‘默客’蓄意除掉段天狼,方冲不可能为他们所用。再看段天狼这边,龙过海,孙云梦,陈修源,陈建生,乔德曼,凌梦蝶,凌雪伤,也算是人才济济,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信仰,志趣都截然不同。他们之所以聚集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一个段天狼而已。如果段天狼消失了,那么这个团队虽然比‘默客’要难对付,但是只要有耐心,还是可以战胜的。”

说到这里,西蒙总结道:“所以,我现在担心的不是‘默客’的所谓后手,也不是段天狼的所谓后手,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莫伦所承诺地那件事,是否可以真的成真。只要是真的,那么即使输掉全部财产,我相信,以你我之能,最多二十年,我们就可以东山再起。最妙不可言的是,那个世界里,将不会有段天狼。”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乌托邦王国。

没有受到任何污染的蓝天和大海的颜色,鲜艳得让人的眼睛都明亮起来。而就是在这样的海边,放着一张白色的躺椅。

段天狼身上裹着一条毛毯,静静地躺在躺椅上,他的双眼微闭,脸上泛出幸福的淡淡笑容。

在他的身边坐着的,是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的苏荷。

苏荷一只手靠在躺椅的臂上,一只手放在段天狼的额头,“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是吗?”

“是修源跟你说的吧?”段天狼张开眼睛,笑着看着苏荷,问道。

“嗯。”苏荷点点头,“他说,一起都进行得很顺利,很快,就一切都要结束了。”

段天狼笑着眨了眨眼睛,然后侧过身子,看着远处的大海,“他们所有的人都没看到最远的地方。”

段天狼说到这里,又转过身子看着苏荷,“不过,他有一点还是说对了,那就是很快,一切都要结束了。”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苏荷有些犹豫地呆了一阵,之后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段天狼略想了一会,对苏荷说道:“小荷,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

第二十二节 让我们的生命怒放

同一天,加拿大。

“鸿钧”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写字,冬天里难得出现的温暖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精神。

“鸿钧’大人。”窗外,传来星期天的声音。

“进来吧。”“鸿钧”抬起头,说道。

星期天踩着小碎步来到“鸿钧”身边,将一碗小米粥放在“鸿钧”的面前,“您要的小米。”

“鸿钧”点点头,继续写字。

星期天就站在旁边,眼睛一直盯在“鸿钧”写字的纸上,但是却始终看不清楚“鸿钧”的在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片刻之后,“鸿钧”将这字写完,将毛笔缓缓放下,伸手将那碗小米粥端了起来,也不用调羹,直接一口就把它全喝光了。

而这时候,“鸿钧”仿佛听到星期天轻松得呼出了一口气,他无奈得淡淡笑了笑,重新坐了下来。

星期天没有说话,端起碗,就想要离开房间。

这时候,“鸿钧”却突然说话了,“你有东西忘拿了。”

星期天讶然地转过身,看着“鸿钧”,“什么?”

“鸿钧”拿起桌上的字,送给星期天,“送给你的。”

星期天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赶紧走过去,将这幅字拿了起来,朝着“鸿钧”行了一礼,道了一声谢,便要离去,

这时候。“鸿钧”却又说话了,“你不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吗?”

星期天迟疑了一下,这才将手中这幅字给展了开来,看到上面写着六个字——“人高。高不过天。”

星期天看完之后,皱了皱眉头,有些疑问地看着“鸿钧”。

“这幅字是送给你的,也是送给我自己的。”

听完“鸿钧”这句话,星期天似乎明白了一些,但是他似乎有又没有完全明白。

“当段天狼跟‘天道’的融合度只需要超过百分之九十,段天狼跟‘天道’再通过手术分离地可能性就已经为零。”“鸿钧”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怜悯的光芒,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怜悯究竟是对自己还是对星期天,“而现在段天狼跟‘天道’系统的融合度。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这也就是说,我的生死对段天狼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星期天地表情呆滞。

而“鸿钧”继续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赌局。如果我胜,那么段天狼将活着。成为至高无上的神,而如果他胜,那么他将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行动。而我们两个人所赌的,就是你。”

“鸿钧”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我赌即使我解散‘默客’,你也将会服从我,而他赌如果我真这么做。那么我自己就将成为牺牲品。而这个赌博,实际上赌的就是,我认为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一个真正的拥有远超人类力量的神,那么人类的一切问题,就都将迎刃而解。而段天狼认为,这个世界的问题并不是只要一个神就可以解决地。这个世界的问题太复杂了,而人类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并不真正了解自己。我们诞生在这个宇宙地时间还太短,我们还需要时间去探索自我……”

“鸿钧”说到这里。轻声咳嗽了一声,一口黑红色的鲜血从嘴里溅到星期天的脚下。

星期天几乎是本能地骇然后退三步。

“我输了。”“鸿钧”笑着对星期天说出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话。二十四小时过去,乌托邦王国进驻能源集团的员工,已经开始全面掌控整个能源集团地运营。这大概是人类史上如此庞大业务的接手记录了。

而同样是在这一天的黄昏,中国政府发布了一个公开声明,他们所发射地氦三卫星在太阳附近,因为无法承受高温发生爆炸。

为了证实这一事件,中国政府在公开网站上发布了这段来自太空的视频。

根据中国政府报喜不报忧的习性,做出这样自曝其短的行动,实在是匪夷所思。而全世界的评论家都明白地说道,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巨大的国际阴谋。

至于那些仿佛被打了一闷棍的投资家们,除了破口大骂中国政府之外,便是马上掉头命令他们的经纪人不及一切代价,买回他们在前一分钟还恨不得马上出手干净的石油期货。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已经买不到货了,在此之前,市场上流通地现货和期货都已经被数万个来源于同一个资本的神秘账户全部吃下,这笔资金的规模以万亿美元计。

而石油期货就在极度缺货的情况下,一路飙升,短短三个小时内,就从十美元飙升到九十美元一桶,这情形像极了马上就要世界末日一样。

有很多人因此开始这是由中国政府主寻的一场政治阴谋,而中国政府则极为无辜的开放了他们的交易帐户,声明他们与这些庞大交易无关。

没有人相信中国政府,国际投资者们继续破口大骂着,很多美国国会议员提议美国针对中国这种变相操纵市场的行为发动制裁,但是他们的动议在国会没有通过。

白宫对这股庞大的**浪潮也表现出出奇的冷漠。

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有一条从未破除过的铁律,只要没有美国政府参与的**浪潮,对于中国人来说,都只是口水战的级别。

就这样,在中美各自都很奇怪的状态下,能源风暴就这样热闹,但是有惊无险的度过着。

摩兰特王子为首的能源集团现在恨不得把签字的手都吃下去,但是现在他们除了愤恨自己和狡猾的乌托邦以外,无法做出任何有实质意义的事。

而在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之后,震惊于乌托邦手法之狠辣的海因里希和军工集团,在对段天狼和乌托邦产生极度疑惧的同时,也对乌托邦瞬间放大数倍的实力,以及段天狼操纵时事的能力感到骇然。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建生和凌梦蝶联合给军工集团总部发来了一张传真,上面除了一个报价之外,只有一句话——这是最后一次报价。

海因里希深深地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军工集团为了这纸传真再次进行了全面会议。

主战派和投降派进行了激烈争论,而最后,对于现实利益的妥协,以及对于段天狼和乌托邦的恐惧,战胜了对乌托邦狠辣手法的疑惧。

在乌托邦下午时间七点的时候,海因里希给乌托邦发去了确认签约的传真。

同一天,纽约。

“对于我们在美国证券市场的操作,乌托邦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而且今天的石油期货……”

云斐跟西蒙刚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以他的聪明,他已经非常明白地嗅到了段天狼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阴谋味道。

西蒙没有答话,只是沉着脸,望着地上。

“我们已经放出了我们手上百分之五十的证券了,还要继续抛下去吗?”云斐对西蒙再次说道。

“这一切都是本来就可以预期的事情。”这是西蒙第一句话。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这是西蒙第二句话。

当这两句话说完之后,西蒙干脆将桌上的电脑关了起来,笑着对云斐说道:“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了,就不要再想任何东西了,我们去打高尔夫球吧。”

“啊?现在这个时候?”云斐讶然地说道。

“对啊,就是现在这个时候。”西蒙点头道。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军工集团跟乌托邦王国正式签约,军工集团理事会全面改组。以凌梦蝶为首的华人会势力,以及乌托邦王国的直属势力全面进入军工集团理事会。

在军工集团总计四十三席的理事席位中,这两大派系地席位高达三十席,占据了绝对控制的实力范围。军工集团也归入了乌托邦系。

美国政府开始介入。动有政府基金全面救市场,有许多国际游资也开始抄底美国市场,而罗斯切尔德家族继续抛售证券。

多空达到了平衡,美国证券市场保持了稳定,不惩不跌。

同时,罗斯切尔德家族在物业等各种不动产的持有率上,超过了史上最高位。

在这一天,星期天将“鸿钧”遇害的消息传到了纽约。

不过,星期天并没有告诉纽约地任何人“鸿钧”在临死前说了什么,包括莫伦在内。这让莫伦。西蒙以及云斐都陷入了空前的狂喜中。

而他们双方也都考虑该如何对付对方。

至于星期天自己,则是帮助“鸿钧”清洗好身体,穿好衣服放在床榻之上之后。就去邀请了他自己的儿子方冲,以及方冲的好友王廉用了一顿午餐。

同时,他亲自安排了他们两人踏上了飞往乌托邦的飞机。

之后,星期天用一根白色的绳子,将自己自缢于“鸿钧”的塌前。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罗斯切尔德家族在证券市场上的所有证券都已经清空。同时拥有巨额的不动产以及大量现金。

当晚,西蒙便发动所有可以发动的游说团体,开始游说美国政府再次对伊朗发动第二次战争。以刺激美国疲弱地经济。

罗斯切尔德家族明确表示,他们将在这场战争中给予所有可能给予的力量。

尽管罗斯切尔德家族在国会山的这种努力,由于以及倒向乌托邦地能源集团和军工集团的极大阻拦,但是因为罗斯切尔德家族掌握着巨大的媒体资源,足以影响美国的整个社会。

所以,整个政府和议会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经过了近乎于经济危机地沉痛打击之后,民众对于段天狼前不久刚发布的议员们的丑闻录像带开始变得不那么关心了,他们有点被罗斯切尔德家族不息一切代价,用别国地痛苦来振兴美国没什么不对的说辞给说动了。

而那些一度情绪低迷的国会议员们。在罗斯切尔德家族强而有力的支援下,又再次团结起来,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双方陷入了胶着的角力中,而形势看起来有些偏向于罗斯切尔德家族。因为知道这是最后的战争,所以罗斯切尔德家族已经拼尽了最后一丝力量。

美国总统心中已经有了推翻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主观愿望,并且为此做了充足的准备,现在唯一地问题是,美国政府还没拥有足够多的法律证据来没收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全部财产。

在犯罪方面,罗斯切尔德家族比全世界任何犯罪集团都有经验,它留下的可质疑的漏洞少之又少。

然而,在这一天美国股市即将收市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情提供给了美国总统期待以久的东西——在收市前五分钟,莫伦主导的“残缺的基督”突然开始疯狂进攻美国的整个金融计算机网络,寻致美国的金融体系彻底崩溃。

不过,这种崩溃时间只维持了不到三分钟,美国金融体系的网络,就在“天道”的帮助下,全面恢复。但是,这种妨碍国家安全的行为照样是弥天大罪。

美国国土安全部马上彻查,只用了短短三个小时,就查到了这些服务器属于罗斯切尔德家族。

而让美国政府感到惊喜的是,在这些服务器里还藏着许多罗斯切尔德家族隐藏起来的罪证——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莫伦主导的“残缺的基督”除了在保护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内部网络之外,还在执行着另外一个任务,那就是寻找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一切罪证。

有了这些,美国总统连夜发表了一篇告全国人民书,这篇演讲总计三个小时,前面两个半小时都在讲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罪证,最后半个小时,在宣布了对这种行为的处罚。

所有的这些处罚很简单,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财产完全,彻底的全部没收。

美国总统的宣布,得到了国会许多议员的反弹,但是这个法案还是在三个小时内就在国会山得到通过。传说,有许多国会议员在表决之前,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威胁。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三十日,纽约。

“媒体还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还在抨击美国政府的这种行为,他们这么做不合法,我们还有转困余地的。”云斐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报道,对西蒙说道。

西蒙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很快,这些媒体就会不再为我们说话了,因为很快他们的工资就不是由我们发了。法律上也许还有很多漏洞,但是我们已经没有钱来聘请律师。也许会有很多人为我们不平,但是再过一段时间,这些声音就会完全消失了。失败者总是容易被遗忘的。”

“难道你真的觉得自己失败了吗?”云斐问道。

西蒙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不是失败者,不是由我来定,得看段天狼。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的动态。”

西蒙的话音刚落,他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西蒙略微愣了一下,等到电话响了三声之后,西蒙就笑着对云斐说道:“我打赌,是段天狼的电话。”

云斐不置可否地耸阜肩。

西蒙把电话接了起来,结果听到电话里果然传来的是,“西蒙先生,我是段天狼。”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乌托邦。

西蒙和运费抵达乌托邦的时间,是当地时间清晨。

龙过海等人亲自前往接机。

随后,西蒙和云斐就被接送到了段天狼所在的房间。

苏荷原本在段天狼身旁,在看到了西蒙两人到达之后,她就离开了。

两个人刚一坐下。段天狼就开门见山地说道:“两位现在最想要的,恐怕就是亲眼看到我死去吧?”

西蒙笑着说道:“当今之世,你是我们两人唯一畏惧的人。只要你死了,那么这个世界就是我们地。所以坦白说,我们乐意看到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如果,只是**的话,你们很快就要盼到了。但是如果是精神的话,就要让你失望了。”段天狼说着,拿起旁边的一个按钮,窗口地幕布拉起,一个庞大的服务器组在西蒙两人面前出现,“从明天开始,这就将是我的身体。”

西蒙疑问地看了看这些服务器组。然后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让‘鸿钧’为我做什么手术。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将把我的整个精神完全传送到这个服务器上,这样我的意志力就将永远控制着‘天道’,让它为人类服务,而不是为害。而我的最大的作用。就是对‘天道’能力的自制,以免它因为能力过于庞大,而失去控制。这也就是说。‘天道’只要没有放弃人性,那么就会变成神。但是因为我不想让它失去人性,所以它也就不能变成神,它的能力也将是有限地。”

“你对我说这些,意义是什么呢?”

“很简单,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继续跟我战斗下午,第二个选择。是选择成为我的助手,帮助我在全世界范围内建立起一个公平基金,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改变世界。”

“为什么选我?你的朋友中拥有有足够能力地人。”

“我的朋友们为这个世界已经做了够多了,从明天开始,我不想让他们再参与这个世界上的事务。而除了他们之外,你们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

“你们有最好的能力……而我可以控制你们。”段天狼地回答言简意赅,“要么一辈子被我压着打,直到死也不能翻身,要么跟我合作,除此之外,别无它路。”

“你的提议大出我们的意料之外,我们需要时间考虑。”西蒙看了看云斐,答道。

“给你三十秒时间。”段天狼说道。

“你这是吃定我们。”

西蒙刚说完,段天狼就马上答道:“没错。”

十分钟后,西蒙和云斐从段天狼地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个小时后,西蒙和云斐便被乌托邦王国发布成为乌托邦王国首相和副首相。

同一天,尽管莫伦费尽心思,但是星期天的死亡以及他的遗书,让“默客”组织彻底分崩离析,在这个世界上成为历史。

两千零一十五年一月一日,乌托邦正式揭幕。

这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美丽的游乐场,乌托邦王国所有的政治与经济事务都交给了西蒙和云斐,而段天狼的朋友们则在这个游乐场里尽情享受着他们的人生。

而至于段天狼和苏荷,两个人的精神都被完全输入了乌托邦为他们搭建的电脑服务器中,他们地灵魂永远结合在一起。

在仪器运转的那一刻,段天狼笑着对苏荷说:“亲爱的,我们去旅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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