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有喜:督公别乱来 - xp1024.com
《天师有喜:督公别乱来》


第1章 拿错剧本了?

淮河初春,天蒙蒙亮,满城繁华皆在沉寂。

一缕晨光,穿透灰色的云层,直射在淮河中的水面上,水波粼粼,同时伴随着一道尖锐的叫声,从河中一搜画舫冲出,响彻云际。

“闭嘴!”

秦安惊恐的睁大眼,脑子一片浆糊,只是呆愣的看着面前这个人,在对方冰冷的眼神下,忘记了反应。

此人不着寸缕,满头青丝从两侧垂下,长眉入鬓,眼尾微挑,张扬又明艳,端的是一张绝色之姿,秦安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绝世美女。

但秦安视线扫过他平坦的胸膛,眼角一抽,事实告诉她,这是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人。

这到底什么情况,蹦个极蹦出幻觉了?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只是一瞬间。

还不等她想明白,男人便收回手放开了她的嘴,秦安这才因为缺氧而本能的拼命呼吸,呼吸急了,又猛地咳嗽起来。

等她咳完,正打算回头问问情况,却见到男人正在穿衣服,高大挺拔的背影,宽厚的肩膀,健壮腰身,她目光下移,额……却被一片深紫色的绸缎挡住了视线。

男人转过身,拢了拢衣襟,唇角带着不明的笑意,正在居高临下打量她。秦安头皮微微一麻,在他的注视下,全身都开始刺痛起来。

她愣了愣,不是心理作用,是真的痛。

忙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同样一丝不挂,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淤青与吻痕,这些暧昧的痕迹都不断在提醒她,之前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这是?

没睡醒吧。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秦安扯了扯嘴角,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爷。”船舱门口疾步进来一名女子,单膝跪地,恭敬地垂着头。

顾容沉从秦安身上移开视线,看向来人,漫不经心的向门口走去:“别让她死了。”

“是。”女子抬了抬头,等顾容沉的身影消失,她才站起身,走向秦安。

秦安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蹦极前一刻,当从空中跳下,强烈的失重感袭来,她猛然睁开眼。

浑身还是酸痛不已,但她却没有功夫去管这些,古香古色的房间在她瞳仁中闪过,她除了晴天霹雳之外,更多的是无所适从。

这么说,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是真的了?

她丫的穿越了?

她一个天桥底下贴手机膜的小贩,穿越了?拿错剧本了吧靠!!

“醒了?”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秦安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刚一转头,就迎面飞来一个不明物体,落在她的头上遮住了视线。

她磨了磨牙,将头顶的衣服抓下来,让自己迅速镇静下来,人在屋檐下,她忍!

不就是穿越嘛,身为茅山第三百八十一位亲传弟子,这点小场面都应付不了,还有什么颜面面对祖师爷。

她淡定的把衣服穿好,端坐在床头,看着面前这个女子。

这女子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穿着一身黑衣,五官并不出众,眼角有一道伤疤,令她看起来有些诡异。

尤其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死气,不是什么长命之像。

第2章 秦家傻女

要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就有些说来话长了,想当初,她在清江山的时候,在师门也算出类拔萃,内定的师门继承者。

无奈年少轻狂,想着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当她满怀热情去了大城市才发现,自己所学的奇门异术,根本一无是处,看个面相吧,还进局子里蹲了几天,说她搞封建迷信。

最后,她堂堂清江山大师姐,居然沦落到摆地摊度日的下场,说来也是惭愧。

饱经风霜看透人情冷暖的秦安,心如死灰的选择去蹦极洗涤心灵放松一下,然后回到清江山继承衣钵,谁曾想,这刚蹦下去,再睁眼,就换了个地方。

从脑海里多出来的记忆看,她这是连身体都换了,这身体也叫秦安,是个傻子,大家都叫她秦大傻。

家住淮河柳衣巷,父亲是淮河县的县令,虽然原主脑子不好使,长得还丑,但这位老爹对她却是极好的。

一直绞尽脑汁给她招夫婿,可人一看她又丑又傻,个个吓得东奔西逃,前段时间还有个秀才不堪忍辱,投缳自尽,虽然没死成,但也在床上躺了足足大半个月。

可就在昨夜!

秦安在上淮河岸遛弯的时候,居然被人掳来这艘画舫,莫名失了清白,秦安虽然傻,但也知女子贞洁的重要性。

这种事一旦传出去,不仅自己名誉受损,父母也会遭人诟病,在淮河县抬不起头来。

于是傻秦安选择自尽,一头撞到了船舱上,可不仅没死,反而令她的处境更加惨烈,丧心病狂的画面她不想回忆,只是觉得那个强了秦安的美男,有点重口味啊,这都能下得去手……

不过这秦安也是,虽然她是被掳来的,可占了便宜的人,分明是她秦安吧!!还自尽,果然脑子不好使……

“到了。”

穿舱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秦安回过神,还未开口,便被面前的女子提起衣领,给丢了出去。

秦安惊叫一声,天旋地转之后,猛地掉在地上,屁股像是摔成了四瓣。

“姑娘家家这么粗鲁,小心你嫁不出去啊你!!”秦安揉着屁股爬起来,冲着河中怒吼。

那姑娘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转身进了船舱,画舫便在波光粼粼的水面驶远了。

秦安骂了一阵,嗓子有些干,她看了一眼河面上变成小黑点的画舫,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她现在脑子乱糟糟的,摊位被城管没收了不说,去蹦个极还穿越了,一连串猝不及防的变故,让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分不清东南西北。

此刻才刚过辰时,路上行人不多,道旁的杨柳滴着水珠,风一吹,浸冷的水雾便往领子里钻,淮河的三月天,真冷啊。

她还没走出河提巷,前面便迎来三四人人,一脸慌张的往她这边跑,她搓了搓胳膊,只觉得脑瓜疼。

“安安,你这一晚上跑哪去了?害的大家到处找你!”

秦安瞄了瞄这人,稍微回忆了一下,这是她大姐,秦梦,整日做着王妃梦,偏生是个急性子,一点就着,还说那些个风流王爷就爱这直爽的性子。

典型的话本子看多了,有轻微臆想症倾向。

秦梦身后还跟着三个衙役,脸上都带着些许疲惫,看来是真找了一晚上。

“别愣着了,赶紧跟我回去,京城来选秀女的特派使到了,就等你呢。”

秦梦也没指望这个秦大傻能解释什么,本来脑子就不好使,出去一趟走丢了也是常有的事,加上秦安这副长相,恐怕打死她也不会往哪方面去想。

拉着秦安就往家里走,虽然秦安不可能被选上,但人家要求的是所有及笄的女子全都要露面,这过程怎么着也得走一下。

第3章 你不傻了?

秦安默默的跟着秦梦回县衙,谁都没注意到秦安的变化,想想也是,一个傻子,谁会去关注。

她一路上都在消化脑子里的记忆,大致了解到,她如今所在的地方叫顺国,寓意风调雨顺。

她所历史知道的不多,但她可以肯定,这个顺国历史上是绝对没有的。而更让她惊讶的是,这顺国之前的历史,从夏商周一直到隋朝,和她前世记忆中却是一模一样。

她想起以前偷摸去大学送外卖的时候,有听到过学生讨论历史悖论的问题——论如何得知历史繁衍的正统性,这么深奥的问题以前她不懂,现在却如醍醐灌顶。

比如这个顺国,就是唐朝历史出现分歧之后演变出来的国家,或者说,她前世所生存的世界才是历史的分支?

她本就是不爱动脑子的人,此刻越想越乱,她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

一抬眼,县衙的大门便映入眼帘,此刻不少妇人都送自家女儿来县衙,在大门口千叮万嘱,一把鼻涕一把泪,让秦安想起了现代那些家长送孩子上幼儿园的场景。

不少人看到秦安之后,都嫌恶的退出好几步,好像见到鬼似的。

秦安知道原主丑,原主也从来不敢照镜子,她突然开始好奇,这得丑成什么样才能把在这些人吓得退避三尺?

秦梦倒是习以为常,对于别人嫌弃的脸色看也没看,拽着秦安就进了衙门。

穿过一群花花绿绿的姑娘进入内堂,县老爷正在和年轻师爷交头接耳说些什么,秦梦喊了一声,秦县爷回头看到秦安,立马撇下师爷迎上来。

“安安,你这一夜上哪去了?”

秦安张了张嘴,正想说话,秦县爷又道:“你这身衣裳哪来的?你又跑到谁家去偷东西了?”

秦县爷脸色有些愠怒,以为秦安又跑出去惹事了。

“不是,爹,你听我说。”

秦安还未说完,秦县爷挥手打断,“说什么说,稍微没看着你你就……”秦县爷脸色一变,诧异地看着秦安,“你刚才叫我什么?”

众所周知,秦安受了她娘的影响,从开口说话起,都是叫秦县爷老东西,这叫爹还是头一回,不止秦县爷,就连师爷和秦梦都是一脸震惊。

一屋子人注视着秦安,像是在看妖怪一样,秦安背脊发麻,不就叫了一声爹么,用得着这样大反应?

可她并不打算继续当个傻子,她眨了眨眼睛,开口道:“老东西,我叫你爹呢。”

秦县爷听见这声老东西不仅没生气,反而还如释重负般长长舒了口气,旋即换上一副欣喜的神色,“安安,你不傻了?”

“我本来就不傻!”她扬着下巴辩解,骄傲的如同一只孔雀。

原主傻归傻,性格摆在哪,她不能短时间改变人设,毕竟这里的人都十分迷信,以为她鬼上身就不太好玩了。

秦县爷一个四十岁的大老爷们,突然就湿了眼眶,快步走到门口,望着天哽咽,就差下跪了,“老天爷终于显灵了,终于显灵了啊,快,快去告知夫人。”

门口的衙役如梦初醒,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恨不得自己长了对翅膀。

秦梦也喜极而泣,上前拉着秦县爷胳膊道:“爹,这下你终于可以放心了,没人再敢说你缺德事做多了。”

第4章 秦县爷

秦安抽了抽嘴角,心里那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还以为这便宜爹替她高兴,结果是因为自己的名声。

师爷也是脸色古怪,这大小姐心直口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这性子就算是入了宫,怕也活不长啊……

秦县爷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瞪了秦梦一眼,“你这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为父两袖清风,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别人的风言风语不成?我这是替你妹妹高兴啊,她傻了这么多年,终于正常了。”

秦梦撇了撇,不情愿道了两声是。

秦县爷视线一转,落在师爷脸上,问道:“师爷,不是说督公已经到了吗?怎么还不见人,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话刚说完,外面便有人来报,沉督公的人到了。

“走,出去看看。”

秦县爷扶了扶管帽,换上一副恰到好处的微笑,这收放自如的表情让秦安都忍不住咋舌。

他刚迈出门,一名身穿玄衣的男子迎上来,对秦县爷拱了拱手,“秦县令,督公舟车劳顿,身体不适,现已在驿站安顿下来,遣在下来告知一声,三日后再开始选秀,还望秦县令见谅。”

秦县爷脸色僵硬了一瞬,又继续笑道:“不敢不敢,督公远道而来,秦谋有失远迎,督公不要怪罪才是。”

秦县爷说完,左右看了看,凑近那名男子,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笑眯眯地道:“这位小兄弟,秦某特意在云香楼设宴为督公接风洗尘,想尽一尽地主之谊,劳烦阁下回去替秦某转告一声。”

男子蹙眉,退了一步,并未去接秦县爷的荷包,“秦县爷客气了,在下自会将秦县令的话带道,告辞。”

秦县爷微微一怔,不着痕迹地将荷包揣回去,微笑道:“那就有劳了。”

他客套了两句便让人送男子出去。

“让那些姑娘都散了吧,告诉她们三日后再来。”秦县令吩咐一声,转身进了屋,脸上笑意瞬间敛去。

师爷观察秦县爷的神色,上前开口道:“大人,看来这督公不好说话啊。”

秦安默默的站在一旁,听两人谈话,这便宜爹刚才的举动她自然看到了,之前看他面相便显示此人工于心计,品德不纯。现在看来,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就这么个小小的县令便如此圆滑,那什么督公,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

秦县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道:“年纪轻轻便能坐上督公的位置,能是什么善男信女。”

“那这选秀怎么办?爹,我还能被选上吗?”秦梦有些坐不住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进京,王妃也好,贵妃也罢,只要能证明自己的魅力,于她而言都无所谓。

“你急什么,不是开没还没开始么?先把你妹妹带回去,为父再想想办法。”

秦县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至始至终都没看秦安一眼,可见他对秦安的关心,并不像表面那样真诚。

秦梦稍微有些泄气,无精打采的带着秦安走出去。

刚一进秦府,一个不不明物体飞出来,把秦安抱了个满怀。

“我的女儿啊!”

秦安被勒的差点断气,挣扎了一下,李氏连忙松开她,拉着秦安上下打量,“女儿,听说你不傻了?”

第5章 那是我吗?

秦安看着眼前这圆润的妇人,脸型圆中带方,额头饱满,颧骨微凸,唇形端正,眼型稍微有些凌厉,无大运,倒也富贵福寿安稳。

不是大善之人,自也不是大恶之人。

秦安收回视线,不满道:“娘,你干嘛老说我傻!”

李氏欢喜一笑,拉着她便进屋,“是是是,你不傻,快进来,娘让下人给你做了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

“娘,安安本来就丑,你还给她补,是想让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吗?”秦梦没好气地开口。

“你个死丫头,怎么说话呢,你妹才刚好,就不能捡点好听的说?”李氏戳了戳秦梦的脑门,转头对秦安笑道:“女儿,别听你姐胡说八道,娘一定给你找个文武双全的如意郎君。”

秦梦翻了个白眼。

秦安干笑了两声,要是李氏知道自家女儿已经失了清白,还魂归天外,不知该作何感想。

“以后啊,夜里不要老是跑出去了,外面不安全,知道了吗?”

秦安愣了愣,问:“为什么不安全,现在不是太平盛世吗?”

秦梦抢先道:“因为有不干净的东西,你忘啦,上个月白衣巷的王大妞晚上一夜未归,被鬼上身了,差点被烧死啊。”

“去去,那丫头本来就疯疯癫癫的,安安别听你姐乱说,她吓唬你呢,总之你晚上不要再跑出去了,害的娘担心。”

秦安笑着敷衍了两句,这事她记忆里有印象的,王大妞曾与原主接触过,那模样仔细一想,的确有些不对劲。

据她从原主的记忆了解,这个世界却是不怎么太平,看来,她所学的东西,终于可以发扬光大了。

李氏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秦安心中感动不已,为了不辜负李氏的好意,秦安将一大桌子菜吃了干净,这才跑回自己房里。

她在屋里翻了一圈,硬是没找到镜子在哪。

小菜忍不住问道:“二小姐,你在找什么?”

秦安转身看了她一眼,小菜是原主的贴身丫鬟,两人一起长大,关系可谓是不一般。

“小菜,你快给我找面镜子来。”她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啊?小姐你怎么突然想要照镜子?”小菜有些迟疑,小姐脑子好不容易正常了,要是照镜子再吓傻了怎么办?

“哎呀,你快去找给我嘛,活了这么多年,我总不能自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的。”

小菜叹了口气,满脸忧虑的走出去,没一会儿就拿了面铜镜来,不忍心给她。

秦安一把抢过来,心道不就是长得丑点么,她什么丑女没见过,至于露出这样一幅悲天悯人的表情嘛。

她拿着镜子一照,模糊的铜镜中显现出一个人影,她愣了愣,倏地把镜子从窗户丢出去,旋即面无表情的看着小菜。“那是我吗?”

小菜晓得她指的是镜子里的人,同情的点点头,尝试着安慰秦安:“二小姐,其实你也不必难过,一个人的长相并不重要,再美的容颜也会有衰老的一天,只要有一颗……”

小菜顿了顿,“二小姐你等一下。”

小菜背过身,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反复看了两遍,才把书揣回去,转身对秦安道:“只要有一颗善念淳朴的心,终有一日,大家都会发现你的美好,喜欢上你的。”

秦安拍了拍小菜的肩膀,“难为你了。”

第6章 不许动

“小姐你不难过了?”小菜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见秦安并未露出伤心的情绪,不由地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安慰还是很有用啊。

“不难过,你先出去吧。”秦安微微一笑,这笑在小菜看来,颇有些渗人。

“好,好的。”小菜结结巴巴说完,撒丫子便跑了出去。

秦安抹了抹脸,能明显感受到脸颊上的凸起,这张脸上有一块巴掌大的褐斑,占据了半张脸,而且这斑凸起,像是带了半张面具。

丑的这样惨绝人寰,老天爷还真是别出心裁。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早晨的那位美男,心底不得不再次敬佩他是条汉子。

她走到窗户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星河倒悬,她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去死一死,还能回去不?

她正想的出神,窗户外忽然黑影一闪,正要细看,后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次醒来时,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她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被绑了。

被绑架了?

隐约有声音传来,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像是两个男人再说话。

“爷,要不然等过几日吧?”

屋内沉默了片刻,又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等几日又有何区别?你先出去吧。”

这人说完之后,屋内便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又是关门的声音。

秦安皱了皱眉,这两人到底什么意思?为何要绑架她?

还不等她想明白,忽然一只手抚上她腰间,在解她的腰带,秦安瞬间五雷轰顶,这什么情况!

谁这么重口味!

难不成又是那个美男?

她想要挣脱手上的绳子,那人立马开口,“不许动!”

秦安愣了愣,心里万马奔腾,这声音果然是早晨那男人的,没想到他长得人模人样,心里居然这么变态。

而男人只是解开了她的腰带,并未有下一步动作,秦安心里十分忐忑,两眼抹黑的情况下,她怎么能不害怕。

只听男人叹了口气,又继续抽出她的腰带,秦安实在忍无可忍,就算她长得丑,也不能任由这男人为所欲为吧!

心里焦急之下,她默念口诀,也不知换个身体还能否使出来。

心念一动,手腕上的绳子应声而断,她一个鲤鱼打挺,一模头,才明白过来自己看不见是因为套了黑布。

她把黑布抓下来,抬眼看去,果然看见了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顾容沉怔忪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能挣脱绳子,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秦安看见那张脸,心中的怒意瞬间消了大半,虽然前世单身多年,一心想把自己嫁出去,但也不代表她是个随便的人。

既然和这美人已经发生了关系,他要是愿意娶她,那她倒也勉为其难能接受两人的关系。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美男却脸色一变,捂着嘴猛地冲了出去,接着便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秦安:???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外衣已经散开,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很明显这意味着她若是没有挣脱,接下来会发什么。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7章 丢出去

她还在发愣,男人又去而复返,一边向她走来,一边又拿出帕子擦拭唇角,脸色比之前白了几分。

“你既然已醒,那我就直说了,想必你也看到了,我需要借你身子……”他说着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就说不下去了,身形一晃,撑着一旁的桌子,当着秦安的面吐了起来。

秦安瞪大眼,满脸不可置信,卧槽这混蛋把她绑过来,自己倒是先吐起来了?!

“抱歉,水土不服。”顾容沉吐完之后,更加虚弱了。

早晨他已经吐过了,现在又吐,这是连胆水都吐出来了。

秦安猛地跳起来,指着他道:“你大爷的,你什么意思?你丫白嫖还嫌老娘丑,你心理变态啊!”

顾容沉揉了揉眉心,已经没有力气跟她说话了,他缓了缓,道:“你走吧。”

本想着长痛不如短痛,速战速决,但现在看来,他还没有那个本事,今日没有去衙门,并非是摆架子,而是因为早晨吐的虚脱了。

秦安额头青筋暴跳,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人是来搞笑的吧?

“你把我绑来,现在又让我走,你把老娘当成什么了?今儿我还就不走了,你能怎么着?”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挑衅地看着他,嫌她丑是吧,那她就好好恶心他一下,最好吐死他算了!

顾容沉瞥了她一眼,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都说秦家二小姐心智不全,倒是我看走眼了。”

秦安冷哼道:“哟,感情你这是欺负我人傻老实是吧,那你有本事吃,就有本事别吐啊!”

他强忍着胃里翻滚,移开视线,对门口道:“来人。”

他话音刚落,门外便冲进来两名男子,“爷,有何吩咐。”

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把她给我丢出去。”

“我靠,你个神经病,脑子被驴踢了吧!我哪得罪你了!”秦安被这两人架起,她脚悬在空中不断挣扎,恨不得一脚踹死那混蛋。

顾容沉优雅的擦拭唇角,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秦安怒火直冲脑门,一张脸气的通红,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上去撕烂他这张脸。

没想到他长得人模狗样,结果就一渣男!

就在这时,外头有跑进来一人,行色匆匆,连礼都忘了行,“督公,不好了。”

“怎么了?”顾容沉瞥了秦安一眼,道:“还愣着干什么,拖出去。”

“喂,你个混蛋,拔吊无情的渣男呜呜呜……”她话还未说完,侍卫便很有眼力劲的堵住她的嘴。

原因很简单,因为自家爷那张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秦安被拖出去之后,顾容沉才将视线投向驿丞:“说吧。”

驿丞擦了擦额头冷汗,忙说:“督公,杨员外家的女儿死了。”

顾容沉淡淡地注视着他,后者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头低的越来越深。

过了半晌,才传来顾容沉的一声轻笑,他走到桌边坐下,端着茶盏,气定神闲地啜了一口。

“我说李驿丞,你是上了年纪,这脑子不好使?还是觉得,本督公太闲了?这种事你不去找县令,来找本督公是何道理?”

第8章 傻子的话也信

“禽兽!渣男!畜生!王八蛋!”秦安被侍卫丢了出来,屁股开花,用了半天才爬起来。

“笑死我了,秦大傻居然敢跑去爬贵人的床,哈哈哈……”

“哈哈哈是啊是啊,连村口大黄都被她吓得离家出走了,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

她揉着屁股,看见眼前的驿馆二字忽然愣了一下,她转了转眼珠子,用了半晌才将目光转向门口的两名驿差身上,两人早已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在地上打滚。

很显然,这两个人是认识她的。

这二人的话她自然听得明白,他们都以为,是秦安不知天高地厚想攀高枝,趁今夜月黑风高,混进驿站想爬床却被人丢出来了。

秦安有苦难言,她无从辩解,自己这副尊容,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那样想。

她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裙子报仇十年不晚,里面那小子她早晚得收拾。她踢了踢地上的驿差,“喂大赵,里面那个是什么人?”

大赵愣了愣,于另一人相视一眼,而后诧异地看着秦安:“哟,秦大傻你说话什么时候这么利索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两人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赵不屑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秦安一噎,还未开口,大赵又说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看咱两街里街坊的,哥提醒你一句,里面那人不是你惹得起的。”

大赵没注意到秦安的神色,还在继续说:“我看你不是脑子好了,而是彻底坏了,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人都敢去招惹。”

秦安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额头青筋暴跳,可对方依旧还在滔滔不绝。

她忽然咧嘴一笑:“街里街坊的,我也提醒你一句,今晚不要回去太早哦,会有血光之灾。”

秦安阴测测地丢下这句话,转身跑进了隔壁巷子里,留下大赵和大旺面面相觑,大赵问:“什么意思?”

大旺嗤笑道,“傻子的话你也信。”

两人正说着话,驿馆内出来一人,紫衣黑发,长眉入鬓,眉眼微挑,肩上搭着一件黑色狐毛大氅,在几人的簇拥下而来。

“督公。”两人倏地噗通跪在地上,头都恨不得埋进土里。

对方连看也没看两人,径直走了过去,只瞥见大氅被风扬起的一角自眼前闪过,带着凛冽的寒风。

秦安躲在屋檐后,扒着墙角看去,顾容沉正好翻身上了马,动作干净利落。身姿挺拔,修长的手指勒着缰绳,忽然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惊得秦安忙不迭将头缩回去,心中扑通直跳,好吓人的眼神,都说相由心生,可这个人,她见过三次,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模样,根本捉摸不透。

但他白嫖还把她扔出去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士可杀不可辱!她秦安身为清江山茅山后裔传人也是有尊严的!

她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探出头,人却早已不见了。

第9章 出恭

秦安望着空荡荡的街道,随手在路边折下一片柳叶,咬破指尖在柳叶上一抹,猩红的血色在月光下亮了亮。

她闭着眼,集中精力,气沉丹田,手指夹着那片柳叶,开口一字一句念道:“青丝为信,柳叶为引,……”

随着她低缓的声音响起,袖中飞出一根纤细发的丝,顺着她的指尖缠绕而上,与柳叶交缠在一起。

须臾间,柳叶发出淡薄的红光。

“成了!”秦安脸色一喜,没想到换个身体,自己所学的异术竟然没有消失。

这根发丝是她之前在床上捡的,不用想就是那个渣男的,现在用来追踪那个他最合适不过了。

她盯着柳叶,等发丝掉在地上,她便将柳叶抛出,“尘归尘土归土,幽幽落叶,立寻吾主!”

柳叶眨眼间飞入上空,眨眼睛消失不见。秦安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她列开一口白牙,森森笑了,渣男,等着跪地求饶吧!

“李覆,你说的杨家,在何处?”顾容沉忽然一勒缰绳,冷不丁停下,马儿暴躁的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顾容沉没工夫安抚它,任由它在原地转圈,他视线停在李驿丞脸上,眼中带着审视。

“就,就在前面不远了。”李驿丞指了指前面漆黑死寂的街巷,一眼看去,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

顾容沉眯了眯眼,向风池使了个眼神,风池会意,一扬手,身后几人的火把纷纷熄灭,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

“风池,去看看。”顾容沉的声音低沉而缥缈,有些捉摸不定,仿佛不是来自人间。

风池翻身下马,如鬼魅一般,消失在黑暗中。

“嘶——”不知是谁低呼一声,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十分突兀。

“风遂,怎么了?”

风遂疑惑的挠了挠头,迟疑道:“没事儿,就是脑子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另一道打趣地声音响起:“你该不会被人下降头了吧?”

“去!胡说八道,你才被人下降头了!”

“好了。”顾容沉开口打断二人,从马背上跳下来,卷着马鞭就走了。夜空乌云散去,投下一地清辉,顾容沉的身影被拉的越来越长,最后消失在转角处。

“爷这是要干嘛去?”风擎有几分疑惑,可没有顾容沉的吩咐,他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自作主张跟上去。

“我哪知道!”风遂不耐烦的敲了敲头,眼前有些发黑,连地面的月光都变得模糊起来。

风遂疑惑的揉了揉眼睛,再细看,月光淡淡的落在青石长街上,泛着冷意,并未有何不妥。

风遂松了口气,暗道自己是太过紧张,疑神疑鬼了。他也跟着跳下马车道:“风擎,我去出个恭。”

“你动作快点。”

“知道了。”风遂揉了揉肚子,走了几步,拐进一个小巷子里,他刚解开裤腰带,忽然一僵。

“谁!”风遂手里还在提着裤头,绷着身体,神色骤然变冷。

但并无人回答他,悠悠寒风穿过,疏影横斜,月色淡薄,风遂莫名打了个寒颤。

方才他分明捕捉到一丝气息在跟踪他,可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若此人不是高手,那么就是……

他猛地扭头,一张狰狞恐怖的鬼脸赫然出现在面前,瞳仁空空宛如黑洞,脸如树皮,嘴不自然的向两边裂开,一直裂到了耳朵后面。

此刻,风遂离这只张鬼脸的距离,不到半寸,借着月光,他清晰的看见了这鬼脸皮肤上的褶皱中,有东西在蠕动,以及那张血盆大口中喷出的恶臭气息。

第100章 鬼啊

“鬼啊!!!”风遂猛地爆发出一阵惨叫,如同冬日旱雷,划破了夜空。

周遭百姓从梦中惊醒,皆是瑟缩着钻进被褥,不敢出声。

风遂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这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这比一刀杀了他还要难受。

秦安颇为得意的掏出棍子,慢悠悠的走进巷子里,对着那抱头鼠窜的人就是一顿狂揍。

“让你白嫖!让你吐!渣男去死吧!”

“啊!孽障快住手!”风遂此刻惊惧的已经无暇多想,也不知道,这鬼怎会用木棍打他。

他一边挡着自己的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大堆符纸丢过去,可似乎并不起作用,反而落在身上的棍子愈加密集。

“还敢骂我?”秦安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气沉丹田,又猛地加重力道。

风遂无法,只能慌忙躲避,以他的经验,这种东西普通招数对付不了,只能默默承受着对方的暴虐。

心底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冲动,不能惹怒鬼物,但愿对方能出完气然后离开。

秦安下手可谓是好不留情,这两日的憋屈全都发泄在对方身上,天昏地暗的,也并未察觉到自己打错了人。

忽然,身后有光透过,将两人的面孔清晰的照了出来,她高高举起的木棍霎时间僵在半空,震惊的看着蹲在地上之人。

风遂也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异常诡异。

这不是把她丢出去那个狗腿子么?

这不是被爷丢出去的女人么?

两人同时在心里狐疑。

此刻,身后脚步声走来,风遂视线越过秦安,看见顾容沉与风擎等人走来。

“爷!”风遂连滚带爬的推开秦安跑了过去,再看秦安,才明白过来,刚才自己看到的‘鬼’是什么玩意。

居然是一个纸人!

秦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下完了,打错了人不说,还被抓了个正着,她脑子飞快运转,想着怎么才能蒙混过关。

她忽然手一松,木棍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随即猛地抱住头,哭喊道:“有鬼呀好可怕嘤嘤嘤……”

她一边叫,一边手舞足蹈的想要冲出巷子,可一群人就这么站在巷子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吓死人啦,娘亲救我……”秦安想去推顾容沉,可推了推,对方竟是纹丝不动。

顾容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装疯卖傻,也不开口说话,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演到什么时候。

“你是……秦二小姐?”李覆诧异的开口,显然事情已经出乎了衣料。

风遂鼻青脸肿,但这并不影响他眼中的愤怒,他一把抓住秦安,对顾容沉道:“爷,这女人装神弄鬼,怎么处置?”

顾容沉并未回话,而是将视线投向那胡同角落中的那个纸人上,准确的来说,那并不是纸人,而是柳树枝扎成的人偶,只有脸,才是纸糊上去的,与风遂看到的一样丑陋。

“你就是杀害杨小姐的凶手?”顾容沉忽然将视线落在秦安脸上,虽说是问句,可言语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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