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外卖 - xp1024.com
《天地外卖》


01我叫张晨

张晨从写字楼里走了出来,一身笔挺的西装也难以掩饰他那疲惫的心,他双手垂在身前,在他的手中,是一份简历。

“诶,那个小哥好眼熟啊。”

两名穿着职业装的女员工并肩从张晨身旁走过,其中一人瞧了瞧张晨,嘟囔道。

“他不就是那个来应聘了五次还不被录用的张……张什么的么。”另外一名女员工笑道:“好像还是个一本毕业的学生,真是可笑。”

“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快进去吧。”

两人嬉笑着走进大楼,还时不时地回头看张晨几眼,接着又是大笑。

“有那么好笑么?”张晨喃喃道,手中的简历已经被他捏得变形了,“也许我就是个笑话吧……”

“去你妈的工作!”张晨忍不住爆了粗口:“这是第几家了?找个工作就这么难么?”

张晨双手握着简历,一用力,简历中间开了一道小口。

“算了,复印一份又要好几块钱。”张晨松开了手,又小心翼翼地把简历上的褶皱捋平,将文件夹重新夹好。

“你在这干什么呢?别挡住了人家的道,快走开!”一名穿着保安制服的大叔走了过来。

若是在刚毕业时,张晨肯定是忍受不了的,但是如今半年过去,他的棱角早已被现实磨平了。

“对不起,我马上走。”张晨强行扯出一丝笑容,走到了写字楼外的花坛旁,把花坛上的灰尘给扇走,坐在了花坛边。

“现在才下午三点多,回去的话太早了。”张晨掏出他那掉了不少漆的手机,好半晌屏幕才亮,这部手机还是三年前的型号,是张晨在二手市场淘到的。

“今天三号?”张晨看了看日历,一拍大腿,“阿霞今天生日啊!”

阿霞是张晨的女朋友,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自从大学毕业,两人就住在了一起,阿霞有一份小学老师的工作,可是张晨却还是个无业游民,就连吃饭的钱,也是阿霞支撑着的。

张晨抬头望天,而后点了点自己的支付宝,足足过了五秒,支付宝的页面才显示出来,张晨看向账户余额那一栏:500。

五块钱能买什么?张晨低下头,双手抓着头发。

“滴滴滴滴!”电话铃声响了,张晨用力点了接通。

“儿子啊,最近过得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温柔的声音,张晨感到了久违的慰藉。

“妈,你放心,儿子已经找到工作了,一个月六千多,这还只是试用期的工资呢!”张晨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您和爸的身体都还好吧?”

“我们的身体好着呢,你就安心打拼吧,就这样,挂啦。”

“嘟嘟嘟。”

母亲挂断了电话,张晨却没有把手机拿开,他哪里有什么工作啊?背井离乡半年了,连个人样都没混出来,怎么有脸回去?

看着天上的浮云,不知不觉间,张晨的脸上已经多了一些冰凉的东西。

“去给阿霞买礼物吧。”张晨用衣袖擦干了眼泪,几番犹豫过后,还是把自己的手表摘了下来,放在衣服口袋里,“在二手市场应该能卖个几百块。”

张晨走到了停车棚,站在一辆摩托车旁,这是他大学时候买的二手车,六年的老古董了。

“突突突!”摩托车冒出了一阵黑烟,载着张晨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

张晨骑着摩托车停在了一栋外墙污黑的小楼前,这里虽然旧了点,但是房租便宜。

“阿霞肯定会喜欢的。”张晨提着袋子往楼里走,瞧见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s600,艳羡不已,却又有些疑惑,楼里的人家他都认识,不可能买得起这车的。

“应该是谁亲戚家的车吧。”张晨按开了楼梯间的灯,一路往上爬,他家在六楼。

楼梯间里,遇到了两三名住户,不过都选择了无视张晨,张晨自然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张晨自己也清楚,在住户们的眼里,他就是个靠女朋友养活的吃软饭的家伙。

“咚咚咚。”张晨敲了敲门,发现门并没有锁上。

“阿霞,我回来了。”张晨推开门,瞧见阿霞坐在沙发上,在她身旁,还坐着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他是个光头,在沙发后面,还站着两名高大厚实的男人。

“阿霞,这是怎么回事?”张晨咬着嘴唇道。

他相信他和阿霞的爱情。

阿霞躲闪着张晨的目光,那光头男人开口了,“你就是张晨?”

“是,你是谁?”张晨双拳紧握。

“这就是阿霞吃的东西?”光头男指着桌子上的泡面还有青菜,虽然戴着墨镜,但是张晨能够感受到他不屑的眼神。

“哥,别再说了。”阿霞说道。

“你住嘴!”光头男站了起来,“我何琛的妹妹,凭什么受这种委屈?阿霞,你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未来?”

何琛站在张晨身前,他足足比张晨高了一个头,块头更是比张晨大了不少。

“他是你哥?”张晨有些诧异,阿霞从来没有给张晨说过自己家的情况,感受到张晨询问的眼神,阿霞点了点头。

“小子,你的底细我都调查清楚了,半年来都是靠我妹妹养活的,你还是个男人么?”何琛说道,“家里已经给阿霞订了亲,如果你为了阿霞好,就离开阿霞,阿霞不应该过这种苦日子。”

“不可能。”张晨同何琛对视着。

“敬酒不吃吃罚酒!”何琛一拳挥出,等到张晨感觉到拳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张晨的脸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倒在了地上,捂着右脸。

“张晨!”阿霞跑了过去,抱住了张晨,“哥,别打了。”

“阿霞,丝巾。”张晨倒吸着冷气,想要把袋子交给阿霞,“生日快乐。”

阿霞看着袋子里的红色丝巾,捂住嘴,流下了泪珠。

一次闲逛时,阿霞十分喜爱一条丝巾,但是要几百块。

“带着小姐走。”何琛手一挥,两名壮汉直接架着阿霞往门外走去,何琛又把袋子抢到手里,扔出了窗户,“就这种垃圾丝巾,我呸!”

“不许走!”张晨从地上爬起来,一拳打向何琛,却被何琛侧开身子躲开,又给了张晨一鞭腿,张晨捂住小腹,还想要站起来。

“哥!别再打了!张晨……”阿霞哭喊着,消失在了张晨的视线中。

何琛用桌布擦了擦自己的皮鞋。

“不许走!”张晨一把抱住了何琛的腿,嘴唇被鲜血染得通红。

“这小子……”何琛忍不住抚了抚额头,一脚踢在了张晨的脑袋上,张晨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意识逐渐模糊。

“不……不许走。”张晨抬头看着快要消失在门外的何琛,伸出一只手无力地抓着。

何琛突然冲着张晨一笑:“忘了告诉你了,你之所以一直面试不成功,那都是我的功劳。”

这句话传进张晨的耳里,张晨的视线逐渐模糊,如同那扇被关起来的门一样,眼前一片漆黑。

02天地外卖App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应该怎么办?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张晨已经醒了过来,瘫坐在地板上,窗户外边的天空尽是晚霞。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

“阿霞……”张晨看着桌子上早已冰凉的饭菜,他总以为阿霞还坐在桌子旁,等着他一起吃饭。

实际上,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张晨一人。

他现在只想要逃离这个家,这个曾经充满温馨的家。

这个变得冰冷的家。

张晨准备下楼。

“张晨,你家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一名老阿姨问道。

“就是啊,那几个人好可怕!”另外一名阿姨捂着胸口说道。

张晨一笑置之,往楼下走着。

在阿霞被抢走的时候,他们都装聋作哑,现在却开始惺惺作态了?或者说是幸灾乐祸?

张晨放空了自己,晃悠到平时经常光顾的便利店。

“老板,来瓶二锅头。”张晨说道。

“给,你小子少喝点酒啊。”便利店的老板是个地中海大叔,和张晨关系不错,“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张晨掏出手机,突然想起自己的支付宝里已经分文不剩,“你等等啊。”

张晨翻遍全身,只找到八张皱巴巴的纸币。

“算了,这次算我请你了。”

“得嘞,这个账我记着。”张晨把纸币揣回兜里,往楼里走去。

不多时,张晨提着二锅头到了自家门口。

张晨把手放在了门上好几次,才推开了门。

迎面而来的,是无尽的空虚。

“阿霞……”张晨坐到沙发上,打开了酒瓶,直接闷了一口,他感觉到喉咙传出的辛辣感,大脑开始变得空白。

……

时钟走动着,张晨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阿霞给我打电话了?”张晨瞧见屏幕上的提示,忙打开了手机。

未接电话5,时间00:05

是昨天半夜打来的电话,张晨右手捋了捋头发,眼神涣散。

我为什么没有接听?张晨捶打着扶手。

还有短信息!张晨忙点开。

“晨,我爸给我安排了婚礼,我并不愿意嫁给那个我不喜欢的男人,十一就要办婚礼了,我希望你到时候一定要来。”

张晨看着信息,他想要哭,发现根本哭不出来了,昨天哭得太多了。

“只有一个月了,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张晨坚定了信念,把信息发了出去。

张晨突然想到了自己昨天晚上一时兴起,下载了一个美团骑手app,想要赚大钱,最起码要先养活自己。

张晨划开手机,找到了那个黄色袋鼠的标志。

“天地外卖?!不是美团骑手么?”张晨甩了甩头,昨晚喝断片了,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到底下载的什么东西了。

“现在的山寨货还真多。”张晨犹豫片刻,还是点开了app,又点开了关于软件。

版权归天地银行所有,是一款为鬼服务的外卖软件。

“天地银行?!有没有搞错啊!”

在张晨的印象里,世界上哪里有“天地银行”这么个公司?如果说有,那只在冥币上见过。

“应该是恶搞软件。”张晨选择删除这款app。

“合约期未到,您无法删除app!”

一行红字显示的屏幕中央,让张晨有些气恼,“还是个流氓软件?”

张晨又连着点了几次删除,发现还是删除不了,索性把手机丢到了沙发上。

不对,我昨晚好像是签了什么电子合同,到底是签了什么?

张晨忙打开天地外卖,找到个人中心。

“什么?一年?”

“什么?我不能拒绝接单?”

“什么?五十年寿命?”

“什么?一单五十万?”

张晨被合同雷得不轻,尤其是看到后面两条,不禁撇了撇嘴,这就是个唬人的东西。

“有本事现在就拿走我五十年寿命啊。”张晨不屑道。

“啊!”张晨尖叫着,“我的皮肤?!我的声音?”

此刻,张晨原本平滑的皮肤变得干枯,上面还有不少老人斑,声音变得沙哑。

“大哥,我错了,我接受还不行么?”张晨笑得比哭还难看,很快,他的皮肤果然恢复了正常。

“吓死我了!”张晨还刻意去照了照镜子,除了有些肿胀的眼、一些胡渣,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一单五十万?”张晨两眼放光。

“等等,给鬼送外卖?”张晨觉得背后一凉。

如果是在之前,张晨一定觉得这软件是在恶搞,可是亲身经历了迅速衰老,他已经有些将信将疑。

曾经的世界观在崩塌。

“叮咚,天地外卖为您自动接单啦!”

一道女声响起,张晨看向屏幕。

下单鬼:笑死鬼

地址:长乐路三十号102号公墓。

商品:硬壳红梅香烟

张晨看着屏幕上的字,陷入了沉思。

“长乐路三十号?怎么有些熟悉。”张晨特地打开地图,输入长乐路三十号。

永乐殡仪馆。

张晨半晌说不出话来。

“接不接?”张晨坐在沙发上。

给死人送外卖?

竟然还有五十万!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父母从小告诫自己的。张晨退出了天地外卖app。

“嗡嗡。”

微信弹出了一条消息:“天地银行”请求添加好友。

张晨点了接受。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张晨看了看他的头像,是一张一千亿冥币的照片。

“你确定不接单?”天地银行发来了一条信息。

张晨深吸一口气,回复道:“我再考虑几天。”

足足过了几分钟,天地银行才回道:“好。”

“咕噜噜。”

张晨的肚子不争气地叫着,他这才想起了,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滴滴滴。”

张晨按了接听。

“喂,谁啊?”

“ntm才几天不见就不记得我了?我王总啊,你上次欠我的一万块钱,什么时候还啊?”电话那头是一道粗犷的声音,震得张晨耳膜疼,不得不把手机移开一些。

“你欠我的一个亿什么时候还啊?”张晨挂断了电话,“就这点小伎俩还想骗你爸爸?”

“滴滴滴。”

张晨的电话又响了。

“妈,有什么事情么?”

“儿子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啊?”张晨妈大口喘着气。

“我当然没事啊,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张晨心下一沉。

难道妈知道阿霞的事情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那就好那就好。”张晨妈连道。

“刚刚有个自称王总的人打电话给我,说你被他绑架了,要我给他打一万块钱他才放人。”张妈解释道,紧接着又说道:“还好我及时打了钱。”

“什么!妈,您……您这都信啊?”张晨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那是骗人的啊!”

“不会吧?我刚刚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张晨妈颤声道。

一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张晨爸妈种地,一年到头也就一万多收入。

“妈,您先别急,我想想办法。”张晨又安慰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啊……”张晨瘫坐在沙发上,真是祸不单行。

“嗡嗡。”天地银行又发来了一条消息:你不及时接单的话,你和你身边的人都会倒霉。

“我……”张晨想要爆粗口,话说到一半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

“你为什么不早说?”张晨抚着额头说道。

“你也没早问。”

“行,你是大爷。”张晨打开了天地外卖app,“我现在接单还不成么?”

03 我快冷死了

榕城不大,到永乐殡仪馆也就几公里路,不过张晨骑的是黑车,绕了不少路。

“怎么感觉有点冷。”张晨骑车在山路上飞驰,突然打了个寒颤。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张晨拐过弯,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大片仿古建筑。

这一片建筑自山脚到山顶,覆盖了整座山,它们都是白墙青顶。

正中央有一座拱门:永乐殡仪馆。

山上有一块块黑色的物件林立,全都是墓碑。

殡仪馆门口人很少,张晨把车停在了门外。

一阵阴风吹来,张晨又裹了裹外套,他看了一眼天边。

太阳已经彻底消失了,天色渐渐昏暗,眼前的这座山似乎化作了一个鬼怪的头颅。

张晨走到了山脚下,发现在他的眼前有三条路通往山上。

“102号公墓在哪?”张晨看着三条路,想要找人打听一下,四下里张望一番,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小伙子,你找谁啊?”

一道沧桑又无力的声音在张晨身后响起,张晨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忙转过身去。

背后空空荡荡。

“我在这呢。”这一次,声音又在张晨的背后响起,不过这一次十分的近,好像快贴着背了。

“你……你是谁啊。”张晨咽了口口水,一时不敢转过身去,只得站在原地。

“你放心吧……我不是什么好人。”

这一次,那道声音故意拖的很长,幽幽地说道。

张晨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吹了一口冷气,凉飕飕的。

“啊!”张晨的头发都炸起,往前面跳了两步,心脏突突地跳着。

他硬着头皮看向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佝偻的老大爷,老大爷身上穿着一身工作服。

“哈哈!”老大爷瞧见脸色惨白的张晨,一直打着哈哈,露出了他那一口泛黄的牙齿。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张晨硬着头皮问道,克制着抖动的双腿,眼神则瞟向拱门,随时准备跑路。

“不吓你这小娃娃了,你这个点来这干什么?”老大爷又解释道:“我是这里的守墓人。”

“呼……”张晨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大爷,你都快把我吓出心脏病了!”

“现在的小娃娃胆子可真小。”老大爷打趣道。

“您知道102号公墓在哪么?”张晨捂着胸口,一时还没缓过来。

“102号……你是说那个小伙子?走这条路上山,你就能找到他了。”老大爷指着最左边的那条阶梯说道。

“谢谢老大爷。”张晨忙冲上台阶,他可不想天黑了还在山上。

“大爷再见!”张晨跑了七八级台阶,这才想起来告别,忙朝山下喊道。

山下哪里还有什么老大爷。

真是个神出鬼没的老大爷。张晨没有多想,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他每一步都跨越两三级台阶,往山上冲去。

半山腰上,种着一片松柏,有一些雾气升腾,天已经要彻底黑了。

不时还有晚风风吹来。

“咕噜。”张晨回头看着山脚下,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往山下拉——他的恐惧。

“来都来了,豁出去了!”张晨把手机的闪光灯打开,查看着墓碑。

五十万给了他勇气。

第一座墓碑上贴着照片,上面是一名面容姣好的女人,哪怕是黑白照片,也掩盖不住她的美。

“这么年轻就死了,真是可惜。”张晨摇着头。

“嗯?”张晨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了一眼照片,“奇了怪了,刚刚她好像笑了一下?”

“可能是我眼花了,一定是我眼花了!”张晨不敢再看那张照片。

“各位朋友,我只是路过这里,还请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晨往四方拜了拜,这才继续寻找。

“啊!”张晨突然发现自己的脚踝被捏住了,他蹬着地,想要挣脱。

“扑通。”

张晨摔了个狗吃屎,四肢胡乱地挥着。

随着张晨挣扎,脚踝处的感觉越发清晰,“我才二十多岁啊,求大哥放过小弟吧。”

“不对。”张晨的裤腿被掀了起来,皮肤的感觉更加敏锐,他突然发现不是一只手掌握着他的脚踝,而是一圈细细的东西?

“wtm……”张晨用手把脚踝上的藤蔓给解开,把衣服上的灰都拍干净,有些囧。

弄了半天,是自己吓自己?

“这是95号,那102号肯定就在附近了。”张晨瞥了一眼身旁的墓碑道。

“别闹了!”张晨感觉有谁在挠他的脖子,忙把脖子一缩,责怪道。

不过紧接着,张晨脸色变得惨白,呼吸骤停。

这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么?那是谁摸他的脖子?

呼呼呼!一阵晚风拂过,张晨浑身上下都是汗,这么一吹,整个人开始发抖。

他不敢回头,因为他总觉得这时候有什么东西站在他的身后,指不定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未知的才是可怕的,曾经看过的恐怖片里的鬼全都涌现在张晨的脑海中。

张晨又觉得脖子上有些痒,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张晨原本是个怕痒的人,这一次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玛德,就算是鬼也不能欺人太甚啊!”僵持了几十秒,张晨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煎熬了,一巴掌拍在了脖子上。

他发现这不是手掌的触感,好像是……树枝?

“就是你这玩意吓唬大爷?”张晨随手一扯,一根松树枝丫被他捏在手里。

真是太失败了……张晨觉得自己有些神经兮兮的,老是自己吓自己。

“不对……”张晨看着枝丫,不禁头皮发麻。

这枝丫虽然才筷子粗细,可是就算撇断也要花些力气,更何况是拔断了。

可是刚刚好像不费吹灰之力枝丫就到手里了?

“大哥,你到底是谁啊!能不能不要吓我了。”张晨哭笑不得,想要看个究竟,又没那个胆量回头。

“略略略。”在张晨的眼前,突然浮现一张倒着的脸,这张脸白得让人发慌,看起来倒像个十几岁的男孩。

“鬼啊!”张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头皮发麻。

在他的前面,一名穿着运动服的“男孩”倒立着漂浮在空中。

“喂,你不也是个鬼。”那“男孩”开口道。

“嗯?”张晨见到眼前的一幕,更是头皮发麻。

在他的身前,站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不过那人的眼神呆滞。

准确地说是那人躺在地上,而他……飘在半空中。

那“男孩”突然飘到了张晨的身后,一巴掌拍在张晨的后脑勺上。

“啪!”

张晨觉得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那“学生”还漂浮在半空中。

“为什么唱片被叫作cd?”那“男孩”幽幽地问道。

“我……我怎么知道啊。”张晨咽了口口水,他很确信,自己刚刚很可能被吓得灵魂出窍了,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

“因为在它之前的磁带有ab两面啊,哈哈哈哈!”

半空中的鬼捂着肚子笑得抽搐着。

张晨面无表情,这鬼莫不是个傻子吧?哪里好笑了,都快冷死我了!

04 地狱公寓

“你真是鬼?”张晨已经不太怕了,眼前这个穿着运动服的十几岁的男孩实在不像恶人,哦不,恶鬼。

“你说我不像鬼?你是在瞧不起我啊?”男孩愣了一下,忽然用双手把自己的嘴撕扯到脸盆大。

“鬼啊!”张晨一屁股坐在地上,往后挪动着屁股,“你别过来!”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害你。”男孩无辜地摊了摊手,继续往张晨的方向飘去,就像纸做的一样。

张晨使劲用手撑着地,连着挺腰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他的腿已经吓软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男孩,张晨只得往后挪动着,争取远离男孩。

“你快停下,都快撞到漂亮姐姐了。”男孩摆手道。

漂亮姐姐?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人?

“小帅哥,你踩到人家裙子啦。”就在张晨疑惑地时候,一道娇俏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张晨不禁脸上一喜,忙朝身后一看。

刚映入张晨眼帘的是一身鲜红的长裙,再往上看,翘臀柳腰,容貌也生得标志,尤其是左眼下半指处的美人痣,更是化龙点睛之笔。

“可算是遇到人了!”张晨带着哭腔说道,他此刻终于理解了鲁滨逊在荒岛上遇到星期八时的喜悦了。张晨忍不住一把抱向姑娘的腿,下一刻,姑娘的身体从他的指间穿过。

准确地说是张晨的手穿透了姑娘的身体。

见到这一幕,张晨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到最后则变得扭曲。

他再也不敢抬头了。

“呲溜呲溜。”张晨听到自己头上传来一阵吸口水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抬起头。

小姐姐倒还是原来那个小姐姐,只是她的嘴里伸出一根半米长的红舌头,在张晨的头顶甩动着。

“好久没遇到这样的美味了。”姑娘直流口水,张晨已经呆在原地了,他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

“大姐,我半年才洗一次澡,很臭的,一点也不好吃。”张晨欲哭无泪。

对面的男孩倒是跟没事鬼一样,索性坐在一根树枝上,看得津津有味。

“哈!”姑娘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每根指甲都超过了十公分,一把抓向张晨的胸口。

完蛋了!这次我死定了!张晨紧闭双眼,屏住呼吸。

过了几秒钟,张晨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有伤口?

扑通扑通!感觉到自己胸腔中的心脏还有力地跳动着。

张晨有些疑惑,按照鬼片里的剧情,自己不应该被掏心了么?张晨不由得睁开了眼。

姑娘已经飘到了他的正前方,半米长的舌头收回嘴里了,她好像在咀嚼着什么,惨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谢谢你的巧克力。”姑娘双手合十,欠身道。

张晨忙摸向胸口的小口袋,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张晨喜欢吃巧克力,经常会放一块在自己的口袋里。

“您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张晨跟着笑道,长出了一口气,搞了半天这女鬼不是想要自己的命?

“哈哈哈!”一旁观看的男孩捂着肚子直笑,树枝也跟着他的身体晃动,发出一阵“沙沙”声。

张晨此时在心里把男孩蹂躏了百遍。

“这巧克力是什么牌子的?”女鬼扑棱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晨,“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巧克力。”

“德……德芙。”张晨说,“尽享丝滑。”

“嗯……我记住了,再见。”

“噗!”

空气中出现了一片白烟,等到白烟消散,女鬼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这小鬼!”张晨爬了起来,指着树枝上的男孩喊道。

“怎么跟你的顾客说话呢?”男孩翘着腿,嘴里还叼着一根小树棒。

“顾客?你怎么就是我的顾客了?”张晨问道。

“童话故事中谁的胸最平?”男孩突然问道。

张晨有些懵了,下意识说:“不知道。”

“笨蛋,是小红帽啊!因为她的奶奶被狼吃了,哈哈哈哈!”男孩一只手指着张晨,一只手捂着肚子,笑得树枝乱颤。

张晨满脸的黑人问号,他的问题似乎已经有了答案,等到男孩笑完,张晨继续问道:“你是不是笑死的?”

“对啊。”男孩从树上飘了下来,悬浮在张晨的身前,“你就是外卖员?”

“嗯……”张晨回答道,换来的又是男孩一阵狂笑。

“你笑什么啊?”张晨脸上多了一抹怒意,想要扭头走人。

“对不起,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怂的外卖员,你真的是天地外卖的员工么?竟然还怕鬼,哈哈哈!”男孩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张晨看着男孩,越发相信这男孩是自己的顾客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爱笑的“人”。

“你接着笑,我先走了。”张晨说着,开始往阶梯的方向走去。

“你不怕我给差评?”

听到男孩的话,张晨停下了脚步,扯起一丝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红梅牌香烟,“您要的烟。”

“哈哈哈,我就吓吓你而已。”男孩笑道,“我叫朱轶群。”

“张晨。”张晨说着把烟扔给了男孩,烟盒直接落在了地上。

“我没法直接抽啊,麻烦你把烟点燃。”男孩无奈地摊着手。

“哦。”张晨往口袋里摸去,“我不抽烟,没带打火机。”

“我……”男孩指着张晨右手边的坟,“那是我的坟,待会我放点骨灰出来,里面有白磷。”

张晨满额头的黑线,为了自己的五十万,他还是踱着小碎步到男孩的墓旁。

“咔嚓。”

墓碑后面的地面出现一道裂缝,紧接着飘出一些粉尘,吓得张晨忙捂住鼻子。

粉尘在空气中果然开始燃烧,幽白色的火焰漂浮在空中。

“人生头一遭啊……”张晨感慨万千,抽出一支烟放在火上,足足烤了快十秒钟,香烟才开始燃烧。

“爽啊!”男孩已经飘到了张晨手旁边,使劲地吸着二手烟。

张晨瞧着男孩的陶醉样,竟无语凝噎,拿自己的骨灰来点烟,真是狠人!

足足过了有十来分钟,一整包烟都被解决了,满地的烟头。

“我该走了,记得好评啊!”张晨挥了挥手,不等男孩回答,拔腿就跑。

“张晨!你别走!”男孩喊道。

“你说什么?信号太差,我听不见!”张晨早就跑出十来米,已经快到阶梯了。

“你要是敢跑,我就给你差评!”

算你狠!张晨不得不原路返回。

“你还有什么事?”张晨跺脚道。

“带我下山。”

“什么?!”张晨瞪着眼,“你是鬼啊,我怎么带你下山?大哥啊,我只是个小员工,您就别刁难我了。”

“我求你带我下山。”男孩眨巴着眼。

“不行!”张晨从来没和鬼相处过,万一弄出什么幺蛾子,他都没办法收场。

“好吧……”男孩瘫坐在地上,“十年前,我还是一名高二的学生,一天晚上,舍友讲了个冷笑话,我一直笑,最后突发了心脏病,就这么死了,呜呜呜。”

“你别哭,没用的。”张晨说道,眼神之中却充满了同情。

张晨就是心太软。

“你想下山干什么?”张晨问道,“你自己不能下山?”

“俗话说入土为安,我没有办法离开。”男孩撇嘴道,“要是能离开,还求你干嘛。”

“当年我几个室友都和我关系很铁,我想去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男孩叹了口气,“还有我的爸妈。”

“还有我……我的初恋。”

张晨的心突然一震,阿霞刚刚离开他身边,他能体会到这种痛。

“我想想办法。”张晨说完,打开了微信,他只能问问天地银行。

“有办法把鬼带在身边么?”张晨发了条信息。

嗡嗡!这一次回信很快:你在软件里找到“地狱公寓”。

张晨打开了天地外卖,很快就找到了“地狱公寓”,点开这一栏,整个屏幕被一栋暗黑的建筑充满,屏幕上弹出一个方框“姓名:”。

“朱轶群。”张晨打上了这几个字。

“请将摄像头对准宾客。”

张晨举起手机,男孩眨眼间消失了。

“朱轶群?”张晨看向四周。

“别看了,我在这!”张晨下意识循着声音看向自己手机。

“卧槽!”张晨差点没把手机扔了,男孩出现在了他的手机屏幕上。

“咱们快下山吧!”男孩催道。

“赶着去投胎啊!”

“我都在山上呆了十年了!”

张晨无力反驳,只得往山下走去。

05鬼打火

山下的建筑在月光的照射下一片惨白。

“已经九点多了。”张晨看了一眼手机,“你能不跳了么?晃得我头晕。”

“你也可以跳啊。”男孩正在张晨手机屏幕里上下跳动,玩得不亦乐乎。

张晨摇了摇头,把屏幕一关。

下山自然比上山要容易得多,才不到五分钟,张晨就已经到了山脚下,他瞧了瞧四周,只有一两栋房子亮着灯。

“老大爷呢?”张晨皱着眉,“还想和他道别的,怎么又找不到人了。”

“什么老大爷?”男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就是穿着工装的守墓人。”

“哦,那你不用找了。”

“为什么?”张晨看着屏幕说道。

男孩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屏幕里。

“因为他死得比我还早。”

呼呼呼!

以后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张晨跑向拱门,裹了裹外套,可还是感觉很冷。

这地方太邪门。

“车子怎么启动了?”张晨跑到自己车旁边,车子正“突突突”响着,昏黄的车灯也开着。

钥匙?钥匙!

张晨突然发现钥匙孔上正插着车钥匙,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哪里还有什么钥匙?

“小伙子,钥匙丢了都不知道,老头子我帮你打了火。”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张晨再熟悉不过了。

“谢……谢谢大爷。”张晨看向身后,扯着一丝笑容说道。

怎么看都像是在哭。

“哈哈,不用谢,大爷我就是乐于助人。”脸色惨白的大爷正站在拱门下面,他一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小鬼,你也跟着出去?”

“对啊。”男孩说道,“胆小鬼。”

“你……”张晨无话可说,他还真怕了。

“小伙子,时候不早了,快走吧。”大爷笑道,“以后常来玩啊!”

“我……会的,大爷再见……”张晨擦了擦额头,如获大赦,油门一拧,一溜烟开上了公路。

谁要常来这鬼地方?再来这鬼地方我不是人!张晨心里碎碎念。

很快,他就反悔了。

做了这一行,说不定还真会成这地方的常客……

车子快要入弯了,张晨还是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

大爷还站在拱门下面,在他的旁边是……吃巧克力的女鬼,两鬼都机械般地挥着手,笑容充斥在惨白的脸上,他们的嘴都蠕动着,张晨偏偏看懂了唇语——常来玩啊!

轰隆!油门猛地一响,车子拐过了弯。

“喂!你开慢点,我可不想死!”男孩大叫道。

“你嚎什么?你早就死了……”张晨满额头黑线,他还是放慢了车速,他得对自己的安全负责。

张晨一路飞驰,进入了市区,夜市才刚刚开始,马路两边人潮涌动,各色的灯晃得张晨眼花。

“张晨,我要吃烧烤。”

“你又吃不到。”

“我可以闻味道啊。”

“烧烤里面很多致癌物,有害人……鬼的健康。”张晨嘴上胡诌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里还有八张纸币。

“放屁!我就要吃!”

“你安静点,我张晨今天就是出车祸,被车撞死,也不会给你买烧烤!”

“你不给我买我就给你差评!”

“你是大爷行了吧。”张晨把车停在了路边,使劲拔出钥匙,走向烧烤摊……旁边卖烤地瓜的大爷。

“你往这走干什么?旁边才是烧烤摊啊?”男孩急了。

“你是在瞧不起烤地瓜吗?”

“我要给你差评!”

“%&*&%”张晨往烧烤摊走去。

留下卖地瓜的大爷在风中凌乱。

炭烤的烟钻入鼻中,张晨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真香!”

“帅哥想要来点什么?”烧烤摊的老板是一名光头的油腻大叔。

“先来十把羊肉串!”

这是张晨吃烧烤的标配,他的手摸向口袋的时候,不由得脸一黑,“算了老板,来两串烤韭菜吧。”

“你说啥?”老板满脸的黑人问号,周围吃烧烤的人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来……来两串烤韭菜。”张晨老脸一红。

“好嘞!”老板毕竟深谙世故,马上堆着笑容,又给张晨清出一张桌子。

张晨看着烟火升腾的烧烤摊,心里有些感慨。

当年大学的时候,他和朋友们经常来这家吃。

“张晨。”

“您又怎么了?”张晨已经有些怕听到男孩的声音了。

“烧烤这么干,你就不打算来点喝的么?”

“您是要红的啊还是要白的?”

“挖槽,哥们你够义气!我生前只在广告里见过红酒,来一瓶!”男孩在屏幕里上蹿下跳。

张晨离开座位,很快就回来了。

“当当当当!”张晨把一瓶……冰红茶放在桌子上,“你要的红的。”

“%……&¥”

嗡嗡嗡!

“大爷你别踹了,我屏幕都要被你搞破了!”张晨忙握住一直振动的手机。

“那位叔叔是不是有病啊?”

“孩子,以后千万不要学这叔叔,不光没钱,脑子还有点问题。”

张晨旁边一桌是一对父子。

“我……”张晨这才意识到,别人看不到男孩……

“韭菜来啦!”老板把盘子放在张晨面前。

“刺溜!”男孩在韭菜上使劲吸了一口,“嗝~好饱。”

“好朋友啊,干一杯啊!喝!”

“哈哈哈!”

怎么有些耳熟?张晨吃了一口韭菜,往身后瞧去。

正在划拳的人,是他当年的好兄弟赵强,周围的人他也再熟悉不过了,都是同班同学。

“这些人你认识?”男孩问道。

“都是我同学。”张晨眼眶有些红了,“呵呵。”

什么叫做世态炎凉,这就叫做世态炎凉。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他们好像玩得很开心啊,你怎么没参加聚会?”

张晨苦笑着。

“那不是张晨么?”

“好像真的是……”

“别管了,我们继续!”

最后说话的是赵强。

“你没事吧?”男孩问道。

“没事。”张晨笑道,“习惯了。”

“张晨?你也在这啊?过来一起玩吧!”

张晨抬起头,一名穿着风衣的男生出现在张晨旁边。

“不了,李达,你们玩吧。”张晨扯起脸上的皮,笑了笑,把两串烤韭菜都塞到嘴里。

“哎……”

李达原本还想说话,见张晨做了个手势,硬是憋了回去。

“咱们当年的高材生就这熊样啊!哈哈哈!”

“李达,别管他了,咱们接着吃!”

“对呀对呀,快过来!”

不少刻薄的话钻进张晨的耳朵里。

“要不要教训教训他们!”男孩在屏幕上挥着拳头。

“不要惹事。”张晨说道,“哎?朱轶群?”

06 阴阳眼

“哎?”赵强使劲揉了揉眼睛,“瓶子怎么自己动了?”

“你小子喝多了吧!哈哈哈!”赵强旁边的几人不屑道。

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赵强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啤酒瓶……没了?

“朱轶群!”张晨往赵强的方向冲去,“住手!”

“ntm骂谁呢?”几名面红耳赤的男同学敲着瓶子道。

“就是!”不少男同学都附和着,就连女同学也垮着脸。

被骂成猪,任谁也不会开心。

“我……”张晨站在原地,摇着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啪!”

“哎哟!”赵强吸着冷气,捂着脑袋,“血!血!”

“彭!”

赵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竟然腿一蹬,昏了过去。

“你做得太过分了。”张晨看着已经回到手机里的男孩道,不过嘴角却掀起了一抹微微的弧度。

赵强晕血,班上人都知道。

“赵强?”李达算是比较冷静的,用餐巾纸捂住了赵强的额头,“快打120!”

“啊!”几名女同学尖叫着,“瓶子会飞!”

她们坐在赵强对面,刚刚那一幕深深地印在了她们的脑海里。

一遇到事,还是烧烤摊的老板靠谱,最先打了急救电话,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张晨把六张纸币放在老板的桌子上,骑着摩托车往家里跑。

……

整个出租屋被张晨翻了个底朝天,只有桌子上的几十块钱,还有几包泡面。

“哥,您考虑考虑给我个好评?”张晨瞧着坐在沙发上的男孩,“您再不给我好评,我都要饿死了!”

“别想了,要是你不遵守约定怎么办?”男孩撇嘴道。

“离我远点,gay里gay气的!”张晨的脸立马拉得老长。

“你以为我想离你这么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离开你半米,就开始头疼。”男孩摊手道。

“行,算你狠!”张晨若有所思。

好像还能撑几天。

“明天我去找你父母吧。”张晨说道,“睡觉咯!”

“张晨。”

“怎么了?”张晨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手机里的游戏真好玩!”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张晨的手机里。

“游戏?”张晨摸着摸下巴,“我手机里好像没游戏吧?”

“对啊,我自己下载的,比贪吃蛇好玩多了!”男孩笑道,“就是充钱的套路怎么还是没变。”

“肯定比你那时候的手机好玩啊。”张晨说道,“等等,你说什么?”

“充钱的套路没变啊。”男孩的脑袋在屏幕上晃着,“刚刚用你的话费充了三十块。”

“我……”

嗡嗡嗡!

短消息:您的手机已欠费20元,为保证您的通话畅通,请尽快充值!

“朱轶群!”张晨捂着胸口,痛呼着,“那可是我的命啊!”

“我也就是好奇嘛。”男孩垂着头,“对不起。”

“算了算了。”张晨又怎么会和十几岁的孩子较真?

毕竟人家可是能给自己挣五十万啊!

手机停机可不行,说不定老妈又被骗了,自己还不知道。

张晨划亮屏幕,万幸存着隔壁的wifi密码,张晨连上wifi,在微信联系人里找到了一个人:蒋为。

他们两个人当年算是铁哥们。

“喂,蒋为啊!”

“张晨!你小子还知道联系我!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看见屏幕上那熟悉的面容,张晨鼻尖一酸:“唉……混得不太好。”

“叹什么气啊!”蒋为说道,“当年你可是说过,你要当个富翁呢!”

“可是现实很残酷啊!”张晨捏开一包方便面,啃了一口。

“兄弟啊,不要难过,梦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蒋为安慰道,“你看我,不就是这样?”

“听说你小子混得不错啊。”张晨说道,他知道蒋为的家境优渥,肯定差不到哪去,这也是他为什么联系蒋为。

“我小时候的梦想可是做一名百万富翁啊,现在呢?呵呵!竟然是千万富翁,你说难过不难过?”

呵呵……张晨面瘫着,“怪不得你小子脸色发白,肯定是酒色沾了太多。”

不过下一刻,张晨头皮发麻!

在蒋为的身后,出现了一名红衣服的女人,她的头发披在面前,根本瞧不见脸,她就这么贴着蒋为的脑袋,发丝在蒋为的脸前飘着。可是蒋为好像根本没察觉?

“蒋为,你背后有人!”张晨压低声音道。

“都多大了?还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房间里就我一个人啊。”蒋为回头看了一眼,裹了裹外套,“怎么感觉有点冷。”

张晨和男孩已经无语凝噎,刚刚蒋为一回头,都和那女人……哦不,张晨已经基本可以肯定那是女鬼,蒋为的脸都贴了上去,说不定还亲上了……

可是看蒋为那样子,真不像是装出来的。

事情严重了!可是我怎么看得到鬼?张晨眨巴着眼,又瞧了一眼身旁的男孩。果断给天地银行发了条信息。

天地银行:因为你是一级骑手,拥有“阴阳眼”能力,可以看到鬼。

为什么我有这能力?张晨并不觉得这能力有多好,他这是被迫看见另一个世界啊!

天地银行:你要是看不到鬼,还怎么送外卖?

好特么有道理啊!呵呵!

“等等,你说我是一级骑手?”张晨打开天地外卖,在个人主页上,果然写着lv1。

天地银行:每一级都会有新的能力。

“我能问问二级是什么能力么?”

天地银行:不能。

“你好啊。”一道悠长的女声响起,打断了张晨的思路。那女人用手拨开了头发,露出她那惨白的面容……好像还挺好看的!

“离我兄弟远点!”张晨冲着屏幕吼道。

“离你近点?”女鬼舔着红唇道。

“倒也不是不……咳咳,当然不是!你可不能害了我兄弟!”张晨“义正言辞”。

“张晨?张晨?”

“嗯?”张晨眨了眨眼,屏幕里只剩下蒋为了,此时蒋为正在喊着他。

“你在和谁说话呢?不要吓我!”蒋为又往身后看了几眼,额头上多了几粒汗珠。

“你住在哪?”张晨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住在长乐路啊。”

“永乐殡仪馆?!”张晨下意识道。

“对啊,一位大师给我说的,让我多看看殡仪馆那边的下葬仪式,说是“升棺发财”,你还别说,效果还真不错。”

要不要告诉他女鬼的事情?

算了,他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反而会害怕。

“行吧,先这样,挂了。”张晨按了挂断键。

屏幕上是转账确认提醒。

这小子,其实还挺不错的。

张晨的余额里多出了一千块。

07红衣女孩

“第二套广播体操,初升的太阳,现在开始!”

“什么鬼?”张晨在床上翻了个身,伸手在枕边摸索着。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张晨皱着眉,把脑袋埋在枕头下面,“楼下大妈怎么改跳广播体操了?”

“不太对!”张晨钻了出来,“声音怎么这么近?”

张晨趴在床头,揉了揉眼睛,“手机呢?”

张晨一个激灵,从床上挺了起来,广播体操的声音还此起彼伏着,好像是……从自家客厅传来的?

“哎哟我去,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张晨使劲把被子扒拉到角落里,穿上拖鞋。

嘎吱!房门被推开。

“你起来了?”朱轶群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玩着张晨的手机,“真好玩!”

“刚刚是不是你在放广播体操?”张晨抚着额头。

“你是不是幻听了?我可是高中生,怎么会放那种东西。”朱轶群不乐意了,“按照年纪你还要叫我声哥呢!”

张晨瞟了一眼壁钟,才特么六点!

“哐!”

继续去睡觉!张晨倒进了温暖的被窝。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我特么……”张晨赤着脚打开门,一万句草泥马就要喷涌而出。

“你怎么又出来了?”朱轶群依旧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没事。”

哐!

“三二……”

嘎吱!

“你好呀!”朱轶群笑道,露出了几颗白白的牙齿。

哐!

嘎吱!

哐!

嘎吱!

“你……你好啊。”朱轶群扯着一丝笑容,还在做伸展运动,来不及回到沙发上。

张晨就这么盯着朱轶群,朱轶群也看着张晨。

最怕气氛突然凝固。

“哈……哈哈,有点小尴尬啊。”朱轶群搓着手。

“还说不是你,呵呵。”张晨靠在门边。

“我这叫晨练!锻炼身体!懂么?”朱轶群正色道,紧接着又开始坏笑,晃着张晨的手机,“有个女人给你发了好几条短信哦。”

张晨再也没法淡定了,肯定是阿霞发的啊!

“把手机给我!”张晨几个大步跨出,朝着朱轶群抓去。

“略略略!”朱轶群做着鬼脸,他已经飘到了天花板上。

“晨,你最近还好么?”朱轶群“声情并茂”地读着短信,“晨,我很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我爱你。”

“哗啦!”张晨把桌子上的泡面全扫了出去,板着脸往卧室走。

“哎,我错了!”朱轶群意识到自己好像玩过火了,飘到了张晨身前,双手捧着手机。

“哈哈哈!小样!”张晨拿过手机,“还想和我斗。”

虽然朱轶群已经死了十年,但是在张晨看来,朱轶群不过是个小弟弟而已,张晨又怎么会和他较真?

“兄弟啊!其实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昨天晚上你说梦话我都听到了。”朱轶群拍着张晨的肩膀,“多大点事啊!”

“谢谢。”张晨突然觉得有朱轶群陪着也不错,至少没那么孤独了,还能有个人安慰一下自己。

“你知道你现在应该做什么么?”朱轶群神秘兮兮。

“什么?”

“你现在应该开始好好提升自己的涵养,增长自己的见识,宠辱不惊,温文尔雅……”朱轶群开始滔滔不绝。

“没看出来你这么有思想?”张晨惊道,“有你真好!”

“那是。”朱轶群继续说道,“只有这样,等到她和别人结婚的时候,你就不至于当众嗷嗷大哭了。”

好吧,当我没说过……张晨黑着脸往卧室走去,实在是不想再和朱轶群说话。

“还愣着干嘛,准备出发,今天去你以前学校!”张晨穿好外套,白了朱轶群一眼。

“得嘞!”朱轶群飘在张晨身旁。

张晨到便利店去买了个面包,顺便把昨天的钱还了。

穷可以,但是不能穷的没骨气!这是张晨的信条。

“等这票干完,把老蒋的钱也还了。”张晨嚼着面包,往公交站走去,一中在市中心,他还不敢骑黑车去。

从他身旁走过的两位大妈听到了张晨的话,呆呆地看了张晨一眼,倒吸了一口冷气。

“快走!”一名大妈拉着另外一人拔腿就跑,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张晨。

只留下黑着脸的张晨在风中凌乱,看着远去的大妈,张晨不禁陷入了深思,她们不会报警吧……

“哈哈哈!”朱轶群在半空中捧住肚子,笑得直抽抽。

“笑个屁!”张晨黑着脸,等着公交车,眼神飘忽。

“哇!美女啊!”朱轶群瞧向马路中央,一名穿着红色毛衣、黑色皮裤,身材窈窕的女孩正在过马路。

“切,没见过世面。”张晨撇嘴道,只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身体却很诚实。”朱轶群不屑道。

红毛衣女孩盯着手机屏幕,不时还撩一撩长发,一辆辆车在她身旁经过,看得张晨都有些揪心。

“你们这些人怎么都喜欢一直看手机?”朱轶群撇嘴道,“不怕被撞死?”

“少乌鸦嘴!”张晨说道。

“那小伙子怎么一直在自言自语?”

“可能这里不太正常吧。”一名老大爷戳了戳脑袋,低声道。

“多好的小伙子啊,可惜了。”

几名也在等车的大爷大妈都讨论着张晨,时不时还瞟一眼张晨。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张晨摸了摸脸,问道。

“没有。”朱轶群说道,眼睛却一刻也不离红衣女孩。

“张晨,不太对劲。”朱轶群突然说道。

“怎么了。”

“谁家小孩子自己跑到了马路中间?”

张晨闻言,瞧见红衣女孩后面几步的距离果然有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正朝着红衣女孩跑去,双手平伸。

“大爷,那是不是你家的孙女啊?”张晨故意问道。

老大爷循着张晨指的方向看去,紧接着给了张晨一个脑瓜崩,“年轻人不学好,净看美女,我孙女才几岁呢!那女孩都起码二十了!”

“什么?我说的就是那个几岁的小女孩啊。”

“小伙子,不要欺负我老,我的视力可没问题!”老爷子气得吹胡子。

“年轻人,你应该去精神科看看了。”一名大妈说道。

“……”张晨意识到那小女孩真的有问题,又看向马路中间,小女孩已经要冲到红衣女孩的身后了。

“站住!”张晨吼道。

“嘻嘻。”小女孩转头看向张晨,脸色淤青,笑容没有一点小女孩应该有的天真,张晨不禁起了一层白毛汗。

下一刻,小女孩凭空消失了。

“你叫我?”红衣女孩茫然地看着张晨。

08 真?舔狗

清晨的马路上车很少,红衣女孩踱着步子朝张晨的方向走来。

女孩笑的时候露出了一颗小虎牙。

张晨这才看清楚女孩的样子,皮肤白皙,左眼下有一颗泪痣,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青春的气息。

“咕噜。”张晨咽了一口口水,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是有家室的人,张晨如是想着。

旁边的朱轶群更不用说了,哈喇子都快拖到地上了……

“鬼也会脸红么?”张晨瞥了朱轶群一眼。

朱轶群并没有回话。

几位大爷和大妈正在窃窃私语,看向张晨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你好,刚刚是你叫我么?”女孩站在张晨对面,挥了挥手,“我叫桐木。”

“我叫张……”

“姑娘,离那小伙子远点,他这里有问题。”老大爷又戳了戳脑袋。

“……”张晨抚了抚额头。

老大爷你特么是故意的吧?

“美女!”朱轶群手舞足蹈着,若不是有手机限制着,恐怕他都要飘上天了。

“安静点!”张晨冲着朱轶群吼道。

“你在和谁说话?”桐木眨巴着眼,一根纤细的手指正指着朱轶群的方向。

“没……”张晨搓着手,“桐木是吧,我叫张……”

“咳咳!”这次是一名提着篮子的大妈。

张晨满脸黑人问号,又看向桐木,“我叫张晨。”

“嗯,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刚刚为什么要叫我?”

“今天天气不错啊!”张晨望了望天。

只有满天的乌云,很可能要下雨。

桐木仍然用大眼睛看着张晨,张晨也很尴尬。

这个坎就过不去了是吧?难道告诉她刚刚她身后有个小鬼?那些大爷大妈不得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或者把我当流氓,然后押到派出所?

公交车刚好要靠站了,张晨松了一口气。

“哎,车子来了,告辞!”张晨拔腿就跑,冲到了车门旁。

在他前面上车的老大爷眼瞅着张晨挤了上来,屁股一沉,愣是把张晨挤了下去,还回头瞥了一眼张晨,满眼的得意。

“屁股大了不起啊?我特么……尊老爱幼,尊老爱幼,尊老爱幼!”张晨连着念叨了三遍,满脸笑嘻嘻,上了车。

主要是不服不行啊,眼看老大爷就要往地上躺了……

由于是第一班,所以车上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你这老小子就是嫉妒!对!肯定是嫉妒美女不和你搭讪!张晨这么想着,平衡了不少。

经过这大半年的磨砺,张晨别的没学到,乐观倒是学到了,不然被拒绝无数次,不早跳楼身亡了?

“桐木……”张晨喃喃着,下意识看向窗外,桐木还站在车站那,低头玩着手机,不时抬头看看前方。

那一抹红,格外醒目。

“罢了,不过是萍水相逢,往后应该遇不到了。”张晨笑着摇了摇头。

“当当当当!”朱轶群浮现在屏幕上,屏幕上还有一张照片,除了桐木以外还有谁?

“呲溜呲溜!”朱轶群正在屏幕里舔着照片,大舌头浮现在屏幕上,简直了……

真·舔狗。

“你够了……”张晨黑着脸划了两下屏幕,把照片给删除了。

此举甚妙,换来了朱轶群一路的喋喋不休。

足足坐了十几站,公交车才到了一中站,张晨带着依旧吵个不停的朱轶群下了车,一中的大门就在马路对面。

今天周六,学校门口很冷清。

张晨驻足良久,深吸一口气,这才往大门走去。

门开着,只要走几步就进去了。

“站住!”一声大喝在不远处响起,张晨不禁抚了抚额头,还是被发现了啊……

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赵大爷。”张晨笑道,“好久不见,身体还是很硬朗啊!”

迎面走来的正是学校的保安,当年张晨和他关系还不错,只是他也明显老了不少,让张晨唏嘘不已。

“你是?”赵大爷原本板着的脸也缓和了不少,经常会有校友回学校看看,赵大爷也是个明白人。

“我是张晨啊!”

赵大爷双手一拍,露出一副恍然之色,“想起来了!就是当年那个冒充老师混出校门的小张?”

“……”张晨满额头黑线,朱轶群已经在旁边笑疯了。

“嗯,对对对!”张晨强颜欢笑,“这不好久没回来了,今天回来看看母校。”

“去吧去吧!我代表母校欢迎你!”赵大爷大手一挥,哼着小曲走进了保安室。

张晨走进了大门,篮球场早就不是水泥地了,全是塑胶的,几栋教学楼也粉刷得漂漂亮亮的,果然是一毕业就装修啊……

“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是一中人,你怎么不早说?”朱轶群捂着肚子,“小学弟~亲学弟~”

“呵呵。”张晨径直往宿舍楼走去,“为什么不给你说,你心里难道没点13数么?”

就是怕被朱轶群这么调笑啊!本来还好,毕竟张晨年纪还是比朱轶群大的,这下果断成了小几届的学弟了,地位一落千丈啊!

以后还怎么装深沉?啊?

学校并不是很大,张晨凭着记忆便走到了宿舍楼下,望着那熟悉的宿舍,他忍不住咂舌。

唯一没变的还是这破宿舍楼啊……

宿舍楼的门开着,毕竟还是有些寄宿生没回家,不过人并不多,整栋大楼显得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气。

张晨走在楼梯间,那破旧的栏杆,还是熟悉的配方……

“次怕次怕!”一条电线冒着火花,张晨早就习以为常了,宿舍楼电线严重老化的问题,在他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凸显出来了。

起码有七年没翻新了。

“你在哪个宿舍?”张晨偏头问道,“朱轶群?”

朱轶群这才一个激灵,“刚刚有些触景生情,宿舍楼还是没变啊……”

“……”张晨感觉自己还是小看了宿舍楼,看来起码有十年没翻新了。

“你还别说,在土里埋了十年,脑子不好使了,你让我想想……”朱轶群挠了挠头,“我记得是在五楼。”

张晨心里咯噔一下,肯定没这么巧!张晨这么想着,不多时便走到了五楼。

走廊上没什么人,由于楼层比较高,一阵阵微风吹拂着,一些晾在外面的衣服摇曳着。

“在哪个房间?”张晨在走廊上移动着。

“停!”朱轶群突然叫道,指着一扇门,“就是这间,我记起来了,就是507!”

“你确定么……”张晨的脸色不太好,“要不再找找?”

“我确定!你看对面女生宿舍楼五楼,那个窗户和其他宿舍不太一样的宿舍,我肯定不会记错,我宿舍就正对着这个宿舍!”朱轶群脸都有些涨红了,“那宿舍的玻璃,就是我当年砸破的!”

“你砸破的?”

“对!当年我把情书装在酒瓶子里,飞书传情!”

“……”张晨觉得朱轶群实在是个人才!

“你睡在哪个铺?”张晨透过窗户看着507宿舍里的景象,只是他的面色有些古怪。

“1号铺。”朱轶群笑道,只是他很快就懵逼了,张晨的脸越来越黑。

“……”张晨盯着朱轶群,“我特么就在那张床睡了三年啊!”

09 都是误会

“那咱俩可真是有缘分啊!”朱轶群搂着张晨的肩,“以后哥罩着你了!”

“你可拉倒吧。”张晨连翻白眼,不过很快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你……你干什么,虽然咱们有缘分,但是我可不搞基!”朱轶群往后飘了一米远,双手交叉在胸前,满脸警惕。

“……”张晨面无表情,“你想多了,我是要你给我好评。”

“原来是这样啊。”朱轶群长出了一口气,“以后再说吧,现在我想进去看看。”

“你直接飘进去不就完了。”

“我想你陪我。”

“门锁了,没法进去。”张晨说道。

“你确定么?”

“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我要差评!”

“现在就进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张晨只能用五十万聊以**,抓住了小窗户上的一根钢筋防盗网。

“帮我把风。”张晨交代完,这才使劲握着那根钢筋,上下杵动。

“哐当!”

钢筋从窗户上脱落,张晨用力过猛,差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看不出来你这么牛逼?”朱轶群看着手握钢筋的张晨,满脸的不可思议。

“多大点事。”张晨说着把钢筋放在地上,嘴角已经翘得老高。

我会告诉你那是我以前拆掉的么?呵呵,朱轶群啊朱轶群,你还是太年轻了。

张晨轻轻松松就翻进了屋子里,朱轶群也飘了进来。

这一刻,两个人都保持了沉默。

朱轶群坐在1号铺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的灯突然亮了,昏黄的灯光把整个房间都填满了。

“我曹!”朱轶群吓得撞在天花板上,“你突然开灯,想吓死人啊!”

“你不是一个人。”张晨把炸起来的头发捋顺,瞧着天花板上的朱轶群,“我特么没开灯。”

“不会是有阿飘吧?”朱轶群的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躲到了张晨的身后。

“……”张晨想了想,“你特么不就是阿飘么?”

“也是吼,有点小尴尬啊。”朱轶群挠着头飘到张晨身旁,突然正色,“何方宵小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快快现身!”

“刺啦。”

灯再次熄灭,整个房间归于昏暗。

“卧槽!”朱轶群再次躲到了张晨的身后,“我刚刚就开个玩笑。”

“你能有点鬼样么?”张晨摇了摇头,背对着门,看着窗户外面。

乌云翻腾,十分憋闷,随时都可能下雨。

“我觉得是我们自己吓自己而已,说不定是线路老化了。”张晨分析道,“你说是吧,朱轶群?”

“我我我我……”朱轶群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你什么时候变结巴了?”张晨愣了一下。

“不是,我……我我,张晨!”

“你特么能不能好好……”张晨回过头,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朱轶群正在瑟瑟发抖。

屋子里站着一个男人,皮肤黝黑,鼻息粗重,一双眼睛充满血丝,仿佛压抑着什么。

他的手上提着一根钢筋,就是张晨放在外面那根。

“你们在这干什么?”男人开口道,声音很沙哑。

张晨知道凉了,这人估计是宿管,很可能把张晨当成小偷了,说不定还要把张晨送去派出所。

“嘿嘿,都是误会。”张晨勉强扯起一丝笑容,又压低声音冲着瑟瑟发抖的朱轶群说道,“你特么怕什么?”

“我我我……”朱轶群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了。

“误会?”男人嗤笑一声,紧接着大吼道,“这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

“噼啪噼啪!”

电灯泡开了又关,开了又关,最后冒出一丝青烟,彻底灭了。

不对!张晨瞧了一眼男人,又看了看朱轶群,心中有了些想法。

这绝对不是宿管!

“你是谁?”张晨嘴上说着,目光在整个房间游离,眉头越皱越深,他现在在五楼,完全没可能破窗而出,唯一的出路还被那男人给堵住了!

“我是谁?我是宿管。”男人并没有走动一步,手里的钢筋断断续续地敲着水泥地板,发出沉闷的声音,仿佛敲在张晨的心头一般。

神特么宿管,你家宿管一生气能让灯泡闪坏?还能让作为阿飘的朱轶群怕得说不出话?

“你想要什么?”张晨现在只能尽量稳住男人,他四下里张望着,没有任何武器能够利用。

赤手空拳哪里打得过手里拿着钢筋的壮硕大叔?

“我要你旁边的那只。”男人用钢筋指着朱轶群,“把他给我我就放了你。”

“不要!”朱轶群趴在张晨身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把我送出去,我会死!”

“这个交易很不错吧?”男人舔了舔嘴唇。

张晨垂下头,拳头握紧松开,握紧松开……

朱轶群没有再求张晨,他的脸上尽是落寞,仿佛已经认命了,他和张晨的手机绑在一起,张晨要把他送出去,他完全没法反抗。

“我说你这鬼还真是让人讨厌啊……”张晨抬起了头,双拳紧握,“你首先要弄明白,他叫朱轶群,他是个人,不是畜生,所以请你不要用‘只’!”

“张晨……”朱轶群瞪大了眼睛,“你没必要帮我。”

“你是我的客户啊,不是么?”张晨轻笑一声,紧接着又咬紧了牙关,拳头捏得嘎吱响。

男人已经冲了过来,速度太快了,张晨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身影!

“嘭!”

张晨下意识伸出双手挡在胸口,钢筋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双臂之上,疼得张晨直吸冷气。

“你是不是想死?!”男人用力一推,张晨连连后退,头撞在了玻璃窗上。

“啪!”

玻璃碎了一地,红色液体从张晨的头顶流淌而下,滴落在窗台上。

张晨被男人用钢筋压在了窗台上,背靠着窗台,头已经悬在空中,张晨咬着牙,抵着钢筋,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男人粗重的呼吸拍打在张晨的脸颊上,张晨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的汗毛。

“放开他!”朱轶群不知从哪来了勇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向男人,可是他还没靠近男人,就好像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墙,被弹飞了出去。

“你就这么想死?!”男人咆哮着,又将张晨往窗外推了几公分,张晨的肩膀也悬在了空中!

10 穿山甲说了什么?

“快说!穿山甲到底说了什么?”男人面目狰狞,质问着张晨。

张晨:“……”

还能不能好好打架了?莫不是个傻子吧?

“不好意思,最近暴漫看多了。”男人说道,紧接着又板起脸,“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你特么是戏精学院毕业的?”张晨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他的大脑仍在飞速转动,想要找到求生的方法。

只是钢筋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张晨呼吸越发困难,大脑开始变得空白。

轰隆隆!

厚重的云层中电闪雷鸣。

雨来了。

冰凉的雨水拍打在张晨的脸上,张晨原本已经逐渐涣散的瞳孔再次恢复光亮,缓缓聚焦。

好不想醒啊……那张脸还特么杵在那!

当然,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张晨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还在被推出去,恐怕很快就会摔下楼。

明天新闻会怎么报道?

震惊!一男子闯进男生宿舍,却被拿了一血,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张晨下了决心。

不行!我绝对不能死!太丢人了!

“说走咱就走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就在这时候,张晨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是张晨的闹铃。

没有一丝丝防备,男人也被铃声给唬住了,愣了一下,手上劲一松。

张晨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双腿用力一蹬,硬生生把男人推开了。

“卧槽!”张晨突然想到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可是已经晚了,借着这股力,张晨直接滑出了窗台,倒栽下去,下意识闭上了眼。

“嗯?”张晨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还倒挂在窗外,脚踝好像被抓住了。

“朱轶群!好哥们!你可千万别放手啊!”张晨微微收腹,看到朱轶群正抱着他的双腿,脸都挤成了一团,紧咬着牙关。

“你特么以为我想救你啊?”朱轶群是有苦说不出啊!只要离开张晨的手机半米,他就头疼!

“卧槽!你别说话了!抓稳点!”张晨突然有种失重的感觉,不过很快又消失了,由于被倒吊着,他的脸已经涨红了。

“朱轶群你捅我干嘛?”张晨猛然感觉自己的屁股被拍了两下,有些不耐烦地看向窗台,然后又默默地垂了下去。

男人正站在窗台旁,满脸笑嘻嘻,拿着钢筋轻轻敲打着张晨,朱轶群早就吓得瑟瑟发抖,可是又不能放手。

今天真被吊起来打了……

张晨心里苦啊!但是张晨不说。

张晨只能满脸生无可恋,就在这时候,一块黑色的物体从他的脑袋旁边坠落,张晨下意识伸出手,抓住了那块物体,原来是他的手机。

“我特么砸死你!”张晨手肘弯曲,想要把手机当板砖用。

死也不能死得这么憋屈啊!好歹我也反抗过!

手机?对啊!手机!张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了?

张晨马上打开了天地外卖app,又点开了地狱公寓这一栏。

阴森的大楼再次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不过张晨的笑容凝固了。

屏幕上写着:请输入宾客姓名。

我特么上哪知道去啊?张晨有种想要把手机给扔下去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了。

张晨硬着头皮看向窗台旁的男人,勉强抱了一拳,“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好说好说,在下张三疯。”男人也不戳张晨了,像电视里的侠客一样,把钢筋当成了宝剑,抱拳回道。

张晨:“……秀儿,是你么?秀儿?”

你咋不说你叫孙悟空呢?

让你再装!张晨输入了“张三丰”,果断把摄像头对准了男人。

姓名错误!

孙悟空!猪八戒!郭靖……

姓名错误,姓名错误,姓名错……

“你为何不说话了?”男人猛地挥出钢筋,“陈世美!还不速速受死!”

“包黑炭!”

嗖!男人化作一道流光,飞进了张晨的手机里。

“呼!”张晨长出了一口气,里面的衬衣早就湿透了。没了男人的阻挠,朱轶群自然很轻松把张晨给拉了上来。

“呼呼呼!”张晨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抽了几张纸巾擦头,血已经止住了,只是疼痛感还不时传来。

当!

钢筋落地的声音传来,又让张晨心里一紧,刚刚要是没输对名字,自己可就凉了。

“放我出去!”屏幕上出现了包黑炭的那张脸,只是他现在慌得一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哪了。

啪!张晨果断关闭了地狱公寓,这货虽然有点神经质,但是实力牛逼啊,怎么可能再把他放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怕他?”张晨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问道。

“我也不知道。”朱轶群摊了摊手,“就像……就像玩游戏,我才一级,他都神装了,你说我怕不怕?”

张晨了然,原来包黑炭这么牛逼?当然,也可能是朱轶群太菜了。

张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自己菜的……

“他刚刚想要抓走你,为什么?”张晨回忆着一个个细节。

朱轶群想了想,“可能是想吃我吧。”

“吃你?”

“嗯,鬼吃鬼是可以增加道行的。”

“卧槽,那永乐殡仪馆不是经常发生这种事?”张晨脑补出无数的鬼互相吞噬着彼此,不禁虎躯一震。

“并没有。”出乎张晨意料,朱轶群摇了摇头,“我们那不一样。”

“为什么?”

“我们那想要吞别人的鬼都挂了。”

张晨还想问下去,朱轶群却怎么都不肯再说了,张晨知道勉强不了,现在也不是聊天的时候,要是有人发现了他,他怎么解释得清楚?

收拾掉血迹,把钢筋也插了回去,张晨这才下了楼,玻璃就当是被风吹破的吧……

外面还下着小雨,张晨快步往学校外面走着,他可不敢再呆在这鬼地方了,要是再出来个包黑炭,他肯定死翘翘啊!

想到这,张晨把朱轶群也给收进了手机里,别再引来什么大boss,搞出一些大事情。

“嗯?”张晨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身后,他总感觉有谁盯着他。

学校里有四五名学生打着伞走着,只是有个人的伞比较特殊,居然是油纸伞。

“溜了溜了。”张晨啥也不管了,只想快点离开。

油纸伞也加快了速度。

11 被驴踢过

张晨走进家门,也不管身上有多潮湿,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缓缓合上了眼。

没有什么地方比家里更让人有安全感。

一早上发生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在张晨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出来,他实在不明白,宿舍楼里怎么会有包黑炭这么强的鬼?那个打着油纸伞的人又是谁?

张晨很确定打油纸伞的人一直跟着自己,但是张晨在等车时,一辆货车从他身前开过之后,油纸伞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这是谁说的来着?嗯,肯定是鲁迅说的。

张晨捋了捋头发,喝了一口凉水,大脑开始运转,他必须要想办法搞清这些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处理包黑炭,不可能一直关在手机里吧?万一哪天晚上跑出来了,张晨不是凉了?

也许可以问问天地银行,张晨打开了微信:你知道包黑炭么?

天地银行:知道,就是砍了陈世美那个。

张晨:不是,是一只很强大的鬼,他差点让我从五楼摔下去了,而且……好像会异能。

天地银行: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张晨:???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啊?

天地银行:把他的照片发给我,我也许认识。

张晨只得点开了地狱公寓,阴森的大楼出现在屏幕上,朱轶群正站在大楼门口,捂着耳朵,满脸痛苦之色。

“你捂着耳朵干嘛?”张晨觉得莫名其妙。

朱轶群并没有回话。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诶嘿~”

卧槽!

突如其来的骚闪了张晨的腰,手机里传出来的“之音”吓得张晨差点把手机给扔了,这嗓门,除了包黑炭还有谁?

张晨把手机调了静音,点开地狱公寓,一间客房的影像浮现在屏幕上,包黑炭正站在房间里,拿着拖把忘情地嚎着。

截屏,发送。

天地银行:你摊上大事了。

张晨:???

天地银行:他是地府的鬼差,专门负责勾魂。

张晨:地府的鬼差都这么不靠谱么?脑回路这么清奇?

天地银行:他……他当年脑子被一头鬼驴踢过。

张晨:……

张晨:那我现在就把他放了。

天地银行:你要是放了他,他会马上做掉你。

张晨:那算了,还是不放了,就这么关着吧。

天地银行:你不放他,其他鬼差会找到你,等他出来,他再做掉你。

张晨:……就没点办法了?

张晨盯着屏幕几分钟,天地银行没有再回消息。

喂!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张晨长叹一口气,把朱轶群给放了出来。

“这家伙是鬼差,咱们凉了。”张晨摊了摊手,指着手机道。

“我给你好评,然后你把手机扔了吧。”朱轶群说道,“谢谢你。”

张晨大喜。

“你确定要结束这次交易么?”张晨觉得嘴唇很干,五十万就要到手了!

朱轶群颔首,“你没有抛弃我,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不能再连累你了,天知道现在多少鬼差在找我,要是他们到了,你也得死。”

张晨沉默了,朱轶群又何尝没有救他?

“不行,我有自己的原则,既然还没完成你的心愿,那就不能这么算了。”张晨猛地灌了一杯水,将水杯砸在桌子上,“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张晨有自己的原则,不然在这大半年里,他早就走上歪门邪道了。

“我已经下决心了。”朱轶群用右手比了一个“六”,放在耳朵旁边,就像小时候玩过家家打电话一样。

“你好,帮我接通天地外卖客服。”朱轶群正色道。

张晨在旁边看傻了,这特么也行?做鬼这么方便么?比个“六”就能打电话?六六六!

“你说什么?不能评价?”朱轶群脸色剧变,又认真聆听了一会,右手垂落,“客服说我心愿未了,无法确认收货。”

张晨:“……”

“那我们就快点完成你的心愿吧。”张晨敲着桌子道,“赶在鬼差找到我们之前。”

“普通人一百米怎么跑进十三秒?”朱轶群问道。

“???”张晨一脸懵逼,“我在说正事呢!”

“回答我。”

张晨憋了半天,只能摊了摊手,“不知道。”

“自由落体。”朱轶群笑得在空中打滚。

张晨看着欢乐的朱轶群,不禁也笑了,是啊,何必想那么多呢?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咚咚咚!

张晨看着门,心跳突然加速,朱轶群也不笑了,两人大眼瞪小眼。

这么快就找上来了?张晨把手机藏在怀里,必要的时候可以把包黑炭当做人质。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

张晨没有打开电灯,房间里很昏暗,外面的天色也很压抑。

张晨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一个包黑炭他就打不过了,更何况一群?他蹑手蹑脚走进卧室,藏在了衣柜里。

良久,敲门声消失了。

“呼!”张晨能感觉到汗在背上流动,在脸上滑落,在手心里汇聚。

应该走了吧?张晨想着,却没有轻举妄动。

房间里很安静,张晨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在衣柜里回响,他想控制住呼吸,然而做不到。

咣当!

门锁被打开了。

张晨吸气才吸到一半,被这声音给吓住了,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直跳,就好像要从他的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

嘎吱!

门被打开了。

哒哒哒!

脚步声在客厅里响起,并不繁杂。

才一个人?张晨长出了一口气,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一个人不也能玩死他么……

柜子里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

在这种环境下,张晨的听力开始变得格外敏锐,衣柜外面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要是我高考做英语听力的时候有这么牛逼就好了,我特么想什么呢?张晨有点想扇自己一巴掌。

脚步声还在客厅里响着,张晨打开了微信,屏幕的亮光有些刺眼,他眯着眼打字:大佬!救命啊!鬼差就在门外,我应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张晨能感觉到。

咣当!

见鬼!又是这该死的声音!最后一道防线也要被破了。张晨不停发着消息,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天地银行了。

嘎吱!

卧室门被推开了。

12 得神器

衣柜外面的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

张晨隐约听到了一道轻咦声,不过他也不敢确定。

继续躲在这?或者是出去看看?张晨盯着和天地银行的聊天界面,一时下不了决定。

但是他知道,躲在衣柜里也不过是多活一会而已。

拼了!

张晨猛地推开柜门,用摄像头对着前方,“何方妖孽!报上名来!”

“……”

张晨:“……”

“张先生?”

“桐木小姐?”张晨看着张着小嘴满脸诧异的桐木,尴尬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噢,我刚刚搬到隔壁,想要问候一下新邻居,没想到是你!”桐木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塑料袋递向张晨,“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请笑纳!”

“那怎么好意思呢!呵呵!”张晨不着痕迹地在裤子上擦了擦,这才接过塑料袋。

这是满满一袋苹果。

“谢谢你!”张晨颔首道,接着伸出左手,“请到客厅坐会吧。”

“不用了张先生。”桐木有些犹豫,“那个……您刚刚在衣柜里干什么?”

“……”张晨把袋子放在地上,抚了抚额头,“我说我在躲猫猫你信么?”

“呵呵,你真幽默。”桐木笑着走到了客厅门口,又转身挥了挥手,“那个,我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张晨有气无力地回道,看着桐木的身影消失,张晨长叹了口气。

不会把我当成变态怪蜀黍了吧?我想哭啊!

张晨擦干了身子,换了套衣服,坐在沙发上,心情还很沉重,他旁边的朱轶群却很欢乐,恨不得窜到天花板上去。

“哈哈哈!变态!”

“很好笑么?”张晨无奈道。

“不好意思,真的很好笑。”朱轶群还在天花板上打滚。

张晨的脸越拉越长。

“喂!我就开个玩笑而已。”朱轶群拍着张晨的肩膀说道。

“我知道。”张晨打开了手机,“我没生你气。”

张晨再次给天地银行发消息:这活我不干了!

张晨这次是铁了心不干了,这次是场误会,可下次万一真的是鬼差来了呢?又或者遇到猛鬼呢?他可不相信他们会礼貌地敲门。

这一次天地银行回得很快:为什么?

张晨:卧槽!刚刚你不回我,现在回得这么快?

天地银行:刚刚手机静音了,你信么?

张晨:???

神特么静音,张晨满脑门黑线,还有比这更不靠谱的人么?

张晨:我怕死,我不干了。

天地银行:你不干了,你现在就会老死。

张晨:现在死也比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强!

天地银行:就没回旋的余地了?

“哈哈哈!”张晨捧着手机大笑,看得朱轶群一愣一愣的。

朱轶群的眼神仿佛在说:莫不是个傻子吧?

张晨:做我这行很危险的,你应该知道。

天地银行:有屁快放!

张晨:我想要……法器!

张晨想了想蹦出了这个词,他觉得用武器不太恰当。

天地银行:好,送你一把神器!等会给你快递过去。

卧槽!这么大方么?张晨惊了,连连道谢,天地银行却没有再回话。

“你那么高兴干什么?”朱轶群觉得莫名其妙。

“我要得到神器了!特么的包黑炭,拿到神器我第一个弄死你!”张晨恶狠狠道,他实在是忘不了早上的耻辱。

他的脑壳现在还疼呢!

“你不觉得太轻松了么?”朱轶群说道,“我是说天地银行答应得太轻松了,会不会……”

“你个乌鸦嘴,快说呸呸呸!”

“呸呸呸。”朱轶群没有再鸟张晨,钻进手机里了。

张晨哼着歌,把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心情很不错。

“吧唧!”张晨咬了一口桐木送来的苹果,肉汁充斥在嘴里,“卧槽,好好吃。”

张晨继续吧唧了几口,瘫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刺啦刺啦!电视发出轻微的响声,然后黑屏了。

“诶?怎么出毛病了?”张晨按了几下遥控器,还是没有反应。

滴答,滴答。

水声从电视里传了出来。

刺啦!

电视屏幕上全是雪花,突然,出现了一团长发,黑得像在下水道泡了几个月一样。

这是个人头。

两只惨白的手僵硬地爬出了电视屏幕。

“卧槽,贞子?”张晨的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

这几天怎么老是遇到奇奇怪怪的玩意?

“嗯……”电视里传出一道悠长的声音,人头缓缓地抬了起来,果然是一张惨白的脸,还真特么是贞子!

“你不会是来送快递的吧?”张晨想到了看过的漫画,他手里拿着手机,已经没那么怕了,知道名字就好办。

“被……你~猜~对了……”贞子的两只手又缩回了电视里,很快又捧着一个长方形黑盒子,递向张晨,“请~签收~”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张晨觉得这声音实在是瘆人,跑过去拿走了盒子,轻轻拍了一下贞子的头。

“鬼不要面子么?”贞子说道。

“原来你会正常说话啊?”张晨说道,“请回吧。”

“贞子快递很高兴为您服务,记得五星好……”

啪!

电视屏幕再次变黑,贞子消失了。

张晨看着手里的插头,“小样,还治不了你?”

张晨走到桌子旁,仔细打量着黑盒子,这盒子足足有一个外卖箱子大。

上面还印着贞子的头像……

“肯定是好东西啊!让我猜猜,七星宝剑?八卦镜?”张晨摸着箱子,眼神炽热。

“快打开啊!磨磨唧唧的!”朱轶群也跑了出来,催着张晨。

“你懂什么?”张晨撇嘴道,“你没看电视里演么,在拿神器之前,一定要先净手。”

“切。”

张晨还真的打了一盆水来,用……威猛先生洗了一遍手。

“至于么……”朱轶群看呆了。

“你懂什么,这才洗得干净!”张晨道。

洗完了手,张晨这才拿来了一把小刀,沿着盒子上的封口轻轻割开,就像医生给病人动手术一样小心,生怕割坏了里面的神器。

张晨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

再来!张晨又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还是一个更小的盒子。

过了七八分钟,满桌子都是黑色的盒子,张晨的手中还剩下一个饭盒大小的黑盒子。

“不会是……符咒吧!”张晨咽了口口水,缓缓打开了这一层黑盒子。

顿时,金光四射,整个房间都被照亮了,足足过了几秒钟,张晨才睁开眼,看见了盒子里的神器。

“卧槽尼玛!天地银行!”张晨嚎得撕心裂肺。

13 臭流氓

雨已经停了,街道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蓝天白云映照在水洼中,街上行人三三两两。

张晨骑着旧摩托,一路往老城区赶去。

朱轶群双手抓着张晨的肩膀,把自己当成了风筝似的,随风飘摇。

“吹啊吹我的骄傲放纵,吹啊吹不毁我纯净花园~”

“卧槽,你能不能安静点,都哪学来的歌?”张晨一阵头大,可是要开车,不能捂住耳朵。

“在你手机里那个叫……西告狗音乐里学的啊。”朱轶群仍然在放飞自我。

不过这次换成了《自由飞翔》。

“……”张晨拍了拍额头,“那特么是酷狗音乐,咱能不能成熟点?都是十岁的鬼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怎么没资格说你?”

“你口袋里放的是什么?羞羞羞,哈哈哈哈!”朱轶群笑得直抽抽。

张晨;“……”

我特么想啊?谁知道天地银行竟然这么不靠谱?说好的神器呢!

竟然是一只尖叫鸡?!

想到这,张晨下意识捏了捏口袋里的尖叫鸡,马上就传来一声“咯!”吓得他差点撞上旁边的垃圾桶。

真想把你给扔了!张晨的手紧了又松,还是继续好好开车了。

这尖叫鸡虽然外观不靠谱了点,但是经过张晨试验,它的叫声确实可以让鬼头疼。

当然,实验对象就是朱轶群了。

张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不然他实在是忍不住扔了尖叫鸡啊!

“你特么下次用这玩意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朱轶群满脸幽怨,他刚刚突然头疼,手一松,就飘走了……

张晨当然心情不爽,和朱轶群怼了一路,偶尔有些路人瞧见张晨一边骑车一边骂娘,都忍不住侧目。

这莫不是个傻子吧?

足足骑了有半个小时,张晨才停在了一条巷子外面。

张晨拔掉钥匙,走进巷子里。

他观察着四周,两边墙都污黑黯淡,石灰大块大块地脱落,这是长期被雨水浸泡的结果。

“你确定是这么?”张晨不禁缩了缩脖子,握紧了尖叫鸡。

这鬼地方怎么也不像有人住的啊!

“肯定不会记错的。”朱轶群率飘向前方,“跟我走,我带你去老三家。”

“都这么多年了,他说不定搬家了。”张晨说道。

朱轶群的脸色明显黯淡了不少,张晨忙改口道,“肯定还在这。”

两人在巷子里走着,只有张晨的脚步声回响着。

他们也经过了几家大门,不过都紧闭着,门缝上还结了蜘蛛网。

走了十来分钟,朱轶群停在了一扇门外,伸出一只手抚摸着门上的几行字。

张晨也走到了近前,门上刻着两行字,不过经过了岁月的洗刷,字迹很模糊。

“朱轶群、唐亮,一辈子兄弟。”朱轶群喃喃道,“这是我们小时候刻的。”

“好了,看看他还在不在这吧。”张晨说着敲了敲门,“有人在家么?”

“来了!”门内传来一道中年男人沧桑的声音,张晨和朱轶群对视了一眼,皆有喜色。

嘎吱!

门被打开了,张晨最先瞧见的是两只枯瘦的手臂,紧接着,一张挂满胡渣,眼袋拉得老长的瘦削的男人的脸露了出来。

“唐亮!”朱轶群激动得伸出手去抚摸男人的脸颊,却扑了个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张晨给了朱轶群一个眼神,朱轶群回了他一个笃定的眼神。这让张晨很心惊,唐亮和朱轶群差不多大,还不到三十岁,怎么跟五六十岁一样了?

“请问您是唐亮先生么?”张晨尽量用友好的态度。

“嗯,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唐亮愣了一下。

“我是朱轶群的朋友,张晨。”张晨说道。

“老朱?”唐亮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惧意,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是张晨瞧得清清楚楚,这让张晨满头雾水。

唐亮和朱轶群从小一起长大,高中还是舍友,感情应该很好啊?

“嗯,您不打算让您兄弟的朋友进去坐坐么?”张晨笑道,“总该喝杯茶吧?”

唐亮点了点头,往房间里走去,张晨紧跟在后面,朱轶群在最后面飘着。

张晨走进了屋子里,十分干净,干净到让张晨有些不舒服,整个房间连一丝灰尘也没有?这可不像老房子。

唰!

张晨感觉一道黑影从眼角溜过,等他看向旁边的时候,黑影已经消失在一扇门内了。

他看了朱轶群一眼,朱轶群点了点头,“我也看到了。”

“请坐吧。”唐亮说道,不过迟迟没有听到张晨回话,他这才回头看向张晨,发现张晨怔怔地看着一扇门。

“噢,不好意思,刚刚发呆了。”张晨回过神来,又指着黑影消失的那扇门说道,“那个房间是干什么的?”

“厕所。”唐亮的眼中明显掠过一丝惊慌。

“我正好尿急,能去趟厕所么?”张晨说着,已经推开了厕所门,唐亮还来不及回答,张晨便关上了门。

厕所很旧了,但是打扫得很干净,张晨装模作样开始蹲坑。

厕所里没开灯,光线很昏暗。

“你要厕纸么?”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吓得张晨后背发凉,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见的鬼多了,也就不怎么怕了。

“我一直用报纸。”张晨轻笑道。

那声音消失了足足十来秒,又才悠悠传来,“要晚报还是晨报?”

“不好意思,我喜欢用体育类的报纸。”

鬼:“……”

这一次足足过了二十秒,那声音才再次传来,“要《篮坛快报》还是《足球明星》?”

“我就是撒个尿而已。”张晨说道。

呼呼呼!一阵阵阴风不知从哪吹来,把拖把都吹倒了。

张晨却捋了捋头发,“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张晨感觉到了鬼深深的怨念,神特么只想拉个尿,能不能按照套路出牌?啊?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种的人了。”那声音再次响起,厕所里的灯也明灭不定。

唐亮使劲锤着门,“你没事吧?”

“没事。”张晨悠闲地蹲着坑,他知道门肯定是被鬼给锁了,他一点也不慌,鬼不是没能把他怎么样么?

“卧槽!臭流氓!”张晨突然感觉屁股被摸了一下!那触感实在是太酸爽了……

14 就跟我一起摇摆

“咯!”尖叫鸡的惨叫声忽然响起。

厕所里变得死一般寂静。

风也不吹了,鬼也不嚎了张晨也开始慌了。

张晨一手握着尖叫鸡,一手绑着皮带,双眼滴溜溜转动着,查看着厕所里的每一个角落。

砰!

“张晨,怎么了?”唐亮推开了门,憔悴的脸上尽是关心之色。

“那个……”张晨往后退了两步,“你先把锤子放下好么?”

“噢,不好意思。”唐亮咧着嘴,不过锤子却没有放下,向张晨走去,“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当!

这一锤来得相当猛,不过张晨早有准备,举起身旁的不锈钢盆。

“滚出来!”不待唐亮再次挥锤,尖叫鸡已经锤在他的头顶了。

一道黑影从唐亮的身体里剥离出来,黑影只有张晨的肩膀高,很肥胖,此时如同放在迎风口的蜡烛一样,左右颤动,忽明忽暗。

黑影刚分离出来,唐亮就晕倒了。

“你到底是谁?”张晨用尖叫鸡指着黑影问道,“为什么要在唐家?”

张晨身旁的朱轶群更是火冒三丈,从看到黑影的那一刻起,朱轶群就知道了,唐亮这些年肯定没少受折磨。

“我是谁不重要,你把你旁边那货交出来,我马上走。”黑影怪笑道。

张晨瞥了一眼朱轶群,这次他彻底懵了,怎么谁都要抓朱轶群?

“你到底是什么来路?”张晨轻声问道,“怎么所有鬼都要抓你?”

“我特么怎么知道?”朱轶群摊了摊手,一甩头发,“可能是我太帅吧。”

“太衰还差不多!你先进去吧。”不待朱轶群反驳,张晨就把他收进手机里了。

“给是不可能给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给的。”张晨冷笑着挥了几下尖叫鸡。

黑影果然往后退了两步,张晨见有效果,心下一喜,又追了上去。

“大哥!有人揍我!”黑影突然朝着张晨的方向哭哭啼啼。

“哈哈哈!给大哥我跪下,就饶你不死!”张晨挥着尖叫鸡威胁道。

“喂!”

“走开!别碍事!”张晨把放在自己肩膀上的一只手拨开,继续挥舞着尖叫鸡。

等等……

手?手!

张晨这才意识到,厕所好像又黑了不少,就像是背后的窗户被挡住了一样。

“大哥!揍他!”张晨身前的黑影嚎道。

张晨一丢丢一丢丢地回头,又慢慢仰起头,嘴逐渐从一变成了口。

一道快顶到天花板的黑影正站在张晨身后,再次伸出一只脸盆大的手,拍了拍张晨的肩膀,“怎么回事啊小老弟?”

“我特么……”张晨把尖叫鸡收到口袋里,转过身子,满脸笑嘻嘻,“哥,都是误会,我就开个玩笑。”

轰!

大手拍在张晨的胸口,张晨直接被拍在了墙上。

张晨挣扎着爬了起来,取出尖叫鸡,啐了一口血。

“我特么也是有脾气的!”张晨吼道,不过马上他又怂了,举起双手,“大哥,我投降。”

这特么能不投降么?鬼知道哪来的这么多鬼?

原本就不大的厕所里站满了黑影,张晨大概数了数,不下十只!

“咯!”

又是一声惨叫,所有的黑影都捂着脑袋,左右摇晃着。

“咯咯咯!”张晨越捏越嗨,这些黑影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全都蹲在地上,哀嚎阵阵。

“大哥!您是我大哥!”最大的那个黑影抱拳道,“还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

“呵呵。”张晨拍了拍屁股,一只黑影马上搬了张椅子进来,张晨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要我放你们一马也不是不可以。”

黑影大哥见张晨欲言又止,忙说道,“大哥你要咱做啥?”

“我也不为难你们,问你们三个问题,你们错一个我就折磨你们一分钟。”张晨指了指尖叫鸡道。

“大哥尽管问!”所有的黑影都忙道。

“第一个问题。”张晨问道,“地球外面那一层是什么?”

“我知道!”一只黑影举手道,“是大气层!”

“错。”

“咯!”

“哎哟我去!”所有的黑影又开始哀嚎,足足过了五分钟,厕所才安静下来。

至于怎么多出了四分钟,那就要问回答问题的那只黑影了……

所有的黑影都开始谨慎,不敢随便回答,因为怕被揍啊……

当然,除了黑老大。

“臭……臭氧层?”

“哎哟我去!”

这次只用了一分钟就安静了。

“算了,告诉你们吧。”张晨说道,“傻瓜,是香飘飘啊!”

噗!所有黑影——卒。

“现在问你们第二个问题。”张晨用尖叫鸡敲了敲腿,“叶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众黑影:“……”

“大哥!这是个哲学问题,我们不会啊。”

“不会可以猜。”

“那猜错了呢?哎哟我去!”众黑影捂着脑袋,这一次谁也不敢先回答了,异口同声道,“风的追求!”

“哎哟我去!”

“树的不挽留!”

“哎哟我去!”

就在这档口,唐亮醒了过来,不过当他看到满屋子的黑影,又晕了过去……

“傻瓜,是脱落酸!”

噗!众黑影——再次卒。

“大哥啊!您老人家能不能问点正常的问题?”众黑影欲哭无泪。

“你们是在说我不正常?”

“不是不是,您老继续。”众黑影心里全是mmp。

“最后一个问题。”张晨顿了顿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朱轶群?”

所有的黑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了黑老大。

“无可奉告。”黑老大站了起来,其他的黑影也跟着站了起来。

张晨撇了撇嘴,他就知道没这么容易,他原本刻意把这个问题放到最后,就是想让这些鬼吃够苦头,这样就能问出点东西。

事实证明行不通。

“你们可要想好了,我生气了,十分钟起步。”张晨冷声道。

黑老大犹豫片刻,“无可奉告。”

“哎哟我去!”

张晨挥动着尖叫鸡,越来越嘚瑟,“就跟我一起摇摆~摇摆~”

啪叽!

张晨手一滑,尖叫鸡就这么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飘出了厕所……

“嘿嘿嘿。”所有的黑影都慢慢靠近张晨,一个个摩拳擦掌。

“呵呵……”张晨往后退着,“好尴尬啊~”

15 (修改版)张晨和十一大汉不得不说的故事

“呵呵!”张晨冷笑连连,将手缓缓伸进外套里。

黑老大见状,忙一挥手,所有的黑影都不敢轻举妄动。

厕所里的气氛突然凝固。

“没想到吧?劳资还有第二把!”张晨得瑟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土豪了?”朱轶群躲在张晨背后说道。

“我什么时候不土……土豪个屁啊!跑!”张晨拉着朱轶群就往外面跑。

有个鬼的神器啊?你当神器是大白菜?

也就唬唬鬼而已。

黑老大先是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给我揍!”

张晨占得先机,这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冲到了门口,也不管身后越来越近的黑影,往前面一扑。

尖叫鸡在手,天下我有!死黑鬼,你们就等死吧!

“嗯?”唐亮在这时候幽幽醒来,被眼前这一幕下了个激灵。

平时也没见这么多鬼啊?今天是咋了?在我家开趴体呢?

是不是还要放个老年迪斯科啊?

唐亮双手不断摸索着,“锤子呢?”

啪!

尖叫鸡就这么被拍开了……

“卧槽!你拍个锤子!”张晨心痛到无法呼吸,他离尖叫鸡就差一步之遥了啊!

这就被拍走了?喂!唐亮你是故意的吧?

张晨这时候来不及抱怨,再次扑向尖叫鸡。

胜利就在眼前!

扑通!

张晨感觉脚踝被什么一绊,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

在唐亮震惊的目光中,张晨就这么被拖进厕所里。

砰!

门紧紧关上了。

“哎哟我去!”张晨刚挣扎着站起来,脸颊就挨了一拳,“朱轶群!给我打!”

接下来的厕所上演了全魔乱舞的一出戏,张晨和众黑影你一拳我一腿,黑老大则坐在凳子上,看着这出好戏。

“哎呀我这脖子不太舒服,快给我揉揉。”黑老大仰着头道。

没有鬼鸟他。

黑老大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对。

“来啊,父相桑害啊!”朱轶群挑衅道。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张晨给了朱轶群一个脑瓜崩。

黑影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嚎阵阵。

“我说兄弟,你怎么打我最多啊?”最先遇到张晨的那只矮黑影叫苦不迭。

“谁让你矮?”张晨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矮是原罪么?”矮黑影都快哭了。

“你没听说过吗,打群架嘛,挑着最矮的打就对了!”张晨说道。

啪啪!

“有点意思。”黑老大冷笑道,好像有恃无恐。

张晨刚把尖叫鸡挡在胸前,张一股无形的浪潮便席卷而来。

啪!

“咳咳!”张晨吐了一大口血,在墙上留了个人形印记。

我是张晨,我现在慌的一匹!这特么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啊!

“小子,今天你得死,阎王也救不了你,我说的。”黑老大的手臂一抖,瞬间伸长几米,一把掐住张晨的脖子,像提小鸡仔一样把张晨举了起来。

张晨脸憋得通红,在屏幕上点击着,打开了地狱公寓的界面。

他要把包黑炭放出来!虽然包黑炭很危险,可是如果不放出来,张晨现在就得死!

“噔~”

就在张晨即将点下按钮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琴声。

嘎吱!

门被一阵风吹开。

一把油纸伞慢悠悠旋转着飘进厕所。

“孽畜!还不速速受死?”一道清脆的男声响起,就像牛奶一样温润。

明明很有气势的话,他说出来却一点气势也没有……

即便如此,黑老大刚瞧见油纸伞,就放开了张晨,跳进马桶里。

张晨趁机捡起了尖叫鸡,神色凝重。

这油纸伞他见过,就是学校门口那把。

唐亮早就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们管得太宽了!”黑老大嘟囔道。

“镇魂伞,收!”男声再次响起,油纸伞发出阵阵金光,将整个厕所笼罩在其中。

嗖!

黑影们还来不及反抗,全都被收进伞中。

“啊!”黑老大还在垂死挣扎,他两条腿已经塞进了马桶,只要他钻进去,谁也奈何不了他了。

当然,黑老大也不过多蹦哒几秒而已,直接被收进伞中。

“呕!”两条湿漉漉的黑腿被吐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这玩意还挑食?张晨看得一愣一愣的。

油纸伞合上了,金光散尽,凭空飞来一道黄符,贴在了伞上。

“人比人气死人啊……”张晨看了看油纸伞,又看了看手中的尖叫鸡。

他有点怀疑人生了。

为毛人家的法器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而自己的法器就像是在义乌小商品批发市场买的?

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收!”

油纸伞越过张晨,往门外飞去。

“等等!”张晨如临大敌,握着尖叫鸡问道,“你是谁?”

伞停在了院子里。

“我只是过路人。”神秘人说道。

朱轶群站在张晨旁边,绕是他也满脸严肃。

能够轻松解决黑老大的人,会是寻常之辈么?

“路过?鬼信啊。”张晨小声嘟囔着,没敢让神秘人听到。

朱轶群瞥了张晨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鬼也不信。

“你为什么跟踪我?”张晨又问道。

“我没有。”神秘人说道。

镇魂伞化作一道流光飞出院子,神秘人好像并不想说太多。

“多谢。”张晨真诚道,不管如何,对方起码救了自己一命。

“唔……我劝你不要把他放出来。”神秘人说道,紧接着语气变得急促,“你竟然敢来?!”

张晨听到一阵破风声,那温润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张晨蹙着眉头,他自然知道神秘人说的是包黑炭。

不过神秘人口中的“你”又是什么人?竟然能让神通广大的神秘人震惊。

张晨觉得头很大,脑子不够用了。

“别想了,想也没用。”朱轶群撇嘴道,“我都还有个问题没搞清楚呢。”

“什么?”

“唐亮为什么能看见黑影。”

对啊!张晨一个激灵,看向角落里的唐亮,开始警惕。

任何潜在的危险都不能大意!

“你能看见那些黑影?”张晨问道。

“嗯……”唐亮脸色发白,双腿打着摆子,“算命的说我体虚,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张晨投以同情的目光,“你的痛,我懂!”

“你看得到我旁边的鬼……人么?”张晨临时改口道。

朱轶群也满脸期待,他很想和唐亮叙旧。

“嗯?你不要吓我!”唐亮眼神躲避,又往角落里蜷缩了一些,“那里什么也没有。”

张晨和朱轶群对视了一眼,皆有无奈之色。

“你别怕了,鬼已经没了。”张晨想要把唐亮扶起来。

“你到底是谁?”唐亮情绪突然激动,双腿使劲蹬着地,躲避着张晨的手,“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你听我……”

窸窸窣窣!

不待张晨回答,天花板上传来一阵什么东西爬动的声音。

16 二楼

“什么声音?”张晨心一紧,侧耳聆听。

“我家老鼠太多了。”唐亮答道,再次缄默。

张晨点了点头,他越发同情唐亮,天天见鬼,天知道他这么多年怎么熬过来的。

“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朱轶群的朋友。”张晨说道,“是他让我来见你的。”

“你不要过来!”唐亮吼道,双眼噙着泪,枯槁的脸上尽是恐惧之色。

“我不会害你的。”张晨有些头疼。

“不要!呜呜,我不是有心的。”唐亮开始抱头痛哭,“我就是讲个笑话而已,老朱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怎么会害他?”

张晨无言,朱轶群也含着泪,看来唐亮这么多年还没过了心里这道坎。

“你放心,他不是找你寻仇,他让我告诉你,他依然把你当作最好的兄弟。”张晨说完,看了一眼朱轶群。

朱轶群回以微笑。

“真的吗?”唐亮抬起了头,眼泪和鼻涕铺满了他的脸,他浑浊的眼中开始发光。

“嗯,他也是我的朋友。”张晨还指了指朱轶群站的地方,“他就站在这,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我该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唐亮问道,“你为什么能看见他?”

朱轶群给张晨说了几句,张晨忍不住扑哧一笑。

张晨冲着唐亮说道,“那年你高一,有一次你在床上拉稀了,没想到你默默把床单反过来铺着,等放假你妈来给你收床单,你床单背面的翔都风干了。”

“哈哈哈!”朱轶群在地上连连打滚。

“你……”唐亮连脖子都红了。

“这都是朱轶群说的。”张晨马上甩锅,“悄咪咪问一句,这是真的么?”

唐亮:“……”

“是。”唐亮黑着脸说道,“这件事只有我们宿舍的人知道,看来你没说谎。”

张晨耸了耸肩,“至于我为什么能看见他,这是个秘密。”

“对不起。”唐亮站了起来,“可能是我这么多年被吓怕了,比较敏感。”

“我能理解。”张晨说道,“你十年都没搬家?我看这巷子里好像没什么人住了啊。”

“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搬走?”唐亮说道,“至于其他人,他们总说这里晚上闹鬼。”

张晨点了点头,这巷子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换作自己也不会住在这,当然是有能力就搬走。

“咳咳。”一名老妇人从楼梯上下来,“小亮啊,家里来客人了?”

“妈你怎么下来了?”唐亮说道,“医生让你多在床上休息。”

“这是唐亮的妈,以前对我很好,不过她很早就得了尿毒症,只能靠药活着。”朱轶群看向老妇人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样。

张晨打量着被唐亮搀扶过来的老妇人?她有只眼睛只剩下眼白,应该是失明了,“唐亮的父亲呢?”

“很早就去世了。”朱轶群说道。

张晨默然,唐亮才是真的惨啊。

“小伙子,你是?”唐母问道。

“伯母好,我是唐亮的朋友。”张晨说道。

唐亮也点点头。

“小亮啊,家里好久没来客人了,还不好好款待?”老妇人责怪道。

“妈,您别生气,身体重要,我这就去买菜。”唐亮对张晨说道,“留下来吃顿饭吧。”

“嗯。”张晨觉得不吃顿饭再走实在不好,“别买太多。”

唐亮点点头,出门去了。唐母也笑了,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这就是中国人的传统,不吃饭的话主人反而会不高兴。

“小伙子,今年多大了?”唐母问道。

“二十三了。”张晨笑道。

“嗯,我家小亮比较孤僻,他难得有你这么个朋友。”老妇人看着张晨的眼神越来越慈祥。

“他的舍友们呢?”张晨突然问道。

“他们啊……不提也罢。”老妇人摇着头,脚步蹒跚地走向里屋,“你在这歇会,我去烧灶火。”

张晨忙走上去,“我帮您吧。”

“你是客人,就在这歇会吧。”

砰!

门轻轻合上,张晨坐在一张椅子上玩手机。

窸窸窣窣!天花板上再次传来这种声音。

张晨仔细听着,不过很快又消失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么?”张晨轻轻在椅子上擦了一下,“他家明明很干净啊。”

“对啊,伯母有洁癖,我以前每次来他家玩,都是这么干净。”朱轶群摊手道,“怎么了么?”

“这么干净,会有很多老鼠?”

“对啊!”朱轶群如梦方醒。

“小声点!”张晨指着天花板,给了朱轶群一个眼神。

朱轶群回了个眼神。

张晨蹑手蹑脚走在楼梯上,由于是木头做成的楼梯,张晨必须十分小心才能不发出声响。

朱轶群完全不用担心,直接就飘上去了。

楼上的光线很昏暗,竟然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一扇小天窗,张晨一时没适应,什么也看不见。

一股霉臭味飘来,张晨皱着眉捂住鼻子,这特么就是有洁癖?

张晨有些头大,默默打开了手机内置的手电筒。

白光迅速照亮了整个空间,张晨正站在走廊上,在走廊的两边,各有几间房。

“要不咱走吧。”朱轶群躲在张晨的背后说道。

窸窸窣窣!

张晨眼见几只大老鼠钻进了右手边的房间里,他们的眼珠闪着绿芒。

“你是鬼啊!胆子能不能大点?”张晨压低声音道,“这里肯定有问题。”

张晨轻轻地走在地板上,他看见右手边那扇门虚掩着,便缓缓推开了门。

嘎吱!

门的页扣可能太久没换了,即便张晨如此小心,还是发出了一阵声响。

“呼!”足足屏息了几秒,张晨才长出一口气,唐母应该没听到。

只是房间里的景象差点让张晨断气!

这间房里摆了一张双人床,床上的被子原本是白色的,却被霉菌覆盖了,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地板上积了很厚一层灰尘。

这都没什么,主要是床上有两块凸起,就像两个人躺在被子里一样。

“卧槽!咱们快下去吧!”朱轶群嚎道。

张晨皱着眉,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但出奇的是,张晨没有退缩的心。

最重要的还是手中的尖叫鸡给了张晨底气。

“你在这呆着。”张晨缓缓走到床边,用两根手指捏住被子的一角,慢慢揭开被子。

朱轶群双手捂着眼,只是手指的缝隙却很大,他还是忍不住看了……

“我……呕!”张晨看着被子里的景象,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不停地干呕。

朱轶群也直发抖。

为什么这里会有两具腐烂变干的尸体?还特么有蛆在上面爬!

几只老鼠原本呆在被子里,被张晨吓得四下逃窜。

如果有格式化功能,张晨会毫不犹豫删除这段记忆……

张晨强忍着恶寒,又瞥了一眼尸体,在枕头边,还放着一张过塑的黑白卡片,应该是第一代身份证。

“唐……唐亮?!”张晨看着卡片上笑得很灿烂的少年,还有那照片旁的名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达头顶。

“你在干什么?”唐亮的声音在房间门口响起。

17 三级头

吱吱!

几只老鼠吓得四处乱窜,有一只撞在了张晨的鞋子上,翻过身子继续乱跑,很快就躲了起来。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风从天窗的缝隙里钻进来,发出一阵“呜呜”声。

张晨的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浸透了他的衬衣。

“怎么办?”朱轶群急道。

张晨大口吸着气,想让自己冷静。

可是胸口就跟铁匠的手动鼓风机一样起伏着。

“你先下去。”张晨轻轻跺了跺地板,又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尖叫鸡,“我来对付他。”

“不行!”朱轶群在这时候还是很讲义气的。

“听我的!”张晨吼道,接着用闪光灯照向门口。

在张晨眼里,朱轶群只是个孩子。

“唔!”唐亮将双手挡在眼前。

“哎哟我去!”朱轶群飘在半空中,捂着头直叫唤。

张晨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微微一笑,“好兄弟!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

“好个屁啊!”朱轶群的脸都快拧成一团了,“我特么下不去!”

张晨心下一紧,还会有朱轶群穿不过去的墙?

“你干什么?”唐亮有些不悦,“菜我已经买回来了,一会就能吃饭了。”

张晨冷笑着看着唐亮,又或者不是唐亮?

“都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张晨摇头道,“你到底是谁?”

“别闹了。”唐亮摊开手,“喏,菜都买回来了。”

张晨:“……”

唐亮的手上拿了四五根拇指粗的香烛……

你家才吃香烛呢!

就在这时候,朱轶群出其不意地扇了唐亮一巴掌。

让张辰难以置信的是,唐亮竟然弯下了腰,躲过了朱轶群这一击。

“我说老朱啊,熟人见面何必动手呢?”唐亮冷声道,“我是真心请你们吃饭的。”

张晨和朱轶群这才意识到唐亮一直在演戏!

你特么怎么不去拍电影呢?肯定蝉联奥斯卡!张晨忍不住腹诽。

“说,你到底是谁?”朱轶群苍白的脸上尽是乌黑的脉络,“唐亮在哪?”

张晨忍不住侧目,他还没见过这样的朱轶群。

“我就是啊。”唐亮耸肩道,“我承认我骗了你们,事实上我早就死了。”

张晨突然觉得唐亮很可怕,因为唐亮说起自己的死,云淡风轻,就像死的是别人一样。

“伯母难道……”朱轶群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他说不下去了。

“轶群啊。”唐母出现在了唐亮身旁,“小亮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没想到,你和小亮都死得这么早……哎,造孽啊!”

朱轶群眼眶红润,拥抱着唐母。

没有一点点温度,果然是鬼。

张晨看着这一幕,觉得很无语,敢情整个房间就自己一个活人?

不对!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张晨皱着眉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咱下去吃饭吧。”唐亮说道,“好好叙叙旧。”

“嗯!”朱轶群笑道,又走到了张晨身边,“一起下去吧。”

唐母和唐亮相视一笑,先走出了房间。

张晨点点头,悄悄打开了地狱公寓。

请输入宾客姓名!

“唐亮!”

输入错误!

“呲……”张晨感到一股寒意直冲头顶。

朱轶群瞥到这一幕,也彻底呆住了。

“特么到底是什么人啊?”两人对视一眼,真……真刺激。

“你们怎么还不跟上来?”唐亮回过头道。

“哦,马上就来。”张晨看了朱轶群一眼。

张晨跟了上去,他发现唐亮走路果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张晨走在楼梯上,楼梯年久失修,发出一阵嘎吱声,好像随时都要断掉。

唐亮和唐母走在前面。

是时候了!

张晨把握住时机,铆足了劲把尖叫鸡砸在唐亮的后脑勺。

啪!

精准的一击,唐亮的脑袋上冒出一阵青烟,脸拧成了一团。

“跑!”张晨带着朱轶群往楼下冲。

“老妖婆!”张晨又是一鸡挥出。

唐母的身手异常敏捷,一个侧身就躲过了这一击,张晨则从她身旁掠过。

“呼呼!”张晨大口喘着气,一路飞奔。

“张晨。”朱轶群说道,“不对啊!咱们已经跑了快一分钟了!”

张晨慢慢停下脚步,插着腰直喘气,“好像是……楼梯口怎么还是那么远?”

想到这,他又回过头去,怎么特么还在二楼楼道口?!

“好玩么?”唐亮惨白的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啊!”朱轶群脚一蹬,晕了过去。

“还……还行。”张晨咽了口口水,看了眼朱轶群,“不争气的东西。”

张晨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怎么搞?”

“清蒸吧。”

“不不不,红烧比较好。”

张晨晕晕乎乎地睁开眼,就听到了这些话……

他发现自己被绳子五花大绑,吊在了半空中。

朱轶群在他旁边吊着,都快哭了。

张晨使劲甩了甩头,环视四周,他们好像在二楼的一间屋子里。

屋子中间有口大锅,两只黑影正在烧火。

角落里一堆白色的东西,是……人骨!

还有几个头骨像不倒翁似地摇摇晃晃……

张晨马上明白了一切,敢情是这两只黑影在搞鬼?

这巷子里其他人哪里是搬走了啊,这是死光光了……

他也想清楚了一切,为什么一楼那么干净?正是因为黑影们心虚,所以打扫得有些过分了。

“喂!那个谁!给大爷我唱个歌听听。”一只黑影喊道。

张晨和朱轶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别看了,就是说你呢小鬼。”黑影指着朱轶群道。

“大……大哥,我不会啊。”朱轶群笑得比哭还难看。

“怎么回事啊小老弟?”另外一只黑影说道,“男人应该勇敢一点,霸气一点。”

朱轶群一时语塞,憋得脸都红了,突然大声吼道,“老子不会!”

黑影:“???”

张晨:“???”

张晨有些佩服朱轶群,你小子头咋这么铁呢?是不是戴了三级头啊?

“先把这小子煮了吧。”黑影明显不耐烦了,提着朱轶群走到锅边。

锅里正冒着热气。

“不……不要。”朱轶群颤抖着喊道。

“咋了,刚刚还挺勇敢啊?”黑影冷笑道。

“张晨!救我!”

张晨早就行动了,他使劲挣松绳子,手勉强可以活动了。

“不管了!”张晨点开了地狱公寓,打开了包黑炭的房间!

18 嘤嘤怪

整个房间黑雾冲天,唯有朱轶群那杀猪般的叫声不绝于耳。

“是谁?”两只黑影惊疑不定。

黑雾散尽,包黑炭出现在房间里。

只见包黑炭一手捏着兰花指,一手提着衣摆,身姿妖娆……

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眨个不停,对着两只黑影疯狂放电……

黑影:“呕!”

张晨、朱轶群:“呕!”

张晨满脑门黑线,这又是在扮演哪个角色?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包黑炭把嗓子压尖,学着戏剧名旦唱出一句木兰辞。

一颦一蹙之间骚气弥漫……

“够了!”一只黑影吼道,“你特么谁啊?”

“死人妖!”另一只黑影干呕道。

张晨和朱轶群突然有些同情他俩了,竟然骂包黑炭,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小女花木兰,年方十八,今日遇得两位好儿郎,共度良宵,岂不美哉?”包黑炭踱着猫步往黑影走去。

张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话从肌肉大汉口里说出来,怎么听都不对劲啊。

“莫挨老子!”无形浪潮拍向包黑炭。

咕嘟。

包黑炭一指点出,浪潮只留下一个气泡,而后炸开了。

“嘤嘤嘤!”包黑炭“娇羞”着把黑影抱住。

“强……强人锁男?”张晨咽了口口水,忙让朱轶群解绳子,搞不好自己待会也会被……

“啊!快放开我!”被抱住的黑影惨叫道,“死基佬!”

另外一只黑影把所有手段都施展了出来,却发现根本伤不了包黑炭。

“大爷,一起来啊~”包黑炭将另外一只黑影也拉进怀里。

“这是……男上加男?”朱轶群问道。

张晨投以赞许的目光,孺子可教也。

“你为什么不抓他们两个?”高一点的黑影都快哭了,“你看他们两个小白脸,不是更俊俏?”

“对啊对啊!”两只黑影都很无奈,打又打不过,还能怎么办?

张晨和朱轶群闻言,都愣了一下,他们很想把两只黑影给杀了。

包黑炭回头望了一眼二人,不屑地回过头去,“他们太白了,还是你俩的肤色最好。”

黑影:“……”

长得黑也有错?

他们这才意识到,眼前这大汉的特点不就是黑么?

两只黑影继续哀嚎着,张晨的绳子已经被解开。

“你们去哪?”就在张晨和朱轶群走到门口的时候,包黑炭的声音传来。

“问你呢!”朱轶群说道。

“问的是你!”

“别吵了,问的你们两个。”包黑炭不耐烦道。

“木兰姐姐~”张晨感觉胃里在翻滚,“你在干正事,我们在这不是打扰你们了吗?”

包黑炭点了点头,“嗯,说得有点道理,你们走吧。”

“可是……”张晨为难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下不了这楼梯。”

“哼!最低级的结界而已。”包黑炭手一挥,一股黑雾飘出了房门,“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谢谢姐姐!”张晨赶紧跑到楼道口,只用了几步便到了一楼。

阳光从门口穿了进来,张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快走吧!”朱轶群已经跑到了门口。

张晨也跟着朱轶群往巷子口跑。

这次把包黑炭放出来,很可能酿成大祸。

可是楼上那三只,张晨一只也打不过,他能怎么办?

当然是保命要紧啊!

张晨一边跑着,还不忘回头看看,确定没有鬼跟着,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油门一响,摩托车窜了出去,只留下一名路过的大叔在黑色尾气中思考人生……

大叔根本不知道,就在离这不远的屋子里,两只黑影正在被折磨。

包黑炭突然把两只黑影丢到角落,一股煞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本王岂是尔等可碰?”包黑炭吼道。

两只黑影面面相觑,这特么又在cos哪个人物了?

“奴才知错!”两只黑影忙跪下来,他们实在是被折磨得没脾气了。

“本王的虞姬呢?”包黑炭问道,“你们又是何人?”

“小的是阿大,这是我兄弟阿二。”高个黑影谄媚道。

两鬼对视一眼,敢情开始演楚霸王了?

“大王!刘邦那厮已经把我们包围了!”高个黑影哭道。

“什么?!”包黑炭仰天长叹,“大楚亡了?!”

“大王,虞姬已经自刎了。”矮个黑影马上反应过来,配合着演出。

“啊~”包黑炭唱道,“天要亡我,非战之罪啊~”

噌!

一把黑剑凭空出现在包黑炭手上,包黑炭一抹脖子,倒在了地上。

“这就死了?”两只黑影都被整懵了。

各种死法他们都见过,自己玩死自己还是活久见。

“大王?”一只黑影试探道。

良久,包黑炭也没再动一根手指头。

“欧耶!”两只黑影跳起了舞,“这家伙真死了!”

“谁死了?”

“那变态死了!”高个黑影笑道,“嗯?”

黑影:“???”

地上哪里还有包黑炭的影子?

“我在这呢。”包黑炭拍着两只黑影的肩膀道。

“呵呵。”两只黑影回过头,都快哭了,“大王您还活着啊!真是太好了!”

“大王?”包黑炭说道,“你们有没有搞错,我是鬼差。”

黑影:“……”

人物变化咋这么快?他们都快跟不上节奏了!

他们不知道,包黑炭这是本色出演啊……

“那您现在要……”

“我现在要弄死你们!”包黑炭说道,“谁让你们是鬼呢?”

“呵呵,您真幽默!”

彭!

整栋老房子都在颤抖,两只黑影已经吓得无力反抗。

包黑炭伸出一只手掌,嘴唇蠕动着,不知道在念什么。

一眼黑色的漩涡浮现在包黑炭的掌心,一股巨大的撕扯力将黑影笼罩。

“啊!”他们只来得及发出最后的惊呼,而后被吞进漩涡之中。

“味道还不错。”包黑炭舔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

“这房子没必要存在了。”包黑炭一跺脚,房梁先坍塌下来,墙上开始出现裂缝。

轰隆!

整栋房子变成了废墟。

一道魁梧的身影站在残垣上,凝视着远方,“趁着现在清醒,该去把那小鬼解决了,毕竟,那才是美味啊。”

“阿嚏!”朱轶群坐在摩托车后座,打了个喷嚏,“谁特么在说我坏话?”

19 如来佛祖

“好爽。”张晨从公厕里走出来,“可把我憋坏了!”

朱轶群又捧腹大笑,“一想到你骑车的时候腿一直抖,我就想笑。”

张晨黑着脸,他也不想啊!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看着熟悉的街道,张晨的心才归于平静。

咕噜噜!

张晨摸了摸肚子,“去吃饭吧。”

朱轶群马上屁颠屁颠跟在张晨后面,开始流口水……

“咱们吃啥?”朱轶群舔嘴道。

“带你去大酒店吃一顿。”张晨走在人行道上。

“哇塞!”朱轶群先是一喜,不过马上垮下了脸,“你特么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

“放心,真是大酒店。”张晨笑道。

朱轶群这才笑着跟在张晨身边,“您真是我亲哥啊!”

马路对面有很多家店铺。

路上车子并不算太多,毕竟这里不是繁华地段。

“当当当当!”张晨指着一家店铺说道,“大酒店到了!”

“张晨!”朱轶群吼道,“你以为我不识字呢?这特么是沙县小吃!”

“对啊。”张晨摊手道,“这可是全国连锁大酒店,便宜又好吃,谁吃谁知道。”

朱轶群:“……”

“得,你爱去不去,我先进去吃了。”张晨笑着走进店里,冲着老板娘说道,“拌面扁肉。”

“好嘞。”

张晨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朱轶群不情不愿地进来。

现在不是饭点,店里客人并不多,只有一男一女坐在张晨旁边那桌。

男的挺年轻,女的也挺漂亮,都穿着高中生校服。

“你想什么呢?”张晨肘了一下发呆的朱轶群。

“我想我的初恋了。”朱轶群满脸羡慕地看着隔壁桌的一男一女。

嗯,张晨也开始冲着隔壁桌发呆。

也不知道阿霞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

“墨心!”

张晨和朱轶群都被这一嗓子吓得不轻,思维回到了现实中,皱着眉看向半跪在地上的男生。

“陈光,你干什么?”女孩惊呼道。

“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对你好的!”陈光双眼变成了发电机,拼命放电,“我发誓!”

“你先起来。”女孩红着脸,“有人看着呢。”

“我不管!你不接受我我就不起来!”陈光说道。

“额……”老板娘走了出来,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又走进了厨房,“你们继续。”

“还是年轻好啊!”厨房里传来老板的感慨声。

“我不起!”陈光倔强道。

张晨摇了摇头,这孩子真是个直男啊,有这样追女孩子的?

“陈光,我直接给你说了吧。”女孩板着脸说道,“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张晨和朱轶群看着这出狗血剧,觉得津津有味,如果有把瓜子就更好了。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喜欢的男生,他注定闪耀,浑身发光!”女孩眼里都是小星星。

张晨愣了愣,嘀咕道,“你特么说的是如来佛祖吧?”

女孩:“……”

男孩:“……”

朱轶群则一脸佩服,“张兄真乃神人也!”

“那……”张晨说到一半,突然躲在了桌子下面。

“怎么了?”朱轶群问道。

一男一女也满脸懵逼。

“包黑炭啊!”张晨低声道。

朱轶群看向门外,果然有一名皮肤黝黑的大汉从店门口走了过去,除了包黑炭还有谁?

足足过了十秒钟,张晨才长出了一口气。

“小弟,你的拌面扁肉好了。”老板娘端着碗走出来,“你躲在桌子下面干什么?”

“呵呵,手机掉地上了。”张晨坐回原位。

呲溜呲溜!

张晨风卷残云,很快就消灭了这些食物。

“嗝~”朱轶群捂着肚子,“好饱。”

张晨付完钱,快步离开大酒店。

“小丽,别在意了,那家伙原来是个神经病啊。”

“嗯嗯!”

张晨闻言,身形一僵,他又忘了别人看不见朱轶群……

“小伙子。”

张晨刚走出门,下意识看向右边。

“我特么……”张晨苦笑道,“包大哥好……跑啊!”

包黑炭这是想干嘛?明明有正面刚的实力,还非要当伏地魔?

轰!

张晨感觉后背发凉,忙一挥尖叫鸡。

“卧槽!”张晨甩了甩手,“好痛!”

彭!

路边的垃圾桶被一股力量击中,瞬间变得比被捏扁的易拉罐还惨。

“卧槽!”张晨瞥了一眼垃圾桶,“玩真的?”

包黑炭变得严肃,看着尖叫鸡若有所思。

请输入宾客姓名!

“包黑炭!”

张晨将摄像头对准身后,可是根本不见包黑炭的身影。

“我在这呢!”包黑炭笑呵呵说道,他已经站在了张晨身旁,“我还会上当么?”

“那孩子是不是傻?”

“现在的年轻人啊……”

周围人越来越多,都对张晨指手画脚。

张晨黑着脸,不就是拿个尖叫鸡乱跑么?至于么?

不过当他看向身旁时,他连连冲着人群道,“谢谢!谢谢大家!”

朱轶群也快感动哭了,“真是好人啊!”

不知道为什么,人一多,包黑炭就跑了。

“张晨?”身着红色毛衣的女孩从人群中走出来。

“桐木。”张晨乐呵呵打着招呼。

“你在这干什么?”桐木偏着脑袋问道。

“没有,我准备回家。”

“好巧,我也是。”桐木笑道,“一起吧。”

“好。”张晨也笑了。

好歹人家送过自己苹果不是?

张晨从人群里挤了出去,回头瞥了一眼,心下一惊。

如果大爷大叔们的眼神可以杀人,张晨已经死了万遍……

两人走在路上,一时间都不知说些什么好,就这么静悄悄走着。

几分钟就到了楼下,便利店一如既往开着,老板正在门口玩手机。

“张晨回来啦?”老板油腻的脸上笑容灿烂。

“嗯,李哥,这是新搬来的住户,桐木。”张晨介绍道。

“桐木……好名字。”李哥摸着地中海道。

“李哥好。”桐木回以微笑。

“我们先上去了。”张晨挥了挥手,和桐木走进大楼。

到了五楼,张晨和桐木相视一笑,桐木先回家了。

“咱们老百姓,今儿真呀嘛真高……兴。”张晨哼着小曲,打开了门,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回来了?”包黑炭躺在沙发上,电视里正在放着“喜洋洋”。

“包哥,您继续,我先走了。”

20 钱多多

“站住!”

张晨僵在原地,满脸堆笑,“包大哥有何贵干?”

“进来,把门关上。”包黑炭目光一刻也不离电视,“哈哈哈!”

砰!

张晨苦着脸走进屋子里。

“给我捶捶腿。”包黑炭拍拍大腿道。

他并没有觉得张晨会跑。

张晨则觉得自己肯定跑不掉,还能怎么办?锤呗。

咚咚咚!

“肯定是卖保险的。”张晨心下一紧,不动声色道。

这时候不论是桐木,还是爸妈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包黑炭不是他能对付的。

“别管他。”包黑炭享受着。

咚咚咚!

“谁特么打扰老子看喜羊羊?”包黑炭满脸不耐烦,“去,开门。”

张晨只得磨磨唧唧走到门口,“不是让你别来卖保险了么?我不买!”

门开了,只有一道陌生的身影。

白胡子的老僧,身形佝偻的老僧,目光炯炯的老僧,披着破袈裟的老僧正站在门口。

“施主。”老僧双手合十。

“说了我不买保险!”张晨怒道,“还要我说几遍?快走!”

张晨还不时瞥一眼包黑炭,发现包黑炭依然在看喜羊羊,他才稍微放心。

“施主,老衲方才在街上见到施主,知晓施主必有一劫,特来化解!”老僧说道,“阿弥陀佛!”

“你为什么帮我?”张晨愣了一下,心下拿不定主意,难道真是高僧?

“老衲知晓有一鬼差缠着施主。”

张晨闻言,心下大惊,这老僧莫非真有过人之处?

“至于为什么帮你。”老僧笑眯眯地伸出右手,拇指、食指、中指交错,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懂的。

“请吧。”张晨让开了路,他决定试试,反正有地狱公寓在,包黑炭也没那么容易伤到人。

“张晨,怎么还没赶走卖保险的?”包黑炭转过头,一股煞气弥漫开来,“老秃驴,你来这作甚?”

“呵呵,老衲与这位施主有几分善缘,还请鬼差大人高抬贵手。”老僧再次双手合十,满脸慈悲。

“荒唐!”包黑炭怒道,一把黑剑出现在他的手中,“我会怕你不成?”

“唉……”老僧摇头道,“如若大人执迷不悟,那老衲只好得罪了。”

包黑炭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黑剑直指老僧。

“阿弥陀佛!”老僧双手合十,闭上了眼,袈裟竟然自行褪落。

老僧干瘪的上身裸露着。

张晨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是要打架么?怎么还闭上眼了呢?

老僧嘴唇蠕动着,他的上身皮肤开始浮现金光。

不足片刻,老僧自头顶到肚脐的皮肤全都变成暗金色。

“哼!”包黑炭冷笑道,“不过半步金身而已。”

半步金身?张晨听得一脸懵逼,好像挺厉害的样子?可是包黑炭好像并不怕啊。

“喝!”老僧睁开眼,蓄势待发。

“喂?好的。”包黑炭突然取出一部手机,接起了电话,紧接着说道,“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不然我锤死你!”

嗖!

等张晨反应过来,包黑炭已经消失了。

“这特么……”朱轶群也看得满脸懵逼,“就没见过这么怂的鬼差。”

“呵呵。”老僧穿上袈裟,冲着张晨笑道,“施主,您看……”

“好说好说!”张晨取出剩下的几张纸币,塞进了老僧手中,“谢谢您。”

老僧黑着脸,“施主,佛讲究六字真言,我觉得六十最好。”

张晨摊了摊手,“我没现金了。”

“好说好说。”老僧解开袈裟,“扫码也行。”

张晨:“???”

朱轶群:“???”

还能有这操作?

“左边是微信,右边是支付宝。”老僧笑道。

“服了!”张晨扫了微信,转了六十过去。

张晨还是很佩服老僧的,光是赶走包黑炭那一手,就已经很牛逼了。

“若是没什么事,老衲就先走了。”老僧又说道,“老衲法号钱多多。”

神特么钱多多……

张晨和朱轶群再次开始怀疑人生,这真的是高僧么?

“等一下!”张晨拦住老僧,“我还有件事情想请教您。”

“好说好说。”老僧再次做了个数钱的动作,“阿弥陀佛。”

张晨硬着头皮转了六十块,“我想问您,如果我的岳父嫌我赚钱太少,不让我和我女朋友结婚,我应该怎么办?”

老僧突然盘坐在地上,入了定。

“圣僧?请问我应该怎么办?”张晨再次问道。

“施主且看。”老僧用食指在地板上比划着,竟然形成了金色的字。

张晨和朱轶群对视一眼,真是高僧啊!牛逼啊!

比划完,老僧再次入定。

“h**f?”张晨看着地上的字母,陷入沉思,“您是说,我和女朋友合久必分么?”

老僧连连摇头,“非也,非也!”

张晨心下一喜,“您是说我要厚积薄发?”

老僧再次摇头,“我是说你好几把烦!六十块钱也想问这么高深的问题。”

张晨:“……”

“施主,你我缘分未了,日后必能再见。”老僧突然站起来,转身离开,“阿弥陀佛!”

张晨追了上去,却发现怎么也追不上。

老僧明明在走,张晨明明在跑。

可就是越离越远。

老僧最终消失在了楼梯间。

“真是高人啊!”朱轶群感叹道,“你肯定很崇拜他吧?都追上去了。”

“崇拜个屁啊!”张晨捂着胸口,“我是想追回我那六十块钱啊!”

“张晨?”桐木站在走廊上,“你在干什么?刚刚你家好像很吵。”

“哦,刚刚有个卖保险的来我家。”张晨强忍着心痛,“他已经被我赶走了。”

“呵呵,那就好,我先进去了。”桐木笑着走进屋子,又探出头笑道,“没看出来啊,你喜欢看喜羊羊。”

张晨黑着脸走进家里,看着窗外的晚霞,开始怀疑人生。

怎么就替包黑炭背锅了?

“那特么不是钱多多么?”张晨惊道,朱轶群跑过来,也是满脸震惊。

楼外马路上,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停在路边,车门缓缓下降,钱多多正坐在驾驶座上。

钱多多似是心有所感,看了一眼张晨的方向,笑得露出了他参差不齐的牙齿。

嗡嗡!

跑车轰鸣声传出,兰博基尼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21 一个一个来

滴滴滴!

张晨翻了个身,裹了裹被子。

手机响了好久,张晨才接通,“谁啊?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张晨打开灯,看了一眼闹钟。

晚上十点多。

“哦,是蒋为啊,行行行,我现在就去。”张晨一下就清醒了。

三十秒整装待发,走出卧室。

“我一定会回来的!”灰太狼的声音从电视里传来。

“哈哈哈!”朱轶群正在看电视,见张晨出来,马上换了台,“诶?你怎么不睡了?”

“呵呵,我都看到了。”张晨笑道,“白天谁说包黑炭幼稚来着?你们鬼怎么都好这一口?”

朱轶群的脸拉得比马还长。

“不逗你了,走吧,出去吃大餐。”张晨已经走到走廊上了。

“我不去。”朱轶群冷声道,“我已经看透你了!”

“真不去?”

“真不去!”

砰!

楼外面空地上,一群大妈还在跳广场舞。

张晨发动了摩托车,刻意开得很慢。

“嘿嘿。”朱轶群飘到后座,“我可不是为了吃的。”

张晨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加快了车速。

晚上的街道总是最美的。

十点多夜市才刚刚开始,形形色色的人在路边行走。

再次来到烧烤摊,张晨只瞟了一眼,便寻找到了蒋为的所在。

没办法,汉奸一样的中分头实在太有辨识度。

并不是说没其他人留中分,只是这发型在蒋为头上比较突出。

“大老板什么时候还吃路边摊了?”张晨坐到蒋为对面。

两人相视一笑。

“吃腻了山珍海味,你还别说,真香!”蒋为含糊说道。

朱轶群哈喇子已经流了一地,拼命吸着烧烤,“还是你这朋友壕啊!”

张晨忍不住摇头,还好蒋为看不见朱轶群,不然太丢人了。

“你今天找我干什么?”张晨也开始撸串,他可是好久没吃肉了。

“没啥,就是叙叙旧。”蒋为笑道,“还是读书的时候好啊。”

张晨没有搭话,就这么盯着蒋为。

“我知道我帅,别再看了,怪不好意思的。”蒋为故作害羞道。

“屁憋着不难受么?”张晨把签子放到盘里,“有屁快放!”

“这……”蒋为挠着中分头,思来想去,“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小子跟我还客气什么?”张晨没好气道。

“不是……”蒋为说道,“哎!你自己看吧!”

蒋为把一张红色的帖子拍在桌上,“艹他妈的赵强,这是怎么回事,阿霞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张晨缓缓打开帖子:新人赵强、何霞。

“兄弟?”蒋为拍了拍胸脯,“要是去干架,记得带上我!”

张晨死死咬住嘴唇,甚至渗出了一丝血,“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你是不是被刺激傻了?”蒋为指了指脑袋,眼中尽是担忧。

“放心吧兄弟。”张晨拍了拍蒋为的肩膀,把那天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我现在就去干他娘的!敢抢我兄弟媳妇!”蒋为吼道。

四周的人都看着张晨这桌,一脸懵逼。

“你冷静点。”张晨拉着蒋为坐下,“我已经有计划了。”

“什么计划?”蒋为压抑着愤怒。

张晨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这兄弟真没交错。

“这事情,你不用插手。”张晨冷声道,“我会亲自解决的。”

“不行!”蒋为坚决地摇头,“你一个人哪里干得过赵强?他家有多大势力,我很清楚。”

“你听着!”张晨一拍桌子,“我已经隐忍很久了,我不是想要证明我了不起,我只是想要告诉他们,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张晨看了一眼四周,道了声抱歉,继续和蒋为对瓶吹。

他们两个都没注意到,角落里一名尖嘴猴腮的小个子溜到了马路对面,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

酒过三巡,竹签摆满桌。

“再……再来!”蒋为瓶子举到一半,直接垂了下去,酒流得满地。

“你小子不行了啊。”张晨趴在桌子上道。

“张晨,我给你说个事。”蒋为醉眼朦胧道,“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很……”

“哟哟哟!这不是咱们张哥和蒋哥么?”

张晨循声望去,赵强迎面走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十来名西装革履的大汉。

附近的吃客见状,都远远躲开了。

“听说你想要找我拿东西?”赵强把脚翘在桌上,“我就在这,来拿啊?”

“呵呵。”张晨眼中尽是嘲讽之色,“阿三哥哥怎么跑中国来了?”

朱轶群和蒋为都忍不住笑了,赵强的头上缠了高高的一堆绷带,还真有点像阿三。

“你……”赵强手一挥,“给我打!”

大汉们纷纷冲上来,蒋为还没站起来就被按住了。

“张晨!快跑!你打不过他们的。”蒋为脸贴在桌上,艰难地喊道。

张晨瞥了一眼朱轶群,一挥尖叫鸡。

“你特么是想笑死我么?”赵强坐在椅子上,“用尖叫鸡打架?”

“哎哟!”一名大汉捂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

这自然不是尖叫鸡的功劳,张晨已经试过了,尖叫鸡对活人没用。

赵强:“???”

吃瓜群众:“???”

“小心点,那小子有点邪乎!”倒在地上的大汉说道。

“哎哟!”又是一名大汉被飞起来的椅子给砸了。

吃瓜群众都是一脸活见鬼的表情,头一次见椅子会自己飞的!

“哼!”张晨以尖叫鸡作剑,直指众多大汉,“想死的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大汉们都有些犹豫,一时竟然没谁敢上来。

“卧槽!牛逼啊!”蒋为已经醉意全无。

嗖!

张晨朝按着蒋为的两名大汉一挥。

朱轶群马上拿着两个酒瓶砸在他们后脑勺。

“那天果然是你小子!”赵强怨毒道,不过他知道打不过张晨,只能咬咬牙,“撤!”

大汉们互相搀扶着,挟裹着赵强往车里跑。

“哪有那么容易走?”张晨再次挥手,朱轶群搬着一箱子啤酒砸在了赵强头上。

“啊!”赵强传来了杀猪般的嚎叫,啤酒顺着他头顶流下,给他洗了个澡。

“走走走!”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一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驱车仓皇离开。

“你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蒋为不解道。

“我一直……嗯?”张晨无意间看了一眼对面公寓楼。

一把油纸伞从楼顶飘了下来,伞下面好像还有个人。

“我有点事先走了!”张晨不待蒋为回答,直接开车往那栋公寓赶去。

22 孙寒

摩托车停在了一栋公寓楼下。

眼前是一方花坛,叶片在车灯照射下反射出暗光。

车灯不及之处,是成片的阴影。

张晨仰着头,“油纸伞呢?”

“在那!”朱轶群指着公寓七楼的阳台。

张晨看过去。

油纸伞已经落在阳台上,一道人影坐在阳台上,背靠着栏杆,头耷拉着。

目光所及,张晨隐约分辨出那人穿着一袭白衣。

一定有古怪!

“走!”张晨下定决心,这人身上疑点太多,必须探个究竟。

张晨钻进了f单元楼里。

电梯摆在眼前,但是张晨扭头钻进了楼梯间。

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时,坐电梯无异于自杀,被堵在里面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走楼梯尚且有回旋的余地。

楼梯间里漆黑一片,只有一些“安全通道”的指示牌绽放着幽绿色冷光。

“喂!等等我!”朱轶群屁颠屁颠追上张晨。

张晨回头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朱轶群撇嘴道,“他怎么说也救过我一次,你也是。”

“嘿嘿。”

没想到这胆小鬼也能有胆大的时候。

张晨收起心思,小心翼翼走着每一级阶梯。

闪光灯照亮有限的空间。

“注意点看不见的地方。”张晨压低声音道。

哒哒哒!

整个楼梯间只有他的脚步声回响。

“你怕么?”张晨看了一眼朱轶群。

“怕……不怕。”朱轶群捏紧拳头,“你猜。”

张晨轻笑一声,朱轶群啊朱轶群,你这就差贴在我背上了,还不怕?

当然,张晨没有戳穿他。

“啊!鬼啊!”朱轶群突然炸毛了,指着七楼楼道口。

“大惊小怪什么?”张晨说着也看向楼道口,“啊!鬼啊!”

“小伙子,大惊小怪什么啊?”一名老婆婆正站在楼道口。

“呼!”张晨长出一口气,原来是个人啊,只是这老婆婆长得瘆人了点。

简直神似香港鬼片扮鬼专业户里那个老婆婆啊……

这是张晨整个童年的阴影。

老婆婆轻笑一声,指着朱轶群道,“没想到还有个同类啊。”

“鬼啊!”朱轶群躲到张晨后边,张晨则紧握着尖叫鸡,双腿打战,“老婆婆你在这干什么?”

“唉……在等我家老头子呢。”老婆婆叹了口气,“他出去和朋友打牌了。”

张晨听得一愣一愣的,鬼还有这么多娱乐活动?他只能对朱轶群投以询问的眼神。

朱轶群意识到自己也是个鬼啊,我怕什么呢?胆子也大了不少,站到张晨旁边。

“打牌也不算什么,咱永乐殡仪馆还有迪厅呢!”朱轶群很自豪。

“真·坟头蹦迪?”张晨不敢想象那画面,实在是太美妙了。

“那里面啥都有,贼好玩。”

“我怎么感觉你在瞎掰?”

“好吧,我没进去过。”朱轶群黑着脸道,“我没满十八岁。”

“哈……”

“小伙子,让一让。”一道沧桑的声音传来,愣是把张晨给噎住了。

一名佝偻的老头子穿过张晨二人,笑着走向老婆婆。

“死鬼!还知道回来?”老婆婆冷声道。

“亲爱的,这里还有外人呢,留点面子。”老头子挽着老婆婆手道。

张晨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行行行。”老婆婆无奈道,又冲着张晨二人一笑。

一阵风刮过,哪里还有二鬼的踪影?

“走吧。”张晨和朱轶群对视一眼,走到了走廊里。

只有左右两户人家,相互对立着。

咚咚咚!

张晨敲了敲他右手边这扇门。

没有人回应。

咚咚咚!

“谁啊,大半夜的!”屋子里传出一阵脚步声。

嘎吱!

门打开了,一名穿着睡衣的男人出现在张晨身前。

“老四?!”朱轶群惊呼。

“老四?”张晨问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我在说什么,你特么在和谁说话呢?没事我就先回去睡了。”男人有些不耐烦,想关上门。

朱轶群很快把细节说了一遍。

“哎,您别急!”张晨按住门,“您叫孙寒么?”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孙寒挑了挑眉,“哟,现在卖保险的可真是敬业啊,大半夜还上门推销?”

张晨很无奈,怎么就被当成搞推销的了?

“您听我说,我是朱轶群的朋友。”张晨摊手道。

“你特么调查我资料也不弄仔细点,我这兄弟都死了十年了!”孙寒脸色一沉,再次关门。

“我知道你叫六六!”张晨急道。

“嗯?”孙寒震惊道,“这名字只有哥几个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您别管了,我现在有急事。”张晨恳切道,“我有个哥们落在你阳台上了,我来捡他呢。”

“神经病吧?”孙寒不耐烦,“我家阳台有没有人我还不知道?”

“我带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张晨知道废话再多也没用,直接挤进门里,径直走向阳台。

“你干什么?”孙寒追上去,“你给我站住!”

张晨飞速拨开窗帘,又打开了落地窗。

一名白衣人正坐在地上,深深埋着头,留着陈浩南一样的头发。

隐约能够看见他白皙的皮肤,胸口的白衣已经被血染红。

“你看。”张晨摊手道。

“怎么会?”孙寒愣在原地。

张晨忙蹲下身子,探了探鼻息,长出了口气,还活着就好。

朱轶群也放松了不少,和张晨围着白衣男人,继续检查着。

“小……小心。”白衣男人眯着眼,轻声说道。

“你说啥?听不见!”张晨把耳朵贴在了他耳边。

“小心!”男人咬牙说完,头一偏,又晕了过去。

“小心?”张晨念叨着,脸色剧变。

这一刻,唐亮家的情形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唐亮和唐母变成黑影,他记忆犹新。

“啊!”张晨身后传来孙寒的惨叫声。

张晨回头望去。

孙寒站在客厅里,一道黑影从地板里冒出来,想要和孙寒融为一体,只是孙寒拼死抵抗,那黑影没能马上夺取孙寒的身体。

两名老人凭空出现,对着黑影拳打脚踢,黑影却继续侵蚀着孙寒。

“哎哟!”两名老人被黑影一拳轰出几米远,站都站不起来了。

“朱轶群!救人!”张晨握着尖叫鸡就冲了过去。

朱轶群也没含糊,搬着阳台上的花盆跟在张晨后面。

23 燃烧

朱轶群举着花盆,一时间下不去手,害怕误伤到孙寒。

“你对我用了什么妖术?不要过来!”孙寒咆哮着。

“我在帮你,请相信我!”张晨急道,继续冲向孙寒。

张晨意识到孙寒只能看见自己和晕倒的白衣人。

黑影上出现一张狰狞的脸,嘴角噙着一丝嘲讽。

房间不大,对于张晨而言不过几步之遥。

可是孙寒周身的空气仿佛变成了泥沼,使得他举步维艰。

“啊!”朱轶群把花盆扔向黑影。

花盆悬浮在空中。

“???”张晨感觉很憋屈,空有一身力气,却无从下手。

“怎么办?”朱轶群也急了,他没刹住,也扎进了这片奇怪的场域,动弹不得。

两名老人躺在地上,正是楼道口那对老夫妻。

“放开寒寒!”两名老人扶着腰杆,再次扑向黑影。

“不要过去!”张晨吼道。

为时已晚,黑影探出两只黑手,掐住了二老的脖子。

“唔!”二老双腿弹动,手上用力,想要掰开黑手。

可是徒劳,双方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张晨知道这次栽了,怪不得那白衣人会受重伤,这只黑影比之前的强多了。

“真是聒噪,再吵吵先把你们两个老东西宰了。”黑影说完,继续吞噬着孙寒。

“寒寒!”老婆婆明知不敌,眼中却没有一丝惧意,相反,她怒目圆睁,“你这丑八怪,老娘跟你拼了!”

啪!

老婆婆被抛飞出去,砸在了墙上。

许多粉末从墙上脱落。

孙寒浑身上下除了脑袋之外,全都漆黑一片。

“老太婆!”老头子痛呼,紧接着怒道,“老子和你拼了!”

“啊!”老头子身上冒出缕缕青烟。

幽蓝色的火苗出现在老头子体表。

霹雳啪啦!

火越烧越旺,黑影的手也沾染上了幽蓝火焰。

“疯子!滚开!”黑影松开手,躲到了房间另一角。

孙寒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有我这把老骨头在,别想伤害我孙儿!”老头子身上的火越烧越旺,义无反顾地扑向黑影。

老头子的灵魂只剩下一具骨架。

“不要啊!”老婆婆哭喊着,想要阻拦他,挣扎了几次,都没法站起来。

黑影果断用手拦住老头子,哪怕他手在燃烧,也不敢放老头子到身边。

当!

花盆落在地上,摔得稀烂。

张晨感觉身上的压力消失了。

“我要弄死你!”张晨双眼通红,他眼看着和善的二老被残害,却无能为力。

“咯!”尖叫鸡都被张晨捏得扭曲了,发出一声响亮的惨叫。

黑影下意识缩回手,捂着脑袋直打滚。

老头子则顺势往前一倾,死死抱住黑影。

幽蓝色火焰熊熊燃烧,迅速将黑影吞没。

“啊!”黑影想要摆脱火焰,却被老头子死死按住,“小样,想和你爷爷斗?”

张晨和朱轶群脸一黑,刚想致敬呢,情绪都不连贯了。

大火足足烧了十多分钟。

老婆婆哭了十多分钟。

火光散尽,一切烟消云散。

黑影没了,老头子也没了。

张晨和朱轶群默然,深深鞠了一躬。

……

滴滴答答!

张晨坐在自家客厅里,时针指着两点。

“这家伙不会凉了吧?”朱轶群指着躺在沙发上的白衣男。

白衣男上衣被褪去,缠了几层绷带,血也止住了。

“说什么晦气话!”张晨瞪了他一眼,“孙寒怎么样了?”

“老奶奶在卧室里陪着他呢,他还没醒。”朱轶群犹豫半晌,又缓缓开口,“张晨。”

“怎么了?”

“你说老爷爷是不是彻底消散了。”

“应该吧。”

客厅里气氛变得低迷,两人都沉默着。

张晨斜靠在沙发上,开始思考最近发生的一件件事情。

朱轶群的心愿是见到三个兄弟和他的父母,还有他的初恋。

张晨最先找到了唐亮,可是唐亮已经被黑影替换了。

再就是今天晚上偶遇孙寒,孙寒也差点被吞噬。

不!

张晨想到了一点,指着白衣男说道,“朱轶群,你说若不是有他阻拦,咱们会不会根本见不到孙寒了。”

朱轶群沉吟片刻,一拍桌子,“你是说有人不想让我完成心愿?”

张晨点点头。如此看来,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巧合了。

不过也证明了一点,白衣男不会害张晨。

“我觉得你推测得还不够深。”张晨撑着下巴道,“也许是对方不想让我完成这一单。”

朱轶群点了点头,“你特么是不是惹了哪位大佬?”

张晨摊了摊手,这谁特么知道啊!

咚咚咚!

“谁?”张晨下意识拿起尖叫鸡。

“开门,查水表!”说话声瓮声瓮气的。

张晨脸一黑,神特么查水表啊,有凌晨两点查水表的?

“咯!”

“哎哟我去!”门外传来一声惨叫。

“说人话。”

“我是鬼差,来勾魂的。”

张晨和朱轶群对视一眼,别是来勾这小白脸的吧?

“我这没魂勾,你走吧。”

“我知道你这有个老婆婆,她一直逗留人间,如今是时候转世投胎了。”

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大汉直接穿过大门,走进屋里。

朱轶群已经躲进地狱公寓了。

“现在鬼差都穿得这么正式么?”张晨不由想到了包黑炭,那二愣子穿得跟个老流氓似的。

大汉把衬衣领子捋平,“我可是公职人员。”

“好帅啊!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张晨谄媚道。

“黄大胆!”

张晨:“……”

地府公职人员就没个正常点的名字了?

不过他心里还是挺乐呵的,知道名字就好办了啊,起码心里有点底气了。

“老婆婆。”张晨推开卧室门。

老婆婆回头,慈祥地笑着,她正坐在床沿,抚摸着孙寒的脸。

孙寒已经醒了,也充满爱意地看着老婆婆。

可能是他身体太虚了,所以能够看见老婆婆。

“你怎么来了?”老婆婆望着黄大胆道。

“不好意思,我刚刚被召去总部开会了。”黄大胆摸着鼻子道,“不然老爷子他也不至于……”

张晨一愣,“敢情你们认识啊?”

“嗯,他活着的时候是我家老头子的学生。”老婆婆点点头,继续问道,“我家老头子……”

“对不起,老爷子强行燃烧了灵魂,已经彻底消失了。”

“奶奶,你别走!”孙寒眼泪直流。

“乖孩子,我和你爷爷守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你也安全了,我是时候走了。”老婆婆轻轻抚摸着孙寒的头。

“孙寒就拜托你了。”老婆婆对着张晨一笑,和黄大胆凭空消失了。

张晨怔怔地站着。

“我会的。”

24 小白(第二更)

“咳咳!”

“嗯?你醒了?”张晨醒转过来,看着正在咳嗽的白衣男,心下一喜。

天已经大亮了。

朱轶群还趴在桌子上,睡得跟猪一样,口水流了一桌子。

“这是什么地方?”白衣男嘴唇发白,紧接着捂住胸口,“啊!”

“你别动。”张晨忙按住白衣男,“你现在伤得很重。”

“怎么是你?”白衣男瞧见张晨,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

“呵呵。”张晨打了一杯热水,“就知道是你跟踪我。”

“在下只是奉师命而来,绝无冒犯之意。”白衣男连声道。

“喝吧。”张晨一手托起白衣男的头,给他喂热水。

白衣男稍一犹豫,嘴唇微张,抿了几口,“多谢张兄弟。”

“你特么连我名字都知道?”张晨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跟着我?”

“在下张凌夜,在下说过,是师傅让我秘密跟着你。”张凌夜一脸生无可恋,“如今这般,当如何向师傅交代?”

“我回来了。”孙寒从门外走进了,把几袋小笼包放在桌子上。

“有吃的?!”朱轶群打了个响鼻,第一时间冲到小笼包那。

张晨对孙寒投以赞许的眼神,这人挺会来事的,比朱轶群强多了。

孙寒则看向张晨二人,眼神有些怪异。

“你什么眼神?我们不搞基!”张晨忙把手一松,张凌夜摔在沙发上。

“哎哟!”张凌夜轻呼一声,满脸迷茫地看着张晨,“敢问搞基是何意?”

“搞基就是拜把子!”张晨黑着脸。

朱轶群和孙寒都一惊,有这么骗人的么?

“噢,大恩不言谢,张兄弟,我们搞基吧。”张凌夜认真道,“以后我保护你!”

“噗!”三人嘴里的包子全喷了出来。

“哈哈哈!张晨,人家这么热情,你怎么能拒绝?”朱轶群坏笑着。

“对对对!”孙寒也在起哄。

“对个屁啊!”张晨无奈地看着二人,果然是物以类聚啊。他收回对孙寒的评价。

不过张凌夜你是真的单纯还是装的啊?张晨忍不住扶额,忙端着一碗粥喂到张凌夜嘴边,“拜把子的事情咱以后再说,先吃吧。”

“不,张兄弟,在下无论如何也要和你搞基。”张凌夜眼神笃定。

张晨使劲给他喂粥,“这么好吃的粥还堵不住你的嘴。”

孙寒和朱轶群二人也是好久不见,话多得就像开闸放水一样。

张晨盯着张凌夜,手托着下巴。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孙寒家?那天在老城区你又遇到了谁?”

“咳咳!”张凌夜刚一开口,又咳出血。

他现在太虚弱了,胸口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能活着都是奇迹。

“是我太着急了,你先养伤。”张晨捋了捋头发,主要是他有太多疑题没有解开。

没人会喜欢这种感觉。

“请给在下纸笔。”张凌夜喝完粥,靠在沙发扶手上。

张晨递给了他,看他写字毫无问题,这才放下心。

孙寒二人时而大笑,时而饱含泪水,看得张晨一愣一愣的。

得,这下就自己一个闲人。

现在想什么都没用,还得看了张凌夜写的东西才能制订计划。

张晨看了一眼张凌夜,这男的怎么这么漂亮?

卧槽!我怎么会这么想?张晨觉得这思想很危险,忙打开电视,转移注意力。

“现在播放一则新闻!”一名女主播正襟危坐。

“今天早上,有市民在老城区发现一栋房屋倒塌成废墟,具体时间无法确认。”

主播身后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正是唐亮家所在的位置。

“警方已控制现场,具体原因正在调查当中,据知情人士透露,老城区近年失踪的人口很可能和这栋房子有关。本台记者将会持续跟踪报道。”

啪!

遥控器掉在地上,张晨已经看傻了。

包黑炭敢不敢再牛逼点?直接把房子都给拆了,现在还怎么去找线索?

“怎么了?”朱轶群二人靠到张晨旁边。

“唐亮家被拆了。”张晨一拍桌子,“该死的包黑炭!”

“谁特么骂我?!”不知从哪传来包黑炭那莽声。

卧槽!张晨几人面面相觑,敢情这大佬还没离开啊。

“以后少骂他吧。”张晨低声道。

“咳咳!”张凌夜猛地咳嗽几声,举起了纸。

张晨忙接过纸,“你好好躺着。”

孙寒二人也凑了过来,三人越看越懵逼。

在下和一名神秘人交手过,但在下也不知道他是谁。

在下的确找到了蛛丝马迹,只要和你身边那只鬼有很深关系的人,都可能死。

在下也不知道黑影是谁派来的。

三人:“……”

好像没啥用啊。

“小白啊,你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张晨问道,“咱们过日子也要钱不是?”

“小白?”张凌夜一脸懵逼。

“嗯,以后我就叫你小白了。”张晨觉得这名字很贴切。

“噢,张兄弟开心就好。”张凌夜指着地上的白色袋子道,“里面有一些我珍藏的字画。”

张晨一愣,还有这种惊喜?忙追问,“王羲之的还是颜真卿的?”

“在下的。”

滚!张晨努力克制着情绪。

朱轶群和孙寒已经笑疯了。

“算了,这段时间我养你吧。”张晨无奈道。

“张兄弟若是不嫌弃,在下有一些黄符,张兄弟尽管拿去。”

张凌夜这番话就像熨斗一样,张晨皱着的眉头马上就舒展开了。

“小白啊,你真是我哥们!”张晨迫不及待在袋子里翻找。

黄符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的,连黑影都能镇封。

最重要的是帅啊!以后驱鬼再也不用拿尖叫鸡了。

一垒黄符堆放在袋子里,张晨随便取出来一张,仔细端详着,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让我也看看!”朱轶群围了上来。

“封!”张晨想吓吓朱轶群,挥了挥黄符。

“不要啊!咳咳!”张凌夜痛呼。

“哎哟我去!”朱轶群又没刹住,额头撞在了黄符上。

黄符融入了朱轶群体内。

“哎……”张凌夜捂住眼,“那是风骚咒啊!”

“风骚咒?”张晨一愣,仔细看了看朱轶群,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大爷~陪奴家玩玩嘛~”朱轶群突然满面红光,风骚地摸了摸大腿,朝着张晨吻来。

“卧槽!”

25 打地鼠

星光璀璨,月色正浓。

乡间公路,崎岖不平。

这条路,通向最后一名室友——赵凡的家。

“还有多久到啊?”张晨问道。

摩托车被颠得上下起伏。

“应该快了,大晚上的,我也分辨不清。”孙寒正坐在后座上。

朱轶群仍然在放飞自我。

只是他的嘴唇肿得跟个腊肠似的……

“小白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我爸跟我通过电话了,小白伤口并没有恶化。”孙寒笑道。

“那就好。”张晨继续注视着前方的路况。

张晨也是迫不得已才把小白安置到孙寒父母家,他急着完成任务。

只有三个星期留给他了!更何况还有人在暗处虎视眈眈。

“朱轶群,我怎么发现你一直不提你父母?”张晨突然问道。

“*&m;&*”

“算了,你特么嘴好了再说吧。”张晨一拧油门,摩托车再次加速。

朱轶群有口难言,还特么不是你打的?给我贴咒,还用尖叫鸡砸我嘴!

路两侧的人家渐渐增多,每一户都点着灯。

摩托车开进了一座村庄。

每一家每一户大门都紧闭着,当张晨一行人路过时,总能见到窗户上出现一些人影,张望着张晨等人。

“这村子怎么这么冷清?”张晨神经绷紧,小心总没有错。

“我也不太清楚,我就来过一回。”孙寒挠着头,“前面左拐,应该就到赵凡家了。”

突突突!

摩托车停在了一栋三层小楼下。

外面贴着墙砖,大红色的门明明应当很喜庆,张晨却越看越觉得瘆人。

门上刻着秦叔宝和尉迟敬德的神像。

“赵凡!”孙寒敲了敲门。

嘎吱!

一名皮肤病态白的年轻人推开了门,“孙寒,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他叫张晨,我朋友。”

“你好!”二人点头致意。

张晨很自觉地跟在孙寒后面,一前一后走进了房子里。

“啊!”

张晨忙回头望去,朱轶群躺在离门十多米远的地方。

门上金光闪闪,两名门神逐渐具象,挥舞着宝锏,随时都会破门而出。

“卧槽!这是显灵了?”张晨大惊,忙拦在门神和朱轶群之间,“上神息怒,那小鬼并无恶意,还请高抬贵手!”

“邪祟当诛!”黑脸尉迟敬德怒道。

“老朱?”赵凡惊疑不定。

孙寒一愣,这是被门神给逼得现形了?

“赵凡,这事几句话解释不清楚,你先让门神放了老朱吧。”孙寒忙解释道。

赵凡也知道轻重,忙冲着门神行了一礼,“二位上神,他是我的朋友。”

“哼!”尉迟敬德一摆头,重新化为画像。

秦叔宝儒雅一笑,这才遁入门中。

“呼!”张晨长出一口气,背上全是汗,刚刚尉迟敬德若是要动手,他也不得不出手。

虽然肯定打不过……

一行人走上楼梯,到了二楼客厅里。

墙上挂着稀奇古怪的东西,张晨只认得八卦镜和七星宝剑。

张晨搀扶着朱轶群,他现在嘴不碎了,走路也不飘了。

要是朱轶群一直这样该多好啊!张晨想到这就乐呵。

“雷笑细魔呢?”朱轶群含糊道。

“没。”张晨表情严肃,“我什么时候笑了?”

朱轶群一副看透张晨的表情。

“你们怎么大晚上的过来?”赵凡端来几杯热水。

“老朱想见你啊。”孙寒笑道。

“好多年没见老朱了,我也挺想他。”赵凡也笑了。

朱轶群笑不出来啊,裹成了一个球,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家……你家特么的怎么这么多法器?”朱轶群颤声道。

“这些都是我爷爷安排的,我爷爷是名方士。”赵凡道,“自从老朱出事之后,我就经常遇到黑影,不过都被我爷爷给灭了。他去世前,给家里布置了很多法器,叮嘱我一定不要离开家,这才仙逝。”

谈到他的爷爷,赵凡明显神色黯淡。

张晨和孙寒对视一眼,事情逐渐明了。

“看来老朱的死真不是偶然?”孙寒沉思着。

“你说什么?”赵凡听得一愣一愣的。

张晨忽然一拍大腿,拉着朱轶群走到赵凡身旁,“你们有什么话快点说!”

“???”赵凡和朱轶群都一愣。

“老朱受伤了,先休息会吧,不急。”赵凡关切道。

“真的不行,快点说吧。”张晨态度坚决。

孙寒露出一副恍然之色。

“你有病吧?没看到老朱受伤了么?”赵凡不耐烦了,一把推开张晨,将朱轶群拉到自己身后。

“何方妖孽!”尉迟敬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一束束金光透过窗户,射进客厅里。

“什么情况?”赵凡一脸懵逼。

“还是来了啊!”张晨握着尖叫鸡,走到窗户旁边。

两名门神正站在楼下,挥舞着宝锏。

楼外空地一片漆黑。

不,张晨愕然发现,这特么哪里是阴影,这特么是不知道多少只黑影啊!

“不要挡路。你们不过是分身而已。”领头的一只黑影冷声道。

在他身后,还有十来只与他个头相当的黑影。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一名穿着制服的大汉从地下钻了出来。

张晨一愣,又一名鬼差出现了。

“李大炮,没想到你如此重情重义!”尉迟敬德大喜。

张晨:“……”

真没个正常点的名字么?

李大炮看了看情况,一缩脖子,“你们接着打,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煤气没关。”

嗖!

李大炮遁入地下。

“现在怎么办?”孙寒急道。

朱轶群则躲在了张晨身后。

“还能怎么办,在楼里呆着吧,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张晨摊手道。

“老孙……”朱轶群指着孙寒,“你背后!”

张晨等人忙看过去,只见一只黑影渐渐从孙寒的影子里脱离出来。

“特么什么时候躲在里面的?”张晨又惊又怒,这黑影也太无解了吧,还能躲在别人影子里?

“哈哈,没想到吧!”黑影怪笑着。

“给劳资滚回去!”张晨抡着尖叫鸡使劲砸在黑影的头顶。

这一鸡,愣是把黑影砸回影子里。

“跟我斗?”张晨冷笑着。

“还有!”朱轶群叫道。

只见这一次足足冒出来四个黑头。

“滚回去!”张晨接着敲。

孙寒已经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赵凡和朱轶群看得一愣一愣的。

外面喊杀声震天,里面竟然在玩打地鼠?看张晨那样子,玩得不亦乐乎。

画风突变啊!

26 第一猛将

“嗯?”张晨插着腰,“这些黑影倒是不傻啊,竟然不出来了。”

“还不是你这个瘟神在外面!”

“对对对!出去挨打好难受。”

黑影们的声音从孙寒的影子里传来,张晨脸越来越黑。

孙寒也松了口气,他已经对黑影有阴影了。

“尔等妖孽,速速受死!”楼下传来尉迟敬德的声音。

张晨等人忙跑到窗户边。

尉迟敬德和秦叔宝伫立在大门口,他们身上的宝甲千疮百孔,早已没了当初的神采。

无数的黑影都在黑暗中站着,一时之间竟然没谁敢上前。

“兄弟,好怀念跟随秦王打天下的日子啊。”尉迟敬德看着远方,眼中尽是怀念之色。

“那就再战一场吧。”秦叔宝微微一笑。

“哈哈哈哈!再战一场!大丈夫当如此!”

张晨皱着眉,情况不太妙啊!门神明显撑不了多久了,必须想办法跑路。

其他几人也在关注着战况,没人注意到,客厅里所有的阴影都脱离了原本的位置,汇聚到了孙寒的影子里。

孙寒的影子变成了一个大胖子的模样。

一道庞大的黑影从影子中钻了出来,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敲了敲张晨的后脑勺。

“朱轶群,你特么别闹了!”张晨皱着眉头,“是不是还想多吃几次鸡?”

“我煤油啊。”朱轶群摊了摊手,以示清白。

“哎哟!”赵凡捂着后脑勺,“你们特么谁在搞恶作剧?”

三人一鬼都把双手伸到身前。

只见一只黑手慢慢探出,在几人的注视下,拍了拍张晨的肩膀。

“卧槽!”几人转过身,同时发出了尖叫。

哪来的这么大一只?

“刚刚打得爽么?”大胖子憨憨地问道。

“大……大哥,我知道错了,你要是生我气,就敲我几锤吧,咱们两清了。”张晨直接怂了。

“哎,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诶。”大胖子挠了挠头。

有戏啊!这说不定是个傻子,好糊弄!

几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有喜色。

“大哥你这么英俊,而我这么丑,打我脏了你的手啊!”张晨继续忽悠着。

“讨厌,不要夸人家啦,人家小拳拳捶你胸口,嘤嘤嘤!”大胖子憨憨的声音撒着娇。

呕!张晨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比女装大佬包黑炭还辣眼睛啊!

忽然,大胖子举起篮球那么大的拳头,直接砸向张晨胸口。

卧槽!这特么哪里是小拳拳啊!人家卖萌要钱,你特么要命啊!

张晨忙蹲下身子,巨大的拳头从他头顶擦过,带起一阵劲风。

轰!

墙上出现了一个洞!

“跑啊!”张晨等人全往楼下冲去,不能再呆在房子里了!

“别跑啊!人家还没捶到呢!”大胖子跑得飞起,地板都被震得直晃。

楼梯间里很逼仄,几人只能排成一队跑。

“呼呼呼!”足足过了几分钟,几人迟迟没到一楼。

“张晨。”朱轶群面色难看,“咱四不四又……”

“好像是啊……”张晨也快哭了。

“你们在说啥?”孙寒和赵凡都一脸懵逼。

“你们回头看看就知道了。”张晨和朱轶群唆使着二人,只是他们自己却怎么也不肯回头。

孙寒和赵凡不明就里,往身后瞧去。

“hello!”大胖子正站在他们身后。

他们这才发现,跑了这么久,根本没动啊!还在客厅门口。

“凉了啊!”几人对视一眼。

“张晨,胡诌!”朱轶群急道。

“胡诌个屁啊!那家伙很很难糊弄。”张晨压低声音道。

“胡诌啊!胡诌!”朱轶群急得上蹿下跳。

张晨看着朱轶群的香肠嘴,突然想起来,这家伙现在说话不清楚啊。

符咒!张晨灵光一闪,“你是说符咒?”

“嘚嘚嘚!胡诌!”朱轶群使劲点头。

张晨忙从外套口袋里翻出一叠符咒,查看着背面的说明。

这是小白交给他的,怕他不知道用途,还在每一张符咒后面写了使用说明。

“真是贴心啊!”张晨不忘瞟了一眼大胖子,他好像根本不在意张晨在干嘛。

或者说大胖子觉得张晨等人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再怎么蹦跶也没用。

赵凡几人都沉默着,眼巴巴看着张晨。

现在张晨就是全村人的希望啊!

“有了!”张晨握着一张符咒,符咒背面写着:天神上身符。

张晨毫不犹豫,拿着符咒往自己身上一贴。

彭!

一阵浓雾将张晨包裹在其中。

“有点意思。”大胖子站了起来,不敢再大意了。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落入张晨天灵盖。

“六鼻啊!”朱轶群看得一愣一愣的。

“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祟,遇到本神,还不快快下跪求饶,兴许饶你不死!”张晨的声音从雾中传出来。

比平时多了几分威严。

“装神弄鬼!”大胖子挑衅地挥了挥拳头,“你是谁?”

“吾乃灌江口二郎显圣真君……”

“卧槽!牛逼啊!”赵凡和孙寒搓着手,有救了!

“不要打断本神说话。”张晨冷声道,“吾乃灌江口二郎显圣真君座下第一猛将!”

大胖子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这名头有些唬人!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呢?朱轶群看着浓雾,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汪汪汪!”浓雾里传出几声狗叫,张晨从雾中走了出来。

他半蹲着身子,手中的尖叫鸡变成了一根骨棒。

众人:“???”

“汪!不好意思啊,让各位受惊了。”张晨挠了挠头。

他也不想啊!请哪位不好,偏偏请了只哮天犬!

几人觉得凉了,这次凉透了。

“狗啊!”万万没想到,大胖子打都没打,竟然直接撞开墙逃走了。

众人望着墙上的大洞,一阵凌乱。

这么牛逼的鬼竟然怕狗?

“现在怎么办?”赵凡问道。

“你们在这呆着,我去帮两位门神,汪!”张晨抽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就管不住嘴了?

“汪汪汪!”张晨从墙上的洞钻了出去,落在了空地上。

两位门神正在被围殴,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汪!住手!汪!”张晨大吼道。

众黑影:“???”

所有的黑影都齐刷刷转过头盯着张晨。

“吃我一棒!汪!”张晨挥出骨棒。

只是骨棒刚挥到一半,就变回了尖叫鸡。

张晨一个激灵,一道金光冲出他头顶。

“我……”张晨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你们继续,我先回家了。”

“站住!”

27 偷偷看着你

乌云遮住月光,晚风吹得树枝沙沙作响。

附近楼房的窗帘后面,隐约可见不少人影。

楼外空地寂静无声。

黑影们全都盯着张晨。

门神也望着张晨。

楼上的孙寒等人也看着张晨。

张晨则僵在了原地,迈出的脚悬在空中。

跑不跑?肯定得跑啊!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张晨撒丫子朝着门神狂奔,还不忘捏着尖叫鸡。

“咯!”

“哎哟!”黑影们的惨叫声震天,一个个疼得在地上打滚。

“废物!”唯独最前方的几只黑影没受到丝毫影响,一只黑影头目手一挥。

duang!

张晨感觉自己撞在了一堵墙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脑袋,“哎哟我去!”

不待黑影头目采取进一步行动,两位门神已经飞到了张晨身后,挡住了黑影头目。

“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们?”黑影头目不耐烦道。

“你他妈试试看。”尉迟敬德的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朱轶群,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赵凡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特么是开着音响在说话啊!赵凡的声音估计连村子另一头都能听见。

“给我上!”黑影头目们淡定不住了,大手一挥,所有的黑影全都冲向二楼客厅。

不仅如此,头目们也想冲上去。

尉迟敬德和秦叔宝又怎么会给他们机会,一场大战彻底爆发。

“咯咯咯!”张晨使劲捏着尖叫鸡。

咚咚咚!

许多黑影刚飞上天,马上就像断了翅膀的乌鸦,跟下雨似地砸在地上。

水泥地上出现了一个个深坑。

果然是这样。张晨心中明了,这些黑影的任务就是搞破坏,不让张晨完成任务。

“老赵,其实,在高中的时候,我经常在你晚上睡着了的时候偷偷看你,每次你吃饭,我也会看着你。”朱轶群说话没那么含糊了。

这画风不太对啊!张晨想到一种可能,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不出来朱轶群还好这口?

“你特么有屁快放!”赵凡颤声道,往旁边走了几步,和朱轶群保持距离。

“这句话我忍了十年了,今天我一定要说出来!”

彭!

大胖子再次出现,直接撞开了一面墙,出现在客厅里,“住嘴!”

“你欠我的一百块,什么时候还?”朱轶群问道。

赵凡:“……我还你一万亿!”

赵凡觉得这次彻底完了,估计全村人都知道自己欠别人一百块欠了十年,以后还怎么混?

黑影头目们突然停了手,“撤!”

所有的黑影遁入地下,楼前显得空荡荡的。

两名门神仰天大笑,化为了一片金光,消散在世间。

咔嚓!

刻着他们画像的朱门突然开裂,最后变成七八块,拍在了地上。

“总算结束了。”众人都长出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休息了几分钟,赵凡等人都下楼来。

众人排成一排,对着破裂的朱门深深鞠了一躬,若非有两位门神守护,他们可能全都见阎王去了。

“今天多谢你们。”赵凡拍了拍张晨的肩,真诚道。

“没什么,倒是你这房子,恐怕没法住了。”张晨瞧着破了几个大洞的房子,他突然想到,这大胖子不去做拆迁工作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抓住他们!”不远处传来嘈杂声。

张晨看了过去,许多火把和手电筒的光闪烁着,在向他们靠近。

“怎么回事?”张晨心下一紧,这特么怎么又来了一波?

“是村长。”赵凡皱着眉道。

张晨瞧见赵凡的表情,知晓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忙找了块板砖,“准备战斗。”

相比于鬼,张晨更怕遇到恶人,因为尖叫鸡对人不起作用。

人群迅速靠近,几十名村民手里拿着扁担和铁锹,将张晨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村长,你们这是?”赵凡上前一步。

嗖!

张晨一把将赵凡拉开,躲开了村长挥出的铁锹。

“你个老不死的,想杀人呢?”张晨扬了扬板砖。

赵凡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刚刚这一锹若是劈在他头上,恐怕他已经和朱轶群作伴了。

“他不是人,是魔鬼,是地狱来的魔鬼。”村长笃定道。

“对!魔鬼!魔鬼!”村民们用扁担跺着地。

“他们好像被洗脑了似的。”孙寒压低声音道。

张晨点了点头,他感到一阵头疼。

恶人比厉鬼难对付多了,毕竟这是法治社会,张晨不可能随便杀人,但是恶人可不会顾忌这么多。

“村长,你怎么就肯定他是魔鬼?”张晨冷声道。

“每天晚上,都会有黑影在村里游荡,而黑影总会来到赵凡家楼下。”村长眼中含着泪,“可怜了乡亲们,每天晚上都不敢出门,是我这做村长的没尽到责任啊!”

“村长,您别这么说,都怪赵凡这小子!”不少村民都劝道。

张晨又看了看村长,他算是明白了,摆明了这村长就是想找茬啊。

“你是不是得罪过你们村长?”张晨问道。

“哎,前几年他和我谈过,想买我家这栋楼,因为这是块风水宝地,可是这是我最后的财产了,我怎么可能卖给他?”赵凡摊手道。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张晨手里的板砖又握紧了几分,“今天恐怕没那么容易离开了。”

孙寒正在悄悄摆弄着手机,想要找警察。

这一幕被村长发现了。

“他们想报警,大家快上!”众人一哄而上,各种工具往张晨等人身上招呼。

“哎哟!”一名村民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他手里的铁锹悬在空中。

铁锹飞了一圈,将所有的工具都格挡开。

“好样的!”张晨赞道。

“小意思啦。”朱轶群嘚瑟着。

当!

一名村民敲着锣。

“啊!”朱轶群捂着耳朵,在地上打着滚。

“还说你不是魔鬼,竟然能让铁锹飞在空中!”村长继续鼓动着村民,“大家快上,杀死魔鬼!”

哼哼,等把你打个重伤,你这房子还不是囊中之物?村长冷笑着站在外围。

最重要的还是犯罪的人多,他不信自己会受到多重的惩罚。

“快上楼!”张晨领着几人跑进屋里,顺手把地上的破木板扔向人群。

村民们挑开木板,发现张晨等人已经跑上楼了。

“大伙听我说,魔鬼怕火,咱们把屋子给烧了!”村长喊道。

村民们马上照做,将火把丢进了房子里。

木质家具迅速被点燃,整栋房子浓烟滚滚。

28 瞎说大实话

“咳咳!”赵凡捂着鼻子,被浓烟呛得直咳嗽。

赵凡本来就病殃殃的,现在脸色更白了。

“孙寒,你报警没?”张晨将湿毛巾递给二人。

“报警了。”孙寒用毛巾捂住口鼻,“奇怪,这毛巾怎么有股味。”

“你那根是我擦脚用的。”赵凡憋着笑,突然一个激灵,“你打给谁的?”

“线路转给你们村警卫室了,他们估计还有几分钟就到了。”孙寒把毛巾丢到地上,干呕了一阵。

“完了。”赵凡摊手道,“警卫室的人全是村长的狗腿子。”

火越烧越大,张晨脚下的地板砖都被烤得凸起一块。

“走一步看一步吧。”张晨招呼朱轶群拿着门板扇走烟雾,他自己则在翻找着符咒。

几十名村民依旧包围着这栋燃烧着的房子,火光倒映在他们的眼中。

这一刻,他们根本不像人。

心底的恶魔被释放出来,让他们走向极端。

而操控这一切的人,便是村长。

张晨查看着楼外的情况,他实在难以相信,在当今社会,竟然还有这么封建落后的地方。

他不信所有的村民都迷信,也许有一部分人仅仅为了释放心底的恶。

两辆自行车从路的另一头行驶过来。

两名警察从自行车上下来。

一高一矮,有些滑稽。

他们走到村长身边,“二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你们不用管,你们帮我把楼上的几个人弄下来就行。”村长颐指气使。

“明白。”两名警察点头哈腰,丝毫不敢违逆村长。

张晨看在眼里,疑惑不解,“那两个警察怎么对村长那么客气?”

“他们又不是什么正规警察,要不是靠村长的关系,他们能弄到这么好的差事?”赵凡不屑道。

“有点意思。”张晨眯着眼,手里拿着几张符咒,“爷今天陪他们好好玩玩。”

张晨甚至更加厌恶那两名警察,他们简直就是老鼠屎,玷污了警察这两个字。

读大二的时候,张晨曾亲眼见到,一名警察和持刀的歹徒搏斗,被捅了几刀,不幸牺牲。

那名警察才二十三岁。

就在张晨陷入回忆的时候,两名警察已经走到了楼下,“楼上的人,我们是警察,你们已经安全了,快下来吧。”

“呵呵。”赵凡冷笑道,“我在这很安全,就不劳二位费心了。”

两名警察立马板起脸,高个子整了整帽檐,“你如果不下来,就是不配合调查,我可以说你是妨碍公务。”

“都录下来了吧?”张晨低声问道。

“尽在掌握之中!”朱轶群晃了晃手机。

“我已经给市局打电话了。”孙寒沉声道,“你怎么还不动手?”

张晨摇了摇头,按捺住心底的怒火,“再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这两名警察,包括这些村民,他们助纣为虐自然有错,可是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些人没有被普及法律知识,才会如此愚昧。

唯一不可原谅的就是村长。张晨心里盘算着,一定要好好整整他。

“二位。”张晨站在墙上的大洞内,“你们可是公职人员,这么做对得起你们这身衣服么?”

两名警察取出腰间的警棍,指着张晨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这是在执法,而你却妨碍公务,跟我们走一趟吧。”

“哎哟!”村长的脸扭曲成一团。

“咋了?”两名警察满脸懵逼。

“没……”村长看了看四周,觉得有些邪乎。

张晨已经退进客厅里,朱轶群飘到他身前,挥着几根头发,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干得漂亮!”张晨微微一笑,取出一张符纸,符纸的背面写着:控人灵符。

两名警察还在外面软硬并施,想让张晨等人下楼。

不过张晨等人不下去,他们还真没一点办法,因为一楼是一片火海。

张晨从朱轶群手中接过头发,按照小白写的说明,用符纸包裹住头发,在空中挥了挥。

“怎么不燃?”张晨又使劲挥了几下。

“您就别装了。”孙寒没好气道,不知从哪找来一个打火机,将符纸点燃。

符纸烧尽,一股蛋白质被灼烧的臭味弥漫开来。

张晨脚一跺,“急急如律令!”

一股奇妙的感觉传遍张晨全身,他忽然觉得和村长之间有了一种奇异的联系。

张晨试着扇了一巴掌。

啪!

“哎哟!村长,你打我干什么?”站在村长身边的村民捂着脸道。

赵凡等人趴在窗台上,亲眼见到了这一幕,“牛逼啊!”

“打你就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村长又恶狠狠地盯着两名警察,“你们俩给我过来!”

两名警察迷迷糊糊走到村长面前,“二叔?”

啪!啪!

连着两巴掌打在他们脸上,他们捂着肿起来的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手是不可能还手的啊!还得笑着把另一边脸凑上去,“二叔,您要是打得不爽,这边也来一下?”

张晨忍不住心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啊!

啪!啪!

张晨这次是铆足了劲,扇得两名警察发懵,半晌没回过神。

“哎哟!我有罪啊!”村长突然嚎啕大哭,“我骗了你们,赵凡根本不是恶魔,我只是为了拿到他家这块地。”

“村长,您说什么呢?赵凡就是恶魔!”一名无赖模样的村民说道。

啪!

村长一耳光抽得无赖转了半圈。

“你!”无赖羞愤,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你不要给我找借口,我就是有罪,我现在就自首去!”村长义正言辞,又将双手并拢,冲着两名警察说道,“你们两个快把我铐起来!”

警察:“???”

“快点!”

两名警察忙把村长给拷了起来,他们还真怕村长给他们再来几下。

张晨突然一个激灵,那种奇异的感觉消失了。

“小白也太不靠谱了吧,这些符咒怎么持续时间都这么短?”张晨抱怨道。

“难道不是因为你太弱了吗?”朱轶群问道。

“闭嘴!”张晨老脸一红,瞎说什么大实话?

“你们在干嘛?为什么把我铐起来?快给老子解开!”村长怒道。

两名警察更是满脸懵逼,不是你让我们拷的吗?当然,心里抱怨抱怨就好了,他们忙取出钥匙。

玩儿呜~

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从村子里传来。

29 疯狂试探

几辆警车停在了空地上。

一辆消防车紧随其后,几名消防员打开了高压水枪,开始灭火。

“所有人都不许动!举起手来!”一名国字脸的中年警察吼道。

警车上下来十多名警察,迅速将现场控制住了。

“警察同志,是楼上那几人违法啊!”村长卖着惨,“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中年警察瞥了村长一眼,正色道,“一切都讲究证据,你的证据呢?”

村长憋得脸通红也没憋出个屁来。

“这……这些都是证人。”村长支支吾吾道。

村民们全都把脸转向其他方向。

警务室的矮个子警察腿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高个子警察眼神一凛,在村长震惊的目光中,用冰冷的手铐再次拷住村长。

“报告陈队,我是赵村警务室值班警察赵青,村长赵根基涉嫌滥用职权、煽动村民作恶,现在已经将他逮捕,请陈队指示!”赵青站得笔直,还敬了个礼。

“人才啊!”张晨已经到了楼下,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感慨。

相比之下,那个矮个子警察就有些愚钝了。

赵凡回头看了看残破不堪的房子,眼神忧郁。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孙寒搂着他肩安慰着。

“谢谢你们!”张晨对每一名警察,每一名消防员都致谢。

没人有义务保护任何人,警察也是人,他们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这些在危难中逆行的人是可敬的。

张晨很瞧不起网络上的一些喷子,骂警察贪污腐败,暴力执法。

可是那样的败类又能有几个呢?

若不是有警察和军人的守护,咱们国家能这么安定?能成为动乱世界中的一块净土?

“小伙子们,还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回去录个口供。”陈队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作为一名经验老到的警察,他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但是一切还是要讲究证据。

“我们会好好配合的。”张晨点了点头,赵凡二人也表示同意。

只是赵凡依旧凝望着自己的房子,还不时恶狠狠地看一眼已经坐在警车中的村长。

村长很慌。

“小伙子,你是这栋房子的主人?”陈队问道。

赵凡点了点头,他现在没心情说话。

“你放心!”陈队突然正色道,“如果我查明真的是赵根基煽动群众行凶,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而且会让他赔偿你的损失!”

“只怕他以后再也不敢住在这村子咯。”孙寒嘀咕道。

“小伙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陈队站得笔挺,“对于黑恶势力,我们绝不姑息!如果有任何人敢打击报复,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张晨打量着陈队,觉得这人好像还不错,不像是放空话的人。

孙寒拍了拍脑袋,突然问道,“您是不是叫陈光?”

“嗯。”陈队一挥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回局里。”

孙寒马上屁颠屁颠地上了车,张晨耸了耸肩,和朱轶群也坐上了车。

赵凡回头看了自己的屋子一眼,坐进警车中。

“这陈队是什么来头?”张晨压低声音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陈队是市刑侦大队的队长,在咱们市算是排得上号的人物了,他可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孙寒解释道。

张晨了然,毕竟没在这座城市待太久,很多事情他都不太清楚。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陈队耳朵灵光,正色道,只是他明显笑了。

车子开了几个小时才到了市局。

等做完笔录,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张晨是吧,你提供的证据很有力度,这件案子还会开庭审理,到时候一定给你和你朋友一个完美的答复!”陈队亲自送张晨几人到了市局门口。

“有您这句话咱就放心了。”张晨客套道。

“你这次也算是为我们社会的安定作出了一份贡献,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到市局找我。”陈队补充道,“以我私人的名义帮你。”

张晨忍不住笑了,“还真有件事要麻烦您。”

陈队哑然,“你这小娃娃倒是不客气,说吧,什么事情?”

朱轶群等人也看向张晨。

“您肯定知道老城区房屋倒塌事件吧,我想知道户主唐亮的尸检报告。”

“你怎么知道户主是唐亮?”陈队脸上浮现出职业的警惕,“你又为什么要知道他的尸检报告?”

“他是我们二人的室友。”孙寒解释道。

“嗯……”陈队点了点头,“那你们再跟我进去做个笔录吧。”

孙寒:“???”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张晨等人才走出了市局。

“卧槽,好困啊!”张晨伸了个懒腰,他都想在市局睡一晚了。

“谢谢你们的配合。”陈队黑眼圈很重,“关于尸检报告,这是机密,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有负责这件事情的法医的电话。”

张晨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将电话号码记了下来,“您放心,这是我自己查到的号码。”

陈队拍了拍张晨的肩,这才走进局里。

“现在怎么办?”朱轶群看着空荡荡的大街。

“还能怎么办?走回去呗!”张晨也一阵头大,他不敢给陈队说自己还有辆摩托车停在村里啊,虽然警察不是主管黑车的,但是这样也太嚣张了吧?

只能改天坐车去村里骑回来了。

“唐亮真的死了?”赵凡跟在张晨等人后面,有些落寞。

“嗯,我亲眼见到的。”张晨沉声道,“尸体都不知道在床上摆了多久。”

“这……”赵凡看向孙寒,眼中含着泪,“宿舍四兄弟,就剩咱俩了。”

孙寒摊了摊手,“要不是有张晨,我现在也凉了。”

朱轶群想说话,发现孙寒和赵凡都看不见他了。

“朱轶群说,他现在不是也和你们在一起么?”张晨传话道。

“你为什么要知道唐亮的尸检报告?”赵凡不解道。

几人聊着天,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正是红灯。

“因为我要知道唐亮是什么时候死的,换句话说,我要知道他比朱轶群死得早还是晚。”

一阵冷风刮过,赵凡二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别说了。”

张晨光顾着聊天,不知不觉走上了人行道。

“张晨!”朱轶群喊道,“灯!等灯等灯!”

“你特么以为你是英特尔啊?”张晨没好气道。

“我是说现在是红灯!”

“我知道!”张晨退回路边,“我只是在被撞的边缘试探而已。”

30 初恋

阳光照进客厅,整个家暖洋洋的。

张晨看着这一幕,思绪有些飞荡,如果阿霞在的话该多好?

可是现实是,两名糙汉还有一只鬼正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和地上,还打着呼噜!

张晨系着围裙,“快起来吃早饭了!”

当当当!

张晨使劲敲了几下平底锅。

“着火了?”赵凡和孙寒一下就弹了起来,拿着衣服就往门外冲。

他俩跑到一半才发现不对,马上穿外套掩饰尴尬。

张晨摇了摇头,还有个大懒猪在打鼾呢!

“开饭了!”张晨端来几盘煎蛋,倒了几杯牛奶,特意给朱轶群也准备了一份。

嗖!

上一刻还在打鼾的朱轶群已经飘到了桌子旁,开始大口大口吸着香气。

“不好意思,昨天被搞得有点神经紧张。”赵凡和孙寒坐在椅子上。

他们的黑眼圈都很重,张晨能够理解,因为他昨晚把关于唐亮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们。

吧唧吧唧。

气氛有些凝重,大家都埋着头。

“我说你们怎么这么闷呢?”朱轶群出现在张晨的手机屏幕上。

吧唧吧唧。

赵凡和孙寒仍然低着头吃东西,“我们没法接受唐亮可能早死了。”

“你们啊,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我们要做的不是沮丧,而是查明真相,找到幕后黑手,将我们这些年受的苦都加倍还回去!”朱轶群正色道。

张晨不禁侧目,“你这是转性子了?”

朱轶群叹了口气,“我总要承受我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深沉。”

“你可拉倒吧!”张晨摇了摇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赵凡和孙寒仍然低头不语,只是他们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一些。

“气氛这么沉闷,我来讲个故事吧。”朱轶群撇嘴道。

张晨默默走进厨房,“我去洗碗。”

“我偏要给你讲!”手机飘进厨房,“农夫有个猪圈,一次暴风雨过后,猪圈塌了,等到重新修好,发现少了一头猪,你猜猜为什么?”

赵凡和孙寒都不吃东西了,皱着眉头开始思考。

“哈哈哈!笨蛋!”朱轶群捂着肚子,“答案就是……”

“答案就是它跑来给我们讲故事了。”张晨抢答。

朱轶群:“……”

套路别人太多,总有还的时候。

赵凡和孙寒放松了不少,主动去洗盘子。

“你看,效果达到了。”张晨摊了摊手,“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急着去见你爸妈?”

朱轶群突然沉默,过了半晌,“这个以后再说吧。”

张晨又看了看赵凡二人,他们也一脸懵逼。

“当我没说。”张晨摇了摇头。

“咱们今天干什么?”孙寒问道。

“先去看看小白吧。”张晨把炊具收拾好。

咚咚咚!

“谁啊?”张晨途经客厅,顺手拿上尖叫鸡。

嗖!

小白直接穿过了门。

“你们特么就不能等我开门么?”张晨很无奈。

“噢。”小白愣了愣,又在门上贴了一道符,钻了出去。

张晨:“……”

嘎吱!

小白走进客厅,和众人点头示意。

孙寒低声给赵凡介绍了小白。

“你怎么不休养了?”张晨问道。

“在下的伤已经快要痊愈。”小白解释道。

张晨愣了愣,“那么重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张兄弟你看。”小白把胸口的衣衫拉低,露出了一道粉色的伤口,果然快要痊愈了。

小白的嘴唇也恢复了血色,完全看不出是刚刚受过重伤的人。

“张兄弟,这是本门的独门疗伤秘术。”小白说道。

“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张晨有些好奇。

“抱歉,不可说。”小白正色道。

张晨取出一叠符纸,“我看啊,你就是旁门左道,你这些符纸持续时间都好短!”

赵凡等人意会,也都跟着点头。

“你们!”小白连脖子都红了,“我们茅山派乃是名门正派,张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说?”

张晨打着哈哈,拍了拍小白的肩,“我错了,你先吃点东西吧。”

张晨给小白递了一杯牛奶,有伤的人不能吃鸡蛋。

小白喝得很快,张晨又给他加了一杯。张晨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茅山秘术都是真的?

看来自己之前都被那些江湖骗子误导了,还是有真正的茅山派存在的。

朱轶群躲得有点远。

“你躲在沙发后面干什么?”张晨一愣。

“那特么是茅山派的道士啊!”朱轶群颤声道,“电视里他们都是抓鬼的。”

张晨不禁感叹,英叔的电影真是影响了好几代人啊。

“你放心,你是好鬼,在下不会抓你。”小白微微一笑。

“当真?”

“当真!”

朱轶群这才飘了回来。

张晨的尖叫鸡放下了。

孙寒的菜刀放回了厨房。

赵凡也松开了手中的椅子。

“说说你的初恋吧。”张晨看着朱轶群,“我们有必要加快速度了。”

要是被黑影抢了先机,张晨上哪哭去?更何况现在多了个小白这样的强援,张晨心里更有底了。

“这……”朱轶群老脸一红,变得支支吾吾。

“他这小子当年的初恋可是校草。”孙寒插嘴道。

张晨:“???”

怎么有点不对劲啊!张晨往旁边走了几步。

“校草是什么?”小白懵逼着。

“校草就是长得帅的男生。”

“是在下这样的么?”小白问道。

张晨竟无语凝噎,又仔细打量了一阵小白,“你还真有点潜力。”

等等,重点好像偏了啊。

“我可没骗你。”朱轶群知道没啥好隐瞒的了,“我也没说过我的初恋是女生啊。”

“你说的都对。”张晨摊了摊手。

“你们谁知道他住哪么?”张晨问道。

赵凡和孙寒都摇了摇头。

张晨觉得头疼,这就是大海捞针啊!就算查到档案也不一定有用,这么多年地址说不定早变了。

要不是误打误撞,张晨也遇不到孙寒。

房间里气氛有些凝重,众人都低头思考着。

“有了!”张晨一拍手,“小白,你有办法找到黑影么?”

“在下的镇魂伞能够感应邪逆,这也是在下为什么会出现在孙兄家里。”小白握着镇魂伞道。

“这就好办了。”张晨嘴角微微上扬,“咱们这就找黑影去,黑影肯定已经找上朱轶群的……初恋了。”

31 五雷咒

加油站外的空地上,张晨将桶里的汽油全倒进了油箱。

突突突!

张晨启动了摩托车。

他足足花了大半天才把车骑回了市里。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天早黑了。

在加油站停着的车倒是不少。

除了张晨,摩托车上只有朱轶群和小白。

小白穿着张晨的衣服。

主要是张晨觉得小白那身行头太扎眼了,跟拍戏似的,根本不适合秘密行动。

“赵凡他们应该很安全吧?”张晨有些心绪不宁,“早知道就带上他们了。”

“张兄弟请放心,我在你家布置了几道阵法。”小白笃定道。

“那我就放心了。”张晨骑着车,“现在应该去哪?”

张晨把车停在了路边。

“容在下看看。”小白从背上取下镇魂伞,嘴中念叨了一阵。

镇魂伞开始发出金光,小白马上把伞举得笔直。

镇魂伞弯下头,伞头指向了张晨。

“还能这样的?”朱轶群和张晨满脸懵逼。

小白突然脸色一变,“玉清始青,真符告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急急如律令!”

一张符纸飘向张晨身后的草丛中,一道接近两米长的雷电从符纸中迸射而出。

轰!

“哎哟!”草丛中传出痛呼声。

一只黑影从草丛里蹦了出来,浑身冒着烟,忙遁地跑了。

“这……”张晨和朱轶群看得有些懵。

“我们被跟踪了。”小白皱着眉头,“不过现在应该没别的黑影在附近。”

“你刚刚放的啥符咒?好像很牛逼啊!”张晨缓了过来。

“五雷咒,张兄弟要是想学,在下可以教你。”小白将一张符咒递给张晨。

“呵呵。”张晨将符咒推了回去,“我是那种粗人吗?咱们要讲文明,这符咒太暴力了。”

要是只放出一点电弧,那不丢死人了?有了使用符咒的经验,张晨心里还是有些13数的。

朱轶群满脸鄙夷之色。

“你再试探试探方向吧。”张晨启动了引擎。

“唔……”小白催动镇魂伞,“西北方向。”

嗡!

摩托车冲了出去。

“小白,黑影有强有弱,你可以判断他们的实力吗?”

“很容易啊。”小白不假思索,“头越大的越厉害。”

张晨:“???”

一只只黑影从张晨的脑袋里闪过,沉默良久,张晨不得不叹服,“你特么说得好有道理!”

张晨仔细想了想,他遇到的黑影里,头最大的当属和门神打架的那几只。

紧接着便是被孙寒爷爷烧死的那只。

至于最初级的黑影,头小得多。

“最初等的黑影你能打多少只?”张晨问道。

“额……也就一百来只吧。”

张晨倒吸一口冷气,真是高手啊!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大半个小时。

晚上的风有些凉,张晨裹紧了外套。

小白正襟危坐,嘴里喃喃着什么。

张晨从后视镜里瞧见这一幕,忍不住侧目,真是高人啊!在这种环境下还能修行。

“你在念什么?修行的咒语吗?”张晨变成了好奇宝宝。

“在……在下想说,好……好冷!”

张晨、朱轶群:“……”

得,高手范全没了。

“兄弟,这样就不冷了。”朱轶群紧紧抱住小白。

“更……更冷了!”小白牙齿打战,“不光冷,在下还觉得瘆得慌!”

朱轶群突然凝聚出一块发着荧光的肥皂。

……

“就在这停下吧。”小白喊道。

张晨忙熄了火,几人下了车。

张晨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已经开到了郊区。

附近没什么亮着灯光的房子,只有一盏盏昏黄的路灯立在马路两侧。

“你确定没搞错?”张晨有点怀疑人生。

小白又催动了一次镇魂伞,这才指着马路右侧,“就在那个方向。”

张晨顺着小白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片小树林,一颗颗碗口粗的树枝繁叶茂。

“咱们要穿过去?”张晨咽了口口水。

整片树林黑洞洞的,有些瘆人。

“走吧。”小白拔腿就走,一头扎进了树林里。

“能不能有点出息?”张晨想要拨开朱轶群的手,可是朱轶群缠得更紧了,像个八爪鱼似地缠在张晨背上。

张晨一看前面,哪里还有小白的踪影,忙跟了上去。

小白正在树林边缘等着张晨,见张晨跟上来,这才继续往前走。

若是在白天,说不定这树林还是好风景。

可现在是晚上,只有微弱的月光从树叶缝隙中穿透进来,整片树林显得很压抑。

闪光灯照亮了一小片区域,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脚步声回响。

“等等!”小白突然一抬手,“嘘!”

沙沙!

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张晨开始慌了,林子里还有别人?

正常人大半夜没事会跑这来?

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而后突然消失了。

万籁俱寂。

张晨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压抑着心中的恐惧。

朱轶群则闭上了眼,“妈妈咪呀!”

“张兄弟,在下过去看看。”小白略一思量,又将镇魂伞递给张晨,“现在它会听你的话,可以保护你。”

“哎!”张晨还没说完,小白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这下咋办?”张晨和朱轶群大眼瞪小眼,索性坐在地上,将镇魂伞撑开,躲在了伞下面。

十多分钟过去,小白依旧没有回来。

张晨能怎么办?只能等啊!

咚咚!

“谁?!”张晨感受到伞被敲了两下,吓得他尖叫出声。

“是我。”

张晨把伞收了起来,小白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张晨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干什么呢?安静!”张晨拍了拍震动着的伞,又看向小白,“你发现什么了吗?”

“是一只野狗而已。”小白微微一笑。

“那就好,咱们继续赶路吧。”张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这小道士怎么不说‘在下’了?”朱轶群突然问道。

张晨恍然,原来是这出了问题。

“哦……可能最近被张兄弟给同化了,‘我’好像也挺不错的。”小白解释道。

“嗯,我也觉得挺好的。”张晨耸了耸肩,和小白一同赶路。

张晨左手捏着尖叫鸡,右手握着镇魂伞,再看了看身旁的小白。

“安全感爆棚啊!”

两人一鬼继续行走在树林里。

32 在上不同意

一路无言,小白在最前面,张晨和朱轶群在后面并排走,呈三角阵型。

张晨和朱轶**换了一个眼神。

“哎哟!”朱轶群突然痛呼一声,躺在了地上。

“怎么了?”小白回过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全身无力。”朱轶群脸色苍白,“完全站不起来。”

小白眉头微微一皱,微笑着走到朱轶群身旁,半蹲下,给朱轶群做检查。

“小白啊。”朱轶群邪魅一笑,“这树林里也没啥外人,要不咱们搞基吧?”

“神经病啊!”小白连甩开朱轶群的手。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朱轶群飘到空中,“我发现我好多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嗯,没事就好。”小白微微一笑,继续在前面带路。

张晨暗道一声果然。

沙沙!

一阵树叶摩擦的声音传来,张晨发现就在头顶上,忙用闪光灯照去。

一双眼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寒芒。

“咕咕!”

扑棱扑棱!

“呼!”张晨紧绷的身体放松了,“原来是只鸟。”

“还有多远啊!”朱轶群有气无力。

“应该快了。”小白拨开了一根藤蔓,继续探索着。

张晨始终和小白保持着两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不至于引起怀疑,一旦发生危险也有足够的时间来作出反应。

“小白,你这身衣服挺不错的。”张晨夸道。

“还行吧。”

“在哪买的?我下次也去买一件。”

“我也忘了在哪家商场买的了。”小白摊摊手,环顾着四周。

“噢,那没事了。”张晨心中更加笃定了。

这特么哪里是小白啊!肯定是黑影。

小白啊小白,你到底去哪了?

张晨浑身都湿透了,汗珠还在大颗大颗地滚下来。朱轶群也没好到哪去。

手里有镇魂伞又怎样?张晨完全不敢动手,万一这只黑影很牛逼,那他不栽在这了?说不定凉了好久才会被人发现。

只是这黑影到底想做什么?张晨实在想不明白,如果要动手,直接开打不就完了,还带着他和朱轶群往树林外边走。

“再坚持一会,树越来越稀了,估计已经要到外边了。”假小白回头笑道。

“嗯嗯。”张晨笑着点头,心里像被火烧了似的,绝对不能跟着他出去啊!这不摆明了有问题吗?

沙沙!

张晨再次照向树上,激动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嘘!”小白蹲在树上,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双手结印,镇魂伞一阵颤动。

嗖!

镇魂伞直接从张晨手中蹿了出去,落入小白的手中。

这次应该是真的了。张晨放松了一些,镇魂伞是有灵性的,它的反应最真实。

“怎么了?”假小白走到张晨身边。

“没……”张晨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刚刚又有一只鸟飞过去了。”

假小白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张晨抚着额头,长出了一口气。

“等等。”假小白再次回过头。

“什么事情?”张晨心扑通扑通跳着,悄悄握紧了尖叫鸡。

“张兄弟你的鞋带开了。”假小白说完,继续赶路。

卧槽!张晨深吸一口气,蹲下去系鞋带,这也太特么刺激了吧。

张晨紧跟在假小白后面,发现周围的树越来越少,视野逐渐变得开阔,树林外面,房屋的轮廓浮现出来,只是被灌木挡着,看不清楚。

假小白率先跑出树林,站在一片灌木前,“张兄弟,快出来吧!”

“我马上就来。”张晨突然面向一棵树,解开了腰带,“容我先尿尿。”

朱轶群慢悠悠往树林外面飘去,他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总不能说也想先尿尿吧?

做鬼真是命苦啊!都不知道找啥理由。

“嗯?”假小白面色剧变,朝着身后的灌木丛一拳挥出。

“收!”

变大了数倍的镇魂伞落下,足足有街边摆摊的遮阳伞那么大,伞上散发着金光,让假小白无处可逃。

“啊!”假小白迅速黑化,最后变成了一只黑影,被镇魂伞笼罩在其中。

张晨瞧见了,那黑影头不小。

“放我出去!”黑影在伞里使劲冲撞着,让伞鼓起了一个个大包,看得张晨心惊胆战。

“唉……”小白从灌木丛中跳出来,镇魂伞缩回正常大小,落入他的手中,“安静点吧。”

一张黄符贴在伞上,黑影马上就老实了。

“你小子可让我担心死了。”张晨惊魂未定,跑到小白身旁,使劲锤了他几下。

“我说大哥啊,咱下次能不耍帅么?最后时刻才出手,你以为拍戏呢?”朱轶群拍着胸口。。

小白脸色苍白,“在下也不是故意为之,之前被这家伙的妖术困在了树林里,他的实力不比在下低多少,所以只有准备充足,才能一击必杀。”

“你还好吧?”朱轶群飘到小白身边,“看你这样子比我还虚啊!”

“多谢朱兄弟关心,在下只是消耗太大,恢复一会就没事了。”

“还是‘在下’听着舒服。”张晨笑道,接着又面色一沉,“这里怎么会有个村落?”

朱轶群和小白都摇了摇头。

张晨打开了高德地图,发现提示网络异常。

“这里没网络。”张晨摊了摊手,“来都来了,就去探个究竟吧。”

“在下同意,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在上不同意!”朱轶群连连后退,“咱能不能回去?”

“不能。”张晨和小白一左一右,硬生生拉着朱轶群往村落走去。

整片树林都回荡着朱轶群杀猪般的惨叫。

张晨一行人穿过灌木丛,视野彻底开阔起来。

一条小河横在前方,河上有一座石板桥。

在河对岸,赫然立着一栋庞然大物。

“这个我知道,这是客家土楼!”朱轶群抢答道。

“就你聪明。”张晨拍了下他的脑袋,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撼。

数米高的环形墙壁如同城墙一般,墙上开了许多方形的小窗口,一些昏黄的灯光从其中照出来。

照片上见过和亲眼所见完全是两码事。

“这里还有个世外桃源?”张晨感慨着。

“我也不知道。”

三人大眼瞪小眼,张晨和小白不是本地人,朱轶群也没在这逛过。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白率先走上石板桥。

33 长生

张晨一行来到了土楼的正门口,两扇石门紧紧闭合着。

“有人吗?”张晨在石门上敲了敲。

石门没有一点动静,就在张晨准备再敲的时候,石门旁边的墙上开了一个小方洞,一双眼睛正看着张晨等人。

“你们是谁?”一道厚实的声音传出来。

“这位大哥,我们路过贵宝地,实在是太晚了,希望能够借宿一宿,还望通融一下。”张晨客客气气,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哗啦!

一盆水从洞中泼了出来。

“卧槽!”张晨被淋了个狗血淋头,他捏紧了拳头。

我要忍!

“哈哈哈!”朱轶群有些幸灾乐祸,他及时躲到了小白身后,镇魂伞挡住了所有的水。

真是个小机灵鬼。

轰!

石门缓缓打开。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长生饭店的规矩,每一位客人都得被淋一遍。”

呵呵!张晨一脸冷漠,甩了甩头发,他的肚子咕咕直叫,“长生饭店?”

“对,三位客官进去就知道了。”

张晨正要踏进去,听见这句话,又收回了脚,“你先。”

小白有些哭笑不得,迈开步子往里走。

艺高人胆大,说的就是小白这种人。

张晨一行刚走进门,石门便闭合了。

转而看向眼前,是一片足球场大小的空地,空地上摆着很多张桌子,许多人都在吃着酒菜,玩得不亦乐乎。

四周被六层楼环绕着,每一间屋子都灯火通明。

“这鬼地方还有这么大的饭店?”张晨惊道。

“张兄弟,你再仔细看看。”小白说着,将镇魂伞举了起来,只见镇魂伞疯狂摆动着。

“这特么是进了鬼窝啊!”张晨四下扫了一眼。

都啥玩意啊!那桌人怎么都扎着清朝的小辫子?这桌人怎么还穿着七八十年代的衣服?

一位位食客脸色惨白,张晨亲眼看见一位食客的脸上烂了个洞,一只蛆爬了出来,却被他抓住,塞进了嘴里。

嘎嘣脆!

“啊……”张晨觉得自己一定在做梦,“咱们走吧。”

“对啊!”朱轶群都抖得跟个筛子一样了。

“哎哟,几位客官真是稀客,来,这边坐。”迎面走来一名穿着旗袍的丰满的中年妇女,屁股一扭一扭的,脸上化着很夸张的妆。

张晨突然有种进青楼的感觉,这鬼实在是太像电视剧里的老鸨了。

张晨正欲拒绝,却被小白拉住了,“谢谢!”

“小帅哥真有礼貌。”中年妇女很热情地带着三人坐下,“几位想吃点什么?”

“您这有什么?”小白微微一笑。

“什么都有。”

“那就都来一份吧。”

“几位稍等!”中年妇女一扭一扭地走开了。

“干嘛不走?”张晨低声道,他越看周围越瘆得慌。

和这么多鬼一起吃饭,还真是人生头一遭啊!

“这里可不简单,在下曾经读过本门前辈的手札,那里面有记载,前辈进过一家饭店,按照其中描述,应当就是这一家了。”小白解释道,“万鬼夜游,汇聚之地,鬼集也。”

“鬼集?”

“嗯,就是鬼狂欢的地方。依照前辈记载,鸡鸣之时,鬼集会消散,但是切不可强行离开。”小白继续说道,“只因这地方有高手,哪怕那位前辈比在下修为高得多,若非撑到鸡鸣之时,已经死在这了。”

张晨和朱轶群倒吸一口冷气,比朱轶群修为高得多的道士都差点凉了?对方得多强?

“上菜咯!”一名留着辫子的鬼走了过来。

他将两盘菜从托盘上扯下来,置放在桌子上,接着又放了三双碗筷,这才走开。

“我可以吃一点吗?”朱轶群咽了口口水,“好饿。”

“请便。”小白端坐着。

朱轶群开始狼吞虎咽,把张晨给看饿了,也拿起了筷子,伸向盘子。

“张兄弟,这菜你不能吃。”

“为什么?”

“这是给死人吃的。”

“晦气!”张晨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足足上了二十多盘菜,摆满了整张桌子。

山珍海味,一应俱全,都冒着热气。

“啊!”张晨掩面,实在是难受,只能看不能吃,这和半夜躺床上看吃播有什么区别?

张晨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看向小白,“我说小白啊,这些东西免费的?”

“怎么可能,是要收冥币的。”小白继续端坐着。

“那咱没钱啊!”

“张兄弟尽管放心。”小白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空白的黄符,用毛笔在上面写着字。

“成了!”小白招了招手,一名店小二跑了过来,恭恭敬敬地接过黄符。

“客官,您这面值有点大。”店小二有些为难。

张晨瞧了过去,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只见黄符上写着:100000000000000000亿——茅山正宗支票。

后面还画了一些符咒,反正张晨看不懂。

“剩下的都是小费。”小白阔绰道。

“多谢客官!”店小二大喜,忙跑去结账。

“这都行?”张晨有些无语,“茅山术果然高深。”

“这是那位前辈吃了没冥币的亏,足足闭关半年,才创造出这一门秘术。”

“真是人才啊!”张晨感叹着,他那位前辈要是死了,在地府肯定混得风生水起。

“噗!”朱轶群喷了一地的饭菜。

“帝妃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整个饭店突然安静了下来。

张晨看了看四周,发现所有鬼都盯着自己这一桌,神色有些不善。

朱轶群还在狼吞虎咽着,丝毫没注意到。

“喂!”张晨戳了几下朱轶群,朱轶群这才意识到不太对劲,停下了筷子,嘴还鼓鼓的。

音乐响起,一名衣着华贵的……美男子从四楼飘落,极其妖娆。

“这就是帝妃?”张晨有些懵逼,这特么再俊秀也是个男的啊!喉结假不了!

帝妃缓缓飘落,舞动着长袍。

朱轶群已经呆住了。

“你特么不会喜欢上他了吧?”张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朱轶群没有鸟张晨,他的嘴越张越大,饭菜都掉在了桌子上。

朱轶群突然站了起来,大吼道,“陈云!”

帝妃身形一滞,急速坠落。

啪!

摔在了地上。

“连摔都摔得这么帅~”邻桌一只女鬼满眼都是小星星。

旁边的一些护卫都懵逼了,又不敢上去扶帝妃。

足足过了十几秒,帝妃才爬了起来,也不管乱掉的头发,直接走到了朱轶群身旁,“朱轶群!”

34 我把你当兄弟

“帝妃您认识他们?”侍卫头领看向张晨等人的神色有些不善。

他的手放在腰间的朴刀上,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之势。

“本宫只是觉得和他们有些眼缘,唔……你可要好生招待他们,就把他们安排在天字号客房吧。”帝妃斜睨一眼,直接飘上四楼,进了一间房中。

“恭送帝妃!”所有的鬼都恭恭敬敬趴在地上,直到帝妃进了房间,这才该干嘛干嘛。

“三位请吧。”侍卫头领皮笑肉不笑。

“去不去?”朱轶群嘴里还叼着个鸡腿。

“当然去。”张晨不假思索,他看得出帝妃有话想对朱轶群说,却又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侍卫头领带着三人走上木梯,不少鬼都艳羡不已,很多鬼甚至连眼都红了。

“客房还有什么讲究吗?”张晨感觉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浑身难受。

侍卫头领轻笑一声,“客房分为天地人三级,也就是对应三层楼,下面那些鬼可没谁能住天字号房。”

张晨默然,一直走到了三楼,一间客房房门大开,门口站着两名婢女,颇有几分姿色。

“三位公子请!”两名婢女微微欠身。

“嗯。”张晨一行走进客房,客房中雕梁画栋,墙上还挂着几幅山水画,很是古朴典雅。

一盏油灯放置在桌上。

嘎吱!

两名婢女退出房间,将门缓缓合上,“公子们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奴家。”

“嗯。”张晨直接躺到柔软的床上,他对两名婢女没一点兴趣,别看她们长得漂亮,说不定比奶奶的奶奶的奶奶年纪还大。

“咱现在干什么?”朱轶群啃着苹果。

张晨有些慵懒地翻了个身子,“当然是睡觉。”

“也太不靠谱了吧!”朱轶群又看向小白,“我知道你最靠谱了,你有什么打算?”

“在下听张兄弟的。”小白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我……”朱轶群有些不知所措,“那什么帝妃肯定是陈云,我绝对不会认错!”

“好了,咱们先睡吧,他迟早会来找咱们。”

灯灭了。

与此同时,四楼的一间房中,一名穿着锦袍、头戴皇冠的女人正弹着古筝。

帝妃用长袖扫了扫地毯,坐在了女人身旁,轻轻搂着女人的香肩,“女帝大人,早些歇息吧。”

“好。”女帝很温柔地应了一声,紧接着一个公主抱抱起帝妃,走进珠帘。

灯灭。

直至深夜,空地上的万鬼也都睡得横七竖八。

门口的两名婢女早就被小白施了法术,睡得死死的。

咚咚!

张晨马上下床,打开了门,事实上他根本就没睡。

“进来吧。”张晨说完,点燃了油灯。

帝妃左顾右盼了一阵,这才走进屋子里,关上了门。

“你是陈云?”小白也睁开了眼。

“嘘!”帝妃点了点头,“外面有侍卫巡逻,小声一点。”

张晨放下了心,这次稳了,只是黑影为什么会带他到这来?他实在是想不通。

黑影不应该阻止自己完成任务吗?

“鼾!”朱轶群鼾声如雷。

“这呆子!”张晨使劲踢了他一脚,没想到他还真睡着了!

“嗯?”朱轶群一个激灵,“都别和我抢!这些吃的都是我的!”

张晨:“……”

“朱轶群?”陈云轻声唤道。

“陈云!”朱轶群惊醒,瞧见了陈云,使劲揉了几下眼,“我没做梦吧?”

陈云摇了摇头,“还是这猪样!”

“真是你!”朱轶群使劲抱向陈云,陈云却退了一步。

“呵呵,看到你没事就好。”朱轶群站了起来。

张晨看得有些迷糊,难道朱轶群是单思?

“这还叫没事?”陈云没好气道,“我特么都变成鬼了。”

“怎么回事?”朱轶群问道。

陈云长叹一口气,“你死后没多久,我走在马路上,突然感觉失去平衡,往前面走了两步,被车撞死了。”

“真是缘分啊!咱们死了也能长相厮守。”朱轶群又想抱陈云,被陈云一脚给踹在了墙上。

“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却想要上我。”陈云摇头道。

“鬼差怎么没勾走你?”张晨问道,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出了包黑炭的身影。

咚咚!

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张晨忙吹灭了灯。

窗纱上投影出一道魁梧的身影。

“你们两个贱婢怎么回事?”侍卫首领的声音传来。

“啊!大人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再有下次让你们下油锅!”

咚咚!

脚步声渐行渐远,张晨等人长出了一口气。

“说来话长,原本是有一只黑黑的鬼差来勾魂,可是突然出现了一名很漂亮的女人,鬼差马上跑了,而我被那女人带到了这里,做了帝妃……”

“帝妃?女人、鬼、帝王……”小白眉头紧皱,“她难道是东方鬼帝神荼?”

陈云摊了摊手,“嗯,她很爱我,可是她说过,若是遇到朱轶群,一定会杀了他。”

“啊!”朱轶群已经捂住胸口,蹲在了角落里,“我自闭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偷偷见你们。”陈云说着,又看了一眼门外,“你们天亮赶快离开!”

门外依旧静悄悄的,不时传来醉鬼的梦呓。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朱轶群情绪有些低落。

“不用问了,没爱过。”

噗!朱轶群仰天长叹。

“但是你依旧是我好哥们!”陈云安慰道。

张晨忍不住笑出了声,饶是以小白的性子,嘴角的笑意也掩饰不住。

“几位公子还没睡?”侍卫首领的影子再次投射在窗纱上。

“鼾!”

“原来是在做梦。”侍卫首领喃喃着走开了。

张晨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这特么什么玩意,老是在门口晃来晃去,还让不让人好好聊天了?

“你想离开这吗?如果想,我可以带你走。”朱轶群问道。

陈云皱着眉,很是纠结,“我想去投胎,可是又觉得对不起神荼。”

“嘘!”张晨看向门外,一道倩影投射在窗纱上。

“你们快去休息吧,我们不用服侍。”张晨有些不耐烦了。

“是。”婢女的影子消失了。

“来来来,接着聊。”

35 好饿

咚咚!

走廊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全都起来!”侍卫们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张晨听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是很多扇门被打开的声音。

“不好,可能是神荼大人醒了。”陈云急道,“她若是看见朱轶群,肯定会杀了他。”

咚咚!

“几位公子,本官奉命搜查,还请你们配合。”门外正是侍卫头领。

“快躲到床下面!”张晨领着陈云钻到床底下,又将床单拉下几分。

砰!

门闩被巨力折断,侍卫头领走进了屋子里,面色有些狐疑,“几位公子迟迟不开门,在干什么呢?”

“我们正在睡觉。”张晨坐床上伸了个懒腰,“大半夜的闯进来,你是想做什么呢?”

“本官奉命查房,多有得罪。”侍卫头领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在整个房间里扫荡。

小白冷眼旁观,镇魂伞就在身旁,随时都能动手。

“你可有查到什么?”张晨有些不耐烦。

“打扰了。”侍卫头领转身往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又突然回过头,“您的床下面是不是有什么?”

张晨心下一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你是在怀疑我?”

“有没有,看看自见分晓。”侍卫头领快步走向床边。

小白眼神一凝,镇魂伞已经握在手里,一旦事发,必须动手。

床单被掀开。

“嗯?”侍卫头领皱着眉,“怎么没有?”

陈云穿过床板,躺在了张晨旁边,嘴上噙着一抹笑意。

“叨扰了!”侍卫头领放下床单,行了一礼。

陈云又沉入了床下面。

“我能理解。”张晨悬着的心放下了。

小白和朱轶群的额头都有了汗珠。

侍卫头领不情愿地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应该走了吧?”朱轶群擦着额头。

“嘘!”张晨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发现窗纱上出现了一个小洞,食指直接插了出去。

“啊!”侍卫头领在门外跳脚,连地板都被砸得砰砰作响。

“小样。”张晨冷笑着坐在桌子旁,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他就觉得这种行为很弱智。

电视剧里经常有一个人站在门外,一根手指沾了口水,点破窗纱,然后偷看房内。房内几个人还跟傻叉一样没有发现。

你家门上破了个洞你还发现不了?张晨摇了摇头。

侍卫头领似乎自知理亏,并没有来找麻烦。

咯咯咯咯!

雄鸡一唱天下白,房间变得有些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鬼集要消失了,我送你们到门外。”陈云看着门外道。

“你真的不走吗?”朱轶群问道。

陈云笑而不语,走出了门,张晨等人忙跟了上去。

“帝妃?”几名侍卫现在楼道口,满脸懵逼,说好的帝妃失踪了呢?

“不必声张。”陈云冷声道。

“是!”侍卫们恭敬地让开一条路。

咚咚!

几人快步下楼,穿越饭店,到了石门前。

“参见帝妃!”墙中窜出一只鬼,跪在地上。

卧槽!张晨黑着脸,这不就是给他泼水的那只鬼吗?

“开门吧。”

“这……”守门鬼有些为难。

“我的话也不起作用了吗?”陈云语气云淡风轻,那看门鬼却吓得连连磕头。

“小的这就开门。”守门鬼再次钻进墙中。

轰!

石门缓缓打开,张晨一行快步走到了门外。

“我就送你们到这了。”陈云挥了挥手。

“门在关闭!”张晨惊道。

众人皆回头,果然,石门在缓缓关闭,看门鬼苦着脸,“帝妃大人,这门突然出了故障。”

轰!

门彻底关闭,陈云还是慢了一步。

侍卫头领正站在门内,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大人,小的做得怎么样?”看门鬼躬着身子谄媚道。

“干得不错,赏你的。”侍卫头领扔了一叠钞票。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看门鬼捧着钱,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啊!”

“只有死鬼才不会说话。”侍卫头领将刀从看门鬼体内拔出。

看门鬼化成一道青烟,彻底消散了。

“神荼大人,小的也是逼不得已,您为了一个小白脸和地府作对,哪里值得……”侍卫头领走进饭店。

张晨怔怔地看着长生饭店逐渐消失,变成了一片坟场,石碑七零八落。

“今天回不去了。”陈云叹道。

“不用慌。”朱轶群拍着他的肩。

“不慌个屁啊!”张晨都快哭了,不知从哪蹦出来了十名鬼差,为首的便是包黑炭。

“黑哥,您老人家来这干什么?”张晨搓着手,又压低声音问着小白,“打得过几个?”

“在下一个也打不过。”

要这么诚实吗?张晨捂着胸口。

“把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哦,陈云,把他交出来。”包黑炭莽声道。

“想都不要想。”朱轶群站在了陈云身前,这倒让张晨惊讶不已,朱轶群的怂逼属性可是无人能敌,这下变得这么勇敢了?

果然爱情会让人冲昏头脑……

“等等,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他。”张晨拖延着时间,他看见小白正念叨着什么,脸色越来越苍白,明显在憋大招啊。

“他在八年前就应该转世投胎,一直拖到了现在,已经违反了地府律法。”包黑炭吹胡子道,“现在要打他下十八层地狱!”

“遇到神荼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张晨撇嘴道。

“你……”包黑炭黑脸都憋成了红脸。

其他鬼差都捂着嘴,生怕笑出声。

“还有你,李大炮!那天门神和黑影打架,你是不是跑了?”张晨使劲拉着仇恨。

李大炮:“???”

这特么也能躺枪?

“小白,你特么快准备好没?”张晨表面很镇静,心里实则慌得一批,这下已经得罪两名鬼差了。

“准备什么?”小白反问。

“你不是在准备大招吗?”

“在下只是在说,好饿!”

噗!张晨想要打死这小子,现在咋整?

张晨灵光一闪,突然大吼,“弱鸡神荼,你老公被人家欺负了也不敢出来!”

“一起上!”包黑炭决定不再等,手中出现一把黑剑,杀了上去。

“谁在说本王坏话?”一道空灵的声音传遍坟场。

整片坟场开始颤动。

36 拜个早年

张晨跳进了一个地洞,朝着洞外喊着,“快下来!”

“张兄弟,我们为何呆在这里?”小白纵身而下,也进了洞中。

“你傻啊!外面那是神仙打架,咱们不得躲着?”张晨瞧见朱轶群和陈云也下来了,这才长出一口气。

什么时候才能升级啊!张晨感觉尖叫鸡越来越不够用了,因为遇到的鬼一个比一个牛逼。

“你背后!”朱轶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想吓我?”张晨轻笑一声,回过头去,“妈呀!”

一张腐烂的青脸摆在张晨面前,青面獠牙,一双眼睛和张晨对视着。

嗖!

张晨刚蹲下,一双手直直从张晨头上剪了过去。

那双手黑黑的,腐烂不堪,每一根指甲都足有十来厘米长,泛着灰色的光泽。

当!

镇魂伞打在他的身上,发出一阵金属碰撞声。

“张兄弟,快过来!”小白喊道。

张晨很麻溜地躲到小白身后,“这是个什么玩意?”

“僵尸,待会在下控制住他,你把这张符贴在他脑门上。”小白递给张晨一张黄符,而后拿着镇魂伞戳在僵尸的喉咙上。

“吼!”僵尸想要挣脱,奈何他的手不能弯曲,被镇魂伞给钉在了洞壁上。

沙沙!

许多泥土翻滚进地洞里。

“得罪了!”张晨硬着头皮冲上去,狠狠地把黄符拍在僵尸的脑门上。

僵尸马上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这就不动了?”张晨仔细打量着僵尸。

“这只不过是最低级的而已,灵智未开,当然,这种也是最麻烦的,因为只知道拼命。”陈云解释道。

作为帝妃,耳濡目染之下,他的见识比较广。

“外面怎么没动静了?”张晨这才想起来外面的事情,神荼不应该先把包黑炭他们虐一遍吗?

朱轶群从洞口飘回来,面色有些古怪,“我有两件事要说。”

“第一,鬼差都不见了。”

“然后呢?”

“第二,神荼飞过来了!快跑啊!”朱轶群提着张晨就往外边飞。

轰!

一阵灰尘弥漫。

“咳咳!”张晨感觉吃了好多土,慢慢睁开眼,发现身前的小白变成了小黄,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特么能不能不这么暴力啊?”张晨用纸巾擦掉脸上的灰。

地洞变成了一个坑,神荼正站在坑沿上,陈云站在她身旁。

几人中,唯有陈云浑身上下没一点灰尘。

“放他们走吧。”陈云柔声道。

张晨等人都屏住呼吸,现在生死都在神荼一念之间了。

只是他紧握着尖叫鸡,若是必死,拼也要拼掉神荼几颗牙!

神荼的脸色不断变化着,接着冷哼一声,“若是再遇到你们,杀无赦!”

张晨松了一口气,应该死不了了。

“你还有什么遗言?”神荼手虚握,侍卫头领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不断挣扎着。

“神荼大人,小的的命是您给的,小的不能看着您为了一个小白脸而走入歧途!”侍卫头领满脸真诚。

“违逆本王,便是死罪!”神荼手一握,侍卫头领连惨叫声都没发出,直接化作了青烟。

“咕噜!”张晨等人皆咽了口口水,这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啊!

最害怕的莫过于朱轶群,双腿直发抖,万一神荼一个念头把自己灭了怎么办?

“所有的鬼都听着!”神荼突然大喝道,她的声音在坟场回响,产生了数道回音,“本王手中沾满了鲜血,连灵魂都是黑的,唯独心尖上一点红,那是云君,若还有谁敢动他一根毫毛,杀无赦!”

“遵命!”坟场鬼嚎连连,阴风四起。

树林外,包黑炭等鬼差这才扭头离开。

“这就不抓了?”一名鬼差有些不甘心,“咱们可是鬼差。”

“我说兄弟啊。”包黑炭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地府才给咱多少工资?犯得着拼命吗?老子还想多活几千年呢。”

众鬼差默然,纷纷走进了树林中。

“你们这是等着吃早饭呢?”神荼冷冷地看着张晨等人。

“不敢不敢!”张晨憨厚笑道,“也没啥好说的,就提前给您拜个早年吧。”

“滚!”

张晨带着朱轶群等人麻溜地跑进树林。

朱轶群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陈云,要是被神荼瞧见了,不得灭了他?

……

张晨从沙县大酒店走出来,“回家吧。”

“叔叔!”一名女生站在张晨身后,还拉了一下张晨的衣袖。

张晨回过头去,看了看女生,这不是上次在沙县大酒店里被表白的女学生吗?

我什么时候这么老了?都被叫叔叔了?张晨感觉心碎。

“嫂嫂!有什么事吗?”张晨拱手道。

女生黑着脸。

“墨心?”一名男生走到了女生身旁,“他是谁,你和他说话干什么?”

“他就是上次那叔叔啊。”被称为墨心的女生抬起头,“真是要谢谢叔叔呢!”

“哦,是得好好谢谢。”男生笑道,“叔叔你这是怎么了?差点没认出来。”

呵呵!张晨明白了,这俩货是成了啊!还到自己这撒狗粮来了。

“祝你们幸福。”张晨扯起一丝笑容,带着小白快速离开了。

一口一个叔叔,这叫什么事啊?就不能叫哥哥了?

不过张晨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笑,起码撮合成了一对情侣,这不也是好事一桩吗?

“你什么时候变月老了?”朱轶群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也总比某个还没恋爱就失恋的强。”张晨摊了摊手。

“张晨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还没恋爱就失恋!”朱轶群咆哮着。

“来来来,我给你说清楚。”张晨晃了晃尖叫鸡。

“呵呵!”朱轶群情绪变得有些失落,“也许他和神荼在一起更合适。”

张晨没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成长。

一行人一路无言。

又到了熟悉的楼下,中午的阳光照射在墙上,显得朝气蓬勃,只是整栋楼静的出奇。

楼下的便利店今天没有营业,连原本每天遛狗的房客也没看到。

哒哒!

张晨走在楼梯上,整栋楼只有他和小白的脚步声回响。

“怎么这么安静?”张晨随便敲了敲一扇门。

过了半晌,并没有人回应。

“有点不对劲!”张晨提高了警觉,慢慢往五楼走去。

37 傲娇的天地银行

“赵凡?”张晨在门外喊了一声。

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大楼里回响,经久不息。

“孙寒?”张晨皱着眉头,“恐怕出事了。”

张晨忙掏出钥匙,却愣住了,“这特么钥匙孔怎么还变到左边了?”

“你试着开一下。”朱轶群急道。

小白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咔!张晨发现钥匙插都插不进去了,“见鬼了!”

“让开!”小白猛地一脚踹开了门。

家里摆的大阵都还在,只是不见孙寒和赵凡的身影。

“怎么回事?”张晨有些懵了,“整栋大楼的人怎么全消失了?”

小白眼神一凝,径直走向卫生间,张晨和朱轶群忙跟了上去。

“镜子呢?”小白指着空白的墙,那里原本挂着一面镜子。

小白斜靠在墙上,闭上眼思考着。

滴答滴答!

客厅里的钟声清晰可闻。

“对啊!时钟!”小白冲出卫生间。

张晨二人对视一眼,迷迷糊糊地跟上小白。

小白怔怔地看着墙上的闹钟,“全反了!咱们现在应该在镜像世界里。”

“镜像世界?”张晨马上理解了。

反过来的门,消失的镜子,还有反过来的时钟,不就是镜像吗?

“肯定有高手在附近,起码在下还弄不出这么大的镜像世界。”小白眉头越皱越深,“张兄弟你可有什么仇家?”

“为什么这么说?”张晨想到了赵强,“有。”

“看来你的仇家是下了血本,找到了能人异士,想要把你困死在这里啊。”小白叹道。

“钻出去不就行了?”朱轶群趴在窗台上。

小白索性坐在了沙发上,“你仔细看看外面的世界。”

张晨也看向窗外,猛然惊醒,“云和太阳怎么没有动过?不,准确地说是所有的东西都静止了。”

“从咱们进楼的那一刻,咱们就进入了现在这个空间,窗外的风景都是编造出来的。”小白摊了摊手。

“你对镜像世界了解多少?”张晨问道。

“在下所知甚少,听师父说过,在镜像世界里,最怕的就是遇到其他人,因为他们不是人。”

“你你你……你当真?”张晨全身出着冷汗,说话都不利索了。

小白点了点头。

“那特么门口的人是谁?”

小白猛地站起来,发现门口足足站了七八人,都是些大妈。

“张晨啊,咱们听说你家里有困难,都打算捐出一点钱,你拿着吧,也算是咱们的一点心意。”一名大妈笑眯眯地走进了屋子里。

张晨都快哭了,这些大妈样子倒是跟楼里的住户差不多,只是她们的笑容很是奇怪,张晨觉得有些瘆人。

嗖!

小白动手了,镇魂伞如同一把利剑,贯穿了大妈的腹部。

鲜血喷涌而出,大妈倒在地上抽搐,满脸惊恐,“张晨……救我!”

其他的大妈们都涌了上来,“你竟然杀人?我们要让警察来抓你!”

张晨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往前走了两步,“快救人啊!小白你怎么能杀人?”

“张兄弟!”小白使劲把张晨推倒在沙发上,“你看清楚了!”

小白手中的镇魂伞飞舞,把其他几名大妈也捅倒在地,鲜血流了一地。

“装神弄鬼!”小白不屑道,一张五雷咒从他袖子里飞出。

电闪雷鸣,顷刻间,地上的尸体都变成了焦黑色,开始燃烧。

张晨和朱轶群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特么哪里是人?分明是一些纸人在燃烧,很快便化作飞灰。

怪不得笑容瘆人,因为她们是纸做的。

“这也太逼真了吧?”张晨的背上出了一层白毛汗,刚刚若不是小白拦着,说不定自己刚走过去就被灭了。

“把门堵上吧!”张晨率先动起来,几人把能搬动的东西全顶在了门上,这才放心了一点。

“怎么才能出去?”张晨觉得很烦躁,在这个世界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捅死了。

更关键的是,要是几天出不去,饿都得饿死。

“在下不知。”小白也犯迷糊了。

张晨躺在沙发上,打开了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的字并没有反过来,而且网络连接也显示正常。

问问天地银行吧!张晨这才想起来,自己好久没联系他了……

张晨:在吗亲。

天地银行:不在。

张晨噎了一下,敢情天地银行还生气了?

更让张晨无言的是,天地银行发过来的字都是反的,镜像世界还能把信号给反过来?

张晨:你在生我气?

天地银行:我才没有。

张晨:我想问你个问题。

天地银行:拒绝!

哎哟我去!张晨觉得自己牙疼,这怎么还傲娇上了呢?

张晨:对不起,我错了。

天地银行:你没错。

张晨:不,我错了。

天地银行:你错哪了?

张晨:……我错在不应该很久不找你,现在情况很危急,我被困在镜像世界里了,你知道怎么破阵吗?

过了良久,天地银行才又发来了消息:镜子。

张晨了然,收起了手机,“咱们现在得找到镜子,那就是阵眼。”

“你怎么知道的?”朱轶群问道。

“这你别管,快找镜子吧。”张晨说完,率先行动起来,翻找着每一个角落。

“我找厨房。”朱轶群飘走了。

小白也开始翻寻着。

过了大半个小时,三人都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

“果然还是在外面!”张晨觉得头疼,鬼知道外面有啥玩意。

咚咚!

整栋楼突然晃动起来。

“地震了?”张晨满脸懵逼,“镜像世界也能地震?”

轰!

一整面墙突然炸开,等到烟尘消散,一只庞然大物正站在走廊上,它的头都快顶到天花板了,手臂比张晨的大腿还粗得多。

轰!

怪物一拳打出,在张晨所站的地方砸出一个洞。

“好险!”张晨喘着气,若不是小白拉走他,这一拳都能把他给打成肉酱。

“在下引开它,你们快跑!”小白二话不说,丢出几道五雷咒。

雷光打在怪物身上,将它的一片皮肤炸得焦黑,肉香味四溢。

小白从缝隙里窜到走廊上,朝着走廊另一头跑去。

“吼!”怪物果然调转方向,追着小白跑。

“咱们分头行动,快去找镜子!”张晨也冲到了走廊上。

下一刻,空气凝固。

“怎么特么还有一只啊!”

38 另辟蹊径

轰!

张晨撞开一扇门,躲进了一个房间,那怪物的拳头紧跟着便砸在了走廊上。

走廊的横梁断成两截,整栋楼都晃了晃。

张晨在房间里乱窜,最后选了一个老地方——衣柜。

咚咚!

怪物的脚步声格外沉重,张晨的心再次揪起来。

轰隆!

怪物冲进了房间,钢筋混凝土在它眼里跟豆腐渣一样,不堪一击。

咚咚!

怪物的脚步声逐渐走远。

张晨躲在黑洞洞的衣柜里,额头上有不少的汗珠滚动,“应该安全了吧?”

“安全了。”

“那就好。”张晨刚闭上的眼猛地睁开,惊出一身冷汗,忙打开了闪光灯,“特么谁啊!”

衣柜里除了乱七八糟的衣物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难道幻听了?张晨愣住了,可是刚刚明明有人在说话。

衣柜外面传来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就像是水滴落在地上,不过这声音时断时续。

我特么下次再也不躲进衣柜了!张晨默默发誓,出去也不是,继续躲着也不是个道理。

不对!既然这个世界是有人操控的,那自己躲在哪不都没用?

“吼!”一道咆哮声响起,衣柜的两扇门被活活拽掉了,露出了站在里面的张晨。

“马德!”张晨看着面前的长发怪物,这还变着花样来是吧?

“吼!”长发怪物冲着张晨咆哮一声,脸不断向张晨靠近。

啪!

张晨直接给了它一脚,在它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鞋印。

怪物被踹蒙了,张晨趁着这一刹那,果断窜出衣柜,跑到了走廊上。

小白在对面的走廊上跑着,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只绿色的怪物,小白时不时放出一道雷霆,那些怪物也不太好受。

“啊救命啊!”朱轶群正飘在半空中,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只长着翅膀的怪物。

这尼玛!张晨算是明白了,只要在这个镜像世界里,哪里都不安全。这还怎么找镜子?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张晨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忍不住惊叹,“我真特么是个天才!”

“吼!”长发怪物跟了出来,张晨又钻进了一个屋子里,掏出了手机,手指飞快舞动着。

张晨:能帮我联系贞子快递吗?

天地银行:可以,但是要钱。

张晨:管他多少钱,你现在就让贞子快递为我服务,我要快递我自己!

天地银行:你马上到电视机前面站着。

似乎知道张晨情况危急,天地银行也没为难他。

张晨忙站在电视机前面。

刺啦刺啦!

电视机自动开机,满屏幕的雪花,紧接着,一口井出现在屏幕上,披着长发的贞子缓缓爬出了水井。

啪!

电视突然黑屏了。

“怎么这时候掉链子?”张晨想要去找插头,长发怪物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正晃着插头。

这是遭报应了啊,被人家用这招来对付自己。张晨觉得有些头疼。

“五雷咒!”张晨扔出一张黄符,学着小白念着咒语。

长发怪物似乎知道这咒语不简单,几步就跑出了房间,躲得远远的。

刺啦!一道拇指大小的电弧一闪即逝。

张晨:“……”

朱轶群的惨叫声夹杂着兽吼声不时响起。

很明显,现在不可能带着朱轶群和小白一起离开,他自己能不能顺利离开都是问题。

能出去一个人,也多了一分破阵的希望。

张晨插上插头,贞子再次出现在电视里,一点一点地抬着头。

“我说大姐啊!都这时候了,咱能不能省略流程啊?直接带我走好吗?”张晨都快哭了。

“快……爬……进……来。”贞子颤悠悠道。

怪物又出现在了门口,直奔插头。

张晨看了一眼坚硬的电视屏幕,咬了咬牙,果断纵身一跃,撞向了电视。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张晨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一双手托着他的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张晨突然感觉眼前一亮,用手遮住了眼。

张晨眯着眼,发现阳光明媚,只是他的眼睛受到刺激,淌下了不少泪水。他坐在地上,缓了一阵才适应了阳光。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大楼外边,便利店正常营业着,不时有一些人进进出出。

铲屎官们正在楼外边遛着狗。

“果然出来了。”张晨先是一放松,紧接着再次神经紧绷,朱轶群和小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必须快点找到施法者!张晨打定了注意,先是围着整栋大楼跑了一圈,施法者肯定在不远的地方!

张晨虽然不太清楚道行这东西到底如何衡量,但是他可不相信谁能隔着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的距离操控如此庞大的一个镜像世界。

况且,就算真有那么远,张晨也没法破阵了啊。

“呼呼呼!”张晨回到了大楼前,半蹲在地上喘着气,“到底在哪?”

“我给你们说,我家隔壁最近住进来一个古怪的人。”几名大妈和老大爷正在大树下聊着家常。

“怎么古怪了?”一名老大爷问道。

“他住进来两三天了,还没出过一次门,每天都有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进出他的房间。”穿着绿衣服的大妈神秘兮兮的。

张晨无意间听到这些话,浑身一个激灵,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大妈口中的古怪的人肯定有问题。

“大妈,他住在哪个房间?”张晨挤进人堆,笑着问道。

“哟,是张晨啊。”大妈笑眯眯道,只是她的眼中有着一丝不屑。

“麻烦您告诉我一下。”张晨自然看得懂大妈的眼神,他努力克制着情绪,满脸笑嘻嘻。

“就在三楼东边从左往右第三个房间。”大妈说完,和其他人转移了阵地,把张晨一人给晾在了原地。

“呵呵。”张晨倒没往心里去,这大妈间接救了小白和朱轶群的命。

张晨拼尽全力冲进大楼里,几张黄符握在手中,“小白你们要撑住啊!”

三楼走廊上,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正来回走动着。许多住户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

张晨站在了他们正对面。

39 是个狠人

张晨掏出小白最新创作的符咒:和合符,摇身一变,变成了赵强的模样。

“还挺像的。”张晨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脸,很是满意。

张晨努力装得痞气十足,模仿着赵强的姿势,走向两名大汉。

“少爷!”梳着大背头的大汉先看见了张晨,弯着腰,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您怎么亲自到这来了。”

张晨心中了然,果然是赵强干的,他不露声色,嚣张道,“本少爷来看看还他妈不行吗?”

寸头男也忙走了过来,二人拘谨道,“少爷您这说的哪里的话。”

“你们两个,给我把门打开。”张晨指着门道。

“您不是有钥匙吗?”大背头一愣。

“噢,本少爷忘带了,快把门打开!”张晨不耐烦道。

大背头使了个眼色,寸头男忙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

张晨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进房间了。

噗!

张晨感觉自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一软。

玛德……时效过了。

“你是谁?!”大背头惊醒,大手抓向张晨。

“五雷咒!”张晨抢先发难,一张黄符拍在大背头的腹部,只见电弧窜动,大背头倒在地上抽搐着。

雷电再弱那也是雷电啊!

张晨看着倒在地上的大背头,有些失望,很明显自己这雷电威力太弱,大背头竟然还能动弹。

“老子……老子干死你!”大背头凶相毕露,想要爬起来。

“五雷咒!”张晨直接把黄符拍在他脑门上。

噼里啪啦!

大背头的头发也不背了,被电成了超级赛亚人,跟个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得罪了!张晨在心里默哀了两秒钟。

发现大背头还在呼吸,张晨这才彻底放下心。

弄出人命那问题就大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这一刻寸头男才反应过来。

“小子你?”寸头男从腰间取出了一根甩棍,冲向张晨。

“水遁符!”张晨又扔出一张黄符,寸头男忙躲到一旁,眼中尽是忌惮之色。

哗啦!

符咒消散,仅仅只有一杯水泼了出去,连寸头男的脚指头都没碰到。

我特么!张晨觉得牙疼,有这么不靠谱的吗?

晃!

甩棍打在了张晨的小腹上,打得张晨蹲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气。

晃!

寸头男训练有素,抓住机会又是一甩棍打出去,张晨只来得及伸出手,竟然接住了这一棍。

好疼!张晨感觉手掌都快散架了,火辣辣的感觉袭来。

“喝!”寸头男想抽回甩棍,发现张晨力气奇大,愣是抽不出来,冷笑一声,一个扭转直接到了张晨背后,用甩棍勒着张晨。

“唔……”张晨面色狰狞,颤着手拿出一张黄符,贴在了自己身上,“五雷咒!”

噼里啪啦!

浑身一阵酥麻,张晨突然想到,这种感觉就跟小的时候拿铁丝捅进插座一样。

卧槽!好麻!张晨躺在了地上,腿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寸头男也没好到哪去,在地上直抽搐,眼中尽是震惊之色,谁特么知道张晨那么狠?连自己都电!

还是张晨先缓了过来,颤颤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小白和朱轶群的身影从他脑海中闪过,没有时间浪费了。

啪!

寸头男掐住了张晨的脚踝,让张晨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在地上。

“五!雷!咒!”张晨心一横,又往自己身上贴了张符。寸头男越是在意屋子里的人,就证明那人越有问题。

噼里啪啦!

电弧窜动,张晨和寸头再次抽搐不止。

良久,张晨站了起来,甩出了三张五雷咒,电得寸头生活不能自理。

张晨捡起地上的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

寸头和大背头躺在地上,昏迷之前对视了一眼:是个狠人!

嘎吱!

张晨轻轻打开门,房间里摆着一道大阵,大阵中央坐着一名穿着和服的白发须眉的老者,在他的身前,放着一面铜镜。

“&*&()()”老者缓缓睁开眼。

“你特么在说什么鸟语?”张晨有些不耐烦了,敢情还请的个小日本?

“八嘎!”

张晨脸一黑,这句他听懂了。不过他也没贸然冲进屋子里,万一有什么埋伏不是栽了?还是小心为妙。

“请神上身符!”张晨一跺脚,取出了一个打火机,点燃了黄符。

一道金光冲进天灵盖,张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次千万别是狗了。

一阵浓雾笼罩着张晨,日本老者虚眯着眼,脸上多了一抹凝重之色。

对面走廊上有不少吃瓜群众,都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连老婆都守不住的张晨吗?

张晨一步步走出浓雾,他的头变成了猪头,肚子圆滚滚的,拿着个九齿钉耙,“齁齁!”

张晨都有点想哭了,这次没有变狗了,直接变猪了!

“齁……阿弥……齁……陀佛!”张晨单手捏印,“你个老不死的自己把……齁……把阵给破了,饶……齁……你不死!”

“八嘎!”日本老者依旧坐在大阵中,脖子都气红了。

“瓜皮!”张晨手不听使唤,不知从哪拿来半个西瓜,一口吃干净,把西瓜皮扔向老者。

老者并没有躲闪,半个西瓜皮如同帽子一样,扣在了他的脑袋上。

“八嘎!”

你特么就会说这一句了是不是?张晨有些恼火,又有些欣喜,他发现这老者好像是不能动啊。

“吃俺一耙!”张晨挥动钉耙,冲进房中,对着老者就是一耙。

咔嚓!

一道无形的光幕被钉耙给劈开。

“你……你这是什么武器!”老者阴阳怪气地说着中文。

“原来你这老小子会说中文啊。”张晨杵了杵钉耙,“这是俺以前扒粪用的。”

“扒粪?”

“就是搅屎!”

“八嘎!”

还特么能不能聊了?张晨可没打算尊老爱幼,一钉耙直拍老者脑门。

老者嘴中念着咒语,形成了一道淡蓝色的光幕。

“哼!”张晨冷笑一声,钉耙突然一收,劈向了铜镜。

嗖!

张晨突然感觉浑身一软,一道金光冲出头顶,变回了本来的样子。

“能不能多坚持一秒?你个秒男!”张晨忍不住骂道。

“还怪俺,你个肾虚男。”天空中隐约传来猪叫声。

张晨:“……”

“现在,你死啦死啦地!”老者再次念着咒语。

屋子里蓦然卷起狂风。

彭!

门死死地关上了。

“拼了!”张晨豁出去了,点燃了窗帘,在风的作用下,火势马上变大。

40 卖肾

“疯子!”老者破口大骂,不得不再次念咒。

狂风骤然停止,窗帘上的火依旧越烧越旺,浓烟充斥着整个房间。

“咳咳!”张晨把袖子弄湿,捂住了口鼻,被熏得直流眼泪。

老者依旧坐在铜镜前,稳如泰山,一层淡蓝色的光幕隔绝了所有的烟尘。

这样下去不行啊!张晨发现这是自己坑了自己,那老家伙一点事都没有。

“你以为你没事吗?”张晨瓮声瓮气,又打开了窗户,“现在浓烟已经弥漫在整栋大楼,很快就有火警赶过来了。”

老者面色出现了细微的变化,马上又板着脸,“你是在威胁我?”

“你可以这么认为。”张晨摊了摊手,“我想你并不想被警察发现。”

张晨想到这完全不亏啊,警察来了的话,总得调查调查这老家伙,面对警察,他总不能还端坐在那吧?只要他一离开,大阵就破了。

“八嘎!”老者斟酌再三,表情不断变换着。

呜~

一阵警笛声传来。

“下次,饶不了你。”老者走出大阵,跳窗离开了。

咔嚓!

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

张晨瞧见,铜镜突然出现几道裂痕,最终蹦碎成无数的碎片。

嗖!

小白和朱轶群都出现在了房间里。

小白扫了一眼房间,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对着张晨一拱手,“多谢张兄弟。”

张晨摆了摆手,又给了朱轶群一个脑瓜崩,“别嚎了,都出来了!”

“啊?”朱轶群睁开了眼,又环顾四周,发现果然没有怪物了,这才松了口气,“怎么突然破阵了?”

“来不及解释了,咱们快离开。”张晨刚说完,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

“嗯?”张晨缓缓睁开了眼,感觉到头还隐隐作痛,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是自己的床,这让他稍微放下了心。

“朱轶群?”张晨轻声唤道。

“来了!”朱轶群飘到了床边,手里还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快起来喝鸡肉汤,可香了!呲溜呲溜!”

张晨看着吃货朱轶群,忍不住一阵头大,“这汤哪来的?”

“哦,隔壁的大美女送来的!”朱轶群满脸花痴样。

张晨了然,原来是桐木做的,这次可承了人家一个人情,怎么也要找机会还了。

“给我吧你!”张晨实在受不了朱轶群了,一把抢过碗,“我觉得你上辈子说不定和净坛使者是兄弟。”

“你怎么突然提净坛使者?”朱轶群一愣。

“没有……”张晨果断转移话题,“警察来了之后怎么处理的?”

怎么能让朱轶群知道自己这次变猪了呢?上次变狗就被笑了好几天!

“张兄弟,你没事就好。”小白走了进来,“警察询问了楼里的人,大家都说什么也没看到,经过他们调查,他们认为是两名黑衣大汉不小心触电,导致电路短路起火,把窗帘给烧了。”

张晨闻言,放下了心,心里又替那两名大汉默哀了几秒,被雷劈了不说,还被警察给冤枉了。

不过他并没多少同情,因为那两人都是赵强的狗腿子。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教训赵强一顿。张晨越想越气。

嗡嗡!

有新的微信信息。

张晨打开微信,点开了天地银行的聊天框。

天地银行:这次费用一共是100斤冥币。

张晨:???

什么时候冥币还论斤来算了?

张晨:所以要多少人民币呢?

天地银行:500块。

张晨:我特么!你怎么不去抢啊!

天地银行:我这就是抢。

张晨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不受控制了,完成了一系列操作。

正在支付中……

断网!张晨忙关掉数据连接。

嗡嗡!

微信支付:500转账成功!

“啊!”张晨哀嚎一声,“我的钱啊!”

“张兄弟,你怎么了?”小白满脸懵逼地看着张晨。

张晨摇了摇头,“咱们没钱吃饭了!”

“去赚呗!”朱轶群撇嘴道。

“你说得容易!”张晨有些沮丧,不过紧接着他便死死盯着朱轶群,两眼放光。

“你……你干嘛,我可不和你搞基。”朱轶群裹紧衣服,往后面飘了几步。

“在下愿意和张兄弟搞基!”小白拱手道。

“别添乱了!”张晨感觉牙疼,穿好衣服下了床,叉着腰,“咱们去赚钱!”

“啥?”朱轶群愣了一下,看向张晨的眼神有些古怪,“你不会要去卖肾吧?”

张晨:“……”

啪!

张晨使劲拍了一下朱轶群的后脑勺,“你特么想什么呢?”

“难道去做鸭?”朱轶群更加惊恐了,“哥,赚钱的路很多,咱们从长计议!”

“做鸭是什么?”小白呆呆地问道。

“就是……做北京烤鸭。”朱轶群瞎掰道。

“噢……听起来还不错。”小白点了点头。

张晨脸一黑,又给了朱轶群一个脑瓜崩,“你别听这憨货瞎说。”

窗户外边已经彻底黑了,月亮正挂在天空中。

“走走走!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张晨快步走到厨房,把一把带着鞘的水果刀和几个苹果塞进口袋里。

“你这是要去抢?”朱轶群愣住了。

“我带你们去卖艺!”张晨风风火火地带着朱轶群和小白下楼,“城管下班了,正是好时候。”

嗡嗡!

张晨载着二人赶到了夜市,此时人流已经很多了。

“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张晨找到一小块空地,不停地吆喝着,手里分别拿着一个苹果和一把刀。

“小伙子,你要表演什么?”一名秃顶大叔问道。

“对呀,你要表演什么?”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张晨看着心里美滋滋的,这都是行走的钞票啊!

“各位晚上好,在下要表演一门独门绝技,蒙眼扔飞刀!”张晨拱了拱手,安排小白站在了五米开外,还在他头顶放了个苹果。

“切!江湖骗子!”一名上了年纪的大爷不屑道。

张晨没理他,而是面向人群,“不知哪位能够提供一根布带呢?”

“我我我!”一个胖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直接把他的外套给盖在了张晨的头上。

张晨:“……”

“大家不要眨眼,飞刀绝技现在开始!”张晨也不分辨方向,朝着人群扔出了飞刀。

41 鬼差又闹幺蛾子

“啊!”正对飞刀的几人吓得乱叫。

一些小孩子都捂住眼,生怕看到什么血腥的场面。

最开始挑刺的老大爷也慌了,这小伙子这么狠的吗?

嗖!

就在水果刀即将触碰到第一个人的时候,忽然掉头,径直飞向了小白,插中了他头上的苹果。

“好!”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彻底服了。

“还没完呢!”张晨把头上的外套丢给胖子,打了个响指。

水果刀开始颤动,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回张晨的手中。

吧唧!

张晨啃了几口苹果,然后把它丢在了垃圾桶里,又打开了手机收款码,“各位如果看的开心,就赏点钱吧!”

一群人纷纷掏出手机,还有些不用手机支付的人,也扔出了几张一元纸币。

张晨看着不断飞涨的余额和手中越来越多的纸币,心里美滋滋的,就这一阵功夫,就把请贞子的钱给赚回来了。

“小伙子,我给你一千块,你插自己一刀如何?”一道声音蓦然响起。

人群都停下了动作,纷纷望着一个方向。

只见一名老者出现在人群中,他的周围很自然地出现一圈空地。

张晨一阵头大,这特么不是那日本老头子吗?

张晨带着二人就跑,顺手把水果刀丢向老者。

“哇!”人群再次沸腾,“还有附加表演?”

当!水果刀在距离老者一米远的地方突然掉在了地上。

掌声雷动。

“您好,我是榕城电视台的记者,能采访一下您吗?”

“您好……”

一群行走在人群中的记者敏锐地嗅到了新闻爆点,全都拦住了老者。

其实他们本来想采访张晨的,可是张晨跑了啊。

“八……好吧。”老者忍着怒气,被记者给缠住了,只能看着张晨扬尘而去。

……

张晨坐在沙发上,仍然心有余悸,还好跑得快。

“咱们就只能跑吗?”朱轶群不忿道。

“咱们实力不够,要是还不会苟,那不早凉了?”张晨没好气道,“现在该说说你的父母了。”

张晨现在很渴望力量,他很想知道lv2骑手会得到什么能力。

“我……”朱轶群眼神一黯,“我爸妈已经好几年没去看过我了,他们也许已经把我忘了。”

张晨有些想笑,果然还是个大孩子,这是在跟爸妈赌气呢。

“也许他们是有什么苦衷呢?”张晨摇了摇头,“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肯定很伤心的。”

“能有什么苦衷?我这几年都孤身一鬼,如果不是女鬼姐姐接济我,我都变饿死鬼了。”朱轶群眼眶红红的,感觉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等等!”张晨一愣,“那你哪来的钱点外卖?我的五十万从哪来?”

朱轶群摊了摊手,“卖身啊!”

“鬼也能卖肾?”张晨更懵逼了,看了看小白,小白也是满脸懵逼。

“卖身!不是卖肾!”朱轶群跳脚了,“当初点外卖的时候,我是赊账的,就跟用信用卡一样,不过我是需要为天地集团做苦力来还债。”

张晨突然有些同情朱轶群,这家伙还真惨,按照一斤五块人民币的汇率,五十万他要干多少年啊!

“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得。”朱轶群深吸一口气,“还是回去看看爸妈吧,现在就走。”

“不不不!”张晨猛地摇头,“咱明天再去。”

张晨现在很怕出什么幺蛾子,在白天也能多点安全感。

他就搞不懂很多鬼故事里的主角,为什么非得晚上去探险,这不是没事找刺激吗?

咚咚咚!

“谁啊?”张晨紧张兮兮地拿起尖叫鸡。

“是我。”

“桐木啊,我马上来。”三人都放松了,张晨去开了门。

桐木穿着睡衣睡裤,头发挽了起来,提着一个塑料篮子。

“谢谢你的鸡汤,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张晨诚恳道,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色眯眯的朱轶群。

“噢,我家的热水器坏了,不知道能不能借用一下……”桐木小心翼翼说着,双颊绯红,“如果不行,也没关系。”

“快进来快进来!”朱轶群飘到了门口,张晨一巴掌把他给扇回去了,这家伙,就差流鼻血了。

张晨侧开身子,“请进吧。”

桐木礼貌地一笑,走进了客厅,瞧见沙发上的小白,“他是你的朋友吗?”

“嗯。”张晨介绍道,“他叫张凌夜。”

“你好!”桐木微微一笑。

小白有些不知所措,往沙发靠背靠了靠,“你……你好。”

张晨忍不住笑了,道士再厉害,也怕美女啊。

“这边是卫生间。”张晨领着桐木穿过客厅,“热水应该挺足的。”

桐木乖巧地点了点头,跟在张晨身后。

“你就不怕我是色狼?”张晨开玩笑道。

“不怕。”

“为什么?”张晨挑了挑眉毛。

“因为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桐木微微一笑,“更因为我从小就练散打。”

张晨:“???”

现在的美女都这么剽悍了吗?

“呵呵。”张晨笑着打开卫生间的门,“你放心洗吧,有事随时叫我。”

“嗯。”桐木关上了卫生间门。

张晨回到客厅里,“朱轶群呢?”

“那……”小白指着卫生间道。

只见朱轶群只剩下两条腿在卫生间外面,半个身子已经穿进墙里了。

“我特么……”张晨使劲把朱轶群给扯了出来,揍得他躲到厨房的角落里,自闭了。

哗啦啦!

卫生间里传出一阵水声,张晨不禁有些遐想。

打住!张晨按了按遥控器,把电视给打开了。

“现在播报一则新闻,近日多名居民报警,有一些黑衣男子闯进他们家中,下面请看采访视频。”女主播说道。

一则视频弹了出来,画面里是一名打了码的男人。

“请问最近有黑衣人闯进您家里过,是吗?”记者问道。

“对,那天我们一家人正在吃晚饭,谁知一名穿着黑色制服,戴着墨镜的大汉从窗户外边飞了进来,吓死我了,你要知道我家住在八楼。”男人心有余悸。

“请问他有伤害你吗?”

“这倒没有,他就问我有没有看到过一个扎着马尾的蓝头发小女孩,又在我家搜了一会,这才离开。”

画面切换,一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十几层楼的窗户往外边,一名黑色制服大汉正在往窗户里飞。

“这些鬼差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张晨皱着眉头,“蓝色马尾小女孩?”

42 为老不尊

“老铁没毛病!”

朱轶群用手机看着快手,笑得跟傻子一样。

“庸俗!”张晨摇了摇头,继续在厨房里做早餐,“我都是看抖音。”

“切!”朱轶群翘着二郎腿,“没比我好到哪去。”

小白站在窗台前,看着外面的小雨,突然回过头,“朱兄弟,敢问老铁没毛病是什么病?在下从没有听说过。”

咣当!

张晨捡起掉在地上的锅铲,觉得一阵头大,小白也太特么呆萌了吧!

“这……就是有个姓铁的人,他从来不长头发,这就是老铁没毛病。”朱轶群瞎掰道。

咣当!

张晨刚捡起来的锅铲再次掉在了地上。

自己身边这俩货一个比一个奇葩啊……

“噢……”小白若有所思。

“来来来,吃饭吧。”张晨端了两碗面,放在了桌子上。

呲溜呲溜!朱轶群先吸了几口,“嗝~”

“我强烈怀疑你是净坛使者他亲戚。”张晨有些无奈,顺手打开了电视。

每天早上看新闻,这是张晨雷打不动的习惯。

“近日,黑衣团伙气焰愈发嚣张,已经有三名小女孩失踪,目前,为了确保市民人身安全,榕城警方已全力出动,只是尚未传出黑衣团伙被抓到的消息。在此提醒广大市民,如遇黑衣男子,切忌反抗,应伺机寻求警察帮助,榕城卫视综合报道。”

张晨眉头拧成了麻花,“这些鬼差到底想干什么?”

“在下也不太清楚,鬼差向来都不会残害凡人,不知为何他们突然如此行事。”小白也停下了筷子。

“那些小女孩会不会有危险?”朱轶群也被新闻吸引了。

“不知道。”张晨叹了口气,“就算有危险又能如何?我们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更何况咱们也没那能力。”

朱轶群默然,就算有帮忙的心,那也得有足够的能力啊。

“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太自私?”张晨自嘲道,收拾着桌上的餐具。

“不会。”小白突然说道,“张兄弟说得有道理,在下也没有足够的能力救他们,不过在下的师门肯定也已经知晓这件事,说不定已经有师兄弟来榕城调查了。”

张晨点了点头,最适合解决这件事情的人恐怕就是这些宗门道士了,“现在只希望那些小女孩还活着吧。”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张晨一行却不得不出门,气氛没有因为之前的话题有丝毫凝重。

因为只要有朱轶群在,就没谁能严肃五分钟……

“你家在哪?”张晨打着伞走在雨里。

“在江滨花园,不知道爸妈现在还住在那没。”朱轶群有些忐忑。

万一没在那了应该怎么办?朱轶群有些迷茫。

“你放心,咱们肯定能找到你爸妈的。”张晨安慰道。

刷!

一辆轿车快速驶过,溅起了一层水花。

“卧槽!”张晨用纸巾擦着身上的水,“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了?”

“就是!”一名正在公交亭等车的老大爷附和道。

张晨对上老大爷的目光,脸上出现一抹怪异的表情,“哟,是您啊。”

除了那个用屁股怼他的老大爷还有谁?

“呵呵,这么巧啊小伙子。”老大爷还有意无意撅了一下屁股。

滴滴!

公交车进站了。

张晨跟在老大爷后面上了车,可能因为今天下雨,大早上乘客就很多了,有不少人都站着。

“咳咳!小丫头,老爷子我腿脚不太方便。”老爷子挑了半天,站在了一个女孩的座位前。

“我……”小女孩脸色有些苍白,捂着小腹。

“尊老爱幼你知不知道?长这么大书白读了?真是有娘生没娘教!”老大爷吹着胡子道。

“你……”女孩眼眶都红了,“我来姨妈了,就不能坐会吗?”

老爷子二话不说,直接一把把女孩给拽了下来。

“哎哟!”女孩坐在了地上,白色的裙子上浸出一抹红色。

“你这老人家怎么这样呢?”有乘客不忿,顺手扶起了女孩子。

车上有些骚乱,老爷子仿若未闻,依旧端坐在座位上。

更多的人则是选择把头撇向窗外。

“在下忍不住了!”小白怒道。

“忍住!”张晨可不是什么热血青年,这种老人最不能惹,一个不小心进了医院,搞得你宝马变宝骏。

再说了,以小白的身手,一拳下去,可能得全车人到老爷子家吃饭了。

“为老不尊!”公交司机是个光头大叔,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算个什么玩意?”老大爷气鼓鼓地走向公交司机,一巴掌拍在大光头上,“打不死你!”

公交司机气得脖子都粗了,“老东西你再打一下试试?”

“打就打!”老爷子给了公交司机一巴掌。

刹!

公交车左右摇摆了一瞬,紧接着又恢复了正常,光头大叔克制着怒火,他得为全车人的安全负责。

“老子打的就是你!”老爷子还想抽一巴掌。

啪!

张晨飞身而起,一脚踹在老爷子身上。

“哎!”老爷子直接飞了出去,砸在了驾驶台上,捂着后腰直哆嗦。

啪啪啪!

全车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鼓起了掌。

“张兄弟,你不是说不能动手吗?”小白愣了愣。

“这老东西都想害死我们一车人了,还不打的话,那要什么时候打?”张晨反问,接着又给朱轶群使了个眼色。

“哎哟!打人啦!我头好疼,哎哟哎哟不行了!”老大爷顺势就往后倒。

朱轶群马上飘到他身旁,扶住了老大爷的腰,“做好事,不留名。”

老大爷先是一愣,接着又往前倒,朱轶群又稳稳地扶住了他。

老大爷:“???”

“舍不得摔自己,还想讹人?”张晨挖苦道。

不少人都笑了,尤其是那虚弱的女孩笑得最灿烂。

张晨根本不鸟他了,有朱轶群在,这老大爷根本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你快坐好吧。”张晨扶着女孩坐在了座位上。

“那是我的座位!”老大爷不乐意了,气势汹汹想要冲上来,却被朱轶群给死死扣住。

这次轮到老大爷慌了,他发现自己的手脚不听使唤,一步一步朝车门走去,使劲拍了拍门。

刹!

司机马上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顺便把车门给打开了。

“我不要下去!我不要下去!”老大爷吼着,却僵硬地走下了公交车。

公交车再次启动,朱轶群从外边飘了回来。

“干得漂亮!”张晨竖起了大拇指。

43 你我缘分未了

“呕!”小白扶着公交站牌,吐个不停。

“喏!”张晨买了瓶水递给他,万万没想到,小白会晕车。

转了三趟车才到了这一站,张晨看着对面小区外边“江滨花园”的牌子,不禁感慨,“总算到了。”

朱轶群一改玩世不恭的态度,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小区,神情恍惚。

“在下以后再也不坐公……公交车了。”小白漱完口,脚下还有些虚浮。

朱轶群笑道,“那你可以坐母交车。”

“真的有母交车吗?”小白一愣,“在下下次试试。”

张晨:“……”

不过看到朱轶群恢复了笑容,张晨还是舒了口气,这才是朱轶群啊。

“快走吧。”张晨收起了伞,走上了马路。

“张晨,你说赵凡真的没危险了吗?”朱轶群问道。

昨天晚上赵凡和孙寒就一起到孙寒家住了,主要是他们不想再麻烦张晨。

“放心吧,黑影一直在阻挠我完成任务,就算是上次带我见陈云,恐怕也只是想借刀杀人。”张晨左右张望着,“见赵凡和孙寒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张晨说到这,总感觉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东边日出西边雨,江滨小区这边并没有下雨,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大地上。

这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许多家长领着小孩子进进出出,张晨一行混在人流里,走进了小区。

“哪栋楼?”张晨有些懵了,小区里有七八栋楼,从何找起?

“我想想……”朱轶群眼珠子滴溜溜转着,过了半晌,“一栋a单元801。”

张晨直接走向进门第一栋楼,果然没错。

按照老规矩,张晨依然带着二人走了楼梯间,没过多久,便到了八楼。

“过来啊!”张晨站在801门口,招了招手。

朱轶群站在原地,身子微微颤抖着,缓缓飘到了门口。

咚咚咚!

张晨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朱轶群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手紧紧握成拳。

“别着急,我再试试。”张晨再次敲了敲门。

“来了……”

嘎吱!

一名佝偻的老妪打开了门,她的眼睛浑浊无光,“你们找谁啊?”

“奶奶!”朱轶群直接扑了上去,使劲搂着老妪,眼泪鼻涕流得一地。

可惜老妪看不见朱轶群。

“老奶奶,我们是朱轶群的朋友,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张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柔和。

老妪的身子猛地一震,“你是说……”

“老太婆,谁在外面啊?”一名老爷爷正坐在沙发上,他眼眶凹陷,皮肤上的老年斑很多,牙齿也残缺不全。

“噢,他们是群群的朋友。”老妪眼眶红润,“快进来,你们快进来!”

张晨一行走进了客厅,老爷爷颤悠悠站了起来,颤抖的双手悬在空中乱摸着,“是不是群群回来了?”

“老头子,你瞎说什么呢?”老妪擦了擦眼泪,“当年群群去世了,我家老头子就把这眼睛给哭瞎了。”

“爷爷!”朱轶群扑进了老爷爷的怀里。

“不,我感觉得到,我感觉得到群群!”老爷爷双手使劲环抱在胸前,两滴眼泪从他干涸的眼眶中流出,又流淌在他崎岖不平的脸上,“群群啊,爷爷想你想的好苦。”

张晨一愣,“普通人也能见到鬼?”

“不能。”小白摇头道,“可能是老爷爷心有所感。”

张晨默然,这十年里,不知道这老爷爷思念了朱轶群多少次。

“小伙子,你们快坐,我家老头子就是这样,你们别太在意啊。”老妪拉着二人坐在沙发上。

张晨斟酌了片刻,开口道,“其实朱轶群就在老爷爷怀里。”

“你说什么?”老奶奶一怔。

“其实是朱轶群想来看看你们了,他一个人在山上太孤独,让我带他来找你们。”张晨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让二老相信。

“我就知道群群在这!”二老都嚎啕大哭,抱在了一起,“我们老了,爬不了山了,这几年也没能去看看群群。”

这……张晨有点尴尬,原本还想解释一下,没想到二老直接就相信了。

张晨摇了摇头,他们也许并不认为朱轶群在这,可是这是他们心灵的一种慰藉,所以他们选择相信张晨。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二老的情绪才稳定下来,给张晨二人倒了茶。

朱轶群坐在二老中间,笑得很灿烂。

张晨见状,这才抿了口茶水,“我怎么没有见到朱轶群的父母?”

“说来话长啊……”老爷爷叹了口气,“群群可是我老朱家的独苗,他去世了,对我们全家的打击都很大,孩他爸和孩他妈痛不欲生,过了一段时间,家里总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些黑影,咳咳!”

“您先歇口气。”张晨忙劝道。

“还是我来说吧,我家老头子身体不太好。”老妪轻轻抚摸着老爷子的背,“有一天,一名老僧登门拜访,劝说孩子的爸妈出家,这样才能避免邪祟。”

“所以他们就去了?”张晨一愣,一提到老僧,他脑海里浮现出了钱多多的笑容,“那老僧是不是叫钱多多?!”

“你怎么知道的?老僧好像是说过叫钱什么……太久了我忘了,哎,人老了。”老妪继续说道,“他们现在都在石林山,一人在金身寺,一人在水月庵,每年就过年回来一阵。”

张晨感觉一阵头大,脑海里回荡着钱多多的一句话。

“施主,你我缘分未了,日后必能再见……”

谁特么要见你啊!就没见过那么贪财的和尚!

“钱多多是谁?”小白问道。

“一个贪钱的和尚。”张晨又和二老扯了一会,带上依依不舍的朱轶群告别,“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还会来的。”

“慢走……”二老又是一阵泪眼婆娑。

张晨心里很不舒服,以后一定要多回家陪陪家里人。

“现在去哪?”小白问道。

“石林山。”张晨补了一句,“坐公交车去。”

“不要!”

最终,张晨和朱轶群坐在车里,小白则盘坐在了车顶上……

44 慈祥的眼神

“人怎么这么多?”朱轶群哑然。

只见一条长龙从山腰排到了山脚下,多数大人身旁都还带着个小屁孩。

张晨正欲上前询问,山上正好走下来了一家三口。

“这下可算放心了。”牵着小孩的男人满脸笑容,手里捧着一块金闪闪的东西。

“大哥,麻烦问一下,你手里这是什么东西?”张晨走上前,微微一笑。

“你说这个?”男人把手摊开,“这可是花了一千块求来的,经过钱主持开过光,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黑衣团伙了。”

男人说完,小心翼翼地收起法器,一家三口离开了石林山。

“卧槽!”张晨感觉牙疼,那特么金闪闪的玉佩上刻的不是别人,正是钱多多的样子,“还有没有点节操了?”

“玉佩有些不同寻常。”小白若有所思,“起码要在下的师父才能做出这样的法器。”

张晨叹了口气,钱多多虽然贪财了点,可是有真本事啊。

一千块一个,成本价能有几十块?张晨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那特么不是人,那都是活生生的钞票啊!

不过这样也好,也许真能保护不少的小孩子。

“咱现在上去?”朱轶群询问道。

“走。”张晨一行绕开了人群,从另外一半马路走上山。

“站住!”一名武僧大喝一声,将长棍横在了三人身前,“佛门清净地,鬼物安能进?”

“阿弥陀佛!”又有几名武僧上前,将张晨三人围在了中央。

张晨打着哈哈,“几位高僧,这里哪有什么鬼物,我们两个都是大活人啊。”

几名武僧摇了摇头,缓缓闭上眼,单手捏印,口中念念有词。

一阵宏大的念经声骤然响起。

“哎哟!”朱轶群捂着头,满脸痛苦之色,整个身子都扭曲变形了。

“咯!”

张晨狠狠捏了一下尖叫鸡,念经声戛然而止。

一旁的祈福者们都看得懵了,怎么就突然打架了?更奇葩的是还拿着个尖叫鸡打?

“如果不欢迎我们,我们走便是,你们以多欺少,这又算什么?”张晨皱着眉头,转身就要走。

小白取出了镇魂伞,作揖道,“在下茅山宗弟子张凌夜,同兄弟一起拜访贵寺,还望成全。”

“如若不然?”带头的武僧睁开了双眼,如剑一般凌厉的眼神扫过张晨几人。

“那便一战。”小白将伞一横,气势陡然一变,“宗门不可辱!”

张晨瞥见许多道身影快速往山下移动着,不禁眉头一皱,这毕竟是人家的主场,自己拿什么斗?他冷笑一声,“我们可是你们钱主持的故人,他若知晓今天的事,肯定饶不了你们。”

几名武僧面面相觑,领头的武僧再次开口,“胡说!主持怎会容得鬼物?”

张晨撇了撇嘴,看来没唬住,他低声道,“这些和尚有点古怪,小心点。”

“拿下他们,等主持回来,再听从发落!”领头武僧率先一棍扫出,其他人也闻风而动,纷纷出棍。

“咯!”

张晨不断躲避着,时不时挥动尖叫鸡挡住长棍,可是他毕竟没什么身手,被抽了好几棍。

“五雷咒!”小白扔出一张黄符,雷电交加。

领头武僧轻啐一口,手指捏印,一层金钟虚影笼罩在他的身上,“雕虫小技。”

轰!

雷电在即将触及金钟表面的那一刻,突然变粗了一倍有余。

咔嚓!

金钟被炸了个粉碎,领头武僧飞出去几米远,浑身黑漆漆的,还冒着黑烟。

小白愣在了原地,看着自己双手,“怎么回事?”

一名穿着黑色皮夹克的中年男人走向张晨等人,“真当我茅山无人?”

“陈师叔!”小白脸色一喜,忙作揖。他这才明白自己的五雷咒怎么突然变强了。

“小张子,干得不错,没弱了我茅山宗的名号。”中年男人微微一笑。

“这是在下的师叔,陈道长。”小白低声介绍道。

“道长好!”张晨抱拳,这可是大腿,得抱住了。

朱轶群也很懂礼貌。

“嗯。”陈道长冲着张晨等人一笑,接着又板起脸,“你们还真是迂腐,鬼也有好坏之分,你们怎能随意灭杀?”

武僧们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为领头武僧疗伤。

人群之中有一名尖嘴猴腮的人躲到了角落里,拨通了电话,而后离开了石林山。

“阿弥陀佛!”钱多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原来是茅山宗的陈道长,有失远迎,门下弟子不知天高地厚,还望恕罪。”

“好说好说。”陈道长见到钱多多,倒是拘谨了不少,“在下有要事相商。”

“噢,好说好说,咱们上山再叙。”钱多多带着众人往山上走,看也没看那些武僧一眼,只轻啐一声,“佛门败类。”

不少吃瓜群众都拍下了之前的一幕,各大手机软件上都已经传疯了。

一座大殿中,诸佛林立。

朱轶群有些难受,不过勉强能忍受。

“咱们谈谈正事吧。”钱多多领着众人到了一间屋子,四下里没什么其他人了,这才打开了袈裟,“嘿嘿,你们懂的。”

众人:“……”

“在下没手机。”

“在下也没有。”

小白和陈道长率先甩锅,张晨摇了摇头,得,又得自己掏钱。

“好了。”张晨付完钱,满脸肉痛,这特么哪里有半点得道高僧的样子?

“听闻榕城最近鬼差作祟,宗门特派在下来处理此事,希望能得到钱主持的援助。”陈道长拱手道。

“好说好说。”钱多多笑眯眯道,“陈宝华那个老不死的怎么样了?”

陈道长一愣,“掌门师兄身体还算硬朗。”

“还真是个老不死的。”钱多多撇嘴道。

偏偏陈道长和小白还都不敢说啥。

“这件事情老衲已经在处理,接下来是张小友了。”钱多多看向张晨的眼神要多慈祥有多慈祥,让张晨直发毛。

“是这样的……”张晨说着。

“且慢。”钱多多再次敞开袈裟。

张晨:“……”

他还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又没了六十块。

“张小友请说。”

“我想见见朱轶群的父亲。”张晨指着朱轶群道。

45 地狱不空

一间禅房里,香烛味缭绕,一面墙上全是诸佛彩绘。

“别紧张,放松一点。”张晨瞧见朱轶群那紧张的模样就想笑,只是一想到为了见朱轶群老爸又损失六十块,他又是一阵肉疼。

好说好说。这句话萦绕在张晨耳畔,经久不息……

“我才没紧张。”朱轶群撇嘴道。

“不知师叔和钱主持谈得如何了。”小白一脸忧色。

张晨拍了拍他的肩,满脸幸灾乐祸,“恐怕你师叔要大出血了。”

嘎吱!

门骤然打开,一名穿着灰色袈裟的僧侣走了进来,胡子刮得很干净,若非眼角的皱纹很深,恐怕说他才三十岁都能让人信服。

“阿弥陀佛!”僧侣念着佛号,低垂着眼睑,满脸淡定地走向朱轶群。

“唔……”朱轶群已经哽咽了,千言万语全然说不出一句,挤了半晌,“爸……”

啪!

“你特么还知道叫爸!”朱爸突然扇了朱轶群一巴掌,弄得张晨三人都有点蒙。

“爸?”朱轶群愣住了。

“呜呜!”朱爸一把抱住朱轶群,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你当初怎么就那么狠心抛下我们不管?”

朱轶群使劲抱着朱爸,他差点以为自己老爸已经皈依佛门了,看来还是老样子啊。

“他爸怎么能看见朱轶群?”张晨有些不解,他原本还打算做翻译呢。

“他在佛门修行多年,看得见也正常。”小白一语中的。

张晨看着这一幕,扯了扯小白的衣袖,带着小白出了门。

“咱们去别的大殿逛逛吧。”张晨率先走在长廊上。

几经回转,二人来到了大殿。

“诶,这位菩萨的模样看起来很像《西游记》里的唐僧啊。”张晨成了好奇宝宝。

只见菩萨盘坐于莲花之上,单手持禅杖,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张兄弟莫要乱语,这位乃是南无地藏王菩萨。”小白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拜,“他很值得尊敬。”

张晨一愣,“你给我说说吧,我对这些挺感兴趣的。”

“地藏王菩萨超度众生,佛祖曾提点他成佛证道,可他却甘愿入地狱,并言‘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小白很肃穆。

我要是地藏王菩萨,在地狱待这么多年说不定早就精分了。张晨有些佩服他,不过又有些不解,“每天都有人死,地狱又怎么空得了?”

“这正是菩萨的高尚所在。”

要是我的话,直接把地狱里的鬼都安排到别的地方。张晨想着,只是不敢说出来,他的世界观已经变了,万一真有地藏王菩萨,还不得把他灭了?

“二位施主,主持请你们用膳。”一名小和尚说完,走向偏殿,“请随我来。”

张晨心下不禁一紧,“不会又要钱吧?”

“主持说,你到了就知道了。”小和尚似笑非笑道。

张晨一耸肩,“走吧,又得破财了。”

膳房里,主持和陈道长早就坐在那了,二人都笑得挺开心的。不知朱妈什么时候来的,一家三口这下团圆了。

张晨冲着朱妈颔首,微笑示意。

“谢谢你照顾群群。”朱妈温柔道。

“都是我应该做的。”张晨笑道。

“来来来,张小友,坐到老衲旁边来。”钱多多眉开眼笑,招手道。

张晨脸一黑,果断坐在了钱多多对面,不过他还是假笑着,“这么多年,谢谢你保护他们。”

没有钱多多在,说不定张晨根本完成不了任务,五十万马上就要到手了!张晨心里一阵火热。

“好说好说。”钱多多自然明白张晨在说什么,“你们二人今天起就还俗吧,水月庵那边老衲已经说过了。”

“多谢主持!”朱爸朱妈都连连拜谢,家里的父母也老了,是时候回去赡养他们。

“好说好说。”主持缓缓敞开袈裟,满脸笑嘻嘻。

张晨:“……”

……

“夜间小雨转阴。”电视里正播报着天气预报。

张晨瘫在沙发上,看了看手机,后天就是婚礼了。

“和你的家人告别了?”张晨偏头问道,“就不能给你烧钱,直接还债?”

“陪了他们几天,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朱轶群躺在沙发上,“合同已经签过了,没法改。”

张晨摊了摊手,这什么鬼合同。

“我现在就给你好评。”朱轶群笑道。

张晨默然,订单结束,朱轶群可就得离开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朱轶群倒是看得很开。

“嗯……”张晨犹豫半晌,打开了天地外卖app。

无法完成订单!原因:客户还有心愿未了!

“???”张晨看着屏幕上的提示,满脸懵逼,“你特么还有什么事情?”

朱轶群也懵了,“我特么也不知道啊。”

小白摊了摊手,选择看电视。

“我特么……”张晨气急败坏,“就剩一天了啊!”

张晨把弄着手机,努力让自己冷静,突然,他的手僵住了,“原来是这个!”

朱轶群凑了上了,看着屏幕上的一串号码,拍了下头,“都把这事给忘了。”

“你特么当初到底想和唐亮说什么?”张晨追问,心里有点忐忑,真正的唐亮早死了,这任务不会完成不了了吧?

“我当初……”朱轶群想了想,“我当初和唐亮打赌,看谁先死。原本我以为我输了,现在……”

张晨:“……”

全宿舍的人就没一个正常了是吧?正常人谁没事打这种赌?

“那就好办了,咱们现在就打电话给法医。”张晨站起身,看着外面电闪雷鸣。

实在是没有时间了!

啪叽!

两名鬼差骤然从窗户钻了进来。

“你们想干什么?”张晨警觉,“我家可没小孩子。”

“我们就来搜搜,打扰了。”鬼差说话倒算客气,只是做事却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冲进其他房间搜索。

“随他们吧。”张晨很无奈,他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

张晨和小白跟着两名鬼差走进卧室,朱轶群已经躲进地狱公寓。

“嗯?”两名鬼差看向衣柜,眼神一凝。

张晨一愣,也瞧向衣柜。

一道闪电划过,整间卧室亮如白昼。

只见衣柜门虚掩着,隐约能看见一撮蓝得发紫的头发。

什么鬼!张晨愣住了,这特么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46手上路

鬼差们瞪了张晨一眼,又全神贯注地盯着衣柜。

张晨摊了摊手,“我特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现在怎么办?”花领带鬼差有些迟疑,“要不要请求援助?”

“请尼玛呢!”戴着墨镜的鬼差张口便是东北味,“这是咋们滴拱劳,拱劳懂吗?”

张晨捂着嘴,憋着笑。

“上!”两名鬼差蹑手蹑脚走向衣柜,缓缓打开衣柜门。

要不要偷袭?张晨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纠结,万一真搜出小女孩了,自己说不定也会被连累,不如杀人灭口?

嘎吱!

衣柜门慢慢打开了,蓝紫色头发失去了支持力,直接滚了出来。

“啊!”花领带鬼差闭着眼,手在空中乱挥着,一道道气流涌向各处。

啪!

灯泡炸破了。

啪叽!

水杯掉到了地上,流了一地的水。

张晨看着这一幕,默默收起了尖叫鸡,打不过打不过。

“呼呼呼!”折腾了一阵,花领带鬼差大汗淋漓。

众人都看向了衣柜前,哪里有什么小女孩?只有一地的棉絮,蓝紫色头发也断成了数截。

张晨突然想起来,这还是大学时期张晨送给阿霞的一个布娃娃,一直放在衣柜里,张晨都快忘了。

“额……”花领带鬼差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不好意思,新手上路,业务还不太娴熟。”

“憨货!”墨镜鬼差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走吧。”

“噢!”花领带鬼差悻悻地跟在墨镜鬼差后面。

“哈哈哈哈嗝~”手机里突然传出朱轶群的声音。

哎呀!张晨捂着脸。

“刚刚是你笑的?”墨镜鬼差回头道。

“呵呵,头一次遇到您这么帅,这么有大哥范儿的人,我实在是太激动了。”张晨满脸小迷弟的样子。

“哈哈,你小子忒有眼光。”墨镜鬼差搔了搔头发,“大哥教你梳中分。”

“嘿嘿嘿,您开心就好。”张晨笑道。

墨镜鬼差打了个响指,走出了卧室。

呕!张晨自己都快吐了。

“等等!”花领带鬼差眼神阴冷,一步一步走向张晨。

“怎么了?”张晨一愣,难道发现朱轶群了?

小白悄悄握紧了镇魂伞。

“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花领带鬼差威胁道。

“哦哦,我懂我懂!”张晨有点牙疼,不就是出糗了吗?

“憨货!”墨镜鬼差又给了他一巴掌,这才带着他飞出窗外。

“呼!”张晨看着他们消失,这才长出一口气,“总算混过去了。”

朱轶群从手机里飘了出来,脸都憋红了,忙放开手,疯狂笑着。

张晨、小白:“……”

笑点也太特么低了吧。

“我给法医打个电话。”张晨走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拨通了手机。

嘟……嘟……

“谁啊?”电话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您好,您是杨医生吗?”张晨听着声音,脑补出穿着白大褂的肥腻大叔的样子。

“对,有什么事情快说吧。”对面有些不耐烦。

“是这样的,是您负责老城区房屋倒塌案的尸检工作对吧?”张晨顿了顿,“我能咨询一下一个叫唐亮的死者的详细资料吗?我是他的同学。”

“噢……”杨法医清醒了一些,“你想知道什么,我尽量告诉你。”

“请问唐亮死了多久了?”张晨连语气都有些颤抖了,这一条信息代表五十万!

朱轶群也贴了上来,仔细聆听。

“这件案子有些蹊跷,尸检报告显示,死者已经死了……唔!”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传来,“救……救我!”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怎么回事?”张晨懵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我擦!

他快速翻找着通讯录,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急促,“陈队!听我说,快点带人赶到杨法医家,来不及解释了!嗯,就这样。”

张晨挂断电话,眉头紧锁,“恐怕又是黑影捣乱,陈队他们有危险,咱们必须赶过去!”

“嗯!”小白和朱轶群表示赞同,三人立马冲向门外。

“等等!”张晨脸色一变,“他家在哪?”

三人大眼瞪小眼,谁知道啊!

张晨感觉一阵头大,“怎么办?”

小白突然捏住张晨的右手中指,从背包里取出一根银针,二话不说,直接扎了下去。

“你要干嘛?”等张晨回过神来,小白已经用一张黄符把血给吸走了。

“张兄弟不必担心,你与杨法医有了因果,在下用七星寻踪术可以找到杨法医的位置。”小白将带血的黄符一晃,黄符自动飘在了空中。

“寻!”

嗖!

黄符径直冲出门,张晨等人忙跟了上去。

冷雨夜,张晨骑着摩托车,连雨衣也来不及穿,被淋成了落汤鸡。

小白还好一点,至少有把镇魂伞挡雨。

张晨跟着黄符跑了十来分钟,发现黄符停在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门口不动了。

楼外并没有停警车,证明陈队还没到。

“进去!”张晨一行踩着泥水,跑到了大门外,“杨教授?”

没人回应。

轰隆!

一道闪电照亮整个世界,张晨往旁边公路看了一眼,一道黑影走在雨中。

“看那边!”张晨指着黑影的方向。

“什么也没有啊。”朱轶群一愣。

张晨揉了揉眼,黑影果然没了,“难道是我眼花了?”

“要不要进去看看?”小白问道。

张晨摇了摇头,“等陈队来吧,咱们要是破门进去,那就说不清楚了。”

冷风吹过,张晨和小白都打了个喷嚏,头发上的水顺着往下流。

玩儿呜~

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起,一辆警车从雨中窜了出来,停在了小楼门口,陈队带着两名警察走了过来。

“张晨?你怎么在这?情况怎么样了?”陈队询问道。

另外两名年轻的警察看向张晨和小白的眼神有些不善。

“我给你打完电话就开车过来了,敲门没人回应……”张晨没有再说下去。

一名年轻警察突然拿出一副手铐。

“你们要干什么?”张晨神色一凌。

“小李!”陈队瞪了年轻警察一眼,年轻警察这才悻悻地退后了一步。

“不好意思,他们刚上岗没多久,神经衰弱有点紧张。”陈队解释道,紧接着眉头一皱,“把门破开!”

张晨脸一黑,今天咋遇到的全是新手?

哐!

门哪里经得起两名警察的撞击,一下便被破开。

屋子里黑漆漆的。

“进去!”陈队握着电筒,拔出了警棍,又回过头嘱咐张晨二人,“你们两个就呆在外面。”

47 再笑一个试试?

嗡嗡嗡!

张晨眯着眼,伸手把闹钟给关了。

“阿嚏!”张晨磨磨蹭蹭爬了起来,“果然感冒了啊。”

昨天晚上被陈队带到警察局做笔录,直到半夜才回家,张晨感觉头炸裂般的疼。

一想起昨晚的事,他的头更疼了,杨法医失踪了。

“看来我不是眼花。”张晨穿好衣服,走向客厅,精神有些恍惚,雷雨夜中那道转瞬即逝的黑影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朱轶群和小白早就醒了,一个看着电视,一个在发呆。

“朱轶群,让你做的事做好没?”张晨按下遥控器,把喜羊羊给关了。

“你关电视干嘛啊!”朱轶群抢回遥控器,“我昨天晚上潜入警察局和杨法医家,根本没发现记录唐亮这件案子的详细档案。”

张晨有些头大,“看来档案没放在这两个地方,现在该怎么办?”

“杨法医有没有危险?”小白突然开口。

“应该不会。”张晨摇了摇头,“对方带走杨法医,完全是为了不让我们知道唐亮的尸检报告,按照黑影的尿性,只要咱们知道了杨法医想告诉咱们的信息,他们自然会放了杨法医。”张晨分析着。

实际上他心里也没底,黑影到底有多凶残,他也不太清楚。

“其实吧,虽然我没查到档案,但是我找到了一份材料,记载了所有在案尸体存放的地方。”朱轶群神秘兮兮道。

“有屁快放!”张晨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

朱轶群微微一笑,“好说好说。”

啪!

张晨拿着尖叫鸡招呼了朱轶群一顿,“让你皮。”

“啊!不公平!”朱轶群顶着个熊猫眼,委屈巴巴“钱多多说这句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打他?”

“因为我尊敬老人。”张晨撇嘴道,我特么要是打得过钱多多,早把他锤出屎来了。

小白看着外边的风景,嘴角微微上扬。

“我说还不行吗?”朱轶群噘着嘴,“唐亮的尸体放在阳山冷库的a-12号箱。”

“现在就出发!”张晨简单收拾一番,带着二人风风火火下了楼,买了两个面包,骑车就走。

“这么急干嘛?”朱轶群自由飞翔着。

“能不急吗?想想怎么进冷库吧。”张晨皱着眉。

明天可就是十一了,他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完成任务。

他发现朱轶群和小白都笑而不语,这才反应过来,这两货都是能穿墙的啊……

“张兄弟,你放心,在下能帮你。”小白笑道。

嗡嗡!

一路狂飙,张晨一行到了离阳山冷库不远的地方,这里是一片荒野,附近没什么人家,唯独一座巨大的冷库建在了这里。

冷库大门口还有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

想想也正常,一座巨型停尸间摆在这,简直比殡仪馆还殡仪馆,谁敢住在这啊。

“到后面看看。”张晨一行绕到了冷库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山坡,冷库刚好依山而建。

张晨匍匐在地上,打量了四周,发现并没有安装摄像头,好像也对,正常人从墙外边钻进去,谁能不搞出点动静?

可惜,张晨他们不是正常人。

“我先进去探探路。”朱轶群难得神勇,轻轻松松穿过墙,又飘了出来,招了招手,“没问题。”

“张兄弟,待会你单手持符纸就行。”小白说完,走到墙边,伸出拿着符纸的手,只见墙上出现了一道波纹,小白径直走进去了。

轮到张晨了,他的手心都是汗,双手作揖,“茅山祖师爷啊,您老人家可得保佑我能顺利穿过去。”

张晨一咬牙,学着小白的动作,果然,墙上出现了一道波纹。

嗖!

张晨怕符纸时效太短,直接跳了起来,如同游泳时入水一样,一个猛子扎进了墙中。

“哎?哎?怎么回事啊……”张晨发现自己卡住了,就上半身到了冷库里,“拜祖师爷也特么没用。”

“哈哈哈!”朱轶群都快笑傻了。

小白一愣,接着又取出一张符纸,贴在了墙上。

咚!

张晨身下的墙出现波纹,张晨失去支持力,径直摔在了地上,慢悠悠爬进了冷库里,抽出尖叫鸡,“再笑一个试试?”

“嗝~”朱轶群默默站在了一旁。

“走!去找a-12。”张晨压低声音,走进了一扇门。

门里是偌大的一间房,里面摆了几百上千个床位,全都被白布盖着,隐约能看出人的轮廓。在房间靠墙的两侧,还码着很多层铁箱子。

“好冷~”张晨裹紧外套,又对着四周拜了拜,“各位朋友,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张晨这才挥了挥手,“咱们分头找,这样效率高一点。”

咣当!

张晨一惊,循着声音看过去,一扇大铁门正在晃动。

“卧槽!有人进来了,快躲起来!”张晨说完,发现小白已经不知躲到哪了,朱轶群则翘着二郎腿坐在铁箱子上。

咣当!

嘎!

铁门被缓缓推开。

张晨左顾右盼,忙躺在了一张空床上,拉起白布,遮住了自己。

“打扰了,我又来给你们做卫生了。”一道老婆婆的声音响起。

拖把摩擦地面的声音不断回响在整个房间里。

张晨屏住呼吸,他听见脚步声在他床边。

“哎哟!”老婆婆惊呼一声。

下一刻,张晨的肚子被什么东西砸中了。

嘎吱!

床猛地晃了晃,张晨这才发现是老婆婆摔在他身上了。

哎哟我去!您老人家就不能小心点吗?张晨咬着牙,愣是忍住了疼痛。

“莫怪莫怪!”老婆婆站了起来,替张晨把床单捋平,喃喃道,“得让控制室的人把温度调低一点,这尸体都发软了,过些天该臭了。”

张晨:“……”

你才发臭!你全家都发臭!张晨心里碎碎念。

“哎哟,人老了,不中用了。”老婆婆一边拖着地,一边神神叨叨着。

次沙次沙!

传来一阵指甲划过铁皮的声音,张晨感觉一个激灵,就跟读书的时候,老师在黑板上写字,劲道用得太大时发出的声音一样。

应该是老婆婆在擦铁箱子。

不好!张晨感觉鼻子一痒,想要努力克制住。

“阿嚏!”张晨打了一个喷嚏,在房间里产生了回音……

48 心理阴影

“谁?!”老婆婆四处张望着,拿着拖把的手都在颤抖。

张晨缓缓坐了起来,面部表情僵硬,机械地拍了拍老婆婆的肩,“喂,能不能把温度调高点,鬼都感冒了。”

老婆婆满脸惊恐,转过头看向张晨,“啊!诈尸啦!”

砰!

老婆婆双眼翻白,倒在了地上。

张晨连忙下床,伸出食指探了探鼻息,这才长松了口气。

“嗯?”老婆婆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好看到这一幕,又是一阵尖叫,“色鬼啊!”

头一偏,又昏了过去。

张晨把老婆婆搬到床上,摊了摊手,“神特么色鬼。”

“别废话了,快过来搭把手。”朱轶群脸扭曲成一团,正在启开一个铁箱子的盖子。

“张兄弟,咱们快点取完样品离开吧。”小白手托着一个小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此地不祥。”

张晨忙跑上去,正要搭把手,又一迟疑。

他把一副橡胶手套戴在了手上,“要是被警察发现指纹,那我可就凉了。”

千万不能留下线索。

“一二三,起!”

咣当!

铁盖重重摔在了地上。

“卧槽!尸体呢?!”张晨懵了。

小白闻言,忙走上前,“尸体呢?”

尸体呢?!

三人大眼瞪小眼,费了半天劲,啥也没干成?

“你小子打探的情报靠不靠谱啊?”张晨一巴掌拍在朱轶群后脑勺。

“肯定靠谱。”朱轶群拍着胸脯道。

张晨一愣,“难不成尸体还自己站起来跑了不成?”

“张……张晨。”朱轶群看着张晨身后,满脸惊恐,“尸体……还……还真特么自己站起来了。”

“开什么玩笑?”张晨回过头,“卧槽!”

所有床位上的尸体都站在地上,双眼翻白,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盯着张晨等人。

咣当!咣当!

许多铁箱子里的尸体敲打着铁盖,发出一阵有节奏的金属声。

张晨都快哭了,“你们这是在蹦迪呢?”

尸体们迈着僵硬的步子,朝张晨等人移动着。

“张兄弟,这些尸体有古怪。”小白看张晨还不太明白,又开口道,“他们不是僵尸,而是蛊尸。”

“蛊尸?”张晨耸了耸肩,“管他什么尸,你能解决吗?”

“容在下看看。”小白飞身而出,一脚踹倒了一具蛊尸,蛊尸刚要起来,小白一脚跺在了他胸口。

噗!一只黑色的虫子从蛊尸的嘴里爬了出来,一路爬行着,被一具浑身腐烂的尸体捡了起来,送进嘴里咀嚼着。

“那就是源头!”小白用镇魂伞拨开一具具蛊尸,杀向那具腐烂的尸体。

“那特么不是唐亮吗?”张晨看着腐烂的尸体,有些惊喜。

实在是因为唐亮的尸体给了张晨太深的印象,想望都忘不了。

而且烂成这样的尸体,在冷库里也不多见,毕竟大部分的尸体没死几天就被发现了。

“还真是!”朱轶群大喊道,“小白,你别把那尸体给弄散架了。”

小白刚想飞踹,忙落在了地上,干呕着,“在下下不去脚!”

唐亮不像那些蛊尸一样行动迟缓,一拳打在了小白胸口上。

彭!

小白摔在地上,看向胸口,雪白的衣服上一片污黄,跟沾了屎一样。

“呕!”小白不停干呕着。

张晨、朱轶群:“……”

原来小白有洁癖?那特么怎么打啊?唐亮全身上下就没一块完好的皮肤。

“吼!”唐亮发出一声低吼,双手插向张晨。

“我挡!”张晨拼尽全力,把铁盖立在身前。

当!

“卧槽?”张晨看着眼前的那十根手指,竟然直接穿透了铁盖。

“吼!”唐亮往后用力,手指怎么也拔不出来。

张晨见状,稍微松了口气,只要这样僵持着,应该就没事了吧?

“吼!”唐亮似乎知道往后退没有用,猛地往前面推铁板。

彭!

张晨连连后退,撞在了铁箱上,唐亮的十根手指就在他脑袋两边,只差一毫便戳到他脸了。

凉了啊~

张晨余光瞥见好几具蛊尸正在往他这边爬,他现在被压在了铁箱上,成了夹心饼干,动也动不了。

老婆婆刚刚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几百具尸体正在满屋子跑。

“唔!”老婆婆再次晕了过去。

噗呲!

钝器插入肉体的声音传来。

彭!

一具具尸体摔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张晨慢慢蹲下身,钻到了外边,“陈道长?”

穿着黑色皮夹克的陈道长冲着张晨笑了笑,拔出插在唐亮脑袋里的桃木剑,“在下突然发现此处阴气紊乱,过来探查一番,没想到遇上你们。”

“多谢陈道长!”张晨松了口气,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呕!”小白仔仔细细擦着胸口的污渍,“师叔!”

陈道长摇了摇头,“老毛病还没改。”

“这些尸体怎么办?”朱轶群从天花板上飘下来。

张晨望过去,满屋子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想了想,“就这样摆着吧,再配合老婆婆的证词,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灵异事件,不会追查到我们。”

张晨想到这,心里为老婆婆默哀三秒,今天恐怕是她几十年里最惊悚的一天。

“没想到榕城也有蛊师。”陈道长皱着眉。

“我也不知道,之前倒是遇到过不少次黑影。”张晨摊了摊手。

“黑影?”陈道长忙追问,“可以躲在影子里,头越大越厉害?”

张晨和朱轶群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那也是一种蛊。”陈道长长叹一声,“看来榕城不太平。”

张晨一愣,敢情这次还是那幕后人的手笔?

“没有什么事情咱们就快离开吧。”陈道长取出一张黄符,“要是有人来了可就解释不清了。”

“等等。”张晨指着唐亮的尸体,“您有办法知道他死了多久吗?”

陈道长拉开拉链,指着衬衣上的二维码,“好说好说。”

张晨:“???”

这咋还学上钱多多了呢?哪来的这么多骚操作?

张晨黑着脸转了六十块钱。

“在下经由钱主持点醒,特意去买了部手机,还定制了一件衬衣。”陈道长憨厚地笑了笑。

张晨:“……”

陈道长蹲下身,手指在唐亮的菊花附近沾了沾,然后放在舌头上舔了舔,若有所思。

“怎么样?”张晨追问。

“唔……”陈道长说道,“在下已经知道他死了多久了。”

张晨一惊,“卧槽?这也可以?是多久?”

朱轶群则好奇地学着陈道长,舔了舔食指,“好臭!呕!”

“傻瓜。”陈道长摇了摇头,“在下是用食指沾的,舔的却是中指。”

你特么!朱轶群黑着脸,又不敢发作。

“在下现在就告诉你他死了多久了。”陈道长正色道。

49 诚不欺我

冷库里,张晨等人全都盯着陈道长,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这具尸体死了十年多了。”陈道长叹了口气,“死后还被用来养蛊,也算是真的惨。”

张晨和朱轶群感觉脑袋里发出一阵嗡鸣声,难道朱轶群的死真的另有隐情?

张晨指着朱轶群道,“你能看看他死了多久了吗?”

“这个好说好说。”陈道长再次敞开外套。

就不能学点好的吗?张晨黑着脸转了六十块,“说吧。”

“哈哈,钱主持诚不欺我。”陈道长把手伸向朱轶群。

朱轶群连连后退,菊花一紧,“你要干嘛!”

“小友放心,在下只是活动一下筋骨,鬼的年龄更好测。”陈道长指着唐亮,“以你那点微弱的道行,肯定比这具尸体死得晚。”

朱轶群:“……”

什么叫那点微弱的道行?

张晨了然,“看来你的死并不是偶然。”

“哎……”朱轶群叹了口气,“那又能如何?死了就是死了,你快点完成任务吧,嫂子还等着你呢。”

“你真的不打算调查清楚吗?”张晨何尝没有私心,可是朱轶群如此大度,倒是让张晨有点猝不及防。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朱轶群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得很灿烂。

咣当!

“外边来人了,快走!”

……

榕城外的海边,怪石嶙峋,惊涛拍岸。

“群群啊,下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吃好点。”朱轶群的奶奶眼泪止不住地流。

“妈,您身体重要。”朱妈忙给奶奶擦眼泪,只是她自己却泪流满面。

“钱不够了就托梦。”爷爷拄着拐杖,空洞的双眼看着前方,仿佛能看见朱轶群一样。

朱轶群有些哽咽,满脸幽怨地看着张晨,“都让你不要叫他们来了,我都有点舍不得走了。”

张晨笑了笑,给了朱轶群一个大大的拥抱,“保重!”

小白则更实际,在一旁烧着纸钱,“给你路上花。”

“群群啊。”朱爸拍了拍朱轶群的肩。

“爸。”

“你小子一定要争气,不要被别的鬼欺负了。”朱爸大笑着。

笑着笑着,眼泪却出来了。

赵凡和孙寒也和朱轶群寒暄了一阵。

太阳已经西垂,海边转冷。

“好了,天快黑了,就这样吧。”朱轶群洒然一笑,“老张,你特么一定要把嫂子抢回来!不然老子看不起你!”

张晨微微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送我走吧。”朱轶群偏过头,尽量不去看家人。

张晨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天地外卖app,点击了结束订单。

“订单结束成功!客户默认好评,增加经验值1000,成功升级!”

张晨忙看了一眼个人中心,果然显示着lv2。

嗡嗡!

张晨一愣,点开短消息,银行卡到账50000000。

“完成了。”张晨收起手机,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喜悦。

嗡嗡!

朱轶群身后的巨石逐渐扭曲,浮现出一扇门。

“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朱轶群又拥抱了全家人一遍,纵身入门。

“我一定会回来的!”

张晨黑着脸,这特么是着了喜羊羊的魔了。

嗖!

门合上,朱轶群消失了。

死者已逝,只留生人徒伤悲。

张晨怔怔地看着恢复原样的巨石,一切都跟一场梦一样,开始得很神奇,结束得很不舍。

朱轶群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

“朱轶群以前最爱吃什么?”张晨突然问道。

“群群以前最爱吃海鲜。”朱妈擦干眼泪。

“给我一张五雷咒。”张晨从小白那接过黄符,走到了海边。

“五雷咒!”黄符飞到海面上,一条长达两米的雷电轰击在水面上,溅起无数浪花。

“这……”张晨有点懵,怎么道行突然增加了?和小白比都差不到哪去。

难道是骑手等级提高了,道行也跟着提高?张晨决定回去一定要向天地银行问个清楚,现在嘛,先捡几条鱼。

五雷咒堪称最佳电鱼技能啊,海面上已经飘起来七八条鱼,主要还是海面太广,如果是在河里,恐怕效果不是一般强。

“老朱啊,以后哥天天给你烧鱼,让你吃个够。”张晨捞起来几条鱼,准备丢到火里。

“住手!”远处跑来了两道穿着制服的身影,“这里不许捕鱼!”

“我哪里捕鱼了?我这是带宠物看风景。”张晨晃着手里的鱼。

“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宠物?”一名安保人员出示了证件,“我是这片海滩的管理员,你准备接受警察的调查吧。”

“这真是我的宠物,他们一个叫小金,一个叫小银,我每次把他们放回海里,叫一声名字,他们就能回来。”张晨说着,顺手就把鱼丢进来海里。

两条鱼被砸醒了,拍了几下尾巴,游进大海里。

“现在你可以叫宠物回来了。”管理员指着大海道,“要是叫不回来,你就完蛋了。”

“宠物?什么宠物?”张晨一愣,“我们是过来游玩的啊。”

朱轶群一家人和小白都点着头。

管理员:“……”

夕阳下,两道穿着制服的落寞的身影渐渐远去。

“天快黑了,海边冷,老人家身体受不了的,快回去吧。”张晨劝道。

“不,我还要再陪群群一会。”爷爷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能撑多久了。”

张晨默然,陪着他站在海边。

“呜呼!”一道口哨声响起,“老子又回来了。”

张晨等人忙转过头去,“朱轶群!”

“张晨快救我!”朱轶群穿着黑色制服,跑向张晨。

“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还搞了这身装备?”张晨笑着拍了拍他肩,“倒有点像那么回事。”

“我不是要做苦力还债吗?没想到被安排成了鬼差助理,直接成公务员了!”朱轶群苦着脸。

“公务员不是好事吗?以后你也能经常陪家人了。”张晨感觉很费解。

朱轶群苦着脸,“我的上司是包黑炭……”

“你小子竟敢直呼上司的名字?信不信老子炒你鱿鱼!”一阵黑风刮过,包黑炭出现了。

“呵呵……您老人家身体可还好?”张晨把朱轶群挡在身后。

“还不错,去地府第一医院刚回来,治好了老毛病。”包黑炭大笑,“小朱子,以后给老子好好工作。”

朱轶群忙点头哈腰。

张晨也舒了口气,包黑炭实力挺强的,只要不发神经,还算是个好领导,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曾经一直想要吃朱轶群的包黑炭,竟然变成了朱轶群的上司……

真是造化弄人啊。

滴滴滴!

张晨接听了手机。

“……”电话里传来阿霞哽咽的声音。

“你在干嘛!”何琛的咆哮声传来。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张晨眼神一凌,“明天,我一定把你抢回来!”

50 好兄弟

“好的,麻烦陈队您了,再见。”张晨挂断电话,坐到沙发上。

他瞧见看喜羊羊看得津津有味的包黑炭和朱轶群就头疼,这俩活宝现在组团了,简直是王炸。

“还在生气呢?”张晨看了一眼蹲在角落里的小白,有些想笑,“不就是一件外套吗?”

“那件外套很适合在下,而且你没看见店外面贴着‘清仓甩卖,全场最低价抛售’吗?”小白委屈道。

“小白啊……这世界上最不能信的就是服装店的广告,他们一年只做十二次活动,每次活动持续一个月,每次都是最低价。”张晨摇头道,“等明天过后,我就去给你买一件吧。”

小白有点懵,好像明白了什么。

城市套路深,我想回茅山。

“唉……”张晨靠在沙发上,有些发愁,明天的事情可不好办,最让人头疼的就是那日本老头子。

“你叹什么气呢?”朱轶群没心没肺道。

“咱们上次遇到的那日本老头子咋办?”张晨有点头大。

“干他!”包黑炭莽声道。

张晨:“……”

张晨一脸期待地看着包黑炭,“包哥,你干得过那老头子吗?”

“我当然……干不过了。”包黑炭摊手道,“不过我倒是能拖住他,但我不会帮你。”

“包哥,您一个月工资多少啊?”张晨突然问道。

包黑炭闷哼一声,盯着电视屏幕。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个月五百斤冥币。”朱轶群抢答道。

啪!

“就你小子话多!”包黑炭拍了他朱轶群后脑勺一巴掌,“都怪地府太抠,让鬼差拿着最低的工资,干着最累的活。”

“您这次去医院也花了不少钱吧?”张晨接着问道。

“你小子也别磨叽了,没有两千斤冥币没门。”包黑炭不耐烦。

张晨不禁一笑,“要是明天能成功,给你一万斤!”

啪!

包黑炭紧紧握住张晨的手,“哥,您可真是我亲哥!”

张晨其实也很心疼,这就飞了五万块,再加上转给家里的五万和还给蒋为的一千,这就剩下不到四十万了。

“对了,张晨,你得到的新技能是什么?”朱轶群盯着张晨,“快满足我的好奇心!”

“残虎咒。”张晨缓缓说道。

“卧槽!快演示一遍!听名字就很牛逼啊!”朱轶群挪到张晨旁边,喋喋不休。

“呵呵。”张晨不鸟他,打开了天地外卖app,他发现新增了一个骑手圈的功能,这才知道原来还有不少骑手,光是榕城就有快一百个。

“最近好烦躁,每次出门送外卖都在纠结应该开迈凯伦还是兰博基尼。”头像是戴着墨镜的大叔发了条动态,配图则是两辆超跑。

“今天送外卖,点单的是个美美的女鬼小姐姐,来了一段人鬼情未了。”一个头像很帅气的年轻男孩发了条动态。

张晨又往下翻了翻,把手机砸在了沙发上,“这特么是同一家外卖吗?!啊?”

难道自己要发个动态,人生第一次送外卖,开了一辆破摩的,还被顾客刁难,一单做了一个月?

张晨自闭了。

“哈哈哈!”朱轶群刚刚偷看了张晨的屏幕,都快笑傻了。

啪!

张晨一挥尖叫鸡,把朱轶群给砸到了墙上,“笑尼玛!”

咚咚咚!

“谁?”张晨心下一紧,听到敲门声就紧张,这都成职业病了。

“是我。”

张晨笑着打开了门,蒋为正站在门口。

“你咋来了?”

“你明天真的要去抢婚?”蒋为问道。

张晨点了点头,“我说过的,我失去的,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给!”蒋为把一把车钥匙放到张晨手中。

张晨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车钥匙,十分朴素,只是那匹立起来的马,以及黄色的背景格外扎眼——法拉利。

“你给我干什么?”张晨更懵了。

“张晨啊,我的好兄弟!”蒋为使劲拍了拍张晨的肩,“兄弟没什么别的能帮你,这辆法拉利先借给你了!明天兄弟我就陪你疯一把,大不了就坐牢嘛!出来还是条好汉!”

张晨一愣,想要拒绝蒋为。

“你不用说了,当我是兄弟就别劝我,明天哥陪你闯!”蒋为黑眼圈有些重,可是这掩盖不了他的霸气。

张晨看着蒋为,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期,有一次他和蒋为在外面吃饭,他不小心惹到了隔壁学校的十来个流氓,蒋为愣是拿着啤酒瓶,带着张晨杀出了饭店。

他还记得,两人逃脱后,蒋为脑袋上流着血,冲着张晨一笑,“我蒋为的兄弟,别人不能欺负!”

最后蒋为把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被记了大过,如果不是家里关系硬,恐怕还要被拘留几天。

“好兄弟!”张晨给了蒋为一个大大的拥抱,“咱们一起闯!”

“嗯,我先回去准备准备,走了。”蒋为捋了捋中分,潇洒转身,消失在了楼道里。

“陈云要是对我这么好就好了。”朱轶群向往道。

“我和蒋为可是纯洁的兄弟情。”张晨默默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突然一笑。

“你笑什么?”朱轶群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张晨。

“我想起了以前大学时候的一件事,有一次我想点一家经常点的外卖,你猜怎么着,所有的商品都不见了,店面只显示着:女朋友跟别人结婚,店主回老家打架,打赢了就回来继续开店。”张晨笑得更灿烂了,“我现在可不就是那个店主吗?”

朱轶群双眼一亮,追问道,“那店主最后怎么样了?”

“一个多月后,他的店继续开业了。”张晨把玩着法拉利的钥匙,“我相信我也行。”

张晨看向窗外,夜空星光璀璨,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目不所及的一栋别墅里,一桩阴谋正在谋划。

赵强坐在沙发上,一大口一大口喝着红酒,“都准备好了吗?”

“老板,一切都准备好了。”日本老头出现在赵强的身后,“现在,您可以安心上路了……”

“什么?”赵强一愣,“啊!”

赵强的后背被狠狠撕开,满脸痛苦之色,瞳孔瞬间放大,酒瓶滑落,红酒流淌在沙发上,弄得一片狼藉。

日本老头一点一点从赵强背上的裂缝钻进他的身子里,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赵强”站起身,活动着身子,轻笑道,“这具躯壳还不错,将就着用吧……”

51 死亡模式

烈日当空,由于是国庆节,街上人流很火爆。

一列由豪车组成的婚车车队从街上开过,引得不少人侧目,一看便是豪门。

车队停在了一座大教堂外,赵强下了车,看着教堂,眉头微皱,“真特么烦,何老爷子非要选在教堂。”

“小姐,请下车。”司机恭敬地朝着何霞说道。

阿霞眼眶红肿,双眼看着后视镜,把司机当作空气,她交叉着的双手,暴露了她内心的纠结和不安。

“臭婊子!”赵强捏着阿霞的手腕,猛地一用力,把阿霞拉下了车,“还以为那穷小子会来救你?他敢来,老子就敢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快进去吧。”何老爷子亲自出门迎接。

“爸,咱们马上就进去。”赵强马上换了一张脸,只是他眼神中尽是不屑。

另一边,张晨正在马路上狂飙。

“你特么行不行啊?”朱轶群尖叫着,“快躲开!”

嗖!

张晨忙一打方向盘,躲过了前边的车,连手心都是汗。

跑车虽好,可那也得会开啊!张晨头一次开跑车,有点驾驭不住。

车速飙到了120迈,已经是市区限速的三倍,张晨开着车,“路上的监控都解决了没?”

“放心,这点小事难不倒我。”包黑炭笑着点出一指,前方不远处的监控发出一阵火花,报废了。

“呕!”坐在后座的小白拿着塑料袋,吐个不停。

“这是什么按钮?”朱轶群看着一颗红色的按钮,手指伸了过去。

“不要!”张晨惊出一身冷汗。

可是晚了,朱轶群已经按了下去。

嗡!

死亡模式,正式开启。

所有的辅助控制系统失效,法拉利变成了脱去缰绳的野马,车子左右摇摆着。

就在张晨等人上演一出速度与激情的时候,蒋为正坐在教堂里。

“张晨怎么还不来?”蒋为手心都是汗,不时回头看看大门口。

等灯登登,等灯等灯。

《婚礼进行曲》响起,何老爷子挽着阿霞的手,走在红毯上,赵强站在正对面,等待着这一刻。

蒋为坐立不安,又看了一眼大门,而后眼神一冷,冲向赵强,“等等!”

所有的来宾都看着蒋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蒋为,你要干什么?”赵强质问道。

两名保安马上从旁边冲了出来,拦住蒋为。

啪啪!

蒋为打了个出其不意,连着两拳把两名保安给撂倒了,继续跑向赵强。

其他保安还有一定的距离,一时间拦不了蒋为。

“赵强!你不能娶她,你说过你只会爱我一个人!”蒋为大喊道。

“咦~”所有的来宾都大眼瞪小眼,这画风有点不对啊,怎么还变成了一个大男人来抢新郎了。

啪!

赵强一脚就把蒋为给踹在地上,“把他给我拉出去!”

阿霞捂着嘴,看着蒋为。

“阿霞!张晨一定会来的!你要相信他!”蒋为被往外拖着,嘴里还不停地嚷嚷。

“死心吧。”赵强撇嘴,“牧师,请您继续。”

何老爷子架着阿霞继续走着,并把阿霞交到了赵强手中。

“请拥抱你的妻子。”牧师说道。

阿霞往后退了一步,赵强则进了一大步,伸出一只手。

嗡嗡!

跑车轰鸣声传来,一辆法拉利从大门钻进了教堂,张晨从车上走了下来,“蒋为?!”

啪啪!

包黑炭两巴掌就把保安给扇开,蒋为跑到张晨身旁,“你小子怎么才来?”

“新手上路。”张晨看向阿霞,心里思绪万千,捋了捋领带,大喊道,“没迟到吧?”

“没……”阿霞捂着嘴,哭出了声。

来宾们看着门口的西装四人组,感觉到了一种震撼。

“呕!”小白从车上下来,擦干净嘴,这才走到了张晨旁边。

张晨有点牙疼,刚起来的气势,这下全没了。

“张晨?真是稀客稀客。”赵强很亲热,“来了就是客人,快坐下吧。”

“呵呵。”张晨扫视了一眼整个教堂,日本老头子呢?

“是不是上次没被打够?”大块头何琛跑向张晨,一拳打向张晨。

“啊!”阿霞闭上了眼,不敢看下去。

五雷咒!张晨默默伸出拳头,对上了何琛。

何琛愕然发现张晨的拳头上有电弧闪动。

啪!

噼里啪啦!

何琛如同触电一样,浑身抽搐着,最后一软,倒在了地上,还不停抽抽着。

“你要不是阿霞哥哥,老子电不死你。”张晨摇了摇头,接着大喊道,“所有人都听着,老子今天就是来抢婚的,你们快点离开,待会如果误伤了,那就对不住了。”

来宾们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他们对视一眼,麻溜地离开座位,蜂拥着跑出教堂。

不到片刻,整个教堂都空了。

牧师路过张晨的时候,停了一瞬,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主会保佑你的!”

张晨愣了一下,牧师已经跑到了教堂外边。

“你就是阿霞以前的小男友?”何老爷子冷声道,“闹什么?要多少钱,你开个数。”

张晨默默伸出手,朱轶群马上递给了他一个袋子。

哒哒!

整个教堂回响着张晨等人的脚步声,五人走到了何老爷子面前。

刷!

张晨伸进口袋,抓出一大把红色钞票,砸在了何老爷子脸上,“钱?老子真不缺。”

何老爷子都懵了,这小子不是个穷光蛋吗?

阿霞也懵了,她有些担忧,张晨不会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哼!”赵强伸出手掌,一股无形的波动拍向张晨。

啪!

包黑炭挡住了这一击,“快救人!”

张晨了然,忙冲向阿霞。

啪!

赵强又放出一道波,小白挡在了张晨身前,被轰飞了出去。

张晨拉着阿霞,扶起小白,“没事吧?”

“唔!”小白嘴鼓鼓的,想要吐什么东西。

“卧槽!不会被打吐血了吧?”张晨有些紧张。

“呕!”小白吐了一地,脸色苍白,“晕……晕车还没缓过来。”

马德!张晨把小白扶到座位上,白担心了。

彭!

包黑炭倒飞了出去,大吼道,“快点跑!这小子很邪乎,劳资顶不住了!”

彭!

一阵风刮过,大门紧紧关上了。

“来了就都留下吧。”赵强冷笑着。

52 喜当爹

寂静的教堂里,一群白鸽从窗户飞了出去。

“各位老铁,如果觉得抢婚足够精彩,记得双击666。”张晨冲着朱轶群的方向笑道。

赵强等人有点懵,这正要开打呢!怎么还直播上了?

只见朱轶群正拿着手机,开着手机直播。

“主播666!”

“单手开法拉利什么的最帅了!”

“我觉得白白的小哥最帅!”

“主播挺住!粉丝团马上赶到!”

“……”

弹幕铺天盖地,张晨接过手机,愕然发现观看人数已经上万了。

“可有上万人看着呢。”张晨冲着赵强笑道,“我不管你是谁,恐怕你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吧?”

赵强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紫,双手不断颤抖着,几次想要伸手,又垂了下去。

呵呵,小样儿。张晨瞧着赵强的反应就好笑,还好自己留了一手。

他现在基本猜出了赵强的真实身份,这样更好了,既然伪装成赵强,那就证明日本老头子是有什么目的的,不会让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更加有助于张晨的计划。

至于赵强是死是活,那就和他没关系了。

“最近过得还好么?”阿霞趴在张晨怀里,双眼泛着水雾,“好想你。”

“没事了。”张晨轻抚阿霞的后背,“我带你回家。”

赵强气得摔东西,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要跳。

彭!彭!

大门颤抖着。

彭!

门被推开了,教堂里一片光明。

“主播!”不下上百人冲进教堂,簇拥着张晨和阿霞,更有一些人看向赵强的眼神有些不善。

张晨一愣,还真来啊?

“呜呜呜!太感人了!”一些感性的女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的,“为什么我不是女主角。”

小白也哭得双眼通红,“比韩剧还感人。”

“韩剧?”包黑炭和朱轶群同声道,“能有喜羊羊好看?”

“你们不懂。”小白擦着眼泪。

“别跑!”几名粉丝冲着门口大喊道。

所有人都看向大门,赵强正蹑手蹑脚走向外边,现在愣在了原地。

这还是那老头子吗?张晨有些不解,被几个人一吼就不动了?

赵强一步一步倒退回教堂里,搞得所有人都有点懵。

“抓起来!”陈队走了进来,两名年轻警察马上出手,把赵强给押了起来。

哒哒!

众人让开了一条路,让陈队走了进来。

他走到了何老爷子面前,“你涉嫌暴力干涉女儿婚姻,触犯了刑法中的暴力干涉婚姻自由罪,请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何老爷子情绪激动,挥着拳头,“我没有罪!凭什么跟你走?”

“你这样的我见多了。”陈队微微皱眉,挥了挥手,两名警察马上冲了上去,制服了何老爷子。

“我没有罪!我没有罪!”何老爷子咆哮着。

“爸!”阿霞颤声道。

何老爷子依旧大吼着,看也没看阿霞一眼。

阿霞戳了戳张晨,张晨叹了口气,走到陈队身前,“如果罪名成立,他们会被判多久?”

“吃两年牢饭。”陈队轻描淡写,板着的脸突然一笑,“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张晨笑了笑,他倒不会真让何老爷子坐牢,不管怎么说那也是阿霞的老爸,不过吓吓他也不错,反正张晨看他挺不爽的。

“杨法医找到了么?”张晨突然想起来了。

“已经找到了,说来也蹊跷,昨天晚上他自己出现在了警察局里,他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陈队有些费解,“好了,我先走了。”

张晨点了点头,目送着陈队离开。杨法医没事,他又了却了一桩心事。

“张晨!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蒋为坐在驾驶座上,大喊着。

“把新娘接回家!”粉丝们跟着起哄。

“你们啊。”张晨满面春光,一把抱起阿霞,慢慢走向大门。

阿霞脸颊上飞起一抹绯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墙上的通风口处,一名绑着蓝紫色马尾的小女孩看见这一幕,嘟着嘴,冷哼一声,消失了。

“嗯?婚结完没?”何琛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躺在地上摇着头,还处于懵逼状态。

张晨瞧见何琛就有莫名的火气,眼神一冷。

“算了,毕竟也是我哥。”阿霞扯了扯张晨的领带,在张晨耳边低语,“别电死就好了。”

张晨会心一笑,在走过何琛的时候,悄悄扔下一张五雷咒。

噼里啪啦!

何琛浑身抽搐着,雪白的衬衣都被电成了焦黄色。

嗡嗡!

法拉利怒吼着,倒出教堂,开上了公路。

来宾们还在外面站着,他们已经完全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新郎和岳丈先被警察带走了,现在新娘也被抢走了?

“好可爱啊!”一些女孩子围着朱轶群,捏着他的脸蛋,“真嫩。”

小白原本想跑,也被一群女孩给堵住了,不停地揩油,他哪里见过这阵仗,只知道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

“切。”包黑炭站在一旁,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眼神中尽是不屑,心里却委屈得不行,“老子哪里比那两个小子差了?”

“这肌肉好厚实!”一些穿金戴银的老阿姨围上了包黑炭,在他身上乱摸着,“小伙子,想少奋斗三十年吗?”

包黑炭一脸生无可恋,“就只有这种货色吗?”

“嘿!”

包黑炭感觉有人在拍自己肩膀,忙回过头。

“兄弟,有没有兴趣一起玩?”两名穿着背心的肌肉大汉看着包黑炭,“一起搞比利!”

包黑炭:“……”

车上,阿霞斜倚在张晨身上,张晨嗅了嗅,“阿霞在车上就是不一样,真香。”

“我今天没喷香水啊?”阿霞一愣。

“哦,是我身上喷的香水。”蒋为笑道。

“呕!”张晨觉得有点恶心,“老骚包!”

“嘿嘿。”蒋为挠了挠头,“我还以为今天要打一架呢,没想到就这么结束了。”

“蒋为啊。”张晨语重心长道,“能用智商碾压,还动什么手啊?”

“还是你小子聪明。”蒋为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一袋子钱说扔就扔?”

“卧槽!我给忘了!”张晨心如刀割,忙打给了包黑炭,“快帮我把钱捡起来!”

“你说啥?我听不见!这边好几个富婆说要让我少奋斗几十年呢!”

嘟嘟嘟!

张晨黑着脸,“你那一万斤冥币想都别想了!”

车停在了楼外。

“上去坐坐?”张晨和阿霞下了车。

“不了不了。”蒋为猥琐一笑,开着车扬尘而去。

“这家伙。”张晨摇了摇头,牵着阿霞站在楼外,“欢迎回家!”

“哈哈!别傻了,咱们快回家吧。”阿霞笑骂着。

“哟!这不是阿霞吗?好久没见到了啊。”李哥坐在便利店外边,憨笑着。

“这段时间回娘家了,这不接回来了吗?”张晨笑道。

“肯定是你小子惹到人家姑娘了。”李哥看着阿霞“你可不知道,那天下午这小子哭得那叫一个惨!我在楼下都听到了。”

“咱们回去吧。”张晨拉着阿霞走进了楼里,他觉得和李哥已经不能好好说话了。

阿霞捂着嘴偷笑。

嘎吱!

张晨打开门,沙发上怎么有个小女孩,“你是谁?!”

蓝紫色马尾的小萝莉扭过头,又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甜甜一笑,“爸比!”

“你叫谁呢?”张晨一愣。

“我叫你啊,爸比!”小萝莉迈着小短腿,跑向张晨,“茹茹好想你。”

“好你个张晨!这孩子怎么解释?”阿霞气得直跺脚,使劲拧着张晨的耳朵。

“啊!”张晨仰天长叹,“我也不知道啊!”

53 叮咚

张晨一手牵着茹茹,一手牵着阿霞,走进了万达广场。

张晨之前用了几个小时,才解释清楚这一个月里发生的一切,也多亏阿霞相信张晨,不然根本没法解释清楚。

“茹茹,你走丢了,家人肯定很着急,要不我送你去找警察叔叔吧?”张晨问道。

“哼!小孩子才会走丢。”茹茹嘟着小嘴,臭爸比!我要是离开了,你就被这女人给拐走了。

“阿嚏!”张晨黑着脸,你不就是小孩子吗?

似乎感受到张晨的眼神,茹茹抬起头,“人家可是小公举。”

“好好好,小公举。”张晨有点头大。

阿霞在一旁捂着嘴偷笑,伸出手摸摸茹茹的小脑袋。

茹茹满脸不高兴,嘟着嘴。

张晨看着这一幕,觉得有点好笑,自从茹茹出现,就和阿霞有点不对付,像是……争宠?

三人走进了一家店里。

“我穿这个好看吗?”阿霞试穿着一条长裙,转了一圈,甜甜一笑。

“真好看!”张晨鼓掌道。

“茹茹觉得呢?”阿霞微笑着。

茹茹歪着头,想了想,“我觉得中等好看吧。”

“中等好看是多好看?”张晨一愣。

“就是在好看和难看之间。”茹茹甩了甩马尾,“好难看。”

张晨:“……”

“呵呵。”阿霞瞪了一眼张晨,随手拿了一件长款毛衣,走进了试衣间。

张晨又看了一眼茹茹,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咋还背锅了呢?

他摸着茹茹的脑袋,皱着眉头。

如果哪天鬼差们找上门,应该怎么办?

张晨想了想,“茹茹啊,我真不是你爸比,你家住在哪?”

茹茹嘟着小嘴,一双大眼睛全是雾气,“茹茹的爸比就是张晨啊,爸比你千万不要赶茹茹走,茹茹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好好好,不赶你走。”张晨心软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和茹茹有种亲近的感觉。

“咯咯咯,爸比最好了。”茹茹眉开眼笑。

阿霞穿着一件长款毛衣走了出来,“怎么样?”

“还挺不错的。”张晨笑了笑,又摸了摸茹茹的小脑袋,“你叫我爸比,那是不是应该喊阿霞姐姐……”

“妈比。”茹茹脆声道。

张晨、阿霞:“……”

“算了,你还是叫她姐姐吧。”张晨黑着脸,冲着销售员说,“就这件吧。”

“好的,我给您包装一下。”销售员走到柜台,好好包装了一番,“一共是一千八百元,现金还是?”

阿霞轻轻拉了拉张晨的衣角,“咱们走吧,太贵了。”

“咱们现在不差钱。”张晨直接点开支付码,让销售员扫了一下。

嗡嗡!

张晨看着消费提示,一阵肉痛。

“咱现在有钱了也不能乱花。”阿霞提着袋子,揽着张晨的胳膊走到店外,“更何况你赚钱也不容易。”

“以前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现在当然要好好补偿你。”张晨突然一愣,另一只手好像空了,“茹茹呢?”

“爸比!”茹茹正揽着张晨另外一只胳膊,挂在了半空中。

张晨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妮子是什么都要和阿霞比啊。

“接下来咱们去哪?”阿霞问道。

“去吃大餐!”张晨无意间瞥了一眼旁边,笑容逐渐僵硬,“包黑炭?”

只见四五名老阿姨围着包黑炭打转,朱轶群吊在尾巴后面,快被购物袋淹没,就连脖子上都挂着袋子。

“咱们快走吧。”张晨忙遮住脸,快步离开,他可不想让包黑炭看见茹茹。

“哎!张晨?”身后传来包黑炭的莽声。

张晨心下焦急,看向身旁,发现茹茹早就不见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回过头去,“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俩。”

“哈哈哈,这就是猿粪啊。”包黑炭摆脱了几名老阿姨,走到张晨这边,挂着满身袋子的朱轶群也跑了过来。

“你还真打算少奋斗三十年?”张晨有点难以接受,“那岁数你也能吃下?”

“什么叫那岁数?老子都一千多岁了,她们对我来说也就是黄花大闺女。”

神特么黄花大闺女!张晨拍了拍他胳膊,“告辞!”

“张晨啊!你就带我回去吧。”朱轶群埋在购物袋里,瓮声瓮气道。

“你现在是鬼差助理。”张晨有点同情他,“好好干,说不定哪天就升官了,诶,你们这都买的什么啊?”

“喜羊羊毛绒公仔,喜羊羊手办,喜羊羊精装纪念版卡片……”

“打住!打住!告辞!”张晨一阵头大,领着阿霞就跑进了一家餐厅。

点完餐,张晨有点坐立不安,“茹茹到哪去了?”

“爸比!”

张晨感觉桌布动了动,接着探出了茹茹的小脑袋,“人家在这呢。”

“快出来吧。”张晨把茹茹抱起来,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心里愈发笃定茹茹绝非常人,不然怎么可能在张晨没发觉的情况下逃走?

餐厅里环境很优雅,张晨听着轻音乐,觉得浑身轻松,趁着没接到新任务,一定要好好放松放松。

张晨无意间瞥到了菜单上的“新进葡萄牙陈年红酒”,顿时来了兴趣,“来瓶红酒庆祝庆祝?”

阿霞点了点头。

“服务员!”张晨轻声唤道。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一名男服务员走了过来,张晨瞥了一眼他胸口的徽章,“子豪?给我来一瓶你们餐厅新进的红酒。”

“好的,请您稍等。”子豪走了没多久,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启开木塞,倒了两杯红酒。

“茹茹也要喝。”茹茹摆着腿。

“茹茹乖,小孩子不能喝酒。”张晨摸了摸她的头。

“好吧。”茹茹噘着嘴,埋下头。

阿霞满脸的羡慕嫉妒恨,这小妮子怎么就那么听张晨的话?

“嗯?”张晨刚端起杯子,又仔细看了一眼,“怎么有白头发?服务员!”

“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子豪微笑着站在桌边。

“你这酒里怎么会有白头发?”张晨晃了晃酒杯。

子豪微微一笑,“先生,这不正好证明了我们的酒是陈年好酒吗?”

“???”张晨默默倒掉了酒,重新倒了一杯,“你可以走了。”

叮咚!

张晨心下一紧,忙打开了手机,这么快就来新任务了?

打开手机,原来是一条短信。

“嘿嘿!我是朱轶群,我刚买的手机,给你设置的短信提示音怎么样啊?”

张晨黑着脸,“滚!”

“好了,说正事,包黑炭让我告诉你,最好别带那小姑娘出门,被其他鬼差遇到就危险了。”

张晨心下一暖,包黑炭这是为自己徇私了啊。

“咱们快走吧。”张晨有些着急,要是被发现了,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至少张晨现在还没把握打得过鬼差。

哒哒哒!

就在这时候,两名穿着西装的大汉走进了餐厅。

黄大胆?李大炮?张晨头有点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54 你欠我一百块钱

“怎么了?”阿霞瞧见张晨心神不宁的样子,关切道。

“没……”张晨摸了摸茹茹的脑袋,“茹茹乖,到桌子底下躲一会。”

“嗯嗯!”茹茹乖巧地钻到了桌子下面。

“两位先生,想吃点什么?”子豪走到黄大胆二人身旁,微微躬身。

黄大胆虎头虎脑,“先来瓶二锅头!”

“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二锅头。”子豪的脸有点黑。

“土鳖!这里是西餐厅。”赵大炮轻轻捋了捋领带,努力保持微笑,“请给我来一瓶八二年的可乐。”

子豪:“……”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没有。”子豪有点头大,尽量保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

张晨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让你坑我,这下被俩二货坑了吧。

“你们餐厅怎么什么都没有?真是垃圾!”黄大胆直接往门外走。

好啊!张晨决定给子豪小费,干得漂亮!

“哎!怎么回事?”经理瞧见这一幕,瞪了子豪一眼,忙拉着黄大胆的袖子,“先生您请先坐下,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我要喝二锅头!”黄大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压得椅子嘎吱作响。

“我们这有,我们这有。”经理笑嘻嘻拉着李大炮也坐下了,看向子豪,脸色一沉,“还不快去买!”

子豪连连点头,小跑着出去了。

马德!张晨越看这经理越不顺眼,眼看黄大胆他们要走了,愣是被他给留了下来。

“那两个人是谁?”阿霞有点懵。

“鬼差……”张晨用手掌遮住半边嘴,压低声音道,“要是被他们发现茹茹,那就完蛋了。”

阿霞会意,眼神中有些慌乱之色。

“保持平常心就好,当作不知道。”张晨先切了一块红酒猪排,送进了嘴里,“真好吃!”

“吃货!”阿霞笑骂一声,紧张的情绪瞬间消散,有张晨在就有安全感。

“咕噜!”

“什么声音?”张晨一愣。

阿霞笑了笑,插起一块猪排,又掀起了桌布的一角,把叉子伸到了桌子下面。

一双肥嘟嘟的小手从桌子下边探了出来,抓住猪排,很快又缩了回去,“一块肉可收买不了人家。”

阿霞听见了茹茹的嘀咕声,捂着嘴直笑。

张晨瞧见这一幕,一拍脑袋,自己都忘了,桌子下边还有个茹茹呢。

“吧唧吧唧!”茹茹吃得那叫一个香。

“还要吗?”阿霞又插了一截牛排,送到桌子下面。

茹茹二话不说,又开始吧唧吧唧,“勉强接受你的殷勤吧。”

阿霞朝着张晨眨了眨眼,比了个耶的手势,“没有什么吃货是一块猪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一块牛排。”

张晨叹服,茹茹还是嫩了点啊……

“兄弟干一杯!”黄大胆和赵大炮莽声道。

不少食客都瞥了他们一眼,有些不悦。

“老板,能不能把他们赶出去?”一名穿着华贵的中年妇女不乐意了。

“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经理忙上来打着圆场。

“你算个什么东西?”赵大炮满面红光,一拍桌子,撸起袖子就要打人。

“你打我一个试试?”中年妇女站了起来。

哗啦!

旁边几桌戴着墨镜的汉子都齐刷刷站了起来。

“溜了溜了!”张晨看这两人喝醉了,忙拉着茹茹和阿霞结完账就跑路。

“站住!”

张晨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换上一副笑容,回过头去,“二位有什么事啊?”

“我看你怎么那么眼熟?”黄大胆眼神有些恍惚。

“怎么可能呢?咱肯定没见过啊。”张晨擦了擦额头的汗,瞥了一眼身旁,茹茹这小妮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不!我想起来了!”黄大胆一个激灵,指着张晨,“你还欠我一百块钱!”

我特么!张晨有点想打人,想讹钱就直说!张晨默默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塞进黄大胆手里。

我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只能花钱消灾这样子了。张晨拉着阿霞跑出了门,直接出了万达。

外面阳光正好,现在还是国庆假期,人头攒动。

“你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张晨看着阿霞走路的姿势,有点不解。

“我……”阿霞把裙子撩到大腿,只见茹茹正抱着阿霞的腿,还回头朝着张晨一笑。

“这倒霉孩子。”张晨把茹茹给抱了起来,放在了油箱上,“咱们回家咯。”

嗡嗡!

张晨骑着摩托车,开在林荫道上,阿霞环着他的腰,茹茹双手撑着油箱,吹着风。

阳光透过交错的树枝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这不就是最简单的幸福吗?张晨享受着这一刻,三人都默契地不说话,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宁静。

穿过几条街,又到了旧楼外。

张晨刚下车,一拍脑袋,“卧槽!忘了给小白买衣服了!”

“你自己和他解释吧。”阿霞有点幸灾乐祸。

张晨一阵头大,小白很可能又要用“委屈暴击”来对付自己了。

“出去买了啥好东西?”李哥在便利店外边坐着,笑着和张晨打招呼。

“哦,刚去给阿霞买了件衣服。”张晨又晃了晃茹茹的小手,“快叫李伯伯。”

“李伯伯。”茹茹不情不愿叫道。

李哥瞧了茹茹一眼,脸色一变,腿有点发抖,额头冒出几粒汗珠。

“怎么了李哥?”张晨和阿霞都发现了异常,“你是不是发烧了?”

茹茹轻轻摇了摇头。

“没……没,可能外面风太大了,给吹得有点不舒服,我先进去了。”李哥说完就钻进便利店里。

“说起来李哥也挺可怜的,都没见他家人来看他。”张晨摇了摇头,牵着二人走进大楼里,“咱们回家吧。”

李哥躲在便利店里,透过窗户看着张晨三人的背影,他本就不多的头发被汗给浸湿了,贴在了头皮上。

茹茹看似不经意间回过头,冲着李哥笑了笑。

“哎哟!”李哥往后退了一步,刚好被一把椅子给绊倒了,他揉了揉屁股,“这小祖宗怎么来了?”

张晨自然不知道茹茹干了什么,他心里现在正思量着该怎么给小白解释。

咚咚咚!

嘎吱!

“张兄弟,你们回来了?”小白脸色一喜,顺手接过阿霞手里的袋子,“这肯定是买给在下的衣服吧?多谢张兄弟。”

“额……”张晨搓着手。

啪叽!

袋子掉在了地上。

55 旷野鬼

“那啥……我下次就给你买。”张晨尬笑着捡起袋子,推着小白走进客厅。

“张兄弟你变了。”小白正色道。

张晨脸一黑,“你特么以后少看点韩剧!”

“现在这个家有点挤啊。”阿霞皱了皱眉,“总共就一个卧室,咱们有四个人。”

张晨颔首,“我下午就去给茹茹买张小床,摆在卧室里,至于小白,就让他睡沙发吧。”

“张兄弟你是认真的吗?”小白有点委屈。

“小白你听我说,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不是喜欢打坐修炼吗?沙发和你才最搭啊。”张晨拍了拍小白的肩,满脸诚恳。

“在下明白了!”小白微微一笑,“张兄弟考虑如此周全,倒是在下唐突了。”

张晨摸了摸鼻子,唬小白太没成就感了。

“茹茹不同意!”茹茹跺着小脚,“茹茹要和爸比一起睡。”

“茹茹乖,爸比和阿霞姐姐睡,你自己睡一张小床好不好呀?”张晨摸了摸茹茹的脑袋,哄着她。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茹茹捂着耳朵,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爸比就是不喜欢茹茹。”

这孩子咋就这么难哄呢?这还是几岁的小孩子吗?张晨抚着额。

“要不我和茹茹一起睡,你和小白睡沙发吧。”阿霞突然说道。

噗!张晨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说着说着自己怎么就没床睡了?这可是我家,还有天理吗?

“张兄弟,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都快哭了,在下倒是觉得沙发挺好的。”

张晨:“……”

怎么感觉自己被三个人给针对了呢?

嗯,虽然自己没有和爸比睡,但是阿霞姐姐也没有啊,这就够了。茹茹越想越乐呵,笑出了声。

“小朋友,你笑什么?”小白一愣。

茹茹满脸不高兴,斜了小白一眼,接着又换上一副天真的笑容,“蜀黍,你有女朋友吗?”

“没……”小白脸一红,他又想到了被一群女孩子支配的恐惧。

“那就多抽点时间去相亲,别老是管人家的闲事。”茹茹冷哼着坐到了沙发上。

小白黑着脸,这是被小孩子给教育了?

“我去做饭了。”阿霞捂着嘴偷笑,走进了厨房。

张晨把小白推到了一旁,“帮我画些符咒吧,都快用完了。”

“在下的衣服呢?”小白将文房四宝摆好。

“两件!”张晨很干脆,小白的作用远不止两件衣服的钱。

“多谢张兄弟!”小白干劲十足,埋着头,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茹茹啊,爸比陪你看动画片吧?”张晨闲得无聊,坐在了茹茹身边。

“不要,小孩子才看动画片。”茹茹摇着头,调到了电影频道。

“啊!”一阵惨叫声从电视里传了出来。

“哈哈哈!这人真胆小。”茹茹看得津津有味,目光一秒钟也不离开电视。

张晨有点怀疑人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把惊悚片看成喜剧片的人。

“茹茹,你多大了?”张晨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额……你猜。”茹茹歪着头。

“那你妈咪是谁啊?”

“你猜。”

张晨感觉被噎住了,刚想继续问,茹茹突然蹦到地上,“爸比真烦,茹茹想去上厕所。”

“喏,左手边就是。”张晨有点头疼,这小妮子怎么老找借口回避问题,什么时候才能把她送回家啊?

阿霞,我好想和你一起睡啊。

茹茹走进了厕所里,小白正在写符咒,有了张晨的承诺,他写得贼带劲。

厨房里传出了一阵菜香味,张晨靠在沙发上,深吸了一口气,家里好久没这么暖了。

上个月几个糙老爷们住在一起,家里都乱糟糟的。

叮咚!

张晨小心脏扑通一跳,拿起手机,“朱轶群又特么有什么事?”

“天地外卖为您自动接单啦!”

张晨刚打开手机,就听到了提示音,忙打开了天地外卖app。

下单鬼:旷野鬼

地址:长乐路三十号前小池塘

商品:生日蛋糕

“旷野鬼?这是个什么品种?”张晨皱着眉头,又扫视了一遍地址,“怎么又是永乐殡仪馆?”

我再也不会来这鬼地方了!那晚的话张晨还记忆犹新,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真香”了。

不愧是宇宙第一定律。

“爸比你在说什么呢?”茹茹突然出现在沙发上,一双大眼睛盯着张晨。

“没……”张晨冲着厨房大声道,“我有点事出去一趟,饭就不吃了。”

“连饭都不吃了?”阿霞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蒋为那有点事,让我过去一趟。”张晨笑道,“没啥,一会就回来了。”

“好吧。”阿霞有些狐疑。

“要在下一起去吗?”

“爸比!茹茹也要去!”

“你们都在家好好呆着!”张晨头有点大,他就是怕阿霞担心他。原本他是想带上小白的,可是这样就太明显了。

“我先走了。”张晨关上门,风风火火下了楼。

嗡嗡!

张晨打上火,扬尘而去。

阿霞站在窗户边,看着张晨的身影从清晰到模糊,从模糊到消失。

“傻瓜,一定要注意安全。”阿霞微微皱眉。

张晨一对阿霞撒谎耳朵就会红,阿霞早就摸透了。

茹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趁着阿霞还在窗户边上发呆,偷偷溜进厨房。

“倒掉倒掉都倒掉。”茹茹喃喃着,把一整瓶酱油都倒进水池里,还打开水龙头,冲得干干净净。

“茹茹呢?”阿霞回过头,只看见小白依旧在画符,哪里还有茹茹的影子?

“阿霞姐姐,我在这呢。”茹茹扯着阿霞的裙子。

“嗯?”阿霞吓了一跳,茹茹总是神出鬼没的。

“茹茹饿了。”茹茹噘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茹茹乖,姐姐这就去做好吃的。”阿霞马上走进了厨房里。

没办法,女孩子对卖萌攻击简直没有丝毫抵抗力。

“哎?酱油呢?”阿霞提着空瓶子,有点懵,“刚刚还有半瓶呢!”

“姐姐,茹茹去帮你买酱油吧!”茹茹自告奋勇,灿烂地笑着。

锅里还炒着菜,一时也走不开,便利店就在楼下,茹茹应该不会走丢吧。阿霞点了点头,递给茹茹二十块钱,“茹茹一定要注意安全哦。”

“嗯嗯!”茹茹一把抓过钱,蹦蹦跳跳出了门。

56 爷爷再见

张晨走进顶香居里,现在是下午,并没多少人。

店主正在忙活着,瞧见张晨进来了,叫道,“永扬,招呼一下客人。”

“好的。”一名穿着店服的年轻人走向张晨,面带微笑,“先生您好,想看点什么?”

“你们这里做的蛋糕怎么样啊?”张晨走程序问了一遍。

“吃过的人都说好。”

“桌子上的这块蛋糕我能试吃一下吗?”张晨决定稳妥起见,得让顾客满意才行。

张永扬微笑着把装着蛋糕的盘子递给张晨,还顺手递给他一把叉子。

“唔……还挺不错。”张晨吃了一小块,“我还能再吃点吗?”

“您尽管吃,这块我本来就是要带回家给儿子吃的。”张永扬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

“噗!”张晨被噎着了,把盘子放到了桌上,“你们这都有什么生日蛋糕?我想订做最好的。”

“我们店里的慕斯蛋糕最好吃。”张永扬翻着单子,“请问您要多大的?”

“六……二十四寸吧。”张晨打开了微信,联系了天地银行。

反正有人买单,干嘛那么省?

“好的,请问您需要什么时候完成?”

“尽快。”

“那请您等半个小时。”张永扬领着张晨到了用餐区,“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张晨刷了会新闻,又看了一眼订单,心里有点忐忑。

一道身影从玻璃墙外跑了过去。

“嗯?”张晨揉了揉眼睛,“茹茹?”

张晨再看向玻璃墙外面,哪里还有小女孩的身影?

“爸比!”

张晨一低头,茹茹已经到了他跟前,正仰着头看着张晨。

“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家里好好呆着吗?”张晨把茹茹抱到大腿上,板着脸,“是不是偷偷跑出来了?”

“茹茹没有,是阿霞姐姐让茹茹出来买酱油的。”茹茹低着头,两根食指碰在一起。

张晨黑着脸,神特么买酱油,买酱油能买到隔着几条街的地方来?

滴滴滴!

“喂,阿霞。”张晨接通了电话。

“张晨,茹茹不见了!都是我的错!我已经找遍了整栋楼,都没找到她。”阿霞带着哭腔。

“你放心吧,茹茹在我身边。”张晨把手机凑在茹茹脸颊上,“自己给姐姐说清楚。”

茹茹脸色苍白,耸拉着脑袋,“阿霞姐姐,茹茹在爸爸这呢,茹茹知道错了。”

“没事就好。”阿霞依旧带着哭腔,“下次不许这样了。”

“嗯嗯!”茹茹轻叹了一口气,情绪低落。

“那就这样,我再有几个小时就回去,拜拜。”张晨挂断了电话,捏了捏茹茹肉嘟嘟的小脸,“知道阿霞姐姐多关心你了吧?”

“嗯,茹茹以后再也不和阿霞姐姐作对了。”茹茹嘟着嘴。

张晨乐了,没想到这样就把阿霞和茹茹之间的问题给解决了。

“先生,蛋糕好了。”张永祥把包装好的蛋糕递给张晨。

“谢谢。”张晨付完钱,一手牵着茹茹,一手提着蛋糕,走出了店门。

嗡嗡!

张晨绕了不少路,穿过了许多条巷子,转过一个弯,永乐殡仪馆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又特么快天黑了。”张晨看了一眼夕阳,“茹茹怕么?”

“茹茹好怕怕!”茹茹坐在油箱上,使劲往张晨怀里拱,脸上却笑得开花。

演技还能再差点吗?张晨很快就释然了,这小妮子连鬼差都敢耍,胆子会小到哪去?

突突突!

张晨熄了火,把车停在了殡仪馆门口,四处张望着。

“爸比,你在看什么?”茹茹脆生生道。

“爸比在找池塘。”张晨在殡仪馆前边找了一阵,啥也没发现。

“那里不是有个池塘吗?”茹茹指着殡仪馆里面的山脚下。

张晨看过去,在山脚下,有个池塘,周围长着杂草。

“原来在那。”张晨恍然,这个池塘刚好在比较偏僻的角落,张晨上次只到了楼梯的那块地方,自然没见过池塘。

“还是要进去啊……”张晨深吸了几口气,牵着茹茹走进大门。

整个殡仪馆都有些阴凉,仅剩的余晖也被建筑给挡住了。

张晨有点恍惚,有种回到一个月之前的错觉。

这一次要是再遇到老大爷什么的,肯定不会再被吓到。张晨昂起头,很自信地走向池塘的方向。

“爷爷再见!”茹茹挥着小手。

“你在和谁说再见呢?”张晨环视四周,什么也没有,背上出了一层白毛汗,难道茹茹眼睛更特别,能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太阳伯伯啊!”茹茹笑道。

张晨:“……”

啪!

他轻轻拍了一下茹茹的脑袋,差点吓死他了。

呼呼!

一阵阴风吹过,张晨裹紧了衣服,把茹茹背到背上,提着个蛋糕加速前进。

“小伙子,你又来啦?”

张晨脚步一僵,回过头去,“大……大爷,您好。”

“哈哈哈,好久不见,怪想你的。”穿着工作服的老大爷站在张晨身后,咧着嘴笑道。

“我也是啊。”张晨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谁特么想你啊!

不过他还是怂了……

呼呼!

又是一阵风吹过,长头发小姐姐出现在了张晨身前,缓缓伸出了苍白的手。

“给!”张晨忙从胸口的袋子里取出一块德芙,递到了她手里。

“谢~谢~”小姐姐微微躬身,下一刻,再次消失。

“小伙子,你这次来干什么?”

“把生日蛋糕送给那个池塘里的……人。”张晨愣是把鬼字吞了下去,总感觉在老大爷面前提鬼有点不尊重他。

“她是挺可怜的。”老大爷叹了口气,“罢了,你去了就知道了,不过你要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张晨一愣,敢情还有啥危险?

嗖!

老大爷消失了。

就不能一口气说完了是吧?张晨摇了摇头,继续往池塘走去。

要是这样就被吓走了,那这一个月不是白混了?

五十万正在招手呢!

天色渐渐阴沉,月亮爬上了树梢。

“累死了!”张晨扶着腰,把茹茹给放到地上,直喘气。

哗啦哗啦!

月亮倒映在水中,显得格外宁静。

“谁是旷野鬼啊?我是外卖员,给你送生日蛋糕来了。”张晨喊道。

哗啦哗啦!

一阵水声响起。

“我很忙的,请你快点出来。”张晨手有点抖,掏出了尖叫鸡。

咕嘟咕嘟!

池塘中央冒出一阵水泡。

57 残虎咒

咕嘟咕嘟!

一颗人头从水里冒了出来,头发乌黑浓密,接着上半身也浮出了水面,穿着一袭白衣。

“是个女鬼?”张晨看着挺翘的胸脯,把茹茹给挡到身后,全身心戒备着,老大爷应该不会骗他。

“你的生日蛋糕,自己过来拿吧。”张晨把蛋糕放到水边的草地上,往后跨了一大步,离池塘远远的。

女鬼慢慢用双手撩开头发,把脸露了出来,五官倒是挺精致的。

月光下,脸色惨白,如同汉白玉雕琢而成。

“你帮我送过来。”女鬼招着手,幽幽说道。

张晨默默裹紧了衣服,感觉空气温度都降低了,他微笑道,“还是麻烦您自己过来取一下吧。”

“你不过来我就给你差评……”

还特么有完没完了!又是这一招?张晨心里苦啊,天地外卖骑手也太没人权了。

“茹茹,你就在这站着。”张晨嘱咐一声,走向池塘。

茹茹点了点头,肥嘟嘟的小手里出现了一叠冥币。

呼呼!

一阵阴风吹过,张晨打了个冷颤,一小步一小步滑向蛋糕,眼睛则时刻盯着女鬼,生怕女鬼趁自己不注意拉自己一把。

沙沙沙!

身前的草丛动了动。

“卧槽!”张晨紧绷的弦断了,飞快往后退了几步。

一只老鼠出现在空地上,嗅了嗅气味,躲到了草丛里。

“呼!”张晨长出一口气,里面的衬衣已经被汗浸透了。

“哈哈!”茹茹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张晨一愣。

“爸比真胆小!”茹茹打着哈哈。

张晨:“……”

不能在孩子面前丢了面子啊。张晨心一横,迈着步子走向蛋糕。

噗呲噗呲!

杂草下面有些积水,被张晨一踩,发出一阵声响。

沙沙沙!

这里怎么这么多老鼠?张晨没放在心上,继续往蛋糕的方向走去。

“哎哟我去!”张晨感觉自己脚踝被什么抓住了,一股巨力拉扯着脚踝,张晨失去了重心,倒在草地上,被拉向水里。

“放手!”张晨马上回过神来,瞧见一只苍白的手握着自己的脚踝,他拿着尖叫鸡敲打在苍白的手上。

“唔……”水中的女鬼叫了一声,张晨脚踝上的手慢慢松开,缩进了水里。

茹茹拍了拍胸口,收起了冥币。

“你抓我干嘛?”张晨站在蛋糕旁,有些愠怒,刚刚自己只差一点点就被拉进水里,说不定就凉了,“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要是小命都不保了,好评什么的还算什么?

呼呼!

冷风刮过,张晨感觉很冷,因为他后背湿透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女鬼突然怒道,整个池塘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

张晨一愣,敢情这女鬼是被男人伤害过啊?

“我不背这个锅,你要吃蛋糕,我给你送过来了,记得好评啊。”张晨转身就要走。

哗啦!

“啊!”女鬼突然飘出水面,双手插向张晨,“男人都不得好死!”

张晨冷笑一声,早就准备着呢!往口袋里掏出一张符,“五雷咒!”

女鬼忙停下身子,双手挡在脸上,却发现什么事也没有。

“嗯?”张晨一愣,这才看了一眼手里的符,这特么哪里是符啊?这是买蛋糕的单据。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出门太急,根本没拿符纸……

“呵呵,我想您肯定有过什么遭遇,不如说给我听听?说出来就好了。”张晨想要再挣扎一下。

“你就是个大猪蹄子。”女鬼再次飞向张晨。

张晨眼神一冷,微微开口,“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女鬼一愣,这咋还唱上了呢?

嗡嗡嗡!

地上突然出现一个很大的魔法阵,光芒四射。

“吼!”两只吊睛白额大虎出现在魔法阵里,浑身发着金光,飞到了张晨身旁,亲昵地拱了拱张晨。

“你过来啊?”张晨这回底气足了,又看了一眼两只老虎,它们哪都好,就是一个没有尾巴,一个没有耳朵……

“还好朱轶群没在,不然非得笑死。”张晨长出一口气,他也没想到,“残虎咒”的“残”竟然是“残疾”的意思,而且这咒语还是儿歌……

“你们不要再打了!”朱轶群的声音传来,下一刻,朱轶群飘到了池塘边,拦在了张晨和女鬼中间。

“你特么怎么来了?”张晨有点头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都是误……哈哈哈哈!张晨,你这两只老虎是认真的吗?长得真随意。”朱轶群捧腹大笑。

张晨黑着脸,点了点下巴。

“吼!”两只老虎咆哮一声。

“别!我开玩笑的。”朱轶群吓得后退了两步。

啪啪!

张晨拍了拍手,两只老虎化成粉末消散了。

“莉莉姐,他是我的好朋友张晨,我就是他上一单的主顾,他真的是个……他勉强算是个好人。”朱轶群解释着。

莉莉若有所思。

朱轶群又走到张晨身旁,贴着耳朵道,“莉莉姐是枉死的,所以怨气很重。”

张晨了然,又有点同情她了,“你有什么心愿就说吧。”

“我想要你陪我过生日。”莉莉幽幽道。

“这……”张晨一愣,他原本以为莉莉会说,你一定要帮我报仇,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心愿?

“然后再帮我找到凶手。”

张晨:“……”

“如果你相信我,就跟我一起回去再说。”张晨牵着茹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莉莉有点犹豫。

“莉莉姐,你就放心吧,我你还信不过吗?”朱轶群笑道。

“嗯……可是我是淹死在这的,不能离开池塘。”莉莉眼神一黯。

“小意思。”张晨打开地狱公寓,把莉莉给收进了手机里。

张晨牵着茹茹,和朱轶群走向大门,“你小子怎么来了?”

“我正好回来看看朋友们,听他们说你特么跑去找莉莉姐了,我就赶了过来。”

“我有那么可怕吗?”莉莉惨白的脸浮现在手机屏幕上。

卧槽!吓得张晨手机都差点掉了。

“当然没有啦。”朱轶群怂了。

“哎呀!蛋糕忘拿了。”张晨一拍脑袋。

“呵呵,在我这呢。”朱轶群晃了晃。

“真·吃货。”张晨摇了摇头,又看向手机屏幕,“你能简单说说你的遭遇吗?”

莉莉失神了一阵,又看向张晨,“好。”

58 莉莉心里苦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黑暗的客厅里,蛋糕摆在桌上,上面插了二十三根蜡烛,烛光映照在张晨等人的脸上。

在插多少根蜡烛的问题上,众人争论了半天,因为莉莉已经死了两年了,死的时候正好是她二十三岁生日。

“许个愿吧。”张晨看着莉莉,突然有点心疼她。

在回家的路上,莉莉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她在两年前生日那天下班后,用商商打车打了一辆快车,却被司机见色起意,把她奸杀了,还在她腿上绑上大石头,沉入了池塘里。

最重要的是,她在沉入池塘之前并没有死,而是被活活溺死的。

由于她怨气很重,地府不给她颁发准生证,她就这样做了两年孤魂野鬼。

凶手一日不被抓到,她就一日拿不到准生证。

至于为什么司机没有被抓到,张晨也很疑惑。

莉莉闭上眼,低着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可能是太久没笑了,显得有些僵硬。

“谢谢你们!”莉莉眼中泛着泪花。

“她对你说谢谢呢。”张晨给阿霞说道,阿霞朝着莉莉的方向笑了笑。

咚咚咚!

张晨心下又是一紧,“谁啊?”

“嘿嘿嘿。”包黑炭直接穿门而入,搓着手,“在吃蛋糕呢?真巧啊……”

“你特么鼻子比狗还灵。”张晨黑着脸,让茹茹藏了起来。

虽然包黑炭不会抓茹茹,可是表面工作还是得做做不是?

“别过来!”莉莉躲到了角落里,全身上下颤抖着,斜着眼看着包黑炭,又看了一眼张晨,“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美女,我不会抓你的,你现在也投不了胎。”包黑炭莽声道,不等张晨反应过来,直接切下了四分之一的蛋糕,坐到沙发上吃得吧唧吧唧的。

张晨:“……”

“莉莉,你要相信我,他这个鬼差挺不靠谱的,不用怕他。”张晨切下一块蛋糕,放到了桌上。

莉莉瞧了瞧张晨,又瞥了一眼包黑炭,在朱轶群鼓励的眼神下,莉莉飘回了桌边,吸着蛋糕的香气。

朱轶群更不用说,自从变成公务员,他的嘴就没停过,因为他又能吃东西了。

“给。”张晨给阿霞递了一块。

“张兄弟,在下的呢?”小白一愣。

“少不了。”张晨递给小白,顺手在他的鼻子上抹了一团奶油。

“张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小白摸了摸鼻子,看着掌心的奶油一愣。

“这是习俗,把你当兄弟才会给你涂奶油。”张晨解释道。

“噢……”

啪叽!

小白直接把一盘蛋糕盖在了张晨脸上。

“卧槽!”张晨把盘子摘下来,就剩两个黑洞洞的眼睛露在外面。

众人都快笑抽了,阿霞捂着嘴偷笑,拿起一块手帕给张晨擦脸。

“给茹茹送一块吧。”张晨继续切蛋糕。

“爸比,茹茹来了。”茹茹忽然出现在桌子旁边,伸着两只小手。

张晨切了一块大点的递给了她,坐到了沙发上,“老包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普通人看到鬼?”

以后张晨少不了和鬼打交道,善鬼倒还好,如果是恶鬼的话,阿霞能够看见至少能有所防备。

阿霞吃着蛋糕,实则双耳微动,仔细听着,她更想能够看见鬼,因为她想要加入到张晨的圈子里。

“这个简单啊,呲溜呲溜!”包黑炭舔着手指上的奶油,“好说好说。”

“一百斤冥币。”

“五百。”

“二百五。”

“成交!”

张晨马上给包黑炭转了一千二百五。

嗖!

包黑炭突然取出了大宝剑。

“你要干嘛?”张晨一惊,忙挡在了他面前。

“你让开,正常人看不到另一个世界,是因为两个世界隔了一层雾,我把弟媳眼前的黑雾斩开就好了。”包黑炭一挥大宝剑。

咔嚓!

一道细微的破碎声响起。

“啊!”阿霞吓得抱住张晨,颤抖的手指指着莉莉,咬着嘴唇,脸色有点苍白。

“好了好了。”张晨拍了拍阿霞后背,“我第一次见鬼也这样,多见几次就习惯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莉莉端着盘子,小声嘀咕道。

她身上的戾气消散得差不多了,至少对张晨等人已经很友好了。这倒让张晨松了口气。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打又打不过,只能苟着了。莉莉心里苦啊,可是莉莉不说。

“没……”阿霞捋了捋头发,她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慢慢回过头,克制着恐惧。

滴滴滴!

“我接个电话。”张晨走到窗台边,点了接通。

“喂,陈队啊,这样吗?”张晨顿了顿,“毕竟是我岳丈,肯定不能让他坐牢,关几天倒还行。”

“赵强也只能被关几天?”张晨皱了皱眉,嘱咐道,“你最好单独关着他,给他送饭都不能靠近他,我会找个时间去看他的。”

“嗯,就这样。”张晨回过头,阿霞和莉莉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聊得火热。

唉……真的没法理解女人的思维。

张晨想了想,还是给天地银行发了条消息,想问问那日本老头子是个什么品种。

天地银行没鸟他。

“呵呵。”张晨关上手机,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爸比。”茹茹爬到张晨大腿上。

“怎么了?”张晨一愣。

“爸比,茹茹刚刚听见阿霞姐姐和莉莉姐在讨论你了。”茹茹大眼睛滴溜溜转着。

张晨乐了,“茹茹说说看,她们都说什么了?”

“爸比,我给你说哦,阿霞姐姐也觉得你是个大猪蹄子。”茹茹神秘兮兮道。

张晨有点头疼,敢情这是来打小报告了?看来解决两人之间矛盾的路还有很远……

“爸比,茹茹去看电视了。”茹茹跑开了。

张晨瞧了一眼小白,那厮还在闷头画符,桌子上都已经堆了厚厚一叠了。

“小白啊,已经够多了,不用再画了。”张晨拍了拍他的肩。

小白停下笔,抬起头,“在下想多画几张,让张兄弟多给在下买几件衣服。”

“加油!”张晨鼓励道,他不给小白多买几件衣服都说不过去了。

滴滴滴!

张晨看着陌生的号码,迟疑了几秒,还是接通了,“谁啊?”

59 碾得稀碎

“我又回来了。”

嘟嘟嘟!

张晨手慢慢下垂,感觉很操蛋,刚交代了陈队,这就已经跑出来了。

“怎么了?”朱轶群最先察觉到异常,所有人都跟着看向张晨。

“日本老头子已经逃出拘留所了。”张晨叹了口气,“不知道他附在谁身上了,有可能是看守他的警察,还有可能是陈队,甚至有可能是……”

阿霞脸色苍白,往后退了两步,她知道张晨想说谁。

嗡嗡!

张晨点开手机,是一条推送的新闻。

“福生集团董事赵强于晚上九点五十八分死于拘留所中,具体死因还在调查当中。”

“看看吧。”张晨把手机举起来,让所有人都看了一遍,“被他附身,会死。”

阿霞默默站在张晨身边,牵着他的手,“还有我陪你。”

屋子里的气氛有点沉闷,张晨瞧了一眼小白,“你能联系上陈道长吗?这老头子现在可是妖孽了,陈道长应该管管吧?”

“师叔来过信,他说最近那些小女孩都被还了回来,他现在很无聊。”

张晨撇嘴,正主就在他身边,那些鬼差找到的小女孩肯定不对啊。

“张兄弟放心,除魔卫道是我茅山宗的职责,师叔一定会处理这件事的。”小白挺着胸膛,散发出一股自信。

张晨点了点头,陈道长是个强大的助力,有他的加入根本就不怂日本老头子了。

“明天我把你送到金身寺住一阵吧。”张晨想了想,抚了抚阿霞的手,“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冒险,还有茹茹。”

“茹茹不去。”茹茹嘟着小嘴。

“必须去!茹茹乖,过几天爸比就去接你和阿霞姐姐。”张晨态度很坚决。

现在一是要解决日本老头的事情,二是要帮莉莉找到凶手,还有黑影在暗中作祟,要是再加上一群鬼差,张晨真受不了了。

“茹茹,乖乖跟姐姐去哦,姐姐天天都给你吃蛋糕。”阿霞抚着茹茹的脑袋,她知道现在不能再给张晨添乱。

“好吧。”茹茹嘴上应着,眼珠子却转个不停。

“朱轶群……哦不,包黑炭,你能帮我去一趟警局吗?我需要一份关于莉莉这件案子的档案。”

“我想去。”朱轶群皱着眉。

“你去个屁啊,那老头子现在很可能在警局里。”

朱轶群马上就蔫了。

……

张晨带着小白在小摊上吃着面,大早上客人很多,

啪!

卧槽!

一只手拍在他肩上,惊得他筷子都掉桌子上了,回过头去,“谁啊?”

“行行好吧。”一名衣衫褴褛的中年乞丐拿着个破碗。

“滚开!”摊主过来踹了乞丐两脚,把乞丐给撵走了。

“张兄弟,你是不是有点紧张过度了?”小白埋着头道。

张晨摊了摊手,他能不紧张吗?现在随时可能蹦出来一个人给自己来一刀。

“胆小鬼。”莉莉浮现在手机屏幕上。

啪!

张晨果断关闭地狱公寓。

“张兄弟,咱们今天去哪?”小白把最后一根面吸进嘴里。

“去找之前的商商司机了解一下情况。”张晨翻着手机里的图片,这些都是包黑炭拍下的档案。

“老板,钱放在盒子里了。”张晨刚好有十元现金,直接放进了盒子里。

摊主正在忙着给客人煮面。

张晨怕摊主没看见,把手伸进了盒子里,想再投一遍。

“住手!”摊主拿着个勺子就冲了过来,“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偷钱?”

“我……”张晨的手僵在了盒子里,现在应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我没偷。”张晨解释了一遍前因后果。

“巧了,上次和上上次偷钱的人都这么说。”

“呵呵……”张晨感觉有理说不清了。

“老板,他俩的钱我付了。”桐木出现在张晨身旁,笑着递出十元,“他们是我朋友,肯定不是小偷。”

“桐木小姐啊……”摊主满眼的小星星,“你说什么都对。”

张晨黑着脸,“谢谢。”

他带着小白骑车就跑,太特么丢人了啊。

按照档案上记载的地址,张晨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目的地。

“好臭啊!”张晨捂着鼻子,“这家伙住哪不好,住在垃圾场旁边。”

不远处,垃圾堆叠如山,有一辆大卡车正在倾泻垃圾。

哪怕是十月的天气,榕城也没多冷,垃圾场里苍蝇飞舞,还有几条野狗在垃圾堆里翻寻着食物。

附近只有一排平房立着,每扇门都紧闭。

“直接上门吗?”小白问道。

“不急!”张晨环视四周,带着小白到了一片山丘上,匍匐在草地上,观察着平房的动静。

整片旷野都很静,只有大卡车的轰鸣声回响。

一辆黑色比亚迪从不远处开到了平房前,停在了空地上,一名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下了车,走进了中间的房间。

“我先去看看情况,你在这继续观察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张晨回过头嘱咐一声,往山丘下跑去。

整片垃圾场很大,从山丘到平房有七八百米的距离,张晨一路狂奔着。

“张兄弟!”

张晨一愣,回过头去,小白正在不远处的山丘上挥着手。

“小心!”

张晨戳了戳耳朵,“你说什么?大声点!”

轰!

张晨感觉卡车轰鸣声越来越近,看向垃圾场的方向,那辆重型卡车正朝着张晨开来。

卡车上的司机狞笑着,张晨看得很清楚,也很熟悉这笑容,正是日本老头子的笑。

“尼玛!”张晨朝着山丘跑去,这鬼地方出奇的平坦,在垃圾场里怎么可能跑得过卡车?

嗡嗡嗡!

卡车加大油门撞向张晨。

“啊啊!”张晨拼命跑着,头发都飘了起来,卡车已经快要顶到他屁股了!

扑通!

张晨往旁边一跳,堪堪躲开了卡车,稍微松了一口气,卡车虽然猛,但是没人灵活啊。

次!

张晨目瞪口呆,咋还漂移了呢?

卡车漂移完,再次撞向张晨。

张晨已经精疲力竭了,哪里还跑得过卡车,卡车如同一座小山撞击在张晨身上。

张晨如同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大口吐着血,意识已经模糊了。

嗡嗡嗡!

大卡车再次开过去,把张晨碾了个稀碎,扬长而去。

60 带血的创口贴

“卧槽!吓死了!”张晨从小白身后的草丛里爬了出来,满额头都是汗珠。

一阵风吹过,垃圾场里那具尸体幻化成了一堆碎纸。

“张兄弟你还好吧?”小白把地上的两支香吹灭,放进了背包里。

“让我缓缓,那死老头子真烦。”张晨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色煞白。

这是茅山术中的纸人术,纸人死了并不会影响到真人,但是那种死一回的感觉很真实,让张晨半天缓不过来。

“咱们现在怎么办?”

“去……去找那司机吧。”张晨站起身,还有点恍惚,“那糟老头子坏得很,过会说不定又回来了。”

垃圾场的臭味飘得很远,钻入了张晨的鼻子里,他微微皱着眉,打开了地狱公寓。

一阵青烟升腾,莉莉从手机里飘了出来,捏着鼻子,“张晨!你是不是把手机掉在马桶里了,臭死老娘了!”

“咱在垃圾场。”张晨走下了山丘,“你还记得凶手的样子吗?”

“我……”莉莉垂着头,想了想,“那晚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连话也没说过,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唉……”张晨有点头疼,还得靠自己。

地上的碎纸并没有被风出走,因为它已经深深嵌入了泥土里,张晨弯下腰,捧起一层黑黑的带着臭味的泥土,将碎纸掩埋。

“谢谢你。”张晨喃喃道,在纸人被碾碎的那一刻,他分明感受到了一阵忧伤,一道呐喊声在心底响起。

正是纸人替自己挡了一回死劫。

“以后能经常用吗?”张晨有点向往,这不是相当于玩游戏能存档吗?简直无解啊。

小白摇了摇头,“万物皆有灵,纸人术本来就算是茅山术里的禁术,如果用太多次,甚至可能诞生出另外一个自己。”

惹不起惹不起。张晨打消了这个念头。

哗啦啦!

“谁?”张晨等人看向垃圾堆,提高了警惕。

半晌没人回应。

“应该是野狗吧。”张晨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神经兮兮了。

哗啦啦!

一座垃圾堆成的小山丘突然倒了,一名瘦骨嶙峋的男人从垃圾堆里爬了出来。

他的手里还拿着几块带血的姨妈巾……

张晨这才瞧清楚,那人的脸上也没多少肉,脸色蜡黄,黑眼圈极重,双眼涣散无光。

“啊!”那人突然怪叫一声,爬到了垃圾堆的另一边,消失不见。

“张兄弟,他手里拿的是何物?”小白一愣。

“姨妈巾。”

“姨妈巾是什么?”

“那你就要问莉莉了。”

小白转而盯着莉莉。

莉莉的脸上出现两抹绯红,白了张晨一眼,飘到了二人前面,“就是大型创口贴。”

“噢……”小白信了。

张晨脸一黑,不忍心再去看小白呆萌的样子。

他突然想到,最近新闻报道了印度的一种新型的廉价吸,毒法,用开水冲泡用过的姨妈巾,会产生一种物质,人喝了之后,就会有跟吸毒一样的满足感。

这种方法虽然便宜,可是也太恶心了点,也就阿三这个开挂的民族能想出来了。

几人聊着聊着,已经到了平房前。

墙上泛黄,往地上掉了不少石灰粉,窗户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清洗过了,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隐约能看见里面贴着一层报纸。

“真不知道这人在这地方怎么活下去的。”张晨摇了摇头。

木门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上面还有一些虫蛀的小洞,张晨轻轻敲着门,生怕把门给弄破了。

嘎吱!

“你们找谁?”房门半开,一名中年男人出现在张晨眼前,他穿着一身衬衫,还算体面,头发油油的,身材不肥也不瘦,个子大概一米六,一看便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请问你是肖光军吗?”张晨礼貌一笑。

“我是……你们找我干什么?”肖光军有点惊讶。

张晨瞥了一眼远处的公路,有点焦急,“两年前是不是有一宗命案和你有关?”

“没有没有!你们别瞎说。”肖光军猛地推门。

啪!

张晨眼疾手快,把门给撑住了,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在肖光军眼前晃了晃,“只要你配合我,这些钱就是你的。”

“咕噜!”肖光军咽了一口口水,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足足过了半分钟,他才让开了身子,“进来说吧。”

张晨和小白对视一眼,走进了平房,这是一间小单间,房间里的摆放有点小乱。

“什么味道?”张晨皱着眉,就像什么发酵了一样。

“呵呵,我一个单身汉独居,难免很久才洗一次衣服。”肖光军有点不好意思,搬了两个小凳子,“你们请坐。”

莉莉根本就没进屋,她受不了屋里的味。

“你能具体说说那次发生的事情吗?”张晨加快了语速。

“唉……说来话长啊。”肖光军把茶盅里的水喝光,“说起来我到现在都有点内疚,那天晚上下着小雨,我接到订单,出发去接乘客,可是等我到的时候,乘客已经不见了,我打电话也不接,我也没当回事,就暗道一声倒霉。”

肖光军说着说着,抱住了脑袋,“可是谁知道,第二天警察找上门,说我涉嫌一起失踪案,我当时就懵了,跟着回了警察局,这才知道我那天的女乘客失踪了。”

肖光军有点哽咽了。

“不用再说了。”张晨把钱放到桌子上,他也不忍心再让肖光军去回忆,他转而看向门口,“莉莉,看来我大概知道了,你那天上错车了。”

“你在和谁说话?”肖光军抬起头,看着张晨。

张晨摇了摇头。

莉莉哑然,低头沉思一阵,“好像是,那天就一辆白色的车停在我面前,我想也没想就上了车,因为那个点路过的车子不多,况且之前司机打电话说他快到了。”

“这特么就难办了。”张晨捋着头发,怪不得这桩案子变成了悬案,下雨天简直是作案的最佳时机,什么线索都被冲刷掉了。

没有目击证人,想找到凶手简直是大海捞针。

而且警方只把这件案子定性成人口失踪,因为他们根本没找到沉在池塘里的尸体。

“张晨,快走!”莉莉突然尖叫道。

嗡嗡!

不待张晨反应,平房外传来一阵轰鸣声,声音越来越大。

轰隆!

墙被撞开了,卡车的车尾露了出来。

烟尘四溅。

嗡嗡!

卡车还在继续倒退,摧毁着屋内的一切。

61 秋名山车神

砰!

一道巨响传来。

“咳咳!”张晨把脸上的灰尘擦干净,看向前方。

一道黑影正抵着大卡车,让大卡车不能再倒退一步。

“什么情况?”张晨感觉有点懵,黑影和日本老头难道不是一伙的吗?

“张兄弟,你还好吗?”小白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

“我还行,咱们现在得快点离开!”张晨环视四周,突然一愣,“肖光军呢?”

嗡嗡!

黑色比亚迪开到了门口,肖光军探出了头,“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

张晨忙将莉莉收进手机,带着小白冲进车里。

嗡嗡!

肖光军一踩油门,方向盘一甩,比亚迪飞快倒退,调整好方向,冲向不远处的公路。

卡车上,日本老头眼神阴冷,一踩油门,追了上去。

“呼!好险!”张晨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看着全神贯注的肖光军,感觉有点内疚,“你的房子我会赔给你的。”

肖光军仿佛没有听到,嘴角却微微上扬。

“呕!”小白再次不争气地开始呕吐。

“嗯?”肖光军瞥了一眼后视镜,“他追上来了。”

张晨回头看了一眼,有点蛋疼,大卡车除了起步比小轿车慢,在路上跑起来可一点也不逊色。

最重要的是日本老头可以玩命啊!反正司机的身体不是他自己的。

“能再开快点吗?”张晨用毛巾擦着身上的灰尘,紧张道。

“我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肖光军突然感慨道,“都坐稳了!”

轰!

次次次!

比亚迪车身猛地一甩,一个漂移过了前面的弯道。

上了山路,弯道众多,张晨瞥了一眼窗外,那可是悬崖。

肖光军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眼神坚定,不断地挂挡踩油门,过了一个又一个弯道,大卡车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哪去了。

“呼!”肖光军长出一口气,放慢了车速,“应该甩掉了。”

“你车技这么好?老司机啊!”

“我从小就有一个飙车梦,这条路晚上没什么车,我每天都会来跑几遍。”肖光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卧槽!这特么是秋名山车神吧?张晨目瞪口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按着张晨指的路,肖光军把车开到了张晨家楼下。

“给你转了两万。”

“谢谢!”肖光军看着短信,眉开眼笑。

他那个平房可值不了两万。

“你现在去哪住?”张晨原本是想让他住自己家,可是他还是有点怀疑肖光军。

凶手一日没找到,肖光军的嫌疑就没法洗脱。

“哦,这你不用担心,我到亲戚家去住一段时间。”肖光军留了个电话,“要包车随时打我电话!”

嗡嗡!

肖光军开着车离开了。

“唉……”张晨扶着小白回到家,躺在沙发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张兄弟,你身体怎么了?”

“特么两万块就这么没了,你说我能好受吗?”张晨黑着脸,“问题是忙了一天,啥也没发现。”

滴滴滴!

张晨接通了电话,“喂?陈队?”

“张晨,你最近小心一点,我收到线报,赵强的父亲把赵强的死归结在你身上了,他很可能会报复你!”

张晨心下一沉,“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他现在已经是个疯子了。”

“嗯……我会小心点的,谢谢。”张晨揉了揉鼻子,愁容满面,现在真是四面楚歌。

“我先挂了。”

“等等!”张晨突然灵光一闪,“陈队,你知不知道两年前有一个叫江莉莉的女孩失踪的案子?”

“这……时间太久我也记不太清,你等等,我现在查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键盘敲击声,张晨耐心等待着。

“张晨,我查到了,她的情况有点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咱们约个时间出来谈吧。”

“行,下午六点公安局旁边的心悦咖啡厅见吧。”张晨挂断了电话,看向小白,“联系到陈道长了吗?”

“师叔还没回我信,估计有什么事情吧。”小白擦着嘴。

张晨默默长叹一声,“也不知道阿霞和茹茹习不习惯寺庙里的生活。”

“阿嚏!”茹茹坐在蒲团上,打了个喷嚏。

她身边还有二十多个几岁的娃娃,两名老师在带着他们玩。

“寺庙里怎么有这么多小孩子?”茹茹撇了撇嘴,“都太幼稚了。”

她却不知道,这正是钱多多的想法,在寺庙里开了个文武幼儿园,打着“文武”的幌子,赚了不少学费。

“呜呜呜!”不少小孩子都大哭着,“我要爸爸妈妈!”

“乖!再哭就不是好孩子了。”两名老师手忙脚乱,刚哄完这一个,那一个又哭了。

“累死我了!”两名老师揉着腰,花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总算哄好了孩子们。

茹茹很淡定地说道,“爸爸妈妈不要我们了。”

“哇!”小孩子们情绪再次失控,又哭又闹。

“哎哟我去!”老师仰天长叹,只得再次一个一个哄过去,“再哭就没有大红花啦。”

正在一间禅房打坐的钱多多睁开眼,皱着眉头,“奇怪,今天小孩子们怎么哭得比平常厉害?”

“呜呜!”小孩子们坐在蒲团上,还抽泣着,不过大体上稳定下来了。

茹茹粉嫩的小嘴微张,两名老师暗道一声不妙,忙冲向她。

“我们会被卖掉的!”茹茹笃定道。

“呜呜呜!”

场面再次失控。

“啊……”两名老师一个头两个大,只得再次去哄孩子们。

“哼!”茹茹撇着嘴,“看你们还让我上学,我要去找我的爸比。”

接下来的半天,茹茹本来还想找机会,不过两名老师跟得紧,都盯着她,只要她一开口就马上捂住她的嘴。

“孩子们,开饭咯!”两名老师端来几盆饭菜,“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打菜哦。”

茹茹端着空碗,撅着小嘴,“不是爸比妈咪做的饭我不吃。”

“呜呜呜呜!”

场面再再再次失控。

另一头,张晨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拨通了阿霞的电话。

“算我们求你了,明天别让茹茹来上学了!”

电话那头传来两道哀嚎声。

“老师们先别急,慢慢说清楚。”阿霞说道,“茹茹,你先跟爸比聊一会。”

张晨脸一黑,茹茹这是闯了什么祸了?

“爸比~茹茹好想你啊。”

“爸比也是,但是茹茹要先告诉爸比,你在寺里闯了什么祸?”张晨端起水杯。

“茹茹没有闯祸,那些小孩子太幼稚了,茹茹随便说几句话他们就哭。”茹茹委屈道。

“他们哭了多久啊?”张晨感觉有点不妙。

“唔……才一整天而已。”

“噗!”张晨一口水喷了出来。

62 有钱能使鬼推磨

“张兄弟,这个真好喝,叫什么名字?”

“这是咖啡,你再加点方糖和牛奶会更好喝的。”张晨微微一笑,冲着服务员道,“再来一杯咖啡。”

“好的。”服务员笑着转身,嘀咕道,“乡巴佬!连咖啡都没见过。”

张晨眉头一皱,自从升到二级骑手,他的身体素质也比以前强了,服务员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小白还没心没肺地喝着咖啡,抬起头,“张兄弟,乡巴佬是什么东西?”

“就是谢谢你的意思,这是比较时髦的说法。”张晨故意为之。

“您的咖啡。”服务员笑吟吟将杯子放到了小白身前。

小白握着杯子,笑得很灿烂,“乡巴佬!”

“呵呵。”服务员皮笑肉不笑,转过身去,直翻白眼。

“等等。”张晨喝了一口咖啡,“请给在场的所有人都上一杯咖啡,我请客。”

“好的。”服务员马上换了一副脸色,整个咖啡厅里有上百人,一人一杯咖啡,那可相当于她半个月工资了。

能够如此随便花钱的人,肯定是土豪啊!服务员还有意无意拉低了胸口的领子。

“等等!”

“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服务员温柔道,笑容灿烂,朝着张晨抛了个媚眼。

“这一百杯咖啡,只能你一个人端。”

“好……好的。”服务员的笑容有些僵硬,扭着屁股离开了。

另外一名服务员走到了她身旁,“本研,你是不是惹到人了?”

“哼!”李本研柳眉倒竖,在心里问候了张晨祖宗十八代。

张晨瞥向正门口,两道穿着警察制服的身影走进了咖啡厅。

“陈队!”张晨低声唤着,挥了挥手。

“你小子倒是很有情调。”陈队笑着坐在张晨和小白对面,“你们应该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呵呵,请坐。”张晨怎么会不认识小李?上次还差点把自己给拷了。

“谢谢。”小李也坐下了。

“喝点什么?”

“不急,咱们先说正事吧。”陈队伸出手,“把文件给我。”

“我……我忘记带了。”小李挠了挠头,有点尴尬。

陈队有些不悦,“你可从来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不许再犯了。”

“是!”小李忙应道。

李本研端上来了两杯拿铁。

哗啦!

小李不小心弄洒在了桌子上,满脸歉意,“不好意思,可能太久没休息好了,精神有点恍惚。”

“没事。”张晨笑着,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里升起。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问江莉莉的案子。”陈队敲着桌子,双眼炯炯有神。

张晨斟酌着该怎么解释。

刷!

小李突然站了起来,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

“你干什么?”陈队一愣,紧接着脸色剧变,扑向小李,“住手!”

小李掏出一把黑洞洞的枪,直对张晨,扣下了扳机。

砰!

小李刚站起来,张晨马上就滚到了地上,躲过了这一枪。

皮质沙发被子弹打出了一个孔,宾客们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那冒着青烟的黑漆漆的枪,他们才意识到真的有人开枪了。

“啊!”所有人都开始慌了,在国内有几个普通人见过这阵仗?

顿时,咖啡厅里一阵混乱。

“喝!”陈队把小李扑倒在地上,想要把枪抢过来,两人扭打成了一团。

“张兄弟,你怎么样了?”小白扶起张晨。

“我没事,快点去帮陈队!”张晨急道,又朝着人群大吼,“全都趴下!不要乱跑!”

砰!

一枚子弹把吊灯打爆了。

“啊!”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在这种时候,只要有人发号施令,对慌乱的人群来说就是天言。

张晨瞧见了陈队胳膊上的衣服破了,流出了不少血,刚刚那一枪应该擦过了他的胳膊。

啪!

小白一出手,十分干脆利落,一脚踢在小李的手上,手枪飞了出去。

陈队没了顾及,小李又哪里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把小李给擒住了,“为什么?”

“呵呵,没有为什么。”小李冷笑着。

张晨皱着眉头,这家伙并不像是日本老头附体,不然张晨肯定逃不过刚刚那一枪。

“啊!”陈队痛呼一声,手掌鲜血直流,两排牙印清晰可见。

小李冲向窗边。

“不要!”陈队和张晨同时大吼,趴在窗户上,看着小李垂直下落。

咖啡厅在五楼。

彭!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地上开出一朵血花,小李双眼涣散,还不时抽搐着。

“啊!快打120!”陈队哀嚎一声,把枪捡了起来,往楼下冲去。

顾客们都站了起来,一个个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打开了手机,拍起了照片。

这么可怕的事情,当然是先发个朋友圈啦。

张晨一阵无语,带着小白走下楼。

玩儿呜~

救护车和警车来得很快。

医生走到了小李身边,检查了一番,摇了摇头,“他已经死亡了。”

赶来的警察都是局里的,都认识小李,他们一个个都沉默着,一名警察突然吼道,“敬礼!”

“敬你妈个巴子!”陈队爆了粗口,把所有警察都给整懵了。

“还愣着干什么?处理现场,老子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陈队红着眼钻进了警车里,摇上车窗,趴在靠背上痛哭。

张晨很自觉地跟着回市局做了笔录。

处理完一切,已经快要午夜。

警车停在了楼外。

“陈队……你还好吧?”

“我没事。”陈队满脸倦容,“这个u盘你拿着,里面有江莉莉的资料,最近你一定要小心,我估计今天这件事就是赵守业买凶。”

张晨心下一沉,看着警车渐渐远去“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古人诚不欺我。”

“张兄弟,上楼吧。”小白吐了一阵,这才缓过来。

张晨摇了摇头,“咱们先去一趟网吧。”

“网吧是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张晨把玩着u盘,感到一阵紧迫感,不把日本老头和赵守业解决了,阿霞和茹茹就一日不能回来住。

一片工地里,大楼刚修成框架,这个点已经没人在工作了。

“哎哟!”小李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柱子上。

茹茹拿着一根皮鞭,时不时抽一下小李,“说!谁上你杀我爸比的?”

“你爸比?张晨?”小李都快哭了,跳楼横死已经很惨了,没想到变成鬼了还被一个小丫头吊打。

他也想反抗,可是看见旁边那只大熊他就慌了,就是那只大熊把他揍到怀疑鬼生。

“提伯斯,吃了他!”茹茹小手一挥,大熊双眼发着绿光,一步一步走向小李。

“啊!我说!我说!”小李尖叫着,“是赵守业,都是赵守业让我干的,我也是没办法,老母亲得了重病,急着用钱……”

“这还差不多,提伯斯,走吧。”茹茹把一沓冥币丢给提伯斯,提伯斯叼在嘴里,钻进了地下。

嗖!

一阵风刮过,茹茹也消失了。

“有没有人啊?”小李大喊着。

“别吵了别吵了。”朱轶群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带你去投胎。”

“你难道是传说中的鬼差?就不管管那丫头吗?”小李都快哭了。

啪!

朱轶群锤了小李一顿,拖着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的小李沉入了地下,“让你打我兄弟的主意。”

63 没想到吧

网吧的一间包厢里,屏幕的亮光映照在张晨的脸上。

点开u盘,只有一份压缩文件。

张晨移动着鼠标,点击“解压”。

文件很大,进度条走得很慢。

“张兄弟,电脑怎么用?”小白坐在旁边,望着漆黑的屏幕发呆。

“按一下桌子上这个按钮。”张晨帮小白开了机,反正不用身份证也能开卡,他自己也没用身份证,为了保险。

连进网吧张晨都是翻窗户进来的,躲过了几个摄像头。

“然后呢?”小白仍然一脸懵逼,胡乱移动着鼠标。

“莉莉,你去教他吧。”张晨有点头疼,他不太适合当老师。

莉莉很乖地点了点头,手把手指点着小白。

“不管了,打把游戏。”张晨点开了lol,他毕业之后就没玩过游戏了,现在这种氛围下,突然来了兴致,反正进度条才5%。

“那……那个。”小白突然脸红了,“你可以起来一下吗?”

“噢……”莉莉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对胸脯压在了小白的脑袋上,有点小尴尬。

“咳咳,咱们继续。”莉莉思想比小白开放多了,没当多大事,继续指点着小白。

张晨瞥见这一幕,取笑道,“要不要我出去?给你们腾块地?”

“滚!”莉莉瞪了张晨一眼,瞧见小白还呆呆的,有点心疼,“这孩子,也太傻了吧。”

“哈哈,我滚我滚。”张晨佯装站起来,屏幕再次变成彩色,他继续专心玩游戏了。

“啊!”张晨发出一声惨叫,自己的英雄刚露头,又挂了。

张晨默默关掉lol,“唉……已经不会玩这游戏了。”

进度条显示在桌面上:95%

“总算要解压完成了。”张晨长舒一口气。

“张兄弟,你说这时候如果停电了会怎么样?”

“那这半个小时就白瞎了。”张晨眉头一皱,“瞎说什么呢!”

啪啦!

整个网吧突然陷入黑暗。

“卧槽!”

包厢外边传来一阵哀嚎。

“卧槽!”张晨看着黑掉的屏幕,有点想暴起伤人,“小白!”

“在……在下也没想到……”小白也懵了。

张晨站起身,趴在窗户上,看向楼下配电房的窗户,一道黑影从窗户飞出,消失在了黑暗中。

张晨:“……”

“又是黑影,我就说怎么可能那么巧。”张晨捂着脸,又得从头再来。

“噢!”一阵欢呼声响起,网吧再次变得明亮。

张晨再次开机,“小白,你到配电房去盯着,别再让黑影坏事了。”

“噢……”小白默默翻出了窗户。

再次解压文件,张晨不时瞥一眼窗外,生怕黑影坏事,虽然被黑影摆了一道,但是张晨并没多气恼。

黑影的反应恰恰证明了u盘里的文件有意义。

半个小时过去,再次加载到了95%。

包厢外面开黑的少年们很喧嚣,包厢里边的张晨屏住呼吸,瞧着窗户外边。

啪啦!

“尼玛!”张晨看着黑漆漆的屏幕,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瞧了一眼莉莉的电脑,还亮着呢。

张晨慢慢低下头,看向桌子下面。

一道黑影大笑着,手机拿着插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没想到吧?”

啪!

张晨一脚踹在了木板上,黑影已经消失了。

“我特么……”张晨气得砸键盘。

他去找老板借了几个手电筒,把整个包厢都照亮了,插上电源,再次解压。

大半个小时过去,终于解压成功。

“呼!”张晨长出一口气,点开了文件。

许多张照片和文档浮现在屏幕上,张晨慢慢浏览着。

“你……你是孤儿?”张晨询问道。

莉莉很干脆地点了点头,“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成年以后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

张晨默然,“对不起。”

“没什么。”莉莉粲然一笑。

点开了一个又一个文件,张晨只是一扫而过,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等等!”张晨突然停手,一份报告显示在屏幕上,“原来当初的嫌疑人有两个。”

张晨把一张照片放大,这是一名满脸横肉的光头男。

“王世充……报告上说那段时间你出事的那段路正在更新监控系统,所以没有录像资料,但是根据调查,这人和肖光军都有驱车路过你等车的那条路。”张晨分析着,“更重要的是,他的车是白色的。”

莉莉紧咬着牙关,颤抖的双手暴露了她的喜悦和愤恨。

张晨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就是他了,咱们明天就去找他问问。”

“嗯……”喜悦过后,莉莉又皱起了眉头,“可是咱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警察不可能抓他。”

“这……”张晨也有点头疼,“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还记得……我那时候在车上乱抓,抓下了一块玉佩。”莉莉脸色有点苍白。

“那东西在哪?”

“在我手上。”莉莉的脸色更苍白了,“我是说在池塘里的那个我的手上。”

“好了,别再想了,我会想办法的。”张晨安慰着她。

滴滴滴!

“陈队?”张晨犹豫了半晌,把手机放到了兜里。

“你为什么不接?”莉莉一愣。

“还没想好怎么给他解释。”张晨耸了耸肩,“难道告诉他,我能看见受害者的鬼魂,是她告诉我一切的,那我可能明天就进精神病院了。”

莉莉“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唔……”张晨用手指敲击着桌子,掏出手机,拨通了朱轶群的电话。

“喂!张晨啊!我给你说,我刚刚勾走了那个想杀你的小李的魂,还帮你揍了他一顿,怎么样?够不够哥们?”

“够够够。”张晨抚着额。

“还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你猜我见到谁……”

“啥?”

“没……没有,你有啥事啊?”

“你用公用电话报警,就说在永乐殡仪馆的池塘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让他们去打捞。”张晨很谨慎,朱轶群早就死了,警察根本查不到他。

“好的。”

嘟嘟嘟!

“我现在只能诱导陈队……”张晨摊了摊手,“咱们回家吧。”

电话另一头,朱轶群瑟瑟发抖,他的身后站着一只大熊,正是提伯斯。

“小老弟,干得不错。”提伯斯莽声道,钻进了地下。

64 窃格瓦拉

月夜,石林山,金身寺,一间禅房外。

一名二十来岁的和尚缓缓推开了门,左右张望一阵,钻进了禅房中。

阿霞的手机还放在桌子上。

和尚脸上挂着一抹冷笑,一步一步接近床榻。

刷啦!

和尚扯开了被子,一只枯槁的手拍向他胸口。

彭!

和尚倒飞而出,摔在了地上。

“阿弥陀佛,佛门清净地,邪魔安能作祟?”钱多多双手合十,下了床。

“喝!”

一阵大喝声响起,整个禅房灯火通明,突然浮现出数十道武僧的身影,个个手持长棍,将禅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慧能师弟,你怎能?”一名武僧满脸震惊。

“他哪里还是慧能?是个小日本!”钱多多有些心痛,“残害我金身寺弟子,当真好本事!”

“一个小和尚而已。”日本老头从小和尚的身体里钻了出来,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没想到被你这老秃驴发现了。”

“你个活了上千岁的怪物也想装嫩?”

钱多多此话一出,众武僧哗然。

“哼!”日本老头捂着胸口,被钱多多偷袭了一掌,他也不好受。

嗖!

一阵黑烟肆掠而过,等到黑烟散去,日本老头的身影已经消失。

“今日起,全寺戒备!”钱多多正色道。

“是!”武僧们领命离开。

“坏蛋已经离开了,放心吧。”钱多多把阿霞和茹茹从别的屋接了回来,“安心住下。”

“敢问大师,我丈夫有危险吗?”阿霞满脸忧色。

“万事讲究个缘字,这一劫,他是替你受的,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呆在寺里。”钱多多双手合十,“若无其他事,老衲就先走了。”

“等等!大师,您能解决了那老头子吗?多少钱都行。”

钱多多眼神一亮,又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门,“老衲岂是贪财之人?这一劫须得张施主亲自受过。”

“呵呵,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茹茹嘀咕道。

钱多多身形一滞,关上了房门。

……

夜尽天明。

张晨站在一栋老旧的楼外,“那不是肖光军的车吗?”

小白也看了过去,使劲点了点头“肯定是他的!错不了!”

不是小白记性好,而是坐肖光军的车,能比坐别的车多吐几个小时……

“怎么这么巧?”张晨一愣,走进了小楼,“咱们先去找王世充吧。”

小楼里很冷清,没什么人出没。

就连晾在外面的衣服都很少。

“难怪肖光军还住在那破地方,他亲戚也没好多少啊。”张晨摇了摇头,按照档案里记录的地址,找到了四楼的一间房。

咚咚咚!

“谁啊?”一道粗犷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嘎吱!

一名高大的男人出现在张晨面前,满脸凶相,“你们找谁?”

“你好,我们是电视台的员工,我们台正在举办一个活动,叫作‘一百块活一个月’,如果您能只用一百块活一个月,那么您将获得十万块奖金。”张晨满脸堆笑。

“张兄弟?”

张晨瞪了小白一眼,又从包里取出一沓现金,“这是五千块担保金,如果您想参加,那就签一份合约,这五千块就是您的了。”

“神经病吧?”王世充咒骂一声,想关上门,又有点犹豫。

“您可以考虑一下。”张晨保持着微笑,时不时晃一晃手里的钞票。

至少能拿五千块不是吗?就算是骗子又怎么样,我也没什么钱可以被骗。王世充想了想,“请进来吧。”

张晨和小白一前一后走进了屋子里。

房间很逼辄,只有一间单间,外加一个厕所。

房间里的摆放也很乱,散发着一股怪味。

“希望你们不要耍我,不然……哼哼!”王世充冷笑着,露出了胳膊上的纹身,“老子可是坐过牢的。”

沙雕!张晨心里暗骂一声,又是一个龙哥接班人。

“您不是一个人住?”张晨看着桌上的两个牙杯。

“噢,我表弟最近住在我这。”王世充大笑着,“要不你再给我五千块,我让他也参加活动?”

-“不好意思,咱们活动的名额已经满了。”张晨摊手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王世充突然从桌子底下抽出了一把仿真枪,对着张晨二人,“你们俩识趣点就把钱都交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马德!张晨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这家伙就差没把凶手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呵呵。”张晨突然笑了,打开了手机,“莉莉,出来吧。”

呼呼呼!

一阵阴风刮过,吹得王世充睁不开眼。

“唔……”王世充突然面色剧变,捏着自己的脖子,“快……快放开!”

张晨眼见王世充面色涨红,眼珠子瞪得老大,快要断气了,这才慢悠悠开口,“莉莉,先等一下吧。”

莉莉满脸凶相,根本没放手的意思。

嗖!

张晨把莉莉收回了地狱公寓,“把他整死了怎么办?”

“你……你会什么妖术?”王世充浑身颤抖着,连枪都掉在了地上。

“我可不会什么妖术,刚刚是一只女鬼掐着你脖子。”张晨幽幽说道,“就是两年前你害死的那个女孩!”

“嗯?”王世充向着四方拜了拜,“我……我没杀过人啊!我这辈子连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敢杀人?”

张晨冷笑着,“演得还真像,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坐牢?”

“因为……因为我偷了几辆电动车。”王世充都快哭了,“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其他事情又不会做,也就只能偷偷电瓶车维持生活这……”

“打住!”张晨有点头疼,“你特么以为你是窃格瓦拉还是咋滴?”

“张兄弟,让我试试。”小白拿出一张符咒,正色道,“吃下这张符,如果你撒谎,马上暴毙!”

王世充毫不犹豫吃了下去,他可不相信有这种玩意。

“你有五百万存款?”张晨突然问道。

“对!”王世充不假思索,“哎哟!”

他突然捂住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求求您!求求您收手吧!我什么都说!”

小白双手背在身后,把一个稻草人肚子上的针给拔了出来,“那就说吧。”

张晨对小白刮目相看。

“我是真的没杀过人啊!二位大爷,还请你们放过我吧!”王世充哭喊着,“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找我表弟肖光军作证。”

“肖光军?”张晨一愣,这特么怎么这么巧,直接碰上一家子了。

咚咚咚!

“表哥,快开门!”肖光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走!”张晨从王世充手机把钱抢了回来,这才和小白跳出窗外。

65 晒娃

张晨走到自家楼下,一名抱着婴儿的少妇从楼里走了出来。

“嗨,意琪,好久不见。”

“哈哈,我这不是生了孩子嘛,就在家呆了半年。”任意琪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扶着腰,“今天天气好,出来透透气。”

“哟!孩子都生了?也没见你在朋友圈晒啊?”张晨逗了逗婴儿,笑容有点僵硬,好特么丑啊!

“呵呵,都已经生了半年了。”任意琪扶额道,“刚出生的时候太丑了,就想的等长开了再晒,没想到这半年过去,还是那么丑。”

张晨、小白:“……”

“我先上楼了。”张晨直接跑路,心里为这孩子默哀三秒,连亲妈都嫌弃……

张晨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到了榕城新闻台。

“你刚刚为什么要把我收进手机?”莉莉从手机里窜了出来,满脸幽怨,“那种人渣也配活着?”

“莉莉,你听我说。”张晨尽量把语气放柔和,“经过我的观察,我觉得王世充不像是凶手。”

“你怎么就能断定?”莉莉脸色阴沉,一阵阵阴风吹拂在客厅中。

“他更像是那种色厉内荏的角色,让他去欺负欺负人还行,杀人的事情,绝对做不出来。”张晨喝了一口水,“你要相信我,我和你一样想找到凶手,但是如果把无辜的人杀了……”

谁会和五十万过不去?张晨就是这么现实,但是这不代表张晨会让莉莉滥杀无辜。

“好吧。”莉莉低垂着眼睑,“反正我死了也没什么人会为我伤心。”

张晨感觉什么东西扎在了心上。

“莉莉小姐。”小白正色道,“在下每天都会为你超度的。”

“噗!”张晨一口水喷了出来,有这么撩妹的吗?

莉莉微微一笑,给了小白一个白眼,坐在窗台上,看着风景。

“今天早晨,我市警方在永乐殡仪馆里的池塘中打捞起一具骸骨,具体情况,本台记者会跟进报道。”

张晨看着屏幕上打捞尸体的视频,已经被马赛克处理了,看不出什么。

“总算被救出来了。”莉莉苦笑着,两行眼泪落了下来,“每天在池塘里我都要经受煎熬,最开始,鱼会啃食我的血肉,水草在我的身体里扎根,再后来,我只剩下一具白骨,在暗无天日的水底躺着。”

“莉莉小姐,请你一定要振作!更苦难的日子还在后面呢!”小白拍了拍莉莉的肩,轻声道。

“去死吧!”莉莉抱头痛哭。

“我……”小白一脸懵逼,看向张晨。

“莉莉,你以前最喜欢去哪玩?”张晨皱着眉,莉莉身上的戾气太重了,不过张晨也能理解,换谁被这样折磨也得变成厉鬼。

“你问这个干什么?”莉莉红着眼。

“哥带你出去透透气。”张晨拿起钓鱼竿,“要不咱们去钓鱼吧?”

莉莉脸马上黑了。

“不好意思……”张晨把鱼竿放了回去,“要不咱们去玩漂流吧。”

“好啊好啊!在下上次在电视里看到过漂流,好想玩!”

莉莉的脸更黑了。

“我想回孤儿院看看。”莉莉抚着额道,这俩货是想气死我好继承我的池塘吧?

“走走走!”张晨打着哈哈开了门。

一路火花带闪电,不到一个小时便到了孤儿院门口。

“你穿这身衣服还挺合身的。”张晨笑道。

“那是。”莉莉还特意摆了个poss,她身上穿着一条贴身长裙,“谢谢你。”

“没啥,把纱巾戴好吧。”张晨笑了笑。

孤儿院门口很冷清,少有行人路过。

“卧槽!好正点!”纹着花臂的壮汉搓着手,对着他的同伴挤眉弄眼。

“上!”两名汉子猥琐一笑,拦在了张晨一行身前,花臂大汉捋了捋头发,“美女,认识一下啊?我叫薛龙祥。”

“我叫王龙阳。”另一名汉子笑道,“一起去玩玩如何?”

“呵呵。”莉莉冷笑着。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薛龙祥邪笑着,又瞪了张晨二人一眼,“识相的就快点滚!”

“你……”小白眉头一皱。

“哈哈哈,二位大哥才配得上美女,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张晨拉着小白就往旁边溜。

“算你小子识相!”大汉们笑了笑,继续和莉莉搭讪。

“张兄弟?”小白被整蒙了,“你为什么拦着我?”

张晨笑而不语,特么的我不拦着你,你把那俩货锤死了怎么办?

“咱们看着就好了。”张晨索性坐在了台阶上。

“美女,怎么不说话啊?”薛龙祥伸出手去揭莉莉的面纱,“给爷笑一个。”

“啊!”薛龙祥吓得跌倒在地上,连滚带爬跑路了。

“什么情况?”王龙阳一愣,瞧向莉莉的脸,“美女,你真幽默,脑袋是不是藏在衣服里面了?”

王龙阳说着,还伸手去解莉莉的衣服。

“流氓!”莉莉一巴掌扇出去,王龙阳直接飞了出去,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王龙阳撸起袖子。

“呵呵。”莉莉缓缓摘下手套,又摘下了帽子。

“啊!鬼啊!”王龙阳的裤裆处一片潮湿,跌跌撞撞离开了,滴下的液体在地上画出了一条长长的曲线。

张晨招了招手,“咱们进去吧。”

莉莉板着脸走过张晨身旁,瞪了一眼二人,“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张晨、小白:“???”

“嗯?门怎么关着?”张晨看着紧锁的大门,上面积了一层很厚的灰,“不会倒闭了吧?”

咚咚咚!

“有人吗?”

没人回应。

“咱们翻墙进去吧?”张晨绕到外面,看着不到两米的围墙,满脸自信。

“张兄弟,直接穿进去不好吗?”小白说着,拿起一张黄符,穿墙而入。

“哦呵呵,我给忘了。”张晨挠了挠头,他道行大涨,这次可不怕被卡在门里面了。

“我先进去。”莉莉瞥了张晨一眼,钻进门里。

“额……”张晨看着掉在地上的裙子,陷入了沉思。

“啊!”门内传出莉莉的尖叫声,“臭流氓!你还看!”

啪!

小白从门内倒飞了出来。

“没事吧?”张晨捂着嘴。

“没……”小白擦了擦鼻血,“没事。”

“还不把我衣服丢进来?!”莉莉咆哮着。

66 看谁不爽就锤谁

孤儿院的围墙里,有几处平房,一看便是上个世纪的建筑,占地最广的是一片草坪,只是很久没人修理,已经长到几尺高。

“你用力点!”莉莉坐在秋千上,玩得很起劲。

“噢!”小白猛地一用力,秋千跨越了九十度。

“啊!”莉莉猝不及防,飞了出去,所幸她能飘在空中。她回头白了一眼小白,又飘回了秋千上,“你轻点啊。”

“噢……”

张晨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这算不算是燕赤霞和聂小倩版本的倩女幽魂?

哒哒哒!

张晨转悠到了一条走廊上,地上的灰尘很重,右手侧,是一间间紧锁的屋子,张晨隐约能透过窗户瞧见房内的情况。

有的房间里还置放着钢架床,张晨想象着,莉莉小时候曾经睡在这其中的一张床上,也许她还有几个朋友。

放着钢架床的房间里还摆着一个废旧的火炉,一根被锈蚀的长钢管插出窗户。

他又望了望院子里,莉莉和小白还在玩荡秋千,笑得很开心。

张晨突然觉得,这四面的围墙,怎么那么像监狱的高墙呢?把每一个孤独的灵魂囚禁在这逼辄的空间里。

很难想象莉莉在孤儿院的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当当当!

一串风铃挂在一个窗户外边,被风一吹,叮当作响。

“风铃属阴,风吹则响,继而影响气流,有化煞的能力,招鬼……”张晨念叨着,他这段时间没少恶补灵异知识。

张晨踮起脚,伸出手,想把风铃摘下来。

“不许动我的风铃!”一道稚嫩的童声从房内传来。

张晨心扑通一跳,看向窗内,一名男童坐在钢架床的上铺,腿摇摆着,一双大眼睛瞪着张晨。

马德!在这也能遇到鬼!张晨脑壳有点疼,自己难道是招鬼体质?

“小朋友,这是你的风铃吗?”张晨微笑道。

“嗯。”小男孩已经出现在张晨的身旁,“你看得见我?”

张晨点了点头,“你为什么会在这?”

“有趣,你还是头一个能看见我的人。”小男孩笑了笑。

“那是,我可不是一般人。”张晨曲着胳膊,努力挤出一丝肌肉,“你就叫我张哥吧。”

“张哥?”小男孩一愣,“你很厉害吗?”

“对啊,你以后就跟我混吧,想锤谁就锤谁。”张晨硬气道,怎么也不能在孩子面前丢面子不是?

小男孩挥了挥拳头,“真的想锤谁就锤谁吗?”

张晨点了点头。

彭!

小男孩一拳打在张晨的小腹上。

“卧槽!”张晨被揍飞出去,摔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好半晌才缓过劲来,“你这小子下手怎么这么狠?”

“我看你装大尾巴狼就不爽。”小男孩挥了挥拳头。

“张兄弟,你没事吧?”小白扶起张晨,满脸忧色。

“没……没事。”张晨掏出一张五雷咒,“看我劈不死他。”

被一个小孩子捶了一顿,我还要不要面子了?张晨发誓要找回场子。

“张兄弟……”小白拉了拉张晨,“还是别打了。”

“你放心,我就教训教训他而已。”

“不是……在下觉得你打不过他。”

“怎么说话呢?”张晨一皱眉,气势汹汹,“别拦着我!我一定要锤他一顿!”

小男孩静静看着张晨。

“让你别拉着我!”张晨一怒,往前走了一步,尴尬地回头,“你特么还真不拉着我啊?”

小白一愣,“不是你让在下放手的吗?”

啪!

张晨后脑勺被拍了一巴掌。

“别闹了!”莉莉从他身旁飘过,怔怔地看着小男孩,“雨霰?”

“莉莉姐姐?”小男孩也是一愣,紧接着往前飘了几步,扑进了莉莉的怀抱。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两鬼异口同声。

“你先说。”两鬼再次异口同声。

“还是我先说吧,我两年前被害死了,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莉莉摊了摊手,“倒是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了?孤儿院为什么荒废了?”

“说来话长啊……”凌雨霰老气横秋。

啪!

莉莉拍了他脑门一巴掌,“说鬼话。”

“人家都变成厉鬼了,也不给人家留点面子。”凌雨霰噘着嘴,有点小委屈。

“噢……是姐姐错了。”莉莉心一软,抱着小男孩安慰道。

“嘿嘿。”小男孩趴在莉莉的酥胸上,冲着张晨和小白邪邪一笑。

这特么真的是几岁的小孩吗?张晨有点头疼,压低声音道,“我真的打不过他?”

小白点了点头,“他是厉鬼。”

张晨又是一愣,莉莉化作厉鬼还能解释,这小男孩难道也是惨遭不测而死?

“好了,你快说吧。”莉莉把凌雨霰放到窗台上。

“哎……”凌雨霰长叹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一年前,有人要强拆我们孤儿院,院长爷爷不同意,还被他们打了一顿。”

莉莉额头青筋暴起,“就没人管管吗?”

“管了啊,我们原本以为他们不会再来骚扰我们,没想到,在一个晚上,他们把火炉的排烟管给堵上了,我们不少人都窒息而死。”凌雨霰越说越伤心,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

“唉……”张晨摇了摇头,“又是一出人间惨剧。”

莉莉默默抱着小男孩,“他们有没有被绳之以法?”

“没有。”凌雨霰噘着嘴,眼泪哗哗流,“警方也以为只是一场事故,院长爷爷还被抓进去了,孤儿院也就倒闭了。”

“其他人呢?”张晨插嘴道,“怎么就剩你一个了?”

“他们……他们都被一个老头子抓走了。”凌雨霰哭诉着。

张晨追问道,“是不是个张口就是‘八嘎’的老头子?”

凌雨霰拼命点着头,“就是他!还好我比较机灵,躲过了一劫。”

张晨眉头越皱越深,特么这老头子到底想干嘛?阿霞还告诉了自己,那老头子有上千岁了,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哈哈哈!都聚齐了啊。”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

“快走!那死老头子来了!”张晨率先握着符咒冲向墙壁。

彭!

“哎哟我去!”张晨捂着脑袋,起了个大包,“我特么……好痛啊!”

“还想跑?”日本老头出现在院子中央,两眼放光,舔了舔嘴唇。

“我是不会让你吃我的!”张晨召唤出两只老虎,准备拼命。

“嗯?谁说要吃你了?几个人里你最没营养。”

我特么……扎心了老铁。

日本老头身影消失,下一瞬出现在了张晨等人身前。

“提伯斯!”

67 对不起,我是卧底

“姐姐,我好害怕。”凌雨霰紧紧抱着莉莉。

“别怕,有姐姐……啊!”莉莉难以置信地看着凌雨霰,他拿着一把黑色匕首,插进了莉莉的小腹。

啪!

张晨一挥尖叫鸡,把凌雨霰给扇飞出去,抱着摇摇欲坠的莉莉,“你没事吧?”

莉莉满脸痛苦之色,捂着小腹,黑色匕首还插在那,伤口处溢出一丝丝黑气。

“莉莉!”小白冲了过来,把莉莉揽入怀中,拔掉匕首,贴了一张黄符在她的伤口上,眉头紧皱。

“为什么?”莉莉脸色苍白,死死地盯着凌雨霰,“你为什么要这样?”

哀莫大于心死,比伤口更疼的是心伤。

凌雨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冷笑着,“对不起,我是卧底。”

“干得不错。”日本老头揉了揉凌雨霰的小脑袋,躲开了大熊的攻击,“原本只是下了一步闲子,没想到起了这么大作用。”

“hello!”提伯斯朝着张晨挥了挥手。

张晨:“???”

“不要多管闲事。”日本老头根本没把提伯斯放在心上,天空中下起一阵樱花雨,“¥%……¥”

“噗!”日本老头突然捂着胸口,面色古怪,“马德,老秃驴坏我大事。”

张晨一愣,这特么是怎么回事?不是要放大招吗?

“唔……”

“她现在怎么样?”张晨看着躺在小白怀里的莉莉,她的身体越发透明。

“她的灵魂受了重创,估计挺不了几天了。”提伯斯憨憨地摇了摇头,“真让熊头疼。”

“闭嘴!”小白一改之前的温和,紧紧搂着莉莉,“在下一定会救活她,她还要转世为人呢!”

啪!

一只粗手突然从空气中探出,拍在张晨和小白身上。

嗖!

二人一鬼消失了。

“嗯?”提伯斯一愣,钻进了地下,“马德,死包子,跟老子抢功劳。”

日本老头、凌雨霰:“???”

张晨家中,莉莉躺在沙发上,近乎透明的手轻轻抚着小白的脸,“有什么好难过的?我本来就是个死人。”

“不许你这么说!”小白皱着眉头,“在下去找师叔,师叔救不了你,在下就带你回茅山,师父肯定能救你!”

张晨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没想到小白这憨货这时候倒是开了窍,真的没救了吗?”

“我是没办法的,茅山说不定有方法救活她。”包黑炭叹了口气,“你把伤莉莉的凶器给我看看。”

张晨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黑色匕首,递给包黑炭。

二人仔细端详着匕首,这才发现手柄上纹着一朵樱花,刀身上还刻着日文。

“凶也!”包黑炭颤声道,“竟然是凶也!”

张晨一愣,“你认识日文?”

“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名字的?”

“猜的。”

张晨:“……”

“我活了一千多年可不是白活的,在我还是人的时候见过一次这匕首,它的主人我也见过。”包黑炭两撇浓眉扭曲成一道道波浪,“安倍晴明。”

“你是说那老头子是安倍晴明?网上不是说他才四十多岁就死了吗?”张晨说完就挠了挠头,“是我糊涂了,网上说的也不能全信。”

他又看了一眼莉莉,打开了手机,“现在最重要的是救莉莉,老头子的事情以后再说!茅山太远了。”

“喂?是张施主啊。”钱多多笑道,“快把鬼带到金身寺来吧。”

“你特么都知道了?”

“老衲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好说好说。”

啪!

张晨黑着脸挂断电话,“小白,现在还没到最后时刻,你哭什么?带上莉莉走。”

“去哪?”

“金身寺!”

“我就不去了,看见老秃驴就不爽。”包黑炭凭空消失。

嗡嗡!

张晨一路狂飙,连着闯了几个红灯。

“莉莉,再坚持一会。”小白不断往莉莉的小腹贴着黄符,阻拦着黑气溢出。

每一张黄符只坚持了不到十秒便燃烧殆尽。

“唔……”莉莉眯着眼,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以前没注意……你还挺帅的啊。”

“你就别开玩笑了,少说点话!”小白坐在后座,脸色焦急,“张兄弟,你再快点!”

“这已经是最快了!”张晨都有点心疼自己的车了,已经飙到了一百多码,车身有点飘了,排气管冒着浓烟,这特么相当于逼着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跑百米冲刺啊。

刹!

总算开到了金身寺外。

“快进来!”一名武僧早就候在门外,领着张晨等人进入一间禅房。

禅房中盘坐了十多名白眉高僧,围坐成一个圆圈,钱多多则站在圈外。

“快把她放在中央。”钱多多正色道。

“好!”小白忙把莉莉轻轻放下,安置在中央,又跑到钱多多身旁,“大师,您一定要救救她!”

“好了好了,放心吧。”钱多多摇了摇头,“老衲怀疑是不是陈宝华那老家伙嫌你话太多,才把你给派出来。”

小白黑着脸,默默退到了张晨身旁,“张兄弟,你说……”

“打住!打住!”张晨捂住小白的嘴,“咱们安静看着吧,钱多多虽然贪钱了点,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嗯?”钱多多瞥了张晨一眼。

“我什么都没说,你继续。”张晨找了个蒲团坐下。

“请诸位前辈助我一臂之力!”钱多多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老僧们也双手合十,嘴唇轻启,整个禅房中回荡着宏大的诵经声。

“这些和尚不是人?”张晨这才发现他们完全没有气息。

“这些很可能是金身寺以前的主持。”小白眼睛一刻也不离开莉莉,“我们茅山也有术法可以唤出前辈英灵,但是只有在下的师父会。”

“借三生石一用!”钱多多一拍地面。

轰隆隆!

莉莉身旁的一片地面凸起,一块大约有一块石碑大小的朱红色石头浮现而出。

“请把女施主的手贴在三生石上。”钱多多轻声道。

“噢!”小白跳进圈子里,扶起莉莉,将她的手掌贴在三生石表面。

嗡嗡!

三生石上亮起一颗颗星辰。

三颗比较大的星星在上面,六颗比较小的星星在下方。

“三魂七魄少了一魄。”钱多多眉头紧锁,一挥袖袍,“拜谢诸位前辈。”

“善!”

一阵风吹过,所有老僧都消失了。

“还能测三魂七魄?”张晨有点好奇,把手伸向三生石。

68 易筋经

啪!

钱多多紧紧握住张晨的手腕,把他给拉开了,额头上尽是汗珠,“张施主还请移步,女施主需要休息。”

“噢……”张晨有点狐疑,怎么就不让我碰三生石?

“小白,咱们出去吧。”张晨握住小白的胳膊,拉着小白往外面走,“带你出去吹吹风,冷静一下。”

“我不出去。”小白一摆手,眼泪又流了出来。

“唉……”张晨摇了摇头,“不要动不动就崩溃,天不从人愿,事不从你心,人生就是如此,别总是期望太高。”

小白一愣,“是在下糊涂了。”

张晨带着小白走出禅房,微微一笑,其实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完。

你看我就不一样了,我老婆就在外面等着我。

“这几天在寺里过得习惯吗?”张晨往前走了两步,和阿霞拥抱在一起。

“还行。”

“爸比!茹茹也要抱抱,茹茹还要举高高。”

“好好好!”张晨抱起茹茹,“有没有想爸比啊?”

“可想了!”茹茹瞥了一眼落寞的小白,轻笑着,“还有想小白叔叔。”

小白抬起头,看着茹茹的笑脸,也忍不住笑了,“谢谢茹茹。”

张晨瞧见钱多多迎面走来,转身就想走。

“张施主!”钱多多腿脚利索得很,几步就追上了张晨,“加上你妻女的住宿费,一共是一万块,你看是微信呢,还是支付宝?”

“五千!”

“六千!”

“三千!”

“五千!”钱多多一拍脑袋,“不能再少了!”

“成交。”张晨倒觉得五千并不多,钱多多算是帮了大忙了。

“大师,莉莉少了一魂,为什么不帮她招回来?”小白问道。

钱多多摇了摇头,“她那一魂已经消散,老衲也只能用青灯为她续命几日,如果想要补全她的魂魄,还得去山上的水月庵求圣水。”

“那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张晨一愣。

“这……呵呵,这几天师太和老夫吵了一架,所以……”钱多多打着哈哈,“还得你们自己走一趟了。”

“真不靠谱。”茹茹摆了摆手。

“我……”钱多多想发作又发作不了,一甩胡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念经了。

张晨望了一眼山顶,一尊菩萨石雕立于其上,甚是庄严。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吧。”张晨放开茹茹,“你和阿霞姐姐就呆在这,爸比去一会就回来。”

茹茹乖巧地点了点头。

“张兄弟。”小白一把按住张晨,“还是在下去吧,你已经付出很多了,该轮到在下了。”

“这……”

“请相信在下,在下一定求得圣水。”小白一抱拳,走出了庙门。

张晨往前走了两步。

“张施主,就由他去吧。”钱多多嘴角微微上扬,“成人之美,不好吗?”

“就是。”阿霞也白了张晨一眼。

“呵呵,倒是我没想那么多。”张晨挠着头,看了一眼茹茹。

“爸比真是让茹茹伤透脑筋。”茹茹鼓着嘴,吹着自己的刘海。

我特么……心好累。

张晨瞧着正在打坐的钱多多,突然问道,“大师,听说你们佛门的易筋经很厉害,能演示给我看看吗?”

“阿弥陀佛,那是通过刺激经脉给自己带来快感的土办法,都是买不起大麻、追不上姑娘的和尚才练的。”钱多多缓缓摇着头,噗嗤一笑,“可老衲不是,欧耶!”

张晨等人:“……”

“茅山宗弟子张凌夜,前来求药!”

张晨一个激灵,小白这嗓门敢不敢再大声点?整座山的人都能听见了,也不怕吓到尼姑们。

“哎呀,坏事了。”钱多多满脸尴尬之色。

“怎么了?”张晨张望着石梯的方向,小白正站在其上。

“滚!”一名青袍师太从山顶飞出,手握拂尘,脚尖点在树梢上,“让陈宝华那老东西亲自来还差不多。”

“这……”小白满脸尴尬之色,眼珠一转,“在下奉钱主持的命来求药。”

张晨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谁说恋爱使人冲昏头脑?我倒觉得小白还变聪明了。”

“有多远滚多远!”师太咆哮一声,拂尘一扫。

彭!

小白倒飞而出,滚下了石梯。

“当我没说。”张晨皱着眉头,“我去把他扶回来。”

“不要去。”钱多多拦住张晨,“老太婆的心最软。”

张晨深深看了钱多多一眼,这老狐狸,早就算计好了。

“在下……在下张凌夜,前来求药!”小白撑着大理石做成的扶手,衣服都被磨出了几个洞。

哒哒哒!

他一步步登上石梯。

“都说了让你滚。”师太再次挥动拂尘。

刷刷刷!

偏偏就石梯那一片地方下起了雨,小白全身都湿透了,几块擦破皮的地方流出血,混着雨水流下石梯。

“小白!回来吧!”张晨看着揪心,原本石梯就很陡,下雨过后更加湿滑,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又摔了。

“张凌夜,前来求药!望师太成全!”小白咆哮着,卯足劲往山顶冲去。

扑通!

一步踏空,小白一个趔趄,往后倒下,摔在了石梯上。

“小白!”

“小白叔叔!”

啪!

小白单手撑地,弹了起来,稳稳地扶着栏杆,“望师太成全!”

“你这小子倒是挺有毅力,比老陈头强。”师太冷哼一声。

有戏啊!张晨一喜。

“不过他的徒弟,贫尼断然不会帮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师太说完,脚尖凌空虚点,飞回了水月庵中。

“我特么!”张晨跑向石梯,“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钱多多也摊了摊手,“老衲也很无奈啊。”

“唉……这样求药是没有前途的。”茹茹摇着头,“上一个这样求药的,他老婆都挂了。”

“整天看些什么呢?”阿霞轻轻拍了拍茹茹的小脑袋。

“嘿嘿。”茹茹躲到了钱多多身后。

师太一走雨便停了,张晨跑到小白身旁,“还行吗?”

小白躺在泥水里,眼睛直直望着天空,使劲锤着地,“在下没用啊!”

“唉……”张晨也顾不得小白有多脏,把他扶了起来,贴着他耳朵,“傻缺,明的不行,咱们还不能来暗的吗?”

“嗯?”山顶上传来师太的声音。

“呵呵,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滚。”张晨吓出一身冷汗,“果然独居几十年的怨妇不好惹。”

进宫了,

自从开书以来,我写得并不开心,我没有能够表达出我心里那个完整的故事。

当然,其中还有很多原因。我现在只是大二,还是某重点大学的大二,开书碰上期中考,如今快上架了,又碰上了期末。

感觉开书这一个多月以来真的快崩溃了,我只能每天晚上写到十二点多写一章,早上五点多起来写一章。

写这本书,感觉自己已经快得抑郁症了,我觉得我不应该如此。

从编辑的态度也能看出来,我的付出和回报并没有正比。

也许是我沉淀得还不够吧。

实际上我已经煎熬了一个星期了,但是总有一些读者每天会来打卡,比如若无半点脂粉艳、比如蓝轩逸,比如……还有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的老婆和家人。

选择太监,我觉得我对不起你们,可是把自己的东西写出来不就是为了开心吗?我感觉自己已经偏离了,每天会想到爆炸,每天会自我审问。

原本我挺开朗的,可是现在感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我身边,让我感觉很烦躁,很难过。

关于文章后续,我一定要交代清楚。

首先是黑影,我其实想写他们是桐木的手下。桐木已经活了几千年,是一名最强的蛊师,但是她最心爱的男人死了,进了地狱,她去要人,却打不过阎王和地藏王。

所以她隐忍到了现在,她在准备着大招,想等到张晨和地藏王斗得两败俱伤再出手,救出爱人。

之所以会派出黑影,是为了控制张晨成长的速度,因为她还需要时间准备。

但是后面张晨会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提前崛起了。

至于主角,我的设定就是他便是阎王,但是因为和地藏王的理念不合,被黑化的地藏王给害了,不得不入轮回。

而他的体内多了一魂,那便是桐木的爱人。

地藏王嘛,孤单地呆在地狱,舍弃了成佛的机会,难免会黑化,把整个地狱的鬼都拉去做苦力和公务员,地狱不就空了吗?

茹茹则是地狱的公主,是躲过了地藏王逃出地狱的,她就是掌控天地银行那个微信号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在第二单的时候,茹茹躲进厕所,张晨就接单的原因。

日本老头安倍晴明,日本第一阴阳师,为了追求更加强大的力量,才来到中国,而阿霞体质特殊,所以他想吞了阿霞。

他完全不知道张晨就是阎王。

所以梳理一下,全书总共有主角和茹茹、地藏王、桐木、安倍晴明。

原本想写一个大框架的故事,才发现自己驾驭不住,唉……还是太年轻。

这几天一想到要切掉自己这本书,我会哭,会难过,因为它是我的孩子一样的。

我为它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我更加感觉对不起我的读者们。

我不仅因为写得很痛苦,还有害怕期末挂科的原因,毕竟学生,还请体谅。

再开下本书至少在年后了,一段时间我会好好休养一下,因为熬了一个多月了,身体真的吃不消,坐着都想睡,这已经影响到我的健康了。

最后说一下新书,预计会在年后发,也就是二月下旬或者三月初。

这段时间我会好好构思一下,好好反省一下,想写一个自己热爱、读者也热爱的故事出来。

如果因为太监让你不高兴了,对不起。

如果愿意等我下本书,我也会努力写到最好,不让你失望。

参上。

快元宵快乐

久不上号,看到一些读者有留言,很感动。

新书准备中,一定要写到最好才发,请放心,不会放弃的。

祝大家元宵快乐!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