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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


001章 死后复活的老人

天道昭昭,复自然循环,千年乃出地灵。

地灵铮铮,属上天成命,受天地阴阳之精华所聚,脱胎而成人。此物在阴曹无名,与幽冥无载,故命中多劫难,直至其亡也,少有长存。

只因命格多强硬,天妒其命,多有天劫欲除之,殃及亲友。若存世九载,身之父母皆亡也,过十五载,则友其皆亡,死于非命。

天师曰:似魔非魔,故天地不容,乃大凶之命;友其亡,亲其死,难存于世间。呜呼!哀哉!地灵不知命中劫,地灵不晓天所妒,若长存,不知天地何颜色?

……

上面这些话是我们村刘二爷曾经说过的,您或许觉得这些话太过悬乎,让人难解其意、难以置信。

如果我告sù

您,这段类似于文言文的话,是刘二爷死了三天却又很匪夷所思的活过来后说的,而且刘二爷是个斗大字不识二升,扁担到了不知dào

念一的文盲……您觉得,是不是有点儿奇怪了?

再告sù

您,刘二爷这段话里所说到的那个地灵,我们村就真有这么一个人是地灵转世的话……您信么?

我先讲讲刘二爷吧,这位老爷子为人豪爽仗义,侠肝义胆,有一身的好武艺,一把大刀耍起来绝对能舞个风雨不透。

而这样的人,似乎注定就会成为一位传奇性的人物。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几年的响马头子,八年抗战的时候,参加了游击队,后来还当上了县游击队的大队长。据说有这么一次,刘二爷单人独骑碰上了日本鬼子的小队,只凭着手里的一把马刀,刘二爷硬生生劈死了六个鬼子,而且全都是被砍掉了脑袋。这一战二爷缴获了四匹战马,六条枪,俩王八盒子,子弹上百,还有一把鬼子的军刀。

这件事儿在当时震动了邯郸地区各部势力,驻扎在涉县的125师师长刘伯承还亲自接见了刘二爷。民间也开始流传这件事儿,越穿越神,把刘二爷说成是了关二爷在世,能够飞檐走壁,百米之内飞刀杀人,千军中夺人级如探囊取物……到最后连驻扎在码头镇附近的小鬼子都害pà

了,一个小队十多个人都不敢出门儿,日本鬼子还出高额悬赏捉拿刘二爷。

到了解放战争初期,因为有几个以前的响马兄弟在国民党的军队里任职,刘二爷和那几位兄弟私下里一商量,干脆全都退役回家,也省得将来战场上兄弟们自相残杀。

解放后,刘二爷还当了几年的村支书,由于他性格豪爽仗义,又有战功在身,再加上民间对他的传说,使得村中民众对他敬佩不已,刘二爷在村中威望甚高,一呼百应。

不过刘二爷却一直没娶老婆,也没有孩子。听说他曾经有个老婆,还有俩孩子,他参加游击队打鬼子的时候,日本鬼子把老婆孩子全都给杀了,自此之后,二爷再不娶妻。

刘二爷也不算是单门独户,他大哥家有俩儿子,而且都成了家,下面添了三个孙子,两个孙女儿呢。

咱们要说的那个地灵,就是这三个孙子里的老么,嗯,就是最小的那个,这小子的名字很俗气,叫刘满屯,爹娘都希望地里的粮食能年年大丰收,所以老大的名字叫刘满仓,老二叫刘满库……

一九五八年夏末,正赶上全国人民都在“大跃进”的方针政策下不眠不休的加班加点,高喊着赶英超美的口号,希望能够在三五年之内过上达国家人民的幸福生活。

这个口号使得全国大部分还都处于文盲状态的农民们也激动不已,纷纷扛起锄头下地干活儿,摩拳擦掌要在田里面种出个卫星来。当然了,已经有某些先进地区的田地里种出了“卫星”,而到了五八年年底,全国各地的农田里,已经种出了许许多多的“卫星”,也就是如今所说的浮夸风,亩产粮食万斤甚至十万斤的高产卫星试验田。

我们那个村儿在当时自然也要响应国家的号召,村民们齐齐干劲儿十足,早晨四点多就起床下地,晚上十一点还有人在地里头忙活着不肯放下锄头,要为社会主义新中国大跃进的步伐添砖加瓦,奉献自己微薄的力量。

那一年,刘满屯七岁,正是爬树掏鸟窝逮知了、下河摸螃蟹捉龙虾的年纪。

对于刘满屯这个孩子,刘二爷有着不一般的偏爱,他觉得这个孩子很像自己,因为这小子顽皮的程度,较之村里其他同龄的孩子,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特皮实,头上碰个包,身上蹭破了皮,照样笑嘻嘻的来回跑着玩儿。

所以即便是在那个年代里每日忙忙碌碌,刘二爷依然会抽出时间来教满屯习武。这事儿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就冲着刘二爷的传奇故事,村里人也乐得每天早上起个大早,把孩子送到刘二爷家里,跟着刘二爷习武。刘二爷是来不拒,也不嫌麻烦,只要谁家里把孩子送过来了,他都会认真的教。

说起来还真是怪了,那帮调皮的孩子无论多不懂事儿,可在刘二爷面前,都乖的像只小绵羊,习武的时候再苦再累也不敢吱声。

早起这帮孩子们练武完毕之后,还得背着书包跑四里路到码头镇上学,也没人会偷懒,村里人都说是刘二爷管教的好,所以这家晌午吃饺子了,就会给刘二爷送过去一大碗,那家今儿个蒸了包子,也会给刘二爷送几个。

闲话少叙,话说有这么一天上午,刘满屯放学后在学校里耍了一阵子,结果本村的孩子们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独自回家。

正值炎炎夏日,毒辣的太阳当空照着,刘满屯顺着河堤一路小跑了半晌,快到村里的时候,就有些头晕了,他年纪还小,不知dào

这是中暑的迹象,干脆找了块儿树荫底下,靠在大树下想着歇息会儿,结果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了。

在睡梦中,他梦见有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去了二爷爷家,那两个人头特别大,蒙着黑布也看不清长的啥模样。刘二爷正在屋里的炕上躺着午休呢,两个人上前二话不说,掏出铁链子就套在了刘二爷的脖子上,三两下把刘二爷来了个五花大绑,然后拖着刘二爷就走出了家门,刘二爷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刘满屯急得直叫唤二爷爷,想往跟前儿跑呢,却怎么也跑不动,急得他抡胳膊蹬腿儿,一下子醒了过来,现自己在大树下躺着呢,一些粗大的草茎正在蔓延着往他胳膊腿上爬着、缠绕着,刘满屯吓了一大跳,急忙跳起来把那些草茎从身上剥下去,拔腿就往村里跑。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阴云密布,轰隆隆的闷雷声在阴云里翻滚着,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刘满屯刚从树底下跑出去没二十米远呢,一道粗大的闪电从高空中挟万钧之势劈下,把那棵大树给劈的轰隆一声炸裂开来,枝桠横飞,粗大的树干只剩下了两米多高,还裂开了几道裂纹,树皮焦黑,内里翻白。

大雨呼啦啦的泼了下来,整个天地间突然就暗了,如同阴着天的傍晚一般。

这下刘满屯更害pà

了,一想到做的那个梦,也不敢多停留了,顶着大雨往村里跑去,他寻思着二爷爷可千万别让黑衣人给抓走了呢。

结果刚跑到刘二爷院子里,刘满屯就看见了那两个黑衣人和二爷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不过刘二爷并没有如同刘满屯梦境里那般被黑衣人用铁链捆着,和往常那般,魁梧的身躯迈着大步,和两个黑衣人说笑着往外走。

刘满屯赶紧的冲上前拦住他们,却惊讶的现,两个黑衣人和二爷爷竟然隔着他的身子走了过去,两个黑衣人还扭头看了看刘满屯,黑布蒙着的脸上,那两双大眼睛中透出和刘满屯一样惊讶的眼神。

眼看着他们走了出去,刘满屯急忙跟着三个人跑出了院门儿,却很遗憾的现,自己根本追不上他们,二爷爷和两个黑衣人看起来便像是闲散的迈着步子,可速度却非常的快,可以说一步几丈远还多,更为奇怪的是,瓢泼大雨好像根本就落不到他们身上似的,他们三人视若无物,很快的往村东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层层雨幕的后面。

刘满屯吓坏了,匆忙跑回到屋子里,却愕然现,二爷爷好好的躺在床上呢。

“二爷爷,二爷爷。”刘满屯趴到床边儿上叫了几声,可刘二爷躺在床上一声不响,刘满屯急了,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儿,二爷爷已经死了,而刚才离开家的那位,是二爷爷的鬼魂,那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差了吧?

刘满屯赶紧跑了出来,去家里面喊人。

刘二爷确实死了,死的很突然,很平静,这一年,刘二爷才五十八岁。

即便如此,按照村里的习俗,这也算得上是喜丧了,毕竟刘二爷死之前,没有得病,没有受苦受灾。逢喜丧,故去的老人要在家中停尸七天,死后第三日入棺,抬入灵棚当中,供人吊唁祭拜,再过四日之后,盖棺,下葬。

村里人也都自的前来吊唁祭拜刘二爷,并且帮着刘家人张罗忙活着丧事。

而刘家人却是有些头痛,按照习俗是要停尸七天的,这本来是不需yào

考lǜ

的事儿,可问题是,当时正值炎炎夏日,天气热成那样,尸体放个三两天就得臭了,哪儿还能放的上七天?还不得烂了么?

一大家子人,再加上村民们在一块儿商量着,讨论着,结果讨论了两天,愣是没有结果。原因是有的人觉得这么大热天的,停尸三天,第三日入棺后直接就钉上然后埋葬了也就算了。可更多的人觉得不行,哪怕是去找冰块,甚至是冰柜回来,也得让刘二爷在世上停尸的日子够了七天,不然的话那就是大不敬,刘二爷这一辈子活的精彩,活的顶天立地,总不能就这么草草的葬了他。

就这样,商量来商量去,事情就拖到了第三天入棺的日子,外头的灵棚也搭上了。

这两日来,刘家人和村民们轮番的在院子里的手压井里头往外压凉水,往屋子里摆上了二十多个盆子,还专门儿把大队部里的吊扇给借来,有电的时候电扇吹着,没电的时候,干脆就是村民们轮换着用扇子扇,目的就是让屋子里凉快些,不让刘二爷的尸体因为天气热腐烂掉。

大家伙儿的幸苦没有白费,刘二爷的尸体没有臭,更没有腐烂,完好如初,而且让人惊讶的是,刘二爷依然是面色红润,不像其他死去的人那般是蜡黄色,没有一点儿生气。

那天下午,刘二爷屋子里摆上了一口大棺材,用两条板凳支了起来,棺材前头点上了长明灯。屋子东头炕上,刘二爷穿着寿衣安详的躺在那儿,头前摆上了红绳挤着的铜钱,那是用来给鬼差的引路钱,意思是鬼差拿了钱之后,去往阴曹地府的路上,会多多照顾刘二爷。

屋子里摆放着七八条板凳,上面都坐满了人,不过没有女人,女人属阴,是不可以靠近死人的。一帮大老爷们儿坐在那儿等着时辰到了之后,把刘二爷抬入棺材里,然后再把棺材抬到外面大街上搭建好的灵棚里。

刘家那三个孙子辈儿的小子也被长辈带进屋里,刘满屯靠在他爹怀里面,眼里噙着泪儿,目不转睛的看着炕上的二爷爷,他知dào

二爷爷死了,可心里面总觉得二爷爷还会回来的,昨天他说二爷爷还会回来的时候,就引得家里人和村里几个听见的人唉声叹气了一番,谁都知dào

,刘二爷最待见的就是刘满屯这孩子。

三点一刻的时候,满屋子的人都已经开始无聊的闲唠起嗑来了,谁都没有注意到,穿着整齐的寿衣躺在炕头上的刘二爷,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眨巴了几下,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之后,双手用力,竟然坐了起来,身子一扭,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身上穿的寿衣,又看了看满屋子的人和那摆在屋子里正对着门口的棺材。刘二爷有些诧异的说道:“我说爷们儿们,这是干嘛呢?”

他这句话一出口,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静的出奇,就连那屋子里嗡嗡飞着的几只苍蝇也落在了墙角处,不敢吱声,外面两棵大榆树上的知了,也不叫唤了。

满屋子的人都傻眼了,愣愣的看着坐在炕上穿着寿衣的刘二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活见鬼了啊!

“诈尸啦!”

也不知dào

是谁先喊了这么一嗓子,屋子里一下就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喊叫着往外跑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屋子里的人全都跑的干干净净。大街上也不断的响起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诈尸啦,诈尸啦……”

其实刘二爷刚刚醒来的时候,刘满屯就已经现了,他一直在瞅着二爷爷呢,可他没吱声,也没害pà

,在他心里,早早的就认为二爷爷肯定会回来,肯定会醒过来的,所以刘二爷这种类似于诈尸的情况,对于刘满屯来说,似乎是一件本来就应该生的事儿,没什么好奇怪的,更没有什么可怕的。只不过当时屋子里人群一乱,刘满屯身不由己的被他爹抱着跑了出去,直到他爹抱着他回了家,将他放了下来之后,刘满屯才急匆匆往二爷爷这边儿跑来。大人们都吓得不知dào

该干啥了,所以一时间也没人注意到,刚刚抱回来的小满屯,又跑了出去。

此时的刘二爷,正坐在炕头上郁闷的看着满屋子乱七八糟七倒八歪的板凳,琢磨了一会儿心里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刘二爷赶紧从炕上下来,走到棺材跟前儿,从棺材里拿出一身本来打算给自己陪葬的衣服出来,换下了这一身的寿衣。把身上拾掇利索之后,刘二爷就打算要出门转转,跟大家伙儿说个明白,省的村里人都心惊胆颤的睡不好觉,干不了活儿。

刘二爷刚走到屋门口,小满屯就跑进了院子里,喊叫着二爷爷然后飞跑着扑进了刘二爷的怀里面。

这可把刘二爷乐坏了,连连答yīng

着叫着乖孙子,把小满屯给抱起来抡了几个圈儿,刘满屯高兴的嘎嘎笑了起来,大街上有些胆子大压根儿就没走远的人听见刘二爷院子里响起了孩童的笑声,纷纷诧异,互相靠着膀子装着胆子走到了门口往院子里看去,只见刘二爷正抱着小满屯皱着眉头细细的查看着,好像小满屯儿脸上长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似的。

刘满屯也觉得二爷爷看自己的眼神儿有些不对,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见了自己就高兴的把自己给抡起来转了几个圈儿,怎么停下之后就开始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自己了呢?

“满屯,去把你爹你叔你爷爷都叫来去。”刘二爷放下小满屯,吩咐道。

“哎。”刘满屯懂事的点了点头,跑着跳着回去了。

刘二爷这才注意到院门外那些村里的老爷们儿了,连忙招呼着:“都进来坐吧,别害pà

,老子这不是诈尸,老子是还魂了!奶奶个熊的,老子没死!”

得,一听刘二爷这一口一句“老子”的话,外头那帮老爷们儿就都乐了,没错儿,这就是刘二爷!于是大家纷纷向刘二爷打着招呼,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院子,走进了屋子里,绕着那口大棺材,走到了炕边儿,扶起了几条板凳,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刘家的那帮大老爷们儿也都赶来了,村里人来的也更多了,脸上都挂着吃惊的笑容,也算是开心吧,毕竟谁都不想着刘二爷这么早就去世啊!

“我说兄弟啊,这两天,这两天你可是去哪儿了?”刘满屯的爷爷进屋后仔仔细细把刘二爷打量了半天,才上前叹着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刘二爷把小满屯抱进怀里,坐在炕边儿上笑呵呵的说道:“这两天把大家伙儿都累坏了吧?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得得,二爷,您这走了快三天了,说说吧,怎么就又回来了呢?”挨着满屯爷爷坐在炕角的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问道。这人穿着一身灰粗布衣裳,上面打满了补丁,剃了个平头,年纪轻轻的却叼着个大烟袋,他叫胡老四,名字叫老四,事实上家中却没有兄弟,本姓家也没人,是村里的独户,之所以叫胡老四,据说是他在师兄弟中排行老四,所以就叫胡老四了,村里人这些年叫的顺口了,知dào

他真名的倒是不多了。

002章 怪异的命格

胡老四这人在村里不怎么起眼,原因是他年轻的时候跟着外地一个老道士走了,学了几年的道术,回到村里之后经常说村里这儿有不干净的东西,那谁谁家的生病了是脏东西给害的,在农村来讲,这样的人,纯粹就是神棍,若是换做早些年间在农村,神棍这一行兴许还真是个好营生,可如今在社会主义新中国,神棍这一行可不吃香了,尤其是当时那个年代里,人人都忙着为祖国做贡献,紧跑着还怕跟不上祖国大跃进的步伐呢,哪儿还有空去理会你这个神棍啊?当然了,这说的是大部分人,还是有极少数人迷信这些东西,这是数千年来的传统,在农村可以说是根深蒂固,一时间无论如何宣扬唯物论无神论,也不能彻底的消除迷信在广大农民中的影响。

这么说吧,若非当时的政策和方针鼓动着人整天累死累活,根本没那个闲心去想这些事儿,兴许整个村大部分的人都会相信鬼怪一说。

不过这并不能代表人们就可以接受胡老四,人类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明明很多时候想着从神棍那里得到安慰,得到安全感吧,平日里却很瞧不起神棍,认为但凡从事这个行业的,都是不务正业,好吃懒做之徒。

平日里,刘二爷最是看胡老四不顺眼,他总觉得做人堂堂正正,就算是有什么鬼怪之类的脏东西,又有何惧哉?而胡老四这种人,纯粹就是走的歪门邪道,不务正业,竟说些虚妄的东西吓唬人,骗吃骗喝骗钱财,属于是无耻之徒。

胡老四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平时尽量躲着刘二爷,大老远看见刘二爷了,就赶紧拐个弯儿,也省得打照面。胡老四打心眼儿里害pà

刘二爷,也敬佩刘二爷,他私下里说:“刘二爷是天上的星宿下凡,鬼怪凡人是惹不起的。”这句话村民们没有鄙夷胡老四,在村里人的心目中,刘二爷本来就是为传奇性的人物,为人又好得不得了,简直完美的不可挑剔,说他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村民也觉得理所当然,说他是神仙转世,村民们也不会有任何的责难,反正只要是夸奖刘二爷的,那就没错儿。

刘二爷听说胡老四这么说自己的时候,只说了两个字儿:“扯淡!”

可今日不同往时,胡老四在街上听说死去的刘二爷又活了,就赶紧屁颠儿屁颠儿的跑来了。这大概是职业病吧,对于这类稀奇古怪的事情,他很是热衷。

奇怪的是,刘二爷今天看到胡老四的时候,也没有像往日那般用那双怒时瞪起来能吓得人尿裤子的眼睛瞪胡老四,反而看着胡老四时,也像是看待其他人那般,很是客气很是慈祥的看着,而且眼里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满屋子的人都一声不吭的看着刘二爷,等着刘二爷说说他到底遇见什么了,怎么就死了三天,又活了过来?按照往日里刘二爷的为人,是决计不会相信鬼魂这一说,可今天刘二爷可是亲口说自己还魂了的。

刘二爷抱着小满屯,捧着那张小脸一个劲儿的看,仔仔细细琢磨了半天,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小满屯这孩子,命硬,可命不好啊!”

所有人就都愣住了,刘二爷这是说的哪门子话啊?仔细一想,刘二爷说的倒也对,刘满屯这孩子这条命,还真是够硬的,来到世上才七年,可好几次都差点儿把命给丢了。

小满屯刚出生七天的时候,他娘晚上做了噩梦,一脚把小满屯从炕头上踢了下去,把小胳膊都摔折了,差点儿没摔死;两岁的时候,他爹抱着他在南地里干活儿的时候,把他放在了水泵房前玩儿,结果水泵房西侧的那堵土墙突然倒塌下来,把小满屯给埋住了,村里人急忙上前把小满屯给刨了出来,还真是幸运,那堵土墙倒塌的时候,把一条大狗给砸死了,而正巧是大狗的尸体给支起了一点儿点儿的空间,小满屯趴在那点儿缝隙中,只是擦破了两层皮,小家伙让人给刨出来的时候,还嘿嘿直乐呢;五岁那一年,小满屯跑到河边儿戏水,不小心让一股漩涡给卷进了河里面,河水一直把他冲了三里地,冲到了河岸边儿的一堆水草上,等人们顺着河岸找到他的时候,他趴在水草堆上正逮着一只龙虾玩儿的高兴呢。

村民们还不知dào

的是,就在刘二爷死的那一天,刘满屯差点儿让雷给劈死。

可这些似乎和刘二爷死后复活这件事儿没啥关系,刘二爷突然说这么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经lì

了一次死,刘二爷更牵挂这些后辈儿子孙了么?

正当人们郁闷着刘二爷的意思时,刘二爷忽然对胡老四说道:“老四,神怪这方面的事儿,你是行家,你跟我说说,啥是地灵?”

“嗯?”胡老四一怔,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摇头说道:“不知dào

,没听说过有地灵这么个东西。”

“哦……”刘二爷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满是老茧的右手不停的摸索着刘满屯的小脑袋瓜子。

胡老四问道:“二爷,您这是……咳咳,您是不是遇到啥了?知dào

些啥了?”

刘二爷看了看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dào

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隆隆的闷雷声在远处的天际中不断的响起。

屋子里一时间再次安静下来,大家伙儿谁也不说话,都等着刘二爷说呢,本来这事儿就够奇怪了,起死回生这种事儿,听说过可没见过,更别说这种死了三天后,又活过来,而且依旧是神采奕奕,二爷他可是三天没吃没喝了啊!更奇怪的是,二爷竟然说了个地灵这种人们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满屯他爹从兜里摸出烟来,也不说话,直接递给二爷一支,然后点着了。

刘二爷抽了两口烟之后,咳嗽了两声,才缓缓的说道:“前两天干活儿累得不行,中午回来的时候觉着有些头晕,像是中暑了,吃过饭后我寻思着躺下睡会儿,刚睡着,就有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进来把我叫醒了,我不认得他们,问他们干啥呢,他们说来请我去看戏,我当时脑子里也有点儿糊涂,心说看戏是件好事儿,就跟着他们走了。”

“走了大概有俩钟头吧,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凉,我心里觉得怪怪的,这是去哪儿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咱们这附近有这些地方呢?我就问那俩人,到底去哪儿看戏呢?咋还没到啊?还得多大会儿?那俩人倒也客气,一直就跟我说一会儿就到一会儿就到,我心说这不是扯淡么?我又不认得你们俩,来这里糊弄二爷来了,想到这儿,我也不跟他们招呼,扭头就往回走,那俩人拉着不让我走,老子当时就急眼了,他娘的还有硬逼着让人看戏的么?活了多半辈子了,还没人敢跟老子来硬的呢,我当时三拳两脚就把那俩人给打了一顿,那俩兔崽子还真没骨头,挨打就挨打呗,还哭了……”

说到这儿,刘二爷停了下来,那眼神儿满是鄙夷和不屑,在他心目中,是个男人,挨打的时候就不能掉泪儿!

大家伙儿看着刘二爷那样子,心里面对二爷更加佩服了,听二爷讲的话,那俩穿黑衣服的明明就是鬼差嘛,兴许是阴曹地府里的牛头马面也不说定。

“您老遇见的那俩人,是魍魉。”胡老四失声喊道,他已经是满脸的惊讶,看到众人都已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胡老四皱眉解释道:“魍魉也算的是上两个小鬼,不属阴曹地府管辖,是天道自然形成的两个灵魂,每当它们俩有感觉上天降下惩罚的时候,就会按照老天的意思,去诱走一些人的灵魂,带到阴阳界的中间……”胡老四止住了话头,他现满屋子的人看他的眼神儿都有些不满,立kè

意识到今天在这儿不是自己显摆糊弄人的地方,赶紧对刘二爷说道:“二爷,接下来怎么着了?”

刘二爷和其他人不同,他正在很专注的听胡老四说话呢,结果胡老四话头一转,又问起了自己,刘二爷这才接着说道:“我把那俩兔崽子给打了一顿,气也消了不少,又瞅着他俩哭了,当时我就心软了,就坐下来问他们到底找我去干啥,哎还别说,他俩就说是老天爷命令他们俩来收我的魂儿去遭灾呢,我心里还疑惑呢,老天爷是个什么东西?这俩人别是在蒙我吧?他们俩见我不信,立kè

就变化了几下身子,又让我自己摸摸自己,还真是没肉没骨头,这下我信了,就问他们我哪儿惹老天爷不高兴了?怎么就要收走我的魂儿?”

“他们俩就说倒不是我惹了老天,而是因为地灵进了我们家,说小满屯是地灵转世,老天爷容不下地灵这种东西活在这个世上,地灵活的越久,就越要惩罚,老天爷就会收了他身边所有亲人的命,我当时就恼了,小满屯这孩子长这么大真够不容易的,几次都是捡了条命回来,闹了半天都是老天爷在胡闹呢,好好的一个孩子做什么坏事儿了?老天爷这狗娘养的怎么就容不下这么个孩子活在世上?”

“我就问那俩兔崽子,地灵是啥?老天爷咋就容不下他了?那俩人就说:

天道昭昭,复自然循环,千年乃出地灵。地灵铮铮,属上天成命,受天地阴阳之精华所聚,脱胎而成人。

此物与阴曹无名,在幽冥无载,故命中多劫难,直至其亡也,少有长存。

只因命格多强硬,天妒其命,多有天劫欲除之,殃及亲友。若存世九载,身之父母皆亡也,过十五载,则友其皆亡,死于非命。

天师曰:似魔非魔,乃大凶之命,故天地不容;友其亡,亲其死,难存于世间。呜呼,哀哉!地灵不知命中劫,地灵不晓天所妒,若长存,不知天地何颜色?”

说到这里,屋子里的人包括胡老四在内,都懵了,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之乎也的让人听得不甚明白,好像是什么命硬多难,爹死娘死亲人死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有些悬乎,玄乎。

这时候,村里最有学问的老人罗祥平掏出本子和钢笔走上前去,蹲在地上看着刘二爷说道:“二爷,您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说慢点儿,我记下来慢慢给大家伙儿解释。”

刘二爷也不含糊,不急不缓的把刚才那段话给背了一遍,罗祥平记下之后,笑着说道:“二爷您记性真好!这种文言文都能背下来。”

“哎能不背下来么?这可是关系到俺家满屯的事儿,我逼着那俩兔崽子跟我说了几十遍呢。”刘二爷很认真的说道。

这话一出,引得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纷纷冲二爷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等着罗祥平给大家慢慢解释那段话的意思呢。

罗祥平这个人具体上过什么学,谁也不知dào

,反正很有学问,解放前做过一阵算命先生,就是那种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骗子,不过据说他算命很准,后来说算命太折寿,就再也不给人算命了。

罗祥平看着自己写在本子上的那段话,一边儿看一边儿皱着眉头,时不时还掐着指头像模像样的算上一卦,眉头越拧越紧,到后来呼吸都急促起来。屋子里的人都奇怪这罗祥平是怎么了?到底是看得懂还是看不懂啊?

过了好一会儿,罗祥平终于站了起来,脸色苍白的让人害pà

,他看看刘满屯,又看着刘二爷,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浓浓的血来,身子晃了两下,还好旁边的人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他。大家急忙七嘴八舌的问罗祥平这话到底啥意思,刘二爷到底遭什么罪了?刘满屯那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地灵又到底是个啥?

结果罗祥平喘息了一会儿,犹豫了半天,摇头叹息一番,竟然一句话没说,扭头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人更加奇怪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罗祥平看了会儿那段话,又掐指算了算,结果脸都白了,是吓的?还是其他原因?刚才看他那神色,分明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可突然就吐了口血,差点儿晕倒过去,接下来犹豫了半天,像是害pà

什么似的跑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正当大家低声议论纷纷的时候,胡老四站起来说道:“我觉得,大概是罗老爷子算出来什么了,可天机不可泄露,他想要说出来,老天爷却不让他说,逼得他吐血,唉,我大概也猜出来了,满屯这孩子,天生是个怪命,会克死亲人的!”

一听这话,众人全都怔住了,全都看向年仅七岁的刘满屯。

屋子里很安静,刘满屯有些局促的看着大家,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刚才这些大人的话,他隐隐的能明白是在说自己,好像说自己命不好,可什么是命不好,以刘满屯的年龄,他还不明白这些。

“放你娘的屁!”刘二爷忽然大声冲着胡老四骂了起来,指着胡老四的鼻子吼道:“滚,给老子滚!以后再让老子听见你胡说八道,老子撕烂你的嘴,打折你的腿!”

村里人都听说过,也都知dào

当年的刘二爷脾气是如何的火爆,性格如何的凶狠,可多少年来,谁也没见过刘二爷过这么大脾气。

胡老四真的被吓住了,他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时没忍住,竟然尿裤了!

大夏天的,胡老四下身那条单裤很快就湿了一大片,灰土布料更显得清晰,屋里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心想这胡老四还真是活该,明明人家刘二爷今儿个死后复活,是刘家,是全村村民都公认的大好事儿,而刘满屯,是刘二爷最待见的孙子,你胡老四这时候说人家小满屯会克死爹娘和亲人,这不是找着挨骂么?

胡老四丢尽了脸面,耷拉着脑袋走了出去。

屋子里其他人纷纷上前好言好语的劝慰着刘二爷,让他消消气,刚刚活过来,是天大的好事儿,可别让胡老四这神棍的两句浑话给坏了心情。

刘二爷抽完一支烟后,又露出了笑容,和众人说说笑笑,然后招呼众人赶紧下地干活儿,这两天可耽误了不少活计。

等众人都走完了之后,刘二爷抱着小满屯就去了罗祥平家。

要是换做其他人找到罗祥平,说破大天去,罗祥平也绝对不会为刘满屯这种诡异命格的人算命。

问题是刘二爷找上了门儿,而且一生甚少求人的刘二爷,竟然对罗祥平说了个“求”字,罗祥平实在是抹不过脸了。要知dào

,当年人家刘二爷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从伪军手里救了他罗祥平一条命,为此刘二爷的胳膊上还挨了一枪子儿。

罗祥平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所以犹豫再三之后,罗祥平说一句话吐一口血,磕磕绊绊的把自己算出来的天机,都统统告sù

了刘二爷。

饶是刘二爷见多识广,胆识过人,可看到罗祥平说一句话吐一口血的模样,刘二爷这心里就像是翻江倒海一般,他这一生从没见过这么诡异莫测的事儿。刘二爷心慌了,这要是再说下去,还不得吐血吐死么?他几次制止罗祥平不要再说了,可罗祥平依然咬着牙把话说完了,说完之后,罗祥平就昏过去了。

罗祥平告sù

刘二爷,满屯这孩子,原本就不应该出生在世上,天地都不容他了,如今满屯不满九岁呢,要是活到了九岁的话,那所有的亲人都得死掉。说的直白点儿,这孩子的命,属天,古相法中称之为——天命。如今只有两个法子可以避免亲人死去,一是满屯多劫多难,未满九岁之前,死于非命,那么家里人就可以幸免于难;第二,那就是全家人抛弃刘满屯,让其自生自灭,这孩子命格过于强硬,兴许,还能多活上几年吧。

若是这话出自于胡老四之后,刘二爷肯定会动手揍他一顿,可罗祥平这样玩儿了命的把这些话告sù

了自己,刘二爷还真没法子动手了。他心疼的抱着小满屯,不知dào

该怎么去安排这个孩子,以前他不信这些东西,可现在他不得不信。

罗祥平并没有死去,只是精气神儿耗费的太过严重,需yào

休息罢了。用罗祥平自己的话说:这也是只对刘二爷和刘满屯俩人讲了,所以折了十年的寿,若当时在刘二爷家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当场就得死掉。

刘二爷没有走,他要等着罗祥平醒过来之后,好好问问他,这命,能不能解得开。

刘二爷虽然一辈子都不相信这些东西,可现在事情出的蹊跷,考lǜ

到刘满屯儿这个小孩子,刘二爷也不得不这样问了。他听说过算命的多半都会先说命运如何如何好,然后说有什么灾什么难,然后才会说的有得解灾解难的法子,只是需yào

钱……当然,刘二爷不相信罗祥平会要他的钱,况且罗祥平早就不干这一行了。他只是觉得罗祥平兴许是习惯了,所以暂时还没说出来解决的法子而已。

然而罗祥平醒了之后,却摇了摇头,他说道:“这种命格,我连见都没见过,更别提如何解了这种命,唉……只有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造化是什么?没有人能够详细的给予最恰当最合理的解释。刘二爷沉默了许久,牵着刘满屯的小手走了出去。

从罗祥平家里出来之后,刘二爷牵着刘满屯满街的溜达,就是不敢带着这孩子回家,一想到这孩子会把刘家所有的人都给克死了,刘二爷这心里就忐忑不安,马上就六十岁的人了,再没有年轻时那冲动莽撞、无所顾忌的豪情壮志,毕竟他这一辈子那些传奇般的生活,也是让现实给逼的,如今踏踏实实过了这些年安省日子,谁还愿意去面对鲜血和死亡呢?

一直转到天黑,地里的人都下工了的时候,刘满屯也困的累得走不动路了。刘二爷心里一横,打定了主意,自己这辈子生生死死多少次了,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这条命算是硬的出奇,那干脆就跟老天作一次对头,刘满屯这孩子,他养活了!

心里有了决定,刘二爷抱着快要睡着的满屯就回去了,把满屯放到自己屋里的炕上后,刘二爷去了他大哥家,把俩侄子俩侄媳妇儿都叫到屋子里,直接挑明了来意,以后满屯这孩子归自己养了,家里所有人都不能待见这孩子,不能对他亲,而且自己打明儿个起,就带着满屯搬家,到村南河堤上的水泵房住。原因呢,刘二爷也不瞒着他们,把罗祥平说的那些话全都告sù

了他们,这孩子命格硬,会克死亲人的。

说实在话,谁家爹娘不心疼自己的儿?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能舍得割断了亲情,把孩子给别人么?可问题是满屯这孩子命格太硬,会克死家里所有人,那就不得不把他送人了,毕竟家里头还有其他孩子呢。况且抱养满屯的还是他二爷爷,不是什么外人,这似乎没什么。最让满屯爹娘心里难受的是,二叔告sù

他们,以后谁也不许给满屯送吃送喝待见他,就当没这个儿子。

无论如何吧,刘二爷以他在自家人面前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硬生生将刘满屯占为了己有,没得商量,无需考lǜ



那天晚上,刘满屯在二爷爷家睡得很香很香。

他丝毫不知dào

,自己这一晚睡下,以后就再没有和爹娘在一起吃饭睡觉的机会了。

003章 苦难的日子

光阴飞逝,转眼间已是两年过去,时间到了一九六零年的冬天。

如果那个时候谁还有闲力在村里溜达一圈的话,就会现,挨家挨户都能听到低低的抽泣声,家家门前挂上了白布。因为饥饿,村里每家每户,都有人饿死了;因为饥饿,人们连痛哭的力qì

都没有了。

即便如此,在村中大街小巷两侧的土墙上,依然是到处刷满了白灰,涂写着“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万岁万万岁。”“赶英超美、跑步进入社会主义”等等诸如此类的红色标语。

大队部院外的那棵老槐树上挂着的破喇叭里,时不时还会有气无力的传来一阵阵凄美的歌声:“小高炉遍地开花,新中国跨上骏马……”

村委会外面的墙壁上,画着一些让人感觉可笑的画面:

一亩农田里的水稻打出来的稻谷,堆积的比房子还高,上面注了几个字“亩产三万五千斤”,后面还有一句话,争取亩产过十万斤;

一个老农赶着一辆马车拉红薯,怪异的是车上只拉了一颗红薯,比马车还要大,把马儿累的低头喘气拼了命的往前拉,前面就是人民公社。

最可笑的是有人画了一列有四十多节车厢的火车,上面却通长压了一个大萝卜……

就在两年前,人们还都在拼命的干活儿,撕破喉咙喊口号,要赶英超美过上达国家的生活;

去年春天的时候,人民公社建立起来,村里成立了食堂,“做不做,三百六;干不干,半年粮。”所有的村民每天按时按点去食堂吃饭,地里的活儿也不用做了,要一起过的幸福生活,所有人都觉得,希望已经实现了,幸福的生活,到来了。

然而谁都不知dào

,短短半年时间以后,形势陡然直下,快的让人无法适应,反应不过来,还在懵懵懂懂的准bèi

长期享shòu

幸福生活的时候,灾难到来了。村里的粮食开始供应不上,渐渐的,所有人都吃不饱肚子了。

紧接着,粮食不再是供应不足供应不上,而是彻底的中断了供应,不是不供应,而是根本没有粮食。

死神的镰刀,开始在村中收割着因为严重饥饿而奄奄一息的生命。

现实与梦想之间截然不同的矛盾对比,让人觉得很讽刺,很可笑,很悲哀。

在新中国的历史上,从一九五九年到一九六一年这三年全国性的大饥荒,应该是全国人民最为心酸最为痛苦的记忆。书面上,多称之为三年自然灾害造成的困难时期。

这三年当中,全国有上千万的人因为饥饿而死亡,无论是天灾造成的农作物不收,还是前苏联催债,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不吃不喝还债,或,是政策方针路线的错误,……这些已是过往云烟,永远的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当中,无需多说。

……

就在这一年的秋天,刘满屯的爷爷因为饥饿,死了。

一个月后,刘满屯的母亲死了。

秋末,刘满屯父亲和叔叔为了一袋面粉,打死了乡粮管站的仓库保管员,结果被捕入狱,很快就被判了死刑,半个月后在邯郸北郊被执行枪决,他们,只是饿极了,要弄回来一袋面粉,养活家里的人。

入冬后,刘满屯自家的两个哥哥因为饥饿,去村后牤牛河里破冰捕鱼,不甚跌入河中,因为无力游上来,活活的淹死在了水深不足两米的河水当中。

刘满屯的两个姐姐比较幸运,一个姐姐被婶子做主嫁了出去,换回了四十斤玉米。另一个姐姐送到城里当了别人家的闺女,那家两口子是工厂里的工人,闺女送到那儿,能吃上饭。

把闺女送走之后,刘满屯婶子在家中上吊自杀了。

如果说刘满屯和刘二爷两个人和那两个闺女已经脱离了这个家庭的话,那么就可以说,刘二爷的大哥一家人,全部死绝了。

说句实在话,全家死光光这种事儿在当时的双河村,并不算得上最惨,因为村里在三年大饥荒中全家饿死的,足足有十几家还多,而在方圆百里之内,有的村子里除了逃荒出去的人,整个村子的人都饿死了。

比起来这些死去的人,刘满屯无疑算得上是幸运的人了,有什么人能够天天嚼烂了树根填肚子,而不生病?谁能够大冬天的蹿到田地里刨那些腐烂了的草茎草根吃,却依然活的健健康康?

刘满屯能!在后来草根树皮都被村民们刨了剥了吃完了之后,刘满屯大冬天跑到河边儿拽着那些烂水草吃,反正只要是植物身上长的,煮熟了,刘满屯都能吃,吃的脸都绿了,可依然吃的津津有味儿,而且不得病。

这小子什么都能吃,什么都敢吃,而且身体健健康康的,自然让那些身子骨弱,整天饿得奄奄一息的村民们嫉妒,于是村里开始传言,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却死了许多,死了这么多人啊,八成都是因为和这个刘满屯一个村儿,让他给克死的。这传言中那位最该死的人,无疑就是刘满屯了。

这话说的也算是有出处,刘满屯命格硬,生来就会克死亲近之人的消息,早已在村中传开了,这两年来,少有愿意亲近他的人,若非是碍着刘二爷的面子,刘满屯恐怕早就被村民赶出了村子也不一定。

至于刘二爷,这位前半生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人物,在这场覆盖了全中国的大饥荒灾难中,再次展现了他人性仗义的一面。他把村中所有没了爹娘的孤儿都领到了家里,能通过关系送人的,就送了人,到最后剩下了四男五女,九个孤儿,这些孩子们最大的不过十一岁,最小的年仅三岁。

实在是想送人都送不出去了,城市里人的生活状况也出现了严重的粮食短缺现象,这些孩子们,也只能留在了刘二爷的家中。

收养了其他人家的孩子,刘二爷却让刘满屯独自一人住到了原先的家中,那个家里,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了,而之所以让刘满屯住回到家中,是因为刘二爷担心这帮孩子们,被刘满屯这个有着神mì

恐怖命格的孩子给全部克死了。刘二爷知dào

,这些年纪还小,不通人事的孩子们若是生活在一起,他们很快就会玩耍到一起,成为朋友,而对于这些孤儿们,与刘满屯成为要好的朋友,无疑是危险的,致命的。

至于刘满屯,通过一年多以来的艰苦生活,刘二爷现,这小子根本无需担心他是否饿肚子,因为基本上人和牲口能吃的东西,他都能吃,有些不能吃的,他还能吃,所以刘二爷不担心这小子会被饿死,至于老天降下来劫难把刘满屯害死,在那个时候,刘二爷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况且,这种事儿想帮忙都帮不上。

即便如此,在这个人人都为活下去而拼命想着讨到一口吃的,却因为讨不到吃的饿死的年代里,谁愿意收养这么多孩子?又有谁,能养得活这帮孩子?

刘二爷以他人未有的勇气和善良人性收养了这帮孩子们之后,再次展现了他人生中最为强悍的一面,他让这帮孩子们中年龄最大的赵保国领着一个稍微大点儿的孩子和一个最小的孩子,每天去峰峰矿区、邯郸市里那些工人小区讨饭吃。而年已六十的刘二爷,却经常孤身一人,拎着柴刀和绳索去西岗子上,他要去那儿打狼,套野物,为的就是让这帮孩子们能有点儿吃的。

虽然说这野物难打,每隔上个四五天,刘二爷才能带回来点儿肉食,可在那个时候,已经算是不错了,加上赵保国讨饭讨回来的干粮,加上些干树叶子烂菜叶子,搅和搅和熬成粥,就可以让一大帮孩子们不至于饿死了。当时农村有句俗话,糠菜顶得上半年的粮,也就是说人吃东西已经节省到不能再节省的地步了。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孩子们虽然年级还小,却异常的懂事儿听话,刘二爷在外面不回来的时候,他们都乖乖的待在家里面,绝对不会出门儿半步。

年纪最大的赵保国,带着两个比自己的弟弟妹妹去外面讨饭吃,讨到的稀饭菜叶子无法往回拿,就和弟弟妹妹分着喝掉,只要能拿回来的干粮,哪怕是一小口,都舍不得吃,装在袋子里带回来。

而刘满屯,平日里除了自己弄些能吃不能吃的东西填饱肚子之外,还要守在刘二爷家的门口,防止有些饿极了的人,去家里面跟那些孩子们抢食吃。那时候刘二爷为了养活这帮孤儿们,已经搬到了村里一户大院子里,那一家子人,也早已经都饿死了。

有了刘满屯守在门口,村里人还都不敢去家中和孩子们抢食吃,虽然刘满屯才九岁,可这小子从两年前刘二爷死后复活那一天开始,就成了村民远远见了就赶紧躲开,唯恐躲避不及的煞星,再加上刘二爷的威名,这个“孤儿院”里,自然也就不会遭受到侵犯了。

最重yào

的是,人都有良心,这些孩子们没了爹娘,本来就够苦了。

……

这天一大早的,刘满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握着一把细细的草根,时不时的就往嘴里塞一根草根咀嚼着。他掰着指头算了算,二爷爷这次出去五天了,也该回来了,看看天,东边儿的太阳已经变得红彤彤的了,朝霞如同天边烧起了一堆的大火般,煞是好kàn



冷风呼呼的吹了过来,刘满屯懒洋洋的挪动了一下身子,结果很轻松的就从台阶上滑下去,跌入一堆干枯的稻草当中。他把稻草往身上抱了一些,感觉暖和了许多,于是伸手抓了一把稻草,塞了鼓鼓囊囊的一嘴,费力的咀嚼着,一般人是不能吃稻草的,吃了之后会拉不出屎来,最后肚子胀成皮球,一直把人胀死。不过刘满屯是一个比较另类,比较变态的人,他觉得稻草吃了没什么问题。

歇息够了,刘满屯起身往村北地走去,寻思着能在地里头找到点儿吃的拿回来。

到了中午的时候,他很失落的从北地里回来了,什么吃的都没找着。路过牤牛河上的小桥时,现上游河水中飘着两截胡萝卜,刘满屯兴奋不已,立kè

不顾严寒,脱了衣服跳入河中,想要把那两截胡萝卜捞出来吃掉。

可当他跳入河水中握住了那两截胡萝卜后,才吃惊的现,水流比往日里要湍急了许多,他在河水中奋力的游着,却无法让身体稳住。一个直径足有一米多的漩涡飞快的从上方流了下来,在刘满屯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卷入了水底。

刘满屯急忙将一截胡萝卜塞进嘴里,屏住呼吸,奋力的挣扎着想要往河边儿游,但是漩涡的力量要比他大上许多,刘满屯在水底下身不由己的被漩涡转了几个圈之后,就有些懵了。很快,漩涡卷着他向下游冲去,在冲过桥头的时候,刘满屯的脑袋撞到了桥孔边儿的石头上,刘满屯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忍不住张开了嘴巴,那一截胡萝卜飘了出去,一口水钻入嘴中,紧接着刘满屯再次喝下了几口冰凉的河水,身体无力的顺着水向下游飘去。

巧合的是,下游几十米远的地方,河岸边一棵大柳树因为许多细小的树根被人刨走当食物吃了,再加上生长在河边儿,泥土松软,顽强的挺立了不知dào

多久之后,这时候终于无力再坚持下去,轰隆一声倒入了河中,横在了并不宽大的牤牛河中间。

而恰恰是这棵大柳树上那纷乱稠密的树枝伸在了河水当中,被漩涡吸入水底顺着湍急的水流一路冲下来的刘满屯,被大柳树躺倒入水的那些稠密的树枝给挡住了。

刘满屯在晕晕乎乎当中,求生的让他伸手抓住了几根树枝,漩涡了疯似的在那些树枝间围着刘满屯激打了一番之后,顺流而下。

刘满屯抓着树枝,晕晕乎乎的爬到了树干上,无力的趴在树干上呕了好一阵儿,才被冷风一激,清醒过来。

大命不死的刘满屯惊喜的现,自己打捞到手后来又被迫松开的两截胡萝卜,竟然也被稠密的树枝给挡住了,而且若不是一些漂浮在河水中的烂叶子浮积在了树枝之间,胡萝卜也不会被树枝挡住。

刘满屯急忙伸手将胡萝卜捞在了手里,顺着树干爬回到岸上,跑到小桥上游把衣服穿上,屁颠屁颠儿的往村里跑去,他得拿着这俩胡萝卜送到“孤儿院”去,因为他知dào

,那些孩子们需yào

吃的,而有了这俩胡萝卜,二爷爷会少受些累。

等跑到河堤上,顺着河堤往村里走了没多大会儿,刘满屯已经被冻的脸色紫了,就连那身上穿的两层单衣,也有一层被冻得硬邦邦的了。

刘满屯紧紧的抱着胳膊,两截胡萝卜塞在怀里头,哆嗦着往村里走着。

走到村口的时候,被几个大人拦住了,他们是村里看青的,防止有人从地里偷东西。

004章 刘二爷病危

其实那时候地里哪儿有东西吃啊?为了过,不给社会脸上抹黑,庄稼地都荒废了,人们不用干活,吃饭的时候去食堂里吃饭就行了,幸福生活嘛,不需yào

劳作,即便是有些庄稼地里多少还种了点儿粮食,有点儿收成,可不许个人去地里收庄稼,那是盗窃成果……看青的,就是负责守护集体粮食和庄稼地的人。

说白了,其实那三年大饥荒,多半都是因为这种极端的左倾路线造成的,要么不干活,要不就是什么“铁锹挖的深,黄土变成金”这类一点儿都不遵守客观自然规律的混账话给闹的,庄稼地里,把一米深以下的土给翻上来,那庄稼能长好才怪呢。这还不算,还要为社会脸上贴金,不用种那么多地,干活儿就是所有人都为了种那十来亩地,到最后成熟了都堆积到一块儿,变成亩产卫星田,高产量,一亩地的粮食就足够吃了,没必要种太多,要不粮食多的没地方放……你说这不是扯淡么?

打住,有点儿犯忌讳了,接着讲故事。

话说那几个看青的人拦住了刘满屯,都是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人,村里都饿死那么多人了,可他们却守着村食堂里的一些积攒下来的粮食,平日里清汤清水的倒还能吃饱,算是过的最滋润的人。对于刘满屯,由于村里的流言和对与自身安危的考lǜ

,他们很是讨厌刘满屯。

现在看到刘满屯冻得哆哆嗦嗦,双臂紧抱着的样子,为的苗树堂问道:“哎,刘满屯,你干什么去了?”

刘满屯清楚如果让这帮人看到自己怀里揣了两截胡萝卜,肯定会被他们没收,所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越将俩胳膊抱的紧了些。

于是这帮人看出来刘满屯怀里有东西了,几个大人上前你拉我扯,三两下就将刘满屯的上衣给撕开,两截胡萝卜掉地上了。

苗树堂皱着眉头呵斥道:“你敢偷集体的蔬菜,看你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念你年纪小,东西交公,赶紧滚回去吧!下次再让我们逮着,非得把你送公安局不行!”说着话,苗树堂弯腰就去捡地上的两截胡萝卜。

“你敢!”刘满屯大喊一声,惊得苗树堂猛的站直了身子看着刘满屯。

刘满屯从河堤边儿上捡起半截砖头,气呼呼的瞪着苗树堂。

另一个看青的人冷笑着说道:“小兔崽子,还长本事了,怎么着?还想打我们?呵呵,就你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的……”

几个人都哄笑起来,苗树堂干脆上前一巴掌把刘满屯打了个趔趄摔倒在地。

刘满屯嘴角渗出了血,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们说道:“我还小,打不过你们,可你们谁敢拿我的胡萝卜,我就杀了你们家的孩子,吃他们的肉填肚子……除非今天你们就打死我!”

“你小子敢!”苗树堂挥手就又要打刘满屯,手举在半空,却没有落下,他看到了刘满屯的眼睛里那满溢的仇恨和浓浓的杀气。

“你敢拿我的胡萝卜试试,看我敢不敢!”刘满屯一字一顿的低吼着,像是一只愤nù

的小豹子。

几个看青的大老爷们儿都怔住了,苗树堂举起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他们都怔怔的看着刘满屯,不知dào

该怎么办,难道,要被这个年仅九岁的孩子吓着了么?

刘满屯嘴角挂着血丝,鼓着腮帮子,恶狠狠的盯着他们,胸膛急促的起伏着,因为冷而冻得青紫的小脸,看起来格外的诡异凶狠,像只从地狱里刚刚钻出来的小鬼。

冷风呜咽着从北地里刮来,刮得河堤上被剥了皮的树木吱呀吱呀的响着,几个大老爷们儿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不知dào

是因为被冷风刮得,还是被刘满屯那双眼睛里冰冷的气息给吓得,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终于在苗树堂的摆手示意下,匆匆离开了,看都未再看刘满屯一眼,或许,是不敢再注视那双透着兽性的狠戾的眼睛。

刘满屯搂着两截儿胡萝卜走到二爷爷家的门口时,一头栽倒在了稻草堆上,晕了过去。

赵保国领着弟弟妹妹从外面讨饭回来,刚巧看到了刘满屯躺倒在稻草堆里,脸上紫青紫青的,赵保国赶紧招呼家里的弟弟妹妹们都出来,把刘满屯抬进了屋子里。

在这帮孩子中,赵保国年纪最大,懂得也多,摸了摸刘满屯的眉头,感觉烫的厉害。赵保国知dào

这是烧了,急忙跑出去找到村里的医生刘敬民,可医生一说是给刘满屯看病,摇头叹气的拒绝了。这大灾大难的年景里,与其信其无,不如信其有,刘敬民心说这孩子命里面老天爷都不容他,还不如让他病死算了,万一要真是他带来的灾难,兴许还能救下这一村的人命呢。

既然医生不给刘满屯看病,赵保国也没办法啊,他只好垂头丧气的回了家。刘二爷也没在家,这个家就得他赵保国做主了,眼看着刘满屯烧的迷迷糊糊人事不省,还满嘴的胡话,嚷嚷着要杀了苗树堂全家,赵保国觉得刘满屯肯定这是冻坏了,烧把脑子给烧坏了,得赶紧给他取暖。

于是一帮孩子们把刘满屯放在炕上,用破棉被裹紧了,屋里冷的不行,赵保国干脆带着弟弟妹妹们抱了些干柴,在屋中间的空地儿上点了一堆火,想着屋子里暖和些,兴许一暖和了,刘满屯就会退烧好起来呢。

可屋子里的火一点着,这些孩子们就受不了那烟呛了,赵保国领着弟弟妹妹跑到了另一间屋子里。这帮孩子们根本不知dào

,那些潮湿的柴禾点着了,产生的一氧化碳足以要了刘满屯那条小命。

这边儿火堆点着没多大会儿,刘二爷拎着个包裹回来了。

刘二爷一进家就看到了西屋门窗紧闭着,顺着门缝和窗户缝往外突突突的冒着黑烟,刘二爷大吃一惊,急忙跑上去一脚踹开了西屋门,满屋子的浓烟啊,门一打开就往外钻,冷风就顶着烟雾往屋子里吹,刘二爷冲进去打开窗户,等浓烟散去了一些之后,才现躺倒在炕上的刘满屯,紧闭着双眼,上前探了探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下刘二爷急坏了,赶紧把刘满屯抱到了院子里,一边儿招呼着其他的孩子们,一边儿从墙角捧来了积雪给刘满屯擦脸擦脖子,再掐了半天的人中,捏开嘴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呼气,等刘满屯渐渐的有了些许的呼吸之后,刘二爷也不敢往屋子里抱他,从屋子里拿来棉被裹住刘满屯,就让他在院子里躺着,生怕他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

万幸的是刘二爷回来的早了一点儿,如果再回来晚些,刘满屯就算是命格再硬,这次也没得救了。

这一天里,刘满屯先是跳入河中,被漩涡卷住,差点儿淹死,接着回来的路上又跟人差点儿打起来,急火攻心,体表受冷,高烧昏倒在了门口,若是赵保国这帮孩子不把刘满屯抬进屋子里,恐怕刘满屯不病死在外头,也得冻死了。可赵保国这帮孩子们不懂事儿,在屋子里点着了潮湿的柴禾,又差点儿没把刘满屯给熏死在屋子里。

似乎上天在这一天里,想尽了办法要把刘满屯给弄死,可刘满屯这小子命大,没死。

于是苍天震怒了,那一天刘满屯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天空中阴云密布,竟然在大冬天里,响起闷雷声阵阵,不一会儿就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看到刘满屯活了过来,刘二爷满心的欢喜,赶紧的招呼其他孩子们熬些粥来,大家都吃饭,担惊受怕的大半天,连吃饭都给忘了。

本来这次刘二爷回来的时候,是满心欢喜的,这次他在西岗子上转悠了四五天,结果一点儿野物都没打到,原本心里沮丧到了极点,想着一帮孩子们好几天了,就等着自己往回弄吃的填饱肚子呢,刘二爷心里就难受的不行不行的。

当刘二爷正无助的在西岗子的丘陵地中转悠时,突然现有几个人从西岗子深处走了出来,他心里觉得奇怪,这些男男女女大白天的来西岗子干啥?刘二爷藏身到一块儿大石头后面,偷偷的听那几个人说些什么。

结果不听还好,一听那几个人的谈话,刘二爷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几个人都是西岗子西南方向那几个村子里的人,他们都是工人,在市里上班,平日里每个月有工资,还有粮食指标,在那个年代算得上是最幸福的人了,农民们没吃没喝讨饭去,不就是到市里那些工人小区里讨口剩下的饭食吃么?可这几个工人,竟然拿着省吃俭用下来的白面馒头和玉米面饼子到西岗子深处的土地庙里上供,这不是糟践粮食么?

等这些人走远了,刘二爷的气消了一些之后,又禁不住高兴起来,这不是白送给咱的吃食么?太好了,家里的孩子们有吃的了!

刘二爷想到这儿,三步并作两步,一股劲儿跑上了土地庙所在的那座西岗子最高的土丘子上面,钻进土地庙里。一看这上供的东西还真够多的,白面馒头五个,玉米面饼子十个,还有仨苹果,把刘二爷给高兴坏了,脱下上衣把这些吃的包了起来,卷把卷把拎着就回村儿……

家里的孩子们多长时间没吃过白面馍馍玉米面饼子了?谁都不记得了,反正这些吃食让孩子们都乐坏了,再加上刘满屯也大难不死醒了过来,一大家子的人都乐得不行不行的,赶紧烧火做饭吧。

刘二爷看的紧,不让这帮孩子们一顿把白面馒头和玉米面饼子都给吃光了,一顿饭只准往锅里放一个馒头,一个玉米面饼子,再把先前剩下的动物骨头扔到锅里面几根儿,带点儿腥味儿,再放上些赵保国回来的时候,和弟弟妹妹一起捡来的萝卜缨子,熬成一锅粥,大家都喝上点儿。

这算得上是不错的饭食了,天黑了之后,饭做好了,大家都围坐在炕上摸黑一人喝了两大碗,算是连汤带水的灌饱了,大家还都吃的津津有味儿。

吃完饭,刘满屯这小子竟然活蹦乱跳的,跟没事儿人似的,刘二爷忘了他在西岗子土地庙弄到那些吃食往回走时的凶险和诡异,只是高兴的不行,连夸刘满屯这孩子命硬,身子骨结实,像自己小时候。刘二爷说:“满屯啊,饭吃完了,赶紧回去睡觉去,明儿个来了别进家啊,你小子命太硬,会克死这帮兄弟姐妹的。”

刘满屯点了点头,刚要往外走,刘二爷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吐出了两口浓浓的血痰,噗通一声躺倒在了炕上,晕倒了。

这下把孩子们都吓坏了,哭着嚷着喊了半天,刘二爷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赶紧冒着大雪跑出去找医生,可村里的医生没在家,据说傍晚的时候带着老婆孩子去投市里的亲戚了。

俩孩子慌了神儿,不知dào

该找谁好,想了半天,他们决定去找罗祥平。半路上碰见刚刚讨饭回来的胡老四,胡老四问俩孩子慌慌张张的去干啥,俩孩子年纪小,寻思着多个大人帮忙总是好的,赶紧把刘二爷吐血昏倒的事儿告sù

了胡老四。

胡老四一听,急忙让两个孩子去叫罗祥平罗老爷子,自己匆忙往刘二爷家里去了。作为一名有点儿道行的神棍,胡老四怎么也不相信像刘二爷这类人,平日里身子骨结结实实的,怎么会突然就吐血昏倒呢?

等到了刘二爷家进了屋子,一看到躺在炕上的刘二爷,胡老四就吓了一跳,赶紧点着了煤油灯仔细的看了半天,才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弄得一屋子的小孩子们不知dào

是怎么了,吓得全都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罗祥平也赶来了,看到了刘二爷的模样也吓得不轻,上前摸了下刘二爷的脉搏,又翻了翻眼皮看了半天,掐指一算,吓了一大跳,刘二爷这命数,怎么说完就要完了呢?

正在罗祥平心里紧张的七上八下不知所以的时候,胡老四手里拿着桃木剑和几张符纸冲了进来,嚷嚷着孩子们都出去,然后在屋子里烧起了符纸做起了法式。

忙活了半天之后,胡老四终于做完了法式,来不及歇口气,急忙和罗祥平俩人安排那帮孩子们去西屋和东里间睡下,他们俩大人守在刘二爷跟前儿,刘满屯也留在了屋子里,谁赶他他都不走。

罗祥平说:“刘二爷的命格硬实,早先我给他算过,那是活到九十九的命,怎么突然命数就尽了呢?”

胡老四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命数尽了,是他的命数让神灵给夺走了,也不知dào

刘二爷冒犯了哪一方的神灵,唉……”

“可这也不对啊。”罗祥平皱眉说道:“刘二爷八字强硬,鬼神皆敬,哪一方的神灵能夺取了他的命数?”

“这不是年岁大了,阳刚气不足了嘛,唉,这些日子刘二爷为了这帮没了爹娘的孩子们,耗尽了心血,体质弱了不少,自然没有先前那么硬的运数了。”胡老四摇头叹气一番,说道:“我这做法护住了二爷的命脉,还不知dào

能撑多久呢,他这身子得好好调养,不然的话,这一病,可就起不来了。”

说完这些,胡老四和罗老爷子都不说话了,俩人同时看向了刘满屯。

刘满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两个人,他明白两个人为什么都用那种奇怪的眼神儿看他,刘满屯说道:“是不是,我把二爷爷给克成这样了?要不,我去死,能不能救活二爷爷?”

“这……”罗老爷子掉了两眼泪,抹着眼泪儿说道:“傻孩子,这不关你的事儿,要真是你克的,这两年了,你二爷爷早就没命了。”

“是啊,唉,满屯这孩子,真是,真是……”胡老四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安静的有些出奇,煤油灯里的油,快要燃尽了,豆大的火苗儿无力的跳动着。

过了一会儿,刘二爷在炕上呻吟一声,醒了过来,罗祥平和胡老四赶紧围了过去,嘴里喊着:“刘二爷,刘二爷,您醒了?”

“嗯……这是怎么了?你们俩在这儿干啥?”刘二爷想撑着身子坐起来,起来一半没了力qì

,无奈的躺下,在他心里面,其实早就不记恨人家胡老四了,刘二爷说道:“是不是满屯又有啥事儿了?”说着话,刘二爷有些紧张的看向了刘满屯。

胡老四赶紧给刘二爷压了压被角,说道:“满屯这孩子没事儿,二爷,我就是问问您,您这两天都干啥了?是不是得罪了神灵,怎么把您的命数都给夺了啊?”

“嗯?什么命数?胡老四,你少跟老子胡说八道。”刘二爷一瞪眼,他不喜欢这些话,可由于话说的快了些,忍不住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胡老四赶紧说没有没有,罗祥平在一旁劝道:“刘二爷,胡老四没有胡说八道,你的命数,突然就尽了,你这两天是不是碰上啥稀罕事儿了,或是,你干啥事儿了?”

刘二爷怔住了,他忽然想到了自己从西岗子土地庙出来的时候,遭遇到的那诡异的事情,以及那万分的凶险。他忽然想到,或说,他相信了以前不相信的冥冥中虚无缥缈的神灵了。

就在这时,胡老四一眼瞅见了放在炕里头挨着墙角的布包包,里面露出了一块儿白面馒头,而在胡老四的眼里面,那白面馒头上面分明沾着一层鲜红鲜红的血迹,胡老四大吃一惊,说道:“二爷,您那馒头从哪儿来的?那包里还有啥?”

“嗯?”刘二爷皱起了眉头,寒声说道:“胡老四,你少打那些吃食的主意,这是留给家里一大帮孩子们吃的,你要是敢打这些吃食的主意,老子活剥了你的皮!”

这不怪刘二爷多心,在那个年景里,吃的东西比什么都金贵,为了点儿吃的玩儿命,一点儿都不稀罕。

“哎呀,我打这些吃的什么主意啊?”胡老四有些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指着炕角的那个露出白面馒头的包裹说道:“二爷,那白面馍馍,是不是您从哪儿的庙里头偷回来的?”

“放屁,老子那是拿,不是偷!”刘二爷怒骂道,随即又觉得自己确实像是偷的,而且他有些奇怪,胡老四是怎么知dào

的?不过他马上又想到,胡老四是个神棍,对这方面很是很是内行,兴许他看出来自己所遇到那些邪事儿了。想到这里,二爷的声音低了下来,也柔和了许多,不过他不会说出自己所遇到的事儿,那有点儿怪的离谱,会把人吓着,他假装疑惑的问道:“哎我说胡老四,你怎么知dào

的?这是我从西岗子土地庙里拿回来的,你说这么好的吃食,放在庙里那不是糟践粮食么?”

“完了,真是惹了神灵了!”罗祥平连连叹气起来。

刘二爷说道:“什么他娘的惹了神灵了?咦,我好像……我记得吃完饭吐了两口血,就昏倒了,到底咋回事儿?”他心里想着,难道,神灵真的药惩罚自己了?

罗祥平和胡老四俩人摇头叹气,却不知dào

该如何向刘二爷说。

“难道,是真惹了神灵了?”刘二爷已经完全相信了。

刘满屯在旁边插嘴道:“神灵不都是好人么?它有吃的干啥不让人吃啊?”

两个老人一个中年人全都怔住了,尤其是两个老人,觉得刘满屯说的在理儿,神灵不就是护佑人的么?这些吃的真让神灵吃,它也吃不了啊,放在庙里还不如让人吃了好呢。

于是都看向胡老四,在这方面,胡老四是行家。

胡老四犹豫了半晌,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唉,其实,其实平时村里人迷信的那些神灵,都是,都是邪物,二爷您这……其实就是中邪了。”

“邪物是啥?”刘满屯出口问道。

刘二爷和罗老爷子俩人都皱起了眉头,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

“邪物就是,就是畜生,就是妖怪。”

“畜生和妖怪啊?那神灵咋不管它们?”刘满屯继xù

问道。

“神灵……我也不知dào

。”

……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刘二爷苦笑了一声,说道:“惹了就惹了,这条老命活的也算值了,只是……这些孩子们,没有事儿吧?”

“嗯,他们都好着呢。”罗祥平说道。

“神灵的责罚,只针对盗取庙里供物的人。”胡老四说道。

刘二爷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只要这些孩子们没事儿,他也就放心了。这时候他想起了自己登上土地庙所在的那座最高的丘子时,半腰上的那些死人,以及半死不活的人,土地庙门口的积雪中,似乎也埋了两三具尸体,难道,都是为了偷食庙内供物的人,死在了庙外面么?想到这儿,刘二爷说道:“我这身子,还有救么?”

“您老放下心来,好好养上十天半个月的,能养好了。”胡老四点点头说道:“我施法护住您老的命脉了,只要把身子养好了,命数没问题。”

“唉……”刘二爷重重的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死就死吧,这年月,还用什么养身子啊,只是我死了不要紧,这帮孩子们可怎么办啊?”

罗祥平和胡老四都不说话了,刘二爷说的是真事儿,这年月,吃的都难找,还怎么养身子呢?

“行了,你们回去歇着吧,我也困了。”刘二爷闭上眼睛,无力的摆了摆手。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摇摇头,各说了两句安慰的话,起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刘满屯和刘二爷。

许久,刘满屯小声的,却无比坚定的说道:“二爷爷,我养着您。”

刘二爷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他没有说话,只是满是皱纹的眼角处,流出了两滴浑浊的泪水。

煤油灯上豆大的火苗闪了两下,越来越小,终于灭了。

听着刘二爷微弱的呼吸声响起,刘满屯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不声不响的走了出去。

005章 决定去往葫芦湾

窗户上裱糊的那层厚纸,不知dào

坚持了多长时间,如今已经有几处破了的地方,寒风从破了的地方挤了进来,将破开的厚纸吹的呼啦啦作响,屋子里冷如冰窖。

刘满屯搂着一团破棉被蜷缩在炕里头,他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黑暗中那破旧的房顶上昏暗不清的木梁,心里面想着该去哪儿弄些好吃的东西,给二爷爷补身子,让二爷爷早些好起来。

刘二爷吃完饭吐血晕倒的时候,刘满屯忽然想起了两年前二爷爷死的那一次,那时候他还有爹娘有哥哥姐姐,有爷爷。而如今,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二爷爷这么一个亲人,如果二爷爷死了,刘满屯不敢想象将来的日子该如何生活下去,在他心里,如果没了二爷爷,那将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他会变得异常的孤独。这两年来,村子里没有哪个孩子愿意跟他在一起玩儿,因为他们听父母讲,刘满屯身上不干净,会招鬼。而刘二爷,也尽量的劝阻着刘满屯,不要去跟别的孩子玩儿,怕害了别人家的孩子。

刘满屯很听二爷爷的话,他较之于村中其他孩子,要成熟许多,懵懵懂懂间,他似乎明白了自己身上许多的事情。

可他现在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他平日里懂事,不哭不闹,自己一个人照样能玩儿的开开心心,那是因为他知dào

,无论别人怎么看待他,自己还有个二爷爷待见着自己,对自己好。

也许刘满屯当时的心里,还不明白精神支柱的含义是什么,而刘二爷,就是他心中永不会倒塌的强dà

的精神支柱支柱,如果没有了刘二爷,那么刘满屯就会彻底的崩溃,茫然而不知所措。

但是刘满屯知dào

,他不能没有二爷爷,二爷爷不能死。而要想让二爷爷不死,那就必须给二爷爷弄到吃的,好多吃的,好吃的。

那么去哪儿弄到很多很多好吃的呢?刘满屯陷入了沉思当中,年幼的他,第一次绞尽脑汁想事情了。

问题是那时候别说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就算是成年人,费尽心机都难以填饱肚子,他刘满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正在刘满屯因为想不到办法而低声哭泣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刘满屯止住了哭声,向门那边儿看去,在黑暗中时间长了,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中的环境,况且屋外,总是比屋内的光线要好一些。外面还在下着大雪,寒风裹夹着雪花从开了的门缝间窜入,呜呜的出慑人的声响。

刘满屯有些不舍的从被褥中爬了出来,准bèi

去把门关上,他以为是风把门吹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门缝间挤了进来,刘满屯吓了一跳,低声喝道:“谁?”

“是我。”赵保国小声的说道,人已经走到了炕前。

刘满屯凝神一看,可不是赵保国么,便说道:“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干啥?”

“你们在屋里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这不来找你商量商量么。”赵保国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拍打掉头上身上的雪,脱了鞋上炕,也不客气,拉过来刘满屯的破棉被就卷在了身上,掀开一角招呼道:“来来,钻被窝里暖和,咱俩好好商量。”

“商量啥?”刘满屯有些疑惑的偎到跟前儿,掀开棉被钻了进去,和赵保国俩人裹着破棉被坐靠在炕里头的墙根下。

赵保国裹着棉被哆嗦着取了会儿暖,觉得身上舒坦多了,才说道:“二爷爷这次中了邪,往后得好好补补身子,可现在家里头就剩下那俩馒头和几个玉米面儿饼子了,咱们拿啥给二爷爷补身子啊?”

“我,我也在想呢。”刘满屯有点儿不自在,他很少和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孩子说话,所以显得有些拘谨,全然不同于赵保国,大大咧咧,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哦。”赵保国低下了头,皱着眉头说道:“我也想了半天了,唉……”

刘满屯说:“你不是一直在外面讨饭吃的么?能不能多讨点儿回来?”

“多讨点儿?想的美!”赵保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知dào

么,现在外面讨饭的人多了去了,好多时候人家城里人一见咱们这样的,立kè

就撵,有一次我还碰上更凶的,还放狗咬我了呢……唉,我带着小兵和梅丫出去,是一次不如一次,如今城里人家里粮食也紧俏,不好讨啊。”

听着赵保国嘴里说出如此老成的话,刘满屯打心眼儿里佩服,他觉得赵保国一直在外头跑,比自己见识多,懂得也多。虽然赵保国话里的意思,出去讨饭很难,而且以后有可能讨不到饭了,可刘满屯心里觉得赵保国肯定有主意,于是刘满屯说道:“保国哥,你有啥主意没?”

“我能有啥主意,这不是寻思着和你一起想主意么?”赵保国唉声叹气的说道。

“哦。”刘满屯有些失望的底下了头,想了想又抬起头来说:“保国哥,我有个主意,要不,咱们也去西岗子上的土地庙里,偷供奉去吧,二爷爷不是从庙里拿的馒头和玉米面儿饼子么?”

“啥?可不许再乱说。”赵保国唬了一大跳,连忙制止住刘满屯的话,小声的训斥道:“你不要命啦?二爷爷这次中邪,还不就是因为偷了庙里的馒头和玉米面饼子么?咱不能去。”

刘满屯咬着牙很坚定的说道:“我不怕,你要是不去,我去,要不二爷爷的身子养不好。”

“行了行了,你可别胡闹,听我的。”赵保国赶紧摆手打住,往刘满屯跟前儿又挤了挤,小声说道:“我有个主意,咱们明儿个去弯子桥那块儿撒网捕鱼去,听说那儿王八多,还有个老鳖坑,要是能逮着俩王八给二爷爷炖了,二爷爷肯定就能好咯,老年人都说王八大补,我在城里头,也听城里人说吃王八肉喝王八汤,最能补身子了。”

“嗯,行。”刘满屯一边儿听一边儿点头,等赵保国说完了,刘满屯又疑惑了,皱着眉头说道:“可咱没有网,咋捞鱼捉王八啊?”

“笨蛋,胡老四家里头不是有网么?咱们借他的去,他肯定借。”赵保国信心满满的说道。

刘满屯想了想觉得行得通,便点头说道:“那行,我听你的。”

于是两个孩子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商量好了一件看起来并不算大的小事儿,他们丝毫没有想过,如果那鱼和王八这么容易就能捞到,那村里的人,恐怕早就动手捞鱼捉王八填肚子了。

诺大的滏阳河里,生养着无数的鱼和王八,如果能捞的上来,足以让村民们吃个够,还至于让村里饿死那么多人么?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时候,赵保国就溜到了窗户底下,喊刘满屯赶紧起来,他担心晚了的话,胡老四恐怕出门讨饭去了。其实刘满屯早就醒了,他心里面儿一直有些担心,感觉今天要出什么事儿,隐隐约约的,他预感到好像滏阳河上的弯子桥那边儿不能去,很危险。

可是他又不知dào

会有什么危险,正好赵保国在窗户外面喊他呢,刘满屯翻身起来,把心里面儿的担忧给抛在了脑后,不管怎么样,都得去弯子桥那边儿试试,要是真能捉到王八了,哪怕是捉到两条大鱼,也能熬了汤给二爷爷补补身子。

外面天刚蒙蒙亮,雾气很重,重的让人出了屋门看不到院墙。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一碰面,眨了眨眼睛,也不废话,俩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胡老四万万没有想到,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会来自己这里借渔网,而且还说要去弯子桥捕鱼捉王八,这可把胡老四给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拒绝,并且警告吓唬刘满屯和赵保国:“千万千万不要去弯子桥那段河岸边儿上,那里有水鬼会吃小孩子的,还有,大冬天的,鱼都沉在深水底下不动弹,你们捕不到的。”

刘满屯和赵保国没有想到,他们本以为很简单平常的一件事儿,却遭到了胡老四的否决,网,自然是借不到了。

他们俩有些沮丧,这可如何是好。

十来岁的小孩子心事少,想得也少,但是一旦他们想到了什么,就会一股劲儿的钻牛角尖,只想着这个法子,而不去想别的方法了。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就处于这种情况下,他们被胡老四拒绝,从胡老四家里出来之后,满脑门儿想得就是如何捕鱼,如何捉王八,没有鱼和王八,二爷爷的身子,就养不好了。

等回到家门口的时候,俩人也没进家,直接坐到了门口那堆稻草上,俩孩子认真的琢磨起来。越想越没有办法,越想是越着急。

似乎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催促着,激励着刘满屯似的,他想了半天之后,突然站起来说道:“保国哥,咱们潜到水里摸王八去,敢不敢?”

“啊?”赵保国怔住了,这可是大冬天的,再说了,弯子桥葫芦湾那一块儿,传说中很可怕的。只是犹豫了一下,赵保国呸的吐掉嘴里含着的稻草秸,站起来拍了拍手,坚定的说道:“敢!”

刘满屯实在是想着给二爷爷弄到王八肉和王八汤补身子,再加上心里那股冥冥中的催促鼓舞,或说是挑唆,使得他下了这么一个决心,全然忘记了自己凌晨醒来的时候,还满心的担忧着,预感着弯子桥那里的危机。

而赵保国是个天生胆大的家伙,又赶上这一年死了爹娘和妹妹,这孩子的心态出了些问题,遇到什么事儿都不害pà

,甚至有些过激,有那么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他好像从来就没有害pà

过的事儿,他告sù

刘满屯说自己领着小兵和梅丫的时候有人放狗咬他们,后面的没有说,事实上确实有个城里人放狗咬他们了,那条狗也并不大,属于是半大的狼狗,而最后赵保国把那条狗给引到了一条死胡同中,生生拿棍子把狗给打死了。他扛着那条狗和小兵、梅丫回了家,那天刘二爷出去打猎没回来,他和一帮弟弟妹妹们把那只狗炖了个半熟,吃掉了。

刘二爷回来知dào

这件事儿之后,还把赵保国好好的夸奖了一番。

闲话少叙,且说刘满屯和赵保国一拍即合,俩人也没回家跟刘二爷打声招呼,就勾肩搭背的出了村,顺着北地,穿过浓浓的雾气,往弯子桥方向走去。

006章 葫芦湾

弯子桥在双河村的东北方向,距离大概有六七里路。滏阳河在那里拐了两个大弯,所以水势较缓,解放后那里建起了一座桥,正处于两个河湾中游,于是起名叫河湾桥,农村人用方言叫着顺口了,就都叫那座桥为“弯子桥”了,而桥上游滏阳河拐的那两个弯道,由于是来回拐的大弯,呈S形,而且拐弯处的河道与河道距离特别近,所以那一段的滏阳河,就像是个葫芦似的,于是我们当地人都把那里叫做“葫芦湾”

由于每年涨河,河湾处又比较狭窄的原因,葫芦湾那段河的底部被大水涌灌,所以河底部就形成了高低不平的地势,如同丘陵般一起一伏,最深处有米还多,浅处也就两三米的样子,而过了河湾,水深平均在三四米之间,和大部分滏阳河河段的水深差不多。

正是因为这里河堤深浅不一,而且水深是滏阳河最深的地方,也就导致了在这里溺水身亡的人最多。因为在河湾处,表面河水看起来缓缓流淌,实则底下暗流汹涌,指不定哪儿块儿就会突然出现一个漩涡,或是一股激流涌过,人在河水中一旦遇上这些东西,会很快无法控zhì

住身体的平衡,被卷入河中,溺水身亡。

即便如此,在这里每年还会有人溺水身亡,大多是年轻人和小孩子。守着葫芦湾没多远的北左村和南左村,夏天的时候年轻人和小孩子偷偷的背着家长,都会跑到葫芦湾这里洗澡,靠近河岸边儿的一些地方,水位较浅,最深也不过就一米多两米来深,只要不往河中间走,一般是不会有危险的。可年轻人和孩子们,总会觉得浅水的地方不好玩儿,一个比着一个到深水的地方游泳,看谁游的远游的快,看谁游的时间长,看谁能逆水游的更远等等各种游戏,这自然也就难免意wài

的生了。

在传说中,葫芦湾这里,有许许多多的冤死鬼,它们全都在潜伏在河底的最深处,等待着找到一个替身,拉下水之后,自己就可以投胎转世了,而它们,是被之前的冤死鬼拖下去,做了替身的人变的。

还有个传说,在葫芦湾中间那道弯处,河水的中间,有一处直径三米多的水面,任凭多大的水冲下来,任凭两旁水势如何湍急,这块儿圆圆的水面上,绝对是安安静静,不会随波逐流,而且那块儿水面极其的干净,没有丝毫的垃圾杂物漂浮在上面……人们说,那下面是个老鳖坑,底下住着一只活了千年,成了精的老鳖,还养了一大堆的老王八、大王八、小王八。

这只老鳖精平时就在水底下修liàn

,若是附近有人玩耍戏水,打扰了它的清净,它就会让手下的王八兵将前去把那捣乱的人给拉下水,拖到鳖坑里,脑浆让老鳖精吃了,剩下的骨头和肉都喂了王八们吃……

在现实生活中,那里确实有一块儿很异常很平稳的水面,两侧水流湍急,那里依然平稳如镜,而下面,也确实是个大坑,如果用科学来解释的话,这个坑是水流自然形成的,而这个坑,又会使得河水在这里形成一个比较平缓柔和的漩涡,水底下水流旋转吸附,与湍急而下的水流力道相冲,所以水面就保持了相对的平静。

……

浓雾还未散尽,东方的地平线上,模模糊糊的露出了一线阳光。

清冷的微风吹拂过葫芦湾一带,将潺潺流淌的河水吹的荡起层层波纹,滏阳河两岸干枯的芦苇在微风中摆动着,出沙沙的响声。雾气被微风吹动,在空气中荡漾着,流动着,变得原来越淡,越来越轻。

刘满屯和赵保国并肩站立在弯子桥上的石栏杆前,凭栏眺望。破旧的衣衫难以御寒,俩人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着。他们脸上被冻的裂开几道细小的伤口,凝固着几滴血。

“满屯,忘了问你,会游泳么?会扎猛子么?”赵保国突然开口问道。

“会。”刘满屯回答的很简单。

“这儿的水很深。”赵保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嗯。”

过了一会儿,刘满屯说道:“等会儿晌午了咱们再下水吧,大清早的,太冷。”

赵保国看了看天色,点头说道:“到下面芦苇里头避避风,上头冷。”

俩人走下弯子桥,顺着河岸边儿往北走了十多米远,这块儿地方芦苇生长的比较繁茂,此时虽然天寒地冻,芦苇枯黄,好在是稠密的芦苇依然能够起到挡风的作用。俩人钻到芦苇丛中,抓了几把干枯的野草铺在潮湿的地面上,坐了上去。

刘满屯从地上抓了几下,挠出几根芦苇根来,递给赵保国,说:“那,吃吧,这东西甜。”

“比不上夏天的时候。”赵保国笑了笑,接过来芦苇根,塞到嘴里嚼了起来。

河面上,蒸腾起一股股热气来,白蒙蒙的,水面不时的有一些小小的漩涡,打着旋儿向下游冲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俩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河面,脸上都浮现出一股忧郁之色。

来之前,他们俩只是一时冲动,二话不说便匆忙赶来,可到了弯子桥上,他们俩心里面都有些犹豫了。捕鱼捉王八,谈何容易?河面又宽,河水又深,滏阳河还这么长,鱼在哪儿块儿?王八在哪一段?他们不知dào

。更何况,他们俩还小,就算是游泳技术不错,潜水的本领也不算小,可他们毕竟不是鸭子,到了河水中,他们能比鱼儿还灵活么?

俩人想着想着,就有些后悔没再求着胡老四,把渔网给借来就好办多了,实在不行,等胡老四走了,从他家里偷出来也行啊。

扑棱棱!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俩孩子立kè

竖起了耳朵,顺着声音寻找着目标,小脸上浮现出惊喜的表情来,打小生长在河边儿,他们自然听得出来,这是野鸭呼扇翅膀的声音。

赵保国站了起来,四处张望了一番,终于,他小手一伸,指着河对面说道:“快看,快看,在那边儿呢。”

刘满屯也站起来,顺着赵保国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河对面的一处长着稀稀拉拉几根芦苇的泥泞湿地中,一只野鸭正在费力的扇动着翅膀,想要从泥地中飞起来,可是不知dào

什么原因,它始终无法摆脱下面那带着一层薄冰的泥泞湿地的吸附。

“保国哥,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抓住它!”刘满屯一边儿说,一边儿开始解衣服,准bèi

从河面上游过去抓住那只野鸭。

“傻小子,在这儿等着吧。”赵保国笑着拍打了一下刘满屯的肩膀,然后不慌不忙的顺着河岸往桥上走去。

刘满屯停住了解扣子的手,嘿嘿傻笑起来,自己有点儿太激动了,这边儿距离桥头就十几米远,绕过去不就行了么?又何必这么大冷天从河面上游过去呢。

不远处,赵保国已经走到了桥上,开心的吹起了口哨,在空旷无人的田野里,口哨声传出去很远很远。刘满屯试着吹了几下,却不知dào

如何吹响,只好有些羡慕的看着赵保国一边儿走着一边儿吹着口哨。

“保国哥,你快点儿,别让鸭子飞了!”刘满屯见赵保国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有些担忧的提醒道。

“没事儿,跑不了!”赵保国很有信心。

果然,赵保国快走到那块儿泥泞地的时候,那只野鸭开始越的惊慌起来,不停的扑扇着翅膀,终于摆脱开了泥泞和碎冰的纠缠,野鸭腾空而起,却只飞起了一米多高,刚飞出那块儿泥泞之地,便扑棱棱挣扎着跌入了芦苇丛中。赵保国有些慌神儿,急忙跑过去把野鸭给逮到了手里,再狠狠的往地上摔打了几下,直到野鸭嘴里流出血来,再无力扑腾,赵保国才拎着野鸭高兴的走出芦苇丛,到那块儿泥泞地前,冲着刘满屯开心的笑着,同时举起野鸭摇了摇。

刘满屯高兴极了,连忙招呼道:“赶紧过来吧。”

赵保国蹲下身来,在那块儿泥泞地边儿四处看了看,站起来喊道:“满屯,你快过来,这儿有龙虾洞,咱们掏几只龙虾回去。”

“哎,好嘞!”刘满屯一听,赶紧往桥上跑去,如果能捉到些龙虾回去,那也好。

等跑到桥上的时候,刘满屯忽然觉得头晕了一下,眼前突然一黑,刘满屯急忙扶住了栏杆,使劲的摇了摇头,这才好了些。再看向桥下,他现河水变得清澈透亮,一群群的鱼儿在水中不急不缓的游动着,三四只王八正趴在河底的沙土上,一动不动。刘满屯看到这些,心里一激动,差点儿从桥上蹦下去,可转念一想,怎么可能看透水面呢?这时,赵保国在不远处喊道:“满屯,快点儿啊,在桥上干啥?”

这一声喊,刘满屯脑子嗡了一声,眨了眨眼,河水恢复了原先的模样,根本无法看清楚水里有什么。刘满屯心想自己刚才肯定眼花了,于是急忙冲赵保国答yīng

了一声,匆匆往赵保国那边儿跑去。

等到了那块儿泥泞地前,赵保国正趴在湿地旁边儿,撸起袖子在紧挨着硬地的一个满是泥水的洞里头掏摸着,整只胳膊都伸进去了,不一会儿,赵保国脸上一乐,胳膊从洞里带着泥浆拔了出来,手中抓着一只沾满了泥巴的龙虾,就着洞口的脏水涮洗了一下,龙虾那红色的壳儿露了出来,两只大钳子愤nù

的挥舞着。

赵保国得yì

的说道:“满屯,知dào

怎么找到龙虾的洞么?知dào

怎么掏么?”

“当然。”刘满屯笑了笑,蹲下身子,顺着湿地边儿拨拉着芦苇和野草寻找起来,一小堆细腻的泥巴出现在了草丛中,泥巴堆积的样子像是一泡屎似的,刘满屯一乐,伸手拨开那堆泥巴,下面,有一个洞口,洞中满是浑浊的水。刘满屯挽起袖子,把胳膊伸了进去,掏摸了一会儿,抓着一只龙虾抽出了胳膊。

007章 凶水之中夺王八

“不错。”赵保国满yì

的赞赏道,把自己手里的龙虾往地上摔打了一下,使龙虾不能再动弹,赵保国蹲下,顺着湿地边儿再次寻找起来,一边儿找着,一边儿说道:“要是能逮个百八十只龙虾回去,够二爷爷吃好几天了,加把劲儿。”

刘满屯怔了怔,说道:“那咱不捉王八了?”

“不捉了,咱又不会捉,再说了,这么深的水,上哪儿找王八去?”赵保国有些沮丧的说道,手底下也没闲着,不停的拨拉着枯草和芦苇。

“可王八最补身子了。”刘满屯说道。

“废话,我也知dào

王八最补身子,可咱们怎么捉?”赵保国没好气的说道,看到刘满屯还在坚持的样子,赵保国生气的站起来,几乎吼似的说道:“别以为就你想着二爷爷,我也想他老人家早点儿好,我想捉许多许多王八回去,可你知dào

王八在哪儿么?滏阳河这么宽,这么大,水那么深,上哪儿摸去?咱俩跳进去挨个儿的找么?你说,怎么捉?我也想捉,我不害pà

水深水大,我不怕有水鬼有鳖精,我不怕死,可是我怕回去晚了二爷爷担心,我怕这么找下去,什么也弄不到,二爷爷,弟弟妹妹,都在家里等着吃东西呢,家里就那么点儿馒头和玉米面饼子,他们肯定互相让着,谁也不肯吃,你说……”

赵保国说不下去了,他的声音已经哽噎起来,眼里忍不住流出了一连串的泪花,在脏兮兮的小脸上,冲出了几道干净的痕迹。

“保国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刘满屯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他确实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赵保国比自己大,比自己知dào

的多,希望他能够想到捉王八的法子,更希望他本身就知dào

。没想到会让赵保国哭起来,刘满屯嘟哝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他现赵保国的眼睛一亮,直勾勾的盯着河面。

刘满屯转身顺着赵保国的眼睛一看,只见河面最中间,水面上浮着一只碗口大的王八,正在不急不缓的转着圈儿游动着,河水缓缓流动着,却丝毫不影响那只王八戏耍般的在那里转圈儿。

不好!是诱惑。刘满屯心里忽然有了这么一个念头,他意识到这只王八的出现太突然了,太奇怪了,怎么可能,大冬天的一只王八在水面上游动,而且还故yì

就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毫不惊慌呢?

刘满屯还在疑惑的时候,赵保国已经唰唰唰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噌噌几步跑到了河岸边儿,喊道:“满屯,在上面等着,别下来啊!”话刚喊完,赵保国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光滑的身体犹若一条大鱼般在水里迅速的游动,只一会儿便游到了那只王八的跟前儿。

“保国哥,小心!”刘满屯这时候才想起要提醒下赵保国,同时,刘满屯心里那股不安的念头越来越重,他似乎已经可以肯定,危险马上就要生在赵保国身上了。刘满屯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不再犹豫,刷刷的脱起了衣服。

那只王八看到有人游到了跟前儿,也不着急,等赵保国伸手抓它的时候,才极其灵巧的一个转身,从赵保国的脸前游了过去,堪堪躲开了赵保国的双手,赵保国急忙用手再抓,那只王八依然是灵巧的转了转身,再次摆脱开赵保国的双手,从他的脸前游过,焦急的赵保国干脆张嘴就咬,正好咬住了那只王八盖子,小王八慌了神儿,扭头就往赵保国脸上咬,可赵保国咬住的地方正好是王八的尾巴出,那只王八使劲儿的扭头,愣是够不到赵保国。

赵保国乐了,咬着王八呵呵笑了起来,同时挥着胳膊蹬着腿往河岸边游来。

刘满屯刚脱光了衣服,正要跳入河中呢,一看赵保国咬着那只王八,笑眯眯的往边儿上游过来了,刘满屯停了下来,兴奋的招呼着:“保国哥,快点儿!”

突然,赵保国身后的河水翻滚起来,呼噜噜直响,似乎水下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着水似的,一些巨大的水?在这千钧一的时刻,刘满屯想到的是赵保国的安危。

当刘满屯无法控zhì

自己的身体,被强dà

的吸引力吸附着在水底平行滑动了一段之后,终于到了吸附力的尽头,然后刘满屯前出的手触碰到了一些坚硬的东西,这时候吸力突然消失了,刘满屯往回收手的时候,顺便上下摸了摸,他现这是类似于牙齿类的东西,好像,好像有骡马的牙齿那么大,那么长出这些牙齿的嘴巴,也一定很大了,刘满屯在心里这样想道。

突然的安静和稳定,让刘满屯有些吃惊,有些好奇,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快要憋不住气了,在水底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然后他看到了漆黑一片,还有两只绿色的眼睛,有灯泡那么大,水浸入了他的眼中,他急忙闭上了眼,胡乱的挥动着拳头向那两只绿色的像是灯泡似的眼睛上砸了过去。

他能感觉到,打中了,但是不知dào

打中了什么,反正是硬硬的如同树皮似的东西,接着,四周的水开始猛烈的翻滚起来,刘满屯感觉到身体不受控zhì

的被翻涌的水向上推去。只是一瞬间,他便被推到了河面上,感觉到光线后,刘满屯睁开了眼睛,张口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而水下,再没有了一丝的动静,两条腿可以在水中随意的踢腾着,使身体保持着平衡浮在水中。

十几米远的水面上,赵保国正背对着他,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满屯,满屯……”一边喊,他一边疯了似的拍打着水面。

河水在缓缓的流动着,刘满屯想答yīng

一声,可是他现先要多呼吸几次,才能喊出声来,他快憋坏了。

赵保国终于扭过头来,现了刘满屯的时候,赵保国愣住了,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使劲的摇了摇头,又伸手抹了抹眼睛,才激动的大叫一声:“满屯!”然后飞速的向满屯游了过来。游到跟前儿之后,赵保国一把把刘满屯抱在了怀里,兴奋的叫着:“笨小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找不着你了。”

“快松开,沉下去了沉下去了。”刘满屯呼吸够了,现俩人身体紧紧抱在一起,光凭着双腿在水下的踢腾,根本无法撑起,急忙提醒赵保国。

“啊,对对,咱们赶紧上去,快点儿,那只王八,我一直都咬着它呢,没丢开!捉着了,捉着了!”赵保国一边儿和刘满屯一起往河岸上游去,一边儿高兴的说道:“回去给二爷爷炖汤吃,二爷爷肯定高兴,他肯定会早早的好起来。”

“嗯。”刘满屯也满心的高兴,似乎忘记了刚才在水中惊心动魄的经lì



等俩人游上了岸,匆忙穿上衣服之后,才感觉到了浸入骨髓的寒冷,俩人急忙又蹦又跳的拾掇着三只龙虾和一只野鸭,以及那只被赵保国用撕扯下来的袖头包的严严实实的王八。

俩人拾掇好东西,急忙向桥上走去,等到了桥上,感觉到冷风刮得更大了,雾气早已散尽,朝阳已经升起,火红火红的,却散不出一点的热量。

向桥下望去,河面滔滔,水流湍急,全不似他们刚来的时候那般潺潺流淌。

毫无来由的,俩人心里同时颤了一下,对视一眼,急匆匆往南,往村里跑去。

008章 难得的补品

刘二爷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九岁的吴梅丫端着一碗黏糊糊的粥刚进里屋,一见到刘二爷醒了,吴梅丫高兴的脸上乐开了花,赶紧把碗端到炕边儿上,用稚嫩的嗓音说道:“爷爷,快吃饭吧,梅丫给您做的粥,正热乎着呢,我还想着叫醒您呢,刚好您醒了。”

“哎,好,好。”刘二爷很开心,这帮孩子们没白养活,多懂事儿啊。他费力的坐起来,觉得浑身虚弱无力,喘了口气,端起放在炕沿儿上的那碗粥,刘二爷愣住了。

碗是农村常用的那种敞口深底儿花边儿白瓷碗,常人喝上这么一碗粥,再加上一个馒头,准吃饱。吴梅丫给刘二爷熬的这碗粥,是用两个玉米面饼子掰碎了细细的揉捏过后,再熬制的。烙成了饼子的玉米面难以熬成粥,吴梅丫让粥多熬了会儿,粥就有点儿糊了的味道,碗里的粥中,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黑色,那是糊了的玉米糁儿。

原本一帮孩子们还要给二爷爷拿个馒头过去,可吴梅丫担心二爷爷会生气,到时候连粥也不喝了,毕竟家里的吃食,就只有那么一点儿。

看着这碗热气腾腾的玉米粥,刘二爷那双老眼里忍不住泛起了泪花,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熬这么一碗浓浓的玉米粥,得用两个玉米面饼子才行,老爷子激动啊,伸出满是老茧的手,颤巍巍的摸着梅丫头上那凌乱的头,说道:“乖丫头,弟弟妹妹吃饭了没?”

“都吃啦,爷爷放心吧,您快趁热吃,要是不够,梅丫再给您做去。”吴梅丫开心的笑着,其实她很清楚,自己和弟弟妹妹们,都还没有吃饭,保国哥天还没亮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dào

去干啥了。这些年幼的孩子们从内心里都已经成熟了许多,他们要等保国哥回来了,一起吃饭。

“够吃,够吃,爷爷吃不完这么多。”刘二爷眼里泛着泪花,脸上却露出慈祥的笑容,冲着那张破旧的草帘子招呼道:“小毛,快进来,爷爷吃不完,你帮爷爷吃点儿。”

通往外间的草帘子揭开了,年仅三岁的小毛吸溜着鼻涕走了进来,怯生生的说:“我不吃,梅丫姐说这是给爷爷做的饭。”

刘二爷端着碗愣住了,吴梅丫在一旁赶紧说道:“小毛,快出去找哥哥姐姐玩儿去。”

小毛不知dào

自己说错话了,但是他很听梅丫姐姐的话,眼巴巴的看了一眼刘二爷手里端着的碗,扭头跑了出去。

“梅丫。”刘二爷将碗放下,温和的说道:“告sù

爷爷,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

吴梅丫知dào

瞒不住了,低下了头,裹了一层破布的小鞋子在地上蹭来蹭去,小声的说道:“我们等保国哥回来了一起吃饭。”说完这句话,吴梅丫抬起头来,望着刘二爷说道:“爷爷你先吃吧,等保国哥回来了,我就给他们做饭吃。”

刘二爷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保国哥干啥去了?”

“不知dào

,天还没亮就出去了。”吴梅丫摇了摇头。

“哦。”刘二爷想了想,叹口气说道:“那就别等他了,去,把这碗粥倒到锅里,多放点儿水,熬一大锅,咱们都吃饭。”

“爷爷,这是给您做的,您吃吧,我这就去给弟弟妹妹们做饭。”吴梅丫说完就往外跑。

刘二爷沉声道:“梅丫,回来!”

吴梅丫刚跑到外面,听到二爷爷说话的声音有些生气了,只好攥着两只小手低着头蹭开帘子,也不往跟前儿走,就站在里间门口。

“去,把这碗粥端出去,熬一锅。”刘二爷沉稳的声音让人无法抗拒,更别说一个年仅九岁的丫头。

吴梅丫怔了怔,低着头摇了摇小脑袋。

“快去!”刘二爷的声音严厉起来。

“爷爷……”吴梅丫仰起脸来,又低下头。

刘二爷没有给她再说下去的机会,沉声说道:“再不听话,二爷爷就把你赶出去。”

吴梅丫吓得颤抖起来,低低的抽泣着上前端起那碗粥,扭头就往外走,一边儿头也不回的说着:“梅丫听话,爷爷不要赶梅丫走,呜呜……”

院子里,很快传来吴梅丫让弟弟妹妹们去抱柴禾的声音,一帮孩子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刘二爷挪动了一下身子,靠在了墙上,缓缓的闭上眼睛,他有些累,浑身乏力,心里头,还有一丝的担心。

赵保国是这帮孩子们中,年纪最大的,带着弟弟妹妹们讨饭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孩子能吃苦,心眼儿多,而且胆子大,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是刘二爷相信,如果这个孩子自己生活的话,他绝对不会饿死,甚至会比现在过的还好。刘二爷担心赵保国这孩子,会不会因为现自己病倒了,所以一个人独自走了。毕竟平时赵保国若是出去讨饭,只要刘二爷在家,都会和刘二爷打声招呼再走,而且绝对会带着韩晓云和小毛,可这次却不声不响的独自一个人走了……

坦白说赵保国即便是真的走了,刘二爷也不埋怨他,在这个饿死人的年景里,人养活自己都不容易,况且还要他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来养活一个老头子还一帮弟弟妹妹么?这对于赵保国来说,无疑比登天还难。所以刘二爷不会埋怨他,更不会记恨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

刘二爷只是担心,赵保国一走,自己如今这副身板,怎么来养活这帮孩子们。

想到这里,刘二爷从炕上下来,把棉衣裹紧了,往外面走去,他想再看看这帮孩子们,吃过早饭后,再去一趟市里,看看还能不能托人送出去几个孩子。跟着自己,这帮孩子们连饭都吃不上,只能吃苦。

刚走出屋门,感受到冷风阵阵,寒意浸肌入骨,刘二爷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站立不稳,急忙扶住门框。几个孩子看到这情景,急忙喊叫着二爷爷围了过来。

刘二爷咳嗽了几声,喘了喘气,扶着门框站直了身子,然后他就看到了刘满屯和赵保国两个人走进了院门。俩人头上还冒着热气,满面红光,气喘吁吁,因为天冷的缘故,脸前升腾起一股股淡淡的雾气。

看得出来,这俩孩子是一路小跑着回来的。

他们俩浑身的泥巴,凌乱的短一缕缕的,有的地方冻出一根根儿冰棍,摇摇晃晃,亮晶晶的还闪着光。

他们俩手里拎着什么?刘二爷眯起了眼,哦,几只龙虾,还有……竟然是只野鸭,那个用布包裹着的是什么?一动一动的。

看到这些,刘二爷明白了,鼻子一酸,泪水在眼里打起了圈圈。刘二爷深呼吸一口气,挺起了伟岸的身躯,将眼泪强行收了回去。赵保国没有走,他一早起来就去找刘满屯,然后小哥俩一起去弄吃的了,是为了给自己补身子。

刘二爷想起来,昨晚上胡老四和罗祥平说过,自己受了邪物的侵害,这身子骨得好好补补。

刘满屯和赵保国一进院门就看到了刘二爷,俩人怔了怔,他们觉得二爷爷今天的眼神儿有点儿不对劲儿。等看到刘二爷慈祥的微笑起来时,俩人才乐呵呵的跑到跟前儿,把手里拎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然后蹲下开始拨拉着炫耀起来,赵保国抢先说道:“爷爷,这是我们俩今儿早上捉的,那,三只龙虾,个儿都挺大的,又肥。”

“这是只野鸭,保国哥逮到的。”刘满屯也赶紧抢着说,生怕赵保国把话都说完了。

“还有这个,嘿嘿。”赵保国笑着把那块儿从衣服上撕下来的袖头解开,露出了那只王八,“一只王八,爷爷,我听城里人说王八肉和王八汤最补身子了……哎哟,***,敢咬我,一会儿就炖了你!”

那只王八好像对赵保国咬自己的事儿还记恨在心,刚从袖子里放出来,立kè

咬了赵保国一口。好在赵保国躲闪的快,没有咬破。

刘二爷彻底震惊了,本来这大冬天的,俩孩子能够弄到三只龙虾,一只野鸭,已经是让人觉得了不起的事儿了,不曾想他们俩还捉了一只王八,这简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他们俩还小,一个九岁,一个十一岁,而且他们没有网,没有叉,怎么捉到的王八?难道是他们的运气好?还是自己这条老命好?偏偏就有这么一只傻头傻脑的王八大冬天的爬上岸等着俩孩子去抓它。

如果这和运气没有关系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俩孩子大冬天跳到河里摸王八去了。

对,一定是这样,他们俩头都湿了,冻的一缕一缕的,还结着冰碴呢。可要在滏阳河里摸一只王八,而且还是冬天,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俩孩子费了多大劲?这……好像还是运气,因为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办到的事儿,老天有眼么?

刘二爷带着满心的疑惑心疼的问道:“满屯,保国,你们俩,这是打哪儿捉到的王八?”

“河边儿啊……”赵保国抢在刘满屯的前边儿很轻松的回答道,同时用手偷偷的捏了下刘满屯的手,说道:“我们俩本来想借胡老四的网用用,捕些鱼回来给您补身子的,可***胡老四不借,我们俩就去河边儿摸龙虾了,这王八傻乎乎的躲在龙虾洞里呢,就让我们俩给摸出来了,呵呵。”

话说的很顺溜,一点儿都不磕绊,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可刘二爷眼光何其毒辣,赵保国用手偷偷捏刘满屯的小动作,刘二爷早就看在了眼里,更何况,假如真是从龙虾洞里摸出来的王八,那俩孩子头上湿漉漉的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很明显,赵保国在说谎话,刘二爷心里头明白,他们肯定是跳到河里摸王八了,至于他们俩运气怎么这么好,小小年纪大冬天的能从河里面摸出王八来,是如何摸上来的,刘二爷也不想问了,他心想俩孩子这是怕自己担心,又怕被自己骂,所以才说了谎话。而这个时候,刘二爷无论如何也不忍心骂他们俩。

刘二爷说:“好孩子,今后这大冬天的少去河边儿,满屯他俩哥哥就是掉到河里头淹死的。”叹了口气,刘二爷招呼道:“梅丫,小毛子,赶紧烧火,做饭,你们满屯哥和保国哥饿坏了都。”

“哎,知dào

了。”吴梅丫高兴的答yīng

着跑去做饭了,其他孩子们恋恋不舍又满是好奇的瞅了会儿这只王八,才在刘二爷慈祥的目光注视下,屁颠屁颠的跑着去帮梅丫姐姐捡柴烧火去了。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也跟着跑到火边儿挤着烤火,他们俩冻得浑身皮肤都泛青了,直打哆嗦。好在是俩人心里面高兴,弟弟妹妹们也都激动不已,虽然他们都清楚,满屯哥和保国哥捉回来的龙虾、野鸭、王八,都不是给他们吃的,可他们还是高兴,他们知dào

爷爷病了,就得吃好吃的,吃了好吃的,病就好了。

太阳已经高高的挂起来了,今儿个天气好,日头也足,照的院子里暖烘烘的,有点儿像是春天似的,就连那呼呼挂着的小北风,也全不似前几天那么冷了。

刘二爷拎着小板凳坐在了院子里,动手剥野鸭和王八,野鸭这东西好弄,烧开水烫一下之后,那些毛就可以轻松的拔下来,再开膛剥肚洗涮就行了。王八这东西不好弄,好在是刘二爷当年做响马的时候,什么野物都吃过,这玩意儿难不住他。

那只王八把头和四肢尾巴都缩在了壳里面,死活不肯出来,因为他现刘二爷手里正拎着一只柴刀,要剁它的脑袋。

刘二爷微微笑着,右手持刀,左手拿了只筷子在王八壳子前头轻轻的捅了几下,那只王八怒了,它要奋起反抗,要把来犯之敌咬死,于是它紧紧的咬住了筷子的一头。刘二爷不急不缓的往外拽着筷子,怒了的王八死活不肯松口,死死的咬着筷子,它丝毫不明白,这根筷子其实并不打算伤害它,只是把它的脑袋给拽出来就行了。

瞅准王八咬着筷子从壳里面伸出了脑袋,刘二爷眼疾手快,一刀下去,王八脑袋被砍了下来,剧烈的疼痛使得这只王八把四肢和尾巴都伸出来,伸的直直的还不停的哆嗦着,随即猛然收了回去,等彻底死透了,尾巴和四肢软绵绵的耷拉了出来。

……

009章 孤独

院子里的南墙根儿下,一帮孩子们围在一起,一边儿烧火做饭,一边儿说说笑笑,小脸上都是红扑扑的,偶尔还抹上了一些锅底黑和烟灰,他们兴奋不已,时不时还笑着打着闹着。

刘二爷在一旁看的高兴,心里想着这苦日子若是熬到了头,自己这个孤寡一生的老人,老来却添了这么多孙子孙女,岂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么?

可想着想着,刘二爷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住了,他忽然意识到,刘满屯不能和这帮孩子们在一块儿。他毕竟是个才九岁的孩子,对于拥有玩伴,是他这些年来压抑在心里一直所期望的,现在,他正在高高兴兴的和那些孩子们玩闹着,虽然不怎么多说话,但看得出来,他很开心,比平日里都要开心的多。

假如刘满屯适应了这种有着一帮孩子们玩耍的生活,那他还会忍得住么?那帮孩子们还会像以前那样,不和刘满屯在一起玩儿么?

要知dào

,今天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干了一件让弟弟妹妹们都特别开心的事儿,他们还小,会因为这点儿事儿而对刘满屯的观感产生巨大的变化。

先前的日子里,刘二爷严禁这下孩子们和刘满屯在一起玩儿,也不让刘满屯进这个家,这些孩子私下里就认为刘满屯肯定是个坏孩子,不然的话,爷爷干嘛把他赶出去呢?

可现在他们对刘满屯已经不这么认为了,他们已经完全从内心里接受了刘满屯作为他们的玩伴,他们的兄弟姐妹。

刘二爷不得不重新看待赵保国这个年纪最大的男孩子了,这小子心眼儿活,胆子大,他也许早就明白了村中对于刘满屯的传言,可是他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刘二爷几乎可以肯定,以刘满屯的性格,他决计不会主动找赵保国一起去捉王八掏龙虾,只有赵保国,去主动找刘满屯了,而且……他很聪明的找对人了,他知dào

,在家里的这帮孩子们当中,没有一个适合和他一起去干这种事儿,而且他也担心这帮孩子们跟着自己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所以他选择了刘满屯。

一群没了爹娘没了亲人的孩子们,成为兄弟姐妹,在将来的生活中,互相依靠互相帮zhù

,可以肯定这确实是件不错的事情。

问题是,刘满屯不同于其他孤儿,他有着令人恐怖的诡异命格,他会克死亲人,虽然在目前情况下来看,还没有一个人很明显是被他克死的。即便是他的亲人,除了刘二爷和那两个姐姐之外,都死光了,可这也不能完全就怪罪在刘满屯的命格上。因为碰上了这个大饥荒的年景,难道说,全国性的大饥荒,都是刘满屯一个人的命格造成的么?这显然是说不通的。

刘二爷心里有些疑惑了,他开始怀疑两年前罗祥平对于刘满屯命格的说法,他甚至怀疑自己死后做的那个梦里的情节的真实性,他觉得那段铭刻在心的话语,似乎有点儿……扯淡?

就因为那次死亡,那一场梦,那一段让人听起来匪夷所思的话,让刘满屯这个孩子受了苦,两年前离开自己的亲人,和刘二爷生活在了一起,而且爹娘都不能来疼他不能来爱他,他哭过好多次,但是都在刘二爷严厉的训斥管教下,最终选择了沉默,听话。两年来,他没有玩伴,可他是个孩子,他天玩儿,他只能独自一个人去上学,一个人玩儿,玩的不亦乐乎,玩的兴高采烈。因为大饥荒的到来,他退学了,后来刘二爷收留了这帮孤儿,他干脆让刘二爷赶出了家门,小小年纪独自生活了。可这小子依然活的逍遥自在,活的让村里所有人都羡慕不已,嫉妒不已,愤恨不已……

可刘二爷知dào

,小满屯心里苦,寂寞,他想过亲爹娘,想过爷爷,想过姐姐哥哥们。今年满屯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每一次死了亲人,刘二爷都会在晚上的时候,静静的,悄悄的站在窗户外面,听着屋子里刘满屯躺在炕上用被褥蒙着头偷偷的哭。刘二爷担心这孩子出点儿什么事儿,可他又不能进去安慰安慰这孩子,他不知dào

该如何去安慰。

假如两年前自己在死亡的状态下做的那个梦,以及梦境里的记下的那段话,还有后来胡老四和罗祥平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岂不是坑了小满屯这孩子了么?

可万一要是真的呢?毕竟今年刘满屯刚巧满了九岁,紧接着他的亲人就一个个的死去了,说起来,村里还有那么多没饿死的人呢,他们刘家的人,就该全部饿死么?

想到这里,刘二爷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行不行,无论是真是假,都不能让满屯和这帮孩子们在一起。

刘二爷把满屯独自叫到了屋里,尽量温和的说道:“满屯,你的命和别人不一样,以后尽量的,别和你保国哥还有弟弟妹妹们在一起玩儿,知dào

了么?”

“知dào

。”刘满屯有些黯然的低下了头,呢喃着说道:“我跟他们玩儿,会害死他们的。”

“好孩子。”刘二爷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他一把揽住刘满屯,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刘满屯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抹干了眼角的泪水,轻轻挣脱开二爷爷的怀抱,说道:“爷爷,我回家去了,你们一会儿该吃饭了。”

“满屯,等会儿吃完饭再走。”刘二爷急忙招呼。

“不了,东西不多,你们留着吃吧,还有,那个王八炖了肉和汤,您别让着他们喝,那是专门儿给您老补身子的。”刘满屯故yì

露出天真的开心的笑容,说道:“反正我啥都能吃,饿不着,爷爷,我走了。”说完,刘满屯不顾刘二爷的招呼,蹦跳着走出了家门。

刘二爷在屋子里老泪横流。

而跑到了街上的刘满屯,也忍不住呜呜的哭着往自己那个冷冷清清的家中跑去。

他想要和赵保国、吴梅丫他们在一起玩耍,他不想一个人坐在冷冷清清的屋子里,痴痴的呆。今天这一上午,虽然他经lì

了前所未有的凶险,可他依然觉得过的很高兴,两年了,他没有和任何同龄的孩子们在一起玩耍过。这次和赵保国一起出去,一起经lì

凶险,一起摸龙虾,他感到无比的开心。回到家之后,他又和吴梅丫他们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他简直开心极了。

就在刘二爷喊他独自进屋的时候,满屯就已经意识到二爷爷要说什么了,他的心立kè

就沉到了最底部。可是他还是很懂事的做好了打算,于是他装作很轻松的答yīng

了二爷爷的话,很轻松很开心的蹦跳着走出了家门。

回到那个冷清的家里之后,刘满屯感到非常的疲累,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是那么的乏力,他裹着被褥躺在了炕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孤儿院”里,已经开饭了。

孩子们香甜的喝着玉米面饼子熬成的粥,里面有些烂菜叶子,还有野鸭和龙虾熬出来的香味儿。

锅里面,还在炖着那只野鸭,还有一只龙虾。那是要留给刘二爷吃的。

至于那只王八,得等到了晚上再做再吃,农村人手艺不行,做出来的王八肉会很烂,样子看起来很恶心,俗称“十花鳖肉”,为了不让其色影响人的食欲,所以吃王八肉的时候,选择晚上,关了灯,远远的点上蜡烛,有点儿光线就行,千万别看清楚了王八肉,不然的话,就吃不下去了。

等孩子们吃完了,把炖好的野鸭和龙虾端到了炕边儿上,让劳累不堪躺倒在炕上的刘二爷吃饭时,刘二爷笑着让孩子们出去玩儿吧,自己一会儿就吃。

于是一帮孩子们乐呵呵的跑着到院子里玩儿了。

刘二爷把那只炖好的野鸭从碗里拿出来,慢慢的撕碎了肉,用一张草纸把那些碎肉卷好了,塞到了炕里头席子底下的小洞里,他要留着以后每顿饭里都放一些,让这些孩子们能多点儿营养,他们还小,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他自己不急不缓的把骨头一点点嚼碎了,生生咽了下去,留下几根大点儿的骨头,以后熬粥的时候,放进锅里可以出点儿肉香味儿。龙虾他剥着吃了,连壳儿都嚼着吃掉了,他要补补身子,把身子补好了,就能出去打猎,给孩子们弄吃的。

一切妥当后,刘二爷招呼着吴梅丫进来再给他盛碗汤,说这顿饭吃的真香,他还想吃。

吴梅丫和一帮孩子们可乐坏了,赶紧又给刘二爷盛了碗汤,刘二爷当着孩子们的面,一口气喝了下去,拍着被汤水灌饱了的肚子,满yì

的说道:“好了,爷爷吃饱了,孩子们,锅里剩下的汤,你们快去喝了吧,肉汤喝了补身子,又香,不吃就坏掉了,你们赶紧去分着喝掉,不许抢啊!”

一帮孩子们高兴的跑了出去,围在了锅边儿,很懂事的等着吴梅丫给他们分着喝。

赵保国小声的说道:“听哥的话,盛出半碗汤来,再掰一小块儿玉米面儿饼子,我去给你们满屯哥送去。”

“保国哥,我去给满屯哥送饭。”小毛子立kè

说道。

“我去,我去……”

孩子们抢着要去给满屯送饭,赵保国脸色一沉,严肃的说道:“谁也不许去,我去!听好了,以后你们谁也不许找满屯玩儿,听见没有?”

“为什么啊?”

孩子们有些奇怪的看着赵保国,吴梅丫一声不吭的往碗里盛着汤,她心里知dào

是怎么回事儿,小姑娘的眼角里流出了泪水。

“少废话,说了你们也不懂!”赵保国瞪着眼睛凶巴巴的说道:“谁要是敢偷偷的找满屯玩儿,我就揍你们,还要告sù

爷爷,让爷爷把你们从家里赶出去,不要你们了!”

一帮孩子们被吓着了,都傻傻的点头答yīng

下来,他们倒不是害pà

保国哥打他们,更害pà

的是爷爷赶他们走,不要他们了。

……

迷迷糊糊中,刘满屯似乎回到了童年,爹娘从地里下工回来了,然后轮替着抱着刘满屯逗他玩儿……爹娘去地里上工了,哥哥姐姐们就逗着他,领着他玩儿,教他捉知了,替他逮蛤蟆,还拿着龙虾在他面前跑来跑去,逗他过去抢……

“满屯,满屯,醒醒!”

刘满屯醒了,睁开眼睛,看到赵保国正笑嘻嘻的趴在炕头上喊他。刘满屯爬起来,看到炕沿儿上放着半碗汤,还冒着丝丝的热气儿,诱人的肉香味儿在鼻子边绕来绕去,碗边儿上,还放着一小块儿玉米面饼子。

“快吃吧,饿不?”赵保国关切的说道。

“你偷偷送来的?不行,我不吃,得给二爷爷留着。”刘满屯立kè

摇头。

“什么偷来的?这话说的多难听,你保国哥我从来不偷东西,你快吃吧,肉和龙虾爷爷都吃了,这就剩下些汤。”

“你们吃过了么?”刘满屯咽着口水,盯着那半碗飘着肉香味儿的汤。

“都吃了,你赶紧吃吧,吃完我跟你还说事儿呢。”赵保国催促道。

刘满屯立kè

端起碗来呼噜噜一口气喝光,然后把碗放下,一抹嘴儿说道:“好了,吃饱了,有啥事儿说吧。”

“这饼子你也赶紧吃了。”赵保国拿起那块儿玉米面饼子递给刘满屯。

“不吃了不吃了,这个留着你们吃吧,我真的饱了。”刘满屯坚决不吃。

赵保国叹了口气,把玉米面饼子揣进了怀里,说道:“你看见没?咱今儿个弄了只王八和鸭子,爷爷多高兴啊,弟弟妹妹们也都乐得不行,我寻思着,咱们是不是再去河边儿捉龙虾摸王八去?这回把胡老四家里的渔网偷来,咱们好好网上它好多鱼来,大家都能天天吃饱饭。”

“中。”刘满屯眼里冒出了光,他对此很有兴趣,他忘记了早上在弯子桥那块儿生的凶险一刻,觉得只要能和赵保国在一起,他就觉得有意思,他把这种事儿当作玩儿,既能给大家弄到吃的填饱肚子,又能和保国哥一起玩儿了,这是件很划算的事情。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咱们晌午的时候去胡老四家,他肯定不在家,把渔网偷出来,趁着中午天暖和,咱们俩就去河里网鱼去,这次咱俩不去那么远了,弯子桥那儿水深,又有古怪,太危险,咱们有网了,在村后面牤牛河里就行。”赵保国很认真的说道,看样子他早就计划好了。

刘满屯一边儿听一边儿点头,等赵保国说完了,刘满屯答yīng

下来,可是转念一想,他又摇了摇头,说道:“保国哥,不行。”

“咦?咋不行了?你刚才还答yīng

的。”赵保国纳闷儿了。

“我,我不能跟你一起玩儿,会害死你的。”刘满屯终于说道。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就这个啊,没事儿没事儿,你害不死我。”赵保国无所谓的说道:“你小子可别想背着我自己摸鱼去,到时候功劳算你一个人儿的,那可不成,让我知dào

了揍你小子!”

刘满屯本来说那句话的时候,就有些言不由衷,如今一听赵保国说没事儿,立kè

便点头答yīng

下来,他说道:“谁要是偷偷去摸鱼,谁就是***!就咱俩去!”

他们俩不知dào

,当他们要把准bèi

干的事情商量妥当的时候,胡老四已经去了“孤儿院”那边儿,而且和刘二爷正在说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找他借网的事儿。

010章 好心亦无好果

一九五六年的时候,邯郸市化工厂原料科的科长董建民老母亲得了一场怪病,花了不少钱,去过不少医院,可就是治不好,也诊断不出到底得了什么病,于是就有传言说董建民的母亲是中了邪,得请高人做一场法式,驱邪逐怪。

作为一名新中国的员,而且有职务在身,董建民无法接受这种事情,再说他也不能去请在他眼里完全就是神棍的高人来,如果这样做的话会被人耻笑,甚至当作把柄,丢了官职,甚至是饭碗。可看着老母亲的病一直好不起来,身体越来越虚弱,董建民沉不住气了,他私下里托人帮忙,找到了胡老四。

胡老四还真有两下子,到董建民家里做了场法式之后,董建民的母亲的病还真就好了。

为此,董建民很是感激胡老四,不过他在给了胡老四十块钱之后,却叮嘱胡老四千万别说出去。这对于胡老四来说,有点儿为难了,他吃的是这行的饭,自然希望名气大一些,而驱邪逐怪,治好了中了邪的人,这就得宣传,不然名气怎么打响的?

董建民无奈之下,只好多给了胡老四两块钱,祈求胡老四不要说出去,而且还答yīng

,以后又什么困难了,尽管来找他,他一定尽lì

帮忙。

话说到这份儿上,胡老四也只好答yīng

下来,不过他那时候根本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的有了困难,求董建民帮忙。

如今赶上了大饥荒,人人吃不饱肚子快要饿死的时候,胡老四就想到了董建民。

四个月前,胡老四找到了董建民。幸运的是,董建民已经是邯郸市化工厂的厂长了,就给了胡老四一份能吃到饭的职业,在化工厂给人扫院子,掏厕所,没有工资,每天能管两顿饭,每顿饭也就是一碗稀粥就点儿咸菜,再加半个窝窝头。这已经算是不错了,人家厂里面本来就有清洁工,多胡老四这么一个人,就多口子人吃饭,那个年月里,公家单位也没有余粮啊……

就这样,胡老四每天起早步行三十里路到邯郸,天黑了再步行回来,再加上干活儿出力,吃那两顿半饱的饭也就消耗已尽了,好歹……饿不死了。

不过今天胡老四从家里走的时候心里就一直不踏实,他担心刘满屯和赵保国这俩孩子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儿来。上午工作的时候,他越觉得会出事儿,那俩孩子很懂事儿,赶上刘二爷中邪病倒了,需yào

吃些好的调养身子,天晓得那俩孩子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刘满屯和赵保国就找到家里要借渔网,说去葫芦湾弯子桥一带捕鱼捉王八,当时就把胡老四给吓坏了,那地方胡老四轻易都不敢随意去胡闹,更何况俩孩子。所以胡老四当时坚决的拒绝了他们的请求,而且还严肃的警告他们不要去。

可胡老四想起来那俩孩子走的时候那种眼神儿,心里就越的不安。尤其是那个刘满屯,天生命格就强硬的有些诡异,天地不容,那小子打小就经常遇见些稀奇古怪的危机……那个赵保国,满眼凶光,胆大异常,胡老四说葫芦湾一带有水鬼的时候,那孩子满脸都是不屑的神情。

吃过中午饭后,胡老四跟人请了假,急匆匆回了村,家都没回就去了刘二爷家。

听完胡老四的话,刘二爷也着实吓了一大跳,他意识到了那只王八还有那只野鸭,以及那三只龙虾,很可能就是刘满屯和赵保国俩孩子去滏阳河葫芦湾一带弄到的。至于如何弄到的,很显然,他们俩一准儿跳到了河里摸的。

一想到这儿,刘二爷就忍不住后怕,乖乖,葫芦湾一带在夏季的时候,没有十个八个人,谁敢去随便跳到河里洗澡?更别说到那儿逮王八了,在当地农村的传说中,去葫芦湾一带捉王八,简直和寻死差不多,那个老鳖坑里的老鳖精,无事儿还想在滏阳河中兴起三尺浪来,更别说有人去它的地盘上捉它的人了。

幸亏俩孩子没出事儿,可瞅他们的模样,也好不到哪儿去,不定吃了多大的苦才摸回来一只王八呢。刘二爷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瞒着胡老四了,把刘满屯和赵保国一大早出去弄回来王八野鸭和龙虾的事儿告sù

了胡老四。

胡老四反过来也是吃惊不小,他没想到这俩孩子没有借到网,还照样去了葫芦湾,好在是两个孩子都没事儿。只是这大冬天的,俩孩子是怎么捉到那只王八的呢?胡老四犯了糊涂。

坦白讲,胡老四当时甚至动了心,也想着要去葫芦湾一带捉两只王八回来,炖了补补身子,那时候人饿啊,吃菜汤吃的脸都绿了。

赵保国从刘满屯那里回来的时候,正赶上胡老四在屋里和刘二爷说话。

听着外面赵保国回来了,刘二爷气不打一处来,立kè

把赵保国喊到了屋里,厉声问道:“说!这王八到底是怎么捉到的?你和满屯去了哪儿?”

赵保国到底是心眼儿多的孩子,张口便说道:“不是告sù

您了么,我们是去河边儿捉龙虾时逮到的,哟,胡老四这个小气鬼在这儿呢?哼,我们借你渔网都舍不得借,那渔网又不是啥金元宝,也不能吃不能喝的,你留着想下崽是咋的?”

一句话把胡老四给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有点儿脸红有点儿内疚了,幸亏这俩孩子没出事儿,要是出了事儿的话,他胡老四也是有责任的,假如你把渔网借给他们的话,他们俩也不至于这么大冷天的跳到河里头摸王八去吧?

刘二爷若有所思的瞅了瞅胡老四,哼了一声,对赵保国说道:“跟我说实话,你们到底去了哪儿?”

“河边儿啊……”赵保国仰着笑脸气定神闲的说道。

“我问你去了哪一段!”刘二爷怒了,声音吼了起来,忍不住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这下赵保国害pà

了,他知dào

再也瞒不住了,便急忙说道:“爷爷您别生气,我,我和满屯去了弯子桥那段儿的葫芦湾,我们听说王八汤和王八肉能补身子,又听人说葫芦湾那里王八多,所以,所以……”

刘二爷沉默了,屋子里静静的,赵保国小心翼翼的瞅着二爷爷那张布满阴云的脸。

过了一会儿,刘二爷叹了口气说道:“保国啊,以后千万不要再去葫芦湾那一带捉鱼了,那边儿水深水急,你们还小……”

“可那儿有王八啊,咱们这儿太少了,几乎没有。”赵保国低声说道:“您得补身子,没有王八汤,啥时候能补好身子啊?”

刘二爷再次怔住了,他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孩子们也是为了他,孩子们这是懂事儿,刘二爷怔怔的看着说完话就低下头去的赵保国。

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胡老四突然把赵保国拉到身边,伸手扯开赵保国的衣领,沉声问道:“保国,你们在葫芦湾遇见啥事儿了?”

刘二爷疑惑的看去,只见赵保国的脖子和胸脯上,有几道清晰的紫青色划痕,像是被人用绳子勒的时间长了形成的淤青。

赵保国有些不自然的挣开胡老四的手,一边儿拨弄着衣领系好,一边儿说道:“这不就是遇见了野鸭抓住了,又遇见个王八,逮住了!”

“保国,你们俩是不是跳到河里面,被卷入水底了?”胡老四一点儿都不相信赵保国的话,他面容严肃的看着赵保国。

“保国,说实话!”刘二爷在旁边寒声说道。

赵保国头低的更很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仰起脸来,平静的说道:“那只王八在河中间游泳呢,被我和满屯看见了,我第一个跳下去咬住了那只王八,后来河里面起了大浪,拦住我不让我往岸边游,接着又出来个大漩涡,把我吸到了水底,满屯跳下来救了我,他又被吸到了水底下,后来满屯就上来了。”

叙述的很平淡,很简介,而且赵保国的脸上,满是无所谓的表情,他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起初他和满屯俩人之所以要隐瞒他们俩所遇到的诡异事件,是因为不想让爷爷担心,如今看来,有了这个胡老四在跟前儿,想隐瞒都瞒不住了,索性有啥说啥了,反正事情干了,大不了让爷爷打一顿。

更何况,赵保国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和满屯干这件事儿有什么错。

两个大人反倒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赵保国这次说的肯定是实话,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这小子豁出去了。

刘二爷看着胡老四那严肃的表情,又想到村中对于葫芦湾一带的传说,刘二爷突然意识到,这俩孩子是不是会和自己一样,中了邪?不然的话胡老四为什么这么严肃这么紧张?想到这里,刘二爷问道:“老四,这俩孩子是不是,是不是中什么邪了?”

胡老四摇了摇头,似乎也有些疑惑,皱着眉头说道:“他们俩这是撞了邪,不过这俩孩子却好端端的回来了,这就有点儿邪了。”

“那他们俩到底是有事儿还是没事儿?”

“我不是说了么,他们俩好端端的。”

……

尽管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经过胡老四仔细的检查之后,确认安然无恙,可刘二爷这次真的上了心,他绝对不允许俩孩子再去冒险捉王八了。听赵保国三两句话简单的概述了他们所遇邪事儿的经过,刘二爷已经是心惊胆颤了,若是刘二爷自己的话,他肯定不会害pà

,可这是俩孩子。

可他们俩也都不算小了,以刘二爷现在的身子骨,根本就看不住他们俩。况且自己这身子骨确实也需yào

好好的调养一番,这不,只不过是上午杀了只王八,就累得气喘吁吁,再加上让赵保国和刘满屯这俩孩子一急,刘二爷又躺下了。

把刘满屯从家里叫过来训了一顿,结果这俩孩子一副委屈的样子,蹲在墙角一声不吭。

最后胡老四和刘二爷不得不妥协了,为了让这俩孩子不再去冒险,胡老四答yīng

把渔网借给俩孩子,可以在村后的牤牛河里捕鱼,捉龙虾,但是绝对不可以去弯子桥一带的葫芦湾了。

刘二爷也严厉的警告俩孩子,若是再敢去葫芦湾,那就把刘满屯和赵保国赶出这个家。

这也是无奈之举,其实胡老四和刘二爷心里都明白,大冬天的在河里用网捕鱼,本来就是件有些荒唐的事儿,更何况是这俩孩子,压根儿就不可能捕到鱼,还不如领着弟弟妹妹出去讨饭更实jì

些呢。

可刘二爷和胡老四不得不这样,因为他们明白,刘满屯和赵保国俩孩子虽然这次经lì

了凶险,可俩人却安然无恙,而且还真就捉到了一只王八,尝到了甜头,赵保国更不愿意去外面低三下四的乞讨了,他们俩绝对还会再次冒险去葫芦湾。

刘二爷不得不说出了要赶孩子们出门儿这样狠心的话。

只不过他们的心思,刘满屯和赵保国不知dào

。他们觉得有了渔网,在牤牛河里捕鱼也是件不错的事儿,一点儿危险都没有,何乐而不为呢?在他们年幼的心里,对于在葫芦湾那次的经lì

,也是心有余悸,好在是结果不错,这让他们俩很有成就感。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带着弟弟妹妹出去乞讨的主角,换上了吴梅丫,虽然她才是个九岁的小丫头,不过跟着赵保国出去讨过几次饭,这丫头自己也懂得了不少,她已经能够肩负起带着弟弟妹妹去乞讨的重任了。

而赵保国不再去乞讨了,他留在家里,整日里和刘满屯俩人去牤牛河里撒网捕鱼,这自然会引起村民的注意和嘲笑。

已经好几天了,他们一共才打到了三条两寸长的小鱼,两条半尺长的大鱼。

这对于一大家子人来讲,简直就是杯水车薪,若非是刘二爷从西岗子土地庙中偷来的那些干粮,和他们上次捉的那只王八,以及刘二爷偷偷藏着给孩子们慢慢吃的那只野鸭肉,家里早就断了顿。梅丫每天去外面讨饭,也仅仅只能够自己和俩弟弟妹妹们吃个半饱。

几天来,刘满屯依然是每次回到家和二爷爷见面打个招呼,就自己耷拉着脑袋回家去,他知dào

,二爷爷能让自己和赵保国在一起,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事儿了,他可不敢奢望和其他孩子们在一起玩儿,更何况,刘满屯渐渐觉得,和那几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好玩儿的。

这一天,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又一次空手而回,他们俩对于在牤牛河中打渔,从前天开始就已经灰心丧气了,俩人干脆跑到滏阳河里打渔,结果一样是无功而返。

刘二爷前些天因为吃王八肉喝王八汤,身体恢复了不少,起码能在院子里溜达着干点儿杂活儿了,可这两天因为吃食又断了顿,刘二爷舍不得自己吃喝了,自己忍饥挨饿尽量让孩子们多吃些,所以身体又垮了,再次躺倒在了炕上。

对于刘满屯和赵保国,刘二爷也懒得去管他们俩是否走的亲近,赶上了这样一个饿死人的年景,就算是再管着他们,也不见得就不死人了。更何况,俩男孩子在一块儿干点儿活互相能照应一下,似乎也不错。

看着俩人又垂头丧气的空手而回,刘二爷知dào

无论如何得再次警告一下他们了,不然的话,这俩孩子一准还得再去一趟葫芦湾,这可是要命的事儿。他把俩孩子叫到屋子里,慢声细语的劝俩孩子:“保国,满屯,你们俩还是出去讨饭吧,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梅丫出去也讨不到多少吃食,家里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呢,你们俩这样一天天弄不到吃的……”

“爷爷,您就让我和满屯再去一趟葫芦湾吧,这次俺俩有了渔网,绝对不往河里跳,一准儿没事儿……”

赵保国的话没说完,就被刘二爷生生打断了:“不行!你们俩要是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了,就去吧,去了就别再回来!”

俩孩子傻眼了,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011章 动身赴险

这天晚上,赵保国再次去了刘满屯家,和刘满屯钻到了一个被窝里,互相依偎着靠在墙上商量该咋办,一直这么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他们俩怎么也闹不明白,河里的鱼都上哪儿去了,难不成都让人捉干净了么?

事实上,他们俩还真猜对了,原本冬日里在河里捕鱼就是件极难的事儿,而当时正赶上大饥荒,滏阳河的上游,有许多人都想到了从河里捞一些吃食,所以在上游的河道中,到处都有人偷偷的下了网,那些在冬日里偶尔出来活动一下的鱼儿,大多数就让这些人给网走填了肚子……

赵保国说:“我看我还是去讨饭吧,满屯你还是自己吃你的草根,唉,你小子算是个怪胎,吃啥都行,我们咋就不能一直吃草根呢?”

刘满屯嘴里嚼着草根,说道:“保国哥,我看咱们村有的人这些天都胖了,而且脸上也特光亮,是不是别人都在哪儿找到吃的了?咱们要不问问去吧。”

“扯淡,你知dào

个啥!”赵保国叹了口气,说道:“那都是饿的,你不知dào

,凡是了胖,脸上有了光的人,那叫回光返照,过不了几天,你再看他们,一准儿都得死掉。”

他们那时候年龄还小,不知dào

那种情况根本不是什么回光返照,而是人营养不良和过度饥饿造成的浮肿,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人也就快不行了。

刘满屯说:“不行咱俩再去一趟葫芦湾吧,咱们偷偷的去,别让二爷爷知dào

不就行了么?”

“那不行,万一让二爷爷知dào

了,就冲他老人家那脾气,还不真把咱俩给赶出家门啊?唉……”赵保国连连摇头,他小小年纪一个家里人都饿死了,剩下他自己无依无靠,刘二爷心好收留了他,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开这个家,害pà

离开这个家,他不想过一种没有亲人的生活,他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两个年幼的孩子紧紧的裹着破旧的薄薄的棉被,缩在墙根下,一声不吭的想着如何去找吃的。

他们想了很久,可愣是想不到法子。

不知dào

是谁的肚子先咕噜噜叫了两声,接着像是传染似的,俩人的肚子开始不停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赵保国精神恍惚的说道:“要是天天能吃白面馒头该多好啊,实在不行,吃窝窝头也行,哎满屯,你说天上的神仙是不是天天吃白面馒头啊?还有,葫芦湾那个老鳖精,它天天吃啥?是不是每天都有大鱼大虾的吃着?”

“嗯,估计是。”刘满屯咽了口口水,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刘满屯眼睛一亮,说道:“保国哥,我有法子了!”

“啥?快说说。”赵保国来了精神。

刘满屯裹了裹被子,说道:“二爷爷上次不是去西岗子土地庙里弄回来吃的了么?咱们也去那儿,要是还能弄到白面馒头和玉米面儿饼子,那多好啊!”

“不行不行。”赵保国连连摇头,“那是土地庙里的供奉,二爷爷还不就是因为偷拿了供奉给咱们吃,他才中了邪病倒了么?咱们要是再去偷,那咱俩也得中邪,弄不好神灵会狠狠的惩罚咱俩,还不得死了啊?”

“哎呀,你那天晚上没听胡老四和罗爷爷说么?”刘满屯精神头来了,满眼放光,他觉得这个法子真的非常好,而且是唯一的法子,“保国哥,胡老四都说了,二爷爷这是年岁大了,前些日子又累,所以才中了邪,要是换做往常,二爷爷才不会中邪呢,二爷爷命硬着呢!”

赵保国疑惑的说道:“这我知dào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外头听着的。”

刘满屯接着说道:“胡老四还说了,神灵惩罚的只是偷了供奉的人,其他人就算吃了,也不要紧,对吧?”

“对,咱们不都吃了么,咱们也没事儿。”

“那就好办了,保国哥,你跟我一起去,我进庙里头偷,你在外面等着就行。”刘满屯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命硬,硬的老天爷都想让我死,结果死了好几次都没死,怎么样?去不去?”

“这个……不好吧?”赵保国还有些犹豫,不过他已经动心了,只是听刘满屯说让他在外面等着,满屯自己进庙偷东西,赵保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刘满屯捏着小拳头,很认真的说道:“保国哥,你不用担心,我都死过多少次了,还跟阎王爷见过面儿呢,阎王爷说不要我,每次都把我放回来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啥?要不咋咱们村的人都不让自己家孩子跟我一块儿耍?”

赵保国半信半疑,不过看刘满屯的样子,好像是真的,而且刘满屯似乎从来都不会说谎话,他平时甚至连话都不说一句。赵保国相信了刘满屯长这么大第一次说出的谎话,点头说道:“那咱得跟爷爷说一声。”

“不行!这要是告sù

爷爷了,爷爷准不让咱们去。”刘满屯立kè

摇头否决,“咱们偷偷的去,等回来了,爷爷大不了打咱们俩一顿,可他不能赶咱们俩走,他又没说过不让去土地庙偷供奉吃,对吧?”

“对对!满屯,没想到你小子心眼儿还挺多嘛。”赵保国笑着捶了刘满屯一拳,“啥时候去?”

刘满屯想了想,说道:“晚去不如早去,万一让别人抢了先那咱俩就白费劲了,就现在去!”

“中!”赵保国立kè

点头答yīng

下来,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若非是刘二爷那句赶他出门的话吓着了他,他才不会顾及那么多。刚才听刘满屯提起去土地庙里偷供奉的时候,赵保国之所以不太乐意,那也是想到万一自己也病倒了,家里头岂不是又添了一张不能干活儿只能吃的嘴么?不过他经不住刘满屯这一顿说,那香甜的大白馒头、玉米面饼子,放佛在眼前晃来晃去,想到弟弟妹妹们吃着放了馒头和玉米面饼子的粥时,那幸福的笑容,赵保国什么都不顾及了。

两个胆大包天的孩子,主意一定,立kè

行动。

刘满屯从家里头拾翻出两把柴刀来,又从炕头上撕下来一块布,用来系成兜儿放馒头用。

外面夜色已深,乌云遮住了那一弯明月。夜空中那些点点的繁星,趁着明月被乌云遮住的空子,赶紧溜出来争辉。寒冷的北风呼啸着在村庄的上空肆虐,时不时俯冲下来,穿街过巷,凄厉的嚎叫出瘆人的哨音来。

刘满屯和赵保国从家里走了出来,有些心虚的看了下四周,他们害pà

被二爷爷或其他人看到,只不过,他们的担心纯粹就是多余。

他们俩每人在背后的裤腰处压了一把柴刀,裹紧了衣服,顶着寒冷的风,向村西走去。

之所以要带上柴刀,完全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儿,大半夜的,谁知dào

路上会撞上什么东西?西岗子上有狼和野猪等凶猛的野兽。而且,传说中西岗子还是妖魔鬼怪长期居住的地方。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就算是胆子再大,心里也多少有些畏惧,有了柴刀在身上,他们俩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他们根本不去想万一遇见了野狼,凭他们俩小孩子是否能打败野狼,他们更不会去想遇见什么妖魔鬼怪,在他们心里,既然咱们去的地方是土地庙,而土地庙里有神灵,那么西岗子上应该就不会有妖魔鬼怪,这个道理很简单,神灵住的地方,怎么会有妖魔鬼怪呢?

然而他们俩忘记了那天晚上胡老四说过的一句话:

“其实,其实平时村里人迷信的那些神灵,都是邪物……邪物就是畜生,就是妖怪,刘二爷,就是中了邪。”

……

012章 荒凉的西岗

西岗子距离我们村往西有二十多里路,地势比我们那块儿要高出许多,那里遍地砂石,丘陵起伏,四周方圆十几里渺无人烟,一片荒凉。

在我们那一带的村子里有句俗话:宁绕南北二京一圈,不走西岗子半边。

之所以有这么一句话,就是因为西岗子那一带经常有野狼出没,大白天走西岗子,也得三五个人结成一伙儿才行。

在传说中,西岗子因为地势极高,面积又大,而且方圆十几里草木稀疏,荒无人烟,在加上高低起伏的丘陵很容易阻碍了人的视线,所以那里就成了妖魔鬼怪最喜欢居住的地方,人要是晚上走夜路过西岗子的话,会被妖魔鬼怪抓住,生吞活剥掉,而且它们会把人皮披在身上,穿在身上假扮成人,在西岗子那片丘陵之地来回转悠。

有这么一个故事,说解放前也不知dào

是附近哪个村儿的一户姓崔的地主,他的儿媳妇走娘家,回来的时候天晚了,走夜路路过西岗子的时候,碰上了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年轻后生,说这大半夜的路上多危险啊,让我送送你吧。那小媳妇儿起初也害pà

,以为是碰见了鬼,可看那后生长的俊朗,说话客客气气的,小媳妇儿放了心,而且打心眼儿里也喜欢上了这个后生,于是就答yīng

让那后生送送自己。快出西岗子的时候,那后生从背后突然搂住了那个小媳妇儿,奸污了她,然后又把她的皮剥下来,肉和骨头全部都吞掉了。

地主家左等右等不见小媳妇儿回来,担心这大半夜的过西岗子的时候,可别出什么事儿,那个崔地主就赶紧找了一大帮人顺着路去西岗子上找,让儿子和他娘留在家里面等着。一大帮人一直找到媳妇儿的娘家,可娘家人说媳妇儿早就回去了啊。

崔地主赶忙带着人就往回再找,一路仔仔细细找到了大天亮,还是没找到。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却现屋子里满地的鲜血和残肢断骸,原来那妖怪吃了小媳妇儿之后,又披上小媳妇儿的皮,装扮成了小媳妇儿回到了地主家,一看家里人不多,就把崔地主的儿子和老婆全都给吃掉了。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崔地主自然伤心欲绝悲痛万分,事后老地主想到自己这些年欺压佃户,鱼肉乡里,干了不少坏事儿,于是老地主认为这是上天惩罚他呢。他担心家里还会有人出事儿,于是赶紧请了道士,在西岗子看风水,与西岗子里面最高的一座丘陵上,建起了一座土地庙,开光请神入住,护佑这一方平安,也算是为当地百姓做一件好事儿。若是神灵赶跑了妖魔鬼怪,老地主自己家里的人也不会再被妖怪吃掉了,为此,老地主家逢年过节都会到土地庙上供奉,附近也有百姓经常去烧香磕头膜拜神灵。

据说这个土地庙建成以后,还挺灵验,好些年西岗子上再没有出过妖怪吃人的事儿。

姓崔的地主死了之后,时间一长,他的后人就懒得再去西岗子的土地庙里上供奉了,附近百姓去的也是越来越少。

奇怪的是,有那么一天晚上,姓崔的地主一大家子人突然全都死了,据第二天去他们家里看过的人说,满院子满屋子都是血,残肢断骸到处都是,就连家中养的鸡鸭猪狗,也全都被撕碎了。

当地的阴阳仙就说是长期不供奉土地庙的神灵了,神灵怒,遣使妖魔鬼怪到了崔地主家,把他们一家全都给杀死了。

附近村民们都害了怕,赶紧凑钱出人,热热闹闹的在土地庙那里唱了好几天大戏,又是整个儿的猪羊上供,又是奉上水果点心,并且承诺以后逢年过节绝不会少了供奉。

后来还真就安稳了许多年,直到抗战爆,兵荒马乱的年月里,谁还顾得上去西岗子土地庙里上供奉啊?

这一来,土地庙渐渐的荒芜,再没有人记得去那里上供烧香了。

当年日本鬼子打到邯郸这里的时候,因为响马抢了日本兵的粮食,杀了好几个日本鬼子,日本鬼子了疯,屠杀了响马住过的一个村子,四五百口人全都杀光了。附近的村民在后来,把那些死人都拉到西岗子挖了个坑埋掉了。解放后,也不知dào

是从哪一年开始,附近村里风传西岗子上一到了晚上就鬼哭狼嚎,就是那些被日本鬼子杀了的村民们,他们阳寿未尽,加上死的冤死的惨,怨气太重,不能投胎转世,只能做孤魂野鬼,于是他们整日里就守在埋葬自己的地方,等着有人晚上路过的时候,就祸害掉,做替死鬼,然后自己就可以投胎转世了。

这事儿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dào

,不过响马抢了日本鬼子的粮食,日本鬼子屠杀村庄的事儿,倒是真的。当年抢夺日本鬼子的粮食的那帮响马,其中的头目就是我们故事中的刘二爷!后来鬼子为了报复,竟然屠杀了一个村的无辜百姓,刘二爷心里愧疚万分,觉得对不住那个村子里的百姓,同时他又无比的恨日本鬼子,可凭着他们几十号响马,也打不过鬼子,于是他们就经常偷偷的打鬼子小队的伏击。那个时候响马是土匪,受官军打击的对象,这一来二去的,刘二爷的响马帮连个踏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后来刘二爷干脆带着一票人马投奔了八路,自己那一票人马也不用调换,直接改了个名字,不叫响马了,叫游击队,成了的队伍,但他们平日里怎么过日子,如何打鬼子,依然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西岗子上闹鬼的事儿,让方圆几十里的村民们都害pà

了,他们想起了以前西岗子闹过鬼的事儿,于是又开始有人上供,几年来倒也没听说过西岗子上出什么事儿。

而到了一九五九年,大饥荒开始之后,村民们吃不饱了,没吃的了,连自己都养不活了,谁还有心去西岗子的土地庙里供奉神灵啊?

至于这两年西岗子上有没有人被妖魔鬼怪吃掉,谁也不知dào

。那两年死的人多了,逃荒要饭出去的人有的是,也就直接造成了大量的失踪人口,谁晓得那些失踪了的人,到底是个死还是个活啊?

……

对于西岗子这个地方,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还算是熟悉。

大炼钢铁的时候,学校里的老师们组织学生去西岗子那一带捡柴禾、捡石头,柴禾用力炼铁,石头要测验一下里面是否含铁,是否是铁矿石。

那个时候的人,都跟疯了似的要响应国家的号召,家里的锅碗瓢盆,只要是铁做的,统统拿出来捐献给国家,献红心,就连家家户户门上用来锁门的铁销子、铁链子、铁锁,也都捐献出来炼铁了。

村中处处土制的高炉林立,风箱被人呼哧呼哧的拉动着,人们汗流浃背的在这些一点儿科技含量都没有的土制高炉中想要炼出铁来,那些在校的小学生们,也得跟着老师去捡柴禾烧火炼铁,为祖国的大炼钢铁事业做贡献……

当然,结局自然是失败,小高炉遍地开花了,可惜新中国没有跨上骏马,没有炼出一块儿成品的铁来,反倒是白白的浪费了许许多多的资源……

不过这种蠢事儿,也有一点点儿的好处,那就是让刘满屯和赵保国这俩年幼的孩子,知dào

了西岗子中的一些大路小路,沟沟壑壑。更重yào

的是,他们俩知dào

那个所谓的土地庙,在哪一座丘陵上。

刘满屯和赵保国走过三个村子,步入田间小路的时候,原本呼啸的寒风停了。天空中阴云散去,弯月高悬,星辰隐隐,长河贯空,洒下遍地寒芒,清寒的让人心悸,让人心沉。

白天里泥泞的田间小路,此时被冻得硬邦邦的,到处结满了厚厚的冰。

俩人走一步滑一步,跌倒了再爬起来,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或许,寒冷已经把他们的身体冻的失去了知觉。

当前方再无田地,唯余覆盖着积雪的茫茫荒野时,他们俩已经能够看到远处黑沉沉的西岗子上的那些丘陵。

两个孩子站住身子,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从后腰上拔出柴刀,紧紧的攥在手里,迈步踏入一尺多厚的积雪中,艰难的向西面那黑沉沉充满了阴森气息的西岗子走去。

步入西岗子的丘陵地带之后,他们走了大概有四五里路,期间翻过了三道高高的丘陵,进入一条深深的沟壑当中。沿着弯弯曲曲的沟壑,向西南方向走了大概又有两里多地后,他们看到了那位于一处像座小山似的丘陵顶端,一座在月光下黑黝黝森森然的庙宇。

当此时,月华如霜,万籁俱静,丘陵以及沟壑的表面上,遍布积雪,泛着点点的银光,寒气沉沉。

俩人走到那道丘陵下面,仰望着最凸出的那座小山的上方,忽然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歇会儿吧。”赵保国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抹掉旁边儿一块儿石头上的积雪,坐在了上面。顺手捞起一把松雪,在手中搓揉着,又往脸上抹了两把,醒了醒神儿。

刘满屯蹲下身子,也抓了积雪洗了把脸,用雪使劲儿搓了几把手,又抓起雪吃了几口。

“满屯儿,你说别人怎么就不知dào

庙里头有供奉吃呢?”赵保国不喜欢这样闷声闷气的,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个问题有点儿蠢。别人不是不知dào

,也可能是真的不知dào

,可谁会来这种地方找吃的?又有谁会想到在这样一个饿死人的年月里,会有人舍得把吃的供奉到这种荒凉的地方呢?只是他实在是想说话,所以要没话找话,在这个寒冷的又极为安静的地方,他觉得俩人如果不说话,就有点儿像是死人了。

刘满屯又往嘴里塞了口雪,一点儿都不觉得凉,甚至还嚼嚼了两下,咽了下去,低声说道:“大概,也知dào

吧,只是……不敢来偷。”

“嗯,闹不好来土地庙偷东西吃的人,已经死了呢。”赵保国对于刘满屯能够和他说话,感到很开心,立kè

就接上了茬儿。不过他马上后悔了,他想到了来庙里偷东西吃的,还有一位,那就是现在躺在家里的刘二爷。二爷病重了,赵保国想到了胡老四说的话,二爷是中邪了,是神灵降罪惩罚呢,那么他自己刚才的话,就有点儿诅咒二爷的意思了。

不过刘满屯很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只是抬头看着赵保国说道:“保国哥,你不用怕,一会儿……我进庙里拿东西,你在外面等着就行。”

“没,我不是怕。”赵保国有点儿尴尬,但是他被刘满屯的话激的有点儿生气,男子汉天生的勇气激了起来,他觉得刘满屯比自己还小,从刘满屯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不过他并不怪刘满屯,他知dào

这个小弟弟是在为自己着想。赵保国说:“扯淡,怕死就不来了,咱俩一块儿进去……”

“不,我自己进去,来的时候,咱俩说好的,你不能耍赖!”刘满屯很固执的说道,眼睛瞪得很圆,似乎对于赵保国这样说话不算话的行径,很生气。

赵保国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dào

再说什么好。

俩人都不再说话了,静静的歇了着。

一阵风卷着积雪粒子从远处顺着沟壑刮了过来,呜咽着,有点儿鬼哭狼嚎的意思;雪粒被风卷着扑打着地面上的积雪,以及沟壑两边儿那裸露出砂石的丘陵,出扑簌簌的响声。

俩人忍不住缩起了脖子,感觉到寒意浸骨,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

风从他们旁边儿刮过去之后,便嚎叫着肆虐着远去了。于是沟壑间又恢复了冷冷的沉沉的寂静。

刘满屯站起来拍打了几下手,使劲儿的活动了几下胳膊腿儿,说道:“保国哥,咱上去吧。”

“哦,上去。”赵保国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站了起来,脸上充满了坚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先一步向山上走去。

刘满屯跟在了后面,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闷头往上走着。

这座由丘陵地的砂石历经千百年来风化和地貌的变化形成的小山,高度不足百米,靠东南侧,当年修筑庙宇的时候,就被人为的开出了一条狭窄的小道。山不高,这一侧的坡不陡,前些日子以来下的大雪,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倒也不滑。

走着走着,两个人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这半山腰处厚厚的积雪中,似乎隐藏着许许多多的脚印,一路上来,那些路面积雪上一个个的凹陷,很像是人的脚印。两个人不免有些担心了,该不会真的有人捷足先登了吧?那他们这大半夜的跑来一趟,岂不是白来了么?

不过俩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柴刀攥得更紧,双眼警惕的向四下里张望着。他们现,路的两侧积雪中,似乎还有着一个个鼓起的坟丘似的雪堆。在他们的记忆中,好像这里以前,并没有坟墓。这一切,都让两个孩子感觉到了一股异样、诡异的气氛笼罩在这座山头,或说,整个西岗子地区……

013章 那些食物

终于,俩孩子走到了山顶,距离土地庙还有二十来米远了。

就在这时,他们俩现了一具死人的尸体,被积雪半埋着,就在距离土地庙十几米远的地方。这里是一片大概有七八十平米的空地,边缘处还有些凌乱凸起高低不等的石头。

死尸偏西一些,没有正对着庙门。俩人壮着胆子走了过去,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在这荒郊野外渺无人烟的西岗子深处,会有人死在这里……难道,真的是有鬼怪在西岗子地区作梗么?可这里是土地庙,是神灵的地盘儿;或说,这个人是来庙里偷供奉,被神灵惩罚而死了么?

俩人肩并着肩,一步步的挪到了死尸的跟前儿,握着柴刀的手不住的颤抖着,但依然紧紧的攥在手中。

死尸是躺在雪窝中的,半埋在雪窝中的身体上、脸颊上,还露着一层雪粒子。他似乎在临死的时候挣扎过,双腿和双脚呈现出诡异的状态,扭曲着,僵持着……他的脸部泛着一种灰白里透着黑的颜色,圆睁的双眼中,竟然是诡异的青红色,呆滞的看着晴朗的夜空中那一弯明月。

“呸!晦气!”赵保国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害pà

的意思。

刘满屯看了看赵保国,后笑了笑,满脸无所谓。不过刘满屯看到了赵保国眼神中那一抹惊恐闪过。刘满屯忽然想到,赵保国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和他的骂骂咧咧,完全是在给自己壮胆儿。在农村老辈儿人的传说中,晚上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要骂它,要怒气冲冲的骂,还不能显得害pà

,这样脏东西就会害pà

人。假如你害pà

了,脏东西就会趁机祸害你。

意思好像是说:脏东西,嗯,鬼怪之类的邪物,全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保国哥,你害pà

了么?”刘满屯出声问道,他内心里,真的有点儿恐惧,眼睛盯着那具死尸。

“怕个球!”赵保国又是狠狠的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说道:“该死**朝上,活东西都不怕,怕这么个死玩意儿干啥?没事儿满屯,你别害pà

,有哥在这儿给你戳着呢。”

“嗯。”刘满屯点了点头,他也不知dào

是相信了赵保国的话,还是自己在给自己壮胆儿,他挥了挥柴刀,说道:“那我先进去看看,保国哥你在外面守着吧。”

赵保国点点头,他忽然觉得,其实进庙里面,比在外面要安全的多。

俩人小心翼翼的肩并着肩向庙门口走去,不时的往四下里张望着,生怕有什么东西会突然从雪地中钻出来似的,或从天上掉下来。

突然,俩人脚下同时被一个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原本精神都处在极度紧张下的俩孩子同时惊呼出声:“啊……”

俩人摔倒在雪地中,立kè

翻身坐起来,双手双脚用力踢腾着积雪,向后倒退着身子。他们看到了一条人的大腿横在雪窝下,顺着大腿,可以看得出,是一个人整个儿都躺在雪窝中,被积雪掩埋着。刚才两个人只顾着向四下里张望,没有注意到脚下,所以被死人的腿给绊倒了。

“啥,啥玩意儿?”赵保国哆嗦着说道。

“死人腿。”刘满屯挥起柴刀在那个死人的腿上砍了一刀,出咔的一声闷响。

赵保国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实在是丢面子,于是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那死尸跟前儿,挥起柴刀砍了下去。他这次力qì

用的大,咔嚓一声,被冻透了的死尸腿脚本身就脆,承shòu不住赵保国奋力的一击,脚腕处应声而断,并且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只是泛着灰白的肉似乎还很新鲜。

赵保国说:“***死了还吓唬人,满屯,你别怕!”

刘满屯笑了笑,心想到底是谁害pà

啊?不过他嘴里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忽然想到,其实自己也蛮害pà

的。

从地上爬起来,两个人走到了庙门口。

虽然说夜空晴朗,月华如霜,遍地的积雪也泛着冷冷的、清亮的光芒,可之前在二十几米外看向土地庙的时候,却并不能看的清楚,只是黑漆漆,阴沉沉的,让人觉得像是一堵有些飘渺的黑墙。

现在走到了跟前儿,俩人这才在清冷的月光下,看清楚了土地庙。

和其他庙宇相似,是那种青砖、青瓦、椽子、檩条、朱门等构成的古旧建筑。庙门前的柱子上依稀刻着一副对联,只是油漆斑驳脱落,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字了。

斑驳破旧的木门半掩着,上面裂开了好几道粗大的缝隙,庙里面黑漆漆的也看不到有什么东西。俩孩子瞪大了眼睛往里面瞅着,企图在进入这个庙内之前,先现里面某种危险的存zài



忽然一阵风吹来,穿过那半掩的庙门,在庙内转了一圈儿,带着呜呜的如同哨子一般的声音窜出来,呼啸而去。

天地间再次静了下来。

俩人手里握着柴刀,越攥越紧,恨不得把刀把给攥的断了。

刘满屯心中不断的给自己打气鼓劲儿,终于下定决心,他一咬牙,几步走上前去,伸手推向庙门。

吱嘎……庙门响着刺耳的声音打开了,在如此安静的夜晚,这种声音足以让人心惊胆颤了。

刘满屯猛然后退了一步,庙门槛近在咫尺,他却有些犹豫着是否迈入。

几乎同时,赵保国也向后退了两步远,手中的柴刀举在了胸前,他皱眉小声的说道:“满屯,要不我进去吧?”

“不,保国哥,你在外面等着。”刘满屯摇了摇头,他没有想到,其实赵保国此时确实想进去,他认为庙里面,总比外面安全,因为外面,有死人尸体,这是让人很是恐惧的东西。

刘满屯等了一会儿,里面没什么动静传出来,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此时月光恰好透过打开的庙门和破旧的两扇小窗户洒落入庙内,再加上遍地白雪的映衬,庙内一应物事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正对着门的地上,有一个直径有四十多公分的香炉,半米多高,三条腿支撑着;再往里是一张供桌,其后是神台,台上有几尊泥塑的神像,中间那尊比旁边的塑像高出二十来公分,是一个白胡子老头的模样,身穿土黄色的长袍,手里握着好似扭了几道弯的龙头拐杖,端端的坐在那里,慈眉善目。

刘满屯并没有去认真的看这些东西,他的眼神儿此时被供桌上的东西给吸引住了,一盘馒头,一盘锅饼子,一盘水果,还有……竟然是一只烧鸡。

即便是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想着土地庙里面有吃的,可是如今真zhèng

看到这些吃的东西摆在眼前了,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还是觉得像是在做梦,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多好吃的,在这个年代里……也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啊。

“呀,馒头,锅饼子……”赵保国爆出惊喜的声音,越过刘满屯就要进庙,他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别动!”刘满屯一把拉住了赵保国,将赵保国往回拉了两步,然后说道:“保国哥,我进去拿!”

赵保国醒悟过来,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刘满屯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腿跨过门槛,进入庙中。

庙不大,庙门距离供桌,也有三米的距离。刘满屯绕过香炉,几步走到供桌前,伸手拿起一个锅饼子,扭头扔向外面,喊道:“保国哥,你先垫吧垫吧。”

赵保国愣了下神儿,锅饼子掉在了雪窝中,赵保国赶紧蹲下捡起来就往嘴里塞,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便是刘二爷上次拿回去的锅饼子,也没这么香,而且,谁也舍不得拿着一整个儿的锅饼子就这么吃啊。

刘满屯也拿起一个锅饼子往嘴里塞,咬了两口,他被噎住了,憋了好大一会儿,才咽了下去。他想起了家里还有好些人等着吃东西呢,于是把被咬了两口的锅饼子放了回去。他将柴刀别到后腰上,脱下满是补丁的小褂子,铺在了供桌上,将苹果、馒头、锅饼子、那只烧鸡,统统倒到褂子上。卷了几下,系好,左手从系好的包裹间穿过,将包裹背上了肩头,扭头就往外走。

就在他刚刚走进门槛,正要抬腿跨出去的时候,原本敞开了的庙门忽然吱呀一声响,接着砰的一声关上了。庙里面,顿时漆黑了下来,原本透过窄小的窗户洒入的月光,此时也消失不见。

刘满屯只觉得脑门儿上轰的一声炸开,头皮麻,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部都立了起来,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骨飞速的蔓延到腰部以下。刘满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本能的伸手从后腰部将柴刀拔出来,紧紧的攥在了手中,警惕的四下张望着。

庙里面,异常的安静,安静的有些出奇,静的让刘满屯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大喊着:“保国哥,保国哥……”

赵保国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似的,根本没有回答。

而此时的赵保国正在外面焦急的用手中的柴刀狠命的劈砍着破旧的庙门,一边儿大声的喊叫着:“满屯,满屯……”可是便如同刘满屯听不到他的声音一样,他也听不到刘满屯的声音。

小小的土地庙,薄薄的墙壁,破旧的庙门,将两个孩子彻底的隔绝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中。

刘满屯喊叫了一会儿,现根本得不到回应之后,也就不再喊叫了。他屏住呼吸,在地上磨蹭着身体,慢慢的移动到了门口,一边儿紧张的四处看着,一边儿把柴刀插入庙门的缝隙中,试图将庙门拨弄开。他心里期望着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庙门,只不过是被风刮得关上了而已。

只是,柴刀并没有把庙门拨弄开,此时的庙门就像是用铁铸的一般,任凭刘满屯费多大力qì

在里面拨弄,任凭赵保国在外面如何的用柴刀劈砍,庙门纹丝不动。

刘满屯有些着急了,害pà

了,他再次把柴刀插入庙门的缝隙间,使劲儿的拨弄,庙门依然丝毫没有动弹,只是似乎在嘲笑刘满屯不自量力似的,很配合的出几声嘎吱嘎吱的声响。

黑漆漆的庙里面,忽然亮了一些。刘满屯精神一震,抬头四顾。

一种淡淡的浅黄又泛着绿色的光线充斥在了庙内,只是这种光线似有形态般,在本就不大的空间里流动着。刘满屯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右手紧握柴刀,左手紧紧的抓着肩头背着的包裹。他头皮麻,后背冷,浑身的鸡皮疙瘩集体起义。他甚至在想身后那个神台上的土地神,此刻正在冷冷的注视着他。

半晌之后,一个混沌的声音嗡嗡的在庙内响起,像是谁在说话,但是说些什么又让人听不懂,呜哩哇啦的充满了愤nù



刘满屯浑身一颤,如遭雷击般傻眼了,大脑一片空白,傻傻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混沌的如同一个人钻到一口大缸里说话传出来的声音,不断的嗡嗡着,充斥在庙宇里,刘满屯觉得整个庙宇都被那声音震得不停颤抖。

刘满屯大气不敢喘上一口,确切的说,他被吓的懵了,吓得心跳和呼吸好像都停止了。

来时的勇气,事先的决绝,在此时却显得那么的单薄,毫无用处。

他只是一个年仅九岁的孩童,他依然对这些虚无缥缈诡异万分的东西有着深深的恐惧感。

庙里安静了下来,似乎那个声音在等着刘满屯回答它的话。只是刘满屯实在是听不明白那个声音是在说些什么,所以他没办法回答。

半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有些不耐烦的焦急。

014章 食物得手

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多么恐怖多么诡异的事情,当这件事情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出现在一个人的面前时,人对于这种事态的恐惧程度,便会渐渐的麻木,渐渐的,不觉得恐怖了。用句很不合时宜的话来解释,那便是:习惯成自然。

此时的刘满屯,便是这样,他猛然醒悟到,这好像没什么恐怖的,就算是真有什么东西在吓唬自己,它无非也就是弄出这些古怪的诡异的声音来让自己感到害pà

,它并没有打自己,也没有咬自己,自己又不痛也不痒……其实,本没有什么可怕的。

刘满屯咬了咬牙,扭过头来,坐在冰凉的砖铺地上,看向那神台上几尊并不大的神像。

他再次吃了一惊,他看到了那几尊神像前,似乎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趴着一个黑色的影子,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什么模样。刘满屯怔了怔,心想这大概就是土地神吧?于是刘满屯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对那个黑影说道:“土地神,您行行好,让我带走这些吃的吧,俺二爷爷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在家里快饿死了,俺,俺求求您了,等俺将来有了钱,有了粮,俺天天来给您上供,给您蒸大白面馒头,给您炖肉吃……”

说着说着话,刘满屯突然觉得心酸的难受,他忍不住低低的哭了起来。

连哭带求的嘟哝了半天,结果压根儿就没有声音回应他。刘满屯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了,这个土地神,到底是让自己拿走东西还是不让拿?如果拿了,它又会如何?想到这里,刘满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想到了外面雪窝中躺着的尸体,那临死前痛苦的模样……难道,他们都是来土地庙里偷吃的,结果让神灵给惩罚的死了么?

可即便如此,刘满屯也丝毫没有想着把背在肩上的包裹卸下来,在他心里面,这些吃的实在是比什么都金贵,甚至……比自己这条命还金贵。

庙里静静的,只有刘满屯忍不住的抽泣声。那个黑影一动不动的趴在神台上那些神像前面,似乎在考lǜ

着是否让刘满屯把这些吃食带走。

越是这样的安静,刘满屯心里越是不安,他越想越不对劲儿,同意不同意,只不过是个很容易思考的问题,土地神,为什么连个屁都不放了?难道是,神与人之间的言语不同,就像是中国人和外国人说话不一样,互相听不懂么?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坏菜了,刚才一番哭求,算是白瞎了。刘满屯皱起了眉头,琢磨着现在该如何是好,出也出不去,求土地神,它又不搭理自己活着它压根儿就听不懂……

刘满屯越想心里越乱,越想越是不安,他忽然想到,赵保国还在外面,自己刚才大喊大叫赵保国没有回应,现在这么久了,看着庙门关上了,赵保国为什么不喊自己不叫自己为什么不来拍打庙门?难道是,赵保国出什么意wài

了么?被神灵给惩罚祸害了么?

一股怒火在刘满屯的心中忽然蹭的一下就蹿了起来,直冲脑门儿。刘满屯拎着柴刀站了起来,三两步扑向神台,挥着柴刀冲那个黑影劈了过去。

刀锋在黄绿色的光线中划出了一道白色的寒芒,咔的一声砍在了神台上,那黑影顷刻间消失不见。刘满屯挥刀乱砍乱劈,大喊大叫起来,供桌上的盘子烛台遭了殃,全部被刘满屯手里的柴刀给砍中掀翻到了桌子底下,咣当噼啪全都摔烂了。

接着,刘满屯怒气冲冲的攥着柴刀走向了庙门,他没有先尝试着去拉开庙门,而是挥着柴刀猛劈了上去,咔嚓一声,庙门出吱吱的声响,微微晃动了一下。

刘满屯这才伸手抓住庙门一拉,庙门吱吱嘎嘎的想着打开了。

“保国哥!”庙门一开,刘满屯便大叫着冲了出去,右手拎着柴刀,左手扶着肩头的包裹,站在雪地中大喊起来,他的声音凄厉悲凉,响彻在西岗子延绵起伏的丘陵中,只震得那高高的丘陵上的积雪,似乎都轰然间崩塌,大块儿的雪团纷纷向沟壑中滚落。

“满屯?你没事儿吧?”赵保国惊讶的声音传来。

刘满屯急忙扭身看去,原来自己刚才只顾着冲出来寻找赵保国,却没有留意,赵保国就在庙门一侧的石头上,沮丧的坐着的。当时赵保国冲着庙门又砍又劈连声大骂,结果终归是疲了累了,哭着坐在了旁边儿的石头上,他以为完了,这次刘满屯肯定死了在里面了,他正在想着自己该如何是好?就这样回去么?不行,想冲进去又进不去……

没想到庙门突然打开了,刘满屯嗖的一下冲了出来,然后就凄厉的尖叫着赵保国的名字。

俩孩子一下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像是多年不见的亲兄弟一般,忍不住都痛哭了起来……

赵保国推开刘满屯,一边儿抹着眼泪儿一边儿笑骂着:“你瞎喊啥呢?俺以为你死里面头了,多大会儿都不出来,喊你也不搭理俺。”

“我,我也喊你了的。”刘满屯撇了撇嘴,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

事情明摆着的,有一种无形的诡异的力量潜伏在暗处,刚才堵住了庙门,让他们俩咫尺相近,却仿若天涯海角。

突然,那种在庙里面出的混沌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从庙内向庙外如同有形般涌了出来,声音震颤着,带动着庙前放一大块空地中的空气,都在不断的颤动,似乎整座山,也跟着抖动起来。

“快跑!”刘满屯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并没有打死那个该死的黑影,那黑影,要怒了,要拦截他们了,会把他们弄死在庙门前这大片的雪窝中,便如同那躺在雪窝中的两具死尸一般。

俩人几乎同时爆出了惊惧万分的吼声,像是要泄心头那无尽的恐惧般,飞快的向山下跑去,看都不敢看下身后是否有什么东西追过来,只是足狂奔……

跑出二十来米远,刘满屯突然脚下一个不稳,似乎被什么拉住了脚腕子,一头栽倒入雪窝当中。赵保国急忙停下来,可依然向下跑了三步远才止住,扭头往回跑到刘满屯跟前儿,伸手拉扯刘满屯。

“有东西抓住我的脚腕子了。”刘满屯惊恐的叫着,同时右腿猛踢。

这下俩人都看清楚了,月光下,积雪中,抓着刘满屯脚腕的,竟然是一只人的手,确切的说,是一只死尸的手。那只手是紫青色的,筋脉凸起,如同一条条蚯蚓般,连接着手的臂膀,亦是这般模样,只是那上面还粘着一层薄薄的破旧的衣衫。

震惊中,赵保国挥起柴刀,一刀剁在了那只紫青色的手腕上,咔嚓一声脆响,手腕轻易的断裂开来,只是那手却还在刘满屯脚腕上紧紧的攥着。刘满屯慌张的用另一只脚猛踹,终于将那只手踹了下去。小哥俩儿转身就往丘陵下方跑。

往下,在他们来时的路途上,厚厚的积雪上突然鼓起了一个个凸起,随即厚雪被下面的物事给掀开,从雪窝中爬出一个个穿着破烂浑身泛着黑青色的人来,他们全都是神情木然,双眼无神,却泛着诡异的青红色。他们速度并不快,可是数量却很多,足足有十几具,像一只只缓慢爬行的巨大的癞蛤蟆。

赵保国和刘满屯吓坏了,转身想往回跑,可后面是让他们感到诡异万分且极度危险的土地庙,而且……悉悉索索的声音中,后面土地庙前的那片空旷处的积雪中,也慢慢的爬出了六七具死尸,向他们俩爬了过来,不急不缓的。

突然,刘满屯猛的推了赵保国一下,然后挥起柴刀往地上砍去,咔嚓一声,一截手臂带着手溅起来十几公分高,然后在雪地上滚出半米多远。然而,你断了手臂的死尸,依然毫不停歇的从雪窝中爬了出来,另一只手抓向了刘满屯。

刘满屯吓得跳了起来,手里的柴刀迅速的向死尸砍去,咔嚓咔嚓咔嚓接连好几声,每一刀下去,那死尸的身上便会掉下一块儿肉,甚至连着骨头一块儿掉落,然而死尸却依然蠕动着,没有了手,干脆嘴巴一张一合的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身子磨蹭着想要咬住两个人。

赵保国此时也慌了神儿,大叫大喊着挥着柴刀又劈又砍,两具死尸已经爬到了跟前儿,速度虽然慢,却伸着手张着嘴巴要抓住他,要撕咬它……

“快跑啊!”赵保国大声叫着,叫声中带着变了味儿的哭声,他挥着柴刀砍着死尸,催促着刘满屯。

刘满屯背着包裹,挥着柴刀砍掉一只从后面伸向赵保国的死尸之手,然后也哭着喊:“保国哥,咱们快跑!”

俩孩子哭着喊着,挥舞着柴刀劈砍着,迎着那些慢慢蠕动着爬动着伸着手张着嘴巴的死尸,向山下跑去。

咔嚓咔嚓,噼里啪啦,声音不断,柴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不停的挥舞着劈砍死尸;噗通噗通,闷声响起,俩人被死尸绊倒在地,拉扯在地,又赶忙挥刀剁了死尸的手,爬起来继xù

向山下跑。

很快,俩人冲过了死尸的包围圈,向着山下狂奔而去,跌倒之后,丝毫不顾及疼痛,赶紧爬起来就又跑,一边儿跑,俩人一边儿大声的哭着喊着泄着内心无限的恐惧。

终于,两人跑下了这座并不高大的丘陵形成的小山,俩人不敢停歇,不敢回头看,顺着沟壑又往东北放下跑了一段之后,才放缓速度,一边儿跑一边儿警惕的往后看着,抬头看着山上。

只见月光下的小山上,土地庙前那一片银白的积雪上,戳立着十几个人,呆滞的站在那里不停的摇摆着残缺不堪的身体。

刘满屯生怕那些死人从上面扑下来直接拦截住他的去路,急忙喊叫着:“保国哥,快跑啊,死人会蹦下来的!”一边儿喊着,俩人撒开腿继xù

没命的往东跑去。

一路飞奔,穿沟壑翻丘陵过雪窝,直到跑出了西岗子,来到那片空旷的荒野上,俩人才一屁股坐在了雪窝中,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要按说这荒芜人烟的地界儿上,大半夜的也够瘆人了,可当时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坐到那儿就觉得像是回到了家一般,感到无比的安全无比的踏实。

清冷的月光下,遍地银白,天上那弯明月孤独的悬挂在那里,一些星星像是无颜与明月争辉,纷纷隐藏在无尽的天空中,只散出一些淡淡的光芒来。

小哥俩儿仰望着无尽的苍穹,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却没有谁先说话。刚才在西岗子土地庙前那一幕幕情景,几乎让二人差点儿崩溃掉。此时,刘满屯忽然非常非常的想念二爷爷,他不知dào

当初二爷爷是如何从土地庙中取出了食物,又如何一个人闯过了这么多死尸的围追堵截……或许,前些日子,这里还没有这么多死尸吧?

赵保国从怀里摸出那块儿只吃了一小半儿的锅饼子,塞到嘴里咬了一口,又忍不住抽泣起来,他把锅饼子递给了刘满屯,说道:“满屯,你也吃两口吧,饿了不?别害pà

啊,有哥在呢,哥,哥给你戳着!”

“保国哥,我不怕,你也别怕……我不饿,你吃吧,快吃吧,吃完了,咱俩就回去,我不告sù

二爷爷说你吃了一个锅饼子。”刘满屯的声音也哽噎起来。

俩孩子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大声的哭着,哭着……哭的那一弯明月,再也不忍心看下去,偷偷的钻到了一层薄薄的乌云后面。天上的繁星从深邃的夜空后面跳出来,使劲儿的眨着眼睛,似乎也在陪着雪地上两个孩子一起哭……

不知dào

哭了多长时间,赵保国先止住了哭声,他哽咽着说道:“满屯,等吃完了这些,咱还来不?”

“保国哥,你来不?”刘满屯反问道,声音很低。

赵保国叹了口气,想了许久,才淡淡的说道:“来,不来咋行?没吃的,就得饿死了,二爷爷病了,弟弟妹妹们还小,总不能都饿死。”

“嗯。”刘满屯点了点头,他心里其实很害pà

,他来这里之前,并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的恐怖如此的可怕,那些死人竟然会动弹,会抓人,会咬人……

“本来,我害pà

,真的不敢再来了。”赵保国低着头,轻轻的实话实说了,但是他马上又抬起头来,眼神中透着无比的坚毅,一字一顿的说道:“可还得来,不来不行!”

“对,还得来!”刘满屯被赵保国的情绪感染,心里也不再害pà

,“那东西都不厉害,咱俩人拿着柴刀就砍翻了它们!咱不怕!”

“不怕!”赵保国扭头微笑着看着刘满屯。

刘满屯坚定的点头:“不怕!”

小哥俩儿从雪地中站了起来,一阵冷风吹过,俩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赵保国伸出手拉住了刘满屯的手。小哥俩儿手牵着手,向东,向村里走去,东面,有他们的家,家里有爷爷,有弟弟妹妹……

月亮从乌云后钻了出来,使劲儿的散着并不强的光辉,帮小哥俩照亮了昏暗的艰难的路途;繁星不停的眨着眼睛,暗暗的在内心中为小哥俩儿股劲儿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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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应该是今夜凌晨之后开始更新,周一更新三章的,不过因为特殊原因,今晚十点左右更新一章,明日更新两章,周二更新三章,之后每日两章请大家收藏推荐,谢谢!

015章 鬼架人了么?

从西岗子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边的那一弯明月,已经变得惨白惨白,无精打采的斜挂在西面的天际上,似乎还在西岗子上照耀着;所有的星星都已经渐渐的隐入了深邃的夜空中,再也看不见。

没有一丝的风,空气却依然冷的像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冻结了。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步履有些蹒跚的走回到了刘满屯住着的宅院里。估摸着天也快亮了,赵保国寻思着家里人正睡的香呢,就不回去打扰他们了,在这边儿和刘满屯俩人凑合着睡到天亮再回去吧。

虽然说回到了家中,可两人依然有些心有余悸,担心土地庙里的神灵,会找上门儿来,把他们千辛万苦拿到了家里的食物,再给夺回去。

于是小哥俩儿在黑暗中摸索着爬到炕上,在炕里面挨着墙头那一块儿,掀起了厚厚的那层稻草,把裹着食物的包裹,塞到了稻草下面。哥俩儿挨着躺在了炕上,拉过来破棉被盖在身上,身下面,就压着包裹。

心里踏实了些,小哥俩儿又忍不住兴奋起来,这么多好吃的……天亮后,弟弟妹妹若是看见了,一定会很高兴吧?二爷爷也会高兴的,不过他一定会先把我们俩骂一顿,甚至,打一顿。那又如何呢?呵呵……想着这些好吃的,俩孩子的嘴角,都忍不住流出了口水,两张小脸在黑暗中互相对视着,都看到了各自嘴角流出的亮晶晶的口水。他们俩在犹豫着,甚至期望着对方先提出来拿出来吃点儿,很可惜,俩人都没有说出来。

咕噜噜,咕噜噜,俩人的肚子里都传来了一阵抗议,刘满屯和赵保国低低的笑声在漆黑的屋子里,响了起来。

“满屯,你怕不?”赵保国突然问道。

“怕啥?”

“偷了庙里的供奉,会被神灵惩罚的……”赵保国的声音很低,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哦,没事儿,我不怕。”刘满屯这话说的有些心虚,不过他装作很开心的说道:“反正我这个人生来命硬,别说是神灵了,就是老天爷,属老天爷最大了吧?不还是没弄死我么?没事儿,保国哥你不用替我担心……咦?保国哥,你是不是身上哪儿不舒坦了?”

“没有,我好好的呢。”赵保国急忙说道。

过了一会儿,刘满屯才低低的、淡淡的说道:“睡吧,天快明了。”

“嗯。”

摸索着,俩人把柴刀放在了手边儿上,这么多好吃的在他们身边儿藏着,他们不放心。

终究是年龄还小,懂的事儿还少,两个孩子幼小的心灵,还很幼稚;终究是,饿着肚子跑了这么远一趟路,经lì

了如此凶险的事情,他们很累了。漆黑的破旧的屋子里,铺满了稻草的炕上,一张薄薄的破旧的棉被下面,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微微的鼾声。

恍惚中,刘满屯做了个梦,他梦见吴梅丫拉着他的手一起走在绿草青青的河边儿,吴梅丫手里拿了一张饼,卷了根儿大葱递给他,高兴的说道:“满屯哥,你吃呀,吃呀。”

俩人虽然是同岁,可刘二爷告sù

过他们,满屯比吴梅丫大半岁,所以吴梅丫要喊满屯哥哥。不过,俩人接触的太少太少了。即便如此,刘满屯依然觉得自己是哥哥,就应该让着吴梅丫,而且说话上,也要拿出哥哥的派头来。

所以刘满屯舍不得吃,假装凑上前去张嘴咬了一口,然后说道:“梅丫乖,梅丫吃吧,哥哥饱了,不吃了。”

“满屯哥,咱们现在不穷啦,有好多好多吃的啦,你快吃吧。”吴梅丫撅起了好kàn

的小嘴儿,笑眯眯的看着满屯。

刘满屯就高兴的猛点头,是啊是啊,不穷了,家里有的是粮食了。就在刘满屯正要准bèi

接过来大饼吃的时候,吴梅丫笑着跑开了,她顺着河边儿在遍地的青草上跑跳着,一边儿高兴的喊着:“不给你吃啦,满屯哥你追我啊,追上我了我就给你吃。”

于是刘满屯就笑着追了上去,倒不是非得追上吃那张卷着大葱的饼,而是她知dào

吴梅丫是在跟他玩儿呢,他也想着逗吴梅丫开心呢。

终于,刘满屯追上了吴梅丫,吴梅丫开心的咯咯笑着,把卷着大葱的饼往刘满屯嘴里塞过来,一边儿笑嘻嘻的说着:“吃吧吃吧,可好吃啦……”

刘满屯经不住那诱人的香味儿,张嘴便想咬。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对啊!刘满屯推开了吴梅丫塞给他的大病卷葱,皱眉想着,这大冬天的哪儿来的遍地青草?家里还有吃的?有大饼卷大葱?

自己明明是和保国哥一起,刚刚冒着生命危险从土地庙里头抢了些食物跑回来了啊!想到这里,刘满屯浑身猛的打了一个激灵,他突然想到了农村流传的传说故事——鬼架人了!

几乎同时,脑子里轰的一声,刘满屯睁开了眼睛,赫然现,自己已经光着脚丫子站在了大街上。

薄薄的晨雾弥漫在街巷里,偶尔微微的寒风抚过,却不带出一丝的声响。四周一片安宁,安宁的让人感觉死气沉沉,没有了一丝的生机。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刘满屯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的墙角下,赵保国正蹲在地上拿着土坷垃往嘴里一边儿塞一边儿嘟哝着:“好吃,好吃……”

“保国哥!”刘满屯吃惊的大叫一声,急忙跑了过去,一把拉扯起了赵保国。

这一喊,再一拉一扯,赵保国猛的站起来,睁着大眼睛看着雾气蒙蒙的街巷,嘴里闷哼一声,然后喃喃自语了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之后,浑身一抽,笔直的向后倒去。刘满屯赶紧用力扶住了赵保国,可瘦小的他根本扶不住,赵保国的身体在刘满屯用力的搀扶下,缓缓的平躺在了冰冷的土地上。

刘满屯慌了神儿,一个劲儿的喊着:“保国哥,保国哥……你醒醒啊……”

“嗯……”赵保国出一声呻吟,睁开了眼睛,皱了皱眉头,看着刘满屯焦急的挂满了泪水的脸颊,又看了看四周,他打了个哆嗦,疑惑的说道:“满屯,咱们在大街上干啥?”

“保国哥,你可醒了!”刘满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赵保国赶紧坐起来劝慰着:“没事儿没事儿,我醒了,你别哭别哭,咱们这是咋了?”

刘满屯抽泣了一会儿,才忍住哭,哽噎着说道:“鬼架人了,咱俩都让鬼架着出来了,我先醒的,就看见你在这儿吃土坷垃,我叫你了,拉扯你了,想弄醒你,你就,就躺到地上了,我以为,以为你死了……”

“啊?”赵保国惊呼出声,抬手一看,果不其然,自己手里还攥着一块儿冻得硬邦邦的土坷垃呢;再伸手一抹,嘴角都是土渣,嘴里也满是土腥气,渣渣滓滓的。赵保国忍不住呕吐起来,干咳数声。

“保国哥,你咋了?”刘满屯又担心起来。

“没,没事儿……咳咳!”赵保国挥着手,一边儿干咳着,一边儿扶着墙说自己没事儿。

刘满屯愣住了,他不知dào

自己现在该干什么。

赵保国又咳嗽干呕了一会儿,呸呸的吐出两口唾沫,这才安静下来。他想了想,看着刘满屯,微笑着,劝慰着说道:“啥鬼架人啊,满屯你别害pà

,这不是啥鬼架人,是做梦了梦游呢,我梦见领着小毛在河边儿走呢,小毛拿着大饼卷葱给我吃,呵呵……”

“保国哥,我,我梦见梅丫拉着我在河边儿走,河边儿有草,梅丫,梅丫她也拿着大饼卷葱给我吃。”刘满屯吃惊的说道。

两个人全都怔住了,在清晨的薄雾中,他们能互相看见对方脸上和眼神中透出的惊恐。

如果说这是梦游,那两个人做的梦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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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章 这事儿没完

刘满屯和赵保国在冰冷的巷子中呆呆的站着,好一会儿,俩人猛的醒悟过来,赶紧扭头往家里跑。冲到里间后,两人几乎同时抬脚就跳上了炕,掀起被褥拨开稻草。看到包裹还在,俩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还不放心,又把包裹打开看了下,吃的都还在。

俩人彻底放下了心,一屁股歪在了炕上。这时候,他们才打着哆嗦感觉到了冷,急忙挤到一块儿,撩起被褥卷到身上。

“保国哥,会不会是土地庙里的神灵,来惩罚咱们了?要跟咱讨回去这些吃的?”刘满屯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好像外面或屋内,那冥冥中的神灵,正在看着他们俩。

赵保国赶紧把那些吃的又重新包裹起来塞到怀里抱紧,右手拿起柴刀,警惕的四下里张望着,眼神中除了恐惧,还有一丝的狠决。刘满屯也抓起柴刀握在了手里,他们要捍卫自己夺到了手中的食物,这是比任何东西都要金贵的东西。

俩人没有了一点儿的困意,既害pà

,又不得不四处警惕的张望着,刚放下来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真的是惹怒了神灵么?我会不会被害死?赵保国和刘满屯几乎都在心里想着,担心着。

他们想到了西岗子土地庙所在那座小山上,积雪中那一个个慢慢蠕动着的死尸,伸着手张着嘴……

恐惧袭上心头,俩孩子彷徨无助,卷着被褥靠在墙上不住的瑟瑟抖。

呜……!外面忽然刮过一阵风,像是有人吹了声哨子一般,凄厉的尖啸着响彻在天地间。

俩人被这声音吓得头皮都炸了,浑身的肌肉猛然绷紧,小手狠命的攥着柴刀,眼睛在门口和窗户上不停的张望着,生怕从这两个地方忽然钻进来某种东西。

就在这时,他们的耳边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声音,是那种让人不由得屏息凝神专注着想要听清楚是什么的声音,可越是想听清楚,却越听不清楚。叽里呱啦呜哩哇啦……那声音越来越大,可是却混混沌沌沉沉闷闷的,像是人说话却让人根本听不明白说的是什么。

能够让刘满屯和赵保国明白的,或许只有那种声音里透出的愤nù

与咒骂,那声音不断的在俩孩子的耳边盘旋着然后再钻入到他们的耳朵里,再从他们的另一个耳朵眼里钻出来,来来回回,就像是拿了一根粗麻绳从俩孩子的耳朵里穿过去,来回的拉动着,摩擦着。

俩人都感觉到自己的头像是要裂开了一般疼痛无比,心脏揪的紧紧的,好像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

赵保国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左手紧攥着包裹搂在怀里,右手紧握着柴刀不敢放开,生怕松开柴刀,就会有东西扑上来吃掉他们。

此时的刘满屯,紧张恐惧的心里面,忽然想到了这个声音,就是在土地庙中那个黑影所出的声音。是它,是它找上门儿来了。刘满屯在心里暗暗的肯定下来,然后惊恐的四处寻找着那个黑影,他害pà

,恐惧,但是他此时更加的愤nù

,他想着用手里的柴刀砍死那个该死的黑影。在土地庙的时候,不就是用柴刀砍了那黑影一下,庙门就打开了,自己就冲出庙了么?

想到这里,刘满屯攥着柴刀慢慢的从被褥中钻出来,赵保国拉了他一下,却没有拉住。刘满屯攥着柴刀,在炕上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他皱着眉头瞪着眼睛,仔细的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里寻找着那个黑影。

没有找到。刘满屯走到炕边儿上,缓缓的蹲下身来,扶着炕沿儿下了炕,脚丫子在地上触碰到鞋子,穿上,两眼依然在四处的寻找着。

俩人从街上跑回来的时候,屋子里本已经有了淡淡的昏暗的光线,只是现在,又陷入了无穷的黑暗中。

刘满屯甚至在心里怀疑,会不会,会不会是整个屋子都让那个黑影吞噬掉了?会不会,自己现在就在那个黑影的肚子里?不然的话,怎么就找不到那个黑影了呢?

那个可怕的声音还在不停的怒骂着,嘶吼着,沉闷,诡异,飘渺……

“满屯,满屯,你在哪儿?快过来,过来,来哥跟前儿,哥护着你,哥给你戳着!别害pà

,快过来,满屯儿……”赵保国惊恐的声音突然炸响在并不大的屋子里,他哭了,不停的抽泣着,他害pà

,害pà

有鬼,害pà

有神灵的惩罚,害pà

刘满屯让鬼吃了,害pà

刘满屯被神灵惩罚而死……

刘满屯赶紧答yīng

:“保国哥,我没事儿,你躺在那儿别动,我要找找那***吓唬咱俩的东西,找到它我就砍死它!”

“满屯儿,别找了,快,快来哥跟前儿,哥给你戳着!”赵保国的声音中满是抽泣。

刘满屯不知dào

赵保国是到底想给自己戳着保护自己,还是他自己害pà

让刘满屯过去给他戳着保护他……赵保国自己现在也不清楚。

就在这时,一缕淡淡的,微弱的阳光穿过窗户与墙壁之间的缝隙,巧之又巧的照射在了刘满屯的脸上。

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昏暗,却能看的清楚所有的物事了。

被阳光迎面照上,刘满屯有些无法适应似的,迅即的闭上了眼睛,然后缓缓的睁开,他现,屋子里那个诡异万分的声音,消失了。赵保国缩在炕角处,一手搂着包裹,一手攥着柴刀护在胸前,两眼中满是恐惧和担忧。

“天亮了?”赵保国怔怔的,有些愣的喃喃着问道,然后他的眼睛忽然睁大了,脸上立kè

充满了欣喜充满了希望,他大叫道:“天亮了,太阳出来了,满屯,满屯,别害pà

,天亮啦!走了,走了,鬼跑了,神灵走了……”

赵保国跳了起来,在满是稻草的炕上手舞足蹈。

刘满屯也笑了,开心的放松的笑了。他浑身一松,整个人瘫软下来,坐倒在地,歪靠在墙上,右手一松,柴刀落在了地上。他忽然觉得很冷,脸上有东西在滑落,无力的抬手抹了把脸,才现额头上满是大汗,感觉到后背上也湿漉漉的。

过了一会儿,刘满屯苦笑着看着同样累了的赵保国再一次坐在了炕上的稻草中,他就说道:“保国哥,再睡会儿吧,一会儿咱俩去给二爷爷送吃的去,弟弟妹妹们,都饿了吧?”说完这句话,刘满屯疲乏困倦的闭上了眼。

倒不是他想要睡一觉,而是,他觉得真的很累,睁着眼都累。心里也累,觉得自己像是突然失足从高空中坠落,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吓得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呼救忘记了一切大脑一片空白,然而在落地的那一刻大声的叫了出来,才忽然现,原来自己躺在床上,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外面天光大亮了,北风呼啸着掠过,将村中大街小巷里的薄雾驱散,阳光毫无阻隔的照射在了这个满是土黄色并且黑的村庄中。

赵保国在炕上怔了会儿,才想起刘满屯还在地上坐着呢,赶紧起身坐直了身子喊道:“满屯儿,满屯儿,上炕睡,别在地上,凉!冻着你!”

“哎,没事儿,我没睡。”刘满屯扶着墙站了起来,走到炕边儿,说道:“保国哥,咱把东西赶紧送过去吧,梅丫该起来做饭了,给二爷爷做点儿好吃的。”

“嗯。”赵保国从炕上爬了下来,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说道:“二爷爷问起来,咱说从哪儿弄的?”

刘满屯苦笑着说道:“实话实说吧,馒头和锅饼子现在上哪儿找去?说别的二爷爷也不会信,再说还有只鸡呢。”

“是啊,等着挨打吧。”赵保国叹了口气,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开心,反而满是喜悦。先前的恐惧和害pà

的危机感,随着天色亮起来,阳光照入屋内,已经烟消云散了。

“不过别告sù

二爷爷咱遇到的事儿,不然二爷爷会担心的。”刘满屯嘱咐道。

“知dào

。”赵保国点头。

俩人拎着包裹一起走了出去。

俩人此时连想都不想土地庙的神灵,是否还会来找他们讨回供奉,而他们俩人,是否会和二爷爷一样,吃了供奉之后,病倒,甚至……病死。

路上,俩人没有说话,只是一声不吭的走着。偶尔遇到村民,都会好奇的看着他们,也有问他们包裹里装的什么东西,俩人只是不说话,谁也不理。

他们还遇见了村里看青的那帮老爷们儿,其中自然有队长苗树堂。只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再拦截刘满屯,只是奇怪的看了看刘满屯和赵保国,以及他们的包裹,便在苗树堂的催促下满怀疑惑的走了。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没有想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刘二爷就已经坐在门口等着他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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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章 家里的亲人

现在,刘二爷正偎在门口那一堆稻草当中,双眼无神的看着对面墙壁上那一行行的已经不太清楚了的大字。刷在墙上的白灰时间长了就会脱落,这也是因为那个年代的墙体,大部分都是土墙,而且即便是有少数是灰渣或青砖垒砌的墙,表面也都会裱糊上一层泥,所以白灰刷山去,过一段时间就会一块儿块儿的脱落。

墙体上那些大字,无外乎都是些当年的那些口号: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万岁……”

“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万岁,万万岁!”

“大炼钢铁,国富民强;赶英超美,万岁!”

“高举旗帜,争做红旗手……”

……

刘二爷看着这些,有些迷糊,好像是犯困了似的。他始终弄不明白,去年,前年,大前年,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高声喊着口号,好像每一句话不带上“万岁”俩字儿就不舒坦,人们的干劲儿也都十足,连休息都顾不上了,累死累活,却都活的精神头儿十足……可后来就不行了,越来越差,人们的生活水平,也越来越低,渐渐的,连饭都吃不上了。

他仍依稀的记得,人民公社刚刚开起来的时候,村里人那股欢腾劲儿,简直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进了天堂似的,从田里干活儿回来,直接进食堂吃饭,至于没有劳力,干不了活儿了,没事儿,照样进食堂吃饭去,不需yào

工分儿……当全国各地都兴起了大搞农业生产,农业卫星田的时候,刘二爷也努力了。他勤勤恳恳,天天守在田里面,那一年,他负责的生产队里,搞出了亩产九百七十斤小麦的高产量。这个数字,在那个时候,实属不易,便是在如今,也算得上是高产了。当年,他们生产队的水稻也大丰收……

可是别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亩产几千斤小麦,上万斤水稻,甚至上十万斤水稻,亩产量啊……刘二爷彻底傻眼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一亩地是如何产出那么多的粮食。

当村里的干部们命令村民在水稻快要收割的时候,把水稻全都拔出来,堆积到一亩田里,当年出现了亩产高达五千斤的几亩稻田时,刘二爷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用刘二爷的话说:这他娘的不是扯淡么?吃饱了撑的还是怎么的?

事实证明,全国大部分人都吃饱撑的了,粮食大量的上缴,甚至是所有……再后来,人们渐渐的不种地了,产量这么高,还用费劲去种那么多地么?更何况,受不受苦,三百六十五,做不做事,食堂管吃。人民的公社、共产的主义,随便吃去……

没人干活儿了,种地的积极性也都低到了极点。当时刘二爷简直气得要疯,好好的庄稼地,都荒废了;长熟了的庄稼,没人去收了;想要去干活儿收割庄稼的,成了给社会主义祖国脸上抹黑了。

接下来,很快就到了现在。

……

刘二爷越想越恼火,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这才醒悟过来,那已经是过往云烟,后悔和生气甚至怒,都已经晚了,况且,这也不是他自己能左右的事情。他想起来,自己是在这儿等着赵保国,等着刘满屯回家呢。

以前每天晚上,刘二爷都会看着孩子们都睡着了,自己才去睡觉。这些天他身子弱,走路都费劲,更别提去看护孩子们了。昨晚上快睡着的时候,梅丫和小毛进来找刘二爷,说赵保国出去还没回来。当时刘二爷就心慌了,赶紧让梅丫告sù

平贵和秀云,去满屯住的地方找赵保国去。结果,自然是连刘满屯都没找着。

刘二爷让孩子们都去睡觉,不用担心。而他自己却担心的整整一晚上没有睡好。天刚亮,他就扶着墙根儿走出院门儿,坐在外面的稻草堆里等着赵保国和刘满屯回来。

他担心这俩孩子出事儿。这些日子以来,他看的明白,赵保国和刘满屯拿着借来的渔网,天天去打渔,可收获却非常非常的少。这俩人该不会是又去了弯子桥葫芦湾一带吧?可他们俩也没这么傻,要去河里也是白天去,大半夜的,他们能去哪儿呢?

离着老远,刘二爷终于看到了那两个瘦削的身影,在寒风中倔强的坚强的向这边儿走来。刘二爷好长时间没有空洞无神的双眼,终于亮了,亮的如同初升的朝阳。他霍然站立起来,巍峨的身躯挺立在朝阳之下。

寒风似乎停了,远处那个站立在低矮的院门西侧那一堆稻草中的老人,身躯是那么的笔直,清晨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显出一种特殊的红色的光芒。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看见了刘二爷,心里就揣揣不安起来,他们俩打心眼儿里害pà

刘二爷那宽厚的结实的如同铁块儿似的巴掌;他们俩更害pà

刘二爷会一怒之下把俩人全部给赶出家门,再不让他们进这个家。

家,是什么概念?如何去解释?年幼的赵保国和刘满屯不知dào

,但是他们却很依恋家,对家,很有依赖感,不能失去。他们本已经都是失去了家的孩子,在这个新的家庭里,他们虽然饥饿、寒冷、累,可是他们内心里却无比的温暖。这是一种精神的寄托和依赖,一个支撑着他们的强dà

的精神支柱。

刘二爷欣喜之余,怒火也不由得从心头升起,他想要开口大骂,想要大步迎上前去,大耳刮子抽这俩小兔崽子。他马上付诸行动,抬腿就要走,可是身子一软,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躯软了下来,倒在了稻草中。

“爷爷!”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同时惊呼出声,飞也似的跑了过去。

冲到跟前儿,俩人急忙跪倒在稻草中刘二爷的身旁,晃动着刘二爷的胳膊,担心的哽噎着抽泣着喊:“爷爷,爷爷你怎么了?爷爷,你醒醒啊……”

家里的孩子们闻声全都跑了出来,见状也都围了过来,跪在稻草中哭喊着刘二爷。

刘二爷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觉得太阳的光芒有点儿耀眼,心里想着今天的天气真好,应该比前些日子暖和些吧?然后他看到了一帮孩子们哭花了的脸,他才想起来应该狠狠的教xùn

刘满屯和赵保国。

“小兔崽子,我非把你们俩的腿给打折咯!让你们乱跑!”刘二爷努力的瞪着眼,微弱的,断断续续的训斥着,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那么的慈祥,那么的柔和,满是微微的笑意。

看到二爷爷醒了过来,一帮孩子们乐坏了,全都由哭转笑,一张张小脸,更花了,笑得想是一朵朵花。

赵保国很聪明的迅速打开包裹,从那只熟鸡上面撕下来大腿,递到刘二爷脸前,讨好的笑着说道:“爷爷,您老还没吃饭吧?饿了吧?快吃,这是肉,可香啦!”

刘二爷看着伸到嘴边儿的鸡腿儿,有些愣神儿。在这样饿死人的年月里,哪儿来的鸡腿儿?他眼睛撇了撇,看到了赵保国另一只手攥着的包裹,包裹已经打开了,里面有一整只熟鸡,几个馒头,还有锅饼子,还有……苹果?

“这,这些是……”刘二爷颤抖着抬起手来,指着那个敞开的用刘满屯的小褂卷成的包裹,他忽然不知dào

该怎么问了,似乎压根儿就不相信这是真实的事情,怎么可能呢?哪儿来的这些东西?

“爷爷,您吃吧,吃完了,我告sù

您从哪儿弄的。”刘满屯轻声的说道。

旁边的其他孩子们,全都一句话不说,他们都看着赵保国手里那递到了刘二爷嘴边儿的鸡腿儿,再看看那个敞开了的包裹上放着的那些食物。他们甚至不知dào

那只熟鸡到底是什么做的,但是他们知dào

那是肉,他们还知dào

那些东西是馒头、锅饼子、苹果。孩子们的口水禁不住流了出来,有俩孩子的肚子,咕咕的响了两声。

刘二爷怔了怔,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赶紧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一边儿说道:“快,孩子们,扶着爷爷,赶紧回家里去,不要在外面,保国,把东西卷起来,回去再说,回去再说……”他担心路过的人看到了这些东西,现在的人,饿的都快疯了,如果看见了这些吃的,指不定会不会有人来哄抢,即便是他刘二爷的威望再高。他更担心村里那些看青的和村干部,他们会用种种理由来怀疑他们,没收这些吃的。

孩子们赶紧搀扶起刘二爷,向院子里走去。赵保国大概是明白了二爷爷的意思,赶紧将鸡腿儿塞回了包裹,卷把卷把系好,拎着点儿飞快的跑进家里,把门儿关上,插好。

破旧的屋子里,一帮小孩子围在炕边儿,他们的眼神儿多半都一直瞅着赵保国放在炕头儿上的包裹,里面有馒头有锅饼子有苹果,还有,肉。

刘二爷躺在炕上,把孩子们的眼神儿一一看在眼里,心里不免又泛起一丝的酸楚。他无力的挥了挥手,吩咐道:“梅丫,援勇,去做饭吧,保国,打开包裹给梅丫拿走一个苹果,再拿一个馒头一个锅饼子……”

吴梅丫很快出去了,刘二爷又说:“保国和满屯别出去,孩子们,你们都出去帮姐姐做饭去。”

孩子们欢呼一声,呼啦啦全部冲了出去。他们虽然小,可是心里明白,在屋子里无论如何使劲儿瞅那包裹,里面的食物也不会现在就给他们吃,倒不如去外面瞅着梅丫姐姐做饭,还能闻着味儿呢。问题是刚才二爷爷没有吩咐,他们也不好出去,其实心里早就巴不得跑出去了。

018章 同样的经历

刘二爷躺在炕上,看着刘满屯和赵保国,却不说话,只是盯着他们看。

这让俩孩子颇感为难,觉得二爷爷还不如从炕上下来把他们俩打一顿来的痛快。于是赵保国讪笑着说道:“爷爷,俺俩,俺俩上西岗子土地庙里偷供奉了,这不是,家里快没吃的了么,您老身子弱,还得补身子……”

刘二爷眼睛猛的睁大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俩年幼的孩子会胆大包天到半夜跑到西岗子土地庙偷供奉。他心里明白,那有多么的危险,有多么的难,甚至,命都会丢下,他无法想象,两个十来岁的孩子,是如何从那个恐怖凶险的地方回来的。

上次刘二爷从土地庙弄回来供奉的食物之后,没有告sù

所有人他的经lì

,包括胡老四看出来自己中了邪,他也不知dào

刘二爷那一次所经lì

的凶险……

那天早上,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了似的,只是久久不肯下雪。刘二爷从几块儿石头垒砌的避风处钻出来,查看了一番自己下的夹子之后,都空了。刘二爷垂头丧气想着先回家看看吧,出来好几天了,他心里挂念那帮孩子们。

只是在回家的路上他碰到了那几个去土地庙上供奉的人,于是立kè

掉头转回,奔向了土地庙。

虽然天气阴沉沉的,不过毕竟是白天,视线还好。一路登上去,刘二爷能够看到那埋藏在积雪中或半埋的死尸尸体。到达小山顶土地庙前的那块儿平坦的地方时,刘二爷看到了两个在微微颤抖着,似乎奄奄一息的人。他当时心里就开始怀疑,那些来这里上供的人,难道还杀人了么?为什么没有听到他们谈起这些人?

等刘二爷附身前去观察的时候,才现这俩人早已死透了。刚才的颤抖,兴许是自己眼花了的缘故。刘二爷心里面满是疑惑,不过他现在没心思去想这些,直接冲入土地庙中,看到了那些丰盛的食物。刘二爷兴奋不已的脱下外衣将食物卷裹一空,拎着就往外走。

就在他要走出去的时候,庙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当时刘二爷心里就一惊,不过他马上寻思着是风刮得,也就没当回事儿。伸手拉门,拉了几下没拉开,刘二爷急了,心想他娘的这土地庙时间长了没人拾掇,庙门儿也坏了。就在他要用力拉门的时候,庙里面忽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声音,像是有人说话,叽里呱啦的,可愣是听不明白在说些什么。

刘二爷心里琢磨着有点儿不对劲儿,难道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不过刘二爷是何许人物?他压根儿就不相信会有神灵鬼怪之类的东西。于是在心里面又把这诡异的声音,归罪到了风的头上,他认为肯定又是这个破庙哪儿漏风,风挤着吹进来,就产生了这样的声响。

想到这儿,刘二爷抬脚就狠狠的在庙门上踹了两下,出哐哐的声音。他认为庙门一准儿是哪儿卡住了,踹上两脚自然就松动开了。如刘二爷所想,庙门确实松了,他伸手一拉便拉开了。

刘二爷大步跨出庙门,径直往山下走去,这时候他的心里,还没有认为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结果从他踏出土地庙的庙门之后,诡异的事情便开始了。

没走出几步,就觉得脚下一拌,身体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在地上。刘二爷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具死尸抓住了他的脚腕子,刘二爷抄起手里拎着的柴刀一刀就劈了下去,死尸的手腕被齐崭崭砍断。刘二爷抬腿拔出就走。

要知dào

,这位爷可是当过土匪、上过战场杀过鬼子的人,死人见的多了,亲手也砍死过多少人了,压根儿就对这种东西不害pà

。他认为这只不过是埋在雪窝子里的一具死尸,自己恰好一脚踩在了死尸微微张开的手跟前儿,结果就被死尸的手给卡住了,而不是死尸在抓他。

不过马上刘二爷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因为他的小腿儿突然又被抓住了,还是一具死尸的手,从雪窝子里伸出来。刘二爷几乎本能般的挥刀砍了下去,又是一条胳膊断了,滚落在雪地中。

刘二爷走两步,便会遇到一具死尸,他便挥刀砍……越走,刘二爷心里越毛,越砍,刘二爷心里越是惊惧。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手中的柴刀越劈越猛,越劈越狠……恍惚中,他似乎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他回到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他和他的兄弟们、他的战友们,挥舞着马刀,骑在奔驰的骏马上,冒着枪林弹雨,迎着蜂拥而来的日本鬼子杀了过去。他们是当时唯一一支独立的而且绝对全部骑兵的八路军队伍,那就是一支多达两百多人的骑兵连……他手里的马刀疯狂的劈砍着,他怒骂着,怒吼着,马都疯了,用蹄子践踏着日本鬼子,雪亮的马刀映出了飞溅的血花……

从小山上冲杀到沟壑底部时,刘二爷被一阵冷风吹的清醒过来。他浑身都已经湿透了,他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迷糊了,做梦了,梦到当年的许许多多事情,梦到了当年许许多多已经不再回来的兄弟、战友……

“***!真是邪门儿了。”刘二爷仰头看了看那座小山,半山腰,以及那山顶土地庙那片空地,到处积雪皑皑,丝毫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一具尸体都看不到。

真是眼花了?做梦了?年岁大了犯癔症了?刘二爷看看自己手里拎着的包裹,又觉得这不是假的。

想到家里的那帮孩子们,想到孩子们终于能够吃上白面馒头了,刘二爷便抛开了杂念,背上原本放在山下的那些捕猎的东西,手里拎着柴刀和包裹,走向西岗子外面。

……

屋外,孩子们在欢快的嬉闹着,跑跳着,帮着吴梅丫一起在院子里烧火做饭。

刘二爷怔怔的躺在炕上,他皱着眉头,脸上和眉头上的皱纹,像是岩石上被千百年的风月侵蚀出的一道道印记。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越的不自然,他们忽然觉得很委屈,明明是冒着危险去给家里弄来了吃的,还是好吃的,如今却像是犯了大错似的,一声不吭的等着挨训。

“爷爷,您别生气了,以后我们不敢了。”刘满屯终于低声的说道,只不过,他和正在等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的赵保国心里想的一模一样,实在是不明白,自己说以后不敢了,到底是不敢干嘛了?

刘二爷眼睛眨了下,才回过神儿来,他突然说道:“满屯,保国,你们俩……在西岗子上碰见啥了没?”

“啥也没碰见啊,就是天黑,我还摔了一跤。”赵保国抢着说道,生怕刘满屯说漏了嘴。

“嗯,啥也没碰见,俺俩就想着,想着那土地庙里有吃的,就去拿了,还真有。”刘满屯也点头说道,只是他的声音有些低,低的没有底气。

只是刘二爷似乎没有听出来刘满屯那明显撒谎的语气,他只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继而严肃的说道:“今天这饭,做出来后你们俩不许吃……一会儿,让梅丫额外给你们俩做点儿。”

“喔,知dào

了。”赵保国很不情愿的嘟哝着说道。

“爷爷,我不吃,我吃啥都行,不用吃这些。”刘满屯扭过头去,一滴泪从眼里滚落出来。他始终觉得,因为自己的命,二爷爷很偏心。虽然心里有这么一点点不满,可他却并不会太责怪二爷爷,爷爷收养了他,给了他一个家,这已经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刘二爷把俩孩子的表情看在了眼里,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温和的说道:“孩子,你们忘了上次爷爷从土地庙回来么?吃了庙里供奉的东西,就得病了,爷爷怕你们也得病啊。”

“那我们俩,还有梅丫他们,都吃了,咋就没病呢?”赵保国撅着嘴说道。

“唉,胡老四说,这东西啊,偷的人不能吃,没有去偷的,就能吃。”刘二爷有点儿为难的说出了这句话,以他的性格,他实在是很不愿意说出这样的话。只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他已经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存zài

着很稀奇很古怪很诡异的东西。看着两个孩子委屈和不满的样子,刘二爷还是不忍心了,他找了个理由安慰道:“等晚上,把胡老四叫来了,问问他能不能吃,他要说能吃了,你们再吃,听话。”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这算是有希望了。无论再怎么说他们懂事,可毕竟还都是孩子,他们也想吃那些东西。更何况,在土地庙的时候,赵保国和刘满屯就没人吃过几口了,后来从西岗子跑出来,赵保国更是吃了半个锅饼子。若是病的话,恐怕早就犯了,何须又等到现在呢?

只不过,两个孩子都没有说,他们不想让二爷爷再担心。

刘二爷说自己累了,要歇会儿,赵保国和刘满屯就点头走了出去。俩人心里很高兴,没挨打就是好事儿,原本俩人都准bèi

好挨顿打了的。

019章 不小心失踪了

等俩孩子出去之后,刘二爷慢慢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伸手拿过来那个包裹,掏出那只烤熟了的烧鸡。他从被褥底下掏出一张破旧的草纸,撕成两块儿。然后捧着烧鸡一点点儿的仔细的将鸡肉撕下来,用草纸卷好,把鸡骨头卷到另一块儿草纸中。他得将这些东西小心的保管好,每天分出点儿来做饭时加点儿进去,调味儿。

这事儿做完之后,刘二爷准bèi

把馒头和锅饼子,以及苹果都收拾出来。结果他现了一张还剩下半块儿的锅饼子,还有一张锅饼子上,被咬了两口,显出一个豁口来。

刘二爷差点儿没把锅饼子扔到地上,不用想都能猜到,这锅饼子肯定是赵保国和刘满屯咬的。孩子饿急了,看到吃的之后,当然会忍不住往嘴里塞,只是他们想到家里的人,才舍不得多吃,只吃了那么点儿,将剩下的拿了回来。

糟了,俩孩子都已经吃了土地庙里供奉的东西,那……应该没事儿吧?刘二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不会有事儿的,要是有事儿的话,早就有事儿了,不会不会,绝对不会的……哦,天还早着呢么?怎么过的这么慢,胡老四今天会不会不出去?赶紧找胡老四去吧?

刘二爷喊道:“援勇,去看看胡老四在家不,把他叫来。”

“哎。”七岁的李援勇在外面脆生生的答yīng

一声,跑了出去。

要不要找罗祥平来给满屯和保国算算命?看他们俩有没有什么危险?命数如何?刘二爷又想到。

“保国,保国!”刘二爷喊道。

“保国哥和满屯哥出去啦。”吴梅丫答道。

“小云,平贵!”

“哎哎,来了。”随着答话声,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和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娃掀开破棉帘子进来了,俩人进屋就瞅着从包裹中拿出来摆放在炕头的馒头和锅饼子、水果,韩晓云咽了下口水,开心的问道:“爷爷,啥事儿?”

“去,你们俩找找罗爷爷,看他在家不,就说我找他。”刘二爷摆了摆手。

俩孩子欢快的答yīng

着跑了出去。

……

罗祥平没在家,有些日子没见过他了,据说是投奔亲戚了。

胡老四也没在家,他去邯郸市上班儿了,虽然没有工钱,好歹能混点儿吃的,不至于饿死。

刘二爷没办法了,只好在屋子里焦急的、满是担忧的盼着天黑,天黑了胡老四就回来了。他从来没有如此的相信过胡老四,如此的盼望着赶紧见到胡老四。

那天的早饭,刘二爷只吃了一小半碗,孩子们倒是吃的喷香。虽然,只是一个苹果一个锅饼子一个馒头,再加上些烂菜叶子熬制的粥,不过这依然让他们吃的抱抱的,连汤带水的喝足了。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就没那么好了,他们俩跑到河边儿刨了些芦苇根吃,只是却无论如何也填不饱肚子。好在是后来吴梅丫给他们送过去一碗稀菜汤喝。

好歹肚子算是连汤带水的灌饱了。俩人一商量,就都觉得太吃亏了,太委屈了。他们又想到了二爷爷说的那些话,赵保国就说:“满屯,那锅饼子我吃了半个,到现在也没病啊,应该是没事儿,你吃了没?哦对,你没吃是么?哎呀,该不会是,你要是吃了就会犯病吧?”

这可如何是好?赵保国满脸的愧疚,他觉得自己沾了好大的便宜,太不够意思了,太对不起刘满屯了。

刘满屯说道:“我也咬了两口锅饼子,也没事儿。估摸着……咱俩都不会有事儿吧?”

“真的?”赵保国惊喜中,还不免有些怀疑刘满屯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的,可香了。”刘满屯这次说的确实是实话。

赵保国一琢磨,说道:“能不能吃,现在只有胡老四说了算,不然二爷爷不敢让咱俩吃,唉”

“对,咱去找胡老四说说去。”刘满屯一拍腿站了起来。

俩孩子就去找胡老四了。等到了胡老四家,里屋外屋转了个遍,没现胡老四的人影时,俩人才想到,人家胡老四现在在邯郸市里上班呢,每天晚上才能回来。两个孩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去村西口等着胡老四下班回来了。他们丝毫没有想过,这是上午,距离天黑,还早着呢。

村里人依旧是或待在家里等着出门讨饭的亲人回来,或就坐到大街上,在冬日的太阳底下剥着萝卜缨子、芦苇根甚至是麦秸秆稻草,一点点儿的揉碎了往嘴里慢慢的塞,慢慢的嚼;还有的,躺在家里的炕上等死,没办法,一点儿力qì

都没了。

能好歹喝到点儿汤水的村干部们,除了那些看青的,其他的全都躲在家里,紧闭着大门,和家里人守着以前从食堂里克扣下来的一点儿糠、麸子,干菜,菜叶子,棉花壳子磨成的粉……当宝贝似的挨日子。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揣着芦苇根,坐在村西口一个破旧的小屋里,等着胡老四回来。

这小破屋早先是二队养马的屋子,门窗早已没了,里面还堆着一些稻草,出阵阵的霉味儿和臭味儿。俩人也不嫌臭,依偎着坐在稻草当中,又抱起更多的稻草压在俩人身上,遮住了身子,挡住了寒风,身上也就暖暖和和的了。

俩人瞅着昏黄的,清冷的门外那条坑坑洼洼的小路,希望胡老四的身影赶快出现在那条小路上,他们就可以跟胡老四好好说说,让他告sù

刘二爷。这样的话,俩孩子就可以毫不避讳的,和刘二爷以及其他弟弟妹妹,坐在一起吃饭了。他们不想吃多少好吃的,只是想着,能和刘二爷还有弟弟妹妹们坐在一起吃饭,哪怕不是让他们俩吃,他们只要感受到一个家的温馨而已。

不知不觉间,俩孩子嚼着芦苇根,说着闲话,竟然睡着了。

冷风在这间破旧的小屋外肆虐着,凄厉的尖叫着,从空荡荡的窗口和空荡荡的门口,袭入屋内,将稻草卷起,在屋子里飞的乱七八糟。俩孩子的脸上,被稻草轻轻的蒙上了薄薄的一层。

于是从外面看去,没有人能看得出来,屋子里的那堆稻草中,靠着墙壁有俩孩子斜依在那里香甜的睡着了。

……

刘二爷晌午的时候睡了一觉,孩子们不想打扰他,便在吴梅丫的照顾下,先吃了饭。等刘二爷醒来的时候,吴梅丫赶紧给二爷爷热了点饭。

已经过了晌午,刘二爷端起饭碗,喝了口汤,就再也吃不下去。他费力的从炕上爬起来,披上衣服扶着墙走了出去,几个孩子正在院子里跑着玩儿。吴梅丫和李援勇俩人在西屋门口拾掇着一些柴禾。

孩子们看到刘二爷站在门口,急忙都围了过来,有些担心的劝着刘二爷赶紧进屋去,外面儿冷。

刘二爷点了点头,慈爱的摸着小毛和王秀草的脑袋,仰头看了看天。

天气阴沉沉的,冷风从半空中呼啸而过,偶尔有些雪花,在冷风的裹夹下飘飘而落。不一会儿,雪花开始纷纷扬扬的下起来了,地上很快落满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风卷着雪花四处乱飞。

刘二爷赶紧招呼孩子们都进屋,自己也回了屋子,在孩子们的劝说声中,叹着气上了炕躺下。

“梅丫,你保国哥中午的时候没回来么?”刘二爷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保国哥和满屯哥俩人早上出去后,就没回来。”吴梅丫老实的回答着。

“哦。”刘二爷点了点头,他眼神有些恍惚的看着糊裱着一层厚纸的窗户,心想这俩孩子不会是伤心了吧?不管怎么说,家里吃的这些东西,是他们俩费了老大劲冒险弄回来的,自己却没让两个孩子吃,实在是有点儿过分了。

可又有什么法子呢?刘二爷又叹了口气。

李援勇说道:“爷爷,要不我去找回来保国哥和满屯哥吧?”

“我也去。”

“我也去!”

韩晓云和朱平贵俩人抢着说道。

“不用找他们,没事儿。”刘二爷微摆了下手,看着吴梅丫说道:“梅丫,明天,你带着晓云和小毛,一块儿出去要点吃的。”

“哦。”吴梅丫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她不想出去要饭,因为家里需yào

她来操持着做饭,她走了,谁来照顾二爷爷呢?

李援勇挥着手说道:“爷爷,明天我出去,我带晓云和小毛出去要饭,梅丫姐在家里给你们做饭吃。”

几个孩子急忙抢着说都要去,他们都还没出去过,觉得出去了一定很好玩儿。年龄的缘故,他们并不知dào

,到了外面很受苦受罪。而之所以刘二爷每次都要让他们出去要饭的时候带上最小的小毛,是因为小毛的年纪最小,到外面跟着哥哥姐姐乞讨的话,好心人见了会更可怜他们。

刘二爷叹了口气,说道:“再说吧,等保国回来了再说吧,哦,梅丫,你和平贵,小云出去找找你们保国哥还有,还有满屯。”

吴梅丫点了点头,和朱平贵、韩晓云一起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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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章 房塌是何故

三个孩子走出院门的时候,正好赶上胡老四走了过来。胡老四见三个孩子冒着大雪往外跑,急忙问孩子们去干吗,孩子们就告sù

他是去找赵保国和刘满屯。胡老四疑惑的点了点头,也没想其他的,便径直往屋里走去。

胡老四脖子上挂着一个破旧的黄绿色军用挎包,挎包鼓鼓囊囊的,好像装了些什么东西。今天他是特意早些请假回来的,为了刘二爷的事儿。

一进门,胡老四就瞅见几个孩子围拢在炕头边儿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刘二爷,一声不吭,似乎刘二爷正在给他们讲故事。

胡老四说道:“哟,二爷正在给孩子们讲故事么?瞅着这帮孩子们多老实。”

“哦,老四来了,快坐,坐,咳咳!”刘二爷说着话便想要起身,但是马上被胡老四给按住了:“二爷,您躺着,躺着,别起来。”

刘二爷说:“我现在还哪儿有那心思给孩子们讲故事啊,只是这帮可怜的孩子们啊,都听话,下雪呢,我不让他们在外头玩儿,这要是着凉了,可去哪儿看病啊,唉……”

“是是是,村里的杜医生都跑出去投奔亲戚了,唉,这吃人的年景哟!”胡老四叹了口气,说道:“刚才我看见梅丫他们三个孩子跑出去了,说是找保国和满屯了,怎么回事儿?俩孩子没回来?”

“嗯,正想着找你说说这事儿呢。”刘二爷又咳嗽了两声,便把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上西岗子土地庙偷供奉回来的事儿告sù

了胡老四。

胡老四听了之后大吃一惊,怔了好半晌才说道:“二爷,那您就没瞅着俩孩子有啥不对劲儿么?”

“没啊,唉,我就怕他们俩出事儿,这不都没敢让他们俩吃这些供奉,唉。”刘二爷叹了口气,继而疑惑的问道:“老四,你今儿个回来这么早,找我有啥事儿么?”

“可不,我今儿个弄了点儿好东西,能治了你身上这病,专门儿驱邪的,吃了晌午饭就赶紧请假回来了。”胡老四点着头,从挎包里掏出来一个塑料布包着的东西,打开塑料布,里面是一大块儿泛着黑红色的肉疙瘩,猛一看黑糊糊的像是一块儿煤泥疙瘩。胡老四说道:“这是黑狗血,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不知dào

打哪儿跑来只野狗,黑狗啊,那时候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呢,厂里人少。我和两个一块儿扫地的人就把那狗给堵在了墙角,一棍子下去就打死了,我让他们俩多得了点儿肉和骨头,我少得了点儿,不过我管他们要了黑狗的血,用只破塑料桶接的……唉,这年景找条没主家的野狗可不容易,黑狗更难找了,可惜这狗瘦的快不成样了,只接了这么一点儿血。不过这也够用了,得亏了这只狗瘦的皮包骨头,也没力qì

了,不然我们还真不好弄死它呢。我往血里面添了点儿水,不一会儿就冻成块儿了,这不,给您老带回来了。”

刘二爷看着胡老四满脸高兴的样子,心里就犯糊涂了,他皱着眉头问道:“你弄这黑狗血给我干啥?”

“咦,二爷您没听说过么?黑狗血可是辟邪的!”胡老四有些惊讶,好像刘二爷就应该知dào

黑狗血能辟邪的事儿,他见刘二爷疑惑的样子,便说道:“黑狗血辟邪这事儿,可不是偏方,正经的茅山道术中都有的。”

“那,怎么用?”刘二爷并不晓得什么是茅山道术,不过听胡老四这么一说,好像隐隐约约的也听说过黑狗血辟邪这事儿,不过他操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黑狗血如果真的能辟邪那就好了……刘二爷先想到了赵保国和刘满屯,这俩孩子这次万一也跟自己似的中了邪,有了这黑狗血,岂不就是有救了么?

胡老四说道:“这还得我作法呢,可不像是人们胡乱说的那种偏方,用黑狗血浇到身上就能驱邪的,这得跟道术相结合,得有符纸啥的。”胡老四把黑狗血用塑料袋包好,放在炕头,站起身说道:“二爷,我得回去画符,黑狗血先在这儿放着,一会儿我拿着符纸和家伙什过来,给您老作法驱邪治病。”

“哎哎。”刘二爷急忙点头,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是以前的刘二爷,对于这种迷信的东西,他已经相信了,他说道:“老四啊,你多画点儿符纸啥的,咱们不急着作法,等满屯和保国俩孩子回来了,你也帮帮他们俩。”

“啊?”胡老四愣了一下,似乎这才刚想起来刘满屯和赵保国俩孩子,他皱着眉头说道:“这,哎呀,这点儿狗血要是救您老自己还成,挤兑挤兑,估计将就着还能再救个孩子,要是再救俩孩子,这点儿狗血不够用啊!”

刘二爷毫不犹豫的说道:“那就救俩孩子,我这把老骨头了,还有啥活头,不用管我了。”

“二爷,这……”胡老四看着刘二爷那坚决的眼神儿,急得猛一跺脚,咬牙说道:“成,您老别急,等我画符回来看到那俩孩子了再说,兴许俩孩子还没事儿呢!”说完,胡老四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顶着纷飞的大雪回家画符去了。

胡老四出去之后,刘二爷又重重的咳嗽了一会儿,躺好身子,半眯着眼看着泛着黑黄色的房梁和椽子。几个孩子围在旁边儿一声不吭,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完全想明白刚才两个大人所说的话都是些什么意思,不过他们明白一点,那就是这个胡老四,是来给二爷爷治病的。他们的小脸上就都露出了笑容,自内心的高兴,他们知dào

,二爷爷病好了,这个家,就好了。至于为什么二爷爷病好了这个家就好了,他们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只是潜意识里,本能的如此认为。

刘二爷,就是这群孤儿们的依靠,精神上的支柱。

孩子们并不知dào

现在的刘二爷心里在想这些什么,更不会明白刘二爷的内心有多么的杂乱和难受。

这时候,刘二爷真的觉得自己老了,老的都不能动弹了,没用了。如今的他竟然会信了邪,而且还中了邪,这还不算,还得听从胡老四的话,对胡老四感恩戴德,心怀感激……若是以前,倘若是在以前……刘二爷心里想着,自己总不会信这些的,而且胡老四也不敢来自己跟前儿说这些吧?真的是人老了,以前怎么就没有什么邪东西来招惹自己呢?

他有些不甘,可又能如何呢?

刘二爷又想起了刘满屯,这个可怜的孩子,他生来命就不好,这次又去土地庙偷了供奉,那神灵……哦不不,是邪物,脏东西,会怎么祸害他呢?

满屯啊满屯,真是个古怪又可怜的孩子!刘二爷有些昏昏沉了,刘满屯的命格在他的脑海里转悠着,矛盾着,命格硬,而命格又不好,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刘二爷做了个梦,梦见刘满屯满脸是血的拎着铁锹去了西岗子,像是去报仇似的。到了西岗子土地庙后,刘满屯二话不说,冲着土地庙就抡起了铁锹,噼里啪啦一通打砸。也不见怎么回事儿呢,土地庙就被刘满屯给铲成了一片废墟。积雪中又钻出了那么多的死人,张牙舞爪的向刘满屯爬去,刘满屯挥着锹又铲又砍,疯了一般。

看着刘满屯那气势汹汹,所向披靡的样子,刘二爷满心高兴,心里那股不安分的热血沸腾起来,他想要上前帮忙,却动弹不了身子,只得在一旁给刘满屯喝彩,加油!

……

沉睡中的刘满屯是被身子底下的一股剧烈的颤抖给震醒了。他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来,伸手摸了摸身子下面,厚厚的稻草因为他在上面长时间的躺卧,热乎乎的;他又掀了下那些稻草,几公分厚的稻草下面,是冰凉的硬实的土地,并没有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异样。

刘满屯有些迷糊,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纷纷扬扬的大雪飘落着,和黑暗的天色互相映衬着,格外的分明。

“呀!坏了!”刘满屯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他想到了胡老四,一觉竟然睡到了天黑,胡老四早就回家了吧?兴许二爷爷已经找过胡老四把事情都说了吧?他赶紧摇醒赵保国,催促道:“保国哥,天黑了天黑了,快起来……”

赵保国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隔着敞开的门口一看外面飘飞着雪花的夜色,猛醒悟到自己是在等胡老四呢,连忙站起来拍打着身子,拔腿就往外走,一边说道:“晚了晚了,快,找胡老四去!”

就在这时,扑簌簌一连串细微的响声,屋顶上掉落下许多的尘土,哗啦一声,几块儿土疙瘩和半截折了的椽子砸落下来。

“咋回事儿?”赵保国停住脚步,诧异的抬头看向房梁。

“快出去!”刘满屯惊呼出声,一把将赵保国推出了屋子,自己也大跨步冲了出去。

赵保国被刘满屯推得踉踉跄跄跑出屋子两三米远,还没站稳回过神儿来呢,刘满屯从身后又把他推倒在地,紧接着便扑在了赵保国的身上。

咔嚓咔嚓哗啦啦……轰隆隆……两串的巨响声从身后传来。

破旧的小屋终于承shòu不住,被房顶上那一层只有一尺多厚的积雪压塌了……或许,是年限已到了吧?不然,这点儿积雪,确实也算不上什么。

房屋倒塌时溅起的碎砖烂瓦和一些椽子房梁折了之后的木屑,溅到了刘满屯的身上,打的后背生疼。

等房屋倒塌造成的巨响声彻底安静下来之后,赵保国才回过神儿来,急忙奋力撑身子,一边儿喊道:“满屯儿,满屯儿,你没事儿吧?”

“哦,没事儿。”刘满屯急忙从赵保国身上爬起来,心里却想着:***,又差点儿死掉。

俩人怔怔的站在大雪中,看着房屋倒塌后的那一大堆废墟。大雪很快便将废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银白,断裂的木梁和椽子撑起的缝隙间,露出漆黑漆黑的不成规则的孔洞,像是一只只奇形怪状的眼睛,幽幽的注视着两个衣着单薄的孩子。

“满屯儿,你咋知dào

这,这屋子要塌了?”赵保国忽然有些疑惑的看着刘满屯问道。

“嗯?我也不知dào

啊。”刘满屯很认真的回答说,然后他就想到了自己身子在沉睡中,被身子底下的颤动震醒的事儿,是什么东西把自己给震醒了呢?好像稻草底下也没有什么东西,自己是摸过了的。

赵保国还是有些疑神疑鬼,他嘀咕道:“不会是,土地庙里的神灵,想把咱俩压死在这破屋子里吧?”

“兴许……是吧?”刘满屯结结巴巴的点头称是,他心里却觉得这事儿和土地庙没关系,应该是自己的命,打小这类的事儿就没少生过……还有可能,是不是赵保国也要死了?要被自己的命格克死了?刘满屯不敢想下去了,他急忙说道:“保国哥,咱赶紧去找胡老四吧。”

“哦对对,找胡老四去。”赵保国这才想起来,赶紧拉着刘满屯的小手往村里走去。

起风了,很大的风,在漫天飞雪的夜空中,凄厉的呼啸着,肆虐着。狂风将鹅毛般的雪花裹夹到一块儿,卷成大团大团的雪团,扑打着街道上低矮的土墙,破旧的房屋顶,光秃秃的树木……出噗噗的声音。

两个瘦削矮小的身影,在风雪中的夜色下,低着头,顶着风雪,走的有些匆忙,有些艰难……

021章 偏方还是道术?

狂风裹夹着飞雪,在漆黑的夜色中肆虐着,狂嚎着,似乎想要把这个破旧的低矮的村庄吞没。

除了呼啸的风声和飞雪扑簌簌的声音,村子里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哐哐哐……隐隐的,村东头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两个略显幼稚的声音夹杂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听不清楚他们在喊什么。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消失了,村子里,只余下狂风蹿过大街小巷时,出的那如同哨音般凄厉的尖叫。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沮丧的耷拉着脑袋,在夜色下顶着风雪往家里走去。

胡老四没在家,这让俩人心里有点儿难过,该怎么办呢?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响,放个屁都会让肚子一阵抽搐,酸,痛。他们俩想到了馒头、锅饼子、烧鸡、苹果……这是我们俩弄回来的,费多大劲,冒多大险?凭啥不让俺俩吃?

饥寒交迫下,俩孩子终于在心里开始抱怨起来,愤愤不平;俩人甚至觉得吃了那些东西之后,便是土地庙里的神灵来惩罚自己,也不怕了。

应该不会有事儿的,俩人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毕竟在土地庙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了,若是有事儿,肯定早就出事儿了,到现在哥俩除了饥饿寒冷,别的感觉都没有……活的好好的啊。

俩人心里想着这些,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大门是敞开着的,严格来说,不能讲是敞开,因为根本就没有门。从街上到院子里,一直到屋门口,铺满了厚厚的积雪,在夜色下,白白的一片。踩着积雪走过,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却被狂风的呼啸声所吞没。

每间屋子里都没有点蜡烛,透过糊裱着厚纸的窗户和门缝,可以看出来屋子里黑漆漆的。俩人轻手轻脚的走到屋门口,推门入内,破旧的门就出了嘎吱的声音。

刘二爷躺卧着的里屋,传来胡老四和刘二爷说话的声音,还有火烧柴禾出的噼噗声。

赵保国和刘满屯就有点儿挂不住了,像是犯了很大错的孩子似的,还没进里屋,就在外间说道:“爷爷,我们回来了。”一边儿说着,俩人低着脑袋走进了里屋。

听到俩孩子的声音,刘二爷从炕上翻身坐起,惊喜的说道:“保国,满屯儿……你们俩,去哪儿了?”

“没,没去哪儿,在村边儿耍来着,困了,就在西头那破屋子里睡着了。”赵保国实话实说。

“哦。”刘二爷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脾气,两个孩子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他很高兴,先前一直都在担心着他们的安危,生怕俩孩子被土地庙里的邪物给祸害了,那就麻烦了。

刘满屯见二爷爷不说话,急忙说道:“爷爷,您,您别赶我们走,我们知dào

错了。”

胡老四笑着伸手摸了摸满屯的脑袋,说道:“好了,你们俩可算回来了,快坐下,让我好好kàn

看你们。”说着话,胡老四挪开炕中间的几块儿砖头,露出炕下烧火的灶口,通红的火苗闪出火红的光芒来,屋子里便有了一丝昏暗的光线。

“对对,快看看这俩孩子怎么回事儿。”刘二爷赶紧说道,自己也满是担忧的看着俩孩子。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很诧异,不过他们马上就想到胡老四这是要看什么了。胡老四是专门儿干这一行的,二爷爷喊他过来,不就是要看看他们俩有没有被神灵祸害么?

胡老四把刘满屯拉到怀里,借着火塘子里窜出的那点儿火光,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半天刘满屯的脸,然后推开刘满屯,又把赵保国拉到怀里,认真瞅了半天。这才松了口气,摇头说道:“真是奇怪了,俩孩子啥事儿都没有,只是……印堂上带着少许的黑气。”胡老四盯着赵保国的脸,认真的说道:“保国,好孩子,跟叔叔说实话,你们俩昨晚上去西岗子的土地庙时,遇见啥了?回来后,又遇见啥了没?”

“没,没有。”赵保国咬着嘴唇儿说道。

胡老四扭头看向刘满屯,这个孩子也和赵保国一样,咬着嘴唇儿摇头说道:“没有。”

只是两个孩子,毕竟还小,尤其是刘满屯,他的眼神,已经足以让胡老四和刘二爷看出来,他在说谎。即便是屋子里的光线,很暗。

“老四,他们俩没事儿吧?”刘二爷轻声问道。

胡老四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dào

有事儿没事儿,不过现在看起来,还好。二爷,还是先做法给您驱邪治病吧。”

“可是这俩孩子……”

“您就别光顾着俩孩子了,他们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没必要用驱邪,闹不好还会对他们身体不好。”胡老四劝了两句,然后扭头对赵保国和刘满屯说道:“你们俩去睡吧,我要给二爷治病了,若不是你们的二爷非得等你们回来,早就治好了,唉……”

刘满屯小声嘟哝道:“我不走,我在这儿看着二爷爷,看着你给二爷爷治病。”

“我也不走。”赵保国抬头直视着刘二爷,说道:“睡了一天了,不困。”

刘二爷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老四,让他们在屋子里看着吧,满屯,一会儿你还是得回去睡觉啊!”

刘满屯点了点头。

胡老四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说其他的,从炕头拿起那块儿用塑料袋包裹着的狗血,放到一个破碗中,搁在火塘口,让火势烤着。然后从怀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黄纸来,那是他在家里画好的符纸。

没多大会儿,火势将破碗里的狗血烤的软乎了,胡老四就拿几张符纸按进破碗中的狗血里。狗血凝固成了一团糊糊状,胡老四也不嫌脏,伸指头勾起一团团的狗血,在符纸上一点点儿的涂抹均匀,然后拿出来符纸,放在几块儿砖上,把砖头挪到距离火塘口有一尺多远的地方,慢慢的烘烤着。

几张符纸涂满了狗血之后,搭在砖头上,很快就烘干了。

胡老四让刘二爷平躺在炕上,脱去了上衣,然后端起成了糊糊状,还微微冒着热气的黑狗血,在刘二爷的胸脯上均匀的涂抹起来,他的手上也立kè

沾满了黏糊糊的黑狗血。

涂抹了一遍之后,胡老四轻声问道:“二爷,您觉得身上有啥不舒服没?”

“嗯,没事儿。”刘二爷点点头。

“这,我是说,有啥感觉没?”胡老四尴尬的讪笑两声,直接问道。

刘二爷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胸脯上热乎乎的,嗯,左胸心这块儿,有点烫,烧,针扎似的。”

“那就好,就好。”胡老四点着头,拿起两张符,又沾了点儿黏糊糊的狗血,横着贴在了刘二爷宽阔的额头上。

符纸一贴到额头上,刘二爷立kè

呻吟出声,低声道:“头晕,头晕。”

“没事儿没事儿,您老忍着点儿,一会儿就好了。”胡老四赶紧按住刘二爷,生怕刘二爷乱动。

胡老四站起身,拿起剩下的几张符纸,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左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了一些听不懂是什么的咒语,然后喝一声:“着!”

噗的一声,那几张符纸竟然真的着了,火苗呼呼的蹿起一尺多高,火苗中间还泛着蓝火。

胡老四将燃烧着的符纸放入盛放黑狗血的碗中,符纸燃烧成灰烬之后,让赵保国从缸里舀了半碗水倒入破碗中。胡老四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着,在碗里搅动起来,嘴里低声念叨着。半晌,胡老四才停下来,捡了几根儿柴禾塞到火塘子里,然后把碗端到火塘子口处。

干完这些,胡老四喘了口气,搓着让黑狗血弄得黏糊糊的手,微笑着说道:“这便好了,待会儿水温热了,您老喝下去,我帮您把着身上的黑狗血擦干净,这病就好了。”

“哎,行啊老四,你还真有两下子。”刘二爷躺在炕上,半眯着眼睛说道,时而眉头皱一下,好像头部有点儿难受似的。

“爷爷,你冷不?我给您盖上被褥吧?”赵保国趴在炕头儿说道。

屋子里虽然生了火炕,可温度依然很低,平日里这火炕基本没烧过,若非是刘二爷生了病,谁舍得烧火啊?这年景里,连柴禾都不好弄到。

刘二爷睁开了眼,有些诧异的说道:“不冷,还真不冷。”

“嗯,不会冷的,这黑狗血擦干净了,您才会感到冷,现在只有热乎着呢。”胡老四笑道。

“这是咋回事儿?”刘满屯说道。

刘二爷虽然也很疑惑,不过他不好问出来,只是和赵保国俩人都望向胡老四。

胡老四笑道:“道术。”

“哦。”刘二爷又眯上了眼。

赵保国和刘满屯显然不明白道术是什么意思,只是见刘二爷点头了,俩人也就似懂非懂的点头,其实心里压根儿就什么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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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章 找上门儿来的黑影

胡老四挨着炕头坐在了一块儿砖头上,伸手又把那破碗往火塘子跟前儿搁的近了些。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也蹲到了火塘子跟前儿,伸出小手靠近了些取暖。

火势正旺,柴禾被烧得劈啪直响,火光映得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的小脸儿上通红通红的。

呜呜……外面呼啸的风声更响了,穿过外间的门缝钻了进来,出口哨般的声音,吹的火塘子里的火苗都忽闪忽闪的,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低了许多。

刘满屯感觉到冷风吹过,急忙站起身来,扭头隔着里间门看向外间,他担心那风把外间的门给吹开了,那样就会往屋子里灌风,会冷的。可就在他看向外间的时候,突然现了一个黑影穿过紧闭着的屋门进入到了屋内。

那个黑影说不出是什么模样来,但是刘满屯却觉得很眼熟,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立kè

想到了在西岗子土地庙里看到的那个黑影。

“爷爷,土地庙的神灵来了!”刘满屯大呼出声,同时跨步跑到窗台跟前儿,伸手拿起了窗台上的柴刀,迎着那黑影冲了过去。

火塘子里的火苗突然窜出来火塘口一尺多远,差点儿把胡老四的头烧了,胡老四急忙向后躲了躲。他同时也听到了刘满屯的呼声,急忙扭头看去,微弱的火光映衬下,刘满屯矮小的身影横在了里间的门口,一把柴刀疯狂的挥舞着,劈砍着门外黑漆漆的空间。

刘二爷从炕上坐了起来,吃惊的喊道:“满屯儿,你干啥呢?”

“满屯儿!”赵保国刚喊出声来,突然浑身一颤,噗通一声仰面躺倒在地,浑身抽搐起来。

胡老四陡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双手交叉做出一个怪异的手势,口里念念有声,双手抬起在眉心处一碰,双眼猛然一闭一睁,皱眉呵斥道:“畜生!”

便在此时,刘满屯已经转过身来,双目圆睁,吃惊的看着炕上的刘二爷,大叫一声:“二爷爷,小心!”喊话声中,刘满屯两步跨到炕前,抬腿跃上了炕头,柴刀狠狠的在昏暗的空气中劈砍了两下。

这一突然的变故,惊得刘二爷慌忙低头闪避,刘满屯又从炕上跳了下去,柴刀挥动着追到了窗台前,狠狠的一刀劈砍在了窗台上,出咔的一声,柴刀劈下了一块儿砖头。

“满屯,别动!”胡老四急忙喊道,同时右手从怀中摸出两张符纸,暴喝一声,右手一抖,符纸噗的燃烧起来。胡老四右手往前一递,也没见他用多大力qì

,那燃烧着的符纸轻飘飘的荡向墙角处。

符纸一到墙角,蓦的烧了起来,火苗烧起足有半米多高,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呜……凄厉的风声突然在屋子里响了起来,屋内平地起阴风,呜呜的响着,缠着。

刘二爷此时再无惧色,伸手掀开了靠着墙边放在炕上的那个破木箱子,噌的一声响,一道寒芒闪过,刘二爷巍然站立在炕头上,手中多了一把雪亮的马刀。因为屋子矮小和刘二爷身材高大的缘故,他站在炕头上,不得不低下头来,才不至于碰到房梁和椽子。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那散着凌烈杀气的身躯,刘二爷沉声呵道:“什么东西!出来!”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墙角处由符纸燃烧起的火苗也突然熄灭了,火塘子里,柴禾燃烧时出的声音,也微弱了许多。

刘满屯怔怔的看着二爷爷,从他那宽阔额头上的两张符纸,他喷火的眼睛,刻满了皱纹的脸上,到他裸露着的涂满了狗血的胸膛上,刘满屯慢慢的视线停在了刘二爷手中那把雪亮的马刀上。那是一把怎么样的马刀啊?

它寒光闪闪,它身材修长,它看起来都那么的锋利,那么的杀气腾腾,气势逼人……

胡老四也怔住了,他看着刘二爷,似乎从来没见过似的。在他的心里面,忽然想到了这位老人,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在村民中流传着的传奇人物,现在,拎着雪亮的寒气四溢的马刀杀气腾腾的站在炕头上的老人,才是真zhèng

的,曾经的刘二爷啊!

“出来!”刘二爷又是一声低沉的闷吼,房梁上积了许久的尘土,被刘二爷的们吼声震得扑簌簌落了下来。

“二爷,走了,那东西走了。”胡老四被刘二爷的吼声给震醒,回过神儿来,仔细的瞅了瞅屋子里,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他有点儿害pà

现在的刘二爷。

刘满屯也四处查看了一番,手里攥着柴刀走到炕边儿,抬头看着二爷爷,说道:“爷爷,那东西走了。”

刘二爷低着头扫视了一眼屋子里,又看了下胡老四和刘满屯,随即扔掉马刀,从炕上光着脚跳下来,大步走到赵保国跟前儿,将他一把抱了起来放在炕上,拍着赵保国的小脸紧张的喊道:“保国,保国,孩子,醒醒,快醒醒!”

“让我看看!”胡老四凑到跟前儿,挡住了刘二爷拍打着赵保国的大手,翻开赵保国的眼皮看了看,急忙双手放在赵保国脸上结成一个手势,嘴里念念有声,手势从脸部中央,慢慢的似乎在推动什么东西似的,挪到了赵保国的眉头上,胡老四突然喝道:“临!”

赵保国的脑袋突然抖了一下,啪的抬起撞了一下胡老四双手结成的手势。

胡老四松开双手,说道:“好了好了没事儿了。”

刘二爷还是有些不放心,轻轻的唤着:“保国,保国……”

“嗯。”赵保国呻吟一声,微微睁开了双眼,猛的坐了起来,“二爷爷,您没事儿吧?是不是,是不是土地庙里的神灵来了?您别害pà

,保国跟它打,保国不害pà

它,保国护着您!”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扭头四处看着,嘴里嘀咕着:“满屯儿,你别怕,哥给你戳着呢!”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保国,没事儿了。”刘二爷急忙按住赵保国,连声劝慰着。

刘满屯也凑上前去,惊恐的喊着:“保国哥,你看不到我么?我在这儿……”

赵保国怔了一下,看了看刘二爷,再看看刘满屯,又看看胡老四,才惊喜的说道:“没事儿了?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刚才,刚才是啥?咋了?”

“没啥,没啥。”胡老四轻轻的抚摸着赵保国的脑袋,微笑着说道:“啥事儿没有,以后不会再有事儿了,你爷爷的病好了,彻底好了。”

刘满屯和赵保国闻言,立kè

惊喜的看着刘二爷。

刘二爷怔了怔,皱着眉头感觉了一下,确实好多了。想到自己刚才抽出马刀时,身体不但没有什么病怏怏无力的感觉,似乎还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般。他的脸上,也不自觉的流露出欣喜的笑容。

“真的,没事儿了?”

好一会儿,刘二爷才看着胡老四问道,他倒是不在意自己如何,而是担心赵保国和刘满屯这俩孩子。

胡老四认真的点了点头,满脸钦佩之情的说道:“二爷,您老真的是英雄,您老是真zhèng

的男子汉!就连邪孽异物,都惧怕您老那一身的正气和杀气。”

“嗯?”刘二爷皱了皱眉头,“扯淡,老四你胡咧咧啥呢?”

“真的真的。”胡老四诚恳的说道,随即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说的太多,有些话说出来,确实有点儿太过玄乎。胡老四尴尬的讪笑了两声,说道:“二爷,总之您老放心吧,以后,那土地庙里的东西,不会再来找您老的麻烦了。”

“哦……”刘二爷似乎想明白了胡老四之前那些话的意思,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也开心的笑了起来,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兴奋。

胡老四这才想起了刘满屯之前那让人吃惊的表现,他扭头看着刘满屯,轻声的问道:“满屯儿,你先前,看到啥了?挥着柴刀乱劈乱砍的。”

“我,我看到黑影,就是土地庙里的黑影。”刘满屯犹豫着回答道。

“满屯,你们在土地庙里,你看到这黑影了?”胡老四吃了一惊,他一是吃惊于刘满屯竟然能够看到邪孽异物,而且还吃惊的是,既然在土地庙里,刘满屯就碰到了那脏东西,又如何能把庙里的供奉拿出来并且跑了回来呢?若是刘二爷,那好解释,老爷子一身正气浩然,亲身经lì

过战场,浑身的杀气早已经凝固到了骨子里,都成了煞气了,脏东西自然难以侵犯,只不过是老爷子毕竟年事已高,从西岗子回来时,身子疲累,才着了那脏东西的道。可赵保国和刘满屯这俩十岁左右的孩子,又是如何从土地庙里当着那脏东西的面儿,竟然就把供奉给拿了回来……

刘满屯知dào

说漏了嘴,也瞒不住了,只好小声的说道:“当时我看到它了,求它它不让我拿,我,我就拿柴刀砍它,它就跑了。”

“啊?”

这下别说胡老四了,连刘二爷都瞠目结舌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竟然敢在土地庙中遇到脏东西的时候,不害pà

暂且不说,竟然还敢拎着柴刀去砍那脏东西,这孩子他……刘二爷问道:“那你们俩还碰到啥了?实话说!”

刘满屯吱唔起来,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保不住秘密,这么快就说漏了,他有些尴尬的看向赵保国。赵保国看着刘满屯,无奈的苦笑一声,支支吾吾的说道:“还,还碰见死人了,那死人还真怪了,竟然会爬,爬着咬人,还用手挠俺俩,俺俩就,就挥着柴刀砍他们,然后就跑,一股劲儿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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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 乞讨的孩子

————————今日第二更——————————

胡老四和刘二爷更加吃惊了,俩人好半晌都愣着不知dào

说什么。

“这……热乎了,二爷,您老把这些喝了,喝了就彻底好了。”胡老四实在不知dào

该说些啥了,他今天已经够吃惊的了,弯下身端起那火塘口的碗,摸了摸有些热乎了,递到刘二爷的面前。

刘二爷回过神儿来,接过胡老四递过来的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大概是味道有些怪吧,刘二爷皱了皱眉头。

“好了,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胡老四打声招呼,起身往外走去。

刘二爷赶忙说道:“哎,外头雪大,慢着走。”

胡老四走到门口又停下,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怔了怔,扭头看了看刘满屯,又看向刘二爷,说道:“二爷,满屯这孩子,这孩子似乎命硬啊,他还有,还有天生的阴阳眼,竟然能看到脏东西,了不得,了不得。”

“什么意思?这孩子命可不好啊!”刘二爷诧异的问道。

“您老还记得么?”胡老四又走回来,坐到炕边儿说道:“若存世九载,身之父母皆亡也,过十五载,则友其皆亡,死于非命。您老那次……那魍魉不是告sù

您这些话么?我琢磨着……满屯这孩子,是不是满了九岁之后,就不会,嗯不会克死人了吧?我是这么想的,是不是……这是两道坎,九岁的时候,亲人被他克死,嗯,就消停几年,等十五岁的时候,会,会克死其他人……之后,就没事儿了?”

刘二爷怔住了,他仔细的想了想,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兴许,兴许是这么回事儿吧?”

“这个得,得问问罗祥平罗大叔,他在这方面是行家。”胡老四想到他和刘二爷商量这些,也是纯粹瞎猜呢,所以干脆又提到了罗祥平,他说道:“可惜罗大叔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唉……”

“嗯,是啊,这该死的年景。”刘二爷也叹起气来。

胡老四起身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满屯儿这孩子,命格够硬的,跟您老那一身的煞气,有得一比,连脏东西都不敢欺他,好,好!行了,走了,明儿还得早起上班呢,唉,混口饭吃,真是混口饭吃,饿不死就行啊,唉……”他一边儿往外走着,一边儿连连的感慨着这***年景。

走出去之后,胡老四回身把门给关上了,只是这一开一关,外面的风便趁隙卷入屋内一些雪花。

刘二爷目送胡老四出去之后,便一把拉过来刘满屯,让他坐到炕边儿,认真的打量起来这个命格怪异的孩子。

刚才他们的一番话,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俩人却明白一点儿,那就是刘满屯这命,似乎有点儿好了?

半晌,刘二爷和蔼的说道:“满屯儿,今晚睡着儿吧,别回去了,跟你保国哥睡通铺。”

刘满屯脸上立kè

露出了惊喜,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真的?”

“嗯,去吧!”刘二爷笑着推了刘满屯一把,“保国,把小毛抱过来,还有秀花秀草姐妹俩,让她们睡这屋。”

“哎!知dào

咯。”赵保国答yīng

一声,和刘满屯俩人都高兴的蹦跶着出去了。

刘二爷靠在了炕边儿上,伸手拿了一块儿破布,一边儿擦着身上那已经干了的狗血,一边儿想着心事。他并不是完全相信了胡老四的猜测,才肯让刘满屯留下来,而是有些担心刘满屯这个孩子,这么一个晚上,又刚刚经lì

了那么诡异的事儿,他实在是不放心满屯一个孩子住在那么大一个院子里。

往后,无论如何,一定要管住这俩小子,绝对不能再让他们去土地庙里偷供奉了,自己也不能去了,唉!刘二爷叹了口气,忽然又想到,若是不去偷供奉,那从哪儿弄吃的?庙里那些人供上的东西,不都白白糟蹋了么?

要不……我自己去吧?刘二爷犹豫着,不行,自己若是再有点儿什么闪失,这些孩子谁来管?这个该死的年景啊!孩子想送人,都送不出去。

外面的风声又呼啸起来了,雪越下越大……

那天晚上,刘满屯躺在铺了厚厚的几层稻草的炕上,觉得整个身体都被干燥的稻草散的香气给熏香了似的。他的旁边,是赵保国和弟弟妹妹们。

刘满屯久久的无法入睡,他尽量的控zhì

着自己想要来回翻身的冲动,他静静的炕上,两眼睁开看着漆黑的屋内。他觉得,这才是家的感觉,平时……自己一直都是独自一人,无论是冷是热,他的内心里,都总有一种沉沉的压抑的冷。而现在,他觉得内心深处的那股冰寒,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留在心里的,只有那家庭的温暖。

他觉得很舒服,很开心;他睡得很香,很甜。

天空中下着鹅毛般的大雪,方圆百里村庄都被蒙上了一层银白,站在田野上往西眺望,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太行山脉也被蒙上了一层银装,正如所写那词: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只是可惜了这美丽的风景,没有人去关注,没有人还能在这样的年代里有雅兴去欣赏。

这是一九六零年腊月二十八,那一天上午,刘满屯从外地讨饭回来了。

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奇怪的是,便是那上身的单衣,两截衣袖也没了,他赤着双臂,手里拎着两个窄小的布袋,布袋鼓鼓囊囊的装满了干粮。

刘满屯的脚上穿的,是露出了脚趾头的破棉鞋,即使如此破旧的棉鞋,也是半个月前去石家庄的时候,在某个工厂门口讨饭时,一位好心的妇女可怜他,把自己儿子穿破了准bèi

要扔掉的棉鞋,给了刘满屯穿。

现在刘满屯的双脚和双手,以及小脸上,都已经冻的满是裂开的小口子,粗糙不堪。只不过人冻得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疼痛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虱子多了就不嫌咬么?嗯,就是这么个意思。刘满屯那件上衣,原本是有衣袖的,不过他讨了干粮之后,没地方放,只好撕下来衣袖,把一头扎住,用来放干粮了。讨到的干粮中,有馒头,锅饼子,窝窝头等等,全都没有一个整个儿的,基本上都是剩下的一口两嘴的小疙瘩块儿。那年月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每人舍得给乞丐一整个儿干粮。

乞讨得来的干粮,刘满屯都要带回来,他自己吃的,只是稀饭一类不能往回带的食物。

自从那次从西岗子土地庙里偷了供奉回来,遇到了邪物的事儿过去之后,刘二爷坚决的不让刘满屯和赵保国俩孩子去西岗子土地庙里偷供奉了,他宁可让孩子们出去讨饭,也绝对不允许孩子们再冒着这样的危险去招惹那种诡异万分的东西了。

虽然胡老四说过,刘满屯的命硬的可怕,便是连邪物都会忌惮三分,可在刘二爷的心里面,他依然不会相信,不管怎么说,刘满屯,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刘满屯和赵保国也明白刘二爷的心思,而且从他们自己心里,也实在是不想也不敢去西岗子的土地庙里了。两个人便都走出家门,去外面乞讨了。

一开始俩人也不远走,依然是就近几个城市里转悠着乞讨,不过他们很快现,乞讨越来越难了。城市里工人的口粮也并不多,甚至有的家庭也吃不饱了。而且,城市里乞讨的人越来越多,这就像是有了无数的竞争一般,工人们也实在是负担不起了。

于是赵保国和刘满屯开始往更远的地方去,两个胆大包天的孩子扒上运煤运货的火车,钻进那车厢里,或干脆就爬上煤堆,在上面挖个坑,蹲在坑里面儿,火车到了哪个大城市停靠的时候,他们就跳下火车,在城市里乞讨两天,再到火车站打听着往邯郸开的火车,然后再扒上去,回家。

这是件风险非常高的事情,俩孩子压根儿就没出过远门儿,更没有多少文化,年纪又小,没钱坐客运火车,他们来回都是扒上货运火车……好在是,那个年代里所有地方上的人,心眼儿都好,可怜他们,每当他们在火车站迷失了方向,问个路什么的,都会有人可怜巴巴的给他们吃喝,还把他们弄到值班室里暖暖和和的睡觉休息,再告sù

他们坐哪列火车回家。

火车站上班的职工,也没有太多的钱,可以好心到给他们买火车票,只能帮他们登上货运火车。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一起扒火车出去讨饭两次之后,就决定分开行动了。他们现,两个人乞讨上门儿,和一个人乞讨伤门,乞讨到的东西是一样的分量,那么如果两个人分开行动的话,就可以乞讨到双份儿的食物。俩人一合计,还是分开合算。

于是这俩胆大包天的小家伙,开始单干了。

一来二去,俩人都出去了三四趟,每次虽然都有过麻烦和小小的危险,不过收获却颇为客观。每次出去四五天,回来的时候,都能带回来一些干粮。虽然不多,不过也足够养活家里的人了。

刘二爷起初还担心着呢,可后来现俩孩子确实没啥状况,而且每次都能弄到吃的,刘二爷也就放任不管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刘二爷无数次的在心里感慨,孩子们也是命不好,赶上了这样的年景,唉。

在家里面,刘二爷自然也不会闲着,他的伤好了之后,又开始去西岗子捕猎了,虽然多数情况下都没有收获,不过偶尔还是能弄到一只两只的野兔儿,让几个孩子们能够在这样的年月里,尝到肉的滋味儿。至于西岗子土地庙里的供奉,刘二爷是绝对不会放任那好好的食物糟蹋在庙里面。他不允许刘满屯和赵保国俩孩子去,可他自己却要去。不过这后来去的几次,有三次都落了空,其他几次也没有像是他第一次还有刘满屯和赵保国去的那一次收获多了。刘二爷也并非完全没有忌讳,他这几次每次去的时候,都会选择大晴天,而且必须是艳阳高照的白天里去,晚上和阴天的时候,绝对不去。这还不算,他弄回来那些吃的之后,回到家里自己绝对不吃。

家里面,吴梅丫还是会偶尔带着小毛还有几个丫头,一起出去讨饭,这几个孩子一般不走远,就到峰峰矿区、邯郸市,还有几个周边不远的县城里乞讨,有时候也去地里捡些棉花壳子回来,交到村里的食堂里,然后换回几个用棉花壳子磨成的粉蒸成的干粮。

每次赵保国或是刘满屯从外面回来了,家里的孩子们都会乐得蹦跳着唱歌,因为刘满屯和赵保国无论是谁回来,都会带来吃的,有馒头啊锅饼子啊窝窝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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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章 正月出门

——————今日第一更————————

和往常一样,刘满屯一进家门儿,孩子们立kè

就在屋子里看到了他,立kè

欢叫着从屋子里跑出来,在漫天飞舞着大雪的院落里围住了刘满屯,喊着哥哥簇拥着他进了屋。

刘满屯很高兴看到弟弟妹妹们欢快的样子,他在弟弟妹妹们的簇拥下进了里屋,刘二爷正盘腿坐在炕上做针线活儿,他用一张狼皮还有几张兔子皮,缝制着一条毯子,让孩子们到了晚上盖在身上,暖和点儿。

赵保国是昨天就回来的,他依偎在炕头儿的角落里,卷着一张破棉被正在睡觉呢。兴许是太累了的原因吧,他没有被孩子们的欢叫声吵醒,依然睡得香喷喷的。

若是和前几次那般,他们回来之后,放下吃的,住一晚上,第二天就要再走的。不过这次,刘二爷却没让他们俩再走,刘二爷说:“要过年了,不管怎么说,总得在家里过年,过完年再出去吧。”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都很高兴,其实每次他们出去,也是迫不得已,家里一大帮弟弟妹妹,不能让刘二爷一个人来养活,也得指望着他们俩去乞讨回来吃的活命呢。这下刘二爷不让他们出去,让他们在家里过年,俩孩子便高兴的不行。

他们,终究年龄还小,小孩子对于过年,有着绝非成年人所有的喜爱和盼望。即便是在这样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景里,过年依然是孩子们从内心里认为幸福的日子。

这一家子,这个年过的却是比村里其他家的人过的好。

他们吃上了肉,吃上了熬制的浓浓的粥,里面有馒头,有锅饼子,有窝窝头,有一些白菜梆子……这些都是刘二爷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打算,从本就少的可怜的食物中,节省下来的,为的便是要孩子们在过年的时候,能够好好吃上顿饱饭,好饭。

肉是一只野兔子的肉,半个月前打到的,拿回来后,刘二爷就没让孩子们动弹。

其他的,都是刘满屯和赵保国每次从外面讨饭回来后,一点点儿省下来的,这次全都拿了出来,为的就是年三十儿晚上,和大年初一那一天里,大家都能吃的饱饱的。

这个年过的,孩子们都觉得可好可好了,他们觉得这正如自己心里一直所想的,过年的时候,能够吃到好的,能够吃的饱饱的,虽然有点儿缺憾,便是没有新衣服穿,可是他们知足了,他们依然很开心。

只有刘二爷虽然脸上也露出笑容,可心里却很苦,这个年,实在是过的寒碜啊,去年的年景,也没差到这样啊。

大年初一中午的时候,胡老四来了一趟,他拎了一瓶酒还有一小袋儿咸花生米,说是邯郸市化工厂的厂长董建民给的。那天中午,刘二爷和胡老四俩人就着花生米喝了那一瓶酒。胡老四走的时候,刘二爷给了胡老四一张黄狼子皮。

刘二爷喝了酒,头有些晕乎乎的,也算是借酒消愁吧,他躺倒炕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一商量,这年过完了,家里吃的也眼看着就没了,咱们俩该去讨饭吃了。

于是俩人便把弟弟妹妹们叫到西屋里,吩咐着在家里听话,不要出去乱跑等等,然后让吴梅丫等刘二爷醒来之后,告sù

刘二爷俩人已经出门儿了。

俩人步行走到码头镇上的火车站上,正巧有两列从峰峰矿区出来的运煤火车停靠检修呢。俩人一打听,一列是开往山东青岛的,一列是开往湖北武汉的。

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刘满屯从火车站上捡了一张破旧的草苫,爬上了去往武汉的火车,在一节装满了煤炭的火车车厢上,用手刨了个坑,钻了进去,用草苫子卷住了自己。

赵保国也一样,捡了草苫子爬上了去往山东青岛的火车。

俩人在火车上露出小脑袋,面对面嘻嘻笑着,他们不敢大声说话,怕让更多的人看到了,会把他们赶下来。

知dào

他们俩上去了的火车站值班的老李,只是默默的摇头叹气,嘴里嘀咕着可怜的孩子,心里为俩孩子祈祷着,他就当没看见似的,挥着小旗子招呼着火车出站。

呜……火车响亮的汽笛声震彻长空,火车车厢突然猛的一动,火车慢慢的出站了。

夕阳在天际处死气沉沉的看着这一切,它也有些绝望似的,阴沉的天空很快就要将它吞没掉了。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挥着手向对方告别,俩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纯真的微笑,虽默默无语,但心里,都在为对方祝福着,祝福对方一路好运,平安归来。

列车渐行渐远,速度越来越快,刘满屯感到了强烈的冷风从头上刮过,钻入他蹲伏着的坑里,他单薄的衣衫和那破旧的草苫子,根本无法完全抵挡住寒风的侵袭。刘满屯将全身蜷缩着,用草苫子紧紧的裹着自己,连头部都紧紧的裹住了。

煤块儿被强风吹动,呼啦啦流下来,想要将刘满屯填埋在其中,渐渐的,煤块儿将蜷缩着的刘满屯四周的空隙添满了,刘满屯觉得这样反倒好了许多,起码,感觉不冷了。他费力的挣扎着身子,让身体四周不至于被压实了,那样呼吸都会变得困难。

刘满屯听着火车高速运行时出的咔咔咔的声音以及偶尔对面驶来火车上,那强劲的风声,心里想着赵保国现在应该和自己一样吧?躲在着黑漆漆的狭小的空间里,被孤独所束缚着……这种感觉,挺好的,刘满屯心想,他索性费力的让自己坐了下来,煤块儿松动,又哗啦啦的流动下来好几块儿。

火车一路运行一段,便会在某个站停靠十几分钟或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火车需yào

检修,也需yào

把沿途顺路的那些装满货物的车厢拖走。

刘满屯在火车上自己独处的那个小空间里,也是每次火车停了的时候就会醒来,有几次他想干脆跳下火车,就地讨饭吧。可当他露出脑袋四下里看的时候,就很失望的又坐回了煤坑里。外面要么是一片荒凉,要么就是破房子一连串连串的……几次乞讨的经验,告sù

刘满屯,一定要选择有工厂的城市,有高楼的城市,高楼好辨认,工厂也好辨认,只要有高高的烟囱,那就一定是工厂了,有工厂就有工人,有工人……就能讨到吃的。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刘满屯觉得自己很聪明,他为此沾沾自喜着。

火车的终点站,在武汉的汉口火车站。

然而这一次,火车进站时汽笛的长鸣声却没有惊醒刘满屯,他蜷缩在属于自己的那个狭小的空间中,紧紧的裹着那层草苫子,睡得正香。

满载着煤炭的车皮被火车头拖进了一块儿专门儿卸煤的场地。一九六一年春节的正月还没有过去,但是这里却丝毫看不到一丝过年的氛围,有的只是轰轰烈烈的劳动场面。

在这个场地里,成堆的煤炭一堆挨着一堆,铲车和卡车进进出出,一派忙碌的景象。一节一节的车皮侧箱被打开,煤块儿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般从车厢里冲出来,出轰隆隆哗啦啦的声响,流的到处都是……铲车开了过去,将流下来的那一堆堆的煤块儿铲走,或装车,或推上煤堆;一群工人攥着大铁锹冲上去,将车皮中剩下的煤块儿往外铲,还有些工人冲到车底下,将流入到轨道当中的煤块儿向外面铲……

马上就要轮到刘满屯藏身的这节车皮要卸车了,刘满屯还缩在坑里睡得正香。外界吵杂的声音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的隔绝,刘满屯听不到一丝的声音,甚至连耳旁一直惯有的火车行驶时带动的风声,都没有了。

正是这种奇怪的现象,让刘满屯突然睁开眼醒了,怎么会没有了一丝的声音呢?他内心里感到了一丝的不安,这种不安是那么的熟悉,好像经lì

过无数次一般。

刘满屯奋力的挣扎着,将把他挤得严严实实的煤块儿向四周撑了下,然后挺身站了起来。车和卡车上动机隆隆的响声立kè

震响在了刘满屯的耳边,大群大群人喊着口号干活儿的声音。放眼看去,空气中尘土飞扬,灰蒙蒙一片,成堆成堆的煤块儿堆积在巨大的煤场,每一个煤堆上都插着一面鲜艳的红旗,随风招展,猎猎作响。

远处,高楼林立,巨大的烟囱像是一个个标杆,在远处东一个西一个的插着,往外不停的冒着滚滚的浓烟。

这是到哪儿了?刘满屯不知dào

,不过他心里并没有一丝的紧张,他觉得这附近,一定很富裕,这里的工人一定多,他们也一定会可怜自己给自己吃的……刘满屯觉得自己这次一定会讨到很多很多吃的拿回去。

就在刘满屯打算要爬出车皮的时候,突然下面传来哐的一声巨响,车皮侧箱门被打开了。煤块儿呼啦啦的顺着车门儿往外流去,速度非常的快,好像是被挤压时间太长了,要在这一刻尽情的泄一般。

刘满屯站立不稳,随着煤块儿的流动冲了下去,冲出了车厢。

一辆铲车轰隆隆的开了过来,巨大的铲子贴着地面插入了还在不断加大的煤堆下方,然后出咔咔的声响,铲子端了起来,铲车灵活的掉头,将满满的一铲煤块儿倒入了一辆卡车上,出巨大的哗啦声。

刘满屯被冲下来之后,还没反应过来大叫,还没来得及爬起来,铲车铲走了一大堆的煤块儿,导致本来在高处的煤块儿再次冲下来,刘满屯随着煤块儿又往下流动,上方的煤块儿也跟着往下流,顷刻间刘满屯掩埋在了煤堆中。

铲车轰隆隆又推了过来,一铲下去,再次高高抬起,倒车,掉头,抬高,哗啦啦的声响中,煤块儿再次倒入另一辆卡车上。

刘满屯就在这一铲煤块儿当中,他被铲了起来,高高的举起往卡车上倒去。由于铲车开过来铲煤的速度快,刘满屯刚被埋进煤堆就被铲了出来,这使得刘满屯不至于窒息,不至于失去力qì

。在铲车向卡车上倾倒煤块儿的危急时刻,刘满屯伸手扒住了铲子上那巨大的铲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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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章 汉口的贵人

——————今日第二更————————

在不远处等着铲车将大部分的煤块儿铲走之后冲上前去卸煤和清理的工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卡车的上面,一个瘦削幼小的身影,双手紧紧的抱着铲车那巨大的铲齿,在半空中荡了两下,便掉落下来。众人不由得一声惊呼,呼啦啦扔下铁锹,冲向卡车。铲车里的司机也傻眼了,愣愣的忘了操纵铲车,巨大的铲子就那么高高举在半空中。

卡车司机却压根儿没瞅见这一幕,听到哗啦啦的声响,感觉到车身猛然一沉,立kè

挂挡,加油门,开着就往煤场外奔去。

后面的人群急忙大呼小叫的跟着追了上去,可是人奔跑的速度,实在是赶不上车轮转动的速度快。

人群很快被拉下了几十米远的距离。卡车驾驶室里只有隆隆震响的动机声,后面人群的喊声压根儿就听不见。好在那开车的司机还不算鲁莽到极点,他今年三十来岁,减了减速点燃了一支烟,眼角从反光镜里看到后面一大群人正在跑着追,挥着胳膊好像在喊叫着什么,还有几个人手里忘了扔掉铁锹,铁锹都举起来挥动着。

卡车司机吓了一跳,心想着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了么?看样子这就是在追自己的车啊,难不成压着人了不成?他赶紧刹车,熄火,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心想着见势不妙的话,赶紧先跑了再说,这帮人气势汹汹着急的模样,看样子想杀人了似的。

工人们看到卡车停了下来,不由得都松了口气,奔跑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他们都不看路面,仰着脸踉踉跄跄的跑着。

卡车司机疑惑了,也抬头看向车斗上面,这一看不要紧,这位卡车司机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叫道:“啊,鬼呀!”

原本卡车装煤,车斗里前后浅些,中间高一些,这是装载的时候,因为惯性作用和地球引力的原因,煤块儿滚动,形成了这种像是小煤堆似的形状。此刻那小煤堆上面,爬起来一个浑身黑乎乎的瘦削矮小的身影,若非是两只眼睛中的眼白和黑眼球闪着光,还真让人怀疑是整个儿一人行的煤块儿。

刘满屯被一连串的惊险吓得浑身颤抖,身上被煤块儿砸的酸痛不已,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在卡车斗里的煤堆上晃晃悠悠,冷风一吹,便将他吹倒在煤堆上,咕噜噜的滚到了车斗后面。

人群吵吵嚷嚷的围了过来,两个身手矫健的工人飞快的蹿上了车斗,将刘满屯抱起递了下去,下面的人赶紧接过来,抱着就往煤场大门口的值班室跑去。

刘满屯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被人抱着颠簸着,他觉得浑身一点儿力qì

都没有了。在彻底昏迷前的那一刻,刘满屯忽然想到,自己这是不是又让老天爷给坑了一次?他奋力的想要大骂一句,可是出的声音却低微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楚:“***老天爷!”

……

当刘满屯醒来的时候,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单人床上。他翻身想要坐起来,却感觉浑身酸痛难忍,刘满屯试了试,终于又躺下了。他扭头侧着脸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这是一间并不算大的屋子,收拾的很干净,靠着窗台放着一张漆成了褐色的书桌,书桌上有几本书,还有一个竹制的笔筒,两个水杯。书桌旁放着两把有靠背的木椅,靠着墙边儿,有一个并不大的柜子竖立着,柜门儿的把手上,挂着一件白大褂。

刘满屯歇息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踏实,他费力的忍痛坐起来,现自己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倒不是什么新的,只是洗的很干净罢了,而且上面还打着俩补丁。

门儿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妇女走了进来,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剪着利索的短,白大褂上衣兜里挂着钢笔。她一进来看到刘满屯坐在床上,便微笑着说道:“小同志,你醒了?身上还痛不痛了?”

“不痛。”刘满屯摇了摇头,虽然他胳膊腿儿上都酸痛的让他使不上力qì



穿白大褂的妇女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暖壶往杯子里倒了杯热水,递给了刘满屯。

刘满屯怔了怔,还是接了过来,杯子热乎乎的,刘满屯捧在手里,轻轻的往杯子里吹了两口气。然后他慢慢的小口喝起了水,肚子里立kè

就传来咕噜噜的声响。

“饿了吧?”

“没。”刘满屯摇了摇头,头低的低低的。

那位妇女变戏法似的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馒头来,递给刘满屯,微笑着说道:“吃吧。”

刘满屯犹豫了一下,感激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接过来馒头狠狠的啃了两口,咽了下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把馒头从嘴边儿挪开,喝了一小口水。他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这位面目和蔼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吃饱了,能,能不能,装起来这个馒头?”

“吃饱了?”这位妇女忍不住笑了起来,摸着刘满屯的小脑袋说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饭量大着呢,怎么才吃了两口就饱了呢?快吃吧……”

“不,不吃了。”刘满屯固执的摇了摇头,说道:“俺喝点儿水就成,这个馒头,俺,俺带回家让弟弟妹妹吃。”

这位妇女突然怔住了,她像是不认识刘满屯似的,怔怔的看着刘满屯……在这样一个年代里,她见过太多进城乞讨的农民了,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听口音就知dào

是外地人的孩子,独自一个人来这里乞讨,而且还在饥饿到快要命的时刻,还想着家里人。

这个多苦多难的年代啊……这位年轻的妇女,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叫肖雪晴,是汉口区人民医院的一位妇科医生,今年三十七岁,党员。今天上午十点多,汉口火车站货场保卫部门送来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孩子,衣衫破烂,浑身黑漆漆的。据说这个孩子是从火车车皮装煤的车厢里刨出来的,医院里赶紧检查这个孩子的身体状况,准bèi

抢救,而肖雪晴,便是当时的一位主治医生。她们检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孩子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身体表皮受到了一些重击,有些淤青,而导致昏迷的主要原因,是长期营养不良,再加上穿的实在是太过单薄,饥寒交迫下,才昏过去了。

既然没有受到重伤,在打了点滴清洗了身体之后,医院里就有些犯难了。对于一个昏迷不醒,身世不清的孩子,该如何处理呢?要知dào

,那个年代里,基本没有日子过的舒坦的人,口粮是有限制的,就连国家总理都饿得浑身浮肿了,更何况下面的各个单位和人民了。

说实在话,在场的每位医生心里面都想帮刘满屯,问题是谁家也不容易。最后是肖雪晴主动把刘满屯接到了自己的宿舍里。肖雪晴的丈夫在部队,平时很少回家,而肖雪晴本人和婆婆闹不到一起,住在一起互相都看着不顺眼,于是肖雪晴便把孩子送到了娘家让母亲帮忙看顾着,自己就住在医院宿舍里,过年的时候,肖雪晴也只是去婆婆家看了看,正月初一吃了顿午饭,便回到医院主动要求值班了。

至于把刘满屯大包大揽的自己接过来,这倒不是肖雪晴的风格比别人高,心地比别人善良。当然这也是一个原因,不过肖雪晴心里明白,最重yào

的原因,还是自己心里的那份儿自私。她单人住在这个宿舍里,害pà



这个单人宿舍,原本是医院里条件较好的,一般都是主任医师一类的住宿,像肖雪晴这类家在本地的医生,都会回家住,即便偶尔在医院里值班,回不去了,也是住几个人最少两个人一间的屋子。

然而这间屋子,医院里的人却没有谁愿意,或说没有谁敢来住宿,因为传说这间屋子里闹鬼。

医院里的住房也比较紧张,肖雪晴这样一个本地的医生要住在这里,本来就不合乎规定,碍着都在一起工作,而且院长又是曾经肖雪晴父亲的一位老战友,面子上抹不过去,只好答yīng

了肖雪晴,给她安排了这间没有人住的房间。

在这里住宿已经有俩月了,起初的时候肖雪晴害pà

过,她听说过这间房子里闹鬼的事儿,不过胆颤心惊的住了一段日子之后,现并没有什么诡异的事情生,肖雪晴的心也就放下了。可从上个星期开始,她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有时候半夜正睡的香呢,会突然好像有人推自己似的,她就会惊醒。

都一个多星期了,天天晚上如此,肖雪晴害pà

的不行,可又不能向上级汇报争取换间屋子。一来医院的住房紧张,二来,她也找不到个合适的理由,总不能说因为这间房子闹鬼吧?

她已经两天没敢回屋住了,晚上就在值班室和值班的医护人员做伴儿,困了乏了就在值班室眯一会儿。为此主任还表扬她为人民服wù

尽心尽lì

呕心沥血呢,劝她不能这么劳累自己,要注意身体。肖雪晴知dào

,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儿,自己的身体顶不顶得住另说,一直在值班室住着,时间长了总会让人挑理儿的。

今天遇见了这个没人愿意领回去照顾的孩子之后,肖雪晴忽然想到,有这么一个孩子给自己做伴儿,岂不是要好些么?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有个伴儿,就能壮壮胆儿呢。

刘满屯当然不知dào

这些,不过当她看到肖雪晴哭了的时候,刘满屯立kè

把馒头递了过去,满脸内疚的说道:“俺,俺还给你,俺不吃了,俺不要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吃吧,哦不不,你留着吧。”肖雪晴赶紧推回去刘满屯的小手。

“那你,为啥哭?”

“哦,不为什么,你是哪里人啊?”肖雪晴赶紧转移话题,强露出微笑来。

“俺是河北邯郸人。”刘满屯出来过几次,明白别人问自己是哪儿人的时候,要说省份,然后是市名。

“你自己出来的么?”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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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章 除邪物

————————今日第一更————————

刘满屯觉得面前的这位阿姨很亲切很和善,在交谈中,他才知dào

自己是昏倒后被送进了医院中,而现在就在医院中住着呢。

谈了一会儿话之后,刘满屯也放得开了,他问道:“姨,俺有没有得啥病?”

“哦,没有没有,好着呢,你呀,就是饿着了。”肖雪晴急忙摸着泪儿笑着说道。

“那俺现在能出去不?”刘满屯问道。

“你想干什么去啊?”

“俺,俺得出去要饭,俺得多要点儿,早点儿回家,家里爷爷还有弟弟妹妹等着吃饭呢。”刘满屯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肖雪晴忍不住泪水又流了出来,她说道:“小满屯,你现在不能出去,你得养好了身子才行呀。”

“那,那俺啥时候这身子就养好了?”刘满屯有些担心起来。

“得好几天。”肖雪晴实话实说,不过她担心刘满屯更着急,所以回答的有些模棱两可。

刘满屯赶紧翻身下了床,找来找去找不到自己的鞋子,只有一双洗的干干净净的旧棉鞋在地上,可那很显然不是他自己的。

肖雪晴看着刘满屯那焦急的模样,赶紧指着那双鞋说道:“就穿那双吧,那是阿姨给你找的,你的那双鞋烂的不能穿了都。”

“俺,俺谢谢阿姨了。”刘满屯一边儿感激的说着,一边儿穿上鞋子,“俺,俺得走了,俺得早点儿要到好多吃的,送回家去,家里爷爷和弟弟妹妹都等着吃饭呢。”

说着话,刘满屯跪下给肖雪晴磕了个头,抽泣着说道:“俺记得您了,等俺将来过好日了,俺好好报答您。”

“别,小满屯,快起来。”肖雪晴慌了神儿,急忙扶起来刘满屯。肖雪晴已经哭出了声,她问道:“你平时要饭得几天啊?阿姨帮你要饭去,你歇着,别出去,乖,听话……”

刘满屯被肖雪晴扶了起来,他怔住了,小脑袋瓜子里开始想事儿。平心而论,他实在是感激肖雪晴,也不想再麻烦人家了。不过刘满屯看了那个被自己放在床上的馒头,他看着馒头想着,要是这个阿姨……能帮自己要饭,要到馒头的话,别多,有五六个馒头就比他要两天饭强得多啊。

见刘满屯怔怔的看着那个馒头,肖雪晴轻声说道:“小满屯,阿姨帮你要些馒头,要些……玉米面窝窝,好不?”

刘满屯低下了头,咬着嘴唇儿想拒绝,又不想拒绝,他舍不得。他现在心里已经完全相信,面前的这位阿姨能帮自己弄到馒头和窝窝头,这些可是很难得的啊。终于,他再次屈膝跪了下去,使劲儿的磕了两个头,他还想磕头,不过被肖雪晴拉住了,抱起来放到床上。肖雪晴认真的说道:“听阿姨的话,好好在屋子里躺着,住两天,把身体养好了再走,你走的时候,阿姨给你馒头和窝窝头。”

刘满屯低着头,咬着嘴唇儿,肩膀一颤一颤的抽泣着。

肖雪晴明白这个孩子是不好意思说出来,他实jì

上已经答yīng

了。肖雪晴摸了摸刘满屯的小脑袋,说道:“阿姨要出去做事了,你要乖些,在屋子里待着别出去。”

刘满屯点了点头。

肖雪晴往外走去,刘满屯抬头看着肖雪晴的背影,然后他满含着泪水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他看到了肖雪晴的后背上,趴着一个黑影,那黑影伸出两只爪子扒着肖雪晴的肩膀,黑影尖细的脑袋就贴着肖雪晴雪白的脖颈,头部两侧还有两只闪着绿光的小眼睛。

“姨!”刘满屯惊呼出声,对于这种黑影,刘满屯先想到的就是土地庙里那个黑影,他坚决的认为,这种东西绝对不是好东西,它一定是要害肖雪晴的。而刘满屯,绝对不希望这种东西害了肖雪晴。

“嗯?”肖雪晴惊讶的扭过头来,她看着刘满屯惊恐的瞪大了的眼睛,很是诧异的说道:“满屯,你怎么了?”

刘满屯从床上蹦了下来,他四处张望了一圈儿,没看到有任何趁手的武器,他心里最想要拿到的是一把刀,无论是什么刀,可惜没有。刘满屯干脆疾步走到肖雪晴跟前儿,猛一下到她身后,伸手便抓向那个黑影。

黑影并不大,有两尺长,不足一尺宽,眼看着刘满屯伸手抓了过来,那黑影显然吃了一惊,身子一纵跃上了肖雪晴的肩膀,扭头怒视着刘满屯儿。

刘满屯一抓不住,只是在肖雪晴背后挠了一下,他干脆跳了起来,一巴掌打向那个黑影。

黑影这次没有躲闪,两眼放出凶光,吱的一声扑向刘满屯。

刘满屯身在半空中,被黑影撞得往后躺去,砰的一声脑壳磕在了门框上,但是他双手也紧紧的抓住了那个黑影,躺倒在地之后,刘满屯顾不得疼痛,抓着那东西就狠命的往墙上摔,使劲儿的摔,那东西被刘满屯摔的砰砰响。

这一切都生的极快,肖雪晴被惊得愣住了神儿,她怎么也不明白这个身体虚弱的孩子怎么突然间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似的,冲到自己跟前儿连蹦带跳的,挥拳摆腿,干脆自己一个不小心又碰在了门框上,摔倒在地之后,还一个劲儿的抡这俩胳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在狠命的摔打似的。

肖雪晴惊呼出声:“满屯儿,你干嘛呢?”喊着话,她蹲下身就去拦刘满屯。

令她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刘满屯凶狠的瞪着眼睛,龇牙咧嘴的像是一只饿极了的狼一般,眼睛里透出血红色的光芒,刘满屯张嘴狠狠的咬在了空气中……哦不,是咬住了空气,因为他的牙齿正在用力,上下牙齿之间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可他却在用力的撕扯着,咬着……

刘满屯真的疯了,他在脑门儿磕碰到门框上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想到了胡老四那天当着他和赵保国的面,告sù

刘二爷的话:“满屯这孩子,命格硬的可怕,跟您老那一身的煞气,有得一比,连脏东西都不敢欺他,好,好!就连邪孽异物,都要惧他三分。”

既然邪孽异物脏东西都害pà

自己不敢欺负自己,那自己有什么好怕的?电光火石间,刘满屯忽然想到了他拎着柴刀追砍那土地庙里的黑影时的一幕,对啊,那东西见了自己就跑,它害pà

自己啊。

就是脑子里一瞬间想到了这些,刘满屯疯的更厉害了,他见摔打那黑影好像不起什么作用,而自己手里又没有刀,他干脆张嘴狠狠的咬在了那东西的脖子上,狠命的撕咬着撕扯着。

黑影挣扎着,抓挠着,试图将这个该死的小孩子彻底打成重伤,打死!

但是它很快现,那赖以生存赖以猖獗的一身功夫和獠牙利齿,那平时只需yào

稍稍的动下脑子,迷惑下人就可以让人害pà

让人畏惧让任何人都无力与自己一战的本领,那足以穿透厚甲一抓下去就可以抓出人类心肺的利爪,那可以咬穿任何动物的头盖骨的獠牙,此刻,却全都失去了作用。好像面前的这个小孩子,根本就不是人,他简直就是比邪孽异物更要邪,更要异常的一种生物,非人类的生物。

就在刘满屯的嘴巴咬在了黑影的脖子上那一刻,黑影突然觉得自己完了,彻底完蛋了,因为它感觉到了那牙齿中透出了令它浑身冷的力量,确切的说,是一种能量,一种感觉,那是只有邪物才会感觉到的才会惊恐无比彻底绝望的一种能量。这种感觉,是出自于本能,虽然从未遇见过,但是第一次碰上它就立kè

意识到,这是最后一次感觉这种能量了。

黑影的脖颈,被刘满屯咬破了,一股腥臭的味道涌入了刘满屯的口腔中,在那一瞬间,刘满屯脑子里嗡的一声,他有些身不由己似的,贪婪的疯狂的吸食起来,完全不顾及那股柔滑的阴冷的液体是多么的腥臭。

肖雪晴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瞠目结舌。她看到刘满屯的身子忽然停住不再扑腾,他好像在吸食什么东西似的,半张的嘴把还在用力,牙齿还在咬着空气,嘴里出滋滋的声音,但是他的喉咙却一动一动的,出咕咚咕咚吞咽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成年人热极了、渴极了,突然现一碗刚从井里抽出来的凉水,急忙捧起来往嘴里灌,大口大口喝下去时的声音。

然而,肖雪晴马上从惊讶于眼前的不可思议,转而惊恐起来,她看到刘满屯的嘴角流出一些黑糊糊的液体,滴答到身上之后,便顷刻间消失不见。可是那液体还在不断的流出来,就像是小孩子吃奶的时候,嘴里奶水太多溢出来了似的。液体滴落,脱离了刘满屯的下巴之后,便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除此之外,肖雪晴看不到刘满屯到底在撕咬着什么东西,他刚才到底在和什么东西搏斗,难道这孩子确实是有神经病,刚才在疯么?

可是那液体是什么东西?

刘满屯眼睛里泛着血红色,凶极了,如果用穷凶极恶这个词儿来形容现在的刘满屯,那真是再恰当不过了。他双手用力的攥着什么东西,手腕和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两颊用力,绷出清晰的脸部线条,牙齿渐渐的咬合在了一起,嘴唇儿还微微张开着,露出泛着寒光的牙齿,牙齿上,沾着点点滴滴的黑色液体。

突然,刘满屯像是累极了似的,双手一松,浑身抽搐了几下,仰面躺倒在地上,双眼合上,牙齿还用力的咬合着,脸部的肌肉依然紧绷着,不断的抽搐着。

“满屯!”肖雪晴扑了上去,一把将刘满屯搂在怀里,因为过度担心和惊恐而爆出的喊声凄厉的如同悲鸣,响彻在了医院的宿舍廊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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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章 婆婆是神婆

————————今日第二更——————————

这间平日里风传闹鬼的医院宿舍中,难得的涌入了十几个人。

当然,来的人全都是女性,有护士医生什么的,正好是傍晚刚下班,她们都回宿舍来了,听到肖雪晴凄厉的喊叫声,就都赶了过来。

她们七手八脚的帮着肖雪晴,把刘满屯抬到床上,检查身体。都是行家,很快便检查处刘满屯没什么毛病,只是一些让人闹不明白的某种偶性原因,导致了暂时性的昏迷而已。

于是大家就都一致认定,这又是因为营养不良,身体极度虚弱造成的。

事实上所有人都觉得,刘满屯的身体状况很良好,良好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要知dào

,这个孩子在今天送来的时候,身体确实是很虚弱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身体状况恢复到现在的状态中,太不可思议了。

这一点,肖雪晴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只不过这种事儿大家都不好说出来,生怕是因为自己看错了,而被大家都笑话。

“雪晴,我看还是把这孩子交给公安局吧,警察同志们会把他送到收容站,然后遣送回家的。”

“是啊,这个孩子来历不明,身子骨也不好,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咱们可担待不起。”

“让他住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儿,就这一单人床……雪晴,这种好事儿咱不能做。”

“怎么了?都是劳苦大众穷人家的孩子,我觉得这孩子得留下,把身子养好再送走也不迟。”

……

大家七嘴八舌的纷纷表示着自己的意见。肖雪晴坐在床边儿,轻轻的抚摸着刘满屯的小脑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大家说。她心里很复杂,想着刚才生的那奇怪的一幕,刘满屯怎么好好的就像是了疯似的又踢又咬的蹦跶,像是在跟人玩命打架似的呢?

自然而然的,肖雪晴联想到了最近几天这间屋子里到了晚上后那悉悉索索的诡异声音,联想到了医院里许多人对这间屋子的传闻,这间屋子里,有鬼……

“这孩子,该不是有精神病吧?”

人群中,突然有个人说了这么句话,大家怔了怔,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这让肖雪晴也糊涂了,难不成这孩子真的有精神病么?刚才的那一幕,这孩子的举动,如果用精神病来解释的话,一切就显得合理了;抑或是癫痫?刘满屯刚才牙关紧咬,身体抽搐……

肖雪晴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先让这孩子住在这里吧,明天看情况再说,总不能现在把他送走。”

众人想了想也是,总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就把孩子送到公安局弄到收容站去。

等所有人走了之后,肖雪晴坐在床边儿,看着静静躺在床上像是熟睡着了的刘满屯,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心里面忽然就敞亮了许多,前些日子心里头那纷杂的沉重的压抑感,就在刚才,突然间一扫而空……要知dào

,前些日子因为在家里和婆婆之间的矛盾,以及对于丈夫的思念和一丝的恨意,使得她的心中难过至极,悲伤至极,甚至曾一度的想到过自杀……这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每次都这样劝导着自己,安慰着自己,不能轻易的放qì

生命。但她却怀疑过自己,是否真的有那么一天,因为过度的压抑,而真的就控zhì

不住自己,走上绝路。

肖雪晴明白自己这是一种精神压抑症,她也服药了,也数次故yì

的放松自己,希望自己能恢复健康,然而却见效甚微。

今天,她却突然感觉心头一片敞亮,原本压在心头的那些阴霾全都消失不见了。她想到了自己的婆婆,那是一位多么慈祥的老太太,自己怎么就会和亲爱的婆婆有了矛盾呢?肖雪晴想起了自己和婆婆刚开始吵架的那两次,婆婆并没有和自己生争执,而是选择了忍让,并且等她消火了之后,劝导她去看看阴阳仙,是不是什么东西附身了,在挑拨她们家的婆媳关系呢。

对此肖雪晴又差点儿火冒三丈,开什么玩笑?自己是医生,怎么会相信这些虚妄的东西。

而婆婆,老家是农村人,对于这些东西很迷信,据说解放前还是村里的神婆,能观手纹看面相,识吉凶破灾难。

正想着这些事儿的时候,笃笃笃一串敲门声响起,接着肖雪晴婆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雪晴啊,在没?”

“哦,在。”肖雪晴急忙上前打开门,面带笑容,她心里对于婆婆的不满,已经烟消云散了,刚才不是还在想着婆婆么?她说道:“妈,您怎么来了?”

肖雪晴的婆婆满头银,脸色微有些黑,满是皱纹,皮肤粗糙,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年纪。虽然个子不高,可以说矮小,不过身子骨很结实,被皱纹围绕着的双眼也炯炯有神。她手里拎着一个军绿色的挎布包,进门就笑呵呵的说道:“雪晴啊,娘给你带了点儿好东西,保准你吃了之后啊……”老太太话说了一半儿,忽然停下,满是疑惑的盯着肖雪晴略有些苍白的脸,半晌才满是惊讶的说道:“咦?你的病好了?”

“病?我有什么病?”肖雪晴诧异的问道。

“哦,没,没什么。”老太太摇头说道,她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刘满屯,又是吃了一惊,“这是……谁家的孩子?”

此时刘满屯已经醒来,他睁着一双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站在屋子里的老太太,感觉出老太太的目光有些不喜欢自己,刘满屯费力的坐了起来。

肖雪晴急忙说道:“是河北的一个孩子,出来讨饭的,今天饿昏在外面后,被人送了过来,我见他可怜,就把他接过来住一晚上,等明天他好些了,送公安局去。”

老太太脸上的惊讶之色没有丝毫的减退,她走到床前,干巴巴的手伸过去,端起了刘满屯的下巴,仔细的看了看之后,突然松手,急退两步,有些惊慌的说道:“雪晴,听娘的,这孩子咱不能留,赶紧送走他,快点儿,送走他……”

“妈,您这是怎么了?”肖雪晴扶住老太太,很是诧异的说道:“您看他多可怜啊,这天都黑了……再说他身子弱,这么冷的天……”

“嗯?”老太太更加疑惑了,她看着自己的儿媳妇,真就像是变了个人儿似的,好长时间了,儿媳妇跟自己说话都没这么客气过,更没有用商量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而且今天一口一个妈叫着……哦对,她的病好了,脏东西不在她身上了。老太太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不过她马上又疑惑了,谁帮儿媳妇驱邪的?

肖雪晴身上有脏东西附着,老太太是早就知dào

的,这是前年的事儿了,那次儿媳妇回家之后老太太就觉不对,问儿媳妇在医院是不是撞见什么邪事儿了?或是不是救了不该救的人,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当时肖雪晴立kè

就生气了,她说什么邪事儿不干净的东西?这不是胡闹么?她还指责老太太是老封建老迷信……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跟着娘家人信了迷信,还开坛立了名号,通了天眼。娘家祖传的那些请神驱邪逐怪、识相术断吉凶的术法也学通了。只是后来她慢慢的现,原来自己所学的这些请神术法,请来的其实也是邪物,只是比之普通邪物强dà

些而已,请来这些“神灵”,驱逐了其它邪物脏东西之后,亦要得到些酬劳,所谓的酬劳,却偏偏是人类的命数,也就是说,人的阳寿。因此老太太年岁大些之后,也就放qì

了从事这个神婆的工作,不过家传的一些有用的驱邪治病的偏方,她还是很熟悉的。对于儿媳妇性格上的突然转变,老太太心知肚明,晓得这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从中作梗,因此便一直想着法子要为儿媳妇驱邪治病。问题是,她年岁大了,而且那脏东西并非一般的孽畜,而是有点儿道行的东西,岂是她一个老太太能治得了的?毕竟她不是正宗的道士,不会那些专门儿驱邪逐怪的道术。所以她只能寻找偏方。

说起来民间流传的那些驱邪逐怪的偏方的药引子,甚或是药物,都是极其难寻的东西。尤其是这次驱逐儿媳妇身上的这种脏东西,非得有六月阳气最强最烈的某天,正午十二点时阳气最盛之时出生的婴儿脐带上的血液才可以,若是有脐带,更好不过了。用那种血和脐带熬制成汤,加入朱砂、头株的辣椒、艾草烘烤炒至的粉末,搅拌成粥,让人吞服后,便可增强人体的阳刚气,驱走阴气湿重的邪物。

而这次老太太带来的东西,便是这种偏方熬制出的粥,她寻思着好心劝慰着让儿媳妇喝下之后,医治好儿媳妇身上的邪病。只是没想到的是,儿媳妇身上的邪物,已经不见了,儿媳妇那眉心处青黑色的印记,也消失不见,这说明儿媳妇已经彻底好了。

更让她吃惊的是,她遇见了刘满屯,这个面相诡异、命格强硬却又先天克命的孩子。虽然老太太不明白这种有违常理,两种不同命格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她知dào

,这种人最好还是不要亲近,太危险,常人很容易被他那强硬的命格给克死的。所以她一看到刘满屯就大惊失色,急忙要求儿媳妇把这个孩子送走。

可从儿媳妇嘴里得知这是个不远千里出门讨饭的孩子时,老太太的心也软了。同时她又想到了一种可能,儿媳妇身上的邪病不治而愈,八成就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因为越是命格强硬的人,火性就强,邪物越是不敢靠近,也就说阳刚气十足的人,邪物之类的脏东西见到就会远远的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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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章 特殊的骨肉情

————————今日第一更——————

就在老太太心头千思万绪想着这些的时候,刘满屯已经从床上爬了下来,穿好鞋子,他明白面前的这位看起来很是慈祥的老奶奶,并不喜欢自己,所以他说道:“姨,俺走了,俺的出去要饭,俺还得早点儿回家。”

“哎满屯,你不能出去,你身子骨弱……”肖雪晴急忙拉扯住刘满屯。

刘满屯摇了摇头,说道:“俺身子骨好着呢,不疼不痒的,穿上您给俺的衣服,也暖和了,俺走了,等俺将来过上好日子了,俺会来找您报答您的。”

肖雪晴还想要说些什么,婆婆抢在她前面说道:“孩子,不用找我们报答了,乖孩子,你今儿已经帮了俺们家的大忙了。”

“嗯?”刘满屯怔了一下,肖雪晴也有点儿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婆婆,不明白所谓的帮了她们家的大忙,是什么忙。

老太太接着说道:“孩子,你啥时候回家去?”

“俺,不知dào

,俺得先讨到干粮,回去给爷爷还有弟弟妹妹们吃。”刘满屯低头说道,他心里期望着肖雪晴和老太太能可怜他,给他点儿吃的,下火车一天了,没讨到吃的,对他来说已经是浪费了一天时间。

“雪晴,给这孩子弄点儿吃的,今晚上娘就送他走。”老太太吩咐道,“就你们医院食堂里,花钱给孩子买点儿干粮让他带回去。”

“妈,您这是……”肖雪晴有些不愿意了,心想自己的婆婆这是怎么了?对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就那么狠心呢?现在天都黑了,这么冷的天,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坐火车回去?多不安全啊。肖雪晴心里压根儿就没想,这个孩子是自己扒着拉煤的火车,来到汉口的。

老太太执意的说道:“雪晴,别埋怨娘,有些事儿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也不会信。”

“姨,您别埋怨奶奶了,她说的对,我得赶紧走。”刘满屯扬起小脸来,抿了抿嘴唇儿,说道:“我命不好,谁待见我亲了,谁就会被我克死,我,我没啥别的想法,就求您给俺点儿吃的,可怜可怜俺……”刘满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咬着牙说道:“俺不是厚着脸皮管您要吃的,实在是家里没吃的了,家里人又多,俺,俺也帮了您的忙了,这位奶奶她知dào

,俺帮您咬死了那黑影,那坏东西趴在姨身上,俺咬死了它,它就不能祸害姨了,姨,您多给俺点儿吃的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刘满屯自己都觉得脸红臊得慌,人家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咬死那坏东西,这算是报答,怎么能以此开口向人家索要东西呢?可是他实在是没办法,他每次出门儿讨饭,都巴不得早点儿讨到吃的,早点儿回家,生怕回去晚了弟弟妹妹们就饿死了。现在听那老太太的口气,再看这位救自己的阿姨,绝对是有能力给自己弄到干粮的主儿,他舍不得放qì

这个机会。

这下肖雪晴又慌了神儿,急忙伸手拉扯起刘满屯,忍不住眼角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心疼的说道:“好好好,姨给你买吃的去,让你拿回去,啊,乖,别往地上跪……”她的心里可怜刘满屯,也疑惑于刘满屯刚才的话,什么黑影?什么脏东西?难道真的就如同婆婆曾经说的,自己被所谓的脏东西,也就是说鬼怪,附体了么?这间屋子里,真的有鬼么?

老太太在旁边已经惊呆了,她这才明白,面前的这个命格诡异的孩子,虽然小,可他知dào

自己的命格。这还不算,最让人吃惊的,这孩子说他自己刚才,咬死了那个黑影,那个坏东西……那说的不就是附在儿媳妇身上的邪物么?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命格,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老太太越想越是害pà

,赶紧的吩咐道:“行了行了,别哭了,雪晴,快去给这孩子买吃的去,多准bèi

点儿,送这孩子回家,快去。”

肖雪晴正抱着刘满屯哭呢,听婆婆催促他,又想到刘满屯这孩子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得赶紧回去呢,便不再犹豫,起身匆匆忙忙向外走去。

屋子里只剩下刘满屯和老太太两个人。刘满屯觉得这个老太太知dào

的很多,而且那双特精明的眼睛,似乎能将自己看透,明白自己心里都想着些什么,这让刘满屯越的愧疚,越的自卑,他怯生生的退到墙根儿,低着头蹲下。

老太太看着这个孩子,心里不住的祈祷着,希望这个孩子的出现,和自己以及儿媳妇短暂的接触,不会殃及到自己和儿媳妇的命运。可她心里始终疑惑着,对于普通人的命格,以及一些有着特殊面相和命格的人来说,老太太一般都可以一眼看透这个人什么命,命格是福是薄,可面前这个孩子,却让她看不透。

这个孩子,是如何咬死那邪物的?看样子这孩子不像是在说谎,难道有人的命格能够强硬到吞噬邪物的地步么?邪物的反抗呢?难道说面对着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孩子,一个邪物,竟然无法敌对,甚至连一点点的伤害都没有给这个孩子留下来……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除非,这个孩子他——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人。

老太太轻声的问道:“孩子,你看的见那个黑影是么?”

“嗯。”刘满屯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点头应是。

“那你,怎么咬死它的?”老太太问。

刘满屯糊涂了,咬死就咬死了呗,难道咬,还有许多种说法么?就像是人打架,或用拳砸或用脚踢么?他怔怔的不知dào

如何回答。

老太太尴尬的讪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提的这个问题也确实有点儿让人无法回答,她说道:“你以前,见过这种东西么?”

“见过。”刘满屯点头回答,他一点儿都不隐瞒,或说,不敢隐瞒,他觉得这个老太太很厉害,比胡老四还厉害。

“不害pà

?”

“嗯,不怕。”刘满屯肯定的点头,他心里非常的恨那种黑影,那种大人们所说的脏东西。

老太太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肖雪晴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子回来了,来回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肖雪晴是一路小跑到食堂的,托人买来十个窝窝头,六个馒头,五个红薯,两个煮熟的土豆,她想都买成馒头的,可是食堂里没有太多的馒头卖给她自己。

肖雪晴进门之后,又有些犹豫了,难道真的要今天晚上就送这个孩子走么?她不知dào

为什么,从内心里有些舍不得,有些喜欢刘满屯这个孩子。

“给我吧,我送他去火车站。”老太太伸手接过肖雪晴手里的干粮。

“妈……”肖雪晴犹豫着,不舍着。

“好了,这孩子帮了咱们家大忙,可这孩子,唉……不能留啊!”老太太叹了口气,扭头对刘满屯说道:“孩子,走吧,奶奶送你坐火车去,有了这么多吃的,不用再去讨饭了。”

刘满屯看着那一兜子的东西,不用看也知dào

都是吃的干粮,他激动不已,还没站起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说着些感激的话。

肖雪晴又哭了,和婆婆一起上前搀扶起刘满屯。

老太太也忍不住哭了,她无奈的连连叹气,拉着刘满屯的小手往外走去,另一只手拎着装满干粮的袋子和自己带来的挎包。

“满屯……”肖雪晴拉住刘满屯,蹲下摸着刘满屯的小脸说道:“满屯,以后再出来了,别到处跑着要吃的,到汉口就找阿姨,阿姨叫肖雪晴,记住啊,到了这儿,阿姨没钱给你买吃的,也要帮你要饭吃。”

刘满屯激动的不知dào

说什么好,又想跪下磕头,但是被拉住了。老太太说道:“行了,以后再说吧。”说完,老太太拉扯着刘满屯走了出去。

肖雪晴站在门口,目送着婆婆和刘满屯消失在了走廊的拐弯处,她心里很不舍,又很疑惑,自己怎么对这个陌生的孩子,如此的疼爱如此的不舍呢?他只不过是一个千里之外逃奔到这里的小乞丐,只不过和自己仅仅接触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而已。肖雪晴心里疑惑着,眼里噙着泪水,呆呆的注视着空荡荡的走廊。

她不知dào

,附在她身上吞噬着她的命数的邪物,早已经吸取了她自身不少的命数精华,然而整个的邪物的精华,却被刘满屯这个幼小的,有着诡异命格的孩子,给吸取的一干二净。人体除污留精之后,刘满屯的身上,已经有了她肖雪晴的命数精华,等于是有了本能的精神相连的感觉。

嗯,这种命数精华,和母子之间的那种精神相通惺惺相惜的骨肉之情,有着相似之处。

正月里,寒气较之年关里头,还要冷上许多。大街上行人稀少,冷风呼啸,偶尔有车辆从街道上行驶而过,动机的轰鸣声就会给这清冷的街道上添加点儿热闹的迹象。

老太太虽然拉扯着刘满屯一路步行到达火车站,询问了一下有没有通往邯郸的火车。车站的工作人员告sù

老太太,有几列开往北京的火车会路过汉口和邯郸,但是在汉口这里不停车,要坐车,得到武汉市火车站坐车。要想在汉口坐车,那的等到后天有一列火车。

这让老太太为难了,大冷天儿又是晚上,怎么去武汉?要是等到后天,那得到什么时候了?

刘满屯见老太太为难,便出口问道:“那就没有,没有其他的火车,就是拉煤的火车往邯郸开么?俺从家里来的时候,就坐的是拉煤的火车,它啥时候回去啊?总不能来了就不回去吧?”

车站的工作人员愣住了,老太太也愣住了,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也想不明白,这个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孩子,是如何坐着拉煤的火车来到汉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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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章 回家

——————今日第二更————————

等问清楚刘满屯是如何坐着拉煤的火车来到这里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由得倒吸凉气,乖乖,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吧?感情这孩子来的时候,压根儿就没个固定的下车地点,而是到哪儿看着地方大高楼多,就要下车,这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老太太吓坏了,赶紧拉着刘满屯说道:“走走,咱们回家,明儿个奶奶送你去武汉,给你买火车票,坐那有座儿的火车回去,啊。”

“奶奶,不用有座儿的,今晚上有火车,俺就扒上去往回赶,也不用买票,俺坐过好多次火车了,没买过票。”刘满屯说道,他心里着急赶紧回去,既然手里有吃的,那就得早些回去,让家里的爷爷还有弟弟妹妹们都吃上,他焦急的说道:“俺得赶紧回去,家里弟弟妹妹等着俺回去呢,都还没吃饭呢。”

这话一出口,老太太就流出泪了,车站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掉了两眼泪,他想了想站起来摸着刘满屯的小脑袋说道:“孩子,你等等啊,等等,叔叔给你找找人,看有没有车。”说完,工作人员急匆匆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位工作人员便高兴的跑了回来,说道:“走走,叔叔带你坐火车去。”

刘满屯高兴的蹦了两下,伸手便将老太太手里的袋子夺了过来,这才感觉有点儿不礼貌,低下头不动弹了。

老太太也没在意,她有些疑惑的说道:“这位同志,不是说没车了么?咋又有了啊?”

“有了,有了,有列开往石家庄的货运列车,停在咱们站上呢,从咱们这儿还得再拉上两个车皮的货,这列车到邯郸会停半天。”

“可是,可是这孩子坐在上面,多危险啊,不行不行……”老太太连连摇头。

“哎哟大妈,您就放心吧,我跟车上的人熟,让他坐在车头里不就行了么?到邯郸后让人送他下车,路上有人照顾着他,不更好么?”工作人员笑着说道。

老太太一听就乐了,笑得合不拢嘴儿,连声说道:“那感情好,真是谢谢你了啊谢谢了同志。”

“好了,不用客气了,快点儿,火车就要开了。”工作人员赶忙抱起刘满屯,“大妈,您老赶紧回去吧,我把这孩子送上车,您就放心吧。”

“哎哎……”老太太感激着,忍不住又抹了把泪儿。

刘满屯一手紧紧的抓着装了干粮的袋子,另一只手赶忙挥动着:“奶奶,俺过上好日子了,一定回来报答您和俺姨!”

“哎哎,走吧走吧!”老太太不忍心拒绝,那以后不要再来的话,终于没说出口。

刘满屯坐上了火车,是坐在火车头里,和火车司机一起。车头里一共挤了五个人,三个负责开火车的工作人员,另外两个,也是拖关系搭车的。

火车一路往北行去,路上逢站必停,有货就拖上,没有货也需yào

检修下。

这一路上,火车头里的大人们说说笑笑,刘满屯却很少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那装满了干粮的袋子,生怕丢了或是那几个大人吃了他的东西。即使有人跟他说话,他也只是有问则答,无问则一声不吭,或睡觉或沉默。

火车工作人员也听说了刘满屯的事儿,自然对这个孩子也多加照顾,也不会为难他。这年头到处都是出来逃荒要饭的人,像这样年纪敢扒着火车不远千里出来的孩子,却少之又少啊。

一路走走停停,火车两天后才到了邯郸火车站。

火车停下之后,工作人员将刘满屯送出火车站,委托车站派出所的民警,将刘满屯送回家。

这是刘满屯开始出门讨饭以来,出去时间最长的一次,整整七天的时间。

如果我们以旁人的眼观来看的话,刘满屯无疑是幸运的。若非是坐上了火车头内,而是坐了客车,那刘满屯拿着的这一袋子的干粮,肯定会被人抢走;同样,他若是到了邯郸火车站,如果不是车站派出所的民警同志把他送回家里,他独自回去的话,这些吃的,也很难能够安全的送回到家中。

便如同先前几次出门儿讨饭,就有那么一次,用上衣袖子装着的那些一口一口的碎干粮,被几个大人生生抢夺走了。那是辛辛苦苦磨破了脚底板走路,磨破了嘴皮子求人,甚至磕头,乞讨来的干粮啊!刘满屯为了保护那点儿食物,死死的不肯松手,跟那些大人拼命,可他年龄小,身子弱,终究是没有护住那些食物,还被痛打了一顿。

后来,他和赵保国二人每次回来之后,都会选择人多的时候走路,如果是晚上,他们就会抱住包裹蹲在火车站的门卫处门口,那样不会有人去抢夺他们的食物。

……

闲话少叙,话说刘满屯这次出去的时间较长,一家人已经担心两三天了。

赵保国前天就回来了,把乞讨来的干粮放到家里,就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又走了。他来不及担心刘满屯,也不可能在家里等刘满屯。他必须抓紧时间出去,早些讨到吃的,早些回来。

而从赵保国再一次走了之后,刘二爷回到家里就再没出去过,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总觉得既然赵保国回来了,满屯也该回来的,怎么还不回来呢?

刘二爷担心满屯的安危,生怕这孩子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儿,这苦难的年月里,一个刚满十岁多的孩子在出门在外,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所以当刘满屯被车站派出所的民警开车送回家的时候,刘二爷和家里的孩子们都乐坏了,不仅仅是因为刘满屯安安全全的回来了,这小子还带回了那么多的吃的,家里人能不高兴么?

刘满屯看到大家都高兴,自己当然也高兴,可他和赵保国一样,都不想在家里多住上几天,他决定第二天就走。因为这次拿回来的吃食再多,也经不住一大家子的人吃。他必须早些出去再讨些吃的回来,这就是他的工作,他认为自己应该做的,他要养活的,不仅仅是刘二爷和几个弟弟妹妹,在他心目中,他要的是这个家,这个家里每一个人都能好好活着。因为,这是他的家。

弟弟妹妹们围着刘满屯,满是羡慕和眼馋的盯着刘满屯一身的衣服,虽然也是旧衣服,可好在是厚实,完整,起码不破破烂烂,没有补丁。

那天中午,一家子人高高兴兴的再次吃了顿饱饭。

饭后,刘二爷把刘满屯叫到屋子里,问起了他这些天去了哪儿,是如何弄到了一身衣服,又是怎么讨回了这么好的干粮。要知dào

,讨饭讨回来的都是一口口的碎干粮,都是别人吃饭时可怜他们,剩下一口两口的才施舍给他们的。哪儿有这样整个儿整个儿的大白面馒头、窝窝头、红薯土豆给拿回来的?

刘满屯没有隐瞒,把自己的经lì

全部告sù

了刘二爷,包括自己遇到黑影咬死黑影的事儿,还有肖雪晴婆婆所说的那些话。刘二爷听了之后也颇感震惊,他明白那个老太太是一个和胡老四一样,对于鬼怪之类事情非常内行的人物,看来自己的这个孙子,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命格,也确实够怪的了。

难道,满屯这孩子一辈子都会这样下去么?刘二爷心里泛起了含糊,自从年前那件事儿之后,刘二爷心里就一直琢磨着胡老四说过的话,心里希望着刘满屯的命格,真的就如同胡老四猜测的那般,过了九岁的年纪就不会再克死人,即使会,那也得到他十五岁的时候,过了十五岁,应该就不会有事儿了。

是啊,他今年十岁了,去年冬天就满十岁了啊,自从他满十岁之后,不就没有人被他克死了么?应该就是这样的。刘二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同时强迫着自己肯定这个想法。这孩子,不会去克死别人的,不会的……刘二爷绝对不希望,家里的这帮孩子们,会因为刘满屯的命格,而全部蹊跷的死去。

然而刘满屯的命格不好,即便是不会克死其他人,可他却无时不刻的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这次他出去,又一次差点儿死掉,竟然被火车上的煤给填埋,还差点儿让挖煤的铲车给铲死,躲过了这连续的两次致命的危机,紧接着又被铲车连煤带人往车上装,又差点儿砸死刘满屯……若说这孩子命不好,可这孩子命真是大啊!

从他小时候接二连三的祸事,一直到这次的事件,刘二爷难以安心,这明摆着老天爷是不想让小满屯活啊,一次次的想要致刘满屯与死地,可这孩子一次次死里逃生……

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刘二爷在内心里感慨着,可怜着。

“爷爷,我明儿个一早就走。”刘满屯说道。

“嗯,乖孩子。”刘二爷点点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刘二爷心里酸酸的,他再次感慨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不过这次他感慨的,是这要命的苦难岁月,一直这么靠乞讨生活下去,一年两年,三年四年,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吧?刘二爷想了许久,才摸着刘满屯的小脑袋说道:“满屯儿,出去讨饭,你心里觉得丢人不?”

“嗯。”刘满屯点点头,忍不住流出了两眼泪,是的,便是他这么幼小的年纪,也有尊严,也要面子,他也不想去乞讨,去给人下跪磕头乞求别人,从别人牙缝里,抠出点儿剩余的吃食,塞到自己嘴里,可这样的世道,不乞讨,不低头求人,又怎么活下去呢?

刘二爷叹了口气,又问道:“你遇到过那么多危险的事儿,每次都差点儿要丢了小命了,你怕不?”

“不怕!”刘满屯扬起小脸,眼里虽然还含着泪儿,可他却很坚定的回答。

“这就对了!”刘二爷满yì

的拍了拍刘满屯的头,轻声说道:“满屯啊,你在外面乞讨,哪怕是给人哭给人磕头求人,求来了吃的,丢了面子,可你却救活了弟弟妹妹们,你活得值,那不叫丢人,活下去,等将来过上好日子,你在老天爷跟前儿,就有了面子,你明白么?”

刘满屯摇了摇头,他确实不明白刘二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刘满屯觉得有点儿绕口。

刘二爷指了指外面寒风呼啸的天空,说道:“看见了么?天,老天爷,它不想让你活着,一直想要害死你,可你就是要活着给它看,还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出个样子来,明白么?”

“嗯。”刘满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再出去之后,就给人干活儿,不要白拿别人的东西。”刘二爷脸色一变,严肃的看着刘满屯,说道:“活着,就要活出尊严来!”

“爷爷,我知dào

了。”刘满屯从炕上蹦下来,站得笔直,很认真的说道:“我往后,不再乞讨,谁给我们吃的,我就给人干活儿,我不白要别人的东西……可是……”

刘二爷挥手没有让刘满屯把话说完,他明白满屯犹豫的是什么,刘二爷说道:“出去多些日子不要紧,家里有我呢,还有你保国哥,你别管他,他总会好好活下去的。”

“我知dào

了。”刘满屯点了点头。

“去西屋歇会儿吧”

“嗯。”刘满屯走了出去,上西屋睡觉了。

刘二爷叹了口气,他本来也不想让这个年幼的孩子,去经受这样的苦难。一个十岁的孩子,去外面乞讨,相对来说,要比给人干活儿赚些吃的要容易得多,毕竟是孩子,容易让人生起同情心,让人可怜,自然会给他吃的;要是让他干活儿赚取吃的,那要难得多,他还小啊,能干些什么活儿呢?

可刘二爷不得不这样教育刘满屯,这也是刘二爷独特的性格导致了他这样有些偏激的想法。刘二爷认为,既然老天爷不想让满屯活着,无时不刻的想置这孩子一死,那么这孩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遭遇横祸。人的一生是短暂的,刘满屯的一生,兴许会更加短暂,与其让他这未知多久的生命在乞讨和自卑中度过,何不让他活的堂堂正正?

赵保国兴许还能活上一辈子,他现在乞讨低贱,兴许将来会好起来,会挣回曾经失去过的尊严。可刘满屯呢?他还能活多久?谁也说不准。

然而刘二爷确实有些糊涂了,他没有想过,自己曾经为了尊严,走上的是土匪的生活,进入了响马帮。如今这个世道,刘满屯的年纪,能干什么呢?难道小小年纪还能去过强盗土匪的生活么?这是新中国啊!

去年的白姑教,引得数万人跟着一块儿造反,四处抢粮,最后的结果如何?不还是被镇压了么?胆敢反党反国家,那是咎由自取啊!

可怜的孩子啊!刘二爷有些烦躁的走了出去。年幼的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着,梅丫正在把孩子们一起去洗煤厂货场外面捡来的炭块儿一一筛选着放到棚子底下。

刘二爷走出院门,顺着空旷安静的大街毫无头绪的迈步走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眉看着阴沉的天际,低下头很没劲的骂道:“***老天爷!”

冷风呼啸而过,吹的刘二爷不得不裹紧了衣服,天际处,突然传来一阵闷雷声,刘二爷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看天,像是和人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要是能放过满屯这孩子,那你就现在劈死我,我也乐意了,要不然,老子天天儿骂你!***老天爷!”

又是一阵闷雷滚过。

刘二爷静静的站在呼啸的寒风中,一声不吭,似乎就等着老天爷降下一道闪电来把他劈死在大街上。

许久……除了寒风依然在天空中呼啸着肆虐着之外,没有其他的动静,闷雷声也没有响起。

“是西山上又崩石头了吧?他娘的,还当是老天爷着急放屁呢!”刘二爷嘟哝了两句,扭头回了家。

他觉得老天爷真没劲,不够爷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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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点点的运气

————————今日第三更————————

刘满屯听了二爷爷的话,他打定主意不再乞讨,而是要去给别人干活儿,出力qì

养活自己,养活家里人。他丝毫就没有怀疑过,自己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是否有那一身的力qì

去干活儿养活家里人。

当他走出家门,扒上拉煤的火车,把自己藏在煤堆中,随着火车铁蹄那隆隆的声音奔向未知的远方时,心里满怀希望,要在外面好好干活儿,为那个家,为撑起整个家庭的所有人,赚些吃的。

然而当他在河南郑州下了火车,在这个全国的交通枢纽城市中,找寻着活计,想要赚钱赚口粮的时候,却现,原来找寻点儿吃的,是那么的艰难,比乞讨,要艰难的多的多。

刘满屯想着去工地上给人干活儿,求过工头,可人家压根儿就不要他这么小年纪的孩子。这么小的孩子,能干什么?况且张口就要每天足有两个人的饭食,开什么玩笑?要知dào

,在那个年月了,有多少的农民背井离乡,出门在外为了填饱肚子而干活儿,他们压根儿就没敢想过赚工资,也没想着要多赚点儿口粮,只为了填饱一个人的肚子,即便如此,找份活儿干都那么的艰难,更何况一个小小年纪的孩子呢?

所以刘满屯不但没有找到活儿干,赚取口粮,连自己的肚子,都没有饭吃了。无奈之下,刘满屯只能在一些荒凉的地方,掘草根,逮耗子,甚至拣一些垃圾,用来填饱肚子。好在是刘满屯这个人的身体实在是异于常人,他不会因此而患上什么疾病。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奇迹,刘满屯自打跟了刘二爷之后,这些年来就从来没吃过一个药片儿,喝过一滴的药汤。

三天了,刘满屯终于找了份儿活计,在饭店里给人洗盘子刷碗,管两顿饭。但是这两顿饭,也只有稀饭和咸菜加窝窝头,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更别说多赚了往家里带。而且即便是这样的活计,刘满屯也现,这并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赚取到的,而是……饭店的老板娘可怜他。

这和乞讨有什么分别么?刘满屯干了两天之后,终于想到了这一点。

这样下去可不行,还不如讨饭,讨饭起码还能多弄到些干粮,能带回家里去,让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也填饱肚子。刘满屯琢磨了半宿,他犹豫着是不是改行,再去乞讨去?于是他又想到了二爷爷那天晚上对他说过的话。

天快亮时,刘满屯忽然想到了肖雪晴,那个美丽善良的阿姨。

也许我应该找她帮帮忙,这次我不是去乞讨,我求她帮我找点儿活儿干,干什么活儿都行,那个医院里有吃的,也很有钱,我干不了别的,扫地总行吧?这好像也是在求人,刘满屯又犹豫了。在他年幼的心里面,固执的认为二爷爷的话,就是不求人,更不会去给人磕头乞求……事实上刘二爷的话,也确实有这么固执的意思。

最终,刘满屯被迫的妥协了,他得去找肖雪晴,这是他在外面唯一认识的人。

等找到她之后,我绝不能天天和她在一块儿,要尽量的离她远点儿,要自己干活儿赚钱赚口粮。刘满屯在心里下着决心,他实在是担心自己的命,会害了肖雪晴。

打定主意了注意,天亮之后,刘满屯告别了开饭店那善良的老板娘。独自走到火车站,打听到路过汉口的火车,他扒上火车,又开始了远行。

肖雪晴怎么也没有想到,分别没多久,刘满屯又回来了,而且还真就能打听着找到医院里来。

其实刘满屯那天晚上离开汉口之后,肖雪晴当天晚上就回了家和婆婆一起住了。至于原因,很简单,肖雪晴感激自己的婆婆,内心里又有愧疚,觉得这两年来,自己所作所为,确实对不住婆婆,许多时候都是自己在无事生非,拿着婆婆的好心当作驴肝肺了。她心里想到这些的时候,也疑惑过自己怎么现在会突然醒悟过来,先前那么长时间里,就没有想到这些呢?

于是乎肖雪晴又一次想到了婆婆曾经说过自己被脏东西附体的事儿,再联想到刘满屯那天在房间里那诡异的举动,以及后来婆婆和刘满屯之间的那些对话。肖雪晴终于有些半信半疑了,难不成真的是有这种所谓的邪孽异物,在从中作梗,迷惑自己的心智了么?

对于刘满屯,肖雪晴心里很是想念,她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然而刘满屯终究是走了,兴许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肖雪晴想念的同时,也好奇着刘满屯这个奇怪的可怜的孩子,她假装完全相信了婆婆,故yì

和婆婆闲聊起家常,又问起了刘满屯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不能和别人在一块儿。

老太太见儿媳妇变回了以前那般贤淑懂事,还把孙子也接了回来,心里面自然高兴的不行,在闲聊的时候,对于儿媳妇那是有问必答。她告sù

肖雪晴,自己也看不明白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只是这种人命格太硬,容易克死亲人和朋友,附在肖雪晴身上的那邪物,竟然让这么一个孩子给硬生生咬死了,那说明这孩子的命硬实到了可怕的程度,平常人还是尽量和他疏远些。

肖雪晴点头应是,心头疑惑重重,却越的想念刘满屯,希望有一天还能再遇到刘满屯。

没想到,这么快刘满屯就找来了,肖雪晴自然欢欣不已。对于自己的婆婆所说的那些话,她置若罔闻,带着刘满屯好好吃了一顿,不过随后她就对刘满屯有了稍许的不满,这个孩子是不是有点儿太贪心了啊,饿极了也不能这样啊,知dào

自己这里能给他吃的,就又一次来了么?一次两次,三次四次,这都好说,可是刘满屯若是从今往后经常来的话,自己能养得起他么?养活他一个好说,问题是这孩子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啊!难不成真得要自己去和同事们说好话,帮着刘满屯乞讨么?这显然是让肖雪晴难以办到的。

她的这些疑虑和担忧,很快便被刘满屯的话给打消了。刘满屯确实是来求她的,但是求的不是施舍,而是帮忙给找点儿活计,他要自己赚钱自己买口粮,积攒些吃的之后,就往家里送一趟。

这些话让肖雪晴内心里感动不已,愧疚不已,自己真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立kè

点头答yīng

下来,亲自找到院长求这件事儿。

医院里事实上并不缺少人手,尤其是打扫卫生啊收拾病房洗衣做饭等等杂活儿,医院里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人满为患了。多少医院的工作人员都有着农村老家出来的亲戚,跪着求着要进入医院干活儿,不要工资,只要管饭就行。现在又要让这么丁点儿个小孩子来医院干活儿,还要赚工资,这有点儿让院长为难了。

但是肖雪晴一个劲儿的恳求下,院长只能无奈的答yīng

了这件事儿,谁让他和肖雪晴的父亲是老战友呢?更何况,医院里有许多干部,都多多少少和肖雪晴的父亲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对于这件事儿,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于是在一九六一年正月十五过后,汉口人民医院里,出现了一位年龄最小的临时工——刘满屯。

待遇也不错,每天管三顿饭,还有八分钱的工资。这对于那个年代里许多逃荒要饭出来的农民来讲,算是相当好的待遇了。为了能够多给家里拿回些口粮,还要尽量的早些拿回去,不致于让家里的弟弟妹妹断顿,他决定每过一个月回去一趟,回去后除了一些节省下来的干粮之外,把钱全部都带回去。

而坐火车的事儿,刘满屯不肯乘坐客运列车,他舍不得花钱买票,坚持要扒货运列车来回。即便是肖雪晴放心不下,宁肯自己掏腰包买车票,刘满屯也不肯,并且坚定的说自己再不花肖阿姨的钱,等将来家里条件好了,还要赚钱还给肖阿姨上次给自己买馒头干粮的钱。

肖雪晴是又爱又气,无奈之下,她通过自己的丈夫,找到汉口市火车站的一名客运列车上的列车长,那位列车长曾经是自己丈夫的战友,他听了这件事儿之后,立马拍着胸脯答yīng

下来,小事一桩嘛!

就这样,刘满屯每过一个月回邯郸一次,乘坐的是客运列车,不过车票钱不用掏,而且还有人照顾着。

刘满屯一个年幼的孩子,使得这个由刘二爷和一群孤儿组成的家庭,终于摆脱了饥饿的威胁。是的,虽然这些收入还不足以养活这一大家子的人,但是却能够基本保证大部分人不至于被饿死了,再加上刘二爷打猎的获取的一些食物,赵保国和梅丫等几个孩子出门乞讨来的食物,一家子人,相比较村里多数的家庭来讲,算是过上“小康”的日子了。

为此,刘二爷曾数次的感慨过,想过,刘满屯这个孩子的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他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他对于曾经那个虚幻的梦境,以及梦境里的那些话,再次产生了怀疑。

让刘二爷高兴的,不止是刘满屯能给家里带来收入和吃食的事儿。这年年初,党中央领导层终于认识到了“大跃进”的政策给整个国家带来的巨大灾难,在中央工作会议上,对与会同志说:“我们党是有实事求是的传统的。最近几年,调查做得少了,不大摸底了,大概是官做大了。我这个人就是官做大了,从前在江西那样的调查研究现在就做得很少了。请同志们回去大兴调查研究之风,一切从实jì

出。”此后,身体力行,亲自组织和领导3个调查组到浙江、湖南、广东农村进行调查。、周恩来、朱德、邓小平等也分别到各地基层调查研究。通过调查,等现人民公社存zài

着“两个极端严重的大问题”:一是生产大队内生产队与生产队之间的平均主义,二是生产队内部社员和社员之间的平均主义。于是他决定3月15至23号再召开一次中央工作会议,会上出台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这份文件有10章共60条,所以又称《农业六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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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章 死人,又死人

——————今日第一更————————

“大跃进”基本停止,“浮夸风”也悄然消失,全国的农民们,再次掀起主抓农业的。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大饥荒的苦难岁月,即将要过去了。

然而对于我们村以及一部分的地方来说,这一切新的政策,执行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春耕的最佳时机。而且粮食的种子,也难以获取,在饥荒最严重的时候,早就被吃的一干二净了。

即便如此,村里的部分耕地,还是种植了部分的小麦,村民们,看到了希望。

然而就在刘二爷和家里的孩子以及刘满屯都认为他们就要过上好日子的时候,老天爷似乎不希望刘满屯过的舒服了,倒霉事儿再次临到了刘满屯的头上。

春末夏初,全国逃荒流窜人口开始整顿,各大城市开始集中收容逃荒流窜人口,集中遣返回乡。

刘满屯是在四月份被查出,带入汉口区收容所,又被送入武汉市收容站。在那里待过了一个月之后,人数终于凑够了一次性遣返的数目,这才被送回了邯郸。

而出门儿到市里要饭,也成了一件难事,到处都有抓逃荒流窜的警察,督查队伍,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抓入收容所关上许多的日子……

家里的十几口子人,再次陷入了困境。

好在是天气转暖后,田野里野草疯长,树木繁茂,河里的鱼虾也纷纷都钻出来生长繁衍。野菜、草根、鱼虾、贝克田螺……等等物事,都可以往肚子里填,加上一些小动物也渐渐的活动频繁起来,刘二爷带着孩子们也能够捉到些动物,采集些野草野果,捉些鱼虾等物,将就着,开始更苦难的维持生活。

村民们开始想尽办法去搜刮大自然赐给人们的天然食品,青青的草绿绿的芽,草根树皮树叶子,被搜刮一空;河里面几乎每天没处,都有人在河里捉鱼虾摸贝克逮田螺,大大小小只有漏网的没有被放生的。

到了这个时候,各个村子的干部们,也顾不上上级的什么政策指示了,也顾不上会不会有人来搞批判指正等等。干部们咬着牙拿出村里所有的蔬菜种子,又出去找借买……让村民们开垦田地,种植一些快长快收的蔬菜,为的是啥?保命啊!不然的话,全村的人还不都得饿死么?

于是村里原本种植粮食的田地中,长出了成片成片的碧油油的蔬菜叶子。村干部决定了,便是今年五月农忙时收了那丁点儿的小麦,也要隐瞒不报,供村里人的口粮。不能再饿死人了啊!

对于这种事儿,乡里县里的领导们,闭上了眼睛,无奈啊,他们是最清楚现在农村是什么样子的了。这无疑拯救了全村的老百姓,虽然还是有极个别的人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死亡,但大部分人还是挨过来了。

五月农忙之后,水稻玉米的种植开始在各个村庄普及,村民们忘却了“卫星田”的幻想美梦,忘掉了“大跃进”的那种狂热,忘记了“人民公社”给予的不劳而获的幸福生活。所有的村民,齐齐的拿出了当年大跃进初期大炼钢铁时的激情干劲儿,在生产大队中辛勤劳作,种植粮食。

朴实的村民们知dào

,只有好好种地,才能有口粮。即便是当年还没有包产到户,种植的粮食收成再好,也要交工,自己能得到的,也仅仅是那有限的口粮,可有,总比没有强啊!不种地,连口粮都没有了。

人们在经lì

了饥荒年月中死亡的威胁后,终于明白过来这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

正晌午的太阳毒辣辣的炙烤着大地,稻田里干活儿的人们纷纷从地里走出来,坐到河堤边儿的树荫底下,歇息会儿之后回去吃午饭。

他们知dào

,即使回到家里,无非还是吃些糠麸拌蔬菜南瓜之类的东西,而且这些蔬菜类的东西因为种植的季节不对,长的也都不怎么好。不过好歹能填肚子里,比去年一直吃草根树皮强的多。当然,之前村里收的那点儿小麦,也分到各家各户了,问题是数量太少,谁也舍不得吃。

刘满屯光着脊梁,浑身泥巴的从稻田里走了出来,别看年纪还小,可他和赵保国一样,每天已经能拿到五个工分了。

赵保国在河堤上喊叫着:“满屯,快点儿过来,洗个澡,凉快着呢。”

“哎!”刘满屯答yīng

着,一边儿加快步伐走到了河堤上。

俩人一起跳到了滏阳河里,趴在一棵倒了之后横卧在河面上的大树干上,让沁凉的河水淹没了上身,只露出肩膀和小脑袋来。不远处,一些村里的大老爷们儿也耐不住炙热的天气,纷纷跳入河里洗着凉水澡。

赵保国说:“满屯,等到了秋天收割了水稻,咱们就不愁粮食吃了,还得去上学啊。”

“嗯?上学干啥?”刘满屯怔了怔,他忽然觉得,上学已经是件很遥远很遥远的事儿了,往前说,好像在很久之前上过学,往后看,他觉得压根儿就无法进入学校,肚子还不能填饱呢,又哪儿来的学费上学呢?

“不上学不行啊!”赵保国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外面的时候,每次看到别家的孩子们去上学,也想过上学到底为了个啥,后来在石家庄我听一位好心的大叔跟我说,上学学了文化,就能上班,能当官,当工人,到时候,咱就不用害pà

闹饥荒吃不饱肚子了。”

“哦。”刘满屯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说道:“可咱们上哪儿弄钱去?”

赵保国撇了撇嘴,看着荡漾的河面,久久没有说话。半晌,他开口说道:“节省着点儿,总能凑够几个人的学费,咱们兄妹中,我最大,就不去上学了,干活儿养家,你和弟弟们去上学,梅丫还有晓云她们女娃娃,上学也没个啥用,就别去了。”

“那还是你去吧。”刘满屯忙摇了摇头,说道:“我命不好,还不知dào

能活几年呢,上几年学还没上班呢,就死了,那不是浪费学费么?你去吧!我养家。”

“到时候再说吧!”赵保国有些心烦的挥了挥手,年幼的他眯缝着眼睛,出神的望着湛蓝的天空,没有人知dào

他在想些什么。

刘满屯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想了想决定岔开话题,说道:“家里吃的,又快断顿了。”

“嗯。”赵保国点了点头,他知dào

这事儿,村里种的蔬菜和小麦,给家里分的少,本来嘛,家里劳力只有爷爷一个全劳力,他和满屯俩人算一个,自然分到的口粮就比别人家少,可这一大家子人不少啊。

最近这些日子,刘二爷每天白天干农活,晚上就去河里下网捕鱼虾,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足五个小时。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也去帮忙,让刘二爷给赶回了家。刘二爷觉得孩子们还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累垮了。他丝毫没想过自己年岁大了,需yào

多休息,不能劳累过度。

这时候,李援勇顺着河堤远远的跑了过来,一边儿跑还一边儿喊着:“保国哥,满屯哥,你们俩在哪儿呢?”他四处张望着,找寻着,在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答yīng

着向他挥手时,他也看到了两个人,急忙跑下河堤,跑到了刘满屯和赵保国跟前儿。

“啥事儿?急乎乎的。”赵保国说道。

李援勇话还没说,人先哭了起来:“秀草,秀草……淹死了。”

“什么?”赵保国和刘满屯同时吃了一惊,赶紧从河里上来,着急忙慌的穿着裤衩,刘满屯问道:“怎么回事儿?在哪儿淹着了?”

“在牤牛河下头,她和秀花一起去那儿采芦苇根时,掉到河里就没上来。”

“秀花呢?秀花没事儿吧?”赵保国眼里已经噙上了泪儿。

三个人匆匆的上了河堤,往村里跑去,李援勇边跑边说:“秀花下去救秀草了,可没拉上来,自己也差点儿就淹死了,那块儿水深……”

王秀草,就这么死了,年仅七岁。她的双胞胎姐姐王秀花傻了似的,坐在妹妹的尸体旁边,一声不吭,浑身湿漉漉的。

刘二爷掏出了许久未用的烟袋,坐在屋门口吧嗒吧嗒的抽起了烟,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布满了忧伤。他看着孩子们围拢在死去的王秀草跟前儿,几个孩子低低的抽泣着,年幼的小毛还没有完全明白死亡是个什么概念,他有些疑惑和惊恐的蹲在姐姐哥哥之间,一双大眼睛无助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希望有一个人能向他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了。

唯一没有掉泪的孩子,是刘满屯。他站在人群的最外面,漠然的看着其他孩子们悲伤着。他现在和刘二爷心里的疑惑是相同的,都在尽lì

的在内心深处否认着,王秀草的死,不是因为刘满屯的命格,她不是被克死的。

是啊,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么多的孩子,怎么就偏偏是王秀草被克死呢?其他孩子尤其适合刘满屯关系最近的吴梅丫以及赵保国都没事儿。那么王秀草的死,肯定和刘满屯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最近两个月以来,河里面已经淹死四个孩子了。原因无非都是为了想在河边儿和河里面,弄到点儿吃的么?

难道这些也都要归罪在刘满屯那诡异的命格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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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章 恨意

——————今日第二更————————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农忙回来吃午饭的村里人,也都听说了王秀草淹死的事儿。不过村民们在惋惜的同时,大多都有些麻木了似的。这两年村里死个人,好像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没什么值得惊讶和奇怪的。

一千多口的村子,如今满打满算起来,已经不足七百口了啊!

听说了这件事儿之后,胡老四专门来了一趟,安慰了刘二爷之后,他低声的告sù

刘二爷:“今年夏天,千万不要再让孩子们去河里弄吃的了,当然,那个刘满屯和赵保国可以去。”

刘二爷诧异的看着胡老四,问他为什么?

胡老四摇头叹气的说道:“这两年死的人太多了,怨气重,咱们这儿又守着两条河,阴湿气重的不得了,大多都成了水鬼,躲在河里面就等着找替死鬼呢,唉……满屯那孩子命硬,鬼怪不侵,就连老天爷收了他多少次,不还是都挺过来了么?赵保国也还好,脾性大火气大,阳气足,一般水鬼害不得他。”

“这些别跟孩子们说。”刘二爷打断了胡老四的话,扭头看了看那帮孩子们,他生怕孩子们听见了之后害pà

,现孩子们并没有注意这边儿,刘二爷才说道:“老四,依你这么说,这孩子的死,跟满屯的命没关系吧?”

“应该……没有。”胡老四有些犹豫,他想了想说道:“二爷,您看这么长时间以来,孩子们不都没事儿么?兴许啊,还真如咱们猜的那样,这孩子过了九岁之后,命格就变了,老天爷兴许放了他呢。”

“那他还有十五岁的时候呢?”刘二爷有些担忧的说道。

胡老四摇了摇头,说道:“老天爷的事儿,咱们想也想不透,人命在天,就算是谁被满屯的命给克死了,也是他自己的命不好,您说呢?”

刘二爷怔了半晌,过了许久才不得不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有点儿荒谬的说法。

他们俩没想到的是,刚才俩人低声的谈话,都已经被站在不远处的刘满屯,听得一清二楚。刘满屯并不知dào

,这些话只有自己听清楚了,而其他的兄弟姐妹,并没有听到,他觉得赵保国也应该听到了。

所以当一家人草草的将王秀草埋葬在河堤边儿之后,刘满屯拉着赵保国到僻静的地方,要商量着报复水鬼了。

是的,刘满屯心里对于那躲藏在深水中的水鬼,已经是恨之入骨了。想想当初,自己的两个亲哥哥不也是掉入河里淹死的么?自己和赵保国那次在葫芦湾抓王八的时候,也差点儿就淹死在了河中。如今又淹死了秀草妹子,刘满屯心里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点。

而之所以刘满屯有这个胆量去报复,主要也是因为他听到了胡老四的话,既然说自己的命格硬,鬼怪不侵,那就好办了,非得报复那水鬼不行。而叫上赵保国,一来多个帮手做事儿心里踏实些,二来,胡老四不也说了,赵保国的命,也够硬。至于如何报复水鬼,刘满屯连想都没想过,就算是想,他也没主意。

听了刘满屯的话之后,赵保国满脸惊讶,急忙问刘满屯他是怎么知dào

的?

刘满屯这才明白,感情赵保国压根儿就没听到胡老四和二爷爷的对话,那为什么自己就听到了呢?这个疑问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逝,刘满屯顾不得想这个问题,他把自己听到的话一一讲给了赵保国。

赵保国听了之后,也立kè

怒火上涌,说:“满屯,你说怎么干吧?咱们干他娘的!”

“嗯?”刘满屯傻眼了,“我,我也不知dào

,所以,所以找你商量商量。”

俩孩子大眼瞪小眼,都愣着了。

过了一会儿,赵保国忽然问道:“满屯,你还记得咱们上次在葫芦湾捉王八那次不?”

“嗯,记得。”刘满屯看着赵保国,不知dào

他要说什么。

赵保国说道:“前些日子,前街楚怀宝在河岔口那儿钓鱼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啊,这我也听说了,不是说钓到王八了么?后来他接二连三的一直钓上来王八,他高兴的舍不得走,之后大大小小的王八竟然从河里面顺着岸边儿往上爬,吓得楚怀宝把钓到的王八也都扔河里了,那个笨蛋,胆小鬼!”

“还有呢。”赵保国说道:“听村里人说啊,那是王八精可怜楚怀宝的老娘快饿死了,才让楚怀宝钓到俩王八,结果这小子贪心不足,一个劲儿的钓着王八,还不走了,王八精生气了就吓唬他,幸亏他把钓到的王八放了,不然的话那么多王八爬上岸,非把他推到河里吃了不行。”

刘满屯不屑的说道:“哼,要是我,上来多少王八我杀多少王八,到手的东西又给放了回去,笨蛋一个。”

“对,换做我,也不会放。”赵保国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咱们上次在葫芦湾,碰到的兴许也是王八精,也差点儿淹死,你想想……这水鬼,会不会是和王八精一块儿的?”

刘满屯想了想点头说道:“嗯,有可能。”

“那咱们就去钓王八,楚怀宝在哪儿钓的,咱也去哪儿钓!”赵保国恨恨的说道:“要真是有王八出来了,咱有多少要多少,全给它杀了!”

“那要是钓不到王八呢?”刘满屯刚问出这个问题来,就后悔了,连忙说道:“咱们就当是钓鱼弄吃的。”

……

除了刘二爷和王秀花之外,家里其他人并没有显出太大的悲哀了,哭过悲伤过之后,很快就像是没事儿了似的。两年来太多的亲人去世,已经让他们对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有些习惯和精神麻木了。

而刘二爷明确的严厉的告诫孩子们,以后任何孩子们,不能去河边儿做任何事情,除非……有大人同行,或,等他们都长大过了十五岁之后。

对此刘满屯私下里问了刘二爷,他说:“我和保国哥俩人能去吧?胡老四不是说了我们俩没事儿么?”

“嗯?”刘二爷大吃一惊,“你怎么知dào

的?”

“我听见你们俩说话了。”

刘二爷呆住了,他越觉得刘满屯这个孩子太奇怪了。要知dào

,刘二爷和胡老四俩人说这些的时候,都刻意的压着嗓音,尽量的小声说话了,刘满屯是如何听到的?他的听觉,有这么强么?刘二爷忽然想到了当年当响马时的一位兄弟,那个最后死在战场的小伙子,他的听力简直强dà

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这么说把,他可以钻在草窝里,听到几百米外枪栓拉动的声音,能最快最早的警觉到危险的临近。

难道,刘满屯也有这样的奇能么?刘二爷问道:“孩子,你……你站在院门外,能听见我在屋子里说话么?”

“我,我没试过。”刘满屯老实的回答道,他确实没有尝试过,但是他心里却想着,如果自己尝试着集中精力去听的话,兴许,还真就能听到。

“哦。”刘二爷点了点头,没再说其他的。

刘满屯又面带焦急的问道:“爷爷,我和保国哥也不能去河边儿么?”

“这个……你们俩行,但是别带上弟弟妹妹,还有,小心点儿。”刘二爷犹豫着答yīng

下来,他明白假如自己不同意的话,两个孩子会很听话,绝对不会再去河边儿,但是这样对于赵保国和刘满屯,就太不公平了,他们毕竟还是孩子,他们在饥饿和死亡的威胁中成长着,更需yào

偶尔的玩耍来放松心情。

刘满屯要的就是二爷爷答yīng

下来,于是立kè

满脸带笑的跑了出去,找到赵保国把二爷爷答yīng

下来的事儿说了。

两个人便准bèi

鱼竿鱼钩和鱼线,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粗制的,鱼钩是用针烧红了之后弯成的,鱼线是织草苫时的那种经线,鱼竿是随便找了两根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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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章 愿者上钩的王八

————————今日第一更————————

田里插上稻秧之后,村民们主要的农田劳作,就是除草了。那个年代压根儿就没有什么除草剂,除草全靠人趴在稻田里,一点点儿的将隐藏在水底下的草用手拔掉,然后按在泥土中,又除了草,又添加了肥料。

说起来活儿重活儿多,其实也就几天的事儿,全村男女劳力齐动员,很快就能干完一遍,接下来就要等再过上一个来月后,再除一遍草。一季下来,要除三遍草。

只是在那样的年代里,人们根本不能够去一次性除完了草,然后其它时间再干别的活儿,人们在农田劳作的时候,还得抽出时间里寻找食物,填饱肚子。人们只能干一点儿活,然后就去弄吃的,然后再干点儿活……每天,都要为每一顿饭,想尽办法。人们期望着等这一季水稻收割之后,可以摆脱这样的苦日子。

在建国后直到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农村耕地包产到户之后,这期间几十年的农村生产大队生活中,也就只有三年大饥荒时期里,人们可以稍微自由的安排时间,不受生产大队的束缚。一切,只为了活命。

这天上午,刘满屯和赵保国早早的歇了工,拿着自制的钓鱼竿去了河岔口,这也算是每天的一项必须干的事情,那就是弄吃的。

河岔口是村东北角处滏阳河和牤牛河的交接点,两河在那里融汇在一起,滔滔河水向东北方向流去。在那里,水面宽大,水流湍急,河岸边树木杂草郁郁葱葱,长的非常繁茂。由于两河流水在这里都变得湍急,河床也被冲刷的深了许多,所以平日里人们是很少来这里下河捕鱼捉虾,因为水流太急,很容易出事儿。

然而还是有胆大的人喜欢来这里钓鱼,在这里钓的鱼,多半都要比在其他地方钓到的个儿大。

河岸边上有许多人在钓鱼,远处水流较缓的河面上,许多人在用纱窗等物制作的渔网捕鱼,也有光着身子在河里面摸贝克捉虾逮螃蟹的。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在潮湿的草地中挖了些蚯蚓,然后坐在河边儿的草地上,开始钓鱼了。哦不,他们这次的目的,最大的希望,是能够像楚怀宝那样,钓上来王八,然后贪心不足的继xù

钓王八,直到惹怒了河里的王八精,甚至是水鬼,一只只的大大小小的王八真的像是传说中的那般爬上岸来,那收获可就大了。一来可以泄恨,二来也算是大的收成。老年人常说,吃只碗大的王八,五天不用吃饭。

太阳越升越高,悬挂在湛蓝的天空中,怒气冲冲的散着炙热的光芒,烘烤着大地,似乎想要将万物都点燃,所有的物事都烤焦。没有一丝的风,树木的枝叶和繁茂的芦苇杂草的叶子,都没精打采的耷拉着……往年吵吵不休的知了声,这两年也很少出现了,因为这些可怜的小生物在还没有进化成知了之前,还是幼虫的时候,大部分就已经被人们找出来吃掉了。

一些小虫子躲在草丛中吱吱的鸣叫着,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现后捉住吃掉。

眼看着天都晌午了,河里的人们纷纷起身,拎着丁点儿的收获,没精打采的顺着河堤往村里走去。

也许是这两年河里生存的鱼虾快要被饥饿的人类捕捉完了吧?或许是河水中的小动物们,也在生死存亡中,慢慢的变得聪明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人们从河里弄到的食物,越来越少,有的时候忙碌上一天,连一条小鱼苗都捉不到。

河岸边、河里,渐渐的人都回家去了。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有些无聊的靠在树干上,双眼半睁半眯的瞅着水面上用芦苇杆做成的水漂。绿色的水漂垂在水里,一半在水下一半在水上,静静的一动不动。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别说钓王八钓鱼了,连条泥鳅都没钓上来。

赵保国看了看天,有些灰心丧气的说道:“算了,咱们回吧,今儿个是钓不到东西了,唉。”

“他***,都被捉光了么?”刘满屯嘴里塞着芦苇根,一边儿咀嚼着一边儿骂道:“惹急了我,再去趟葫芦湾,把老鳖坑给它掏干净了。”

“哟!”赵保国有些吃惊的看着刘满屯,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说话都这么横这么凶了?变了个人儿似的。”

刘满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出自己的变化,这也是他在刻意的改变着自己。他平日里总是会想起二爷爷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人,总要活的有尊严些。既然老天爷一而再再而三的祸害自己,不想让自己活着,那他干嘛还要害pà

?干嘛不能挺直了腰杆儿活着?对人,对肖雪晴这样一个恩人,他都不想再去乞求了,又在乎那***老天爷干啥?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是自己对不起的,那就是亲人,被自己克死了的人,而唯一对不起他自己的,就是***老天爷。刘满屯总是独自一个人看着苍天,自言自语的怒骂:“老天爷啊老天爷,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怎么就一直跟我过不去啊?啊,就算是你瞅我不顺眼,不想让我活着,那你害死别人干什么?又碍着别人什么事儿了?”

就在刘满屯出神的想着这些的时候,平静河边儿水面上,那原本漂浮着一动不动的水漂突然抖动了一下,接着猛然沉入了水底,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将水漂拉入了水底一般。赵保国赶紧说道:“满屯,咬钩了,快快,你的!”

刘满屯惊醒过来,赶紧提竿,杆子晃了晃,竟然没有一次性提上来。刘满屯感觉到这次钓到的是个大家伙,他脸上露出喜色,身子稍微向后推了推,手上用力,将钓竿甩起,这种动作是他们多次钓鱼的经验告sù

他们,必须这么做,不然鱼会摆脱钓钩,逃走的。因为这种简单的用针弯成的鱼钩没有回钩,很容易让鱼儿脱钩逃走,所以不能提着鱼竿不急不缓的把鱼给钓上来,只能以最快的速度甩动鱼竿,在鱼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甩到了岸边的草地上。

不过这次并没有多大的鱼被甩到岸边,半空中一个椭圆形的影子划过,噗的一声轻响,那东西落在了草丛中。

“王八!是只王八!”赵保国欣喜的喊叫起来,扔掉自己的鱼竿,抢先跑到草丛中把那只已经缩了头尾和四肢的王八拿了起来,高兴的说道:“得,这玩意儿炖了够咱们全家喝一顿汤。”

刘满屯也很高兴,钓上来的王八有巴掌大小,虽然算不上个儿大,可也不错了。刘满屯说道:“装袋子里,咱们还得钓,兴许那些大大小小的王八在河底下瞅着咱们俩呢。”

“对对!”赵保国高兴的点着头把那只王八扔进袋子里,捆好口,然后和刘满屯一起,再次穿饵,下竿。

如两人所想,没过几分钟,赵保国也钓上来一只王八,这只比先前钓上来的那只还稍微大了一圈儿。两个人兴奋不已,开始专注起来,他们想到了楚怀宝遇到的事儿,他们心里越的肯定,今天他们俩要财了。

事实越的朝着两个孩子的希望展着,一只只的王八开始不断的被钓上来,不一会儿的时间就钓了十多只王八,本来就不大的袋子里已经装满了王八……然而这时,王八还在不断的上钩,甚至是鱼竿刚刚放下去,王八就咬钩了。刘满屯甚至有一次突奇想,干脆没有在鱼钩上穿饵,直接放了空钩子到河里面,依然有一只王八咬着钩被钓了上来。

接下来,事情越的诡异起来,俩人都不往鱼钩上穿饵了,直接下钩,然后抬竿,钓起王八来。袋子装不下了,赵保国就干脆就地拔草,编制成草绳拴,一只只的拴起来,很快就拴了几串儿王八,足有二十多只……

在之前的想象中,赵保国确实想过即便是再钓多些王八,他也会照样全收,有多少敢逮多少。可当事情真zhèng

的确确实实的生在眼前的时候,而且王八越的多起来时,赵保国心里真毛了,乖乖,真他娘的是见鬼了啊!不过看看刘满屯,依然满脸兴奋毫无畏惧的一只接一只的往上钓着王八,那些王八现在已经根本不用甩竿了,因为它们压根儿就没想着挣脱开鱼钩,而是紧紧的咬住了鱼钩,生怕几掉下去似的。

刘满屯又钓上了一只王八,扔给赵保国,接着便气急败坏的将鱼竿一扔,拿起了赵保国的鱼竿,嘴里骂道:“***王八,把鱼钩都给咬折了!”

“满屯,够了,咱别钓了,回去吧!”赵保国上前拦住刘满屯,指着草丛中满满的袋子和一串儿王八,说道:“不少了,钓多了这么大热的天,吃不了容易坏啊!”

“那怕啥?养在缸里面!不行就跟邻居们换吃的。”刘满屯毫不在乎,将鱼钩甩入河中,然后又拎上来一只王八,摘下来扔给赵保国。

这时候,河边儿开始慢慢的从水中钻出一只只的王八,大大小小的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往岸上开始爬,小到火柴盒那般,大到锅盖那么大,纷纷的向岸上爬来,而且好像有无数的爬不完的王八,正从河里面不断的涌出来,向岸边儿爬。

赵保国和刘满屯当时就惊呆了,他们虽然听说了楚怀宝遇到这种情景的事儿,可当自己亲身体验到,亲眼看到这种事儿的时候。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透彻筋骨的寒意,太诡异了,太匪夷所思了,这些王八,难道是敢死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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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章 诡异的王八群

————————今日第二更————————

“满屯!咱们撤!”赵保国拎起装满了王八的袋子和那一串王八就要往河堤上走,他并没有想过要像楚怀宝那样把王八都给放了,那样也太可惜了。不过他马上现,那一串串儿的草绳中,有许多王八咬断了草绳跑了。

刘满屯有些不愿意,他说道:“撤?我还想再弄些王八回去呢!想吓我?老天爷都不能把我怎么样,它们算什么东西!”刘满屯扔掉鱼竿,捡起河边儿放着的一块儿大石头,举起来狠狠的砸了下去,咔嚓一声脆响,一只碗大的王八被砸碎了壳,血肉模糊,四肢抽搐。

砸完之后,刘满屯又搬起石头,又砸烂了一只王八,他又举起石头的时候,怔住了,他看到那些原本一股劲儿往河岸上爬着的王八们开始向后撤tuì

。刘满屯扭头冷笑着对赵保国说道:“保国哥,瞅见了没?这帮龟孙子胆儿不行,开始跑了。”

“得得,咱们赶紧回去吧!”赵保国拎着袋子和草绳就往回走。

刘满屯也觉得没必要斗这个气了,这么多王八真要一个个的砸下去,把他累死也砸不干净。他扭头跟着赵保国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步子来,说道:“不行,这群王八的头儿还没出来呢,咱不是来报仇的么?”

“报仇?”赵保国怔了怔说道:“得了吧,等挨过去这灾年了再寻思着报仇,一下把头目给弄死了,咱们以后还能这么容易逮到王八么?”

刘满屯一想也是,狠狠的冲着河面吐了口唾沫,然后抄起钓鱼竿扛着,和赵保国一起往河堤上走去。

走过芦苇丛,刚到河堤下面,俩人不由自主的同时停下了脚步。只见在河堤下面,顺着河堤边儿整齐的排了一溜儿的王八,个头全都差不多大小,水桶底那么大,一只只泛着绿光的小眼睛怒气冲冲的盯着他们俩。

“娘的,它们是拦着咱们不让走了啊!”赵保国惊呼出声。

“敢!”刘满屯一咬牙一瞪眼,扛着钓鱼竿,一手从赵保国手里接过装满了王八的袋子,抬步就往河堤上走。

那些王八立kè

往一块儿拥挤,想要堵住刘满屯前行的路。

赵保国喊道:“满屯,后面也有!”

刘满屯扭头一看,可不是嘛,大大小小的王八悉悉索索的从芦苇丛中钻出,向他们俩爬了过来。

“这……”赵保国慌了神儿,他索性一跺脚,一把夺过刘满屯手里的鱼竿,将拴着王八的草绳也递给了刘满屯,吼道:“满屯,你突围,我在后面掩护!”

“要走一块儿走!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这些龟孙子比老天爷还厉害么?”刘满屯咬着牙拎着王八就往河堤上走,心想着大不了这帮王八围上来咬自己几口,还真能把俩人拦在河堤下面,推到河里去不成么?

王八的速度终究是慢的,再爬它也爬不快,刘满屯大步流星的往河堤上走,那些王八就拥挤着要堵住刘满屯的去路,刘满屯毫不畏惧,抬脚就踩,踩在王八壳子上太滑,刘满屯滑了一跤,爬起来就又踩着王八壳子往上走。赵保国跟在后面儿也咬着牙踩着王八壳子走,一边儿还时不时的扭头看后面的王八有没有追上来。

眼瞅着俩小子不拿众王八当回事儿,踩着王八壳子就上了,那些王八还真不含糊,张嘴就咬,能够得着哪儿就咬哪儿,脚跟,脚脖子,鞋底子,逮哪儿咬哪儿!咬上就不松口。

好家伙,积少成多,众志成城,硬生生拖拽着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的脚步都迈不动了。俩人气喘吁吁,在即将登上河堤的时候,俩人终于气力用尽,脚下被王八壳子一拌一滑,再加上众王八的拖拽,俩人噗通噗通倒地,顺着河堤滚了下去,滚到了杂草和芦苇丛当中。

遍地的王八啊,硌的俩人浑身疼痛,不住的骂娘,一堆王八涌了过来,张嘴就往俩人身上咬。俩人全都是穿着裤衩光着膀子,身上不一会儿便被王八咬的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

赵保国痛的大呼小叫,四肢乱扑腾,求饶似的喊道:“满屯,丢了王八,咱不要了不要了,赶紧跑啊!”

“毛!”刘满屯挣扎着在芦苇丛中站了起来,挥着胳膊把死死咬在胳膊上的王八都抡了出去,一手紧握草绳,一手紧抓袋子,在王八群中上蹿下跳的蹦跶着,怒骂着,“跑!还真让一群王八成了精,把咱俩给拖到河里面喂王八去么?”

喊着话,刘满屯撒腿就顺着芦苇丛往西跑,他心里想着王八终究是跑不过自己的,自己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再登上河堤奔村里去,这群王八胆子再大,难不成还敢进村儿么?要知dào

,村里可是好几百口子饿急眼了的人啊!这群王八真敢进村儿,不把它们全都给连壳子烧着吃了才怪呢。

赵保国挣扎着现刘满屯向西跑去了,立马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也挣扎着拖带着浑身的大小王八向西跑去。

跑出大概几十米之后,现这段河堤上再没有王八拦路了,刘满屯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河堤,将草绳和袋子放下,伸手把赵保国也拉上河堤。俩人全都上了河堤,往回看去,只见芦苇杂草中和后面的河堤边儿上,爬满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王八,正往这边儿爬呢。

俩人赶紧互相帮衬着把身上还死死咬着不松口的王八给拽下来,撒丫子就往村里跑去。

正如同两人所想,成群的王八并没有追到村里面,至于到底追到了哪儿,他们俩也不知dào



两个人这趟算是没有白跑,也没有白挨那群王八的撕咬,他们俩弄回来大大小小二十七只王八。只不过身上却被无数的王八给咬的青一块儿紫一块儿。好在是王八没能在他们身上咬出太多的伤口,每个人身上也就有个三四处破了皮,流出点儿血,伤的不算重。

村里在大街上看到赵保国和刘满屯的村民也着实惊讶的不行。那俩孩子滚的浑身都是泥巴和草叶子,脏兮兮的一路小跑,手里还拎着草绳,草绳上拴着一个个的大小不等的王八,把村里人可都眼馋坏了,乖乖,平时人们逮一只王八都难,这俩十来岁的孩子,怎么就一下弄回来这么多王八?难不成他们俩现了王八窝,一下子端了一家子的王八么?

俩孩子冲到家里的时候,刘二爷正坐在堂屋里编筐,屋里那张破旧的桌子上,摆着两碗菜汤,其他孩子们都在里屋和西屋歇着睡午觉去了。刘二爷管教的严,不让孩子们随便出去乱跑着玩儿,每天吃过午饭后,都得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面睡觉,起来后刘二爷总要给他们找点儿活干。

瞅着俩孩子浑身脏兮兮的跑了进来,还拎着大大小小的王八,刘二爷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嘴里喊着爷爷,俩人将王八往屋地上一扔,围到桌子跟前儿,一人捧起一大碗菜汤,呼噜噜一口气吃下。赵保国生怕这事儿说了之后二爷爷会生气,便先说道:“爷爷,俺俩去给秀草报仇去了,逮了这么多王八。”

“是啊是啊,都是这群王八在河里面作怪呢,爷爷,河里面还有好多好多王八……”刘满屯也急忙说道。

“你们……你们这是,去河里钓王八去了?还是掏王八洞去了?”刘二爷从惊讶中回过神儿来,起身在到屋中间,用脚踢着地上那缩成一个个壳子的王八,“哪儿来这么多王八?”

俩人还没回答呢,胡老四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屋就着急忙慌的说道:“哎呀呀,你们这俩孩子真是闯了大祸了,贪心,太贪心了!”说着话,胡老四也看到了地上的那一堆王八,连忙摆着手说道:“快快,留下几只,其它的王八都放掉,放回河里去。”

“凭什么啊?这是俺俩辛辛苦苦逮的。”刘满屯立kè

拦在了胡老四前面,瞪着眼不满的说道。

胡老四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刘满屯,本来他认为这样的话应该先从赵保国嘴里说出来的,怎么也想不到,刘满屯这样一个以前少言寡语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刘二爷在旁边说道:“老四,这是怎么回事儿?”

“哎呀二爷,您没听说前些日子前街楚怀宝在河里钓到王八的事儿么?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把王八都给放了么?”胡老四不想跟两个孩子废话,直接对刘二爷说道:“俩孩子上河里钓王八去了,本来老鳖精让他俩钓了几个,可俩孩子没完没了,太贪心,钓起来没完了,这不,惹怒了老鳖精,闹的河里面所有的王八都涌上来要把俩人拖到河里去,他们俩愣是冲了出来,抓这么一大堆王八回来……哎呀你们,你们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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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章 找上门儿的王八

——————今日第一更————————

“要是不放的话,会怎样?”赵保国问道,他心里也舍不得放掉这些王八,毕竟好不容易逮回来的,问题是听胡老四说的好像后果很严重似的,他心里也没底儿了。

刘满屯抡着胳膊喊叫:“不行,不能放!爷爷,您看我身上,看看保国哥身上,我们俩为了弄回来这些王八,都让王八咬成烂甜瓜了,放了它们?没门儿!什么他娘的老鳖精,让它老找我吧,我不怕!”

“闭嘴!”刘二爷沉声呵斥道。

刘满屯老实了,立kè

耷拉下了脑袋,但是剧烈起伏的胸脯,告sù

屋子里的人,他不乐意。

“老四,这些王八要是不放,那个什么什么老鳖精,会怎样?”刘二爷皱着眉头问道,他心里对于这些事情,虽然已经相信了,可是打心眼儿里很排斥,总觉得所谓的神灵鬼怪,都不是好东西。

“我担心……大水。”胡老四犹豫着说道。

这句话一出口,屋子里立kè

安静了下来,就连听到这屋的声音后,跑过来的梅丫和李援勇他们,也都静静的待在门口,注视着屋子里的人。

过了一会儿,刘二爷烦躁的挥了挥手,说道:“放,放!放回去,他娘的!”

没办法,从小生长在这样的一个村庄里,围绕着村子两条河,哪一年的雨季的时候,村民们都会担心河水上涨没过河堤,冲毁村庄。好在是这些年来,雨季的时候水涨的快去的也快,基本没酿成过什么大的水灾。

胡老四答yīng

着拾起地上的王八,留下了四只,其余的全都拿走了。

刘满屯在屋子里急得直嚷嚷:“这,怎么就让他给拿走啊?爷爷,那河里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秀草不就是让水鬼给拖走的么?还不都是那老鳖精搞的鬼么……”

“闭嘴!”刘二爷呵斥了一声,沉着脸去了里屋。

剩下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呆呆的站在屋子里,满脸气愤和不满的瞪视着胡老四匆匆步出了院门。梅丫和李援勇还有其他几个孩子都进来了,小声的劝慰着刘满屯和赵保国,拉着两人去了西屋。

这天晚上,刘二爷把刘满屯和赵保国叫到了屋里,和蔼的说道:“满屯,保国,爷爷让你放回去那些王八,也是为了你的弟弟妹妹们着想啊,你们俩不害pà

,可其他弟弟妹妹呢,全村的人呢?万一真的像胡老四说的那样,老鳖精起了大水,全村都得被淹了……”

“爷爷,我们知dào

错了。”赵保国低声说道。

刘满屯没有说话,他不觉得有什么错与对。

“没什么错不错的。”刘二爷淡淡的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换做在以前,我也不会害pà

这些什么精啊怪啊的,可现在这么一大家子的人,总得操点儿心了,你们俩是当哥哥的,也要为弟弟妹妹们多想想……”

“可秀草……”刘满屯低着头,嘟哝道:“秀草让水鬼害死了,这事儿就这么完了么?”

刘二爷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儿,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报仇又怎样?水鬼在水里面,怎么报仇?要是因为报仇,再有人死,就好么?”

“是啊是啊,满屯,谁晓得王八和水鬼就是一伙儿的呢?”赵保国说道。

刘满屯无语了,正如赵保国所说,谁就肯定王八和水鬼是一伙儿的呢?这只不过是之前自己瞎想,把诡异的事儿全都怪罪在王八身上了而已。

刘二爷又说道:“你们记住,往后别想报仇不报仇的事儿,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保住命,过去这日子,等日子好了,你们都长大了之后,自己想干啥就干啥……把小毛和秀花、燕子叫过来,早些睡吧。”

“哦,知dào

了爷爷。”赵保国扭头走了出去。

刘满屯没有出去,他低声的说道:“爷爷,我,我想回家去住。”

“嗯?”刘二爷怔了一下,“在这儿住的不习惯么?”

“不是,不是,在这儿住的挺好。”刘满屯摇了摇头,说道:“爷爷,连您也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怕,到时候都让我克死了……”

刘二爷连忙摆手说道:“孩子,你别乱想,秀草的死,和你没关系。”

“可是,爷爷,我往后每天还回来,晚上不在这儿睡觉,人多太挤……”

刘二爷叹了口气,点头说道:“也是,你们都慢慢的大了,那行,你回去睡吧……”

“嗯。”刘满屯扭头走了出去。

走出屋门,院落里一片清亮,弯月高悬,繁星隐隐,夜空深邃。

今晚上,会生什么事儿呢?刘满屯苦恼的往老宅走去。在屋子里和二爷爷说话的时候,他无意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坏事儿要生。这种感觉很熟悉,他似乎能想到自己打小每次遇见危机的时候,那股突如其来的感觉,总会提前告sù

他,危险在悄悄的降临,提醒他小心些。

若不是这种感觉每次都会提前出现,刘满屯也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的堪堪避过危险,大难不死。

他想到了那一年雷劈大树,想到了自己和赵保国俩人在村西头的屋子里睡觉的时候,房屋突然被大雪压塌……总之他想到了很多,万一这晚上在屋子里睡觉,房子突然塌了,岂不是要连累其他兄弟姐妹们么?所以刘满屯决定晚上回老宅睡觉去,这样即使是出了事儿,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儿。

刘满屯回到老宅后,卷起芦苇编制的破凉席儿上了房子,在房顶上睡觉。徐徐的微风吹过,赶跑了蚊虫的叮咬,驱散了炎热,刘满屯很快就半睡半醒了。只不过那种对于危险的警觉性,强迫着他不要沉睡。

正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一股悉悉索索的声响传入耳中,刘满屯翻身坐了起来,警觉的四下里查看一番,房顶上没什么动静,天空中那弯明月静静的悬挂着,若隐若现的银河横贯长空,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还在不断的响着。刘满屯顺着声音趴到房边儿上,向下看去,不仅张开了嘴巴,乖乖,王八找上门儿来了。

明亮的月光下,院落里爬满了一只只大大小小的王八,王八壳子在月光下泛着水波般的光芒,纷纷往屋子里爬去。过了一会儿,那些王八从屋子里又涌了出来,仰着小脑袋四处查看着。

刘满屯心里明白,这些王八羔子一准儿是在找自己,可是这些小东西,怎么就那么大胆子敢找到家里来祸害自己呢?难不成它们真就有把握能把自己祸害掉?刘满屯想到了去年冬天在葫芦湾那次,他被漩涡卷入河底下之后,明明看到了一双如灯般的眼睛,然后一拳头砸过去,水底一片混乱,自己就浮出了水面。兴许,那次河底下的东西,就真是那传说中的老鳖精也不一定啊。他又想到了和土地庙里的那个黑影两次的狭路相逢,两次的冲突,他挥着柴刀劈砍,追打……他想到了在汉口医院时那个趴在肖雪晴背上的黑影,他和那黑影撕扯,乱打,最终把那黑影给咬死,吸它的血……

想到这里,刘满屯浑身的血脉像是注入了兴奋剂一般冲动起来,他的心脏跳动加速,一股冲动直升到脑门儿上。他娘的,什么精怪玩意儿我都撞见过,能把我怎么样?胡老四都说了,鬼神都怕我,老天爷都奈何不了我,难不成这些王八羔子还真翻了天不成?刘满屯大吼一声站了起来。

院落里那群没头没脑瞎寻摸的王八羔子们,立kè

全都抬起头盯住了刘满屯,一双双如灯般的着绿光的小眼睛全都瞅准了刘满屯,那个沐浴在月光下,站在房顶上的瘦削矮小的身影。

刘满屯迈步走到木梯跟前儿,顺着梯子就要下房。这种木梯其实就是早先家里人用木头和铁丝捆绑而成的,风吹日晒雨淋的,早已腐朽不堪。刘满屯下到中间的时候,一根横木终于支撑不住,咔嚓一声断裂开来,刘满屯哎哟惊叫出声,身子凌空向下摔去。

几乎同时,院落墙根下堆积的那些稻草,被许多的王八在上面爬来爬去的也不再稳固,稻草垛倒塌了,散落一片。而刘满屯,就恰恰摔落在了厚厚的稻草上,或说,是稻草恰恰倒塌后,铺在了刘满屯要掉落的下面。

刘满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他认为这很正常,这种巧合的事情他遇到的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当他摔在稻草堆上后,立kè

翻身就跳下来,伸手捡起地上散落的砖头要砸王八。也就在他刚刚跳下稻草堆,捡起地上砖头的同时,晴朗的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劈在了稻草堆上,干燥的稻草呼呼的燃起了火苗,火势随即冲天而起,噼里啪啦稻草竿迸裂的声响不断。

院落里大大小小的王八急速的向院门外爬去,一层叠一层,一个摞一个,悉悉索索的声响和王八壳子相碰时的声音交杂着,再加上火烧稻草时那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呼呼的火苗跳动声……刘满屯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像是有人在怒骂自己咒骂自己似的。

他感到大火烤的自己浑身烫,赶紧往外边儿跑去,他爬上了厚厚的王八群,从一层层的王八壳子上面爬了出去,然后跳到大街上就大喊大叫着:“着火啦,救火啦……”

村民们纷纷从家里跑了出来,看到刘家老宅院子里熊熊燃烧的大火,大家赶紧从家里拎来水桶,从井里打水,有的人拎着锹冲进去,就地铲土往火堆中扔去填压火势。

刘满屯站在大街上,疑惑的看着人们出来进去忙忙碌碌的救火,那些王八哪儿去了?那么多的王八,突然间全都消失不见了,怎么会这么快?王八跑起来的速度,也就比蜗牛稍微快上那么一点点……

大火很快便被扑灭了,刘二爷和村民们连声道着谢,说些客套话。村民们相继的回家歇息去了。刘二爷看着刘满屯孤独的站在街角处出神儿,便走了过去,淡淡的说道:“走吧,跟我回去睡觉。”

刘满屯没有拒绝,跟着刘二爷往“孤儿院”走去。

他知dào

,危险已经过去,暂时……不会再有什么事儿了。可是,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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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章 自然灾害

——————今日第二更————————

无论生活有多么的艰苦,人们在苦难中依然慢慢的努力着,生活着,向着某一天幸福生活来临的日子迈步走着;人们心里永远不会失去希望,一直都在期望着向往的那一天早些到来。

从六一年秋季的水稻丰收之后,村里人终于吃到了三年来第一顿饱饭,那是一顿对于全村村民来说,极其奢侈的饭食,蒸米饭。

那一年,村里的干部们压根儿就没按照口粮来控zhì

村里人吃饭,而是按照人头均分,没有上缴公粮。对于上面乡县两级,村支书说的是:“没粮食,仅有的那点儿粮食还不够村里人的口粮呢。”至于原因,上面的领导也懒得问了,他们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只不过是实在不忍心再去像前些年似的大交公粮,虚报产量,逼得村村没粮吃。他们再一次瞒报了,这次是有了粮食,却偏偏报个没有。

到冬季逼得急了,乡县两级只好往村里下指标,说无论如何多多少少,总要交点儿公粮的。村里干部就跟村民们商量……那个年代的人,对党、对整个国家,对,无比的信任,无比的崇敬,村民们在吃了几天的饱饭之后,纷纷自觉的把家里的粮食缴了出来。刘二爷说:“三年逃荒要饭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能吃到粮食了,咱就不能再节约点儿么?没粮食的时候,咱们不是还照样过来了么?不缴纳公粮,咱们国家的军队的那些士兵们吃什么?没了吃的,哪一天美帝国主义再打过来了,谁来打仗?”

村民们始终记得要一颗红心向党,无时不刻准bèi

着要向国家和党奉献红心。

村干部们把粮食送到了乡里,乡里送到了县里,县里……县里的干部们又退回了一部分的粮食。

总得让老百姓先吃饱肚子,先养活了命,再劳作啊!

只要政策好,老百姓能踏踏实实种地,日子总会一天天好起来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是的,六二年1月11日,俗称“七千人大会”的中央扩大会议在京召开。执政党认识到,“大跃进”让国民经济面临崩溃的边缘,整个民族也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该会议要求对国民经济“调整、充实、巩固、提高”。此会召开意味着“大跃进运动”以失败告终。

各村生产队的田间劳作,恢复了正常化,人们在经lì

了前所未有的大饥荒年代之后,干活儿的积极性提高了,只为将来再不会过上那没吃没喝的饥饿时光。

随着全国人民从集体的狂热中清醒过来,社会生活渐渐的步入正常化。六二年后半年,农村里的各所学校,也缓缓的恢复到三年困难时期之前的满员状态。农民们节衣缩食,把每年能节约下来的钱,都供应孩子们上学。

看着村里那些有爹有娘的孩子们一个个的去了乡小学读书,刘二爷心里着急起来,家里一大帮的孩子,除了小毛和燕子年龄不到上学的时候,其他孩子可都是正在上学的年纪。问题是,这么多孩子要上学,学费书本费从哪儿来?

在刘二爷为学费书费的事儿愁的时候,赵保国和刘满屯已经和弟弟妹妹们商量好了。

小毛和燕子年龄还小,不到上学的年纪呢;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最大,在村里干活儿能赚到工分了,所以要养家,俩人决定不去上学;梅丫得在家里拾掇家务做饭,而且年纪也大,她也说不去上学,让弟弟妹妹们上学。

于是上学的名额就这么定下了:李援勇,韩晓云,朱平贵,王秀花四个人。

这事儿让刘二爷感动不已,真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孩子们年纪还小,就知dào

帮衬着家里,照顾弟弟妹妹了。刘二爷心里打定主意,就先让那四个孩子去上学,等来年条件再好些后,其他孩子也都要去上学,反正年纪大上学校补习的人也不少,在那个时候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儿。

日子似乎确实是越过越好,渐渐的平静下来,幸福起来。

令人惊奇和惊喜的是,刘满屯那怪异的命格,似乎也有了好转的迹象。不断的生在他身上的一些足以致命的危机,渐渐的不再生。他就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那样,慢慢的开心起来,慢慢的和家里的孩子们,村里的孩子们,玩耍到了一起。

相对比来困难时期来讲,一九六二年是幸福的一年。

然而幸福对于那个年代的人们,却是短暂的,奢侈的。上苍似乎并不愿意看到燕赵大地上的人类幸福生活,它要给这里降下灾难……

一九六三年夏季,连绵的阴雨整整的下了四十天。

滏阳河、牤牛河,河北河南交界处的漳河,三条河河水暴涨,沿岸乡村农民昼夜不停的巡堤护堤。

牤牛河的河堤没有抵挡住汹涌而下的洪水,上游河堤决开一个长达两公里的口子,洪水汹涌而入,顷刻间将河堤内五个村子淹没,无数的民房被冲垮倒塌;堤外几千亩稻田被冲毁……那一年的秋季,农田中颗粒无收。

好在是洪水泛滥涌入村庄后,并没有再趁势上涨,各个村庄中的水位,也只是一米多些而已,人们不至于被淹死在洪水当中,人们还可以在满是洪水的大街小巷中涉水而过,人们还可以聚集在河堤上躲避洪水的侵袭。于是让人心惊的一幕出现了,牤牛河的河堤上挤满了人,北侧是汹涌翻滚的洪水,南侧是被洪水浸?或是,老天爷累了吧?下了整整四十天的阴雨,就在这危机的时刻,终于停了!

洪水来势凶,退时快,肆虐的洪水并没有在村子里待上多久,在连绵的阴雨天终于放晴之后的第三天,洪水退出了村庄。然而它肆虐的痕迹,留下的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残酷。

村里的房子倒塌了三分之一,粮食全部被冲走的冲走、浸,保国,满屯,你们俩晚些去河里捉点儿鱼去,大水了有大鱼,先让人吃饱再说,唉,后半年,又得出门儿逃荒要饭了……”

刘二爷的吩咐,孩子们不敢不听,纷纷忙活着在家里清扫淤泥,拾掇屋里院里。

刘二爷去了村里,他得和村里的党员干部们商量着村里灾后重建以及生产队的事儿。

刘满屯对兄弟姐妹们招呼了一声,自己先溜出去了。他想着家里清扫的活儿少他一个人要照样干,自己还不如先去河里琢磨着弄点儿鱼虾什么的。这种事儿赶早不赶晚,洪水退去之后,河堤坡下面的淤泥中肯定有不少的田螺和河蚌,去晚了还不让人都给抢光了么?

不过他到了河堤上之后才现,村民们现在还没有心思出来到河边儿淤泥中捡田螺河蚌啥的,他们要忙活着安排自己的家。人们从家里铲除出淤泥,然后推着板车把淤泥拉到河堤边儿,倒入河堤内侧滚滚的河水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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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明天上午更新一章后,第一卷就结束了。明天下午开始上传第二卷——火红。敬请大家的支持,投票收藏,谢谢了~~~

037章 可否与天斗?

————————今日第一更,卷一昏黄的最后一章——————

正午的太阳非常的刺眼,到处都散着浓浓的淤泥腥味儿,潮湿的空气被太阳烘烤的滚烫,村里村外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似的,蒸的人难受,胸闷头晕。

刘满屯顺着河堤一路小跑到了村民们现大王八的地方。这里也是他和赵保国曾经钓上了许多王八,遭到许多王八围追堵截的地方。

由于洪水已经退去,所以河堤上已经没有了人巡逻警戒,村民们都在村里清扫自己的家,清扫大街小巷上的淤泥。

河堤上很安静,刘满屯从河堤上慢慢的一步步踩着松软的湿滑的泥土走下河堤,他想着从下面露出淤泥和芦苇根的河坡处多弄点儿田螺河蚌,顺手逮到几只龙虾和螃蟹更好。他看到平整的淤泥上确实有许多螃蟹和河蚌划过的痕迹,甚至还有两只小王八趴在淤泥上正在晒壳儿,看到有人下来,两只小王八慢悠悠的爬入水里。

刘满屯走下河堤,脚刚踩到河坡上的淤泥,就听得河面上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响声。刘满屯透过芦苇丛的缝隙看去,只见一只足有水桶大小的王八脑袋从水下面钻了出来,两只泛着绿光的眼睛跟灯?刘满屯咧了咧嘴,笑了起来,胡老四不是说了么,老天爷都拿我没办法,我命硬的很,鬼神都怕。

太阳越的毒辣起来,晒得四周的芦苇都耷拉下了脑袋,淤泥的表面也被晒得热,很快表面就干了一层。湍急的河水哗哗的流淌着,一些小小的漩涡不时的从水面上顺着激流向下游冲去,偶尔一些鱼儿和泥鳅会在水面上跳起来,然后又潜入水底,像是在嬉戏一般。

那只巨大的王八,还没有露面,这让刘满屯甚至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眼花了,压根儿就没有那么个东西。

一只小螃蟹从刘满屯的眼前横行霸道的走过,它极其嚣张的在刘满屯的深浅停了一停,张着俩大钳子冲着刘满屯示威似的挥摆了两下,然后吐着,它整个巨大的身体也缓缓的浮出水面。

刘满屯睁大了眼睛,乖乖,还真有这么大个儿的王八啊?

巨大的王八大概是想上岸边儿的芦苇中晒晒壳儿吧,它缓缓的游到岸边儿,刚想要上岸的时候,它忽然看到了芦苇丛中的刘满屯那双睁大了的眼睛,脏兮兮的小脸儿。

“坏了,被现了。”刘满屯心里咯噔一下,站起来就想要跑,可没跑出两步呢,脚下一沉,他的双腿立kè

深深的陷了下去。

刘满屯慌了神儿,怎么这么倒霉就碰上了淤泥坑呢?

淤泥坑类似于沼泽地,是原本低陷的地方被冲入的淤泥添满之后,形成的一片沼泽形势的地方。人畜一旦沉入其中,越是挣扎越往下陷,而且下面还有吸力,即便是不挣扎,也会缓缓的向下陷。

刘满屯心里大骂着,以前没记得这块儿有坑啊?怎么突然就有了个淤泥坑呢?自己之前不就是从这儿走过来的么?

回头看时,那只巨大的王八已经消失不见。身子缓缓的向淤泥中陷入,刘满屯不敢挣扎双腿,他试图用双手慢慢的拨拉着淤泥,让身体尽量的靠近芦苇丛,只要靠近了芦苇丛,抓住那密密麻麻的芦苇,他就能爬出淤泥坑。

但是身下突然传来一股股巨大的吸力,他的身体猛然向下陷去。刘满屯心想坏了,该不是那大王八钻到下面吸自己了吧?

很快,刘满屯的身体便整个儿陷入了淤泥当中,他渐渐的感觉到四周被一股强dà

的力道推挤着自己,他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他费力仰起脸,脖子已经没入了淤泥当中。刘满屯看着湛蓝的天空,他的双眼被毒辣的阳光刺得眯缝起来,隐隐约约的,他的视线模糊起来,湛蓝的天空在他的视线中扭曲着,变换着,幻化出一张似脸非脸的面孔来,狰狞的得yì

的笑着。

“***……老天爷!”刘满屯低声的骂了一句,很快,他的脸头部陷入淤泥当中,他的脸,也渐渐的被淤泥覆盖,彻底消失在了淤泥当中。

他本能的闭上了眼睛,意识陷入迷糊当中,他愤恨着老天爷,在心里怒骂着,他想着有一天要造了老天爷的反,变成了鬼之后要报仇……

几只小虫子从刘满屯消失的淤泥坑上方快速的爬过,留下并不清晰的痕迹,一阵微风吹过,芦苇晃动着,摩擦着,出沙沙的响声。那层淤泥很快结出了一层黄黑色,泛着灰白,那是干了的迹象。

突然,淤泥开始翻滚起来,湿漉漉的淤泥如同煮沸了的粥一般咕嘟嘟冒起乌黑的浑浊的水!来啊!”

随着他的大喊声,一道道闪电从高空中挟千钧之力劈向大地,劈向刘满屯所站立的地方。

但是,闪电似乎没有任何的准头儿,全都劈在了四周的芦苇丛中,淤泥中,水面上,河堤上。

“这儿,这儿,你傻啊?太没准头了!”刘满屯大笑着,狂笑着。

他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稳稳站立着的这块儿硬实的黄土层,或说是埋在淤泥中的黄土堆,在不断的飞速的移动着,使得他自己不断的避开了那一道道致命的闪电。

大概是速度太快了,而且移动的范围也不大,所以刘满屯压根儿就感觉不到吧?

雷声隆隆,似乎亘古时期众神之战中,擂起的战鼓声。

闪电不断的轰击着那个嚣张的瘦削的矮小的身影,他就在那千万道闪电当中被映出了一道道高大的影子。他狂笑着,他大骂着,他完全不像是自己了,不像是一个人,更不像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

阴云终于散去,雷声停歇,闪电不再落下……烈日当空,碧空万里。

累了么?刘满屯一屁股坐倒在地,他想着,是我累了?还是苍天累了?

他没有力qì

再狂笑,再大骂了,他喃喃着,低声的咒骂着,着誓言,不让我活,我偏要活,我要活的好好的,让***老天爷,看看!我活的很好……他想到了胡老四和刘二爷曾经多次说过的话,想到了那段揭露自己命运的话,想到了自己九岁那一年死去的亲人,想到了,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还会有亲人或朋友,死去……

十五岁的时候,我长大了吧?刘满屯抬起头来,眯缝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和那炎炎的烈日,他突然想到了一句的话,低声的念了出来:“与天斗,其乐无穷……”

卷一昏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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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火红,下午五点左右更新,敬请大家的支持谢谢~~你们的支持是我码字的动力~~作为新人,我压力很大啊,谢谢大家了。

038章 上苍无奈

————————今日第二更,卷二火红开始——————————

一九六三年生在河北河南两省交界处的水灾,震动了全国,党中央立kè

派遣工作组前来视察灾情,妥善安置灾民,全国调拨粮食赈灾。

肖雪晴从报纸上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连连往这边拍了几次电报,均杳无音讯。肖雪晴再也坐不住了,她请假亲自坐火车去了邯郸,按照刘满屯曾经留下的地址,找到了双河村,也终于在时隔两年之后,有一次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孩子,刘满屯。

面对着这个贫穷的家庭,肖雪晴忍不住泪流连连,她难以想像,在三年困难时期,这个家庭是如何吃糠咽菜靠乞讨生存下来的。如今又遭受水灾,若是没有国家调拨大批的红薯土豆来赈灾,这里的人,吃什么?如何活下去?也许他们还会继xù

逃荒,在困苦中艰难的生存下去。

只是肖雪晴却根本无法给予他们太多的帮zhù

,她只能留下了三十四块钱,并且承诺担负起刘满屯的学费,其它的,她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刘二爷早就从刘满屯的嘴里得知过这位千里之外的好心医生,他感激过这位女医生之后,说:“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不然的话,一定让满屯这孩子认您做干娘……”刘二爷的话并没有说完,他还想要说这学费你也别给出了,以后也尽量别联系这孩子了。刘二爷担心刘满屯的命格,万一他长到十五岁的时候,老天爷又要降灾,连累了这么好的一个好心人,那自己的心里,刘满屯的心里,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么?

可刘二爷话说到一半,后面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他说不出口。因为从肖雪晴的眼神里,刘二爷看到了失望和难过,他几乎可以从肖雪晴的眼神和态度中现,面前这个三十多岁年纪的女人,是多么的想要认刘满屯当干儿子,甚至是亲儿子。假如刘二爷再拒绝了这个女人想要担负起刘满屯学费的要求的话,那就有点儿……太不近人情了。

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肖雪晴起初真有些失望,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婆婆说过的那些话,便不再难过,也没有吐露出自己确实想要认了刘满屯做儿子的想法。

肖雪晴走了,从来到走,在这个村子里一共没有待足五个小时的时间。

刘满屯把这位阿姨一直送到了离村子好几里地远的大路上,又帮着拦下了一辆进城的拖拉机,让肖雪晴坐上车之后,刘满屯才目视着肖雪晴远远的离去。从村子到大路上,这段路走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肖雪晴不断的叮嘱着刘满屯一定要好好上学,平时要多给她写信等等。刘满屯不住的点头答yīng

着,他很想很想喊一声娘,可到最后他都没喊出来,他想起来自己看过的《薛仁贵征东》,里面的薛仁贵刚学会说话时,喊了声爹,爹就死了,喊了声娘,娘也死了,那白虎星下凡,命格硬的真是克死亲生父母。刘满屯觉得这与自己何其相似?所以他害pà

真的若是喊了肖雪晴一声娘的话,肖雪晴会不会立kè

就死掉?

到了那一年的秋季,刘二爷要刘满屯去上学,并且说家里谁都可以不去上学,但是刘满屯必须上学,这是对千里之外那位好心人的承诺,必须做到。可刘满屯坚持让弟弟妹妹们上学去,他说自己已经能顶得上半个劳力了,每天还可以挣到五个工分,可以养家的。

刘二爷坚决不同意,赵保国和弟弟妹妹们也劝着刘满屯去上学。可这次刘满屯拗着就是不去。

最后刘二爷真的脾气了,刘满屯才不得不答yīng

下来,但是也要到明年再上学,先过去这个灾年。

眼看着日子总算平稳了下来,这帮孩子们在刘二爷的训斥下,恢复了三年困难时期之前那些年头的武术训liàn

,每天早上必须早早的起来跑步压腿,锻炼身体,摔跤打拳练武。刘二爷认为,不管将来有没有用,孩子们总要从小习武,有个强健的身子骨,这总是有好处而没坏处的。

让刘二爷欣慰的是,孩子们对于习武锻炼身体,还是比较热衷的。尤其是赵保国和刘满屯,还有年纪最小的小毛,年仅六岁半,就已经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武学天赋,他身子骨柔韧,爆力强劲,对于武学招式,更是一学便会。在兄弟姐妹之间的对练当中,小毛已经能把大他两岁的朱平贵摔翻在地了……

1964年的后半年,刘满屯终于在刘二爷的棍棒下,被赶到了学校。同时,他也给肖雪晴写了第一封信,告sù

肖雪晴,自己上学了。这封信让肖雪晴激动的不行,给刘满屯的回信足足用了四张纸,刘满屯有些字儿都不认得,只能求学校的老师帮忙给才算是磕磕绊绊的读完了信。

说起来刘满屯小时候也算是上过小学了,这次上学补习了半年的小学课程之后,六五年就升上了高小。那个时候,家里的条件虽然还不好,不过基本上已经趋于稳定了。就连赵保国,也每天都去上夜校学习了。

刘满屯学习成绩非常的好,他会每隔三个月给肖雪晴写封信,大致就是报gào

一下学习成绩,说一下自己的近况等等。这是刘二爷专门儿嘱咐的,本来刘二爷是不想让刘满屯过多的给肖雪晴写信,不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深厚,可肖雪晴专门儿给刘二爷写过一封信,字里行间,虽然没有明确的表达什么,但是却处处透着对刘满屯的关心和关爱。刘二爷觉得若是不常给人家写封信,那实在是对不起人家了。做人,总得讲点儿良心,总不能人家一腔热血对咱,咱处处给人摆冷脸子吧?

而这一年,刘满屯已经十四岁了,也就是说,再过一个年之后,他就十五岁了。

十五岁也许对于别的孩子来说,无非就是长了一岁而已。但是对于刘满屯,以及所有和刘满屯关系亲近的人,都将是危险的一年,甚至会在这一年里,丢掉性命。

这虽然是刘二爷以及胡老四的猜测,但联想到他九岁那一年死去的亲人,所有人都忍不住会担忧起来。想要找一个真zhèng

的明白人吧,也就罗祥平,问题是罗祥平自从三年困难时期离开村子之后,就一直没回来过,杳无音讯,是死是活都没人知dào



刘满屯心里也明白这件事儿,所以他在六五年这一年的后半年开始,就一直琢磨着明年该怎么办?越是琢磨,他心里就越是恨冥冥中的老天爷,恨命运,恨那些鬼神,恨许多许多,只要是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他都恨之入骨。

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要抗争,与天为敌,可如何抗争如何为敌?若是自己一身,无非就是舍得一身剐而已,可牵连到亲人了怎么办?

困苦煎熬中,刘满屯不断的用自己学到的知识以及学校老师们的教导来安慰着自己,这些都是迷信,都不是真的,都是哄骗人的,都不可能生的……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紧张,万一是真的呢?结合自己从小遇到的许多事情,这确实是真的啊!怎么办?

他后悔起自己这些年来和二爷爷一直住在一起,他后悔和赵保国以及家里的弟弟妹妹们相处的越来越好,他后悔结实了许多的朋友,他后悔当年认识了肖雪晴,还让肖雪晴帮zhù

了自己……

胡老四也担心着刘满屯,为此他专门儿要了刘二爷家里所有孩子们的生辰八字,偷偷的在家里施法,给孩子们做了替身,换了魂儿;胡老四每天在家里给祖师爷上香,祈祷祖师爷,祈祷上苍,放过刘满屯这个孩子,放过他的亲人。

在许多人的担忧和惊恐中,一九六六年来到了,刘满屯十五岁了。

只是让所有人未预料到,甚至是老天爷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年,竟然是翻天覆地的一年。这一年,便是华夏大地传承了几千年的那种根深蒂固的思想,都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什么老天爷?什么宗教礼仪?甚至是高官领导……一切都是反dòng

派!全国人民都要扫除一切旧思想,扫除一切牛鬼蛇神……对一切“牛鬼蛇神”和“修正主义”要“坚决、彻底、干净,全部的消灭”

若是那冥冥中的鬼神抑或是上苍,胆敢化作有形出现在当年的华夏大地上,它一定会在人民革mìng

斗争的红色狂潮汇集成的汪洋大海中被彻底完全的吞噬消灭掉。

因为当时最有号召力的特殊团体组织——“红卫兵”,在刚起来造反闹革mìng

时的口号便是:“搞一场无产阶级的大闹天宫,杀出一个无产阶级的新世界。”

听听,这口号喊的,多英勇,多壮烈,多么的……震撼!

就算是真有上苍真有天宫,也要被轰轰烈烈的人**动给掀翻打倒,彻底的摧毁!

是的,如您所想,在这一年的春末夏初,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mìng

”在全国,彻底的,完全的爆了!

刘满屯觉得真的要变天了,一夜之间,他心头那股纠缠不休抛之不弃的烦恼烟消云散了,是的,到造反的时候,到革mìng

的时候了。他打心眼儿里认为他老人家一定是身在北京,就知dào

了他刘满屯的苦衷,所以才说出了“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经典话语。他最注重的便是那与天斗其乐无穷的话,一直以来自己不就希望着有一天要与天斗么?

还有那句话——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人民万岁嘛,看来什么老天爷掌握着人类命运的话在伟大领袖的眼里,纯粹扯淡,只有无产阶级人民,才是创造世界,掌控命运的主人。

听听,哪一句话都是经典,绝对的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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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开始了,请大家继xù

支持啊,成绩不是太好,相对比来讲算是扑街了。不过短刃的书是签约了的,因此绝对不会太监,之前有过几本不太监的好习惯,呵呵。当然了,码字的动力还是需yào

的,那就是大家不懈的大力的支持!谢谢了~~~

039章 红卫兵战士

————————今日第一更————————

自从去年年底开始学习语录以来,一直到现在都半年多了,自己身上和家里,不都没出什么事儿么?要知dào

,今年可是十五岁了啊!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利用思想武装过的人民,是不惧天不惧地的,与天斗的初期阶段胜利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持续我们的胜利,扩大我们的战果,保卫我们的胜利果实。

因此刘满屯坚决的拥护,不惜用鲜血和生命来捍卫思想,保卫党中央、,保卫红色江山。

在都红卫兵扩散影响到全国各地的时候,刘满屯所在的学校,自然也有人开始组织成立红卫兵了,刘满屯立kè

响应,跳起来加入红卫兵,准bèi

造反,至于该造谁的反,你们爱谁谁,我心里有自己的目标。他的双眼里已经无时不刻都爆着火热的目光,一股股冲动的血液在心脏和浑身的血管当中澎湃着,随时都会爆zhà

宣泄出来。

从来没去过学校上学,只是上过夜校的赵保国,突然冒出来窜到了乡初中,成为了红卫兵司令部的总司令,他大喊着造反有理的口号,坚决贯彻最高指示,要破除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一时间从如云。

对于刘满屯从小被人认定的命运,赵保国此时终于可以挺直了腰板儿坚决的否定了,他穿着一位同学送给他的绿军装,腰扎武装带,戴着红袖章,兴冲冲的对刘满屯说:“什么他娘的老天爷,命不好,全是迷信,全是旧思想,是牛鬼蛇神,我们要坚决彻底的消灭。满屯,现在什么都不要害pà

,有伟大领袖的思想武装我们,就连美帝国主义的飞机坦克大炮都被我们给打败了,还怕这个?统统全是他娘的纸老虎!”

其实这些不用赵保国说,刘满屯心里面早就心领神会,对党中央起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mìng

”早就绝对的服从和坚定的信仰了。只不过刘满屯和大部分以赵保国为的红卫兵不同点在于,刘满屯的心里面没有想着要破除太多的东西,也没想着打倒多少人消灭多少人。他心里面一直耿耿于怀的是所有的和他的命运有关的东西。

学生们全都闹起来了,纷纷举着红宝书戴上了红卫兵的袖章,家里有条件弄到绿军装和武装带的同学更是骄傲的穿在身上,若是家里有多出来的绿军装,也义无反顾的拿出来给革mìng

战友们穿上。他们开始罢课,摩拳擦掌的要革mìng

,要造反!只是一时间他们还都有些茫然无目标,不知dào

该革掉谁的命,造谁的反,只是一劲儿的高喊着万岁,思想万岁,高唱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曲。

学校的校长和老师们觉得这帮孩子们不管教管教真要上房揭瓦了,于是通知家长,和家长们一起揪着那些要造反要革mìng

,胡闹瞎折腾乱捣蛋的孩子们的耳朵,拳脚相加再来一通棍棒,把他们扔回了教室当中。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红卫兵战士们终于找到了宣泄点,他们青春期叛逆心理积攒起来的那股冲动被点燃了,革mìng

和造反的目标找到了。学校老师和校长们阻挠他们造反革mìng

的事业,这不是典型的反革mìng

分子么?伟大领袖都明确的支持他们“革mìng

无罪,造反有理”了,这些老师和校长胆敢阻挠他们?这明显就是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是资产阶级的保皇派,是反革mìng

修正主义分子,是要被革mìng

群众消灭的。

一个个天大的帽子扣到了还稀里糊涂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的老师校长的脑袋上。

学生们闹起来了,把老师和校长们全都给捆了,押到了学校的操场上,召开批判大会,让他们承认错误,深刻反省……

这次革mìng

造反的第一步胜利来的是那么的容易,那些老师和校长们还老老实实坐在办公室里备课批改作业呢,压根儿就没想到毛还没长齐的学生们会来批斗他们。结果被蜂拥而入气势汹汹的红卫兵学生们给捆绑了起来,胆敢反抗的,别说是动手,就是呵斥怒骂,都会立kè

遭到学生们的拳打脚踢,而且振振有词:“我们这就是要破坏掉这个旧的世界,包括一切带有封资修三种反革mìng

性质的旧的东西,重新创造出一个崭新的如水晶般纯洁的新社会。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在红卫兵们意气风的革mìng

造反过程中被颠倒了,老师和校长们被批斗,被教育,被逼迫深刻反省;学生们负责教育他们的师长反省自己的反革mìng

错误,学习语录,重新认识自我,重新深刻的去学习马列主义,思想……

破四旧的运动刚刚兴起,刘满屯跟赵保国说咱们有必要先去除掉那个西岗子的土地庙,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mìng

的红色浪潮中,岂能允许有这样的一个封建迷信的庙宇存zài

于我们红色的江山中?这是对伟大祖国的玷污,这是生长在祖国大好河山当中的一棵毒草,诱惑毒害着无数无产阶级贫下中农和工人们去膜拜它,崇拜它。要是这样的话,到底该相信党中央和,还是该相信它?

这是裸的反革mìng

反党反对啊!所以要坚决的快速的消灭它。

事实上打心眼儿里,俩人就对那座土地庙有着刻骨的仇恨。三年困难时期,不就是这座庙宇里的牛鬼蛇神祸害了刘二爷么?还差点儿害死他赵保国和刘满屯。这还不算,当年在那么困难的时期,还有人去那里上供烧香膜拜,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一部分软弱的没有完全认真学习思想,不敢挺身造反革mìng

的无产阶级人民,正在遭受着牛鬼蛇神和封建迷信的剥削压榨。

赵保国立kè

点头应允,俩人一拍即合,决定对西岗子深处的土地庙动手。

其他小红卫兵们踊跃报名,要和他们俩一起去参加消灭土地庙这颗毒瘤的战斗。不过被刘满屯英勇的拒绝了,刘满屯说:“一座土地庙犯得上这么兴师动众么?我们一下去这么多人,岂不是显得敌人太过强dà

了么?这不是在小视我们自身的实力么?不要高估敌人,有伟大领袖的思想武装着我们,我们都已经成为了以一敌百的红卫兵战士,所有的敌人都是纸老虎,我们岂能壮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对,革mìng

的道路千万条,我们俩只是在踏上其中的一条路而已,其他的道路还需yào

你们去奋勇的拼杀,去革mìng

,去战斗!最终我们大家,亲密的革mìng

战友们一定会在胜利的终点会师的!”赵保国斗志昂扬,意气风。

一帮年轻的学生们深以为然,一一上前同刘满屯和赵保国握手,献上革mìng

战友深切的祝愿和鼓励……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回到家中,拎上铁锹,腰里别着柴刀,准bèi

去大干一场。

李援勇挎着今天从一个同学手里抢回来的书包,哼着红卫兵的歌曲回来了。他的那位同学家里成分高,解放前爷爷是地主,因此他们家被扣上了黑五类的帽子。几个月前李援勇对于那位同学的书包就已经眼馋的不行了,那书包是军绿色的粗布做成,上面绣着红色的五角星。而李援勇自己的书包是几块儿碎布缝制的,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即便如此,还裂开着几道口子。

因为有着赵保国和刘满屯这两个哥哥的影响力,李援勇在他们班级里也是头目,他带领着一帮同年级的学生,像是全部打了兴奋剂似的,虎视眈眈的寻找着批斗的目标。那位同学自然免不了要遭受批判了,地主富农家的孩子还有资格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红色学校里踏踏实实的学习文化知识?跟贫下中农们平起平坐么?好嘛,还背着那么好kàn

的一个书包,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所以这个书包理所应当的归李援勇所有了。

他在学校就听说了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要去西岗子消灭土地庙,所以紧赶慢赶的跑回来,要跟随两个哥哥去西岗子消灭土地庙。

对此要求,刘满屯点头答yīng

下来,他认为李援勇这样的小兄弟很有必要跟随自己去实践中战斗,增强信心和经验。

赵保国自然也不会反对,不过朱平贵和小毛俩人也嚷嚷着一起去,被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狠狠的训斥了一顿之后,才留在家里。

做为家里最大的女孩子,吴梅丫听他们说要去西岗子土地庙,立kè

上前拦住他们,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去,吴梅丫担心他们出什么事儿。说起来吴梅丫在这个家庭里,虽然比起来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要小,可她却一直都像是个姐姐似的照顾着哥哥和弟弟妹妹们,一大家子的饭都是她来做,所有人都去上学或上夜校,唯有她没有去过。不过她也有优点,文化没有她有一双灵巧勤奋的双手,小小年纪在地里干活儿是个好把式,一天挣九个半的工分,顶得上一个妇女劳力;回到家里还要做饭,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把家里拾掇的井井有条。

这还不算,吴梅丫也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别看家里穷,前些年又从困难时期过来,可她却出落的越的水灵,高挑的个子,大眼睛鹅蛋脸儿,柳叶眉翘鼻子,一条乌黑油亮的大粗辫子,俨然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家里从刘二爷到赵保国、刘满屯,再到一帮弟弟妹妹,没有不喜欢吴梅丫的,也愿意听她的。这两年吴梅丫长大了,越的爱管着家里的哥哥和弟弟妹妹们,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姐姐。

今年竟然都有人来给吴梅丫提过亲事儿,刘二爷推辞说孩子还小,媒人却说孩子小先把亲事定下来也不要紧,不过刘二爷还是婉拒了。他心里也打着小算盘,家里穷的叮当响,回头过个三两年赵保国就该到结婚成家的日子了,用啥娶媳妇儿?还不如干脆就让赵保国和吴梅丫结婚算了。虽然俩人都是穷日子一起过来的,不能说青梅竹马那么好的词儿,但总可以说是患难与共过来的吧?刘二爷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只是吴梅丫这丫头,好像更偏心与刘满屯。平时刘满屯一放学回来,只要不去地里干活儿,吴梅丫就会喊着刘满屯跟自己一块儿做这个做那个,还缠着刘满屯给她讲学校里今天都有什么新鲜事儿,在学校都学什么了……后来干脆让刘满屯教她学识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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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章 奔赴西岗子

————————今日第二更——————————

这些刘二爷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也似乎明白一点儿,他甚至为此还高兴着在心里美滋滋的说:“满屯这孩子长的也真不赖,受了这么多累,吃了这么多苦,这孩子怎么还就长的比别人白净呢?个头也快比得上赵保国了吧,咱老刘家的人,真不赖……”这种想法经常出现在刘二爷的心里,毕竟是真zhèng

的亲人,刘二爷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不过亲归亲,事儿归事儿,刘二爷明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刘满屯娶了吴梅丫,因为满屯这孩子命不好。吴梅丫若是嫁给了刘满屯,万一……那不是坑了吴梅丫了么?

……

说着说着就跑题儿了,话收回来,咱接着前面的话讲。

吴梅丫拦住刘满屯他们三人,不让三人去西岗子土地庙,实在是担心他们三人的安危。前些年因为从西岗子土地庙里偷供奉吃,二爷爷得了重病,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也遭了灾祸,胡老四一直都说是邪灵啊什么的脏东西……这种事儿咱避之都嫌来不及,怎么能再去惹那些东西呢?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马上嬉皮笑脸的说着好话,赵保国说:“梅丫,哥哥这是去扫除牛鬼蛇神呢,是正义的举动,不用害pà

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对对,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要扫除一切牛鬼蛇神,要除四旧!”刘满屯附和着说。

李援勇直接干脆的举着小拳头说道:“梅丫姐,你可别拦着我们,要是在我们学校你这样的话,马上就会被打成老封建,四旧代表,会被点名批评甚至批斗……”

吴梅丫人老实,不会说那么多弯弯绕的话,听着他们胡说八道心里就糊涂了。不过她并不会因为糊涂就同意放行,她有些生气的说道:“援勇,你还要打倒我么?”

“你要是继xù

阻拦我们革mìng

的正义举动,就要打倒你!跟你划清界限!”李援勇很激进的说道,他的年纪小,只是一个劲儿的傻乎乎的跟着俩哥哥学,却并不知dào

把好坏区分开了学习。

刘满屯一巴掌拍在了李援勇的脑袋上,呵斥道:“滚球,还疯了你小子了!梅丫,你就让我们俩去吧啊,好歹,好歹我和保国哥现在都是学校里的红卫兵,而且是代表,不做出点儿表率的作用怎么行呢?再说了,以前那庙里的脏东西来祸害过咱们家,可不让让咱们赶跑了么?这两年家里出过什么事儿么?所以你不用担心……”

“是啊是啊,你又不是不知dào

,满屯命格硬,克死神灵!哦,不,牛鬼蛇神。”赵保国嘿嘿笑着说道:“好了我的傻妹子,好好在家里等着我们回来,回来后我让满屯好好教育教育你,给你上课,教你背语录,行不?”

“真的?”吴梅丫看着刘满屯。

“真的,当然是真的。”刘满屯立kè

点头答yīng



“那,那你们一定要小心点儿,早些回来!”吴梅丫犹豫着点头答yīng

下来,心里却喜滋滋的,最近一些日子以来,刘满屯他们只知dào

闹革mìng

,已经很长时间没给自己好好说会儿话了。

三个人立kè

抄家伙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正碰上刚刚从村支书家回来的刘二爷。刘二爷也没问他们去干啥,反正现在的孩子们天天儿的就是闹革mìng

,要捍卫思想,护卫护卫红色江山……

孩子们闹成这样,起初刘二爷也觉得这实在是不像话,他认为学生不好好上课,就像是农民不好好种地,那还了得?可后来他现村里所有的孩子们都开始闹腾了,这不是那种胡折腾,他们还都拿着语录本,嚷嚷着是在按照最高领袖的指示办事儿,听他们讲起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再后来,村里的喇叭上天天开始广播什么什么造反有理,支持红卫兵们的革mìng

行为……刘二爷渐渐觉得,孩子们这是长出息了,真学到本事了啊,听听他们背语录,一个字儿都不会落下,而且活学活用。刘二爷于是有点儿欣慰了,他想到了当年打土豪的日子……

问题是那时候革mìng

是真的在造反,在为了全国人民的解放而革mìng

战斗,如今又再革谁的命造谁的反?全中国不是已经解放了么?中国人民不就是在的领导之下么?

刘二爷觉得自己确实落伍了,懂得太少了,连语录都背不全。

看着刘满屯一天比一天的兴奋起来,一天比一天的活波起来,刘二爷心里踏实了许多,看来这革mìng

这造反,还真的是件好事儿。满屯十五岁了,可这一年来也没见家里哪个亲人死啊伤的。于是刘二爷对这些事情,很欣慰的接受了,他也想起来伟大领袖的一段话: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三个孩子斗志昂扬的拿着武器走出了家门,向西岗子进了。

走在村里的大街上,村子里的人望向他们的目光,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总觉得这一家子都是穷命,刘二爷心眼儿好,忒实在了些,一下子养了这么多孤儿,活该过那贫穷艰苦的日子。早先像是赵保国、李援勇、吴梅丫她们这些孩子,爹娘有的死了,有的干脆跑了,可谁家里没有个一姓家的人?谁没个亲戚?可亲戚自家的,都不愿意养他们,你刘二爷装好心把人给养了,这不是打别人的脸么?可当时那些人也实在是养活不起多的孩子,也不好明着说刘二爷这人做这种事儿不地道。

三年困难时期过后,村里人的生活慢慢的开始恢复,家家的孩子去上学,刘二爷养的这一大家子却只有一半去上学,村里人就开始暗暗的嘲笑刘二爷家,也没人愿意去扶持扶持这个家庭。为什么?一是因为当时谁的家境都不强,二嘛,也就那点儿心里的忌恨。

可谁也没想到,这帮小孩子们真的就长大了,还真的就出息了。瞧瞧那赵保国,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了,长的人高马大,穿一身绿军装,腰扎武装带,佩戴着红卫兵袖章,手里攥着红宝书,呵,倍儿精神!

那倒霉孩子刘满屯,也是昂挺胸,气宇轩昂,好像当了多大的官儿似的。

别说,村里的孩子们现在还都是有事儿没事儿就跟着赵保国和刘满屯,据说赵保国还是什么什么司令。

村里人羡慕不已,遇见刘二爷就上前夸赞刘二爷有福气,吃了那么多苦,可算是到享福的时候了,瞧瞧这帮孩子们都长大了,哎哟男孩儿长的高大英俊,丫头长的也都漂亮能干……

闲话少叙。

且说刘满屯一行三人顶着烈日进入了西岗子,一路未歇,直奔西岗子深处那座丘陵上的土地庙。

到达那座丘陵下方之后,三人停下,坐在两块儿大石头上稍作休息。

毒辣的太阳当空照着,扭头四顾,处处丘陵起伏,丘陵上的砂石间稀稀疏疏的生长着一些生命力强悍的树木和杂草,绿色点缀着丘陵上的灰黄,有股子凄凉的美感。

李援勇抬起胳膊用袖子擦着眉头上的汗水,说道:“保国哥,我听梅丫姐说你们上次来这儿的时候,还碰见鬼了是不?”

“哪儿的事儿啊,没有没有。”赵保国摆手笑道。

“哎援勇,我可告sù

你,回去对别人千万不能这么说,不然的话,会批评你封建迷信的。”刘满屯提醒着。

“知dào

知dào

。”李援勇笑嘻嘻的点头。

天边飘来一朵云彩,将炙热的太阳遮挡住了,于是地面上出现了一块儿巨大的阴影。一阵微风顺着沟壑的底部刮了过来,三个人立kè

觉得凉快了许多。

赵保国从后腰上摸出柴刀,在石头上蹭了几下刀刃,皱着眉头说道:“满屯,咱这儿没外人,说啥话也不忌讳,你还记得咱们那次晚上来这儿偷供奉不?”

“嗯,记得,咋了?”刘满屯很随意的点头说道,一边儿用手呼扇着风,仰头看着天上的云彩。

“你说那天晚上,那些死人的尸体是咋回事儿?怎么就跟活了似的追着咱俩连抓带咬的?”

刘满屯怔了怔,笑着说道:“这有啥啊,你不会是以为有啥鬼怪作梗了吧?我们老师说过,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科学未能解开的谜呢,不过早晚会有说法。”

“老师说的也能信么?他们不都是走资派被我们打倒了么?”李援勇插嘴说道。

“去去,小孩子少插嘴,哎对了,援勇你回去可别把今天我们俩说的话传出去了。”赵保国正色说道。

“噢,知dào

了。”李援勇撅起了嘴。

赵保国接着说道:“满屯,那你说胡老四和咱二爷爷说的话还能信不?咱们那次,可是真真的碰见那么古怪的事儿了,还有后来,后来这个土地庙里的神灵不是还去找咱们麻烦了么?我听爷爷说当时我晕倒了,你拿着柴刀还追着那东西砍呢。”

“保国哥,你不会是害pà

了吧?你可是咱们乡中红卫兵的总司令,”刘满屯笑着说道:“伟大领袖教导我们,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我们要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扯淡,我会害pà

么?”赵保国一扬眉,站起来挥手说道:“不须放屁,且看天地翻覆!走,上去砸了封建迷信思想的代表——土地庙!”

李援勇立kè

跳了起来,挥着柴刀往丘陵上跑去,嘴里大喊着:“冲啊,胜利终究是属于革mìng

人民的!”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对视一笑,拎着柴刀和铁锹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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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章 急雨凉风下

————————今日第一更————————

轰隆隆……遥远的天边,传来一阵闷雷声,天色突然间阴暗了下来。狂风挟着砂石呼啸而来,从深深的沟壑间穿过,出凄厉悲凄的呜咽声,丘陵间的细沙碎石被刮得哗啦啦直响。

跑在最前边儿的李援勇突然停下步子,扭头喊道:“保国哥,满屯哥,要下雨了吧?”

“没事儿没事儿,冲上去,革mìng

战士还会在乎这点儿艰险么?想想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路上……”刘满屯兴奋的喊叫着,他好像巴不得老天爷赶紧下大雨,也好让他们能够深切的体会下在狂风暴雨中战斗的感受。

赵保国也激动的直喊叫:“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不要慌,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考验我们的时候,冲啊!”

李援勇深以为然,内心里对两个哥哥无限崇拜,觉得自己确实有必要回去再好好学习下语录了,听俩哥哥信手拈来的话,真是让人佩服。他决定要坚决的贯彻执行,不顾狂风裹夹着砂石打在脸上的生疼,挥着柴刀向丘陵上冲去。

刚登到半山腰上,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打的干燥的丘陵上尘土飞扬,顷刻间便被铺天盖地的雨点砸落下去,路面上湿透了。

三个人马上就被淋成了落汤鸡,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他们的步伐,三个人依然斗志昂扬的向上走着,只是比之前稍微慢了些而已。

刘满屯走着走着,心里就泛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他马上紧张起来。这种感觉太熟悉不过了,只是有些遥远,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的感觉了。是的,对于刘满屯来说,这种感觉在小时候,或说在六三年以前,他曾经多次的有过,而自从六三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过这样的感觉了。

在这种感觉突然出现在了心头的时候,刘满屯忘却了一切激进的思想,忘却了红色革mìng

,他完全相信这种感觉会带来的危机,他知dào

,危险马上就要来到了。

然而赵保国和李援勇俩人毫无任何感觉,他们俩依然在不停的向上走着,短短的头被雨水打湿,脸上不停的往下流着雨水;衣服也湿透了,紧紧的贴在了身上,皱巴巴的,泛着亮光。

“小心!”刘满屯突然大喊一声。

赵保国和李援勇俩人同时一怔,停下脚步看着刘满屯,他们现刘满屯的脸色出奇的严肃,好像要去办什么大事儿了似的。刘满屯急走几步冲到前面,把手里的铁锹递给李援勇,说道:“拿着,跟在我后面。”

说完,刘满屯紧紧攥着柴刀向丘陵上面走去,他走的不快,小心翼翼的,眼睛不时的向四处张望着。

赵保国和李援勇俩人不知dào

到底怎么了,可看着刘满屯的样子,俩人也没问什么,只是跟在刘满屯的后面向上走着。赵保国了解刘满屯,他想到了以前的许多事情,难道……满屯现什么了?赵保国不由得攥紧了柴刀,他觉得浑身有些冷。

原本呼啸的狂风停了,唯有大雨越下越大,雨水汇集成一股股细小的溪流,和密集的雨点一起不断的冲刷着丘陵上的砂石。羊肠小道两旁,雨水冲刷去层层细沙和碎石,不时的露出根根白骨和骇人的头骨,骷髅散碎在砂石间,任凭雨水洗去覆盖已久的蒙尘,露出它们的苍凉和悲苦。

越往上走,枯骨越多,粗略的算下,估摸着这些散碎的枯骨,怎么着也得是三四十个死人的骨头。

李援勇有些害pà

了,他颤抖着一边儿走着一边儿对前面还在不停走着的刘满屯说道:“满屯哥,这儿咋这么多人骨头啊?”

“少废话,害pà

了吧?不让你来偏要跟来!”赵保国在后面有些不满的训斥道。他心里也泛着嘀咕,心想这些散碎的枯骨待会儿会不会重新组合到一起,向他们三人动进攻?六零年冬天他和刘满屯来的时候,那几十具干硬的死尸机械般的爬动着追逐着他们俩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赵保国的脑海当中。

刘满屯一脚将挡在路中间的一个人头骨踢下了丘陵,头骨顺着被雨水打湿了的砂石向丘陵下方滚去,出咔咔的碰撞声。赵保国和李援勇看着那头骨向下滚落,还未到底,便已经撞的四分五裂,片片裂开的灰白色的骨片飞溅在雨幕中,掉落下去,消失的视线当中。回过头再看刘满屯的时候,他已经走到土地庙前的开阔地了。赵保国和李援勇俩人赶紧跟了上去。

开阔的地面上凸凹不平,雨水在这里汇集成了许多小小的水坑,雨点击打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儿小小的波纹。

土地庙的青砖青瓦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瓦顶上夹缝里生长的一些弱小的绿草被雨点击打的倒伏在瓦片上,奄奄一息;庙墙根儿下,一些脆弱的杂草依靠着墙壁,吃力的支撑着身体不至于倒下。它们平时很需yào

水,可并不希望突然间降下这么多的雨水来。

雨水顺着瓦檐从庙顶上流下来,形成一条条毫不间断的水线,哗啦啦的声音与哗哗的雨声融在一起;破烂的窗户和半掩着的庙门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

三个人站在瓢泼的大雨中,愣愣的出神儿。直到这个时候,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才后悔没有多带些红卫兵战友来,看着这破烂不堪的庙宇,再看看拎来的那一把铁锹,别说砸烂这座庙宇,就是拆除它,都是件极其艰难的事情。

“满屯哥,咱们现在干啥?”李援勇拉了拉刘满屯,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问道。

“砸,砸了它!”赵保国挺身而出,从李援勇手里夺过铁锹就要前冲。

刘满屯一把抓住赵保国手里的铁锹,说道:“还砸个屁啊,先进庙里避雨去,等雨停了再说。”说完,一手拉扯着李援勇跑到庙门口,一脚将庙门踹开,俩人钻了进去。

“哎……”赵保国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一咬牙一跺脚,快步窜到了土地庙内。

土地庙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吧,庙顶有些漏水,外面下着瓢泼的大雨,庙内就嘀嗒着小雨。黑色的泥土地面上,嘀嗒出几处小水坑来,出滴答滴答的声响。破旧的供桌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尘土,摆放着两个盘子和一只碗,碗里面脏兮兮的,留着两块儿干的黑的骨头,两个盘子上面没有任何食物,只有几粒黑色的老鼠屎。看来里面原本是有供物的,只是便宜了这里的老鼠。

天阴沉的像是快要天黑了似的,庙内的光线更是差的很,有点儿阴森森的感觉。

赵保国摘下来绿军帽想放在供桌上,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攥在了手里,他嫌桌子上脏。他又把上衣脱下来,在手里使劲儿的拧了拧,一串串儿水珠就从扭紧了的衣服中渗出来滴落在潮湿的地面上。

李援勇挎着书包,四下里看着,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该干点儿什么。

“等雨停了之后,咱们把庙烧了。”刘满屯上到神台上,手里的柴刀在土地神的泥像头上磕打着,“这要是拆的话,凭咱们仨得拆到下个月了。”

“带火柴了么?”赵保国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这儿的火柴湿透了。”

刘满屯怔了下,苦笑道:“我忘了带。”

“我有。”李援勇从书包里摸出一个罐头瓶子,拧开瓶盖儿,从里面掏出一盒儿火柴。

刘满屯蹲在神台上,伸手接过李援勇递过来的火柴,笑着说道:“行啊援勇,你怎么就知dào

今儿个要下雨,还带着罐头瓶子呢?”

“嘿嘿,王瘸子从家里偷了瓶罐头吃,我见着瓶子好,就管他要了过来。”李援勇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说道。

瘸子叫王利民,是王家庄村支书的儿子,先天患有小儿麻痹症,在乡高小和李援勇是同班同学。从赵保国当上乡中红卫兵司令的时候,王瘸子就上赶着巴结李援勇,希望能在他的介shào

下加入赵保国带领的红卫兵队伍。

“你小子又欺负人家了吧?”赵保国笑着打了李援勇一巴掌。

“没有,那小子竟巴结我,还用我欺负啊。”李援勇得yì

的说道。

“哎满屯,你说援勇这小子咱俩要不罩着他给他戳着,能这么……”赵保国笑着对刘满屯说,可话说了一半儿他就止住了,刘满屯压根儿就没听他说话似的,眼瞅着庙里头的东墙角呆呢。赵保国也往墙角那仔细瞅了瞅,出了一破蜘蛛网和房梁椽子之外,啥稀罕物都没有,他推了推刘满屯,说道:“哎哎,满屯,看啥呢?”

刘满屯想着土地庙里那个诡异的黑影,寻思着这玩意儿会不会再次出现,如果出现了之后把赵保国和李援勇俩人都给弄昏过去,他自己咋办?刘满屯倒不是害pà

那个黑影,若是真的那黑影出来了,他绝对敢拎着柴刀跟那黑影死磕,问题是那黑影跑起来快,他追又追不上,一旦赵保国和李援勇俩人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就糟糕透了。记得上次那黑影从他们家里被赶跑之后,二爷爷后来再到土地庙里偷供奉,都要选择大白天,而且必须是晴天。这次三人来的时候本来也是晴朗的天气,可谁想到到这儿之后就下起大雨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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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章 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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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这也并不算奇怪,毕竟老年人常说六月天就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可天暗下来了,就有可能出怪事儿啊!

正想着这些呢,赵保国推了他一下,刘满屯这才回过神儿来,说道:“哦,没,没啥……”看了看窗外,雨似乎下的小了些,刘满屯站起来说道:“保国哥,咱现在干脆把庙给点着得了,看样子这雨也快停了。”

“点呗,那,那儿,把那些烂布和桌子给点着了。”赵保国立kè

指着墙角处挂着的那些一条条的落满灰尘的挂布,以及那些贴在墙上的壁纸、墙角处堆积的一堆干草。

刘满屯答yīng

着划着一根儿火柴,点燃了泥像身上套的那层衣服。火苗呼呼的燃烧起来,刘满屯笑着抬起头来准bèi

去点燃桌布,就在抬头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个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黑影扑向了站在供桌前的李援勇。

“援勇!”刘满屯大喊一声,从神台上蹦下来将李援勇扑倒在地,随即翻身站起,从后腰上拔出柴刀,警惕的四下里搜寻着那突然出现的黑影。

“满屯哥,咋了?”李援勇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土疑惑的问道。

赵保国皱着眉头攥紧了柴刀,他知dào

刘满屯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能力,那也是听胡老四说过的。而这个土地庙里那诡异的东西本来就和他们有过几次的冲突,所以赵保国即便是乡中红卫兵的司令,但是并非无神论,他只是要造反,要革mìng

,要不惧怕那些所谓的神灵而已。看着刘满屯那警惕紧张的样子,赵保国攥着柴刀四处瞅了瞅,说道:“满屯,你看到啥了?”

“娘的,那东西刚才又出来了。”刘满屯拎着柴刀警惕的四处瞅着。

“什么东西?”李援勇问道。

“小孩子少问这问那的。”赵保国呵斥道,随即走到刘满屯跟前儿,说道:“满屯,别废话了,赶紧点火,把庙给点了,什么他娘的都得烧死,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敌人都是纸老虎,是纸做的那就怕火烧啊。”

“对对,那保国哥你掩护着我,我点火,点火。”刘满屯连忙点头,划着火柴点燃供桌上肮脏的桌布,火苗呼呼的蹿起来,同时泥像身上的衣服也引燃了神台上铺着的那层毡布,火苗已经燃烧了起来。

引燃了火,刘满屯拖着李援勇就往外走,嘴里喊着:“走走,赶紧的,火一会儿就把庙给烧了。”三人匆忙从庙中跑出来,外面的雨势已经小了许多,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着,清凉的风徐徐的刮着。身后的庙内,火势越来越大,烧得噼里啪啦直响。

刘满屯依然不敢放松,他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砂石,以及目力所不能及的坡边缘处,担心那个诡异的黑影随时会从某个地方突然窜出来把人给伤着。

“满屯,咱们回去吧!房梁和椽子烧着了,一会儿庙就得塌。”赵保国说道。

刘满屯点了点头说道:“嗯,再等等,总得让它塌了咱再走。”

火势烧的很快,土地庙长时间处在高地,再加上西岗子砂石遍地,本来就是极为干燥的地方,所以庙里的木梁椽子等物都很干燥,火苗很快引燃木梁和椽子,火势更大了。呼呼的火苗燃烧着,不断有椽子被烧断了的声音传来。从外面往庙里看去,入目出皆是烈火熊熊,浓烟从窗户和门口滚滚的涌出,一些火苗也趁机舔着木制的窗户和门,于是窗户和门也都燃烧了起来。

火势越来越旺,外面的雨势却越来越小,只余下一些稀疏的小雨点不时的蒙蒙落下,便是滴落在水坑中,也无法击打出清晰的波纹,只有淡淡的一圈儿纹路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嘎吱吱……咔嚓,嘎吱吱……咔嚓…….

轰隆隆……

土地庙内的房梁和椽子终于在熊熊的大火中被烧的断裂开来,再也无法承shòu庙顶上沉重的压力,庙顶轰然塌了下来,带动四周的墙壁也没有规则的倒塌了。

三人在庙内传出嘎吱嘎吱咔嚓嚓的房梁断裂声时,及时的向后退出十来米远,土地庙倒塌时迸溅出来的碎砖烂瓦铺满了方圆十多米的范围。

滚滚烟尘很快被徐徐微风吹散,土地庙变成了一堆废墟,残破的墙壁高低不齐的矗立着,断断续续的火苗依然在不停的从废墟中蹿出来,舔舐着清凉潮湿的空气。青烟袅袅,雨水嘀嗒,不时的有哧哧的声响传出来……

三个人都没有表现出胜利后的兴奋和喜悦,相反却都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之前那个黑影的出现,因为刘满屯异样的表现。

“咱们,回去吧?”赵保国挥了挥手里的柴刀,他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和在学校时那种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气氛截然不同,他还是喜欢那样,喜欢一呼百应,喜欢号令群雄的那种感觉。他想要打破这种怪异的氛围,他喊叫着:“胜利了,但是我们不能骄傲,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我们剩下的路还很长……”

“万岁,革mìng

万岁!”李援勇举着铁锹响应着,他要泄出来心头那股忐忑,他觉得很难受。

刘满屯一挥柴刀:“走!”

三个人向丘陵下方走去,没走出三步远,刘满屯突然喊道:“停下,等等!”

赵保国和李援勇俩人急忙止步,扭头诧异的看着刘满屯,不知dào

刘满屯要干什么。

“等等,等等再走,等等……”刘满屯面色有些紧张,说话的声音都开始结结巴巴的颤抖起来。就在刚才,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幕骇人的画面:三个人兴冲冲的往丘陵下方快步的走着,走到半腰的时候,整个丘陵突然震颤着摇晃起来,砂石迸塌,整座丘陵都呼啦啦的向下塌陷起来,砂石流动,巨大的石头滚滚而下,他们三人惊呼着,被滚滚的泥石流吞没……他清醒过来,心头那股强烈的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越来越明显,他几乎可以肯定要出事儿,是的,这座丘陵,这座小山,不稳,要倒塌了。

赵保国皱着眉头问道:“满屯,你怎么了?”

“满屯哥,咋了?”李援勇也有些担忧的看着刘满屯。

刘满屯微微的摇着头,紧皱着双眉,眉头上浸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瞪视着几十米深的沟壑下方,扭头四顾着嶙峋的怪石,被雨水浸透的砂石路……他嘴里呢喃着:“不能走,再等等,再等等,等等……”

“为什么?”赵保国问道。

“不知dào

,我感觉不对劲儿。”刘满屯不知dào

该如何解释,他只是摇着头,谨慎的说道:“别着急,再等等看,这山,估计要塌了,再等等。”

李援勇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满屯说道:“满屯哥,你在说啥呢?什么山要塌了啊?”

“我说满屯,你是不是……胡说什么呢?”赵保国有点儿生气了,要说刘满屯能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牛鬼蛇神,他心里还是能相信一点儿的话,那现在刘满屯说的话,纯粹就是天方夜谭了,山要塌了?开什么玩笑?四处看看,没什么奇怪的动静啊,一切还都是那么的安静,凉风徐徐,雨已经彻底停了,南面的天际处,已经放晴了,云开雾散。

刘满屯摇头,不由得身子往后撤了两步,他把柴刀慢慢的别到后腰上,突然大叫道:“小心!撤!”喊叫的同时,双手用力拉住了赵保国和李援勇,向后猛然急退。

赵保国和李援勇俩人猝不及防,让刘满屯拉的倒退出三四步远,一屁股坐倒在地,刘满屯也掌握不住平衡摔倒在地上。赵保国不满的大叫道:“满屯,你神经病啊?”

“满屯哥,你干嘛……”

李援勇不满的话还没喊完,就觉得身子下面突然猛的震了一下,随即轰隆隆闷雷般的声响平地而出,就像是从身下的山体当中爆出来的一般。接着,声音越来越像,地表的颤动越来越剧烈,整座丘陵都开始抖动起来了。刚刚站起来的三人不约而同的再次踉跄着倒在地上,他们根本站立不稳。

呼啦啦……一些碎石头松动,随着细沙碎石开始往山坡下面流动,越流越快,越流动静越大,四周大大小小的石头也都被冲的松动,随着细砂碎石向山下面滚动,泥石流爆了。滚滚的泥石流越往下流,汇集的越是宽大,渐渐的变成了四五股宽达五六米的深灰色的巨龙向山下冲去,惊天动地的声响在沟壑间回荡起来。

那片开阔地上,刘满屯三个人紧紧的依靠在一起,坐在地上,互相紧攥着对方的手,身体不由自主的不停的颤抖着,被整座山簸动着。

震天动地的声响中,三个人瞠目结舌的看着那挟千钧之力滚滚而下的泥石流,不由得吓傻了。倘若刚才没有刘满屯的提醒,没有刘满屯让大家停下,稍微的等上一等,那么现在,他们已经被泥石流席卷而下,葬身在乱石之中了,而且绝对会被撞的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突然,一股狂风从他们后面呼啸着刮来,三个坐在地上手拉着手的人竟然被狂风刮得平地挪动,生生往前移动了三四米远,直到那陡峭的还在不断的往下流动着砂石的山边儿上。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大叫着伸胳膊揽住了旁边凸起的石头,李援勇左右两支胳膊被刘满屯和赵保国紧紧的攥住,两条腿已经伸到了外面悬了空。

“保国哥,满屯哥,快拉我上去,拉我上去啊!”李援勇惊恐万状的大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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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章 命悬一线

————————今日第一更————————

呜……狂风紧接着再次刮了过来,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只觉得自己都被刮得飘离地面了,他们俩人奋力的用胳膊揽住那凸起的石头,另一只手还要紧紧的攥着李援勇的胳膊,他们俩人清楚的看到,李援勇整个身子都飞离了地面,被风刮得来回飘荡着,只要他们俩人稍微的松松劲儿,李援勇肯定就会被刮下去,然后被汹涌的泥石流吞没。

“啊!”刘满屯大吼起来,两条胳膊上青筋暴起,奋力的往上拉扯李援勇。

赵保国此时也拼尽所有的力qì

拉扯李援勇。李援勇两条腿弯曲着,尽量的用脚触地,然后踢腾着往上挪动身体。

狂风刮过,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用力过猛,失去了狂风的逆力之后,李援勇整个人猛的一下被甩了上去,竟然到了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的上面。

这个时候三人才现,这块儿原本平整的开阔地,竟然也生了倾斜。

“坏了坏了,这座山不会整个儿都塌了吧?”赵保国吃惊的喊叫着:“满屯,咱们赶紧顺着后坡下去!”

“不行,别乱动,后面肯定也塌了。”刘满屯大叫着。

李援勇吓的都哭了,紧紧的抱住一块儿石头,抽泣着喊道:“保国哥,满屯哥,咱们咋办啊?我不想死,语录我还没背完啊……呜呜。”

“别哭!”刘满屯训斥道。

话音刚落,轰隆隆更为巨大的声响传来,半山腰处几块儿巨大的石头松动,顺着倾斜的山坡滚入下方的沟壑当中,撞击出隆隆的巨响。山体再次生摇晃,砰,轰隆!巨大的山体整个儿向南缓缓倾斜起来。三个人身不由己的往下滑动,急忙各自抱住一块儿石头,保持着身体不会顺着越来越陡峭的山坡滑下去。

就在这危机时刻,赵保国和李援勇俩人完全出乎刘满屯意料的高喊起来:“万岁!革mìng

万岁!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mìng

万岁!”

刘满屯一想还真得在这生死攸关的最后关头,壮烈的吼出来,电影里的英雄们不都是在最后关头喊几句的么?他立kè

也大喊起来:“万岁,祖国万岁,万岁!”

荒无人烟的西岗子深处,千沟百壑间,回荡着三个年轻的孩子视死如归般壮烈的吼声!

只是那英勇的斗志和吼声,却并不能阻挡住山体的崩塌。原本就不算大的这座丘陵,终于在泥石流疯狂的盘剥下,失去了稳固的根基,在震荡和摇晃当中,彻底的崩溃。轰隆隆的巨大的声响连绵不绝。巍峨雄壮的山体随着砂石不断的流落,越来越倾斜,越来越瘦弱,整个山体向南缓缓的倾斜,倒塌。

刘满屯他们三人紧紧的抱着那还算是坚固的石头,身体不住的摇晃着,随着整个山顶的下滑而向下移动着。土地庙的废墟中那些碎砖烂瓦断梁椽子从他们头顶砸了下来,滚落下去。三人缩着脑袋尽量的把头埋在胳膊下面,尽量的用胳膊护着脑袋。即便如此,他们的脑袋还是被滚落的东西砸的生疼,胳膊上更是被砸的酸痛难忍,力qì

一点点儿的被消磨掉,他们就快要坚持不住了。刘满屯大喊着:“抱紧了,坚持就是胜利!”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赵保国嘶吼着,给两个弟弟股劲儿。

“哥,我没力qì

啦!要去见伟大导师马克思了啦!”李援勇悲凄的大喊着。

刘满屯急忙喊叫着:“援勇,你坚持住,你现在语录都背不下来,马克思是不会收留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轰隆隆,轰隆隆……

巨大的声响将三人七嘴八舌的大喊声淹没,身体进一步倾斜。李援勇先坚持不住,胳膊一松,身体顺着陡峭的还在不断的流落和砂石的斜坡滑了下去。

“援勇!”惊恐的喊叫声中,刘满屯和赵保国几乎同时,也终于坚持不住,松开了紧抱着的石头,身体向下急速的滑去。

三人谁都没有现,就在他们身不由己的向下滑去,惊恐万分的大喊大叫的时候,泥石流在沟壑下方已经堆积成一片新的厚厚的砂石堆。厚厚的砂石堆强悍的抗住了上方继xù

下滑的泥石流,疯狂的泥石流的速度终于缓了下来,山体的倾斜也终于停了下来。

事实上并非是山体的倾斜停了下来,而是整坐丘陵,如同底下被掏空了似的,蹲了下来,就如同本来一个高高站立的巨人,现在站的累了,不得不蹲下来歇会儿似的。

三个人如同傻了一般,呆呆的坐在一堆砂石上,旁边儿大小不一的石头林立着,凸凹不齐。他们面前,是陡峭的砂石壁,是另一座丘陵,巧之又巧的是,他们顺着那塌陷而下的砂石,停落在了沟壑这边儿的丘陵旁边,塌陷下来的丘陵填埋了原先的沟壑。若是那砂石的流动速度再往下推移一点点,他们就会撞到面前的丘陵上方,撞得粉身碎骨。

隆隆的声响终于消失了,只有那偶尔一些小小的碎石不耐寂寞的顺着边缘向下滚去,出哗啦哗啦的细微的声响。

刘满屯动了动身子,哗啦啦一阵碎石滚动的声音,他的身体猛然向后倒去,吓得他急忙坐直了身子,扭头往身后看去,去只见身后两尺之外,竟然是一个大的斜坡,下面是刚刚形成的一个几十米深的沟壑,沟壑中巨石嶙峋,偶有水坑处处,泛着亮晶晶的光芒。

“哎哟!”赵保国惊叫一声,哗啦啦一声砂石流动的声音,他仰面倒了下去,顺着砂石向坡下滑动了两米多远,吓得赵保国手舞足蹈的急忙抓住一块儿凸出的石头,将将稳住了身形,急忙手脚并用的爬了上来,一边儿喘着粗气,一边儿说道:“***,吓死我了。”

李援勇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来,坐在只有一米多宽的边沿上,哆嗦着说道:“保国哥,满屯哥,咱们仨没死吧?”

“废话,你当自己是鬼么?”刘满屯说道。

“满屯,你受伤了!”赵保国看着刘满屯眉头上流出的鲜血,吃惊的提醒道。

刘满屯摸了摸额头上流下来的血,顺着血迹又摸了摸伤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儿,蹭破点儿皮,哎你也受伤了,胳膊上流血呢。”

“啊?哦。”赵保国抬起右臂看了看,右臂上呗石子儿硌掉了一块儿肉,往外流着血,还有几处淤青的地方。

“我腿上也流血了……”李援勇撸起裤腿儿,哭丧着脸说道,他的左小腿上,已经是血迹斑斑。

刘满屯赶紧凑过去,抬起李援勇的小腿仔细查看了一番,才舒了口气说道:“没事儿,没事儿,只是小伤,不要紧。”

“感谢伟大领袖!”赵保国眯着眼靠在岩壁上,浑身放松,软成了一根儿面条,说话都没力qì

了。

李援勇试着动了动腿,说道:“我的俩哥哥哎,咱们赶紧回去吧,我今天真不该跟着你们俩出来!”

“别啊,歇会儿,歇会儿再走,我还没缓过劲儿来呢。”赵保国急忙说道。

刘满屯有些心有余悸的皱着眉头仔细的感觉了好一会儿,确认感觉不到危险了,才抬头说道:“走吧,赶紧的回去,现在天热了,伤口处不涂点儿药会烂掉的。”说罢起身,刘满屯小心翼翼的顺着边沿向西走了六七米,扭头招呼道:“来来,从这儿下去,这边儿坡度缓些。”

俩人缓缓的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贴着岩壁往刘满屯那边儿挪动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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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章 脱险

——————今日第二更————————

刘满屯转过身来,背朝外,面朝里,手脚并用的往下一点点儿的移动着,松动的砂石被他踩得哗啦啦往下直流,刘满屯出了一身的汗,可他并没有停下来,依然小心翼翼的往下一点点儿的倒退着。

赵保国和李援勇俩人没有动弹,盯着刘满屯缓缓的下到了坡底,俩人才学着刘满屯的样子,一点点儿的往下挪动着身子。

“小心点儿,手抓紧了!脚踩实了!”刘满屯在下面招呼着。

俩人刚下到坡底,还没缓口气儿呢,刘满屯突然大叫着:“快跑!”伸手使劲儿的拉住赵保国和李援勇往前一推,俩人踉跄着跑出几米远,噗通一声绊倒在地,身后轰隆隆的巨响声传来,扭头一看不仅大吃一惊,只见大片大片的砂石从上面滚落下来。

赵保国和李援勇赶紧连爬带跑的往前蹿,刘满屯在他俩身后也急忙的跑。

宽度足有十几米的砂石从坡上面滚落下来,比之先前的泥石流有过之而无不及。赵保国和李援勇又跑出几米远之后,这才想起刘满屯还在后面,俩人扭头一看,急忙大喊起来:“满屯小心,快跑啊!”

只见那宽阔的砂石流汹涌而下,刘满屯正好在砂石流的中间地带,眼看着跑不及了,就要被砂石吞没。就在这千钧一的当口,砂石流冲了下来,却从刘满屯身旁两侧隆隆的涌成了堆,而刘满屯恰好就躲过了砂石的冲击。汹涌的砂石在以刘满屯为中心,在他两侧堆积起两米多高,两侧距离刘满屯的身体不足半米,形成了一道狭窄的沟壑。

惊呆了的刘满屯仰头看去,只见头顶上方,哗啦啦落下来一些碎石,他急忙向前迈步,堪堪避过那些落下的砂石。直到这时他才现,原来是头顶上方一块儿凸出来足有两米多的巨石救了他的命。那块儿巨大的石头足有四米多宽,凸出来两米多长,上面流下来的砂石被它阻挡住,向两侧滚动而下,部分细小的砂石在这块儿巨石上流动,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构不成致命的威胁了。

赵保国和李援勇俩人吓坏了,他们已经看不到刘满屯,只见眼前堆积起两米多高的砂石,俩人待砂石流终究静止下来了,才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大喊大叫着爬上砂石堆,寻找刘满屯。

此时的刘满屯也着急忙慌的往砂石堆上爬,他可不想那巨大的石头落下来把他砸成肉泥。砂石堆因为刚刚堆积而成,砂石间缝隙较大,比较松动,攀爬起来就有点儿吃力了,爬两步砂石往下一滑,又倒退一步。等他终于爬到砂石堆上面,和赵保国、李援勇俩人对上眼的时候,他咧开嘴笑了。

不过赵保国和李援勇俩人却没有笑,而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满屯的上方,不约而同的大叫道:“满屯,快跑!”

哗啦啦,嘎吱嘎吱……上面再次传来巨石松动时的声音,刘满屯不用看就猜到是上面的巨石松动了,马上要滚下来了。

刘满屯赶紧双脚用力,整个身体如同离弦之箭,飞一般射向前方,在坎坷不平的砂石堆上往前冲了四五米的距离。扭头一看,上方那块儿本来为刘满屯遮住了砂石流,救了刘满屯一命的巨石,再遭受了砂石流巨大的冲击力之后,再也不能踏踏实实的待在上面了,它晃晃悠悠了几下,咔嚓咔嚓几声震耳的脆响,就像是它插入在砂石中的那半截和裸露在砂石外的身体突然间断裂了似的。巨石滚滚而下,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一秒多钟的时间里,轰隆隆一声爆响,砸落在刘满屯起初刚刚躲避过砂石流一劫的狭窄的缝隙当中。

四周的砂石受到震动的影响,纷纷滚落下来,顷刻间将那块儿巨石和和砂石堆间的缝隙填满。受到巨大的冲撞力而迸溅出的碎石激射而出,毫无目标的四射着。

不需yào

任何人来提醒,三个人几乎在那巨石落下的同时,趴到在了凸凹不平的砂石堆上,尽量的将头部埋在坑中,不暴露出来为止。

四周终于恢复了平静,刘满屯抬起头来,拍打着头上和身上那厚厚的尘土,一边儿疾步走到赵保国和李援勇跟前儿,焦急的说道:“快快,赶紧走,***这地方不能待了,指不定啥时候还得塌两次。”

“对对,赶紧走。”赵保国附和着站起来,伸手拉扯了一把李援勇,“赶紧回吧。”

“哥哥们哎,咱东西都丢了啊!”李援勇哭丧着脸说道。

俩人一看可不是嘛,来的时候拿的柴刀和铁锹全都没了,唯一留下的,那就是李援勇的书包,他一直当作宝贝挂在脖子上,不过现在已经脏的不像个样子了。

匆匆离开这里,四周近处的丘陵似乎都受到了震荡牵连,沟壑间处处都是砂石涌下来后形成的一堆堆的砂石。这让三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四处观望着,生怕再出现一股巨大的泥石流将他们轰杀至渣。

赵保国拉了一把刘满屯,示意他稍微慢些,问他两句话。

刘满屯会意的点了点头,故yì

放慢了脚步,俩人走在了距离李援勇有几步远的后面。

赵保国说道:“满屯,那东西……死了没?”

“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你看到的那个黑影啊!”

“哦……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后来就没看见,估计死了吧,这么大动静,还砸不死它么?”刘满屯眉头皱着,心想还真不一定,咱们三个人不好好的活下来了么?更何况那些鬼怪连个实体都没有的东西。

“我估计也是。”赵保国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咱们今天算是打了胜仗,真应验了他老人家的话,只要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嘿,真就取得胜利了。”

刘满屯捶了赵保国一拳,笑着说道:“保国哥,我记得咱们仨快要掉下来的时候,高喊万岁来着……是不?”

“对啊,所以说他老人家真的是神,在天有灵……”

“错,是在北京有灵,以后注意点儿,小心我把你打成现行反革mìng

,敢诅咒我们无产阶级的伟大领袖。”

“不敢不敢!”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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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章 前怨

————————今日第一更——————

村支部大院里闹哄哄的,一帮红卫兵小将们气势汹汹的挤在这个叫大院现在却因为人多而显得狭小的院落里。

在他们中间,摆上了一张大方桌,上面正中间放着一尊瓷质的像,旁边儿放着红色的语录本,薄薄的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赵保国精神抖擞的站在桌子旁边,洗的干干净净的绿色军装穿在他笔挺的身上,整个人显得容光焕,真有副军人的形象。他的左臂上带着红袖章,上面嗅着两行字,小的是“伟大领袖最忠诚的战士”;大的是“红卫兵”三个字。

刘满屯站在桌子的另一侧,手握红宝书,袖子撸起到肘部,另一只手按在桌子上,棱角分明的脸上露着这个年纪少有的严肃。而事实上,这小子心里乐呵着呢,他现在已经是乡红卫兵军团的副司令。

自从那次和赵保国俩人经lì

一场凶险,回来之后,赵保国添油加醋的把此次经lì

讲解给了手下的红卫兵将士们,红卫兵们听闻之后对他们三兄弟敬佩万分,有不相信的人亲自去了趟西岗子,确认无误之后,赵保国、刘满屯、李援勇三人立kè

成了众人仰慕的对象,刘满屯自然当之无愧的成了副司令,而李援勇鉴于年纪还小,有必要继xù

努力,进一步立下功劳,所以没有安排职务……

村治保主任苗树堂被红卫兵小将们捆了个五花大绑,在众人的喝呼声中跪倒在桌子前,他满脸委屈,无奈的睁着眼睛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这帮十几岁最大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孩子。

今天上午的时候,他还在村委会里举着红宝书宣誓自己对党的忠诚,对的忠诚,号召村里那帮看青的人批斗“黑五类”。这种搞批斗和揪斗的事儿,对于苗树堂来说是件再熟悉不过的事情了。六三年春天全国开展“四清运动”的时候,他就是村里的贫下中农代表,专门儿批斗村里的“地富反坏”四类分子,那时候他手握大权,看谁不顺眼就批斗谁,揪斗谁。六三年大水那段日子他们顾不上批斗谁,到秋冬季节之后,苗树堂又带着手下们开始在村里开展批斗。

这些年来,苗树堂比村支书和村长的权势都要大,他在村里简直无人敢惹,说句难听点儿的话,有点儿能够掌控生杀大权的意思。村里的“四类分子”饱受折磨,多半都是苗树堂给祸祸的。而村民们心里可怜四类分子,明面上却不敢去可怜,还要争相的去批斗四类分子,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被苗树堂认定为坏分子,从而遭受批斗。

那时候,村里人胆颤心惊,生怕惹了苗树堂之后,被认定为坏分子,过上牛马不如的生活。

1964年春天的时候,胡老四在背地里说苗树堂简直就是活阎王,结果这话让苗树堂知dào

了,他立kè

带着人把胡老四给绑了起来,说胡老四是坏分子,在私底下反dòng

谣言。胡老四被押到了村委会的牛棚里,遭受鞭打。刘二爷听说之后立kè

就找到了村支部,拍着桌子怒吼着让苗树堂把人给放出来,他骂道:“苗树堂你个兔崽子,真疯了你了是不?把人给我放了!不然老子活劈了你!”说实话,当时刘二爷真的是存了私心的,苗树堂在村里批斗其他地主富农的时候,刘二爷心里也觉得过分,不过明面上也不好去阻拦。可真轮到胡老四了,刘二爷看不下去了,胡老四是纯粹的贫农,怎么就成坏分子了呢?况且人家胡老四这两年没少帮衬着自己,尤其是碰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胡老四真是尽心竭力啊。

对于刘二爷的阻拦,苗树堂不以为意,他强硬的说道:“胡老四是反革mìng

,是潜藏在人民内部的坏分子……”

“放屁!”刘二爷懒得跟苗树堂废话,“苗树堂你个***瞎折腾吧,村里人都让你折腾怕了,我看你才是他娘的反革mìng

,是国民党安插在人民群众中的间谍,专门儿搞内部纷争,让人民群众内部出现矛盾的!”

“你……”苗树堂怒了,“我看你是在包庇坏分子,小心我把你一样绑了批斗!”

“老子借你个胆。”刘二爷哗啦一声把上衣给撕扯下来,指着身上那一处处的伤疤吼道:“老子跟日本鬼子打仗的时候,你还没从你娘裤裆下面漏出来呢,怎么着?敢说老子是反革mìng

么?”

苗树堂愣住了,他还真不敢说刘二爷是反革mìng

,这位可是有着战功的英雄人物,谁要是敢得罪刘二爷,那立马就会成为村民们公认的反革mìng

了。

那天,苗树堂丢了面子,认了怂。可他却从内心里记恨起了刘二爷。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mìng

”一开始,苗树堂立kè

感觉到这简直就是给自己安排的革mìng

工作啊。眼看着学生们闹起来成为了红卫兵,苗树堂也紧跟着时代的步伐,天天在村里召开大会,号召村民学习语录,在下田劳作期间也不能丢了学习,要一边儿学习一边儿劳动……后来干脆,学习思想比任何劳作都要重yào

,学习放在第一位。他的这种做法和说法遭到了村支书罗宏的反对,于是村支书罗宏被打成了右派,遭到了苗树堂等人的批判。

紧接着,苗树堂开始联络乡里的干部还有各个村的干部,增强自己的势力,借着时事的东风,展开报复打击活动。

在苗树堂的心里面,觉得那些小孩子们搞的什么什么红卫兵纯粹扯淡,他们一帮小孩子毛还没长齐呢,懂个屁啊?能和自己这样的人相提并论么?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孩子竟然跟随着赵保国和刘满屯他们闹革mìng

,他心里更是气不过了,凭什么刘二爷家的孩子当红卫兵司令?自己的儿子要听从他们的号令?起码自己的儿子应该当司令啊。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刘满屯,全家人都死光了,三年困难时期的时候,竟然还因为两根儿胡萝卜威胁自己要杀了自己的儿子,简直是胆大包天,胆大妄为,不可原谅。

那俩孩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还被自己带着人捆到过马棚里,就因为他们俩偷盗了玉米地里的几个玉米棒子。后来若不是村支书罗宏他们非得让看在刘二爷的面子上放掉,当时就把他们打成坏分子了。

从那儿以后,那刘二爷见了自己就没给过好脸色,这也忒不给面子了,他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抗日英雄么?这次可真需yào

狠狠的报复打击了,苗树堂恨恨的在心里盘算着。他想到了刘二爷当年曾经当过土匪,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接口的了。土匪是什么?土匪不就是坏蛋么?虽然后来他改邪归正,投靠了,可他在解放战争的时候,为了几个以前的土匪同伙在国民党军队里任职,竟然干脆的退役,不参加全国的大解放战争。这说明了什么?这是一个性质上绝对严重的问题。

苗树堂得yì

的想着,看来有必要让刘二爷做出深刻反省了。不过苗树堂这次没有轻举妄动,他先是把有关刘二爷的材料递到了乡革委会,然后嘱托乡革委会递交到县里。他希望着通过层层的关系,得到了上面领导的支持后,再对刘二爷动手。

很显然,他做对了。乡革委会小组的组长郑希明原本是副乡长,中央成立文革小组之后,他最先提出了成立乡文革小组,并且自己做了组长,当乡委书记明白过来时,这个在当年最有权利的职务,已经被郑希明牢牢的把控住了,他已经在乡里的各个村庄拉拢起部分村干部,在各个村里成立了文革小组,乡文革小组改成为革mìng

委员会,郑希明成了乡革委会主任。他心里想着借助这次时事的东风,扩张势力,随时准bèi

夺权,把乡里的权利全部夺到自己的手中。

郑希明这次赞同了苗树堂对刘二爷进行说服教育的工作,当然了,在说服教育的基础上,还是很有必要开一次比较小规模的批斗会,要让刘二爷明白自己曾经做出过的错误,防止他再一次滑入到犯罪的深渊,从而不可救药,那是不好的。郑希明认为,对于这样一个在抗日战争时期有过战功的人,不能否认他的功劳,但是也不能不防范他的右派思想复苏,要时刻监督,时刻教育。

苗树堂回来之后立kè

就召人去把刘二爷“请”到了大队部,进行了一番所谓的思想“教育”,并且声明要抽空进行一次全村的批斗大会,当然了,批斗的重点对象不是刘二爷,而是其他“黑五类”分子,但是刘二爷也是其中一员,必须接受批斗教育……

刘二爷一听就火了,把桌子都给掀翻了,骂道:“放你娘的屁,你***苗树堂算个什么东西?在老子跟前儿耍横呢是不?趁早给老子断了这个念儿,别把老子给惹急了。”

骂完,刘二爷没事儿人似的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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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章 立场和界限

————————今日第二更————————

这是什么态度?苗树堂怒了,他当天就去了乡里,把这次事件添油加醋的报gào

了上级领导。上级领导的指示很明确,鉴于刘远征(刘二爷的大名)的认罪态度极其恶劣,不接受党的教育指示,一意孤行,越的向反革mìng

路线靠拢,我们有必要对其进行强制性“教育”。

苗树堂得yì

洋洋的回了村里,当天晚上就召开小集团会议,和自己的同伙们商量着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刘二爷给捆起来,乡领导已经做出了批示,嗯,还答yīng

要上报县革委会。这是一次大好的机会,彻底打倒刘二爷的时机成熟了。

然而让苗树堂不知dào

的是,当天晚上乡革委会召开会议的时候,会场让一帮红卫兵们给掀翻了,小红卫兵战士们造了他们的反。乡革委会的成员们包括主任郑希明,全部被红卫兵小将们捆了起来,第二天要开展对他们的批斗大会。

郑希明一伙儿人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儿,稀里糊涂就成了“反革mìng

修正主义分子”,被红卫兵们关了禁闭。

原来,郑希明下午和苗树堂的对话,让革委会一位成员透漏给了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是忠心耿耿的小红卫兵战士,也是乡红卫兵兵团司令赵保国的忠诚手下,他立kè

将这个消息通知了赵保国。

赵保国和刘满屯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火冒三丈,真是翻了天了啊,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么?

于是当天晚上,俩人带领着一大帮的红卫兵战士们,去了乡zf,恰好赶上郑希明他们在开会,好嘛,正好给敌人来个一网打尽。红卫兵将士们冲入了乡革委会的会场,将一帮“反革mìng

修正主义分子”给抓了起来。

那位儿子是红卫兵的乡干部,被法外开恩,嗯,他透漏了反革mìng

修正主义分子开会,当然,开的是反革mìng

会议,属于是举报有功,释fàng



乡委书记知dào

这事儿后,赶紧过去劝阻,赵保国说:“怎么?你要保右派分子和修正主义分子么?”

乡委书记败退了,只好去找乡派出所所长,所长摇头叹息的说道:“党中央和都明确支持红卫兵造反,我能怎么做?我敢怎么做?”

“这……这……这都是他娘的怎么了这都是?”乡委书记气得捶胸顿足,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女儿正在家里要革她妈妈的命呢,说妈妈是资产阶级专政。

要说起来,赵保国和刘满屯他们这次的夺权运动,比之于这一年十一月和十二月红卫兵想要夺取上海市委的权利,直到六七年年初夺权成功,还要早上几个月呢。

暂且不说这些,话题转回来。

双河村支部大院里,红卫兵们正高唱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曲欢呼着他们次大造反夺权运动成功后的喜悦,准bèi

待会儿好好的把苗树堂批斗一顿,将他打击的永世不得翻身。

长期受苗树堂欺压迫害的村支书罗宏被红卫兵们平反,作为当事人也被请到了大会现场,公开揭露批判“大右派,修正主义分子”苗树堂的丑恶面貌和深恶罪行。

罗宏有些茫然,但是当看到打击自己的苗树堂被捆绑着跪倒在像的前面时,罗宏激动的眼泪儿都流出来了,高喊万岁,万岁。

就连在院墙外边儿喂猪喂马的“四类分子”,也都围拢在院子周围兴奋不已的高喊万岁,万岁,他们幸灾乐祸的看着苗树堂在那里接受着批判,咬牙切齿的在内心里想着你苗树堂也有今天啊!

稀里糊涂的苗树堂被红卫兵押着跪在桌子前,面对着像深深的忏悔着自己的丑恶罪行,他检讨,他誓一定要改正以往的罪行,要改过自新,在党和的教导下重新做人。事到如今苗树堂没有任何办法来翻身把歌儿唱了,他觉得被他迫害的那些人如今真的和自己调了个儿。对于忏悔罪行以及深刻检讨,他太熟悉不过了,以前都是自己逼着别人如何如何的忏悔认罪,检讨罪行……如今他走到了这一步,自然不想挨打受罪,赶紧吧嗒吧嗒就像是背诵小学生作文儿似的认罪悔改了。

在他跪在像前认罪悔改做深刻检讨的同时,他原先那些同伙们也都出面了,本着“恶必办、胁从不问、受蒙蔽无罪、反戈一击有功”的政策思想,他们全都在最关键的时刻反戈一击,大肆的诉苦,说自己如何如何的被苗树堂威胁逼迫、如何如何的被蒙蔽,犯下了多少无法原谅的罪行。如今,他们拨开云雾见青天,终于认清了苗树堂真zhèng

的丑陋的面目,决心与其划清界限,痛改前非,悔过认罪,争取重新做人,希望伟大领袖忠诚的红卫兵战士们、希望党和zf,能够宽大政策,给他们一次机会……

苗树堂的批斗大会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村民们纷纷指责着,怒骂着,苗树堂挂着“反革mìng

分子”的牌子,跪在了当院里,不断的诉述自己的罪行,忏悔着,“学习”着。

吴梅丫从人群中挤了出去,高高兴兴的要回家报gào

给二爷爷,今天保国哥和满屯哥他们俩是如何带人收拾苗树堂呢。昨天傍晚乡里那位红卫兵战士来家里向赵保国报gào

苗树堂和郑希明的“反革mìng

”计划时,一大家子人都正在吃晚饭呢,所以大家都知dào

了这件事儿,都气愤不已。刘二爷当时就说了一句话:“去他娘的!”他不大在乎,觉得苗树堂他们再怎么找茬闹事儿,还能把自己打成“四类分子”么?他们敢么?

刘二爷很有信心,更有胆量,他不相信苗树堂敢把自己怎么样。难道他还敢跟自己动手来硬的么?哼,要论动粗玩儿硬的,刘二爷还真是没怕过谁。他的性子是属于火爆的那种,人若敢欺负他,他必然要实施最粗暴的方式还击。所以当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瞪着眼要给予苗树堂和郑希明惩罚的时候,刘二爷没有反对,觉得很有必要让孩子们去教xùn

教xùn

苗树堂,不然的话他刘二爷在村子里还怎么抬头?

从大队部出来,吴梅丫还没走出十几米远呢,就被苗树堂的闺女苗兰拦住了。

苗兰和吴梅丫同岁,不过俩人并不熟悉,因为吴梅丫没有去过学校上学,就连村里的夜校都基本没去过。而人家苗兰,却一直都是在学校上学的。这次苗兰拦住了吴梅丫,让吴梅丫好生奇怪,难道苗兰想要打击报复么?吴梅丫冷笑一声,自己虽然也是个女孩子,可这些年一直在刘二爷的教导下和兄弟姐妹们一起练武,对付苗兰这样的弱丫头,一个能打她三个。

不过让吴梅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苗兰拦住她的目的不是要打击报复,而是要吴梅丫和她一起回家,证明自己要和父母坚决的划清界限,自己要坚定思想,绝对不会跟随父母一起踏上反革mìng

的罪恶道路,而且她还要拯救自己的母亲,让她迷途知返,悬崖勒马。

吴梅丫这些日子也早就跟着俩哥哥还有弟弟妹妹们学得了一些语录以及思想马列主义等等。苗兰的主动并且在自己面前的信誓旦旦,让吴梅丫觉得今天倍儿有面子,她义正词严的说:“你的态度和思想非常的好,能够看清楚是非对错,不畏亲情,做出正确判断,是值得表扬和称赞的,什么人站在革mìng

人民方面,他就是革mìng

派,什么人站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方面,他就是反革mìng

派。什么人只是口头上站在革mìng

人民方面而在行动上则另是一样,他就是一个口头革mìng

派,如果不但在口头上而且在行动上也站在革mìng

人民方面,他就是一个完全的革mìng

派。我决定支持你,帮zh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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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好像每章最后都拉票和拉收藏是很不道德的,所以俺偶尔还是要闭嘴的。

047章 过火

——————今日第一更————————

苗兰听了之后非常的高兴,她立kè

带着吴梅丫一起前往自己的家里,要坚决的教育好母亲,再和反革mìng

分子父亲苗树堂,划清界限。不曾想回到家里的时候,弟弟苗兵正和李援勇几个小孩子在家里闹腾呢。

苗兵做的可比苗兰直接和坚决,他是带领小红卫兵们来抄家的。今天上午父亲苗树堂被赵保国他们一帮人捆起来从家里带出去之后,苗兵跟着就去了大队部,然后他给了李援勇一根儿铅笔,知晓了红卫兵们要批斗他的父亲。李援勇还警告他说:“你现在还有机会反戈一击呢,自己看着办吧,再晚了我们就要将你打倒,消灭掉。”

“我坚决服从党和!我支持打倒反革mìng

分子苗树堂。”苗兵的脑袋瓜子转的非常之快,他立kè

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已经失势,马上投靠到了党和的怀抱当中。

苗树堂的老婆从早上就开始大哭大闹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日子过的好好的,村里人对自己是又敬又怕,怎么突然间自己的男人就被一群小孩子给捆起来押走了,还要开批斗会……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竟然带回来一帮同学们,要抄自己的家,还要跟爹娘划清界限。

她气急败坏的抡起扫帚就打儿子,结果双拳难敌四手,她被一帮十二三岁的男孩子们给推倒在地,然后家里被砸,被抄。

更让她崩溃的是,女儿回来后,竟然不顾她的痛哭流涕,反而义正词严的警告自己,不许再哭再闹,要坦诚的交代自己的反革mìng

罪行,要承认错误,反戈一击,和苗树堂划清界限。

苗树堂的老婆终于明白了,她似乎想到了自己的男人以前做过的那些坏事儿,她干嚎一声:“作孽啊!”就晕了过去。

没有人管她,儿子和女儿径直和自己的革mìng

战友们走了出去,一同去参加对于苗树堂的批斗大会了。

苗树堂被打成了现行反革mìng

分子,从最高处被一击而落,变得和以前遭受自己欺压迫害的四类分子一样了。整日里要干最脏最累的活儿,每天早晨起来要先去十字大街上跪在像前磕头请罪,吃饭前也要先认罪,时不时就要接受村里人的批斗,要认罪忏悔……

罗宏翻身做主,又一次成为了全村村民的领导,他坚决贯彻着党中央的指示,将文化大革mìng

进行到底。不过他管着这些事儿的时候,比苗树堂强得多,起码他不会去过分的恶心人,比如给人灌屎灌尿,让人蹲在猪圈里吃饭什么的。当然对于四类分子的游街批斗活动,还是要时不时的做一些的,起码也算是个样子啊。

而且罗宏心里清楚,这一切都得归功于赵保国和刘满屯这俩年轻人。

在那个年代里,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些年轻人,他们是红卫兵,是的忠诚战士,他们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也正是因为年轻,因为对伟大领袖盲目的崇拜,使得他们的行为对于物质和精神的破坏是繁杂的、无目的和无序的,他们的破坏涵盖着政治上的冲动、青春期反叛心理的表现和缺乏理性的情绪渲泄。

同时,他们对于传统文化的否定,以“破四旧,立四新”去创造一个水晶般纯洁的社会,在对“走资派”、“牛鬼蛇神”进行打击和精神折磨时,他们给未来编造了一幅空幻的蓝图。

那个时候全国的政治已经各阶层的领导层,都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混乱当中。所以对于这些年轻人,简直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究其原因,那个时候没人能说的清楚,毕竟任何人都明白的一点是,这些年轻的红卫兵战士们,他们的出点是好的。

刘满屯在无数个激动难眠的夜晚里,努力的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想许多的事情,想想自己的命运。

他现自己如今过于的情绪化,做许多事情太冲动了。从他们三人烧了土地庙、造了乡zf的反之后,红卫兵战士们越来越冲动了,他们甚至都不受赵保国和刘满屯的控zhì

,许多出格的事情都让他们给做了。比如乡中学校长被批斗揪斗,家都被抄了,紧接着许多老教师的家也被救出来批斗,抄家;比如村里许多烧香拜佛的老年人家里,也被抄掉,是封建迷信,若非是赵保国和刘满屯竭力的保全胡老四,恐怕胡老四会比苗树堂的下场还要惨;一些家庭里收藏的祖传下来的文物古董,也都不是被抄出来砸掉,就是被形势所迫,自愿拿出来砸掉烧掉……

刘满屯越想越头疼,他觉得这实在是有点儿太乱了,他不明白太多的政治上的事情,更不会像那些受过高等教育的红卫兵战士们那样虚幻出太多太多美好的将来。但是他明白一点,做人不能太过分,做什么事儿都不要太过火。

而他们现在,就有些过分过火了。

至于为什么过分为什么过火,刘满屯想到,自己这个命格诡异的人,老天爷都无数次想要夺走生命的人,命中注定要在十五岁这一年,克死亲朋好友的人,竟然平平安安的度过了大半年的时间,这实在是有点儿想不通。要说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思想,刘满屯真的是巴不得不相信呢,那是白天的时候,可一到了晚上,刘满屯就会想起许许多多曾经生在自己身上的真实的事情。

真的是,与天斗其乐无穷;真的是,凭借着思想的武装,与天斗胜利了么?

晚上的时候,刘满屯心潮反复,想得脑袋都要炸了,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总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有什么祸事要生。

可到了白天的时候,刘满屯立kè

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穿上绿色的军装,臂上带着红袖章,和同学们一起高喊着革mìng

造反的口号,要为建立新崭新的无产阶级专政的新中国而努力奋斗。

初期对于他们这帮红卫兵赞赏夸奖,甚至上杆子巴结着的村民们,渐渐的开始在内心里抵触着他们,反对着他们,讨厌着他们……明面上他们还是对红卫兵们客客气气,但是没有了那种欣赏和喜爱,表情上呈现的是一种敬畏一种怕,一种厌烦的模样。

对此赵保国他们也觉察到了,但是他们并不在乎这些,他们热衷于他们的革mìng

行动,在轰轰烈烈的文虎大革mìng

的运动中玩儿的乐此不疲。

也只有到了晚上的时候,刘满屯才会从兴奋和激动中静下心来,皱着眉头想自己的命运,想着曾经的那些诡异的事件,想着将来,想着,有可能越来越近的危机。他对于这次危险的感觉,没有了以前那种敏锐和即时,这次,他对危险的感觉,是那么的模糊,感觉是那么的遥远,但是他确信,真的有危险在慢慢的靠近自己,靠近这个家庭,靠近自己的亲人……

文化大革mìng

的烈火继xù

在中华大地上燃烧,并且有愈烧愈旺,火红色的浪潮遍及全国。

初期的红卫兵,到现在已经扩展到全村全民皆兵了,人们似乎又回到了四清运动初期那段日子里,甚至如今的形式比之四清运动时期,还要严苛,还要紧急。四类分子们再次遭受到前所未有的迫害和揪斗。

一九六六年九月五日,中央、国务院出《关于组织外地高等学校革mìng

学生、中等学校革mìng

学生代表和革mìng

教职工代表来北京参观文化大革mìng

运动的通知》,随即开始全国性的大串连。

在此之前,已经在城楼上两次接见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红卫兵。

赵保国和刘满屯他们从县里和市里的红卫兵嘴里得知他们见过的消息之后,心里别提多激动了,他们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去一次北京,要亲眼看一看伟大领袖。

他们开始互相联络,互相商议,然后选举出代表人物,由村里出信,上报到乡里,乡里再上报到县里,由县里出具介shào

信证明信,然后拿着介shào

信,向北京进军,去那里接受的检阅,去那里亲眼看看仰慕已久崇拜已久的红卫兵们的精神领袖精神支柱——伟大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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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嘿巴扎嘿~~~!读们手中的推荐票拿~~~啊啊啊来~~~

048章 开往北京的列车

————————今日第二更————————

“文化大革mìng

烈火,把我们锻炼成钢……”

“红卫兵,心最红,革mìng

路上争先锋……”

一那个年代独有的歌曲从飞驰的列车上传出来,震荡在广袤的大地上,穿破了长空,透过云层,直达九天之上。

车厢内,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们,为了一个共同的革mìng

目标,聚集到了一起。他们热情似火,心潮澎湃,互相之间亲热的就像是一个娘生的,男同学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女同学欢歌笑语情同姐妹……这帮满腔热血的青年学生们,铁了心的要搞革mìng

,要捍卫和思想,保护红色的革mìng

江山。当然,他们并没有想过要不要他们保护,反正是打定主意要一辈子保护,并且一厢情愿一根筋的忠心耿耿,谁要是敢于对他们想要捍卫的对象有任何的质疑,他们就一定要油炸他,砸烂他的狗头,彻底的,完全的消灭掉他……

是的,在那个经济条件异常贫苦的年代,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们若非是处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赶上了文化大革mìng

时期,他们中间有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坐上火车,去往北京。至少,在几年之内他们中间大部分人是没有这个经济条件的。

然而文化大革mìng

的初期,红卫兵当红的年代里,红卫兵们可以不拿一分钱,只拿着介shào

信就可以走南闯北,搞大串联,搞文化大革mìng

,他们走到哪里就有接待站接待,不仅仅是坐车不要钱,吃喝不要钱,便是住宿,也不需yào

掏一分钱。他们在大串联的日子里,过的真zhèng

是生活。

作为乡中学红色兵团的红卫兵司令,赵保国和刘满屯自然而然的成为乡红卫兵们的代表,有幸去往北京,参观文化大革mìng

运动,接受的检阅。

出的那一天,村里敲锣打鼓的欢送他们出了村,乡里的领导干部们和村里的领导干部们一路把他们送到火车站,看着他们俩登上了火车,看着火车缓缓启动,看着那车头上冒出的浓烟渐渐的消失在远方。

这一天,刘满屯记得非常的清楚,是一九六六年十月一日,国庆节。

火车上,赵保国和刘满屯起初也是兴奋不已,和火车上其他的红卫兵代表们一起高唱革mìng

歌曲,互相背诵语录,交流学习经验……不过时间一长,他们俩就觉得有点儿没劲了。他们现,许多红卫兵们所谈论的理想啊革mìng

啊等等,让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有点儿两眼一抹黑。

听听人家对于马列主义思想的理解,听听人家自己编写的文化大革mìng

诗词,以及他们对于伟大领袖的赞美语言……乖乖,真是文化人啊!

渐渐的,俩人现更多的革mìng

战友们其实和他们俩一样,也都开始沉默不语,只是出神的看着少数的几位革mìng

战友在那里高谈阔论。感情不仅仅就咱俩是脓包啊,赵保国和刘满屯找到了平衡,有点儿欣慰的坐在一块儿小声的嘟哝起来。

其实这倒也是可以理解的,能够高谈阔论侃侃而谈的学生,大都是大城市里出来的高中生,最次那也是初中毕业了的学生。而赵保国和刘满屯这样的文化程度太低了,刘满屯还好,算是高小毕业了,那赵保国压根儿就没怎么在学校待过,就上过几天夜校,后来也不知dào

怎么搞的就糊弄进了乡中学,没多少日子,红卫兵运动闹起来之后,他还成了乡中学红卫兵的头目,这事儿到后来一直很长时间,赵保国对任何人都保密,死活都不说。

刘满屯渐渐的有些困倦了,他觉得车厢里的这些革mìng

战友们的精神头儿实在是太足了,他们怎么就不嫌累呢?高谈阔论的那些学生就不说了,他们说的起劲儿,闹的欢腾,自然也就精神头儿大,可怎么其他的革mìng

战友们听的也那么带劲呢?

这时候的刘满屯,脑海中又想到了有关于命运的问题,如果说每个人的命运都已经是命中注定了的话,那如今这个年代里,学生们闹哄哄的闹革mìng

造反,要毁坏一个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这,是不是也算得上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呢?这难道不能说是在改变命运么?

看看这些满怀激情和希望的革mìng

战友们吧,如果命运已经注定,那他们如此的斗志昂扬,又何必呢?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乐,与天斗其乐无穷吧?

迷迷糊糊的,刘满屯在闹哄哄的车厢里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正在一座高不见顶的山峰上攀爬着,他的目标是山峰的顶端。山上苍松翠柏枝繁叶茂,羊肠小道两侧杂草丛中点缀着叫不出名字的野花,色彩艳丽纷呈,微风徐徐,空气清亮舒适,带着丝丝的花香气,让人神清气爽。登上那高高的山顶之后,刘满屯累得气喘吁吁,他一屁股歪坐在一块儿石头下,背靠着石头仰望苍穹。湛蓝的天空中万里无云,明亮的像是一块儿巨大的倒扣着的蓝宝石,奇怪的是没有太阳,天空就是这么晴朗但是并不刺眼,让人觉得非常的舒服。

他往山下看去,只见云雾在山腰处缭绕着,白白的,浓浓的,看不到山底下是什么景象。刘满屯有些迷糊了,他也不知dào

问谁,反正他张口便问道:“哎,这是哪儿啊?我怎么在这儿?”

“这里,是你应该在的地方。”

不知dào

从哪里传来了回答的声音,那声音让人听起来是那么的清晰,却又是那么的遥远,声音沧桑中带着亘古的气息,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在对刘满屯说了句话,却直到如今,这声音才远远的穿过时空,传到了刘满屯的耳朵里。

刘满屯有些疑惑的四处看了看,没有任何人,那声音就像是凭空出现,从无尽的苍穹中传来,又像是从地表深处传出。

正在刘满屯满腹疑惑的时候,那亘古沧桑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早就该来到这里,你来的晚了……”

“为什么?我干嘛早就该来这里?”刘满屯皱眉问道。

“你看看,在你身后有多少人,你是踩踏着他们的生命,登上了这座山峰……”

刘满屯回头向来时的山路上看去,远远的,只见那原本繁茂苍翠的树木杂草之间,一个个身影晃晃悠悠的出现,刘满屯的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啊,他的姐姐,那个是爷爷,叔叔、婶子……那些呢?那些是谁?刘满屯瞪大了眼睛,却看不清那一个个出现的模糊的身影是谁,他们的距离更远。刘满屯着急了,他大声的喊叫着已经死去的亲人,但是那些亲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呼唤似的,身影一闪,径直走入云雾当中,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喊的累了,他喘着气坐下来,眼角流出了泪水,颓然的靠在石头上。他真的很想念自己的亲人,虽然从七岁那一年,他和亲人们基本上就不在一起了,甚至连话都说的少之又少,可终究是自己的亲人……脑海里忽然又闪过一个清晰的窈窕的美丽的身影,是吴梅丫,刘满屯突然觉得是那么的亲近,那么的……温暖。

刘满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猛然醒悟过来,腾的一下站起了身子,仰视着无尽的苍穹,大声的喊道:“我知dào

你是谁了,你就是老天爷,是你吗?”

“天道昭昭,复自然循环,天乃自然,宇宙万物,生灵有命,复归自然,一切乃为天……”远远的,从九天之上传来的声音,从某一个遥远的时空传来的声音,从四周的空气中传出的声音,从地表中穿透出来的声音……就那么远远的却又异常清晰的响彻在刘满屯的耳边。

“你少***跟我废话,我听不懂你胡咧咧啥!”刘满屯怒骂起来,“告sù

我,你为什么要折磨我,我哪儿招惹上你了,你为什么偏偏要跟我过不去啊!”

“天地不容,乃天与地不可相融也,阴阳亦难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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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啊国庆,祝hè伟大祖国六十周年大庆这一章的情节,生在六六年国庆的那一天·~~咦?其实我是想,想很无耻的要票的~~挠头~~

049章 心态

——————今日一更,嗯一更————————

刘满屯怒了,他抓起地上的几块儿石头向虚空中狠狠的砸去,他怒骂着:“够娘养的,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老子听不懂!你告sù

我,告sù

我为什么要害我的家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他一边儿怒骂着,一边儿气急败坏的四处寻找着,他想要砸烂一切可以砸烂的东西,于是旁边儿的一些花花草草遭了殃,被刘满屯践踏着,趴在地上撕扯着,他像是一只疯了的狗一般在地上肆虐着。

那声音久久的没有响起,直到刘满屯泄完了愤nù

的情绪,累了,垮了,躺在狼藉的草地上后,那声音再次响起:“无辜,皆受累,皆尔之过也!”

刘满屯躺在草地上,怔怔的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他忽然冷冷的笑了,笑的毫无表情笑的阴沉冷漠,笑的那么的决绝。

“天地分高位,且人间无战祸,地灵存与世何故……”

“够了!”刘满屯突然大吼起来,打断了那飘渺的声音,他冷笑着,大声的喊叫道:“我活着了,我就是要活着,活着,你怎样?怎样啊?老天爷,**你八辈儿祖宗!”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间暗了下来,乌云不知dào

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似的,瞬间布满了整个的天空,黑压压的云层似乎就在身体上方不足几米处的地方,只见乌云翻滚,道道闪电在云层中闪现着,闷雷滚滚,从乌云中传来,震撼着巍峨高耸的大山。

突然间,一道粗大的闪电从高空中挟万钧之力垂直劈下,狠狠的劈打在了刘满屯身处的高山山巅,轰隆隆,咔嚓嚓!巨大的雷鸣声震撼着整座山,巍峨的高山瞬间摇摆不已,突然崩塌,山崩石裂,草木不存……

刘满屯的身体随着崩裂的山石向无尽的深渊处坠去,然而刘满屯并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丝毫的恐惧害pà

,他只是冷笑着,看着那越来越远的厚厚的云层,以及那云层中如同游龙般的闪电,听着那越来越远的隆隆雷声。

他的身体,越坠越深,四周越来越黑,看到任何的一丝的东西,四周只有黑暗,他感觉身体还在不停的下坠着,下坠着,好像永远也落不到尽头似的。

忽然,他觉得身体被什么东西接住了,那东西开始载着他晃悠起来,晃悠着,晃悠着,然后隆隆的声响传入耳边,是那么的熟悉,是什么声音呢?刘满屯想起来了,好像是火车的铁轮与轨道的摩擦声。

哦,听的更清晰了,刘满屯听到了激动人心的歌声,是许多人一起敞开了喉咙,用最热切激动的心情去高声唱着: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的歌声多么嘹亮!歌唱我们伟大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越过高山,越过平原……”

刘满屯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数十面红旗在狭小的车厢里展开,无数穿着绿军装戴着红袖章的红卫兵战士们高举着红色的语录本挥舞着手臂高声的歌唱着祖国。赵保国就在他的身边,挥舞着手臂激动的满脸通红,他也在大声的跟着众人齐声的高唱着……

这一幕让刚从怪异的梦境中醒过来的刘满屯瞬间热血沸腾,他想到了许许多多,想到了自己就要去往北京了,自己正身处在伟大的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mìng

运动中,代表着许多同样充满向往和激动心情的革mìng

战友们去往祖国的心脏——北京,去那里参观文化大革mìng

运动的心脏地带,去接受伟大领袖的亲自接见!

这是一个光荣的任何,他们肩负着光荣的使命,去汇报自己的工作,自己的胜利,去领受更光荣更重yào

的使命。

刘满屯的眼前,不断的闪现着红旗、红色的语录本、红色的标语,他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那昏黄岁月中的一幕幕凄凉的泛着昏黄色的黑白情景,那是一个艰苦的岁月,在那个岁月里,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而如今,在这个火红色的年代里,自己又将要得到什么?失去什么?

命运的字眼在他的脑海里跳动着,他不知dào

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是预示着危险的到来?还是在预示着自己命运的转折?抑或是将来要踏上某一条和以往不同的道路?幸福么?他们的革mìng

目标是什么?埋葬帝修反?为事业而奋斗?过上的幸福生活?

一个个问号在脑海里不断的闪现,但是每一个问号出现的瞬间,就会被火红色的激情湮没,接着另一个问号出现,又被迅速的湮没……

年轻的红卫兵战士们那激昂的情绪一直到了半夜时分,才总算消停下来。他们互相倚靠着,脸上露着甜蜜幸福的笑容,沉沉的睡去。车窗已经关上了,透过车厢与车厢之间那敞开的门,可以看到其他车厢里,也挤满了前往北京去的红卫兵战士们。

赵保国靠在椅背上已经睡着了,他睡觉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司令的模样,打着呼噜,嘴角流着哈喇子,睡的很香很香;刘满屯睡不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各种想法以及各种景象的影子,刚刚平复下来。望着车窗外星空照耀下的昏暗,他的心此刻就如同外面点缀着无数星星的夜空,深邃而平静。

坐在对面的一个瘦瘦的年轻人大概是冷了的缘故吧,他哆嗦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车厢里没有了鼎沸的人声,只有火车行进时出的喀喀喀的声响。他看到刘满屯正盯着车窗外面出神,便笑着说道:“哎,你看么事?”

“哦,没什么,睡不着。”刘满屯扭过头来,微笑着说道:“你是湖北人吧?”他在湖北汉口待过一段时间,而对方的口音和那里人的口音差不多。

对面的年轻人似乎很吃惊于刘满屯小小年纪就能听得出来自己的口音:“对啊,湖北黄石的,你是哪里的?”

“河北邯郸人。”

年轻人似乎很愿意在这个安静的夜晚,能有一个人和自己聊天,他很友好的伸出右手,说道:“我姓姚,名向北,今年十六岁。”

“刘满屯,十五岁。”刘满屯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姚向北看着的夜空,满脸兴奋的说道:“这过了十二点了吧?”

“嗯,大概一点多了。”

“我们伟大祖国十七岁的生日,过去了。”姚向北有些激动的说道:“我心里很高兴,很骄傲,能在这一天,和这么多的革mìng

战友们,一同坐在开往我们伟大祖国红色都北京的列车,这是多么骄傲的一件事啊!”

刘满屯看着姚向北那激动的模样,好像穷光棍儿突然捡了个抱着金元宝的媳妇儿似的,忍不住笑了起来,点头说道:“是啊是啊,真的很骄傲,想想能亲眼看到伟大领袖,我也特激动。”这句话倒不是刘满屯说假话敷衍姚向北,而是心理还真有点儿高兴。他确实想着见一见这位说出与天斗其乐无穷,并且敢于对任何人任何物说出“无需放屁,试看天地翻覆。”这样豪迈话语的伟大领袖。

打心眼儿里来讲,刘满屯在这一点上与其他的红卫兵们没有任何区别,他们绝对的相信和肯定,的话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

不过刘满屯和姚向北或说和大部分的红卫兵从本质上不同的一点是,他不是什么唯物主义无神论,他相信有所谓的鬼神以及那种比较灵异的东西存zài

。当然,这事儿他绝对不会表现出来,正如同赵保国坚决不会表现出来是一样的。刘满屯和赵保国都是年轻人,都好面子,尤其是在同龄人以及比他们小的人跟前儿,更注重面子。

最为重yào

的是,在那个年代里,谁敢说自己相信邪孽异物的存zài

呢?

姚向北说:“你们这次去北京见了之后,要干什么?”

“干什么?回家继xù

闹革mìng

呗,全世界还有三分之二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需yào

我们去解放呢!”刘满屯笑着说道,心里却想那三分之二的人自己不赶紧闹革mìng

,难道非得等着哥们儿过去拉你们一把,自己吃现成的么?

“嗯,是啊。”姚向北真诚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刘满屯的话,他满脸憧憬的说道:“不过我们几个人见了之后,再去一趟革mìng

圣地延安,亲自瞻仰一下革mìng

前辈们曾经战斗的地方。”

刘满屯有些困了,他懒得再和姚向北胡扯下去了,他说道:“嗯嗯,去那里学习一下也是好的,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嘛,不管去哪里做什么,都是为了革mìng

,我们总会在伟大的文化大革mìng

彻底胜利之后,胜利会师的。”

“对对。”姚向北见刘满屯有了困意,眼睛都眯了起来,赶紧说道:“刘满屯同志,我们决定从北京步行去延安,学习曾经的红军长征,体验一下长征的艰辛……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长征啊?”

“什么?”刘满屯惊得睁大了眼睛,有点儿莫名其妙的看着姚向北,问道:“放着火车你不坐,你们步行?哥们儿,你知dào

北京到延安有多远不?”

“你这是什么话?”姚向北有些不乐意了,他理直气壮的说道:“当年两万五千里的长征路上,红军战士们浴血奋战,长途跋涉,翻雪山过草地,吃草根树皮和腰带,那受了多大的苦?难道我们现在连步行一些路程,还要觉得累么?还有,我要更正一下,更是提醒你,革mìng

战友之间亲如兄弟,但是不能用那种老的封建思想的余毒来互相称呼,哥们儿义气是狭隘的,是老旧的,哥们儿这个称呼,也是封建……同志,你的思想觉悟实在是太低了……”

刘满屯哭笑不得,赶紧摆着手说道:“是是是,我的思想觉悟低,需yào

加强学习,哎我说亲爱的革mìng

战友同志,我也没说嫌累啊,只是我们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去做,俺们村里比较落后,这不是让俺们作为代表前往北京参观学习文化大革mìng

嘛,然后俺的赶紧的赶回去,把自己学到的好好的再教给俺们村里的人,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哎呀,我们的革mìng

时间很紧迫的,帝修反随时都会反扑的,所以……是吧?”

“嗯,这倒也是,革mìng

成功的基础在农村,确实需yào

加强学习,不能让我们的红色根基被反dòng

派占领。”姚向北点头同意,沉思一阵之后,坚定的说道:“这次到北京我要和我们的人商量一下,看来很有必要扎根农村,去彻底的动我们的文化大革mìng

,宣传伟大领袖的思想……”

姚向北喋喋不休的表现自己的红心呢,刘满屯已经有些不耐烦的闭上了眼睛假寐。

过了一会儿,姚向北才现刘满屯已经睡着了,这才略有些尴尬的停住了自己滔滔不绝的忠心表决,有些不满的瞪了刘满屯一眼,独自坐了会儿之后,困意袭来,也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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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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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章 红色的北京

————————今日第一更————————

列车是第二天的早晨到达北京的。

只不过他们这趟列车却因为意wài

状况,没有直接开到北京火车站,而是在丰台站停靠,就地下车了。具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人告sù

这些来搞大串联的红卫兵们,他们也并不关心这个,因为只要是到了北京,他们就感觉到无比的开心。

即便如此,外面依然是锣鼓喧天,炮声齐鸣,许多都革mìng

战士们高唱着革mìng

歌曲,欢迎外地革mìng

师生来京参观学习文化大革mìng



处处红旗招展,口号声声,红色的标语贴满了任何一个醒目或不醒目的地方;伟大领袖像更是悬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人们高举着红色的语录本,热烈的欢庆着,好像国庆节的的喜庆还没有过去。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就是那金色的太阳……”

大喇叭里传出来这熟悉的歌曲,于是就有一些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青年们聚集在一起,跳起了民族特色的舞蹈。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的红卫兵们围拢了过去,为他们鼓掌喝彩叫好……

刚刚到达北京的红卫兵战士们立kè

被北京革mìng

战友们的热情感染了,他们兴奋的高举着语录本欢呼着万岁,文化大革mìng

万岁……他们在革mìng

战友们的热切引导下走出火车站,然后排队在各个接待站和食堂的门口排队等待吃饭。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抢在别人的前面,先行吃过饭之后,立kè

走出食堂,找到接待站询问,什么时候能见到伟大领袖。接待站的同志告sù

他们:“昨天伟大领袖在城楼上和来自全国各地的红卫兵战士们共同欢度了国庆节,估计下次接见革mìng

群众,要再过上几天了。不过你们不要难过,趁着这段时间可以在北京好好的参观旅游,接受红色都的文化大革mìng

火热气氛的熏陶,多学习学习嘛。”

“那是那是,一定一定!多谢多谢。”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急忙点头表示谢意,用赵保国的话说,革mìng

战友们真是亲切啊,又管饭,还那么好的态度,这趟北京来的真是太值得了。

刘满屯也觉得文化大革mìng

实在是太好了,吃喝住行都不需yào

花钱,尤其是来北京,若没有文化大革mìng

,自己有那么多钱来北京么?更别提到了北京这座历史名城再去参观游玩那些名胜古迹了。

接待站的年轻同志见他们俩满脸真切的笑容感激自己,立kè

挺直了胸膛,举着红宝书高喊道:“为人民服wù

!”

“坚决彻底!”赵保国和刘满屯赶紧立正高喊。

“祝伟大领袖万寿无疆,林副主席身体健康,永远健康!”

四周的革mìng

群众和他们三人同时高声喊了起来。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立kè

败退了,趁着四周的革mìng

群众们欢呼的时候,他们俩从人群中匆匆的走了出来。赵保国低声笑着说道:“乖乖,这都人民的觉悟就是高,热情似火啊,咱们是真该来都参观学习的,实在是跟不上都革mìng

群众的革mìng

脚步了,落后啊!看来世界上那三分之二的劳苦大众们是早晚得让咱们给解放了。”

“行了保国哥,咱俩现在上哪儿去?”刘满屯笑着说道。

“广场啊!到了北京当然得先去这些地方。”赵保国立kè

说道。

刘满屯兴奋的点头:“对对,广场,兴许还能看到呢!”

“得了吧你,他老人家在中南海呢,咱们进不去。”赵保国伸手搂着刘满屯的肩膀走到一群人跟前儿,打听在哪儿坐车,然后在热情的革mìng

群众指引下,站到了路边儿,等着坐公交车。

俩人并不知dào

,假如没有意wài

的话,这趟车本应该直达北京火车站,也就是紧挨着广场了……

北京真不愧为祖国的心脏,文化大革mìng

的爆的中心地带,整座城市已经成了红色的海洋,大街小巷全部被红色的油漆覆盖的墙壁上,除了语录,就是贴的满满当当的大字报,一层摞着一层,上面千篇一律,大致写的不是打倒谁谁谁,就是坚决彻底的消灭谁谁谁,更狠的是砸烂谁谁谁的狗头!

游行的人们高举着红色的语录本,高喊着口号,挥动着招展的红旗,热情似火,激情燃烧。

时不时还能看到一群群正在搞批斗的人群,中间总有那么一位或几位被挂着上面写着名字和什么什么罪名的木牌子,跪倒在到处张悬着的像前,诚心的忏悔认罪……

列车上的售票员连介shào

信和证明信都懒得查验,这一个多月来大概她已经习惯了。这些举着语录穿着杂牌军绿军装的小红卫兵们来自全国各地,张口闭口语录不离嘴,万岁喊的山响,身上除了带着介shào

信和证明信、语录本之外,基本身无分文。问题是上面有政策下来,对于这些来京参观学习的红卫兵们一律费用全免,不得有任何收取费用的行为。

“售票员阿姨,我们要去广场,该到哪儿下车啊?”刘满屯上前客客气气的问道。

“小同志是外地来的吧,别担心,等到了我会招呼你们的,先坐下吧。”售票员面带笑容的说道。

“那谢谢您,谢谢您。”赵保国和刘满屯连忙道谢。

“为人民服wù

!”售票员精神抖擞满面骄傲的说道。

赵保国和刘满屯再一次肃然起敬:“坚决彻底!”

终于,巍峨雄伟的城楼远远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当中,不用售票员提醒,他们也明白,马上就该下车了。

俩人在前门下了车,远远的看着那庄严肃穆的城楼,城门楼上悬挂着的巨幅像,以及广场上巍然耸立的人民英雄纪念碑,高高升起在风中飘扬的五星红旗……俩人不禁由内心里升起一股悲怆却又自豪的感觉来。

朝思暮想的北京,在脑海里无数次闪现过的,就在眼前了。

此时,朝阳初升,火红的阳光均匀的洒落在广场上,城楼上,人民英雄纪念碑上,以及广场上那海洋一般的人群上……把一切都映成了闪着金光的红色。

大喇叭当中,激昂的歌曲唱响了,于是成千上万的革mìng

群众在广场上,在前门大街上,在长安大街上,共同止步,齐声敞开了喉咙唱了起来: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的歌声多么嘹亮!歌唱我们伟大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

激昂的旋律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成千上万人共同唱响的歌声,直破云霄,震撼苍穹……人们似乎能从激昂的歌声旋律当中,穿越时空,回到那战火纷飞的岁月,从心灵的深处,观看着那硝烟弥漫的战场,枪林弹雨,杀声震天,鲜血飞溅……勇敢的红军战士们、八路军战士们、解放军战士们,大步的冲锋在通往胜利的道路上,即便是敌强我弱,即便是敌众我寡,即便是面对着飞机坦克武装到牙齿的任何敌人……战士们依然奋勇冲击,他们勇往直前,他们披荆斩棘,他们所向披靡,他们无往而不胜……他们负伤流血了,他们牺牲了,他们不惧艰险,不畏死亡,挺直了胸膛倒下,他们却昂成为了一座座丰碑!

刘满屯抬起头来,他看到的天空,是晴朗的天空,晴朗的有些出奇,有些诡异,有些不同于任何地方。头顶上的这片天空,用湛蓝和碧蓝,已经完全不能形容它了。如果说湛蓝的天空是明亮清澈的蓝宝石的话,那么这里的天空,便是被文化大革mìng

烈火融化了的蓝宝石,那种湛蓝的颜色已经被熊熊烈火烧的只余下了淡淡的蓝,剩余的是清澈到几近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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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章 感慨

——————今日第二更————————

激昂的歌声终于停歇下来,广场上一时间安静下来,然而在这种安静当中,却让人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似乎能听到所有人的心跳声,在这一刻一起怦然爆的跳动,如同擂响了一面面战鼓,人们的内心激荡着,斗志昂扬着……

“恨不逢时啊!”赵保国望着那高耸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和在秋风中飘扬的五星红旗,突然有些伤感的说出了这么文绉绉的一句话。

“嗯?”刘满屯疑惑的看着赵保国。

赵保国苦笑着说道:“咱们要是早出生几十年,肯定上战场杀敌,肯定都是战斗英雄!”

“咱们现在不是正在革mìng

么?”刘满屯笑着说道:“还有一小撮资本主义分子混在我们党内,趁机捣乱,想要霸占我们的红色江山呢,咱们就要和他们战斗下去。再说了,不还有苏修反需yào

我们去打倒么?”

“真是这样么?”赵保国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压着嗓门儿说道:“枪杆子下出政权,没有枪杆子,怎么战斗?”

刘满屯怔了怔,心想着赵保国是不是想去当兵了?他问道:“保国哥,你是不是想参军啊?我也想去,咱们俩都应征入伍吧。”

“年龄还不到呢,到时候肯定去。”赵保国笑了笑,又说道:“回头我就去乡民兵连报名去,非得亲手玩玩儿枪,没有枪杆子,全靠文化和笔杆子革mìng

,我看是扯淡。”

“保国哥,你想什么呢?”刘满屯有点儿吃惊的看着赵保国,他心里忽然觉赵保国有点儿不对劲儿,他该不会是真的想要拉起队伍拿起枪杆子真真的闹革mìng

吧?那就不是文化大革mìng

了,那是造反啊!

赵保国这次真笑了,看着刘满屯那吃惊的眼神儿,赵保国捶了他一拳,说道:“瞎想啥呢,我可没想别的,咱正儿八经的想要捍卫和思想,保卫咱们的红色江山。你想想,这要是反革mìng

分子拿起了枪杆子,咱总不能赤手空拳的真就拿着思想武装着就上去干吧?那不成白姑教那帮傻瓜了么?”

“得得,你啥也别说了保国哥,咱这几天在北京就是学习参观来着,不说别的,不说别的,回到家咱们随便说……”刘满屯赶紧摆手,制止赵保国说那些有些敏感的话,拉着赵保国往广场上走去。

赵保国嘿嘿乐着伏在刘满屯耳边说道:“对对,形势严峻,不能乱讲,不能乱讲啊!哈哈!”

刘满屯苦笑着摇头,不再说话,眼神望向了四周这些从未见过的事物。他的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然而却万万没有想到,几个月后赵保国,包括刘满屯自己,还真就拿起了枪,还真得就参与到了枪林弹雨的战斗当中,亲身经lì

亲眼看到了流血牺牲的场面……

第一次来北京,俩人确实对什么都好奇都新鲜,瞅瞅这里,看看那里,真是大开眼界啊!北京还真是不一样,都啊,这广场大,平整,人多……这么大广场铺了这么多石头砖,得花多少钱?用多少人来铺?光是弄这些石头也得费老大劲了吧?瞧瞧这人山人海的,打从生下来长这么大,就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人在一块儿。这得比咱们全乡的人加起来还多吧?

俩人本来还想着进去故宫转悠转悠呢,结果在下就被真zhèng

的军人给拦住了,因为某些不可告知的原因,暂时停止对外开放,请择日再来。

得,俩人只得无奈的顺着长安大街往西走去。

走了有一段儿路之后,他们俩实在是有些乏累了。但是瞅瞅这一路来遇到的那些个三五一伙的红卫兵战士,他们俩实在是不好意思显现出自己颓废的模样了,并且对那些革mìng

战友们佩服至极。因为那些三五一伙来自全国各地的红卫兵们,在昨天参加了广场上的国庆节日,接受了伟大领袖的接见之后,兴冲冲的要搞长征去,徒步前往延安,途中要经过大寨去好好学习,去了延安之后还要去湖南的韶山冲,依然是徒步,美其名曰学习红军前辈们的长征精神去。

赵保国和刘满屯心里面就暗暗的腹诽那帮革mìng

战友们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遭那份儿罪干嘛去?徒步走到延安就算是长征啦?就能让革mìng

胜利了吗?

平心而论,俩人和大多数的红卫兵革mìng

战士相比的话,思想觉悟绝对不够高。

赵保国是天生就是个不愿意安省下来的家伙,他就喜欢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以前小时候爹娘没死时,就经常欺负邻居家孩子,打的别人家孩子又哭又闹,天天被人找到家里。后来爹娘死了,他被刘二爷收养,又赶上是三年自然灾害,这小子良心不坏,为了一样苦命的这群异性弟弟妹妹,他受尽了心酸苦累,乞讨度日,真算得上是个好孩子。

可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挨过了苦日子之后,他的本性就开始一点点儿的显露出来。四清运动的时候,他年龄还不大,就和村里那帮大人们一块儿批斗四类分子,四类分子被押着游街的时候,他就在后面追着赶着拿石头子儿砖头块儿扔。

文化大革mìng

爆的初期,他就从广播里嗅到了一丝的和他惺惺相惜的捣乱气息,而且他确实想过过到学校上课的瘾,总觉得那么多人在一块儿,才真是有意思呢。于是乎他立kè

找到本家的一个当老师的大伯,说:“三年困难时期的时候你不管我,可怎么说也是我亲大爷吧?如今我都这么大了,天天上夜校和那些大人们钻到一块儿学习文化知识,实在是有点儿不像样子,您帮帮忙,让我去乡中上学吧,哪怕是听半年的课,我也知足了。”

那位老师在乡中好歹还是个副主任,对于赵保国他本来就很内疚,所以犹豫再三之后,便答yīng

了赵保国的要求,把赵保国给弄到了乡中学去上几天课,不过提前说明了,赵保国文化知识底子不够,若是上中学跟不上课程的话,那就只能回村儿继xù

上夜校,要么就上高小去。而且上课也只能听他这位大伯上的课,毕竟这小子没有交学费,属于是偷偷上课的那种。

赵保国立kè

点头答yīng

下来,每天晚上都提前找到他大伯问问明天大概几点上课,他就去听讲。赵保国白天在地里干活儿,估摸着到了上课的时间了,就一溜小跑的跑到乡中学去上他大爷讲的课。大大咧咧的赵保国很快就和学生们打成了一片,甚至有时候连其他老师的课他都会去上,那时候学生们上课都已经开始有点儿乱的迹象了,所以老师们也不会去在意底下多了个眼生的学生,而且就算是看到了,也多少要给赵保国他大爷点儿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班里的同学尤其是男同学,也都特愿意和赵保国在一块儿玩儿,毕竟这小子年纪大,见识多,为人又仗义,很快就在班里的男生面前有了威信。

052章 京都恶事件

——————今日第一更,兼感慨祖国六十周年大庆!——————

红卫兵运动展开之后,赵保国那不安分的的天性立kè

显露无疑,他迅速成为了乡中的红卫兵领,一时间风头正劲,独领风骚!

说白了,其实他压根儿对于什么运动什么革mìng

的没有多大兴趣,他在乎的是这其中热热闹闹的乐趣,重在参与嘛。而且闹就闹的有头有脸,闹的大点儿,这是赵保国一贯坚持认为的,他在三年困难时期出门乞讨,没少受气,早就过够了那种窝窝囊囊的日子,所以很喜欢那种当头头的感觉。

而刘满屯,他就是在跟命运,跟老天爷对着干呢,就冲着他老人家那一句与天斗其乐无穷的话,他就要闹起来。况且他本身被压抑了十多年的冲动在十五岁这一年终于找到了泄的缺口,还不完全爆么?当然,现在的他还没有完全的甩开膀子放开了闹,他正在慢慢的适应着。

说起来刘满屯生性也不是什么乖孩子,他七岁前未被现命格有问题的时候,那也是村里出了名淘气包,要不然刘二爷怎么就特别喜欢他呢?

……

废话说多了,咱转回来接着讲。

话说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顺着长安大街一路往西走着,渐渐的就没了什么新鲜感,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乏累。本来坐了一宿的火车都没睡好,现在可好,眼看着都晌午了,坐公交车吧,又不知dào

现在该去哪儿,俩人实在是没啥目标。

俩人低声一商量,得,先歇歇再说,不行就坐公交车回火车站去,到了那儿好歹吃饭歇息也方便点儿。其实那时候北京的接待站真不少,只不过俩人不知dào

在哪儿而已。再说了,还没有好好在北京转悠转悠呢,就再回车站去,让人认出来了容易笑话。

想歇着,那也得找个僻静地方才好,在大街上别人都是精神抖擞的游行,搞批斗,忙着贴大字报呢。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总不能一屁股歪在大街上歇着吧?那有损红卫兵战士们的英雄形象不是么?

那时候的北京城区并不算特别的大,不像是现在那样五环路六环路都修起来了,那时候长安街上往西走不了多远就到处都是平房胡同小巷子了。刘满屯和赵保国眼瞅着有了平房胡同,俩人立马不约而同的拐弯进入一条胡同里,顺着胡同七拐八拐的走到一条稍微宽点儿的街上。拣了处人少的地方,坐在街道边儿上的石碾子上,旁边儿是一堆堆放的整整齐齐的红砖,他们俩靠在上面,谁也懒得动弹了。

赵保国说:“哎呀,咱俩的思想觉悟低,身体素质也不行,需yào

锻炼啊,别人都敢于去长征了,咱们俩走这么点儿路就累得不行,要加强思想素质上的学习才是。”

“对对,保国哥,你这就去打听下,找所学校,肯定有我们的革mìng

队伍,先找到组织之后,你就跟着组织放开了革mìng

去吧!”刘满屯懒洋洋的笑着说道。

“别,还是先歇会儿吧,革mìng

不差这么一会儿功夫。”赵保国眯起了眼,瞅着街道两旁刷成了红色的墙壁上那一条条的语录,说道:“得,别打扰我,我可要学习思想了啊!”

刘满屯笑着说道:“那成,咱俩都学习,我觉得咱俩真不懒,休息的时候还不忘学习……”

说归说,俩人压根儿就没认真的去看墙壁上的语录,而是半眯着眼靠在砖垛上歇着。偶尔有路过的一两个革mìng

群众,便会好奇的盯着这俩穿着绿军装扎着武装带逮着红袖章的红卫兵,他们这是干嘛呢?坐在大街上算怎么回事儿?

俩人确实累了乏了,还没坐上一会儿呢,上眼皮就再也抬不起来,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个穿着打扮和刘满屯、赵保国相似的年轻人从远处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不同的是,这个年轻人除了军装武装带和红袖章之外,还带着一顶泛黄了的军帽,上面有鲜红的五角星。在他的身后远处,三个穿着普通百姓服装,还打着补丁的年轻人气势汹汹的追了过来,一边儿追着还一边儿喊着骂着。

穿军装的年轻人跑的有些急,跑着跑着忽然一拐弯蹿进一条胡同里。

后面追来的三个年轻人很快追了过来,他们在胡同口停了下来,面色狰狞中带着狠戾的幸灾乐祸的笑容。其中一个矮个子光头的小子狞笑着从挎包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三棱刮刀,说道:“肖跃,你今儿个运气不好啊!”

光头的两个同伙手里都拎着弹簧锁,在手里轻轻的摇摆着,他们已经胜券在握了。

原来那条胡同是个死胡同,穿军装叫做肖跃的年轻人跑进去之后才现是条死胡同,赶紧往外跑,却正被赶来的三个人给堵上了。不过这个年轻人并没有露出一丝的胆怯,咬牙切齿的说道:“秃子,你丫敢动老子一根手指头,老子回头就弄死你!”

“这我信,可你觉得,还有回头的日子么?”光头狞笑着看了看自己的俩同伙。

俩同伙中的一人一挥弹簧锁往肖跃的头上砸去,嘴里骂道:“力哥,少跟丫废话!插了他!”

肖跃身子往后一闪,避开袭来的弹簧锁,骂道:“秃子,有种咱俩单练!三个打一个,你他妈孬种!”

“老子承认跟你丫单练我赢不了,嘿嘿。”光头说着话,手里的刀子突然向肖跃插去。肖跃急忙向旁边儿一闪,堪堪避开那一刀,身子却撞在了墙上。

————————

短刃今天说两句感慨一番:

今儿个,是咱们伟大祖国六十岁的大庆的日子,今天,不知dào

有多少中华民族的儿女们,围坐在电视前,期待着观看大阅兵!是的,今天早上我起来搬货的时候(小超市),一位老大爷和老大娘两口子,和我聊天的时候说,今天把几个孩子们全家都给叫来了,要全家团圆,在一块儿,一起看国庆大阅兵!

是的,当时我感动了,这就是我们的民族,我们的人民,我们庆贺我们伟大的祖国的生日!

为祖国祝福,为祖国人民祝福,为自己祝福!是的,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母亲,会越来越好!

让我们一起唱吧: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的歌声多么嘹亮,歌唱我们伟大地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

053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今日第二更————————

光头的两个同伙立马围了上来,弹簧锁劈头盖脸的冲肖跃砸了下去。

肖跃的头被打破了,鲜血很快就流了出来,他扭头就往后跑,即便是死胡同,那也是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光头他们立kè

紧追不舍。

而此时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已经从砖垛后面走了出来,对视一眼,俩人一人拿起一块儿红砖往胡同里走去。他们俩心里想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刘二爷教导过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侠义之举,况且那穿军装的哥们儿一个就是亲密的革mìng

战友啊,至于另外的三个人,听说话就几乎可以肯定是反革mìng

分子了,嗯,最不济也得是坏分子,流氓团伙……

里面肖跃已经被人从后面追上,一脚踹在后腰上,扑倒在地。

光头三个正待要围上去群殴肖跃,身后却突然传来气愤的吼声:

“不革mìng

行吗?不武装自己行吗?你还跟我说这个说那个,瞧见没?革mìng

战友都被武装到牙齿的反革mìng

分子打倒了……”

三个人一愣神儿,扭头往回看,只见两个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典型的红卫兵,一人拎着一块儿砖头往里面走来。不过那俩人却压根儿就没看光头他们三个,而是一边儿走一边儿你看我我看你的挥着手争执着。刚才那句话是其中一个个子稍微高点儿,满脸狠戾的家伙说的。这俩人个子都不高,黑黑瘦瘦的。

刘满屯说道:“有思想武装我们,美帝国主义的原子弹都是纸老虎,革mìng

战士还惧怕这些么?”

“扯淡,你这纯粹是左倾盲动主义!是要坚决打倒的!”赵保国义正词严的批判道。

光头扭过身子冷冷的盯着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他的两个同伙却上前踩在了肖跃的身上,脖子上,用力的踩住,肖跃出痛苦的呻吟声,随即挣扎开来,向胡同里面又跑开几步。他心里有一阵庆幸的感觉,觉得这俩听口音是外地人的红卫兵战士似乎是来帮zhù

自己的,不过他不敢肯定,所以先退后几步看看情况。

“哎哥们儿,这儿没你们俩什么事儿,别找不自在。”光头挥了挥手里的三棱刮刀,恶狠狠的警告着刘满屯和赵保国。

赵保国不屑的哼了一声,刘满屯说道:“哟,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对我们亲爱的革mìng

战友动刀子,十足的反革mìng

!现在我警告你们,放下武器,立即投降,我们的军队一向优待俘虏!”

“满屯,我很有必要提醒你,像这种反革mìng

分子无需怜悯,是要坚决的用武力镇压他们的!”赵保国一边儿说着,手里一边儿拎着那块儿红砖,像是把玩着一个毛绒球似的。

刘满屯摇头说道:“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伟大领袖还说,人是可以犯错的,只要改了就是好同志嘛!我们不能一味的打击别人,要给别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哎你们仨,党的政策你们也是明白的。”

他们俩这一唱一和的,别说光头他们三个,就是后面捂着脑袋的肖跃都愣了。哪儿冒出来的两个土老帽,满嘴蹩脚的普通话,竟说些废话,这都他妈什么跟什么啊?

光头有些不耐烦的警告道:“少他妈废话,知dào

我是谁么?”

刘满屯摇头说道:“不知dào

,该不会是美帝国主义或是老蒋那边儿派来的特务吧?”

“听见没,这还威胁起来了,不管是美帝国主义还是老蒋,已经可以肯定是现行反革mìng

分子了!”赵保国义正词严的呵斥道:“你们要看清形势,这里可是伟大的文化大革mìng

心脏,红色都北京,在革mìng

群众的汪洋大海中……”

“力哥,甭跟他们废话,插了他们!”光头的同伙已经不耐烦了,手里抡着弹簧锁冲了过来。

啪啪!两声脆响,光头的两个同伙还没觉着是怎么回事儿呢,就只见两块儿红砖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一阵剧痛传来,俩人脑子里一懵,身子软倒在地,哎哟哎哟的呻吟起来。他们的身边儿散落着几块儿碎砖头。

刘满屯在其中的一个人身上踢了一脚,拍了拍手上的碎砖渣,瞅着光头冷笑着说道:“怎么着哥们儿?看你那秃脑袋,是不是当过和尚练过铁头功啊?”其实这时候的刘满屯的心脏跳得正欢实着呢,他有点儿激动,自打被刘二爷收养了以后,他还真是没跟人打过架呢。现在突然跟人打架,而且一招得手,刘满屯心里激动地不行,又有一丝的害pà

,一丝的紧张……

“扯淡,他练过铁头功我就学过铁砂掌。”赵保国打着哈哈,一脚将地上裂开的半截砖踢到了墙上,半截砖撞的粉碎,“娘的,那个***砖厂造的砖,这么不结实,送到我们红色都的砖头都是次品,以劣充优,欺骗革mìng

群众,是要坚决打倒的!”

肖跃捂着脑袋乐了,虽然脑门上还在流着血,可他却笑着接过赵保国的话说道:“哥们儿,在伟大的文化大革mìng

轰轰烈烈的开展之后,谁敢做出劣质产品啊?这砖头质量不赖,只不过刚才那俩孙子都练过铁头功,头太硬!”

光头也不知dào

是气得还是害pà

,身子不受控zhì

的微微颤抖着,他恶狠狠的说道:“俩哥们儿,咱们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有什么意见咱们划出过道道来,我是新街口的郭红利……”

“往日是无怨,可今日却有仇啊。”赵保国瞪着眼说道:“你们敢对的忠诚卫士红卫兵动手,那就是反革mìng

反dòng

派,和我们革mìng

战士是有着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

“没说的,彻底坚决的消灭他!”刘满屯鼓动着。

俩人学着先前光头他们三人狞笑的样子,向光头一步步靠近。

光头攥着三棱刮刀的手颤抖着,眉头上已经浸出了汗珠,他心想这俩外地来的家伙怎么这么嚣张?难道没看到自己手里的刀子么?他们不害pà

自己狗急跳墙把他们插了么?

“别,别过来,你们谁再往前一步,我就插了谁!”光头疯狗一样的怒吼道,但是他内心却很清楚,并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智。他的身体已经靠在了墙壁上,这样可以防止肖跃从后面攻击他,使自己陷入前后被夹击的危险当中。

刘满屯突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光头挺刀便刺,刘满屯侧身,左手已经抓住了对方握和刀的手腕,向外稍稍一拧一磕,光头啊的一声,三棱刮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刘满屯一脚踹在了光头的肚子上,光头惨叫着蜷缩在地上,右手握着左手腕,脸上冷汗直流。

“好身手!”肖跃啪啪的拍起手来,也顾不上捂着流血的脑门儿了。

“不错啊满屯,没见过你打架,手脚挺利索!”赵保国也夸道。

刘满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弯腰捡起地上的三棱刮刀,随意的在手里掂着,轻蔑的对光头说道:“哎我说反dòng

派,你拿着这把刀以前是削铅笔用的吧?”

“你他妈才是反dòng

派!”光头咬牙切齿的骂道,一点儿服软的意思都没有。

“让你嘴硬!”赵保国一脚将光头踹了个跟头。

肖跃从地上拣起一块儿半截砖,很熟练的一砖头砸在了光头的脑门儿上,鲜血立kè

流了出来。但是光头这次连哼都没哼一声,眉头也没皱一下,他昂着脑袋说道:“今儿个我栽了,肖跃,你丫有种就杀了我!”

“秃子,我肖跃不是你那么无耻的卑鄙小人,今天咱俩算是扯个平,我不仗势欺人。”肖跃并没有因为光头的话而怒,他站直了身子,冷眼瞪视着光头,“你若是不服的话,约个地方,咱俩单练,谁要是怕了谁是孙子!若是你以后还这么下三滥的找人跟我斗的话,我可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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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章 事出有因

————————今日第一更

刚才被砸破脑袋的那俩小子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这面儿三人围着光头,犹豫着是不是冲过来帮忙。被刘满屯扭头瞪了一眼,俩人立kè

又后退了两步。

“肖跃,还有你们俩,我记住你们了!山不转水转,咱们后会有期!”光头恶狠狠的瞪视了三人一眼,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脑袋和两个同伙往胡同外走去。

赵保国有点儿不满yì

的说道:“就这么完了?我说哥们儿,你也太怂了吧,人家今儿个可是想要你命来着,你怎么就不敢把他弄死?”

“不行,打架归打架,真闹出人命来,自己也得把命搭上,我犯不上跟他拼命,他命贱,跟他拼了我赔本儿!”肖跃捂着脑袋嘴里咝咝的吸着凉气,有点儿懊恼和无奈的说道。

“那你以后可得小心着,我看那光头还会报复你的,得,我们俩先走了。”刘满屯拍了拍肖跃的肩膀,和赵保国俩人扭头往外走去。

“哎等等。”肖跃连忙招呼道:“今儿个要不是你们俩出手援助,我还真把命都搭上了,走走,我请你们吃顿饭意思意思,咱们也交个朋友啊!”

刘满屯说:“小事儿一桩,甭客气,都是革mìng

战友,应该的应该的。”

赵保国摇头说道:“别啊,满屯,咱俩在北京可是人生地不熟的,有这哥们儿照应着咱俩也方便点儿不是?”

“对对,你们俩是外地人吧?来北京串联的是不?”肖跃捂着脑袋说道:“走走,跟着我走吧,接待站那破地方多没劲啊!”

“那多不好意思啊……”

赵保国大大咧咧的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革mìng

战友,四海为家,到哪儿都是自己的家嘛……”

“对对,就是就是!”肖跃立kè

点头附和。

三人一起往胡同外走去,边走边唠嗑。

赵保国说:“满屯,平时看你小子老老实实的,打起架来手又快又狠,挺熟练的嘛。”

“哪儿啊,刚才我后背上都出汗了。”

“看的出来,你们俩都是练家子!”肖跃竖起大拇指,然后笑着说道:“我原先在武术队练过……”

赵保国鄙夷的说道:“你也练过么?得了吧哥们儿,真要是练过刚才那三个小子能把你的头给打破了么?我们俩都看到了,你伸手是快,可也让人打的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

“这个……好汉架不住人多不是?”肖跃尴尬的讪笑。

“我们哥俩随便挑一个,刚才那仨小子捆到一块儿也不是个儿!”赵保国很自信的说道,他对自己很有信心的,至于刘满屯,刚才刘满屯的表现也看的出来,绝对差不多哪儿去,再说了,都是打小让刘二爷教出来的,能差得了么?

肖跃一摊手,坦诚的说道:“得,你们俩是大侠,我是三脚猫的功夫……”

“哪里哪里!”

“客气客气!”

……

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肖跃这天确实够倒霉的,本来原定于和同学们一块儿去抄某一个资本家的家的,可他的父亲肖振山恰好回来了,严令训斥他不许出门儿。

对于父亲肖振山,肖跃倒不是特别的怕,正值青春叛逆期的他也时常的和父亲顶嘴。不过他倒是真有点儿怵父亲那一双大巴掌,打在身上那真叫疼。所以在许多情况下,肖跃都会对父亲言听计从,尽量避免挨打受罪。

郑国忠吃过早饭来找他的时候,他站在窗台前冲下面喊:“今天家里有点儿事,我不方便出去,你们去吧,去奋力推动革mìng

的车轮,滚滚向前,争取胜利!”

“革mìng

万岁!”郑国忠一听说肖跃不去了,也没想别的,骑着自行车就奔赴革mìng

的前线了。

等肖振山吃过早饭上班走了之后,肖跃立kè

下楼要去和革mìng

战友们会师,但是他现自行车被父亲锁上了,而且钥匙拿走了。肖跃有点儿生气了,心想老头子好歹也是当年的老革mìng

了,现在怎么这么顽固?非得阻止自己去闹革mìng

呢?

八成是在考验我呢。肖跃一厢情愿的如此认为。他徒步出门儿,坐公交车赶往学校。到了育英中学的时候,革mìng

队伍已经出了。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革mìng

道路多他肖跃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肖跃连忙自己又出去找,找来找去没找着革mìng

队伍,敌人倒是碰上了。

上个月广场红卫兵接受接见的时候,他们这帮最早的红卫兵自然有一次和来自全国五湖四海的革mìng

战友们一起,在广场上欢呼庆贺了。只是在下午三点多他们几个朋友一起往回走的时候,恰巧碰上了几个穿着贫民百姓衣裳的同龄人,胳膊上也戴着红卫兵的袖章,只是手里却没有拿着红宝书,而且还嬉皮笑脸的开着一些很封建很荒唐的玩笑话。

身为最先一批的老红卫兵,肖跃他们自然看不过去,立kè

上前大义凛然的批评训斥他们。

可那帮人压根儿就不把他们的话当回事儿,领头的就是秃子郭红利,双方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他们忘了破除旧思想旧文化了,学着江湖上那一套,互报名号之后,三两句话说的不对付,立kè

将对方视为反革mìng

分子,双方大打出手。

双方人数相当,可是肖跃和郑国忠几个人都在武术队训liàn

过,身手敏捷,把郭红利几个人痛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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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章 将军之家

——————今日第二更————————

这算是结下了梁子,郭红利暗地里一直琢磨着报复肖跃和郑国忠。可惜机会并不多,部队大院里的孩子们经常是拉帮结伙的在一块儿,很少单独行动,若说是找到门上报复的话,借给郭红利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再说想进也进不去。要知dào

,肖跃他们一伙儿大部分都住在部队大院里,门口都有端着枪的警卫战士站岗,谁没事儿去触那霉头去?

今天双方一碰面,肖跃就知dào

大事不好,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思想方针,肖跃撒腿就跑。郭红利眼见着如此好的机会怎么肯放过肖跃,立马带着两个哥们儿紧追不舍。

情急之下,肖跃竟然跑进了一条死胡同。肖跃心里急得恨不能把这条胡同给拆了,郭红利三人赶来了,把肖跃给堵在了胡同里。本来肖跃想着今儿个栽了,大不了让三人痛打一顿,挨上一顿揍,也没什么,毕竟先是打了别人,再说了,山不转水转,总有报仇的时候不是?

可肖跃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郭红利竟然是个心狠歹毒的家伙,上来就是直接想要肖跃的命。

万幸的是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即时出现,救了他肖跃一命。

说起来肖跃并非是胆小怕事之徒,他之所以不会像郭红利那样逮着机会就想把人弄死,原始正如同他自己所说,犯不上跟郭红利这样的人以命抵命,那样太觉得自己吃亏。

平心而论,大院里的这帮干部子弟们,总有点儿天生的血统优越感。他们觉得那些生活在平民区,整天在胡同和街巷里逛荡的平民孩子确实教养,没文化,家境又实在是差,纯粹就是一群土老帽。尤其是文化大革mìng

爆,最早成立红卫兵的,全都大院里的孩子们闹腾的,他们是干部子弟,天性血液里就流着父辈那种革mìng

的激情。而之后一而不可收拾,全国上下红卫兵都起来了,平民的孩子们也开始闹革mìng

,也自称为红卫兵了。

这让肖跃之类的老红卫兵觉得高傲极了,面对着后起之秀,他们觉得自己算得上是革mìng

先辈了……

无论是血统论和出身论来说,肖跃都已经有了那种王侯将相的优越感,自然而然的,就觉得自己这条命比之郭红利之类,要高贵的多。所以和郭红利以命抵命的话,实在是不划算。

……

肖跃说起这些的时候,赵保国和刘满屯立kè

满脸的不忿。

赵保国说:“你少瞎咧咧了吧,我们俩就是从农村来的,我们也是平民百姓,是不是这条命也就比你贱啊?”

“就是。”刘满屯也不满的说道:“你这可是真zhèng

的小资思想,我们是真zhèng

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mìng

运动,就是要无产阶级专政的,当权派是要被打倒的。”

“别别,我承认错误,思想觉悟低行了吧?”肖跃连忙道歉,岔开话题问赵保国和刘满屯是哪里人,如何学来了一身的武功啊什么的。

赵保国和刘满屯倒不是真就对肖跃的话有多么大的成见了,事实如此嘛,人家的老子都是当官的,身份自然比平民百姓要高一些。刘满屯心里想着当初二爷爷怎么就没当了军官呢?听人说他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也参加过八路军打鬼子,他怎么就落在了农村,还经lì

了三年困难时期那场灾难,受了那么多的苦呢?

不过俩人却一点儿自卑的感觉都没有,俩人还振振有词的炫耀起刘二爷,说这一身的武功都是从小爷爷教出来的,爷爷的武功如何如何高强……肖跃敬佩不已,当听说刘二爷当年是八路军游击队,单枪匹马灭了日本鬼子的小队伍,砍掉六个鬼子的脑袋的事儿之后,肖跃更是激动不已,他说:“以前听我爸讲过当年邯郸有过这样一个传奇人物,我本来以为有点儿虚构呢,感情是真的啊?哎呀,咱们可是老战友了,我爸说他和那位传奇人物还认识呢,叫什么刘阎王是不?”

“不是不是,什么阎王不阎王的,多难听啊!”赵保国立马摇头否认。

刘满屯正色说道:“我爷爷在我们村儿,大家都尊敬的称呼他叫刘二爷。”

“那估计说的不是一个人。”肖跃有点儿丧气,不过随即释然,他亲切的说道:“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咱们还都算得上是真zhèng

的战友,长辈儿都是125师的啊!”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一怔,感情这样也能拉扯成亲戚啊?连忙点头:“是啊是啊!亲人啊,组织啊!可算找到你们啦……”

赵保国此时心里也想着,那怎么二爷爷就没当大官呢?

事实上肖跃从他父亲那里听到的这个传奇人物刘阎王,恰恰就是刘二爷,只是刘满屯和赵保国压根儿就不知dào

当年刘二爷当响马头子的时候,绰号就是刘阎王。

……

刘满屯从来没有过这种突然进入极度安全之地的感觉,这让他有种以前无时不刻都生存zài

危险的环境里似的。可今天,他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那种磅礴的气势,冰寒强劲的杀机,一种强悍的气息瞬间弥漫着他,围绕在他的身周。冰冷与沸腾两种极端矛盾的气息就这样很不切合实jì

的融合在一块儿,将刘满屯团团包容在一起。

是的,就在刘满屯和赵保国跟随着肖跃快要走到部队大院的时候,那种气息就让刘满屯真切的感觉到了。他有点儿诧异,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但是他却异常的感觉舒适,很想永远的沉浸在这种气氛里,被这种氛围包容着,让人,尤其是刘满屯,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依赖感。

他几乎可以肯定,如果在这里住下的话,时刻伴随着他自己的危险,绝对不会降临。

他甚至在心里想着是不是就在这里盖一座茅屋住下,永远不再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刘满屯满心的疑惑,却不知dào

该如何述说出来。

警卫战士当然认得大院里肖副军长的儿子,肖跃可是大院里有了名的淘气孩子。对于肖跃带来两个朋友,警卫战士也没有详加过问,便认可他们进去了。

肖跃的母亲邢兰是一所中学的教师,最近学生们闹革mìng

闹腾的厉害,她这个人不喜欢热闹,干脆这些天就回家休息了。对于自己的孩子,她有点儿溺爱,所以文革红卫兵刚刚成立的时候,女儿和儿子都参加了红卫兵,她也没有多过问。为此丈夫曾不止一次的批评她没有管好孩子们,让他们瞎闹腾。邢兰对此只是淡然一笑,她觉得学校的老师们都跟着闹革mìng

了,自己没跟着起来革mìng

就不错了,还能让孩子们不参加红卫兵么?对于文化大革mìng

运动,邢雪兰初期是比较支持的。

看着儿子头上裹着纱布从外边儿回来,还带回来俩年轻人,邢兰有些疑惑和心疼,忙上前询问儿子这是怎么了,在外边儿跟人打架了么?

056章 将军怒

——————今日第一更————————

肖跃兴奋的说道:“妈,今天我让几个小流氓给堵在胡同里了,幸亏有这俩外地来串联的革mìng

战友挺身而出,打跑了小流氓,救了我,哎妈,他们俩会武功,可厉害了呢。”

“哟,是吗?哎呀太感谢你们俩了!”邢兰立kè

感谢着刘满屯和赵保国,招呼他们俩坐下,又亲自洗了苹果让他们俩吃。

刘满屯和赵保国连声道谢。看着那水汪汪的苹果,俩人垂涎欲滴,这玩意儿从小到大吃过的绝对超不过五个。他们俩强忍着馋意正襟危坐,显得很有素质很有教养。

“妈,他们俩是从邯郸来的,我想留他们在家里住几天,行么?”肖跃问道。

“好啊,住几天呗,咱们家住着方便,尽管住着吧,我去给你们收拾屋子去。”邢兰很爽快的答yīng

下来,起身去给刘满屯和赵保国收拾屋子了。

肖跃招呼他们俩吃苹果,赵保国和刘满屯这才放开手脚,拿起苹果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邢兰和肖跃母子俩都不在乎让赵保国和刘满屯在家里住上几天,不过他们担心的是肖振山会不会愿意。

肖振山这个人有点儿老传统的古板,脸上很少带点儿笑容,平常一直是板着张脸好像世界上每个人都该他二百块钱不还似的。他对孩子的要求很严格,只是经常不在家住,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他要么是在部队里住着,要么就是到军区开会住着……据说是形势有些紧张,部队要严阵以待。具体到底有什么事儿,家里人都不知dào

,也不去问,他们都明白,军事机密,不能过问。

红卫兵刚刚闹起来的时候,肖振山就坚决反对儿子去参加什么红卫兵闹革mìng

造反,他对于红卫兵也从来不给任何好脸色,见尤其是见到自己的儿子戴着袖章时,以及儿子的同学戴着袖章来家里时,他都会狠狠的瞪上一眼,像是对待阶级敌人那般恨之入骨。

肖跃和母亲心里期盼着肖振山最近一段日子最好还是别回来,不然他回来的话,肯定又是要大加训斥一番,这会让赵保国和刘满屯两个来京串联的外地孩子,很尴尬的。

怕什么来什么,世界上多半事情都是这么的巧合,如此的不尽人意。正当大家吃着午饭的时候,肖振山回来了。

他今天很不高兴,甚至有点儿恼火。今天的会议开的有点儿不伦不类,上面来的那几位人物全都是生面孔,只是偶有耳闻而已。那几位搞政治思想工作的人物来了之后就是长篇大论,要让全军上下学习马列主义思想思想等等……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问题是他们说出的那些话让肖振山差点儿拍桌子骂娘。

那几位说:“现在全国都在开展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mìng

,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在军队中也要开展,战士们都要用思想来武装自己,比原子弹核武器都要厉害……我们的战士,我们的军队,将无往而不胜!嗯,这种思想的教育要抓紧,必要的时候,可以把军事训liàn

缓一缓……”

肖振山气闷,不过最近这种话听的多了,他也就当做耳旁风了。可随即而来的话让他更火了,那几位竟然说在军队中,也要搞什么打倒苏修反等等……并且公开点名批评了几位从战争年代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几位将军甚至元帅……肖振山当场就拍了桌子,这不是他娘的扯淡么?

结果自然是肖振山被当场批判,戴上了好几个帽子,好在是还有上面的长保着他,暂时不会被打倒。他气呼呼的离开了会场,或说,被赶出了会场。

肖振山想着得了,干脆回家休息两天算球,生这闷气干啥?

一路上,肖振山想起了战争时期在党的内部生的整风运动,他忽然有点儿害pà

了,难道还要像是当年那般,自己的队伍当中再杀掉一批功勋卓著的人么?

回到家里之后,他一看到自己的儿子穿着军装戴着印有红卫兵的袖章火气蹭蹭的就起来了,再看看竟然还带回来俩陌生的红卫兵,肖振山的火气更大了。他连想都没有想,更不会考lǜ

儿子的面子以及那两位红卫兵是否尴尬,他开始大骂了,把自己的儿子狠狠的一顿训斥,然后把在一旁劝解的老婆也给训了一顿。

肖振山起火来什么都不避讳,而且这又是在自己家里,他更是想说啥就说啥,骂完了儿子又指桑骂槐的骂那俩没有眼里介儿的红卫兵,骂文化大革mìng

,骂那些搞什么运动搞什么思想学习的家伙们……什么他娘的牛鬼蛇神、资本主义、修正主义?要我说那些起来要打倒这个打倒那个的,全都他娘的是修正主义,是牛鬼蛇神,是专门儿搞破坏的牛鬼蛇神!

这要是换做那些思想比较极端过于忠心的红卫兵战士听了,估计会毫不畏惧的站起来直面肖振山,给予语言上的指责和批判。

可是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丝毫这种想法都没有,他们觉得肖振山很爷们儿,虽然在不断的骂着他们这些红卫兵年轻人。说起来,他俩对于文化大革mìng

的思想,领悟的却是不够彻底,不够坚定。

打从肖振山一进门儿的时候,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就忍不住肃然起敬。他们从肖振山的身上,脸上,眼神中,似乎看到了刘二爷的那种气势,那种让人拜服的铁血刚硬的男子汉气质。

确实很像啊,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互相对视两眼,明白对方的心里想的和自己一样,点了点头。然后茫然无措的承shòu着肖振山那炮火似的语言轰炸。

得,今天是别想在人家肖跃家里住了,好在是厚着脸皮把饭吃完了。

好不容易肖振山完了火,走进自己的书房兼办公室去,砰的一声把门儿关上了。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尴尬的起身告辞,说啥也不能在肖跃家里住了。

肖跃今天觉得特没面子,心里对他老子也是充满了恨意,叛逆的心里让他怒火中烧,气呼呼的大声说道:“保国、满屯,你俩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去接待站实在不是回事儿,我肖跃这样让你们走就太不仗义了,得,咱们一块儿出去,你们住哪儿我住哪儿!”

“哎哎别啊,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刘满屯赶紧劝阻。

邢兰慌了神儿,急忙说道:“哎呀小跃,别搭理你爸,你还不知dào

他那臭脾气啊?听话,今天就在家里住,妈站在你这边儿!”

“不,我们今天出去住!我从今往后都不回来了,打倒资产阶级专政!打倒现行反革mìng

分子!”肖跃冲着父亲的书房大声喊道,然后小声对邢兰说道:“妈,我带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去找郑国忠,今晚就住他那儿去……”

房门砰的一声开了,肖振山手里拎着武装带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小兔崽子,我今天非把腿给你打折咯,敢打倒老子?”

肖跃一声招呼,抢先跑了出去,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也急忙往外逃去。

邢兰拦住了自己的丈夫:“你这不是自找的么?孩子喊两句口号怎么了,又没说要打倒你,你倒是自己给自己扣上高帽子了!”

“你就惯着他吧!”肖振山气得扭头又回书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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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圆,家家可团圆?遥寄思乡情祝大家节日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笑口常开出门在外未能回家的,记得往家里打个电话,送上祝福

057章 挑衅

————————今日第二更————————

郑国忠长的五大三粗的,一米八高的个头,带着一顶黄了的军帽,轮廓分明的脸上现出与他自己年龄很不相称的骄横之气。

他骑着自行车刚从外面闹革mìng

回来吃午饭呢,就瞅见肖跃和俩年轻人从家里狂奔而出。肖跃一看见郑国忠就喊道:“国忠,你丫今儿上午跑哪儿去了?哥们儿差点儿让人给插了!”

“啥?谁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你?”郑国忠捏住车闸,一条腿支在地上,一条腿跨在车横梁上,眼睛瞪得溜圆。

肖跃跑到跟前儿一摘帽子,露出纱布来,郑国忠笑了,说道:“哟,还真让人给花了?你丫不是挺拽的么?哎谁干的?回头儿咱们召集队伍抄他们家去,干把我们红卫兵给花了,这是裸的反革mìng

啊!”

“上个月咱们揍那秃子,新街口的。”肖跃没好气的说道。

“哦,那孙子啊,他们几个人儿啊?”

“三个!”肖跃挥挥手,“走走,上你们家说去,哎对了,这是俩从外地来京串联的革mìng

战友,好哥们儿,一身的好功夫,今儿个要不是他们俩出手相助,我真得让那孙子给弄死。”

“哟,那我得谢谢你们了!”郑国忠一甩手,玩味儿的甩了一下手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郑国忠!”

“哦,你好,我叫刘满屯。”

“我叫赵保国。”

郑国忠没有下车,晃晃悠悠的骑着自行车逛游着,肖跃三人跟在后面到了郑国忠家门口。

肖跃告sù

赵保国和刘满屯,郑国忠的父亲也是某军的军长,部队距离北京较远,所以平时很少回来;母亲回湖南照顾老母亲了,据说老人家重病,好久没回来了。所以郑国忠的家里,只有郑国忠和远房的一个亲戚在家里,那亲戚是一位五十多岁姓郑的老大妈,担负着家里的饮食起居生活,说白了就是一保姆。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放下心来,要真是这样那最好不过了,他们俩可再不愿意碰上一位浑身散着一股摄人气质的家长,再来一通大吼大骂,多尴尬啊。

不过说实在的,进了肖跃家里待了会儿之后,赵保国和刘满屯还很是觉得在这样的家里住着那可真叫舒服,他们打小就没见过这么好的房子和里面的装修,而且那家里面还按着电话呢,多高级的东西。

俩人在内心里就厚着脸皮找了个恰当的理由:伟大领袖说过,既来之,则安之。都是革mìng

战友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他们俩没想到的是,郑国忠的父亲真的见到他们之后,竟然会亲热的比对待自己亲儿子还亲热,而且就连肖跃的父亲肖振山,也待他们俩亲热的不行。当然,这且是后话,几天后的事情了。

宽敞的客厅里,四个年轻人坐在沙上,郑大妈给他们?你们俩真这么厉害?”

“没有没有,肖跃在捧我们俩呢,呵呵。”刘满屯笑着摇头,他看的出来郑国忠有点儿不服气甚至是小瞧他们,是个比较骄横的人。

赵保国当然也看的出来郑国忠那有些骄横的脸色,听出来他的话里面带着刺儿,不过赵保国可没刘满屯那么谦虚或说谨慎不想惹事儿,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也没啥厉害不厉害的,向你这样的对付三两个还凑合。”

“是么?那我倒要讨教几招了。”郑国忠的脸上露出了寒霜。

“讨教不敢当,随时奉陪!”赵保国昂然说道。

肖跃一听这话里头怎么都透出火药味儿了,他赶紧说道:“哎我说,你们这是干嘛,国忠,你丫别欺负外地来的革mìng

战友好不好?好歹是我请来的客人,哥们儿还寻思着让他们今晚住你家里呢。”

“招待革mìng

战友理所当然的事儿,我只不过是想和革mìng

战友切磋切磋武艺嘛。”郑国忠冷笑着说道。

“革mìng

人到哪儿都能安家,一双脚走遍天下。”赵保国无所谓的说道。

“算了算了,切磋什么啊,别伤了和气。”刘满屯连忙打圆场。

郑国忠已经站了起来:“别啊,走走,院里练练去,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练武的工具。”说罢,郑国忠起身走了出去。他说的是实话,他父亲郑勇手下的有一个出身特务连的团长特别喜欢郑国忠,打小就教郑国忠擒拿格斗和实战散打技能,郑国忠上初中后又专门在武术队练过。平时郑国忠自己在家里也要每天锻炼身体,偶尔还和大院里的孩子们练习对打,散打用的护具拳套什么的都一应俱全。

“那就不客气了!”赵保国挣开刘满屯拉着他的手,昂挺胸的走了出去。

院落很大,西边儿开出了一块儿沙地,边儿上有单杠双杠以及沙袋等物,看来是经常习武锻炼身体用的。中间的沙地上就是用来散打对练的,自从文革以来,大院里的年轻人已经很少在一块儿练习散打了,除了每天早上跑步锻炼身体以外,其他时间都用在闹革mìng

上了,他们觉得那比训liàn

要有趣味儿的多,起码不至于如此的枯燥。

郑国忠从小棚子里拿出来护具和拳套,扔给赵保国一套,自己不慌不忙的戴上了头套和拳套。

“这玩意儿是干啥用的?”赵保国有点儿纳闷儿,拿着那东西翻过来调过去的不明所以,他没见过啊。看着郑国忠把头套和拳套戴上了,赵保国这才明白过来,笑着把拳套和头套往地上一扔,说道:“得得,我用不着这东西,不就是打架么,用这玩意儿护着干啥?既然害pà

受伤就别打呗……”

“哟呵,谁怕谁啊,不戴就不戴!”郑国忠一听就翻了,唰唰唰几下就把头套和拳套给摘了下来,瞪着眼站在沙地中间,摆手说道:“来吧!”

“别别!”肖跃赶紧横在了中间,扭头对赵保国说道:“戴上戴上,这是切磋武艺呢,都是自己人,伤着谁了都不好kàn

!”

刘满屯也拉着赵保国说道:“对对,切磋呢,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行行行,我戴上行了吧!这玩意儿……问题是我不会戴啊!”赵保国拿着拳套和头套翻过来调过去的,“肖跃,你帮我戴上。”

肖跃赶紧笑着给赵保国戴上了。

058章 不打不相交

——————今日第一更————————

那边儿郑国忠闷声不吭,弯腰捡起来护具给自己戴上,他心里实在是有点儿上火,对面这一看模样一听说话就知dào

是农村来的土包子,个头儿比自己矮上一个头,而且还那么瘦,凭啥这么狂?郑国忠觉得自己三招之内就能把对方撂翻在地。

赵保国戴上拳套试着晃了晃,摇头说道:“那不行,把拳套给我摘了吧,戴头套就行了,不然施展不开。”

“行行,护着头就好了,我也摘掉拳套。”郑国忠嚷嚷着,拳套也给摘了下来。

肖跃和刘满屯退到沙地边儿上,无奈的看着俩人把拳套摘了下来,然后互相站立到沙地中间,距离两米远。

“你先动手吧!”郑国忠不屑的伸出手来,冲赵保国勾了勾。

赵保国冷笑一声:“那就承让了!”声音一落,右脚用力点地,左腿向前迈出一大步,右腿猛然飞起,侧踢向郑国忠的头部,去势凶猛狠戾。

郑国忠头部一偏,同时伸出右手打开赵保国的右脚,蹲身一个扫堂腿,赵保国后空翻躲开,身形刚刚落地,一个后摆腿便扫了过来……

俩人很快便战在了一块儿,你来我往拳打脚踢,一时间风声呼呼,俩人打的不分上下。

郑国忠决然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身材相对来讲瘦小的农村土包子,拳脚功夫竟然会这么的好,如此的纯熟,尤其速度飞快,力道上也丝毫不弱于自己。

而赵保国也暗暗吃惊,心想这高干家的公子哥儿也不是脓包啊,手底下真有两下子。这小子套路打的熟练,沉着稳当,不急不缓却又攻防兼备,一时间俩人还真是难分胜负。

肖跃在旁边儿看的眼花缭乱,平时大院里的哥儿几个在一块儿训liàn

的时候,就数赵保国的拳脚最好,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赢他,往往几招之下就会落了下风。他虽然见到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闪电般出手打倒了两个人,刘满屯还出手夺刀,速度奇快如电,可他也没想到这个赵保国竟然还能和郑国忠这样的一个大个子在散打中平分秋色,甚至还有可能赢了郑国忠。

刘满屯却凝眉细看,内心中却在不断的为双方叹息可惜,赵保国又错了一次好的机会,本来应该能一击而中的;郑国忠这下时机把握的不对,速度稍微慢了些……不过,结果肯定是赵保国赢了。刘满屯心里甚至考lǜ

着,若是换做自己,无论是站在谁的对立面,那么已经赢了对方了。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刘满屯暗暗的腹诽着自己,想起了纸上谈兵、旁观清的典故。

终究是要分出胜负的,赵保国一个缠腕手上去,绕着郑国忠的胳膊,却没有锁住郑国忠的胳膊,反而诡异的如同蛇一般,将手伸到了郑国忠的肋下,轻轻的拍打了一下。然而郑国忠的胳膊肘也击在了赵保国的胸脯上,赵保国身体急速的向后倒退几步,一个趔趄躺倒在地。

“哎哟,保国你没事儿吧?”肖跃赶紧跑过去把赵保国扶了起来。

刘满屯暗暗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上前替赵保国拍打着身上的沙土。

郑国忠呆呆的站在沙地上,拧着眉头,盯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在想着什么。

“哎国忠,你丫下手咋那么重?说了点到为止嘛,得,你赢了!”肖跃说笑着走过来,拍打了一下郑国忠的肩膀,“真不愧是咱们大院儿第一高手啊!”

赵保国有些赌气的哼了一声,扭头就往院外走去,刘满屯也一言不语的跟了上去。

“保国、满屯,你们干啥去?”肖跃急忙喊道。

俩人没有说话,脚步不停的往外走着,走到门口的时候,郑国忠突然喊道:“等等!”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停下步子,扭过头来,俩人都是满脸不屑的看着郑国忠。

郑国忠大步走上前去,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输了!对不起,刚才不该下那么重的手,你也知dào

,当时我收手也来不及了,怪我求胜心切,下手太重。”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怔住了,他们还真没想到郑国忠能够拉下脸皮来承认自己输了,并且还道歉。

其实赵保国心里是最清楚不过了,他和郑国忠交手,打到最后,郑国忠已经有些心浮气躁,手上也加大了力道。而赵保国依然没有用全力,只是想着点到为止,在最后那一刻,赵保国是先击中了郑国忠,如果当时赵保国用的是全力的话,那郑国忠的身体立kè

就会倒下,他对赵保国的那一记肘击,自然也就会落空了。

在旁边儿观战的刘满屯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哥俩都有点儿气愤,这人怎么这样啊?本来说好是只不过切磋一下,点到为止的,他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俩人一想算了,在人家地头上呢,吃点儿亏咱也认了,更何况也怪咱自己心太软,要是手上多用把力qì

,还至于让人打倒在地么?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肖跃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

郑国忠再次诚恳的说道:“我认输,认错,对不起!”

“没事儿没事儿,你伸手确实不赖。”赵保国强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这么诚恳的道歉了,自己还能揪扯个没完么?况且还有肖跃在跟前儿呢,虽然说也是刚认识的朋友,可看的出来人家肖跃对自己和满屯确实不错。

刘满屯依然冷着脸,说道:“说实话哥们儿,如果刚才我保国哥跟你一样用全力打的话,你早就支撑不住了。”

“嗯?”郑国忠扭头看向刘满屯,他虽然认输认错了,可对刘满屯这样的话还是有点儿不乐意听,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服是吧?”刘满屯冷笑一声,走到院子里那棵柳树跟前儿,抬腿往柳树上狠狠的踢了一下,直接是用小腿和碗口粗的柳树树干相撞,出砰的一声响,柳树纹丝不动。刘满屯咬着牙忍住了腿部传来的剧痛,装作像是没事儿似的说道:“我爷爷说过,练武招式和力qì

是一方面,抗击打能力又是另一码事儿,知dào

不?”

郑国忠和肖跃,包括赵保国都怔住了。

想了想,郑国忠点头承认道:“是,你说的对,我彻底输了,唉……真是山外有山人外人啊!”

而此时,肖跃和赵保国也都明白过来。是啊,如果赵保国当时和郑国忠一样手头用尽全力下重手的话,郑国忠能抗得住和赵保国的胳膊腿儿之间的磕打么?他一定会疼痛,而疼痛会让他的速度放缓神经线麻痹,出招就会慢或生错误……

事情既然说开了,肖跃赶紧在中间打圆场,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都是革mìng

战士,啊,他老人家都说过要允许人家有错,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嘛。那个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也别怄气了,走什么走啊,在北京四九城里,你们俩知dào

哪儿?认识谁?

郑国忠也放开了,对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那是真心实意的觉得真是相逢恨晚,连忙客客气气的好话说了一大通。

都是年轻人,说白了都有着那种不安分的因子在体内躁动着,很快便抛弃前嫌,成了知心朋友了。当天下午,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说啥也不出去闹革mìng

了,就在郑国忠的家里面弄了几个菜,买来两瓶酒,喝酒!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没喝过酒,但是也听说过喝酒这种事儿是如何如何的男人如何如何的豪迈,那是当年的英雄们最爱干的事儿……于是乎俩人也不想别的了,喝就喝,吃就吃,俩人还学着抽上了烟。

四个年轻的小子就这样在没有父母在家的家庭里,甩开了膀子闹腾起来。

059章 革命战友如兄弟

——————今日第二更————————

酒过三巡之后,四个人都喝高了,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亲热的就像是一个娘生的似的。郑国忠非要拜赵保国为师,要他教自己习武,肖跃在一旁也架秧子起哄,刘满屯口没遮拦的嚷嚷着自己功夫更好,还不如拜自己为师呢。

闹腾了说笑了一会儿,肖跃说:“我们革mìng

的队伍里,如果都是像你们这样的好身手的话,那革mìng

成功的希望就更大了啊,加上伟大领袖的思想武装着我们,咱们可真就只争朝夕了。”

郑国忠立kè

响应:“对,我看啊,你们俩也别回你们邯郸了,在农村有什么劲啊?留在北京,跟着我们学校的红卫兵一起闹革mìng

,那才热闹,这里是哪儿?祖国的心脏,都!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mìng

的源地,红色的革mìng

中心啊!”

“扯淡,现在革mìng

形势大好,农村还需yào

我们继xù

展,不能丢了咱们的新中国成立之初的革mìng

根据地啊!”赵保国大咧咧的说道:“这么的,你们俩就负责在我们伟大祖国的都维护红色的革mìng

中心,我们俩负责去农村搞革mìng

去,现在虽然说形势大好,但是我们国家内部还是潜伏着许多的危险反革mìng

分子,尤其是资本家和修正主义分子多半都在城市里,我们还是要搞农村包围城市的路子……”

刘满屯说:“对,不能让他们抢了先占据了广大农村啊!咱们要把眼光放远一些,早晚要解放全世界剩余的那三分之二的劳苦大众们,把美帝国主义以及苏修分子们全部彻底完全的消灭掉。”

“好好,那咱们今儿个就当做是开会了啊!”肖跃满脸红光,醉醺醺的说道:“咱们要有坚定的信仰和思想,扬教导我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准bèi

把革mìng

推向,到那个时候,咱们再拉拢几个日本的国际主义战士,好好教导教导他们,让他们在东京搞一场武装暴动,彻底推翻他娘的日本法西斯,拯救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些善良的日本人民……”

郑国忠骂道:“放屁!日本鬼子没他妈一个好东西。”

刘满屯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他第一次喝酒,喝的真是高太多了,抡着胳膊意气风,扯着嗓子半吼着说道:“要搞革mìng

就一定要彻底,日本东京是一定要拿下的,将来还得打到美国的白宫,在白宫上面插上五星红旗……”

话还没说完,刘满屯一头栽到了床上,嘴里嘟哝了一些乱七八糟让人听不清楚的话,就呼呼的睡着了。

剩下三人一看全乐了,困意渐渐袭来,赵保国也走到床边儿直接躺倒床上睡觉了,一点儿都没拿自己当外人。

肖跃霸占了沙,闭上眼就睡着了。

郑国忠一看,得,没自己的地方了,只好到父母的房间里睡觉去了。

刘满屯和赵保国可算是见识到了红色都里的文化大革mìng

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感情这里最先闹腾起来的革mìng

战友们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满街的大字报贴的到处都是,学生们不分昼夜,不眠不休的加班加点的贴出大字报打击这个要消灭这个,一天一个样儿,天天那都是新鲜词儿,语录被他们挥的淋漓尽致,便是没有想到的深刻含义,都被他们深深的体会到了。

这天下午他们俩又跟着郑国忠和肖跃的同学们参加了几场批斗会,抄了一个走资派的家。傍晚,当红卫兵们押着“黑五类”分子游街的时候,四个人有点儿觉得无趣,也有些累了,便偷偷的离开大队伍,溜到了胡同里捡了几块儿砖头坐下歇着。

“有文化的人真是不一样。”看着满街那很有顺准的大字报,刘满屯深感佩服,觉得自己的文化水平实在是太低了。

肖跃不屑的说道:“得了吧你,现在是谁有文化打倒谁,没文化那才叫最彻底的无产阶级。”

“对,像肖跃这种人,别看是初中毕业了的学生,可压根儿就是无产阶级打入学校文化阶级内部的特务,打从小学开始考试就他妈没及格过……”郑国忠立kè

讽刺挖苦。

“放屁,你才没及格呢!”肖跃反击的很即时。

赵保国和刘满屯笑得前仰后合,于是郑国忠说:“得得,让外来户看咱们笑话了,不说了不说了。”

赵保国说:“没有没有,我们俩正在学习都革mìng

战友之间互相批评互相揭露的崇高思想呢。”

这些天他们之间过的很开心,平时说话也就随便惯了,年轻人嘛,总是很容易打成一片的。尤其是相对来讲,肖跃和郑国忠对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充满了好奇心和敬佩心,没有那种一般对于贫下中农时,高高在上的骄傲。原因很简单,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的身手已经足以让肖跃和郑国忠俩人羡慕不已不敢小视了,这大概是所有的十五六岁的孩子,所共通的崇尚武侠的心态吧?

而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觉得,来北京既然是参观学习文化大革mìng

的,除了最重yào

的是想要见到之外,无非就是和革mìng

战友们串联一把,热闹一把……那么郑国忠和肖跃,绝对是最好的人选最好的革mìng

战友了。因为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可以称的上是红卫兵的先遣队,全中国最先成立的红卫兵那批人,其中就有他们俩。

几天来,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跟随着郑国忠和肖跃,转遍了北京城内的有名的大中学校,见识到太多的红卫兵前辈们;更让俩人极其满足的,便是能够游玩儿北京城内的名胜古迹,他们还商量好了,抽空要去一趟昌平至延庆之间的八达岭长城。对于长城,赵保国和刘满屯是向往已久了。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也特乐意带着赵保国和刘满屯。一方面是反正如今就这世道,革mìng

战友之间亲如手足兄弟,另外嘛,年轻人那种特要面子的性格使然。肖跃和郑国忠在自己的同学伙伴儿面前,不住的吹嘘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如何如何的武功盖世,身负绝技等等,感觉倍儿有面子。就像是传说里在突然遇到的江湖豪侠,隐世高人一般。

一群十五六岁的年轻孩子们,自然是羡慕的不行不行的。纷纷赶着追着巴结着要与赵保国和刘满屯结识成为好友,甚至想拜师学艺的都有。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为此都有些飘飘然了,毕竟他们还年轻。俩人似乎又找到了在老家里的那种成就感,一帮人前呼后拥的,自己可以吆五喝六的……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却像是吝啬的地主老财一般,很是自私且努力的把以前的玩伴儿们排斥开来,尽量的保持着他们与赵保国和刘满屯之间的距离。他们心里很理所当然的认为,刘满屯和赵保国,那就是他们俩的铁哥们儿,与别人,只能是一般的朋友而已。

至于革mìng

战友各个儿亲如兄弟姐妹的说法,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肖跃和郑国忠二人是绝对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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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章 抄家引起的矛盾

________今日第一更________

四个人嬉闹了一会儿,肖跃正色说道:“国忠,今儿个抄许教授家的时候,你丫也不顺手抄几样东西,那可都是宝贝啊!”

“什么宝贝?那老东西家里能有个屁啊,全他娘的都是封建社会留下来的玩意儿,是属于四旧,要坚决的彻底的砸烂!”郑国忠一点儿都不当回事儿。

“操,你懂个屁啊,那都是古董!”肖跃有点儿可惜的叹了口气,说道:“早知dào

让你丫负责捆那个老东西,让我进屋砸去,好歹也得顺几副画出来,可惜了,可惜了……”

刘满屯说:“你怎么知dào

的?”

“从许教授家里出来的时候,听徐斌说的,他他妈顺了好几样东西呢。”肖跃撇着嘴说道:“妈的,徐斌他老子懂得多,家里收藏的古董多了去了。”

“肖跃**你大爷,原来你提前也不知dào

!刚才你丫还说我呢……”郑国忠骂道。

赵保国笑着说:“那些东西要是藏到家里,就不怕让人说藏四旧么?会被抄家的。”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对视一眼,嘿嘿的奸笑起来,笑得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一头雾水。刘满屯说道:“肖跃,国忠,你们俩该不会想着要去抄徐斌的家吧?”

“我看行,丫徐斌每次都带头,自封为小队长,觉得自己多大能耐似的,还对我们哥们儿吆五喝六的,他算他妈哪根葱?”肖跃狠狠的说道。

“哟,他老爹可是教育局的局长……”郑国忠玩味儿的说道。

“扯淡,我爸当年还挂着少将衔呢!”肖跃不屑的说道。

郑国忠说:“谁让你小子那么不招人待见的,凭着老子是少将,整天拿着派头,活该你当寡人。人家徐斌在我们学校那可是一呼百应,很有将领风范的。”

肖跃骂道:“你好,咋不混个司令当当?”

赵保国笑着打断他们俩的话,说道:“现在不是有很多当官的都很有可能是走资派么?”

“对对,挂个走资派的名头挺响的,听说他老子当年留过洋,我看早他妈里通外国,和美国的中央情报局挂上了钩儿!”郑国忠立kè

点头响应,他认为这种可能大大的有,最有可能的是,他们可以趁此机会造了徐斌家的反,也泄了心头那股火。

其实不仅仅是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对徐斌不满,就连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也是满心的恨意。

说起来这事儿也怪那个徐斌,本来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凭着结识了赵保国和刘满屯,在伙伴儿们面前耀武扬威吹牛逼,赚足了面子。可徐斌却对此不屑一顾,甚至高高在上的指挥赵保国和刘满屯干这个干那个,美其名曰要在实践中学习。听人说徐斌私底下是很瞧不起这些从外地尤其是农村来的土包子,一点儿都不记得他那个老爹当年也是打从山窝窝里钻出来的穷秀才。

说起来部队大院和他们机关大院的孩子,虽然都是老革mìng

家的血统,在文化大革mìng

刚刚爆的时候,同时并肩战斗成为了红卫兵。然而随着红卫兵势力的迅速扩张,权利的日益膨胀,他们中间,其实已经有了分化和矛盾。只不过还没有彻底的显现出来。

在这中矛盾还没有彻底爆的时候,徐斌的威信,是最高的,然而却并不能代表,他就是学校红卫兵组织的绝对权威。比如肖跃和郑国忠,他们俩身旁就有着一帮从小在一个大院儿里长大的红卫兵……

那天一帮红卫兵们去抄家,据说那家人是正经的满清爱新觉罗的后裔,好家伙,这绝对是红卫兵战士们打击的对象。本来这事儿放在那个时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问题是当天抄那一家子的后院时,徐斌砸开了后院儿一紧闭的小屋门,和两个人进去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出来嚷嚷着已经砸完了。当时刘满屯他们四个刚巧也跑到后院里了,肖跃对那个屋子很好奇,也不知dào

怎么想的,反正非得要进去看看。

徐斌不乐意,横眉冷对的说:“你是不是对我的革mìng

认真态度不放心啊?”

“这说的哪门子话?”肖跃有点儿纳闷儿,也有点儿气愤,徐斌这明摆着是摆谱找茬啊,他想着惹恼了老子非得把你丫揍一顿。

刘满屯当时拉住肖跃说道:“肖跃,他娘的这屋子里不干净,有牛鬼蛇神。”这话刘满屯说的是真的,他现那屋子里有股子阴森森的气息,让他联想到了曾经的土地庙。

“那就更应该打倒了啊!”郑国忠立kè

起哄,他没把刘满屯的话放在心里,认为刘满屯这是在帮衬着肖跃说话呢,所以郑国忠自然要响应的,他觉得很有必要给徐斌一个狠狠的教xùn

,不然这小子现在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仗着自己住在学校里威信高,***还真当自己是领袖了么?

徐斌气呼呼的拦在了门口,指着刘满屯说道:“有什么牛鬼蛇神?你这是封建迷信思想,是需yào

打倒的,你来的时间不短了吧?思想怎么一点儿都没有长进?还有你们,郑国忠,肖跃,外地来串联学习的革mìng

战友和你们俩关系最好,你们平时也不好好帮zhù

他们上进,难道也被他们的陈旧思想封建迷信思想给灌输了么?”

当时四个人心里就炸了,他娘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不是明摆着找碴么?郑国忠和赵保国俩人当场就撸起了袖子准bèi

干仗。

恰好红卫兵们全都涌了过来,好说歹说算是把他们给劝住了。而刘满屯巴不得别进去那小屋里呢,他心里有点儿不安,怎么老是碰上这类的东西,该不会是自己的命格又要把刚结识的朋友给克死,或轻微的克的他们倒霉吧?刘满屯泛嘀咕了,今年自己十五岁啊!

人一多,自然也就打不起来了,毕竟都是同学,有的是和双方关系都好的,总不能跟关系不错的动手吧?

一场干戈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其实徐斌之所以不想让他们四个进去那小屋子,是因为里面确实有好些古董,他担心这四个家伙不懂古董的家伙冲进去之后,会砸烂了那些好东西。徐斌寻思着抽个恰当的时间,带几个人来把里面的东西都搬到自己家里去。

这之后,徐斌刻意的和四个人之间疏远了些。平心而论,徐斌心里也有点儿畏惧郑国忠和肖跃,他明白这俩人都不是什么老实的家伙,平时无风还想兴起三尺浪来呢,真要是惹毛了他们,肯定没自己的好果子吃。

今天抄了许教授的家之后,徐斌拿到了两副古代著名书法家的真迹,乐得屁颠屁颠儿的,得yì

忘形之下,和两个好友说了出来,顺便炫耀下自己见多识广。没成想让肖跃给听到了。更没有想到,就因为这点儿小事儿,肖跃和郑国忠俩人竟然商量着要把他的父亲打成走资派,把他的家给抄掉!

061章 荒宅大院

————————今日第二更——————

在那样一个是非难分,甚至是非不分的年代里,走资派的帽子简直就是可以轻易的随意的给任何一个人扣上。走资派扣不上,扣你个右派行不?还有地主、富农、反革mìng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干脆来个莫须有,扣上个坏分子的帽子,你有苦都说不出,有理也说不清楚……

如果不想有任何把柄任何可能被人扣上地富反坏右、走资派等等帽子的话,那必须得严以律己,无时不刻的清查自己,小心翼翼。最重yào

的是,你的运气必须相当的好,你的人缘儿,也必须相当的好。

而这些日子以来,徐斌已经有些傲慢了,飘飘然了。偏偏他又惹恼了本不该惹的人。

所以,徐斌的家庭,注定要倒霉了。

赵保国是个急脾气,主意打定立kè

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出,去找徐斌他爹,让他坦白罪行,不老实的话就抄家!”

“不能轻举妄动。”肖跃立kè

摇头否决,他脑袋瓜子灵活些,说道:“我看还是得有充分的证据,咱们先去那个叫什么来着,就那个满清后代的家里面……”

“姓唐,叫唐,唐云青!”郑国忠说道。

肖跃一拍手说道:“对,就是姓唐的那家里,咱去找他们,让他们老实交待,他们家后院那小屋子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交代清楚了,咱们再去徐斌家,跟徐斌套套近乎,只要能套出来,或现他们家有姓唐的家里丢了的东西,哼哼,那就是私藏四旧物品,封建主义的保护伞……闹不好就是想要把咱们国家的宝贝私运出国,从中渔利……”

刘满屯他们三个一寻思,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郑国忠笑骂道:“肖跃,你丫就一狗头军师!”

“扯淡,说的多难听啊?咱就是参谋长的料!”肖跃得yì

洋洋。

“别扯淡了,咱们现在就出!”刘满屯站起来摩拳擦掌,他现在学习了都革mìng

战友们的革mìng

之后,越的觉得有必要好好的切身体会一下。之前虽然跟着肖跃和郑国忠去过抄家啊审判啊,可当时都有许多其他的红卫兵战士们在,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不好去出那个风头,刻意的保持着低调,毕竟是来学习的嘛。

四个人立kè

扭头顺着胡同往另一条大街上走去,然后乘坐公交车向百万庄出了。

秋日的夕阳早早的想着要落山,半张通红的脸蛋儿搁在阴沉的地平线上,映得四周的天际泛着红光,一些云彩被夕阳的光芒烧得红红的,煞是好kàn



当他们四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现院门大开着,门口的两尊并不算大的石狮子早已经被推倒,砸得破烂不堪。宽敞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秋风带着寒意顺着街道刮过来,窜入四周的胡同里,出呜呜的声响来。

四个人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可又看不出来有什么,互相对视几眼,便踏入了唐家的大门。事实上原本这家并不姓唐,他们本姓就是爱新觉罗,只不过和清朝的皇家贵胄们离的稍微远了些而已。满清zf被推翻之后,他们就去了本姓,改姓为唐,也算是避避人言而已。

院子里比街道上还要冷清的多,甚至有点儿凄凉荒凉的感觉,死气沉沉的。

堂屋的正门也敞开着,门框都折了,墙壁上的几扇窗户也都破烂不堪。从屋门口可以看到,屋子里的桌子椅子都被掀翻砸烂,地上狼藉一片。这些都是红卫兵们的杰作,这其中,自然也有他们四个人的功劳。只不过让他们四个人感到有些疑惑的是,家里被砸成了这般模样,姓唐的这家人怎么也不说把家里收拾收拾呢?这都好几天了啊。

此时天光已经完全的暗淡下来,整个院子里昏暗一片。院子里栽种的几棵大杨树上,落叶已经基本掉光了,院子里满是枯黄的落叶。一阵冷风吹过,刮得地上的杨树叶子哗啦啦的打着旋儿涌到了墙边儿,堆成了一溜儿。

“***,我怎么觉得这儿这么邪性啊?阴森森的。”肖跃咽了口吐沫,舔着嘴唇儿说道:“要不,咱们明儿个再来吧!天都黑了。”

“嗯,要我说也是,咱们走吧。”刘满屯立kè

点头附和,他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开始涌动。刚进院子里的时候,刘满屯就觉得不对劲儿,他四处张望着,屏息皱眉的凝听着,试图能够现哪儿不对劲儿,想着能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或,是那冥冥中诡异的黑影。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这让他更加感觉到不安,心里那股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总觉得这个院子现在就像是一座坟墓一般。

“扯淡,有什么邪性不邪性的!走走,去屋里喊这些坏分子出来!”郑国忠骂骂咧咧的大踏步往屋子里走去。

赵保国生怕落后了似乎,赶紧跟了过去,一边儿说道:“就是,还邪性呢?我看你们俩德行吧,咱们巴不得有牛鬼蛇神出现呢,他老人家不就是号召我们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么?”

“只可惜唯物主义下,牛鬼蛇神压根儿就不存zài

。”郑国忠已经进了屋。

刘满屯和肖跃俩人无奈,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郑国忠在屋子里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喊道:“唐少青,大地主分子!赶紧出来!接受人民群众的批判,接受红卫兵战士的审讯!”

没有回音,屋子里静静的,和外面一样的冷清。不过很快就不安静了,秋风阵阵刮来,透过破烂的窗户钻入屋内,出呜呜的诡异的慑人心扉的声音。

“***,躲躲藏藏的,非得把你们揪出来才行是不?再他妈不老实点儿出来交代罪行,就给你来个罪上加罪!”赵保国有点儿恼了,大喊大叫起来。

除了屋外的风声和干枯的杨树上枝桠之间出的吱呀声外,屋子里依然没有任何的回音。

肖跃诧异的说道:“***,该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八成是。”郑国忠皱眉点头。

刘满屯没有说话,皱着眉头往里屋的门口走了过去,他刚才屏息凝神,似乎听到了里屋内传出来一丝细微的喘息声,他觉得那间屋子里似乎有什么人,或是,这家的人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吧。

里屋的门口,悬挂着一张破旧的粗布印花帘子,屋门是关着的,不过并没有关紧,而是闪着一条缝隙。

这时候屋子里的光线已经很暗了,刘满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掀开帘子,猛的一脚踹向那扇门,哐当一声巨响,屋子里其他三人虽然刚才就现了刘满屯往里屋门口走去,都看着他呢,可还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和门被踹开时出的响声给吓了一跳。

门被踹开了,也就在门被踹开的那一霎那,里屋内传出来一声响亮的痛呼:“哎哟!”

刘满屯大步跨了进去,赵保国、肖跃、郑国忠也急忙冲了过来,跨入屋内。

四个人全都愣住了,他们看到了一个人,而对方也看到了他们,也是满脸的惊讶,还带着一丝的尴尬以及气愤。

屋子里的人竟然是徐斌,而且只有他一个人。刚才他站在门后面,没想到刘满屯猛的一脚把门踹开,门撞到了徐斌的鼻子,他吃痛惨叫出声。

刘满屯他们四个看到徐斌竟然在屋子里,全都纳闷儿了,他不是跟着红卫兵大队伍游街然后回学校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这速度可真够快的啊!

郑国忠问道:“徐斌?你怎么在这儿?”

“啊?我,我是来看看……”徐斌有些惶恐不安,结结巴巴的说道。

“看看?看什么?”肖跃冷笑着说道:“是不是来看看有啥值钱的玩意儿,然后顺手捞走啊?”

徐斌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继而哼了一声说道:“捞什么捞,早就捞干净了,抄他的家都好几天了,这里还有什么好东西么?”

四个人再次愣了一下,赵保国说道:“那你,你上次都捞到什么好东西了?”

“对啊,没记得你拿东西走啊!”肖跃也皱着眉头说道:“那天倒是没少砸东西。”

“动动脑子好不好?”徐斌鄙夷的说道:“那天让你们进后院的小屋了么?最好东西都在那里面呢,咱们都走了之后,我当天晚上就来把东西弄走了。”

“操,怪不得你丫不让我们进那间小屋看呢。”郑国忠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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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只有下午更新一章了,不过量不会少的,两章合并一章,四五千字左右,敬请大家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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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章 两具死尸

赵保国并不在意到底有什么宝贝让徐斌拿走了,他最关心的是徐斌是否拿了那些东西,藏在哪儿了,他说道:“那你把东西放哪儿了?都放到你们家里了么?”

“废话,不放我们家还放你们家去么?”徐斌想当然的说道。

“好啊,你承认了啊!哈哈。”肖跃幸灾乐祸的笑道,他上前一步就要抓住徐斌,心里想着这次可得押着他去他们家里,绝对不能让他回头赖账。今天这小子竟敢这么猖狂的明目张胆的实话实说,明摆着就是没把哥儿几个放在眼里啊。回头这小子到家里把东西一收拾,等咱们去了之后,这小子可以反口说没有,还可以说咱们污蔑他……

就在肖跃刚踏步上前要抓徐斌的时候,刘满屯突然拦住了肖跃,皱眉瞪眼的冲着徐斌冷冷的说道:“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说!你来这里到底要干嘛?”

刚才刘满屯和其他三人心里一样,都疑惑着这个徐斌也太猖狂了吧,竟敢明目张胆极其嚣张的说自己就是拿了那些东西,而且全放到自己家里了。刘满屯自然仔细的看着徐斌,想看看这家伙到底心里在想这些什么。由于屋子里的光线太暗,刚才进屋的时候,四个人只不过一眼之间看着是徐斌,可现在刘满屯仔细看去的时候,却觉得这个人又不像是徐斌,至于哪儿不像是,刘满屯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来。可就在肖跃说出徐斌承认了,然后要上前抓徐斌的时候,刘满屯看到了让他吃惊不已让他愤nù

的一幕,那个徐斌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狞笑,他的双眼里,爆出了一团隐隐的黑气。

刘满屯大吃一惊,心里豁然想到了一些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东西。他立kè

伸手阻拦住肖跃,但是又担心自己所想到的并不真实,所以才冷冷的出口质问徐斌。

然而就在刘满屯的话音刚落,四个人全都在等着徐斌回答的时候,徐斌突然身子一动,猛然蹿了出去。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眼疾手快,伸手要拉扯住徐斌,却没想到徐斌的衣服被抓住之后,入手竟然有那种像是泥鳅或说丝绸般的滑腻感觉。徐斌轻松的从他们俩的手中逃脱,向屋外跑去。

“哪儿跑!”郑国忠大步追了出去,其他三人也赶紧的跟上。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徐斌跑到院子里之后,并没有向大街上跑去,而是转身向后院跑去。

四个人压根儿就来不及去想徐斌应该往哪儿跑不应该往哪儿跑,他们只是急急忙忙的向后院坠去,嘴里还喊着:“别跑,你他妈跑不了了!”

此时外面早已经是夜幕降临,华月升起,半圆形的月亮悬挂在天边,洒下淡淡的月光,使得院子里倒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院子里非常的安静,先前阵阵的秋风已经停了,院子里到处都是树木的阴影已经墙根儿墙角下的黑暗。

当他们四人跑到后院时,现空荡荡的后院里没有一个人影,徐斌竟然就这么不见了。

后院并不大,一些破烂的家具堆在墙根儿下,院子里还栽种着两棵石榴树,中间有一张圆形的石桌,旁边有石凳。那间破旧的常年未开只是前些日子被红卫兵们砸开了门的小屋子,就在后院的东北角。

小屋门半掩着,里面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到。

很显然,徐斌要么是翻墙头逃走了,要么,就是躲进这间小屋子了。只是让刘满屯他们四个人疑惑的是,凭徐斌的能耐,三米来高的墙头他能这么快就翻过去么?再说了,放着好好的大门他不跑,干嘛非得到后院翻墙头儿去?若是他躲进这间小屋子里,那就更奇怪更说不过去了,躲到这里面那岂不是自寻绝路么?这孙子该不会是情急之下傻了吧?

问题是现在他也只有躲进这间小屋子里了,不管合理不合理,他也没其他地方躲藏。

四个人走到那间小屋子门口,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郑国忠冲着里面喊道:“徐斌,你丫赶紧出来吧,党的政策不用给你多讲,你丫也知dào

的很清楚。”

“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抗到底,死路一条!”肖跃大声喊道。

小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声音回答,刘满屯拉住想要冲进去的郑国忠,皱眉说道:“不对劲儿,刚才那人不识徐斌。”

“不是徐斌?那是谁?”郑国忠疑惑的问道,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刘满屯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刚才那人明明就是徐斌嘛,难道这人还能认错不成?

赵保国不耐烦的说道:“废什么话啊,直接进去揪他出来不就得了。”说着话,赵保国已经冲到屋门前一脚将半掩着的屋门给踹开了,出咣当的一声。破旧的屋门承shòu不住赵保国大力的一脚,在被踹开之后,出嘎吱嘎吱的几声响,突然那砰的一声,刚才被直接踹中的屋门斜着倒在了屋内。

“保国哥,别进去!”刘满屯没拉住赵保国,急忙大喊。

而赵保国踹开屋门之后,已经大步跨了进去。

赵保国进门之后并没有再往里面走,只是站在门内一米左右的地方,大声吼道:“徐斌,你给我出来,妈的!”

月光从敞开的屋门洒入屋内,照在赵保国头部以下的身躯上,赵保国扭头冲外面说道:“哎你们进来啊,谁有火柴?拿出来照照,他娘的这屋子里太黑,什么都看不见。”

三个人急忙走到屋子里,肖跃说道:“这屋子里该不会是有什么通往外面的地道吧?”

郑国忠已经掏出火柴点燃了一根儿,他举着燃烧的火柴向左面走了两步,微弱的光亮映出了屋内少许空间的情形。四个人此时也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借着火柴的光亮和月光的反射,已经能够在昏暗的屋子里模模糊糊的看到摆置的东西。

一些陈旧的箱子,凌乱的摆在地上,都是敞开着的,可以看到里面有好些烂了的坛坛罐罐和装饰用的瓷器,大部分都已经彻底的空了。墙边儿靠着一个一人高两米来宽的柜子,柜子上摆放着一些书籍,还有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反正都是凌乱不堪,像是遭到了土匪洗劫过一般。

火柴灭了,郑国忠没有再划着火柴,他们已经可以模糊的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形。只不过他们现在都是和郑国忠一样,进门往左,跟着火柴的光线往西走了两步看去,他们没有留意身后。

刘满屯比之其他三人,要谨慎的多,他打从在屋外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个屋子里透着一股阴森森的诡异气息,让他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不过这种感觉不同于每次遭遇老天降下来的危机时的那种感觉。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刘满屯一时半会儿的也无法想明白,反正他就是觉得不对劲儿。

所以刘满屯分外的谨慎,他凝神侧耳细听着,希望能听到任何危险靠近时的声音,他希望自己的听觉真的就如同自己曾经认为,和刘二爷曾经吃惊过的那么敏锐;他睁大了眼睛,扫视着面前的这些墙角旮旯,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某一个角落里甚至是地低下墙壁里,突然窜出来。

其他三个人也很谨慎,但是并没有像刘满屯那样小心翼翼,因为他们压根儿就没往邪事儿上面想去,他们只想到徐斌就躲在这间屋子里,或是这间屋子里真的有地道什么的,徐斌从地道逃跑或躲进去了。即便是徐斌突然出来了,四个身手不凡的人,收拾他一个那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么?

“妈的!这孙子躲哪儿了?真有地道么?”郑国忠骂骂咧咧的扭过头来向身后看去。

而此时刘满屯以极快的速度突然扭头向身后看去,因为他刚刚听到了一声微微的痛呼声。

“妈呀!”郑国忠惊叫出声。

刘满屯也大声的喊道:“死人!”

肖跃和赵保国俩人闻声同时扭过头来,也禁不住大呼出声。

在他们身后,也就是进门往右转,距离门口四五米远的墙边儿,最靠近墙壁的那根横梁上,悬挂着两条白色的粗布条,上面吊着两个穿着长衫的人。由于屋子里的光线太暗,看不清两个上吊自杀了的人的面目,但是那长长的伸出来的舌头,四个人却都看到了。

是的,两个人的舌头从嘴里吐出来,耷拉到了下巴下面,两个人全都是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一股冰凉的寒意似乎从地低下突然冒了出来,又像是突然充斥在了整个屋子里将他们四个人围绕起来似的,四个人几乎同时都感到手脚麻,后背冷汗直冒。肖跃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不是,不是唐少青和,和他老婆么?”

没人回答他,只不过他的问话,让三个人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

郑国忠点头说道:“嗯,是啊。”

“怎么就死了呢?”赵保国摇头叹息的说道:“唉,八成是他娘的徐斌把人给祸祸死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抄了人的家,砸烂了人家的东西,该批斗也批斗了,该打该骂的也都做了,又他娘的来人家家里抢东西,这就有点儿过分了,咱们是红卫兵战士,不是土匪啊!”

刘满屯没有理会赵保国的话,他拍了拍肖跃的肩膀,鼓励道:“肖跃,你别害pà

!”

“我没害pà

!谁害pà

了?你才害pà

呢!”

“那你抖个屁啊?”郑国忠笑骂道。

“扯淡,我才没抖!”肖跃打起精神,也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觉得尴尬,为了挽回面子,他停止了胸脯义正词严的说道:“现在可以看得出来,大地主大资本家封建余孽唐少青夫妇畏罪自杀了。”

赵保国说道:“徐斌呢?这孙子躲哪儿去了?”

“咦,是啊,徐斌,徐斌哪儿去了?”郑国忠也纳闷儿,他为了显示自己胆子大,直接迈步又往那两具上吊的尸体跟前走了几步,在那边儿的屋子里四下查看了一番,扭头说道:“没有啊!这儿只有俩柜子,徐斌这***躲哪儿了?”

屋子里一时间竟然安静了下来,静的出奇。四个人好像同时都想到了一个很诡异很可怕的可能——刚才的那个徐斌,根本就不是徐斌。

肖跃再次结巴了,他说道:“刚才,刚才,那个徐,徐斌,不,不会是鬼魂,变得吧?”

“扯淡!哪儿有什么鬼魂!”郑国忠打起精神,梗着脖子说道:“咱们赶紧找找,看屋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地道入口,***徐斌八成钻地道跑了!”

赵保国觉得郑国忠刚才的表现确实很有胆量,那么自己也很有必要显示出自己的胆气十足来,他跨步上前,走到那两个大木箱旁边儿,一脚踢开了一个箱子,然后说道:“***,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说着话,赵保国就往另一个箱子跟前儿走去,要把那个箱子也踢开。

就在此时,刘满屯突然叫道:“保国哥,别动!”

“怎么了?”赵保国停下来,扭头诧异的问道。

刘满屯四处看了看,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分外的清楚,他皱着眉头,神色凝重的说道:“咱们走,赶紧离开这儿!”

“满屯,你怎么了这是?”郑国忠诧异的走过来问道。

刘满屯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dào

该如何解释,只不过心里特别的不安,他觉得肯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就在这间屋子里,很快就要生了,而且,一定会很危险,非常危险。

“哦,那咱们走,别问为什么了。”赵保国立kè

走了过来,推着郑国忠和肖跃就往外走。

赵保国并不是那种特别死板的人,就在刚才刘满屯极其严肃的提醒自己走的时候,赵保国就想到了以前的许多事儿,他甚至想到了刘满屯曾经被说成是克死人的强硬命格。尤其是那次刘满屯看到黑影的事儿,当时的自己可是突然之间昏厥了过去,就连胡老四都对刘满屯敬佩不已,说他是天生开了天眼的人,能看到许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最重yào

的是,刘满屯对于危险的预知感,很强烈。小时候俩人睡在了村外的小房子里,差点儿没让被雪压塌的房子给压死在了里面,是刘满屯提前预感到了危险,俩人才侥幸逃生;在西岗子土地庙,也是刘满屯提前预知了危机来临,让李援勇和赵保国不至于砸死在庙内,不至于被崩塌的山石埋葬……赵保国心里认为,刘满屯一定是看到了什么邪物脏东西,也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提醒他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其实赵保国对于脏东西倒不害pà

,他早先就从刘满屯的嘴里得知,胡老四说过他的命格也够硬,而且阳刚气也十足,所以一般的鬼怪是难以侵犯他的。

至于为什么刘满屯为什么不明摆着说出来他感觉到危险或看到了脏东西,原因很简单,肯定是他不想让肖跃和郑国忠俩人说他封建迷信。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都有些纳闷儿,这是怎么了到底?难不成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也真zhèng

的害pà

了?其实从郑国忠的心里来讲,无非就是两具上吊自杀了的死人而已,没什么可怕的。他们俩就这么背赵保国一个人推出了这间寒气四溢的小屋子。刘满屯则在最后面走了出来。

虽然走出来了,可肖跃和郑国忠俩人还是不愿意就这么走了。郑国忠说道:“咱们就这么走了?那回去还不得一直闷着,今晚上这事儿奇怪,总得弄个水落石出啊,我这人最怕闷事儿了,操!”

“其实我也纳闷儿,满屯,你到底看到啥了还是想到啥了?”肖跃也说道。

刘满屯张口想要解释下,可是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口来。正如同赵保国所想,刘满屯觉得如果自己说出来是因为自己预感到了危险,和认为有鬼怪脏东西之类的东西在附近的话,那岂不是要被肖跃和郑国忠俩人笑话么?这是什么时候?文化大革mìng

轰轰烈烈的开展的年代,哪儿还有那么多封建迷信,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鬼神,那也是要被彻底的完全的坚决的消灭掉的,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用思想武装下的红卫兵战士们全无dí

啊!

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痛呼声传来,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人在呼救。

这次不是刘满屯一个人听到了,他们四个人全都听见了。

是真的有声音从那间屋子里传出来的,绝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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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章 死尸诈尸

“屋子里有人!”郑国忠扭头就往屋子里走,被刘满屯一把拉住:“国忠,别进去!”

微弱的呼救声再次传来,而且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是徐斌的声音!肖跃也顾不上害pà

了,急忙向屋子里走去,嘴里说道:“是徐斌,他遇到危险了,快救他!”

“肖跃,回来!不要进去!”刘满屯急忙大叫道。

而此时肖跃已经进入到屋子里面了,刘满屯松开郑国忠就想要去把肖跃拉出来,郑国忠却抢在前边儿冲了进去。事情明摆着的,无论对徐斌有什么意见,有多大仇恨,那都得另说了,回头儿哪怕打倒他,抄他的家,也算是出气,可眼看着徐斌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间阴森恐怖诡异的小屋子里,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是无法接受的,毕竟到现在为止,他们还都是亲密的革mìng

战友呢。

赵保国也跟了进去,他是要去拉回来郑国忠和肖跃的,可是俩人已经冲到了屋子里面,寻找着徐斌的踪迹。

刘满屯不得已也跑了进去,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全都拉出来,因为他预感到危险马上就要到了,是的,很近了。

来了!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冲进去之后,先就是冲着那没有被打开的大箱子跑去,如果没有意wài

情况的话,这间小屋子里,徐斌也只有躲在那个木箱子里,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藏身,除非真的有地道的存zài



然而就在他们俩冲到那个箱子跟前儿,伸手拉开箱子现巷子里空无一物的时候,原本悬空吊在房梁上的两具死尸突然笔直的掉落下来,出砰砰的两声响。两具死尸并没有倒下,而是肩膀上挂着断裂开了的白布条,蹦跶着向肖跃和郑国忠俩人扑了过来,死尸的双臂僵硬的垂在身体两侧,就那么木然诡异的跳了两下便到了肖跃和郑国忠俩人跟前儿。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吓坏了,惊呆了,一动不动的就那么瞪大了双眼看着两具死尸蹦到了自己的跟前儿,然后扑了过来,吐着长长的舌头的嘴巴张开,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圆睁的双目中透出一丝淡淡的黄绿色的光芒。

就在死尸硬生生扑向肖跃和郑国忠,大张的嘴巴冲着俩人的脖子咬去的时候,赵保国冲临危不惧,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脚踹在了其中一具死尸的侧腰上,那具死尸受力侧向倒去,砸在了另一具死尸的身上,两具死尸同时轰然倒地。

此时刘满屯也冲了进来,他伸手从后面拉扯住肖跃和郑国忠俩人,向猛的向外面一拖,俩人踉踉跄跄的向后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然后身子摇晃着躺倒。刘满屯大喊道:“快出去!”

此时的赵保国已经一脚将刚刚从地上弹起来的一具死尸踹翻在地,刘满屯却被另一具从地上飞快弹起的尸体扑在了身上,大张的嘴巴咬向脖颈,长长的舌头依然伸在外面,一股臭气钻入鼻孔当中,刘满屯双手向前推去,想要把这具尸体推开。可他现两手奋力推到那具死尸身上时,却像是推在了一块儿坚硬的木头上似的。

死尸的嘴巴刚刚触碰到刘满屯的脖子,却像是触了点一般飞速的向后弹开。赵保国伸手抓住了死尸的后脖衣领,向后拉去。这下双方都用力了,那具死尸平地飞起,硬生生飞出三米多远,落地之前,头部撞到了墙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具死尸的脑袋脱离开了身体,咕噜噜滚到了一边儿。

另一具死尸再次弹起,正向刘满屯扑来,刘满屯扭头睁大眼睛瞪视着那具死尸,怒吼着一拳砸了过去。

没有砸中,那具死尸似乎是被刘满屯的眼神吓坏了,它急速的凌空后退,撞到了墙壁上,然后摇晃了几下倒在地上,再没有动静。

这只是在短短几秒钟生的事情。这时候肖跃和郑国忠俩人刚刚惊慌失措的爬出小屋,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已经快不跑了出来。刚一出门口,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立kè

停下脚步,扭回身子看向屋内,他们俩担心那两具死尸再次冲出来伤害到他们。

有些时候,人们害pà

那些诡异莫测超出常理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此类的事情生的几率太少太少了,突然让人碰上,没有任何人说不害pà

的。除非……碰上这种事儿的人,他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他的心里就不会有第一次碰上时那般惊慌失措恐怖至极。这就如同人第一次玩儿跳伞蹦极一个道理,第一次都会害pà

,都会恐惧,而且那还是提前就有人教过安慰过这是安全的不会有危险的。但是到第二次的时候,就不会害pà

了,因为它们切身体验过,知dào

结果并没有自己所害pà

的那么严重,反而很安全。

嗯,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就是曾经去土地庙偷食的那次,而且那时候他们还小,而且那次他们还战胜了!

所以这次突然又遇到类似的死尸伤人事件,他们俩在初期的吃惊之后,随即就立kè

展开了反击,就如同对待一个普通的丧心病狂的人敌人一般。

屋子里,再没有了任何的动静,恢复了之前的那种诡异的低沉的安静。

月亮比之前高了许多,月光已经从窗户照射入屋内了。借着昏暗的月光,可以看到屋子里的墙根儿下,那两具死尸一动不动的躺倒在地上,其中一具尸体的脑袋都掉了,然而那死尸脑袋上的嘴巴里,依然伸出长长的舌头。

刘满屯心里那种对危险的感觉,渐渐的平息,深藏入了内心某一个角落中。他知dào

,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只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消失,而是潜藏在心底的角落里,随时都会再次爆出来。

刘满屯扭头看着惊恐万状瞠目结舌的肖跃和郑国忠,强笑着说道:“没事儿,没事儿,这是诈尸了,不用害pà

!”

“哦,对对,是诈尸!正常现象,正常现象,我们乡下经常有死人诈尸,打倒他就行了。”赵保国也强笑着附和着刘满屯的话,虽然他心里明白,这种诈尸的事儿压根儿就不会经常的生,虽然听老年人讲过,诈尸以前曾经生过,虽然老年人也说诈尸了之后,死尸并不可怕。可他还是要附和着刘满屯来哄骗安慰肖跃和郑国忠。

毕竟,他们是哥们儿,是朋友,是亲密的革mìng

战友。

如果用邪物和鬼怪这种有点儿迷信的说法来解释的话,那肖跃和郑国忠俩人除了怀疑之外,更多的会是恐惧,到不知直接用最简单最模棱两可最含糊的也最符合科学的说法,来解释,来安慰他们俩了。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味儿来,怔怔的坐在地上,望着阴暗的小屋内。他们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怎么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生啊?要知dào

,现在可是新社会了,新中国了,马列主义思想贯彻的年代啊!

不知dào

过了多久,俩人才终于在刘满屯和赵保国的劝说安慰声中,缓过劲儿来,为自己的失态也略觉尴尬,不禁苦笑连连。

对于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说的所谓的诈尸这种解释,肖跃和郑国忠,只能选择承认相信。难道真的要相信是鬼怪在从中作梗么?这和目前大的形势是截然相反的,与自身一直以来所信仰的科学以及思想是互相违背的。所以他们绝对不能承认,更不能相信他们看到了匪夷所思的牛鬼蛇神。

如果他们真的这样说了,这样相信了,传出去的话,他们就会被打倒的。

兴许,真的就如同刘满屯和赵保国所说的,这确实是诈尸的现象吧?肖跃和郑国忠俩人在内心里如此的想到。

只是……徐斌呢?

肖跃说道:“满屯,那徐斌呢?咱们总不能放下他不管。”

“哦,你们在外面等等,我去找找他。”刘满屯这才想起来,先前他们是追赶着徐斌来到了这里,或说,他们是被徐斌引到了这里。刘满屯站直了身子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腿往那座阴森森的屋子里走去。

他心里一点儿都不害pà

,对于他来讲,长这么大经lì

过的诡异事情以及危险的事情,太多了。正如同胡老四所说,便是那老天爷,都奈何不了他,又何惧那些鬼魅魍魉之物呢?

看着刘满屯又往屋子里走去,赵保国立kè

跟着走了进去,他绝对不能放心刘满屯一个人进那间屋子里,无论现在有无危险,毕竟之前那里面有两具可怕的死尸。结果他们俩往屋子里一走,郑国忠和肖跃俩人也放不下面子,起身壮着胆子往屋子里走去。

不为别的,只为了面子,年轻人总是这样的,他们不希望在刘满屯和赵保国的心里面,留下胆小怕事的印象。再说了,凭什么啊?他们俩不怕,咱们就要害pà

么?都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更何况咱们俩还都是将军的后代呢。

四个人进到屋子里再次搜查了一遍,便是那两具死尸,也彻底查找了一遍,也没有徐斌。

从屋子里出来后,刘满屯无奈的说道:“徐斌,压根儿就没出现过,咱们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觉。”

“幻觉?”郑国忠愣住了。

肖跃说道:“该不会是徐斌死了,这是他的魂儿吧?”

“扯淡,我估摸着是这俩死人的魂儿,想着要报复咱们红卫兵呢!”赵保国大大咧咧的骂道:“什么他娘的鬼魂,也就是吓唬胆小的人吧,对上我们,狗屁不是!”

“对对,我才不害pà

呢!”肖跃立kè

昂着脑袋显示出自己毫无惧色。

郑国忠更是抡着胳膊大声说道:“美帝国主义的坦克大炮都吓不倒咱们,难道还怕这些小小的牛鬼蛇神不成?统统是他娘的纸老虎!”

他们几个开始各表雄心壮志,豪情万丈,胆气十足。而刘满屯却在旁边低头皱眉的想着这其中的事情,他心里非常的清楚,这种事情的生绝非偶然,应该不会是和自己的命运以及老天爷有关系。那么这件事儿又是为什么生呢?为什么所谓的鬼魅魍魉,这次要幻化成徐斌的模样来引他们几个人追到这间小屋子里?难道那脏东西,已经知dào

了他们四个人心里对那个徐斌有成见了么?

想着想着,忽然一个念头在刘满屯脑海里闪过,刘满屯一拍手,着急的说道:“坏菜,徐斌要出事儿了!咱们赶紧找徐斌去!”话音未落,他已经往前院走去。

赵保国、肖跃和郑国忠三人一看,急忙跟了上去。郑国忠说道:“怎么了怎么了?徐斌出什么事儿了?”

“是啊是啊,你怎么知dào

的?”肖跃也追着问道。

刘满屯猛然止住步子,扭头反问道:“你们信不信有鬼?”

“嗯?”三个人同时愣住了,不明白刘满屯突然问这句话干啥?

赵保国先说道:“满屯,说这些干啥?别胡说八道……”赵保国是好心,他不希望刘满屯这样的言论被人嘲笑甚至批判。

肖跃说道:“鬼有没有我不知dào

,也不能说相信,但是我知dào

怪事儿多的是,咱们今天碰上的,就是怪事儿。”

“对,我也是这么个意思。”郑国忠点头说道。

刘满屯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说,徐斌要是从这里弄走了好些东西的话,怪事儿会不会找上徐斌?”

“很可能。”赵保国说道。

“那才好呢,吓死丫挺的!”肖跃恨恨的说道。

郑国忠说:“满屯,你想帮徐斌么?咱们犯不上救那孙子。”

“不是救不救他,而是……”刘满屯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刚才他心里确实有要去救徐斌的想法,可看其他三人的样子,巴不得徐斌撞上邪事儿呢。刘满屯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不管怎么说,有矛盾是咱们自己内部的阶级矛盾,对外咱们还是要一致的!”

“对外?”

“你指的是……”

赵保国咬牙说道:“对,咱们自己内部的事儿,不能让牛鬼蛇神插了手……”他话说了半截儿,又觉得不是个味儿,好像这种话说的实在是有点儿亏心,目前情况下以阶级斗争为纲,内部的阶级敌人也是敌人不是?

刘满屯摇头说道:“反正,反正不能不管,万一真的有什么牛鬼蛇神,害了徐斌,也有可能再去害其他人,咱们不能不管!”

“问题是咱们管得了么?”肖跃诧异的说道。

“管得了!”刘满屯硬生生的说道,他想到了自己曾经在汉口人民医院里,为了肖雪晴而咬死那个黑影的事情。

赵保国无所谓的仰着脖子笑了笑:“管就管!哎我说肖跃,郑国忠,你们俩该不会是怕了吧?”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不甘示弱,梗起了脖子。肖跃说道:“谁怕了?我们俩才不怕呢!”

“对,怕死不当员,虽然咱们现在还不是,可怎么着也算得上是预备役,那是伟大领袖的忠诚卫士!原子弹都不怕,怕这种见光死的东西么?”

……

四个人立kè

斗志昂扬的走出了这座院子。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有点儿后悔,当时来的时候激动不已,寻思着赶紧找到徐斌的把柄之后将他打倒,怎么就没想到现在天色已晚,应该先回家骑自行车呢?于是他们在走了一段路之后,肖跃和郑国忠找到两个同学家里,借出来两辆自行车,然后每人带着一人,在夜色中的北京城里,向徐斌家行去。

064章 不识好歹

什么叫不识好歹?

刘满屯认为徐斌这次真的是不识好歹到极点了。本来他们四个人好心去找徐斌,生怕这小子有个三长两短,结果这小子压根儿就没拿他们当回事儿。他根本就不欢迎这四个人的到来,而且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四个人会来家里找自己。

徐斌一点儿让他们进门儿的意思都没有,他站在门口没好气的说道:“你们找我干啥?”

对于这样的态度,郑国忠和赵保国俩人差点儿没冲动的上前把徐斌拉到大街上揍一顿。肖跃忍着火气说道:“徐斌,我们来是要告sù

你一件事儿,唐少青两口子上吊自杀了,他们家孩子不知dào

哪儿去了。”

“自杀了?”徐斌显然也是刚知dào

这个消息,满脸吃惊的模样,他皱眉说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们怎么知dào

的?”

郑国忠没好气的说道:“估摸着早就被你逼死了吧?我们也是刚知dào

。”

“怎么是我逼死的?他们肯定是心里有愧,畏罪自杀了!”徐斌眼神里露出了一丝的惶恐,咬牙说道。

“徐斌,你别不当回事儿。”刘满屯很严肃的说道:“你是不是拿了他们家很多东西?尤其是那间小屋子里的东西,是不是你拿走了?我那天就说过,那间屋子里不干净,你是不是又去那间屋子里拿东西了?”

徐斌不屑的冷笑一声,说道:“是啊,我拿了好多东西,怎么样?他们是封建余孽,就应该被抄家,家里的东西都要充公,要被打倒,被批判!”

“充公也没说要充到你们家里吧?你们家是公家么?”赵保国讽刺道。

徐斌立kè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有点儿恼怒的说道:“我拿了那些东西之后就和革mìng

战友们一起砸烂了,焚烧了,四旧的东西,要坚决彻底的消灭!”

“扯淡,那你们家还指不定有多少东西得消灭掉呢!”郑国忠巴不得马上就抄了徐斌的家,“你丫最近抄家捞了不少好东西吧?别人抄没了东西之后要么砸掉,要么烧了,你全都拿到家里了,当我们不知dào

么?”

“你,你这是污蔑!你是反dòng

派!你,你替封建余孽说话,是右派思想!”徐斌急了眼,心里虚。

肖跃趁机说道:“心虚了吧?着什么急啊,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才不心虚,我看你们就是故yì

找茬呢是吧?明天我就到学校贴你们的大字报!”徐斌气呼呼的说道。

郑国忠怒骂道:“放屁,老子明天就带人抄你们家!”

……

本来年轻人这种因为一些小的矛盾而生的争执,并不会引起太大的后果,而且本身刘满屯要来找徐斌,也没有按着什么坏心,他确实是担心徐斌被脏东西给祸害了。即便是争执生了,即便是动了手,郑国忠和肖跃,也不会真就带人来抄了徐斌的家,因为他们谁也不敢肯定,徐斌的家里就真能抄到那些所谓的四旧的东西,真能找到徐斌往自己家里捞东西的罪证。

然而事情总有巧合,按照刘满屯的认为,那就是老天爷在故yì

的玩弄徐斌家的人,这就是命运。

是的,徐斌的父亲徐天秋很不合时宜的出来了,打断了年轻人之间的争执,只不过,他确实不该出来管这种事儿,更不该说那些话。

徐天秋虽然也算得上是老革mìng

了,但是他是文职人员,压根儿就没有参加过真zhèng

的战斗,而且他本身参军就比较晚。现在就任教育局的一个副局级干部,这个人有点儿老知识分子的那种古板和正义的性格,他对于当前社会的形势有点儿很不乐意,对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也很不满yì

。不过当他知dào

自己的儿子参与抄家,参与批斗等活动时,偶尔拿回来了一些珍贵的文物古董时,立kè

就意识到这也是一种比较极端的保护这些宝贵文物的方法,虽然保护到的东西不多,但是能保一点儿是一点儿。于是他一直都在告诫自己的儿子,一定要想法设法的把最好的东西拿回家来,那些都是宝贝,千万千万别给砸了烧了。他并不是想要据为己有,而是想着等什么时候这阵革mìng

的风暴过去了,再把这些东西都捐献出来,总不能让这些珍贵的宝贝,全都给毁坏掉!

这种高尚且正直的想法,并没有让徐斌完全的领悟到。徐斌这个人很是自私,他从小耳熏目染的,就明白这些文物古董的贵重,而当从他父亲口中说出来这些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时,徐斌自私的心里立kè

就想到了要把这些宝贝尽量的据为己有。再加上父亲竟然提出要他把抄没到的东西拿回家里来,他就更加觉得父亲和自己一定有相同的想法了。于是他就有点儿越的过分,原先还只是偷偷的小打小闹,后来,他就开始大量的往家里拿,甚至是用车拉,自己干不了,就找几个关系非常好的伙伴儿,一起往家里拉……

让他几乎有些病态似的,开始渐渐的越来越迷恋这些东西,胃口也越来越大,他甚至提出过要去故宫里扫荡一切四旧的伟大口号!

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种相对来讲算是正确的间接的保护了文物的事情,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也会给这个家带来如此之大的灾祸。

当他站在门口气急败坏的和刘满屯他们四个人争执的时候,徐天秋走出来,和颜悦色的说道:“孩子们,别吵吵了,你们别怪小斌,他拿那些东西回来,都是我让他那么做的。孩子们,你们不知dào

,那些东西可都是国家的文物,价值连城的宝贝,毁一件,就永远也再也找不到另一件了……”

“爸,您回屋去,乱说什么啊!”徐斌气急了,这不是添乱么?他的这位父亲简直是太古板太迂腐了,他根本就不明白,在这样的一个年代里,这种大的风潮下,这些道理,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讲不通的。

郑国忠、肖跃、赵保国三人立kè

幸灾乐祸奸计得逞的笑了起来。郑国忠说道:“好啊,徐斌,你可真行,你不错!啊,本来该抄没充公的东西,你敢据为己有,你这是什么行为不用我说了吧?”

“我,我没有……”

“还狡辩啊?你这是盗窃国家财产,你这是明显的资本阶级思想,黑帮分子的强盗行径……”

刘满屯打断其他人的话,很严肃的说道:“徐斌,从唐少青家里弄来的那些东西,我劝你还是赶紧送回去,要么就扔出去,别在你们家放着,那些东西不干净,刚才我们几个去唐少青的家里,就碰到了一些邪事儿,很危险……我们是担心你出事儿,才来找你的……”

“哦,原来你们几个都是受到这两个农村来的土包子的封建思想迷惑,宣扬迷信思想呢是吧?哼!”徐斌抓住机会就反击,一点儿都没有在意刘满屯严肃和诚恳的态度。只不过,徐斌真的是犯下了最大的错误,他本应该趁着刘满屯说出这种有点儿示好的话时,赶紧的退让一步,互相之间有几句好话,别斗气,事情还有可能不会展到最坏的地步。

只可惜,徐斌太自负,太年轻,考lǜ

事情不够周全了。

肖跃和郑国忠二人再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冷笑着,有点儿怜悯的冷冷的注视着徐斌和他的父亲徐天秋。

徐斌忽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寒意,然他后背凉,只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心底有种强烈的不安,事实上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妙。只不过……正所谓一叶障目,身在庐山中,却不能清楚的看到那种危险。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平日里批斗打倒别人的那种状况,会临到自己的头上,自己的家庭。

“天晚了,咱们走吧!”赵保国冷笑着说道。

“走吧,回家去。”肖跃点头,目光依然很冷的看着徐斌。

郑国忠冷哼一声,扭头到自行车前,跨上衡量,回头指着徐斌说道:“我们要打倒你!明天,你最好自己去学校坦白交代自己的罪行……”

“你们……”徐斌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他恍然大悟,是啊,自己已经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他的后背浸出了层层的冷汗,他感觉到有点儿天旋地转,他的脑海里闪现出自己带着红卫兵冲进别人的家中,抄砸抢夺,揪斗他人……那是自己是何其风光,何其威风……他忽然有了一种喊住郑国忠,喊住肖跃,甚至喊住赵保国和刘满屯那两个从千里之外的农村里出来的土包子,向他们道个歉,向他们示好,向他们致以革mìng

战友崇高的敬礼,以避免有可能要生的严重的后果。

可是他终于没有喊出声来,他只是冷冷的,恶毒的,愤nù

的注视着两辆自行车载着四个人,响起一串儿清脆的铃声,消失在了不远处月色朦胧的夜幕中。

这一路,肖跃和郑国忠、赵保国三人都在商量着明天如何如何在学校里号召红卫兵战士们,如何如何鼓动他们,如何给徐斌以及徐斌的家庭扣上什么样的帽子……他们三个人兴致很高,他们甚至忘记了今天傍晚的时候在姓唐的家里遭遇到的那诡异莫测的事件,忘记了那里有两个已经上吊自杀不知dào

多久了的死尸。

而刘满屯却一路上一直默默无语,有些沉默,有些担忧,他心里的泛起了另外一种让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不安的感觉。似乎危险距离自己很遥远,却又很近,远的让他觉得危险正在千里之外,近的却又让他觉得像是刺入了心头一般。

在快要到了军队大院的时候,刘满屯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一阵恐慌感和毫无来由的痛楚让他不由得身体颤抖了起来。他忽然想到,那千里之外的危机,那仿若就刺入心头的危险,是否便是针对着他千里之外的老家,那一家子的亲人,抑或是,他的爷爷——刘二爷呢?

这种感觉很快消失不见,他们已经到了大院的门口。

警卫战士们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番,便让他们进去了。肖跃和郑国忠俩人嚷嚷着要立kè

召集大院里的伙伴们,把今天徐斌以及徐斌父亲徐天秋说过的话通知给每一个伙伴儿,让他们做好明天的准bèi

。甚至,他们开始当天晚上就着手写大字报,明天上午,一定要一鼓作气的打倒徐斌,带领着红卫兵战士们去抄了徐斌的家,揪斗徐天秋……

赵保国对此很感兴趣,他唯恐天下不乱,巴不得马上就和大队人马去抄了徐斌的家,他对徐斌耿耿于怀。

不过刘满屯对此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他心里还在想着刚才在未靠近大院的时候,心里的那股不安,他担心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毕竟他今年可是十五岁了啊!按照命格来讲,他十五岁这一年,亲朋好友,是要遭灾的。况且,对于徐斌他心里还有一丝的怜悯,这个自负且骄傲嚣张的同龄人,马上就要从高高在上的天空中,被狠狠的砸下来,再被人狠狠的用脚踩在身上,他引以为自负的骄傲和尊严,将被众人践踏……

既然他不想去,其他三个人自然也不好勉强刘满屯必须去,于是三人打算先把刘满屯送回到郑国忠的家里之后,他们三人再出去拉帮结伙。不过当他们到达郑国忠的家门口时,郑国忠就知dào

,今天晚上是不能再出去胡闹了。因为院子里停着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车。郑国忠和肖跃知dào

,那是郑国忠的父亲,郑勇回来了。

郑勇并没有刘满屯和赵保国想象中的那般如同肖振山一样的魁梧高大,气势凌人,他中等身材,略有些胖,穿着普通的绿军装,坐在沙上看着报纸。看到自己的儿子带着肖跃和另外两个陌生的孩子走了进来,郑勇抬头微微的笑了笑,让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顿时觉得和蔼可亲,那原本有些稍许忐忑的心,也放了下来。

只不过,这位将军那张和蔼的脸上,以及那双露着慈祥温和的双眼里,却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深邃和沉着。这让刘满屯想到了在学校里学过的一个词语——不怒而威。如果说肖振山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杀气凌人的话,郑勇就是一把古朴的宝刃,把所有的锋芒和气息,都用沉沉的古朴掩盖,含而不露,但是他的威势,却不容任何人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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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忍了好久啊好久啊一直都忍着不要让自己邪恶起来,所以我写了这么多字,依然还是很纯洁的语句和情节啊,我感慨着,快要忍不住了,快要邪恶了我坚持,坚持,坚持!不知dào

还能坚持多久,不得不承认,会邪恶起来的,还会,稍微的稍微的不纯洁一点儿嗯嗯~~~~

所以,看完后把推荐票和收藏给我吧!不然我会命令那些邪物、那些脏东西、那些坏坏的家伙,黑影子晚上趴你们家窗户,喀喀喀~~~

065章 本是故人来

性格暴烈浑身都充满叛逆和凶悍的郑国忠,面对着这样一位貌似慈祥的父亲,却满面惊恐,忐忑不安的上前向父亲问好,然后乖乖的坐到沙上,扭头冲肖跃一个劲儿的使眼色。

肖跃赶紧的拉扯着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别愣着了,三个人上前叔叔长叔叔短的一番客套话。肖跃毕竟熟络,他很自然的坐到了沙上。而赵保国和刘满屯,却有些尴尬的站在那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郑勇微笑着招呼道:“你们俩就是从邯郸来京串联的学生吧?我听说你们俩了!坐下吧,别拘束。”

“谢谢叔叔,谢谢叔叔。”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尴尬的讪笑着坐下。

郑勇似乎并不讨厌和小孩子们坐在一块儿,他很随和。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于是郑国忠立kè

明白该说什么,他说道:“爸,他叫赵保国,他叫刘满屯,俩人可厉害了,一身的好功夫,我和肖跃俩人也打不过他们一个!我特喜欢和他们俩在一块儿……”

“是么?很不错嘛!”郑勇好像有点儿惊异的说道,不过他脸上和眼神中,一点儿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爸,不是我吹牛呢,我估摸着比我张叔的功夫都要好!”郑勇强调着,并且抬出了曾经教他武功的那位姓张的团长。他很害pà

自己的父亲,虽然长这么大父亲从来没有打过他,甚至骂他都很少,好像这位父亲从来不会火儿似的,可他就是害pà

,因为自己的心里面想什么曾经说过什么干过什么,好像父亲都统统知dào

似的。这种感觉让郑国忠一直以来面对父亲的时候都惶恐不安。郑国忠担心自己的父亲对于他私自带着两个外地人来自己家里住而不高兴,所以赶紧的夸赞赵保国和刘满屯,他知dào

父亲爱好并不多,但是对于有功夫的年轻人,却很是喜欢,他一向认为年轻人就应该当兵,而当兵,没有过硬的体质是不行的,而要当一名更好的兵,就得有过硬的功夫了。

这种个人的性格和想法,很有点儿极端,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喜好每个人的习性,郑勇就是这样。虽然,他算得上是一位儒将。

很显然,郑国忠刚才这句有点儿吹嘘的话,让郑勇终于露出了少许的惊讶,他深邃的目光认真的扫视了赵保国和刘满屯两眼,最后注视着刘满屯的双手,缓缓的点头赞许道:“不错,是从小习武么?”

“嗯,俺爷爷教的。”刘满屯答道。

郑勇目光转向赵保国,于是赵保国也说道:“俺也是爷爷教的。”

“一个人?”郑勇微笑着问道,他有一丝疑惑。

这点疑惑任何人都看的出来,也听得出来,赵保国点头说道:“嗯,俺从小家里大人都死了,是二爷爷养活了俺,那,就是满屯二爷爷。”

“哦。”郑勇点了点头,他不想过多的谈论这些没用的话题,扭头对自己的儿子说道:“听说学校最近都停课了,你们这帮学生们闹革mìng

闹的热火朝天的,这样可不行,一开始的时候小打小闹也就算了,怎么能连课都不上了呢?”

“爸,我们这也是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

“胡闹!这些日子就好好给我待在家里,不许出大院儿,学校也别去了,等什么时候开课了,再去上学。”郑勇脸色稍微沉了一些。

郑国忠刚刚昂起来的脑袋立kè

耷拉下来,满脸的不悦却又不敢反驳。肖跃赶紧在旁边儿岔开话题说道:“郑叔叔,有件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

“肖跃,你别打岔,回头我也得跟你爸说一声,你也得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郑勇笑着训斥肖跃。

肖跃尴尬的讪笑一下,说道:“郑叔叔,我哪儿能乱打岔呢,我是说真的呢,那……”肖跃一指刘满屯和赵保国,说道:“就他们俩说的那个爷爷,教他们武功的那个爷爷,以前也是125师的,哎我听他们俩说的,他们那个爷爷以前的事儿就跟您和我爸讲的那个刘阎王的事儿一样。”

“肖跃,我爷爷不叫刘阎王,我们村儿人都尊称他刘二爷!”赵保国不满的打断肖跃的话。

郑勇愣住了,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刘满屯和赵保国,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们的爷爷,叫什么名字?”

“啊?这个……我不知dào

大名叫啥,满屯你知dào

不?”赵保国扭头看着刘满屯。

刘满屯想了想,说道:“好像,好像叫刘远征,我也记得不太清楚。”

“哈哈,刘远征,他不就是刘阎王嘛,好一个刘阎王,怪不得教出你们俩小子一身的好功夫。”郑勇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稳重如山的样子,他高兴的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了几步,走到了门口又转回来,指着肖跃说道:“肖跃,你爸不知dào

这事儿么?”

“啊?不知dào

!”肖跃有些懵,从来没见过郑叔叔这么高兴,甚至于失态的样子。

郑国忠也有点儿懵,他还真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会为什么事儿高兴成这个样子。而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先是惊讶,随即便开心的笑了起来,山不转水转,感情这位郑叔叔和自己的爷爷认识啊,看样子关系还不赖,要不然他干嘛高兴成这模样呢?

“肖跃,去,赶紧把你爸叫来,快点儿!”郑勇挥手说道。

“哎哎,我这就去。”肖跃起身跑了出去,他已经回过味儿来,自己的父亲要是知dào

了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的爷爷就是刘阎王的话,肯定也会特别高兴,那就不用自己带着刘满屯和赵保国回家了,兴许自己的老爹会亲口邀请刘满屯和赵保国去家里住。

郑勇又冲着外面喊道:“菊嫂,菊嫂,做几个好点儿的菜,一会儿肖振山要过来喝酒,哦对了,这俩邯郸来的孩子也一起……”

“哎!”外面传来那位姓郑的保姆爽快的答yīng

声。

也难怪郑勇如此的高兴,刘阎王是谁?当年鼎鼎大名的土匪头子,后来加入了八路军,一票人马组织成一支特立独行的骑兵连,战斗力顽强,悍不畏死。虽然按照职务来讲,当年的自己和肖振山,都要比刘阎王的级别高,可他们俩谁见了刘阎王也要称呼一声老大哥。这也难怪,当初刚刚说服刘阎王参加八路军的时候,刘阎王的匪性未除,极其厌烦这种职务上的高低和称呼,互相之间就喜欢按照那种江湖习气称兄道弟。而当年负责去说服刘阎王的,就是郑勇和肖振山,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当年的刘阎王,那是出了名的悍将,带领着一票人马纵横邯郸地界,甚至和山东冠县一带的响马都挂上了钩,日寇畏之如虎,悬赏刘阎王的脑袋,可愣是抓不到这个人。

不仅如此,这支独立大队多少次奇兵突出,打乱日寇的兵力部署,挽救过多少次郑勇和肖振山的部队……

然而在那个兵荒马乱战火纷飞的年代,谁也没空,也没想过要打听他具体是哪里哪个村的人。后来因为部队改制调动等等原因,他们这些曾经在晋冀鲁豫四省交界地区纵横杀敌的部队中,大部分的人,也渐渐的就失散了。后来肖振山和郑勇也都听说过,解放战争的时候,当年的刘阎王因为兄弟义气,退役回家,好在是他退役的同时,也从国民党部队里拉回了几个兄弟。

这个桀骜不驯悍不畏死武功高强侠肝义胆,最喜欢天天惦记日本鬼子物资,抢夺回来后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匪性不减的刘阎王,如今又在哪儿呢?生活过的怎么样?还像是以前那般匪性不改么?

一边儿回想着曾经的峥嵘岁月,郑勇一边儿详细的询问着刘二爷的近况,以及这些年来的生活状况。刘满屯和赵保国自然知无不言,有问必答。

听着刘满屯和赵保国讲述这些年来的生活,郑勇唏嘘不已……

当听到赵保国说村里人都说刘二爷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时,郑勇爽朗的大笑不已:刘阎王他哪儿是什么星宿下凡啊,他在日本鬼子的眼里那就是魔星降世,在咱们的队伍里讲,他整个儿就一混世魔王,哈哈……

肖跃回来之后,说自己的父亲没在家,也不知dào

现在人在哪儿,母亲也不知dào



郑勇立kè

打了几个电话,终于找到了肖振山,电话里一阵激动的谈话之后,才挂断电话。

一个小时候,当满桌的酒菜摆齐了,外面也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肖振山回来了。

四个年轻的小孩子,第一次被大人,而且是两位将军,拉到了饭桌上,酒席旁,陪着大人们喝酒吃菜吃饭。

这自然是因为刘二爷这个人,算是他们四个沾了刘二爷的光。肖振山自然也和郑勇一样,对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详细的问了许多有关刘二爷这些年来的生活状况,听说了之后也一样唏嘘不已。回想当年的峥嵘岁月,他和郑勇二人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肖振山感慨道:“如今咱们那个时候一起并肩作战的人,活下来的没有几个,而且都是多少年没见过面了,唉。”

“咱俩虽然住在一个院子里,是邻居,可一年也见不着几回面。”郑勇苦笑着,长叹着气,“有时候真的忍不住就想,这大概就是命吧,当年许多的战友战死沙场,有的新兵还入伍不到两天,就在战斗中英勇的牺牲,有的出生入死多少次战役,终于打跑了日本鬼子,却又在解放战争中牺牲,等全国解放了,咱们又开赴朝鲜战场,跟美国鬼子的飞机坦克大炮拼命……唉,真不知dào

咱们算是幸运?还是命大。”

“多少人都死了啊,我有时候就想,掰着指头的数,可还是数不过来,唉……”

随着俩人的感慨和回忆,这桌酒席上,就分成了两边儿倒。一边儿是四个年轻人大吃少喝,四个脑袋挤到一块儿叽里咕噜的小声低语;一边儿是两位将军畅饮畅谈,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在一旁听着两位将军的谈话和回忆,刘满屯心里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如果说两位将军的这一生是波澜壮阔,经lì

过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从枪林弹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侥幸生存下来,也归为命运,命格的强硬,幸运的话,那这个老天爷,是不是很不公平呢?

刘满屯想到了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从无数的枯骨中挺立起来的将军,无疑是幸运的,是上天的宠儿,他们的命,难道就不硬么?不,他们的命硬的可怕,同样的硬的让上天都震撼,或说,是上天就单单的要娇宠着他们吧?可为什么自己的命格硬,却屡屡要遭受着上苍降下来的劫难,老天爷为什么就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害死自己,要让自己万劫不复?

或,这些身经百战,无数次经lì

凶险和死亡,踏着阎王殿的门槛坚强的走过的人,是劫后余生,是经lì

了无数次的劫难,浴火凤凰,成就了不朽的丰功伟绩吧?

那么自己是否也会在经lì

这无数次的劫难之后,将来真的就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的人呢?前提是……他必须能够活下来?

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改变了时势?

当刘满屯满脑袋瓜子的浆糊,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肖振山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个,刘满屯,赵保国,嗯嗯,你们俩今年,多大了?”

赵保国说:“我十七了。”

“我十五。”刘满屯也赶紧回过神儿来回答。

“哦,年龄差不多了。”郑勇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想不想当兵?”

“想!”赵保国抢先回答道。

刘满屯却犹豫了一下,他还在被自己刚才的那些荒谬的或说是没用的想法所左右着,自己的命格,是否会影响到更多的人?会给更多的人带来灾难呢?

肖振山催促道:“满屯,你怎么不回答啊?”

“啊?哦,想,我想当兵。”刘满屯急忙有些违心的答道,他心里明白,这两位长辈,想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好!好!”郑勇拍着手说道:“今年冬天,就让你们当兵,哈哈!”

“分我一个,咱俩一人一个,还有咱们两人下面的这俩小兔崽子,我看他们俩现在不好好上学,非得他娘的闹什么革mìng

,不如干脆,今年就让他们当兵去!到部队里好好摔打摔打。”肖振山大笑着说道。

郑国忠立kè

说道:“那我们四个要到一个连队里,在一块儿受训liàn

,到时候能一起上阵并肩战斗杀敌!”

“扯淡,就怕你们到一块儿胡闹!”肖振山笑骂道。

“我,我想再过两年当兵。”刘满屯突然说道。

“嗯?为什么啊?”肖振山有点儿诧异有点儿不悦的问道。

郑勇笑着说道:“也好也好,反正年龄还小呢。”

“不是这个原因。”刘满屯摇摇头,说道:“我们家弟弟妹妹们还小,等他们再大点儿了,我再去当兵。”

“哦,对,我也是,等过两年再当兵。”赵保国也急忙说道,他刚才确实有点儿激动的过了头,听刘满屯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家里还有一大帮弟弟妹妹们需yào

照顾呢。毕竟刘二爷年纪大了,家里以后万一有什么事儿还指望着他们俩当哥哥的抗担子。

肖振山和郑勇俩人愣了愣神儿,继而欣慰的点头了点头,郑勇说道:“也好,等再过两年,想来个信!”

“对,你们俩回家也别闹什么革mìng

了,小屁孩子毛还没长齐呢,懂什么叫革mìng

吗?回家好好习武,把身子锻炼好,再学点儿文化知识。”肖振山拿出了一副长辈的口吻训斥道。

然而这两位将军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年后赵保国真的想要当兵的时候,他们已经想帮都帮不上,他们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赵保国和刘满屯也同样没有想到,这两位身居高位的将军,在后来的某一段日子里,会身陷囹囵。

此时的赵保国心里激动不已高兴不已,他明白结识了这么两位身居高位的人物,并且攀上了如此亲近的关系之后,那自己的将来,可以说是无比的光明,一马平川啊!以后的日子,以后全家人的生活,都会好起来。

而刘满屯却在想着,这些如今统帅着千军万马的将军们的命格,应该是强硬极了,而且老天爷也眷顾着他们,不会被自己的命格给克死了吧?也不会倒霉吧?毕竟赵保国和自己这么长时间了,关系也一直好,还有刘二爷,不就没被自己克死么?胡老四说过:命硬的人不会被自己的命格所克。这些年来刘满屯虽然无数次的怀疑过这种命运会克死人的事儿是真是假,可他最终依然不得不相信,因为诡异凶险的事情总是围绕在自己的身边,挥之不去,所以他在家里对弟弟妹妹们总是有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虽然他常常甚至是现在根本无法控zhì

自己的去亲近去爱hù

每一个家里的弟弟妹妹,可他还是心有所忌。不然的话,像他这样被命运所迫,被生活状况所迫不得不早熟的人,又何尝感觉不出吴梅丫对自己那份有点儿特殊的好?又何尝心里没有一丁点儿对吴梅丫的那种感情呢?

那天晚上,刘满屯和赵保国在肖振山和肖跃父子俩的强烈要求下,住进了肖振山的家中。

而肖振山和郑勇二人更是做出了决定,第二天便给邯郸拍去了电报,请刘二爷无论如何也要来一趟北京,和老战友们聚一聚,二十多年没有音讯,如今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又怎能不见见面叙叙旧呢?况且,肖振山和郑勇二人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帮刘二爷,帮帮这一大家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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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章 打倒

电报出去之后,肖振山和郑勇,以及那四个孩子,都开始焦急的等待着回信,或是等待着在某一天,刘二爷亲自坐着火车很突然的到了北京,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给他们个惊喜。

这件事儿暂且稍稍停下不提,且说四个孩子,他们被肖振山和郑勇命令不得再出大院的门,不许出去闹革mìng

参加什么红卫兵了。

原因很简单,在肖振山和郑勇两个人的眼里,这帮孩子们组织所谓的红卫兵,纯粹就是胡闹,要造反,早打倒一切官僚主义,打倒封建阶级,资本阶级,苏修主义……这是一帮毛孩子能干的了的事儿么?他们并不知dào

,就是这样毛还没长齐的孩子们,轰轰烈烈的把文化大革mìng

运动在全国推向了,也是这帮红卫兵们,直接的影响了中央的权利重组等等……

不管如何吧,总之肖振山和郑勇两个人的猜测是没错的,这帮全国的孩子们真的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哦,不说这个。继xù

说刘满屯他们四个人被强制性关在了家里,不让出门儿。

虽然说郑勇和肖振山二人每天都不会在家里,而且郑勇有可能一出去就几天不回来,就让肖振山在家里等消息,一有消息马上打电话给他。可即便如此,肖跃和郑国忠俩人还是不敢出门儿,尤其是郑国忠,他是打心眼儿里害pà

他那个貌似谦和的老爹。

这就让四个人有点儿郁闷和着急了,因为他们还计划着要彻底的打倒徐斌,狠狠的报复徐斌,抄他的家,把他的家打成资本阶级,老封建,甚至是右派……怎么办?

四个人琢磨了一上午,终于决定下来,就待在大院儿里遥控指挥,反正大院里有一帮的伙伴们听从他俩的指挥,而且外面也有几个要好的革mìng

战友。

徐斌也没有闲着,第二天上午去学校之前,就拉了一帮和自己要好的死党,决定上午的时候对肖跃和郑国忠展开斗争。可是徐斌现肖跃他们四个人并没有来,这让他有点儿失落的感觉了,难道是四个人害pà

自己了么?徐斌有些自负的想到,并且认为很有这个可能,毕竟自己的威望还是在学校里比较高的。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肖跃、郑国忠他们没有来,就会放qì

自己的打算。他号召同学们要一致反对肖跃和郑国忠,以及那两个从外地来的农村土老帽,一定要注意他们的一切举动,防止他们有任何反革mìng

的思想言论爆出来,一切都要防患于未然。

消息在中午的时候,传到了肖跃、郑国忠、赵保国、刘满屯四个人的耳朵里。

四个人立kè

着手计划,召集来一帮伙伴们,把他们在徐斌家门口听到徐天秋说的那些话,以及唐少青家里被抄的一干二净,两口子上吊自杀的事儿一一讲给伙伴们,号召他们立kè

去打倒徐斌,徐斌倒了之后,学校就是他们大院这帮人的天下了。

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们全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一听刘满屯他们说的这些话,立kè

就像是浇了汽油的火苗,呼呼的烧了起来。他们对于革mìng

造反以及抄家搞批斗,有着一种狂热的嗜好,觉得一天不闹腾闹腾,心里就瘪的难受,不找点儿难度大的,刺激的,就觉得没有一点儿的成功的喜悦感。

于是徐斌倒霉了,徐天秋倒霉了。

当天下午,一帮红卫兵们和徐斌率领的红卫兵在学校里生了强烈的语言冲突,他们互相指责谩骂,把对方骂成是反革mìng

,是特务,是右派,是保皇派……最后差点儿展成武斗。事实上这也是后来全国各地武斗的最终原因,无非也就是争权夺利,无非也就是公报私仇……

两派红卫兵们争执的快要生武斗的时候,归于肖跃和郑国忠他们一派的红卫兵们提议用事实说话,教导我们说真理都是有事实根据的。那么大家可以去徐斌家看一看,检查一番,就什么都明白了。

徐斌坚决的反对了,但是这次支持他的人只有寥寥几个了。很显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啊!

你干嘛反对?你心里有鬼么?许多人这么说,包括原先支持徐斌的红卫兵们。

两派红卫兵们浩浩荡荡的开赴到了徐斌的家里,一开始都是规规矩矩的到徐斌的家里搜查,但是当遭遇到徐天秋和徐斌坚决的阻止之后,一向崇尚革mìng

造反的红卫兵们冒了火,也看出来了徐斌心虚的模样,所有人一窝蜂的冲入了徐斌的家中,里里外外犄角旮旯的搜索了一通。

结果什么都搜出来了,事实就这么摆在所有人的眼前了。

徐斌已经彻底瘫软在地,默然不语,傻了一般。徐天秋还在和这些蛮横的小红卫兵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是他很快就被几个身强力壮的红卫兵给按倒在地上,往脖子上挂了反革mìng

的木牌子。

于是曾经在学校红卫兵队伍里威风八面,威望甚高,一呼百应的徐斌,彻底的被打倒了,从一位信誓旦旦满腔热血一颗红心向党向向马列主义向红色江山誓死保卫的忠诚红卫兵战士,顷刻间便成了反革mìng

,成了帝国主义资本主义派遣到革mìng

队伍内部的特务。

墙倒众人推,一时间徐斌曾经有过的斑斑劣迹,曾经没有过的莫须有的罪名,也全都给套在了他的脖子上,扣在了他的头上。

完全的颠覆,强烈的反差,让徐斌无论如何也承shòu不了这种变化。

他的精神彻底的崩溃了。

就在那天晚上,徐斌自杀了。尸体在两天后才被人找到。

在那个年代里,受不了打击和批判折磨的人自杀,并不算特别稀罕的事儿。可让人感觉诡异和疑惑的是,徐斌自杀的地点,竟然是那个两口子全都上吊自尽的唐家,而且就在后院里的那间小屋子里。

见到过徐斌尸体的人都说,他死后的面目,无比的狰狞可怖,胸脯上脸上脖子上满是被自己的指甲挠出来的血痕。好像是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自杀,而是被人被迫吊了起来执行了绞刑。或更恰当的是,被人塞住了鼻子捂住了嘴,生生憋死了的样子。

消息传来,肖跃、郑国忠、赵保国、刘满屯四个人无不震惊,这事儿太过离奇了,徐斌为什么偏偏要死在唐家的后院那间小屋子里呢?

唐少青两口子死的就够诡异了,而且那天晚上两具死尸还跟刘满屯他们四人生了让人毛骨悚然匪夷所思的打斗,更为让人心疑的是,那天晚上恰恰就是徐斌,嗯,更恰当的说是一种鬼魅扮作徐斌的模样,把几个人吸引到了后院的小屋子里。

看来这事儿真的是够邪门儿了,难不成是姓唐的那两口子死后冤魂不散,从而害死了徐斌么?

若是换做以前,这种事儿肖跃和郑国忠是决然不会相信的。可现在这种诡异的事情接连生,徐斌也死了,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也不得不让人害pà

了。是啊,仔细想想看,既然唐家的两口子是被徐斌率领的红卫兵们害死的,从而他们死后变成了鬼害死了徐斌,那徐斌就不能变成鬼来祸害刘满屯他们四个人么?

这种怀疑和想法,让肖跃和郑国忠俩人忐忑不安起来,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种虚无缥缈无影无踪的东西,最是让人感觉害pà

了。而赵保国似乎并不在意,他说:“全都是扯淡,你们俩胆量实在是太小了,越是害pà

,就越容易被脏东西给祸害,知dào

不?”

“这是为什么?”郑国忠问道。

“没听老年人说过么?鬼这种东西属阴,最怕阳刚气十足的人了,人若是胆量小了害pà

了,鬼就会扑上来害了他,人若是不害pà

的话,鬼就不敢接近人,因为它们最害pà

人身上的阳气了。”赵保国很认真的说道。

肖跃半信半疑的说道:“真的假的?我怎么就从没听说过?”

“操,你们俩从小生长在什么地方?这种乡野流传的东西你们自然不会听到了。”赵保国鄙夷的说道,他终于现有一点是农村人特有的,而大城市里的孩子知之甚少的,便是这种乡野离奇传说。

郑国忠撇了撇嘴,说道:“嗯,就当时胆子大了就没事儿,可谁就敢肯定真见了鬼能不害pà

!我现在想想心里都毛,这玩意他不是胆子不大的问题,关键是,关键是那东西你摸不着看不到的……”

“是啊是啊!唉,我现原来思想,不能完全武装我自己了。”肖跃悲哀的说道。

“胆小鬼!”赵保国露出鄙夷的笑容,他现这俩哥们儿平时吹嘘的胆量如何如何的大,可现在还没遇见鬼呢,就先是害pà

了,那天晚上碰到俩死尸蹦跶的时候,俩人都吓成什么模样了?

刘满屯在一旁并没有小瞧郑国忠和肖跃,他觉得人畏惧这种诡异恐怖的东西,是很正常的,毕竟那种邪物脏东西,都不是正常的东西。想了一会儿后,刘满屯笑着说道:“国忠,肖跃,你们俩平时害pà

徐斌不?”

“怕他?老子才不怕呢!”

“我也不怕,要是单练,我一个人打他俩!”

“这不就对了嘛!”刘满屯笑了起来,他说道:“你们想想,既然徐斌没多大本事,假如他真的成了鬼,敢来祸害你们的话,就算是真的你们俩让他给害死了,那之后……你们俩不也就变成鬼了么?到时候你们俩也变成鬼了,徐斌也是鬼,都是鬼了的话,谁怕谁?他祸害死了你们,你们能放得过他么?”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愣住了,一时半会儿还是转不过来这个弯儿,有点绕口。

好一会儿,俩人才想明白,还真是这么个理儿,虽然……有点儿扯淡的意思,可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若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那就不可怕了,因为无非也就是一死,死了自己也就变成了鬼,那到时候谁怕谁?

这下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就彻底释怀了,爱谁谁吧!该死**朝上,死了那也是个没完没了,不就是变成鬼么?

赵保国冲着刘满屯竖起了大拇指:“满屯,高,这都让你给想到了,哥我服了你了。”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闻言也称赞起刘满屯来,他们不得不称赞不得不佩服,按说如此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过呢?偏偏还是人家刘满屯想得透彻,想的明白。

“哪儿的话!其实这也没什么,遇到的事儿多了,自然也就不会害pà

了,想得也就透彻了。”刘满屯淡然一笑,这是他的心里话,从七岁那年知dào

了自己的命格不好,一直到现在,他经lì

了多少次凶险万分的事情,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也就对这种诡异的凶险的事情,有点儿麻木了似的,或更多的是,对这种事儿已经不屑了,尤其是对于迷信中所谓的邪孽异物鬼魅魍魉脏东西,他更是觉得没什么可怕的。正如同胡老四所说,他刘满屯的命格就是硬,鬼神敬,便是老天爷接二连三的想要害死他,不还是失败了么?更何况小小的鬼魅魍魉之物?

刘满屯心想,哪些邪孽异物脏东西不长眼,不服的话就放马过来吧!他想到了家乡河里的那只巨大的王八以及那一堆堆的王八羔子,还有土地庙里的黑影,在汉口时咬死的那个黑影……

郑国忠笑骂道:“得了吧你,说你胖你丫就喘上了,还真当自己七老八十见多识广了啊?”

“就是就是,你当自己是什么游侠啊?”肖跃也笑着挖苦道。

赵保国严肃的说道:“你们俩别这么说,满屯这辈子遇到过的凶险事儿,怪异事儿,恐怕这个世界上还真找不出几个来,他的命格,本来就奇怪的很。”

“嗯?”肖跃怔了一下,继而笑道:“赵保国同志,我要严肃的警告你,不许宣扬封建迷信思想,你这可是严重违背目前伟大的文化大革mìng

的思想,思想教育有些落后了啊!”

“是啊,要不要我们教育教育你啊?”郑国忠笑着把拳头捏的嘎嘣响。

赵保国一瞪眼,说道:“你们俩还别不信,这可都是真的,谁骗你们啊?我还跟着满屯遇到过好多邪门歪道的事儿呢……”

“保国哥,说这些干啥,别说了。”刘满屯出声制止了赵保国接着说下去,他可不想让肖跃和郑国忠俩人过多的了解自己,更不想他们俩知dào

了太多的事情之后,想的也就太多了。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本想着再接着问问刘满屯到底遇到过些什么样的离奇事情,看样子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不像是在说假话更不像是在吹牛胡咧咧呢。

这时候肖振山回来了,他进门就问道:“满屯,保国,这都四天了,你们的二爷爷怎么还不回个信儿?不会是家里有什么事儿了吧?”

“啊?不会吧!”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这才想到是啊,电报都过去好几天了,这怎么也不来个信儿呢?

肖振山皱着眉头说道:“要我看你们俩先回去一趟,出来也有半个月了吧,赶紧回家看看去,也省得你们爷爷在家里担心。”

“哎,是是,我们今天就走!”刘满屯站了起来,说话就要走。他的心里面忽然涌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若不是肖振山提起这件事儿,这些天在北京他和赵保国俩人还真是过的糊涂了,玩儿的过了头,整天又胡闹又能好吃好喝好住着,竟然疏忽了家里面。

赵保国心里也愧疚起来,出来这么长时间了,爷爷和弟弟妹妹们在家里一定很担心自己吧?于是俩人决定立kè

回家。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急忙起身拦住他们俩,劝道:“要不再往家里拍个电报,问问怎么回事儿,今天十四号了,后十八号要在城楼上再次接见来自全国各地串联的红卫兵战士们,你说你们俩好不容易来一趟,又等了这么多天了,现在走不是太可惜了么?”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一听就犹豫不决了,说起来还真是,他们来北京的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能够亲眼看到他们朝思暮想万分崇拜崇敬的伟大领袖么?

肖振山一想也是,这俩孩子千里迢迢来到北京,一心想要见到,可他们根本不知dào

,要想见到是多么的不易。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难道真的就让这俩孩子就差这么几天,错过了见到的机会么?肖振山苦笑着说道:“那要不再住几天吧,想来家里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你们俩等到十八号在城楼下见了,就回家去。我再去拍封电报,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吧。”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再等几天,见了之后再回家,至于二爷爷,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他老人家身子骨结实,而且在村里威望也高,家里的孩子们也都懂事儿,能有什么事儿生呢?不会的不会的。刘满屯有点儿忐忑的安慰着自己慌乱的心,安抚着那不安的因素在心头的活跃。

然而谁都不知dào

,千里之外的邯郸磁县滏阳河畔的双河村里,刘二爷正在承shòu着这辈子都从来没有遭受过的苦难和屈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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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章 刘二爷受辱

北京城往南,千里之外的邯郸磁县,双河村里的刘二爷,怒气冲冲的站在院子里面对着一帮凶神恶煞般的下红卫兵们。

这些小红卫兵战士们就像是一群饿狼一般,恶狠狠的盯着刘二爷,他们手里举着红色的语录本,臂上带着红卫兵袖章,穿着杂乱的衣服,腰间要么扎着武装带,要么扎着布条甚至是草绳,高喊着口号,气势汹汹的要刘二爷老实交代罪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而那帮小红卫兵里面,赫然站着一个最让人无法相信最不应该站在那里的孩子——李援勇。

李援勇有些无奈且苦涩的站在自己的同学队伍里面,就连举着红宝书的胳膊,也比别人低了许多,弯了许多,无力了许多。他耷拉着脑袋,口号声喊得比任何人都低,他不敢去看刘二爷,更不敢看到任何一位姐姐弟弟妹妹,他更害pà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突然之间回来了。

吴梅丫领着其他弟弟妹妹们攥着棍棒和菜刀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要和红卫兵们血拼。此时的吴梅丫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一点儿都不像以前那般柔弱老实,她手里攥着擀面杖,披头散的像是一只了疯的狮子一般,尖利的喊叫着:“都滚出去,谁敢碰我爷爷一根指头,我就跟你们拼了!”

“爷爷,您去屋子里,让我杀了他们!”年纪最小的小毛攥着柴刀,瞪着眼睛气势汹汹,显露出于他的年纪完全不相仿的凶狠戾气。

红卫兵里面带头的不是学生,而是原村治保主任苗树堂,前段时间被赵保国和刘满屯带领着红卫兵队伍彻底打成了右派分子、反革mìng

分子的苗树堂。

自从被打成了右派和反革mìng

之后,苗树堂私下里就一直寻找着机会东山再起,他联络各村原来的关系不错的村干部,又联络上乡革委会主任郑希明,得到了乡里的支持,立kè

就被摘除了反革mìng

和右派的帽子,重新站了起来,成为了闹革mìng

的最红最红的民兵战士。

而苗树堂之前虽然也努力过,却见效甚微,然而却突然在短短几天时间里突然间从反革mìng

成为了革mìng

派,完全是因为刘满屯和赵保国作为红卫兵代表去了北京。

乡中学红卫兵队伍里没有了这两个中心骨干,一帮孩子们之间互相不服,甚至闹起来派性。乡革委会主任郑希明立kè

抓住机会重新夺回了被红卫兵们夺走的革委会的大权,他对于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更是恨之入骨,如今俩人既然去了北京,那就等于是给了自己大好的机会,两个小毛孩子,还真想翻了天不成么?郑希明和苗树堂私下里一研究,先把刘二爷给打倒,打成反dòng

派,再收拾其他的红卫兵,逐一击破,逐一的分化,然后逐一的……团结。伟大领袖不是教导过么: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分化了敌人,争取了一部分敌人成了自己人,就是胜利。

只不过在这点上,郑希明和苗树堂的胜利就显得比较小了,也争取的比较难,因为此时的红卫兵们就像是没有了领头羊的羊群,各自都觉得自己是狼了,他们谁都不服谁,更别提要服从曾经被他们打倒过的郑希明和苗树堂了。

于是苗树堂和郑希明就开始拉拢小一点儿的孩子,比如先把苗树堂的儿子苗兵给捧起来,让他再带着一帮的小孩子们去胡闹,反正就是要闹腾,就是不能让刘二爷安省了,闹来闹区自然就把他闹的臭了,不是反革mìng

也成了反革mìng

了。

就算是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回来了,那时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便是他们俩毛孩子,那也被打成“黑五类”的子女,还能掀出什么幺蛾子来么?

这几日来,小红卫兵们没少来家里闹腾过,起初的时候还被村支书罗宏给驱赶走了,后来他们越来越猖狂,尤其是苗树堂的儿子苗兵以及女儿苗兰,更是领着一把小毛孩子和一帮丫头片子,喊着口号闹腾着,要批斗揪斗黑帮分子,反革mìng

分子,潜入我军民内部的国民党特务分子刘远征,谁护着他谁就是反革mìng

分子!而且苗树堂也带着原先的几个爪牙站在后面撑腰,弄得罗宏都不敢露面了,生怕祸及己身。

一开始闹腾的时候,刘二爷只是闭门不出,即便是那些毛孩子们用砖头砸门,往院子里泼屎尿,他也懒得去理会,倒不是不生气,而是刘二爷觉得犯不上跟一帮不懂事儿的孩子们闹腾。

上一次苗树堂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要来揪斗刘二爷的时候,刘二爷一看没有小孩子们来,立kè

迎着苗树堂走了过去,硬实逼着苗树堂几个大老爷们儿步步后退,退出了院门儿。刘二爷一把菜刀劈在了院门框上,寒声说道:“孩子们不懂事我不去计较,你们这些大人们谁要是再敢进我这个门儿,我就活劈了你们!”

苗树堂还真没那个胆量跟刘二爷去拼命,倒不是担心打不过刘二爷,凭着他们几个老爷们儿去对付刘二爷这样的一个老头子,他还是有十足的把握,问题是他担心一旦大打出手出了人命的话,自己对上面在村里也都不好交代。

于是他再次动用小红卫兵战士们,天天来刘二爷家里闹腾,反正不让刘二爷过的舒心了,他寻思着能把刘二爷活活的气死了更好。

可就在今天,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被吴梅丫和韩晓云等几个丫头给打了一顿,还有那个年纪最小的小毛,竟然拿着砖头砸了自己家儿子头上一个大血包。这下苗树堂彻底恼了,自己亲自召集手下,给一帮小红卫兵们撑腰,他寻思着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刘二爷给揪出来游街示众开批斗会!

村里人平时还都向着刘二爷说话,苗树堂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敢激起众怒。可今天苗树堂豁出去了,他怒气冲冲的样子让村里人也都心里毛了,没人敢上前去劝阻,生怕殃及机身。所有人心里都想,就连村支书罗宏都不敢管,咱们怎么管啊?

刘二爷自然看得出来苗树堂今天是彻底被激怒了,刘二爷心里此时也是怒火高涨,恨不能立kè

跑回屋里从箱子里掏出那把马刀出来,把苗树堂几个人全都活活劈死在院子里。

可他知dào

,不能这样做,如今的社会不是以前旧社会的时候了,不是那个时候可以随意的意气用事,肆意的行侠仗义报仇雪恨了。他一个人死了不要紧,家里还有这么一大帮的孩子怎么办?刘满屯和赵保国这俩最大的孩子,非得闹哄哄的去北京搞什么大串联,要见,要学习参观文化大革mìng

……如今世道这么乱,俩人去了这么久音讯全无,谁晓得他们俩有没有什么意wài

?刘满屯那孩子的命格又不好……一旦俩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家里的孩子们……难道仅凭着吴梅丫这个丫头来撑起一片天么?

刘二爷忍着满腔的怒火,把吴梅丫和一帮孩子们给赶回了屋子里,把屋门从外面给锁上了。扭过头来的时候,刘二爷吐出了一口鲜血,他擦着嘴唇儿说道:“苗树堂,你们不是要批斗我么?不是要让我游街么?行,我跟你们走!”

苗树堂和他的爪牙们全都震惊了,那帮小红卫兵们也都傻眼了,口号也不喊了,胳膊也不挥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传奇中的侠肝义胆的英雄人物,会如此简单的就屈服了。

然而他们震惊过后,并没有任何一丝的愧疚和畏惧以及犹豫,他们给刘二爷的脖子上挂了牌子,押着刘二爷游街示众,在村中间的大街上开批斗大会……

游街的时候,小红卫兵们高喊着口号,高声的骂着,村里的人有的关上门不忍心去街上看,有的人则站在街上麻木的看着刘二爷挂着上面写着反革mìng

分子的大牌子在街上游行,一些不懂事儿的小孩子们则向刘二爷扔一些烂菜叶子和,苗兵几个小红卫兵用木棍戳了屎往刘二爷身上扔。

刘二爷一路苦笑着,在被人押解在批斗会的高台上时,在被人强制着按着跪在台子上时,刘二爷苦笑着,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只不过是在做梦而已;或,这是上天给自己的惩罚吧,自己前半生杀戮过重了,活该受到惩罚;再或,是自己收养了满屯,老天爷在惩罚自己了吧?满屯的命格,本来就是要克死亲人的,老天爷没让自己死,已经够宽容了吧……

但是刘二爷终究是刘二爷,他的性格终究是让他自己无法承shòu这种种的屈辱,他咬碎了两颗牙齿,他气得吐了血,气得耳朵里一直嗡嗡的响,气得浑身的骨头都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家里面,一群孩子在屋子里疯了般的哭啊喊啊!

李援勇满心的愧疚,他实在看不下去爷爷受别人的凌辱了,他跑回家去,打开了门,哭着跪在姐姐和弟弟妹妹们面前,可是没有人搭理他,孩子们蜂拥而出,在吴梅丫的带领下往村中间的大街上跑去。

孩子们跑到那里的时候,批斗大会已经结束了,大街上空荡荡的,只有刘二爷一个人挂着木牌子,弯着腰,苦笑着在扫大街。

吴梅丫疯了一般扑上去夺过了刘二爷手中的扫帚,踮着脚把刘二爷脖子上挂着的牌子给摘了下来,孩子们一拥而上跪倒在地上哭啊!

刘二爷身子晃了晃,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老泪横流!男儿有泪不轻弹,英雄更是流血不流泪,可是刘二爷,却流出了泪,这一哭,似乎几十年来从来没有流出来的泪水,突然间像是打开了闸门的洪水,倾泻而下,一而不可收拾……

附近各家各户的村民走出家门,走到大街上,搀扶起地上跪着的孩子们,劝慰着他们不要再哭了,村民们扶着刘二爷往家里走,要送刘二爷回家,他们劝慰着刘二爷把心放宽,不要生气,岁数大了,别气坏了身子。

刘二爷流着泪苦笑着推开村民们的搀扶,摇头拒绝了村民们好心的劝慰,刘二爷摇摇晃晃的步履蹒跚的带着孩子们回了家。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完!

刘二爷和原先就被打成了地主富农的四类分子一样,开始每天扫大街,清扫茅厕,请罪,接受批斗……

至于那封从千里之外的北京城里,来的电报,谁也不知dào

到哪儿去了。兴许这封电报,早已经被不知dào

哪一层哪位负责的人员上厕所的时候当作废纸用了。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有些乱套了。

倘若是那封电报能够按时的到达双河村,也许刘二爷就不会遭受到这样的屈辱,或说,能够少受到些折磨和屈辱。只是这一切都没有倘若,命运就这样将许多的事情扭曲过去,让许多不能事情生后,再不能回头。

当第二封电报上面明确的注明了某军区加急电报的字样,到达了双河村的时候,苗树堂震惊了,害pà

了,吓呆了!

他不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那来自于某个重yào

的地方的电报,到底包含着些什么,刘二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来电报邀请刘二爷去北京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思来想去之后,惊恐万状的苗树堂找到了乡革委会主任郑希明。郑希明也同样被这个消息吓坏了,他坐在桌前久久不能言语,不知dào

这是不是闯了大祸,惹了不该惹的人,甚至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他们在这个时候才豁然想到,这位刘二爷,这个叫做刘远征曾经绰号刘阎王的老头儿,是一位身负战功的英雄。

然而当他们惊恐过后,害pà

之后,他们毅然决然的决定冒险,扣下这份电报,毁掉它!

如果没有回信,兴许北京那边儿的某位大人物,将不会再找刘二爷了;就算是将来找到了,又能如何呢?兴许他们找到的,只是一具死尸而已了。

郑希明和苗树堂俩人坐在桌子两边儿,面对着那盏微弱的烛火,阴险的笑了。

昏暗的烛光映射下,两张扭曲的脸庞,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那么的扭曲,那么的阴险狡诈,可恶之极。

……

华月高悬,银河贯空,繁星隐隐。

清冷的街道上,一个猥琐瘦削的身影顺着低矮的墙根儿的暗处小心翼翼的摸索到了刘二爷家的门口。他蹲在门口四处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四周没有人看着了,才飞快的窜到院子里。黑影窜到院子里之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刘二爷睡觉那屋的窗户底下,小声的喊道:“二爷,刘二爷,睡了没?”

“谁?”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西屋传来,接着屋门哐的一声开了,吴梅丫拎着一根棍子冲了出来。

“我,是我,给二爷送药来的。”黑影急忙说道。

刘二爷有些疲累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老四啊,等会儿,这就开门。”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刘二爷披着一件破旧不堪的衣服走了出来,说道:“梅丫,回屋睡去吧。”

“哎。”吴梅丫答yīng

一声,又看了看胡老四,这才扭头回屋了。

“老四,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啊?咳咳……”刘二爷咳嗽了两声,往院门外看了看,低声说道:“进屋吧。”

胡老四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院门外,这才快步走进屋内。刘二爷转身回屋,把门关上了。

胡老四走到里屋,坐在窗户下面的一张小板凳上,从怀里摸出一个包裹,摆在用砖头支起来的小桌上,小声的说道:“二爷,我给您抓了点儿药,回头您熬了之后喝下吧,这两天您受苦了,唉……”

刘二爷走到炕边儿坐下,借着照入屋内的月光,替炕上睡的正香的小毛和朱平贵把被子盖好了。这才扭头苦笑着说道:“谢谢你了老四,别看我年纪大了,身子骨硬朗着呢,这些药啊,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这些日子你也没少受罪。”

“唉,您说现在这人是不是都犯神经病,有毛病了啊?”胡老四重重的叹了口气,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您说,我这样的人被打成牛鬼蛇神,打成四类分子,那也算说得过去,毕竟我这人说难听点儿就是一神棍,可您老怎么就又被打成坏分子了?您老是抗战英雄,打过仗立过战功,可这如今……***苗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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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章 亲情的忍耐

刘二爷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真不知dào

能说些什么,他也不明白现在村里的人都怎么了,要说苗树堂跟自己过不去那也就算了,村里好些个村民跟着起什么哄?还有那乡里的几个干部也都过来,说什么革委会的监督检查小组,来村里视察文化大革mìng

的进程……什么他娘的乱七八糟的?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曾经的自己在村里那是一言九鼎,一呼百应,村里人哪个不服自己?有什么事儿不通知他刘二爷商量下?

现在倒好,刘满屯和赵保国俩孩子刚走没几天,自己就被打成反革mìng

了,还是什么历史反革mìng

,前街的楚怀宝替自己说了几句话,就被打成了现行反革mìng

,这都哪儿来的这么多新鲜词儿?这个胡老四,四清运动的时候就被扣上了帽子,一直翻不得身,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当上红卫兵的这段日子里,虽然说没有帮胡老四摘掉帽子,可好歹没让胡老四遭受太大的罪。现在可好了,胡老四整天被挂着粪桶扫大街,只要开批斗会那就必然有胡老四跪在台子上,那可是真真的挨打受罪啊。也亏得这胡老四心胸开阔,还真想得开,语录背的呱呱响,坦白罪行认罪赎罪,那是一条条一道道的全都按着村里那帮红卫兵战士的说法来干……

平心而论,刘二爷做不到这一点,他接受揪斗的时候,一直都是用无声的沉默来抗议。他一直在心里想着,若不是家里还有一帮孩子们,他早就拎着马刀把苗树堂一帮人全都给砍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村里那些二十多岁甚至三十多岁四十多岁的老爷们儿,怎么也都跟着一帮孩子们学着当红卫兵了?革mìng

战士?他们知dào

什么叫革mìng

么?要战斗?他们战斗过么?知dào

什么叫战斗么?

胡老四往刘二爷跟前儿挪了挪身子,压着嗓子生怕隔墙有耳似的,低声说道:“二爷,跟您透个信儿,苗树堂他们可能还要狠整您呢,今天李二狗子警告我以后要跟您老划清界限,说我是可以教育好的人,而您是无可救药了……”

“哦,让他们折腾吧,我这把老骨头还经得住。”刘二爷苦笑着说道,他似乎有些累了,坐在炕头斜倚在墙上,“老四,你往后啊,就少来我这里,省得他们再给你扣帽子,他们记恨的是我,别连累了你。”

“嗨,什么啊,虱子多了还嫌咬么?我反正都已经是坏分子了。”胡老四有点儿自嘲的笑道:“要说不害pà

那是假话,我还真担心被人看见我来这里,再让他们说咱们是特务接头呢,还别说,咱们现在真有点儿像是特务接头,鬼鬼祟祟的。”

刘二爷被这句话给逗笑了:“老四啊,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人心还挺宽,遭这么多罪还能笑的出来。”

“要不怎样?把自己憋屈死啊?反正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怎么着也得让自己活着不是么?”

“行了老四,我知dào

你是故yì

劝慰我的,我这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受过这种气,一时半会儿的也适应不了,兴许时间长了,就好了。”刘二爷撇了撇嘴,咬着牙说道:“要不是家里有这么一大帮孩子……”

话没有说完,但是胡老四知dào

刘二爷想要说什么,他叹气说道:“要是满屯和保国在家里就好了,哎,真不知dào

他们俩啥时候回来。”

“是啊!这一走都过半个月了。”刘二爷看着窗外洒满月光的院落,“老了老了,这么大岁数了,竟然指望着俩孩子在家里能帮得上忙。”

俩人都沉默了,是啊,一个老人,一个中年人,怎么心里面都指望着俩孩子能回来帮上忙呢?假如真的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回来了的话,会怎样?刘二爷和胡老四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赵保国和刘满屯那是啥脾气?赵保国性格暴躁,从来都不受外人的气,平时就想着欺负别人,哪能容得下受人欺负?刘满屯那孩子,平时倒是不怎么爱言语,也不经常人跟生争执,可那小子也不是个什么善类,村里人谁不晓得那小子六零年九岁就敢跟苗树堂一帮大人们对着干,还出口威胁苗树堂等人……这要是他们俩回来了,那还不得出人命么?

可话又说回来,这俩孩子总是要回来的,除非他们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儿。刘二爷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他现在有些担心,他不想想也不敢想这俩孩子真的出事儿了。

胡老四心里想着,这俩孩子如果在家里的话,兴许那个苗树堂根本就翻不过来身,还轮得到他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耀武扬威,从被打倒的人突然站起来凌驾于他人之上了么?不过即便如此,只要刘满屯和赵保国俩孩子回来了,他肯定还得倒霉。胡老四对此很有信心,他当然不会希望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回来后去和苗树堂拼命,但是他知dào

,这俩孩子只要回来了,即便不去拼命,也能把苗树堂再次的打倒。想当初苗树堂那不也是红得紫的人物,一夜之间就被打倒了么?

两个同样在村子里遭受着折磨的人,就这样在屋子里静静的坐着,不知dào

说些什么才好。

过了许久之后,胡老四终于站起身来,说道:“二爷,您老保重吧,我走了,唉……”

“药拿回去,自己吃着。”刘二爷固执的说道:“我身子骨结实,这年头弄点儿药不容易。”

“我那儿还有。”胡老四说着便往外走去。

刘二爷没有起身相送,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捉摸不透,到底这是为了什么啊?村里人怎么就这么互相记恨非要把人给活活的折腾死呢?难道……这一切的生,也和刘满屯的命运有关么?

是啊,今年刘满屯十五岁了,按照罗祥平所说,自己当年收养刘满屯,那都是在逆天而行,必然会遭劫难的;而胡老四,似乎这些年也有点儿过分的在意刘满屯以及这个家,从而祸及己身了么?

那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会不会已经出了意wài

?今年满屯十五岁了啊,赵保国和刘满屯的关系,一直都太好了,包括家里的这帮孩子们。他们俩在外面,会不会已经遭受不测。家里面的这些孩子似乎也有点儿不对劲儿了,因为李援勇的背叛,家里的孩子们在吴梅丫的带领下,全都敌视着李援勇。若不是刘二爷强性训斥了孩子们,恐怕吴梅丫他们会把李援勇从这个家里赶出去,尤其是那个年纪最小的小毛,甚至拿着柴刀要活劈了李援勇。

难道,这都是命吗?

刘二爷有些无奈,有些痛苦,有些烦躁的闭上了眼睛。

这时,外面大街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噪杂声,刘二爷猛的睁开了眼睛。他听得出来,是胡老四的声音,还有……苗树堂的声音。

糟了,胡老四来这里的时候,被人盯梢跟踪了。刘二爷翻身下炕,大踏步走了出去。

就在刚才,胡老四刚刚走出刘二爷家的院门儿,他就被苗树堂等人给堵住了。胡老四那颗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心想这下完了,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今天那个李二狗会好心好意的来提醒自己不要和刘二爷走的太近……

是的,胡老四来的时候尽管小心翼翼,但是他依然被有心的苗树堂那帮人给盯上了。今天李二狗找到胡老四,说胡老四是可以教育好的,而刘二爷是无可救药的,其实就是苗树堂故yì

要李二狗说给胡老四听的,他知dào

胡老四一定会去找刘二爷透风,他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一个是历史反革mìng

分子,一个是现行反革mìng

分子,那么这两个反革mìng

分子大半夜的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躲在一间屋子里,能干什么好事儿?而且不敢点灯,不敢大声说话……这分明就是在预谋反革mìng

呢,他们俩一准儿是在搞什么敌特行为,闹不好这个刘二爷家里面就藏着敌特的电台呢!

如若是心里没鬼的话,那为什么不敢正大光明的大白天在街上聊天儿呢?这正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充分说明了他们就是在搞一些见不得人的黑暗活动。

其实任何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就以目前胡老四和刘二爷俩人的情况,他们敢当着众人的面儿在大街上聊天儿么?他们这样的人每天在大街上扫大街清垃圾的时候,都不能抬头跟任何人说话,即便是跟别人说话也没人敢搭理他们,生怕被人打成是和反革mìng

分子串通一气的罪名。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胡老四和刘二爷俩人确实就在这大半夜里黑灯瞎火的猫在刘二爷的小屋里说话来着。这就让人不得不心存疑惑了。

苗树堂得yì

洋洋的和自己人说道:“看来很有必要重新审查他们,定他们的罪行了。”

密谋造反,里通外国,叛党叛国,打入我党军民内部的特务间谍……这种种莫须有的极其严重的罪名就这样突如其来的扣在了胡老四和刘二爷两个人的头上。

当苗树堂他们一帮人把胡老四推回到院子里,站在院子当中趾高气昂的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时,刘二爷有些愣的站在屋门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鼻息里透出粗重的喘息声,他的双眼瞪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大,他的一双粗糙的大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拳头捏的嘎嘣嘎嘣直响。

胡老四慌乱的解释着,述说着他来这里的目的,说的都是实话。可是没有人理会他的任何话语。

孩子们全都被院子里的吵杂声给惊醒了,吴梅丫拎着擀面杖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其他的孩子们也都手里攥着棍棒菜刀柴刀,全都冲出来,横在刘二爷和苗树堂他们中间。

“哟呵,看来这真是想要造反了啊!”苗树堂冷笑道。

“苗主任,我看没必要跟他们废话了,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直接把他们捆了交到上面吧。”李二狗幸灾乐祸的笑道。

“对对,把他们捆了!送到派出所,送到公安局去!”

“这种人应该判死刑,先捆着他们游街示众,让人民审判他们,都看看他们的丑恶嘴脸吧!”

“要公审他们,无产阶级人民的江山是不容许他们的卑劣小人行径玷污的,更不是他们可以预谋夺走的!”

“打倒反革mìng

分子!”

……

一帮人大声的喊着口号,义正词严,雄赳赳气昂昂!他们不仅仅是说话,而且立kè

就动手付诸实jì

行动,用提前就预备好了的绳子把胡老四给五花大绑了起来。但是没有人最先上前对刘二爷动手,他们打心眼儿里对刘二爷有一种深深的畏惧。

苗树堂一看心里就来气了,自己的这帮手下们简直就是草包,这么多人还怕刘二爷这么一个老家伙么?苗树堂在心里暗骂了一番自己的手下,然后亲自拎着绳子就往刘二爷跟前儿走去,在他心里一点儿都没把拦在前面的一帮孩子们放在眼里。若是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拿着武器横在前面的话,兴许苗树堂心里还真有点儿忌讳,可这些个女娃娃还有仨丁点儿大的屁孩子,算个球啊?

“谁敢碰碰我爷爷!我就跟他拼了!”吴梅丫尖利的喊叫着。

“你们都滚出去,不然我就杀了苗兵和苗兰!”年龄最小的小毛恶狠狠的吼道,他的声音还有些嗲,但是气势却一点儿都不弱。他想起了满屯哥哥曾经就是这样威胁吓跑了苗树堂这帮大人的,于是他依样画葫芦。

苗树堂轻蔑的冷哼一声,一脚踹在了吴梅丫的肚子上,吴梅丫身子一个趔趄向后倒去,刘二爷急忙伸手扶住了吴梅丫,咬牙怒吼道:“苗树堂,你这个畜生,对小孩子敢下这么重的手!老子今天非剁了你!”

“是么?是不是想着让你们这一大家子人都造反啊?都被打成反革mìng

啊?”苗树堂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刘二爷杀气四溢喷着怒火的眼神。他抓住了刘二爷的短处,明白这位老爷子即便是再凶悍,他也在意这一家的孩子,如若不然的话,这位老爷子恐怕早就拼命了。

刘二爷确实不敢拼命,他真的是想着马上冲上去,亲手把苗树堂的脖子给拧断,把他的胳膊和腿都打折!刘二爷有这个自信,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吴梅丫忍着痛愣是一声没有出来,咬牙切齿的拎着擀面杖又往前走了两步,横在刘二爷的前面。

苗树堂还想要一脚踹上去,李二狗却突然在旁边喊道:“小心!”

一个矮小瘦削的身影突然拔地而起,向苗树堂扑来,一道泛着冰冷寒芒的光划破被月光映射的昏暗的空气,迎面劈向苗树堂的脸部。

苗树堂大吃一惊,头部急忙后仰,他感觉到眉头和鼻梁上被什么东西划过了。

李二狗伸手抓住了刚刚落地还未站稳的小毛,双手用力一甩,年幼的小毛就被甩出了好几米远,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上。但是他一点儿都没有害pà

的意思,也没有喊痛,甚至连呻吟声都没有,他爬起来,挥着紧攥在手里的柴刀猛然向这边儿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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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章 不安的夜晚

“小毛,住手!”刘二爷急忙大呼道。

小毛站住了,他有些茫然,有些气愤的看着刘二爷,哽噎着说道:“爷爷,我要砍死他们这些***东西!”

“小兔崽子,小兔崽子!今天非得把你们全都给捆起来!都愣着干什么啊?把这些反革mìng

分子全都捆起来!”苗树堂一抹脸,现自己的眉头和鼻梁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好在是闪的快,不然的话,兴许整个脑门儿都被劈开了也不一定。即便如此,他现在还是血流满面了。

一帮人立kè

围了上来,但是他们多少有点儿忌讳着,只是拎着绳子棍子气势汹汹的。

刘二爷将吴梅丫和朱平贵拉到身后,又往前走了两步,迎着苗树堂说道:“苗树堂,别欺负一帮孩子们,他们还小,不懂事儿。你不就是要把我给抓起来么?行,我跟你们走!别为难这些孩子们!”

“爷爷!”小毛哭喊着冲过来,站在刘二爷的面前,手握柴刀,怒气冲冲。

“小毛,回屋去!”刘二爷伸手把小毛拉到了身后,冷笑着说道:“动手吧,不是要捆走我么?”

“爷爷……爷爷……”一帮孩子们哭喊起来。

刘二爷扭头看了看孩子们,挥手想要制止他们的哭声和喊叫声,淡淡的说道:“孩子们,回屋睡觉去,不要胡闹!爷爷没事儿,明儿个天亮了就回来,要是爷爷回来晚了,你们在家里就听梅丫姐姐的话……”

“捆起来,捆起来!都愣什么神儿啊?”苗树堂恼羞成怒的喊叫着催促着手下们。

于是几个人犹豫着围了过来,犹豫着有点儿胆怯和愧疚,很是为难的把绳子套在了刘二爷的身上,将刘二爷捆绑了起来。

此时院门外大街上已经围满了被吵醒了街坊四邻,村民们纷纷小声的嘀咕着,疑惑着为什么大半夜的治保主任带着人要把刘二爷给捆走呢?以前揪斗开批斗会,也没这么干过啊!都是一个村儿里的,难不成还怕他跑掉么?

其实说起来那个时候还真是奇怪了,这些被打倒了的人全都要在胳膊上和红卫兵一样戴上袖章,只不过红卫兵的袖章是红色的,而这些“黑五类分子”的袖章,是白色的,上面绣着革mìng

分子、坏分子、地主分子、右派分子……等等。而且这袖章还得是自己做的,不做不行。无论你去那儿,都得戴着点儿,以示与众不同,被革mìng

群众时刻监督,若是你胆敢私下里摘掉了,一旦被现,那就有你好受的了,你将会受到比之前还要严厉的惩罚,游街批斗这都是轻的,还得把你关进牛棚马棚里,干活儿的时候脖子上挂粪桶,还得唱“牛鬼蛇神歌”。

胡老四就有那么一个袖章,整天戴在胳膊上不敢摘下来。刘二爷本来也是要做一个的,可吴梅丫说什么也不给爷爷做,苗树堂一开始的时候也摄于刘二爷在村里的威望,一时半会儿的也没强迫着刘二爷非得戴上那么个东西。

现在苗树堂算是义正词严了,算是逮着把柄了,这人要是心里没鬼的话,干嘛非得大半夜的玩儿鬼吹灯?

邻居们也都愣神儿了,他们心里琢磨着,难不成这位刘二爷受不了这些日子的窝囊气,真的就投敌叛国了不成么?嗯,很有可能,八成是胡老四这个坏东西挑唆勾引,让刘二爷这样一位正义的英雄人物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人们开始把责任都推到了胡老四身上,而刘二爷是上当受骗的。于是人群中有人喊道:“我们党的政策是恶必办,胁从不问,受蒙蔽无罪,反戈一击有功。二爷肯定是受了胡老四的蒙蔽和欺骗,不能批斗刘二爷!”

这一嗓子喊出来,村民们顿时稀稀拉拉的响应起来:“是啊是啊,一准儿是胡老四这个坏东西干的。”

“唉,其实刘二爷要不是这些天受这么多罪,也是被逼的啊……”

“是啊是啊……”

人群议论纷纷,胡老四无奈的苦笑连连,这怎么都跟自己挂扯上了?倘若真的这样管用,刘二爷不用被批斗了,那也算是值了,问题是这样能行得通么?

苗树堂怒吼道:“刚才是谁说的?谁要替反革mìng

分子说话?”

大街上立kè

安静了下来,没人会愿意在这个时候跟苗树堂对着干,谁也不敢啊!

“孩子们,回屋睡吧!”刘二爷扭头嘱咐了一句,挣开李二狗的手,昂挺胸的走了出去。

村民们满怀敬意和无奈的看着刘二爷在苗树堂他们的押解下,不屑且高傲的向村委大院里走去。而胡老四,不需yào

别人押着他,独自一个人就乖乖的跟了过去,他心里懊悔不已,今天晚上真不该来找刘二爷,什么好心送什么药啊?结果把刘二爷给害了!

当人群散去,街道上再次恢复先前的冷清之后,不远处一条巷子里的墙根儿阴影下,走出一个略有些驼背的身影,他有些疲惫的拖着两条腿蹒跚的走到刘二爷家的门口,望了望院子里面,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还是回来的晚了些,唉,这都是命啊……”

当他扭过头来,往下街道的尽头时,清冷的月光照在他满是皱纹的老脸上。

原来是他,擅长卜卦算命的罗祥平回来了。

罗祥平在三年困难时期带着一家子人离开双河村之后,南下去了广州,在那里找到了自己曾经的一个师弟,寄身篱下,也是为了混口饭吃,不至于让一家人饿死。他那个师弟早些年投身革mìng

,好歹混了个一官半职的,解放后退役转职,当了一名警察。师弟不忘当年的情份,给罗祥平找了份在工厂里当清洁工的工作。

整整六年,罗祥平就那么老老实实的待在那个小工厂里,本本分分的干着自己的工作,虽然没有多少积蓄,好歹自己能吃饱,厂里还给他额外弄了间破旧的仓库,算是有了个住的地方,白天给人打扫卫生,晚上就睡在仓库里,还顺带着看护着仓库。

他的儿子也在当地一家砖厂给人打工,小家庭过的也算不错。女儿呢,五十年代末的时候就嫁人了,这些年也没有联系过。罗祥平觉得这样挺好,家里人都有着落了。

本来这种日子过的虽然艰苦,可也算得上踏实。可罗祥平却无时不刻的都在想念着自己的家,尤其是从前年老伴儿病死了之后,罗祥平的心里更是越的思念家乡。狐死丘,老伴儿临死前还说着将来一定要把自己的骨灰带回老家去。之后,罗祥平渐渐觉得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又开始捡起自己丢弃了许久没有用过的卜算术,开始卜算命运。

然而卜算不能算自己,也算不出自己的命运,罗祥平自然是知dào

这一点,他算得不是自己的命,而是老家那个村子里,刘二爷的命,以及那个有着诡异命格的刘满屯的命。刘二爷曾经是他的救命恩人,罗祥平自始至终记得刘二爷的恩情,而最让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更是因为刘二爷收养了地灵转世的刘满屯,这个一身强硬的命格,让苍天都难以容他活下去的孩子,如今过的如何?是死是活?这一年,刘满屯可是十五岁了啊,刘二爷是否深受其害?

这一算不要紧,罗祥平大吃一惊,因为他算出来刘二爷今年竟然有一劫!

刘二爷怎么会又遭逢一劫呢?自从那次刘二爷从土地庙里偷了供奉,结果遭到邪物侵害之后,罗祥平给他算过命了,刘二爷的命硬,若非是身体虚弱,精神力不足的原因,当年就不会遭受那邪物的祸害。按刘二爷的命格来算的话,那是长寿之命,而且是有惊无险,在寿数未尽之时,他的命运是不会有任何所谓的命劫出现。

难道又是被刘满屯的命格所克,才导致了这样的情况么?罗祥平急忙又给刘满屯卜算了一卦,得,这小子现在活的好好的,那其他人就要倒霉了啊!还有谁呢?罗祥平推算卜卦,竟然是胡老四。这怎么又跟胡老四挂扯上了?

罗祥平越是想越是担心,也就越来越想念自己的故乡,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命,似乎也被刘满屯给克住,性命难以长久了。当年只不过是算出了刘满屯的命运,并且道出了天机,这条老命,长不了了。

罗祥平打点行装,将老伴儿的骨灰带上,和师弟和儿子一家人告别,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一路上罗祥平不断的推算,想着有什么能够破了这一劫的法子。在快要到达邯郸的时候,罗祥平终于下了决心,实在不行就以自己活不太久了的命,去搏一搏,拼着让刘二爷度了这一劫。反正自己这条命当年是刘二爷给救的,多活了这么多年,如今还给刘二爷,自己也算是了了一份心愿。

可当他下了火车之后,就越的感觉到了不安,回来晚了么?

罗祥平等不及天亮了,连夜步行从邯郸回到了村里。结果刚回到村里,他便看到了苗树堂等人把刘二爷和胡老四带走的这一幕。看着那帮人气势汹汹的样子,罗祥平没有敢上前阻拦,因为他知dào

自己就算是阻拦,也拦不住,兴许把自己也得搁进去了,到那个时候,自己就有力也使不上了。

躲在远处黑暗的角落里,罗祥平掐指细算,在地上画出卦象卜卦算命,他现,刘二爷竟然命犯小人,这条命今晚就得搭上了。

罗祥平糊涂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劫难怎么会来的如此之快,明明还是需yào

半个月的啊!

吴梅丫和一帮孩子们都还没有睡去,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根本睡不着。一看见院子里又来了一个老头儿,孩子们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们生怕又是什么人来家里想要把谁带走。

除了吴梅丫之外,没有谁还认得罗祥平,即便是吴梅丫,也是看了好一会儿,罗祥平又自己介shào

了之后,吴梅丫才想起来曾经是有这么个人,而且好像和二爷爷关系不错。这才把罗祥平请进了屋里。

罗祥平详细询问了家里生的这些事儿之后,听完孩子们的叙述,他才恍然大悟,感情天命落难,为劫,怪不得刘二爷强硬的命格,突然间就遭受到如此大的转折和变化。罗祥平又急忙询问刘满屯去哪儿了?按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从根本上就是和刘满屯的命格有着最大的关系,可之前压根儿就没见到刘满屯啊。

“满屯哥和保国哥半个月前去北京了,他们是乡中学的红卫兵代表,要去见,参观学习文化大革mìng

。”吴梅丫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才浮现出一丝的骄傲。

朱平贵插嘴道:“要是满屯哥和保国哥哥在家的话,吓死他们也不敢来咱们家闹事儿,更不敢捆走咱爷爷!”

“我要去救爷爷,我要剁了苗树堂的儿子和闺女!”小毛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拎着柴刀就要往外跑,随即被吴梅丫给拉住了,吴梅丫训道:“小毛,你别去闹事儿,爷爷不是说了让咱们听话,在家里等着么?”

“孩子们听话,你们早点儿睡觉吧,我去看看你们爷爷,别担心了啊。”罗祥平站了起来,他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刘二爷过了今晚,哪怕是把自己这条老命给搭进去。

孩子们似乎对于罗祥平很相信,他们毕竟年纪还小,有了这么一位老人说出这么句话,他们觉得有了依靠,爷爷绝对不会有事儿的。孩子们在吴梅丫的带领下,送罗祥平出了家门,看着罗祥平往村委大院的方向走去,直到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罗祥平觉得双腿有些软,他岁数大了,从邯郸一路走回来,腿脚都肿了。他蹒跚的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和自己六年前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月亮已经挂在偏西的天空上了,银河已经淡去,繁星点点,清冷的光辉洒落下来,街道上一片祥和安宁。一阵冷风吹来,罗祥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仰头看天,现一片不大的云彩遮住了月亮,村子里立kè

被蒙上了更深的夜幕。

070章 即时赶到

村委大院里西南角是马棚,里面圈着三头骡子,一头牛,现在又多了一位常客,胡老四。

他刚被带到村委会大院儿里,就被解开了绳索,扔进了马棚当中。苗树堂他们对胡老四还是很放心的,不担心他会逃跑或会反抗,这段日子以来,胡老四的柔弱可欺以及良好的认罪赎罪态度,还是让村里人都看的出来的。

对于胡老四老说,住马棚好像已经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儿了。他坐在马棚内侧的角落里那堆烂草上,也不顾忌烂草上的牛粪骡粪,他尽量的往里面坐着。他知dào

,越是往里面坐靠,里面越是脏,越是臭,那么他挨打的几率就越低。苗树堂那帮人不会忍受着脏和臭钻进来打他,更不会让他自己出来然后打他,他们还嫌胡老四身上臭呢。

刘二爷并没有被扔进马棚里,他受到了特殊的待遇,被苗树堂一伙人捆绑着押进了东侧的一间小屋子里,那是苗树堂的办公室。

一伙人推搡着把刘二爷推进屋子里之后,他们也都涌了进去,然后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屋子里点燃了好像有好几根儿蜡烛,光线很强,透过窗户把院外面都照亮了好大一片。但是随即窗户内侧就被蒙上了一层黑布,只留下四边儿透出一丝的光线,外面那本来亮了的一大片地方忽然又陷入了黑暗当中。

就在窗户被蒙上,外面那片光亮消失的那一刻,坐靠在马棚里的胡老四忽然觉得心猛的揪紧了,他预感到了一丝的不测。苗树堂他们干嘛要把窗户给蒙上?若只是批斗审讯刘二爷的话,也犯不上把窗户蒙上吧?他们要干什么?

突然,屋子里传来了刘二爷轻微的闷哼声,接着又传来几声砰砰的声音,那是什么东西击打在人身上的时候出的声音。

胡老四猛的站了起来,圈里的骡子认为胡老四想对自己有什么危险的举动,立kè

毫不留情的翘起蹄子踹了胡老四一脚,胡老四吃痛哎哟一声惨叫,摔倒在烂草堆上。但是他马上又爬了起来,贴着墙根儿蹑手蹑脚的躲着正着脾气的骡子,走出胡了马棚。

东面那间小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李二狗从里面走了出来,手电筒的光束在院子里晃了晃,照在了胡老四的身上。李二狗沉声呵斥道:“胡老四,你干嘛去?给我老实点儿!”

“没,没干啥,刚才骡子踢我了,我出来躲躲。”胡老四连忙说道。

“噗哧!”李二狗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不耐烦的说道:“赶紧滚回去,娘的,就连牲口都知dào

你他妈不是个好东西!”

“哎哎,我这就回去,回去。”胡老四点头哈腰连忙应着,“哎对了,我说二狗,你们把刘二爷关进屋子里干啥?”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不该问的少问!”李二狗呵斥一句,随即走回屋子里,门砰的一声又被关上了。

胡老四蹲在了马棚边儿上,仔细瞅着那间紧闭着门的小屋。里面传来了苗树堂的阴笑声:“呵呵,刘二爷,你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吧?哎呀你养的那俩小兔崽子批斗我的时候,可真够狠的,当时您老怎么也不出来管管啊?是不是也特恨我,打心眼儿里想着让一帮小屁孩子把我整死呢?啊?”

砰的一声,然后是啪啪两声脆响,胡老四听得出来,是打耳光的声音。

“苗树堂你个王八羔子,有种就把老子弄死!”刘二爷的怒吼声传了出来,“这要是放在旧社会,早把你个兔崽子给砍了!”

“是啊是啊,我相信!您是谁啊,鼎鼎大名的抗日英雄啊!可现在怎么成了反革mìng

了?”苗树堂冷笑着哼了一声,“问题是现在是新社会了,不是你们这些土匪黑帮分子耀武扬威的天下了,你赶快坦白你的罪行……”

“他坦白你娘的大腿根儿!”刘二爷怒骂道。

砰,啪啪!又是三声,刘二爷闷哼出声。

李二狗说道:“苗主任,刚才这个反革mìng

分子说您要是有种就弄死他!”

“是么?”苗树堂冷笑着问道。

屋子里其他人立kè

起哄响应,是啊是啊!

苗树堂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狠戾的说道:“刘二爷,您这不是逼我么?哎呀,反革mìng

分子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要动手杀害无产阶级革mìng

人民,咱们是不是要奋力还击呢?”

“当然应该!”李二狗和其他人点头称是。

“那我今天就打死你!”苗树堂对刘二爷恶狠狠的说道,随即对其他人说道:“记得,明天只要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刘远征在接受批斗教育的时候,公然动手要杀害我们,我们立kè

奋力还击,不小心误伤了他。”

屋里人立kè

全都答yīng

着。

“哈哈哈……”刘二爷突然狂笑起来,大笑一阵过后,怒声吼道:“苗树堂,真没想到你个小兔崽子还真有胆量,行!我认了,可你要记住,我刘二这条命今天就给你了,随便你来拿,但是我家里那帮孩子们,你不能动!不然老子做鬼也得杀了你全家!”

一阵冷风呼啸着从半空中刮过,风很大,刮得马棚上面铺着的玉米秆都呼啦啦直响,大风在村委大院儿里盘旋着,出凄厉的瘆人的呜呜声。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大概是他们心里有鬼,虚,听到外面的声音之后就害pà

了吧?

胡老四四下里看了看天,现原本繁星密布的夜空中,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涌出了无数的阴云,天阴了。

“完了,不是好兆头!”胡老四心里咯噔一下,他一咬牙,心想豁出去这条命也不能让他们今晚上要害刘二爷的坏事儿得逞,他站起身来就往那间小屋子走去,顺手抄起了马棚边儿的一把只剩下半截柄的铁锹。

快要走到屋门口,胡老四举起铁锹,打算用铁锹往门上劈砍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晃到了一个人影,胡老四扭头看去,因为是晚上,而且云彩遮住了天空中月亮和星星的光芒,夜色浓重,一时间胡老四没看出来是谁。

对方似乎也很诧异,俩人都怔住了。

砰砰砰……接连拳打脚踢人身体的声音传了出来,苗树堂低低的吼声和怒骂声夹杂着刘二爷吃痛后的闷哼声紧接着便传了出来。

那道黑影似乎很焦急,再不顾及胡老四在门口了,径直大踏步走了过来。

胡老四压低声音焦急的说道:“谁?”

“我是罗祥平!”黑影低声说道。

“罗叔?您老怎么回来了?”胡老四诧异的问道。

罗祥平已经走到了跟前儿,听着屋子里打人骂人和痛呼声夹杂着传出来,罗祥平焦急的说道:“胡老四,他们有多少人在里面?”

“个人呢,我正要跟他们拼了!”胡老四气呼呼的说道。

罗祥平一跺脚,说道:“快,喊人去,不然二爷非让他们打死不行!凭咱们俩拼不过他们!”

胡老四一听立kè

明白过来,一拍脑门儿,自己怎么没想着赶紧喊人去啊!他扔下铁锹,匆匆忙忙的跑出了村委大院儿。刚一出大院儿胡老四就喊了起来:“快来人啊,杀人啦!苗树堂要杀了刘二爷啊!快来人啊!刘二爷快让人打死啦……”

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里面传来苗树堂的怒骂声:“这个胡老四吃了豹子胆了?谁让你们把他解开的!赶紧给我抓回来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李二狗和两个人跑了出来,他们猛然现院子当中站立着一个人影,诡异的是那人影好像没有脑袋,手里拎着一根儿像是木棍似的东西,身体还不住的晃动着,那木棍底下似乎还带着个什么东西,还泛着光呢。

“哎呀妈呀!”李二狗吓了一大跳,扭头跑回了屋子里。

另外两个人本来还只是诧异呢,结果李二狗这么一声大喊,俩人也吓坏了,还以为遇到鬼了呢,齐齐的大叫一声,蹿回到屋子里。

“喊什么喊?你跑回来干啥?”苗树堂怒吼道。

“鬼,有鬼啊!”李二狗和另外两个人惊恐万状的说道。

苗树堂怔了一下,随即亲自走了出来,一边儿怒骂着:“什么他娘的鬼?这世上哪儿有鬼?”刚一出门,他也吓了一跳,那是个什么东西站在院子里?像是个人站在那儿吧,却没有脑袋,手里还拎着什么个什么东西,底下还时不时的泛着光。只是稍微的的停顿了一下,苗树堂壮着胆子喊道:“你是谁?大半夜的跑出来吓唬人!赶紧滚!”

“苗树堂,你做了亏心事,就不怕夜半鬼敲门么?”罗祥平阴森森的说道。

“放屁!老子做什么亏心事了?你他到底是谁?”苗树堂大骂一声,抬腿向那个黑影走去,他一听声音便知dào

是个人而不是鬼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害pà

呢?走近一看,苗树堂冷笑道:“,我当是谁啊,原来是罗祥平你这个算命的老不死……”

他的话还没说完,罗祥平挥起铁锹就砍向苗树堂,刚才他故yì

低着脑袋,再加上有些驼背的原因,在黑夜里冷不丁一看,还真跟没脑袋似的。

罗祥平终究是年纪大了,手脚不灵活,速度不够,再加上苗树堂看到他手里拎着把铁锹,早已有了防备,所以很轻松的伸手攥住了铁锹把,一脚把罗祥平给踹到在地,随即上前一通拳打脚踢,罗祥平痛呼不已,不一会儿便动弹不得。

苗树堂扭头吼道:“把罗祥平这个老不死的也捆起来,弄到屋里去,装神弄鬼,欺骗革mìng

群众,竟然还想来救刘远征,他也是反革mìng

分子,是和刘远征还有胡老四一伙儿的反革mìng

黑帮团伙!”

“苗树堂,你个有种冲老子一个人来!”刘二爷在屋子里怒吼道,他刚才被打的昏过去了,此时醒来之后,听见罗祥平也回来了,而且好像是来救自己结果要被捆起来,刘二爷怒了,挣扎着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怒骂起来。

“给我打,往死里打死他们!”苗树堂抬脚就往屋子里冲。

李二狗他们几个人愣住不动了,他们忽然有点儿害pà

苗树堂了,一开始他们只是以为苗树堂无非就是解解气,打刘二爷一顿也就算了,以后每天折腾折腾,之所以说要弄死刘二爷无非也就是说个气话,哪儿想到苗树堂现在真的就跟疯了似的真要打死刘二爷,再牵扯上个罗祥平……这要是出了人命,事儿就大了啊!

苗树堂走到屋门口又扭头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也要当反革mìng

么?”

“苗主任,您该不会真的要杀人吧?”李二狗颤声问道,其他人也都有些畏惧的看着苗树堂。

“怎么了?你们怕什么?他们是反革mìng

分子,是坏蛋,我们是代表党和人民处决他们的!”苗树堂像是个疯子似的咆哮着。

就在这时,村委大院儿外面传来一阵愤nù

的吵杂声,紧接着村支书罗宏的声音传来:“住手!苗树堂,你疯了吗?谁给你的权利杀人的?”

胡老四带头跑了进来,推开李二狗等人,上前扶起了罗祥平。

罗宏和几十个村民走了进来,那些村民们有的手里还拎着棍棒,气势汹汹。

“怎么着?你们要包庇反革mìng

分子么?”苗树堂脸上毫无惧色,冷笑着问道。

“你少给别人扣帽子!”罗宏义正词严的说道:“就算是反革mìng

分子,要执行死刑也轮不到你来执行,国家的法律是干什么的?你算老几啊你?都教导我们说要允许个别的同志犯错误,只要能改就是好同志!你把的话放到哪儿了?”

“对,苗树堂就是在公报私仇!”

“刘二爷没有罪,他不是反革mìng

!”

“刘二爷有战功,他杀过日本鬼子,是英雄!是好人!”

……

071章 躲过了一劫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愤nù

的说着。

“哟呵,你们都想要包庇刘远征是吧?”苗树堂心里有些怵了,他真有点儿担心这个时候罗宏一声令下,这群村民们会冲上来把他撕成碎片,但是他不肯就此罢休,不然的话他的威信就彻底丧失掉了。他硬着头皮说道:“我可告sù

你们,揪斗打倒刘远征,是县里乡里,两级革委会主任都同意了的事情,他已经被定为是反革mìng

分子了,谁包庇他,谁就是反革mìng

,,反党,是要坚决打倒的!”

村民们立kè

安静了下来,反革mìng

分子的这顶帽子,谁也不想扣在自己头上啊,他们有点儿犹豫了,有点儿害pà

了。

罗宏挥手喊道:“就算是这样,那法院判他死刑了么?啊?你当自己是谁?比zf还大么?你还有没有把党和国家人民放在眼里?”

“我……”

“你什么你?刚才大家可都听见了,你自己亲口说要处决刘二爷,你凭什么?啊?”罗宏紧追不舍。

围观群众立kè

群起而攻之,纷纷开始质问苗树堂:

“是啊,你说你凭什么?你有权利随便杀人么?”

“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到上级部门告你去!”

“这是典型的公报私仇!”

“打倒苗树堂!”

“打倒苗树堂,打倒官僚主义!”

……

罗宏一听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把官僚主义也都扯上了,他赶紧挥手制止村民们起哄,生怕激化了矛盾之后,出了乱子。罗宏扭头看着苗树堂说道:“大家都别闹了,先救人,这人要是死了,苗树堂你就等着抵命吧!”说罢,罗宏大踏步走到小屋门口,一把推开气呼呼的站着只愣的苗树堂,进屋把刘二爷从地上扶了起来。村民们也都涌了进来,七手八脚的帮忙把绳索解开。

刘二爷浑身已经没了力qì

,脸上也被打破了几层皮,泛着青色,眼角、鼻孔里、嘴角,都往外留着血。

村民们背起刘二爷,簇拥着走了出去。刘二爷低声无力的说道:“把,把罗祥平,也,也抬到我们家里去。”

“哎,知dào

了。”村民们立kè

又围上前去,把罗祥平搀扶起来,抬着走出村委会大院儿,向刘二爷家走去。

罗宏留在最后面,生气的警告苗树堂:“苗树堂,你不要再胡闹了,村里人都和你多大的仇恨啊?你这么狠毒啊?不就是刘满屯和赵保国那俩孩子跟你有点儿过节么?你和孩子们斗什么气?唉……你要是再这样,可别怪我不顾情面,揭你!”

说罢,村支书罗宏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院子里就剩下苗树堂和李二狗他们一伙人了,全都怔怔的站在院子里,不知dào

说些什么好,也不知dào

他们都在想些什么。

夜空中的阴云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散去了,月亮比之先前,更加明亮了,斜斜的悬挂在西边的天空中,洒落着柔柔的月光。淡淡的银河横在天空中,托起无数的繁星。

苗树堂突然一拳头砸在了门上,出砰的一声。他咬牙切齿的骂道:“够娘养的,老子早晚要了他的命!”

“苗主任,我看,我看还是算了吧!这,这要是真弄出人命,不好,不好交代啊……”

“是啊是啊,咱们扛不起啊!”

李二狗等人上前劝慰着。

“你们知dào

个屁!不杀了他,咱们就有可能让人给枪毙掉!”苗树堂扭头看着李二狗他们,压着嗓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知dào

不?北京,北京有大官,解放军大官,给刘远征拍来了电报,要请他去北京,万一刘远征知dào

了这封电报,或北京那边儿的大官找来了,刘远征要是没死的话,他把跟咱们的仇恨一说,咱们还能好好活着么?蹲大狱都是轻的,闹不好就得枪毙掉!”

“啊?”李二狗他们全都震住了,茫然不知所措了。

苗树堂看着自己这些原本忠心耿耿的手下那一个个恐惧和茫然的模样,心里暗暗的腹诽,这帮没出息的笨蛋,他忘了自己刚知dào

这个消息的时候,似乎也是这种样子。

李二狗颤抖着说道:“苗,苗主任,您,您您怎么不早说啊,这事儿能瞒得过去吗?万一,万一那个大官儿真的找上来了,人死了,咱们怎么交代啊?”

“怎么交代?人死了就是人死了,还怎么交代?”苗树堂冷笑着说道。

“追根究底总会查出来是咱们干的啊。”

苗树堂哼了一声,说道:“只要人死了,谁还会再追究?再说了,给他安插个反革mìng

的罪行,谁还敢替他出头?再大的官儿也不行,现在是无产阶级专政!”

“可村里人……那些孩子们,总会说出去的,咱们做的本来就有点儿……”

“怎么?咱们做的怎么了?”苗树堂有点儿不耐烦了,他挥着胳膊说道:“反正现在事儿干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后悔管个蛋用!再说了,兴许只要不回信儿,那上边儿等不到信儿就不会再找他了,这么多年了,你们谁听说过有北京的当官儿的找过刘远征?我估计也只不过是探听个消息,看看这个人还在不在,你们怕什么?”

“那要是往后再来信儿,刘二爷知dào

了呢?”

苗树堂恶狠狠的说道:“所以才不能让刘远征活着!他必须死!”

“苗主任,杀人是犯法的啊!况且刘二爷跟咱们没什么深仇大恨……”

“犯法?他是反革mìng

分子,咱们这是除奸,再说了,还有乡里,还有县里,把他们全都捆上,哼,谁能不替咱们说话?”苗树堂阴险的冷笑起来。

李二狗他们都不说话了,闷声琢磨起来。仔细想过之后,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乡里和县里革委会都同意要打倒刘远征了,等于是他们全都和自己在一条船上了。只要刘二爷死了,那倒时候说破大天去,他们那也是正义的举动,大不了一口咬定,刘二爷被揪斗的时候起身反抗,殴打人民群众,革mìng

的人民奋起还击,失手打死了他而已。

其实那个时候李二狗一伙人,包括苗树堂,都实在是懂得少,农民那种传统的意识还很浓厚,有点儿过于的担忧了。就算真的是他们揪斗坑害刘二爷的事儿让北京那边儿的肖振山和郑勇知dào

了,那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直接派军队过来把他们全都血洗了么?天高皇帝远,他们能做的无非也就是把刘二爷接过去,然后托个人警告苗树堂等人,根本不可能会要了苗树堂等人的命,他们只不过是心虚,太过害pà

了……

还有,苗树堂所说的打倒刘二爷,是县里革委会都同意了的,纯粹是乡革委会主任郑希明瞎说出来给苗树堂壮胆儿的。县革委会在县里面忙的一团糟,天天还闹腾着要革mìng

,要造反呢,哪儿有闲工夫来关心你一个小小的村里面揪斗出一个反革mìng

分子?县里的反革mìng

分子都已经打倒了一大片了。

再说了,假如真的让县革委会主任王云南知dào

了这件事儿的话,他一准儿大雷霆,把郑希明和苗树堂统统抓起来打成现行反革mìng

再加上地主富农坏分子等等一大堆帽子,反正是肯定会把他们打击的永无翻身之日。

王云南是谁?县委副书记,县文化大革mìng

委员会主任,最重yào

的是,他和他的老子王柱当年在涉县就是普通的农民,是跟着刘二爷的队伍参加了八路军,当上新兵没一个星期呢,就在一次战斗中负了重伤,是刘二爷骑马驮着他杀出了重围,救了他一命。王云南为了救他爹,生生被打掉了一只耳朵,结果刘二爷救出了王柱,又单人独骑的骑着马冲回去找到他,把他给救了出来。那一战刘二爷骑的战马都被打成了筛子,刘二爷命大,不但自己没死,还硬是救出了他们父子俩人。那一年,王云南才十七岁。

王柱是在五七年死的,临死的时候,还让儿子一定要记得要记得报恩,找到刘阎王。

这么些年来,王云南和他爹在世的时候一样,无时不刻的都在打听着叫做刘远征的人到底在哪儿。可虽然在一个县里,却谁也找不到谁,因为什么?鼎鼎大名的刘阎王到处都有人传说,问题是在双河村这个村子里,人们都尊称刘远征叫刘二爷,几乎都忘了这位刘二爷大名,更忘了他曾经当土匪的时候,绰号就是刘阎王,打鬼子的时候,在日本鬼子和八路军的部队里,也叫做刘阎王。

王云南知dào

刘二爷这件事儿之后又怎么做了呢?这且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这一晚,苗树堂回到家中左思右想睡不着觉,他像是着了魔似的,下定决心要把刘二爷置于死地。问题是在村里现在无论如何他也杀不了刘二爷了,因为村支书罗宏和大部分的村民都不同意,他就是再有威慑力,也不能公然和群众为敌,那样会激起众怒,甚至他自己都会被打倒,他牢记的教导,要和人民团结起来,要站在人民的一边儿,不能站在人民的对立面,那样就是反革mìng

了。

可要是不把刘二爷弄死,苗树堂心里实在是不能安省,他干脆起身出门儿,天还没亮就往乡里走去。他要找到乡革委会主任郑希明,商量下把这事儿给办了,不行的话就由郑希明亲自带人,把刘二爷弄到乡里,那什么事儿都好说了。对,还有那个胡老四,罗祥平,一溜全都抓走,全都弄死!苗树堂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他并不知dào

,村里有一个人比他起的更早,比他走的也早。那就是村支书罗宏。

罗宏当天晚上把刘二爷他们送回到家里之后,让村民们先回去,他在屋子里陪着刘二爷、罗祥平和胡老四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罗祥平说起来还算是村支书罗宏本家的一个叔叔,罗宏看着这位叔叔让苗树堂给打的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心里也是恼火的不行不行的。可罗祥平好像并不怎么生气,只是连连唉声叹气,竟说些什么命啊天啊等没头没脑的话。

胡老四在一旁直说让罗宏想办法,不然的话这苗树堂明天指不定怎么闹的,听说他和乡里的革委会主任可都是说好了的,而且县里也同意了,要打倒刘二爷。

刘二爷这次了狠,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苗树堂竟然会真的对自己下死手,非得要了自己的命不行。刘二爷说:“明天他要是再敢来,我活劈了他们!老四,罗兄弟,你们俩都在我家待着,我看他们谁敢进这个家门!”

“得得,你们都先别急,我这就连夜去县里,向上面反映一下,我就不信没地方说理了!”罗宏一咬牙,起身就往外走,他寻思着无论如何这事儿不能再闹腾下去,不然还真有可能出人命。单不说苗树堂那个人会没完没了,就冲着刘二爷这脾气,真起狠来,那可绝对是敢杀人的主儿。

这两头一个去了乡里,一个去了县里面,一个狠下心来要置刘二爷与死地,另一个说什么也得保下来刘二爷。罗宏不但要保刘二爷,更不希望村里出人命。再说了,自己这个支书的位子还不是刘二爷的那俩孙子给帮忙夺回来的么?

然而此时从北京开往湖南长沙的一列火车上,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正心急如焚的坐卧不安呢。

是的,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回来了。

他们为什么不在北京等着见了呢?

事后我们以旁观的态度去看待这件事儿的话,那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源于刘满屯那诡异的命格,他那对危机敏锐的感应力。

原来那天晚上,他们早早的睡下之后,刘满屯半夜里做了个梦。他梦见有一张狰狞诡异的脸庞在冲他笑,是那种幸灾乐祸和高傲的笑,笑的很得yì

,很嚣张,很……自大。那张面孔似乎在嘲笑着刘满屯,鄙夷的笑着他。刘满屯对此很是愤nù

,立kè

破口大骂,哪曾想那张脸却突然消失不见,接着刘满屯就现自己坐在了一座高高的山顶上,这座山顶很熟悉,是曾经到过的一个地方,哦不,是他曾经在梦里到过的一个地方,就是他从家里往北京来的时候,在火车上做的那个梦里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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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章 离京

即便依然是在做梦,但是刘满屯却依然记得很清楚,他上次在梦里就是在这座山上,和老天爷对话了,好像他还骂了老天爷。然后就如同上次那般,一个个熟悉又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漂浮在山巅的云层中,然后忽然消失……那一个个已经去世了的亲人渐渐的消失之后,留在最后一位出现的,竟然是刘二爷,他也慢慢的,坠入云层中,坠下无尽的山崖下方。

刘满屯大惊失色,急忙喊叫着刘二爷,他毫不顾忌下山的小路一侧便是万丈悬崖,猛的向山下冲去,他要拉住刘二爷。身后突然传来了那透着亘古和沧桑气息的声音:“亲其亡,友其死……地灵之命……天难容……”

“爷爷!”刘满屯压根儿没心思去仔细的听那个该死的老天爷到底说了些啥,他一股劲儿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矢一般,飞速的冲下山去,他自己都纳闷儿自己是如何跑的这么快的,真的就像是飞似的。

在他冲到山下之后,他四顾寻找,却未现刘二爷的身体,他抬头仰望,却看见刘二爷的身体如同一片落叶般轻飘飘的向下坠落着。

刘满屯伸开双手想要接住,却现自己根本接不住,刘二爷的身体在半空中似乎被风吹动了一般,来回飘荡着。刘满屯追着飘动的身影跑去,他现根本就追不上了。就在这个时候,大地突然生震动,整座山似乎都摇晃了起来。山上滚落下来一块儿块儿巨大的石头,向山下砸来,出震天动地的隆隆声。

眼看着巨石滚落下来之后,无论是在山底下跑动的刘满屯,还是飘荡着的刘二爷,都将被巨石砸重,砸成肉泥,粉身碎骨。就在这千钧一的时刻,诡异的事情生了,半山腰突然隆起一块儿巨大的石头,生生如同一把巨伞一般挡在了上方,将那些滚落的巨石统统的挡住。刘二爷的身体也终于落在了一棵横生出来的大树树杈上,然后压断了树枝,跌落下来,顺着山石上层层叠叠的灌木杂草滚落下来,刚巧就落在了一片枯草上面。

刘二爷躺在枯草地上,浑身血迹斑斑。

“爷爷!”刘满屯哭喊着冲了过去。

……

“爷爷!”刘满屯猛然坐了起来,他满头大汗,浑身肌肉绷紧,气喘吁吁。

肖跃和赵保国俩人被刘满屯的喊声惊醒,赶紧坐起来,肖跃关切的问道:“满屯,满屯,你怎么了?做噩梦啦?”

“哎呀我的亲弟弟哎,这大半夜的你折腾啥啊?”赵保国有些不满的嘟哝道。

刘满屯这才现,他刚才做梦了,他平息着自己急促跳动着的心脏,缓着气,连声说着抱歉对不起之类的话。肖跃和赵保国俩人见刘满屯没什么事儿,只是做了噩梦而已,便都不再说什么,躺下接着睡觉了。

而刘满屯坐了一会儿之后,也觉得只是做了个噩梦,安慰着自己躺下睡觉。可他躺下之后,心跳却一直砰砰的快速跳个不停,一点儿都不见减缓。刘满屯觉得有些胸闷,他起身下床,连鞋都没穿,赤着脚在地板上走着,借着地板上的凉气,想要让自己心头那股躁动能够轻缓一些。

但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他的心跳反而更加快了起来。

他走到窗口,拉开窗帘,望着外面明月高悬繁星隐隐的夜空,他寻思着难道是自己得了什么病么?还是有什么危机马上要来了?可是以往任何危险降临之前,都不是这种感觉啊。刘满屯有些糊涂了。

突然,他觉得脚底传来一阵颤动,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脑子里先想到的就是——地震了。

他急忙扭头想要喊醒赵保国和肖跃,但是他马上就感觉到不是地震,而是……从地上传入他脚心的一种奇怪的波动,是那种感觉上的波动,而非身体的抖动,更不是地板在动。仅仅是……一种波……

然后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副画面,清晰的画面,就像是他的心里面,长出了另一双眼睛,看到了另一处空间,或说,另一个地方。

在那副出现在脑海当中的画面里,刘二爷被人捆绑着推到在地上,几个模糊的高大强壮的身影围了上去,对刘二爷拳打脚踢着,刘二爷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眼角、鼻孔里,都流出了血,他满脸血污……但是刘满屯看到的只是画面,没有任何的声音。即便如此,刘满屯还是能够感觉到刘二爷的痛楚,因为他看到刘二爷双眉紧锁,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他甚至自己把嘴唇儿咬破了,咬出血了,也没有张开嘴呼痛。

是的,在刘满屯心头那双眼睛看到这副画面的时候,千里之外的那个小村庄的村委大院里的小房间里,苗树堂正和一帮人在围殴刘二爷。

如果能够用时间来计算的话,刘满屯脑海里这副画面中生的一切,和千里之外村中生的这一幕,之间相差,也不过两三秒的时间而已。用现在的话说,那就应该叫做是现场直播了。

刘满屯认为自己又是在做梦,他心里一急,脑海中那副画面突然消失不见。他的眼前,是晴朗的夜空,高悬的明月,横贯长空的银河,隐隐的繁星……

“爷爷……”刘满屯自言自语的呢喃一声,感觉到后背已经浸出了一层冷汗。

一股强烈的不安充斥心头,刘满屯恍然大悟,爷爷出事儿了!他急忙大喊起来:“保国哥,快起来,咱们回家去!快点儿!”

“怎么了怎么了?”赵保国呼的一下掀开被子赤着脚跳下了床,紧张的四处看了一番,这才不满的说道:“满屯,你这大半夜的干吗啊?一惊一乍的!”

肖跃也起来了,诧异的说道:“满屯,你……不是在夜游吧?”

刘满屯焦急的往身上穿着衣服,催促道:“保国哥,咱们现在就去火车站,回家去,家里出事儿了,爷爷出事儿了!”

“你胡说什么呢?”赵保国一把夺过刘满屯身上的衣服,有点儿生气的问道。

“哥,听我的,回去吧,我……哎呀,我刚才梦里看到咱们家出事儿了,爷爷让人给捆起来快要打死了!”刘满屯哽噎起来。

肖跃急忙下床劝慰道:“满屯,只不过是个噩梦,你别当真啊,别着急别着急,坐下歇会儿,我给你倒杯水喝去……”

“不不,肖跃,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要赶紧回去!”刘满屯摇着头坚决的说道。

“你……哎哟我的亲哥哥哎,这大半夜的,你也不能说回去就回去啊,不见啦?”肖跃也有点儿生气了,心想这刘满屯什么疯啊?

刘满屯怔了一下,心里犹豫着,是啊,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啊!来一趟北京不容易,还有四天就能见到了。脑子里飞快的想了想,刘满屯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保国哥,你留在北京吧,我得先回去,我实在是不放心。”

刚才皱眉思考着一直没说话的赵保国闻声抬起头来,皱眉说道:“我跟你一块儿回去!走,现在就走。”

“啊?你们俩什么疯啊?现在都几点了?我看看,我看看,哎哟,都十点多了,哥哥们哎……”肖跃被气的哭笑不得。

赵保国沉声说道:“肖跃,你不知dào

,满屯他一向感觉都很准,我们出来半个月了都,一直也没给家里去信儿,实在是不放心,我们得赶紧回去。”

“那也得天亮了再走啊!”肖跃没办法了,只得妥协,心想这哥俩儿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疯,难不成这还带传染的?

刘满屯倔强的摇头说道:“不行,现在就得走。”他担心回去晚了,恐怕要出大事儿。

“对,现在就回去,我相信满屯的感觉。”赵保国点头说道。

肖跃一屁股坐倒了沙上,一摊手说道:“得,我算是没辙了,你们收拾收拾,回吧,唉……”

“那你还坐着儿干嘛?赶紧叫郑国忠去,你们俩骑车送我们去火车站啊!”赵保国瞪眼说道:“总不能让我们哥俩儿步行过去吧?”

“我靠!得得,算我倒霉!哎哟我的亲哥哥哎……”肖跃起身穿着衣服,一边儿嘟哝道:“我爸他今天晚上怎么就不回来呢,哎,要是他回来就好了,让人开车把你们送过去。”

刘满屯有些难为情的苦笑着对赵保国说道:“保国哥,要不,你留在这儿吧,我自己先回去就行,万一,万一家里没啥事儿,咱这不是,这不是白跑一趟了么?”

“废什么话啊,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不放心家里。”赵保国笑着拍了刘满屯肩膀一下,说道:“不就是见不到伟大领袖嘛,不见就不见呗,是要从心里敬仰的,他就在我们的心里面!嘿嘿。”

“得了吧你,酸不酸啊!”肖跃笑道。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只不过刘满屯的笑,有些苦涩。

……

郑国忠有些不耐烦的穿着裤衩就跑了出来,嚷嚷道:“干嘛干嘛啊,刚睡着,肖跃**你大爷!你们这全副武装的,要去攻打白宫么?提前来个信儿啊,一切准bèi

齐全了么?他老人家教导我们说,不打无把握之仗……”

“你丫少废话吧,满屯和保国今晚上要走,赶紧起来送他们俩去火车站。”肖跃捶了郑国忠一拳头。

“什么?今晚上回家?**,你们俩这是哪门子疯呢?”郑国忠愣神儿了。

肖跃说道:“谁知dào

啊,满屯半夜做了个噩梦,非说家里出事儿了,这就心急火燎的要回去,保国更疯了,偏偏说什么相信刘满屯同志的预感,也坚持要回去,我这还纳闷儿呢!”

“操,感情是第六感疯狂袭击了你们俩啊!”郑国忠笑骂道:“得得,回去睡觉吧,想回去明儿个再走,不行就让我爸安排车专门儿把你们送邯郸去。”

“没跟你开玩笑,国忠,我们真要回家,抽空我们还会来的。”刘满屯正色说道。

赵保国也严肃的说道:“国忠,以后有时间也要去我们那儿玩儿,只不过我们那儿穷乡僻壤的,怕你嫌弃……”

“**,真走啊?”郑国忠彻底傻眼了,他狠狠的拧了下自己的脸蛋儿,很疼,不是做梦呢。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坚定的点了点头。

郑国忠没辙了,仰天长叹:“作孽啊,老天爷啊,干嘛让我认识这俩混蛋啊!该死的!得得,等老子穿衣服,操!”说罢,郑国忠扭头回屋穿衣服去了,三人站在院子里苦笑。

……

两辆自行车载着俩人飞快的到了火车站,好在是刚巧有一列十一点二十分开往湖南长沙的火车,还差十多分钟就要开车了。四个人匆忙进站,无需买票,凭着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的介shào

信,轻松上车。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站在车窗外,有点儿依依不舍。

郑国忠说:“你们俩抽空记得再来啊,**,还他妈没教我武功呢,你们俩撒丫子就跑,真不够意思。”

肖跃说:“得得,少说这些废话了,那什么,回去见到爷爷替我们问个好,还有帮我们俩人的老子捎信儿,让爷爷来北京啊!”

“对对,记得到时候你们俩一起来!”郑国忠连忙点头说道。

“行,行,一定来,你们俩快回去吧,天不早了,麻烦你们俩了。”刘满屯有些愧疚的说道。

郑国忠笑骂道:“去你的吧,丫哪儿那么多客套话,别他妈回去就没信儿了就行。”

“对,还等着你们俩一起当兵呢啊!老子也不着急当兵了,就等着你们。”肖跃也说道。

“好嘞,好嘞,赶紧回去吧。”刘满屯和赵保国点头答yīng

着,俩人突然觉得有些心酸,短短半个月的交往时间,他们俩就觉得和郑国忠、肖跃俩人,似乎有种亲兄弟一般的感觉,难舍难分了。

火车的汽笛声拉响了,震得人耳朵都有点儿难受。

四个人互相摆着手告别,火车出噗噗的声音和咔咔的声响,铁轮缓缓的滚动起来,汽笛上再次响亮的拉响了,这次拉的声音更长……

火车缓缓的驶出了车站,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跟随着火车走出了几十米远,渐渐的跟不上了,这才停下了脚步,望着渐行渐远的火车上,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露出来的脑袋和挥着的手越来越模糊,终于看不见了。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才有些失落的转身往车站外走去。

清冷的夜啊!没有了白天那种喧嚣和火热的北京城,似乎在这个时候,也有些乏累了,安安静静的。街上行人稀少的可怜,偶尔有车辆从大街上轰鸣着从大街上飞驰而过,车灯刺破夜幕,照出老远的距离……

“唱歌儿吧?”肖跃突然说道。

“唱啥?你起个头……”郑国忠来了兴致。

肖跃想了一下,按动车铃,一连串儿清脆的铃声响过之后,肖跃开口唱道:“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

赵保国立kè

响应,俩人骑着自行车高兴的唱了起来,骑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开。

夜晚,清冷的大街上传来两个年轻人兴奋的歌声:

“革mìng

群众离不开,

思想是不落的太阳。

鱼儿离不开水呀,

瓜儿离不开秧。

革mìng

群众离不开,

思想是不落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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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章 天无情人有义

天亮了!

沉沉的雾气笼罩着安静祥和的村庄,远远的看去,朦胧的雾气中,村子里的房子、树木,偶尔飘起的炊烟,一切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朦朦胧胧的美感。

吴梅丫早早的起来做饭,她的眼圈有些黑,红,弟弟妹妹们都还在屋子里睡着呢。她来到院子里的时候,现刘二爷已经坐在了院子里的小木凳上。吴梅丫怔住了,她从来没见过刘二爷如此严肃,如此的冷酷,像是一个没有丝毫气息的雕塑一般。

刘二爷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小木凳上,正当院儿里。他面朝着院门口,手里倒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马刀,马刀刀身修长,锋寒慑人,刀尖插在地上的泥土中,入土三分。刘二爷上身挺得笔直,微微眯着眼,像是在睡着了似的,可是双眼里透出的那股慑人的寒芒,似乎已经穿透了雾气,穿过了院门儿外正对着的所有的墙壁,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爷爷,您……昨晚上没有睡么?”吴梅丫有些担忧的上前问道。

“哦,睡了,刚洗了把脸坐到这儿。”刘二爷扭过头来,淡淡的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和蔼。

吴梅丫没再说话,扭身往屋里走去,屋里的炕上,胡老四和衣躺在炕上,似睡非睡;边儿上是罗祥平在躺着呢,他也早就醒过来了,也可能,一夜未眠吧?只是他实在是起不来了,昨晚上经不住苗树堂的一顿毒打,他浑身到现在还酸痛的难受无力。吴梅丫从巷子里翻出一件刘二爷的衣服,拿着走了出去。

“爷爷,早晨天凉,披上件儿衣服吧。”吴梅丫说着话,把衣服披在了刘二爷的身上。

“乖丫头,去做饭吧。”刘二爷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和蔼的说道。

“嗯,我这就去做。”吴梅丫扭身往回西屋,走了两步又停住,转身问道:“爷爷,您……坐在这儿……”

刘二爷扭过头来,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你罗爷爷和胡叔叔在咱们家呢,是他们救了爷爷,不能让别人再害了他们俩。”

“哦。”吴梅丫懂事的点了点头,回到屋子里便把弟弟妹妹们全都叫醒,吴梅丫低声的吩咐道:“今天苗树堂要是再带人来咱们家闹事儿,就跟他们拼命!听见没有?”

“听见了。”一帮孩子们不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全都咬牙点头,就连李援勇,也从炕角里爬过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梅丫姐,俺往后再也不当汉奸了!俺跟他们拼命!”这段日子里,孩子们都冷面对待李援勇,只要不当着刘二爷的面儿了,都喊李援勇汉奸。李援勇懊悔不已,当初干嘛非得害pà

苗树堂和他的儿子呢?没有了保国哥和满屯哥,自己就当贱骨头了么?

吴梅丫满yì

的点了点头,回身到外屋做饭,一帮孩子们也全都下炕,大点儿的帮着吴梅丫烧火做饭,小点儿的孩子出去要看看爷爷,他们都知dào

昨晚上刘二爷被苗树堂那帮人给打了,打的还不轻。

孩子们同样被坐在院子里手握马刀的刘二爷震的愣了好一会儿,才纷纷拿着柴刀和棍棒站在刘二爷身旁。也不知dào

这些孩子幼小的心灵里,到底想到了一些什么,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要保护刘二爷。或许,他们幼小的心里,也明白二爷爷坐在这里,是在等什么、守护着什么吧?

刘二爷看到孩子们都懂事且很有胆量的拿着家伙什站在院子里,心里也不禁欣慰了许多。收养了这么多孩子,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泪操了不少的心,如今看来,还真是好心有好报。即便是这些孩子们现在真的还帮不上什么忙,可他们知dào

,护着爷爷不是么?刘二爷欣慰的和蔼的笑着劝孩子们:“都回屋吧,你们还小,等大了再来护着爷爷,啊,这是大人们的事儿,小孩子不要管。”

“爷爷,我对不起您!我是坏蛋,我跟他们一块儿来批斗您,骂您……呜呜……”李援勇跪到了刘二爷的面前,泣不成声。

刘二爷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爷爷不怪你,好了好了,不哭了,回屋去,以后啊,要学着你满屯哥和保国哥,男子汉大丈夫,身子骨要挺直了,不能让人欺负咱,明白不?”

“嗯!”李援勇狠狠的点了点头,起来拎着柴刀凶狠的说道:“爷爷,我去劈了苗兵那个王八蛋……”

“我也去!”朱平贵左手拿着一块儿半截砖,右手攥着一根儿棍子。

年纪最小的小毛抄着一把尖刀瞪着眼喊道:“我也去!”

说话间,三个小男孩儿不由分说,扭头就往外走。

“胡闹,都回来!谁也不准出去闹事儿!”刘二爷急忙喝止住他们,心想这些孩子怎么个个儿都学的这么冲动了?自己让他们当男子汉大丈夫,身子骨挺直点儿不要受人欺负,让他们学着刘满屯和赵保国,可也没说让他们动不动就跟人玩儿命啊。是不是自己的教育方法有点儿问题了?刘二爷有些哭笑不得了,“都回屋去,谁也不许出去。”

孩子们有些愣愣的站在院子里,看着二爷爷。

这时胡老四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刘二爷就这么大马金刀的坐在院子里,作为一个年轻人,他很尴尬啊!让一个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保护着,能不害臊么?他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二爷,罗叔让您回屋说点事儿呢。”

“哦。”刘二爷答yīng

一声,起身站了起来,对孩子们说道:“都给我回屋去!”

孩子们灰溜溜的往屋里走去,小毛和朱平贵、李援勇没有去西屋,他们三个去了堂屋。刘二爷的身子突然晃了晃,险些跌倒。胡老四急忙上前扶住了刘二爷,面带忧色的问道:“二爷,您老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咳咳……”刘二爷摆摆手,示意自己还好,挣开胡老四的手,大踏步往屋子里走去。

雾气淡了许多,东方的天际处,一轮红日刚刚透出地平面,有些害羞似的温温柔柔,散的光线一点儿都不刺眼。几只麻雀喳喳的叫着扑棱棱飞到房檐上,蹦跳着往下看,试图在院子里某一个角落里找到些能够吃的东西。

那把寒光闪闪马刀笔直的插在院子当中,像是在无声的沉默证明着什么。

屋子里,罗祥平强撑着身子要坐起来,胡老四和李援勇上前扶起罗祥平,让他斜倚在破旧的被褥上。只是这么一点点儿的动作,罗祥平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他苦笑着叹了口气,无力的说道:“二爷,你不用太过担心,昨晚上那是您的一劫,过来了……”

“祥平兄弟,唉……客气话我昨晚也都说了,往后你就住在这儿,我看他们谁敢再来找你我的麻烦!”刘二爷面无表情的说道。

“二爷,都这么大岁数了,这脾气该改一改了,收敛下,咳咳……”罗祥平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今天,哦,刚才我算了一卦,满屯和保国快到家了,让孩子们去村口接一下他们,无论如何别让他俩回村,不然,不然的话,会出人命的……”

刘二爷皱起了眉头,说道:“孩子们总不能就这么在外面一直不让他们回来吧?”

“不是不让他们回来,只是,只是他们一旦回来了,现有人来找咱们的麻烦,你说那俩孩子会干出什么事儿?”罗祥平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卦象上说,咱们今天还得遭点儿罪,但不至于要命,这是人的心火呈强势,咱们弱一些,忍让一些,自然会以柔化刚,可满屯和保国俩人要是回来的话,那就是强对强,火冲火,要出大事儿的……”

胡老四插嘴说道:“心火呈强势,那不就成邪气了么?哎呀……刘二爷,刘二爷他一大早就拎着马刀坐在院子里等着苗树堂他们找上门儿呢,这,这不就是邪火催心,要出事儿了么?”

“啥?”罗祥平惊得猛然瞪大了眼睛,怔了半晌才盯着刘二爷无奈的说道:“二爷,您这是,这是干嘛啊?哎呀……”

“哼,祥平兄弟,胡老四,打从那年因为满屯的事儿,我对你们说的那些话信了八成,可有时候这人啊,就不能完全信了命,照你们俩这么说,苗树堂已经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了,这还不算,还要杀了我,还要忍么?”刘二爷深深的吸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就没有这么容忍别人欺负我,更别说跟我这里耍横蛮不讲理了,若不是看在这些孩子都还小,我放不下心来,我早就把苗树堂他们一个个活劈了……什么心火邪气对冲的,真要是这一切都能让人说中了的话,那每个人什么都别干了,就待在家里听天由命吧。”

罗祥平无奈的苦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而是这人的命运和息数……”

“算了!”刘二爷挥手打断罗祥平的话,“刀就插在院子里,我倒要看看,谁敢再进这个家门儿来闹事!就算是心火,就算是邪了,火势对上火势了,怎么着?我也得用自己这把火,压下去他们的火气!”

“二爷,听我句话,忍一忍吧!上苍之意不可逆而行之……”

“我偏要逆着它行了!怎么着?”刘二爷瞪着眼睛,冷笑着说道:“这份窝囊气,我受得了,可真要是把我害死了,以后这帮孩子们还能抬得起头么?他苗树堂还不得天天祸害这帮孩子们么?上苍之意?老天爷怎么想的我管不着,我只知dào

,老天爷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满屯这孩子打小就一直倒霉,可这孩子还不是活过来了么?不让人亲近,我养活这孩子了,照样养到他十五岁了,而且我看这孩子长的好好的……”

“二爷,您少说两句,不能辱骂苍天啊……”

刘二爷不屑的昂起了头:“我就是骂它了,我骂了多少次了都!怎么着?今天我就是想明白了…….”

话说到这儿,刘二爷突然止住了,他没有再说下去,他看到屋子里的三个孩子,还有梅丫他们,都站在屋门外往屋子里看着刘二爷。

到底刘二爷原本打算说些什么,没有人知dào

了,因为他气呼呼的坐下不再说话了,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话。

胡老四撇了撇嘴,嘟哝道:“完了,邪火攻心了!”

刘二爷瞪了他一眼,胡老四苦笑着扭过头去。

罗祥平怔了半晌,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命啊,二爷……您听我一句劝,今天他们来了之后,让我一个人跟他们说,您老在屋里别出去,要是我跟他们谈不妥了,您老随意,想怎样就怎样吧……”

“那怎么行?就你这副身板?”刘二爷断然拒绝。

“唉,反正我这条命,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罗祥平苦笑着说道。

“什么?”刘二爷一瞪眼说道:“祥平,你瞎咧咧啥呢?”

胡老四却愕然说道:“罗叔,您老……您老这是……”

“老四,少说两句吧,待会儿苗树堂他们要是找来了,你躲在屋里别出去,做个法式看能不能驱除些邪火……咳咳。”罗祥平有些气喘,不住的咳嗽了好几声,这才接着说道:“你们道术中,不是有专门儿驱邪气的法子么?”

“可人的心火过强而成的邪火,阳刚气十足,道术不能除啊。”胡老四为难的说道。

“人心中的那股邪火,若是太强dà

了,就会影响到近处的五行,风水出现暂时的逆转变化,邪气自然也就生出了,你压住这些风水逆转形成的邪气,人不受其影响,制止住这种邪气与人之间的恶性循环,兴许……咳咳,兴许还能缓和一下。”

“哦,那我试试吧,可是,罗叔,您老这是何苦呢?”胡老四满脸哀伤,显露无疑。

刘二爷在旁边儿听得有点儿头晕,对于这些虚头八巴脑的东西,他听着都绕嘴,更别提能听明白了。可他听得明白胡老四刚才这句话,看得出来胡老四脸上的表情,他皱眉问道:“祥平,你刚才说的话……老四,你跟我说!祥平他到底怎么了?”

罗祥平摇了摇头,看着胡老四。

胡老四为难了半晌,终于还是说道:“二爷,您,您不知dào

,罗叔他,他命数尽了……”

刘二爷怔住了,满屋子的人都怔住了。

这时候,原本站在窗台边儿的李援勇,似乎想到了什么,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推开吴梅丫,在吴梅丫一帮人疑惑的眼神中,飞快的往大街上跑去。没有人知dào

他要去干什么。

“这个汉奸!又跑了!”小毛忿忿的骂道。

大家恍然大悟,想到李援勇上次就因为畏惧苗树堂的势力,从而跟了苗树堂的儿子苗兵,一起来家里批斗过刘二爷,后来因为愧疚又再次回来。这次,兴许他又是要当“汉奸”了吧?

吴梅丫小声的把小毛喊了出来,嘱咐小毛赶紧去村西头的路口等着刘满屯和赵保国,要是他们俩回来了,千万别让他们进村儿。现在家里这帮孩子当中,就数吴梅丫年纪大,最懂事儿,她刚才听大人们的话听得明白,心里也担心起来,生怕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回来之后有什么不测,所以让小毛赶紧去村口等着。之所以让小毛去村口等着,吴梅丫心里也考lǜ

过,一旦家里今天再生冲突的话,小毛年纪最小,脾气又不好,帮不上多的忙还得让人担心。可吴梅丫想到了这一点,却疏忽了另一点,小毛这孩子什么脾气?让他去拦阻赵保国和刘满屯?他巴不得和俩哥哥一块儿杀回来呢。

屋子里一时间只有胡老四一个人在低声的,有些悲哀的述说着,解释着。罗祥平却半闭上了眼睛,眼角竟然流出了两滴浑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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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大大们,赐予我力量吧,我是短刃!!

074章 谁敢过来?

封推了,这章字数多点儿,明天开始,一日两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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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罗祥平之所以能够精确的算出今天苗树堂他们还会再来找麻烦,还有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马上就要回来的事儿,是因为罗祥平的命数将尽,回光返照的一种表现。卜算本来就是逆天折寿的行当,而天意不可违,昨晚上天意要夺取刘二爷的性命,却被他罗祥平强性破坏掉;而且他最近又多次去卜算地灵刘满屯,这实在是大大的折去了他的寿命。罗祥平已经是回光返照,用最后的生命精华,想要与天一搏,想要救了刘二爷。

刘二爷听了这话,上前安慰道:“祥平兄弟,你别乱想,这命不命的,不管是真是假,咱们活着不能全靠命啊……”

“其实,其实算命的,没有一个敢打保票自己算得绝对准。”罗祥平此时也放开了,咧开嘴笑着说道:“所谓天意难测,老天爷有时候啊,就是捉弄人,你算准了它要这样,它偏偏就要给改过来,让你措手不及,让你防不胜防。这不,本来我也没想着要回来,你刘二爷的命格硬实,是活到九十岁的命,可我前些日子闲着没事儿给你算了一卦,却算出来你竟然有一劫……”

“那也不如我们家满屯的劫难多,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么?把心放宽些,别胡思乱想了。”刘二爷宽慰着罗祥平。

罗祥平笑着说道:“不用劝慰我,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只是这次你务必要听我的劝,万一苗树堂他们真来了,让我先出去跟他们谈谈……”

“不行。”刘二爷很干脆的否决了,他心里也预感到罗祥平似乎真的不行了,这要是再让他去外面跟苗树堂一伙人接触,再出点儿什么事儿那就一点儿希望都没了。要知dào

,苗树堂现在对罗祥平可是恨之入骨啊!谁让罗祥平昨晚上坏了他苗树堂的好事儿呢?

刘二爷起身向外走去,只是他的步伐,有些不自然,挺起的胸膛,似乎有些勉强。

罗祥平长长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靠在被褥上,静静的在心底里盘算着命运在此刻,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转折,或是又会有什么意wài

出现。

直到此时,罗祥平才不得完全彻底的相信,原来一切的意wài

,并非紧紧只是巧合,有的时候,人还是要靠自己,凭借着自己活下去,因为上苍,不一定就在注视着你。太多的人,太多的命运,并非是上苍所定,冥冥中的苍天,虽然可以掌控任何人的命运,但是它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去控zhì

每一个人。它只是在……很不公平的看着极个别人。甚至是因为一个人,而牵连到其他人……或许,这只是上苍,在无尽的时间中,穷极无聊,而拿它自认为蝼蚁的人类,折腾来折腾去,游戏而已。

罗祥平知dào

,自己的命数已经到了尽头,他只是在强行支撑着自己,等待着今天的时间过去,希望一切,都会出现意wài

的转折,或,不会出意wài

,如同所算出的那般,有冲突,无性命之忧。

只是天意难测,一切都源于那个命格诡异的地灵——刘满屯。而罗祥平,始终算不出,猜不透,看不清,这个刘满屯,这个地灵,到底是何许人物,为什么上苍就不肯让他如同一个正常人那般,好好的活下去……而且今天,刘满屯就要回来了,他回来之后,一切都成了未知数。上苍会因为刘满屯的存zài

,而不断改变着它的意愿,任何事情,无非就是上苍的一个意念罢了。

老天爷啊!罗祥平在心里感叹着,到底这都是为什么啊?既然不容地灵的存zài

,又为什么偏偏要让他转世,要让他脱胎成人呢?

此时院外的刘二爷,依旧坐在院子中间那个小木凳上,眯着眼睛,握着马刀的刀柄。

在刘二爷的心里,他已经完全抛开了胡老四和罗祥平所说的那些虚无缥缈的话语。刘二爷现在只是把这一切,都看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任何事情都和命运牵连在一起的话,那人活着也就没什么劲儿了。他是刘阎王,曾经的传奇英雄人物,他侠肝义胆豪气冲天,何惧之有?生生死死枪林弹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这些事情,难道也算得上是奇怪了么?

不,只不过是平平淡淡的小事情而已;人,总是要自己来闯过一个个隘口……

太阳已经彻底的摆脱了地平线的牵扯,它欢快的升到了半空中,肆意的散着自己的光辉,将笼罩着万物的雾气一扫而光。

锋利的马刀刀刃上反射着太阳的光芒,晃得人眼花。刘二爷的眼睛眯的更细了。

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吃过了早饭,开始陆陆续续的往田里走去,下地干活儿了。路过刘二爷家门口的村民,看到刘二爷端坐在院子中央,手里握着那把马刀的刀柄时,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急忙窃窃私语着走了过去。

没有人来劝说什么,或是被刘二爷的气势所吓着了;又或是,他们害pà

和刘二爷走的过近了,引起苗树堂的不满。昨晚上的事儿村民们基本上全都知dào

了,谁都能想得到,这件事儿不会完。可是既然村支书罗宏已经插手了,而且刘二爷也被救出来了,那接下来无非就是讲和的事儿了,起码不会出人命。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总是要分出个高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吹走了东风。

没有结果之前,最好是作为旁观,不要插手。

可是刘二爷今天这样做,是什么态度?事情难道非得闹大了才行么?就算是想要闹大,他坐在家里握着把刀算是什么意思?拿着刀去找苗树堂拼命去啊!一些好事儿的人心里这么想着。

家里人都简单的吃过饭了,唯独刘二爷还没有吃,叫了他几次之后,他都不肯起来。吴梅丫干脆把饭给他端到了跟前儿,刘二爷才对付着吃了半碗饭,一个锅饼子。

谁也不知dào

刘二爷此时在想什么,这么执拗干嘛?就算是要斗气,要准bèi

拼杀,吃饭总可以吧?

刘二爷眯着眼睛,脸上面无表情。

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如今只不过是一个躯壳,一个还裹着侠客和英雄外衣的老人,还是一个伤重的老人而已。之前吴梅丫和孩子们喊他吃饭,他试着用了下力qì

,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qì

,都不够了,兴许站起来之后,就会摔倒在地上。

假如一切真的如同罗祥平所说的那般,苗树堂会带着人重新来捣乱,那刘二爷只有在这里坐着,摆出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唱一出空城计了。他总不能现在就让自己倒下,那样的话家里就乱套了,一旦苗树堂带人来了,罗祥平和胡老四都保不住,自己更保不住,家里的孩子们,会去跟一群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儿拼命,吃亏的,必然是孩子们。

刘二爷这是无奈之举,先前在屋里他火,冲动,不过是演给家里人看罢了。

如果这一出空城计没能震住苗树堂他们的话,那也只有拼了这条老命,用尽最后的力qì

杀一个算一个了。

不就是杀人么?老子杀过的人还少么?刘二爷心里给自己鼓着劲儿,却又忽然想到,自己很久很久没有动过手了,更别提杀人了。

太阳升起来老高了,刘二爷现大街上又有些之前下地干活儿的人,又回来了,而且似乎并没有打算回家,而是站在了街上的墙根儿下,有些好奇有些无奈的看着院子里。

“苗树堂啊苗树堂,你个兔崽子赶紧来吧!再来的晚了,老子,老子快撑不住了!要么,要么你***认了怂,别来了,咱们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刘二爷在心里暗暗的催促着,他现自己坐在这里,竟然也是一件很累的事儿,背部腰部腿部都酸痛起来,连胸腔里,都像是有无数根针在不断的扎自己。

似乎听到了刘二爷心里的催促一般,大街上传来一片的吵杂声和脚步声。

刘二爷眯缝着的眼睛睁开了,寒光四射,杀气逼人。他知dào

,苗树堂来了,而且来的人真的不少,很多,很杂。

吴梅丫和一帮孩子们都听到了声音,于是他们都拿着武器呼啦啦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却被刘二爷抬手制止在了身后。但是孩子们并没有回屋,他们怒目瞪视着门口,气势汹汹。胡老四搀扶着罗祥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罗祥平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子一软,胡老四赶忙用力扶着他靠在门框上。

一群和李援勇岁数差不多的小红卫兵们在苗兰和苗兵的率领下,挥舞着手臂举着红宝书高喊着口号冲到了院子里。

“打倒反dòng

派!打倒革mìng

分子刘远征!”

“打倒牛鬼蛇神,打倒反革mìng

分子胡老四!”

“打倒罗祥平,打倒老封建主义!”

……

小红卫兵们并没有因为刘二爷那大马金刀杀气腾腾的坐姿和眼神儿吓到,更不会在意那把寒光闪闪的马刀散的慑人的寒气,他们毕竟年龄还小,懂得太少,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便是这个道理吧?他们高喊着打倒的口号,一张张幼稚的小脸因为激动全都红扑扑的,一双双小眼睛里面却喷着革mìng

的火焰,恨不能全都冲上来砸了刘二爷、胡老四、罗祥平的脑袋。

紧接着,门口的小红卫兵们闪开一条路,苗树堂和乡革委会主任郑希明一帮大人们大踏步走了进来。这次来的人真多,小红卫兵们有二三十人吧?苗树堂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也得有十七八个,那不,大街上还站着几个人呢。

得亏了刘二爷他们一大家子现在住的院落地方大,是解放前一个地主家的院落,当年刘二爷收养了这么多孤儿,村里照顾他们,让他们住进了这家已经没有了主户的院落。不然的话,一般家庭的院里还真容不下他们这么多人呢。

苗树堂和郑希明的计划可以说够精细了,为了不激起众怒,不引起村民的过激反应,更为了让自己有合情合理的理由,他们还是按照以前的做法,先让一帮小红卫兵们去家里闹腾,然后他们借着红卫兵们的口号和要求,把刘二爷和胡老四、罗祥平带走,只要带到乡里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次他们来的时候,不仅仅是苗树堂带着村里的几个手下,郑希明还从乡里带了几个人,还有县革委会的几位激进分子,也让郑希明给好言好语的叫来了。目的无非也就是让自己的行动更加合理合法……有了这样真zhèng

能够代表zf的人物在场,还担心村里的村民胆敢群起而攻之么?村里的那个支书罗宏,还敢摆谱拿架子么?

只不过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如今的政治形势下,被打成了反革mìng

分子的刘二爷,竟然明目张胆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坐在院子里,攥着把寒光闪闪的马刀用无声的杀气,来震慑他们。

他们确实被震住了,愣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dào

该干嘛了。

院子里却并不安静,那帮小红卫兵们继xù

高喊着口号,要打倒消灭刘二爷,要代表革mìng

的人民审判这里的反革mìng

分子。而家里剩下的几个孩子已经耐不住要冲上去跟人数众多的红卫兵小战士们拼杀了,吴梅丫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冲动。于是孩子们开始冲红卫兵小战士们吐口水,破口大骂。对方则立kè

还以颜色,以牙还牙。

苗兵和苗兰碍于自己的父亲还没有说话和动手,所以小红卫兵们也暂时没动手,他们就等着苗树堂一声号令,然后悍不畏死的冲锋陷阵。

大街上的村民越聚越多,也开始议论纷纷,渐渐的就有人开始支持刘二爷,在大街上喊叫起来,于是更多的人开始声讨高骂苗树堂。这些群众本来早已经在地里干活儿了,结果他们看到了苗树堂带着一帮人从外面回了村儿,大家都预感到事情不妙,便都纷纷的扔下锄头回来了。

村民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揪斗和批斗那都是小事儿,只要不至于要人命,那就好。尤其是刘二爷这样的人,本身被打成革mìng

分子,村里大部分人都满心的不乐意,只不过碍于形势和苗树堂的势力,才有些忍让了而已。但是真的想要刘二爷的命,那村里人可就不乐意了。

苗树堂受不了外面村民们的抗议声,和郑希明使了个眼色,郑希明明白过来,和县里来的那几位激进分子低头耳语一番,几个人扭头走到院门口,冲着外面喧嚣的人群喊起话来。无非也就是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后美其名曰代表党和zf人民,来批斗反革mìng

分子,来好好的教育他们,让他们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等等冠冕堂皇的话。

刘二爷什么话都没说,他的嘴角微微的翘起,先前睁开了的眼睛再次的半眯上了,有些不屑,有些鄙夷的看着苗树堂他们一帮人。握着马刀刀柄的右手拇指,轻轻的在刀柄上摸索着,小指不经意的微微抖动着。

大街上义愤填膺的村民们被郑希明和县里来的人给震慑住了,他们并不知dào

这些人到底是多大的官儿,但是他们知dào

这些人既然来了,那就是zf的人,总归是不好惹的。况且,zf的人总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人打死吧?

村民们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接下来要生的事情,他们心里暗暗的揣测着。

郑希明转回到院子里,挥手示意那些小红卫兵们安静些,于是小红卫兵们在苗兵和苗兰的命令下,全都静了下来。

院子里安静了。

郑希明上前一步,看着刘二爷说道:“刘远征,你的态度要端正,要坦白自己的罪行,不要一意孤行,顽抗到底的话,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刘二爷半眯的眼睛微微的睁了睁,轻蔑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刘远征,你给我老实点儿!你这是什么态度!”苗树堂呵斥道。

苗兵和苗兰俩小孩子于是跟着呵斥:“让他跪下,让反革mìng

分子刘远征给人民群众跪下认罪!”

“还有胡老四,罗祥平……”

“吴梅丫,韩晓云,朱平贵……你们这群坏种,也都跪下!”

“跪下,跪下!”

……

这边儿的几个孩子自然不会甘休,立kè

反唇骂了回去!

“好了,都安静下来!”郑希明显得很有涵养,他制止了孩子们胡闹,然后对刘二爷说道:“刘远征,你不要顽抗,你要明白现在的形式,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mìng

运动下,人民群众是注定要取得胜利的,你们这些反革mìng

分子一切的阴谋都是徒劳的,注定失败的……你现在的态度很不好,对你自己也不利……”

长篇大论,对于郑希明来说,太小儿科了,他滔滔不绝的说了大半天,却现刘二爷坐在那里半眯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

郑希明恼火了,他吼道:“刘远征,你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刘二爷睁开眼,冷笑着迸出两个字儿。

“那你还不端正态度,给人民群众跪下!给跪下!”郑希明一招手,于是两个小红卫兵捧着像走到郑希明一伙人的前面,面对着刘二爷。

刘二爷不屑的说道:“放屁!你们能代表人民群众?能代表么?”

“你……”郑希明装作气得浑身抖的样子,他要的就是刘二爷这种态度,他一挥手,吩咐道:“反革mìng

分子执迷不悟,来人,把他捆起来!还有胡老四,罗祥平,全都带到乡里去,一定要严惩他们!”

几个人立kè

拿着绳索往刘二爷跟前儿走。

刘二爷的眼睛猛然睁大了,瞬间整个人身上似乎都散出了一股逼人的气势:“谁敢过来?”

噌的一声响,刘二爷拔出了在地上插着的马刀,寒光闪闪,杀气四溢。

冲突一触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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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章 开枪

——————今日第一更——————

院子里一时间静了下来,房顶上原先有几只麻雀好奇的看着底下的人类在吵吵闹闹的干什么,这时候似乎也预感到了危险,扑棱棱腾空飞起,消失在了远处。

那帮气势汹汹雄心勃勃的小红卫兵们也都傻眼了,他们都把目光转向大人们,希望苗树堂那伙人能立kè

冲上去把刘二爷打倒在地。

大街上的村民静了一会儿,便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更多的人,把头扭过去顺着大街往西面村外头看,好像那边儿又来了什么人似的。

苗树堂怒喝道:“刘远征,你这是要造反吗?”

刘二爷依然笔直的坐在小木凳上,冷笑着,不屑的看着苗树堂一伙儿人,不急不缓的说道:“这要是换在旧社会,老子早把你们几个拖到村外头活埋了,造反?老子又不是没造过反!你们不是都嚷嚷着要造反么?好啊,老子听你们的,今天就是造反啦!”

“二爷,二爷,别别!”罗祥平不知dào

从哪儿又来了力qì

,睁开胡老四,蹒跚的跑到刘二爷跟前儿,“咱不造反,这一闹,咱有理也说不清了!树堂啊,有话好好说,这都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犯不上啊……”

胡老四在被罗祥平挣脱开之后,立kè

想到了之前罗祥平说过的话,他赶紧回屋手忙脚乱的要施法,可他却现自己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一张符纸都没有,怎么做法?他赶紧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两手交叠做出各种各样的结印,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咒……没一会儿他就气急败坏的一跺脚向外走去。他现自己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安下心来去施法,他本来就对道术不精通,属于是个半把刀,正宗的神棍。

此时外面双方冷漠对峙的事态已经开始出现变化。

苗树堂怒气冲冲的指着刘二爷,同时对四周的所有人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就是刘远征,匪性不改,他,他就是彻底的反革mìng

分子,对人民群众、我党、zf,有强烈的不满,他,他这是公开明确的反党反人民!”

郑希明再次警告道:“刘远征,放下武器!”

“扯淡。”刘二爷轻蔑的哼了一声:“老子对日本鬼子都没低过头,更别提缴械投降了,你们算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态度?啊?什么态度?”郑希明怒气冲冲,跳着脚大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捆起来,捆起来!谁敢上前拦阻,谁就是同党,反革mìng

!”

乡里的几个人和苗树堂等人立kè

不由分说的再次冲了上去,有两个人还拎着棍子,他们绝不相信刘二爷真的就敢拿刀砍他们,更不相信凭着这么一个老头子,就能够把他们全部撂倒在地。

罗祥平拦在了刘二爷的前面,张开双臂焦急的喊道:“大家别动手,别动手啊!”

“去你妈的!”苗树堂一脚把罗祥平踹倒在地,然后他就看到一道寒芒划破空气,迎面劈了过来。

一根棍子伸出来挡住了那道寒芒,咔嚓一声,棍子被砍断了,苗树堂急忙后退出两步远。

刘二爷魁梧的身躯挺立在了院中央,右手紧握着刀柄,刀尖向下,刀身斜斜的垂在身侧。他暴吼道:“谁敢过来!”

苗树堂伸手从旁边夺过一根棍子来,劈头盖脸的冲刘二爷砸了过去,同时其他人也都再次围了上去。躺倒在地上刚想要爬起来的罗祥平,被乱脚踩到在地上,痛呼出声,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人顾及他了。

吴梅丫和一帮孩子们哇哇叫骂着挥着棍棒也都自不量力的冲了上去。

刘二爷的马刀向苗树堂劈了下去,苗树堂挥棍挡住,这次马刀没有劈断棍子,反而卡在了木棍上。此时的刘二爷看起来依旧凶悍强壮,事实上他已经没有了多少气力。

一根木棍从侧面砸了过来,砰的一声砸在了刘二爷的耳朵边儿上,刘二爷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响,脑门儿上一阵晕眩,他奋力的拔出马刀,横扫起来,一群人急忙向后撤tuì

。几个人的衣服被划破,苗树堂的手背被划破了,溜出了血。

吴梅丫他们几个孩子被几个大人三拳两脚的打倒在地,又爬起来要继xù

厮打,结果被一帮小红卫兵们围住,按倒在地上拳打脚踢。

胡老四抄起门后面的一根儿扁担冲了出来,拿出他前所未有的勇气,冲着那帮人砸了下来。

院子里乱了套,叫骂声哭声怒吼声夹杂着,刘二爷拿着马刀疯了一般劈砍,他的双眼已经模糊,看不清楚任何一个人,他只是不想让任何人靠近自己。

一块儿砖头飞砸了过来,砸到了刘二爷的额头上,刘二爷眼前一黑,同时一根棒子扫在了他的手腕处,当啷一声,马刀落地。刘二爷一个踉跄,身子摇晃了几下,两只脚快速的踹在了他的腰部和腿上,刘二爷腿一弯,跪倒在地上,几个人围了上来,拳打脚踢,棍棒相加……

“二爷!”胡老四的扁担扫了过来,立kè

有几个人惨呼出声,众人纷纷避让的同时,抽冷子向胡老四进攻。

刘二爷捡起掉落在地的马刀,想要站起来,却现自己一点儿力qì

都没有了,浑身的酸痛,额头上留下来的鲜血遮住了他的双眼,他的耳朵里嗡鸣着,脑子里混沌着,他无力的趴在地上挥刀,然而那柄刀此时就像是千钧重一般,他根本挥之不动。

“砰!”一声枪响震住了院子里的所有人。

正在混战的人群立kè

全部都停住了手,愣愣的看着高举着一把手枪的郑希明。

郑希明怒气冲冲的喊道:“造反是么?谁再敢反抗,就枪毙谁!”

胡老四傻眼了,刘二爷双眼模糊的抬起头来,他看不清楚任何人,不过他听得出来那声枪响,更听得到刚才郑希明说的话。

苗树堂挥着棍子砸在了胡老四的胳膊上,胡老四痛呼一声松开了扁担,抱着胳膊蹲在了地上。

大街上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郑希明似乎感觉到有点儿不妙,他皱眉扭头想要看看外面的人是不是要暴乱。然后他就看见了一整块儿的红砖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他想要掉转枪口,砖头已经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脑门儿上,伴随着一声怒骂:“我日你奶奶!”

“啊!”郑希明一声惨叫,身子后仰向地上躺去,他的手终于把枪口指向了偷袭自己的人,然而还没扣动扳机,就觉得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得松开了手,手枪脱手而去。随即对方一脚踹在了郑希明的肚子上,郑希明原本就快要倒下去的身子立kè

倒退两步远,被苗树堂几个人从后面扶住了。

赵保国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喘着粗气抬起了刚刚缴获到手里的手枪,指着苗树堂大怒道:“老子崩了你***!”

“砰!”的一声枪响了!

苗树堂他们吓得抱头蹲下,赵保国握着枪的右手颤抖着,枪口处还冒着一缕淡淡的青烟,他满脸的惊讶和疑惑,怎么回事儿?枪口明明指着苗树堂的,怎么一枪打在了地上,而且差点儿打在自己的脚丫子上?他从来没有用过手枪,只是在电影上看到过战场上士兵们开枪射击的样子,却并不知dào

,没有接受过手枪射击训liàn

的人,根本不知dào

手枪射击的时候,惯性有多么的大,这么说吧,如果手腕上没有用上足够的力量,子弹在滑出枪膛的那一瞬间,会将枪口压向地面,很有可能打在自己的脚上。即使知dào

这一点的人,手上的力qì

不够和经验不足的话,也会在那一刻本能的将枪口向上端,导致子弹打倒空中。

所以说,使用手枪并不像电视剧和电影里看似那么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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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每天两更,也就是五千字左右,一千每天一更,无非也就是四千左右所以,咳咳,我实在是码字慢,请谅解当然啦,还是因为成绩不太好的原因吧?嘿嘿,成绩好了,码字速度当然,嗯嗯,状态好速度就一定会好的,谢谢。

076章 过火

——————今日第二更——————

说起来那个时候对于枪支的管理还是有不够严谨的,比如郑希明这次来的时候,就担心众人阻拦,所以就去乡派出所那里搞到了一支手枪,而且基本没有费什么口舌;再比如后来六七年武斗大爆时期,红卫兵和民兵冲上街头,手里不仅仅是手枪步枪了,连冲锋枪机枪都端出来了,竟然还有手榴弹……据说全国某些大的城市里连火箭筒迫击炮坦克都用上了呢,当然,那些情况大部分都是冲击地方武装部门以及驻军等等抢夺来的。

还有,那时候因为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枪支等武器,许多家庭当中也有私藏着一些枪支弹药……

闲话少叙,回归正题。

一支手枪出现在了院子里,而且由郑希明和赵保国二人分别接连开了两枪,立kè

就震慑住了所有的人。任何人都意识到,要出人命了,乖乖,不得了啊!

刘满屯急乎乎的伸手就去夺赵保国的手枪:“保国哥,给我,让我崩死他们!”他也不懂手枪射击的一些常识,自然在心里有些埋怨赵保国没本事。

苗树堂等人早就吓的搀扶着郑希明往东墙根儿急退,退到了小红卫兵们的人群当中。

小毛拣起地上断裂开的两块儿半截砖扔了过去,砸的几个小红卫兵战士哇哇大叫。

“别动,千万别开枪!”刘二爷费力的在地上趴着想要站起来,嘴里却急忙的喊话制止刘满屯和赵保国,他自己若是拿着这支手枪的话,立kè

就敢开枪射杀苗树堂等人,那是因为他现在根本不把自己这条老命当回事儿了。问题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在意刘满屯和赵保国,这要是打死了人,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这辈子就完了!而且就冲着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的脾气,在这种节骨眼儿上,火气大的要炸开脑门儿的节骨眼儿上,他们俩可什么都敢干的出来。

胡老四也匆忙拦在了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身前,而此时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还都抓着那把手枪没有决定由谁来使用呢。

吴梅丫和韩晓云等几个孩子哭着围过去把刘二爷和罗祥平从地上扶了起来。

刘二爷总算是站起来了,可罗祥平刚刚被扶起来,就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朱平贵和王秀花郭燕三个孩子根本搀不动罗祥平。

赵保国终于从刘满屯的手里夺回了制枪权,也从刚才的诧异中回过神儿来,挥着手枪怒吼着:“胡老四,你给我让开,老子要崩了他们!”

“娘的,拼了,不过啦!”刘满屯也像是条疯了的狼一般,冲到刘二爷跟前儿从地上捡起马刀,拎着马刀就要往苗树堂他们跟前儿冲,结果被刘二爷伸手拉扯住了衣服,刘满屯用力过猛,刘二爷被带的一个踉跄差点儿倒在地上。这下刘满屯才从暴怒中清醒了一些,赶紧回身扶住刘二爷:“爷爷,俺,俺回来晚了,让您受罪了!”

“满屯,别杀人!”刘二爷不知dào

说些什么好,只是想着控zhì

着刘满屯和赵保国这俩已经急红眼了的小狼,刘二爷被吴梅丫韩晓云搀扶着,伸手夺过来刘满屯手里的马刀,颤颤巍巍的喊着赵保国:“保国,把枪放下,放下!”

赵保国正抡着大张着机头的手枪飙,急吼吼的警告胡老四再不让开连他也一块儿给崩了!而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吓得猫着腰,生怕赵保国手里的枪走火,指不定就打中谁了呢。

听到刘二爷急促微弱带着担忧的声音,赵保国才猛然怔住,扭头几步走到刘二爷跟前儿,眼泪顷刻间便涌了出来,抽泣着说道:“爷爷,都怪俺们,不该出去,让您受这帮***们欺负了!呜呜……”

这一哭不要紧,其他几个孩子也都哭了起来。

“爷爷,您甭拦着俺们,让俺把他们全都杀掉!给您老解气!”刘满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里含着泪恶狠狠的瞪视着苗树堂郑希明以及他们的手下,外带着那帮吓傻了眼的小红卫兵们。

郑希明从惶恐中已经缓过神儿来,他强撑着自己站直了身子,一手捂着脑袋上被砸开了的地方,一手指着刘满屯和赵保国他们,怒气冲冲的喊道:“你们,你们立kè

放下武器,不要一意孤行,伟大的新中国是绝对不容许你们这样的反革mìng

分子的,你们……你们立kè

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放你娘的屁!老子崩了你!”刚刚稍微有些平息了火气的赵保国那股火又噌的冲上了脑门儿,举枪冲着郑希明他们便打,这次他多留了个心眼儿,手上用了大力qì

,刘二爷嘴里的“别开枪!”刚迸出一个字儿来,枪声响了,砰的一声,吓得郑希明和一帮人啊啊叫着抱头蹲了下去。

这枪没有打在地上,却打向了半空中。赵保国气急败坏的将手枪啪的扔在了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的从朱平贵手里夺过来棍子就要杀过去。

刘二爷急忙呵斥住他。歪倒在地上全靠朱平贵和王秀花搀扶着才不至于倒地的罗祥平,颤巍巍的伸出手把溅到自己跟前儿的手枪捡了起来,满是担忧和焦急的喊着:“孩子们,别打,别打了!”此时的罗祥平几乎可以肯定,今天要出人命了,虽然,他并没有力qì

和闲心再去卜算一卦了,但是他此时彻底服了,无论如何卜算,如何的精准,倘若老天爷故yì

要从中作梗的话,人的一切所能,可以说都是无用的。

“都给我住手!”一声爆呵响彻在院子里,罗宏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一把拉住了赵保国,他高喝道:“县革委会主任王云南王主任一会儿就到了,他会处理这件事情的!苗树堂,谁给你的权利私自来抓人的?啊?”

罗宏的到来让院子里的人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中,同时苗树堂和郑希明也终于不再恐惧,他们知dào

,只要罗宏来到这个院子里了,起码刘二爷会卖他个面子,不至于突然翻脸鼓动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飙,虽然刚才刘二爷也在不断的制止着两个孩子。不过谁能保证刘二爷不会突然也失控了呢?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刘二爷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街上的人倒是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没人觉得罗宏带来的这个消息是个好消息,因为刚才郑希明不是已经说了么,他们来的这些人当中,有三四个人就是县革委会的人啊。

“二爷,您老没事儿吧?唉……”罗宏扶住刘二爷的胳膊,看着刘二爷额头上流出的血,以及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也不知dào

死活昨晚上打的那些伤,还是今天新添的伤,他冲着刘满屯和赵保国呵斥道:“还闹什么闹,赶紧把你们爷爷搀屋子里去啊!没看见爷爷受伤了么?”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怔了怔,急忙上前扶住刘二爷,招呼着兄弟妹妹们把刘二爷和罗祥平往屋子里搀扶。罗宏在一旁喊道:“梅丫,去把杜医生叫来去,这伤口,赶紧包扎一下啊!苗树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你们的血流不干净是咋的?”

“在呢在呢,别叫了!”杜医生在外面招手答yīng

着,他早就闻声过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招呼着:“等我回去拿药箱,哎哟造孽啊你们这是……”

罗宏又喊道:“梅丫,去村委会叫孙医生去,快去,杜顺儿他一个人儿忙不过来!哎呀你们这些人啊,这,这不是胡闹嘛!”

孙医生是前些日子从市里自愿扎根农村的,为的就是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为贫下中农和农民兄弟们服wù

。”这样的话,村里的杜医生杜顺儿的工作轻松了许多,很多时候都在大街上溜达着,他的工作积极性远没有新来的孙医生那么高。

吴梅丫答yīng

着向外跑去,她绝对没有想着把医生叫来给苗树堂他们那一伙人包扎伤口,她希望着那位市里来的孙医生能更好的把爷爷的伤给治好。

刘二爷和罗祥平被搀扶着进屋了,其他孩子们也都进到屋子里,小毛拎着柴刀守在屋门口,气势汹汹的瞪着苗树堂那一伙人,生怕他们追进来似的。

罗宏狠狠的瞪了苗树堂他们一伙人之后,也去了屋子里,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拎着刚才那只被罗祥平捡起来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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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章 好汉多人帮

郑希明此时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儿来,怒气冲冲的迎着罗宏走过去,上前一把把手枪夺了过来,扯着嗓子训斥道:“罗支书,你是双河村的一把手,你是党员,怎么领导全村儿的?怎么管理的?怎么贯彻党中央发起文化大革mìng

运动的指示的?啊?像刘远征这样的反革mìng

分子,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跟党和zf以及革mìng

人民作对,并且持械行凶……你还护着他,你……我看你的立场就有问题,你的思想也有很严重的问题!”

“怎么?连我也要打倒吗?郑主任,你们有没有调查清楚啊?这不是胡乱栽赃陷害么?这是诬陷!”罗宏一点儿都不让,瞪着眼睛吼道,他有点儿后悔把手枪拿出来了,本来他就是想着把手枪还给郑希明,希望能够大事化小的,不过目前情况下,看来是不可能化小,更不可能化了了。

苗树堂瞪眼说道:“你要是再护着他们,连你也一块儿打倒!”

“你敢!”罗宏寸步不让,他早已经受够苗树堂了,一个村治保主任,整天把他堂堂的村支书给压的抬不起头来,好像村里的权利都归他所有了似的,罗宏指着他斥责道:“苗树堂,我是村里的支书,我是一把手,你这个治保主任算老几?我随时都能让你下台,抹了你的桌子!”他确实是气急了,竟然没有想到,其实现在这个小小的治保主任,完全可以随时让他下台,就像是上半年打倒他的时候那么轻而易举。

“你这是官僚主义!”郑希明立kè

叉着腰训斥罗宏:“信不信马上就撤了你这个村支书的职务?啊?打倒你怎么了?像你这样的村支书,早就应该被打倒了!”

罗宏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的脸都变得紫了,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那几个县里来的人也在旁边帮腔:“怎么着,这个小小的村支书官架子摆的蛮大的嘛,是不是觉得自己就是zf了?这是**裸的封建思想,我们的zf是人民的zf,是无产阶级专政的zf……”

大街上的人们也开始闹哄哄的议论起来,一帮小红卫兵们看到苗树堂等人的气势又涨了起来,立kè

在苗兵和苗兰的带领下挥着红宝书高喊起口号和**语录,强烈要求打倒反革mìng

分子的保护伞罗宏,枪毙反革mìng

分子刘远征、胡老四、罗祥平……

赵保国和刘满屯气冲冲的从屋子里蹿了出来,他们俩没拿武器,那把马刀被刘二爷强行收了回去,但是他们俩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火气立kè

就窜了上来,俩人梗着脖子瞪着眼咬着牙就出来了。

他们俩刚出门儿,没骂出来呢,门口就传来了闹哄哄的口号声。

六七个红卫兵们冲了进来,不过这次来的红卫兵比之院子里原先的红卫兵们年龄要大,他们都是十五六岁、十七八岁的年纪,而起其中还有两三个女女红卫兵。这可都是响当当的正儿八经的乡中学的红卫兵们,当初乡中红卫兵司令赵保国的手下们。

带头地是鲁家村地鲁壮壮。他穿戴着绝对地红卫兵服饰。绿军装绿军帽。军帽上带着红五角星。腰扎武装带。左胸前别着**像章。左肩红袖章。左手红宝书。右手攥着一条皮带。牛气烘烘地闯了进来。稍微一摆手示意跟来地红卫兵们不要再喊口号了。他歪着脑袋看着郑希明他们一伙儿人。阴阳怪气地说道:“打倒谁呢?谁是官僚主义啊?谁是反革mìng

?我看你们这些当官儿地全都是官僚主义。全都他娘地走资派!最应该打倒地就是你们!”

郑希明瞪眼说道:“你懂什么?屁孩子。出去出去!”

“听听。这就是官僚主义。这就是走资派地丑恶面貌!我们什么都不懂?伟大领袖**都说我们是忠诚地战士。我们地心是最红最红地……你说我们什么都不懂。对。我们是不懂你们走资派地那套反革mìng

思想!你们一直想要借着官威。欺压群众。压迫劳动人民……”鲁壮壮义正词严地一手叉腰。一手挥着红宝书。理直气壮。然后冲赵保国和刘满屯挤了挤眼。说道:“赵代表。刘副代表。你们俩去一趟北京学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啊?见到**他老人家了么?他老人家有没有给你们什么最高指示啊?我们可都在日思夜想地盼着你们俩回来。给我们分享一下学习到地伟大思想。坚决跟着你们贯彻实施最高指示呢!”

赵保国一怔。嘿嘿乐了。刘满屯立kè

心领神会。他昂着脖子说道:“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要敢于造反。敢于和官僚主义者做斗争。要造他们地反。要搞一场无产阶级地大闹天宫。我们无需害pà

。伟大领袖**他支持我们!”

“对!”赵保国抢着说道:“我们在**广场受到了伟大领袖**地检阅。接受了最高指示。**说了。不论在北京。在全国。在文化大革mìng

运动中。凡是同你们采取同样革mìng

态度地人们。我们一律给予热烈地支持!”

“**万岁!万岁!”几个和鲁壮壮一块儿来地红卫兵立kè

高喊起来。引得四周地群众也都跟着大声喊万岁。那边儿一帮小红卫兵们一看到师兄们来了。并且说出赵保国和刘满屯是作为红卫兵代表去了北京。尤其是他们俩张口闭口是亲自见了**。**亲自给他们下达了最高指示。立kè

全都崇拜羡慕地不行不行地。于是乎他们此时立场立kè

改变。站到了刘满屯和赵保国他们地一方。一起挥舞着胳膊举着红宝书狂热地高呼起了万岁。

在这种情形下,连苗树堂和郑希明他们,也不得不尴尬的跟着一起喊万岁了。

院子里乱了套,大街上的村民们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他们觉得苗树堂一伙人真是活该啊。这才叫牛魔王遇到了鬼阎罗——无可奈何。

县里那几位跟着郑希明来的“大人物”有些傻眼了,郑希明求助的目光看向他们,他们却把愤nù

的目光回敬给郑希明。

郑希明和苗树堂对视一眼,俩人决定破釜沉舟,用强势来压住这帮无法无天的红卫兵。

好歹十七八个大老爷们儿呢,能让这帮小年轻们给收拾了不成么?苗树堂恨恨的想着,甚至还寻思着把郑希明手里的枪给夺下来,亲自把赵保国和刘满屯、鲁壮壮,尤其是刘二爷,给当场毙掉,杀一儆百!

他们还没有破釜沉舟行动,甚至连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呢,从大街上又涌进来七八个年轻的红卫兵战士。为首的马天来一进院子,稍稍的扫视了一下院内众人,便喜笑颜开的走到刘满屯和赵保国跟前儿,连声欢迎红卫兵代表赵保国和刘满屯从北京学习参观回来,其他几个一起来的自然也是上前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问候……

紧接着,齐朝也带着五六个人来了

周志军带着人来了……

谭越带着人来了……

宋晓梅带着女红卫兵们来了……

跟在这些人后面最后进来的,还有一个人——气喘吁吁脸色发白满头大汗的李援勇。

……

院子里原先以苗兰和苗兵为首的小红卫兵们被老大哥们给轰了出去,小屁孩子起什么哄啊?去去去!小红卫兵们很无奈且有些愤nù

的走出院门儿,站在了大街上,对院子里虎视眈眈,他们时刻准bèi

着,看清楚哪一方被打倒之后,就要立kè

冲上去落井下石。他们年纪小,心胸大,而且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恨不得天天就这么闹事儿,显示出自己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当家作主并且用身体捍卫任何想要捍卫的东西了……不过,需yào

的是领头人,来决定他们的行为是正确的。

鲁壮壮、马天来、齐朝他们一伙儿人之前都是乡中学最先闹起来的红卫兵们,和赵保国的关系极好;而周志军、谭越、宋晓梅三人是幸庄乡乡中学的红卫兵,他们在前些日子里,就经常和赵保国、刘满屯他们这帮花乡中学的红卫兵们串联交流,关系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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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推荐几本灵异的书吧,嗯嗯。

1《半开的天眼》作者:密码五个8,书号:1370675

2《西安有鬼》作者:天公不下雨,书号:1329142

3《鬼瞳迷影》作者:铅笔小刀儿,书号:1360373

4《家鬼异闻录》作者:暗雨,书号:1373428

嗯嗯,喜欢恐怖惊悚奇闻异事的可以去看看,支持下作者,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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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章 手枪的威力

这帮肾上腺素激增的热血年轻人,对于赵保国和刘满屯是特别的敬佩和服从的。原因很简单,赵保国和刘满屯的身手好,又仗义,年轻人在好勇斗狠的时候,最喜欢结交的,不就是这样的同龄人中的“强人”么?

只不过这帮热血沸腾漏*点迸发的年轻人,在欢送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去往北京之后,相互之间立kè

就因为谁来暂时代理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职位的事儿,闹起了矛盾,相互都觉得自己思想最先进,最有能力,最有威望,最适合做代司令、代副司令……

也正是因为内斗的原因,才让郑希明抽了空子,迅速把权力夺回了手中,将这帮不懂事儿的年轻人给轰到了大街上、学校里,去闹腾吧、折腾吧。红卫兵们毕竟年轻,在出现了这样的事件之后,并没有寻思着团结起来再夺权,反而只顾着互相之间报复,互相之间壮大自己的实力。

这些年轻人来自附近各个村庄中,在各自的村里年轻人之间,都有着自己的势力,当然相互之间不会服气的。他们之间甚至发生了几次激烈的冲突……

就在今天早上,他们各自正吃完早饭,各自在村中聚集一帮自己人准bèi

耀武扬威的时候,双河村赵保国和刘满屯的弟弟李援勇却突然满头大汗的找来了。

李援勇没那么多废话,直接说明来意,说家里遭到了反革mìng

分子的围攻,赵保国和刘满屯俩哥哥正在往家里赶呢,希望能得到乡红卫兵队伍的支援。

听了这个消息,几个年轻的红卫兵头目们立kè

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当即纠集人马,向双河村赶来!

这还了得?反革mìng

分子真是猖狂嚣张到极点了,竟然敢围攻人民群众的家,原本可一直是革mìng

战士们围攻查抄反革mìng

分子的家。反了天了反了天了,果然如同伟大领袖**所说:阶级斗争是无时不刻都存zài

着的,反革mìng

分子随时都会反扑,我们还没有完全胜利啊!

李援勇跑了一大圈儿,总算把原先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的队伍中那几个小头目,全都通知到了,自己也紧赶慢赶的往家里跑。这一圈儿下来,李援勇累坏了,进院门儿就一屁股歪倒在了地上,吴梅丫几个丫头赶紧上前去把李援勇给扶起来,扶他进屋,给他倒水,吴梅丫他们终于明白李援勇起先一声不吭的溜出去,原来是去搬救兵去了……

现在的院子里已经不在是先前的那般模样了。

红卫兵依然是一大堆,不过比之先前的那帮小红卫兵们,平均年龄上要大出那么四五岁,个头身板自然也大出了那么几圈儿;更重yào

的是,这帮年轻人各个儿对于**语录倒背如流,把郑希(电脑小说站http://www.16k.cn)明甚至县里来的那几位都给说的一愣一愣的,若不是有苗树堂从中插嘴提醒着他们,郑希明他们还真就差点儿被年轻的红卫兵战士们给批判教xùn

的羞愧自杀。

形势陡然急转。胜负基本确定。强弱立见高下。院子里真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周志军说:“我今天得到消息。说反革mìng

分子围攻人民群众呢。我心里还觉得诧异呢。这朗朗乾坤下。文化大革mìng

烈火已经在全国轰轰烈烈地燃烧起来。哪个反革mìng

分子胆敢如此嚣张?原来是上次我们来打倒过地苗树堂!明显是肆意报复嘛!”

马天来面露疑惑:“反革mìng

分子怎么有了这么大胆子?”

“有后台呗!”

“咦。那不是被咱们夺了权地郑希明么?原来他和反革mìng

分子苗树堂是一伙儿地。他包庇并且支持反革mìng

分子地这种反革mìng

行动了么?”

“明摆着地嘛!”

鲁壮壮怒气冲冲:“好啊,这是反革mìng

分子在垂死挣扎,要反攻伟大的革mìng

群众,要窃取文化大革mìng

刚刚取得的胜利果实,这还了得?”

“坚决打倒他们!”

“打倒他们!”

……

一帮红卫兵们有了赵保国和刘满屯这俩主心骨,最近一段时间又没有太过于让他们很有满足感的“战役”发生过,这次遇上了这么刺激这么“大”的一起反革mìng

分子暴乱事件,他们立kè

唇枪舌剑,然后摩拳擦掌,准bèi

上演一出全武行!互相之间,似乎也抛弃前嫌,一致对外,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赵保国瞅着局势已经呈现了一面倒的情况,立马号召着:“革mìng

战友们,兄弟们!都还啰嗦什么?我们不要空喊口号,要把自己内心那澎湃的革mìng

精神和思想,付诸于实jì

行动,坚决的打倒他们!批斗他们,彻底完全的揭露他们的反革mìng

罪行,把他们全部捆起来!”

“对对,捆起来,把他们捆起来!”女红卫兵头目宋晓梅最先挥着手高声赞同。

鲁壮壮他们几个立kè

撸胳膊挽袖子,带着人就往郑希明他们跟前儿冲去。

郑希明彻底恼火了,今天这种局面的陡然转折,简直让他丢尽了脸面,身边儿还站着几个县里来的代表啊!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还如何有威信领导他人呢?况且,他知dào

这帮年轻人冲动起来,那可绝对是不分青红皂白,心狠手辣的主儿,真要让这帮年轻人给捆起来之后,那就真要挂着牌子游街,被批斗被泼粪,被审判…郑希明意识到,这次一旦被打倒了,他将再无翻身之时。

县里来的那几位慌了神儿,纷纷退后,推到了墙根儿下,他们挥着手高喊着:“我们是县革委会的,我们是受蒙蔽的,你们,你们不要乱来……”

“对对,有话好好说,不要闹,不要把事情搞大了,事情还是需yào

调查清楚的!”

苗树堂一伙人和郑希明更加愤nù

了,事情到了现在,县里来的帮手竟然要打退堂鼓了,说什么是受了蒙蔽的,那岂不是他们就无罪了么?至于受了谁的蒙蔽,那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了么?而且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反戈一击,争取立功赎罪啊!

红卫兵们高声喊叫着,怒骂着,根本没有人理会县里那几位代表的态度,他们恨不能马上搅起翻天的巨浪来,不把事情闹大,他们就觉得不过瘾。他们一步步向那边儿紧逼着,若非是碍于对面的郑希明,已经举起了手里的那把手枪,恐怕这帮红卫兵战士们,早已经冲上去,将郑希明一伙人捆绑起来了。

狗急了跳墙,郑希明此时确实已经急眼了,他在心里暗暗的庆幸着这帮红卫兵战士们没有理会县里几位代表的态度,很冲动很幼稚的把本来想要反戈一击的人,强行拒绝在了郑希明的一方。郑希明觉得放手一搏,大不了,枪杀几条人命,到时候有县里的几位代表站在自己的一方,完全可以说是自卫,把这些年轻的红卫兵们批判成暴乱分子……

郑希明近乎疯狂的喊叫声震住了群情激奋的喊声:“都给我站住,不然我就开枪了!”

伴随着郑希明的喊声,枪口朝天,发出了砰的一声脆响,震慑住了乱糟糟的声音,乱糟糟的人。

院子里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你们这些,这些,这些反dòng

派!我要枪毙了你们,枪毙了你们!”郑希明暴怒的挥着手枪怒吼着,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龇牙咧嘴。便是站在他身边的苗树堂以及县里和乡里来的那伙人,也全都被他的样子吓得向四周撤tuì

出几步远,担心枪口走火,指不定就打到哪儿打到谁的身上了。

鲁壮壮和周志军他们一帮红卫兵战士们全都怔住了,并且神情紧张的往后一点点儿的退着。任何人面对此时的郑希明那双喷着火的眼睛和狰狞的面孔,绝对会相信,这个人随时都敢于开枪杀人。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不怕死,平时他们抄资本家、地主富农、反dòng

派的家,无非也就是人多势众,对方又确实忍辱偷生,心存忌讳……可现在面对上这么一个发狂的乡革委会主任,而且手上拿着一把已经开了三枪的手枪,随时有可能再激射出仅存的几发子弹的手枪,谁不担心谁不害pà



首发

079章 混战

村支书罗宏现在心里后悔死了,真不该把手枪拿出来,交还到郑希明的手上。首发

刘满屯心里升起了强烈的不安,他看到了郑希明身上似乎趴着一个淡淡的黑色的影子,在大白天里,如同一团雾气笼罩住了郑希明一般。他看到了郑希明的眉心处,那青紫色的一团,衬托着他的脸庞,越发的狰狞,便像是传说中的鬼怪那般。

苗树堂一伙人眼看着所有人都被郑希明给震慑住了,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叫枪杆子里出政权,什么叫暴力推翻一切。于是苗树堂踏步靠近了郑希明,站在了郑希明的身后,昂首挺胸,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和他们一伙儿的人也都纷纷靠拢过去。他们寄希望与郑希明手里的那一把枪,来保障他们的安全。不出事儿最好,一旦出事儿了,责任是郑希明的。

“娘的,革mìng

战士难道还怕你手里的这支枪么?”赵保国一声怒吼,拨开人群就往前面挤。

红卫兵们不用赵保国费多大劲,立kè

就全部往两侧闪开,给赵保国让开了一条道,赵保国轻松的从中间走过。

“保国哥!”刘满屯惊呼出声,他的心脏突然猛的跳动了一下,就像是突然从胸口处跳到了嗓子眼儿里,没有任何的预兆,就那么突然间跳动了一下,刘满屯张大了嘴巴,似乎那心脏随时都要从嘴里蹦出去。他把目光转向赵保国,他看见赵保国的背影,一步步向郑希明他们走去。他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幕惊人的画面,郑希明的右手食指,慢慢的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从枪膛中缓缓的钻出来,划破空气,在如流水波纹般的空气中,突入、突入……四周所有人的眼孔都瞬间放大,瞠目结舌的看着那颗子弹缓缓的飞向赵保国的胸膛。然后,子弹钻入了赵保国的胸部,血花喷溅而出,溅射的范围并不大,赵保国的双脚微微离开了地面,身体缓缓的向后倒去,他的胸膛上,一片鲜血浸透了绿色的军装……

“郑希明,你狗日的有种开枪啊!”赵保国已经冲到了人群的前面,距离郑希明仅仅有三四米的距离,他毫无惧色,瞪着眼睛怒吼。

郑希明双手握着手枪,轻微的颤抖着,他嘴角裂开,上下牙齿磨着,嘴里挤出几个恶狠狠的字:“你,你别过来,不然我就,我就先枪毙了你这个反dòng

派!”

刘满屯脑子里嗡的一声,他顿时从幻觉中清醒过来,他急忙向前面冲了过去。

人群为赵保国闪开的那条道,还没有完全的合拢,便被刘满屯猛然撞开的更大了一些,几个人被刘满屯撞的站立不稳,身子趔趄着差点儿倒下,被身旁的人扶住了。

“老子借你个胆儿!”赵保国怒吼着,迈步向郑希明迈出了一步。

“砰!”枪声响了!

赵保国觉得自己右臂被人狠狠地拽了一下。身体向左边儿倒去。子弹擦着他地肩膀激射而过。

是地。在这千钧一发地时刻。刘满屯冲到了赵保国地身后。一把将赵保国向边儿上拨开。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在那千分之一秒地时间里。刘满屯觉得脚底下地地面似乎裂开了一般。突然以他前脚和后脚之间地空隙处为中心。向前后分裂开来。拉扯着。迫使着刘满屯地双腿瞬间劈叉。整个身体豁然间向下移动了半米多。

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瞬间是多长多短地时间。我不知dào

该如何去更加清楚地叙述出来。我不能说刘满屯地速度比子弹要快。这有点儿太匪夷所思。那么。就是在子弹还未钻出枪膛地那一刻。刘满屯地手已经拨开了赵保国。同时他地双腿。已经不由自主地向下劈开。

或者。就是这个时候。距离不足四米远处地枪口。才喷射出那颗子弹。

子弹擦着刘满屯地头顶飞过。从众人闪开地那条狭窄地空间穿过。打在了堂屋门侧边儿地墙壁上。被击碎地砖块儿四溅。子弹跳起。又打在了刚要从屋子里往外走地胡老四地左耳朵上。胡老四痛呼一声。身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摸向自己地左耳。已然是血肉模糊一片。

双腿劈开坐在地上的刘满屯还被缓过神儿来,就觉得屁股底下的土地又突然猛的右前移动,他的上身不由的向左边倾斜歪倒。与此同时,郑希明疯了似的又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了!枪口距离刘满屯是如此之近,子弹的速度是那么的快。

然而一切似乎都像是提前预算好了一半,就那么巧儿又巧的是,郑希明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刘满屯的上身不由自主的先一步向左边倾斜,子弹从刘满屯的右臂与身体之间穿过。一阵火辣辣的痛楚从臂膀上和右肋传来,刘满屯忍不住啊的一声痛呼。

赵保国猛然蹿了过去,飞起一脚,将郑希明手里的手枪踢飞,随即一个转身侧踢,右脚狠狠的踢在了郑希明的脸上,郑希明踉跄着倒在人群当中。

“打死他!”

人群轰的一声炸开了锅,红卫兵们看到对方的手枪被踢飞了,立kè

一哄而上,将郑希明以及苗树堂等人按倒在地,拳打脚踢。

苗树堂等人自然不甘受辱,奋力反抗,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在一帮心狠手辣的红卫兵战士们人海战术的围攻下,他们很快就招架无力了。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和声声惨叫怒骂掺和在一起,让街上以及步入院子里的村民们都忍不住怜悯起郑希明和苗树堂等人,并发自肺腑的希望他们好运……

吴梅丫等人冲了过来,哭喊着把刘满屯搀扶了起来,拖着拽着要把他弄到屋里去。刚才大家都看的清楚,刘满屯中枪受伤了。

不过她们并没有能把刘满屯拖走,刘满屯抬起胳膊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好在是子弹只是磨破了胳膊肘和肋部的衣服以及两层皮肉,流了点儿血,无甚大碍。他挣开吴梅丫等人的手,他咬着牙忍着痛,吃惊的看着已经打成了一团的那堆人,在穿着绿军装或者是各种杂色衣服的那堆人之间,刘满屯惊讶的不是那些人面孔如何的狰狞,如何的挥拳踢腿,如何的高声怒骂龇牙咧嘴的惨叫……而是,刘满屯看到了一些模糊的、青黑色的、小小的如同一岁大的婴儿般大小的影子,在人群当中欢快的跳动着,舞蹈着,它们似乎很兴奋,似乎很热衷于这种热闹的场面。

刘满屯傻眼了,他立kè

意识到这些小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所谓的邪孽异物,是……难道这些事儿,都是这群小东西从中作梗,挑唆的么?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该怎么办?刘满屯一时间,愣住了。

胡老四捂着血肉模糊掉了一半儿的左耳朵,龇牙离嘴的站在门口怒骂着,老实的骡子还踢死人呢,胡老四这时候已经气急了,若不是那钻心的疼痛和原本就被打得浑身酸痛无力的话,他现在恐怕已经冲过去对郑希明等人下死手了。

“老四,赶紧回里屋来,等杜医生来了给你包扎一下!”刘二爷在里屋有气无力的喊道,他隔着门儿看到胡老四中枪倒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鲜血顺着耳根儿流的满脖子都是,看样子还想要冲出去厮杀一番。

首发

080章 王云南

终于有村民不忍心再看下去,高声劝阻道:“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啦!”

“是啊是啊,别打啦别打啦!”

村民们全都高声劝阻起来,但是没有人上前拦阻去,谁都晓得,现在若是动手拦阻的话,很有可能殃及己身。首发

“全都给我住手!”一声粗壮的吼声压住了村民们的劝阻声,却并没有能够震住那帮正在恶狠狠发泄着怒气的红卫兵战士们。

几个高大的身躯蛮横的将院门例外挤着的村民们给推开,然后冲进了院子里。带头的正是县革委会主任王云南。

王云南眼看着局势乱糟糟的自己喊那一嗓子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立kè

一挥手,命令道:“鸣枪警告!”

跟着王云南来的几个青年有三个人背着步枪,闻听王云南一声令下,立kè

哗啦啦摘下步枪,哗啦啦拉动枪栓,然后枪口冲天,扣动扳机,砰砰砰!三声枪响。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原本乱糟糟连打带骂的红卫兵小将们有些发懵的停下手,纷纷回头看向王云南他们几个人。

来之前,王云南就从村支书罗宏的嘴里得知情况不妙,更何况一听说是刘二爷刘远征这个人受到了打压,王云南震惊之后,火气就窜上了脑门儿!真是老天有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了刘远征的消息。问题是……他娘的,谁吃了豹子胆瞎了狗眼坏了良心,把刘远征打成了反革mìng

分子?

因为县里的工作确实比较多,王云南让罗宏先一步赶回去,说出自己的名字,先保住刘二爷。然后他匆忙把手头的事情交代下去,忙碌一番,跟县武装部那里打了个招呼,借了几支枪,又找了几个可靠的自己人,带上枪跟自己去一趟。一来是震慑下狗眼看人低狼心狗肺的人;二来嘛,也给刘阎王长长脸,给自己脸上也贴贴金!

问题是,这个刘远征,是否就真的是自己要找的刘阎王呢?

这个罗宏,村支书,说的是真是假?

管他是不是呢。先去看看再说!王云南带着人开着吉普车就从县里出发了。

进村儿之后。不用打听刘二爷地家在哪儿。大老远地就瞅见这边儿大街上围着一大堆地人。王云南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可别来晚了。让刘阎王受了大罪啊!

等到了跟前儿。车刚停下。王云南打开车门儿就冲向院门儿。他听见了里面吵吵杂杂地打骂声。闹哄哄地指不定多少人呢。这种阵势王云南最近可没少见到过。难不成真就如同罗宏所说。刘阎王已经被批斗暴打了么?那可不行。

所以还没进院子呢。王云南就大声喊着让人住手了。不过结果很明显。压根儿就没人理他地茬儿。

看着一大帮地红卫兵正围着几个人狠狠地捶呢。王云南就更担心了。赶紧让手下鸣枪示警。心想先震慑住这帮不懂事儿地家伙们!王云南皱着眉头瞪着眼。恶狠狠地想着若是鸣枪示警还不见效。就杀鸡儆猴!敢动刘阎王。真是翻了天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把抗日英雄们放在眼里了?

枪声响起。打斗中地人全都纷纷停手。围观群众也全都住声。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向王云南。

刘满屯原本盯着那群打斗着的人,此时他的眼睛豁然间又瞪大了许多,眼神里那不可思议的神色更加浓重。在三声枪响之后,刘满屯看到了那些小小的黑影,一个个全都慌里慌张的蹿入了地低下,墙壁里,抑或是人体内……

这些小玩意儿,到底是他娘的什么坏东西?

“干什么干什么?全都疯了是不?”王云南端着官架子,气势十足的嚷嚷道:“我是县革委会主任王云南,有什么事儿不能解决的?非要大动干戈?”

人群一阵骚动,刚才枪响的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了王云南是个有身份的人物。怎么认出来的?笑话,谁能出门儿在外,身边儿有几个背着枪的人护卫着?

已经被打得头昏脑胀,浑身酸痛有气无力的郑希明以及县里来的那几位,这才从晕晕乎乎当中清醒过来,几乎各个儿鼻青脸肿的看着王云南痛哭流涕起来:

“王主任,我是小陈啊,这帮人,这帮反革mìng

分子要造反……”

“我是宋立新……”

“暴乱,**啊!”

“王主任,王主任,我是花乡革委会主任郑希明……”

……

王云南似乎并没有认真听他们诉苦,哦,不是似乎,是确实没有听他们诉苦。他正在四处张望着寻找着什么。

当郑希明一伙儿人鼻青脸肿的从人群中爬起来,痛哭流涕的诉苦,王云南终于认出来他们的时候,心里就踏实了许多。好啊,好啊,他们挨打了就行,按照罗宏所说的,就是郑希明要针对刘阎王,既然郑希明一伙儿人挨打了,那就说明刘阎王安全了。

只是,刘阎王哪儿去了?

王云南看到了罗宏,他赶紧招手:“那个谁,你,哦罗支书是吧?你说的那个,刘远征,在那儿呢?”

“哎,在屋里呢,被他们打伤了!”罗宏几步走到王云南跟前儿,唉声叹气的说道。

郑希明听见王云南提到了刘远征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没有想到为什么王云南会问罗宏,反而觉得是不是被自己邀请来的几位县里的代表,向王云南反应锅刘远征这个人。他立kè

屁颠屁颠儿的跑到王云南跟前儿,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王主任啊,您可算来了,刘远征是历史反革mìng

分子,他,他密谋叛乱,又带人暴动,这不,这不,今天我们来教育他,批判他,他还纠集人围攻我们……实在是十恶不赦啊!”

“是啊是啊,刘远征就是反革mìng

,我是村治保主任,我可以作证!”苗树堂立kè

围了过来,信誓旦旦。

县里那几位挨了打的也都一瘸一拐的围过来附和着。

王云南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扭头就往屋子里走,他想要先看看,此刘远征,是否彼刘阎王。

没走出两步,王云南就呆呆的怔住了。

一个满脸淤青和血迹的老人,颤巍巍的站在了屋门口,他那被鲜血填平了一部分皱纹的老脸上,一双眼窝深陷,却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怒目瞪视着院子里郑希明那伙人。然后,他慢慢的看向王云南,怔了一下,身子晃了晃,才缓缓的说道:“狗日的,老子当是谁呢,原来是王柱家的狗娃子,当官儿了,了不得啊!怎么着?你也是来抓老子的,想要把老子打倒么?”

“刘,刘阎王,哦不不,刘叔!”王云南呢喃着,叫着,脸上露出了欣喜,继而难堪,“瞧您说的,这是哪儿的话,我哪儿敢抓您啊!”

“谅你小兔崽子也不敢!”刘二爷冷哼一声,然后把目光又瞪向了郑希明和苗树堂一伙人。

王云南从欣喜中回过神儿来,扭头走到郑希明和苗树堂跟前儿,手往后指刘二爷,眼睛瞪着郑希明,冷冷的问道:“你说的反革mìng

分子,就是他么?”

“啊,对,是,是他。”郑希明结结巴巴的回答道,他后背有些发麻,发冷,刚才的对话,已经分明的告sù

了所有人,这位从县里来的主任,带着几个端着枪的手下的主任王云南,和刘二爷之间…不是一般的熟啊!

貌似关系还相当不错,貌似这位王主任,还真有点儿怕刘二爷。

“他是反革mìng

分子?呵呵,你知dào

他是谁么?”王云南冷笑起来,他确实有些哭笑不得,对于他来说,这简直不次于一个天大的玩笑话,“郑希明,你岁数也不小了吧?你脑袋瓜子没问题吧?你真不知dào

这个人,这个人是谁么?他是当年咱们邯郸地区有名的抗日英雄,他一个人杀过多少日本鬼子数都数不清……知dào

日本鬼子当年叫他什么吗?刘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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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章 墙倒众人推

郑希明已经是一身冷汗了,鼻青脸肿的脸上,也浸出了汗珠。

苗树堂在旁边儿狡辩着:“可他当过土匪!”

“土匪怎么了?”王云南盯住苗树堂,漠然的说道:“他当年为什么当土匪?那是造反,对军阀统治的不满,对旧社会的不满,那是革mìng

!革mìng

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他要推翻的是什么,是旧的资产阶级,是推翻压迫人民的阶级,是推翻三座大山的革mìng

主义精神!你有么?你敢么?”

苗树堂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他,他在解放战争中,和国民党军官有勾结……”郑希明小声说道,但是他马上被王云南恼怒的眼神给吓住了,急忙伸手指着苗树堂,说道:“他,他说的。”

罗宏在旁边儿愤nù

的说道:“刘二爷当年把在国民党军队里当官的人都给拉了出来!”

“嗯。”王云南点头,依旧漠然的看着郑希明,慢条斯理的说道:“什么人站在革mìng

人民方面,他就是革mìng

派,什么人站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方面,他就是反革mìng

派。什么人只是口头上站在革mìng

人民方面而在行动上则另是一样,他就是一个口头革mìng

派,如果不但在口头上而且在行动上也站在革mìng

人民方面,他就是一个完全的革mìng

派。他让国民党军官脱离了国民党队伍,就是削弱了敌人的势力,那么,他是站在哪一方的?你们要打倒这样的人,又是站在哪一方的?”

“我,我们……”

王云南冷哼一声:“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们没有经过调查,不但发言了,还付诸行动了,这是什么行为?”

“就是他们打了我爷爷,把我爷爷打伤了,他们还打了好多人!”年龄最小的小毛最先在旁边大叫着,并且恶狠狠的像只小狼似的盯着郑希明和苗树堂。

“王主任,他还开枪了,刚才打伤了两名群众,其中一个,还是作为红卫兵代表刚从北京参观学习文化大革mìng

回来的红卫兵战士!”鲁壮壮指着郑希明义愤填膺的喊道。

“对。刘满屯和赵保国同志。还受到伟大领袖**地亲自接见。接受了最高指示……”

“郑希明是反革mìng

。是压迫广大革mìng

群众地资产阶级分子。苗树堂是狗腿子!”

……

郑希明和苗树堂一伙人打了人。不用这帮孩子们说。王云南也看地出来。心里强压着腾腾地怒火。想着毕竟自己是个有身份地人。总是要先以理服人之后。再行付诸行动。可当他一听到郑希明还动了枪。并且开枪打伤了人之后。那股火就再也压不住了。他地嘴角抖动着。压着要爆zhà

出来地吼声。低吼着:“你。你还带枪。开枪打伤人了?谁给你地权利?你……是不是要武装暴动?啊?”

“不。不是……不是……”郑希明惶恐不安。急忙连连摆手。

王云南根本再也不想听郑希明狡辩什么了。他挥手吩咐道:“把他给我捆起来!”

“是!”两个端着枪的民兵立kè

将枪背在身后,上前把郑希明双臂反背在身后,按倒在地,围观的群众中有人递过来一根绳子,两个民兵熟练的三下五除二,把郑希明五花大绑。

在郑希明被按倒在地还未捆上的时候,苗树堂就开始往人群里挪动着步伐,试图逃走。

周志军等红卫兵战士立kè

把他抓住,拳打脚踢一番,按倒在地,照样捆上了。

王云南没好气的瞪视了苗树堂一眼,然后冲着其他和郑希明苗树堂一伙儿的人冷冷的说道:“党的政策,还需yào

我对你们讲一遍么?”

李二狗和县里来的那几位激进人士捏捏诺诺着……

站在王云南身边的一个人厉声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党的政策是明确的,胁从不问,受蒙蔽无罪,反戈一击有功!你们最好认清当前形势,如实坦白的交代自己的罪行,揭露郑希明杀害革mìng

群众,预谋反革mìng

的卑劣罪恶行径!”

“我们是被蒙蔽的,我们不清楚这件事儿!”

“是郑希明骗了我们,我们自己也有错,不应该未经调查,就助纣为虐,我们深刻反省!坚决悔改!”

县里那几位脑袋瓜子转的快,立kè

反戈一击,七嘴八舌的把错误全都扣到了郑希明一个人的脑袋上面。

李二狗几个人立kè

比着葫芦画瓢,既然县里的人把罪过都扣在了郑希明的脑袋上,那咱们就得找苗树堂背黑锅啊!于是他们也开始痛哭流涕,深刻反省,并且直指苗树堂重重罪行斑斑劣迹,并且坚决支持zf立kè

枪决苗树堂以及郑希明这种罪大恶极的反革mìng

分子,人民的败类!

“你狗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赵保国指着李二狗怒骂!

王云南的眼睛瞅向李二狗,李二狗浑身打了个哆嗦,这一哆嗦,让他霍然想到一件事儿来,赶紧说道:“我要揭发,揭发郑希明和苗树堂的罪行,他们还干了件大坏事儿,他们俩,私自扣押了发给刘二爷的电报,是,是伟大的人民解放军军队里的发来的电报!”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瞪大了眼睛,乖乖,他娘的,怪不得北京的电报发来那么长时间,刘二爷在家里愣是一点儿回信儿都不给,感情全都他娘的让郑希明和苗树堂俩人给扣住了啊!

“什么?”王云南怒了,他立kè

就想到了这从北京发过来的电报,并且是军队某人发来的电报,而且是专门儿找刘二爷的,必定是曾经的125师的人,而且……绝非一般人物。这件事儿,如果一旦让那位不一般的人物追查下来,恐怕他王云南到时候也会难堪的,王云南怒气冲冲:“好啊,好啊,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敢扣押从北京军区发来的电报,好好好,来人,给我带走!娘的,老子要,要……”王云南没有说出枪毙这俩字儿,影响不好,毕竟枪毙一个人,可不是他这么一个人说了就行的。不过他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了郑希明和苗树堂俩人的命了。

几个人拖起苗树堂和郑希明往院外走去,此时的郑希明和苗树堂俩人,已经彻底的吓得麻木了,傻眼了,像是两堆烂泥般,任人拖着往外走去。苗兰和苗兵的哭声在大街上响起。

“北京?谁找我?”刘二爷喃喃的自言自语,他有些疲累的说道:“我,我先回屋,回屋歇会儿。”

“您老快回屋,回屋歇着。”王云南这才想起刘二爷身上还受了伤呢,赶紧几步走上前去,搀扶着刘二爷往里屋走,一边儿扭头喊道:“赶紧,去把电报给我找来!”

院子里的人都怔住了,这是吩咐谁呢?

很快,李二狗最先回过神儿来,赶紧和乡里的那几个人说道:“赶紧的,回去找电报啊!”

“哦对对,我知dào

在哪儿!”几个人几乎同时说自己知dào

,然后就想要往外跑。

“慢着!”赵保国呵道:“壮壮,天来,宋晓梅,你们和他们一块儿去,小心他们畏罪潜逃!”

“是!”几个红卫兵小将立kè

全都答yīng

下来,带着各自的人马半押半随的拥着乡里那些人走了出去。

直到此时,站在院门外愣神儿看着院子里刚才情景的杜医生以及孙医生,这才想起来赶紧去屋子里给刘二爷和罗祥平看伤去。不过伤员现在多了胡老四和刘满屯,他们要好好的忙碌一阵了,而且必须比之以往还要认认真真,县革委会王主任可就在屋子里呢。

街上,还有几位跟着王主任一起来,并且端着枪的民兵战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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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章 命数将尽的老人

大街上静了好一会儿,不知dào

是谁先低声的嘟哝了一句什么,接着人群开始沸腾起来,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今天的事情,以及曾经的一些有牵连的事情,还有……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当然,这些谈话讨论的话题,无外乎是要围绕着刘二爷的。

罗宏长长的叹了口气,抬腿往屋子里走去,走到屋门口又突然站住,扭头挥着胳膊冲村民们喊道:“都在这儿围着看啥?唠叨啥呢?赶紧下地干活儿去,水稻都快要收割的时候了,耽搁了农活儿我扣你们的工分儿!”

村民们这才一哄而散,纷纷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接下来最少半个月的时间里,无论是在田间干活儿,还是大街上闲谈唠嗑,刘二爷又将成为人们挂在嘴边儿上的最热门儿话题。

落日的余晖,映红了西边儿的半边天空。几块儿烧得通红的云彩,在秋风的吹动下,不停的变换着自己的模样。

大街上,村民们三五成群的聊着天儿从地里干活儿回来了。路过刘二爷家的院门儿口时,人们都不会不自觉的往里面看看。于是就都看到了院落里那帮孩子们和村支书罗宏、胡老四、刘二爷,他们不在屋里,都待在院子里干啥?看看刘二爷和胡老四,俩人头上还都缠着一圈圈儿的纱布,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

王云南走了,他原本想着把刘二爷接到县医院里好好kàn

伤来着,可刘二爷说啥也不去,没个大病大灾的,上县医院干啥去?不就是受了点儿小伤么,村里的杜医生和孙医生帮着包扎好就行了。

不过刘二爷倒是说要把罗祥平送到县医院去,毕竟他那身子骨,实在是看着就不行了。

罗祥平婉拒了,他明白自己的身子,恐怕在去往县里这段路上,就得一命呜呼,倒不如留在家里面,他还有些话,要单独的,告sù

刘满屯。

现在,刘二爷睡觉的那间屋子里,就只有罗祥平和刘满屯俩人。

罗祥平躺在炕上,半眯着眼睛,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他在等,等着最终,回光返照的那段时间。先前,他就有了那么一段时间,强迫着减去自己的寿数,迫使着回光返照提前的到来,算出了刘二爷的那一劫。可刘二爷到底还是没死成,这让罗祥平有些奇怪,随即也就释然,遇上了刘二爷和刘满屯这一家子人,总会有些与天相逆的事情。似乎命数,在他们这爷孙俩身上,总会有些改变,或者说……变化。不过罗祥平现在却清楚着,一时的改变,总不会起到多大的效果,毕竟他罗祥平不是刘二爷,也不是刘满屯。

他知dào

自己地命数。真地尽了。

许多时候。回光返照这种事儿总(电脑小说站http://www.16k.cn)是那么地奇特。有地人只会拥有几分钟或者几个钟头回光返照地时刻。而有地人。却可以拥有几天。甚至两三个月。原本性命垂危。突然间神采奕奕。在几天后突然倒下立kè

断了气。罗祥平用卦数和阵相。迫得回光返照提前地到来。也使得自己地寿数减少了许多。不过这样地做饭。原本应该使得他自己拥有至少一个月回光返照地精神时期。然而连续经lì

这样地身心打击。他实在是承shòu不住。垮了!

刘满屯有些纳闷儿地坐在窗台下地小凳子上。他看着躺在炕上地罗祥平。等着这个曾经说自己命运是如何不好地爷爷。到底要单独跟自己说些啥。只不过……这都差不多有一个多钟头了吧?罗祥平怎么还不说呢?刘满屯有些坐不住了。他挪了挪身子。忍不住问道:“那个……罗爷爷。您老。您老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么?”

“哦。咳咳……再等等。等等。”罗祥平无力地张了张嘴。小声地说道。

刘满屯眉头皱了起来。他实在是有些不满。这算怎么回事儿?该跟我说些什么。难不成还需yào

一个恰当地时间么?有话赶紧说完不就行了么?刘满屯站起身子来。往窗户外头看了看。他有些不放心二爷爷。老人家毕竟年岁大了。而且身上又受了伤。外面天凉啊……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二爷爷地面儿说?还非得老人家和所有人都出去。这算什么事儿?

大概是感觉到刘满屯有些着急了吧。罗祥平虚弱无力地苦笑出声。轻轻地说道:“满屯。你相信。相信命不?”

“嗯?说不上信不信。”刘满屯有些无所谓的笑了笑。

罗祥平没有再说话,似乎不知dào

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又眯上了眼睛。

院外,刘二爷在罗宏和胡老四的劝说下,到西屋坐着去了,外面风凉,伤口处受风就不好了。所有人心里面都对罗祥平心存着疑惑,有什么话就不能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还非得单独跟刘满屯说才行呢?

“老四,罗祥平他,真的不行了?”刘二爷突然问道。

“看样子,不太好。”胡老四叹了口气。

“那他到底要跟满屯说些啥?”

“我也不知dào

啊。”

罗宏在旁边儿皱着眉头说道:“这有一个多钟头了吧,还没说完?”

“压根儿就没说话。”赵保国撇了撇嘴,他刚才趴在窗户底下偷听了,结果什么都没听到,屋子里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安静。

刘二爷瞪了赵保国一眼,说道:“谁也别去那儿趴窗户,都给我老老实实待着!梅丫,该做饭做饭去。”

“哎。”吴梅丫答yīng

一声,扭头出去烧火做饭了。

孩子们都尴尬的讪笑起来,有几个干脆扭头出去帮吴梅丫打下手。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毕竟说着话,好像罗祥平真的已经不行了。

“哎对了二爷,这北京那边儿,邀请您过去住几天……您准bèi

什么时候过去?”罗宏岔开话题说道。对于刚才胡老四和刘二爷所说的那些话,他心里也觉得难受,毕竟要死人了,没有人会乐意。先前所有人都说着要送罗祥平去县医院看病,可罗祥平他偏不去,谁又能把他怎么样呢?现在倒好,人都病成那样了,还把人都给轰出来,偏偏就要单独和刘满屯那么一个小孩子单独说话,这算哪门子事儿?

刘二爷半躺在炕上,伤口好像有些疼了,他皱了皱眉头,伸手抚弄了一下缠绕着的那圈儿纱布,随意的说道:“去北京干啥,这么多年了也没啥好说的,再说了,家里还有这么一大帮孩子,我能放心么?”

“爷爷,人家可是诚心诚意的,您就去一趟吧,再说了,我们都这么大了,又不是照顾不好自己。”赵保国在旁边儿说道:“正好您也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一趟……他们都还没去过北京呢。”

“要花钱的,家里哪儿来那么多钱?”

“让姓肖的还有姓郑的出呗,反正他们都是当大官儿的,有钱。”

“胡闹!”

……

另一间屋子里,刘满屯有些无聊的在窗前踱着步子,时不时的扭头看看罗祥平。只不过……这老头子,好像睡着了。

罗祥平突然睁开了眼睛,翻身坐了起来,招呼道:“满屯,把墙边儿那个包,嗯我的包,拿过来。”

“啊?哦……”刘满屯怔了一下,这老头儿刚才翻身坐起来的动作蛮快的嘛,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个身手重伤重病缠身的老人。不过刘满屯自然也不会多犹豫,急忙把墙边儿放着的一个小包拿起来递给罗祥平。

罗祥平打开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张四方的白布,大概是因为时间长了的缘故,白布发黄,很陈旧的模样,上面画着八卦图,还写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字。当然,这些刘满屯看不明白。罗祥平又拿出了两根儿十公分左右长的竹简,一本泛黄的薄薄的书,破旧的封皮上什么都没有写,罗祥平掀了两页儿,里面还有些纸张都被扯坏了,掉落出来,罗祥平捡起夹入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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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章 算命

这是要干嘛?刘满屯有些疑惑的站在炕边儿,他忽然想到,罗祥平这是要算命了吧?他本来,就是个算命的。

“满屯,你还记得,记得当年你二爷爷带着你去我们家,让我给你算命不?”罗祥平掀开那本书,看着其中一页纸上写着的那些小字,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没话找话的说道:“那,这是你的生辰八字。”

“嗯,记得。”刘满屯有些随意的点头说道,瞥了一眼,却丝毫没仔细看那张纸上所谓的生辰八字,这东西自己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反正…反正也不好,命格不好,生辰八字,肯定好不到哪儿去了。

对于刘满屯这样的表情,罗祥平看也没看一眼,他也不再说话,又从包里掏出几根竹简,对照着他自己捧着的那本书,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时不时的,掐着指头自言自语的嘟哝着一些让刘满屯听起来像是鸟语一般听不懂的话。当然,说的是中国话,只是…刘满屯确实听不懂罗祥平嘀嘀咕咕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行话太多,文言文夹杂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汇。

一根根儿的竹简摆在了八卦图上,起初摆出来的,好像还有些规律,慢慢的,越摆越乱,越摆越杂,一些竹简甚至杂乱的交叉着摆在了一块儿,甚至有的干脆就是平行。罗祥平的眉头上冒起了一丝细密的汗珠。他皱着眉头,手里最后的几根儿竹简摆了上去之后,他突然抬头说道:“满屯,我快要死了。”

“嗯?”刘满屯愣住了,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么?然后他说道:“罗爷爷,该不会,也是我的命格,把您给克的吧?”说完这句话,刘满屯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安慰下罗祥平的,于是他说道:“罗爷爷,您,您不会死的,安心养病才是,总会好起来的。”

罗祥平咧开嘴笑了笑,又低头继xù

摆弄那些本来已经摆在了八卦图上的竹简,拿起来,再换个地方摆下,然后掀开书本再看看,再掐着指头细细的琢磨着,一边儿又摆动着那些竹简。过了一会儿,又像是自言自语的低着头说道:“满屯,你想过没有,总有一天,你也会死的。”

“没想过,当然,现在我听您一说,想了,人总会死的。”刘满屯的眼睛眯上了,露出一丝的寒意。他心里腹诽着罗祥平,干嘛跟我说这个?我才十五岁而已。然后他就看到了罗祥平身上,似乎有一个黑影在晃动着,只不过与以前自己曾经看到过的那些黑影,有些不同。这次罗祥平身上的,如果比作是一层笼罩着的黑雾,或者说从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有形质的雾气,更为恰当些吧,只是……这东西确实有点儿,有点儿邪性。

于是刘满屯的恼意上来了,他觉得罗祥平实在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当年就是他对刘二爷说出了刘满屯的命运,算出了刘满屯命格不好,然后,刘满屯就离开了自己的父母,跟随了刘二爷生活。虽然和家人生活在一个村儿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近在咫尺却仿若天涯海角,直到家人全部死于非命,依然不相往来。当年自己年龄小,被唬住了,也实在是听了二爷爷的话,如今呢?

依照这些年来,自己所碰到过的那些邪事儿,以及那些被称为邪孽异物的脏东西,可以基本确定,现在笼罩在罗祥平身上的这层黑雾,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系。那么……亲人的离去,是不是和自己的命格无关,而是…他娘的罗祥平给咒死的?

刘满屯摇了摇头,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呢?罗祥平是好人,不是坏人啊。再说了,**教导我们说,人定胜天,胜过,胜过命运……刘满屯心里忽然乱了,慌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睛依然是眯缝着,但是却盯着罗祥平,他不知dào

,罗祥平还要说些什么。他疑惑着,自己是否,相信命运,甚至,相信自己的命格。曾经,相信过,悲伤过,无奈过;后来疑惑过,甚至,否认过……

“满屯。你不该活着……”罗祥平看着面前地这些摆地纷乱地竹简。以及那已经被竹简彻底盖住了地所谓地八卦图中地那阳爻、阴爻。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刚才那句话似乎有些太过分了。罗祥平抬起头来。无奈地说道:“我地意思是说。嗯。满屯。你不是这个世道上地人。更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那我……是哪儿地人?”刘满屯眯着地眼睛睁开了。脸上毫无表情。或者说。有些戏谑又有些无所谓地说道:“可我。确实活着。活到今年。十五岁了。”

罗祥平怔住了。也许。他在思考着该如何把自己刚刚知dào

地许多事。告sù

刘满屯。这些话很难出口。更不知dào

该怎样说出来。才能够让刘满屯明白。又不至于……太过分。毕竟这种话任谁听了。都不会高兴。犹豫着。试探着。罗祥平终于说道:“满屯。你。你听说过轮回么?”

“嗯。投胎转世。是么?”

“啊。大致。大致是这个意思。”罗祥平额头上地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双眼中露出与之前完全不同地灼灼神采。满是皱纹地脸上。泛着红光。“那你知dào

。什么是三界么?”

刘满屯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疑惑地说道:“这个世界上。嗯。分为两个界。生活在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个不同社会状态下地人吧?难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说。完全地资本主义社会。还有我们这样地社会主义国家。还有……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地劳苦大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定是了。我们革mìng

地目标。就是推翻那些霸权地阶级。红旗卷翻农奴戟。黑手高悬霸王鞭……”

“不是,不是,你……”罗祥平脑袋大了一圈儿,现在这些孩子们整天都想些什么啊,说着这些严肃的话题,他就能把革mìng

思想给拉出来。

“那是什么?”刘满屯问道,事实上,刘满屯心里明白罗祥平说的绝对不是这些。只不过,刘满屯现在心里窝火,对于自身的命运,他实在是不想过多的去和别人探讨,尤其是罗祥平,这个在几年前,明确算出了刘满屯命格极其差劲的算命者。刘满屯心里明白,罗祥平既然说到了这里,接下来无非还是说自己的命运如何不好,这让刘满屯会更加的自卑。长这么大,他确实活的不好,生活条件困苦,打小就经常遭受一次次诡异的劫难,倒霉透顶,接着失去了父母亲人,独有二爷爷与自己相依为命;好不容易算是适应了那样的生活,紧接着大饥荒到来了,他不得不又乞讨度日,而且依然是接二连三的遭遇多次为难,险些丢掉性命,苦苦挣扎,活到了如今;十五岁原本应该克死亲人的时候,却偏偏大半年过去了,偶有小事,却并无大险,更没人死去……而且,过的开心,舒心,生活的有滋有味儿,他又怎么愿意让罗祥平再来横插一杠子,影响了自己的生活心态呢?于是刘满屯不待罗祥平回答,便接着说道:“我现在,过的很好,活的,也很好。”

罗祥平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刘满屯生气了。只是,他不得不接着把自己所知dào

的事情说下去:“刘二爷昨晚上,差点儿让人害死。”

“这得谢谢您。”刘满屯点头,“据说,您曾经也是我二爷爷从伪军手里救了一命的。”

“我不是在还债,我是提醒你,刘二爷差点儿死掉!”罗祥平急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我知dào

,所以我会报仇的,所以……如果你想劝我别去惹事儿,那你就别废话了。”刘满屯冷哼了一声,他似乎想到了一点,罗祥平这个老头子,兴许是要劝慰自己,不要去随便惹事儿了,毕竟所有人都会想到,他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肯定不会放过所有在最近一段日子里,侮辱过刘二爷的人,“罗爷爷,如果您是想好言相劝,那我谢谢您,但是这次苗树堂和郑希明,包括李二狗他们,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

“这,这都说的哪门子话啊!说茬了!”罗祥平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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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章 发狂的满囤

刘满屯怔了怔,心想我不说茬了能行么,你这老头子一直在说我的命格,到底想干啥?我可不想因为这些命格,再闹出什么不愉快来。首发命运,如果真的一直说命运的话,那我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了?真如同你罗祥平那么说的话,我干脆找个地方自杀掉算了,或者,独自一个人去生活,和任何人不亲近,任何人都苦大仇深,这样能行么?

苦日子,孤单的日子,过够了!但是,刘满屯并没有活够啊!

罗祥平摇头叹气的说道:“你别插话了,听我说完,听我说完!”

“您说。”刘满屯点了点头。

罗祥平噗的吐了一口血,他怔住了,盯着炕单上那一小片血迹,以及四周那星星点点的血点。

“您,您这是,怎么了?我去叫人……”刘满屯慌了神儿,心想自己可没打算把罗祥平气成这样。

“不用了。”罗祥平拦住正要往外走的刘满屯,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笑着说道:“满屯,我是个将死的人了,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按说,按说有些话我真的不能说不该说,可我还是得说出来,你……真不该活着,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啊!”

刘满屯愣住了,刚才罗祥平说出这样的话,刘满屯就已经生气了,可现在明明知dào

这样的话,说出来会惹人,他怎么还要偏偏说出口?问题是,这个老家伙还要让自己别打断他,听他说完……刘满屯忍着没有说话,他冷冷的看着罗祥平,想要听听这个老家伙,会说些什么,诅咒自己死,还说别人不该活着?我活着,碍着谁了?真会克死许多人么?

罗祥平接着说道:“满屯啊,三界中,都没有你,你是个连灵魂都没有的人,可命格却强硬的让老天爷都容不下你,还会克死太多的人,你又何必呢?你碍着别人活下去了。”说到这里,罗祥平止住话语,抿住嘴想要把嘴里的血咽下去,可涌到嘴里的血太多了,于是顺着嘴角挤了出来,罗祥平忍不住,噗噗的吐出两口血来,他喘着粗气,接着说道:“要是早出生几十年,你会成为乱世枭雄,或者盖世悍将,可现在是和平年代,不需yào

你这样的人存zài

啊,你活着,只会害死更多的人,你这又是,又是何必呢?”

“那您的意思是说,我活着,就是个祸害,应该去自杀,是么?”刘满屯面无表情的插嘴说道。

“起码,起码你别和别人生活在一块儿,不然你就是在害人啊!”罗祥平无奈的说道,语气里,带着点点的哽噎和哀求。他的眼角,已经渗出了血丝,一滴滴的在脸颊上连成了浓浓的醒目的血线。

刘满屯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满屯。听我最后一句劝。我这就该走了。临死前。这条老命最后地一息。算出了你地命格。你不是三界地人。本不该存zài

。”罗祥平地耳朵里。也流出了血。说话地声音。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嘴里面大口大口地涌出一团团地血。

刘满屯慌了神儿。可他又真地不想相信罗祥平地话。他上前抓住罗祥平地两个肩膀。用力地捏住。皱着眉。低声地吼着:“你不能死。告sù

我。你说地这些都是骗我地。都是假话。我会活地好好地。我不会坑害任何人……”

“这。这……这都是命。天命!”罗祥平瞪着眼。嘴里不断地往外涌着鲜红地血。模模糊糊地说着。

“那他们死了。就是我地命克死了别人吗?那难道不是他们地命不好吗?责任就全怪我吗?为什么?为什么?”刘满屯忍不住大吼起来。他手上用力。把躺在炕上地罗祥平一把拉了起来。“说。你说地都是假话。你根本不会算命。你只会骗人!告sù

我。死了地人不怪我地命不好。是他们自己命不好。说啊。你说啊!”

罗祥平地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地眼睛里。血液流地更多更快了。顺着脸颊一滴滴地滴落在被褥上;耳朵里流出地血液顺着脖颈流到衣领里面;他张开嘴想要继xù

说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地嘴里满是鲜血。一股脑地往外涌……

“你不能死,你告sù

我,告sù

我你说的都是假的!假的!”刘满屯怒吼着,疯了一般的吼叫着,他想到了死去的父母亲人,想到了二爷爷曾经遭受邪物的侵害,想到了死去的王秀草,想到了没死的亲人朋友,想到了许多人……

刘二爷和罗宏、胡老四跑了进来,赵保国和吴梅丫一帮孩子们也都跑了进来。

“满屯,你干什么!”罗宏冲上前一把抱住刘满屯就往边儿上拉扯。

“兔崽子!松手!”刘二爷一巴掌打在了刘满屯的后脑勺上。

“满屯,满屯……”胡老四也伸手去掰刘满屯的紧攥着罗祥平肩膀的手。

然而刘满屯没有被他们拉开,他的双手如同两把铁钳子,紧紧的攥着罗祥平胳膊上薄薄的棉衣,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双眼瞪得滚圆,脸颊上的肌肉绷紧,咬牙切齿的嘶吼着:“告sù

我,你说的都是假的,假的,是迷信,全他娘的是扯淡!扯淡!”

屋子里乱了,全都乱了,因为撕扯的缘故,罗祥平的身子被拖到了炕沿儿上,他瞪大的眼睛有些恍惚了,又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他原本无奈且挂满悲哀的脸上,好像有了一丝的笑意,剧烈的吐了几口血,喷的刘满屯脸上胸脯上都是血点。

刘满屯的手终于被掰开了,他被拖的摔倒在地上,他咬着牙,瞪视着罗祥平。

刘二爷和胡老四赶忙扶住罗祥平,罗宏紧紧的按住刘满屯,生怕他再冲上去拉扯。

“赶紧叫医生,去,快去!”刘二爷扭头冲着吴梅丫和赵保国喊道。

于是一群孩子都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罗祥平身体抽搐着,他的眼皮低了下来,看着刘满屯那满是凶狠戾气的脸,终于结结巴巴的说道:“也许,也许,我真的错了,错了,老天爷,到了这个时候,又,又玩弄了我,我,天……机,天机,难……难,测!”罗祥平费力的把眼神转向刘二爷,接着说:“二,二爷,满屯,满屯这孩子……但愿,但愿,好好,好,好好活,活着……”

说到最后,罗祥平的声音渐渐的没了,他的双眼瞪得很大,目光是注视着窗外,看着窗外那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透着一丝暗暗的血红色光线的天空。

“祥平兄弟,祥平兄弟……”刘二爷晃着罗祥平的身子,挨着叫了好几声之后,罗祥平的眼珠,却丝毫没有转动,瞳孔,已经涣散。

胡老四手上用力,扶着罗祥平的身子让他缓缓的躺在了床上,摇头说道:“走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静的很。

罗宏松开了刘满屯,掏出火柴划着了一根儿,点燃了窗台上的煤油灯。

刘二爷伸手扶过罗祥平的脸,将他圆睁的双目合上,又看了看床上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那张上面画着八卦图的白布,以及那本书,那些发黑的黄色的竹简。刘二爷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缓缓的扭过头来,看着怔怔的像是傻了似的坐在地上的刘满屯。刘二爷轻轻的问道:“满屯,罗祥平跟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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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章 十五岁还未过去

“没,没什么。”刘满屯底下头,摇了摇,声音很低。

“二爷,这不怪满屯,罗叔的命数,确实尽了。”胡老四在旁边儿说道。

“是啊是啊,别责怪孩子了。”罗宏也劝道。

刘二爷苦笑着摇了摇头,淡淡的对刘满屯说道:“他说什么,你都不应该生气,发火,你可以……不信,也不需yào

相信。”

刘满屯猛然提起头来,看着二爷爷在昏暗的光线中,布满皱纹的老脸,以及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肿,透出的和蔼、关切、慈祥……以及,不甘和一点儿恼意。

外面,天黑了!

信,还是不信?刘满屯扭头看向窗台上那盏豆大的烛火,窗外,黑漆漆的,只有这一点儿烛火,仿若是无尽的黑暗处,遥远的一点希望之火,是那么的渺茫,那么的隐约,那么的,不真实;然而此时刘满屯的心里面,却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儿的光明。

罗祥平,死了。

倘若是安安静静的走了,没有在临死之前,用自己临终前回光返照那一刻的生命力,去为刘满屯算上那一卦,也许所有人都不会太过在意许许多多有关刘满屯的命格,尤其是刘满屯自己。毕竟已经有很长的时间,都平平淡淡的过来了,当然,这种平平淡淡,针对的是大多数人。

只是罗祥平终究是算了这一卦。也许他是为了刘二爷以及刘二爷家里更多的人好,也许他真的期望着这一天,一个卜算者,能够用一生凝聚的最终一刹那的精华,去道破天机,去逆天而行;也许,他是真的有些恨刘满屯的存zài

,很明显,在最后的一次卜算中,他确实算出了许多以往根本无法卜算出的东西,也知晓了些许的天机。然而在最后,他却很矛盾的说自己被老天爷玩弄,算错了,并且说天意难测……最矛盾的是,他临死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但愿刘满屯好好活着。

天意,果然难测么?又或者,上苍,故yì

就要为难他罗祥平,就是要让他在最终完全释fàng

自己的生命力,在回光返照的那一刻,让他失败,让他死不瞑目……谁让他,道破了天机呢?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水稻收割完了。小麦种上了。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太大地变化。村子里。无非就是多了几个反革mìng

分子。也就是苗树堂他们几个人被打成了反革mìng

。整日里干最脏最累地活儿。还得接受群众监督批判等等。好在是。原先被苗树堂公报私仇打倒地一些人地腰板直起来了。当然。个别如同胡老四这样地神棍。以及解放前确确实实是地主地村民。没有人敢给他们平反。只不过……他们似乎比苗树堂过地要好多了。

罗祥平临死前为刘满屯算了一卦。但凡进屋看到炕上那些卜算用地东西地人。都看地出来。但是罗祥平到底对刘满屯说了些什么。导致了刘满屯气急发疯似地对他做出那么过激地行为……刘满屯只告sù

了刘二爷一个人。

刘满屯陷入了忧虑和矛盾当中。他又被自己地命运。给困住了。不晓得以后该如何生活。担忧着会牵扯到别人。会害了其他地亲人、朋友。他独自一人。搬到了那个冷冷清清地家中。赵保国和弟弟妹妹们去叫了他几次。他只是不冷不热地答yīng

着。他不回去住。

对此。刘二爷地态度。和当时罗祥平刚死地时候。刘二爷对刘满屯说地话。是一样地。他觉得不管罗祥平当时是如何说地。算出来地又是什么。都不能再影响活着地人。活地不开心。罗祥平死后。刘二爷对于人地生生死死。看地就更加淡了。毕竟他自己。也是六十多岁地人了。这辈子活地也确实够精彩够丰富了。想来想去。倘若人活着真地就是被命运所左右。被上苍注定了地话。那么刘满屯克死了谁。又何必责怪刘满屯。而不是责怪自己地命不好呢?

这是个很矛盾。又有些绕嘴地想法。不过确实……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吧?

于是刘二爷对刘满屯说:“好好活着。命是自己地。就由自己来把握……许多人。活了很大岁数。然而他却很少开开心心。痛苦地活着。那又怎能比得上。别人开开心心地活上十年二十年呢?人。总是要善待自己。自私一些。”

“爷爷,您老……一点儿都不自私。”刘满屯固执且真诚的说道。

他说的是实话,刘二爷心里也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回答说:“我不自私,实jì

上就是自私就是对自己好,因为那么做,我高兴。就像当初我当土匪做响马当家的时候那样,我高兴做,就去做了。”

“原因仅仅是高兴么?”

“原因……就是为了让自己高兴吧?”刘二爷回答的没有那么肯定,有些踌躇。

“我有点儿糊涂了。”

刘二爷笑了:“那就想着,自己要做什么,才会开心点儿。”

刘满屯想了好一会儿,他仰起头来,淡淡的说道:“我想杀了苗树堂。”

“啊?”刘二爷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可他却不知dào

该说刘满屯有这种想法到底是对还是错。当年的刘二爷,不就是因为想着杀掉害死自己父亲的地主泄恨,才一怒之下杀人,然后逼上梁山,当了土匪的么?刘二爷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来劝慰刘满屯,这孩子好像是被自己劝导的想开了,问题是……这想的也太开了,有点儿要破罐子破摔了的意思。

“苗树堂,他已经,已经被打成反革mìng

了,现在天天挨批斗,活受罪,比死了还难受。”刘二爷总不能支持刘满屯要杀人的想法,却又不想自相矛盾,于是只能这么劝慰刘满屯,千万别去干杀人的勾当,“满屯。杀了人得偿命,现在比不得旧社会那时候……”

“没啥,反正我的命不好,指不定那天就让老天爷给害死了,杀了苗树堂,我就高兴了。”刘满屯咬牙切齿,看样子,还真让刘二爷给劝导的想开了,要破罐子破摔了。

“啪!”刘二爷甩手给了刘满屯一巴掌。

于是爷孙俩全都怔住了,静静的坐在屋子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言不发的坐了好久。

正如同刘二爷所说,已经不是旧社会了,不能随随便便,就要人的命。苗树堂和郑希明,惹了刘二爷,惹怒了王云南,可照样没有被枪毙,依然是关了一段时间之后,被打成现行反革mìng

,放回到村里,接受人民的监督,改造。平心而论,如今苗树堂和郑希明过的日子,还真是生不如死,牲口不如。但总归是一条命。用当时流行的话说:还是要争取改造他们的,在战场上,我们还优待俘虏呢不是?

而且,在这件事儿上,王云南只是一时的气愤之后,还真不敢私自就决定把苗树堂和郑希明给办了。要知dào

,那个时候到处都乱糟糟的,每个人都活得小心翼翼,尤其是当官儿的,无论是大官小官,谁不害pà

被人抓着什么小小的把柄?

静了好一会儿,爷孙俩也想了好一会儿,刘二爷终于想到了什么,他和颜悦色的说道:“满屯,别听罗祥平他瞎咧咧,人快死的人时候,哦,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回光返照的时候,人就糊涂了,竟说些胡话……嗯,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可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生日了,十月二十五,过去了,你就十六岁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哎,好在是罗祥平这个老东西,最后清醒了,他不是说了么,要你好好活着,所以啊……别去干那些事儿。”

刘满屯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再过一个月,自己就过生日了,那么……就十六岁了。想来如果真的有命运这一说的话,自己这条命无非也就是克了刘二爷,差点儿让刘二爷死掉,嗯,也许那天爆fā

冲突的时候,自己回来的晚一些,弟弟妹妹们,也可能在混战中,被打死几个。如果非得说死了人的话,罗祥平,算不算一个呢?

刘满屯说:“好有一个多月,我才会十六岁,这一个多月呢?”

“那你自己,就在这儿单独住些日子,嗯?”刘二爷看的出来,刘满屯的心情已经恢复了,于是也并不急迫与刘满屯早回去还是晚回去这几天,他微笑着劝慰道。

“爷爷,我真的真的很恨苗树堂,我看到您眉头上的伤,我心里就冒火。”

“那也不能杀人,会被抓起来判刑蹲监狱的。”

“那……唉。”刘满屯有些气急败坏,却又无奈的唉声叹气起来。

刘二爷当然不愿意看到刚刚有些好转的刘满屯又陷入这种心情的低谷中,于是他拍了拍刘满屯的脑袋,很慈祥很温和的说道:“其实,不一定非得杀人,打他一顿,还是能解气的,不行的话,就多打他几顿……假如你能打得过他。”

于是刘满屯仰起脸来,有些勉强又有些虚伪的嘿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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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章 生日到了

老天爷好像真的跟罗祥平赌气了,偏偏就不让他罗祥平临死前想要道破天机的希望实现。接下来的日子里,平平安安踏踏实实的过着,刘满屯的家人,并没有遭受什么意wài

的灾难和诡异事件。

即便如此,刘满屯还是有些担心,忧心忡忡,不过去十五岁的生日,他心里就踏实不下来。所以他又一次搬回了自己的老家住,和所有人都不怎么再联系,包括乡中学的红卫兵战士,他们革mìng

的再热闹,刘满屯暂时退出。好在是有赵保国继xù

做他的司令,乡中学的红卫兵们到不至于有什么不满,偶尔还是要来看看刘满屯,当然,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因为革mìng

还未成功,同志们仍在努力……

秋收的工作,紧张而忙碌的进行着,刘满屯也会每天去田里干活儿,赚取工分,只是,有意无意间,他故yì

的与家里人疏远开距离。而赵保国很优越的可以不去干活儿,放下一切干革mìng

去了,这让村里的干部们很无奈,他们不敢说什么,难道要去阻挠红卫兵们闹革mìng

么?

原本,刘满屯也完全可以这样的,只是他不想和赵保国以及那帮乡中的革mìng

战友们,在一块儿掺和。万一生日到来之前,可恶的老天爷要收拾掉所有和自己关系好的人了,怎么办?这是个很让人担忧的万一……

这期间最倒霉的,莫过于苗树堂和郑希明了。郑希明在乡里已经完全被打倒,天天挨批斗,日日受教育,偶尔还会承shòu皮肉之苦,而且无论他怎么诚恳接受批判和教育,无论如何悔改学习检讨,好像永远无法满足红卫兵们的条件要求。事实上以赵保国为首的这帮红卫兵,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他郑希明能够改造好教育好,他们认为郑希明无可救药。

苗树堂更惨,儿子和女儿再次与他彻底的划清了界限,却依然被同学们视为异类,整日里抬不起头来。苗树堂本人在村里被挂着牌子天天扫大街清茅厕,吃饭前得到大队部**像前请罪,然后再承shòu村民们一番狂轰滥炸,才能将就着吃点儿,晚上睡觉不能摘掉脖子上挂的牌子。赵保国只要从外面回来了,总得先带着人找到苗树堂,狠狠的教育一番,嗯,当然少不了拳脚一通……这还不算完,孤零零故yì

躲着所有人单独生活的刘满屯,在傍晚和早起的时候,总要拎着根儿棍子满大街找苗树堂,看见了就打。村子本来就不大,苗树堂也是每天早上起来最早干活的,也是每天晚上最晚收工的,刘满屯要想碰到他,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后来苗树堂只要远远的看见刘满屯,就发足飞奔,逃之夭夭,他宁肯受批判受别人的教xùn

,也绝对不愿意被刘满屯拎着棍子狠揍,那小子动手的时候,太狠了,光看那眼神儿,就是想要杀人似的。

苗树堂连反抗都不敢,他已经是所有村民的敌人了,胆敢稍微有点儿反抗,那就会罪上加罪……指不定哪天真就被革mìng

群众判了死刑当场执行呢。

渐渐的,刘满屯有点儿把教xùn

苗树堂,当作是发泄自己心头郁闷和不快的一种方式了。就是在这种有些变态的心理状态下,刘满屯有些矛盾的期待着,哦不,等待着自己生日的到来。

生日那一天,是刘满屯最为忐忑不安的一天,他躲在自己的家里头不出门儿,紧张的等待着有可能要到来的危机和灾难……他甚至祈祷着老天爷,有事儿就冲自己来,千万,别去祸害其他人。

刘二爷心里也踏实不下来,满屯这孩子的命格实在是太诡异了,大凶之命啊!万一真的在这一天里搞出什么乱子来……不会的不会的。刘二爷否认着这样的想法,但是依然让所有的孩子都不许第二天去找刘满屯,不许出门儿,就好好的待在家里面。家里面就绝对安全了么?刘二爷不知dào

,但是人总是这样,无论在什么时候,彷徨不知所以然拿不定主意害pà

惊慌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回家。

或许。这就是家地一种概念一种作用吧。不然地话。为什么所有人对于家。都有那么那么地眷恋呢?

只是…孩子们终究大了。他们会绝对就听从刘二爷地话呢?

赵保国压根儿就不会待在家里面。他找借口说自己要去闹革mìng

。不能被革mìng

战友们小瞧自己。更不能让革mìng

战友们知dào

自己和家里人都信封建迷信。于是刘二爷无奈地让他走了。

其他几个孩子自然不能像赵保国那样。他们只好待在家里面玩儿。

中午吴梅丫给家里人做好饭。趁他们都吃饭地时候。偷偷地给刘满屯做了一碗长寿面。送了过去。这还不算。吴梅丫还专门儿往碗里面。打了一个荷包蛋。

那时候一碗面条有多么稀罕。嗯。如果我们不夸张。稍微再往好点儿地条件说一下地话。这一碗面条。本来是应该四口人一起吃地。当然。要加上汤汤水水菜菜窝窝。才凑够一顿饭。便是这样。一个月能吃上这么有面条地饭。也算是相当不错地生活了。

这让刘满屯颇感为难和感动,本来这一天,刘满屯委实是不愿意有人来找自己,生怕老天爷降灾的时候,把别人给顺带着捎上了。再说了,这一碗面条加一个荷包蛋有多么的珍贵,刘满屯心知肚明。所以他很是推辞了好一会儿,然而吴梅丫却坚持要他吃下去,吴梅丫说:“满屯哥,我听爷爷说了,你过了这个生日啊,以后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整天倒霉了,所以这碗面你可必须得吃,长寿面嘛!”

“我才十五……”

“吃完面就十六了!”吴梅丫坚持着,并且似乎有些生气似的,瞪起了杏眼。

“呃……那咱俩一块儿吃。”

“我不吃,这是给你做的。”

“你不吃,打死我也不吃。”刘满屯心里矛盾着,碗里面飘出来的香味儿,确实勾得他流口水,同时他也看得出来,吴梅丫抿着嘴的模样,似乎……也很馋。

吴梅丫撅着小嘴儿,很不好意思,却又不得不坐下来,答yīng

刘满屯俩人一起吃。吴梅丫在心里给自己找着理由,以求能让自己安心的和刘满屯一起吃:满屯一人儿吃心里堵得慌,好歹这是过生日呢,身边儿连个家里人都没有,那怎么行呢?

俩人你推我让的,结果一碗面条都凉了,还没吃完,荷包蛋还剩下一半儿。于是俩人盯着那半个荷包蛋就都不好意思起来……倒不是说俩人都想让给对方吃,而是……俩人忽然意识到,那一个荷包蛋,俩人你咬一小口,我咬一小口,一来二去,一双筷子一块儿使,一碗面条一块儿吃……毕竟,毕竟俩人都十五岁了不是?

气氛稍微显得有些尴尬,刘满屯说:“梅丫,我吃饱了,剩下的,你吃吧。”

“不不,我饱了,你吃吧,给你做的。”

“听哥的……”

吴梅丫脸红了,说道:“满屯哥,你好长时间没教我识字儿了。”

“找保国哥教你……”刘满屯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合适,便说道:“我会的,都教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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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章 不愿共欢乐

“可我还没都学会。”

大街上传来吵杂的声音,吴梅丫唰的一下从砖头垒砌的小凳子上站了起来,两条大辫子甩来甩去,脸更红了,扭头就要往外走。

“满屯,满屯,我带人给你过生日来了!”赵保国带着一帮人进来了,进门瞅见吴梅丫,略微的有些惊讶,一瞅见小桌上那碗还没吃完的面条,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笑呵呵的说道:“得,不光是我这个哥哥,梅丫妹子也惦记着呢,梅丫,你别客气了,坐下坐下,我们弄了几个好吃的…”

“不了,我回去还干活儿呢。”吴梅丫小声的嘟哝了一句,侧着身子从几个人旁边儿走出去了。

和赵保国一起来的少男少女红卫兵战士们,都有些疑惑的看着吴梅丫走了出去。刘满屯有些尴尬的起身说道:“保国哥,壮壮,天来,宋晓梅……你们好,我这儿,这家里就我一人儿,又乱又脏的,你们这是,这是干啥。”

“瞧你说的,咱们是革mìng

战友嘛。”

“对对,我们听说了你的事儿,和你一起并肩作战来了。”

一帮人嘻嘻哈哈的走进了里屋,各找地方坐下,炕沿儿、小凳子,砖头块儿,板凳上,就都坐满了人,小屋子里挤满了。

赵保国坐在刘满屯跟前儿,小声的说道:“梅丫刚才咋了?看着有点儿不对劲儿啊?”

“没有吧?没什么啊!”刘满屯有些心虚的说道。

“哦,那就好,哎对了,今儿个可是有酒,那,齐朝,把你揣在怀里的酒拿出来吧。”赵保国没有再多想,扭头招呼齐朝掏酒。来的几个人纷纷都去怀里摸索着,有的掏出了烟,有的掏出了酒……

在那个年代里。十五六岁地红卫兵小战士们。很少有这样**地时候。而且平日里。都视浪费为可耻。争先恐后地要在各个方面做红旗手。做表率。节省俭约。更是人人提倡地事情。但是赵保国认为很有必要为刘满屯过一次生日。他对革mìng

战友们讲:刘满屯很不容易。从小没了爹娘和亲人。本来就够苦地了。结果还被迷信思想祸害。村里风言风语地传着他如何地不好。导致了刘满屯同志思想上有了问题。自卑。且担心别人受到伤害。在这个时候。我们身为刘满屯最亲爱地革mìng

战友。很有必要帮zhù

他。用实jì

行动来支持他。

革mìng

战友们纷纷响应。热烈地表示这是一项必须要坚决执行下去地任务。所以他们都来了。包括年轻地姑娘们。也拿出了极其真诚热切地革mìng

友情。若非年龄太小地原因。指不定还会有某位姑娘愿意以身相许。为革mìng

事业奉献全部……

当然。确实有这么一位。心里已经有了如此地想法。只是不能够光明正大地表白出她内心地爱意而已。这个姑娘。就是辛庄乡中学女红卫兵战士们地领袖人物宋晓梅。在乡中学互相串联地时候。宋晓梅就知dào

了刘满屯这个人物。起初只是对于刘满屯积极地革mìng

热情所吸引。后来渐渐地和花乡中学地学生们联系地多了。渐渐地也听说了许多有关刘满屯地身世等问题。她被刘满屯以往地生活经lì

打动了。觉得只有这样地人。才是真zhèng

地贫农。根正苗红。绝对地彻底地无产阶级。无产到了连亲人都死地差不多了地地步……还真是彻底到底了。嗯。当然他地那些兄弟姐妹无产地也够彻底。问题是他们有如同刘满屯那么诡异地人生经lì

么?他们曾经在儿时地时候。被村里人所鄙夷。被许多许多地人视为异物过么?

而且。刘满屯曾经作为红卫兵代表。去过北京。见过**(赵保国吹牛说地。刘满屯不好驳了他地面子。也就点头默认了)。参观学习过伟大首都革mìng

群众地文化大革mìng

……虽然说赵保国是第一代表。但是他为人太光明磊落太侠肝义胆了。一点儿神mì

感都没有。再看看刘满屯。低调。不太爱显摆吹嘘。又不喜欢欺负人。不拿派头和架子。而且。而且长地也好kàn

……

同情心、好奇心、仰慕……让宋晓梅地心里。对刘满屯产生了一股在别人身上根本没有地好感。我们可以说这是青春期内心地躁动。换做如今算是早期对异性地一种暗恋;也可以说是女性天生地母性对于刘满屯地爱怜……不管怎么说把。反正她对刘满屯很有好感。

或许最重yào

地就是。刘满屯人长地不赖。白白净净。略显瘦削。看起来却很结实;虽然从小营养不良。再说年龄还没有到完全发育地时候。个子还不算高。可在同龄人之间。尤其是男孩子中间。他地个头。不算矮。

花生、煮鸡蛋、罐头、酒,很奢侈很丰盛的一桌东西,是大家积攒的钱买到的,当然大部分收入,是抄家和一些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贿赂的。

赵保国、宋晓梅、鲁壮壮……十多个人,很热情的一帮朋友,嗯那时候称作是革mìng

战友。

刘满屯很是感动,打心眼儿里高兴,眼泪儿都快流出来了。他似乎忘掉了今天这个日子,也许会出现很多意想不到的危险事件,又或者,他还没有感觉到危机的到来,因此觉得暂时还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所以刘满屯在以赵保国为首的革mìng

战友们的欢声笑语中,终于露出了多日来真切的笑容。即便是前两天晚上刘满屯窜到大队部的马棚里揍苗树堂的时候,他也没这么高兴过。

剥着花生,吃着鸡蛋和罐头,革mìng

战友们对着酒瓶子小口小口抿酒,年轻的他们侃侃而谈,革mìng

漏*点燃烧着,欢乐着……刘满屯因为心情的缘故,多喝了些酒,眼角早已湿润了,他站起来笑着,摆着手走到外间,抹掉因为控zhì

不住流出眼眶的泪水,不希望让朋友们看到他哭了。男子汉流泪,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儿。

抹干了眼泪儿,刘满屯扭头看向屋子里,朋友们在屋子里依然是欢声笑语,不时的有人扭头冲刘满屯招呼着。

刘满屯皱了皱眉头,他刚才觉得心脏异常的抖动了一下,他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来了么?刘满屯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蓝天白云,秋日高悬,有些刺眼。刘满屯扭头对屋子里的人说道:“你们聊,我得出去一会儿。”

不等屋子里的人反应过来,刘满屯已经快步的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很疑惑的看着刘满屯消失在门口,扭过头来,面面相觑,刘满屯怎么了?接下来,所有人心里都升起了一丝恼怒和不满,这算是什么意思?大家可都是来帮zhù

你刘满屯的,你这突然就撂下一句话出去了……什么态度?

赵保国从刘满屯刚才临走之前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的不安和担忧,他顿时想到刘满屯一定是又感觉到危险了,所以才不希望和这些人在一块儿。赵保国想要追出去,可屋子里还有这么一帮人呢,都是跟自己一块儿来的,刘满屯走了,自己再走的话,那实在是说不过去了。所以赵保国只能替刘满屯解释一番,便岔开话题和朋友们聊起了有关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mìng

接下来该如何开展下去的话题了。

没过一会儿,宋晓梅找了个羞于出口的借口,出去了。她在街上四处找了一圈儿,然后隐约的看到了北面河堤上,有个人影正在往北地里走去。

那不就是刘满屯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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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停电,刚来电,更新晚了,字数也少了点儿~~~汗!抱歉,依然无耻的伸手索要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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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章 北地黑影

本晴朗的天空好像突然间阴沉了下来,乌云遮日,狂空气中的温度,陡然降低了许多。凛冽的寒风从村北面的田野间刮入村庄,在大街小巷里吹响着肆虐的号角,呜呜咽咽的,让人从内心里都感受到寒意的侵袭。

刘满屯裹紧了单薄的棉衣,顺着村西的小渠往北走去,一直走到河堤跟前儿,再顺着牛河上的小桥,走到了北地。

平整的田地中,一溜溜笔直的田埂将广阔的田地分割出一块块儿的;嫩绿的麦苗,露出嫩嫩的小小的绿叶,在寒风中瑟发抖,点缀着一望无际的黄土地。

迎着凛冽的寒风,刘满屯半眯着眼,抬起头来望着天空,心里面祈祷着,挑衅着:“来吧,既然该来的,那就来吧……老天爷啊,求求你别伤害到我的家人和朋友,容不下我,你就劈死我,怎么折磨我都行,别动我的家人。”

隆隆的声音从远处的天际传来,似雷声,若鼓音;又像是,漫天无影无神佛,在发出恼怒的责难声。

“你说……我和你,嗯,且尊称你是爷爷,老天爷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就偏偏要和我为难呢,怎么就容不下我呢?”刘满屯摇头叹息一番,捡了块儿比较凸出的田埂,挨着路边儿坐在田埂上,有些麻木般的看着阴沉的天际,听着耳畔呼啸的风声,依然在心中默默的嘀咕着:“有时候其实我也想不通,也没办法让自己完全相信你老天爷的存zài

,说心里话,我真的是舍不得死,谁愿意死呢?人能够活着着实不容易,我活的就更不容易了,打小时候开始,我不是遭那个灾,就是遇这个劫,偏偏每次还都死里逃生,到底是我的命好,还是命不好?他们都说我的命硬,太硬了,但是命又不好……这总是让我糊涂,盾。”

“真的很矛盾啊!”刘满屯长的呼出一口气来,自言自语地说出了声音:“你要是真容不下我,干脆弄死我算了,可偏偏每次还都让我躲了过去,撑了下来,活了,这是何苦呢?你麻烦,我也麻烦,又苦又累……”

咚隆!

一阵沉闷的响声突然响彻在了刘满屯的耳畔,刘满屯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四处看了半天,却并没有发xiàn

任何异常的事儿。刘满屯苦笑起来:“这是干啥?哎对了,老天爷,你要是真的存zài

,那就干脆点儿,显出原形,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地掰扯掰扯,我要是哪儿对不起你了,我向你认个错儿,陪个不是,实在不行,你好歹给出个条件来,别去祸害别人,哪怕是,你要我死也行……这个,确实有点儿难,让我自杀,我还真没那个勇气,也舍不得,你痛快的害死我得了。”

刘满屯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说了,静静的坐在田埂上,微微仰着脸看着北面的天际。似乎在等待着老天爷能够显出原形来,和他当面锣对面鼓的谈谈这些乱七八糟又诡异非常地事儿。

天空中随着呼啸而过寒风。似乎飘起了一些小小地白点儿。刘满屯眯起了眼睛。接着。他感到脖子里忽然凉了一下。脸上也落下了什么。凉丝丝地。刘满屯伸开手。于是他看到了洁白地雪花一朵两朵地落在了手上。

雪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冬地第一场雪。终于纷纷扬扬地飘洒起来。雪花在寒风中飞舞飘扬。舞累了之后。便翩然落下。

子里。飞扬地雪花或挂梢。或贴在房檐。或覆与房顶、路上……

纷纷扬扬地雪花形成了白蒙蒙地雪幕。似乎阻隔住了寒风地侵袭。风停了。唯有雪花在天空中扑簌簌地飘落着。田野间已经覆上了一层银白。透着青黑色。沉沉地寒意。然而看起来。却分外地美丽宁。

刘满屯一动未动。静静地享shòu

着飞雪带来地安宁和清凉之意。千头万绪杂乱不堪地心情。多少平静了许多。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刘满屯感觉到四周似乎多了一些关注着自己地眼神。他扭过头来。四下里看了看。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只见四周铺满积雪地田地中。距离自己有五六米开外地地方。静静地蹲伏着一些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地黑影。说实物却看起来影影绰绰。隐隐约约若有若无;说虚幻却形态各异。身形偶有蠕动。更是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地眼睛在盯着刘满屯。

刘满屯立kè

就想到了邪物,脏东西。

就是要让这些东西来祸害自己么?刘满屯皱了皱眉头,尽量的平息着自己稍有紧张的心情,脸上露出一丝的冷笑,猛然动了一下身子,好像要站起来似的。

那些黑影便集体颤抖了一下,纷纷后退出半步,这才发觉被刘满屯耍弄了。

刘满屯嘿嘿笑了起来,全他娘的不是好东西,全都他娘的是胆小鬼,许多人都还以为这些魑魅魍魉有多么恐怖,肮脏邪物有多么凶狠,不过如此而已。

懒洋洋的站起身来,那些黑影便再次向后退了一步,警惕的注视着刘满屯的一举一动,刘满屯唉声叹气一番,抬头看天,入目确实沉沉的天空和飞舞的雪刘满屯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天

要是实在懒得搭理我,那就别再来祸害我了,你要俩单撂一架,那也成啊,我真的害pà

你,服了你了,你让我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行么?我求你了……”

“要不…给你跪下了,你别去祸害其他人,成不?”刘满屯双腿一弯,跪在了薄薄的雪地中,自言自语的话语已经哽噎起来,透着无奈的凄凉和悲哀。

看不见,摸不着,打不到,骂了也没回应,就是置之不理。却又像是无时不刻的在你的身边,就那么骚扰着你,祸害着你,让你不能静下心来,不能安心,反正是一刻都不得安宁。刘满屯跪在地上又骂道:“罗祥平啊罗祥平,你说你临死前,干嘛还非得害我啊?这段日子,我本来已经都把老天爷,嗯,把命运都给忘了……”

“刘满屯!”远处传来宋晓梅清~声音。

刘满屯从苦恼中回过神儿来,扭头便看到了纷纷的雪幕中,宋晓梅顶着雪往这边儿走来,绿色的军装,红色的袖章,两条粗黑油亮的大辫子垂在胸前,脸上挂着担忧,一双大眼中满是关切。刘满屯急忙站了起来,拍打着膝盖上的积雪,有些尴尬地讪笑着。

“你在干吗啊?下么大雪……”宋晓梅走到跟前儿,疑惑的看着刘满屯。

“没事儿,随便出来走走。”刘屯努力装出一副没事儿的模样,四下里看看,那些黑影就在不远处蹲伏着,满是好奇的看着刘满屯……还有宋晓梅。让刘满屯感到有一些吃惊的是,宋晓梅是从个黑影地身体上,穿过来的。不过刘满屯很快便明白了,宋晓梅看不到这些东西。

“随便走走?呵……可真够随便的。”宋晓梅看着刘满屯的眼睛,关切的说道:“你……真地没事儿?有什么烦心事儿说出来,大家可以帮你,我们是革mìng

战友啊。”

刘满屯拍了拍手,说道:“真没事儿,吧,这么冷的天,哎对了,你怎么来这儿了?”边说着话,刘满屯往回走了两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儿?”晓梅仰着脸笑着说道:“我啊,是来这儿赏雪的,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啊?哼,别装了,有什么烦心事儿跟我说说,哎我可是看到你刚才跪在雪地里地模样了。”

刘满屯停下脚步,有些无且尴尬的讪笑了两声,说道:“你该不会把这事儿宣扬出去吧?”

“要看你的表现啦!”宋晓梅一手挽着辫梢,轻轻的晃动着身子,说道:“哎刘满屯,我老早就听人说过,你这个人命不好,老是倒霉,还遇到过许多许多稀奇古怪地事儿,听说你的命还会克死人,是不是真的啊?”

“你信这个?”刘满屯反问道。

“切,当然不信了。”宋晓梅不屑的说道:“我可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的坚定跟随着,受**思想教育的好战士,怎么能相信这些封建迷信思想呢?”

“那不就得了。”刘满屯扭头就又往回走。

宋晓梅有点儿生气地跺脚喊道:“刘满屯,你站住!”

“嗯?”刘满屯停住,诧异的看着宋晓梅,心想我哪儿招惹你了?跟我吼什么吼啊?

“你怎么这样啊?我记得以前你挺乐意和革mìng

战友们在一起,也没这么跟我说过话,最近你一直都不去学校,也不参加革mìng

活动,今天,今天我们这么多人来给你过生日,你却自己跑出来,跑到这儿挨冻,你怎么这么自私啊?”宋晓梅气呼呼地撅着嘴。

刘满屯眼睛里亮,说道:“这就是自私么?”

“难道不是吗?”宋晓梅哼了一声,又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子家的独自跑到村外地田地里,跟一个男孩子在这里较真儿,实在是有点儿尴尬,“回去我就把你在这儿跪着的事儿告sù

大家。”

“不至于吧?”刘满屯撇了撇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又没招惹。”

“你……”宋晓梅顿了顿,说道:“你刚才为什么跪在地上?”

“碍着你什么事儿了?我给老天爷磕头呢,行不?”

“不行,你这是封建迷信,你的思想有问题!”

“那我腰疼……”

……

宋晓梅有点儿奇怪,自己干嘛要发脾气?哦,对,是刘满屯太过分了,一点儿都不在意别人在关心他,反而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简直是可恶至极。

“你腰疼跟跪着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dào

,可你一直问,我只好随便找个理由了。”

“你怎么这样啊?我是在关心你好不好?”

“别,千万别关心我!以后离我远点儿,你会倒霉的……”刘满屯急忙摆手拒绝,随即又觉得这样说话实在是有点儿伤人心,便讪笑着说道:“你也听说过了,我这人命不好,会克死跟我关系好的人。”

宋晓梅哼道:“又是封建迷信。”

“迷信就迷信吧!”刘满屯觉得实在是有些无聊,扭头看着那些黑影还在盯着自己看,心里窝火,一跺脚一弯腰,拿出随时就要扑上厮杀的模样来,龇牙咧嘴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吃了你们!”

于是一群黑影迅速的后撤,撤出几米远之后,再次停下,依旧盯着刘满屯。

“你在干吗啊?”宋晓梅皱着眉头生问道。

刘满屯指了指四周那些黑影,很随意的说道:“那,这些脏东西围着咱俩吵架呢,我把它们赶走。”

“什么?什么脏东西?”宋晓梅吓了一跳,扭头四顾,“刘满屯,不许你宣扬迷信思想!我们是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

“又没骗你。”刘满摇摇头,心想赶紧把这个宋晓梅吓走得了,万一一会儿老天爷真跟自己过不去,号令这帮脏东西对自己发起进攻了,闹不好就牵连了宋晓梅,他严肃地说道:“别说大话,牛鬼蛇神这儿就有一大堆围着咱们俩呢,只不过你看不到而已,那……我劝你赶紧离开这儿啊

“你,你怎么不走?”宋晓梅嘴着,可姑娘家毕竟胆儿小,而且这天寒地冻的,本来就够冷了,又阴着天,这下她更是紧张,四下里小心翼翼的瞅着,嘴里说道:“我才不害pà

,我是忠诚的红卫兵战士,**思想武装我,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刘满屯忍不笑了起来,心想怪不得这丫头能当女红卫兵的头儿,原来已经用**思想把自己武装到牙齿了。得得,干脆直接把她轰走得了,惹恼了就惹恼,大不了以后不说话呗。这样想着,刘满屯正打算要开口说些难听点儿地话呢,心头突然一跳,那股无比熟悉的感觉袭上脑门儿,危险!

刘满屯扭头四顾,那些黑影突然消失不见,像是遁入了土地中一般。

不,确实是遁入了土地,刘满屯四下里查看,果然看到了薄薄的积雪下,一条条黑线从不远处向自己这里延伸过来,刘满屯大吃一惊,赶紧一把抓住宋晓梅的手,往南一拉一推,喊道:“你赶紧走,快点儿!别在这儿,别在这儿!”

“刘满屯,你干吗啊!弄疼我!”宋晓梅踉跄的跑出几步,站稳身子扭过头来气呼呼地冲刘满屯喊了起来,一边儿伸手揉着自己的手腕。

“!”刘满屯怒吼起来,一脚狠狠的在地面上一跺,刚刚从地下探出地面地一条黑线汇集成一个怪模怪~脑袋,两只眼睛中透着凶狠,小嘴儿中利齿锋寒,只可惜刚刚成型,便被刘满屯一脚踩扁,还在土下面的细长的身体痛苦地扭曲抽搐着。

宋晓梅本来就正生气呢,一听刘满屯竟然骂自己让自己滚,这下巾豪气立kè

冲上头顶,怒气冲冲的喊道:“刘满屯!你没资格让我走,我乐意在这儿……”恼怒的话还没喊完呢,就觉得脚底下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脚心似的,瞬间右腿一麻,身子站立不稳,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发出哎哟一声。

“娘的!别碰她!”刘满屯身影一动扑了上去,伸手在宋晓梅右脚处捞了一把,攥住那条黑影,使劲儿一拉,将黑影从宋晓梅地右腿中抽了出来,顺手抛了出去。随即抓住宋晓梅的手,一把拉了起来,吼道:“赶紧!”

宋晓梅还愣愣地没缓过劲儿来,不明白刚才自己是怎么了,听着刘满屯骂她,怒气冲冲的说:“你才滚!”

只是刘满屯没有空搭理她,几条黑线同时在俩人四周窜出地面,一跃而起,形成了畜生地形状,同时扑了过来,张牙舞爪的模样让刘满屯想起了传说中地鬼怪,他抬腿横劈侧踹,双拳猛击狠打,黑影但凡被打中者,皆被击飞出几米远,随即趴伏在地面上,却陡然又再次猛然扑上,与此同时,十几条黑线在积雪下笔直的窜过来,直入刘满屯和宋晓梅的脚下之后,猛然窜出地面。

在刘满屯挥动着胳膊和腿脚无意中将碍事的宋晓梅打翻在地,又踢开了几个黑影之后,十几条黑线扭曲着缠绕在了刘满屯的身上。

宋晓梅没想到刘满屯不仅仅骂她,还敢动手打她,这下彻底怒了:“刘满屯,你敢打我!”怒气冲冲的想要爬起来,结果身体只起来一半儿,又噗通一下摔倒在雪地中,她只觉得头脑中一阵晕眩,眼前恍惚一片,看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了,只隐隐约约的看得见刘满屯的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宋晓梅忽然想到了刚才刘满屯说四周全是牛鬼蛇神的话,顿时吓的哭出了声:“刘满屯,这是怎么啦?我不能动了,我看不见啦!”

“呜……呜呜……”刘满屯想要说些什么,却发xiàn

自己的嘴巴张开了,却说不出话来,似乎嘴里面被塞满了什么东西。刘满屯怒极了,胳膊腿儿都觉得很不好使,他挣扎着,挥胳膊抡腿的想要继xù

和那些黑影搏斗,身子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就在这危急时刻,刘满屯忽然想到了刘二爷,想到了家里人……今天,老天爷要降灾了,家里面是不是也遭受这些脏东西的祸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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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章 算命

这是要干嘛?刘满屯有些疑惑的站在炕边儿,他忽然想到,罗祥平这是要算命了吧?他本来,就是个算命的。

“满屯,你还记得,记得当年你二爷爷带着你去我们家,让我给你算命不?”罗祥平掀开那本书,看着其中一页纸上写着的那些小字,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没话找话的说道:“那,这是你的生辰八字。”

“嗯,记得。”刘满屯有些随意的点头说道,瞥了一眼,却丝毫没仔细看那张纸上所谓的生辰八字,这东西自己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反正…反正也不好,命格不好,生辰八字,肯定好不到哪儿去了。

对于刘满屯这样的表情,罗祥平看也没看一眼,他也不再说话,又从包里掏出几根竹简,对照着他自己捧着的那本书,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时不时的,掐着指头自言自语的嘟哝着一些让刘满屯听起来像是鸟语一般听不懂的话。当然,说的是中国话,只是…刘满屯确实听不懂罗祥平嘀嘀咕咕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行话太多,文言文夹杂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汇。

一根根儿的竹简摆在了八卦图上,起初摆出来的,好像还有些规律,慢慢的,越摆越乱,越摆越杂,一些竹简甚至杂乱的交叉着摆在了一块儿,甚至有的干脆就是平行。罗祥平的眉头上冒起了一丝细密的汗珠。他皱着眉头,手里最后的几根儿竹简摆了上去之后,他突然抬头说道:“满屯,我快要死了。”

“嗯?”刘满屯愣住了,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么?然后他说道:“罗爷爷,该不会,也是我的命格,把您给克的吧?”说完这句话,刘满屯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安慰下罗祥平的,于是他说道:“罗爷爷,您,您不会死的,安心养病才是,总会好起来的。”

罗祥平咧开嘴笑了笑,又低头继xù

摆弄那些本来已经摆在了八卦图上的竹简,拿起来,再换个地方摆下,然后掀开书本再看看,再掐着指头细细的琢磨着,一边儿又摆动着那些竹简。过了一会儿,又像是自言自语的低着头说道:“满屯,你想过没有,总有一天,你也会死的。”

“没想过,当然,现在我听您一说,想了,人总会死的。”刘满屯的眼睛眯上了,露出一丝的寒意。他心里腹诽着罗祥平,干嘛跟我说这个?我才十五岁而已。然后他就看到了罗祥平身上,似乎有一个黑影在晃动着,只不过与以前自己曾经看到过的那些黑影,有些不同。这次罗祥平身上的,如果比作是一层笼罩着的黑雾,或者说从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有形质的雾气,更为恰当些吧,只是……这东西确实有点儿,有点儿邪性。

于是刘满屯的恼意上来了,他觉得罗祥平实在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当年就是他对刘二爷说出了刘满屯的命运,算出了刘满屯命格不好,然后,刘满屯就离开了自己的父母,跟随了刘二爷生活。虽然和家人生活在一个村儿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近在咫尺却仿若天涯海角,直到家人全部死于非命,依然不相往来。当年自己年龄小,被唬住了,也实在是听了二爷爷的话,如今呢?

依照这些年来,自己所碰到过的那些邪事儿,以及那些被称为邪孽异物的脏东西,可以基本确定,现在笼罩在罗祥平身上的这层黑雾,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系。那么……亲人的离去,是不是和自己的命格无关,而是…他娘的罗祥平给咒死的?

刘满屯摇了摇头,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呢?罗祥平是好人,不是坏人啊。再说了,**教导我们说,人定胜天,胜过,胜过命运……刘满屯心里忽然乱了,慌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睛依然是眯缝着,但是却盯着罗祥平,他不知dào

,罗祥平还要说些什么。他疑惑着,自己是否,相信命运,甚至,相信自己的命格。曾经,相信过,悲伤过,无奈过;后来疑惑过,甚至,否认过……

“满屯。你不该活着……”罗祥平看着面前地这些摆地纷乱地竹简。以及那已经被竹简彻底盖住了地所谓地八卦图中地那阳爻、阴爻。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刚才那句话似乎有些太过分了。罗祥平抬起头来。无奈地说道:“我地意思是说。嗯。满屯。你不是这个世道上地人。更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那我……是哪儿地人?”刘满屯眯着地眼睛睁开了。脸上毫无表情。或者说。有些戏谑又有些无所谓地说道:“可我。确实活着。活到今年。十五岁了。”

罗祥平怔住了。也许。他在思考着该如何把自己刚刚知dào

地许多事。告sù

刘满屯。这些话很难出口。更不知dào

该怎样说出来。才能够让刘满屯明白。又不至于……太过分。毕竟这种话任谁听了。都不会高兴。犹豫着。试探着。罗祥平终于说道:“满屯。你。你听说过轮回么?”

“嗯。投胎转世。是么?”

“啊。大致。大致是这个意思。”罗祥平额头上地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双眼中露出与之前完全不同地灼灼神采。满是皱纹地脸上。泛着红光。“那你知dào

。什么是三界么?”

刘满屯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疑惑地说道:“这个世界上。嗯。分为两个界。生活在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个不同社会状态下地人吧?难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说。完全地资本主义社会。还有我们这样地社会主义国家。还有……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地劳苦大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定是了。我们革mìng

地目标。就是推翻那些霸权地阶级。红旗卷翻农奴戟。黑手高悬霸王鞭……”

“不是,不是,你……”罗祥平脑袋大了一圈儿,现在这些孩子们整天都想些什么啊,说着这些严肃的话题,他就能把革mìng

思想给拉出来。

“那是什么?”刘满屯问道,事实上,刘满屯心里明白罗祥平说的绝对不是这些。只不过,刘满屯现在心里窝火,对于自身的命运,他实在是不想过多的去和别人探讨,尤其是罗祥平,这个在几年前,明确算出了刘满屯命格极其差劲的算命者。刘满屯心里明白,罗祥平既然说到了这里,接下来无非还是说自己的命运如何不好,这让刘满屯会更加的自卑。长这么大,他确实活的不好,生活条件困苦,打小就经常遭受一次次诡异的劫难,倒霉透顶,接着失去了父母亲人,独有二爷爷与自己相依为命;好不容易算是适应了那样的生活,紧接着大饥荒到来了,他不得不又乞讨度日,而且依然是接二连三的遭遇多次为难,险些丢掉性命,苦苦挣扎,活到了如今;十五岁原本应该克死亲人的时候,却偏偏大半年过去了,偶有小事,却并无大险,更没人死去……而且,过的开心,舒心,生活的有滋有味儿,他又怎么愿意让罗祥平再来横插一杠子,影响了自己的生活心态呢?于是刘满屯不待罗祥平回答,便接着说道:“我现在,过的很好,活的,也很好。”

罗祥平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刘满屯生气了。只是,他不得不接着把自己所知dào

的事情说下去:“刘二爷昨晚上,差点儿让人害死。”

“这得谢谢您。”刘满屯点头,“据说,您曾经也是我二爷爷从伪军手里救了一命的。”

“我不是在还债,我是提醒你,刘二爷差点儿死掉!”罗祥平急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我知dào

,所以我会报仇的,所以……如果你想劝我别去惹事儿,那你就别废话了。”刘满屯冷哼了一声,他似乎想到了一点,罗祥平这个老头子,兴许是要劝慰自己,不要去随便惹事儿了,毕竟所有人都会想到,他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肯定不会放过所有在最近一段日子里,侮辱过刘二爷的人,“罗爷爷,如果您是想好言相劝,那我谢谢您,但是这次苗树堂和郑希明,包括李二狗他们,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

“这,这都说的哪门子话啊!说茬了!”罗祥平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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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章 发狂的满囤

刘满屯怔了怔,心想我不说茬了能行么,你这老头子一直在说我的命格,到底想干啥?我可不想因为这些命格,再闹出什么不愉快来。首发命运,如果真的一直说命运的话,那我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了?真如同你罗祥平那么说的话,我干脆找个地方自杀掉算了,或者,独自一个人去生活,和任何人不亲近,任何人都苦大仇深,这样能行么?

苦日子,孤单的日子,过够了!但是,刘满屯并没有活够啊!

罗祥平摇头叹气的说道:“你别插话了,听我说完,听我说完!”

“您说。”刘满屯点了点头。

罗祥平噗的吐了一口血,他怔住了,盯着炕单上那一小片血迹,以及四周那星星点点的血点。

“您,您这是,怎么了?我去叫人……”刘满屯慌了神儿,心想自己可没打算把罗祥平气成这样。

“不用了。”罗祥平拦住正要往外走的刘满屯,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笑着说道:“满屯,我是个将死的人了,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按说,按说有些话我真的不能说不该说,可我还是得说出来,你……真不该活着,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啊!”

刘满屯愣住了,刚才罗祥平说出这样的话,刘满屯就已经生气了,可现在明明知dào

这样的话,说出来会惹人,他怎么还要偏偏说出口?问题是,这个老家伙还要让自己别打断他,听他说完……刘满屯忍着没有说话,他冷冷的看着罗祥平,想要听听这个老家伙,会说些什么,诅咒自己死,还说别人不该活着?我活着,碍着谁了?真会克死许多人么?

罗祥平接着说道:“满屯啊,三界中,都没有你,你是个连灵魂都没有的人,可命格却强硬的让老天爷都容不下你,还会克死太多的人,你又何必呢?你碍着别人活下去了。”说到这里,罗祥平止住话语,抿住嘴想要把嘴里的血咽下去,可涌到嘴里的血太多了,于是顺着嘴角挤了出来,罗祥平忍不住,噗噗的吐出两口血来,他喘着粗气,接着说道:“要是早出生几十年,你会成为乱世枭雄,或者盖世悍将,可现在是和平年代,不需yào

你这样的人存zài

啊,你活着,只会害死更多的人,你这又是,又是何必呢?”

“那您的意思是说,我活着,就是个祸害,应该去自杀,是么?”刘满屯面无表情的插嘴说道。

“起码,起码你别和别人生活在一块儿,不然你就是在害人啊!”罗祥平无奈的说道,语气里,带着点点的哽噎和哀求。他的眼角,已经渗出了血丝,一滴滴的在脸颊上连成了浓浓的醒目的血线。

刘满屯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满屯。听我最后一句劝。我这就该走了。临死前。这条老命最后地一息。算出了你地命格。你不是三界地人。本不该存zài

。”罗祥平地耳朵里。也流出了血。说话地声音。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嘴里面大口大口地涌出一团团地血。

刘满屯慌了神儿。可他又真地不想相信罗祥平地话。他上前抓住罗祥平地两个肩膀。用力地捏住。皱着眉。低声地吼着:“你不能死。告sù

我。你说地这些都是骗我地。都是假话。我会活地好好地。我不会坑害任何人……”

“这。这……这都是命。天命!”罗祥平瞪着眼。嘴里不断地往外涌着鲜红地血。模模糊糊地说着。

“那他们死了。就是我地命克死了别人吗?那难道不是他们地命不好吗?责任就全怪我吗?为什么?为什么?”刘满屯忍不住大吼起来。他手上用力。把躺在炕上地罗祥平一把拉了起来。“说。你说地都是假话。你根本不会算命。你只会骗人!告sù

我。死了地人不怪我地命不好。是他们自己命不好。说啊。你说啊!”

罗祥平地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地眼睛里。血液流地更多更快了。顺着脸颊一滴滴地滴落在被褥上;耳朵里流出地血液顺着脖颈流到衣领里面;他张开嘴想要继xù

说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地嘴里满是鲜血。一股脑地往外涌……

“你不能死,你告sù

我,告sù

我你说的都是假的!假的!”刘满屯怒吼着,疯了一般的吼叫着,他想到了死去的父母亲人,想到了二爷爷曾经遭受邪物的侵害,想到了死去的王秀草,想到了没死的亲人朋友,想到了许多人……

刘二爷和罗宏、胡老四跑了进来,赵保国和吴梅丫一帮孩子们也都跑了进来。

“满屯,你干什么!”罗宏冲上前一把抱住刘满屯就往边儿上拉扯。

“兔崽子!松手!”刘二爷一巴掌打在了刘满屯的后脑勺上。

“满屯,满屯……”胡老四也伸手去掰刘满屯的紧攥着罗祥平肩膀的手。

然而刘满屯没有被他们拉开,他的双手如同两把铁钳子,紧紧的攥着罗祥平胳膊上薄薄的棉衣,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双眼瞪得滚圆,脸颊上的肌肉绷紧,咬牙切齿的嘶吼着:“告sù

我,你说的都是假的,假的,是迷信,全他娘的是扯淡!扯淡!”

屋子里乱了,全都乱了,因为撕扯的缘故,罗祥平的身子被拖到了炕沿儿上,他瞪大的眼睛有些恍惚了,又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他原本无奈且挂满悲哀的脸上,好像有了一丝的笑意,剧烈的吐了几口血,喷的刘满屯脸上胸脯上都是血点。

刘满屯的手终于被掰开了,他被拖的摔倒在地上,他咬着牙,瞪视着罗祥平。

刘二爷和胡老四赶忙扶住罗祥平,罗宏紧紧的按住刘满屯,生怕他再冲上去拉扯。

“赶紧叫医生,去,快去!”刘二爷扭头冲着吴梅丫和赵保国喊道。

于是一群孩子都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罗祥平身体抽搐着,他的眼皮低了下来,看着刘满屯那满是凶狠戾气的脸,终于结结巴巴的说道:“也许,也许,我真的错了,错了,老天爷,到了这个时候,又,又玩弄了我,我,天……机,天机,难……难,测!”罗祥平费力的把眼神转向刘二爷,接着说:“二,二爷,满屯,满屯这孩子……但愿,但愿,好好,好,好好活,活着……”

说到最后,罗祥平的声音渐渐的没了,他的双眼瞪得很大,目光是注视着窗外,看着窗外那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透着一丝暗暗的血红色光线的天空。

“祥平兄弟,祥平兄弟……”刘二爷晃着罗祥平的身子,挨着叫了好几声之后,罗祥平的眼珠,却丝毫没有转动,瞳孔,已经涣散。

胡老四手上用力,扶着罗祥平的身子让他缓缓的躺在了床上,摇头说道:“走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静的很。

罗宏松开了刘满屯,掏出火柴划着了一根儿,点燃了窗台上的煤油灯。

刘二爷伸手扶过罗祥平的脸,将他圆睁的双目合上,又看了看床上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那张上面画着八卦图的白布,以及那本书,那些发黑的黄色的竹简。刘二爷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缓缓的扭过头来,看着怔怔的像是傻了似的坐在地上的刘满屯。刘二爷轻轻的问道:“满屯,罗祥平跟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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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章 十五岁还未过去

“没,没什么。”刘满屯底下头,摇了摇,声音很低。

“二爷,这不怪满屯,罗叔的命数,确实尽了。”胡老四在旁边儿说道。

“是啊是啊,别责怪孩子了。”罗宏也劝道。

刘二爷苦笑着摇了摇头,淡淡的对刘满屯说道:“他说什么,你都不应该生气,发火,你可以……不信,也不需yào

相信。”

刘满屯猛然提起头来,看着二爷爷在昏暗的光线中,布满皱纹的老脸,以及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肿,透出的和蔼、关切、慈祥……以及,不甘和一点儿恼意。

外面,天黑了!

信,还是不信?刘满屯扭头看向窗台上那盏豆大的烛火,窗外,黑漆漆的,只有这一点儿烛火,仿若是无尽的黑暗处,遥远的一点希望之火,是那么的渺茫,那么的隐约,那么的,不真实;然而此时刘满屯的心里面,却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儿的光明。

罗祥平,死了。

倘若是安安静静的走了,没有在临死之前,用自己临终前回光返照那一刻的生命力,去为刘满屯算上那一卦,也许所有人都不会太过在意许许多多有关刘满屯的命格,尤其是刘满屯自己。毕竟已经有很长的时间,都平平淡淡的过来了,当然,这种平平淡淡,针对的是大多数人。

只是罗祥平终究是算了这一卦。也许他是为了刘二爷以及刘二爷家里更多的人好,也许他真的期望着这一天,一个卜算者,能够用一生凝聚的最终一刹那的精华,去道破天机,去逆天而行;也许,他是真的有些恨刘满屯的存zài

,很明显,在最后的一次卜算中,他确实算出了许多以往根本无法卜算出的东西,也知晓了些许的天机。然而在最后,他却很矛盾的说自己被老天爷玩弄,算错了,并且说天意难测……最矛盾的是,他临死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但愿刘满屯好好活着。

天意,果然难测么?又或者,上苍,故yì

就要为难他罗祥平,就是要让他在最终完全释fàng

自己的生命力,在回光返照的那一刻,让他失败,让他死不瞑目……谁让他,道破了天机呢?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水稻收割完了。小麦种上了。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太大地变化。村子里。无非就是多了几个反革mìng

分子。也就是苗树堂他们几个人被打成了反革mìng

。整日里干最脏最累地活儿。还得接受群众监督批判等等。好在是。原先被苗树堂公报私仇打倒地一些人地腰板直起来了。当然。个别如同胡老四这样地神棍。以及解放前确确实实是地主地村民。没有人敢给他们平反。只不过……他们似乎比苗树堂过地要好多了。

罗祥平临死前为刘满屯算了一卦。但凡进屋看到炕上那些卜算用地东西地人。都看地出来。但是罗祥平到底对刘满屯说了些什么。导致了刘满屯气急发疯似地对他做出那么过激地行为……刘满屯只告sù

了刘二爷一个人。

刘满屯陷入了忧虑和矛盾当中。他又被自己地命运。给困住了。不晓得以后该如何生活。担忧着会牵扯到别人。会害了其他地亲人、朋友。他独自一人。搬到了那个冷冷清清地家中。赵保国和弟弟妹妹们去叫了他几次。他只是不冷不热地答yīng

着。他不回去住。

对此。刘二爷地态度。和当时罗祥平刚死地时候。刘二爷对刘满屯说地话。是一样地。他觉得不管罗祥平当时是如何说地。算出来地又是什么。都不能再影响活着地人。活地不开心。罗祥平死后。刘二爷对于人地生生死死。看地就更加淡了。毕竟他自己。也是六十多岁地人了。这辈子活地也确实够精彩够丰富了。想来想去。倘若人活着真地就是被命运所左右。被上苍注定了地话。那么刘满屯克死了谁。又何必责怪刘满屯。而不是责怪自己地命不好呢?

这是个很矛盾。又有些绕嘴地想法。不过确实……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吧?

于是刘二爷对刘满屯说:“好好活着。命是自己地。就由自己来把握……许多人。活了很大岁数。然而他却很少开开心心。痛苦地活着。那又怎能比得上。别人开开心心地活上十年二十年呢?人。总是要善待自己。自私一些。”

“爷爷,您老……一点儿都不自私。”刘满屯固执且真诚的说道。

他说的是实话,刘二爷心里也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回答说:“我不自私,实jì

上就是自私就是对自己好,因为那么做,我高兴。就像当初我当土匪做响马当家的时候那样,我高兴做,就去做了。”

“原因仅仅是高兴么?”

“原因……就是为了让自己高兴吧?”刘二爷回答的没有那么肯定,有些踌躇。

“我有点儿糊涂了。”

刘二爷笑了:“那就想着,自己要做什么,才会开心点儿。”

刘满屯想了好一会儿,他仰起头来,淡淡的说道:“我想杀了苗树堂。”

“啊?”刘二爷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可他却不知dào

该说刘满屯有这种想法到底是对还是错。当年的刘二爷,不就是因为想着杀掉害死自己父亲的地主泄恨,才一怒之下杀人,然后逼上梁山,当了土匪的么?刘二爷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来劝慰刘满屯,这孩子好像是被自己劝导的想开了,问题是……这想的也太开了,有点儿要破罐子破摔了的意思。

“苗树堂,他已经,已经被打成反革mìng

了,现在天天挨批斗,活受罪,比死了还难受。”刘二爷总不能支持刘满屯要杀人的想法,却又不想自相矛盾,于是只能这么劝慰刘满屯,千万别去干杀人的勾当,“满屯。杀了人得偿命,现在比不得旧社会那时候……”

“没啥,反正我的命不好,指不定那天就让老天爷给害死了,杀了苗树堂,我就高兴了。”刘满屯咬牙切齿,看样子,还真让刘二爷给劝导的想开了,要破罐子破摔了。

“啪!”刘二爷甩手给了刘满屯一巴掌。

于是爷孙俩全都怔住了,静静的坐在屋子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言不发的坐了好久。

正如同刘二爷所说,已经不是旧社会了,不能随随便便,就要人的命。苗树堂和郑希明,惹了刘二爷,惹怒了王云南,可照样没有被枪毙,依然是关了一段时间之后,被打成现行反革mìng

,放回到村里,接受人民的监督,改造。平心而论,如今苗树堂和郑希明过的日子,还真是生不如死,牲口不如。但总归是一条命。用当时流行的话说:还是要争取改造他们的,在战场上,我们还优待俘虏呢不是?

而且,在这件事儿上,王云南只是一时的气愤之后,还真不敢私自就决定把苗树堂和郑希明给办了。要知dào

,那个时候到处都乱糟糟的,每个人都活得小心翼翼,尤其是当官儿的,无论是大官小官,谁不害pà

被人抓着什么小小的把柄?

静了好一会儿,爷孙俩也想了好一会儿,刘二爷终于想到了什么,他和颜悦色的说道:“满屯,别听罗祥平他瞎咧咧,人快死的人时候,哦,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回光返照的时候,人就糊涂了,竟说些胡话……嗯,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可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生日了,十月二十五,过去了,你就十六岁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哎,好在是罗祥平这个老东西,最后清醒了,他不是说了么,要你好好活着,所以啊……别去干那些事儿。”

刘满屯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再过一个月,自己就过生日了,那么……就十六岁了。想来如果真的有命运这一说的话,自己这条命无非也就是克了刘二爷,差点儿让刘二爷死掉,嗯,也许那天爆fā

冲突的时候,自己回来的晚一些,弟弟妹妹们,也可能在混战中,被打死几个。如果非得说死了人的话,罗祥平,算不算一个呢?

刘满屯说:“好有一个多月,我才会十六岁,这一个多月呢?”

“那你自己,就在这儿单独住些日子,嗯?”刘二爷看的出来,刘满屯的心情已经恢复了,于是也并不急迫与刘满屯早回去还是晚回去这几天,他微笑着劝慰道。

“爷爷,我真的真的很恨苗树堂,我看到您眉头上的伤,我心里就冒火。”

“那也不能杀人,会被抓起来判刑蹲监狱的。”

“那……唉。”刘满屯有些气急败坏,却又无奈的唉声叹气起来。

刘二爷当然不愿意看到刚刚有些好转的刘满屯又陷入这种心情的低谷中,于是他拍了拍刘满屯的脑袋,很慈祥很温和的说道:“其实,不一定非得杀人,打他一顿,还是能解气的,不行的话,就多打他几顿……假如你能打得过他。”

于是刘满屯仰起脸来,有些勉强又有些虚伪的嘿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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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章 生日到了

老天爷好像真的跟罗祥平赌气了,偏偏就不让他罗祥平临死前想要道破天机的希望实现。接下来的日子里,平平安安踏踏实实的过着,刘满屯的家人,并没有遭受什么意wài

的灾难和诡异事件。

即便如此,刘满屯还是有些担心,忧心忡忡,不过去十五岁的生日,他心里就踏实不下来。所以他又一次搬回了自己的老家住,和所有人都不怎么再联系,包括乡中学的红卫兵战士,他们革mìng

的再热闹,刘满屯暂时退出。好在是有赵保国继xù

做他的司令,乡中学的红卫兵们到不至于有什么不满,偶尔还是要来看看刘满屯,当然,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因为革mìng

还未成功,同志们仍在努力……

秋收的工作,紧张而忙碌的进行着,刘满屯也会每天去田里干活儿,赚取工分,只是,有意无意间,他故yì

的与家里人疏远开距离。而赵保国很优越的可以不去干活儿,放下一切干革mìng

去了,这让村里的干部们很无奈,他们不敢说什么,难道要去阻挠红卫兵们闹革mìng

么?

原本,刘满屯也完全可以这样的,只是他不想和赵保国以及那帮乡中的革mìng

战友们,在一块儿掺和。万一生日到来之前,可恶的老天爷要收拾掉所有和自己关系好的人了,怎么办?这是个很让人担忧的万一……

这期间最倒霉的,莫过于苗树堂和郑希明了。郑希明在乡里已经完全被打倒,天天挨批斗,日日受教育,偶尔还会承shòu皮肉之苦,而且无论他怎么诚恳接受批判和教育,无论如何悔改学习检讨,好像永远无法满足红卫兵们的条件要求。事实上以赵保国为首的这帮红卫兵,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他郑希明能够改造好教育好,他们认为郑希明无可救药。

苗树堂更惨,儿子和女儿再次与他彻底的划清了界限,却依然被同学们视为异类,整日里抬不起头来。苗树堂本人在村里被挂着牌子天天扫大街清茅厕,吃饭前得到大队部**像前请罪,然后再承shòu村民们一番狂轰滥炸,才能将就着吃点儿,晚上睡觉不能摘掉脖子上挂的牌子。赵保国只要从外面回来了,总得先带着人找到苗树堂,狠狠的教育一番,嗯,当然少不了拳脚一通……这还不算完,孤零零故yì

躲着所有人单独生活的刘满屯,在傍晚和早起的时候,总要拎着根儿棍子满大街找苗树堂,看见了就打。村子本来就不大,苗树堂也是每天早上起来最早干活的,也是每天晚上最晚收工的,刘满屯要想碰到他,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后来苗树堂只要远远的看见刘满屯,就发足飞奔,逃之夭夭,他宁肯受批判受别人的教xùn

,也绝对不愿意被刘满屯拎着棍子狠揍,那小子动手的时候,太狠了,光看那眼神儿,就是想要杀人似的。

苗树堂连反抗都不敢,他已经是所有村民的敌人了,胆敢稍微有点儿反抗,那就会罪上加罪……指不定哪天真就被革mìng

群众判了死刑当场执行呢。

渐渐的,刘满屯有点儿把教xùn

苗树堂,当作是发泄自己心头郁闷和不快的一种方式了。就是在这种有些变态的心理状态下,刘满屯有些矛盾的期待着,哦不,等待着自己生日的到来。

生日那一天,是刘满屯最为忐忑不安的一天,他躲在自己的家里头不出门儿,紧张的等待着有可能要到来的危机和灾难……他甚至祈祷着老天爷,有事儿就冲自己来,千万,别去祸害其他人。

刘二爷心里也踏实不下来,满屯这孩子的命格实在是太诡异了,大凶之命啊!万一真的在这一天里搞出什么乱子来……不会的不会的。刘二爷否认着这样的想法,但是依然让所有的孩子都不许第二天去找刘满屯,不许出门儿,就好好的待在家里面。家里面就绝对安全了么?刘二爷不知dào

,但是人总是这样,无论在什么时候,彷徨不知所以然拿不定主意害pà

惊慌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回家。

或许。这就是家地一种概念一种作用吧。不然地话。为什么所有人对于家。都有那么那么地眷恋呢?

只是…孩子们终究大了。他们会绝对就听从刘二爷地话呢?

赵保国压根儿就不会待在家里面。他找借口说自己要去闹革mìng

。不能被革mìng

战友们小瞧自己。更不能让革mìng

战友们知dào

自己和家里人都信封建迷信。于是刘二爷无奈地让他走了。

其他几个孩子自然不能像赵保国那样。他们只好待在家里面玩儿。

中午吴梅丫给家里人做好饭。趁他们都吃饭地时候。偷偷地给刘满屯做了一碗长寿面。送了过去。这还不算。吴梅丫还专门儿往碗里面。打了一个荷包蛋。

那时候一碗面条有多么稀罕。嗯。如果我们不夸张。稍微再往好点儿地条件说一下地话。这一碗面条。本来是应该四口人一起吃地。当然。要加上汤汤水水菜菜窝窝。才凑够一顿饭。便是这样。一个月能吃上这么有面条地饭。也算是相当不错地生活了。

这让刘满屯颇感为难和感动,本来这一天,刘满屯委实是不愿意有人来找自己,生怕老天爷降灾的时候,把别人给顺带着捎上了。再说了,这一碗面条加一个荷包蛋有多么的珍贵,刘满屯心知肚明。所以他很是推辞了好一会儿,然而吴梅丫却坚持要他吃下去,吴梅丫说:“满屯哥,我听爷爷说了,你过了这个生日啊,以后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整天倒霉了,所以这碗面你可必须得吃,长寿面嘛!”

“我才十五……”

“吃完面就十六了!”吴梅丫坚持着,并且似乎有些生气似的,瞪起了杏眼。

“呃……那咱俩一块儿吃。”

“我不吃,这是给你做的。”

“你不吃,打死我也不吃。”刘满屯心里矛盾着,碗里面飘出来的香味儿,确实勾得他流口水,同时他也看得出来,吴梅丫抿着嘴的模样,似乎……也很馋。

吴梅丫撅着小嘴儿,很不好意思,却又不得不坐下来,答yīng

刘满屯俩人一起吃。吴梅丫在心里给自己找着理由,以求能让自己安心的和刘满屯一起吃:满屯一人儿吃心里堵得慌,好歹这是过生日呢,身边儿连个家里人都没有,那怎么行呢?

俩人你推我让的,结果一碗面条都凉了,还没吃完,荷包蛋还剩下一半儿。于是俩人盯着那半个荷包蛋就都不好意思起来……倒不是说俩人都想让给对方吃,而是……俩人忽然意识到,那一个荷包蛋,俩人你咬一小口,我咬一小口,一来二去,一双筷子一块儿使,一碗面条一块儿吃……毕竟,毕竟俩人都十五岁了不是?

气氛稍微显得有些尴尬,刘满屯说:“梅丫,我吃饱了,剩下的,你吃吧。”

“不不,我饱了,你吃吧,给你做的。”

“听哥的……”

吴梅丫脸红了,说道:“满屯哥,你好长时间没教我识字儿了。”

“找保国哥教你……”刘满屯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合适,便说道:“我会的,都教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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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章 不愿共欢乐

“可我还没都学会。”

大街上传来吵杂的声音,吴梅丫唰的一下从砖头垒砌的小凳子上站了起来,两条大辫子甩来甩去,脸更红了,扭头就要往外走。

“满屯,满屯,我带人给你过生日来了!”赵保国带着一帮人进来了,进门瞅见吴梅丫,略微的有些惊讶,一瞅见小桌上那碗还没吃完的面条,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笑呵呵的说道:“得,不光是我这个哥哥,梅丫妹子也惦记着呢,梅丫,你别客气了,坐下坐下,我们弄了几个好吃的…”

“不了,我回去还干活儿呢。”吴梅丫小声的嘟哝了一句,侧着身子从几个人旁边儿走出去了。

和赵保国一起来的少男少女红卫兵战士们,都有些疑惑的看着吴梅丫走了出去。刘满屯有些尴尬的起身说道:“保国哥,壮壮,天来,宋晓梅……你们好,我这儿,这家里就我一人儿,又乱又脏的,你们这是,这是干啥。”

“瞧你说的,咱们是革mìng

战友嘛。”

“对对,我们听说了你的事儿,和你一起并肩作战来了。”

一帮人嘻嘻哈哈的走进了里屋,各找地方坐下,炕沿儿、小凳子,砖头块儿,板凳上,就都坐满了人,小屋子里挤满了。

赵保国坐在刘满屯跟前儿,小声的说道:“梅丫刚才咋了?看着有点儿不对劲儿啊?”

“没有吧?没什么啊!”刘满屯有些心虚的说道。

“哦,那就好,哎对了,今儿个可是有酒,那,齐朝,把你揣在怀里的酒拿出来吧。”赵保国没有再多想,扭头招呼齐朝掏酒。来的几个人纷纷都去怀里摸索着,有的掏出了烟,有的掏出了酒……

在那个年代里。十五六岁地红卫兵小战士们。很少有这样**地时候。而且平日里。都视浪费为可耻。争先恐后地要在各个方面做红旗手。做表率。节省俭约。更是人人提倡地事情。但是赵保国认为很有必要为刘满屯过一次生日。他对革mìng

战友们讲:刘满屯很不容易。从小没了爹娘和亲人。本来就够苦地了。结果还被迷信思想祸害。村里风言风语地传着他如何地不好。导致了刘满屯同志思想上有了问题。自卑。且担心别人受到伤害。在这个时候。我们身为刘满屯最亲爱地革mìng

战友。很有必要帮zhù

他。用实jì

行动来支持他。

革mìng

战友们纷纷响应。热烈地表示这是一项必须要坚决执行下去地任务。所以他们都来了。包括年轻地姑娘们。也拿出了极其真诚热切地革mìng

友情。若非年龄太小地原因。指不定还会有某位姑娘愿意以身相许。为革mìng

事业奉献全部……

当然。确实有这么一位。心里已经有了如此地想法。只是不能够光明正大地表白出她内心地爱意而已。这个姑娘。就是辛庄乡中学女红卫兵战士们地领袖人物宋晓梅。在乡中学互相串联地时候。宋晓梅就知dào

了刘满屯这个人物。起初只是对于刘满屯积极地革mìng

热情所吸引。后来渐渐地和花乡中学地学生们联系地多了。渐渐地也听说了许多有关刘满屯地身世等问题。她被刘满屯以往地生活经lì

打动了。觉得只有这样地人。才是真zhèng

地贫农。根正苗红。绝对地彻底地无产阶级。无产到了连亲人都死地差不多了地地步……还真是彻底到底了。嗯。当然他地那些兄弟姐妹无产地也够彻底。问题是他们有如同刘满屯那么诡异地人生经lì

么?他们曾经在儿时地时候。被村里人所鄙夷。被许多许多地人视为异物过么?

而且。刘满屯曾经作为红卫兵代表。去过北京。见过**(赵保国吹牛说地。刘满屯不好驳了他地面子。也就点头默认了)。参观学习过伟大首都革mìng

群众地文化大革mìng

……虽然说赵保国是第一代表。但是他为人太光明磊落太侠肝义胆了。一点儿神mì

感都没有。再看看刘满屯。低调。不太爱显摆吹嘘。又不喜欢欺负人。不拿派头和架子。而且。而且长地也好kàn

……

同情心、好奇心、仰慕……让宋晓梅地心里。对刘满屯产生了一股在别人身上根本没有地好感。我们可以说这是青春期内心地躁动。换做如今算是早期对异性地一种暗恋;也可以说是女性天生地母性对于刘满屯地爱怜……不管怎么说把。反正她对刘满屯很有好感。

或许最重yào

地就是。刘满屯人长地不赖。白白净净。略显瘦削。看起来却很结实;虽然从小营养不良。再说年龄还没有到完全发育地时候。个子还不算高。可在同龄人之间。尤其是男孩子中间。他地个头。不算矮。

花生、煮鸡蛋、罐头、酒,很奢侈很丰盛的一桌东西,是大家积攒的钱买到的,当然大部分收入,是抄家和一些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贿赂的。

赵保国、宋晓梅、鲁壮壮……十多个人,很热情的一帮朋友,嗯那时候称作是革mìng

战友。

刘满屯很是感动,打心眼儿里高兴,眼泪儿都快流出来了。他似乎忘掉了今天这个日子,也许会出现很多意想不到的危险事件,又或者,他还没有感觉到危机的到来,因此觉得暂时还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所以刘满屯在以赵保国为首的革mìng

战友们的欢声笑语中,终于露出了多日来真切的笑容。即便是前两天晚上刘满屯窜到大队部的马棚里揍苗树堂的时候,他也没这么高兴过。

剥着花生,吃着鸡蛋和罐头,革mìng

战友们对着酒瓶子小口小口抿酒,年轻的他们侃侃而谈,革mìng

漏*点燃烧着,欢乐着……刘满屯因为心情的缘故,多喝了些酒,眼角早已湿润了,他站起来笑着,摆着手走到外间,抹掉因为控zhì

不住流出眼眶的泪水,不希望让朋友们看到他哭了。男子汉流泪,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儿。

抹干了眼泪儿,刘满屯扭头看向屋子里,朋友们在屋子里依然是欢声笑语,不时的有人扭头冲刘满屯招呼着。

刘满屯皱了皱眉头,他刚才觉得心脏异常的抖动了一下,他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来了么?刘满屯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蓝天白云,秋日高悬,有些刺眼。刘满屯扭头对屋子里的人说道:“你们聊,我得出去一会儿。”

不等屋子里的人反应过来,刘满屯已经快步的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很疑惑的看着刘满屯消失在门口,扭过头来,面面相觑,刘满屯怎么了?接下来,所有人心里都升起了一丝恼怒和不满,这算是什么意思?大家可都是来帮zhù

你刘满屯的,你这突然就撂下一句话出去了……什么态度?

赵保国从刘满屯刚才临走之前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的不安和担忧,他顿时想到刘满屯一定是又感觉到危险了,所以才不希望和这些人在一块儿。赵保国想要追出去,可屋子里还有这么一帮人呢,都是跟自己一块儿来的,刘满屯走了,自己再走的话,那实在是说不过去了。所以赵保国只能替刘满屯解释一番,便岔开话题和朋友们聊起了有关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mìng

接下来该如何开展下去的话题了。

没过一会儿,宋晓梅找了个羞于出口的借口,出去了。她在街上四处找了一圈儿,然后隐约的看到了北面河堤上,有个人影正在往北地里走去。

那不就是刘满屯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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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章 北地黑影

本晴朗的天空好像突然间阴沉了下来,乌云遮日,狂空气中的温度,陡然降低了许多。凛冽的寒风从村北面的田野间刮入村庄,在大街小巷里吹响着肆虐的号角,呜呜咽咽的,让人从内心里都感受到寒意的侵袭。

刘满屯裹紧了单薄的棉衣,顺着村西的小渠往北走去,一直走到河堤跟前儿,再顺着牛河上的小桥,走到了北地。

平整的田地中,一溜溜笔直的田埂将广阔的田地分割出一块块儿的;嫩绿的麦苗,露出嫩嫩的小小的绿叶,在寒风中瑟发抖,点缀着一望无际的黄土地。

迎着凛冽的寒风,刘满屯半眯着眼,抬起头来望着天空,心里面祈祷着,挑衅着:“来吧,既然该来的,那就来吧……老天爷啊,求求你别伤害到我的家人和朋友,容不下我,你就劈死我,怎么折磨我都行,别动我的家人。”

隆隆的声音从远处的天际传来,似雷声,若鼓音;又像是,漫天无影无神佛,在发出恼怒的责难声。

“你说……我和你,嗯,且尊称你是爷爷,老天爷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就偏偏要和我为难呢,怎么就容不下我呢?”刘满屯摇头叹息一番,捡了块儿比较凸出的田埂,挨着路边儿坐在田埂上,有些麻木般的看着阴沉的天际,听着耳畔呼啸的风声,依然在心中默默的嘀咕着:“有时候其实我也想不通,也没办法让自己完全相信你老天爷的存zài

,说心里话,我真的是舍不得死,谁愿意死呢?人能够活着着实不容易,我活的就更不容易了,打小时候开始,我不是遭那个灾,就是遇这个劫,偏偏每次还都死里逃生,到底是我的命好,还是命不好?他们都说我的命硬,太硬了,但是命又不好……这总是让我糊涂,盾。”

“真的很矛盾啊!”刘满屯长的呼出一口气来,自言自语地说出了声音:“你要是真容不下我,干脆弄死我算了,可偏偏每次还都让我躲了过去,撑了下来,活了,这是何苦呢?你麻烦,我也麻烦,又苦又累……”

咚隆!

一阵沉闷的响声突然响彻在了刘满屯的耳畔,刘满屯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四处看了半天,却并没有发xiàn

任何异常的事儿。刘满屯苦笑起来:“这是干啥?哎对了,老天爷,你要是真的存zài

,那就干脆点儿,显出原形,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地掰扯掰扯,我要是哪儿对不起你了,我向你认个错儿,陪个不是,实在不行,你好歹给出个条件来,别去祸害别人,哪怕是,你要我死也行……这个,确实有点儿难,让我自杀,我还真没那个勇气,也舍不得,你痛快的害死我得了。”

刘满屯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说了,静静的坐在田埂上,微微仰着脸看着北面的天际。似乎在等待着老天爷能够显出原形来,和他当面锣对面鼓的谈谈这些乱七八糟又诡异非常地事儿。

天空中随着呼啸而过寒风。似乎飘起了一些小小地白点儿。刘满屯眯起了眼睛。接着。他感到脖子里忽然凉了一下。脸上也落下了什么。凉丝丝地。刘满屯伸开手。于是他看到了洁白地雪花一朵两朵地落在了手上。

雪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冬地第一场雪。终于纷纷扬扬地飘洒起来。雪花在寒风中飞舞飘扬。舞累了之后。便翩然落下。

子里。飞扬地雪花或挂梢。或贴在房檐。或覆与房顶、路上……

纷纷扬扬地雪花形成了白蒙蒙地雪幕。似乎阻隔住了寒风地侵袭。风停了。唯有雪花在天空中扑簌簌地飘落着。田野间已经覆上了一层银白。透着青黑色。沉沉地寒意。然而看起来。却分外地美丽宁。

刘满屯一动未动。静静地享shòu

着飞雪带来地安宁和清凉之意。千头万绪杂乱不堪地心情。多少平静了许多。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刘满屯感觉到四周似乎多了一些关注着自己地眼神。他扭过头来。四下里看了看。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只见四周铺满积雪地田地中。距离自己有五六米开外地地方。静静地蹲伏着一些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地黑影。说实物却看起来影影绰绰。隐隐约约若有若无;说虚幻却形态各异。身形偶有蠕动。更是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地眼睛在盯着刘满屯。

刘满屯立kè

就想到了邪物,脏东西。

就是要让这些东西来祸害自己么?刘满屯皱了皱眉头,尽量的平息着自己稍有紧张的心情,脸上露出一丝的冷笑,猛然动了一下身子,好像要站起来似的。

那些黑影便集体颤抖了一下,纷纷后退出半步,这才发觉被刘满屯耍弄了。

刘满屯嘿嘿笑了起来,全他娘的不是好东西,全都他娘的是胆小鬼,许多人都还以为这些魑魅魍魉有多么恐怖,肮脏邪物有多么凶狠,不过如此而已。

懒洋洋的站起身来,那些黑影便再次向后退了一步,警惕的注视着刘满屯的一举一动,刘满屯唉声叹气一番,抬头看天,入目确实沉沉的天空和飞舞的雪刘满屯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天

要是实在懒得搭理我,那就别再来祸害我了,你要俩单撂一架,那也成啊,我真的害pà

你,服了你了,你让我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行么?我求你了……”

“要不…给你跪下了,你别去祸害其他人,成不?”刘满屯双腿一弯,跪在了薄薄的雪地中,自言自语的话语已经哽噎起来,透着无奈的凄凉和悲哀。

看不见,摸不着,打不到,骂了也没回应,就是置之不理。却又像是无时不刻的在你的身边,就那么骚扰着你,祸害着你,让你不能静下心来,不能安心,反正是一刻都不得安宁。刘满屯跪在地上又骂道:“罗祥平啊罗祥平,你说你临死前,干嘛还非得害我啊?这段日子,我本来已经都把老天爷,嗯,把命运都给忘了……”

“刘满屯!”远处传来宋晓梅清~声音。

刘满屯从苦恼中回过神儿来,扭头便看到了纷纷的雪幕中,宋晓梅顶着雪往这边儿走来,绿色的军装,红色的袖章,两条粗黑油亮的大辫子垂在胸前,脸上挂着担忧,一双大眼中满是关切。刘满屯急忙站了起来,拍打着膝盖上的积雪,有些尴尬地讪笑着。

“你在干吗啊?下么大雪……”宋晓梅走到跟前儿,疑惑的看着刘满屯。

“没事儿,随便出来走走。”刘屯努力装出一副没事儿的模样,四下里看看,那些黑影就在不远处蹲伏着,满是好奇的看着刘满屯……还有宋晓梅。让刘满屯感到有一些吃惊的是,宋晓梅是从个黑影地身体上,穿过来的。不过刘满屯很快便明白了,宋晓梅看不到这些东西。

“随便走走?呵……可真够随便的。”宋晓梅看着刘满屯的眼睛,关切的说道:“你……真地没事儿?有什么烦心事儿说出来,大家可以帮你,我们是革mìng

战友啊。”

刘满屯拍了拍手,说道:“真没事儿,吧,这么冷的天,哎对了,你怎么来这儿了?”边说着话,刘满屯往回走了两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儿?”晓梅仰着脸笑着说道:“我啊,是来这儿赏雪的,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啊?哼,别装了,有什么烦心事儿跟我说说,哎我可是看到你刚才跪在雪地里地模样了。”

刘满屯停下脚步,有些无且尴尬的讪笑了两声,说道:“你该不会把这事儿宣扬出去吧?”

“要看你的表现啦!”宋晓梅一手挽着辫梢,轻轻的晃动着身子,说道:“哎刘满屯,我老早就听人说过,你这个人命不好,老是倒霉,还遇到过许多许多稀奇古怪地事儿,听说你的命还会克死人,是不是真的啊?”

“你信这个?”刘满屯反问道。

“切,当然不信了。”宋晓梅不屑的说道:“我可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的坚定跟随着,受**思想教育的好战士,怎么能相信这些封建迷信思想呢?”

“那不就得了。”刘满屯扭头就又往回走。

宋晓梅有点儿生气地跺脚喊道:“刘满屯,你站住!”

“嗯?”刘满屯停住,诧异的看着宋晓梅,心想我哪儿招惹你了?跟我吼什么吼啊?

“你怎么这样啊?我记得以前你挺乐意和革mìng

战友们在一起,也没这么跟我说过话,最近你一直都不去学校,也不参加革mìng

活动,今天,今天我们这么多人来给你过生日,你却自己跑出来,跑到这儿挨冻,你怎么这么自私啊?”宋晓梅气呼呼地撅着嘴。

刘满屯眼睛里亮,说道:“这就是自私么?”

“难道不是吗?”宋晓梅哼了一声,又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子家的独自跑到村外地田地里,跟一个男孩子在这里较真儿,实在是有点儿尴尬,“回去我就把你在这儿跪着的事儿告sù

大家。”

“不至于吧?”刘满屯撇了撇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又没招惹。”

“你……”宋晓梅顿了顿,说道:“你刚才为什么跪在地上?”

“碍着你什么事儿了?我给老天爷磕头呢,行不?”

“不行,你这是封建迷信,你的思想有问题!”

“那我腰疼……”

……

宋晓梅有点儿奇怪,自己干嘛要发脾气?哦,对,是刘满屯太过分了,一点儿都不在意别人在关心他,反而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简直是可恶至极。

“你腰疼跟跪着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dào

,可你一直问,我只好随便找个理由了。”

“你怎么这样啊?我是在关心你好不好?”

“别,千万别关心我!以后离我远点儿,你会倒霉的……”刘满屯急忙摆手拒绝,随即又觉得这样说话实在是有点儿伤人心,便讪笑着说道:“你也听说过了,我这人命不好,会克死跟我关系好的人。”

宋晓梅哼道:“又是封建迷信。”

“迷信就迷信吧!”刘满屯觉得实在是有些无聊,扭头看着那些黑影还在盯着自己看,心里窝火,一跺脚一弯腰,拿出随时就要扑上厮杀的模样来,龇牙咧嘴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吃了你们!”

于是一群黑影迅速的后撤,撤出几米远之后,再次停下,依旧盯着刘满屯。

“你在干吗啊?”宋晓梅皱着眉头生问道。

刘满屯指了指四周那些黑影,很随意的说道:“那,这些脏东西围着咱俩吵架呢,我把它们赶走。”

“什么?什么脏东西?”宋晓梅吓了一跳,扭头四顾,“刘满屯,不许你宣扬迷信思想!我们是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

“又没骗你。”刘满摇摇头,心想赶紧把这个宋晓梅吓走得了,万一一会儿老天爷真跟自己过不去,号令这帮脏东西对自己发起进攻了,闹不好就牵连了宋晓梅,他严肃地说道:“别说大话,牛鬼蛇神这儿就有一大堆围着咱们俩呢,只不过你看不到而已,那……我劝你赶紧离开这儿啊

“你,你怎么不走?”宋晓梅嘴着,可姑娘家毕竟胆儿小,而且这天寒地冻的,本来就够冷了,又阴着天,这下她更是紧张,四下里小心翼翼的瞅着,嘴里说道:“我才不害pà

,我是忠诚的红卫兵战士,**思想武装我,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刘满屯忍不笑了起来,心想怪不得这丫头能当女红卫兵的头儿,原来已经用**思想把自己武装到牙齿了。得得,干脆直接把她轰走得了,惹恼了就惹恼,大不了以后不说话呗。这样想着,刘满屯正打算要开口说些难听点儿地话呢,心头突然一跳,那股无比熟悉的感觉袭上脑门儿,危险!

刘满屯扭头四顾,那些黑影突然消失不见,像是遁入了土地中一般。

不,确实是遁入了土地,刘满屯四下里查看,果然看到了薄薄的积雪下,一条条黑线从不远处向自己这里延伸过来,刘满屯大吃一惊,赶紧一把抓住宋晓梅的手,往南一拉一推,喊道:“你赶紧走,快点儿!别在这儿,别在这儿!”

“刘满屯,你干吗啊!弄疼我!”宋晓梅踉跄的跑出几步,站稳身子扭过头来气呼呼地冲刘满屯喊了起来,一边儿伸手揉着自己的手腕。

“!”刘满屯怒吼起来,一脚狠狠的在地面上一跺,刚刚从地下探出地面地一条黑线汇集成一个怪模怪~脑袋,两只眼睛中透着凶狠,小嘴儿中利齿锋寒,只可惜刚刚成型,便被刘满屯一脚踩扁,还在土下面的细长的身体痛苦地扭曲抽搐着。

宋晓梅本来就正生气呢,一听刘满屯竟然骂自己让自己滚,这下巾豪气立kè

冲上头顶,怒气冲冲的喊道:“刘满屯!你没资格让我走,我乐意在这儿……”恼怒的话还没喊完呢,就觉得脚底下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脚心似的,瞬间右腿一麻,身子站立不稳,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发出哎哟一声。

“娘的!别碰她!”刘满屯身影一动扑了上去,伸手在宋晓梅右脚处捞了一把,攥住那条黑影,使劲儿一拉,将黑影从宋晓梅地右腿中抽了出来,顺手抛了出去。随即抓住宋晓梅的手,一把拉了起来,吼道:“赶紧!”

宋晓梅还愣愣地没缓过劲儿来,不明白刚才自己是怎么了,听着刘满屯骂她,怒气冲冲的说:“你才滚!”

只是刘满屯没有空搭理她,几条黑线同时在俩人四周窜出地面,一跃而起,形成了畜生地形状,同时扑了过来,张牙舞爪的模样让刘满屯想起了传说中地鬼怪,他抬腿横劈侧踹,双拳猛击狠打,黑影但凡被打中者,皆被击飞出几米远,随即趴伏在地面上,却陡然又再次猛然扑上,与此同时,十几条黑线在积雪下笔直的窜过来,直入刘满屯和宋晓梅的脚下之后,猛然窜出地面。

在刘满屯挥动着胳膊和腿脚无意中将碍事的宋晓梅打翻在地,又踢开了几个黑影之后,十几条黑线扭曲着缠绕在了刘满屯的身上。

宋晓梅没想到刘满屯不仅仅骂她,还敢动手打她,这下彻底怒了:“刘满屯,你敢打我!”怒气冲冲的想要爬起来,结果身体只起来一半儿,又噗通一下摔倒在雪地中,她只觉得头脑中一阵晕眩,眼前恍惚一片,看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了,只隐隐约约的看得见刘满屯的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宋晓梅忽然想到了刚才刘满屯说四周全是牛鬼蛇神的话,顿时吓的哭出了声:“刘满屯,这是怎么啦?我不能动了,我看不见啦!”

“呜……呜呜……”刘满屯想要说些什么,却发xiàn

自己的嘴巴张开了,却说不出话来,似乎嘴里面被塞满了什么东西。刘满屯怒极了,胳膊腿儿都觉得很不好使,他挣扎着,挥胳膊抡腿的想要继xù

和那些黑影搏斗,身子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就在这危急时刻,刘满屯忽然想到了刘二爷,想到了家里人……今天,老天爷要降灾了,家里面是不是也遭受这些脏东西的祸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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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089章 短暂的平静

里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刘满屯发了疯,一口狠狠的时胳膊上用力,在身上抓着那些缠绕住自己的黑影子往下撕扯。一口腥臭气在嘴里散开,刘满屯恶心的差点儿晕过去,他想到了在武汉汉口时自己吃掉的那个邪物,当下也不嫌恶心了,强忍着呕吐的感觉,使劲儿很很的咀嚼,嘴里还不断的吸食那被自己咬的渗出的液体。

身上的几条黑影被撕扯下来了,刘满屯抓挠着,撕扯着,里狠狠的咀嚼着,吸食着……躺在雪地上的宋晓梅听着刘满屯嘴里支支吾吾发出的那种异常的声音,吓得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跳,她看的不太清楚,隐隐约约似乎刘满屯躺在地上打着滚儿和什么东西搂抱在一起,撕咬着,拼打着。

很快,刘满屯便感觉不到那股呛人的腥臭味儿了,他的双眼开始泛起通红的光芒,如同一只的野兽般,目露凶光,牙齿露出,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声,却一点儿都没有松口的意思,不停的咀嚼着,吸食着,喉咙处传来咕咚咕咚咽食的声音,像是在喝水一般。

刘满屯的挣扎撕扯撕咬,并没有阻止住邪物的侵袭,不断变幻成黑线和黑影甚至是一团团黑雾黑幕的邪物,将刘满屯渐渐的缠绕、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如果蚕蛹一般的长两米多粗一米足有的东西,就那么在纷纷扬扬的雪幕中积雪上滚动着,刘满屯野兽般的喘息声和怒吼声不断的从里面传出来。

原本雪下大了之后,风早已经停息,然而就在此时,平地起风,卷起成团成团的积雪和飞雪,围绕着那个巨大的黑团开始纷飞扑打,不断发出噗噗的声响……渐渐的,风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个足有十几米高地龙卷风,脱离地面,只是将那个蚕蛹般的黑影卷的竖起来,以黑影的顶端为底部,不断的宣传,似乎在不断的抽取着蚕蛹中的某些事物般……

原本侵袭缠绕宋晓梅身几条黑线,陡然如箭般脱离开宋晓梅地身体,激射向将刘满屯团团卷裹起来的黑幕中。

宋晓梅脑子里一阵清凉,前的一切事物都看清楚了,她惊恐未褪,大喊着:“刘满屯,刘满屯……”宋晓梅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惊人地一幕。天啊,这是怎么了?团团雪花被一阵龙卷风裹夹着,高速旋转在刘满屯的头顶上方半米多高处,越向上越是范围越大,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似地。只是……只是刘满屯好像,好像疯了一般,他的身体旋转的并不快,周身却好似被飞速旋转的空气裹夹着一般,使得刘满屯看起来身影有些模糊,但是却能够看得到他正在挣扎着,和什么东西厮打着,剧烈呼啸地风声中,还隐隐的传出刘满屯的怒骂声。

“刘满屯,刘满……你在干吗啊?”宋晓梅吓得大哭大叫起来,她起身想要跑过去,却害pà

着犹豫着不敢上前,她扭头四顾,想要找人来帮忙,只是四周都被层层的雪幕所遮住,视线中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积雪,飘舞的雪花,依然是雪花飞舞……宋晓梅绝望了,她哭了起来,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处于晕眩和癫狂中地刘满屯,已彻底忘掉了什么是害pà

,什么是恐惧,他的脑海里压根儿就不再去想什么邪孽异物脏东西之类地,更不去想命运,不去想家里人是否正在遭受祸害。此时他的心里面,一门儿心思地就是怒火,就是恶念,就是要生吞活剥了任何缠绕在自己身上想要祸害自己的东西。他不断地将黑影拉扯断,不断的踢打着缠绕着自己的东西,不断的撕咬那些黑影,吞咽着腥臭气四溢的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的液态东西……便是那被上方呼啸旋转的龙卷风吸向上空的黑影,刘满屯还会伸手去拉扯争夺,要夺回来嚼烂它,吞了它!

~于,身上再没有了一的黑影所缠绕,刘满屯觉得胳膊腿和牙齿都没有再用力的地方,他依然挥着胳膊抡着腿咬牙切齿的攻击,攻击……结果身子转了两圈儿,一下摔倒在地,浑身顿时放松了许多。

上方地龙卷风劈开重重地幕。呼啸着往东飞速地移动。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满天飞舞地飘雪之中。

嘴角依然有浓浓地腥臭气散发。刘满屯有些虚脱般费力地抬起手。在嘴角擦了擦。眼角地余光。看到了不远处目瞪口呆。用手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地宋晓梅。刘满屯苦笑着说道:“没。没事儿……”只是声音小地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刘满屯!你这是怎么啦?”宋晓梅终于缓过神儿来。扶地站起踉跄着跑到刘满屯跟前儿。跪在地上将刘满屯抱住。哭泣着喊着:“刘满屯。刘满屯。你到底怎么啦?你吓死我啦……”

“没事儿。只是……羊角疯犯了!”刘满屯无力地说道。累得眼睛都不想睁着。直想闭上眼睡一觉。

宋晓梅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问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哭着抱着刘满屯。让刘满屯躺在自己地怀里。不停地抽泣。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从桥头过来地路口处。一个瘦削地身影在雪幕中隐隐地出现。向这边儿慢慢地走来。一边儿喊着:“满屯哥。满屯哥……”

如您所想,是吴梅丫来了。刘满~宋晓梅俩人出来了这么久没回去,赵保国几个人觉得不对劲儿,出来找了两圈儿喊了两嗓子,没找着人,赵保国就回家问了下,是不是满屯回家去了。结果自然是也没有,眼看着雪下了起来,赵保国和一帮人便又都回刘满屯家里去侃天了,反正都不是小孩子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吴梅丫却感到很意wài

,下这么大雪,刘满屯去哪里了呢?

我们道当时吴梅丫是如何知dào

刘满屯在北地的,也许是她找了好些个地方,才巧合的找到了那里,也可能,是女性独有的那种直觉,让她猜到了吧?

听到了吴梅丫的喊声,宋晓梅有些紧张,急忙松开了刘满屯,生怕被人看到自己抱着刘满屯的模样。而刘满屯急忙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这么狼狈的躺在雪窝里吴梅丫会担心地。问题是……就算是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下这么大雪,一少男一少女,在野地里算什么?结伴赏雪

看着刘满屯想要站起来有些吃力,宋晓梅急忙伸手扶着刘满屯往起站。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刘满屯,两条腿虚弱的差点儿摔倒,结果又被宋晓梅给揽在了怀里面。

而此时,吴梅丫已~到了不远处的地方,隔着雪幕看到了这里貌似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二人。

一时间三个全都愣住了,一动不动。

纷纷扬扬的雪花依然在不紧不慢的飘落着,四周白茫茫一片,扑簌簌落雪的声音并不大,却显得周围更加地安静。

那天有几个从东回来的村民们说,在村东阳河往沙地那片方向的麦田里,刮起了一阵龙卷风,那龙卷风在麦田上空卷了好一阵子,后来钻到地里面去了。这件事儿自然成了村民们当天闲时饭后谈论的话题。不过在田地中偶尔刮起小旋风的事儿,还是时有发生地,除了亲眼所见的那几个村民,谁会以为是多大的龙卷风呢?所以村民们也不以为意。基本上第二天这件事儿就让所有人淡忘掉了。

……

刘满屯生日那天遭遇地奇事件,除了刘满屯和宋晓梅俩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dào

。即便是后来无意中撞见了他们俩的吴梅丫,到最后也只是比刘满屯和宋晓梅更为尴尬,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淡淡的哀伤和一丝酸溜溜的感觉,回了家。

倒是一向性大大咧咧地宋晓梅,起初几天还略有羞涩,躲在家里面不出,生怕遇到刘满屯。不过没几天之后,宋晓梅就和往常一般模样了,照样带着一帮女同学闹革mìng

,和各校的学生搞串联,互相学习交流革mìng

经验,探讨革mìng

路线……让刘满屯觉得奇怪的是,宋晓梅比以前,更愿意找自己探讨学习了。

这让刘满屯颇感愉快,年轻人嘛,值青春发育期,对于异性,总是在情感上,互相吸引的。而且宋晓梅虽然对那天发生的诡奇事件很感兴趣,并且经常要背着人偷偷的问这问那,让刘满屯更是对宋晓梅好感倍增,觉得宋晓梅这个人真不错,起码说话算话,没有把那天地事情透漏出去,也没有对刘满屯的迷信思想给予批评和教育。

最重yào

地是,过完生日后,刘满屯心里那重重的压力,彻底地消失了。他觉得自己从今往后,那就是正常人了,不会再有什么稀奇古怪突降而至的危机困扰自己和家人。十六岁了啊!我也该好好地抡圆了活着了。

该怎么活着呢?

学校已经停课了,学生们依在兴奋的激动的干革mìng

,一点儿厌倦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越闹腾觉得越精神,批斗揪斗抄家,写大字报贴大字报批判这个批判那个,偶尔再往党中央写上几封信表述下自身对于国家建设以及文化大革mìng

的意见……等等等等,即便是没有回音儿,他们依然觉得很有必要,这是自己的责任。

屯对于这些事儿,渐渐的有厌倦了,觉得实在是没什么意思,闹腾来闹腾去,不还是程咬金的那三斧子么?没啥新花样。

还不如……不如和亲爱的女红卫兵战友们凑到一块儿探讨一下人生探讨一下理想,探讨一下美好的社会主义祖国的将来……

不过,这很有难度,毕竟在那个对于男女关系非常敏感很是封建的年代,人言还是很可畏的。

好在是作为乡中学的红卫兵代表,刘满屯还是有很多理由可以堂而皇之的和亲爱的女革mìng

战友们在一起交流一下的。嗯嗯,虽然还是无法避免少部分人疑惑的目光以及嫉妒的冒火的眼神儿。但是,又有谁会说他那么多闲话呢?换而言之,谁敢?要知dào

,他是红卫兵代表,他的那个异姓哥哥赵保国,是绝对的红卫兵领袖,如今威风八面威望如日中天,据说在县里都已经又名了。

所以……刘满屯似乎确实很有些优越感。

人与人之间在某些事情上相比,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不是么?

田里的农活少了许多,不过那时候人们指望着干农活儿赚取工分,所以田里总是会找出许许多多地返工活和没有必要的活儿来干,要不人闲着干嘛?所以人相对来说都轻松了许多。况且闹革mìng

这种事儿,没人敢横加阻拦。

只是刘满屯因为稍微有些厌倦轰轰烈烈的革mìng

行动了,所以他总是在那些革mìng

战友们去闹腾的时候,回村里干活儿,赚点儿工分,也能给家里多添加点儿收入。顺便和女革mìng

战友们探讨许多许多……嗯,异性果然是相吸的,即便是命格性格诡异到极点了的刘满屯,也更愿意和女孩子,多交流,哪怕是说一些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的废话,唠上半天,也能在某些情况下,跟吃饭似的,顶饥。

而赵保国,却一心一意地投身到了文化大革mìng

的大潮中,为革mìng

献身。

学生们闹腾的更厉害了,有的时,赵保国一出去甚至三两天都不回家看看。他带着一帮人已经开始更多的去往县城里,参加更多更大地集会游行。作为曾经去过北京参观学习的红卫兵代表,再加上赵保国一番添油加醋的吹嘘,无论到了哪个学校,碰到哪些红卫兵战士,他得到地都是热烈的欢迎和近乎崇拜的目光。当然,这仅限于年纪小的。

此时在县城和农村里,红卫兵已经不仅仅是学生组成地了,一些农民、工人,都开始参与到红卫兵组织中,响应党中央**的伟大号召,造反闹革mìng



毕竟当红卫兵并不需yào

得到谁的认可,无非就是纠集一帮人,给自己扣上红卫兵的光荣帽子,戴上袖章,拿着红宝书高喊几句**语录,再表白下自己的决心,那就是红卫兵战士了。

当然,要革mìng

要造反要带着私心去报复打倒某些人,首先就要做好被别人造反被别人革mìng

被别人打倒的思想准bèi

。没有一定地权势和威望,甚至是有了这一切,做什么事儿说什么话,还是要小心翼翼,不要被有心人抓到把柄。

于是刘满~曾经多次在内心里怀疑过,除了他们这些最初起来闹革mìng

的红卫兵战士,确实是心里想着捍卫领袖捍卫红色江山,纯朴忠诚到绝对无私献红心之外,如今地这些起来闹革mìng

的,多半都是想着公报私仇?

据说市里

一位文化大革mìng

大红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片到处演讲作报gào

,风头真是日上中天,无与伦比。可就是有一次上厕所,擦屁股的时候用了半张报纸,那报纸地一角里,恰恰就有那么一条伟大领袖**的最新最高指示。于是……被有心人发xiàn

了,逮着把柄了!

好嘛,这是**裸玷污伟大领袖**,这是侮辱**思想,这是对**对党中央不满啊!

结果当然是被打倒,被人从高空中打了下来,所有的威望所有的丰功伟绩所有的一切,瞬间摔得粉碎。

这件事儿明面上肯定是没有人敢过于的宣传,不过私底下,却被刘满屯等一批最早起来闹革mìng

,如今已经有些厌倦了的前辈们当作笑料,每每谈起,皆捧腹大笑。事情是明摆着的,那孙子八成是自己当红人的时候,欺负的人太多了,太狂傲了。因为这件事儿,刘满屯倒是想起来北京那个自杀掉的徐斌,何其相似啊?

说起北京,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来过两封信,无非就是问问最近怎么样了,自从北京一别,至此已有俩月,何故音讯全无等等。当然了,有关刘二爷的事儿,他们俩也代表父亲问候了一下,顺便再次邀请刘二爷去背景一趟,叙叙旧。

赵保国和刘满俩人倒是满心的希望刘二爷能够去一趟北京,见一见这两位如今的将军,曾经的战友。可刘二爷对此似乎并不太感冒,觉得可有可无~事儿,去一趟北京得花多少钱?他刘二爷不同于赵保国和刘满屯二人,可以拿着红卫兵的证明信到处旅游,白吃白喝白坐车。家里面一大家子的人,开销谁来负责?如今真zhèng

能帮上手赚工分的,也就赵保国、刘满屯、吴梅丫,其他孩子加起来算到一块儿,才能顶得上一个劳力。这还不算,赵保国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劲儿闹革mìng

了,哪儿有空去地里干活儿赚工分啊,革mìng

才是最重yào

的。而吴梅丫还得操持一大家子吃饭穿洗,更是一天也拿不到五个工分。手头太紧了啊!

假说要让肖振山和郑二人掏出来这笔花销,再额外给点儿补贴,对于两位将军来说,自然是不算是多大点儿事,问题是刘二爷抹不开这张脸。所以……坚决不去,只是回信过去,等有时间了再去,如今全国革mìng

运动正在轰轰烈烈地进行当中,自己还是村里第一生产大队的队长,家里又有一帮孩子们需yào

看护,所以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

肖振山和郑人收到回信之后,实在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文化大革mìng

运动它再轰轰烈烈,跟你刘远征有什么关系?按照两位将军对刘二爷的了解,这种实在是让人觉得头大的革mìng

形势,你刘远征要是想参与,那简直是更不可思议了。好在是想到刘二爷家里确实有一大帮孩子,肖振山和郑勇二人也就理解了,不来算了,等过些日子,抽出时间亲自去总行了吧?

两位将军丝毫都没有考lǜ

到,其刘二爷不去北京最大的原因,是经济问题。

是没想到,而刘二和满屯、赵保国,是压根儿就不好意思提,男人嘛,总是要面子的。

牵挂刘二爷的还有县城里王云南,总是会时不时地抽出时间,坐着车来一趟双河村,看望刘二爷。村里人都羡慕的不行不行的,瞧瞧人家刘二爷现在这日子过的,经常有人送来烟和酒,据说那位送烟酒的人,是县里地大官儿呢!这不需yào

据说,明摆着的嘛,人家每次来的时候,可都是开着小车儿地。

刘二爷倒不是很在意这些,每次会尽量的劝王云南以后还是工作要紧,别隔三差五的就来看自己,搞的自己有多么特殊似地。村里人现在见着刘二爷说话都有点儿不对味儿了。

好在是也没多长时间,村里人也就渐渐习惯了,经常有高官来看望送东西给刘二爷,那本来就应该的嘛。人家刘二爷当年可是杀过多少鬼子的英雄,这位传奇的人物,似乎就应该享shòu

与别人不同的待遇。甚至有人私下里说,若非当年刘二爷退伍归乡,没有参加解放战争,如今恐怕已经是为将军,在北京当大官儿了呢……

……

天寒地冻,积雪难消,村里的农活儿,实在是没有啥可干地了,村民们无奈的待在屋子里唠嗑谈天。

难得地清闲,也没有人愿意闲着,生活窘迫,每个人都巴不得多干点儿活,多赚点儿工分贴补家用啊!要知dào

,那个时候每天干满了十个工分,折成钱的话,等于是一块两毛八……紧攥着省着,一分钱掰成两半儿花,一年到头也没有个剩余。你还不能干别地,那时候想要养只鸡养只鸭都不行,更别提想要做点儿小生意了,简直就是资本家!资产阶级,是要被打倒的!

村支书罗宏想着村里面家家生活条件都不好,所以想着法子要让村民们有活儿干,有工分赚。他和村里地几个干部一琢磨,干脆趁着冬天没啥活儿的时候,在村东的田里开一条渠,引入阳河的水,来年浇灌田地的时候,就方便多了,这样就能把那南北长有十几里地,东西宽五六里地的沙地开出上百亩好田种上庄稼,而且今年冬天,村里人也有点儿活干,一举两得,岂不是件好事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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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

卷二火红090章 两尊石像

起来或许你们觉得奇怪了,距离阳河这条大河二怎么还会有干旱的沙地呢?事实上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沙地东西五六里地,往西挨着的就有耕地,再往西阳河、村庄;沙地往东,是一大片的林场。奇怪吧?

这块沙地中布满了一个个的大沙丘,大部分都是红沙,也有少数的是粗大的白沙。解放后村里就曾经考lǜ

过挖一条渠,引阳河的水过去,把这片沙地全给开了荒。因为种种的原,这事儿一直耽搁下来,直到现在。

这次重新提起了开渠引水开荒,乡里同意了罗宏的想法,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就行。罗宏召集村民,说干就干。

一时间村里人真是各个儿摩拳擦掌,精神抖擞,谁不想着多干点儿活多赚点儿工分?总比闲着要强得多啊!

于是乎男女老少全动员,村东阳河东面一直到那片沙地之间,大概就是二里地距离吧,每天都聚满了村民,不管是刮风下雪,村民们斗志昂扬,干劲儿十足,工地上热火朝天。渠还没挖好,名字都起好了——双河村东直渠。

按说这算得上全村的大好事儿了,可就在开工三天后,工地上出现了一件怪事儿,直接打击了村民们的劳动积极性,民们有些惶恐不安了好几天。

那天天气阴沉沉的,凛冽北风呼呼的刮着,工地上村民们依然热火朝天的干着。村支书罗宏和几个生产队长很高兴,村民们干劲儿足,工程进展的快,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条渠就挖成了。罗宏和几个生产队长凑到一块儿琢磨着,是不是让村里人慢点儿干,别着急,多拖几天就能多赚几天的工分儿,反正年前冬天里也没啥别的农活儿干啊!让大家伙儿年前能多赚点儿,岂不是更好么?

中午快要工的时候,二队负责挖的那一段渠中间突然有人惊恐的叫了起来,随即人群像是炸开了锅似的,二队那帮人全都向四周乱窜,惊慌失措地大叫着。村支书罗宏和几个生产队长都赶紧往跟前儿跑去,寻思着出了什么事儿了?

眼见村支书和生产队长几个人全都过来了,二队的村民们这才稍稍安静了下,七嘴八舌的纷纷攘攘着说是挖到怪物了,到处都是血啊……

刘爷和罗宏让其他四个生产队长把二队的村民集合,他们俩扛着铁过去了,倒是要看一看挖到什么怪物了,还到处流血?

二队负责地这段渠。挖地不错。四米多地渠口。中间二十多米地长度挖地有两米多深了。加上两旁挑出来地泥土。人站在土堆上往下看。到最底下有三米多深。在引起骚乱地那段渠沟下面和两侧地挑出来地土堆上。散落着一些碎骨头。

按说挖出人骨头这种事不算稀罕。两天来没少挖出过这种东西。就材板都挖出来过。更何况人骨头呢?荒郊野外。埋得那些死人多了去了。没什么奇怪地。

让二队村民们恐慌地是渠下面渗出水来地那段泥土中。挖出来两个人形地石像。石像地眼睛都瞪地很大。眼孔里往外不停地渗血。肩膀上和前胸脯上。已经流了许多血道。鲜红地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渗流着。下方泥土中渗出地那些不多地水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地冰凌茬。鲜红地血顺着石像地身子在薄薄地冰上蜿蜒流动。像是一张咸阳地图画般。诡异人。

石像并肩靠着。下半截身子还埋在土里面。其中一个石像地脑袋似乎被谁刚才不小心用铁锨砍掉了半块儿。奇快地是。石质地脑壳子被砍下来地那半拉。却偏偏还没有掉下去。像是连着皮似地就倒挂在石像地脑袋侧面。贴着耳朵。破开地缺口处。能看得见清晰地石质纹路。

石头人眼睛里流血。这事儿就显得古怪了。不过也不至于让村民们吓成那般惶恐地模样吧?罗宏和刘二爷到坑里面。距离石像有两米远。仔细瞅了半天。也没发xiàn

除了眼睛里渗血之外。有啥别地古怪地地方。罗宏壮着胆子拿着铁在那石人身上戳了几下。也没啥动静。正想着把人都给喊回来。挖出石像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呢。旁边儿刘二爷挥着铁锨劈头盖脸地朝石像砍了下去。嘴里还喊着:“什么他娘地狗东西。劈开它看看里面装这些啥呢。”

咔嚓一声。火星四溅。铁锨刃儿都被顶地卷了。石像地脑壳子啥事儿没有。

刘二爷愣住了,这玩意儿还真结实啊。罗宏在旁边儿招呼道:“哎,都被害pà

,过来几个人,把这玩意儿挖出来看看!”

说话间,刘二爷已经淌着泥水走到跟前儿,用铁锨往下挖了起来。

远远的在一队干活儿的刘满屯也拎着锨跑了过来,宋晓梅跟在后面招呼着让刘满屯等等她。这些日子宋晓梅天天来找刘满屯商量如何开展下一步“工作”以及“互相学习”加强“革mìng

战友间的思想交流”等等重大的很有必要商讨的问题。

刘屯跑到跟前儿的时候,渠里面已经跳下去好几个胆子比较大的人,在罗支书和刘二爷的指挥下,也不管什么他

怪物事了,挥锨猛干,不一会儿便在两尊石像的身下了直径两米一米多深的坑。

石像算是彻底挖出来了,只是几个人拿来绳索,准bèi

把石像从泥土里面拉出来的时候,下面的积水突然涌了出来,不一会儿便将刚挖好的坑给积满了水,而且看那样子水还在不断的涌出,往坑外的渠里面溢着。几个人原本踩在泥水里面鞋子都泥泞不堪了,这下水越来越大,干脆都子脱了,卷起裤管撸起袖子要动手捆那两个石像。

按说这也不算什么大活儿,无非就是把绳子套在两尊石像的胳膊下面,勒紧了几个人往上使劲儿拖拽的事儿。

绳子很快套在了两尊石像的身上,几个人把绳头扔到渠上面,让站在土堆上的人使劲儿拉。此时土堆上面已经围满了各个生产大队的村民,刚发xiàn

这俩东西的时候,二队的村民们还惶恐不安有些害pà

,不过时间稍稍过去一阵儿,又有罗支书和刘二爷下去好一会儿,还带着人在旁边儿挖了半天,也没发生什么诡异的事儿。所以村民们也都不害pà

了,纷纷围了过来看新鲜,搭把手帮帮忙。

“一二……一二……”

罗宏在下面喊号子,上面地人使劲儿的拉动绳子,刘二爷和几个人站在渠下面看着,拎着锨时刻防备着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

上面的人群中一些没有到前面搭上手的二队村民议论纷纷,大致都是说刚挖出石像时的诡异事件。那可不只是眼睛里往外渗血啊,石像的眼珠子还来回转动,嘴唇儿一张一张的,往外吐血呢。

不知dào

是民们在以讹传讹,还是故yì

夸张些好使得其他生产队的村民们不至于笑话他们胆小,反正他们是在儿说的有模有样,诡异非常。

刘满站在旁边儿皱着眉头听村民们议论着,心里想着这玩意儿该不会真是什么邪孽异物吧?按说……嗯,按照刘满屯的经验来说,邪物脏东西,多半都是普通人看不到地,而且都是些黑乎乎的影子看不清模样的东西,这俩石头像又怎么会是邪孽异物呢?

前久发生的一件事儿让刘满屯突然有些担心起来。记得自己生日那天,在北地里碰上了一大帮脏东西,干了一架之后,一股突然平地而起的龙卷风帮了自己的大忙,卷走了大部分的黑影,嗯,也就是那些藏东详细,随即往东移去。据村民们讲,那天龙卷风就是在村东这块儿土地上刮了好一会儿,最后钻入地里面的。

那钻到土里的龙卷风,会不会……和这俩像扯上什么关系?

罗支书还在不停地喊着子,上面拉动子的村民嘿哟嘿哟的喊着号子股劲儿。

只是那石像并没有被拉上来,似乎下面被什么东西拴着或者吸附住了似的,在众人大力的拉动下,也不过是微微的晃动,石身在水里面晃动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拉了好一会儿,拉动绳子的几个人都累了,旁边儿原本没搭上手的村民赶紧上前换下来累了的人,继xù

使劲儿拉动着。

“刘满屯,那是什么呀?怎么还流血呢?”宋晓梅有些怕,站在刘满屯地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渠下面那两尊石像。

“不知dào

。”刘满屯头也没回地低声回道道。他瞅着那石像越来越觉得对劲儿,这玩意儿的眼睛,似乎在一直瞪视着我,咦?不对啊,我是站在石像的后面,后脑勺怎么会有眼睛呢?刘满屯皱了皱眉,哦,刚才迷糊了,后脑勺上除了雕刻出头发的模样外,压根儿就没有眼睛。

这时候,那两尊石像的眼睛里,已经停止了往外渗血,流出地血液很快风干掉,并且在石像的脸部身上没有留下一丝地血迹,就像是原本流出的就是普通地水,干了之后并没有任何的迹象。

原本顺着石身流到泥水中地那些红色的血液,也渐渐的消失了,看不出来有任何的红色,兴许,是被泥水搅和的看不出来了吧?

刘二爷招呼人又拿来了两条绳子,拴在石像身上,然后绳头仍在上面,村民们围上来拉住绳头,又使劲儿拉。这下力道等于比之前大了一倍还多。

“一二,一二……”罗宏喊着子:“同志们加把劲儿哟,嘿嘿哟哎……谁要不用劲儿哟,都是坏分子哟哎……”

石像的身子晃动的更厉害了,水面呼啦呼啦的晃动着。

终于,哗哗的声响中,两尊石像被拖出了水坑,随即被人拉着拖到了渠上面。

在石像被拖到渠上面之后,渠里原本放着两尊石像的坑中,发出呼啦啦的水响声,随即坑里面的水位飞速的下降,片刻功夫,水坑的水连同渠里面不多的泥水,都渗下去了。坑里面没有水了,只有一些泥泞的泥浆,竟然还有两只过冬的青蛙,在泥浆中瞪着无辜的双眼,看着四周地人群。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太突然,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真真是匪夷所思了。

这俩石头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有人知dào



看着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天空中

零零星星的雪花,不一会儿雪就下大了,鹅毛大雪张开大嘴往下喷似的,扑簌簌的遮住了天空。狂风呼啸着将雪花卷成一团团的扑打在地面上,渠沟里,发出噗噗的声响。

人们站在大雪中纷纷议论着,这两个石像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会如此奇怪呢?明明看着它俩的眼睛里流出了血,可转眼间就不见了。还有那坑里面,积满的水突然间就漏光了,难道是那石像的脚底下有洞,石像拔出后,积水很快漏了下去么?那也不对啊,起初:水从哪儿来的?不也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么?

还有,这俩石像拖出来了,弄到哪儿去?弄到村里面么?显然不行,这玩意儿太邪性,谁晓得弄到村里面会发生什么事儿。就今天挖渠挖出来这俩东西,村民们心里就够恐慌了,还弄到村里?开什么玩笑?

一时间罗支书和刘二爷,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站在人群中的刘满屯也有些发愁,按理说现在的自己没必要再担心什么,毕竟自己已经十六岁了,从生日那天之后,这些日子过的可以说是舒坦安心了。没啥奇怪的事儿发生,心里面那种经常出现的危机感也没有了,何必再闹心呢?只不过这俩石像刚才,刚才确实好像背对着在盯着自己看了,这有点儿矛盾,不合乎情理。且不说石像能否看人,就算是能看,它背对着自己,后脑壳子怎么看着自己?生日那天的龙卷风,就在这里消失地,跟这俩石像有关系么?

宋晓梅在旁边儿瞅着刘满屯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便推了推刘满屯,说道:“哎,村里人都愣着干啥啊?雪下大了,赶紧回去吧。”

“哦,他们这不是在商量把这俩石像弄到哪儿去么?”刘满屯回过神儿来说道,“天真够冷的,你先回去吧,这都晌午了,你天天来找我,村里人也会说闲话的,还有……你爹娘不说你么?”

“赶我走啊?”宋晓梅哼了一声:“我这是来帮zhù

你这个思想落后的革mìng

战友,不能让_落下去,整天满脑子的迷信思想,哼。”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在看她,宋晓梅脸一红,小声说道:“你们村里的人说我们了?”

“那到没有。”刘满屯摇了摇头,他也发xiàn

许多村民又在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盯他们俩,于是便说道:“得得,你赶紧回去吧,以后尽量少来找我,省的让村里人背后乱说。”

宋晓梅嘿嘿一笑,说道:“该不会是你自己有什么不纯洁的想法了吧?我是完全把你当作亲密地革mìng

战友,思想很纯洁的。”

“那是那是。”刘满屯心想这丫头脸皮够厚地,这些天我都不好意思了,她怎么就一点儿没在意村里人的眼神呢?

俩人这边儿说着话,那边儿刘二爷已经做出了决定,大手一挥:“拉到阳河东堤上,在渠口了它铺渠底,当石。”

村民们全都愣住了,乖乖,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这俩石像是什么神灵,把神灵挖出来就已经是大不敬了,再砸了当石料用,那岂不是罪上加罪么?不一会儿村民们之间便闹哄哄的嚷嚷起来。

罗宏说道:“干什么干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都还有这些封建迷信思想啊?回去都给我好好学习**语录,接受下思想教育,深刻反省几天!听二爷的,拉走,砸掉,铺渠低。”

一听罗宏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在了众人地头上,村民们立kè

就不叨叨了,生怕被旁边儿的人彻底揭发自己,扣上老封建老迷信地帽子,那可就坏菜了。谁愿意像胡老四那样整天扣着个牛鬼蛇神的帽子扫大街清厕所,时不时还得受教育批判?

“走走,下工了,回去吃饭!今天下大雪了,下午不用上工,歇着!”罗宏挥手一招呼,村民们便都不~话,拎着家伙什往村里走去。

几个身强力壮地村民和罗支书以及几个生产队长在后面,把两个石像弄到板车上,拉到阳河边儿的渠口处,用大锤噼噼啪啪地砸成了碎块儿,堆在了河堤上。就等着整条渠挖好了之后,掘堤放水时,铺到渠堤下面。

虽然明面上没有人再说些有关神灵的事儿,担心被扣上牛鬼蛇神的帽子。不过在私底下要好的人之间,还是会议论有关俩石像的事儿。甚至还有几个村民私下里找到胡老四,询问那俩石像到底是何方神圣。要知dào

,人家胡老四以前可是职业神棍,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儿那可是行家。

人们觉得胡老四肯定能解释通这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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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

卷二火红091章

惜胡老四听说了之后,也是一头雾水,说不清道不明

村里人都在私下里议论纷纷,疑惑着恐慌着。而刘满屯在家里头已经抛开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心想这无非都是些巧合而已,龙卷风恰恰刮到那片地里之后,没了后劲儿消失了,而这俩石像就恰好在那里挖了出来。再说了,谁能证明挖出石像的地方,就恰好是龙卷风消失的地方呢?要知dào

,阳河东面那一块儿,老大一片地呢。

不过和其他村民一样疑惑的是,那俩石像眼里怎么就会流出血来呢?这就有点儿诡异了,后来说一声没有,那些流出来的血就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岂能不让人心里害pà

担心呢?据最先刨出石像的那几个村民说,当时刚挖出来石像的时候,那石像的嘴巴还动呢,一张一合的往外吐血……

要是说石像是个空壳,里面不知dào

怎么就巧合的包了一大肚子红水,嗯,那最后拉到河堤上时,可是用大锤敲碎,一块块儿的,跟石头没啥两样。

吃晚饭的时候,赵保国回来了。

刘二爷端着饭去村支书罗宏家了,这也是村里人的一种习惯,吃饭的时候端着饭碗串门儿唠嗑闲聊,时候也是吃着饭就把一些事情商量妥当了。

家里面就剩下一帮孩子,吃饭的时候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发生在阳河东工地上的事儿。除了刘满屯、李援勇当时在工地上,其他孩子们都没有在。不过他们也都听村里人说了这事儿,所以一时间都很好奇的唠叨着,顺便询问着当时就在现场的刘满屯和李援勇。

赵保国听了很好奇,端着领导的派头询问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便皱着眉头不再说话。

晚饭后,赵保国和刘满屯、李援勇三个人去了刘满屯的家。自打刘满屯过了生日之后,刘二爷就安排他们三个全都住到刘满屯家里去,毕竟孩子们一天天大了起来,再住在一块儿实在是有些不方便了。所以刘二爷干脆让三个大男孩儿搬到刘满屯家里去,这样也方便。

雪已经停了,大街上铺了厚厚的积雪,上面被串门儿的村民们踩出了一个个黑色地脚印。积雪映的街道上的光线比有月亮的时候还要亮堂些。人踩着积雪走在街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越发显得村子里安静怡人。

到家之后。点着了一把稻塞进炕下面地火塘子里。又塞了几根儿柴禾进去。将火塘子口堵住。

:一会儿。屋子里有了热气儿。三个人脱了鞋上炕。将因为踏雪而湿了地鞋子放在火塘子边儿上烤着。三个人衣服都没脱钻进了被窝里。

“先暖和暖和。一会儿去东堤上看看去。”赵保国趴在炕边儿上。头朝外。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烟叶。又撕了张纸。卷把卷把塞到嘴里。用火柴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两口。看样子已经很熟练了。

“保国哥。你啥时候学会抽烟了?”刘满屯有些惊讶地问道。

“打从北京回来后。我这段日子经常抽烟。咳咳……”赵保国抽地有些猛了。呛得咳嗽起来。喘了两口气才接着说道:“咱们家没钱。我在县城地时候。别人给地地烟都是现成地卷烟。那才好抽呢。这烟叶是偷咱爷爷地。哎你们俩可别告sù

爷爷啊!”

李援勇立kè

保证:“我绝对不会说地。”

刘满屯说:“保国哥,你刚才说去东堤上看看,看啥去?”

“看看那俩石像,你们不是说今儿个那石像眼里面流血了么?”赵保国叼着烟卷儿,不说道:“我非得看看那玩意儿有啥邪性地,他奶奶的,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能允许这些牛鬼蛇神出来吓唬人?”

“已经砸碎了。”刘满屯说道。

赵保国不以为意,说道:“满屯,今天你看到那石像眼里流血,害pà

了”

“没啊,我才不害pà

这些东西呢。”刘满屯笑了笑,说道:“别人儿不知dào

,保国哥你还不知dào

啊,我打小遇到的怪事儿多了去了,还怕俩石头人儿不成?”

“所以啊,唉,我也得去瞅瞅去。”赵保国叹了口气,深深的吸了口烟。

李援勇疑惑的问道:“保国哥,满屯哥怕不怕,跟你有啥关系?你咋非得去看看?”

赵保国一瞪眼,说道:“废话,你哥我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知dào

不?在外头咱是响当当地红卫兵领袖,革mìng

派!造反派!县里那些当官儿的见了我都得笑着跟我说话,好歹得负责任不是?”

“这……八竿子打不着地事儿啊。”刘满屯也头大了,不明白赵保国在说些啥。

“今天这事儿村里人是不是都害pà

了?村里是不是都议论纷纷?”

“啊,对啊,这事儿古怪,听说胡老四都说不明白。”

赵保国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得去亲自看看,打破这些封建迷信的思想,揭露牛鬼蛇神地真面目……”

“那咱明儿个白天去不成么?”

“明儿个?我哪儿有那么多的时间啊?现在是最关键地时期了,保皇派们已经开始着手反击我们造反派,革mìng

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兴许这俩石头像,就是保皇底下搞的鬼,故yì

来吓唬革mìng



…”

刘满屯说:“保国哥,你跟我们俩人还说这些废话干啥?到底为个啥?”

“这……”赵保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得得,我也不废话了,无非就是有面子呗,今天刚出了这种事儿,晚上我就敢去东堤上视察一下,嗯……谁不得敬佩我?这说明了作为革mìng

领袖,是需yào

有过人的胆识的。”

李援勇翻了个身儿,撇着嘴说道:“那你自己去吧,我和满屯哥还得睡觉呢,你可小心点儿啊,那石像要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闹不好现在正气头上,你去了正好它们揍一顿解气。”

“所以你去不去没事儿,你满屯哥得陪我一块儿去。”赵保国笑着说道。

“啊?我去?”

“当然你得去了,不晓得你小子八字硬鬼神敬?”赵保国嘿嘿一乐,“虽然我的命也硬,比不过你。”

刘满屯不乐意了,嘟哝道:“国哥你怎么能信这些啊?会让人笑话的,反正我不去,这么冷的天,大半夜的去东堤上,干嘛受那份罪去?不去,我不”

赵保国翻身床,蹲在火塘子边儿上取着暖,笑着说道:“说着玩儿呢,你们俩爱去不去,反正我得去一趟,哎对了,明天鲁壮壮、马天来还有齐朝他们来到村里找我的时候,你们俩记得告sù

他们,我今晚上单枪匹马去东堤横扫牛鬼蛇神去了……”

“为什么?”李援勇诧异的问道。

刘满屯撇了撇嘴:“面子呗。”

“对咯,好兄弟!”赵保国站了起来,裹:了衣服,把鞋带儿系上,“得,我去了啊,你们俩赶紧睡吧,火塘子也不用管,晚些我回来之后再塞两把柴火就行。”说罢,赵保国顺手从窗户底下拎起柴刀往外边儿走去。

赵保国刚走出门外,屋里刘满屯已经从炕上爬了起来,下炕穿鞋,系着鞋带说道:“援勇,你自己在家睡,我得跟着保国哥去一趟,这大半夜地,万一真有点儿什么鬼怪胡闹,那可不好。”

“我也去!”李援勇精神抖擞爬了起来。

“去干啥,待在家里面儿!”刘满屯呵斥了一声,“一会儿我们就回来,你睡吧,记得明儿个鲁壮壮还有马天来他们找保国哥的时候,跟他们说保国哥今晚上横扫了牛鬼蛇神,那真是全无dí

了。”

“哦,好吧。”李援勇只好点了点头,缩着身进被窝,“你们早点儿回来啊,我一个人儿害pà

。”

“怕个球,睡吧!”刘满屯笑着拍了拍李援勇的脑门儿,扭头向外走去。

屋外,寒风在半空中呜咽着,寒意浓浓,夜色沉沉。大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儿。这么冷地天气,晚上村民们都懒得出门儿,早早的躺在被窝里睡了。

刘满屯小跑着追上赵保国,俩人相视一笑,嘿嘿乐呵着说着闲话往村东走去。

对于赵保国来说,早就猜到刘满屯会跟来,要不怎么说是兄弟呢?再说了,刘满屯虽然这些日子不怎么参与到革mìng

事业中,有些脱离革mìng

队伍了,但怎么说那也是红卫兵们的代表啊。明天鲁壮壮他们来了之后,要是知dào

刘满屯没有和赵保国一块儿去干“革mìng

”,那会如何想?

谁也要面子不是?

当然了,即便是刘满屯真的不去,赵保国一个人也会去。他心里实在是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当初在西岗子地时候挥着柴刀劈砍那些活蹦乱跳的死尸的时候,他和满屯不还是照样冲杀了出来;火烧土地庙遭遇突如其来地泥石流,整座小山都塌了,那又如何;在北京,山吊死了的尸体蹦下来咬人,他赵保国也没有害pà

,和刘满屯一样动手打垮了两具死尸……见怪不怪了,在赵保国的心里,什么他娘的邪物脏东西,都是些欺软怕硬地玩意儿而已。

不过对于这种稀奇古怪诡异莫测的事儿,赵保国还是不会对其他革mìng

战友们提起,毕竟大部分的人是对此类事件是持着完全不相信的态度,唯物主义嘛,怎么会相信有这种东西存zài

呢?即便是平日里高喊着打倒牛鬼蛇神的口号,那也是说要打倒旧的封建思想迷信思想,并不是说就真地相信有牛鬼蛇神,并且要打倒这种思想而已!真要有牛鬼蛇神了,打倒消灭它们的活儿,那得交给神棍。

至于刘满屯,他更不会害pà

这些见光死地玩意儿了,要说害pà

,应该是那些东西害pà

自己才对。有时候刘满屯也疑惑,为什么两次和邪物发生直接的打斗时,自己会突然间失控,无法控zhì

自己似地撕咬啃噬吞咽那些邪物呢?明明起初的时候,自己还会觉得那种腥臭地味道简直让自己头脑发昏肚子里反胃的……

俩人闲聊着出了村儿,顺着通往阳河的小路没一会儿便走到了阳河边儿上。

一座四十米长的石桥横跨在阳河上方,石桥两侧石栏相护,石栏上雕花刻物。据说是清朝乾隆年间,一位祖籍沧州的人在这里当县官儿,为了方便这边儿地百姓们,逼着周边的几个财主集资,修了这座石桥。石桥总计有五孔,中间的最大,两侧的最小,桥面呈拱形,每个桥孔的上方,都会有一个龙头含珠探头,俯视滔滔水,其中尤以中间最大地桥孔上方的龙头最大。传说中,当时

年涨河,水患严重,修这座桥的时候,有个道士说在出龙头,俯视河水,便能震住河水中兴风作浪的水怪。当然,这便是传说,那几个龙头还真没管什么用,阳河河水照样年年涨,尤其是六三年的时候,一场大水闹得沿岸百姓流离失所,数千亩良田毁于一旦。

不得不说,这座桥修建地却是很美,整体的行装咱就不说了,龙头咱也说过了,再说说那两侧的栏杆,栏杆每隔两米,便起一桩,桩上面雕一物,或狮或猴或兔,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当地人有一首打油诗这么写:石桥桥,沧官造,沧官造桥狮兔妙;五孔上,龙,龙头下面水滔滔。

嗯,之所以要稍微细一些说这座桥,自然是以后还有些许故事与这有关,不过那且都是后话了。

话说刘满屯和赵保国二人走到桥头时,只见那桥中间有一人影,那人影身形瘦削,行走缓慢,诡异地是,没有头颅。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心下大骇,这是什么玩意儿,传说中的无头鬼么?

刘满屯大喝一:“嗨,什么东!”

身旁的赵保国已经攥紧刀,瞪着眼便要冲上去。那人影已经闻声抬起头来,原来他刚才只不过是在低头思考,听得呵斥声,急忙答yīng

道:“是我,你们……哦,满屯?保国啊,你们俩这大晚上的来这儿干啥?”

“原来是胡老。”赵保国嘟哝了一声,俩人一起向桥中间走去。

胡老四也很纳闷儿这大半夜地们俩来这边儿干嘛?等两个人走到跟前儿,一碰头一说话,得,这才算是明白。感情三个人来的目的基本一样。

就是来,看看的。

对今天发生在东直渠上的事儿,胡老四虽然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他可以肯定,这玩意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的话,怎么会埋在地里面,刨出来地时候双眼冒血呢?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对村民们说的,一是容易引起恐慌骚乱,二嘛……胡老四这些年被打怕了,哪儿还敢声张这些牛鬼蛇神地迷信思想呢?

石人出血胡老四没听说,不过他知dào

阴物出血,往往是阴气大发,气剧增时的状况。一旦出现了这种事儿,阴物便容易成妖,难以收拾,会搞出大事儿来地。

么说吧,僵尸大家都听说过,如今电影里蹦蹦哒哒能咬人的那种死尸,被咬地人也会变成僵尸。都知dào

吧?事实上压根儿不是那么回儿。

僵尸这种东西虽然不是杜撰出来的,但也并非如今电影和小说中所说的那样。其实平时人们所传说的僵尸,原形无非就是正常人死了之后的诈尸,有的只不过是死尸突然坐起来,严重点儿的会起来蹦几下,当然,不会咬人的。属于科学能够解释得通的神经线受到刺激,引起死尸局部抽搐抖动的自然反应而已。

当然,一些道术和民间流传的偏方也能够控zhì

死人的尸体,比如民间流传的湘西赶尸那种活儿。一般此类的尸体,严格来讲,应该叫做蛊尸。

而赵保国和刘满屯,哦,还有刘二爷,曾经在土地庙遇到过的那些死尸,不可以称之为僵尸,那是受到某种邪物操控的死尸而已,尸体压根儿就没有僵尸那么强悍;在北京唐家院子里,那两具吊起来的死尸,也不是僵尸,是冤死的魂魄怨气不消,聚集在那个阴气湿重的院落里之后,对于突然造访的活人发动的一种本能的恨意,杀意。不过这种恨意和杀意,针对性极强。只是……这种魂魄以及怨气凝聚的杀意,不会长存的。这种东西,也叫做蛊尸。

蛊尸只是暂时性的被一种术法或者念操控着,不会长久,一般的灵魂此类本就不会长久存zài

的东西,是根本无法长时间操控死尸的。

真zhèng

的僵尸,可以是死人的尸体变化而成,也可以是其它物事形成。但是有些前提条件必须具备:一是怨气极重,而且过多的怨气聚集在一起,就会汇集生成一种灵性,附着在某一具尸体或者某一物事上,并且可以长久活下去。

只是这种灵性过于呆板,说白了就是一个极其简单的东西,嗜血嗜命,喜好吞噬活气,就是活着的人啊动物啊,身上的那些鲜活的气息,只不过由于身体是死的,所以凝聚而出的血液,都难以存zài

体内,就会经常的流出体外;还有一种,是孽畜邪物,尤其是那种原本就性暴虐嗜血的畜生,死的时候恰好逢上几只或者十几只畜生同时死亡,便吞噬掉了其它畜生未散的灵魂,使得自己的灵魂能够在阳气密布的人世间,多活上一段日子。之后若是常年吞噬人或动物死后还未来得及消散的灵魂,久而久之,灵性大增,阴气厚重,就能够长久的存活在世上了,只是这种东西依然是畏惧阳光的,所以它们往往会找上一具尸体啊一件合适的物事啊,附与体内存活,只是,这种东西依然无法存住吞噬而来的血液,这样自然也就会时不时的流血。在这一点上,传说中的还是和事实有些相同的,毕竟……传说,本就来源于事实嘛,只是不完全正确而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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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章 东堤夜诡事

……有点儿复杂了。简单点儿说,这类的东西既然活生生的东西,那么它自然要吞噬掉肉啊什么的,然后活气存zài

体内,血液,血液对于他们来说,过滤掉生命气息之后,就成了废物,就像是人吃了东西要拉屎。邪物也要排泄掉垃圾的。

它们只是一种很强dà

的灵,一种没有实质的气体而已,无非是借助了动物或者人的身体而已,因此活动起来有些僵硬,不灵活。于是就有了传说中这类东西只会蹦蹦哒哒做些简单动作的原型。可别真以为它们只会僵硬的蹦张嘴咬人啊,那玩意儿虽然四肢笨拙僵硬,可动起来整体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而且会飞天、遁地、潜水,几乎无所不能……

嗯,这才是真zhèng

的僵尸,是真zhèng

的传中的魔头。

僵尸中最厉害的是旱魃,不过那玩意儿只有在传说中的上古时期,神魔比蚂蚁还多的时候,才出现过很多次,一般没有。首先旱魃的原材料就少的很,更别说原材料成型了,那就更难。比如刘满屯这号东西,这个世道上?有几个这样的人?当然,他死了之后有可能成为旱,不过那种几率也是低到几千分之一了。

是不是觉得这种东西很诡异很恐怖?没事儿,别担心,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罕见了,比这个宇宙中拥有生命的星球存zài

的几率高不到哪儿去。

胡老四对这些明白,但是那也只是从师父的嘴里听到过,他根本就没见过,就连他的师父,也是上一代师父口头相传,代代传下来的,至于那一辈儿的师父真遇到过这种东西,嗯……不知

若是平常一般的邪灵异,胡老四还真有本事搞定它们。

只不过平常一般的邪物,是不会成为这种东西的,一是没那么大本事,二是自私,谁舍得用自己的命给别地同类吃掉,增长它的修为?而且往往都是些见光死的玩意儿,除了深更半夜偷偷摸摸搞点儿小动作,吸取点儿人畜的活气儿之外,一般没啥大本事,顶多也就是长期坑害一个人,把那人的活气吸干了,折磨死那人而已。

所以——此时地胡老四才会大感头,他寻思着假如传说中的僵尸真的出现了,该怎么对付?师父口口相传下来的只不过是说有这种东西,也没说怎么收拾它啊!难不成……请神下凡来诛杀魔头么?那更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别人不道,胡老四这种专业的神棍太清楚太明白了,平时那些神棍所谓地请神上身,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而已,神仙到底有没有谁也说不清楚。有些职业的神棍或者说道士和尚等等,之所以有能力驱邪逐怪,无非也就是一些千万年来人类世世代代积攒下来地一些经验,研究琢磨出的一些法术而已。

真要请神仙?嗯。还不如让连地士兵们拎着机关枪对准僵尸突突突了它。保证比任何法术仙术神术都管用。

说中地黑驴蹄子和黑狗血朱砂糯米等等事。无非也就是一种民间地偏方。可以对付蛊尸地东西而已。

什么?你问我邪物到底是哪儿来地。什么东西变成?

我也不太清楚。估摸着就是些畜生死地时候多吞噬了点儿其它同类地生气。或者是死地时候怨气重啊。长在湿地里了。吃了点儿什么天才地宝一类地东西吧?据说人类本来就是最聪慧地生物。是上天地宠儿。已经有了无dí

地大脑。所以上苍不会给人类太多地关照;而动物畜生一类地东西。上苍往往会多给它们点儿好运气。让它们能够有些法子活下来。

传说中所谓吸收日月之精华然后成了精地那些孽畜或者植物。大概就是这么来地。哦对。我们地主人公刘满屯。他不就是地灵投胎转世成*人地么?地灵地由来好像也是吸取天地之精华……也不对。地灵这玩意儿是地气生成地?

大概。地灵是纯地气精华凝结而成。而邪物……只不过是吸取了一点点精华而芶且偷生吧?要不它们怎么大部分都是些见光死地玩意儿呢?

不扯这些了,反正我是真不知dào

哪儿来那么多这些邪孽异物脏东西啥的,暂时就说是上苍照顾它们吧。

既然出了这档子事儿,胡老四作为职业的神棍,即便是在那个年月里,他不敢明面上搞什么牛鬼蛇神的活动,不过私下里还是要很有职业道德的去插手这类事情的。所以胡老四这天晚上就来了,他要看看河堤上堆的那些被砸成碎块儿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呃,还是石头,没听说过僵尸是石头啊,邪灵附身在石头上?胡老四挠了挠头,那也岂不是刀枪不入要无dí

了么?不管怎么说,已经杂碎了,就算是僵尸邪灵,此刻也不会造多大孽,顶多,顶多分身消散成几个或者几十个邪物而已了吧?当然,前提是它真能够分身。胡老四脑子里越想越糊涂,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东直渠和东堤相接的那块儿,搭着一子,前

怀宝和村里新的治保主任郭明晚上就住在棚子里,负地上的一些物事,无非就是些早已备好的砖啊石头啊,以及板车推车还有铁镐头等工具,村里人下了工累得不行不行的,这些东西自然是懒得往回弄,都扔在棚子外围就行了。

刘满屯、赵保国和胡老四三个人闷声不吭的过了桥,顺着河堤向北,往棚子的方向走去。

“胡老四,你以后可得注意点儿,今晚上的事儿我们俩不会说出去,不过往后……咳咳,你知dào

,这种封建迷信的思想,是要坚决杜绝的。”赵保国有点儿言不由衷的说道,他心里明白其实全家和胡老四之间的关系是很好的,只不过,他赵保国现在的身份是~;着的,总不能和胡老四站在一条线上,明面上,还是要划清界限的。

“是是,这个我知dào

。”胡老四并不生气,他心知肚明,连忙点头。

刘满屯笑着说道:“保国哥,你就少拿胡叔开涮了,咱们之间不知dào

谁啊?你不迷信么?”

“我,我是要消灭,了消灭牛鬼蛇神。”赵保国强词夺理。

“可胡叔以前干地活儿,也消灭!”

“那不一样,他牛鬼蛇神,宣扬迷信思想,我这是消灭,消灭……”赵保国说不下去了,这个时候端架子拿派头,实在是有点儿扯淡。

胡老四笑着说道:“我什么都明白,不会说你们俩的……”

“要说要说!必须要说。”刘屯认真的说道:“你回头得在村里说,我保国哥单身一人奔赴这边儿,查看那所谓的流了血的石像,亲身证明了这些都是子虚乌有地,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思想学习的先进典范……”

“去你的吧!”赵保国也笑了来。

时候三个人已经快要走到那棚子跟前儿了,距离大概还有三四十米远。大概是楚怀宝和郭明俩人还没睡觉吧,棚子里亮着一盏灯,微弱的昏黄地光线从草帘子的缝隙中透出来,四下里积雪皑皑,棚子附近的积雪上被踩地乱七八糟的。

寒风呼啸着从半空中刮过,发出呜咽的声音,棚子上盖着的草帘子被刮得沙沙响,塑料布没有压好地地方,哗啦啦的扑打着撑木和草。

“那,就在河堤坡那儿,瞧见那两棵杨树了没?中间那堆石头就是。”刘满屯一边儿说着,一边指着棚子北面儿两棵高大的杨树之间一堆隆起的积雪。

胡老四一把拉住还前走的赵保国,说道:“等等。”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停下身子,诧异的看着胡老四,不晓得胡老四要干什么。胡老四从怀里摸出一个罗盘和一张符纸,左手拿着罗盘,右手食指中指夹住那张符纸,轻微地一抖,嘴里嘟哝一声,符纸噗的一声冒出一撮火苗,燃烧起来。

“不是吧?”赵保国惊讶出声,刘满屯也瞠目结舌。乖乖,胡老四还真有那么两下子!

符纸燃尽,胡老四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左手罗盘上方比划着,嘴里小声嘟嘟囓囓地也不知dào

在念叨些什么。因为是晚上的缘故,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使劲儿探着脑袋往前看,也看不到那个古怪地圆圆的东西上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胡老四如此专心致志地欣赏着……

难道……有什么邪物脏东西在附近么?刘满屯只觉得后背一凉,浑身打了个哆嗦。他急忙凝神皱眉,四下里查看着,假真的有邪物,那绝对逃不过刘满屯的眼睛。查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xiàn

有什么东西啊!刘满屯的视线停在了透出丝丝微弱光线的棚子上,难不成?有东西钻到棚子里了么?那楚怀宝和郭明岂不是要倒霉么?

心里面正胡思乱想着呢,却听胡老四陡然喝道:“不好!”

话音刚落,棚子里突然传来凄惨惊恐的大叫声,随即棚子前面挡风的草猛然掀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跑了出来。雪地上滑溜溜的,那人影刚跑出棚子,立kè

就摔了个跟头,爬起来又跑,然后就看见了刘满屯、胡老四和赵保国三个人站在雪地当中。

由于光线太差,那人本身又处在极度的惊恐当中,当看到三个人影站在雪地中拦住了他时,那人当即啊的一声惨叫,随即声音戛然而止,微微前倾的身子站在雪地中摇晃了一会儿,扑通一声栽倒在雪地中。

突然发生的这一情况,让刘满屯三个人都愣了一小会儿。随即胡老四便跑了过去,蹲在那栽倒的人跟前儿,一翻他的身子,这才看清楚那人的脸,原来是楚怀宝,胡老四叫道:“楚怀宝,怀宝,你咋了?”

“操,谁把他打成这样?”赵保国也已经跑到跟前儿,不禁吃惊的喊出声来。

只见那已经昏迷过去的楚怀宝满脸是血,额头上缺少了一块儿肉,血淋淋的。他上身穿着棉祅,下身只穿了件大裤衩,一条小腿上也是血淋淋的,四道长几公分的口子分外的清晰。

满屯只是扫视了楚怀宝一眼,便把目光瞅向了棚子,才楚怀宝撞开草帘子冲出来的时候,风刮进了棚内,吹灭了油灯吧,此时那棚子里已经没有了一点儿亮光冒出来。

黑夜里雪光下,小小的棚子显得黑糊糊地,四处寒气沉沉,更显得那小棚子阴森诡异。

不对劲儿!楚怀宝跑了出来,郭明呢?刘满屯突然心里一沉,随即冲向棚子。身后传来赵保的喊声:“满屯,你干啥去?”

与此同时,棚子前的草帘子豁然间又掀开了,这次就像是被一股风卷起来了似的,草帘子高高掀起,呼啦啦落在了棚子上方,整个棚子一下洞开了。几道黑影几乎就在草帘子掀起的那一刻,从棚子中了出来,飞快地向河堤西面的阳河中飞去,棚子前的雪地上没有留下一点儿的痕迹。

这时候刘满屯已经冲到了棚子跟前儿,两道黑影刚巧从棚子里往外奔窜,一下和刘满屯撞到了一块儿。刘满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本能般的便伸手揪住了那两道黑影,嘴里喝骂着狠狠地向地面上摔去,身子也扑倒在地上,压住那两道黑影,张嘴咬了下去。细小到不能再小的痛呼声传入了刘满屯的耳朵里,一股浓浓地腥臭气也在嘴里散开,钻进鼻孔里。刘满屯两手抓住另一条黑影,龇牙咧嘴的使出最大的力qì

,一声噗的轻响,那条黑影被刘满屯硬生生扯断,变成了两截儿,随即化成偻偻黑烟,顷刻间消失在了呼啸地寒风中。

赵保国诧异的着刘满屯一连串的动作,这家伙在干吗?又在跟牛鬼蛇神干仗么?奶奶的,为什么偏偏就让满屯看得见那些脏东西,我怎么就没那种天赋呢?赵保国心里愤愤不平的骂着,为自己无法出手相助而恼

原本蹲在地上的胡老四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手中地罗盘也塞进怀里,此时双手中各捏着两张符纸,嘴里念念有声,陡然暴喝一声:“着!”双手一抖,四张符纸噗噗的燃烧起来。胡老四双手一松,四张燃烧着地符纸并没有落地,反而嗖的一下窜到半空中,在空中稍作停留,便如一枚枚冒着火光地飞镖一般,激射向缓缓流淌着的阳河河面上。

燃烧地符纸水,鞭炮般的声响在河面上炸裂开来,噼噼啪啪的响了足足有几十下,流淌的河水映出点点的火光,炸响声停歇之后,火苗熄灭,河面上也恢复了起初的模样,河水依然在不急不缓的流淌着。

刘满屯大步跨进棚里,只见昏暗中,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几条破旧的棉被卷成了一团被挤到了边儿上,两双棉鞋就放在另一边儿上。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人蹲在那里瑟瑟发抖,不是郭明还能是谁?

“郭叔?”刘满屯轻声唤道,:己也踩着稻草慢慢的向里面靠近。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明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沙哑的声音和牙齿磕打的声音响在一起,声音并不大,但是在棚子中却显得格外的清晰。

满屯稍微停了停,轻挪脚步,双伸向郭明,轻声的安慰道:“郭叔,别怕,我是满屯!”

“鬼啊!”郭明突然惊恐的大声喊了起来,蹲着的身体猛然站起,霍的向刘满屯扑了过来。

刘满屯急忙侧身闪避,在两人几乎撞上的那一瞬间,刘满屯看到了郭明那双眼睛中透出的诡异光芒。糟了!刘满屯暗道一声不好,郭明已经从他身旁蹿过,刘满屯急忙伸腿去绊,奔跑中的郭明一头栽了去。

刘满屯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郭明在雪地中翻滚着躲开刘满屯,随即起身便向赵保国和胡老四那边儿跑去。

“抓住他!”刘满屯大叫一声,起身追去。

此时的胡老四还站在河堤中间,双手结成奇怪的手印,不断的在身前翻来覆去,嘴里不断的嘀咕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咒语。哪儿想到郭明却突然冲这边儿奔了过来,胡老四听得刘满屯的喊叫声,扭头看来,郭明已经冲到跟前儿,一下将胡老四撞的飞出去两米多远,摔倒在雪地当中。

“我操!”赵保国惊呼出声,他看到了郭明撞飞了胡老四,更看到郭明那双眼中透出的诡异红光。而郭明撞飞了胡老四之后,随即又奔向两米距离内的赵保国。

赵保国身子微微一蹲,躲过郭明前伸的双手,伸手抓住郭明的衣领,侧身扭转,弯腰前倾,肩膀用力一抗,双手用力向前摔去!标准的过肩摔,郭明的身体啪嗒一声被甩在了雪地当中。赵保国并没有松手,借这里身体往前移动,膝盖猛然磕打在了郭明的眉头上。手一松,砰砰两拳砸在郭明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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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093章 癔症还是邪事?

摔的仰面朝天又被狠狠的击中三下,郭明并没有发:的声音,反而伸手死死抓住赵保国的衣服,平躺在地却一下把赵保国整个人给举了起来,奋力的将赵保国摔在了一侧。郭明翻身又骑在了赵保国的身上,张口便咬向赵保国的脖子。

赵保国大吃一惊,他娘的男子汉大丈夫,干仗还带用牙齿咬么?心里骂归骂,可眼看着郭明张开大嘴咬下来,赵保国急忙挣扎着举起拳头往郭明嘴巴上打去。郭明脸颊一侧,赵保国的拳头擦着郭明的嘴边儿过去,胳膊却被郭明狠狠的咬住,并且摇头晃脑的撕扯起来。

“哎呀!我操你奶奶!”赵保国撕心裂肺的痛呼出声,同时腰部用力一挺,猛抬双腿踢向郭明的后背。趁着郭明身体不稳的时候,赵保国扭动身子侧过来,单手撑地,一下将郭明掀翻。

可是郭明侧着身,死死的咬着赵保国的胳膊不松开,嘴角已经渗出血来了,赵保国痛的力qì

不断的叫唤着,一脚一脚的猛踢郭明。此时刘满屯已经冲到了跟前儿,见状不由分说,一脚踹在了郭明的脸上,砰的一声,郭明吃痛终于松口,赵保国一脚把郭明踢的擦着雪地移出一米都远。

刘满屯上前又是两脚,骑上去挥拳头就打。可郭明却像是一点儿都不知dào

疼痛似的,一声不吭的翻身,刘满屯压不住郭明,被郭明掀翻倒地,郭明起身便跑。

赵保国捧着左臂痛的龇牙咧嘴直吸凉气,左边小臂上那块儿肉都快被咬下来了,只连着一层皮,血流如注,捂都捂不住,滴滴鲜血落在皑皑白雪上,在夜色下雪光中分外鲜明。眼见得那郭明又向远处跑去,赵保国捂着胳膊追了过去,嘴里骂着:“郭明我**,今天老子非得活剥了你!”

刘满屯抢在赵保国前面追了上去,一边儿追一边儿喊道:“胡叔,郭明让鬼上身了,您赶紧施法啊!”

话音刚落,在前面发足飞奔逃跑的郭明却突然转过身来,迎着刘满屯撞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回马枪把刘满屯杀了个手足无措,躲避不及,俩人硬生生的撞在了一块儿,刘满屯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飞奔的公牛撞到了,身子飞起来向后倒去,跟在后面儿的赵保国躲闪不及惊呼一声,却出手去接刘满屯,俩人同时倒地。刘满屯压在了赵保国的身上,本就受伤地小臂被这么一撞一压,赵保国哎呀一声痛呼起来。

郭明也好不到哪儿去,被撞得七荤八素,蹬蹬蹬踉跄着后退出几步,使劲儿甩了甩脑袋,诧异的看向对面儿不远处倒在雪地中的刘满屯和赵保国,刘满屯已经跳了起来,两步跨到跟前儿,飞腿踢了过来。

“满屯你干啥?”郭明大吃一惊。急忙抬臂格挡。砰地一声。刘满屯地右腿狠狠地侧踢在了郭明地胳膊上。郭明哎哟一声向右跨出两步滑倒在地上。

刘满屯上前不由分说拳打脚踢。郭明哎哟哟地惨叫着:“哎呀。满屯别打了别打了。你疯了啊?”

“去你妈地!”赵保国捂着左臂也跑了过来。抬腿很踹上去。

刘满屯听得郭明地惨叫声和求饶声。不禁有些诧异。赶紧停手。眼角余光撇到两米远处一个人形模样地黑影戳在河堤上。只是……只是那黑影脚不沾地。胡老四地声音也传了过来:“别打了。那是郭明!”

“是啊是啊我是郭明。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郭明痛呼哀求着。

赵保国见刘满屯已经停手了。也愕然停手。心想这不是他娘地废话么?老子当然知dào

你是郭明。打地不就是你么?

站在身旁的刘满屯却突然又扑向不远处,顷刻间拳打脚踢与空气战斗在了一起。

“我操!”赵保国恼火地一脚踢在了郭明的身上,怒道:“满屯,你跟谁打呢?我看不见啊!”

“让开让开,保国你看不到那邪物的!”胡老四一边儿喊着一边儿跑了过来,两手在跑动中也不闲着,掏出一张符纸卷起一枚铜钱,口里念念有词,当跑到刘满屯的跟前儿时,喊一声:“满屯让开!”

刘满屯闻声飞起一脚踢在那黑影的身上,随即撤身,那黑影立kè

追打过来,刘满屯挥拳格挡,抬脚踢去,脑子后仰躲避开对方的一击,身子后撤,却撞在了胡老四的身上,胡老四被撞得仰面倒地,嘴里还喊着:“满屯你快让开啊!”

“娘的!”刘满屯怒气冲冲,这狗日地黑影还真是死缠烂打,就是不让自己脱身了,刘满屯咬牙迎着对方的拳头伸手抓了过去,噗的一声轻响,刘满屯觉得对方的拳头竟然直接砸进了自己的胸口体内,刘满屯也搂住了对方地脖子,不顾胸腔内剧烈的疼痛,一下将那黑影抱在了怀里,张嘴便咬在了黑影地脖子上,呼哧一声,黑气喷薄而出,腥臭的气息立kè

弥漫开来。

赵保国眼见得刘满屯那诡异地动作,正在纳闷儿呢,一股臭气扑面而来,赵保国忍不住哇的一声呕吐出一滩污物,弯着腰一边儿吐一边儿骂:“这是他娘地什么味儿啊?臭死了!”

胡老四眼看着刘满屯搂着那黑影做出了极其亲密极其凶狠的动作,赶紧爬起来,手里捏着卷了铜钱的符纸,上前就狠狠的按在了那黑影的脑门儿上。

呜……一阵人的声音从那黑影身上传了出来,倒听见了,真真是慑人心扉的哭声啊!惨的好像是爹死娘死全家死了之后,自己又浑身是疮溃烂生蛆又没人搭理的情况下才会爆fā

出的惨叫悲鸣声。

呼哧呼哧呼哧……怪异的声音响起来,刘满屯的鼻孔中喷着白雾,脖子上那还不太明显的喉结一动一动的,似乎在吞咽着什么东西。此时的满屯双眼通红,像是两个小灯泡似的,脸上泛着诡异的青芒,龇牙咧嘴地样让人看到着实恐怖惊骇。

“满屯,满屯你咋了?”胡老四惊恐担忧的晃着刘满屯,他倒是不在意那个黑影了,被自己那枚卷着符纸的铜钱按上了,现在正在急速的萎缩变小,很快就要烟消云散了。问题是……刘满屯两手还紧抓着那黑影,像是拿着一块儿不断缩小地黑面包,不停的往嘴里塞着吃似的。

赵保国也傻眼了,往跟前儿挪动着脚步,一边儿诧异地问道:“满屯,好兄弟,你……你在吃啥?”

突然,刘满屯双眼一张一合,红光四射,随即刘满屯噗的喷出一口浓浓的鲜血,身子一僵,仰面倒了下去,双手还保持着那个抓捏着东西的姿势,眼睛里的红光消散,脸上的青芒闪烁几下,也消失不见。

“满屯!”

胡老四和赵保国同时蹲下身子,将刘满屯扶起来,晃动着刘满屯大声的叫着喊着。

不远处,楚怀宝打着哆嗦爬了起来,有些迷糊的抱着胳膊四处看了一圈儿,才颤颤巍巍地盯向这边儿,小心翼翼的喊道:“谁,谁在那儿呢?”

这边儿胡老四和赵保国俩人没搭理楚怀宝,只是一个劲儿的轻声唤着刘满屯,发觉刘满屯呼吸均匀下来,胡老四说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只是累晕过去了。”

“哦,嗯?累晕过去,扯淡,我看是被熏晕了,真他妈臭,刚才到底是啥玩意儿?”赵保国骂骂咧咧的问道。

“孽畜,哦,平常人都叫它们是……鬼!”胡老四皱着眉头回答道。

“啊?鬼?”赵保国怔了一下,“他娘的,这玩意儿跟那石头有啥关系?”

胡老四摇了摇头。

那边儿楚怀宝已经哭了起来:“胡老四,四哥,是你们不?我碰见鬼了,郭明他让鬼上身了,狗日的咬我,要吃了我。”

郭明躺在地上压根儿就没昏过去,只是一个劲儿的打着哆嗦,刚才刘满屯和赵保国以及胡老四三个人的怪异举动让他心生寒意,吓得不轻,再说他也不敢多言语了,突然之间一觉醒来,刘满屯和赵保国二人不由分说地往死里打他,好不容易俩人不打他了,他可不敢吭声,生怕俩人又扭头回来揍他。还有,刚才,刚才胡老四在说些什么啊?什么鬼不鬼的,难不成……自己撞鬼了么?今晚上是有点儿邪门儿啊!郭明心里正哆嗦着呢,一听楚怀宝说自己让鬼上身了,还咬了他要吃掉他,立马吓得哆嗦着坐起来摇头摆手的否认道:“没有,我没有!”

“我的娘哟!”楚怀宝看见郭明从雪地上猛然做了起来,摇头摆手的模样,吓得大叫一声扭头就跑,生怕郭明又冲过来咬自己。

胡老四扭头喊道:“回来!楚怀宝,你给我回来!”

楚怀宝停住身子,扭头看着这边儿,却不敢过来,委屈地哽噎着说道:“我不回去,狗日的郭明他,他咬我!”

“他梦游呢,现在好了,赶紧回来,穿上衣服去!冻死你!”胡老四呵斥道。

楚怀宝犹豫着,瞅着坐在雪地中地郭明。

郭明也有点儿惑,难不成自己刚才真的梦游了?咬人了?再看看自己和楚怀宝,俩人全都是穿着棉祅没有穿棉大衣,而且下面,下面儿全都穿着大裤衩露着两条大腿,缓过神儿来才觉得屁股底下凉嗖嗖地,两条腿冻得都麻了,赶紧招手说道:“真的真地,我不咬你了,我梦游了!”

“满屯,你醒了?”赵保国可没工夫理会楚怀宝和郭明俩人,他一直专心致志的瞅着刘满屯,轻轻的给刘满屯揉搓着冰凉的双手。此刻刘满屯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赵保国关切的眼神和满是忧色的脸庞,他咧嘴一笑:“保国哥,你真倒霉,让郭明给咬掉一块儿肉。”

“没事儿,没事儿。”赵保国笑着挥了挥手,疼得他忍不住咝咝的吸了两口凉气:“赶紧起来吧,地上凉!”

刘满屯在赵保国和胡老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谨慎的四处查看了一番,确定再没有其他黑影的存zài

之后,刘满屯才皱眉小声说道:“胡叔,这些东西打哪儿来的?是不是跟那石头人儿有关系?”

“嗯,八成是,不过现在好了,都解决掉了。”胡老四松了口气,随即看了一眼郭明和楚怀宝,小声对赵保国和刘满屯说道:“别说这些了,这俩人都吓坏了。”说罢,他扭头冲楚怀宝喊道:“你还愣着干啥?不嫌冷啊?”

楚怀宝怔了怔,苦着脸犹豫着小心翼翼的往这边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郭明也爬起来想要去棚子里穿上衣服,可他一起来楚怀宝立马站住不敢走了。还是胡老四走上前几步搀扶着楚怀宝,他才敢往棚子里走起来。

俩人在棚子里穿着衣服,却都

一个劲儿的哆嗦着,冻得啊!楚怀宝一边儿穿着衣儿盯着郭明,尽量躲在胡老四身后,生怕郭明又突然扑过来咬他,还得忍着痛龇牙咧嘴地吸着凉气。

衣服终于穿好之后,楚怀宝赶紧推拉着胡老四走出棚子,和郭明拉开几米远的距离,哆嗦着问道:“郭明,你,你狗日的真的好了?你刚才真地是梦游了?”

“可不是咋的,就是梦游了,我这也是让,让满屯和保国俩孩子打醒的。”郭明立kè

信誓旦旦地保证。

胡老四皱着眉头说道:“怀宝兄弟,赶紧回去找杜医生包包伤口去,保国,满屯,你们俩也赶紧回去,把伤口包一下。”

“那你呢?”满屯问道。

“哦,工地上总得有人看着,我在这儿吧。”胡老四说道。

刘满屯想了想说道:“保国哥,你和他们俩一块儿回去,我在这儿陪着胡叔吧。”

“行。”赵保国痛快的点头答yīng

,扭头瞪着郭明说道:“还愣着干啥?走啊,我们俩都是让你给咬的,奶奶的,你上辈子是不是条狗啊?”

郭明尴尬不已,看来楚怀宝和刘满屯俩人身上的伤,都是自己梦游给咬的了,咦?自己到底是不是梦游了?会不会……鬼上身了啊?

一路往回走着,楚怀宝到底还是远远的和郭明拉开距离,依然有些胆颤心惊。

赵保国却没有怎么害pà

郭明,他和郭明肩并肩走着。他心里一直琢磨着今天晚上的事儿,看来牛鬼蛇神这种东西真不是开玩笑地,不过好像也没啥可怕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无非也就是吓唬吓唬人而已,跟自己当初碰见的那些能蹦着咬人的死尸,差的远呢!不过,这种鬼上身还是很凶的,毕竟这玩意儿附在人的身上,你根本察觉不到,它突然给你来一下子,也够你喝一壶了。

赵保国心里明白,这种事儿还是不要传出去,一来自己地身份在这儿摆着呢,绝对不能宣扬这些迷信的东西;二来,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影响实在是不好。

不过他心里是这么想的,楚怀宝和郭明俩人却不这么想。这件事儿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版本却截然不同。一种是郭明这家伙确实不是好东西,晚上睡觉梦游起来会咬人,以后大家小心点儿;二是那天地里挖出的两具石像上附着神灵的,结果被村民们砸烂了,神灵生气,晚上就把怒气撒在了看工地地楚怀宝和郭明俩人身上;还有一种说法,说是最近阳河又闹水鬼呢,晚上本想着把楚怀宝和郭明俩人全都拉到河里淹死,当替死鬼,结果赶巧胡老四和刘满屯、赵保国三个人碰上,把他们俩人给救了。至于胡老四和、刘满屯、赵保国三个人大晚上的去那里干啥,没有过多地去询问,毕竟事情的重点在于楚怀宝和郭明俩人身上。

从此之后好长时间,郭明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偶尔回来也是白天回来,晚上就走,坚决不和郭明睡在一块儿。

而楚怀宝,绝对是任何时候都躲着郭明,尽量和他保持距离,郭明那一口好牙齿,着实让楚怀宝记忆幽深。

赵保国自然是因为这次见义勇为而再次威风八面,在所有村民们惊讶恐慌加惑与那两尊石像地时候,他秉承扫除一切牛鬼蛇神的最高指示,前身前往视察,用实jì

行动告sù

所有人,**思想武装起来地忠诚红卫兵战士,拥有着无dí

的力量……

那天晚上,刘满屯和胡老四躺在那间狭小的棚子里,听着外面呼啸的寒风,裹着破旧的散发着阵阵脚臭气和汗腥气的棉被,躺在厚厚的稻草上聊了很多很多……对于一个将近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和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小伙子,按说实在是没啥好聊的。不过他们俩却聊的很起兴。

主要的话题,就是有关邪孽异物这种东西。刘满屯主问,胡老四主答和讲。

胡老四着实有好些个年头没能这么痛快的说些职业神棍最喜欢说的东西了,从那年四清运动开始自己被打倒之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敢说过有关这方面的事儿。这次可逮着机会了,而且还是刘满屯主动问起来的。胡老四侃侃而谈,知无不言……到最后刘满屯睡着不知dào

多长时间了,胡老四才愕然发xiàn

,自己有点儿得yì

忘形了。

“这可怜的孩子……唉。”胡老四忍不住独自感慨起来,罗祥平走了,走之前给刘满屯算了一命,到底说了些啥把刘满屯给气的发了疯?最后又说啥让刘满屯好好说着,真让人摸不着头脑,自己也曾惑的问过刘满屯,问过刘二爷,可俩人谁都不肯说出来。后来胡老四专门儿设坛作法,拿着刘满屯的生辰八字施出了命符,想着看看这小子的命中到底克什么东西,结果啥都没看出来。

真是个奇怪的人,怪的太离谱了,总不至于,这小子压根儿就没魂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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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

卷二火红094章 女大当嫁

冬腊月,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东直渠在腊月的中旬,终于竣工了,就等着来年开春浇灌小麦的时候,决堤放水了。罗宏这两天高兴的不行,专门儿请来乡里的领导们到村里开了一次表扬会,对几个在开挖东直渠时表现突出的村民予以表彰和奖励。

至于先前发生在东直渠工地上的石头人事件,虽然起初着实影响了村民对于继xù

开挖东直渠的劳动积极性,但是相对农村来讲,稀奇古怪的事儿,并不会太长久的干扰村民们的正常生活。要知dào

,稀奇古怪的事儿见得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尤其是对于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所以在沉闷的稀稀拉拉的干了一段时间之后,村民们的劳动积极性再次高涨起来,为了躲赚取些工分儿,大家都拼了命的挖渠干活儿。就算是天王老子住在那块儿地底下,那也得挖啊,不挖怎么来工分怎么有更多的钱过日子……过年?

人民的力量真的是不可小视啊,东直渠如此大规模的工程,短短一个月多点儿,顺利完工。

眼看着,快要过年了,唉,又是要花钱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村里的大人们,基本上都不愿意过年,过年就代表着要花多点儿钱。不管平日里生活条件多么据,如何的省吃俭用,到过年的时候都尽量的要买点儿布料做两件新衣服啊,割点儿肉包顿饺子吃啊,反正是要花大钱。传统的节日,不花销点儿不像话,可花了又心疼又舍不得,甚至,没有钱又怎么能花呢?

无论日子过的而又多么的艰难,条件有多么的差,过年,总要有个过年的样子。

很快,到年末了。

村里家家户户贴上了大红地春联,迎接着六七年的到来。春脸上写满了喜庆的字眼儿,“春”“福”二字到处都能看得见。在这样一个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节日里,没有人再提及什么所谓的封建思想旧习俗,家家户户依然是要热热闹闹的,烧火去岁,点鞭炮欢庆新春。人们打心眼儿里为新的一年祝福着,期盼着……期盼着来年地生活,会更好。纯朴的人们,更是在春联中,表达了自己对伟大祖国的热爱和祝福,祝愿祖国越来越繁荣昌盛,越来越强dà

,越来越……平安。

平安。是多么难得多么珍贵。历经了风风雨雨。战火纷飞。这样一个千疮百孔伤痕累累地国家。在终于建立起由中国**领导地新中国之后。也没有停歇过战争。抗美援朝、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台海沿岸两边依然是厉兵粟马。不时有炮火相对。零星地战火时时燃起。又很快熄灭。紧张地氛围时刻笼罩着海峡两岸。将士们枕戈待旦……

并不算稠密地炮竹声。依然是充满了欢欣喜悦地气氛。声声辞旧岁。新地一年。到来了。

正月里头两天。旧地习俗依然是不会改变。人们还是要串亲戚走街坊拜年。互道祝福;接下来。人们很快就沉下心来。恢复了日常地生活。生产队里地农活儿。似乎永远干不完。村支书和生产队长们在一块儿没事儿就要商量着给村里人找活儿干。积肥、刨渠、修水站、开荒……总之。就是要多找活儿。让村民们多干活多赚工分。

只是人们地生活依然不富裕。温饱地问题。依然没有完全解决。是地。吃不好。穿不好。家家户户依然是一贫如洗。家徒四壁。

过年地消费。几乎是每一家每一户地负担。

所以过完年之后。各家各户都陷入了窘迫地境地。当然……无论好赖地话。还是能填饱肚子地。

“不过比起来六零年,这日子过的也算是不错了。”刘二爷坐在炕边儿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和村支书罗宏拉扯着。

“是啊,咳咳。”罗宏蹲在窗户底下卷着烟卷儿,沾了点儿唾沫黏上,划着火柴点着了,抽了两口。罗宏有个毛病,到哪儿不喜欢坐着,喜欢蹲着,村里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蹲王,据说最高记录能蹲在打谷场盯着村民干活儿,一蹲就是一下午,腿不酸头不晕。他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说道:“听说保国那孩子最近回来少了,二爷您可得多说说他,别老是在外面闹腾,年纪轻轻的,干点儿活不好么?唉,县委书记都听说他的大名了,前两天还吩咐道乡里面,乡里又找到我,要我好好管管这孩子,闹腾的太凶了,让上头那些当官的也为难不是?”

“嗯?这小兔崽子,还真闹腾出名堂了,连县官都忌讳了?”刘二爷有些吃惊的皱起了眉头。

这些日子以来,刘二爷对这些孩子们,管的确实有些松了,他觉得年轻人爱闹腾就闹腾去吧,自己当初十六七岁的时候,想疯玩儿都没那个时间,整天在地主家当驴当骡子的让人使唤。所以刘二爷对于孩子们胡乱踢腾,不觉得有多么的不妥,况且,又不是女孩子,男孩子嘛,越踢腾越闯荡,越能成气候。

“您老别太惯着他们了,该管的时候还得管管,咳咳,当然,别打孩子,您那巴掌跟铁簸箕似的,打孩子的时候,村里人都看的心疼。”罗宏笑着说道。

刘二爷哭笑不得,到底是管还是不管?“行,回头我好好说说他,不过现在年轻人闹革mìng

,上面都支持他们,你说……”

“支持支持,现在都让这帮年轻人当家了,哎。”罗宏不满的打断了刘二爷的话,这也不怪乎罗宏不满yì

,红卫兵们在学校里折腾,回到村里再批斗人,这本来也没什么,反正村干部们和村里人也会天天批斗那些四类分子什么的。问题是现在好些个大人都跟着赵保国那帮小年轻们一起闹腾,而且还时不时的闹到村部、乡委,指手画脚的要当家作主,要如何如何管理施政……这是他们管的事儿么?什么军干群三结合,集中领导整治,要罗宏说,那纯粹就是扯淡,不如扛着铁锨多挖几分。

“当官的拿这些年轻人没辙了么?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还当什么官儿啊?早点儿下台才好。”刘二爷笑着挥了挥手,“不说这些,苗树堂家里那口子好点儿了没?”

“好什么好,整天傻乎乎的,倒是命保住了,死不了。”罗宏叹了口气,觉得这个世道又乱了。

前两天苗树堂又被刘满屯拎着棍子追着满街打,可能是逼急了吧,苗树堂和刘满屯厮打起来。虽然苗树堂人高马大又是大人了,可一直以来营养不良体力透支休息不足,身子骨虚弱,而刘满屯打小习武,身子骨结实下手重而且身手敏捷,俩人倒是打了个平手,基本都没吃啥亏。

可晚上赵保国从外面回来听说这事儿后,立马带着一帮红卫兵和刘满屯一块儿冲进了苗树堂家里,一番狠砸暴打,原本早已经被砸地稀巴烂没有一点儿全活东西的家里,又成了一堆垃圾,而且苗树堂被打得浑身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棉衣都打烂了。一对儿女苗兰和苗兵,却为了巴结红卫兵们,亲自对早已划清界限的父母施加了毒手,当然,他们下手还是不重的。

刘满屯和赵保国带着人走了之后,苗树堂的老婆在往房梁上悬了根儿绳子,上吊了。

好在是罗宏和几个村干部听说这件事儿后,匆忙赶过去拦阻,当时赵保国和刘满屯他们都已经走了,但是却恰好赶上苗树堂老婆上吊,罗宏他们赶紧救下了苗树堂的老婆。万幸地是,人没死。

罗宏当天晚上就找了刘二爷把这件事儿说了。刘二爷自然也生气,做人不能太过分,到把人逼死的程度了,那就说明咱们理亏了。不管苗树堂曾经干过啥坏事儿,可这么长时间了,天天受辱挨打,他也算是遭报应了。可总不能还把人给逼死吧?

当着罗宏和几个村干部的面儿,刘二爷把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狠狠地揍了一顿,并且训斥他们俩,以后再也不许打苗树堂,更不能去抄他的家。

对此赵保国不以为意,挨爷爷的打那是无所谓,他振振有词:“只要以后苗树堂老实点儿,咱们也懒得去抄他地家。”

刘满屯撇着嘴说道:“苗树堂和他老婆两个人也忒不像话,竟然还敢威胁我们,说什么死了之后,做鬼也不放过我们,我怕他?他们全家变成鬼我也不怕!”

刘二爷气急了,又是一顿巴掌打下去,赵保国和刘满屯俩热趴在炕上撅着屁股这才嘿嘿乐着不说话了,这让刘二爷哭笑不得,孩子们大了,皮实了。

“哦对了。”罗宏唉声叹气一番,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村里人最近都在议论着,说满屯搞对象了,这事儿二爷您可得掂量掂量,孩子年纪还小,让村里说叨起来影响不好,再说了,人家姑娘家里人要是知dào

了的话,肯定也不乐意,万一找到家里闹腾,也不好啊!”

刘二爷怔了一下,笑着说道:“说的是宋庄的那个丫头吧,没影地事儿,全都是红卫兵,据说是搞什么串联,互相学习瞎折腾的,还说是什么亲密的革mìng

战友,这帮孩子们,竟瞎折腾。”

“唉,你说这些孩子们是不是都有毛病啊,男娃闹腾也就闹腾了,女娃娃也跟着瞎起哄,她们家里人也不说管管么?”罗宏手里的烟卷儿剩下没多少了,他从腰里掏出烟袋,把剩下的一小截烟头塞到烟锅里,吧嗒着抽尽了最后两口,“过完年了,保国也十八了,他跟梅丫的事儿,该准bèi

准bèi

了,起码…跟俩孩子透个底儿。”

“哦,是啊。”刘二爷点了点头,赵保国和吴梅丫地婚事儿,他老早就跟罗宏还有胡老四商量过,只不过孩子们年纪还小,所以暂时还没和他们说起过。年前冬天征兵的时候,赵保国又嚷嚷着要去当兵,被刘二爷训斥了一顿才算老实了点儿。倒不是刘二爷不想让赵保国去当兵,他觉得男孩子当兵不是什么赖事儿,反倒是件好事儿,不过毕竟才十七岁,等明年十八了再去当兵也不晚,当然,还得先和梅丫把亲事儿定下来,十八了,不小了,该定下这婚事儿了。

罗宏笑着磕打了一下烟锅:“还不是您老一句话地事儿,反正现在都是您的娃。”

“还小呢,梅丫才十六。”刘二爷笑了笑,他不否认罗宏地话,刘二爷心里也这么认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然是作为家长一句话的

只不过……此时地刘二爷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不久~子们地事儿,都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

“我当年娶家里那口子的时候,她不也是十六岁么?”罗宏有点儿玩笑的说道。

门帘掀开了,吴梅丫拎着铝壶端着两个碗进来了:“爷爷,水烧开了。”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把碗摆在小桌子上,沏上水,小脸红扑扑的,一条大辫子扎在背后,长达腰际。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刘二爷,嘴里小声的撒娇道了一声“爷爷”然后放下水壶小跑着出去了。很显然,刚才刘二爷和罗宏地话,都让吴梅丫听见了。

于是罗宏和刘二爷俩人都有些尴尬且开心的笑了起来。

吴梅丫走到院子里,心里扑腾扑腾的跳着。十六七岁地姑娘,已经懵懵懂懂的知晓了一些感情上的问题,刚才听到了刘二爷和罗宏谈论自己地婚事,她的心里面乱了。对于自己将来要嫁给赵保国,做保国哥的媳妇儿,吴梅丫早有些耳闻了。只是……她心里对此有些不满,她心里喜欢刘满屯要多一些,说起来赵保国是自己的哥哥,是自己受欺负地时候,冲出来护着妹子的哥哥;而刘满屯,虽然也是个哥哥,也会在自己受欺负的时候站出来暴打任何欺负自己的人,可刘满屯终究和自己同岁,有时候还要听自己的话,自己也经常照顾着他……吴梅丫心里很喜欢这种感觉。

若是非得再找个理由的话,似乎满屯哥哥比保国哥哥,长地要好kàn

些。

年仅十六岁的吴梅丫,心里乱了,自己该嫁给谁呢?她心里根本没有想着这件事儿要完全听从爷爷地,她觉得嫁给谁,应该是自己说了算。所以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想要嫁给谁,还得看对方是否愿意。

赵保国这些日子以来,有时候三两天不回家,有时候晚上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忙的不行不行地。

而刘满屯……吴梅丫心里泛起了一丝的醋意,酸溜溜地。这两天那个叫做宋晓梅的,天天来找满屯哥,起初还和别人一块儿来,这些天干脆自己来找。满屯哥似乎也很喜欢和那个宋晓梅在一块儿。这不,今天满屯哥一早就带着李援勇和小毛去北地渠里捉鱼,宋晓梅刚才就来过一趟,听燕子说了之后,立kè

小跑着去北地了。

宋晓梅个子不如我高吧?她的眼睛比我的大一些,脸蛋儿,脸蛋儿好kàn

些?我比她好kàn

些,嗯,她那两条大辫子老是垂在前面儿,走起在胸前一晃一晃的……似乎,似乎她的辫子扎的比我的好kàn

吧,而且还扎了两根儿红头绳。吴梅丫把自己的大辫子甩到前面儿,伸手摸着辫子,在院子里发了会儿呆,扭头跑到西屋里,对韩晓云和王秀花说道:“待会儿平贵抱柴禾回来,你们一块儿去捡些煤块儿,家里的快用完了……嗯,我去,我去找找满屯哥,看他逮着鱼没。”

妹妹们点头答yīng

着,吴梅丫脸更红了,有些心虚的扭头跑了出去,心里却在想着满屯哥此时在干吗,是不是和宋晓梅又说又笑的?这个宋晓梅真不要脸,不在自己村里面,天天跑这么远来找满屯哥……

小北风呼呼的刮着,北地中间那条渠两侧长满了枯黄的芦苇,在寒风中瑟瑟的抖动着,发出沙沙的响声。麦田中覆满了厚厚的积雪,放眼望去,一片银白,中间偶尔有透出来的嫩绿的麦苗,好奇又有些害pà

似的,只露出一点点往外张望着。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还没有一丝春天到来的气息。

宋晓梅站在渠边儿的一棵大杨树下,手里把玩着一根儿芦苇,红扑扑的脸蛋上满是笑意,嘴里一边儿招呼着:“呀,快快,那儿有鱼,有鱼,蹦出来了,快抓住它!”

“你少嚷嚷两句,跑不了,一条都跑不了!”李援勇在下面喘着粗气一边儿筑这着坝,一边儿不满的喊道。

“去去,我又没跟你说话!”宋晓梅瞪了李援勇一眼。

刘满屯辫起裤腿儿,撸起胳膊袖子,跳在浅浅的冰冷的渠水中,用一个破旧的盆子正在一盆盆的把渠水舀起,泼到面前刚刚筑起的泥坝的另一端。

入秋之后,渠里面的水越来越浅,到了冬天之后,渠里面只有一段一段的比较深的地方有水,其他大部分的地方,都干了。原先渠里的泥鳅鱼啊什么的,就会躲在这些仅有的一段段水域里,藏在冰层和水草下面,安安静静的过冬。

李援勇和宋晓梅俩人斗嘴的功夫里,小毛正在越来越浅的水里面打碎一块块儿的薄冰,顺便摸索着一些露在外面的泥巴中乱钻乱蹦的鱼儿和泥鳅。看起来收获颇丰,破铁通里面,已经有小半桶了。

正在一个劲儿舀水的刘满屯,心里面正在琢磨着昨晚上赵保国和自己说的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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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章 手枪

晚上赵保国在睡觉前,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手屯和李援勇俩人跟前儿炫耀。刘满屯和李援勇俩人着实吓了一跳,随即又很是好奇的拿在手中摸索了半天,真家伙啊,沉甸甸的,取下弹匣,里面还有几颗子弹。

惊讶和好奇过后,刘满屯问赵保国打哪儿弄来的手枪,赵保国小声的说道:“这事儿你们俩可不许告sù

别人啊,现在县里面咱们革mìng

派和保皇派之间的斗争越来越明显了,闹不好哪天就得发生战争,革mìng

要想胜利,还是会有人流血牺牲的。”

“谁是革mìng

派?谁是保皇派?”刘满屯问道,这段时间他很少和赵保国一块儿出去闹腾了,所以对于这些事儿,还真有点儿不明内幕。

赵保国说道:“你呀,就知dào

整天和宋晓梅混在一块儿搞不正当男女关系,说不好那天就让人给揭发了,以后可得小心点儿,多参加参加咱们红卫兵的革mìng

运动啊!这些事儿你都不知dào

了,以后还怎么出来当领导?”

“我说保国哥,你就别唠叨这些没用的了,跟我讲讲,回头儿我出去了别人说起来,好歹咱也知dào

。”

“那我告sù

你啊,保皇派就是市联委,嗯,邯郸市革mìng

联合委员会的那帮人,奶奶的也是刚刚成立的,原先跟咱们也是一样,不过他们当初立场就不坚定,现在又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反对伟大领袖**!咱们是革mìng

派,红总地人,要捍卫**的,嗯,就是红卫兵总部的人。”赵保国表情认真且严肃的说道:“咱们现在就是要推翻保资本主义路线当选派的这帮人,必须要建立起一个无产阶级革mìng

群众专政地新社会……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革mìng

就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而事实上,此时市联委的人,如同赵保国这帮红总的人一样,已经把红总认定为保皇派,而自己市联委,是革mìng

派。

李援勇插嘴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嗨,有进步。”赵保国拍了李援勇的脑门儿一下,挥着手里地枪说道:“目前的斗争形势很严峻,我们不希望有流血牺牲,但是不要枪杆子,必须拿起枪杆子。”

“保国哥。你该不会。不会真地去开枪打仗吧?”刘满屯有些吃惊地看着赵保国。他觉得拿着手枪地赵保国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地。就像是一个随时都要开枪杀人地暴徒。而且……而且他地眉心处。似乎一直有个黑影在不断地跳跃着。欢快地舞蹈着。不。确实有那么个黑影。刘满屯伸手向赵保国眉头上一抓。却抓了个空。那个小小地黑影消失了。刘满屯一愣。自己眼花了?

赵保国有些不满地说道:“满屯。你干嘛?”

“哦。没啥。”刘满屯摇了摇头。问道:“保国哥。你这枪。打哪儿来地?”

“天机不可泄露!这是机密。嘿嘿。”赵保国神mì

地笑了笑。压着嗓门儿说道:“明天你要是跟我一块儿去县里地话。以我现在地身份。我保证能给你要到一支枪。怎么样?去不去?”

“我不去。”刘满屯摇头说道:“保国哥。我看你也别去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啊!以前不都是一伙儿地么?怎么现在又分成两派了?”

赵保国对刘满屯地态度很不满yì

。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算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你愿意在家待着就待着吧。我可不想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我要像曾经地革mìng

先辈们那样。轰轰烈烈地战斗。做英雄!”

“保国哥……”

“行啦,你就好好待在家里面,哦对了,你现在很喜欢那个宋晓梅吧?没事儿,你们俩继xù

搞下去,谈情说爱这种事儿别人不敢做,你可以放开胆子做,哥给你戳着!谁也不敢说你乱搞男女关系。”赵保国翻身躺进被窝里,把手枪压在了枕头底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困意尽然的说道:“哥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有权有势,以后就没人敢欺负咱们家的人,咱们家都是些孤儿,命不好,可以后不能比别人过地差……反正,反正以后家里有啥事儿,记得有哥在后面戳着呢!咱爷爷岁数也大了……”

说着说着,赵保国的声音渐渐低了,鼾声响起。

刘满屯怔怔地看着赵保国平静的脸庞,心中感慨万千,“哥给你戳着!别害pà

!”这句话是多么地熟悉,小时候每次有什么危险,哪怕是赵保国自己都已经怕的不行了地时候,他依然会坚定的说出这句话,护着刘满屯,安慰着刘满屯,对其他弟弟妹妹,赵保国依然是这样,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刘满屯不知dào

该怎么去评价赵保国,可是他只知dào

,赵保国是个好人,是个好哥哥。

“满屯哥,你为啥不跟保国哥一块儿去?还能要支手枪呢,多威风!啪!”李援勇在旁边儿小声的问道,顺手还比划着开枪的姿势,嘴里学着开枪的声音。

“没啥,只是……行了快睡觉吧。”刘满屯不知dào

该怎么对这个弟弟解释。

李援勇翻身躺好,嘟哝道:“明天我求保国哥带我一块儿去

要支手枪,苗树堂要是敢再欺负咱们,我就用枪崩

“不行,你明天要是敢跟保国哥说这些,我就打断你的腿。”刘满屯厉声呵斥道。

赵保国被吵醒了,他有些生气的翻了个身,嘟哝道:“别吵,赶紧睡觉吧!小心我揍你们俩。”

刘满屯和李援勇俩人都不说话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只有三人的呼吸声微微地响着。

过了好一会儿,李援勇轻声的说道:“满屯哥,你咋跟俺生这么大气?为啥不让俺跟保国哥一块儿去?俺也想,想和保国哥那样,以后跟弟弟妹妹们说,别害pà

,哥给你戳着。”

“你还小。”

“不小了,俺都十三了,过完年就十四岁了。”

“少废话,说不行就是不行,睡觉!”

“哦。”

李援勇有些不满的嘟哝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刘满屯闭着眼睛,脑海里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翻腾着,让他无法安静下来。一种久违的危机感,渐渐地从脑海中某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滋生出来,渐渐的充斥在刘满屯的脑海当中。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刘满屯猛然睁开了眼睛,要出事儿了么?不,我已经十六岁了,不会再有事儿了,不会的,不会的。

就算是有事儿,也和我没关系吧?不是因为我地命造成的吧?

不不,不会有事儿的,家里的人,都不会有事儿的。

不知不觉的,刘满屯心里淌出了心酸的泪水。

窗外,不知dào

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零零散散的飞雪,一阵寒风刮过,在屋檐下发出呜咽悲凄的呼啸声。寒风刮过之后,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整个村庄的房屋、树木、街道,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地洁白的雪。

夜深了,万籁俱静!

(注:本文中提到的市革mìng

联合委员会,实jì

成立的时间要晚一些,与红卫兵总部之间的分歧也稍微晚些。本质上,市革mìng

联合委员会的成员,多数也是初期的红卫兵组建而成。因故事剧情需yào

,时间上稍有差异。)

……

“刘满屯!你看你,水都没了,你还在舀什么啊?”

宋晓梅气呼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满屯打了个哆嗦,手里的破脸盆掉在了泥浆中。他回过神儿来,苦笑着摇了摇头,挥手说道:“歇会儿歇会儿。”抓着草根爬到渠边儿上面的路上,刘满屯一屁股坐在枯草中。

李援勇和小毛俩人诧异地看了看刘满屯,不再废话,俩人在泥泞中忙碌着抓着在泥泞中蹦跳着的鱼儿,还有钻入泥里面的泥鳅……

“你怎么了?”宋晓梅走到刘满屯跟前儿蹲下,关切的询问道。她发xiàn

刘满屯有些心不在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刘满屯抓了把枯草,擦着腿上地泥巴,面无表情的说道:“没事儿。”

“哦……”宋晓梅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心里忽然有些憋屈,这段日子以来,她天天找刘满屯玩儿,朋友们时不时就会开她的玩笑,说她喜欢上刘满屯了,要不然怎么把自己一向最为看重地文化大革mìng

运动都给放下,偏偏每天要哄着父母说是去学校闹革mìng

,然后跑到双河村来找刘满屯,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回去,像是上下学一般准时准点。可是她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一向性格大大咧咧甚至有些泼辣地她,还曾经无所谓的大大方方的对朋友们说:“对啊,我就是喜欢刘满屯,怎么了?不行么?”

可是,可是刘满屯从来都没有挽留过自己在他们家吃顿饭!

宋晓梅撅起了小嘴儿,看着铅云密布的天空,听着耳畔寒风呼啸,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刘满屯,你是不是烦我了?”

“嗯?”刘满屯诧异的扭过头来,苦笑着说道:“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烦你呢?”

宋晓梅认真的盯着刘满屯的眼睛,终于确定刘满屯不是在违心的说着谎话,这才苦着脸说道:“我,我天天来找你,别人私底下没说什么吗?”

刘满屯怔了怔,心想完了,要摊牌了么?就算是在那个相对来讲男女感情还比较封建的时代,就算是还在年少青春期懵懂的年纪,可在这种事儿上,人类都是天生就是自来熟的。假如感觉不出来宋晓梅对自己的感情,那刘满屯简直就是个蠢货了。很显然,刘满屯不是个蠢货,他心里面也喜欢宋晓梅。至于原因,很简单,宋晓梅长的好kàn

,人又大大方方,爱说爱笑的,挺不错。

在那个感情生活还相对封闭的年代来,宋晓梅这种敢想敢说敢做地女孩子,无疑是最讨女孩子喜欢的。

用现在的话来讲,那时候绝大多数的人都属于是闷骚型,因此一旦有一个敢于活的精彩活地坦白的人出现,绝对受异性的欢迎。

况且…晓梅绝对算得上是个漂亮的丫头,起码……比起来吴梅丫,要好kàn

一些。

当然,刘满屯心里面还真就没有想过和吴梅丫有这种男女之间比较超友谊的关系,因为他一直都在把吴梅丫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或者……在某些时候,当姐姐。嗯,是地,吴梅丫在大多数的时

都像是一个姐姐一样照顾着家里的哥哥弟弟妹妹。

“宋晓梅同志,我们,我们之间是纯洁的亲密的革mìng

战友关系……”刘满屯尴尬的讪笑着说道:“谁要是敢在私底下,议论我们,那是绝对错误的,是他们的思想不够端正,是要被批判的……”

“是么?呵呵。”宋晓梅笑了笑,“那人家不会说我们这样的革mìng

战友,也太不革mìng

了吧?整天一点儿革mìng

地事业都不干?”

“咱们每天这不就是在探讨革mìng

事业的将来嘛……”刘满屯打着哈哈。

李援勇在渠底下抬起头来插嘴说道:“是啊是啊,革mìng

事业是需yào

有后继者的,你们的任务就是创造出更多的前仆后继的革mìng

后来人!”

“嗯?”刘满屯和宋晓梅俩人一时间都愣住了,不明白李援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毕竟,那个年代的人,相对来讲思想都太纯洁了。

小毛抓起两条鱼塞到铁皮桶里,说道:“援勇哥,啥是后来人?怎么创造啊?”

“笨蛋!”李援勇抓起一把泥巴摔到了小毛身上,笑着说道:“咱满屯哥跟宋晓梅同志成了两口子,不就能生孩子么?孩子不就是后来人么?”

宋晓梅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刘满屯尴尬的骂道:“援勇,我看你小子是想挨揍了吧!小小年纪哪儿学来这些乱七八糟地东西?”

“本来就是嘛,你们在搞对象,村里谁不知dào

啊?”李援勇鄙视了他们俩一眼,低头继xù

在泥坑中摸鱼。

“哦……”小毛颇有深意的嘿嘿笑了起来。

刘满屯抓起一块儿土坷垃扔了过去:“小毛,赶紧逮鱼,小小年纪懂什么啊?还笑,再笑我下去揍你。”

李援勇和小毛俩人都笑了起来。

宋晓梅和刘满屯俩人的脸都红了,互相看了两眼,都低下了头,红红的脸蛋儿上带着甜甜的羞涩地笑意。

要不要带她去一边儿说会儿话呢?这俩臭小子实在是不像话,年纪小,懂得还真不少,只可惜太没眼力界儿了。刘满屯心里想着,正待要开口对宋晓梅说一起溜达溜达呢,却看到吴梅丫远远的走来了。

“梅丫姐,你来啦!”宋晓梅也看到了吴梅丫,急忙站起身来远远地打着招呼。

吴梅丫强露出笑容来,走到跟前儿之后笑着说道:“晓梅,今天晌午就别走了,满屯他们逮着鱼了,咱们焖一锅,你也在这儿吃。”

“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去呢。”宋晓梅脸一红,她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吴梅丫的意思,眼看着天都快晌午了啊,怎么还不回你们村儿去?

刘满屯说道:“对对,晌午就在这儿吃饭吧。”

“真地?”宋晓梅有点儿意wài

的看着刘满屯,嘴角挂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地笑容。

吴梅丫笑着不说话,心里却有些不满的想着,还真不客气,哼,满屯一说留你,就真真想要留下吃饭怎的?也不嫌害臊,让村里人怎么说?

“呵呵,我犯得上说句假话么?不就是吃顿饭嘛,去吧,跟梅丫一块儿回去做饭。”刘满屯心里可什么都没想,他并不知dào

吴梅丫和宋晓梅俩人的心里都有些什么样的想法,扭头站起身跳到渠里面,把铁皮桶里的半桶鱼递上去,说道:“你们先拎着鱼回去做饭,我们把渠里的鱼抓完之后再回去。”

宋晓梅乐呵呵的接过铁皮桶,说道:“那我们先回去,你们快点儿啊。”

吴梅丫怔了怔,却也不能直接拒绝宋晓梅赶人家走吧?只好强笑着招呼了之后,和宋晓梅一块儿往家里走去。

半道上,宋晓梅没话找话的说:“梅丫姐,你整天在家里做饭洗衣服,一大家子吃饭涮洗都是你自己管,累吧?”

“不累,习惯了就好。”吴梅丫淡淡的回答着,心里酸溜溜的,看来满屯和宋晓梅的关系越来越好了,这可怎么办?也不能怪满屯哥,毕竟,毕竟满屯哥不知dào

我喜欢他啊,可是,可是我又怎么对满屯哥说呢?就算是说了,满屯哥会喜欢我么……都怪宋晓梅,若不是她一直来找满屯哥,满屯哥也一定不会喜欢她吧?

“晓云她们都能帮得上忙吧?”

“嗯,都大了,洗洗涮涮做个饭啥的,都能做。”

“梅丫姐,你说……满屯,满屯他平时,在家里干活儿不?”

“当然干活儿了,他在队上一天拿八分儿呢。”吴梅丫扭头看着宋晓梅,觉得这不是废话么?你天天来找满屯,还不知dào

满屯干不干活儿?

宋晓梅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太幼稚了,只是……她自己实在是不知dào

和吴梅丫说些什么才好,不经意间就把话题扯到了刘满屯的身上。宋晓梅脸唰的一下红了,讪笑了两声便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晓梅,你……是不是想喜欢满屯哥?”吴梅丫试探着问道,她觉得自己这么问,好像也是废话。

“啊?不不,说啥呢,我们是革mìng

战友,是同学……”宋晓梅脸更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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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096章 威武的赵保国

你是辛庄乡中学的,满屯哥是花乡中学的,你们怎”吴梅丫有些生气的说道:“要说革mìng

战友,可别人每天都去学校里闹革mìng

,要不就在家里帮着干活儿挣工分,我保国哥现在都是县红总的人了,他们那才是闹革mìng

,你整天自己找我满屯哥,俩人在一块儿算什么革mìng

……”吴梅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自己怎么了这是?说话这么大声,还这么急,她有些内疚的看着有些发愣的宋晓梅,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让村里说闲话,不好。”

对于吴梅丫刚才突然气呼呼的冲自己说的这一通话,宋晓梅有些吃惊有些慌张,吴梅丫所说的那些话,确实是对的,只是这样生气明显是对自己有不满了吧?以宋晓梅平日里泼辣的性格,她本来马上就要反击,只是……一来她确实暗暗的喜欢着刘满屯,而吴梅丫是刘满屯的异姓妹妹,自己如果此时和她闹矛盾的话,刘满屯会不会生气?更何况,刚才吴梅丫随即就有些悔意,并且向自己道歉了。

“梅丫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宋晓梅诧异的问道。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吴梅丫有些言不由衷的强笑着摆手解释。

宋晓梅盯着吴梅丫,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扭头往村里边走边说道:“不怕你笑话,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满屯,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私下里怎么议论我,反正我就是喜欢满屯,我觉得我们俩之间,应该就是书上所说的,那种纯洁的爱情,哦不不,是纯洁的友谊,不是乱搞男女关系……”

吴梅丫在后面愣愣的站住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话宋晓梅就这么痛痛快快爽爽朗朗的给说了出来,一副爱谁谁的模样。

或许在现在看来,这种话没什么好新鲜地,爱情嘛,敢于表达自己地心声,敢于坦诚自己的感情,这有什么呢?问题是在那样的年代里,爱情这个字眼儿,对于农村人来讲,那还只是传说中的七仙女与董永地故事……人们还都生活在打倒封建修正主义,却一脑门子对于男女爱情问题说成是乱搞男女关系的那种封建保守的心态中。

尤其是吴梅丫这种性格地女孩子,她觉得这种话换作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是羞于出口的。在心里又一次腹诽宋晓梅不知廉耻的同时,却又有些敬佩她。

“梅丫姐,你怎么了?”宋晓梅扭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吴梅丫,招呼道。此时地宋晓梅,就像刘满屯一样,绝对没有想过吴梅丫会对刘满屯有那种想法,并且绝对不可能和刘满屯成为夫妻关系。毕竟……她们都还小,而且……宋晓梅打心眼儿里认为,吴梅丫就是刘满屯的妹妹,亲妹妹!

“啊?没,没什么。”吴梅丫慌了神儿,急忙点头应着话,往前走去。

宋晓梅红着脸边走边说道:“梅丫姐。你不愿意我和满屯哥在一块儿么?”

“没。没有。我怎么能不愿意呢?”吴梅丫口是心非地回答着。心里乱糟糟地。

走到村口二道街地时候。宋晓梅捡了根儿草绳。从铁桶里拣出四五条半尺来长地鲤鱼。穿在草绳中。系好。拎起来说道:“梅丫姐。刚才都是说着玩儿呢。我就不去你们家吃饭了。那。我带回去几条鱼哦……”

“啊。好……”吴梅丫本来就有些出神儿。听见宋晓梅说要走。连句挽留地话都没想到要说。待反应过来后急忙说道:“别啊。还是去家里吃饭吧。”

“不了。我也陪着满屯他们忙活一上午了。拿几条鱼也应该吧?呵呵。回去让家里人也都尝尝。”宋晓梅举了举手里地鱼。笑着说道:“梅丫姐。今天跟你说地话。你可别告sù

满屯哦。啊。对。不许告sù

任何人。”

“好好。我知dào

了。”

“那就再见!”宋晓梅红着脸笑着招呼一声,扭头走了。

吴梅丫傻傻的站在街口,看着宋晓梅一蹦一跳地身影渐渐的远去,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忽然觉得脸上凉丝丝地,吴梅丫伸手一抹,发xiàn

自己不知dào

什么时候,眼里已经流出了一行行的泪水。

北风呼啸着吹过,穿街过巷,发出哨音般的响声。

吴梅丫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回过神儿来,拎起铁皮桶低着头红着脸往家里走去。

……

不知dào

什么时候,河堤边儿的几棵柳树上,已经偷偷冒出了一点点黄绿色的嫩芽。柳枝似乎也透着水嫩的绿气儿,变得比冬天柔软了许多。麦田里已经找不到一点点儿残存的积雪,遍野是绿油油的麦苗,青翠可人。

春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迈着轻缓的步子来到了田野间、村庄里。

人说春寒赛严冬,那也只不过是人们心里这么觉得罢了。寒气虽然没有完全退去,牛河和阳河的边儿上,却也找不到一点点碎冰了。河水好像也变得欢快起来,就连流淌时发出的哗哗声响,似乎也比冬天的时候响亮了许多。

开春第一次灌苗的时候到了,东直渠和阳河东堤相接的那块儿堤,也该

水了。

前两天村支书罗宏和刘二爷已经安排人把渠口处的底部,狠狠的砸硬实了,又用石头铺了好几米远,为的就是渠底口处能够结实些,不至于放水的时候突然被灌涌而入的水给冲成了大坑,那样容易引起两侧泥土塌陷滑落。

只是在铺渠堤的时候,人们无意中却发xiàn

,年前挖出来那两尊石像砸碎了的石块儿,不见了。四周没有任何搬运过的痕迹,好像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似的。不过这并没有让人太过多疑,毕竟已经快三个月了,被谁搬走之后,即便有点儿痕迹这么长时间也早就没了。兴许,就是村里某个人搬走,用于铺自己家墙根基用了也不一定。而且那点儿石料也就一小堆而已,有它没它也不碍多大事儿,完全不影响整个工程。

所以村民们包括干部们,都没把这件事儿太当回事儿。

决堤放水这一天,东堤上和东直渠两边儿的农田里,人山人海,村里人基本上全都来了,乡里的干部们也亲自来这里,要看着堤口被掘开,阳河的水引入东直渠。东直渠两侧已经竖立起一排电线杆子,一直延伸到东直渠最东头,那里盖起了一座小房子,里面安装了水泵,渠里的水抽上来之后,通过四通八达地陇道,灌入一块块儿麦田中。方便了浇灌两侧地农田,又可以把更多的水引入那一大片沙地中,开垦出来,可以种更多的粮食。

有了更多的粮食……就可以多为国家缴纳公粮,多献红心。

人们,依然是那么地纯朴,那么的老实,想法,就那么简单无私。

干部们一系列的场面话说完之后,村民们开始动手掘堤了,其他人都站在那里兴高采烈地等着堤口掘开的那一刻的到来。

不远处的石桥上走过来一行六七个人,领头地年轻人穿着绿色的军装,腰扎武装带,更令人吃惊的是,腰带上竟然还挂着枪套,插着一把手枪。

这个年轻人,就是赵保国。已经十八岁的赵保国眼见着个子猛长,如今已经有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了,微黑的脸庞上挂着冷峻地面容,有些故作严肃的双眼中,却透着一股年轻人中少有地骄横之气和得yì

的神色。

这边儿村里人看到来地赵保国一行人之后,尤其是看到那把手枪时,全都愣住了。

赵保国真的出息了么?好家伙,看看,那小子竟然明目张胆地在腰里别上了手枪。他到底现在是干什么的?

短暂的惊讶之后,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乡里的干部和村干部们也都看到了赵保国他们一行人走了过来。

事实上这个时候赵保国的身份已经很敏感了,文革初期最先起来闹革mìng

造反的红卫兵们,已经有了派别之分,派别和派别之间已经有了严重的分歧。尤其是后期成立的“红总”和市联委之间的矛盾,此时已经很明显了。

时值全国性的武斗已经蔓延,到处都是互相攻击的红卫兵组织,无非也就是意见不合,权利争夺,支持的目标不同,互相之间私仇旧恨等等众多的原因,导致了许许多多的矛盾产生。进而不断的激化,矛盾日趋严重。

不仅仅是市里、县里,就连乡里村里面,也都已经出现了存zài

严重分歧的派别之争。纷纷指责对方是保皇派,而己方是革mìng

派造反派。

派性之间的斗争从文斗发展到武斗,又从市里开始扩展到县里,然后是乡里,村里。

好在是,双河村暂时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分歧斗争出现。这关键在于刘二爷在村中的威望,罗宏的压制,加上年前苗树堂一派已经被彻底的打倒,赵保国已经是村里乡里最有人气的红卫兵头目;还有,村里面的人多半都老实厚道,谁都不愿意参与到这种实质上实在是无聊透顶百害而无一利的派性斗争中。一时间,双河村相对来讲确实是最安稳的一个村子。

只是……乡里的武斗已经开始,红卫兵与红卫兵之间,乡与乡之间,甚至本校本乡本村里,到处都已经出现了不同的派别,而且互相攻,从口水之争互相贴大字报,到现在拳脚相加,棍棒招呼。

曾经和赵保国和刘满屯关系很好的辛庄乡中学的周志军、谭越等人,如今已经和赵保国处于两个不同的派别,而且针锋相对,势同水火,难以相融。

今天赵保国之所以要明目张胆的带着枪带着人来东堤上,无非就是想要显摆显摆自己,扩大下自己在村里的威望,给村民们一些震慑,也希望村民们看到自己的实力之后,更加的支持自己;另外,他就是要让乡里的干部们,尤其是目前处在市联委的个别干部,看看自己,让他们心里发毛,让他们知dào

自己该站在哪一边儿……

按照现在来说,或者是当时的大人们的心态来看,赵保国的举动实在是有些愚蠢,有些太狂妄了。只是,在当时那个社会背景下,谁又敢说些什么呢?

对于目前派别之间的纷争,村支书罗宏是很清楚地,他也知dào

今天来地这些乡干部当中,有几位也是文化大革mìng

的积极分子。自然,也是和赵保国分属两派的人。他可不

天在大堤上出现什么武斗,所以一看到赵保国满面走了过来,罗宏赶紧拉着刘二爷迎了过去。

刘二爷心里有些糊涂,自己养地这几个孩子到底是中了什么邪?难不成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也都得变成土匪么?

刘满屯命格诡异,性格忽冷忽热,好在是自打过了十六生日之后,变得好多了。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和宋庄那个叫做宋晓梅地丫头有点儿……嗯嗯,儿女私情的意思,不过这也不算坏事儿,无非也就是长大了之后结婚生子罢了。可是,因为这事儿前两天这小子竟然和赵保国一块儿去宋庄打了一架,据说那天打架打的很凶,最后赵保国都拔出了手枪,才算是震慑住了宋庄和辛庄乡中学的一帮人。

起因就是宋庄和辛庄乡中学地一帮红卫兵和一些二三十岁的大人们,说宋晓梅乱搞男女关系,和保皇派的人关系纠葛不清,是要被打倒的。当时本来还要把宋晓梅抓起来关两天,宋晓梅跑到了村里找刘满屯。这边儿一听要打倒宋晓梅,这还了得?赵保国说男人就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气,刘满屯也是这么个意思,怒气冲冲。于是打架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事实上,恐怕也和红卫兵之间派性地斗争有关系。刘二爷心知肚明,那个叫做宋晓梅的丫头,确实背叛原先他们一派地人,整天和刘满屯在一块儿玩耍……

那天去打架的人之中,除了赵保国和刘满屯带着原先他们那帮一起闹革mìng

地红卫兵之外,还有家里的李援勇,就连年龄最小地小毛,也拎着铁棍儿虎视眈眈气势汹汹的去打架。

刘二爷心想难不成这几年能吃饱饭了,这些小家伙们精力过剩,力qì

使不完了憋的么?

这帮孩子回家之后,自然免不了被刘二爷狠狠的一通猛揍。事情不算完,派出所和革委会的人却为此找到了罗支书,找到了刘二爷的家里,详细询问了事情经过,最后把持枪行凶的赵保国给抓走了。

结果当天晚上,一帮红卫兵和县里的据说是什么红总的年轻人就冲到乡派出所,硬是把赵保国给保了出来。刘二爷心想赵保国这孩子还真是出息了,有本事了啊!连派出所抓了他,都能硬生生的走出来。

在生气的同时,刘二爷心里面还有一丝的喜悦,谁不愿意自己家孩子有出息呢?

至于赵保国,现在简直就是个活土匪,整天脚不沾家,前呼后拥的一大帮人,有时候心血来潮想干活儿了,一声招呼之下,一大帮年轻人就能把地里的一些活儿痛痛快快的干完了,还不需yào

村里计工分。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不至于让刘二爷和罗宏担心不已。问题是这个赵保国现在几乎天天在外面搞什么什么斗争,紧挨的着的几个乡里大规的武斗,几乎哪一次都不会少了他赵保国。虽然说开枪的时候很少,基本都是棍棒砖头块儿砸来砸去的。可赵保国手里有一把枪,就冲他那爆脾气,谁晓得哪一天他就敢拔枪杀人?

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今天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带着枪就来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乡里的干部也在这儿呢,这还了得?刘二爷面色阴沉的和罗宏一起迎了上去。

“保国,兔崽子长出息了是不?腰里别着把枪晃悠啥呢?显摆自己有本事是不?”刘二爷上前一巴掌就打在了赵保国的脑袋上。

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儿,挨了一巴掌,赵保国心里自然不舒服。可打他的是刘二爷,是自己的爷爷,他也不敢怎么着。急忙把枪拔下来揣进怀里,满脸堆笑的说着:“爷爷,我揣怀里,揣怀里总可以了吧?您老别生气,别生气。”

罗宏在旁边儿说道:“保国,今天可是掘堤放水的好日子,你别闹事儿啊!”

“罗大爷,我没打算闹事儿啊,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赵保国笑嘻嘻的,“这可是咱们村儿的大事儿,全乡的大事儿,我也是专门儿赶回来看看。”说笑着,赵保国也看到了远处站在人群外围的刘满屯,急忙招呼着“满屯,满屯!”扭头嘿嘿笑着对刘二爷和罗宏说:“我先过去了啊,过去看看,放心吧,我不闹事儿!”急匆匆摆脱开刘二爷和罗宏,赵保国一行人往刘满屯跟前儿走去。

刘满屯笑着说道:“保国哥,你今天这是干嘛呢?全副武装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dào

你现在多大官还是怎么的?”

“得了吧你,就是吓唬吓唬那帮保皇派的人,哼,昨天他们竟然在乡里点名要打倒我,奶奶的,都他妈活腻歪了,哪天非得把他们全都给一个个儿崩咯!”赵保国一边儿说着,眼睛凶狠的瞪视着掘口那边儿的几个乡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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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097章 丢失的石料

个市联委的人自然也看到了赵保国,他们看过来的眼满了刻骨的阶级仇恨,自然也饱含着挑衅的眼神儿。

碍着刚才罗支书和刘二爷的面子,赵保国心里有火却也不好发出来,只是冷哼了一声扭头对刘满屯开着玩笑:“咦?你那个小媳妇儿今儿个怎么没来找你啊?”

“去你的吧,保国哥别拿我开涮了,晓梅她娘病了,这两天在家里照顾她娘呢。”刘满屯笑着说道,他和宋晓梅的事儿基本上算是公开化了。

鲁壮壮在旁边儿说道:“什么病了啊,我听人说那天咱们在宋庄和他们打了之后,周志军第二天就带人抄了宋晓梅的家,宋晓梅她娘被气的病倒了,我估摸着,八成也是挨打了。”

“什么?这事儿我咋不知dào

?”赵保国一瞪眼:“你怎么不早告sù

我?”

“我也是刚听说。”鲁壮壮叹了口气。

刘满屯眉头拧了起来,咬着牙说道:“狗日的周志军,我非得活剥了他的皮!”

齐朝在旁边儿挤眉弄眼的说道:“哎呀,看我们刘副代表生气了,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赵司令,我看你赶紧把枪发给刘副代表用一下……”

“少扯淡,周志军他们最近在县里挺活跃啊,回头召集人,好好收拾收拾他。”赵保国在这事儿上挺稳重,他可不想把手枪给刘满屯,更不希望刘满屯去开枪杀人,虽然说当时确实有点儿乱套,不过赵保国明白,他不用特别的忌讳,刘满屯不成。

“这事儿确定是周志军他们干的么?”刘满屯寒声问道。

鲁壮壮摇摇头说道:“那可没办法确定。最近咱们跟辛庄乡那边儿是敌对关系。消息很封闭地。”

“得得。等宋晓梅来了。你问问她不就行了。”赵保国挥挥手打断他们对这件事儿地讨论。仰着脸伸手指着那边儿几个市联委地大人说道:“瞧见没。保皇派地瞅咱们不顺眼啊!”

明目张胆地伸指头指着人。这已经算是明显地挑衅行为了。那边儿地几个立kè

不满。可一时间却也不好丢了份儿。毕竟是大人了。当着这么多群众地面。跟几个孩子之间犯不上起冲突。他们几个气呼呼地瞪着这边儿走到乡委书记跟前儿低声说着些什么。不时地瞪着赵保国他们。

乡委书记抬头看看这边儿。摇摇头。低声对他们说这些什么。

罗宏和刘二爷看出这边儿两派之间眼神儿已经冒出了火儿。赶紧过来拦住赵保国他们。罗宏说道:“保国。你们几个赶紧回家去。捣什么乱啊?”

“没有啊。”赵保国无辜的笑了笑,“我们几个都想上前干点活儿,哎罗支书,您给找两把铁锨,我们也去挖两锨土……”

刘二爷沉声呵斥道:“滚,都给我滚回去!”

赵保国尴尬的讪笑着还想说什么,刘满屯拉扯着他往桥头走去,一边儿说道:“别惹爷爷生气,最近爷爷身体不太好,晚上老是咳嗽,咱别让他生气了。”

“是么?你怎么不早说啊,回头我带爷爷去县里看看病……”赵保国立kè

忧心忡忡起来。

鲁壮壮几个人跟在后面,还不时的扭头冲那边儿的人虎视眈眈一番。

一行人走过石桥,快要到村里的时候,胡老四远远的在村口招手喊道:“满屯,保国,你们俩来一趟,我有话跟你们说。”

“嗯?胡老四找咱有啥事儿?”赵保国疑惑地问道。

“不知dào

。”刘满屯摇了摇头,他心里颤了一下,胡老四找他们,八成没什么好事儿,这家伙是个神棍,虽然最近几年被打倒扣上了帽子之后,没怎么敢明目张胆的搞那套迷信思想,可对上赵保国和刘满屯,他还是什么都敢说的。

走到跟前儿之后,赵保国不希望鲁壮壮在一旁,万一胡老四嘴里说出些很旧思想很迷信的牛鬼蛇神,那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么?于是赵保国说道:“壮壮,天来,齐朝,你们几个先去满屯家里坐会儿,我这边儿和胡老四说点儿话就过去。”

“哎,那你快点儿,咱们一会儿还得去乡里一趟。”鲁壮壮点头说道,和几个人一起往村西走去。

“胡老四,有啥话说吧。”赵保国昂首挺胸,满脸骄横之气。对于胡老四,他一向都不怎么尊重,觉得也就是个神棍而已,对付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牛鬼蛇神,兴许还真有俩下子,可那玩意儿现如今的革mìng

战士谁会害pà

?犯得着你胡老四这么个封建迷信的神棍来帮zhù

教育么?

胡老四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家里说去,家里说方便点儿。”说完扭头就往他家里走去。

赵保国有些不情愿的被刘满屯推着跟上了胡老四。

到了家进了屋,胡老四小心翼翼的看了低矮地院墙外大街上没什么人,这才把门儿关上。到屋里小声的说道:“你们俩知dào

不,去年东地那里刨出的两尊眼里流血的石像不是被砸碎了么?可那些石料前些日子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谁拉走用了吧?”赵保国不怎么当回事儿。

刘满屯却皱眉说道:“胡

觉得那些石料……不对劲儿么?”

“嗯。”胡老四点了点头。

赵保国说:“扯淡,那天晚上不是把牛鬼蛇神都扫干净了么?你还用了符纸用了法术,满屯还跟那玩意儿干了一架呢。”

“话是这么说,可石料突然不见了,就有问题了。”胡老四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村里人对那两尊石像本来就有些忌讳,谁还会拉走那些石块儿用?再说了,就算是偷着用,东堤上石料堆了那么多,干嘛只拉那两尊石像敲碎的石料呢?”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面面相觑,是这么个理儿,虽然说现在都提倡打倒牛鬼蛇神和封建迷信思想,可这种思想几千年来早已经在农民心中根深蒂固,一时间根本不可能彻底的扫除掉。对于那两尊石像,村民们还是有些忌讳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可偶尔还是会有人在私下里议论这件事儿的诡异奇怪。谁还会没事儿找事儿的偷那点儿明显很诡异的石料弄回家去呢?

“那您说……石料是怎么没了地?”刘满屯问道。

“有孽畜在从中作梗。”胡老四肯定的说道:“咱村里最近不太平啊,这几天晚上我都没好好睡觉,查看着村里地动静,发xiàn

阴气湿重,有什么东西在搞鬼。你们听说了楚怀宝犯神经的事儿了吧?”

“啊,难不成,是什么脏东西搞的鬼?”赵保国皱了皱眉头,“您老不就是干这行的么,直接去做法驱邪不就行了嘛。”

胡老四尴尬的说道:“我现在,你们又不是不知dào

,不能在村里搞这些封建迷信地活动。”

“私下里,您偷偷的做法不行吗?”刘满屯问道。

“试过了,不行。”胡老四摇了摇头。

“怎么不行?”

“那畜生,凶地狠。”胡老四叹了口气。

赵保国从兜里摸出烟来,点上一根儿,抽了两口,不以为意的说道:“看来你地道行还是不够深啊,呵呵,哎我说,这根那堆烂石头有啥关系?”

胡老四说道:“我担心,担心那些石头就是楚怀宝偷走地。”

“他?他弄回去干什么?”刘满屯惑地问道。楚怀宝正月末的时候,就开始时不时的犯病发疯,经常在家里摔打东西,老婆把孩子都送到娘家,只留下自己在家里照顾着楚怀宝。好在是楚怀宝的疯病,是一阵阵的,不犯病时好好的和常人一般模样,照样下地干活儿,在家里拾掇东西,可病犯了的时候,就在家里摔打,专门儿找墙角处蹲着刨土,嘴里嘀嘀咕咕嘟囔个不停,谁也知dào

他到底在嘟哝些什么。村里有人私底下说肯定是中邪了,找胡老四给看看吧,可楚怀宝的老婆不敢,生怕村里人说他们封建迷信。自打前几年四清运动开始,胡老四被打倒之后,村里人谁还敢请胡老四去家里做法看邪病?避之都嫌不及,生怕惹火上身呢。

楚怀宝地老婆可不愿意让人说他们家跟胡老四牵扯上关系了。

“这些跟你们说也说不清楚,唉。”胡老四从炕上的席子底下摸出烟锅来,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的说道:“保国,那个……烟断顿了,给我点儿烟叶抽吧?”

“操!”赵保国骂了一声,随即掏出一根儿卷烟递给胡老四。

胡老四似乎不习惯抽卷烟,尴尬的讪笑着接过卷烟,一点点儿揉碎了,放入烟锅内一点儿点上,贪婪的抽了两口。

“别废话了,你找我们俩到底有什么事儿,不只是告sù

我们这些吧?”赵保国说道。

“嗯嗯。”胡老四点了点头,“我是想,想让你们俩抽个空,去一趟楚怀宝家里面,看看那些石料是不是在他家里头,要是有的话,就弄出来,给我。”

“那要是没有呢?”赵保国问道。

刘满屯也皱眉说道:“他要是藏起来了呢?”

“找啊,挖地三尺也得在楚怀宝家里找出来那些石料。”胡老四语气很坚决,“要是实在没有的话,那就挨家挨户的搜,必须找出来那些石料。”

“真是吃灯草灰放轻巧屁,说的轻巧,凭啥挨家挨户的搜?你当自己是国民党还是日本鬼子?”赵保国讽刺道。

胡老四一愣,结果被刚吸到嘴里地烟给呛着了,连连咳嗽了好几声,眼泪儿都流出来了,才沙哑着嗓子说道:“你们先去楚怀宝家里找找,实在找不到的话,我去找二爷,让他跟罗支书说说,无论如何在咱们村儿找到那些石料。”

“咱们村儿要是还没有呢?”刘满屯问道。

“这……”胡老四不知dào

该怎么说了,是啊,邪孽异物这种东西,指不定就到哪个村子里了,要是在其他村子里使唤人偷了这堆石料回去,那该怎么办?毕竟这堆石料到底什么时候丢地,谁也不晓得,如果不是最近几天丢的,那到如今找这堆石料真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了。

本来胡老四并没有发xiàn

这些石料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年前那天晚上在东堤上和刘满屯、赵保国一块儿救了楚怀宝和郭明之后,胡老四本以为那些个邪物都让自己和刘满屯俩人拾掇掉了,当

再去弄那些石料。可直到前些天知dào

那堆石料丢了老四才上了心。后来还专门儿晚上去那里看了看,在原先摆放石料的地方用罗盘定位,符纸引魄,查看一番之后,不禁大吃一惊,好重的阴湿邪气。自己真是大意了啊!胡老四后悔不已,这玩意儿如果让邪孽异物常年附着在上面地话,天晓得会出来个什么东西。

当然这些比较专业的事情他对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一时半会儿地根本解释清。胡老四怔了半晌,才说道:“反正,先去楚怀宝家找找看,不行就在全村儿找,实在找不到了,那……也没办法,起码我们得尽lì

啊!”

“操,那咱们瞎忙活一通,到底是为了个啥?”赵保国不满地说道。

胡老四有些生气地说道:“不是说了么,跟你们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反正那些石料不是好东西,不找着的话,万一让邪孽异物用了,会出大祸地。”

“行,我们俩去一趟。”刘满屯拉扯了一把赵保国,自作主张答yīng

下来,他觉得胡老四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毕竟胡老四是不会人忧天瞎散步谣言的人。

“好好,最好今晚上就去。”胡老四急忙点头,“那什么,白天别去,太招摇了让村里人看见也不好。”

“废话,这我们心里清楚。”赵保国站起身说道:“那行,我先回去了,今天还有别的事儿呢,估计晚上得晚些回来,满屯你在家等着我回来一块儿去啊!”

刘满屯也站了起来,对胡老四说道:“胡叔,我们先走了,您老赶紧去东堤上一趟吧,全村人都在那儿,您要是不去,回头村里人又该说您对村里的工作不积极不认真了,呵呵,接受监督改造教育,表现也要好嘛!”

“对对,我深刻接受教育和批评,这就去这就去。”胡老四笑着点头答yīng

着。

赵保国已经走了出去,刘满屯和胡老四跟在后面也出了门儿。

此时外面刮起了大风,呼呼的在半空中响着,院子里的那刻大榆树被刮得枝,发出吱吱嘎嘎和沙沙地响声。

刚走到院子里,刘满屯心里忽然一颤,几乎本能般的感觉到了危险的存zài

,赶紧一把将胡老四推开,仰头往上一看,只听咔嚓一声响,榆树上方一根粗大的树枝经被大风挂断,上面的枝和其它枝挂碰着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刘满屯在推开胡老四的同时,自己也猛然向前扑了出去,趴在地上。刚趴到地上,只觉得两腿下面的土地突然动了起来,他的两条腿不由得随着土地地移动一下叉开了。好在是从小练武的他双腿之间的柔韧性好,劈腿能够劈成一条直线,所以这样的分叉,倒是不会让他感觉到疼痛。只是……有些疑惑。

几乎在双腿劈开的同时,粗大的树杈笔直的插了下来,噗的一声,裂开的树杈那尖尖的茬口,插入了刘满屯双腿之间地泥土中。

“满屯!”

“满屯!”

胡老四爬起来急忙扑了过来,已经走出院门儿的赵保国也闻声扭头跑了回来。

树~被赵保国拔出来扔到一边儿,胡老四伸手往起拉扯刘满屯。刘满屯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一瞅地上被树杈插出地洞,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乖乖,这要是插在腿上……那不得把大腿插断了么?

刘满屯心里忽然想到,他娘的老子已经十六岁了啊,难不成老天爷还不肯放过我么?

不不,一定是巧合!刘满屯一声不吭的拍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心里安慰着自己,脸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强笑着说道:“没事儿没事儿,这风刮地真大。”

“是啊是啊,怎么刮这么大的风。”胡老四有些疑惑地看着天空点头说道。

“哪儿刮风了?扯淡!”赵保国四下里看看,压根儿就没刮大风啊,他骂骂咧咧的说道:“胡老四,你们家地榆树都让虫子给拱透了,这树枝能不折么?操,回头打点儿农药!”说完,赵保国也没怎么当回事儿,径直走了出去,他现在很忙……

院子里,刘满屯和胡老四俩人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刘满屯苦笑着摇头说道:“胡叔,您……赶紧去东堤上吧,我也得回家看看。”

不待胡老四回话,刘满屯走出了院门儿;胡老四愣了一会儿,依然不明所以,叹了口气也走了出去。

大街上,冷冷清清,村里大部分的人都去了东堤上,剩余不多地人要么在田里干活儿,要么在家里忙活着。

有风,只是很小,徐徐微微弱弱。值此时,春风亦寒,让人忍不住裹紧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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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098章 夜半歌声

饭后,赵保国还没有回来。

最近一段时间,赵保国经常回来的很晚,有时候两三天连家都不回。这已经成了习惯,家里人倒也不是那么担心。

刘满屯心想今晚上赵保国早晚都会回来的,毕竟白天的时候答yīng

了胡老四,今晚上一块儿去一趟楚怀宝的家里找那堆莫名其妙的石头呢。只是……谁晓得赵保国啥时候回来呢?刘满屯和二爷爷打了声招呼,领着李援勇和小毛一块儿往老宅去了。过了年之后,小毛也和他们一起住刘满屯家的老宅子了。

半路上,李援勇对刘满屯说:“满屯哥,今天我听鲁壮壮他们说,晓梅姐她们家被周志军带人抄了是么?”

“嗯,你问这个干啥?”

“咱上次不就是因为晓梅姐才和他们打架的么?这次他们敢抄了晓梅姐的家,咱们再去找他们打一架去。”李援勇气势汹汹的说道:“反正保国哥手里有枪,这次非得好好教xùn

他们一顿,让他们给晓梅姐磕头赔罪!”

小毛在一旁鄙夷的说道:“就会吹牛,上次打架的时候你躲得远远的,都不敢靠前。”

“瞎说,我咋没靠前了?我在街头那块儿也跟人打架了,我还用砖头砸了那小子头上那么大一包。”李援勇竭力为自己申辩。

刘满屯挥挥手说道:“行了行了,出去可别乱说,以后再有这种事儿,你们俩别老是跟着我和保国哥,帮不上忙还竟添乱!”刘满屯说的这是实话,俩兄弟跟着去打架的时候,不但帮不上什么大忙,他和赵保国还得时刻留意着他们俩别挨了打,实在是有点儿累赘。

李援勇和小毛俩人互相瞪了对方几眼,也不好再说话。

不一会儿走到了家里。进了屋之后。刘满屯有些懒洋洋地坐在炕边儿靠着墙。李援勇点着了煤油灯。

小毛脱了鞋上炕。蹲在刘满屯跟前儿笑嘻嘻地说道:“哥。你将来是不是要娶晓梅姐当老婆啊?”

“滚。小屁孩子懂个屁啊!”刘满屯笑着轻拍了小毛一巴掌。

李援勇也上了炕。几下脱光了衣服钻到被窝里。笑着说道:“小毛你竟说些废话。咱满屯哥跟晓梅姐俩人正搞对象呢。将来肯定是两口子啦!嘿嘿!”

小毛也嘻嘻笑了起来。刘满屯哭笑不得。也没再说话。心里想着宋晓梅家里是不是真地就让周志军他们一伙儿人给抄了家。假如这是真地话。那自己还真得找个时间带人会会周志军他们去。他娘地周志军现在还真成了精了。当初红卫兵刚刚搞串联地时候。他们乡中学地那帮人隔三差五地就得来找赵保国和刘满屯。跟在后面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如今竟然还跟保国哥唱起了对台戏。上次在宋庄他们村里把他们给揍了。保国哥掏出手枪地时候吓得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奶奶地。就会欺负女人!

不过……还真不能一直指望着保国哥替自己出头吧?毕竟上次保国哥领着人去宋庄揍周志军他们。也是看着自己地面子。若非是自己和宋晓梅俩人正在搞对象地话。保国哥怎么会去管宋晓梅地事儿呢?要知dào

。现在花乡中学和辛庄乡中学势不两立。正是水火不容地时候宋晓梅可是辛庄乡中学地人。

刘满屯还记得保国哥那句话:“是男人,就不能让自己地女人受别人欺负!”

至于宋晓梅是不是自己的女人,现在说估计还为时过早吧?刘满屯想到这儿,忍不住脸上挂起了笑容,应该算是吧。俩人虽然谁都没有提到过“爱”这个词儿,甚至“喜欢”这个词儿都没有提到过,不过双方可都是心知肚明了。交往了这么长时间,如果说刘满屯还不知dào

宋晓梅心里喜欢自己的话,那刘满屯可真就是天底下最大地蠢货了。很明显,刘满屯算得上是最倒霉命最差的人,但是并不是最愚蠢的人,所以他明白宋晓梅的心,自然,宋晓梅心里也很清楚,刘满屯也喜欢她。

那么,自己还真不能这么一直在村里待下去了,很有必要和保国哥一块儿出去闹革mìng

。看看如今地保国哥,那前呼后拥威风凛凛的模样,尤其是穿着一身的绿军装,腰里扎着武装带,别着手枪的模样,还真有点儿将军的风范。还有当时保国哥听说宋晓梅被周志军他们欺负了,那大手一挥:“是男人,就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别人欺负!满屯,走,跟哥一块儿去狠狠地教xùn

周志军他们,娘的,欺负宋晓梅那就是欺负满屯你,别怕,哥给你戳着!”随即一声招呼,**个人立kè

响应,呼啦啦抄起棍棒拥着赵保国和刘满屯就往宋庄去了。

多威风?多爷们儿?多男人啊!

似乎英雄地形象,也不过如此而已。此时刘满屯十六岁的心里面,对保国哥充满了敬仰和钦佩……和羡慕!

若不是这几个月来,一直和宋晓梅整天腻在一块儿,自己不厌烦闹革mìng

地话,兴许现在混的也和保国哥差不多了吧?毕竟当初可是一个总司令一个副司令,一个代表一个副代表,俩人都是红卫兵里地佼佼者

不过当初真要是跟着保国哥一块儿闹革mìng

了的话,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和宋晓梅在一块儿,俩人也不可能这么日久生情,发展到如今这种关系的。或许,如今俩人还真就成了两派,成了阶级敌人了呢。

唉,这算是失去了?还是得到了?

算是赚了吧?刘满屯笑了笑,觉得还是和宋晓梅在一块儿说说笑笑谈天说……嗯,也算是谈情说爱吧,要好一些,总比他们整日里风风火火的去闹什么革mìng

,有意思的多。

可惜现在自己不得不再回到队伍中,去闹革mìng

了。

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不要枪杆子,但是必须拿起枪杆子。没点儿势力没点儿权利,怎么来保护宋晓梅?怎么替自己的女人报仇出气?有了势力和权利的话,就没人敢再欺负自己的女人,包括自己的家人。

保国哥不就是这么说过的吗?刘满屯心里下了决心,一定要出去好好闹革mìng

,争取和保国哥一样混的有声有色,一样地威风,一样的英雄气概。刘满屯心里想象着自己和赵保国一样,穿着绿军装,腰扎武装带,再别上一把手枪,呵!那威风凛凛的模样,宋晓梅一定会更喜欢吧?

炕上,李援勇和小毛俩人已经呼呼的睡着了。煤油灯微弱的光线散发在屋子里,昏暗,却很平静。刘满屯有些困倦地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一丝的笑意……

夜幕沉沉,天空中南边儿隐隐的挂着两颗星星,无力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下面被夜幕完全笼罩了的村庄。

村北面河堤口处,赵保国和本村地两个年轻人说笑着回来了。

那两个年轻人都比赵保国年龄大上两三岁,可是却很愿意和赵保国在一块儿。男孩子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心态,只要谁够强,谁够义气,就愿意跟谁交朋友。尤其是从去年赵保国当了乡中学的红卫兵司令之后,村里大大小小地年轻人都愿意跟他在一块儿玩儿,并且愿意听赵保国的领导。

今天在乡中学里,赵保国召开了红卫兵会议,明确指出如今辛庄乡中学的红卫兵们已经背叛了革mìng

,背叛了组织,现在他们已经被资产阶级司令部收买了;他们已经不是我们革mìng

的队伍,他们现在已经是资产阶级地保皇派,是我们的阶级敌人了;他们现在是反革mìng

分子,我们现在要和他们彻底的划清界限,要坚决的打倒他们,镇压他们;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哪些地方出现了反革mìng

暴乱,就要坚决的镇压他们!

红卫兵们高呼口号响应,摩拳擦掌气势汹汹,恨不能马上就去镇压反革mìng

分子去。

不过赵保国还是很有大将风度的说不要冲动,要打有把握之仗,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有些同志偶尔迷失了方向,走错了路线,站错了队伍,还是可以拉回来地。对于这些同志,我们还是要给他们一些机会的。

参加会议地红卫兵们深以为然,纷纷称赞赵保国马列主义和**思想学的透彻,思想上觉悟高,看地远,想的透彻。

不过斗争是不能靠嘴皮子和笔杆子地。会议结束后,赵保国带着人冲击了乡zf机关,拉出来一些早就被打倒,目前被有心人以受教育劳动改造名义弄到乡zf干杂活儿的人,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批斗会。

赵保国几个人的实jì

目的,无非就是想着靠这种批斗会,逼出乡里某些市联委的人站出来替那些黑五类分子说话,然后赵保国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打倒他们!

很可惜,没人上这个套。虽然有个别人在心里将赵保国枪毙了无数次,但是明面上,还是没有人敢站出来替那些被打倒的黑五类分子说话,更别说包庇了。

……

进了村子,赵保国和俩伙伴儿招呼一声,分头各回各家。赵保国嘴里哼哼着革mìng

的歌曲,顺着二道街往家里走去。

夜色下的村庄,安宁祥和;幽暗的街道上,冷清的让人心里发怵。

赵保国皱着眉头,总觉得四周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偷偷的盯着自己。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自从参加了红卫兵之后,赵保国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亏心事儿着实干了不少,有许多时候抄家开批斗会甚至动手打人的时候,赵保国的心里面也曾经多次深深的内疚过,觉得很过分。自己和许多被抄家被打倒的人之间,压根儿就不认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自己又何必带人去坑害人家呢?

去他娘的,谁让他们是反革mìng

是地主资本家呢?赵保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同时伸手从怀里摸出了手枪,打开了保险。如今的赵保国早已不是年前那个拿起手枪开枪的时候,子弹会打中自己脚面的菜鸟了,平日里已经接受过县里某些曾经当过兵打过仗的老革mìng

战友的培训,虽然不能百发百中,却也能像模像样的开枪,起码……还是能打死打伤人的。

有了手枪在手,赵保国觉得自己胆子也大了许多,嘴里嘟嘟哝哝的骂道:“老子什么时候胆子也这么”

街道上安静地有些出奇,连一丝风的响动都没有。赵保国哼着歌曲,自己唱出来的声音,却好似有其他人在四周不远处唱歌给自己听。脚步拖沓的声音,在安静的大街上显得很大,有回音儿似地,又像是……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赵保国皱起了眉头,屏息凝神,也不再哼哼歌儿了。他一边儿走着,右手攥紧了手枪,心里安慰着自己,这不是扯淡吗?有什么好紧张的有什么好怕的?自己吓唬自己干啥?忽而,脑海里闪现出曾经自己经lì

过的一幕幕诡奇的情景:西岗子土地庙那座丘陵上,一堆在地上爬动着地死尸张牙舞爪的冲他和满屯扑了过来,俩人不得不挥着柴刀劈砍厮杀往坡下冲;夜晚诡异的梦境让他神经质般地夜游到了街上,拿着土坷垃当馒头往嘴里塞;在北京城内,那两口子全部上吊死了的小屋内,两具死尸冲他们扑过来,他和满屯拳打脚踢……

依然有隐隐的歌声传来,声音并不大,不过能够听得出来,就在附近,距离不远;有脚步声也在轻轻的响动着,声像并不大,但是也能够听得出来,就在附近,距离不远……赵保国地心跳加快了,后背冷汗冒了出来,只觉得一股寒意由脚跟儿传来,顺着大腿到后背,再由着脊椎骨直达头顶,凉嗖嗖麻酥酥的。赵保国停下步子,紧闭嘴巴,确定自己没有哼哼歌曲,也没有再走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他似乎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只是,那隐隐的歌声和脚步声,还在不断的传来,并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赵保国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集体起义站直了,头皮发麻,娘地,真的是走夜路撞鬼了么?

没什么好怕地,老子虽然不比满屯碰到的怪事儿多,可好歹也是经lì

过几次了,有什么鬼怪老子也不怵它!赵保国在心底给自己打着气。声音越来越近,赵保国猛然一瞪眼,声音是从身后传来地,在后面!

他霍然转身,扭头,右臂抬起,枪口指向后面,几乎忍不住就要扣动扳机了。

漆黑的夜里,因为长时间走在这样地黑暗当中,眼神儿也早已经适应了这种黑暗。所以赵保国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得到街道上的物事,坑坑洼洼的土路街道,两侧高矮不齐的砖墙土墙,稀稀拉拉的几棵树木,甚或是街道旁墙根下一丛枯草……

赵保国听出来,那声音是从身后几米开外的巷子里传出来的,那条巷子通往前街。

是谁?是人还是鬼?此时的赵保国好像已经习惯了那不断传来的声音,即便是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幽暗的夜晚,这样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他的心里,也不似先前那般紧张那么害pà

了。

嘿嘿呵呵哈哈……轻微的诡异的笑声从巷子里传出来,脚步声也比之前大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在笑,所以歌声暂且停了吧?诡异的笑声刚停,有些跑调的戏腔低低的传了出来,是有点儿做作有点儿让人听了想吐的女声:“我家地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虽说是,虽说是亲眷也不相认,可他比亲眷还要亲……”

听到这里,赵保国更是糊涂了,这不是《红灯记》里的曲子么?而且明显是男人故yì

假扮的女声腔。听起来确实够恶心够诡异的,问题是……要真是鬼怪的话,犯不上唱这种曲子出来吓唬人吧?

若是人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娘的谁大半夜的跑到大街小巷子里面装女人唱戏?八成就是神经病才这么干。

可不是人又不是鬼的话?那又是什么?

赵保国攥紧了手枪,等着那巷子里唱歌的东西出来,因为他听得出来,那声音就在巷子口。

只是那唱歌的玩意儿似乎不愿意让赵保国看到它,就在巷子口轻轻的唱着,间或还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听着那踢踏的脚步声,好像还在跳舞似的。

“谁?出来!别在那儿装神弄鬼的吓唬人!”赵保国忍不住了,大吼出声。

那声音顿时止住了,好像是被赵保国给吓着了,一时间街道上恢复了诡异的安静。静的让赵保国心里又一次发毛。

又过了一会儿,巷子口依然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出现。

娘的,豁出去了!赵保国双手攥着手枪,冲着巷子口,缓缓的移动着脚步,小心翼翼的往巷子口走了过去。他尽量的往右迈出点儿距离,以图自己在靠近巷子口看到巷子里的物事时,身体距离巷子口的距离更远一些。

“出来!”赵保国再一次大吼,顺便借着大吼的声音发泄出去一部分内心的胆怯,给自己也壮壮胆。

声音刚落,赵保国已经能看到那巷子里的部分空间时,一个人影猛然从巷子里跳了出来,挥舞着双臂唱道:“都有一…亮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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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099章 强大的人

那一瞬间,由于过度的紧张,赵保国枪口对准那人影机。/

咔一声响,没有预想中的枪声响起,赵保国心里一颤,奶奶的,卡壳儿了?早不卡晚不卡,偏偏在这个时候卡壳儿了?这把枪到他赵保国手里之后,一共还没打光一匣子弹呢,而且多是用来训liàn

,真zhèng

用在吓唬人和打架的时候,也就在宋庄那一次拔出来冲天开了一枪。它怎么就卡壳儿了呢?

赵保国在那一刻竟然愣住了,使劲儿扣了几下枪机,依然是没动静。

那人影似乎并没有在意赵保国手里的枪,甚至连赵保国这个人都懒得顾及一般。他蹦着挥舞着胳膊很有些做作的在幽暗的大街上翩翩起舞,嘴里还哼哼着:“远处的大雁,请你快快飞……飞到北京,**,见一见**,亲爱的**……”

赵保国愣了好一会儿之后,那人影还在边唱边跳,乐在其中。总算是看清楚是谁了,赵保国哭笑不得,他娘的怪不得当时想着不是人不是鬼,感情还真是犯了神经病的人,这不就是他娘的前街楚怀宝嘛!

早知dào

楚怀宝这段日子经常犯神经,今儿个还和胡老四商量着晚上去楚怀宝家里面找那堆破烂石头呢,结果搁这儿碰上这个楚怀宝,还正赶上他犯神经病呢。

“楚怀宝你个狗日的,吓死老子了。”赵保国终于笑出声来,有些生气地上前抬脚踢了过去。

没曾想到,楚怀宝很是别扭很是做作很是恶心的跳着舞,却极其巧合的躲过了赵保国的这一脚,嘴里依然唱着:“知心话儿告sù

,心中地红太阳……”

“操!”赵保国骂了一句,扭头就往家里走去,让楚怀宝唱吧跳吧,不就一个神经病么,自己跟他较什么劲呢?

刚走出没几步远,就听着身后地楚怀宝突然嗬嗬嗬的笑了起来,这种笑声让任何人听了,尤其是在这么安静的夜晚,绝对让人毛骨悚然,寒毛直立。赵保国听得那笑声忍不住扭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他立kè

觉得头皮发麻,头发全都直立起来了。

只见原本蹦蹦哒哒挥舞着胳膊边唱边跳地楚怀宝此时站直了身子。双臂伸展平举起来。像个十字架似地站在接到中央。咧着嘴瞪着眼看着赵保国傻笑。虽然是在夜晚。街道上光线幽暗。可赵保国却依然清晰地看到了楚怀宝那双原本细小地眼睛。此时却异常地瞪得滚圆。大张着地嘴巴里。惨白惨白地牙齿分外醒目;嘴唇儿。唇角处。似乎还往外不停地嘀嗒着口水。口水?还是鲜血?黑糊糊地看不清楚。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上。往地面上嘀嗒着;更加诡异地是。他地双脚。似乎没有着地。哦。贴着地面呢?赵保国看不明白。只是看楚怀宝那晃晃悠悠地身体。似乎在半空中飘荡着似地。

赵保国一时间真是让楚怀宝给吓坏了。大骂一声:“楚怀宝我**。敢吓唬老子!”抬手冲着楚怀宝又开枪了。不过他忘了。手枪卡壳儿了。一扣扳机没扣动。赵保国两步窜上去。直接攥着手枪往楚怀宝脸上砸去。

然而楚怀宝却像是没有实体。只是一个影子一般。没见他怎么挪动脚步。身子却轻飘飘地晃动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赵保国攥着手枪砸过来地拳头。

随即赵保国一脚踢了过来。这次踢着了。踢在了楚怀宝地小腿儿弯处。楚怀宝受力单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赵保国心想他娘地还真以为你是轻功盖世多大能耐似地。想着这些攥着手枪兜头砸了下去。

砰地一声响。砸地很准确。脑门儿上眼见着就流出了血。赵保国又是一脚踹在楚怀宝地胸脯上。楚怀宝仰面躺倒在地。

赵保国这才住手。看着楚怀宝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赵保国忽然有些后悔。这是干啥呢?不就一神经病吗。自己下这么重地手。把人给打地头破血流。唉……他犯神经病碍着自己什么事儿了?要说吓唬人。那也怪自己胆小。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啊。心里想着这些。赵保国上前弯腰想把楚怀宝搀扶起来。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对!他就是犯神经病了。也该知dào

疼。他又不是铁打地。怎么伤成这样连哼都没哼一声呢?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刚刚闪过,赵保国已经弯下身左手伸了过去。却见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楚怀宝突然瞪大了眼睛,咧开嘴嗬嗬嗬一笑。赵保国大吃一惊,急忙起身后撤,已经是来不及了。

楚怀宝突然像是身子底下垫了弹簧似的猛然直立起来,硬生生头碰头与赵保国撞了个满怀。赵保国哎哟一声身子一下被撞的后退出了三四米,站立不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随即楚怀宝像是凌空飘起来一般,嗖的一下扑了上来。

“我操!”赵保国大叫一声,飞起脚就踹,正中楚怀宝的胸口。然而楚怀宝身体在半空中却并没有被赵保国这一脚踹开,反而两手一把抱住了赵保国的大腿,身体也向一侧倒了下去。刚刚倒地,楚怀宝张嘴便往赵保国腿上咬去。

赵保国只觉得小腿儿上传来痛感,又看到楚怀宝竟然张嘴咬他呢,赶紧用另一条腿朝着楚怀宝的脸上狠

去,砰砰砰连续三脚踹的飞快又狠,楚怀宝的嘴巴终国的小腿儿上移开,却也是咬下来一大块儿布和一口棉花。好在是棉裤够厚,那个年代的裤子的布料也多半是粗布,厚实,楚怀宝这一口重重的咬下去,竟然没有咬破赵保国小腿儿上的肉皮。

只是嘴巴咬着棉花和布料移开了,但是抱着赵保国小腿地双手却并没有松开,赵保国踢腾着想要挣开,嘴里还一边儿破口大骂着。楚怀宝躺在地上,双臂用力,呼的一下竟然将赵保国抛了起来,赵保国只觉得耳旁风声刮过,自己的身体猛然撞在了街道旁的一堵墙上,咚地一声闷响,赵保国滚落在地上。他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的移位似的,气血翻涌,嘴里一股血腥气冒出来,忍了一下没忍住,哇的一声吐出来一大口鲜血。

嗬嗬嗬……楚怀宝躺在地上阴笑出声,随即身体竟然在地面上平移,嗖的一下就冲到了赵保国跟前儿。此时的赵保国浑身疼痛,胸闷气喘,哪儿还有余力躲避反击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双手撑地还没有站起来呢,楚怀宝地身子平移着撞了过来。又是砰的一声,这一撞竟然把原本还没站起来的赵保国给撞得呼一下贴着墙根儿站直了身子,只是由于力道过猛,他地后脑勺又撞在了墙上,眼前银星四射,耳朵里嗡嗡鸣响。

此时的赵保国再也不想别的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赶紧跑吧!楚怀宝明显今晚上是他娘的鬼上身,变态了。打是肯定打不过了,赵保国踉跄着就往家地方向跑去,楚怀宝在身后又是嗬嗬嗬笑了起来,原本躺在地上的他嗖的一下,又忽然直立了起来。

不见楚怀宝的双腿如何动弹,身体却像是滑行一般直立着追向赵保国。

赵保国没跑出多远,就听得身后风声响起,凉气顺着后脊梁骨往头顶上蹿。

他更加害pà

着急了,心想晚了!他娘的今晚上阴沟里翻船,让个神经病给祸害掉了!慌乱的奔跑中,猛一看前面又出现一个人影,急速地向自己跑了过来,赵保国心里哀叹一声,真他娘的扯淡,死定了!

前后夹击,往哪儿跑啊?赵保国突然停下脚步,猛然侧身靠在街道旁地墙壁上,心想他娘的干脆决一死战吧,靠着墙壁好歹背后安全些,至于面前,别说一个楚怀宝再加上一个突然过来地人影,再加上几个,无非也就是一战一死而已!兴许拼命还有希望。

下了决心的赵保国左手钻成拳头,右手紧攥着卡壳了地手枪,眼睛直视,眼球来回转动着盯着两道人影从两个方向向自己扑过来,拼了!

砰!一声闷响,两道黑影同时向后退去。

完全出乎赵保国的意料,那两道人影并没有冲向他,而是就在他面前一米远的地方,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想这边儿急速冲来,然后狠狠的飞快的撞在了一起。

哎哟,楚怀宝终于呻吟出声,痛的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而另一边儿那道黑影踉跄倒地,此刻也爬了起来,却是快步跑向正在愣神儿的赵保国,嘴里喊着:“保国哥,你没事儿吧?”

却是刘满屯担忧的声音。赵保国听出来是刘满屯了,可由于过度紧张的缘故,精神已经完全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看着刘满屯跑了过来,本能般的做出了反击,挥起攥着手枪的右手向刘满屯砸了过去。

刘满屯猛然看到赵保国挥拳砸了过来,疾跑中的他急忙刹住脚步,身子陡然后仰,将将避过赵保国的拳头,然后手中攥着的手枪枪柄低端,划到了刘满屯的鼻子。刘满屯觉得鼻梁上一股剧痛传来,痛的他眼睛发酸,泪水不受控zhì

的奔涌而出。

赵保国终于彻底回过神儿来,赶紧伸手扶住刘满屯,焦急担忧的喊道:“满屯,满屯,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哎哟!”刘满屯弯着腰捂着鼻子,闷声闷气的痛呼出声。

“他娘的!”赵保国见刘满屯没什么大事儿,立kè

扭头看向正在呻吟不止的楚怀宝,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随即怒气冲冲的跑了过去,冲着楚怀宝拳打脚踢起来。

此时的楚怀宝完全不似先前那般毫无知觉像是练就了金钟罩铁布衫般的不畏踢打,正在呻吟中的他再次遭受到赵保国的殴打,立kè

杀猪般的痛呼起来,并且在地上打起滚儿来。赵保国可不吃这一套,怒火已经完全冲昏了他的头脑,连自己身上的伤痛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一个劲儿的边打边骂!

骂声和痛呼声求饶声影响了四周地村民,于是几家院子里传出了不满的嚷嚷声,然后是开门声,院子里的脚步声,又是开门声。

七八个村民从家里跑了出来,嚷嚷着:

“谁啊这是,大半夜的不让睡觉了吗?”

“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啊?哭嚎啥呢?叫魂儿呢?”

“咦?满屯,哟那不是保国吗?这大晚上地……”

“呀,这不是前街的楚怀宝么?怎么了这是?又犯病了么?”

……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刘满屯家的老宅里。

刘满屯坐在炕边儿靠着墙壁,等待着赵保国回来之后,一起

楚怀宝的家里。心思却飘到了宋庄宋晓梅的身上,什么呢?是不是正坐在炕前,端着碗一口口的喂药给母亲吃?不知dào

她地母亲病的重不重,她的父亲和哥哥都是~包么?怎么就让人给打到家里了?哦,是啊,如今谁敢招惹红卫兵?

迷迷糊糊中,刘满屯睡着了。睡着睡着,身子一歪,扑通一下从炕上歪倒下来。刘满屯被摔得龇牙咧嘴,嘟嘟囔囔地站了起来,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几点了?保国哥咋还没回来?

那时候家里哪儿有什么看时间的钟表啊,所以刘满屯这一阵迷糊,根本不知dào

自己睡了多久。

刘满屯打了个哈欠,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副怪异的情景,赵保国在漆黑地道路中匆忙的奔逃着,跑着跑着前面脚下的地面突然就塌陷了一个大坑,赵保国惊呼一声掉了进去……这幅景象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刘满屯的心跳陡然快了起来,保国哥出事儿了?刘满屯匆忙跑了出去。这种不安的感觉对他来说很熟悉,也很陌生。以往是自己对威胁到自身的危机,有着极强地预知感,可是现在,他似乎能够明白这种感觉,对于亲人,也是很敏感的。上次在北京地时候,不就感觉到二爷爷要出事儿了么?

心里想着这些,刘满屯已经飞快的跑出了家门,顺着漆黑地街道向东跑了一段之后,左转往北跑去。他知dào

,如果赵保国从乡里回来的话,一准儿得从那条田间小路走到牛河前,过桥过堤,然后进村顺着二道街往这边儿来。

在刘满屯地心里面,他猜测赵保国如果出事儿,八成应该出在那条田间小路上,因为那里荒无人烟,又正好是半夜三更的时候……不曾想,刚拐过弯儿没跑多远,他就看见了急匆匆奔跑而来的赵保国,然后又看到了在赵保国身后紧跟着追来的人影。

夜色很重,刘满屯却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于是便飞也似的冲了过去,和楚怀宝撞到了一块儿。在剧烈的撞击之后,刘满屯受力向后倒退摔倒的同时,他也清楚的看到了一道黑影从楚怀宝的头顶上窜入了漆黑如墨的夜空中。

接下来,便是赵保国痛打楚怀宝,众村民闻声出来围观、相劝……

村民们对于楚怀宝被痛打一顿,自然是有些同情,而对赵保国当然稍有不满,只是没有人此时愿意责备批评赵保国的不是。谁心里都明白,如今的赵保国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千万别招惹这位活阎王,那可是当年声名显赫的刘阎王收养的孩子,如今这小子比他的爷爷有过之而无不及,绝对的阎王爷,惹不得。没瞅见今儿个在东堤上的时候,这位活阎王腰里插着把手枪就那么堂而皇之光明正大昂首挺胸的傲气模样么?

于是一番对楚怀宝的责备训斥之后,村民们纷纷散去,各回各家,对此事保持沉默了。

这年头,不公平的事儿多了去了,你管得过来么?管得起么?

躺在地上还不住呻吟的楚怀宝见村民们也都回去了,自己只好小心翼翼的看着刘满屯和赵保国,扶着墙根儿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哭丧着脸说道:“保国、满屯,我可没招惹你们俩,这大晚上的干啥把我拖到这儿打一顿?咱有事儿说事儿……”

“放屁,老子吃饱了撑的把你拖出来打一顿?咝……”赵保国呸的吐了口血,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你他妈的大半夜的犯神经病,跑到大街上又跳又唱的吓唬人,老子劝了你两句,你他妈就跟老子动手了,鬼附身了吧你?”

这句话一说完,包括赵保国自己在内,三个人全都愣在了当场。

是啊,鬼附身了啊!刘满屯想到了刚才两人碰撞的时候,那急速飞入夜空中的黑影,不就是从楚怀宝的头顶上飞出去的么?

而楚怀宝更是吓坏了,他清醒的时候知dào

自己老是犯神经病,也想过是遭了脏东西祸害,可他也不敢对外声张自己的这种想法,那是要被打倒的。如今听了赵保国口中提出来这个词儿,他立马害pà

起来,是啊是啊,自己清楚的记得吃完晚饭就上炕睡觉了的,怎么突然就来到了大街上,撞得浑身疼痛倒在地上不说,又突然被赵保国一通拳打脚踢连揍带骂的,这……真的被鬼上身了吧?

赵保国也皱起了眉头,按说楚怀宝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单打独斗未必就会输给自己,毕竟也是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了。可怪就怪在这家伙今天晚上的身手简直太快了,力qì

也大的出奇,并且手枪砸破了脑门儿都不带哼哼的。而后来和刘满屯撞了一下之后,立kè

就痛呼出声,被打的时候在地上痛的打滚儿,绝对不是装的啊。那么之前的楚怀宝,想必根本就不受自己控zhì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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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100章 村西有座小桥

楚怀宝,你是不是偷了东堤上的石料?”刘满屯突道。

“啊?你怎么知dào

……不不,没有。”楚怀宝吓了一跳,自己说漏了嘴。

赵保国往前逼了一步,瞪视着楚怀宝说道:“说,你为什么偷那些石料?娘的,现在那些石料在哪儿?”

“我,我也不知dào

那些石料怎么就在我们家了啊!”楚怀宝知dào

自己瞒不过去了,哭丧着脸蹲在了墙根儿下,摇头叹气的说道:“说起来是好几天的事儿了,那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我就看见炕下面扔了一堆的石头,我问我媳妇儿是打哪儿弄来的,我媳妇儿说是我晚上出去搬回来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dào

啊!是犯病的时候偷来的。”

“那你怎么不送回去?”刘满屯有些诧异的看着楚怀宝问道。

“我,我本来想着送回去的,可我媳妇儿不让。”楚怀宝捂着脑门儿上被手枪砸开的地方,也不知dào

是痛的直哆嗦还是自己害pà

,吓得不停的哆嗦着,说道:“我老婆说石料已经搬回家了,又没多少,村里人看不出来少了石料,若是我送回去的话,肯定被村里人说我盗窃公共财物,是坏分子……”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面面相觑,不知dào

该说楚怀宝倒霉,还是说他傻,稀里糊涂的弄了些石料到了家里,却并不知dào

那些石料很邪门儿。

楚怀宝接着说道:“那些石料,是年前冬天东地那边儿刨出来的两尊石像砸烂的东西,这我知dào

,也看得出来,我害pà

这玩意儿不干净,晚上又偷偷的运到村西渠边儿上的小桥下,刨了个坑埋了。满屯,保国,我可是老实人啊,你们应该知dào

,可千万别说我是坏分子,我不想偷的,是,是这病给闹的。”

“行了,少说废话,跟我们一块儿去找到那些石料,刨出来!”刘满屯打断楚怀宝的话,心想这楚怀宝又把那些石头给弄出去了,得赶紧挖出来,拉到胡老四家里去,省地夜长梦多,那玩意儿既然不干净,天晓得还会出什么乱子。

“对,哎哟……”赵保国捂着后腰,身子弯曲着,忍痛说道:“满屯,你去家里拿锨,再把胡老四叫来,拉上板车,咝……他娘的,我浑身都疼死了,先歇会儿!”

刘满屯点头说道:“那行。哦不不。晚些再去吧。你和楚怀宝俩人先去大队部孙一身那里。包扎下伤口。看看伤。楚怀宝头上还流着血呢!”

赵保国一想也是。这浑身痛地不行。指不定还有啥内伤呢。还是先看伤重yào

。还有楚怀宝。脑门儿上被自己砸开了那么大一口子。好一会儿了。别伤了风就麻烦了。

楚怀宝心里也害pà

。只是刚才迫于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在跟前儿。自己也不敢赶紧起来去看医生。所以一听刘满屯这么说。就赶紧扶着墙站了起来。跟着赵保国往大队部走去。

刘满屯跑回家里拎了铁锨。然后拎着铁锨就找到了胡老四家里。

胡老四地家院墙是低矮地土坯墙。连个院门儿都没有。刘满屯径直走进去。本想着走到窗户底下喊醒胡老四就行了。没曾想他刚进院子。身后竟然传来了胡老四地声音:“满屯。是你不?”

“咦?这么晚了你没睡觉去干啥了?”刘满屯诧异地扭过头来。看着胡老四问道。

“嗨,刚才去楚怀宝家了,他媳妇儿说楚怀宝又犯病了,这不趁着晚上偷摸摸来叫我过去看看。”胡老四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到那儿的时候,楚怀宝已经不知dào

跑哪儿去了,我和他媳妇儿孩子,也都不敢去大街上招呼着喊他,生怕人说,这不就回来了。唉可怜他媳妇儿和孩子哭哭啼啼地满大街找他呢。”

刘满屯焦急的说道:“找个屁啊,让脏东西给上了身,刚才跟保国哥打了一架,头破血流的,俩人一块儿去大队部找孙医生看伤了。”

“啊?你们碰见他了?”胡老四惊讶的说道:“不是让你们俩今晚上去他家里的吗?怎么就在外头打起来了?”

“回头再跟你说这些,快,拉板车咱们去西渠小桥下头,他娘地楚怀宝犯神经病偷了东堤上的石料,醒了后害pà

被人知dào

,又给拉到西渠桥下头埋了。”刘满屯懒得跟胡老四解释这么多,再说一时间他也不清楚赵保国和楚怀宝俩人怎么就在二道街上打起来的。

胡老四一听立马精神一振,二话不说跑到西墙根儿拉了板车就往外走,顺手又抄起一把铁锨扔在了板车上。

俩人拉着板车急匆匆地往村西走去。

……

大队部卫生所里,孙医生拿着纱布正在给楚怀宝头上缠绕着,一边儿说着:“我说楚怀宝同志,你既然有这个病,就应该及时的去治疗,早就跟你说来找我,我给你扎针,扎上半年几个月的,应该没问题……”

“咱这,咱这不是没钱么,唉!”楚怀宝哭丧着脸唉声叹气。

赵保国半躺在单人床上,斜靠着墙壁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时不时咝咝地吸上两口凉气。刚才孙医生也没

上的状况,只是听他们说了个大概,就直接说没什还是先给楚怀宝包扎伤口吧,毕竟人家可是血流满面,看着就让人担心。

“我说赵保国,你好歹现在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一个有精神病的人,犯得上下这么重的手么?”孙医生刚说完这句话,就发xiàn

赵保国眼神儿有些不善,赶紧讪笑着说道:“倒也不能全怪你,这神经病下手就是没个轻重,楚怀宝,你看看你把人赵保国给打成什么样了,回头记得买点儿东西去看看人家。”

“那是那是,可……可哪儿有钱啊?”楚怀宝委屈的看向赵保国。

赵保国冷哼一声,说道:“得了吧你,算了!我也不差你那点儿东西,要不是看在你有病地份儿上,我非得把你捆起来扔牛棚里去。”

“是是是……”楚怀宝紧着说好听话,若不是正在包扎着头部,恐怕现在已经是点头哈腰了。虽然说被赵保国打破了头,可他心里现在可是很感激赵保国的,一是他自己犯病,哦不,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这是中了邪让脏东西上了身,把人赵保国给打伤在前,本身就理亏;二来他又害pà

赵保国再报复他;其三,来时地路上赵保国答yīng

不对任何人说起楚怀宝偷了村里石料的事儿,但是楚怀宝也必须把今天地事儿瞒着,绝对不许对任何人说有关鬼上身的事儿。

楚怀宝当然得答yīng

下来,他可不希望自己偷了石料地事儿被公布出来,不然的话,就算是说他自己犯病,恐怕也会有人借此机会把他打成坏分子。现在这世道,闲的没事儿竟想着找茬坑人的人有的是。

而赵保国之所以不希望这种邪门儿的事儿传出去,也是担心自己的声誉。他现在的身份可不比别人,要是让人知dào

了他赵保国还撞到了这种邪门儿地事儿,不管他相信不相信,都会多多少少的影响到他。

楚怀宝包扎好了之后,孙医生说你可以走了,明天记得来扎针,这种病可不能拖下去了,别舍不得花那点儿钱,不行的话免去扎针的费用,掏药钱就可以了。孙医生和那个年代大部分响应号召把医疗卫生工作开展到农村去的志愿者医生们一样,绝对是一颗红心向党,专心为人民服wù

地,所以对于如今可怜兮兮的楚怀宝,孙医生忍不住同情心泛滥,为人民服wù

的红心亮堂堂起来……

楚怀宝立马点头答yīng

,不过他没有走,而是坐在椅子上等着孙医生给赵保国检查身体。

好在是赵保国除了后背上和胳膊腿儿上有些淤青地地方,也就是内脏受了点儿撞击。孙医生说吃点儿消炎止痛的药,好好歇息两天,准保没事儿。

拿出几贴膏药来,孙医生往赵保国后腰上和背上贴了几贴,说:“我再给你推拿几下,好得快点儿。”

“得,不用了,我还有事儿呢!”赵保国穿好衣服下床,一手扶着腰,一手在几个口袋里摸索了半天,咧嘴一笑说道:“忘带钱了,明儿个我给你送过来。”

“行,不着急。”孙医生痛快的答yīng

下来,他虽然响应号召,但是也总得吃喝花销,所以也不至于真的就分文不取地给人看病。

赵保国扶着腰就走了出去,他还急着赶紧去村西的渠边儿上一趟。今晚上的事儿出的奇怪,楚怀宝犯个神经病什么都不干偏偏就偷了东堤上那堆石人像砸碎了的石料,现在又基本肯定他是让脏东西附了身,那就更能说明那堆石料确实他娘的有问题了。那么刘满屯和胡老四俩人去那里刨石料地话,会不会有危险?

反正这事儿真的太邪门儿了,他赵保国绝对放心不下刘满屯。

而楚怀宝也紧赶慢赶地捂着脑袋追了上来,要跟赵保国一块儿去。赵保国也懒得劝阻,反正多一个人总没什么坏处,这大半夜的万一真有什么事儿,兴许就能帮得上忙啊。

他们俩这边儿往村西赶着走地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半个多钟头前,刘满屯和胡老四俩人到了西渠的小桥头,很意wài

地碰上了一个让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人……

漆黑的夜幕下,刘满屯和刘二爷拉着板车一步紧赶一步的走出了村子。

快走到西渠边的小桥头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桥那边儿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桥下面刨土似的。

“什么动静?”刘满屯低声问道。

胡老四拉着板车低声说道:“不知dào

,小心些上前看看。”

俩人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往小桥跟前儿走去。越往前走,那悉悉索索刨土的声音越是清晰,伴随着还有人呼哧呼哧大喘气的声音,就像是正常人干活儿累了的时候喘气的那种声音。

那边儿好像也听到了他们俩的声音,刨土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继而是一个人故yì

压着自己的喘息,却因为过度劳累气喘吁吁无法压制住的那种憋屈地喘气声。

刘满屯和胡老四俩人对视一眼,还真他娘的有人在桥底下刨土呢。这大半夜的的会是谁呢?据楚怀

,那堆石料就埋在了小桥下面,这条渠除了夏天的时其它三季都是干的,下面杂草茂盛,蛇鼠虫类聚集藏身的地方,平时人们谁没事儿干跳到干渠里头干啥?况且那渠上的小桥也不高,桥孔最高不会超过两米,宽不足两米,下面又有那么多杂草,平时根本没人理会这种地方。

今晚上却突然有人来这里挖土,这事儿就有些蹊跷了啊。难不成是别有他人,也知dào

了桥底下埋着两尊石像敲碎了地石料么?

“谁在桥下头?”刘满屯张嘴喝道。

“出来!”胡老四也出口喊起来。

桥下没有回话,粗重的喘息声依然从桥底下传来。一阵微风吹过,渠边儿繁茂的枯草叶子晃动着,摩擦出沙沙的响声。

刘满屯拎着锨就冲了过去,站到桥和渠边儿那个拐角处,冲着下面喊道:“赶紧出来,再他妈不出来老子用锨劈了你!鬼鬼樂樂的干什么呢!”

“我,是我……”桥底下终于有人回了话,随着说话地声音,一个身影从桥底下猫着腰钻了出来,就站在渠下面尴尬的说道:“老四,满屯,你们俩来这儿干啥?”

胡老四和刘满屯愣住了,他娘的怎么就没想到郭明呢?

照理儿说,年前那天晚上在东堤上,就是郭明被脏东西附了身,然后咬了楚怀宝和赵保国,最后被刘满屯和赵保国二人暴打一顿。

既然楚怀宝这次发疯已经和这堆石料牵扯上了关系,那么就应该怀疑到郭明有可能还会遭到邪物地祸害啊!

只不过,胡老四和刘满屯以及赵保国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楚怀宝给吸引过去了,完全疏忽了郭明这个人。

眼下郭明三更半夜的钻到了西渠的小桥底下,这事儿本就古怪,再说桥底下可是埋着那堆石料地。刘满屯和胡老四立kè

就意识到郭明八成他娘的又让脏东西给上了身。问题是……现在的郭明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鬼上身的诡异迹象。

刘满屯举着,刃指着郭明,瞪着眼沉声问道:“郭明,你大半夜的跑到这桥底下干啥来了?”

“没,没干啥啊?”郭明无辜的摊开双手。

“放屁,快点儿说,你来这儿干啥地?”胡老四厉声呵斥道。

郭明大概觉得确实也隐瞒不过去了,便尴尬的说道:“俺孩儿他娘这两天老是犯症,老太太今儿早上在家里偷偷烧香请神问了下,说是这桥底下有俩石头人成了精,压住孩儿他娘地心脉了,结果就一直犯症,让俺把这桥底下的石头人刨出来,送到西岗子,找个高点儿地地方放下,再烧点儿香,准保孩儿他娘的症就好了。”

胡老四和刘满屯俩人傻眼了,怎么就这么巧合么?这他妈两尊石像,真成精了啊?

村里人都知dào

,郭明他老娘以前就是个神婆,整天神神叨叨地,鼓惑吓唬着村里一帮老太太和老娘们儿小媳妇儿烧香磕头。几年前四清运动开始后,也曾经被批斗过,文革开始后,对她的批斗教育更是没完没了,这些年村里基本上已经杜绝了烧香拜神的那套把戏。郭明娘也被批斗教育的怕了,不敢再搞那些迷信活动。她心里清楚,自己所做的那些多半都是糊弄人骗吃骗喝骗点儿钱,当然……偶尔还是有点儿灵验的。

胡老四皱眉说道:“那你干嘛非得大半夜的来这儿刨石头人?”

“白天我不敢来啊!”郭明委屈的说道:“怕让村里人知dào

了不好,老太太这些年被批斗的怕了,我也害pà

啊!”说到这儿,郭明突然想到面前这位刘满屯,那也是曾经批斗老太太的头目啊,于是赶紧哭丧着脸近乎哀求般的说道:“满屯,满屯,我们这也是为了孩儿他娘好,你可别再批斗俺老娘,要是实在是生气,就,就把俺捆起来游街也行……”

听了郭明这一番话,刘满屯和胡老四俩人长舒了口气。听这话里的意思,再看郭明的模样,八成不是说假话呢,起码,这小子目前还没有鬼上身。刘满屯放下铁,摆手说道:“没事儿没事儿,这是能够理解的,我们党的政策一向是宽大的,情理之中的事儿不会过于追究,我不会把你的事儿说出去。”

“那就太感谢了,太感谢了。”郭明赶紧点头哈腰,感激的不行不行的,随即又抬起头惑的看着渠上面站着的胡老四和刘满屯,问道:“哎,你们俩这大半夜的来这儿干啥?”

“这……”刘满屯顿时犹豫起来,自己刚才说话还义正词严有模有样的教育人家呢,现在倒好,自己该怎么解释今晚上的行为呢?

胡老四直截了当的说道:“不跟你废话了,我们就是冲着那俩石头人来的,哦对,就是年前东地那边儿刨出来的俩石头人,后来不是被砸碎了么,楚怀宝犯神经的时候给偷回家,又埋到这桥下头了,今晚上我们的把那些石头给刨出来拉回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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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章 他是的灵

天命卷二火红101章他是的灵

*?”郭明怔怔说道:“那。真的有鬼了么?天在东堤上那次我夜游。是不是让鬼上身了啊?”

“少扯淡。让开让开。”刘满屯拎着锹跳了下去。几步钻到桥底下。说道:“你在这儿挖了好一会儿了吧?有没有挖到啥?”

郭明答话。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是吓坏了。

刘满屯也没在意。摸黑在底下用铁锹拨拉着寻找新土的痕迹。既然楚怀宝把那堆石头埋到里还没多久。那么肯定能看的出来哪儿不一样。在桥底下走了两步。刘满屯一个小心踩到了坑里。哎哟一声扑倒在的。膝盖重重的跪在一个并不算深的坑里。而且。似乎坑里有石头。不但脚踩到了。而且膝盖也重重的跪在了上面。痛的刘满屯龇牙咧嘴。骂道:“狗日的郭明。你他妈刨出来石头了?”

“怎么了怎么了?”胡老四焦急说着话也钻到了桥底下。“满屯。着了?哎呀这黑灯瞎火的。来时太着急。忘了带上油灯。”

“没。没事儿。磕着。”刘满屯摸索着爬起来。冲桥外头站着的郭明喊道:“郭明。你怎么在这儿干儿的?黑灯瞎的能看见啊?是不是带火柴了。赶紧划着。给咱点儿亮子。”

桥孔外头。郭依然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渠里面。怔怔的看着桥底下刘满屯和胡老四俩人模糊的身影。一声不吭。

“哎我说郭问话呢。满屯不满的嚷嚷。

郭明的身体颤抖起。便是眼神儿已经适应了这种黑暗的环境。可刘满屯和胡老四扭过来看着外面。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着郭明的身影抖着他幽幽的抖着的声音极其诡异的传了过来:“你不是已经踩到了吗?是啊。我已经挖出来了。就在那个坑里面。你把它们都搬出来吧。”

“我操。郭明你他妈。”刘满屯张大嘴了起来。听着那声音刘满屯就觉察出不对劲儿

胡老四突然喊道:满屯。郭明让脏西附身了。你快跑。”说着话。胡老四一把将手里的铁锹扔向桥孔外的郭明铁锹刚刚离手。胡老四立马伸手从怀里摸出两张符纸。在手中微微一摆。喝一声:“着。”符纸噗的一声燃起一股明黄色的火苗。嗖的一声一张符纸燃烧着激射向桥空外的郭明。

郭明只是随意的伸一拍。将扔来的铁锹给格挡开来。随即张嘴呼的一声喷了口黑气。那燃烧着的符纸在距离郭明的脸部还有一尺多距离时。陡然停止在了半空中顷刻间便熄灭飘落在的。

只是那一刹那的火光映射中胡老四和刘满屯俩人足以清楚的看到郭明嘴里喷出的那股黑乎乎的气体。

“你们不是要找那些石头吗?都桥底下。刨出来了。快搬吧搬回*。”颤微微的声音极其诡异阴森的从郭明的嘴里传出来。让刘满屯和胡老四俩人在那一刻突然的四周的温度都突然降低了几十度似的。寒气浸入骨髓让人忍不住浑身发冷。寒毛直立。

郭明的身体突然一晃。如同一道影子般扑向了桥孔下。

“满屯快跑啊。”胡老四左手推了一把愣神儿的刘满屯。同时右手甩出一张符纸。符纸在空中噗的一声窜起火苗激射向扑过来的郭明。

郭明避也不避任-符纸打在脸上。呼啦啦烧却丝毫有能够挡住郭明的来势。转瞬间便扑到了胡老四的跟前儿。

在扔出符纸和推了满屯之后。老四随即飞快的将双手收回|前。十指以一种怪异的态在胸前结成一个手印。口暴喝一声:“兵。”手印猛然推向郭明。正打在迎面扑来的郭明胸前。

只听砰的一声响。一刺眼的黄光从胡老四的双手手印和郭明的胸前爆射而出。晃的旁边儿踉跄着扶住桥壁的刘满屯眼睛都有些疼痛了。

“啊。”胡老四一声痛呼。原来那明的双手已经卡在了他的脖子上。黄光闪烁中。只见郭明并不算长的指甲深深的将胡老四的脖子上。破了胡老四脖子的皮肤。血液浸透出来。

刘满于被胡老的这声痛呼醒。从震惊中过神儿来。挥起铁锹要拍郭明。哐当一声。桥孔太低。铁锹撞在了桥孔顶部。此时郭明已经将胡老四推倒桥底下的坑中那堆乱石上。胡老四龇牙咧嘴。双脚踢腾着想要挣扎开来。因为脖子被狠狠的掐住。声音都喊不出来。只是发出嗬嗬的声音。双手结成一个手印却硬生生被郭明的胸部给压住。此时的郭明已经完全像是一只恶鬼般。嘴里嗬嗬嗬的阴笑着。张开大嘴便咬向胡老四的脖子。

刘满屯气急败坏的将铁锹仍开。狠狠的抬腿踹向郭明的头部。砰的一声准确的踹中了郭明的脸部耳根处。郭明身子一晃从胡老四的身上倒了下去。手也松开了。胡老四急忙翻身爬起靠在桥孔墙上。双手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咳的眼冒金星。头昏脑胀。

桥下的的面本来就不平。又被挖出了一个大坑。坑边儿又扔满了高低不平的泥土。刘满屯狠命的踹了郭明一脚。自己也没有站稳。摔倒在的。立

起来扑向郭明。他才不会在乎明是什么他娘的鬼是其它不干净的东西。长这大遇见的邪事儿多了去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见了他刘满屯应该害pà

才对。所以他,根儿就没打算胡老四的话先逃之夭。更何况。他刚才愣神儿中似乎也没听到胡老四大喊着让他快跑。

郭明被刘满屯狠狠踹了一脚歪到在坑沿儿上。是稍微了挣了一怔即就像是没事儿人似的站了来。刘满屯猛扑上来。郭明躲闪不及。一下和刘满屯撞了个满怀。人全都倒在了上刘满屯挥拳头狠狠的往郭明的脑袋上砸。郭明是挥拳头蹬腿。俩人就在桥底下翻着滚儿打了起来。很便滚打倒了桥洞外的渠沟中。

俩人粗喘息声夹杂着刘满屯的怒骂声。肢碰撞发出的砰砰声。打破了村外夜幕下的宁静。

终究是年仅十六岁的少年郎。力qì

和身体上与成年人还是有差距的。刘满屯被郭明按在了的上。郭骑在刘满屯身上挥着拳头往刘满屯脸上砸。刘满屯挥着胳膊和拳头挡着。时不时的还要反击郭明的脸。不过姿势上已经被动了。刘满很快被居高临下的郭明狠狠的往脸上和脑袋上打了几。刘满屯能感觉到自己流鼻血了。血液倒灌入口中流进嗓眼儿里。咸咸的带着血腥气。

胡老四踉跄着跑出来。双手慌乱的结成一个手印。大喝一声:“斗。”距离郭明和刘满屯还有一米多远。双手已经猛然推出。一个淡淡的黄色印记凌空飞击向郭明的头部

正在挥拳暴打满屯的郭明被胡老四的手印击中身子只是稍微的晃了晃怔了一怔。刘屯已经趁此机会将郭明掀翻在的。爬起来就又扑了上去挥着拳头猛郭明的脑袋和脸部。嘴里骂着:“郭明你个狗日的。”

郭明不过是暂的怔了一小会儿。在刘满屯将他掀翻在的的。已经反应过来。抬脚砰的一声将刘满屯踹到了一边儿。

胡老四跨站稳。手结成印记|里刚喝出一声“临。”双手还未来及推出去呢。郭明已经弯着腰扑了上来一下撞在了胡老四胸口处。胡老四痛呼一声身体猛然后仰倒飞出去砰的一声脑袋撞在了桥壁上然后颓然倒的。抽搐了下便不再动弹。晕了过去。

郭明撞飞了胡老四。回就要收刘满屯。迎面是刘满屯已经扑了上来。一拳狠狠的砸在了郭明的太阳穴上。郭明一个趔趄倒在的上。刘满屯上前又是两脚狠狠的踹在郭明的胸口。正待要骑上去暴打呢。没想到郭明似乎有不完的力qì

而且不知dào

疼痛。飞起一脚正踢在了刘满屯的下巴上。

“操。”刘满屯只觉的下巴上传来一剧痛。双脚离的。身体不受控zhì

的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渠壁上的杂草中。摩擦着杂草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刘满屯一屁股坐在了渠底的泥的上。

鼻孔里的血又倒灌入了嘴中。而嘴里似乎有的破了。流出血来。咸咸的带着腥味儿的血液灌入嗓子眼儿里。刘满屯只觉的一阵天旋的转。意识陷入了模糊中。

郭明扑了上来。三两拳打在满屯头上。刘满屯歪倒在的。郭明骑在了刘满屯的身上。挥拳猛揍。

然后。

让郭明。或者说此时附身在郭明上的邪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恐怖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它这种邪物还要诡异。刘满屯突然像是疯了一般。身体挣扎着一股爆zhà

般的力量喷泄而出。将郭明一下抛起了一米多高。重重的摔在了另一面的渠壁上。砰咚两声摔倒在渠底部。

郭明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已经己击倒击昏过去的刘满屯-这一瞬如同神灵附体般突然爆fā

出如此强dà

的力量。吃惊之余。郭明以最快的速度弹身而起-次扑向刘满屯。

然而此时的刘满屯。已经不是之前那般只是比同龄人强dà

些而已了。他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迎郭明的猛扑。硬碰硬的撞了上去。砰。咚咚。砰。身体的撞击。手臂的纠缠厮打。拳头的猛击。膝撞脚部的猛踢踹。如同暴雨般围绕在两个人的身上。或者说。两个完全已经不是正常人类的躯体身周。

强力量很是诡异的突然附着了刘满屯的身上。于是原本双方在力量和体格上的差距。很突然的拉平了。甚至。刘满屯还要强dà

上一些。所以自小习武的刘满屯占了上。他身手敏捷出手准确又重。虽然郭明的速度也有些快的不可议。但是在刘屯凶悍的猛攻猛打之下。渐渐的只有了招架之功却没有了还手之力。

谁都不会想到。此时就连刘满屯他自己都还在糊涂当中吃惊当中。他的思维和自己的身体似乎分离开了一般。整个身体完全脱离了他的思维控zhì

。他就像是在看戏一般。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的四肢在不断的飞快的活动着。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死活都跳跃兴奋起来。带动着他的拳头他的胳膊他的腿膝盖脚步。一次更比一次快狠准的击打着郭明。

郭明的速度终于降了下来。变缓了。

屯击打在他身上的砰砰声也越越稠密。

到了这个时候把镜头放慢些讲述。于是我们以看到。郭明的右手紧握。拳头砸向刘满屯的脸部。刘满屯的左手抬。手腕贴上了郭明的拳头。然后手掌五指并拢。做出了一个微妙的扭转。抓住了郭明的手腕。脑袋微微后仰堪堪避过拳左手顺着对的力道拉动。用力掰弯对方的拳头。掌心到了对方的拳头之前迎向磕打。咔嚓一声脆响。郭明的手腕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弯——折了。

刘满屯左-打断了对方手腕的同时。手臂如同蛇一般诡异的攀上了对方的小臂。一拉。一。咔一声轻响——脱。

接下来一边倒的`斗细细的述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直接说结果郭明臂全部脱。右手手腕处断了。下巴也被打的脱。耷拉着合不上嘴。个人像是死了一般坐靠在渠下面。

刘满屯站在他面前。浓浓的夜幕下。身影朦胧。

他的眼神中。是疑惑震惊担忧害pà

。他想到了胡老四还昏倒在旁边。自己赶紧把胡老四搀扶起来。看看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昏倒。把他弄醒。把他弄到村卫生所里让孙医生给他看伤。但是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般的矗立渠下。郭明的身前一米多外。

“的灵。”郭明嘴里嘟哝出这么俩字儿。身形在刘满屯的眼里。突起来。似乎变化成了一股黑气。晃晃悠悠的要飘荡出去。

然后刘满屯就发xiàn

突然跨前一步。一巴掌拍了郭明的脑门儿上。

刘满屯看到那股黑气形成一道影。在凸出郭明的脑门儿一尺多的距离时。还未完全与郭明彻底分离时。竟然被自己一巴掌拍回了郭明的身体中。手掌就按在郭明的脑袋上不受思维的控zhì

。刘满屯伸着手。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郭明的脸前。

郭明的身体剧烈的动起来。然,就像是犯了羊角疯似的抽搐着。眼皮使劲儿的向上翻。白在漆黑的色中睁老大。看起来恐怖至极。好像正在承shòu着无法忍受的痛苦一般;脸部的肌肉紧绷。嘴角抖动着。嘴里呜呜着。一股股白沫从不受控zhì

的嘴里涌了出来。

刘满屯依然一动不动。此时的精神紧张到了极点。砰砰砰急速的心跳声像是心脏就在耳-眼儿里跳动似的。震颤着他的耳膜。

终于。郭明的身体颓然萎顿下来。安静了。下巴依然诡异的耷拉着。口中挤出的白沫流的胸前白花花的一大片。

“的灵。咳咳。”郭明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由于嘴巴合不上。就连咳嗽的声音都显的那么的不同寻常。

刘满屯诧异的看着郭明。心里疑惑的想着为什么郭明会连续两次提到“的灵”这两个字儿。“的灵”是|么?好熟悉。又有些陌生…好像听说过。什么时候?哪里听说过。哦。对了。是在说我么?刘满屯的思绪瞬间飘回了很久以前。是在他七岁的时候吧。二爷爷有一次被两个。啊。是魉。胡老四就是这样说的。魍魉架走了二爷爷的魂魄。被二爷爷的魂魄狠狠的暴打了一顿。对二爷爷说出了的灵的身世。是啊。的灵就是我。我就是的灵?

的灵到底是他娘的什么东西?刘屯忿忿的想要骂出声来。然而他的嘴巴好像也不受自己制了。他还想要问面前这个很明显被什么他娘的畜生邪物不干净的西附体了的郭明。你他妈的到底要说什么?的灵怎么了?

的灵。命。运好;命硬。却硬的要克死亲人。

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跟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拉扯上关系了?

郭明急促的喘息了一会儿。终于又平息了下来。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惊恐的看着刘满。耷拉着下巴口齿不清的说道:“别。别杀我。求求你。让我走。也不想跟你过不去的。老天爷要难为你。要收了你。我也没办法…让我走。让我走好么-我保证。以后|对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离开你。远远的离开你…”

老天难为我?要收了我?我到底怎么了?的灵又怎么了?就算是我是的灵。又怎么了?我生下来就做亏心事儿了?还是上辈子做的亏心事儿太多了…我已经十六岁了。不是说九岁和十五岁的时候。会克死我的亲人和朋友么?我已经十六了啊。难道。还没完么?。刘满屯心中怒火翻腾。疑问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办?我怎么说不出话来啊?我想问问。问问这个该死的东西。到底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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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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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章 这就是命

天命卷二火红102章这就是命

求求你放我走。我可以告sù

你许多事情…好么?”求着。

刘满屯看着他。眼神中的疑问被怒火完全的掩盖。

“别。别杀我……你的命不好。家里人都会被牵连的。他们会遭灾的。他们都会死去……”

听到亲人都会死去。刘满屯眼神中的怒火更盛了!

“不不。的灵。别火。他们不会有事。哦不。是真的要遭灾。是老天爷要祸害你。跟我关系……不不。你。你投胎转世。现在的这家人。都硬实……可是天爷……”

沉沉的夜幕突在这个时候亮了许多。是的。没有星光。没有月光。更能有阳光。也没有闪电。没有灯光……就那么突然间亮的如同白昼。刘满屯诧异的望向远处。他现在这片浑圆的白光之外。依然是漆黑的夜幕。便是那离没有多远的村庄。也在夜幕中朦胧不清。

似乎就在这个候。郭明。不!附着在郭明身上的不知名的邪物。才陡然从刘满屯诧异的眼神中发xiàn

了诡异的异常!是的。眼神中的惊惶疑惑愤nù

……很是复杂。但是绝不似他身体上散发出的那种冷酷。那种冰寒到了极点的杀气。郭明的眼睛瞪的滚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和神色。颤抖着音说道:“不不。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灵魂?怎么会有灵魂?老天爷……你他妈坑我!”

一道明亮眼的白光陡然在原本亮如白昼般的渠沟中凭空出现眨眼间直入郭明的体内。郭明的声音戛然而止。

乎就在那明亮刺眼的白光刚刚出现的时候。刘满屯的身体完全不受已经彻底呆住了的思所控zhì

。以|对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窜出了渠沟。在郭明的声音然而止的同时跳出了白色的光团范围之外。

刘满屯这才发xiàn

。来光团并不大只方圆不足十米。

可是……十米。也是一段很长的距离。怎可能在这一瞬间。就跳跃出这么远的距离来?而且还是从两米深的渠底蹦出来。再飞跑出这么远的距离?

他娘的……神了啊!

更加奇怪的事情发了。平的忽然起风。沉沉的幕似乎也被这突然而起的怪风吹动如同一个黑色庞大的巨兽张开了大口。瞬间将那团白色的光团吞噬掉

于是白光消失不见。四周依然被沉的夜幕所笼。

一切。好像根本就有发生过似的幻觉么?

“啊!”凄惨的痛呼声从渠下来是郭明的声音。

刘满屯从疑惑和震惊中缓过神儿来。这才想起胡老四还倒在渠下面不知dào

是生是死呢。还有那个郭明。他奶怎么还没死?拔腿想要往跟前儿跑右腿抬起来了。左腿却不听使唤般的没拔动。上身往前探的快了些刘满屯扑一声爬倒在的上。真是结结实的爬倒。双手都没有即使的伸出来撑住的面。刘满屯的头脸全都栽了下去。若非下面是一层枯草。一准的栽的血流满面。鼻青脸肿。

“奶奶的。这腿脚-不听使唤了呢?”刘满屯沮丧的在心里头骂了一句。以往经lì

过那么多惊心动的危机事件全望着腿脚灵和提前对危险的预感才在无数次的,机中化险为夷。如今腿脚却不听使唤了难道真的是死期到了么?

刘满屯本能的想要伸手扶的爬起来。于是他发xiàn

。比之先前的时候。手脚的运动还是不错了。起码……受点使唤。好歹不至于一点儿都不受控zhì

。只不过。速度上要慢了许多。行动迟缓许多。大脑下达的指令。要经过比以往慢上几倍的时间之后。腿脚才能接到指令。然后行动。

“这是……怎么了-四哥?刘满屯……你们俩在哪儿啊?哎哟。痛死我了。救命啊……”郭明痛苦的呻吟着。惊恐的喊叫起来。他发xiàn

自己的胳膊都不听使唤了。浑身疼痛难忍。尤其是右手手腕处。那骨头折断的痛楚真是让他几欲昏厥过去。

“他妈。的。了……”刘满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迸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缓慢的爬了起来。往渠边儿迈动脚步。此时他最担心的是胡老四的安危。至郭明。听那小子的声音就知dào

还活蹦着呢。只是不了而已。

郭明听到了刘满屯的声音。像是在黑暗迷茫的道路上突然看到了指明灯一般兴奋着大叫道:“满屯。满。好孩子。你在哪儿啊?快来救我。我不能动弹了。我身都疼啊!哎哟……这是哪儿啊?”

刘满屯懒的搭理他。况且自己现说话实在是件|难的事儿。他一步步往渠边儿磨蹭着。在是走的太慢了。这才不的不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往外蹦着说道:“胡。叔。胡叔……”

“哎哟……”郭明又一声痛呼。声音戛然而止。他想要站起来。结果腿上没使劲力qì

。重又坐下。断了的手腕碰在的上。立时又痛的昏厥过去。

“郭明!”刘满屯惊呼一声。不由的又急着迈步往前走。结果又扑倒在的。身子扑向之后。很巧合的正好身子趴在了渠边儿。脖子以上都悬在了渠边儿内部。没有磕碰到。

不过身上还是痛的行。一时间刘满屯倒也没有力qì

再爬起来了。他心里暗骂着倒霉啊!可千万别成了瘫痪的废人。那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不远处似乎传来了促的脚步声。乎有人走了过来。安静的夜晚。那脚步声显的很清晰。很仓促。刘满屯有些困难的抬起头来。通往村子的那条小路上夜中一个模糊的人影疾步走来。

很快。那人走到了桥上。四下里张望一番。喊道:“满屯。胡老四?你们在不?”

“这儿。这儿呢……”刘满屯急促的喘着气答yīng

道。

赵保国怔住。顺着声音的方向往这边儿仔细的看了看急忙跨国小桥。顺着渠边儿跑到了刘满屯跟前儿。伸手将他搀扶起来。满是担忧的问道:“满屯。你这是怎么了?胡老四呢?”

“在。在桥。下面。快……救他……”刘满屯心里气的快要发疯了恨不狠狠的抽自几个耳刮子说句话怎么都么费劲啊!

“满屯。是怎了?”

“我。没事儿……”满屯越的着急。说话越是慢。“先去。看。胡。叔。”慢慢的伸手扶的。借着赵保国的气站了起来。刘满屯僵硬的咧嘴一笑。示自己的身体没问题。

保国有些疑惑。屯兄弟这是咋的了?说话都不利索非的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往外蹦。不过看着他好的站了起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于是他试探松开刘满屯说道:“那你小心着点儿。别动啊。我下去看看!”松开手。赵保国又盯着刘满屯看了一会儿。确认他不会摔倒。这才转身跳到渠下面。打算去找胡老四

刚一跳下去。赵保国就看到了瘫坐在沟下面的郭明。蹲下身仔细一瞅。忍不住惊诧道:“操。这不是明么?他怎么在这儿?”

没人回答他。刘满屯想回答一时_,跟不上。只能在心里面跟自己赌气。气的想要蹦起来。赵保国见郭明满脸是血。着眼睛也不声。还以为他死了呢。急忙抓住郭明的肩膀狠命的晃动了几下。叫道:“郭明。郭明?”

明没醒。那边儿胡老四先醒了来。一睁开眼就急忙的叫着:“满屯。满屯。快跑!玩意儿成精!”

“嗯?”赵保国惊讶的扭头看去。胡老四已经挥着胳膊站了起来。四处张望着。

“没。事儿。了!”刘满屯出声招呼道。心想胡老四这人真不错。自己都快挂了。还想着牵挂着别人的安危。难的的好人*。

胡老四听见刘满屯说话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的赵保国以及郭明。他伸手从怀里摸出符纸来。口里嘟哝一声。符纸燃烧起来。胡老四还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小心翼翼的往这边儿走来。符|脱离开胡老四的手。在半空中悬浮着烧。很快烧尽化作纸灰飘落在的。

“保国?”胡老四有些不相信似的看着赵保国。后扭头看了看站在渠边儿上的刘满屯。接着一把将赵保国往后拉开两步。自己站在了郭明的面前。双手结成一怪异的手印。嘴里呵斥一声:“阵!”手印推向郭明。

郭明一点儿动静都有。胡老四怔了一下。才明此时的郭明已经不是之前被邪物附体东西。自己只是太敏感了。胡老四有些生气的一脚踹了上去。心里却又突然后悔。这是干啥?郭明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痛昏过去的郭明被老四这一脚踹的醒了过来。哟一声痛呼。睁眼睛:“四。四哥。是不?快救救我。见鬼了。我怎么在这儿啊?”

胡老四怔怔的站下面。也不说话。不知dào

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胳膊不听使唤了。浑身疼……”郭明抽泣着可怜兮兮的说道。

赵保国皱着眉头走到郭明跟前儿。伸手再次扶在郭明的两个肩膀上。顺着胳膊摸了几下。扭头说道:“他胳膊脱了。谁干的?”

胡老四摇了摇头。渠上边儿刘满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迸道:“我不是故yì

的。”

|国怔了一下。笑着不再说话。今天晚上真邪了门儿。起先楚怀宝被鬼上身跟自己干了一架。打的自己现在还浑身酸痛难忍贴上了药。现在倒好。这边儿大半夜又冒出来个郭明。看摸样被打的也不轻。鼻青脸肿满脸是血。连胳膊都让满屯给打脱了。八成也是他娘的让鬼上身了吧?

不多废话。伸手将郭明的胳膊给他接上去。痛的郭明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声音在这个宁的夜晚。显的尤其的凄惨人。接另一支-膊的时候。郭明干脆痛的有一了过去。

赵保国心里内疚的想道。真不好意思。哥们儿也是头一回给人接骨。以前光听爷爷教过怎么做。

“石头呢?找着没?”赵保国郭明。扭头问道。

“就在桥下头刨来了。不过……好像也没什么用了。”胡老四掏出罗盘仔细的查看了半天。又烧了两张符纸。才叹了口气说道:“那畜生没了。石头上的邪气儿。也没了。”

“这……出什么事儿了?”赵保国疑惑的问道。自己

|宝去了趟村卫生所。之后就急忙往这边儿赶来。也夫啊。就担心这边儿出什么事儿。没想还真就出了意wài



“回去再说吧哎满屯你怎么了?连句话也不说?”胡老四仰头看着刘满屯问道。

刘满屯脸上依然露着僵硬的笑容。嘴里迸着字儿:“腿脚和嘴巴。不停使唤了。”

“怎么搞的?”胡四满脸惊讶。

刘满屯依然苦笑不再费力说话。谁知dào

怎么搞?况且我也懒的这么费劲说话了……哦。该不会是他娘的之前让郭明给打的体出了毛病了吧?

胡老四和赵保俩人只是等了一会儿。便不再废话。不管刘满屯出了什么毛病。还是回去再说吧。于是赵保国一掌将郭明再次打醒。然后和胡老四两人一人搀扶一个。往村子里缓缓的走去。

不远处。楚怀抱捂着脑袋赶来了。看到郭明之后首先吓了一跳急忙躲开。见郭明好身受重伤的模样这才试探着上前。帮忙扶着刘满屯。慢慢的往村里走。嘴里说着:“这。这都是怎么了?赶紧去找孙医生看看去。估摸着还没睡呢……”

夜深了。

不知dào

什时候。漆黑如墨的夜空中。冒出了无数颗明亮的星星。在深邃的夜空中眨巴着-们明亮的眼。一闪一闪好的注视着下面这个安静的村庄外。几身影有些邋遢的人脚步蹒跚的走向村中。

……

事儿不出门。坏儿传千里。

虽然赵保国刘满屯和胡老四三个人叮-万嘱咐。要郭明和楚怀宝不要把那天晚上的事儿说出去。但是这件事儿还是很快便在村子里传开了。至于为什么会传出去。是谁传出去的。我们法确定。不过可以肯定。不是楚怀宝就是郭明。怎传出去的。我们可以大致的猜测到:

“媳妇儿。我跟你说了千万别说出*。昨晚上。我真的让鬼上身了。还身不由己的赵保国。对对。就是刘二爷家的那个赵保国打了一架。打伤他了。啊对。我也是让他打伤的。他们俩人呢。要不然能打过我么?……哦对了。完了完了。抽空晚上去好好请请胡老四。让他给画两张符。做做法式。哎哟不的了。真的是见鬼了啊……对了。这事儿别说出去啊。不然会被批斗的。说咱们迷信……”

“*。孩儿他娘啊。我跟你们说了。千万别说出去。我这伤。是让不干净的东西给祸害的……”

嗯。就是这样。然后接下来楚怀宝或者郭明家的老娘或者是孩儿他娘。就又对某些比较亲信的过的村的街坊姐妹说道:

“你们不知dào

啊。我们家算是倒了大霉了。招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接下来。楚怀宝护是郭明家的比较信任坊姐妹。又对她们比较信任的人说:

“跟你们说啊。千万别告sù

别人……”

村子里的人再看向保国和刘满。包括胡老四楚怀宝郭明的时候。眼神中都带上了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色彩。

私下里。人们议论纷纷。有怀疑这些事儿是谣言的。纯粹就是扯淡;也有认为绝对是真。年前冬天东的那边儿挖出来的石头像眼睛和嘴巴里都吐出血来了。那可是好多人都亲眼看到了的。所以石像成精。几乎可以肯定了。那么。祸害几个人还不简单么;还有人在相信这些事儿之后。更是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刘满屯。就是这小子带来的祸害。他命硬。却是要克死人的

不过。这些话在明上。是没有人敢说出来的。那时候所有人都活小心翼翼。生怕有小把柄让仇人给抓住。然后将他彻底打倒。翻不过身来。

是私下的议论是明面上的沉默。村民们内心里的惊恐和担心。已经产生了。在那个相对思想比较落后的年代里。千百年来的传统思想以及封建迷信。经在村民们的内心里根深蒂固。短时间思想和文化上的革mìng

。根本无的跟除掉。

因而。村里近一段日子以来的气氛。格外的有些怪异。

作为村支书的罗宏。自然也听说这件事儿。他私底下找到了胡老四询问。然而胡老四却闭不言。无奈之下。罗宏只到刘二爷。他知dào

刘二爷如果要问的话。胡老四赵保国刘满屯。三个当事人。绝对会知无不言的。

至于罗宏为什么要清楚这件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原因除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外。多半都是想要从根儿上找到当事人。让他们出面彻底的澄清。不管这件事是否如同谣言中所说的那般匪夷所思恐怖之极。也不管这件事儿是真是假。当事人很有必要说:“这件事儿。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我们身上的伤。是因为某某种原因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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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103章 混沌的日子

宏不希望这样的谣言传到上面的领导那里,在当时景下,罗宏如果不想受到上级的批评,不想头顶上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乌纱帽丢掉,他就必须处理好这件事儿,坚决打击封建迷信思想的谣言在村中传播。/

这是**裸的与当前正在轰轰烈烈开展中的文化大革mìng

相违背的啊!同时,平心而论,罗宏真的不希望村民们因为这件事儿而在以后的生活中惶惶不可终日。

当他找到刘二爷的时候,刘二爷心里面也正愁烦着呢。

其实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他就知dào

了这件事儿的前因后果,以及其中发生的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种事儿刘满屯和赵保国根本无法瞒着刘二爷,因为那天回来之后,刘满屯像是个得了脑血栓的病人一般,行动迟缓,说话也不利索,整个儿就一半废人了。刘二爷不不担心不奇怪那才真叫奇怪了呢。

对于刘二爷,赵保国和刘满屯是不能隐瞒什么事儿的,于是赵保国把之前和楚怀宝发生的冲突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刘二爷听,之后在渠边儿和郭明之间发生的事儿,赵保国就不清楚了。

刘二爷也是个急性子的人,当然了,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刘满屯那种说话的语速,就连再慢性子的人也忍受不了。所以刘二爷干脆把胡老四找来,直接问胡老四不就得了么?

既然是刘二爷问起了这件事儿,胡老四自然不会隐瞒,当下就把自己所知dào

的事情告sù

了刘二爷,并且一再的强调,那个附身在郭明身上的脏东西,绝对是已经成了精的玩意儿,不然的话,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承shòu住胡老四这类职业神棍专门用来打击邪物的法术的打击呢?

刘二爷关心的不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他娘的什么精还是什么怪,他要知dào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刘满屯又是怎么成了那般模样?他可不希望刘满屯以后就一直是这德行了。

胡老四无奈的叹气摇头,他说:“之前我没昏倒的时候,一直要让满屯赶紧跑地,那东西成了精,一般人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后来我昏倒了,醒来的时候,那东西就没了,保国也赶来了,满屯也就成那样了……郭明被打残了。”

“那……”刘二爷知dào

再问下去也是白搭。胡老四既然昏倒了。中间发生地事儿他自然也不会知dào

了。“满屯地身子骨。不会就一直这样了吧?”

“歇段日子。好好养养。应该能好吧?”胡老四犹豫着说道。

“孙医生是这么说地么?”刘二爷问道。心想人身上真地有个伤痛病痛。还是要让医生来决定。神棍地话简直就是放屁。

“他是这么说地。还要满屯去针灸。”

“哦。那就去针灸吧。”刘二爷点了点头。“老四。那个什么成了精地东西。是不是死了?”

“满屯说是死了。让老天爷给劈死了。”胡老四点点头。虽然满屯说话不方便。但是当天晚上。胡老四还是耐心地询问了一下那只精地死活。答案是让他感到震惊地。而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凭刘满屯这样一个仅仅只是身体比一般人强壮一些。有点儿功夫地人。是怎么就能够把一个被精怪附体地人。打成了残废?可惜地是。刘满屯实在是懒得说话了。而且在问到与那精怪之间打斗时候地事儿时。刘满屯似乎突然暴怒了起来。虽然越是恼火越是说不出话来。但是从表情和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像是要发疯似地。

是的,那天晚上胡老四耐心的询问起有关郭明被精怪附体,又是如何被打伤,那精怪如何又遭到了天劫的经过时,刘满屯想到了最后郭明说出的那些话。他怎么能不生气怎么能不恼火呢?

罗祥平给自己算地命说的话可以不相信,胡老四这种神棍地话可以不相信,可是这种匪夷所思的精怪说出地话,难道还不信么?哦,是的,还可以不信,可是那精怪借着郭明那已经伤残了地嘴巴最后说出的那些话,和罗祥平曾经说过的话,多么的相似,难道只是巧合么?

尤其是最后在遭受那道白光击杀的一刻,他竟然咒骂了一句老天爷……

老天爷让它来祸害自己的?它就是这么说的,它还说,老天爷还要祸害他刘满屯所有的亲人,家里的人都会遭灾!

身体受制,行动不便,说话都不利索的刘满屯刚听到这些的时候,就暴怒的想要当场干掉郭明,再用大粪塞住郭明的嘴巴,问题是当时他身体受制,压根儿就不能动弹。

后来那惊心动魄的白光突然出现,又突然击杀了附身在郭明身上的精怪,自己又身不由己的突然飞出了十几米远……然后,心中满是吃惊和疑惑的他又担忧起胡老四的安危,自己又连续摔倒两次,接下来赵保国来了,胡老四醒了,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赶回村中看伤……刘满屯当时就把心里那股对于附身郭明的邪物所说的话给忘了个七七八八,一时间也没功夫去想。

从孙医生那里回来之后,胡老四问起这些事儿,刘满屯一想到当时的那些话,心里的火儿就蹭噌的涨了起来,可是他能找谁发泄?能怪谁?说出这些话的郭明,是被邪物

不是他的本意,那邪物也让一道白光给干掉了,想找老天爷玩儿命发脾气,看不见摸不着,难道拳打脚踢空气么?

再说了,自己现在就连打空气的能力都没有了。

刘满屯的脾气越发的暴躁起来,若不是那天晚上浑身酸痛,加上确实累的够呛了,恐怕睡都睡不着。

随即睡醒之后,身体比之昨晚没什么大的改变,于是想着孙医生说要针灸的话,便在李援勇的搀扶下去了卫生所针灸。行动不便的他让刘二爷看到了,拉回去询问了一番,本来准bèi

轻伤不下火线,立kè

全副武装的去闹革mìng

地赵保国,也被强迫留下来,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

好几天了,刘满屯的身子骨比前两天利索多了,说话也磕磕绊绊的能串上串儿,这让刘二爷很欣慰。可是欣慰之余,他发xiàn

刘满屯好像又回到了去年十六岁生日之前的那般沉默中了。

来到这边儿吃过饭回老宅那边儿,跟任何人也说那么多话,除了刘二爷之外,不管是谁跟他打招呼,也就是嗯嗯啊啊答yīng

过去就算,始终是冷这张脸,像是仇恨所有人似的。就连宋庄那个叫做宋晓梅的丫头来找他,都被他冷这张脸给堵了回去,那天宋晓梅气的直跺脚,却拿刘满屯没办法,哭哭啼啼地跑了。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又?那天晚上胡老四昏倒之后,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或者,是又知dào

了什么?刘二爷苦恼的想着,问起刘满屯来,刘满屯只是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刘二爷看得出来,刘满屯这孩子是第一次有事儿隐瞒自己了。

若只是遇到邪事儿,孩子们遭受点儿祸害,这也就罢了,刘二爷到不至于多么烦忧,好歹孩子们这不是平平安安的过来了么?可是刘满屯现在这个样子,着实让所有人担心,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个时候,罗宏又找上门儿询问到底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儿?楚怀宝被打破了脑袋,郭明被打断了手,俩人还都是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听说满屯和赵保国俩人也受伤了,啊还有胡老四,全都是鼻青脸肿的……

刘二爷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是啥事儿?明摆着的,几个人在一块儿打架了!就成那样了。”

“二爷,这事儿您可别瞒着我,村里现在都传着乱说,那天晚上楚怀宝和郭明让鬼上身了,您说这事儿……”

“我哪儿知dào

?你去问楚怀宝和郭明不就行了?是他们俩让鬼上身了,不是我!”

罗宏碰了一鼻子灰,他也看得出来刘二爷心情很糟,无奈的讪笑着告辞离去。

刘二爷闷声闷气的看着罗宏走了出去,连句客气话都懒得说。独自在炕头上坐了半晌之后,开口喊道:“保国,保国!”

外面没有人答yīng

,刘二爷气得站起来就往外走,嘴里嘟哝着:“小兔崽子们翅膀都硬了,管不了……”

掀开门帘,吴梅丫刚好进屋,脸上带着一点儿怯意说道:“爷爷,保国哥吃过早饭就出去了,鲁壮壮来找他的。”

“谁让他出去地?不是说了不许出门儿吗?”刘二爷瞪起了眼,吼声震得房梁上直掉土渣儿。这个赵保国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全村人都传开了,满屯现在又成了那般摸样,他赵保国倒像是什么事儿没有似的,出事儿的第二天就去参加革mìng

了,还说什么轻伤不下火线,革mìng

战士岂能在乎这点儿小伤小痛?

他还不算,毕竟现在好歹算是个头目了,可刘满屯呢?这孩子现在整天一声不吭,板着张脸让人看了就不舒服!刘二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好嘛,这哥俩儿连家都懒得回了,一个是忙着革mìng

事业,一个干脆没有理由……

院外面几个孩子听见刘二爷在屋子里大发雷霆,都站在院子里怔怔地看着刘二爷,不知dào

爷爷怎么突然就发这么大脾气。吴梅丫怯生生的说道:“爷爷您别生气,我这就这就让援勇他们去把保国哥找回来……”

“算了!”刘二爷大手一挥,心生愧疚,这是干吗呢?把孩子们都吓成这样,唉,自己老了老了,脾气却也没怎么改,“去把满屯叫过来。”

“哦。”吴梅丫答yīng

一声,急忙匆匆地走了出去。

刘二爷转身又回里屋了。院子里几个孩子窃窃私语,议论着二爷爷这是怎么了?谁把二爷爷气成这样?好像刚才村支书罗宏刚走,是不是他说了保国哥或者是满屯哥什么坏话?

小毛背着一捆柴禾从外面嘿咻嘿咻喘着气回来了,看到哥哥姐姐们在院子里围成一圈儿嘀嘀咕咕,好奇的上前询问怎么了?几个人便小声的告sù

小毛二爷爷正在屋子里发火儿呢,刚才村支书罗宏来过,也不知dào

跟二爷爷说什么了。

小毛一听就翻了,将柴禾往地上一扔,撸起袖子就奔屋里去了。一进屋,小毛二话不说,冲着正坐在炕沿儿上抽闷烟的刘二爷说道:“爷爷,哪个狗日的惹您生气了,我去宰了他!”

“嗯?”刘二爷一愣神儿,瞅着怒气冲冲的小毛,哭笑不得,好嘛,真是一个不如一个,连年纪最小地小毛,现在都横成这般模样

不动就要撸起胳膊要宰人,气势汹汹的,这要是长长成什么东西呢。唉,自己是不是不该从小脚这帮孩子们练武?谁晓得他们将来会不会成了大祸害啊!刘二爷抬起烟锅往小毛头上敲打了一下,苦笑着说道:“滚,小兔崽子,长本事了是不?出去出去……”

小毛摸着脑袋嘿嘿笑着说:“爷爷,不管出了啥事儿,您老别生气了,我跟你说件事儿,您听了一准儿就不生气了。”

“是么?说说看。”刘二爷微笑着说道,刚才心里地那股火气还真就平息了不少,毕竟小毛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能这么懂事儿,做长辈地除了欣慰,还能怎样呢?

小毛蹭到刘二爷的腿跟前儿,靠着刘二爷地大腿,仰着小脸笑嘻嘻地说道:“刚才我去北地弄了些柴禾,回来的时候在村边儿碰见苗树堂了,他往菜地担茅粪呢,我走到他跟前儿的时候,他拎着一桶茅粪弯着腰正往菜地里倒,我走到他背后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嘿嘿,他扑通一声就趴进茅粪里了,手上胸脯上胳膊上脸上都沾满屎尿,哈哈……”

“啊?”刘二爷怔了一下,继而也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几日来的愁闷烦恼顷刻间让小毛干的事儿,给冲的淡了。刘二爷忍不住将小毛从地上抱了起来,满脸的胡茬在小毛的脸上蹭了好几下,才将小毛放下,忍着笑教xùn

道:“以后可不许这样欺负人了!”

“谁让他以前老是找您的麻烦,哼!”小毛脸上露出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称地戾气,恶狠狠的说道:“回头还得教xùn

李二狗!哦,苗树堂也得接着收拾他,狗日的四类分子还敢跟我动手呢!”

刘二爷心里一颤,连忙抓住小毛的肩膀上下前后仔细瞅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伤,这才放下心来,惑地说道:“苗树堂打你了?”

“没有,他刚爬起来我就跑了,他挥着胳膊想打我来着,可他不敢追我啊,路边儿上有那么多村里人看着呢!我现在还小,打不过他,才没那么傻跟他打架呢,等我长得跟满屯哥一般高的时候,我就学满屯哥,天天揍他狗日地。”

刘二爷愣住了,心想感叹着,我这是养了一帮什么东西啊?

……

刘满屯来的时候,依然是板着一张脸,走路慢慢悠悠的,腿脚有些僵硬,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家里这帮孩子们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刘满屯进了屋,却也没人上前说话打招呼。谁都知dào

,这些天满屯哥哥有点儿不对劲儿,跟谁都板着脸,说话也爱理不理的,谁没事儿去找不自在呢?

来时的路上,刘满屯就想到了今天恐怕无论如何也不能瞒着二爷爷了,他从吴梅丫口里得知,二爷爷这次是真地发火了。这让刘满屯心里很是犹豫和为难,他知dào

,如果自己把那天晚上听到的话告sù

了二爷爷,得到地肯定是二爷爷的劝慰,并且依然要让他不必在意。

可是他却做不到不在意,这些天他之所以冷落家里所有地人,无非也就是想着能够尽量的避免和家里人地关系,他甚至一再的犹豫着是不是一声不响的远走高飞,彻底的和家里人断绝掉关系。

那么老天爷就不会再祸害家里人了吧?毕竟老天爷看不下去的是自己,因而很他妈不是东西很不讲道理的牵连到了家里的人。

问题是,如果一走了之,真的能杜绝后患的话,刘满屯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可是,真的行么?若是自己走了,家里人依然会承shòu突如其来的灾难,那该怎么办?刘满屯无法让自己不担心家里人,也无法确定自己倘若一走了之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他不知dào

自己该怎么办,一直以来,好像都是活在稀里糊涂当中。

他无数次的想要询问下老天爷,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非得我死了么?

可是我活的好好的,舍不得死啊!谁不想活着?谁愿意莫名其妙的就去死?谁又能就这么无私的去死?

刘满屯在心里感叹着想到过,自己真的很自私。他想要活着,想要好好活着。他更想弄明白,到底自己犯了什么错,哪儿惹得老天爷就这么看不惯自己,非得这么没完没了的折磨自己,还顺带着祸害他的亲人?

只不过……这似乎有点儿冤枉老天爷了。六零年家里的亲人死去,那是当时大饥荒造成的,兴许和自己没有一点儿关系;当年王秀草淹死在了河里,也是她自己不小心;至于后来刘二爷遭受苗树堂他们的祸害,罗祥平死去,以及那一次次诡异莫测的邪物事件,这也不能怪在自己的命运上吧?邪物本来就不是好东西,不就是干坏事儿的么?刘满屯在内心里如此的安慰过自己,给自己找理由和借口,想推托掉自己命运上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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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104章 分家和武斗的开始

使得他的精神状况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每个夜晚想事多之后,那种种想法和问就会使他头痛欲裂,痛苦不堪。

看着阴沉着脸坐在炕边儿的刘二爷,刘满屯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了窗前,低下头有些无奈且愧疚的低声唤道:“爷爷。”

刘二爷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刘满屯。

屋子里静静的,一老一少就这么面对面,一声不吭。刘满屯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若是二爷爷骂自己几句,或者是打上两把掌踹两脚,那也好受些,可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说话……这种感觉实在是难受极了。

许久,刘满屯才缓缓的说道:“爷爷,我想,想单独过日子……”

“分家?”刘二爷看着他淡淡的问道,脸上没有丝毫的惑和惊讶。

“不,不是……”刘满屯犹豫了一下,说道:“爷爷,我不瞒着您了,我的命不好,跟家里人住在一起,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的。那天晚上,楚怀宝让脏东西附了身,差点儿把保国哥害死,我及时赶到,打跑了那东西……我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儿,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好像就害pà

我,后来……”

刘满屯说话的速度很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如今浑身上下除了眼睛灵活之外,就没个灵便的地方。

好在是刘二爷早有心理准bèi

,并不着急,就那么淡淡的,静静的听刘满屯慢慢的讲述那天晚上发生地事情,以及他听到的话,还有他自己的想法。

一直到刘满屯将所有心里藏着的话全都说完了之后,刘二爷才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你相信那东西说的话?”

“嗯。”刘满屯点了点头。

“你今年十六岁了。”刘二爷叹了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倘若真的是老天爷容不下你,你早就死了,或者,你确实命大命硬,那这个命大和命硬,又该怎么解释?为什么你的命就那么大那么硬实?三番五次接连不断的危险,你都可以逃生,是你的运气好么?那你的运气怎么又会这么好?”

刘满屯怔住了,许久,摇头说道:“我不知dào

。”

“你要是真的信这些,那你也该信自己地命。”刘二爷笑了笑,点上烟袋吧嗒了两口,烟雾在屋子里缭绕起来,“就按照你说的那样,老天爷突然降下来的灾难,总是让人防不胜防,你能够每次都化险为夷,算是你的命大命硬,这个命,难道就不是老天爷给地么?”

刘满屯无语,仔细一想这还真是件让人难以捉摸的事情,倘若命运真的在天,那到底老天爷是待见自己?还是对自己恨之入骨?或者……老天爷只是在玩弄折磨自己?

“人啊,各自都有各自的命,不是你的命格,能够影响到别人的。”刘二爷盘腿坐到炕上,在炕沿儿上磕打这烟锅,“你愿意分家,单独过日子,我也不拦着你,兴许你是对的,不过你现在整天板着张脸,让别人怎么看你?那样不好,谁也没招惹你不是么?”

“嗯。”刘满屯点了点头。

“最近……还去孙医生那里针灸不?”

“头两天去过,后来就一直没去。”

“身子骨,看样子好些了……”

“嗯,一天比一天见好。”

刘二爷点了点头,说道:“回吧,看家里缺啥,这边儿想拿走些啥,就随便拿,哦对了,你那边儿空着的房子多,我管你借两间房,让你保国哥、援用、小毛、平贵,都住那儿去,这边儿你也看到了,房子实在是不够住。”

“爷爷,说什么借不借的?您这……”

“分家了,最好啥事儿都提前说清楚,那是你爹妈你爷爷给你留下地宅子,不是我们的。”刘二爷淡淡的说道。

刘满屯觉得脸颊发烫,不知dào

说什么好,他觉得刚才二爷爷说的那个“借”字儿,是在狠狠的打他的脸。

“往后自己每天多干点儿活儿,多赚点儿工分,一个人过日子了,别嫌累,自己得做吃做喝,要是忙不过来,衣服洗洗涮涮的,拿过来让梅丫给你洗了……”

“哎。”

刘二爷挥了挥手,示意刘满屯走吧,然后点燃了一袋烟,低着头看也不看刘满屯,吧嗒吧嗒的抽起烟来。刘二爷觉得自己的心里酸酸的,好歹刘满屯也是自己老刘家地人,是自己的亲孙子,他怎么忍心让刘满屯小小年纪就自己去单独过日子呢?可亲归亲,刘二爷不能眼睁睁就看着刘满屯真地把一大家子的人,都给坑害了。

嘴上说不信这些,不担心这些,可打心眼儿里,刘二爷也有点儿发怵。满屯这孩子地命格实在是诡异的很,倘若是之前只是些命运上地事情在折磨刘满屯,牵连到其他人,倒也可以说是巧合来敷衍着解释。可如今呢,连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不干净的东西,出现在村中祸害人,都和刘满屯扯上了关系,这就让刘二爷心里没底儿了。

他没理由怀刘满屯对他讲述的这些都

他也绝对不会相信刘满屯会骗自己。那么自己就刘满屯一个人生活的是否开心愉快,而赌上其他所有孩子们的生死。

所以刘二爷作出了允许刘满屯分家的决定。六十多岁的人了,却因为这件事儿,心里面矛盾的不行,也作出了矛盾的决定。明明是想着让刘满屯和家里人彻底的分开,却又要让赵保国、李援勇、朱平贵、小毛四个男孩子都住到刘满屯的家里面,生怕刘满屯一个人过的孤独寂寞了。明知dào

刘满屯故yì

板起脸来对待所有人,目的是要和其他人保持距离,却偏偏还要让刘满屯以后对人好些……

此时的刘二爷,便如同刘满屯一样,心里面都极端的矛盾,却无法真地作出决定性的选择。

人总是有感情的,真的要突然间作出彻底决裂,从此咫尺相近,却要天涯永隔,如何能做到?当初自己私自蛮横地把刘满屯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为的是让大哥一家人平安度日,可结果又如何了?

只是让大哥一家人饱受亲情上的折磨,然后在灾荒时期依旧的走了。即便大哥一家人的死,和刘满屯没有关系,可他们到死,终究是对刘满屯有着遗憾的;而刘满屯,却因为这件事情,在村子里饱受他人的冷落,这个顽强的孩子,却像是个没事儿人似地,表面坚强愉快的度过自己孤独的童年,在夜里无数次的失声痛哭。

刘二爷真地舍不得,让刘满屯从今往后,再次过上这种明明看的见摸得着亲人,却无法相亲的痛苦生活。

兴许,分了家,就算是两家人……

刘二爷和刘满屯两人都在心里很不情愿很没有信心的如此安慰着自己。

“爷爷,我先回去了。”刘满屯告别一声,扭头慢慢的向屋外走去。

“等等。”刘二爷突然叫道。

刘满屯停下,扭头惑的看向刘二爷。

于是刘二爷看到了刘满屯双眼中晶莹剔透的泪光,有些微微发红的眼眶。刘二爷怔了一下,心里又一阵酸楚,强忍着心酸,淡淡的说道:“十六岁也不算小了,考lǜ

下,要是觉得宋庄那个丫头确实合得来,人不错,爷爷托人给你说说,定下这门儿亲事,过两年就结婚。往后一个人过日子,总是不行地。”

“爷爷……这?我这人的命,唉,算了,别再连累人了。”刘满屯叹了口气,他怎么也会想到,二爷爷会突然提到了这件事儿,这不是开玩笑么?明明自己是想着单独的生活,生怕牵连到其他人尤其是亲人,怎么还要给自己添加上一个亲人呢?

“哦,那个……那就先等等再说,你回去吧。”刘二爷有些落寞的挥了挥手,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很有点儿自相矛盾很有些自私了。

刘满屯什么也没说,扭头往外走去。

“好好活着!”刘二爷又在后面轻声的说道。

刘满屯怔了怔,没有回头,有些失落的走了出去。

院外,一帮孩子们聚在一起,静静的看着刘满屯一步步缓缓的走了出去。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和刘满屯打招呼,只是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让人伤感让人心酸地神色。

吴梅丫哭了

几乎所有的人,在少年时期,都有过叛逆地思想,冲动,不服管教,向往自由……也可以说,青少年都有叛逆的心理。

这似乎是句废话,不过却最能解释赵保国地行为了。

一直以来,刘二爷养育的这帮孩子们,即便是冲动暴躁如赵保国、小毛,命格诡异如刘满屯,无不是对刘二爷言听计从,绝对不会像许多孩子那样,叛逆地和长辈们唱对台戏。

这让刘二爷一直以来都很欣慰,觉得自己养的这帮孩子是最好最懂事儿的孩子,看来老一辈传下来的那句话果然有道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不过今年这帮孩子们长大了,翅膀硬了,似乎有点儿想要上房揭瓦的意思了。

先是刘满屯经lì

了那天晚上的诡异事件之后,整个人冰冷的像是具行尸走肉般的过了几天,然后终于在刘二爷矛盾的思想劝导下,干脆分家了,过上了独立的生活;接着,赵保国也有点儿不服管教了,他觉得革mìng

事业是最重yào

的,二爷爷有些年纪大了,怎么老是拦着自己去搞伟大的革mìng

运动呢?赵保国发xiàn

革mìng

路上的阻挠,果然是重重不断,在挨了几次打之后,赵保国终于狠心咬牙,作出了一个荒唐的决定,分家!

那是五月农忙刚刚结束没几天后的一个傍晚。

赵保国在挨了一顿训斥之后,光着膀子对刘二爷说:“爷爷,保国肯定会一辈子孝敬您,可现在保国已经长大了,要去打拼自己的天下,要革mìng

,要战斗,要去解放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世界人民……您老打我骂我,我连个屁都不放,可是您阻拦我献身于伟大的革mìng

事业,我真地想不通,爷爷,满屯他现在独立生活了,他比我还小两岁啊!他都可以自己过自己的生

为什么就不能?我也要分家!”

听了赵保国的话,刘二爷有些愕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分家?保国要跟自己分家?开什么玩笑?他以为分家是过家家玩儿呢?

还真是翅膀硬了,敢跟自己叫板了啊!不就是不让他去闹革mìng

么?那也是为了他好啊!刘二爷心里火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养大地孩子,在几次不听话之后,竟然还提出了分家,要彻底脱离自己的管制。这种话一说话来,让刘二爷火大,却也没办法再动手打赵保国了,他长大了,要自己成家了,是大人了……刘二爷想到这里,忽然有些内疚,自己是不是最近太过分太敏感了?再怎么说,保国也是个十八岁的孩子了,自己动不动就打他,让他的颜面上也有些过不去啊!唉,怎么就没考lǜ

这一点呢?

刘二爷叹了口气,皱着眉头也不说话,只是在心里想着这些事情。

赵保国看着刘二爷不说话只是唉声叹气,心里立马就后悔起自己刚才冲动的说出的那些话,这……太伤爷爷的心了,他嘟哝着说道:“爷爷,您老别生气了,我,我错了,我不该说分家……”

“哦,没,没事儿。”刘二爷言不由衷的说道,他甚至都没听清楚赵保国说的是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自己心里又何尝愿意强逼着不让孩子出去闹腾呢?若不是如今外头越来越乱,武斗地情况越来越激烈,他也不会去管赵保国这样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可现在外面的情况,刘二爷真的是担心赵保国出什么事儿啊!

是地,那个时候全国的武斗已经蔓延开来,这个司令部那个团,这个组织那个山头,反正是一派又一派,今天这一派攻击那一派是反革mìng

,明天又出来一派说这一派是走资派……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据说,市里和县里造反派之间打斗的更厉害,甚至有几百号人一起混战,打死人的事儿都发生了。

当然,市里和县里的造反派们再怎么打,刘二爷不知晓,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不过乡里和周边村里的武斗,刘二爷可是亲眼目睹了的。虽然没有传说中市里县里的打斗那么激烈,可几十号人拥在一起砖头棍棒乱飞乱砸,惨叫声声鲜血四溅,那也是极其慑人的场面啊。

年轻时见惯了生死血战场面地刘二爷到不至于被那种打斗场面吓着,只是他担心自己的孩子们,尤其是赵保国这样一个风头正劲的人物,被当成出头鸟给打下来。况且,赵保国本身就不是个安分守纪的人物,他好像巴不得每天都有这种混战的事情发生,巴不得每一战都要参与进去……无风他都想兴起三尺浪来。如今他的手下一大帮的年轻人,并且还有些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们,可以说实力雄厚,加上手里头还有把手枪,他更是无所畏惧,整天在乡里村里嚣张跋扈,好像天老大地老二,刘二爷老三,他就是老四似的。

时常鼻青脸肿的从外头回来,身上地衣服动不动就撕扯的破破烂烂地,他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和弟弟妹妹们谈起来当天地战斗情况,就激动的连比划带喊叫地,并且还鼓动着弟弟妹妹们一块儿参与到轰轰烈烈的革mìng

战斗中去,说什么现在是革mìng

最关键的时刻,革mìng

胜利与否,在此一举!

至于如何区分如何解释,为什么要给对方扣上反革mìng

派的帽子,原因再简单不过了,所有革mìng

派和赵保国的想法几乎一模一样如出一辙:站在我的对立面,不听我话的,那就是反革mìng



为什么?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什么人站在革mìng

人民方面,他就是革mìng

派,什么人站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方面,他就是反革mìng

派。什么人只是口头上站在革mìng

人民方面而在行动上则另是一样,他就是一个口头革mìng

派,如果不但在口头上而且在行动上也站在革mìng

人民方面,他就是一个完全的革mìng

派。

那么,自己必然是革mìng

派是革mìng

人民的一员了,而对方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那他不是反革mìng

是什么?

很容易区分的嘛!

刘二爷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胡闹也就算了,还要把弟弟妹妹们都给拉扯进去?于是火气上来了,刘二爷就抓住赵保国往屋子里一拉,关上门儿就一通狠揍。

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赵保国像是着了魔上了瘾一样,上午刚挨了打受了训,下午就又带着一帮人耀武扬威的出去和“保皇派”做斗争,战斗去了。不过他后期倒是有一点听了刘二爷的话,那就是不再鼓动弟弟妹妹们去参与了。赵保国心里也清楚,革mìng

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蚊帐,更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mìng

就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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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105章 叛逆的少年

然暴动了,流血牺牲是难免的。/那么……怎么能让L妹妹们去冒这种风险呢?

赵保国很有英雄气概的想到:就让自己抛头颅洒热血,为革mìng

事业而战斗,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做一个栽种出革mìng

胜利的大树的前人,让弟弟妹妹们做后人去乘凉吧,去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吧!

这不是有病么?一想到这些,刘二爷就气得直打哆嗦,他担心赵保国真的会出什么意wài

。如今赵保国的心态想法,简直就跟着了魔无疑,这不得不让已经被刘满屯的命格给折腾的差不多草木皆兵了的刘二爷,再次想到了刘满屯的命运,难不成……这又是刘满屯的命格,克着赵保国了?让他有如此冲动愚蠢的想法,又如此冲动的去寻找碰撞劫难么?

事到如今,又提出了分家……刘二爷有些沮丧了,他已经已经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不是当年年轻的自己了。况且,即便是当年自己年轻的时候,难不成还火气上来把赵保国给杀掉么?打打杀杀的刘二爷没什么忌讳也犯不上头疼,可真的轮到如今教育孩子了,他真的头痛了!

罢了罢了,长大了,翅膀硬了,飞吧!

刘二爷挥挥手,示意赵保国出去。

赵保国有些内疚,小心翼翼的说道:“爷爷,您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滚!”刘二爷怒吼起来。

赵保国赶紧屁颠屁颠儿的跑了出去,然后在院子里扭住小毛的脖子,厉声呵斥道:“去,赶紧陪爷爷,让爷爷别生气,爷爷年岁大了,不能老生气!”赵保国知dào

,小毛年纪最小,也是刘二爷最疼爱的孙子,一般看到小毛在跟前儿了,刘二爷有点儿脾气也就会消了。

“那你怎么不听爷爷地话!”小毛气呼呼的质问道。

“唉。自古忠孝两难全……为了革mìng

地事业……”赵保国一副无奈且伤感地样子。拍了拍小毛地脑袋。转身走了出去。

大概是真地被赵保国给气糊涂了吧?或者。确实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

刘二爷生气过后。却又开始想着既然赵保国要分家。分了家就是单独成家过日子了。那么……就得娶个媳妇儿了。刘二爷突然又变成了一个又当爹又当妈地老人。开始琢磨孩子地终身大事。

自然。想到了吴梅丫。

保国十八岁了。也该成家了。嗯。得好好跟梅丫把这件事儿说说……兴许成家对于保国来说。是件好事儿。有了家地牵绊。他或许就会慢慢地收敛住那爱打打杀杀胡闹地心。

刘二爷如此想到。觉得确实有必要马上实施了。再晚地话。万一赵保国出了事儿。那可真就是说什么也晚了!

只不过这样的事儿由他这个当爷爷的开口向梅丫说的话,说出去怕让人笑话。所以刘二爷前思后想之后,决定还是去找罗宏,让罗宏来张罗这件事儿。一来罗宏是外人,这种话说起来也不怕人说闲话,二来,罗宏是村支书,他如果去说这件事儿,首先吴梅丫不会尴尬,再有村里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好歹,也算得上是组织上决定的事儿嘛。

心里有了计较之后,刘二爷起身出门儿,找罗宏去了。

刘二爷没有想到的是,又一个和他唱对台戏地孩子就要出现了,那就是吴梅丫。

……

事实上,一帮孩子们早就开始和刘二爷唱对台戏了,只不过之前的那些行为没有让刘二爷生气罢了。

本来和刘满屯分了家之后,刘满屯就得另起炉灶,单独过日子。可刚分家的时候,刘满屯的身子骨还没恢复,所以饭食就由吴梅丫担负起来。顾及到刘满屯的面子,吴梅丫只能两头跑着做饭。

对此刘满屯也谢绝过几次,但是基本没什么效果,况且他自己确实还不能做饭,也干不了活儿,真就得靠着家里人养活呢。一来二去,这竟然成了一种习惯,吴梅丫每天总要两头跑着做饭,有时候地里农忙了,吴梅丫干脆在家里把饭做好之后,给刘满屯送过去。

赵保国几个男孩子正好都住在刘满屯那里,他们都觉得住在这里比和刘二爷住在一块儿要舒坦多了,起码挺自由的,心里没啥压力。这是年轻人和小孩子们的通病,一般都觉得和大人在一块儿的时候,说句话啊干点儿事甚至做个小动作,都有些拘束。所以有几次干脆他们也不回去了,就让吴梅丫在这边儿多做点儿饭,哥儿几个全都在刘满屯家吃饭。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刘二爷哭笑不得,本来他自己也担心孩子们和刘满屯走地太近,万一让刘满屯给克着了,那就会后悔莫及。所以刘二爷叮嘱过孩子们,不要再多去找刘满屯,每天只是在那里睡觉就行了。

可惜的是,他最初心疼刘满屯,怕他一个人待在那边儿太孤独,所以矛盾的作出让几个男孩子过那边儿住的决定,已经注定了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很显然地,一帮孩子们住

,能不熟络么?况且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好。

对此刘二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犯不上发脾气,因为他本身心里就很矛盾。记得六零年刚刚收留了这些孩子们之后,他不就作出过决定让孩子们不要和刘满屯走地太近么?可是后来让刘满屯和孩子们住到一起的,也是他刘二爷。

如今刘满屯地心情和为人处事,似乎又好了许多,刘二爷心里不知dào

是喜是忧了。

若是没有赵保国在的话,也许就算是都住到了一块儿,以刘满屯小心翼翼和自卑地心理,他肯定会故作冷漠的和弟弟们保持距离。

可惜赵保国真的就在,他地性格,又使得一帮兄弟们很快就热火朝天的玩儿在了一起。这让刘满屯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他心里也无数次的自责过,是因为自己把持不住,受不了孤独寂寞,才会和兄弟们玩耍到一起。虽然……他依然在很是虚伪的经常做作的保持出冷漠的态度。然而在赵保国的带领下,李援勇、陈平贵、小毛,都无视了满屯哥哥地冷漠。

赵保国对刘满屯说:“你别整天神神叨叨的,就算是撞见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又怎么了?你自己撞见地么?我也撞见了啊,就算是命不好,老天爷跟你过不去又怎么了?我看全都是扯淡,老天爷不能把你怎么样,不然的话你早就让它给弄死了,还能让你活到现在?再说了,我都不怕,你怕个球啊?我跟你说,要真是有命运这一说的话,那咱们全都信命,嗯,照样跟你在一块儿过日子了,该死朝上,命里该死的话,离开你刘满屯,那也照样活不长,不该死的话,那就跟你刘满屯似的,多少次危急关头,照样能化险为夷……”

一通话说的刘满屯和几个弟弟全都一愣一愣地,不知dào

该如何反驳,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啊!

虽然以前和刘二爷在一块儿的时候,也说到过这种谁被克死了那也是谁的命不好,不能就怪你刘满屯把他们克死了,命硬了还能让你刘满屯克死么?他咋就不克死你刘满屯?

只是这种话从大大咧咧的赵保国嘴里说出来,味道就变了,让人听得特亲切,特受用。刘二爷说这种话的时候是安慰是劝慰,而赵保国说这种话的时候那纯粹就是在瞎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着实让刘满屯心里特舒坦。

再有,鲁壮壮他们一伙人三天两头的跟着赵保国来这边儿家里开会,商讨革mìng

大事,一帮热血沸腾地唯物主义论者,又是和刘满屯曾经就非常要好的人,当然会经常把刘满屯给拉扯到一块儿讨论革mìng

的问题。

处于年轻人面子上的问题,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都不能说出来有关牛鬼蛇神和命运的问题,不然地话,会被鲁壮壮他们笑话的。你刘满屯可以不在乎,可赵保国他得在乎啊,倘若让鲁壮壮这帮人知dào

了,那他赵保国地威信和在?再说了,刘满屯他也要面子啊!

说来说去,还是年轻!那颗年轻躁动的心,受不了这种激情澎湃地诱惑。

随着那次的诡异事件之后过去地时间越来越长,刘满屯心里又忍不住开始犯起了惑,该不会是那邪物临死之前,就故yì

扯淡来吓唬自己的吧?这也有可能啊,老子死了,也不让你活的安省了……以一个人的角度来想的话,都会干出这种事儿来,更别说本来就是被成为混账畜生的邪物了。

刘满屯承认,这只是自己在给自己找理由,以便让自己能够摆脱内心的困惑和担忧,然后干脆抡圆了跟着赵保国他们一块儿去闹革mìng

,轰轰烈烈的闹腾一番,这样的人生才精彩才让人激动!

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在五月农忙之前,他的身体彻底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甚至比之前还要好的时候,刘满屯的心里,也彻底放开了!只不过这种放开,让刘满屯很困惑,因为他发xiàn

自己总是跟自己有相反的意见,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么说把,刘满屯认为自己的心里面,有两个自己,一个已经彻底的放开了,要按照正常人那样去生活,去随心所欲高高兴兴的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去;而另一个自己,却时不时的冒出来阻拦自己,不要这样,你会害了所有亲人的!

或许讲到这里,您觉得这只不过是一种矛盾的心理而已。然而刘满屯当时却很清晰的觉察到,自己的内心,确实存zài

两个思想,只是他不知dào

自己到底是属于哪一个自己。

如果以现在的医学角度来讲,这是一种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只可惜那个时候,没有这种说法,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病。

当然,如您所想,刘满屯这样的人,不会有精神分裂症,他本身就是个奇人。而刘满屯自己都不知dào

是……地灵,和他自己,如今已经孑然两个思想了,虽然,还只是一个人而已。

他内心里那个想要痛痛快快随心所欲活上一把的自己,越来越不安分……

午后的阳光格外地毒辣,阳光炙烤着大地万物,连空气都被烤的沸腾起来,肉眼似乎都能看得见空气因为沸腾而如水般流动的纹路。

赵保国和刘满屯一伙人不顾天气的炎热,依然是穿着整齐,他们中间有男有女,都戴着红卫兵的袖章气势汹汹的往村外走去。他们今天要去乡里面夺权去,前些日子赵保国他们就夺权成功,控zhì

了乡zf,并且还乱七八糟的发出了一些指令,当然,下面没有人理会他们。那一次刘满屯没有参加。

不过权利还没有夺到手里一个星期,就很快被一帮市联委地人给重新夺了回去。其中成员有乡里原本的领导班子,同时,乡zf也支持市联委帮他们夺回权利。

如今的各帮各派,虽然前身都是红卫兵,可目前全建制都是学生和年轻人地革mìng

派,全乡也就只有赵保国他们这一帮了。其他的组织包括市联委在内,里面大部分的成员,都是大人,甚至还有民兵。他们的战斗力要比赵保国这一派,要强悍的多。

其实武斗的最终原因,也就是在互相夺权,都认为自己是无产阶级革mìng

派。国家的政权不就应该属于无产阶级人民么?坚决不能让给资产阶级地保皇派。于是围绕着夺权的斗争,武斗越来越激烈。只不过农村还没有发展到某些城市中动用枪炮开战的激烈程度而已。即便是赵保国手里有枪,那也是用来威慑一下,真的开枪,他赵保国没逼得绝路的时候,也不敢贸然开枪。

这次赵保国他们找寻了上次夺权斗争最终失败的原因,经过仔细分析和讨论之后,他们认为按照伟大领袖**教导所说:不大无把握之仗;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

他们经过了长期的准bèi

,并且由齐朝出面,找到了辛庄乡周志军他们一伙人,要摒弃前嫌,联合起来作战。周志军一伙人混地也不怎么强,前些日子在县里面参加造反夺权运动,结果被打回了农村老家,只能继xù

图谋在乡里发展,然而当他们撤回到根据地乡里的时候,发xiàn

原本建立的稳固根据地,已经被别人侵占了。

这还了得?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丢了的地盘,还是要打回来的。

结果几次武斗之后,周志军他们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原因无非就是他们地队伍全都是些学生,十六七岁,还有些不安分的二十来岁地青年。比起来如今越来越扩展,像是病毒似的蔓延开来之后,后期崛起地造反派来说,他们都是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战斗力简直不可相提并论。

怎么办?只有联合其他地武装来共同作战了。当年抗日战争时期,国共两党还合zuò

了呢。

于是在经过一番商讨之后,赵保国一帮人和周志军他们握手言和,共同抗敌。

今天就是他们约好一起先去花乡夺取政权的时候。

赵保国他们这次信心十足,人多势众啊!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让保皇派们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吧!

结果刚走到村口,还没有和周志军那帮人汇合呢,一个窈窕的身影倒是先从南边儿来了。是宋晓梅。

这让刘满屯顿感尴尬,这帮人里面都知dào

他以前和宋晓梅处对象的事儿,虽然两三个月因为刘满屯的缘故,俩人没有像以前那么天天腻歪在一起。可藕断还丝连呢,宋晓梅还是时不时的都来村里找刘满屯。

有时候赵保国他们一帮人确实打心眼儿里嫉妒刘满屯,宋晓梅一个女孩子,天天主动来找他刘满屯,这种好事儿自己怎么就遇不到呢?

可今天宋晓梅来的真不是个时候,他们可是要去干大事儿了!

宋晓梅以前倒是大大咧咧的习惯了,再说也认识这伙人中大部分的人,所以并不怎么脸红,走到跟前儿就对刘满屯说道:“刘满屯,我找你有事儿。”

“啥事?”刘满屯红着脸问道。

“去你们家说去,晒死了!咦?你们这是干啥去?”

“你先回去吧,我们今天有事儿。”

宋晓梅不满的说道:“你怎么这样啊?我顶着个大太阳辛辛苦苦的跑来找你,让我白跑一趟么?”

人群中嗡嗡嗡的开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多半都是在开刘满屯的玩笑,也有说宋晓梅来的不是个时候,真没有眼力介儿。本来嘛,这次去乡里,肯定会发生一场打斗的,而刘满屯是绝对的主力悍将,一身好武艺比之赵保国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谁也不希望宋晓梅的出现,这就把刘满屯给拉回去了。

宋晓梅满不在乎的用挥着手帕给自己扇着风,一边儿撅着嘴看着刘满屯。

远远的,周志军一伙人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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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106章 俩人之间

保国他们一看到周志军过来,立kè

就想到了如今的宋和周志军他们有着不解之仇的,这要是碰到一块儿,让宋晓梅发xiàn

他们现在都和解了,那多尴尬啊。要知dào

,当初因为宋晓梅,赵保国他们一伙人冲到宋庄去和周志军一帮人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场架。

“得得,满屯,今天你就别去了,赶紧和弟妹一块儿回家里唠嗑去。”赵保国一挥手开玩笑的催促道。

“谁是你弟妹?呸!”宋晓梅啐了一口,她也看到周志军一伙人,然后诧异的看向刘满屯,“你们……又要打架了么?”

“没,没有。”刘满屯看到赵保国正在对他挤眉弄眼,立kè

明白了赵保国的意思,赶紧说道:“宋晓梅,咱们去我家吧,走。”说完,扭头就往家里走去,心里想着这个姑奶奶怎么偏偏今天来找自己,而且时间就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啊?

宋晓梅只是惑的看了一下其他人,也没有废话,跟着刘满屯就往家里走去。

周志军一伙人也远远的看到了宋晓梅在这边儿,不过他们心里也都知dào

宋晓梅和刘满屯之间的事儿。

走到赵保国他们一帮跟前儿之后,也没有问宋晓梅来干啥,免得双方都尴尬。两伙人集合完毕,便气势汹汹的顺着大街穿过村庄往北走去。

炎热的天气让村里人都躲到了家里午休,这个时候下地干活儿,会要了人命的。所以街道上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才出来没几天的知了在树梢上拼命的叫唤着。

刘满屯和宋晓梅一前一后的走在村里的街道上。刘满屯有些尴尬和内疚,自打那天晚上的事件之后,一直以来他对宋晓梅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的,前些日子自己突然想开了很想见到宋晓梅的时候,宋晓梅似乎也不想见刘满屯了,隔了好长时间没来找刘满屯。而刘满屯自己,也好意思去找宋晓梅。

现在人家宋晓梅又找来了,刘满屯顿时内疚地不行不行地。说到底,他心里还是喜欢宋晓梅的。

“不问问我找你有啥事儿么?”宋晓梅有些生气的说道。

“外面太阳晒,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告sù

你吧,我就知dào

周志军他们来找你们,而且我也知dào

你们之间和好了,所以我今天才来的。”

“啊?那,那你来干啥?”

“我来就是不让你去和他们一起去乡里,哼!”

“为什么?”刘满屯忍不住问道,随即又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很愚蠢。

宋晓梅生气的哼了一声,也没回答。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只听得轰隆隆……西边远处的天际传来一阵滚滚的闷雷声,循声望去,西边儿地天空中,浓云密布,正在快速的吞噬着晴朗的天空。

刘满屯看了看天,皱着眉头说道:“快下雨了。”

“什么意思?”宋晓梅撅着嘴说道。

“嗯?”刘满屯怔了一下,不就是说要下雨了么?还能有啥意思?

“赶我走是不?”宋晓梅眼眶红了。

刘满屯哭笑不得,急忙说道:“没,绝对没有这意思,走走,家里去。”

宋晓梅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往家里走去。然而刘满屯没有往院子里去,他站在街上呆呆的注视着西边阴云密布的天际,看着那不断翻滚涌动的乌云。此时街道上热气蒸腾着,太阳依然炙烤着大地上地一切,街道上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也许,自己应该跟随着赵保国一块儿去乡里的。刘满屯的心里有些后悔,因为他刚才忽然感觉有些不安,只是这种不安地感觉,并没有以前在危险来临之前,那种极其地不安。或许是自己太多疑了吧?刘满屯叹了口气。

院子里,宋晓梅站在屋门口扭头诧异的看着刘满屯,说道:“刘满屯,你在街上站着干啥?”

“哦,没事儿。”刘满屯摇了摇头,扭头往家里走去。

咚隆隆!一声炸雷突然爆响在天际中,震得放佛大地上的万物都禁不住颤抖起来,刚走到院子里地刘满屯身子不由得晃了晃,他猛然抬起头往西边的天际上空望去。浓浓地黑云迅速的涌动吞噬着晴朗地当空,便是那炎炎的烈日,顷刻间也被乌云吞噬掉,天地间的光线突然间就暗了下来。

起风了……

呼啸的狂风不知dào

是从哪个方向刮过来的,将大街上被晒得炽热的灰尘卷起在半空中,刮进家家户户的院子里。一时间原本就已经暗下来的光线,顿时变得昏黄迷蒙。树木被刮的枝,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几粒灰尘吹入了刘满屯的眼中,他忍不住眨巴了几下眼睛,就觉得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眯着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中,只见那翻滚的乌云已经遮住了正上方的天空,唯有东方还残留着一块儿并不大的晴空,转瞬间便被乌云所吞噬掉。

一道明亮的闪电从乌云中闪现,划破黑云密布的天空,瞬间消失不见。咔嚓嚓……炸裂般的雷声随即响起在天地间。

“刘满屯,你进来……”宋晓梅

到了屋子里,却站在屋门口扭头满脸惧色,声音都~“我害pà

!”

毕竟是女孩子家,平日里无论如何的泼辣如何的大大咧咧,在遇到这样的天气时,在听到打雷的声响看到那划破长空的闪电时,也禁不住害pà

起来;尤其是,当她看到刘满屯怔怔的站在院子里仰望着那乌云密布狂风呼啸电闪雷鸣的云空时,她心里忽然想到了关于刘满屯的许多传说……所以她害pà

了,她想到了,刘满屯是个怪人啊!

刘满屯扭头答yīng

了一声,皱着眉头往屋子里走去。前脚刚迈入屋内,就觉得后脖颈一凉,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急速的扭头往身后看去。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从低沉的天空中砸了下来。

狂风停了,雨下起来了。雨点在灰蒙蒙的空气中划出清晰的印记,砸落在被太阳烤的制热的土地上,打出一个个小坑……片刻间,雨幕密集起来,将灰蒙蒙的天空洗刷地干干净净,地面上很快积起了一层亮晶晶地水面。雨点在亮晶晶的水面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涟漪。

房檐上的瓦口处,积水窜出了一米多远的距离,哗哗的冲刷着满是积水的院落。

“好大的雨啊!”宋晓梅忍不住惊叹道,这场雨,来的好快,下地好大。

“是啊。”刘满屯淡淡的应了一声,也许……自己太过敏感了。裤腿上和脚上,已经溅上了一些水点,他苦笑着往里屋走去,一边儿说道:“别担心,这场雨来的快下的大,多半下不了多大会儿就会停了。”

宋晓梅跟着刘满屯走入里屋,嘴里嘟哝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嗯?雨要是下个没完没了,你怎么回家?”刘满屯笑着说道。

“那就不回去呗……”宋晓梅无所谓的说道,随即便觉得这句话实在是说有点儿不合适,这里又不是你家?宋晓梅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低着头坐到了炕沿儿上。

刘满屯自然发xiàn

了宋晓梅地不自然,苦笑着也没说话,坐到了炕沿儿地另一头,眼神儿望向窗外。窗户是敝开着的,潮湿的凉凉地风从窗户吹入屋内,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前出的房檐没有完全遮住瓢泼地大雨,少许细碎的雨点儿被风吹动着落入屋内和窗台上……

屋子里一时间气氛有些安静,好像两个人都在隔着窗户观雨、听雨。

“刘,满屯,你们真地和周志军他们和好了么?”宋晓梅觉得这种氛围有些让她不舒服,扭头看着刘满屯,轻轻的问道。

“哦,只是合zuò

,没啥和好不和好的,本来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刘满屯很随意的回答道,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虽然说当初曾经数十人凑到一块儿混战,打的头破血流,可归根结底,无非也就是年少轻狂互相不服,而且还因为宋晓梅一个女人,两伙人大打出手。在这一点上,刘满屯和赵保国他们确实觉得有些理亏。平心而论,人家乡里的事情,而且也无非就是搞批斗捆绑抄家等等对于他们来说再习以为常不过的事情了。这种事儿,赵保国和刘满屯你们难道干的还少么?哦,只因为是宋晓梅,因为你刘满屯和宋晓梅俩人处对象,你就出头带着人来打架,那就说明人家没有诬陷宋晓梅。本来嘛,当初周志军他们不就是以宋晓梅乱搞男女关系的借口来找茬的么?

这句话说完之后,刘满屯马上发xiàn

宋晓梅的脸色有些不对,立kè

意识到这句话说的有点儿惹人不高兴了。本来嘛,你刘满屯和周志军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也因为帮宋晓梅,你们和好吧!可是把人家宋晓梅放在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人家和周志军可是有深仇大恨了。周志军那时候当众侮辱宋晓梅说她乱搞男女关系,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受得了?还要搞批斗捆绑,宋晓梅挣脱之后跑来找刘满屯求助,刘满屯和赵保国立马带着人就过去干了一架。问题是干了一架事情也没解决完,人家周志军带着人又把宋晓梅的家抄了,宋晓梅的父母也被打了,母亲更是受了伤,这下又是伤又是气,随即就病倒躺了好多天。

宋晓梅撅着嘴坐在炕沿儿上,眼圈红红的,只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刘满屯急忙说道:“其实,其实和周志军他们和好,也是保国哥他们去找的周志军,我可没参与,前段时间我除了在地里干活儿,连门儿都没出过。”

“可是今天你也要和周志军他们一块儿去乡里的。”宋晓梅说道。

“我是去帮保国哥的,不然的话,他娘的周志军算个蛋啊?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去,打死他算球,我当初还想抽空弄死他呢。”刘满屯满脸无辜的说道。

“真的?”

“当然,骗你是小狗。”刘满屯信誓旦旦。

宋晓梅笑了起来,撅着小嘴儿说道:“这还差不多。”伸手挽着胸前的辫梢,宋晓梅扭头望着窗户阴沉的天际,清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来……就是不想让我跟周志军他们一块儿去乡里?”刘满屯问道

“对啊。”宋晓梅扭过头来,侧着脸有些调皮的笑着说道:“怎么了?不行啊?”

“哦,呵呵,行,当然行了。”刘满屯苦笑。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俩人忽然都觉得有些尴尬。在那样的年代里,女男之间根本没有如今这么开放的风起。虽然说平日里要打倒封建主义和封建思想,然而在男女地交流上,人们还是自发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或者说,相当远的距离。或者,用个好点儿词儿来说,那个年代的人,还是很传统的。像宋晓梅这样年前年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经常来找刘满屯,村子里就有人暗暗的摇头叹气说这丫头不正经,不知廉耻……

然而对于他人的看法和说法,宋晓梅和刘满屯都毫不在乎,反正没人敢明面上说就好,自己开开心心的就行了呗。

只不过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谈话地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将喜欢和感情这类的字眼儿排斥掉。虽然双方都是心知肚明,然而怎么也不好意思提出口。说到底,还是因为思想上的传统。

尤其是这几个月来,刘满屯突然变得冷酷,整天不愿意和任何人接触,对宋晓梅更是冷脸相对,爱理不理。宋晓梅为此也是大为恼火,然而恼火和生气是一回事儿,彻底的不再搭理刘满屯,她却是做不到的。因为刘满屯地这种态度上的转变太突然了,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宋晓梅却无法从冷面相对地刘满屯口中得知而已。

宋晓梅只好找赵保国询问,赵保国也说不知dào

,因为赵保国本来就没打算将那天晚上发生地事情说给任何人听,他是红卫兵的代表,革mìng

急先锋,做什么事儿都是要有表率作用的。

无奈地宋晓梅甚至找了吴梅丫,当然,宋晓梅是不知dào

吴梅丫心里喜欢刘满屯,不然的话,她也不至于去找吴梅丫。从吴梅丫那里,自然也是什么都打听不到,而且……似乎吴梅丫对她也表示出了很大程度上地冷淡排斥,宋晓梅感觉出来了,还以为自己哪儿错了,惹得刘满屯一家人都对自己不满yì

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宋晓梅终于从李援勇和小毛俩人的嘴里得知了一些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地答案。是的,在文革以前刘满屯就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对任何人都冷冷淡淡,拒人于千里之外;而这次刘满屯突然态度大变之前,据说是有一天晚上和两个被鬼上身了的人打过一架,第二天身体就变得不灵便了,痴痴呆呆的像个木头人一样。

这之后他的身体虽然一天天好转起来,可脾性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冷淡淡,总是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沉默,或者在地里闷声不吭的干活儿,有时候,还独自去河堤上,田间小路上,孤独的溜达着。

结合以前听说过的那些有关刘满屯的传闻,宋晓梅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她心里也不怎么责怪刘满屯,反而觉得刘满屯挺可怜的,他不就是担心连累了其他人,所以自己才选择了孤独么?

于是宋晓梅爱心再次泛滥,内心里对于刘满屯的看法,越来越好,越来越喜欢。少女那颗心,在初恋的喜悦中陷入低谷,却突然间又发xiàn

了走出低谷的阳关大道。她开始依旧经常的去找刘满屯,和他说话,和他谈许多事,即便是刘满屯再怎么沉默以对,冷脸相向,她都无所谓。

她觉得,刘满屯需yào

她的帮zhù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宋晓梅也逐渐的失去了耐心,她觉得刘满屯好像是故yì

在排斥自己一个人,自己总是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少女的心,就是这样的敏感,如此的多,她认为即便是刘满屯的心真的冻成了冰块儿,可经过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温情暖化,他也得化开点儿不是么?

宋晓梅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有一个月没来了吧?宋晓梅和刘满屯俩人都不太清楚。

直到这次,也就是今天宋晓梅在村里看到了周志军一伙人往刘满屯的村子里走来,宋晓梅还以为他们是要找赵保国和刘满屯他们打架呢,急忙私下里打听了一下,才知dào

原来周志军和赵保国他们已经和好了。

这个消息让宋晓梅心里的火气蹭噌的上涨,好啊!怪不得你刘满屯这段时间一直不想搭理我,原来你们和周志军他们又凑到一块儿了!她怒气冲冲的小跑着抄近路往双河村赶来,就是想当面问问刘满屯,为什么要这样?

她当然不知dào

其实自己已经冤枉了刘满屯,不过年少的女孩子,本来就喜欢太多的去想什么道理,她只是在耍小脾气刷小性子,女孩子嘛,这是天性。况且,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赌气?一种吃醋?本来自己和刘满屯关系挺好的,不但是外界传言他们俩处对象,就是作为当事人的她和刘满屯,虽然明面上谁也没有表白过所谓爱啊喜欢啊的感情,但是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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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107章 激情的碰撞

是却因为周志军他们,就不和自己要好了么?宋晓了一口气。

来到村子里发xiàn

刘满屯和赵保国一伙人确实要和周志军他们汇合,一同前往乡里的时候,宋晓梅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你刘满屯不是对任何人都冷淡了么?不是想和所有人都脱离关系么?现在怎么又凑到一块儿了?还要和周志军他们一块儿去造反去夺权,原来你压根儿就是为了甩开我,以往的表现就是故yì

要我难堪的,这算什么?你大可以直截了当的跟我说你讨厌我不想和我在一块儿不行么?

好在是,现在一切都明白了,误会也解开了。刘满屯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也和以前一般模样啊。

只是……他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性情上的突然变化,总让宋晓梅有些受宠若惊了意思,一时间好像有点儿不适应了。刘满屯,到底怎么了?难道是他心虚,所以今天才突然变得对我好起来了么?

“刘满屯,我想问你个事儿。”宋晓梅淡淡的说道。

“哦,啥事儿?”

“你……那个周志军,哦,我是说,你愿意和我站在同一个立场上,还是和周志军他们?”宋晓梅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很不是个味儿,可她实在不知dào

该如何问这个问题,难道要直截了当的是你是喜欢我和在一起,还是和周志军他们?或者干脆问,你爱不爱我?这种话宋晓梅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刘满屯笑了笑,说道:“当然和你了。”

“为什么?”宋晓梅咬着嘴唇儿轻声的问道,她脸红了,头也低下去了。

“呃……”刘满屯尴尬了,这个问题问的太直接了,该怎么回答?直接说我就是喜欢你就是爱你?很显然,刘满屯是做不到的,或者说,在那个年代里,基本上还没有哪个年轻人能说出这样的话,于是他斟酌着,犹豫着,吞吞吐吐的说道:“咱俩,咱俩关系多好啊,周志军,算什么东西……”

宋晓梅微微地抬起头来。看着刘满屯。扭扭捏捏地小声说道:“咱俩。咱俩关系有多好?”

“挺好。”刘满屯尴尬地讪笑着很痛快地回答了这么两个字儿。等于是废话。

宋晓梅有些失望有些生气地撇了撇嘴。扭过头去。

其实。俩人此时地心理面。都已经很清楚对方这些有点儿做作地一问一答中。表达出来了什么样地心态。那个时候地年轻人。在心态上比之如今大部分地年轻人。要早熟了许多。懂得地太多……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两个人似乎都有些拘束。都有些害羞。有些难为情。

刘满屯和宋晓梅此时心里都在想着。若是换作几个月前。两个人在一块儿。不会这样吧?应该是开开心心说说说笑笑。似乎有说不完地话一样。只是如今……就这么特别含蓄特别“委婉”地互相表达了一下之后。怎么就这么地……别扭呢?

窗外还下着雨,只是比之前小了许多,淅淅沥沥滴滴嗒嗒的。潮湿清凉的风刮入屋内,宋晓梅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似乎有些冷了。刘满屯犹豫了一下,从炕边儿的柜子里取出自己的一件满是补丁的衣服,递过去说道:“披在身上吧,暖喝点儿。”

“不冷。”宋晓梅没有接过衣服。

刘满屯也没有坚持,他觉得现在这种天气,如果真要是让人感觉冷了,那除非她是发烧呢。很显然,宋晓梅并没有发烧。

宋晓梅抬头望着窗外一会儿,站起来低着头轻声说道:“有肥料袋子没?借我披一下,我要回家了。”

“哦,有。”刘满屯起身从凉席地下找出一个化肥袋子,递给了宋晓梅。那个时候农村几十户人家估计也凑不出一把伞来,下雨天就是拿一麻袋或者是化肥袋子披在身上稍稍的遮挡点儿雨水就凑合着用了。

“那我走了。”

“嗯,路上慢点儿,下雨了,路滑。”刘满屯说道。

宋晓梅心里忽然酸酸地,有些失望的看着刘满屯。刘满屯发xiàn

宋晓梅眼里好像有点儿生气的样子,他尴尬的讪笑着张了张嘴想要问怎么了,可终究是没问出来。宋晓梅叹了口气,将化肥袋子披在肩上就往外走。

只是迈出了一步,外面突然闪了一下,一道闪电在阴沉的天空中划过,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震天动地的雷声,轰隆隆……咔嚓嚓……窗户都发出哗啦啦的抖动声。破旧的房梁上,扑簌簌落下一些尘土。

“啊!”宋晓梅惊叫一声,扭头扑在了刘满屯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刘满屯。

在那一刻,刘满屯突然呆住了,整个身子僵住,双手举起在宋晓梅身体的两侧,却不知dào

该往哪儿放;他仰着脸四下里紧张的看了半天,好像生怕被人看见似的,又急忙抬头看着房梁,尽量的仰着头和宋晓梅趴在他怀里的头部拉开距离。他不敢低头看宋晓梅,担心对方会害羞会尴尬,事实上他自己也特别的尴尬特别地……舒服?

胸前那两团柔柔的拥挤,带来丝丝柔情蜜意;紧紧的环抱着他脖子的双臂,微

抖着;乌黑地头发被下方的辫子拉地紧绷绷的,贴在云如墨;发烫地脸颊,慢慢的抬起,贴在了刘满屯地脖子上。

刘满屯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他觉得心跳加快,血液沸腾起来……刘满屯原本举着找不到地方放的双手双臂,忽然紧紧的将宋晓梅抱进怀里,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dào

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他的手在宋晓梅的背部慌乱的无措的颤抖着,紧紧的扣在一起。

“刘,刘满屯……”宋晓梅的喘息急促起来,她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心跳加速,脸颊发烫,滚热滚热的,神智似乎都有些迷糊了。她呢喃着,有些费力的从刘满屯紧紧的拥bào

中抬起头来,看着刘满屯同样烧红了的脸颊,看着他短短的头发以及那头发下青青地头皮。

刘满屯闻声低下头来,看着宋晓梅通红的脸颊,半睁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红红的湿润的嘴唇……他忽然忍不住低下头,将自己的嘴唇,猛的贴在了宋晓梅的柔嫩的嘴唇儿上。一种难以言喻地感觉似乎从脚底板突然窜到了头顶,让他整个人的脑子都要爆zhà

开来,脸部涨的通红,他觉得自己放佛燃烧起来了,心跳更加快了,手心里也烫了起来,下身某个地方,也蓬勃起来,他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而且…他也感觉到了胸前那柔柔的拥挤上,也传来了对方急促的心跳声,他的耳畔,是宋晓梅急促的喘息声和呜呜地嘤咛声。

宋晓梅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嗡嗡响着,呼吸有些困难起来,浑身酸软无力,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全身颤栗起来,她的身体顷刻间瘫软,整个人于是趴伏在了刘满屯的身上。

起初的紧张慌乱羞涩很快被那种无以言表的快感所吞噬淹没,她没有再有丝毫拒绝和挣扎的想法,忘情的和刘满屯你亲吻在了一起,拥bào

在了一起……

很长时间……两个人亲吻了多久?他们不知dào

,时间放佛在那一刻静止住了!

接下来,接下来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刘满屯脑子里终于从起初地不知所措和冲动激动中,清醒了一些,脱……脱衣服?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他并非一点儿都不知dào

,只是确实知dào

的不多。文革开始之后,和一帮人天天闹革mìng

,关系极其要好的几个哥们儿之间,自然闲暇的时间里,免不了要谈起一些荒诞无稽的话题,互相交流一下。打小生长在农村,粗旷的村民间也免不了会开些黄段子般地玩笑……只是,到底要怎么办?脱了衣服之后,怎么做?刘满屯糊涂的不行,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憋着一股劲儿,一股火气,一股冲动,需yào

一个发泄的地方尽情的宣泄出去。下身那股感觉像是憋尿?哦不……完全不同的感觉啊,可确实有那么点儿意思!

似乎感觉到了刘满屯地慌乱和心思,宋晓梅脸更红了,少女的羞怯终于让她清醒过来,微微地开始用力挣扎,摆脱开刘满屯的嘴唇,又想摆脱掉刘满屯那让人窒息地拥bào

。或者,是她没有力qì

挣开,也许是刘满屯的力qì

太大,总之在微微地挣扎中,两个人并没有松开。

刘满屯感觉到了宋晓梅的挣扎,想要松开,但是又不肯松开,他彻底已经陷入了**的境中。双手开始在宋晓梅的背上慌乱甚至有些粗暴的抚摸起来,渐渐的摸到腰部,撩起了宋晓梅的衣服,伸手摸到了宋晓梅光滑的肌肤。宋晓梅浑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她忽然意识到了刘满屯要干什么,她羞涩慌乱起来,有些害pà

的开始奋力挣扎起来:“不,刘满屯,松开我,你起来……”

刘满屯像是没有听到宋晓梅的话似的,他的双臂更加用力的夹住宋晓梅的身子,双手在宋晓梅的身后将她的衣服撩起的更高了,里面穿着的薄薄的贴身的小衣服,也被刘满屯给撩了起来,一双粗糙的手在她光滑的背部摸索着,酥麻的感觉瞬间让宋晓梅刚刚恢复了一些力qì

的宋晓梅再次浑身瘫软下来。她无力的挣扎这呢喃着:“不要,刘满屯,你快松开我,不……”

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抽泣起来。然而此时的刘满屯却好像完全失去了听觉一般,他已经控zhì

不住自己了,他抱着宋晓梅将宋晓梅放在了炕沿儿上,身子趴了上去,宋晓梅支撑不住躺在了炕上。

后背被撩起了一部分露出的肌肤挨着了芦苇编制的凉席,凉意让宋晓梅的意识更加清醒,她开始奋力挣扎,挥拳头打在了刘满屯的肩膀上,胸脯上,然而这对于刘满屯来说,没有任何的阻力。

他慌乱的,毫无一点儿经验的开始在宋晓梅的脸上、脖子上亲吻,双手有些粗暴的抚摸着宋晓梅的腰部,并且将她的衣服往上方撩起来,衣服被撩起到胸前那两团凸起的时候,终于被绊住停下。刘满屯却傻乎乎的使劲儿往上拉扯了几下,才终于放qì

,伸手去下面解宋晓梅腰部裤子上系着的那根儿绳子,哦不,是红绸布。(注:那时候除了少许地武装带之外,农村很少有人舍得买腰带,多半都是用布条顶替。)

傻瓜,都不知dào

解开扣子么?慌乱中的宋晓梅心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她自己都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感觉到腰上系着的红布被解开,她更加害pà

了,慌了神儿,她双腿开始奋力的挣扎,却被刘满屯双腿夹住动弹不得。

刘满屯解开绳结,双手扒住裤子就往下褪,宋晓梅却忽然奋力坐了起来,双手推在了刘满屯的身上企图将他推开,刘满屯只得腾开双手再次将宋晓梅抱在怀里……

窗外,原本稍稍有些放晴了的天空,此时又暗了下来,比之前刚下雨的时候,还要暗上许多。雨,有下大了!

屋子里此时的光线更加的昏暗,刘满屯紧紧的将宋晓梅抱在怀里,嘴巴在宋晓梅地头发、耳根儿、脖子上拱来拱去,双手在宋晓梅的背上抚摸着,一直摸到腰下,挨着了裤子,抓住裤子粗暴的往下褪,褪得裤子贴着了凉席儿,刘满屯干脆双手托住宋晓梅的屁股,将她抱了起来,同时指头开始往下接着褪裤子。

几道闪电连续的划破阴暗的天空,一时间房间内的光线也随着闪电地出现和消失闪动了好几下。

隆隆的雷声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震得房屋都颤抖起来,房梁上扑簌簌的又掉落了一些尘土。

宋晓梅力qì

使劲了,无力的趴在了刘满屯的肩膀上,抽泣着近乎哀求般的说道:“刘满屯,你不要这样,松开我……呜呜……”

裤子,已经褪到了屁股下面,洁白光滑柔软的屁股,已经抚摸在了手中。刘满屯怔了一怔,似乎很享shòu

很想多感觉一会儿似的,双手那么停在了宋晓梅地屁股上。

只是一会儿,刘满屯将宋晓梅轻轻的放下,让她躺好,坐起身子,双手哆哆嗦嗦的去接着脱宋晓梅的裤子。

嗯,事实上,刘满屯即便是真的把宋晓梅的裤子脱了下来之后,能不能办成事儿,还真说不准,毕竟……在那样的一个年代里,没有任何黄色录像,连稍微带点儿色*情味道**讲解地书都被禁了,他也只不过是从村里大人们平时的玩笑话和一帮年轻人胡咧咧瞎吹牛说出的话中稍微的了解一些而已;也可能,自来熟,摸索着还真就能办成了。

可惜的是,突如其来地那种不安的感觉好象是从炕上突然钻出来窜入了他地脑海中,他的心脏里。

他地心脏陡然间痛了一下,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大锤忽然间狠狠的在他地心脏上砸了一下!

“啊!”刘满屯忍不住痛呼出声,手捂着胸口侧身一头栽到了炕上,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副恐怖的画面:阴沉沉的天际,倾盆大雨哗啦啦的下着,天空中电闪雷鸣,下面是破旧的村庄破旧的房屋,突然间,轰隆隆哗啦啦的声响中,村庄中的一栋房屋突然间在大雨中倒塌,在倒塌的那一瞬间,慌乱惊恐的喊叫声从房屋中传来,紧接着房屋倒塌,凄厉的惨叫声顿时穿破废墟,震响在瓢泼大雨中,阴沉厚重的天空中,一道粗大的闪电从漆黑如墨的乌云中激射而出,携万钧之力劈向那堆倒塌的废墟当中……

看着刘满屯跪在地上,头部死死的顶在凉席上,嘴里呼哧呼哧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宋晓梅吓坏了,顾不得整理身上凌乱的衣服,急忙爬起来跪在凉席儿上伸手扶着刘满屯,满是慌张和担忧的哽咽着叫道:“刘满屯,刘满屯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

刘满屯豁然抬起头来,只是稍微的怔了一下,双腿用力,在宋晓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跳下了炕,扭头往外冲去。冲到屋门口,刘满屯才响起了宋晓梅,急忙扭头对宋晓梅说道:“我出去一趟,你待在屋里,哦不,你也快出来,别在屋子里待着!快!”

说话间,刘满屯跑回来拉住宋晓梅的胳膊就往外拖拽,宋晓梅被刘满屯的举动给吓坏了,急忙爬到炕边儿下炕。她忘了裤子褪了一半儿,结果一下炕双腿没迈开,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好在是刘满屯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宋晓梅满脸羞涩的急忙将裤子提起来系好那条红绸布做的腰带,伸手把撩到胸前的上衣也拽下来,慌乱的整理着。

刘满屯满脸焦急,不待宋晓梅整理好,便拖着宋晓梅往屋外跑去。

阴沉的天空中不断传出滚滚的闷雷声,像是有谁在层层乌云的面后,敲响着巨大的战鼓一般。细小的闪电在云层中游窜着,不时的会有粗大的闪电扭曲着闪现在天空中,短暂的照亮阴沉昏暗的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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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章节有很多读者看的不满y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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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

卷二火红108章 电闪雷鸣中

雨哗哗的下着,密集的雨幕如同织就而成的粗布一~风。/

刘满屯拉着宋晓梅直接就冲到了院子里,穿过雨幕好不停歇的窜到了大街上,这才停了下来。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两人浑身都已经被淋透了。宋晓梅惊慌失措的喊着:“刘满屯,这到底是怎么了?下这么大雨你把我拉出来干啥呀?”

“不,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儿的!”刘满屯四处张望着,脸上神情紧张,嘴里喃喃自语。

“什么有事儿啊?刘满屯你怎么了?”宋晓梅吓坏了,在这一刻,她突然怀疑刘满屯是不是得了神经病?

轰隆隆,咔嚓嚓……

巨大的炸雷声在天空中响了起来,地面好像都颤抖了,宋晓梅再次吓得扑进了刘满屯的怀抱中,随即又想到了之前在屋子里的那羞人的一幕,她忽然觉得有些幸福的感觉。然而这种念头很快便从脑海中抛开,她满是担忧的看着刘满屯,刘满屯身体在不住的颤抖着,他确实像是一个神经病人一样,仰着头望着天空,任凭瓢泼的大雨泼洒在他的脸上,身上,他嘴里嘟嘟囓囓的:“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宋晓梅哭喊起来:“刘满屯,你怎么了?怎了啦?”

她不知dào

,此时刘满屯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正在不停的敲打着他的心灵,在他的脑海中穿梭着,刺激着他的反应,他的身体似乎都不受控zhì

般的要冲出去,他只是在强硬的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乱跑,他在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刚才脑海中的那一幕房屋倒塌,闪电劈下来是怎么回事儿?房子到现在还没倒塌啊,按照以前地经验,这种感觉只要一出现,随即危机就会很快到来,可是现在自己跑出来好一会儿了,房屋还没倒塌,难道,闪电要在大街上劈死自己么?

想到这一点,他突然一把将宋晓梅推开,嘴里大声的吼叫道:“离我远点儿!”

“啊!”宋晓梅被刘满屯推的到推出四五米远,踉跄着坐倒在半尺多深的积水当中,头发都散乱开黏在脸上,宋晓梅大声的哭泣着生气的喊着:“刘满屯,你干啥推我啊?我哪儿招惹你了!你个混蛋!”她突然想到,难道是自己刚才在屋子里挣扎拒绝刘满屯,使得他气疯了么?在生自己的气么?

刘满屯弯着腰。像是傻了一般低着头。瞪大了眼睛四下里看着。雨水顺着下巴流下。串成了水线。他浑身都**地。嘴里不住地嘟哝着。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二爷爷地家!

刘满屯猛然站直了身子。仰天大吼:“老天爷。我操你祖宗!”吼声似乎穿透了雨幕。穿透云层。直达九天之上。回应他地是。轰隆隆地雷声和一道道穿破云侧照亮天地间地闪电。

声音未落。刘满屯已经箭一般向村西刘二爷家地方向急奔而去。密集地雨幕似乎都被他急速地身影撕开了一道巨大地口子。好一会儿才终于合上。

宋晓梅傻了一般坐在满是积水地大街上。任凭瓢泼大雨泼洒在她地身上。浇透了她地衣服。她只是看着刘满屯急速离去地身影。心里一片空白。

当刘满屯地身影彻底消失在雨幕中之后。宋晓梅才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站起来。大哭大喊着:“刘满屯!等等我!”奋力地向刘满屯消失地方向跑去。她知dào

。刘满屯一定是去他地爷爷家里了。去那里做什么?宋晓梅不需yào

知dào

。她只是感觉到了不安。她只是在关心担心刘满屯。她要看着刘满屯。要亲眼看着这个近乎发狂了地男孩子。自己喜欢地男孩子。平平安安!

二道街刘满屯家老宅四周居住的村民们,都被刚才大街上地哭喊声惊得站了起来,却也只是站在屋门口向外张望着。下这么大的雨,是谁发了疯在大街上又哭又喊的?

听声音,有一个女孩子,还有一个男孩子,那男孩子…象是刘满屯,那个女孩子是谁?哦,该不会是宋庄地那个小丫头吧?以前就和刘满屯整天腻歪在一块儿,看样子就是个不正经疯丫头,哼!咦?不对呀,她哭喊什么啊?该不会是…

村民们心里开始乱七八糟的想着,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多半都想到一些邪恶地龌龊的犯罪事件,或者是陈世美西门庆之类地恶人事件。人们的心里忽然又有些可怜宋庄的那个小丫头,可怜的女娃,该不会是让刘满屯给糟蹋了,又抛弃了吧?

此时村西刘二爷的家里面。

刘二爷正坐在炕头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先前他躺下想要午休来着,结果后来雷声响起把他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安的感觉。中间雨下的稍微小了点儿的时候,他把吴梅丫喊到屋子里,问起了吴梅丫对于昨晚上罗支书跟她说的那件事儿,心里有啥想法。

平心而论,刘二爷虽然有些自私的在心里为赵保国和吴梅丫安排了这件终身大事,可他还是希望孩子们也能愿意,他并不希望孩子们在自己

下,勉强的答yīng

下来。那样孩子们会不开心的,着,心头挥之不去的烦恼,年岁大了,经lì

的多,看人也够准的,自然看得出来,吴梅丫这个丫头,好像很喜欢满屯。以前吴梅丫就喜欢跟在刘满屯身后求着赖着学认字儿,这两年尤其是对刘满屯好,洗衣服总是先把刘满屯的衣服给洗了……也许,只是作为兄妹之间的关心吧?刘二爷这么在心里有些勉强的想着,只是这几个月来,明明自己都说了,不要和刘满屯走的太近,可是梅丫呢?除了赵保国之外,恐怕梅丫就是最先和刘满屯走的的,起初还在这里做了饭送过去,后来干脆就在那里给刘满屯做饭,两个家来来回回的跑着洗衣做饭,一点儿怨言都没有。

即便起初的刘满屯是那样地冷漠的对待她,可是她好像一点儿都没有不开心。

更为严重的问题是,刘满屯似乎不知dào

吴梅丫喜欢他,他和宋庄的那个姑娘……关系真不是一般的好。刘二爷也亲口对刘满屯说过这件事儿,想让他们俩,订亲。

昨晚上,罗宏和刘二爷把吴梅丫叫到屋子里,又罗宏提出了和赵保国订婚的事儿。梅丫当时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和自己的衣服较劲,把衣角都给绞的扯开了一道口子。

最后问她愿意不愿意,她也只是犹犹豫豫了半晌,轻微的点了点头。只是…却哭了。

刘二爷心里一酸,知dào

这孩子不愿意。罗宏在却笑着说梅丫毕竟是个丫头,在这种事儿上免不了害羞,哭也是正常地,毕竟出嫁的丫头,有几个不哭的呢?也许是舍不得和刘二爷分家单过呢。

刘二爷苦笑着摇头叹气,让梅丫回屋歇息吧,好好想想,这事儿也不着急,回头再说吧。

嘴上说不着急,心里能不着急么?刘二爷可是担心如今地赵保国,若是天天打打杀杀的,说不好哪一天就把命给搭进去了!先前这些话也跟吴梅丫说过了,只是不知dào

十六岁的小丫头,能否明白这种用家庭来牵扯住一个男人的方法,到底对自己是好是坏。

今天下着雨,刘二爷也思来想去睡不着,心里也很不安,干脆就把吴梅丫叫过来,再问问她怎么想地。

问了好几遍,吴梅丫只是依然的沉默,一言不发。

刘二爷心里甚至都火了,可他却没办法发脾气,这种事儿怎么能勉强孩子呢?无奈的刘二爷只得让吴梅丫先回那屋去再想想。

此刻,外面的雨又下大了,电闪雷鸣中,天光暗的像是到了傍晚的时候。

堂屋地外间,李援勇几个小孩子正坐在门口瞅着外面哗哗下着的大雨出神儿。西屋里,吴梅丫和韩晓云正在昏暗的光线下缝补着衣服。韩晓云看得出来,梅丫姐姐有心事,她已经不小心扎到两次手了。

“梅丫姐,你想啥呢?”韩晓云试探着问道。

“嗯?没有,没想啥。”吴梅丫勉强的笑了笑,继而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把扎破了地食指塞到嘴里吮吸着,扭头望向门外,外面,大雨瓢泼,院落里积满了水,哗啦啦顺着墙根下儿的排水孔往外流淌着。

滴嗒,滴嗒……房顶上不断的往下掉着水珠,放在屋子正中间地盆子里,已经积满了半盆水。泥土地面上也变得潮湿,泛着暗暗的一层水光。

一道闪电划破阴暗地天空,光亮穿透了雨幕,照得昏暗的屋子里突然亮了一下,随即便再次陷入昏暗当中。不一会儿,轰隆隆地雷声响起,震得地面似乎都微微的颤抖起来。

韩晓云有些害pà

,往吴梅丫跟前儿挤了挤,说道:“梅丫姐,你不怕打雷么?”

“嗯,不怕。”吴梅丫头也没回,只是伸手将韩晓云揽在了怀里,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晓云,别害pà

。”

“梅丫姐,咱家这房子太旧了,漏雨,打个雷房顶都颤,你说……房子会不会被雷声震得塌了呀?”

“傻丫头,哪儿有那么大的雷啊?”吴梅丫微微一笑,轻轻的拍了拍韩晓云的脑袋。

韩晓云挣开吴梅丫的怀抱,声音突然变得冰冷阴森:“那要是,真塌了呢?”

“什么?”吴梅丫猛然扭过头来看向韩晓云,她怎么听着韩晓云的声音突然就变了呢?

韩晓云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挂着诡异的冷笑,也见她嘴巴动,阴森森的声音传了出来:“都得死……”

咚隆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似乎就在院子里炸响了,房屋和地面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房梁上和窗户上传出嘎吱嘎吱木头受力的声响。

啊!吴梅丫惊叫出声,本能般的从炕上跳了下来,向门外跑去。身后韩晓云紧随着从炕上跳了下来,一把拉扯住了她,将她摔倒在地上,阴森森的低语着:“活不了了……”

“不,松开我!”吴梅丫大声的喊着,奋力的挣扎着,“爷爷,满屯!救我!”

哗啦啦,房顶上开始大块大块的往下掉土和渣滓,铺顶地芦苇也纷纷碎落掉下,屋子里一时间烟尘四起。

屋里也传来了孩子们惊慌失措的大叫声,然而却没有屋子里跑出来。吴梅丫被韩晓云死死的按在距离门口一米远的地上,脸上和身上已经落满了灰土泥点,她惊恐万分的哀求着:“晓云,晓云,你怎么了?快松开姐姐,快松开,房子要塌了,快出去啊!”

轰隆隆……咔嚓嚓!

滚雷声似乎就在房顶上炸响了,屋顶上的椽子开始喀嚓喀嚓的一根根断裂,无数芦苇碎砖头和灰渣块儿往下扑簌簌掉落起来。嘎吱嘎吱……几根大梁也终于承shòu不住,开始断裂,却仍然在倔强的坚持着想要撑起沉重的房顶。

院门口密集的雨幕在这一刻突然好像被一把锋利地宝剑撕开,一道人影从雨幕中蹿入院内,眨眼间冲到了西屋门口,陡然大喝一声:“快出来啊!”不待屋内一躺一按撕扯在地上的二人反应,两只有力的大手便将韩晓云和吴梅丫二人抓住,猛然向外拉动。

刘满屯根本来不及回头往外跑,只是就那么双手用力,拖动韩晓云和吴梅丫二人从自己身体两侧摔了出去。同时自己也往门外仰面倒下。

砰砰地撞击声中,吴梅丫和韩晓云几乎同时痛呼出声,屋门狭窄,两人被刘满屯大力拉动不由自主的飞向门外时,撞在了门框两侧,随即又狠狠的摔在了泥泞的雨地当中。

刘满屯身体后仰倒下,腰部恰恰撞在了半尺多高地门槛上,不顾那剧烈的疼痛,他双腿猛然上扬,一个后滚翻滚到了满是积水的院子里,单膝跪地,望向西屋。

喀嚓,轰隆隆!

西屋房顶轰然倒塌,刘满屯扭身双手将刚刚爬起来的吴梅丫和韩晓云又往东推出两三米远,二人惊叫着踉跄倒地。

时间往后倒退一分钟。

刘二爷坐在炕沿儿上看着外屋,几个孩子有些无聊的坐在屋门口看着外面密集的大雨。炸雷声突然在院子里响起地时候,几个孩子几乎都惊叫出声,从小板凳上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往屋子里面跑。

一道闪电划过,短暂的白光映射下,几道黑影从屋外冲入屋内,一闪即逝。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刘二爷却猛然皱起了眉头,刹那间想到了有关于脏东西的事儿。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打开身旁炕边儿地柜子,从里面将马刀拿了出来,随即翻身下地,呛啷一声,寒芒闪闪的马刀出鞘,刘二爷手持马刀,刀尖斜指地面,大步流星的跨入外屋,孩子们像是全都中了邪似地哇哇大叫大哭着在屋子里来回飞奔着,却不往院外跑。哦不,只有一个孩子,没有哭没有叫,反而毫不慌乱的跑到了窗户底下,踮着脚摘下挂在墙壁上地柴刀,紧攥着柴刀站在窗台下,怒目瞪着屋内慌乱不堪大喊大叫的其他哥哥姐姐,稚嫩地声音大喊道:“都别哭别害pà

!”

是小毛!一帮孩子当中,年龄最小的小毛!

滚雷在房顶上炸响,房屋颤抖起来,扑簌簌的往下掉土。

刘二爷大吼一声:“出去,快都出去!”

声震四壁,房梁上尘土颤落,也知是刘二爷的吼声震得,还是那滚雷声震的。

原本慌乱惊叫大哭的孩子们,被刘二爷的吼声突然震得全都怔住不再发出任何声响,扭头怔怔的看着刘二爷,很快变得反应过来,一窝蜂的向院外跑去。

房屋们却在这一刻突然诡异的喀嚓一声关上了,屋内光线瞬间暗了许多。

“畜生!”刘二爷的吼声几乎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响起,他在门关闭的那一刻,屋内昏暗的光线和屋外稍有不同的光线分离时,看到了黑色的人影。

几乎在刘二爷吼出声的同时,两道冰寒的刀光划破黑暗的空间,劈砍在了紧紧关闭上的门上,喀嚓喀嚓两声,厚实的门板被刘二爷的马刀劈的崩裂开一道缝隙。腥臭的气体顿时在屋内蔓延开来,让人闻知欲呕!

“爷爷!”小毛挥着柴刀劈砍在门上之后,随即拔下柴刀,猛然扑向刘二爷,柴刀挥起砍向刘二爷的身侧。

刘二爷微一愣神儿,小毛已经从身旁扑了过去,整个人却诡异的陡然飞起,撞在了内侧的墙壁上,砰的一声,滚落在地,随即倔强的抡着柴刀站了起来。刘二爷急忙跑过去要扶住小毛。

其他几个孩子全都傻眼了!房顶上椽子开始断裂,哗啦咔咔的往下掉芦苇灰渣。李援勇从昏昏沉沉中猛然醒悟过来,急忙跑到门口要开门,使劲儿拉了几下,却没有将门拉开。

李援勇顿时哭出了声,其他几个孩子正待要跑过去帮zhù

李援勇的时候,屋门突然咣当一声被一股大力撞开了。李援勇被撞的飞了起来,直接撞到了内侧的墙壁上,凄厉的痛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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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109章 苍天在上

扇门板被撞开之后,摇摆了几下便轰然倒在地上。

刘满屯从屋内的地上爬了起来,迅即的扑向刘二爷和小毛,如同一只发了狂的狮子一般。

还未扑到刘二爷和小毛跟前儿,整个人便凌空倒飞着撞向屋内的东墙上,嘴里吼道:“快跑啊!”

刘二爷和小毛首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连拉带拽的和其他几个孩子踉跄着向屋外跑去。刘二爷在一帮孩子们的最后面,孩子们终于跑出去之后,刘二爷拎着马刀扭身又跑回屋里,暴怒的大吼着:“畜生,出来!”马刀在昏暗的光线中劈砍着,寒芒闪闪,摄人心魄。

现在屋内没有普通人,即便是有,也看不出来此时的刘二爷浑身上下有什么特殊的变化。然而在刘满屯看来,刘二爷浑身上下却突然迸发出一股紫金色的光芒,环顾在周身上下,魁梧的身躯站在屋内,凌然如一尊九天下界的战神一般。

当然,假如胡老四在场,用过道术之后,自然也能看得到这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然而,即便是刘二爷他自己,也不晓得此刻自己周身出现了那种诡异莫测的现象。

刘满屯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确实在刘二爷大吼出声的那一刻,惊呆了!

他看到了几道黑影在扑向刘二爷的时候,就突然间被刘二爷挥动的马刀劈砍开,突然间爆fā

出的那紫金色地光芒,如同炙热的阳光一般,顿时将那些不干净的脏东西烤的无影无踪,魂飞淹没。

刘满屯深受一把抓住准bèi

从自己身旁穿墙逃跑地一道黑影,仰起头两手举起大吼一声,双手双臂用力,将那黑影硬生生撕裂,噗噗的声响中,黑雾扩散,臭气四溢。

中间的一根房梁喀嚓一声断裂开来,轰隆隆,几大块儿灰渣房顶砸落下来,房顶上缺少了一大块儿,雨水哗哗的落入屋中。屋内光线倒是亮了许多,却灰尘荡起,视线比之前更要差上许多。

嘎吱嘎吱。房梁上传出清脆地危险信号。两侧地墙壁也开始缓缓地倾斜。

“爷爷!快出去!”刘满屯在里面大声喊道。同时自己也向门外冲去。

刘二爷距离门口近。自然也发xiàn

房屋随时都会倒塌。房顶随时都会砸落下来地危险。急忙扭头奔出房屋。跑到大雨倾盆地院子里。此刻院内一帮孩子们哭哭啼啼地站在雨地中。惊恐万状地看着在大雨中摇摇欲坠地房屋。他们地家!

刘二爷跑出屋子。站在大雨中扭头看向屋内。揪紧了地心中期望着刘满屯赶紧地跑出来。

是地。他隔着门板都已经倒了地门口看到了屋内刘满屯疾步向外冲来。荡起地灰尘和密集地雨水中。刘满屯凶神恶煞般地向外奔跑着。他地双眼通红。不。是一种诡异地红光。刘二爷惊呆了!他第一次看到刘满屯眼露红光地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刘满屯还差两步就要跨入门外地时候。堂屋地几根大梁咔嚓嚓断裂开来。房顶轰然砸下。两侧墙壁也轰隆隆倒塌下来。

“满屯!”刘二爷大呼一声,不顾危险地向倒塌的房屋中冲了过去。

房梁断裂砸下,屋顶随即坍塌下来,墙壁也轰然倒塌,即便是砸不死人,也得重伤了。

然而如果我们放慢了镜头,就会发xiàn

,刘满屯的运气,或者是冥冥中的帮手,又帮了他的大忙。

在房梁断裂的时候,正对着屋门的那根儿大梁从中折断,砸落下来,靠着门的这半截大梁顶在了屋子中间的地面上,另一端却顶在了靠着门边儿西侧的南墙上,门框起了一定的作用,里屋与外间的隔墙与门框之间的距离有一米宽,这使得这一块儿的墙体没有倒塌,木梁斜搭在了地上撑起两米高,挡住了上方一大块儿灰渣顶。不得不说,刘满屯的运气极好,那一块儿巨大的灰渣顶,不知dào

是不是灰土量大的原因,还是芦苇比较稠密结实,总之那块儿土渣顶没有碎裂,而是就那么担在了折了的木梁上,另一端顶在了外间与里屋的隔墙上。

刘满屯在房梁断裂房顶砸落下来的时候,本能的弯腰低头,向外奔逃,于是恰好在跑到那块儿灰渣顶的下面时,躲过了身后砸落的房顶碎块,不然他即便是丢不了命,也得砸的头破血流,骨折脑震荡……

房顶没有砸到自己,到让刘满屯在那一刻有些不可思议的怔住了。刘二爷已经冲到了门口,伸手将怔怔的傻站着的刘满屯拉了出去。

俩人刚刚跑到院落中间,那半截大梁喀嚓一声断裂,那块儿巨大的灰渣顶也碎裂开,轰隆隆砸落在地上。

一家人全都呆呆的傻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整个大院,西屋堂屋总计五间平房,现在除了刘二爷睡觉的里屋没有倒塌外,全部成了一堆废墟。大雨倾盆,将荡起的灰尘尽数冲刷在地,哗哗哗的雨声密集的让人心寒,心颤。

隆隆的闷雷声在低沉的云层中翻滚着,似乎在恼羞成怒,又像是疲累之后在积蓄着自己的力量,随时都会再次发起攻击似的。

全家人都是浑身湿

,雨水顺着下巴,下垂的手指,衣角,不断的滴落着

刘二爷依然紧紧的攥着那把锋寒的马刀,刀尖斜斜的指向地面,雨水顺着锋利的刀刃滑下,快要到达刀尖的时候,成串的滑落到地面上的积水中,荡起一**的水纹。

大街上,宋晓梅浑身**的从外面奔跑过来,却在院门外愣愣的站住。她的眼神中,是吃惊,慌乱,害pà

,担忧……当她终于看清楚这一大家子地人都站在院子里,尤其是刘满屯也安然无恙的站在雨水中的时候,眼神里又添加了一丝欣慰和满足。悬着的一颗心在这个时候,终于缓缓地放下。

天空中闷雷翻滚着,一道道细小的闪电在空中不时的出现,交织成网,随即消失不见,再在另一个地方出现。

刘满屯突然身子一动,跑到刘二爷跟前儿,一把将刘二爷手中的马刀抢过来,在刘二爷还没缓过神儿来的时候,已经急速奔跑着冲向了西墙根儿和仅仅剩下的那间屋子相连地墙角。

所有人的目光立kè

全都转向了刘满屯那急速奔跑的身影。

七八米地距离转眼即到,刘满屯在飞奔到墙根儿下的时候,双脚突然用力猛然飞身而起,左右脚蹬蹬在墙上踩了两下,两只脚还没有踩到墙顶端的时候,左手已经猛然勾住了房檐,双脚一蹬墙的顶端,左手同时用力,身形陡然拔起,握着马刀刀柄地右手在房檐上方一按,整个人上身到达房顶上面,随即侧身,前倾,身体一滚,到了房顶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若行云流水一般。

刘二爷不禁在心里暗暗惊叹,便是自己年轻的时候,估计也做不到这么漂亮轻松的样子吧?

只是,这小子他突然拿着马刀上房顶上干啥去?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瞠目结舌的仰头看着刘满屯,不知dào

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他们不知dào

,是因为他们不像是刘满屯那样,有着一双不同于一般人的眼睛。刚才在院子里一家子人发愣的时候,刘满屯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地脑海中出现的那一幕当中,房屋倒塌之后,随即是闪电横空劈下。他刚想要召唤所有人从院子里撤出去,跑地越远越好,却陡然间看到了那唯一没有倒塌的一间房子地房顶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隐隐约约地白色人影,不,不是人影,是什么东西呢?模糊不清,却让刘满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白色的影子就站在房顶上,几米高?还是十几米高?

几乎在刚发xiàn

那个影子的时候,刘满屯耳畔响起了一个亘古苍凉的声音:“天尊地卑,地灵,你还不肯屈服么?”

这个声音好熟悉,在哪里听到过?刘满屯脑海里出现这个问的时候,答案很快便有了,是的,在去往北京的那趟火车上,自己做了梦,梦境中,在山上就是这个声音跟自己说话了!

它,它就是他娘的老天爷!我**!刘满屯也不知dào

为什么就突然在心里肯定了这句话是那个白色的高大的影子说出来的,而且就是在跟自己说话的。他在那一瞬间暴怒,身体几乎就在大脑发出指令之前,突然暴起,夺下刘二爷手中的马刀,然后飞奔向西墙,接着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翻上房顶。

刚刚上到房顶上,刘满屯身形陡然跃起,在半空中马刀自上而下,狠狠的劈向那个高大的身影。

刀锋从那道身影中间划过,当刘满屯双脚落在房顶上的时候,抬头看去,似乎刀锋在那身影上划过的痕迹还未合上。只是那声音却再次在耳畔响起,带着一丝的惊讶和惑,一丝的恼怒和无奈:“地灵,你有人魂了?”

刘满屯哪儿能听明白这个声音所说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心里已经彻底被怒火所充斥,一心想的就是用自己手中的马刀,将这个狗日的很可能就是老天爷的玩意儿给劈死,大卸八块!于是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原本蹲伏在地上的刘满屯双腿用力,再次腾空而起,马刀挥出,刀锋划破雨幕密集的空气,带出一道明亮的刀光。

再次落地,那声音好似一点儿都没有受到伤害般的,接着刚才那句话,不过已经变得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依然是充满了苍凉亘古的气息:“三界之中,皆无地灵之轮回,五行之中,亦无地灵之归位,本属异物,怎留于世间……”

刘满屯跃起,挥刀,斩下,刀光闪动,劈开雨幕,雨珠四散。

“地灵,你已有人魂,堪为千万年少有之奇象,然终为异物,岂能留你?”

“你他妈有种弄死我啊!”刘满屯怒骂出声,猛然站起,这次再没有跳跃,而是在房顶上来回跑动着,挥动这手里地马刀,疯狂的胡乱的劈砍起来。

大雨滂沱而下,似乎在这一刻全都聚集到了那面积不足四十平米的房顶上,雨水密集地像是一串串连成了线的水流倒灌下来一般,冲刷着那个疯狂跑动中的身影。

一道无形的大力突然击打在刘满屯的身上,刘满屯身形陡然不受控zhì

的向房后面飞去,在滂沱大雨中口喷鲜血

朵鲜艳地红色的花朵在雨幕中绽放。似乎在那一瞬喷洒到的雨水都燃烧起来,蒸腾出一股股雾气,四周十几米范围内都朦胧起来。

“满屯!”刘二爷大叫一声,急忙奔向那堆倒塌地废墟,踉踉跄跄的从高低不平碎砖烂木中间穿过,奔跑向房屋后面。然而在废墟的中间,刘二爷却突然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怎么也冲不过去那层层密集地雨幕,刘二爷愤nù

的大吼起来,吼声震得四周的雨幕都倾斜了,然而……他却怎么也无法穿透雨幕跑到房后面去。

“刘满屯!”宋晓梅也大喊着冲向了房后面。

院子里的孩子们也哭喊着“满屯哥,爷爷!”向废墟中冲去。

同样,他们也都被雨幕所拦阻,无法冲过去,踉跄着倒在废墟中,奋力的挣扎着不断的冲击着层层密集地雨幕。

房后面是一条宽不足四米的小巷,因为刘二爷家房屋倒塌地缘故,后巷里的居民们以及刘二爷家两侧地邻居们都吃惊的待在屋子还没缓过神儿来,直到听见了刘二爷震天动地吼声之后,所有村民终于意识到刘二爷家出大事儿了,所有人都冒着大雨跑了出来,大呼小叫的冲向刘二爷家房子的这堆废墟上。他们认为肯定是有人埋在里头了,得赶紧扒拉开那些废墟,把被埋的人救出来啊!

人们渐渐的全部都涌到了废墟中,开始扒拉着废墟盲目的救人。

刘二爷他们也在村民们蜂涌跑来的时候,终于冲破了那层层的雨幕,跑到了后巷里,寻找着刘满屯。

然而哪里有刘满屯的人影啊?巷子里没有,刘二爷他们就挨门挨户的去村民们家里找,只要是附近的人家,他们全都一点儿都不放过,房顶,屋子里,甚至是厕所里,都要找寻个遍。

村民们在经过一番胡乱的扒拉救人的忙碌之后,不知是谁先发xiàn

了刘二爷一家人除了刘满屯之外,这不是都在么?而且听着刘二爷一大家子都去别的地方喊叫着寻找刘满屯,那就可以确定刘满屯也没有被埋在废墟中。

那还在这儿刨这堆废墟干啥?村民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诧异的看着刘二爷一大家子人挨家挨户的找寻,听着刘二爷一家人口口声声的喊叫着刘满屯的名字。

大雨中,村民们似乎都忘了被自己站在雨水中正在被大雨冲刷着,怔怔的犯傻。他们不明白这好好的房子怎么突然间就塌了。房子突然间塌了,一大家子人竟然还都好好的没被埋进去。

下这么大雨难不成他们提前都跑出来站在雨地里等着房子倒塌么?

哦,也有可能是提前发xiàn

了不妙,急忙跑了出来。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几个村民最先反应过来,开始帮忙寻找刘满屯了,其他村民也都回过神儿来,急忙帮忙挨家挨户逐屋逐户的搜寻刘满屯的身影。

……

刘满屯不知dào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记得自己遭受了一击无形的重击,然后从房顶上摔落下来,接着……接着就是一片黑暗。他以为自己昏迷过去了,然而意识却相当清醒,确实是黑暗。

然后,突然眼前一亮,四周全是水,灌入了鼻孔中,他呛得急忙爬起来,呼啦啦就钻出了水面。

诧异的扭头四顾,才发xiàn

自己置身于一片稻田当中。因为这场大雨的缘故,稻田里的积水有一尺多深了,刚才他就是躺在稻田当中被水呛着了。身边是被他的身体挤的东倒西歪的稻苗,两条泥鳅从他的大腿根儿下挣脱开来,飞速的游走了。

天空中云层低的像是要和大地重合在一块儿似的,光线昏暗,暗的像是傍晚时分。大雨依然在哗哗的下着,雨幕遮挡住了视线,他的视线不足几十米远。

这是……哪儿?村北地?南地?还是东地?或者……更远的地方?

右手下方的泥土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搁着自己了,他伸手一攥,是刀柄,他猛然醒悟到,自己刚才挥着刀劈砍那个影子来着。

哗啦啦,刘满屯半晌之后,刘满屯再没有发xiàn

那诡异的高大的影子,那个在他认为是老天爷的影子。刘满屯紧张的情绪突然间松懈下来,双肩似乎一下就垮了,他身形摇摇晃晃的淌着水毫无方向感的向前方走去。

走了一会儿,终于发xiàn

了前方是一条泥泞的田间小路。刘满屯从稻田中走出,踏上那条小路之后,四处再张望了一番,这才诧异的自言自语道:“这,这不是北地一队的稻田么?”

从稻田中站立起来,紧紧的攥着马刀警惕的四处张望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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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

卷二火红110章 兄弟情

的,他看到那条挨着小路的灌水垄道,不远处栽在垄的一块儿大石头。那块石头,是上个月插秧的时候,村里刚刚立在那里,作为二队地和一队分界线的标志。

就在刘满屯怔怔的思索着自己是怎么突然间就到达了距离村子有两里地远的耕地中央时,天空中原本滂沱的大雨突然间停了下来。

就那么诡异的突然间所有的雨水都消失不见,停了。然而刘满屯就远远的看到了南边的那个挨着邙牛河桥头上的水泵房,和那河岸上方一排排的杨树。刘满屯瞠目结舌的呆住了!怎么会这样?水、那一排杨树,怎么会突然高出了那么多?自己所站的这里,或者说,从河岸边那一溜地一直向这边儿延伸过来的大块的全村北地的耕地,稻田,竟然成了一个大坑!

这是一个让刘满屯无法相信的状况,太诡异了,太匪夷所思了吧?

原本村北的邙牛河往北,是大片的耕地,不过这片耕地的地势,比对面村庄的地势平均要高出一些,所以挨着村庄建造了一溜的河堤,而邙牛河北岸,不需yào

河堤。只是如今……似乎原本一马平川的北地这片稻田,突然间整体的下降了几米深似的,成了一个巨大的坑。

怎么回事儿?

刘满屯怎么也无法接受目前这种情景,他想到了之前在村子里遭受的诡异的天劫,以及家中所有人承shòu到的危险。虽然,在自己的努力下,家里人的挣扎中,所有人似乎脱离了危险。可是之后呢?自己从房顶上摔下来,然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北地地稻田中,这中间,经lì

了多长的时间?他不知dào



家里人是否又遭受到了危险?爷爷平安么?弟弟妹妹们平安么?

这里怎么就会突然成了一个大坑,滂沱的大雨怎么就会突然间停了?

难道……老天爷看得起自己,要给自己制造出这么大的一坑,用来掩埋自己么?

刘满屯越想越糊涂。阴沉地天际中。隆隆地闷雷声翻滚着。乌云似乎消散了许多。可依然阴沉沉地。

家里地房子。都塌了!弟弟妹妹们住哪儿?二爷爷以后住哪儿?

哦。好在是。自己家地老宅。地方还不小。还有。爷爷和弟弟妹妹们现在住地这个家。也就是刚刚所有地房子都塌了地家。本身就不是二爷爷地家。是解放前一户地主地宅院。二爷爷还有一个并不大地宅子。

只是他们现在是否平安啊?

刘满屯越想越是不安。先前劫难降临地时候。那震耳欲聋地炸雷声。那挟千钧之力地闪电。那万千战鼓同时擂动般地闷雷声。无不让他感觉到上苍地强dà

。无不让他心生无力地感觉。

“老天爷……”刘满屯举起手中地马刀。刀尖直指低沉地苍穹。怒吼着骂道:“我操你八辈儿祖宗!”

伴随着怒吼声之后的,是胸腔中剧烈地疼痛,他忽然有些喘不上来气,嗓子里似乎突然涌出来一口痰,一团血,血腥气翻涌着,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血液随着他地咳嗽从嘴里喷溅出来。

咳嗽加剧了胸腔处的疼痛,刘满屯声音戛然而止,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侧翻着躺倒在地,在意识完全陷入黑暗当中地最后一刻,刘满屯耳畔似乎响起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不是他心里认为地那个老天爷的声音,却同样的亘古同样的沧桑:“活下去,你是地灵!”

刘满屯心里想到,为什么我要是地灵?然后,他彻底的昏迷过去。

在刘满屯昏迷之后,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方圆几百亩地似乎在突然间抬高,恢复了之前那种高度,就像是……这一大片的稻田,从来没有陷落过一般。没有任何人发xiàn

这种变化的异常,也许,是因为面积太大,速度太快,竟然不会让人产生一丝的不安和觉察出不对劲儿。

大雨倾盆而下,便如同中间压根儿就没有停过一段时间似的。

隆隆的闷雷声依然在云层中翻滚着,乌云涌动着,闪电时不时划破黑暗的云层,让天地间骤然一亮,又复陷入阴暗当中。

阴沉的天空中,乌云比之前要淡了许多。大概是经过两个多小时大雨的倾泄之后,累了,乏了,所有的怒气都消散的差不多了吧?天空高了,似乎有放晴的意思了。

雨下的小了,淅淅沥沥的。经过了一阵大雨的冲刷,空气干净清新了许多。北地的稻田中,原本被暴雨打击的奄奄一息的稻苗都昂起了脑袋,精神抖擞的散发着墨绿色的神采。

泥泞的田间小路上,七八十号年轻人没精打采垂头丧气的从北走来。

赵保国有些气恼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根儿柳枝,毫无目的只是解闷儿般的在身前挥动着。

今天也许是文化大革mìng

爆fā

以来,他数次革mìng

行动中最让他气闷的一天了。原本两伙人联合起来,要气势汹汹信心十足、大打出手的去攻击乡zf,夺取政权的。可是还没走到乡里的时候,沱大雨就下了起来,将他们一群漏*点澎湃的革mìng

战士统统浇成了落汤鸡。

出师不利啊,气势顿时就萎顿了许多。

好在是,赵保国和周志军等一些带头人立kè

高喊着革mìng

的口号,这点儿雨算什么?两万五千里长

候,爬雪山过草地,遭遇暴风雪照样翻山越岭,迎雨,照样踏草地,而且还要不间断的战斗,冲破敌人的重重包围……咱们受这点儿苦算什么?这正是考研我们的时候到了!

于是一伙人再次热情高涨,好像这场雨不下大点儿就不尽兴,就显不出他们不畏艰难险阻敢于排除万难不怕牺牲的去争取革mìng

胜利的斗志!于是他们在大雨中斗志昂扬的继xù

挺进。

可等他们到了乡zf的时候,却全部都愣住了。

乡zf大院里空无一人,除了在瓢泼大雨中安安静静矗立着的一栋栋房屋,以及那被暴雨冲刷的垂头丧气地树木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别说人了,连只鸟都没有。

原本想象中再来到乡zf之后,肯定会受到激烈的阻击,抗争,然后武斗开始,他们高喊着“打倒走资本主义路线的保皇派”“争取伟大的文化大革mìng

胜利”“无产阶级文化大革mìng

万岁”……等等口号,然后发扬“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伟大革mìng

精神,去冲击所谓被他们扣上走资本主义路线的保皇派们的阵线,夺取本应该属于无产阶级专政的革mìng

政权,然后最终彻底的胜利,将保皇派们赶出乡zf大院,彻底地占领……

然而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好像早已经清扫干净,就等着他们来入主当家呢!

满腔热情和激昂的斗志,如同一列开足了马力地装甲车,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却突然发xiàn

前面空无一物,原本的敌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前面是万丈悬崖或者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根本没有任何的敌人;又或者说,你卯足了劲儿一记重拳打过去,却发xiàn

自己打在了棉花团中,或者压根儿连棉花团都没有,就是一团空气。

一群人顿时全都泄了气!

占领了!绝对占领了!不费吹灰之力,不费一枪一弹,让你夺取了这么大地一个院子,空荡荡的。

接下来呢?该怎么办?

一帮初生牛犊不怕虎,被革mìng

思想严重洗脑了小青年们,彻底傻眼了,一点儿取得胜利后地喜悦都没有。

大街上,四周的巷子里,那一户户的人家里,似乎所有人也都对他们实行了坚壁清野的方针,户户门窗紧闭,家家躲避不及;唯有滂沱大雨,哗啦哗啦的下着,为他们演奏着一曲带着无限讽刺和耻笑的胜利凯歌……

短暂地诧异和失落之后,在赵保国的指示下,他们愤nù

地踢开了乡zf大院内的每一间屋子地房门,进去踢、砸,反正就是搞破坏!他娘的,夺取这么一个空院子有什么意义?能管得了什么用?

只是象征意义地夺取到了政权,取得了胜利么?全是扯淡!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他们经过一番踢腾破坏之后,一点儿力qì

都没有的坐在了屋子里,连说话都没有一点儿斗志昂扬的意思了。

就这么无聊的呆在屋子里,权且当作在这里避雨了。他们一直坐到雨慢慢的下的小了之后,才在赵保国的带领下,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往家里走去。难道还要在乡zf这座空落落的院子里待下去么?有什么意义?管什么用?

他们连一点儿目标都没有了,突然发觉自己干的这些事儿毫无意义。

周志军甚至想着,还要不要请赵保国一伙人去帮zhù

自己参战,武装夺取辛庄乡的政权?似乎没什么意思了啊。

难不成,真的就是走资本主义路线的走资派保皇派,在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mìng

和人民群众“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不怕牺牲,去争取胜利”的革mìng

精神给吓倒了,主动让出了政权?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儿?逼敌锋芒么?那以往的数次的冲突,又该如何解释?

一路走着,队伍的人数也在不断的减少,今天这件极其郁闷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有些失落,想象中激烈的战斗没有出现,他们的英勇精神和战斗渴望无处发泄,全都有点儿泄气了。各自回各自的村子里去,好好将养两天,等待组织上的通知,争取下一次革mìng

任务的精彩吧。

走到半道上,赵保国心里突然有些烦躁,不想再和大部队一起往村里走了,他想单独一个人溜达溜达。

于是他对鲁壮壮和周志军等人招呼道:“你们先回吧,我一个人在地里走走。”

“地里走走?这下着雨,有啥好走的?踩泥巴玩儿?”周志军笑道。

“我看保国有点儿灰心丧气的样子啊。”鲁壮壮笑着安慰道:“保国,你心里可别不舒坦,咱们今天虽然没有打击敌人的气焰,但是这也足以证明了保皇派们已经失去了对抗革mìng

群众的信心,胜利是必然属于我们的……”

“少扯淡了,我还用得着你教育么?”赵保国挥手打断了鲁壮壮的话,“你们先走吧,我往这边儿地里走走。”

众人纳闷儿,赵保国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至于在这种天气里,顶着雨脚踏泥泞遛弯儿解闷儿吧?好歹和革mìng

战友们在一起,岂不是更能解闷儿么?

其实赵保国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很想独自一个人顺着田间地小道往东走,就好像……东面稻田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让他赶紧过去一趟。他有些

的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用管自己,扭头拐弯,顺小路踩着泥泞低着头溜达着走了。

其他人见他执意要独自走,便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惑着往村子里走去。

赵保国有些烦躁的拖杳着脚步,在泥泞满地的小路上吧唧吧唧的走着,淅淅沥沥小雨还在不断的下着,让人更加的烦躁。仰头看看阴沉的天空,这天……一时半会儿晴不了啊!

我干嘛非得独自一个人往这边儿溜达呢?赵保国苦笑着摇了摇头,兴许,是自己很想一个人静一静。

大概走出一百多米后,他扭头看向来时地路上,大部队已经走过了小桥,上了河堤,在村口分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自己再溜达会儿么?这可是越走越远了,难不成还要绕到东地,从老石桥那边儿进村儿么?

心里犹豫着,脚步却并没有停下,依然在不紧不慢的走着。

稻田里地积水满了,几乎和泥泞的小路平了。小路上被人车碾过的小草,虽然低矮,却依然精神抖擞的挺立着绿油油的身躯,于是放眼望去,泛着水光地路面上,掺杂着一溜溜一块块儿碧绿。

哦,那是什么?赵保国偶尔抬头向前看的时候,看到了前方不远处小路上,泥泞和绿草上,横躺着一个人。那人小腿都耷拉在了路一侧地陇沟中,被积水淹没,两臂无力的伸展开,右手边儿上,扔着一把明晃晃的马刀。

那把马刀,好熟悉;那个人影,也很熟悉。

赵保国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脚底下的步伐加快,泥泞的路面湿滑,他差点儿摔倒在地。越来越近,赵保国终于确定,是刘满屯,真地是满屯,他怎么躺在这里?他怎么流血了?赵保国看到了刘满屯嘴角和脸颊上被雨水冲刷后残留的斑斑血迹,以及他脑袋两侧地泥泞中淡淡的血红色。

“满屯!”赵保国大叫一声,发足飞奔过去,一下扑倒在刘满屯地身前,然后挣扎着跪起,双手将刘满屯用力的扶了起来,满面惊恐地用力摇晃着刘满屯,大声的叫着:“满屯,满屯,你这是咋了?醒醒,醒醒啊,我是你保国哥,你醒醒!”

没有动静,刘满屯就像是死了一般,任凭赵保国如何用力的摇晃,如何大声的喊叫,只是就那么静静的浑身无力的瘫软着,头部和胳膊在赵保国用力的摇晃中,不受控zhì

的晃动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满屯怎么会倒在稻田间的小路上?他不是和宋晓梅在一块儿的么?宋晓梅人呢?家里出事儿了么?爷爷呢?弟弟妹妹们呢?……

一连串的问号拥挤着赵保国的脑袋,他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爆zhà

了。使劲儿的摇了摇头,驱散脑海中那些杂乱的不安,他才想到伸手试探了一下刘满屯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只是很微弱;俯身把耳朵贴在他的左胸,心脏也在微微的跳动着。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赵保国有些神经质的喃喃自语,他伸手费力的将刘满屯拉起来,然后转身,将刘满屯背起来。

还没有迈步往回走,泥泞湿滑的路面让赵保国一不小心踉跄着摔倒在地上。他爬起来,一声不吭的将刘满屯拉起来,背到背上,然后想要往村里奔跑,结果发xiàn

自己根本跑不动,而且也不容易掌握平衡。背着一个彻底昏迷浑身瘫软的人,完全不比背着一个意识清醒有力量的人,那种让你有力无处使,软溜溜随时都会滑落的感觉,真的很容易让人彻底绝望而选择放qì

掉。

然而赵保国不会绝望,更不会放qì

。他背着的是自己的异姓弟弟却比亲弟弟还要亲,在患难中艰苦地日子**同艰难的活过来的亲弟弟!

他背着刘满屯,拾起地上的马刀拄地,迈步,往家里走去。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起风了。

风不大,只是微微的风,吹动着细雨在空气中纷飞,吹动着稻田中绿油油的稻苗和小路上田埂上绿油油的小草,都舞动着柔嫩的腰肢,尽情地舞蹈着。

蒙蒙的细雨中,水汪汪绿油油地田间小路上,赵保国背着刘满屯瘫软昏迷的身子,马刀拄地,蹒跚着脚步,一步一滑,小心翼翼的往村子里走着。俩人浑身都湿透了,水珠不断的顺着衣角裤脚滴落着,脸庞上水珠也在不断的滑落;赵保国地鞋子因为粘了太多的泥巴,有些滑脚,他干脆将一双布鞋给踢到了水沟中,光着脚丫子背着刘满屯往家里走去。

突然,他摔倒了,于是和刘满屯一起,滚落到了路边地水沟中。他急忙挣扎着身子尽量的撑住刘满屯的身体不要浸入水里面,他担心刘满屯会被水呛着。挣扎着费力把刘满屯推到小路上,他自己爬上去,然后再次缓缓的吃力的将刘满屯背到自己的背上,捡起马刀,继xù

迈开步伐,缓缓地蹒跚的小心翼翼地往村里走去。

刚刚下完大雨,此时田地里没有一个人,蛙鸣声阵阵从稻田中传来,清脆欢畅,不时的,趴在小路边儿上青蛙受到人地惊吓,噗通一声跃入稻田的水中,一圈圈波纹在稻苗中荡开。

赵保国觉得自己地体力已经耗尽了,浑身酸痛,无力,腿部发软,两臂发酸……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背着一个人,竟然这么的耗费体力。

,他不能停下,即便是走着路还嫌自己走的慢呢,怎下来呢?满屯弟弟还在昏迷中,需yào

赶紧的背回村子里,让医生给他看看,给他治伤。晚了的话,万一不行了呢?

终于,走到了那条通往小桥的路上,他看到了河堤口那边儿的村子,在细雨中有些迷蒙,有些遥远。赵保国粗重的喘息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凉凉的潮湿的空气,光着的脚丫子踩着遍布的石子儿,硌的生疼,这条路是通往乡里的一条相对来说比较宽大的田间路,铺了石子儿。好在是,不滑了,脚丫子踩在路面上虽然疼,但是稳当,走起来好像也省力多了。

下坡,过桥,然后上坡。二十多米长的坡,他只爬了几米,就再也爬不动了。他停下来,肩膀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歇息着。

他慢慢的挪动身子,把刘满屯挤在树上不至于掉下来,然后腾开手解下来腰间的武装带,抽开,拉长,想把两个人捆在一块儿,然而长度还是不够,他又向后伸手摸索着把刘满屯束在腰间的武装带解开,抽出,胡乱的接在一起,系好,再慢慢的挪动身子,一手扶着刘满屯,一手甩动腰带,甩了几下之后,终于甩到了前面用手抓住,再次把刘满屯靠在树上,他费力的将腰带扎好,勒紧。

赵保国喘息了一会儿,把刘满屯的双手搭过自己的肩膀,一手抓住刘满屯的双手,身子缓缓的蹲下,一手拖着马刀撑着地,弓着身子向坡上一点点的爬去。

爬了很久很久,他终于爬上了这条只有二十多米长的坡,他跪在河堤口,喘息着,歇息着。稍后,便扶着旁边儿的一棵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继xù

用马刀拄地,迈开步伐,向村子里一步步的走去。

近了,越来越近了。

进了村,走到二道街,左转,没多远就到家了!赵保国浑身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了似的,连累都感觉不到了。

村子里,刘二爷家那倒塌成了一堆废墟的房前院子里,二道街上,村民们全都围拢在那里,任凭小雨淋头,村民们议论纷纷着。不需yào

去刨开废墟救人了,因为刘二爷一大家子人,只有刘满屯和赵保国两个人不见了,而据家里人所说,刘满屯和赵保国并没有被埋进废墟中。

刘二爷坐在废墟中的一根透出的木梁上,怔怔的看着这一大片的废墟。孩子们站在废墟当中,高高低低的,全都耷拉着脑袋,低低的抽泣着。

村支书罗宏和胡老四蹲在刘二爷跟前儿,却也不言语,刚才劝慰了好一会儿了。刘二爷倒也摇头叹气,并且说了自己不用安慰,没事儿,只是,只是怎么就找不到满屯这个孩子了呢?有些话,刘二爷不想当着村民们说出来,毕竟刘满屯消失的有些奇怪,实在是太怪异了。他不想让全村的人都恐慌害pà



街道上站着的人忽然骚动起来,接着有人喊道:“快快,保国回来了,他背着满屯呢,回来了,找着了找着了!”

村民们全都激动的欢呼起来,他们帮着把村里犄角旮旯都找遍了,找不到刘满屯啊!而据刘二爷家里的这帮孩子们说,刘满屯就是从房子上掉了下来,他能掉到哪儿去?

二道街和通往村北河堤的拐角处,穿着绿军装的赵保国背着刘满屯,一手拄着雪亮的马刀,一步步往这边儿走来。他看到了自己家门口站着好多的村民,他们在自己家门口干啥?家里出什么事儿了?赵保国疑惑着,却一句话都没有喊,也许是没有力qì

再喊了,他依然有些麻木的一步步的走着。

隔着邻居家的房子,他看不到自己家的房子此时已经成了一堆废墟;他更看不到,爷爷和弟弟妹妹们,此时伤感绝望的样子。

听见村民们的欢呼声,刘二爷怔了怔,随即豁然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从废墟上跑下来,推开人群站到了大街上往西看去,他看到了赵保国背着刘满屯缓缓走来的蹒跚落魄孤独的身影。

“还愣着干啥?赶紧过去帮忙啊!”村支书罗宏吼道。

人群轰的一声炸开了,村民们你争我抢的迎着赵保国和刘满屯跑了过去。

吴梅丫和一帮孩子们跑到了刘二爷跟前儿,透过匆匆奔跑的拥挤人群,她们开心的看到了保国哥哥背着满屯哥哥,正在往这边儿走着。

宋晓梅蹲在后巷的废墟下,有些痴傻的站起来,不敢相信自己耳畔听到的人群的喊声,怔了好一会儿,她才发xiàn

……好像是真的,真的回来了!她爬上废墟,不小心摔倒,连站起来都顾不得,直接手脚并用的爬过废墟,跑过院子,冲到了街道上。她看到几个村民从赵保国的身上把刘满屯抬了下来,然后赵保国歪倒在村民们的身上,被搀扶着簇拥着往这边儿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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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暴雪袭击堵在老家多日,昨日乘车回黄~,路途劳累受苦受罪,霉运连连于是今天的更新就晚了些。

好在是,字数多了不少,算是一大章啊!以后的更新换在下午四五点钟吧。嗯嗯,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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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

卷二火红111章 离家出走

论私底下村民们是如何议论刘二爷家的房子倒塌这件明面上,说起来也就是因为几间房子年久失修,无法承shòu瓢泼大雨的冲刷,终于倒塌了。

没办法,在那样的社会背景下,谁敢公开议论任何与迷信和牛鬼蛇神有关联的事情呢?

所幸的是,没有人死在这起事故当中,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个在六零年成立起来的特殊的“孤儿院”,成了一片废墟;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基本上也都长大了。

让众人担心不已的刘满屯,只是摔打的浑身淤青,鼻青脸肿而已。虽然昏迷了一天一夜,可医生说好歇上一段日子,身体就会痊愈,起码骨头和内脏都没啥伤势,年轻人身子骨硬朗,好得快,不用担心。

村里大部分的人都松了口气,自然也就不会担心了;可是刘二爷这一家子人,以及胡老四、罗宏、宋晓梅,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心的,当然,不放心的还有刘满屯他自己。这次发生的事件,让刘满屯的心里,彻底的凉了,他认为,自己的命运已经是无可救药了,冥冥中的上苍,那位老天爷算是跟自己死磕上了。而且,似乎这一大家子的亲人,也已经陷入了刘满屯天煞孤星的命运转轮当中,被他那强硬无比的命克住,无法逃离开这无形的命运的诅咒。

刘满屯又一次沉默了,比之先前任何时候都要冷漠,面孔上没有了一丝地笑意,变得麻木,冰寒,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一丝的烟火生气。

家里的亲人当中,除了赵保国之外,包括刘二爷在内,全都对刘满屯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害pà

。这次的事件太凶险了,当他们从内心里确认,这确实是因为刘满屯地命运带来的灾难时,没有人能够不畏惧害pà

。刘二爷害pà

的是,家里这一帮的孩子们,在这次事件中全都差点儿把命给搭进去……

谁他妈知dào

,老天爷要折腾多少次才算完?

最为担心和畏惧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胡老四。他在知晓了此次事件的详细经过之后,就连他自己这样一个职业的神棍,都害pà

了。万一……和刘满屯走的太近,哦,已经走的很近了,老天爷看他都不顺眼了的话,那岂不是危难重重?小命难保?

这还不算。刘满屯出事儿后。昏迷不醒。医生虽然说没什么事儿。只不过是暂时地昏迷而已。可胡老四随即当天晚上就拎着家伙什去给刘满屯招魂了。

他在这方面是行家。白天地时候就看出来昏迷中地刘满屯三魂七魄全都散了。可当着村中父老乡亲。他不敢说出这样地话。生怕被人打倒。因此到了晚上。就急急忙忙地来想要救活刘满屯。那时候他只顾着救人了。压根儿就没去想过老天爷会不会为此而生他地气。不过事后胡老四还是后怕不已。

那天晚上。胡老四去给刘满屯招魂。然而招来招去。竟然一点儿起效都没有。胡老四心里就纳闷儿了。难不成刘满屯地三魂七魄都已经彻底消散。无法找寻回来了么?那也不对啊。刘满屯明明还没有死。怎么就招不回来他地魂魄呢?等到了后半夜地时候。让胡老四更加吃惊地事发生了。刘满屯醒了。

刘满屯醒来地时候。家里地孩子们都睡着了。唯有刘二爷和胡老四还守在跟前儿商量着刘满屯地事儿。胡老四很悲观地告sù

刘二爷。虽然刘满屯现在还在昏睡当中没有死去。虽然医生说刘满屯地身体没什么大碍。可是魂魄全都散去。招不回来。这孩子必死无了。

所以刘满屯这一醒。还真就让刘二爷欣喜不已。让胡老四瞠目结舌。

一个没有灵魂地人。怎么能够醒过来呢?而且。他地神智都很清楚。言谈之间。尤记得家人地安危。感情依然很丰富啊!

胡老四生怕自己是不是弄错了?赶紧再一次施法探魂,却发xiàn

刘满屯确确实实没有灵魂,然而从神智上看,却和常人没有任何不同地地方。确定刘满屯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之后,胡老四吃惊不已,赶紧拉着刘二爷走到院外面,把这事儿偷偷的告sù

了刘二爷。

刘二爷听了之后也觉得惊诧不已,人怎么可能没有灵魂呢?倘若是换做以前,也许刘二爷还真就对此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本来就没有什么牛鬼蛇神灵魂之类的东西嘛!可经lì

过这些年来无数次的诡异事件之后,刘二爷已经完全相信人是有灵魂存zài

的,当初自己死后复生,还不就是灵魂被什么他娘的~给勾引的出了窍么?

只不过诧异归诧异,奇怪归奇怪,就算是没有灵魂,那又能如何呢?反正刘满屯已经醒了,他只要醒了,就说明没死,还活的好好的,那就比什么都强。至于为什么他没有灵魂,还能够活的好好的,你胡老四作为一名很专业的神棍都说不清楚,那干脆就别去想为什么了。反正……反正刘满屯这孩子打小就是个怪人,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想开了的话,也就不算奇怪了。

俩人一商量,得,这件事儿还是不能

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再让其他人知dào

了。

这件事情似乎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原先住着的大院儿毁于一旦,成了废墟,自然是不能再住下去了。好在是刘二爷本身自己还有一处并不算大的宅子,于是乎刘二爷带着几个丫头搬回到了村南自己那小小的院落里,而那几个男孩子,自然是住在刘满屯的家中。

这也是无奈之举,原本刘二爷心里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孩子们再和刘满屯住到一块儿了,谁知dào

老天爷会不会再把刘家地老宅那些房子给弄塌了呢?

可问题是,不让他们去刘满屯家住,让他们去哪儿住?

为此,刘二爷单独把赵保国给叫到屋里,私下里和赵保国好好的谈了一次。作为爷爷辈儿的他,从来就没有用这种平缓低调的态度和孙子辈儿的赵保国谈过话,这次却不得放下作为爷爷地架子,用很平和的态度很诚恳的开导赵保国。刘二爷说:“保国啊,这次事儿出的蹊跷,出的凶险,家里人差点儿就全都没命了,若非是满屯来的及时……唉,不说这些,往后你和援勇、平贵、小毛,住在满屯家里面,可一定要看好了,别让弟弟们和满屯在一块儿耍,也别住在一个屋儿里,就当,就当作是不认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刘二爷似乎也有些为难和伤感,他的声调有些哽咽,唉声叹气不止。

赵保国对此有些不屑,他说道:“爷爷,您老别担心我们了,我觉得这没啥的,满屯是俺兄弟,俺怎么能不搭理满屯,让他自己活着呢?那得多闷啊!”

“保国,听爷爷一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刘二爷早就料到赵保国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太清楚赵保国地脾性了,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倘若他真的在乎这种命运的话,也就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局面了。

“爷爷,没啥万一地,反正关系都亲到这样了,装模作样的再显得不亲了,那也有点儿做作,老天爷那狗日地又不傻,它还能看不出来么?”赵保国大大咧咧的说道:“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假如真的老天爷对满屯不满,那就是咱们的敌人,咱们就要坚决地反对它,总不能和敌人站在同一条阵线上迫害我们自己的同志吧?”

刘二爷头大了两圈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地?怎么又跟**语录扯上关系了?他怒道:“你这孩子说话咋那么多弯弯绕了?让你干啥就干啥,哪儿这么多废话?”

“爷爷,这是伟大领袖**的最高指示,是至理名言,是绝对地真理,您怎么能说是废话呢?”赵保国梗起了脖子,义正词严的说道,随即又觉得对爷爷这样说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赶紧低眉顺眼地解释道:“爷爷,这种话出去可不敢乱说啊,不然会让人当做把柄抓住的。”

“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就让你听我的话!咳咳……”刘二爷气急攻心,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没说不听啊,听您的还不行么?”赵保国发毛了,连忙扶住刘二爷,“爷爷,您老别生气啊,成成成,往后我就看着援勇和平贵小毛他们,谁敢跟满屯在一块儿,敢跟满屯说一句话,我就揍他们!”

刘二爷甩开赵保国,瞪着眼怒道:“滚!”

“哎哎,爷爷您别生气了啊!”赵保国弯腰低眉顺眼的倒退着走了出去。

刘二爷独自坐在屋子里,掏出烟锅点上一袋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他何尝不想让全家团圆,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问题是总不能因为刘满屯自己,把全家人的性命都赌上吧?从刚才赵保国的态度中,刘二爷看的出来,赵保国有可能会严厉的看管住李援勇、朱平贵和小毛三个孩子,可他自己……绝对是不会去不搭理刘满屯,以他的性格,怎么能忍心让自己的弟弟孤零零的生活呢?

还有吴梅丫那个丫头,也让刘二爷省不下心来,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打从赵保国背着昏迷不醒的刘满屯从外面回来之后,吴梅丫就整天忧心忡忡,眼眶红肿,肯定是背地里哭过多少回了。刘满屯醒来之后,她高兴的满脸挂着笑意,天天单独给刘满屯开小灶……

只不过,刘满屯这孩子似乎并不领情,冷冷默默的。刘二爷叹了口气,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在淡淡的烟雾中,刘二爷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疲累的倦意。他心里明白,满屯这孩子打小就是最懂事儿的,他背负的心理压力太多太多了,他自己多少次都在这种犹豫不决和不舍中沉默孤独痛苦着。如今,即便是赵保国和吴梅丫俩人再如何地去亲近刘满屯,也许……满屯自己也会用冷漠的态度去面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吧?

要真的是这样,也算是件好事儿,自己也可以省心了吧?刘二爷磕打着烟锅,又添上了一锅烟叶,重新点燃。

还有一个人,宋庄那个丫头,叫做宋晓梅吧?刘二爷挨个儿的想着,出事儿地那天,宋晓梅这个

前是和满屯在一块儿的。

满屯出事儿后,宋晓梅哭着嚎着跟全家人全村人一块儿寻找刘满屯,甚至扒拉那些碎砖烂瓦指甲盖儿都掉了,血流如注……对刘满屯绝对的真心实意啊。可惜这已经好些日子了,宋晓梅却一直都没来找过刘满屯。也许,是经过这件事儿之后,私下里想明白了,想的害pà

了,不敢再接近刘满屯了;也许,是刘满屯自己,把人拒之于千里之外,冷面相对,彻底断绝跟人家的关系,担心牵连了人家吧?

刘二爷乱七八糟的想着,也可能,满屯和宋晓梅还在经常的见面,只是自己没有看到而已吧?

烟雾在狭小的屋子里缭绕着……

正如同刘二爷所想,沉沉默默的刘满屯,整日里就那么孤孤单单的干活儿,连少言寡语都没有了,简直就是个哑巴一般。莫说自己地亲人,就连村里的街坊邻居,也绝对不打一声招呼,最多也不过是别人问什么话实在是避不过去了,点点头便掉头就走。

起初村里人对此很不习惯,很是奇怪很是诧异,但是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人们也就渐渐的适应了。这个孩子很奇怪,以前不就有过两三次,好长一段时间刘满屯整天冷冷淡淡地不搭理任何人么?

他就这么个怪人、怪胎、怪命。

家里的孩子们,除了吴梅丫和赵保国之外,全都默默地承shòu了这种现实的情况,不再去和刘满屯说任何一句话,远远的看见他都会躲开。住在同一院子里的李援勇、朱平贵、小毛,也只是低头而过,不去搭理刘满屯,事实上他们就算是去和刘满屯说话,刘满屯也不会理他们。这又两个原因,第一是他们确实害pà

被刘满屯的命格克住,第二是他们得听从二爷爷的话,不能和刘满屯交流。

这些孩子当中,年龄最小地小毛和别人的想法不同,他并不害pà

被刘满屯地命运给克住,也许是年龄小不太明白的缘故,也可能是他天生便不害pà

这些事情。只不过,他不得不听从爷爷地吩咐,不去和满屯哥哥说话,只能无数次的去用可怜地目光,或远或近的注视着满屯哥哥,期望着满屯哥哥能够主动和他说话,他也就有理由让自己违背一下二爷爷的吩咐嘱托,喊一声哥哥,和刘满屯说上几句话……

而赵保国和吴梅丫,却是多次背着刘二爷,主动去和刘满屯套近乎,说些知心话,劝慰一番,开导一番,讲讲许多外面的新鲜事儿……即便是刘满屯依然冷漠的就像是没有听到他们说任何话一般,可他们还是毫不灰心的持续着这种心理上的攻势,希望有一天能够打动刘满屯,感染他,让他重新活过来,不要这样半死不活的活着。

然而他们俩好心却是办坏事,压根儿就不明白他们这样无数次的去和刘满屯说话,照顾他洗涮,却让刘满屯越发的痛苦和内疚自责,担心害pà



刘满屯真的不想再牵连到任何人,他甚至好几次都想着干脆点儿,离家出走,彻底的,远远的与家里人分离开来。可是他舍不得,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这里有自己的亲人,患难与共的亲人;他不放心,谁晓得该死的老天爷,会不会再次把灾难降临到这一家子人的身上?上次若非是自己提前感应到了危险的来临,提前一步到达了家中,那全家人就完了啊!

这让刘满屯很矛盾,不走的话,也不行,他担心自己时间长了,真的就克制不住自己年轻躁动的心,再次和兄弟姐妹们融合到一块儿,开开心心的玩耍生活,享shòu

生活的无限乐趣和合家团圆的幸福……

在彷徨犹豫不决的心态中,刘满屯孤独的承shòu着内心中巨大的煎熬,一点点的任凭时光流逝,过着自己这种像是瞎子摸着石头过河一般不知何时是尽头的日子。

夏末秋初的某一天,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刘满屯走了。

就这样突然的在村子里消失不见,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没有人知dào

,他去哪里了,是死是活。

一家人全都慌了神儿,别看平日里除了刘二爷、赵保国和吴梅丫之外,都冷冷淡淡的装作刘满屯不存zài

一般,可真当刘满屯不见了之后,全都伤心担心起来。毕竟……即便是不说话不搭茬,可好歹每天还能看到他,如今却连人都看不到了,又怎能不伤心难过呢?

四处寻找,打听,却没有结果,唯有一些小小的收获,便是有人见到过他。

据说,有人在国道附近看到过刘满屯,有人在京广铁路线上见到过他徘徊的身影,也有人说,就在村边儿上看到过他……

然而他终究是消失在了所有亲人以及绝大多数人的视线中,或者说,消失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刘满屯,他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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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更新晚了些~~~抱歉抱歉,好在是,不差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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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

卷二火红112章 黑暗中的人

秋的夜晚,弯月高悬,沉沉的夜空中,三三两两的散并不明亮的星星,一眨一眨的。/

村南稻田边儿第一生产大队的打谷场上,堆积着一垛垛小山般的水稻。靠着东边儿小路的地方,搭起了一个简陋的棚子,棚前悬挂着草,几缕淡淡的光线,从缝隙中钻出来,落在幽暗阴冷的地面上。

棚内,刘二爷裹着棉大衣坐在厚厚的稻草上,背靠着卷起来的两条厚厚的被褥,眯着眼睛说道:“老四,以后你还是踏实点儿,别搞的太明显,让有心人说起来毕竟不好,保国那孩子也为难啊……”

“这我知dào

,可村里不太平,老有些不干净的玩意儿进村祸害人,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吧?”胡老四拿起棚角的铁盆放在中间的稻草上,掏出烟袋点燃一锅,把烟包扔给刘二爷。

刘二爷接过来,自己也点燃了一袋烟,吧嗒了两口,撇了撇嘴,叹了口气。

自从刘满屯突然莫名其妙的走了之后,家里人和胡老四都着慌了半个多月。时间长了,所有人心里倒也踏实了,满屯这孩子虽然命格不怎么好,可命硬的出奇,想来不管到哪儿,最不济也就是吃点儿苦受点儿罪而已,想来性命应该保得住。况且,他走了家里人也多多少少心里面还能踏实些,保国刘二爷在内的多数人,不就是希望刘满屯远离家里的人么?

可是刘满屯走了之后,村里却开始不断的发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秋雨连绵的那些天,牛河和阳河的水势很反常的猛涨,村里人急忙又是忙忙碌碌的筑堤修坝准bèi

抗洪,结果有天晚上寻堤的村干部转了一圈儿回来,却发xiàn

水势忽然退了;

洪水退了之后地第二天,刘二爷家的灶台下面却突然涌出了一个泉眼,水势喷涌而出,涓涓不断,满屋满院都是水。当时村里人都感到奇怪,可也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后来有人建议刨开灶台看看下面到底是哪儿通透了地下水,然后堵上就好了,也有人说不能这样办,万一挖开之后泉水更大的话,全村还不得给淹了么?倒不如就地修砌一口井算了。问题是……井在屋内,刘二爷他们一家上哪儿住?都去刘家老宅里住么?谁来负责赔偿刘二爷的宅子?那天晚上刘二爷一家子暂时搬到了刘满屯家的老宅里,谁曾想第二天刘二爷家的灶台下,就不冒水了,而且明显看得出来,是有人把灶台给挖开过,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碎砖烂泥,屋子里脏兮兮的还有打斗过地痕迹;

刘家老宅里也出现过几次闹鬼的事件,每次都是赵保国不在家住地时候,李援勇、朱平贵吓得不敢在家里住,唯独那个小毛,却不以为意的说道没啥好怕的,闹鬼的几次他还挥着柴刀发了疯一般满屋子跑着乱砍乱杀,说是自己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

几次稀奇古怪地事情发生之后。胡老四开始上了心。他怀这些事情是不是又跟刘满屯地命运有关系。也许。这是老天爷来折腾刘二爷这一家子人了。可问题是。老天爷要想折磨祸害这一家子。犯得上让这些邪孽异物脏东西来办事儿么?它自己随随便便降下点儿天灾。就足以搞定这一大家子地人了。

最后。胡老四认为这和老天爷没关系。只不过是刘二爷这一家子人。冲撞了邪灵。招灾了。

于是胡老四开始留意上刘二爷家地事情。每每晚上都要在两家宅子四周转悠着。遇上邪事儿脏东西。便施法驱逐。几次三番驱邪赶鬼之后。刘二爷家人所住地两处宅子。倒是没什么邪事儿发生了。可村子里其他户就不好过了:大队部里地牛半夜三更突然惊了。用犄角抵死了两头骡子。拱上了一个人。最后被众人围殴致死;前街地楚怀宝又疯了。整天疯疯癫癫地。胡老四去了他就立kè

和正常人无异。这事儿胡老四明白。他晓得那脏东西看见他就立kè

跑掉。凭胡老四地道行。抓也抓不住那东西;大地主邢扒皮不堪忍受长时间地劳作和折磨。在大队部地牛棚里上吊自杀。紧接着当年曾经做过伪军地李安也上吊自杀、苗树堂地老婆终于在自己家里自杀成功……

夜半村里大街小巷中。时有冤鬼哭泣嚎叫地声响若隐若现。

村里一时间人人自危。惶恐不安。只不过。明面上还是没有人敢于讨论这些古怪诡异地事情。谁想被别人打倒呢?

似乎人们内心里的恐惧渐渐的累积憋屈,急切的需yào

找到一个发泄的地方,于是胡老四很不合时宜的露出了自己的风头。这倒不能怪胡老四,他是好心要使得村里安稳下来,不受邪孽异物的侵害,只可惜怪事连连,胡老四也忙碌起来,于是村民们把矛头指向了胡老四,说村里的邪事儿都是他从中作梗,用学到的那些牛鬼蛇神的邪术祸害村里百姓。至于原因,很显然嘛,他是在报复伟大的无产阶级专政的人民。

若非是刘二爷私下里让赵保国护着胡老四,恐怕胡老四早就被村民们捆绑起来吊着天天毒打用来发泄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由恐惧和彷徨和疑惑却无发述说出来的压抑感积累而出的一股股莫名的愤nù



只是赵保国便是想要保住他,却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说自己就要保着胡老四。毕竟胡老四是人尽皆知的神棍,是牛鬼蛇神的典型代表,若非如此,赵保国一句话就能够替胡老四平反昭雪。所以赵保国要保胡老四,无非也就是说些表现良好,改造成功,认识深刻,学习刻苦等等那个年代独有的褒奖词汇而已。

可随着胡老四越来越频繁的搞些牛鬼蛇神的动作,连赵保国都不好意思再如何去偏袒他胡老四了。所以赵保国找到刘二爷发了牢骚,刘二爷就找到了这座看场的棚子里,胡老四负责晚上看场的。

刘二爷抽完一袋烟,说道:“村里不太平,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你胡老四既然管不了,也就别管了,省得给自己找麻烦,再说了,你瞧瞧村里人现在知你的人情么?”

胡老

不语,刘二爷的话已经挑明了,你胡老四本事不够,去,脏东西你也没除干净,反而越来越闹腾地欢了;而且……好心没好报,你图啥?胡老四知dào

自己的图的是个啥,当初学艺的时候,师父叮嘱过,学了这一行,能赚钱就赚钱,不能赚钱,也得去做!这是根本,学这些道术的目的,就是要斩妖除魔,护一方平安啊!

“唉,我也没想到,如今这些个孽畜,道行都那么深,唉……”胡老四不住的摇头叹气,其实他心里明白,不是孽畜的道行深,而是自己地道行太浅了,若是师父在世的话……只可惜师父已经不在世了。

刘二爷懒得去问这些什么道行深浅地问题,他也知dào

就算是问了,胡老四说了,自己也闹不明白,况且……总得顾及下胡老四的面子。于是刘二爷摇头说道:“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倒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你这段日子就安省些,省得给自己惹来麻烦,算了,天晚了,我先回去了。”

“哎哎,我知dào

了。”胡老四摇头叹气的回答道。

俩人又客套了几句,刘二爷起身走出棚子,往村里走去。

胡老四自然也要走出棚子送送刘二爷,待看着刘二爷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之后,胡老四又是摇头叹气一番,掀开草进棚子里,铺开被褥钻进去,和衣而睡。

棚外,夜色沉沉,一片淡淡地阴云遮住了明亮的月牙。

打谷场上那一垛垛地稻草之间的小路中,三道幽幽的影子轻飘飘的向这边儿的棚子边儿靠了过来。

若是常人,定然不会看到这些幽幽的影子如同被风吹动一般,足不沾地晃动着在移动。不过……总有些不是常人的人,可以看到它们地存zài

。比如胡老四这样的职业神棍,比如……刘满屯。

三道影子很快飘到了棚子跟前儿,停了下来,似乎在静静地注视着棚子里面的动静,或者,还在观望着四周是否有别地物事的存zài

,是否安全。

过了一会儿,三个影子大概觉得四周没有什么不安全的因素了吧?于是三道影子同时扑向了棚子,好像要硬生生撞开棚子冲进去一般。然而就在那三道影子刚刚碰触到棚子的时候,这座简陋的用草遮住了的棚子却陡然间爆出一团淡淡的黄色光芒,一张张耀眼的符纸模样的黄色光斑出现在了棚子四周,放出的光芒将整座小棚笼罩住。

三道黑影像是撞在了气球上一般,被弹出了三四米远,悬浮在了半空当中。

棚内立kè

传出胡老四的暴喝声:“畜生,敢来祸害老子!”棚子口的草猛然掀开,胡老四右手握着桃木剑,左手捏着几张符纸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几张符纸便从手中激射而出,半空中燃起火焰,射向那三道黑影。

三道黑影急速后退,然而那燃烧的符纸速度奇快,很快便追了上去,扑哧扑哧的声响中,几张符纸尽数击打在了三道黑影的身上,火苗陡然蹿起一米多高,又在顷刻间熄灭,四周又陷入了黑暗当中,就好像压根儿没有燃烧过什么火苗似的。

“唉……”胡老四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四处张望了许久之后,扭头钻回了棚内。

打谷场最西边儿的几个稻草垛下面,三道黑影轻飘飘的晃荡在一起,靠拢,像是怕冷似的往一块儿使劲儿的挤,渐渐的,竟然很诡异的融合在了一起。于是三道黑影形成的一个黑影,便如同一头猪一般的动物,趴伏在了稻草垛下,好像身体有些疼痛吧?黑影不停的微微颤抖着。

在那黑影旁边儿的一个稻草垛下方,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来。黑影有些警惕的扭头看向声响传来的地方,继而又扭过头去,大概认为是老鼠在活动吧?

悉悉索索的声响,过了一会儿又传了出来,只是这次动静比先前稍微小了些。稻草垛下,被扒开了一个直径一尺有余的洞口,在漆黑的夜色掩护下,很难让人发xiàn

它的存zài

。悉悉索索的声响还在不断地响起,洞口越来越大,当扩展到二尺多的时候,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住了。随即,一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般猛然从洞中蹿了出来,扑向趴伏在稻草垛下的那个黑影。

趴伏的黑影蓦然回头,急忙翻滚身体想要避开,却已是来不及,被从洞中扑出的那黑影按住,两道黑影无声的厮打起来。说是无声,只是声响比较小而已,没有平日里人与人干仗时那种扑扑砰砰连打带骂的吵杂声而已。

短短十几秒地时间之后,打斗结束。

从稻草垛中窜出的那道黑影坐在了稻草垛下,靠着厚厚地稻草,将另一条黑影拖拉起来,放在嘴边儿,一点点儿的啃噬起来,间或还发出咕咚咕咚像是喝水时的声音。

是的,从稻草垛下掏出一个洞口,突然暴起窜出来袭击那道黑影的,是一个人影,确切地说,是一个人。

在不断的啃噬中,黑影地后半部分,也在缓缓的消失着。如果是专业的神棍胡老四看到的话,他会发xiàn

,也会知dào

,黑影是一种邪灵,当灵性,也就是性命丧失之后,它会自然而然的消散在空气中。然而这个邪灵消失掉的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却是被那个人吞噬掉了。

讲到这里,我想大家已经明白了,这个人,就是刘满屯。

自打夏天出了那件大事儿之后,刘满屯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儿一般,哦不,确实是丢了魂儿。他整日里浑浑噩噩,一直都想着自己到底该如何活下去,老天爷降下来地灾难,已经真真切切的让他领教到了,也确确实实地在告sù

他,任何和他刘满屯亲近的人,都会遭受到劫难。

他曾经无数次地在心里劝慰着自己,不需yào

孤独,不需yào

沉默,更不需yào

自己刻薄自己,要好好活着,就是跟老天爷作对了,又能怎样?反正冥冥中除了这个老天爷在和自己过不去之外,似乎还有什么冥冥中的东西在帮衬着自己,和老天爷作对。只是……那冥冥中地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刘满屯还不知dào



他还想过,就算是自己冷

人,抛弃开所有的亲人,那真的就能管用了么?正如所说的那般,亲情已经定下来了,近十年来的关系,已经成为了铁一般的事实,老天爷又不傻,难不成你们现在不亲了?就真的不亲了,老天爷就会放过你们了么?

可想归想,真的让刘满屯再去像以往那般和家里人在一块儿,他却是不敢了。而且,他自己也能感觉出来,除了赵保国、吴梅丫、刘二爷、小毛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对自己有了一种深深的畏惧,时时都好像在躲着他一般。这种情况下,刘满屯没办法去埋怨别人,只能自责内疚痛苦。最让他难过的是,在自己出事儿之后,醒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过宋晓梅。

他从刘二爷和赵保国的口中,听说过当时自己突然从村中消失,宋晓梅像是疯了一般找寻着自己,甚至在废墟中用手扒刨,弄得双手鲜血淋淋……这说明宋晓梅确实对他刘满屯是真有感情,问题是,之后怎么就来了呢?难道是回到家彻底想通了之后,也害pà

自己了么?

刘满屯想过去亲自找宋晓梅问个清楚,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夏末的时候,吴梅丫有一天给刘满屯洗着衣服,也不管不顾刘满屯是否搭理自己,照样和刘满屯唠嗑:“哥,那个宋晓梅自打咱们家出事儿以来,就一直没来过了吧?哼,平日里表现那么积极,对你那么好,可真出了事儿,她也害pà

了吧?我听人说啊,她就是担心被你的命格克死,所以才不敢来和你好了呢。”

刘满屯当时一句话没说,只是有些惑和诧异的看了看吴梅丫。

吴梅丫自然看得出来刘满屯眼神中透着不相信,吴梅丫撇了撇嘴,说道:“你爱信不信,反正吴梅丫现在过的好好的,听保国哥说,她又参加红卫兵闹革mìng

了,而且没和周志军他们一起,而是直接去了县里,现在属于是市联委的人呢。”

又闹革mìng

了?刘满屯看也没有看吴梅丫一眼,只是怔怔的望着窗外,心里思绪万千。

宋晓梅再次投身革mìng

的大潮当中,这说明了什么?很显然,她确实是想脱离刘满屯,彻底的断绝关系了。不然的话,即便是想要闹革mìng

,她也完全可以参与到红卫兵总部,和赵保国他们是一派啊,何必又非得投身到市联委呢?明明知dào

赵保国他们和市联委是死对头,明明知dào

赵保国有事儿,他刘满屯必然是要出手相助……不就是要和自己作对么?

之后的几天里,刘满屯再没有去想过宋晓梅。

而是专心地去想自己以往的许多事情,他甚至想到过自杀……

他记得曾经有关自己灵魂的事情,那天晚上在村西的小桥下,附在楚怀宝身上的邪灵在道出自己有灵魂的时候,那惊讶万分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且在最后关头竟然还恶狠狠地咒骂了老天,有灵魂很奇怪么?夏天出的那次大事儿,他冲到房顶上和那隐隐约约地影子拼杀时,那高大的影子,也说出了他刘满屯有灵魂的事情,上苍难容。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有灵魂真的就很奇怪么?谁没有灵魂?

难道我是地灵,就不应该有灵魂么?于是刘满屯想到了自己七岁那一年,刘二爷死后三日复活,说出的那一段话:

“天道昭昭,复自然循环,千年乃出地灵。

地灵铮铮,属上天成命,受天地阴阳之精华所聚,脱胎而成人。此物在阴曹无名,与幽冥无载,故命中多劫难,直至其亡也,少有长存者。

只因命格多强硬,天妒其命,多有天劫欲除之,殃及亲友。若存世九载,身之父母皆亡也,过十五载,则友其者皆亡,死于非命。

天师曰:似魔非魔,故天地不容,乃大凶之命;友其者亡,亲其者死,难存于世间。呜呼!哀哉!地灵不知命中劫,地灵不晓天所妒,若长存,不知天地何颜色?”

阴曹无名、幽冥无载,那就是说……阴曹地府之中,压根儿就没有自己这样一个姓名地人物存zài

,就是没有灵魂了么?刘满屯惑着,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些事情。

既然没有灵魂,那么附体楚怀宝的邪灵以及那天那个高大地似是老天爷的影子,为什么要说自己有了灵魂?他又想到了和附体在楚怀宝身上的邪灵一场大战之后,自己身体不受控zhì

,后来好不容易好些了,却发xiàn

自己似乎有着两个思想在不断的左右着自己的情况。

难不成?我的灵魂,和我,完全是两码事儿?

可如今我已经好了,没有了那种被两种思想所左右地情况出现了。然而那天晚上从昏迷中醒来,他分明听到了胡老四和刘二爷在院外低声的说地那些话,说他刘满屯竟然没有三魂七魄,没有灵魂……

若是当初我本不该有灵魂,我本是地灵,那后来的灵魂又是从何而来?

会不会是这次大事件中,自己地灵魂确确实实的被老天爷降下地雷霆所击杀,如今存活下来的只不过是一个人的躯壳,是自己,抑或是地灵而已……

那我现在到底是什么人?我的灵魂哪儿去了?

倘若是我本是地灵,不该有灵魂的存zài

,那我又从何而来的灵魂?

灵魂、邪灵、地灵……都带一个“灵”字,我的灵魂,是否和邪灵、地灵有关系呢?

刘满屯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几次遭遇邪灵的时候,发生的几乎完全一样的事情,那就是,在激烈的打斗中,他总是在有意无意间,不受控zhì

般的去贪婪的吞噬邪灵的血液,那股腥臭无比却让他禁不住去吞噬的东西。

这种现象……似乎和自己的灵魂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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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113章 沁园春·雪

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天地间的万物一层银白色的素衣。

西岗子深处,几座丘陵环绕之间的半腰上,堆砌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石头,远远看去,便像是有人在那里用石头垒砌了一座坟墓。

边儿上,生长着一片酸枣树,干枯的枝桠,挂着零星的干透了发黑发红的酸枣。

穿着邋遢,蓬头垢面的刘满屯,在满是尖刺的酸枣树中间钻来钻去,摘取着酸枣往嘴里塞,津津有味儿的咀嚼着。过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酸枣实在是不能填饱肚子,只能当成零食吃吧?他摸索着从怀里掏出几块儿黑硬的不知dào

是什么动物肉的肉干儿,塞到嘴里咀嚼了几口,又从地上捧起一捧雪塞入嘴里,慢慢的融化成水,和着嘴里的肉干吞咽下去。

远处,飘飘洒洒的雪幕后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一道人影往这边儿走来。

刘满屯警觉的蹲了下来,怔了一会儿,猫着腰穿过酸枣树,钻到了那堆像是墓穴般的石头中间。

他小心翼翼的从石堆中探出头来,望向远处正在往这边儿走来的人影。

人影越来越越近,刘满屯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不仅大吃一惊。那人竟然是赵保国。

穿着一身绿军装的赵保国腰扎武装带,头戴绿军帽,军帽前红星闪闪,武装带上挎着手枪,精神抖擞,威武十足。若非是衣领上没有红色的领章,那俨然就是一名共和国的军人了。

刘满屯缩回了石堆堆起成的洞穴当中,将几块儿石头搬动,堵住了洞口,他不想让赵保国发xiàn

自己。虽然心里面隐隐的有些不安,觉得赵保国应该是发xiàn

了自己,不然地话,在这样一个下雪的天气里,他独自一人跑到荒无人烟的西岗子来干啥?

寒风呼啸着吹过。卷起地上地积雪和飘舞在空中地雪花。打着旋儿地扑打在凸出地岩石上。细小地雪粒子也在被寒风吹地在积雪上滚动着。发出细微地沙沙声。

赵保国地脸颊被寒风吹地通红。双手上带着一副皮手套。大踏步走到这片酸枣树中间。站在了石堆前。他看着石堆被堵住了地洞口。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漆黑地洞穴。赵保国微微地一笑。摘下手套。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和一合火柴。抽出一支烟。用手捂着擦着了火柴。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地烟雾。

“满屯。出来吧。”

很随意地一句话。却让躲在洞穴中地刘满屯身体颤抖了一下。果然。赵保国已然是发xiàn

了他地藏身之处。只是刘满屯惑着。赵保国是如何发xiàn

自己地?

几个月前自己一声不响地离开村子。消失在众人地视线中后。原本是真地打算远走他乡。再也不回来地。只是在外面转悠了十天半个月后。终究是放不下心来。担心家里人地安危。才悄悄地潜回村庄。在暗处看着家里人地生活。

于是他发xiàn

了村里。尤其是家里这些亲人。或多或少地都开始受到一些不明不白地脏东西地侵袭。

所以刘满屯每每都在暗处出手,诛杀那些被世人认为是不干净的脏东西,邪孽异物。

而他离家出走的原因,除了不想牵累到家里人这个有些矛盾的原因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不想承shòu家里人对他的亲情,尤其是刘二爷、赵保国、吴梅丫。对于刘满屯的亲情,也许会给他们带来无法预料难以想像的灾难。刘满屯不希望这样,他所希望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关心他的亲人,能够慢慢的将他淡忘掉。这样的话,亲情就会淡漠许多,也许再过一段时间,生活就会慢慢的稳定下来。而和他刘满屯之间的感情所带来的上苍的诅咒,应该也会慢慢的消失。

等他们都过上了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生活之后,刘满屯也就可以坦然的远去,离开这个原本应该属于他的家和这份浓浓的幸福的亲情。

不过既然邪事儿不断的发生在了家人的身上和村里面,那刘满屯现在是决然不能离开的。对于这种匪夷所思诡异非常的脏东西,一般人看不见摸不着,更对付不了,而刘满屯他却明白,自己完全可以对付这种东西,甚至……很喜欢遇见这类的玩意儿,起码,再不济也能“解解馋”。

刘满屯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自己会对这种东西有着一种近乎贪婪的“馋意”,为什么……老天爷既然想要让他刘满屯死,干嘛不一波紧着一波的降下灾难来除掉他?总是过一段日子,来那么一次,难不成?来一次劫难,老天爷也很累么?需yào

好好修养生息积攒体力么?

或者说,它就是在故yì

这样活活的折磨刘满屯?

越是这样,刘满屯就越是难以平静下来,他不知dào

危机和灾难,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到来;不知dào

这种突如其来的灾难,会降临在他的身上,还是亲人的身上。

然而他能做的,只有等待。绷紧着自己的精神,时刻准bèi

着应对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灾难和危机。

从外面回来之后,刘满屯昼伏夜出,在黑暗中观察着家里面和亲人的安危。他自信,凭借着自

的眼神和听觉,还有过人的敏捷身手,完全可以躲避的视线,不被他们发xiàn

。只是他疏忽了一点,就是自己的这些所作所为,虽然别人没有亲眼看到他,但是可以怀到他。

毕竟……村里出了这么多的诡异事件,每每都是不明不白的就结束了。以胡老四的道行和所知,自然而然的会想到命格诡异的刘满屯。只有刘满屯这么奇怪的人,才会不惧邪灵,反而被邪灵所惧。也只有他,可以毫无畏惧并且轻松搞定那些诡异邪恶的脏东西。

那么,刘满屯有可能就在暗中,时时刻刻的观察着、保护着家里人。

于是胡老四把自己的猜测告sù

了刘二爷,刘二爷细想之后,觉得胡老四说有理,于是便把这件事儿告sù

了赵保国。

每日里忙碌着闹革mìng

的赵保国,原本是不关心其他事情的,但是听说刘满屯有了消息,而且有可能就在自己的身边时,立kè

决定把刘满屯找出来,怎么能让这小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躲在暗处做老好人呢?

再说了,如今的革mìng

形势紧张,已经到了决定胜负地关键时刻,赵保国巴不得身边能有刘满屯这样一个强势的助手。要知dào

,刘满屯地一身功夫,和他赵保国比起来那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在最近今天里,深更半夜的黑暗村庄中,就多了几个潜伏的人物。

除了刘满屯之外,还有赵保国以及他安排的几个人。只要有人发xiàn

了刘满屯的踪迹,一定要不声不响悄悄地跟着他,直到找到他落脚之处。当然,赵保国安排的几个人都是自己地心腹,这件事儿是要绝对保密的。

此时躲在洞穴中的刘满屯,细想之后,自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赵保国会找到了这里。因为这些天他晚上在村里待着的时候,每每都会感觉到四周又人注视着自己,往西岗子走的时候,觉着有人跟踪自己。当时还以为是那些邪孽异物甚至是老天爷,在悄悄的注视着自己呢。如今想来,感情是赵保国跟踪了自己啊。

只是……刘满屯还是不愿意走出这个洞口,他心里有些愧疚和尴尬。

赵保国等了一会儿,便捡了块儿石头,在风雪中坐在了洞口,抽着烟注视着远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满屯,其实打从上次咱们家那房子都塌了之后,我心里也想过很多很多有关命运的事儿,当然也想到了是你地命把咱们全家都给克着了。可后来我突然就又想到了,兴许跟你没关系,兴许……是我的命不好,把咱们全家人给克了呢?”

黑暗中地刘满屯皱起了眉头,隔着石块儿间的缝隙,诧异地看着坐在外面风雪中的赵保国。他的绿军帽和衣服上,已经落满了一层洁白的雪花。

“你的命不好,打小死了爹娘死了亲人,我不也是一样么?”

“你的命不好,赶上了三年困难时期,逃荒要饭、捡煤块儿扫炭,我好到哪儿去了么?”

“你的命不好,你碰上这些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可我也碰上了啊!难道说是因为我跟你在一起才碰上了?那干啥不说是你跟上了我,才碰上的?”

“你倒霉,老是遇见这样那样的凶险,我遇见的也不比你少,只是我许多事儿都不告sù

你们而已,那你说,到底你的命是大凶是什么他娘的地灵,还是我?”

……

赵保国一句句的说着,从劝慰的语气,到牢骚,后来干脆成了诉苦,语气和声调都哽噎起来。到了最后,干脆站起身子咆哮起来,愤nù

的踢倒了旁边几棵酸枣树,踢飞了几块儿碎石,他恼怒的吼着:“要我说什么他娘的命运,全他娘的是纸老虎!你现在倒是好了,所有倒霉的事儿,都有别人给你算过的命,说你命不好,你干了啥遇见啥,都可以说命里就该这样,你自己一点儿责任都没有……我呢?我找谁说理去?我凭什么也遭受这些罪?凭什么这辈子也得爹娘全都死掉,自己十来岁的时候就得逃荒要饭养活一大家子的人?我也倒霉啊,我干嘛就得自己背着这些苦这些累这一切一切……”

“我告sù

你刘满屯,你别以为躲起来不见人,自己就很伟大,自己就真的帮了所有人!”赵保国瞪视着洞穴口的几块儿石头,拔出手枪来冲着天空开了一枪,砰的一声,几只躲藏在酸枣树丛中的麻雀被惊得扑棱棱飞向漫天飞舞的雪花当中,眨眼便消失不见。

“你是个懦夫,你不敢承shòu灾难,不敢面对任何苦难,不敢面对你自己!我瞎了眼把你当兄弟,我最倒霉的就是认识你,和你做了兄弟!你配做我的兄弟么?啊?你自己想想,你这样做算什么?让别人都内疚?别人都可怜你?你怎么就不脸红呢?”

堵住洞穴口的几块儿石头哗啦啦被推的滚到了一边儿,刘满屯从里面爬了出来,怒气冲冲地将愣住了的赵保国推了个趔趄,吼叫道:“我怎么脸红了?我让谁可怜我了?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我的命不好,我倒霉,我怪谁去?都怪死了的爹娘不该生下来我?还是怪这天、这地、这诸天神佛、这万千的脏东西畜

拿你当兄弟,我拿咱们家的人都当亲人,我承认,我,我害pà

,我胆小,可我担心地是家里人都因为我遭灾遭难,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内疚了?我现在过的这种日子你看到了,你愿意么?你能这么做么……”

赵保国站直了身子,愣愣地看着刘满屯,任凭他在风雪中怒吼着,咆哮着。渐渐的,赵保国的嘴角挂起了一抹笑意。

“你的命也好,我的命也好,都他娘地不好!那怎么了?你出什么事儿遇见啥碰上啥,没人说你,可我呢?别人有任何倒霉事儿,都会推责我,是我的过错,我愿意这样吗?这公平么?”

刘满屯忽然止住了话语,他发xiàn

赵保国正在冲他微笑。于是刘满屯觉得自己刚才确实太冲动了,他有些尴尬和内疚,心里地那股气却还没有撒完,只是也不好再冲赵保国吼什么了。他哼了一声,一屁股歪在那堆石头上,扭过头去。

赵保国掏出烟来,走上前嘿嘿乐着递给刘满屯一根儿:“来来,抽根烟,消消气,咱哥俩儿好好唠唠……”

刘满屯怔了一下,还是将烟接过来,掏出火柴点着了,深深的吸了一口。

赵保国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心里有火儿,心里有气儿,或者闷啊烦啊怕啊所有乱七八糟的,发一通火,日爹操娘的骂一顿,就好多了,是不?实在不行,去找那些自己看着不顺眼的人,狠狠的揍他一顿,那更爽。”

“我可没你那么潇洒。”刘满屯闷声闷气地说道。

“所以你得向我学习嘛!”赵保国很理所当然的嘿嘿笑了起来,说道:“怎么样?别躲在这鸟不拉屎地破地方了,多没劲啊,不想搁村儿里待着,就跟我一块儿闹革mìng

去,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咱们兄弟俩搭着膀子一起干,轰轰烈烈地闹出一番事业!”

刘满屯说:“革mìng

革mìng

,我可不想天天去闹腾,有什么意思啊?今天你打倒我,明天我打倒你,自己人和自己人都翻脸不认人,一家人父子母子夫妻,闹革mìng

闹的还划清界线分成两派,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地啊?”

“你管它乱七八糟还是九糟的?自己有了身份地位就行了!”赵保国不屑的打断了刘满屯的话,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别人过的比咱们好?凭啥当年咱们逃荒要饭过苦日子?跟你这么说吧,也就是咱晚生了几年,没赶上打仗的年月,不然的话,咱最少也得当个将军啥的,那多威风,多享福啊?好在是如今的革mìng

形势严峻,又给了咱们闹革mìng

出人头地的机会……”

刘满屯还是第一次听赵保国说出了这样的话,他这才明白,原来赵保国一直以来热衷于轰轰烈烈的革mìng

运动,并不是响应党和**的号召,坚决彻底的去执行最高指示,而是……心里面一直有这样一个自私却宏伟的目标。他怔怔的,有些疑惑的看着赵保国,发xiàn

自己有点儿不认识这个哥哥了:“保国哥,你就是为了威风和享福,才闹革mìng

?”

“嗯,简单点儿说,就是这样。”赵保国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况且,这又是在对刘满屯说话,不用担心别人说他思想上有问题,更不用担心谁会抓住赵保国的这种想法借题发挥。他冷笑着有些傲气的说道:“等咱们有了权利有了人有了钱,全家都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怕饥荒灾难了。说实话,想想当年出门儿讨饭的日子,我就害pà

,我害pà

别人的冷眼,害pà

看到别人可怜我们时的样子,害pà

自己饿死,自己家里人饿的快要死掉的模样……”

“可是这样下去,我担心会出事儿。”刘满屯皱着眉头说道,刚才赵保国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刘满屯就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可他真的不知dào

如何反驳赵保国的话,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

赵保国扭过头去,透过纷飞的雪幕,望着远处高低起伏的丘陵被茫茫白雪覆盖,有些感慨的说道:“能出什么事儿呢?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人活着,平淡若长命百岁,不如轰轰烈烈十载。”

刘满屯张了张嘴,不知dào

说什么才好,年轻的他,并不能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的道理,对于赵保国的想法和话语,他甚至很有种认同的感觉: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累累白骨,哪有站在枯骨上的赫赫功名?

只是……年轻的他们,心高气傲,却全然没有想到过,这种气魄以及高高在上的权势,岂是如此简单的理想所能成就?

俩人不再说话,齐齐的将目光抛向远方,但见那飞雪飘舞,纷纷扬扬;丘陵蜿蜒,起伏间积雪皑皑、银装素裹。不禁想起伟大领袖**那首有名的《沁园春》中的诗词:山舞银蛇,原驶蜡像,欲与天公试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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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坚持不懈的更新,没有断更,确实很累滴赐予我力量吧上帝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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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114章 血腥的一夜

经lì

了争执吵闹怒吼和咆哮,再促膝长谈之后,刘满答yīng

赵保国回家。

这让赵保国很是生气,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刘满屯怎么就这么不近人情呢?谁都找到你是好心好意,可你这么独自生活在着荒郊野外之中,家里人会如何的担心?难道你就不考lǜ

一下家里人的感受么?

刘满屯对赵保国实话实说,他确实很想和家里人生活在一块儿,一家人开开心心和和睦睦,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向往的幸福生活。然而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做的,不然的话,他会无时不刻的都生活在困苦和担心中。

诚然,赵保国说的那些话是有道理的,或者说,是正确的。不过事情毕竟不在赵保国身上,他无法设身处地的站在刘满屯的心理立场上去考lǜ

事情。说句难听点儿的话: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到最后赵保国又一次提出即便你不想回家住,你跟着我一块儿去闹革mìng

,我给你安排地方住总行了吧?

刘满屯依然摇头谢绝,他说:“保国哥你要是用我,只需yào

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可我不能跟你在一块儿住。多余的话你也不用说了,我心里什么都明白,可就是不想再和你们任何人住一块儿了。”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刘满屯自己也心酸的不行。毕竟生活在一块儿这么多年了,感情绝对不次于亲兄弟,突然间让他说出这么不近人情地话,实在是让他自己都难过的要掉泪。可谁让自己的命格不好呢?即便真的如同赵保国所说的那般,和命格没有关系,要说起来他赵保国地命也好不到哪儿去,嗯,包括全家那些弟弟妹妹们,谁的命也不强,不然的话怎么就爹娘亲人全都饿死在了那场饥荒中呢?

可道理谁都明白,真的要去做,刘满屯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刘满屯的命格,实在是太诡异了。

赵保国回去之后,也没把自己找到刘满屯的事儿告sù

任何人,就连当时负责跟踪刘满屯知晓这件事儿的鲁壮壮他们几个,也被赵保国严厉的警告过,不得透出半点儿口风。原因自然是赵保国不希望爷爷难过,不希望家里人担心。

而赵保国自己确实也很生刘满屯的气,可刘满屯心意已决,他赵保国又能如何?

对于刘满屯最后说有什么需yào

帮忙地。一句话他就立kè

赴汤蹈火。赵保国着实没当回事儿。话都说到这种明朗地份儿上了。以赵保国地性格和目前地形势。没有他刘满屯这么个人。他赵保国还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地。

不过事情没有任何地绝对性。不久之后发生地大事件。不仅仅赵保国地这种想法彻底地被他自己所否认。就连刘满屯地决心。在那次事件后。也再次被迫地不得不发生了改变。

随着不同地革mìng

派系之间地武斗愈演愈烈。一带地形势越来越紧张。

市联委地权利和势力越来越大。而敌对方地红卫兵总部地人。反击地态势也越来越强硬。武斗从小打小闹。到大打出手。从拳脚相加到刀枪棍棒地招呼。随即零星地枪声也开始出现在了各个武斗地点地上空。

作为红卫兵总部一名重yào

人物地赵保国。自然成了各方势力中赫赫有名地人物。俗话说枪打出头鸟。赵保国已经连续遭遇了几次伏击偷袭。好在是他有着绝好地伸手。加上身上随时带着一把枪。而且身边经常前呼后拥地有几个人跟随着。所以每每都能够化险为夷。死里逃生。

真地。死里逃生这个词儿绝对一点儿都不夸张。那个时候地阶级斗争和武斗。出现人命简直是太平常不过地事情了。刻骨地阶级仇恨使得武斗地双方在发生打斗地时候。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之死地。

很快,市联委的势力已经稳稳的占据了上风,这也是由于红卫兵渐渐背离人心,又因为多次冲击zf机要机关的缘故,得不到相关部门的支持,所以很快便有在革mìng

大潮中覆顶的危险。在这种形势下,许多原本属于红卫兵总部的人,偷偷的逃离了自己的原有阵营,投奔到了市联委的组织当中,甚至有些人在武斗中临阵反戈…

红卫兵总部的头目们觉察到了如今形势的危急,也明白再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会被革mìng

的大潮所淹没。这是让他们无法接受的结果,曾几何时,他们风光无限,一言九鼎,如日中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到现在让他们丢弃掉曾经拥有的权利和威望,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于是他们开始策划一场更大的武装斗争,夺取丢失的权利和底盘,夺回曾经拥有的威望。

事情发生的具体时间,因为许多过于敏感的原因,在这里我就不细说了。只能简略大概的说,那是一九六七年的冬天。

有一天,大雪初停,寒风猎猎,村里人都忙碌着打扫房上院里以及门口的积雪呢。

县革委会主任王云南乘车赶到了双河村,面色焦急的走入了刘二爷家的院中。随即在家里扫雪干活儿的几个孩子都被刘二爷赶了出来。不一会儿,村支书罗宏也匆匆忙忙的跑来了。

王云南带来的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赵保国参与的县红卫兵总部的组织,被定性为反dòng

组织,要立即取缔;由市革mìng

联合委员会为主,联络一切可以联合的红卫兵组织,坚决打击红卫兵总部;在适当的情况下,若遭遇反击,可实施武力镇压。

刘二爷和罗宏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大吃一惊,这是明确把他们定性为反革mìng

了。而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赵保国他们还胆敢像以往那样嚣张,甚至公然武力抵抗地话,那就是反革mìng

暴动……后果不堪设想。

早在年初武斗在全国初露端倪的时候,王云南就曾经找到过刘二爷,让他一定要看管住赵保国,不要让他在外面出头露面,不要参加其他的派别。即便是想要闹革mìng

,也可以时时刻刻跟随着他王云南的脚步,那样要安全的多。毕竟王云南是zf地人,身后有zf的背

半不会出什么事儿。刘二爷当时也确实听了王云南~三番的警告过赵保国。

可是赵保国心高气傲,不愿意让人说他靠关系,所以越是如此,越不愿意和王云南走的太近。

好在是初期的时候,县革委会和他们这帮红卫兵还属于是一系,没有什么大的纷争出现。而后来赵保国他们被赶出县里围绕权力争夺的中心之后,也只是在乡里打打闹闹,王云南也没有太过在意,觉得即便是出了事儿,他伸出手来拉一把,也能即时的阻止和挽救赵保国。

不曾想到的是,前段日子县里地武斗加剧之后,县红卫兵总部的骨干领导人中,赫然便出现了赵保国的身影。

原来当初赵保国从县里再回到乡村,目的就是要学习伟大地革mìng

先辈们的革mìng

经验,发展农村队伍,壮大实力,走农村包围城市地革mìng

路线。事实上他无时不刻的都在和县红总保持着绝对的联系,而且,他还是其中的头目。

就在王云南来刘二爷家的前天晚上,县红总的人突然纠集了五百多人冲击了县zf大院,并且成功占领,夺取了县里地政权。不仅如此,疯狂的红卫兵们对城市中地商铺进行了哄抢,美其名曰储备收集战略物资。自然,也造成了无数无辜平民百姓的伤亡。

市联委和县革委会地人立kè

纠集人马反扑,在鼓楼大街上与红总的人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地武斗,直接造成了四十余人死亡,上百人不同程度受伤。最终,在毫无防备之下遭遇突然袭击的市联委和县革委会的人被赶出了县城。

红总的人占领县zf之后,在县城的中心老城的鼓楼上架起了机关枪,派出了精兵强将手持各种轻武器,摆出一副誓死护卫县城和革mìng

胜利果实的姿态。

这次武装暴动夺权之后,省市县三级人民zf一致通过,定性县红卫兵总部为反革mìng

组织,要坚决的打击和镇压他们。当然,考lǜ

到部分人员是盲目的跟从和一些反革mìng

分子蛊惑诱骗,先是对驻扎在县zf及中心老城的红总人员进行喊话和劝告,希望他们能够悬崖勒马,不要再反革mìng

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然而红总这些人中,绝大多数都是心高气傲不谙世事的学生们,完全不明白他们已经走上了一条极度危险甚至说是不归路的道路。他们根本不理外面城楼下任何人喊出的话,也不吃这一套,认为这是对方危言耸听,是在故yì

吓唬他们。

他们还在心中想着这是在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正在打破陈旧的封建牢笼,在为创造一个新的无产阶级专政的世界而战斗着。并且认为胜利的曙光已经来到,最终的胜利就在不久的将来……他们甚至认为,一旦他们真的到了弹尽粮绝,浴血守城的最后阶段,人民解放军会来拯救他们,支持他们的革mìng

行动。

然而年轻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将要迎来的不是胜利的曙光,更没有人民解放军的支持。他们迎来的,将是死神的降临,人民解放军铁血的镇压。

如今看来,他们太年轻,他们确实是犯了大错。他们也应该为自己的冲动鲁莽和犯下的滔天罪恶,付出应有的代价……

王云南这次来找刘二爷的目的,就是想让刘二爷亲自去一趟县城,到城楼下喊上几嗓子,把赵保国从城楼中喊出来,若是能让赵保国再带出一大批人,甚或是所有人都能够出来认罪伏法缴械投降,那再好不过了。毕竟,没有人愿意事态发展到更严重的地步,没有人愿意,有更多地人死亡。

听了王云南的话之后,刘二爷二话不说,和罗红一起,乘坐着王云南的吉普车赶往了县城。

王云南信誓旦旦的保证,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只要刘二爷能把赵保国从城楼中喊出来,哪怕是赵保国一个人走出来,或者是回应几句得体地话,让外面的一些人听到了。他王云南都可以尽全力保住赵保国的性命。要知dào

,赵保国现在已经是黑名单中的重yào

人物了。

刘二爷从来没有如此惊慌过,倘若是他年轻的时候,也许会冷冷的一笑,任凭事态发展下去。既然做了这些事,就要承担责任,便是死,那也是咎由自取。可现在刘二爷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和所有年老的人都一样,牵挂担心自己的儿孙们,不希望他们有任何的危险,即便是有错了,犯下滔天大罪,从他地内心里,他也许会一时的发怒,但决然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孙们走上思路。

在县城城楼下方的一处较高地建筑上,刘二爷拿着喇叭高声的喊叫着赵保国地名字,让他立kè

从城楼中滚出来,不要再犯糊涂,一错再错下去了!

然而赵保国没有露面回应,回应刘二爷的是一梭子机枪子弹。

好在是城楼上的红卫兵们,没有几个年纪大的,更没有几个接受过正统的军事训liàn

,机枪里打出来的子弹基本没有任何准确性,这些盲目胡乱打出来地子弹没有伤到人。

即便如此,依然让刘二爷这边儿的人担心不已,纷纷劝说刘二爷回去吧,不要再待在这里了,看来是没啥希望了。

刘二爷暴怒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喊话赵保国胆敢不理睬,还让人用机枪扫射自己,真翻了天了不成?

刘二爷挣开拉扯他地人,举着喇叭冲城楼上一通竭斯底里的怒骂和叱责。

城楼上,依然没有出现赵保国地身影,没有赵保国的声音传来。

刘二爷气地喷出两口鲜血,魁梧的身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旁边的王云南和罗宏等人急忙扶住刘二爷,将刘二爷抬了下去,送入医院。

在医院里经过抢救,刘二爷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好在是刘二爷身子骨结实,本身也没有得过什么大病,此次也只是气急攻心,才吐血昏厥。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回去后只需yào

静养一段日子便回恢复健康。

王云南的心里无比懊悔,真不该把刘二爷从家里接过来,怎么就没想过,刘

种个性格火爆的人,年岁大了怎么能经受得住这种刺买了些点心和鸡蛋肉类的东西,就赶紧派车送刘二爷和罗宏回去了。

在回家的路途上,刘二爷看到一辆辆军车开往了县城,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面容严肃的跑步向县城集合……刘二爷闭上了眼睛,心中悲哀的想到:“赵保国,完了!”

当天晚上,军方领导人在城楼下喊话,让盘踞在城楼中的人立kè

缴械投降,接受人民解放军的接管和排查;负隅顽抗者,将坚决的消灭他们。

城楼内的红卫兵们慌了神儿,他们都不是傻子,谁都明白眼前的局势已经完全明了的告sù

他们,他们已经失败了。难道凭借着他们区区几百号年轻的学生和几杆杂乱不堪的破枪,就能顶得住正规的野战军们?

假在那个时候,没有真zhèng

的坏分子从中作梗的话,那天晚上,会少死许许多多的人。

然而最为严重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城楼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一些红卫兵们在城楼上和城门前高喊着接受人民解放军的接管,愿意缴械投降,他们相信zf相信党和人民……不可否认,这些高声喊叫的年轻的红卫兵们,可爱又可怜的学生们喊出来的是真心实意的话。

解放军这一方面也认为红卫兵们已经被军队的威严所震慑,彻底屈服了。

于是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城楼下方走去,他们准bèi

完全接管下来县zf和县里的治安,等待局势彻底稳定下来之后,再转交给地方zf来处理后期的事情。

就在军队刚刚到达城门前,还未进入城门的时候,城楼上有人高喊道:“他们都是假冒地解放军战士!打死他们!”随着喊话声,枪声也响了。

几名走在前面的解放军战士中弹倒下。

局势就在那一刻,失控了!

几乎就在几名解放军战士倒下的那一瞬间,军队这一方立kè

做出了强有力的反击。激烈的枪声打破了原本宁静地夜晚,一颗颗子弹划出耀眼的痕迹;明亮的刺刀在夜色下泛起慑人的寒芒,军人的怒吼声震颤着县城中的所有建筑物都摇摇欲坠;惨叫声和哀嚎声哭声响彻在夜空中,慌乱的人群开始四散奔逃起来……

几分钟后,城楼内部便被人民解放军完全占领,上百人被军方控zhì

住。

剩余在慌乱中从其他方向逃窜出去的红卫兵们开始毫无目的的奔逃,他们心中无限地悔恨,为什么要参与到这次夺权的斗争中来?他们一边儿奔逃一边咒骂着那个在城楼上开枪的混蛋,为什么要开枪射杀人民解放军战士?无论起初的想法是什么,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人民军队为敌啊!

市联委和县革委会以及公安部门地人全体出动,协助人民解放军开始追击捉拿逃跑的反革mìng

动乱分子。

倘若只是人民军队和公安部门地人出动的话,结果可能还会要好上许多。

然而市联委和县革委会大部分的人,也都是最近和红卫兵总部的人经常发生武斗的人员。他们在追击这些落荒而逃如同丧家之犬的红卫兵总部地人时,可不仅仅是捉拿了。只要一追上或者截住了红卫兵总部的人,立kè

就会群起攻之,毫不手软地下死手。

整个县城,彻底的乱了!

平民百姓全都紧闭大门,瑟缩在床脚或者墙角下,听着外面杂乱地密集的枪声、喊杀声、惨叫声、哀嚎痛哭声、甚至还有手榴弹地爆zhà

声……没有人敢开门或者开窗往外看看,生怕殃及己身。

无数的地点燃起了大火,冲天的火光中,隐隐的可以看到一堆堆正在厮打着的人群,不时的有人被抬着扔进了火堆当中,顿时惨烈的痛呼声从火堆中传来,浑身是火的人从大火中奔跑出来,挣扎着,翻滚着,最后彻底的躺倒在地,任凭大火熊熊将他的身躯燃烧成为灰烬;有的人被扔入大火中后,便连跑出来的力qì

都没有了;有的人,没有被扔进大火,却也被当场打死,横尸街头……

无数黑暗的角落中,也充斥着血腥的暴力:棍棒砖头齐飞,鲜血迸溅,参与打斗的人甚至连对方的身份都无法确认,便像是着了魔一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扑上去,像发狂的野兽般拼杀起来。

更多驻扎在县城外面随时待命的解放军战士接到上级命令,立kè

跑步进入县城,制止混乱的武斗局面。

但凡有武力抵抗者,就地处决!

枪声更加激烈起来,更多的地方燃气了冲天的大火,怒吼声、哀嚎惨叫声、哭声、枪声……呼啸的狂风在半空中带着凄厉的吼声卷入了县城当中,烟雾在县城上空汇聚在一起,在浓浓的夜色下,在火光的映射下,汇聚在半空中,变幻出了魔鬼的样子,扭动着腰肢跳着疯狂的舞蹈……

午夜十二点之后,混乱的局面终于被军队控zhì

,这座古老的县城在经lì

了几个小时的血腥洗礼之后,安静下来,奄奄一息。

零星的枪声偶尔还会从某个角落传来,瞬间便被安静的夜晚所吞噬掉,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堆堆的大火被扑灭,一群群的人被强制着集合到了一起,大街小巷到处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巡逻着,搜索着,警惕着,震慑着!

呼啸的寒风不知dào

什么时候,也停了下来。

被黑暗所笼罩的天地间,一些星星点点的雪花从夜空中飘落,很快,纷纷扬扬的大雪便铺天盖地的飘落下来。

当万物终于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素装后,这个冬日的夜晚,终于显得更加安静起来。

只是……这注定是一个让许许多多人无法安眠的夜晚,更是一个让许许多多人死不瞑目,却又彻底无奈的永远睡去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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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115章 赵保国失踪

外已经泛起了淡淡的晨光,几只早起的麻雀吱吱喳着,从落满积雪的房顶上,扑棱棱飞到树杈上,于是在树杈上摇摇欲坠的碎雪扑簌簌的落下,麻雀被落雪的声音惊吓,再次展翅飞去。薄薄的雾气像是轻纱一般荡漾在村中的大街小巷里,远远的看去,整个村庄倒是有一种朦胧祥和的美感。

刘二爷一宿未睡,只是在天快亮了的时候才忍不住打了个盹儿。此时又被窗外麻雀吱吱喳喳的叫声吵醒,匆忙掀开被褥翻身下炕,跑了出去。昨夜他连衣服都未脱下,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远处三十多里外那激烈的枪声虽然有些隐约听的不太清楚,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他,对这些密集的枪声再熟悉不过了。

虽然昨日从县城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到,赵保国这次真的完了,可他依然在内心中不断的祈祷着,希望赵保国能够平安无事。

村民们已经早早的起来,在房顶上、院落里、大街小巷中,打扫着积雪,三五成群的一边儿干活儿一边低声说着昨夜那响了半宿的枪声。人们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昨晚上……肯定死了不少人。

刘二爷出门儿就往村支书罗宏家跑去,他要去那里借大队部的拖拉机,去一趟县城。倘若昨晚上赵保国能够幸免于难,那他无论如何也要求王云南,拉赵保国一把,救救这个鲁莽冲动铸就大错的孩子。

家里的孩子们听得爷爷起床疾步走了出去,也都纷纷起床,不明所以的围拢在了吴梅丫的跟前儿。

吴梅丫很懂事地招呼妹妹们别出去,也别问那么多,赶紧干活儿扫雪。又让郭燕去刘满屯家把李援勇他们叫回来,二爷爷和保国哥、满屯哥都没在家,这个家就得她吴梅丫做主。

村支书罗宏昨晚也没有睡好,他很清楚昨天晚上县城里出了什么大事儿。

这次镇压反革mìng

集团红卫兵总部的行动,不仅仅是出动了军队,县里还招集了各乡村出动革mìng

积极分子部分治保干部,去参与此次县里镇压反革mìng

分子的行动。再加上昨天罗宏和刘二爷都听了王云南的话,还一起去了县城,亲眼看到了那战前浓浓的战斗氛围。罗宏怎么能安心睡得呢?

村里出了赵保国这么一个人。现在被打成了反革mìng

暴动分子。而且是重点首脑人物。那么作为村里地干部。他罗宏也会因此背上不可推卸地责任。

不仅仅是罗宏。甚至还得包括刘二爷这一家子地人。都会接受调查审查……从此即便是不被治罪。也难以抬得起头来了。在那样地年代里。谁家里出了黑五类分子。尤其是这种现行反革mìng

分子。那么一大家子人甚至亲朋好友都会受到牵连。被千人唾万人骂。可也只能认倒霉。

所以当刘二爷说明来意之后。罗宏二话不说。立kè

安排村大队部抽出一辆拖拉机来。俩人坐上拖拉机往县里赶去。

县里依然很紧张。到处都是全副武装地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个个巡逻小队面色阴沉地在大街小巷中走来走去。大街上基本没有什么普通老百姓地身影。全都猫在家里面不敢出门儿。偶尔。几名军人押着三两个鼻青脸肿地年轻人往某处大院里走去。士兵地怒吼呵斥声和被押着地人痛苦地呻吟声不时地传来。

县zf大院门口。全副武装地士兵荷枪实弹地站在门口。警惕地注视着任何过往地人。甚至包括同样身着绿军装荷枪实弹地战士。也要随时警惕。担心他们是反革mìng

分子假冒地。

刘二爷和罗宏地拖拉机距离县zf还有几百米地时候。就被拦了下来。士兵们仔细询问过他们之后。又搜了身。这才好几个人像是押解犯人一般围着二人往县zf大院里走去。在门口。几名站岗地士兵再次进行一番盘查询问之后。才由一名士兵进去通报。得到许可之后。才把刘二爷和罗宏二人带了进去。

王云南从前天晚上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合过眼。此时的他双眼红肿,满脸倦意,却强打着精神处理着一件件乱糟糟地事情。

刘二爷和罗宏俩人到了王云南办公室的时候,王云南刚把手头的一件事儿处理完,急忙吩咐人给刘二爷和罗宏俩人沏茶倒水。掏出烟来递过去,这才给自己点上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疲累的说道:“二爷,您就是不来,我也留意着赵保国的事儿呢,唉……”

“保国现在怎么样了?抓着了没?”刘二爷焦急的问道。

“连他的人影儿都没找着。”王云南摇了摇头。

“哦,那就好,不不,不好……”刘二爷觉得自己的话实在是有点儿不合时宜。

王云南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二爷,虽然赵保国他人现在还没找着,可是您老得做好心理准bèi

啊。”

“什么?”

“昨晚上县里面乱了套,到处都是武斗的人群,死尸到处都有,有的被扔进了火堆活活烧成了灰,连具全尸都没剩下……万一赵保国……”

“不

的,这小子打小就跟着我习武,身手不错,一般不倒他……”刘二爷有些心慌的说道,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这种群殴和乱打的武斗,尤其是手握刀枪棍棒甚至是枪支的时候,一个人身怀再高的武艺,恐怕也顶不上多大的用处。

王云南无奈的摇头说道:“目前人数和身份都在统计当中,我会安排人尽全力搜寻他的。”说完这句话,王云南顿了顿,接着用很低微的声音说道:“二爷,罗支书……如果,我是说假,赵保国这次真的在武斗中死了的话,也许对他自己,对你们,是件好事儿,他如果没有死……唉……”

这句话若是换做其他人听了的话,肯定会恼怒非常,哪儿有盼着人家死地?这不是明摆着诅咒人么?

可刘二爷和罗宏听了之后,却只是唉声叹气的点了点头。他们心里再明白不过了,赵保国只要死了,家里人无非接受调查和审查,有王云南在县里面做一些工作,以后的日子还是踏踏实实能过好。倘若赵保国不死的话,肯定是要被判刑的,而且……zf部门对于他们家里人的监管审查会更加严格,而平民们对他们地态度,也将会一直保持着敌意和鄙夷。

“二爷,这事儿我放在心上,您老先回去吧,养好身子,把一切都看开些……”王云南站了起来,很有些尴尬和为难的说道:“我这边儿手头上地事儿,实在是太多,忙……”

“这我知dào

,知dào

,我们先回去,那个……就拜托你了。”刘二爷很难得的说出了这种近乎于求人的话。他和罗宏也都隔着玻璃看到王云南办公室外已经站了好些人,自然也明白王云南确实忙的不轻。

客套了几句之后,刘二爷和罗宏走出了王云南的办公室。原本王云南还想要出门儿送送,但是门一打开,外面地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挤进了办公室,王云南只得挥挥手和刘二爷告别。

回家地路上,罗宏不断的劝慰着刘二爷,他知dào

,上了年纪的老人,最惦记的,无非也就是孙子辈儿的人,俗话说人都是隔辈儿亲啊!

刘二爷却一路无语,半靠在拖拉机车斗中的稻草堆上,像是累极了睡着了似地闭着眼睛。在他的心里面,宁愿赵保国不死,全家人都背上反革mìng

地帽子被批斗,抬不起头来,也不希望赵保国年纪轻轻的就丢掉自己地性命。收养的这些孩子当中,赵保国是头大,老二是刘满屯,老二离家出走了,如今是死是活谁也不清楚,难道老大……会在这次事件中,死去么?

在近乎悲哀地想着这些的时候,刘二爷再次想到了刘满屯的命格。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刘满屯那诡异的命格,所造成的么?是老天爷在故yì

很不公平的折磨任何和刘满屯所亲近的人么?

是啊,这真的是一种折磨,对于这位很具有传奇性的老人来讲,前半辈子生活在枪林弹雨和打打杀杀中,不得不说,他活的很精彩很轰轰烈烈。然而自打……收养了刘满屯之后,他的生活似乎就没有好过过。当年自己收养的这些孩子当中,最先死去的是王秀草,那时候他就伤心过,毕竟是自己养了好几年的孩子啊!紧接着,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不断的发生,即便是没有人死去,可单是今年夏天的那一次大事儿,就差点儿要了全家人的命……

刘满屯离家出走了,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即便是胡老四猜测刘满屯没有走远,还生活在自己这些人身边,可看不到人,刘二爷总是心里面不放心;这次县城了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赵保国生死不明,即便是没死,他这一辈子……恐怕也要在监牢中度过了……

倘若,这一切真的就是因为刘满屯的命格,真的就是老天爷在故yì

折磨他们的话,那刘二爷还真的不希望刘满屯回来了,甚至,他希望刘满屯这次失踪,干脆就死在外面得了。不然的话,家里还有这么些个孩子呢,他们要是再出点儿事儿呢?

亲其者死,友其者忘!这是多么狠毒多么恐怖的诅咒!

刘二爷有些无力和悲哀的睁开了眼睛,望着雪后碧空如洗的蓝天,他不知dào

,为什么这个苍天,就如此的不公平,偏偏要这样对待刘满屯,便是那刘满屯的存zài

,真的是让你老天爷看的不顺眼了,又何必要折磨其他人呢?

刘二爷忽然想到,老天爷真zhèng

要折磨的人,也许……是自己,是他刘二爷!亲手养大的孩子们,走的走,死的死,这难道不是对刘二爷最狠毒的诅咒和折磨么?

“咳咳……”刘二爷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嘴里喷出了星星点点的鲜血,枯黄的稻草上立kè

绽放开了一朵朵鲜红的血花。

罗宏匆忙搀扶起刘二爷让他坐正,满是担忧地问道:“二爷,二爷,您老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儿。”刘二爷有气无力的呻吟道。

罗宏冲着前面的驾驶员喊道:“别回村儿了,直接去乡卫生院!”

拖拉机突突突的冒着黑烟往乡里开去,路上厚厚的积雪被碾压出几道

黑色地痕迹。

县zf大院里,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开了出来,沿着鼓楼大街往西开去。

王云南坐在车内,脸上挂着疲惫和焦急。他这两天实在是累坏了,困极了,靠在椅背上没两分钟便沉沉地睡去,鼾声很大。旁边儿坐着的是县武装部的一名干部,看到王云南这么快就睡着了,忍不住苦笑着对司机说道:“开慢点儿,让王主任多睡会儿。”

“哎,知dào

了。”司机点了点头,原本车速在积满厚雪的道路上速度就快,又故yì

放缓了一些车速,吉普车像是甲壳虫一般在宽敞的大街上缓缓地爬行着。

对于赵保国的事儿,王云南着实上了心。当听下面地人报gào

说赵保国身边的几个人已经被抓到,现在关押在城西南的看守所时,王云南立kè

打起了精神,推开其他的事情,要亲自去一趟看守所,亲自审问下有关赵保国的下落。

是的,下面人地报gào

说赵保国身边的几个人抓到了,可赵保国却没有被抓到,据那几个人交代,赵保国压根儿就没跟他们在一起。

王云南当时脑子里就闪过了一道灵光,或者是一丝地喜悦,他觉得赵保国似乎……如果没死的话,还真有救了。

到了看守所之后,王云南立kè

让人提审鲁壮壮、马天来、齐朝,而且是将他们三人分开,单独地挨个儿审问。

经过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审讯之后,王云南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从看守所中走了出来。他心里已经有了底,赵保国没死!起码,这小子没有死在县城里。因为从鲁壮壮几个人地口中王云南得知,那天红卫兵总部的人冲击县zf大院,并且武装夺取县政权的晚上,赵保国就没有参与,从那天晚上开始,红卫兵总部的人,包括赵保国最亲近的几个手下鲁壮壮他们,都没有见到过赵保国。据说赵保国是在红卫兵总部对县zf发动总攻那天早上离开县红卫兵总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就有点儿奇怪了!难道这小子有什么先见之明?还是鲁壮壮他们说了瞎话,在故yì

包庇赵保国?

应该不会,因为这帮年轻人别看平日里闹革mìng

的时候吹嘘着如何宁死不屈学习革mìng

先辈,敢于英勇就义等等,可真遇上了严刑拷打时,一个个的嘴巴都像是漏了水的桶一般,一股脑的全都倒了出来。那个齐朝,把他上高小时偷了班上老师一根儿粉笔的事儿都交代出来了。

那么赵保国去哪儿了呢?

也可能是刘二爷把他藏了起来,老爷子那伤心焦急悲怆的模样,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况且以刘二爷的那种秉性,他根本不是那种会演戏的人。

王云南皱眉想了会儿,随即便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管赵保国去了哪儿,只要他不死,只要能在近期内赶紧找到赵保国……那他王云南就有把握不让赵保国负罪,就可以帮赵保国洗清罪名。

原本这都不是什么大的罪恶。王云南心里太明白不过了,什么他娘的反革mìng

反党**的反dòng

分子?全都是扯淡。一帮年纪轻轻的孩子们,懂个屁啊?他们武装夺取政权,早先市联委的人不也是数次冲击过县zf么?

若是这样就等于反革mìng

,所有的红卫兵组织全都是他娘的反革mìng

,包括县革委会!包括他王云南。

红卫兵总部的人之所以被定性为反革mìng

组织,无非是因为这一年来红卫兵的武斗在全国闹的太厉害了,红卫兵的权利也越来越膨胀,已经完全失控。国家要收回红卫兵过度膨胀的权利,已经不得不动用武力镇压了!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红卫兵总部前些日子势力急速减弱,迫不得已再次爆fā

大规模的武装斗争,结果赶巧碰上了国家正准bèi

要收拾红卫兵了。于是,他们就倒霉了!

说起来也是活该,作孽做的太多了,也该遭报应了。

想到这句话的时候,王云南突然打了个寒颤,感觉后背发寒,他忽然想到,自己会不会遭到报应?他这两年似乎也做了许多……有些昧良心的事儿。

抛开脑海中乱糟糟的这些想法,王云南想到应该赶紧去一趟双河村,找到刘二爷把这件事儿告sù

他,让后让刘二爷赶紧寻找赵保国,争取早一天把赵保国给找回来,越早越好。不然的话,一旦这次事情到了结束的时候,所有的审判和定罪都结束了,那真是回天无力啊!到那个时候,赵保国就真的彻底的完了,没有一点儿补救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王云南吩咐道:“先不回县zf,去一趟花乡的双河村。”

“双河村?主任,现在县里的事儿还有很多等着您回去处理呢!”司机惑的提醒道。

王云南怔了一下,随即挥手说道:“这我知dào

,先去一趟双河村吧,耽误不了多大功夫的。”

司机和旁边的那名干部都没有再说话,吉普车掉头顺着国道往北开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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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116章 正确的决断

只野兔在积雪中嗖嗖的跑出十几米远,然后蹲在雪窝四下查看了一番,发xiàn

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便埋下头来在雪窝中刨动起来。刷刷的声响中,积雪被飞快的兔爪刨的四处乱飞。

远处几块儿巨大的岩石后面,刘满屯探出脑袋来,嘴角裂开露出一丝笑容。

他这是刚从县城回来,结果刚进入西岗子没多远,便发xiàn

了这只野兔。

刘满屯等了一会儿,估摸着那兔子挖洞已经有半米深了的时候,这才轻手轻脚的往那边儿走去。其实他心里明白,就算是再小心翼翼的走,以野兔的敏捷和警惕,也肯定会第一时间发xiàn

有人走了过来。只不过……野兔在第一时间发xiàn

有东西靠近的时候,会很自作多情的静止不动,认为这种简陋的掩体或许会隐藏住自己的身体不被敌人所发xiàn

,或者……敌人只是路过,并不是冲自己来的。也可能,是野兔有足够的信心,在敌人靠近自己,彻底的暴漏意图之后,它也能靠着极快的速度逃之夭夭。

所以这只野兔要倒霉了,谁让它遇见的是刘满屯呢?

果然,那边儿不断往外飞溅着的积雪和泥土突然停了下来,安静的就像是那边儿一直都没有过什么特殊的动静似的。

刘满屯咧开嘴角轻轻的笑着,不紧不慢的往那边儿走着。

在距离那个刚刚挖开土坑还有五六米远地距离时,突然,那只野兔从坑中蹿了出来,急速的向北奔去。

刘满屯脚下猛然发力,整个人便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矢一般,斜插着冲向了那只奔跑中的野兔。也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人怎么能追得上野兔呢?是的,刘满屯能,毫不夸张地说,如果那个时候中国有参加奥运会的资格,如果让刘满屯去参加田径比赛……也许各种田径比赛的金牌,都得让他自己一个人包了。

野兔在急速的奔跑,雪地上甚至只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痕迹。

刘满屯再急速地飞奔追击。双脚带出地飞雪还在半空没有落下地时候。他地人已经在几米之外了。很快。刘满屯便已经追上了那只野兔。狡猾地野兔凭借着天生地敏捷。突然刹住急速飞奔地身体。猛然折转。往西跑去。

然而野兔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人不仅仅可以跑地比它还快。身体地敏捷控zhì

力反应力。也可以比它强。刘满屯在野兔突然刹住身体地同时。也猛然停下脚步。身体因为惯性向前扑去。他却侧身向一侧躺倒。恰恰倒向了野兔折转逃跑地方向。在身体倒地地同时。右手闪电般一捞。将野兔地两只耳朵揪住。

噗通。刘满屯躺倒在了雪窝中。他笑着爬了起来。手里拎着那只活蹦乱挣扎不停地野兔。吹着口哨往西走去。

到了那片酸枣树中间地石堆跟前儿后。刘满屯并不着急钻进洞内避寒。他一点儿都不在意wài

界地寒冷。他从兜里摸出一把锋利地小刀。很利索地划开了野兔地脖子。顿时鲜红地血液从刀口处喷射而出。野兔嘴里发出类似于婴儿啼哭般地惨叫声。四肢胡乱地踢腾着痛苦地挣扎着。很快。野兔地鲜血流尽。身体也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刘满屯将死透了地野兔扔在雪窝当中。搬了块儿石头坐在跟前儿。然后用小刀开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剥了起来。

“满屯。是你小子回来了不?”洞穴中。突然传来了赵保国地声音。

“啊,保国哥,我刚逮了只野兔,正准bèi

剥了呢,今晚上咱俩动动腥!”刘满屯笑着回应道。

赵保国愤nù

的吼道:“我让你去县城看看情况,你竟然去逮什么野兔子,你……”

“我去了!去了!”刘满屯急忙解释道:“这不是回来的路上赶巧碰上只野兔,就给逮回来了么?刚好,咱们也没啥吃的了,不然今晚上得挨饿了。”

“县里情况怎么样了?”赵保国语气缓和下来,有些焦急的问道。

“怎么样?哼!”刘满屯脸上的笑意很快消失不见,板着脸沉声说道:“红卫兵总部被定性为反革mìng

集团,昨天晚上军队进驻县城,武装镇压了他们。”

“放屁!”赵保国怒骂道。

刘满屯拿起一块儿石头扔进洞内,瞪眼怒道:“我骗你干啥?昨晚上你没听见县城里面的枪声和爆zhà

声吗?哥哥哎,你可不知dào

,听人说昨晚上县城里死了至少有两百多人,被抓起来的人就更多了……”

洞内赵保国没有说话,似乎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刘满屯哼了一声,低下头继xù

用小刀剥着野兔皮,一边儿说道:“这次要不是我拦着你,估摸着你现在肯定被抓起来了,闹不好昨晚上就得让人打死……到现在你赵保国的名字,还是响当当的,据说正在到处抓你,你可是头目啊!”

“你这叫拦着我?”赵保国愤nù

的说道:“你小子把我捆在这破洞里,跟他妈棺材里的死尸睡一块儿,这叫拦着我?什么他娘的抓我?我赵保国是那种怕死的人么?我告sù

你刘满屯,你最好别给我松绑,不然的话我非撕碎了你,哼,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顾兄弟情面

你这样的兄弟!”

“你要这么说,那今天你也别想出来了!”刘满屯咧嘴说道。

“你……”赵保国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现在简直恨透了刘满屯,自己手脚被捆绑着,吃饭更简单,让自己双手捆着捧住一块儿干肉或者是窝窝头啃食,真不知dào

这小子打哪儿弄来的这些食物。每天刘满屯还好心好意的牵着他,把他从洞里弄出来放放风,见见光,之后又把自己推进洞穴中,和一口棺材和棺材里地一具枯骨相伴而眠,这简直比住监狱都受罪。

已经四天了!

赵保国头两天急得几乎要发疯,县里面的形势多么的紧张?革mìng

战友们是多么的需yào

他?他又是那么的担心组织和战友们地安危……本来那天已经是决定晚上行动,武装夺取县委政权的。为了更有把握,红卫兵总部的人四处联络人马,能多找些人就尽量的多找些人。赵保国这才想到了刘满屯。

原本赵保国是不打算找刘满屯来帮忙的,可是红总的实力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越来越弱,被市联委以及县革委会给打击的士气低落。

这次就算是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准bèi

,有了几十支步枪和数十把手枪,甚至还有二十几枚手榴弹在手,要大干一场,可赵保国还是觉得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啊!于是赵保国才独自一人来找刘满屯,希望他能够帮自己一把。同时,这也是给刘满屯一个机会。

赵保国相信,这次如果武装夺权成功后,红卫兵总部的势力将会再次扩大到以前,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加强dà

,各大红卫兵组织都会来投靠他们……威望将如日中天。到那个时候,他在红卫兵总部的地位,嗯,更加需yào

有强力地助手来震慑住其他有功之臣,捍卫住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地位。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找到刘满屯的时候,刘满屯表面上毫不犹豫地答yīng

下来,并且立kè

就要跟着赵保国奔赴县城,去参加革mìng

斗争。当时赵保国还感到惊喜呢,没曾想刚走出十几米远,刘满屯就从背后偷袭了他,将他打昏在地。等赵保国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捆住了手脚,扔在了这个黑暗地洞穴当中。

刘满屯很愧疚和无奈的说:“哥,你也知dào

,我这个人的预感很灵验的,这次我觉得你如果去县城的话,会出大事儿的,所以……你别生气,我不这样怎么能拦得住你呢?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好哥哥,你别骂我,还骂是不?那行,那你骂吧,我出去透透气儿,你先骂着解气吧。”

把赵保国扔在洞中骂了半天,彻底累了之后,刘满屯才从外面钻回来,委屈地说道:“保国哥,咱兄弟俩打小一起出去讨饭,文化大革mìng

刚刚开始,咱们兄弟俩一起闹革mìng

,参加红卫兵,当红卫兵代表去北京……你说我对你还能有赖心么?我真的是担心你这次出什么事儿啊!唉,不是我说你,保国哥,你们这帮人闹地也太凶了些,你没听村里人都说么?你们在县里乡里那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了,到处抄家砸东西,揪斗黑五类分子,你说说,自从武斗开始后,你参加了多少次武斗?打伤了多少人?结下了多少仇家?”

“革mìng

是什么?革mìng

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地暴烈的行动!哪儿有不流血伤亡地?”赵保国义正词严的说道。

刘满屯无奈的叹气摇头道:“保国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dào

,**语录我不比你知dào

的少,可是,可是这次……我是真的预感到要出大事儿啊!”

“你预感个屁!你知dào

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不?你这是犯罪,这是反革mìng

行为!竟敢关押革mìng

战士,你这是死罪!”赵保国气的又吼了起来。

刘满屯双手一摊,说道:“你看你,又要发火了,那我出去,你继xù

发火。”说完,刘满屯起身就往洞外走去。

“哎等等!操!”赵保国气的咬牙切齿,可看刘满屯现在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样子,他真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只好恨恨的说道:“那你每天都得去县城给我打探下消息,我得随时知dào

现在我们的革mìng

情况,发展到哪一步了!唉,满屯啊,你哥我是有身份地位有责任的人,我这么突然不见了,那些革mìng

战友们会乱套的……”

“中,我去给你打听消息。”刘满屯答yīng

一声,起身走了出去,心里冷笑着想到,保国哥还真当自己是领袖将军了!

就这样,刘满屯每天去一趟县城打听武斗形势的消息。

红卫兵总部夺取县zf地消息告sù

赵保国的时候,赵保国得yì

洋洋,高兴的差点儿没顶开上面的石头堆蹦出去。为此他再一次警告刘满屯,让他赶紧放自己出去,革mìng

胜利已经成功了一半,马上就要获得全面胜利了!

刘满屯置之不理,油盐不进,就是不放赵保国。

在刘满屯的心里面,那股不安地感觉始终徘徊在心头,挥之不去,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赵保国出去。在赵保国来找他之前的夜里,他就做了一个极其恐怖诡异的梦,他梦到赵保国被人用机枪扫射,浑身都打成了筛子一般,最

扔进了火堆中烧,赵保国的惨叫声和痛呼声把刘满~醒。

之后,刘满屯的心里就越来越不安,他越是觉得这个梦很可能是真的就要发生的事情。

就在他准bèi

出去找到赵保国,把他拉回来的时候,赵保国竟然找上门儿来了。刘满屯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大好的机会,于是偷袭得手,将赵保国给捆了起来。

说实话,刘满屯自己也没有多大把握就认为自己这次捆了赵保国,就真的是作对了。可他认为起码自己捆了赵保国,让他出不去,去不成县城闹革mìng

,那么他就肯定不会在县城里遭灾遭难甚至死亡。

在这片荒无人烟地西岗子丘陵地带中,决然不会出现一大帮端着枪的人,所以也就肯定不会出现梦境中赵保国被机枪打成筛子的血腥一幕。

直到今天,刘满屯得知红卫兵总部被定性为反革mìng

集团,与昨日夜里,被彻底的武装镇压了之后。刘满屯地心里面,就像是一块儿重重的石头落了地,终于松了口气!这样一来,自己真地就不用因为对赵保国所做的过分事情而内疚了。因为结果在这儿明摆着的,若不是他刘满屯强行将赵保国捆绑在这里,也许昨晚上县城里那场大的混战中,赵保国早已经死于非命,即便是不死,此时恐怕也被关进了大牢中,等待着着国家法律严厉的惩罚吧?

所以刘满屯今天的心情有些好,他不大在乎这次县城血腥地一夜,究竟死去了多少的人,这似乎和他自己没有什么大地关系。重yào

的是,保国哥没事儿,是自己地预感和毅然的决断,拯救了保国哥,这就够了!

而赵保国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情立kè

低沉下来,放佛内心里那撑起自己心灵地天空,在这一刹那突然间崩塌了。

从文化大革mìng

开始之后,赵保国就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崇拜英雄,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然而出身的卑微,困苦的生活,整日里连生存都一直挣扎在温饱的边缘,又哪儿来机会去打拼自己的天下呢?

所以文化大革mìng

开始之后,赵保国积极的参加革mìng

,学习**语录,认真的用尽心机的去响应一切号召,做什么都力争当先锋,当标兵,当代表……当他终于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胆识,拥有了一帮追随自己的人,享shòu

到呼风唤雨威风八面的感觉时,他真的觉得,自己就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这就像前些日子他刚刚找到刘满屯藏身之地的时候,对刘满屯怒吼出的那些话一般。赵保国的内心里,一直都有着极度的不平衡心态,觉得同样都是人,凭什么别人就可以生来享shòu

富贵荣华,不用吃苦受罪,而自己要承shòu那么多那么多的苦难和痛楚?

严重的心态失衡,加上天生倔强狠戾的性格,他极度的渴望着出人头地,而他一直以来积极闹革mìng

的目的,也是为了达到这样的一个目标!

当然,好的一方面,赵保国也确实想过,自己失去的亲人,都是因为生活的贫苦而早早的离开了自己。如今有了这样一大家子的亲人,他作为刘二爷的长孙,弟弟妹妹们的哥哥,他有责任和义务,让他们都过上幸福的生活!

从小,他最喜欢对弟弟妹妹说的一句话就是:“别害pà

,有哥给你戳着呢!”

他是一个敢担当的人物,这一点,就是刘二爷也不得不承认,赵保国是一个天生仗义的男子汉!

然而事到如今,辛辛苦苦打拼了将近两年的时间,终于在时代形势的大潮中,借着形势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天下,拥有了自己一直渴望的一种有些畸形的权利之后,却在一夜之间,被人连根拔除,彻底的什么都没有了。而且,自己似乎还要承shòu国家法律的严惩,背上了反党反国家反革mìng

的罪名,成了千人唾万人骂的罪人!

赵保国一时间,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的知dào

,刘满屯绝不会骗自己,而且从刘满屯前两天打探回来的消息,再加上昨晚上县城中响了半宿的激烈枪声,他自己也似乎预感到了这样一个让他无法承shòu的结果,然而事情毕竟是发生了。

赵保国有些无力的瘫坐在黑暗的世界当中,靠在了厚厚的棺材板上,双目空洞的凝视着漆黑的上方。心里想着,如今走到了这样的一步,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心里很清楚事到如今,恐怕自己唯有一死,才能够让家里人不受太大的牵连。

可是他舍不得死,不甘心去死,他还有许多许多宏伟的理想没有实现。

洞穴外的刘满屯,全然不知dào

此时的赵保国内心中纷乱的想法,他正在全心全意的剥着野兔,准bèi

着今天晚上丰盛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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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117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月高悬,月华如霜,遍野积雪皑皑,在明亮的月光下光芒。

石堆前点燃了篝火,刘满屯用一根儿铁棍插着那只剥干净了的野兔,夹在篝火上方烘烤着。一阵阵肉香味儿飘来,引得刘满屯忍不住吞咽起口水来。他扭头看了看洞口,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刘满屯知dào

赵保国心里不好受,不过他绝对想不到赵保国心里会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毕竟刘满屯接触这方面的事情少,所以能够想到的坏结果,也少的多。

“保国哥,心里还难受呢?”刘满屯撇了撇嘴,叹口气说道:“要我说你没必要难受了,红卫兵各派之间的打斗还少么?你们又不是没有输过,这次权当是彻底输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回头再打翻身仗呗!”这句话刘满屯说的有些违心,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既然红卫兵总部已经被彻底定性为了反革mìng

组织,那就绝对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能否保得住小命,都是个未知数。

洞穴里终于传来了赵保国有些沮丧的声音:“满屯,假如我死了,你可一定要回家,照顾好爷爷,他年纪大了,还有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全指望着你在家里撑着,有事儿给他们戳着,别让人欺负咱家里人!”

“竟说些胡话,你咋会死呢?”刘满屯劝慰道,听了赵保国的话,他有些心酸,自己确实不如保国哥,他一直以来无论做什么事儿,都无时不刻的想着帮家里人,可自己呢?许多时候都在考lǜ

自己那诡异的命运中低迷着,也许自己为家里人担忧着才选择不辞而别吧?刘满屯有些矛盾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他们都在抓你,要不你干脆就和我一块儿住在这边儿得了,反正这里很少有人来,咱俩就这么过日子,晚上偷偷溜回去看看家里面,也挺好的。”

“呵呵,没那么简单啊!”赵保国苦笑起来:“满屯,都到现在了,你把我放出去吧,放心,我不会跑的,跑了也没啥意思不是?”

“哦,对对!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刘满屯急忙起身钻进洞穴里,帮赵保国解开绳索,一边儿说道:“刚好,兔子肉也烤熟了,咱俩吃点儿,可惜没有酒……”

赵保国走在前面钻出了洞口,搬了块儿石头坐在了篝火旁,伸出手来烤着火,心里想着也许满屯说的对,自己远走高飞的话……那也不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肯定会有人怀自己已经投敌叛国,家里人还不得天天受审么?

刘满屯从篝火上取下已经烤熟了地野兔,插在雪窝子中翻了两个滚儿,然后拿在手里撕扯下一大块儿肉递给赵保国,说道:“吃吧,和着兔子血一块儿烤的,多少带点儿咸味儿,肯定好吃。”

“你小子主意多!”赵保国微微一笑。接过兔肉啃下一块儿来慢慢地咀嚼着。

“哥。你也别想太多了。就在这儿住上一阵子。等过些日子风头过了。让爷爷找找王云南。帮忙疏通疏通。估摸着也就没事儿了。”刘满屯一边儿吃着。一边儿说道。

赵保国想了想。也许管用吧?可是……王云南敢保自己么?如今地形势。人人每天过地提心吊胆。谁还敢替他这样一个现行反革mìng

分子说话呢?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家里面知dào

这事儿了没?”

“嗯?估摸着。应该知dào

了吧?”刘满屯怔了一下。苦笑着说道:“我这不也一直没回家么?可县城里出了这么大事儿。估计早就闹地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

赵保国叹了口气。说道:“今晚上我得回去一趟。省得家里人都担心。”

“不行!”刘满屯立kè

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地。“现在估摸着都在门口等着抓你呢。你可是反革mìng

头目啊!”

“不行也行,不能让爷爷他们太过担心!”赵保国低低地说道,语气却说出的坚决。

刘满屯愣住了,是啊,不回去怎么能行呢?爷爷和家里人,也许都在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吧?

“保国哥,我跟你一块儿回去!”

半晌后,刘满屯坚定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是的,他不想赵保国一个人只身赴险,更何况,如果家里人被牵连了又什么事儿,他回去也能帮得上忙。

此时的两个人并不知dào

,赵保国那反革mìng

的帽子,已经被王云南换成了另外一定闪闪发光的孤胆英雄地帽子。

当得知赵保国自红卫兵总部攻击县zf时就没有出现过的消息后,王云南立kè

就想到了拯救赵保国的办法。既然有那么多人可以证明赵保国没有参与攻击县zf,而且在事后武装镇压红卫兵总部时,也没有发xiàn

赵保国在其中。那就好办了。

他王云南可以以自己的名义,说赵保国事实上是自己安排的人,早早的就打入了反革mìng

集团内部,为的就是要即时的准确地获知反革mìng

集团的阴谋,在适当的时候,将反革mìng

集团彻底的打倒、消灭!

这种借口完全说的通,为什么只有王云南一个人知dào

呢?很简单啊,这是一个机密地任务,能让太多的人知dào

么?他王云南是县革委会主任,有权

必要安排出这样地一个人来。

这样一来,不仅仅是赵保国可以从罪人成为英雄,他王云南也会被人称赞是未雨绸缪的领导。王云南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为什么赵保国既然打入了敌人内部,为什么反革mìng

集团还是很成功地夺取了县zf,事先你王云南怎么就没得到消息呢?王云南解释说:“还有什么任务,比潜入敌人内部更加凶险困难呢?赵保国同志年纪轻轻,却拥有一颗对党对人民的赤胆忠心,英雄虎胆潜入内部,多次给我们透漏了不少反革mìng

集团地阴谋消息,大家想必也看到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反革mìng

集团在我县我市的势力不断的缩小,在多次的武斗当中都以失败而告终,这足以说明赵保国同志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至于这次事件,我想完全是因为敌人已经怀到了赵保国同志的身份,所以才严格地控zhì

了赵保国同志,严密的封锁了消息,一时间赵保国同志无法把这个重yào

的消息透漏出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难道不是么?难道,我们非要强迫我们地英雄同志,付出生命的代价么?”

又有人提出质:“既然如此,赵保国为什么到现在都不露面?”

王云南义正词严的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次事件之前,很有可能是敌人怀到了赵保国同志地身份,控zhì

了他,我们才没有获悉消息,而且……”王云南顿了顿,有些气愤和痛心的说道:“我甚至都怀疑,赵保国同志,已经为祖国,为党和人民,英勇的牺牲了!”

当这些话从一个县革委会主任的口中说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无法再反驳和质疑了。他们完全相信了王云南的话,并且许多人开始劝慰王云南不要伤心,现在赵保国同志不是还没有找到么?也许赵保国同志在最后关头逃出了龙潭虎穴,只是目前有些特殊情况不便出来罢了。

也有人劝说,赵保国同志即便是被反革mìng

分子加害了,那他也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

在王云南说出这些话之前,他已经提前找到刘二爷,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刘二爷,让刘二爷无论如何在发xiàn

赵保国之后,一定要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告sù

他,千万不要说穿帮了。因为一旦穿帮,那可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儿了,他王云南也会为此而覆顶。

反之,如果赵保国能够按照王云南的安排,出来戴上这顶孤胆英雄的帽子,那么不仅仅是赵保国从地狱中被捧上天空,就连王云南的威望,也将更进一步提高。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赵保国真的在这次事件中死了,而且尸首都找不到。

到这个时候,死无对证,刘二爷一家人也就可以摆脱被审查审讯怀疑的命运了。

王云南相信,只要赵保国没有死,无论他在哪里,在得知红卫兵总部被彻底铲除地消息之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里赶回家见刘二爷。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尤其是赵保国的秉性,绝对不会愿意让家里人担心的。

很明显,王云南地猜测,完全对了。

深夜,一团阴云遮住了半圆的明月,村庄里地光线暗了许多。

大街小巷的两侧,堆积了厚厚地积雪,街道中间,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漆黑的冻地硬邦邦的地面。

刘满屯和赵保国两人小心翼翼的从村西南藕地中穿过,进入村中。然后贴着墙根儿踩着积雪往刘二爷家走去。

俩人每每走过一个巷子口或者街口的时候,都会及其谨慎的停下来,小心翼翼的扫视四周,确定没有人了的时候,才会继xù

前行。在他们的猜测中,此时村中应该遍布了县革委会或者是市联委的人,在村中布下天罗地网,等待着赵保国自投罗网。

不过从村边一直快走到家里的时候,他们俩发xiàn

一路出奇的顺利,并没有什么暗哨一类的人。难道,那些人都在自己家里蹲点埋伏着么?

想到这点,赵保国和刘满屯不禁有些担心家里人的安危,要知dào

,这些闹革mìng

的人各个心狠手辣,万一他们严刑拷打家里的人,那……

俩人不再害pà

恐惧,提着满腔的怒火大踏步向家里走去,即便是此时的家中已经是阎王殿,他们俩人也要冲进去拼杀一番,搂下阎王爷的几根儿胡子去!

院门儿是敝开着的,事实上,压根儿就没有院门儿。

院子里静悄悄的,屋子里漆黑漆黑的,没有掌灯,看样子家里没有出什么意wài



天这么晚了,家里人应该都歇息了吧?

刘满屯和赵保国对视一眼,都有些惑。

四处瞅了半天,也没发xiàn

什么特殊的情况,俩人索性往家里走去,然后轻轻的溜到刘二爷睡的那屋窗户下,轻声的唤了几声爷爷。

屋子里立kè

传出了刘二爷苍老浑厚的怒吼声:“保国?你个兔崽子你还知dào

回来!你还敢回来!我打断你的腿!”屋子里点燃了油灯。

门开了,刘二爷披着棉大衣从屋里几步走出来,上前一脚将赵保国踹倒在地,这才发xiàn

了窗户下面还有一个人,一个像是野人一般的人——刘满屯。

刘二爷惊喜地说道:“满屯?你也回来了?快快,进屋去……”

“爷爷,我……”赵保国从地上爬起来,耷拉着脑袋站住,动也不动。

“少废话,进屋去!”刘二爷打断赵保国的话,拉扯着刘满屯扭头往屋子里走去。此时的刘二爷心里乐开了花,赵保国没出事儿就好,这下好了!竟然连刘满屯也给找回来了,两个孩子全都回家了……这时候,刘二爷心里可没那工夫再去向刘满屯的命运给家里人带来什么什么灾难了。

孩子们回来了,比什么都强!

等到了屋子里,刘二爷心里虽然高兴,表面上却还是沉着脸孔,呵斥着让赵保国跪下,然后抽出赵保国身上地腰带,狠狠的将赵保国抽打了一顿。赵保国一声不吭,低着头任凭爷爷狠狠的抽打着他,背上绿色地军装都被抽的裂开了几道口子。

刘满屯在旁边劝了几句,结果刘二爷让他也跪下,然后又挥着皮带把他也抽打了一顿。

在另一间屋子里睡觉的几个丫头闻声都从炕上爬起来,穿上衣服跑了过来,纷纷劝着爷爷别再打了。刘二爷也打的有些累了,这才扔下皮带,坐在炕边儿挥着手说道:“起来吧!”

赵保国和刘满屯一声不吭的站起来,耷拉着脑袋。

“梅丫,带着妹妹们回屋睡觉去,没你们的事儿。”刘二爷沉声呵斥道。

吴梅丫答yīng

一声,拉扯着几个妹妹走了出去,出门儿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刘满屯,眼里满是担忧和委屈以及……一些复杂的说不清的神色。

刘二爷打了这俩孩子一顿之后,气也消了,终于有些心疼,自己刚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俩孩子在外面指不定受了多少苦,刚回到家就被自己这么一通暴打,会不会很伤心呢?刘二爷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地说道:“搬板凳坐下吧。”

俩人怔了怔,从墙根下搬过小板凳来,坐在了炕边儿刘二爷的面前。

刘二爷掏出烟袋来,点上一锅烟,吧嗒了两口之后,才不急不缓的把王云南交代的事情告sù

了赵保国和刘满屯。

听到这些话之后,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太……难以置信了吧?不过仔细想来,王云南还真有这个权利和能力做到这一点,他是县革委会主任啊!他有这么做的理由,凭着刘二爷的面子,王云南也得尽lì

保住赵保国啊!

其实刘二爷自然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王云南觉得这件事儿要是真地办成了,不仅仅是帮了刘二爷,对自己也是个不小的帮zhù

啊!事后诸葛亮,却被人当成未雨绸缪神机妙算的人……这是何其风光何其大的功劳?就为这件事儿,被提拔一级也是绝对有可能的事啊!

刘二爷说完这些话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一定要按照王云南所吩咐的,绝对不能说漏嘴!保国,我知dào

你这个人仗义,这么做地话你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朋友,可事到如今,你不得不这样做了,不然地话,不仅仅是你会为此判刑入狱甚至是枪毙,全家人都得被你牵连,还有王云南,他也会为此背上罪名的!”

“爷爷……我,我做不到!”赵保国咬着牙摇头说道。以他地为人,确实做不到这种背信弃义的事儿,而且是把曾经跟随自己的一帮兄弟们,全都给推到了风口浪尖,将来,那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啊!

“混账!”刘二爷骂了一句,随即便叹了口气,缓和着语气说道:“知dào

你心里面想的是啥,王云南也想到这些了,他答yīng

会抽出合适的机会和时间,让你和你的那帮朋友们,解释这件事儿,想来他们既然和你关系那么好,也不会愿意你出事儿的,你总不能只顾及他们和你自己的道义面子,不顾及家里人还有帮zhù

你的人吧?”

刘满屯轻声的说道:“保国哥,我想鲁壮壮他们也不希望你出事儿的。”

赵保国沉默着不吱声了。

人都是自私的,这是天性,也不是什么罪恶!况且,赵保国还得为家里人以及王云南考lǜ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话也许赵保国没有听过,但是这个道理,赵保国还是明白的。事情到了现在,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么?

刘二爷和刘满屯知dào

,赵保国已经答yīng

下来。为了不让赵保国过于的难堪,刘二爷转移了话题,开始询问刘满屯这么长时间去了哪里,为什么走的时候连句话都不说,又是如何和赵保国走到了一块儿?

此时的刘满屯不想对二爷爷隐瞒一点儿的事情,他把自己心里所想以及这段日子来所作所为,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还有那个必要隐瞒么?既然已经回来了,把话说开了,即便是自己再走,想来二爷爷也不会拦着自己的。

况且,一声不响的偷偷离开家里人,刘满屯的心里一直都是很内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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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

卷二火红11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事情的发展完全按照王云南以及刘二爷他们所安~发展下去,按说这件事情应该结束了,而且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然而正如同上文中我们所说,人都是自私的,这是本性,也不是什么罪恶。

当王云南希望赵保国曾经的那帮手下们能够仗义的出面作证,证明赵保国确实曾经让红卫兵总部的人怀过打击过的时候,鲁壮壮、马天来、齐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答yīng

下来;问题是……辛庄乡的周志军一伙人,却在接受另外一帮人的审讯时,硬是坦白交代并且一口咬定赵保国就是他们一伙儿的,而且是头目。

人总是这样,在得知赵保国竟然从和自己一样的反革mìng

分子,突然间转变成了英雄人物的时候,周志军一伙人感觉到了极度的不公平,内心里恼羞成怒!不管赵保国到底是潜伏到他们内部的间谍,还是被有心人王云南用这种方法庇护挽救他,总之周志军他们很是不满。

假赵保国真的是早就潜伏进来的特务,那自己这帮人岂不是让赵保国给出卖了么?革mìng

失败的原因、责任,全都得归罪在赵保国的身上了。

那么……岂能让他好过?

假仅仅是周志军他们一伙人交代这些事情来,倒也不会给赵保国和王云南带来多大的难题,反革mìng

分子想要诬陷人民英雄,这是个最简单不过地道理。问题是,审问周志军他们的,似乎市联委的一伙人,而市联委的人似乎和县革委会之前就曾经有过矛盾,而且对方的头目,和王云南更是有过针锋相对的过往怨仇。再看到王云南因为此时一时间风生水起,他岂能不嫉妒不恼恨呢?

也许您看到这里,会很厌烦很惑地说我这个作者这不是在胡咧咧么?没故事讲了故yì

瞎掰吧?其实不然,那个时候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的混乱,今天两派或者两人还是革mìng

生死战友,明天或者下一刻,就很有可能成为阶级敌人;就连亲爹亲娘还要划清界限,还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呢?

同理,他们也会今天拼杀个你死我活,明天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亲的跟一个娘生的似的。

于是一些针对于王云南和赵保国的调查,展开了。

当然。仅仅是调查而已。在没有确认之前。是没有人敢随便动弹王云南和赵保国一根毫毛地。再怎么说。王云南那也是县革委会地主任。还挂着副书记地职务。而赵保国。好歹也是孤胆英雄呢。万一误会了呢?人名英雄可是不容忽视和玷污地。

不过这已经足以让王云南心惊肉跳了。他是真地害pà

万一查出点儿事儿来。那自己可就倒霉大发了!

怎么办?必须尽快地把这种调查扼杀在摇篮当中。不然地话。事情越拖会越麻烦。王云南越想越是窝火。越想越是着急。就在这个时候。县武装部地一位姓吴地老战友。看出来他这两天心烦意乱起来。这位姓吴地同志和王云南地关系相当好。基本上到了无话不谈地地步。曾经还有过战场上地生死交情。虽然这次地事儿。王云南没有告sù

这位战友。可以前有关于刘二爷家地事儿。那位战友可是心知肚明。这次事件发生后。姓吴地同志就猜测到八成是王云南为了报恩。故yì

使了这么个法子。别人不知dào

王云南。他还不了解王云南么?就凭他也能未雨绸缪想到这里派遣卧底地法子?那真是太扯淡了!

得知最近已经开始对王云南所说地这件事儿开始了调查。又发xiàn

王云南心情不好。这位吴同志便提醒道:“按理说每年地冬天。都该征兵了。你看……你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家地孩子。要当兵去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云南拍着大腿乐呵呵地说有啊有啊。今年潜伏到反革mìng

集团内部地孤单英雄赵保国。不就是最合适参军地对象么?

吴同志摇摇头说道:“王主任。你是知dào

地。最近有关赵保国地事情。正在展开调查。他地身份有些敏感啊……”

“这……那你说怎么办?我说你别卖关子了行不?”王云南终于实话实说了。

吴同志笑了笑,说道:“你可以找找部队上头,让他们下来接兵地时候……花乡双河村的那个刘二爷,不就有战友是某军地军长,还有一位军区副司令员么?”

说到这里,王云南如果还不明白的话,那就真是傻子了,他乐呵呵地拍了拍手,起身道别走了出去。

让赵保国当兵去!这绝对是一个最好的办法了。

只要他当兵走了,谁还会去再揪着赵保国不放,一个劲儿的调查下去呢?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想调查,好啊,调查去吧,他已经在某某军某处当兵呢,去吧!看看到那边儿军队的人是否理你那个茬儿。俗话说得好,军政两家,更何况在那样的年代里,人民解放军那简直就是全国上下所有人都崇拜的超级偶像,谁敢说一个字儿里对人民解放军有不敬的意思,那就会立kè

被打倒!

刘二爷听了王云南的话,也觉得必须这样做,不然的话事情闹腾

完没了,指不定后面会发展到什么情况呢。

所以……看来很有必要去一趟北京,找找肖振山和郑勇这两个人了。

倘若是换作以前,他刘阎王绝对拉不下老脸去求人办事儿。可如今年纪大了,自己的这张老脸再怎么重yào

,也不如孩子们的命重yào

不是么?

而当事人赵保国对于让他去当兵的决定,也没有一点儿的异议!他打心眼儿里愿意当兵去。首先是从军入伍,本来就是他地一个目标,不然的话,他怎么就那么热衷于闹革mìng

当红卫兵呢?他觉得也许当兵去之后,自己在部队上好好干,还是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的;其次,他实在是在家里面或者说,整个县里面,待不下去了,每每出门儿走动,看到别人或鄙夷或仰慕钦佩等等各种各样的目光,他都会觉得如芒刺股后背发寒,总觉得别人都在背后私下里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

那么,远离开这个地方,似乎是个不错地选择啊。

于是刘二爷平生第一次,踏上了去往北京的列车,他要亲自去找一下肖振山和郑勇,让他们无论如何在这件事儿上,帮帮自己的忙。跟随刘二爷一起去的,是刘满屯。家里人以及王云南、村支书罗宏,都不放心刘二爷一个人去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再说去也没去过,万一找不到地方该怎么办?

那时候通讯方式还仅仅是用电报联系,即便是电话,也只有那些真zhèng

的干部才用得上啊!农村上哪儿找去?到了大城市里,又如何去打电话?说的难听点儿,怎么用电话刘二爷都不会。

赵保国是不能去的,他若是现在离开家的话,会更加被人怀的。

只是对于刘满屯来说有些为难,陪着二爷爷去一趟北京,这本来似乎是一件再平常不过地事情了,而且作为后辈这完全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可刘满屯心里还是犹豫不决,直到出发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不情不愿的。

原因自然还是因为他心里对于自己命运的担忧。那天晚上和赵保国一块儿回村是迫不得已之下,为了赵保国的安全,也因为担心着家里人,所以他刘满屯才回了家。回到家之后,对于自己离家出走后所发生的事情,他对刘二爷没有丝毫的隐瞒,问则必答。无非也是心里怀着一份愧疚而已。不过他心里想过,当家里的事态平息下来之后,他还是要离开地,这一点,他也明确的告sù

了刘二爷。

刘二爷对于满屯的这个想法,没有感到奇怪和吃惊,只是心里也充满了一份愧疚。

赵保国和刘满屯回来的那天晚上,当得知危险已经解除,反而有了一份额外的惊喜送到了赵保国头上之后,赵保国在起初的尴尬和内疚之后,自然也就放开了心。毕竟看到自己的亲人开心,他能不高兴么?当刘二爷问及刘满屯的一些事情时,赵保国在旁边自然也是不断的插言,尤其是谈到赵保国第一次去西岗子找到刘满屯的时候,赵保国把那天在西岗子冲刘满屯说地那些话统统又道出了一遍。

目的,便是想要解开刘满屯心里那个疙瘩,以及……二爷爷心里的疙瘩。赵保国心里很清楚,刘二爷虽然疼爱刘满屯,可顾及到家里这么多地孩子,他还是忍痛想要把刘满屯排斥在外。一直以来,刘二爷的心里都一直这样犹豫不决痛苦不堪地。而刘满屯,岂不是也一直在犹豫着,在这样一个对于亲情和生活的十字路口彷徨徘徊么?

有好多次,赵保国看着俩人愁苦烦闷,都不由得替他们着急。每每迈出了一大步,却每每又再次退回到原点,继xù

徘徊继xù

犹豫不决。怎么一点儿都不痛快呢?

以赵保国地想法,既然纠葛不清,亲情已然在这里摆着了!那倒不如干脆点儿,亲就是亲,爱谁谁去!什么他娘的老天爷和命运,那都是瞎扯淡,就算是真有老天爷在从中作梗,就是不给刘满屯以好地命运,还要折腾他的亲人,那又如何?

这么一大家子的人,谁的命好?谁不是死了爹娘亲人,成了孤儿才被刘二爷所收养的?

难道打从一开始,就是人家刘满屯把你们给克成这样了么?

所以说相互之间谁也别埋怨谁,也别在内心里抱怨畏惧人家刘满屯。说句实在话,咱们的命也不比人家强到哪儿去,反而……还不如人家命硬呢!

这些话让刘二爷这位年迈的老人茅塞顿开,是啊!本来就是这样,一直心疼别的孩子,事实上他们哪一个比刘满屯的命好了?都是些命苦凄凉的孩子们,若非当年刘二爷收养他们,估摸着哪一个也活不到现在了。

这都是各自地命!虽然这种想法以前刘二爷和刘满屯就曾经无数次的提到过,可真zhèng

像是赵保国这么直接明了的提出来,倒是头一回。

也许,换作是当年年轻时的刘二爷,遇到了这种事儿之后,会在第一时间里,以和赵保国同样的心态去看待问题。然而刘二爷毕竟年纪大了,想的多了,在乎地多了,怕的……也多了。

赵保国的话确实解开了刘二爷心中的那个

之后刘二爷也用同样的话,和赵保国一起跟家里的说了。孩子们毕竟是孩子们,而且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亲人,谁又会真的打心眼儿里排斥刘满屯呢?

尤其是赵保国、宋晓梅、小毛,他们更是对刘满屯有着最不舍的心理。

然而家里人都可以想明白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都可以把心中那块儿石头放下。可惟独刘满屯,他无法彻底地放开心头那块儿重重的念头。也许……别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反正刘满屯心里一直担忧着,畏惧着,内疚着……

这样的刘满屯,别说我们作为旁观者来说着急上火生气,就连赵保国,也气得想要狠狠的用棍子敲打刘满屯的脑袋,把他敲打醒了!

废话似乎扯的有些多了,接着前面的事儿讲。

让刘满屯陪着刘二爷一块儿去北京,是刘二爷亲自提出来的。这倒不是刘二爷真的就因为自己没去过北京,所以让去过一趟地刘满屯带着自己。事实上刘二爷只不过想带着刘满屯出去走走,散散心,顺便……也看住了刘满屯,可别自己去一趟北京回来,刘满屯又偷偷溜掉了,那再上哪儿找这小子去?

话说年老的人,就是想的顾及的多。刘二爷觉得赵保国马上要当兵走了,家里面没个真zhèng

的劳力怎么行呢?还有这么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那个年代一家五口人,有两个每天赚**个工分的劳力一年四季努力干着,还不能保证温饱呢,这么一大家子的人……要是再没个劳力,那可怎么养活?

在去往北京的路途上,刘二爷把自己心里的这些想法都告sù

了刘满屯。说起这些话来,似乎有点儿想要利用刘满屯似的,不过刘二爷并不觉得有任何地尴尬。他了解刘满屯,不用亲情去打动他,不让他有点儿责任感,他又怎么愿意踏踏实实的留在家里面呢?

虽然,刘二爷的心里却是有那么点儿留着刘满屯有用地意思,可那又如何呢?

这招很凑效,刘满屯听了之后心里面却是在这一点上,踏实了许多。他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保国哥一走,养活家里人的担子就压在自己地身上了,二爷爷年纪大了,虽然也不少赚工分,问题是家里人多啊!总得再多点儿劳动力才行。所以……真的不能再走了。至于老天爷和命运会不会给自己以及家人再次带来灾难,那就另说了。如果非得要现在就做出个决定,刘满屯也只能按照赵保国地简单却最直接最真实的理论来给出答案,咱们一家子兄弟姐妹们,谁比谁地命好到哪儿去了么?

这趟列车直接开到了北京站,下了车紧挨着就是北京**广场。刘满屯来过一趟,而且在北京城住了好些日子,自然知dào

怎么去肖振山和郑勇他们住的地方。再说了,来之前已经往北京这边儿拍过一封电报了。当然,来的急了些,没等这边儿回信儿,他们已经动身往北京来了。

等到了部队大院里,找到了肖跃家中之后,他们才得知了两个坏消息。

时任某军区副政委的郑勇,已经被隔离审查了!具体原因,谁也不清楚。当然,在那个年代里,类似的事件多的数不胜数,如今提及,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正如同刘二爷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吃惊之余,倒也没多么感到不可思议,国家副主席都可以被打倒,何况一个将军呢?

好在是肖振山没有出什么事儿,一切如常。

但是对于郑勇被隔离审查的事儿,肖振山却讳莫如深,只言片语的带过后,便不再提及。

第二个坏消息是,这一年国家不征兵。

是的,这是共和国自建立以后,唯一没有征兵的一年,刚巧被他们赶上了。

即便如此,肖振山还是一口应承下来替刘二爷解决这个问题。他堂堂一军之长,往部队里插一个新兵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盛情款待自然是免不了的,两位曾经生死与共过的人,虽然年龄上有着十几岁的差距,不过这并不能妨碍俩人在回忆曾经过往烟云的时候感慨万千、千杯不醉。而刘满屯当然是不会坐在大人的酒桌上,他被肖跃拉扯着去找郑国忠玩耍去了,如今的郑国忠已经从将军楼里,搬到了大院里面一处平房内居住了。

让刘满屯没有想到的是,郑国忠并没有过多的伤心难过,反而很是满足现在的这种生活。他觉得老头子还没有被隔离审查的时候,自己整天过日子有点儿提心吊胆的样子,如今倒好了,天天一个人自由自在,不亦乐乎!

时值诺大的北京城内顽主横行,处处拔份儿闹事,已经在文化大革mìng

初期轰轰烈烈闹腾的“老红卫兵”们,已经厌倦了闹革mìng

的那些抄家批斗运动,反而更加喜欢找茬闹事儿聚众斗殴。说白了……他们实在是闲得无聊发慌,肾上腺素激增,急切的需y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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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哄哄119章 新兵赵保国

果没有家庭的牵绊,也许刘满屯还真就被肖跃郑国忽悠的留下来,住在了北京城中。凭借着他一身的好武艺,在北京城的顽主当中拔出相当高的份儿,还是绝对没问题的。

只是,他毕竟是陪着二爷爷来北京城求人办事儿的。

让赵保国当兵走的事情,越快越好,这种事儿拖不得,时间越长,就越可能会出现难以预料的后果。

所以当天晚上刘二爷在酒席上就把这件事儿抖搂给了肖振山。对于一般人来讲,随随便便说让一个人当兵可能有些困难。不过对于肖振山来讲,小菜一碟嘛!这事儿不用担心了,包给他了,你刘阎王来到了我这里,咱们多年不见,放开了喝酒就行了!

说起来也真是赶巧,征兵还真就是刘二爷去往北京这几天的事儿了。肖振山一个电话打过去,把赵保国这个人的简单情况说了一声,自然有人会去安排。其他的……没有其他的,你刘二爷往家里拍一封电报,交代下事情就行了,只管在北京城好好待上几天。

想赶紧回去?没门儿!肖振山瞪着眼说出了这句话。

刘二爷哭笑不得,好在是电报发给王云南之后,很快王云南就来了回信,县武装部得到了通知,等部队接兵的同志到了之后会有安排;至于其他的一些细节问题,他王云南会和村支书罗宏一起来安排,刘二爷您就踏踏实实的在北京住上几天,一切尽管放心。

事情到了这一步,刘二爷也只能接受肖振山的热情挽留,在北京住下了。

不过肖振山可不能连续抽出好几天的空来专门儿陪着刘二爷,毕竟身为一军之长,他每天的军务事还是很多很忙的。为此,肖振山专门儿安排人安排车,专门儿带着刘二爷在北京城里各大风景旅游点好好转悠。每天晚上无论有多忙,肖振山都会专程赶回来和刘二爷一起吃饭。

刘二爷看在眼里,心里特不好意思,仅仅住了三天,他说什么也要回家去了。不管肖振山如何客气的挽留,刘二爷就一句话,不能再住下去了。人家官儿大事儿多,咱不能没眼里介儿不是?

而在这三天里。除了白天跟着刘二爷一块儿出去玩耍。其他时间里。比如晚上……刘满屯跟着肖跃和郑国忠出去好好耍了两次。其中有一次。是出去帮郑国忠打架拔份儿去了。结果当然是大获全胜。刘满屯地身手再次受到郑国忠一帮人地无限赞美和羡慕敬仰。

也知dào

为什么。刘满屯觉得来到北京之后。心里那一直郁郁不散地烦闷。立kè

就消失地无影无踪。难道是被肖跃和郑国忠给感染了么?或者。北京城地这片天空这片土地。跟家乡地天地。不一样么?这种古怪地想法。也只有刘满屯才会想到。敏感地他。无论有什么事儿都会联想到天地命运。

他甚至暗暗地自责过。郑国忠地父亲出事儿。会不会也和自己地命运有关系?

时间过地飞快。在北京地三天时间。就好像是眨眼间便过去了一般。刘满屯有些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肖跃和郑国忠。跟着二爷爷一起踏上了回家地列车。在火车上挥手同肖跃他们告别地时候。刘满屯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地念头。他预感到肖跃地父亲肖振山要倒霉了。来不及提心下肖跃。火车地汽笛声打断了他脑海中那个奇怪地预感。火车呼哧呼哧地开动了……

赵保国当兵地事情。比预料中还要顺利地多。

县武装部提前就接到了上面地电话。当军队接新兵地干部们到达县里之后。乡里和村里便接到了县武装部地通知。赵保国应征入伍吧!

这个消息让许多正在忙碌着想尽一起办法要为难王云南和赵保国的人,目瞪口呆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当他们反应过来想要去阻止赵保国当兵走的时候,军队负责接新兵的干部直接一句话把他们顶了回去:“要不你们负责把新兵送到部队去,我们拾掇铺盖卷儿回去?”

这些有心人傻眼了,扭头找县武装部,武装部的同志也是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话:“征兵是我们武装部负责地事情,你们该不会是想插手军队的事情吧?”

得,一顶大帽子差点儿就给这些有心人扣到头上了,吓得他们刚刚探出地脑袋立kè

缩了回去。

事实上所有人都不知dào

,为了让赵保国当兵,肖振山在其中费了多大的劲儿。这一年国家政治上以及整个国家形式上的混乱,导致了许多事情根本理都理不清楚。然而想要弄一个兵插到部队里,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肖振山还是担心有人会借此发难。那时候军方的高级干部们也是人人自危,郑勇不就是前车之鉴么?

思来想去,肖振山觉得弄一个人是错,如果弄一大帮人,那就没错了。所以肖振山私下里和几个手下一商量,咱们军今年兵员有些“不足”啊,而且鉴于如今的形势紧张,军队要增加一些特殊兵种,挑来选去地,下级连队的兵员就有些紧张了不是?所以是不是请示上级,特许咱们军今年征一批新兵?

肖振山在解放战争时期,配合四野部队打完了平津战役之后,就划到了四野中,如今朝中四野地人靠山硬,一时间还不至于被打倒。而老上级听了肖振山的话之后,处于一些其他地心理想法,自然同意了肖振山征兵入伍的请示。

于是在这个特殊地年份里,河北省某县武装部,很特殊的接到了征兵的指示。

正儿八经的人民解放军军装发到赵保国的手上时,赵保国激动的差点儿没当场换衣服。

这才是军装啊!比起

兵的时候穿的那些绿军装,不知dào

要强了多少倍。==这布料……赵保国激动的不行不行的,把之前的一切烦恼全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当天晚上,他穿上军装,拿出自己的枪套和手枪挂上,扎上武装带,觉得这就是比以前威风不少。他激动地说:“我一定会在部队好好干,干出个样子来!将来要当团长师长军长,当将军!”

刘二爷说:“扯淡,现在别说那大话,踏踏实实当好你的兵就行了,到了部队上,要收敛下自己的脾气,不要惹事,要服从命令听指挥……”

小毛站在赵保国跟前儿摸着新军装的布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羡慕的说道:“将来我长大了也要去当兵,咦?满屯哥,你咋不去当兵?”

“我年龄还不够,过两年再说。”刘满屯强笑着敷衍道。

自从赵保国参军入伍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几天来家里的门槛儿都快让村民们踢烂了,全都来祝hè刘二爷家出了个当兵的。在那个年代里,真真是一人参军全家光荣。谁家里要是有人当兵去了,那可不仅仅是他一家人的高兴事儿,全村村民都觉得高兴。

刘二爷家的人出门儿,不管是大人小孩儿男孩子还是丫头片子,村里人碰见了都会笑眯眯地打个招呼,要么就拉扯住唠叨几句闲话。

尤其是赵保国,走在大街上那绝对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人物,羡慕崇拜嫉妒种种眼神围绕着他。

年轻的刘满屯,又如何能不羡慕呢?

如果刘满屯想去当兵,如果刘二爷也希望刘满屯当兵走,其实很简单,当初在北京的时候和肖振山打个招呼,甚至现在拍个电报,肖振山可以很轻易的把刘满屯弄到部队上去。只是刘二爷不想,家里缺少劳力,若非是赵保国这次出了事儿,不走不行,他可不想让赵保国当兵走人,过上一人吃饱全家不饥的快活日子。

刘满屯自然明白这一点,所以无论心理有多么羡慕赵保国,多么的想去参军当兵,可脸上嘴上,都不能显露出一点儿想当兵的意思。不然的话,会让爷爷为难地。

刘二爷这么大岁数了,当然看得出来刘满屯心里想些什么。当刘满屯敷衍着回答了小毛的问题后,刘二爷在旁边儿说道:“你们啊,都赶紧的长大,等都能干活赚工分儿了,你们满屯哥也就能去当兵了,现在他不去当兵,也是为了多干活儿养活你们呢!”

于是一帮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开始表决心,说是要如何如何努力劳动,将来让满屯哥当兵去,自己也当兵去……

高兴之后,刘二爷收走了赵保国的手枪和枪套,这玩意儿回头交给王云南吧,在家里面留着指不定哪天就成了祸害。

晚上,赵保国睡觉前把军装折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了炕头,背包都打的像是豆腐块儿一般,用手抹了又抹,整了又整。才兴奋的躺下,许久都睡不着觉,干脆又爬起来拉扯起弟弟们和他们唠嗑。李援勇他们几个瞌睡的不行,死乞白赖的不想和赵保国说话,赵保国无奈,干脆跑到刘满屯睡觉地屋子里,唤醒刘满屯聊聊。

其实刘满屯压根儿还没有睡着,从北京回来后,他的心绪又恢复到了先前地那种郁郁的状态。有关命运的事情总是徘徊在心头,挥之不去。

赵保国没有出事儿之前,村里面不断的发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件,村民们曾经一度地人心惶惶。对于这些事情,刘满屯再明白不过了,每次发生奇怪的事情之后,最终结束这些事情地,除了胡老四这位职业神棍之外,那就是他刘满屯了。

是的,对于这些一般人看不见摸不着地邪灵,如今的刘满屯已经觉得没有丝毫地可怕了。事实上从去年冬天在东堤上救了楚怀宝和郭明那次之后,刘满屯就已经对这种见光死的玩意儿没有了任何的畏惧之心。再经过今年遇上的几次邪事儿,刘满屯完全可以肯定,那些所谓的邪孽异物,自己根本没必要怕它们,而且……是它们害pà

自己。

几次的较量之后,刘满屯在心里做了个最恰当的比较,如果说那些邪孽异物是兔子的话,自己就是老虎,专门儿吃兔子的。这样的比喻再恰当不过了,因为刘满屯,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刘满屯的身体,很喜欢吞噬这些东西,就好像是一个酒鬼见了酒就走不动似的。

前些日子来村里胡闹地那些邪物,基本上只要让刘满屯给碰上了,一准儿被刘满屯给干掉。当然这些事儿任何人都不知dào

,即便是胡老四猜测到许多事儿是刘满屯干的,可是他也绝对不会想到,或者说不敢想象,刘满屯是如何残忍的去干掉了那些同样有着生命灵性的邪物。

这是让常人根本无法理解无法揣测的事情。

就像是……两个世界不同的生活规律和现象一般,根本不可相提并论。刘满屯甚至总是怀疑,自己在每一个黑暗的夜里,扑向每一个邪灵的时候,也许当时自己已经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而是处在了地狱之中。

如果不是多次发生类似的事情,也许刘满屯会认为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个荒诞不已地梦而已。

可是这些事儿毕竟接二连三的发生了,绝对是真实的。

自从赵保国出事儿之后,刘满屯倒是没有多少空闲半夜回村来伏击那些专门在黑暗中祸害人的邪灵。不过这几天来,他都会在后半夜起来,在村子里溜达几圈儿,像是一只猎豹一般,四处寻找着可供自己吞噬的猎物。

让他有些失望的是,最近几天来,一无所获。大概是那些脏东西也知晓了这个村里面

满屯这么一个变态的专门儿吃它们的人,所以害pà

能是……吃光了?

假有那么一天,自己能够一口咬死并且狼吞虎咽的吃掉那个冥冥中地庞然大物的话,那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刘满屯心里面想着今年夏天那个雷雨交加的日子,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中,房屋突然崩塌,高大的影子出现在残破的房顶上方,以一种至高无上的存zài

的语态,悲天悯人的说出那些话语的时候,给刘满屯地感觉,是一种根本无法抗拒的无力感。那种从心理到力量上根本无法比拟地差距,让刘满屯几乎崩溃掉。

然而就在他在最后昏迷的时刻,他依然倔强的骂了老天,而他清晰的记得,那个冥冥中的老天爷,确实说要干掉他地。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却没有死掉,很匪夷所思地出现在了北地的稻田当中。

如果说冥冥中地老天爷,在一直想尽办法要干掉刘满屯的话;那么冥冥中还有一股力量,在不断地拯救他,而且似乎……那股力量就是在跟老天爷作对。刘满屯心里可以肯定这一点,那么……这股帮zhù

自己的力量,又是谁呢?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赵保国进来了,摸黑爬到炕上,推了一把刘满屯:“满屯,满屯,醒醒……”

“干啥?”刘满屯翻身坐起来,披上薄薄的破旧的棉衣,诧异的问道。

“说说话呗,我睡不着。”赵保国笑嘻嘻的说道。

刘满屯怔了一下,哭笑不得的说道:“高兴的吧?行,那就说会儿话。”

赵保国却突然不知dào

说什么了,其实他本来就没想过要来和刘满屯说些什么,只是睡不着,急切的需yào

有一个人和他坐在一块儿聊天而已。赵保国尴尬的笑了笑,从兜里摸出烟来递给刘满屯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抽了两口才说道:“满屯,后天我就要走了,往后家里的事儿可就全靠你了啊,爷爷岁数大了……”

“知dào

了,这几天你都说了八百遍了。”刘满屯笑道。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赵保国摸了摸脑袋,想了想又说道:“哎我再跟你说个事儿,你能不能对弟弟妹妹们稍微好点儿,嗯,就像是对我、对爷爷那样……反正,反正你别老是在弟弟妹妹跟前拉着张老驴脸,好像谁都给你有仇似的行不行?”

刘满屯怔了怔,说道:“有么?”

“废话,当然有了!”赵保国捶了刘满屯一拳,说道:“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该说的话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你说你别老是给自己背这么重的包袱行不行?”

刘满屯沉默了,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着烟,红红的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

事情是过去很长时间了,可以前每次出了大事儿之后,不都是要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再出一次大事儿么?而且……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凶险。

“好了,不扯这些了。”赵保国拍了拍刘满屯的肩膀,说道:“过两年援勇他们都能帮上家里做活后,你也要参军当兵啊,兴许到那个时候,你哥我已经在部队里做军官了,呵呵,到了部队里,有啥事儿哥给你戳着!”

“得了吧你,就你还当军官呢,惹了事儿不让人把你踢回来就不错了。”刘满屯很难得的说了句笑话,只是语气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赵保国并不介yì

刘满屯的语气如何,他心里明白刘满屯这是在强迫着自己说笑话,不过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赵保国笑着说道:“你可别小看我,好歹咱当初那也是乡中学红卫兵司令,县红卫兵总部的几个头目之一呢……”

“反革mìng

分子的头目。”

“嘘……小心隔墙有耳。”赵保国故作警惕般说道:“这是政治迫害,是诬陷,你懂什么?”

“明儿个我就告发你去……”

“操,你还真是六亲不认了么?”

“亲归亲,与阶级敌人之间,我还是要划清界限的。”

赵保国伸手摸枪想要做出个立即崩了刘满屯儿的样子,不过没摸着,他这才想到枪已经被刘二爷收走了。他笑着说道:“你要跟我划清界限可别后悔啊,我现在可是人民解放军,跟我做阶级敌人,那你岂不是反革mìng

分子了么?”

“呵,我把这茬给忘了,得,我的巴结下你了,咱们俩那可不仅仅是亲兄弟,还是革mìng

战友啊!”刘满屯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就在刚才刘满屯说到划清界限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胡老四说自己没有灵魂的事儿,如果当初自己有过灵魂,如今却没有了灵魂,那么……会不会是这个丢失了的灵魂,就是所谓的地灵,而自己当初曾经感觉到有另外一个自己存zài

于体内的时候,是否属于是自己和地灵之间没有划清界限,共同抢夺者这副**。而夏天的那次事件中,老天爷说要干掉自己,是不是指干掉地灵呢?

很有可能啊,老天爷看不惯的是地灵,而不是自己。自己和老天爷可是无冤无仇!

那以后……刘满屯有些乐观的想到,是不是就没事儿了呢?

问题是自己如果不是地灵,那为什么又和平常人不一样,偏偏喜欢去吞噬那些被世人所称之为脏东西的邪孽异物呢?

……

PS:征兵这件事儿,是为了故事情节的安排,纯属虚构的。

那一年共和国没有征兵这一项。另外,这一章便宜的字数可真够多了,呵呵~~~~~~~~拿票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卷二火红120章 我们走在大路上

嚣的锣鼓声中,村里的两辆拖拉机载着村支书罗宏、刘满屯和弟弟妹妹们,还有村里的一帮干部们,突突突的冒着黑烟顶着清晨浓浓的雾气,驶出了村庄,赶往了县里。

今天是赵保国参军入伍走的日子。

大部分村民们都早早的起来,自发的聚集到大队部门口,敲响了锣鼓,喊起了“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口号,欢送赵保国从军入伍去。

说起来也奇怪,今年全村参军入伍的年轻人,只有赵保国这么一个人,别的村子里都有三两个走的。罗宏还向上级部门反应过,凭啥就给俺们村儿一个名额呢?上面给的回复是:为什么你们村儿今年报名参军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呢?

罗宏耷拉着脑袋就从乡里回来了。仔细想来这事儿责任还在赵保国,这小子当初闹革mìng

,村里年轻的后生们全都跟着他一块儿出去闹革mìng

,结果闹来闹去,闹到现在红卫兵总部被打成了反革mìng

集团,这些后生们全部都给抓走,到现在还没放回来呢。不过听说他们没什么严重的犯罪情节,属于是受人蒙蔽,过些日子都会放回来的。

只可惜,却都错过了征兵的日子。

别人都错过了,可领头的赵保国,他却乐呵呵屁颠屁颠儿的穿上了绿军装,挂着大红花高高兴兴的当兵走了。找谁说理去?

看看今天起个大早来送赵保国地村民吧,但凡是没有来送他的村民,都是那些家里孩子还被关在磁县没放回来的村民,他们心里不平衡啊!当初俺们家孩子不就是跟着你赵保国闹革mìng

的么?现在可好,他们成了受到蒙蔽犯了错误地人,是可以教育好的年轻人,你赵保国不仅一点儿事儿没有,还立了功,到现在又参军走了。原来当初你忽悠我们家孩子去闹革mìng

,到最后你又把俺们孩子都给卖了啊?

可心里有这种不平衡的心态,嘴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说。说起来要真是责怪的话,还是怨自己家孩子没本事,傻乎乎的干啥就非得屁颠屁颠儿跟在人家后头高喊口号闹革mìng

呢?有本事自己也去当个头头儿去。

这些村民们心里想些什么,作为村支书的罗宏心知肚明,刘二爷心里也明白,也感到愧疚,可他们又能如何呢?

拖拉机一直开到县城火车站口。此时浓浓地雾气已经散尽。凛冽地寒风在上空中肆意地呼啸着。然而狂风和寒冷却挡不住群众们热情似火地心。火车站附近和火车站内。人山人海。聚集满了欢送新兵地群众。县里组织地宣传队敲打着锣鼓。一帮女孩子们排着整齐地队列挥舞着手里地红绸子或者是红花高喊着欢送新兵地口号。县城上空充斥着热热闹闹欢乐地气氛。与前些日子萧条凄凉地分氛围截然不同。

负责接新兵地干部们和老兵们在火车站内地人群中不断地来回走动着。高喊着集合地口令。把一个个新兵像是赶羊似地从人群中赶出来。赶到了一块儿。然后大声地呵斥着点名。报数……再然后。把他们一个个地全都给赶到了封闭地火车车厢中。

与现在不同地是。当时在火车站上送兵地亲人们。基本没有掉泪哭泣地。全都是喜笑颜开幸福地像是见到了伟大领袖**似地。即便是有掉泪地。那也是激动地幸福地眼泪。

人们挥动着双手向亲人告别着。火车车厢地大门被老兵们哗啦啦地拉上。于是原本那一抹抹绿色和一朵朵鲜红地花朵一张张年轻地脸。便都被火车地铁皮给挡住了。

呜…汽笛声划破了喧嚣地天空。火车呼哧呼哧地冒着烟缓缓地开动了。

铁轮滚滚。越行越快。渐行渐远……

站在送兵的人群中,刘满屯心里忽然有些凄凉,他想到了**的一句诗词: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

是啊,保国哥这一走,还有谁能够让自己偶尔绽放笑颜?还有谁能够在自己最烦闷的时候,和自己聊聊天侃侃地?又有谁,可以让自己愿意去和他聊天谈心?在遇到困难和危险的时候,谁又能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即便是自己都自身难保的时候,依然坚定的说:“没事儿,别怕,哥给你戳着!”

不知dào

为什么,刘满屯忽然又想到了宋晓梅,那个曾经让自己开心激动,让自己每每想起会欣慰喜悦的笑出声来的姑娘……她却离开了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便选择了分道扬鏣。

他摊开手,将赵保国临行前塞到他手里的纸条展开,只见上面有赵保国那难看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

刘满屯抬头看向远方火车消失的地方,心里面明白保国哥抄写给他的这句**的诗词,是为了让他在以后的生活中,自信起来,不畏艰险,不畏任何困难,好好的活着,不要再像是以前那样,总是活在老天爷或者自己给自己安排的泥潭当中,拔不出腿来,郁郁沉沉。

是啊,如果说命苦,保国哥的命运,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刘满屯心里发酸,他感觉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好像要流出来了,急忙伸手想要抹去

被人看到。然而还是被刘二爷看到了,因为眼泪已中,早已经流了出来。

“满屯,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丢人!”

“没有,风刺眼了。”

刘二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保国哥,比你强,多想想他说过的话吧。”

“嗯。”刘满屯点了点头。

火车站上地人群在火车开走十几分钟之后,才终于开始闹哄哄的往外走去。送兵的喜悦劲头一过,人们才想起从今往后几年时间里,便要和亲人千里相隔,年轻的孩子们便要在外面接受军队那座大熔炉地历练,他们是否能受得了苦?会否锻炼成钢?自己能洗衣服么?生病了会不会有人照料……

一些妇女们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哭声开始在火车站内蔓延开来,像是瘟疫一般。于是一些大老爷们儿也忍不住偷偷擦了把眼泪,然后拖拉着自己的女人呵斥着不许哭、别丢人等等字眼儿,走出了车站。

刘满屯和家里人一起走出火车站,爬上了拖拉机后斗,坐在平铺在车斗底部的稻草上,斜着身子侧靠着车帮,一声不响的望着大街上成群的人们。他很想用自己的预感去感知一下赵保国最近一段时间内,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然而这种预感,不是个人所能够控zhì

地,每次预感的到来,都是突如其来……刘满屯有些失望,继而又苦笑起来,难道自己还盼着保国哥出事儿么?没有预感,那就说明保国哥一切安好啊。

两辆拖拉机突突突的冒着黑烟,顶着凛冽地寒风驶出了县城,顺着国道往北开去。

村里的干部们乘坐在前面的拖拉机上,刘二爷一家人坐着后面的拖拉机。一帮孩子们叽叽喳喳地玩闹着说笑着,他们异常的兴奋,觉得乘坐拖拉机似乎是一件很光荣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儿。

刘二爷坐在车斗的前面,用大衣裹紧了自己,缩着脖子面朝南,后背迎着风。满是皱纹的老脸上被寒风刮刺的红彤彤地,微微的眯缝着眼,像是有什么心事儿般地一声不吭。

刘满屯斜依在车斗后面的稻草上,眼角地余光看出来二爷爷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是啊,家里最大地孩子当兵走了,这一走,兴许几年时间都见不到面了呢,老人的心情能好的话,才真是怪了呢。

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拖拉机依然在突突突的冒着黑烟不急不缓的行驶着;车上的弟弟妹妹们依然兴奋的指手画脚叽叽喳喳;刘二爷依然半眯着眼睛一声不响的想着自己心里面只有自己才知dào

的心事儿……

刘满屯扭头望着远处隐隐的太行山峦,思绪飘荡在不知多远的地方,想着保国哥说过的话,以及自己将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突然,一阵细微的异常的响声在耳畔划过,当刘满屯侧耳细听的时候,那声音却像是从未响起过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刘满屯皱起了眉头,就在此时他的心跳加快了,砰砰的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似的。强烈的不安充斥在他的心头,他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声:“狗日的,又来了!”

赫然抬头向前看去,原本是想要呵斥驾驶员赶紧停车的,他却看到了从车头前下面急速后退的路面上,钻出来两道黑影,就那么漂浮在拖拉机车头和驾驶员的头顶上方,腰肢不断的扭曲着,像是在跳着一支怪异的舞蹈。

刘满屯的眼睛瞬间瞪大,怒目瞪视着那两道黑影。似乎被刘满屯的眼神瞪视着,因而感到了恐惧,那两道黑影同样凝视了刘满屯片刻后,便飞也似的钻入到了车底下。刘满屯猛的站了起来,怒吼道:“停车!”吼声中,身体猛然跃起,跳下了拖拉机后斗,由于惯性的作用,刘满屯在跳下车后双腿急速的迈动,紧跟着拖拉机行驶的方向跑出好几步来,才将将止住了步伐。

与此同时,车后胎突然爆出了一声极其响亮的爆zhà

声,砰的一声巨响,拖拉机后斗猛然倾斜。

在车胎爆响的那一刻,驾驶员听到刘满屯的吼声时,下意识的踩下了刹车,车速猛减。

当驾驶员踩下刹车反应过来,心里埋怨着想要责怪刘满屯的时候,轮胎炸响了。拖拉机后斗倾斜,轮锅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吱嘎嘎刺耳的声响。

好在是轮胎爆zhà

车斗倾斜的那一刻,驾驶员踩了刹车,车速已经减了下来,若非如此,狭窄的路面上,冻结着一层薄冰的路面上,拖拉机肯定会因为突然地轮胎爆zhà

车体倾斜而翻滚到路边儿的沟渠当中……车上一车的人,不死也得重伤。

拖拉机上地几个孩子惊叫出声,轮锅与地面摩擦出的刺耳声中,拖拉机在路面上滑行出几米远,已经不受控zhì

了的拖拉机终于侧翻,好在是车速较缓,拖拉机的没有很快地侧翻,当车斗终于开始侧翻的时候,恰好撞在了路一侧的一棵大树上,拖拉机突突突的响了几声之后,熄火了。

惊慌的人们在几秒钟的发怔之后,这才缓过神儿来,纷纷叫嚷着从拖拉机后斗上跳了下来。小毛和吴梅丫则是先搀扶着刘二爷从拖拉机后斗上慢慢下去后,两人这才跳下车斗。直到这时,所有人才有

地发xiàn

,刘满屯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从车斗上跳此时的他却是从车后方急速的向这边儿奔来。

“喊什么喊啊?差点儿出了大事儿!”司机脑门儿上出了一层地汗珠儿,刚才他已经吓坏了。此时反应过来,忍不住便开似乎呵斥刘满屯。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刘满屯突然吼了一嗓子,自己赶紧踩了刹车,结果急刹车导致了轮胎爆zhà

……不过喊完这句话司机就又有些后悔了,这种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的季节里,拖拉机原本开的就不算太快而且载重也仅仅是几个人而已,轮胎不可能会因为温度过高加上急刹车而爆裂地。如果是其他原因的话,那应该感谢刘满屯那一嗓子,若非是他那一嗓子让自己提前踩了刹车,轮胎突然爆zhà

,后果不堪设想啊……

前面拖拉机上的人看到后面的车出了事儿,也急忙喊叫着停下车来,人们纷纷从车斗上跳下,往这边儿跑了过来。

刘满屯并没有恼怒与司机的怒生呵斥责备,他到跟前儿检查了家里人都没有受伤之后,便低着头走到车斗一侧,看着那已经炸的碎裂了地轮胎以及碾压的变了形地轮锅。心里却想着那两个黑影他娘的跑地可真够快的。

仰头看天,天空阴沉地似乎随时都会降下雪来。凛冽的狂风在天空中肆虐,凄厉的呼啸着……

近来发生的这些奇怪的事情,好像跟老天爷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总是这些邪孽异物不断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跟自己为敌作对呢?刘满屯疑惑着皱起了眉头,丝毫不去管其他人慌乱焦急的在旁边唠叨些什么。

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这些邪孽异物应该是害pà

自己的。可既然如此,为什么它们还要前仆后继的来跟自己过不去呢?到底是谁在驱使着它们来祸害自己以及家里人?如果是老天爷的话,那又不对了,老天爷那么大的本事,犯得上用这些小家伙儿们来送命么?凭它那强悍无比的力量,想要弄死自己应该是件很轻松的事儿……哦不对,也许老天爷忌讳的是那股同样存zài

于冥冥中,却很明显跟老天爷作对,一次又一次帮zhù

刘满屯的力量。

就在刘满屯正在心里面胡思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村支书罗宏和刘二爷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车已经坏了,那没办法,只能往第一辆拖拉机上多挤几个人坐下,剩下几个人在路旁等着。等第一辆拖拉机到村里以后,再拉新的轮胎过来换。

定下来之后,罗宏便招呼着大家伙儿上了第一辆拖拉机。原本按照刘二爷的意思,是要让刘满屯留下来看着车的,毕竟今天村上的两辆拖拉机是来送他们家的赵保国去当兵的,车坏了,理当他们家的人多出点儿力受点儿冷。可刘满屯坚持要和大家一起乘坐那辆拖拉机先一步回去,至于原因,他根本就不说。气得刘二爷差点儿拿大耳瓜子抽他,好在是村支书罗宏劝慰了几句之后,便留下治保主任和那名驾驶员,其他人全都挤上第一辆拖拉机往村里赶去。

刘满屯当然看的出来众人对他的不满,不过他并不以为意。难道要说自己发xiàn

了刚才有邪孽异物在故yì

祸害人,弄爆了拖拉机的轮胎么?这明显是说不过去的,况且这种话这种事儿,刘满屯还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dào

,虽然……村里人对于他的诡异命格,都或多或少的耳闻过,可传说毕竟是传说,总不能在实jì

生活中当成真格儿的。

他之所以非要坚持跟着拖拉机一起回村儿,当然是担心那逃走的黑影,再一次袭击拖拉机,造成车毁人亡的惨剧。这是刘满屯绝对不愿发生的。所以他必须跟着拖拉机走,只要有自己在拖拉机上,好歹……能在第一时间内发xiàn

危险,第一时间内提醒驾驶员或者是救人。

总比其他人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遭遇危机而不明不白的死去要强得多吧?

拖拉机载着一车的人冒着黑烟往北驶去,不一会儿车上面的人就把刚才的不快给忘记,大声的侃侃而谈起来。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次拖拉机爆胎的事儿,只不过是一次偶尔发生的事故,很正常不过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也许是确实高兴,也许是为了烘托下气氛,村支书罗宏带头挥着手唱起了歌曲:

我们走在大路上,

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

亲身建设锦绣河山,

誓把祖国建成天堂……

向前进,向前进……

—卷二火红完。

————————

第二卷终于写完了,呵呵,值得开心的是,沁园春、我们走在大路上,这两个章节和名字,早在动笔之前就定好了,并且一直期盼着赶紧写到这里~终于算是结束了第二卷。

第三卷黑白,明天开始正常更新,嗯,说过不断更的,就得说话算数不是?

所以因为俺的勤劳和支持,大家是不是应该多给俺票票呢?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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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章 到农村去

跃和郑国忠俩人在家里拾掇着要带的衣服,脸上挂容。

他们要响应最高指示,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广阔天地炼红心嘛!他们早就厌倦了在北京城中顽主的生活,想要过上一种新的别样的生活,觉得那样才有趣。他们是那个年代最典型的顽主心态,对于任何生活方式都会很快的失去兴趣,然后在想着法子找寻新的生活。口头上的什么宏伟目标和理想,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只想着玩儿的高兴了就好

于是当接到上山下乡的通知之后,他们最先跑到学校里报名,好像生怕没了他们的名额似的。

其实之前他们听说这项指示下来之后,就像是大多数革mìng

干部家庭出身的子女一样,首先想到的就是入伍从军。对于年轻人来说,当兵拿枪打仗,那恐怕是比任何事情都他妈过瘾刺激的事儿。

不过肖跃和郑国忠俩人都没有接到学校入伍体检的通知,原因很简单,当时入伍的政审是很严格的。学校的政工部门认为他们俩绝对是属于“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不可能通过入伍政审,也就没必要通知他们体检了。

对此肖跃耿耿于怀,他说:“凭什么啊?咱们可都是标准的革mìng

干部的子女,老头子打了一辈子仗,到现在老头子政治上有问题了,要么是历史问题,要么是现行问题,咱们成了他娘的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我操!”

“你看你,生这么大气干啥啊?伟大领袖**不是说了么,农村是一片很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郑国忠有点儿幸灾乐祸的笑嘻嘻的说:“在这一点上,你的思想觉悟不够啊,你得向我学习!”

“扯淡,你当老子稀罕去当兵么?我只是气不过,凭啥对咱们就有歧视?”肖跃骂骂咧咧了一通,随即又想到了一件事儿,忍不住又骂:“都怪那个狗日地刘满屯,去年来了一趟北京,我们家好吃好喝好招待,我爸最后还破例费尽周折把赵保国给弄到了部队,他倒好,回到家就给来了封信,让我提醒我爸小心点儿,最近可能要倒霉,得,过完年我爸就被隔离审查了,操!”

郑国忠说:“行了,你就别发牢骚了,怪人家刘满屯干啥?我倒是觉得那家伙还真够意思,也挺奇怪的,你记得当年赵保国说起刘满屯命运的事儿不?这小子就是个怪人,他怎么就猜出你爸要倒霉了呢?”

“怪个屁,赵保国就说了,刘满屯那小子命不好,还会克着别人的命,结果怎么样?把我们家给克了吧?这小子就以扫把星,乌鸦嘴……”肖跃气呼呼的说道。

“你看你。又忘恩负义了是不?去年跟小混蛋干仗地那次。要不是人家刘满屯。你丫早就让小混蛋给插了……”

于是肖跃想起了那次去新街口拔份儿地事儿。便赌气似地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哎对了。咱们要不下乡插队到刘满屯他们那里吧。好歹算是熟人。到那儿也有个玩儿伴不是?”

“别扯淡了。下乡插队那是组织上安排地。由不得我们。我听说咱们学校是安排到云南……”

“那多没劲啊。你丫该不会惦记上去泼水节上拍人家小姑娘吧?”

“扯淡……”

“不废话了。你想不想去刘满屯他们那里吧?”肖跃脸色严肃起来。

“我当然想去啊,反正哪儿都行。”郑国忠疑惑的看着肖跃,“你丫说了算么?”

肖跃压着嗓门儿在郑国忠耳朵旁嘀咕了一阵,郑国忠笑了起来,一拳捶在了肖跃身上,骂道:“你丫还真要去走后门儿啊。”

……

确实是要走后门儿,肖跃的父亲肖振山虽然暂时倒台被隔离审查关了起来,可他的老战友和部下们,有些人还在台上。有一个曾经的老部下就在政工部门做事,还有点儿权利。肖跃晚上故yì

把自己打扮地邋里邋遢可怜兮兮的找到门儿上,求这位叔叔接济接济自己,顺便救救自己的老爸,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那位干部看着昔日首长地孩子成了这副摸样,心痛的不行,可他又能如何呢?现在形势紧张人人自危,他可不敢去随随便便的充好人头。

连连安慰一番肖跃后,他也只能委婉的、为难地、内疚的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肖跃心里很明白这一点,他的目的自然不在于此,于是便求这位叔叔无论如何帮帮忙,别让自己去遥远的云南插队,他想去比较近点儿的地方,好歹离家近了,万一爸爸妈妈有什么事儿,他也能及时赶回来不是么?

那位干部心想这孩子还真懂事儿,这点儿忙自己还是能帮得上地,于是便点头答yīng

下来,自己会看着安排的。

肖跃心里就急了,不能由得这位叔叔来安排啊,指不定安排到哪儿呢,他可是想去找刘满屯地。于是干脆直接提到要去河北磁县花乡双河村里插队。

那位干部一听愣了好一会儿,心说这孩子怎么把自己要去插队的具体地址都早就准bèi

好了?感情这小子来找自己地目的就是这个啊?他怎么不直接说到了村里住到谁家去?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也可怜老首长

,于是便点头答yīng

下来。虽然说到了下面具体去哪村,他说了不算,不过打个招呼过去,应该还是能办到的。要知dào

,当年都是在河北涉县125师走出来的人,那边儿政工部门多少也有几个熟人……

于是肖跃和郑国忠插队的地点,就这么心想事成了。

自从年初肖跃的父亲也被隔离审查之后,肖跃自然而然的也搬出了将军楼,住到了小*平房里,后来他干脆自作主张的搬到了郑国忠住的那屋,俩人同甘共苦去了。

走的时候要带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除了几件衣服之后,基本就没啥值得带走的东西了。郑国忠说:“**地战士最听党地话,哪里需yào

哪里去,打起背包就出发。咱们连个背包都带不了,更是轻装上阵啊。”

肖跃想了想,又往包里面塞了几本书,说道:“没事儿的时候看看书消遣一下也好,咱们可是知识青年下乡,不能让人小瞧了咱们不是?”

“操,猪八戒戴眼镜,充什么文化人啊?”郑国忠取笑道,不过想了想,自己也往包里胡乱的塞了几本书,看不看另说,好歹充个场面。

“要不要给刘满屯他们拍个电报?”

“拍个球,杀他个措手不及才好,嘿嘿。”

……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拾掇完东西,抽着烟侃天说地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刘满屯正冒着严寒在北地里往麦田中撒肥。

小北风呼呼的挂着,天寒地冻,麦田里的麦苗不足半尺来高,全都冻得瑟瑟发抖。

刘满屯把大路上卸下来的肥料一锨锨地装到一辆小板车上,装满一小车后,便推着小车往麦田当中走去。推倒中间之后,再一锨锨的铲下来,均匀的撒到麦田当中。

眼看着活儿快干完了,刘满屯扔下铁锨,气喘吁吁的坐在了板车上歇息。在兜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半截卷烟,他点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地烟雾来。虽然天气寒冷,可刘满屯一点儿冷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有些燥热,他将胸前棉衣上的两个扣子解开,于是呼呼地蒸气从敞开的领口处往外冒,头顶上也冒着热气。远远的看去,刘满屯整个人就像是被刚从开水锅里捞出来的鸭子一般,浑身冒着热气。

“阿嚏!”刘满屯忽然打了个喷嚏,浑身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急忙叼着烟头双手把解开地衣扣系上,刚歇了没两分钟呢,就觉得冷了。刘满屯嘀咕了两句,随即想到这个喷嚏打的有点儿古怪,之前鼻子里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奶奶的,该不会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刘满屯骂骂咧咧的站起来,两个指甲掐着只剩下一点点的烟蒂,深深的吸了一口,才将再也捏不住了地烟蒂弹出去老远。弯腰捡起铁和粪叉,扔到板车上,推着板车往路边走去。头天黑撒完了这堆粪,今天就又拿十个工分儿。刘满屯看看天,笑了起来,今天又能早点儿歇工了。

不远处,田地里其他劳作的村民们时不时都会往这边儿看上一眼,眼神中有羡慕有嫉妒也有钦佩。十八岁地刘满屯如今在村里干活儿可真是一把好手了,好多中年人都比不过他。村里除了几个生产大队的队长能够不干重活又每天拿十个工分之外,有谁可以做到每天只要下地就拿十个工分呢?

唯有刘满屯是个特例。倒不是生产队长和村干部对他有多么地照顾,而是这小子太能干了。

若是一个生人看到了刘满屯,绝对不会认为这小子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长地白白净净,中等个头,甚至稍稍的还有些矮,身子骨也不粗壮,咋看咋像是个白面书生。可真要干起活儿来,那力qì

大手脚利索,一个能顶俩。

村里人都说这小子真是个奇人。

打小就与常人不同,诡异的命格离奇的传说,悲惨的命运,几乎这小子活这么大就没啥好事儿落到过他头上,总是倒霉倒大霉,连带着全家人也都跟着倒霉,这个灾那个病邪事儿连连,专找他们家。可偏偏他刘满屯又活的结结实实健健康康。

就说现在吧,按说家里头有这么一个好劳力,起码获得的口粮也要比别人多一些。而且刘二爷是记工员,每天也是十个工分,家里那帮孩子们多少每天也能赚点儿工分,多好的事儿啊?按说应该是时来运转了,可照样一大家子人天天吃不饱穿不暖。为什么?家里人多啊。

一年四季忙忙碌碌,全村就没几个家庭能吃饱穿暖的,更何况他们这么一大家子的人呢?

不过让村里人羡慕的是,他们一家倒是过的和和睦睦开开心心,挺幸福的。

每每想到这些,村民们都会在羡慕之后,忍不住唉声叹气有些可怜刘二爷这一家子人。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只要家里不出什么意wài

的事儿,就觉得幸福的不得了,很满足了。这还不都是因为那个刘满屯地命运给克的么?

农村人普遍思想还比较落后,对于命运和迷信深信不疑。

刘满屯很快撒完了肥料,把铁锨和粪叉扔到板车上,推着小车慢慢悠悠的往村里走去。田里还在干活儿的村民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

口的时候,刘满屯看到一些人正在村东渠边儿上忙房。村支书罗宏也亲力亲为,挥着活泥巴,扔下铁锨就搬砖。

刘满屯看看天色还早,便放下小车,一声不吭的上前帮忙干活儿。

干活儿地人看到刘满屯参与过来,也都笑了笑,并没有多说话。

这一年来,村里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刘满屯不爱和人说太多的话,就连他自己家里人,他也很少面露笑容和人扯些有用没用的东西。话又说回来,大多数村民,也着实不想和刘满屯套近乎说话,原因无它,自然是因为刘满屯的命格让所有人避之不及。

不过对于刘满屯的人品,大家伙儿还是有目共睹赞不绝口地。这孩子虽然很少和人说话,不过但凡看到村里谁家有什么活儿,只要他闲着呢,多半都会上前搭把手帮帮忙。起初被帮忙的人还有些害pà

,生怕因为刘满屯帮了自己家的忙,而给自己家里带来祸事,不过总不好赶人家走吧?

时间长了,村里人也就渐渐地适应了刘满屯的所作所为,毕竟……不是什么赖事儿。

事实上刘满屯做这些事儿,完全是听了胡老四的迷信思想的灌输。

胡老四私下里对刘满屯说:“这人地命运不好啊,多半都是上辈子作孽太多了,这辈子老天爷就要惩罚他,让他多灾多难。嗯,所以说人就多做好事儿,为后代积德,也为自己积德,上苍可都眼巴巴看着呢,心里有数儿。”

刘满屯说:“那我要是一直干好事儿,老天爷是不是就会不再来祸害我?其实我也没多大希望,就想着老天爷不祸害别人就行,随便它怎么折腾我。”

“嗯嗯,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咳咳……”胡老四有些尴尬的敷衍道。事实上他心里对这种命运的事儿,根本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子,他除了会点儿道术驱邪逐怪之外,对于命运,他懂个屁啊?要说对命运有个一知半解的人,那还是死了的罗祥平懂得多,他是算命地。不过死的早了些。

刘满屯这也是病急了乱投医,心里郁闷烦躁地不行,却又稀里糊涂怎么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唯一对他的命运了解甚多地罗祥平也早早的到他妈地底下看地去了,那还能找谁?只能找胡老四,这家伙是个神棍,应该对这些还多少了解些吧?

就是抱着这种想法他才去找胡老四问这问那地。而胡老四却不好意思对刘满屯说他其实对这些一点儿都不知dào

,根本无法回答刘满屯的问题。因为刘满屯确实是个怪人,诡异到极点的人,一个一旦把他的能力公布于众的话,完全可以让胡老四失业的人。当然,在那个年代里,胡老四已经基本失业了。

不过冲着和刘二爷家的关系,胡老四不想让刘满屯失望,他总得多多少少的安慰下刘满屯。所以才支支吾吾的瞎掰了一通,无非也就是一些人尽皆知的废话而已。

即便如此,刘满屯还是如获至宝般的回了家,觉得这下好歹还算是有个希望了。那就是多做好事儿,就能积德减罪,就能破灾解难……没办法,刘满屯在多年来的惑和不解当中,实在是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和答案了,不得不相信轮回转世的传说,相信了自己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孽事,才让他这辈子倒霉倒大霉,还牵连了家里人。

这次村里着急忙慌的在东渠边儿盖新房,也是迫不得已之下才要建的。按说大冬天建房,实在是不科学的,天冷砖灰不容易干燥,房屋里潮湿,地基不牢,房体容易变形等等……问题是党中央最高指示下来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干部和其它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各地农村的同志应当欢迎他们去。”

知识青年们要来了,双河村也是有七八个指标的,最高指示说要欢迎他们来,能不欢迎么?知青们来了住到哪儿去?住在谁家里也没人乐意,而且也不能显示出咱们欢迎人家了。所以要盖新房,让知青们住上新房子。

至于房子潮湿不干地基不牢等问题如何解决,有经验的老人们说地基多用石料多添石灰,墙体盖起来了用大火烤干,房梁用旧的干透了的木头,铺顶用干透了的玉米秸秆……

一切,都要为响应最高指示而努力,想尽一切办法做到最好!

在帮忙干活的时候,刘满屯发xiàn

,地基下面填的那些沙土和碎砖烂石头当中,有一些很眼熟的碎石头……刘满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即莞尔,应该不会有事儿了,那脏东西不是在那天晚上的时候,就让老天爷给劈死了么?

是的,那堆石料,是曾经开挖东直渠时挖出的那两尊石像,砸烂后剩下的石料,几经周折,竟然又被人拉来垫地基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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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开始了,一个个谜底将慢慢的揭开,到底是天灾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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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章 乌鸦报信儿

国忠和肖跃到达双河村的时候,刘满屯正在南地挖~

深冬的日子里,排水渠中的水早已经干了,淤泥以及烂草等东西全都冻得邦邦的,这时候挑渠要比天暖和的时候方便的多。这段长达四百多米的排水渠每年冬天的时候,都要清理上一次,其实这种活儿每隔三五年挑一次也不碍事,问题是罗宏不就是为了给村里人找点儿活儿干多赚些工分儿么?冬天里本来地里活儿就不多,不找点儿活儿干,村民们上哪儿赚工分添补家里?

干活儿的时候村民们喜欢三五聚伙,一边儿聊着天一边儿干活,这样不觉着累。他们都从北往南挖,一直连通到村南尽头阳河河堤跟前儿的水。四五个人包一段,然后开挖。不过刘满屯却和他们不同,他不喜欢和别人待在一块儿干活儿,只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干活儿。村民们也都习惯了他的这种性格,所以也都不以为意。

刘满屯是从南边儿的河堤跟前儿的水泵房开始,由南往北挖。

今天他的运气很好,在挖渠的时候,从淤泥里面挖出了两条粗大的鳝鱼还有四五只螃蟹,刘满屯把它们全都扔进水泵房外头的蓄水池中,蓄水池有一米多深,里面没有水。螃蟹和鳝鱼在冰冷干燥的水泥池子当中冻得一动不动。

挖了会儿歇着的时候,渠边儿路旁那棵高大的杨树顶端飞来两只乌鸦,嘎嘎地叫唤出刺耳的声音。刘满屯坐在渠边儿抽着烟,有些不满的抬头瞪着那两只乌鸦,挥着胳膊是使劲儿呜呼呜呼了两声,想要赶跑乌鸦。在农村里,这种东西不吉利,刘满屯现在很迷信。

不过两只乌鸦并没有被刘满屯的呜呼声吓跑,它们似乎知dào

下面这个张牙舞爪气急败坏的人类压根儿就不会飞,根本威胁不到它们,只是在瞎叫唤罢了。于是两只乌鸦更加放肆的嘎嘎叫着。

刘满屯心想难道这两只乌鸦是在给我报信儿么?人说喜鹊报喜,有贵客来了,乌鸦报灾,是有祸事临门了。

难不成我或者我们家又要遇到什么祸事儿了么?

应该不会吧,刘满屯皱着眉头想到。打从去年冬天赵保国当兵走了之后,他就听信了胡老四的话,平时踏踏实实干活儿,不惹事不生非,还经常帮别人干活儿,而且从来是无偿的帮zhù

,绝对是雷锋形象的典型。似乎他这样的行为真地让老天爷感动了,一年来老天爷还真就没给他降灾降难地,只不过偶尔会有些邪孽异物来找茬闹事儿,不过对此刘满屯已经有些麻木和哭笑不得了。他觉得那些邪孽异物全都是些没脑子的蠢货,明明知dào

找刘满屯的茬,那真是有来无回,却偏偏还要一次次的来闹事儿,就像是有人在后面驱赶着它们来送死似的。

刘满屯对此很不理解。他私下里找胡老四提及过这种事儿。胡老四也感觉奇怪。给不出解释来。要知dào

。邪孽异物这种东西原本就少之又少。而且绝对不会傻到如此故yì

送死地程度。怎么就偏偏让他刘满屯遇到这么稀奇古怪地玩意儿呢?

不过最近那些邪孽异物似乎变得聪明了许多。它们开始不去招惹刘满屯。而是在村里折腾起来。搞这家里地人生病啊。那家里晚上不安静啊。反正是闹腾地村里面最近很是不平和。

于是这些天胡老四有忙碌起来。他心想着这些邪孽异物还真是有神经病是怎么地?怎么偏偏都冲着双河村来了?他忙乎了两天。除掉了一个邪物。却还有几个邪物给跑掉了。他心里曾经想过。那个刘满屯该不会是吹牛吧?遇上邪物他就逮着吃掉?扯淡!知dào

你刘满屯不畏邪孽异物。神鬼皆惧。可你也能吹牛逮着邪物吃掉啊。暂且不说那玩意儿恶心不恶心有多么臭。单说那玩意儿地速度。岂是你一个人能赶得上?要知dào

。胡老四自己想要捉住邪物诛杀掉。都要费好大地劲儿。用道术、符纸、阵法等等综合起来。还得依靠着绝对地运气。才有可能杀掉邪物。而不是活捉!

可按照刘满屯所说。他可是跟邪物干一架之后。活活地吃掉啊!

于是胡老四说刘满屯吹牛。如果你不是吹牛地话。那这两天你晚上跟我在一块儿。遇见邪物了你就给我上前捉住吃掉它。让我看看。

结果刘满屯还真就没做到。哦不。是他没去做。胡老四就坚定地认为刘满屯这个孩子学坏了。会说谎话吹牛了。

其实,刘满屯听了胡老四地激将法之后,立kè

就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儿,自己捉邪物吃邪物的事儿,本不该告sù

胡老四地。这本来就有些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假如自己再真的当着胡老四地面干出这么一件事儿的话……那万一这事儿透漏出去,自己可真就成了变态中的变态了。

本来村里人对自己的命运就一直保持着一种莫名的畏惧,如果再有了这个消息,那往后在村里,还如何立足?

杨树上那两只乌鸦还在嘎嘎的叫唤着,似乎就是在故yì

跟刘满屯过不去呢。

刘满屯气急了,站起来用铁锨狠狠的往杨树干上拍打了两下,发出啪啪的

,两只乌鸦这才扑棱棱的飞走了,在半空中还嘎嘎的

“保国哥!”

远处,小毛挥着胳膊往这边儿跑来。

刘满屯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家里出事儿了么?看小毛跑的如此匆忙的样子,狗日的那两只乌鸦真是报灾的?也不对啊,如果家里真会出什么事儿的话,之前自己应该能够感应到的。该不会是这一年间没出什么天灾,自己的预感能力失去了吧?

“北京来人啦,北京来地知青到咱们村儿了!爷爷让你赶紧回去呢……”还没跑到跟前儿呢,小毛就大声的喊着告sù

刘满屯这则消息。

刘满屯怔了一下,北京的知青?娘的,该不会是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来了吧?

小毛已经跑到了跟前儿,脸上红扑扑的,头顶上还冒着热气儿,兴奋的说:“罗支书去咱家一趟,爷爷就让我赶紧告sù

你,让你回家去看看。”

“哦,知dào

了。”刘满屯点了点头,将铁抗在肩头,拖杳着脚步往村里走去。刘满屯可不认为这是个什么好消息,知青下乡插队本来之前就已经宣扬的满世界都知dào

了,这不新鲜;最重yào

的是,北京来的知青如何能让爷爷看的如此重yào

还非得让自己回去呢?那八成就是郑国忠或者肖跃来了,如果真是这样地话……就觉得算不上是好消息了。以刘满屯现在地心态,早已经厌倦了和别人在一块儿说说笑笑玩玩闹闹,他更喜欢的是一个人静静的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或者干脆什么都不想,干活儿,吃饭,睡觉,做好事儿……

肖跃和郑国忠这两个人是什么脾性?那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跟赵保国地性格比起来绝对不分上下。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来到了村里,赶上赵保国又当兵走了没在家,那刘满屯绝对逃不开他们地纠缠了。

是的,刘满屯心里就认为是纠缠这两个字眼儿。

这样的心态似乎有些不地道不够意思,毕竟当初在北京人家肖跃和郑国忠那可真是尽了地主之谊,吃喝玩儿的,全都给包了。现在人家好不容易来到你们村儿了,到你的地头儿上了,你不意思意思还嫌人家麻烦?

当然了,刘满屯不是这种不够意思的人,他只是担心惹来更多地麻烦而已。第一是担心自己的命运会给郑国忠和肖跃带来灾难;第二,以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地秉性,如果听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之后,肯定会而不舍、打破沙锅问到底地来刨根究底。这可使不得,他们是普通人啊,不像是刘满屯他这种变态。

所以刘满屯大感头痛,一路没精打采的往回走着,心里一边儿祈祷着可千万别是肖跃和郑国忠来了啊。

耳听着天空中传来嘎嘎地乌鸦叫声,刘满屯皱着眉头看去,却见先前就很烦人的吵闹自己的两只乌鸦从头顶上空飞过,落在前面村边儿的大柳树上,冲着刘满屯嘎嘎的叫着。刘满屯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他娘的,怪不得两只老~围着我转呢,感情是肖跃和郑国忠俩人来了……”

小毛在旁边儿好奇的问道:“哥,谁来了老~叫唤呢?”

“嗯?没谁,没谁。”刘满屯含糊的答yīng

一声,继xù

往村里走去。刚才自己也只是觉得倘若真的是肖跃和郑国忠来了,却偏偏是两只乌鸦来报信儿,那确实很好笑。

走过那棵大柳树,步入村里之后,小毛却从怀里摸出一个弹弓来,按上一粒石子儿,扭头对着大柳树上的乌鸦射了出去。动作熟练流畅,而且根本就没有去耗费时间瞄准,完全就是凭着感觉很自信的弹出了那颗石子儿。

刘满屯看到小毛如此流畅的动作,不由得扭头顺着他弹出石子儿的方向看去。

只听得嘎嘎两声怪叫,扑棱棱的翅膀扇动中,一只乌鸦振翅高飞,另一只乌鸦却扑棱着翅膀从柳树梢头扑棱棱的掉落下来。

小毛立kè

跑上前去将那只乌鸦拎起,一手拿着弹弓,乐呵呵的跑到刘满屯跟前儿,说道:“哥,咋样?今晚上咱们吃烤老~肉。”

“……”刘满屯傻眼了,这小子什么时候练出了这么一手绝技?他不禁想起了入秋以来,小毛总是从外面拎着野鸽子或者是麻雀之类的小鸟回来,然后在院子里刨坑点火熏烤……刘满屯惊奇的问道:“小毛,以前你弄回来的那些鸟,都是用弹弓打下来的?”

“是啊,援勇哥和平贵哥都佩服我呢,咋样?打得准吧?”小毛得yì

洋洋,心里美滋滋的,满屯哥平时可很少和人说这么多话的。

“准,真准。”刘满屯真心的夸奖道,心里却想着家里面又出了一个奇人。

受伤地乌鸦还在嘎嘎的叫唤着并且扑棱这翅膀,小毛似乎有些厌烦,将弹弓塞入怀里,伸手拧住乌鸦的脖子稍微一用力,只听得轻微的咔嚓一声,那只乌鸦发了疯一般扑腾了几下,身子便软了下来,不再动弹。

小毛拎着乌鸦往前边儿走了。刘满屯有些愣愣的站在后面,不知dào

该如何去想小毛了。

……

罗宏把肖跃和郑国忠来到咱们村儿插队的事情告sù

刘二爷之

二爷立kè

赶到了大队部,将肖跃和郑国忠给请到了好歹人家是来到咱们这儿了,不得尽一份地主之谊么?

只是想起来在北京时肖振山招待自己的酒菜,刘二爷就有些尴尬,人老了想的也多,面子上实在是过不去啊。且不说家里的条件窘迫吃不起大鱼大肉好酒好菜,就算是凑齐了钱,想要吃顿好的,那你也有地方买不是么?

可是上哪儿买大鱼大肉去?这么说吧,就算是到镇上你也得运气好才能买得着。

嗯,这是说得好,事实上家里人吃饭都很拮据……

好在是村支书罗宏以村里地名义安排了一顿好地,但是在明面上去安排在了刘二爷家里面,说是刘二爷请的,这让刘二爷感动不已。

这顿好的,其实也不怎么样,宰了只鸡,弄了个花生米,猪肉炖白菜梆子,一瓶白酒,一包红满天。现在还不到吃晚饭的时候,肖跃和郑国忠俩人正坐在一张小桌子旁喝水,刘二爷和罗宏坐在旁边儿说着闲话。

刘满屯回到家里的时候,肖跃正好出来上茅房解手,一瞅见刘满屯回来了,刚有地尿意也给缩了回去,高兴的冲屋里喊道:“国忠,满屯回来了!”说着话便迎上去走到院子中间,“哎哎刘满屯,我们俩可是专门儿冲着你来地,你知dào

为了来你们这儿插队我们费了多大劲不?”

赵保国也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说道:“就是就是,往后我们可是要在这里落户扎根,咱们可是正经的街坊邻居,你得好好关照啊。”

“那是,那是。”刘满屯有些敷衍的强笑着说道,然后扭头走到墙角把铁放下,这才回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外面冷,屋里坐吧。”说着话,便先一步往屋里走去。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都有些愣神儿,怎么感觉刘满屯很不高兴的样子呢?听那语气看那脸色,好像一点儿都不好欢迎他们俩来似的。于是两个人很不高兴了,郑国忠悄声在附在肖跃耳旁说道:“哎,我怎么看着这小子好像不欢迎咱们俩来似地?”

“谁知dào

啊,妈的,亏咱们俩当初对他那么好。”肖跃有些气闷。

“算了,估摸着这小子有什么心事儿,按理说他不是这样地人,看看再说。”郑国忠拍了拍肖跃肩膀,俩人耷拉着脸往屋子里走去。

刘满屯坐到桌前之后,自己给自己倒上一碗水,慢慢喝着,心里却矛盾的不行。看来北京城地天地和老家果然是有不同的,要么为什么当初到了北京自己心里面就会舒坦许多,而且还有心情高高兴兴地和郑国忠肖跃俩人耍闹,如今人家俩人找到家门儿上了,自己却高兴不起来。刚才自己强露出的笑容实在是连他自己都觉得难看……

肖跃和郑国忠进来后,也没表现出心里的不满,依然是和刘二爷有说有笑的谈天说地,村支书罗宏也在一旁笑呵呵的夸奖着两位知青,他觉得村里能有这么两位来,确实是件光荣的事情。虽然这两位来到村里插队,肯定也不过是明面上的摆设,绝对不会落户扎根在这里,顶多待上个三两年就会走人,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好歹也算是攀上高等人家了不是么?以后自己要是真遇上什么事儿,多少总会帮上忙的吧?罗宏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刘满屯在一旁一声不吭的喝着水,过了一会儿,也觉得这样实在是不像话,便拿起桌子上的红满天,给郑国忠和肖跃俩人一人递上一支,也不说话,只是尴尬的笑笑,便自顾自的点上一支低下头抽着。

刘二爷把一切看在眼里,也担心郑国忠和肖跃俩人不痛快,便在旁边解释道:“去年保国当兵走以后,满屯这孩子就不太爱跟别人说话了,一直到现在,哎,有些事儿一时半会儿的跟你们说不清楚,你们可别在意啊!”

“瞧您说的,我们和满屯是好哥们儿,哪能在意这点儿呢,是吧满屯?”肖跃乐呵呵的说道。

“啊,嗯,是啊是啊。”刘满屯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着头。

郑国忠说:“要是赵保国在,就更好了。”

正东一句西一句聊着呢,大队部有人在门外招呼罗宏赶紧去大队部吧,乡里让去接从天津来的知青呢。罗宏就赶紧起身说自己忙去了,天津这几个知青是上面早就安排到村里的指标,也得好好照顾着。

罗宏走了之后,刘二爷便让刘满屯带着郑国忠和肖跃去那边儿宅子里,让俩人好好睡上一觉,一路上肯定也累坏了。

刘满屯答yīng

下来,领着郑国忠和肖跃去了那边儿宅子里,让俩人先躺下睡觉,自己则溜达着出去,到东渠边儿上给知青们盖的新房那里看去了。虽然表面上刘满屯依然是不冷热的,可打心眼里,他还是很在乎郑国忠和肖跃两个人的。毕竟是从北京大老远冲着自己来的,总得让人在这里过好不是么?

问题是……刘满屯觉得村里给知青们盖的那房子,总有点儿不踏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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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章 一封家书

屯:

家里面一切都还好吧?听梅丫说你现在待人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好在是你小子挺能干的,哪天出工也能赚十个工分,比哥哥我强。

我现在一切都挺好,今年的新兵来了,我是新兵班的班长,带一帮新兵。他娘的一帮新兵蛋子啥都不懂,有时候还敢跟我叫板,已经有俩新兵被我狠狠的拾掇了一顿。不过连长和指导员反过来还训斥我,说我不应该打骂新兵,还好没给我处分,不然的话我肯定在连部里就日爹操娘的骂上了。

不过事后想想,我刚当上新兵的时候,也是个操蛋货,为此还打过我们的班长,哦对了,排长也让我拾掇过一顿。连长和排长都说我现在还是个操蛋货。嘿嘿,我这些我都跟你说过了,就不扯淡了。

还有件事儿我必须郑重的跟你说一声,你必须听你哥哥我的,这件事儿很重yào

,所以这次是我亲自动笔给你写的信,不认识的字儿我一个个问了别人,等打完了草稿,熄灯号都他娘的吹了,我只能第二天又抽时间重写抄写了一遍。

这件事儿就是,你必须好好对待梅丫妹子,将来你还得娶了梅丫当老婆。

我也是前两天收到了梅丫的来信,才知dào

了有这么一回事儿。咱爷爷老是担心我娶不上老婆,所以打算让我娶了梅丫,本来去年我当兵之前,这事儿就要定下来的,只是因为当初我忙着闹革mìng

呢,爷爷也没机会跟我说起来。他早就和咱们村儿支书罗宏一起跟梅丫说了,梅丫不乐意,可又不想让爷爷不高兴,后来她本来想亲自跟我说的,可又不好意思说,这不,就一直拖到现在了。

我跟你说啊,爷爷让我娶梅丫当老婆,梅丫不愿意,我也不愿意。现在婚姻自由了,这事儿不能爷爷说了算。哦对了,我跟你说的就是,梅丫她写信告sù

我,她喜欢你,想做你的老婆。听她说我走以后,你就一直整天对她不好,这样可不行,等我回去了小心我揍你。

爷爷前些日子又跟梅丫提起这事儿了,说要是她愿意,就让我啥时候回家探亲了,就定下来婚事,所以梅丫才着急了,跟我说了。

我也不知dào

该咋跟你说,反正,反正你得对梅丫好点儿,你将来得娶她做老婆。

可不许你再想那个宋庄地宋晓梅了。狗日地没良心地贱货。她以后找你也许再搭理她。要不可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你别担心我。我现在都当班长了。将来肯定还要当更大地官儿。闹不好也他娘地肖跃、郑国忠他俩地老爹一样。当将军呢。我得等大了更大地官儿以后。娶个同样当官儿地老婆。你信不?

还有。我听说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插队到咱们村儿了?他娘地。这俩操蛋货一准儿爱惹乱子吧。你可得好好帮衬着。别让外人欺负了他们俩。咱们当初在北京。人家对咱哥俩不赖。哦对了。你该改改你地脾气了。别老是觉得天要塌下来似地。也别老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别人地命碍着你啥事儿了?你真当自己是个啥大人物了?你哥我现在都是班长了。你是个啥?

至于那些鬼啊怪啊地。你也别太害pà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什么他娘地都是纸老虎。老天爷也是纸老虎。经得住一二五加农榴弹炮轰他娘地不?

过两年援勇和平贵还有小毛赚地工分儿多了。你也来当兵吧。可带劲了!手枪、机关枪、冲锋枪。坦克大炮。还有飞机。那家伙比什么他娘地都强。

好了。就写到这儿吧。写个信真他奶奶地费劲。不如端着枪打靶来地省事儿。突突突几下一梭子子弹就打完了。

此致

敬礼

赵保国

外面正下着小雪,已经是快晌午的时候了。

刘满屯笑着看完了赵保国写给自己的信,折好了塞进怀里。然后又开始头疼起来,保国哥应该不会跟自己说假话,可梅丫怎么会想着嫁给自己当老婆呢?这可是撞破脑袋也没有想到过的事儿啊。

一年来两个人之间确实也来来回回写过三四回信,每次都是因为赵保国不放心刘满屯,才写信回来问问情况,劝慰一下,顺便再让刘满屯给家里人报个平安。

不过赵保国文化水平太低,所以写信地时候老是让别人代笔。这次因为事关重yào

,这才自己辛辛苦苦的写完了这么一篇读起来有点儿语句不通乱七八糟地信。

正在想着心事儿呢,刘二爷从门外进来了,眼角挂着笑意,却故作生气的说道:“满屯啊,我听说保国又写信回来了?竟瞎胡闹,这不是浪费钱么?家里又没什么事儿,都好好的。”

“嗯,我刚看完,正要过去跟您说一声呢。”

“这次信里头又说啥了?”刘二爷抬腿坐到炕上,掏出烟袋来装上烟叶点着了,吧嗒吧嗒的抽着。

刘满屯看的出来,虽然每次赵保国来信,刘二爷都会板着脸说纯粹是吃饱撑的浪费钱,可他对于赵保国信里面所说地每一句话都很是关注,总是问上两遍之后,再让刘满屯读一遍。

题是这次信里面好些话,都不能让爷爷知dào

的,所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信来,说:“我给您念念吧。”

刘二爷点了点头,装作很无所谓地样子把头扭到一边儿去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刘满屯拣一些能读给爷爷听地,慢慢的读了一遍。刘二爷便乐呵呵地笑了,一袋烟也抽完了,便磕打干净烟锅,说道:“看看,就知dào

没啥事儿,竟说些没用的废话,浪费钱,你给他回信的时候就说是我说的,以后没事儿少写信,男子汉大丈夫,才出去一年,信都写了好几遍,当兵的要是想家,那准没出息,成不了大事儿!”

“哎,我一定写上。”刘满屯苦笑着点头。

“还有,算了,不说他了。”刘二爷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一时间也想不到该给赵保国说些啥,便转移话题,说道:“满屯啊,你保国哥说的对,往后你也真得改改了,老这么板着张脸对人,总是不好的,哦对了,昨儿个那个郑国忠还有肖跃,跟西营地人打架了,这事儿你知dào

不?”

刘满屯愣了愣,点头说道:“嗯,我知dào

,他们是去镇上拉肥料的时候,跟人打起来的。”

“回头你也说说他们俩,我年纪大了,老是唠叨他们,也让人烦。”刘二爷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确实年纪大了,顾及的也多了,要是换做以前,稍微沾亲带故点儿的年轻人敢不听自己的话,立马大耳刮子就抽上去了,还翻了天了不成?不过现在对上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刘二爷也没啥脾气了,一来这俩人那都是高干家的公子哥儿,虽说家里人现在出了事儿,可终归是娇生惯养地人,肖振山和郑勇又都是自己曾经的战友,又帮过自己的大忙。如今人家的儿子到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插队,自己可不能去随便教xùn

人家的孩子。

“嗯,可他们也不一定听我的。”刘满屯含含糊糊的回答道。这倒是真心话,郑国忠和肖跃现在对于刘满屯,可没有之前那么亲热的称兄道弟了。

本来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来到村里,纯粹就是贪图玩耍,奔着他刘满屯才来的,压根儿就没想过一旦插队落户到农村,兴许就是一辈子在插队的农村过下去了,他们只是一时地冲动就屁颠屁颠儿的来了。可是一来到这里,却碰上了刘满屯这么一副冷面孔,真是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俩人的心情立马就差了一大截。但又能怎样呢?总不能再回北京让人重新安排吧?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能当种子再种到地里去么?

好在是这俩人私下里觉得刘满屯很奇怪,自己俩人又没招惹过他,反而曾经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突然间就对自己不冷热了呢?在北京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听刘二爷说地话,好像是打从去年北京回来后就变成了这模样,那肯定是后来又在村里因为别的事儿……细想之后,该不会又是因为当初听赵保国所说地那个什么古怪的命运吧?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私底下问过刘二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刘二爷原本是不想告sù

他们俩的,毕竟这种事儿说起来真有点儿迷信和匪夷所思。不过当肖跃和郑国忠说起来他们曾经听说过发生在刘满屯身上的事儿,以及在北京还一起撞见过邪事儿之后,刘二爷心想既然如此也没啥好隐瞒的,就当是替刘满屯向两个人解释一下吧。

刘二爷把去年夏天的事儿以及后来从胡老四嘴里得知地一些细碎的小事儿都讲给了两个人听,然后又以自己对刘满屯地了解,把对刘满屯心里如何所想的猜测,告sù

了他们。

听了刘二爷所讲地这些之后,肖跃和郑国忠俩人当场就怔住了。从文化大革mìng

初期就开始轰轰烈烈的参加红卫兵闹革mìng

,一直到现在,他们俩除了和刘满屯、赵保国在北京城那座唐家老宅里撞过一次邪事儿之外,压根儿就没碰上过这种稀奇古怪到让人毛骨悚然地事情,就连听也没听说过。以前倒是没少听过鬼故事,可关于这种怪异命运的事儿,实在是闻所未闻。

起初他们俩确实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事实,但是后来一想,刘二爷是什么样的人?他犯得上对两个后辈说假话么?再联想到刘满屯这有点儿很突然的巨大性格上的变化,也许……没有别的什么理由能解释得通了吧?

只不过从小所接受的教育,让他们还是无法打心眼儿里相信这些事情的真实性,他们觉得也有可能是有人故yì

从中作梗,故yì

搞出来的恶作剧祸害刘二爷这一家子人。只不过他们根本无法去证明这一切。所以……权且相信了吧。

对此事多少有些了解之后,俩人平时没事儿也总是去找刘满屯玩儿,他们俩闲得发慌,跟别的知青实在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人家是诚心诚意来到农村,广阔天地炼红心呢,可他们俩是啥目的?连他们俩自己都不明确。所以在短时间里,根本就不会有共同语言。

找刘满屯玩儿吧,可现在这小子纯粹就已榆木疙瘩,没劲透顶。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试图多

屯交流几次之后,兴许还能把这小子给劝的变回到以。不过他们俩没有耐性,试了几次之后,就有些生气了,这小子油盐不进不识抬举,不够哥们儿!

于是俩人在每天消极的干农活儿之余,只能无聊地给自己找乐子,要么去女知青跟前儿油腔滑调的调戏一下,要么就是跟男知青找茬,期望着能打上一架。不过其他几位知青好像明白他们俩纯粹就是闲得蛋疼,所以对于他们的无事生非以及流氓行为,来了个置之不理。

这让两个人更觉无趣,闷得发慌。

刘满屯其实心里面还是很在乎这俩朋友的,只不过碍于自己心里上的压力才不去对它们那么热情。越是站在一个冷漠的角度上去看待人,他越发xiàn

自己看待许多人的心态,越是看地清楚。比如昨天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在镇上打架的事儿,虽然当时刘满屯没在场,但是他从别人口中听说事情经过后,几乎可以肯定原因在哪儿——郑国忠和肖跃俩人闲得。

刘二爷见刘满屯还是这种冷不冷热不热的态度,也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说道:“那我去找罗宏说说,哦对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搭理人家,可别让人在咱们这儿受欺负了。”

“嗯,我知dào

了。”

“哦对了,吃过饭去一趟胡老四那儿,他说找你有事儿。”刘二爷说完便走了出去。

刘满屯心里惑着胡老四找我有什么事儿?八成又是因为这些天村里来的那几个脏东西的事儿吧。刘满屯叹了口气,心想该不该告sù

胡老四,昨晚上已经干掉那几个脏东西了呢?

外面的小雪还在纷纷扬扬的飘着,树梢上早已经落满了雪花,真有点儿玉树琼枝的模样;院子里已经铺上了薄薄的一层积雪,洁白地有些晃眼。

刘满屯在门口的灶台下塞了两把稻草,点着了灶火,该做点儿饭吃了。

对于做饭,刘满屯早已经熟练了,只不过好像天生就不是做饭的料,做出来的饭要么半生不熟,要么就糊了,反正没有一顿做地好的。好在是这小子这副皮囊似乎从里到外都变态地出奇,不管什么东西吃了填饱肚子就行,从来没有说闹过肚子,更不会有得病这一说。他甚至自己都想过,如果喝下一瓶敌敌畏,自己会不会也没事儿啊?

就在这时,吴梅丫来了,脸红扑扑的,不知dào

是天冷的缘故,还是因为被刘满屯知晓了心事后害羞的原因。刘满屯正蹲在灶台前烧水,凭着他敏的听觉及视觉,当然知dào

吴梅丫来了,只是他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吴梅丫,说些啥。所以他假装没有看见,有些心虚的蹲在灶台前,低着脑袋一个劲儿地往灶台下塞柴禾,火势熊熊,从灶口反扑出来,烤的他脸都痛了,赶紧往后退出两步。

“满屯哥,你想吃啥,我来给你做吧。”吴梅丫小声地说道。

“啊?不用不用,你回去给他们做饭去吧。”刘满屯连忙摆手说道。

“家里饭都做好了,我刚吃过……”吴梅丫扭头往里屋去了,不一会儿便用葫芦瓢端着些玉米面出来了,“我给你贴俩锅饼子吃吧。”

刘满屯有些尴尬,也不好说什么,便起身退到一边儿,站在墙根儿下看着吴梅丫在灶台前舀水和面。有些日子吴梅丫没来给自己做饭了,刘满屯忽然想到这一点,起初还没怎么在意,反正这岂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么?今天看了赵保国地来信,他才豁然想到,原来吴梅丫确实是被自己的冷漠,伤害到了,生气了。

只是……吴梅丫依然会趁他不在地时候,把脏衣服给他洗干净晾晒干了再送回来。

想到这里,刘满屯有些愧疚的叹了口气。

“哥,我听说保国哥给你来信了?”吴梅丫和好了面,一边儿揉着面拍打成饼子,一边儿假装很随意的问道。

“嗯,今儿刚收到的。”

“爷爷知dào

不?”

“知dào

,刚才爷爷来过,我给他念过了。”

“哦,是爷爷刚才告sù

我的,那个……除了那些,保国哥没说点儿别的啥么?”吴梅丫的声音更小了,像是蚊子在叫唤。

不过以刘满屯的听力,他完全可以听到,所以很是尴尬的说:“没了,哦不不,还,还有点儿别的,其实,也没啥……”

“那……是啥?”

“以后再说吧,行不?”

“行……”

吴梅丫拍好了几个锅饼子,有些手忙脚乱的把锅里的水舀干净,不待锅里面彻底干了,便将锅饼子贴了进去。拍了拍手,低着头说道:“一会儿熟了再吃,那个……我先回家了,记得,翻两遍……”说完这句话,吴梅丫急匆匆的迈出了屋门,踏着积雪顶着依然在不断纷飞的飘雪跑出了院门儿。

刘满屯扶着额头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闭上了眼睛,两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地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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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章 奇怪的人

上天津来的知青,插队在村里的知青一共十名,正女。县知青办倒是挺会安排,男女知青均匀搭配。村里面给知青们盖的房子是两间坐北朝南的大瓦房,屋里垒的土炕。门外东西各建起了两间小屋,权且当作厨房。

由于此时正值寒冬,农田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活儿,所以知青们来了之后,并没有过多的劳作,也只是和村民们一起偶尔到田里干一些可有可无的活儿而已。

地处村东东渠和打谷场之间的地方,虽然没有院墙,却也是以打谷场为院落,真算得上是院落宽敝了。打谷场四周的边儿上,堆积着如山的稻草,在清冷的夜晚,远远的看去,便像是一个个巨大的坟丘子一般。

寒风在夜空中断断续续的呜咽着,仿若有人在某一处阴暗的角落中,不断的哭哭啼啼。

知青们睡觉的屋子里,已经熄了灯,偶尔还会有劳累了一天的男知青们呼噜噜的打呼声传来。打谷场南边儿的稻草垛中,胡老四和刘满屯俩人蜷缩着身子猫在稻草中,警惕的注视着对面几十米外知青们住的房子。

白天的时候,胡老四在街上碰见了刘二爷,让刘二爷捎话给刘满屯,去他那儿一趟。自打赵保国当兵走了以后,村里的革mìng

先进工作者便都转移到了“四清运动”时期那批老革mìng

分子的身上。当然,苗树堂一伙人是再也不可能翻身了。所以作为有名的牛鬼蛇神代表,胡老四自然又是被严加看管和教育地对象。所以别人可以随意的进出胡老四的家,但是胡老四你最好别随便进别人家,因为……多数人家都不欢迎你。正所谓将牛鬼蛇神扫地出门嘛。

所以胡老四为了注意影响,这才让刘满屯去他的家里,而不是主动找到刘满屯的门上。毕竟人家刘满屯现在在村里的名声不错,活雷锋啊!虽然……冷冰冰的面孔不怎么招人待见。

找刘满屯的目的是,因为一件怪异的事儿和一个人。

按理说这种事儿胡老四作为职业神棍,再找其他人帮忙,实在是有辱声誉。可问题是他觉得这次确实遇到硬茬子了。不找个强有力地帮手,担心拿不下来,甚至……还得把自己地命给搭进去。

所以他才想到了刘满屯,虽然刘满屯曾经无意中对胡老四说过,他就是身不由己的喜欢把那些别人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打倒,然后吃掉,胡老四对此完全不相信,但是胡老四还是知dào

,邪物确实畏惧刘满屯这种命诡异身体变态的人。

许多时候胡老四实在是搞不清楚刘满屯到底还是不是个人。他怎么会没有灵魂呢?这一点胡老四一直想不明白。不过看人家活得好好地。胡老四慢慢地就开始怀是不是自己地道行不够。明白地东西少。也许找个世界上。确实有少部分人地灵魂。是自己无法察觉到地吧?

不管怎么说。反正在对付脏东西地时候。身旁有刘满屯这样一个帮手。把握就要大地多了。

原本刘满屯是想要告sù

胡老四。村里地几个脏东西已经被自己昨晚上给干掉了。不用再去费那个劲了。可是当他听胡老四说晚上要去东渠边儿上地打谷场蹲点儿地时候。刘满屯便压住了到嘴边儿地话。

因为胡老四所说地事儿。与邪孽异物无关。他说地竟然是监视一名知青。

这名知青叫做徐金来。是邯郸市人。按照胡老四所说。这小子有点儿不对劲儿。具体怎么个不对劲儿。胡老四一时还不敢肯定。反正他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小子身上带着股邪劲儿。要么就是被某种邪物附体或者是邪术惑了心窍。要么……他就是在练习邪术。

胡老四是昨天晚上很巧合地发xiàn

了这一点。昨天后半夜。胡老四本来寻思着村里这些日子有邪物出没。拿着家伙什打算在街上转悠转悠。遇到邪物了。就施法干掉。即便是干不掉。也要驱除一下。震慑一下。就在他顺着东渠边儿走到北河堤口坐下歇着地时候。忽然发xiàn

远远地有个人影走了过来。当时胡老四觉得有些奇怪。大半夜地有谁还会出来溜达?这是冬天。看青地人也都歇了没活儿干啊!

于是胡老四首先想到的便是坏人,但凡这种时候出来溜达的人,一准儿干不了什么好事儿。当然,他首先在心里把自己和刘满屯俩人排除在外。

胡老四躲在河堤口那棵大柳树的树干后面,皱着眉瞧着那个人影,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是谁,要干些什么。

夜空中已经零零散散的飘落起了雪花,寒冷的北风呼呼的吹着。

那人影也顺着东渠边儿往北面河堤这块儿走着。快要走到河堤口的时候,突然停下,四处警惕的查看了一番,然后蹲下来,从怀里摸出什么东西来,然后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半蹲下,双臂双手做了几个诡异的手势之后,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撒在了地面上。地面上闪烁起一股股淡蓝色的光芒,紧接着,淡蓝色的光芒中,隐隐的有一些细小的黑影在翩然起舞。乍一看去,胡老四甚至都怀自己看到了缩小版的邪物,然而胡老四微微施法试探,却没有任何邪气的存zài



借着微弱的淡蓝色光芒,胡老四隐约看到了那个人的面孔,竟然是

没多久的知青徐金来。

徐金来保持着那种诡异的半蹲姿势没有多久,便站直了身子,微微挥手在半空中平移,地面上淡蓝色的光芒便消失不见,那些细小的黑影也随之不见。之后,徐金来的身体有些僵硬的顺着东渠边儿往回走去。

胡老四皱着眉头在心里想着这个徐金来做出这种诡异事情的目地,是梦游?还是症?鬼上身?都不像是啊。然后胡老四忽然想起了师父曾经说过的一些事情,在中国古老的一些秘术当中,除了各种道术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由道术延伸而出的术法,亦有各种少数民族以及国外传过来的蛊术、巫术等等。

这些五花八门各有所长的术法当中,有些因为练就时过于的邪恶残酷,比如用人畜的性命灵魂鲜血,或者是用毒等等,而且经常用来为祸与人,所以称之为邪术。

胡老四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zhèng

的见识过这种邪术,所以也只是在心里面猜测而已。不过既然有了这种可能性,胡老四自然不愿意有练就邪术的人出现在这个村中。可是他知dào

一点,那就是师父曾经说过,但凡是练就邪术地人,多半承shòu地痛苦和磨难要多的多,但是效率相当高,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拥有强悍的本领和体质。要想对付和铲除这类练就邪术的人,除非请真zhèng

意义上那些道家高人,才行得通。

然而如今这世道,不仅仅是练邪术地少之又少,便是真zhèng

的得道高人,又有几个呢?

从这一点上来说,胡老四那点儿微末地道行,充其量顶多算得上一个刚入门儿的小儿科了。

所以胡老四担心如果这个徐金来真的是练邪术的人,那别说自己想要驱逐人家了,闹不好一个不小心被他发xiàn

,兴许还得除了胡老四这个知情者呢。所以,请刘满屯来帮忙,也就是必须的事情了。

刘满屯听了胡老四说的这件事儿之后大感疑惑,甚至有点儿不相信。这个徐金来他认识,相对比其他知青来说,除了郑国忠和肖跃之外,就属对这个徐金来最熟悉了。因为徐金来从第一天到双河村,就对他刘满屯表现出了一份特殊地好感和热情。

在田里干活儿的时候,他主动找到刘满屯打招呼唠嗑,并且很诚挚说自己刚来到这里,以后有事还请多多照顾一下。刘满屯当时只是冷冰冰地点点头,也没说话,心想这个人还真够自来熟的,村里那么多人不去找别人照顾,偏偏找我干啥?不过俗话讲地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跟人家无仇无怨的,况且人家又这么友好地态度,刘满屯自然也不好冷言冷语的把人给逼退。

本想着不冷不热的态度,总会让这小子知难而退,可没想到徐金来似乎并不在意刘满屯的这种态度。他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来跟刘满屯打声招呼,闲聊几句,当然,只是他自己聊,刘满屯一直是不吭声。

徐金来的这种热情,并没有显得太过分,他始终尽量的让自己和刘满屯的接近,显得很自然很平常,不至于让别的人看出来自己在故yì

接近刘满屯。当然,当事人刘满屯,还是能感觉到这小子在故yì

接近自己和自己攀交情。

即便如此,徐金来还是很快在刘满屯心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能对一个不认识的人一直的热情,而依然的保持冰冷的心呢?他觉得八成是因为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在知青堆里说自己什么了,或者是徐金来在村民中听说了自己的一些事情,对自己产生了好奇才有这样的举动吧?

此时的刘满屯,还并不知dào

一句老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是今天听了胡老四所说的事情之后,刘满屯顿时警觉起来。假如这个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话,那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原本就对怪事极度敏感的刘满屯马上联想到了自己的命运,难不成?老天爷还会派遣“人”来对付自己么?

当然,刘满屯并没有把自己心里的这种怀告sù

胡老四,只是点头答yīng

胡老四一起去一探究竟。假如徐金来只是被某种邪物或者邪术所祸害的话,他倒是愿意和胡老四一起,拯救徐金来。毕竟……这个人似乎还是一个不错的人。

蜷缩在稻草中,胡老四紧了紧衣领,小声的说道:“满屯,最近咱们村儿有几个脏东西一直乱窜,你知dào

吧?”

“嗯。”刘满屯点了点头。

“不过这些脏东西没怎么祸害人。”

“哦。”

胡老四还想说什么,不过他觉得和刘满屯说话真的很没劲,所以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扭过头专注地盯着知青的房子那边儿了。白天下了一天的小雪,打谷场上铺满了薄薄的一层积雪,虽然天空黑暗,这边儿因为积雪的反光,光线倒还是不错。

不知dào

为什么,刘满屯总觉得四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们俩,他忍不住皱着眉头四处查看了一番,却并没有发xiàn

什么异样的地方。心里想大概是自己太敏感了吧?按理说……凭自己超敏锐的听觉和视觉,假如真的有什么人在附近盯着他们,自己应该能发xiàn

的。

稻草垛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胡老四和刘满屯都没有在意,他们

是老鼠在稻草垛中寻找剩余地稻子儿吃,然后嚼碎些去铺窝呢。

几十米外地知青房门前,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

突然,男知青的那间屋子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刘满屯立kè

振奋起了精神,盯准了门口,嘴里轻声说道:“门开了。”他知dào

,自己能看见,并不等于胡老四也能看见,因为,那扇门只是稍稍地打开了一点点而已,而正常人的视力,在这种光线条件下,是无法到几十米外那扇门悄无声息打开一点地动静的。

胡老四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并没有发xiàn

什么动静,有些惑的扭过头来问了下:“这么远你能看得清?”问完话,胡老四便扭过头去,眼睛瞪大了,门开了,一个人影从打开一半的门缝中钻了出来,然后蹑手蹑脚的把门关上了。这时候他心里冒出一个有些熟悉的念头来,刘满屯还真是个怪人。

知青房前,那个人关上门之后,便扭过头来,稍微在门前站了站,有意无意间往刘满屯和胡老四藏身地地方扫了一眼,便迈步往他们这边儿走来。

刘满屯心里咯噔一下,本能般的感觉到,那个人似乎发xiàn

他们了。

“满屯,是徐金来不?”胡老四轻声地问道,隔得这么远,他不敢确定出来的人就是徐金来,也许是其他人半夜起来方便呢。

“是他。”刘满屯双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警惕地注视着徐金来一步步往这边儿走来。

徐金来走到打谷场中间的时候才停下步子,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转身拐弯,往东走去,跨过东渠上地小桥,顺着东渠边儿的小路往北面河堤方向走去。

“走,跟上他。”胡老四起身便要跟过去。

刘满屯一把拉住了他,轻声说道:“别去,我觉得他好像看到我们了。”

“不会吧?”胡老四愣了一下,转念一想,笑了笑说道:“满屯,你当别人都跟你似的,眼神儿这么好么?”

“嗯?”刘满屯皱了皱眉头,没再说话,心里却想着刚才是不是不应该在胡老四面前显出自己的眼神儿好呢?

胡老四已经起身,从稻草垛后面贴着稻草垛往东渠边儿方向走去。

刘满屯也急忙起身,轻手轻脚的跟在胡老四身后往那边儿走着。走到东渠边儿之后,胡老四停下步伐,蹲下身子,扒着头顺着东渠边儿往北看去。远处除了薄薄的积雪泛着昏暗的光线外,再远了,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他轻声的说道:“满屯,你过来看看,能看到徐金来不?”

“嗯。”刘满屯探出身子,往北面仔细的看了看,摇头说道:“他走远了,根本看不到。”

胡老四想了想说道:“绕着场边,走到北头的稻草垛下,尽量别让这小子发xiàn

了咱们。”

“嗯。”刘满屯依然很简单的回答,然后掉头顺着稻草垛往东走去。

俩人绕着场边儿一直走到了打谷场东北角,然后蹲在了一堆稻草垛下,胡老四隐隐的已经看到了远处的黑暗中似乎冒出了一些淡蓝色的光芒。于是胡老四说道:“满屯你看,冒光了吧?一准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过去!”

不用他说,刘满屯已经瞅见了远处那微微的淡蓝色光芒,只不过由于夜色较深的缘故,刘满屯还是无法看清楚徐金来的人。

只不过他并不赞成胡老四的意见,他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儿,便拉住胡老四说道:“顺着渠东边儿,咱们猫着腰往前再走走,仔细看看再说。”

“不用看了,这小子八成没干什么好事儿。”胡老四压着嗓子说道。

“那咱们到跟前儿了怎么办?打他一顿?还是把他捆了?”刘满屯问道。

胡老四一怔,还真没想过一旦抓个现行了,该怎么对付徐金来,况且……他怎么向别人解释这种邪术的事儿呢?想了一会儿他才说道:“先捆起来再说,搞封建迷信和牛鬼蛇神这一套,本来就应该被打倒的,不是么?”

“哦。”刘满屯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好笑,胡老四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还有……要是打起来,可就全指望你了。”胡老四补充道。

刘满屯点了点头,心想说这些废话干啥?还指望着我?你胡老四还正当壮年,咋就害pà

打架了呢?再说咱们还是俩人呢,犯得上这么害pà

么?不过刘满屯表面上没说这些话,第一他懒得说那么多话,第二……他觉得凭自己的身手,拾掇一个同龄人,还是很轻松的事儿。

虽然做出了决定,可胡老四还是听从了刘满屯的意见,俩人猫着腰顺着渠东和菜园子之间窄窄的田埂往北走去。出其不意才是最重yào

的,不然的话大老远被徐金来发xiàn

了他们,徐金来只需yào

销毁证据就可以反告他们诬陷栽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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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章 故作假象

空中寒风凄厉的嚎叫着吹过,吹的渠边儿两侧的小~|枝,摩擦出沙沙的响声。狭窄的田上存着薄薄的积雪,即便是俩人如何的小心翼翼,脚踩积雪,依然免不了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胡老四和刘满屯暗暗的在心里庆幸,若不是这风声掩盖住了他们的脚步声,在如此安静的夜晚,哪儿能不被人所发觉呢?

距离那微微闪烁的淡蓝色光芒越来越近,刘满屯的眉头却紧锁了起来,怎么看不到徐金来的人呢?按理说……凭自己的眼里应该已经能看到徐金来的人影了,可在那片泛着淡蓝色光芒的土地四周,并没有一个人影啊。

走在前面的刘满屯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心里越来越觉得奇怪。

胡老四并不知dào

此事刘满屯的心里正在困惑着,他正在想着一会儿如果那个徐金来动用邪术的话,凭他胡老四那点儿驱邪逐怪的法术,加上刘满屯,是否能打赢对方,万一不能干掉对方,却反而打草惊蛇,让蛇给咬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想到这里,他有些暗暗的后悔,是不是自己太着急冲动了?

距离那淡蓝色的光芒还有十几米距离的时候,不用刘满屯说,胡老四自己也发xiàn

不对劲儿了,徐金来去哪儿了?就在他惑着想要问刘满屯是否能看见的时候,刘满屯却突然沉声喝道:“不好!徐金来出事儿了!”话音一落,刘满屯已经箭一般蹿了出去,在昏暗的夜里,便如同一道黑色地闪电一般,眨眼便冲出去十几米远,然后身影一动,已经跃过了宽大四米多地渠面,跳到了渠对面的路面上。

胡老四被刘满屯刚才的动作给震住了,乖乖,这小子越来越变态了,怪不得他说自己活捉邪物还能吃掉,原来这小子的速度,竟然能如此之快……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晃而过,他随即也赶紧跑了过去。

冬日渠下面已经基本干,即便是有点儿水的地方,也冻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胡老四虽然不能像刘满屯那般一跃而过跳到渠对面,但是他完全可以跳到……渠下面,然后再爬到渠对面的路上。在跑到跟前儿的时候,渠对面刘满屯已经将徐金的身体从渠边儿的粪堆旁搀扶着让他坐了起来。

怪不得刚才看不到徐金来,原来他不知dào

怎么回事儿,竟然昏倒在了渠边儿地粪堆边儿上。胡老四急忙跳下渠,然后爬到了对面路上。

先前远远的看到的那些淡蓝色的光芒,此时却消失地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而徐金来却已经不省人事般的靠在刘满屯地右臂上。胡老四上前探了探徐金来的鼻息,说道:“休克了!”随即伸手在徐金来的人中处狠狠的掐了下去。

刘满屯警惕地四处查看一番。夜幕沉沉。并没有什么异常。天空中原本呼啸地寒风此刻已经停了下来。万籁俱静。

在徐金来地人中处掐了好一会儿。刘满屯和胡老四都看到徐金来地人中处。已经被指甲掐破。渗出血来了。徐金来才呻吟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刚一睁开眼睛。他便吓得浑身哆嗦。挣扎着嘴里喊道:“别碰我。你别碰我。你是谁……”

“徐金来。徐金来!”刘满屯紧紧地抓住徐金来地胳膊使劲儿地晃了几下。“是我。我是刘满屯。你这是怎么了?”

徐金来似乎这才看清楚是刘满屯。瞪大了眼睛怔了好一会儿。才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吓死我了。我不要插队当知青了。我要回家。我不在这儿了。吓死我了……”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别害pà

了。”刘满屯急忙好意地安慰着。心想这家伙可真够可怜地。闹不好在市里面地时候就是个娇生惯养地公子哥儿。没见过什么稀奇古怪地事儿。八成也是让这两天在村里地几个脏东西给祸害了。刘满屯心里骂道。他娘地。昨晚上杀了四个。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刘满屯没有发xiàn

。也许徐金来也没有发xiàn

。就在徐金来哭泣刘满屯安慰地时候。胡老四那双极其灵巧地手却在徐金来地身上。上上下下摸索了一遍。胡老四有些不放心。虽然此时他心里也认为自己先前地猜测实在是杞人忧天了。这个年轻地孩子只不过是被脏东西给祸害了。吓成了这般模样。不过胡老四多了个心眼儿。生怕徐金来是在故yì

装模作样呢。如同传说中地修liàn

邪功地时候走火入魔才导致了昏迷。醒来后却发xiàn

胡老四和刘满屯在跟前儿。所以赶紧装出一副无辜地受害者模样。来故yì

迷惑人地。

所以胡老四偷偷的在徐金来的身上摸了一遍,确认徐金来衣兜里和怀里,并没有揣着什么东西。

事实上,徐金来的身上,还真就什么都没有。

徐金来被刘满屯劝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抽泣着说道:“我撞见鬼了,吓死我了,它要吃了我……”

“鬼?哪儿呢?”刘满屯皱眉问道,同时又有些下意识的四周看了看。

胡老四也从兜里摸出罗盘,口中嘀咕的了一声,手一指罗盘,只见上面的磁针

了一下,便一动不动的静止了。胡老四有些惑;物啊,如果真有邪物的话,即便是现在逃远了,附近也应该还残留着留下的邪性气息的。

俩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徐金来拖在地面上的右手中指,急速的弯曲成勾,翻手在地面上扣了一下。

几乎就在徐金来的手指扣在地面上的同时,刘满屯猛然扭过头来,往徐金来的右手上看去。随即松开了徐金来,闪电般的向西扑了出去,一拳击打在了两米外地面上,一道模糊地影子从地面上薄薄的积雪下方蹿了出去,瞬间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中。

如果换做常人,是不会看到这个模糊的影子,但是现场的三个人,却都能清晰的看到。

是的,徐金来也能够看得到,此刻他有些吃惊的看着刘满屯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眼神中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一丝诡异的喜悦。他刚才是发xiàn

胡老四拿出了罗盘,才想到自己疏忽大意了,没想到村中竟然还真有这么一位懂得道术地人,罗盘能够在道法的驱使下,准确的搜寻到邪物的存zài

以及残留下地气息。如果被发xiàn

并没有邪物的气息,那么胡老四肯定会怀地。所以徐金来急忙偷偷的做了个小动作,想要弥补这一失误。他知dào

,这样做的话,邪物出现在三人的身下,那么胡老四就会觉得刚才罗盘上的磁针之所以没有动静,只是因为无法弯曲向下指的原因。

只是徐金来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做出这个小动作,刘满屯就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反应过来。若非是自己见机快急忙收回了手,恐怕自己地动作都会被刘满屯发xiàn



胡老四左手中罗盘上的磁针急速地抖动起来,直指着刚才那道模糊的黑影消失地方向,胡老四右手猛然一抖,一道符纸带着明黄色的光芒飞速地激射向那道黑影消失的地方,转瞬间便消失在了黑暗当中。他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大意了,没想到这畜生就藏在咱们身子底下。”

“什么?”徐金来似乎被胡老四的话给吓着了,猛的跳了起来,紧张的四顾着:“哪儿呢哪儿呢?在哪儿呢?妈呀,我要回家……”说着话,徐金来又哭出了声。

“哭个屁!”刘满屯突然呵斥出声,扭头走到徐金来的跟前儿,抓住他的胳膊往知青宿舍走去,“回去之后就睡觉,今天晚上的事儿一个字儿都不能说出去,明白不?”

“我要回家,我不在你们村儿插队了……”徐金来抽泣着说道。

“那是明天的事儿!”刘满屯抓着他连拉带托,徐金来踉踉跄跄的有点儿跟不上刘满屯的脚步,然而刘满屯却并没有注意到,徐金来在抽泣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嘴角上却待着一抹诡异的笑意。

胡老四紧随其后跟着,连声说道:“满屯,你慢点儿,慢点儿,别吓着这孩子……”

刘满屯之所以这么生气恼火,是因为他确实不希望更多的人知dào

村里晚上出了事儿,更不希望村民们的再次注意到他这个人。他不喜欢那种像是看待异类一般的眼神,从小到大,他一直生活在村民们怪异的眼神中,好不容易这一年来自己的表现已经让村民们的眼神有了一些改变,怎么可以再回到以前呢?这个徐金来被吓的连哭带叫的,在如此安静的深夜里,很容易把附近的村民们吵醒,这样一来岂不是要被人发xiàn

了么?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至于因为这么点儿小小的惊吓就哭鼻涕么?

其实这时候的刘满屯有些不近人情了,他自己当然对于这种诡异的事情一点儿都不害pà

,可毕竟别人,尤其是从来没遇到过邪事而且性格柔弱的人,又如何能不害pà

呢?当然,我们在这里是把徐金来当做一个正常的人来讲的。

大家看到这里也明白,徐金来是故yì

表现出害pà

的模样,越害pà

,就越容易引起别人的同情,对他的怀也就会越小。

很显然,他的表演很成功,起码目前情况下,胡老四和刘满屯都相信了他是无辜的,认定了他只是一个被邪物祸害,已经吓坏了的胆小鬼。

深更半夜里,尤其是在这样寒冷的一个冬日的晚上,附近的村民即便是听到了有人哭诉嚷嚷的声音,即便是心里惑,也都懒得出来看看,爱谁谁去,说不好又是谁家的小两口子在打架了呢。这不,没一会儿声音就没了,一准儿是家里人给劝慰住了。

刘满屯拖拉着徐金来到了知青房前,徐金来依然在低声的抽泣着,嘟哝着要回家了,再也不在这里插队了。他心知肚明,刘满屯是不愿意这件事儿张扬出去,可徐金来却偏偏要嚷嚷,要让更多的人知dào

,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被人怀,反而会被人同情。另外……他还有别地目地。

嚷嚷声很见效,刚走到打谷场中间,男女知青房间里的油灯都点亮了,窗户纸上泛起了昏黄的光芒。

女知青的屋子里传来女知青们不满的嘀咕声,埋怨着这些男知青们都有神经病,大半夜的哭哭啼啼个屁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就经不住一点儿磨

到村里还没一个月呢,而且也没干过多么累的活儿,了?嫌苦嫌累了?十七八岁的女生们,总是会把这些男知青们往最坏的一方面想。谁让他们整天都无事献殷勤,尤其北京的那俩坏小子,整天说些不正经地话,纯粹是俩流氓,那三个也强不到哪儿去,物以类聚,近墨者黑,早晚再纯洁的人也得被带坏了。

所以女知青房间的油灯亮了没一分钟,便又吹灭了。

男知青这边儿相对比起来,要利索的多,郑国忠和肖跃俩人直接骂骂咧咧地嚷嚷起来。

刘满屯低声说道:“赶紧滚回去睡觉去,今晚上不会再有事儿了,你明天爱回家回家去,记住,这事儿一个字儿都不能说出去。”说罢,刘满屯扭头拉扯一把胡老四,便向村中走去。

徐金来低声的抽泣着答yīng

下来,便扭头往知青房那边儿走去。走到门口之后,徐金来站住身子,扭头看着刘满屯和胡老四消失在黑暗中地身影,冷冷的、开心的、无声的笑了起来,他眼角的泪水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干了。

屋门被哗啦一声拉开,郑国忠魁梧高大的身躯出现在了门口,骂骂咧咧地说道:“**的,大半夜上哪儿逛游去了?哭哭啼啼个屁啊,吵得不让人睡觉,你爹死了还是娘嫁了?”骂完,郑国忠便打了个哆嗦,回身赶紧到炕边儿拿起棉大衣披在身上,起身往外走去,晃着膀子把正要进屋地徐金来撞开,然后走出去,站在雪地中哗啦啦的撒起尿来。

女知青房间里便又传来了不满地骂声:“流氓,一点儿都不讲究,真不要脸!”

“人有三急,你们吃了喝了不拉屎不撒尿么?这也叫流氓行为?你们还讲不讲理了?”郑国忠得yì

的笑着大声说道。

“臭流氓,不要脸!”

女知青们又是骂骂咧咧了几句,便不再说话,任凭郑国忠厚着脸皮又说了几句轻浮地话,也都懒得搭理他了。

徐金来已经进了屋,肖跃从被窝里探出头来,骂道:“徐金来,你他妈大半夜不睡觉,去外头鬼哭狼嚎个屁啊?”

“我,我撞见鬼了,呜呜呜……吓死我了。”徐金来本来就故yì

抽泣着呢,肖跃这么一骂他,立kè

又开始哭哭啼啼,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咕噜噜滚落出来。

“撞见你妈的逼!”郑国忠从外面进来,哐当一声把门关上,瞪着眼说道:“你小子是不是想被打倒啊?宣传迷信思想,这是典型的牛鬼蛇神理论。”

屋子里其他两位天津来的知青也有点儿恼火,纷纷不满的嚷嚷起来。

肖跃说道:“别他妈哭了,赶紧钻被窝睡觉,奶奶的困死老子了,正睡的香呢。”

郑国忠已经钻进了被窝当中,说道:“爱哭出去哭去,别他妈瞎咧咧,明儿个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徐金来扭过头去,低着头一边儿抹泪,一边儿偷偷笑了笑,便抽泣着说道:“真的,我也不知dào

怎么就出去了,都躺在渠边儿的粪堆里了,是刘满屯和一位大叔救了我,还说我是让鬼架出去的……”

“刘满屯?我操,他刚才在外面的?”郑国忠和肖跃俩人从被窝里猛的掀开被褥坐了起来,凑到徐金来跟前儿,这才觉得有些冷,俩人急忙把被褥拉扯过来裹在身上,盘腿儿坐在炕上。

“嗯,就是他救了我,还有村里那个整天扫大街担矛粪的叔叔……”徐金来一边儿抽泣,一边儿哭诉着:“明天我就回家,我再也不来他们村儿插队了,太吓人了,那鬼要吃了我啊,呜呜……”

屋子里四个知青瞅着徐金来这模样不像是在说假话,难不成还真有那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么?天津来的程昱说道:“没事儿,有**思想武装我们,就可以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全无dí

,你别害pà

了。”

“哟呵?你出去练一晚上去,我瞅瞅你怎么横扫一切牛鬼蛇神。”郑国忠瞪了程昱一眼。

“你什么意思啊?我看你的思想觉悟有问题。”

“老子思想觉悟就是有问题,怎么了?”郑国忠梗着脖子一副随时准bèi

打架的模样。

程昱不说话了。徐金来继xù

哭哭啼啼抽泣着,在郑国忠和肖跃的催问下,断断续续的把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简单单有真有假的诉说了一遍。郑国忠和肖跃兴奋的觉都睡不着了,他们琢磨着是不是抽空俩人半夜起来也到外面转悠转悠,说不定还真能碰上鬼魅魍魉一类的物事,那多过瘾多刺激啊?

徐金来在内心里暗暗的笑了起来,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出去,一个胆小的人,一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不是更容易让人相信么?今天晚上真是收获颇丰,若非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还真不知dào

地灵竟然有那么好的身手,还有……这样的一个村子里,竟然还藏着一个懂得道家术法的人,不过很显然,这家伙是个半把刀,哦不,半把刀都算不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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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章 套近乎

金来半夜被鬼架走的事儿,在村子里很快传开了,议论纷纷,都有些惶恐不安。

最近村子里出的邪事儿可真不少了,虽然说没有谁家有人为这事儿被祸害死,可前些日子不就有人半夜犯神经病梦游么?这次来的这个知青竟然大半夜的让鬼架走,昏倒在了粪堆上,据说……那鬼还是想要把他吃掉呢。

这件事儿让原本已经淡出了村民们私下议论话题的刘满屯,再次重返议题当中。刘满屯那个命格怪异的孩子,村里出什么邪事儿都少不了他,唉,村里就是因为有了他这种人,才老是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祸害。想想刘二爷那一大家子人,去年夏天的时候差点儿被全部活埋在房子里,都是让刘满屯的命给祸害的。

不过,这孩子最近一年来,在村里可着实做了不少的好事儿啊,挺好的一个孩子,就是他那命,实在是太惨了点儿。

还有胡老四,听说那天晚上他也在场,你说说看,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大半夜的不睡觉,偏偏出去乱转悠,闹不好就是他在其中搞的鬼,报复人民群众,他可是会那些歪门邪道的法术的。牛鬼蛇神,早枪毙了省心。

那个知青也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老老实实的,背地儿里指不定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呢。要不然的话,十个知青呢,那鬼不架走别人,怎么偏偏就架走了他呢?俗话说地好,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鬼怪不拍门……

……

村民们的议论就是这样的乱七八糟,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村支书罗宏有点儿受不了了,这些年村子里到底是怎么了?这些稀奇古怪歪门邪道的事儿老是接二连三的发生着。可他总不能把村民们的嘴巴都给堵上吧?这又怪不得村民们。罗宏本想着去找知青们好好教育一下的,可一想自己这张嘴皮子,肚子里的这点儿东西,拿的出手么?那一个个可都是有知识地文化青年啊。

最让罗宏生气的就是那个知青徐金来,这小子出事儿那天晚上之后,第二天就打好背包回家了。好在是本市的人,来来回回也没多远。这要是下乡插队到边远地区,去一趟就几千里……你小子怎么回去?

徐金来回去地当天傍晚。就又背着背包回来了。耷拉着脑袋一准儿是回去之后被政工部门训斥了。下乡插队那是可以随便换个地方就行么?国家有国家地法律。现在所有地知青插队地名额以及地点。都已经分配清楚。各县各乡各村。那都是安排地井井有条。你这一个人就要打乱所有部署了。肯定是不可能地。

这还不算。罗宏还接到通知去了趟乡里。在乡里面被上级领导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好家伙。全国上下几千万地插队知青。就你们村儿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怎么搞地?还鬼架人呢。你们村儿地思想觉悟太差了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马列主义思想和**思想怎么学习地?不够彻底。回去好好组织人。认真再学习几遍!

罗宏从乡里挨骂回来地当天晚上。就和村里地几个干部一块儿去了趟知青宿舍。把男男女女你十个知青全部叫到一间屋子里。开了个简单地会议。事实上就是罗宏发了通脾气。牢骚了一顿。然后背着手板着张脸走了。

这叫什么会议?扯淡!

男女知青们愤愤然。却也不好跟村里这位支书当面锣对面鼓地去吵吵。总得服从上级领导指挥地嘛。

村干部们走了之后。知青们把心里地不满统统发泄到了徐金来地身上。都是这小子惹地祸。也不知dào

他在学校里还有在市里面是怎么学习**思想地?还相信什么鬼架人地事儿。这下好了。给我们也都惹来了麻烦。村民们还不得私下里说我们知青地坏话么?好啊。这就是知青。什么知青啊。还相信迷信。相信牛鬼蛇神。一点儿思想觉悟都没有……这叫一块儿肉坏了满锅汤!

就连原先在市和徐金来是一个班级的那两位女知青,也都当即和徐金来划清了界限,严厉地斥责教育了徐金来,大有我们从来都不认识你的想法。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把握好难得的机会,立kè

站在了女知青们的立场上,连连赞美女知青们的思想觉悟如何地高,人美心灵更美……总之马屁拍的山响。扭头冲着徐金来又是一顿义正词严地教育。

不过女知青们并不把他们俩放在眼里,不屑的冷哼几声,然后翩然飞出了他们地房间,回女知青的屋子里去了。

女知青们走了之后,剩下地男知青接着开始了对徐金来的批判教育。

一番狂轰滥炸之后,郑国忠干脆一脚把徐金来给踹到在地,骂骂咧咧的说道:“滚蛋吧你,别在我们屋里睡了,娘的丢咱们男知青的人!滚滚滚,往后我们就跟你划清界限了!娘的,黑五类!”

“你们……”徐金来那张脸憋得通红,气呼呼的说道:“你们太欺负人了,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们家的人也有政治问题!你们俩也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咦?你他妈怎么知dào

的?”肖跃诧异的看着徐金来问

徐金来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俩不是将军家的孩子们,父母如果没问题,你们干嘛不当兵还来下乡插队?”

“哎呀,你丫还挺聪明的嘛!没错儿,我们俩都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郑国忠笑嘻嘻的说道:“问题是……你他妈的压根儿就是不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滚!不滚老子揍你!”

“这么大冬天地,外面这么冷,你让我晚上去哪儿啊?”徐金来说着话忍不住哭了起来,很委屈很可怜的样子。

郑国忠和肖跃同时冷笑着说道:“爱他妈上哪儿上哪儿去。”

“还是算了吧,别太过分。”程昱和另一个知青劝道。

“你们想包庇他?”郑国忠梗着脖子问道。

肖跃笑着说道:“算了算了,都是在一块儿吃苦受累,广阔天地炼红心的革mìng

战友,睡吧睡吧……”

原本郑国忠和肖跃俩人也不过就是发泄一下心头的郁闷,并没有说就真的想把徐金来给逼出去,人心都是肉长的,让人家一个人这么冷的晚上上哪儿住去呢?所以郑国忠接下来也只是哼哼了几声,倒也不说什么了。

可他们这样的表现却让徐金来心头很是失望,原本还暗自得yì

,等着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把自己给打出去呢,这样自己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无奈”的去寻找别地地方歇息了不是么?结果肖跃一句话竟然又要把事态给平息了,那怎么行?自己可不想再和他们睡在一块儿了。于是徐金来一跺脚一赌气,抽泣着说道:“行,你们看不惯我,我走,我走还不行么?”扭身拉开门,气呼呼的跑了出去,门都没关。

屋子里的四个人一时间怔住了,真没想到这小子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胆子又小,竟然还有点儿倔脾气啊?

郑国忠哭笑不得的说道:“操他大爷,这小子也有点儿脾气嘛!”

“得,我打赌半夜里一准儿自己就得回来,不然冻死他!”肖跃冷笑道。

“赌啥?我跟你赌,他不会回来!”郑国忠立马来了兴致。

肖跃道:“一包烟!”

“中!”郑国忠立kè

点头,然后扭头对其他俩人说道:“哎哎,你们来赌不?来啊,怕啥?”

俩人犹豫一番,终究还是忍不住诱惑,上前参与赌博,一个跟了肖跃,另一个跟了郑国忠。

近墨者黑这句老话,绝对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远千里从城市中来到农村插队,生活条件地巨大落差,加上孤独和寂寞,他们那颗年轻好动的心,始终在寻找着发泄的出口,一旦有人引导着他们的话,他们那颗年轻的心会立kè

澎湃起来。

……

徐金来一个人走在清冷黑暗的大街上,嘴角露出得yì

的笑容。刘满屯现在一定很生自己的气,怪自己把这件事儿透漏了出去,可是面对一个胆小可怜的人,刘满屯总不能太过于埋怨自己吧?那么……他会不会答yīng

,留下自己在他那里过夜睡觉呢?他一定会拒绝,然后自己继xù

装可怜,哭求,接下来,刘满屯应该会答yīng

的。

有了第一晚,以后就会越来越熟悉……

这些日子以来,徐金来已经私下里在村民之间打听到了不少有关刘满屯地事儿。他自己分析了一下刘满屯的心里,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和刘满屯搞好关系,然后……再继xù

下一步。

走到了刘满屯家门口,徐金来上前哐哐哐的敲响了门。

“谁啊?”小毛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我找刘满屯。”徐金来可怜兮兮的回答道。

“你谁啊?”李援勇在里面不满的嘟哝道:“都睡了,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那个时候农村普遍家庭都还没有通电,有电的也只有大队部上,而且也极少用到,谁舍得啊?更别说家用电器之类的东西,便是那手电筒,也是很少有的。所以人们吃过晚饭后,除了串门儿唠嗑,便是早早地睡觉,尤其是冬天天冷,吃过饭之后多半都会钻进被窝里睡觉了。

徐金来哭丧着喊道:“刘满屯,刘满屯,我是徐金来……”

刘满屯还没有睡着,正和衣躺在炕上生闷气呢,这个狗日的徐金来,告sù

过他不要把事情说出去,可他就偏偏把事儿捅了出去,这下可好了,村里人全都知dào

了。今天二爷爷又把自己叫过去详细问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儿,刘满屯也不好隐瞒什么,这种事儿对于二爷爷来讲,也算什么稀奇事儿了,毕竟这些年遇到的还少么?刘二爷听了之后到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说既然传出去了,也犯不上跟徐金来生气,城市里来地人,没遇见过什么怪事儿,胆小害pà

是必然的。以后还得多帮衬着那孩子,都是打小在城市里过惯了好日子地,突然间来的农村种地受苦,也确实挺可怜地。

可是村里人今天看到刘满屯的时候,眼里面又出现了久违地怪异眼神儿,这让刘满屯觉得很不舒服。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么?注定了要被人排斥,孤独一生?

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地呢,就听着外面有人拍门喊自己呢,仔细一听,竟然是徐金来。

刘满屯有些纳闷

听着徐金来可怜兮兮的声音,难不成这小子又撞鬼了赶紧翻身下炕,跑出去把门开了。

门一开,徐金来便裹着大衣挤了进来,可怜兮兮地说道:“满屯,他们不让我在知青宿舍睡觉,把我赶出来了……”

“嗯?谁把你赶出来的?”刘满屯有些诧异的问道。

“郑国忠和肖跃,我没地方去了,呜呜……”

“那你来找我干啥?”

“我想,我想在你这儿先挤一晚上,明天,明天我找罗支书再给我重新安排个睡觉的地方。”徐金来眼巴巴的瞅着刘满屯,哀求道:“外面这么冷,求求你让我在这儿挤一晚上吧。”

刘满屯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你现在去找支书吧,他总会给你安排个地方的,不行就睡大队部去。”

“我不敢,罗支书今晚上刚去我们宿舍了,把我们全都训了一顿,我现在找他,那不是找骂么?”

“操!”刘满屯低低地骂了一声,扭头冲东屋里喊道:“援勇,今晚上让徐金来在你们屋里挤挤睡吧!”

“啥?满屯哥,我们仨人挤在一块儿呢,被褥也不够啊!”李援勇在屋子里不满的喊道。

刘满屯一想也是,谁乐意和生人睡到一块儿呢?想了想算球,看着徐金来可怜兮兮的模样,再想到今天刘二爷说的话,刘满屯心软了,便说道:“行了,进屋吧,只能睡一晚上!”

“哎哎,行,谢谢,谢谢你啊!”徐金来连声道谢,扭头把院门儿关上。

刘满屯没有再说话,扭头回屋了。

徐金来跟着进屋,流满图已经翻身上炕,把自己盖的两条薄被子扔到边儿上一条,说道:“就这两条薄被,别嫌冷!”说完,衣服都没脱,自顾自的钻到被窝里躺下了。

“行,这就行了。”徐金来拖鞋上炕,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是,可是你盖一条被子不冷么?”

“废话!要不你现在回你们宿舍把你的被褥搬过来去。”

“呃……还是算了吧,将就一晚上,明天我再把被褥搬过来。”

“放屁!我说了,只有这一晚上!”

“是,是,我知dào

了,呜呜……”

“别他妈哭了!”

“哦……”

……

徐金来把棉大衣脱下来,盖在上面,躺下之后,轻声的说道:“刘满屯,我听村里人说过你,觉得你和我可像了,其实……我从小也很命苦,爹妈死得早,我是让人收养长大的……”

“睡觉!”

“哦……我只是,只是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我觉得你挺好地,真的。”

刘满屯没有再搭理他,翻了个身儿背对着徐金来。

“昨天晚上,多亏了你救我,对了,你为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去河堤边儿干啥呢?”徐金来有些惑的说道,但是刘满屯久久没有说话,好像睡着了似的,轻微的鼾声已经响起。不过徐金来知dào

,刘满屯并没有睡着。于是他接着不厌其烦的说道:“今天想想,昨晚上你走后我挺对不起你的,没听你的话,把那事儿都告sù

我们屋里的人了,可我真地是故yì

的,我昨晚上吓坏了……唉,跟你说句实话吧,我从小就经常撞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可我每次都还是会害pà

,尤其是这一次……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发xiàn

自己飘在半空中,身不由己的往前走,我当时吓得想喊救,可是却喊不出声音来,我奋力地挣扎,就掉在地上,那个鬼说要吃了我,我当时就吓得晕了过去……”

刘满屯翻身坐了起来,怒骂道:“你他妈到底睡不睡觉?不睡觉就给老子滚蛋。”

“我睡,我这就睡……”徐金来吓了一大跳,赶紧支支吾吾的说道。

“操!”刘满屯骂了一句,这才躺下,然后猛地一下把被褥掀起老高,然后把头也蒙上睡觉了。

徐金来得yì

的阴笑起来,他知dào

,自己已经触到了刘满屯内心深处地那个伤痛之地。唯有这样,刘满屯才会越发的在以后对自己有好感,别看现在他生气恼怒,其实事后就会想象,这个徐金来难道和自己有着一样地命运么?

正如同徐金来所猜测的一样,刘满屯此时的心里惑的想着徐金来说的这些话里面的真假,他没有理由骗自己吧?如果是真的话,那这小子打小经常遇见不干净的东西,岂不是和自己差不多了么?他又是从小死了爹娘,被人收养长大,这个世界上该不会还真有和自己一样命运的人吧?

不过徐金来又一点没有想到,他太过于自负了,觉得自己对人的心性了解的很透彻。可惜他似乎忘了一点,刘满屯本来就不是个正常人,他的思维,也不能用正常人的心理来猜测。

刘满屯想,妈了个逼的,我们村儿出了我一个这样的人,就够他妈乱了,你他妈还来这儿添什么乱啊?这不是祸害我们村儿么?不行,回头得赶走你个狗日的,回去祸害别人去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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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章 接近地灵

看着,快要过年了。

今年与往常年相比,田里的粮食丰收了,地里的活儿也比较多,村里给安排的事儿也多,于是乎村民们赚的工分也多。所以村民们就都高高兴兴,觉得今年这个年,应该比往常年要过的好一些才对。

尽管,大部分的家庭依然是没有剩余,甚至还欠着队上的钱,超支。可只要今年的光景好,相信以后只会一天比一天好,总会过上好日子的不是么?纯朴的乡下人,一向都只会去想象美好的将来,他们不会去考lǜ

太多的其他因素。只要能吃得上饭,只要能穿得着衣服……只要,不至于死人,千百年来的中国农民,都会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贫苦日子,毫无怨言,也不知dào

去埋怨谁该埋怨什么。

村支书罗宏和干部们盘算了一下,今年村里的收入明显提高,大家都很高兴。于是罗宏商量着过年的时候,给每家每户都多添加点儿口粮,再给每一户都弄上一斤肉,不论人口多少,统统一斤!大家都吃上点儿好的,觉得自己家人口多嫌少的,自己买去……其实这已经不错了,那时候谁家舍得吃上多少肉呢?即便是过年的时候,稍微富足些的家庭,也只舍得弄一丁点儿的肉,村里给每一户发一斤猪肉,那可就了不得了啊!

村民们包括知青们,都被即将到来的春节氛围感染,大家喜气洋洋,整天脸上都充斥着幸福的笑容。

唯一心里不痛的,应该就是知青徐金来了。

他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一步走错了,为什么刘满屯不但没有被自己的热情和真诚打动,反而越发的好像故yì

冷落他生他的气似的。这小子心眼儿也他妈太小了吧?不就是自己那天晚上没听他的话把这事儿透漏出去了么?至于如此斤斤计较记仇么?况且……连日来村里一直安安稳稳,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再没有任何邪门儿的事儿在村里发生过。村民们对这件事儿以及几个当事人的议论也渐渐的趋于平淡,他刘满屯道还不肯原谅自己么?

会不会是自胡老四和刘满屯怀了?应该不会的,自己做的觉得很隐秘,而且绝对深藏不露,凭胡老四那点儿微末的道行和刘满屯这个对术法一点儿都不懂的门外汉现自己的秘密?

那又是为什么?按理说,他应该被:己那天晚上的话打动了的,他这些年受了那么多苦承载着那么多的压力和孤独寂寞,应该很容易就接受自己,甚至惺惺相惜才对。

也许,是因为时间太过久了屯的心已经完全的自我封闭,难以接纳别人了。嗯,一定是这样的。不过这并不要紧,只要自己不懈的努力下去,即便是他的心已经冻结成了冰块儿,自己也可以慢慢的把他融化掉。到那个时候自己就会完全得到刘满屯的信任,打开他小心翼翼的心门以邪物喂养他,然后可以慢慢的和父亲一起享shòu

刘满屯那与生俱来的地灵精气……比养那些肮脏的丑恶的邪灵,不知dào

要强多少倍。

当还因为丢失了一些辛辛苦苦养成地邪灵而恼怒发火今想来。就算是为此付出所有豢养地邪灵。也是值得地啊!果然是父亲见多识广。知晓地灵地秘密。不然地话。岂不是要白白错过了地灵这样千载难逢地奇物么?

徐金来心里面暗暗地打着如意小算盘。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而且注定会成为最为强dà

地人。他地父亲教育过他。想要成功。就必须有足够地忍耐力。可以忍耐身体和内心地痛苦。忍受各种屈辱和煎熬……不然地话。凭他地本领。岂能让郑国忠和肖跃这样地无赖随意地欺辱么?哼!

只不过小算盘打地再高明。再精细。他就算是再聪明。也经不住打从一开始。自己要对付地对象。就压根儿没打算按照你地思路来。

……

冬日里天寒地冻。北地、南地、以及村西村东地渠沟里。干之后。总有一段段残留地水坑。

平常地日子里。村民们忙碌着没空去里面抓。只有村里地小孩子们偶尔会跑到渠里面撬开冰面。放干坑里地水。逮鱼摸虾。只不过毕竟年纪小。懂得也少。所以收获不大。

如今年关已近,生产队上的活儿也都基本停了。大人们开始摩拳擦掌,拿着家伙什去渠里面弄鱼虾了,好歹过年的时候家里面能动动腥不是?

只不过渠里有水的地方毕竟不多,鱼虾也就更少,怎经得起全村各家各户都去捉呢?

所以村民们收获并不算多。

刘满屯觉得自己真是时来运转了,其他村民们都因为逮不到更多的鱼虾而闷闷不乐呢,他却能碰上鱼儿最多的水坑,而且……都是别人漏掉的地方。

腊月二十八了,村民们都已经开始忙碌着办年货写春联等等过年的事情了,没有人再去地里的渠沟中捉摸鱼虾那些东西。而刘满屯却扛着铁拿着盆子拎着桶往北地去了。过年对于刘满屯来说,没啥新鲜和高兴的。不过是人长了一岁而已。别人长一岁高兴,?没啥高兴不高兴的。

刘满屯往北地里走的时候,知青们正在忙碌着写春联,蒸馒头烤锅饼子的活儿。要过年了,大家在想念家中亲人之余,心情自然也会高兴起来。毕竟是他们响应党和**的号召,接受最高指示到广阔天地炼红心来的第一个春节啊!怎么能不好好过呢?所以男女知青很是难得的融合到了一起,像是一个大家庭一般,家庭成员们一起动手,互相帮zhù

,争取把这个年过的热热闹闹快快乐乐。

徐金来看到刘满屯又往北地去了,便对其他知青们说:“我再去北地碰碰运气,兴许能抓到些鱼虾的,咱们过年吃的就更丰盛了。”

“扯淡吧你,咱们抓了好几次鱼,结果呢?那,就那么几条小鱼儿还有几条泥鳅够塞牙缝的就别去费那个劲了!”肖跃挥着毛笔正在写春联,一听徐金来的话忍不住取笑起来。

“就是,你他妈想偷懒是不?去去,再去打几桶水来头儿晚上多烧些水,过年了,大家都好好洗个澡。”郑国忠笑骂道。

徐金来不好意的说道:“你们没听村里人说人逮不着鱼,刘满屯却每次都能大丰收么?刚才我瞅见刘满屯又往北地去了,我跟着他总能沾点儿便宜是不?”

“娘的,你小子真他妈不要!”郑国忠骂了一句过一想也是,反正这种丢脸的事儿自己不去干就行了,“去吧去吧!回来的时候要是弄不到鱼,老子就剥了你的皮烤着当肉吃。”

其他知青们都笑着点头应是。刘满屯运气好的事儿,村里都传开了,谁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明渠沟里都被人翻了好几遍了,可以说没有任何遗漏掉的水坑人家刘满屯每次去一趟,都会收获颇丰。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倒是商量过和刘满屯一块儿去弄鱼歹回来能打打牙祭不是?结果后来俩人一想,算球面子上过不去,沾他的便宜干啥?

说起来,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俩人刘满屯有意见,这小子忒不够意思了。虽然前两天有那么一次,刘满屯给送来了一小桶鱼和泥鳅,可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还是不乐意,谁心里都明白,你刘满屯是给我们俩送来的,可你直接往知青宿舍门口一放,招呼一声就走了……那些女知青们一个个却说这是送给大家的,于是她们也得yì

洋洋理所当然的分去了一半儿。这让郑国忠和肖跃很是不忿,娘的,本来那点儿鱼和泥鳅都不够他们俩人吃上两顿的。这些娘们儿真够无耻的。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却不好发火,毕竟……好男不跟女斗,不是么?再说了,就当是讨好她们算了。肖跃骂骂咧咧的说道:“奶奶的,也知dào

她们知咱的人情不?”

“知,就算是感谢,她们也是感谢刘满屯!”郑国忠气呼呼的说:“满屯这小子忒不够意思,回头,回头……”他不知dào

该说啥了,人家好歹给送鱼来了不是么?

……

刘满屯北地顺着渠边儿溜达着,眼神儿一直看着渠底下,仔细的搜寻着。

快走到北头的时候,刘满屯在路边儿上站住,往渠下一处烂泥和烂草的堆积的地方看了看。便笑了笑,拎着家伙什跳了下去。

抛开那堆烂泥和烂草之后,赫然便是一处方圆一米多的水坑,里面的水浑浊不堪。刘满屯用铁插进去试了试,大概有半米多深的水,用搅和了几下,便有两条鱼儿和泥鳅惊慌失措的游到了水面上,翻个身儿又钻了下去。

刘满屯脱了鞋子,编起裤管,拿起盆子蹲下开始往外舀水,今天又能丰收了!

不一会儿,水被舀的差不多了,鱼儿和泥鳅们开始露出身形,在里面胡乱的上蹿下跳的蹦起来。有些鱼儿和泥鳅干脆就被刘满屯用盆子舀了出来,泼洒在其他已经干了的渠底上,慌乱的蹦着。

刘满屯扔下盆子,拎着桶把舀出来的鱼和泥鳅拾进桶里面,至于坑里的那些鱼儿和泥鳅,不用着急,跑不掉。拾起了舀出来的十多条鱼儿和泥鳅,正要跳进坑里面抓那些剩下的鱼和泥鳅时,刘满屯看到从南面远远的走过来一个拎着水桶和铁锨的人,徐金来。

原本满是笑意的刘满屯在看到徐金来的那一刻,脸色猛的沉了下来,心里骂道:“这个狗日的!”

打从那天晚上徐金来到刘满屯家将就着睡着一晚上之后,第二天刘满屯便毫不客气的把徐金来驱逐了出去。徐金来只得装可怜找到罗支书那里告了一状,罗支书气呼呼的又跑到知青宿舍,把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吼了一通,于是徐金来又在知青宿舍住下了。

起初罗支书对于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还是客客气气的,但是他渐渐的发xiàn

,这俩小子纯粹就是俩捣蛋鬼,干活儿的时候净耍小聪明偷懒,嘴皮子功夫倒是不错,说的一套一套的,给自己找理由不干活儿还要拿工分。

这倒是没什么这俩小子净干些轻巧活儿之后又觉得力qì

多的使不出去闲得蛋疼,于是乎便这儿捅

,那戳一竿子,后来干脆动不动就出去到别的村儿上搞串联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动不动就鼻青脸肿的回来,要么就是拉着几个其他村里的知青回来……为此他村里的干部们没少找罗宏的麻烦,乡里面的领导也批评过罗宏,好好管好自己村里的插队知青。

于是罗支书对郑国忠和肖跃俩人也就不再小心翼翼当少爷供着了,该吼的时候就吼骂的时候就骂,那俩小子好像天生的贱骨头,越是吼他们骂他们,越是乐得屁颠屁颠儿的,觉得蛮有意思的,真是让罗支书无可奈克只能哭笑不得。

这不金来一回到知青宿舍住,郑国忠和肖跃倒是没有因为徐金来告状而揍他过却天天冷嘲热讽,弄得徐金来整天哭鼻子掉眼泪的。

不过很快国忠和肖跃俩人便不再去欺负徐金来,他们俩觉得实在是没劲透顶小子整个儿就一~包,你随便捏他,连个屁都不放,太没劲了。欺负他简直就是丢份儿。

本来既然郑国忠和肖跃不欺负徐金来了,你就好好在知青宿舍里住着呗,老老实实的干你的活儿,过你的日子。可你却时不时就去找刘满屯,厚着脸皮陪着笑脸说着感激的话,非得想要再去刘满屯那里住一晚上,说在这儿住的舒服,不被人欺负,也不怕晚上有人作弄他。

刘满屯很是反:,觉得这小子他妈简直就是有病,本来你小子命不好,在我们村儿住着我就不放心你,指不定啥时候老天爷降下灾来了,不就牵扯连累到别人了么?若不是看你人老实忠厚,命又不好挺可怜的,早他妈就明说或者干脆动手把你赶走了……怎么还如此厚颜无耻的来跟我这儿蹭呢?

不过刘满屯已经习惯了漠来对待人,懒得跟徐金来说话,只是用沉默了冰冷,无声的拒绝着徐金来。

现在,他心里徐金来的反感正在一点点的积攒着,快要忍不住爆fā

了。

徐金来已经走到跟前儿,满脸堆的说道:“满屯哥,又找到有鱼的水坑了?要不要我帮帮忙?”

刘满屯没有搭理他,心那股火儿蹭蹭的冒,却一点点儿的压着。

“其,其实吧,我也就是来沾点儿光,眼看着要过年了,我们知青那边儿也想着过个丰盛年,你看,要不我帮帮忙,分给我点儿?实在不行,你跟我说说你找鱼的窍门儿,我自己找去……”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徐金来却毫不客气的跳了下来,拿起盆子就去水坑里往外舀水,事实上里面已经没有多少水了,也犯不上再去舀了。

刘满屯下手里的东西,一屁股坐在渠边儿上的枯草中,冷冷的盯着徐金来,越看他越不顺眼。如果只是单纯担心这小子的命运连累到村里人的话,也许刘满屯还真不至于如此的厌烦,或者说,能够控zhì

住自己的火气,不去搭理他也就罢了,毕竟谁的命运好不好,刘满屯认为由不得自己,徐金来也挺可怜的。

最重yào

的是,连刘满屯自己都说明白,为什么自己就对徐金来的那种反感,如此的强烈,总觉得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而且特厚颜无耻……妈的,整天来我跟前儿这啊那的……

徐金来舀了两盆水,舀出几条鱼和泥鳅来,急忙拾进桶里,回头看刘满屯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看呢。急忙陪着笑脸,很是真诚的说道:“满屯哥,说句真心话,你也别烦我,不知dào

为什么我打从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特亲切,真的,就像是遇到了失散的亲哥哥一般。而且,我不喜欢和我们这帮知青在一块儿,他们老是爱欺负人,我就喜欢和你多聊聊,想结识你这个朋友,有时候我还想过,要是咱俩能结拜成兄弟,那该多好啊?呵呵。”

刘满屯觉得一阵的恶心难受,撇了撇嘴,轻声的问道:“徐金来,那天晚上你跟我说的话,是真的不?”

“什么话?”徐金来心里一阵激动,看来那天晚上说的话,果真让刘满屯记住了,而且对自己有好感和同情感。徐金来故yì

表现一副疑惑的模样。

“你说……你的命好,打小死了爹娘,被人收养,而且……经常碰见不干净的东西。”刘满屯的脸色沉沉的,声音淡淡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而且我跟你说吧,我从小就可倒霉了,被人欺负不说,还总是冷不丁的就会碰上危险,很多次都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呢……”徐金来慢慢的,认真的说道,脑子却在飞快的转着,想着自己所听说过有关刘满屯的一些事儿,尽量的说出和刘满屯相似的人生经lì

来,以博得刘满屯惺惺相惜的好感。

“哦,这么严重?”

“唉,小时候算命的就说过,我的命就是这样的不好,天生老天爷就不待见我……”徐金来强压着没让自己说出来地灵俩字儿,他担心说的太像了,会引起刘满屯的警惕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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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章 我看你不顺眼

冽的北风在半空中呼啸而过。网

http://渠边儿的枯草被风吹的来回摆动着。擦出哗啦呼啦的响声。

刘满屯一声不吭的盯着徐金来。心想这小子该不会是在糊弄我吧?他娘的怎么就和我的命运如此的相似

刘满屯忽然想到。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和自己搞好关系。所以拿着在村里听说过有关自己的过往。故yì

添加到自己的身上吧?假是这样的话。这小子到底想干啥?我|么招人待见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刘满屯忽然想起了一件儿以前闹红卫兵的时候听说过的事儿。不禁浑身鸡皮疙瘩集体起义。一阵恶寒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嗦……这孙子该不会是像传说中的有断袖之癖吧?我好像。好像长的确实不赖。白白净净。一股书生气。嗯。爷爷是这么评价我的。

徐金来现刘满屯一声不吭。而且眼神也有些怪异。脑子飞快的寻思着刘满屯到底在想些。当然了。如果徐金来知dào

了此事刘满屯对他有了那种怀疑的话。估计会当场气的吐血……在内心里考lǜ

了许久。徐金来觉的刘满屯估摸着已经开始有了惺惺相惜的知己感。只是一时之间不好表达出来而已。他便主动出击:“满屯哥。其实我来下乡插队。是故yì

要离开自己的养父母。来到一个陌生的环里。我怕自己的命格。会连累到亲人。所以我……唉。你知dào

么?当我听村里人私下里说到你的命运的时候。当时有多么的激动。我就想着。如果我们俩成为兄弟。成为亲人。你说。我们俩会互相惧怕对方的命运么?生生相克。我想我们就可以告别孤独。我们也可以拥有自己的朋友放心大胆。开心快乐的去生活。虽然。我们的亲人朋友。只有我们俩。很少。可是总比孤独的走完自己的一生。要好的多。不是么?”

“你离开我们村儿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刘满屯忽然冷冰冰的打断了徐金来的话。

徐金来一,的问道:“为|么?”

“因为我很讨厌。每次看到都很不顺眼。说不好什么候。我真的会克制不住。手揍你。”刘满屯很平淡说道。眼神没有看着徐金来而是望别处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平静的犹若一潭死水一般。

“不。满屯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看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你可直接说出来。真的我可以改我真的不离开这里。更不想离开你我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命运的人……”徐金来慌了神儿。他真的想不到刘满屯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完全出乎徐金来的预料。

刘满屯站起。很静的盯着徐金来的眼睛。慢慢的说道:“你。连累过多少人?”

“啊?个……很多。哦不不。也不算多。其实。我的养父母也因为我遭受过一些危险。还有……”徐金来有些慌乱。说出来的话有点儿自相矛盾没有条理。

“够了!”刘满平静的打断徐金来的话。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离开我们村。知dào

么”

“我。我离开这里能去哪儿?上次我就回去了。结果又被赶了回来。你以为我真的想在这里待着吗?我愿意让他们一欺负我吗?我也有尊严。我也不想被别人欺负啊!呜呜……”徐金来很是委屈的哭诉着冲刘满屯吼了起来。他想着也许这样。刘满屯会被再一次可怜自己。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想放qì



刘满屯说:“我只问你。走。还不走?”

“我不走。我无处可去。我不想回到家里。网

不想连累到我的亲人……”

刘满屯不再说话。扭过头去。走到坑边儿跳了下去。将在泥泞中挣扎的鱼泥|一条条抓住。扔进桶里面。

徐金来眼中着委和悲伤的泪水。怔怔的站在渠底下面。看着刘满屯一声不响的抓鱼心头在不断的考lǜ

着思索着。什么刘满屯会突然间说出这些话来。而且那么的漠那么的不近人情?自己没有那些的方做的不对啊!也许……刘满屯经怀疑自己在说谎话骗他了吧?他也许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和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和自己命运相同的人。对。一定是这样。这不是一个坏的信号。而对自己很有利。因为一旦让刘满屯相信了这一。他就会立kè

自己产生绝对的好感。

正在他很有条理很认真的分析着这些的时候。刘满屯已经将水坑中的鱼儿和泥鳅捉尽。装了小半桶。然后从泥坑中爬上来。抓了几把干枯的野草。把脚上和小的泥泞擦下去大半部分。然后又抓了些积雪将手上和腿上清晰干净。他拎着水桶和铁锹盆子。趴到-面。看都不看徐金来一眼。径直往回走去。

徐金来冷笑一声。继而拎着桶和铁锹上了路。疾走几步跟上刘满屯。耷拉着脑袋满脸委屈的跟在刘满屯的后面。小声的哀求道:“分给我几条鱼和泥鳅吧。不然回去了。他们会嘲笑我的。”

“嗯?”刘满屯停下步子。扭头看了看跟在自己后面可怜兮兮像是条哈巴狗似的徐金来。是把装着鱼水桶放到了的上。

徐金来心里一喜。看来刘满屯还有点儿人情味儿的。凭着这件小事儿。就足以证明刘满屯还是对自己有好感。愿意帮zhù

自己的。于是徐金来的意的放下锹。把盆子放在水桶跟前儿。蹲下身就去|里面拣鱼。

就在这时候。刘满屯把盆子和铁锹。也都扔到了的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徐金来诧异的抬头向刘满屯。不明白刘满屯为什么要把铁锹和盆子扔到的上。又为什么轻轻的叹一口气呢?

正在他诧异的时候。满屯的右腿猛然抬起。直接向徐金来的脑袋狠狠的劈了下来。

徐金来大吃一。侧身避开了来势凶猛的劈腿。几乎就在本能般的躲避开刘满屯的劈腿|那。徐金来脑海里忽然想到自己不应该躲避开这次的攻击。因为这样已经明摆着告sù

刘满屯自己有一身很好的功夫的。

只不过……好像刘屯根本就没有觉的徐金来闪避开的这一腿有什么奇怪的的方。他的腿还未落的。便又侧踢上来。徐金来决定挨打就挨打吧!绝对不能显出自己会武功。砰一声。刘满屯侧踢重重的踢在了徐金来的耳根底下。徐金来受力吃痛。故yì

惨叫痛呼出声。身体被踢的飞起滚落到小路一侧的麦田当中。浑身立kè

沾满了积雪。他惶不安的喊道:“满屯。刘满屯。你干吗打我别不要……”

刘满屯根本听他废话。几乎就在徐金来被踢到麦田间的那一刻身体已经急速的跟。一通狂风雨般的拳打脚踢袭向了滚倒的双抱头的徐金来。

徐来被刘满屯这样狠狠的狂揍着。心里面气的几乎要疯。可是一想到自己和父亲的目的。便强制性的压制住自己心头蹭蹭暴涨的怒火任凭刘满屯如何的毒`他。只是痛哭惨叫在的上打着滚儿做出一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

刘满屯和人打架斗殴的时候不同他不会嘶吼骂着给自己鼓气加油。只是很平静的像是在往车上装货似的。一声不响的手脚并用的用力。只不过与装货不同的是。速度快了些。狠了些而已。而且。他压根儿就不理会徐金来的痛呼声惨叫声求饶声……

打斗的时间并不长。就三分钟而已刘满屯脸不红气不喘的收手回身走到路边儿上。跺脚将鞋子上沾满的残雪震落然后把徐金来带来的盆子中并不多的几条鱼和泥鳅倒入自己的桶中。拎起桶。拿起锹和盆子。一声不吭的往村里走去。就像是什么事都没生过似的。

徐金来简直要疯。他趴在遍的积雪的麦田中。鼻青脸肿的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视刘满屯。心里真恨不现在从后面冲上去。把刘满屯撕成碎片。将他的心脏挖出来生生吃掉……但是他不的不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nù

。他想起来父亲在前些日子对他说过的话。这种事儿不的。慢慢来。难道。自己真的有点儿太急了?

为了博取刘满屯的好感。以便将来彻底的利用他的灵的身体以及纯粹的的灵灵气。他必须忍着。

可是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疏忽?竟然导致刘满屯突然间飙将自己痛揍一顿……毫无理由。刘满屯根本不说理由!哦不。他说了。是讨厌自己。我怎就讨人厌了?如果我不去好他套近乎。凭刘满屯那副油盐不进冷冰冰的模样和性格。什么时候才能和他交上心。让他放松警惕?让他甘

付出?他想通。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刘满屯。***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满屯!你告sù

我。我到底哪儿招惹你了啊?”徐金来猛然从麦田中爬起。大声的委屈的冲着刘满屯渐渐远去的背影哭喊道。

刘满屯连停都没有停一下。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喊声一般。不急缓的迈着步子往村里走。

徐金来在寒风中有愣的站着。时间刻苦锻以及术法的练习。的他体格强壮。不畏寒暑。然而刚才刘满屯的一通拳脚。却依然让他鼻青脸肿。浑身痛。他使劲儿的。缓缓的扭几下酸的脖子。出嘎吱嘎吱的两声响。徐金来紧了拳头。咬切齿的低吼:“刘满屯。将来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快要走到牛河桥刘满屯觉的鼻子里有些痒痒。忍不住仰天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有些纳闷放下手里的桶。腾开手来揉了揉鼻子。皱了皱眉头。这才起桶。迈开步子往桥上走去。

知青房前。新春的对联早早的贴在了门上。红红福字和喜字也写了好多。贴的门上窗上墙上。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氛。

知青们看到刘满屯从东渠边儿上走过。于是就想起了徐金来似乎跟着刘满屯去北的捉鱼了。怎么不见这小子回来呢?该不会是在后头正忙活着弄鱼吧?郑国忠冲着刘满屯招呼道:“哎

|弄了多少?你别太不够意思有没有给徐金来

他可是代表我们全体知青去沾你便宜的啊!”

“就是就是。我说屯。徐金来是不是在后头弄了不少鱼啊?要是一个人弄不回来告sù

我们一声。我们几个都去啊!哈哈。”肖跃也开心的招呼着。

若是往常。郑国忠肖跃也许就一声不吭的看着刘满屯过去了。连声招都不打。原本在北京曾经是铁哥们儿的他们。如今却像是陌生人一般。虽然各自的心里面其实还都有对方这样的兄弟。可却因为刘满屯的冷漠。三人之间出现了无形的隔膜。

今天知青们写了对刚刚贴上难的的是几个女知青也和他们一块儿忙活着说说笑笑的备着过年的西。所以郑国忠和肖跃都特的高兴。所以看到刘满屯捉鱼归来便忍不住高声招呼着。刘满屯听他们俩这么一喊。不由的停下步子往这边儿看来。怔了怔。然后走到小桥头。拐弯跨过小桥往知青房前走来。

郑国忠和肖跃人纳闷儿刘满屯这小子有啥事儿么?该不会又来送鱼来了吧?

“哎哎满屯。进屋会儿吧?对了。三十儿晚上到我们这儿来坐坐。喝点儿酒。咱们好久没在一块儿坐过了。”郑国忠有些不自然的迎上去笑着说道。

肖也迎了过去。道:“满屯。徐来跟你在一块儿了吧?怎么没见他回来?”

刘满屯想了。一边儿往知青房走着一儿淡的说道:“一会儿就回来了吧我把|小子揍了一顿。他弄不到鱼了这点儿鱼给你们留下吧。”

“啥?他一顿?嘿嘿。为什么?”郑国忠幸灾乐祸的笑着问道。

“是啊。你干揍他啊?那小子老实的。”肖跃也有些疑惑。

刘满屯走到知青房门口。着几位愣神儿的女知青说道:“拿个东西来。这些鱼给你们留下。”

几个女知青也听到才他说揍了徐金来的话了。一时间都还迷糊着呢。一动没动像是没听到他说什么。唯有来自天津的一个叫张敏的女知青手忙脚乱的跑回屋子里拿了一个旧铁桶出来。说:“放到这里面吧。谢谢你了。”

“哎哎那是给我们的。你们女知青次就吃了便宜。这次还想要啊?”郑国忠冲上来不满的横在刘满屯的面前。阻止刘满屯把鱼倒入张敏拎出来的铁桶中。“好啊。那咱们今年过年就各自过各自的!哼!”张敏叉着腰冷笑着说道。

肖跃连忙上前客气说道:“的的。国忠你别扯淡了。今年过年大家一块儿过呢。给谁不是一样啊?呵呵。谢谢满屯啊。谢谢满屯了。”说着话。肖跃拉扯一下国忠的衣角。把嘴凑到郑国忠跟前儿压着嗓子提醒道:“操。你丫不想吃子了?”

这句话算是拿捏住郑国忠的软肋。他们男生没一个会和面做馅儿包饺子的。

刘满屯放下铁锹和盆子。然后拎起桶把里面的鱼泥鳅一股脑的倒入了张敏提出来的铁桶中。说道:“不知dào

徐金来是去给你们弄鱼去了。实在对不起。国忠。

跃。你们别介yì

。这些都给你们留着吃吧。我走了。”说完。拎着桶拿着盆子扛着锹就往回。

几个知青便连声道谢。脸上喜气洋洋。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哎满屯。坐会儿呗。”郑国忠上去说道:“不就是揍了徐金来那小子么?说说。他哪儿惹你不高兴了?回头我和肖跃俩人天天拾掇丫的。”

“不用。”刘满屯面无表说。

肖跃也跟了过来送送刘满屯。笑着说道:“满屯。大年三十儿晚上你可一定要过来喝酒啊。要不我们俩去找你喝酒去。咱们哥们儿总不能一直这么冷冷清清的吧?”

刘满屯停下脚步。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再说吧。”便头也不回的走过了小桥。顺渠边儿往二道街方向走去。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面面相觑。苦着叹气摇头。头往回走去。便一眼看到了从刚刚走过河堤口。正往这边儿来的徐金来。俩人停下脚步。对视一眼。幸灾乐笑着往下徐金来。真不白这小子平时老老实实的。怎么就招惹了刘满屯那么个冷冰冰的人。成这小子去抢刘满屯桶里的鱼了么?

等徐金来走近了。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忍不住捧腹大笑。蹲在的上指着徐金来鼻青脸肿的样哈哈大笑来。其他的知青闻声感觉奇怪。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于是便都顺着俩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徐金来凄惨的模样让大家伙儿都忍不住苦笑连连。

在大家看来。这事儿确实有些摸不着边儿了。徐金来老实巴交不敢惹事生非。而刘满屯。又是这个村子里出了名的孤僻人。整天冷这张脸不搭理这个不搭理那个的。他们俩怎么会起了冲突有了矛盾呢?

129章 为满屯哥出头

知青徐金来被刘满屯打成猪头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个消人在享shòu

着节日欢快气氛的同时,当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料。网

http://没有人过多的去联想这件事儿的原因,年轻人嘛,偶尔有点儿小矛盾动一架很正常。至于那个知青徐金来被打成了猪头,也不值得奇怪,一个在城市里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跟刘满屯这样的人打架,不吃亏才怪呢。

刘满屯是什么人?从小受苦受累,又跟着刘二爷习武长大,村里人谁不知dào

这小子和他那个当兵走了的保国哥,一身功夫绝对不次于年轻时的刘二爷。

村民们当成笑料来谈,村干部可就不能这么看了。

外来的知青和村里人打架,这说明了什么?矛盾产生了!影响不好,如果让上级知dào

知青在村里面被本村的人欺负了,那还了得?所以在第二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九的早上,罗宏赶紧找到徐金来询问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徐金来便哭哭啼啼很是委屈的把事情简简单单说了一遍。罗宏心想这也不至于啊,难不成刘满屯就因为几条鱼,就把人徐金来打成这模样?

罗宏又找到刘满屯询问,可刘满屯简直就是个冰疙瘩,一问三不吭。无奈的罗宏只得找到刘二爷把这件事儿说了下,让刘二爷无论如何得说说刘满屯,知识青年来咱们村儿,那是党中央和**的最高指示,人家是接受最高指示来咱们这里插队的,咱们也底的贯彻,要欢迎并且认真的当作亲人一般的接待对待!眼看着这就要过年了,您去看看人家孩子被打成了什么模样?哎呀,这事儿可得好好说说。

刘二爷也听说件事儿,却也没想到会打的多狠民们的流言语刘二爷也认为多半都是夸张。可听了罗宏这么一说,刘二爷还真得当回事儿了,乖乖,满屯那孩子要是真的下死手……于是刘二爷赶紧提了一碗炖好了的北瓜炖鱼,去知青房那边儿看看徐金来去。

等到了知青宿舍一看徐来的模样,刘二爷傻眼了。老天爷,满屯这孩子发什么疯呢?把人家孩子打的鼻青脸肿,跟个猪头似的。不管什么原因吧,刘二爷不好说什么问什么忙代表刘满屯表示了歉意,说了些宽慰话留下那碗北瓜炖鱼,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回家找满屯儿去了。

找到刘满屯时候,这小子正在屋子里写春联呢,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

刘二爷看到刘满屯写联的时候,心里就一阵的发酸个可怜的孩子让命运给折磨成了如今这幅模样。想想当年刚刚把满屯领养到家里的时候,满屯活泼好动皮的整天上蹦下跳,即便是后来遇上了三年困难时期,满屯依然坚强的为了养活家人而出门讨饭,小小年纪扒火车不远千里,不惧苦难……而如今这个孩子却成了这幅模样,整天冷漠的不想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连当年帮zhù

过整个家庭的那个千里之外的女人,肖雪晴满屯也不再给人家去信。若非是那面还会隔一段时间来一封信,刘二爷还真担心那边儿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又是年要过去了啊!刘二爷心里感叹着即将要过去的一年,应该是满屯长这么大以来风平浪静的一年吧?

看到刘二进来了。刘满屯放下毛笔。脸上挤出难得地笑容。连忙说道:“爷爷。您怎么来了。家里拾掇清了没?快坐下。”

刘二爷上前坐到桌前。掏烟锅来。还没往里面放烟叶呢。刘满屯从抽屉中拎出一个小小地纸包来放在桌上。说道:“爷爷。我给您买地一包烟叶。还没送过去呢。”

“嗯嗯。好。好孩子。”刘二爷连连点头。心里又一阵酸楚。打开纸包捏了点儿烟叶放入烟锅中。刘满屯在一旁划着火柴替刘二爷点着了烟。刘二爷吧嗒了两口。~~网~~叹了口气。温和地说道:“满屯啊。刚才我去看了那个知青。爷爷也不知dào

咋回事儿。你把人家孩子打成了那样……咳咳。爷爷知dào

。你不是个随便惹事儿地孩子。到底是咋了?”

刘满屯怔了怔。低着头坐下。摇摇头没有说话。

“唉。你不想说。爷爷也就不问了。不管咋说。以后还是尽量收敛点儿。别动不动就打人。万一打出点儿什么事儿来。后悔也就晚了……”刘二爷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我知dào

了。”刘满屯点了点头。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刘二爷也不知dào

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换做任何一个人,面对上刘满屯的时候,也都会很快的无语,不知dào

说些什么好,没有话题,或者说,刘满屯的模样态度,会很快的让你不想说任何话。

坐了一会儿,刘二爷起身说道:“好了,你忙活吧,我回去了。”

“嗯。”刘满屯起身,跟在刘二爷身后往外走去,总要送出门儿,才合乎情理。

走到门口,刘二爷停住,转身看着刘满屯,淡淡的说道:“年三十儿晚上……回家吃饺子去,咱爷俩儿,喝点儿。”

刘满屯猛的抬起头来,望着刘二爷满是

脸庞,浑浊的双眼,刘满屯觉得眼睛有些酸,怔了好轻的点了点头,轻声的嗯了一声。

刘二爷和蔼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刘满屯光秃秃的脑门儿,扭头往家里走去。

刘满屯站在院门口,目送着刘二爷的背影。他发xiàn

爷爷真的老了,原本魁梧高大的身躯,如今明显有些驼背了,而且走路也不像是以前那样大步流星,步伐小了许多,缓了许多。

回到家里面,把剩下的两幅春联写完之后,刘满屯糊了点儿稀稀的浆糊,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始往门上贴春联。正屋一副,东屋一副,院门口一副,一共三副对联。

最后刚把院门口的对联贴上屯正想着回屋睡会儿觉呢,就看到李援勇、朱平贵、小毛三个人拎着棍子从东面飞奔而来。后面是村支书罗宏小跑着追赶,一边儿追一边儿喊着:“小兔崽子别跑,看我回头告sù

你们爷爷,打折你们的腿!”

刘满屯愣住了,想这仨小子闯什么祸了?把罗支书都气成这样?看他们拎着棍子的模样,该不会是把罗支书给打了一顿吧?不可能,借他们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罗支书动手啊。

三个人跑到门口之后蹿进了院子里,李援勇跑在后面门儿就扶着门儿喊道:“满屯哥,快进来,我得把门儿插上,罗支书要揍我们仨!”

刘满屯更加惑,挥挥手说道:“插上吧问问怎么回事儿。”心想你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真要是惹了祸回头爷爷揍你们你们赶跑么?

李援勇好像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只是躲过一时说一时,他飞快的把门儿关上,然后咔嚓一声插上了门插。

罗支追了过来,一看门儿给关上了,不用试也知dào

插上门儿了。干脆扶着墙气喘嘘嘘不知dào

是对刘满屯说话呢,还是自言自语发牢骚呢:“这仨小兔崽子是翅膀硬了,翻了天了行,我这就去找刘二爷去!反了反了……”

“罗大爷出么事儿了?”刘满屯轻声问道。

“嗯?”罗支书愣了愣,他压根就没想到刘满屯会跟自己说话,所以他刚才也只是在自己发牢骚而已,冷不丁听得刘满屯问自己话,一时间还真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这小子一年多来,可是很少跟人说话打招呼的。

刘满屯似乎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罗支书。

罗支书终于回过神儿来,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又板起面孔,气愤的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好嘛,你把人知青给打了,这仨小子,嗯,翅膀硬了,知dào

向着你了,今儿个拎着棍子找到知青屋子里面,要揍人家徐金来,把人头上打出俩拳头大的疙瘩,要不是其他知青拦着点儿,要不是我正好往那儿路过……还真不知dào

这仨小子能闯出什么祸来,好好好,我这就去找刘二爷!这就去,管不了你们了!再这样下去,还不得疯了?”罗支书越说越气,疾步往西走去。

刘满屯看着疾步而去的罗支书,有些哭笑不得的摸了摸脑袋,扭身走到门前拍了拍门儿,唤道:“开门儿,罗支书走了。”

三个小子就在门里面听着外面说话呢,此时当然知dào

罗支书已经走了,赶紧把门儿打开让刘满屯进来,然后有迅速的把门儿关上。李援勇抹着眉头上渗出的汗水,不知dào

是害pà

还是刚才跑路累的,他有些紧张的说道:“满屯哥,这下可惨了,爷爷知dào

了一准儿得揍我们,惨了惨了……”

“都怪你们,我就说不要打人了,咱满屯哥又没吃亏!”朱平贵满脸委屈的说道。

年纪最小的小毛一副无所谓的说道:“不就让爷爷打一顿嘛,没事儿,反正不是被别人打。”

刘满屯拍了拍小毛的脑袋,轻声说道:“明知dào

爷爷会打你们,干嘛还得去打人呢?”

李援勇说:“我们听人说那个徐金来跟你干仗了,小毛就说得给你出出气,到了那儿一看,好家伙,满屯哥你都把人打成那模样了。”

“跟个猪似的,哈哈。”小毛得yì

的笑道。

“那你们还动人?”刘满屯诧异的问道。

朱平贵指着小毛说道:“我们本来想着既然人家被满屯哥打成那样了,就打了,可小毛进去二话不说抡起棍子就往人头上砸了一下,我们俩怕小毛吃亏,所以才上前用棍子捶他的。”

“瞧你们俩那出息,咱保国哥在的话,还用的着咱们出头么?”小毛鄙夷的看着俩哥哥。

“小毛,不许这么跟你的哥哥们说话,他们不也是向着你了么?”刘满屯轻声的呵斥道。

毛摸了摸脑袋,嘿嘿笑着说道:“满屯哥,往后只要有机会,我还得揍他,给你出气!哼,也就是我现在个子小,等我长大了一个人就去收拾***了,敢跟我哥哥干仗,我非弄死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毛的眼睛里露出凶狠的光芒,而且声音也是咬牙切齿的语气。

刘满屯心里咯噔一下,着实让小毛的话给吓了一跳,这小

大,越像是个土匪了,怎么看怎么都比赵保国的脾)戾。他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淡的说道:“回屋去吧,一会儿我去跟爷爷说说准bèi

好挨打,臭小子。”

三个人愣了下神儿,满屯哥很久没有这么亲热的跟他们说话了,而且今天还笑了呢。大概是要过年了吧?三个人扭头往东屋里跑去,进屋就叽叽喳喳的开始说起来今天我打了那小子几下捶了他一个疙瘩……

刘满屯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的打开了院门出去,坐在了门槛上,单手托着腮,静静的看着大街西边的方向。他知dào

,刘二爷一会儿就会从那边儿满面怒容的走来,该如何跟二爷爷解释今天的事情呢?也许……自己真应该替弟弟们挨这一顿打吧?

如同刘满屯和弟弟们担心的那样爷听说了这件事儿之后,当即怒气冲冲的从家里出来刘满屯这边儿赶来。这帮孩子们还真是一个个都长大了,一个个都学的跟他们的保国哥、满屯哥一样开始不听话了还了得?然而当刘二爷拐过街角,远远的看到坐在门口单手托腮若有所思的刘满屯时里忽然又有些犹豫了,有些心软了,这都要过年了,自己再把孩子们打一顿?合适么?

刘二爷的脚步慢了下来,可他依然还是很生气的,毕竟这帮小子们都慢慢长大了,如果往后再这样下去,岂不是更难管束了么?想想这些刘二爷脑子里就一阵的头疼,自己这是养了群什么东西啊?怎么各个儿都跟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样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惹是生非?真不该打小教他们习武么?

看到爷爷满面意的走了过来,刘满屯急忙起身,脸上挤出笑容来,等二爷爷走到跟前儿,刘满屯连忙劝慰道:“爷爷,您别生气,他们还小,不懂事儿……”

“还小?不懂事儿?你倒是长了,你还不是把人给打成那样么?”刘二爷气愤的吼道。

街坊邻居们前就听到了罗支书的喊声,纷纷出来看是出了什么事儿,听了罗支书的牢骚话之后,大家心想刘二爷家养的这帮小子,一个个都不是善茬。当兵走了的那个赵保国在村里的时候,就跟个土匪似的无人敢惹,刘满屯现在倒是学好了,可下面的这仨小子慢慢也长起来了,又跟赵保国一个德行,这往后谁敢惹他们家里的人?

虽然心里想着这些,可民们多半还都是羡慕嫉妒刘二爷。农村人的心里面,总是认为人多好办事儿,家里人多不受欺负,尤其家里面有两个凶巴巴的人物,更不会受人欺负了。

刘满拦着刘二爷,劝慰着:“这都要过年了,犯不上因为这点事儿生气,要不您打我一顿算了,反正这事儿是因为我而起的。”

街坊四邻也都围了过来,纷纷劝着刘二爷算了,毕竟都是些孩子,偶尔闹个纷争打个架不是很正常么?犯不上大过年的再把孩子们打一顿。

听着邻居们的劝解,刘二的脾气慢慢的消了许多,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气,说自己养活了一群什么东西,整天就知dào

给自己惹事儿……

原本事情到了这种情况下,多半刘二爷也不会非得再去把孩子们打一顿了。说白了,亲手养大的孩子们,他怎么能舍得打呢?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徐金来鼻青脸肿的从东边儿走来了。

刘满屯最先看到了徐金来,心想坏菜,***徐金来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他来干嘛啊?这不是明摆着要告状,逼着爷爷把援勇他们三个打一顿么?

随即刘二爷也看到了徐金来往这边儿走来,当下心头的火气又上来了,这不,人家都找上门儿来了,自己要是不打孩子们一顿,实在是说不过去。刘二爷一咬牙,一横心,推开刘满屯往院子里走去。一进门儿抄起笤帚便直奔东屋而去。

随即屋子里便传来刘二爷的怒斥声和噼里啪啦揍孩子们的声音,还有李援勇和朱平贵挨打后的惨叫声:

“爷爷,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怪俺,是小毛非要让俺去帮他的,哎呀哎呀,不敢啦不敢啦。”

毛的声音一点儿都让人听不出来他挨打了似的,好像压根儿就没打他,他说着:“爷爷,别打了别打了,俺们往后不敢了,真的,别打了,要不,要不您别打哥哥们了,他们是向着我去的,您打我吧……”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徐金来不是来告状的,他听到院子里传来刘二爷连打带骂的声音和李援勇他们的惨叫痛呼声时,竟然面露焦急的跑了进去。惊得刘满屯也急忙跑进去,生怕这小子会趁机揍李援勇他们。徐金来进去之后一把就抱住了刘二爷,连声劝着刘二爷不要再打了,这事儿也怪自己,大过年的犯不上,反正以后互相之间不再打闹就行了。

大家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往后和和睦睦的比什么都强……

130章 困惑

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人家徐金来者,却反过来劝慰刘二爷不要打这些罪魁祸首们。这让刘二爷更觉难堪,心想如此老实忠厚的一个年轻人,是如何惹得刘满屯大怒发飙的呢?

难不成,这个徐金来只是在假装老实,实则阴险狡诈心怀不轨么?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刘二爷心里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认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自己的这个家庭都没有任何值得别人心怀不轨来沾你什么便宜的地方,再说了,双方一无仇二无恨,对方犯不上费尽心机来对付他们家吧?

街坊四邻们也都觉得这个徐金来确实是个老实的孩子,而且心眼儿确实不错。哪儿有自己挨了打,还替打自己的人求情的好人?难得难得啊!也许,他是担心以后这些孩子还会报复自己,毕竟徐金来他对于这个村子来说,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难免是要担心将来的生活的。

在众人和徐金一致的拦阻劝解中,刘二爷终于被劝着走出了刘满屯的家门。

内心有愧的刘二爷不断气摇头的向徐金来表示歉意,徐金来很大度的表示放心吧,自己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以后会加强和村民们之间的交流,尽量避免矛盾的发生……

听听,这城里的知识青年就是不一样,素质就是高。村民们赞赏不已,纷纷点头称是。要说起来那个郑国忠和肖跃也是从城里来的,而且还是祖国的首都,红色革mìng

的心脏地带,北京城里来的,尤其是……还是绝对的**啊!他们怎么就没这么好呢?于是在村民们的心里面,更加确定了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是纨绔子弟的想法。

自始至终,街坊邻居们看向刘满的眼神充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鄙夷感。人们在判断是非的时候往会很简单的用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来断定,这是人之常情。试想一想,一个如此老实厚道且担心怕事儿的年轻人,会主动去招惹你刘满屯么?

所以答案很容易就得来了任肯定在刘满屯的身上。

只过明面上。村民们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在用眼神去腹诽刘满屯私下里谈一下刘二爷家养地这群坏小子。

徐金来样地表现。让刘满屯也颇感惊讶和疑惑。他甚至在心里自责着。为什么要痛扁人家一顿呢?他是那么老实厚道地一个人非狡诈阴险之辈……他一声不吭地站在劝慰拦阻地人群外围。目不转睛地盯着徐金来地一举一动。试图找到他某一些异样地地方。

但是徐金来地表演堪称完美。完美到了根本不是表演。而是真实地人品表现。刘满屯颇感疑惑。甚至在心里想着不该找个合适地时间。去向徐金来表似乎一下歉意。

如果此时徐金来知dào

刘满屯有了这样地想法不知dào

会兴奋成什么模样?然而再精明地演员。无论如何也有马失前蹄地时候金来原本地表演已经是完美到不能再完美地地步了。没有一丝地破绽。可是就在最后……在谢绝了刘二爷地邀请地告别街坊四邻。往村东知青宿舍走去地时候。他不经意地四下里寻找了一下刘满屯。并且用一种很有些不自信不放心或者是沾沾自喜地神色。看了一眼刘满屯。

就是这样地一个眼神。让一直在目不转睛盯着徐金来地刘满屯刚刚对徐金来有了地那份好感。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因为刘满屯就在看到徐金来地那种眼神儿地时候。便毫无来由地确定。这小子刚才地行为纯粹就是在刘满屯跟前儿表演。故yì

让刘满屯看地。

徐金来只是看了一眼刘满屯。确定他一直在关注着自己之后。便很快地扭过头去。就像是从来没看过刘满屯似地。径直往东走了。头都没有回一下。

放在刘二爷和村民们的眼里,徐金来不理会刘满屯,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毕竟你刘满屯刚把人打成了那般模样,难不成还要人家主动找你说话和好么?是个人都有脾气的,生气赌气,在所难免嘛。好在是人家还很大度的来劝解,即便是装出来做好人,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众人散了之后,刘满屯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在了炕上,心里面想着这个徐金来到底要干什么?那天晚上他遭遇邪物祸害,是真还是假呢?如若没有近日来对徐金来的这种从内心深处的厌烦和不满的话,那件事儿他还真的没有怀疑过,不过现在他却开始怀了。没有任何理由,只是觉得徐金来有所目的的在接近自己,所以才会故yì

弄出了那天晚上被鬼架走的假象。那么,他又怎么就确定自己和胡老四就一定会发xiàn

他呢?除非他一开始就知dào

了胡老四和自己在盯着他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刘满屯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他霍然坐了起来,那天晚上徐金来还没有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他和胡老四猫在稻草垛中,当时他就有种被人在暗处盯着的感觉,莫非那个徐金来早早的就发xiàn

了自己和胡老四在暗处盯他的梢了么?

这似乎有些不合理,毕竟徐金来压根儿就没有出屋,他又是怎么发xiàn

自己

四的呢?除非是……如同胡老四所说,这家伙在练习会用一些匪夷所思的法术……

那他练邪术,关我屁事儿啊?

还有一个原因,兴许真的就如同这小子所说,他的命运,和我的命运,是一样儿一样儿地?

刘满屯挠了挠头,觉得这种巧合,简直有点儿太扯淡了。

他并不知dào

,此时的徐金来是多么希望刘满屯能够完全相信这个扯淡的巧合啊!

就在刘满屯胡乱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李援勇、朱平贵、小毛三个人也在东屋里嘀嘀咕咕的说着话。

徐金来这次的表现让他三人都不同程度的在内心里感觉到了内疚,他们觉得这次实在是做的有些过分,毕竟满屯哥已经把人打成了那样,咱们进到屋子里看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不应该再动手打人了。现在可好,把人给打了家还来帮着咱说好话咱们挨打又轻了不少,唉。

“都怪小毛,进儿二话不说上去就打。”李援勇把责任推到了小毛的身上。

朱平贵立kè

点头附和:“没错儿,要是怕小毛打不过徐金来也不会上前用棍子砸人家。”

小毛说:“你们咋不怪满哥?要不是他跟徐金来打架,咱们会去打徐金来么?”

“咦?,满屯哥为啥跟徐金来打架?”朱平贵问道。

三人面觑也不知dào

为什么啊。当时去打人家徐金来,无非也是听说满屯哥跟徐金来打架了,于是三人不分青红皂白,也不问原因着棍子就去找上门儿为满屯哥出头泄愤去了。

刚刚吃过晚饭,胡老四就偷偷摸摸的找来了。本来白天就想来找刘满屯的,怕被村民们看到影响不好,所以只能选择天黑了之后再来。

来的目的不为别的,无非还是因为刘满屯打了知青徐金来的事儿。本来这种事儿犯不上他胡老四来过问,可是胡老四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徐金来和刘满屯之间应该没什么矛盾,要说有的话非也就是那天晚上救了徐金来之后,刘满屯不让徐金来回去乱说果那小子回去就把事儿全都抖搂了出来。可这也不至于让刘满屯生那么大气吧?再说了,当时那几天刘满屯不揍徐金来而且徐金来还去刘满屯那儿住了一晚上,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刘满屯又忽然揍徐金来?

还有最让胡老四感觉怪异的是,自从那天晚上徐金来被邪物祸害了一次之后,一直到现在村里面就平平静静的,再无任何的邪孽异物出来闹事。对于这段时间一直有邪物胡作非为的村子里来说,突然间的平静就显得不寻常了。

该不会是那个徐金来有什么问题,结果被刘满屯发xiàn

了,所以才痛揍了他一顿吧?

刘满屯去年从西岗子回来之后,要说与人说话最多的,莫过于刘二爷和胡老四了。对于他们俩人,从一开始刘满屯就觉得不用太过于担心。因为刘二爷是把刘满屯从小养大的,即便遭受什么劫难和祸事,却依然平平安安的走了过来,用村里人的话说,刘二爷那是星宿下凡,岂是凡人可比呢?而胡老四,他就一职业神棍,面对稀奇古怪不断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除了他……刘满屯还真想不来还有谁可以交流了。

所以和刘二爷以及胡老四在一起谈话的时候,刘满屯多半情况下都不会有太多的忌讳。

“好好的,干嘛把那个徐金来打一顿?那孩子挺老实的。”

“我看他不顺眼……”刘满屯实在是不想把自己心里对于徐金来的猜测说出来,毕竟这种猜测是没有任何证据和可信度的,所以只能找出这么一个最能敷衍也确实算得上一个理由的理由。

胡老四吧嗒着抽了两口烟,对于刘满屯说的这个理由,他也不好说些什么,看谁不顺眼,这似乎是一个很差的借口,却也是让人最是没办法的理由来。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很大情况下就是从不顺眼产生矛盾的,不是么?想了会儿,胡老四才淡淡的说道:“我觉得徐金来这个人有点儿怪,嗯,只是猜测啊,今天就跟你说说这事儿……”

“是挺怪的。”刘满屯点点头,表示同意。

“自打咱们俩那天晚上救了他之后,不知dào

满屯你留意没?直到现在村里面都没啥不干净的东西来捣乱了。”

刘满屯愣了愣,点头说道:“是。”

“我心里就琢磨着,村里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是不是和他有啥联系……咳咳,当然了,应该也与他无关,他也没那个能耐把邪孽异物都给吓得不来咱们村儿吧?也许,是你的缘故?”

“过奖了,也许,是你的功劳。”刘满屯很平静的摆了摆手。

胡老四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吧里没有这些不干净的东西祸害是件好事儿,我来也没别的啥事儿,本想问问你和徐金来到底因为啥打架的,看来也没啥别的原因了呵,行了,往后尽量还是别动手竟人家来咱们村儿插队,也算是街里街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犯不上……”

刘满屯苦笑着摇了摇头有

扭头把眼神投向门外,南面的夜空中,几颗星星眨点儿孤独寂寞的意思。屋子里没有生炉子,冷冷清清的外面静静的,没有风煤油灯上的火苗静静的散发着微弱的光线,一动不动。

“早点儿歇着吧走了。”胡老四道别,起身便要走。

“我……不想让徐金来留在咱们村儿。”刘满屯冷不丁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胡老四转身惑的看着刘满屯干脆又坐下,说道:“为啥?”

“这小子好像有什么目的……”刘满屯斟酌了一下,觉得还是和胡老四说说自己的疑惑比较好,“徐金来对我说过,他的命运很不好,而且说起来……跟我的命运极其的相似,起初我听了之后,还以为这小子是在说我呢,呵呵,胡叔,你觉得这个世道上,会有和我一样命运的人么?”

“这个……难说。”胡老也有点儿疑惑了,心想还有这种事儿?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既然有刘满屯这样一个现成的例子在这里摆着,难不成就不会再出现一个刘满屯么?

刘满屯摇摇头,说道:“天道:昭,复自然循环,千年乃出地灵……您还记得这句话不?”

“记得。”胡老四肯定的回答道,随即马上张大了嘴,似乎想起了什么,是啊!千年乃出地灵,如果刘满屯真的是地灵投胎转世而成,那么……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出现一个和刘满屯如此相似命运的人呢?想了会儿,胡老四说道:“大概是巧合,也不一定,你想想,你现在的弟弟妹妹,尤其是赵保国,他们的命运不是也一样,很差么?而且,和你也有相似的地方。”

“这个我知dào

,可问题是,徐金来说那些,简直和我太像了,知dào

么?天妒其命,多有天劫欲除之……亲其者死,友其者亡。这些话,说的应该是我,是地灵,您说呢?”

“嗯……”胡老四点了点头,一间脑子里也有些糊涂了,这个徐金来如果真的有和刘满屯一样的命运,那到底谁是地灵?难不成这个世界上,会真的同时出现两个地灵么?要么,刘满屯是假的?这显然不可能。那要么徐金来是假的。

可为什么要这样编排一个这样的故事,说给刘满屯听呢?胡老四疑惑的问道:“你是怎么想的?打算怎样?把徐金来赶走?可这总得有个理由吧?”

刘满屯无表情的说道:“我不管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就冲着他说自己有这样的命运,就不能留他在咱们村里。万一他说的是真的,那他的命格,就会克到其他人,咱们村儿有一个我这样的人,就够倒霉了,如果再多一个的话……又会怎样呢?”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满屯心里忽然有些矛盾,自己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要真的这样想,自己也快要到离开村子的时候了,再过两年李援勇和朱平贵都大了,能养活这个家了……是的,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不是么?刘满屯自己苦笑着摇了摇头。

胡老四点点头,说道:“嗯,是这么回事儿,可真要把人赶走,却不是咱们说了算的,再说……他徐金来就是想走,他说了也不算啊。”

“知dào

么?我心里一直觉得徐金来这个人很怪,不是个好东西。”刘满屯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着深邃的夜空,若有所思的说道:“以往我总能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危险,那种感觉很强烈,所以我现在很不放心这个徐金来。虽然……对他的感觉,没有危险的那种不安,可就是讨厌他,不想看到他。”

“你说的我都糊涂了,呵呵。”胡老四苦笑起来。

刘满屯扭头看着胡老四,笑了笑,说道:“简单点儿说吧,我总觉得这小子一直在故yì

跟我套近乎……”

“或许他确实想和你交个朋友,毕竟出门儿在外,人生地不熟的,可以理解。”

“真要是这样,找别人不是更好么?”

胡老四愣了愣,心想也是啊,在这个村子里,对于外来的知青们来说,找任何人拉近关系,恐怕都比和刘满屯拉近关系要好的多,容易的多吧?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刘满屯待人冷漠,天天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谁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去他那里碰墙?想了想,胡老四说:“也许是觉得命运相似,惺惺相惜?”

“这很扯淡,不是么?”刘满屯笑了笑,忽然心里又一阵恶寒,他不知怎么又怀疑到了徐金来有断袖之癖。

“是有点儿扯淡。”胡老四尴尬的讪笑一声,“别想那么多了,你打了他,以后这小子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他不做坏事儿就行了呗。”

刘满屯点了点头,叹着气说道:“过完年再说吧,真想把他赶走……”

胡老四苦笑连连,也不知dào

再说什么好,和刘满屯道个别,若有所思的走了出去。

夜色沉沉,寒气浸骨。大街小巷里,各家各户的门上都贴上了喜庆的对联,过年的气氛似乎不知dào

在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浓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131章 年三十儿之夜

稀稀拉拉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的在村中各处响了起来,大街小巷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火药味儿。今年大年三十儿的夜晚,天气格外的晴朗,天空中繁星密布,亮晶晶的眨着眼睛,满是欢喜的俯视着人间欢快的气氛。

提前便都说好了,三十儿晚上的年夜饭,刘满屯要到刘二爷的家里,和大家一起吃饭。

无论平日里的生活条件有多差,经济有多么的拮据,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还是要尽量的毫不吝啬的炒上几个菜,喝上点儿酒,包饺子……

家里人都没有置办新衣服,没办法,家里人多,赚钱的人少,不能和别人家相比。好在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有哪个孩子表现出来不高兴,相反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过年了,能够吃上一顿平日里绝对吃不上的好饭,这已经让他们很知足了。

几个丫头在炕上包饺子呢,小毛则是负责在院外的灶火前负责烧火。

刘二爷和刘满、李援勇、朱平贵,围坐在一张破旧的小方桌前,桌子上摆着三个小盘子,一盘儿油炸花生米;一盘儿炸鱼,里面还有泥鳅;另一盘儿,炖鱼……当然了,西屋里还留了一些,是让丫头们以及小毛在忙活完了之后吃的。

条件所限,买来的猪肉做子馅儿了,压根儿就没多买来做菜。好在是腊月的时候刘满屯弄回来不少的鱼干了留到过年的时候吃。相比较村里其他家庭来说,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刘二爷心情好,前些日子他还真有点儿担心年三十儿的晚上,刘满屯会拒绝来家里吃年夜饭年过年的时候刘满屯就没来,独自一个人待在家里面,若不是后来吴梅丫给端去了一碗饺子,一准儿连饭都不吃了。可今年好了,刘二爷一句话,这孩子便答yīng

下来。现在除了赵保国之外家人算是团团圆圆开心过年了。

前些日子王云南送来了几瓶酒,给刘二爷省了一笔钱,正发愁过年的时候不喝点儿酒实在说不过去问题是买酒得花钱不是?家里条件实在是不好,还得准bèi

着攒点儿钱,过几年保国当兵回来,不得结婚用么?所以王云南送来这几瓶酒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

今天过年,所有不开心事情统统不提。刘二爷高兴的抽着刘满屯给他买的烟叶,李援勇和朱平贵在旁边给倒着酒,刘满屯陪着点儿喝着……刘二爷甭提有多高兴了。

刘满屯也很开心。说起来压抑了这么时间。冷冷默默淡淡整个人性格都变了。像是习以为常了那种孤独生活似地。突然又步入到这种亲情地温暖和谐中屯觉得自己犹若被一团温柔和幸福包融。整个冰冷地心都被融化了一般。

大概高兴地缘故吧爷几杯酒下肚。脸色就变得通红采奕奕。他笑着说道:“要是保国在家。咱们家才算是真地齐了。不过这小子现在在部队上。过地比咱们好啊。哎。等明年援勇和平贵要是能下地。每天别多。赚七个工分了。满屯你也当兵去。天天小米儿饭大米饭管饱。天天有肉有白面馒头吃着……”

“爷爷。您就放心吧。明年我一定能和满屯哥一样。天天拿十个工分。”李援勇嘴里嚼着花生米。拍着胸脯保证。

“我也能!”朱平贵说话没有多少底气。不过看着李援勇表态了。自己总不能不说话吧?

吴梅丫在炕上一边儿包着饺子。一边儿笑着说道:“你们啊。俩人加一块儿也比不上满屯哥能干。十个工分可不是每个人度能赚到地。呵呵。”

“嗯。你们梅丫姐姐说地没错儿。”刘二爷笑着点点头。“丫头们。还有你俩小兔崽子。学着你们满屯哥和梅丫姐姐。他们俩可都是赚大工分儿地。在咱们村儿都有名……”

这倒是实话,丫头们都慢慢长大了,家里的一些洗洗涮涮做饭的活儿几个丫头也能帮得上忙,吴梅丫便可以踏踏实实放心的去队上干农活儿。~~网~~因为勤劳能干,很快就当了妇女生产队长,一天也赚十个工分。

刘二爷稍微有点儿醉意,高兴的接着说道:“咱们家往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等再过些年保国当兵回来了,再把他和梅丫的婚事儿给办咯,呵呵……”

吴梅丫当下脸就红了,什么都没说,低下头一劲儿的擀皮。

刘满屯心里一颤,急忙端起一杯酒来,说道:“爷爷,喝酒。”说完便一口喝干了。

“嗯嗯,喝酒,喝酒,呵呵,呵呵……”刘二爷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儿过了,毕竟吴梅丫到现在还没答yīng

下来,而且这事儿也没跟赵保国提过呢,这下突然说出来,这些小弟弟妹妹们该怎么想呢?不过虽然心里有点儿这样的尴尬,可刘二爷还是觉得这件事儿基本也就定下来了,没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而且这孩子成婚的事儿,还不得当家长的说了算么?

丫头们和男孩子听了刘二爷的话,自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儿,便都高兴的乐呵起来,纷纷冲着吴梅丫说这样那样的话,弄得吴梅丫多少有些尴尬,有些心酸的想落泪,可毕

年呢,吴梅丫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儿的皮儿包饺子里的泪水。

刘二爷和刘满屯俩人急忙制止了孩子们瞎闹腾,吴梅丫才终于在弟弟妹妹们的笑话中解脱出来。

就像是欢快的河水中偶然投入了一颗石子儿,溅起了并不算大的一朵浪花,浪花落下之后,便依然是欢快流淌的河水……一家人很快又回到了期初那般喜庆欢快的气氛中。

饺子很快包好下到锅里要煮熟了的时候,刘二爷招呼李援勇和朱平贵、小毛,三个孩子去院子里点几个两响炮,点上一挂鞭去。咚……噼噼啪啪噼噼啪啪……爆竹声声中,旧岁即将辞去。

鞭炮响完之后,饺子才能从锅里捞出来,盛入碗中,年夜饭不比平日里那般拮据舍不得。这顿饭是管饱的,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一年来最后的一顿饭嘛。

吃过饭之后爷酒意上来,便回屋睡觉去了。

刘满屯帮着弟弟妹妹们掇了一下家里,便打个招呼要走了。

吴梅丫犹豫下弟弟妹妹们都出去玩儿吧,自己在家里又收拾利索了,起身出门儿,她忍不住想要去和满屯哥说会儿话……至于说些什么管什么吧,都行。

年三十儿的夜晚,比起往常来要亮的多,虽然不比如今家家门前灯笼高悬,处处路灯争相辉映。可家家户户依然是间间房内点燃了蜡烛,倒也映得大街上不至于黑漆漆一片。孩子们在这一天里都不想早早的睡去,也不觉得寒冷纷跑到大街上跳啊跑的高兴着玩耍。

村大队部前也比往常闹了许多。村里唯一送电的便是大队部这里,门前的大树上扯了电线上了两个电灯泡。没有谁来组织什么娱乐活动,村民们却也三五成群的聚集到大队部门前嗑说着闲话,这里有电灯,光线好些啊。不时的有人说个笑话,一阵阵哄笑声从人群中传来。

刘满屯走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犹豫来,今天是过年,天还早着呢,现在就回家睡觉去么?不睡觉的话待在家里面干啥?也很没意思。

若是常的话,这种孤独寂寞,对于刘满屯倒也是习以为常,没什么好犹豫的。可今天是大年三十儿……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昨天对自己说过,要今天晚上过去陪他们喝酒聊聊天的,要不去他们那一趟?可是到那里的话,说些什么?再说了……和他们今天喝了酒,聊了天,岂不是把关系又恢复到以前那样了么?恐怕对他们不好吧?

应该没事儿,一年多了,老天爷似乎也没跟自己过不去,兴许自己的命运依然发生了改变,老天爷夺取自己的灵魂,或者说杀死了地灵之后,已经不打算为难自己了吧?想到这里,刘满屯浑身打了个冷颤……如果自己的灵魂丢失,真就是所谓的地灵被老天爷干掉了,那么自己就不是地灵了。如此,那个徐金来就可以做地灵了吧?也不对,既然老天爷容不下地灵,难不成地灵,自己的灵魂?会不会在老天爷的劫杀中,叫醒脱逃,现在到了徐金来的身上了?

也对,徐金来说他从小就是很倒霉的;自己不也是一直怀他说的是假话么?

刘满屯使劲儿甩了甩头,想这些干啥?地灵被老天爷弄死了才好呢,自己岂不是脱离了这些年来的困扰么?也该好好痛痛快快的活着了,今天又是过年,得,去找郑国忠和肖跃他们喝酒去也好。

正当他在心里如此劝说着自己,打算去找郑国忠和肖跃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吴梅丫从西走了过来。

刘满屯心头一颤,禁不住叹了口气。

吴梅丫走到跟前儿,攥着小手低着头叫了一声:“满屯哥。”

“哎。”刘满屯有些尴尬的答yīng

一声。

俩人便不再说话,静静的站在清冷的街道上,远处不知是谁家开饭晚一些,刚刚才点燃鞭炮,噼噼啪啪的声响显得格外的热闹。

一帮小孩子们拿着用蜡油和白菜根做成的菜灯,蹦蹦跳跳欢快的嬉闹着从旁边儿跑了过去。

“唉,进屋说话吧,外面冷。”刘满屯叹了口气,扭头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吴梅丫在后面一声不吭的低着头跟着走了进去。

点着煤油灯,刘满屯在炕头的柜子里翻出来一小包花生,放在炕沿儿上,说道:“吃吧,家里没别的。”

“嗯。”吴梅丫低着头答yīng

一声,坐在炕边儿,捏起一颗花生慢慢的剥着。

刘满屯不知dào

说些什么,喝了酒的缘故里面微微的有些晕,他从褥子下面摸出烟来,点燃了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出一团浓浓的烟雾来。

“哥,我给保国哥写过一封信。”

“嗯,保国哥跟我说了。”

“他,他有没有,有没有说我跟他说的那件事儿……”吴梅丫这句话的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在叫唤,其实她心里明白赵保国的性格,绝对会把事儿告sù

刘满屯的。只是……既然事情都说了,总得有个答案不是么?一直这样久久的拖下去像是没有发生似的,吴梅丫心里总是不踏实。

觉得自己很不要脸,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而且亲口

刘满屯侧着脸看着一边儿是在故yì

逃避着吴梅丫的眼神儿,事实上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做,因为吴梅丫一直都在低着头,俩人的眼神,是不会对上的。只不过,刘满屯不敢看吴梅丫。他轻轻的说道:“保国哥好的。”

“哥……”吴梅丫的声音哽咽起来,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着刘满屯的侧脸,“你是不是还想着娶宋晓梅?”

“没有。”刘满屯很干脆的回答道。这是真心话虽然心里偶尔还会想起宋晓梅,但是再从去年夏天宋晓梅一去而不回之后屯就已经断了这个念头。他甚至有时候自作多情的想过,某一天宋晓梅再回来找他,他也绝对不会再对宋晓梅有任何的想法。说白了,他是生气,生宋晓梅的气,虽然他知dào

,这并不能怪宋晓梅,只能怪自己的命运,把人给吓着了。可是他还是气,不需yào

太多的理由。

“真的么?”吴梅丫明显不相信。

刘满屯扭过头,笑了笑,说道:“真的。”

“那你为什么说保国哥好,想让我嫁给保国哥么?可我喜欢你!”吴梅丫有些着急,有些完全不似平日里的她那般,近乎疯狂的站了起来,很直接很干脆的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她眼里流着泪,声音哽咽着:“满屯哥,既然你不想娶宋晓梅了,那你总得娶媳妇儿成家的,我不好么?”

“不不,梅丫……你好,真的,可是,可是我是你哥哥。”刘满屯从没有见过吴梅丫如此的直爽和生气的模样,他有些手足无措。

“保国哥,也是我哥哥,为什么你们要让我嫁给保国哥?”吴梅丫哭着,生气的质问道。

刘满屯愣住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儿不能怪自己,自己又没有说非得让吴梅丫嫁给赵保国。这事儿的责任在爷爷,是爷爷在做主这件事儿。对于刘满屯来说,你们谁娶了谁嫁给谁,与我何干?

吴梅丫好像也想到了这一点,自己有儿冤枉刘满屯了,心里一旦有了少许的愧疚自责,便马上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冲动的行为了。吴梅丫赶紧坐回到炕沿儿上,满面羞红,低下头不住的抽泣起来。

“梅丫,实这件事儿,这件事儿你不用太难过,也不用着急……”刘满屯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的缓缓劝慰着:“保国哥也没想过这事儿,他,他给我来信也说了,他会在部队上当官儿,到时候娶个当官儿的老婆,他……”

“呵呵,保国哥也不愿意娶我。”吴梅丫苦笑着嘲笑着自己,抬起头来看着刘满屯,抽泣着问道:“哥,我是不是长的很难看?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没,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梅丫,你长的好kàn

,比谁都好kàn

,真的。”刘满屯很真诚的说道,这话绝对不是违心的,因为吴梅丫的长相确实不赖,起码在村子里同龄人中,绝对算是上是最漂亮的大姑娘。一年来不少人上门儿提亲,都被刘二爷回绝了,私下里一打听,感情人家刘二爷留着吴梅丫要给赵保国当媳妇儿。于是人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那是人家养大的闺女,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无可厚非,又不是亲生的兄妹。农村人朴实厚道,想问题也简单,没人对此有任何意见。

吴梅丫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她觉得既然如此,满屯哥就没理由不娶自己了。在那个年代人的心里面,还没有像现在人那般,对与男婚女嫁的问题考lǜ

到爱情观上。

“我,我的命不好。”

“我不怕!”

“可是……可是,唉。”刘满屯不知dào

该如何说才好了,只能敷衍着说道:“等再过几年,老天爷要是真的不难为我了……”

“你就娶我,是么?”吴梅丫有些迫不及待。

“这……嗯。”刘满屯犹豫不决,但还是点了点头,他不想再伤吴梅丫的心,不想看着她一直哭下去。今天是大年三十儿,过年呢,总不能让吴梅丫过个不开心的年。

“那好,我等着那一天。”吴梅丫有些哀伤,又有些看到一丝希望后的开心,站起来有些羞怯的说道:“哥,我记得今天你的话,你也要记住了。我回家去了,你早点儿睡吧,明天,还得早起拜年呢。”说完,吴梅丫不待刘满屯再解释什么,便飞快的走了出去,脸上早就烧的发烫了。

刘满屯愕然的坐在炕边儿上,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dào

该是后悔自己刚才的应允,还是该高兴吴梅丫终于高兴了起来。半晌之后,刘满屯使劲儿甩了甩头,抛开这些心头千丝万缕的烦恼,起身往外走去。他决定了,去知青宿舍那里,找郑国忠和肖跃喝酒去,喝醉了才好呢!

大街上,许多的小孩子跑来跑去高兴的叫喊着玩耍着。刘满屯飞快的迈着脚步往村东走着,他现在极度渴望着能够喝些酒,多喝些酒……

132章 醉酒闹事儿

刘满屯的到来,让郑国忠和肖跃俩人颇感意wài

。~~网~~虽然招呼,说让刘满屯年三十儿晚上来这里坐坐,可他们也不过是客气了两句,丝毫没抱什么希望。毕竟现在的刘满屯已经不是他们曾经认识时候的刘满屯了。

对于这些最大年龄不过十八岁的知青们,从小到大这都是第一次在异乡过年,而且没有家人陪伴在身边。除了伤感之外,更多的是一种好奇和新鲜感。毕竟,今年过年,是他们独自做主,一切都靠他们自己来做。因此大家伙儿不论男女,忙碌起来都分外的上心。天刚侧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炒好了几个菜,在屋子里两张方桌并在一起,十个人或坐炕边儿,或坐板凳椅子的,挤在了桌子前。

毕竟年轻,正值一人吃饱全家不饥的年纪,所以他们花销起来毫不吝啬。比起村里其他人家来说,知青们这顿年夜饭绝对算得上是最丰盛的了。

因为有女同志的缘故,大家也都只不过是象征性的喝了些酒,就开始放鞭炮,煮饺子开吃。

吃完后唠嗑,唠叨了没多久,郑国忠和肖跃俩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开始竟说些不正经的话调戏女同志。起初女同志们还觉得好玩儿好笑,不过时间稍微长了点儿,女同志们便不愿再搭理这帮混小子,回她们屋唠嗑儿去了。

赶跑了女同志,国忠和肖跃乐得不行刻搬出去一张桌子,把剩下的菜全都集中到一张桌子上,几个人往跟前儿一围,开喝!其他三位知青虽然平日里都显得老实巴交,可事实上早已经被郑国忠和肖跃的坏思想给灌输的有了改变,这又赶上过年高兴,于是全部都被俩坏小子给拉下了水。

刘满屯的到来,让正在痛快酒聊天侃大山的知青们颇有些惑。不过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分外高兴。他们有的时候对刘满屯除了意见之外就是失望,当初想着办法拍窗户走门子,来双河村下乡插队图的是啥?不就是因为这里有熟人么?可等到了这里之后才发xiàn

刘满屯已经变了,许多时候他们确实很想念当初的刘满屯,他们一起玩闹,刘满屯功夫又好……如今,天天在一个村子里,天天几面,却形同陌路实在是让人心里难受。

好在是今天刘满屯来了,就好!哥们儿还是哥们儿明这小子心里还惦记着咱们。郑国忠和肖跃就特高兴,废话不多说,每人给刘满屯端了三杯酒。

刘满屯来里干啥呢?不就是想来喝酒喝醉么?所以毫不推让,来者不拒,统统喝下。便是徐金来敬的酒,刘满屯也是照干不误,只是不说那么多话而已。

徐金来看到刘满屯给:.己面子,把酒也喝下去了虽然没有对他说什么客气话,可徐金来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觉得刘满屯应该是被昨天自己大度的表现给打动了。用天津知青程昱的话讲:相逢一笑泯恩仇。以前的矛盾从这杯酒之后,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人也都纷纷劝说,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儿有什么矛盾,以后大家就是一个村子里,共同努力奋斗的革mìng

战友了。刘满屯只是当作耳旁风,嘻嘻哈哈的含糊敷衍过去之后,便坐在郑国忠和肖跃中间他们俩掰扯起来一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于是屋子里的人就都很讶的发xiàn

,刘满屯喝醉了。

来到屋子里还没十分钟呢,前前后后喝下了众人敬的酒实喝的也不少了。只不过醉的也太快了些。

如果不是喝醉了的话,刘满屯这样的人岂会在屋子里和这么多人嘻嘻哈哈谈天说地的乱侃么?知青们都不相信。因为从以往刘满屯的性格和表现来讲确实是一个性格很是孤僻的人。就连郑国忠和肖跃二人都甚感惑,满屯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心情很差么?大过年的……也许是心情太好了吧?或者是抑太久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如此压抑孤独的过了一年多,如今赶上过年了,想要好好放松下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是的,刘满屯是多么的想喝醉,可他却发xiàn

如此迅猛的喝下了这么多的酒,却一点儿醉意都没有。~~网~~他只能装醉,他想要把胸中的郁闷压抑全部都发泄出来,长久以来的压抑确实压得他很难受,很痛苦,很孤独……

所以刘满屯在装作醉了的同时,还在不停的喝酒,不停的和知青们,尤其是郑国忠、肖跃二人,谈兄弟感情,谈如何的义气,谈当年闹革mìng

……终于,他喝得上了头,高了,开始不受控zhì

般的说起了醉话:“国忠,肖跃,你们俩说,咱们,咱们是好哥们儿不?是兄弟不?”

“是,当然是!”郑国忠也喝得高了,拍着刘满屯的肩膀大声的肯定着。

肖跃胳膊扶在桌子上,硬着舌头说道:“郑国忠**你大爷,你他妈前些日子,还,还说满屯不够哥们儿呢……”

“放屁,老子当时,那也是着急,谁让他,他装大尾巴鹰,不搭理咱俩……”

刘满屯拍着桌子喊道:“扯淡,就是怪,怪我,可我也没办法啊,***老天爷,跟我过不去,我这也是,也是担心朋友们出事儿,我没

…”嘴里喊着话,刘满屯竟然失控,哭了起来,这一收不住了,坐在凳子上背靠着墙仰着脸稀里哗啦的恸哭起来。

“哭个屁啊,别哭,操!”郑国忠使劲儿的拍着刘满屯的大腿,骂骂咧咧的说道:“听说了,我们刚来到村里,瞅着你丫不对劲儿,就打听过到底咋回事儿了,知dào

你不容易哥们儿难为你了没?没有吧!”

肖跃猛的灌下一口酒,通红的眼里噙着泪花,苦笑着说道:“苦,都他妈苦,谁愿意受苦啊?咱们哥们儿全都他妈苦,在这屋里的人,谁他妈不苦啊?老子,老子是谁?那,还有国忠,家里的老头子都是堂堂的共和国开国将领果怎么着?还不是被关起来审查了么?闹不好就得住监狱,哦不,国忠他爸现在就在监狱里呢,娘的,要不是这样,我们俩现在能来这破农村?”

程昱在旁边儿反驳道:“哎呀你们不能这么说,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农村是一片很广阔的天地,在这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我们这不就是响应伟大领袖**的最高指示农村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广阔天地炼红心么……”

“放你妈的屁!”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同时瞪着程昱骂道。

程昱立kè

住嘴,些胆怯的看着郑国忠和肖跃俩人,不明白为什么俩人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气。

刘满屯的哭声停止了,可还靠着墙壁仰着脸不停的流泪,肖跃和郑国忠俩人骂完了程昱,又是一通日爹操娘的牢骚话,接着俩人眼里面也开始扑簌簌的掉起了泪水。惹得旁边儿的天津知青童远也摸着眼泪儿哭哭啼啼起来是知青中最老实的一个孩子,出门儿在外大过年的本来就想家,只是同伴们一起快快乐乐的气氛让他一时间忘了想家的感觉,这下可好了,大家伙儿一哭,他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似乎哭泣也有传染性,起还坚决贯彻最高指示的程昱也哭了起来。唯一没有哭的,只有徐金来在旁边儿冷眼注视着他们哭,尤其是看着郑国忠、肖跃、刘满屯三人围在一块儿抓着我的胳膊我抓着你的手……那股劲儿就跟一个娘生的亲兄弟似的。

刚开始这儿哭起来的时候,旁边屋子里的女知青们还嘻嘻笑这些男的没羞没臊的,一点儿革mìng

战士的勇气都没有出门儿过个年还想家。可没过一会儿,五个女知青也都在屋子里抹起了眼泪儿。

刘满屯抹了会儿泪水手在脸上抹了两把,推开郑国忠和肖跃嚷道:“哭个球啊,***,在这儿,在我们这儿,农村,虽然穷,虽然破,可到了这里,就是到家了!是我的哥们儿,那这儿就是咱自己的家!”

“,自己家,不哭,妈的,今儿个竟然哭了,太他妈丢份儿了!”郑国忠骂骂咧咧的端起一杯酒,嘴里喊道:“喝酒。”一口灌了下去。

肖跃不好意思的呵呵讪起来,端起酒喝了一小口,眯着眼睛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郑国忠和刘满屯俩人笑骂肖跃拽诗文了,猪八戒戴眼镜,充什么大学生啊?

三个人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徐金来看着三人停止了哭泣,又开始说笑起来,觉得三人心情已经好了,趁着这个时候自己也上去凑一把热闹,和他们称兄道弟一定会让刘满屯也高兴的。于是徐金来端起酒杯说道:“满屯,国忠,肖跃,我敬你们,你们才是真zhèng

的男子汉,有情有义,该哭时哭,该笑时笑,真性情!我佩服你们,能交上你们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哎呀,你他妈还真会说话,说的老子,老子心坎儿上热乎乎的,来来!”郑国忠眉开眼笑的端起杯子,也没去碰杯,便一口喝下去了。

肖跃点头说道:“说的好,真性情,有情有义,来来,干了!”说罢,也一口喝下杯中酒。

徐金来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看来自己真会把握机会,看着郑国忠和肖跃俩人都喝下了杯中酒,徐金来把目光转向刘满屯,此时的刘满屯端着酒杯,低着头盯着杯中的酒,似乎若有所思。徐金来笑着提醒道:“满屯,来,干了它!”

“嗯?”刘满屯微微的抬起头来,翻着白眼皱着眉头瞪着徐金来,有些疑惑和生气的说道:“徐,徐金来?你,你他娘的怎么,怎么还没走?老子不是,不是让你滚蛋的么?你他娘的……还想挨揍是不?”

“满屯,你喝多了……”徐金来万万没有想到屯会突然提出这件事儿来,他不禁心里有些后悔,跟一个喝醉了酒的人,搭什么话茬子啊?这不是找不自在么?可事情已经到现在了,徐金来也只能尴尬的讪笑着说道:“满屯,咱们不是说好了既往不咎么?以后都是好兄弟,互相之间……”

刘满屯猛的站了起来,打断徐金来的话,瞪着眼睛吼道:“谁跟你***是好兄弟?”

“满屯,满屯你这是干啥?坐下有话好好说。”肖跃在旁边儿赶紧站起来拦住刘满屯,郑国忠也起身把刘满屯按着坐下,嘿嘿笑着说道:“要不咱

摆个擂台,单挑去,今儿个过年呢,咱们也红火红”

此时的徐金来别提有多尴尬了当着屋子里好几个人的面儿,刘满屯日爹操娘的骂他人简直丢大发了。看着郑国忠和肖跃拦住了刘满屯,这才尴尬的说道:“满屯,我不知dào

你对我到底有什么意见,也不知dào

自己在哪儿惹你不高兴了,不管怎么说吧,如果是我哪儿错了,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自己先罚一个。”说完,徐金来一口将杯中酒喝完,便坐下,直视着刘满屯。

这话说的很得体,人家把话说到了这里,而且很明显已经做出了让步,不论换做是谁,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再发飙了。屋子里其他四个人也都是啊是啊的点头表示赞同。

刘满屯虽然醉了,可听到徐金来这样的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冷哼了一声,把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扭过头去不再看徐金来。

徐金来见刘满屯不再说话才松了口气。都是年轻人,而且也喝了酒尤其是徐金来一直都是在默默的忍受着,身怀绝技却偏偏要承shòu这样的欺辱怎么能不发火?刚才他差点儿就忍不住要动手了,心想若是刘满屯还不识抬举,那他宁可和刘满屯彻底翻脸,将来再和父亲想别的办法获取刘满屯的地灵精气,也绝对不会再忍受。

松了这口气之,徐金来暗暗的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想法自责,怎么能如此冲动呢?万一真的闹起来,到时候一发而不可收拾,再想和刘满屯拉近关系,就难上加难了。而且想要强取刘满屯的地灵精气,谈何容易?就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有把握。若非如此,又何必费尽心机忍辱负重的来到这农村讨好刘满屯呢?

紧张的局势过去,屋子里的也都松了口气。程昱在旁边儿强笑着想要打破尴尬的气氛,便举起酒杯说道:“来来,咱们喝酒,喝酒,说点儿高兴的,大过年的……”

“就是就是。”肖跃和童远在边儿也附和着举起了酒杯。

郑国忠一无所谓的样子,没心没肺的嘿嘿笑着端起杯子喝下了杯中酒。

刘满屯醉眼朦胧的看程昱,又看了看其他人,冷笑一声,端起酒杯喝下酒,起身说道:“得了,今天喝高了,我回去了,睡觉,睡觉……”说罢,便往外走去.

子里的人除了徐金来之外,都起身客气的说着客套话让刘满屯再坐会儿吧,天还早着呢,不着急等等。事实上心里面却都想着赶紧走吧,省的你留在这里一会儿再干起仗来就麻烦了。

刘满屯拉开门走出去之,除徐金来之外的四个人便都纷纷的出门儿相送。

走出去几步之后,刘满屯回头招手说道:“回吧,你们继xù

喝,好好喝,高兴点儿,大过年的,啊,祝大家新年快乐,回吧,回吧……”

大家就都客气的笑着说着客套话,招手告别。

刘满屯却突然站住,瞅着四个人看了半晌,醉眼朦胧的他身子都有些站不稳,晃晃悠悠的又走了回来,伸手拨开满面诧异的肖跃和童远,然后扶住门框把头探进屋子里,醉醺醺的说道:“徐金来!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提醒你,赶紧滚蛋,离开我们村儿,不然的话,老子啥时候不高兴了,就揍你小子出气!”

徐金来坐在桌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怔怔的有些发愣的双眼中流出了泪水,这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气得哭了。他娘的这个刘满屯有病还是怎么的?我到底哪儿招惹他了?怎么就非得跟我过不去?就偏偏跟我闹难堪让我下来不台啊?

“听见没有?”刘满屯瞪着眼睛,“哟呵,不服气是不?来来,出来单练!”

徐金来气得浑身发抖,双拳紧握,心里却在强忍着冲上脑门儿的怒火,他甚至自己都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发飙了。

“算了算了,满屯,你喝多了,先回去,回去睡觉吧!”

“就是就是,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几个知青连忙连拉带推的把刘满屯从门口拖向一边儿,刘满屯右手松开门框,脑袋从屋里退出去的时候,隐隐的看到了徐金来的双眼中闪烁着碧绿色的光芒。不过刘满屯喝多了,心里面也没有太去在意这些东西。再说也由不得他仔细看清楚,四个人连拉带拽甚至是抱着,把他拖了出去。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虽然也喝得高了许多,可被这么一闹腾,倒是清醒了许多。两个人哭笑不得的一人架着刘满屯的一支胳膊,往村子里走去。都醉成这模样了,还不得送他回去睡觉么?

屋子里,徐金来双眼中碧绿色的光芒渐渐的消失,待童远和程昱进到回到屋子里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如常。俩人上前安慰了他几句,徐金来苦笑着摇头叹气,和两位知青喝起了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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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刃俺勤奋不?虽然每天更新不如比人那般一万多两万多来,可俺没断更过。好吧,你们鄙视我码字的速度吧。

133章 刘二爷的尴尬

我们那儿农村过年的时候有个习俗,正月初一要早起,点多四点来钟吧,就得起床了;起床之后家家户户煮饺子,依然是放鞭炮之后再吃;吃完饺子之后,就开始摸黑出门儿拜年,而且拜年是要磕头的。

当然,这个拜年只限于本村的一姓家,还有关系好的邻里街坊,不出村儿给亲戚拜年;亲戚那里拜年要留到初六之前的那几天里。所以在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村子里就像是赶集似的,人来人往,非常的热闹。直到现在,依然是这样的情况。

刘满屯因为昨天夜里喝多了原因,凌晨的时候李援勇、朱平贵、小毛,三个人钻到屋子里,在炕边儿上连喊带推的折腾了许久,才算把刘满屯从醉梦中叫醒。

酒醒之后的刘满屯有些头晕头痛,隐隐约约记起昨晚上的事儿,内心里尴尬不已,内疚自责不已。这算是干什么呢?大过年的别人知青们远离亲人和家乡,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自己去那儿闹了这么一出,实在是不像话,就算是自己看不惯徐金来,也犯不上打搅了别人的好兴趣呀!

刘满屯琢磨着抽个机会去给郑国忠和肖跃他们道个歉,太不像话了,丢人啊!

被三个弟弟催着,脸都没洗的刘满屯便跟着弟弟们回刘二爷那边儿,吃过饺子之后,刘满屯带头,领着弟弟妹妹们在村里转悠着拜年,但凡是说得着关系不错,辈分又大的人家,都得上门儿磕头拜年。至于刘二爷,他算是老人了,得在家里守着,等着别人来磕头拜年。

从村西转悠到村东的时,他们看到村东渠边儿知青房子那边儿闹哄哄的聚了一堆的人,好像出什么事儿了。刘满屯领着弟弟妹妹们便走了过去家都疑惑着大年初一凌晨,能有什么稀罕事儿?

等走到跟前时候,才发xiàn

知青宿舍前那一大片空地上,平躺着四个男知青,几个村里的中年人正蹲在他们跟前儿盆子里的雪给他们搓脸,不时的挥着手让人群散开些,通通气。徐金来和几个女知青正手足无措的站在边儿上,隐隐的还有女知青低低的抽泣声。

原来昨晚上男知青们喝了酒之,便都没怎么注意盖好炉子盖儿结果晚上全都中了煤气。

等村里面人们早早的床吃过饭开始拜年了,闹哄哄的鞭炮声也终于吵醒了男女知青们。徐金来大呼小叫的从屋子里跑出来招呼女知青,又就近喊村民们赶紧救人子里的人全都中煤气了。

人们很快都被引了过来。纷帮忙把郑国忠、肖跃、程昱、童远他们四个抬出来。放在空旷地地方。就让他们只穿着裤衩躺在冰冷地地面上他们先透透气。用雪搓脸庞。让冰冷地寒意刺激下他们……这是土办法。实jì

上并不科学。甚至还有害处。好在是不一会儿村里地医生提着药箱赶来了。给他们打了针后赶紧吩咐人把屋门和窗户统统打开。换换屋子里地空气着把四个人抬回到屋里地炕上。两位医生上前给四个人轮换着做人工呼吸……

生让无关紧要地人都出去。不要在屋子里待着。

村民们全都站在打谷场上忘了还得挨家挨户去拜年了。纷纷议论着这些知青们太不小心了么就中了煤气呢?有地村民们干脆说还是火炕好。比炉子管用。非得让这些知青们用什么炉子。还专门儿给他们弄煤球。待遇真是好了。结果出事儿了吧?

除去这些乱七八糟地议论。人们最多议论地便是为什么同样在一个屋子里。偏偏那个徐金来就没有事儿呢?瞧他精神抖擞地模样。一点儿中了煤气地迹象都没有。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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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支书罗宏和几个干部把徐金来叫到一边儿。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你没事儿呢?很显然。村干部和村民们都怀徐金来是不是从中搞鬼了?

刘满屯心里也疑惑。所以当看到罗宏和几个干部把徐金来叫到一边儿询问地时候。刘满屯独自往他们那边儿靠近了一些。但是还站在人群地边儿上。这么远地距离没有人会认为能够听到罗宏等人和徐金来地对话。但是对于刘满屯来说。只要他用心去听。绝对能听得清楚。

徐金来的解释是,他也中煤气了,只不过情况不严重。因为他当时睡在了炕中间,煤气顺着墙根儿下来,越是挨着墙的人,越是中煤气中的深。而且他昨晚上心情不好,一直独自在屋外头喝闷酒,睡觉睡的比较晚,又早早的被村民们放鞭炮的声音吵醒了,所以才不会中毒太深。醒来后觉得头疼,就赶紧起来喊同屋睡的人,结果就发xiàn

他们都煤气中毒了,他这才赶紧招呼村民们来救人。

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一直喝酒喝到很晚,徐金来很坦白的把昨天晚上刘满屯喝醉酒的事儿给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最后,他坦承的说自己对这件事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他是最晚睡觉的,没有注意炉子的盖没盖好。可他当时确实是

,所以才酿成了这样的大祸。至于为什么要在屋外因为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嫌徐金来在屋子里点着灯影响他们休息了,才把徐金来赶出去了。

刘满屯在旁边儿气的牙痒痒,心想你个***徐金来,竟敢告老子的刁状!回头好好收拾你!不过随即又觉得这件事儿若真是如同徐金来所说的话,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果然,罗宏四下里寻找一番,看到刘满屯之后便把刘满屯叫了过去,狠狠的训斥了一番,说这要是出了事儿,你刘满屯负最大的责任。好在是就在罗宏刚训斥完刘满屯,那边儿屋子里孙医生已经走了出来,让大家伙儿都放心吧,所幸今天村民们都起大早拜年的,发xiàn

的早,四个知青都没有生命危险了。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村民们脸上都露出了欣慰和轻松的笑容,村支书罗宏更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好家伙,如果这次四个知青全都死在了村里面他这个支书可就惨喽!

既然都没事儿了,罗宏便招呼着村民们赶紧继xù

拜年吧,眼瞅着天都要亮了。

村民们闹哄哄开,各自继xù

登门磕头拜年去了。罗宏本来还打算再把刘满屯叫一边儿训一顿呢,可看到刘满屯身后还跟着一帮弟弟妹妹们等着让哥哥领着去拜年呢,也只能没好气的挥手让刘满屯先去拜年吧。

拜完了年,刘满屯和三个弟就回家里补觉去了。起的这么早,谁都困,所以天亮了之后上午那段时间基本上村里面安安静静的,全都在家里睡觉休息呢。

知青们煤气事件,算是有惊无险可刘满屯心里面总觉得不对劲儿。徐金来对罗宏他们解释的那些话,听起来蛮像是那么回事儿,可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么?心里面虽然感觉不对劲儿,可刘满屯却想不清楚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儿。躺在炕上想着这些屯困意袭来,沉沉的睡去了。

刘满屯喝醉酒在知情宿舍里耍疯的事儿,又在村里面传开了。

中午刘二爷睡醒之后知dào

了这件事儿,村民们拜年的时候谁也懒得提,孩子们拜年回来也没跟他说。结果到中午的时候,村支书罗宏找上门儿说起了这件事儿。罗宏也确实是生气屯前两天刚打了人家徐金来,大年三十儿晚上又去知青宿舍喝酒酒疯欺负人,这也太过分了吧?

刘二爷一听之后当即气吹胡子瞪眼,攥着荆条和村支书罗宏一块儿找到了刘满屯家里。把刘满屯从炕上拖下来便揍。

是丢人坏门风啊!好你个刘满屯,本来一年多的时间里,在村里面算是落下了好名声。可三天时间里,大过年的你闹了两次事儿,打了人家徐金来也就算了,好家伙,大年三十儿晚上你又跑到人家知青宿舍里喝酒,喝了酒再跟人闹事儿……

噼里啪啦的荆条击打声中,刘二爷怒吼着:“你简直是丢人丢到家,没出息透顶了!没喝过酒是不?馋了是不?咱们家的酒不让你喝?你喝人家的酒,还跟人闹事儿……好嘛,就因为你闹事儿,又差点儿没让所有的男知青们全部煤气中毒死掉,幸亏没死人,不然的话你刘满屯有几个脑袋,也赔不起人家啊!你真是差点儿闯了大祸,你……”刘二爷气的直哆嗦,忍不住又挥起荆条狠狠的在刘满屯的身上抽打起来。

村支书罗宏在旁边实在是看不过眼了,这刘二爷下手也真够重的,瞧瞧把孩子打的,衣服都打烂了。罗宏赶紧上前拦住刘二爷,劝慰道:“算了算了,把孩子打的也够重了,他知dào

错了,以后改了就行,可别别人家的孩子没事儿,倒把自己家的孩子给打出事儿来,那就不划算了不是?教xùn

教xùn

他就算了。”

刘满屯自知理亏,虽然心里一直都觉得知青们煤气中毒这件事儿有点儿不对头,可愣是想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劲儿;再说了,自己去知青宿舍喝酒,又耍酒疯闹事儿,就这一件事儿就够丢人现眼了,爷爷打自己也是活该。所以刘满屯忍着痛一声不吭,任凭刘二爷抽打着自己。

就在刘二爷累得气喘吁吁,被罗宏劝慰着停了手,住了嘴,坐在炕边儿喘口气儿的时候,知青徐金来来了。

一看到人家徐金来,刘二爷和村支书罗宏都感觉脸上发烫,愧疚不已。真是对不起人家啊,他这个村支书和刘满屯的爷爷都有责任,让人家城里来的孩子在村里受了欺负,实在是对不住人家。

罗宏和刘二爷连连说着客套话和道歉的话,让徐金来赶紧坐下,然后扭头又是狠狠的训斥刘满屯。

刘满屯看到徐金来进来的时候,心头有点儿怒火,却也很是内疚。便翻身坐到炕里头,一声不吭的耷拉着脑袋,心里猜测着徐金来八成又来当好人了吧?

正如同刘满屯所想,徐金来还真是当好人来了,他说道:“刘二爷,罗支书,您们别生气了,我们这些年轻人喝了酒之后,难免脾

控zhì

不住。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实昨晚上我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吵起来……您们不用担心了,昨晚上一开始喝酒的时候,我们互相之间也碰杯,把上次的事儿也都说开了的。

只不过后来我们都喝多了又争执了几句,酒劲儿过去后,其实也没什么的。”说到这里,徐金来扭头看向刘满屯,微笑着说道:“你说是吧满屯?昨晚上我也有错该一直劝酒让你喝的,我向你道歉。”

刘满屯撇了撇嘴,心想这***到底是不是男人?怎么就这么怂呢?自己都快骑到他脖子上拉屎了的,该不会真的就是传说中有断袖之癖的人吧?不然的话,他怎么就这么怂呢?本来刘满屯想到这里的时候,低着头不愿意搭理徐金来的眼角的余光发xiàn

刘二爷和村支书罗宏都在恨恨的盯着他呢,只好抬起头来,强笑着说道:“可不是咋的,都怪我,我也向你认错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骂一声**的不会是你***昨晚上故yì

让别人煤气中毒,然后等着把事儿闹大了自己再来落好人的吧?

刘满屯并不知dào

,其实他刚才心里这么随意的腹诽猜测是事实!

徐金来昨天确实被刘满屯气坏了,他也是个有血性的男人个年轻的小伙子,而且身怀绝技。若非是有目的迫不得已,他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么?刘满屯醉醺醺的让人搀扶着走后,徐金来久久的无法睡去,一口一口的独自喝着闷酒。其他知青们也都理解他,便也没过多的劝说,陪着他喝了会儿酒劝慰了几句之后,便都纷纷上炕睡觉。后来郑国忠确实迷迷糊糊的醒来,把徐金来骂了一顿,让徐金来滚出去喝酒。

原本就怒火中的徐金来差点儿没控zhì

不住暴打郑国忠,可他还是强忍着压下了这口气,拎着酒瓶子到外头喝酒了。就在外面喝酒的时候,徐金来无意中扫了一眼往外突突突冒着烟的烟k;,顿时计上心头。既可以让郑国忠受受罪,又能让刘满屯挨顿打,自己也算是借别人之手,泄泄气!只不过却苦了其他三位知青,算你们倒霉吧,谁让你们摊上这摊子事儿呢?

最重yào

的是,还可以在刘屯挨打之后,自己再去劝解,显出自己的大度和诚意。兴许刘满屯会因为自己的诚意和善良,从内心里可以彻底的去掉对自己的敌意呢?徐金来在心里盘算着,毕竟自己确实和刘满屯之间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也许刘满屯对自己不满,只不过是长时间以来的压抑导致心理上有点儿问题吧?

看着刘满屯有些勉强的表态了,村支书罗宏便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说起来也是,年轻人有几个火气不旺的?行了,人常说不打不相识,你们俩人这次和好以后,可别再打闹了。金来啊,其实满屯这人还是蛮不错的,就是以前命不好,老是倒霉,出的事儿多了心里面就不舒坦,所以你也理解一下他,啊……”

“是,您放心,我以后会和刘满屯之好关系的。”徐金来很礼貌的点头说道。

听着人家徐金来如此话得体客气,再看看刘满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刘二爷越发的生气,呵斥道:“你瞧瞧你那副德行?看看人家!听听人家的说话!你啊你,唉,早晚得让你活活气死!还不赶紧下来,去,到那边儿院子里招呼梅丫做点儿好的,今儿晌午让这个徐,徐金来是吧?去咱们家吃饭。”

刘满屯不情不愿的从炕下来,背上传来针扎般的疼痛,那是被荆条抽打出来的伤痕传来的痛楚。刘满屯倒吸了几口凉气,撇着嘴一声不响的往外走去。

“二爷,您别客气了,我还是回我们知青宿舍吃饭去吧。”徐金来推让着。

“你看你,让你去就去,客气啥?算是我这个老头子替不懂事儿的孙子给你赔罪不行么?”刘二爷唉声叹气的说道。

徐金来说道:“别,您老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要不然我还真不敢去了呢,您老在村里德高望重,谁不佩服您?”

“那行,我也不废话了,今晌午去我们家吃饭,喝点儿酒。”刘二爷干脆的说道,徐金来越是客气,刘二爷就越发的觉得过意不去,心想自己的养的这帮孩子怎么就没有一个能像是人家徐金来这般有教养呢?难不成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这个当过土匪的人,就教育不出好孩子来?越想越是窝火,扭头瞪了一眼罗宏,这家伙也是,自己管就得了,非得来告状,“罗宏啊,今儿晌午你也过去,陪我喝点儿酒,我这个孙子给你惹祸了。”

“二爷哪儿的话,得,您别生气,我去,我去还不成么?”罗宏尴尬的讪笑道。

刘二爷抬腿往外走去,罗宏和徐金来跟在后面,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往刘二爷家去了。

134章 无聊的日子

许多时候,我们都会说光阴似箭,时间过得飞快;然而对于那个年代的部分人来说,时间似乎就像是一只拖着犁费力的犁地的老黄牛,吃力的往前慢慢的爬……不论在感觉上时间过的是快还是慢,光阴终究是在或快或慢的流逝着,而且过去之后,便不会再回来-==网==-

也许我说的这些部分人,应该是指那些知青们,而且仅仅是指那段日子里他们的感慨而已。

在时间慢慢的煎熬当中,他们也在这种似乎越来越没劲的生活当中无聊无趣起来。

开春之后,农田里的活儿开始一天比一天的忙活起来。农民以农为本,在那个时候扎根农村,你还能干什么呢?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便是学着种地吃苦罢了;广阔天地炼红心,也不过是让从小在城里长大娇生惯养的学生娃们,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粒粒皆辛苦而已。

似乎在那个时候,除了傻乎乎的喊革mìng

的口号,在每天晚上聚集到大队部学习思想教育,每天抽出时间来批斗下监督下“四类分子”之外,便就是种地了。农民们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只期望着能够种好地,让地里多产些粮食,多赚些工分儿,头年底能多分到些口粮……仅此而已,他们也想不到去如何为自己的幸福生活再努点儿力,而且也不敢努点儿力。谁家里偷偷养了几只鸡啊鸭啊的,那都会成了资本主义的小尾巴被坚决打倒消灭呢……

所以人们都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田里的庄稼上,从庄稼刚刚种上之后,便像是对待初生的孩子般,细心的呵护着,恨不能精心对待每一颗麦苗,看着它一点点儿的长大,直到成熟。

可这种生活对于知青们来说,却觉得简直是无聊到了极点。()他们发xiàn

原来种地都是在干一些无用的事儿,无论什么活儿都在反反复复认认真真的几遍几遍或者细致到极点的去做。比如翻地、锄地,活儿干完了就是干完了,干嘛还得去天天一遍遍的去做呢?简直就是在没事儿找事儿干……

事实上就是在没事找事儿干,不然的话地里的活儿做完了再去干啥?去哪儿赚工分儿啊?

于是知青们越发的无聊起来,只是偶尔生产对上真zhèng

有什么很必要的活儿干的时候,尤其是田里面到处插上了招展的红旗,人们起劲儿的吆喝着号子各个生产队比赛般的干活儿时,知青们才能找到点儿激动的感觉,一起热热闹闹的参与进去,不怕苦不怕累的拼斗。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觉得这一天天的日子,不算是虚度光阴。

麦拔节儿似的飞长的时候,知青们无精打采的在麦田里拿着锄头锄着已经根本没有了草的土地。听着其他村民们边干活儿边唠着一些扯过多少遍耳朵都听得磨出了茧的笑话、闲话、故事……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眼瞅着生产队长回村儿吆喝马车往田里拉粪去了,便和旁边的村民们客气的招呼几声,嘻嘻哈哈的笑着往河堤上跑去。村民们和生产队监督员便都会意的和蔼的笑笑,任凭他们俩去偷懒歇着。

刘满屯坐在.阳河河堤南侧的一棵大柳树下,嘴里叼着一根儿青青的草_,无聊的瞅着宽阔的.阳河河面上缓缓流淌着的河水。地里的活儿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和其他人不同,他每天的活儿基本都是直接和队长谈好,我干多少活儿,十个工分儿,干完了就随意歇着。(999\.COM)对此,村民们和生产队长绝对没有一个有意见的,用生产队长的话说:有本事你们也每天干那些量的活儿。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远远的便看见了刘满屯,俩人对视一眼,嘿嘿坏笑着蹑手蹑脚的顺着河堤北面的坡下,往刘满屯那边儿摸去,准bèi

偷袭他。这种游戏似乎对于十**岁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幼稚太过无趣了,可谁让他们整天无聊闲的蛋疼却找不到任何有趣味儿的事儿干呢?

刘满屯的耳朵微微的动了动,便很是无趣的抿着嘴唇儿笑了笑,以他敏锐的听觉,自然知dào

有人从河堤另一侧在悄悄的向他靠近。网

不用去看,只是从那微弱的缓缓的脚步声中,他就能确定是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来了。自从年三十儿晚上那次醉酒事件之后,虽然刘满屯又恢复了那种冷冷淡淡的模样,可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却再也不记恨刘满屯了,他们从内心里接受了刘满屯这样的态度。原因很简单,酒后吐真言,刘满屯那天晚上失声痛哭已经足以让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感动和内疚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啊!看来真的不能责怪刘满屯这样,他也是无奈,也是被命运打击的彻底发怵了啊。

所以很多时候,无论刘满屯对他们如何的冷淡,多么的不愿意搭理他们俩,他们还是会经常凑过去和刘满屯开个玩笑,捶他两拳,挠挠他碰碰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无聊啊。渐渐的,去跟刘满屯这个木头般的人逗弄逗弄,似乎成了一种习惯。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只要有机会或者有空闲,便会四处寻找刘满屯,甚至厚着脸皮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同意不同意,也要跑到刘满屯的家里去,死皮赖脸的蹭到刘满屯的炕

来,就在你这儿睡了,爱谁谁!

每每这时候,刘满屯就哭笑不得,他娘的这到底是谁的家?

俩人偷偷摸摸的靠近了刘满屯,然后上了河堤,准bèi

居高临下猛扑过去……可是走到河堤中间的时候,郑国忠却很是无聊的泄了气,摇头说道:“真他妈没劲,我说满屯儿,你别老是这么敷衍我们俩行不?”

“就是,弄得好像把我们俩当小孩子似的哄着玩儿呢。()”肖跃也无奈的叹气说道。

这种事儿做的多了,俩人心里便渐渐的明白,其实每次他们偷袭刘满屯的时候,人家早就发xiàn

了,只不过是故yì

装作不知dào

,逗弄咱俩高兴而已。

刘满屯只是眼球转了转,扫了一眼郑国忠和肖跃,便继xù

看着缓缓流淌着的河面,似乎望着这河面能看透许多事情,想到许多很深奥的哲理。

郑国忠和肖跃在刘满屯两侧坐下,借着河堤这一面的斜坡,斜躺在绿绿的嫩嫩的野草上,透过头上枝繁叶茂的柳树枝桠之间的缝隙,望着被分割成了无数小块儿的蓝天,极度无聊郁闷的同时叹了口气。

“真他妈没劲,我说满屯,你们这儿怎么就不能有点儿意思呢?”郑国忠扯了根儿草_学着刘满屯叼在嘴里,把无聊的责任强加到了刘满屯的身上,“娘的,还是北京城里有意思,当顽主那会儿,到处茬架拍婆子,整天玩儿的没黑夜没白天的,当时脑门儿也不知dào

在哪儿挤坏了,非得屁颠屁颠跑你们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来,真他妈没劲。()”

肖跃像个怨妇似的唉声叹气半晌,说道:“别对牛弹琴了,管个屁用啊,满屯这小子现在就一木头疙瘩,压根儿就没把咱俩当哥们儿,唉……”

刘满屯没有说话,只是惑的扭头看了他们俩一眼,然后视线落在肖跃身上,用眼神儿询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哎哎,我可没冤枉你啊!”肖跃一看刘满屯上了钩,立马精神头儿上来了,翻身坐起,“你小子抽个空子,也冷不丁的挤兑挤兑我们俩啊,别整天就跟徐金来那儿过不去,跟我们俩也闹腾闹腾……”

“你丫犯贱啊?”郑国忠不满的骂了一句,随即笑着说道:“嘿,还别说,咱们知青里面,就属他妈徐金来过的有点儿意思,隔上十天半个月,就让满屯给挤兑一回,也算是有点儿意思了。唉,我要是徐金来啊,也会心里面暗自得yì

,你刘满屯不是看不惯我么?想赶我走么?哎我还就是不走了,我就是天天在你眼前晃悠恶心你了,怎么地吧?”

肖跃说:“这他妈也算是有个生活目标,恶心刘满屯!咱们俩有啥目标啊?”

“我已经决定了,好好跟张敏同志做做思想工作,干脆我们俩结婚算球,到时候让村里给额外弄一间房子,我们俩天天儿折腾,折腾出一男半女的养孩子玩儿……”郑国忠无耻的说道。

“放屁,你丫怎么那么不够意思啊?不知dào

朋友妻不可欺么?老子早就跟你说过张敏是我的目标,还有四个女知青呢,你他妈怎么就不找找别的?”肖跃板起脸瞪着郑国忠,虎视眈眈。()

“操,你怎么不能看准别的?一个个长的跟他妈烂甜瓜似的。”郑国忠毫不客气的反击。

他们俩平时没事儿就爱斗嘴,以此为乐,起初还乐此不疲,可时间长了,也确实觉得实在无聊没劲,不过又能做什么呢?虽然嘴上说的好,可女知青们平时压根儿就懒得搭理他们俩,并且在私下里已经下了结论,他们俩纯粹就是流氓。那几位被郑国忠说成是长的跟烂甜瓜似的女知青,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堪,相反有两位长相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各个儿像是母老虎似的,动不动就张牙舞爪的对待居心不轨的两只流氓,所以被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视为母夜叉。而性格开朗不爱发脾气,却很有让人心服口服的气质的张敏,便成了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心目中最美丽最温柔贤惠的老婆,并且坚决要把她当做目标去追求。

可这也仅限于过过嘴瘾,真的在张敏的面前,俩人却很少开这种玩笑。有时候他们俩也纳闷儿,怎么就对上张敏的时候,无论如何在心里鼓励自己,都无法说出一些荒诞羁的话来。

事实上确实如此,张敏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让人气质,让人心生不可亵渎只可远观的心态。虽然,她长的并不比那两位知青漂亮多少。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吵了几句嘴,觉得无趣,便都停了下来,一时间又觉得无聊了。

刘满屯此时却很少有的主动开口说道:“你们俩打算在我们村儿,住一辈子么?”

“嗯?”肖跃愣住了,不明白刘满屯为什么这么说。

郑国忠没心没肺的说道:“当然,我们可是响应伟大领袖**的伟大号召,扎根在贫困的农村,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而奋斗努力……”

“别扯淡,正经点儿说。()”刘满屯皱了皱眉头。

“咳咳……”郑国忠尴尬的讪笑了两声,想了想才叹了口气说道:“谁他妈想在这儿住一辈子?有病才在这儿呢,可你

我们现在简直就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北京城我心**他老人家和党中央把我们抛弃了,我们还能去哪儿?”

肖跃打断他的话,说道:“别扯淡,让人听见了不好。满屯,你有什么心事儿么?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是啊是啊,你该不会是真的打算像对待徐金来那样,非得把我们俩挤兑走吧?”郑国忠嬉皮笑脸的说道。

刘满屯摇了摇头,又沉默了。其实他心里刚才听得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说起娶老婆的事儿,忽然就想到了吴梅丫,如果让郑国忠或者肖跃谁娶了吴梅丫,似乎也是件很不错的事儿。虽然俩人平时有点儿吊儿郎当的模样,可刘满屯知dào

,这俩家伙心眼儿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对自己人,那绝对的真诚够意思。

可问题是他们俩在村里住上个三两年,又走了的话?那就不好说了,到时候难道还要让他们带梅丫一起走么?

也应该能行吧?问题是,他们就算是走,也没个固定的落脚点,梅丫岂不是要跟着受罪么?

郑国忠不喜欢平淡无声的气氛,便嚷嚷道:“满屯,当年你和保国第一次去北京的时候,在我和肖跃跟前儿说的那么玄乎,什么鬼啊怪啊的,可我们来到这儿都快半年了,就没碰上过一次呢?”

“废话,上次徐金来不就碰见过一次么?你也想让鬼架走?”肖跃笑着说道。

“嘿,我还就是想看看到底鬼是什么模样呢,***,最好让我遇见一个美丽的女鬼,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嘿嘿。”郑国忠没个正行的说道。

肖跃打趣道:“我记得保国说这.阳河里面,有王八精什么的,给你弄只母王八当老婆吧。”

“别,真给我弄只母王八,我养着点儿让它下一窝王八蛋,吃了蛋之后再炖了母王八,大补……”

听得俩人说起这些话,刘满屯不由得在心里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村里面确实安静的多了,怎么就没什么鬼啊怪的再出现了呢?算起来,还就是自从徐金来被鬼架走的那一晚之后,村里一直没出过事儿。想到邪物,刘满屯嘴里不受控zhì

的渗出些口水来,他吞咽下口水,觉得怪可笑的,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个毛病呢?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斗了会儿嘴皮子,肖跃扭头对刘满屯说道:“哎满屯,你就没个目标么?听你那弟弟们说,你也搞过个对象,后来被你的命格给吓得跑了,是有这么回事儿吧?”

“对对,那姑娘是哪儿的?长的漂亮不?介shào

下,你命不好,我的命很好啊,跟她说说,不用害pà

……”郑国忠立kè

插嘴说道。

此时的刘满屯再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内心里已经没有一丝的波澜,他淡淡的说道:“我帮不上忙,你们去问问梅丫,让梅丫帮你们介shào

一下。”刘满屯说的是实话,前几天花乡和辛庄乡妇女队长开会的时候,俩人碰过面。吴梅丫回来后,知dào

是处于什么心事,专门儿找到刘满屯跟前儿提了提这件事儿。当时刘满屯并没有在意,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知dào

了,也没问别的。

虽然明知dào

郑国忠是在开玩笑,可刘满屯觉得这倒是挺不错的,所以也就很随意的说了一下。

“哎呀,那最好不过了,国忠,你已经有了新的目标,就不要和我再抢夺张敏了。”肖跃立kè

打趣说道。

“操,八字还没一撇呢,还是就近的有把门儿。”

肖跃说道:“哎对了满屯,咱们是哥们儿,我得提醒你一下,徐金来那小子好像对你妹妹有那个意思,最近老是有事儿没事儿去跟前儿套近乎。”

“嗯?”刘满屯猛然扭过头来,盯着肖跃问道:“真的?”

“还别说,肖跃这么一提我倒是真觉得不对劲儿,那小子下了工老是爱跑到大队部去,跟队长们唠嗑,尤其是妇女队长,梅丫不是你们生产队的妇女队长么?”郑国忠也说道。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刘满屯顿时觉得胸中一股火气直冲脑门儿,徐金来这个王八蛋!真是活腻歪了啊!

“不过说句实话,我觉得徐金来这人挺老实的,又是你们本地人,梅丫要真是……”肖跃若有所思的说道。

“住嘴!”刘满屯猛然站了起来,怒声打断肖跃的话。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都怔住了,肖跃哭笑不得,自己这不是找不自在么?明明知dào

刘满屯一直以来都对徐金来有成见啊。

“能不能帮我个忙?”刘满屯忽然又很平静的对俩人说出这么一句话,只不过……郑国忠和肖跃怎么听都觉得刘满屯的语气那么冰冷呢?

郑国忠一拍胸脯:“废话,咱哥们儿谁跟谁?”

“对,有事儿尽管招呼!”肖跃也信誓旦旦。

刘满屯面无表情的说道:“狠狠的揍徐金来,天天揍,一直把他打的离开我们村儿。”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张大嘴了嘴巴,面面相觑。

135章 徐金来怒了

有时候一个人要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网==-这有点儿夸张,但是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徐金来自从来到了双河村,似乎就一直在倒霉,而且倒霉的原因以及结果,都是因为刘满屯。本来过年的时候,就因为莫须有的原因,刘满屯痛揍了他一顿,大年三十儿晚上又喝醉酒给他弄了个下不来台面。徐金来气愤不已略施小计,让刘满屯挨了打,自己又去假装做了次好人,还得到了刘二爷及村支书罗宏的赞赏夸奖,有幸在大年初一的时候到刘二爷家做客。

本以为当时刘满屯也表示了歉意,又在一起当着长辈以及村干部的面,俩人互相谅解,算是和好了。徐金来认为无论刘满屯心里是为什么对自己有成见,只要有了这样的一个新的好的起点,总可以慢慢的培养起来感情的。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不管自己如何的表现,如何的去示好,刘满屯就像是天生上辈子和自己有仇似的,处处跟自己过不去。平日里刘满屯在村里面不管对谁,都是冷冷默默淡淡,很少说一句话。可只要碰见他徐金来,尤其是当着其他人在跟前儿的时候,刘满屯总会突然蹦出几句话来挤兑徐金来,每每让他下不来台面,丢脸丢份儿。

这让徐金来内心中无比的恼恨和无奈,甚至差点儿就对自己的计划要彻底灰心失望了。不过每次被刘满屯挤兑之后,总有在场的村民或其他人事后劝慰他,说刘满屯就是这么个怪人,心眼儿还是蛮好的,而且没有恶意的,只是说话不好听而已。

徐金来除了生闷气,也不好说别的,心里面很苦恼,怎么也想不通到底自己哪儿做的不对了,把刘满屯惹得如此记恨自己。可村里其他任何人都说自己表现很好,包括刘满屯他的爷爷、弟弟妹妹们,都对自己很有好感,这一点徐金来绝对的相信,别人对他的好感都是真挚的自内心的。

如果这一切还算不上倒霉,只是生活在玩弄他磨练他的意志的话,那最近几天的事儿又该怎么解释呢?

连日来,晚上一下工回到知青宿舍,麻烦就来了。郑国忠和肖跃二人总是来故yì

找茬:

躺在炕上看书呢,郑国忠在距离炕边儿有三米多远的桌子前喝着水,却很不小心的把一碗水给洒在了徐金来的脸上;

很好心好意的主动打扫屋内卫生之后,肖跃竟然说自己丢了手表,愣说是徐金来给偷走了,其实大家伙儿都明白,他肖跃有个屁的手表啊?就算是真有,那也指不定是他打哪儿偷来的,他从北京来时带的那块儿手表早就换成酒肉吃喝掉了;

吃饭的时候,郑国忠很不小心的打了个喷嚏,恰恰喷的徐金来碗里全是鼻涕;

肖跃不小心把徐金来刚吃了两口饭的饭碗给弄到了地上;

郑国忠睡觉时梦游,在徐金来的脸上狠狠的踹了几脚;

肖跃半夜做梦尿急,一泡尿洒在了徐金来的脸上;

……

林林种种各种奇怪的不小心,纯粹故yì

的抛到了徐金来的头上。徐金来怎么能不生气呢?可是每每只要稍稍有点儿不满和抗议,便会遭到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横眉瞪眼的怒骂,接着便不由分说的殴打……

男女知青们都看不过眼,觉得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于是联合起来把状子告到了村支书罗宏那里,罗宏气得差点儿没蹦到房子上去,指着郑国忠和肖跃俩人的鼻子骂了一个钟头。事后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却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哼着小曲儿躺在炕上睡觉,下地干活儿的时候极度热情的和每一位村民们打招呼,亲热的不行不行的。

摸着良心让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想想,别说别人看不过眼,他们俩也觉得这些事儿做的实在是不地道。起初还觉得挺好玩儿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无聊透顶就当是解闷儿了,可次数多了,良心就过不去了。徐金来是大家公认的老实人,欺负他简直就是件丢份儿的事儿,而且每次还都是用各种无耻卑鄙恶劣的手段找茬。

这也是无奈之举,想要揍人家徐金来,总得有个原因是不?总不能好好的上前二话不说,毫无来由的揍人家吧?

为此俩人专门儿私下里找到刘满屯,用几乎哀求的口气说道:“哥哥哎,亲哥哥,咱哥们儿不是不帮你的忙,实在是不能再这么干下去了,太他妈丢份儿了,恶人做到我们这份儿上,真他妈坏的流油了都……”

刘满屯说:“那要不你们跟他好好做做思想工作,让他主动离开咱们村儿算了。网

http://”

“我说满屯,你小子也忒不地道了,不干不干,以后你自己去揍徐金来吧。”郑国忠挥着胳膊嚷嚷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丫整个儿就是在利用兄弟们的感情,坏人让我们来做,好人你来当。”

“我当好人了么?”刘满屯问道。

郑国忠不说话了,肖跃气呼呼的说道:“那你干嘛不自己动手啊?实在不行我们告sù

他别去找吴梅丫不就行了?再说了,人家也不一定就是对吴梅丫有那种想法,也怪我们俩嘴贱,瞎他妈咧咧的,结果让你给信了。”

肖跃和郑国忠对当初的那句很犯贱很无聊的扯淡话后悔的牙痒痒。

刘满屯面无表情语气却很无奈的说道:“我这也是没办法,你们知青与知青之间有矛盾,就算是村支书也只能把你们训斥一顿,还能把你们怎么样呢?可是我不行,我要是这么干的话,你们也知dào

,村支书会告状到我们家,我爷爷会生气,会揍我,揍我不要紧,我爷爷岁数那么大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好?”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哑口无言,心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可再让他们去欺负徐金来,他们实在是做不出来了,肖跃说道:“满屯,要不干脆这样,我们俩先给徐金来做做思想工作,当然了,我们绝对不会提及你,如果还是做不通他的思想工作了,那也只有你来明确的告sù

他,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你不离开我就玩儿死你!怎么样?”

“行。”刘满屯很爽快的答yīng

了,其实他心里蛮不

的,可是不答yīng

又能如何呢?这些天来郑国忠和肖已经厚颜无耻的做的足够了,绝对对得起他刘满屯了,便是刘满屯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事儿不地道,让郑国忠和肖跃做了坏人,可是结果却始终没有达到自己所愿。看来还得另想其他办法啊。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后,郑国忠对程昱和童远说道:“哎哎,我说哥俩,你们先出去走走,我们和徐金来同志有些话要说。”

程昱和童远疑惑的看着郑国忠和肖跃,然后又把很同情的目光投向了徐金来,心想这倒霉孩子,又要挨打了。

谁也没想到徐金来却说道:“算了,有什么话咱们去外面说吧,要不到河堤上去,那里人少,有啥事儿村里人也不知dào

,互相都留个面子。”

“嗯?”郑国忠和肖跃俩人都愣住了,心想这小子今儿个是怎么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说出这么硬气的话?这不免让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想起在北京当顽主的时候,两伙人要茬架时,总会约个地点,然后各自招兵买马,领着一伙人过去大战一场……***,徐金来竟然也敢茬架约战了!

肖跃琢磨着这小子是不是觉得每次在屋子里挨打挨揍太丢面子了,所以这才要选个僻静的地方挨打?让别人看不着?于是他冷笑道:“徐金来,我们只是有事儿和你谈谈,你不用害pà

,不揍你。”

“其实……我也很想和你们好好谈谈了,所以才想着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好好谈谈。”徐金来淡淡的笑道。

“呵呵,好啊,那咱们就出去溜达溜达,到河堤上好好唠唠。”郑国忠站起身走到徐金来跟前儿,使劲儿的拍了拍徐金来的肩膀,附身在他耳旁低声说道:“小子,你有种,我给你单挑的机会。”对于郑国忠来说,徐金来刚才的话已经是在明显挑衅了,这是郑国忠无法忍受的。

徐金来淡淡的笑道:“还行。”

郑国忠和肖跃冷笑着往门外走去,徐金来走在后面。程昱和童远拦住徐金来,低声的劝阻着他不要出去,在程昱和童远看来,徐金来这样的老实人出去的话,绝对会让人揍成猪头的,别说俩人,就是郑国忠和肖跃其中任何一个人,也能轻而易举的干掉他。徐金来只是微笑着摇头拒绝,然后推开俩人阻拦的手,表情平静的往外面走去。

是的,徐金来再也无法忍受了,他也是个有着一腔热血的年轻人,而且一身的功夫和术法,岂能任凭别人就这么一直骑在脖子上拉屎呢?本想着今天晚饭的时候,如果俩人再找茬,自己就主动开口约战,到河堤上好好的把俩人收拾一顿,收拾到什么程度?让俩人彻底心服口服怕了自己,连个屁都不敢再放,而且回来还得给自己保密的程度!

可他没想到这顿饭竟然平平静静的吃完了,俩人却要和他好好谈谈。

徐金来倒是想过既然如此,那就在屋子里谈谈也无妨,总比真的打架曝露出自己的秘密要好的多。然而人心里冲动的魔鬼一旦已经开始跳跃起来的时候,就很难再压制下去,他需yào

迫切的把冲动的魔鬼释fàng

出来。所以徐金来几乎不受控zhì

般的说出来去河堤上好好谈谈的话,而且语气中颇有些挑衅的味道。

三人走了之后,程昱和童远俩人犹豫了好一会儿,赶紧敲开女知青的门儿,把刚才的事情告sù

女知青们,并且要求女知青和他们一块儿去找村支书罗宏,必须赶紧的让罗宏来制止郑国忠和肖跃二人,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在没人劝阻看着的河堤上打起来,不然的话,今天晚上恐怕会闹出人命的。程昱和童远看的出来徐金来这个老实巴交的人,要从沉默中爆了,他不甘心在沉默中死亡。

可是敢于爆是一回事儿,爆的结果是生是死又是另一回事儿。与郑国忠和肖跃俩人的实力相比,徐金来爆后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女知青们听了这事儿之后,毫不犹豫的决定一起去找村支书。她们对这些天来郑国忠和肖跃的行为也早就看不惯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呢?简直是仗势欺人欺人太甚!正当男女七个人商量好要去找村支书的时候,刘满屯来了。

刘满屯今天早早的吃过晚饭,躺在炕上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让郑国忠和肖跃二人替自己出头,这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做的事儿,更何况这还真有点儿利用朋友做坏事儿的意思。最近村里面的人对郑国忠和肖跃的态度可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本来评价就不高,这下简直就是坏透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的话,以后郑国忠和肖跃在村里怎么待下去啊?

越想越是后悔,越是内疚自责,刘满屯干脆起身往知青宿舍去了。今天就去当着所有知青的面儿把话说开去,就是我刘满屯看他徐金来不顺眼,就是我要让他滚蛋,跟郑国忠和肖跃二人没有关系!

男子汉大丈夫,不敢做不敢当,那还行?

看到几个男女知青在一块儿正要出门儿,而郑国忠、肖跃和徐金来三人却没在,刘满屯很是诧异,便问他们三人上哪儿去了?

对于刘满屯,知青们内心里的看法不一。就凭他痛打过徐金来一次,而且还有一次酒醉闹事儿,就足以给知青们心中留下很坏的印象了。不过好在是刘满屯平日里表现确实不错,虽然人冷漠了些孤僻了些,可干活儿很积极,又能干,还乐于助人,并且从不奢求任何回报和感谢。再,来到村子里这么长时间了,偶尔从村民们的闲聊中也知dào

了许多关于刘满屯怪异命运的事儿。信不信另说,但是对刘满屯悲惨可怜的身世都颇感同情,更对刘满屯如今的性情和生活,在内心里深深的同情。尤其是女知青们,她们觉得刘满屯真够可怜的,挺好的一个人却那么倒霉,唉,为什么冥冥中的上苍就那么不公平呢?多好的一个人,而且还……挺帅的。

从知青们口中得知三个人竟然相约去了北河堤上,刘满屯心里忽然感觉到一种危险的信号,到底是谁危险?刘满屯

定,他立kè

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道:“你们暂时先别书,我去河堤上看看,绝对不让他们打起来。”

“你去管什么用啊?”张敏说道:“郑国忠和肖跃俩人的脾气那么坏,你能拦得住么?”

刘满屯眼神注视着张明,淡淡的说道:“郑国忠和肖跃对徐金来做的这些事儿,都是替我出气的,所有的事儿责任都在我,你说我去了,能不能拦得住?”

“你?”张敏诧异的看着刘满屯,她现在这个黑暗的夜里,刘满屯的双眼却分外的明亮,亮的让人觉得诡异,让人心寒,让人心里颤……

程昱急忙说道:“满屯,满屯,有什么话好好说,教导我们说,要文斗不要武斗,你们别打徐金来了,他挺可怜的……”

“放心,我不会打他。”刘满屯很平静的说道:“暂时先别告sù

罗支书,我会把他们三人全都带回来的,好好的带回来。”说完,刘满屯扭头便向小桥走去。大概是心里还不放心吧,刘满屯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淡淡的说道:“如果你们去罗支书那里告状的话,不一定就是帮了徐金来。”

几个知青都愣住了,一时间却也想不明白刘满屯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两个女知青轻声说道我们还去不去找罗支书啊?

张敏摇头说道:“算了,听刘满屯的。”

“为什么?”

“唉,越是告状,越容易让郑国忠和肖跃二人对徐金来有意见,矛盾就会越深,像他们这样脾气暴躁又好斗的人,最烦的就是打小报gào

……”

“这不明白他们怎么都这样,真讨厌!”

知青们嘀嘀咕咕的回屋去了,她们心里都有些不安,不知dào

在黑暗的无人的河堤上,会生什么事儿?

此时郑国忠和肖跃、徐金来已经走到了河堤上,沿着河堤往东走去。郑国忠和肖跃二人走在前面,他们俩人都觉得有些奇怪,有些好笑,徐金来今天的表现可真够怪异的,难不成这些天被俩人打糊涂了?或说要狗急跳墙了么?其实好好想想,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俩也确实够过分的。

快要走到东堤那块儿了,距离村子有几百米远了。肖跃停下步子,扭头说道:“徐金来,这几天我们确实有些过分,今天真的不想再揍你了,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徐金来稍微怔了怔,随即便打消了心中那个还在想着息事宁人的念头。扭头四下里看了看,冷笑着满是挑衅的问道:“怕了?”

“放你妈的屁!”郑国忠怒骂道:“你小子真是活腻歪了是不?”说着话抬腿就要踹徐金来,结果被肖跃拉住,肖跃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徐金来,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其实我们俩这些天一直跟你过不去,只是想让你识相点儿,离开双河村。”

徐金来面带微笑的说道:“是刘满屯让你们这么做的么?”

“这和别人无关。”肖跃心里一颤,他越的觉得今天的徐金来有些不对劲儿,但是他并没有显露出心里的不安,口气变得强硬起来:“是我们俩确实看不惯你,知dào

么?”

“呵呵,哪里让你们看不惯了?好吧,我不着急动手,好好听你们俩解释解释。”徐金来此时已经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语气中满是强面对弱时的态度,高高在上,不屑和鄙夷的面对着他们。

郑国忠的脾气最是火爆,他虽然也觉得徐金来今天实在是有些不对劲儿,不过他认为这小子纯粹就是急眼了,要兔子蹬鹰了!所以梗着脖子说道:“哎哟呵,来来,少废话,老子今天让你一只胳膊,单挑!”

“唉,徐金来啊徐金来,你是真的给脸不要脸了。”肖跃哭笑不得的说道,他觉得这小子真是疯了,话说到如此地步,好像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了。

“是么?那就别废话了,你们俩一起上吧。”徐金来伸出右手勾了勾指头,极具挑衅的含意。

郑国忠抬腿一脚踹了过去,却不见徐金来怎么动作,竟然闪避了他的一脚,正在吃惊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猛然现一道黑影已经飞速的砸向他的脑袋。郑国忠大吃一惊,急忙抬臂格挡,砰的一身闷响,郑国忠嘴里骂了一声“操!”随即身体不受控zhì

般的倒了下去,他想要站稳身子,然而那股力道很大,他的身体踉跄着倒在地上,又滚到了河堤下面。慌乱中伸手抓住了一棵小树的树干,这才没有完全滚到河堤底下。他觉得被踢中的左臂整个都麻了,心里暗叹一声好大的力道!

河堤上,原本肖跃是已一个旁观的态度站在旁边儿的,虽然天色黑暗,不过视线早已经适应了,再有天上月牙和繁星散的微弱光芒,倒是也能凑着看到郑国忠和徐金来的动作。

就在郑国忠抬脚踹向徐金来的时候,肖跃就看到徐金来的身体很迅速的向侧面移动了一点儿,堪堪避过郑国忠的一脚,随即徐金来的右腿便飞快的抬起,横扫向郑国忠的脸部。

在那一霎那之间,肖跃心中咯噔一下,坏了,徐金来是散打格斗的高手!

郑国忠被踢中倒下的同时,肖跃猛的扑了上去,他明白在打斗中,先下手,总是为强的!尤其是碰上他们顽主之间俗称的练家子,更加明白先下手有多么大的优势。既然对方是高手,那就绝对不能大意,刚才郑国忠就是因为他大意了,才被徐金来一击而中!

徐金来身形一蹲,一个利落的扫堂腿,肖跃被扫中哎哟一声滚倒在地上,立kè

翻身还未站直身体的时候,便再次扑向徐金来。肖跃的脑子转的飞快,他心想既然徐金来是个练家子,那就必须得靠近他,缠住他,然后等郑国忠上来之后,俩人合力把他制伏!不论多么高明的高手,只要被没有多少差距的对手近身缠住了,那也会有力无处使,尤其是对方还有帮手的情况下,他的结局只能是被打。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136章 亮剑

那弯新月在沉沉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的明亮,华光如霜地间,银河横贯长空,繁星密布,使劲儿的眨着眼睛,与华月同天争辉。网

河堤上微风徐徐,野草和泥土的清新气息扑鼻而来,让人不由得神清气爽。

刘满屯很喜欢这种掺杂着野草和泥土那种潮湿的清新气息的空气,不过现在他可没心情去深深的体会这种感觉。他脚步匆匆的顺着河堤往东走去,不用猜测就能知dào

,他们肯定是往东去,往西很长一段河堤都是靠着村庄的,他们既然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那就只要顺着河堤往东走。

刚从知青宿舍那边儿走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担忧着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可千万别下手太重了,徐金来既然已经被惹急眼了,必然会还手,这一还手的话……后果就会更严重。然而当刘满屯刚刚走上河堤的时候,他却忽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揍徐金来的那一次,他的第一脚,好像被徐金来轻松的躲闪了过去。

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的袭击,竟然被他那么轻易的躲避过去,是巧合?还是有别的原因?刘满屯觉得自己后背上生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凉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对自己的身手,刘满屯还是很有自信的,那么……糟了,徐金来会武功!而且身手绝对不错,他一直在装!

刘满屯心里一紧,脚下步伐加快,飞快的往东跑去。

远远的,凭借着变态的过人眼力,刘满屯便看到了河堤上三个人正在厮打着。而且很明显,两个人的一方竟然出落下风,对方一人竟然轻松自如的一拳一脚的击打着两个人。刘满屯看的出来,郑国忠和肖跃正在想尽办法的要接近徐金来,用四肢缠绕住对方,然后再打斗。

然而他们俩无论如何却缠不住徐金来。怒骂声已经变得清晰起来,郑国忠和肖跃二人近乎发狂般的攻击着徐金来,却在不断的挨打吃痛。而徐金来却是打的很轻松,似乎并不费什么力qì



以这种情况来看,徐金来绝对可以瞬间把郑国忠和肖跃击倒在地,他之所以不慌不忙的与二人打斗,完全就是在拿两个人玩耍一般。

是的,徐金来就是要这样一点点儿折磨郑国忠和肖跃,一点点儿搓掉他们俩人的锐气和傲气,让两个人彻底的失落,灰心绝望……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徐金来在心里暗自得yì

着,他越发的觉得自己这次忍不住动手收拾郑国忠和肖跃,简直是太正确了!

“徐金来!”

声音并不大,却如同在打斗中的三人耳旁敲响了一记闷鼓,震得耳膜发颤,心慌意乱。

三人几乎同时停手,徐金来扭头扫了一眼,却见刘满屯正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一般向这边儿急速的奔来。徐金来只是微微的一愣,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突然身子一动,如同幻影一般冲向郑国忠和肖跃两人。

郑国忠和肖跃二人大吃一惊,急忙抬腿抬胳膊也抵挡徐金来突然而至的进攻,却发xiàn

根本摸不到徐金来的攻击路数。郑国忠慌乱中只觉得后脑勺上遭到一击重击,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昏了过去;肖跃飞起一脚踹向徐金来,却被徐金来一手抓住了脚腕,轻轻一拉,随即一挥手,将肖跃重重的摔在了河堤边儿上的一棵杨树上,砰的一声,肖跃的脑袋撞在了杨树上,当即昏了过去。

徐金来拍拍手,好整以暇的扭过头去,等着欣赏刘满屯冲到跟前儿之后,那副瞠目结舌的样子。徐金来并没有想到刘满屯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如果提前知dào

的话,他或许真的会再次忍受郑国忠和肖跃的欺辱,而选择默不作声,毕竟他不想让刘满屯知dào

自己的保留。他准bèi

狠狠的将郑国忠和肖跃打的服服帖帖之后,让他二人保守这个秘密,他相信,二人绝对不敢说出去这个秘密。

可刘满屯却很出乎意料的来了,并且很明显已经亲眼目睹到了这一切。

再想隐瞒下去已经是决然不可能的了。所以徐金来在发xiàn

刘满屯到来的同时,心里面已经不再去奢求能隐瞒过去什么,事情已经干了,爱咋咋地,而且这个刘满屯的身手很不错,起码比郑国忠和肖跃两人要强,也难对付。所以徐金来选择快速的解决掉二人,然后……先是很得yì

很骄傲的看着刘满屯吃惊的模样,然后再用武力,狠狠收拾他!

至于其它的事儿,原先自己的目的,留在以后再说吧,也许见识了自己的武力之后,刘满屯会心服口服也不一定。网

http://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然而徐金来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满屯和常人的心里思维完全不同。他虽然眼看着徐金来极其轻松的瞬间****了郑国忠和肖跃二人,心里也着实吃惊了,可他并没有像徐金来猜测的那般,来到跟前儿之后先是怔住,然后瞪视着徐金来,然后怒骂……再然后,徐金来牛气冲天很傲气的用语言刺激打击刘满屯,刘满屯受刺激怒气冲天,拼了命的冲上来和徐金来搏斗,再被****,顽强的站起来继xù

拼斗,再被****……直到彻底的灰心,彻底的绝望,彻底的服了……

这只是徐金来在很短时间里,很是自信的在脑海中想象出的画面而已。

可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刘满屯冲到跟前儿之后,速度丝毫没有一丁点儿的减弱,更别提停下来看一看什么情况了。他直接冲着徐金来扑了上来,双拳如同狂风骤雨般的砸向了徐金来。

徐金来稍稍大意了一下,所以在刘满屯如风似电般的快速猛烈的攻击下立kè

落了下风。

刘满屯的出手快速和强悍的力道完全出乎了徐金来的预料,他挨过刘满屯的毒打,也亲眼看到过刘满屯快速反应去击打邪物时的速度。

可直到现在,他才真的亲身体会到了刘满屯绝对的速度和力量。

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拥有如此强悍的体格和身手,怪不得能够在上苍无数次的劫难中,活到了现在。看来他不仅仅是侥幸,也不仅仅是冥冥中的那股强dà

力量的帮zhù

,而

身也具有强dà

的能力。

不过仅仅是武力上的强dà

,又算得了什么呢?徐金来在匆忙的招架中虽然看起来落了下风,毫无还手之力了,可他心中还是在这样冷笑着,还是很自信的想着。

刘满屯如狂风骤雨般尽全力攻击徐金来,甚至下了死手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情况下,却发xiàn

这个徐金来真的是太不简单了。能够在自己如此凶悍的攻击下看似落了下风,却坚持这么久没有被击倒,已经足以证明他强悍的体质和功夫了。

徐金来也暗暗吃惊,正常情况下,一个即便是有着强悍体质和武力的人,在如此突然爆fā

尽全力的攻击下,也绝对坚持不到两分钟这样最鼎盛的武力攻击!然而刘满屯现在已经和自己搏斗这么久了,就连他徐金来已经气喘吁吁快要坚持不住这种纯武力的搏斗了,可刘满屯却丝毫没有疲惫的迹象,拳脚依然一次快过一次的猛攻着……

终于,徐金来再也招架不住了,他动作稍微慢了一拍,便被刘满屯的一记边腿扫中了头部,踉跄着滚下了河堤。

刘满屯毫不停歇的纵身跳下河堤,再次扑向徐金来。

然而滚落到河堤底下的徐金来却突然诡异的平躺着向一侧移动了四五米远,随即很诡异的站了起来,不,应该说是飘了起来。刘满屯的连续攻击受挫,终于有些吃惊和诧异的停了下来,目光凶狠的瞪视着徐金来。

徐金来微笑着,好像一点儿生气慌乱的意思都没有,他淡淡的说道:“刘满屯,你真的让我大吃一惊,刮目相看啊,不过……”

他的话没有完,刘满屯突然冲了过来,这次突然的进攻让徐金来的心里不再认为他是一头凶猛的狮子,而是一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野猪,只要看着不顺眼的东西立kè

就是攻击,攻击……

这又让徐金来有些措手不及,还未来得及施展法术,便被刘满屯狂风暴雨般的拳脚给逼的慌忙招架,哪儿还有工夫去施展自己那赖以保身和制伏对方的术法?

然而只是单靠体力上的打斗,.金来确实已经累得有点儿精疲力竭了。他虽然也有一身的横练功夫,也有强悍的体质,可碰上刘满屯这样一个变态的人,再能打的人也经不住这么没完没了毫不停歇的打斗吧?

所以三招五式之后,徐金来便被刘满屯一脚踹翻在地,躺在还未长成只有半米来高的芦苇丛中,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刘满屯的拳脚一通猛烈的狠揍狂殴。徐金来再也忍不住**被击打之后的疼痛,痛呼惨叫出声。他就算是会术法,就算是会武功,就算是从小承shòu磨练,可他的身体,也是个正常人的身体,喝多了会吐挨打了会痛啊!

不过刘满屯并没有因为徐金来的惨呼痛叫而停手,他心里想的很简单,这个徐金来是个练武的高手,要想不被他反击,要想彻底的解决掉他,让他没有了威胁力,那就只有打的他重伤或者死掉,不然的话他随时都有可能危及到自己。

所以……你就是再哭爹喊娘的叫唤,对不起,我必须把你打成残废,起码几个小时之内,你不能还手了,我自己才能够安全。

徐金来无奈之下,只得忍受着刘满屯拳脚上的狂轰滥炸,不再反抗抵挡,专心的在心里默念咒语,手势乱翻,术法一出,身体立kè

诡异的横向移动,瞬间窜出去五六米远,彻底躲避开了刘满屯的攻击之后,身体又猛然诡异的飘起来。这次更加诡异了,他竟然漂浮在了离地面大概有一米高的半空中,芦苇丛就在他的脚下半米多的地方微微摆动着。

这样的情景让刘满屯终于停下身子,皱着眉头满是惑和惊讶的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徐金来。

然而刘满屯并不知dào

,此时的徐金来胸腔中血气翻涌,眼前金星四射,只是在强性提着一股精神头儿,用来威慑住刘满屯。

他刚才被刘满屯的一通狠揍之后,早已经有了内伤,却不得不强性施展出法术,来唬住刘满屯。所以他才飞起了一米来高,而且只是悬浮不动,他想飞的高点儿,来回像是只鸟儿一般飞动,可不行啊,稍微动弹动弹自己就会力竭倒地,任凭刘满屯暴打狂殴了。

咽下已经涌入口中的一口血,徐金来舒络着筋脉,终于能够稍稍的喘息一下了。

刘满屯心里却在想着,这个***徐金来难道也是邪物么?怎么会飞到半空中飘着?他娘的八成不是人。哦不,这难道就是胡老四之前所猜测的练习邪术的坏蛋么?管他娘的是什么呢,揍了他***再说……如果他是邪物就好了,自己好长时间没有吞噬过那种臭乎乎的玩意儿了。

“刘满屯,你太过分了,不要逼我出手!我不想杀你!”徐金来终于缓过一口气儿来,能够顺顺当当说话了,就赶紧按照自己之前心里所想的计划去说:“一直以来,我对你都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觉得你是一个奇特的人,而我,你也看到了,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我认为我们既然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完全可以做朋友的……”

徐金来觉得自己的术法完全可以让刘满屯感到震撼和惊讶,甚至直接就会彻底的拜服,毕竟这种神乎其神的术法,没有一个人会不佩服不羡慕嫉妒仰慕的!遇到这样的一个人,普通人只会有无力抵抗的感觉,会完全被震慑住……当然,刘满屯现在也确实被徐金来的这种诡异的术法给震住了,不过并不是害pà

,只是……好奇。徐金来并不管你是好奇还是害pà

,只要你被震住了暂时不动我了就行。他想的是用自己这种神乎其神的术法,让刘满屯看到自己的强dà

,而从内心里精神上,慢慢的畏惧,敬畏。他是个年轻人,他也会好奇会渴望着想要学习这种术法,到那个时候,关系岂不是会慢慢的好起来么?到那个时候,刘满屯求着他徐金来了,还不会乖乖的言听计从么?

“可是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呢?”徐金来有些唉声叹气的摇头说道:“你看的出来,我平日里的行为如

没有得罪过你,而且面对你的挤兑,你的无事生非,忍,难道凭我的本领,我还会怕你么?我只是对你有好感,愿意交你这样的朋友,这个世界上值得我去结交的人,太少了……说句实话,如果我真的想要对付你,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所以……”

“那就打下去!”刘满屯突然打断了徐金来的话,然后身体像是一道离弦之箭般冲到了徐金来的跟前儿,然后猛然跃起,一脚将徐金来从半空中踹了下来,紧接着……和之前差不多相似的情节再次出现。

一边儿倒的毒打!如果此时村里来人的话,就会非常愤nù

的指责怒骂刘满屯,太可恶了,竟然对一个老实巴交四肢无力的文弱书生实施如此残暴的殴打,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是霸权主义,这是典型的欺压良善的暴徒……

没有达到震慑住刘满屯的效果,没有压住刘满屯的精神,更没有让刘满屯敬畏钦佩……

反而,徐金来的精神在刘满屯再次攻击他的那一瞬间,崩溃了。这个刘满屯***野猪都不是,就是一个可恶的混蛋,一个蠢货,一个毫不通情达理的王八蛋!他怎么就不能好好的静静的踏踏实实的听自己把话说完啊?

徐金来精神上和身体上现在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他觉得自己以后再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一个经lì

了绝望和如此身心打击的人,还怎么在修行的道路上再有勇气去攀登啊?

他哭了,真心实意的哭了,痛苦着惨叫着大喊着:“爸,爸,快来救我,刘满屯他不是人啊……我不来了,我要回家,爸……”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我走,我滚蛋,我马上就滚蛋!我真的不敢了,别再打了,我会被打死的……”

终于,刘满屯打的也有些累了,心想这小子还真他娘的经打,于是刘满屯很认真的动手把徐金来的胳膊卸的脱了臼。此时的徐金来连痛呼惨叫的力qì

都没有了,只是嗯嗯的极度痛苦的呻吟着,刘满屯确定他再会给自己和别人带来任何威胁了,便说道:“徐金来,跟我一块儿回去,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包袱滚,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知dào

么?嗯,你必须回去一趟,不然别人还会怀,我们把你杀了,是不?”

“是是,可我的手……”徐金来呻吟着痛苦的说着,他的两支胳膊抬都抬不起来了。

刘满屯没有搭理他,飞速的跑上了河堤,窜到了郑国忠的跟前儿,探探鼻息,只是昏迷而已,于是掐人中要把他弄醒,郑国忠却猛然睁开眼说道:“别,别掐!我醒着呢。”

刘满屯愣了愣,扭头又跑到肖跃跟前儿,肖跃已经坐起来靠着那棵胳膊粗细的小树,瞠目结舌的看着刘满屯。

看到俩人都醒了,确实没啥大碍,刘满屯才一屁股坐在了河堤上,很平静的说道:“今天晚上的事儿,不能说出去的。”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愣愣的一声不吭。

“你们傻了?没事儿吧?”刘满屯的心又揪紧了,该不会是被徐金来打蒙了吧?

“没,没有。”俩人几乎同时摇头回答,然后咝咝的吸了两口凉气,他们现在头上还痛呢。

刘满屯放下心来,重复道:“今天晚上的事儿,不能说出去的。”

“嗯,不能说出去。”郑国忠像是在重复刘满屯的话。

肖跃揉着脑袋说:“操,说出去也没人信!”

郑国忠好像刚醒悟过来似的,吃力的站起来往河堤下面看了看,晃晃悠悠的就要下河堤,嘴里一边儿骂骂咧咧的说道:“老子要弄死他,**,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装,骗老子……”

“等等我,哎哟满屯扶我起来,我得揍他***!”肖跃也想起了应该狠狠的揍徐金来,这口气实在是难以下咽啊!

刘满屯连忙扶起肖跃,然后劝阻郑国忠道:“国忠,你别下去,小心摔着,别急别急,等等。”

郑国忠停下步子,扭头气愤的说道:“你别拦着我,你小子是出气了,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是啊是啊,娘的,咱们把他扔河里活活淹死他!”肖跃目露凶光,杀机已起。

刘满屯摇了摇头,松开肖跃往河堤下缓缓走去,一边儿说道:“我把他拖上来让你们打一顿算了,弄死他咱们也脱不了干系,唉……”

躺在河堤下面芦苇丛中的徐金来刚才就被肖跃的话吓了一大跳,真担心他们把自己扔到河里活活淹死,或者就地挖个坑埋掉。他相信这三人绝对敢这么干,正当心里吓得直打哆嗦的时候,刘满屯却说了那么一句话,徐金来眼睛一黑晕了过去,失去意识前心想还是弄死我算了!

不过他并没有昏过去多久,便被刘满屯给拖上河堤打醒了。

然后……郑国忠和肖跃二人,很是灭绝人性的暴打了残疾人!

徐金来痛昏过去好多次,终于在似乎无尽的身心折磨中熬了过去,他躺在地上,睁着惊恐无助的双眼可怜兮兮的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三个人,嘴里喃喃着:“别杀我,不要杀我……”他觉得这三个人真的准bèi

要杀死他了。

刘满屯蹲下身子,轻声的说道:“你不会把这件事儿说出去的,是吗?”

“是是,绝对不会,我立kè

回去收拾东西滚蛋,我会对他们说是我自己要走了,不怪任何人。”

“唉,早这样多好。”刘满屯唉声叹气的点了点头。伸手把徐金来的两支脱臼了的胳膊给接了上去,徐金来又一次痛的昏了过去。

微风徐徐,嫩嫩的野草散发的香气融合着潮湿泥土散发的气息,扑面而来,刘满屯觉得自己快要醉了似的。天空中那弯明月似乎更亮了,星星们眨啊眨的,像是看到了下面这一幕幕的情景之后,觉得很好玩儿,很有趣儿……

137章 天外可否有天

知青们甚是不解的看着徐金来、郑国忠、肖跃他们三个人一起鼻青脸肿的回来,然后郑国忠和肖跃俩人一声不吭满脸怒意的坐在炕头儿上;徐金来一声不响的拾掇着衣物,打着包裹……

看得出来,徐金来这是要离开了。/首/发为什么要离开,这似乎是个不需yào

问的问题。可是郑国忠和肖跃俩人的一身伤痕,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在知青们的眼里和心里面,徐金来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淤青,这似乎再正常不过了。可郑国忠与肖跃二人,难不成是被徐金来狗急跳墙后一战二打了个平手么?

太不可思议了。

哦对了,刘满屯后来也去了,他人呢?难道是他帮zhù

徐金来一块儿对付郑国忠和肖跃的么?

此时的刘满屯默默的站在一棵大杨树的下面,冷眼看着东渠对面的知青房。徐金来今天晚上的表现,让刘满屯非常的震惊。在和对方打斗的时候,刘满屯无意去考lǜ

太多的事情,只是专心致志一心要把徐金来****在地,然而到这个时候,刘满屯却被徐金来这个人的身份弄糊涂了。

他到底是干什的?拥有如此高强的武艺,并且还能够匪夷所思的飞起来,这实在是让刘满屯吃惊不已。

也许正如同胡老四先前测的那般,这个人练就的是邪术。既然拥有这般神鬼莫测的术法,又拥有强悍的武力,那他来农村插队干什么?难不成这也是无奈之举么?和刘满屯相似的命运导致的无奈?

这就更让人以置信了!刘满屯想到了徐金来自从到村子里之后对自己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热情……该不会是他来这里,是冲着我来的吧?可我以前并不认识他啊。

男女知青们都在屋子里劝着徐来,希望他能够留下来,有什么事情和矛盾,可以好好谈,可以向组织上反映,让村党支部来解决问题者往上面一级反映也好。也不至于就这样受不了了,打起背包当逃兵吧?

无论别人如何劝解,徐金还是默默的背起行囊,在夜色中一声不吭满面哀伤和痛苦的离开了双河村,像是一个背井离乡的可怜人。

送金来走地人。只有刘满屯。

出村外地时候屯喊住了徐金来。他轻声地说道:“徐金来。你到底是干什么地?”

“问这些有意思么?”徐金来头也不回地说道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微微地有些颤抖。好像害pà

刘满屯会随时扑上来干掉他。

刘满屯怔了怔。确实也没什么意思。平心而论直以来他对徐金来这种极其不满地态度。无非也是自己心里面那种古怪地感觉在从中作梗。事实上仔细想地话。徐金来确实表现良好。根本没有任何足以让他刘满屯发飙到逼人走地理由。只不过对于自己内心地感觉。刘满屯实在是太信任了。而且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有这种奇怪地感觉个人看另一个人不顺眼。有时候压根儿不需yào

什么明确地理由第一次见面就会互相看不惯。就好像上辈子就是仇家似地。

“不管你是来干什么地再警告。哦不醒你一次。以后最好不要让我遇见你。不然地话。我可能会控zhì

不住自己。继xù

揍你!真地。我看你很不顺眼。”

“没别地理由么?”徐金来苦笑着问道。这是他一直以来地惑。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惹刘满屯不满yì

了。

“嗯,就是这个原因。”刘满屯点了点头,颇有些内疚的说道:“也可能是我的不对,可我真的没办法不讨厌你,奇怪不?我想你也听说过了,我这个人本来就很……奇怪。”

徐金来叹了口气,扭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刘满屯,眼神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恼怒,他冷冷的说道:“我们会再见面的。”说完,徐金来头也回的迈步向西走去,原本因为挨打后浑身酸痛走路都踉踉跄跄的他,此刻的腰板竟然挺得笔直,步伐跨出去,是那么的稳健,那么的自信。

还会回来么?刘满屯在心里暗暗的想到,假如他再回来,凭他的一身功夫和匪夷所思的术法,兴许会因为从仇恨而祸害自己的亲人吧?当徐金来彻底的消失在黑暗中之后,刘满屯忽然一跺脚,有些懊悔的嘟囓道:“娘的!今儿晚上真该把他给活埋掉的……”

说归说,要真是让刘满屯做出这种杀人的事儿,他还真不敢。

徐金来走后的第二天,村里人都上工的时候,生产队长才发xiàn

知青们中间少了一个人。生产队长和村干部们寻思着是不是徐金来是不是生病了,可问及知青们后才得知,这小子昨晚上竟然独自走了。

这可是徐金来第二次私自出走了。对于罗宏来说,这个消息简直让他头痛,上次就因为徐金来受了委屈回家的事儿,上级部门可把罗宏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几个月之后,竟然又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儿,而且从知青们嘴里得知,昨天晚上徐金来与郑国忠、肖跃二人去了河堤上,回来时全部都是鼻青脸肿的模样。再看现在郑国忠和肖跃那副德行,罗宏便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而且心里更加担心了。

罗宏和知青们的想法认识不同,他并不觉得年轻人之间打架斗殴能有多大的能力差距。不过既然郑国忠和肖跃这两个平时就喜欢茬架闹事儿的典型坏小子,都被打成了这幅模样,徐金来被打成啥样就可想而知了。

说起来三人之间的矛盾,这些天罗宏心知肚明,为此还专门儿批评训斥过郑国忠和肖跃。事情发展到如今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倒也不是想不到。所以罗宏对此还是有些心理准bèi

的,问题是这中间还有一个人掺和进去了,那就是刘满屯。

昨儿晚上刘满屯后来也去了河堤上,到那里之后是否参与了其中的打斗暂且不知,因为按照郑国忠和肖跃的说法,刘满屯到了之后压根儿就没动手,只是拦阻开了他们三个而已。这话听着实在是让人无法完全相信不相信又能怎样?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罗宏只得匆忙把郑国忠、肖跃二人训斥一顿之后,骑上自行

乡里面汇报。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乡里面竟然早早的就得到了上级部门的通知,鉴于知青徐金来和所在农村生产队插队知青之间不和,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防止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更为了响应最高指示,考lǜ

到知青们的生活状态方zf应该切实温和的解决问题,不应该激化事态的发展和矛盾。因此,徐金来由县知青办负责,重新安排插队地点。

就这样金来换了个地方,事情就算是解决了。

罗宏有些摸不着头脑,本来今天到乡里来就准bèi

好了挨批评受训,结果啥事儿没有,简单的几句敷衍式的批评之后,就让罗宏回村儿了。

一头雾水的罗宏回到村里之后干脆也就不提这件事儿了。本想着还要专门儿召集村民和知青们,开一次批斗会把郑国忠、肖跃二人狠狠的训斥一顿。可既然上面都不再追究了,他也懒得去干这些无用又惹人的事儿了。罗宏心想金来也真是该早就走了,自从知青来到村里之后矛盾时有发生,可哪次事件也都跟他徐金来扯上关系。若说你徐金来一点儿责任都没有的话,那别人都是混蛋?都是别人的错儿?表面上看起来徐金来老实厚道,谁知dào

私下里这小子都干了些什么事儿呢。

村民们也都心琢磨,徐金来肯定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不然的话他一个人儿就能把郑国忠、肖跃俩刺头儿给打的鼻青脸肿?所以徐金来走了,这倒是个好事儿,村里也安省些。

郑国忠和肖跃、刘满屯三心里也纳闷儿啊,这就算完了?本想着怎么着也得被治保主任弄弄到乡派出所去,然后好好的关上几天,三人受点儿罪,毕竟事情闹大发了,把人给逼走了不是?

不过事情既有了这样一个好的结局,自然也没人愿意去再捅娄子,难不成还自己找着往枪口上撞么?

那天晚上在河堤上发生的打斗,了当事人之后,在其他村民心里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说了几天后,便再次消失在了村民们的谈话当中,谁没事儿闲得一直操这份儿心呢?

而当事人郑国忠、肖跃,却直在心里面记着那天晚上的打斗场面。

当俩人被徐金来瞬间击倒击昏,等二人醒来的时候,却看到了让他们无比震惊的打斗场面。刘满屯和徐金来两个人之间的打斗,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即便是在北京当顽主混日子的时候,经lì

过大大小小无数次的打斗场面,也不乏像郑国忠与肖跃这样有一身好功夫的高手之间的单挑独打,可委实没有这样打斗的。

是最后徐金来竟然凭空飞起,悬浮在半空中的场面,更是让二人瞠目结舌。这还是人么?如果说徐金来能够飞让二人震惊的话,接下来刘满屯的暴起发飙,狂风暴雨般的将徐金来从半空中打翻在地,继而将其打的几次昏迷不醒,那就更让郑国忠和肖跃俩人震惊不已了。

换做常人,就换作是他郑国忠和肖跃二人,看到徐金来凭空飞起,诡异的悬浮在半空中的场面,当即就得吓得惊得傻眼不动弹了,哪儿还能有心思有胆量去蹦起来追打人家呢?

可刘满屯就敢,而且还成功了。难不成凭空飞起来在半空中悬浮停留这种匪夷所思的招式,也是花架子经不起真打实练?不,绝对不是这样。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刘满屯当时和徐金来之间的打斗,郑国忠和肖跃二人可是看得真真的。想起来当年刘满屯与赵保国第一次去北京的时候,郑国忠还和赵保国交过手,后来也几次看到过刘满屯出手与人打斗身的功夫绝对不是吹的。问题是……怎么也没有像那天晚上那般强dà

啊?

郑国忠和肖跃二人每每想起,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以往的认知中,二人当然知dào

刘满屯的功夫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强,可真要说起来一对二,郑国忠和肖跃觉得还是绰绰有余的。直到那天晚上,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徐金来轻轻松将二人****击昏,后来刘满屯却又像是一头发狂的猎豹一般把徐金来打的心服口服打哭了!

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人,郑国忠和肖跃二人算是彻底服了。

这已经和人们正常范畴中所知晓的武术散打格斗完全不同了,不得不让人想到了民间无数的传奇武侠故事,难道这些事儿都是真实的么?两个年纪轻轻的人就能够显现出如此强悍的武力和诡异的能力,那么一些隐没在世间的高人,又会强悍到什么程度?

那些传说中的修liàn

升仙,该不会都是他娘的真的吧?

太扯淡了,现在是什么年代?怎么还能相信这些扯淡的事儿呢?嗯刘满屯和徐金来之间的打斗,大概也就是比正常人要强dà

上许多倍的人的武学天才间的打斗;至于徐金来飞起来的一幕……多半是天黑看不清楚,他只是站在了一个隐藏在芦苇当中的高坡上而已了。

郑国忠和肖跃私下里如此商量着最后得出这么个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很扯淡的结论。

没办法,他们俩倒是去找刘满屯问过几次可刘满屯压根儿就不跟他们说这些。原本就不喜欢和人多交流的刘满屯,只是叮嘱郑国忠和肖跃二人千万千万不要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要保密,不然的话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郑国忠说:“这有什么啊,你打了徐金来,就是打了正徐金来已经走了,没人会追究这件事儿。”

“嗯只说打架,那倒是没什么。”刘满屯点了点头果郑国忠和肖跃对外不提徐金来能够飞起来的事儿,这倒也没什么保密的。

肖跃极其诚恳的问道:“满屯这一身的功夫都是你爷爷教的么?”

“嗯。”

“那个……能不能让你爷爷,也教教我啊?太厉害了,我靠,以前我们竟然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呢。”肖跃满面钦佩的说道。

郑国忠立kè

附和着说:“是啊是啊,我也想学。”

“跟我说这些干啥?问我爷爷去,他应该愿意教你们的。”刘满屯很平淡的。他的心里明白,就算是刘二爷如何的教郑国忠、艺,两个人也不可能学到如同刘满屯这样的身手,充其量能够和赵保国一个水准,就已经不错了。

因为刘满屯的强dà

,从根本上说,不仅仅是刘二爷教了他武艺的缘故,而是他本身那诡异的速度和让他自己都惑的力量。换句话说,即便是没有刘二爷从小教他的武艺,以他敏锐的反应力和极快的出手速度及强悍的力量,已经不是郑国忠和肖跃这种正常人所能够想象到的了。更别说,练成这般强悍的武艺。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吧?刘满屯苦笑着想到,看来地灵的身子骨,还有有好处的。

毕竟是年轻人,遇到这种事儿,他心里能不那么稍微的有点儿沾沾自喜么?

之后,郑国忠和肖跃二人还真的就去找了刘二爷,死缠硬磨的让刘二爷教他们武艺。刘二爷心想这俩孩子可真够倔的,八成是因为那天晚上俩人没打过徐金来一个,所以心里面堵得慌吧?嗯,这也算是不错,知耻而后勇,能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谦诚的学习努力,不骄不躁……刘二爷本就喜欢年轻人习武,而且自己也喜好武术,多年来从不懈怠过练功,因此他稍微考lǜ

之后,便答yīng

下来。

郑国忠和肖跃二人喜出望外,专心习武暂且不提。单说刘满屯在徐金来走了之后,专门儿去找了胡老四。

那天晚上徐金来飞起来且能够悬浮在半空中,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能用普通的武术来解释,唯有可能是某种术法才能让人那般如同天外飞仙般摆脱地球的引力。所以胡老四曾经的猜测最接近也最能够解释这件事儿了。

胡老四也算上是村中第五个对这件事的始末,尤其是中间发生的最为匪夷所思的情景知晓了的人。

刘满屯把这件事儿从头到尾说后,胡老四除了在心中再次震惊于刘满屯强悍的武力之外,就是对徐金来的怀了。他说:“我早就看徐金来这个人不对劲儿,那天晚上咱俩跟踪监视他的时候,八成早就被他发xiàn

了,所以那小子故yì

给咱们演了一出戏咱们给骗了,唉……”

“他到底想干啥?为什么要咱们?来村里有啥目的?”刘满屯问道。

胡四沉思良久之后,有些犹豫的说道:“大概……是因为你。”

“?为什么?”刘满屯虽然也想到过这一点,可他始终想不通,徐金来干啥要接近自己?

“我也只是猜测,你想想看自从他来了之后,就不断的想要接近你,和你套近乎甚至是巴结你……”胡老四皱着眉头一边儿想,一边儿慢慢的说道:“我听我师父说过,但凡是练习邪术的人,还有我们道家人喜欢收集天才地宝,补充人类天生身体上的不足,尤其是练习邪术的,更喜欢收养邪孽异物,以此类物事的灵气来补充能量……”

“你也能飞起来么?”刘满屯打断胡老四的话,惑的问道寻思着该不会这个胡老四也是一直都深藏不漏吧?

胡老四尴尬的讪笑道:“我不行,我……咳咳本算不上是道门中人。”

“真有修道能够上天遁地的人么?”刘满屯又问道。

“这个……听说有,但是我没见过。”

“你师父呢?”

“他只是只是比我稍微厉害那么一点儿,比我多听说过许多事儿……”

刘满屯失望的想到来如此,感情师徒俩都是脓包,还以为真的就是什么高人呢。不过细细想来,胡老四也不弱啊,凭空就能念咒引燃符纸,并且可以降服斩杀邪孽异物,嗯,也很强dà

了。不知dào

胡老四所听说过的那些飞天遁地者,如今有还是没有?强dà

到什么程度?

对了,徐金来的一身功夫和匪夷所思的术法,跟谁学的?他的师父岂不是更加强dà

么?会不会就是传说中飞天遁地之人?

胡老四说:“嗯,真有可能,徒弟都这么厉害了,师父肯定更厉害,我说满屯,你以后可得小心了,练邪术的人都坏的流油,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徐金来八成就是冲着你来的,因为你是地灵啊,奇人,嗯,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地宝吧?”

“啊?难道他们想要吃我?”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们要真的是想吃你,那徐金来的师父直接来干掉你不就行了么?”胡老四也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说徐金来既然都这么厉害了,他师父肯定更加厉害,那直接来干掉刘满屯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话说到这里,刘满屯心里有些无奈的想到,从胡老四这里,是得不到确切的一些答案了。

因为他说的所有的话,都是在猜测,和……听说。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话,那自己以后可就要活得小心些了。刘满屯这样想的时候,又忍不住苦笑,自己不就是一直小心翼翼极其谨慎的生活着么?假如徐金来真的有一个很强dà

的师父,真的就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以前自己所遭遇的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就和老天爷没关系,不是自己命运的原因所造就了以往的许多事情。而是一直有某些有心人,在时不时的想着从自己身上得到某些莫须有的利益呢?

那又何必费这么大劲儿,几经周折的来折磨自己,又派人来接近自己?直接来干掉自己,或者把自己抓起来,想吃就吃,想要什么就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不就行了么?又何必脱裤子放屁,多费这一手干啥?

此时的刘满屯却全然不知,这很突然出现的徐金来,以及他背后有可能隐藏的高人,之所以会注意到他,完全是因为去年夏天自己以及家人们遭遇的那次劫难,才让一些大隐于市的特殊人,注意到了刘满屯的存z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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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尽量多更新点儿,这个月月底的几天可能更新会少些,当然,不会断更,提前说明一下,呵呵!

138章 隐世高人

密集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网==-

窗外,万物都被沉沉的夜色所笼罩,哗哗的雨声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热闹。似乎是上苍在用雨滴奏响着一曲美妙欢快的乐章。

徐金来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漆黑一片的房顶,他的内心已经沉入到了从未有过的低谷中。一时间他根本无法从低谷中走出来,从小到大,他未曾有尝过失败是什么滋味,更没有被人如此长时间的羞辱过。

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理由,只因为看他不顺眼,所以刘满屯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他为难,并且从内心里排斥着他,想着要把他赶出双河村。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徐金来在双河村忍辱负重,陪着笑脸巴结着讨好着,最终竟然瞎子点白费蜡……早知如此,又何苦去受那份儿罪和欺负呢?

原来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在一厢情愿的去努力去付出,到头来根本就不可能和刘满屯拉近关系。

这让徐金来内心里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摧残。再有,即便是地灵转世,那又何?他也只不过是个通人,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从小习武又何?他也不过是身体强壮些,身手敏捷些……问是,他根本就不是人啊!金来越想越生气,当初父亲为什么不告sù

自己,地灵的身心,都极其的强悍,强悍到了非人的变态的地步。

最最让徐金来这三天来痛苦不堪的是,那天晚上徐金来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伤,痛的龇牙咧嘴的一步步从双河村步行回了。等到了家里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了之后,他的父亲徐还大发雷霆,埋怨他处事不利,不听话,胡!

徐金来身心疲惫,也顾不得和父亲解释什么,抱怨什么,倒头便睡。

待他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他的父亲留下了张纸条,说出去办些事情,这两天就不回来了,让他自己在家里好好反省一下;至于下乡插队的事情,徐贽已经帮金来都联系了,暂时不用再下去了,没人会怀疑他什么的。

三天来,徐金来就这样躺在床上,养身体上的伤,养内心里的病。然而心病难医难愈,徐金来越发的感觉到气闷,更没有任何的心思去练功了。

窗外的雨点越发的密集起来,噼里啪啦的拍打着玻璃窗,于是雨水哗哗落下的声反而显有些低了许多。徐金来烦躁的翻身下床,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任凭雨点淅淅沥沥的落入屋中,面上很快被打湿了片。

徐金来站在窗下,任凭雨点洒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凉气,左右手在胸前交叉,不断的变换着各种诡异的手式,同时微闭的双眼中泛出淡绿色的光芒。片刻之后,几道黑影从徐金来的胸前双手手式中,晃晃悠悠的钻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之后,缓缓的扩大,形成了四个人形模样的黑影,似落地似悬浮的轻微的晃悠着。

徐金来猛然睁开了眼睛,双眼中绿芒爆闪,愤nù

狠戾的盯住眼前的几个黑影,嘴巴微微张开,双手猛然成爪伸向前方。

四个黑影如同受到了股诡异力量的吸引,不由自主的往徐金来这边儿靠近。

大概是感觉到了危机吧?四个黑影开始挣扎起来,想要摆脱那诡异的力量,它们的身形开始扭曲变形,拉扯着挣扎着……

然而无论它们如何的挣扎,却依然在缓缓的向徐金来的双手靠近着,徐金来的脸上浮现出一副狰狞可怖的笑容。

在挣扎和强dà

的吸力拉扯当中,四个黑影变成了道道粗细不等扭曲着的黑线。当黑影的一端终于被徐金来的双手抓住之后,四道黑影顷刻间便急速的收缩,很快就变成了四个一尺来高的人形黑影,被徐金来的双手紧紧的攥住。徐金来狰狞的阴笑着,将手中的四个黑影一个个塞到嘴边,同吸食一根根面条似的,很快便吸入腹中。

将四个黑影吞入腹中之后,徐金来左腿盘起,右腿单立,身子向下蹲,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静静的站在屋子中,一动不动。

窗外,雨势减弱,凉风习习,细的雨点在凉风的吹动中,时不时的飘落入屋内。

静止不动的徐金来浑身上下泛起了微弱的淡蓝色光芒,映衬着黑暗的屋内空间,也微微的有些发蓝,说不出的诡异气氛弥漫着。

风雨中,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响,正在慢慢的向这栋小楼边靠近着。

徐金来睁开了眼睛,周身上下散发的淡蓝色光芒顷刻间消失不见。他起身走回到窗,把窗户关,然后坐回到床边,斜靠在被褥上,一声不吭的漠视着黑漆漆的房顶。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人影有些蹒跚的走入屋内,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没有火柴划出的火焰和声音出现,煤油灯却噗的一声燃了起来。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内空间,顿时被微弱的昏黄色光线充斥。

“爸,你怎么了?”徐金来吃惊的翻身坐起,他看到了父亲的嘴角处血迹斑斑,扶在膝盖上的

微的颤抖着,上面有些血迹。

徐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不要紧,只受了些小伤而已。”

“为什么?你怎么会受伤?”徐金来大惑不解,从记事起,父亲就开始教他武术强身,以及一些在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术法。在他的记忆里,十几年来父亲也曾经出去与人打斗过几次,是每次父亲都是平平淡淡的回来,就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慢慢的,许多事情父亲开始对他讲起,无非就是一些和他们一样不同于普通人的人,势同水火的敌对方。也就是道门中所谓的正邪两派。

虽然这样的打斗次数并不多,在徐金来的记忆中屈指可数,是父亲从来没有失败过,更没有受过伤。

父亲对此曾经几次骄傲的告sù

徐金来,所谓的道门正派,他们习练的道术怎能与其相比?许多人终其一生,还未能修liàn

到百岁之后依然身心健硕的程度。哪像他们所习练的被视之为邪术的术法,可以在短时间之内速达到身心的巅峰,不仅仅可以强身健体,更能延年益寿,没有意wài

的话,活上个几百岁,甚至在得到某些特殊的天灵宝之后,万年永存……

当然了,习练这种未名的术法,之所以能够在最的时间里成功,需yào

的是取万物精华,甚至不惜取食人类的生力,也就是精神、灵,来强悍自己的身心。如果能够遇到很强悍的邪孽异物,那更会不惜一切代价诛杀,掠取它的灵气。然而这种邪孽异物,在世间的存zài

实在是太稀少了。而人类的灵,极其的稀少,活人的灵魂不离**,难以取到;人一旦死后,灵存zài

于天间的时间不会超过七天,尤其是正常衰老致死的人,精气神都已经达到了最弱的程度,更是连两天的时间都不会存zài

,便灰飞烟灭。

所以许多时候,徐不得不天天打听着哪儿有人快要死了,还时不时的往医院里跑。

只要一有哪儿死了人的消息,他就赶紧的过去,施法寻找到人的灵魂所在,然后用术法将灵困住,以独特的术法保持着灵的存活。在适当的时候,再将灵吞噬掉。

当然,这其中贽是否做过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猜测一下,凡干这种事儿习练这种术法的人,心性会越来越恶,指不定还真就干过呢。

久而久之,这种普通人的灵,已经无法让徐贽满足了。他开始豢养蛊尸,用各种动物的灵来喂养。蛊尸一旦成形,有了精魂,食用之后,就更加能促进徐的能力提高。当然,这种蛊尸徐金来是无法食用的,他的道行还没那么深厚,无法承shòu这种蛊尸的精魂。

不过蛊尸能难以养成的,十几年许能养出来几只就算是不错的运气了。

徐贽和徐金来更多的是豢养邪物,用邪物去索取人的精气神儿,然后在邪物吞噬的精气神足够的时候,他们再吞噬掉邪物。因为人在未死之前,无论什么术法,都无法去获取人类的精气神,只有通过邪物的吞噬,来转换成自己所需yào

的灵力。

也许这么讲许多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儿。这么说吧,直到今,在许许多多的农村还有信仰迷信,烧香磕头拜庙的人吧?邪物就是祸害人使其害pà

,生病等等,然后去献上供奉,献上诚挚的信仰……在普通人信仰和害pà

的时候,邪物就可以一点点吞噬人的精气神了。从而导致了个恶的循环,越是生病害pà

,越是身子骨弱,越是这样越是去磕头膜拜迷信……

所以,还是不要迷信的好。俗语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是很有道理的。

扯了,接着上面的故事讲。

话说徐金来诧异于父亲是如何受伤的,吃惊的同时急忙询问所为何事,何人有这么大本事,能把自己的父亲伤了呢?

徐颇有些恼怒和沮丧的说道:“西山的蛊尸快熟了,这次我本来想要去收了那几只蛊尸,没想到竟然有人正在屠杀我们的蛊尸,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晚了……”

“谁?他怎么知dào

我们养的蛊尸在哪儿?”徐金来大吃一惊,前些年在邯市南行三十里之外的西岗子上,养的那几十只蛊尸还未成形,却不知被什么人给砍的八糟,后来干脆那座小山般的丘陵整个儿都塌了。气贽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如今竟然养在西山的几只蛊尸也被人给屠掉了,那可都是父亲十几年的心血啊!

徐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人我也不认识,他的道行很深,西山的几只蛊尸已经快熟了,可他却能够在屠杀掉那几只蛊尸后,还有余力把我伤了,唉……”

“啊?那个人呢?他没事儿?”徐金来越发的觉得不可思议,快要熟了的蛊尸有多么强悍?他虽然没有见识过,可也听父亲提起过的。

“他被我打成了重伤,果不是他刚刚屠杀了几只蛊尸,气力将尽的话,我想这次我就会死在西山中了。”

“什么?”

徐长叹了口气

:“几年前西岗子那里被砍的缺手断脚的蛊尸,应干的,可他当时为什么不将蛊尸全部屠掉,偏偏在后来把那座丘陵整个儿给弄翻,将蛊尸全部压在了下面……”

“我们现在怎么办?”徐金来说话的声都颤抖起来,他的心里有些害pà

,这在以前,决然不会有的情况。可是如今的徐金来,在被刘满屯一通暴打之后,内心里已经开有了惧,没有了我其谁的自信。听到父亲说起这件事儿,像这个世界上竟然还真的有比父亲还要厉害的人物,而且屠掉了父亲养的蛊尸,明显就是针对他们来的……和这样的一个人为敌,让徐金来不得不害pà

了。

徐听出来儿子的声有些颤抖,无奈的摇了摇头,劝慰道:“金来,你不用害pà

,那个人就算是再厉害,今既然已经被我重伤,三两年之内他是无法痊愈的,所以……我们要争取在这三两年之内,拿下地灵。只要地灵精气被我们吞食,还有什么害pà

的?就算是老天爷发怒,能把我们怎么样?”说到这里的时候,徐脸上已经露出了狠戾和自信的表情。

“可是,刘满屯根本不信任我们,们怎么获取他的地灵精气?杀了他?”

“杀他?谈何容易!”徐贽摇了摇头,皱眉说道:“杀了他之后,地灵精气就会在瞬间消失,我们根本来不及获取,要知dào

,刘满屯虽然是人,可是他没有人的灵,支配他的完全是地灵精气。”

徐金来瞪大了眼睛,问道:“那我们还能怎样?如果刘满屯不同意的话,邪物根本没办法吞噬他的精气神儿,反而会被他吞噬掉。”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徐贽摆了摆手,皱着眉头低下头来。

窗外雨已经停了,微风吹过,院落里的柳树和杨树枝叶晃动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去年夏天某一天下午,天空中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当时的徐金来正在父亲的教育下学习何豢养邪物,何收发自的运用邪物。

突然间震天动的雷声震子都颤抖起来,当时的徐大吃一惊,吓忙运用术法将自己和儿子罩在乾坤阵法当中。俗话说做贼心虚,一直以来习练这些术法,豢养蛊尸、邪物,吞噬各种灵,按照民间流传所说,这是要遭天谴的缺德事儿。虽然徐一直以来明白这根本就是人们自己吓唬自己编的谎话而已,可他心里还是在很多时候害pà

真的遭受天谴。

后来发xiàn

闪电了雷声并不是冲着他们这边儿来的,徐才小心翼翼的走出阵法,寻思着到底是哪儿出了什么事儿?老天爷怎么发怒成这模样,难不成市这附近,竟然还有什么隐的高人,要度劫了么?如果是真的话,那就太不可思议了,毕竟徐从师父的口中,千百年来,已经没有这样的高人存zài

了。

徐打着伞上到楼顶,向南望去,这一看不要紧,他真真是大吃一惊。

只见南方的天际中闪电犹若蛟龙般在阴云中疯狂的乱窜,雷声同有上万个大鼓同时在高空中敲响。稍后,只见平地起来大团大团的地气,冲破密集的雨幕,在天空中和阴云、雷声、闪电交缠在一起。

普通人看不到这一幕,即便是看到了电闪听到了雷鸣,也不会去往别的方面想,只不过会认为是自然现象罢了。可徐却在内心中一沉,因为这种情景他能看出来,是上天与整个大地之间的战斗,或者说,是大地在抗衡上苍那无匹的存zài

于威严。

自古以来,人们便有天尊卑的说法,上苍永远是高高在上,而大地,便是俯首称臣与下。

什么时候大地会突然暴怒与上天抗衡?什么情况下才会这样?

答案只有一个……地灵出现了!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徐几乎高的要发狂,这是老天爷和大地都在眷顾自己么?怎么会让自己这一生中,能够遇到灵啊!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拥有了地灵的精气神,那……就可以与天同寿,成为绝无仅有的强dà

存zài



徐贽欣喜若狂却又发愁何获取地灵的精气神儿,毕竟地灵是受大地的保护,那种冥冥中无形的强dà

力量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发xiàn

天地之间那场短暂的战斗停止了。他细细的观察了好久,推算了好久,才高的昏了过去,从房顶上一头栽了下去!

他的运气简直太好了,上天和大地,全部在这场短暂的冲突中,元气大伤!

也是说,冥冥中根本无形无踪的两股最强dà

的力量,几年之内,不会再去干涉到灵的生存了。

地灵可以踏踏实实的如同正常人般生活了!

而,可以踏踏实实的慢慢的去想法子获取地灵的精气神儿了!

绝无仅有,万古难逢的好机会啊!

139章 官儿小事多

农忙的季节很快到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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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浪的吹拂下,小麦渐渐的成熟。站在田间地头,放眼望去,只见遍野金黄,热风抚过,麦浪滚滚,光闪闪。

此时已经在下乡插队在农村生活了几个月的知青们,已经慢慢的熟悉了这种农村田间劳动的生活状态。当看到他们辛辛苦苦劳作几个月之后的丰硕成果时,也不由上心头,平日里的谈话也多了些关于庄稼地干活儿以及丰收的话题。

与麦田中的金黄色相映衬的,便是河堤下方挨着河岸边的稻秧池,嫩绿的稻苗已经长出水面,喜气洋洋的泡在水中,望着那蓝蓝的天空,飘浮的白云,炙热的艳阳。

人们磨快了镰刀,起早贪黑、披星戴月的开始收割小麦,然后一捆捆的背到打谷场上,用打麦子的机器将麦子儿打下来。麦秸在打谷场上用石磙子碾压几遍之后,在打谷场四周和道路的两侧堆积成一堆堆的肥堆……

对于农民来说,农忙是幸福的,开心的,是劳累的。

五月的农忙是一茬接着一茬,小麦收割完后,犁、平地、上水浇灌,然后就开始插秧了。从秧苗池中将稻秧一根根的拔出来,捆成一小捆一小捆的,像是刚刚收割下来的韭菜。

拉到灌满了河水的稻田当中,将秧苗插入麦田当中。

炎热的天气里,妇女们搬着小凳子聚集在秧苗池当中,编起裤管,坐着小凳子,一边儿聊天,一边儿把秧苗拔出来……汉子们则将捆成一捆捆像是菜似的秧苗运到稻田当中,排着队开始插秧……艳阳高照,稻田中一片水汪汪的,光着肩膀的汉子们弯着腰熟练的插秧,边儿倒退着。很快,水汪汪的稻田中便插上了小撮一小撮的稻秧,绿绿的、嫩的,泛着喜气儿,横看顺看都是笔直一条线。

前些日子里村中生的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被农忙给掩盖住,翻不起什么浪头来了。人们都沉浸在幸福和劳累的农忙当中,专心致志的干活儿。

村支书罗宏坐在南河堤水泵站的水泥台子上他的脸上露着满足和开心的笑容,头上系着白毛巾,褂敞开了怀,编起裤管的小腿儿上,沾满了泥巴,一看就知dào

刚从稻田里上来。此时的他手里端着烟锅,正在一口口的吧嗒着烟。前些日子因为几个知青的事儿,他可是没少挨了乡里导的批评,不过自打农忙开始之后,村里知青的表现特别的好,就连最调皮捣蛋爱惹是生非的郑国忠、肖跃二人,虽然平日里干活儿的时候偶尔会耍点儿小聪明,偷个懒耍个滑,找点儿轻巧活儿干,可他们爱说爱笑,倒是让村民们在干活儿的时候有了乐子,笑呵呵的把他们俩当成了活宝。

上面导下来视察知青生活和劳动积极性的时候,非常满yì

,还特意表扬了罗宏这个村支书领导有方。

远处,国忠和肖跃俩人推着两辆小车儿往这边儿慢慢悠悠的走来,他们俩捡了个跑腿儿的活儿,专门儿负运送稻秧,装车卸车全不管。

看到他们俩晃晃悠悠的模样,罗宏哭笑不得,不过他也不生气,农忙的季节里,和所有农村人一样,罗宏是很高的,今年丰收了不是?他挥着烟锅冲郑国忠和肖跃喊道:“哎,你们俩臭小子,腿脚快点儿,竟耽误事儿,回头跟刘二爷说一声,你们俩今儿个人只记五个工分儿!”

今年刘二爷当上了村里第一生产队的队长,郑国忠和肖跃俩人主动申加入第一生产大队。

“别呀,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肖跃笑呵呵的喊道。

“就是就是,您要是真这么做了,那下次支书的时候,俺俩鼓动所有知青,不投您的票!”郑国忠嚷嚷着说道。

嘴上这么说,俩人却加快了脚步,推着一辆小车儿屁颠屁颠儿的跑到了罗宏的跟前儿。

到了跟前儿之后,俩人把小推车往地上一放,搓着手嬉皮笑脸的凑到罗支书跟前儿,一屁股歪在了罗宏的两侧坐下。郑国忠说:“罗支书,您看最近手头又没钱了……这个,烟都没得抽了,您兜里装烟没?”

“去去,我就抽烟袋,谁像你们俩,整天穷大方,抽红满天啊?没钱了吧?该!”罗支书立kè

握紧了口袋,这俩小子一个个儿就跟狼似的,农忙开始后,就整天琢磨着他这个当支书的口袋里的烟。

肖跃说:“得了吧,您身上天天装着一包烟,当们不知dào

啊?”

“就是,自己抽烟袋,装着烟随时准bèi

应付上头来的领导!”郑国忠义正词严的说道:“您这种思想本身就有问,这我可您好探讨探讨,不良习气要杜绝……”

“别瞎说!”罗宏板起脸训斥道。

肖跃嬉皮笑脸的说道:“就是就是,罗支书身上装的红满天那是为了奖励咱们村儿上劳动积极性最高的人,是吧?”

“就是……哦不,我不装烟的,你们俩臭小子最近抽我的烟还少么?”罗支书说漏了嘴,立kè

起身就要走。

和肖跃赶紧拦住,客客气气的恭维着把罗宏给按在了上。

“就这一次了,来来,我们俩一人一支,就一支……”郑国忠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行,没有。”

肖跃立kè

说:“那我们俩一会儿到秧池那块儿,就要跟村里的大嫂、大婶儿、大娘们、姐妹妹们说道说道您身上装着两种烟的事儿了……”

“去去,别乱说!”罗宏赶紧叮嘱道,他可知dào

妇女们若是传起各种话题后那种夸张的程度有多厉害,所以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里面已经没几根儿香烟了,他掏出两支来,给郑国忠和肖跃俩人一人一支,说道:“你们也看到了,就这几根儿了,再要可就真没了!”

俩人乐呵呵的接过香烟,然后点头答yīng

绝对不会再管罗支书要烟抽了,并且保证不会乱说罗支书的坏话,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夸奖赞美罗支书何如何英明,如何如何会做领导……

罗支书被他们俩气笑不得,若说他们俩以后不管自己要烟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不过罗支书也不好说什么,说实在话,他还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俩孩子的,虽然俩人缺点不少,可在是够活泼,时间长了,村民们都现他们俩还挺讨人喜欢的。罗支书说道:“赶紧的抽完了,去干活儿,你们俩这都一上午了,才推了几车稻秧?”

“哎哎,一定,一定!”肖跃猛点头答yīng

着,一边儿美滋滋的抽着烟。

郑国忠又说道:“罗支书,跟您说个事儿,能不能安排俺俩人晚上值夜班,看秧苗啊?您说说,一帮孩子晚上看秧苗,们还害pà

呢不是?昨晚上大半夜的三个娘哭哭啼啼的跑了回来,说是在南河堤上看秧苗的时候遇到鬼了,您说说……”

“有这事儿?”罗支书皱起了眉头,打断郑国忠的话问道,他有点儿不相信郑国忠的话。

今年相邻的几个村子里秧苗不够用,所以要提防着他们来偷秧苗。往常年哪个村儿碰上这种情况,各个村生产大队里就会偷偷摸摸安排些人,晚上去别的村子里捞点儿秧苗回来。双河村今年的秧苗上的齐整,而且长势也好,所以罗宏要安排人晚上到秧池跟前儿看秧苗,别让人偷了。

晚上排人看秧苗个轻松的活儿,白天不用干活儿,就晚上坐着唠嗑顺便看秧苗就行了,算七个工分,多少人都眼巴巴的想干这活儿呢。不过罗宏为了照顾几位女知青,所以把这活儿安排给了知青们,两个负在北牛河边儿看着秧苗,三个在南南河堤上看秧苗。谁让这些丫头都是打城里来的,没受过什么罪呢,看看那一个个细皮嫩肉儿的,能让人家在大太阳底下晒黑了么?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提起这事儿,八成是这俩小子想偷懒了吧?所以罗宏说道:“我咋就没听说?你们俩小子又想偷懒耍滑了是不?”

“哎您可别不信啊!”肖跃立kè

说道:“她们怕您知dào

了说她们偷懒,晚上没有在河堤上看秧苗,所以天不亮就把我们俩给喊醒送她们过来,陪着们熬到了天明上工,程昱童远俩人听了之后吓得都不敢送她们呢。要不是我们俩胆子大,而且思想觉悟高,同志之间要互相帮zhù

互相鼓励……”

“得得得,少给自己戴高帽子!”罗宏打断肖跃的话,怪不得村里人这俩小子今天可是起了个大早,村民们上工的时候,很稀罕的看到了他们俩竟然已经在地头了,不过他可没心思听肖跃胡扯这些没用的,点头说道:“回头我问问们三个,这怎么能行呢?稻秧让人偷走可就麻烦了,咱们村儿的稻田还都没插完呢。”

郑国忠连忙摆手,面露焦急的说道:“别啊,您可千万不能去说她们,不然的话我们俩岂不是成了出卖革战友的叛徒了么?汉这名儿可太臭了!”

“就是就是,您可千万别这么去问她们。”肖跃连声附和。

“那我怎么知dào

你们俩说的是真是假?”罗宏笑着反问道,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几乎要肯定这俩小子在胡说八道了。

郑国忠挠着脑袋不知dào

说什么了,肖跃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您直接问们俩还愿不愿意晚上看稻秧了?我敢打赌她们绝对不愿意,您只要问为什么,们肯定就承认了,果不承认,您就说昨晚上您来南河堤上转了圈儿,没瞅见她们俩!”

“对对,就这样说,可千万不能说是我们俩告密了啊!”

罗支书想了想,觉跃和郑国忠俩人不像是在说假话,倘若这事儿是真的话,那可就真是蹊跷了,村里这些年可没少出过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儿啊!于是罗支书点头说道:“那行,我回头就去问问们俩,得得,别闲着了,你们俩赶紧干活儿去。”

“哎,万别说是我们俩说的啊。”郑国忠有些不放心。

“少扯淡了,我知dào

该怎么说。”罗宏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肖跃站起来嘿嘿笑

:“那,那个……要是她们不来看护稻秧,是不是安啊?”

“你们俩不怕鬼?”罗宏有些疑惑的问道,他越觉得这俩小子不是在搞什么鬼了。

郑国忠拍着胸脯站起来说道:“怕鬼?笑话!我们俩堂堂男子汉,伟大领袖的忠卫士,我们俩会怕那些鬼魅魍魉牛鬼蛇神?在思想的武装下的我们,还会怕这些?统统都是他娘的纸老虎!”

“去去,干活儿去吧!”罗宏挥挥手赶他们俩赶紧走。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嘿嘿讪笑着推着小车顺着河堤往西去了。

罗宏将烟锅在水泥台子上种种的磕打了几下,起身拖沓着脚步往村里走去,心里却在琢磨着果这件事儿是真的话,那可就糟糕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村里坏事没有,事连连,农作物丰收之后,又赶着种植水稻,而且稻秧长的也好……村民们为此劳动积极性相当高,可这件事儿要是传开了的话,人们该如何想呢?

满心希望着这件事儿是肖跃和郑国忠俩人偷奸耍滑耍弄的小计谋,可让罗宏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到知青宿舍还未进屋呢,就听到了几位女知青在屋子里嘀嘀咕咕的说话,其中夹杂着俩姑娘抽泣哽咽的声音。

本来知青们晚上看了稻~,白天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睡觉的。罗支书敲开了屋门走了进去,心想还是问问们,倘若郑国忠和肖跃在其中搞了什么鬼的话,回头可好收拾他们俩,太不像话了。

女知青们看到罗支书来了,不等罗支书问话,当场张敏她们三个孩子哇哇的大声哭了起来,并且哭诉着说什么晚上也去河堤上看稻秧了。

罗宏心下大疑,忙问为什么不去啊?这可是全村人都巴不得要干的最轻省的活儿啊。

“南河堤上闹鬼,我们再也不敢去了,呜呜……”张敏先是哭着说了出来。

起初三个丫头还寻思着不要告sù

支书,不然的话不但会挨批评,如果全村人都知dào

了,还会被人笑话,堂堂大城市里来的知识青年,怎么还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呢?可早上从南地回来之后,几个娘家在一块儿一琢磨,再一回想,越想越是害pà

,越想这事儿越觉得太恐怖了,于是别说她们三个在南河堤看秧苗撞见鬼的人,就连两位在北河堤上没有遇见鬼的女知青也害pà

了。

毕竟是姑娘家,胆量要小的多,所以几个人越说是越害pà

,这天上午虽然都很困,可谁也睡不着了。

罗宏安慰了女知青们一会儿,又询问了些详细点儿的情况,怎么看怎么听,都觉得女知青们不像是在说假话,那么难不成这事儿是真的了么?想到这里罗宏不禁有些后悔,当初考lǜ

的也太简单了,大半夜的让几个娘家到村外田间头里看护稻秧,这不是明摆着没事儿找事儿么?别说她们见了鬼,就算是没有见鬼,以娘家们的胆量,有个风吹草动的,还不得吓的打哆嗦么?

想到这里,罗宏心里便有了打算,这事儿不管是真是假,都得换人了,看护稻秧的这种活儿,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丫头们去干了。

所以罗宏说道:“那行,今儿个好歇歇,晚上也不用你们去看护稻秧了,明儿个,全都去秧苗池子里起秧苗去。”说完,罗宏起身便走了出,他的心里有些烦躁。

派人晚上去看护秧苗,倒不是什么愁的事儿,随时都可以找到人,村里人都巴不得找这么轻省的活儿呢。问是找谁去呢?真让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去看?北这边儿让谁来看护?难不成让另外两个知青来看护么?

也只有排知青们看护稻秧,才不会让村里人有意见,毕竟这活儿所有人都眼巴巴看着呢。让谁去不让谁去,派哪个生产队里的人,这都会让人心里感觉不平的。

问题是,果知青们撞见鬼的事儿是真的话,那可就糟糕透顶了。村里土生土长胆子又大些的汉子们,许真要是撞见个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真就不害pà

呢,可这些从城里来的年纪轻轻的知青们,他们会不害pà

么?真要是吓出个歹来,那可就坏菜了,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啊!旦捅到上面去,他又该挨批了。

这下可怎么办才?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虽然胆大包天,还主动要求去看护秧苗,可真要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难保他们就真不害pà

;程昱童远那俩人就更别说了,老实巴交的……

罗支书顺着东渠边儿耷拉着脑袋,一边儿想着这些事儿,一边儿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思来想去之后,罗支书一拍大腿,得,有主意了!无非就是多排俩合适的人而已嘛!拎着烟袋往刘二爷家走去。

找到刘二爷把这事儿说了之后,罗宏又说了自己的想法。刘二爷连连点头,也只有这样才最合适不过了。

140章 换人

罗支书的想法是这样的:郑国忠和肖跃俩人不是胆子大么,行,就让俩人去南河堤上看护稻秧,另外给他们添加个人,谁?刘满屯啊!这小子打小遇见的稀奇古怪的事儿多了去了,也早就不害pà

了,而且据村里传说,他还专门儿找着鬼怪吃呢,有他在,南河堤上应该就没啥事儿了;

至于程昱和童远两个人看护北河堤这边儿,那也给他们安排个人,谁?胡老四,这可是最合适的人选了,这老小子本身就是职业神棍,专门儿干这种对付牛鬼蛇神的活儿,假如真的有鬼的话,那他可就是鬼的克星了,程昱和童远俩人也就不必害pà

了,更不会吓的不敢去了。

安排刘满屯干这活儿,村里人不会有意见,这小子要是去看护秧苗的话,一天才合七个工分,他要是干农活儿,那一天就是拿十个工分。这样算的话,如果他不干农活了,那插秧十来天的活儿,这才干了两天,剩余的就有百十个工分由第一生产大队的其他村民们平均获得了,对于第一生产大队的人来说,这是件好事儿。其他生产队,自然也就不会提出意见,反正碍不着自己生产队的事儿,况且村民们觉得刘满屯负责看护秧苗,似乎也很正常。毕竟……在全村人中,除了几位知青算是稍稍的特殊分子之外,刘满屯也算是个特殊的人吧?

至于胡老四的安排,那都无所谓,没人拿他当回事儿,村里怎么安排他怎么做就是了,四类分子嘛。

晌午的时候屯光着膀子编着裤管从田里回来了,上身和腿上裤子上全都是泥点子。今天天不亮就去了南地现在他一个人插完了两亩地的水稻。

其他村里看了也不觉得稀奇,虽然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如此快的速度对于许多人来说简直是难以办到,可刘满屯办到的话,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

毕竟这小子干活儿压根就不用歇着,不知dào

累啊!

最让村里所人包括女人尤其是年轻的小媳妇儿大姑娘们羡慕的是,刘满屯这个变态的小子不但能干活儿,而且他似乎怎么晒都晒不黑。这大热天的顶着个大太阳下地干活儿不是农忙还没完就被晒得黝黑黝黑的?可刘满屯却依然是白白净净,光着膀子撅着屁股在地里插秧的时候,就像是一条白鱼一般,大老远就能看得到他白花花的膀子阳关下和遍地积水的映衬下,泛着光亮的耀眼。

若不是刘满屯的命运实在是太恐怖,让人不寒而栗的话,真不知dào

会有多少大姑娘暗恋这小子,说媒的兴许把门槛早就给踢烂了呢。

刘二爷把他和罗支书定下来的事情对刘满屯说了,原本以为这也没什么好的活计,又轻省还不少赚工分虽然,比干农活儿的话实少赚了许多。不过好在是能轻省些,刘二爷觉得刘满屯这一年多来也确实够累的了日里他也不怎么说话,任劳任怨,可刘二爷心疼啊,这可好了,赶上有这么好的活儿,既赚工分又歇着,还帮罗支书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三全其美。

可没想到刘满屯听刘二爷说完。就立kè

摇头否决。在他看来。每天就要少赚三个工分。那可不行。家里人多。生活条件本来就据。少赚三个工分就代表着一口人一天地口粮没了呢。

刘二爷说那怎么行啊。我已经答yīng

支书了。咱不能说话不算数。再说了。现在家里头也不用那么着紧。家里头吴梅丫每天十个工分。韩晓云、李援勇、朱平贵。都能赚五六个工分了。不差这点儿工分。咱们家凑合着还能过上差不多地日子。比起村里面有些户一家四五口子只有一个半地劳力。已经不错了。

不管刘满屯再怎么说。刘二爷已经定下来这件事儿了。刘满屯也只能答yīng

下来。况且。他现在并不擅长说太多地话。

吃晌午饭地时候。罗支书端着饭碗大老远地跑到知青宿舍串门儿去了。顺便把他们定下来地事情跟知青们招呼了一声-==网==-程昱和童远听了之后起初并不太乐意。女知青撞了鬼。虽说他们不怎么相信。可真要让他们去却也不怎么乐意。万一……真地有鬼呢?不过随后听罗支书说安排胡老四跟他们一起。他们才犹豫着答yīng

下来。对于胡老四他们也是早有耳闻。神棍嘛。有了这个人陪着。就算真地有鬼地话。那也不用害pà

了。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却是没什么意见。他们本就想着替换下来去干点儿轻省地活儿。顺便还能看看是否真地有鬼。对于鬼这种东西。他们实在是好奇极了。多少次在梦里都能遇到鬼。而且他们当初决定来这里插队。不就是因为刘满屯在这里。不就是因为从赵保国和刘满屯地口中得知他们村里有许多稀奇古怪地事情么?

尤其是听罗支书说还要让刘满屯跟他们一起看护秧苗。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就更加高兴了。这可是件绝好地事儿。早就巴不得和刘满屯多多沟通沟通。天天在一块儿唠嗑了。可惜这小子现在油盐不进。整天就像根儿木头似地。只知dào

傻出力傻干活儿。

自从那天晚上亲眼看到了刘满屯与徐金来那场让人瞠目结舌的打斗之后,郑国忠

人越发的觉得刘满屯这个人太神mì

了,这可是正人,兴许他还有许多强dà

的秘密没有被人所知呢!因为他们跟着刘二爷学了一个月武之后,发xiàn

并没有什么过人和特殊的武学招式,跟他们以前在武术队练习的那些基本差不多,而且比起来在武术队练习的散打,好像还不及散打更适合实战呢。这说明……刘满屯的强dà

,好像跟刘二爷教习的武功,没啥关系。

所以俩人后来也就干脆找理由说是刘二爷年岁大了,整天地里活儿又多,还得教习他们实在是太累,就不麻烦他老人家了。

刘二爷对此无所谓当然看得出来这俩小子的武术底子非常好,而且功夫也不错,自己这么大岁数了,也确实教不了他们什么了。说白了,俩人就是少点儿杀气而已。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竟现在是和平年代,没有战争没有战场没有打打杀杀,没有铁血的真zhèng

的以命搏命的厮杀哪儿来杀气去?平时的打架斗殴,压根儿就别想扯到杀气上去。

这边儿罗支书跟男知青们把事儿敲定之后,也吃完了碗里的饭,便端着饭碗回家去了。一路上罗支书心里还一直琢磨着到底撞鬼这种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事情有些离谱儿虽然说以前村里也没少出现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可说到底,自己还是没有亲眼看到过不是?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嘛!

男知青们在屋里得yì

洋洋的说笑着,好像沾了多大便宜似的。其实说起来看护稻秧还真是个美差,不用出力干活儿,不用在大太阳底下暴晒只需yào

晚上坐到河堤上侃天说地,就能赚七个工分儿多好的事儿啊?至于晚上蚊子咬人,得了吧河堤上坐下,凉风习习蚊子压根儿就在身上站不住脚。再说了,人又不是死的?还能随随便便让蚊子咬么?

于是午饭吃过之后,四个青全部躺在炕上美滋滋的睡觉了,养足精神,只等到了晚上去河堤上熬夜去。

女知青们虽晚上不用再去熬夜看护稻秧了,不过由于昨晚上一宿没睡,因此下午还是不用去干活儿的,好好歇着,明天再下地。当然,工分儿是没有得赚了。

几个姑娘家一时间也睡不着,嘀咕咕的在炕上唠嗑儿。

葛红芳说:“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呢,早知dào

罗支书会多安排人陪着咱们,我还愿意去看护稻秧,那多省事儿省力啊?”

“呀,那你就不怕再鬼么?”于彩霞问道。

“咱们害pà

,可有了男同志在,还有什怕的嘛!”

张敏噗哧笑出了声,说道:“得了吧,你是不是想和刘满屯单独在一起呀?”

“就是就是……”女知青们立kè

全都附和着说道。

葛红芳脸红了,啐了她们一口,又推搡了几把,娇嗔的说道:“去你们的,才不是这样呢,反正,反正我不愿意白天干活儿,现在这太阳多毒啊,一上午下来就能把人给晒黑了,哎……”

“是啊是啊,真羡慕刘满屯,全村人都晒黑了,你说他怎么就晒不黑呢?”张敏也嘀咕着有些向往的说道:“要是能和刘满屯那么白净,还晒不黑,那多漂亮?”

于彩霞说:“去去,劳动人民才是最美丽的。”

“那要是又白净,又劳动了,岂不是更美丽么?”葛红芳反驳道。

“呵呵,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张敏笑着挥着制止她们,说道:“对了,昨晚上咱们在南河堤上碰见鬼,你们谁亲眼看到了?”

“这……”葛红芳和于彩霞愣住了,互相看了几眼,都面露难堪的摇了摇头。

张敏哭笑不得,又看了看负责在被河堤上看护稻秧的田舒婷和高灵,问道:“你们俩……”

田舒婷尴尬的说道:“我们其实什么都碰见,只是听你们一说……就害pà

了。”

“张敏你看到了么?”高灵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其实我也没看见,就听着红芳和彩霞俩人哭喊着大叫起来有鬼,我,我就赶紧拉着她们俩往村里跑……”张敏犹豫着问道:“你们说……是不是咱们,咱们自己吓唬自己呢?本来就,就没有鬼啊?”

高灵说道:“那你当时没跟她们俩在一块儿么?”

张敏说:“她们俩去水泵房后头解手来着,我在这边儿坐着的,听着她们俩又哭又喊的,我赶紧跑过去,她们俩也跑到河堤上来了,我就赶紧拉着她们俩往回跑,也没敢想着去看看水泵房后头到底有什么。”

“那你们俩,到底看见什么了?”田舒婷看着葛红芳和于彩霞问道。

俩人有些尴尬的犹豫起来,最后还是葛红芳说道:“其实,其实当时真没看见什么在我蹲那儿解完手,准bèi

兜起裤子来的时候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摸了下我的屁股,然后我听见有人笑,就那种阴森森的像人又不是人的笑声,声音不大……”

“对对,当时我也听到了而且,而且也有人摸我的屁股了,差点儿没把我吓死!想起来我都害pà

……”于彩霞也心有余悸的说道。

于是其她三个女生便不说话了面

,从各自的眼神中又看到了惊恐的模样。

好一会儿,张敏才说道:“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了管有没有鬼,反正往后咱们晚上再也不去河堤上了,哎,这农村就是不好,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有……”

“可是,可是刘满屯他们晚上在河堤上不会有什么危险啊?”葛红芳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们是男人,不会有危险什么好怕的?”于彩霞毫不在意的说道。

张敏笑着说:“我看我们红芳是在担心刘满屯的安全了吧?”

“是啊是啊,红芳正以后也是要在农村扎根落户了,要不我帮你去说说?嘿嘿。”高灵笑嘻嘻的说道。

葛红芳的脸一下子红了怪道:“去你的,我看你是看上他们了吧?哼!”

众女知青们嘻哈哈的打闹成了一团。

说到底,她们也只是些刚满十七岁,春心萌动的少女而已。

这边儿刘满屯吃过午后,刘二爷说你歇歇吧,晚上还得熬一宿呢。

刘满屯说:“不用,下再去地里插半亩地去,跟罗支书说说,给足我十个工分儿。”

“满屯,别太要强了……”刘二爷有些心疼道。

“没事儿,反正晚上三个人在河堤上看着呢,我躺在河堤上睡觉就行。”刘满屯笑了笑,说道:“其实罗支书让我去的目的,也就是给郑国忠还有肖跃俩人壮胆儿的,不就是看着稻秧别让人偷走么?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人在那儿就行了。”

刘二爷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过了会儿却又有些担忧的说道:“满屯,到了晚上你可得小心着点儿,万一真有那不干净的东西……”

“爷爷,您老不用担心这个,我巴不得有那玩意儿出来呢,呵呵。”

“这……你该不会真的吃那东西吧?”刘二爷有些诧异的问道,前些日子跟胡老四聊天的时候,胡老四告sù

刘二爷,刘满屯小子不仅仅是能诛杀邪物,而且还……吃。当然了,这个消息也是胡老四听刘满屯说的,而刘满屯,是无意中说漏嘴告sù

胡老四的。

刘满屯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没,那都是我唬胡老四的,反正您老不用担心,那玩意儿吓不着我。”

“哎哎,你自己小心着点儿就好。”刘二爷点头说道,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无非是作为长辈关心孙子而已,其实心里明白,刘满屯是个什么东西?连老天爷都不能把他怎么着,那些鬼魅魍魉的小东西,能把刘满屯如何呢?

刘满屯答yīng

着走到院子里,从水缸中舀了一大瓢凉水喝下之后,便顶着炎炎烈日走了出去。他得先去给村支书打个招呼,今天要是再栽半亩地的水稻,那今天可得给他加工分儿了。

事实上不用跟罗支书说,刘二爷就是第一生产大队的队长,干了活儿加工分,难道还要请示村支书么?

不过为了避嫌,还是让村支后答yīng

下来,这样才不会让别人说三道四。

吃晚饭的时候,男知青们在屋子里一边儿吃饭,一边儿唠叨着今天晚上去河堤上看护稻秧的事儿。毕竟昨天晚上女知青们撞了鬼,对于他们来说,在心理上还有有些压力的。哦不,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没有压力,反而有着一种好奇的激动,他们俩巴不得真能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程昱说:“万一要真有鬼的话,你们说胡老四是不是真的就能够作法除掉鬼怪啊?”

“那可不一定,做事儿还得靠自己,嘿嘿,我正在想着万一遇到一只漂亮风流的女鬼……嘿嘿。”郑国忠嬉皮笑脸的说道。

肖跃立马捶了他一拳:“你丫就一流氓,连女鬼都他妈不放过,看来如今猪你都当宝贝了。”

“放屁,你丫不流氓?装什么孙子呢?老子这是宁做真心人,不做伪君子,你丫就一伪君子,虚伪……”郑国忠反驳道。

童远说:“听说童子尿能辟邪,今天晚上咱们都拿罐头瓶子带上,到时候尿点儿尿,兴许关键时刻能管用呢。”

“哎,这事儿我知dào

,绝对管用。”肖跃立马举手同意,并且不怀好意的坏笑道:“不过咱们三个有,郑国忠同志可就没戏咯,这孙子早他妈不是童子儿了,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不许借我的……”

“去你妈的,你丫也早就**了……”

程昱瞠目结舌的看着郑国忠和肖跃,有些难以置信的结结巴巴的说道:“我靠,你们俩,你们俩该不会早就做过那种事儿了吧?”

郑国忠像是看着一个外星人似的看着程昱,诧异的说道:“你们俩不也是在城里生活的么?难不成你们都没过过顽主的日子?”

“他们俩?顶多就是受欺负的主儿。”肖跃鄙夷的说道。

“哦,对对,可以理解。”郑国忠颇有深意的点头说道。

程昱和童远尴尬的笑着低下了头,他们俩以前在学校里,确实是好学生,非常的纯洁。

141章 南堤夜话

晴朗的夜空中,星罗棋布,河贯空,明月勾,斜间。~~网~~

村南河堤上两侧树木繁茂,枝叶在微风中摆动,沙沙作响;.阳河蜿蜒曲折,由西向东奔流,淡淡的水光使得河面犹若一道绸缎般柔和清亮,水声潺潺;.阳河两岸及稻田当中蛙鸣阵阵,河堤两侧的草丛中夜虫在附和着歌唱……

这是一个美丽祥和的夜晚。

郑国忠和肖跃二人走在通往河堤的道路上,两侧是大片大片的稻田以及交织纵横的引水渠沟。俩人有些奋的四处瞧着这片在白天里很是熟悉的稻田,像是从来没有见识过原来夜晚的田间,竟有此让人心醉的景色和环境。

刘满屯编着裤管,光着脊梁,肩膀上打着汗衫,嘴里叼了根儿草_,拖沓着脚步不急不缓的跟在两个人的后面,对四周的一切都仿若无物般,无精打采的走着。他确实有点儿犯困,犯累,今天白天干了天的活儿,没有休息,晚上还得来河堤上看护稻秧。不过在是他心里明白,正同他对刘二爷所说的那样,自己只不过是来和郑国忠、肖跃二人做个伴儿,用来定人心的,没必要真的就让他来看护。

到达南河堤水泵房跟前儿之后,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手持手电筒,顺着河堤往西巡逻而去。刘满屯则一**歪在了水池边儿不足两尺宽的水泥台子上,仰面躺下,望着闪闪的星空,迷糊起来。

需yào

巡视看护的这段河堤,不足三百米,河堤南侧下面挨着.阳河,是一溜儿的稻秧池子。稻秧池子中,已经有三分之一的稻秧被起完了,空出的地方水汪汪的一片,在夜色中亮晶晶的,被田埂分割的像是一块块儿玻璃一般。

郑国忠回头看了看,现刘满屯并没有跟过来,便笑道:“满屯这小子压根儿就没打算过来,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根儿筋啊?放着这么的活儿还不知足,白天还去插秧,我靠,真服了他!”

“谁知dào

他怎么想的,唉……”肖跃撇了撇嘴,说道:“刘满屯现在可是村里有名的劳动模范啊,哪儿像是咱们俩,你的思想觉悟可是有问题的,要向刘满屯同志学习……”

“扯淡!劳动模范管球用,能值多少钱?比咱们多赚多少?累死累活干他妈一天,连包烟钱都不够。”郑国忠不满的牢骚着。

肖跃没再说话,无论怎么想,他们也无法理解刘满屯的心态。毕竟从小到大生活的家庭环境不同,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重yào

的是一种对于家庭的责任心。肖跃和郑国忠直到现在,他们依然没有过多的心理包袱和压力,个人吃饱全家不饥的心态,即便是父亲甚至亲,都还在监狱或某些特殊的地方待着,可他们依然没有过多的去在意。

他们作为年轻的一代,作为最早的红卫兵,早已经习惯了叛逆的生活的他们,在家中出了状况之后,并没有觉得问题有多么的严重。相反,没有了父的看管,他们更觉得自己就像是飞出了笼子的小鸟,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了。

上山下乡,从繁华的大都市,来到贫穷的农村插队落户,大概对于许多青来说,确实吃苦受累,他们不甘心,却也是无奈;个别的思想比较好的,认为确实来广阔天炼红心的;然而对于郑国忠和肖跃这样在北京城当过顽主儿的人,他们觉得不管到哪儿,都是一种更新鲜的生活,他们会觉得很有趣的去享shòu

这种日子。

当然,此时的他们已经对这种枯燥的农村插队生活有些厌烦了。

所以他们无时不刻的都在给自己找寻新鲜的有趣的好玩儿的事情来做,以便让自己过的开心些。他们觉得如果一个人生活的不开心,那怨不得别人或是其它原因。只能怪自己,是你自己不让自己开心的。

俩人溜溜达达的转了圈儿回来后,刘满屯已经在水泥台子上微微的打起了鼾声-==网==-

郑国忠从兜里摸出烟来,掏出一支递给肖跃,自己点燃了一支,说道:“妈的,又超支了……照这样下去,到年底咱们俩一分钱都剩不下来,还得欠大队上一笔。”

“别跟我这儿牢骚,比也强不到哪儿去。”肖跃点燃烟,深吸了口,嘿嘿乐着说道:“反正我是不打算在这里待得太久,我敢打赌,超过两年,我就得闷死在这儿。”

“哟,你小子该不会是想赖账不还吧?”郑国忠拍了拍肖跃的肩膀,说道:“你要真这样做,我绝对支持你,到时候招呼一声,咱俩一块儿跑,万一真让人给逮着了追债呢,我就立kè

反戈击,说是被你诱使蒙蔽的,嘿嘿。”

肖跃笑骂道:“你丫真够孙子的,我可没这么说……虽然我是这么想的。”

“瞧瞧,露出本来面目了吧?”

……

俩人说笑了会儿,觉得就他们俩这么又说又笑的,实在是有些无聊。这大半夜的在河堤上,要真是来几个偷稻秧的,许还得让他们俩这样的说笑给吓着,这不是有病么?

郑国忠又掏出一支烟来,推搡着刘满屯,叫道

,满屯,醒醒,别睡了,咱们这是在工作呢,认不?”

“干啥干啥?”刘满屯有些不满的嘟哝了两句,翻身坐起,他知dào

既然郑国忠把他唤醒,自己就是想睡估计也睡不踏实了。

“来来,抽支烟,说会儿话。”郑国忠把烟递了过去。

刘满屯无奈的接过烟来点上,深吸了口,有些淡淡的说道:“有啥好说的?”

肖跃笑道:“先批判一下你的工作态度吧,咱们是接受组织上的安排,来到南河堤上看护稻秧的,你倒,偷偷的睡懒觉,唉……我们俩作为你的革战友,第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第二,要监督你的工作,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再这样,明儿个我们就向组织上汇报,说你偷懒耍滑……”

“就是,看护稻秧是咱们三个人的任务,你总不能全让我们俩来干吧?”郑国忠义正词严的说道,突然挥起右手在自己的左臂上啪的拍了下,嘴里骂道:“操,咱们这工作也真他妈够艰巨的,这已经是第四只蚊子咬我了。”

“照这样下去,明儿个咱们仨一准儿都得胖上一圈儿。”肖跃也挥着手驱赶着围攻他们的蚊群。

“嗯?”刘满屯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郑国忠着脸说道:“被蚊子咬的呗,我们这他妈不是来看护稻秧的,是来喂蚊子的。”

“哦。”刘满屯点了点头,其实他一点儿都不觉子咬,哦不是不觉,蚊子压根儿就没咬他。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尝到过蚊子咬人是怎么个感觉。若非是一直以来听别人说蚊子如何何咬人,他还真不知dào

夏天蚊子会很疯狂的咬人呢。

看到刘满屯爱理不理的模样,肖跃有些不乐意的说道:“我说满屯,你别老是像根儿木头似的好不好?咱们可是好哥们儿,你没这么烦我们吧?当初哥们儿可是为了你当了坏蛋,把人徐金来都给欺负成那模样了,还因为你让人差点儿打死……”

“就是,们儿来们村儿插队,那就是奔你来的,可从我们来了之后,一点儿地主之谊都没尽到,太不够意思了。”郑国忠抱怨道。

刘满屯无奈的苦笑道:“对不起。”

“得,你看你,见外了不是?”肖跃连忙说道:“我们也就是这么一说,你可别真当真啊!其实们儿实在是不想看到天天愁眉苦脸,一副大仇深的模样,好像见谁都该你二百块钱似的,乐呵点儿就不行么?”

郑国忠也叹了口气,说道:“满屯,你的事儿我们早就听人说过了,一直以来也没好意思说你什么,今天就咱三个,话就说开点儿,你真是犯不上害pà

什么扯淡的命运,把自己弄得整天神神叨叨没精打采的,多没劲啊!”

“有些事儿,有些事儿跟你们说不清楚,唉……”刘满屯终于有些无奈的说道。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肖跃不屑的说道:“就村里传的生在你身上和你们家里人身上的那点儿破事儿呗,怎么着?克死几个人啊?不没死人嘛!”

刘满屯摇了摇头,犹豫了下说道:“这是两码事儿。”

“一码事儿。”郑国忠直截了当的说道:“还不就是自己吓唬自己么?你要说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儿,我也不能说不信,可真要说让我害pà

什么运啊的东西,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对了,你们不是说什么鬼啊怪啊的么?除了那次咱们在北京遇到的那次诈尸的事儿,我还真没碰上过别的,说实在的,我和肖跃俩人对鬼这种东西可是很感兴趣的,不然的话也不会主动请缨,大半夜的跑到这破地方喂蚊子。”

肖跃说道:“对,满屯,村里人都说你没少碰上过那种玩意儿,真的还是假的?”

“嗯。”刘满屯点了点头。

“嘿嘿,我相信你,相信你。”郑国忠立kè

奋起来,问道:“跟我们俩说说,那玩意儿长什么模样?你要是再碰上了,赶紧叫上我们俩,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刘满屯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们碰上了,也看不到。”

“那为什么?”肖跃诧异的问道。

“笨蛋,据说得开了阴阳眼才能看见。”郑国忠捶了肖跃一圈,笑着对刘满屯说道:“满屯,你是不是开了阴阳眼的?谁给你开的?胡老四是不?据说那老小子个神棍,有点儿道行是不?”

“这个……大概是吧。”刘满屯让郑国忠一连串儿的问问的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

肖跃有些沮丧的说道:“那就扯淡了,明儿晚上我不来了,反正碰上也看不见,图什么啊?”

“废话,这活儿多轻巧啊。”郑国忠立kè

提醒肖跃,他们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撞鬼而来的,“要不明天咱们找找胡老四,让他给咱们俩开开阴阳眼。”

郑国忠和肖跃二人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挥手驱赶着蚊虫,时不时的还要噼里啪啦的在腿上胳膊上拍打几下,不时的咒骂几句该死的蚊子。好一会儿,他们俩才现了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刘满屯一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蚊子根本不去

或是根本感觉不到蚊虫叮咬似的。

“满屯,你不嫌蚊子咬么?”

“哎对啊,这么大会儿也没看见你动弹,该不会是皮糙肉厚顶得住蚊子咬吧?你还真是根儿木头?”

刘满屯笑了笑,说道:“嗯,蚊子不咬我。”

“靠!”肖跃把脸凑到刘满屯脸前仔细的瞅了儿,才摇着头说道:“你丫还真是个奇人,我怎么觉得你小子越来越奇怪了。”

郑国忠点头说道:“是啊满屯,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异于常人的地方?”

“没多少。”刘满屯挠了挠头,心想自己确实是个怪胎,|多地方都异于常人,或干脆说,自己除了长的是个人的身体之外,其他地方像都和常人不同。

“满屯,你的武功到底是跟谁练的?”肖跃终于想到问起这个他们俩人一直以来很关疑惑的问了。

郑国忠立kè

紧跟着说道:“咱们可是哥们儿,你别藏着掖着的,教教我们俩,你可别告sù

我们俩你这身功夫是天生的啊!”

刘满屯哭笑不得的怔住了,他有点儿后悔答yīng

爷爷和罗支书来南河堤上和这两个人作伴儿了。这俩家伙压根儿就不会安静静老老实实的跟自己在一块儿,日里难得找个三人单独在一块儿的时候,这次可算是有机会了,俩人叽里呱啦的什么都想问个清楚。

其实不能怪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有点儿像是婆娘般的八卦,主要是和刘满屯的关系在这儿摆着呢。更何况这么长时间以来,刘满屯身上越来越多怪的地方,让俩人感到无比的好奇,年轻且活泼好动的他们,实在是闷不住事儿。

他们问到了关于这一身功夫的问题,刘满屯一时之间还真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了。如果说确实是刘二爷教的,这倒也不算是说假话,可刘满屯知dào

,这俩小子自从上次听了自己的话,主动找到刘二爷,跟着刘二爷习了段武术之后,便看出来刘满屯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跟随刘二爷习武才会有了如此的身手。毕竟郑国忠和肖跃二人,那也算得上是练家子。

可真要说自己这是天生的,那又有些不对,想了好一会儿,刘满屯才回答道:“从小跟着二爷爷习武,这两年……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儿,就越来越厉害了,其实有些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并没有多么的厉害,大概,大概还真是天生的……你们也知dào

,我,我这个人和平常人不一样。”

“靠!某人给自己戴高帽呢。”肖跃笑道。

郑国忠无奈的耸了耸肩,有些沮丧的说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俩可就没希望了,唉。”

“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想你们俩就是,就是平时练的少,要是多练的话,许,哦不,一定会很厉害的。”刘满屯看不下去,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儿吹牛的意思,所以多少觉得有些害臊,有些脸红。

肖跃听刘满屯的语气有些尴尬,便嘿嘿乐了起来,说道:“得了吧,还锻炼呢?天天干活儿都快把人给累死了,唉。”

“就是,我觉得自己现在的力qì

可比以前大多了,广阔天没有炼出多么红的心,倒是把练出了大把的力qì

。”郑国忠懊悔的说道:“当初要是听革委会主任的,揭一下我们家老头子,坚决划清界限,兴许我也就留在北京城里了呢。”

肖跃说:“扯淡,咱们可是主动要求下乡插队的,况且就算是不要求,就凭咱们俩现在的成分,可以教育好的子,那也必然是来农村好好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

刘满屯有些困倦的侧身躺下,被他们俩像是审判犯人似的问了好一会儿话,接下来又听他们俩东一榔头西一杠子的扯淡,真没啥意思。而且这些年来,刘满屯的性格已经慢慢的变太爱说话,倒是喜欢清清静静的。

躺下没多大会儿,刘满屯便在郑国忠和肖跃俩人的牢骚声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郑国忠和肖跃二人这次没再去喊醒刘满屯,他们知dào

刘满屯白天干了天的活儿,现在肯定也累,反正刚才已经唠了好一会儿,而且目前他们俩乱侃的这些牢骚话,刘满屯也插不上嘴。所以二人索也就不再打搅刘满屯,他们俩又开始说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一时间,俩人倒是忘了他们今天晚上来到河堤上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想看看是否能撞到鬼。不过俩人倒是没有忘记他们今天晚上的任务,那就是看护稻秧不被人偷走。因此俩人每隔上一个来小时,就会在河堤上来回的转悠一会儿。

刘满屯睡得不算死沉,每郑国忠和肖跃起身去转悠和回来的时候,刘满屯都会醒来,不过他懒得睁开眼睛而已。

迷迷糊糊中,刘满屯忽然猛的惊醒了,他四下里看了看,没有现郑国忠和肖跃。

俩人这次去转悠时间不短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刘满屯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郑国忠和肖跃,出事儿了!

142章 鬼架人

天上的那一弯如勾的明月早已隐去,唯有繁星点点,空;阳河的潺潺水声与蛙鸣声依然在织就着交响乐。微风徐徐吹来,河堤两侧的树木上繁茂的枝叶欢快的摩擦出沙沙的响声,阳河两岸茂密的芦苇之间摩擦出哗哗的声音。

刘满屯紧皱着眉头举目四眺,却不见夜色下的远处,有手电筒的光束晃动。

从水泥台子上跳下来,刘满屯顺着河堤往西快步走去,边走边喊着:“肖跃!郑国忠……”

没有任何的回应,刘满屯的心里更加的担忧起来。在这样一个远离村庄的地方,即便是四周微风吹动芦苇和树木晃动的声音,即便是蛙鸣阵阵水流潺潺,如果郑国忠和肖跃两人平安无事的话,他们绝对会对刘满屯的喊声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刘满屯暗暗的期望着会是如此,同时脚下步伐越发的快起来,一边儿以自己过人的目力,四处察看着。

匆匆走过这段,再往前走,河堤南侧的下方已经没有了秧苗池,剩下的是一片高低不齐荒芜的芦苇地。再往前走,那就是别的村子里的田地了。刘满屯不得不皱眉停下了脚步,大声的喊叫着郑国忠和肖跃二人,希望他们俩能赶紧的回应一声,或者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故yì

吓唬自己一下。

可惜仍然没有他们俩一点儿的声音。

刘满屯焦急的站在河堤上,四下里看着,他的目光重点注视在了过去秧苗池之后那片荒芜的芦苇丛,以及阳河岸边茂密的芦苇丛中。倘若郑国忠和肖跃故yì

躲藏自己,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危险的原因而突然消失藏身的地方莫过于这些芦苇丛,其次……除非他们被弄到河里面淹死了。

就在刘满屯的目光扫视过苗池和阳河之间的芦苇丛,转向那片芦苇地的时候,突然,刘满屯的视线中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急忙回转视线,盯住了秧苗池与芦苇地、阳河交界处的那个三角地带。

一道人影……不道人影从苇丛中突然窜起,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出现在了大片芦苇的上方,就好像是站在芦苇的尖儿上一般。好像是往这边儿注视了一下刘满屯之后道人影飞也似的踩着茂密的芦苇尖儿沿着阳河向上游,向西疾奔而去。

几乎就在三人影出现地那一霎那。刘满屯地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凭借他变态地眼力。即便是在朦胧地夜色中十米地距离之内。他依然看清楚了那三道人影中间地人然是肖跃!而肖跃两侧地两道人影……那根本不是人。而是对于刘满屯来说极其熟悉地一种物事就是脏东西!邪物!

刘满屯在一秒钟之做出了反应。从河堤上直冲而下。沿着秧苗池中间地田埂冲向了那片芦苇丛。并且大声喊叫:“肖跃!”

常人在狭窄湿滑地田埂上小心翼翼地走路会晃晃悠悠走不稳当。而此时地刘满屯却如履平地般地飞速奔跑。然而终究是慢了一步从河堤上往下俯冲地时候。两只邪物已经挟持着肖跃向上游奔去。

刘满屯冲到那片芦苇丛跟前儿之后。迅速折转。顺着阳河边儿。在芦苇丛中飞速地奔跑追赶而去。

蒙蒙夜色下。阳河北岸茂密地芦苇上方。一道人影极其诡异地踩着芦苇地尖儿飞速地奔跑。不。他地双腿并没有摆动。就像是被一根绳子悬空拉着向前飘移一般;下方。芦苇丛中哗啦呼啦地声响不断传来。茂密地一人多高地芦苇被推挤地向两侧倾斜歪倒。芦苇折断时地噼啪声接连地响起。就像是点燃了一挂质量不太好地鞭炮。

刘满屯几乎根本就不去看脚下是否平坦。他只顾着一路靠着双腿和胳膊不停地挥动。披荆斩棘地向前追赶。目光一刻都不离开在芦苇上方二十几米远地地方正在急速飞奔地人影。茂密地枝叶将他视线所能看到地一切都分割成了支离破碎地画面。但是这对于刘满屯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相信。只要那三道影子不会突然消失。那么他一定会追上他们地。

是的,敏锐和精密的感觉中,他相信,自己的速度比前面的三道人影要快!

大概跑出去二里多地之后,阳河在这里向南稍稍的拐了一个弯儿。然而前面十几米远处的芦苇上方那三道人影,却陡然向北折转,踩着下面大片的芦苇向河堤上疾奔而去。刘满屯猛然转身,并且毫不减速的斜插着追了上去,他甚至在心里暗喜,这样自己会更快的追上他们。

如果此时有人路过这里的话,就会发xiàn

让人瞠目结舌的诡异一幕。一个人踩着芦苇在半空中急速的飘动着,而身后十几米外,一个人如同在海浪中劈波斩浪舰艇般将阻挡在他前面的芦苇从中破开,飞速的穿过。

肖跃的身影飞快的飘过了河堤,与此同时,刘满屯也如同一道利箭般从河堤下方急窜而上,右脚刚刚踩到河堤上,便用力一蹬,整个人飞一般跃过了宽大五米的河堤,直接落在了河堤北侧的斜坡上,然后急速飞奔下去。

方,是一大片荒凉阴森的墓地。

上百个坟丘静静的坐落在低矮不起的杂草当中,有些坟丘前立着石碑,有的只是在坟头上用土块儿压着一张黄纸,有的干脆什么都没有,许久无人打理似的,上面长满了杂草。蛙鸣声和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的叫声从杂草当中传出来,越发显得这里冷清荒芜。

刚才的那两个邪物和肖跃的人影,就在进入墓地之后,就像是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不见。

刘满屯皱着眉头警惕的四下里查看着,他确信肖跃绝对就在这里。邪物可以突然间消失不见而肖跃是个人,正常的人,他绝对不会突然就消失掉。至于郑国忠……刘满屯来不及去想他了,找到一个算一个,既然肖跃眼看着都被两个邪物给架到了这里,那郑国忠恐怕也已经遭受了类似的怪事。

这便是传说中的“鬼架人”。

一阵悉悉索索声引起了刘满屯的注意,他眯缝起了眼睛心翼翼的迈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即便是如此的小心,如此的慢步前行,可脚下到处都是高低不齐繁茂的杂草踩上去,不免会有草_折断的声音以及杂草被踩踏挤压时发出的微弱声响。

然而那边儿的声音似乎没有听到刘满屯走过来的动静,悉悉索索的声响依然在不断的响起。

刘满屯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已经嗅了邪物的味道,他几乎可以马上肯定近这片墓地当中,起码有三四只邪物的存zài

。但是刘满屯不敢凭着自己敏锐的感觉去冲向他已经锁定方向的某一只邪物。因为他担心肖跃甚至是郑国忠,两个人也许都在这里被邪物所控zhì

着可能,郑国忠被弄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然而就算是肖跃自己,也足以让刘满屯不敢轻举妄动!

走出十几米远的距离之后屯终于看到了前方几米远的两个坟丘之间的杂草中,一个人正跪在那里手从坟丘上扒拉着土块儿,翻检着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刘满屯心里一颤疾步走上前去,伸手拍向那人的肩膀,叫道:“肖跃!”

肖跃被刘满屯这么一拍喊,猛然怔住了,接着,又仿若无人般的继xù

在坟丘上扒拉着土块儿,并且开始拿起扒拉出来的土块儿极快的往嘴里塞去,一边儿含糊不清的嘟哝着:“馒头,好吃,馒头,好吃……”

“肖跃!”刘满屯喝一声,并且伸手一个耳刮子重重的扇在了肖跃的头顶上。他在那一刻突然想起了儿时的时候,自己和保国哥从西岗子偷供奉的食物回来后,兄弟俩睡梦中迷迷糊糊的被鬼架到了大街上,保国哥当初不也是捡起地上的土块儿往嘴里塞着当大饼吃的么?

被打了一巴掌的肖一头栽倒在坟丘上,一声不响,也不动弹了。

刘满屯急忙蹲下将肖跃的身子反过来,喊道:“肖跃,肖跃,醒醒!肖跃!”

肖跃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响,身体在微微的抽搐着。

刘满屯伸手就去掐肖跃的人中,想要把他弄醒,然而就在此时,不远处又传来了如同刚才肖跃弄出的悉悉索索的响声。紧接着,低微急促的声音传来:“馒头,好吃,馒头,好吃!”

“郑国忠!”刘满屯大喊出声,放下肖跃疾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几米外的草丛中,郑国忠趴在杂草里,身体不住的扭曲着,双手在前方挥舞抓挠,一边儿将一些拔下来的草往嘴里面塞,嘴里还不停的嘟哝着“好吃、好吃”

呜呜……一阵如冤鬼泣诉般的风声从半空中吹过,墓地中的杂草开始被风吹的微微摆动,摩擦出低低的沙沙声,像是有千百万只虫子在爬动时发出的声响。

刘满屯上前揪住了郑国忠的衣领,一边大声的喊叫着郑国忠的名字,一边儿拖着他往肖跃这边儿拉动。他想着赶紧把俩人弄到一块儿,然后尽lì

把他们俩弄醒,只要一醒,什么事儿都好办了!

然而郑国忠根本不配合他,身高马大的郑国忠奋力的挣扎着,还不断的踢腾刘满屯,时不时伸手抓挠下来一把草往嘴里胡乱的塞。

原本就焦躁不安的刘满屯这下火了,一脚踢在了郑国忠的小肚子上,郑国忠浑身剧烈的抽搐了两下,随即便不再动弹了。刘满屯拖拉着郑国忠往肖跃躺的地方走去,可刚一到那儿却发xiàn

肖跃不见了。

刘满屯后背上立kè

浸出了一层的冷汗,恼羞成怒的大喊道:“肖跃,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你们这些畜生,最好赶紧给我滚开,把人交出来,不然我把你们统统撕碎了吃掉!”刘满屯扔下郑国忠,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恶狠狠的咒骂着,在坟圈子中来回的踱着步子寻找着肖跃且时刻都不敢远离郑国忠,生怕郑国忠也像是肖跃一样,一转眼就不见了。

就在刘满屯恼羞成怒的在坟圈子里来回踱步瞪着眼四处查看的时候,挨着河堤下方那块儿的几个坟丘子间,突然跳出来一个人影,像是一具木偶似的僵硬的在坟头上跳跃起来,从这个坟头到那个坟头上……刘

刻认出来那人竟然是肖跃,他暴怒的吼叫一声:“给老子醒过来!”一边儿吼着话屯身形飞快的向肖跃冲去。

如同木偶般的肖跃跳动的速度奇快,而且一跃竟然有五六米远,身形笔直僵硬,表情呆滞,双眼紧闭。

然而刘满屯的速度比他还要快遍布的坟丘当中,刘满屯健步如飞几个纵起跳跃之后,便迎上了肖跃身而起,将肖跃一脚踹翻在地上,上前将他死死的按住凭肖跃身体如何僵硬的抽搐挣扎,却根本无法摆脱开刘满屯强有力的双手。

一道黑影从肖跃身上飘然而出还没有完全摆脱开肖跃的身体时,却被刘满屯突然伸手抓住。没有像往常那般张开嘴撕咬邪物次的刘满屯暴怒的站起,双手抓住那道黑影怒吼着将起撕扯成了两片,随即攥在一起,再次拉扯,两手将被扯碎成了几段的黑影抓啊挠啊撕成了碎片。倘若此时胡老四或者是有阴阳眼的人在场,便会看到那道黑影被刘满屯撕成成碎片之后,顷刻间消失在了夜色中。

肖跃的身体已经不动弹了,刘满屯俯身下去,将他抱起来,疾步向郑国忠躺着的方向走去。便在此时,他突然看到了两道黑影架起不远处郑国忠的身体,踩着坟头向河堤上飘去。

刘满屯抱着肖的身体追了过去,此时他可不敢把肖跃再放下去追,不然的话,追上郑国忠救下他,这边儿肖跃兴许又被弄走了。这让刘满屯在暴怒的同时,又有些头大,***,还真是两头顾不上了。若是在正常情况下,刘满屯绝对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里追上郑国忠,并且将他从邪物的手中救下,然而现在他还抱着一个肖跃,一百四五十斤啊!速度根本提不上来。

便在刘满屯满心焦急,却得不很无奈的抱着肖跃追过去的时候,眼看着郑国忠已经被两个邪物架着飞上河堤,向西窜去的时候,刘满屯才堪堪跑到河堤跟前儿,迈步向上跑去。

便在此时,河堤上传来一声暴喝:“畜!受死!”

蓦然间,一团蓝光凭空出现了河堤上,阻挡住了郑国忠和那两个邪物的去路。也不见那蓝光有何变化,只是两个邪物却如同遇见了克星般,瞬间缩小变化,遁地而逃,将郑国忠扔在了河堤上。

刘满屯抱着肖跃已经跑了河堤上面,看着这一幕,刘满屯大感惑,心想何方高人竟然出现在了这里?稀里糊涂的就帮了自己的大忙呢?

那团突然出的蓝光像是一面圆圆的镜子一般,直径足有五六米,将整个河堤阻拦住,两道黑影缩小遁地的时候,蓝光也随即扭曲变化成两条宽大两尺有余的蓝色绸缎,紧随着两道黑影遁入河堤中,便像是去追击那两道黑影了一般。

蓝光消失之后,刘满终于看到了那蓝光的后面,站着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中年男子,穿着很是普通,是在那个年代里独有的蓝色工人服。中年男子留着平头,双眼炯炯有神,偏瘦些。他神色平静的走到郑国忠跟前儿,蹲下身双手结成一个怪异的手式,嘴里嘀咕了一声不知dào

是什么,便将手式按在了郑国忠的眉头上。

“住手!你干什么?”刘满屯抱着肖跃大踏步上前,呵斥道。

“嗯?我只是在救他。”中年男子站了起来,微笑道:“你抱着的那位小兄弟,也是被邪物所害了吧?你不用太担心,他们只是精神上被麻痹了,歇息上一两个小时,便会没事儿了。”

刘满屯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你是谁?”

“呵呵,小兄弟,你没必要知dào

我是谁,也不用谢我。我只是追踪这些害人的畜生一路至此,恰好赶上这些畜生在为祸,所以出手相助而已。”中年男子好像并不愿意透漏自己的身份,只是敷衍似的说了这些话。

可刘满屯听了这些话却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啊?既然不想透漏自己的身份,想要做无名英雄,那就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给自己脸上贴金还是怎么的?

中年男子并没有想到刘满屯此时心里会做出这种想法,不然的话这位中年男子想必会气得吐出血来。

当然,正如同刘满屯所想,中年男子确实是在欲擒故纵,想要做出神mì

的样子,以便让这个年轻人更加的好奇自己,再加上自己帮了他的大忙,他岂能不感激一下自己?那接下来,慢慢的聊一会儿,就可以认识了,以后……会有很多巧合让他们慢慢熟识的。想到这里,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伸手微微一挥,两道蓝色的如同绸带般的光芒从地低下陡然飞出,落入中年男子手中,消失不见。中年男子说道:“邪物已除,你大可放心了!”

“哦!”刘满屯冷漠的点了点头,几步上前把肖跃放在郑国忠身边,便一屁股坐下不再说话,连看那中年男子一眼都懒得看。

刘满屯并不知dào

,这个中年男人,是徐金来的父亲——徐。

143章 天上掉馅饼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你有多么大的本领,有多少钱,有一样东西是买不到,也得不到的,那就是后悔药!

对于徐来说,他现在就极其的后悔自己故作聪明,欲擒故纵,想要博得刘满屯的好奇感,再加上点儿感激之情,来主动和自己套近乎,拉近关系。~~网~~从他儿子金来口中得知,刘满屯这个人极其的让人难以接近,根据徐金来所讲述的经过,徐想到灵大概是天生对于危险的那种敏锐感觉,才会使得刘满屯对于徐金来那种有点儿过分的热情保持了警惕,拒徐金来与千里之外了。

那么自己就必须小心些,不能做出刘满屯可以看出来感觉到自己在接近他的表现来。

如意算盘打的精明,却经不住碰上了刘满屯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人,徐真的是后悔莫及了。看着现在像根儿木头似的硬邦邦的坐在河堤上的刘满屯,徐贽一时间竟然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了。他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可又马上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话去和刘满屯谈谈。毕竟自己刚才的话,已经彻底把能起开的话题都给堵死了。

他怎么没有想到,刘满屯会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竟然丝毫不觉得奇怪,并且……一点儿感激之情都没有。哦对了,像是自己说不用人家感激自己的。

徐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好一会儿,徐贽终于忍不住上前微笑着说道:“小兄弟,还有一只畜生,是被你打死的么?”

“嗯。”刘满屯爱理不理的答yīng

了声。

“刚才远远的我就看到你似乎和那只畜生发生了冲突,等我赶到这里的时候,却发xiàn

那只畜生一丝气息都没有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徐贽故作有些感慨,仰望星空,淡淡的说道:“敢问小兄弟,你是从哪儿学到的这些本领?”

刘满屯心想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说了要走,还不走在这儿唧唧歪歪的想干吗?他头也不回的说道:“没学过。”

“什么?难道你是天生开了天眼的人?”徐贽颇有些吃惊的样子,上前蹲在刘满屯跟前儿,细细的打量了番,说道:“果然是天庭饱满,阁方圆……”

刘满屯抬头皱眉看了看徐贽,笑了笑说道:“别夸我,我这人命不好。”

“嗯?看你面相是大富大贵之人,且有上天之护佑……”徐毫不吝啬所有赞美的词汇和语句,侃侃而夸一番之后,才愕然有些吃惊的仔细又看了看刘满屯的脸庞,瞠目舌的站了起来,指着刘满屯支支吾了晌,像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天啊,你怎么……怎么会这样?”

“什么?”刘满屯被徐贽的表情给弄糊涂了,疑惑的看着徐。

徐贽沉声说道:“小兄弟,不知dào

是否有人对你说过,或者,你自己是否知dào

你的身份?”

“我有什么身份?”刘满屯心头一颤,难不成这位突然出现的高人,真的看出来自己有什么不同了么?

“你……你竟然是,灵!”徐肯定的说道。

刘满屯呼的一下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瞪视着徐,而此时刘满屯的心里面,却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自己还是地灵么?这段时间以来,直都在心里慰着自己,许久未出事儿,应该是前年夏天那场劫难中,自己身体上所属的地灵被老天爷给劈死了。然而现在却又突然被这个|巧合的出现在这里的貌似高人的人,直接点出了自己灵的身份。刘满屯心里顿时不安起来,倘若这个人说的是实,哦,不,他说的确实事实,自己本来就是地灵,不是么?

那么……自己还有家里人,岂不是在将来的某一天,还会遭受到来自上苍的劫难么?

徐的表情已经平静下来,只是眼神中颇有些同情的看着刘满屯。~~网~~

好一会儿,刘满屯终于开口说道:“对,我是地灵,碍着你什么事儿了没?”

“嗯?没,没有。”徐贽没想到刘满屯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很不礼貌的话来,所以颇有些反应不过来,尴尬的讪笑道:“地灵中多难,难活到现在,你的命真够硬的。”

“碍着你什么事儿了没?”刘满屯面无表情的再次问道。

徐哭笑不得的摇头说道:“小兄弟,我没别的意思,只觉得……”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是么?”刘满屯接着问道。

“嗯,不过……”

“今晚上的事儿,谢谢你。”刘满屯面无表情的坐下,不再看徐贽,只淡淡的说道:“不管是什么世外高人,以后我们就当从来没见过面,你也不知dào

我的存zài

,么?”虽然是一句颇有些难得的婉拒,可刘满屯似乎并没有给徐别的余地,他紧接着说道:“你走吧。”

此时的刘满屯,实在是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dào

自己的存zài

,每听到有人提及“地灵”的字眼儿,他都会无比的感到自卑很痛苦、无奈。这就像是

来已经被深深埋藏在了内心深处的一处伤疤,倘若到“命运”的字眼儿,刘满屯还可以勉强接受,因为他从小到大接触到的大部分人,都是相信命运的人。而对于“地灵”这个字眼儿,却委实有些太过于让人感到恐惧和排斥。因为“地灵”,在许多人的心目中,那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异类了。

所以当徐贽十分肯定的说出刘满屯是地灵的时候,刘满屯内心深处的那块让自己一直以来都痛苦不已的伤疤,再次的复发,且点燃了他心头的一股莫名的怒火。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今天晚上遇到的这个中年男子,绝对就是胡老四口中所说的隐高人,说的难听点儿,这类人也算是异类。嗯,很强dà

的人,起码从先前除掉那两只邪物的举动上来看,术法绝对要比胡老四强上不止一百倍了。

而刘满屯最讨厌的就是异类,包括他自己!爱屋及乌反之亦是这个道理吧?

可这位隐世的高人毕竟帮zhù

了自己,救下了郑国忠,并且除掉了那两只邪物。所以刘满屯在一番很不礼貌的话语之后,最终还是强忍着心头的那股厌恶说出了稍有些委婉的逐客话语。

徐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会让刘满屯有这样的态度,起初他直接点明刘满屯地灵的身份时,看到刘满屯那震惊的表现,徐觉得自己终于走对了步,起码让刘满屯的内心起了波动。自己的身份依然让刘满屯猜测到了,那么刘满屯接下来应该会询问,甚至恳求自己,能否帮zhù

他解除这种命运的枷锁。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竟然会激怒了刘满屯。

徐不甘心就这么被刘满屯驱走,虽然他不知dào

为什么刘满屯会对自己的话如此的敏感。

“我想……我能够帮到你,比说……让你不再承shòu上苍的劫难,解除掉上苍捆绑在你身上的命运。”徐贽柔声说道。

刘满屯心里一颤,抬起头来看向徐,他的心里再次掀起波澜。这次,他真的有些难以置信了,假如徐说能帮zhù

自己,逃脱命运的枷锁是真的话,那对于自己来说,绝对是最不过的事情了。摆脱上苍和命运的劫难,这是他一直以来曾经无数次奢望过的事情。刘满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怎么帮我?”

“跟我一起修行,走逆天之路。”徐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真的动了情,抬头仰望深邃的苍穹,颇有些感慨的说道:“在上苍的眼中,人的性命也不过就如同蝼蚁一般,卑贱低微,而我们修道,就是要逆天而行,脱离生死轮回,得长生……”

“要跟你走么?”刘满屯有些为难的问道,他确实动了心,是啊,打小以来,他就痛恨这个老天,对自己何其的不公平。他也曾经无数次的因为伟大领袖**那句“与天斗,其乐无穷”而感到勇气倍增,却一次次被命运的劫难折磨的失去了信心。如今……真的有能够逆天而行的道路么?

“嗯,不过你得考lǜ

好,修行的道路上,千难万险,绝对不会比从小到大经lì

过的劫难容易。”徐贽淡淡的说道,而此时他的心里面已经激动不已了,看来自己真的打动了刘满屯,是他现在不能表现出来这种心情。徐贽心里现在竟然稍有些同情刘满屯了,是啊,天生的地灵,从小到大无不是生活在重重劫难当中,无一日心,长这么大实属不易。换作任何人,都会无时不刻的期望着能有什么的机会来摆脱这种上苍命运的诅咒。

刘满屯低下头来,认真的想着这个问。是啊,自己真得考lǜ

好,要不要跟着这个人走呢?这可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绝对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是第一次有了最大的希望,能够摆脱上苍的束缚,运的诅咒。

可真的跟着这个人走了,家里人呢?保国当兵走之前,就对自己说过,他当兵这些年不在家,家里就要全仗着他了。爷爷年纪大了,家里再有什么事儿,全靠他来撑住这个家,给爷爷、弟弟、妹妹们戳着!戳住了!

半晌之后,刘满屯微微摇头,低声说道:“过两年再说吧……”说出这句的时候,刘满屯委实很有些觉得很可惜,难得的机会,就这样要失去了。

因为,这件事儿明摆着是对方在帮zhù

自己,人家会愿意等自己这两年么?

“为什么?”徐问道。

“这两年……家里的弟弟妹们还小。”刘满屯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止住话语,自己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干啥?于是他扭头看着徐,淡淡的说道:“您果真的能带我修行,不怕遭受老天爷降灾么?”

“何惧之有?”徐无所谓且很是自信的笑道:“修行之人,走的便是这逆天之路,倘若惧怕的话,那干脆别走就行了,呵呵。”

刘满屯诧异道:“那你怎么去对抗来自老天爷的灾难?”

“道法。”徐贽微微一笑,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意思。

“哦。”刘满屯似懂非的

头,心里想到了前年夏天那个朦胧的高大的身影,.己感到无力的强dà

力量。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真的有很强dà

的力量可以对抗上苍的力量么?或者说,道法真的有这么厉害?

徐说道:“倘若你真心想学的话,也不必随我走,我可以抽空经常来看看你,教你一些东西。”

“真的么?”刘满屯满是惊喜的问道。从小到大,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像如此的惊喜过,因为他从来遇到的让他吃惊的事情,多半都是坏事儿,还头一次尝到这种天上掉馅饼被自己吃掉的味道。

看着刘满屯眼神中那绝对透漏出来的惊喜,徐心里面非常的高兴,他看的出来,刘满屯绝对不是在装,没有丝毫的做作。强压着心中的狂喜,徐贽微笑着点头说道:“当然,千百年来,能遇上灵的人,有几个呢?所以我也很荣幸,呵呵。”这倒是实话,因为能够遇见地灵,徐一直认为是自己这辈子最走运的人,甚至他认为,自己这个世界上,最最幸运的人了。

“这是你帮zhù

我的理由么?”刘满屯虽然很高,是他却在这时又有些疑惑的问道。天上掉馅饼,绝对是件非常的事儿,问是……自己从来没有过如此运,一向是霉运当头的,所以刘满屯在惊喜之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徐贽微笑着点头,说道:“好了,记得不要对别人提起我,你要知dào

,这样的人,和你有一点相同的,那就是不想被太多的人知dào

,不想让太多的人认识。”

“我明白。”刘满屯猛点头。

“那我先走了,过时间,我会来找你的。”徐摆了摆手,扭头缓缓向西走去。

刘满屯有些愕的看着徐贽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中,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这不是在做梦吧?他甚至在心里担心着,这位神mì

的世外高人,不会只是在敷衍自己,以后就不会再来主动上门儿找自己吧?刘满屯并不知dào

,自己灵的身份、身体,对于徐这样的人来说,太重yào

了。

而之所以不会在今天晚上就立kè

实施自己的计划,是因为他担心如果操之过急,会引起刘满屯的警惕和怀疑。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的就仅仅是因为刘满屯是地灵,一次偶然的相遇,而且是自己帮了他,再教他一些奇门异术,这总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

所以徐贽有意要让刘满屯的心里有了这份期望,有了这份等待之后,再过上一段时间,自己再来一趟。这样的话,既显己并不是太上心,刘满屯不至于产生戒心,又可以让刘满屯觉得徐是多么的一个人啊,此忙碌,却又抽出时间来专门儿帮zhù

自己,他会感恩戴德的。

等到徐贽完全获得了刘满屯的信任之后,他就可以对刘满屯说出一些很真实的话来,也是关于刘满屯的身体的问。因为刘满屯地灵之身的问,所以根本不能够像是普通人那样去修行习练道术。如果刘满屯不相信的话,徐完全可以用各种的术法来让刘满屯去习练,让他自己相信,这幅身体,确实不能修行。

刘满屯会从希望的高空中摔落下来,会有些绝望,会很痛苦。

接下来,徐就可以说自己有办法,那就是让刘满屯一点点的摆脱掉身上的地灵之气,等灵之气彻底被从身上移除之后,那他就可以一点点的修行道术了。

当然了,至于何去除刘满屯身上的地灵之气,那就是他徐的办法了。实jì

上,就是徐贽去用自己的邪术,将刘满屯身上的地灵之气一点点的据为己有。他认识刘满屯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他身上的地灵之气么?

这样的计划相当的完美,几乎没有漏洞。刘满屯毕竟还年轻,更何况又是在无穷无尽的劫难当中长大,对于老天爷降灾以及自己的命运,他是再自卑不过,是再痛苦不过了。一直都希望着能够摆脱掉这种命运的诅咒,今有了这种希望,再有徐处心积虑挖出来的陷阱,刘满屯必然是会掉进去的。

不过这中间果出现意wài

的话,那就得另说了。

很显然,徐觉得自己的计划是没有漏洞,也不会有什么意wài

出现的。即便是有什么意wài

,以刘满屯的心态,他决然是不会去放qì

此来之不易能够摆脱命运诅咒的机会的。因为最大的障碍就是他对与亲人的眷顾不舍,而徐贽却承诺可以让他不离开亲人,依旧可以习练道术修行逆天,刘满屯自然就不会再有别的顾虑了。

可惜的是,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处心积虑的在哄骗刘满屯、给刘满屯下套的时候,却似乎忘了件很重yào

的事儿。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大隐于市的奇人、高人,可不仅仅是他一个。因为前年夏天那次天地之争而注意到刘满屯地灵身份的人,也不止他一个人。

144章 喜悦改变性格

郑国忠和肖跃醒来的时候,满天星辰已经隐去,天光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气,清凉舒适。叫了一宿的青蛙和小虫们,也似乎疲倦了,累了,都安静了下来,唯有阳河的河水,依然在不知疲倦的缓缓流淌着,出潺潺的水声。

“咦?咳咳……**,嘴里怎么这么脏?呸呸……”郑国忠重重的咳嗽着,一口一口的将嘴里的土和着唾液吐出来。

肖跃也从昏迷中醒过来,被嘴里一些夹杂着土腥气和其他不知dào

什么味道的东西弄到极其恶心,趴在河堤上哇啦哇啦的吐了起来,这下郑国忠也忍不住吐了起来。

俩人越吐越是觉得恶心和恐惧,天啊,到底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自己如何睡着了?连个梦都没做。而且……呕吐出来的竟然是泥土、烂草叶子,还有……石子儿?

往边儿上看去,却见刘满屯正躺在水池边儿上呼呼大睡,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俩已经醒过来,而且昨晚上根本没生任何意wài

的事情,一切安好。

刘满屯翻了个,侧身睁开眼睛,像是没有睡够似的,皱着眉头说道:“你们俩干啥呢?千金难买黎明觉,赶紧睡吧。”

“睡个屁啊!”郑国忠几步走刘满屯跟前儿,扶着水泥台子说道:“满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俩嘴里怎么都是土和烂草?呸呸,**,恶心死我了。”

“你们不是要鬼么?昨晚上你们俩让鬼给架到坟圈子里了,竟抓着草和着泥巴当馒头吃。”刘满屯也睡不着了,翻身坐起,似笑非笑的说道:“幸亏昨晚上我睡醒之后赶紧去找你们俩,不然你们俩就吃土吃的把自己撑死了。”

从地上跳了起来,吃惊的说道:“**撞鬼了?妈的,受了这么大罪,竟然没看到……”

“满,你小子不会是在唬我们俩吧?”郑国忠有些将信将的问道。

“我唬你们来干啥?”刘满屯笑着反问道。

肖跃立kè

说道:“你还乐乐什么啊?幸乐祸是不?”

“鬼在哪儿呢?底是怎么回事儿?”郑国忠四下里警惕地查看着。

刘满屯也不着急。从水泥台子上跳下来。伸手从郑国忠兜里摸出烟来点上一支。不慌不忙地把凌晨时候生地事情拣能说地实事求是地告sù

了郑国忠和肖跃。所谓能说地。自然就是有关他们俩被鬼架走。刘满屯如何追击。在坟圈子里又如何与邪物大战。如何两头顾不上……反正最终强dà

地刘满屯代表正义战胜了邪恶地鬼怪。拯救了郑国忠和肖跃二人。

其中险象环生危机四伏。自然不是郑国忠和肖跃二人可以想象得到地之……结论就是刘满屯很好很强dà



至于那个奇怪地强dà

地隐世高人中年男子。刘满屯并没有告sù

郑国忠和肖跃。原因很简单。就如同那位高人临走之前所说。他们这类人。都不喜欢被太多地人知dào



听着刘满屯手舞足蹈唾沫横飞的把晚上生的诡异危机事件说出来,郑国忠和肖跃二人瞠目结舌啊。

倒不是对于鬼架人的事儿有多么的害pà

,毕竟俩人起初既然选择来河堤上看护稻秧考lǜ

到有可能遇见诡异事件,他们本来就打算想着要撞鬼的不是么?让他们俩吃惊的是,刘满屯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能说会道,而且似乎心情很好。

难不成这小子看到我们俩被折腾的差点儿挂掉,吞吐吃草|开心么?要么,他晚上遇到鬼怪的时候祸害的精神错乱了?

是的,刘满屯长这么大来就没有如此开心过。梦想成真后的感觉是什么?绝地逢生时的感觉是什么?

年纪轻轻却已经是饱受磨难的刘满屯,丝毫没有想过不知dào

,真zhèng

的修行之路,有多么的艰难。网

http://且不说他地灵的身体根本无法修行,便是能修行,那他真的就能在不抛弃家庭,不脱离尘世纷扰,不能够平心静气的情况下,修行道术么?这些他丝毫都没有去想。他只是天真的开心着,为自己很有可能摆脱上苍和命运的诅咒而开心着。一直以来,他没有多么大的梦想希望,他只渴望着能够安安静静平平安安的和家人们生活在一起,过上踏踏实实的生活,哪怕吃苦受累……仅此而已。

所以此时的刘满屯与往常截然不同的表现,不应该被我们所理解么?

哦是的,我们可以理解,不过郑国忠和肖跃这两位故事中的人物,却无法理解刘满屯这种反常的表现。

肖跃说:“满屯,你小子高兴什么?哥们儿可是受了大罪啊!”

“就是,瞧你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难不成就盼着哥们儿让鬼给祸害死么?”郑国忠不满的埋怨道。

刘满屯愣了愣神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心里的极度开心,表现的有些过了,便歉意的笑着说道:“抱歉,我没那个意思,对了,这事儿你们回去可千万别传出去啊,说不得的。”

“放心,我们俩知dào

。”肖跃点了点头,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还是少说为

且不说会引起全村人的恐慌,单是他们俩的面子都想他和郑国忠俩人如今好歹也算是村里的名人,胆大包天,什么事儿都爱抢个风头,总是寻找刺激,并多次扬言不惧鬼神,且一直希望着能遇见鬼,看看到底啥模样。如今真的碰上了鬼架人,而且是亲身被鬼架走吃了土吞了草,竟然连鬼什么模样都没看到,还稀里糊涂根本不知dào

都生了些什么。这岂不是会让人笑话么?

郑国忠苦着脸说道:“真他妈倒霉,受了罪丢了脸,却没看到鬼是什么东西,唉。”

“那咱们今晚上别来了,要是满屯睡着了,我们俩让鬼架走了,那还不得死掉么?我可不想死在这破地方,伟大的北京城啊的都啊,革mìng

的心脏啊,我好怀念你……”肖跃感慨万千。

刘满屯笑道:“不用担心,昨晚上那几只鬼已经被我弄死了。”说完这句话,刘满屯忽然又想到,如果再来几只不干净的东西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事儿,这两年来,这种东西经常出现在村子里,不是么?所以他又说道:“就算是有鬼,你们也不用害pà

,有我刘满屯在,什么鬼怪脏东西,都害不得你们了后我天天晚上警醒着点儿,不会有事儿的。”

“呵,那敢情好。”郑国忠点了点头,有些惑的问道:“满屯,你小子该不会是在吹牛吧?”

“是啊,或你是是让鬼上身了,故yì

在蒙我们俩呢?”肖跃也皱起了眉头,“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像是你。”

刘满屯拍了拍身上的尘,说道:“也没啥,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是么?呵呵,赶紧洗洗脸漱口,把身上的土也都弄掉亮了,省的村里人来了看到。”

郑国忠和肖俩人一想也是屯当初去北京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很洒脱很哥们儿的一个人么?要说反常该是说他从北京城回来之后,很反常才对。想到这里,俩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本来俩人就希望着刘满屯能够变回到以前那样的。俩人走下河堤,到河边儿就着清凉的河水漱了漱口,洗了把脸。

处从村里已经有些起来早的村民们,说说笑笑的往地里来了。

三人无聊的搭着话茬,各自想着心事儿回村吃饭去了。

东方的天际,火红的太阳已经升起,万阳光洒满大地,好像就在那一霎那间,空气中的温度陡然升高,炎热的感觉扑面而来。

村民们陆陆续的从村里走了出来,新一天的劳作开始,人们继xù

在这种周而复始的生活中辛勤劳动,为了生计,为了一些或有或无的希望而勤勤恳恳着。在那样的年代里,人们似乎已经对生活陷入了一种麻木的精神状态中,没有明显的生活奋斗目标,农民,就应该是干农活,种庄稼收庄稼,更多的财富是无法获取的,一年到头,能吃饱穿暖,便是最大的收获,也是最满yì

的希望了。

刘满屯回去之后,吴梅丫已经把早饭给他做好。简单的吃了些,刘满屯便找到刘二爷,要求再去田里干活儿,能多赚点儿工分,总会为家里多添上点儿收入。昨晚上他本来就多多少少断断续续的睡了觉,对于刘满屯来说,这样的休息已经足够了。况且人逢喜事精神爽,刘满屯此时并不觉得困。

对此,刘二爷到底不怎么担心刘满屯了,昨天他听了刘满屯的话大致也能想到,刘满屯说的对,他去河堤上看护稻秧,充其量也就是为了做个照应而已,肯定也就是在河堤上找了个地方睡了一宿罢了。因此刘二爷也就没有犹豫,给刘满屯安排了活计,让他下地干活儿去了。

至于郑国忠和肖跃,这俩人可没那么积极,他们俩简直就像是在混日子寻开心而已。所以二人回去之后,草草的吃过早饭,便躺倒炕上睡觉休息。

只不过由于在河堤上昏睡了几个小时,而且晚上遇见了那么鬼架人事件,他们俩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睡不着。程昱和童远二人倒是吃过早饭,躺倒炕上便踏踏实实的睡觉去了。他们昨晚上和胡老四在河堤上平平安安的过了一夜。当然,胡老四也基本是在河堤上睡了一宿,他和童远、程昱二人,压根儿就没什么话可说,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郑国忠抽着烟说道:“肖跃,咱俩要不今晚上和程昱、童远俩人换换吧,咱们去北河堤。”

“哪儿还不一样啊?”肖跃讥讽道:“你害pà

了是不,操,闹不好咱们跟人换了之后,今晚上北河堤上就该闹鬼了呢,再说了,人家愿意跟咱俩换不?”

“确实有点儿害pà

。”郑国忠倒是很洒脱,敢于承认,“你说这他妈事儿也真够邪性的,咱俩钻到坟圈子里吞土吃草,万一当时刘满屯睡着了,没顾上管咱俩,岂不是真得要吃死么?”

肖跃说:“可他还是救了咱们俩。”

郑国忠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刘满屯这家伙真是个怪人,他怎么就那么大能耐呢?”

“没听人说么?他是地灵,这小子本来就是个怪胎

“以前啊,我还真是个唯物主义么他娘的牛鬼蛇神,我都不相信,自从认识了刘满屯之后有点儿怀了,昨晚上碰上这种怪事儿,我他妈现在全信了,哎我说肖跃,要不咱俩跟着胡老四学点儿本事去吧?到时候咱俩也就不用惧怕这些鬼怪,还能抓鬼捉怪玩儿,肯定特好玩儿。”郑国忠来了精神头儿,翻身趴在凉席儿上。

肖跃摇头说道:“扯淡吧看胡老四现在在村儿里过的什么日子么?我可不想天天被人批斗,天天低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做人,还得让人欺负着抬不起头来。”

“那是他胡老四太他妈老实,要是我,谁敢那么欺负我,我非跟他玩儿命。”郑国忠瞪眼说道。

“哟,你自己有多大能耐?经得住所有人都把你当成阶级敌人斗争么?”肖跃笑道。

“也是。”郑国忠想了想,终于还是有些黯然的打消了自己刚才的念头。自从来到农村之后们才现这里原来比城市里革mìng

的还要彻底。在北京他们被打成“黑五类”“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时,俩人并没有觉得就底人一头了,天天照样过的开开心心,一副乐天派的模样,也没人真把他们怎么着。

可在农村里是因为出身成分上有了问题,那简直就立kè

会众叛亲离个伙伴儿你都找不着,村民们天天就盯着你监督着你……人生最大的悲剧过于失去亲人和朋友了。郑国忠和肖跃什么都不怕,就怕孤独落单样就实在是活的没劲了。有时候他们就想,胡老四这样的人他怎么就能踏踏实实的原意忍受屈辱,还能够坦然的孤孤单单的活下去呢?

郑国忠抽完了烟,翻身躺,望着梁木椽子,有些消沉的说道:“妈的,本来还觉得有了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儿,咱们又找到点儿乐子了,谁曾想我郑国忠堂堂男子汉,竟然害pà

了,操!这他妈鬼地方,破地方,穷地方,真他妈不是人待的地方。”

“得了吧你,这村民还不是照样活的踏踏实实的么?”肖跃反驳道。

“丫该不会真的就原意在这儿这么过一辈子吧?”

“有的办法么?咱们已经被北京城抛弃,弃到了这里,只能响应号召,扎根农村,为建设新农村而当种树的前人了,唉,真他妈伟大!”肖跃终于也忍不住感慨牢骚起来,一直以来他多半都在想尽办法的安慰自己,并且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来。

郑国忠没有再搭茬这方面的问题,他默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来到这儿,咱们到时真的见识了许多以前没有见识过的东西,哎,满屯这个人一身好功夫,还能杀鬼除怪,咱就不说他了,他本来就是个怪人。那个徐金来呢,怎么就那么厉害,功夫好不说,还他妈能飞,**,真他妈邪门儿了啊!”

“是啊,有时候:_起来我也觉得奇怪,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修道要成仙的人吧?”肖跃纳闷儿的说道:“难不成还真有仙人和诸天神佛的存zài

么?太不可思议了。”

“没准儿。”郑国忠撇了撇嘴,皱着眉头说道:“徐金来那么厉害,你说他让刘满屯给打了一顿,哦不,之前刘满屯就揍了他一顿,咱俩揍了他好几顿,他会甘心就这么吃个闷亏么?”

肖跃惑的说道:“难道他还会回来报复么?”

“换做你,你能咽下这口气么?”郑国忠反问道。

“不能。”肖跃摇了摇头,继而说道:“这丫挺的从哪儿学的这些神奇的术法?肯定有师父的,那他师父肯定更厉害,你说说,他师父会不会来报复咱们?”

郑国忠咧嘴一笑:“妈的,这可是我想说的,你又问过来了。”

“哎对了,满屯能把他徐金来揍一顿,说不好徐金来的师父来了,也打不过满屯呢。”肖跃说道。

“嗯,没准儿,所以咱俩不用害pà

了,哈哈。”郑国忠忍不住笑了起来:“咱俩真是让鬼给吓破胆儿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想,徐金来要真是报复,早他妈就来了,还等到这个时候?你忘了他那天晚上那模样么,让满屯给打的胆儿都破了,呵呵。”

肖跃愣了愣神儿,继而也笑了起来,心想俩人真有了心病了,怎么扯着扯着,又扯到徐金来身上了呢?

“睡觉睡觉,不扯淡了,困死我了。”郑国忠翻身侧躺,背对着肖跃嘟哝道:“伟大领袖**的忠诚卫士,如今沦落到如此地步,牛鬼蛇神都他妈来祸害咱们了,唉,风水轮流转,前两年还是咱们打倒牛鬼蛇神,如今牛鬼蛇神的报复来咯……不革mìng

能他妈行么?反dòng

派随时都他妈反扑!”

“就是。”肖跃含含糊糊的答yīng

着。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四个知青躺在芦苇编制的凉席儿上,沉沉的睡着。因为天热的缘故,他们光着的身子上浸着一层细细的汗珠,使得每个人的身体都亮晶晶的。

145章 高人,又见高人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网

农忙已经过去,村里人开始渐渐的恢复到以往的平静生活当中,每日里依旧是下地干活儿,要么就在村支部编制草绳、草……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刘满屯就一直在等待着某一天那位隐世的高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然后教授自己习练道术,修行逆天。然而一天天的过去了,那位隐世高人并没有出现。刘满屯心急如焚,觉得每一天都过的那么慢,又或者,时间过的太快么?刘满屯很是有些烦恼了。

该不会是那位高人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并非真心想要帮zhù

自己吧?刘满屯心里惑着,是啊,毕竟人家和自己不沾亲不带故的,自己又没有帮zhù

过对方什么,那么人家凭什么来帮zhù

自己呢?

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刘满屯都会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那位高人确实是忙,一时间抽不出空来而已吧?不过他在忙什么呢?修行么?斩妖除怪么?他什么时候来呢?不会忘了自己吧?

在这种期盼和落的复杂心情中,一天天的日子过去了。

这天晚上,天气极其的闷,沉沉的夜空中时不时就会划过一道闪电来,不一会儿远处的天际,便会传来隆隆的闷雷声。

刘满屯在炕了一会儿,浑身出的汗已经把凉席儿都浸透了,躺在那里觉得黏糊糊的,浑身难受。热的实在是睡不着了,刘满屯干脆翻身下炕,拿了扇子想要出去走走,凉快凉快去。

大街上,三三两两的村民们都搬凳子坐在街上聊着天,一边儿扇着扇子炎热的天气让所有人都在屋子里坐不住,没干活儿都是汗流浃背的。还有许多村民们干脆卷着凉席儿上到房子上,在上面乘凉。然而没有风,世间万物都像是在大蒸笼里似的,便是那扇子扇出来的风,也是热烘烘的,让人觉得憋闷难受。

溜溜达达的走到东儿着东渠边儿往河堤上走去。

大概是因为没有什么建筑物阻挡缘故吧。河堤上比村里确实要通风凉爽些。刘满屯有些惬意地摇着扇子眯着眼。沿着河堤往东溜达着尔有一丝风吹来。因为挨着牛河。风中带着水气以让人感觉很舒适。起码没有那么热烘烘地像是水蒸气一般地感觉。

北面牛河两岸以及北地地稻田当中。蛙鸣阵阵。河堤两侧以及河岸边地树木上知了也在烦人地叫唤着。

快要走到东堤上地时候道明亮粗大地闪电划破夜空。在霎那间照亮了天地间地万物。闪电转瞬即逝。天地间再次陷入黑暗当中。不一会儿。沉闷地滚雷声在天际中响起。轰轰隆隆地。

知了地叫声和蛙鸣声顿时停了下来。在那一刻万籁俱静。更显得这个夜晚分外地黑暗。

刘满屯停下步子刚才闪电划过地时候。前面远处似乎隐隐地有一个人在那里站着。可惜闪电一闪而过并没有看地太清楚。刘满屯犹豫了一下。开口喊道:“哎在那儿站着呢?”

没有回音。四周依然安静地没有任何声音。

眼花了么?刘满屯苦笑了一下,扭头往回走去,快要下雨了,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刚走了两步,刘满屯便看到了回头路上,前方十几米远处,一个人影站在黑暗当中。刘满屯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如此接近自己,竟然没有发xiàn

他的存zài

。刘满屯有些惑,这绝对不是邪孽异物之类的脏东西,如果是的话,他刘满屯绝对可以在第一时间里感应到它的存zài



可如果是人的话,那也不能如此接近自己了,凭自己敏锐的听觉,竟然没有发xiàn

他。

“谁!”刘满屯大喝一声,他觉得此人绝对来者不善,不然的话何必这么鬼鬼樂樂呢?

“小兄弟好敏锐的眼力,不愧是地灵在世啊。”远处黑暗中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开口赞道。

刘满屯心里一喜,急忙往前迎了上去,客气的说道:“原来是您。”

“呵呵,抱歉抱歉,这么久没有来看你,只因最近实在是忙着一些事儿,所以直到现在才抽出空来。”那人微笑着表示歉意。

“没什么没什么,您能来看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刘满屯走到跟前儿,微微鞠躬表示尊敬。

来人正是徐贽,拖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来找刘满屯,徐又何尝不是心急如焚,巴不得马上就能够博得刘满屯的信任,然后展开自己的计划,一点点儿获取刘满屯一身精纯的地灵之气。不过徐心里明白,要想更有把握的获得刘满屯的信任,那就绝对不能操之过急,毕竟地灵天生对危险的预感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旦被他怀了,那指不定还得耗费自己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呢。

所以徐一直强忍着没有来找刘满屯,他就是故yì

拖延些时间,让刘满屯渐渐的迫不及待。

越是不来找刘满屯,刘满屯就会越发的相信徐。这一点徐想的很透彻,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要在三两年之内能够得到刘满屯的地灵之气,那就万事大吉了,又何

一时,去干没有把握的事情呢?

听着刘满屯说话的语气和有些欣喜焦急的神情,徐知dào

,自己这次又对了。

他微笑着说道:“好了,我的时间不太多,咱们抓紧时间吧,我先教你基础的法门,你慢慢练习,修习道术急不得,需一步步踏踏实实的练下去。”

“嗯,谢谢您了。”刘满屯无比感激的再次鞠躬,他觉得面前的这位高人,对自己简直太好了,人家这么忙碌,还抽出时间来教习自己,真是感恩戴德却无以为报啊!

徐没有再多说废话,微笑着将一些自己所练就的邪术的简单法门讲解给了刘满屯并且告sù

他应该如何习练,如何打坐,如何去感受体内真气的流通,以及怎么样去与感应天地间的灵气……

刘满屯听的很真,不敢有丝毫大意,争取对方讲解一遍就能记下来,也省得浪费人家的时间啊。

很快贽将这些简单的门之术讲完,微笑着问道:“就这些吧,多了你一时半会儿的也练不了行之路,根基要牢固,不要急于求成……”

“是谢您,我住了。”刘满屯感激不已的鞠躬。

“好了,你这些日子就慢慢练吧,过时间我再来可懈怠,要认真习练,更不可让别人知dào

。”

刘满屯连忙说道:“您就要走么?”

“还有事么?”徐微笑着问道。

“哦,只是,只是还不知dào

如何称呼您……”

“叫我浮虚道长就可以。”徐贽微微愣神儿,差点儿没说出自己叫徐贽忙改口,生怕刘满屯会因为自己的姓而想到徐金来生疑心之后的地灵,那可就不容易骗了。

刘满屯鞠躬说道:“那我以呼您为道长了。”

“随意称不过是个代号罢了,好了走了。”徐贽微笑着扭头顺着河堤往西走去,几秒钟之后,便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刘满屯心想这位浮虚道长果然是高人,真不知dào

他刚才是怎么走的,几秒钟之内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难不成他是飞走了么?若是常人,即便是在如此漆黑的夜晚,距离十几米刘满屯绝对可以看得到他的。

稍微怔了一会儿之后,刘满屯便赶紧盘腿坐在了河堤上,心里默默的想着刚才浮虚道长讲给自己的那些修行的方法。这么一想,刘满屯傻眼了,刚才听得明明白白,真的要练的时候,他又有些糊涂了。该怎么坐来着?又该怎么呼吸吞吐气息来着……

刘满屯一点点儿的回想着,一点点儿的慢慢摸索着尝试着,他并不气馁,心想只要自己努力,去摸索,总会学会的。

就在他一头雾水,自己一边儿琢磨一边儿尝试着修行的时候,身后却突然有人说道:“别白费功夫了,就你着地灵的身子骨,练上一百年也练不出一点儿的道法来。”

“谁?”就在对方的话还未说完的时候,刘满屯已经就地拧身,一个后扫堂腿扫了过去。

“咦?”身后那人有些惊讶的飞身避开刘满屯的扫堂腿,“小子,功夫不错嘛!”

刘满屯已经站直了身体,凝神皱眉盯着几米开外黑暗中的那人,冷冷的说道:“你是谁?”

“我?一个孤老头子而已,哎哎,你小小年纪该不会眼神儿不好使,看不出来我是个上了岁数的人吧?”那人丝毫不在意刘满屯冰冷的语气,说道:“我老人家好心跟你说句话提个醒,你扭头就给我来一个扫堂腿,太不像话了吧?”

刘满屯愣住了,面前黑暗中的人确实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不过双眼炯炯有神,面色红润,微微翘起的嘴角,竟然还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天真的笑容,并且还故yì

撅着嘴像是在跟刘满屯赌气。刘满屯心想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跟自己说?

不对,这个老头儿自己压根儿没见过,根本不是附近村子里的人,他半夜三更的来这里干什么?而且最让刘满屯不安的是,这个老头儿竟然能悄无声息的靠近到自己背后一米远的距离之内,并且在自己突然出腿的瞬间,向后跃出几米远的距离,可见他的身手……绝对不是个老头子,或者说,他也是个隐世高人?因为刚才这个老头子好像提到了自己地灵的身份,***,隐世高人怎么这么多?哪儿来这么多藏在茫茫人海之中的高人?

“干嘛干嘛?这么瞪视着我干嘛?想打我啊?来来,我让你一支胳膊一条腿……”对面那老头儿似乎对刘满屯冷漠和惑的眼神很不满yì

,唠唠叨叨的挥着手摆开了要打一架的架势,“哼,别看我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你小子不一定打得过我,哦不,你肯定打不过我么?还瞪我,不服气来啊!动手啊!”

刘满屯傻眼了,心想这老头儿还真是有病,他这么一嚷嚷,还真让刘满屯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了,有些疑惑的说道:“我没说要跟你打架……”

“你是不敢吧?哼!”那老头儿气呼呼的说道。

“我……”

“你怎么?欺软怕硬的家伙,刚才我

你说话你小子就瞪我,我一来硬的,你小子又软呸!”那老头儿挥着胳膊很是有些生气的说道且极其嚣张。

刘满屯哭笑不得起来,这奇怪的老头儿怎么如此不讲理,明明是他先不声不响的接近了自己而自己只不过是自卫般的来了一个扫堂腿,然后问了下他是谁而已,他怎么就硬说自己跟他来硬的,想要欺负他跟他打架呢?刘满屯摇摇头|是勉强的笑着说道:“老爷子,您到底是谁?怎么会来这里?”

“少废话,想套近乎了是不?”老头儿很是牛气的撅着嘴仰起脸来,“向我道歉,不然的话咱就打一架!非得把你打服了不行……”

“我们俩无冤无仇……”

“什么无冤无仇?我好心来提醒你,你却要揍我经让我很生气了,道歉!要么动一架!”

刘满屯心想这哪儿跟哪儿啊?要真的是换做一个年轻人或者中年人许刘满屯还真就搂不住火儿立马动手了,可面前的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虽然明知对方身手敏捷,明显和他的长相年龄不符毕竟……他就是个比自己爷爷看起来还年纪大的人,自己怎么好跟他动手呢?所以刘满屯犹豫了一下,终于哭笑不得的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冲动了,请问您老……”

“哎,这就对了嘛,早这样我人家也就不生气了。”老头儿的脸就像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刘满屯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呢,他立kè

喜笑颜开,“我叫古彤,你叫什么呀?”

“刘满屯。”

“刘满屯?嘿嘿,还真有名字啊,你应该叫地灵的,谁给你起的人名?”

“爹娘起的……”刘满屯愕然,心想这不废话么?自己今天可就奇怪了,让这个老头子给弄得有点儿头晕,不明所以了。刘满屯哭笑不得的问道:“老爷子,您老到底,呃……您老怎么会来这儿?您是哪儿人啊?”

古彤很理直气壮的道:“我是这个世上的人,来这儿,当然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您老认识我?”刘满屯诧异道。

“现在不是认识了么?”古彤嘿嘿笑道:“以后叫你刘满屯呢,还是叫你地灵?”

“我……”刘满屯头大了整整一儿,这才想到这个老头儿一直提到地灵的字眼儿,却很反常的没有让人感到生气和窝火,“您老,找我干什么?”

古彤想了想说道:“刚才来找你那家伙,你和他很熟么?”

“不熟,只是认识。”刘满屯很老实的回答道,他觉得没什么要隐瞒面前这个老头子。刘满屯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反正面前这个叫做古彤的老头儿,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真实很真诚,怎么说呢?起码他没有做作的想要表现自己有多好,而是实事求是很真实的在做自己。这已经足以让刘满屯觉得,这个人起码不像是坏人。

“不熟?不熟他就舍得把自己的本事教给你,你当自己走狗屎运啊?”古彤鄙夷的瞪了刘满屯一眼,“你说你自己,长这么大不容易吧?走过好运气么?哦,对,你小子每次倒霉的时候总是要走运的,地灵嘛,老天爷让你倒霉,这大地却偏偏护着你,***,越说越绕嘴……”

刘满屯心想还真够绕嘴的,把自己都绕糊涂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他问道:“您到底要告sù

我什么?”

“跟你说把,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别搭理他。”古彤很直接的诽谤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刘满屯诧异的问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的老头儿越来越奇怪了。

“我是好人啊!”古彤很理所当然的说道,大概觉得这么说实在是有点儿自以为是和难以服人吧?古彤挠了挠头,说道:“那,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sù

你,那家伙肯定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教你修行之术,可你呢,听他的话练吧,结果你什么也练不成……当你觉得自己怎么练不成啊?是不是还有别的问题啊?嗯,到那个时候,那坏家伙肯定就会说,你是地灵的身子,一身地灵精气,根本不能够习练道法,啊,想要习练下去么?只有让他帮你,把一身的地灵精气给除去,实jì

上就是让他吃掉……等你的地灵精气被他吃掉了,你就死了,哈哈!”

刘满屯愣住了,自己身上的地灵精气被吃掉,然后死了,这很好笑么?

“你要是不信,就走着瞧,反正我老人家已经好心好意提醒过你了,自己掂量着办吧!我该走了,真是吃饱撑的,好心没好报,我图什么呀……”古彤哼哼唧唧的来回踱了几步,扭头便走。

待刘满屯反应过来想要唤住古彤,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却发xiàn

古彤已经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中。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刘满屯一头雾水的站在河堤上。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雷声隆隆响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146章 懵懂的少男少女们

农村的生活似乎一直都是这么的平淡无趣,机械般周而复始的过着相同的日子。

朴实农民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他们很愉快的在这样的生活中辛勤的劳作着,吃喝拉撒睡,赡养老人,养育儿女……觉得生活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所以不会觉得有多么的枯燥多么的无聊,多么的没有激情。

然而从城市里来的知青们,却渐渐的开始厌倦这种生活了。他们觉得农村的天地是很广阔,但是又能如何有大作为的?我们来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教育什么?辛苦劳作,明白什么是汗滴禾下土、粒粒盘中餐谁知皆辛苦?

都是十七**岁年纪的年轻人,朝气蓬勃,热血沸腾,就像是一只只雏鹰刚刚长硬了翅膀,向往着飞往更广阔更高大的天空去展翅飞翔,遨游天地,享shòu

自由,然而却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在了贫瘠的农村中,过着日复一日无趣的田间劳作生活,他们实在是觉得这是浪费生命浪费时间。

毕竟,他们都还没有到达知天命的年纪,还没有到向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境界中时。平平淡淡才是真的至理名言,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扯淡!平淡个屁啊!有什么意思?

满腹的牢骚和满,却并不能够改变目前的生活状态,于是知青们的心态慢慢的开始消沉起来。

外村的一些知情偶尔会空来这里串个门儿,唠唠嗑,发发满腹的牢骚话,打发打发无聊的生活时间。同村的知青们也会找到村里的年轻人,一起闲聊扯淡,听听传说中的故事,道一道附近村中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儿。虽然村里一直都在宣传着要多学习多劳动,打好坚实的基础,为美好的明天做准bèi

。但是知青们实在是看不到美好的明天到底在哪里?美好到哪儿了?学习什么?用郑国忠的话说:“马列主义思想、**语录以及**选集这类的书,早就他妈翻烂了,差不多能够达到倒背如流的境界了……”当然,这有些夸张。

青春期的知们,开始在无聊寂寞的单调生活当中求着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和依偎,于是不可避免的,知青们之间私下里的恋爱就如同瘟疫一般,弥漫传染开来。

恋爱这种事儿,在当时相对来讲心思想还比较封建的年代里尤其是在农村,还是比较敏感的话题。所以知青们多半都选择不在本村知青中挑选对象,而是选择去邻村结识,追求爱。

不过双河村的知青,因为有郑国忠和肖跃俩人的存zài

,这种普遍的现象却被打破了。

用肖跃地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咱来到双河村插队。真是走运。瞧瞧咱们村儿地女知青个儿长地有模有样。怎么能便宜了别地村儿知青呢?”

郑国忠说话更绝说:“怪得别地村儿男知青都往咱们村儿跑。看看他们一个个村儿里地女知青个里面有八个长地狗不叼猪不啃地。所以咱们一定要保护好咱们这一亩三分地对不能让咱们地里地好庄稼。给别人偷走了!”

为此。程昱和童远深以为然。也不管什么老乡不老乡地来套近乎了。他们坚定地认为那些老乡来这里地目地。绝不是找他们叙旧。而是冲着女知青来地!于是他们视老乡为敌人。坚决拒其与千里之外!

至于那些女知青地老乡们上门儿拜访看望同乡。嗯多半都会受到以郑国忠为首地四个男知青地挤兑以及语言挑衅。

都是七尺男儿。都是血气方刚地年纪。所以斗殴事件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知青们之间打架。竟然成了家常便饭一般。时不时地就来上那么一出。

后来郑国忠和肖跃二人觉得一直在自己家门口打斗。实在是有**份和面子。让人以为咱们耗子扛枪窝里横。咱们也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去他们村儿拍婆子去!虽然其他村里地女知青长地漂亮地没几个。可咱们挑地不就是漂亮地么?

不曾想其他村里的男知青们同样有着和他们一样的想法,近水楼台之月,岂能让远道而来者得之呢?

打架斗殴事件时有发生,弄得各个村里的干部们也是头痛不已,反应到上级部门,乡里也同样头痛无奈,知青们之间打架斗殴,又能怎么处分他们?往小的说,都是些离家在外的年轻孩子们,都是爹生娘养的,孩子们也不容易啊;往大里说,党中央和**的最高指示,各地zf机关和人们,要好好对待下乡知青……

头痛无奈之后,干部们干脆自我安慰,这是夏天天热,年轻人自然脾气也暴躁些,偶尔管管,说说教育一下,尽到点儿责任也就是了,听之任之吧,等天凉快了,他们也打够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打了嘛-==网==-

也许干部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吧?

夏末秋初,天气稍稍凉爽了一些之后,各个村儿知青之间的打斗,还真就消停了下来。各级干部们的悬着的心也都放了下来,他们之前还真担心万一哪次打架斗殴出了人命,那可就真是坏菜了。

事实上知青们的斗殴事件开始趋于平静的真zhèng

原因,无非有二,一

合的结合了,已成定局,没有结合的就慢慢培养吧|来打去,总有个烦的时候,谁愿意天天吃饱了撑的干完活儿还精力过剩去打架呢?

最初打架斗殴的原因和目的,也无非有二,其一自然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防止有心人前来偷香窃玉;其二,实在是在这种枯燥的生活中心态也烦躁,迫切的需yào

找寻点儿刺激,发泄发泄。

双河村的四位男知青颇有些苦恼的坐在屋子里抽着烟发着牢骚。

该保护的也尽全力保护了,不惜动用了武力手段,该去努力追求示好的,也都做了。问题是事到如今,四个人依然是四根儿光棍儿是没有拿下一墙之隔的几位女知青的心。倒是邻村一小子和田舒婷好上了。真他娘的让人郁闷!

那小子还真够执着的,挨了三次打,还就是不舍不弃的来找田舒婷,人家原先在天津的时候就是一个学校的,可谓是青梅竹马。每每挨打的时候,田舒婷都会跳出来与郑国忠他们争吵,甚至不惜动手相向。

后来郑国忠他终于妥协了球,不就是有一个被人抢走了么?还有四个呢,咱们四个正好。

然而剩下的四位女知青他们四个男知青却没有丝毫的好感。尤其是自从四个家伙开始实施武力捍卫自家这一亩三分地不被外人所窃取的行动开始之后,女知青们越发的开始讨厌他们的行为,认为他们四个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郑国忠和肖跃二人程昱和童远俩老老实实的人都给带坏了。

程昱最先认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提出:“以后我们得换个方法了,这样下去不行,女同志们虽然喜欢英雄是她们喜欢的不是草莽英雄,所以我们要表现的绅士些,风度些,不能一味的用武力去暴力解决事端,装英雄了!”

“对,有道理且得学习田舒婷的象,脸皮厚些于去追求,锲而不舍的追求。”肖跃深以为然且加以补充。

郑国忠和童远二人头承认,毕竟这段时间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有结果充分的证明,是错误的,是一直在走回头路的路线方针,根本没有向前进啊。

于是几位男知青开始换了个方式,们翻箱倒柜,找出已经压了许久的书籍,开始读书学习。偶尔有“不懂”的地方,就找女知青们去询问,学习。女知青们发xiàn

,这些男知青上学的时候压根儿就没一个好好学习的,因为他们好像对于课本上学过的知识,不动的地方太多了。

好在是他们毕竟已经开收敛地痞流氓的习性,这就是一个好的现象嘛。

在这一点上获取女知青们的看法改观之后,他们还会时不时的无事献殷勤,偶尔去河里钓鱼啊摸虾啊,捉只螃蟹什么的,都会送到女知青屋里,要求她们和自己有福同享,并且有合适的不至于显得做作的理由:俺们不会做,你们来做,咱这是分工不同,却都参与其中,理应共同拥有。

郑国忠和肖跃二人比较心急,没有程昱和童远他们俩那么耐得住心。

这天俩人在稻田里拔草,看着不远处女知青们分散开在稻田中拔草的时候,郑国忠说道:“肖跃,我看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咱们该行动了。”

“行动什么?”肖跃问道。

“去表示表示啊,看看谁都咱俩有意思,咱们就立kè

拿下得了,可别让程昱和童远这俩下子抢了先。”

肖跃想了想,点头认可,说道:“对!可是……咱们怎么知dào

谁都咱俩有意思,愿意和咱俩处对象呢?”

“挨个儿问问呗。”郑国忠觉得这再简单不过了。

“扯淡,人家会当咱俩是神经病的。”肖跃立kè

否认了郑国忠的说法,他说道:“要不这样,咱俩去挨个儿的示好,谁要是没有直接拒绝,那就说明有戏,咱们就认准一个追。”

郑国忠摇头:“咱俩认准一个追,那算谁的?总不能俩人处一个吧?”

“你丫死脑筋么?我的意思是说一个人认准一个追,不能目标太多,女知青们在一块儿也会说这些事儿,万一她们之间一透漏,得,咱俩竟然对她们全都有好感,那不是坏菜了么?”

“那你还说挨个儿去示好?”

“含蓄点儿嘛。”肖跃奸笑着说道。

“有理。”郑国忠竖起了大拇指,“我先去找张敏说去。”

“扯淡,我先找张敏。”

“我先!”

……

事实证明,没有明确的目标和追女孩子的经验,这样的男孩子在感情问题上是很愚蠢的。俩人虽然认真探讨研究了方法,却并没有能够得到想象中的效果。

俩人正在争执着谁先去向张敏示好的时候,却发xiàn

张敏从稻田中走出来,到渠边儿洗了洗手,竟然跑到不远处的地头儿主动找刘满屯说话去了。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傻眼了奶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首选目标竟然被刘满屯拿下了。

“还好,自己人,也不算外人,不吃亏!”郑国忠咬着牙认了。

“嗯让满屯长的好呢,唉。”肖跃唉声叹气。

于是二人在歇息的时候,开

另外三名女知青示好了。

郑国忠顺着田走到葛红芳跟前儿着脸说道:“红芳同志,累不?歇会儿吧。”

“呵呵,你不干活儿跑这儿来干什么啊?去去人看见你找我,会说闲话的。”葛红芳并不知dào

郑国忠居心不良,笑着说道。

“没事儿,谁说闲话啊?咱们可是纯洁的革mìng

战友关系容他们玷污。”郑国忠嬉皮笑脸的说道,然后扬着下巴往渠边儿的路上示意了一下,说道:“你看看,张敏同志不是正在和刘满屯同志单独在一起么?”

葛红芳开心的笑了起来,继而故作神mì

的说道:“哎,你是不是嫉妒刘满屯了?”

“哟才不嫉妒,我看是你嫉妒张敏了是吧?”郑国忠立kè

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并且反驳葛红芳,“刘满屯长的可是一副小白脸们女同志不就最喜欢这样的人么?”

“去你的吧。”葛红芳啐了一,脸都红了。

“唉话说窈淑女,君子好逑,咱们正值青春年少,谁不愿意和窈窕淑女子多在一块儿聊聊呢?”郑国忠言外有意的说道。

葛红芳瞪了郑国忠一眼:“你也算君子么?”

“还好,起码不是伪君。”

“少贫嘴了,你呀,就是个流氓坏分子。”

“冤枉,绝对的冤枉。”郑国忠立kè

一副屈的模样,继而说道:“我说,咱们俩,你觉得……”

“滚!”

“你看你,生什么气嘛!开个笑而已……”

郑国忠尴尬的笑着,又客套了几句有的没的,便灰溜溜的败退。

那边儿肖跃跟高灵之间的谈话,与郑国忠这边儿也大同小异,碰了一鼻子灰。

还剩下一个于彩霞,俩人又开始了争执,谁先去表示去。俩人争来争去,刘二爷远远的呵斥他们俩赶紧干活儿,偷什么懒啊?再不干活儿扣工分儿了!于是俩人赶紧老老实实的钻到稻田里拔草去了。

那边儿,程昱已经拔草到了地头儿,和于彩霞蹲在田埂上说说笑笑的聊起了天儿。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彻底崩溃,***,看来于彩霞已经被程昱拿下了,没咱俩什么事儿了。因为于彩霞很少和男知青在一块儿说笑,既然很反常的能和程昱在一块儿说笑,这就说明了某些问题已经发生了。

渠边儿上,刘满屯已经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往稻田中走去,一声不吭的拔草了。

张敏有些生气的撅着嘴站在渠边儿看着刘满屯,心想这个人真奇怪,人家主动跟他说说话,问他点儿干活儿时的事儿,他就那么不冷不热的,问啥说啥,而且绝对不会多一个字儿的废话,直接就把话题说的死死的,让人说不下去。

其实女知青们的心态,和男知青是一样的,她们也正值青春年少,心中对于异性也有着朦朦胧胧的好感了,也期望着能够找到一个心仪的人。当然,张敏并非就是暗恋上了刘满屯,而是和一屋的女知青们说笑的时候,打了个赌,看谁能先让刘满屯愿意跟自己说说笑笑。能让刘满屯对自己产生好感。

女孩子们的好奇心是很重的,刘满屯长的好kàn

,自然让她们心里喜欢,不过倒也不是那种迫切的暗恋,仅仅是一种一见钟情的好感而已。每每谈起这个帅气却态度冰冷的男孩子,女知青们就都会觉得这个人格外的有吸引力,尤其是她们听说过刘满屯诡异的人生经lì

,更是好奇的不行。

所以她们在屋子里说起处对象的事儿时,也会提及刘满屯。一屋五个女知青,对于自身的条件也都有着相当的自信,她们叽叽喳喳的说笑时,就会说谁敢和刘满屯处对象啊?他那个人的命可是很凶的,会克死人哦。

张敏笑着说:“我才不信命呢。”

“那就是你想和刘满屯处对象呗。”同伴们便笑道。

“哎,他那个人可不好接触,天天板着张脸,跟谁都苦大仇深似的。”张敏有些可惜的叹道。

“哟哟,这就开始心疼了?”葛红芳笑道。

“去你的吧!”张敏啐了一口,说:“听说他以前也处过对象,就是咱们前些日子去乡里开会时,那个辛庄乡宋庄村的妇女队长,记得不?”

女知青们点头,并且很认可的说道:“长的挺漂亮的,也难怪刘满屯会喜欢,哎,张敏你是没希望咯。”

“得了吧,我也就是懒得去和这种冷冰冰的人说话罢了,哼。”张敏很不服气的说道。

“是是,我们的大美女张敏,呵呵。”葛红芳笑道:“你懒得去,我可要去搭理一下,嘻嘻。”

“去吧去吧。”张敏笑着说道:“你去我也去,就跟你抢了……”

葛红芳玩笑道:“真不知羞,就这还比呢,行,姐妹们作证啊,看咱俩谁先让刘满屯能笑着跟谁说话,嘻嘻。”

“好啊!”

她们谁都不会想到,一次偶尔的炕头玩笑之语,却会让张敏在将来的好长时间里,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147章 知心话儿向谁诉

刘满屯盘腿儿在炕上呼吸吐纳了半天,终于又一次垂头弃,起身走了出去。网

已经是后半夜了,门外月华如霜,天空中零零散散的挂着几颗并不明亮的星星,在皓月当空的时刻,繁星岂敢出来与明月争辉呢?

认识浮虚道长已经四个月了,期间他断断续续的来过四次,每次来了之后都会教给他一些呼吸吐纳的法门儿,听起来真像是那么回事儿,挺玄乎的。可真练起来,却怎么也达不到浮虚道长所说的那种境界以及感觉。

起初刘满屯也不好意思对浮虚道长说自己没练成,生怕浮虚道长嫌自己笨,以后不教自己了。

可越学越觉得没希望,他就开始怀了,难道真的如同那天晚上那个奇怪的老头儿所说,自己压根儿就不是修行道术的料么?

其实那个叫做彤的老头儿走了之后,刘满屯心里倒是想过也犹豫过,可仔细一想这老头儿虽然也很可能是个隐世高人,问题是他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心理有问题的人。所以刘满屯也就没怎么太在意古彤的话。

今晚上浮虚道长又来了次,自己忍不住把实jì

情况告sù

了浮虚道长。浮虚道长听了之后也颇感疑惑,仔细用道法把刘满屯的身体检查了一遍,又掐指算了半天,才长叹一口气,说道:“有些不对,我得回去好好想想,你是地灵之身,地灵精气太充沛了,因此不适宜修行道术……我得认真想个办法,你先这么练着,回头我想到办法了,再来找你。”

刘满屯也不说什么有些失望的点头答yīng

,目送浮虚道长走了。

沿着清冷的街道,刘满走到东渠边儿,又往河堤上走去。许多时候,他都习惯了,也喜欢这样独自一个人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街上、河堤上溜达溜达。以前他晚上出来,是为了能够碰上一两只脏东西后抓住,吃掉。自从遇到浮虚道长之后,就再没碰上过邪物。不过刘满屯还是在烦躁睡不着的时候,半夜三更的出来溜达几圈儿。

已是时节,夜晚的风虽然不大很凉。没有了蛙鸣声阵阵,只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开始枯萎的草丛中哀鸣着,越的让人感觉夜晚的安宁。

感受凉风浸骨。刘满屯忍不住裹紧了衣服。低着头皱眉想着浮虚道长。还有那个奇怪地老头儿古彤。他们俩到底谁说地是真地。谁说地是假地?假如古彤说地是真地虚道长又为什么来害自己呢?自己好像和他无冤无仇。哦对了。古彤说浮虚道长是想要吃掉自己地地灵精气。他干啥非得吃地灵精气?地灵精气又是什么?就是自己身上地气儿么?

他吃地灵精气干啥?该不像是我无缘无故地喜欢吃邪物吧?

可是。如果古彤是在骗自己呢?那也不对古彤和我也无冤无仇地。何必来坑害我呢?

刘满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如果真地让他以自己地感觉来判断。他更愿意相信古彤地话。至于原因。他却想不到。反正总觉得古彤虽然人很奇怪。说话跟神经病似地。喜怒无常。可就是这样。反而让刘满屯觉得这个人不会骗人。而浮虚道长。有点儿太正经了。让人无法辨别出真假。

算了。不想这些了。假如下一次浮虚道长来了。真地就如同古彤猜测地那般。要除掉自己身上地地灵精气地话。那也只有拒绝了。刘满屯想到这里地时候。心里有些窝火。他冷冷地笑了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既然想到这儿了。那也没啥好烦恼地了。刘满屯溜达着往回走去。

下了河堤,沿着东渠边儿走着,路过知青宿舍前的那块儿打谷场的时候,他听到打谷场的南端那堆稻草间,隐隐的传来一阵低低的哭泣声。

刘满屯心下大,半夜三更的,谁会跑到打谷场边儿上哭泣呢?难不成……又有邪物在作怪了么?在农村里有个传说,半夜三更如果在外面听见有女人的哭声,千万不要去看,更不要去管,那样会被女鬼勾走魂魄的。不过这对于刘满屯来说,一点儿都不可怕,他巴不得真有什么鬼出现呢。

跨过小桥,刘满屯顺着哭声传来的方向一步步走了过去。越近,他越觉得这不是什么鬼怪,这分明就是人的哭声,而且如此之近了,如果真的是脏东西在作怪的话,自己完全应该嗅到那股邪气儿了。

大概是刘满屯轻微的脚步声,让对方觉了吧,哭声突然止住。

而此时刘满屯已经走到了几米外的地方,虽然稻草堆遮挡住了明月的光辉,在那里形成了一片阴影地,可以刘满屯的眼力,他依然看清楚了蹲在那里哭泣的人,竟然是女知青张敏。刘满屯忍不住失声叫道:“张敏?你怎么在这儿?”

“没,没什么。”张敏有些惊慌失措的站起来,低着头就往回走。

“生什么事儿了?”刘满屯问道。

张敏摇了摇头,从刘满屯身旁走过。刘满屯却也好意思拦下张敏,只得看着这个女孩子从自己身旁走过,她依然在低声

着。

刘满屯挠了挠头,心想自己真是多管闲事儿了,人家哭不哭碍着自己什么了么?算了,没必要去问。刘满屯苦笑着扭头往回走去,和张敏说上太熟,不过在几位女知青里面,和张敏是最熟的。前些日子张敏经常会主动到自己跟前儿套套近乎,说这个说那个的,当时刘满屯心里还寻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招人待见?徐金来当初就一直找自己套近乎,可自己就是看他不顺眼,把他打跑了,后来又遇到个浮虚道长,上赶着要帮自己的忙;还有那个叫古彤的老头儿是说好心好意提醒自己……

还没走到小桥头呢,张敏却在打谷场中间停下了步子,扭头唤道:“刘满屯。”

“嗯?”刘满屯扭过头来,诧异的看着张敏,“啥事儿?”

“你……能陪我说会儿话么?”张敏声音很小,不过以刘满屯听得很清楚豫了一下,点头说道:“行。”

刘满屯觉得张八成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不然干嘛大半夜的出来哭?

“那……你过来。”张敏心里忽然些气,这个刘满屯怎么如此不近人情,既然答yīng

可以陪自己说说话,干嘛还在那里傻站着?难不成俩人就隔着这十多米远的距离聊天儿么?

刘满屯尴尬讪笑着,说道:“让人看到好。”

张敏有种想要冲上去:刘满屯几个耳刮子的冲动,她忍了忍怨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去河堤上走走吧。”说罢,张敏往刘满屯这边儿走来。

“哦。”刘屯无法拒绝,只得答yīng

一声,待张敏从自己身旁走过后才缓步跟上,低着头犯着疑惑自己真是多事儿,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可大半夜的娘家既然心里不痛快想找人说说话,也只有自己给赶上了。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河堤上着牛河中潺潺的水声,感受着凉风习习,颇有些默契的同时叹了口气。

“刘满屯,听说你从小父母去世了……”

“嗯。”

“这些年,你想过他们么?”

“没有,哦不,有时候也想过。”

“你一直都是这样生活么?”

“嗯。”

“你不会多说几句话么?”

“嗯?哦。”

“你是不是傻啊?”张敏突然好像生气似的大声埋怨道,随即蹲下,捂着脸呜呜呜的哭泣起来。

刘满屯愣了愣,有些难堪的说道:“我这个人…太爱说话。”

张敏没有说话,哭泣的声音也更大了。

“其实,其实……你,你别哭了。”刘满屯不知dào

该怎么劝慰,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跟我说说,我……”刘满屯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难道有人欺负张敏的话,自己还会去帮她出气解恨么?

“没,没人欺负我。”张敏抽泣着摇了摇头,心里却有些失望,这个刘满屯连句好听的话,都舍不得说完,他真有点儿傻?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

刘满屯更加疑惑了,问道:“那你哭啥?”

“我……呜呜呜……”张敏依然是哭。

刘满屯挠了挠头,问道:“那你……想家了?”

“嗯,我,我没有家了,呜呜……”张敏哭的更厉害了,有点儿撕心裂肺的样子。

“没有家了?你的家呢?”刘满屯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会没有家呢?她难道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张敏没有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哭的撕心裂肺,哭的一塌糊涂,哭得刘满屯多忍不住心酸,眼眶里湿了。哭了很长时间之后,大概是哭的累了吧,张敏像个男孩子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嫌河堤上脏、凉!

“没家了,就在村儿里住着,有住的地方,有朋友,不就算是个家么?”刘满屯趁着张敏刚才痛哭的时间里,终于想到了他自认为最好的劝慰人的话。

“嗯……”张敏抽泣着点了点头,仰起满是泪水的脸来,看着刘满屯,说道:“我爸爸,还有我妈妈,他们都死了。”

刘满屯呆住了,原来张敏所说的没有家了,是因为父母都死了,所以她才认为没有家了。他不知dào

该怎么去劝慰张敏了,既然张敏平日里过的开开心心,今天却突然大半夜的出来哭泣,想来她的父母,应该是最近刚刚去世吧?

张敏又抽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平息了许多,使劲儿的揉搓了一下脸,说道:“刘满屯,能告sù

我你这么些年,没有父母,是如何过来的么?我真的不知dào

,爸爸妈妈去世了,我该怎么活下去……”

“我,我爹娘去世之前,我就离开他们着二爷爷生活了。”刘满屯说起这些,不由得也有些心酸,淡淡的说道:“后来,爹娘死了,爷爷也死了,两个哥哥也死了姐送人了……我依然跟着二爷爷生活,六零年闹灾荒的时候里饿死了许多人,嗯,现在我们家里这些弟弟妹妹,爹娘当年全都饿死了,成了孤儿爷爷收养了他们,你也看到了

现在,人很多,还有个哥哥叫赵保国的,前年冬天了。”

“哦。”张敏轻微的应了一声,忍不住又抽泣了几下,说道:“你们总还是有个家可是我,我不知dào

没有了爸爸妈妈怎么活下去。”

“你没有兄弟姐妹么?你们家没有别的亲人了?”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张敏苦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都死了?”刘满屯问完这句话觉这样问实在是不像话,连忙说道:“对不起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我巴不们全都死掉。”张敏轻声的叹了口气,仰起脸看着远处沉沉的夜色,“我没有兄弟姐妹,去年春天,我爸和我妈被打成了反dòng

派,然后,亲戚和家人全都跟我们划清界限断绝了关系。”

“哦。”刘满屯不知dào

说什么,像这种情况本村就有不少户都这样,夫妻、父子、母女,再怎么亲的关系,都有因为形势的原因,划清界限断绝关系的。

张敏似乎并在意刘满屯会说些什么,她只希望刘满屯能够陪着她,听她说会儿话,诉会儿苦,就很满足了。张敏接着说道:“今天,今天我收到我们学校给我的信,我爸我妈前天下午,跳楼自杀了,你知dào

么?跳楼自杀……他们受尽了苦,受不了了,可他们却那么自私,一点儿都不想想我的感受,也不告sù

我一声,就自杀了……呜呜呜……”张敏趴在膝盖上捂着脸又痛哭起来,悲痛欲绝。

刘满屯怔怔的不知dào

么好,他被这个消息所震撼,是啊!活生生的人,怎么就会想不开自杀了呢?他想到了本村因为受不了折磨而自杀的人。

清冷月光柔和的洒落在河堤上,被夜幕所笼罩的万物,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不知dào

什么时候,张敏的身体已经靠在了刘满屯的肩头,哭的累了,便抽泣着睡着了。像是大海中飘浮的一叶孤舟,丢失了双桨,随波逐流,终于在暴风雨中飘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中。

刘满有些无奈且尴尬的承担了这个角色,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的任凭张敏靠在自己的肩头。少女独有的那偻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钻入鼻孔。刘满屯歪着脑袋,回想着这股味道,好熟悉,似曾相识。大概是感觉到有些冷了吧,张敏本能的蜷缩了一下身体,整个身体便靠在了刘满屯的怀中,轻轻的蹭着脑袋,缩在了刘满屯的胸前。刘满屯犹豫着,顾虑着,终于,还是伸开了胳膊,将张敏揽在了怀中。

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刘屯侧身望着天空中那半圆的明月,此时月华如霜、万籁俱静。

他忽然想到,快要到中秋节了。

中秋月圆家团圆,然而终究这一年的八月十五,张敏注定是无法和家人团圆了。刘满屯突然替张敏难过起来,他自己倒是不难过,十多年来,已经习惯了没有父母的中秋节,更何况,好像自己哪次中秋节,都是一大家子的人在一起过的,不是么?哦……好像前些年,中秋节并没有和往常有所不同,连点儿好吃的都没准bèi

过。事实上,直到此时,刘满屯也仅仅只是听说过什么是月饼,但是没吃过。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偻幽幽的气息传来,刘满屯的眉头猛然皱了起来。这股气息似邪物的气息,又没有那么浓重,而且……没有丝毫危险的感觉。他猛然扭头,却见北面河堤下,牛河潺潺流淌的河水旁,两个淡淡的人影若有若无的悬浮在郁郁葱葱的水草上,静静的看着这边儿。

若是换做以往,刘满屯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下去,冲向那两个人影。然而现在不行,怀里面还靠着一个女孩子,一个因为悲伤过度恸哭到极度疲累的女孩子。好不容易睡着了,短暂的忘却了痛苦,怎么忍心再把她吵醒呢?

“爸爸……妈妈……”张敏迷迷糊糊的叫着,脑袋在刘满屯的怀里拱了几下,就像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童,舒适的靠在母亲的怀里睡觉一般。

刘满屯心头一颤,那两个人影,莫不是张敏的父母找来了?他听胡老四说过,人死之后,若是没有什么怨恨,魂魄可在这个世上存zài

两天,若是怨气太重,可以存活七天,乃至十几天不等。说真的,刘满屯虽然遇到过邪孽异物无数,却从未真zhèng

的见识过人的灵魂,哦不,应该是见识过一次,七岁那一年两个~魉将二爷的灵魂拖拉着拽去看戏,就被他迎面碰上过。可二爷的灵魂为什么就在外溜达了三天,而且还很强dà

的暴打一顿魍魉,然后施施然回来,接着活,而且活的好好的?

心里面想着这些,眼神儿却始终盯着那两个淡淡的人影,生怕那玩意儿使坏。

便在此时,刘满屯的身后又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哎哎,你们俩死都死了,还来这儿干啥?那,这是你们闺女吧,看也看到了,别把孩子给吓着了,赶紧走赶紧走,往后也别回来了!”

148章 赛跑

刘满屯猛然扭头,却见几个月前夜晚遇到过的那个奇怪彤,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后,冲着河岸边那两道淡淡的人影挥着胳膊乱叫:“咦?我让你们走还不走?非得逼着我老人家动粗是不?”古彤说着话便开始撸起袖子,大有马上要冲下去干仗的架势-==网==-

河岸边的两道人影似乎确实很害pà

古彤,晃晃悠悠的顺着流淌的河水向东飘去。

“哼!”古彤仰着脸,很是得yì

的说道:“看到我老人家有多厉害了吧?连鬼都怕我。”

“嘘……”刘满屯伸出指头比划在嘴边,示意古彤小点儿声,别把张敏给吵醒了。随即便想到,倘若真的会吵醒的话,刚才古彤的大声嚷嚷,恐怕早已将张敏吵醒。问题是……张敏怎么就没醒呢?

古彤嘿嘿乐着说道:“我不让她醒,就算是老天爷在她耳朵眼儿里打雷,她也醒不了。”

“你对她做了什”刘满屯立kè

瞪起了眼睛,怒目相视。

“干嘛干嘛,瞪什么眼睛啊?;打架吗?来来,我让一支胳膊一条腿!”古彤立马拉开架势,脸上却毫无恼意,嘻嘻哈哈的说道:“小子,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丫头了?这么关心她?”

刘满屯哭笑得,这个老头儿整个儿就是一神经病啊!刘满屯说道:“您……来干什么?”

“你管得着么?”古彤像个童般撇着嘴仰着脸,看着一边儿。

刘屯不说话了这样一个古怪的老头子说话实在是太容易让人上火,而且……也确实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他所说的张敏不会被吵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像这类隐世高人,有点儿什么怪异的术法,似乎太正常不过了。而对于刘满屯来讲,任何诡异的事情,因为经lì

的多,也就不怎么觉得奇怪了。重点是……目前张敏的呼吸平稳,睡的很踏实|安全。

一时。现场倒是再次安静了下来。这让古彤感觉很不满yì

。他喜欢与人争执。与人吵闹至不惜动手干上一架。但是就不喜欢安静。因为他安静地时间太多了以但凡出来。总是无限期望着找到能够热闹刺激地人或物来玩玩儿。只可惜……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感到好玩儿地人很少。因为正常人太多。像他这样地不正常人。太少太少了。好不容易遇上个地灵刘满屯。却是一个整天冷冷淡淡地主儿没劲儿了。

“哎哎。你怎么不说话了?”古彤很不意地嚷嚷道:“再不说话可要走了啊!”

刘满屯不置可否。心想你爱走走呗乐意留你在这儿?不烦你啊?不过刘满屯没有说话。他觉得对一个精神上有问题地老年人说出这样伤人自尊地话实在是不厚道。

“我真走了啊!”古彤作势要走。

刘满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木头。蠢猪!没劲!”古彤扭头便走。走出几步之后。又气呼呼地转身回到刘满屯身边儿。“我不走了。你小子肯定巴不得我走呢是吧?我还就不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刘满屯无奈的摇了摇头,抱着张敏站了起来,一身不吭的往回走去。

“哎哎,你别走啊!”古彤一看就着急了,连忙召唤。

刘满屯依然在不急不缓的走着,他虽然对这个老头儿充满了好奇,但是确实有点儿……讨厌他。

“你走吧,回去之后这丫头醒不过来,你再找我可就找不到了。”古彤威胁道。

刘满屯终于停下步伐,扭头看着古彤,犹豫了一下,终于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和你没有仇,对么?”

“啊,没有。”古彤很认真的点头说道。

“那你干嘛非得跟我过不去?”刘满屯质问道。

古彤嘿嘿一乐,说道:“你小子真没良心,我可是来帮你救你呢。”

“你帮我什么了?我用的着你救我么?”刘满屯冷笑着说道。

“哎呀,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些话白说了算是,你该不会忘了吧?”古彤气得蹦了起来。

刘满屯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说浮虚道长是在骗我,可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你……”古彤急得抓耳挠腮,挥着胳膊嚷嚷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爱信不信,不听老人言,你吃亏在眼前……”

“对不起,我还真就不信你了。”刘满屯摇了摇头,说道:“你把她弄醒吧,我该走了,以后别再来找我。”

古彤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老人家会去祸害一个小丫头吗?去去,赶紧滚回去吧,她一会儿自己会醒来的。”

“哦。”刘满屯点了点头,抱着张敏就往回走去。

“哎,你这不是相信我了吗?”古彤问道。

“你不是说让我爱信不信么?你刚才这句话我相信。”刘满屯头也没回的说道,心里早已乐了,这个老头儿可真有意思,处处都会跟人较着劲儿说话,这下可算在嘴皮子上沾了这老头儿的便宜,他现在一定气坏了吧?

果然,古彤气得在后面一蹦三米高,二蹦又是三米高,挥着胳膊蹬着腿儿的骂起来:“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你,你气死我了!你去死吧,让那个混

吸干你的精气神儿,去死吧,你不得好死……”

刘满屯并没有因为古彤的怒骂而生气,反而心里越发的乐呵,他知dào

,这个时候自己越是不说话,骂人的一方反而会越加的生气,越加的难受,比反骂他几句效果要好的多。

如同刘满屯所想,此时的古彤更加生气,却不知dào

该如何发脾气了骂人家家不还嘴,你还想怎样?强迫别人做什么事儿,他古彤还真有点儿舍不去那张老脸……于是他紧赶几步追上去,说道:“地灵,咳咳,刘满屯是吧?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

“不知dào

。”刘满屯看都不看古彤一眼,只是一个劲儿的大步流星的走着。

“要不,要不我带你去看看那个混账东西在干啥,看看他干的那些坏事儿,你总该相信了吧?”古彤说道。

刘满屯怔了怔了下深邃的夜空,摇头说道:“天太晚了。”然后继xù

走着,已经下了河堤,顺着东渠边儿往南走着要到打谷场那座小桥跟前儿了。

“要不,要不这样在一边看着,我跟那个混账东西打一架,顺便套出他的话来……你在旁边儿听见了,就什么都知dào

了。”古彤又想了个主意,急切的说道。

“你让我跟着走?”

“是啊。”

“去哪儿?”

“市郊,那个混蛋住的地。”

刘屯摇头问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爱信信!”古彤习惯性的顺嘴说道。

“哦吧,我不信。”刘满屯抱着张敏过小桥有些傻眼了,怎么办?就这样抱着张敏进屋去?那让其她女知青看到了会怎么说?一旦传出去……大半夜的他一个大小伙子抱着人家姑娘回来而且人家大姑娘还迷迷糊糊睡着呢。村里那些三姑六婆的老娘们儿小媳妇儿们的想象力,指不定会想出什么谣言来呢。

古彤本来让刘满屯的态度给气的差点儿没上前揍刘满屯非是这小子抱着个丫头呢,古彤早就冲上前揍他了。不过现在看到刘满屯有些发傻的抱着那丫头站在打谷场上也不再往前走了。古彤转念一想,便想到了其中的缘由,不禁嘿嘿奸笑起来,说道:“那,你小子现在发愁了吧,没辙了吧?去啊,去送进去啊,明天你们全村儿就会传遍你小子糟蹋人家大姑娘的消息,哈哈。”

“无耻!”刘满屯咬牙切齿。

“什么?”

“老不羞!”

“你……”

“为老不尊!”

“我……”

“思想龌龊!”

古彤的老脸唰的红了,结结巴巴了半晌,终于尴尬的讪笑着说道:“那,你答yīng

跟我一块儿去,证明我说的是真的,那混蛋不是好东西,我就帮你,把这个丫头送到屋子里去,绝对人不知鬼不觉。”

刘满屯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答yīng

道:“好。”他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了,问题是现在张敏醒不过来,如果让这个老头儿把张敏唤醒的话,张敏看到了这个老头儿会如何想?这些怪事儿怪人,刘满屯还是不愿意让更多的普通人知dào



“哎这就对了嘛,哈哈!”古彤挥了挥手,说道:“去去,送进去放到炕上吧,保证没人会醒来,更不会发xiàn

你做了什么,哼哼,我警告你小子,那屋子里住着好几个丫头呢,你可不许掀开被褥偷看人家大姑娘光屁股的模样啊……”

“下流!”刘满屯瞪了古彤一眼,问道:“您老今年多大了?”

古彤羞臊的无地自容,身影一动便消失不见,好像刚刚找了个地缝钻了进去,无颜见人。随即又闪现出身形来,说道:“说话算话,不许赖账!”

刘满屯冷笑一声,抱着张敏往知青宿舍走去。刚才古彤一闪一现,眨眼之间消失和出现的功夫,若是常人见了肯定会惊为天上神仙,然而对于刘满屯来讲,嗯,虽然心里也觉得太厉害了,不过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因为刘满屯本来就知dào

这个老头儿不简单,不是一般人,肯定是世外高人,不然的话,怎么会每次都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刘满屯的身后呢?

女知青宿舍里,轻微的鼾声不断的响起,四位女知青们睡得很香,很沉。刘满屯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寻着一处无人躺卧的被褥,知dào

那便是张敏睡觉的地方,将张敏抱到炕上,摆正身体,又把被褥给她盖好,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关上了门儿。

古彤正在不远处等着刘满屯出来。

刘满屯走过去,说道:“走吧。”

“嗯。”古彤忙点头头便走,一边儿说道:“你可得跑快点儿跟上我啊。”

“我今年十八岁,您老怎么也有八十多了吧?”刘满屯笑道。

“嗯?嘿嘿,你小子这张嘴还真够损的,我可告sù

你,别小看我老人家这一把年纪了,真要是动手,我让你一支胳膊一条腿……”古彤得yì

的一笑,说道:“走了,跟上啊!”说话间彤的步伐迈的快了一些。

刘满屯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疾步跟上。其实古彤这个古怪的老头儿,若非是说话太不中听,招人烦的话屯

去一句句的挖苦古彤,他本来就不是那种过分的人|长说话损人。可谁让古彤说话就那么惹刘满屯讨厌了呢?假如他像个正常的老人,好好跟刘满屯说话,那刘满屯还真就不会让古彤费尽心机又着急上火的,只需yào

几句话,刘满屯就愿意跟着古彤这位隐世高人去一趟,看看那个所谓的混账王八蛋浮虚道长底都干些什么坏事儿?惹得古彤非要证明给刘满屯看看。

对这事儿,刘满屯还是很想知dào

的竟牵扯到自己的安全问题了。平心而论,刘满屯还是有些相信古彤的话因为这个人虽然说话惹人讨厌,可却并不虚伪人的感觉很真实。可刘满屯实在是打心眼儿里希望古彤说的是假话,因为一旦真的如同古彤所说那般,浮虚道长不是好人,而是来害自己的……那刘满屯就会大失所望了,他倒不怎么担心浮虚道长会如何加害自己,他最失望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摆脱命运诅咒的一线希望,就此破灭!

古彤在前面走着,步伐虽快些,却也不是小跑那种,充其量也不过是其他老头子身子骨结实走的快点儿,哦对,和刘二爷走路差不多。

问题是……刘满屯发xiàn

自己很快便被古彤甩下了一大截,弄得他不得不加快了步伐,最后干脆跑了起来,越跑越快,而前面古彤依然是那般走动着,不急不缓,刘满屯却根本追不上他。

俩人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在明月高悬的夜空下,急速的跨过牛河上的小桥,顺着北地田间的小路往北行去。不同的是,前面的老头儿须发飘飘,步履不急不缓,仿若闲庭信步;身后的年轻人却是发足飞奔,速度奇快,然而却无论如何超不过前面的老头儿。

“还能再快点儿?”古彤忽然扭过头来,很轻松的说道。

“能!”刘满屯倒是不急不喘,点儿都不累似的,虽然急速奔跑着,却依然能够轻松的答话。

“好!咱俩打个,你要是能超过我老人家,以后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是你的了,任你差遣。要是超不过我,哼哼,你以后都听我的行不?”

刘满屯没有回话,虽然:己还没有尽全力,可他真的没把握追上这个老头儿。因为这老头儿明显根本不是在奔跑,而是在用术法一类的东西在飞……再说了,刘满屯这个人说话一向算话,愿赌服输。万一输了呢?岂不是要以后听这个老头儿的?干嘛要听他的?赢了也没用,这老头儿会听自己的么?他可是隐世高人啊,能甘心么?况且……好好的吃饱撑着了?干嘛非得打赌?

“不了吧?哈哈!来……”古彤得yì

的一笑,步伐不见加快,身形却突然飘起来一般向北疾驶而去。

刘满咬牙再次发力,拼劲全力追了上去。他并不知dào

为什么古彤会选择这条田间的路往市里去,顺着这条路走的话,往前便不得不在田间七拐八绕,总不能从地中间直接插过去吧?把地里的庄稼给踩坏了可就太浪费了。从小身为农民的刘满屯,对于庄稼地里的庄稼,格外的爱hù

珍稀。可现在既然已经跟着古彤跑到这里了,那也只有这样发足飞奔,听之任之吧。他觉得古彤这个老头儿是不是未老先衰?事实上还不足十岁啊?行事说话就像个孩童一般。

就在跑到这条路的尽头,应该右拐弯顺着路跑的时候,刘满屯却吃惊的发xiàn

,古彤竟然直接向前飘去,踩着稻田当中的稻子向北疾飞而去。

“喂,会踩坏稻子的,都熟了!”刘满屯急速的停下,大声抗议。

古彤凭空折转,悠忽间回到刘满屯身前,笑道:“我又踩不坏,你不想踩坏的话,就绕路咯,嘿嘿。”

“那我不去了。”刘满屯转身就往回走。

“哎,你想耍赖?”古彤着急了。

刘满屯停住身子,转身说道:“一季儿的庄稼眼看着熟了,该收割了,踩坏了实在是太可惜。”

“好吧好吧,绕路,绕路!”古彤无奈的摇头,右转继xù

顺着田间小路飘飞而去。

刘满屯这才发足飞奔跟上。

越跑,刘满屯越是心里吃惊。不仅仅是因为古彤这个老头儿飞一般的速度和不急不缓的凌空行走的步伐,而是因为他发xiàn

,原来自己跑起来,竟然也会跑的这么快,而且这么稳。

一直以来,他知dào

自己速度快,反应快,那只是在突袭和打斗的情况下,突然一瞬间的爆fā

力而已,真要持久性的保持高速度飞奔,他还真没想到过。然而现在……夜色中,月光下,小路两侧的水稻就像是在朝着自己相反的方向飞奔似的,他自己也有点儿似乎麻木或者说熟悉了这种感觉一般,只是机械般的高速度甩动着两条腿紧追着古彤的身影,向前飞奔,转弯,再飞奔……

前面的古彤心里也吃惊不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地灵竟然会有如此强悍的身体,只是凭借着**的能力,居然能跑出如此之快的速度。眼看着……还真有可能要追上自己了,自己已经尽了全力了啊?

149章 找上门儿去

从双河村往市郊去,距离将近三十华里。

刘满屯紧追着古彤就这么一路跑了下去,经过田地,直接绕路而行,若是无路,便踩着田跑过……赶过阳河的时候,古彤就那么飘飘然飞了过去,而刘满屯却是刹不住速度,干脆一跃而起,从将近十米宽的河面上跃过,跳入芦苇丛中,然后披荆斩棘再次追击。

途中经过了三个村庄,好在是后半夜,街道上并没有人,倘若没人看见古彤和刘满屯的话,非得以为遇见了鬼,吓坏了不可。

远远的看见市郊那笼罩着夜色下的厂房时,刘满屯已经快要追上古彤了,他心里暗暗的有一丝窃喜。不管古彤起初所说的打赌是真是假,古铜是否会愿赌服输,刘满屯都不会在意。他现在就想着要是能追上古彤,自己就高兴,开心。人,都有好胜心的,不是么?

眼看着已经能和古彤快要并肩了,刘满屯脚下再次力,猛然从古彤的身旁蹿过。

然而就在刘满超过古彤的同时,古彤却陡然转身,向右飘去。刘满屯一时间奔的太急,竟然收不住脚,一下向前直蹿出去二十多米远。待他反应过来急忙止步转身想要问下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古彤已经右转飞出去二十多米远了。

“哎,来追我啊!”古彤嘿嘿奸着摆手说道,同时身体还在不断的前飘。

刘满恨的牙痒痒日的古彤这个老不死的,竟然玩儿阴的。也怪自己,跑的太急了,就想着追上古彤呢,却忘了自己并不知dào

目的地,非得跟在古彤后面才可以。懊恼的骂了句:“老不羞!耍赖!”随即便足狂奔插着追了过去。

直到市东一处荒凉的地方时,刘满屯虽然拼尽了全力,却依然距离古彤有三四米远。

不远处出现了一片破堪的厂房,西南角矗立着一幢两层小楼。古彤飘然停了下来,扭头嘿嘿乐道:“到了,你没追上我,认输吧。”

刘满屯气喘吁吁地要停下。闻听古彤说了这么句话。刘满屯灵机一动。步伐缓下来下之后。堪堪停在了古彤身前一步地距离。扭头说道:“浮虚道长在哪儿住?”

“那。那栋破楼就和他儿子住地地方。”古彤指了指那幢楼房。严肃地说道:“愿赌服输。你没追上我!”

“我又没答yīng

跟你赌。”刘满屯摊手说道。

“你小子想耍赖不成?”古彤立kè

吹胡子瞪眼。

刘满屯为难地说道:“来真地啊?”

“废话。我老人家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谁有心思跟你玩儿?”古彤一本正经地说道。

“可你这么大岁数了,往后一切都听我的,我……”

古彤诧异的说道:“我听你的?是你输了啊!你得听我的。”

刘满屯几步窜到那栋楼房下面手摸了摸墙壁,扭头微笑着看着有些傻眼了古彤。

“你……”古彤明白过来,立kè

气急败坏的喊道:“小兔崽子,你玩儿阴的!”

“愿赌服输。”刘满屯摇头轻笑着提醒道。

古彤气得长长的白胡子都飘了起来,却现自己真的没什么理由反驳,毕竟“愿赌服输”是自己要说的,目的地也是自己告sù

刘满屯的……

俩人为了谁输谁赢而争执,却疏忽了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俩的争执声已经让原本警觉性就相当高的徐听到了,从床上翻身而起,迅速的把衣服披上啦一声打开了窗户,于是便看到了房后不远处站着的古彤,那个除掉了自己许多蛊尸且重伤了自己的老头儿。

“原来是你这个老混蛋!”徐咬牙切齿的怒骂着,心里却忐忑不安起来个老头儿道行很深,起码比自己的道行深厚然让他找到了家里来。不过徐贽并不是特别担心,毕竟几个月前那一场大战虽然受了伤,但是自信也重伤了这个老头儿,而且这个老头儿当时除掉了几个蛊尸之后,身心疲惫,徐贽自己却是突然出手,先下手为强,对方仓促不及间出手,使得徐沾了大便宜,重伤了这个老头儿。想来仅仅过去几个月,他的伤势根本不可能痊愈,所以徐并不担心现在这个老头儿会对自己有多大的威胁。

“啊?是哦,哦不,我呸!你才是个混蛋!”古彤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账王八蛋,竟干些坏事儿,竟然在山里面豢养蛊尸,练这些邪门儿歪道之事,祸害生灵……”一边儿破口大骂,古彤一边儿给站在墙下面的刘满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动,徐不会看到他。

刘满屯当然明白古彤的意思,徐打开窗户的时候,刘满屯就急忙把后背贴在了墙上,想到了今天晚上来是要看看这个浮虚道长是否真的如同古彤所说,是个坏蛋。要是被浮虚道长现自己的话,那他肯定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些不该让自己知dào

的话来。

当刘满屯听得浮虚道长破口大骂的时候,心里就犯了嘀咕。乖乖,平日里自己的印象中浮虚道长那可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隐世高人的风范,不曾想一见到古彤就破口大骂,撕破脸皮就像是个泼妇似的。不过这也难怪,谁让古彤这个老东西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呢?刘满屯在心里如此为浮虚道长开脱。

听得古彤滔滔不绝的大骂,徐怒骂道:“老不死的,上次没有打死你算你命大,这次我非得活活剐了你!”声音一落,徐从窗户口直接跳了出来,然而身形却如同一片羽毛般,轻飘飘的向下落着,同时身形在半空中便开始向古彤身边儿飘去。

“呸!背后偷袭的卑鄙小人也敢对我老人家口出狂言?”古彤挖苦着徐,同时身形一晃迎住徐,俩人你来我往的在荒草中打斗起来。

刘满屯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让繁茂的枯草遮住了自己的身形,看着两个自己都认识的隐世高人在荒草间激烈的打斗。果然都是高手啊,伸手敏捷度奇快,怪不得那老头儿吹牛逼说跟刘满屯打架的话,让他一支胳膊一条腿,看来是艺高人胆大,信心十足啊!

不过……以他现在

,真的要跟我打的话,不见得能打得过我吧?刘盘算着真的打起来的话,自己有几成赢的把握。

自己现在是不是上前帮帮忙呢?刘满屯立kè

摇头抛开脑海中的这个想法,他先想到的就是去帮zhù

古彤,揍浮虚道长问题是……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还没有确定下来啊!刘满屯心里暗暗着急,这个古彤,说是来了先套出浮虚道长的话,可来到这儿一看到浮虚道长俩人就开始破口大骂,像是泼妇似的对骂一番之后,干脆动了起来。

怎么办?继xù

观战?可看他们俩这情况,打倒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就在刘满屯心里犹豫不决,又不知dào

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让他当即作出了决定。

徐金来从二楼的窗户口跳了出来且刚一落地,立kè

叫嚷着冲过去帮徐跟古彤干仗了。徐金来喊道:“爸爸,我来帮你教xùn

这个老东西!”

“好儿子,今天无如何要杀死他,不能让他逃走了!”徐立kè

喊道。徐贽相信,只要儿子参与其中,绝对能把这个该死的老头子干掉了。毕竟这老头儿身手重创,连以前一半的功力都没有,而自己虽然也受创,却好歹能和这个老头儿打个平手。这时候自己的儿子再出手相助的话哼哼……

徐金来自然是二话不说,前就加入到了战团之中。

刘满刚一听到徐金来说话的时候,真有点儿傻眼娘的,怎么听着声音如此熟悉?待看清楚徐金来之后屯心里幡然大悟,好嘛娘养的这个浮虚道长果然不是***好东西,是来祸害自己的!他是徐金来的老子当然是来替他儿子报仇报复我的!***,差点儿就上了这***当了,多亏古彤出现提醒了自己啊!

想到这里,满屯立kè

纵身而起,从荒草丛中跃出,冲了过去。已经稍作休息的刘满屯多多少少恢复了一些力qì

,冲上前之后也不废话,揪住徐金来按倒在地上便挥拳头猛打。

正在纠缠着厮打在一的三个人都没有想到会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古彤心里还后悔着自己怎么就如此冲动,把来这里的目的都给彻底忘了,被这个混蛋骂了一句之后,立kè

就火冒三丈跟他对骂,然后开打……应该先是把他老底儿给套出来,好歹打起来之后,刘满屯能帮帮自己啊!可现在倒好,刘满屯还不知dào

谁好谁坏该帮谁打架呢,混蛋的儿子小畜生跳了出来,上阵父子兵,父子俩打自己一个……

就在古彤有些着急乱的招架着,准bèi

抽机会立kè

跑路的时候,没曾想刘满屯却突然冲了过来,并且揪住混蛋的儿子小畜生按倒在地上就揍。古彤乐呵了,这才是雪中送炭,瞌睡的时候拿个枕头塞在了自己脑袋底下啊!

“操,你是谁啊?”徐来是被刘满屯从身后揪住衣服摔倒在地上的,所以一时间竟然没有看清楚袭击他的是谁,他怒火中烧,怎么会让人从背后偷袭了呢?而且来人显然也是个高手,力qì

大速度快,出手又狠又重……

刘满屯懒得搭理他的话,一声不吭的用一条腿跪在徐金来的后背上,死死的压住他,同时拳头一个劲儿的往徐金来的后脑勺上招呼,砰砰砰砰!徐金来晃着脑袋挥着胳膊想要阻挡,却根本抵挡不住,实在是没办法了,干脆双手抱头,任凭刘满屯狠揍了。

一通猛拳击打之后,刘满屯揪着徐金来的胳膊嘎嘣一声给掰断了,奄奄一息的徐金来撕心裂肺的痛呼出声:“啊!爸,救我!”

从刘满屯突然从草丛中跃出冲过来的时候,徐就已经现了刘满屯,他内心惊诧的时候,却根本来不及提醒太多,因为面前还有个古彤正在和自己纠缠着厮打着呢,稍不留神儿就有可能被对方伤到。此时徐贽听得儿子的惨叫声,勃然大怒,硬生生逼退古彤,飞身往刘满屯这边儿扑来。然而古彤退后一步,随即便又缠了上来。一时间徐贽根本无法脱身,只得赶紧应付古彤。

嘎嘣,又一声响!徐金来再次撕心裂肺的惨叫出声,随即痛的差点儿昏厥过去,却迷迷糊糊连大声痛呼的声音都不出来了。

刘满屯把徐金来的另一只胳膊给掰断了,确认对方再无还手之力后,一把将对方翻过身来,盯着徐金来因为极度痛楚而扭曲的不像个样子的脸,冷冰冰的骂道:“王八蛋!我早就警告你,别让我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刘,刘满屯……”徐金来瞠目结舌的看着刘满屯,眼睛里的泪水不受控zhì

般的涌了出来,一股骚臭气从裤裆处传来。上一次他就被刘满屯彻底打的怵了,现在又突然惨遭毒打,又现竟然是刘满屯,而且那眼神冷冰冰的,吓死个人哦。于是徐金来忍不住竟然尿尿了。

道行高深的人嗅觉何其敏锐?古彤和徐都闻到了这股怪异的骚臭味儿。

古彤大笑道:“哈哈,混蛋,你的儿子小混蛋被打的尿裤子了,他这辈子都玩咯……”

“地灵,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徐怒吼起来,像是了疯一般猛然双瞳之中爆出绿色的精芒,浑身陡然间被一股浓浓的黑雾所缠绕,一道道黑色的气流如同箭矢一般从他的周身激射而出,击向古彤和刘满屯。

“完了完了,他要疯,哈哈……”古彤大笑着挥手招出一团黄光,遮挡在自己的周身上下,黑色的气箭击打在黄光之上,顷刻间消散。

而刘满屯却没有避开那几道黑色的气箭,眼睁睁看着那几道黑色的气箭从身上穿过,他却没有丝毫的疼痛之感。稍稍诧异之后,刘满屯嗖的一下站起来,扑向徐。此时的刘满屯竟然被那黑气所散的一股股恶臭熏得浑身血脉喷涨,急需找个地方将一身的火气泄出去。

150章 一击定胜负

就连身在黑雾之中借以保护自己的徐贽,也万万没有灵刘满屯竟然会如此从容,如此毫无障碍轻轻松松的冲入了他用术法织就而出的防护层。网

便像是一座+=堡,被一辆坦克车凶猛的直接撞破墙体一头扎了进去。

而且……坦克车前面有炮管,炮管儿里会喷射出能杀死人的炮弹!

挥起一团黄光护体的古彤也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眼看着那几道黑色的气箭刺入了刘满屯的体内,他本想以刘满屯的反应力和速度,完全可以避开的,却没曾想刘满屯不但没有避开,而且竟然像是没事儿人似的,陡然蹿起,就那么直楞楞的扑上前去,冲到了徐用以护体的黑色气团当中。

伸手不见五指是什么样的情况?刘满屯长这么大头一次遇到,也总算是见识到了。以往无论光线有多么的暗,即便是当年他住在西岗子那座古墓当中时,夜晚的时候里面几乎没有一丝的光线,他依然可以凭借自己强悍的变态的视力来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黑暗中的东西。然而这次当他冲入到那团黑雾当中的时候,便什么都看不到了。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到刘满屯的冲击以及他要泄的冲动。他有着敏锐的感觉,能够意识到危险的对方在何处,在何方。

所以他出拳了,黑色的雾气便如同一层黏稠的障碍物,阻碍着他出拳的速度,他在那一刻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窒息感。腥臭的气息以及那种无形的压迫感随之而来,然后他感觉到了一股强dà

的力量击打在了自己的胸脯上,几乎同时,他的拳头也终于重重的击打在了对方的身上。

砰!闷响声从黑_的雾团中传出刻间,那团黑色的雾气之间似乎生了一场大爆zhà

分五裂,化作一条条黑色的气流如同小蛇一般四处,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当中。

刘满屯的身体像一颗炮般飞了出来,重重的撞在了破旧的墙上,摔落在荒草丛中。

而徐只是跄着倒退出几米之后,一屁股坐倒在地。

古彤飞身扑了上去,那团耀眼的光瞬间凝聚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似九天下凡的神仙一般,金光闪闪。因为冲击的速度过快,夜色中留下了一道金色的残影,幻化成一条金龙般的模样牙舞爪的扑在了徐贽的身上。

“金来!快跑!”徐的怒吼直入云霄,随着这一声怒吼,震天动地的爆zhà

声响起,古彤哇呀呀乱叫着迅速倒退着飞了出去,也不知dào

是他故yì

逃跑,还是被巨大的爆zhà

给炸飞了出去。

哗啦啦轰轰……楼房窗户玻璃全部被震碎。墙体崩裂坍塌了一部分整栋楼房摇摇欲坠。附近这座厂房地一些墙体。也倒塌了好几处。

原本躺倒在地奄一息地徐金来听到父亲地召唤声时。立kè

倾尽全力跃起跄着飞奔而去。一团黑色地雾气从爆zhà

地地点窜出。围绕着徐金来。推动着他身体凌空。如同练就了水上飘地轻功一般。踩着荒草地顶端向东疾奔而去……

刚才爆zhà

所生地地方。也就是徐倒地地那处。一团火焰熊熊燃起。奇怪地是。火焰并没有殃及到附近所有地枯草。而且那团火焰竟然泛着浓浓地蓝色光焰。

刘满屯感觉到内脏都被撕裂了似地钻心地痛楚。他踉跄着扶着墙从地上爬起来。举目四顾。吃力地唤道:“古老爷子。古老爷子……”

“咳咳……这儿呢。”古彤从远处地荒草中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哦。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刘满屯蹒跚地走到那团越来越小地火焰旁边。眼看着火苗逐渐地缩小。很快便消失了。地上地荒草除了被人踩踏过后地凌乱痕迹之外。一点儿燃烧地迹象都没有。

而且除了乱草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

等着古彤走到跟前儿之后,刘满屯才诧异的问道:“浮虚道长……哦不,徐金来他爹呢?”

“老畜生死了。”古彤得yì

的笑了笑,随即又皱起眉来,唉声叹气的说道:“可惜让小混蛋跑了。”

“你怎么不拦着他?”刘满屯有些怒意的问道,在他看来,徐金来父子俩都得死,而古彤这位隐世高人,应该是有绝对的实力干掉徐,并且阻拦住徐金来的,毕竟徐金来已经身受重伤啊。

古彤瞪眼说道:“我哪儿知dào

那畜生在身上藏了那么多邪孽异物,而且最后不惜自爆身体和那些邪孽异物,想要同归于尽不说,还帮他儿子跑了呢?”

“你……不如他厉害?”刘满屯有些惑的问道,他觉得古彤

徐金来的老爹强dà

很多,不然的话,又凭什么那么带自己找上门儿跟人打架?他却不知dào

,古彤就这种脾气,压根儿不管打得过打不过,反正让你刘满屯给逼急了,他什么都敢干。当然,自身的实力也是他如此猖狂的一点儿原因吧?

“他算个屁!”古彤不屑的骂了一句,随即有些沮丧的说道:“唉,要不是几个月前我被他重伤了,到现在还没恢复,哼哼,他就是想自爆我也不会给他机会的。”

“那还是你打不过他。”刘满屯鄙夷的说道:“要不你怎么会让人把你重伤了?”

古彤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说道:“这个畜生他不地道,偷袭我的,再说了,我当时刚刚把他豢养的几具蛊尸给干掉,俺几只蛊尸可都快熟了的,除掉那几只蛊尸费了我多大劲?我还没来得及歇会儿呢,这畜生就他妈冲上来揍我……哼,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沾多大便宜,他也受伤了的,要不是他有伤在身,你小子刚才能冲进他的护体之气里面?呸,早他妈毒死你了!”

刘满屯听不懂古彤说的什么蛊尸啊护体之气啊是什么玩意儿,不过他听的出来,这位古彤老爷子很是有面子,而且确实很强dà

。怔了一会,才说道:“让徐金来那小子跑了,够娘养的,再让我碰见他,非得弄死他!”

“杀人是犯法的。”彤提醒道。

“嗯?”刘满屯豁然一醒,急忙道:“哎呀,那咱们麻烦了,这个,徐金来他爹死了啊!”

“别别,不是咱,是你麻烦了,嘿嘿。”古彤奸笑着说道:“这么大一个国家里,压根儿就没我这个人,我能有什么麻烦?再说了,谁能抓得住我?谁想见我都难!”

刘满屯一想还真是,这种神龙见不见尾的隐世高人,自然不会惧怕这些,问题是……他刘满屯害pà

啊!真要是摊上这么一回事儿,以后岂不是很麻烦了么?万一警察破案找上门儿之后,自己得被抓判刑不说,一家子人还得受连累啊!在那样一个年代里,别说家里出了一个杀人犯,就是出个普通的小偷儿,那也是全家跟着丢脸,抬不起头来。

看着刘满屯犯愁的模,古彤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气的刘满屯胸口处又是一阵阵的剧痛,忍不住蹲下身来,浑身冒起了冷汗。

“臭小子,瞧你那点胆量,我呸!”古彤开始鄙夷起了刘满屯,不过马上就又有些同情刘满屯了,古彤说道:“行了,不用害pà

,你也看到了,连具尸体都没有,不会有麻烦的。”

“可是这房子……”刘满屯还是有些难以心。

古彤冷笑道:“谁会来管?”

刘满屯愣了愣,不明白古彤为什么会反问出这么个幼稚的问题。直到很久以后,刘满屯回想这件事儿时,才明白了古彤当时为什么会是冷笑。在那样一个动荡的年代里,黑白原本就难以判定了,人人自危,谁还会有闲心去管这种没皮没影的事儿呢?

“回去吧,天快亮了!”古彤面色有些感慨的看了看远处的天际,半圆的明月早已经变成了淡淡的一块儿白影,夜色更加沉了。黎明前这段时间,反而是整个夜晚最黑暗的时候。

“嗯。”刘满屯喘息了几下,觉得胸腔中不是特别的痛了,才站起身来,缓缓的往这片荒地外走去。

古彤走了几步之后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事儿,立kè

扭头冲着刘满屯说道:“哎,咱们再比比赛跑,看谁先回到村儿里,这次咱们提前说好,谁先跑过你们村儿北面牛河上的小桥,谁就算赢了!”

“不比。”刘满屯很坚决的拒绝了,心想凭着自己现在的状态,不用比,如果再像是来时那般飞奔的话,别说谁先跑到了,跑不到村子里,自己恐怕就累死在半路上了。

古彤不满yì

了:“那可不行,必须比,不然的话,来的时候咱们打的赌就不算了!”

刘满屯这才想起俩人还打了个赌,赌约似乎确实有些苛刻,让这位老爷子很没面子的。不过刘满屯一想到这个老头儿的性格和表现,便摇头说道:“愿赌服输,你该不会是想耍赖吧?”

“我……”古彤老脸涨红了,不知dào

说什么好。

刘满屯哭笑不得,却也不想就此放过古彤,施施然的走出荒草地,沿着路往回走去。

古彤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似乎在想着是否履行之前的赌约,真的要听从刘满屯这家伙的么?

151章 向往平淡

一九六九年深秋,河北省南部某市东郊一处停产许久~端的楼莫名倒塌。网

当时住在此的原炼化厂副厂长兼党委副书记徐贽和他的儿子金来失踪。

怀疑此次楼房倒塌主要责任人便是徐,事后为躲避责任,同儿子一起潜逃。

这次事件为国家和集体造成了巨大损失,因此责任人徐开除党籍及职务,并且公部门立案调查,争取早日抓获徐及其儿子金来。

只不过在当时那样一个年代里,这件事儿就像是.阳河滔滔河水之中,偶尔泛起的一朵浪花,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会去关在意这间楼房是如何倒塌,徐和徐金来逃到了哪里,反正……他们俩不是好人。

那天凌晨时分刘满屯回去的时候,古彤并没有跟着他一块儿回去。也许古彤真的很想彻底的把之前的赌约给赖掉吧?刘满屯心里这么想着,却也没怎么在意,原本他就不觉得这个赌约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对自己有什么别样的好处。他知dào

,若是换做常人的话,巴不得能有这么一个听自己话,任凭差遣的高人当下,当然了,一般人也不可能赢得了古彤。

刘满屯倒是没什么要吩咐使唤古彤的,他本身就不是个正常人,平时接触的却都是平常人,能用古彤的地方实在是想不到。难不成还让他当自己的打手去跟人干仗么?这一点儿用不着他古彤,刘满屯对自己的身手还是蛮有信心的。再说了,他又不喜欢跟人打架闹事儿。还有一点儿,古彤都那么大年纪了,比刘满屯他爷爷年纪都大,使唤一个老头子那实在是说不过去,反正刘满屯拿不出这个脸来。

一路步履缓慢的顺着田间小路往回走着,刘满屯想得最多的便是以后自己该怎么办?

从小到大第一次距离希望此之近,却转眼间同泡沫一般破灭了。这种失落和沉重的打击,让刘满屯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将来,还要凭着自己这幅古怪到了极点的身躯,去对抗那强dà

到无法企及的上苍么?可自己的家人怎么办?上苍降临下来的灾难,可不仅仅是针对他刘满屯一个人,而是针对他身边所有的亲人,甚至友……

他现自己长这么大,对于别人来惊险刺激的人生经lì

,竟然此的简单。~~网~~也就一直在一个怪异的命运定下来的圈子里转圈儿,转来转去,转来转去,终究还是回到了,再次踏上与命运相抗争的路途。或说……这根本就是命运和上苍在玩弄自己,折磨自己。有什么意思呢?

在觉得自己的生活没意思的时候,刘满屯也禁不住在心里问了下这个冥冥中的上苍,老天,你这么折腾我刘满屯,到底有什么意思?凭着你那强dà

无比的能力,早点儿弄死我算了,这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于是,刘满屯又想到了那个一直在暗中帮衬着自己的能量,无数次在最危急的时候救过自己的力量。这股能量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帮着老天爷一块儿玩弄自己?

这些问到现在,一点儿答案都没有。刘满屯一直接触的人,都根本无法回答这样的问。唯一一个能够稍稍解释一些有关刘满屯命运这件事儿的人,罗祥平,也在三年前文革刚刚开始的时候,被打死了。

如今能够明确提及刘满屯地灵身份和命运的人,却是很有点儿偶然出现的人。

徐金来算是第一个,随后被刘满屯打跑了;接着是徐金来的父亲徐贽,在刘满屯想来,他应该是找自己报仇,替儿子出气的,并非像古彤所说的,为的是自己的什么狗屁地灵精气,可徐金来找自己的原因又是什么?如果真的是因为随着上山下乡的大潮,很偶然的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与自己相识,因为识破了刘满屯独特的身份而想着结识的话,那又有些说不过去了;剩下的,就是古彤了,徐死了,徐金来跑了,有生之年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和本领的话,决然是不敢来找刘满屯的麻烦。古彤呢?

刘满屯忽然有些后悔没有把古彤给拉过来,逼着他必须愿赌服输!以刘满屯的眼光来看,他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较真的话,古彤这样一个老顽童一般的人,应该不会耍赖的。那么自己就可以询问他,让他说出有关自己许多身份命运的疑惑……也许,自己还真的能够让古彤,教自己修行入道,以对抗上苍,走逆天之路呢。

但是……古彤明确的告sù

过刘满屯,他地灵的身体,已经注定了根本无法修行入道。

刘满屯忽然觉得头痛难忍,胸腔中的痛楚也随之而来,他忍不

股歪倒在地,靠着田间小路旁的一棵柳树,急促的喘

无数的疑惑以及一个个有关运的想法和对未来的期望,在他的脑海中交织成一团纷乱的线团,理不清头绪,看不到尽头。他觉得心脏砰砰砰的激素的跳动着,血液一股股的冲击着大脑,让他眼前有些黑,一阵阵的晕眩。

彻底昏迷之前,他迷迷糊糊的现,距离村子已经不远了,前面就到了属于自己村儿的稻田了。

漆黑的夜色终于泛起了淡淡的光亮,雾气蒸腾而起,遍野金黄的稻田当中,朦朦胧胧,景色优美,恬静舒适。一些早起的麻雀吱吱喳喳叫唤着从远处飞来,落在树梢上,开始对新的一天劳动工作安排的会议。它们现树底下靠着树干有一个年轻人好像在睡觉,并没有什么危险,所以也没怎么搭理他。

但是很快,麻雀们便现了有些异样的变化。

大自然许多诡异莫测的事情,人类是无法看到的,是动物却能够看得见。麻雀们现树底下靠着的那个睡觉的年轻人,四周的地面上正在生一些诡异的事情。一些细密的亮晶晶的小点儿正在串成一串串儿的细线,贴着面从远处滚滚而来,慢慢的汇集到那个人的身上。

更加奇怪的事情随即生,刘满屯的身上很快就被细密的两点不满,整个人就如同披上了身光的衣裳一般,亮闪闪的。

树上的麻雀似乎被那些光亮耀的很不舒适,于是吱吱喳喳的叫唤一番,扑棱棱的飞去。

远远的,从村庄里传来了几声清脆的鸡鸣,缕缕炊烟蒸腾而起。

东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几缕光芒穿透薄雾,洒在了稻田中,成熟了的水稻映射着光芒,金光闪闪。好像是积蓄了许久的力qì

之后,太阳从地平线下一跃而出,火红的日头喜气洋洋的升上了天空。

刘满屯醒了过来,刚刚把眼睛睁开,又被阳光晃得难受,急忙闭上了眼睛。然后慢慢的睁开,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村里的稻田旁。他扶着树干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试着大口喘息了几下,胸腔中并没有什么痛楚的感觉。他有些疑惑的蹦了几下,胳膊腿儿都还灵便,没什么不舒适的地方。

看看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刘满屯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一步步往村子里走去。

新的一天要开始了。只是刘满屯的心情,却无法好起来。他心烦意乱,不知dào

自己将来的路途应该如何走下去,那冥冥中的上苍,已经有两年没再找过他的麻烦两年来依然麻烦不断,是人为的?还是上苍早已经注定排好了的?

跨过牛河上的小桥,从河堤口走过去,顺着东渠边儿很快便走到了青房的对面。刘满屯看到了张敏从屋子里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泼洒在了门前的打谷场上。

张敏也看到了刘满屯,立kè

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儿,羞都红了,低下头一声不响的拿着脸盆儿回屋去了。刘满屯撇了撇嘴,心想这丫头也许只为昨晚上主动找自己聊天说心事话而害羞,却并不知dào

自己如何睡着又如何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倒在炕上吧?也许,她正是因为想着一个男孩子抱着送入到屋子里,把她放入被窝,而害羞的不行不行的……

郑国忠和肖跃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懒洋洋的看到了刘满屯,便隔着渠打了几声招呼,接着就嚷嚷童远和程昱紧出来做饭吃,太阳都晒着屁股了。然后他们俩去井台旁打了水洗脸刷牙。

大街上家户都能听到村民们唤着家人吃饭或是吃饭时候说话的低语声,刘满屯怔怔的低着头走着,感受着这种祥和安宁的氛围,在心里无比羡慕着这样的平静生活。如果自己真的就像是现在这般平平静静的生活,那该多好啊!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刘满屯现家里的门还敞开着。

那是昨天晚上他出去的时候,忘了关门儿,结果一直到现在还静静的敝开着。

刘满屯忽然有些很想享shòu

这种平静的生活,于是他抬腿跨入院内,便冲着东屋喊道:“援勇、平贵、小毛!赶紧起来啦!早点儿吃了饭下地干活儿去!”

来了起来了!”

三个人答yīng

着,懒洋洋的穿衣起炕,心里想着今天还真有点儿古怪了,满屯哥大清早起来竟然会很稀罕的唤他们。

152章 有女上门

因为父母去世的原因,女知青张敏请假回天津了。

这个消息并没有在村子里引起多大的轰动来,虽然知青们插队到村里,也算是落户了。可村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把这些知青真zhèng

就当作是村里人来看待。村民们认为,这些年轻人早晚还是会走的,他们绝对不会在这样一个贫穷的农村待上一辈子。即便是大队部那俩大破喇叭里面整天传出政策指示来,可就连村支书罗宏,也从来不相信这些知青们会真zhèng

的落户在村里。而且,他们也不希望知青们在村子里。

在村里人看来,多几个知青,等于是就多分了咱们村儿的一部分口粮,平均下来每个村民就少得到不少。虽然事实情况并非如此,但是村民们还是如此固执的认为。况且,村里的耕地也就那么些,不会变的多,也就是说村民们干活儿赚工分,就指着那点儿地呢,来几个知青不等于是抢了村民们一部分劳务活儿么?

说话间,秋收农忙开始了。人们磨快了锋利的镰刀,起早贪黑的开始干了起来。

无论你是站在南面的阳河河堤上,还是站在北面牛河的河堤上,举目向稻田中望去,只见遍野金黄。秋风徐徐,但见稻浪起伏,农民们挥舞着镰刀在稻田中收割着沉甸甸饱满满的稻子。

打谷场上,机器轰鸣声彻夜不息,人们加班加点的忙碌着争取在寒霜下来之前,将水稻全部打完,晒干,送入库中。

秋收农忙的最后两天张回来了。知青们和一部分村民都纳闷儿,家里爹娘都死了,既然是回去了,还不在家里面多待上一段日子,这么急着回来干啥?农村的风俗,像是这种非正常死亡的人家里顶多搁上三天就会下葬,不过再怎么说,也得守完了头七出了半月之后,守孝的人才能走啊!

然而谁都不道,张敏之所以匆匆忙忙的赶紧回来,是因为实在是在家里待不下去了。她受不了原本的亲人们那种冷漠的眼神不了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受不了人们看待她时那种可怜、鄙夷、冷漠、不屑……等等复杂的眼神。所以匆匆办完了父母的丧事,张敏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那让她感觉无比世态炎凉的家。

虽然对此都心存疑惑,不过别人不好问什么,毕竟这不是什么让人快乐的事情,谁又愿意去戳别人心痛的地方呢?

农忙完之后气一天了起来,冬天来了!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张敏心事重地独自走出知青宿舍。顺着东渠边儿溜达着。她心里面除了失去亲人地伤痛还没有完全愈合之外还有着一些疑惑和思念。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因为悲怮大半夜地跑出宿舍。钻到打谷场一边儿地草垛中哭泣地时候很意wài

地碰见了大半夜不睡觉出来瞎溜达地刘满屯。然后鬼使神差般地要刘满屯陪着自己说会儿话。后来俩人就一起去了河堤上……

只是来呢?在河堤上哭诉自己地心事儿之后呢?

张敏依稀记得自己当时哭得累了。伤心欲绝。困了倦了靠在了刘满屯地怀中。睡着了!

每每想到这里。张敏就会脸红心跳。羞得好像有许多人正在旁边盯着她看。暗示她那天晚上大家可是都看见你靠在人家刘满屯怀里地哦!

那后来呢?刘满屯是如何把自己送到宿舍里地?还把自己放在了炕上。给自己盖好了被褥……宿舍里其她同伴们是否知dào

是刘满屯把自己送了回去?天那么晚了。刘满屯是如何进到屋子里地?也许是他不敢进去。唤醒了几个女知青。把张敏抱回屋子里地?天啊!张敏越想越觉得羞地无地自容。虽然其她女知青们并没有提及这件事儿。就好像根本没生什么似地。

也许。大概。是自己走回去地。只不过是迷迷糊糊地忘了吧?

张敏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刘满屯的家门口。

家门是半掩着的,里面传来了几个男孩子嘻嘻哈哈打闹说笑的声音。张敏知dào

那是刘满屯的三个弟弟,之于刘满屯,多半应该是独自在自己的屋子里闷着吧?他总是那样的冷淡,孤僻。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张敏在心里惑的问着自己,却又忍不住羞红了脸,原本心里面就在想着刘满屯的,不是么?她犹犹豫豫的是否进去,想着进去,又不好意思进去,毕竟一个女孩子家的,没事儿找刘满屯干什么?

就在这时,门开了,刘满屯从里面走了出来。

张敏立kè

羞得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这可如何是好?让人给看见了。刘满屯也有些惑的看着张敏,犹豫了一下,终于还

:“你……有事儿么?”

“没,没事儿。”张敏小声的摇了摇头,立kè

又说道:“哦不是,我想,我想跟你说一声谢谢。”

“谢我?为什么?”刘满屯想不起来自己有帮zhù

过张敏的地方。

“那天晚上……”张敏说话的声音更低了。

刘满屯恍然大悟,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没事儿,犯不上谢不谢的,那天晚上我也正好睡不着。”

“哦。”张敏小声的了一声。

“那个……还有事儿么?”刘满屯异的问道,他心想张敏怎么还站着不走啊?万一让别的村民看见了,尤其是村中妇女同胞们看到了,那指不定会谣出什么样的言呢!再说了,他还想着去一趟胡老四家里呢。晚饭后,刘满屯躺在炕上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把自己遇到徐金来父亲以及古彤的事儿告sù

胡老四,毕竟自己熟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胡老四对这些事儿这些人有个一知半解的了解。

“没事儿了。”张忽然觉得有些委屈,这个刘满屯到底还是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啊,而且一点儿都不懂得为人处事也不礼貌,好歹在你们家门口呢,总得把人让进屋里说话不是么?这大冷天儿的……

“哦。”刘满屯点了点头,却哭笑不得现张敏站着没动地方。

既然没事儿了干嘛还走人?刘满屯很惑。

俩人就这么有些尴尬的站在刘满屯家门口,一声不吭,气氛很是怪异,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就在张敏委屈的快要掉泪的时候,刘满屯终于很委屈自己的说了一声:“要不……去家里坐坐吧,外面冷。”这句话实在是让刘满屯难以启齿,他不愿意和太多的人接触,太多的人亲近,一来男女毕竟有别,容易让人说闲话;二来刘满屯担心自己的命运会牵连到更多的人,所以他并不希望更多的人和他产生莫名的友情关系,尤其是……爱情。不管怎么说,刘满屯也是在爱情上承shòu过一次被人抛弃,失恋的打击。

听到满屯这句客气话,张敏心里很有些感动,虽然她听得出来刘满屯的话颇有些敷衍客套的意思,可她还是觉得很难得,于是稍稍犹豫,便点头说道:“好吧,正好我还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刘满屯悔的差点儿没扭头往门上撞两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张敏这个丫头怎么如此的经不住客套话啊?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出去的屎,难不成你刘满屯还能坐回去不成?所以他只能一声不吭的扭头推开门,用动作表示请张敏进家。

东屋李援勇他们三个吃过饭之后也没事儿干,就在炕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虽然没点灯,黑灯瞎火的却依然不亦乐乎着玩儿呢。他们并不知dào

满屯哥带着一个女知青进了家,即便是知dào

了,他们也懒得去管这些事儿,顶多也就是私下里窃窃私语暗笑着满屯哥正在给他们找嫂子呢。

进屋后刘满屯点燃了煤油灯,他心里有些忐忑,这间屋子里除了吴梅丫这个妹妹和曾经的恋人宋晓梅两个丫头来过之外,还真没别的女性来过。

张敏有些不自然的站在内屋的门口,看着刘满屯点燃了煤油灯,才磨蹭着走了进去。刘满屯示意她坐到炕边儿,自己搬了把小凳子坐在了窗户底下。于是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刘满屯,那天晚上,咱们,哦,我后来,后来是怎么回去的?”张敏终于忍不住最先开口了,打破了屋里尴尬的沉默的气氛,“我记得,我记得在河堤上,我就睡着了。”

“嗯,哦不是,你后来哭的迷糊了,我就搀扶着把你送回去了。”刘满屯犹豫着如此回答道,他心里面明白,可不能承认是自己把张敏回去的,不然的话还真是让人难堪。

“真的么?”张敏心里有了一丝的窃喜,同时又不知dào

为什么,会感到一丝的失望。

“是真的,我送你到打谷场上,你自己就迷迷糊糊的走回屋了。”刘满屯肯定的说道。

张敏有些惑了,刘满屯干嘛一直要强调自己当时迷迷糊糊了呢?不过她没问这个疑问,这也算不得一个问,难不成别人说话也成问题么?张敏苦笑,在心里自责自己太敏感了。

“那个……还有事儿么?”刘满屯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话,问完就有些后悔,自己这不是下达了逐客令么?太不给人面子了,太伤人了这句话。于是他很尴尬的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

153章 吃醋

由于刘满屯这么不会说话的人,张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能直接责问什么。网

http://既然刘满屯把话说到这里了,张敏也只能尴尬的站起来,无奈的苦笑道:“那你去忙你的事儿,我走了,不打扰你了。”

“没,不打扰,不打扰……”刘满屯真是觉得无地自容了。

然而就在张敏从炕上下来,正待要出去的时候,门帘一掀,吴梅丫进来了。

张敏和刘满屯俩人立时愣在了当场,不知dào

该如何解释。要知dào

,在那样的一个年代里,人们的思想观点相对来说非常的传统,孤男寡女,晚上独处一室,虽然有煤油灯点着,可总不像回事儿吧?

“张敏?你来这里干啥?”吴梅丫有些诧异的问道,语气中略有些愤nù

。她本想来告sù

刘满屯一声,家里煤用完了,明天让刘满屯和爷爷一块儿去镇上拉点儿煤回来。没曾想却撞上了张敏在这里,吴梅丫心里非常的气愤,满屯哥长的好kàn

是村里传开了的事儿,一些个年轻的姑娘们暗地里喜欢满屯哥吴梅丫都知dào

,只不过因为满屯哥那诡异的命运,村里人都对他敬而远之了,吴梅丫倒没怎么担心过。可今天这个张敏……吴梅丫豁然想到,城里来的知青,她们都有文化知识,不相信迷信和命运,所以不在意村里对满屯哥的传说,因而主动追求满屯哥呢?

张敏不知dào

如回答,强笑着解释道:“我,有点儿事对刘满屯说,现在没事儿了说着要走呢。”

“你找我满屯哥有啥事儿?”丫紧追着问道,现在的她丝毫妇女生产队长的样子都没有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梅丫,真没么……”刘满屯在旁边尴尬的替张敏解围,虽然那个时候刘满屯还不知dào

“吃醋”这个词儿,但是也明白“吃醋”这回事儿。

“我,我先走了见。”张敏实在是被吴梅丫给逼问的脸红跳,尴尬不已,急忙侧身从吴梅丫身旁挤过去慌张张的走了。

屋子里。吴梅丫愤nù

地瞪着刘满屯;满屯尴尬地讪笑着坐到炕头上。说道:“梅丫。有啥事儿么?”

“家里煤了。爷爷说让你明天和他一起去镇上拉煤。”吴梅丫没好气地说道。

“哦。我知dào

了。”刘满点了点头-==网==-起身说道:“没别地事儿我先出去一趟……”

“你出去干啥?”吴梅丫质问道。

刘满屯愣了愣道:“去胡老四那里说点儿事。”

“哼。我看你是要去找张敏说什么事儿吧?”吴梅丫撅着嘴气呼呼地说道。

“什么啊?我找张敏有什么说的?”刘满屯哭笑不得。

吴梅丫说:“我怎么知dào

你们会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你……”刘满屯无奈的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

“哥,你不是说这两年没打算娶媳妇儿么?”吴梅丫瞪着刘满屯问道。

“啊,是。”

吴梅丫一侧身子坐到炕上,说道:“你跟我说你怕自己命不好,连累了别人,可你却和张敏搞到一块儿了,你什么意思?骗我干啥?你不愿意就直接告sù

我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也不会死皮赖脸赖上你,你是我哥!我能说啥?你干嘛要骗我?还说让我等着……”

“梅丫……我,我真的和张敏没有搞在一块儿,她找我就是……”刘满屯眉头上浸了一层的汗,越急越是不知dào

怎么解释。

“她找你干啥?”吴梅丫紧赶着追问。

刘满屯尴尬的说道:“她找我是来谢谢我的。”

“她谢你什么?你帮她什么了?”

“前些日子爹娘不是死了么?”刘满屯心想实话实说吧,要不还真是说不清“那天她得知父母去世的消息后,后半夜睡不着打谷场上一个人儿哭呢,我就上前劝了劝她……”

“后半夜?后半夜你怎么不在家里睡觉?”吴梅丫更生气了,“她一个人儿在打谷场上哭,谁都碰不见,偏让你给遇见了?你大半夜的去那儿干啥?你们是不是都提前约好了的?”

刘满屯慌了神儿,这怎么越描越黑了呢?急忙摆手说道:“不是,我那天晚上睡不着,出去溜达……”

“你怎么也睡不着了?这么巧啊?哪儿不让你溜达,你溜达到知青宿舍前的打谷场?”

“我……”刘满屯解释不清,有些恼火了,站起来瞪着眼吼道:“我是要去河堤上溜达,路过打谷场,听见她在哭,还以为闹鬼呢,过去看了看就看到她了,你说,我看到她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在那儿哭,我能不上前问问吗?看着人家心里难受,别劝劝么?”

吴梅丫也腾的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还着急了

去跟人说说,看谁会相信?她是你什么人?你竟然因发火,你是我哥,你怎么向着她啊?”

刘满屯气的不知dào

说什么了,他还是第一次领教到女孩子的不讲理,也第一次碰上吴梅丫发火的模样。就在这时,李援勇、朱平贵和小毛三个人听见这边儿的争吵声跑了过来。李援勇进屋就说:“怎么了怎么了?梅丫姐,满屯哥,你们俩吵啥呢?”

“刚才我看见那个女知青走了,是不是她惹你们俩生气了?”小毛手里攥着根棍子,瞪着眼说道:“满屯哥,梅丫姐,你们俩别生气了,我去揍她给你们出气!”

刘满屯心想这不是胡闹么?小毛现在怎么就像个小老虎似的,动不动就要用武力去解决问题,于是他吼道:“滚,回屋睡觉去,没你们的事儿!”

“干啥干啥?你吼小毛干啥?”吴梅丫在旁边帮衬着小毛,哼了一声说道:“这就开始护着张敏了!自己弟弟妹妹都不认了!”

“你……这都什么跟么啊?”刘满屯彻底无语了。

“张敏?满屯哥护着她干啥?”平贵惑的问道。

吴梅丫冷着说道:“咱满屯哥跟张敏处对象呢!”

“哦,满屯哥,你可真行,能娶个城里的知当老婆,挺好,挺好,我支持你!”李援勇嬉皮笑脸的说道。

朱平贵和小毛俩人也嘻嘻哈哈的:和着。

于是丫柳眉一挑,杏眼一瞪,怒吼道:“滚!都回屋睡觉去!没你们的事儿!”

三个孩子立时愣儿,咱们这是招谁惹谁了?帮着这边儿说话不是,帮着那边儿说话也不是……

面面相觑之后,三人面对着吴梅丫和刘满屯的怒目瞪视,只得尴尬讪笑着退了出去。

看着弟弟们出去了,刘满屯平息了一下心头怒气,略有歉疚的说道:“梅丫,你别误会,我和张敏,真的没有别的事儿……”

“哦。”吴梅丫轻轻答yīng

了一声,也为刚才自己的表现有些懊悔,不禁低下头来。

“我,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先出去了。”刘满屯摇了摇头,扭头便走,忽又想到吴梅丫之前的质,急忙扭头解释道:“是去找胡老四,绝对不会去找张敏。”

“你找谁关我什么事?”吴梅丫气呼呼的说道,心想满屯哥这人说话怎么那么实诚,那么不中听呢?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不过吴梅丫很快克制住自己的脾气,转而略有些羞涩的问道:“哥,既然你说你和张敏……没有处对象,那,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

刘满屯愣了愣神儿,摇头说道:“梅丫,哥的命不好……再说吧。”说罢,刘满屯转身走了出去。

吴梅丫愣在了屋子里,她心里有些冷,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痛。

好一会儿之后,吴梅丫才轻轻的叹了口气,抹了下眼角流出的泪水,缓步走了出去。她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的想法告sù

爷爷,无论如何这事儿拖不得了。最近一些日子以来,又有人登门说亲了,而刘二爷自然也就在私下里和吴梅丫谈起了和赵保国之间的亲事。吴梅丫一直是推托,或者是沉默不语,也不答yīng

,这让刘二爷心里有些急,却也不好勉强孩子。吴梅丫当然看得出来爷爷心里着急,也知dào

爷爷是为他们好,可她心里喜欢的是刘满屯,对于赵保国,她敬重,喜欢,那也是确实把保国哥,当成亲哥哥来看待,保国哥也确实做到了一个哥哥应该做的一切。

吴梅丫回到家的时候,刘二爷的屋里还亮着灯,村支书罗宏刚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罗宏找刘二爷商量着今年冬天村里安排些什么活计,让村民们也能多干点儿活才好。吴梅丫礼貌的和罗支书打过招呼之后,便去了刘二爷的屋子里。

刘二爷盘腿坐在炕边儿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心里琢磨着刚才和罗支书谈的事儿,实在不行今年冬天就让村民们到村东那片沙丘子中开荒去,反正引水渠已经通到沙丘子跟前儿了,两年来每年冬天都会就近开一部分荒地。今年干脆再开远处的荒地,实在不行把引水渠再往东挖上一段……看到吴梅丫低着头红着眼进来了,刘二爷心里有些惑,这丫头在外头受欺负了?他惑的问道:“梅丫,怎么了?眼睛都红了,刚才哭了?”

“爷爷……”吴梅丫刚叫出爷爷俩字儿,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梅丫,有啥事儿跟爷爷说……”

吴梅丫抽泣了一会儿,哽噎着说道:“爷爷,我不想嫁给保国哥,我,我喜欢满屯哥。”

154章 心事向谁说

深秋的夜里,走在街上,冷风吹过已经有了刺骨的寒意。网

刘满屯却故yì

把步伐放缓了些,他很享shòu

般的任凭冷风扑面,这会让他有点儿发热发胀的脑袋更加舒服些、清醒些。他有些烦躁的在身上摸了摸,掏出皱巴巴的烟盒,里面只剩下了四五支烟。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有了烟瘾,可惜因为家境的缘故,他平日里舍不得买烟抽,尽量克制着自己少抽烟,而且也只是用烟袋吧嗒两口烟叶。这种纸盒的烟,是那次救了郑国忠和肖跃之后,俩人硬塞给他的一包。刘满屯一直舍不得抽,偶尔心情烦躁的时候,才会掏出来点上一支。

此时的刘满屯掏出一支烟,划根儿火柴点燃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望着满天隐隐的繁星,刘满屯思绪万千,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真是让他无奈的哭笑不得。

平心而论,他现在的心里面,确实有些喜欢张敏了。大概是从小多灾多难,承shòu过失去亲人的痛苦,因此张敏这次失去双亲,让刘满屯有了同情心吧?还有,张敏前些日子对他刘满屯确实不错,主动的找他聊天,说些有的没的,有几次也确实让刘满屯心里很舒服。然而刘满屯终究是没有往恋爱的方面想过,他可不敢奢望着自己能有一天也娶上一个相亲相爱的媳妇儿,生孩子过日子……命运的缘故,经受太多,也发怵。

对于吴梅丫心里的喜欢,只是界定与兄妹的关系。哪个当哥哥的会不喜欢自己的妹子呢?只是要让俩人成为两口子,这种事儿刘满屯心里面还真的无法接受,当然自己的命运连累对方也是一个原因。

如果,如果自己运会发生改变,没有了上苍的劫难和命运的诅咒,自己是否会接受吴梅丫呢?刘满屯在心里如此问自己,想了想,他肯定的给了自己答案的会。他不会去想自己是否对吴梅丫有那样的感觉,他只想着不伤害吴梅丫,不让吴梅丫痛苦他的……并不重yào



可惜的是,命运依然是在恍惚惚当中,让自己惊恐不安,无法安下心来。

对于普通人生活屯也只能当做一种奢望了。他对于今后的生活状况,有些茫然,甚至无数次都考lǜ

过自杀,一死百了,也许会是一种解脱。可是他终究有一个人的身体,一个人的头脑不得死,说的难听点儿可以说是怕死。亲手解决掉自己的性命,他刘满屯做不到。

想着这些在脑海中想过无数次问题屯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胡老四的家门口。刘满屯深深的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弹飞出去几米远扭头迈入了胡老四的家门。说是家门,其实压根儿没有门,胡老四家的院墙是一些破砖烂瓦活点儿泥巴垒砌来的,高低不齐,墙面也是这儿出一块那陷下一坑,平均高度不足一米。中间闪了个不足两米宽的口子,就算是院门儿了。

家里面更是就那两间房,四清运动的时候因为被打成了“四类分子”,苗树堂强行没收了他的房子,直到后来文革开始,苗树堂被刘满屯他们打倒,罗宏又当上了支书,才把房子还给了他。

屋子里没点灯。从外面望去。黑乎乎地。个时候几乎家家都是这样。天黑了就在外头大街上和村民聊着天吃过饭。饭后回到屋子里。若没有客人来地话。一般都不会点灯。至于原因。当时是为了节省些煤油。点蜡烛那就更少了。不是过年过节。谁舍得点蜡烛?

刘满唤道:“胡叔。在家不?”

“在呢在呢。满屯啊?快进屋。进屋。”胡老四在屋子里急忙地招呼道。像他这样地身份。平时基本上没人会来他地家中。尤其是晚上。所以突然间有人到访。胡老四便有些欣喜若狂加激动了。

刘满屯迈步走了进去。里屋胡老四已经点燃了煤油灯。豆火微弱。屋子里光线昏暗。

胡老四盘腿儿坐在炕边儿。摸索着从炕边儿地席子底下掏出半包纸烟来。抽出一支递给刘满屯。笑着说道:“满屯啊。来来。快坐。抽支烟。”

“哟。您也抽上这种烟了。”刘满屯笑了笑。接过来自己点上。

“哪儿啊,这不是你来了,给你抽的,我才舍不得呢。”胡老四笑着说道,顺手又拿起炕头桌子上的烟袋,点上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问道:“满屯,你可有些日子没来过了,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刘满屯吸了口烟,想了想才说道:“是有点儿事得跟你说说。”顿了顿,刘满屯接着说道:“您记得夏天插秧那些天,知青遇到鬼的事儿么?后来您在北河堤上和程昱、童远他们在一块儿,我和郑国忠、肖跃在一块儿,那天晚上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让鬼架走了,我去救的时候,一个自称浮虚道长的人来帮了我们……”

刘满屯不急不缓的把第一次遇见徐金来的父亲,徐金来的父亲说教自己逆天之道,修行之法,然后讲了古彤的出现,之后又如何和古彤前往市郊,知dào

了徐金来父子的关系和秘密……所有的事情都告sù

了胡老四。

听着刘满屯慢慢的讲述出来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胡老四瞠目结舌。他虽然是干神棍这一行的,然而却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世外高人,那些神鬼莫测的术法他也只是从师父的口中听说过而已。所以当刘满屯不急不缓的讲完了这些事情之后,胡老四想了好久才回过神儿来,说道:“那个古彤,后来就没再找过你么?”

“没有。”刘满屯摇了摇头。

“哎呀可惜了,那可是真zhèng

的高人,我要是没猜错,那人已经是快要成仙的人了。”胡老四连连摇头叹气即又皱眉说道:“你和他赛跑,最后谁赢了?”

“我。”刘满屯很直接的回答道,这不是吹牛,他记得当初自己快要追上古彤了,结果古彤耍赖皮忽然折转,这才没让刘满屯追上过最后刘满屯也以其人知dào

还治其人之身,耍了个小聪明,终究还是胜了。

胡老四吃惊的看着刘满屯问道:“你也会飞?”

“不会,可我跑的快。”刘满屯笑了笑,心

么一点儿小得yì



“跑的快……唉,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胡老四有些自卑的叹了口气以前被村里人揪斗凌辱,他倒是不怎么心里自卑,毕竟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本领,那些人之所以要揪斗自己,只是因为形势的缘故而已。然而自从他知dào

了刘满屯诡异莫测的强dà

力量,又知dào

了徐金来的事情以及现在听说了徐和古彤这样的真zhèng

隐世高人之后,胡老四真的是自卑了。比较起来自己这点儿微末的道行算什么?简直不堪入目!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世界上然还真的就有如此强悍的高人,而且……一出来就出来了俩!

“胡叔……”刘满屯唤了一声问道:“您说,那些修道的人,比如徐金来的父亲,还有古彤那个老头,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逆天而行?”

“大概,是吧?哦不是,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我们这类人,当然了,我连修道的入门都算不上,不过总的顺应天道而行啊,逆天的话,只会遭受天谴。”胡老四的语气不太肯定,他确实对这些事情不太明白。

刘满屯叹了口气,不过也并不失望,来之前就想过胡老四原本就是对此种事情一知半解的人而已。他低下头皱眉想了起来,一时间却也不知dào

再问些什么。来时路上想要问的许多问题,终究是无法再开口问,他知dào

,即便是问了,胡老四也给不出个确定的答案。来找胡老四,只不过是诉说一下自己内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找个人听听而已。这样的人选,非胡老四莫属了,毕竟只有对他讲了,才会相信,才不至于太过惊讶。

“满屯,那个徐金既然跑了,你以后可得小心着点儿,那小子不是好东西,指不定背后给你使绊子。”胡老四提醒道。

“没事儿,他敢不敢见我都一定呢。”刘满屯笑了笑,心想徐金来这小子真够倒霉的,让自己痛揍了三次,尤其是后两次,打的他简直都快哭爹喊娘了,应该已经怵了吧?不过也不一定,这种人若是在暗处给你下绊子,还真有点儿防不胜防。于是刘满屯问道:“胡叔,您觉得他会怎么给我使绊子?会不会伤及我的家里人?”

“这可没准儿。”老四摇了摇头,说道:“他和他爹既然是冲着你的地灵精气神儿来的,之前又都是想着讨好你和你拉近关系,说明他们对你不能用强,具体为什么一时咱也弄不清楚,不过我想他以后要是真的来找你,应该不会用强,也不敢明面上来。一是他被你打了几次,知dào

打不过你,也害pà

你,二来,他想必还想着获取你的地灵精气神儿呢。”

刘满屯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说道:“那他会不会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

“应该不会,这种奇人做一般都不会愿意把事情闹大了,让太多的人知dào

他们的存zài

。他会不会用邪物来祸害你?”

“邪物?来了也没用,您也知dào

,邪物根本不了我,当然,我巴不得他往我嘴里送邪物呢。”刘满屯笑了笑,起身说道:“算了,早点儿休息吧,我也得回去了。”他觉得再说下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胡老四……实在是有点儿太差劲。如果将来,再遇见古彤了,一定要留住他,让他无论如何帮帮自己的忙,解决解决命运的问题。

刘满起身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胡老四忽然在后面喊道:“满屯,等等!我想起件事儿来。”

“什么?”刘满屯驻足回头。

“以后,以后要真的再有邪物出现,你可别随便就去吃掉了。”胡老四皱着眉头说道:“你想想,咱们村儿这两年打哪儿来的那么多邪孽异物作怪?肯定都是徐金来他们父子给放过来的,他们练就邪术,豢养邪物,肯定也知dào

了你吃掉他们邪物的事儿。如果徐金来知dào

这些事儿,那他以后要是再放邪物来咱们这里的话,万一,他往邪物身上下了蛊,你吃掉之后中了蛊,还不得任凭他的摆布么?”

“什么是蛊?”刘满屯诧异的问道。

胡老四摇了摇头,说道:“一种邪术,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反正那种东西一旦下到某个人的身上,就会听凭下蛊者的安排了。我以前听我师父说过,凡是练邪术的人,都会下蛊。”

“邪物身上能下蛊么?”

“不知dào

,我猜的。”胡老四尴尬的讪笑道。

“哦,谢谢,我会注意的。”刘满屯撇了撇嘴,扭头走了出去。

夜色朦胧,繁星隐隐,村里面安静祥和。

刘满屯裹紧了衣服,快步的往家里走着。心情舒畅了许多,不管胡老四能否解答他心头的那些问,能够把心里的这些事情全都倒出来,也让刘满屯很舒服了。人,都是这样的,心头藏着太多的事儿,总是压抑的难受,觉得憋屈的慌,而找个愿意听自己说,并且毫不怀自己说的这些话的人,说得好听点儿,就是知心人,很难。尤其是刘满屯这样的怪人,心头藏着这么多的怪事儿。

不过刘满屯并不知dào

,胡老四这样一个仅仅只有微末道行的神棍,今天晚上的猜测,却歪打正着的说对了一点,那就是徐金来确实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想到了下蛊来祸害刘满屯。如果换做正常人的话,下蛊绝对是最好的祸害人控zhì

人的好办法,不过……刘满屯不是正常的人,下蛊对他是否有用,没有人知dào

,现在也没有人去想这个问题。

而刘满屯倒是不害pà

与徐金来正面冲突,更不会去在意什么邪术的小手段。他担心的是徐金来会不会急红了眼,危及到自己的亲人,毕竟……自己和古彤俩人把人家徐金来的老爹都给干死了,杀父之仇,那可是不共戴天啊!

刘满屯心里恶狠狠的想到,如果真的再让自己碰见徐金来,一定要打死他,永绝后患!

155章 异姓亲兄妹

猛烈的寒风呼嚎着了整整一个晚上。~~网~~,天亮了之后。风停了,入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刚吃过早饭的村民们放下手头的家伙什。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回到屋子里歇着。

平日里再苦再累。却也舍不的歇息。多干一天活儿就多赚一点儿工分补贴家用。再说了。大队上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歇着不干活儿啊。

遇到下雨下雪的天。人们就可以心安理的的歇息上一天。不的干活儿了。

刘满屯裹着被褥坐在炕角里。捧着一本《薛仁贵征东》津津有味儿的看着。这本书是肖跃给他拿来解闷儿的。已经看过一了。刘满屯很喜欢里面的主人公。闲着无聊。刘屯便再次捧起来从头看起。

越看。他越觉的书中的主人公薛仁贵和自己有相似之处。不过自己是的灵转世投胎。而薛仁贵却是天上的白虎星下凡;相似的的方。便是薛仁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命格也够硬的。能克死人。他刚学会说话。叫了声爹。他爹就死。喊了声娘。他娘也死了。好家伙。比自己还会祸害人。刘满屯心想。起码我自己没有去直接的害死爹娘。而薛仁贵纯粹就是直接喊着爹娘把爹娘给喊死了。星宿下凡的人就会克死爹娘么?刘满屯想到村里传刘二爷那也是星宿下凡。他是不是当年也祸害死自己的爹娘了?刘满屯不而知因为老爷爷和老奶奶。他压根儿就没见过。也没听人提过。

正在他沉浸在事中。看的津津有味儿的时候。刘二爷来了。好些天了。刘二爷心里一直烦闷的不行。那天吴梅丫哭哭啼啼的从外头回来。直接就把心话告sù

了刘二爷。说自己不想嫁给赵保国她喜欢的是刘满屯。虽然说之前刘二爷看的出来吴梅喜欢刘满屯。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吴梅丫这样性情和懂事的丫头。会如此直接并且坚定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这让刘二有些措手不及。不知所措。都是自己养的孩子。既然孩子提出来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吴梅丫嫁给赵保国了。只是。让吴梅丫嫁给刘屯。刘二爷也无法答yīng

。不为别的只因为刘满屯那诡异的命运。刘二爷就极其的担心一旦吴梅丫嫁给刘满屯之后。将来的生活会如何?

要道前年夏天时候。一场灾难差点儿就把全家人都给害死。虽然不能完全肯定那场灾难就是为刘满屯的原因可说到底事情那么古怪那么凶险。加上之后刘满屯失踪。却匪夷所思的出现在了北的的稻田当中;而且时出事儿的时候。刘满屯那诡异的表现…所有事情联想起来。都会人不由的想到刘满屯的命运。

那件事儿之后。家面村面。包括他刘满屯自己都踏踏实实平平安安的过了两年没没有难的好像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化。当然所有人都希望刘满可以过的和常人一样。然而谁就敢保以后不出事儿呢?

于吴梅丫的心事。二爷只能感叹无奈。他问吴梅丫。你满屯哥知dào

不?吴梅丫点头说知dào

。刘二爷时心里就火了好你个刘满屯。你是当哥哥的。竟真的就愿意和自己的妹妹结成夫妻。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命。不担心把妹给克着了?刘二爷发火的时候。丝毫没想过刘满屯和吴梅丫不亲兄妹。而且赵保国。也不是吴梅丫的亲哥哥。吴梅丫看到爷发气了。急忙抽泣着告sù

刘二爷。其实满屯哥并不愿意。没答yīng

她。

刘二听了之后心稍稍平息了一些怒气。心想满屯这孩子还算是懂事儿。自己真是老糊涂太冲动了。满屯这孩子一直以来。都忌讳自己的命运。因而自卑。生怕连累到自己的亲人。唉。叹息自责之后。刘二就问丫。既然你满屯哥不愿意。那还是嫁给保国哥吧。你保国哥人不错。他的话没说完。吴丫就哭哭啼啼的摇头否决。求爷爷帮她。她就是想要嫁给满屯哥。满屯哥就是心里担忧命不好。生怕连累了吴梅丫。才不愿意的。

这让刘二爷心下为难。急忙说既然你满屯哥怕连累你。你也知dào

你满屯哥的命不好。你难道不怕么?

吴梅丫倔强的说自己不怕。

刘二爷没办法了。甚至有些恼火从他内心深处的想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种事儿。还是应该家长说了算的。儿女本应该服从家长的安排。然而自从文化大革mìng

开始以后。子们也都渐渐长大了。从赵保国到刘满屯。现在又轮到了吴梅丫。网

都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翅膀一天天硬起来。都不服管教了。想要自飞了。以刘二爷的为人。他真的不想为难孩子们。这些孩子本来命就够苦的。从小失去了爹娘。忍饥挨饿吃苦受罪的度过了三年困难时期。即便长到现在。都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刘二爷又怎么心再去强行安排孩子们的生活呢?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的步。刘二爷觉的很有必要管管了。让他为难的是。怎么管?吴梅丫这个丫头就是找爷爷哭诉心事。想让爷爷给自己做主。成全了自己和满屯哥哥的婚事。这就让刘二头疼了。他不想让吴梅丫嫁给刘满屯。而且刘满屯也不想娶吴梅丫。

中间好些日子。刘二爷都是犹豫不决。不知dào

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两边儿都是自己养的孩子。他都心疼。可又不愿意让孩子们在将来的某一天受苦受累遭罪。他想找个把心里话说说。可又能找谁?找罗宏么?家丑不可外扬一个女孩子家主动说出来自己要嫁给谁。这本就是件羞人的事儿。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那还有别人么?没了。刘二爷觉自己突然变的孤独。

思来想去。刘二爷觉的还是找刘满屯好好这件事儿。解铃还须系铃人。吴梅丫中意的刘满屯。就看刘满屯自己如何来解决这件事儿吧。

实在是没办法了。那也只能答yīng

下来孩子们也到年龄了。他们俩的婚事办了之后。也算

一桩心事儿。至于将来他们自会遭遇什么样的状就不能怪刘二爷了。人年老了。孩子们大了。总不能为他'着想一辈子吧?

看到刘二爷进来了。刘满屯急忙放下书掀开被褥从炕上下来。嘴里说着:“爷爷。您怎来了下这大雪。”

“哦。有点儿事跟说说。”刘二爷抖搂着身上的雪花挥着手说道:“坐下吧。”

刘满屯有些疑惑的坐回到炕上问道:“有啥事儿您招呼梅丫她们来跟我说一声。犯不上自-来一趟。我过去就行啊。”

“还没老到走不动时候呢。”刘二爷叹了口气。坐到炕边儿。点上烟袋吧-了两口。道:“满屯。今年你也十八了过完年就十九岁了按理说。也该到娶媳妇儿的时候了心里面有没有想过这事儿?”

“没。”刘满屯苦笑摇了摇头。爷爷。您也知dào

。我这人命不好。娶个媳妇。那也耽搁人。把人给害了。”

刘二爷叼着袋。含糊的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总的娶个媳妇儿。这两年不也没什么儿么?”“老爷跟我过不去。没准儿什时候就降下个什么灾啊难的。等等再说吧。”刘满屯无奈的说道。

“嗯。你是个懂事儿的孩子。'眼儿好。生怕连累别人。唉。”刘二爷叹了口气。视线望着糊了一层厚纸的窗户。淡淡的说道:“梅丫这丫头。说不乐意嫁给你保国哥。倒想着嫁给你当媳妇儿。那天晚上哭哭啼啼的找着我了。这些天我心里面也堵的慌。今儿个过来问问你怎么想的。”

满屯愣住了。他决然想不到吴梅丫会把这件事儿告sù

二爷爷。要知dào

。二爷爷一直以来想着把吴梅丫嫁给赵保国媳妇儿。这在村里面如今也算是人尽皆的事情。若非是赵保国当兵了的话。村里也不会有人抱着侥幸的心里来上门儿给吴梅丫说亲。虽然说赵保国之前给刘满屯来信。也说到过自己并不愿意娶吴梅丫。且替吴梅丫说话。让刘满屯无论如何要娶了吴梅丫。可刘满屯知dào

。保国哥的心里也是想着这样做的话实有点儿难堪。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突然间要娶妹妹做老婆。这种事儿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接受的。

当然。大人们也大人们的想法。刘满屯也会有和赵保国一样的想法。不过赵保国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刘满屯这些好歹也算是和家里人刻意的疏远些。刘满屯娶吴梅丫不至于那么难堪。

上次梅丫偷偷的赵保国去了一封信。把这事儿说了之后。赵保国立kè

就回信给刘满屯了硬指标。可这件事儿刘和吴梅丫都隐瞒下来。暂时还没有告sù

刘二爷。现事情逼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吴梅丫倒是先忍不住告sù

了刘二爷。这刘满屯觉不思议。毕竟是个女孩子家的。

刘满屯并不知dào

。不是张敏的出现让吴梅丫感到再不出手真的就晚了。满屯哥还真有可能就有可能娶了别人呢。吴梅丫倒不是觉的满屯哥不喜欢自己。而是很自私的站在刘满屯的立场上着想。她认为刘满屯肯定是想着不能连累了自己人。那么自己既然肯定要娶老。那就娶个外人了。

这边儿刘满屯心里思绪纷繁杂乱。一时间理不清头绪来。刘二爷也不着急刘满屯回答。坐在边儿上看也不看刘满屯。只是一个劲儿的吧嗒着烟袋。他心里也烦着呢。爷儿俩现在都有点儿想把难题推给对方来解决。可不管怎么推都是自己人。都牵扯到自己身上。推是推不开的。

过了好一会儿刘满屯才尴尬的道:“爷爷。还是。算了吧。”

“嗯。那你跟梅丫好好说说。这头还小。别让她心里太难受。些天天天儿眼圈儿都是红的。”刘二爷叼着烟点头说道。

“我。我跟她没法。这种话我怎么好开口。”刘满屯哭丧着脸说道:“爷爷还是。您跟她说说。”

刘二爷扭头瞪了刘满屯一眼。说道:“我这个老头子能管的了你们的事儿么?你。你保哥。梅丫。你们仨有事儿还都瞒着我。到现在把我放在中间儿了。啊?知dào

不?村支书罗宏哦。村里人。可都知dào

我打算着把梅丫和你国哥成个家你们之前不乐。那倒是跟我说一声啊一声不响的拖现在让村人怎么说?啊?”

“爷爷。这不是。这不是我们都没意思跟您说嘛。再说了。之前梅不说。我和保国哥也知dào

啊。”刘满屯满脸无辜的说道。

“援勇。援勇。”刘二爷忽然扭头冲屋外喊道。

东屋里传来李援勇答yīng

声。随即三个孩子风风火火的都跑了进来李援勇说道:“爷爷喊我干啥?”

“去。把你梅丫姐叫过来有事儿跟她说说。”二爷吩咐道。随即又说:“你们仨都去。过去了就在那边儿玩儿吧。先别回来。”

“哎。知dào

。”三个孩子点头答。虽然疑惑着爷爷为什么不让三个人跟着梅丫姐一块儿来。不过他'并不在意。反正两头都是家。在哪都是玩儿。下雪天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做。

看着三个孩子跑了出去。刘二爷才淡淡的对刘满屯说道:“一会儿梅丫来了。啥话都好好。别太伤丫的心。唉。”对于这件事儿。刘二爷心里也有些懊悔。之前只是跟吴梅丫打了招呼。却没顾的上跟赵保国说呢。那时候赵保国正天天忙碌着闹革mìng

呢。之后又随即出了那么大事儿。又的忙碌着给赵保国安排当兵走的事儿。一来二去竟然把这件事儿给忘了。早知dào

事情到今天会是这样。就应该先赵保国打声招呼的。

“爷爷。其实。其实我们都还小。”

“不小了。”刘二爷打断刘满屯的话。琢磨会儿说道:“回头找人给梅丫说一门亲事。女大当嫁。也该出嫁了。再晚就成老姑娘了。”

刘满屯想了想

十八岁的姑娘在子里没有订婚出嫁的。实在是为。这么拖下去还真不行。于是便点头答yīng

下来。只是。如何张口对梅丫说这件事儿呢?且不说兄妹之间这种事儿原本就让人尴尬。单说这事儿会让吴梅丫心里作何感想?两个哥哥。都不想娶自己。那说明什么?自己实在是缺点太多。长的不漂亮?干活儿不行?她肯定会自卑的。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刘二爷心里也有这方面的担忧。确实害pà

吴梅丫会承shòu不了这种打击。胡思乱想。可俗话说好。长不如短痛。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拖下去。最后都给耽搁。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孙俩全都沉默不语。低着头想着这件事儿的可行性。又该如何对吴梅丫说起。才能最大程度上减轻对吴梅丫心理上的伤害。

吴梅丫来之前。就到了这次肯定是谈有关于自己亲事儿的问题。一路上。她心里忐忑不。不知dào

即将面对的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和满屯之间的亲事儿。十有**不会有自己希望的结果。因为爷爷和满屯哥他们俩。好都不乐意。然而她在心里祈祷着。希望爷爷会真的心疼自己。替自己做主。让满屯哥娶了自己。

到了家门口之后。梅丫干脆放下心来。面色平静的往屋子里走去。心想反正该来的总来。不管结果如何。总比这样不明不白稀里糊涂的过下去要好。那是对心理上的一种长期的煎熬。真的是苦海。

看着吴梅丫进屋。刘二爷和刘满屯一时间也都不知dào

先说些什么。倒是吴梅丫很平静的走到屋内。了把小凳子放窗台下。然后坦然的坐好。撇了撇嘴。轻声问了一句废话:“爷爷。满屯哥找我。啥事儿?”

这句明知故的废话。让刘二爷和刘满屯更是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才好。

屋里稍微安静了一会儿。刘二爷才说道:“梅丫。我跟你满屯哥把你说的事儿。好好商了商量。嗯。咳咳。之前呢。是爷爷不好老糊涂了。没想着你们兄妹心里啥想法。今天跟你满屯哥说了会儿话。也明白了。你和你保国哥之间的亲事儿。不能成。”

吴梅丫心里一喜。和保国之间的亲事儿不成。那岂不是和满屯哥有希望了?不过她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她忽然想到爷爷既然提及“你们兄妹”四个字儿。那自己和满屯哥之间。估计也不能成亲了。

二爷吧嗒吧嗒的使劲儿抽了几口烟这才接着说道:“你们兄妹要是成了两口子。这婚事儿会让村里的街坊四邻们笑话虽然说你们都不是亲兄妹可这些年都一块儿过来。说起来那也就是姓不一样。外人说起来。就是亲兄妹。所以你们之间的亲事儿。是不能成的。”

“是啊是啊。”刘满赶紧附和着说道:“梅丫。我和保国哥俺俩都喜欢你这个妹子长的又漂亮家里田里干活儿也都是好把式是咱们村儿生产队妇女队长我跟保国哥通信的时候都说也不知谁有福气能娶了俺这么好的妹子呢。呵呵。呵呵。”刘满屯的笑声有点儿做作。脸上容也很僵硬。看起来很古怪。

吴梅低着头。人没说话。泪已经先流了下来。不过她没有哭出声。也不说话。

“梅丫。说这些话。你也别想别的。”刘二爷了口气。说道:“之前爷爷糊涂。竟想着这么好的孙女。嫁到外人家。实在是舍不。可现在想想。女大当嫁了。总也能留在家里面一子。更不能嫁给她哥哥不是?思来想去。回头。爷爷托人给你一门好点儿的亲事儿。赖的咱瞧不上。总的给你找个家境好的。人好的。”

“我不嫁。”吴梅丫咬着牙低声道。

“咦。可不能这么说。”刘满屯忙说道:“梅。咱村儿跟你同岁的姑娘。要么就成家要么就是订的。有的比你小的也都嫁出去了。可不敢再拖下去。要不到时村里人就该说三道四的。不好。”

刘二爷敲了敲烟袋。点头说道:“梅丫啊。你也别难受。爷爷心里明白你心里不舒坦。这事儿咱不急。你回头好好琢磨琢磨。等过些日子心里踏实了。想通了。咱再找人说亲……爷爷不为难你。”

“嗯。”吴梅丫点了点头。泪水扑簌落来。串成了线。掉落在的上。

刘满屯和爷爷这下才终于看清楚。低着头的吴梅丫。也许早就哭了起来。不过这也是预料中的事儿。所幸吴梅丫已经答下来。那便是好的。一时间心里不舒哭一场。那是难免的。哭出来也好。总比憋在心里一直难受要好多。

看着吴梅丫哭的压抑。哭的憋屈。刘满屯和刘二爷心里也难受。却也不知dào

怎么去劝慰。屋子里一时间倒也没人说话。只有吴梅丫低低的抽泣声不断的敲打着三个人的心。敲的心里一阵阵的疼痛。许久。吴梅丫才扬起满是泪水的脸。瞪着泪光闪闪的双眸。抽泣着说道:“爷爷。满屯哥。梅丫心里明白。往后。往后也别托人给梅丫说亲。不用为梅丫着急。梅丫。梅丫就信命了。会遇上合适的人。”

“哎。哎。咱梅丫这么好。不愁没婆家。”刘二爷连连点头。“往后啊。就听咱梅丫的。梅丫看上谁了。爷爷托人去说。保准只有咱不愿意的。没有别人儿不乐的。”

“就是。就是。”刘满屯也急忙附和着。

“没别的事儿。我先回去了。”吴梅丫低着头站来。也不等刘二爷和刘满屯说什么话。便抹着泪儿眼走了出去。

屋子里。刘二爷和满孙俩愣在了屋子里。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

156章 每逢佳节倍思亲

和吴梅丫之间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虽然刘二爷和刘孙俩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难受,觉得愧对于吴梅丫,可事情总算是有个差不多的结果。~~网~~再说了刘二爷和吴梅丫住在一个家里,天天总得见面的,加上这份儿关系在这儿摆着,时间长了,渐渐的也就都开始淡忘这件事儿。

吴梅丫照常当她的妇女队长,干活儿的时候依然是勤勤恳恳,回到家里洗洗涮涮的也都抢着干,而且期间还会时不时的去给刘满屯做顿饭,洗洗衣服,就好像之前什么事儿都没有生一样。

这让刘满屯颇觉尴尬,不过时间一长,他也不怎么在意了,怎么说也是“亲兄妹”,那点儿破事儿还能让他们之间的兄妹感情出现裂痕不成?

那天和吴梅丫把事情说明了之后,刘满屯就给赵保国去了一封信,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sù

了赵保国。他可不希望将来赵保国埋怨他什么事儿都瞒着他,不告sù

他,赵保国在这方面很小心眼儿,或说,他很在意家里的亲人,所以对家里人一直都放心不下。

刘满屯没想到,吴梅丫在他之前,也给赵保国去信了,这件事儿赵保国已经知dào

了。赵保国信中说:“满屯,咱们和梅丫是兄妹,这事儿过去之后,就当从来没生过吧,梅丫是咱们的亲妹子,记得梅丫找婆家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替她把把关定得找个好人家。哥不在家里头,属你最大了,什么事儿都得担个责任。”

这之后刘二爷找到过刘满屯,试探着询问他是不是也该考lǜ

娶个媳妇儿了,赵保国当兵走了不在家给他说门亲事呢,可这小子回信说不着急,自己啥时候回去探亲再说。刘二爷明白,赵保国压根儿就是在推脱,这小子心高气傲,不混出个模样来,大概不会想着娶媳妇儿的事儿。家里面的孩子,也就属刘满屯年纪大了,也该找媳妇儿了。虽然说他的命格总是让刘二爷犹豫不决为难不已,真给他说个媳妇儿娶到家里面那也怕坑了人家姑娘。可毕竟年龄到了,不给孩子娶上媳妇儿,就像是心头一直挂着一个大秤砣,压得难受。

刘二爷一直想着自己年大了生之年,能够看到家里这帮孩子们都成了家也就知足了。

如同刘二爷里所预料的那般,刘满屯摇头拒绝了,对于自己的命运,他不想连累太多的人。已经有了这么多无法改变无法拒绝的亲人,刘满屯平日已经够担忧的了,所以就连湖北汉口的肖雪晴两年也断绝了联系。起初肖雪晴还会经常来信,不过刘满屯的回信却很少来干脆就不回信了。时间一长,肖雪晴也就不来信了。

刘满屯心里想肖雪晴定会很生气|恼火,骂自己忘恩负义吧?骂就骂吧只要她能过的好,不被自己的命运连累,那便是自己所愿了。他并不知dào

,私下里刘二爷已经安排人给肖雪晴写过信,解释过刘满屯的事情。刘二爷不希望肖雪晴误会刘满屯,他认为这不仅仅是刘满屯人品脸面的问题,也涉及到自己的脸面。做人不能做到这种程度,滴水之恩还要涌泉相报呢,可摊上刘满屯这样一个有着诡异命运的人了,也只有如此对不住人家了。咱自己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好,至于人家相信不相信,唉,那也管不着了。

日一天天的过去,眼看着又要过年了。

刘二爷让刘屯给赵保国去了一封信。问他今年能不能回来过年。两年没有见赵保国。刘二爷还真有些想念他。虽然平时赵保国来信说抽时间请假回去探亲地时候。刘二爷总是要刘满屯告sù

他。别回来。省点儿钱。男子汉大丈夫出门儿在外地。想什么家啊?在部队上好好干别惹事儿。不让家里人担心你就行了。至于家里面。你就用担心了。

不过想念:归是想念地。再省钱。也不能让孩子不回来吧?两年了。孩子一个人在外头也不容易。该让他回家看看了。

不过赵保国回信说。今年他回不来。他把探亲假让给别人了。说是刚当上什么副排长。要好好表现。

对此刘二爷在思念却又无奈之余。也不由得欣慰开心起来。孩子在部队上当了官儿。有了出息。自己这个做爷爷地面上也有光不是?上了年纪地老人。总是有这样地心态。于是村民们很惊讶地现。刘二爷在大街上逢人便会说赵保国在部队上当了官地事儿。显摆也好。骄傲也罢。村里人都不会说刘二爷什么坏话。只会和刘二爷一起分享这份开心。村里人心里都明白。刘二爷这是年纪大了。想孩子了。为孩子们出息而开心了……

村里地知青们今年过年也有回去探亲地人-==网==-四个男知青全都回去了。女知青除了于彩霞、高灵两个邯市地知青。离家近。平时就没少回去过。所以过年也不在回去之外。张敏也不回去。葛红芳和田舒婷俩人选择了回天津过年。

去年过年地时候。因为是刚刚从家里出来。心高气傲地年轻人都按捺着心头对家地思念。下定决心扎根农村。炼就红心不思家念亲。可是时间一长了。谁能不想家呢?今年就再也忍不住。一进腊月就开始找村支书罗宏。哭哭啼啼地要求过年地时候回去看看。罗宏能说什么?这些年轻地孩子们这么大老远出来。去年过年就没回去。今年过年还能不让孩子们回家看看?都是爹生娘养地。人家爹娘跟咱们还不都是一个心事儿?想孩子啊!

于是罗宏也就往上级打了个招呼实也就是走走形式,不用打这个招呼的。

当然,知青们回去的路费,自己负责,村里是不管的。知青们也没人在意这个只要能回家,他们根本不在乎花多少钱,虽然在村里干活儿赚的工分也合不到多少钱,但是干了一年多,路费还是绰绰有余的。哦不,郑国忠和肖跃俩人不行,他们俩不仅没有攒下钱来,还倒欠了村里的钱,超支了,于是俩人又厚着脸皮登门求罗支书再支给他们点儿钱。

罗宏说去去你们生产队队长支去,村里不

的。

说起来不过是推给刘二爷罢了,队上的钱还是要归村里管而已。不过罗宏实在是不想再支给这俩臭小子钱了,他们俩每人欠村里四十多块钱呢。这不人来的时候求着罗支书呢,给他递了一根烟儿果一听说找他们生产队的队长刘二爷就能解决问题,俩小子立kè

顺手将罗支书办公桌上的一包烟给顺走了,在罗支书的吆喝声中,嘻嘻哈哈死皮赖脸的跑了。

离开家一年多了,郑国忠和肖跃也确实很想家。平日里虽然很少写信联络,可快过年了们开始想念担心起自己的家人了。肖跃还说:“我现咱们真的长大了,以前我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儿爸都让人给关了起来,自己竟然一点儿都不当回事儿。”

“是啊家里到底现在如何咱们都不清楚,连个信都懒得写实在是不孝。”郑国忠也如此自责。

经lì

过一年多农村艰苦生活之后,俩人的心里年龄也终于告别了不懂事爱惹是生非的年纪,开始牵挂家里面,开始感到了心头有一份重重的责任了。

我想,即便是当们俩知dào

了赵保国过年的时候会回家探亲,估计也不会选择留下来,和多年不见的朋友赵保国见面。毕竟俩人真的长大了,对于自己的父母,也着实放心不下。他们想起以前自己的生活表现,内心深处无不深深的自责。

每逢佳节倍思亲,谁不是此呢?

上一场雪还尽,新雪又开始零零星星的下了起来。寒风刮得很紧,夹杂着雪粒子打的人脸上生疼。才下午四点左右,大街小巷上便已经没有了人影。阴天下雪的缘故,天气阴沉的像是傍晚了一般。

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二爷家的几个丫头在屋子里的炕上围拢着和面蒸馒头和窝窝头,以及很少的几个包子。当然,白面馒头根本没有,除了玉米面的窝窝头之外,就只有白面活着红薯面蒸的馒头了。

刘屯和弟弟们一块儿冒着雪从田里回来了,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捆柴禾,过年了,往家里多积攒些柴禾,这个年也就不用再出去干活儿了。农村人讲究,过年的时候就是要踏踏实实的在家里闲着,不干活儿。所以基本上在年前要把所有的活儿都干完,该准bèi

的准bèi

好。

罗宏刚刚帮把春联写完,刘二爷要留他在家里吃晚饭,罗宏推脱说着客套话走了出去。刚走出院门儿,罗宏却在门口停下了步伐,望着西边儿看了好一会儿,才扭头喊道:“哎二爷,我看着好像,好像是你们家保国回来了。”

“啥?”刘二爷听,急忙往院门外跑去,他刚才在屋门口还纳闷儿呢,怎么罗宏出了门儿就站在那儿不动弹了呢?

等跑到门口往西一看,那穿着一身绿军装的人已经走的近了。

风雪中,赵保国一身戎装,挎着一个绿色的包,背上背了个背包,手里还拎着一个黄绿色的大包,正在一步步往这边儿走着。远远的看到了刘二爷从家中跑了出来,赵保国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笑容,忍不住鼻子一酸,眼角竟然流出了泪水。他顾不得自己原本计划好的注意形象,给家里人来个突然袭击的想法,再也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叫着:“爷爷!我回来了!”提着包便往这边儿跑了起来。

刘二爷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赵保国飞奔的绿色身影,一双已经浑浊的眼睛里也禁不住流出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院子里,和弟弟们一起把柴禾刚刚放下的刘满屯在听到罗宏说话的时候,就愣在了当场,保国哥回来了?不会吧信里面说自己今年不回家的啊?李援勇、朱平贵、小毛三个人已经扔下柴禾跑了出去,随即便在院门外跳着喊道:“保国哥回来了,保国哥回来了!”

刘满屯终于相信了这个消息,急忙也跑了出去。与此同时,西屋的丫头们也都跑了出来。

院门外保国已经跑到了刘二爷的面前,想要扑上去拥bào

住刘二爷。但是他忍住了内心的激动,只是站在了刘二爷的面前,生怕自己这一扑,会把爷爷扑倒。他现两年不见的爷爷,明显比以前老多了,脸上的皱纹更密更深了,短短的头,已经完全变白,没有了一根儿黑;原本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刻看起来却浑浊了许多;在赵保国心目中永远是那么高大魁梧的身躯,此时也好像矮了许多,有些驼背了;两年前,几年前印象中永远是那么站如松的爷爷,此刻站在风雪当中身体却在微微的颤抖……

“爷爷。”赵保国终于喊出了声,抹了一把脸上流落的泪水,笑道:“我回来了!”

“臭小子!”刘二爷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拍了拍赵保国短短的头上那零散的雪花,“还骗家里人说不回来过年呢呵,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保国哥。”刘满屯笑着上前替赵保国拎下了包,“快往屋里去外面这么冷。”

“对对,家里去往家里去。”刘二爷这才回过神儿来,急忙说道,扭头看了下罗支书,伸手拉住,说道:“今晚上就在家里吃饭,说什么也不能回去,陪我喝点儿酒。”

罗支书怔了怔,好像想到了什么,推开刘二爷的手,说道:“中,我先回去说一声,一会儿肯定来,您放心,今天我肯定来。”

“行,那你快点儿!”刘二爷笑着摆了摆手。

孩子们已经簇拥着赵保国往家里走去,刘二爷满面喜悦正要往家里走呢,闻声出来的街坊四邻们都在门口挥着手招呼着刘二爷:

“二爷,保国回来啦?”

“哎,回来了,回来了!”

“那敢情好,今年你们家人可就齐了!”

“是啊是啊,呵呵,齐了,齐了!”

“您老可有福咯,孩子们都这么大了,一个比一个出息……”

“哎哎,有福,有福啊!呵呵,都来家里坐会儿……”

“得了,晚上过去,您老赶紧回去吧!”

邻居们都为

高兴着,说着客套话,催刘二爷赶紧回去。刘二爷一招呼过之后,这才美滋滋的进了院门儿。

赵保国和弟弟们进到屋子里,从刘满屯手里拿过来提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糖果、瓜子、点心……他在火车站下车后,就地买了些东西后才坐上公交车往回走。他知dào

,家里条件差,弟弟妹妹们恐怕从小到大都没吃过糖果点心类的东西,如今不管怎么说,自己手里有点儿钱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得给他们都买点儿吃的。

除了吃的,赵保国解开背包,从背包里拿出了三身儿穿旧了的军装,又拿出回来之前就给妹妹们买的头巾,红头绳……他招呼着这个是谁谁谁的,那个给谁谁谁……弟弟妹妹们高兴的不行不行的。

刘二爷进了屋,赵保国急忙拿出两瓶茅台酒,说道:“爷爷,这是给您老的,好酒。”

“花这些钱干啥,唉,竟买这些没用的东西,浪费……”刘二爷嘴上埋怨着,脸上却乐开了花。

“没事儿,这是俺连长给的,那,还有烟,这次回来战友们给的,让我带给您老,还让我代他们给您老拜年呢!”赵保国笑着又掏出几包烟来扔在炕上。

“哎,好好,保国啊,你们那个么连长,还有战友的,人都挺好,对人家咱们也不能不够意思啊!出门儿靠朋友,凭的是良心……”刘二爷大概是真的年纪大了,说话已经喜欢上絮絮叨叨了。

赵保国听着爷说话的口气都变了,也爱絮叨了,忍不住眼角酸,又差点儿哭出来,这才短短两年时间,爷爷真的变了了!

弟弟妹妹们虽然都是高兴兴的,手里拿着保国哥给买回来的糖果点心礼物,叽叽喳喳的说笑着,然而却没有人打开糖果和点心吃,只是一直笑着着。赵保国说:“别光拿着看,傻笑啥啊?梅丫,快给弟弟妹妹们拆开,吃啊!”

“孩们,吃吧,吃吧,你们保国哥专门儿买给你们的。”刘二爷开心的说道。

“三十儿晚上吃,大年初一也吃,现在先不吃。”小燕子撅着小嘴儿说道。

“我也留到十儿晚上再吃,现在还没到过年的时候呢。”小毛也挥着手里的糖果说道。

赵保国眼角浸出了泪水里一阵阵的酸,干脆把包裹里的糖果全都倒在了炕上,说道:“吃吧,还有呢吃啊,你们还愣着干啥?吃啊……”

吴梅丫剥开一颗糖到嘴里面,眼里含着泪笑着说道:“快吃吧,先尝尝,可甜可甜了。”

于是一帮孩子们这才纷纷剥开糖果,塞到嘴里含着,感受着那甜甜的味道也舍不得嚼着吃。

刘满屯在一旁心里也酸酸的,他和吴梅丫有刘二爷,都看出来了赵保国心里难受明白赵保国为什么心里会突然难受。没办法,家里穷日里舍不得给孩子们买糖果吃,孩子们也舍不得吃。从小,他们兄妹几个都特懂事儿,也都活的有骨气,从来不会去羡慕别人吃什么喝什么了,即便是邻里街坊谁给什么吃的,只要刘二爷不话,谁也不会去要别人给的东西。当然,三年困难时期要饭那段日子例外,再说了,那段日子里村里家家没吃的,谁还会给他们吃的呢?呵呵。

终于从最初见面的兴奋中缓过神儿来,刘二爷这才招呼吴梅丫赶紧的去炒两个菜,买点儿肉去,再买一瓶酒……算了,酒不用买了,你保国哥带回来两瓶酒呢。

赵保国说:“买酒,买酒,这两瓶酒是专门儿给爷爷留着喝呢,今天咱们买别的酒喝。”

“不用买了!”村支书罗宏拎着两瓶酒走了进来,笑呵呵的说道:“这不,我带着酒来了。”

“哎哟,罗支书,您看您这怎么来我们家喝酒,还带酒啊……”赵保国急忙客气着。

罗支书说:“我也高兴啊,你可是咱们全村现在最有出息的人了,听二爷说,在部队都当排长了?”

“是是,还没正式呢,代理的,代理的。”赵保国笑着说道,这是实话,他只不过是当了几天的代理排长,只是出于年轻人好面子的原因,给自己戴了个高帽子。不过他觉得虽然现在还没有当上排长,那也只是早晚的事儿而已。

“了不得,了不得,比我这个村支书官儿都大哦。”罗宏笑呵呵的坐到炕边儿上,“看看,这有了出息就是不一样,回来就给家里面买这么多东西……”

刘二爷乐呵呵的说道:“罗宏啊,一会儿喝点儿这个什么茅台酒,保国给我拿回来的,好酒啊!”

“别,咱们还是喝我带来的这酒,刚才我可听到了,那两瓶茅台,专门给您老喝的。”

“一样,都一样,呵呵。”

说着客套话,刘满屯已经在屋中间把小桌子给摆上了,然后搬来家里全部的小凳子,围着小桌子摆了一圈儿。

“来来,坐桌子这儿,一会儿菜就好,一会儿就好。”刘二爷笑呵呵的招呼着罗支书。

罗宏笑着坐下,拉着赵保国坐在自己旁边儿,笑着说道:“有你这么一个排长,往后我去乡里面也脸上有光了啊,估摸着乡委书记知dào

了,也好夸奖一番,呵呵,咱们全村儿的光荣。”

“言重了言重了,罗叔您可就别夸我了,再夸我就不知dào

怎么走道了。”赵保国谦虚着。

刘二爷招呼刘满屯也坐下,四个人正好围着小桌子。罗宏招呼李援勇他们也都坐下,几个孩子懂事儿的笑着摇头拒绝,说他们还小,一会儿坐到炕上,额外摆一桌,大人们喝酒。罗宏也没再客气,农村里都这样的规矩,年满十八岁以后,算是大人了,才可以和大人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的。

聊着天儿,吴梅丫她们也把菜做好端了上来,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三个菜,不过这对于当时那个年代的农村人来讲,已经算得上是丰盛了。

157章 风花雪夜

赵保国回来的消息,很快在村子中传开了。网

当刘二爷家的酒席撤掉,刚刚吃过晚饭之后,村民们陆陆续续的前来道贺,顺便再看看这位在部队当了官儿的赵保国。那时候村民们大部分都还是很朴实的,村里谁家有什么喜事儿了,全村人都会为他们家而感到高兴。更何况那个年代军人在人们的心目中的地位,是绝对无限崇高的。

现在居住的这个家远不如以前住的那处地主家的老宅宽敞,村民们如此之多,屋子里哪能容得下呢?屋子里挤满了人,人们都在纷纷嚷嚷的说着话,视线多半情况下都在注意着屋内炕边儿坐着的那个穿着绿军装的年轻人赵保国。人们在欣喜的同时,也禁不住在心中稍有些嫉妒和羡慕。

刘二爷一家人说着客套话,拿着炕上摆放着的点心和糖果给村民们吃。

村民们自然也都明白这是客套话,虽然说这些东西对于全村人来说,都算得上是奢侈品,可没有人会真的拿着尝尝,吃点儿。只是嘻嘻哈哈的推辞过了,谁心里不晓得刘二爷家的日子过的也是紧巴巴的,赵保国回来给弟弟妹妹们买点儿东西,咱们好意思拿人家的吃人家的?

来的村民们也过是道个喜说上几句客套话,表示来过了之后,也就不多留,扭头便走。大家心里都明白,外面还有些邻居们没进屋呢。

村民们络绎不绝,一家人上挂着笑容招呼着。尤其是刘二爷,喝过酒的他更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就连那满脸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似的。

对于这些儿,刘满屯有些不适应。他不大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于是便挤出人群,独自到大街上溜达去了。原本想着保国哥好不容易回来一回,今天晚上吃过饭后,和爷爷坐在一块儿好好唠唠嗑说这两年的事儿。没曾想却是这种情况,这让刘满屯哭笑不得,想想也不能责怪谁,村民们也是好心好意的,谁让刘二爷在村子里人缘好威望高呢?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风已经停住了,不过雪花却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

不不觉的,刘满屯已经快走到自己家门口了。他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因为那人是背对着的上是晚上,浑身落满了一些零散的雪花,黑暗中一时间却也看不清楚是谁。刘满屯皱着眉走了过去,也不出声招呼。

听着身后有人走来。那人转过身来。竟是女知青张敏。

刘满屯有些愕然。惑地道:“你在这儿干啥?有事儿么?”

“啊?也没什么事儿……”张敏犹豫了一下。说道:“就是。就是闷得慌了出来走走。”

“哦。”刘满屯应了一声。便自顾自地从张敏身旁走过。也不进家门儿。径直往东走去。

张敏有些愕然。问道:“你去哪儿?”

“随便走走。”刘满屯随口应道,脚步未停,头也没回。

“下这么大雪,你上哪儿走走去?”张敏在后面不由自主的跟上去问道。

刘满屯没有回话,只是皱着眉头感受着雪花扑面带来的那种清凉的感觉,内心里有些烦躁不堪。也不知dào

为什么刚才在家里的时候,感受着那种热闹的场面就觉得烦躁,便不愿意在家中停留,宁肯大雪之夜,到街上溜达着。此时想想,大概是因为觉得那些村民们没个眼里介儿吧?好歹俺家哥哥刚从部队回来里人还没好好团聚一番,说些话唠些家常得客客气气招呼着你们……保国哥心里肯定也不乐意,刚才在屋里的时候屯看的出来,赵保国一脸的笑意是那么的勉强眼神中也透着厌倦和反感。

只不过这种心事却不能表达出来,毕竟村民们和街坊四邻也都是好意不是么?

张敏跟着刘满屯走了没多远,便觉得尴尬和羞涩起来,自己是个女孩子家,却要跟在一个男孩子的屁股后面,人家爱理不理,自己却厚着脸皮跟着,这算什么?而且今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也算是奇怪,鬼使神差的就不由得溜达着走到了刘满屯的家门口,愣神儿盯着那紧闭的破门看了半晌,直到刘满屯回来。

自从上次在刘满屯家中被吴梅丫撞上之后,张敏好长时间都没敢好意思去主动找刘满屯说话。即便是在田间地头碰见了,也不过是羞涩的一笑,轻声招呼过便是,而且多半情况下刘满屯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点头表示一下。这种感觉让张敏觉得很不舒服,自己到底是怕什么呢?思来想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害pà

刘满屯的那个妹妹吴梅丫,当时吴梅丫那言辞咄咄、紧张愤nù

的表情,就好像生怕张敏夺走了她的什么宝贝似的。

俗话说做贼心虚,也许此时的张敏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刘满屯已经在她的心里面占据了很重yào

的一席之地。~~网~~所以在吴梅丫表现出极端的一面之后,张敏就有些心虚的害pà

了。想想刘满屯后来的表现,难道刘满屯也在刻意的回避着什么吗?

转念一想,张敏忽然想到了一个她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原因,难不成?那个吴梅丫,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刘满屯,所以才会生怕自己和刘满屯处对象么?可是,可是她和他……是兄妹关系啊。

嗯,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张敏如此安慰着自己,随即又有些羞涩,人家兄妹之间关自己什么事儿呢?难不成……自己喜欢上了刘满屯?她很快便在心里肯定了这个想法,是的,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刘满屯。这个长的白白净净又吃苦能干的帅小伙子,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神mì

,村中对他的传说那么多那么多……不仅仅是自己,一个屋住的几个女知青谁又不喜欢刘满屯呢?包括那个已经有了相好的田舒婷,平日里也会和姐妹们一起谈论刘满屯这个人。都是女孩子家,她们心里想些什么,谁也都清楚。

走到东渠边儿的时候,张敏觉得自己再这么跟下去就显得太没羞没臊了,于是她紧赶几步和刘满屯并肩而行,低着头问道:“喂屯,你怎么老是爱理不理的对人啊?”

“有么?”刘满屯诧异的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张敏,心想这姑娘干嘛跟着自己?这大晚上的又下着雪,让村里人看

定会说闲话。

“哎,你是不是特烦我?”张敏有些赌气的问道。

“没,我烦你干啥?”刘满屯摇头否认,本来他正打算问你跟着我有什么事儿没,可听了张敏的这句问话,他也只能硬生生吞下去正要说出口的话,省得人家姑娘心里不舒坦。

张敏又说道:“那你愿意跟我说话不?”

“呃……”刘满屯脸红了面对这种问题,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事实上心里面对于愿意和张敏说话与否,他实在是觉得无所谓的事儿。要说不喜欢的话那真是说假话,可要说喜欢的话,好像也不至于。自从上次张敏去家里被吴梅丫撞上,刘满屯让吴梅丫给狠狠的逼问指责了一通之后,刘满屯心里还真有些怵,以后还是尽量避免和女孩子在私下里见面说话省得招惹是非,惹人误会。

张敏也脸红了,个姑娘家问一个男孩子这种问题,确实是一件很羞人的事儿,不过她刚才确实是有点儿不由自主的问出了这样的问题。现在她想着赶紧给自己找个理由,生怕刘满屯误会了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她有些犹豫,如果刘满屯真的那么去想的话,他会怎样看待自己呢?也许他也愿意吧?现在的刘满屯看起来有些腼腆和害羞,兴许他真的原意跟自己说话呢。张敏支支吾吾的说道:“其实实我找你,就是捎个话个……我们宿舍的,于彩霞她,她喜欢你……让我问问,你有,有什么意见没?”说完这话张敏就有些后悔是干什么?把姐妹都给出卖了,而且是毫无缘由的一,万一刘满屯对于彩霞有好感呢?他万一答yīng

了呢?自己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么?

刘满屯也有些难以置信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心理准bèi

,猛一听得这个消息里面不由得颤抖了几下,有那么一丝喜悦,有那么一丝的担心。说白了,毕竟是十**岁的小伙子,少女怀春,少男又何尝不在心里面想念过这等事情呢?被女孩子喜欢,这本来就是任何一个男孩子都会开心得yì

的事情。然而刘满屯却还是担心,有些害pà

恋爱。第一因为自己的命运,他实在是不希望有亲近自己的人被殃及祸害,第二……品尝过一次失恋的滋味,被人抛弃的滋味实在是不怎么好受。

俩人一声吭的顺着东渠边儿走到了河堤口,然后右转顺着河堤往东走去。

河堤寒风阵阵,雪花飞舞,寒意陡增,俩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身上的衣物。

似对于这种沉默很不适应,又有些担心,张敏小心翼翼的出口问道:“你,你不愿意么?”

“嗯。”刘满屯答yīng

的很利索,没有半点儿的意思,该想的,该犹豫的,刚才已经都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张敏听到这个回答,心里一阵的窃喜,大概是因为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的缘故吧?她故作平静,强笑着做出一副玩笑的神态,笑道:“咦?于彩霞长的多漂亮啊,男知青们可都眼巴巴的整天瞅着呢,你怎么就不愿意呢?”

“你听说过我的事儿么?”刘满屯明知故问的说道,语气有些低沉,有些冷。

“嗯,咱们那次都说过……”张敏回忆起了那天晚上,和刘满屯一起在河堤上,她哭诉着自己心里的痛苦,最后还依偎在了刘满屯的怀里,不知不觉的迷迷糊糊的睡着,还莫名其妙的被刘满屯送了回去。

“就是这样。”刘满屯淡淡的说道,给出了答案。

张敏心里一酸,忍不住劝慰道:“可你总不能一辈子不成家吧?”

刘满屯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摸索着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仰起脸任凭雪花落在脸上,化掉,那种冰凉浸入肤内的感觉,让他精神一抖服极了。

“听人说,你以前有过女朋友……”

“那是以前,她就是被我的命运吓跑的,呵呵。”刘满屯面色平静的淡淡笑道。

“是吗?就是宋庄的妇女队长宋晓梅吧?她胆子真小。”

“换成谁遇上些稀奇古怪的事儿,都会害pà

的。”刘满屯依然很随意的说着,心里却有些酸,深埋在心底的那份感情,被再次提了出来,确实有些难过。

张敏忍不住说道:“我就不会害pà

。”

“嗯?”刘满屯扭过头来盯着张敏,惑与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张敏急忙欲盖弥彰的解释道,慌乱起来。

“那就好。”

“你能跟我讲讲以前的事儿么?”张敏想着赶紧转移话题。

“什么事儿?”

“就是,就是你和宋晓梅……还有,你都遇到过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

“你不是说有些稀奇古怪的事儿让她害pà

了么?”

“你知dào

这些干什么?”

“好奇啊!”

“我为什么要讲给你听?”

……

张敏有些恼火了,刘满屯怎么这样啊?一说话就把人往死角里推,什么话题都不能延续下去,非得说到不能再说下去。她有些赌气的说道:“爱说不说。”

“其实……真没什么好说的。”刘满屯也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实在是不地道伤人,所以略有些过意不去。

“笨蛋!”一个古怪的声音在刘满屯的耳畔响起,他警惕的扭头四顾,但见夜色中雪花飞舞,视线内的地界上,积雪皑皑,北面牛河河水缓缓流淌,在夜色中如同一条绸缎般,泛着亮光。

“你怎么了?”张敏现刘满屯警觉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有些害pà

不会是刘满屯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吧?

“没什么。”刘满屯摇了摇头,大概是刚才自己迷糊了产生了错觉吧。

张敏又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她的心里实在是窝火,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跟着这根儿木头大半夜的顶风冒雪忍受着寒冷来河堤上转悠了呢?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实在是傻得透顶,邪了门儿了!

就在张敏心里窝火赌气的时候,刘满屯却很不合时宜的|无心的说出了让张敏更加恼

:“这么晚了,天这么冷不回去睡觉?”

“关你什么事儿?”张敏彻底怒了。

“哦。”刘满屯无语,还真是关自己鸟事?

张敏忍着自己的脾气,皱着秀眉问道:“刘满屯是不是特烦我?”

“没有。”刘满屯很诚实的摇头回答道。

“那你就这么不跟我说会儿话?”张敏质问道:“你怎么一说话,就把话给顶到死角,让人不知dào

说什么!让人难堪啊?”

刘满屯愣住了,他还真没得说话竟然有这么严重的问题,于是很尴尬的讪笑着解释道:“没有,我不是故yì

的,我这个人,不会说话……”

“你就是故的!”张敏瞪着眼肯定道。

“真没。”刘满屯很无辜的不知dào

该如何解释,只得如此坚定自己的态度,他心里忽然想到那天吴梅丫冲自己火的时候,心想难不成姑娘家起脾气的时候,全都是如此不讲理么?

对这种近乎赖皮似的态度,张敏无可奈何,她气得眼里都流出了泪水。

刘满屯一看姑娘家都哭了,一时间手无措,慌张起来,急忙伸着手碰也不是,摸也不是的说道:“你看你,你别哭啊……”

“你就是故yì

的。”

“啊对,我是故yì

的,对不起你别哭啊!”刘满屯只得承认,并且四下里张望着,生怕被人看见这一幕,这会被人误会他做了什么很无耻很朊脏的事情。

看着刘满屯手忙脚乱,却很被逼无奈的承认自己是故yì

这么做的,张敏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她已经确定刘满屯刚才确实被自己冤枉了,这根儿木头一般的人,哪能有那么多心思去想着用语言排挤人呢?

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这丫头是不是有病啊?刘满屯愕然里如此腹诽着猜测着。

张敏也为自己的表现感到羞涩,便忍住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故作随意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那你说,你愿意跟我说话不?”

“愿意。”刘满屯只能如此回答,生怕说别的这姑娘又犯病哭起来,那可了不得。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好像被人绑起来,用皮鞭逼迫着他说话似的,只不过却不能反抗,因为面前这位逼迫他的姑娘|柔弱,没有恶意,并且好像她很委屈似的。

“我好不?”张敏脸红心跳的继xù

问道,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太不知廉耻了。

“好。”

张敏又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你问什么,对方都按照你想要的回答来作答,可是这似乎又是一种故yì

把话题扯到死角里的说话方式。张敏很是不满,于是问道:“我哪儿好?”

“呃……”刘满屯头大了一圈儿,还有这么问话的?我哪儿知dào

你哪儿好啊?于是他犹豫了半晌|诚恳很老实的回答道:“不知dào

。”

张敏差点儿没忍住想要挥手扇刘满屯耳刮子,刘满屯的回答让她真是哭笑不得。张敏心一横,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干脆豁出去,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害羞的?反正面前这个刘满屯似乎比自己还害羞,恐怕他也敢把今天晚上自己说的话说出去给别人知dào

,于是张敏硬着头皮问道:“我长的好kàn

不?”

“好kàn

。”刘满屯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现在有点儿想回家,哪怕是钻在邻里街坊那热热闹闹的人群中饱受煎熬,也比在这里强。

“比别人好kàn

不?”

“嗯。”

“我好kàn

还是宋晓梅好kàn

?”

……

刘满屯猛的抬起了头住了张敏的眼睛,此刻的他几乎肯定了敏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坏菜!

“说呀!”张敏毫不退缩的和刘满屯对视着,并且继xù

追问,此刻张敏的内心却像是怀抱着一只小鹿,在剧烈的活蹦乱跳个不停,想要跳出来似的。

“你喜欢我?”刘满屯没有回答张敏的问题是很认真的反问道。

张敏怔了一下,随即说道:“是啊么了?”

“不好。”

“为什么不好?是我不好,还是你不好?”张敏纠缠着。

“这……”刘满屯犹豫一番于说道:“我不好。”

“可我觉得你很好。”

“那你不好!”

“我哪儿不好?”

……

刘满屯傻眼了,不善言辞的他被张敏的一番强词夺理言辞咄咄给弄得知dào

如何是好,手足无措。

张敏此刻也羞得忍不住想要钻到河堤下面的枯草丛中,让自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太羞人了,自己如此不知廉耻的追问一个男孩子,像是在逼着人家娶了自己当老婆似的。哪儿有这样的啊?要知dào

,郑国忠和肖跃那俩小子整天来讨好自己想要和自己好,自己都是冷面相对,还有程昱和童远,虽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可女孩子的天性,绝对能感受到他们俩心里也有那么个意思。虽然……程昱好像和于彩霞耗上了。

“其实,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我不害pà

你的命运怎样……”张敏支支吾吾的开始表达自己的爱意,反正已经都挑明了,不差这点儿话了。

然而刘满屯却突然打断她的话说道:“你先回去!”

“什么?”

“回去!”刘满屯的声音严肃的让人不可抗拒。

刚才张敏表达爱意的话说了一半儿,刘满屯的耳边却传来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傻小子,这丫头看上你了,哎这丫头挺好kàn

的。”刘满屯听出来是古彤的声音,于是他赶紧让张敏回去,他不希望张敏接触到这种另一个世界里的人。

“你怎么了?”张敏有些迷糊,刘满屯突然间变化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有鬼!”刘满屯小声说道。

“啊?”张敏吓得一把搂住了刘满屯,把头钻在了刘满屯的怀里,随即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四处看着。

刘满屯无奈,只得说道:“我先送你回去,有事儿。”

“嗯嗯,好。”张敏猛点头答yīng

,刚才所有的想法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158章 解惑

因为男知青们全都回老家过年去了,所以只有女知青房前的窗户上亮着昏暗的灯光,雪夜中显得孤零零,冷凄凄的-==网==-

刘满屯心里焦急着赶紧把张敏送回去,然后赶紧到河堤上找古彤去。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可有几个月没出现过了,刘满屯还怪想念他的,生怕这老小以后不会再出现,自己心头那么问找谁问去?

由于听信了刘满屯说的话,张敏的心里忐忑不安,从河堤上回来的时候,她紧紧的搂着刘满屯的一支胳膊,身子贴在刘满屯的身上,四下里不住的小心翼翼的查看着,生怕黑暗中突然窜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把自己拖走。刘满屯很是尴尬的任凭张敏搂着胳膊靠在身上,这还是头一次让大姑娘搂着呢,他有些不好意思。

俩人一路无语,直到东渠边儿打谷场跟前的小桥头时,刘满屯才支吾着说道:“那啥,就到这儿吧,过了桥,让你们屋的知青看见了,不好。”

“啊?”张敏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在搂着刘满屯的胳膊,靠在刘满屯身上呢,急忙松开手退出两步,脸红心跳的说道:“好,好,我……我回去了。”

“哎,回吧。”刘满屯了点头。

张敏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头忽然有了一丝的喜悦,刚才一路都这么搂着靠着刘满屯,他却一点儿都没有拒绝的意思,是不是他心里面已经喜欢上自己了呢?看着刘满屯扭身要走,张敏急忙说道:“你去干什么?”

“回河堤上看去。”刘满屯停住回答道。

“有鬼你还去看?”

“嗯,得把鬼赶跑了,省得它进村儿祸人。”刘满屯心里暗笑着说道。

想起村里流传刘满屯抓鬼吃鬼地谣言。当下便信以为真。于是便关切地说道:“那你。那你要小心点儿啊。”

“哦。没事儿。”刘满屯点点。“回吧。”

“可是可是我们这儿。就我们个女地。晚上害pà

……”张敏胆怯地说道。

“没事儿。我把鬼赶跑去。”刘满屯安慰道。心想真他妈有鬼地话。这三个丫头住在这儿。确实容易被祸害。不过村子里已经好长时间没有闹过邪物了。“回吧。外面怪冷地。”

“哦你小心点儿……”张敏犹豫着点头答yīng

下来。扭头走过小桥往宿舍方向走去。

刘满屯舒了口气。急忙快步顺着东渠边儿往河堤上走去。心想古彤那老东西可千万别走。等会儿自己。还有许多话要问他呢。这种隐世高人各个儿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里可真没办法去找到他啊!

他不知dào

此时的张敏心里已经犯起了惑,刘满屯那种毫不在意的态度,好像是在故yì

哄骗着自己,也好不和自己在一块儿吧?不过,刚才他的表现真的挺好的,看来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大概是他平时不善言辞,所以容易害羞的缘故,不好意思表达出来吧?哼敏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河堤上,刘满屯疾步行走着,等走到原先他与张敏说话的那段河堤时,刘满屯停下步伐,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叫道:“喂,古老爷子不?”

没有回音,四处雪花飞舞,寒风从北面呼啸而来,将空中飘舞的雪花卷成一团团的,扑打在干枯的树木上堤北侧,发出扑簌簌的响声。

刘满屯喊了几声之后没听得古彤的回话,于是便有些不满的嘟哝道:“这个死老头子!”

“哎哎骂谁,骂谁呢?”古彤的身影很诡异的出现在了河堤上胡子瞪眼的说道:“你这个臭小子,背地里说我坏话,跟你那个相好的说我是鬼,还说我是死老头子?我可告sù

你,你就是活到死,我老人家也会死。”

“为什么?”刘满屯没有惑古彤的话,只是有些奇怪。

“我才活了两个甲子而已,哼,起码还能再活上俩甲子,哈哈!”古彤乐呵呵的笑道:“你小子指不定再活上个七八年,也得死掉,老天爷看你不顺眼,等它养好了身子,还不得弄死你么?”

古彤这一番像是胡言乱语的话让刘满屯听得糊涂,老天爷看我不顺眼古彤知dào

,这不足为奇,为什么又说我活上七八年?还等老天爷养好了身子?老天爷受伤了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现刘满屯这是皱着眉头一句话不说,似乎在想着什么事儿,古彤顿时大感无趣,便凑上前说道:“哎我说地灵,刚才那小丫头对你挺好的,你小子还真有点儿坐怀不乱的意思啊,人家上杆子巴结着你,你就一点儿那意思都没有么?”

“老爷子,不提这个。”刘满屯有些厌烦的挥了挥手。

“哦我知dào

了,你是不是心里害pà

自己的命连累了那小丫头啊?哟呵,看不出来你小子心眼儿还挺好。”古彤嘻嘻哈哈,一点儿正行都没有。

“别说这些了!”刘满屯有些恼火,瞪着古彤吼道。

“我就说,就说,怎么啦?”古彤也瞪起了眼睛,不过随即便嬉皮笑脸,差点儿就没说出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话来。

刘满屯忍住想要动手暴打老年人的念头,想了想说道:“我不让你说。”

“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啊?我凭什么听你的?”古彤理直气壮。

“上次打赌你输了,你就得听我的。”刘满屯冷笑一声,不待古彤反驳,随即又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耍赖不认账吧?要不就是年纪大了,忘了?”

古彤那张细皮嫩肉的老脸立kè

涨红了,支吾了半天才说道:“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我走……”

“别走!”刘满屯急忙出声阻止道。

“干嘛?”古彤犹豫着问道,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着,心里琢磨着刘满屯到底想要干什么,自己是听他的还是不听他的,他极度后悔自己那天晚上和刘满屯打赌的事儿,原本以为凭自己的本领足以胜过这个什么地灵,可没曾想这小子奔跑的速度竟然快的出奇然非同凡

古彤还是耍诈先是胜过了刘满屯,于是乎他认为傻小子,没想到看起来长的好kàn

又老实巴交的刘满屯,实则也是一肚子坏水儿,很快便想了个鬼主意赢了古彤。这还不算,表面不善言辞的刘满屯在对上别人时总是支支吾吾不知dào

说什么好,可对上他古彤,却每每把古彤说的面红耳赤,老脸不知dào

往哪儿藏。

刘满屯从兜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来,抽出一支递过去道:“抽烟不?”

“嗯?”古彤面露疑惑,他觉得刘满屯有点儿不怀好意,只是犹豫了一下,他便伸手接过来,“抽,不抽白不抽!”心想不管刘满屯心里有什么鬼点子,他还能把我古彤如何么?

刘满屯自己也塞到嘴里一支后划着火柴递过去想要给古彤点烟,不过古彤却并没有接受他的火柴,而是显摆似的拇指中指撮出“啵”的一声响,一股诡异的豆火便浮现在了雪花纷飞的夜空中,古彤叼着烟把烟头凑到了豆火上,点燃了烟。吸了两口,喷出两团烟雾,然后很是傲慢的看着刘满屯。那表情分明在说:小样,服了不?

“高!”刘满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自己用火柴点燃了香烟,然后转身在河堤边儿上拔下来一大把枯草,用枯草将河堤边儿上的一块儿积雪扫干净,侧身歪屁股坐下,说道:“坐吧,有些事儿得问问您老人家。”

“求我?嘿嘿,我知你心里头肯定有许多事儿不知dào

哈!我知dào

呀,你求我我就告sù

你!”古彤乐的屁颠屁颠儿的。

刘满屯撇了撇嘴,说道:“命你,你是手下败将,得听我的。”

“你……”古彤吹子瞪眼一番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唉声叹气的坐下里嘟哝道:“唉,阴沟里翻了船霉,倒霉!”

刘满屯笑着摇了摇头不知dào

为么,他现在心里挺喜欢古彤这个老头儿的。虽然明知dào

这位老人是隐世高人,有着匪夷所思的本领,然而却一点儿都不觉得他多么的高大神mì

,多么的难以接近,反而让人很有种亲近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很讨人喜欢似的。他慢慢的抽着烟,却也不着急开口问古彤,只是微笑着往北面望着,似乎在欣赏着夜色中飞舞的雪景。

“,你到底问不问?不问我可走了!这么冷的天,你想把我冻死啊?”古彤不满的唠叨道,他觉得碰上地灵实在是件倒霉的事儿,自己怎么就这么好奇这么贪玩儿,偏偏就让地灵给吸引了过来,认识了他呢?而且还,还打赌,并且输了!

“你说吧,我听着,反正我许多事儿到现在都闹不明白,你也说了,你都知dào

我心里想知dào

些什么,慢慢讲吧,不着急。”刘满屯深深的吸了口烟,吐:一大团浓浓的烟雾来。

古彤像模像样的学着刘满屯吸了几口烟之后,便觉得没啥滋味儿,他挨着刘满屯坐下,将长长的一截烟按在了旁边儿的积雪当中,委屈的说道:“真倒霉,输给了你这么个毛头小子,好吧,唉……”

于是,古彤不慌不忙的对刘满屯讲起了他所知dào

的事情,一点点儿解开了许多刘满屯心中一直以来都惑的问题。

其实古彤虽然算得上如今这个世界上少有的隐世高人,也是少有的几位拥有登峰造极的道行中人,可他也从未有遇到过地灵。只是像他们这样的道门中人,自然知晓这个世界上每过千年或者更久的日子之后,就会出现地灵这种诡异的宝贝东西。他从来未曾想到过自己有生之年会遇到地灵这样的东西。

前年夏天刘满屯家中遭受天劫的那天,古彤正在几千里之外的昆仑山脉当中下套捉兔子玩儿呢。突然发xiàn

天显异像,东方几千里之外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厚积的云层中强dà

的自然力量在不断的汇集着。当时古彤心头一颤,本以为是有什么得道高人要度劫飞天了,心下诧异,这个世界上有如此深厚道行的人着实没几个,而且每个人他都认识。且不说他们还没有到度劫的时候,即便是真的要度劫了也绝对会提前和他古彤打声招呼的。难不成这个世界上还真有比自己道行还要深厚的高人,要度劫了么?

好奇心让古彤立kè

飞赴几千里之外,想要看看到到底是何方高人要度劫了。

然而终究是几千里距离,就算是道行再深厚,道法如何高强,瞬间飞赴几千里之外那也是不可能的,除非已经得道升仙,成为了仙人才会有瞬移的本领,当然了,古彤是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仙人的他也没见过。

就在古彤距离事发地点还有上千里远的时候,让他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高空层层厚积薄发的云层中游离若小蛇般的闪电陡然汇集在了一起,一道道粗大的闪电劈空而下。古彤本以为度劫已经开始,心头震撼上天的力量是如此强dà

之时,却陡然发xiàn

,千里之外的高空中一股浓浓的地气腾空而起,瞬间跃入半空之中借着强悍厚实的地气,硬生生抗住了那挟万钧之力横空劈下的道道闪电。不仅如此,厚实的地气似乎不仅仅是要防御,而是在防御过后,陡然幻化成一道道灰色的气流,穿插于厚厚的阴云当中,有的竟然穿过了云层,直入九霄云外!

古彤当时吓坏了,乖乖么强dà

的地气从何而来?即便是九天之外的大罗金仙下凡,恐怕也根本无法挥使出如此强dà

的地气,正面抵抗上苍无匹的力量,并且还能够做出强dà

的反击。

两种强dà

到无法想象的力量瞬间爆fā

了冲突,这让一向自认为道法高强,即便是有一日天劫来临,自信也能够抵抗过去的古彤面如死灰。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败感,自卑感。

这场绝对称得上是惊天动地的大决斗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之后便平息消失,就像是从未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天空中阴云散去,那浓厚强dà

的地气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远在千里之外一处山巅上颤巍巍站立着的古彤无力的坐下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当年师父曾经说过个世界上数万年来,能够真zhèng

度劫成仙的人的是寥寥无几,传说中许许多多成为神仙了的人也不过是人们给自己一线希望一点儿安慰而已。

对于将来某一日度劫成功,飞升成仙的希望变得渺小。

这本来是对修道者巨大的心理打击,然而古彤终究是活了两个甲子的世外高人,对于许许多多的事情也都看得太开了,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整日里如同孩童般的开心玩乐。一般能够修liàn

到他们这种程度的人,多半都会返璞归真,有的成为孩童般模样,藏身于深山老林之中,不再过问世事,潜心修liàn

。也有的是心性大变,从百岁老人突然间转化成为几岁顽童的性格,喜好玩耍,开心快乐。这都是一种返璞归真的现象而已。

所以很快,古彤便抛开了心头烦恼,开始想着这次两股无匹力量之间的战斗到底是所为何事,又是谁在与上苍所抗衡?

冷静下来的古彤很快便肯定了那股力量,就是整个大地的力量!

而能够让整个地都为之愤nù

,拼力与上苍一搏的原因,自古以来只有一种,那就是地灵现世了!

千万年来,地灵现世,往往会导致人间大乱,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原因无它,自然是因为上苍所安排的所谓天子皇帝之家,与大地精华所聚而成的地灵水火不相容,地灵要推翻天子之位的原因。自古以来人间就有天尊地卑之说法,不无道理。

而地灵的:现,多半情况下都是因为人世间怨声载道之气太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久而久之,地气与怨气怒气相汇聚,地灵便容易生成,投胎转世成人。所以有地灵乃阴湿之气所聚,生性邪辟,嗜好杀戮之说。也正因为如此,上苍难容地灵的存zài

,往往出现地灵之后,就会想尽办法除掉,而大地则根本不管其他的,只管护着地灵,谁家的孩子谁不护着?

不管如何吧,地灵若是被除掉了也会明白该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了,于是另有天子而立。即便是地灵幸存下来,征战杀伐一生,亦难以坐上皇帝的宝座,最终被他人取而代之。这是天地不相容的缘故。

些……古彤也只是说给刘满屯听听,具体是真是假,嗯,古彤也不能确定,毕竟……他不是天不是地,更没有见过地灵。

且不管这些传说是真假次天地之战的结果,对于地灵来说却是个很好的事儿。因为天地因此一战,元气大伤,古彤掐指一算,七八年内,上天与大地之间都不会恢复元气。也就是说,地灵在以后的七八年之内会受到上天的惩罚与劫难,也不会受到大地的庇护与帮zhù



既然千年一现的地灵现世已经有了孩童习性的古彤自然要前往认识下地灵,他很好奇地灵到底会是什么样子?该不会真的如同传说中那般成了嗜好杀戮的魔王吧?要真是那样,自己倒是要和这个魔王过过招,看看是谁厉害!反正……没有了大地这种强dà

到无以伦比的力量相助,地灵对于古彤这样的道家高人,也没什么可怕的。

然而终于见到刘满屯这个人之后,古彤才恍然大悟不得传说中的地灵邪性十足,嗜杀好掳,感情这玩意儿天性就爱吞噬邪物,自然而然邪性不断增长,慢慢的就会变成邪性十足的魔头了。好在是刘满屯这小子似乎运气出奇的好,上次天地之间一战,让刘满屯那刚刚凝聚而成的邪恶灵魂灰飞烟灭再次成为了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古彤在见到传说中的地灵之后,自然而然的也发xiàn

了另外一个注意到刘满屯的人,那就是徐。按理说道家中人,如古彤这般修liàn

到如此程度的时候,已经丝毫不会去在意普通人的生死存亡了自古正邪之间势同水火,既然看到了必须要除掉对方。因此在战乱年代并不会去管人时间如何征战厮杀的古彤,遇到徐却偏偏要跟他作对到底。玩性十足的古彤可不想直接找到徐干掉他是想着和对方玩玩儿,就是要搞破坏啊对方过的不舒坦啊,反正对方不舒坦了,古彤就高兴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古彤会突然出现在西山徐贽豢养蛊尸的秘密地点,除掉蛊尸的缘故。那次也是巧合之下,徐刚好去了西山,发xiàn

了古彤正在诛杀他豢养的蛊尸,于是偷袭得手,才重伤了古彤。

接下来的事情,刘满屯自己也都经lì

了,知dào

个七七八八,自然不用古彤再详细的讲了。

不过古彤还说了,最近这段日子他跑了好多地方,找到了几位和他一样的隐世高人,告sù

他们自己找到地灵的事儿。只可惜那几位高人心性依然变得淡漠,并不愿意出山看看地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们没古彤那么重的玩心和好奇心。不然的话,那次天地大战之后,他们早就跑出来寻找到刘满屯,亲眼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了。还用的着他古彤来提醒人家么?都是干这一行的,谁也不比谁差到哪儿去。

听完古彤的讲述之后,刘满屯真是哭笑不得,不知dào

该喜还是该忧。说起来自从那年夏天的大事件之后,七八年之内,自己不会再遭受天谴劫难,这算得上是个好消息了;而坏消息却是……七八年后,老天爷恢复了身体健康,还得来折磨他,总之不弄死你绝不罢休。不过好在是到那个时候大地也就恢复了吧?应该还会保护自己,不过自己可不能再吞噬那种邪物了,不然真的成了魔王那可就太坏菜了。可是,自己有大地的保护,家里的亲人呢?自己的好友呢?

下意识的,刘满屯摸了摸满是积雪的地面,凉凉的,他第一次有了种亲切的感觉,心里忽然想到了书里面有这么一句话:大地,母亲。

159章 一家团圆的日子

赵保国对于村民们的热情实在是有些承shòu不住,坐了本来就又乏又困,回到家里后因为一时的喜悦和激动,倒也没怎么感觉困乏。网

http://然而晚饭时喝了些酒,醉意与困意并袭,他有些撑不住了,可村民们却络绎不绝的赶来,他也不得陪着爷爷以及家里人招待着村民们,说着那些重复了无数遍的客套话,享shòu

着村民们的羡慕与夸奖赞美……

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起,他就现了弟弟刘满屯消失在了狭窄的屋内拥挤不堪的人群中。两年来他在部队想念最多的除了刘二爷之外,便是刘满屯了。这个弟弟从小就不同于常人,诡异的命格,倒霉的运气,强悍的身体……到后来那待人冷漠的脾性,赵保国实在是不希望刘满屯永远在孤僻中活下去。相对来讲,弟弟刘满屯对于他赵保国,比对待别人时要热情的多,起码有些知心话还会对他说说,起码,不会像对待别人那般冷漠,那般排斥。

所以刘满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屋里面,让赵保国心里又有些难过,这个可怜的弟弟,如今越来越孤僻了。

终于等到村民们慢慢的离去,家里面安静下来之后,一家人已经是疲惫不堪,满脸倦意。稍稍说了会儿话,刘二爷便让他们都回去睡觉吧。赵保国在自然是要和弟弟们一块儿去刘满屯的宅子里睡觉去。

到了刘满屯的家里之后,才现刘满屯却没有在家。赵保国惑,这么冷的天,又是晚上着大雪,刘满屯能去哪里了呢?李援勇说:“保国哥,你先睡吧,满屯哥他老是爱晚上出去溜达,没事儿的。”在一个家里住的时间长了,李援勇他们自然知dào

了刘满屯大半夜喜欢出去溜达的毛病。

“哦。”赵保国有些怪的点了点头,也没再细问里却想着刘满屯现在越来越奇怪了。

因为东屋的炕上已经睡李援勇他们三个人,所以赵保国自然是要睡在刘满屯的屋子里,反正炕是那么大多睡一个人也没问题。躺在炕上的赵保国原本想着先别睡,等满屯回来了和他好好聊聊,然而困意袭来,赵保国再也撑不住,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大亮,刘满屯就在他旁边儿躺着微的打着鼾。

赵保国掀开被褥,穿上衣服下了炕。刘屯睁开眼睛,还有些迷糊的笑着说道:“再睡会儿呗,下雪了,也没啥活儿干。”

“呵,把你吵醒了?”赵保国笑了笑,蹲下把火塘子口堵的砖挪开,往里面塞了几把柴禾砖块儿又堵上,这才起身坐在了炕边儿,“昨儿个大半夜的上哪儿去了?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也没在家。”

“哦。睡着。出去溜达了一圈儿。”刘满屯很随意地答道慌不忙地起身。慢慢地往身上穿着衣服。

赵保国愣了愣笑:“你还是那么古怪。听援勇他们说你老是大半夜出去溜达。”

“嗯?别听他们瞎咧咧。”刘满屯随口说道里却想着看来自己爱半夜出去溜达地事儿。次数多了是被弟弟们知dào

了。以后可得注意这点儿。毕竟这种行为很不正常。

赵保国笑着从兜里摸出烟来。递给刘满屯一支。自己点上一支。深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浓浓地烟圈儿。眯缝着眼说道:“这两年又有啥稀奇古怪地事儿没?跟我说道说道。”

“没有。好好地。”刘满屯摇了摇头。他知dào

赵保国问地是家里面有没有出事儿。所以刘满屯地回答算错。

“我就说嘛,命运这玩意儿就是扯淡,越信越害pà

,越容易出事儿。”赵保国笑着说道:“昨晚上我可听村里人都夸你了,这两年你在村里面可是有了名的劳动模范,活雷锋,可就有一点儿不好,对谁都冷不冷淡不淡的,这样可不好。”

刘满屯笑笑,说道:“整天坐一块儿唠嗑了,哪儿还有功夫干活儿?”

“嗯?”赵保国怔了一下,这才想明白刘满屯这句话的意思,不由得笑了起来:“我说不过你!”

俩人就都笑了,两年了,兄弟俩没有见过面,更没有如此融洽的坐在一块儿聊天唠嗑,一时间还真有点儿陌生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很幸福。俩人正盘算着再聊些别的呢,外头传来了小燕子的喊声:“保国哥,满屯哥,回去吃饭啦!”

“哎,听了。网

http://”赵保国答yīng

一声,笑着说道:“两年多就没睡过一次懒觉,今儿个这觉睡的舒坦。”

“呵呵,走,回家吃饭去。”刘满屯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下了炕穿上鞋子。

如果换做别人在的话,也许就会奇怪于刘满屯今天的表现,两年多来他从来没有主动的说要回去吃饭,今天却很坦然的招呼着赵保国回去吃饭。赵保国对此到是没怎么在意,毕竟两年时间不见,他也不晓得刘满屯如今的脾性如何。

没有人知dào

,刘满屯现在的心情比任何人都好。原因自然是昨晚上和古彤那一宿的谈话,既然明知dào

自己还可以踏踏实实的活上个五六年时间,又何必再整日里烦心忧愁呢?反正亲情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情了,命运在这几年来也不会给自己以及家人带来灾难,那又何必烦恼忧愁?何不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呢?

至于五六年以后,按照古彤所说,到那个时候也只有倾尽全力,奋力一搏。

因为……没有别的选择了,你就是再担心自己的亲人,又能如何?老天爷可不管这些,它就是要把任何和你地灵亲近的人一块儿除掉,而大地,却只选择庇护你地灵一个。所以既然你担心自己的亲朋好友,那就只有放开心亲朋好友们也都开开心心的和自己一起度过这些年,到那个时候……无论结果如何,问心无愧也便罢了。

李援勇、朱平贵和小毛他们三个也已经起来了,看着赵保国和刘满屯从屋子里出来,三个弟弟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跟在俩哥哥后面

去。

走在大街上,穿着一身绿军装的赵保国在弟弟们的簇拥下格外的引人注目。红卫兵年代已经过去今着一身绿色的军装,那便是一种神圣身份的象征,村民们看向赵保国时那专注和羡慕的眼神仅仅是对赵保国这个人,更多的是对他身上穿的那一身绿色的军装。那个年代里,人们对于军人的尊敬和崇拜,达到了巅峰。

赵保国不厌其烦的和大街上的村民们打着招呼,脸上时刻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而簇拥在他身旁的李援勇、朱平贵和小毛三个人,因为保国哥的缘故,格外的兴奋得特有面子。他们平日里和村里的伙伴们玩耍时,可以骄傲的说有一个当兵的哥哥,而且在部队里当大官儿呢。现在,他们更可以用骄傲的眼神告sù

村民们,看到了么?俺哥回来了!

跟在旁边儿的刘满屯却依然表现出一副平静的面容,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似的。然而他的心里面,也禁不住羡慕赵保国,年轻人谁不向往着受人尊敬和羡慕的目光?他在心里暗暗的想着今弟弟和妹妹们都已经长大,能帮得上手了,也许……自己也应该参军入伍,去过一段军旅生活。在自己有可能已经不长了的生命岁月里,拥有一段别样的生活。

是的此刻已经想开了,即便是在五六年后的那场拼命一搏的战斗中死去了,也要为家里的亲人们换回平平安安的生活状态。假如在那一场未知的战斗中以幸存下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问题是连古彤都没有胜算,自己当然也能心存太大的侥幸了。

所以,有生之年够让自己的生命中多一种别样的生活,就多了一份精彩。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弟几人已经走到了刘二爷家。

简简单单早饭,窝头,锅饼子,咸菜,玉米面粥,这一切,让赵保国再一次心酸。两年时间过去了,家里的生活条件依然是这么的差。他知dào

,即便是这样的早饭,也是因为他回来了,又赶上过年,才舍得此奢侈的吃饭。

相比起来,在部队上的伙食简直太好每天小米饭大米饭馒头管够,天天都能吃上肉……吃小米饭吃的赵保国都厌烦了。可现在,赵保国不得不怀念部队里的生活水平,如果家里人能顿顿吃上小米饭的话,那该是多么幸福的生活?

今天村里人不会再来打扰他们一团圆的生活了。吃过早饭,赵保国带着弟弟妹妹们上房扫雪,因为人多的缘故,两处宅子院落和房顶上的雪的清扫工作倒是没用多久,很快便干完了。

一家终于可以坐在一起,幸幸福福的说会儿话了。

对于这两年来家的生活,刘二爷可以说没有任何的不满,孩子们渐渐长大,也都能帮得上手了,自己也当了生产队长。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再加上自己在村里的威望高,村民们也多半都不会让他在田里干什么重活儿,孩子们又都能赚到工分,虽然家里的生活条件依然比不得村里其他户的生活,那也是因为家里人口太多。总得说起来,还是比以前的生活状况有了显著的提高。而因为赵保国回来过年,刘二爷的心情就更好了,因而坐在一块儿闲话家常的时候,刘二爷说的都是开心事。唯一让他遗憾和不放心的,自然是刘满屯,哦不,还有一个人,那便是吴梅丫。不过刘二爷不想提及这种不开心的事儿,大过年的,再说保国好不容易回来了,再让他跟着担心也不好。

让刘二爷感到意wài

的是,今天的刘满屯言谈举止之间,也与往日大不相同,他说的话比平日里多了,脸上浮现的笑容也多了许多。

这一点,除了赵保国之外,家庭中其他的成员也都颇感意wài

,然而没有人对此表示任何的问,难不成他们还不希望着刘满屯开开心心的么?总比往日里整天板着张脸的模样要强得多吧?

赵保国自然免不了要把这两年的军旅生活好好的说上一番也是家里面人都想要听想要知dào

的事情。

谈及到在部队平日里的伙食时,赵保国看到了弟弟妹妹们眼中那羡慕和渴望的眼神,甚至有几个人嘴里都涎出了口水……刘二爷听了不住的满yì

的点头,他说部队里生活这么好,那就更得好好干了,得,明年让满屯也去当兵比在家里吃糠咽菜的好。过两年李援勇和朱平贵也去当兵,小毛大了也去……要是招女兵的话,吴梅丫她们也都去报名。刘二爷心想帮孩子们都去当兵了才好呢,至于家里面剩下自己,那也不打紧,孩子们在部队上都能赚到钱,省吃俭用的下来,足够自己过上好日子了。

要知dào

,那个时候赵保国当兵每天都有两毛五的工资管吃管住,对于贫困的农村人来讲,简直是天堂一般的生活。

刘二爷盘算着家里这九个孩子都能这样的话,自己在村里那就是屈一指的富裕户了,闹不好自己的成分立马就得从贫农改成富农了。他在心里暗暗的喜悦着,想着这还真有可能。大不了自己再去找找肖振山和郑勇去,不为自己过好日子,能让孩子们都过上那种天天能吃大米饭白面馒头的生活也是很好么?

不过刘二爷很快又想到,听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说,郑勇和肖振山似乎都被打倒了,官儿都丢了还怎么帮他们?那也不怕!刘二爷撇了撇嘴,县里征兵的时候自己找找王云南去,王云南总得帮自己的忙。

此时的刘二爷已经完全没有了年轻时那种从不求人的硬朗性格,他现在只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个整日里替儿孙后辈们着想,整日里琢磨着如何让孩子们过得更好的老头儿了。

所以刘二爷对赵保国说:“保国啊在部队里好好干,将来官儿做大了,把你的弟弟妹妹们也都弄到部队里去,跟你一样吃好穿好住好,总好过在咱们这穷村子里过的强。”

爷,我觉得也是,回头让弟弟妹妹们也都参军入伍每个月给的钱也不多,可总比在村里强。”赵保国笑呵呵的说道:“不过等我能帮得上忙,那都得几十年以后了,弟弟妹妹们都多大了?要我说您老还是去北京,找找肖振山和郑勇他们,那两位可都是军级干部,他们要说招几个兵进到军队里,一句话的事儿。”

刘满屯摇摇头说道:“哥,你还不知dào

,肖振山和郑勇俩人都被隔离审查了,不然的话,肖跃和郑国忠能来咱们村儿插队?”

“啊?怪不得呢。”赵保国叹了口气,军队里对一些消息封锁的很严密,他虽然就在肖振山的那个军,然而终究是不知dào

上面高层有什么变故生,“肖跃和郑国忠呢?我回来了他们俩也不说来看看,我在部队他们还给我写过信呢,也没说一声家里出了事儿。”

“今年都回家过年去了。”刘满屯答道。

“哦,过年了,都想家啊!唉。”赵保国又一次叹气,他已经有两个春节没有在家里过了,所以想起来免不了有些感慨。

刘二爷点燃了袋烟,吧嗒了几口之后,好像终于下了决定似的,说道:“过完年我找找王云南去,让他给帮帮忙,征兵的时候让满屯去,要是找女兵,梅丫和晓云也去……”

“嗯?对对,王云南在县武装有人,肯定行,呵呵。”赵保国高兴的笑起来,怎么把这样一个重yào

的人物给忘了呢?

“这小子也段日子没来看过我了,当官儿的人,都忙。”刘二爷了句牢骚,换作是往年,王云南腊月二十五六那两天肯定会来的。此时的刘二爷并不知dào

,县革委会主任兼副县长王云南已经因为一些问题,被隔离审查半年多了。

当年参与县城暴动的那些年轻人们,了几个头目之外,大部分经过两年的关押教育,也都在今天,放了回来。这其中自然包括鲁壮壮、马天来、齐朝、周志军等人。而王云南被隔离审查的问题,其中也有那次暴动事件在处理过程中的一些包庇反革mìng

分子的问题。至于包庇了何人,自然是赵保国了。

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人会再去追究保国,因为没有人愿意去犯天下之大不讳,招惹军人。如果谁胆敢在那样一个年代里,去刨根究底的追究一名现役军人,那结果绝对会招致众怒!

不需么理由,只因为他是一名共和国的军人。

谈及到让这些孩去当兵的事儿,他们自然是兴奋不已,各个儿满面红光,争抢着说要去当兵,即便是年龄还远远不够的几个孩子,也都纷纷表态。和大部分的人一样,他们对于军人很是崇拜,再加上从赵保国口中得知在部队里竟然吃那么好住那么好,还能穿新衣服,而且是军装!那是何等的美好幸福生活?多么的让人向往和渴望?

对此,刘二爷毫不含糊的答yīng

孩子们,一定会努力让他们都去当兵,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

这一年的春节,年三十儿晚上,刘二爷家破天荒的摆上了很丰盛很奢侈的酒菜,饺子,一家人高高兴兴团团圆圆的吃了年夜饭,并且刘二爷亲自带着孩子们在自己家院子里,院门外,点燃了炮竹!

刘二爷坚定的认为,美好的生活即将到来,自己真的没必要再如此的节衣缩食。孩子们都长大了,都能养活自己了,如果真的是每年家里都出去两个当兵的,那自己在村子里将会受到所有村民更加的羡慕和尊敬。年老的刘二爷想事情已经没有了以前那般具体,想什么事情都简单化了,他认为这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村民们自然也是无比的羡慕刘二爷家今年过的这个年,瞧瞧人家家里,单是年三十儿晚上就点了两挂鞭,还响了五六个两响炮,这说明了什么?日子过别人过的好了!为什么?刘二爷家的那个赵保国,在部队里当了官儿,有钱有势呗!

其实刘二爷敢于如此奢侈的花销,还有一个原因。

本来他一直都在省吃俭用的积攒钱财,也是为了给孩子们成家,保国大了,到时候和吴梅丫的婚事总得操办的像个样子,本来嘛,娶的是自己家的闺女,省下了聘礼等等,就够不错的了;另外刘满屯年纪也大了,紧跟着还有李援勇、朱平贵、小毛……都得娶媳妇儿不是?都得花钱不是?

现在好了,赵保国和吴梅丫的婚事儿成不了,那吴梅丫要是嫁到别人家,自己这边儿几不需yào

准bèi

钱了。至于刘满屯等几个男孩子,他们是要去当兵的,当了兵就能赚钱了,将来自己能娶的上媳妇儿,再说了,现在谁家姑娘要是能嫁给个当兵的,姑娘他爹妈巴不得呢,还会要多少聘礼不成?白白送上门儿都乐意,那是面子问题,是骄傲的问题!

所以这一年过年,一直赵保国走,一直到过完正月!刘二爷就像是年轻了十多岁似的,在村子里走路又恢复了以前昂挺胸的样子,他为自己家有这些孩子们而骄傲,为自己心里希望的将来的美好生活而自豪!

村里人也很朴实很简单的认可了刘二爷的这种希望和想法,他们确信刘二爷真的会过上他所描绘的生活。至于为什么如此相信,因为人家刘二爷有人啊,北京城里有当高官的战友,县里面有当官的朋友,当兵的好事儿还不得紧着人家刘二爷家的孩子走么?再说了,赵保国现在在部队里也是当官儿的,能帮不上忙?村民们想问题也是如此的简单,如此的无知,如此的……善良。

于是一九七零年的春节,是刘二爷这一大家子的人这么多年来,过的最幸福最团圆的一年!在对将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期待中,全家人,不,连同着全村村民,都一块儿为这个家庭喜悦着期望着,迎来了一九七零年这崭新的一年。

160章 团圆年

赵保国对于村民们的热情实在是有些承shòu不住,坐了本来就又乏又困,回到家里后因为一时的喜悦和激动,倒也没怎么感觉困乏。网

http://然而晚饭时喝了些酒,醉意与困意并袭,他有些撑不住了,可村民们却络绎不绝的赶来,他也不得不陪着爷爷以及家里人招待着村民们,说着那些重复了无数遍的客套话,享shòu

着村民们的羡慕与夸奖赞美……

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起,他就发xiàn

了弟弟刘满屯消失在了狭窄的屋内拥挤不堪的人群中。两年来他在部队想念最多的除了刘二爷之外,便是刘满屯了。这个弟弟从小就不同于常人,诡异的命格,倒霉的运气,强悍的身体……到后来那待人冷漠的脾性,赵保国实在是不希望刘满屯永远在孤僻中活下去。相对来讲,弟弟刘满屯对于他赵保国,比对待别人时要热情的多,起码有些知心话还会对他说说,起码,不会像对待别人那般冷漠,那般排斥。

所以刘满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屋里面,让赵保国心里又有些难过,这个可怜的弟弟,今越来越孤僻了。

终于等到村民们慢慢的离去,家里面静下来之后,一家人已经是疲惫不堪,满脸倦意。稍稍说了儿话,刘二爷便让他们都回去睡觉吧。赵保国在自然是要和弟弟们一块儿去刘满屯的宅子里睡觉去。

到了刘满屯的家里之后,才发xiàn

刘满屯却没有在家。赵保国疑惑,这么冷的天,又是晚上,下着大雪,刘满屯能去哪里了呢?李援勇说:“保国,你先睡吧,满屯哥他老是爱晚上出去溜达,没事儿的。”在一个家里住的时间长了,李援勇他们自然知dào

了刘满屯大半夜喜欢出去溜达的毛病。

“哦。”赵保国有些奇怪的点了点头,也没再细问,心里却想着刘满屯现在越来越奇怪了。

因为东屋的炕上已经睡了李援勇他们三个人,所以赵保国自然是要睡在刘满屯的屋子里,反正炕是那么大,再多睡一个人也没问。(〕躺在炕上的赵保国原本想着先别睡,等满屯回来了和他好好聊聊,然而困意袭来,赵保国再也撑不住,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刘满屯就在他旁边儿躺着,轻微的打着鼾。

赵保国掀开被褥,穿上衣服下了炕。刘满屯睁开眼睛,还有些迷糊的笑着说道:“再睡会儿呗,下雪了,也没啥活儿干。”

“呵,把你吵醒了?”赵保国笑了笑,蹲下身把火塘子口堵的砖挪开,往里面塞了几把柴禾,将砖块儿又堵上,这才起身坐在了炕边儿,“昨儿个大半夜的上哪儿去了?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也没在家。”

“哦,睡不着,出去溜达了圈儿。”刘满屯很随意的答道,不慌不忙的起身,慢慢的往身上穿着衣服。

赵保国愣了愣,笑道:“你还是那么古怪,听援勇他们说你老是大半夜出溜达。”

“嗯?别听他们瞎咧咧。”刘满屯随口说道,心里却想着看来自己爱半夜出去溜达的事儿,次数多了,还是被弟弟们知dào

了,以后可意这点儿,毕竟这种行为很不正常。

赵保国笑着从兜里摸出烟来,递给刘满屯一支,自己点上一支,深吸了口,缓缓的吐出浓浓的烟圈儿,眯缝着眼说道:“这两年又有啥稀奇古怪的事儿没?跟我说道说道。”

“没有,好的。”刘满屯摇了摇头,他知dào

赵保国问的是家里面有没有出事儿,所以刘满屯的回答不算错。

“我就说嘛,运这玩意儿就是扯淡,越信越害pà

,越容易出事儿。”赵保国笑着说道:“昨晚上我可听村里人都夸了,这两年在村里面可是有了名的劳动模范,活雷锋,可就有一点儿不好,对谁都冷不冷淡不淡的,这样可不好。”

刘满屯笑笑,说道:“整天坐一块儿唠嗑了,哪儿还有功夫干活儿?”

“嗯?”赵保国怔了下,这才想明白刘满屯这句话的意思,不由得笑了起来:“我说不过你!”

俩人就都笑了,两年了,兄弟俩没有见过面,更没有此融洽的坐在一块儿聊天唠嗑,一时间还真有点儿陌生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很幸福。(〕

俩人正盘算着再聊些别的呢,外头传来了小燕子的喊声:“保国哥,满屯哥,回去吃饭啦!”

“哎,听了-==网==-”赵保国答yīng

一声,笑着说道:“两年多就没睡过一次懒觉,今儿个这觉睡的舒坦。”

“呵呵,走,回家吃饭去。”刘满屯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下了炕穿上鞋子。

如果换做别人在的话,也许就会奇怪于刘满屯今天的表现,两年多来他从来没有主动的说要回去吃饭,今天却很坦然的招呼着赵保国回去吃饭。赵保国对此到是没怎么在意,毕竟两年时间不见,他也不晓得刘满屯如今的脾性如何。

没有人知dào

,刘满屯现在的心情比任何人都好。原因自然是昨晚上和古彤那一宿的谈话,既然明知dào

自己还可以踏踏实实的活上个五六年时间,又何必再整日里烦心忧愁呢?反正亲情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情了,运在这几年来也不会给自己以及家人带来灾难,那又何必烦恼忧愁?何不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呢?

至于五六年以后,按照古彤所说,到那个时候也只有倾尽全力,奋力一搏。

因为……没有别的选择了,你就是再担心自己的亲人,又能如何?老天爷可不管这些,它就是要把任何和你地灵亲近的人一块儿除掉,而大地,却只择庇护你地灵一个。所以既然你担心自己的亲朋友,那就只有放开心,让亲朋友们也都开开心心的和自己一起度过这些年,到那个时候……无论结果何,问心无愧也便罢了。(〕

李援勇、朱平贵和小毛他们三个已经起来了,看着赵保国和刘满屯从屋子里出来,三个弟弟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跟在俩哥哥后面

去。

走在大街上,穿着一身绿军装的赵保国在弟弟们的簇拥下格外的引人注目。红卫兵年代已经过去,今着一身绿色的军装,那便是一种神圣身份的象,村民们看向赵保国时那专注和羡慕的眼神,不仅仅是对赵保国这个人,更多的是对他身上穿的那一身绿色的军装。那个年代里,人们对于军人的尊敬和崇拜,达到了巅峰。

赵保国不厌其烦的和大街上的村民们打着招呼,脸上时刻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而簇拥在他身旁的李援勇、朱平贵和小毛三个人,因为保国哥的缘故,格外的兴奋,觉得特有面子。他们平日里和村里的伙伴们玩耍时,可以骄傲的说有一个当兵的哥哥,而且在部队里当大官儿呢。现在,他们更可以用骄傲的眼神告sù

村民们,看到了么?俺哥回来了!

跟在旁边儿的刘满屯却依然表现出一副平静的面容,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似的。然而他的心里面,也禁不住羡慕赵保国,年轻人谁不向往着受人尊敬和羡慕的目光?他在心里暗暗的想着,今弟弟和妹妹们都已经长大,能帮手了,也许……自己应该参军入伍,去过一段军旅生活。在自己有可能已经不长了的生岁月里,拥有一段别样的生活。

是的,他此刻已经想开了,即便是在五六年后的那场拼命一搏的战斗中,死去了,也要为家里的亲人们换回平平安安的生活状态。假如在那一场未知的战斗中,可以幸存下来,那自然是最不过了。问是,就连古彤都没有胜算,自己当然也不能心存太大的侥幸了。

所以,有生之年能够让自己的生中多种别样的生活,就多了份精彩。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兄弟几人已经走到了刘二爷家。

简简单单的早饭,窝头,饼子,咸菜,玉米面粥,这一切,让赵保国再一次心酸。两年时间过去了,家里的生活条件依然是这么的差。他知dào

,即便是这样的早饭,也是因为他回来了,又赶上过年,才舍得如此奢侈的吃饭。

相比起来,在部队上的伙食简直太好了,天小米饭大米饭馒头管够,天天都能吃上肉……吃小米饭吃的赵保国都厌烦了。可现在,赵保国不得怀念部队里的生活水平,果家里人能顿顿吃上小米饭的话,那该是多么幸福的生活?

今天村里人不会再来打扰他们一家团圆的生活了。吃过早饭,赵保国带着弟弟妹们上房扫雪,因为人多的缘故,两处宅子院落和房顶上的雪的清扫工作倒是没用多久,很快便干完了。

一家人终于可以坐在一起,幸幸福福的说会儿话了。

对于这两年来家里的生活,刘二爷可以说没有任何的不满,孩子们渐渐长大,也都能帮手了,自己当了生产队长。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再加上自己在村里的威望高,村民们也多半都不会让他在田里干什么重活儿,孩子们又都能赚到工分,虽然家里的生活条件依然比不得村里其他户的生活,那也是因为家里人口太多。总起来,还是比以前的生活状况有了显著的提高。而因为赵保国回来过年,刘二爷的心情就更好了,因而坐在一块儿闲话家常的时候,刘二爷说的都是开心事。唯一让他遗憾和不放心的,自然是刘满屯,哦不,还有一个人,那便是吴梅丫。不过刘二爷不想提及这种不开心的事儿,大过年的,再说保国好不容易回来了,再让他跟着担心也不好。

让刘二爷感到意wài

的是,今天的刘满屯言谈举止之间,也与往日大不相同,他说的话比平日里多了,脸上浮现的笑容也多了许多。

这一点,除了赵保国之外,家庭中其他的成员都颇感意wài

,然而没有人对此表示任何的疑问,难不成他们还不希望着刘满屯开开心心的么?总比往日里整天板着张脸的模样要强吧?

赵保国自然免不了要把这两年的军旅生活好的说上一番,这也是家里面人都想要听想要知dào

的事情。

谈及到在部队平日里的伙食时,赵保国看到了弟弟妹们眼中那羡慕和渴望的眼神,甚至有几个人嘴里都涎出了口水……刘二爷听了不住的满yì

的点头,他说部队里生活这么,那就更得好好干了,明年让满屯也去当兵,总比在家里吃糠咽菜的好。过两年李援勇朱平贵也去当兵,小毛大了去……要是招女兵的话,吴梅丫她们也都去报名。刘二爷心想,这帮孩子们都去当兵了才呢,至于家里面剩下自己,那也不打紧,孩子们在部队上都能赚到钱,省吃俭用的下来,足够自己过上日了。

要知dào

,那个时候赵保国当兵每天都有两毛五的工资,还管吃管住,对于贫困的农村人来讲,简直是天堂一般的生活。

刘二爷盘算着家里这九个孩子都能这样的话,自己在村里那就是首屈一指的富裕户了,闹不好自己的成分立马就得从贫农改成富农了。他在心里暗暗的喜悦着,想着这还真有可能。大不了自己再去找找肖振山和郑勇,不为自己过日子,能让孩子们都过上那种天天能吃大米饭白面馒头的生活,不也是很好么?

不过刘二爷很快又想到,听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说,郑勇肖振山似乎都被打倒了,官儿都丢了还怎么帮他们?那也不怕!刘二爷撇了撇嘴,县里征兵的时候,自己找找王云南去,王云南总自己的忙。

此时的刘二爷,已经完全没有了年轻时那种从不求人的硬朗性格,他现在只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一个整日里替儿孙后辈们着想,整日里琢磨着何让孩子们过好的老头儿了。

所以刘二爷对赵保国说:“保国啊,你在部队里好干,将来官儿做大了,把你的弟弟妹们也都弄到部队里去,跟你一样吃好穿住好,总过在咱们这穷村子里过的强。”

爷,我觉得也是,回头让弟弟妹们也都参军入伍吧个月给的钱也不多,可总比在村里强。”赵保国笑呵呵的说道:“不过等我能帮忙,那都得几十年以后了,弟弟妹们都多大了?要我说您老还是去北京,找找肖振山和郑勇他们,那两位可都是军级干,他们要说招几个兵进到军队里,一句话的事儿。”

刘满屯摇摇头说道:“哥,你还不知dào

,肖振山和郑勇俩人都被隔离审查了,不然的话,肖跃和郑国忠能来咱们村儿插队?”

“啊?怪不得呢。”赵保国叹了口气,军队里对一些消息锁的很严密,他虽然就在肖振山的那个军,然而终究是不知dào

上面高层有什么变故发生,“肖跃和郑国忠呢?我回来了他们俩也不说来看看,我在部队他们还给我写过信呢,也没说一声家里出了事儿。”

“今年都回家过年去了。”刘满屯答道。

“哦,过年了,都想家啊!唉。”赵保国又一次叹气,他已经有两个春节没有在家里过了,所以想起来免不了有些感慨。

刘二爷点燃了袋烟,吧嗒了几口之后,像终于下了决定似的,说道:“过完年我找找王云南去,让他给帮帮忙,征兵的时候让满屯去,要是找女兵,梅丫晓云也去……”

“嗯?对对,王云南在县武装部有人,肯定行,呵呵。”赵保国高兴的笑起来,怎么把这样一个重yào

的人物给忘了呢?

“这小子有段日子没来看过我了,当官儿的人,都忙。”刘二爷发了句牢骚,换作是往年,王云南腊月二十五六那两天肯定会来的。此时的刘二爷并不知dào

,县革委会主任兼副县长王云南已经因为一些问题,被隔离审查半年多了。

当年参与县城暴动的那些年轻人们,除了几个头目之外,大部分经过两年的关押教育,也都在今天,放了回来。这其中自然包括鲁壮壮、马天来、齐朝、周志军等人。而王云南被隔离审查的问,其中有那次暴动事件在处理过程中的一些包庇反革分子的问。至于包庇了何人,自然是赵保国了。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人会再去追究赵保国,因为没有人愿意去犯天下之大不讳,招惹军人。如果谁胆敢在那样一个年代里,去刨根究底的追究一名现役军人,那结果绝对会招致众怒!

不需yào

什么理由,只因为他是一名共和国的军人。

谈及到让这些孩子们去当兵的事儿,他们自然是兴奋不已,各个儿满面红光,争抢着说要去当兵,即便是年还远远不够的几个孩子,也都纷纷表态。和大部分的人一样,他们对于军人很是崇拜,再加上从赵保国口中在部队里竟然吃那么住那么,还能穿衣服,而且是军装!是何等的美好幸福生活?多么的让人向往和渴望?

对此,刘二爷毫不含糊的答yīng

孩子们,一定会努力他们都去当兵,让他们都过上日子。

这一年的春节,年三十儿晚上,刘二爷家破天荒的摆上了|丰盛很奢侈的酒菜,子,一家人高高兴团团圆圆的吃了年夜饭,并且刘二爷亲自着孩子们在自己家院子里,院门外,点燃了炮竹!

刘二爷坚定的认为,美好的生活即将到来,自己真的没必要再如此的节衣缩食。孩子们都长大了,都能养活自己了,果真的是每年家里都出去两个当兵的,那自己在村子里将会受到所有村民更加的羡慕和尊敬。年老的刘二爷想事情已经没有了以前那般具体,想什么事情都简单化了,他认为这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村民们自然也是无比的羡慕刘二爷家今年过的这个年,瞧瞧人家家里,单年三十儿晚上就点了两挂鞭,还响了五六个两响炮,这说明了什么?日子过别人过的好了!为什么?刘二爷家的那个赵保国,在部队里当了官儿,有钱有势呗!

其实刘二爷敢于此奢侈的花,还有一个原因。

本来他一直都在省吃俭用的积攒钱财,也是为了给孩子们成家,保国大了,到时候和吴梅丫的婚事总办的像个样子,本来嘛,娶的是自己家的闺,省下了聘礼等等,就够不错的了;另外刘满屯年纪也大了,紧跟着还有李援勇、朱平贵、小毛……都得娶媳妇儿不是?都得花钱不是?

现在好了,赵保国和吴梅丫的婚事儿成不了,那吴梅丫要是嫁到别人家,自己这边儿几不需yào

准bèi

钱了。至于刘满屯等几个男孩子,他们是要去当兵的,当了兵就能赚钱了,将来自己能娶的上妇儿,再说了,现在谁家娘要是能嫁给个当兵的,娘他爹妈巴不得呢,还会要多少聘礼不成?白白送上门儿都乐意,那是面子问,是骄傲的问!

所以这一年过年,一直赵保国走,一直到过完正月!刘二爷就像是年轻了十多岁似的,在村子里走路又恢复了以前昂首挺胸的样子,他为自己家有这些孩子们而骄傲,为自己心里希望的将来的美好生活而自豪!

村里人也很朴实很简单的认可了刘二爷的这种希望和想法,他们确信刘二真的会过上他所描绘的生活。至于为什么此相信,因为人家刘二爷有人啊,北京城里有当高官的战友,县里面有当官的朋友,当兵的好事儿还不得紧着人家刘二爷家的孩子走么?再说了,赵保国现在在部队里是当官儿的,能帮不上忙?村民们想问也是如此的简单,此的无知,此的……善良。

于一九七零年的春节,是刘二爷这一大家子的人这么多年来,过的最幸福最团圆的一年!在对将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期待中,全家人,不,连同着全村村民,都一块儿为这个家庭喜悦着期望着,迎来了九七零年这崭的一年。

161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幸福的时光,在人们的感觉中,总是过的比平时的日子要快得多上好几倍,好像就在人们享shòu

着幸福还没有尽兴的时候,眨眼之间,就在人们依依不舍的思念当中,过去了。~~网~~

赵保国是在大年初八的时候走的,临走的时候全村人都早早的起来,在寒气逼人的清晨,在薄薄的晨雾当中,送上最真诚的祝福和热情。赵保国乘坐着村里的拖拉机走了,留给村里人的是那一道军绿色的身影,以及无限的羡慕和期望。

节日的氛围在这个穷困的农村里,很快便淡化掉,人们从节日中的喜悦中走出来,继xù

着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的田间劳作生活。

正月十五过后,知青们才陆陆续续的从老家归来,继xù

着他们扎根农村,广阔天地炼红心的知青生活。对于他们之中大部分人来说,这个春节,还真不如不回家,回一趟家,再出来的时候更加的舍不得了,家人和他们,都平添了浓浓的伤感和思念。

郑国忠和肖跃俩人的心里,更是伤感的不行。他们已经不是两年前时那种毫无顾虑毫无牵挂毫无忧愁的京城顽主,他们已经懂得了对于家人的关爱和牵挂。春节回到家里,以前那个他们并不懂得珍惜的幸福温暖的家,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破旧狭小的房间,冷冷清清的氛围。

肖跃还好一些,他的母亲邢兰因为儿子回来过年所以这一年也没有回老家,幽幽郁郁的张罗着过完了这个年,期间带着肖跃一起去看望了他的父亲;

而郑国忠,却是独身一人,只能在肖跃母子二人的邀请中,和他们一起过了这个春节。而且,他却要分成两次,去两个不同的地方,看望父亲,再看望母亲。

所以这个春节对于他们二人来说的确实很凄凉,很悲哀。想要埋怨发几句牢骚,也只能在私下里喝点儿酒之后日娘捣***骂上半天,并且毫无目标的胡乱骂。在大部分人都认为春节这段幸福的时光是如此飞快的眨眼而过时,他们俩却觉得这段日子过的是那么的漫长,想着还不如赶紧回到双河村他们知青的生活,虽然单调,好在是没有什么烦恼,没有什么忧愁。

可是肖跃的亲邢兰,却舍不得孩子们走,在她的心里孩子才是她生活下去的支柱。平日里她饱受着别人的冷眼以及非议,承shòu着来自于四面八方甚至无形中的压力,痛苦的生活着,只是为了期待着那根本毫无一点儿希望的可能出现。

因为母亲邢兰,所以肖跃坚持着在北京过完了正月十五郑国忠,却是为了和肖跃在一起,同时也感受着从别人母亲那里得到的母爱,亲人的爱,以及家庭的那种冷凄凄的温暖。

唯一让他感到开心地是。在他们回双河村地头一天晚上。从郑国忠父亲地一位还没有倒台地老战友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说郑勇地问题好像已经快要审查完了。如果这次上面同意地话。他就会从隔离审查中走出甚至官复原职;郑国忠地母亲。大概也就是半个月后。过完正月应该就可以出来了。

这确实是一个好地消息。在为郑国忠高兴之余。肖跃以及母亲邢兰却又不得不伤感与肖振山地事情什么时候才能调查清楚呢?他还能不能走出来。是否会官复原职?不管怎么说吧个消息终究还是给他们带来了一线地希望。所以郑国忠和肖跃回来地时候。心情相对来讲比在家里过年地那些天要好地多了。

郑国忠和肖跃是知青当中回来最晚地两个人。他们俩到双河村地时候已经是正月十八傍晚地时候了。

天气冷地缘故。天刚侧黑。村里地大街小巷已经没有了人影走动。安安静静地。

俩人从村中走过地时候。先是到刘二爷家拐了个弯儿。他们从北京捎过来一只烤鸭。专门儿给刘二爷带地。怎么说刘二爷和他们俩人地父亲曾经是生死战友。情理上他们俩回了一趟北京。回来时总得给捎带点儿东西。这还是肖跃地母亲邢兰嘱咐地。

对此刘二爷很高兴。连忙拉扯着俩人。说什么也不让二人回知青宿舍。一定要吃过晚饭后再走。现在都天晚了。回去之后还得自己做着吃。不方便。郑国忠和肖跃客气地推辞一番。见实在是推辞不过去。也就留下了。让他们俩没想到地是。刘满屯也就在这边儿家里吃饭呢。这小子不是一直都很少在这边儿院落里吃饭。自己做着吃地么?

闲聊的时候,郑国忠和肖跃才得知过年的时候赵保国回家探亲的事儿,俩人颇有些遗憾的说真是不凑巧,好几年没见过面了,赶上今年赵保国回来,他们俩又正好回家去了。

刘二爷心情很好,说道:“没事儿,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你们关系好,总有再见面的时候,实在不行的话,今年冬天征兵的时候,你们俩也去参军,到了部队上,还能见不着面儿么?”

郑国忠和肖跃哭笑不得的点头,刘二爷真的是年老了,考lǜ

事情太简单-==网==-他们俩若是能当兵,早就当兵走了,又何必千里路遥跑到这双河村来插队当知青呢?再说了,就算是当兵那也不是说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怎么就刚巧能和赵保国到一个部队里么?又刚巧分到一个连队里么?虽然心里是如此想,但是二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刘二爷也是好心,而且年纪大了,说点儿幼稚犯糊涂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刘满屯在旁边说:“是啊,今年冬天征兵的时候,我也想着去参加体检,能当兵最好不过了们俩考lǜ

下。”

“呵呵,你也要当兵去了么?那敢情好。”肖跃笑着说道:“我们来是没戏了,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政审那一关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

“那可不一定。”郑国忠摇头说道:“我爸的问题今年要是能审查清楚出来后,别说官复原职,就算是没有职务,只要组织上去掉了他的问题,给他平反,那咱们俩当兵都没问题。”

肖跃明白郑国忠说的是大实话,好歹俩人的父亲那可都是从战争年代的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将军今全国无论哪个军区哪个部队里面,都多多少少有着数不清的关系,给俩人弄个当兵的指标还是没问题的。问题是……现在是否能被平反,还没个准儿呢。

“身正不怕影子斜,没问题就是没问题,党中

主席总会把事情都搞清楚的。”刘二爷坚信不的

“希望吧。”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苦笑。

刘二爷让吴梅丫炒了棵白菜弄了点儿干炒花生,把那只烤鸭直接摆在了桌子上,又拿出来一瓶赵保国给捎回来的茅台酒,说要让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喝点儿酒,算是给他们二人接风洗尘了。这让俩人受宠若惊,乖乖,刘二爷什么时候舍得喝上了茅台酒?听说是赵保国带回来的酒时,俩人才略感疑惑的不再说什么,赵保国竟然也能喝上茅台酒了?以前也没听家里的老头子说过部队普通士兵的待遇就如此之好啊!不过俩人也不好问,知dào

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之所以对郑国忠和肖跃二人这么好爷是心里面感激。若非是肖振山当年帮忙,赵保国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当兵走了呢?如今肖振山丢了乌纱帽,被隔离审查,自己的儿子都弄不到部队里,反倒千里迢迢到穷农村来下乡插队,刘二爷不胜唏嘘。所以才愿意拿出仅有的好酒来让郑国忠和肖跃二人喝点儿。

一瓶酒经不住四个人喝,很快就瓶干见底,刘二爷还要去拿另一瓶,郑国忠和肖跃就急忙拦住无论如何也不喝了。他们心里明白,两瓶茅台酒对于农村的家庭来讲多么珍贵东西,况且赵保国回来就给带了两瓶,总不能他们俩一下给人喝完了啊。刘二爷也不怎么客气,既然二人不喝,那就算了饭吧。

饭是稀的能见底儿的玉米粥,就着窝窝头和咸菜就着喝饱了就算。

郑国忠和肖跃早已经习了这种贫苦生活,所以吃起来倒也是满香的。吃过饭后人稍坐了一会儿,说了些闲话要回去。刘满屯起身说要跟他们一块儿走,顺路再唠唠嗑。这让郑国忠和肖跃略感诧异,过了个年,不到一个月没见,刘满屯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竟然会主动提出和他们一起唠唠嗑。

三人扯着闲往村东走着,路过刘满屯家门口的时候,刘满屯说道:“往后闲了就多来家里坐坐,咱们聊聊。”

“嗯。”肖跃点头,:即诧异的看向刘满屯。

“嗯?”郑国忠也很是诧异,着说道:“满屯,你……没事儿吧?”

刘满屯挠挠头,笑道:“没事儿啊,怎么了?”

“怪了,怪了,这过个年没怎么见面,你怎么就像是换了个人儿似的。”肖跃笑着看了看郑国忠,说道:“哎国忠,我记得满屯一向对咱们那都是爱理不理的啊。”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刘满屯笑了笑,伸手挨个儿拍了下两人的肩膀,他明白两个人为什么会对此表现出很诧异的模样,笑着解释道:“也没啥,咱们本来不就是好哥们儿么?以前去北京的时候,哥们儿玩儿的怎么样?再说了,你们来到双河村有什么事儿招呼的时候,我没出过手么?上次你们俩让鬼架走,那还是我救了你们呢。”

“是……可是……”肖跃不知dào

可是什么了。

郑国忠推了推肖跃,说道:“那敢情好,得,不废话了,我们俩先回去,坐了一天的火车,都快困死了,走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那行,你们赶紧回去歇着吧。”刘满屯点头说道。

肖跃还想问些什么国忠拉着他就往东走去,小声的说道:“有点儿不对劲儿,今天就别问了,他变好了也不是个坏事儿,可别问来问去,他又他妈变回去,那就坏菜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咱们往后一点点儿的套出来他。”

“嗯嗯。”肖跃答yīng

着,俩人嘀嘀咕咕的走了。

站在门口的刘满屯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凭他的听力肖跃和郑国忠说的话他一字不差的都听见了。以后俩人问起来,自己该如何向他们二人解释呢?实话实说么?倒不是不可以,反正他们俩也遇到过怪事儿,也知dào

他刘满屯这个人古怪,不同于常人,况且俩人胆子也大即便是听说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至于吓得惊慌失措。不过……还是不要让他们俩知dào

的好吧?

刘满屯有些犹豫不决,自从那天晚上和古彤说了一宿的话之后,他现在对于自己命运的惑全然消失。而且,对于上苍给予自己命运的诅咒和磨难,他也没有那么多的畏惧之心了,怕与不怕,结果都已经定了,又何必再怕呢?

至于亲朋好友,无论你是否愿意把他们牵连进去事实上无形中他们已经无法脱离这种命运的诅咒了。

因为你刘满屯,是地灵!

现在唯一需yào

做的就是尽量的克制住自己,尽量的去避免一些能避免的事情……

那天晚上古彤咬牙切齿大言不惭的说出要诛天灭地之后,随即又说可能事情没有想象中那般糟糕,也可能会是另外一种情况时,刘满屯很是诧异,思来想去,他也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他问古彤,为什么从小到大每劫难来临,都是针对于他一个人,来的那么明显,那么危险,可那年夏天上苍却突然暴起发难,要针对他们全家降下那么大的灾难呢?

古彤很是认真的想了之后才回答道:“传说中,地灵最终都会成为嗜杀好戮的魔头魔性十足,这才是上苍最为忌讳的一点所以上苍才不能容忍地灵的存zài

,你当时八成是已经有了魔性了,所以上苍才会全力击杀你,并且牵连到你的亲人。”

“什么魔性?”刘满屯惑的问道,心想自己当时也是好好的啊。

“你呀,唉……”古彤叹了口气,反问道:“你想想,当初天地那场大战之后,那个浮虚道长是怎么找到你的?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嗯?”刘满屯想了想还真是奇怪,就算是天地大战,吸引了诸如古彤这般的世外高人关注,可这么大的地界上,如此多的人,他们又怎么发xiàn

自己在这里呢?脸上又没写着“地灵”二字。刘满屯摇了摇头,坦诚的承认道:“不知dào

。”

古彤苦笑着说道:“因为邪灵,在那场大战之前,是不是经常有邪物出现在你们村中,那些邪物是不是都会找你的麻烦,想要吃掉你?”

“啊,没错儿。”刘满屯怔了一下,说道:“该不会是……徐金来他爹,他们豢养的邪物,然后派来找我的吧?”

“嗯,这也不

不过也不完全对。”古彤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到的邪事儿就比较多,是么?”

刘满屯点了点头,自己还真是打小就没少遇到过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因为你是地灵,地灵精气十足,俗话说天为阳,地为阴,阳刚地柔,天干地湿,阴湿之气一般都为邪孽异物生性喜好的一种气,尤其你你身上的地灵精气,更是会吸引邪孽异物前来索取,邪孽异物多愚蠢无知,只想着来摄取你身上的地灵精气,却根本不会意识到,它们被你的地灵精气吸引而来,反而会被你反噬掉……”

“啊?”刘满屯傻了眼,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邪孽异物才会经常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古彤接着说道:“你本属地灵之躯,没有灵魂,平日里**思维与常人无异,然而一旦遭逢邪物,地灵精气就会控zhì

你的肉身,贪婪吞噬邪孽异物,这是本性!长年累月,吞噬邪物过多之后,就会在体内汇聚而生成灵魂,然而你的灵魂和常人不同,是邪灵,而且因为你地灵本体的缘故渐的就会成魔……”

“**,不是吧?”刘屯吓了一跳,难以置信的说道:“要是没有灵魂,我怎么想事情的?正常人都有灵魂,又是怎么回事儿?”

“灵魂是后天生成的,并非们传说中说的灵魂投胎转世而成。”古彤摇了摇头,说道:“正所谓人之初性本善,人刚出生的时候,只是本体头脑的思维,没有邪恶的信念在其中而适从与世,多获取天地灵气,从五谷之中和动物之中获取精神气,渐渐的人自身的气形成,便有了灵魂。所以,人的灵魂才会有善恶之分才会有好人、坏人,善人、恶人……这也是为什么一个人生长的环境不同,人的性格也不同的原因。”

刘满屯听得些糊涂,又好像很有道理,挠着头不断的思索着,一点点儿消化着古彤刚才说的这一番话。

古彤说到这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说道:“所以……其实你死了,挺好,对谁都好。”

“可我不想死。”刘满屯说天下正常人和不正常人都会有的最本性的想法。

“我也只是猜测。”古彤摇了摇头“老天爷不一定会按照我们的想法去想,天意难测,谁都无法预料的,唉……如果真的上苍无情,会诛杀所有和你亲近的人,我们也只能在将来的某一天,再次挑起天地大战,在无处不在又无影无踪的上苍之灵汇聚的最后时刻,在双方两败俱伤的时候,突然发力将其击杀,也许……也许会改天换地。”

刘满屯皱着眉想了想,忽然说道:“你是在为自己着想。”

“嗯?没有,你小子别没良心好不好?我是在为你考lǜ

啊!”古彤有些不满的说道。

刘满屯哼了一声,说道:“真的到那个时候们这类人飞升就不用度劫了,多好。”

“嘿嘿你看透了。”古彤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又很坦然无所谓的说道:“是又怎么样?反正你现在不也需yào

我的帮zhù

么?咱们是互相帮zhù

。再说了既然被地灵牵扯进了这莫须有的上苍诅咒当中,我总得为自己着想吧?”

“那倒是。”刘满屯撇了撇嘴彤的坦然让他无话可说。安静了一会儿,刘满屯说道:“上次那件事儿之后,我们村胡老四说我没有灵魂了,是不是身上刚刚有了那种魔性,让老天爷给干掉了?”

“可不,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身上的魔性一点儿都没有了。”古彤点头说道。

“那我以后,不再吃邪物,是不是就不会再有灵魂了,哦,魔性。”

“呵呵,这可由不得你现在想不想,真要是遇上了邪物,你的本性就会突然暴起,再说了,你不吃邪物,邪物还要吃你呢。”古彤幸灾乐祸的说道。

刘满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还有你么?”

“嗯?管我什么事儿?”古彤立kè

往后跳了跳,小心翼翼的瞅着刘满屯。

“再有邪物了,你就提前帮我除掉,我也就不吃不到了啊。”

“我没空帮你。”

“可你打赌输给我了。”

“你说了,咱们两清。”

刘满屯咬了咬牙,说道:“好吧,可你再想想,如果你不帮我,我吃的邪物多了,有了魔性,老天爷一生气,不就得除了我和所有和我有关系的人么?以后我天天想你,念你,把你当自己人……”

“哎哎不至于不至于啊!我刚才不就已经答yīng

你,和你一起面对这贼老天的么?”古彤急忙耷拉下脸来说道。

“古爷爷,您是高人,以后就全靠您了。”刘满屯尊敬的说道。

古彤苦着脸点了点头,心想这次算是完全彻底的被刘满屯这个地灵给粘上了,摆脱不了了。真不知dào

将来的某一天,是不是自己就不得不面对强dà

无匹的上天,来一场螳臂当车的战斗!他觉得刘满屯这个有着地灵之体的老实本分的农村孩子,已经无耻卑鄙到了极点!

不过很快,古彤便在内心里极度卑鄙无耻的想到,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把自己认识的那帮老家伙一块儿拉进来,多一个帮手,把握就会大上一分嘛!

……

一阵冷风吹来,刘满屯从回想中清醒过来,忍不住笑了笑,冲着黑暗的夜空很利落的吹了声口哨,扭头回家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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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发个牢骚,自从上架以来,平均章节是五千余字,有六千也有七八千字的,但问题是当初我并不知dào

平均每天更新三千字,月底有三百块钱全勤奖金,而有了六千字的更新,月底就有六百,等我知dào

的时候,自己的存稿已经是每章都定好了的五千字,我又不想硬生生把写好的章节给拆开,所以就那样更新吧。

然后我再存稿的时候,就按照大纲一章章的写,每章就成了六千余字。

啊,可一过元旦,政策变了,每天五千字至九千字,统统五百。每天一万字月底全勤一千!

这就是茶几的人生啊!呵呵,既然已经如此了,那就这么更新吧俺只是牢骚一下而已,仅此而已,嘿嘿。

162章 感情上的冲动

全村最近一段日子里最烦心的人,莫过于是女知青张敏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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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年前那天晚上跟刘满屯在河堤上唠了半天的嗑,后来让刘满屯连吓唬带劝哄的给糊弄回了知青宿舍之后,她那心里就像是钻进了几只小耗子,天天在心里头挠了抓啊的,反正是安省不下来。

每每想起来那天晚上自己的主动和冲动,张敏都会脸红心跳,又后悔又觉得甜蜜。最后刘满屯还搂了她,把她送了回去,这更让她觉得刘满屯肯定是喜欢她的。只是……那天晚上之后,刘满屯就压根儿没有主动来找过她一次,而张敏自己,又不好意思再去找刘满屯,毕竟那天晚上一个女孩子家没羞没臊的说出那样的话,脸上总是挂不住的不是么?

原本张敏还是有几次忍不住要去找刘满屯的,然而当她知dào

了刘满屯的哥哥赵保国回来,和刘满屯住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在那个年代所有女孩子的心目中,军人的形象是多么的圣洁和高大,不管认不认识,她都不希望在一个军人的眼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等赵保国走了之后,张敏又想去找刘满屯时,却现已经没有好的机会去接近刘满屯了。因为刘满屯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一直独来独往,孤孤单单,他总是和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在一块儿,晚上也很少出来溜达了。这让张敏心里暗暗的有些不快,以前倒是想着刘满屯那脾性能够改一改,可如今真的改了,张敏又觉得还不如他当初那种孤僻的习性了,好歹想和他单独在一块儿的机会多一些。

其实也并不是有机会,按理说张敏也完全可以晚上去找刘满屯,只不过做贼心虚的缘故吧,自从那天晚上彻底把事情摊到明面上之后,张敏就越的觉得害羞些见不得人,好像自己的这点儿心事儿已经公布于天下,所有人都知dào

了似的。所以她总是犹犹豫豫之后,下不了这个决心去找刘满屯。

可恶的是,刘满屯竟然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生过似的也不主动来找张敏。

张敏的内心对此恨的咬牙切齿,可恶的刘满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不喜欢我,那他那天晚上搂我干什么?搂了我了便宜,就想一了百了么?他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吧?应该是有什么难处……张敏傻乎乎的为刘满屯找着理由,同时劝慰着自己。

然而张敏不知dào

的是屯又何尝没有在心头想过这档子事儿呢?

刘满屯只是在疑惑着,否该继xù

下去这段恋情,想想当初和宋晓梅那段人尽皆知的恋情,那也是甜蜜幸福的时光每回忆起来,却总是在最后让刘满屯感到一阵阵的悲凉。说起来,在恋爱中,他是一个受伤,当然他也想过,其实那段恋情中晓梅也是受伤。只不过……一个是抛弃,一个是被抛弃面上的立场不同,实质上受到的伤害相同。

所以刘满屯不敢保证这段恋情就真地能够持续下去有个美满地结局。

毕竟。今年刘满屯已经十九岁了农村。十九岁地年轻人。已经到了结婚成家地年龄。如果确立了和张敏地关系。那刘二爷。包括村里人。肯定都会赞成他们立kè

结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可是刘满屯还不想结婚。起码……在自己地事情还没有了却之前。不能结婚。那得到什么时候了?五六年之后。张敏能等到那个时候么?也许如果挑明了说。张敏会说一定等他。可谁又保证中间不生变故呢?当初和宋晓梅地恋情又如何?当初宋晓梅不也一样知dào

他地命运诡异地么?可最后还是害pà

了。还是忍痛割舍了这份恋情。

更何况。总不能把人家姑娘给拖累了。真要是让张敏等个五六年。到那个时候。张敏还真就成了老姑娘了。万一他刘满屯有个三长两短地。人家张敏想找个婆家都不好找。

就在两个人互相间地犹犹豫豫幽幽郁郁中。时间缓缓地流逝着。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快到五月农忙地日子了。

这天晚饭后。刘满屯和三个弟弟刚回到家里。正打算着早点儿睡觉。明儿早起下地撒稻种去呢。肖跃笑嘻嘻地找上门儿来了。刘满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稀奇。自从过完年之后。肖跃和郑国忠经常来找他唠嗑打时间。有时候程昱和童远跟他们一起来。也有时候。刘满屯会找到知青宿舍那边儿。和他们唠嗑说闲话。当然。刘满屯去地目地还有一个。他总是忍不住想要看到张敏。网

http://看一眼就行。

“肖跃来了,咦?国忠没来么?”刘满屯随意的打着招呼,点燃了煤油灯,屋子里光线亮了许多。

肖跃脸上笑嘻嘻的,掏出烟来甩给刘满屯一支,一**歪在炕上,随后故yì

板起脸来,义正词严的说道:“刘满屯同志,现在我代表党,代表组织上,询问你一些事情,你要老实交代。”

“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刘满屯笑呵呵的,一点儿都没当回事儿,只当肖跃在开玩笑呢。

“哎哎,什么态度啊?没跟你开玩笑,端正下你的态度!”

“少跟老子瞎咧咧,有话说有屁放!”

肖跃不满的撇了撇嘴,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说道:“谁让咱俩是哥们儿呢,唉,我也就不及怪你的认罪态度了,刘满屯同志,最近可是有人反应,你的生活作风上,有问题啊!”

“嗯?扯淡不是,别乱说。”刘满屯瞪了他一眼,那个年代只要说起来生活作风的问题,无非也就是男女关系上的事儿了。

“操!”肖跃脱了鞋蹲在炕上,右手食指中指夹着烟,指着刘满屯说道:“你别狡辩,我问你,你和张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刘满屯一愣,心想这事儿肖跃怎么知dào

的?刘满屯可不相信张敏会亲自把这件事儿说出去的。于是刘满屯说道:“我说肖跃,你可别乱说啊,这话传出去,你让人姑娘家怎么做人呢还?”

“哎你小子别装好人行不?”肖跃嬉皮笑脸的说道:“你丫还真是

漏和国忠俩人打张敏的主意可不是一天半天了,你们双河村,我们俩就想拍婆子的选目标就是张敏,只可惜张敏有眼不识泰山,愣是看不上我们俩怜我们俩到如今还一直痴心不悔的苦苦追求,你小子倒好,不显山不漏水的,把张敏给弄到手了!”

“肖跃,这种玩笑开不得啊!”刘满屯板起脸来。

“得小子还不承认呢,实话告sù

你吧……”肖跃盘腿儿坐在炕上,深吸了一口烟慢的吐出来,这才伸着脖子说道:“你丫要是没跟人张敏有什么事儿的话,张敏能求我来给你捎信儿?”

刘满屯傻眼了,乖乖真是张敏又一次主动了啊,他故作不解的问道:“张敏给我捎信儿?什么事儿?”

“喂,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肖跃不满的牢骚了一句,随即说道:“刚才吃完饭我到房后头解手,刚解完手往回走呢,没想到张敏却站在墙角处等着哥们儿呢当时把哥们儿吓了一跳,心想这丫头该不会是**哥们儿解手了吧?要不想非礼我?你也知dào

,咱哥们儿平时那可是思想纯洁的良好公民……”

“少废话吧正事儿。”刘满屯催促道。

肖跃白了他一眼:“着什么你?一看你小子就是居心不良,肯定心里有鬼!我当时就问了敏你怎么在这儿呆着啊?我可是很正派的,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张敏就支支吾吾的说求我帮她一个忙,满屯你想啊,咱是什么样的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思想教育下的人,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儿不难,难的是做一辈子好事儿,对吧?所以我立kè

拍着胸脯说有什么事儿尽管招呼,咱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你他妈是想好人家吧?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刘满屯揭道。

“得,让你给猜对了,哥们儿敢作敢,没错儿,当时哥们儿还真是这么想的。”肖跃无所谓的承认道,然后说道:“可惜啊,她面带桃花,欲拒还羞的说让我给你捎个信儿,今天晚上去北河堤东头大杨树下见个面儿,有事儿跟你说……我当时真他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咱还想着表现下以获取芳心呢,得,承你们俩之美了,哦不,她当时那害羞的模样,像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似的,哎你还别说,张敏那害羞的模样可真漂亮的不行不行的,看的我都眼馋……”

刘满屯没心思听肖跃口喷着唾沫星子乱叨叨了,他已经让这则消息给弄得心潮起伏,不知所措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张敏会找到肖跃,让肖跃来捎信儿给自己,不过好像也只有找肖跃或郑国忠给自己捎信,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所有人都知dào

他们俩和刘满屯关系好啊!郑国忠不能找,这家伙那张嘴就像个炮,一准儿把这个消息全都给抖搂出去,就算那不是他的本意,他的嗓门儿高的能让另一个村的人听见,尤其是对说得来的人,心里根本藏不住事儿。肖跃这个人虽然和刘满屯说话的时候肆无忌惮,但是好歹心眼儿多,而且对于女知青们来讲,肖跃比郑国忠看起来要有涵养的多,尤其是过完年之后,他的表现可谓是与之前判若两人,爱读书了,爱劳动了,也不爱去缠着女知青瞎叨叨了。

肖跃又胡咧咧了一番,才现刘满屯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撇着嘴不满的说道:“喂喂,满屯,你丫还真是重色轻易,见利忘义了,好歹哥们儿给你捎信儿过来了,你倒是认真点儿啊,老实交代,刚才心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很不纯洁的想法呢?”

“你的吧!”

“嘿嘿,北河堤东头那棵大杨树下面,黑灯瞎火,孤男寡女……”肖跃嬉皮笑脸的说道:“老实交代,你们俩是啥时候生的事儿,是不是过年的时候趁着我和国忠没在,你们俩就狼狈为奸芶且到一块儿去了?操!怪不得过完年你小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面带桃花谁都笑,感情是他妈人逢喜事精神爽……”

刘满屯哭笑不得的说道:“肖跃你就别瞎扯了,真没有的事儿。”

“没有?没有一大姑娘让我给你捎信,大半夜黑灯瞎火的跑到没人的僻静地方跟你见个面说事儿?她怎么就不找我去?”肖跃不屑的瞪了刘满屯一眼,“我说哥们儿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承认了我和郑国忠还能因为吃醋嫉妒把你揍一顿么?换做是我,早就宣传的人尽皆知,生怕别人不知dào

呢,多骄傲的事儿啊全世界的光棍儿们都去羡慕吧,哈哈!”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

“还不承认?”肖跃板起脸来:“太不够意思了啊!”

“这……好吧承认。”刘满屯无奈的摇了摇头,终于承认了他和张敏之间确实有这种还未确定下来的男女关系的问题,并且把年前那天晚上和张敏之间的谈话内容简明扼要的说了出来,当然屯并没有说的那么详细,只是说张敏有那个意思而已,具体的说出来的话,会让张敏难堪的,刘满屯总得考lǜ

人家姑娘的面子。

肖跃听得捶胸顿足,怪叫着:“天啊他妈找谁说理去?我怎么就碰不上这么好的事儿啊?”

“少废话了敏说一会儿就去么?”刘满屯正色道。

“不着急不着急,她总得等女知青们都睡下了才能出去以为她不怕让人说啊?”肖跃嘿嘿笑着说道:“哎着急了是不?哥们儿给你出个主意,反正你这儿也是一人睡一屋堤上冷冷清清,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不方便,干脆让张敏来你这屋里,想干点儿什么也方便不是?嘿嘿,嘿嘿……”

“去你的吧!”刘满屯捶了肖跃一拳,“哎这事儿还有别人知dào

不?”

肖跃奸笑道:“目前只有你我还有张敏知dào

,可待会儿我回去了那可就说好了,明天就更难说了,你也知dào

,我这个人一向嘴巴都不严实,是吧?要是没点儿

的抽的堵上我的嘴巴,那心里头可存不住一点儿东给漏出来……”

刘满屯笑了笑,说道:“得了吧你,张敏若不是相信你的为人,也不会找你的。”

“哎我为人可不咋地啊,别夸我,没用。”肖跃立kè

给自己脸上抹黑。

“那你就说出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刘满屯无所谓的说道,他心里明白,以肖跃的为人,决然是不会做出那种老娘们儿才会干的事儿,到处宣扬个没完没了。

肖跃无奈的摇头,叹道:“得,谁让我这人心眼儿好呢,唉,服了你们俩了,哎不过你可得请客,还有,这事儿得让国忠知dào

,你亲口对他说,这小子现在还对张敏抱有幻想呢,你总不能让他天天蒙在鼓里头,还一直惦记着张敏,是不?”

“嗯嗯,回头我请,我请客。”刘满屯连连点头,随即说道:“我请什么客啊?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了,我也没想着要和张敏处下去啊。”

“你他妈该不会想当;美吧?”肖跃大吃一惊,“哎哎你小子可别不认账,人家可是正经姑娘。”

刘满屯无辜摊手说道:“肖跃你可别乱说,我和张敏之间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哦不不,反正,反正我们俩没有那回事儿……”

“那回事儿?哪回事儿啊?”肖跃嘻嘻道。

刘满屯大窘,苦笑着连摇手。

俩人又闲扯了一会儿,肖起身说道:“行了,不扯淡了,你也赶紧别让人家姑娘等着你,那样不地道,我走了。”

“,在坐会儿吧,不急。”刘满屯客套着。

“别装了,知dào

你心里现在跟猫爪子挠似的,嘿嘿,心急了是不?”肖跃取笑了两句,便笑着往外走去。

刘满屯干脆跟着肖跃一块儿往村东走去,反正也是顺路。

今晚的夜色很美,弯弯的月牙悬挂在深邃的夜空中,满天的繁星趁着月未圆时,纷纷出来使劲儿的眨着眼睛,争相显摆着自己多么的明亮;长长的宽宽的银河横贯夜空是一层薄薄的淡淡的白色绸缎一般,柔柔的漂浮在夜空中,托起漫天的繁星和弯弯的新月。

知青宿舍的两间屋子里的灯都还亮着呢,肖跃笑着说:“到河堤上自己好好想想今晚上都有什么节目该上演怎么说怎么做,我估摸着张敏还得待会儿才去呢,天还早……”

“哎。”刘满屯点点头,独自往河堤上走去。

不一会儿,知青宿舍房前响起了两声清脆的口哨声。

徐徐的夜风轻柔凉爽在河堤上感受着夜风拂面,不由得让人心情舒畅。河堤北面,牛河的水欢快的流淌着湿的水气随着风融入空气当中,带动着青青的草,湿湿的土,都散着各自的气味儿合在空气中……

刘满屯顺着河堤往东,走到那棵大杨树的下面,席地而坐。仰望着繁星密布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他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和张敏开始这段恋情是就此打住,将刚刚露头的嫩苗扼杀在摇篮当中呢?

如果按照古彤所说的那般情况现在根本没必要担心自己的命运。无非就是几年以后去坦然的面对上苍降下的灾难而已,也许运气好的话要自己没有再吞噬邪灵,身体内没有形成魔性的灵魂苍多半就会再危害及与他相关的人。

可是……古彤也说了,天意难测,谁知dào

到时候老天爷会怎么做呢?

有些日子没看到过古彤了,他该不会独自溜之大吉了吧?虽然他答yīng

过自己,只要有邪物接近自己,古彤就会提前出面,将邪物斩杀与无形之中,不会让邪物与刘满屯生正面的冲突,这样也就避免了刘满屯克制不住自己,吞噬掉邪物了。也许最近没有邪物出现,所以古彤才不会出现吧?

对于古彤所说的许多事情,刘满屯只能相信他,没有别的选择。这个世界上能够说清楚这些事情的,刘满屯认识的也只有古彤这么一个人了,况且正如同古彤所说,他这类的人,全世界也超不过十个人。这个奇怪的老头儿虽然行事为人很是自私,但是人还不错,起码真诚,不赖账,愿赌服输,有啥说啥,在这一点上,刘满屯没有理由怀古彤的人品。假如古彤的人品不好,他完全可以玩儿失踪,不出现,你刘满屯也无可奈何他,可人家就是不赖账,还主动找上门儿来认账!

唉,希望将来所生的一切,都能如同古彤所说的那般出现吧。

刘满屯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深吸了一口,思绪再次回到了张敏的身上。这个丫头确实挺不错的,人好,长的也好,就是,就是有点儿太直性子,太直接了,在感情问题上,可以说有些泼辣的风格。让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的刘满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应该比宋晓梅好些吧?刘满屯很自然而然的在心里将两个人比较起来,长相都不错,嗯,长相也是次要的;人品,人品怎样呢?宋晓梅其实人挺不错的,错不在她。唉!刘满屯有一次心烦意乱,平心而论,他心里面也喜欢张敏,如果没有自己这般诡异的命运在从中作梗,他会毫不犹豫的答yīng

,并且很主动的去和张敏谈情说爱。

有哪个女孩子经得住女孩子的追求而不乐意?更何况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人品又好……况且,刘满屯也是个除了命运和诡异的身体之外,任何思维方面都是很正常的年轻人,他也是好着窈窕淑女的男孩子,他也正值青春年少,对异性有着强烈的渴求心理。

其实,其实答yīng

也不错,不就是俩人处对象么?不就是担心将来没有好的结果么?所有的事情,都提前说开了,也便罢了!刘满屯如此在心里想到,说到底,他还是因为上一次和宋晓梅之间的恋情,内心里受了一次伤害,所以才会有所忧虑和顾及罢了!

163章 我们只是太寂寞

衩空中,繁星点点,新月弯弯,长河贯空;夜色下,牲A小水潺

潺,微风习习扑面,潮湿的空气中充满了泥土的清香和青草的气息让

人有此陶醉其中。

刘满屯靠在树干上。脑海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悼,不一会儿,竟然

忍不住迷糊起来。

他的意识渐渐的下沉,惊讶的发xiàn

自己竟然坠入了无底的黑暗当

中。而且分明感觉得到自己在不断的下坠,四周尽是一片黑暗,什么

都看不到。他恐惧的大声叫喊了起来。然而就连一点点的可音都没有,

声音传出去之后,便迅速的消失在了漆黑的世界当中,他甚至听不到自

己喊叫的声音。这让他越发的不安害pà

起来,这种急速下坠的状况让

他认为自己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会触及地面,摔成一滩烂泥。

在持续不断的惊恐当中,他拼命的呼喊着挣扎着,试月抓住什么东

西。以制止住自己不断下坠的身体。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他的身

体还在不住的下坠着。在没有尽头的恐惧和惊讶中,他渐渐的麻木

了。他发xiàn

这种急速的下数,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障碍,也似乎没有尽

头。似乎距离尽头还有很远很远,短时间内。他不会触及地面摔死叮

于是他干脆安下心来,仔细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的心刚刚从惊恐当中恢复安宁。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停住了。

不再往下坠落。反而像是悬浮在了这无尽的黑暗世界当中。

然后他听到了沉待的,缓缓的。很有节奏的砰砰,砰的声响。

就像是置身于某种东西的心脏里面听着对方的心跳声;抑或是,他自

己的心跳声么孑刘满屯疑惑着四处查看着,他一向自信过人的目力,

却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甚至连自己的手足,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得

到。

砰砰的声音依然在不断的。缓缓的。有力且有规律的响着,刘满

屯皱眉仔细聆听了一会儿,确信不是自己的心跳声,因为他发觉,自

己的心跳正在渐渐的被那种声音感染。心跳的节奏和速度也和那个声

音渐渐的重合,慢慢的化为一致,砰,砰。砰”过了一会儿。刘满屯发觉自己浑身无力,似乎心跳的频丰!已经耗

尽了他所有的力qì

。他疲倦的闭上眼睛,沉沉的在黑暗的意思当中睡

去。

轻微的细碎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刘满屯豁然惊醒,皱眉往西看

去。却见夜色中,两个窈窕的身影正在沿着河堤往这边儿走来。利满

屯顾不及去回想睡梦中那个怪异的梦境,心里忐忑不安起半,这个张敏

还真是不止一次的让他吃惊了。原本主动找肖跃给自己捎信儿也就算了

,来赴约的时候,竟然也带了一个人,她们一个屋里的葛红芳!

看来这事儿张敏压根儿就没打算瞒下去,而是要公布于天再

俩姑娘还没走到跟前儿呢,利满屯的就觉得脸颊滚烫发热,不好

意思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呢?

“哟,刘满屯,早就来了吧?等了很长时间了吧?嘻嘻…”葛红

芳大老远便打趣着说道。

没,刚来,刚来。”刘满屯尴尬的回答着,眼神儿飘忽不定。

不知dào

应该注视着哪儿。

距离刘满屯还有三四米远的时候,张敏停下了脚步。拉着葛红芳的

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行了红芳,你先回去吧,谢谢你送我过来

啊”

“哎哟,小敏你可真不够意思,自己害pà

让我送送你,刚见到你的

心上人。就要赶我走啊?”葛红芳不满的笑道。

“好啦,讨厌!”张敏轻轻的推搡着葛红芳。

葛红芳笑嘻嘻的看了看刘满公这有说道:‘好啦,我就不在这儿

打搅你们俩了,嘻嘻,早点儿回去哦,耳别在河堤上过夜,小心着凉,

我走啦!”

‘知dào

啦,快回去吧。”张敏低着头羞涩的推了葛红芳一把。

“刘满屯,照顾好我们小敏哦。”葛红芳笑嘻嘻的摆了摆手,扭头

便小跑着离开了。

刘满屯傻愣愣的坐在大杨树下。依然靠着杨树干,望着葛红芳小跑

着离去的身影,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有什么好说的了。看来自己就是不

答yīng

也得答yīng

,答yīng

也得答yīng

。人家张敏已经把这件事儿公开了啊!

“喂,你,别生气啊,我一个人来害pà

,所以,所以才求红芳送

我过来的。”

张敏羞涩的低着头走过来,站在刘满屯的面前小声的满

含歉意的说道。

“没,没生气,我生什么气啊?呵呵。呵呵。”刘满屯傻笑。

张敏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两只小手攥在身前,不断的摆弄着手

指。低着头,一时间真的不知dào

说什么好。她发xiàn

自从认识刘满屯之

后。自从冉里开始有了喜欢刘满屯的念头之后,自己的胆量越来越大,

脸皮也越来越厚,越来越不知羞了。年并就主动的向刘满屯示好。并且

吵吵嚷嚷的让刘满屯表示喜欢自己。今天。今天实在是忍不住对刘满

屯的思念,以及对这份感情的确切答案的期望。看到肖跃往房后头去的

时候,善然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站在墙角等着肖跃解完争。并且脸

红心跳的听着哗啦啦的撒尿声。

她的这种大胆的行为把肖跃都吓了一跳。呃了张敏的话之后。肖跃

二话不说便答yīng

下来,也没有妾问什么,这让张敏内心里很是感激肖

跃。可是她知dào

,这也是因为她是女孩予,肖跃才不会刨根究底的问

她。其实也不用问,都是年轻人。这种卓儿除了恋爱约会,还能有别

的事儿么?

肖跃从刘满屯那边儿回来之后。在知青宿舍门口直接吹了两声响亮

的口有提醒张敏事情已经办妥,话捎到了“刘满屯也出发了。

内心中忐忑不安的数敏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很担心刘满屯万一

不愿意和自己处对象,不喜欢自己。拒绝了的话那该多难堪啊?肖跃

的心里会做何感想?肯定会笑话自己的!如今看来刘满屯还是喜欢自

己的,不然的话他干嘛要答yīng

肖跃,晚上到河堤上和自己约会呢?

想到这些的时候,张敏忍不住心里喜悦之情,高兴的想要把这个消

息赶紧公布于众,让姐妹们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

罚吧还是忍住了,万一,办一利满屯还是不愿意呢?她的烂b个是有

只小猫在挠似的,痒痒的不行,想要说出来!又羞得不好意思说出来。

她坐卧不安,在宿舍里来回的踱着步。

和张敏关系最好的葛红芳发xiàn

了张敏的异常,于是便问张敏这是怎

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啊?这一问不要紧,张敏忍不住就想着要赶

紧告sù

自己的好姐妹。她忍了忍没忍住。干脆拉着葛红芳走出了宿

舍。羞怯的请求张敏把自己送到河堤上那棵大杨树下,如约了刘满屯

在那里说话。

葛红芳当时听了差点儿没喊出来强忍着内心的好奇心弊再的问

道:小敏,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够好的呀!”

羞的。小声的说道:‘我可是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山只告sù

你一个人

工丁你要替我保密哦。好啦,一会儿大家都睡下了。你送我去河堤上

啊。我自己去有些害pà

。”

我去干什么啊?你们俩谈恋毒,我在旁边儿不碍事儿么?”

你把我送到那儿就回来呗。”

“哟哟。那我自弓回来就不害pà

啦?我才不管呢”蔓,你让你的心

上人来接你吧,嘻嘻,”

张敏羞得脖子根儿都红了。哀求道:“好红芳,求你啦,咱们中间

就属你胆子最大了。咱俩可是好姐妹呀,”

葛红芳也不过是在逗张敏玩儿呢,说笑了一番,也便不再逗张敏。

答yīng

下来。俩h等宿舍里其她三个女知青都睡着了之后,悄悄的下

炕。然后小小心翼翼的结伴而行,往河堤上走去。

其实刚才张敏向刘满屯那满含歉意的道歉,也不过是速心的一句

致歉罢了口女孩子的这种心理不是任何男孩子可以理解得透,尤其是

刘满屯这种两年多来在感情和人际关系上如同一根儿本头一般的人小

更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张敏会愿意主动的不知羞涩的把事情捅出去目前

已经让两个人知dào

了。

无论是现如今这个自由恋爱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的年戟,还是当年那

个相对来讲思想封建的年代,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在第一次触及到

恋爱的滋味时,都极度的渴望着将心中的那份羞涩和喜悦,与好姐妹共

享。希望有人会知dào

,会祝福她,会羡慕

然而她还是明白,以唉小满屯的性格,是决然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dào

这件事儿,毕竟他们俩人的关系。还没有确定下来。而且刘满屯这个

人。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脸皮比女孩子还要薄很多很多,起码”

张敏是如此认为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是自己一个女孩子先主动的表

达出来,而不是他刘满屯先主动追求呢?

这个对候的张敏,已经打心眼儿里确认了这份感吁有,并且认为刘满

屯也是很早就开始喜欢上自己了口

张敏不说话,刘满屯更是不知dào

说什么好,沉默了许久之后,刘满

屯才想到肖跃说过的该

自己作为男人,应该主动一些,女孩子脸皮薄

啊!并以他很主动的先开口了:‘小那个,咳咳,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儿

么?”

张敏忍住想要上前一巴掌打在刘满屯脸上的冲动,抿着嘴略带些怒

气的说道:“不想来就走吧。”

“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是毗”刘满屯结

巴起来,支支吾吾了半晌,有说道:“反正。反正让人知dào

了,不

好”

“噗哧”张敏看着刘满屯脸都憋红了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

声,随即便用小手掩住自己的嘴唇,说们

“有什么不好的啊?你就那

么害羞么?我一个女孩子,都不害pà

,你怕什么呀?”

刘满屯尴尬的讪笑着说道:“不是害pà

。是,让人知dào

了会笑

话。”

张敏哀怨的叹了口气真不明白这个刘满屯为什么会如此的腼腆,

听其他村里下乡知青中的老乡说。在那此村子里如旱一个女知青和当地

村里的男孩子处上了对象,那男孩子全家人都乐冉的不行,巴不得全天

下的人都知dào

他们家孩子和一个汝知青好上了呢。这是一份骄傲。又何

必觉得难堪呢?张敏说道:“你觉得,我和你好,别人会笑话你?”

“不是不是。

,刘满屯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那是什么?”

“是山

”利满屯犹豫了一了。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你知dào

红其实其实村里面,没有人会愿意。自己家的闺女和我相处。当

然,也没人愿意和我处。”

张的无所谓的说道:“我知dào

啊。不就是说你的命不好么?包括你

以前的女朋友,宋晓梅,是么?”

“你真不害pà

?不在意?。刘满屯反问道。

张熟摇了摇头苦涩的笑道:“我现在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反正

我的命也不好,我喜欢谁。就是喜欢谁了,死了也值,知dào

么?去年

我听说我爸爸妈妈去世的消息之后。真的想过死,可我还是没有勇气

去亲手杀死自己但是我有勇气面对来自外界的威胁,乌括什么命运的

诅咒。上苍的惩罚。”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刘满屯到现在还是闹不明白,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值得女孩子喜欢的优点。

“你喜欢我么?”张敏笑着反问道。

“呃”嗯。”刘满屯回答的有些犹豫。

张敏并不介yì

,笑了笑,说道

“其实我觉得问对方为什么会喜欢

自己,是个很傻的问题,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如果我问,你为什么喜

欢我,你能说出什么理由了?那一种理由,会恰当?”

刘满屯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考lǜ

过这种很复杂的问题,现在听张敏

如此说出来。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无论你说出什么样的理由,

对方长的好kàn

啊,对方性格好啊。对自己好啊,这些理由从口中说出

来。就会显得很虚伪很没有分量了。于是刘满屯很值闷儿的凰道:

,你说的对,可我还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呵呵。好吧,我给你个理由。你长的好kàn

,所以我第一次看到

你。就对你有好感,这样行么?”张敏笑着说道。

“哦,其实。其实你长的也挺好弄。”刘满屯数衍着说云,古实

他压根是就没想着要张敏回答这个问题,他所说的不明白,只是不明白

刚才张敏说的那些话的道理,为什么这些理由说出来,都不是那么合

适口那么恰当。

张敏难得听到刘满屯说好听话,于是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刘满屯在

旁边也陪着一块儿嘿嘿傻笑。

看着刘满屯那张俊美的脸露出那傻傻的笑容,张敏忽然有些心酸,

她心里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刘满屯。是不是真的喜欢这种恋

爱?刘满屯在感情问题上,在谈情说爱这种事情上,就像是一个木头,

除了有一张俊美的脸庞之外,他还有什么?让女孩子好奇的诡异命格?

还有其他的么?

可是”为什落自己还会在内心里如此的喜欢这个有些傻乎乎的

男人?张敏苦笑着摇了摇头。歪着脑袋仔细认真的端详着刘满屯的脸,

说道:”你是真的喜欢我么?还是,让我逼的没办法了,才勉强答yīng

我的?”

“这个不好说。说实话,我是挺喜欢你的,可我从来没有往这

方面考lǜ

过。”刘满屯在回答这个问题上,认真起来并且很坦诚。

这是今天晚上刘满屯说的最有逻辑最让张敏满yì

的话,于是妞很开

心的笑了起来,接着问道:‘那你,愿意娶我么?”

“不行。”

小为什么私”张敏有些诧异的问道,语气里有些恼意,眼神中有些

感。

“你别误会,我是说,现在不行。”刘满屯略有业慌张的解释道:“有些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

白。也许,也许等几年后,我才可以娶你”

张敏看着刘满屯,认真的说道:“小也许?几年后你也不一定,娶

我,是么?”

刘满屯愣住了,他一时间确实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是

的。也许几年后他可以娶张敏。但是正如同张敏所问,也许几年后了他

也不一定会娶张敏,谁知dào

几年后。渴天地从那场大战之丰恢复了元

气之后,他刘满屯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天知dào



不管刘满屯在感情问题上他的思维有多么的笨拙和本讷小他依

然明白自己刚有的解释,很伤张敏的心。于是他想了一会儿r终于勉强

想到了一个借口,说道:“爷爷说。让我今年去当兵,当兵可能要好几

年。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事慌”一谁也说不准,你知dào

,我的命不好

,说不准哪天。就可能死了,”

“也可能几年不见,我会喜欢上别的人。”张敏笑了笑,说

道:“也可能,你会喜欢上别的人,这种事情,本来就像是你说的说

不准。谁会变也许我们都不妾,只有现在结婚,咱们就都不会变

了。”

“不不,现在不能结婚。”刘满屯有些惊慌的摆手拒绝道。

张敏似乎觉得刘满屯紧张的表悄和样子很好笑,于是忍不住用手

背遮住小嘴儿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走上前蹲下去,和刘满屯并肩坐在

了大杨树下。望着闪闪的星空,张敏很愉悦的说道:满屯,我现在发

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知dào

么?。

“为什么?”刘满屯问道,随即尴尬的讪笑道:‘哦对,这个问

题不能问,当我没问。”

“你是故yì

逗我笑吧?”张敏再次忍不住捂着嘴开心的乐呵起来,

笑工好半晌,才忍住笑,说道:“你很真诚。很干净,心里面没有那么

多的心思,起码你不会虚伪,而且很善良。

刘满屯很认真的点头说道:谢谢。

“呵呵,你就不会谦虚点儿么?”张敏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满屯挠了挠头,也跟着嘿嘿傻笑起来,心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像张

敏所说的那般善良真诚干净不虚伪呢?那古彤一直说自己卑鄙无

耻”想起来当时对古彤还真有集儿卑鄙无耻了,于是刘满屯在心里

给了自己一个答案,那就是自己真的是对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心口这句

话怎么说来着?以其人知dào

还治其人之身!

“其实,你真的不用敷衍我,也不用担心什么。”张敏笑了会

儿口然后微笑着,语气却很认真的说道:“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也想过

结婚,不过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反正我不想

和你结婚,我只是喜欢你了,就想着你也能够喜欢我,咱们可以在一起

谈谈天,说说地,互相的在心灵上依托对方。在感情上有所寄托”

张敏顿了顿,歪着头看着刘满屯问道:我是不是很虚伪?。

凉不,你说的很好。”刘满屯摇头说道。可他心里实在是听着

有些迷糊,一时间拐不过来这些有点儿弯弯绕的话题。

张敏冉起双腿,两手放在膝盖上十指扣在一起,望着深邃的夜空中

那点点的繁星,有些感悟人生般的说道:,也可能,喜欢上你,在心里

渴望着这份感情,是因为我们的生活太单调了,没有色彩,没有激

情。我渴望着漏*点,渴望着感情上的宣泄,真的,我不喜欢下乡插队在

农椅这种生活”我想,既然你我现在都不能给对方什么承诺,那我

们就不必去为将来的结果太过烦恼,我们只是现在,起码今天,也许明

天。我们互相喜欢,爱,就很好,你觉得呢?”

“嗯。挺好。”刘满屯很认真的点头答yīng

,虽然不怎么明白张敏

说出的这番话其中有多么深的办涵,但是他从内心里认可张敏对于这份

感情的态度,这有点儿和刘满屯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两个人安静下来,不再说什么,各自想着一些谁都再法知晓的心

事。

身后忙牛河里传来源潺的水声,除此之外,四周安静的没有任何声

响。天空中繁星点点,明月弯弯。银河舒展着柔滑明亮的身躯,张敏

望着夜空,渐渐的觉得脖子有些发酸。累了,于是她歪于下脑袋,靠在

了刘满屯的肩膀上。

蒙蒙夜色中,河堤上。一对年轻人互相依偎着,坐在高大繁茂的杨

衬下,望着无尽深邃的夜空,形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完待续

164章 畸形的恋情

正丰的时候还是靖空万里,烈日炎炎,下午三四点的时善

狂风从西南方刮了过来。吹的树枝乱晃,被太阳慌铮的炙热的大地飞扬

起遮天蔽日的尖土。乌云在狂风的催动下。从西南方快速的涌动着渐

渐遮住了天空,天光顿时暗了下来。

轰隆隆的闷雷声从乌云中传来。当天边还有一大片明亮的天空没有

被乌云完全遮住的时候,大雨便倾盆而下。

在稻田中干活儿的村民们急急忙忙的往回赶,然而由于雨势来的太

急。大部分的村民在赶到家里的时候。已经被雨水淋成了落汤鸡。

村南河堤上水汞房里,刘满屯光着膀子坐在两块儿砖头上,张敏站

在丹口,歪着头正在用手攥着头发往下挤水。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

了,单薄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凸显出少女曼妙的身躯。

坐在一旁的刘满屯不由得看的有此呆痴。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头升

起口喉咙里一阵阵的发热,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扭过头去看着房

内角落处的水汞电机,不敢再看张敏。

自从那天晚上两个人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消息很快便在村中传开

了。对此利满屯和张敏都不是那么在意。既然关系都确定了,又何必

在乎让别人知dào

呢?村里人时于这则消息,也没有过多的在私下里议

论。若是换做以前。大概村里人会为张敏这个漂亮的女知青感到可惜,

因为刘满屯这个孩子的命不好,会克死人的。不过现在村里人都不这

么想了这两年来人家刘满屯人不错。而且身上岫没发生什么怪异的事

情啊!

村里人都不怎么议论了知弃们更是不会去说些什么。虽然男女知

青偶尔心里面前会有些嫉妒刘满屯和张数,可恋爱这种事情,不是你嫉

妒就可以得到的,那得凭本事。凭”长相和缘分,俩人对上眼了。你

们眼红也没用口

相对来讲从城里下来的知青,思想土比村里人要开放的多,因而张

敏在平日里的劳作时间中,经常会在歇息的时间段,跑上老远去刘满屯

的跟前儿,递块手巾,帮他擦擦汗什么的。俩人坐在一块儿说说笑笑。

最初村里人还会说些闲话,时间长了,村里人也就渐渐习惯了,甚

至,有些羡慕刘满屯。还有刘二爷。

村里人都说刘二爷真是有格毛早些年一个孤老头子养了一耸狐

儿。辛辛苦苦了十几年,如今赵保国在部队里都当了官儿刘满屯

呢。在村里干活儿部走出了名的红旗标兵。全年全村工分拿的最多的

人。长的又好,还找了个漂亮的女知青处对象:再往下面,吴梅丫是村

里妇女生产队长,长的也漂亮。自从刘二爷透出去话说要给吴梅丫找个,

好婆家,而不是嫁给自弓家的孩子之后,说媒的把门槛都快踏破了:剩

下的那些个孩子们,也都是一个比一个能干,一个比一个懂事儿…

今天这场雨来之前,刘满屯和张敏正在海阳河边儿上割芦苇呢。

村里大队部组织了一部分人收割芦苇编凉席儿,这样能给村里带来更多

的收入。

因为两个人处对象的缘故。所以干活儿的时候,俩人结伴而行,跑

到最远的地方割芦苇,避开人群,一边儿干活儿,还能一边儿谈情说

爱。对此其他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大家都知dào

这俩人什么关系。就

算是人家小两口在芦苇丛中铺抚睡觉。鼻到一块儿,又碍着旁人什么事

儿了?谁会为此提出什么意见呢?

所以大雨下起来之后,村里人匆匆忙忙的往村里赶,他们俩却来不

及赶到村里,倾盆大雨已经摔砸的密不透风,俩人只能就近跑到水汞

房里避雨了。

“满屯,咱们害下来的芦苇还没捆好。没往河堤上弄呢,万一海阳

河的水涨的太快,把芦苇冲走了。咱可就白忙活了。”张敏一边儿挤着

头发上的水。一边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哦,没事儿,一会儿雨点儿小了,我去把苇子都弄河堤上

去”刘满屯说道,眼神儿却依然没有去着张敏。只是望着一边儿

女孩子是最敏感的。张敏眼角的余光发xiàn

了刘满屯有些不自然的

样子。于是便注意到子自己已经湿透了的身子,脸颊不由得红了。松

开捏着头发的双手,任凭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胸前,张敏扭头坐在工旁边

儿的石墩儿上,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笑着视线望向谆外密集的雨幕中。

刘满屯干咳了两声,说道:‘并天爷爷说,县革委会呈任王云南被

打成造反派了。”

“哦。”张敏答yīng

了一声,随即说道:“王云南是谁?”

“以前打仗的时候,爷爷一个战友的儿子,也打过仗,和爷牟弃情

不错。”

“真可惜,现在这些道,黑白不分。唉,好此人不分青红皂白小

平白无故的就要打倒这个打倒那个的……”张敏想起了自己已故的父

母。不由得有些感伤。她当然不会想到刘满屯为什么会突耸提起王云

南。

刘满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dào

张敏并不清楚王云南的身份。更

不会明白王云南被打倒,会让刘二爷一家人都难过和失望。到满屯说

道:“爷爷说”王云南被打倒了,我今年能不能去当兵。就没准儿

了。”

“这和王云南有什么关系?”张敏疑惑的问道,心想当兵孕就走到

冬天征兵的时候。直接去报名参加体检和政审不就行了么?

“呵,想要去当兵的人多了去了厂止头没个人,谁想去就去明?名

额可是有限的。”利满屯苦恼的说道。

“有这么难么?”

“反正”没谱儿。”

张敏不屑的说道:‘那有什么呀,不就是当兵么,不去就不去

观”。

“可,可是爷爷说了。今年我要是不去当兵就,就让我和你

结婚得了,省得村里人说闲话。”刘满屯有些尴尬的说道口

“结婚?”张敏也愣住了,俩人关系确定那天晚上,就说好了不谈

结婚的事儿,起码最近两年不会谈,所以俩人压根儿就没想着这茬事儿

啊!想了想,张敏笑着说道:“怎么?你真

帆帜怒和武结婚?”

刘满屯摇摇头,说道:“说不清楚。”

张敏有些失落了,虽然她也不想着结婚,但是总希望刘满屯能够说

出来愿意娶她的话是不是真心的不重yào

。她就想着满足下心理工的需

求而已。可刘满屯是什么样的人?他根本不会去说出一些虚情假意的

话。有一说一的老实人,土包子。

“别想了,到时候再说吧。”张敏随口说道。

“哦丫我也就是,就是提前和你说一声万一我要是当不了

兵,

“到时候再说。”张敏又说了一遍。

于是刘满屯不说话了,水乘房内一时帆安静下来。因为刚才谈话的

缘故,他自然是专注的注视着张数,然而此时突然间不说话了,张敏那

被湿透了的衣服紧等包裹着的少女的身躯,再次让刘满屯的眼睛有些发

亮。不由得想入非非,内心里泛起一丝很不纯洁的想法。

张敏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羞涩的扭过头击州望着门外瓢泼的

大雨。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如果刘满屯此时…此时做出什么举动

的话,自己要不要拒绝他呢?犹豫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心里也忍不

住有一丝期望,想要体会一下那种羞人的亲密的爱抚,

俩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一股淡淡的。很难以让人察觉的香气,在水

汞房内弥漫开来。

杰股从内心深处蒸腾而起的冲动。使得刘满屯的手有些不由自主般

的颤巍巍的伸向了张敏,轻轻的碰触到了张数的肩膀,然后猛的又往回

缩了一下,张敏也忍不住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但是她很快恢复了镇定,

一动不动。心跳加剧起来,她轻柔的闭上了眼睛。

刘满屯觉得自己的意识忽然间有些模糊了,眼前的世界变得通红,

一切都有些虚无缥缈起来。他站起身。站到了张敏的身后7双手哆哆

嗦嗦的抚在了张敏的双肩上。张敏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感受到肩膀

上那双手传来的滚烫的感觉,张敏觉得深身酸软,身子无力的歪斜,靠

在了刘满屯的身上。

刘满屯意识模糊,弯腰,双手前伸,紧紧的抱住了张敏,他的脸颊

帖子了张敏的脸部。轻轻的摩擦着,嘴唇轻轻的唾着她秀眉的脸庞,

脖子,耳根儿”张敏感觉心跳越发的快了,她觉得脸不像是着了火

一般滚费发热。浑身酸软无力,不受控zhì

的轻微颤抖着,湿润的嘴唇微

微张开。不由自圭的发出了几声轻微的不能再轻微的呻吟声。刘满屯

在听到呻吟声的那一刹那。意识彻底的陷入了迷乱当中,他用力的将坐

在石墩上的张敏抱了起来,然后猛然将张敏的身子扳过来。一把将张敏

紧紧的搂抱在怀中在她的嘴唇上。脸上。脖子上亲吻起来。

张鞍被刘满屯紧紧的抱着。有些喘不过气来,却深随其中无法自

拔。意乱情迷。任凭刘满屯亲她。吻她。她不知dào

自己是拒绝了。还是

在迎合着他。

门外,天空更加的阴沉,大雨下的越来越大,天色暗的像走到了晚

上。

一道粗大的闪电划过,阴暗的水汞房内亮了一下,随即又黯了下

来。两个年轻人不为所动,依然忘情的拥bào

在一起亲吻着,抚摸着…

闪电划过几秒钟后,咚隆!咔嚓嚓…巨大的雷声震天动地的响了

起来,将深陷**之丰的两个年轻人彻底的震醒”悔屯模糊的意识陡

然间变得清醒,三年前那个大雨瓢泼的夏日。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中,那

场巨大的灾难情景,在脑海中飞逝而过。刘满屯浑身剧烈的颤抖了一

下。猛然推开了张敏,神色紧张的望着四周,望着门加…

雷声响过之后,一切都恢复如常。大雨依然在哗哗的下着,水泵房

内。某处漏雨的地方嘀嗒着水滴。

张敏满脸羞红,有些慌乱的整理着自己有此凌乱了的衣服,从意

乱情迷当中豁然清醒,又突然被刘满屯近乎粗暴的推开,她一时间有

此迷茫,有些糊涂有些不明白。

刘满屯歪着脑袋,皱着眉头,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状况,聆听着是

否有什么意wài

的状况发生,感觉着是否有危险的降临。一朝被蛇咬十年

怕井绳。他真的害pà

了。怎么会这么耳合,三年前的那个夏天,同样

是大雨倾盆,同样一是佳人入怀,同样是意乱情迷”也许不一样的是,

当年惊醒他的是他本身对于危险的那种极度敏感的预感,而这次是震天

动地的雷鸣声。

寿着刘满屯一动不动保持着那个怪异的姿势,张敏终于从慌乱中清

醒过来,她忽然想到了有关刘满屯诡异命格的人生,禁不住有些害pà



来。她试探着问道:“满屯。满屯,你怎么了?”

“瑚

没,没什么。”刘满屯从极度的警愠和紧张中回过神儿来

十心想自己太敏感了,上天和大地,还得五六年之后,才能够恢复元

气,这时候只不过是正常的自然现象罢了。

只是,惊吓过后的他已经彻底从**的迷糊中清醒过来,在心里

腹诽着自己的冲动了不纯洁。他尴尬的说道:小敏甘对,对不起啊!

刚才,刚才我……”

“没知没什么。”张敏红着脸低下头,若说责怪刘满屯的话,自

己刚才不也是陷入了意乱情迷当中么?

刘满屯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四下里张望着,试明掩饰自己尴尬的

表情。然后他看到了房顶的西北角那块儿阴暗的地方,似乎有两个红

色的小点儿,亮闪闪的,刘满屯皱了皱眉,仔细的看了下,原来那里竟

然落着一只蝙蝠,只不过。这只蝙蝠和平日里所见过的蝙蝠有点儿不

同。小眼睛通红通红的,悬挂在猜子上,却并没有收起它的两翼,而是

伸展着。

什么东西?刘满屯心里刚刚井起这丝疑惑,就发xiàn

了一只光滑洁白

的手极其诡异的从册暗的空气丰伸了出来。一把揪住了那只蝙蝠,然后

那只手和蝙蝠突然间就那么诡异的凭空消失了。接下来,古姚略带歉意

的笑脸在墙角处一闪而拜

“你在看什么?”张敏发xiàn

刘满屯皱着眉头注视着墙角处,也仙怔谛边儿看际,结果什么都没有发xiàn

。于是她疑惑的冉数。

“啊?没有啊。”刘满屯反应过来,讪笑了一下,望着门外,转

移话题说道:‘这雨越下越大,河水成是要涨起来的,你先在这里待

会儿,我去把割下来的苇子弄到河堤上来,让大水冲走了咱们可就亏

了。”

“等雨水小点儿再去吧,正下着大呢。”

“没事儿,这雨还接不定啥时候停呢。”刘满屯说着就要往外

走。

张敏急忙拉住了他,羞涩的说道:‘别走r我,我自宅在这儿害

怕。”

“哦。”刘满屯站住,抬起手握住了张敏的小手,紧紧的攥着,微

笑道:‘好好,我不去了,别怕。

说着话。他扶着张敏让她坐回到了石墩儿上,自己则坐在了她身

旁那两块儿砖头上,攥着她的小手,柔声说道:‘要是,要是今年我不

去当兵了,咱们,咱们就结婚吧?”

张敏怔了怔,诧异的问道:“为什么?”

“爷爷说了,不结婚不好。让村里人说闲话。”

“还有别的原因么?”

“爷爷岁数大了,总想着看到家里孩子们,都成家

“还有么?,

刘满屯愣住了打认真的想了想。确定没有别的原因,于是苦笑着说

道:“爷爷协”

“别说了。”张敏生硬的打断了刘满屯的话,叹了口气说道f‘我

还是那句话,到时候再说,好么?”

“哦,好。”刘满屯点点头。答yīng

下来。

张敏觉得有些气闷,她撇过头去,想要发脾气巴

可刘满屯这样的

人句句实话,没有骗自己,真让自己有些无话可说,可要是不发发脾

气,刚才刘满屯的话真的让她有此堵心,憋在心里面那股火真是难受的

要命。思虑了一会儿,张敏终于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语气,说道:“满屯。为什么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为什么你决定所有的事情,都是要想着

别人如何如何。我知dào

你和你刘二爷的关系好,你们祖孙俩的感情

无人可比,可是,可是你不要心里面这么想,就非得把这个当作理由说

出来好荐共结婚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说谎话骗我,说你真心的想和我结

婚。那也好,我心里即使知dào

你说的是假话,我也会高兴,我也愿意

被你骗,可是你怎么就不会说句谎话来让我高兴呢?我现在和你处对

象。不是和你的爷爷,就算是我答yīng

和你结婚,那也是和你结婚,我也

不是和刘二爷!你明白么?”

姗白,明白,对不起,你别生气”刘满屯连忙说道,其实他

心里一点儿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张敏竟然说出这么一大串儿莫名

其妙的话来结婚不结婚,和爷爷又扯上什么关系了呢?

宾,满屯。你知dào

么!你有时候真的很傻。”张敏说出这句话的

同时,眼角竟然流出不泪水。她越发觉得和刘满屯的这段感情,实在是

有点儿畸形,有点儿荒唐。自己怎么就会从内心里喜欢上了他这样一个

人呢?即便是他真诚,他善良。他帅气,可那又如每呢?女孩子理想中

的男人。那是顶天立地,是可以在任何时候作为女人依靠的膀子,是无

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做出果duàn

的决定。明白任何事情该如何去处理的

人。然而刘满屯呢?他在感情上。真的好像一个小孩子一般。而张敏

却像是一个姐姐。或者说妈妈一般。在小心的呵护他,教育他,

“见…”刘满屯更加无语了,尴尬的讪笑着点头,承认道:

“嗯,我这个人确实有点儿笨。”

张敏气的无语了,摇摇头说道:“我喜欢你,真的耸喜欢你,我自

己都不知dào

为什么了,可我不想嫁给你,也许将来会愿意嫁给你,可是

现在我真的不想。”

刘满屯更糊涂了,于是很诚恳的说遵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逼

你的。”

“为什么?其实你也不想和我结婚,是么?”

“是……吧?好像我们早就说过了。”

“你只是为了让你的爷爷,放心,高兴。”

“嗯。”刘满屯毫不否认,沉默了一会儿。才扭过头去,望着外

面阴暗的天际中,闪着光点儿的雨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其实我这个

人。很笨,不会讨人喜欢,不会去理解别人的想法,不会去考lǜ

太多的

事情。很容易伤人,然而自己却不知dào

为什么。可是说真心话,我从

来没有想过去伤害人,许多时候,都是无意丰伤害了人,我没有任每的

恶意。就像是我的命运,给别人带来过许多的灾难和不快,甚至,有些

人可能是因为我的命运而死去。但那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满屯”张敏想要打断刘满屯的话,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很过

分。刘满屯好可怜。

刘满屯没有被张敏打断他的话,而是接着说道:“以前,我和宋庄

的宋晓梅好过,你也知dào

,她因为一些事情。害pà

了,所以不再理我,

说实话后来我生气了,可我并不恨她。这不怪她,责任在我,谁让我这

个人天生命不好,也许她离开我,是最好的选择,我也这么认为。所

以现在你和我之间,如果你真的有了更好的选择,喜欢上工别人。我不

但不会恨线就连生气都不会,真的,因为我这个人,我的命运,确实

不值得别人为我做出什么,更不值得到人因为我而遭受不快、不

测!”

“满屯,对不起”张敏哭出了声,抽泣着,却又苦笑着有此欣

慰的说道:“知dào

备?如果你平时说话,一直像现在这样,成熟,认

真。有男子汉的气度,那该多好,不要总是像个孩子一样说话,好

“好。”刘满屯又像是个孩子一样,傻乎乎的无论听没听明白张

敏的话,无论是唇理解张敏话里的含义,只是敷衍般讨好般的点头答

应下来。

于是……张敏刚刚恢复了一些的心情,再次低沉下来,无奈的双了

口气。

165章 黑白色的记忆

也许是下乡插队的生活,对于知青们来说实在是太过枯躁儿,匕,

所以知青们在这种机械的没有任何生活漏点没有任何希望的生活中,渐

渐的开始烦躁起来,脾气都变得不好,容易生气火,容易跟人争执吵

闹……

然后,烦躁和暴躁渐渐的被这种平淡无聊到了极点的生活。【最新章节阅读.】慢慢

的磨平了,他们也就逐渐的失去了原本应有的青春漏点,变得麻木呆

滞。渐渐的彻底融入到了农村的生活当中。起早贪黑的干活儿,晚饭后

早早的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倒在炮。连个梦都没有的睡一觉。

然而他们终究是从城里来的,他们终究是那今年代少有的拥有知识

的青年。他们依然有一颗年轻的心。只不过那种青春的漏点被现实生活

深深的掩埋了。

于是在这种枯燥的生活当中。他们只能一点点去寻找着安抚心灵的

情感。少男少女们开始更加的渴望着爱情的滋润,起码在这种对于他们

来讲有些暗无天日的生活当中。能够找到同舟共济的另一半,可以互相

鼓励着激励着,去苦苦等待着希望的曙光再次降临。

郑国忠和弃跃过完年回来之后。就像是突然洱复了一般他们已

经成熟了许多,不再像是以前那样玩世不恭。整日里油嘴滑舌以逗弄人

为荣,以流氓习性为骄傲,顽主的习性收敛了许多。

所以在双河村女知青的眼里面。他们的形象也渐渐的发生了改观。

值得庆幸的是,双河村的知青们能和郑国忠、肖跃俩人生活在一

块儿,这俩人天生的乐天派即便走过完年回来之后改了许多。那也

是改掉了一些坏毛病,优点还是一样不差。他们俩无论什么时候,都

可以想着法子玩儿,而且玩儿的特有趣。这样的两个人无形中也就带动

了其他知青们的一些漏点,不至于让他们整日里陷入苦闷之中。

在无聊枯燥的下乡插队的日子里,也就是他们两叮”给其他知青

们。带来了一些在其他村知青队伍当中,少有的欢乐气氛。

很快,村里人就发现,这些男女知青们都不是那阐的住的人,已经

开始成双入对了。郑国忠和高灵俩人好了,牟跃和葛红芳好了,

于彩霞和程昱听说已经写了申请,通知了双方家中的父臂今年冬天要

结婚成亲了,,为此,村里面还破例找了一处已经没有了户主的破宅

子。拾掇干净准备让俩人当作新房用。

起初这些消息只不过是传言。在村里的大御小巷婆娘们的口中叨叨

着。并渐的。这些知青们也都不掖着藏着了。纷纷开始出双入对。干活

儿的时候也经常凑到一块儿互帮互助,亲热的就像是成了亲的小两口一

般。村支罗宏因为这事儿着实恼火了好一眸子,开了数次会议点名批

评。要么你们就写申请,结婚算球,甚样在一块儿卿卿我我的,那明乱

搞男女关系!再这样下去双河村的风气成什么了?让面的领导知道

了。还不得狠狠的批评他们么?村里别想评到先进了!

可是这种事儿根本不是组织说两句叨叨一番就可以管得住。毕竟

这里是农村,不是城里面个毕竟”这些年轻人是知情,不是村里的娃

们。

没多长时间,村支罗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了。

他和村里人都知道,这些娃娃们不容易他们原本都是些金枝玉叶,却

落到这穷农村里扎根落户按照村里的习惯这么大年纪的娃娃们,也

着实该到结婚成家的年龄下。村里有些这般天的娃,孩子都满街跑着玩

人家也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只不过这些金枝玉叶们多半瞧不起乡

下人,当然得找人家同样是从城里来的知青了。

想通了这一点,谁也都不会再说什么了

至于他们不谈结婚的事儿。不结就不结,真要是都结婚了。反到

是个麻烦事儿。罗宏是这么想的,程昱和于彩霞俩人定下来结婚了。

村里就穆给他们找了一处没了户主的房子。可这种房子全村儿能有几

间?平白无故的给了他们这此知青,实在是亏,可要是给他们房基地让

他们自己盖,这些孩子们哪儿有闲钱击盖房子啊?到时候还得让村里给

安排。既然如此。索性也就不管了,谁愿意结婚了再向面打报告小

听面的安排。

刘二爷也听说了两个知青今年冬天要结婚的事儿r于是他越发的焦

急起来,后悔过年的时候花了那鼻多钱,原本家翼就没攒下什么钱,这

下可好了,可怎么给满屯办婚事儿呢?人家那一对儿知青眼看着就要结

婚了,咱家满屯先跟张敏谈的。的家满屯不能落在了后血,既然王

云南被打倒了,当兵的希望也就不大工,那就得提算做好两手准备,当

兵走了自然是最好不过,假如走不了,那就让满屯今年也和张敏完婚。

也算走了却一桩心事儿!如今几个孩予在刘二爷的心里面,那就是

几项重要的任务,有生之年耸衬着让他们各个成了耸,那就算是完成任

务了。

这些话告诉刘满屯之后。刘满屯却只是嗯具啊啊含含糊糊的敷衍

着。然后便像是躲着刘二爷似的。找个借口就出去了。

刘满屯知道现在和张敏结婚。是绝对不可能的,不单是自己不愿

意。就连张敏也不乐意现在就结婚。和张敏的数次谈话当来虽然许

多比较深刻的话语刘满屯当时没有理解透彻,可事后仔细想过之后,

他也明白过来。说白了。他和张敏之间的感悄,起初也不过就是一种

互相怜悯疼惜,因为共同悲伤的遭遇和命运。从而导致了俩人有此惺惺

相惜才走到了一起,并非是完全就有那种一见钟情或者是两情相悦的感

情。

其他诸如刘满屯长的好看张敏长的漂亮,到满屯命格诡异惹人好奇

等等原因,只是其中比较次要的原因而已。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俩人还真就找不到另外更适合自己,更能够让

自己喜欢的人。

于是俩人就这样保持着这种让许多人羡慕的爱情,在一种很奇妙的

平衡线方

儿心者维持着这份感情,好似随时都会从平衡线掉落,却注的

平稳踏实即便是经历一些风风雨雨,却并没有偏斜一点点。

这段日子里。古彤只和刘满屯见过一面,但是刘满屯能够感觉得

到。每每到了晚,古彤就在自己的身旁,在暗处。忠心的履行着自

己的承诺。保证好满屯不至于遭遇邪物。或者斑…不让邪物遭遇到

利满屯。

唯一见刘满屯的次,就是刘满屯和张敏被大雨堵在南河堤水汞房

的那天晚。白天在水汞房的时候。刘满屯和张敏俩人差一点儿就尝

到了男女禁果,意乱情迷之中,突然被惊雷震醒。刘满屯当时从混沌

中清醒过来,发现了房顶墙角处的那只怪异的蝙螓,然后就看到古彤出

手将那只蝙蝠抓走。

那天晚,古彤告诉刘满屯。自己平日里白天不会护着刘满屯。因

为白天一般不会有什么邪孽异物出现。只有晚才会来找刘满屯。结

果赶白天下大雨,阳气衰落。阴气大增。又是在那车阴湿气浓厚的水

渠房里。孽畜也就毫不畏惧的出来祸害人了。当时刘满屯和张敏俩人

突然时意乱情迷,一是孤男寡女又是恋爱中人,本半俩人心里就有那种

不纯洁的想法,其次就是那只蝙蝠在从十作怪了。那种蝙蝠叫做竭

蝠。专门儿诱使人肉欲之念,每每夜晚偷挂与技头,看到少男或者少女

之时,就会撒下一种奇特的尿液。尿液一旦沾了某个人,那么这个人

的之心就会激发出来,一发而不可收拾男的会变成,女的就

会成为荡妇!

而竭蝠,会在这种荡妇行那芶且之事的时候,凭着附着在那人

身的尿液,在暗处偷偷的吸噬人类的精气神。

利满屯说那也不对啊,按说这种算孽异物只要靠近自己,凭着自己

对于邪物敏锐的感知力,完全可以提前发现的。古彤解释说,邪孽异

物大体分为两类。一类是部灵,比如平日里人们称之为鬼的东西。刘

满屯对于这种正常人肉眼看不到的邪物。有着绝对的感知,因为他是地

灵。对于阴邪之物有着与生俱来的感应办广二类,是特殊的一些畜生,

正常人肉眼也能看得见,它有肉身。只不过天生就是孽畜,比如灵狐、

狈等东西,当然端蝠也是其中的一种。按照现在的科学说法,这种东

西之所以少见,是因为本身是没有这种生物的,只是此类生物在降生之

时。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导致了基因的突变。才会有这类东西出现。

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无论正邪派别,都视此类东西为天才地宝,难

的的好玩意儿。

就在张敏和刘满屯俩人快要把持不住的时候,古彤即时赶来。召唤

出闪电和雷鸣,将意乱情迷陷入当中的二人惊醒,算是救了俩人。

随后古彤捉了那端蝠,便悄悄的离去,不再打扰俩人相处。没有了竭

蝠。即便是二人真的做出了那种男女之事。也不会伤及俩人的身心了。

古彤得了个大便宜,端蝠这种罕有的天才地宝心对于他来说,那简

直太有用了,可以炼丹入药。提高修为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不为他人所知的。

表面看起来,所有人的生活都在一种平静挂躁的日子里,慢慢的

毫无波澜的过着。村里人,包括所有的知青,也都没有什工其他的想

法。种地干活心,吃饭睡觉。谈恋爱的谈谈恋说说爱,村里人过着自己

的生活,造孩子、养孩子…”

入秋之后,有一天晚刘满屯刚刚吃过饭,到知青宿舍那里准备找

张敏唠会儿吱呢,却远远的听见里知青宿舍里面郑国忠大呼小叫的喊

声。像是光棍儿汉找娶着媳妇儿了似的。

刘满屯心想什么事儿能让郑国忠高兴成这样?犯着疑惑正打算过去

问问这是怎么了呢刚走到门口,郑国忠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挥着胳

膊嚷嚷道:,哎哟,满屯来了。正好正好,快进屋等着,我去买酒买罐

头去,咱们今晚好好喝几盅!。

“哦,好好。”刘满屯一头集水的答应着。郑具忠已经跑过小桥

往供销社跑去了。

刘满屯稀里糊涂的进到屋子里。发现女知青们也都在这屋呢。感情

郑国忠还真有好事儿了,把女知青们也都召唤到屋子里。要请客了。

所有人脸都挂着开心的笑容。不过他们的愉悦的眼神中,多半都是替

别人高兴,其中夹杂着一丝沉沉的落寞和消沉。

原来刚才村支罗宏送来下一份电报。是北京郑国忠的母亲派来

的电报。电报。郑国忠的父亲郑勇已经平反了,虽然暂时还没

有恢复职务,但是电报中说,们计很快就会恢复职务,让郑国忠踏踏

实实的在农村插队劳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用担心家里面了。

另井告诉肖跃一声,他父亲的问题也调查的差不多了,估计年前应该能

调查清楚。

这无疑是山下乡运动开始以来,屋内所有人中,虽好的消息了!

所以知青们无不为此而开心。同时在共同分享这份喜悦的冉时。

一些人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尤其是家中父母依然被打倒没有平反的

人。还有张敏,这个父母已经去世。即便是平反了也毫无一点儿用处的

姑娘。

那天晚,郑国忠借了所有知青的钱买来了许多雄头,五瓶白

酒。好好的庆贺了一番。那天晚心男知青们都喝醉了,尤其是郑国

忠。醉的一塌糊涂7躺在炕人事不省;女知青们也醉了两个,正在和

郑国忠处对象的高灵醉了还有一个,是张敏。

好在是刘满屯没有醉。他实在是不知道醉酒的味道是怎么回事儿,

好想喝酒从来就没有醉过。在刘满屯看来,醉酒。就是稍微头一

些。意识模糊点儿而已。刘满屯搀扶着张敏回到了女知青的屋内,把

她放在炮,给她盖了被子。可是张敏却挣开被接。紧紧的搂着刘

满屯哭。哭得声嘶力竭,哭得稀里哗啦……

傻子也明白为什么那天晚张敏一个姑娘家,竟然会喝醉酒,为什

是的,类似的命运,现实的原因。导致了她和郑国忠、肖跃相同的

,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然而如今郑国忠的父母平反了,肖跃的父亲也

有希望了,可她张敏的父母,却永远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也许是原本所处地位的不丹,也许人的性格的不同,有些人能抗得

住。而有些人扛不住的缘故?这止都是废话了!

郑国忠父亲的问题得到解决的消息。刘二爷知道之后也是高兴的不

行。他觉得自己年初对郑国忠和肖跃二人说的那句话得到工应验。当时

们就认定了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没问题就是没问题,真中央和毛主

席总会把事情都搞清楚的。”所以他认为肖跃的父亲肖振让,也肯定

会从里面出来,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儿而已。

刘二爷为了老战平反昭雪高兴之余。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让他感到

高兴,那就是有关让孩子们当兵的事儿,又有希望了。

年纪大了,早已经不把所谓的面子和自尊当回事儿,孩子们的将来

能过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自己这张老脸豁出去,也得让孩子们过好

了。至于如何才算走过好,在刘二爷的心里面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

什么比当兵了过的日子更好。赵保国就是最好的例子,且不说他当官

儿了,就是不当安,天天也是大米饭小米饭白面馊头猪肉鸡蛋管吃管

饱。衣服管着穿,住的又好。天天还有两毛多钱的工资,天底下哪几

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事儿去?

刘二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刘满屯,并且让刘满屯去请郑国忠和肖

跃来家里一趟,先让这俩孩子往家里面招呼一声,请他们吃喝一顿,好

好再说道说道这事儿。刘二爷觉得既然郑勇的问题调查清楚工。官复

原职是早晚的事儿,到那个时候,他肯定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就待在

农村里,绝对会把孩子弄到部队去,而且绝对不会不管肖跃,既然如

此。那干脆,连带刘满屯,全都给弄到部队得了。

刘满屯对此有些尴尬,说道:‘爷爷人家刚从里面出来。咱现在

就去求人帮忙,多不好啊?再等等说。”

“嗯,也是。”刘二爷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也就暂时放弃了

这个念头。而且他觉得应该没多大问题。毕竟在沙场死人堆里一起爬

过。还能不帮这点儿小忙,再说这孩子们关系也好着呢,这俩孩子到村

里之后,自己也没少照应他们不是?

其实离开双河村的念头,维国忠和肖跃俩人也早就有了,只不过父

母的问题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们也没有任何门路可以去通融通融,

那个时候即便是以前父母的熟人十谁又敢太明星的帝胁他们这种“耳的

教育好的子女”呢?

现在好了,郑国忠的父亲从里面出来了,而且来信说恢复原职是早

晚的事情,于是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要离开双河村的想法越发的强烈起

来。

他们俩也早就听说过刘二爷想让刘满屯当兵去的想法,也知道刘满

屯其实也愿意去当兵,所以他们考虑着如何离开双河村的时候,首选的

自己家孩子当兵,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因此,郑国忠和肖跃俩人私下里便找到刘满屯说起这件事儿,他

们也希望能和刘满屯一起当兵。最好分到一全部队一个班,哥们儿

嘛!

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刘满屯也把刘二爷的想法告知了他们俩,三

个人一拍即合,都说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三个人一起当兵去,有福同享

有难冉当!他们根本不去考虑其他的问题就认定了郑勇完全可以让他

们三个一起参军入伍。

这件事儿,刘满屯自然也告诉了张敏,他觉得既然要走,总是要提

前通知张敏一声,有些事情总得说开了。是分,还是等,总得有个说

法。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这么走了。

张敏对此表现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满不在乎的说道:“满屯,

你要是真的能去当兵,我祝福你,也为你高兴,这也是你自己还有你的

家人,都希望的事儿,不是么?子于我们俩之间的感情,我觉得还是就

这样保持寿,你若走到了部队。咱们之间也可以通信啊,如果我实在

是想你了,我也可以到部队找你去。不过…要是中间我们俩不管

是谁,都有了别的心思。那也不需要向对方道歉,中断了通信就行

了。你觉得呢?”

“这样不好?”刘满屯犹豫着。他觉得张敏有些不对再儿,

就算是当初说好了的,一切随缘,可好歹这也算是付出了的真挚感情,

怎么能如此的满不在乎如此轻率的态度呢?难不有张敏从一开始。就

没有真心的对待这份感情么?

“满屯,你不要误会,丢喜欢你。是真心的,可是世界有许多

的事情,是由不得我们喜欢和不喜欢的。我们都会慢慢的长大,也会慢

慢的变化着,谁能预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张敏似乎明白刘满

屯心里在想些什么,所拟微笑着办慰道:‘问心无愧就好,起码。我们

曾经摒有过,真诚的付出过,比什么都强。这也是我们人生的一个过

程。一份美好的记忆口”

‘哦。好。

刘满屯点了点头。虽然,他的心里一时半会儿还是难以消化张敏

这段话里所包含的那些深刻的含头。但是他不好反对,因为一直以来,

张敏似乎说的都是对的。

张敏开心的笑了,笑得很甜。然而她的心里,却有着一份说不出的

苦涩。

她知道,将来年老之后。这段人生经历在如的记忆当中,不会有任

何缤纷的色彩,留给她的。只会是单调的。枯躁的,沉闷的黑白色。

卷三黑白终

第三卷结束了,呵呵,明天开始传第四卷军绿,希望大家继续支

持。谢谢。

也许是下乡插队的生活,对于知青们来说实在是太过枯躁儿,匕,

所以知青们在这种机械的没有任何生活漏点没有任何希望的生活中,渐

渐的开始烦躁起来,脾气都变得不好,容易生气火,容易跟人争执吵

闹……

然后,烦躁和暴躁渐渐的被这种平淡无聊到了极点的生活。【最新章节阅读.】慢慢

的磨平了,他们也就逐渐的失去了原本应有的青春漏点,变得麻木呆

滞。渐渐的彻底融入到了农村的生活当中。起早贪黑的干活儿,晚饭后

早早的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倒在炮。连个梦都没有的睡一觉。

然而他们终究是从城里来的,他们终究是那今年代少有的拥有知识

的青年。他们依然有一颗年轻的心。只不过那种青春的漏点被现实生活

深深的掩埋了。

于是在这种枯燥的生活当中。他们只能一点点去寻找着安抚心灵的

情感。少男少女们开始更加的渴望着爱情的滋润,起码在这种对于他们

来讲有些暗无天日的生活当中。能够找到同舟共济的另一半,可以互相

鼓励着激励着,去苦苦等待着希望的曙光再次降临。

郑国忠和弃跃过完年回来之后。就像是突然洱复了一般他们已

经成熟了许多,不再像是以前那样玩世不恭。整日里油嘴滑舌以逗弄人

为荣,以流氓习性为骄傲,顽主的习性收敛了许多。

所以在双河村女知青的眼里面。他们的形象也渐渐的发生了改观。

值得庆幸的是,双河村的知青们能和郑国忠、肖跃俩人生活在一

块儿,这俩人天生的乐天派即便走过完年回来之后改了许多。那也

是改掉了一些坏毛病,优点还是一样不差。他们俩无论什么时候,都

可以想着法子玩儿,而且玩儿的特有趣。这样的两个人无形中也就带动

了其他知青们的一些漏点,不至于让他们整日里陷入苦闷之中。

在无聊枯燥的下乡插队的日子里,也就是他们两叮”给其他知青

们。带来了一些在其他村知青队伍当中,少有的欢乐气氛。

很快,村里人就发现,这些男女知青们都不是那阐的住的人,已经

开始成双入对了。郑国忠和高灵俩人好了,牟跃和葛红芳好了,

于彩霞和程昱听说已经写了申请,通知了双方家中的父臂今年冬天要

结婚成亲了,,为此,村里面还破例找了一处已经没有了户主的破宅

子。拾掇干净准备让俩人当作新房用。

起初这些消息只不过是传言。在村里的大御小巷婆娘们的口中叨叨

着。并渐的。这些知青们也都不掖着藏着了。纷纷开始出双入对。干活

儿的时候也经常凑到一块儿互帮互助,亲热的就像是成了亲的小两口一

般。村支罗宏因为这事儿着实恼火了好一眸子,开了数次会议点名批

评。要么你们就写申请,结婚算球,甚样在一块儿卿卿我我的,那明乱

搞男女关系!再这样下去双河村的风气成什么了?让面的领导知道

了。还不得狠狠的批评他们么?村里别想评到先进了!

可是这种事儿根本不是组织说两句叨叨一番就可以管得住。毕竟

这里是农村,不是城里面个毕竟”这些年轻人是知情,不是村里的娃

们。

没多长时间,村支罗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了。

他和村里人都知道,这些娃娃们不容易他们原本都是些金枝玉叶,却

落到这穷农村里扎根落户按照村里的习惯这么大年纪的娃娃们,也

着实该到结婚成家的年龄下。村里有些这般天的娃,孩子都满街跑着玩

人家也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只不过这些金枝玉叶们多半瞧不起乡

下人,当然得找人家同样是从城里来的知青了。

想通了这一点,谁也都不会再说什么了

至于他们不谈结婚的事儿。不结就不结,真要是都结婚了。反到

是个麻烦事儿。罗宏是这么想的,程昱和于彩霞俩人定下来结婚了。

村里就穆给他们找了一处没了户主的房子。可这种房子全村儿能有几

间?平白无故的给了他们这此知青,实在是亏,可要是给他们房基地让

他们自己盖,这些孩子们哪儿有闲钱击盖房子啊?到时候还得让村里给

安排。既然如此。索性也就不管了,谁愿意结婚了再向面打报告小

听面的安排。

刘二爷也听说了两个知青今年冬天要结婚的事儿r于是他越发的焦

急起来,后悔过年的时候花了那鼻多钱,原本家翼就没攒下什么钱,这

下可好了,可怎么给满屯办婚事儿呢?人家那一对儿知青眼看着就要结

婚了,咱家满屯先跟张敏谈的。的家满屯不能落在了后血,既然王

云南被打倒了,当兵的希望也就不大工,那就得提算做好两手准备,当

兵走了自然是最好不过,假如走不了,那就让满屯今年也和张敏完婚。

也算走了却一桩心事儿!如今几个孩予在刘二爷的心里面,那就是

几项重要的任务,有生之年耸衬着让他们各个成了耸,那就算是完成任

务了。

这些话告诉刘满屯之后。刘满屯却只是嗯具啊啊含含糊糊的敷衍

着。然后便像是躲着刘二爷似的。找个借口就出去了。

刘满屯知道现在和张敏结婚。是绝对不可能的,不单是自己不愿

意。就连张敏也不乐意现在就结婚。和张敏的数次谈话当来虽然许

多比较深刻的话语刘满屯当时没有理解透彻,可事后仔细想过之后,

他也明白过来。说白了。他和张敏之间的感悄,起初也不过就是一种

互相怜悯疼惜,因为共同悲伤的遭遇和命运。从而导致了俩人有此惺惺

相惜才走到了一起,并非是完全就有那种一见钟情或者是两情相悦的感

情。

其他诸如刘满屯长的好看张敏长的漂亮,到满屯命格诡异惹人好奇

等等原因,只是其中比较次要的原因而已。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俩人还真就找不到另外更适合自己,更能够让

自己喜欢的人。

于是俩人就这样保持着这种让许多人羡慕的爱情,在一种很奇妙的

平衡线方

儿心者维持着这份感情,好似随时都会从平衡线掉落,却注的

平稳踏实即便是经历一些风风雨雨,却并没有偏斜一点点。

这段日子里。古彤只和刘满屯见过一面,但是刘满屯能够感觉得

到。每每到了晚,古彤就在自己的身旁,在暗处。忠心的履行着自

己的承诺。保证好满屯不至于遭遇邪物。或者斑…不让邪物遭遇到

利满屯。

唯一见刘满屯的次,就是刘满屯和张敏被大雨堵在南河堤水汞房

的那天晚。白天在水汞房的时候。刘满屯和张敏俩人差一点儿就尝

到了男女禁果,意乱情迷之中,突然被惊雷震醒。刘满屯当时从混沌

中清醒过来,发现了房顶墙角处的那只怪异的蝙螓,然后就看到古彤出

手将那只蝙蝠抓走。

那天晚,古彤告诉刘满屯。自己平日里白天不会护着刘满屯。因

为白天一般不会有什么邪孽异物出现。只有晚才会来找刘满屯。结

果赶白天下大雨,阳气衰落。阴气大增。又是在那车阴湿气浓厚的水

渠房里。孽畜也就毫不畏惧的出来祸害人了。当时刘满屯和张敏俩人

突然时意乱情迷,一是孤男寡女又是恋爱中人,本半俩人心里就有那种

不纯洁的想法,其次就是那只蝙蝠在从十作怪了。那种蝙蝠叫做竭

蝠。专门儿诱使人肉欲之念,每每夜晚偷挂与技头,看到少男或者少女

之时,就会撒下一种奇特的尿液。尿液一旦沾了某个人,那么这个人

的之心就会激发出来,一发而不可收拾男的会变成,女的就

会成为荡妇!

而竭蝠,会在这种荡妇行那芶且之事的时候,凭着附着在那人

身的尿液,在暗处偷偷的吸噬人类的精气神。

利满屯说那也不对啊,按说这种算孽异物只要靠近自己,凭着自己

对于邪物敏锐的感知力,完全可以提前发现的。古彤解释说,邪孽异

物大体分为两类。一类是部灵,比如平日里人们称之为鬼的东西。刘

满屯对于这种正常人肉眼看不到的邪物。有着绝对的感知,因为他是地

灵。对于阴邪之物有着与生俱来的感应办广二类,是特殊的一些畜生,

正常人肉眼也能看得见,它有肉身。只不过天生就是孽畜,比如灵狐、

狈等东西,当然端蝠也是其中的一种。按照现在的科学说法,这种东

西之所以少见,是因为本身是没有这种生物的,只是此类生物在降生之

时。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导致了基因的突变。才会有这类东西出现。

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无论正邪派别,都视此类东西为天才地宝,难

的的好玩意儿。

就在张敏和刘满屯俩人快要把持不住的时候,古彤即时赶来。召唤

出闪电和雷鸣,将意乱情迷陷入当中的二人惊醒,算是救了俩人。

随后古彤捉了那端蝠,便悄悄的离去,不再打扰俩人相处。没有了竭

蝠。即便是二人真的做出了那种男女之事。也不会伤及俩人的身心了。

古彤得了个大便宜,端蝠这种罕有的天才地宝心对于他来说,那简

直太有用了,可以炼丹入药。提高修为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不为他人所知的。

表面看起来,所有人的生活都在一种平静挂躁的日子里,慢慢的

毫无波澜的过着。村里人,包括所有的知青,也都没有什工其他的想

法。种地干活心,吃饭睡觉。谈恋爱的谈谈恋说说爱,村里人过着自己

的生活,造孩子、养孩子…”

入秋之后,有一天晚刘满屯刚刚吃过饭,到知青宿舍那里准备找

张敏唠会儿吱呢,却远远的听见里知青宿舍里面郑国忠大呼小叫的喊

声。像是光棍儿汉找娶着媳妇儿了似的。

刘满屯心想什么事儿能让郑国忠高兴成这样?犯着疑惑正打算过去

问问这是怎么了呢刚走到门口,郑国忠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挥着胳

膊嚷嚷道:,哎哟,满屯来了。正好正好,快进屋等着,我去买酒买罐

头去,咱们今晚好好喝几盅!。

“哦,好好。”刘满屯一头集水的答应着。郑具忠已经跑过小桥

往供销社跑去了。

刘满屯稀里糊涂的进到屋子里。发现女知青们也都在这屋呢。感情

郑国忠还真有好事儿了,把女知青们也都召唤到屋子里。要请客了。

所有人脸都挂着开心的笑容。不过他们的愉悦的眼神中,多半都是替

别人高兴,其中夹杂着一丝沉沉的落寞和消沉。

原来刚才村支罗宏送来下一份电报。是北京郑国忠的母亲派来

的电报。电报。郑国忠的父亲郑勇已经平反了,虽然暂时还没

有恢复职务,但是电报中说,们计很快就会恢复职务,让郑国忠踏踏

实实的在农村插队劳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用担心家里面了。

另井告诉肖跃一声,他父亲的问题也调查的差不多了,估计年前应该能

调查清楚。

这无疑是山下乡运动开始以来,屋内所有人中,虽好的消息了!

所以知青们无不为此而开心。同时在共同分享这份喜悦的冉时。

一些人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尤其是家中父母依然被打倒没有平反的

人。还有张敏,这个父母已经去世。即便是平反了也毫无一点儿用处的

姑娘。

那天晚,郑国忠借了所有知青的钱买来了许多雄头,五瓶白

酒。好好的庆贺了一番。那天晚心男知青们都喝醉了,尤其是郑国

忠。醉的一塌糊涂7躺在炕人事不省;女知青们也醉了两个,正在和

郑国忠处对象的高灵醉了还有一个,是张敏。

好在是刘满屯没有醉。他实在是不知道醉酒的味道是怎么回事儿,

好想喝酒从来就没有醉过。在刘满屯看来,醉酒。就是稍微头一

些。意识模糊点儿而已。刘满屯搀扶着张敏回到了女知青的屋内,把

她放在炮,给她盖了被子。可是张敏却挣开被接。紧紧的搂着刘

满屯哭。哭得声嘶力竭,哭得稀里哗啦……

傻子也明白为什么那天晚张敏一个姑娘家,竟然会喝醉酒,为什

是的,类似的命运,现实的原因。导致了她和郑国忠、肖跃相同的

,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然而如今郑国忠的父母平反了,肖跃的父亲也

有希望了,可她张敏的父母,却永远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也许是原本所处地位的不丹,也许人的性格的不同,有些人能抗得

住。而有些人扛不住的缘故?这止都是废话了!

郑国忠父亲的问题得到解决的消息。刘二爷知道之后也是高兴的不

行。他觉得自己年初对郑国忠和肖跃二人说的那句话得到工应验。当时

们就认定了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没问题就是没问题,真中央和毛主

席总会把事情都搞清楚的。”所以他认为肖跃的父亲肖振让,也肯定

会从里面出来,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儿而已。

刘二爷为了老战平反昭雪高兴之余。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让他感到

高兴,那就是有关让孩子们当兵的事儿,又有希望了。

年纪大了,早已经不把所谓的面子和自尊当回事儿,孩子们的将来

能过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自己这张老脸豁出去,也得让孩子们过好

了。至于如何才算走过好,在刘二爷的心里面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

什么比当兵了过的日子更好。赵保国就是最好的例子,且不说他当官

儿了,就是不当安,天天也是大米饭小米饭白面馊头猪肉鸡蛋管吃管

饱。衣服管着穿,住的又好。天天还有两毛多钱的工资,天底下哪几

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事儿去?

刘二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刘满屯,并且让刘满屯去请郑国忠和肖

跃来家里一趟,先让这俩孩子往家里面招呼一声,请他们吃喝一顿,好

好再说道说道这事儿。刘二爷觉得既然郑勇的问题调查清楚工。官复

原职是早晚的事儿,到那个时候,他肯定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就待在

农村里,绝对会把孩子弄到部队去,而且绝对不会不管肖跃,既然如

此。那干脆,连带刘满屯,全都给弄到部队得了。

刘满屯对此有些尴尬,说道:‘爷爷人家刚从里面出来。咱现在

就去求人帮忙,多不好啊?再等等说。”

“嗯,也是。”刘二爷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也就暂时放弃了

这个念头。而且他觉得应该没多大问题。毕竟在沙场死人堆里一起爬

过。还能不帮这点儿小忙,再说这孩子们关系也好着呢,这俩孩子到村

里之后,自己也没少照应他们不是?

其实离开双河村的念头,维国忠和肖跃俩人也早就有了,只不过父

母的问题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们也没有任何门路可以去通融通融,

那个时候即便是以前父母的熟人十谁又敢太明星的帝胁他们这种“耳的

教育好的子女”呢?

现在好了,郑国忠的父亲从里面出来了,而且来信说恢复原职是早

晚的事情,于是郑国忠和肖跃俩人要离开双河村的想法越发的强烈起

来。

他们俩也早就听说过刘二爷想让刘满屯当兵去的想法,也知道刘满

屯其实也愿意去当兵,所以他们考虑着如何离开双河村的时候,首选的

自己家孩子当兵,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因此,郑国忠和肖跃俩人私下里便找到刘满屯说起这件事儿,他

们也希望能和刘满屯一起当兵。最好分到一全部队一个班,哥们儿

嘛!

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刘满屯也把刘二爷的想法告知了他们俩,三

个人一拍即合,都说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三个人一起当兵去,有福同享

有难冉当!他们根本不去考虑其他的问题就认定了郑勇完全可以让他

们三个一起参军入伍。

这件事儿,刘满屯自然也告诉了张敏,他觉得既然要走,总是要提

前通知张敏一声,有些事情总得说开了。是分,还是等,总得有个说

法。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这么走了。

张敏对此表现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满不在乎的说道:“满屯,

你要是真的能去当兵,我祝福你,也为你高兴,这也是你自己还有你的

家人,都希望的事儿,不是么?子于我们俩之间的感情,我觉得还是就

这样保持寿,你若走到了部队。咱们之间也可以通信啊,如果我实在

是想你了,我也可以到部队找你去。不过…要是中间我们俩不管

是谁,都有了别的心思。那也不需要向对方道歉,中断了通信就行

了。你觉得呢?”

“这样不好?”刘满屯犹豫着。他觉得张敏有些不对再儿,

就算是当初说好了的,一切随缘,可好歹这也算是付出了的真挚感情,

怎么能如此的满不在乎如此轻率的态度呢?难不有张敏从一开始。就

没有真心的对待这份感情么?

“满屯,你不要误会,丢喜欢你。是真心的,可是世界有许多

的事情,是由不得我们喜欢和不喜欢的。我们都会慢慢的长大,也会慢

慢的变化着,谁能预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张敏似乎明白刘满

屯心里在想些什么,所拟微笑着办慰道:‘问心无愧就好,起码。我们

曾经摒有过,真诚的付出过,比什么都强。这也是我们人生的一个过

程。一份美好的记忆口”

‘哦。好。

刘满屯点了点头。虽然,他的心里一时半会儿还是难以消化张敏

这段话里所包含的那些深刻的含头。但是他不好反对,因为一直以来,

张敏似乎说的都是对的。

张敏开心的笑了,笑得很甜。然而她的心里,却有着一份说不出的

苦涩。

她知道,将来年老之后。这段人生经历在如的记忆当中,不会有任

何缤纷的色彩,留给她的。只会是单调的。枯躁的,沉闷的黑白色。

卷三黑白终

第三卷结束了,呵呵,明天开始传第四卷军绿,希望大家继续支

持。谢谢。

166章 全村人的光荣

艰瞅着天气一天天变冷,冬天就要到了。【风云阅读网.】

郑国忠和弃跃俩人整天就像是热锅的蚂蚁,婆不住站不稳躺不下

睡不着。他们俩想要当兵的心事儿,早就写信告知郑勇夫妇了。然而

在他们心里认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迟迟得不到北京那边儿的来信。

难不成这事儿要黄了么?郑国忠心里忐怎不安,这耳工行,再在这

穷乡僻壤的地方待干击,他真得疯了不可。若是以前没有这份儿心事

的时候,待着也就待着了,他还有心思和肖跃一起琢磨点儿有趣儿的事

情大发时间,可自从提出要离开的那一天起,他们就一刻也不愿意在双

河村待下去了。

宵跃说:‘我看咱俩就他妈别做梦了。你爸和我爸都一个德行。整

天就知道在儿子跟前儿拉着一张比驴脸还长的脸,铁面无私,六亲不

认!”

“操,他该不会是真的不要我这个儿子了?”郑国忠一点儿都不

介意肖跃那大不敬的话,反而觉得肖跃说的有道理,道:“不

拜我得再给我妈写封信,这次要是不管我,我今年就和高灵结婚,

一辈子待在这儿了,到时候他们求我我也不走了,来年我就生他妈一炮

小娃娃,”

“扯淡……”

说干就干。郑国忠立刻往北京写工封信。其实他倒不至于非得今

年就当兵走,他心里明白。老头子肯定不会让他一章子生活在这个破地

方接受教育的,只是因为今年才刚从里面出来。坐在原先的位子屁

股还没捂热呢,就开始假公济私么?显然是不合理的,况且郑勇这种人

压根儿就不喜欢走歪门邪道的路子。

郑国忠之所以如此焦备是因为他满口应承下来,说自己家老头

子既然出来了,那肖跃和刘徽屯要当兵的事儿就包在他身了。大话

已经说出士,那就得办到不是?拉出去的屎总不能再坐回去,那还是个,

爷们儿么?

他不知道。此时北京军区大院那边儿的将军楼里,老妈赵玉芬已

经吵翻了天!

“老郑。你就铁着你那张老脸值钱了是不?儿子都不管啦?问题都

已经调查清楚了,你现在也恢复职务了,你怕什么啊?,

“玉芬,党中央和军委相信我,给我平了反,不能以权谋私,国

忠他现在是响应国家的政策,下乡插队我现在刚刚出来,就把他从乡

下弄到部队去,这不是跟党的政莱唱对台戏么?北京城山下乡的学生

有几千万,凭什么我们就搞特殊?”

赵玉芬气的哭了起来:“那你怎么不说凭什么就把你给关起来,凭

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调查你?你那些老战,那帮老革命们,看看他们

谁家的孩子没在部队?谁家的孩子下乡插队了?”

“老肖的孩子不就是和国忠在一块儿么?”

“你想气死我是么?你明明知道我说的吴没有接受调查,没有被录

夺职务的!”

“好了玉芬,你别生气这件事儿明年再说。国忠这孩子你不是不

知道,不让他在自下吃点儿苦受点儿累,他也学不到好总得让他知道

生活的艰难,将来他才会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

赵玉芬钻起了牛角尖:”不行,今年就得让孩子当兵去。最起码

也得把孩子弄回北京来你当爸的不心疼,我这个当妈的还心疼孩子呢。过年孩子回来去看我们的时候。你们发现孩子都成什么样了啊?又黑

又瘦…”

“那照你这么说,全国的农民们都不荐啦?他们平时不吃苦不受累

么?”郑勇也火了,啪的一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搁在了茶几,扭头

去了房,砰的一下将房门给关了。

赵玉芬坐在沙发哭哭啼啼的抽泣。

郑勇气呼呼的坐在桌后面。捧起近代战争理论》随手掀了

几页,发现自己一个字都看不见去,于是烦躁的将扔在了桌子。

平心而论,他也想着把郑国忠从千思之什的那个小村子中调到部队

里。这对他来说也确实什么难事儿。举手之劳而已,而且他也知道,就

算是自己这么做了。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问题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关!

过了一会儿,肖振山的妻子邢兰来了。郑勇听见邢兰在外间正劝慰

着赵玉芬呢。郑勇不仅有些难堪,按理说邪兰来了,他理应出去招呼一

声,坐下说两句话,毕竟和肖振山都是老战了,而且肖振d直到现在

还被关押在秦城监狱,内部传言肖振J的问题彳毗就会调查清楚,然而

自从这个消息传出来,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依然没什么动静。

郑勇犹豫着是否出去,他现在有点儿不好意思面对那兰,原因自然

是让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当兵的事灿两家都是独生子。两个孩子关系

从小就好的像是亲兄弟一般,下乡插队还自作毒张走关系投后门到

了一个村子。

而直接导致这俩孩子下乡插队的,还不就是因为他郑勇和肖振止这

两个做父亲的政治思想有问题,被隔离审查了么?从这一点来讲,

他们俩是有间接的责任的,无可推卸。

然而现在郑勇的事井情调查清楚了。平反了,官复原职了。有权利在

手了,他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两个孩子的人可是他不想运用手中的

权利,去为自己人办事儿,虽然……这委实算不什么大事儿。

就在郑勇犹豫不决,唉声叹气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郑再怔了一下,急忙起身去把房门打开,邢兰微笑着从外面走了进

来。郑勇有些尴尬和歉疚的说道:“那兰,对不起啊!”

“说什么对不起啊,老郑你这样可就见外了。”邢兰一点儿生气

的样子都没有,微笑着走了进屋,坐在了沙发。

郑勇看到自己的妻子赵玉芬还坐在外间的沙发,低着头不住的抽

泣着。他叹了口气,关了房的门。回到局桌后面,坐下说道:”邪兰,国忠和小跃的事儿。我这两天也一直在想“。

“知道,老郑啊,你不用感到歉疚。我明白。”邪兰笑着打断了郑

勇的话,说道:‘昨天我去看老肖了,你猜老肖怎么说?,

郑勇怔了一下,想了想。苦笑着说道:“老肖应该,江以也理解我。”

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次老肖虽耸理解你。但是不赞同你的意见和想法。”

“哦?他怎么说?”

邪兰笑着说:‘说的可不怎么好听,你真的想知道么?”

“没事儿,你说,他那张臭嘴我还不知道么?哈哈。”郑勇终

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太了解肖振了,那个炮筒子说话从来没有

任何忌讳,粗俗且不说,更是直言不讳,有什么说什么。小时候这家伙

压根儿就没过学,后来参加红军之后,边打仗边在部队里学习,算是

勉强能读写字了,后来全国解放后。作为高级干部在军校里学习过,

若非如此,他哪儿有半点儿知识文化?

郑勇则不同,他年时的时候。是师范大学的毕业生后来集笔从

戎。投身革命,经历了战火的洗礼。成为了一名威风凛凛,威武却不失

儒雅的将军。

邢兰笑着说道:“老肖说。郑勇这种知识分子的多。都读傻

了。整个儿就一呆子,别看他装模作样的大公无私的模样,都别搭理

他。你们还真以为他就愿意让他儿子在农村玩儿一辈子锄头啊?扯

淡!他就是在猪鼻子插大葱一装柚象呢!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

儿。都不搭理他了,自毛就臊得慌了,去去,回去劝劝他老婆,三天别

搭理他,一准儿把孩子给弄到部队毒。老子当了一辈子兵,打了一辈子

仗。他能不让儿子当兵?鬼才信!”

“如…”郑勇脸红了。邢兰刚才学肖振山说话的语气,学得惟妙

惟肖,而肖振山确实太了解郑勇这个人了。一句句话一点儿雕不留情面

的揭开了郑勇的伪装。此时的郑勇尴尬的不行。只得咳咳的假装咳

嗽。一边儿讪笑着说道:“老肖。老肖他还是那脾气,一点儿都改不了

他土包子的脾性。”

“是,我们家老肖比不得你这个大知识分子,可我觉得我们家老

肖有一点比你强。”邢兰依然微笑着”却故意把话头停住。

“你是他老婆,耳呆得帮着他说话么?”郑勇打着哈哈,‘说说,

他哪儿比我强啊?我学习一下。”

那兰说道:‘我们家老肖有,心里不藏事儿,也从来不死要

面子活受罪,活的痛快!”

“我…”郑勇知道那兰话里有话,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此什么?”

“好了,我得回去了,下午还有课呢。赶紧冉毒劝劝你老婆。当

妈的挂念孩子,免不了发脾气的。邢兰笑着站起身,推开江走了出

去。

剩下郑勇皱着眉头坐在桌前,一声不响的出神儿了。

今冬第‘场雪下起来了,雪下的不大,却足以把所有想着出门儿干

活的人老老实实的堵在家里头。

刘二爷背着手沉着脸,心事重重的进了村支罗宏的家。

罗宏正盘腿儿坐在炕喝酒呢,这两年他这个,支当的不错。双河

村在乡诧多次评为先进模范村。所以罗宏的心情一直以来都很好。没事

儿的时候就喜欢坐在家里每自己喝两盅刁这不今天下雪了,闲来无

事。索性让老婆烫工一壶酒,弄了点儿花生,他一边儿剥着花生。一边

儿美滋滋的喝着酒。

看到刘二爷进来,罗宏赶紧把刘二爷让到炕,让老婆赶紧多拿一

个酒盅。

刘二爷也不客气,他和罗宏的关系这些年一直都挺好。当年罗宏当

支,那就是刘二爷从支的个子退下来,力捧他坐了去,后来

四清运动的时候,苗树堂想要顶了罗宏的个子,也是刘二爷出的硬生生

把苗树堂给堵了回去。文化大草命刚丰始那年。苗衬堂愣是把里宏给

打成了造反派,后来又是刘二爷出面跟苗树堂作对,一直到赵保国和刘

满屯这帮年轻人彻底将苗树堂打倒,让他再无翻身之力。

从这些过往的事情来说,罗宏欠刘二爷家的人情太多了。不过里宏

也着实时刘二爷这一家也不错,让刘二爷当生产队长固然是因为刘二爷

耸望和能力的问题,可当年赵保国出了那么大事儿,没有村支在后面

帮衬着,就算是头再有人。持里不给出手续,他赵保国也不好走不

是?每下来调查的时候,罗宏也是一个劲儿的竟说赵保国的好话。

还有刘满屯“他就是再能丰活儿,一个人一天算齐了耳多个个工

分,可每年年底结账的时候。罗宏总会安排人多给刘满屯添加点儿工分。一年四季总有些不能干活儿的日子。都给刘满屯记,五分四分都无

所谓,只要能填些就好。反正这孩子干的活儿也值这些,再说了,

不还有关系在这儿摆着么?村里人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服的话你个活儿

的时候跟人家刘满屯比比,比得过么?

“二爷,我瞅着您不怎么高兴。有啥堵心事儿卫锐说,看我能帮

忙不?”罗宏给刘二爷倒着酒,微笑着说道。

“嗯,还真有点儿事。”刘二爷闷闷的说道,一边儿毫不客气的

端起酒盅喝了下去。

“说,能帮的我绝没有二话。

刘二爷掏出烟袋点,嗒了两口,有说道,“今年征兵的时候,

你看看能不能给乡里面透个话。找找人。给满屯弄个名额。”

“咦?不是说郑国忠他老子从里面出来了,这事儿推立给他了

么?”罗宏诧异的说道:“前些日子我还听知青程昱说了的。

“唉,估摸着帮不咯。谁知道他现在还当没当那个官儿。”刘

二爷叹了口气,‘国忠和肖跃那俩孩子最近也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说

往北京去了信儿,一点儿回音儿都没有。所以我才想着让你去乡里托托

人。看能不能办,能办咱们提前办咯。”

罗宏给利二爷倒酒,大大咧咧的说道:“嗨,不就是这点儿事儿

么。您老放心,我肯定去给满屯拿个名额,他今年征兵谁都不

走。也得让满屯去当兵。”

“真的?你该不会诓我?”

“哎哟我的二爷哎,我诓谁也不能诓您啊!呵呵。来来,喝

酒“

刘二爷将信将疑的端起了酒盅。

这倒不是罗宏说大话,要是换做往常。他还真不敢说这种大”可现在他就有这个把握。前些日子去乡里开会的时候”亡点

名表扬了双河村和村支罗宏。罗宏得意洋洋,双河村确实在全乡那处

处都是拔尖的村子。

去年年初,中国和苏联老大哥在珍宝岛干了一仗之后,全国都进入

了紧急备战状态。准备要打大仗。苏联在中耸边境线陈兵百万,虎

视眈眈;中国也转入了战时经济体制。五百万军队全部进入临战状态。

党中央做出了最坏的打算,百分之六十的部队都转成I程兵。开展

深挖洞、广积粮的战争准备。为此。下边儿基层组织也积极的支持伟

大祖国。刚刚脱离战争年代还未多久的中国人民,耳于战争似乎再熟悉

不过了,于是下面也组织村民去让里挖坑道。准备全民抗战。

老百姓们弄不明白。这到底是要抗谁的战?中国和苏联边境线距离

咱们这儿几千里地。难不成苏联还能打到咱们这儿么?虽然疑惑,可

老百姓们却不问这么多。再说了,就算是问。能够回答这叮,问题的人,

他们也找不到。只要能赚工分,干啥都行。得。抱着这样的想法,村

民们立刻响方组织的安排。村里抽调出精壮的劳力,远赴几个里之外

的“区深挖洞广积粮了!

当时双河村的精壮劳力在全乡组织的工程队伍中,绝对走出了彩,

尤其是刘满屯,那干活儿时拼命的劲头儿,那干活儿的效率,高的让其

他人害怕,望尘莫及。为此子里专门儿在,地多次召开大会,表扬

利满屯,还报到县里要评选年终全县的劳动模范。

这事儿罗宏没有告诉刘二爷,他本想看到了年底给刘二爷还有全村

一个惊喜呢。如今既然刘二爷说到让刘满屯参军入伍的事儿罗宏心

想这全乡刘满屯都是顶呱呱的劳动模范了,到时候参军入伍谁都不能

去。也得让他去啊!哥说了。乡委记听罗宏吹牛说这个劳动模范刘

满屯的哥哥赵保国,那可是当兵有两年就在部队里当了干部怕乡委

记高兴的直跳脚,好嘛,他们乡真是在县里长脸啦!

原本罗宏只是想着让刘二爷心安就得了。没打算告诉到底是什么原

因。他才会有这么大把握。可喝了会儿酒酒劲儿头,罗宏心里面也

高兴。所以干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一股脑的把心里头那点儿美滋滋的

事儿给抖搂出来。

刘二爷听了别提多高兴了。越发的觉着自己老脸有光,往后在这双

河村里,哦不,在乡里。县里,他刘二爷那都是让所有人羡慕的人物!

试问全县,有几户人家家里面能出个在部队当军容的孩子?而且家里面

还有个劳动模范!劳动模范再当兵去,然后再当军官;接下来,下头也

去当兵,也当军官,剩平的一帮孩子们一个个,儿的都去当兵,都当军

官……

刘二爷从村支罗宏的家里出来的时候。喝的晕晕乎乎的,走在街

觉得浑集都轻飘飘,像是要飞起来似的。人逢喜事情神爽,刘二爷

连平耳里的形象也不怎么注意了。他背着双手,仰着耸,尽量的放缓着

步子,左摇右晃的走在雪花纷飞的大御土赫喜滋滋的唱了起来:‘穿林

海。跨雪原。气冲霄如…”

京剧《智取威虎山》这段经典的段子,声俎苏,气势雄浑,英雄

气概十足,刘二爷喝的高了,又高兴得不行,所以批算嗓子吼起来,颇

有股杨子荣的味道,惹得钻在家里守着热坑头的村民们纷纷从家中走

出。议论纷纷。刘二爷这是患么了?什么事儿能把他惹得如此高兴?难

的一见啊!

大衔的人越聚越多,利二爷也不在意。反而越发的兴起,唱的有

模有样,时不时的还练出几套武术套路来。只不过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好好的武术套路让他打的成了醉拳。即便如此,村里人还是在旁边为刘

二爷喝起了彩!老爷子今年都七十了,一看就是喝醉了酒,还能打出这

么好的拳来,脸不红气不喘。还一边儿唱着如此需要气功的京剧。了不

得啊!

刘二爷越是让人捧着喝彩,越是高兴,趁着酒劲儿,干脆又唱了一

出:临行喝妈一碗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

春报,

听说刘二爷喝醉了在大街唱戏练把式呢,刘满屯赶紧带着弟弟妹

妹们赶了过去,前连劝慰带搀扶的,把利二爷给搀扶了回去,心想爷

爷这到底是怎么了?年纪大了也不怕摔着骡呵,唱戏还不算,冰天雪地

的竟然还练武耍把式。乖乖”

回到家里,孩子们赶紧把刘二爷身的外套给脱下来,把他扶到炮。劝慰着让他躺下给他裹两层被褥。火塘子里塞了一大把柴禾。

将炕头烧得热乎乎的。

刘二爷醉眼朦胧。躺在饶伸手攥着刘满屯的手,乐呵呵的说道

:“满权满屯啊,有出息。好孩子!今年今年谁都不当兵,咱。咱

也得当兵去!”

一屋子的人都纳闷儿。爷爷这都哪儿跟哪儿的话啊?谁都知道爷爷

盼着他们当兵击,可哪儿来这么肯定的话?郑国忠他们家还没来个准

确消息呢。

“都,都学着你们满屯哥个有出息,有出息啊!,刘二爷嘟哝着,

慢慢的睡着了。

全村人四下里一打听一议论,得知刘二爷是在村支局罗宏家喝醉了

酒。可喝醉酒就这么高兴么?显然另有原因。于是有几个好事儿的去罗

支家里打听,罗支也喝醉了,罗支的老婆就把他们俩在抚桌

喝酒的时候说的那此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这平全村轰动了,好家伙。刘二爷家竟出能人了,咱们林儿竟出能

那可不仅仅是刘二爷长脸。那是长了全村人的脸,到外村串亲戚的

时候。村里人谁都可以自豪的说。俺们村儿有个当军官的。还有个劳

动横范。劳动模范也快要参军入伍当兵了。哦不,快要去当军官了!

而刘满屯得知消息之后,挠着头想了半天,得,心想事成,这个兵

还当定了!只不过和郑国忠肖跃都说好子的。要一起去当兵甲不知道他

们俩能不能当这个兵呢?

艰瞅着天气一天天变冷,冬天就要到了。【风云阅读网.】

郑国忠和弃跃俩人整天就像是热锅的蚂蚁,婆不住站不稳躺不下

睡不着。他们俩想要当兵的心事儿,早就写信告知郑勇夫妇了。然而

在他们心里认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迟迟得不到北京那边儿的来信。

难不成这事儿要黄了么?郑国忠心里忐怎不安,这耳工行,再在这

穷乡僻壤的地方待干击,他真得疯了不可。若是以前没有这份儿心事

的时候,待着也就待着了,他还有心思和肖跃一起琢磨点儿有趣儿的事

情大发时间,可自从提出要离开的那一天起,他们就一刻也不愿意在双

河村待下去了。

宵跃说:‘我看咱俩就他妈别做梦了。你爸和我爸都一个德行。整

天就知道在儿子跟前儿拉着一张比驴脸还长的脸,铁面无私,六亲不

认!”

“操,他该不会是真的不要我这个儿子了?”郑国忠一点儿都不

介意肖跃那大不敬的话,反而觉得肖跃说的有道理,道:“不

拜我得再给我妈写封信,这次要是不管我,我今年就和高灵结婚,

一辈子待在这儿了,到时候他们求我我也不走了,来年我就生他妈一炮

小娃娃,”

“扯淡……”

说干就干。郑国忠立刻往北京写工封信。其实他倒不至于非得今

年就当兵走,他心里明白。老头子肯定不会让他一章子生活在这个破地

方接受教育的,只是因为今年才刚从里面出来。坐在原先的位子屁

股还没捂热呢,就开始假公济私么?显然是不合理的,况且郑勇这种人

压根儿就不喜欢走歪门邪道的路子。

郑国忠之所以如此焦备是因为他满口应承下来,说自己家老头

子既然出来了,那肖跃和刘徽屯要当兵的事儿就包在他身了。大话

已经说出士,那就得办到不是?拉出去的屎总不能再坐回去,那还是个,

爷们儿么?

他不知道。此时北京军区大院那边儿的将军楼里,老妈赵玉芬已

经吵翻了天!

“老郑。你就铁着你那张老脸值钱了是不?儿子都不管啦?问题都

已经调查清楚了,你现在也恢复职务了,你怕什么啊?,

“玉芬,党中央和军委相信我,给我平了反,不能以权谋私,国

忠他现在是响应国家的政策,下乡插队我现在刚刚出来,就把他从乡

下弄到部队去,这不是跟党的政莱唱对台戏么?北京城山下乡的学生

有几千万,凭什么我们就搞特殊?”

赵玉芬气的哭了起来:“那你怎么不说凭什么就把你给关起来,凭

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调查你?你那些老战,那帮老革命们,看看他们

谁家的孩子没在部队?谁家的孩子下乡插队了?”

“老肖的孩子不就是和国忠在一块儿么?”

“你想气死我是么?你明明知道我说的吴没有接受调查,没有被录

夺职务的!”

“好了玉芬,你别生气这件事儿明年再说。国忠这孩子你不是不

知道,不让他在自下吃点儿苦受点儿累,他也学不到好总得让他知道

生活的艰难,将来他才会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

赵玉芬钻起了牛角尖:”不行,今年就得让孩子当兵去。最起码

也得把孩子弄回北京来你当爸的不心疼,我这个当妈的还心疼孩子呢。过年孩子回来去看我们的时候。你们发现孩子都成什么样了啊?又黑

又瘦…”

“那照你这么说,全国的农民们都不荐啦?他们平时不吃苦不受累

么?”郑勇也火了,啪的一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搁在了茶几,扭头

去了房,砰的一下将房门给关了。

赵玉芬坐在沙发哭哭啼啼的抽泣。

郑勇气呼呼的坐在桌后面。捧起近代战争理论》随手掀了

几页,发现自己一个字都看不见去,于是烦躁的将扔在了桌子。

平心而论,他也想着把郑国忠从千思之什的那个小村子中调到部队

里。这对他来说也确实什么难事儿。举手之劳而已,而且他也知道,就

算是自己这么做了。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问题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关!

过了一会儿,肖振山的妻子邢兰来了。郑勇听见邢兰在外间正劝慰

着赵玉芬呢。郑勇不仅有些难堪,按理说邪兰来了,他理应出去招呼一

声,坐下说两句话,毕竟和肖振山都是老战了,而且肖振d直到现在

还被关押在秦城监狱,内部传言肖振J的问题彳毗就会调查清楚,然而

自从这个消息传出来,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依然没什么动静。

郑勇犹豫着是否出去,他现在有点儿不好意思面对那兰,原因自然

是让郑国忠和肖跃俩人当兵的事灿两家都是独生子。两个孩子关系

从小就好的像是亲兄弟一般,下乡插队还自作毒张走关系投后门到

了一个村子。

而直接导致这俩孩子下乡插队的,还不就是因为他郑勇和肖振止这

两个做父亲的政治思想有问题,被隔离审查了么?从这一点来讲,

他们俩是有间接的责任的,无可推卸。

然而现在郑勇的事井情调查清楚了。平反了,官复原职了。有权利在

手了,他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两个孩子的人可是他不想运用手中的

权利,去为自己人办事儿,虽然……这委实算不什么大事儿。

就在郑勇犹豫不决,唉声叹气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郑再怔了一下,急忙起身去把房门打开,邢兰微笑着从外面走了进

来。郑勇有些尴尬和歉疚的说道:“那兰,对不起啊!”

“说什么对不起啊,老郑你这样可就见外了。”邢兰一点儿生气

的样子都没有,微笑着走了进屋,坐在了沙发。

郑勇看到自己的妻子赵玉芬还坐在外间的沙发,低着头不住的抽

泣着。他叹了口气,关了房的门。回到局桌后面,坐下说道:”邪兰,国忠和小跃的事儿。我这两天也一直在想“。

“知道,老郑啊,你不用感到歉疚。我明白。”邪兰笑着打断了郑

勇的话,说道:‘昨天我去看老肖了,你猜老肖怎么说?,

郑勇怔了一下,想了想。苦笑着说道:“老肖应该,江以也理解我。”

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次老肖虽耸理解你。但是不赞同你的意见和想法。”

“哦?他怎么说?”

邪兰笑着说:‘说的可不怎么好听,你真的想知道么?”

“没事儿,你说,他那张臭嘴我还不知道么?哈哈。”郑勇终

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太了解肖振了,那个炮筒子说话从来没有

任何忌讳,粗俗且不说,更是直言不讳,有什么说什么。小时候这家伙

压根儿就没过学,后来参加红军之后,边打仗边在部队里学习,算是

勉强能读写字了,后来全国解放后。作为高级干部在军校里学习过,

若非如此,他哪儿有半点儿知识文化?

郑勇则不同,他年时的时候。是师范大学的毕业生后来集笔从

戎。投身革命,经历了战火的洗礼。成为了一名威风凛凛,威武却不失

儒雅的将军。

邢兰笑着说道:“老肖说。郑勇这种知识分子的多。都读傻

了。整个儿就一呆子,别看他装模作样的大公无私的模样,都别搭理

他。你们还真以为他就愿意让他儿子在农村玩儿一辈子锄头啊?扯

淡!他就是在猪鼻子插大葱一装柚象呢!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

儿。都不搭理他了,自毛就臊得慌了,去去,回去劝劝他老婆,三天别

搭理他,一准儿把孩子给弄到部队毒。老子当了一辈子兵,打了一辈子

仗。他能不让儿子当兵?鬼才信!”

“如…”郑勇脸红了。邢兰刚才学肖振山说话的语气,学得惟妙

惟肖,而肖振山确实太了解郑勇这个人了。一句句话一点儿雕不留情面

的揭开了郑勇的伪装。此时的郑勇尴尬的不行。只得咳咳的假装咳

嗽。一边儿讪笑着说道:“老肖。老肖他还是那脾气,一点儿都改不了

他土包子的脾性。”

“是,我们家老肖比不得你这个大知识分子,可我觉得我们家老

肖有一点比你强。”邢兰依然微笑着”却故意把话头停住。

“你是他老婆,耳呆得帮着他说话么?”郑勇打着哈哈,‘说说,

他哪儿比我强啊?我学习一下。”

那兰说道:‘我们家老肖有,心里不藏事儿,也从来不死要

面子活受罪,活的痛快!”

“我…”郑勇知道那兰话里有话,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此什么?”

“好了,我得回去了,下午还有课呢。赶紧冉毒劝劝你老婆。当

妈的挂念孩子,免不了发脾气的。邢兰笑着站起身,推开江走了出

去。

剩下郑勇皱着眉头坐在桌前,一声不响的出神儿了。

今冬第‘场雪下起来了,雪下的不大,却足以把所有想着出门儿干

活的人老老实实的堵在家里头。

刘二爷背着手沉着脸,心事重重的进了村支罗宏的家。

罗宏正盘腿儿坐在炕喝酒呢,这两年他这个,支当的不错。双河

村在乡诧多次评为先进模范村。所以罗宏的心情一直以来都很好。没事

儿的时候就喜欢坐在家里每自己喝两盅刁这不今天下雪了,闲来无

事。索性让老婆烫工一壶酒,弄了点儿花生,他一边儿剥着花生。一边

儿美滋滋的喝着酒。

看到刘二爷进来,罗宏赶紧把刘二爷让到炕,让老婆赶紧多拿一

个酒盅。

刘二爷也不客气,他和罗宏的关系这些年一直都挺好。当年罗宏当

支,那就是刘二爷从支的个子退下来,力捧他坐了去,后来

四清运动的时候,苗树堂想要顶了罗宏的个子,也是刘二爷出的硬生生

把苗树堂给堵了回去。文化大草命刚丰始那年。苗衬堂愣是把里宏给

打成了造反派,后来又是刘二爷出面跟苗树堂作对,一直到赵保国和刘

满屯这帮年轻人彻底将苗树堂打倒,让他再无翻身之力。

从这些过往的事情来说,罗宏欠刘二爷家的人情太多了。不过里宏

也着实时刘二爷这一家也不错,让刘二爷当生产队长固然是因为刘二爷

耸望和能力的问题,可当年赵保国出了那么大事儿,没有村支在后面

帮衬着,就算是头再有人。持里不给出手续,他赵保国也不好走不

是?每下来调查的时候,罗宏也是一个劲儿的竟说赵保国的好话。

还有刘满屯“他就是再能丰活儿,一个人一天算齐了耳多个个工

分,可每年年底结账的时候。罗宏总会安排人多给刘满屯添加点儿工分。一年四季总有些不能干活儿的日子。都给刘满屯记,五分四分都无

所谓,只要能填些就好。反正这孩子干的活儿也值这些,再说了,

不还有关系在这儿摆着么?村里人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服的话你个活儿

的时候跟人家刘满屯比比,比得过么?

“二爷,我瞅着您不怎么高兴。有啥堵心事儿卫锐说,看我能帮

忙不?”罗宏给刘二爷倒着酒,微笑着说道。

“嗯,还真有点儿事。”刘二爷闷闷的说道,一边儿毫不客气的

端起酒盅喝了下去。

“说,能帮的我绝没有二话。

刘二爷掏出烟袋点,嗒了两口,有说道,“今年征兵的时候,

你看看能不能给乡里面透个话。找找人。给满屯弄个名额。”

“咦?不是说郑国忠他老子从里面出来了,这事儿推立给他了

么?”罗宏诧异的说道:“前些日子我还听知青程昱说了的。

“唉,估摸着帮不咯。谁知道他现在还当没当那个官儿。”刘

二爷叹了口气,‘国忠和肖跃那俩孩子最近也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说

往北京去了信儿,一点儿回音儿都没有。所以我才想着让你去乡里托托

人。看能不能办,能办咱们提前办咯。”

罗宏给利二爷倒酒,大大咧咧的说道:“嗨,不就是这点儿事儿

么。您老放心,我肯定去给满屯拿个名额,他今年征兵谁都不

走。也得让满屯去当兵。”

“真的?你该不会诓我?”

“哎哟我的二爷哎,我诓谁也不能诓您啊!呵呵。来来,喝

酒“

刘二爷将信将疑的端起了酒盅。

这倒不是罗宏说大话,要是换做往常。他还真不敢说这种大”可现在他就有这个把握。前些日子去乡里开会的时候”亡点

名表扬了双河村和村支罗宏。罗宏得意洋洋,双河村确实在全乡那处

处都是拔尖的村子。

去年年初,中国和苏联老大哥在珍宝岛干了一仗之后,全国都进入

了紧急备战状态。准备要打大仗。苏联在中耸边境线陈兵百万,虎

视眈眈;中国也转入了战时经济体制。五百万军队全部进入临战状态。

党中央做出了最坏的打算,百分之六十的部队都转成I程兵。开展

深挖洞、广积粮的战争准备。为此。下边儿基层组织也积极的支持伟

大祖国。刚刚脱离战争年代还未多久的中国人民,耳于战争似乎再熟悉

不过了,于是下面也组织村民去让里挖坑道。准备全民抗战。

老百姓们弄不明白。这到底是要抗谁的战?中国和苏联边境线距离

咱们这儿几千里地。难不成苏联还能打到咱们这儿么?虽然疑惑,可

老百姓们却不问这么多。再说了,就算是问。能够回答这叮,问题的人,

他们也找不到。只要能赚工分,干啥都行。得。抱着这样的想法,村

民们立刻响方组织的安排。村里抽调出精壮的劳力,远赴几个里之外

的“区深挖洞广积粮了!

当时双河村的精壮劳力在全乡组织的工程队伍中,绝对走出了彩,

尤其是刘满屯,那干活儿时拼命的劲头儿,那干活儿的效率,高的让其

他人害怕,望尘莫及。为此子里专门儿在,地多次召开大会,表扬

利满屯,还报到县里要评选年终全县的劳动模范。

这事儿罗宏没有告诉刘二爷,他本想看到了年底给刘二爷还有全村

一个惊喜呢。如今既然刘二爷说到让刘满屯参军入伍的事儿罗宏心

想这全乡刘满屯都是顶呱呱的劳动模范了,到时候参军入伍谁都不能

去。也得让他去啊!哥说了。乡委记听罗宏吹牛说这个劳动模范刘

满屯的哥哥赵保国,那可是当兵有两年就在部队里当了干部怕乡委

记高兴的直跳脚,好嘛,他们乡真是在县里长脸啦!

原本罗宏只是想着让刘二爷心安就得了。没打算告诉到底是什么原

因。他才会有这么大把握。可喝了会儿酒酒劲儿头,罗宏心里面也

高兴。所以干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一股脑的把心里头那点儿美滋滋的

事儿给抖搂出来。

刘二爷听了别提多高兴了。越发的觉着自己老脸有光,往后在这双

河村里,哦不,在乡里。县里,他刘二爷那都是让所有人羡慕的人物!

试问全县,有几户人家家里面能出个在部队当军容的孩子?而且家里面

还有个劳动模范!劳动模范再当兵去,然后再当军官;接下来,下头也

去当兵,也当军官,剩平的一帮孩子们一个个,儿的都去当兵,都当军

官……

刘二爷从村支罗宏的家里出来的时候。喝的晕晕乎乎的,走在街

觉得浑集都轻飘飘,像是要飞起来似的。人逢喜事情神爽,刘二爷

连平耳里的形象也不怎么注意了。他背着双手,仰着耸,尽量的放缓着

步子,左摇右晃的走在雪花纷飞的大御土赫喜滋滋的唱了起来:‘穿林

海。跨雪原。气冲霄如…”

京剧《智取威虎山》这段经典的段子,声俎苏,气势雄浑,英雄

气概十足,刘二爷喝的高了,又高兴得不行,所以批算嗓子吼起来,颇

有股杨子荣的味道,惹得钻在家里守着热坑头的村民们纷纷从家中走

出。议论纷纷。刘二爷这是患么了?什么事儿能把他惹得如此高兴?难

的一见啊!

大衔的人越聚越多,利二爷也不在意。反而越发的兴起,唱的有

模有样,时不时的还练出几套武术套路来。只不过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好好的武术套路让他打的成了醉拳。即便如此,村里人还是在旁边为刘

二爷喝起了彩!老爷子今年都七十了,一看就是喝醉了酒,还能打出这

么好的拳来,脸不红气不喘。还一边儿唱着如此需要气功的京剧。了不

得啊!

刘二爷越是让人捧着喝彩,越是高兴,趁着酒劲儿,干脆又唱了一

出:临行喝妈一碗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

春报,

听说刘二爷喝醉了在大街唱戏练把式呢,刘满屯赶紧带着弟弟妹

妹们赶了过去,前连劝慰带搀扶的,把利二爷给搀扶了回去,心想爷

爷这到底是怎么了?年纪大了也不怕摔着骡呵,唱戏还不算,冰天雪地

的竟然还练武耍把式。乖乖”

回到家里,孩子们赶紧把刘二爷身的外套给脱下来,把他扶到炮。劝慰着让他躺下给他裹两层被褥。火塘子里塞了一大把柴禾。

将炕头烧得热乎乎的。

刘二爷醉眼朦胧。躺在饶伸手攥着刘满屯的手,乐呵呵的说道

:“满权满屯啊,有出息。好孩子!今年今年谁都不当兵,咱。咱

也得当兵去!”

一屋子的人都纳闷儿。爷爷这都哪儿跟哪儿的话啊?谁都知道爷爷

盼着他们当兵击,可哪儿来这么肯定的话?郑国忠他们家还没来个准

确消息呢。

“都,都学着你们满屯哥个有出息,有出息啊!,刘二爷嘟哝着,

慢慢的睡着了。

全村人四下里一打听一议论,得知刘二爷是在村支局罗宏家喝醉了

酒。可喝醉酒就这么高兴么?显然另有原因。于是有几个好事儿的去罗

支家里打听,罗支也喝醉了,罗支的老婆就把他们俩在抚桌

喝酒的时候说的那此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这平全村轰动了,好家伙。刘二爷家竟出能人了,咱们林儿竟出能

那可不仅仅是刘二爷长脸。那是长了全村人的脸,到外村串亲戚的

时候。村里人谁都可以自豪的说。俺们村儿有个当军官的。还有个劳

动横范。劳动模范也快要参军入伍当兵了。哦不,快要去当军官了!

而刘满屯得知消息之后,挠着头想了半天,得,心想事成,这个兵

还当定了!只不过和郑国忠肖跃都说好子的。要一起去当兵甲不知道他

们俩能不能当这个兵呢?

167章 好事成双

斤说刘满屯今年肯安能去当兵的消息之后,郑国忠和肖跋”、人加

着急了,尤其是郑国忠,天天像是只找不着食物的孤狼一般,龇牙咧嘴

的瞅谁都不顺眼,一说话就像是吃了枪药似的,火药味儿十足。【风云阅读网.】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前不和他一般见识,惹不起躲得起?大家只要看到郑国忠,就急忙躲的他远远的,省得他无事生非找茬

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

眼瞅着征兵的日子越来越近。郑国忠终于坐不住了,谁都没和谁吱

声。便一声不响的去子市里,买了张火车票四北京去了。他决定到底要

回去看看,老爸是不是真的已经从秦城监狱出来了,是不是真的已经官

复原职了!

如果一切属实的话,他就要问问他爸爸,到底还要不要自己这个当

儿子的了!

郑国忠的不辞而别,着实让所有人都一阵的惊慌,寻思着这孩了该

不会是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就在大家都茫然不知所措。寻思着是不是通报级,知青郑国忠突

然失踪的消息时,肖跃站了出来。说道:“大家都不用担心了,郑国

忠八成已经回北京去了,他这些日子坐卧不安,生怕家翼出了什么事

儿。之前告诉他的消息,是不是故意安慰他拜所且他才回去看看到

底怎妥回事儿。”对于郑国忠,没有人悄跃更了解这个家伙的脾气。

他肯定是窝着一肚子的火气与不满,回家亲自去问问他那个当爸爸的,

为什么不管他。

听肖跃这么一说,大家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也就不怎么担心

了。不过罗支还是让肖跃往北京那边儿拍了封电报,问冉郑国忠是

否回去了,那边儿消息很快回来了,郑国忠确实到北京了,至于什么时

候回来,因为这边儿有些特殊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一时半会儿定不

下来。

得,罗支心想八成回不来了。郑国忠的老子是部队的大官儿,

这又快到证兵的日子了,这时候郑国忠正好回去了,怎么就又正好有特

殊的事情需要处理呢?肯定是要让他儿子去参军了。

事实正如同罗支猜测的那般。郑国忠回去之后翩一看他爸还真在

家里呢,而且好像已经恢复职务了。郑国忠大怒,和自己的老爸狠狠

的吵了一架,然后摔丹而出声言再也不回这个家了。若不是母亲赵

五芬和肖跃的母亲邪兰阻拦着他。这小子还真就敢坐火车回双河村。以后谁叫也不回去了。

郑勇火气消了之后,仔细一想还真是愧对儿子。他工解自己的儿

子。从小利大,这孩子虽然在外面脾气火爆,爱惹是生非,可在家里

面。从来没敢跟郑勇瞪过眼还过嘴,更别说质问争吵了。这次却突然

一反常态,敢犯作乱了,也确确实实真的生气了。

是啊,换做谁也会生气,也会想不通自己的亲爹,竟然不耸他

这个儿子,任凭儿子下乡插队当农民,受那份罪!郑勇不是那种脾性鲁

莽一根筋的人,他冷静下来之后。做了换个思考,又想了想邢兰曾经劝

慰过自己的那些话。

于是郑勇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让妻子去邢兰家,把儿子叫了回

来。父子俩坐在房当中敞开心扉的谈了谈。

谈话很简单,郑勇说:“儿子,真的想当兵?”



“想当兵可以,爸爸可以让你进部队。可走到了部队,你必须得改

掉你身所有的毛病,既然当兵。就要当今好兵!不能丢了老子的

脸!”

“嗯。”

“想去哪儿当兵?”

郑国忠抬起头来,弄着父亲的双眼。确定父亲是在认真的跟自己说

话。迹才皱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之后。说:‘去军,赵保国就在那个

部队。”

“你是去当兵,不是去混江湖,还没去部队呢,倒是先想着找兄弟

朋了?”

“那您看着安排,只要让我去部队就行,反正离开双河村就

行。”

郑尊没有立刻决定让儿子去哪全部队,他点了支烟,面色平静的想

着什么。半晌之后。才淡淡的说道:“去D军,这是我的老部队不

过记住,在部队要靠自己,不许对任何人说你的父亲是谁。”

“行,哦对了,爸,您得把肖跃也弄到部队去啊!”

“废话,你参了军,我能不管肖跃么?要真那样的话,我怎么对得

起老肖他们两口子?”

“那就好那就好!嘿嘿,谢谢爸!”

“臭小子,党和政府让你去下乡插队。是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的。结累你小小子什么好没学到。学会跟老子吵架了!反了你了”

郑国忠嘿嘿讪笑道:“我那不是一时冲动,想不于嘛,我给您老

赔不是,我错了。我深刻检讨!,

“少耍贫嘴!对了,你信里面说刘困王的孙子,叫刘满屯的是?

真犯愁,管你们俩,不管他的话。让刘阎王背后戳老子的脊梁骨!”

“爸,他您就不用操心了。人家是县里的劳动模范,今年征兵肯

定有他的名额。”

“是么?那就好。哦,我跟下面打个格呼,干脆把你们弄一块儿得

了。

“哎哟,那可再好不过了!”

“你先别高兴,记住了。到部队以后不许搞这种江湖哥们儿义气,

部队不是梁山好汉,更不是绿林草寇!”

“明白,我明白,爸,我这就买车票回去”

“还回去干什么?再等等,至于那边儿,我会找人安排的。”

“行,那我先出去了,爸。我妈和邢阿姨还在外面枫心着兄”

郑国忠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郑勇坐在桌前无奈的叹了口气,苦

笑着摇了摇头,点燃一支香烟,慢慢的抽完了,这才拿起桌的电

话,

一九七零年的征兵工作正式开始了。

正如同之前所有人得到的情况那般,乡里直接给了双河村一个名

额。那就是刘满屯!不过依然是要去接受体检,政审就不用了!三代贫

农。而且表现良好,爷爷是当年的抗日英雄……

以刘满屯的身体状况,体检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一切都极其

顺利。

征兵工作开始后的最后两天。一辆县武装部的吉普车开到J化y政府大院,两名军官模样的人从车下来,径直走入了,下B记

的办公室。没一会儿。乡委记便安排人去一趟双河村,让双河村村

支罗宏来一趟。

罗宏进乡委记办公室的时候还想不明白找他有什么事儿。今

年乡里分到双洱种当兵的名额,只有一个,全乡也就四个。既然双河

村出了刘满屯,那暂时应该没什么事儿了。

等他从乡委记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十脸挂着一幅哭笑不得的表

情。骑着自行车往回走,罗宏都在自言自语的都哝着:朝中有人

好办事儿啊!

如您所想,肖跃当兵的事儿定了下来,至于郑国忠,嗯,直接从

北京参军入伍了,回不了双河村咯。

罗宏回到村里找到知青宿舍的时候,肖跃正无精打采的躺在炮盖

着被褥,翘着二郎腿把被褥支起老高嘴里哼哼叽叽的唱着一些听都听

不清楚的调册一支胳膊伸出到炕外。手夹着烟,满屋子烟雾缭绕,

地扔了一地的烟蒂。

怪不得程昱和童远俩人蹲在门外嘀嘀毕站满脸不忿,原来左子里成

了大烟缸。可他们俩也不敢去招惹肖跃。郑国忠刚走的那两天,肖跃

还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可眼看着征兵开始了,肖跃的脾气也变得越

来越坏。这么长时间郑国忠也没个消息。肖跃便意识到郑国忠肯真把

事儿办妥了,而之所以不给他来个消息,八成是因为他老爸不想管肖

跃。所以郑国忠无颜面对肖跃。干脆来个冷不理。

因此肖跃越发的气恼,这不,刘满屯的事儿也定下来头想想当初

三个人说好一起要当兵去,而且还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现在可好

了。都他妈要当兵走了。留下了老子一刨操!肖跃这两天老是独自

饮酒,就连刘满屯来找他,也懒得搭理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郑国忠这小子把事情办妥之后,就动了个坏心

眼儿,故意不搭理肖跃。到时候给这小子来个,突葬的惊喜,嘿嘿。那才

有意思呢!

“肖跃,肖跃!咳咳,抽这鼻多烟,还以的着火了呢!,罗支

不满的嚷嚷道。

“哟,罗支啊,有何贵干劳烦您大驾啊?”肖跃不阴不阳懒洋洋

的说道嘴里又吐出几个圆圆的烟固儿来。

里支知道这小子心里不痛快的,于是世不在意坐到炕边儿说

道:“你这个臭小子。抽了我多少烟了?我来了也不说给我支烟么?”

“得,我什么经济状况您又不是不知道,穷光蛋一个”还欠着村里

一大笔债呢。”

“真不给是不?那行,那我就去跟乡里汇报一声,说我们村儿的

知青肖跃说啦,还欠着村里一大笔债呢。就不去当兵啦,什么时候赚够

了钱还清了债务再说!,罗宏作势要走。

肖跃一个激灵翻身从妩爬了起来,跪在忧瞪着罗宏说道:“罗

支,您刚有说什么?哎”咱可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你的烟呢?”罗宏故意不说正题,笑眯眯的瞅着肖跃。

肖跃似乎想到了什么,郑国忠,给老子搞突袭呢是?也是

啊!我跟他升么关系?他老子跟我老子那是什么关系?郑叔叔管了他

儿子还能不管我么?肖跃心里如此想到,可又不敢确定,急忙从被褥底

下摸出烟来,掏出一支递过去,强笑着说道:‘来来,罗支局,您抽

烟。抽烟绷那个。刚才,刚才您老说什么来着?可别骗我啊,我这

个人特纯洁,您知道的,我制小的心灵很脆明地,再也经不起伤害

了!”说着话,他戈着了火柴凑过去给罗支点着了烟。

罗宏一点儿不着急,点燃了烟磨磨蹭蹭的抽了两口,这才漫不经心

的说道:‘肖跃,你现在一共夹队是四十二块六毛八,来的时候我都

给你算计好了,等到了部队发了钱记住省着点儿花,还了队,要

不我们这些村干部还得替你兜着了,那可不个…”

“哎。没问题!得,我谢谢您粗”肖跃直接在炊蹦了起来,结

果由于房坍太矮,他又在炕。一头撞在了操子,痛得他龇牙刻嘴的

噬噬吸着凉气,嘴里还一边儿说道:‘罗支,翼大爷,您放心。我这

就给北京发电报去让郑丹忠他爸帮忙。往村里寄点儿钱,国忠不比我

欠队的少,个脆我们俩的全都还了,也省得到了部队里还老惦记这茬

事儿。“

“好了好了,赶紧的,我已经让村里的拖拉机在大队国口等着你

呢。去县武装部报若领军装去。”罗宏笑着抱打着肖跃的肩膀,起身

往外走去。

肖跃立刻跳下炕。穿鞋子。棉大衣都忘了穿就跑工出去。

那时候村里有人要去当兵耳是全村的大事儿,村里的那辆拖拉机

就在大队部门口的大枫树下停着呢。利二爷一家人都在那儿等着呢,

主悔屯坐在拖拉机后斗。村民们围拢在旁边,都寻思着罗支去哪

儿了?还不赶紧跟着走。再晚了从县城回来天可黑了。

谁都不知道,知青肖跃也要当兵走了!

等罗支领着肖跃从远处走来的时候,林翼人还都纳闷儿这是怎么

一回事儿呢,这小子跟着支干啥去?这又不是去送兵,而是去县里领

新军装和背包去嘛。

罗支没有打算要把这件事儿瞒着不告诉大家,他走前乐呵呵

的把这件事儿告诉了所有人,于是人们再一次震惊,然后欢呼起来,拥

前把肖跃和罗支围了起来。问这个问那个……拖拉机后十,刘

满屯坐在一捆稻草。刚听罗支把耸跃要当兵的消息说出来时,他心

里就乐呵起来,得,郑国忠那小子一准儿在北京入伍了。

事情明摆着的嘛肖跃突然好端端的就能当兵走人,后面肯定是郑

国忠的老爹使了劲儿,既然把肖跃都弄到部队去了,郑国忠还能跑得了

么?芒前三个人在一块儿说要一起当兵走,后来那国忠他家那老头子没

给回信儿,郑国忠整天气不顺发牢骚找茬发泄,利满屯看在眼里。心里

也不是个滋味出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亏欠了他们俩什么似的。这下总算

是好了,要不就说嘛,毕竟人家老头子是当官儿的,不一样。

刘二爷站在一堆孩子中间,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明白

达木走怎舞一回争儿,自然也是高兴的不行。他吩咐梅丫,凹小。点儿

肉。买两瓶贼头,从县城回来后。他要请肖跃去家里面,一家人坐一块

儿再乐呵乐呵!

吴梅丫问今天晚吃啥饭,刘二爷一瞪眼:“吃饺子!家里白面不

够了借去,去村支家借!。

“成!梅丫啊,去家里找你大娘要白面去,家里画还有点儿呢!。

罗宏在旁边听见了连忙点头招呼。

时具们手是都闹哄哄的这个说家里有,尽管拿去,那个说回头让老

婆给送过去点儿,

拖拉机载着村支小刘二爷小肖跃、刘满屯以及村治保主任六七个

人。突突突的冒着黑烟往村外驶去,村民们围在大队部凰口久久不肯

离去,说说笑笑,每个人的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像今年当兵

走的,就是他们自己家孩子似的。

肖跃的心情激动的难以平静下来,他在拖拉机催弄罗支把自己

要当兵的事儿详细情况跟大家伙儿都说说。罗支怎么就突然得到了这

个消息呢乒谁告诉他的?怎么告诉他的?得到谁的允许工?等等等

等。反正这事儿确实来的突然来的蹊跷,虽然大家伙儿心里都明白是远

在井京的郑国忠的老爹使了劲儿。可这种事儿终归是值得让所有人津津

乐道的话题,于是都起着哄让罗支。

罗支也不退让,立马就添油加醋的把今天自己稀里糊涂经历的事

儿给说了一遍。

大家就又是一阵的乐呵。

县武装部大院里闹哄哄的。人头楼动。各乡各村的干部们都带着一

帮即将要参军入每的年轻人以及家属,来这里办理剩下的手续,领取新

兵服装及包裹等物。明天。新兵们就要启程进入部队了。

人多的缘故。罗支他们一行人把拖拉机停在院外,一行人好不容

易才挤进了大院内。罗宏招手和一些认识的其他的村的村干部们打招呼。脸露出牛气烘烘的表情来,逢人便问你们村儿今年走几个兵?然后

牛气烘惧的说我们村儿今年走俩!当然,他不会说今年走的新兵中还有

一个知青,这是提前在乡里面就招呼好了的。

轮到他们的时候,罗支赶紧招呼俩孩子去办理手衡一不过很快,

他们俩便被叫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

那时候部队无论当官儿的还是当兵的,肩膀土都没有军衔,全部

是鲜红的领章和五星帽徽以及一身的军绿色,就代茅了他们军人的身

份。不过根本看不出来职务大小。

接待他们的是一名看模样三十多岁的军人,面前的桌子摆放着

两套军装和被褥背包带之类的东西。他面容冷酷的看着罗尖领着肖

跃、刘满屯走进了屋内。然后说道:“报一下姓名。”

“肖跃!”肖跃啪的一个立正,有模有样。

“我叫刘满屯。”刘满屯犹豫着回答道,然后学着肖跃的样子站

好。

那名军人点点是瞅了一眼罗宏,罗宏赶紧说道:“我是村支,

这俩孩子多是俺们村儿的。”

名军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道:“那,这是你们

的军装。被服,明天早到车站后,记得找我,跟着我走。”

“是!”肖跃站的笔直。他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兵了,就得有当兵的

模样,当兵的对级的时候是什么样,他从小在家里见得多了。

罗支点头哈腰的说道:“行行,没问题啊,明天俺送他们俩过

来。俺认得您呢,解放军同志!”

“走。”那名军人似乎并不想说太多,脸露出一个,很有些做;作的笑容。

肖跃和刘满屯愣了一下。在耸支的提醒下,真才赶紧前拿了自

己的东西,扭头便走。罗支在后头心黑犯着含糊,这就算啦?人家

那些当兵的咋还要登记啥的。反正看起来事儿挺多啊!

拖拉机突突突的冒着黑烟载着双河村这帮人回去了。

一母到村里,刘二爷就招呼罗支击家里喝酒去,罗宏摆着手连连

拒绝,说回头就过去。有此事儿还得张罗张罗呢,晚饭的时候过去。肯

定过去。罗宏还得张罗着林里人准备明天欢送新兵的事儿,敲锣打鼓自

然是免不了的,还得让学校里的那帮孩子们在大街挥着大红花喊口号

不是?

刘二爷决定豁出去,把家里仅有的钱全都花光米面粮食全都拿

出来,好好吃一顿乐呵乐呵!他算下一笔账,往后家里面不计自己和其

他孩子们干活儿的收入,但是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一个月就能攒下来

六块钱,那是多少?唔,十二块钱!一年下来那就是一百四五于块钱!

刘二爷觉得苦日子熬到头了。以后他在村里那就是富裕户!

所以他决定请街坊四邻们今天都来家里吃饭,高兴是一个原因。显

摆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刘二爷年纪大了。

村民们自然也不会厚着脸皮真的去刘二爷家蹭一顿饭去,大家心里

都有数,刘二爷家的那点儿家底儿。生活条件,要真是全村人都去他

家里吃顿饭,那他得还一年的猜务。于是村里人有的送去点儿面条,

有的送点儿大米。有的送俩鸡蛋过去,打过招呼也就算了。

真正关系说的来的,那天就在刘二爷家喝酒了,他们去的时候都

没有空着手,有拎着菜的,有拎着酒的。

所以刘二爷这顿饭不但没有花销多少,反而最后还赚了一些米面烟

酒。

那天晚刘二爷家闹哄哄的,肖跃把这儿权且当成了自己的家。和

利满屯俩人都穿了崭新的军装,乐呵的不行不行的,看着罗支他

们喝酒喝的高兴,俩人也不仅嘴馋想要喝两杯,结果被刘二章等人给

呵斥了吐顿。每人只准喝两盅,明天还得早起走呢,可不敢喝多了。

大人们却都没想着,明天他们还要去送兵呢。

一直折腾到夜里十一点多。罗支硬着舌头嚷嚷着村里人赶紧都回

去。明天早起要欢送咱们村儿的新兵。村民们这才陆陆续续的皿家睡觉

去了,罗支以及几个村干部还有刘二爷,全都喝的晕头转向,满面红

光。

斤说刘满屯今年肯安能去当兵的消息之后,郑国忠和肖跋”、人加

着急了,尤其是郑国忠,天天像是只找不着食物的孤狼一般,龇牙咧嘴

的瞅谁都不顺眼,一说话就像是吃了枪药似的,火药味儿十足。【风云阅读网.】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前不和他一般见识,惹不起躲得起?大家只要看到郑国忠,就急忙躲的他远远的,省得他无事生非找茬

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

眼瞅着征兵的日子越来越近。郑国忠终于坐不住了,谁都没和谁吱

声。便一声不响的去子市里,买了张火车票四北京去了。他决定到底要

回去看看,老爸是不是真的已经从秦城监狱出来了,是不是真的已经官

复原职了!

如果一切属实的话,他就要问问他爸爸,到底还要不要自己这个当

儿子的了!

郑国忠的不辞而别,着实让所有人都一阵的惊慌,寻思着这孩了该

不会是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就在大家都茫然不知所措。寻思着是不是通报级,知青郑国忠突

然失踪的消息时,肖跃站了出来。说道:“大家都不用担心了,郑国

忠八成已经回北京去了,他这些日子坐卧不安,生怕家翼出了什么事

儿。之前告诉他的消息,是不是故意安慰他拜所且他才回去看看到

底怎妥回事儿。”对于郑国忠,没有人悄跃更了解这个家伙的脾气。

他肯定是窝着一肚子的火气与不满,回家亲自去问问他那个当爸爸的,

为什么不管他。

听肖跃这么一说,大家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也就不怎么担心

了。不过罗支还是让肖跃往北京那边儿拍了封电报,问冉郑国忠是

否回去了,那边儿消息很快回来了,郑国忠确实到北京了,至于什么时

候回来,因为这边儿有些特殊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一时半会儿定不

下来。

得,罗支心想八成回不来了。郑国忠的老子是部队的大官儿,

这又快到证兵的日子了,这时候郑国忠正好回去了,怎么就又正好有特

殊的事情需要处理呢?肯定是要让他儿子去参军了。

事实正如同罗支猜测的那般。郑国忠回去之后翩一看他爸还真在

家里呢,而且好像已经恢复职务了。郑国忠大怒,和自己的老爸狠狠

的吵了一架,然后摔丹而出声言再也不回这个家了。若不是母亲赵

五芬和肖跃的母亲邪兰阻拦着他。这小子还真就敢坐火车回双河村。以后谁叫也不回去了。

郑勇火气消了之后,仔细一想还真是愧对儿子。他工解自己的儿

子。从小利大,这孩子虽然在外面脾气火爆,爱惹是生非,可在家里

面。从来没敢跟郑勇瞪过眼还过嘴,更别说质问争吵了。这次却突然

一反常态,敢犯作乱了,也确确实实真的生气了。

是啊,换做谁也会生气,也会想不通自己的亲爹,竟然不耸他

这个儿子,任凭儿子下乡插队当农民,受那份罪!郑勇不是那种脾性鲁

莽一根筋的人,他冷静下来之后。做了换个思考,又想了想邢兰曾经劝

慰过自己的那些话。

于是郑勇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让妻子去邢兰家,把儿子叫了回

来。父子俩坐在房当中敞开心扉的谈了谈。

谈话很简单,郑勇说:“儿子,真的想当兵?”



“想当兵可以,爸爸可以让你进部队。可走到了部队,你必须得改

掉你身所有的毛病,既然当兵。就要当今好兵!不能丢了老子的

脸!”

“嗯。”

“想去哪儿当兵?”

郑国忠抬起头来,弄着父亲的双眼。确定父亲是在认真的跟自己说

话。迹才皱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之后。说:‘去军,赵保国就在那个

部队。”

“你是去当兵,不是去混江湖,还没去部队呢,倒是先想着找兄弟

朋了?”

“那您看着安排,只要让我去部队就行,反正离开双河村就

行。”

郑尊没有立刻决定让儿子去哪全部队,他点了支烟,面色平静的想

着什么。半晌之后。才淡淡的说道:“去D军,这是我的老部队不

过记住,在部队要靠自己,不许对任何人说你的父亲是谁。”

“行,哦对了,爸,您得把肖跃也弄到部队去啊!”

“废话,你参了军,我能不管肖跃么?要真那样的话,我怎么对得

起老肖他们两口子?”

“那就好那就好!嘿嘿,谢谢爸!”

“臭小子,党和政府让你去下乡插队。是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的。结累你小小子什么好没学到。学会跟老子吵架了!反了你了”

郑国忠嘿嘿讪笑道:“我那不是一时冲动,想不于嘛,我给您老

赔不是,我错了。我深刻检讨!,

“少耍贫嘴!对了,你信里面说刘困王的孙子,叫刘满屯的是?

真犯愁,管你们俩,不管他的话。让刘阎王背后戳老子的脊梁骨!”

“爸,他您就不用操心了。人家是县里的劳动模范,今年征兵肯

定有他的名额。”

“是么?那就好。哦,我跟下面打个格呼,干脆把你们弄一块儿得

了。

“哎哟,那可再好不过了!”

“你先别高兴,记住了。到部队以后不许搞这种江湖哥们儿义气,

部队不是梁山好汉,更不是绿林草寇!”

“明白,我明白,爸,我这就买车票回去”

“还回去干什么?再等等,至于那边儿,我会找人安排的。”

“行,那我先出去了,爸。我妈和邢阿姨还在外面枫心着兄”

郑国忠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郑勇坐在桌前无奈的叹了口气,苦

笑着摇了摇头,点燃一支香烟,慢慢的抽完了,这才拿起桌的电

话,

一九七零年的征兵工作正式开始了。

正如同之前所有人得到的情况那般,乡里直接给了双河村一个名

额。那就是刘满屯!不过依然是要去接受体检,政审就不用了!三代贫

农。而且表现良好,爷爷是当年的抗日英雄……

以刘满屯的身体状况,体检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一切都极其

顺利。

征兵工作开始后的最后两天。一辆县武装部的吉普车开到J化y政府大院,两名军官模样的人从车下来,径直走入了,下B记

的办公室。没一会儿。乡委记便安排人去一趟双河村,让双河村村

支罗宏来一趟。

罗宏进乡委记办公室的时候还想不明白找他有什么事儿。今

年乡里分到双洱种当兵的名额,只有一个,全乡也就四个。既然双河

村出了刘满屯,那暂时应该没什么事儿了。

等他从乡委记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十脸挂着一幅哭笑不得的表

情。骑着自行车往回走,罗宏都在自言自语的都哝着:朝中有人

好办事儿啊!

如您所想,肖跃当兵的事儿定了下来,至于郑国忠,嗯,直接从

北京参军入伍了,回不了双河村咯。

罗宏回到村里找到知青宿舍的时候,肖跃正无精打采的躺在炮盖

着被褥,翘着二郎腿把被褥支起老高嘴里哼哼叽叽的唱着一些听都听

不清楚的调册一支胳膊伸出到炕外。手夹着烟,满屋子烟雾缭绕,

地扔了一地的烟蒂。

怪不得程昱和童远俩人蹲在门外嘀嘀毕站满脸不忿,原来左子里成

了大烟缸。可他们俩也不敢去招惹肖跃。郑国忠刚走的那两天,肖跃

还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可眼看着征兵开始了,肖跃的脾气也变得越

来越坏。这么长时间郑国忠也没个消息。肖跃便意识到郑国忠肯真把

事儿办妥了,而之所以不给他来个消息,八成是因为他老爸不想管肖

跃。所以郑国忠无颜面对肖跃。干脆来个冷不理。

因此肖跃越发的气恼,这不,刘满屯的事儿也定下来头想想当初

三个人说好一起要当兵去,而且还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现在可好

了。都他妈要当兵走了。留下了老子一刨操!肖跃这两天老是独自

饮酒,就连刘满屯来找他,也懒得搭理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郑国忠这小子把事情办妥之后,就动了个坏心

眼儿,故意不搭理肖跃。到时候给这小子来个,突葬的惊喜,嘿嘿。那才

有意思呢!

“肖跃,肖跃!咳咳,抽这鼻多烟,还以的着火了呢!,罗支

不满的嚷嚷道。

“哟,罗支啊,有何贵干劳烦您大驾啊?”肖跃不阴不阳懒洋洋

的说道嘴里又吐出几个圆圆的烟固儿来。

里支知道这小子心里不痛快的,于是世不在意坐到炕边儿说

道:“你这个臭小子。抽了我多少烟了?我来了也不说给我支烟么?”

“得,我什么经济状况您又不是不知道,穷光蛋一个”还欠着村里

一大笔债呢。”

“真不给是不?那行,那我就去跟乡里汇报一声,说我们村儿的

知青肖跃说啦,还欠着村里一大笔债呢。就不去当兵啦,什么时候赚够

了钱还清了债务再说!,罗宏作势要走。

肖跃一个激灵翻身从妩爬了起来,跪在忧瞪着罗宏说道:“罗

支,您刚有说什么?哎”咱可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你的烟呢?”罗宏故意不说正题,笑眯眯的瞅着肖跃。

肖跃似乎想到了什么,郑国忠,给老子搞突袭呢是?也是

啊!我跟他升么关系?他老子跟我老子那是什么关系?郑叔叔管了他

儿子还能不管我么?肖跃心里如此想到,可又不敢确定,急忙从被褥底

下摸出烟来,掏出一支递过去,强笑着说道:‘来来,罗支局,您抽

烟。抽烟绷那个。刚才,刚才您老说什么来着?可别骗我啊,我这

个人特纯洁,您知道的,我制小的心灵很脆明地,再也经不起伤害

了!”说着话,他戈着了火柴凑过去给罗支点着了烟。

罗宏一点儿不着急,点燃了烟磨磨蹭蹭的抽了两口,这才漫不经心

的说道:‘肖跃,你现在一共夹队是四十二块六毛八,来的时候我都

给你算计好了,等到了部队发了钱记住省着点儿花,还了队,要

不我们这些村干部还得替你兜着了,那可不个…”

“哎。没问题!得,我谢谢您粗”肖跃直接在炊蹦了起来,结

果由于房坍太矮,他又在炕。一头撞在了操子,痛得他龇牙刻嘴的

噬噬吸着凉气,嘴里还一边儿说道:‘罗支,翼大爷,您放心。我这

就给北京发电报去让郑丹忠他爸帮忙。往村里寄点儿钱,国忠不比我

欠队的少,个脆我们俩的全都还了,也省得到了部队里还老惦记这茬

事儿。“

“好了好了,赶紧的,我已经让村里的拖拉机在大队国口等着你

呢。去县武装部报若领军装去。”罗宏笑着抱打着肖跃的肩膀,起身

往外走去。

肖跃立刻跳下炕。穿鞋子。棉大衣都忘了穿就跑工出去。

那时候村里有人要去当兵耳是全村的大事儿,村里的那辆拖拉机

就在大队部门口的大枫树下停着呢。利二爷一家人都在那儿等着呢,

主悔屯坐在拖拉机后斗。村民们围拢在旁边,都寻思着罗支去哪

儿了?还不赶紧跟着走。再晚了从县城回来天可黑了。

谁都不知道,知青肖跃也要当兵走了!

等罗支领着肖跃从远处走来的时候,林翼人还都纳闷儿这是怎么

一回事儿呢,这小子跟着支干啥去?这又不是去送兵,而是去县里领

新军装和背包去嘛。

罗支没有打算要把这件事儿瞒着不告诉大家,他走前乐呵呵

的把这件事儿告诉了所有人,于是人们再一次震惊,然后欢呼起来,拥

前把肖跃和罗支围了起来。问这个问那个……拖拉机后十,刘

满屯坐在一捆稻草。刚听罗支把耸跃要当兵的消息说出来时,他心

里就乐呵起来,得,郑国忠那小子一准儿在北京入伍了。

事情明摆着的嘛肖跃突然好端端的就能当兵走人,后面肯定是郑

国忠的老爹使了劲儿,既然把肖跃都弄到部队去了,郑国忠还能跑得了

么?芒前三个人在一块儿说要一起当兵走,后来那国忠他家那老头子没

给回信儿,郑国忠整天气不顺发牢骚找茬发泄,利满屯看在眼里。心里

也不是个滋味出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亏欠了他们俩什么似的。这下总算

是好了,要不就说嘛,毕竟人家老头子是当官儿的,不一样。

刘二爷站在一堆孩子中间,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明白

达木走怎舞一回争儿,自然也是高兴的不行。他吩咐梅丫,凹小。点儿

肉。买两瓶贼头,从县城回来后。他要请肖跃去家里面,一家人坐一块

儿再乐呵乐呵!

吴梅丫问今天晚吃啥饭,刘二爷一瞪眼:“吃饺子!家里白面不

够了借去,去村支家借!。

“成!梅丫啊,去家里找你大娘要白面去,家里画还有点儿呢!。

罗宏在旁边听见了连忙点头招呼。

时具们手是都闹哄哄的这个说家里有,尽管拿去,那个说回头让老

婆给送过去点儿,

拖拉机载着村支小刘二爷小肖跃、刘满屯以及村治保主任六七个

人。突突突的冒着黑烟往村外驶去,村民们围在大队部凰口久久不肯

离去,说说笑笑,每个人的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像今年当兵

走的,就是他们自己家孩子似的。

肖跃的心情激动的难以平静下来,他在拖拉机催弄罗支把自己

要当兵的事儿详细情况跟大家伙儿都说说。罗支怎么就突然得到了这

个消息呢乒谁告诉他的?怎么告诉他的?得到谁的允许工?等等等

等。反正这事儿确实来的突然来的蹊跷,虽然大家伙儿心里都明白是远

在井京的郑国忠的老爹使了劲儿。可这种事儿终归是值得让所有人津津

乐道的话题,于是都起着哄让罗支。

罗支也不退让,立马就添油加醋的把今天自己稀里糊涂经历的事

儿给说了一遍。

大家就又是一阵的乐呵。

县武装部大院里闹哄哄的。人头楼动。各乡各村的干部们都带着一

帮即将要参军入每的年轻人以及家属,来这里办理剩下的手续,领取新

兵服装及包裹等物。明天。新兵们就要启程进入部队了。

人多的缘故。罗支他们一行人把拖拉机停在院外,一行人好不容

易才挤进了大院内。罗宏招手和一些认识的其他的村的村干部们打招呼。脸露出牛气烘烘的表情来,逢人便问你们村儿今年走几个兵?然后

牛气烘惧的说我们村儿今年走俩!当然,他不会说今年走的新兵中还有

一个知青,这是提前在乡里面就招呼好了的。

轮到他们的时候,罗支赶紧招呼俩孩子去办理手衡一不过很快,

他们俩便被叫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

那时候部队无论当官儿的还是当兵的,肩膀土都没有军衔,全部

是鲜红的领章和五星帽徽以及一身的军绿色,就代茅了他们军人的身

份。不过根本看不出来职务大小。

接待他们的是一名看模样三十多岁的军人,面前的桌子摆放着

两套军装和被褥背包带之类的东西。他面容冷酷的看着罗尖领着肖

跃、刘满屯走进了屋内。然后说道:“报一下姓名。”

“肖跃!”肖跃啪的一个立正,有模有样。

“我叫刘满屯。”刘满屯犹豫着回答道,然后学着肖跃的样子站

好。

那名军人点点是瞅了一眼罗宏,罗宏赶紧说道:“我是村支,

这俩孩子多是俺们村儿的。”

名军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道:“那,这是你们

的军装。被服,明天早到车站后,记得找我,跟着我走。”

“是!”肖跃站的笔直。他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兵了,就得有当兵的

模样,当兵的对级的时候是什么样,他从小在家里见得多了。

罗支点头哈腰的说道:“行行,没问题啊,明天俺送他们俩过

来。俺认得您呢,解放军同志!”

“走。”那名军人似乎并不想说太多,脸露出一个,很有些做;作的笑容。

肖跃和刘满屯愣了一下。在耸支的提醒下,真才赶紧前拿了自

己的东西,扭头便走。罗支在后头心黑犯着含糊,这就算啦?人家

那些当兵的咋还要登记啥的。反正看起来事儿挺多啊!

拖拉机突突突的冒着黑烟载着双河村这帮人回去了。

一母到村里,刘二爷就招呼罗支击家里喝酒去,罗宏摆着手连连

拒绝,说回头就过去。有此事儿还得张罗张罗呢,晚饭的时候过去。肯

定过去。罗宏还得张罗着林里人准备明天欢送新兵的事儿,敲锣打鼓自

然是免不了的,还得让学校里的那帮孩子们在大街挥着大红花喊口号

不是?

刘二爷决定豁出去,把家里仅有的钱全都花光米面粮食全都拿

出来,好好吃一顿乐呵乐呵!他算下一笔账,往后家里面不计自己和其

他孩子们干活儿的收入,但是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一个月就能攒下来

六块钱,那是多少?唔,十二块钱!一年下来那就是一百四五于块钱!

刘二爷觉得苦日子熬到头了。以后他在村里那就是富裕户!

所以他决定请街坊四邻们今天都来家里吃饭,高兴是一个原因。显

摆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刘二爷年纪大了。

村民们自然也不会厚着脸皮真的去刘二爷家蹭一顿饭去,大家心里

都有数,刘二爷家的那点儿家底儿。生活条件,要真是全村人都去他

家里吃顿饭,那他得还一年的猜务。于是村里人有的送去点儿面条,

有的送点儿大米。有的送俩鸡蛋过去,打过招呼也就算了。

真正关系说的来的,那天就在刘二爷家喝酒了,他们去的时候都

没有空着手,有拎着菜的,有拎着酒的。

所以刘二爷这顿饭不但没有花销多少,反而最后还赚了一些米面烟

酒。

那天晚刘二爷家闹哄哄的,肖跃把这儿权且当成了自己的家。和

利满屯俩人都穿了崭新的军装,乐呵的不行不行的,看着罗支他

们喝酒喝的高兴,俩人也不仅嘴馋想要喝两杯,结果被刘二章等人给

呵斥了吐顿。每人只准喝两盅,明天还得早起走呢,可不敢喝多了。

大人们却都没想着,明天他们还要去送兵呢。

一直折腾到夜里十一点多。罗支硬着舌头嚷嚷着村里人赶紧都回

去。明天早起要欢送咱们村儿的新兵。村民们这才陆陆续续的皿家睡觉

去了,罗支以及几个村干部还有刘二爷,全都喝的晕头转向,满面红

光。

168章 离别

天刚蒙蒙亮,双河村里便热闹起来。

大队部门口的两棵大瑰树上扯起了一张大红布。土面写着“欢送新

兵!”四个大家;一群睡眼朦胳的孩子被大人揪着耳朵拉扯到大稗上,

然后在学校老师的指挥下,在大御两侧站好队伍,手里都拿着红领巾,

他们要等着一会儿老师的命令,然后一起挥舞起来红领巾,就当作是红

花了,高喊口号欢送新兵。

刘满屯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来了,他跑到知青宿舍,轻轻的拍着

女知青宿舍的窗户叫醒了张敏。他这两天心思一直纳闷儿,为什么自

己要去当兵了,如此好事儿,张敏却一直都不肯露面,起码来和自己

说会儿心里话啊?要知dào

,这一走兴许两三年都见不着面。

事实上张敏压根儿这一晚上都没睡着,柚翻来覆去,脑海中一直盘

旋着刘满屯的身影。这几天来,她强忍着心头的思念不去找刘满屯。

她知dào

,越是去找了,越会添加双方心中离别的伤感。利满屯拍窗

户的时候,她的心跳骤然加剧,差点儿就没忍住不穿衣服就跳下炕跑

出去紧紧拥bào

住刘满屯,然后大哭一场。

耳是她终究忍住了!她犹豫着是否出去见刘满屯,今天刘满屯就要

走了,俩人又能说些什么呢?

刘满屯不停的拍窗户叫着张敏,越拍劲头越大,都快要把窗户给

拍烂了。

屋里其她女知青终于忍受不了。嚷壤着警告刘满屯不要再拍了,然

后都纷纷劝着张敏赶紧出去见个面吧这都要走了,就算是闹什么别

扭。今天也得和好了不是?女知青们认为俩人肯定是闹什么矛盾了,不

然的话这两天村里热闹成这样。她张敏怎各就不去看看自己的相好呢?

张敏依然在犹豫着,褂才刘满屯拍窗户的动静大了,倒是让张敏越

发的生气起来!她忽然在心里有些埋怨有些气愤,刘满屯啊刘满屯。

你就为了自己要去当兵,都不想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农村

里。我该怎么办么?

最终开门的是葛红芳,按照事先的约定,知青们今天早上也得去

送新兵,就算是村里没安排他们。他们也是要去的,毕竟肖跃也要当

兵走了啊!两年在一起的生活,大家都已经有了很深厚的感情。不过

昨晚上都睡的比较晚,所以现在都还有此犯困天不亮谁都懒得从被

窝中爬出来。结果被刘满屯这么吵醒之后大家都有些愤慨。心想张

敏到底和刘满屯之间发生什么事儿了,干嘛非得闹成现在这种情况啊?

失家心里时张敏也有不满。你拽什么拽啊?人家刘满屯现在耳是要

当兵去了,人家还是县里的劳动模范,全与全村儿谁不把人家当令人物。你张敏不赶紧当宝贝呵护着。还真拿自己当棵好菜了?

葛红芳刚打开房门,还没容她埋怨两句呢,刘满屯便挤开业冲进了

内。

于是屋内正在穿衣服的女知青们便惊叫起来,纷纷用被褥把自己卷

上。嘴里大骂刘满屯流氓,赶紧滚出去!

刘满屯不为所动,只是走到刚刚穿好上衣。还坐在被窝里的张敏

跟前儿,硬邦邦的说道:“你会想我不?”

“不知dào

。”张敏眼角里涌出了泪水。

“你会等着我不?”刘满屯接着问道,似乎并不在意张敏回答的

是什么话,只是需yào

一个回答而已。

“不知dào

。”张敏哭出了声。

刘满屯咬了咬牙,接着问道:“你会给我写信不?”

“别问了!”张敏哭着喊出了声。“你走吧,不要管我,我们不都

说好了吗?谁也不许勉强谁的……”

“好!”刘满屯点了点头。(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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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他的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儿,咬了

咬牙,扭头便走。

张敏忽然扭身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刘满屯,呜呜的大声哭了起来。丝

毫不顾及自己下面只穿着一件裤衩。大腿裸露在外,她声嘶力竭的哭

嚎着,然后猛的一张口隔着绿色的军装,厚实的棉衣,咬在了刘满屯的

肩膀上,像是只母狼一般狠狠的咬着。脖子上的血管都凸了起来。劈头

散发的摇晃着脑袋,似乎想要栩惭屯肩膀上咬下一块儿电来吞了击,

嘴里便还一直呜呜的抽泣着。

刘满屯站住不动,任凭张敏从背后抱着她,任凭张敏狠狠的咬在他

的肩头,他闭上眼睛两颗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滑落。他不知dào

女孩子

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为什么对待感情好像一点儿稍不在意,爆fā

的时

候却像是疯了一样;他不知dào

。张敏此时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甚

至想着,如果此时张敏说不要去当兵,留在村里血陪着我,娶了我,他

是否会答yīng

下来,不去当这个兵了?

屋子里的女知青们都被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震惊了,她们一声不响

的愣愣的寿着这一幕,不知不觉中。她们每个人都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葛红芳在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俩左在那里竭斯底里的一种变态的缠绵之

后。一跺脚,大声喊道:“肖跃,你给我滚出来!”

宵跃睡的正香呢,结果让外面刘满屯的喊声和拍窗户的蔗响给惊

醒。他疑惑了一会儿,随即拦住想要出去一看究竟的程昱和童远。然后

招呼他们俩别出声,不要去看,不要去管,各自穿上衣服,等一会儿那

边儿平静下来了,咱们再走,反正天还没亮呢。

结果葛红芳这一声怒吼。让肖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腹诽道:

“***刘满屯,你他妈玩儿什么离别伤感之情啊,把老子给害了!,

对于他来说,和著红芳的感情绝对是不会有结果的,他们之时只不过

是各自感情上的空虚,需yào

找到一个填补和慰藉的对象而已。互相之间

根本就是在利用对方,在空虚无聊的日子里。缠缠绵绵,也许将来感情

越来越深,还真就结婚成家过一辈子。不过现在,

肖跃不知dào

葛红芳

心里到底作舟敢想不过他却从来没有过要和葛红芳真的成家过日子。

要利说现在艳就要去警一兵了

他认为当兵走了,这段感情也就结

束了。

宵跃一点儿都不认为这是一种划情无义的表现,是在玩弄感情是

不负责任的表现。他觉得这似卓是天经地义的事儿r本来嘛,咱俩谁

也不欠谁的,你需yào

我我需yào

你。咱俩就到一块儿了,该分开的时候也

就分开了。至于你觉得少了

令,云东西,般再去找一个不就行了吗?

房门被重重的踹了好几脚,葛红芳在门外怒喊着:“肖跃,你给我

出来!”

“来了来了,哎哟姑奶奶别把门给踹坏了,天这么冷,我倒是要走

了。这屋里人家童远和程昱还要住一辈子呢!”肖跃赶紧把门打开。

葛红芳和高灵俩人哭哭悄鼻的从冉升冲了进来,葛红芳说:“肖

跃。你都要当兵走了,你说,你总的给我个说法这些天我一真因为你

高兴而高兴着。可是你这一走。以后呢?我怎么办?”

“肖跃,帮我个忙好么?到了部队,见着郑国忠,让她给我写

信。高灵哭泣着哀求着。

肖跃头夫了好几圈儿,不知dào

先应付谁,他摆着两只手满脸歉意和

尴尬的说道:‘中中。高灵,我会给你带信儿的,我会替你监督郑国

忠,不让他乱搞男女关系的。都有了女版友了,不能三心二意!不能花

花肠子……”

“我呢?你听见我说话了没?”葛红芳上前揪住了肖跃的胳膊,使

劲儿的拧了一下。

宵跃舟的龇牙咧嘴,警吼道:“行啦!我听见啦,老子这是去当

兵。不是去送死!这都要走了,能不能高兴点儿?败老子的兴!”

葛红芳和高灵俩人被肖跃突然爆fā

的怒吼声给震住了,傻眼了,

委屈的低声抽泣起来,却不敢再说什么。

那边儿屋子里,张敏终于松开了咬在刘满屯肩膀上的嘴已,强忍着

内心的纠结痛苦,故作平静的说道:“你走吧,我就不毒送了,路上,

路上小心些。”

“你会想我么?会给我写信么?”刘满屯头柚没回,只是低声的问

道。他不想扭头让张敏看到他流泪的样子。

“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勉强对方么?如革我想你友会给你

写信。”张敏淡淡的说道。却忍不住抽泣了几下,‘要是,要是我们互

相不想念对方了。也不要在心里埋怨对方好么?”

“好。”刘满屯生硬的点了点头。

张敏接着说道:‘或许,或许将来我们再见面的时候,还忘不了对

方的话,还喜欢着对方的话。我们也许合结婚,不过我们都不要勉强对

方。行么?。

“行!”

“你走吧。”张敏轻轻的叹了口气,“离别不能总当作是一种伤

感。也许离别是一种美。我们应该去怀念曾经的美姚”

刘满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大跨步走了出去。

肖跃已经打好了背包,利落的站在门外。程昱、童乌

葛红芳、

高灵,四个人站在肖跃的身后,眼瞅着这屋的情况,于彩霞和田舒婷从

屋子里红着眼圈儿出来了,刚有的情景让她们也不由得为之感动流泪。

天羌微亮,薄薄的雾气笼罩着四周,几只麻雀在渠边儿的枯树上吱

吱喳喳的叫唤着。

“满屯,赶紧回去准bèi

准bèi

。该走了”肖跃提醒道。

“嗯。你们先去大队部吧。”刘满屯点?点头,面无表情的往家

里毒去。

虽然昨夜里喝醉了酒,可是第二天早上刘二爷还是早早的起来了,

人逢喜事情神爽嘛。

家里的孩子们也都起来了。吴梅丫和妹妹们一起,煮了十几个鸡

蛋。烙了几张葱花饼。用布卷好,然后跟着刘二爷一块儿往刘满屯家走

去。

这边儿李援勇他们也早就醒来了,结果去满屯哥屋子里一看,人没

了。昨晚上就已经打好了的背包放在杭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好像昨

晚上这里压根儿就没人睡过似的。三个人纳闷儿半晌,才想到赶紧去

找人啊!

没等他们出门片呢,刘二爷带着家里人已经进来了,后面刘满屯面

无表情的跟了进来,好像有什么心事儿似的,脸上没有一丝高兴的模

样。

家里人都疑惑,刘满屯到底是怎么了,按理说这都要耸兵走了,该

是高高兴兴才对,昨晚上不就挺高兴的吗?还是刘二爷人老经压的多,

还有吴梅半女孩子心细,很快便猜到了其中的缘故,不过也不好说什

么丁只是催促着刘满屯赶紧拾掇东西。准bèi

走。吴梅了把煮好的鸡蛋

和葱花饼塞到了布包里,替他拎着。

大队部门门口,罗支书远远的看到刘二爷他们一家过来了州立kè



呼道:‘来了来了,敲起来!”

声音刚落,震天的锣鼓声敲响了,两挂早已在大接树上挂好了的鞭

炮也被点燃,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排在大衙两侧的小孩子们在老师的

指挥下也挥起了手中的红领巾,用稚嫩的声音整齐的高喊着:

“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保卫祖国,保卫家园!”

女知丰们和吴梅丫等几个姑娘张罗着拿出了红花,拥上前把大红

花给别在了肖跃和刘满屯的胸前。村支书罗宏挥着胳膊对村里人嚷嚷着

安静实静,他要发表讲话”没人搭理他。儿童们的欢呼声已经让村里

人全都沉浸在了骄傲的喜悦当中。

罗支书无奈放qì

了讲话,s想这帮土包子们,防起什么哄啊,又不

是你们家娃娃当兵去!于是罗支书一挥手,招呼道:‘行啦行啦,都让

开让开。该走啦!”

大队部里的两辆拖拉机突突突的冒起了黑烟,开出大院儿到了街

上。罗支书和刘二爷还有村干部们上了第一辆拖拉机,然后招呼肖跃和

刘满屯赶紧上车。其他的知青们和刘二爷家的孩子们上了第二辆拖拉

机。

村里人都想去一趟县城送兵。(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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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可村里只有这么两辆拖拉机,所以大

家不能都去,至示那此知青们,村干部们说就当官跃的家属了,家属应

该优先去送兵的!

即便如此,两辆拖拉机上还是挤满了人,罗支书一挥手,拖拉机突

突突的冒着黑烟慢慢的顺着大街往村西开去。

村民们拥在后面欢送着,孩子们挥舞着手里的红领单,高喊着口

号。在拖拉机的两侧跟随着一路喊着:“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口

号。

刘满屯从拖拉机上站起来。视线徘徊在后面欢送的左群耸来久久

的援寻着,他希望能够看到张敏的身影。拖拉机一直开到村口,欢送

的人群停止了步伐之后,刘满屯有些失望的坐了下来,他终究是没有看

到张敏的身影。

拖拉机加快了速度,拥挤的人群渐渐的消失在了视线当中;很快,”的村庄也渐渐的从隐没在了淡淡的晨雾当中,似乎村要每胁J的

欢呼声还能隐隐约约的听吧…

刘满屯的耳畔传来了古彤的的声音:‘臭扛子,你这一当兵。可省

了老朽的心所

嘿嘿。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不过不用天天守在你身边

了。军队里面那些邪孽异物鬼魅勉勉是不敢去的,不过你小子可得小心

活着,老天爷养了两年的身子,稍微有点儿体力,就能暗地里给你小子

下绊子了,哈哈”

刘满屯皱着眉头四下思看了看。并没有发xiàn

古姚的身影,他苦笑着

摇了摇头,老天爷给自己下绊子不是一回两回了,自己才不会害华这事

儿呢,他在心里暗暗的说道:“古爷爷。要真是这样,您老就不用担心

我!替我保护好我家里的亲人。要是老天爷祸害了他们,我可不依

你。”

“操!”古彤骂了一声。“我老人家算是被你给粘上了,没个轻省

日子咯!我好可怜啊,。

刘满屯笑了笑。心想这又不怪我。是你自找的!有能耐你去把老天

爷给戳几个大窟窿!

双河村村西边儿上一棵高大粗壮的柳树后面,张敏那有此单薄的身

影落寞的站在村后。看着远方淡淡的薄雾,刚才,鼻着刘满屯的拖拉

机。就消失在了那条小路的尽头。消失在了薄薄的晨雾当中。张敏似

乎有此累了,有些冷了,她蹲下身。双臂紧紧的抱住了身子,低下头

来。把头埋进双臂当中,呜呜呜的痛哭起来…”

县火车站外的大街上。横竖扯起了许多的红色条幅,上面写满了毛

主席语录以及一人参军全家光荣小人民子弟兵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人

民解放军万岁……等等字样。

喧嚣的锣鼓声震天动地。大街上挤满了人群,两侧人群中停放的拖

拉机已经排到了大街上的尽头。戴着红花的新兵们在村干部和家属的

簇拥下进入了火车站。

车站的大喇叭中放激昂的乐曲,中间时不时会传出颂扬人民解放军

的话以及**语录等等。

负责接新兵的战士和军官们拿着喇叭高声喊着招学者,把新兵们像

是击羊似的从家属组成的乱糟糟的队伍当中拉扯出来,让他们站好队

列。点名、报如



罗宏大老远的就看到了昨天接待他们的那名军官,赶紧招呼着肖跃

和刘满屯从人群中奋力的挤过去。身后丁双河村来送兵的人也都使出浑

身的劲头从人群中挤过去。

那名军官似乎也在等待着他们。看到他们到来了,脸上露出一副不

易察觉的欣慰笑容,然后挥着手招呼他们俩过去,又安排了一名战士

把他们带到了火车车厢跟前儿,让俩人提前上了火车。那名军官招呼着

说:“家属们就回去吧,一会儿就要走了。”

“不急不急,我们就在这儿看着他们走。”刘二爷嘿嘿乐着说道。

那名军官笑了安,也就不在说些什么,扭头去忙别的新兵的事儿

了。

其他新兵们都还没有上火车呢,在下面点名报数之后,有一次被送

亲的队伍给包围,分割…

县武装部的同志和负责接新兵的解放军也不再去管他们,反正还不

到出发的时刻。

双河村的人已经拥在了车厢门口。悄跃和利满屯毒了看似乎没人

管。便从火车上下来。和亲人们说着一些分别的话,村干那和刘二爷则

是不断的嘱咐着他们到工部队要好好干。不要惹事生非,要刻苦锻炼



加强学习,争取当军官”真要是去打仗了,要不怕死,要多杀鬼子!

干跃笑得前仰后合:“哪儿还有鬼子啊?早就被打的回到姥姥家不

敢集来了。”

“这是什么话。只要是咱们的敌人,都他娘不是人,统统是鬼

子!”罗宏板着脸教币道。

“是是,我们一定刻苦刮练。多杀鬼子!”肖跃笑得肚子都痛

了。

刘二爷叹了双气,说道:‘能不打仗,还是不打仗的好,打仗总是

要死人的。”

“是啊,爷爷,我爸以前也经常这么说。可他还说了,不打仗真是

没意思…”肖跃笑着说道。

“万事忍为高,不要动不动就发火。尽量还是不要打仗啊!”刘二

爷语重s长。

利满屯点点头,他知dào

爷辛的意思是说不要惹是生非,不过这话说

的有点儿不对劲儿。

肖跃在旁边儿忍着笑说道:“爷爷,那打仗不打仗,我们说了也

不算啊。哈哈,那是当官儿的说了算,我们只是服从命令。”

“对对,服从命令就好。服从命令就好”刘二爷尴尬的讪笑着

点头,心想自己还真是老糊涂了。

吴梅丫趁着他们围着肖跃说话的时候。偷偷伸手拉扯了一下刘满屯

的手,然后递明小满屯手里一张纸条。红着脸小声说道:

满屯哥,到

了部队自己要照顾好自邑,别。别老想着那个,那个张敏,家里面有

我。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还有爷爷的。”

“嗯。”刘满屯脸一红忍不住叹了口气,把纸条塞到了裤兜里,

心里黯然伤神,难不成吴梅丫的心里。还惦记着已经过去了的事情么?

车站喇叭里响起了招呼新兵集合准bèi

上车的声音,负责接新兵的

解放军战士忙碌起来,大声呼喝着让新兵们排队集合,然后点着名一个

个的安排着登上了火车。

人群再次爆女出了闹哄哄的声音,欢呼的声音较多,中间夹杂着

一些新兵家属们的哭声和嘱托声。

很快,新兵们全部进入了火车当中,车站上只有那些前来送行的家

属和各村的干部们,以及县武装部的人。

火车的汽笛声穿透了云霄,震响在这个小小的县城当中,车站大喇

叭墨的声音也全部关闭,只剩下车站上人群中闹哄哄的声音。犬车头喷

出浓烟,呼哧呼哧老牛喘息般的声音响起,火车慢慢的开动了。

车轮碾压着铁轨的声响震响在送行的每一个人的心坎上,人们目不

转睛的看着火车徐徐开出车站,所有人都忍不住举起了右手,挥舞着向

新兵们告别,火车丰窗中探出了许许多多的戴着绿军帽的年轻的脸庞,

他们也同样挥舞着手舟亲人们告册,(未完待续



169章 入伍

接送新兵的火车中午的时候,在石市车站停靠,大部分的…”品在

这里下车了。

刘满屯和肖跃他们这个车厢的新兵们诧异的看着车厢外面,一群群

胸前还戴着大红花的新兵们像是一群绵羊似的,被老兵们驱赶着呵斥着

排列成歪歪扭扭的队列,然后乱哄哄的喊着号子被带出了车站。

这节车厢里的新兵们乱了套,怎么没人管他们了?在火车上连续坐

了几个小时的火车之后,年轻气盛的新兵们急切的想着赶紧下车,到

达他们梦中无数次去往的军营里面,成为一名真zhèng

的解放军战士。

一名年轻的军官从车厢门口走了进来。高声呵斥他们安静,告sù



们还没有到站,他们的目的地是保安市。这里下车的新兵是另一全部

队的。车厢里的新兵们这才安静下来。廊嘟囔囔的寻思着什么时候才

能到达目的地口

肖跃靠在车窗边儿一点儿都没有着急,他看着其他新兵们闹哄哄的

样子,鄙夷的说道:“一群新兵蛋子!”

“你不也是新兵么?”坐在刘满屯和肖跃对面的一名新兵有些不

满的反驳道,他觉得肖跃鄙夷的话里面。包含了自己,所以有些气愤

“老子打小就在兵营里长大的。比起你们,老子穿开裆裤的时候就

是老兵了!”肖跃不屑的说道。

“吹牛!”那人哼了一声。决定不再搭理这个胡吹掰喇的家伙。

刘满屯笑了笑。心想肖跃这话倒不是吹牛,不过他犯不上去帮忙插

话。因为这种斗嘴的事儿,实在是很无聊。

肖跃却火冒三丈的瞪起了眼:“操你大爷,说谁呢你?”

“说你呢!怎么了?,对面那位哥们儿也不含糊,蹭的一下站了起

来。气势汹汹!

“嗨,活腻歪了是不?”肖跃说话间。右手闪电般挥了出去,啪的

一个耳刮子扇在了对面那人身上。

那哥们儿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儿,挥拳头就砸了过来,结果被利满屯

伸手抓住,轻轻一掰。痛得他哎哟哎哟的呻吟起来,身子也不由得歪

斜。倒在过道间。刘满屯松开手摇摇头说道:‘哥们儿,算了,大家

都刚从家里出来,以后就是在一口锅里吃饭的战友了,犯不十。”

其他几名新兵也上前纷纷劝阻着,那哥们儿被刘满屯不经意的间的

伸手就给制伏了,心里也明白遇见了硬茬子,也不敢再说什么,趁着众

人劝阻。顺着台阶也不再闹事儿。气呼呼的站起来旁边有一哥们儿

拉着他跟他换了个位置。

先前进来呵斥过的那名老兵听见里面有动静,转身回来呵斥道:

,怎么了怎么了?谁打架?”

“报gào

班长,没人打架!”肖跃嬉皮笑脸的站起来像模像样的敬

礼。

那名老兵看着肖跃一副纨绔的模样就来气,“哼了一声说道:“都给

我老实点儿!”说罢便扭身出去。站在了两节车厢之间的通道上。和

另名老兵继xù

抽烟唠瞌了。

肖跃不屑的啐了一口,坐回到自己的座个上,从兜里摸出烟来甩给

利满屯支,然后自顾自的点上。刘满屯也没想别的,只当是在自己家

里呢,接过烟来自己也点上抽了起来。结果刚点上烟抽了没几口。火

车就开动了。

先前那名老兵又进来了,有到他们俩在抽烟。呵斥道:“新兵蛋

子。谁让你们抽烟咖掐了!”

“你刚才不也抽烟了么?”肖跃叼着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让你掐了!”那名老兵瞪眼说道。

“凭什么啊?”肖跃丝毫不理会对方。

刘满屯把烟扔在地上踩灭了。然后伸手把肖跃嘴里的烟也给拽了出

来扔到地上踩灭。对那名老兵客气的微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

抽了!。

另一名老兵从车厢外走过来。拉着那名老兵劝阻道:“算了算

了……”

“哼,等到了部队看怎么收拾你们。”那名老兵气呼呼的转身走

了。

“真他妈没劲!,肖跃嘟哝了一声。歪着头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了口

刘满屯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关注其他人疑惑和惊讶的眼

神儿。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昨晚上本来就没睡好,今天起的又早,

再加上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之后,他也确实有点儿犯困。

火车到达终点保安市车站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车站里灯火透明,一些解放军战士和军官们在站台上等着新兵们的

到来。车厢里,负责接新兵的老兵们大声的喊着口令,喊醒全都迷迷糊

糊睁不开眼睛的新兵们,把他们当做绵羊一般赶下了火车。

新兵蛋子们大部分都是头一次坐火车。起初在火车上还处处感觉新

鲜。精神抖擞的不行,可一连十几个小时的旅途让他们都在晃晃悠悠的

火车车厢中忍不住犯困。全都睡着了。而且这一睡着,都睡得特别香。

被老兵喊醒之后,他们有意识到到达目的地了,还真以为这就到军营

了。赶紧背起背包拿着大包裹小袋子的往车厢外挤。

对于这些乱糟糟的新兵蛋子们。年轻的军官和老兵们似乎习贯了,

他们并不介yì

这帮新兵们的军容以及纪律的散漫,呵斥着像老妈子似的

让他们在站台上排列好凑合着能看的队列后。点名报数,然后带着他们

往车站外走去。

刘满屯和肖跃俩人始终并肩在一块儿,下车后俩人就不约而同的四

处乱看,找寻着那个在县武装部里接待过他们的军官,在县城火车站把

他们安排到这节车厢里的人!不过他们始终没有找到这个军官,于是便

作罢,跟着这节车厢里的新兵们闹哄哄的排好队,然后稀里糊涂的跟

着走了出去。刘满屯忽然想起了去西山打坑道的时候,乡里组织的劳

力全都是稀里糊涂跟着干部们就进了让。

没有想象中迎接新兵那种热闹的场面车站外的大街上人影稀

少。昏黄的路灯下。排列着一辆辆整齐的绿色军用卡车。

在老兵们和军官们的指挥下。新兵们陆陆续续的登上一辆辆军卡,

利满屯发xiàn

除了肖跃之外所有的新兵都是一脸迷茫的样子,也许。还

没有完全睡醒吧?

卡车柴油机轰隆隆

儿。从车后门敞开的篷布口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以及后面卡车那明亮

耀眼的灯束。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新兵们便感觉到车子不再是在平稳

的马路上行驶了。似乎进了止路况差了许多,车子晃晃悠悠颠簸不稳。卷起浓浓的尘土后面车灯的照射下。好像车外面罩上了无数层的纱

布一般。尘土卷入车厢里。许多新兵便忍不住被呛得咳嗽起来。

刘满屯坐在车厢最后面。面无表情的望着外面那漆黑的夜色以及灯

管照射下的尘土飞扬。远处沉沉的夜色下,能够看到起伏的山峦那黝

黑冷峻的身影,深邃的夜空中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无精打采的挂在

半空中。

卡车贴着止的一侧开过刘满屯能够清楚的看到裸露的岩石以及那

此生长在岩石缝隙中已经枯萎了的杂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刘满屯并不知dào

这走到了哪里,他无聊的闭上了眼睛,心想着

天的时间转眼即逝像是做了梦似的。人已经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他忽然有些感慨命运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觉到的东西,这似乎和

那冥冥中的老天爷。又没什么关系吧?假如命运也就是人的生活。或

者说自己的生活,就是在老天爷的安排当中,那自己应该是早就死了;

再者说。老天爷又有多大的能耐。全世界有多少的人?它能够一一去顾

及安排每个人的命运走向么?要知dào

,人有可能每一分钟都发生和上一

刻截然不同的事情。从这两点上来说。刘满屯委实不能相信。所谓的

上苍,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和闲心。

所以命运似乎和老天爷没什么关系吧?那么”为什么当年的罗祥

平能够推算出刘满屯将来的命运不好,这些算命的,又是如何知晓将来

要发生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刘满屯有些糊涂了。他想都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儿。

上苍和大地之间竟然也会产生战斗。那么也就是说上苍和大地原本就是

两回事儿基本可以形容它们是两个灵,两个神灵,两个独立的思想,

简单说就和两个人差不多。更大的疑惑就出现了,古彤说如果将来实

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那就只有挑起天地之战,把天和地,给干掉!

天和地都被干掉之后。这个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

再说了,地可是自己这一边儿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也是生

刘满屯养刘满屯救刘满屯的母亲,干嘛还得除掉它,当然了。还得有

一个前提,那就是是否有这个本事,除掉天。除掉地。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刘满屯在心里如此下了肯定。

早上从村里出来的时候,古彤曾经在暗处偷偷的和刘满屯对话,说

到了部队之后,那些邪孽异物一般情况下就不会再接近刘满屯了。这一

点刘满屯能够大致猜测出原因来。军队嘛。铁血之地,阳刚气实在是充

足的厉害,邪孽异物肯定害pà

咯!而古彤又提醒说。老天爷身体恢复个

差不多的时候,就会时不时的在暗的里给刘满屯下绊子,也就是说刘

满屯往后的日子,会经常有些小麻烦了。这个到不足为虑。从小到大

经lì

的危险状况多了去了,只要不是如同大前年夏天那次危险的状况,

基松,可以无视掉。

“哎,睡着了?”肖跃忽然在旁边儿说道。

“嗯?没有,呵呵。

刘满屯睁开了眼睛,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说还得多久才能

到啊?”

“鬼知dào

。”肖跃撇了撇嘴。扒着车后面的挡板伸姚去头往外看

了看,说道,‘刚离开你们村儿那破的方。就他妈来到这鬼地方了。你

瞧瞧,到处都是他妈大山,”

车上的老兵呵斥道:别乱说话!快到了。

“喂,说说话都不行啊?。肖跃不满的嘟哝道。

老兵犹豫了一下说道:“注意纪律。保持安静。”

靠!”肖跃想要再反驳,却被刘满屯拉了一把拦住,口多哼唧唧的

扭过头去。继xù

欣赏外面那让他很是不满的夜景。

十多辆卡车的轰鸣声震响在宁静的的山间道路上,拐弯的时候刘

满屯能够看到后面车辆强烈的车灯光束刺破黑暗的夜色,显得分外的

明亮。

车辆终于又驶入了平缓的地带。车厢里有两名新兵忍不住蹿到车后

头。趴在挡板上把头伸出去哇哇吐了起来口肖跃在旁边儿厌恶的捂着鼻

子,鄙夷的说道:‘哎哎,哥们儿,身体不行就别来当兵,这都吓得

经不住啦?”

“大家注意,马上就要到了!”那名老兵大声的招呼着,似乎根本

没注意到那两个哇哇呕吐的新兵。

卡车速度放缓,然后拐弯驶入了一个大院内,继xù

向里面行驶。

刘满屯终于看到了整齐的营房以及营房之间宽敞整洁的院落。不过所

有营房都没有掌灯,黑乎乎的。院落里也没有一个人影,刘满屯心想难

不成这里压根儿就没有住人?他们这帮新兵才是真zhèng

要住到这里的人

么?

卡车终于停了下来,老兵猫着腰跨步到车后面跳了下去,然后又有

一名士兵跑了过来。俩人将车门哗啦一声打开向里面喊道:‘到了到

了。下车列队,快点儿!”

于是一群新兵便背着背包,拎着自己带来的包裹从车上跳了下来,

在老兵们的拉扯和呵斥声中。乱哄哄的站成了歪歪扭扭的队列。刘满屯

排在队伍的中间,肖跃站在他的后面,俩人东张西望的看着四周的情

景。他们发xiàn

卡车停在了一个巨大的操场中央,十几辆卡车排成了整

齐的横列,卡车没有熄火。突突突的冒着烟。车身微微的颤抖着;每

辆车后面前乱哄哄的拥挤着一群群的新兵。中间都有两三个,老兵在吆五

喝六的刮斥着,粗暴的拉扯着他们。以求让他们尽量的列队整齐。

每辆车上都坐了三十来个新兵,他们乱糟糟的有点儿头晕脑胀的站

好。莫名其妙的被呵斥着……

队列还没有完全站好,人群还是闹哄哄的,卡车轰鸣起来。然后一

辆接一辆的开走了。卡车冒出的烟熏得站在后面的新兵们各咋小忍不住

这群新兵们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好家伙!一个个以连为单位

的整齐的军人方阵如同一块块儿铁板摆在巨大的操场中央,耸些在寒风

中如同一狠狠标杆矗立着的战士目不斜视的盯着这边儿乱哄哄歪歪扭扭

的新兵队伍。

刘满屯觉得他们这边儿就像是一群散漫的惊慌失措又有些无助的绵

羊。而另一端最前面距离他们有二十几米的那此方阵中的战士,一个个

都像是予练有素纪律严谨的狼一样。两眼放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他们。

“还挺讲究,有欢迎仪式。嘿嘿。”肖跃小声的说道。

刘满屯没有说话,他也觉得有点儿好奇和喜悦。感情新兵入伍之

后。部队还给予如此大的排场来欢迎他们这让刘满屯觉得很有优越

感,来当兵真的没错儿。

也不知dào

从哪儿来的一声领头的声音。对面战士方阵中的每一个,

战士都扯开了嗓子吼起了歌,霎那间,震天撼地的歌声响彻在了巨大

的操场上,直穿九霄云外,震撼着每一个新兵战士的心灵:

参加了解放军穿上绿军装。

走进了红色学校扛起革mìng

枪;

鲜红领章两边挂,

五星帽徽闪金光;

伟大领袖**,

前进路上指方向,

忠于人民忠于党,

保卫祖国站好岗!

没有任何乐器的伴奏声。只有一些粗扩到了极点、充满了雄性浑厚

刚硬气息的声音,互相强悍的碰撞硬生生融合到一块儿之后爆fā

出的

犹若金铁相交的声音,给新兵们心理上强有力的打击和震撼!

对于新兵们来说,这种欢迎的仪式确实震撼了他们,他们各个被震

天撼地的歌声和气氛给激荡的心潮澎湃,恨不能马上就抓起钢枪站到祖

国的边防,与来犯之敌拼杀个你死我活。

歌声过后,战士们齐声扯着嗓子喊着欢迎新兵入伍的口号,新兵

们再次激动感动。

新兵们觉得接下来应该是首长讲话。说一此部队的纪律以及保卫祖

国等等场面话,但是他们依然热切的激动的期待着首长讲话。

接下来”

好像是完成了任务似的。那一个个连为单位的方阵开始散开。战士

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在各排各班的排长班长带领着,刷刷的迈着整齐的

步伐离开了。

把一群新兵们给晾在了空旷的操场上。

一名军官站到了新兵们的前面,板着张脸好像看这群新兵很不顺眼

似的,严肃的说道:‘那个”咳咳,欢迎新兵入伍,我是你们的营长

郭志军。哦。暂时的。”

新兵们发xiàn

这名郭志军营长说话有点儿阴阳怪气儿的,他说完这

句话之后,就开始皱着眉头四下里把几百号的新兵扫视了几遍,有点

儿生气的吼道:‘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德行,像个,当兵的样子吗?啊?一

个个拎着大包小包的,串亲戚去啊?”

新兵们傻眼了,肖跃小声的说道:“这小子说话跟我爸以前的一个,

手下特像。”

“咱们犯错了么?他好像看咱们不顺眼”刘满屯目不斜视小声

的问道。

“是你们,不是我们。”肖跃幸灾乐祸的说道:“你看看你们各自

都是大包小包的拎着。我就只是打了背包。这才像是名解放军战士

嘛。”

“谁在乱讲话?”一声怒吼响起嗡嗡声四起的新兵队列安静下

来。

郭志军好像很厌烦这种场合,或者是懒得跟这些新兵们说废话他

有些不耐烦的挥着手说道:那个谁谁谁。新兵连长和排长呢?各自带

队跑步去,跑步去,我看着这帮新兵很有精神头啊!”

新兵们傻眼了。跑步?还没等他们回过神儿来,原先在他们身旁的

那些看上去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老兵便开始吆五喝六的下起了命令,向

左转。齐步走,新兵们乱烘烘的被驱赶着拖着疲累的步伐开始身不由

己的走,走到操场边缘之后。就得到了跑步走的命令,老兵们轻装上

阵。跟着他们跑,他们则是背着背包,拎着大包小包,稀里糊涂的跑了

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刘满屯心里犯着疑惑。却也知dào

到了部队

就得服从命令,也不便说什么,闷声不吭的跑了起来。

肖跃在后面小声骂道:“***,这不是折腾人么?”

一圈儿还没跑完,新兵队伍们便乱了套,之前虽然乱糟糟的。但是

好歹还保持着队列,现在竟然一点儿队列的样子都没有了。整个几百

号人就如同漫山遍野放了一群羊一般。有的还在跑着,有的不是跑了,

而是在散步,有的则干脆一屁股坐倒在操场上

郭志军有些厌恶的对身边的连长说道:“这就是***新兵。行

了。再跑两圈儿后就停下来,你们挑兵带回去睡觉,我先回去了看着

就他妈心烦哦对了,后半夜给他们来一次紧急集合。娘的。不i不

成兵。”

于是连长招呼排长如此吩咐下去。

事实上新兵们压根儿没有跑完三圈儿,剩下还在坚持跑的不超过三

十人了。

刘满屯还在跑,肖跃劝了他好几次。说别人都他妈不跑了,咱俩傻

乎乎的跑个蛋啊,刘满屯没有理他。肖跃很无奈的本着有福同享有难

同当的原则,跟着后面坚持了一小会儿,再也坚持不住,气呼呼的坐到

一旁去了。

操场上变成了牲**易市场。乱烘拱的,新兵们乱七八糟的瘫坐在

冰冷的地面上,任凭寒风扑面,寒气浸骨。新兵排长和班长则开始一

边儿商量着,一边儿皱着眉头在新兵堆中挑选着各自相中的士兵。

终于,新兵们再次在呵斥声和陌生的口令声中,被集合了起来,被

各排长和班长带着,像是一群被拴了绳子的牲口一样,排着队耷拉着脑

袋垂头丧气的进入了他们的宿舍。

肖跃和刘满屯依然一前一后。肖跃不满的骂道:“这他妈哪儿是部

队啊?咱们还是人么?”

170章 招人嫉妒

对于许多新兵来说,新兵连那三个月是最难熬的日子,由”小没有

经lì

过这种高强度的心练,所以基本上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新兵连的三

个月。太苦了。

然而这对于刘满屯来说,似乎一点儿都不苦,不累。

原本按照他的性格,是不喜欢争锋出头的,他愿意不显山不露水的

做一个人群中最卓通的人。不过想到来部队之前爷爷的期望,以及保

国哥在部队里的成绩。他觉得真的很有必要好好干,好好币练,争

取,”提干,将来当军官。

他优越于常人的身体素质使得他在新兵连i练当中,各项军事技能

都出类拔萃,就连有着极高天赋的肖跃。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第一次实弹打靶刮练,刘满屯打出了十发子弹十环的成绩;

新兵连五公里越野,刘满屯领先第二名四分钟;

投弹刮练的时候,手榴弹被刘满屯轻松送将手槽弹扔出了八十米。

技惊全场;

对于任何一支部队,这种身体素质军事素质都拔尖的人,那都是各

个连队争抢的目标。

新兵连三个月的时间过后,刘满屯和肖跃都被分到了军侦察营一

连。

到一连报到的那天,刘满屯和肖跃二人正在宿舍里整理内务呢,又

有两名新兵背着背包进了门。

其中一名新兵问道:“请问。这是二排么?”

“嗯。是的。肖跃随口答道。

刘满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进来的两名新兵。他忽然发xiàn

刚有问

话的那名新兵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很快他便想到了这名新兵应

该湖北人,名字叫姚向北。当年红卫兵大串联的时候,刘满屯和赵保

国去北京,在火车上和刘满屯坐对面的那个哥们儿,很热情的一个家

伙。

姚向北似乎也发xiàn

刘满屯很眼熟,他疑惑的说道:“哎同志。你看

起来好眼熟啊!”

“嗯,咱们见过。你叫姚向北。湖北黄石人对不?”刘满屯微笑

着说道。

“对对。你是,哎呀不好意思,我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你”姚向北不好意思的说道,随即把背包扔到炕上。一屁股歪在了

刘满屯的身边儿。

“好几年了,也怪不得你既不清楚。刘满屯并不介yì

,笑着说

道:“六六年大串联的时候,咱们在火车上见过面。”

“嗯,呵呵,你记性也不差。”

“比不上你哦,对了,你叫什么来着?你的记性可真好。

“刘满屯。”刘满屯笑着继xù

整理着内务他很喜欢这种细活

儿。觉得有板有眼的挺好。

肖跃在旁边儿说道:“哎哟,感情咱们还真是有缘分,都是他妈六

六年的时候认识的革mìng

战友啊!”

几个同龄人很快说说笑笑融合到了一块儿。

对于他们来说。基本上都参加过几年前那轰轰烈烈的红卫兵运动,

他们曾经激进过、澎湃过小冲动过,如今都从年少无知变得成熟起

来。又都参军入伍,他们人生的历程。从这一点上来讲,是相似的。

姚向北是五班的新兵,而刘满屯和肖跃都是侦察营一连二排三班的

兵。他们都属于二排。每一间营房当中两侧都是大通铺,住一个排三

十来号人,各班之间有明显的分界线。

二班班长郝明是六八年入伍的老兵了,老家是沂蒙山区人,没文

化。仅有的那点儿认字儿写字的知识还走到部队之后刻苦学习出来的。

好在是沂蒙那种贫苦地区出来的孩子。天生一副好身板,军事素质过

硬。在全连那都是拔尖儿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在在部队提干。

留在部队,现在他的希望很大。因为连排长都很看好他。

所以他更要好好的表现自己。除了严格要求自己外,对全班的要求

都很严格。新兵还没来之前,这个班每次都能在全连各项比赛中拿第

一。内务更是周周拿红旗。

几天的刮练之后。郝明发xiàn

刘满屯对自己在连队里军事标兵第一的

地位很有威胁了。

不是很有威胁,应该是已经将他比下去了。都明知dào

,在侦察连

这种完全靠本事才能挣来荣誉的集体中,刘满屯很快就会超过他。这

对他来说不是个好消息,虽然,”班里有这么一位各项素质都过硬的

人。对于整个班集体的荣誉来讲。是件好事儿,但是对于他都明个人

来讲,很不好。

原因很简单,每年部队提干的名额是有限的,能者居之!郝明清楚

自己有几斤几两,除了军事素质过硬之外,他的文化程度实在是低的不

能再低了,这对他来说实在是提干道路上很大的一个坎,虽然自从进

入部队之后,他都在超强度的i练当中抽出时间来,勤奋学习,可文化

知识不是每天抽出点儿小小的时间努力学习就够了的。没有在学校中

接受过系统的教育,无论如何的学习,他到现在读报纸都不能完全读下

来。

郝明只有靠自己的强硬的军事素质。来争取提干。在刘满屯来之

他认为自己明年,满三年之后肯定能提干!

然而现在全营出了一个刘满屯。而且就在自己的班里面。蚁这小

子的身体素质,郝明看的出来,刘满屯天生就是一个当兵的料,身手

好。散打格斗已经在全连是第一名了。无人能敌,都明在他跟前儿根本

撑不过十招。而且郝明能感觉出来。刘满屯根本就没用尽全力!

每天凌晨的五公里越野,刘满屯总是不慌不忙的跑到了前面,脸

不红气不喘,像没事儿人似的:

四百米障碍跑,刘满屯更是玩儿似的跑个第一名;

实弹射击。刘满屯拿着五六式班用轻机枪能打出满环来;

全连星期的时候组织掰手腕的比赛,刘满屯所向无dí



侦察营营长关海彬在全营的大会上表扬刘满屯,乐得嘴巴都合不上

了。关海彬私下里对人说:“刘满屯这小子天生就是个当兵的料,奶奶

的。他爹妈怎么生的?今年的新兵真走了不得,毯团有个叫郑国忠的新

兵。前些日子我

泓用他们团的军事比赛,那小子硬是拿了第二,当时我就想

川兵

不弄到咱们侦察营怎么行?谁曾想我跟三营的营长赵二愣子一说。他娘

的赵二愣子竟然说没门儿,打官司打到师部老子也不干!球,咱们侦

察营这个刘满屯,比他强十倍!老子还不稀罕了呢!”

一连连长李井说:“哟,您还嫌好兵多么?”

“去!。关海彬不满的瞪了李特一眼,“那个郑国忠早晚也是咱们

侦察营的人!”

这些话李林回到连里开会的时候自然也说了,三班班长郝明越发的

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他私下里找到指导员董春田,厚着脸皮问道:‘指

导员。您,您看,”明年俺能提干不?”

董春田一向喜欢郝明,所以对他说话也从来不会摆官架子,他笑着

说:“郝班长,这还有一年呢你现在问这个干什么?”

“我这不是,这不是心里一直没底儿么?。

“哈哈,好好干吧,以你的条件。提干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哦时

了。以后还得加强学习啊,你的文化程度是个大问题!”董春田笑着拍

了拍郝明的肩膀。“你的情况我和连长都知dào

,咱们营长心里也有个底

儿呢,去去,别老为这点儿事儿犯愁。”

郝明左右为难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指导员,我们班的刘

满屯,您也知dào

,他现在是全营的红旗标兵”

‘小是啊,怎么了?”董春田不明白郝明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了郝明

的话,说道:‘好在是刘满屯是你们班的兵,到时候考核,你这个班长

也沾他的光哟!”

郝明看得出来指导员也很看重利满屯,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支吾

了两句客套话,便走了出来。有了心思的人,想事情总是会往坏的方

面想,事实上董春田的意思是说三班有了刘满屯,班级考核的时候。他

们班的成绩好。那他这个班长沾的光就是在部队提干的时候。自然会

考lǜ

到他,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士兵呢?可是都明并不这

么想,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班长的位置也有点儿坐不住了。

凌晨,尖利的哨音发破了营区内的安宁。值星班长在营房外大声的

吼叫:“全连紧急集合!”

战士们从炕上一跃而起。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服小大背包,冲出房

门;两个排房屋中间的枪械库已经打开,战士们利落的挨个儿拿了自己

的武器。冲向外面,紧急集合是全刊连队的例常科目,规定每个战士

要在五分钟之内起床穿衣打背包,披挂好枪支弹药小水壶小特包,然

后冲出去,站好队列!

平日里总是最先冲到院内的刘满屯今天却出来的最晚,因为他发xiàn

自己的背包带找不到了,就在别人都打好了背包冲出去的时候,他才刚

刚从床铺底下掏出来背包带,急忙的打好背吧”帽子呢?他已经顾不

上了。急忙光着脑袋冲了出去。

连长李林发xiàn

了刘满屯是最后一个从宿舍中跑出来的,而且还光着

脑袋,竟然没戴军帽!他大怒吼道:“刘满屯!”

‘小到!”

“你留下!”李林瞪着眼冲其他人吼道:‘小跑步前进!目标一二一

号工头阵地!”

“是!”整齐的吼声震得房子都颤了起来,连队分成四路纵队跑出

了营房,顺着营房外的路奔向山间那条崎岖不平的道路。

刘满屯被狠狠的i斥了一顿。他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皱着眉头思

索着帽子哪儿去了?背包带昨晚上明明放好了的,怎么会压在床铺底下

了呢?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难不成自己真的糊涂了?天性善良的

刘满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其中是有人故yì

在使坏。

他的帽子最终找到了。就在宿舍门口右侧那排柜子下面扔着。

连长李林气的大骂,部队就是这样。干部们越是看重哪个士兵。哪

一个士兵犯错的时候,受刮受的越狠!

刘满屯琢磨着肯定是起床的时候,战友们匆忙中将他的帽子给弄到

了炕中间的小小路上,然后一通猛跑。结果谁不小心把他的帽子给踢到了

门口处。然后又不小心给踢到了柜子底下。至于背包带,八成是晚

上睡觉的时候,谁睡觉不老实给弄到了铺底下?娘的,这不是扯淡吗?

可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刘满屯很无奈的挨了一顿骂。

事后刘满屯琢磨了好半天,怎么也想不通他忽然想到,该不会是

他娘的老天爷在给自己下绊子了吧?

星期天的时候,二排排长楚喜的钢笔不见了,急得楚喜抓耳挠腮四

处寻找,那是连长送给他的。对于他来说那玩意儿金贵的很,不仅仅是

因为那是连长送的,还有一个原因,那钢笔很贵!

战士们看到排长急得都骂娘了。赶紧帮忙在宿舍里掀翻着铺盖寻

找。就连内务柜子都给搜遍了。终于。二班班长郝明在刘满屯的被子

里找到了排长的钢笔。

全排人都怔住了!

蹲在炕上刘满屯的铺个前,郝明拿着那支刚从刘满屯被子里掏出来

的钢笔板着脸说道:“刘满屯,你怎么能偷拿排长的钢笔?你要是想

用。跟排长说一声,排长能不借给你么?”

刘满屯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愤nù

的一脚踹在了炕边儿上,咔嚓一

声。砖垒的炕沿被硬生生踹下来半截儿砖。刘满屯咬牙切齿的骂道:”哪个***栽赃陷害老子?站出来!”

声音震得满屋子人耳朵里嗡嗡响。

排长楚喜想了想,走上前从郝明手里接过钢笔,然后拍了拍刘满屯

的肩膀,微笑道:‘行了,找到了就好,兴许谁咱们排谁开的玩笑。你

这么一发火儿,倒是让开玩笑的人不好意思再站出来了!”

“不行,必须找出来是谁!我他妈活剐了他!”刘满屯咬牙切

齿!

“能找得到么?”楚喜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这事儿就此

打住,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了。我在这里得提醒一下战士们,以后不许开

类似的玩笑!”

刘满屯的拳头攥的嘎嘣嘎嘣直响。班长郝明在旁边打着圆场说道:

“对对。就此打住,以后大家都不许开这样的玩笑啊!。

战士们稀稀拉拉的答yīng

着,然而看向刘满屯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儿。

肖跃骂骂咧咧的说道:“谁他妈诬陷满屯的,咱们排怎么出了这号

东西?我看上次五公里越野,满屯的背包带和帽子找不着,就是他妈有

人故yì

害他!。

他这么一说,屋子里的战士们都愣了神儿,心想还真有可能。毕竟

上次刘满屯挨刮之后,全排的人都觉得那件事儿蹊跷,要知dào

,刘满屯

可是有了名的认真仔细记性好。怎么会犯那种简单的错误呢?

不过刘满屯此时却想着,难不成”真的是***老天爷在跟自己

胡闹么?

排长楚喜心里明白这件事儿绝对不是有人开玩笑,要么就是刘满屯

偷的,要么就绝对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刘满屯,他不认为刘满屯这种人会

去偷钢笔,可全排谁会做这种事儿呢?他实在是想不到。不过此时不

宜把事情闹大,毕竟钢笔找到了。再闹腾的全排战士们心里别扭。实在

是犯不上。所以楚喜用命令的口吻让全排战士都冷静下来,这件事不许

再提及口

刘满屯很是郁闷的坐在双扛上面,瞅着营区外起伏的山峦,虽然这

件事儿排里面没人再提及过,可他心里却像是吃了只苍蝇似的,一直恶

心的不行。这***若不是老天爷在故yì

整治自己,那会是谁呢?按

照古彤所说的,军队这种地方是不会闹鬼的,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故yì

祸害自己的话,那会是谁呢?

这种事儿实在是说不清摆不明,排长相信自己,肖跃相信自己,其

他人呢?以后别人会怎么看他?他四处看了下,发xiàn

远处不论是散步的

士兵还是在闲聊的战友,似乎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偷偷看他,甚



”营房里也有人在用鄙夷和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刘满屯使劲儿的捶了几下脑袋,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自己在全连里和

什么人有过节。

肖跃懒洋洋的从远处走了过来。到双杠跟前儿轻松的翻身上了双扛。坐下来笑着说道:“哎满屯。还犯愁呢?别想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唉,耸里面恶心啊!”刘满屯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他娘的到底

是怎么回事儿?我又没招谁惹谁,,”

“得了吧,你还没招谁惹谁,你招的人多了!”肖跃四下里看了

看。发xiàn

班长和排长都不在便从兜里摸出烟来点上一支,又递给了刘

满屯一支。

刘满屯摇手拒掉,皱着眉头说道:“肖跃。我惹谁了?”

“小我说满屯,你能不能动动脑筋?”肖跃往刘满屯身边儿挪了挪。

借着俩人的身体把烟挡住,神mì

兮兮的说道:“我猜是有人嫉妒你了,

故yì

给你使坏。

“嫉妒我?嫉妒我什么?。刘满屯更加疑惑。

“操,你现在是咱们全营的标兵。各项军事技能都是第一,嫉妒

你的人海了去了。我都他妈嫉妒你!”

“废话!”肖跃撇了撇嘴。他认为这是最大的可能,因为他实在是

想不明白那个背地里给刘满屯下绊子的人,除了这个理由还会有别的

什么理由。刘满屯这个人除了在军事i练和比赛中突出之外,人缘也

不错,从来不会跟人斗气斗嘴,他也很少说话。俗话说祸从口出。一

个不太爱说话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与人争执并且产生一定的仇恨

的。

不过肖跃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个猜测确实非常的准确,只是”

他也不会想到是郝明。在所有人眼里。都明都是个好战士好班长。在

i练和生活上,对己对战士。都很严格。然而平日里对待所有人又都是

那么和蔼可亲,穷困山区出身的他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有着农村人特

有的那份淳朴和憨厚。

刘满屯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这事儿你也别在排里面吵吵

了。以后我自己注意点儿!”

“对对,咱俩都上点儿心,他娘的。要是逮着谁在背后使坏。我打

断他的腿!。肖跃咬牙切齿,他很想为兄弟两肋插刀。

“别,要是撞不上最好,以前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真的碰见了,

也别动手,这是部队,要有纪律。”刘满屯连忙提醒肖跃,之前事情刚

发生的时候,他虽然也是火冒三丈大发雷霆,若是当时找出是谁来,

还真有可能当场把那人打成残废,可事后一想不能这么冲动,不然的

话。万一背了大过处分什么的。提干可就难上加难了。刘满屯当兵的目

的。不就是想要提干。多挣钱,然后给家里多贴补些么?

不要鄙视他,事实上刘满屯当兵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肖跃和刘满屯在这里琢磨的时候,排长楚喜已经把这件事儿报到了

连部。楚喜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刘满屯现在可是全侦察营的热

点人物,作为刘满屯的排长,楚喜也觉得脸上有光。这种事儿发生在了

利满屯的身上,楚喜也想到了会不会有人嫉妒辫满屯,所以才故yì

陷害

栽赃他呢?

连长李林和指导员董春田听说了之后,也大感诧异,他们也不相信

利满屯会偷排长的钢笔。那么这件事儿就蹊跷了,要知dào

,在部队里发

生了这种偷窃的事儿,那可是大事儿。不论价值多少,单是这件事儿

的性质,就足以让干出这种事儿的人别想在部队里提干了!

几个人一商量,也觉得既然钢笔找到了,还是把这件事儿给掩住算

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刘满屯是全营的标兵,更是一连的光荣,怎

么能背上小偷的罪名呢?那样的话,对全连的名声也不好。

晚上,指导员董春田单独找到了郝明。他想起了那天郝明和他谈话

时提到过刘满屯,而且那天郝明似乎有别的话想说,只是董春田没有注

意到而已。现在想起来,董春田似乎有点儿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他有

些怀疑都明。但是不敢确定。

郝明对此事坚决的予以了否认,董春田也无奈,他也不希望看到郝

明干这事儿。

这件事儿,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171章 打击报复

际话说六月天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刚有还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炙热的太阳烤的山里面的树啊草啊

的都蔫蔫的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忽然间一阵风吹来,东边儿的天际

涌来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很快便将整今天空遮住,天色一下暗了下来。

几道闪电划过,闷雷声轰隆隆的响彻在大山之中,远处传来连串的

半山腰处,刘满屯头上戴着用柳枝编制而成的草帽,一动不动的潜

伏在一片茂密的杂草当中,他趴在草丛中。枪管儿上也绑着一此草,尽

量的将身体蜷缩起来。即使是几米之外有人走过,办不会发xiàn

这片草丛

中潜伏着一名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战士。

二十米外的那片茂密的树林中。三班的战士们全都分散开来,隐藏

在其中。有的蹲在粗壮的大树后面。有的浑身缠满绿草,将自己藏身

在草丛和石头之间

,肖跃则爬上了一棵高大繁茂的税树上,他目不

转睛的盯着山下那条崎岖的小路。身影隐没在了稠密的枝叶间。

大雨倾盆而下,哗哗的泼洒在让中。砸的那漫山遍野的村木杂草都

抬不起头来!

刘满屯趴在草丛中,任凭雨水浇透了浑身的衣服。依日一动不动的

趴在那里,像是一具死尸。他的眼神依然专注的盯着山下那条曲折的

小路,希望着那里真的能出现一个什么目标。起码,,会得到一个命

令。让他去攻击什么。然而他心里明白,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他们

只不过是在刮练,而不是演戏!

树林中,肖跃趴在树干上。繁茂的枝叶也无法遮挡住瓢泼的大雨

了。雨水顺着桅树叶和枝狂掉落到他的身上,他浑身已经湿透了。

肖跃的心情变得糟糕起来,奶奶个球的,连长和指导员怎么回事

儿?还他妈不来招呼一声!排长呢?不管我们的死活啦?下这么大雨,

还i练个蛋啊!真他妈活见鬼了。刚才晴空万里,太阳毒辣的像是卯足

了劲儿要烤死地上所有的东西似的,即便是藏身在密林中的侦察兵们,

都觉得他们像是躲进了蒸笼当中。闷热的难受,可还一动不能动。

所有的战士都知dào

,也许就在某个角落里,连长,甚至是营长,正

在用望远镜认真的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表现呢!至于连长或者营长藏身

在何处”都是老侦察兵了,玩儿隐藏的功夫和他们比起来,那绝对是

有过之而无不及!

“姓长!咱们撤吧?”肖跃在树上小声的对下面喊道。

郝明躲在两块儿岩石中间的缝隙中,缝隙两端都长满了杂草,他

一动不动的靠在岩石上,听着上面招呼他。伸手摇了摇。

“班长,我有点儿头痛,担心会发烧!”肖跃施展磨蹭的功夫。

“肖跃!”郝明终于忍不住板起了脸,冲着上面呵道:“这是在

i练你说几句话不要紧,如果这是在战场上呢?啊?就因为你自己

受不了风吹雨点儿这点儿小困难你发了几句牢骚,也许我们一次潜伏

任务就白搭了,甚至会赔上我们全班人的性命!甚至是一个排,一个

连一,

肖跃讪笑着说道:“我的好班长,这我知dào

,不用您说!这不是刮

练嘛,哎班长,您想想,为什么排长不来喊我们回去呢?他们肯定都在

营房里面避雨呢。呵。他们避雨不舍得出来,咱们却在这儿承shòu着风吹

雨打,唉……”

“少废话,安静点儿,注意观察!”郝明瞪了他一眼,然后不再看

肖跃,视线转向山下那条小路。

二十米外,刘满屯依然趴伏在草丛中,双眼认真的盯着山坡下口

大雨将眼前的视线阻挡,密集的雨点织就成了层层雨幕,d坡下的情

形。模糊不清。刘满屯心想假如这是在战场上的话。他们这样的潜伏

能有什么用?抓舌头?偷袭敌人的小股部队?击毙敌方首脑?”

忽然,刘满屯发xiàn

侧右方的那块凸起的岩石后面,似乎闪过了一

道人影。

刘满屯轻轻的抬起了右手,做出了一个有情况的手势。

他是在阵地最前沿的尖兵位置,后方能够清楚看到他这里手势的,

是班长郏明。按照之前的预订计划。尖兵若是发xiàn

了什么情况,打出手

势,班长会发xiàn

,并且迅速的告知全班士兵,提高警惕。

刘满屯小心翼翼的注视着那道人影的行动方向哦。走了,他在迂

回向北行动,然后从三班埋伏地点的后方发起突袭。刘满屯已经看出

来了,那是连长李林。

李林突然蹲下身体,向后招了招手,然后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像

是幽灵一般借着密集的雨幕以及岩石、树木、杂草的掩护,以最快的

速度向北迂回。刘满屯知dào

了,这是连长在考验他们三班的警慢性

了。

潜伏隐藏,一旦被敌发xiàn

后,就会被反包围,提前能够发xiàn

敌人的

行动计划,那么就可以避免被敌人包了饺子的危险。

刘满屯的嘴唇微微的裂开,笑了。连长带着的都是精兵强将,那

是五班的人。还有排长,借着下大雨的时候,趁着三班放松警惕的空

当。偷袭碍手,然后教心三班的警惧性不够。五班的人得yì

洋洋……他

们不会想到,即使他们如此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即使雨幕如此密集,视

线如此之差,他们的行动却依然难逃利满屯敏锐的眼力!

二十米外的三班的潜伏地点。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三班没有撤tuì

的迹象。刘满屯知dào

,此时三班的战士应该已经得到了班长的命令。

悄悄的改变原有的潜伏地点,然后给来犯之敌予以突然的打击,以其人

知dào

还治其人之身!

刘满屯心想班长真是聪明,他知dào

如果能够击毙连长甚至活捉连长

的话。连长也许会沮丧无奈,但是更多的会是高兴。如果他们在发xiàn

敌人的小股部队之后,却选择了撤tuì

的话。那么即便是警慢性够了。连

长还是会不高兴,就这么点儿人就吓的你们跑了?扯淡!

看着敌人已经从侧方迂回过去了,刘满屯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猫

着腰弓着身准bèi

向侧方移动。然后从背后绕过去,跟上连长他们,在三

班予以突然打击的时候,他再从后面包抄杀上去……

然而,就在刘满屯从后方迂回过去,刚刚看到连长他们的身影时,

战斗打响了!

“I

刘满屯皱起了眉头,因为枪声不是从己方那边儿传来的而是连长

这动先发制人了!这种情况若非是己方没有提前做出准bèi

,根本没有

改变潜伏地点,那就是连长他们太机警,最先发xiàn

了三班的人。

顾不得多想,刘满屯敏捷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迅速的扑了上去!

连长的吼声在树林中响了起来:“妈了个把子的,怎么搞的?敌人

都摸到你们身后了。一点儿都没有发xiàn

?这要是在战场上,你们都已经

成了鬼了,几颗手熘弹就结果了你们!妈了个把子,眼睛呢?眼睛干啥

吃的?”

“眼睛“指的是刘满屯尖兵前哨。

所有的战士从藏身的地方钻了出来,班长郝明皱着眉头高声呵斥

道:“刘满屯!刘满屯!出来!。

“到!”刘满屯满心疑惑的从连长他们后面跑了过来,草帽上的柳

枝一颤一颤的,浑身捆绑着杂草,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浑身长草的怪

物。

“你怎么从后面过来了?”郝明瞪着眼吼道:‘谁让你擅自改变自

己位置的?你的任务是监视前方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刘满屯一听这话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感情自己刚才比划出的手势

班长压根儿就没看见他不满的说道:“班长,我提前已经发xiàn

连长他

们了。也给你们打了手势,我听着你们这边儿没动静,还以为你们准bèi

好反包抄了,所以我迂回到连长他们后面”。

“胡说!”都明打断了刘满屯的话。‘你做什么了?谁看见了?你

擅自离开自己的阵地”

“班长,咱们俩提前说好了的。别人看不到我的位置,你能看得

见!”刘满屯据理力争。

连长李井吼道:“吵什么吵?妈了个把子的,都给回去,全部五

公里。班长写检查!”说罢。李林怒气冲冲的带着人往山下走去。

郝明梗着脖子铁青着脸吼道:“全体都有!”

三班战士哗啦啦跑到郏明前面。列队站好,刘满屯面无表情的看着

郝明,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自己明明是按照预定计戈打出了手

势。难道郝明当时没注意到,所以才导致了现在这种情况?不对啊。自

己的手抬起来起码有十几秒钟,以郝明这样的精兵,应请不会失职的!

“保持队形,目标四号止头。急行军攻下来!杀!”郝明一声怒

吼。拎着冲锋枪向山下跑去。

“杀!”三班战士疯了一般怒吼着冲下了d坡,顺着那条小路向四

号山头扑了过去。

对于红旗班三班来说,这次潜伏i练被连长他们偷龚成功,简直是

一种侮辱,对于三班来说。这是难以接受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此

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们更需yào

的是发泄!

晚饭后开班务会的时候。排长楚喜亲自参与了。

班长郝明为今天的事情首先做出了检讨,但是他并没有说是自己的

失职,而是说自己太过于信任刘满屯了,没曾想刘满屯各项军事技能拔

尖儿,警慢性却不足,毕竟是新兵。应该安排一名老兵的。这是他作

为班长,战前安排作战任务不当造成的后果。

刘满屯呼啦一下站了起来,瞪着眼反驳道:“班长,我打出了暗

号,是你失职没有发xiàn

!”

“刘满屯,有错就要承认!你擅自离开自己的阵地



“你”利满屯气的说不出话来。擅离职守,这一条让刘满屯

无话可说。

肖跃在旁边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唉,都别说了,全他妈

怪我,我在大枫衬上。站的高理应望的远。枪毙我算了!”

“肖跃,你这话什么意思?”郝明听出来肖跃言外有意,不满的

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这人就敢于承担责任,这没什么不

对吧?我的大,好,班长!”肖跃鄙夷的扭过头去,仰着脸说道:

“哎,反正我是支持刘满屯!我相信刘满屯。”

郝明一拍桌子,吼道:‘你的意思是我失职了是么?”

“你自己心里有数!”肖跃毫不相让。

楚喜沉声呵斥道:‘吵什么吵?郝明,你拍什么桌子?还有没有点

儿班长的样子了?”

郝明不说话了。肖跃冷笑一声,然后冲刘满屯挤了挤眼睛,似乎

在说哥们儿,瞧见没有,这孙子就他妈欠抽!

刘满屯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攥得紧紧的。青筋暴起,脸部的肌肉抽搐

着。他强忍着自己发火的冲动心里安慰着自己,也许是当时下大雨,

视线差,所以班长没有看到自己的手势,这也可以理解吧?

排长楚喜面无表情的说道:“刘满屯。你当时为什么擅自离开自己

的前哨位置?”

刘满屯叹了口气,把自己当时的想法说了出来。

楚喜默不作声的想了好一会儿。说道:‘全体做检查深刻反

省!”说罢,楚喜铁青着脸起身走了出去。

全班战士都累坏了,班务会结束后全都躺倒炮上歇着了。

刘满屯一时间也睡不着。起身到操场上溜达,心里烦躁的不行不行

的。被人冤枉的滋味儿实在是难受的很,他皱着眉头不断的在心里安

慰着自己,别发火,别生气。战友之间应该互相体谅,对上级应该服

从命令,而不是争执!这是军队。这是军队…

操场上冷冷清清的,白天的大雨过后。使得操场上到处湿滑一片,

一些被踩踏的根本长不起来的青草贴着地表可怜兮兮的生存着。

刘满屯走到操场边缘,翻身上了双权。

空气很潮湿,没有风,但是并不热。刘满屯坐在双扛上面,一点

点的压制着内心的烦躁,终于平息下来之后。他忽然很想家,想念爷

爷、妹妹们还有弟弟们,保国哥呢?他现在在部队生活如何了?应该给

他写封信了,参军都半年多了,一直都没给他去过信,只是为了节省点

儿钱”

自从来到部队,刘满屯在新兵连的三个月根本就没往家里去过信,

直到进入侦察营后,他才往家里写了一封信,告知了一下自己进入部队

之后的大致情况,请家里人都放心等等。家里的回信中,刘二爷又是

一番老掉牙的叮嘱,以及弟弟妹妹们的问候。信是吴梅丫写的,在信的

最后,吴梅丫旧心公蓄的说了一些比较温情的话。刘满屯看得出来,但是牺

一日己

别去乱想。这只不过是妹妹喜欢哥哥关心哥哥的一番话而已。

然后,刘满屯才想到了张敏。不知dào

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自从

来到部队之后。刘满屯只是在偶尔的间歇时间,才会想起张敏,可让他

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的是,每每想起张敏。都只是霎那间的感觉。并没

有十分渴望的那种思念。张敏的影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之后,刘满屯

就会想到别的。这是为什么?难道”正如同张敏所说的那般,他们

两个人的结合,只是因为太寂寞,只是因为生活的太单调,他们需yào



感上的寄托,一旦变换一种生活方式之后,很快就会忘掉对方么?

也许,自己应该给她也写一封信了。此时的刘满屯想起张敏。心

里有一丝的喜悦,又有一丝的酸楚,一丝的愧疚。

不远处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刘满屯从思考中回过神儿来,扭头看

去。

沉沉的夜色下,几个人正在往刘满屯这边儿急匆匆的走来。刘满

屯的眼睛眯缝起来了,他心里颤抖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到了往这边儿走

来的几个人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凶气,

郝明和两个班长以及三个老兵围了上来,刘满屯眯缝着眼睛打着招

呼:“班长,还没休斟”

“没到熄灯时间呢,你不是也在这儿么?。郝明咬牙切齿恶狠狠的

说道:“刘满屯你还知dào

叫我班长?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竟敢

顶撞我!”

“呵,你想怎么着?”刘满屯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个新兵蛋子!。五班班长王铁强伸手抓住了刘满屯,一把将刘

满屯从双扛上拉扯下来。

刘满屯反应敏捷,并没有一头栽下,而是一个侧翻身,稳稳的站在

了操场上,顺手扭住王铁的胳膊,(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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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王铁强扔了出

去。随即,刘满屯冲着郝明挥起了拳头”,他不想解释更懒得说废

话。事情明摆着的,郝明他们既然这个时候找来了,那就是要教币教刮

刘满屯。之前刘满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都入伍半年了,怎么老兵还会

欺负新兵么?虽然平日里在记练的时候,老兵教i新兵的事儿屡见不鲜。可怎么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儿破事儿,来报复性的打击吧?哦据其

他老兵说这种事儿在其他部队常见。在侦察营也有过。不过刘满屯实

在是想不到,会有人来报复打击他。因为好歹自己也是有点儿名气

的人啊!

当然。想归想,疑惑归疑惑。打起来了就照打不误!

想别的没用。

这帮老兵们遭受到了他们从未有经lì

过的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打

击!如同噩梦般的打斗过程让他们彻底傻了!要知dào

,侦察营的战士,

各个儿都是野战部队中的精兵百里挑一的人,除了在各项军事技能上

拔尖之外。散打格斗那更是各个都有一副利落的伸手。

尤其是都明这名原先侦察营里的兵王。今天来的五班班长王铁强也

是高手,另外三名老兵那也都数得上的精兵!

就算是刘满屯练过传统中国武术,就算是他散打格斗在全侦察营第

一。可要同时对付五名散打高手的话,在这几名战士的眼里,那也是绝

对不可能的,只有挨打的份儿。今天都明就是要好好教刮教币刘满

屯。让他知dào

在部队里。新兵蛋子你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尤其

是。郝明心里的那份担忧和嫉妒。让他越发的恨刘满屯,你说你好好

的在家里待着不行么?干嘛非得来当兵?当兵也就算了,干嘛还非得来

到和我一全部队的侦察营?

黑暗中,操场中没有一般人打架斗殴时的狂吼乱叫声,只有呼呼出

拳摆腿的风声以及击中人体发出的砰砰声,间或有人遭受打击后沉闷的

痛呼声”

两分钟的时间很短暂,但是对于郝明他们几个人来讲,简直是遭

受了一场漫长的酷刑。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五个人,五个侦察营的

搏击高手,对上一个人,一个全侦察营格斗第仁的新兵蛋子,却会败得

如此一败涂地,如此惨不忍睹!

五个人全都躺在了地上。蜷缩着身体呻吟着,低低的痛呼着。骂

着”

他们并没有受重伤,只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起来,因为站起来

后。绝对会被再次的打倒,而且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一种让任

何人都要崩溃都失去信心的打斗经过。在他们的眼中,刘满屯压根儿

就是他妈一个变态到了极点的人物。

这让郝明他们不由得想起了童年时期,听闻过的有关江湖绿林当中

的武林高手!参军之后,尤其是成为了侦察营的精兵之后,他们已经忘

却了那种儿时的崇拜,在他们眼里。那只不过是传说,真zhèng

的现实生

活中,这种人是没有的。如果有的话,那就是他们,兵中之王,擅长搏

击格斗一招毙命的侦察兵!

真剁子真他妈欠抽!刘满屯想起了肖跃经常会挂在嘴边儿的一句

话。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有点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拍

了拍手,没事儿人似的,施施然向宿舍营房走去”

“郝班长,这,这***还是人么?。

“咳咳,这小子够仗义。没下重手!”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咱们的脸可就丢尽了,操,人家一个打五

个。而且把咱们五个全都撂翻了,人家却跟没事儿人似的,这他妈新兵

蛋子,”

“这小子肯定是武术世家的后代。”

郝明从地上坐了起来,许久没有言语,他彻底的绝望了!本想教币

下刘满屯,却被对方狠狠的教记了一通,而且绝对是让人刻骨铭心的教

i。五个打一个啊!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郝明都快哭出来了,自从到

了部队之后,他玩命的i练,锻炼。苦学文化知识军事技能

,他用自

己的能力,抹去了原本存zài

于心中的自卑。然而此时,他再一次自卑

了!

“这事儿”刘满屯如果不说出去,咱们都别说,就当,没有发生

过口。郝明低声说道。

“小废话,咱他妈好意思说么?”“就是”

172章 徐金来的复仇计划

对里人都说今年的老天又漏了。这雨下起来没完没了,哦仙一个,

礼拜了,中间太阳露出来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

虽然这之间大雨下的并不多。多半都是淅淅沥沥的在下着小雨,可

还是让人心里担忧。人们不知dào

这场雨会下多久,如果时间再长了的

话。长期不见太阳的水稻,肯定会受影响,造成秋季收获的时候大减

阴雨连绵四十天,如果今年这场雨会像是六三年那般下起来没完没了的

话。洪水一下来。全村儿都得被淹没啊!

六三年发大水的事件,方圆百里的农民们,心里都有着深刻和惨痛

的记忆。

所以在连续的阴雨下了一周后。村里人开始张罗着修筑河堤。另外

把所有的河堤口都给堵上。再把河堤加高。加宽……

此时村北忙牛河的河水已经淹没了那座通往北地的小桥,浑浊的河

水像是发狂的野兽一般,咆哮着冲刷着两岸开垦出来的田地,尖游一些

杂草和坟堆小树都被冲了下来。翻滚的河面上乱七八糟的垃圾五花八

门和村中相连的河堤口被彻底的堵上了,筑起了和河堤一般高度的。

村南海阳河的河水也比往日里要大的多。河面拓宽了将近十米,两

岸的秧池全部被河水淹没,河面距离堤面,只有一米多的高度了。

晚上,村民们休息了,村干部们不敢睡觉,轮流值班,披着雨衣拿

着手电筒在河堤上来回的巡逻着。生怕突然间洪水下来,哪一段河堤突

然被冲垮,洪水一旦涌入村庄,损失就无法估量了。

刘二爷主动承担了后半夜村北河堤的巡逻任务,和他做伴的。却是

四类分子,村里有名的神棍胡老四。没有人知dào

为什么刘二爷会同意

下来并且主动找罗支书让罗支书答yīng

。对于村民们来讲。现在是高

危时期,把这么至关重yào

的工作交给一个四类分子来做,是不合理不合

适的谁知dào

这家伙会不会报复人民群众,故yì

把河堤豁开个大口子

呢?

不过既然刘二爷主动提出来的,那村民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他

们信任刘二爷。也许刘二爷在生怕在这种高危时期,四类分子胡老四背

地里故yì

使坏,如果胡老四在自己身边的话。那就可以随时监督着他,

防止他干坏事儿吧?

谁都不知dào

。胡老四之所以提出要和刘二爷在一起。是因为他担

心刘二爷有什么意wài



自从连绵的阴雨下起来之后,胡老四就发xiàn

最近村子里又出现了

几只脏东西,倒是不怎么明显的去祸害人。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似

的。当然。这种东西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还是会潜入这家趁着

人做梦的时候吸取点儿生气。要么就走到那家闹腾一番让人睡不着

觉。

胡老四每每出手想要除掉那几只脏东西的时候,却都会前功尽

弃。那种东西虽然并不强悍,可它们好像有主家似的,一旦遭受到胡老

四术法的攻击或者阵法的围困。就会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掉有一次一

股强dà

的力量差点儿反击过来。反而让胡老四差点儿受了内伤。胡老

四事后想忽然想到了去年刘满屯说过的有关徐金来父子的事情。

再联想到刘满屯那种喜欢吞噬邪物的诡异癖好,胡老四越发的怀疑

这是徐金来回来报复刘满屯了:

可是刘满屯已经去当兵了,徐金来就是想找人,也找不到啊!

那么等徐金来找不到刘满屯,彻底发狂的时候,他会干出什么事儿

来?报复刘满屯的亲人!是的。这种习练邪术的人,什么他娘的缺德事

儿都干得出来。胡老四心里这么一想。越发的不安起来。恰逢阴雨连

绵。村干部们要值夜班巡逻河堤,防止洪水决堤淹没村庄,作为生产队

长的刘二爷自然是要承担起巡守河堤的责任,可是他毕竟年纪大了。身

边总得有个人伴着,可若是换做其他人。胡老四不放心。于是胡老四

找到了刘二爷,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利二爷考lǜ

一下,也就答yīng



来。

倘若是换做以前刘二爷五六十岁年纪的时候,胡老四还不至于太担

心。毕竟刘二爷这种人一般的邪物是侵害不得的,而徐金来这种习练邪

术的人。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暴露出来,直接去报复打击普通人,毕

竟”他们和普通人基本上属于两种生活状态下的人,或者形象的可

以比喻说,他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中,一明一暗。

其实在刘满屯当兵走之前,就已经和古形商量过,拜托古彤替他照

顾好保护好自己家里人的安全。刘满屯也想过徐金来会回来报复自己,

毕竟有着杀父之仇,那可是不共戴天的。

问题是”古彤这个老变态玩忽职守,刘满屯不在的时候,他开了

小差。当然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修liàn

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他还得去找其他和他认识的那此同他一样很变态的老家伙们,想尽办

法要把他们拉进刘满屯这个地灵诡异的命运圈子当中。这样的话。若

干年后一旦到了迫不得已与天一战之时。把握也大一些不是么?古彤极

其自私且卑鄙的认为。临死也得多拉几个垫背的。

正如同胡老四所担心的那样。村里最近出现的邪物,正是徐金来所

为。他偷偷摸摸熬了一年。终于养成了几只邪物,并且在邪物的灵体内

下了盅毒。琢磨着让刘满屯吞噬邪物之后。中了自己的盅毒,然

后,自己就可以随意的折磨刘满屯,发泄自己的仇恨,并且还能夺取

刘满屯的地灵之气!他丝毫没有想过。这种方法是否可行若是可行的

话。他那老爹也不至于蠢到连这种方法都想不到吧?

徐金来并不知dào

,他的运气是如此之好,和那个极其强dà

到变态的

古彤,擦肩而过,若是这此日子古彤偶尔来双河村转悠一圈的话。徐金

来的小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更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他们各个都在心里盘算着,猜测着。担

忧着。计划着”却并不知dào

‘I。凶月只走进入了一个命运诅咒的怪圈当中,在这个圈子里逛旧目认

为很想当然的路途,却不知不觉中,听凭着命运的安排和摆布

好几天了,徐金来越来越沉不住气,心想怎么就遇不上刘满屯

呢?无数次放出邪物前去了诱刘满屯出现,然而却始终没有任何一只邪

物被刘满屯所吞噬。按理说,邪物肯定会追逐着刘满屯身上的地灵之

气。然后缠上刘满屯,而刘满屯则会撞到邪物的时候身不由己的地灵

本性爆fā

,吞噬掉邪物,然后中了盅毒。

既然如此,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刘满屯不在村中。

难不成刘满屯死掉了么?不会的。他是地灵,强dà

的地灵除了老天

爷之外。谁能奈何他?更何况,三年前天地之战中,天与地的元气大

伤,根本无力再近几年之内杀掉刘满屯。他去哪里了?

徐金来在疑惑的时候。也不由得勃然大怒。自己辛辛苦苦潜藏一

年多终于养成了邪物之后,前来报仇却扑了个空!这使得他格外

的愤nù

。他决定报复刘满屯的家人。

邪物伤不得刘满屯,但是却能够伤了他的家人,毕竟他的家人都是

正常人。

夜晚,双河村中极其的安静。小雨依然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村西的藏地和小渠之间的小路上,一个瘦削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那

儿。像是只幽灵一般,浑身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徐金来默念了几句咒语。挥手之间,几条黑影飘入细雨绵绵的夜色

里,飞入村中。

刘满屯老家的宅子里,李援勇弟兄三个已经躺在屋子里睡着了,白

天他们帮着村里人在雨水中忙碌着装填沙土。然后运到河堤上加固河

堤。忙忙碌碌一整天,早已经累坏了。此刻他们睡得正香。

两道黑影幽灵般的飘入他们的屋内,在屋中央的半空中悬浮着停了

一会儿,便晃晃悠悠的扑向炕上躺着的三个,男孩子。

就在这时,躺在最东边儿的那牵年纪最好的男孩子猛然坐了起

来。皱着眉头四下里看了看。然后飞快的伸手掀开凉席儿的一角。从下

面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剔骨刀。冲着扑过来的黑影刺了过去。

若是往常,这种普通人就算是开了阴阳眼能够看得到邪物的人。用

普通的刀刺杀邪物,那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白费一手,毕竟邪物是一

种无形无态的东西。

所以那两只邪物压根儿就没有理会这个少年刺来的R首,它们只是

有些吃惊的怔了怔,便迎了过去。邪物的大脑,尤其是被人为秦养的邪

物大脑,简单到比猪还蠢。那个少年在坐起来掏出剔骨刀向邪物刺出

去的时候,一股猩红的杀气顺着他的体内脉络冲出手腕,飞速的充斥到

刀刃上。然后扎入了一只邪物的体内。

173章 天煞孤星

让我们记住这两个名字。同一个人!刘二爷家年纪最小的孩子。这

一年他十三岁!当他从睡梦中惊醒,一举击杀两只邪物,然后拎着锋利

的剔骨刀从那间破日的小屋中走出,走进夜色下的细雨中时,就已经告

诉我们:天煞孤星横空出世,他短暂却极其精彩的人生,正式展开了!

狂风掀起巨浪的时候,雨势也忽然大了起来,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很显然,这并非是徐金来这种人有能力驱使的作用,也许……只是一种

巧合。

而徐金来正在倾尽全力想要将刘二爷以及吴梅丫小小毛三人葬身洪

水当中的时候,那今年仅十三岁的孩子,却突然爆fā

,如同一只敏捷的

猎豹一般向徐金来冲了过来!

徐金来不明白这样的夜色下。这样的大雨中,这个孩子是如何在几

十米外发xiàn

自己的。他更不知dào

。这个孩子凭什么,就如此倡狂狂妄自

大自信到了极点,竟敢向自己发起攻击?问题是,徐金来现在正在全

神贯注的施展他的法术,而且是倾尽全力的施展着。

因此当小毛从密集的雨幕当中徒然冲出,别骨刀那锋利的带着冲

天杀气的寒芒横空劈下的时候,徐金来傻眼了,慌乱中急忙收功,狼狈

的侧身翻滚到底躲开了小毛那完全就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一击!

一击不中,小毛紧跟上去,剔骨刀刺破雨幕和空气,挟带着浓重的

杀机刺向刚刚爬起来还没想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的徐金来口

刀尖触及到胸膛上的皮肤,徐金来身体急速的后退,然后侧身,再

次翻滚,堪堪再次躲避开那致命的一刀。然而胸胜上依然被发出了浅

浅的一道口子。感觉到疼痛的徐金来再也不去想别的了,逃命要紧

啊!他奋起全力沿着河堤向西跑去,身体竟然有凌空飞起的样子。

小毛连续两次倾尽全力的攻击之后也再也无力去追赶徐金来。刚

才在河水中他就已经几乎耗尽体力,刚才也只是在冲动着发挥出了人体

的一股潜力而已。当然,他并不知dào

,如果此时他还有力qì

去追赶上徐

金来的话,也许……会丢了性命。

其实徐金来大可不必逃跑,虽然刚才强行在突然间收功,他差点儿

走火入麾而遭受严重的内伤,但是凭着他强悍的体质和匪夷所思的术

法。完全可以将小毛干掉,并且有余力再冲过去,把精疲力竭的刘二爷

三人全部干掉。

可是徐金来在小毛第一次攻击他的时候就害pà

了,他感受到了那股

浓浓的杀机,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三次被刘满屯痛揍的经lì

。俗话说一

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已经被打怕了,或者说对于双河村这个村子,

本身就已经有了一种深深的畏惧!他难以想像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孩子竟

有如此快的身手,并且如此凶狠杀气如此之重!这让他不由得担心

害pà

这会不会是又一个地灵、又一个刘满屯出现了!

狂风骤歇,河面上的巨浪退去,河水一如之前那般咆耸着翻滚

着。端急的向下游冲去,并且冲刷着牢不可摧的河堤。

刘二爷和胡老四呼呼的喘着粗气躺在河堤上。吴梅丫则低低的哭泣

着坐在泥泞当中,她还没有从刚有的危急和恐惧当中回过神儿来。

“小毛呢?小毛!”刘二爷突然从地上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四下

里寻找小毛。

“啊?”胡老四这才想起来,小毛呢?刚才”胡老四怔住了。膛

目结舌的望向西面。虽然看不到小毛的身影,虽然眼前是层层的密集的

雨幕沉沉的夜色。但是胡老四依然吃惊,简直不敢相信,他想起了之

前小毛高喊一声后。从河水中跃上河堤然后冲入雨幕中时的那一

幕。在那一刻这今年幼的孩子那敏捷矫健快速的身影,让胡老四

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人

刘满屯!

天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刘二爷是奇人,刘满屯更是奇人。这个

小毛,他该不会也是什么奇人吧?这一家子到底是怎么了?是上天

在眷顾他们,还是在惩罚他们?还是在,开玩笑啊?

“爷爷!”小毛疲累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然后,那个矮小瘦削

的身影。从密集的雨幕和沉沉的夜色中走来,他手里拎着一把雪亮的别

骨尖刀,浑身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煞气!

刘二爷和吴梅丫感觉不到这种煞气的存zài

,然而胡老四却清晰的感

觉到了。

小毛走到了跟前儿,蹲下来说道:‘爷爷,梅丫姐,你们没事儿

吧?”

“小毛,梅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俩怎么忽然跑到河堤

上。跳到河里面了?”刘二爷虽然心里知dào

。肯定是遭了不干净的东西

祸害,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我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儿。我正在睡觉,醒来,醒来就在河里



吴梅丫还在忍不住抽泣着。

小毛撇了撇嘴,说道:‘有脏东西进咱们家了,我杀了那脏东西,

后来不放心姐姐们,就过去看看。晓云姐让鬼上身了,我打跑了那鬼,

梅丫姐也让鬼上身,跑了出来。我就追。结果梅丫姐跑到河堤上就跳到

河里去了”

刘二爷怔住了!他心想这又是作孽啊。怎么自己这一家子人就老是

惹上这些不干净的祸事呢?难不成”这也是刘满屯的命运所牵连么?

两年多都平平安安的啊!可是,可是小毛这孩子仙,他怎么看到邪物

的?还杀了邪物?刘二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叮,瘦削矮小的身

影。就是自己收养的这群孩子中年纪最小的小毛。从胡老四的口中,

刘二爷也知dào

但凡邪孽异物。都的是开了阴阳眼的人才能看得见。有

的是天生阴阳眼,那叫做天眼,比如刘满屯就是那种人。小毛这孩子,

他也有天眼?他还杀了邪孽异物。他有十三岁啊!

刘满屯能杀死邪物,并且还吧…刘二爷脑子里轰的一声,小毛这

孩子该不会也是个地灵吧?

旁边儿的胡老四此时也极度的震惊,他急忙拉住小毛仔细的端详

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小毛你别动。别动啊!”

小毛诧异的点了点头,一动不动。

胡老四从雨衣里面摸出符纸来,默默念动咒语。然后符纸燃烧在半

空中很快被雨水浇灭。胡老四闭着眼念了一会儿儿,皱眉诧异的都哝道:‘不对啊,灵魂好好的,没什么奇兄剔。“

他抓住小毛的左手,用手电筒照在了小毛的手掌上,然后,胡老四

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叫,便一声不吭。只是怔怔的看着小毛的手掌。

那张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的小手掌上,是一横一竖两道笔直

却清晰的手纹!

胡老四不是罗祥平,他不懂得什么周易卜卦,不会推算命运命格,

然而这种手纹,他确实听说过!原本,胡老四已经猜到了小毛有可能是

天生的凶命,断纹掌。然而当他看到这个个字形的手纹时,还是忍不住

惊呼出声!

断纹掌人性凶残暴虐,出手就是人命,且命格大凶,会克死亲人,

倘若多行善事,则可消灾避祸。

个字断纹,天煞孤星,短命之兆!

有这种手相的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胡老四不知dào

,但是他知

道。这种手相的人,命不长久!

“怎么了?”刘二爷在旁边儿问道”这孩子这孩子是不是”

有什么问题?”

胡老四点了点头,说:“嗯。”

“他,他该不会是”刘二爷想说该不会是和刘满屯一样吧?

胡老四知dào

刘二爷想说什么,所以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

道:“差。不多。”

“啊?”

小毛皱着眉又问道:“我怎么了?”

“哦,没事儿,回吧,回吧!”胡老四疲倦的起身,想要往回走,

却又想起他和刘二爷要负责晚上巡堤的任务,眼看着雨又下大了。险情

就更加严重了。

刘二爷也想到了不能让孩子们知dào

太多。于是说道:“好了没事儿

了。你们赶紧回去睡觉吧,回去以后。别乱说啊!”

吴梅丫和小毛懂事的点头答yīng

下来,然后担忧的嘱咐刘二爷小心

些,俩人手拉手往村里走去。

把吴梅丫送到家里之后,韩晓云小郭燕和王秀花正在家里的炕上吓

的哆哆嗦嗦的哭着,她们还在因为刚才吴梅丫那鬼上身时疯狂的举动

而害pà

着。

尤其是韩晓云,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倒在了院落里的泥泞当

中。可听说了梅丫姐被鬼上身之后。她自己害pà

起来,那么”自己

刚才也被鬼上身,鬼架到了院子里?

小毛把吴梅丫送回到家里之后,还有些不放心刘二爷,本想着再去

河堤上保护刘二爷的,可一想到家里面的这些姐姐,也需yào

保护啊,他

无奈的选择了留下,至于另一个宅子里的两个哥哥,嗯,应该不用担

心。他们俩是男子汉,和自己一样啊!小毛很理所当然的如此想到。

此时的河堤上,刘二爷和胡老四俩人一身泥泞的站在一棵大杨树

下。唉声叹气的说着今晚上发生的事情。话题的重点不在事情的诡

异。而是……诡异的小毛!

他们俩不知dào

,此时关注上小毛的,还有一个人。

一个很变态的老家集,古彤!

他来的晚了一步,徐金来已经跑了。所以,古彤也并不知dào

徐金

来来过,并且干了坏事儿。如果知dào

的话,古彤肯定会寻着踪迹追查

到徐金来,并且把这个祸害除掉。要知dào

,一旦徐金来这次目的达到,

害死了刘满屯的任何一个亲人,那都是他古彤对于刘满屯的失信!信誉

对于古彤来说,很重yào

滴,不然的话口他也不至于因为打赌输给了刘

满屯,就被刘满屯的命运怪圈圈在其中。

古彤来到这边儿的时候。只是刚巧赶上了胡老四拿着手电筒照射在

小毛那只小小的手掌上。于是古彤也看到了那个,让人震惊的个字断纹

掌!

古彤知dào

那是刘满屯的一个异姓弟弟。他心想老天爷还真是发

了疯,有神经病,既然大地都弄出了一个地灵转世投胎,老天爷干嘛还

让天煞孤星出世存活于世间呢?而且,还和地灵活到了一块儿,成

了兄弟!太扯淡了。

在古彤的认知当中,天上的星宿下凡,多半都是老天爷在做主

的。

所以他很糊涂,老天爷到底是在抽哪门子疯?

千里之外的大山深处。那片安静的营房当中。

刘满屯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他翻身坐起心跳快的似乎要爆zhà

了一

般。那股不安的情绪在脑海中盘旋着挥之不去。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几

了么?刘满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当年去北京天串联的时候,住在郑国忠

的家里面,那晚上自己也是如此不安。意识到了家里人有危险,才不顾

一切的连夜乘坐火车赶了回去。终于还是在刘二爷受害之前赶到,挽

救了刘二爷的性命。

此刻的他有些按捺不住。想要立kè

回家一趟!

然而这是在部队,有强dà

的铁血的纪律约束着,已经融入了军队生

活中的刘满屯明白这种纪律有多么的严谨。多么的不容人违反!

犹豫了半晌,刘满屯还是忍不住起身走了出去,豁出去了,背个

处分,即便是被当成逃兵处分。也认了!总不能让家里人遭害,到那个

时候,自己后悔都完了!等他悄悄的穿好衣服,走出营房的门时。望

着沉沉的夜色。望着夜色下远处那起伏的沉寂的山峦,有意识到,即便

是自己想要赶紧回去,也恐怕来不及了,因为,自己没有车,如果只

是靠一个劲儿的飞奔跑到市区去坐火车,指不定还有没有车票,能不能

就正好赶得上有开往老家的火车!

就在他有些恼羞成怒,准bèi

豁出去跑也要跑回去的时候,心里那股

不安的因素却突然的平静下来,心脏急速的跳动也恢复如常



刘满屯首先想到的不是家里人已经安全了,而是”该不会是已

经……他不敢往下想了!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操场上。

纠察队的两个人发xiàn

了刘满屯,立kè

呵斥着跑了过来,刘满屯无奈

的摇头叹气,却也不知dào

如何解释,只能说自己想家了,睡不着,出来

走走散心。

回到宿舍躺在炕上,他久久无法睡去。心里虽然没有了那种对于危

险的危机感了。可他还是很担心

此时的他,真的想家了。

尖利的哨音打破了凌晨时分营区内的安宁,值星班长在院外大声的

吼叫着:‘紧急集合!”

所有的战士们习惯性的弹身而起,利落的穿衣小大耸包、冲出宿

舍,披挂武器,

肥灯虎子里集合列队,然后在命令声中向预定地点跑步前进旧

对于这种突然而来的紧急集合,侦察营的战士们早已经习以为常。

在这样一个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准bèi

战争的队伍里。他们每一分每一刻都

要保持着最高的警惕性和准bèi

战争的心态!

何况,那今年代里边境不宁,伟大祖国和苏联老大哥的关系紧张随

时都会一触即发!

一级战备的命令总是突然到来。却又在短暂的时间后取消。

然而战斗准bèi

还是在时刻准bèi

着!

刘满屯半夜睡不着觉,跑到操场上散心的事情。很快便被全连的人

都知dào

了。

士兵们想家,这并不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但是大半夜的睡不着觉

还跑到外面溜达,就有点儿不正常了。往严重上说的话,那是想要当

逃兵的前兆!

往轻一点儿的方面上说。心怀不轨,肯定是想干什么坏事儿了。

于是班长都明抓住这个小辫子,严厉批评了刘满屯之后,又在全排

的会议上直接质问道,‘刘满屯。你半夜起来到底想干什么?上次你就

偷了排长的钢笔,这次你是不是又想偷什么东西?”

自从上次挨了刘满屯一顿打之后。郝明确实安分了好一眸子,而且

那几天里还一直惶恐不安,生怕刘满屯把这件事儿捅出去,那就坏菜

了。虽然说老兵打新兵这种事儿在当时的部队里,上级多半都会睁一

只眼闭一只眼,认为新兵不打不成器,不打不听话,打一打对新兵也有

好处,也让新兵认清楚军队的纪律是铁的纪律,是绝对不容轻视和违反

的。更要让新兵懂得服从命令听指挥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不是表面文

章,那是必须无条件执行的事儿!

问题是,刘满屯不是其他的新兵,他是全连,乃至全营的香饽饽,

一等一精兵!而且这批新兵已经入伍半年多了,换做以往,这时候的新

兵已经对部队极为的熟悉,和老兵也就只有兵龄上的差距了。

若是被上级知dào

他郝明纠集几个老兵打了刘满屯,而且还反过来被

刘满屯打了一顿,那就不仅仅是处分的问题了,丢不起那人啊!

所以有好一眸子,郝明都没去想着给刘满屯下绊子使坏。不过这

次却是刘满屯自己犯了错,被纠察队的人抓了个,正着,那就怪不得他郝

明落井下石了。

如果郝明这次只是尽一个班长的责任,无论多么严厉的批评刘满

屯。刘满屯也不会说些什么,毕竟自己确实违反了纪年。但是部明不

应该把这次的事儿牵扯上上一次的事儿,偷窃这种名声可不是谁都愿意

戴到自己头上的。更何况还是被人陷害栽赃的罪名呢?

所以刘满屯寒声说道:“班长,你确定排长的钢笔是我偷的

么?”

“怎么了?你半夜起来鬼鬼祟祟的。难道不应该被怀疑么?”郝明

理直气壮。

“哦,怀疑行,但是别说的那么肯定。”刘满屯点了点头。面无

表情的说道:‘要是这么栽赃我的话。我无话可说,只有用拳头说话

了。”

郝明心里一颤,气势弱了下来。他真有点儿害pà

刘满屯了,他指

着刘满屯颤颤巍巍的说道:‘排长,您听到了吧,他还想打人呢!”

“刘满屯,端正你的态度!”楚喜沉声说道,他对于刘满屯这种态

度很不满,但是此时的他更反感郝明的态度,明明说过以后谁也不许提

那次偷钢笔的事儿,郝明却在此时又一次提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可他

也不好直说什么,不然的话对于一个班长的权威,是一种削弱,所以他

还是批评刘满屯:“他是你的班长。批评你两句。质疑你两句,你不

应该有任何的抵触情绪!更不应该威胁你的班长!怎么?你还敢打你的

班长么?就冲你刚有的话,就得给你处分!”

刘满屯点点头,说道:‘打人不对,可班长带着四五个人,不分青

红皂白的就去打我,那他就对么?,

“嗯?他什么时候带人打你了?”楚喜皱着眉头看向郝明。

郝明自知理亏,支支吾吾的低下了头。

刘满屯哼了一声,说道:“他们没打我,不过是想打我,结果被我

打了而已。”

屋子里的战士们全都震惊了。嗡嗡声四起,开什么玩笑?四五个

人被你打了?参与上次挨揍事件的两名士兵一声不吭的往后缩了缩身

子。

楚喜更是大吃一惊,不过他毕竟是一排之长。依然保持着表情的平

静。寒声问道:‘部班长!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当着全排战士们的面,

说说”

这种情况下郝明不敢不说,也只能站直了身子答了声是,然后垂

头丧气红着脸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排长楚喜听完之后大怒,拍着桌子狠狠的把都明i斥了一顿。并

且气呼呼的就要去向连里面报gào

,让连里给郝明严厉的处分!这还了

的?无端打骂士兵本来就是违反纪律的事儿。平日里连排长一般也懒得

追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现在倒好,竟敢打刘满屯!而且那

次事情明摆着责任不全在刘满屯。你这个班长也是失职的,再说了”

你们五个人打一个,还被打的全都趴下。回来不敢声张,这简直就是

丢了全侦察营的人!

全排战士急忙拦住排长,劝慰着算了算了,让郝明背上处分的话,

他就甭想提干留在部队了!毕竟是老兵啊!

被战士们拦住劝慰了一番,楚喜的心也软了,都明是他一手带出来

的兵。而且也是全营拔尖的战士,他也含不得就这样放qì

了一名士兵

啊!可刘满屯这边儿怎么交代?他把目光投向了刘满屯。

刘满屯明白排长的心思。也不想让排长为难,所以无所谓的说道:

“排长,这事儿我不记仇,不打不成交,况且……我又没吃亏!”

楚喜松了口气铁青着脸点了点头,又把都明狠狠的刮斥了一顿之

后。走了出去。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儿还是要上报到连部的。至于连长和指导员

是什么态度,自己劝劝吧,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至于因为这点儿事

儿。就把一名优秀的侦察兵的前程给毁掉口

174章 侦察连

军军委下达了组建军直属炮兵团的命令,很快,来自于

兵部队的尖兵们组成了一个作战力极强的炮兵团。

原侦察营一连被直接全连调入军直属炮兵团,番号改为D军直属炮

兵团团侦察连口按照连长李林的说法,咱们一连在侦察营那是一枝独

秀。得,女大当嫁,给咱们找了个好婆家。指导员董春田开玩笑说:

“这个婆家可了不得,要是不乖乖的做个贤惠媳妇儿,直接就拿炮弹把

你轰出去了。”

既然已经成为炮兵团的侦察兵了。自然还要接受一些新的系统化币

练和学习,炮兵团的侦察兵主要心练内容有:各种炮兵侦察和侦查专业

勤务的任务和要求。侦查装备的构造、操作、保管与维护,侦察与判

断目标,观察(判读)炸点,计算小测地、气象、照相等勤务作业。

不过新组建的军直属炮兵团尤其是侦察连,与其他部队还哼哼些不同,

从战术上讲。除了深入前沿观测侦查,还要能够进入敌占区或者是敌

后。确定敌重yào

目标所处方位,然后用无限联络的方式将数据传达至

己方炮兵部队,指示炮兵调整射击诸元小密位度,达到精确速射的对敌。

连长李林说:‘原先咱们侦察营,说白了就是战场上的特务,搞的

就是阴谋,出的就是暗招,现在,还是不能改!组建军直属炮兵

团。让调咱们一连进来,为什么?看重咱们一连军事素质过硬,各项

拔尖儿,有特务的那一套手段!咱们就是炮兵团的眼睛,是炮兵团放出

去的尖刀……”

对于特务这个名称,刘满屯很不喜欢,平心而论,他觉得特务这个

词儿贬义味道太重,侦察兵就是侦察兵,听得也好听,本来嘛,他们就

是负责侦查敌方地形已经兵力配置等情报的。

指导员董春田在会议上笑着解释说:“咱们除了侦察情报之外,不

是还要去搞些小动作么?这叫什么?特种作战,而且必须要务实一

些。不能空想不能盲口所以连长把咱们比喻成特务,这个,名称还是

很恰当的嘛。”

秋末的某一天,炮兵团实弹演习开始了。

各炮兵阵地伪装隐藏在山区中的角落里。等待着前方传回情报数据

之后。向指定地点开始精确炮击。

一望无际的荒原上,侦察连连二排的战士们已经按照提前预定好

的战术方式,每个班分为两个战斗小组。搜索目标,确定敌方各目标具

体方个数据,然后以无线通讯传输到后方炮兵阵地。

凌晨时分,各项数据准确无误的传回到了炮兵指挥部,作战参谋和

情报人员立kè

将各项数据下达到各炮兵阵地,然后下达了炮击命公

苏制一百五十二毫米加农榴弹炮轰鸣起来,一颗颗出膛的炮弹在从

深江中激射而出,在凌晨的夜幕中划出一道道搞红色的弹道痕迹。荒

原上立kè

响起了炮弹爆zhà

后震天动的的声响,冲天的火焰和烟雾在荒原

上燃起,黎明前的夜色泛起了诡异的红光。

刘满屯他们一组五个人趴在一座丘陵上的枯草当中,兴奋的看着天

空中一道道楠红色的弹道,倾听着炮弹破空时发出的凄厉刺耳的声

音。然后炮弹急速下坠,击中目标,尖天动地的爆zhà

声接连响起。目标

地点瞬间被烟雾和火焰覆盖。可以想象,如果这是一场真zhèng

的战争,

那么敌方的这些阵地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要是那个老天爷碰上这样的炮击,能顶得住不?”刘满屯瞅着

远处剧烈的爆zhà

声后燃起的冲天火焰。s里恶狠狠的想到。

第一轮试射炮击过后,郝明挥挥手说道:‘咱们的任务算是基本完

成了。”

“那就撤吧我都快冻死了。这他妈鬼天气。”肖跃撇着嘴说

道口北方深秋的夜晚,气温已经下降到了三四度左右为了作战的灵

活性,侦查连的战士们轻装上阵,都还没有穿棉衣棉裤。

之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紧张和不断的活动没人感觉到有多

么冷,现在稍微停下来没多大会儿大家都觉得冷的有些受不了口

“不行。等第二轮炮击之后,咱们还得冲上去接索歼灭敌阵地残

敌。郝明严肃的说道。

“**,这要是真打仗。凭咱们几个冲上去能杀死多少敌人?那不

是送死么?”肖跃不满的说道。

刘满屯笑道:“两轮的炮击过后,敌阵地上也没几个活的了。”

“那可不一定。”肖跃摇摇头说道:“当年解放战争时期,抗美

援朝时期,咱们的军队在敌人飞机大炮和坦克的轮番轰击下,不照样从

掩体中爬出来把敌人打的夹着尾巴跑么?”

郝明说道:‘这是演习。咱们只管完成任务,又不是真有敌

人。”

“就是,再说了,敌人能和我们解放军比么?他们的战斗毅力根

本不行,一轮炮击下来,早就吓得屁股尿流了,还敢打么?”另一名

战士嘿嘿笑道:‘就咱们几个足够了,哎你们听说没?咱们团长当年在

朝鲜战场上,一个人活捉了五十四个美国鬼子,特级战斗英雄,**

都亲自接见了呢,这么算的话,咱们五个就得消灭二百多敌人,嗯。我

就不信他们阵地上能在两轮的炮击之后,还剩下这么多人。

“幼稚!”肖跃鄙夷的说道。

“你说谁呢?”那名战士立kè

不满的说道。

郝明立kè

打断他们。说道:“我们不能轻敌,但是也绝对不可以灭

自己威几…”

“班长,我这可不是灭自己威风,你听说过哪个侦查部队向敌人阵

地发起攻击呢?”肖跃皱着眉头说道:‘咱们是小股侦查部队,不是大

规模野战作战部队,咱们的作战方式从根本上就和其他部队不同,在侦

察营的时候营长就强调过这一点啊!”

郝明说道:‘肖跃,那你知dào

咱们现在所处的战区个置么?”

“你什么意思?”

“这里是敌人的炮兵阵地,是在敌人前沿阵地后方,我们的部队要

攻进来,还得多长时间?敌人的前沿阵地是吃干饭的?我们本来就是深

入到敌人内部搜集作战情报的。”郝明此刻显得异常冷静,“之所以

连长让我们在等待第二乱炮击之后,冲入敌阵地拨索歼灭残敌,占领阵

地的目的,就是要彻底让敌人失去炮火的支援,如果我们只是炮击了对

方的阵地,你能确定让敌人炮火没有了反击之力么?哪怕有一门炮。有

一个炮手,只打出一发炮弹。你知dào

前沿阵地我们的攻击部队中会有多

少战士受伤甚至牺牲么?”

肖跃愣住了,想了半晌说道:‘得,我服了。”

轰轰……

间隔了两三分钟之后,第二轮精准的炮击开始了。郝明立kè

攥紧

了手中的冲锋枪,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吼道:“准bèi

战斗!”

“是!”四名战士振奋起了精神,被炮声和飘来的火药味儿刺激的

热血沸腾。杀气腾腾。

第二轮炮击刚过,五名战士立kè

猫着腰从丘陵后一跃而起,向远

处的敌方阵地冲了过去。

此次演习过后,刘满屯心里对于都明多了一份好感,他觉得郝明确

实是一名好兵,考lǜ

周全,服从命令。并且能在战场上抛弃前嫌,并且

尽量的去避免去化解战士们之间的争执。

上级部门也针对此次演习找出了其中的不足和漏洞,认真分析和

研究之后,将此次演习的成绩以及不足下达各连队,加强学习和i练。

时间过的飞快,春羊很快就要到了。

今年部队里过年的气氛比较浓厚,毕竟是新的部队,而且侦察连在

上次演戏中里了大功。团长张贵田在腊月二十九的下午,亲自到侦查连

慰问了战士们,他说:“你们是咱们炮兵团的眼睛。眼睛是最重yào

的,

也是脆弱的,需yào

好好保养,所以今年给你们连的伙食也是最好的。

那。以后你们可得把自己擦亮了,一旦真的爆fā

战争,你们得给我盯紧

了敌人给我看清楚了敌人的一丝一毫,实在不行就用手扒开敌人的衣

服。看看他们衣服里面前长了些什么玩意儿!。

战士们轰的一声全都笑了起来。

“看看敌人是不是个汉子。就算是条汉子,你们也得把他的卵子给

我揪下来,让他当不成爷们儿!”

战士们又是哄笑。

连长李林报gào

,站起来说道:“团长,给咱们侦查连的战士们讲讲

您当年在朝鲜战场上的事儿吧。听说您一个人活捉了六十四个美国鬼子

“嗨,好汉不提当年勇,算了算了。”张贵田笑着摇手。

‘小团长讲一讲!团长讲一讲”战士们起哄。

张贵田忙摆手示意安静。说道:“那就讲讲,咳メ先说明啊。我可

不希望将来你们也都干这种事儿。因为我不希望我的部队战士们都遇到

当时的情况,咱们是炮兵,炮兵要是他娘的都拎起枪拼刺刀了,那说明

咱们的前沿阵地被敌人攻破了,那可不行!”

战士们又是哄笑,不过每个人心里都觉得团长说的话真的很实在。

张贵田坐下来喝了口水。讲述起让他刻骨铭心的那次战斗。

在那次战斗中。张贵田只是一名班长,他们一个营的战士为了阻击

敌人南逃之路,一夜奔袭百里。占领一五一阵地的两褂高地。在敌人

的飞机的轰炸、坦克和大炮的攻击下。硬生生打了三天三夜。战士们

连一分钟闭眼休息会儿的时间都没有w-а-р.ㄧ!б!ΚχS.СΟМ。全营的战士只剩下了十几人。整

个高地都被炮火轰炸的矮了两米多。敌人却没有前进一毫。

最后一天,敌人发了疯一般对只剩下十几人的阵地有一次发动了进

攻。

志愿军阵地终于被攻破。敌人部队从阵地上呼啦啦冲了过去,然

而已经为时已晚,前方志愿军已经将口子封死,围歼敌人的战斗正式打。

当时张贵田被炮弹的爆zhà

声给震晕了,身体也被强dà

的冲击波给掀

到了阵地下面,敌人的部队过去的时候没想到他这儿还有一个活人,

所以也没人在意他。

张贵田醒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没有了人。他哭着喊着爬上了阵地,

使劲儿的刨挖被炸得松散了的泥土。寻找有无幸存下来的战友。就在

这时,一支掉队的敌人队伍听到这边儿的哭喊声,发xiàn

只有一名志愿军

战士于是立kè

端着枪围拢过来。

当时张贵田发xiàn

这么多敌人冲自己围了过来,而自己只有一把手

枪,里面子弹也不多啦,怎么办?他刨出来一个炸药包,一屁股坐在了

炸药包上,把手枪掖在腰上,点了支烟。嘴里叼着烟,一手搓着药捻。

敌人发xiàn

他手中没有武器,就想着要活捉他了,可等敌人冲上来把他团

团围住之后,张贵

,‘

w丁拿着半截燃着的烟,把烟头凑近了炸药包药捻,心想算,小小。有这

么多美国鬼子陪自己一块儿死赚大发了。

敌人一看到他要点炸药包,都华坏了。连连的喊着阳、。

敌人知dào

。现在就是跑也来不及了,如此近的距离,炸药包爆zhà

之后足以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敌人翻译赶紧用中文劝张贵田别点炸药包,赶紧投降,生命是宝贵

的。他们会给予张贵田人道主义的俘虏照顾。

张贵田当时心想去你娘的蛋让老子投降当俘虏,这不是扯淡吗?

不过现在张贵田也不想和敌人同归于尽了,***,谁不想活着?

谁想死?眼瞅着美国鬼子都吓得直打哆嗦。张贵田就想着得。别让老子

投降当俘虏了,你们都他妈向老子投降吧,不然咱们就一块儿死!想到

做到。张贵田立马从腰里掏出手枪,一手依然拿着烟头凑在药捻跟前儿。吼道:,‘都他妈给老子把枪放下。缴枪不杀!。

美国鬼子们当时就傻眼了,这名中**人有病还是怎么的?你一个

人。我们几个个人,让我们缴枪投降?可看着张贵田通红的眼睛和随

时准bèi

点药捻的样子,都明白这家伙是个疯子。他可真敢点啊!

于是美国鬼子们犹豫了半天。终于在张贵田爆fā

之前,把枪全都放

下举起了手。敌人的反应还一个劲儿的求张贵田千万别点着了炸药包,

生命是宝贵的。

张贵田这下放心了,吼道:“把你们的枪扳机卸下来,然后背在肩

上。全部给老子双着手。走!。他寻思着美国鬼子的那些枪都是好家

伙,扔了怪可惜的。

有旧个美国鬼子在卸扳机的时候。想举枪打死张贵田,结果被眼

疾手快的张贵田一枪打中了眉心,其他美国鬼子都彻底震住了,知dào



虏他们的这名中**人不仅仅是个疯子,而且艺高人胆大。

就这样,张贵田一个人俘虏了六十四名美国鬼子。并且缴了他们

的武器。成为了一名没有战死和受伤的特级战斗英雄!

张贵田讲到最后鼻子一酸。竟然流出来了泪水,他说当年整整

一个营的战士,就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战斗结束之后,他们营的番号

也被取消了。如今每每想起那个时候的战友,他们的音容笑貌,以及最

后在战场上拼死搏杀的样子,让张贵田刻骨铭心”

战士们坐在下面听得各个眼含热泪,心血澎湃,是啊,细们没有经

历过真zhèng

的战火洗礼,无法去体会那种生死之间的厮杀拼斗。

不知dào

为什么。刘满屯此刻看着坐在台上的冉长,心里有股说不

清道不明的亲切感。

“哎小子,那家伙是你们的头儿吧?”古彤的声音却突然在耳边

响起。

刘满屯眉头皱了起来。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发xiàn

古彤的身影。心

里踏实了一些。于是在心里说道:‘古老爷子。您怎么来部队了?”

“好长时间没见你。想你了呗。”古形乐呵呵的说道。

“我也想您,新年好。”

“好个屁啊!”古彤不满的嘟哝道:“又他妈老了一岁。”

刘满屯心想这个都活成妖怪了的老家伙还会在乎这些?不曾想他

心里想什么古彤却是知dào

的。于是古彤骂道:‘臭小子,我老人家活这

么大岁数容易么?你别咒我,,”

“小有事儿不?,刘满屯有些恼怒。这种心理面想什么都被人看透的

感觉,实在是让人不踏实。

“小嘿嘿,生气啦?”古彤似乎很乐意看到刘满屯生气,说道:其

实你不用生气,平时我也懒得去探知别人心里想什么,要不我早气死

了。嗯,这样也很累的。不过我总不能显身出来跟你说话吧?哈

哈。”

刘满屯知dào

古彤既然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于是说道:

,今天晚上我站岗,在d头。到时候你再来找我。”

“哦,行,我先走了。”

感觉到耳畔似乎挂了一阵微微的风。刘满屯知dào

这是古彤走了,他

琢磨着古彤练的这种道术还真够厉害的。不但能隐身,而且还可以探知

别人心里头在想着此什么,如果”,自己有这种本事,或者说侦察兵有

这种本领的话。那该多好啊!

团长已经讲究了话,正在和连长指导员他们说着些过年连队有什么

需yào

,战士们的生活条件如何等等杂事。

晚饭后,刘满屯取了枪到营房西面的工头岗哨那里替下来战友。

今晚上前半夜是他的岗。军队就是军队。即便走过年的时候,站岗

也是必须的。

炮兵团驻地在山区,而且每个营的驻地都距离有几里地的路程。一

营二营在山里面侦查连和三营在山外面,中间隔了两座止,两座止中

间有一条并不宽敞的路。倒也平坦。无论是山里面还是让外面,都有两

三个不大的村子。那今年代人民对于军队都有着极度的热爱和尊敬,

所以过年的时候,各个村儿都会组织些人到部队慰问官兵。不过部队

有纪律,村民们送来了米面粮食的,部队一律给钱。不拿的话,回头肯

定派人送到村里面。

傍晚的时候。三石村村民们给侦查连送来了一头猪,说走过年

了。包饺子哪儿能不放肉馅啊?

175章 致歉交心

炊事班的战士们忙活了一整天。在年三十儿的夜晚,让嘎化”战士

们吃上了饺子。

吃饭的时候,连长李林起兴让大家伙儿表演节目。谁有本事使出

来逗大家都高兴高兴。战士们全都不好意思起来,指导员董春田带头先

唱了首歌,大家鼓掌欢迎。可接下来,却愣是没有一个人上台去。

连长李林不高兴了,说瞧你们一个个儿的平日里都比着赛着争第

一。现在表演个节目都他妈怂啦?

其实也不是战士们不表演节目。只是他们在心里琢磨了半天。实在

是没啥拿的出手的。

会的几首歌那都是部队里大家伙儿全都每天唱上好几遍的歌儿,论

本事。也就是那些擒拿格斗射击攀爬,侦查连哪个不是行家?

还是指导员董春田明白战士们的心思,于是他招呼大家各自想想在

老家的时候学过什么各自家乡独特的东西。杂耍莫属唱戏都行!听指导

员这么一说。战士们的心思才转过弯儿来。可不是咋的?于是乎河南

的大个子高世军先站起来唱了段儿豫剧。战士们鼓掌叫好。

有了人领头,战士们也都开始犹犹豫豫的站起来表演了,有现场来

上一出杂要的,有唱河北梆子的,有唱黄梅戏的,也有人走到前面给

大家玩儿了小魔术”

陕西沿岸的王子民更绝现场吼起了原汁原味儿

的信天游,吼得全连的战士们心里酸酸的想要掉泪。

此时的刘满屯,已经偷偷的溜回了宿舍。

刘满屯知dào

,自己压根儿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总不能对别人说,

我刘满屯能够降妖除魔吧?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早早的回了宿舍,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心里一直不放心家里面。

他真担心小毛出什么事儿,还有过年了,不知dào

家里面今冬的时候,是

否存了些鱼干儿啊什么的,今年家里是否还欠着队上钱了?债务还清了

没?

战士们热闹了半天,也终于在连长和指导员走了之后。被各班排

长喝呼着赶紧滚回去睡觉。

晚上十一点,刘满屯取了枪去换岗他答yīng

肖跃,今晚上替他站岗

的。

这几天肖跃心情不太好,精神萎靡,毕竟走过年了,而且好长时间

家里都没给来过一封信,他倒是往家里去了几封信。可上个月还有回

信。这个月却没了消息。肖跃真的担心他的父亲是否已经被判刑了。

不是说问题早就调查清楚了么,就算是不官复原职,也得给放出来了

啊。

所以白天的时候,刘满屯看到了肖跃独自一人在操场的角落里抹

眼泪儿。

刘满屯了解肖跃的性格,他不是一个软弱的人,相反是一个真zhèng



男子汉,很爷们儿的一个小伙子。之所以掉泪,那也确实是想家。念

家。不放心家里的人了。

夜空中繁星点点,无月;即便是在夜晚。抬头望天,天空依然是

那么远那么的高,那么的辽阔。

刘满屯端着枪站在哨位上,向南望去。千里之外的家中,此时是

何景象呢?也许弟弟妹妹们还在闹腾着没有睡觉吧?爷爷应该是早早

的睡觉了,凌晨还得早起,在家里守岁等着村里人去给他磕头拜年

呢。

就在他心思远远的飞回到老家里看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了轻微的脚

刘满屯心神一震,立kè

收回心神。警愠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从让坡下面传来的,一个人影正在往山坡上慢慢的走来。

“谁!口令!”刘满屯呼啦一下拉动枪栓,举枪瞄向了那个人影。

前些日子局势紧张,上级传下命令来。说是最近有什么台湾的情报特务

潜入大陆,经常侦查我军的情报。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肖跃不屑的

对刘满屯说,扯淡,台湾的特务潜入大陆。那也是值查沿海地区的炮火

兵力布置等等,来咱们这儿侦查窃取个屁情报啊,飞机飞不到这边儿就

没油了,难不成台湾还真的能反攻大陆成功么?扯淡!

当时刘满屯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在这大半夜的,突然有人出现

在哨位附近,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一点,于是立kè

提高警慢,直接就

拉动了枪栓子弹上胜。

“孤狼。”人影出声答出了口令。然后往上坡上又走近了些才招

呼道:“是我,郝明。”

其实不用他回答,当他走的近了些的时候,刘满屯已经看出来是郝

明了。刘满屯放下枪退了子弹,疑惑着问道:‘班长?你来干什

么?”

“呵,大过年的,自己一个人不闷得慌啊?我来陪你说会儿话

口”郝明微笑着说道,人已经走到了跟前儿。

刘满屯心想找我说什么话啊?咱俩不是不对付么?不过他表面上却

不能这么说,只是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是国民党的特务呢。”

“唷,国民党的特务有那么傻么?来咱们侦查连这儿触霉头,不是

来寻死么?”郝明开着玩笑说道。

刘满屯敷衍着笑了笑,他一点儿都不觉得郝明的话又什么好笑

的。

接下来,俩人都沉默了口也许是以前两人之间的几次不愉快的矛

盾。让二人一时间真的找不出什么话题来聊聊。

郝明忽然从兜

工惋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递给刘满屯。

刘满屯怔了怔,推却道:“班长,正在站岗呢。

“得了吧。又没人看,还怕我给你穿小鞋?。郝明说道。

“没有没有。”刘满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放下枪,伸手接过来

姆。心想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万一我这一抽烟,你他妈又该说我不遵

守纪律,思想意志够不坚定,怎么这么简单就让人给收买啦?就不注重

纪律啦?

郝明掏出火柴来给刘满屯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支,然后招呼道:

“来来,别站着了,坐下坐下,咱俩说会儿话。”说着话,郝明一屁

股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

刘满屯犹豫了一下,干脆也坐下了。他这才想起来,郝明平时可是

不抽烟的,而且以前就在全连那都是有了名的小气节约第一名,当然

了。自从他刘满屯到了部队之后,这个第一名他们俩就并列了。郝明

怎么舍得买烟抽了,还给自己烟?哦,大概是感谢我昨晚上救了他一命

吧?

“刘满屯,其实,其实以前我挺对不住你的,现在想想,我真是无

地自容啊!”郏明叹了口气。大概是不会抽烟的缘故吧他深吸了一口

之后,被呛得重重的咳嗽起来。

“说这此干啥,都过去的事儿了。”刘满屯无所谓的笑了笑。他

确实不怎么记仇。

郝明苦笑着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有些事儿虽

然过去了,可我总得都告sù

你是男子汉,就得敢作敢当,以前,我陷

害过伽…”

“嗯?”刘满屯怔住了。不知dào

都明为什么说陷害自己。

“记得么。有一次紧急集合哨吹响之后。你找不到自己的帽子,

找不到背包带”是我头天晚上给你藏起来的。”

“为什么?”刘满屯并没有生气。只是想不明白。

郝明没有回答他,接着说道:,还有,那次排长的钢笔。是我偷

偷的塞进了你的被褥里的。”

“啊?”刘满屯这次真有点儿生气了如果说只是给他找茬下绊

子。这都没什么,但是偷钢笔那次。确实是在侮辱他了,名声实在是不

好卜偷的帽子扣在了头上。在那样一今年代里。谁都受不了的,刘

满屯皱着眉头有些冷冷的说道:“为什么?”

“唉,满屯,你心里有气我知dào

,我那些事儿做的真他妈不地道,

你现在揍我一顿解解气吧。”都明垂头丧气的说道。语气里充满着懊

悔和歉意。

刘满屯真的很想拎起枪托往郝明的头上砸几下,可他终究还是忍

住动手的冲动,只是冷冷的问道:‘为什么?”

“满屯”部明犹豫了一下,终于吸了两口烟之后,淡淡的说

道:‘我从小生长在山区的农村里,我们那儿穷啊,穷的家里七口人只

有两床棉被,穷的一年都吃不上一顿白面馊头。天天是野草青菜熬一

大锅粥。里面加上一定点儿的玉米面”就这样,从小到大没吃过一

顿饱饭,我打小就天天的往止上跑。打些野物不敢吃,卖到供销社去。

换点儿粮票回到家里全家用。知dào

不?我这身子骨就是爬山爬出来的,

当年征兵的时候,俺家里没门路,找到乡里拿不到指标,找到县里拿不

到指标,俺奶奶,俺爹俺娘。俺弟弟俺妹妹都在家哭啊,俺奶奶眼睛

都哭瞎了,说咱家没指望了,可俺们没法子啊!后来俺在止里打兔子的

时候,遇见了咱们指导员,他们那时候是从部队出来,到县武装部接

兵。俺跑下山,拦住他们,给他们磕头”指导员那时候是个排长。他

心眼儿好,可怜俺。就给俺在县武装部弄了指标,让俺当了兵,”

刘满屯听着郝明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边儿说着,眼角都流出了泪

水。声音也哽咽起来。刘满屯忍不住心里也酸酸的。他打小受过太多的

苦和罪了,所以当郝明说起苦日子的时候,让他心里不由得有些惺惺相

惜的感觉,都是苦命人啊!

“你大概也看到了,俺在咱们连里。没有用过牙膏,没有用过香

皂。啥都没用过,俺当了兵之后。就连学习知识,认字儿,都是指导

员可怜俺给俺的铅笔和本。俺舍不的用,私下里自己跑到操场上用木棍

儿在地上戈,因为俺知dào

,俺每天两毛五分钱的工资寄到家里头。家

里面几口子就能吃的好点儿。起码能填饱肚子了。”

“班长”刘满屯心里没了气,对于这样一个苦命的人,他实在

是不忍心再去生他的气了,虽然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郝明为什么要

陷害自己。

“唉,不说这些了。”都明扔掉了烟蒂。双手使劲儿的抹了把脸。

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俺想留在部队上。能提干,混个一官半职的

就行所以俺很努力,比全侦察营的人都努力,军事技能全营都是第

一。因为俺知dào

,俺没文化。就得指望着军事技术比别人强,才能提

干”后来你来了,你一个新兵进入咱们侦察营,很快就成了全营各项

军事技能的尖子人物,比俺强。说实话,俺当时不嫉妒你,一点儿都

不。可俺害pà

啊你当了第一,俺在全营就啥也没有了,怎么提干?”

“班长,别说了,别说了。联道了,我不生气了。”刘满屯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小光江柚头

劝阻着郝明别再说下去了他完全能够理解为什么郝明要那么做。无非

就是想让刘满屯这样一个尖子犯了错误。受了处分,甚至被退出侦察

营。

郝明双手捂着脸趴在了膝盖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俺,俺对不起

你啊!”

“班长。别说了。事情都过去了。”刘满屯不知dào

该怎么劝慰

人。

郝明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多少年来。他经lì

了太多的苦,受过太

多的罪,可他一直都在坚强的忍受着,从来没有用哭来宣泄心中的痛

苦。然而今天,当他终于敢于承认错误。内疚自责,将一直以来都压在

心头的苦痛不安和愧疚说出来之后。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刘满屯终于还是没有想到该如何劝慰他。只得沉默不语,抬头仰视

深邃无尽的苍穹,想着如果所有人的命运。都早早的已经由F苍所安

排好了的,那么上苍,真的很不公平很不公平,上苍”真的很狗日

的!

厨样。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的命运,也就不是上苍所安

排的了。

自己只不过是注定了让上苍难以容忍的存zài

而已,那么整个世界上

唯一能够脱离命运的人,也就是他刘满屯了,因为”只有他。才可以

大大方方的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古彤说并非所有人的命运都是上苍所安排,可如今刘满屯想想。却

认为这就是上苍在那排。它也许没有那份精力去一个个的人管理,但

是它总能看到有些地方,大部分的人都生活的很痛苦吧?如果说上苍不

是个***,那它拥有着无所不能的能力。为什么就不能够帮帮这此

苦难的人?

天若荆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沦桑……

既然上苍无情,又何必管辖的灵的存zài

,又何必担忧地灵会成为恶

魔。会为祸人间?

如此想来,种种人世间的不公就成了上苍它自身之间的矛盾,那

么。它不是个***还是什么?刘满屯忿忿的想到,继而又苦笑着摇

头在心里骂自己傻,老天爷它是不是***,和这些矛盾又有什么关

系?就连骂人,哦不。骂老天。都不会了。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刘满屯忽然有了一丝的感悟,冥冥中所谓的天

与地。也不过是在无穷无尽的意识当中,穷极无聊到了极点,在拿人世

间万物。开涮取乐解闷儿?

就像是当初自己认为古彤无聊的打赌,是活腻了一般口

也许,大地与苍天,也是活的很腻歪。无聊透顶了吧?

就在他心里怀疑着这种简直更加无聊透顶的感悟时,郝明抬起了

头。使劲儿的在脸上揉搓了几下,又掏出烟来递给了刘满屯一支,说

道:“满屯,能帮我个忙么?”

“班长,你尽管说,只要我刘满屯能帮得到。”刘满屯肯定的说

道。

“今天我说的话,不要告sù

别人。好么?”郝明给刘满屯点上了

烟。“不然,不然我真的就不可能留在部队了,跟你说这些,求你帮

忙。我确实不配,你要是愿意说出去。我绝对不会恨你,真的,我以前

那样对你,昨晚上,你还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救了我……”

刘满屯打断了都明的话,说道:‘班长。你尽管放心,以前的事过

去了。我会当作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保证。”

“谢谢你,满屯。

郏明赶紧的握紧了刘满屯的手。“以后,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

地方,我都明豁出命帮你,这条命从昨晚上你救了我之后,就是你的

了。

“班长,别这么想,真的没什么。”刘满屯苦笑着摇了摇头。这

句话他倒是真的发自肺腑口

不过刘满屯突然想到,如果郝明这般坦诚的把自己交给了刘满屯,

那么这种关系”将来的上苍再次降下劫难的时候,肯定会将郝明牵扯

进去的。刘满屯担心起来,郝明家里条件困难,就指望着他一个人的军

饷来养家,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也许。自己多虑了。如果真的担心

的话,自己又何必来当这个兵。何必又认识这么多的人。

刘满屯缓缓的站了起来,说道:“班长,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

我就当没发生过,不过”你没必要还我什么人情,也不要一直想着欠

了我什么咱们既然是战友,如果心里面一直背着这么个包袱,那咱们

的感情,就实在是不够真了,你说呢?”

“满办”都明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刘满屯却想着。越活朋友越多。真***比老天爷还矛盾!

耳畔传来了古彤的话:‘所以咱们得早作打算,不能够毁天灭地,

也得让老天和大地恢复之后。让它们再干一架。再恢复过来,就让它

们再干一架,总不能让它们有精力,去祸害更多的人,包括,你和

我。”

“是啊,这还真是,个好法子。”刘满屯在心里无奈的说道。点

了点头。

郝明有些糊涂的看着刘满屯。不知dào

他点点头,是想要对自己表达

什么意思?

176章 恶性事件

让月十五前后几天,团部的几位领导商量之后,决定给嘱允利里

的老百姓们免费放电影,也算是增加军民鱼水之间的感情吧。

轮到那天晚上给三石村放电影的时候,指导员董春田说让战士们都

去看。不过为了避免影响群众们看电影,咱们侦查连的战士们要做出

让步,就是散在人群的外围,距离电影远些。而让老百姓们站的近些,

看的方便些。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自然也没人提出什么意见,更何况”

对于要放的电影,战士们也实在是没什么兴趣,那今年代里,无非就

是南猛的战小英雄儿女、上甘岭等几部战争题材的电影,部队经常会给

战士们放映让他们看的。

不过,再怎么说也算是那今年代里仅有的娱乐了。所以战士们在晚

饭后,也都当作是凑热闹去看电影了。

三石村西的打谷场上,挤满了村里的老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闹哄哄的。

打谷场外围的土坡上,侦查连的战士们虽然没有搬马扎,你蹲我站

他坐的看起来有些乱,不过依然保持着一种本能般的严谨和纪律。他们

前面的坐,后面的蹲再往后站。若非是地势实在是高低不平的话。

他们这样的队伍还是很整齐的。

让里让外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人都知dào

今晚上在;石村放电影,于是

许多别处村子的村民们也都赶来看热闹。

而侦查连营房前的道路,则是附近村民们去往三石村的必经之

路。所以今天晚上连长李林特别吩咐了门口站岗的士兵多加注意。不

要让一些胆大或看好奇的村民进入营区内。

营房距离三石村并没有多远。所以一此战士干脆就在营区大门正对

着的那处小山坡上蹲着往那边儿看,顺便拉扯拉扯一些闲话。

刘满屯本来是不想去看电影的,可肖跃硬拉着他去凑热闹。

看到一半的时候,肖跃便觉得没劲对刘满屯说咱们回去吧。刘满

屯本来就不想来,于是俩人一起下了土坡。

从土坡上下来,顺着打谷场边儿上往回走着,路过村旁的砖窑时,

俩人听见砖窑的另一端传来了一片吵杂声,间或还有着女人的吵吵

声,刘满屯和肖跃俩人一琢磨是不是有人耍流氓啊?

俩人对视一眼,便向砖窑后面走去。

等到了后面。正好kàn

见几个男青年正在围着两个女青年动手动脚。

刘满屯和肖跃一看这情形,想都没想便几步冲了过去,肖跃呵斥道:

,住手!你们是哪个村儿的。敢在这里耍流氓?”

几个男青年住了手,扭头向他们俩人看来,发xiàn

只有两个人之后

他们便不再害pà

。其中一个瘦备个的男青年迎着他们走过来,嬉皮笑

脸的说道:“哟。是解放军同志啊,怎么着?看着眼馋了是不?”

“少他妈跟老子来这套。”肖跃根本懒得对这种人讲什么素质。

直接用最蛮横最痞的语气喝道:“赶紧放了那两名女同志,滚!”

“哎哎,你这人怎么随便骂人啊?还解放军呢!”另外一个男青年

咋咋呼呼的上前说道。

先前的那名瘦高个歪着脑袋说道:‘我说,咱们军民鱼水情。别没

事儿找茬行不行?。

“小谁跟你们这群人渣讲情分呢?识相的赶紧给老子滚!”肖跃歪着

头仰着脖子,鄙夷的骂道。

旁边的刘满屯叹了口气,往前靠了靠,心里明白,话说到这种份

儿上,八成要打上一架了。

可让他和肖跃俩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两名女青年却不满的嚷嚷起



“让谁滚呢?让谁滚呢?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小就是,吃饱撑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肖跃和刘满屯面面相觑。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感情咱们俩还真是

他妈多管闲事儿了,人家都是一伙儿的。在这里一起要流氓呢!

“肖跃。咱们走。”刘满屯轻声的说道,同时伸手拽住肖跃。将

马上就要爆fā

的肖跃给拉扯着往回走了。

身后传来那帮男青年们起哄和嘲笑的声音。

肖跃气得真想马上回头冲过去把他们全部揍一顿,可刘满屯比他

力qì

大。硬是把他给拖拽着往回走去。走出好一段路之后,肖跃有气

呼呼的摆脱开刘满屯,说道”你拦着我干什么?我非得狠狠的揍他们

这群人渣一顿!他娘的,敢把老子往屎坑里推,我当年在四九城混的时

候,”

“行了行了,错在咱们。真要是闹出事儿来,背个处分可就不戈算

了”刘满屯劝慰道。

“***!”肖跃抬起脚踢飞路上的一截烂木头,从兜里摸出烟来

递给刘满屯一支说道:“走走。先不回去。陪我散散心,这些天心

里都快憋闷死了,我爸我妈他们也不给来封信,是死是活总得让我知dào

个消息啊!唉。”

“不会有事儿的。”刘满屯不太会说话,只能用最简单的话安慰

人。同时用行动表示着安慰,那就是陪肖跃去一边儿走走。

俩人也不拣路走,顺着四处起伏不平的荒野一边儿走一边儿闲聊

着。走到一处凸起的小土坡上,俩人靠着一棵高大的杨树坐下,远远的

望着那三石村打

心必二放映的荧幕,距离远了。画面不太清楚,声音也听的旧

肖跃抽着烟说道:满屯。你就打算在部队上干一辈子么?”

“嗯?”刘满屯怔了怔,苦笑着说道:“我没什么文化,提干是没

希望了,到复原的时候就打包回家呗。”

“屁个文化啊!。肖跃笑着说道:“想留在部队,给国忠写封信,

让他老子在上头活动活动,给你提个干还不是小事儿?现在部队里那些

连排长什么的。有几个有文化的?”

刘满屯叹着气说道:“要是真能提干留在了部队,我倒是乐意工

资高了,往回多寄点儿,家里人的日子就好过些。”

“你当兵就为了赚钱?”肖跃诧异的问道。

“啊,要不为了什么?”刘满屯觉得理所当然,说道:‘当兵吃的

好穿的好,还能赚钱贴补家里用你又不是不知dào

,在咱们双河村。日子过的都是紧巴巴的。”

“是是是,这我知dào

,唉。”肖跃也跟着叹了口气,现在想想在

双河村的日子,确实过的不怎么样,哪儿比得上当年在京城的时候。且

不说那时候,单是现在在部队里的生活条件。那都比农村要好上几个

倍。

他说道:‘满屯,放心吧。你的军事技术那可是顶呱呱的,当初在

侦察营那就是尖兵,听说军首长都知dào

你。现在在咱们侦查连更是拔尖

儿的,没人不服你。我上次听指导员说。回头就提升你当副班长,慢

慢的锻炼一下……”

刘满屯笑着摇了摇头。这此话其实不用肖跃说。他心里也知dào



自从来到部队,自己如此认真如此努力。不就是为了提干么?不过他现

在心里却有些犹豫,如果真的哪一天连长和指导员找自己谈话的话,是

否帮郝明说上几句好话?好歹,先让都明这个老兵,提了干再说。自己

要是提拔这么快,赶超了郝明。那郝明就更没机会了。要知dào

,今年

郝明就到复原的时候了。

好一会儿刘满屯有说道:“肖跃。你看

咱们给国忠写封信,

让他和他爸爸说一声,先帮帮郝明提干吧?”

“什么?郝明?你帮们干什么?”肖跃大感诧异,“那小子可是跟

你不对付啊,你这不是自找没趣么?”

“肖跃,其实”唉。我跟你说说吧。”刘满屯叹了口气。把那

天晚上都明跟自己讲述的身世告sù

了肖跃。不过刘满屯并没有提到郝明

给他下绊子诬陷他的事儿,这一点刘满屯还是很讲信用的。而且他了

解肖跃,如果肖跃知dào

了这件事儿。才不会可怜郝明,更不会管那么多

事儿,直接就敢摘到团部去。

肖跃听完之后。心里也颇感同情。他苦笑着拍了拍刘满屯的肩

膀。说道:我的老好人刘满屯同志,你就别操这份心了,郝明提干是

肯定的,知dào

么?他当年可是指导员亲自接过来的兵,又带了这么几

年。早就有感情了,不信你看着吧,都明今年肯定不会复

“我这不是慎万一么?”

“万一个屁!十拿九稳的事儿。”肖跃撇了撇嘴,‘你要知dào

,虽

然你现在是最优秀的兵,各项军事技能都是第一,可所有人都明白你是

个怪胎,正常人哪儿能有这么过分的本事呢?所以要是因为你这么一个,

人。就把郝明给比下去了,那连长和指导员都是傻蛋了。”

“为什么?”刘满屯不解的问道。

肖跃笑着说道:我比你知dào

的多。相信我就行了,你想想。现在

是什么时候?局势多紧张你知dào

吧?部队里需yào

的就是都明这样的好

兵。尖兵,他们才含不得把这样的兵给赶回去呢,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宝

贝啦?部队只有你这么一个人就行啦?”

“可郝明他,他担心,,”

“他是个傻蛋,山村里出来的土包子!担心过度。”肖跃拍拍屁

股起来,一边儿说道走吧。回去睡觉去。别想这此没用的了。尽管

相信我就好了,哦对了。你可别说出去啊,这种事儿是我自己猜的。

虽然**不离十。可连长和指导员不说出来。咱可不能乱说。”

刘满屯起身跟上说道:“那指导员和连长怎么不告sù

郝明,让他

安心啊?”

“我说满屯。你怎么这么笨啊?”肖跃搂着刘满屯的肩膀一步步往

营房走去,一边儿说道:“现在就给他吃个定心丸。那他会骄傲的,

再说了,真提干,那也不是指导员和连长拍板就算定了的事儿,他们可

不敢提前应承下来。万一最后有什么变如…”

刘满屯点着头若有所悟并且从内心里敬佩肖跃,那脑袋瓜子真是

灵活,分析什么事情真透彻。

电影还没有放完。俩人也无心去往那边儿看。直接往营房走去。

快走到营房大门口的时候看到一帮人正在门口哨亭那儿吵吵嚷嚷

的。肖跃和刘满屯急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跟前儿,就听着姚向北的怒吼的声音传来:你们想干什

么?”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

“哟,还瞪眼呢。怎么着解放军同志。还想打人是怎么着?”

“来啊,打啊!”

乱糟糟的挑衅堵得姚向北一句”你出来,气呼呼的站在门口端着枪却不知dào

该怎么办。巨叫口f队

上有规定,打人是要背处分的,尤其是针对当地的百姓,那就更不能冲

动。破坏军民感情了。

刘满屯和肖跃俩人终于看清楚了那伙人,竟然就是在砖窑那儿还他

们起过摩擦的几个当地村里的年轻人。刘满屯急忙拉住了要冲上去的

肖跃。说道:‘别冲动,班长来了。”

听着这边儿乱哄哄的,a坡上的几名战士在郝明的带领下呼啦啦的

冲了下来。

郝明上前推开那几个年轻人走到姚向北跟前,沉声呵斥道:“都别

吵吵姚向北。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班长,他们,他们在门口撒尿,我不让他们撒尿,他们就骂人,

还要进去说找首长评理。”姚向北委屈的说道。

“这位同志

,郝明扭头正要说什么。却被那个瘦高个青年打断

了话。说道:我撒泼尿怎么了?又没去你们营区里面撒,这外面也是

你们管的地方吗?管天管地,你们管不着老子拉屎撒尿带放屁

“就是就是,哈哈!”一群人起着哄。

刘满屯听得心头怒起,真想上去把那小子狠狠的揍上一顿。但是

他克制住了自己。问题是。他没有克制住肖跃,趁着刘满屯没留神

儿。肖跃已经几个箭步冲了过去。揪住那个瘦高个低吼道:“你他妈刚

有说什么?”

“哟?想打人了是怎么的?”瘦高个一点儿都不服软,他们几个多

半都是附近村里的知青。平日里被苦日子消磨的整天憋躁的想着无事生

非。之所以敢如此蛮不讲理。是因为他们明白这些当兵的厉害是厉

害。可纪律严。不敢动手打他们这些附近的村民。

肖跃可不管这么多,本来就要动手揍人了,瘦高个的态度还这么蛮

横。当下便挥起拳头砸了过去。

这一打不要紧那个瘦高个痛呼一声。立kè

挥拳头蹬腿的反击。其

他几个男青年也闹哄哄的冲上来帮手;围在旁边儿的战士们一看这还了

得?揪住那些男青年便打了起来,毕竟是币练有素的战士,根本不像那

帮盲流一般咋咋呼呼乱喊乱叫,特务连的战士们全都是一声不响的动

手。

郝明大声喊着不要打,都住手,可根本没人理他。

动起手来吃亏的自然是那几个青年,他们和i练有素的侦查连战士

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很快几个人便被打的满头包,鼻青脸肿的

逃之夭夭。若不是郝明大声呵斥着拦住了一群怒火中烧的战士们。那

几个男青年根本就别想溜走。

时间很短,也就是半分钟不到的事儿。二排排长楚喜从营房内闻讯

赶来的时候,斗殴,哦不,是暴揍当地男青年的过程已经结束。

楚喜听郝明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气的把在场的所有战士都骂了一

通”更是狠狠的踹了一脚肖跃。楚喜知dào

。这事儿肯定得闹到团部

去。好家伙,侦查连的战士殴打当地村民。罪过可就大了去了,闹不好

连长和指导员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都给我滚回去。不。负重五公里!妈的!”楚喜怒吼道。

郝明赶紧领着战士们往宿舍跑去,楚喜忽然想到了什么,喊道:

,回来!那个”***。走走。都给回去把,全排开会!”

会议讨论的事情很简单。哦,不能说是讨论,应该说是二排长楚喜

在下命令。楚喜对全排战士们说:‘这件事儿。谁他妈都不许说是咱

们殴打群众了。就说是

,就说是*********分子冲击特务连哨兵,还妄图

夺取哨兵的武器,并且殴打了我们的哨兵姚向北同志!姚向北。你听

见没?”

“是,排长!”姚向北不傻。立kè

明白了什么意思,“我正在执勤

站岗,*********分子突然从暗中窜出,想要抢夺我的枪支弹药,并且殴打

了我。”

“嗯。楚喜犹豫了一下”去去,自己想法子把脸上碰几块儿

淤青,妈的,总得有像是挨了打的样子嘛。”

“都听清楚了没有?,楚喜冲着全排的战士们吼道。

“听清楚啦!”众人齐吼,站的笔直。

“妈了个把子的!真会惹事儿。都给我好好待着,我去找连长和

指导员说汇报情况去。

楚喜骂了一句,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紧急集合哨响彻在夜空中,在宿舍内的战士们急忙披

挂武器冲了出去,而外面看电影的战士们也都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连长李林亲自下了命令,侦查连紧急任务,有鉴于今天晚上八点十

分左右。我连执勤哨兵遭遇*********分子武力袭击殴打。目的明确。是

要抢夺枪支弹药。为祸社会,性质十分恶劣!二排三排,由班排长带

队。沿路搜寻*********分子,另外,通知各村村干部,协助调查!

两个排的战士们呼啦啦的冲了出去。

李林下完命令。虎着张脸回去了。指导员董春田则乘车往团部赶

去。这件事儿得先一步通知到团首长。他觉得恶人的先告状,哦不。我

们得抢夺先机,先站住理再说。

加补174章之后救人章节



177章 终于来了

几名知青和两名当地村中的年轻人被当做*********分子抓莲,x查连

连部,并且向上级汇报了情况。经过一系列认真的调杳之后,确认是

误会。连里面也就放人了。

起初还有两个当地孩子的家长找到连部来闹事儿,几个知青也告到

了县知青办。可追究到部队团部的时候。团长张贵田倒是亲自带着那

些年轻人到了侦查连,然后全练集合,一个个士兵在操场上站的笔直。

团长张贵田就让那几名年轻人认人,到底是谁打了你们?认出来

他,我处分他。

结果那几个年轻人傻了眼,当时是晚上,虽然有点儿隐约的灯光,

可光顾着找茬闹事儿了,谁注意长的啥模样了?再说了,看看这此当兵

全都是一身绿色的军装带着军帽。除了身高高矮不等之外,在晚上看那

就跟一个人儿似的。

支支吾吾了半晌,那个瘦高个知青说:“找出来那天晚上站岗的士

兵。就知dào

都有谁了。”

张贵田说是,没错儿,那天晚上谁站的岗?

姚向北就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没等姚向北述说那天晚上*********分子

是如何袭击他并且企图夺取他枪支呢。张贵田一看他的模样火气就上

来了,指着鼻青脸肿的姚向北冲那些知青和县革委会的干部说道:‘这

就是那天晚上站岗的兵,你们挨了打?我怎么看着他也挨打啦?哪儿不

能撒尿,跑到连队的门口撒尿,你们还是从大城币里下来的有文化知识

的青年,就是这样干的?”

革委会的人和村里的几个干部愣愣的不知dào

说什么好,他们被面

前的这位首长的暴怒给吓着了。几个挨了打的年轻人也支支吾吾的不

敢吭气。

张贵田还不解气,怒吼着说道:‘翻了天啦?是不是国民党特务给

了你们好处。故yì

来捣乱的?啊?”

好大的一顶帽子啊!

一群人吓得赶紧连连摇头否认。家长们和村干部以及县革委会的

人都扭头冲那几个年轻人呵斥。让他们赶紧道歉承认错误谁还记得是

来讨个说法的呢?

团政委王先明趁机解围道:“既然都是误会,这事儿我看就这么算

了。咱们解放军一向都和老百姓们是鱼水情深,偶尔有点儿误会解释开

了,没什么嘛!好了,几个小同志受了点儿委屈,那什么,我们团负

责给他们看伤,走走。坐我们的车。上县里去”

这些人哪儿还敢让部队给他们去看病啊?立马讪笑着连连拒绝,

嘴里说着什么军民鱼水情深。咱们解放军就是为民着想,是人民的军队

等等。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事后刘满屯心想,当时团长张贵田的那气势,那嗓门儿,确实真够

吓人的,就冲他一瞪眼一板脸,浑身上下那一瞬间爆fā

出来的那股气

势。就足以震慑住所有人了。

难不成这也和他的命格有关么?刘满屯确实有点儿草木皆兵遇

事儿就往命格上面想,自然而然的,他也想到了小毛,也许将来小毛长

大了当了兵,也能当上个团长吧?不行得给家里去信,让他继xù

去上

学。不上学就没文化,没文化了在部队就不好提干。

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赵保国也已经往家里去了信,叮嘱刘二爷家

里节省些钱,总得让弟弟妹妹们再去上学。

晚上宿舍里战士们聊的热闹,觉得这次的事儿,连长和指导员就是

聪明,来了个反客为主。

郝明说还是咱们排长最聪明。他最先想到了的主意。

肖跃嘿嘿乐着说道:“姚向北,你也真够怂包的,跟他们在那里瞎

咧唰个屁啊,换作是我,早他妈揍他们了。”

“就是就是。”几个脾气暴躁的战士都荐和着说道。

排长楚喜吼道:放屁!以后这种事儿绝对不能再发生了,再让我

发xiàn

谁敢跟当地的老百姓打架。直接把他们踹回老家去!”

于是战士们全都嘿嘿讪笑着说不敢不敢。

肖跃小声对刘满屯说道:“满屯,我在咱们村儿当知青的时候,

也没这么无聊到无事生非吧?”

“嗯。”刘满屯不知dào

肖跃想说些什么,点点头肯定了肖跃的

话。

“唉,现在想想,也真够他妈可怜的。”肖跃叹了口气,说道:

,知dào

不?当初若是我来不了部队。八成也得憋躁成这种德性。”

“为什么?”刘满屯疑惑的问道。

肖跃怔了怔,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跟你说也说不通,你是不

会理解知青心里面有多苦,唉。睡觉睡觉。”

刘满屯翻身躺好。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村里的那帮知青,想起了张

敏,不知dào

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会不会也无聊憋躁到如同那天晚上的

两个女知青一般,无聊的寻找着一些简直算得上是无耻的勾当?

也许,如今的张敏已经找到了更加适合她的意中人了吧?

刘满屯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心思飞回到了千里之外的双河村中,

那里有他的家,有他的亲人,有他想念的所有人。

半夜的时候,刘满屯睡得正香呢。耳边却突然传幕了古彤的声音:

,喂喂,徐金来出现了,你要不要见见他?”

刘满屯猛的睁开了眼睛。徐金来?他扭头四顾,宿飞刀战士们睡得正香。刘满屯在心里头说道:“他在哪儿?陈

“嘿,就在离你们不远的那个村子里。”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急什么,既然他来了。肯定得先祸害了你再走啊,这家伙也真够

不容易的。天晓得他费了多大劲才找到你待得这地方。”

“杀了他!”刘满屯没有一点儿耐性,直接干脆的说道。

古彤嘿嘿一笑,说道:“你不想亲自动手干掉他么?”

“我现在不能走,万一紧急集合的话,发xiàn

我没在可不行,还有,

门口有哨兵。”刘满屯犹豫着说道。他心里明白,这些对于古彤来说,

根本不算什么问题。可他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兵之后,心里面早已经如

同烙印一般,习惯了遵守这铁一般的纪律。

“嘿嘿,不着急,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动手。他这次跑不

了。”

“我考lǜ

下。”刘满屯想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把他关起来

别弄死他,给我留着。”

“行。这不难。”古彤很轻松的答yīng

一声。

耳边恢复了安静,刘满屯打了个哈欠,不再去发愁徐金来的事情。

既然徐金来出现了,被古彤发xiàn

了。那他基本上就算是完蛋了,不会再

有什么兴风作浪的可能,也活该他倒霉!不办…他倒是真有些本事。

刘满屯睡不着,想起了当初古彤说过的一此事情。徐金来和他的父亲

在西让一带养了盅尸,而这些盅尸,无非就是一些死尸而已,按照古

彤所描述的那般,刘满屯想到了小时候和保国哥一块儿去西岗子土地庙

偷供物的时候,遇到的那此死尸。

那不就是一群的盅尸么?八成也是徐金来他爹养的吧?还有那庙里

头昏昏暗暗中,那冥冥中的神灵,祸害过爷爷,祸害过自己和保国哥,

这些东西,竟然都是人养的。太不可思议了。

之所以如此认为,也是因为刘满屯听古彤说过。徐金来父子俩人

既然练的是邪功,就会秦养些邪物。也就是那些平日里在常人眼中神神

叨叨的不干净的东西口

如此刘满屯便把自己从小遇到过的所有脏东西,都归罪于是徐

金来父子秦养的。

老天爷可真王八蛋。这种人活在世界上不早早的用雷劈死他们,

却整天来跟我过不去”刘满屯腹诽着。

尖利的哨音打破了黎明前的安宁,刘满屯翻身而起,穿衣服打背

包;宿舍里其他的战士们也都迅速的起身忙碌着,披挂整齐后飞快的跑

了出去……

半个小时前,三石村村外的那座破旧的砖窑洞中。

这座早就废弃不用了,里面倒是都是碎砖烂瓦垃圾,还有些路过的

人进去随便大小便留下的痕迹,臭烘烘的味道充斥在窑洞当中,平日里

没有人愿意来这地方待着。然而此时窑洞中却坐在一个人。

徐金来阴着脸坐在窑洞当中的几块儿砖头上。皱着眉头忍受着恶臭

的熏陶。这也是无奈之举,像他这种结生的面孔。无论到了哪里。都

会弓起当地人的高度关注。在那个红色的年代里,人们的警惧性都相

当的高。

自从父亲身死之后,徐金来就逃之夭夭,躲藏到深让老林人际荒芜

之地。潜心修liàn

邪术,秦养一些动物的盅尸,夜晚偷偷的溜到一此村庄

和城市中,寻找着飘渺的灵魂,收起之后秦养起来。

他一直都想要报仇,虽然…从内心深处里,他委实已经被刘满屯

打怕了。

去年夏天认为自己秦养的邪物数量已经差不多够了,徐金来便匆匆

忙忙的跑到双河村,伺机寻找机会报仇,将邪物放出去。却没曾想刘

满屯去当兵了徐金来便想着把怒火发泄到刘满屯的家人身上。

然而结果就是自己再一次失败。那个胡老四破坏了他的计划。那

个诡异的疯狂的小男孩,更是让他惊恐万状,狼狈逃走,那次动用的

几只盅魂,也全都被消灭掉了。好在是。他并没有动用自己所秦养的

所有盅魂,手里头还留下了十几只。

事后,徐金来费尽周折。动用盅魂和摄魂术,这打听那询问的,

终于探听到了刘满屯当兵所在地方,然后费尽周折。辗转找到了这个

偏僻的山沟里口当他确定了刘满屯就在不远处的那个军营中生活的时

候。立kè

就施出盅魂。他知dào

。盅魂一旦释fàng

出来,立kè

就会闻着刘

满屯身上的地灵精气,寻找过去,并且悍不畏死的上前要啃噬刘满屯的

地灵精气。

结果,自然是刘满屯地灵本性大发。吞噬盏魂。

这就是徐金来最想要的结果,只要刘满屯吞噬了盅魂,那么他就会

中了自己的盅,以后还不得任凭自己随便折腾他么?徐金来也曾考lǜ

过。像地灵这般强dà

的灵物也许一两个含有盅毒的盅尸,根本无法

控zhì

得住,所以徐金来已经做好了长期下毒的心里准bèi



他并不着急立kè

就能控zhì

住刘满屯,报仇雪恨,吞噬占有他的地灵

精气”复仇和贪婪的火焰在徐金来的胸膘中熊熊燃烧,但是仙依然在

克制着自己。

然而直到此时,徐金来才终于发xiàn

,军营这种庖满了铁血气息的地

方。邪物根本不敢靠近。更别提进到里面去了。

徐金来点了支烟,w-а-р.ㄧ!б!ΚχS.СΟМ

“‘

一接一口的抽着。考lǜ

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抽完了几根烟之后,徐金来终于很无奈的发xiàn

,除了在这里等待

机会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好法子。若是让他现在就冲进军营里找

到刘满屯单挑再借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

“总不能天天住在这破地方吧?”徐金来撇着嘴苦着脸,在黑暗中

自言自语道。

“嗯,换个地方好点儿。”砖窑口,突然传来了苍老的声音回答

他。

“你是谁?”徐金来警惧的站了起来,半夜三更的时候。突然有左

出现在这样一个谁都不愿意来的地方,这本身就是件很怪异的事口

古彤站在砖窑口,满脸轻松的表情。说道:‘你是自觉的跟我走,

还是让我把你打一顿捆走?”

“是你!”徐金来终于想到了这个人的身份,当初和自己的父亲

决斗时都能够不分胜负,甚至还略胜一筹的隐世高手。巾就是和刘满

屯的同时出现,才迫得父亲不得不自爆身亡的。

“哟。还记得我啊?”古彤轻蔑的说道:‘那,现在我就在你面

前。你快放马过来报仇吧。杀死我吧。”

徐金来攥紧了拳头。一股浓浓的杀机涌上心头,双眼中淡淡的蓝

光闪烁起来,于此同时,浓浓的黑色雾气开始从他周身散发出来。将

他自己笼罩在其中。

古彤自然看得出来这小子在发功,不过他根本就没把徐金来当回事

儿。所以依然是背负着双手很不屑的歪着头看着徐金来。

突然,徐金来向前迈出一步,随后立kè

掉头转身。猛然撞上了后面

的墙壁。

轰隆隆的声音中,徐金来周身围绕着浓浓的黑雾,然后硬生生撞

破了厚厚的砖窑壁,冲了出去。他不是个傻子。面对上这样一个绝顶

的高手。自己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报仇雪恨了。

保命要紧,所以他很理智的选择了逃跑。

问题是”能不能跑的了。是他所担心的事情。

徐金来冲出去之后。便没命的往江中跑去,将全身的功力用尽,

只为能够摆脱那个恐怖的高手。

他实在是后悔自己以前考lǜ

的太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怎么就没

有把这个古怪的老头算在其中呢?早就应该知dào

,刘满屯和这个老头

是一伙儿的,这样子的话。以后报仇的机会就会更小”

想到这里的时候,古彤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徐金来逃跑的前方。歪着

身子很轻松的靠在一棵树干上。说道:“哎。跑快点儿。”

“你到底想怎么样?,徐金来停了下来,他明白,面对这样一位

强人,他根本不可能逃走了。

“废话,当然是干掉你。”古彤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和你无怨无伽…”

“哎不对啊,我杀了你亲爹。”古猜提醒道。

徐金来气恼的吼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我,”古彤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实在是找不出一个说得过去的

理由。毕竟人家的老子都是自己干掉的,本来应该是人家来找上门儿杀

掉自己报仇的,哪儿有自己还要杀人的道理?古彤有些无赖的说道:。咱们有怨有仇,我怕你将来杀我。所以要杀你。”这句话刚说完。

古彤突然眉头一皱,沉声喝道:“何方道友?既然来了,就请显身

吧。”

徐金来愣了愣,难道又有高人来了?他凝眉四顾。心想这个世界上

到底有多少隐世的高人啊?

就在此时,古彤突然出手,一道闪电般的光芒从手中激射而出。直

击向徐金来。

徐金来大吃一惊,想要躲避开来,却知dào

自己根本无法避开这名高

人的全力一击。他顿时后背发冷,绝望的看着那道光芒直射向自己的身

躯。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团红光如同一面镜子一般,陡然出现在了徐金

来的身前,堪堪将古彤手中所发出的白色光芒给挡住了。徐金来从震

惊中回过神儿来,心里不由得疑惑和兴奋,这人竟然是来救自己的。

忽然只觉得身形一动。竟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卷起,向远处飘然而

去。

“竹离老杂毛,竟然是你!。古彤吃惊中也不由得有些恼怒。飞身

追了上去口

徐金来这才有空闲看了一眼环抱着自己的人却因为那人蒙着面

纱。所以徐金来也看不清楚他。只得一边不由自主的被人抱着前行。一

边儿感激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多谢”

奔出百十米远的距离。在一块儿凸出的岩石跟前儿转弯的时候。岩

石后面却突然冲出了一道人影,将徐金来和抱着他飞奔的蒙面人撞倒在

地上。不过蒙面人并没有惊慌失措。只是稍稍怔了一下,便再次一手

将徐金来拉住,竟然腾空而起。向对面的止上飞去。

刘满屯从地上爬起来,瞪着喷火的双眼往山下跑去,他虽然不会

飞。但是跑的够快!问题是,跑的再快,毕竟跑下去再跑上去是弯路,

而时方飞,确实直线距离”

“真没用!”古彤追上来,骂了一句。顺手将刘满屯拉起。腾空飞

起追了上去。

178章 冲着地灵精气而来

达是刘满屯长这么大。经lì

过无数次诡奇异事之后,第B”卡身

体验飞翔的感觉。

虽然以前就曾经亲眼见到过古彤飘渺若仙般飞翔的本领,可刘满

屯却从未有体验这种真zhèng

飞上高空。踏虚疾行的翱翔。

工峦、大地小树木。都在脚下疾驰而过,刘满屯专注的盯着前面几

百米之外在黎明前的夜色中飞行的两道人影。尤其专注的是那个和自己

一样被人拎着飞行的人,徐金来!

集合哨吹响之后。侦查连的战士们例常i练展开,武装奔袭五公

里。

顺着山间的小路奔跑到半山腰的时候。刘满屯比惚间听到了古彤的

声音在耳畔响起:‘哎这就出来了?我正要抓徐金来呢,这小子还想

从我的手底下跑出去。做梦!”

刘满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对班长郝明说自己闹肚子了,你们先

跑吧。他先去解个手,随后就跟上。

郝明自然也没怎么怀疑。便叮嘱他尽快不行的话就别跑了。直接

回去看医生。

凭着感觉。刘满屯摸索着向荒d之中跑去。

于是他就很巧合的撞见了徐金来被人救走的经过。并且突然出

击。将二人撞翻。但是他没有想到。那突然出现的强人,却在受到那么

突袭倒地之后,竟然能够像是没事儿人似的爬起来,并且再次拉起徐金

来。凭空飞起逃跑。

然而冉彤却终究比不过那人飞翔的速度。在追赶了一段时间之

后。终于还是放qì

了追赶,停落在了一处小山的枯树林中。

刚落地,古彤就气急败坏的一掌击倒了一棵大树,怒气冲冲的说

道:“妈的,竹离那个混账老不死的。敢跟老子作对,我回头非得撕了

他!”

“竹离是谁?”刘满屯疑惑的问道,随即叹了口气说道:“你追都

追不上人家,还想着撕了他?吹什么牛皮呢?”

“我……”古彤一屁股歪倒在地上,靠着树喘着a完全恢复过来,

竹离他个老混蛋算个屁,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打趴下!”

刘满屯没空听他瞎扯淡。不管是真是假。目前情况下人家跑了,而

且救走了徐金来,这才是事实!于是刘满屯说道:“那他为什么要救

徐金来?徐金来被救走,我家里人的安全怎么保障?”

古彤气呼呼的说道:“我也尽lì

了你又不是没看到?你说怎么

办?妈的,等着我这就去找人!竹离竟敢出手相助邪道。其他几个老

家伙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古彤,古爷爷。”刘满屯赶紧说道:“您别想其他的了,能不

能先去我家,保护好我的家里人啊!。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道理你懂不懂?”古彤瞪着眼说道。

“沁,可是我担心我家里人”刘满屯说道。

古彤想了想,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行了,我给仙们去个信儿,也

用不了多久,哦对了,我要是去守着你们家里的人,你怎么办?万一他

真放出来盅魂来给你下盅你控zhì

不住自己的话,”

“先别管我了,我想,我应该能控zhì

得住,再说了,我这不是一直

在部队么?尽量不出去便走了。”刘满屯无奈的说道。

“好吧好吧,那就这样,我先去找找那几个老家伙去。奶奶

的。古彤话音一落。整个人凭空消失,刘满屯心想若真的是这么一

消失就可以瞬间出现在他要去的地方的话。那还真是用不了多久。

只是刘满屯并不知dào

,这种道术不过是道家高人习惯了之后施展的

法术而已,虽然速度奇快,但是也只能在几个米之内施展出瞬移的效

果。远距离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还不能带人。若非如此,刚才

那个叫做竹离的蒙面人,早就带着徐金来瞬移消失不见了。

东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一丝的曙光,刘满屯这才想起,自己得赶紧

回部队去。

万一回去晚了,战士们都已经武装越野回到营房了。自己再回去的

话。就会受到质问和批评。倘若是真的病了还好说。问题是你无辜消

失了这么长时间,到底去干吗了?总不能说你飞着去追人了吧?

所以刘满屯深呼吸一口气,急急忙忙的顺看来时的方向往回跑去。

他根本不打算找路走。事实上在这片荒之中,也没有路,所以刘

满屯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和速度。在荒d野岭中穿林过石,翻山越岭

的往回跑。

好在是刘满屯拥有着匪夷所思的体能和过硬的本领,所以即便是

路途坎柯,山石哮殉。怪木丛生,却并不能完全阻挡住他直线前进的步

伐口只不过他美中不足的就是不能够飞。只能迫不得已的从山上

冲下去,再冲上山顶。再冲下去”

就连他自己都纳闷儿,感觉怎么就就那么的敏锐,能够肯定自己奔

跑的方向不会出现任何偏差呢?

然而距离终究是远的,当他跑回到营区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早饭

都已经开吃了。

武器披挂整齐的刘满屯披头冒汗的跑回到营区,就看到排长楚喜和

班长郝明正站在食堂的门口往这边儿望着。看到刘满屯满头大汗的跑

了回来,郝明大老远的就喊道:“刘满屯。你这是上哪儿去了?同志们

找了你半天!怎么样?肚子还痛不?”

刘满屯匆匆跑到跟前儿,啪的双脚并拢立正敬礼,呼呼喘着粗气说

道:“报gào

,我”。一时间。刘满屯真不知dào

该怎么解释。

“你什么?干什么去了?私自离队。这要是在战场上,立马就把你

当逃兵给枪毙掉!”楚喜板着脸吼道。

“瞧着身上脏兮兮的,怎么搞的?”郝明在刘满屯的身p拍打着

尘土,给刘满屯使了个眼色,说道:“刘满屯,你该不会是去解手的时

候。滚到让下边儿去了吧?”

“班长”刘满屯怔了一下,才会意的点头,面色尴尬的说道:”肚子痛,一不留神而摔下去。脑袋都磕晕乎了”

郝明皱着眉头说道:“那还不赶紧去医护室检查检查。可别伤着筋

骨!去吧!”

“是!班长。”刘满屯挺直了胸膛,却

双有转身离去而是尴尬的看着排长楚喜g

楚喜哼了一声说道:赶紧滚。要是没事儿的话,快点儿回来吃

饭。别耽误了上午的i练!”

“是!”刘满屯敬礼,扭头往医护室跑去。

楚喜看着刘满屯跑步离去的身影。扭头瞪着郝明,没好气的说道:”真是怪了,你今天倒是替利满屯说话。”

“排长,刘满屯”他不会撒谎的,这从平时的表现就能看得出

来。都明讪笑着说道。

“去去,赶紧吃饭去吧。”

“是。”郝明立正敬礼,扭头往食堂内走去。

这件事情之后,刘满屯几日来一直都无法安心,他担心家里面真的

出什么事儿。

徐金来一个人就够让刘满屯担心了。好在是自己真的碰上他倒是不

害pà

”而且还有把握把他打倒。打死!问题是,又出现了一个叫做竹

离的隐世高人出手相助徐金来,那这件事儿就不好办了。而且似乎古彤

也不是那个隐世高人的对手,这就更让刘满屯担心不已。

可按照古彤说的。那个人应该是正派的修道之人,怎么会和邪道中

人同流合污呢?古彤以前不是说。正邪自古水火不容小势不两立的么?

疑惑中的刘满屯希望古彤能够赶紧来一趟,跟他说明白这到底是怎

么回事儿,可又不希望古形回来口因为他更希望古彤能够遵守诺言,

直接入住双河村,保护刘满屯的家人不受侵害。

在矛盾和犹疑、担心当中,刘满屯终于忍耐不住,向连长请假,

希望能够回老家一趟探亲。

连长和指导员都纳闷儿了,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好好的突然回老家

探亲?

若走过年的时候吧,也算得上是个理由,想家了“那也不行,一

年多点儿的兵。有来到部队多久就想回家探亲去?多少老兵都批不到假

期呢。

指导员董春田问刘满屯,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刘满屯摇摇头说不是,只是。只是自己心里一直不踏实,不放

心。怕家里出什么事儿,所以想回去看看。

这话一出口,连长李林就来气。i道:“去去,我当你家里有什么

事儿呢,不放心家里就多写几封信回去,不行就拍电报,你小子舍不得

花钱是吧?我给你出钱!这时候请假?门儿都没有!滚!”

刘满屯无奈的耷拉着脑袋离开了连务室。

一个多且后的一天晚上,古彤突然出现在了刘满屯的身边。

正赶上刘满屯站外岗,所以古彤并没有隐去身形,而是直接显出真

容。坐在山坡上说道:‘满屯啊,你放心,我已经劝动了几个老家伙,

他们一听说竹离竟然帮着邪道之人,立kè

都答yīng

下来,一起寻找竹离和

徐金来的下落。”

“哦。那就好。”刘满屯心里踏实了一此,古彤说的那几个老家

伙。肯定也都是本领非凡的高人了,‘那您安排了几个人在我们家守护

着?”

“嗯?”古彤怔了一下,讪笑着说道:“那帮老家伙们才不会去管

这事儿呢,他们只管去寻找竹离和徐金来。”

刘满屯一听就急了。急乎乎的说道:“那你来找我干啥?赶紧去我

家守着我家里人啊!”

“哎你看你”生什么气啊?”古彤有些不悦的说道:“天天守在

你们家算着呢么回事儿?再说了,我们几个老家伙一琢磨,既然竹离跟

那个徐金来掺和到一起了。应该就不会去祸害你的家里人,竹离的目

标肯定是你。”

“我?为什么?”

“你傻啊,你自己是地灵!”

刘满屯若有所悟,疑惑的问道:“他。他也吃了我?”

“嗯。八成是。”古彤撇了撇嘴。说道:,其实早些时候我去找

过竹离。跟他说让他到时候能帮帮忙,一起对抗天劫,加上你这个地灵

的身份能得到大地的帮zhù

,应该有希望,总比死等着什么时候度劫期到

了。送死去强一百倍。其他几个老家伙我也都说过了,不过他们都不

想掺和到这种事情中来这次竹离突然出现,我们几个一碰头,心想这

家伙肯定是想剑走偏锋,夺取你的的灵精气。增加他的修为了。”

“那他救徐金来干什么?”刘满屯虽然听古彤说的这些话有点儿玄

奥。不过他好歹心里明白是怎么个意思只是他确实想不通,竹离想

吃掉我,那跟徐金来有个屁关系?

古彤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这些修行正道之

人。总有些地方,是比不过邪道的人,他们的术法能够吸食人或畜生

的精气。也就是平常所说的灵魂。可正道修行者,采取的是天地之精华。万物散发在天地之间的灵气,加上自身的潜心修为……可邪术不

同。他们从刚开始,走的就是捷径所以,所以我们几个老家伙猜想,

竹离救徐金来的目的,是为了从他那里得到邪术的修行心法,到时候也

就能取了你身上的地灵精气了。”

“直接吃掉我。或者吃掉我的灵魂不就行了么?”刘满屯大感疑

惑。心想不就是想吃了老子么。哪儿那么多道道,放屁脱裤子,多费那

一手干啥?

“你有灵魂吗?”古形反问道。

“呃”刘满屯这次想起了的灵没有灵魂的事情,“那我的地灵

精气,在哪儿?”

“你身上,天生的。”

“吃了我不行?”

“废话,要是行的话,我早就把你给吃了。”古彤咳嗽了两声,掩

饰着自己因为说漏嘴而有些尴尬的面色。接着说道:‘你是地灵。千

年地气精华凝聚而成,一旦生命的气息消失。那么你身上的地灵精气就

会顷刻间散去,被大地所吸收。旁人别说是竹离了,就算是我们几

个老家伙联手,也无法收取到你的地灵精气。”

刘满屯听得有些糊里糊涂,他自然是不会明白这些道法与邪术之间

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听的有些不耐烦了,便说道:“算了算

了。不管怎么样吧,你还是先去我家。守护着我们家里人安全了。到将

来。大不了,大不了我让你随伽…吃。”

“我得护着你,万一”

“你守着我

石二我不用你守着!”刘满屯越说越急,他认为古彤在自巳h(儿多

待一份钟,家里面就会多一分钟有危险的可能。

古彤若有所思的想了半天,点了点头,嘱咐刘满屯自己小心些。

一旦遇见邪物,一定要尽lì

克制住自己的本性。说完之后,古彤翩然离

去口

刘满屯深呼吸了一口气,向南望着深邃的夜空,心思飞回到了双河

村中。记起了以前多少次遭遇邪物的时候,大脑似乎都无法控zhì

自己的

身体,强性将邪物撕碎吞噬如果再遇到邪物的话,我是否,能够控

制得住自己?

此时千里之外的双河村中。刘二爷还没有睡去,因为家里来了几个

“客人”

自从赵保国和刘满屯都写信回来让刘二爷安排家里年纪还小的孩子

们上学之后,刘二爷也没有犹豫。立kè

让年纪最小的我燕和小毛去上

学,年龄偏大不要紧,白天下地干活儿,晚上必须去参加乡里安排两个

村合办的夜校。没有文化知识可不行,这要是等长大了,一个个都是

文盲写信读信都不会,那就太丢人现眼了。

至于其他几个孩子,他们好歹都还上过几年的学,能识字读信了。

夜校班子在紧邻的路村。每天晚上小毛和郭燕晚饭后步行过去上

课。晚上九点多下课回来。

小毛虽然脾气不太好,人还冷酷不善言辞,可有一项优点,那就是

听话。尊重长辈,尤其是刘二爷。

自从知晓了小毛有着个字断纹掌。天煞孤星的命格之后刘二爷也

确实心里担忧。为此叮嘱了小毛无数次。以后要收敛点儿,吃点儿

亏受点儿气不要紧。别动不动就跟人打架,跟人红脸”总是不好

的。老老实实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才是福。后来刘二爷一想这么说总

不会让孩子信服,毕竟自己当初那可是当过土匪打过仗的人,孩子们也

早就从村里人口中听说过。于是刘二爷就说家里条件差,经不起折

腾”把人打了总得给人看病买鸡蛋花钱吧?

咱们家条件不好,你的哥哥们都还没娶上媳妇儿,

一番话说的小毛连连点头,保证往后不会随便跟人打架的。小毛这

倒是真心话,他虽然心狠手辣。可很是重感情,尤其是对自己的亲人。

可这天晚上去上夜校下了课之后,路村的:今年轻人拦住了他们姐

弟俩。原因是上谓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往郭燕身边儿靠。小声的套近乎。被郭燕白了一眼,并且报gào

了老师。那人被老师市斥了一顿,并且

让他站了出去。

那松子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找了两个伙伴儿在村口等着。

拦住郭燕之后那小子便嬉皮笑脸的说要和部燕处对象,希望她能

同意。哦,知青们怎么说来着?对,谈恋爱其实说起来,那时候农

村的孩子们耍个盲流学个坏,除了有此天生的坏种之外,多半都是跟着

那些无聊到极点的知青们学的。

郭燕懒得搭理这种不要脸的男生,和小毛拉着手就往回走。三今年

轻小子硬是拦住不让走,说今天无论如何得答yīng

他的请求,不然就不让

他们走了,往后也别来上夜校,来一次就打他们一次。

结歌…

郭燕哭了,然后小毛一声不吭的发飙了。

三今年轻人被打的头破血流。其中领头的那个小子胳膊都被拧断

了。小毛将三个人打的躺倒在地不敢起来之后,拍了拍手,一声不响的

拉着小姐姐回村儿去了。他的样子平静的出奇,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般。

于是三今年轻人的家长找到村干部,一起找到了双河村,刘二爷的

家里面,打了人不能白打吧?

双河村支书罗宏自然也在场。几个人在把郭燕叫来把事情经过详细

的说了一遍,那边儿的村干部脸上就挂不住了,丢人啊!可三今年轻人的家长却硬着头皮说郭燕在说假话。

年事已高的刘二爷平日里很少发脾气,这次也没有发火。商量了

半天之后,只是淡淡的一挥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走吧,想上

哪儿告就上哪儿告去,哦对了,我家里这俩孩子以后每天都去你们村儿

上夜校,有胆量你们就堵住他们俩,打折他们的胳膊。”

这是什么态度?路村的几个家长立kè

不满的唠叨起来,本村的支书

脸红脖子粗的赶紧劝阻着往外拉。

双河村支书罗宏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哦

不,就今天晚上吧。我跟你们一块儿上公安局保安去,行不?”

路村的几个人就都傻眼了。真要去报官,他们心里也没谱。家里孩

子什么德行,他们可是心知肚明啊!

于是发了此不满的牢骚之后。也只能被本村的支书拉着灰溜溜的走?”

第二天早上小毛过来吃早饭的时候。刘二爷也没有过多的责备小

毛。这是让他以后收敛点儿那脾气。能忍得就忍了,不能忍了…下手

有点儿分寸,不能下死手,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干嘛非得往死里打

人?这次可亏的咱们占了理。又有村支书罗宏给撑腰,说要是打官司就

奉陪到底,就不信这**的天下,还能让坏人占了理儿不成?

小毛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算是答yīng

下来。

刘二爷叹了口气,!s里却想着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爱说话了?还不

如小时候,平日里和别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也是爱打爱闹,爱说笑,

活蹦乱跳的。如今却整天冷冰冰的。那双眼眨巴眨巴就透着寒光,让

人看着就担心。

晚上小毛照样和姐姐郭燕一块儿去了路村上夜校。郭燕心里还有

些担心,可小毛脸上却根本看不出任何担心的样子来。刘二爷为了防止

意wài

,让李援勇和朱平贵跟着去了,暗中保护就行,万一真有点事儿,

也好帮把手。

那天,一切如常,挨打的三今年轻人的家里面,也没有人报复。

以后,也没有报复的事情发生;只不过夜校里的学生们以及路村的

人。都知dào

了双河村刘二爷家那今年纪最小的孩子,不好惹。

179章 哪里都有穷苦人

洲十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大半年过去了,已经是一九七二口外扒了。

没有战争的年代,战士们平日里除了i练,就知练,再就是模拟

战争”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和平的年代。只有准bèi

战争和战争。两

今年代。

对于许多人来说。可能军队里这种日复一日的i练有此枯燥。

有些单调,事实确实如此。然而时间长了。战士们烦躁的心渐渐的被磨

平。被铁一般的纪律束缚着,成为了成熟稳重。不急不躁,渐渐的。

越来越热爱这个大的熔炉,这个集体。他们已经不愿意脱离开这样的

一个特殊的地方特殊的生活环境了。

让里面的天气冷的早,虽然还没有入冬。可到了晚上。寒风扑面,

已经有了刺骨的感觉。

长长的车队在蜿蜒陡峭的山路上行驶着,远远的看去。车灯闪

烁。形成了一条蜿蜒的巨龙。D军此次远距离实战拉练,动用了一个师

的兵力。军直属炮兵团也参与其中。是为了i练军队在远程奔袭作战

中的灵活机动性,以及从中找出不足。提高野战部队的整天作战能力。

炮兵团在整全部队的最后面。所有的拉着一二五加农抬弹炮汽车缓

缓的行驶着。

侦查连的战士们则全副武装的坐在军卡当中,在炮兵团的前面。

对于这种实战拉练演习。战士们多半都不怎么在意,也不喜欢。他

们更喜欢的是两军对垒的实战演习。有竞争性,有对抗的积极性有参

与到战争中的那种热血澎湃的感觉口而这种拉练。不过是坐着车呼啦

啦跑上百十里地,之前还得做好一切的伪装工作,尽量做到悄无声

息。然后到达指定地点,呼啦啦下车布置预备攻守阵地”忙忙碌

碌折腾一遍之后,要么i练。要么就收拾行装,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先头部队早已经出发,在即将到达的目的地提前联系了各个村庄。安排好了士兵住宿的问题。

两天后,部队接到上级命令,停止前进。原地待命。

又是一通忙忙碌碌之后,所有的战士们有的就地扎营,有的则住进

了先头部队提前就安排好的老乡家里住下。

就在这时,郝明生病了,发高炼

连里面安排他住到一个老乡家里面,而刘满屯则负责照顾郝明。

指导员董春田自从发xiàn

他们两个人关系好起来立后,心里也很满yì

,毕

竟他是最早猜测到都明背地里使损招陷害刘满屯的人。

两个都走出类拔萃的有些侦察兵,现在郝明病了。就让刘满屯照

顾他。可以更加增进俩人之间的感情。

郝明有些不好意思。本想着自己吃了药打了针之后,歇上半天就能

好了,没曾想他这种身子骨结实,平时基本不吃药的人,一旦病了。却

很难痊愈。高烧不退。浑身一点儿力qì

都使不上,只得躺在床上让刘

满屯每到吃饭的时候,就去野战炊事班那里打来饭菜,原本刘满屯还要

喂他吃的,不过郝明说什么也不让刘满屯喂。他觉得这就够不好意思

了。怎么还能让人喂食呢?

早上早早的起来刘满屯去给都明打回了病号饭小米粥和接头咸菜。然后就离开了,部队有部队的纪律,即便是照顾病号,平时如果没什

么特殊的事情,还是要回连队里待命的。因为在演练期间。说不准什

么时候紧急行动的命令就来了呢。

直到中午,刘满屯拎着饭菜回来了。

郝明胃口不大好,吃了一半儿就再也吃不下去。俩人闲聊了几

句。郝明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刘满屯端着剩下的米饭和炒菜走出去。直接倒进了老乡家猪圈旁的

那个柑水桶中,绀水桶里没有绀水。脏兮兮的。这倒不是刘满屯不珍

惜粮食。他确实也觉得可惜,可在部队时间长了之后,也就习惯了在食

堂吃饭时,吃不完就剩下,拍拍屁股走人。

如今在外面。吃剩下的饭总不能放。再说了这是病号饭,难道还

要剩下等下顿饭让病号再热热吃么?显然是不行的。

把饭菜倒了之后,刘满屯回到了屋里。坐在炊边儿捡起床边儿郝明

看的报纸,无聊的看了起来。指导员和连长都说了,让他不用回去,

就守在都明身边儿就行了。住在老乡的家里。本来就给老乡添麻烦了,

万一郝明要有什么事儿。难道还让老乡给当帮手么?

刚看了几行字,刘满屯就听见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走动。然后就传

来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声响。

刘满屯有些疑惑,起身皱着眉头往门口走去。因为深秋d里的温度

比较低。而且郝明发烧的缘故,所以门是关着的,而那扇门因为过于破

日的关系。门上面裂开了几道宽有一指多厚的缝隙。刘满屯走到门口

还未开门,便隔着门缝看到了一幕让他膛目结舌的情节。

这位老乡家里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孩儿看模样也就**岁,

男孩儿看起来顶多六岁。此时姐弟俩人正蹲在绀水桶前面,什着小手

从绀水桶里捞出来刘满屯刚刚倒进去的米饭和炒菜,一点点儿往嘴里塞

着、咀嚼着,脸上的表情很幸福很香甜的感觉。

刘满屯控zhì

不住自己的感情,

“‘

叭。尸在那一瞬间,涌出了一串串的泪滴。他为自己刚才倒月

2剩饭

剩菜而感到可耻,他为自己没有注意到老乡家里的生活条件艰苦而自责

内疚。他为自己忘却了曾经遗忘的苦难生活而羞聊…他真的没有想

到。如今就连自己的老家农村。人们虽然吃不好,但好歹也已经能够吃

饱了啊!怎么这里的老乡们。竟然会如此的艰苦?若非如此,两个年幼

的孩子,又怎么会从绀水桶里捞出些吃剩的饭菜,往嘴里塞。还吃的如

此的香甜?

刘满屯忽然有种冲出去。阻拦住两个孩子再从绀水桶里捞那些饭菜

吃。而是自己去炊事班那里再打来一些饭菜,给两个孩子美美的饱饱的

吃上一顿。因为他知dào

。炊事班每顿饭都会剩下许多

但是刘满屯忍住了自己的冲动,他知dào

,此时如果自己出去了,会

吓坏了两个孩子,让他们吃吧。虽然自己觉得脏,觉得那些只不过是猪

食。可对于两个孩子来说。是好东西。刘满屯自责着,愧疚着,自己

小时候。三年困难时期的时候,如果能遇到这种绀水桶里的饭菜,恐怕

也会扑上去大口大口的香甜的吃吧?不,会捞出来小心翼翼的装起

来。拿回去给家里的爷爷吃,给弟弟妹妹们吃。

不经意间,刘满屯哭出了声音,他全然味觉,只是站在门后面,透

过门缝呆呆的注视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蹲在绀水桶旁边,一点点儿的吃

那些被刚有的解放军叔叔当垃圾扔掉的好吃的饭菜。

郝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惊讶的说道:“满屯,你怎么了?哭什

么?”

嗯?”刘满屯回过神儿来,赶紧用手抹去眼角和脸上的泪水。

这才转过头来。苦笑着说道:“没什么。况…”

“满屯。到底怎么了?”郝明自然看得出幕刘满屯红红的眼圈儿

以及眼眶里还噙着的泪水,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说道:“满屯,有什么

心事?”

刘满屯想了想,走到床边儿伸手扶着都明说道:‘班长下来。我

扶着你看点儿事。”

郝明疑惑的扶着床边下来穿着鞋,然后随着刘满屯走到了那扇破

门的后面。郝明呆呆的站住了。他的眼角瞬间便涌出了泪水。他想到

了自己老家的弟弟妹妹们,他支支吾吾的小声问道:‘满屯,那那桶

里面是什么?”

“绀水桶,我刚才把你吃剩的倒了进去。”

郝明不再说话,只是隔着门缝看着外面两个孩子在那一香甜的吃着

倒入绀水桶里的剩饭剩菜。

俩人许久没有说话。直到两个孩子吃完了绀水桶里的东西,然后小

心翼翼的往他们这屋看了一眼,然后露出满足和喜悦的喜情。扭身蹦

蹦跳跳的回了屋。

“满屯,晚饭的时候,给我多打点儿饭菜来。”部明抹了把脸上

的泪水,声音有此哽噎的说道:”多拿几个饮头,饭,饭要打三个人

的量。

刘满屯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晚饭和你一块儿吃,都打回来,

我的也打成双份儿的。”

郝明转身往床边儿走去,刘满屯搀扶着他,俩人不再说一句话。

他们都经lì

过最最艰苦的童年。吃过很多很多的苦,受过太多的

罪。突然间今天看到这样的一幕,俩人都不禁想起了自己苦难的童年时

代。

在部队时间长了,虽然那此苦难每每想起都会让他们记忆犹新,但

是他们却疏忽了最不应该疏忽的一点。那就是珍惜现在。此刻他们终

于想到了这一点,顿时为自己以往许多的表现而感到可耻和愧疚。

晚饭的时候。刘满屯去打饭时。拿了十二个馒头。没有用饭缸打

饭。而是用炊事班的铁桶,打来了半桶米粥,全是稠的。炊事班班长还

有些奇怪呢,你自己一个人打这么多饭干什么?刘满屯没有说谎话,

直接就说是打给老乡家里人吃的。

炊事班长连连摇头,说你们吃可以,可不能往外送啊。这是违反纪

律的。

“咱们剩下的不也扔了吗?。刘满屯说话的语气带了点儿火。

“你冲我发什么火啊?哎你这个刘满屯,咱们是军队,军队有军队

的纪律”

刘满屯还想要发火,刚巧指导员董春田过来了,一看俩人争执。连

忙挥手制止住。问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

听完叙述之后,指导员也没详细询问到底为什么要往老乡家里打

饭。只是挥手就让刘满屯打了饭赶紧送回去,还有个病号没吃饭呢。

哎等等,你怎么不拿上病号饭啊?去去,再带上病号饭,哦,这些饭你

也拎过去吧。

刘满屯拎着半桶米粥和专门儿的病号饭以及十二个绶头走了。

炊事班长气呼呼的和指导员讲述着刚才刘满屯的态度是如何的恶

劣。自己不过是随口问了问,听说他要往外送,也是遵守纪律才不同意

的。

董秦田笑着安慰了几句。便回帐篷去了。

到了老乡家里之后。刘满屯给郝明盛好饭,让他坐在卓子边儿吃

着,就准bèi

拎了剩下的饭菜给老乡送过去。

郝明说道:“别去送了,就让老乡过来吃,哦,让那俩孩子过来和

‘小嗯,就让孩子过来吧,那位大哥和大嫂估计也不会愿意过来

的”刘满屯点了点头。又盛出两饭缸米粥来,这次提着剩下的米粥奉

慢头送了过去。

这家的两口子男人姓许,都是三十岁左右,可是看起来却像是四十

多岁的人了,常年的辛苦劳作和艰苦的生活条件,使得两口子都有些

驻背。穿的破破烂烂的,浑身上下还发着一股怪异的霉臭味儿。

看到刘满屯给他们送来了米粥和馊头咸菜。两口子吓得赶紧推辞。并且说着军民鱼水情,咱们解放军来家里住上几天,俺没给解放军同

志做点儿好吃的,就够难为情了,哪儿还能吃咱们解放军同志的东西

啊!

刘满屯急了,生气的说道:“许大哥,大嫂,饭我都打来了,拿回

去也是倒掉,难道非得让我把饭倒到泄水捅里面,你们再无桶里捞出来

吃吗?。小

一听刘满屯这话,两口子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了,感情中午的时

候孩子击绀水桶里偷偷的吃那些剩饭剩菜让人给看见了v这下让男人

脸上挂不住了,是个男人都要面子,也都有血性他气呼呼的拉扯过来

俩孩子劈脸就是两巴掌。骂俩孩子不争气。不要脸,去捡绀水桶里的剩

食吃;他老婆立kè

护着俩孩子哭诉着骂自家男人打孩子有本事了,不怪

你这个当爹的没出息啊?

男人火气更大了,当着解放军同志的面,你个臭婆娘报什么泼啊?

于是大耳舌子就抽了过去。顺便又要打孩子心

刘满屯放下盛饭的铁桶伸手攥住了那男人的胳膊。那男人挣了

几下,发xiàn

刘满屯的手就像是一把大铁锋子似的,根本挣不开,也只好

唉声叹气的蹲在了一边儿。诉起了苦。说起来也真不怪那个男人,没

办法,田地贫肩,又都是早地,全指望着靠天收粮,不是仙没出息不是

他懒惰不干活儿,这附近各个村子里基本上都这样,谁也没办法。

刘满屯听他他唉声叹气了一番。也知dào

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劝也没

用。只好放下铁桶,伸手牵过两个孩子拉到了郝明住的那间屋子里。

郝明一个鸡蛋都没吃,三个鸡蛋全都给两个孩子留着呢。

两个孩子最初还因为挨了父亲的打骂,有些拘束和害pà

。他们幼小小

的心灵里面,已经明白了什么就做丢人。什么叫做面子,他们也有了一

点点自尊心。所以此时的他们知dào

白天去讨水桶里捡食吃的事儿,很丢

脸。尤其是丢了父母的腻

郝明和刘满屯两个人见不得两个孩子可怜兮兮的模样,俩人也忍不

住又掉了几滴泪之后,哄着劝着让俩孩子喝起了粥。趁着俩孩子喝粥

的时候,把鸡蛋给剥了。放入他们的碗中口两个孩子边吃边哭,他们长

蛋吃过几个?郝明和刘满屯不知dào

,只是后来听王家嫂子说,每年过

年的时候。总会给俩孩子煮上俩鸡蛋吃。

孩子们正吃着饭呢。侦查连连长李林和指导员董春田来了。

其实刘满屯和炊事班长发生争执的时候,董春田就猜到了大概是什

么情况。所以董春田找到连长李林一商量,寻思着都明当兵前在老家

的日子就很穷困如今在这样的一个贫穷的农户中住着,心里面肯定也

泛酸。

于是俩人便决定亲自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如同董春田猜测的那样。

结果听了郏明和刘满屯说起今天的事儿之后。李林和董春田也有些

心酸和可怜这俩孩子。

问题是部队终归是部队。有着铁一般严格的纪律,不是慈善堂!你

要是想做善事,解决这一家子一年的口粮都没问题,问题是这个村子家

家户户都这样,这附近的村子都不富裕,别说这里,就是他们营区那边

儿的几个村子。也都走过的紧巴巴的。你能都挨个儿的照顾救济么?

答案是肯定的

不能!

不过这件事儿倒是提醒了董春田和李林,部队在伙食上却是待遇挺

好。但是浪费也是很严重的。现在我们的国家还很穷,许多老百姓们

自己都吃不饱肚子,却要缴纳公粮供养我们这些当兵的,我们却每顿饭

都在浪费,于心何忍?咱们解放军还是人民的子弟兵么?

报gào

打上去之后,团部高度重视。立kè

开会讨论关于伙食上浪费严

重的问题。

不仅如此,这件事儿很快反应到了军首长那里,经过甚至考lǜ



后。一系列的新规定两天之后下发到各基层部队,严格控zhì

粮食浪费

的问题,不能浪费一粒粮食!那都是老百姓辛辛苦苦汗滴摔八瓣儿种

出来的!

当然,要做到完全的不浪费,那也是不可能的,不过从此以后。

连队炊事班在做饭的时候,都尽量掌握着做饭的多少,尽量避免最后剩

下的太多。

部队开拔的时候,连部往姓王的这户人家,留了二十斤白面,十斤

小米,五斤鸡蛋。

姓王的两口子感动的泪如雨下。领着孩子一直将队伍送出了村子五

里多远。

180章 标兵教员

让刘满屯一直以来都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家里面来信,一切安好:而他在部队,无论是军营内,抑或走出

外拉练站岗。都未曾遇到过邪物的出现。

到年底老兵退伍的时候,郝明没有在退伍的名列之中,只是连里面

交上去有关郝明的提干报gào

。还没有批下来。这个并不重yào

,因为今

年郝明没有退伍,就说明了他提干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新兵连刮练开始之后,郝明任新兵排的排长,去主抓i练新兵了。

侦察连的战士们于是心里就更加踏实,这说明都明刮练完新兵之

后。就肯定要提干了。副排长绝对是他的囊中之物口

而再郝明一起去的,还有肖跃。任新兵班的班长。

侦查连只去了这么两个人,其他的新兵作i干部们,由其他炮兵营

选出来的班长和战士去。一向表现尤其出众的刘满屯,被军区的一道

命令给调到了野战五师,做标兵兼教员,指导警卫连的战士们实弹射击

以及散打格斗函练。不过只是为期半个月的时间而已口

其实警卫连的人谁没接受过严苛的刮练?无论哪一个拉出来都是

响当当的优秀战士。只不过当时全**队大比武的形势下,优秀的兵王

们都会被军区首长看中,挑选出来去这里露露脸,那里当今教员,一来

是激发战士们的积极性,二来也是为了让利满屯这类最优秀的士兵在将

来提干的时候,能够有一份比较光彩的简历。

侦察连连长李林对此很不满yì

。不过军令如山,军人以服从命令

为天职,他不好说些什么,只好私下里和指导员发牢骚:“这政年碰

上的最好的兵,看来在咱们连待不了多久咯。唉。”

“老李,刘满屯要是能被调入军区也好,咱们连也光彩不是?”

董春田笑着劝慰,他这个人一向没有那么多的牢骚话,对待任何事情总

能保持着一颗平常心去冷静的处理。

“别扯了,带出个好兵你以为那么容易啊?”

“老李,凭良心说。刘满屯真的就是咱们带兵带的好,才这么优秀

吗?”董春田依然保持着微笑。看着李林问道。

李林怔了一下挠挠头说道:“也是,这小子天生就是个,当兵的料。是个奇人。”

“所以啊,他就是混的再好。就是当了将军,那明面上,不还是你

老李带出来的兵么?”董春田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咱们连不还有个

郝明还有肖跃么?哎对了,郝明的提干报gào

批下来了,新兵连作元过

后。他就该当副排长了,你看怎么安排?”

“还能怎么安排?二排呗!,

董春田点了点头,说道:‘你也的做好心理准bèi

,过完年恐怕就得

当副营长了,兴许就不再咱们炮兵团了呢。”

“扯拜



“我可没扯着瞎话”

“我能怎样?服从上级命令呗。”李林笑了笑,站起来哼哼唧

唧的唱了起来:‘**地战士最听党地话。哪里需yào

哪里去,打起背

包就出发”

董春田苦笑着说道:“我啊。还想在侦察连待上两年呢。”

“嘿嘿。咱俩算想到一块儿去了。我的报gào

也交上去了。”李林

停下来神mì

的一笑。

“呵,保密工作做的挺好啊。连我都不说一声。”

“那当然。”

在五师师部临时给安排的宿舍里,刘满屯很意想不到的遇到了郑国

忠。原来郑国忠此次也被挑选出来!作为优秀模范标兵到五师教导队

做临时教员。

俩人一见面的时候,都是一愣神儿,怎么也没想到能这么巧的碰

到了一块儿。

虽然俩人都是D军的士兵,可平时所在部队相隔几百里自从当了

兵之后压根儿就没见过一次,平日里也就是肖跃和郑国忠通信的时候

刘满屯也就在信里面说上几句话客套一番。

这次巧之又巧的是,俩人尖排住一个宿舍,这让两人格外的开

心。自然是互诉这两年各自在所在的部队中如何如何的生活,都有过什

么样的新鲜事儿。情况基本差不多,郑国忠比肖跃在部队的表现要好的

多,当然,是军事技能各项都是全优,而且也走出了名的尖兵中的尖

兵。原因很简单。肖跃来到部队并没有太大的压力,而郑国忠却有压

力。

虽然许多的战士们以及连排长不知dào

他郑国忠的身份,但是营团

以及更上层的干部们,可都知dào

这名战士那可是大有来头。

郑国忠心知肚明他不想给老头子脸上抹黑,更不想让人说自己在

部队里是靠着老头子的威望职个。才会稳步高升。事实上,他现在压

根儿就没有高升,他要靠自己的努力在部队中打拼出来。而郑勇也根

本就没想过通过自己的权利来让郑国忠顺风顺水,他要让儿子从基层部

队的刻苦i练中一步步走出来。

目前情况下,郑国忠确实很优秀,就连知dào

他底细的一些人。也不

的不暗暗的钦佩,虎父无犬子啊!

刘满屯对于此次的安排颇有些烦恼,作为一名仅仅当了两年兵的战

士。连班长都不是。怎么来教导师警卫过叮八?又凭什么?为此他请教了郑国忠。

郑国忠满不在乎的说道:“凭什么?这还不简单吗?在部队里,都

是手上见真章,你只要军事各项技能比他们强,他就是连长,营长。也

的服气!再说了。咱们可是军区安排,而且五师师部专门儿请来的

呢。”

“那也不好办吧?毕竟咱们”

“毕竟个屁!”郑国忠直接打断了刘满屯的话,说道:‘之前我也

想过这些,到了这里之后我就不想那么多了,谁不服谁站出来比划比

发。要真是谁比我强的话,没说的,我立马打报gào

走人。”

刘满屯一想也是,反正自己也是服从命令而已,又不是真的想来这

里充大头鬼的?

事实如同刘满屯所担心的一样。

当兵的,尤其是这些平日里就整天严格i练的战士们谁心里那股

傲气都挺得足足的凭什么就得服别的兵?而且也不过是个两年的老兵

而已嘛。哦,就凭你们的军事评比中各项全优拿了第一?谁见着了

啊?再说那也是你们师你们团评选出来的”

真zhèng

拉出来单练,谁服谁还不一定呢?就来当教员?你们在基层部

队的时候。就比我们多学了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么?

面对着一张张傲气十足满脸不忿的面孔,刘满屯颇感难为情,他

发xiàn

自己的真的不是个当官的料,压根儿就拿不出侦察连连长李林的那

种气势和牛气冲天的劲头来。

例常的口令和一些普通的记练下来,警卫连的战士们就更加不忿,

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嘛。一些刺头儿的战士就时不时的起哄,开着刘满屯

的玩笑,哎教员同志,你怎么还脸红啊”哟,教员同志,您给咱们

表鼻一个绝招,让咱们也见识见识…教员同志,不知dào

能不能和您

切磋一下武技,,

晚上刘满屯回来。垂头丧气。真想着马上就回侦察连去,他认为自

己只能一点儿点儿慢慢的在部队里从最底层混出来,才能够知dào

如何管

理和i练士兵。

和他不同的是,郑国忠回来脸上却满是得yì

。看到刘满屯垂头丧气

的模样,郑国忠就问道:‘满屯,今天是不是让人给刺儿了?不舒坦

了?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

刘满屯唉声叹气的把今天的事儿说了一遍。郑国忠拍了一下刘满

屯的肩膀说道:‘你小子怎么这么笨这么老实啊?昨晚上我不是告sù



该怎么办了么?跟你说实话,我今天一开始碰上的情况,跟你一模一

样。不过后来他们就都服了。”

“嗯?你是怎么办到的?”刘满屯疑惑的问道。

“操,非得我再跟你说一遍。你怎么就没记住我昨晚上的话?”郑

国忠有些怒其不争,喘了几口气之后。有说道:“柚们不是让一个个傲

气十足么?我冷着脸比他们拉的还长,他们让我袁演绝招,我就反问他

们有什么绝招,你又不是不知dào

。其实咱们当兵的,无论有多优秀,不

就是实弹射击,散打格斗以及其它各项军事技能么?,

“啊,是。”刘满屯点点头。

郑国忠笑着说道:我让他们先露出绝招来,各自拿出来最拿手的

绝活,他们给我显摆出来了,我再跟他们比划比划,别说各项都比他们

强。我跟他们只不过是比了个平手。结果怎么着?他们各个都服服帖帖

的竖起大拇指。”

“为什么?。

“你真傻还是假傻?”郑国忠哭笑不得的说道:‘一名战士在某一

项军事技能上可能非常的突出。但是在各项上面前优秀,又有几个人能

做得到?”

“哦。是啊是啊。

刘满屯若有所悟。

郑国忠笑着躺倒了床上。而刘满屯则坐在床边儿皱着眉头想着。看

来自己明天也可以学学郑国忠这一手。

“哎对了满屯,我爸他上次给我来信的时候,还提起你了呢。说你

很好,非常棒,军首长们都知dào

了你的大名。”

“啊?我,我没那么厉害。”

郑国忠翻身坐起,嘿嘿笑着说道:“上次全军大比武的时候,我

们连有特殊任务,我就没赶上,,,咱俩比划比划?”

“去去,有什么好比的?。刘满屯婉言拒绝。

“哎别呀,咱们俩现在就去后院操场上,别的不比,就比比散打

“不比,我还得想想明天怎么办呢。

“得,我看你小子是怕了吧?不是吹的,以前你行,现在”你和

肖跃俩人加起来,不见得就是我的对手。”

刘满屯笑着摇了摇头,也没说话。

郑国忠一看激将法不成。有些着急,当下不由分说,硬拉死拽的把

刘满屯给拖了出去,非到师部后院的操场上比划悄划。

几分钟后,刘满屯和郑国忠一起回来了。

刘满屯的脸上平平静静,而郑国忠则是一脸的沮丧,好在是脸上并

没有什么擦伤淤青什么的。

“满屯,你他妈真的不是个人!操!”郑国忠骂了一句,随即翻身

躺倒了饶上,

你知dào

我在部队刮练有多刻苦么?我在我们侦察连,散

打搏击的时候,我一个人打倒过三个。连我们连长和

,啡长俩人联手都不是我的对手一,

刘满屯淡淡的说道:“国忠。你别灰心,你也知dào

,我

,我确实

不是人。”

“去去,在部队里少说这种话。”郑国忠挥挥手,行了行了。

睡觉吧,明天你直接让他们警卫连站出来十个最能打的跟你过过招,

把他们全部给撂翻在地,一准儿全***服服帖帖,”

“哦。”刘满屯答yīng

了一声,侧上躺下。心里却还在琢磨着,真

的非要这样才行么?刚才自己和郑国忠过招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想着打

倒郑国忠,一直都是处于被动的防守,并没有进攻,不曾想连十招都没

打完。郑国忠直接就停下来不打了,垂头丧气的认输!

郑国忠心里明白,刘满屯让着他呢,自己全力以赴,而刘满屯则只

是被动防守,却一点儿都不慌。压根儿就没尽全力,这已经可以证明出

来谁强谁弱了。

刘满屯看的出来郑国忠心里上确实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如果明天,自己真的和警卫连的战士们玩儿这种擒拿格斗,真的一

心。因为他听郝明说过自从那次他们五个人打利满屯,结暴被并满屯

打了一顿之后,几个人两三个月都没有从那种失去信心的阴霾中走出

来口

唉,明天还是尽量和他们好好谈谈吧。指导员董春田说过,靠武力

和暴力解决问题,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可以。军队,永远都是最

后的武器…

虽然心里面是如此想的但是在实jì

行动上,刘满屯还是觉得自己

有必要展示出自己比警卫连那帮战士们强的一点。不然的话在说服力度

上。也会减小很多,都不服你的话。谁还愿意听你瞎掰那些大道理呢?

早晨的例行跑步i练,刘满屯和警卫连连长朱俊青打了个招呼,临

时改作是武装五公里越野。

最终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刘满屯回身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从朱俊

青手里借来的表,看着时间,足足等了五分钟之后,跑的最快的一名战

士有气喘吁吁的到了。

待全连战士都到达之后,连长朱俊青虎着脸冲那帮整天牛气烘烘

的战士们发了一大通的脾气。

之前刘满屯提出武装越野五公里的时候,朱俊青也没多想,五公里

就五公里,警卫连的战士们哪一个是吃素的?再说若非是上级的命令,

他这个做连长的也有些气不过这么一个对他来讲就是新兵蛋子的人,来

警卫连当教员,这不是扯淡是什么?再如何优秀,他刘满屯也不过是一

名士兵,警卫连是是他朱俊青带的,不是给别人币的,让别人来i,

摆明了是打他朱俊青的脸。

可一跑起来之后,朱俊青才终于发xiàn

,这名上级指派下来的优秀

标兵教员,果然是非同凡响,他和战士们同样的负重。竟然能比战士们

奔跑的速度快上那么多,而且看样子还很轻松,一点儿负重的感觉都。

照他这样的状态,跑他妈二十公里速度都不会减!朱俊青如此认

为。并且很恼火自己手底下的这些兵,一个个儿比起刘满屯,都成了废

物。让人甩出去五分钟”

警卫连的战士们再看向刘满屯的眼神。都已经变了,不服不行啊!

回到驻地刮练的时候,两个排长私底下一商量,总不能因为一次武

装越野i练,就服了面前的这个优秀标兵。师部警卫连的面子丢大发了

啊!

于是在上午的刮练间歇期间,一名排长便站出来主动请示,和教员

刘满屯同志切磋一下武艺。

朱俊青打着哈哈说只要刘满屯同志同意,我是没有意见的,军队

嘛。战士们就得有这种比拼的精神,要有好胜心,不然的话,那怎么算

的上走过硬的部队?

刘满屯心里并不想。他和几名排长以及连长客套着说算了算了,没

什么可比的,毕竟大家都是战友一场。而且

刘满屯很诚恳的说出

了心里话,自己并没有想过要来这里当教员。也是军命下来,身不由

己。

然而他这么一通肺腑之言。却招来连长朱俊青和下面的排长班长战

士们极大的不满。哦,听着意思好像是压根儿就没拿我们放在眼里是

不?若不是上级的命令,感情你刘满屯还懒得来当我们师部警卫连的教

啦?

一群战士们便在班排长的怂恿下起着哄,刘满屯教员露两手。教员

怂了,不敢咖…

如果仅仅是这样,刘满屯倒也不怎么在乎,只是苦笑着连连摆手和

摇头,还想和连长好好商量一番呢。

可其中一名排长却哼了一声说道:“不就是跑的快了点儿么?真要

是打仗的时候,恐怕就不走向前冲的时候快了,逃跑起来也比谁都

快!”

全连的战士们都听到了这句话。哄的一声全都笑了起来,连长朱

俊青也觉得这句话实在是欠妥。立kè

出声呵斥那名排长,并且向刘满屯

道歉,说别生气,回头我哥狠狠的批评他。

181章 我不是人

文到如此的蔑视和讥讽挑衅,刘满屯终于完全相信了郑毛心”

话。在军队里,不要玩儿什么嘴皮子花花肠子,也不要发什么善s玩儿

老实忠厚。就一点。你要像是个兵。一个铁血的男子汉爷们儿!艺

高人服你。无艺靠边儿站。被人踩着你也别发牢骚,因为你没那个资

格。

军队,尤其是男子汉们聚集的野战部队。那就是真zhèng

的男子汉们聚

集的地方!

说的难听点儿,那不是说让雄性在雌性面前展示自己无比强dà



地方,却是雄性向对方展示出自己不是孬种笨蛋怂包的地方!在这里所

有人只认爷们儿,不认怂包!

郑国忠有句话说的好:“满屯,你别想着以理服人,我告sù

你,你

还没混到那个程度呢!”

事实上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刘满屯直到此时才终于想明白,警卫连

的战士们没有恶意,他们只是有着军人的傲气,不过是不喜欢一个比

不上他们连长,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比不上的人,在他们面前充大尾巴

鹰!

平心而论,刘满屯确实生气了。火了,年轻人那种争强好胜的心他

也有,同时他也不想丢了他们军直属炮兵团侦察连的面子,谁不珍惜自

己团体的荣誉?对于自己的连队。都有着极强的护卫心理,不能因为

自己的一时善意,让他们将来说起我们侦察连的兵一个个都没有血性,

不敢接受挑zhàn

吧?

所以刘满屯冷笑着点点头。冲着那名排长说道:‘你们排,哦

不,川刘满屯扭身冲朱俊青立正敬礼,然后才放轻松,端着一副教员

的架子问道:‘请问咱们警卫连有多少拿得出的格斗高手?”

“哟,刘满屯同志,这话说的”朱俊青毕竟是一名连长,太明

白刘满屯说出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了。手底下这帮兵们刚才也确实过分了。尤其是二排的排长。真他妈会挤兑人!朱俊青讪笑着说道:“别生

气别生气,回头我处分他,。

刘满屯摇摇头,说道:警卫连没有在格斗上能上得了台面的同

志么?”

这句话一出口,全连一百多号人的眼睛里都立kè

喷薄出了火焰气

势汹汹的瞪着刘满屯。

刚有说话的那名排长往前站一步。冷冰冰的说道:“教员同志,

警卫连二排排长陈军,不知能否向教员同志讨教几招?”

“你一个人不行。”刘满屯直截了当的摇了摇头。

“教员同志

。那名排长的眼中的怒气已经喷薄出来。

刘满屯依然摇头:全连吧,格斗上自认为能上得了台面的,都站

出来,我看看有多少个?”

全连一百多号人面面相觑,他们倒是都想站出来和刘满屯过过招,

问题是”谁也不想出这个风头。在全连的战友面前,总不能就显摆自

己有本事吧?

“刘满屯同志。”连长朱俊青的语气沉了下来,他对于刘满屯这

种轻蔑的态度也着实有些不爽”作为教员,我希望你不要意气用

事口”

刘满屯笑了笑。说道:“没有。只是想和大家切磋一下。互相学

习”

朱俊青冷着脸点了点头。扭头冲着全连的战士吼叫着点了五个人的

名字,于是被点到名字的战士都从队列中走了出来,列成一对,立正。

朱俊青说道:‘刘满屯同志,现在这五个,都是全连战士们格斗中的佼

佼者。请教员同志指教。”

“谈不上指教,切磋一下而已”刘满屯谦虚的笑了笑。心想这

五个人应该”都比不上郝明厉害吧?那家伙可是当时侦察营数一数二

的高手。想到这里,刘满屯说道:,再来五个吧。各班排长全都出

列!”

虽然口气很让人不爽,可最后刘满屯是以一名教员的身份说的出

列。这就是命令,于是又有几名班排长从队列中走出,立正敬礼口

刘满屯扭头走到操场一侧的空旷的方。伸手摆了摆说道:“你们一

起上吧,暂且不说擒获,要是能把我打倒。我立kè

向上级打报gào

。卷

铺盖滚蛋。

这句话一出口。倒是让警卫连一百多号人全都怔住了,这人是他

妈有病还是真的是武林高手啊?口气也太霸道了。各班排长加上连里

的格斗高手,足足有十三人,你一个人就这么有把握把我们全部撂倒?

匪夷所思,天方夜谆。

连长朱俊青铁着张脸吼道:‘五个人一组,上!不行了其他人再

上!”他心里此时已经认定了刘满屯毕竟是年轻人。有火气艺高人胆大

嚣张一些是很正常的所以他并不想真的就十几个人一起上和刘满屯一

个人打,那样的话你就是真的很厉害,三个人扑上去缠住你拼力搂住你

的胎膊腿儿,剩下的人一拥而上。也足以把你给打趴下了。所以朱俊

青觉得还是五个人冲上去把刘满屯打败也就算了,如果五个人还打不过

刘满屯的话,那没说的,全连包括他这个连长,彻底服了!

得到连长的命令之后,刚才对刘满屯冷嘲热讽的排长犹豫了一下,

挥手带着一名排长、两名班长和一名副班长。向刘满屯走了过去口

还没等几个人走到跟前儿,刘满屯就说道:小心了!”话音未

落。刘满屯身形一动,如同一道利箭般里面冲着五个人扑了过来。刘

满屯心里明白,如果真的十三个人一起上的话,用死缠烂打的手法跟自

不过现在既然他们五个人上来了”那也得先下手为强。

五个人一见刘满屯扑了过来,立kè

散开成包围的状态向刘满屯发

动进攻。

然而他们的队形还没完全展开,就已经有两个人被刘满屯的拳头和

劈腿击飞出去,随即刘满屯身形腾空而起一个侧空翻站到了另一名战

士跟前儿,抓住那名战士袭过来的拳头。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对方摔倒

在地,随即弯着腰又一今后摆腿将从后面扑来的战士踢飞出去”

全连的战士们看的都傻了眼。乖乖,这家伙出手也太快了吧?

此时朱俊青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挥手怒吼道:“给我上!。其

他剩下的八名战士立kè

扑了上去。

刘满屯脑子很清醒,根本不去和他们任何一个人缠打在一起。他只

是用比别人重上几倍甚至几个倍的力量,将每一个攻击自己的战士用胳

膊或者腿凌空扫出去。绝对不让任何人近到自己的尊侧,更不会让对

方抓住自己的胳膊或者腿,更不会让对方有人楼抱住自己。

其实不用刘满屯担心。这些警卫连的战士们虽然对他都是咬牙切齿

的痛恨着,但是没有人好意思用缠绕搂抱的方式去对付他。毕竟谁都

要面子如果咱们十三个人打人家一个还用那种无赖的方法去打斗的

话。那就算是胜了,也丢了脸面。再说了,这又不是战场上,只为杀

敌。不讲究方法!

然而就是他们这样的心态,让他们最终后悔莫及。

格斗进行的很激烈,很利落也很短暂s

几分钟过后,十三名战士中已经有六个人倒在地上咬着牙忍着痛不

发出呻吟声,却已经是无力站起来。胳膊腿琰痛的用不上一点儿的力

气。而其它七个人,虽然也围拢在刘满屯的周围五米之外。却也都是

气喘吁吁,捂胳膊揉腿的龇着牙吸着凉气忍着疼痛不要倒下去了。

到了这时候,瞎子也明白胜负已分。

警卫连长朱俊青膛目结舌的看着格斗的现场

。许久才咧着嘴摇着

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撇着嘴龇着牙说道:你

们几个还他妈不服么?还想着再挨打是不?归队!。小

‘小是!”站立着的几名战士立kè

一瘸一拐的往队列中屯去。

刘满屯叹了口气,缓和了一下面孔。说道:‘连长,让战士们抬这

几位去医务室吧,也没什么打伤,就是脱向还有些淤青什么的”

朱俊青气恼的挥了挥手。于是一名排长领着几个战士上前扶着倒在

地上的战士往医务室走去。

“刘教员,果然身手不凡!”朱俊青淡淡的说道,他的脸色很差,

今天的面子算是栽大了,自己这个连长的脸上,也太没光了,丢人啊!

全连十三名格斗高手,愣是栽在了一个人的手下,如果将来在战场上,

别说碰见一个连,就是一个班这种人来偷袭师指挥所的话,那他们一

个警卫连,压根儿就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下面,该是射击i练了吧?。刘满屯微笑着说道:‘小连长,要不

我们俩比划比划?还是找连里的射击高手。出来跟我切磋一下?。

朱俊青怔了怔,苦笑着说道:“小算了。没得比。我们警卫连这次真

算是见识到高人了!”说完这句话。朱俊青扭头冲着剩下的警卫连战士

们吼道:‘都看到了吧?谁不服的就站出来。觉得自己哪一方面有点儿

本事拿得出手。就跟刘教员比发比划!”

全连的战士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明摆着的,这个人太

他妈变态了,一个人打十三个”全连的脸面前丢尽了。谁还敢出来再

去冒险,万一在丢人了怎么办?

“刘满屯同志,五师师警卫连接受您的教导!请指示下面的i练

吧。朱俊青很认真的转过身来,冲着刘满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刘满屯叹了口气,凑到朱俊青的耳边说道:对不起。连长,

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希望你能理解,另外,以后也别强迫战

士们i练,非得把我当成目标。因为”我,我这个人,怎么说呢,

哦。这么说吧,我不是人。”

朱俊青愣住了,不是人是什么意思?扯淡。你不是人还是神啊?

刘满屯扭头对战士们说道:‘先解散休息一下。一会儿操场上进行

格斗i练,我教大家一些传统武术格斗技巧。”

战士们纷纷交头接耳的嘀咕着散开了。

刘满屯扭身往操场一边儿上走去。脑子里空当当的。

他真的不是人,操!朱俊青终于想出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刘满屯并非是故yì

要告sù

朱俊青自己的身世,他只不过是不希

望朱俊青将来以他为标准,去狠狠的i练战士们。因为刘满屯很清

楚。自己确实不是常人,平常人能够达到他这样的状态,除非如同古彤

那般修行道术的半仙,

当然,刘满屯也很清楚,朱俊青压根儿就不会真的相信自己说不是

人的事儿,他只会想到,会明白刘满屯的用意而已。

接下来的格斗刮练中,刘满屯重点教习了传统的武功套路,也就是

小时后爷爷教过的那些招式。以及民间比较传统的那些使人脱向的卸肘

卸关节的方法。他也明确的告sù

了战士们,其实真zhèng

比起来,这种招式

若非是i练到炉火纯青的地y,达远的比不上军队教习的那此简单的擒拿格斗以及一击帆”招

式。那些可都是经过实战演化出来的最实用的杀人技巧。

射击i练的时候。刘满屯再次技惊四座。所有的战士们都用崇拜

的眼神看着刘满屯在演习场上翻转腾挪,枪枪命中,,

晚饭的时候,警卫连长朱俊青亲自出面。请刘满屯去吃饭,顺便再

喝上两盅。

而刘满屯很诚恳的说出了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教员,因为他压根

儿就不明白怎么来教别的战士们们i练。这一点朱俊青自然看的出

来。心里也明白,再优秀的战士,他也不能够当好一个连长,没有受过

专业的教育和长时间的实践生活。充其量也只是战场上一名优秀的杀敌

勇士,却做不到达筹帷幄。指挥士兵防守攻击等等。

刘满屯听着朱俊青说的头头是道。s里自然也就纳闷儿了,既然

如此。上级部门又何必给自己安排着这样的任务呢?

朱俊青笑着说道:“坏的要抓典型,好的也要抓典型嘛,这都是

一个模范带头作用,这是从心理上的一种鼓励,给战士们一个刻苦i练

的目标罢了。再说了,像你这样的兵,提干是早晚的事儿总要让你

早些接受一些军队干部的带兵实践生活。也算是一种i练罢了”这

话说的有点儿敷衍的味道。具体为什么。朱俊青也不好直接说出来。他

心里暗想道,这个刘满屯将来再部队里,那肯定是前途光明。唉,只

希望他不仅仅是一介武夫就好了。

这倒也让刘满屯稀里糊涂的算是的到了一个答案,也就不再说别的

什么了。

按说经lì

了今天的一显身手之后,刘满屯已经让警卫连全连的战

士们心服口服了,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应该是很轻松的度过。

刘满屯心里太清楚了,所谓的让自己来当教员,除了激发警卫连战

士们的i练积极性之外,实在是没有别的什么用途。因为自己教习的

散打格斗射击刮练等等。和这支连队平日里的刮练基本没什么区别。

不如,就在刘满屯轻轻松松的度过了半个多月之后,意wài

出现

了。

这种意wài

对于刘满屯来说,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那天下午投弹刮练的时候。连长朱俊青让人搬来了几箱手榴弹。全

都是真家伙,拉弦扔出去几秒钟后就会爆zhà

的的玩意儿。

刘满屯率先投掷了一颗出去,他并没有尽全力,只是对战士们说好

了自己要投的目标方向之后,拉弦,投掷,手擂弹冒着烟在半空中划出

一个漂亮的弧线,准确的坠落在了他指出的那块儿凸起的小土堆上。

然后爆zhà



全连的战士们齐呼着精彩。远,准!

接下来战士们也开始一一投掷,他们投掷的没有那么高的准确度,

也没有那么远的距离,不过好在是都符合标准,算是各个都优秀。

轮到二排长投掷手榴弹的时候,他很熟练的拿起手榴弹,助跑,

拉弦,投掷,,然而就在他即将要投掷出去的时候,身体却突然绊倒,

一个踉跄,手榴弹脱手而出。竟然向站在侧方向不远处的刘满屯身边

来。

而此时和刘满屯站在一起的。还有连长朱俊青,指导员,以及身后

的几个名投弹过后的士兵!

手熘弹呼呼的冒着烟冲着众人飞了过来。所有人在那一刻都惊呆

了!

连长朱俊青反应够快,向前迈出一步跃身而起,想要借助手榴弹然

后迅速甩出去,结果他这一下竟然扑了个空,那个手榴弹在半空中飞来

的时候,竟然诡异的转了个弯儿!

“趴下!。刘满屯大呼一声。手榴弹已经啪嗒一声落在了人群当

中。众人哗啦啦的全部爬倒在地上,刘满屯眼疾手快,飞起一脚将那颗

冒着烟的手榴弹踢飞。然后迅速的扑在了最为前出的连长朱俊青的身

上。

轰隆!巨响声中,手榴弹在距离人群十几米的空中凌空爆zhà

,裂开

的碎片四射,飞向爬到在地上的战士们。

几名战士的衣服都被发破了。好在是手榴弹的距离已经远了。所幸

并没有人受伤。

朱俊青大怒着掀开刘满屯的身体。箭步蹿到吓傻了一动不动的二排

长跟前儿,一脚将二排长踹到:

妈了个把子的,怎么搞的?”

“连长,我”二排长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他刚才确实被

吓坏了,手榴弹可是奔着几个人过去的,万一在人群中炸了的话”

刘满屯走上前去。拉住连长朱俊青,安慰道:”连长。这是意

外。刚才二排长也是不小心摔倒了。没事儿没事儿,他又不是故yì

的。

“他敢故yì

的,妈的!。朱俊青自然知dào

二排长肯定不是故yì

的,

可是他心头的怒火一时间根本难以平息。怒吼着让二排长负重武装五

公里,然后回来二百个俯卧撑,再写检查!

此时的刘满屯已经扭过头去。盯着刚才二排长摔倒的地方,平平

整整的,根本没有任何的凸四。他怎么会突然摔倒了呢?

之前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自己心头那微弱的一颤,分明是在二排长

出事儿之前感应到的。

老天爷!你回来了么?刘满屯仰望万里晴空,喃喃自语。

182章 祸不单行

壮师部警卫连的件练终于结束之后,团里面专门儿安排作州十来

接刘满屯回去。

五师师长及参谋亲自把刘满屯叫到办公室里,夸奖了一番。师长

更是亲热的拍着刘满屯的肩膀说道:“在部队好好干,将来肯定能提

干。好小子!”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刘满屯将来提干是必然的了,他简直是太优秀

了。

回到团部的时候,团长张贵田也把刘满屯好好的夸奖了一番好

嘛。太给咱们炮兵团长脸了,一个炮兵团的士兵,愣是在各项军事技能

上。在全军拿了优秀。谁说咱们炮兵只会躲在后方炮击对方,不能够上

的前线和敌人利刀见红的?

张贵田说:‘看见没有?这就是咱们炮兵团的,将来要是打仗,咱

们炮兵和敌人短兵相接,还要照样能够刺刀见红。一个顶他们十个的拼

杀!”

‘小团长,真要是打仗,我可不希望咱们炮兵和敌人拼起了刺

刀。政委在旁边笑着说道。

“哦,那是那是,我也不希望,呵呵。我也就说说嘛。”张贵田

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事实如此,真要是在战场上,炮兵都端起了刺刀和敌人干起来了,

那说明了什么?说明咱们的前沿阵地已经被敌人攻破了。

刘满屯带着给他们全连的嘉奖令回去的。他走之后,团政委对张

贵田说道:“团长,刘满屯这样一个优秀的士兵,恐怕在咱们团是待不

了多久咯,这次上面既然让他去五师师部警卫连任教员,呵呵,”

接下来的话不用政委说,张贵田也明白怎么回事儿撇着嘴有此不

快的说道:‘那怎么行。咱们炮兵团刚刚组建起来,那可都是全军最优

秀的兵”

“咱们是炮兵团,炮兵最优秀才是优秀的。至于侦察连呵呵,

咱们炮兵团用得着这么优秀的侦察兵么?”

张贵田想了想,点头说道:“嗯,是啊,算了算了,我又不是那种

小气的人,上级要人”我还敢不撒手么?。

前方无战事,军内i练依然抓的很紧。

侦察连的战士们已经对于所有的i练科目越来越熟练不过了,连长

李林觉得侦察连既然将来在战场上是要去前沿建立观察哨,甚至还要潜

入敌人后方摸清楚敌人重点目标的详细数据的,那就还得再i练别的。

至于刊练什么。李林和指导员一商量。说道:“咱们炮兵团除了轰

炸地方的前沿阵地之外,还有一个重点目标,那就是远距离打击敌方的

炮火阵地,上次演戏的时候,咱们的小分队就潜入了敌人炮兵阵地不远

的地方,报回了准确的数据,后来还干脆占领了敌人的阵地,你想想。要是咱们的侦察兵到时候夺下敌人的炮兵阵地后,还可以用敌人的

武器和阵地,直接就地打击敌人的话,那效果就会更好,你说呢?。

“是这么个理儿,不过我可不希望真zhèng

的战场上让咱们的战士去那

样玩命,那可是敌人内部。”董春田摇头说道。

‘小你知dào

我想说什么。

“呵,当然,你不就是想让咱们侦杳兵也去参加炮兵的刮练么?”

李林眉开眼笑的说道:“当然了!”

报gào

打上去之后,团里面立kè

批准下来,觉得很有必要,不过他

们尽量还是以侦察连的各项i练为主抓任务,至于别的,到时候炮兵

记练的时候。可以去旁边观看学习。懂个大致的理论和方法就好。

过完年郝明提干的任职命令终于下来了,成为了三排的排长。

而刘满屯被任命为三班的班长。

指导员董春田把刘满屯叫到屋子里。满面笑容的对刘满屯说:”满屯,好好干吧,将来的你会比郝明提干升职快的多,你小子有点儿

文化底子,到了部队之后又勤奋学习刻苦i练,各项军事技能又如此优

秀。相信不久之后就会从咱们侦察连调走了。”

“小指导员,我这个人”不适合当班长,您还是让肖跃来干吧。”

“这是什么话?令行禁止。命令能够随便改的吗?去去,给我好好

带兵,你们班今年有两个新兵了!。董春田笑着i斥了刘满屯一顿,接

下来又是一番长谈,教育他如何管理士兵。如何在平日里的生活中照顾

新兵i练新兵管理新兵,总之就是教会他怎样去当好一个班长,才能

够将来当排长,当连长”

谁都认为,刘满屯在部队里将来提干升职,那是十拿九稳,没跑的

事儿了。

可刘满屯心里却很不踏实。自从在五师警卫连那次手榴弹事件之

后。他越发的不安,明白几年前那个和大地一场大战之后,元气大伤的

老天爷,如今估摸着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就是说,自己的麻烦会

接蹲而来”不知dào

大地恢复的怎么样了呢?

刘满屯觉得是不是和古彤商量一下。找个机会让老天爷和大地再干

上一架,让冥冥中的老天爷和大地。再回家里躺着养伤去呢?问题

是”古彤许久没有露过面了。他很认真的执行着刘满屯所交代的任

务。在双河村保护刘二爷那一家不受徐金来以及邪物的侵害。

还有,如果想让老尖爷和大地干上一架。刘满屯真的不知dào

怎么样

毒桃起它们之间的战斗。按照上一次的经验。那是自己已经和上苍真的

当面锣对面鼓的敲打起来了。才逼的那大地狂性大发,与天一战。

切代人爷还会不会真的露面。和自己拼上一拼呢?如果它只乏旧心里给

自己下伴子的话,还真拿他没办法呢。

再说了,如果真的干起来,那动静该多大?这里可是部队,这么多

人在这里待着呢。几个巨雷响起。闪电劈下。把营房像是对待自己家

那个院子一般轰成一片废墟的话,那得死多少人?刘满屯真的不希望出

现这种事情。所以他希望古形来找他一趟,俩人好合计合计接下来该怎

办。

在这种担心中,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夏天很快到了。

这一天天气炎热,炮兵团又一次实施实弹i练了。

侦察连的战士们有的在炮兵阵的上观摩学习,刘满屯则被连长亲自

安排。近距离观察一五二加农榴弹炮的操作流程。

所有的战士们耳朵里都塞上了防震塞,避免距离的炮击声响起之

后。震伤了耳膜。

轰轰!炮声隆隆。整个地方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刘满屯近距离观

察着炮兵们分工有序的操作流程,装填手将炮弹塞入炮膛,关膛,旁

边的战士们专门儿负责开炮,只等着一声命令”开炮!”十几尊一五

二加农榴弹炮齐声轰山”

不远处。火箭炮也在这边儿的炮声响起之后,打响了,炮弹在空气

中划出凄厉的啸叫声。急速密集的炮弹向预定目标射去”

也就在第三次炮击开始的时候意wài

出现了!

刘满屯身边的那尊炮后负责填炮弹的二炮手,是一名新兵,在剧烈

的轰炸声和火药味儿的刺激下,那名战士也不知dào

是害pà

紧张还是兴奋

的忘了一些必要的步骤,在将炮弹再次填入炮膛关上之后,忘记了站到

一旁,闪开炮膛。

轰隆的巨响声中,炮弹带着绚丽的楠红色光芒激射而出,强dà

的后

坐力使得地面震颤。烟尘四起。而炮弹出胜之后。炮弹壳会从后方炮

膛中急速的退出来,而且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呈现火红色,整个炮弹

壳的温度非常之高,滚烫滚烫的。而且退出的时候后坐力相当大!所以

作为二炮手必须在三炮手将炮弹塞入炮胜之后,关闭阀门,然后闪

身侧避开炮膛的后阀门,防止被退膛的炮弹壳伤着。

意wài

发生的时候。一二炮手也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压根儿就没注意

到旁边的战友竟然没动!

就在这一发炮弹击发之前,刘满屯的心里就已经有了那种强烈的不

安。然后”开炮”的命令一响,他霍然发xiàn

那名战士竟然站在炮膛后面

没有动地方,刘满屯抬起一脚将那名战士给踹飞出两米,撞到了另一名

战士,与此同时,那颗退膛而出的通红滚烫的炮弹壳撞在了刘满屯的腿

上。哦不”是擦着了刘满屯的腿,紧擦着,将抽的裤腿都瞬间磨破

掉一大块!

强dà

的惯力将刘满屯的身体带着飞出去两米多远,吓得他自己都以

为腿没了,赶紧翻身坐起看了看自己的腿,万幸啊,腿没事儿!只是

裤子上掉了那么大一块儿。

那名战士已经吓得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火红滚烫的炮弹壳在地面

上和其它弹壳混在一起。四周的空气都被烤的肉眼可及的流动着蔫腾



这件事儿之后,刘满屯立了三等功。

那名战士被记过一次,这绝对是自从炮兵团组建以来,最严重的一

次事故。当时若非是刘满屯眼疾手快。不顾自身危险一脚将那名战士

踢开。他死定了!

好在是他是个新兵,第一次参加实弹i练,不然的话,他铁定是

要记大过一次的!

事后全团公开大会上。刘满屯被嘉奖。团长板着脸狠狠的刊斥了一

营营长以及那名士兵所在连队的连长小排长!

立了三等功的刘满屯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天啊!如果老天爷

真的要这么一直玩儿自己的话,那可太危险了,这里不等于在老家的时

候,给自己下绊子还没有太大的危险性。可自己现在是在部队,部队

里什么玩意儿都有啊,射击币练的时候。老天爷给自己开个玩笑,或者

是让战士们手里的枪走火,或者不走火。直接让他脑袋瓜子一迷糊,

操着班用机枪转着围儿的突突突上一通

,后果不堪设想啊!

刘满屯越想越害pà

!这***老天爷。别玩儿这么大好不好?总不

能让我现在就打报gào

退役回家吧?

军龄不到。那是逃兵!

再说自己实在是还想在部队干呢,在这里管吃管住,还能赚钱贴补

家里用,回到家能做什么?累死累活的干活儿,也赚不到几个大家儿啊

所以他希望着古彤赶紧的出现。来一趟吧,合计合计怎么搞这个老

天爷,才能够避免危险情况的发生!可是古形始终没有出现,刘满屯甚

至心里都不安的怀疑,古彤是不是已经被老天爷给干掉了?

忐忑不安中,到了入秋的时候,古彤终于出现了。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傍晚。夜色中已经升起了一些星星,秋风还没有

让人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只会让人感觉清爽舒适。都明请刘满屯和他

一起去一趟山里面一营的驻地看望一名老乡战友。刘满屯推脱不

过。便和郝明一起去了。

那时候部队是单休日。每逢星期日才会放假,而星册六的晚止就会

有战士请假出去,看望友邻部队的老乡战友小到了星期天的晚上多半就

没人再出去了,因为第二天就又开始刮练了。

“五

忆一之面的路是从两座让之间开出来的一条宽达六七米的路只州…是尽

量挨着山脚下开出来的,不过有那么一段依然是两侧悬崖峭壁。

郝明接了指导员的自行车载着刘满屯往止那边儿行去。

说费来可笑,侦察连里大部分的士兵,都是当了兵,又分到了现在

的炮兵团侦察连之后,才学会了骑自行车。以前倒是想学,可没有自

行车啊!

走到半路的时候。刘满屯心里隐隐的感到了一丝的不安,在这个

风轻星朗的夜晚,走这种寂静无人的山路,即便是没事儿。也会让人

心里感到不安。何吧…刘满屯对于这种不安的感觉,太敏感了。而

让他能够感到不安的,并非鬼怪之类的东西而是…来自上苍的劫

难。

自行车刚刚拐过一道弯刘满屯就觉得浑身一抖,他下意识的一把

抱住了郝明。从自行车上滚落在地。

“满心

”部明惊叫一声。还未等他有点儿怒气的质问刘满屯这

是干什么的时候,从山上轰隆隆滚下来一块儿直径足有一米多的大石

头。咚的一生巨响砸在了俩人还未临近的路上,然后翻滚了几下滚落到

了几个米深的沟中。

自行车摔倒在了峭壁上。撞得自行车把都歪了。

刘满屯抹了把脑门儿上的冷汗,仰天怒吼道:“老天爷。**你

八辈儿祖宗!”

“满屯,你怎么了?,郝明从的上爬起来劝慰道,虽然说他刚才也

着实吃惊于刘满屯的反应力。自己怎么就没有听到止上有石头滚落的声

音呢?可现在瞅着刘满屯冲着夜空大怒骂老天爷,他还是觉得有点儿

不对劲儿,犯不上吧,一次意wài

还真就如此当真的跟老天爷不对付了?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刘满屯这才想起和郝明在一块儿

呢。讪笑着说道:“走走,咱们赶紧去吧。”

“嗯,刚才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条命又没了,上次就欠你

一命,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啊,唉。”郝明很认真的叹了口气,扶起自行

车将车把掰正了然后骑上招呼着:“上车!”

刘满屯苦笑着小跑两步跟上坐到了后座上,叹了口气说道:“说这

些客气话干啥,我这也是自己救自己。给自己积阴德呢。

“哈哈,这种话也就咱俩说说吧。回去之后可别说,不然指导员

非得给你上上政治课,让你明白什么叫唯物主义”郝明畅快的哈哈

大笑,一点儿都没有怀疑到。刘满屯刚有说的话,压根儿就是打心眼儿

里的实话实说。

接下来的一路上倒是没发生什么事情,很顺利的到达了一营所在

地。

郝明领着刘满屯找到了他的战友。无非也就是在宿舍中一此战士们

唠唠叨叨说些闲话,你说说我们炮兵班如何如何,我说说我们侦察连怎

样怎样”与众不同的是,这些之前就曾经是炮兵的人说,咱们团现在

的侦察连士兵,和以前的真是大有不同了。那可是真zhèng

的步兵侦察营

出来的高手。一个个擒拿格斗攀爬潜伏等等都是顶呱呱。

郝明就哈哈笑着客气着说我们也不容易啊,尤其是我,当兵前就是

个大文盲,后来在部队好歹学了点儿知识,这一成了炮兵团的侦察兵。

还得学更多的东西,哎哟哟头疼啊!

从一营回来的时候,刘满屯骑车带着郝明,一路上很是警慢,眼观

六路耳听八方,小心翼翼,生怕半道上再出个什么意wài

呢。

终于平平安安的回到了连队。刘满屯才终于喘了口气放下心来。

然而就在他推着自行车进入大门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了黑暗中有什么

东西在盯着他。于是他猛然转过头来,向对面那座小山坡上望去。

几道黑影在夜色下悠悠荡荡的飘上了小让坡。

刘满屯大惊失色,连忙说道:“郝排长,你先回去,我去查查岗

哨。今天是肖跃的岗。”

“哎查岗也轮不到你啊!”郝明笑着招呼了一声,也没太在意。他

知dào

刘满屯和肖跃关系很好。

等刘满屯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小山坡的时候肖跃哗啦一声拉动枪

栓喝道:“什么人!”

“我。”刘满屯答yīng

了一声。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听见肖跃的声

音他就放心了。

肖跃很是疑惑的问道:‘哎满屯。你来干什么?”

“哦,没事儿,就是看看。”刘满屯皱着眉头四下里查看了一

番。并没有什么发xiàn



“喂喂,你小子可别这么乱看啊,该不会是你看到鬼了吧?”肖跃

嘻嘻笑着说道。

刘满屯心想反正肖跃也碰见过怪事儿,告sù

他也无妨,顺便也可以

提醒他小心些。正当他要告sù

肖跃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古彤的声音:

“没事儿了,我已经解决掉了。”

刘满屯放下s来,也就不告sù

肖跃了,省得他担心害pà

,随口敷衍

了几句,便下了山坡往营房走去。一边儿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说道:“古

老爷子,您可算来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说来看看我,知dào

么?该死的老

天爷可能已经恢复了。娘的!”

“我这不是来了么?,古彤嘿嘿一集。随即语气很严肃的说道:

“不光是老天爷恢复了一些,而且,徐金来和竹离,都出现了。”

刘满屯愣住了。

183章 夜半黑影

第二天晚上,刘满屯主动要求了与人换岗,自己站前半值一,一岗,

目的就是能和古彤好好唠唠。

从古彤那里,刘满屯得知了这两年家里一直都平安无事,并没有发

生什么意wài

状况。这让刘满屯心里踏实了许多,起码徐金来和那个很

强dà

的竹离,没有去打扰家里人。

只不过刘满屯担心的是,如今这个老天爷已经从大伤元气当中恢

发怵这个老天爷在最关键的时候,给自己使坏,那么在部队当中随时都

有可能制造出很严重的后果。

至于徐金来和竹离这两个人。刘满屯现在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们俩

了。

用古彤的话说,竹离现在恐怕都后悔当初一时脑子发热,想贪便

宜。结果招惹了大麻烦,后悔莫及。

本来竹离是准bèi

从徐金来那里学到手中邪术,然后凭着自己深厚

的道法修行,想要获取地灵精气,那就比徐金来要容易的多了。问题

是”那天他刚一出手,就被古彤给认了出幕,并且通知了全天下罕有

的几个和古彤竹离二人同样变态的老家伙。

于是麻烦就来了。几个老家伙整天没日没夜的寻找着竹离和徐金

来。只要一碰上,立马那就是痛下杀手。一点儿情面前不留,每次竹离

都不得不全力相抗。可竹离身边还带着一个徐金来,那就不方便了。

虽然说徐金来比起常人来讲”那也是一个很强dà

的人物,可和这些沧

桑到妖的老家伙们相比,那他徐金来在战斗当中就成了一个累赘。

所以即使竹离带着徐金来找到了刘满屯所在的部队,可是他们俩还

家伙也都赶来了。

竹离不得已只得逃之夭夭,如今他便是交出徐金来,赌咒发誓不去

招惹地灵,恐怕也没人会相信他。肯定都认为他已经习练了邪术,已经

是邪道中人了,那就得和他势不两立。你死我活。

刘满屯听说这些之后,也忍不住在心里面替竹离可惜可叹悲哀。你

说这不是倒霉催的吗?都活这么大的岁数,老到这种程度了,还一个个

儿火气那么大,门派纷争观念就那么的坚决,,

古彤解释说:‘正邪自开天辟地以来,便是宿敌!根本无法调和

的。这玩意儿不是说年纪大了就不去考lǜ

仇恨了,对于我们这类人,事

实上也没什么仇恨了,只不过是既然修行了道术,那就从根本上已经

是和邪术站在了绝对敌对的一面,根本不可能和平共处”

“哦,原来如此。”刘满屯一头雾水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根本

就不知dào

原来如此。到底是如的哪门子此?只不过他知dào

,就算是再

问下去,古彤的回答依然会让他一头雾水听不明白,这就好像是一个没

有一点儿文化知识的中国农民。你让他和美国总统单独去交流那可能

么?

“所以你现在不用担心了,只需yào

照顾好自己小心那个,老天爷就

行了。“古彤安慰道口

“你还回去保护武的家人吧。”

“那不行,我得一起去堵截竹离,必须得尽早除掉他。

刘满屯鄙夷的说道:“你们这帮人可真够笨的,这都一年度了还

没干掉一个人。”

“唉,你不懂啊”古形叹了口气正待要解释。刘满屯已经

挥手阻止了他的话语,说道:“好了好了。我不懂。您也不用给我讲

了。可是,,你总得告sù

我。怎样让老天爷和大地再干一仗,让它们俩

都回去歇着,别出来闹事儿才行啊。”

古彤皱着眉头说道:你瞧瞧你这点儿出息,现在就怕了啊?老天

爷还没恢复到原有状态中呢,以前它精力旺盛的时候。你不也都熬过来

了么?再说了,还有大地在护着你呢。”

‘小咳咳,您知dào

,现在我在部队里。很危险的,上次就有个战士把

手榴弹甩到了人群中。差点儿炸死一堆和,”

“这我也没法子,你要是不放心。就抽空跟你娘商量商量,让她多

照顾着你。

“我

“对啊。”

“她早就死了。

“笨蛋,大地,你的母亲!”古彤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刘满屯的脑

袋上。

刘满屯比然大悟。然后一脚把古彤从江坡上踹下了悬崖,吼道:”我要是能和大地交流,我问你那么多干什么?操!”

他一点儿都不担心这一脚踹出去。古彤会摔下悬崖要了老命,要

是那样的话,他也就不配做一名隐世高人,而且是活了上百岁的高手高

手高高手,

如刘满屯所想,古彤从悬崖下嗖的一声飞了上来,落在了刘满屯

的身前,说道:“反正你自己看着办我得去忙着除掉竹离了,这家

伙一日不除,我们几个心里都叟省不了。万一让他抽了冷子把你给弄

走。吸取了你身上的地灵精气的话,那可真就要出大事儿了。”

“什么大事儿?”

“很严重”

“操!”刘满屯心想这不是废话么?他挥手说道:“好了好了,你

记得照顾好我的家里人就行了。如果。如果我家里出什么事儿,到时候

可别怪我不客气。

“小你能怎样?”古彤一瞪眼,他不喜欢被人威胁。

刘满屯一瞪”低吼道:‘我他妈天天钻坟圈子,找邪物吃,当魔王,“7

“小好了好了。被扯了,我先走了啊。”古彤脑门儿上冒出了一层

冷汗感激败退而去。

小山坡上,就只剩下了刘满屯一个人,端着钢枪静静的矗立在夜

色中。

刘满屯心里无奈的想着。大地母亲啊你要是真的有灵,泉下有

知。你倒是和我说上几句话。咱们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啊。既然你有本

事和老天爷都干一仗。可老天爷能在我脑海里跟我交流说话,你又何必

这么久以来默不作声,甘做默默无闻的无名英雄,暗地里一直帮着我

呢?

刚想到这里他隐隐的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上传来一股微弱的颤抖,

似乎在回应着他的不满和牢骚。

刘满屯低下头来,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大地,亲娘哎。”刘满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就当作大地能听

到自己的话吧,他低声嘀咕着说道:‘小您不能老想着救我一个人。您得

帮帮我,无论如何别让老天爷在我身边儿祸害我,也别牵连到别人。

嗯。也就是。您总得帮帮在我身边的人,或者说”老天爷想要害死

谁。你就得帮着谁,咱们母子俩,生来不就是跟老天爷作对的么?”

“小您说是吧?”刘满屯迟疑了一会儿。轻声的问了问。他希望脚底

下能再次传来那种微弱的颤抖。起码代表着大地在聆听自己刚有说的

话。

可惜没有任何的异常出现口

刘满屯叹了口气,之前的那种感觉,大概是自己稀里糊涂的错觉

吧?

夜极其的宁静,秋风徐徐扑面,让人不由得神清气爽,精神一

振。

悬崖下面,阴暗的乱石堆中。一个人影悄悄的冒出了头,看了看山

坡上那个在夜色下模糊不清的身影然后盘腿坐下。双臂高高举起,

双手舞动间,一此星星点点若萤火虫般的蓝色光点开始在那人头顶上方

出现,翩翩起舞。

蓝色的光点越来越多,似乎负荷过重了,便顺着那人的双手下沉的

姿势,降下到了盘腿而坐的人胸前。那人双手虚扶,手中间似乎托着

一个球体,而球体周身布满了蓝色的光斑,一闪一闪的。渐渐的。几

条黑影从那人胸口中钻了出来,一点点儿钻入到那个布满了蓝色光斑的

球体当中。

那人双臂向两侧缓缓张开。双手十指成爪形,似乎在抓捏着什么东

西一般向两边拉扯,于是那无形的布满了光斑的球体便像是拉面一般,

被拽成了长条状,蓝色光满依然在斑斑闪烁。

“呼,

”那人微微的呼出一口气。气体中含着一些暗绿色的细碎

的条状物,钻入了那被蓝色光斑覆盖着的条状物当中。

继而,那人双手一颤,被蓝色光斑鲁盖的条状物陡然变成了数条黑

影。飘飘悠悠的向半空中荡去。

围绕在那人的头顶上方几米远处盘旋了一会儿,似乎噢到了什么

味道似的,几条黑影在空气中游动着向小山坡上飘去。

那人站了起来,脸上有出了阴冷的笑容。

他就是徐金来。

没错儿。竹离是被几个老头儿追赶着逃之夭夭了,而他徐金来。却

是留了下来,并且用竹离交给他的方法。隐藏了气息,没有让古彤发xiàn

他的存zài



站在哨位上的刘满屯,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异常的事情发生,他

只是端着枪静静的站在哨个处,望着远远的夜空,心里想着许许多多的

事情,偶尔,还要唉声叹息的与一个死气沉沉也许根本就没有听觉的

大地,聊上那么几句。

一阵冷风吹来,刘满屯感觉到了身上有了寒意,不禁想到,以后一

天天就要变冷了。刚想到这里,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因为他噢到了

一丝诡异且熟悉的腥臭味儿。邪物!他霍然回头,向夜暮中望去。双目

中精光暴射。他丝毫怀疑都没有。完全可以肯定有邪物出现在了附

近。因为他太熟悉这种味道了。

而在他意识到邪物出现,提高了警慢的时候,心脏的跳动骤然加

快。浑身的体温明显上升。双手都在忍不住的颤抖。嘴里不受控zhì



渗出了一此口水”刘满屯马上想到了胡老四和古彤都警告过自己。一

定要控zhì

住自己。千万别再吞噬邪物了,因为吞噬邪物过多。你就会产

生魔性。而且。”很有可能出现在你身边的邪物,会是徐金来故yì

放出

来的,而且那邪物中下了盅毒。

身后一阵腥臭味儿传来。空气中传来了微弱的风声,刘满屯眉头一

跳猛然转身。右手挥动,准确的抓住了空气中向他扑来的一条黑

影。

那条黑影立kè

挣扎着想要摆脱刘满屯,形态不断的变化着,一会儿

是个人,一会儿又成了一条蛇一般的带状物,一会儿又生出几条枝

蔓”然而刘满屯面色冰冷,双眼中更是爆出寒气沉沉的目光,双手紧

紧的攥着那黑影。使得它无论如何挣扎,终究无法摆脱开刘满屯的那

双有力的手。

也许是发觉根本无法逃离了吧。所以那条黑影干脆放qì

了挣扎。甩

动着身形幻化成了带状物,将刘满屯的身体紧紧缠绕住,并且那黑影

在不断的扩散,很快便如同一团黑雾般将刘满屯周身笼罩。

便在此时,又有两条黑影从暗处蹿了出来,扑向那团黑雾,蛇一般

扭动着身躯钻了进去。

右颍,的刘满屯一手端着钢枪。一手还在紧紧的攥着手中那嘎,甲人

来讲根本就没有的东西。此时的他根本无暇顾及那些黑影对自己的缠

绕和侵袭内心里正在挣扎着和自己的本性做斗争。

刘满屯紧咬着牙关。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不敢张开嘴,生怕一

张嘴就会再也忍不住咬在那黑影的身上。

而他的脑海中此时却有着两种不同的意识在做着主导思维的斗

争”忽然,刘满屯想到了撕碎那邪物它便会很快消散在空气中。自

己就算是再想吃,也吃不着了。

于是他左手一松。钢枪落地。挥起左手在周身上下撕扯起那紧紧缠

绕的黑影,而此刻,眼前漆黑一片的浓雾中突然钻出了两道更为黝黑的

物事扑向了他的双眼,刘满屯急忙闭上眼睛,然而为时已晚,眼里传

来一阵剧痛就像是被针扎破眼珠一般。

“啊!”刘满屯大喝一声。本身的意识陡然间被本性那股意识所控

制他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双手疯狂的挥动。将周身上下缠绕着的

邪物攥住,撕扯。抓碎,并且张开口狠狠的撕咬。吞噬起来

与此同时,刘满屯只觉得脑海中有两股微弱的吸力在不断的抽取

着他的血液,一点点吞噬着。

越是这样,刘满屯就越发的恼火。越发的发狠,他张开了大嘴。不

再是撕咬,而是全力的呼吸起来,如长鲸吸水般,呼呼的风声中。扩散

成了一片浓雾般的邪物挣扎着幻化着身形,却无法逃离开刘满屯张开

嘴后那强dà

的吸歹力。

很快,四周那一片黑雾被刘满屯吸食的一干二净,四周恢复了之前

那种星光下暗淡的清亮。

而此时他的脑海里那两股吸食着他“血液”的力量,也突然爆裂开

来。反而被刘满屯脑海中的“血液”反噬。脑海中“血液”如同乌云般

翻腾着将那两股力量融汇消化掉。

刘满屯清醒过来,浑身冷汗直冒。***,又吃了邪物,又他妈吃

了!这邪物会不会是徐金来下过盅毒的邪物?想到这里,他赶紧跑到

悬崖边儿上,往下面张望着寻找着有可能出现的徐金来的身影。

“刘满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d坡下,一名战士端着枪冲了上来。一边儿喊叫着。刚才他在营

房门口站岗呢,听见山坡上刘满屯这边儿传来了一声痛呼,这名战士以

为出了什么事儿,连忙招呼了一下门卫室的人,然后自己端着枪向这

边儿跑来。

没曾想到,他刚跑到山坡上,却发xiàn

利满屯已经冲到了悬崖边儿,

弯着腰向下边四处张望着。

“刘满屯,有情况吗?”那名战士耸惧的端着枪四处张望。

然后,让这名战士膛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刘满屯突然纵身跳下

了悬崖。那名战士吓得“啊!”的叫了一声,随即怔了几秒钟,才大

喊道:“刘满屯!”几个箭步冲到了悬崖边儿,趴倒在地上往下看

去。

几个米深的悬崖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只是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几声噗噗的声音,然后便从悬崖下传来了急

速的跑动声,以及灌木丛和乱草被摩擦踩踏的声音。那名战士心里一

颤。妈的,真的有特务混进来了么?想到这里,那名战士立kè

翻身而

起。端着枪顺着原路往让坡下冲去。同时拿起脖子上挂着的哨子吹响了

警哨声。

刺耳的哨音穿破了宁静的夜晚,门卫室的战士立kè

蹿了出来,不远

处警卫班的十来个名战士也都在两分钟之内端着枪从宿舍内跑出。

先前发xiàn

刘满屯跳下悬崖的那名战士立kè

汇报了刚才驯情况。警卫

班长二话不说。让人立kè

报gào

连不去。同时挥手带着八名战士向止坡后

面的悬崖冲了过去。

手电筒的灯光戈破漆黑的夜色,在山坡后悬崖下面的那一大片空地

上晃动着,九名端着枪的战士端着枪踏着灌木丛以及枯草拨寻着,一边

儿喊着:‘刘满屯,刘满屯!”

“谁,集来!”

“出来!”

顺着悬崖后面的再往前走,就进入大山了,战士们越发的认定有特

务混了进来,而刘满屯则是在匆忙中来不及从这边儿追击,所以直接跳

下悬崖追击特务去了。呃怎么跳下去的?估计那特务也是用了绳

索之类的吧?

特务干嘛要从悬崖攀登到小山坡上?费那个鸟劲干什么?走下面

不更方便简单么?

这些疑问,战士们根本来不及想,他们现在只想着抓住特务,找到

刘满屯。

走出几百米之后,手电筒的光束照射中,一个人影从山下树林当

中走了出来。

“谁?站住!”

“不许动!”

哗啦啦一片枪栓拉动的声音,四道手电筒的光芒同时照射在了那个

人影的身上。

刘满屯举起了双手,答道:”是我!”

战士们这才放下心里,但是班长却警怯性很高,他挥手让战士们不

要放下枪,而是极其警愠的一步步靠近了刘满屯,确认刘满屯手中没有

武器,而他的四周也没有任何异常情况之后,警卫班长和战士们才放下

特务呢?

很显然。跑了刘满屯去追。结果没追上。

184章 接新兵

军直属炮兵团侦察连附近出现特务的事情,只是上报弹…诈,

再没往上级部门汇报。毕竟事情在没有确定之前,总不能草木皆兵

吧?

事情确实很糊涂,侦察连长李林和指导员,以及团政委都亲自询问

过刘满屯,那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的详细的说上几遍。而刘满屯虽

然没有肯定的说那个人是特务,但是也说不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什

么模样。因为当时他发xiàn

那个人正在攀登悬崖。所以才会情急之下,

攀崖而下,即便如此,还是没能追上那个人。

至于刘满屯在哨个上为什么会突然发出啊的一声大叫,嗯,因为当

时有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惊讶中难免爆出了一声叫喊。

至于那颗子弹”全连的人翻遍了整座小山四周,也没能找到弹壳弹

头。

事情导致了两个多星期的紧张气氛,才慢慢的平息下去。

上级领导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刘满屯说的是假话,可问题是”当天

晚上站岗的战士最先跑上了止坡,亲眼看着刘满屯跳下了悬崖的,谁会

没事儿干玩儿跳悬崖来骗别人?那可是要命的事儿啊。

所以领导们也都不再怀疑刘满屯。反而还表扬了他的警慢性高,而

且在关键时刻能够奋不顾身。敢于拼命的精神!

事实上,事后刘满屯每每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的冲动,也都后怕不

已。乖乖,万一一个失手不小心掉下悬崖。那可就不用徐金来和竹离以

及老天爷来祸害自己了,直接就摔死那个球了。兴许摔死了也是个好

事儿,起码”围绕在刘满屯身边和刘满屯有着远近关系的人,都能过

上太平日子了呢口

那天晚上,刘满屯极其匪夷所思的一口气将所有邪物吞噬之后小

意识从混沌中清醒过来,首先想到的便是徐金来的出现,于是他四下里

张望一番,便趴到了悬崖边儿上往下看。这山坡上能够藏身的地方虽

然多,但是如果人在山坡上,以刘满屯敏锐的听闻了噢觉,没有理由发

现不了。所以徐金来如果真的在,那就只有在悬崖后面或者,更远

的地方。

刘满屯趴到悬崖边儿上往下看的时候。极其敏锐的视觉帮了他的大

忙。虽然几个米深的悬崖下面潦黑一片,但是刘满屯还是隐隐约约的看

到了一个人影,并且听到了细微的跑动声。

当下刘满屯便不再怀疑。肯定是***徐金来了。没有别人儿。

一肚子怒火的刘满屯想都没想便纵身向崖下跳去,岫就在跳下去的那

一刻,他才想到这***可是几个米深的悬崖啊!于是他急忙伸手勾住

旁动的石头,稳了稳身子,然后飞快的手脚并用向让崖下退去。

得亏了自身远非常人可比的体能。还有在侦察连的币练中锻炼出

来的攀爬技能,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安然无恙的落到悬崖底部,然后

飞快的冲破荒草和灌木的阻拦,向后面大山中冲去。如果真的是徐金

来。或者说是任何人。他要逃跑的话。肯定会选择这个方向的。只要

一进入大d,那边是有一个团的部队拨止也很难住到他了。

所以刘满屯也没有能够追土找到徐金来。

好在是这件事情之后调查中发xiàn

,当时确实是有那么一个人在悬

崖后面的荒草石堆中待过。并且有逃跑的迹桑,荒草被践踏成了一条清

晰的痕迹,直到进入林中之后,才消失了踪迹。

既然没有抓到人,自然也就没有证据可以表明,那就是一名特务

所以,也不能够上报到军区。

正如同所有战士想的那样,如果真的是特务的话,他怎么能那么傻

呼呼的去攀登并不高的小山坡?难道特务的目的仅仅是干掉小山坡上的

哨兵刘满屯?特务完全可以很轻松的顺着山下面的路,然后避开连队的

大门。到僻静的地方攀上墙壁然后侦杳这里的军事部署等等,…问题

是。好像根本没什么值得特务来找的东西。侦察连的器械,全世界哪个

部队差不多都明白,这里又没有核武器藏着掖着

费那么大劲却根本

什么都得不到,图什么啊?

当所有人的心态慢慢从高度警慢当中恢复如常的时候,刘满屯的

心里面还没有踏实下来。

他没办法安慰着自己踏实些。因为那天晚上,他已经吞噬掉了好几

只邪物。

如果那个在悬崖下逃走的人真的是徐金来,那么自己吞噬掉的邪

物当中肯定会有盅毒,也就是说。自己已经中了盅,说不准那天毒性爆

发。自己就得迷迷糊糊稀里糊涂的听凭徐金来的吩咐。

而且,那个人是徐金来的可能性非常之大,除了他。谁还能操控邪

物?若非是他来操控邪物,怎么会如此巧合的突然出现了好几只的邪物

呢?

***古彤,***那帮老家伙们!都是他娘的笨蛋,中了竹离

和徐金来的调虎离山之计啊!刘满屯忿忿的想着,心里越发的不安。

他数次都用心的去感应自身是否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是却并没有发

现有哪里不对。

接下来,“一切似乎都过去了,平平静静的,就连冥冥中的老天

爷。也不来找麻烦了。

古彤也没有再出现了。

前些日子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像是做

J有似的,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然而刘满屯知dào

,事情根本没有完,这表面上越是平静,一旦再出

现什么事情,那就是大事了。

加崛丽解融姬融

入冬以后下了多少场雪了?谁也不太清楚,大家只是都知dào

,今年

雪下的比较频繁,尤其是山中,气温非常的低,即便是连续精朗上几

天。积雪也不会融化。连队的营房以及通往山里面的路,都被战士们清

理了一次又一次。

这两天天气又阴沉下来。积攒了两天的时间之后,才洋洋洒洒的

下起了雪。

连队里开出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在风雪中驶向了保安市。

刘满屯和郝明、董春田三人今年负责去接新兵,目的地是内蒙古呼

市;当然,其他三个炮兵营也有干部和老兵一起去,有的是去了别的地

方。也有同样是去内蒙古呼市。

今年接兵的事儿。从团部到连里。都一致同意让刘满屯随着三排

长郝明以及连指导员董春田一块儿去。

郝明去年就去接过新兵。今年又当了排长,去接新兵理所当然的事

儿。而刘满屯,则是让他增强在部队的生活经验,全军最有名的优秀

士兵嘛。

一路上,郝明和董春田都在不断的给刘满屯传授着经验,到了地

方武装部之后,接待新兵审核新兵都需yào

走什么样的过程,有什么样的

标准等等等等”总之一句话,一切从严,一切如果有更多合格的

人选了,那么谁能够有资格参军,事实上就由他们三个人说了算了。

不要怀疑,那今年代就是这样。一名普通的士兵,去某市县武装部

接新兵的时候,这名士兵就完全有权利让他看的不顺眼的人滚回家,同

样。也可以让他顺利的参军入伍。

从保安市到内蒙古呼市。没有直达的火车,团里负责接兵的干部战

士们,从保安市乘火车到北京,然后再换车,去往内蒙古呼市。

到达呼市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

武装部的人直接就开车在火车站外等着呢,接上他们之后直接送

到了呼市最高级的宾馆居住。那时候的方上的部门,对于从部队下来

的干部和士兵。尤其是每年接新兵的军队人员。那种待遇绝对是高级

别的。

刘满屯长这么大都没有享shòu

过如此好的待遇,宾馆啊!原来宾馆就

是这个样子单人床。有提前预备好的牙刷牙缸,有专门儿诺澡的地

方”伟大领袖**的生活状况也无非如此吧?刘满屯心里是这么想

的。

当天晚上,武装部部长和市委的领导专门宴请了他们几个人。

这下别说刘满屯了,就连指导员董春田心里都觉得不安了,这算什

么?部队有纪律,有规定的接兵的时候。到了地方是不允许随意吃喝。更不许收受贿略等等,要严格按照纪律章程来办事儿的。

董春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之后市委的干部们以及武装部长都

笑着说没事儿,这是咱们地方支持咱们军队的工作,军人是咱们国家的

脊粱,是国家的长城,到了地方难道不应该受到好的待遇么?同是军人

的武装部长更是笑着说道:“虽然同为军人,但是我还是比不得你们

啊。一旦战争爆fā

,你们可都是真zhèng

的第一梯队,真zhèng

在战场上和敌人

厮杀血战的英雄。我们只是在后方安安全全的支持你们,所以对你们一

定要高规格待遇,我要是不这样。市委的领导们还是很不满yì



的”

董春田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有这么严重么?不就是接新兵嘛!

搞的这么兴师动众于什么?

在呼市住着的前几天,董春田他们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每天到武

装部待着就行了口因为那几天基本上就是报名、体检、政审等工作。

那不是董春田他们要做的事儿。真zhèng

等到最后决定最终的名额的时候,

才由他们几个说了算口

也就初期的工作快要结束的时候。刘满屯和董春田小郝明他们才终

于明白为什么来到这里之后受到了如此好的待遇。

原来市委的几个子女年龄已经到了入伍的时候。可那个时候国家

的形势下,如果不能参军入伍。那就的江上下乡当知青去。而当了知

青……也许一辈子都回不来,而且也没个指望。参军入伍就不一样

了。只要能当上几年兵,表现稍好一些,复员回来之后国家就给安排工

作了。即便是没有立什么三等功什么嘉奖之类的。那也没问题小复员

回来的军人就冲着名号,那找份儿工作也是简简单单。

所以他们提前就都商量好了,找到武装部长一说这事儿,结果部长

面露难色,说参军名额没问题,问题是最后谁正式能入伍,还得来接待

新兵的军队人员说了算。于是,在董春田他们来了之后,自然而然的

就受到了最高级别的待遇了口

据说他们所住的宾馆。中南海的干部们来了才能住进去的。

当然。这个消息是否属实董春田和刘满屯抽们就不得而知了。

知dào

参军入伍的所有程序的人,可不仅仅是这些市里的干部们,平

民百姓也是很清楚的,只可惜他们都明白,根本不可能争得过。所以

平民百姓们也只有去碰碰运

匕,市望能够在干部们的子女都当了兵之后,剩下的名额轮儿一口们。

因为今年炮兵团从呼市接受的新兵,都是要的市内户口的名额。

所以下面乡村的自然攀不上。

而本市户口的人们,自然而然都眼巴巴的围拢在武装部的门口。希

望能碰上运气。结实下接新兵的部队干部。好让自己的儿子能够去当上

这个兵。

刘满屯和董春田以及郝明三个人已经有些不厌其烦了,最近几天出

入武装部的大门时,总会有此人上来递烟说好话,甚至有的还攥着几个

块钱往兜里硬塞。好在是三个人思想立场都非常的鉴定,所以遇到这种

情况都直接婉拒。

更有甚至,竟然能托人把他们带进去,直接找到刘满屯他们所在的

办公室当中,好言好语,好烟好酒小红包”

这天上午十点左右,天空中正下着大雪。纷纷扬扬的。

刘满屯和都明俩人从武装部走出来,本想着要按照程序,去一个新

兵家里做家访,然后安排定下来那名新兵的入伍名额的。那名新兵的

父亲这些日子天天来请他们吃饭。也是市里的干部,另外最重yào

的是,

那名士兵各项审核都很不错。确实无可挑剔所以董春田几个人也就

顺水推舟卖个人情,接了这个兵。

本来武装部说是要安排车送他们俩过去的,不过俩人考lǜ

到距离

并不远而且下着大雪,就不用车送了,直接问明了家庭住址和路线。

俩人步行去吧。

刚出了武装部的大门,俩人就看到了在门口不远处站立着的一个身

形瘦削畏缩的中年男子,五十多岁的模样胡子拉碴的站在雪地中,

因为天冷的缘故吧,他不听的搓着手哈着气跺着脚。看到刘满屯和郝

明走了出来。中年男子怔了怔,犹豫着往这边儿走了两步,又缩了回

去。低下了头,似乎害pà

什么似的。

刘满屯和都明俩人苦笑着摇了摇头,都清楚这种人是干什么的,无

非就是想来这里碰碰运气,认识一下来接兵的解放军战士,希望能够让

自己家的孩子也去当兵。

只不过这个人有些不同于别人。因为最近几天,刘满屯和郝明每天

都见到过这个中年男子在这里走来走去。每每看到他们从武装部出来的

时候,都会犹豫半晌却始终没有勇气走上前来,不像别的人一样很热

情的主动上来巴结套近乎。

“走吧,满屯。”郝明提醒了一下有此愣神儿的刘满屯。

“哦。”刘满屯回过神儿来。刚走出两步,他又停下,说道:“还

是问问他吧,就算是不能让孩子当兵,也让人断了这个念头,这么冷的

天。天天来这里可不是回事儿。”

郝明想了想也是。便点头往那个中年男子跟并儿走去,刘满屯也走

了过去。

看到两名解放军战士往自己这边儿走来,那名中年男子似乎很紧张

很害pà

,像是小偷发xiàn

了警察朝自己走过来似的,他往后退子几步。

扭头想走,犹豫了一番又转过身来。低着头忐忑不安。

刘满屯走上前说道:“大叔。这两天我见您天天在这里待着。是

不是有什么困难啊?”

“啊?没,没有,我就来这里转转,转转。”那名中年男子尴尬

的说道。

“哦。”刘满屯点了点头,原来是自己多想了,他和郝明苦笑着

对视一眼。便扭头往回走。

那名中年男子却突然在身后结结巴巴的问道:“哎解放军战士,那

个”

刘满屯扭过头来,疑惑的问道:“您还有什么事儿么?”

“没,哦不不,请问,你们,今年你们摹的人中间,是不是,是不

是有个邯耸人啊?”

“嗯,对,我就是邯郸的。”刘满屯点头说道,随即才豁然响起,

怪不得这个中年男子的语气口音这么熟悉,他应该是邯郸西面涉县那里

的人,三年困难时期的时候。刘满屯去过涉县县城讨饭所以知dào

那里

人说话的口音。想到这里,刘满屯笑着说道:“大叔,听您这口音,

是涉县的吧?”

“对对,老家涉县的,五九年大炼钢铁的时候,调到呼甲建钢厂

的。就在这边儿落户了。”中年男子连连点头,有些激动的说道。

“您老人家贵姓?”刘满屯也觉得亲切,毕竟在这么远的地方碰

见老乡,总会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的。

“咳咳,客气了客气了。姓胡,胡全。”

“哦胡大叔,您找我,有事儿?”刘满屯问道,他早已经想到了,

这个规全肯定是找自己有事儿的。八成家里孩子想当兵。

胡全一听这个又支支吾吾尴尬起来,他是个老实人,比不得别人那

般敢说敢干,拿得出脸豁得出面子来。

刘满屯和郝明俩人看着胡全大冬天的憋出一脑门儿的冷汗,都暗暗

的为他着急。这人怎么这么老实啊。不过好在是他这个人老实,若真

的开口说求情的话,还真是让人为难,到底是帮他还是不帮他。

就在这时,远远的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爸,您到底找着人

没有?人明天就要定名额了,”

185章 以权谋私

顺着声音望去却是一个看样子三十来岁年纪的女子快多入,过

来。将胳膊上挂着的大衣给胡全披上。这才有此疑惑的扭过头来看了看

郝明和刘满屯,眼神中透出一丝惊喜,说道:‘爸。他们俩都是咱们老

乡?”

“不是,这个,这个才是口。胡全尴尬的抬起手冲着刘满屯指了

指。

‘小哎呀大兄弟!在这儿碰见个老乡可不容易啊,去家里坐会儿

呗”胡全的女儿倒是很热情大方。一点儿都吧见生的拉扯着刘满屯

的胳膊就拽着走。

刘满屯有些脸红了,急忙推脱道:“不了不了,我们还有事

做。

‘小先去家里吃顿饭,慌什么啊。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这都快晌午

了”女子一点儿都不客气,像是见了自己亲人一般。

“不是不是,大姐,胡大叔

”我们有规定,在外不允许在老百姓

家里吃饭的。刘满屯满脸通红。有些为难的说道:“再说我们真的

还有任务,真的,有机会吧,”。

胡全的女儿一点儿都没想着放刘满屯走。还是一个劲儿的说着热情

的话,拽着刘满屯的胳膊不松手。

郝明在旁边劝解道:“大姐,我们真的还有任务,要不这样。您

和大叔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如此直接的开口说出来,点明了胡全父女的心事儿,倒是让父女

俩一时间怔住了,笑容僵持在了脸上。半晌女的有说道:”嗨,说什

么事儿不事儿的,这老乡见一次不容易。唠唠家常吃顿便饭。”

‘小大姐,我们确实有任务。真的。”刘满屯也不想再拖延下去,强

笑着说道:‘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登门拜访的。

‘小大兄弟,姐也不瞒着你了。我弟弟想当兵。体检。政审,都过

了。可人太多。轮不上啊

”。胡全的女儿终于透出了实情,不过她总

比父亲强,胡全这都半天了,老实巴交的都不好意思求情。

刘满屯心里暗叹一声,终于还是来了,便面色为难的说道:‘大

姐。其实这个当兵不当兵,名额也不是我们定的,我们只是来接新兵

的,”

大兄弟,你别敷衍姐了。姐啥都知dào

。这各项审查都通过了吧,

总得你们部队的去家访吧?最后定名额还不得你们说了算么?我们部

长儿子的名额定下来了,他私底下说的。提前就跟你们说好了的。”

胡全的女儿那张嘴真是什么都敢说也不给任何人留情面。

这么一通话说出来,倒是让郝明和刘满屯很是尴尬,好像是做了

什么亏心事儿似的,俩人脸红脖子粗的讪笑着解释说不是这样的其实

重点还是要看人,挑选一名士兵要求很严格的”

胡全也觉得自己的女儿说出这些话来,太不给人留面子了,于是

赶紧拉扯着女儿让她别再说话。他的女儿却并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哪几

不对劲儿了,还是一个劲儿的热情的邀请刘满屯去他们家。

这边儿郝明和刘满屯只得一个劲儿的推脱,在武装部大院门口。显

的很怪异。

武装部门口站岗的两名士兵看见这边儿拉拉扯扯的,便对视一眼

往这边儿走了过来,其中一名士兵喊道:‘哎哎,干什么呢?。

胡全的女儿急忙松开了刘满屯的胳膊,胡全吓得拉扯着女儿就往

退。

刘满屯挥挥手说道:“同志没什么事儿,我一老乡,请我去他

们家吃饭,呵呵,这不是有任务么?。

‘小这位大叔大姐,他们有任务。你们就是老乡,也得体谅下啊!。

那名战士脸色缓和下来,说道:“再说了。你们这大白天的在武装部的

门口拉拉扯扯,给人看见了多不好?,

“是是,我们这就走。刘满屯和都明点头说道。

俩人迈开步子便往前走去,后面胡全的女儿拉扯着父亲就赶紧追了

来。

刘满屯和都明俩人想甩开吧。又不好意思,俩人都特别的尴尬。

胡全被女儿拉扯着追上了刘满屯和郝明之后。女的便又开始热情的

邀请刘满屯去家里吃饭,好像今天你刘满屯不答yīng

去我们家吃饭,我就

赖上你了。

老实巴交的胡全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说道:‘小这位解放军同志,

去家里吃个饭也就是让我们全家尽一尽地主之谊,那叮”孩子当兵的

事儿,咱不求非得当上,我们也不影响你们工作了。那什么。抽个时

间。能去家里家访一下行不?好歹,好歹也算是俺家孩子,也算是接受

过解放军同志的访问,就算是当不成兵了,那俺也认了,**他老

人家教导我们说,革mìng

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哪里需yào

哪里

去,。

“爸”女儿一听这话就着急了。赶紧想打断他父亲的话。

‘小别说了闺女。不能为难解放军同志。更何况还是咱的老乡

呢?。小胡全叹了口气说道。

刘满屯心里一颤,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叔,您告sù

我您儿子叫什

么名字?一会儿我回来去杳一下他的资料,今天下午吧。我去你们家一

趟。”

“小啊?”胡全怔了半晌才终于确信自己没听错。急忙点头说道:

,中中。俺儿子他叫胡晓亮。他体

惧j都通过了,个子长的比俺高一头哩,身子骨也结识

好好,我记下了,不管行不行,我今天下午都会去您家里一

趟。好么?”刘满屯点了点头。告辞道:“我们真的还有任务,等下

午去您家的时候咱们再聊,啊!再见!”

胡全父女二人急忙点头说着再见的话。眼里都含着激动的泪水。

他们知dào

,这就是一线希望,很大的希望。

离开之后,郏明皱着眉头对刘满屯说:‘满屯今年咱们招的新兵

名额,我估计已经够了。想添一个的话,就得退掉一个”你知dào

。面

子上过不去啊。”

“有些再有关系。不也退回去了么?。刘满屯叹了口气说道。

“那不一样。他们体质不行。咱们当然不能要了。”郝明说完这

句话,才忽然想到,刘满屯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说”无非就是让那

些当官儿关系中,再多出一个不合格的呗。换句话说。也许找个老乡

胡全的孩子,体质也可以不行的。

想到这里极明也就不再多说什鼻,和利满屯一甚毒住了那滞于部

的家里面,件行家访。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刘满屯和郝明已经去过了三家,回到武装部之

后。刘满屯赶紧去新兵报名册那里找到了胡晓亮找吓,名字,闻讯了一下

有关这名士兵的情况,政审和体检确实都达标了,如果不是因为名额有

限。他这种情况参军入伍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记下了胡晓亮家的地址。郏明和刘满屯俩人一块儿出门儿乘公交车

往城西钢厂家属院去了。

呼市钢厂的家属院有楼房。也有平房区。不过平房区占据多数小

毕竟在那个经济条件极为艰苦的年代,不似如今那般,无论什么厂都盖

出了一幢幢家属楼。

来到那片平房区之后,都明和刘满屯俩人不禁有些感慨,原来工人

的生活环境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溜溜矮小的平房在这里占据了很大的

一片,而且基本上都是比较简易的房子。房子都不大,又矮又小,而

且房子之间的街道哦不,全都是宽不足三米的小巷子,街巷里到处都

堆满了杂物和煤炭块儿等等物事。

用郏明的话说,这里还不如我们老家农村呢,好歹路面不怎样,大

街上还宽敞。房子不怎么样,都有个大院子……

天还在下着雪。巷子里积满了厚厚的积雪。无人打扫,也许雪停

了之后会有人打扫吧?

一路打听着,郝明和刘满屯终于来到了胡全的家门口。

轻轻的敲了敲门,屋内立kè

传来了胡全女儿激动的声音:“来了

来了,么…”

木门呼啦一声被拉开。胡全的女儿满脸兴奋的说道:‘哎哟大兄

弟。啊不不,锦放军同志,我就知dào

你们说话算话,快快,进屋进屋,

刘满屯和都明微笑着打着招呼。顺便跺了跺脚上的积雪。抖露了

身上的雪花。这才抬腿低下头走进了低矮的平房内。

胡全家的平房分两间,总共不到四十平米,地方很狭小,里间是胡

全两口子的卧室。外间用木板和砖头支起了一张单人床。就是胡全的儿

子胡晓亮的卧室,同时也是全家人的厨房、客厅、餐厅。

胡全的老婆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满脸皱纹,皮肤粗糙,正坐在一

张矮凳子上,围着小桌子包饺子呢。一看到郝明和刘满屯,脸上就乐开

了花。一边儿包着饺子一边儿说道:‘哎呀解放军同志来啦,快快。、

芹。赶紧的添火,水开了煮饺子”

“哎哎,水早就开了,就等着咱解放军同志来呢。胡晓芹赶紧

的从那张单人床上拿起一托板的饺子。端到锅边儿,揭开盖子就往里

面下饺子。

刘满屯和郝明俩人急忙拦着不让,说着什么部队有纪律等等,可终

究是拦不住胡晓芹的热情,几个个饺子全都下到了锅里。忙完便拍着

手拉扯着刘满屯和郝明让二人快做快做,一会儿饺子就熟”

俩人无奈,只得有些拘谨的在小凳子上坐下,同时把目光转向了坐

在床根儿下正在排着饺子皮儿的年轻人。这就是胡晓亮了吧?嗯,人

模样不错,体格看着结实,浓眉大眼的也挺有精神。就是有点儿像他

爸。太老实,见到生人了连句话都不好意思说,脸还有些红,时不时抬

起头来,接触到刘满屯和郝明的眼神,便会脑腆的一笑,低下头去。

胡全这时候倒是有了当爹的模样。呵斥道:兔崽子,解放军同志

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窝囊废!起来,站到门外

给解放军同志立正,敬礼,那什么做百十个俯卧撑”

“不用不用。”刘满屯赶紧制止住低着头红着脸就要站起来往外

走的胡晓亮,“咱们就是谈谈话,唠唠家常不用紧张的。”

“这孩子啊,哪儿都好,就是随他爸,人太老实。”胡全老婆包

着饺子微笑着说道,可您别看俺儿子老实。心眼儿实在,在学校里的

时候啊,学习也好,也爱劳动”

刘满屯和都明苦笑,谁家的大人不觉得自己的孩子好呢?

不办…这个

“z

w兆亮还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而且郝明此时心里几乎已q”肯

定。刘满屯八成是要这个兵了。

接下来,胡晓芹开始在旁边打机关枪似的帮着母亲夸奖自己的弟

弟。夸完又开始很直接的央求刘满屯要了胡晓亮吧,家里面本来条件就

差。全家人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想找个人帮上忙也帮不到,得亏了胡晓

芹是在市委做一份文秘的工作,从领导那里得知了今年接新兵的战士

中。有一个是邯郸人,才觉得有了希望。于是把消息告sù

了父亲。让父

亲去拉拉关系,没曾想自己的父亲人太老实厚道,抹不开脸去求人,愣

是在武装部门口转悠了三天。却连句话都没说上。

好在是有缘分。老乡就是老乡。这不。还是认识了吧?胡晓芹高兴

的不行,胡全两口子也嘿嘿直乐,觉的确实是缘分。运气也好。

胡全从兜里摸出两包烟来硬往刘满屯和郝明的兜里塞,嘴里说

道:“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也不怎么会办事儿,可就知dào

一样,不能

太为难人了,别听我这闺女瞎咧咧,咱就是办不成这事儿那也是老

乡。在这么老远的地方遇见个老乡不容易。那啥,这烟你们拿着”

利满屯和都明坚决不收。最终还是把塞到口袋里的烟拿出来放到了

桌子上。

饺子此时也煮好了,胡晓芹去盛饺子了刘满屯和郝明对视了一

眼。起身告辞要走。全家人急忙都拦住不让二人走,说什么也得吃完饺

子再走啊,这可是专门儿为了他们俩才包饺子的,平时谁舍得吃啊?

饺子都煮好了,你们走那舟么行?

推辞来推辞去。刘满屯终于忍不住说道:“晓亮这个兵,我要

了,后天早上让他去武装部领新军装吧。”

“聊



一家四口人都愣住了,都明在旁边儿苦笑着也不好说什么,要了就

要了呗。还能怎么样?换做自己是刘满屯,也根本无法拒绝了,从胡全

这家子的生活状况自然看得出他们的生活条件有多么的艰难。而且

不是本地人,在这里无亲无故,找不到什么关系,将来孩子要真的是下

乡当了知青。这家子岂不是更苦么?

胡全一家子终于从惊喜中缓过劲儿来。激动的眼里都流出了泪水,

胡全大喝一声:‘晓亮。跪下,给解放军同志磕头!”

胡晓亮立马噗通一声冲着刘满屯和都明二人跪了下去,随即在二人

急忙伸手扶他的时候,砰砰砰的在的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慌的刘

满屯和郏明赶紧生拉硬拽的将胡晓亮扶起来。刘满屯说道:‘别这样别

这样,您这样做不是打我的脸么?让晓亮当兵,也是因为他各项素质都

够。出身好,身体素质也过关。又有文化

,不是说因为我们是老乡的

关系,才让他当兵去的。”

“对对,就是嘛,没别的原因。没别的原因。”胡晓芹心眼儿转

的快。赶紧笑着点头说是。胡全两口子也愣愣的点头。

这顿饺子,刘满屯和都明到底没有吃,俩人走出来之后,胡全一家

四口一直把二人送出了平房区,送到了大路上。还不肯回家,好像刘

满屯这一走,胡晓亮当兵的事儿就会泡汤似的。

最终在刘满屯和郝明的再三劝说下,一家四口才停住了脚步。看着

二人坐上公交车远去了。

那个时候军人乘车是不收费的。而且车上的人看到刘满屯和郝明

俩人的一身军装,立kè

都肃然起敬。用倾慕的眼神望着二人,好像见

到了伟大领袖**。

车上,刘满屯低声的问郝明:‘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咳咳。有

点儿假公济私了?”

“去你的吧,这有什么?正常,我相信胡晓亮也会是一个好

兵”郝明笑着说道。

“指导员那边心…”

“没事儿,你就别瞎想了。咱们来到这儿是干什么来了?要是连要

哪个兵的权利都没有。那还用咱们部队来人么?直接地方武装部选好人

送到部队不就行了嘛。”郝明拍了拍刘满屯的肩膀,说道:“哎。回头

儿咱们部队什么时候再征新兵。去你们那儿的时候,先跟连里团里打

个招呼。不管谁去。都把你家里的弟弟们给弄到部队来,嘿嘿。”

刘满屯苦笑着说道:“那可真就成了以权谋私了。

“唉,你难道现在还看不出来么?多少人打破脑袋都想来当兵。可

又有多少没门路没背景的人,当不上兵的?“郝明叹了口气,眼神幽幽

的说道:‘我们村儿这么些年来。也就我出来当兵了。”

“不会吧?这些年征兵主要地点不就是农村么?”

“骗你干什么?”郝明苦笑着说道:那也不是谁想当兵就能当上

的。尤其是我们村儿那么偏僻。落到乡里的名额,根本就轮不到我们村

儿”

刘满屯不说话了,他看到郝明的眼眶里泛着晶莹的泪光。

也许,他也在想着将来能让自己的弟弟参军入伍

除了当兵,农

村还有别的出路么?刘满屯有些悲哀的想到。

186章 病发

从内蒙古呼市接新兵回来之后。刘满屯莫名其妙的病队

从小到大,刘满屯压根儿就不知dào

药味儿是什么,就连最艰苦的童

年生活时期。他除了经常碰见凶险的几乎要命的危急之外,根本就没

有得过一次病,连头疼脑热的病都没有过。可这次他却病了。发高

烧。浑身无力,视线总是模模糊糊的。

刘满屯躺在病床上,有此苦恼的想着自己怎么会生病发烧呢?而且

这一病,竟然如此的严重,高烧三天了都,一点儿退烧的迹象都没有,

就连医院内的医生都担心他的高烧会导致肺炎,甚至会要了命。因为

连续三天都高烧到了四十度。换做平常人。早就烧死了。

幸运和奇怪的是,刘满屯的生命体征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危险,除了

高烧,浑身无力意识有此模糊之外。他没有别的症状,身体各个器官

和生理机能都没有其他的病症出现。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从连队医务室转到市医院也两天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刘满屯从混混沌沌中醒过来的时候。禁

不住疑惑的嘀咕着问了自己好几遍。

病房里一共有五个床个,但是其他四个床个都空着,刘满屯一个人

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窗帘是拉开着的。清冷的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入屋内的地板上。被窗棱分割成了一块块儿的光斑,

屋内非常的安静。

因为高烧的缘故,刘满屯颇觉屋内寒意浓浓,两层的厚棉被盖在身

上。他依然被冻的直打哆嗦。

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此,时而就会陷入半睡半醒的混沌状态中

此刻再次清醒过来,他强忍着脑子里那股昏昏沉沉的感觉,让自己

不再睡去,而是认真的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担心这是老天爷在

祸害自己,更担心老天爷趁着自己生病。浑身无力的时候。降下来什

么意wài

的灾难,让自己连反抗和躲避的能力都没有。

忽然,一股细微的笛声从远处传来。声音非常的微弱,似乎从很遥

远的地方传来。然而却传入耳中之后。却是那么的清晰。这是一种很

矛盾的感觉,刘满屯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他不喜欢笛音。然而此时却不

由自主的侧耳倾听,想要更加清楚的听到那笛音,很好听么?

嗯,犹若天赣”不,很吵,很闹不好”

渐渐的,刘满屯有些沉醉于这种若有若无的笛音中了,甚至他的

心跳声,都在随着那笛声的高低起伏而跳动着,时快时慢,

当意识逐渐模糊,即将完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刘满屯的脑子里却

突然掀挂了巨大的波浪。就好像有许多的血液在脑海中翻腾着,涌动

着。铺天盖地的将他的意识掩盖下去,然后再抛起来仍向半空中。

在意识从昏沉的红色血海中被抛出来的那一刻,刘满屯可以高高在

上的俯视到下面的情景,是浓浓的暗红色的血液,在那血液当中游

动着无数条细小的黑色的蛇一般的虫子,像是蚯蚓,又像是蛆虫”脑

子里越来越疼痛,刘满屯的意识一会儿模糊不清,一会儿又格外的清

醒。但是这种清醒却只是在他的意识当中清醒着,他的双眼也许是紧闭

的关系,根本看不到现实世界世界中的任何东西,又或者他睁不开

眼了?还是瞎了?

刘满屯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笼罩着自己,让他浑身禁不住

颤抖着,他从未有经lì

过如此让自己毛骨悚然的感觉。

脑海中那翻腾的血液像是狂怒起来。涌动翻滚的越来越剧烈。不时

的将那些游动着的小虫子像是对待刘满屯的意识那般抛上了高空。然

后再狠狠的摔落下来,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血浪劈头盖脸的砸下去。

想要把那些小虫子连带着刘满屯的意识全部砸成碎片!

刘满屯的头部不由自主的疯狂的摇动起来,想要借此缓解下脑海中

那剧烈的疼痛。

他不断的抬起头来再狠狠往枕头上砸下去,发出砰砰的声响,全身

的肌肉绷紧,身子扭曲的像是一只虾米似的。弓着身,蜷缩着,时而又

猛然挣开,伸展,单人床被他剧烈的动作搞的晃动起来,嘎吱嘎吱的响

呜呜…”委婉细微的笛声此时突然变了调,从幽幽远远的声音,变

的越发清晰起来,而声调却显得无比的悲凉和无奈,就像是万千冤魂在

哭诉着自己的冤屈,在发泄着内心里的仇恨。却没有汹涌和恼怒的感

觉。只有面对强dà

对手时那种懦弱无奈委曲求余…

就在这种痛苦的意识折磨当中一个念头若流星般在刘满屯的脑

海中一闪而过,刘满屯的意识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个念头在翻腾的

血海上空划过时留下的那道几秒钟之内都不会消失的痕迹。

盅魂,盅毒!徐金来!

刘满屯豁然醒悟,脑海中那翻腾的血浪越发的汹涌剧烈。他猛然睁

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清亮,月光依然很平静的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入屋

内的地面上,照射出一块儿块儿的光斑,没有任何和先前不同的地方。

只是…”他的脑海里却与之前完全的不同

,吓z正进行着剧烈的争斗。血海与那些不知名的小虫子之间”驯汀。

血海的力量是巨大的,无匹的。然而对上那些细小小的虫子,却好

像是根本使不上力qì

似的。无论血海如何的愤nù

咆哮,无论怎样将那

些卜虫子高高抛起重重的摔下,无论多么奋力凶狠的掀起巨浪砸过

去,

都是徒劳无功,那些小虫子在血海中轻轻松松的游动着,看起来

还有些欢快似的随着那笛音的旋律扭动着身躯跳着舞蹈。

更为恐怖的是,那些小虫子。似乎在慢慢的长大



“不!。刘满屯捂着脑袋大声的吼叫起来。吼得病房内的窗户都抖

动起来。发出簌簌的响。

而就在刘满屯高喊出声的时候。那飘渺的笛音也顷刻间荡然无存。

刘满屯脸上满是汗水,浑身都湿漉漉的。光着上身坐在床铺上,目

光呆滞的盯着雪白的被单。他的脑海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平静的犹

若一潭死水。

徐金来,徐金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刘满屯的双眼渐渐变

的通红,一股让人畏惧的杀气从眼神中喷涌而出。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名护士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嘴里喊着:”怎么了怎么了?”

灯光亮了。护士看着光着上身坐在床上的利满屯,赶紧跑过来说

道:“哎呀,你怎么坐起来了,快快躺下去,出汗了不能着凉,你还

发着高烧呢。”

呼”刘满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浑浊的气息,慢慢抬起头来,

双眼看着那名护卫。轻声说道:“没事儿。”

“小啊!”那名护士惊叫出声。急忙后退了好几步,因为她看到了刘

满屯那双通红的眼睛里,那浓浓的杀机,以及

一种让人感觉极其诡

异的神色。

好一会儿,那名护士才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两步,颤颤巍巍的问

道:“同。同志,你”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小没有,我。很好,哦不是。我有些冷。”刘满屯皱着眉头想

难道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为什么这名护士看到自己会吓成这般模

样?

‘小啊,冷”你发烧呢感觉冷是正常的,没事儿没事儿。快躺

下吧,盖好被子,”护士的言语有此慌乱口

“对不起,刚才我做了个噩梦,没事儿了。”刘满屯轻声说道,

然后乖乖的躺下,裹紧了被子。双眼有些呆滞的看向天花板。

护士在屋子里又站了一会儿。确认刘满屯没什么事儿之后,才有

些惶恐不安的说道:‘睡觉吧,有什么事儿招呼一声,不要大呼小叫

的。会惊扰了隔壁病房内的病人。”

“嗯。刘满屯木讷的答yīng

了一声。

护士终于出去了,听着房门关上之后。刘满屯复有坐了起来。其

实他现在一点儿都不冷了。

至于为什么?应该是高烧退了吧?

刚才自己的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那些翻滚的血海是什

么?那些小虫子是什么?

刘满屯再次坐了起来。皱着眉头想要让自己的意识潜回脑海当中,

再去看看那已经平静下来的血海。以及那些浮游在血海当中的虫子。

然而无论他怎么去努力。即便是闭上了眼睛遐想,却依然无法让自己的

意识可以回到脑子里,像是之前头痛时的时候那般,俯眼着一切发生在

脑海中的情景。

尝试了许多次之后,刘满屯终于放qì

。然后有些苦笑摇了摇头。

自己是不是犯神经病呢?意识本来就在脑海当中,不是么?当想到这

一点的时候,他不禁愣住了,那么。自己刚才又是怎么看到的?

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地灵本性,以及”人性。

这是让他很头痛很糊涂的事情。本性与人性,这在自己的身上。本

来就应该是一个概念,那么我是地灵,地灵却不是我?我又是谁?

徐金来的身影再次闯入了他的脑海当中,盅毒的危险让仙禁不住身

体哆嗦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脑海里那些细小的虫子,是否就是所

谓的蛊毒?

徐金来!刘满屯翻身下床。两步跑到窗户前,向外望去,之前那诡

异的笛音响起后自己的脑子里才开始疼痛起来,自己在最疼痛的时

候。大声痛呼才中断了那笛音。然后笛音消失,疼痛才荡然无存了。

向外四处张望搜寻了好一会儿。仔细观察了每一个能够看到的黑暗角

落之后,刘满屯有些失望的转身回到床边,并没有发xiàn

徐金来的身

影。

然而就在他刚刚躺回到床上,皱着眉头苏虑该如何去除掉有可能已

经中了的盅毒时,那细微的弱弱的笛音再次飘飘渺渺的传来。

刘满屯豁然起身。跑到窗户边儿上一把将窗户推开,纵身跳了下

去。

他的反应非常的迅速。迅速到几乎在笛音刚刚入耳的那一瞬间立

刻便想到了要趁着脑袋里的疼痛还没有发作,赶紧跳出去寻找到吹笛

子的人,然后干掉他!

刘满屯所在的病房是二楼。窗户到地面的直接高度有五米多高不

过这对于刘满屯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难题。问题是”就在他刚刚

跳出窗户的时候,脑袋里剧口疼痛已经开始发作了。

所以在他跳出窗户。用手微微一搭窗沿,再松手落下的时候。身体

已经不稳,狼狈的滚倒在地。脑海里传来了剧烈无比的疼痛而且不

仅仅是疼痛,还有极度灼热的感觉。就像是脑袋里灌满了滚烫的沸水

一般,烫、痛让他头晕目眩几乎要忍不住昏厥过去。尽管如

此。那飘渺的笛音依然清晰的在他的耳畔、脑海中回旋着,悠悠扬

扬”

即便是楼下的地面上冰凉刺骨,此时的刘满屯却好像感觉不到一

般。

他在地上抱着头痛苦的挣扎着。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脑海当中那片

深邃无际的血海再次掀起了诣天的巨浪,愤nù

的击打着那细小的虫子。

那些小虫子根本就毫不在意,在翻滚汹涌的血海当中依然固我的扭动着。跟随着笛音的节奏跳着诡异的舞蹈。

笛音袅袅,突然变得高亢起来,似乎原本在江下的丛林中悠扬穿

梭。此刻陡然拔高,直冲云霄。

剧烈的疼痛让刘满屯猛然站直了身子,将头颅狠狠的向后仰去。

嘴巴张开,企图大喊出声,然后他发xiàn

自己根本喊不出声音来。嗓子

眼儿里只是发出嗬嗬嗬的声响。像是堵上了什么东西。

他的身体神经受到大脑中的波动影响。浑身不住的抽搐着,战票

着。晃了几下之后。仰面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继而蜷缩成一团,然

后猛的伸展开和”

寒风呼啸着吹过,身旁的几棵大树上扑簌簌落下来一些积雪。有些

散落的雪花落在了刘满屯的脸上、脖子上。还有光着的上身J,冰凉的

寒意让他浑身那股灼热的感觉减轻了许多,同时地面上的冰凉气息也终

于传入了体内。

这时候的刘满屯,真zhèng

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

冰凉的寒意让他的意识清醒了许多,忍受着脑袋放佛要炸裂开的疼

痛。他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的顺着那细微的飘渺的笛音传来的方向

往后墙边儿跑去。

月光很冷。似乎也被这寒冷的天气所冻结了一般,把树木的阴影

也冷冷的倒伏在地上。

刘满屯跑到后墙边儿上。靠在墙壁上呼哧呼哧的喘息了好一会儿,

双手在不断有着膨胀感觉传出的脑袋上使劲儿的砸了几拳,然后蹲下身

来。捧起墙根儿下的积雪。使劲儿的往脸上抹了几把,又用一团团的雪

在胸膛上,脖子上,狠狠的振搓,借着冰凉的寒意。使得自己的意

识越发的清醒些。

笛音依然在不断的传来。刘满屯的意识比之前更加的清醒,也就更

加肯定了笛音是从北面。也就是这座后墙外传来的。

刘满屯向后倒退了几米远。使劲儿的甩了几下脑袋,一咬牙。攥紧

拳头。迎着那堵墙飞快的奔了过去。在距离墙壁还有一米多远的时候,

他跳了起来借着惯力蹭蹭蹭的在墙壁上蹬了三步,然后伸手勾着了墙

头。臂膀用力,身体一跃而起,几乎没有在墙头上有任何停留,便翻了

剧烈的疼痛依日,因而刘满屯落地的时候,没能够落稳。滚倒在

地。腰部重重的撞到了一棵碗口粗的树上。

只不过腰部的疼痛对于此时的刘满屯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不远处一片低矮不齐的平房间的一条巷子口。一个瘦削的身影正

站在墙根儿下,单手握着一支只有一指来长的哨子,塞在唇边吹着。

若是常人看到,必然会认为这个人是个傻子。拿着那么一根儿小管儿吹

什么吹?还没有一点儿声音。这么大冷天儿大半夜的站在外面,不是傻

子是什么?

刘满屯扶着衬干站了起来。笛音袅袅。越发的清晰。而头脑中那翻

江倒海般的搅动越发的剧烈。加剧了他的疼痛和灼热的感觉,他觉得自

己放佛已经燃烧了起来。双眼不由自主的睁得老大。感觉着滚烫滚烫

的热流从双目中喷涌而出,炙烤的似乎眼睫毛都被烧掉了一般。他歪着

脖子缓缓的扭动着脑袋,喷火通红的双眼望向不远处那个吹着小笛子

的身影。

就在这时,那个瘦削的身影似乎也发xiàn

了刘满屯,他一手持着短

笛。一手轻轻的抬起。冲刘满屯招了招手。

其实不用他招手,刘满屯也会向他走过去,并且正准bèi

要喘口气,

捧起雪搓*揉一下全身,用冰凉的寒意驱散一些疼痛,然后咬牙提神猛

然冲过去将那个瘦削的身影撕成碎片

,因为那个人。赫然便是徐金

来!

他为什么见了自己不跑呢?这个疑问只是在刘满屯的脑海中一闪而

逝。他已经根本顾不得想别的。因为剧烈的疼痛让仙根本无法去想其他

的。他只是在痛苦当中还记得自己要杀掉徐金来!

刘满屯脸部通红。双眼通红。浑身上下以为温度过高,使得空气

都被炙烤的变成了一团朦朦肢脑的水蒸气笼岸在他的身周。

而那边儿站立着的徐金来,眼神中也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不过

那种表情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喜悦和激动,以及一丝冷冷的笑意。

187章 这就是高人

十圆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夜空中,月辉铺洒在天地间,Q小工一片

亮。

刘满屯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四肢看起来极其僵硬的运动着,向

徐金来走去。这让徐金来越发的高兴起来,虽然刘满屯的眼神有些诡

异,有些不对劲儿。

不过从他的表现来看,已然是被盅毒所控zhì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刘满屯之所以行动迟缓僵硬,是因为

他在咬牙忍着头颅中那剧烈的疼痛。即便如此他一步步走过去,还是

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滚烫的身躯使得他

自己几乎要脱水昏厥过去。

然而此时冰凉的大地上。却有着一些肉眼看不到的力量在一点点

的汇聚成溪流一般,流向刘满屯的脚下。紧随着他的脚步,顺着脚丫子

向他的身上蔓延攀爬。

寒风呼啸,吹散了刘满屯周身围绕着的那层薄薄的朦胧的雾气,刘

满屯光着的上身如同他的脸部和脖子一样。都泛着通红通红的诡异颜

色。像是一块儿烧红了的铁疙瘩。

当刘满屯终于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到徐金来跟前儿一米远的距离时,

刘满屯想要咬牙努力做出奋力的一击。然而笛音越发的清晰,头颅中的

痛楚越发的剧烈,这直接导致了他浑身的神经线抽搐,根本使不出力qì

来攻击徐金来。

刘满屯痛苦的蹲下了身,双手抱着头。牙关紧咬,发出嘎吱嘎吱的

声响。

发了了塞在唇边的短笛,轻声的说着。话音飘渺幽幽,似乎他的嘴唇并

没有张开,却说出了一句句淡淡的话语,‘服从我,我会为你解除痛苦

的。我是你的主人,你应该服从于我,。

刘满屯抱着头倔强的抬起头来。双眼瞪大了凶狠的看向徐金来那种

平静中带着一丝冷笑的面孔。

‘小我是你的主人

,徐金来右手微微一抖,两根半尺来长寒光闪

闪的银针出现在了手中,以极快的速度插向刘满屯的眉心口

突然,平静的大地似乎抖动了一下,刘满屯蹲在那里一个不稳向后

仰面倒下,却堪堪躲过了徐金来刺来的那两根银针。徐金来怔了一

下。眼中寒光一闪挥手间两根银针脱手而出,寒芒似流星般刺向仰面

躺倒在地的刘满屯眉心处。

两道寒芒顷刻间没入了刘满屯的眉心,刘满屯直觉得眉心一股针扎

的疼痛传来,虽然疼痛的强度不如头颅中那般痛苦,却很有效的缓解了

头颅中的痛苦,在这一刻他的意识陡然间恢复清醒状态,纵身一跃扑下

了徐金来。

原本以为已经大功告成了的徐金来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满屯被夺

魂针扎入眉心之后,竟然不是立kè

受制反而向自己扑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震惊中的徐金来还没来得及躲闪开来,就被刘满

屯一拳砸中了脸部。身子一斜歪倒下去。还未到下,刘满屯一脚又从下

往上踢来,准确的踢中了徐金来的侧脸,将徐金来的快要倒下的身体猛

然踢起了两米多高,重重的从半空中摔落下来。

此时刘满屯的血液已经完全燃烧起来。冲天的怒火让他恨不得将徐

金来立kè

撕碎!

徐金来的身体距离地面还有一米多高刘满屯已经双手接住了他的

身体,然后猛然下蹲,右腿前伸弯曲,双手抓着徐金来的身体接着下

坠的力量,将徐金来的腰部猛然磕打在了他的膝盖上!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便传来了徐金来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

儿来后的惨叫声。

徐金来的腰,断了!

刘满屯根本没想着把他打成重伤也就算了他的目的可不止与此,

他要杀死徐金来!

此刻刘满屯的意识虽然清醒。但是理智已经疯狂,根本没去考lǜ



后如何解释这起杀人事件的原因,更没有想过这种与常人世界完全脱离

了的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纷争,如何让正常人所接受。

刘满屯挥起了拳头。雨点般砸向了徐金来的脑袋!

砰砰砰,,徐金来发出了凄惨的痛呼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格外

显得清晰骇人。

临近的几乎人家屋内的灯光亮了起来,惊慌的低微的声音从各家各

户的房间里传出”远处医院侧门站岗的哨兵也听到了凄惨的痛呼声,

立kè

警慢着向这边儿跑来。

刘满屯还在不停的用拳头狠狠的往徐金来的头上砸去,徐金来此时

已经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了,他的脑袋已经完全变形,被打的鼻梁塌陷

下去一个大坑,双眼球都爆了出来。整个头也都被砸的有一半儿都陷

入了冰冷坚硬的地面里。

“别打了!人肯定死了。”古彤焦急的声音在刘满屯的耳畔响起,

然后悠忽间身影出现在刘满屯身旁,双手一伸将刘满屯拦腰抱起。身形

一动,转瞬间消失在了当场。

那边儿两名士兵已经晃着手电筒向这边儿呵呼着跑了过来。

徐金来的身子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脑袋半陷在地中。两侧脑浆和鲜

血滩了一大片。

就在那两名士兵距离徐金来这边儿还有十几米的时候,诡异的事情

发生了。一阵狂风突然刮来。吹的积雪纷飞。遮挡住了人的视线。

狂风转瞬即过,似乎根本就没有刮过一般。

两名战士揉着眼睛跑到徐金来原先躺旧以地方时,却发xiàn

地面上空无一物,除了那个被脑袋硬生生毗山来的

凹陷外,没有别的痕迹,便是那流了一地的脑浆子血液,呐好像是瞬间

被吸走了似的,全部消失不见。

明明这里是躺着一个人的啊,明明之前是看见有一个骑在一个人的

身上正在打架的啊!

走眼了?一名战士嘀咕着,皱着眉头。

另一名战士更是诧异,说道:‘撞鬼了?”

‘小去去,可不许再这样说。这个世界上哪儿来的鬼?,头一名说话

的战士荐刻i斥道。

“是,班长!”刚有说撞了鬼的战士立kè

立正敬礼,承认错误。

疾风扑面,刘满屯大脑中一片空白,任凭古彤抱着他在夜空中飞

驰。

当古彤终于落地之后,俩人已经是身处在一片山峦之上。古彤将

刘满屯放下,仰望苍穹,唇口微动。一身长啸若号角长鸣,似九天响

雷、金鼓擂动,震得刘满屯耳膜直颤,头脑发昏。

然而他却并不知dào

,如此高声的啸叫。普通人却是听不到的。

月色下的夜空中几道黑影由远至近,顷刻间出到了跟前儿,五个须

发皆白的老者翩然而落,纷纷看着刘满屯惊讶的赞叹着疑惑着好奇

着”

“小这就是地灵?。

‘小他是叫刘满屯吧?”

啧啧,果然是天生贵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去去,贵相个屁,老天爷最容不下的便是他了。”

刘满屯插嘴问道:“古老爷子,徐金来呢?”

“嗯?”古彤怔了一下,笑着说道:“你刚才真傻了还是假傻

了?徐金来被你打死了啊!”

‘小死了?”刘满屯怔住了,有此难以置信的歪着头冥想着刚才都

发生了些什么。

古彤撇了撇嘴,说道:“都打成那样了,就算是我们这帮老怪物,

也活不成了。”

‘小打成什么样了?”其中一个老者问道。

“头都打烂了,脑浆子流了一地,唉,你们是没见,那孩子的半

个。脑袋都镶到土中了。”

“好残忍啊!”

“竹离呢?”

古彤皱起了眉头说道:‘看来我们上次是中了竹离的调虎离山之

计。他是故yì

把我们几个弓开。留下徐金来在这里给地灵下了盅毒,唉。疏忽大意了。差点儿酿成大祸。”

其他五名老者纷纷点头,其中一名说道:‘看来地灵也果然强忤,

没有任何修为,便能够将邪道众人击杀,,。

古彤鄙夷的说道:“这算个球。就算是你跟他打,也不一定能打得

过他。”

“小有这么厉害?。那名老者颇有些不服。

“当然,我说过假话么?。

“这我不知dào

,只不过”那名老者转过头来扫视了其他几人说

道:“小古彤说过真话么?,

几名老者纷纷摇头。

古彤大为不满,骂骂咧咧的说道:‘少废话了,你们几个跟着竹离

呢。让他跑哪儿去了?怎么又来问我?,

“小我们是追着他的。可他是朝你这边儿跑来了,我们就赶紧追来,

却听见你唤我们。”

“哎呀!”古彤一拍脑门儿说道:“完了完了,又他妈让他跑了,

你们等着,我回去看看,他肯定把徐金来的尸体给抢走了。”他的话

音刚落,刘满屯却突然说道:“古老爷子,把我送回医院,我现在是

重病号,回头他们找不到我。会怀疑的。”

“你已经是重病号了!”古彤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身形一动便

消失在了当场。

d顶上只剩下了五名陌生的老者和刘满屯,一时间无人说话。

寒风呼啸而过,山上的树木被刮的枝桠晃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

响。

月光倾泻在山上,照的四下里一片清冷。积雪泛着月光。散发着寒

气。四周格外的冷清幽静。静的让刘满屯的心里没来由的紧张,心跳加

快。抨忤,,

成精的家伙套套话,他不喜欢这种冷静的氛围,而且,他心里有很多的

不安和疑惑想要咨询下这几位隐世高人,让他们能帮帮自己。

原本都瞪着一双双大眼儿像是在看怪物似的盯着刘满屯的老家伙一

听刘满屯客气的招呼,立kè

像是触了电一般,齐刷刷的站直了身体扭过

身去,望着深邃的夜空或者是远处。更有甚者,干脆不着边际的聊了

“啊,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是啊,你瞧那月色真亮。便是那月宫中的挂树,都隐约能

见。”

“真不知那月宫之中今夕是何年”

其他三名立kè

也参与到了聊天之中:

“遥想那月宫之中的娇娥。我真愿自己能够乘风归去,与那月宫

之中的绵娥共饮美酒”

“我倒是没有那么奢望。只想到那桂树下询问吴刚,砍伐挂树是否

累了烦了?我便代替他十年九载,能够天天看到嫌娥,便是一种福

分,,

刘满屯顿觉尴尬不已,这帮老不羞恬不知耻的家伙们,闹了半天

竟然是一群贪恋绵娥美色的色鬼啊!只是”他们何必又如此的躲避着

自己,不愿意搭理自己呢?

转念一想,刘满屯便明白过来,感情越是这样的老头儿,越是有了

本领有了寿数,越发的怕死,生怕和自佃工关系纠缠不清,惹来那冥冥中的上苍的不满,降下劫昨心,也

们。

唉,当初古彤若不是一时好奇并且好赌成性,又怎么会和自己相识

呢?

人说冥冥中自由天意,难不成这一切也都是老天爷安排的么?

想到这里,刘满屯苦笑连连。太笑话了,若真是如此,这帮人又怎

么会去修行道术。走那逆天之路?

于是刘满屯便不再想这些,低下头坐在冰冷的积雪中皱着眉头想着

今天晚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先前的痛苦让他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不寒而栗,太痛苦了啊!

简直是生不如死。

然而徐金来吹着短笛的时候。那笛音明明挑起了自己的痛苦和愤

怒。可他为什么看到自己又不跑呢?而且还充着自己摆手,召唤自己

过去,他是傻逼?自寻死路?哦。对对,他好像最后还好心的说可以为

我解除痛苦,并且用两根银针扎入了我的脑袋当中,也就是银针入脑

之后,痛不欲生的感觉立kè

消失不见自己才恢复了常态”,接下来,

刘满屯有些愧疚的想到,自己竟然恩将仇报跳将起来不给徐金来任何

分辨解释的机会,将他打成了稀巴烂!

刘满屯挠了挠头,在心里面给自己寻找理由:徐金来应该没有那

么好心吧?他肯定是别有用心。没安好心!

便在此时,古彤的身形陡然间凭空出现连连摇头叹气的骂道:

“果然是竹离,徐金来的尸体不见了。”

“嗯?”刘满屯愣住了,竹离弄走徐金来的尸体干什么?难不成他

还可以让死人复活?

几个老头立kè

叽叽喳喳的围拢在古彤的身边,说他怎么怎么大意。

又如何如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反正就是把古彤贬斥的一文不值。

纯粹就一垃圾废物!而古彤则解释说担心刘满屯击杀徐金来的事情被普

通人发xiàn

,所以才赶紧的把刘满屯给抱出来,谁曾想竹离却隐藏在了暗

处。弄走了徐金来的尸体。

古彤还皱着眉头说道:‘从这件事儿上。我必须提醒你们,竹离现

在的境界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匹敌的了,因为我根本无法感觉到他的气

息。难不成他即将飞升度劫了么?”

几个老头立kè

都怔住了。似乎都在想着此什么。

而刘满屯并不在乎什么飞升度劫的事情,本书的作者也懒得去在

乎那种仙侠类的事情。毕竟这是一本奇谈小说,奇谈到仙侠的状况了,

那就有点儿离经叛道…

所以刘满屯只是瞅着古彤说道:“古老爷子,我得赶紧回医院了,

再晚些他们找不到我。会很麻烦的。”

“你已经很麻烦了。”古形瞪眼说道:“脑子里中满了盅毒不

说。还被扎入了两根夺魂针。你小小子能活下去就谢天谢地”哦,就

谢地了!”

夺魂针?刘满屯愣了一下,心想自己果然没有冤枉徐金来,那狗日

的压根儿就不可能安什么好心的。听听着夺魂针的名字就不是什么好

东西。不过让刘满屯疑惑的似乎,他现在比没有中夺魂针的时候,要好

的多。所以他很是诧异的说道:‘可是我现在真的感觉很好。

“等感觉不到好的时候。就晚了!”古彤哼了一声,一伸享用掌心

按在了刘满屯的头顶上方。一股暖流从刘满屯的头顶直灌而下,这种感

觉让刘满屯顷刻间想到了一个词汇“醚酶灌顶”大概就是这样吧?

很快,古彤松开手,满脸惊讶的说道:我抱你来的时候,明明发

现你脑子里有夺魂针的!”

“怎么了?”刘满屯皱起了眉头。

“现在怎么没了?”古彤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其他人,只不过,

他的双眼是看着刘满屯的眼睛。

刘满屯茫然的点了点头:“是啊。怎么没了?”

让刘满屯极为尴尬和稍有些恼火的事情发生了,五个古怪的老头儿

纷纷上前,用手掌心抚摸刘满屯的头颅。然后灌下一股暖流,然后满脸

疑惑的摇头叹气的走开,下一个再来…直到五个人纷纷走了一遍。

接下来,连同古彤在内。六个人老成精的老家伙远离开刘满屯。

蹲下身去,围成一个圈儿嘀嘀咕咕的商议起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口

原本按照刘满屯敏锐的听觉。如此近的距离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内

容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可刘满屯却发xiàn

这帮老家伙们在那里嘀嘀咕咕的

说话,自己却根本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虽然,刘满屯确实听到了

他们在商量什么,可就像是听一群英国佬在说英语”稀里糊涂口

“尖,古老爷子,各个前辈。我,我先回去了啊!”刘满屯郁闷

的喊了一嗓子,然后光着身子向山下走去,他希望这帮老家伙们能够在

乎下自己,起码怎么把自己抱来的。怎么再给送回去啊!因为,刘满

屯不识得回去的路了。

另外,刘满屯现在很不喜欢这帮老家伙们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去一

边儿商量。

因为他怀疑这帮老家伙们各个儿也没安好心,不然的话,他们凭什

么要来帮zhù

自己?

刘满屯现在很确定,自己这一身肉。或者说一身的地灵精气,绝时

是宝贝,是任何一个世外高人。贪恋到流口水的宝贝。

188章 两封信

也不知dào

古彤那一帮子古怪的老家伙们都商量了一些什二,口刘满

屯高喊着自己要回去的时候,古彤终于起身走过来,对刘满屯说道:

“刘满屯,你应该好好感谢我了。”

“为什么?”

“我帮你做通了这帮老不死的家伙们的思想工作。他们答yīng



你”古彤微笑着说道:“只是希望以后我们用得着你的时候,

你也能尽lì

帮我们才是。”

刘满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能从古彤的眼神中看出来,这帮老怪

物们绝对没安好心,于是他很坚决的摇头说道:‘算了算了,我也不需

要你们帮zhù

,我也不帮你们。”

“为什么?”这下轮到古彤疑惑了。

“不为什么,你

送我回去吧。”刘满屯有此犹豫的说道,当他

很直截了当也不问所以然的就拒绝掉古彤的要求时,心里就已经开始

矛盾,这样的话会不会激怒他们。会不会对自己以及亲人做出什么不

轨的举动呢?

古彤很无耻的就在这个时候用了自己的读心术,尴尬的笑着说道:

“满屯,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我们没有邪道的那帮人那么龌龊和不

择手段,你想想,就连竹离已经背离了我们修行之人的规则,不也一样

没有去祸害你的家人么?”

“古老爷子,你老是读我的心,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刘满屯皱

起了眉头,他越发的不安起来。

“没有我们几个的保护。你会更加的不安全。”

“竹离很强dà

?”刘满屯立kè

想到了古彤这句话指的是什么。

古彤犹豫了一下。说道:“起码你个人不行。你藏在哪儿也躲

不过他。更不可能打得过他。”

“哦。”刘满屯点了点头,他完全相信这一点。因为像古彤这类

强悍到匪夷所思的人物,都对付离不敢轻视那自己只不过走出身变态

些。比常人强dà

许多些,但是对比这些老怪物们,还是不行的。

“所以你需yào

我们的帮zhù

。”

“嗯。”刘满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们决定杀掉仙了是

么?”

“是的。”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会不会杀掉他”

“会,可是如果没有你地灵的出现,他也不会这样。”

刘满屯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大概这就是

天意吧老天爷派他来的,算了算了。你们看着办,那什么“先送

我回去吧,我迷路了。”

古彤点了点头,继而扭头对那五个老怪物说道:“你们说,有可能

是天意么?”

“不会吧,难道竹离真的到了能够通天意的境界?”

“也许老天爷找他也不一定。”

“我该回去了。”刘满屯插嘴提醒道。

古彤苦笑着拍了拍刘满屯的肩膀。然后单臂抱住了刘满屯的腰部,

身形一动,二人腾空而起,,

刘满屯得的病奇怪,医院到底是没搞明白他的身体哪儿出了意wài



怎么会高烧不退,而身体各个器官并没有因为高烧而出现衰竭的症状。

更加奇怪的是,他的病说好,就很奇怪的好了,疽愈了。

一夜之间,他就像是从来没有得过病似的,简单的接受了检查办

完了出院手续,健健康康的从医院里走了出来,然后步行三十多里路,

回了连队。

原本刘满屯回到连队就想参加刮练的,不过指导员和排长都不让他

i练,先休息一天,从明天开始照常i练。刘满屯只得很无奈的躺倒

宿舍里的大炕上。蒙上被褥去想那些让他一点儿都不想想的事情。

刘满屯确实很不愿意去想这此发生自己身上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当所有的疑问太多,脑子里堆积的问号也越来越多的时候

,俗话说的

好。虱子多了也就不嫌咬了,所以刘满屯此刻就不会去想诸如他中了的

盅毒了、病发了、高烧了、头痛了、又被徐金来往脑袋里扎了两根儿夺

魂针、又莫名其妙的好了……等等乱七八糟的问题。

他现在考lǜ

的是,我该怎么活下去?

他才不会去相信古彤那几个老怪物真的能杀掉竹离,追杀竹离这么

长时间了,结果就是没有结果。竹离依然活的好好的,而且还让古彤一

帮老不死的越发的头痛。越发的没有把握。

再说了,如果真的是如同自己随口说出来的那句无奈的话给说中

了。是老天爷在帮着竹离的话。那就更没戏了。

因为老天爷很强dà

,唯一能与之匹敌的,是大地,问题是”大地

虽然很强dà

,但是很傻很单纯。单纯到只是想着保护刘满屯不被老天

爷所侵害,而别人想要怎样他。随意。这就是伟大的生我养我的大地

母亲吗?

刘满屯忍不住腹诽。也忒不待见自己这个儿子了吧?

“您老应该和老天爷拼杀个你死我活。最好同归于尽”利满屯

恶狠狠的嘀咕道,这样的话。自己也就活的轻松,活的开心,家里

人”也都能踏踏实实的活着了,自己也就更踏实了。

身子底下突然起了一阵波动。刘满屯翻身坐起,挠了挠头,趴到炕

边儿盯着地面咬牙切齿的说道:“本来就是!”

转念一想,要是大地和苍天同归于尽了,那这个世界会是个什么

样?

就在这时,郝明推门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新兵胡晓亮。看到渊w诡边儿好像是在呕吐的模样。郝明急忙走上前扶住刘满气小切的

问道:‘满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事儿,没事儿。”刘满屯咧嘴笑了笑。然后看着胡晓荐说

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大哥回来了,请假过来看看”胡晓亮憨厚的笑着说道。

刘满屯坐起来说道:“新兵连i练够累够苦吧?都这样……好好币

练。慢慢的也就适应了。”

“不苦,俺不嫌苦。”

“哦,那就好。当今好兵。”刘满屯挥了挥手,说道:‘回去吧回

去吧,我又不是快要死的人。”

胡晓亮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郏明,这有说道:“那俺走了。大哥你保

重身体。”

刘满屯又挥了挥手,胡晓亮立正,敬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呵,你也够严厉的,一点儿都不给人家点儿面子,好歹他也是好

心来看你的。”郝明笑着说道。

“我得了病让人来看,自己都嫌丢人。”刘满屯翻身躺下,眯着

眼睛说道:‘长这么大就他妈没有吃过药片儿。”

郝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一封信,递过去说道:“我刚

路过通讯室的时候,见有你的信,就给你拿来了。”

“信?”刘满屯来了精神立kè

翻身起来拿起信封就拆口若非是

自己往家里去了信之后等来家里的回信,他绝不想收到家里的来信。

因为他确实害pà

家中出什么事儿。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来信的话,家里

基本上就是平平安安的”这是刘满屯一直以来都自我安慰的认可心

态。

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看信封上的字体,就直接拆开了信封掏出了里

面的薄薄的一页信纸,打开之后。他不禁愣住了。是张敏给自己写来

满屯,你好么?

好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很坦率的讲,自从你参军以后。我无数次的想过要给你写信,但是

我都强忍着这份想念,所以有没有给你写信。因为我确实真的很想忘

记你,或者说,找到一个比你更合适的人来替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

置口

可是直到现在。我发xiàn

我错了,忘不掉你,不知dào

为什么。

真的,我多少次在梦里梦见你。然后哭泣着醒来,努力的让自己静

下心来,去怀念你的音容笑貌,然而我却失望的发xiàn

。我根本记不得你

有什么比别人更多的优点,或者说。能够让我感动不已的优点。

你也许会觉得很奇怪,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是无法忘掉你,还是

无法找到一个更能够替代你的人。

我也曾问过我自己,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我想大概是我眼

界太高,看不上别人,所以才会把你一直留在了心里,如果没有真zhèng

能够打动我的人出现,也许我这辈子就会一直想你念你,爱着你。

满屯,我真的很想知dào

。你现在的生活状况,是否还如你曾经生活

过的那些年,事事不顺,经常遇到一些在常人眼里看来很倒霉的事情?

我担心你。牵挂着你,可是你自从走了之后,却没有给我写过信,你

知dào

吗?这对于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子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么?

也许,这也是我一直都不给你去信的一个原因吧?女孩子总是心

眼儿小的。

我不怪你,本来之前我们就说好的,呵呵。

好了,写了这么多的话,会不会惹你烦了呢?

我要离开双河村了,不用回信了。也许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已经离

开了呢。

如果有缘,希望我们这辈子,还能再见到。

珍重!

此致。

敬礼

张敏

落款很传统很古板的用上了此致敬礼的词汇。

刘满屯脸色很平静的看完了这封信,慢慢的折叠好,放入信封里,

然后揣进了怀中。此时他的心里面,没有太大的反应,不知dào

是苦是

甜。也不知dào

该笑还是该哭,只是有一种很淡淡的忧愁而已。

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气,刘满屯在内心里安慰着自己,也许,这样对

于张敏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平心而论,刘满屯现在的内心认为,每咋。人,无论是亲朋还是好

友。便是那至亲至爱的人,远离自己而去,他都不会有太大的伤感,

因为他觉得离开了自己也许会有一个好的结果。然而亲人和张敏所不

同的是,如果真的让自己选择离开亲人,放qì

亲情,他会舍不得,不忍

心……他爱那个家,爱所有的亲人。

“满屯,家里的信?”郝明微笑着问道。

“不是…”刘满屯苦笑着摇了摇头。

郝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取笑道:”该不会是你在老家就有相好的

了吧?”

“你说呢?”利满屯笑着反问道。

“哈哈。”郝明站起来很欢畅的笑了笑,也不再问其他的,说

道:“好了,你歇着吧。我得赶紧回去,连里正想着去新兵连挑人

呢口”

刘满屯点了点头,目送着郝明离开。

躺在炕上,刘满屯看着沉沉的屋梁和猜子。心里想到张敏的最后

一句话,刘满屯禁不住苦笑。这辈子,恐怕真的是后会无期了。你跑

到哪儿了我不知dào

,而我,还能活多长时间,还是个未知数呢。

突然,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又疼痛起来,痛的让刘满屯忍(于的一下坐了起来,双手使劲儿的在脑袋卜砸了几下

了一下口

只是依然疼痛刘满屯忍着痛。想到了自己中了的盅毒。以及那

两枚寒光闪闪的银针

夺魂针。

徐金来必定是死了,脑袋都给他打碎了,他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可

是竹离还活着。

竹离,这个在刘满屯的印象中。只是一头灰白飘逸的长发。蒙着

面纱的老头儿,印象中没有他具体的容貌。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

很强dà

。并且他是救走了徐金来!他应该从徐金来那里,得到了许多的

术。

这似乎是一个不需yào

别人告sù

自己的答案,傻子也能想到。

刘满屯咬着牙忍着头颅中似乎有几万只蚂蚁在来回趴动着啃噬着的

痛楚。此刻的他,甚至希望着竹离赶紧的出现。然后把自己一巴掌打

死。

痛楚越发的剧烈起来,刘满屯终于忍不住,痛昏了过去,身子不受

控zhì

的躺倒在了杭上。

迷迷糊糊当中,他的意识再次耸上了高空,俯瞰着下面那让他惊恐

不安的情景。

翻滚的血海当中,一条条黑色的虫子在不断的游动着。而它们却

不似之前的那些虫子,因为它们多出了两颗亮晶晶的小眼睛,游动的不

欢畅,只不过是在慢慢的游动而已。然而那枯稠的血海似乎并不喜欢

这些小虫子,咆哮着,沸腾着,掀起巨大的血浪铺天盖地的摔砸着那些

小虫子,试图将它们砸的粉身碎骨。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那些小虫子在血浪中自由自在,丝毫不受

那血浪的侵扰。

动则动已,不动则依然游动,逍遥自我。

但是很快,刘满屯就发xiàn

了哪儿不对劲儿了。因为那些细小的虫

子。偶尔便会张开圆圆的小嘴巴。吸食些粘调的血液,仰着脖子吞咽下

去。

当那些小虫子全都开始一点点吞噬血浆。并且一个个都吞噬的通体

暗红泛费亮光的时候,它们终于平静下来,不再游动,静静的漂浮在沸

腾着的血海面上,随着血浪的翻滚而被动的活动着。

渐渐的,血海也平息了下来,似乎累了一般。

刘满屯从沉睡井惊醒,头颅里那痛楚的像是要随时炸裂般的疼

痛。消失不见,他再一次恢复如常。

头上以及身上,已经浸出了一层层的汗珠。

刘满屯坐了起来,便感到了一阵阵的寒冷,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他忽然很想念家,想回家看看去。也许

张敏是在骗自己,她压根

儿就没有离开双和村吧?刘满屯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忽而又想到了她

呢?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郝明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手里攥着一

封信笑着说道:“满头,还有你一封信呢,呵呵。落在了通讯室的桌

角。给疏忽了,刚才那名战士发xiàn

了,赶紧给你送来,正好让我碰

上,”

又有信?刘满屯伸手接过来。看到来信地址是赵保国所在的部队,

心想保国哥怎么想到给自己写信了呢?

看到刘满屯额头上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还未落去,郝明关切的问

道:“满头,你这是怎么了?一会儿不见出了一头的汗。”

“没事儿,刚才睡了一觉,大概是盖的被子厚,很热。”

“哦,那行,没事儿就好,我去忙了啊。”郝明有些疑惑的点了点

头。起身走了出去。他确实很忙。

刘满屯拆开信,认真的把信看完之后。苦笑着叹了口气。

赵保国本来就已经是副连长。目前任职新兵连的连长。原本想着

今年再次回老家一趟呢,可因为当了连长。军务比较多一些,一时间脱

不开身,所以写信给刘满屯。一来是把这个好消息告sù

弟弟,另外。就

是希望刘满屯今年过年的时候回家看看。

和刘满屯一样,赵保国也很想家。也时长的牵挂着家里人的安全。

他太清楚刘满屯的命格有多么的诡异。虽然这些年来家里并没有出过什

么大事儿,但是那年夏天的事件让赵保国每每想起来都会不寒而栗,万

一家里再出点儿什么事儿呢?

再有,牵挂家里的原因,那就是爱家。念家,思念家里的每一个

人。而且,刘二爷年纪大了。

刘满屯想了想,是该回家看看了。

于是他穿好衣服,整理利索。便走出了宿舍,去找连长和指导员请

假去了。

连部内,连长李抹上团部开会去了,只有指导员董春田在。听刘

满屯说明了来意,董春田二话没说便答yīng

了下来,知dào

他刚刚得了一场

重病,往往这样的士兵都会想家,尤其是现在春节即将到了。再说了,

刘满屯是真zhèng

的老兵,自从入伍之后。也没有一次回家探亲,所以他提

出今年春节回家,是理所当然要批准的。

从连部出来之后,刘满屯似乎忘记了自己脑袋瓜子里如今生长一些

诡异的东西,他很开心的到排长楚喜那里借来了信纸和笔,跑回宿舍

给赵保国写了封信。估计在自己回家之前,赵保国怎么也会收到自己

的信呢。

三天后,连部的人开车把刘满屯送到了保安市火车站,对此,连

里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没有人知dào

,这三天的时间里。每天晚上刘满屯都要经受一番地狱

般的痛苦折磨。

189章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龙出邯郸火车站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飘着雪花。车站广场上早乙经积满了半尺厚的积

雪。街上偶有行人匆匆走过。

穿着一身笔挺的绿军装的刘满屯拎着包踏着积雪站在车站外的大

路旁,等待着公交车行过。也许是天气寒冷加之下了雪的缘故吧,公

交车迟迟没有驶来。刘满屯静静的站在路边。雪花落在他的帽檐上。

身上,白绿相间,煞是好kàn



但凡有路过的行人,都会禁不住扭过头注视一番刘满屯,眼神中

充满了羡慕和敬佩的目光。那今年代人们时于军人的感情。有着发自

肺脓的喜爱和钦佩。

站了好一会儿之后,刘满屯才想起来当年保国哥从部队上回来的时

候。还给家里买了好此东西呢。刘满屯从怀里摸出一叠钱来。并不

多,四块多,总不能空着手回去。想到这里,刘满屯提着包往路对面

走去,他记得赵都商场距离火车站不多远。

在商场转了好一圈儿,刘满屯只买了些糖果瓜子还有一块儿肉,其

他的实在是想不到该买此什么,还有…”他的钱基本花完了。

想想当初保国哥回来的时候,还从部队给爷爷拎回来两瓶酒。比起

来自己拿这么点儿东西着实有些寒碜了。

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自己这两天一直都被那脑海中的盅毒折

磨的痛苦不堪,哪儿还有心思去想别的呢?

正在他颇感郁闷的走到车站等候公交车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乞

丐迈着轻快的步伐往他这边儿走了过来。

刘满屯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便扭头看去一看不禁怔了一下,诧异

的说道:‘古老爷子,您”怎么这身打扮?”

“哦,这样就不会弓起别人的注意了。”古彤讪笑了着解释道,

继而说道:“你说你提前也不打声招呼我昨天去你们连队上找你的时

候。才知dào

你回家了。”

“我倒是想跟您打个招呼,可我也得找的着您不是?”刘满屯撇了

撇嘴“您找我有事儿?”

“废话!”

刘满屯苦笑着点了点头。还真有点儿废挂了。

古彤帮刘满屯拎住包,说道:“我们几个追竹离追了好几天后

来生怕他搞声东击西,突然又来祸害你,所以就商量了一下,让我天天

跟着你保护着你。”

“你们几位…可真够笨的。”刘满屯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懂什么?”古彤瞪了刘满屯一眼。说道:‘到了我们这种境

界的人,那不是谁想杀死就杀死的。和常人不同,虽然说人多欺负人

少。能打得过,可要打死他,却是很难的事儿。”

刘满屯置若罔闻。他根本懒得去考lǜ

这些问题了,反正就算是没有

竹离的祸害,还有个更强dà

的老天爷在暗地里随时准bèi

往自己后腰上椎

一刀子呢。所以刘满屯说道:“我中了盅毒。您知dào

么?”

“嗯?”古彤皱了皱眉头,说道:“那天我查你的脑子里,没事

儿啊,就是夺魂针都没有。这事儿确实够古怪的。哦,你身体又哪儿不

舒服?”

“很不舒服,天天晚上头痛的要命。”刘满屯叹了口气。

“那你还回家干什么?在部队等着我,我给你驱毒啊!,古彤埋怨

道:“这么大老远的跑来跑去。不是耽误事儿么?”

刘满屯苦笑着摇了摇头。仰望阴沉的天际,任凭那晶莹的雪花落

在脸上融化成水滴,他轻声说道:“我很想家了,想回来看看,住上一

段日子”

“满屯。你该不会是”古形心里一颤,有些担忧和疑惑的看着

刘满屯。

“不知dào

。”刘满屯低下头来。

古彤面色上不断的发生着变化,支支吾吾的不知dào

该如何劝慰刘满

屯。

一辆公交车驶过,在路边停了下来。刘满屯却没有上车的意思,依

然站着没有动弹。古彤轻声的提醒道:“满屯,车来了。”

“哦。”许久,刘满屯才抬起头来,公交车已经缓缓的驶去。

古彤拍了拍刘满屯的肩膀,说道:“总会有法子去解决的。”

“有么?”刘满屯歪着头看着古彤。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问道。

“其实”总不能放qì

的。”古彤叹了口气,扭过头去说道:

“我活了一百多年,直到如今心里面算是想通了一点,许多人都说人死

了就是一种解脱,这一点我不反对。但是说往往一个人自杀,放qì

自己

的生命,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的话,我却是反对的。是的,敢于

去面对死亡的人,确实很有勇气。但是那要看什么情况下,我钦佩任何

战场上的勇士,任何敢于狭路相逢亮出宝剑决死拼杀的英雄,但是我鄙

视那些自暴自弃的人,没有了生活勇气的人”

刘满屯苦笑道:“您老在鄙视我?。

“是的。”古彤转过头来,面色平静的盯着刘满屯,他的脸上从来

没有如此的认真过,‘只有在困难重重劫难重重的生活中,还敢于承shòu

住各种的压力,生活下去的人。才是真zhèng

的有勇气,死亡,其实是

种逃避。”

“你说的很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刘满屯淡淡的笑了笑,继而

说道:‘我没想过自杀,我只是

不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掉,所

以我很想家,想到家里住上一段日子。”

“哦,咳咳,那便好,那便好。”古彤尴尬的

一(达来。感情自己一番劝慰。竟然是自作多情碰在了钉子匹。

就在这时,在车站附近巡逻的两名警察走了过来,他们盯着这边几

有一会儿了,一名刚刚走出火车站的军人,一个穿着邋遢的老乞丐这

两者之间能有什么事儿?有什么关联?

军人肯定走过年回家探亲的。而那名老乞丐,肯定是缠着军人乞

讨的。

这还了得?乞丐本来就是给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脸上抹黑的,

更何况,胆敢缠住我们伟大的解放军同志”没说的,轰走他!

两名警察走到跟前儿很礼貌的敬礼。然后话语客气语气强硬的询

问古彤是哪里的,拦住这位解放军同志要干什么?这都快过年了不回家

在这儿干什么?有什么需yào

帮zhù

的可以跟我们走,到车站派出所,我们

可以帮你联系到家灿,

古彤臊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和刘满屯认识,是一个村儿

的。而且是来接刘满屯回家的。

不过刘满屯并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的站在旁边儿一声不吭,好像

故yì

在看古彤的笑话似的。

见此状况,两名警察有些上火了,这分明就是拿我们来当傻子啊?

于是二人不由分说,拉住古彤就往保卫室拖去。

“哎我说满屯。你到是说句话啊!”古彤急了,挣扎着招呼刘满

屯。

直到此时,刘满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才终于上前拦住两名警察。客气的说道:“对不起,他确实是我们村儿,本家的一个爷爷,我好

几年没回家了,他今天穿成这样。我一时间也没认出来。”

“哦,那你确定么?”一名警察还有此不相信的问道。

“确定,只是没想到,他现在过的这么苦”

“那赶紧弄领着老人家回去吧,唉,现在农村人过的确实不怎么

好。多多照顾老人家,这大过年的。这么冷的天”

一番客套话之后,两名警察倒也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哀叹可恰古形

了。

待得两名警察走远了,古彤有气呼呼的质问刘满屯刚有为什么不

帮自己说话,看着自己难堪。

刘满屯没有理会他的质问。只是轻声的说道:“古爷爷,能帮我个

忙么?”

“嗯,,你说吧,什么事儿?”古彤没好气的点头问道。

“给我弄点儿钱”刘满屯说这句话的时候,脸红了,很不好意。

‘要钱干什么?”古彤皱了皱眉。

刘满屯提了提手里那个小编织袋子,说道:“我这回家探亲,身上

没带钱,就拿这么点儿东西回去,心里面过意不去啊。”

“行,你等会儿。”古彤说罢扭头便走。

“您去哪儿弄钱?,刘满屯赶紧问道。心想古彤这种老怪物肯定是

没有钱的,谁晓得这家伙会干出什么事儿来?可别去偷去抢啊!

古彤扭头撇着嘴说道:“当然是去抢了。我又没钱。”

“哎那可不行。”刘满屯立kè

摇头制止。

“去去,尽管放心吧,我不会去抢好人的钱,劫富济贫总行了

吧?”古彤说罢,也不管刘满屯同意不同意。已经急匆匆往一条小街

上走去。

刘满屯愣愣的呆在当场。劫富济贫?当土匪啊!

这年头哪儿还有坏人富人让你去劫去?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想来

以古彤的本领,真要是当土匪的话。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只不过”真

有点儿太屈有了。

没一会儿。古彤喜滋滋的从街口走了出来,走到刘满屯的跟前儿之

后。从兜里摸出一叠十元的钞票递过来说道:“拿着去买吧,我还没数

是多少钱呢,不够了再去拿…”

刘满屯结果前来,疑惑的问道:“您老从哪儿拿的?”

“当然是找最有钱的地方拿的。”

“到底是哪儿啊?”

“银行啊!”古彤理所当然的说道。

“啊?”刘满屯打了个哆嗦。然后赶紧把钱揣进兜里,心想算了算

了。反正自己急着用钱呢,就当是先借了吧。然后很不是个滋味儿的

往提着东西往商场走去,古形拎着包跟上。嘿嘿乐呵着,好像立了多

么大功劳似的。

快走到商场门口的时候,刘满屯忽然停步,掏出钱来数了数。一共

是三百七十块钱,他扭头对古彤说道:“不行,偷了银行的钱,回头在

银行工作的同志是要担责任的。”

“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古形不解的问道。

“你这人怎么一点儿良心都没有?”刘满屯没好气的质问道。

“你不花就算了,给我,我给人放回去。

古彤伸出手来。真是好心没好报!

刘满屯立kè

把拿着钱的手缩了回去,塞进口袋,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别跟着我了,一会儿我自己回去,你现在就去找坏人,嗯。只要是

坏人,不管你是抢还是偷,天黑之前弄够三百七十块。然后放回银行

去。”

“呃,“很麻烦的。再说”我不还的保护你么?”古彤嘿嘿讪笑

着找借口推辞着。

“这样不好,昧良心。”刘满屯不依不饶。

“好吧,,”古彤有此赌气的扭头往一边儿走去。

唉,反正,我已经尽lì

了,至于他有没有办到,我也很无奈了。

刘满屯很虚伪的在心里如此安慰了自己,然后揣着钱拎着包往商场里走

去。

有了钱什么都好办,很

…叮满屯便给妹妹们买了些做衣服的布料,还有红头绳小头亿”刘二

爷买了两瓶好酒,一条大前门香烟”想了半天没想到给三个弟弟买什

么。男孩子嘛,而且都长大了,给他们买什么也不合适。琢磨了半

天。算球,都长大了,再买两瓶酒得了。

剩下的钱留在衷里面,总会有用的。

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大堆,刘满屯又专门儿买了个大麻袋,然后把

所有的东西统统装进去,抗在肩膀上走出了商场。

走到路边正赶上公底车过来。刘满屯也不去想古彤现在在搞什么,

自己立kè

上车买票。

坐在公交车上,刘满屯的心已经飞到了家里面,现在家里人都在干

什么呢?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不知dào

现在条件如何,家里是否备了年

货?备了多少?

此时邯郑市的丛台路一条狭窄僻静的巷子里,古彤蹲在地上一声

不响可怜兮兮的在积雪上画着圈圈儿,好像在诅咒刘满屯。

几个从巷口走过来的年轻人叼着烟踩着积雪昂着头,各个一副趾高

气扬的模样,说说笑笑的走了过来。待走到古彤的跟前儿时。他们自

然而然扫了古彤一眼。然后其中一个鄙夷的吐了口口水,骂骂咧咧的说

道:“死要饭的。”

古彤抬起头来,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你们是坏人不?”

“嘿嘿,这要饭的有趣儿啊。”领头的年轻人忍不住乐呵起来,

指着古彤对其他同伴儿说道:“他问你们是坏人不?”

几个年轻人嘿嘿笑了起来,嚷嚷道:“我们当然不是坏人,是好

人。大大的好人啊。”

“听见没?要饭的,我们都是好人。带头的年轻人蹲下身子来

嘻嘻笑道:‘可我们身上的钱还得留着自己花呢,所以不能给你。

‘小你们不是好人吧?刚才我明明看见你们欺负几个姑娘家的。”古

彤依然满脸堆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哟,那不叫欺负,那叫疼爱,懂不懂?”

其中一今年轻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走吧,跟一个要饭的扯什么

啊?这么冷的天儿走走,赶紧回家去。”

“臭要饭的,赶紧找个地儿躲着去。别冻死你!”带头的年轻人站

起来,呸的吐了口唾沫,然后一挥手领着几个,人往巷子那一端走去。

古彤的身形一动,很诡异的突然出现在了几个年轻人的身前。伸出

手来说道:‘把你们的钱掏出来。给我,呃,你们凑凑,有没有三

百七十块?我只要三百七十块。”

几个年轻人吓了一跳,他们更本就没看清这个要饭的是如何出现在

他们面前的。

怔了半晌。领头的年轻人才骂骂咧喇的说道:,去你妈的,老子

有钱也不给你,滚!”

“你们要是不给,我就抢”古彤摇头叹气的说道。

“小抢你妈的逼啊!,领头的年轻人火了,抽出腰里的武装带劈头盖

脸的朝古彤砸了过去。

几个年轻人躺倒在雪窝中不住的哎哟哎哟的呻吟着,古彤则不慌不

忙的蹲在他们身边儿,挨个儿的翻着他们的口袋,并且不厌其烦的解

开上衣的扣子,去里面衬衣的袋子里摸索一边。

等抽刮完毕了,古形便一屁股坐在了雪窝中,呸的往指头上唾了

口唾沫,伸出指头搓着钞票点了起来,看模样就像是一个极其吝啬的赌

徒正在数自己赢来的钱。

细细的数了两遍,古彤失望的叹了口气,一共有九十二块四毛八分

钱。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还是不够啊!”

几个年轻人吓愕立kè

闭嘴,忍着痛不敢发出声音来,浑身颤抖着盯

着这个古怪的老头儿,他”还想要干什么?

古彤想了会儿,才温和的微笑道:“你们几个,认识坏人不?跟我说

说。我再去抢点儿钱。

“不认识,不认识。”带头的那今年轻人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对对,不认识。我们都是好孩子一”

古彤有些为难的想了想。接着问道:‘你们几个

谁家最有

钱?。

“他!”

几名年轻人此时根本没有任何的哥们儿义气了,齐刷刷把伸出手

指向那名带头的年轻人。那名年轻人立kè

摇头,惊恐万状的说道:“我

们家没钱,没钱,。

古彤站起身来,瞪着眼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恶狠狠的低吼道:

‘凑不够三百七十块钱,我就把你们全部杀了!”

“杀人,杀人是犯法的!。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年轻人颤巍

巍的劝说道。

的皮肤鼓起一个个花生米大小的疙瘩来。诡异恐怖至极。

几个年轻人齐刷刷惊呼了一声妈呀。然后全部昏倒在地。

“真他妈没出息!”古彤无奈的站起身来,自言自语的说道:“怪

不得世人喜欢挥着王八拳猪脚打架。原来真的挺好玩儿”他刚有没

有用任何的道术,而是实打实的靠传统武术搏击将几个年轻人狠狠的揍

了一顿。

言罢,古彤转身施施然往巷子外走去,去寻找下一个倒霉鬼。然后

再做一次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侠客。

190章 温馨的家

汾纷扬扬的雪花越下越大,茫茫四野皆是一片银白,寒凤,而

过。卷起团团雪花,掀起层层雪幕。

刘满屯看着一大包东西。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包,在风雪中迈着稳健

的步伐往村子的方向走去,一边儿还不时的向四周观望着,看不尽这片

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也不知dào

是感觉还是心态的缘故,他的心里有

一种极其踏实的感觉。

远远的看到那房顶和院墙上都覆满了白雪的村庄之后,刘满屯不由

的加快了步伐。

大概是下雪的缘故吧?村子里对街道上连个人罚都没有,偶尔能听

的到街道旁谁家里传来了隐约的说话声。

不知不觉的,刘满屯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在想着

回到家里看到亲人,先说些什么呢?他们有没有变了样子?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刘满屯并没有立kè

推门而入,而是静静的站

在风雪中,眯着眼望着这个家。

院墙依然是低矮的用土块和少量的砖头堆砌而成;院门依然破日不

堪。左侧的那扇门上还崩裂开了一道四五公分宽的口子;透过那裂开

的口子,能够看到院落里少许的景象,满园积雪皑皑,房屋的墙壁上那

些砖块儿都斑驳脱落。窗户上糊猿着发黄的厚纸”

忽而,听得有脚步声在院落里响了起来吴梅丫端着一个瓷盆。匆

匆跑到西屋里面。

屋子里传来了刘二爷苍老的声音:“梅丫,晌午的时候少做点儿

饭。援勇他们仁今天在队上吃饭。”

“哎,知dào

了。”吴梅丫清脆的声音从西屋里传了出来。

刘满屯听着俩人亲切的熟悉的声音。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他上

前两步,用肩上扛着的麻袋顶开了院门,老旧的院门发出了吱嘎嘎的声

响,刘满屯迈步而入。

“谁啊?”西屋里吴梅丫喊道。

刘满屯兴奋的想要叫出声来。但是他忍住没有回答,而是快步的往

堂屋里走去。

吴梅丫从西屋探出头来。看到了一个穿着绿军装的结实的背影,那

个人扛着一麻袋的东西。手里还拎着个黄绿色的大忧布包。吴梅丫本

来已经张开要喊问的嘴巴,此刻却忘记了问话,半张着嘴巴呆呆的注视

着那个人顶开格帘子走进了屋内。

“爷爷,我回来了。”刘满屯一进屋便看到了正坐在抚边儿火塘

子跟前儿,搓着草绳的刘二爷,他眼角的泪水立kè

涌了出来,声音哽咽

起来。

刘二爷猛然抬起了头,怔怔的注视着刘满屯看了一会儿,才咧嘴一

笑。说道:“臭小子,不在部队好好待着。回家干啥?”

“想家了。”利满屯老老实实的回答。

“把泪儿给我擦掉,丢不丢人啊?还解放军战士呢!。刘二爷笑呵

呵的佯怒道。

“满屯哥回来啦?”

惊喜的叫声中,郭燕和王秀花从里屋蹦了出来,欢欣的叫着:”哥,你咋回来啦?呀”你还扛着袋子干啥,快放下啊”

“哥,这里面前装了些啥啊?”

两个丫头围着刘满屯帮忙接过帆布包和麻袋,用手替刘满屯扫去肩

膀和身上的落雪。刘满屯开心的笑着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摘下军帽

磕打掉上面的落雪,看着满脸兴奋的郭燕和王秀花说道:“小燕子和秀

花长这么高了都成了大姑娘,越长越好kàn

了…

“满屯哥!”韩晓云从外面跑了进来,兴奋的叫了一声,她刚才在

西屋和吴梅丫一起揉玉米面贴锅饼子来着。

“哎,晓云,快快,去揭开那袋子。哥给你们买了东西

满屯觉得鼻头酸的厉害,他暗暗的在心里想着,应该高兴啊,好不容易

回到家了,心酸什么?

几个姑娘家立kè

将袋子上的积雪扫落然后将袋子拎到炕边儿解

开。从里面将刘满屯买的东西一一逃了出来。摆在炕上,一边儿嘻嘻笑

着嚷着都有什么什么,

“回来便回来。买这么多东西干啥,浪费钱。”刘二爷嘴上虽然

责备可脸上却笑开了花,早已经放下手里的活计,挥手说道:“快坐

到火塘子着儿暖和暖和。”

“哎。”刘满屯答yīng

了一声,便搬了把小凳子坐到火塘子的另一

边儿,抬起头的时候,吴梅丫已经走进了屋内。站在了门口,怔怔的看

着刘满屯,眼眶红红的。吴梅丫的双手上还沾着一些面清。当和刘满

屯的双眼对视上之后,才终于张了张嘴:‘哥,回来啦。”

“嗯。”刘满屯点了点头,不知dào

为什么。他看到吴梅丫那通红

的双眼,心里没来由的便泛起了一阵的愧疚,“梅丫,这两年辛苦你

了”这是刘满屯的心里话。他和保国哥都在部队,家里面这帮孩子

们。就属吴梅丫最大了。而且她从小就最懂事儿听话,又勤劳懂得心

疼人。

吴梅丫苦涩的一笑,说道:“没啥,弟弟妹妹们都长大了,都帮

得上手。”

“哦。”刘满屯叹了口气,一时间真的不知dào

说些什么才好。

刘二爷发觉这俩孩子有些不对劲儿,心里明白所为何事,咳嗽了两

声说道:‘梅丫,晓云,去去。买点儿肉,你们满屯哥回来了,今儿中

午炒俩菜,喝点儿酒……”

“哎。”吴梅丫在再裙上擦了擦手

“i

韩晓云笑着说道:‘爷爷。我哥买回来肉啦,您弄啊,买了这么多

呢。”

刘二爷扭过头来看去,便看到韩晓云双手端着那个斤猪肉,正笑嘻

嘻的看着刘满屯呢。

刘满屯笑了笑说道:“回来的时候匆忙,下了车在邯郸市里买

的”

“买这么多干啥,过今年也吃不完,”刘二爷依然口是心非的责

备着,一边儿伸手偶那个裤腰上摘下来烟锅,想点一锅烟抽两口。

刘满屯侧身从蜕上拿过来那条大前门。一边儿拆这封,一边儿说

道:“爷爷,抽这个吧。我给您老买的。”

“抽这玩意儿干啥,贵的要命。刘二爷嘴上说着,手上已经把烟

锅插回了腰里。伸手接过刘满屯递过来的一包烟。撕开掏出一支塞到

嘴里。一边儿戎着火柴点燃。一边儿含糊不清的说道:“平常罗宏那小

子就经常给我拿这种卷烟,我不大爱抽这玩意儿,抽起来没劲儿。”

“反正都买了,也不能退。您就将就着抽吧。”刘满屯笑着说

道。心里却又一次感慨心酸。爷爷年纪大了。真的老了,说话都没有前

些年那种直爽豪迈的气概了。

“唔,你也抽一根儿啊。”刘二爷将一包烟递过来。

刘满屯也不拒绝,接过来抽出一支,将烟包放在炕上,点着了深吸

一口,吐尽了烟雾,这有说道:,爷爷,这两年家里都好吧?”

“嗯,好着呢,姑娘家小子们。都帮得上手了,村儿里谁不羡慕

咱们家,说劳力多,都能干活儿,最不济的是小燕子,一天也拿六个工

分呢。”刘二爷笑呵呵的说道,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花儿一样,“还有

你和你保国哥,俩人都挣了国家的钱,咱们家在村儿里过的最好

了。”

“呵呵,好,好。对了爷爷。保国哥当连长了您知dào

不?”

“知dào

,前此日子收到他寄来的信了,嗯嗯,有出息,满屯啊

你也得争口气。将来再部队当官儿。挣的钱多此,你保国哥现在一个

月能二丰来块钱呢。”

刘满屯表面上笑得很开心。心里却哀叹着,真不知dào

自己还能不能

活到当连长的时候呢。他扭头看了看又问道:“怎么没见援勇、平贵

还有小毛?”

“都到南地刨藕去了,市里下来人催的紧,说要过年了,给钢厂的

工人发过年的东西呢。早些天就刨了不少,昨儿晚上又来人说不够。今

天村里安排了三十多号人冒着雪加紧干,人家说晚上就来拉呢”说

完这些,刘二爷犹自牢骚着:‘这当工人的就是好,吃着国家的粮挣着

国家的钱,逢年过节还给他们发礼品,咱老百姓咋啥都不给发呢”

刘满屯不再问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小凳子上,听着刘二爷牢骚着一

些话。

吴梅丫招呼韩晓云俩人去西屋做饭去了。王秀花和郭燕则坐到炕上

将刘满屯给她们买回来的花布、红头绳x头花,翻来覆去不厌其烦的

看着,比戴着……

刘二爷抽完了一支烟,又点燃了一支,一边儿抽着一边儿牢骚着:”本来今年征兵,是要让援勇和平贵都去的,当兵多好啊,又光荣又赚

钱。部队上还管吃管住,发衣服穿可平贵这小子不争气,天生长

了双扁平足,体检的时候就给剧下来了,援勇倒是验上了,可到最后让

人给顶了,这不,一个也没走成。明年再说吧,听说市里面征女兵

了。就要诚实户口的,您说咋就不来咱们农村招女兵?要是来的话。梅

丫和晓云她们都去”

刘满屯听着刘二爷絮絮叨叨的唠着家常,一点儿都不觉得厌烦,他

注视着刘二爷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有时候会盯着刘二爷像是枯树皮

一般的双手看着。

那时候的农村,没有什么具体的时间概念,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没有

表。天亮了出工天黑了下工,晌午的时候看太阳做饭。若是赶上阴天

下雪下雨没太阳,那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开灶做饭吃饭。

刘二爷终于絮叨完了,也觉得自己真是老了,怎么就跟个娘们儿似

的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呢?便自嘲的笑道:“年纪大了,老是爱说说这个,

说说那个的…,

“爷爷,您不恶

”刘满屯笑着说道。

“糊弄鬼去吧。”刘二爷扶着炮边儿站了起来,冲王秀花和郭燕

说道:‘你们俩就在这儿磨洋工吧啊,赶紧去西屋帮着姐姐们做饭

去。”

“哎,知dào

啦。”

两个丫头俏皮的吐着舌头答yīng

两声,便从炕上下来。欢快的跑跳着

出去了。对于已经大了的姑娘家们来说。过年的时候能扯上花布做一

身新衣服,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何况还有了头花、红头绳,那在村

子里是何等风光的事儿啊。

她们跑到西屋之后,便缠着两个姐姐下午和晚上加班加点的把新衣

服做出来,不能耽误了过年的时候穿。

吴梅丫和韩晓云就笑着说各自做各自的,谁不会做过年就别穿新衣

服。

这头屋子里。刘二爷站起来活动了几圈儿之后,连声感叹着说自己

老了,身子骨不重yào

了,坐上半天就会腰酸背痛。使不出力qì

来。

刘满屯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想着出去走走,说道:“爷爷,您别



一,店儿了,多在家歇歇,我出去走走。三年没在家,怪想睿眺



“上哪儿走走去,下这么大雪。”刘二爷埋怨道,他很想刘满屯

就一直待在自己跟前儿,心里有啥话就能找个人唠唠口这两年孩子们

一个个都大了。里里外外千活儿到真的是好手,帮得上忙,也用不着

自己去下地干活儿操心劳累了。可他们大了。也就各自都有了自己的

心思。平日里很少在家里待着,更不会陪着刘二爷听他说话。

上了年纪的人对于一些年轻人来讲。总是有点儿招人烦。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孩子们不孝顺,而是没有共同语言,在一块儿

很闷得慌那种。

“没事儿。出去随便转转。”刘满屯笑着回答道。他没有说实

话。因为他心里还在牵挂着一个声小

张敏,所以刘满屯想要去知青房

那边儿转转。确认一下,张敏真的离开了双河村。

至于张敏离开又如何。不离开又怎样。刘满屯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他只是很单纯的想要确定一下结果。因为毕竟,俩人之间有过一段美

好的感情回忆。

“哦,去吧,一会儿早此回来吃饭。”刘二爷只得点点头说道。

他心里有此不情愿。可心里明白自己一个老头子,总不能一直缠着把

刘满屯捆在身边儿吧?年轻人,自然有年轻人的心事想法。

刘满屯答yīng

了一声。便戴上军帽。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寒风扑面而来,刘满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脑子里嗡的一下。一阵

炸裂般的痛楚让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咬着牙快步向街上走去。他不

想让家里人发xiàn

自己中了盅毒痛不欲生的事儿。

然而刚刚走到大街上,正要向老宅那边儿跑呢,吴梅丫追了出来喊

道:“哥,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等我回来再说。”刘满屯咬着牙往东跑去。

他却因为头痛的缘故,根本没有听到身后匆忙的脚步声。

吴梅丫发xiàn

刘满屯一手捂着头急匆匆的往东跑,心里觉得有些奇

怪。听着刘满屯答话的时候头也没回。而且有些焦急,吴梅丫不由得有

些担心和不安起来口犹豫了一下便跑着追了过来。

脑袋里的疼痛并没有前两天的那般剧烈。只是依然让刘满屯担心自

己会忍不住躺倒在地浑身抽搐。

所以刘满屯跑到自己家老宅的门口。发xiàn

门锁着的时候,便丝毫没

有犹豫。纵身跃起。扒着墙头翻墙而入,并且匆忙跑入了原先就属于自

己的那间屋子里。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的缘故,屋子里的炔上没有铺

被褥类的东西,只是厚厚的稻草上铺了张芦苇编制的凉席儿,屋内有股

沉沉的潮湿气味儿,凉耸儿上也落满了一层灰土。

原本想着跑到屋子里之后,就窜到炮上忍受着那股疼痛过去的刘满

屯。进到屋子里之后。头颅里的疼痛忽然减轻了好些。这让他松了口

气,也看到了屋内以及炕上的情景,噢了噢屋内那种怪怪的潮湿气味

儿。便放qì

了上炮的想法。

从凉席儿下掏出一把稻草。将凉席儿上一块儿扫去灰尘,他挨着墙

坐下,将后脑勺紧紧的贴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吴梅丫远远看着刘满屯翻墙而入,心里还疑惑着满屯哥想要回

家。管家里人要钥匙就行,何必翻墙费劲呢?搞的古里古怪的,外人看

了还以为他是贼呢。

好在是吴梅丫身上带着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刘满屯听着有人走了进来。便睁开了眼睛。

吴梅丫已经走了进来,刘满屯叹了口气说道:‘梅丫,你跟来干

啥?”

“哥,我有话跟你说。”吴梅丫犹豫了一下,说道:“去东屋吧,

那屋援勇他们住着呢,有被褥啥的。暖和点儿,晚些我再过来给你把屋

里收拾收拾。”

刘满屯摇了摇头,尽量忍着头颅里那还在一阵阵发作的痛楚。说

道:“哦,不用了,我就在这儿坐会儿,梅丫,你有啥要对哥说的?。

“哥”张敏走了。”吴梅丫低着头轻声的说道。

“哦。刘满屯并没有什么太强烈的反应。只是眉头稍微皱了

皱。也不知dào

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听到这个确认了张敏已经离开的消

息才皱眉。

“哥,她走的时候跟我说,你这些年没给她写过信。”

“嗯。”刘满屯不否认。

吴梅丫轻咬了一下嘴唇,低声说道:‘她人挺好的,我不该对她说

那些话。”

“什么?”刘满屯疑惑的扭过头来。看着吴梅丫。

“我说我喜欢我哥。”吴梅丫抽泣起来”哥,对不起。”

“没事儿”刘满屯轻叹了一口气。他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连他

自己都疑惑,为什么自己听到这句话。心里竟然会毫无波澜。头脑里很

奇怪的不再疼痛了,刘满屯站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吴梅丫的满是黑发的

脑袋,柔声说道:‘梅丫,年纪不小了。找个好婆家,哥,不能娶

你。”

吴梅丫没有说话。只是低声的呜咽起来。

刘满屯长出了一口气,摇摇头。从吴梅丫的身旁走了出去。

191章 时过境迁

雪花扬扬洒洒的在微微的寒风中飘舞着。比之早些时候乍川丘小了

多。

大街上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刘满屯沿着大街往村东走

去。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刚刚回到家时的那种喜悦卢情已经淡去了许

多。加之吴梅丫突然间又向自己表达了那种感情。刘满屯哪儿还能开

心得起来?

过完年自己就二十三了。吴梅丫和自己同岁。这个,年龄,在农村

应该是早已经结婚并且跟前儿养着孩子了。

可是吴梅丫却没有结婚,提亲的不少,都被她否决了。

她成了远近村庄里有名的老姑娘了。剩到家里了,在农村这样的名

声委实不怎么好。正所谓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但凡是被吴梅丫拒

绝过的家庭,总会在私下里说一些发宇骚不满yì

的话;再有农村本来长

舌妇就较多,而且显得也无聊。一传个个传百,以讹传讹,便流传开了

吴梅丫身体长的不错,可身体有毛病,有神经病,不能生孩子等等

等,总之就是不是她不愿意嫁给别人瞧不上别人而是一经打听之

后。别人就不敢娶她了。

时间越长,年龄越大,人们就越发的相信那些传言。即便是没有

人在私底下议论了,可真zhèng

说亲的一听说二十多岁的姑娘家竟然还没有

许给人家,那不用问,肯安有毛病不是?

对此,吴梅丫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没什么好说的。

刘二爷则是无奈,他知dào

吴梅丫到底是因为什么,可是有些话作为

长辈,不能直接去开导,平日里偶尔劝慰两句,可终归是不能起到效

果的。看着吴梅丫一天天大起来。渐渐的性格变得冷漠,刘二爷也是

干着急没办法。

韩晓云已经许了人家,订好了明年入秋后就成婚,也算走了却了一

桩心事儿。

刘二爷心想明年如果李援勇当不了兵,就托人给他说门亲事,结婚

成家吧,也老大不小了。

而年纪最大的赵保国和刘满屯,刘二爷并不着急,也不担心。赵

保国有出息,当军官了,将来肯定会过的比谁都好,再说了,好男儿岂

能被家庭所牵绊?让他闯去吧,将来他自己总会给自己娶个好媳妇儿

成个好家的。

这些事儿刘满屯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已经从刘二爷那里得知了,对

此他只是平平静静,没有说别的。

至于刘满屯。刘二爷也说了,总不至于比你保国哥混的差,好好在

部队干吧,将来,将来要是,要是想通了,身上也没啥事儿了,那就娶

了梅丫吧,挺好的姑娘,为了你等着你,都成了老姑娘了。

刘二爷口中所说的身上没啥事儿了刘满屯自然知dào

是说自己命

格的问题。

想到这里的时候,刘满屯在风雪中禁不住苦笑起来,因为将来自己

的命格会不会真的好起来他不知dào

。他知dào

的是现在自己的身体,

很有问题,问题很严重。

不知不觉中,刘满屯已经走到了东渠边儿。沿着东渠边儿往北走

了一段,待走到通往打谷场的那座小桥时,刘满屯停了停,然后转身踏

过小桥往知青宿舍房跟前儿走去。

打谷场上已经蒙上了厚厚的积雪,就像是一块儿厚厚的巨大的白羊

毛毯覆盖在那里一般。西北角挨着渠边儿那儿,两间知青房和两间很小小

的小厨房静静的矗立在风雪当中,房顶以及房前,都已经蒙上了厚厚的

雪。也无人打扫。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一点儿人生活的气息都感觉不

到。

难道这里乙经不住人了么?知青们呢?

刘满屯心里犯着疑惑,皱着眉头走了过去,脚下踩着孱厚的积雪,

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声。

快走走到男知青的宿舍房门口时,屋内突然传来了一阵高主的歌

声:“红卫兵心最红,立场坚定闹革余

…”歌声调子有些乱,而且仅

仅是两句之后,便立kè

低沉下来。继而换了首歌曲,又吼叫起来:“毛

主席的战士最听党地话,哪里需yào

哪里去。打起背包就出发……”

童远?刘满屯从声音中想起来这个知青,自己走的时候,他还去送

了。是个老实巴交的天津知青。

“童远!”刘满屯轻轻的唤了一声,然后推门而入。

一进屋刘满屯就愣住了。一股浓浓的潮湿中带着恶臭的气息扑面而

来;地上乱糟糊的有杂草小废纸小乱树枝

还有一坨坨干硬的粪便,

天冷的缘故,地上一些不知dào

是水还是尿的液体冻结成一小片一小片

的。

一个蓬头垢面的胡子拉碴的人蜷缩在忧上的角落里,瞪着一双好奇

的眼睛看着刘满屯。

炕上面,被褥脏乱不堪。棉花絮都露出来许多,稻草麦祜在炮上乱

糟糟的成一片一片的。给人的感觉这里不是人住的屋子,而是

圈!

“童远。你怎么了?。刘满屯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个疯子一般的

人。就是知青童远,禁不住轻声唤道。

童远没有回答刘满屯,只是满含警惧和恐惧的瞪着刘满屯,半晌才

愤nù

的说道:‘你是*********分子。是牛鬼蛇神,是要被打倒的!”

刘满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明白,童远已经彻底疯了,只不过他怎

么会疯了呢?

门外传来脚步的声音。以及脚踩积雪时发出的咯吱咯吱四,刘满屯回头看了看门外。却是胡老四拎着一个破旧的篮口,这边

儿走来,篮子上盖着一块儿厚布。

远远的看到屋内门口站着的那一抹绿色,胡老四也是怔了怔。待

看清楚是刘满屯的时候,才露出了笑容,招呼道:‘是满屯啊,我还以

为谁呢。今年怎么回来了?”

“胡叔,这些年还好吧?”刘满屯问候着。

“好什么好,凑合着过呗,好死不如赖活着。胡老四已经走到跟

前儿,轻轻的叹了口气,迈步走入屋内。在遍地的肮脏物之间小心翼翼

的走到炮前,将篮子上的布揭开。然后掏出两个亚小米面饼子,一个胯萝

卜疙瘩。扔到了炕上,冲着童远挥挥手,说道:“哎,童远。吃饭

啦!”

“嘿嘿,你是牛鬼蛇神,你也被打倒了。”童远脸上露出了幸灾

乐祸的笑容,然后趴过来捡起扔在稻草堆中的玉米饼子和膀萝卜吭哧

吭哧的啃食起来。

“胡叔,这是怎么回事儿?”刘满屯皱着眉头冉道。

“快一年了,唉口”胡老四叹了口气,拉扯着利满屯的手往外走

去。“行了,去家里说去,别在这猪圈似的屋里待着,臭死了。”

刘满屯走出宿舍房,顺手将房门关亡,跟着胡老四冒着风雪往回走

去。

“胡叔,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童远怎么疯了?”

胡老四一边儿走着,一边儿唉声叹气的说道:开春的时候,在地

里干着活儿呢,就突然发起了疯。大白天的当着那么多人面儿,跑到你

们家秀花丫头跟前儿耍流氓,村里人上前拦他骂独,他抡着铁锹就乱劈

乱砍的…你们家小毛跑过来把他狠狠的揍了一顿,这不,就成这样

了。”

刘满屯的眉叉皱的更紧了,难不成还是小毛把他打傻了?

可这也不对啊,童远是个老实人,怎么会大白天的在田里就敢耍流

氓?以刘满屯对童远的了解。就算是黑灯瞎火把他和一个姑娘家放到

一个偏僻的没有人烟的地方他也不见得有胆量干这种事儿。

“终归是咱们村儿的人了,他疯了队上就得养着他,这不,就

安排我这个牛鬼蛇神,每天给他送饭。照顾着他。”胡老四无奈的又

叹了口气。

“胡叔,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他的身?”刘满屯轻声的

问道。在他的经lì

中,但凡是神经病和疯子。多半都是被什么脏东西上

身了,才祸害成这种模样。

胡老四摇了摇头说:“不是,要真是什么脏东西,我还能看不出

来么?”

“哦。”刘满屯觉得这事儿胡老四恐怕也说不明白了,便转而问

道:“其他知青呢?怎么这儿我看着没人住了”

“有这么个疯子在这儿,谁还愿意来住?”胡老四苦笑着叹了口

气。从腰里掏出烟锅,想要点上一袋烟。

刘满屯急忙从兜里摸出一包卷烟来,抽出一支递过去:‘胡叔,抽

这个吧。”

“哎哎。”胡老四也不客气。接过来点上。边走边说道:“肖跃

和郑国忠当兵走啦。原先跟他们俩处对象的丫头一个嫁到路村了还有

一个叫高灵的,据说是回家探亲的时候,家里平反了还是有了什么门

路。总之就在留在家里没再来。户口倒是还在咱们村儿”

刘满屯知dào

这再个人是葛红芳和高灵。便点了点头。

胡老四接着说道:“姓田的丫头和王庄子村的知青结婚了,这就

成了王庄子的人,程昱和于彩霞。现在在村南住着呢,俩人也结婚了,

孩子现在都能到处跑着玩儿了。”说到这里,胡老四扭头看着刘满

屯。促狭的笑了笑,才继xù

说道:“这不。知青宿舍这儿就剩下那个

叫张敏的丫头还有董远了,也真佩服那丫头,硬是和这个疯子当了半年

多的邻居,前些日子回家探亲。估摸着得过完年才能回来了。”

“她,不会回来了。

刘满屯叹了口气说道。

“嗯?”胡老四疑惑的看了看刘满屯。接着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点头说道:‘不回来也好,都是城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哪儿受过这种

苦这种罪,唉,作孽啊!”

俩人都不再说话,沿着东渠边儿一声不响的往南走着。呼啸的寒

风从半空中肆虐而过,将飘舞的雪花卷成一团团的扑砸在墙壁上,积雪

上。发出噗噗的轻响声。

走到二道街口时,刘满屯停住说道:“胡叔,今儿晌牛去我们家吃

饭吧。我买了肉和酒,咱们说会儿话。”这自然是客气话,不过刘满

屯心里也觉得既然回来了。请胡老四吃顿饭总是好的,毕竟从小到大,

胡老四没少帮过家里的忙。

“哎,行行,正好我一个人也没啥意思。就去沾点儿光吧,三年

了。都没沾过一滴酒。”胡老四乐的脸上笑开了花。

刘满屯苦笑着伸手示意胡老四请,然后跟上,心里想着胡老四也真

够可怜的,四类分子干活儿多是白干,队上管他们吃饭。没有了收入。哪儿还有酒喝呢?

走到刘满屯老宅家门口的时候。胡老四突然扭头说道:“满屯。天

还没晌午呢,去你家坐坐?”

刘满屯怔了一下,抬头看着家里门没锁。寻思着是不是吴梅丫还在

家里呢?

未等他说话呢,吴梅丫已经从院子

工(j出来。眼眶红红的。有点儿肿了。看到刘满屯和胡和肚,面

站着,便低着头说道:“哥。一会儿回去吃饭。门我不锁了,出来的

时候别忘了锁上。”

“哎。”刘满屯点了点头,说道:“回去跟爷爷说一声,晌午多

做一个人的饭一会儿我和胡叔一块儿去咱们家。”

“小嗯。吴梅丫答yīng

一声,低着头脚步飞快的往西走去。

“胡叔,家里八成还没生炉子呢。我一直没在家住。”刘满屯有

些尴尬的笑着往家里走去。

胡老四也没答话,跟着走了进去。

里屋的门上已经挂上了棉帘子,刘满屯怔了一下,猜到是吴梅丫刚

才在这儿已经把屋子里收拾好了。果然掀开帘子之后,屋子里已经收

拾的干干净净,炕上铺着被褥虽然陈旧。却洗的很干净,上面的补丁

针线缝的很密;旁边儿堆着两床棉被,军绿色的,刘满屯知dào

,那是自

己从部队寄回来的日的棉被。

炕下面的火塘子里发出柴禾燃烧时轻微的的爆裂声,火塘子口上堵

着一块儿大青砖。

屋子里已经有了暖和的感觉。刘满屯不禁感慨吴梅丫真的是一

个很能干的女孩子,操持家务总是这么利落和妥当。

“唉,满屯啊,梅丫这丫头,真的挺不错的”胡老四自然也明

白利满屯三年没在家住,这间屋子不应该是这种样子,肯定是吴梅丫刚

才给拾掇的。胡老四叹了口气说道:‘你和梅丫的事儿,你爷爷也跟

我唠叨过,满屯啊。其实。其实也没啥。你们俩毕竟不是亲兄妹。成个

家也蛮不错。

“胡叔,咱不说这些。刘满屯摇了摇头。

‘小哎哎,你心里有数就行……胡老四尴尬的笑了笑,坐到炔边儿上。

刘满屯掏出烟和火柴放在了炕边儿,自己点了一支抽上,犹豫了一

会儿,有说道:‘胡叔。我走了这三年,我们家没出什么事儿吧?。

“哦,没啥事儿。”

“胡叔,别瞒着我,我知dào

,徐金来来过咱们村儿,还想祸害我们

家里人的口。刘满屯摇头说道。

“徐金来?没有啊,我真没见过这个人。”胡老四皱着眉头想了

想。有似乎想起什么事儿来,说道:“哦,对了,那年夏天发大水的时

候。家里的丫头们让鬼上身了。当时我琢磨着是闹邪物呢,难道是徐金

来干的?”

“嗯。”刘满屯点了点头。”小毛那孩子,,没惹祸吧?咳咳,

除了打童远的事儿。

胡老四苦笑着说道:“也难怪你都知dào

,身边有个高人就是不一

样。其实你来信提醒你爷毕看好小毛之前,我就已经知dào

小毛天煞孤

星的事儿了,早就提醒过你爷爷。这孩子倒是听话,真没怎么惹事儿,

倒是有那么一次上夜校的时候。把路村的三个孩子给打成了重伤,不过

那怨不得小毛”

听胡老四讲述了一遍小毛打人的事儿。刘满屯不禁苦笑和后怕,

当时要是把人给打死,了,便是你有理。那也不行啊。

“胡叔,除了这此事儿,家里真的没别的事儿了么?”

“没了啊,你也看到了,家里人都挺好的”胡老四说道,似乎

又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说道:“哦对了。你不说我还真是没想到呢。

童远他疯之前,有那么一次帮了刘二爷一把,该不会是又跟你小子的命

格有关吧?”胡老四的眉头又一次皱紧了。说道:“小满屯啊,你这些

年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像以前那样遇见些邪气古怪的劫难?。

刘满屯诧异的说道:“童远救过我爷爷?您是说,他也是让我的命

格给克成这样了?。

“有可能。”胡老四点了点头。说道:”宋集的宋晓梅,就以前

跟你处对象的那个丫头,也疯了。”

“什么?”利满屯彻底惊呆了。怎么会这样?

“你当兵走之前半个月,她就嫁给了辛庄乡乡委书记的孙子。今年

过完年的他丈夫去县城的时候,不知dào

怎么回事儿。在半道上往铁路

上拐了个弯儿,结果让火车给撞死了,人都碎了,这人一死,宋晓梅就

疯了。”

“这”童远救我爷爷是什么时候?我爷爷遇到什么危险了?”刘

满屯急忙问道,怎么都是今年发生的事儿。太奇怪,太巧合了吧?

胡老四皱着眉头说道:‘今年过完正月十五的时候,你爷爷去北地

拾了一捆柴禾,背着往村里走,桥面上有积水,你爷爷顺着桥沿走呢,

结果不知dào

怎么的脚下不稳差点儿摔倒河里去,童远当时刚巧路过,一

把拉住了你爷爷。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后来你爷爷说当时他走

着走着觉得一阵强风刮来,他没站稳,可那天压根儿就没刮风,后来我

也没怎么怀疑,还以为是刘二爷年纪大了,又背着柴术呢,走路不稳当

也算是正常。

刘满屯听完胡老四的话。呆呆的看着窗户上糊禧的厚纸,双手紧紧

的攥着一起,喘息声渐渐的粗大起来,他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骂道:“狗

日的老天爷!”

‘小满心

”胡老四吓得打了个哆嗦,一时间却也不知dào

再说些什

鼻。

192章 别有用心

如今的刘二爷小家子气了许多。他听了吴梅丫说胡老四嗓川屯在

一起,并且中午的时候要古来吃饭喝酒,便立kè

让韩晓云顶风冒雪去了

趟村里的供销社,买来二斤散酒。而刘满屯给他买的那四瓶酒,虽然

不比当年赵保国买回来的酒好。可对于农村人来讲,那还是一般人家

舍不得买的。

所以刘二爷要把酒留下来,只有自己家里人在一起的时候才喝。

和胡老四一局谈话之后,二人一块儿去了刘二爷家里。

没坐多大会儿,饭菜便已经做好了。饭是玉米面和着白面做的面

叶子粥。里面掺了些自家中的白菜叶子。菜是一个炒白菜,一个白菜

炒肉。还有一盘花生米。

在部队三年,早已经吃腻了部队的大米饭小米饭和白面馊头,此

时回到家里看着这些菜食,刘满屯终于还是没忍住,在心里怀念部队

的伙食了。自然,他也免不了心酸。即便是家里的弟弟妹妹们都能干

活儿挣工分,即便是自己和保国哥俩人挣钱,节省俭约的寄回到家里贴

补。可家里的生活条件,还是不行。

家里有客人,姑娘家们吃饭便都去了西屋。

而正屋里,刘二爷喝了此酒之后。再次忍不住感慨起了家里的孩子

们。先是把孩子们一个个的夸奖了一番,接着又开始感慨吴梅丫这个丫

头的苦命。有多么的不容易。自然而然的,又牵扯到了刘满屯的身

上。

刘二爷觉得这么些年过去了,既然刘满屯平平安安的,那么他身上

的命格应该已经没事儿了,更何兄,家里没人反对,吴梅丫更是一厢

情愿,满屯你还有什么不满yì

的呢?

刘满屯对此不表态,只是苦笑着喝酒,转移话题。

旁边的胡老四明白刘满屯心里的苦衷而且他知dào

,刘满屯的命格

依日未变,老天爷。还是在不断的折磨着他甚至是和他有亲近关系的

人。

也许是刘满屯三年未回家,今年过年回来探亲。所以刘二爷很开

心吧,所以今天刘二爷喝了酒之后。说话额外的多,也额外的重感情,

一会儿乐呵一会儿又唉声叹气”,刘二爷醉了。

将刘二爷搀扶入里屋炮上帮他盖好了被子。看着他终于沉沉的

睡去,刘满屯才和胡老四一起走了出来。

雪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只是寒风依日,时而便有房上和墙头

上以及村上的积雪被卷起飘舞在空中,纷纷扬扬,便似又下起了小雪一

般。

刘满屯叹了口气,对西屋的妹妹们招呼了一声,便和胡老四一起走

出了家门。

没有什么明确的想要做的事情,他只是很单纯的想要出去走走,心

里闷得慌,烦得慌,加之酒后头有些晕身上有些燥。总想着出去透透

气,凉快凉快,提提精神头儿。

俩人默不作声的在街上走了一段,到东渠边儿的时候,胡老四说:”要不去我家里坐会儿?”

“不了,我去河堤上走走。”刘满屯摇了摇头。有些晕晕乎乎的

往北走去。

胡老四犹豫了一会儿,紧走进步跟上了刘满屯。

雪停了,村民们从屋子里出来,纷纷打扫着院子里和院门外的积

雪。一身笔挺的绿军装、头戴绿军帽,军帽上红星闪闪的刘满屯,自

然成为了白雪皑皑中的一道耙丽的。很吸弓人眼球的风景。

看清楚了原来是刘满屯,村民们自然而然的要热情的打着招呼,停

下手里的活计,问这问那的。似乎都已经忘了这个孩子有着很诡异很

恐怖的命格,也忘了他身上曾经发生过多少危险的事情。村民们如今对

于刘满屯,都充满了一种好奇和羡慕以及钦佩的情感,就像是喜欢所有

的解放军战士一般。

刘满屯只得走一段便停下来。很村民们随意的唠叨上两句,然后在

村民羡慕喜爱的目光中,继xù

向北行去。

他的心里也因为看到村民们扫雪,犹豫着是否回家扫雪去不过

想了想还是算了,不着急,溜达溜达心情舒畅些之后,再回去扫雪也不

迟。更何况家里面还有几个妹妹呢。那个时候人的心里想法中。并

没有说什么男人就应该干这类体力活什么的,也没有人在意这此活儿男

人闲着然女人干的话又多么的不合适,

胡老四似乎觉得跟在刘满屯的身后。会玷污了刘满屯的形象。毕竟

自己都当了快二十年的四类分子,刘满屯现在是伟大的解放军战士。

绝对是一今天上一个地下。所以他颇有些自知之明的独自一人先往河

堤上走去。

待得刘满屯终于走到河堤上的时候胡老四已经冻得浑身打着哆

嗦。不停的跺着脚搓着手哈着热气了。刘满屯明白胡老四对自己有什

么话说,所以走到河堤口之后,也不招呼。便上坡顺着河堤往东走去。

大雪初停。河堤上积了厚厚的雪。踩着积雪迈步其上,咯吱声不

断。

忙牛河河水缓缓流淌,河面上蒸腾着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的,河边

绿绿的水草似乎并不在意天气有多么的寒冷。将枝蔓尽lì

的向河水中探

身着,形成了一片片漂浮在河面上的绿地,上面残雪绿叶交相映衬。煞

是好kàn



举目远眺,北地麦田当中麦苗全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看不到一丝

的绿色白雪皑皑,遍野银白口

寒风不时的吹过,将河堤两侧树木上的积雪刮下来,扑簌簌落地。

刘满屯脖颈思落入了几片雪花,顷刻间融化成水,

刚心浸骨,却让刘满屯觉得无比舒爽。他停下步伐,右手抬几叭4一

棵杨树的树干上,望着北面天地中的遍野银白不知dào

想起了什么,他

不再等待胡老四先开口说话。轻声的说道:“胡叔,徐金来死了”

“嗯?”胡老四惊讶的看着刘满屯,‘什么时候的事儿?”

“四天前,我打死他的。”刘满屯扭过头来。看着的老四,脸上

浮现出一抹微笑,好像他刚有说的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不是打死,

了一条人命,而是不小心践踏死一只小蚂蚁。

胡老四怔了半晌,有说道:“打死人。总是不好的。”

“没有人会知dào

。”刘满屯叹了口气,“如果我死了,也真的不

希望有人知dào



“你丰了盅毒?”胡老四一听这话,便猜到了一个让他担忧的问

题。

刘满屯点了点头,说道,‘好像还有两根儿夺魂种,呵呵,我也

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古彤说的。”

“那位高人?”胡老四自然能够想到。刘满屯所说的古彤,便是那

位隐世高人,“他应该有办法吧?”

“有个屁。”刘满屯满脸不屑和鄙夷的神情,继而嘲笑道:‘什么

隐世高人,全都是些混蛋笨蛋。没他妈一个好东西。也不知dào

他是

在嘲笑自己,还是真的在嘲笑怒骂古彤以及那几位老头儿。

胡老四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他们应该有办法的,毕竟,毕

竟他才是真zhèng

的修道中人。”

刘满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转过头去依然远眺,轻声的问

道:“胡叔,您跟着我来河堤上散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没了,原本就是想问问你,看能不能求那个高人,帮忙除掉徐金

来。省得他,省得他以后再来咱们村儿胡闹。”胡老四尴尬的说道:

“不过现在既然他已经死了。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事儿,只是”只是

这苍天,似乎跟你没完,唉。”

刘满屯扭过头来。笑呵呵的说道:‘胡叔,您难道就不怕么?”

“怕什么?”

“我的命格,可是会克死和我亲近的人。”刘满屯说道。

“哦,这没什么,我的命没那么贵重,死就死了。再

那么好的运气,一辈子中能遇上千年才出来一个的地灵呢?”胡老四

自嘲的说道。

刘满屯也禁不住笑了起来。说:“是啊是啊。我真是个宝贝。”

他略微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来就来了,躲着干什么?胡叔不是

外人,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修道的,跟你同行口。

胡老四愣了愣,急忙四下里看了一番。并没有发xiàn

什么人。

便在他刚要问刘满屯时。一个容貌邋遢猥琐的老头儿很诡异的凭空

出现在了他的跟前儿。脸上挂着不属于鄙夷的神情,看着胡老四说道:”他算什么修道中人,不过是学了些茅山道术,雕虫小技而已。”

“哼,别瞧不起人。我看就比你强。”刘满屯冷笑着说道。

胡老四慌忙弯腰鞠躬,拱手说道:“咳咳,这位,胡老四见过前

辈。

古彤没有理会胡老四,只是有些不满的瞪着刘满屯说道:“他哪儿

比我强了?”

“哪儿比你强?哪儿都比你强。还有你的那帮老伙计们,一个个学

了些比常人强的本领,各个儿拽的不知dào

自己姓什么了。”刘满屯一

点儿情面前不想留给古彤,冷笑着讽刺道:‘你们这么大本领,我问你

们。都做过什么好事儿?为平常人做过什么没有?一个今天天就知dào



在耗子洞里面修行,渴望着有一天能够得道升仙,哦,是什么来着?度

劫对吧?呸!”

“哎我说刘满屯,你别这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行不行?我帮你

帮的还少么?”古彤火了,指着刘满屯的鼻子斥责道。

刘满屯扭过头来。眯缝着眼睛盯着古彤的双眼,冷笑着说道:“是

么?你确实帮过我不少。可是现在你们一群人来帮着我,却是想着将

来我能够帮你们!你们只是想要将来能够利用我,看上了我是地灵的身

份!你们只是自私的想要得到好办…”

“刘满屯。话不能这么说。我们”

‘你们什么?”刘满屯直接打断了古形的话。‘胡老四的本事是

雕虫小技。你们的本事是大本领。为什么不能解除我头脑中的盅毒,不

要告sù

我你们根本不知dào

这里面有盅毒。更不要说不知dào

为什么那两根

夺魂针怎么就不见了!”刘满屯指着自己的脑门儿,把脸凑到古彤的脸

前。寒声说道:“更不要说你们不知dào

怎么解除盅毒!你们只是故yì

让盅毒留在我的脑子里,因为你们还想要用!”

古彤支支吾吾的说道:‘满屯,你这是说什么话你的脑子里有盅

毒是真,可那两根儿夺魂针已经去除了盅毒,夺魂针是用来直接控zhì

你的本心,级取地灵精气的,谁知dào

那两根夺魂针竟然不见了,我们确

实闹不明白啊!”

“别骗我了!”刘满屯冷笑着扭过头去。“六个人六位隐世高

人。全都是活了一百多岁的老怪物。一个比一个的本领大,竟然杀不死

一个竹离,你亲口说过,自己和他打起来也会不分上下,而且那次竹离

从你手中抢走徐金来的时候,是逃跑的。如果他有把握打败你杀死你,

还至于抱着徐金来逃跑么?”

“哎,你是说我们和竹离是一伙儿的?都来骗你的?”古

w以请门儿也大了起来,须发皆张。愤nù

异常。

刘满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们不过是想着活捉竹离,从他

口中得到如何控zhì

盅毒。如何得到我的地灵精气,好让你们占为己

有!,

“我们没那么龌龊。”古彤争辩道。

“可你们都很自私!不是么?”刘满屯哼了一声,满脸鄙夷的表

情。

“是!”古彤这次没有生气,似乎想通了许多,轻轻的叹了口气,

说道:“利用你,我们几个都想过。但是没有想过得到你的地灵精

气,只是想借着你,让大地与苍天发生大的争执,也许那时候,我们

可以趁机除掉冥冥上苍,去除掉修行道上的天劫之难……至于像是竹

离那样去得到你的地灵精气。我们决然没有想过。”

刘满屯根本不相信古形的话。他扭过头去,说道:‘我的盅毒为什

么不除去?为什么不杀死竹离?”

古彤犹豫了一下,才淡淡的说道:“你的盅毒,不用解除。自然会

慢慢的被地灵精气所融化,只是将来一旦融化后,你整个人就会魔性大

发……”

“你希望我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麾?”

“不是我希望而是咳咳,我们六个老家伙。”古彤脸色一

红。说道:‘我承认,这一点上,我们很自私,只要你的心性成魔了,

上苍自然会倾尽全力去杀死你。而大地会毫不保留的保护你,那个时

候。你必死无疑”一但是要想击杀你,击伤大地灵气,冥冥中的上

苍。恐怕也会落个惨胜,到那个时候,我们几个老家伙就也许,也许就

有机会,有可能,杀死苍天灵气,因为只有在地灵大地与天相斗的时

候。天地精气才会汇集在一起,才会形成实体,我们才有机会去击杀

上苍H”

刘满屯摇了摇头,满脸不信的神色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

么。”

“咳咳。”胡老四在旁边插嘴道:‘这有点儿太不可思议了。”

“你懂什么?”古彤呵斥了一句,胡老四立kè

住嘴低下头不再说

话。

古彤摇头叹气的说道:“满屯。不瞒你说了,最后你的结果必然是

死。我们也不一定就能赢,其实都是在赌一把,因为如果不赌,不管我

们几个修为再高,最后的结果还是死。既然选择修行的道路,舍去了缤

纷多姿的红尘生活目的不就是为了获得长生之果么?说我们自私也

好。自利也罢,无非也是和常人一般,这没什么丢人的,谁不自私?人

不为己天诛地灭”

“呵呵,你要是这么说。还真有点儿可信。

刘满屯苦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古彤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刘满屯

还真的觉得没必要再有什么怨言和愤nù

了。毕毋,不是每叮小人都肯如

此坦荡的承认自己卑劣的一面。”可你们为什么不杀死竹离?”

“杀死他,确实很难。”古彤很坦诚的说道。

“哦。”刘满屯选择了相信。继而又疑惑的说道:“你们既然对

自己都没有信心,那凭什么又相信自己的判断呢?比如说上苍和大地

都是元气大伤,比如说将来还会因为我挑起上苍与大地的战斗,又比如

你…我就一定会成魔呢?”

古彤尴尬的一笑。解释道:“上古时期有过这种事儿。”

“那时候的事儿,你怎么知dào

的?”

“咖…老一辈儿,传下来的。”古彤突然明白了刘满屯的意思,

不禁低下头来。怀疑起他们活了一百多年来,一直都极其相信的上古传

说以及那些古卷中所记载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刘满屯原本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活到现在经lì

过了这么多的事

情。他压根儿就已经对许多的人事不抱那么多希望。当年的罗祥平算

卦人称神卦,一算一个准。可最终结果如何?还走出现了失误,才不得

已自己去逆天而行”这说明老天爷是个很容易变卦的东西,说话压根

儿就不会算数,连它都不值得相信了。又有什么好相信的?

说白了,既然人们都常说人的命天注定。那么也就是说,你活的好

与不好,不在乎你出生之后就已经注定的命运,而是…取决于你在

生活这一辈子的时间光阴中。老天爷的心情是否好,是否待见你。

虽然刘满屯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如此想着,可此时的古彤已经

用意识去探知了刘满屯心中所想,不禁苦笑着点头附和道:‘好像,

很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胡老四疑惑的问道。

古彤忍不住乐道:‘人生在世,有这样那样的人天生如何如何。比

如你刘满屯天生地灵。比如你的团长你的弟弟,天生个字断纹掌,天煞

孤星

也许,天和地,宇宙自然万物,本就是没有灵性的,只不过

是人为的在制造出这么多的神话传奇而已。”

“此话怎讲?”刘满屯和胡老四同声问道。

“也许,天地之灵,不过是上古的那些神或仙的灵,只是真的获

的永生永存的能力了。便活的腻歪了。在拿世人的生生死死,闹着玩儿

寻开心解闷儿?”

刘满屯和胡老四面面相觑。不能够完全明白古彤说的这些话?面,

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又到底乱七八糟的说了些什么。因为他的话,确

实很玄幻,很仙侠,很”有点儿匪夷所思的扯淡。

193章 喜极生悲

河堤上寒风呼啸,吹的树木上的积雪纷纷落下,河堤上忧,习也

被猛烈的寒风卷起,雪粒子打在人的脸上,还会有生疼的感觉。

河堤上三人都闭嘴不再说话,静静的矗立着。各有各的心事儿。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刘满屯与古彤之间,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心理

上的隔阂。

古彤依然是要守在刘满屯的身边。不管将来要面对的到底是个什么

东西,但是老天爷终究是老天爷,是神也好。是仙也罢,反正”很强

大。

刘满屯说既然咱都想明白了。也说清楚了。那您老就帮我解除掉脑

袋里的那个盅毒吧,或者说夺魂针?反正咱们都不是真的希望我成了

魔。当然,也不一定会成魔,毕竟那都是老一辈儿传下来的,不能完全

当真的。可问题是,那玩意儿在脑袋里真的不是回事儿,真的很

疼…

“我已经说了,盅毒被夺魂针所取,夺魂针已经被你的地灵精气融

汇”所以是取不出来了。”古彤很无奈的说道。

“可时不时的就头痛,我痛不欲生啊。”刘满屯想想那种感觉就

不寒而栗。

“那是因为还没有完全融余…”

刘满屯皱着眉头说道:“我总是能用意识看到脑子里有些小虫

子口”

“嗯,那应该就是夺魂针取了盅毒的体,忍忍吧,早晚会被你的地

灵精气融化掉的。”

“那徐金来和竹离,给我下这个夺魂针,又有什么用?,

“竹离现在已经没空去控zhì

夺魂针在你脑子里怎么作怪了,呵呵,

他被那五个老不死的家伙追的到处乱跑呢,一门心思想着怎么保命

呢。”

“原来如此。”刘满屯点了点头。继而皱眉说道:‘可是真的很

疼。还有……我万一要是成了魔呢?”

“听天由命吧。”

“哦。”刘满屯无奈的点了点头。感情自己刚有心里想的那些。又

让古形现学现用上了。刘满屯看了看天,扭头很虚伪的客气道:‘古爷

爷。要不去家里坐会儿,喝两盅?”

“不了不了。我这种人。不适合在普通人面前露面的。”古彤摇

头拒绝。

“那行,我们先走了。”刘满屯立kè

点头。然后也不管胡老四,

便扭头往村里走去。

胡老四冲着古彤弯腰鞠躬。想要很礼貌很客气的说声再见的话,

结果刚刚低了低头,就发xiàn

原本站在雪窝子中的那个老要饭的眨眼间已

经消失不见。胡老四暗叹一声果然高人。便扭头疾走两步追上了刘满

屯。很认真的说道:‘满屯,这位古前辈说的话,你必须要当回事儿,

他们毕竟不同于常人,知dào

的很多的。”

“我没有不当回事儿啊。”刘满屯说道。

“可你对他老人家的态度,很不礼貌,很不尊重……”

刘满屯笑了笑。说道:‘如果你换作是我,也会这样的,对待他

们。不能像是对待平常人那样。”

“哦,对了,这种高人有很多么?”

“大概也就那么几个,都是些老不死的老妖怪。”

“唉,真没想到,我这一辈子不但能够遇到一个地灵,还能碰上这

么多世外高人,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基本可以称之为半仙了。胡老

四满脸崇拜的神色。

刘满屯哭笑不得的看着胡老四说道:‘您老不也是被人称为半仙

么?,

“这是两码事儿。”胡老四摇摇头,说道:,其实打从你小时候

起。我本想着既然邪事儿发生在了你的身上,你的命格又这么诡异。常

人说起来,也无非就是鬼灵精怪。不脱与灵异的事情罢了,好歹。我还

能帮得上忙这是我擅长的…只是自从徐金来出现之后,我发xiàn

事情

远没有那么简单,上苍迁怒于你。不容你连邪门儿歪道的人都来找你

的麻烦;如今更是更是连修真神仙都搅和了进来,,这可不是灵异

那般简单了,我这种神棍,以后怕是帮不上你的忙

“咳咳”刘满屯掩饰着自己尴尬的神色。边走边轻声的说

道:“其实我今年回家探亲,无非就是想着自己八成活不了多久了,

也许会活很久,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想来家里看看……将来,不管

这老天爷是神还是仙,也不管我接触的人是修道或者修真,这都不重

要。我本来就不是个正常人”也许。我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

界上。而且原本这就不能怪我。不是我的本意,您说呢?”

“我觉得你说的话有些乱,我一时半会儿的弄不明白你到底想说

些什么。”

“哦,我只是说”我只是个奇人,是个传说,

所以我的故事不

是灵异古怪,更非仙非神,若是将来有人能够知晓记得,并且偶尔谈论

起来,也不过是个奇谈而已……”刘满屯莫名其妙的说完这句同样莫名

其妙的话,便无精打采很沮丧的向家里走去。

留下胡老四怔怔的站在东渠边儿的路上,一点点儿消化着刘满屯

刚有说的那此莫名其妙的话。

刘满屯径直回到了自己家的老宅里,掏出从梅丫那里要过来的钥

匙,开门进去。然后走入里屋,翻身上炕。将被褥盖在身守,闭上了眼

睛。不单是胡老四一时半会儿理解不透刘满屯的话,就是现在的刘满

该革节田z用曲帆口姗四驯夕集发布

“i

月箜稀里糊涂的,刚才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此话来呢?很明显那,‘儿自己

想要说的话,而且自己的脑子里压根儿就没想到说这些很莫名其妙的话

来。

依然是那个疑问盘旋在了心头,是啊,如果真的有另一个自己。地

灵在控zhì

着我的身体,那么我自己又是谁?都说地灵没有灵魂,没有灵

魂我的思想又是从哪里来的?如果说我便是地灵地灵便是我,为什么有

时候我又控zhì

不了自己,而是另一个它在控zhì

着我?

想着这些越想越乱越绕口的疑问。酒劲儿上头,刘满屯迷迷糊糊的

睡着了。

这一觉谁的很香很甜很沉。

坐了一夜的火车,回来之后又没有来得及歇会儿,人总是会困乏

的。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李援勇、朱平贵和小毛。三个人兴冲冲

的跑到了老宅子这边儿。他们下了工之后直接回那边儿家里吃饭去

的。听说满屯哥回来了。在那边儿躺着歇息呢。三个人二话不说。连忙

往这边儿跑来。

三年没见面了。弟弟们又怎能不想念他们的哥哥?

被三个人从沉睡中唤醒过来。刘满屯翻身坐起,倒是没有见到三个,

弟鼻之后的惊喜万分,而是心里暗暗自责。怎么刚刚离开部队,警觉性

就这么低了呢?

许久不见,弟弟们也都长大了,成了壮实的小伙子。尤其是李援

勇。个头已经比刘满屯高出了一头。恐怕比赵保国个子还要高,身子粗

壮的像是一头牛,说话的声音也粗扩了许多。一张嘴就跟打雷似的;朱

平贵个头也不矮,比刘满屯稍微高了那么一点儿,身材有些偏瘦。不过

精神头十足,肤色发黑,一看就是经常干体力活的人;小毛不同于二

人。大概是年龄还有此小吧。他个子比刘满屯矮半头,身板也瘦瘦的,

甚至看起来还有点儿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那双眼睛开合间。却闪着令

人心悸的寒芒。

四兄弟围拢在一块儿,免不了一番嘻嘻哈啥的畅谈。

李援勇和朱平贵俩人话比较多,问着刘满屯在部队上都有什么新鲜

事儿?打过枪没?打过仗没?听说后来当了炮兵,有没有打过炮?杀过

人?,,

对于这此乱七八糟的问题。刘满屯哭笑不得,却也是认认真真的回

答了。让他好奇的是。小时候总是爱缠着自己问这个问那个,并且总

是爱蹦爱跳闲不住的小毛,这时候却显得很冷静很稳重。只是在一旁偶

尔露出淡淡的笑容,多半情况下都是沉着张脸,也不说话。

刘满屯最担心的莫过于就是小毛了他主动问小毛:‘小毛怎

么现在不爱说话了?”

“哥,

你回来我挺高兴的。”小毛终于笑着说了句话,只是却

答非所问。

李援勇在旁边儿笑着说道:“嗨,满屯哥你不知dào

,小毛现在就

这人,平时对谁都爱搭不理的。”

“呵呵。咱家小毛现在可是名人。在路村那次一个人打残了三个。而且都比他年纪还大呢。”朱平贵骄傲的说道。

“小毛,往后可不许随随便便就跟动手打架,更不能下那么重的

手”刘满屯严肃的说道。他从胡老四那里已经得知了小毛在路村打

架的事情。

小毛点了点头脸上毫无表情的说道:”哥。我知dào

了。

“嗯。你小子

唉。算了不说了。”刘满屯终于还是没有说出

小毛天煞孤星的事情,他不想让弟弟们心里面有阴影。于是起身说道:

,天都黑下来了,回家吃饭吧口”

“啊对,光顾着说话了。我们仁就是来叫你回去吃饭呢,呵呵。李援勇笑着说道。

兄荐四人说笑着往外走去口

天虽然完全黑了下来,而且夜空中阴沉沉的,没有月亮星星。不

过走在街上,有着积雪的反光,光线倒也不差。偶有串门儿的村民们

看到他们兄弟四人。都会很主动很热情的打着格呼。当然是看在了刘

满屯这位解放军同志的面子上。

四个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发xiàn

村支书罗宏也来了。

罗宏听说刘满屯回来的消息之后。晚饭也不在家里吃了。去供销社

买了两瓶罐头一瓶酒。拎着就往刘二爷家里来了。

两家关系本来就很好,而且作为双河村的支书,罗宏去乡里开会或

者出门儿遇到别的村干部,闲扯中总是以赵保国和刘满屯为荣,别人也

确实每每都羡慕他们村里出了这么两个能人。所以刘满屯回来了。他

这个村支书当然要来刘二爷家里一起高兴高兴。

和当年赵保国回家过年的时候不同。今年这酒桌上,几个男孩子都

可以坐在旁边喝酒了。

罗宏很高兴,一边儿喝着酒。一边儿猛夸刘满屯和赵保国,连带

着把家里的孩子们都给夸了一顿,这个能干那个有本事有出息的”

就连年纪最小的小毛,上次闯了那么大的祸,在罗宏的嘴里也成了好事

儿了,本来嘛!咱们村儿的丫头出门儿上夜校,凭什么就让他们村儿的

野小子们欺负?活该揍他们!看他们以后还敢欺负咱们村儿的人。

上午就喝醉了酒的刘二爷。却一点儿都没有把持,听着罗宏夸赞孩

子们,老脸乐开了花,于是喝起酒来便也没个把门儿了。和罗宏俩人一

边儿闲扯着话唠,一边儿喝着酒

,‘i

小诀几个人便喝完了罗宏买来的那瓶酒和晌午饭后剩下的山

,妆

酒。当然,罗宏和刘二牟喝的比较多。

刘二爷一挥手说道:“梅丫,把你哥买回来的好酒拿出来一瓶!我

今天跟罗支书好好喝一顿。”

“爷爷,别喝了,您喝的不少了。

“是啊爷爷,喝多了伤身”

刘满屯和弟弟妹妹们劝着刘二爷刘二爷却瞪眼说道:”这才喝

多少?我年轻的时候,一个人喝过五斤白酒。还抡着鬼头刀砍掉了仁鬼

子的脑袋……”

“哈哈,就是嘛!刘二爷是咱们这儿方圆百里有名的传奇英雄!

喝洒更是有了名的酒仙

”罗宏喝的上了头,自然也不会去想别的。

梅了无奈,只得又拿来了一瓶白酒。

刘满屯招呼四个弟弟们去吃饭吧,自己则陪在旁边儿,毕竟他是主

角。总不好意思离开桌子不陪客人的。这瓶酒上来之后罗支书和刘

二爷俩人喝的没有之前那么快了,只是脸红脖子粗的聊着家常话。一边

儿时不时的喝上一盅酒。

这瓶酒还没喝完一些村里的邻居们吃过晚饭来刘二爷家串门儿

了。

那今年代农村人吃饭的时候。总是喜欢端着饭碗串门儿到邻居家吃

饭。所以消息传起来很快。吃顿晚饭的功夫。全村人便都知dào

了刘满

屯今年过年回家探亲来了。

便如同当年赵保国回来的时候一样,村里人络绎不绝的前来。屋

子里都挤不下了。有许多村民们都站在院子里甚至大街上聊着天儿。话

题自然是有关刘满屯的事儿。于是谣言自然而然的也在人群中很快的散



有的说刘满屯在部队上已经当了大官儿了;有的则听说刘满屯和一

个大官儿的闰女订了亲事儿。明年就结婚呢;还有的说刘满屯这次回来

的时候。买了好多好多东西呢。都是咱们这边儿买都买不到的”

屋子里,刘二爷和罗宏坐在桌子前也不起身只是一边儿和村民们

唠咦,一边儿喝着小酒。刘二爷觉的面子赚的足足的,他高兴的不得

了。心满yì

足并且毫不谦虚的接受着村里人的羡慕和夸赞。

刘满屯早已经起身走到炕边儿站着,和旁边儿的村民们唠着些话茬

子。脸上挂着绝对发自肺腑的笑容。他一点儿都没有当年赵保国那样有

此厌烦却不得不勉强礼貌客气的心态,反而觉得这种感觉很亲切,很贴

心。

屋里院外都是热热闹闹

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一派祥和

幸格的情景。

然而就在大家都闹哄哄的扯着闲话的时候,刘满屯突然头痛发作起

来。他不得不咬着牙忍着痛摆手说自己要出去撒泡尿,便匆忙推开众人

跑了出去。他是想要避开众人的目光。哪怕是跑到一个犄角旮旯里忍

着那股疼痛过去之后再回来也好,总不能让人看见自己痛不欲生的样子

吧?

院子里也站了许多人,刘满屯不得不往院外跑去,可是大街上也站

了些说说笑笑的人。

刘满屯无奈只得咬着牙想要往老宅子那边儿跑,可他刚出院门儿还

没走出三步远,甚至没来得及和街上的村民们打个招呼,就听见屋子里

站着的人忽然炸开了锅,人们纷纷喊着刘二爷,刘二爷”听着那喊声

中满是担忧和惊慌,乱糟糟的。

继而罗宏的大声的吼叫着:‘都赶紧让开,把刘二爷抬到卫生所

去。快快,招呼人叫杜医生。都他妈滚开。别挡道!”

站在街上的刘满屯脑子里嗡的一声。连那剧烈的疼痛都暂时性的忘

记了,他扭头往家里跑去。刚冲到院子里,便看到李二狗背着刘二爷

急匆匆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罗宏和几个村民们围拢在旁边儿推搡着人群

闪开道来。

吴梅丫和几个妹妹从西屋跑出来,傻了一般待在当场。

李援勇朱平贵和小毛则跟在人群的后面,满脸惊恐担忧的往外跑

着。

刘满屯在那一刻不知dào

该做此什么,当他被罗宏用力的推开的时

候。竟然没有站稳,踉跄着摔倒在地,旁边的村民们急忙喊着满屯,

然后把他搀扶起来。

刘满屯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跑着跟了出去。

吴梅丫吩咐妹妹们在家里看着家,也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她的

眼睛里已经不自禁的流出了泪水。

原来,就在刘满屯从屋子里匆匆走出来的时候,刘二爷也摇晃着身

子站起来说要出去解个手。可刚迈出一步。却突然一怔,猛然打了个嗝

儿,身体一颤,哗啦啦吐了起来口本来喝酒喝多了吐算不得什么新鲜

事儿,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可问题是刘二爷吐着吐着却突然身子僵硬的

挺直,仰起脸来冲着上面喷出一口鲜血!

然后,刘二爷一声不响的向后倒去,屋子里的人慌了神儿,急忙高

喊着刘二爷的名字,围上前将刘二爷搀扶起来。罗宏更是吓得酒醒了

一半儿。大声招呼着人群散开,让李二狗背着刘二爷就往外跑去。

平静寒冷的夜空中,在此时却突然刮起了猛烈的狂风,在半空中凄

厉的呼啸着。

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194章 抢救刘二爷

拖拉机突突突的吼叫起来,载着六七个人驶出了村外,甩八以上驶

去。

罗宏在拖拉机上连连抽打了自己几个耳老子,干嘛喝起酒来就没个

够。非得让刘二爷喝了那么多酒啊?要知dào

,刘二爷已经是七十多岁

的老人了,不比年轻时那般能喝酒,他的身体顶不住啊。

车上的人不断劝慰着罗宏,同时还关切的守护着刘二爷。

人事不省的刘二爷静静的躺在厚厚的稻草上,身上盖着厚厚的两层

棉被。杜医生满面焦急和不安的坐在旁边儿,不时的伸手探一下刘二

爷的鼻息。这样的举动让车上其他人越发的不安起来。

刚刚下过大雪的缘故,公路上积雪路滑,驾驶员也心急火燎的。

可安全第一。他不敢开那么快。

夜色沉沉,寒风不断的在半空中呼啸而过,拖拉机突突突的嘶吼声

让每个人的心里都不断的承shòu着不安的打击。罗宏毕竟今天也喝了不

少的酒。所以在众人的一番劝说之后,终于靠在车帮上睡着了。

拖拉机上再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是心里忐忑不安的的盼望着拖拉机

赶紧赶到县里。祈祷着刘二爷能够平安无事。

刘满屯坐在车斗的最后面,脸上毫无表情。他心里并没有过多的责

怪罗支书。虽然说人上了年纪喝酒过量,终究是不好的,可刘满屯知

道。这件事儿不一定就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因为他太清楚自己的命格

了。而且如今的老天爷既然已经恢复,已经开始了有所行动,那么刘二

爷这次突然发病,很有可能就是老天爷在从中作梗了。

考lǜ

到这一点,刘满屯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他担心刘二爷挺不

过去这次,毕竟年纪已经大了啊!

心里越是忐忑,他越是着急,便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

记忆中的画面。当年去往县城送赵保国当兵走的那次,回来的时候。拖

拉机就是在这条公路上出的事儿。而且当时刘满屯清楚的看到了邪物使

坏。若不是他对于危险的那种敏锐感觉,提前通知了司机刹车,指不

定出多么大的事儿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刘满屯不禁睁大了眼睛,警怯的注意着四周。

生怕四周突然出现什么古怪的物事

就在此时,发动机的响声出现很反常的突突声,就像是一个人喘不

过起来似的,断断续续。

然后,发动机熄了火,拖拉机停了下来。

“他娘的,这台破车!。驾驶员咒骂着从跳下来,拿着摇杆就去发

动。摇动中,发动机只是突突突的冒了几股黑烟,便再没了动静。驾

驶员气得连连在拖拉机车头上踹了好几脚,这才沮丧的看着拖拉机上的

人。说道:“车坏了。”

“小什么?。

车上的人全都傻了眼,在这节骨眼儿上,拖拉机怎么就坏了啊?

罗宏也从沉睡中醒了过来。猛然坐起。说道:“到了么?到了

么?”然后他才发xiàn

,拖拉机停在荒凉的半路上,他焦急的喊道:

“怎么回事儿?停下干啥?快往县城赶啊!”

“车坏了!”驾驶员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啥?。罗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吼道:”***,平常叫你狗

日的把车给养护好,现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我回去就他妈开除了

你!。

刘满屯从车上跳下来,皱着眉头说道:“别说了,把爷爷抬到我背

上。我背着爷爷走!快点儿!。说着话。他已经靠在拖拉机车斗上,

摆手示意众人赶紧抬。

其他人也知dào

现在着急上火就是打死驾驶员,他也没办法啊!

众人赶紧七手八脚的把刘二爷扶起来,然后架到刘满屯的背上。

刘满屯双手朝后抱住刘二爷的双腿,身体前倾,迈开步子沿着大路往南

罗宏在后面吼道:‘还愣着干啥?都下去,跟上!轮换着背。赶紧

的!”

众人急忙从拖拉机上跳下来。然后急匆匆跟上刘满屯。

“梅丫,周琴,你们俩留下看着拖拉机!”罗宏吩咐一声,然后也

疾步跟了上去。

周琴是村妇女主任。她推了推眼角不断留着泪水的吴梅丫,说道:”梅丫,你也跟着去吧,总得有个人照顾着。我自己留在这儿看着拖拉

机就行了。”

嗯,谢谢琴婶子。”吴梅丫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便急急忙忙的

追了过去。

公路上的积雪还是很厚,路中间更是被车辆碾出了玻璃一般的冰

面。为了防止打滑摔倒,刘满屯选择沿着路边儿,踩

着厚厚的积雪行

走。即便是如此,他脚下的步伐已经是越来越快口

后面跟着他的村民们都不禁暗暗的佩服,这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

样,背着一百多斤一个人,竟然还能跑这么快,又这么稳当,他们都

快跟不上了。

很快,他们发xiàn

不再是快要跟不上了。而是彻底的跟不上了。

罗红不禁在心里暗骂。早知dào

刘满屯背着个人都能跑这么快,那

还***要拖拉机开出来干啥?这种天气拖拉机在路上也跑不快。

刘满屯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幕当中。罗宏带着人也没有缓下脚

步,只是一个劲儿的跑着。

三十多里地的路程,刘满屯硬是背着刘二爷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县

医院,到了大门口之后,他没有稍稍喘口气。而是让正的跑进去。冲进了医院的两层楼中院门外岗亭里的孵一一”只

觉得有个人跑进来了。眨眼间却已经不见。慌的保卫人员赶紧跑出来,

追了进去,生怕是什么*********分子要搞破坏。

刘满屯一进大厅就大声的喊起来:‘医生。医生!救人啊!”

两名挂号室的护士在房间内正打着瞌睡呢,听着外面有人大喊大

叫。有些气恼的抬头一看,就瞧见一个穿着绿军装带着绿军帽的军人背

着一个人站在大厅内喊叫。

对于军人,那个时候任何部门都不敢怠慢了,护士赶紧在屋内喊

道:“哎解放军同志,在这里挂号!。

“挂什么号啊?赶紧救人!。刘满屯跑到挂号窗口前大吼着,双眼

中凶光毕露。

这时候走廊里急匆匆跑出来一名值班的医生,一看是名军人赶紧

说道:“怎么了怎么了?”

刘满屯扭头说道:,‘酒后吐血。昏过去了,你们赶紧救人啊!。

“快快,跟我来!”医生赶紧招呼着往急救室走去,同时扭头招呼

着护士:“赶紧去通知主任和崔医生去!”

保卫人员看到了这一幕。也不再去问刘满屯什么了,只是满含担忧

和同情的看着刘满屯背着一个人往里面跑去。

跟着医生急匆匆赶到急救室之后,一名护士也跟了过来,将刘二爷

放在病床上,医生催着刘满屯先出去。他们马上就展开抢救。

刘满屯这才松了口气。知dào

再焦急也不能待在急救室中影响医生

抢救病人。所以忐忑不安的从急救室中走出来,焦急的在门外的走廊里

来回的踱着步伐。很快。又有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急匆匆赶来,看了

刘满屯A眼,也没说什么,便推开抢救室的门走了进去。

“老天爷,求求你了,让我爷爷能挺过来吧!”刘满屯在心里暗暗

的祈祷着,随即便觉得不对,立kè

低声的咒骂道:‘***老天爷,我

操你八辈儿祖宗,有能耐冲我刘满屯来!”然后,刘满屯开始蹲下来,

双手抚摸着地面哽噎着低声祈求着:“大地啊,帮帮我,帮帮我,救我

爷爷,好不?救了我爷爷,就是在帮我。你不是一直都要保护我帮我的

忙吗?我求求你了…

古彤的身影很诡异的凭空出现在了刘满屯的身前,轻声的说道:

“满屯,你别着触川

“我他妈能不着急吗?换做你爷爷病了你着急不?”刘满屯愤nù



仰起脸来,冲着古彤吼道。

古彤尴尬的不知dào

说什么好。

一名护士推开门,探出头来说道:“解放军同志,安静点儿这里

是医院!”

刘满屯瞪着眼皱着眉头闭上了嘴,低下头又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头

很压抑的抽泣起来。

“满屯”人生在世,总要面对死亡的。”古彤轻声的安慰道。

“我爷爷不会死的。罗祥平给我爷爷算过命。说我爷爷能活到九

十多,”刘满屯摇着头低声的抽泣着,忽而他抬起头来,满含泪水的

眼睛盯住了古彤的脸。

古彤被刘满屯盯得有些毛骨悚然,尴尬的支吾道:“满屯,你看完

干啥,我……”

刘满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一把抓住了古彤的肩膀,歪着头认

真的压着嗓门儿说道:‘古爷爷,您是世外高人,是修道高人,是半

仙。本领很大,您一定能救我的爷爷。是么?您一定能救的,您快救救

他吧。求求您了,,”

“满屯,这……逆天改命是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一定行的,你帮帮我。救救我爷爷,你们不是要我

帮你们么?这次你救了我爷爷,以后又什么事儿,就是要我刘满屯的

急促,泪水流满了他的脸颊。

“满屯。你冷静些,冷静此……”古彤面露难色。

刘满屯的满是泪水和祈求的眼神慢慢的变化着,从可怜变得突然凶

狠狰狞起来。他攥着古彤双肩的手上力道渐强,瞪视着古彤低吼道:

“你能救的,你必须救我爷爷!必须蜘



“满屯!”

“你救是不救?”刘满屯恶狠狠的,完全是在逼迫古彤,威胁古

彤。“你这次如果不救我爷爷。我就要你的命,我一定要杀了你!”

古彤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满屯,就算是我救了你爷爷,他毕

竟年纪大了,总有一天会死的。你能不能冷静些?”

“别跟我说这些,我现在就要你去救我的爷爷!救他,必须救

他!”刘满屯的声音越来越凶狠。古彤肩膀的衣服都已经被攥的撕裂开

来。然而此时的刘满屯就像是一个极度善变的神经病一般,突然那凶狠

的眼神从双眼中消失,又变得可怜兮兮,他松开古彤的双肩,噗通一声

跪倒在了古彤的面前,哭泣着说道:‘我求求你,求求您了,古爷爷,

救救我爷爷吧!”

“满屯,别这样别这样。好好,我答yīng

你,我答yīng



”古彤急

忙扶起刘满屯。然后往走廊外看了一眼说道:“你们村儿的人来了,

我先避一避。”

“您答yīng

我了,救我爷爷!”刘满屯拉扯着古彤不松手。

“我知dào

,我这就进去救他。”古彤答yīng

一声,然后身形突然消失

在了走廊里。

罗宏一帮人急

‘五

刀刀的跑了进来,各个气喘吁吁看到刘满屯独自一人站在气仇土的

门外,也都赶紧跑了过来。

“满屯,怎么样了?。罗宏满面焦急的问道。

“医生正在抢救。”刘满屯低声的答道,他脸上还挂着泪水,但

是却忘了擦掉,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考lǜ

什么面子的问题。

众人松了口气,纷纷坐到了长凳上,心里面祈祷着刘二爷能够平安

事。

急救室外的走廊里,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

声不断的响起。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渐渐平息下来。

而直到此时。吴梅丫才终于赶来了。她毕竟是女孩子,跟大老爷

们儿比起来。体力上根本不行。所以她是最后一个赶来的。从护士

那里得知病人正在急救室抢救,她急匆匆找来,看到刘满屯脸上的泪痕

未干,心里不禁害pà

起来,急忙拽着刘满屯的胳膊哭泣着问道:‘哥,

爷爷怎么样了?”

刘满屯此时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些,他相信,既然古彤答yīng

救人,

那么二爷爷必然会平安无事的。所以他轻轻的握住了吴梅丫略显粗糙的

小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爷爷没事儿,不会有事儿的,医生

正在抢救。”

“呜呜”吴梅丫扑在了刘满屯的怀里,恸哭起来。

“梅丫,别哭别哭,这里是医院,会影响医生救人的。”刘满屯

赶紧出声制止。

吴梅丫很听话,狠狠的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将嘴巴和鼻子都帖子

了利满屯冰凉的军衣上。

一名挂号室值班的护士走了过来,轻声的问道:‘解放军同志,这

几位同志,麻烦你们谁,谁先去挂号室补个号。预交下钱。”

“哦,我来我来。”罗宏赶紧上前说道,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伸手

去口袋里掏钱。

护士说道:‘那您跟我去挂号室和收费室吧。说罢,护士就扭头

往外走去。

罗宏的脸色剧的一下沉了下来,尴尬的说道:“护士同志,能不

能。缓一缓,出来的急。忘了带钱”

“心

“您去跟我们主任说一下吧。最好还是赶紧回去准bèi

钱。”

护士并不着急,苦笑着说道。

“好好。我去,我这就去。”罗宏扭头冲那名司机说道:“你赶

紧回去,先找徐会计,先从村里的账上拿一千块钱来。”

“哎哎,好口”司机连忙点头。虽然还没缓过劲儿来。却毫不犹

豫的起身匆匆向外走去。

刘满屯推开吴梅丫。轻声说道:‘梅丫,别担心了,你在这儿等

着。哥去给人交钱。”

吴梅丫听话的点了点头。却依然在不停的抽泣着。

刘满屯疾步跟上了罗宏和那名护士。

在值班主任办公室里,罗宏解释了一番,主任倒是也没说什么为难

的话,只是说尽快把钱交来。不然病人抢救之后,住院手续也不好办。

倒不是他们没有人情味儿,而是医院总是有规定的。

看着这位主任面色也很为难。刘满屯自然也能理解。罗宏信誓旦旦

的保证着,说肯定在天亮之前把钱送过来。心里面却在忐忑着,现在都

几点了?驾驶员步行回到村里再现凑钱,再赶回来的话,起码也得明天

下午了。因为还得去乡储蓄所取钱。人家储蓄所晚上又不开门儿?

刘满屯看着罗宏面色有此担忧。想来肯定有难处,便掏出自己的士

兵证,递过去说道:,主任同志。我以一名军人的信誉向您保证明天

不管早晚,一定把钱蕊上,但是希望您能理解,我们农村大半夜的凑

钱,可能有难处,所以天亮之前……不一定能够。”

“是啊是啊,刚才我心急了。不该答yīng

那么快,这个主任司志,

您看毗”罗宏也赶紧说道。

那名主任拿着刘满屯的士兵证看了看之后,抬起头来说道:‘嗯,

我相信你们,我个人先为你们担负这个责任吧,哦对了,希望你们能够

有心理准bèi

,如果万一抢救失败的话

”你们也应该理解我们医院,救

死扶伤是我们的责任。我们肯定会尽全力抢救,可万一”主任并没

有把话说完。

不过罗宏和刘满屯当然明白主任的意思,俩人连忙点头道谢。

不管怎么说,这位主任心眼儿确实很好,也没有为难他们,而且人

家说的是事实,犯不上跟人家抠气的。

一切交代完毕,罗宏和刘满屯二人千恩万谢的从主任室走了出

来。又急匆匆的赶到急救室的门口。急救室的灯依然亮着。门外几名

村里人惴惴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他们已经坐不住了。

吴梅丫看到刘满屯走了过来。再次抽泣着喊了声哥,然后靠在了刘

满屯的怀中。

医院里,安静了下来。

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无法安静下来,他们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

声。砰砰的响着。

刘满屯靠在墙壁上,轻轻的楼抱着吴梅丫,仰头看着天花板,从极

度的焦急和担忧中缓过神儿来。终于赶到了浑身疲乏无力。

“爷爷,您会好起来的!”刘满屯在心里轻轻的唤道。

195章 吉人自有天相

6语有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也许正应了刘二爷这次的重病吧?腊月二十八这一天里,原本是应

该高高兴兴,欢喜与家里的孩子们都长大了,都帮得上忙出息了赵保

国当了军官,刘满屯当兵走了三年终于回来探亲……本来是皆大欢喜的

事情,所以有要开心的饮酒。与街坊四邻同乐。

哪曾想喝酒却喝出了如此一场让众卜皆胆颤心惊担心不已的病来?

尤其是同他一起喝酒的村支书罗宏更是懊悔不已。愧疚不已,毕

竟是他去刘二爷家道贺,是他和刘二爷说要不醉不归,

刘二爷年纪大了啊!看当时吐血昏倒时的情景,人们不禁心里惴

惴不安,担忧着刘二爷恐怕这次真的挺不过去。不仅仅是医院走廊里

的人心里不踏实,便是此时双河村中的人,也都睡不着觉。挂念着刘二

爷的安危,忍不住在炮头上和自家那口子嘀咕着,刘二爷真是没有享福

的命,年轻时赶上战争年代。打打杀杀了半辈子,等全国解放了,没过

上几天好日子呢,又赶上了三年困难时期,领养了一大帮的孤儿,,小

好不容易把这此孩子们都拉扯大了。各个儿都有了出息,眼看着村里人

都羡慕的不得了,刘二爷这下该享福了,没曾想却又乐极生悲,赶上了

这么一茬事儿,唉。

不过”生活有时候就好像在故yì

和人开玩笑,刘二爷的突然吐血

昏迷让人把心都提了起来,都想着这次恐怕够呛了。可没想到医生在

急救室里抢救了半天出来之后,却给出了一个很让人兴奋不已难以置信

的消息。

刘二爷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饮酒过量导致了酒精中毒,胃粘膜出

血而已。

经过一番抢救之后,虽然暂时还处在昏迷之中,不过相信很快就会

好起来的,不耽误回家过年。

直的是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小让人一时间无法承shòu,真怀疑是做

了场梦。

医院走廊里的人欢喜不已,开心不已。纷纷感叹着刘二爷福大命

大。早就应该料到,刘二爷不会有事儿的嘛。

本来在刘满屯怀中哭得累了。坐在长椅上倚着靠着刘满屯终于睡去

的吴梅丫,醒来后也不禁喜极而泣。刘满屯抱着吴梅丫。脸上自然也

是喜不自禁,不过心里却明白,这次刘二爷能够转危为安,可不是什么

福大命大的事情,而是

古彤伸出了援助之手。

没有哪一个老年人在过量饮酒了起吐血耸厥,竟然可以如此轻轻

松松的好转。

这也是为什么连医生护士在内,都惊喜不已的原因。

不过刘二爷今天晚上是不能走的,还是要住院观察,至于村里其他

人。可以放心回家去了,顺便把这个消息告sù

村里人以及刘二爷家里的

孩子们,好让他们放心。刘满屯让吴梅丫也跟着村里人回去歇着,自

己在医院照顾二爷爷就行了。

吴梅丫摇头拒绝,反而让刘满屯回家去,对于照顾人来说男人,

总比不过女人。

对于吴梅丫的这个理由。刘满屯只得点头承认,事实如此。所以

他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自己回去,毕竟刘二爷抢救住院,这都是需

要花钱的,自己得回家凑凑钱,即便是人家罗支书说了要村里先把这笔

钱垫上。可自己真的就好意思要么?更何况,以刘二爷的秉性,恐怕他

醒来之后也是断然不能接受的。

当然,这种话在医院里是不需yào

当着罗支书的面说的,回去以后

再婉拒便走了。

所以刘满屯找到医院的那位值班主任说了一下情况之后,将自己的

士兵证押在了那里,说自己得回去拿钱去,主任也没有说什么,连士兵

证都给刘满屯塞了回去,还要押什么东西?解放军就是金字招牌!再说

了,既然病人没有什么大问题,自然也花不了多少钱了没必要太担

s。

一行五六个人走出县医院大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说

起来在急救室中,刘二爷也被抢救了两个钟头。几个人一边儿走着一

边儿埋怨着医院里的医生,既然情况不严重。又何必抢救了那么长时

间?让众人在外面等的好焦急好揪心。八成是想着故yì

把事态搞的大点

儿。也好让咱们多交钱。

对此罗宏笑着解释道:“不要把医院的同志想的那么坏,他们肯

定也是不放心。所以才多多检查了几遍,确认刘二爷真的没事儿了,才

敢走出来对我们说嘛。”

事实正如同罗宏所说,抢救刘二爷的医生和护士直到现在心里还

疑惑着呢。原本他们基本已经确诊,刘二爷是饮酒过度,加之年老体

衰。造成了胃部出血,脑血管梗塞昏厥等等,反正挺严重的病情当时

还考lǜ

着,咱们县医院的医疗条件根本不能够实施大的手术,把刘二爷

紧急送到邯郸市医院去呢。没曾想打针输液抢救一番之后,刘二爷的

心跳频率渐渐的恢复了平静,而各项生命体征也恢复如初。

这样的病情转化也太快了点儿,医生们疑惑不解,可既然病人身体

好转。这自然是好现象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难不成他们还希望着病

人的病情重一些么?

天寒地冻,冷风呼啸,来时因为心情紧张,倒也没怎么觉察出多么

冷。此时众人往回走”s情放松下来了

,丸寸感觉到天气是如此的寒冷。后悔着出来时怎么就没想臣,刀上几

件厚实的衣服呢?

原本按照罗宏的想法。即便是天色已晚,几个人路过到拖拉机坏了

的地方,推也要把拖拉机给推回村里去,总不能就这么放在路上,一台

拖拉机对于一个村子里来说。简直就是宝贝,谁舍得谁又放心把它扔在

荒郊野外?说要安排人看的好。又有谁来看着?让谁在这儿都不合适。

让几个人都未曾想到的是。当他们一路踏雪,终于走到拖拉机停

放的地方时。发xiàn

拖拉机已经离开了。村妇女主任崔琴也不再。看看路

面积雪上车轮碾出来的痕迹。分明是掉头往回走了。

众人皆心惊不已,难不成有人把拖拉机给推走了?可四下里并没有

太多的脚印伴随着轮印往北而去啊!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驾驶员回

村儿筹钱的时候,路过这里,把拖拉机修好。然后和崔琴一块儿回村儿

了。

感情拖拉机并没有什么大毛病啊!如此轻松的就修好了拖拉机,这

事儿给再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就连那名拖拉机驾驶员也没有想到,自己回村途

中。路过这里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想要再试着发动一次,没曾想摇杆塞

进去轻松松就打着了火,比平常在家里凉发动机发动时还容易,真是奇

了。

不过拖拉机没有毛病了,自然是件好事儿,所以驾驶员开着拖拉

机载着妇女主任崔琴一块儿回了村儿,开始张罗钱。

天刚蒙蒙亮,罗宏和刘满屯他们终于回到了村子里,各个疲惫不堪

,拖着腿都不想动弹了。

罗宏安排其他人回家休息去,自己却根本睡不着,赶紧找到村会计

让他准bèi

钱,没钱了的话就去乡储蓄所里取钱去

,给刘二爷看病的

钱。当然不能让村里给垫出来,罗宏是想着自己垫付出来,只不过一时

半会儿的,他凑不到这么多钱,要知dào

押金可是需yào

一千块的,好在

是那个主任直接就对他交了底儿。押金是规矩,必须交这么多,不过病

人病情不严重,如果没有意wài

的话。顶多花上六百块钱,出院的时候

剩下的钱会退给你们的。

而刘满屯回到家里之后,先是让一夜未睡坐在屋子里忐忑不安苦苦

等待消息的弟弟妹妹放下心来。都去睡觉去吧。然后自己开始琢磨着

从哪儿弄钱去,翻了翻自己的包。里面也就剩下了不到二百块钱。远远。

不过看着这二百块钱,刘满屯便想到了古彤,何不让古彤再去弄一

千块钱来呢?

不知dào

自己让他把那三百七十元的银行钱凑齐了还回去,他有没有

做到?想来”应该是做到了吧?不管了,还是先救急再说。

可古彤现在去哪儿了?刘满屯皱了皱局头,试探着开口低声问道:

,古老爷子,古爷爷……”

没有人回应,刘满屯苦着脸叹了口气。忍不住点了支烟抽上。这

可如何是好?

正发愁去哪里筹钱呢,古彤的身影突然就很诡异的凭空出现在了屋

内。手里攥着一沓钞票,说道:“就知dào

你得用钱,这不。我就赶紧

去给你弄了此钱。”

“啊?哪儿来的?”刘满屯满脸惊喜和疑惑,却又小心的往里屋

着了看,这有说道:‘小点声。我弟弟妹妹们睡觉呢。”

“没事儿,他们这会儿睡的绝对醒不过来。”

“嗯?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刘满屯瞪起了眼睛。

古彤微笑着说道:‘瞧你这脾气。越来越暴躁了,没事儿的,只不

过让他们睡得香点儿,对身体无害的。”

“那就好。哎你这些钱哪儿来的?”刘满屯这才又问道:“昨儿早

上你弄的那三百七十块钱,还人家银行了没?”

“早就给了。

古彤神mì

的一笑。说道:“这些钱可都是劫富济贫来的,多是

些坏家伙的钱。”

刘满屯无语。有些脸红的接过钱来。不管古彤是怎么弄来的这些

钱。他说的话是真是假,自己现在可管不着了,急着用钱啊。所以他

接过来钱之后便说都:“谢谢您老人家了我得赶紧去县医院把钱交

上去。”说罢。刘满屯起身往外走去。

古彤急忙跟上说道:“满屯。你可别忘了昨晚上你自己说过的

话。”

“什么?”刘满屯扭头问道。

“哎你想不认账是怎么的?”古彤有点儿不乐意了,气呼呼的说

道:‘你说了我要是救了你爷爷,以后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答yīng

的。

有件事儿你得知dào

。你爷爷这次病的古怪。八屏是老天爷在祸害他。我

救你爷爷,那就等于摆明了跟老天爷过不去……”

刘满屯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话我记得呢,您放心吧。”

说罢,刘满屯便走出了院子。往村西走去。

走到村口的时候,却看到村支书罗宏正站在村口的雪窝子中。不停

的跺着脚来回踱着步子,一双黑眼圈儿,眼珠子上扯满了血丝。一边儿

抽着烟一边儿唉声叹气着。

刘满屯心里猜到了罗支书肯定是在等人去取钱回来,便说道:“罗

大爷,这么冷的天您也不回去歇着,都熬了一宿没睡觉呢。”

“哦,没事儿没事儿,满屯啊,你放心,大爷已经让会计去取钱

了,一会儿就回

不。咱们拿了钱就去县医院给人交上去。”罗宏反而劝慰着儿一七。

他知dào

即便是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都当着兵,可以刘二爷家的条件,一

时间根本别想拿出一千块钱来口

“不用了。我已经筹到钱了。这就去送上。”刘满屯客气的说道

“啥?”罗宏俩眼珠子瞪得老大,满脸难以置信的问道:“满屯,

你打哪儿来那么多钱?”

刘满屯尴尬的笑了笑,撒谎道:“回家的时候我借了一千多块钱,

本想着留在家里面让爷爷把房子翻盖一下,这不是援勇他们也都大了,

该到娶媳妇儿的时候了,谁想到我爷爷这次病了,就先用上柚。”

“小哦。”罗宏半信半疑,继而说道:“那你等等,还跑着去啊?

昨晚上肯定累的够呛了都,我让村里的拖拉机送你去。”说罢罗宏便

往村大队部走去一边儿走心里还一边儿想着,这拖拉机还真比不过刘

满屯跑的快,可好歹省劲儿不是?刘二爷家的孩子可真懂事儿,老爷

子有福啊,这孩子多孝顺,为了救他爷爷,背着一个人能一口气跑几个

里地,比别人跑的还快!我家那儿子怎么就没这本事呢?

本来刘满屯倒是不在意是否坐拖拉机去往县城,不过想想毕竟天色

已经大亮,如果自己真的急速奔跑着往县城去,会让人当作怪物看待

的。

古彤突然在他耳边说道:‘我可以带着你飞过去。”

“扯淡!”刘满屯撇了撇嘴,说道:“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天天就像是个,鬼魂儿似的跟着我,让我心里很不踏实啊”

“我这不是为了保护你么?”

“竹离不是被赶着逃命呢么?,刘满屯反问道。

古彤怔了一下,沮丧的说道:”现在可不仅舟是竹离了,我们已经

彻底和老天爷闹翻了,唉。”

刘满屯不再说话,他对于古彤说的这些觉得可信也可不信因为基

本上没什么用处,都是你利用我利用你,自私的考lǜ

着自己的问题而

已。正所谓无利不起早,尤其是这帮修道者,压根儿才不会去无偿奉献

学雷锋。

反正,我也就是这个命了,还能怎样?刘满屯苦笑着想到。

没多大会儿,拖拉机突突突的开来了,今天开着拖拉机的是郭金,

昨晚上开拖拉机的驾驶员朱贵应该已经在家里的热抚头儿上睡觉了。

让刘满屯哭笑不得的是。村支书罗宏也跟来了,刘满屯心想难道他也不

困么?等上了车之后刘满屯才愕然发xiàn

,感情罗支书早有准bèi

,拖拉

机上铺着厚厚的稻草。他自己抱了条被子。穿着大衣,蜷缩在稻草当中

蒙上头便呼呼大睡起来。

待到了县医院交了钱之后,一名护士领着他们去了二楼的五号病

房。

刘二爷已经醒来,他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心里懊悔不已,自己真是老

糊涂了,老逞强,喝出事儿来了。住了院了,该花多少钱啊?扭头看看

在床边儿趴着的吴梅丫,听着她均匀的鼾声,刘二爷不禁心疼起来,

本想着伸手抚摸一下吴梅丫的头发,又怕惊扰了她睡觉。刘二爷轻轻

的叹了口气。

病房里其他的病人正在吃着饭。刘二爷闻着饭菜的香味儿和听着别

人吃饭的声音,禁不住肚子也有些饿了,可他也没办法,总不能喊醒吴

梅丫让这孩子去给自己弄饭吃吧?

正想着呢,病房门被推开了。罗支书和刘满屯俩人走了进来,一

眼便瞅见了刘二爷正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刘满屯欣喜的急步上前。抓住刘二爷的手说道:“爷爷,您醒了,

身体好些了么?”

“小声点儿。梅丫睡觉呢。”刘二爷赶紧提醒道,‘爷爷没事儿

了。唉,这次不知dào

得花多少钱呢,满屯,咱们回家去吧?不住院?

””

“爷爷,想什么呢,花不了多少钱。没事儿,您别担心这些。”

刘满屯微笑着小声说道,这时他才回过神儿来发xiàn

病房内其他的病人正

在吃饭,便站起身说道:“爷爷。您等会儿,我去给您买饭。”

“别了。我不饿。这儿吃饭肯定贵”。刘二爷赶紧出声阻拦。

刘满屯却已经走出了房门儿。

罗宏尴尬的说道:‘二爷,昨晚上都是我的不是,害的您现在躺在

这儿”

‘小嗨,扯这些干啥。年老了,不中用咯。

刘二爷苦笑着说道。

没一会儿,刘满屯已经端着医院专用的茶缸打来了热腾腾的稀饭和

包子。不过在门外碰见护士的时候,护士说刘二爷现在只能喝些稀饭,

了。罗支书恐怕也没吃饭呢。

和吴梅丫一起把刘二爷扶起来。吴梅丫推让着让罗支书和刘满屯

先吃包子,自己则先喂刘二爷吃饭。刘二爷身体确实很疲惫,无奈的

只能让吴梅丫一勺一勺的喂着把稀粥喝了下去。

看着刘二爷满是皱纹的脸上憔悴苍白的神色,刘满屯禁不住又有

些心酸,扭过头去抹掉忍不住流出来的泪滴。心里哀叹着,爷爷真的年

纪大了,正如同古彤所说,终究有一天,他会离开这个世界的。

196章 惊魂除夕夜

屈强且舍不得花钱的刘二爷,终于坚持着在大年三十的砰”出院

了。

村里安排了拖拉机把刘二爷从县医院接回了村中时。村里面家家

户户门上都已经贴好了火红的春联。刘二爷的家里面,自然西不会少的

了。昨儿个夜里刘满屯回来之后。就让弟弟妹妹们张罗着,不管花了多

少钱,过年还是不能够寒酸的。

况且,这钱刘满屯花的确实不心疼。在这一点上,刘满屯内心

里曾深深的谴责过自己,不过钱还是要花的,没别的办法不是?

刘二爷这次转危为安,自然让所有人都很开心,村民们午饭过后,

陆陆续续的都来刘二爷家中看望一番。稍作一会儿,说上几句宽慰话,

却也没有人在这里久坐。谁都明白刘二爷现在身子骨还虚弱不堪呢,

总得让他多休息。不过却没有人想过。即便是五六个人进屋坐上个三

两分钟,全村哪一家哪一户没个人来一趟呢?

结果是刘二爷这一下午的时间里,却愣是没有迷糊一会儿的时间了。

直到傍晚时分,家里面才终于清静下来,只有这一家子的人坐在外

屋。刘二爷终于可以闭上眼睛,疲累的睡着了。外屋的炮上卷起了褥

子。露出了光滑平整的凉席儿,饶上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是案板,

和面盆儿小饺子馅儿,几个丫头围在桌子前包着饺子。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时的传来爆竹和鞭炮的声音,除夕

夜。到了。

饺子下锅之后,吴梅丫拍着手上的面从西屋出来,走到堂屋内室

里。轻声唤醒了刘二爷,她生怕一会儿点炮的时候把刘二爷惊醒,总不

如唤醒了好些。

刘满屯笑着和三个弟弟拿着二踢脚、鞭炮来到院子里。亲手点燃

了第一个二踢脚。

华”啪!

炮声响起,站在屋门口观望的丫头们乐得发出了喜悦的呼声,屋内

利二爷斜绮着棉被坐武来,苍老虚弱的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又一年

到头了啊!

然而此时站在外面的刘满屯。却被那爆竹声震得脑子里嗡的一阵响。接着痛感袭来。他大吃一惊。在剧痛还未发作时。急忙的充弟弟妹妹

们招招手说道:,哦,我去那边儿宅子力点几个二踢脚,你们在这儿先

点着。”

说罢,也不待他们回应,便拿着三四个二踢脚走出了院门儿,疾步

往老宅那边儿走去口

院子里小毛刚刚点燃了一个二踢脚,发觉满屯哥走的有些匆忙,

心头正在疑惑着呢,吴梅丫把他唤道跟前儿。轻声的说道:“你跟着满

屯哥去老宅那边儿看看。拿一挂鞭炮。满屯哥忘带了。”

哦。”小毛点了点头,也没想别的。拿着一挂鞭就追了出去。

此时村里面鞭炮声和爆竹声已经密集起来也就是说家家户户都已

经煮到锅里面饺子了这是农村的一个风俗习惯。

刘满屯急匆匆跑到老宅门口,打开锁推开院门,也没顾得关上院门

儿。便往屋内冲去。

冲到屋子里之后,脑子里的疼痛已经加剧,他,他将手里的二踢脚

扔到地上,一下扑在了炕上,鞋子都未脱去,便双手抱头蜷缩起了身

子。忍受着那剧烈的疼痛。

说也奇怪,从刘二爷那天晚上发病,两天两瓦头痛都没有发作过一

次,刘满屯还庆幸着是不是自己的头痛已经瘦愈了呢。没曾想今天那爆

竹声却好像是点燃了头颅中那沉寂已久的盅毒似的,再次发作起来。

而且这次的疼痛,比之前的疼痛虽然发作的慢了些,却重了许多。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撕裂他的脑壳,从头颅中钻出来一般,又像是有

一股隐隐的力量在吸弓着脑子里的东西往外

就在刘满屯痛不欲生。嘴里发出止不住的呻吟声时,几道黑色的身

影飘忽忽的从严实的窗户处进入到了屋内。而此时的刘满屯却丝毫没有

察觉到一般,他逼着眼睛咬着牙抱着头,正在全力的与剧痛抗看着,忍

受着。

几道黑影进入屋内,没有丝毫的停歇,便扑向了刘满屯,化作一片

乌黑的浓雾将刘满屯的身体包裹在了其中。黑雾起伏不定。表面如波

浪翻滚涌动一般,整个里屋的房间内都被黑雾所充斥着。

刘满屯在痛苦的挣扎中。突然噢到了熟悉的那种腥臭味儿,不禁皱

了皱眉头,心想坏了。有脏东西!他本想睁开眼睛看一下,然而入眼

处却是一片黑暗,他甚至怀疑难道自己是已经睡着了?还是已经被脏

东西给带到什么地方了?即便是天黑屋内也黑,可凭自己的眼力,也不

至于如此伸手不见五指吧?

刚想到这里。剧烈的疼痛让他立kè

中断了脑海中所有的疑惑,忍

不住啊啊的惨叫出了声。

而之所以忍不住痛呼出声。着实是因为他的头皮好像被一些虫子钻

出了无数个孔一般,争相的往外挤着。并且撕咬着他的头骨,吞噬着他

脑子里所有的东西。

“哥!。

就在刘满屯的意识在剧烈的疼痛中忘掉了一切,只是在剧烈的痛苦

中挣扎的时候,小毛有些焦急和担忧的唤声如同九天响雷般在耳边炸

响。又似

儿止接在脑海当中敲响一般。刘满屯豁然醒了过来,即便匙,一的

疼痛依然在延续着,但是他的意识已经回过劲儿来。想到了什么。然

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xiàn

手足无力。或者说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一般。

奋尽全力却挣扎不脱的刘满屯只的先微弱的答了一声:“哎。”

小毛在进到老宅的院子里之后。却并没有看到刘满屯在院子里点爆

竹。诧异中的他听到了屋内传来了轻微的痛苦的呻吟声,本来还愣着神

儿心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然而接下来就听到了刘满屯痛呼的声音。

闻听到刘满屯痛呼,小毛立kè

冲入到了屋内,然而入眼处却发xiàn



内黑沉沉的雾气笼罩,腥臭的气味儿扑面而来。小毛大惊失色,却并

没有慌张,而是先唤了一声哥,待听见刘满屯微弱的四音时。卜毛想

到了那年夏天鬼架人的时间,当下便不再犹豫,抬步冲入了浓浓的散发

着腥臭味儿的黑雾当中,挥着胳膊抢着腿想要驱散那此浓雾。

然而那些腥臭的浓雾如同水流一般。钻进去之后不但呼吸困难。就

是四肢身体的行动也受到了阻碍。

小毛灵机一动,伸手摸索到手里那挂鞭炮的药捻,又摸索着擦着了

火柴。点燃了鞭炮扔到地上。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顿时响彻在了狭小的屋内空间中。

粘被腥臭的黑雾顿时像是发了疯的物事一般,在屋子里胡乱翻腾

乱窜起来,很快便凝聚成了几个人形的影子。

然而这并不算完。胡乱炸响的鞭炮弓燃了刘满屯扔到地上的那三四

个二踢脚,顿时剧烈的爆zhà

声在屋内响起,二踢脚在巨大的爆zhà

力推

动下,乱窜一起。竟然有两个二踢脚撞到了在狭小的屋内来不及闪避

开的黑影中然后凌空爆zhà



被二踢脚直接命中并且被炸的两道黑影顷刻间碎裂成无数道细碎的

黑片,很快便消失在了屋内的空气当中。

剩下的几道黑影似乎并没有打算逃离。而是在爆竹声和鞭炮声很快

停歇下来之后。毫无顾喜的扑向了依然躺在床上气喘吁吁没有恢复过来

的刘满屯。

小毛扑了上去。顺手从墙上摘下来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在刘满屯

身体上方一尺多高的地方挥舞了两下。凌厉的寒芒在黑暗的空间里飞速

出过,劈向那几道黑影。然而黑影似乎并不在乎被柴刀劈中,h毫没

有停顿的迎着那破日的柴刀划出的痕迹扑了上去。

嗤嗤嗤”微弱的声音传来。几道黑影被柴刀横空劈开,断成了好

几截,好像很痛苦似的在半空中挣扎着扭曲着”

“哥,快走!。小毛一把抓住刘满屯就往炮下面脱。

此时炕边儿挨着西墙的那一块儿,被褥已经被刚才爆裂的鞭炮弓

燃。呼呼的燃气了小小的火苗。

刘满屯昏昏沉沉的被小毛从饶上拖了下幕一头栽倒在地。

小毛急得拖了他两下,干脆蹲下身两臂一伸,将刘满屯拦腰抱起。

往屋外跑去。

刚刚冲出屋门,呼啸的寒风扑面而来。昏昏沉沉中的刘满屯被寒

风一激。顿时清醒过来,头颅中也没有刚才那般剧烈的疼痛。他挣开

小毛的双臂站在院中。透过窗户看到了屋内隐隐有火光出现,脑海中回

想起刚有的情景,立kè

面楼焦急的喊道:“不行,得把火扑灭了!”喊

罢。扭头便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对于刚才想要加害于他的邪物,刘满屯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害pà

的心

理。

若不是头颅里的剧痛让他实在是拿不出力qì

来对付邪物,那几个邪

物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来祸害刘满屯?

“小满屯哥!”小毛在后面急得大叫,看到刘满屯已经冲了进去,他

一咬牙一跺脚。跟着便冲了进去。

冲到屋内。小毛看着眼前的情景便呆呆的站住了满屯哥在干

啥?

炕角的褥子已经燃烧起了一小片。火苗窜起有一尺多高,还在呼呼

的燃烧着,但走向前推进的速度并不算快。火势并不能让小毛如此吃

惊到膛目结舌的地步让他惊讶的是刘满屯。

原本是要冲进屋内扑灭火势的刘满屯,此刻却蹿到焰”鞋都未

脱。挤在炮角处,两手一手紧攥着一道黑影按在墙壁上,那黑影挣扎

着。扭曲着,却根本无法摆脱开刘满屯如同铁钳子似的双手更让小毛

吃惊的是,刘满屯正在伸着头面目狰狞的撕咬着吞噬着一道黑影,

“哥,你在干啥?”小毛终于吃惊的唤道。

刘满屯怔了一下,脑海中两股意识开始互相争斗起来,然而身体却

不受控zhì

般的还在继xù

着吞噬邪物的工作。

火苗依然快要烧到叠起的被子上了。小毛此时也顾不得去想着满屯

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他竟然能够撕咬吞噬脏东西呢?小毛跑到炕

边儿上,也不怕烫着自己,便挥着手是使劲儿的扑打起了已经熊熊燃烧

起的大火。

火光的映衬下,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刘满屯的身后,小毛眼角的

余光瞥见,惊得急忙翻身上炮。扑向那道人影。

那道人影却走出手如电,将刘满屯双手死死攥住按在墙上



“w迂黑影抓住。也不见得他施展什么招式,便听得哧哧的弓J。

两道黑影化作缕缕腥臭的轻烟,顷刻间消散在屋内的空气中。

此刻小毛却已经扑到了那人的身上。直接伸出胳膊从后面搂住了那

人的脖子。用力摔倒在了炕上,同时挥动拳头照那人头上砸去。

那人稍稍吃惊,双手微微向后一拂,小毛便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

将自己紧抱对方的脖子的胳膊给撑开,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被那股巨大的

力量推动,身体平躺着从炕上直接被推了下去,扑通一声摔落在地。

小毛!住手!”刘满屯已经回过头来。轻声的呵斥道。

从地上爬起来便毫不畏惧的要往炕上扑去的小毛愣住了,诧异的看

着自己的哥哥。

“自己人。”利满屯说罢这句话。赶紧的蹦到越燃火势越大的扰

角踩踏教来。

小毛回过神儿来,也赶紧扑上去。用双乎挥打着火势,刘满屯喊

道:‘小去外面打水过来!门口有水缸!”

“哎。”小毛答yīng

一声,扭头跑了出去。

待他端着满满一盆号水再冲回到屋内的时候,发xiàn

火势已经熄灭,

而刘满屯和那个,老人却很诡异的不见了。卜毛呆在了屋子里,心想着

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啊?可噢着屋子里那棉花和布料以及凉席稻草燃烧之

后的气味儿,小毛便在心里肯定了,这不是在做梦,而是,真事儿。

只是满屯哥怎么不见了?刚才那个老头子又是谁?他是怎么进来

的?

应该,,不会有事儿吧?小毛怔了一会儿,想到之前满屯哥提醒他

那个老头儿是自己人。小毛便打消了内心里不安的念头,然后他很懂事

的想到,今天是年三十儿。家里的饺子应该已经毒好了,一会儿不见自

己和满屯哥回去的话,梅丫姐肯定会让人来叫他们吃饭。可是,自己

应该说满屯哥去哪儿了呢?

对于之前发生的诡异事件小毛倒是并不怎么害pà

和担心,他自己

压根儿也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不害悄,只是觉得本来这就没什么可怕

的。

不过他明白,这种事儿还是不能让其他人知dào

。尤其是家里人。

不然的话他们会担心的。从小到大。小毛最敬佩的人就是保国哥和满

屯哥。他们俩是好哥哥。而且责任心重。从来对家里人都是报喜不报忧。有坏事儿自己扛着的。

所以小毛决定现在就回去。家里人问起满屯哥的话,就说被胡老四

叫去说事儿了。

具体什么事儿?那不清楚。

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小毛知dào

在整个村子里最神mì

的人是满屯

哥。而另一个神mì

,哦不,神棍的就是胡老四。而且胡老四似乎和满

屯哥也很说得来,虽然对于这一点小毛也很疑惑与为什么满屯哥会和这

么一个神棍说得到一块儿去,不过这总是一个最合适的理由,希望满屯

哥能够早点儿回来吧。

小毛匆匆走出院门的时候。韩晓云正巧赶到门口,说怎么这么久也

不击紧回去,饺子都凉了呢。然后有问小毛满屯哥呢?小毛按照自己刚

才想到的,说胡老四刚才唤走了满屯哥,说是有什么事儿说说,满屯

哥还让我回去跟你们说一声。不用等他,咱们先吃饭。

韩晓云听了虽然心里有此疑惑。嘴上也不满的说胡老四怎么这样

啊?大年三十儿晚上都家家团圆吃饺子呢。他把满屯哥叫去干啥?不满

归不满,韩晓云也没怎么怀疑,毕竟村里人都知dào

。满屯哥和那个胡

老四确实经常在一块儿说事儿。

几分钟之前,也就在刘满屯冲回到屋内撕咬吞噬着那几道黑影的时

候。双河村东北角的打谷场上。那间脏乱不拱的知青房内。已经成为了

疯子的童远盘腿儿坐在门外厚厚的积雪当中,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一

些常人听不明白的东西。

童远的嘴角还在不断的往外渗着鲜血。那是之前小毛在屋内点燃了

鞭炮后,原本稳稳当当坐着的童远突然就忍不住喷出了几口鲜血。现在

他的嘴里还在不断的喷吐着鲜血口

而古彤突然出现在刘满屯所处的屋内。出手将那两道黑影摧的烟

消云散之后,童远张口喷出一大滩血迹,身子晃了几下。一头栽倒在了

雪地上。

没多久,古彤和刘满屯的身影便突然出现在了童远的尸体跟前

儿。

刘满屯怔怔的看着童远的尸体,再看着那地上的几片血迹,皱眉

问道:“怎么回事儿?。

“蛊毒,应该是徐金来。或者竹离干的……古彤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你明年回家探亲,也许就是明年发

作了。”

“要是明年我的盅毒已经解除的话。那他们岂不是白白的害了一

个人么?”

‘小一条人命很值钱么?”

为什么选中他?”

“为什么要选择别人?”古彤反问道。

刘满屯于是觉得自己很白痴,这个问题就好像是在说为什么我们钓

鱼钓了一条鲤鱼,而不是一只龙虾似的。

197章 临行前的嘱托

咖青童远的死在双河村中弓起了不小的轰动,年三十儿慨儿p。这

样的一个疯子很诡异的死在了房门口。而且还是口吐鲜血而亡。这是很

不吉利的。

村民们私下里议论纷纷,更多的则是可怜这今年轻的孩子,本来

好好的在城里过着好日子。却要满怀雄心壮志到农村这个苦地方炼红

心。疯了不说,最终竟然还死在了这里”好在是他的父母都已经去

世。家里没了亲人,不然的话。孩子的爹妈该多心痛?

其实童远来双河村之前还。他的父母还没有去世,他们是在童远下

乡插队后的第三年双双自杀身亡的,当时童远还亲自回了一趟老家。办

完了父母的丧事之后,心灰意冷的回到了双河村。他当时并没有告sù

村里人父母已经死亡,只是变得越来越冷漠而已。直到今年他很意wài

的发了疯之后,村里上报乡里,乡里上报县里,县里通知他的父母时,

有得知父母已经双亡的消息。既然家中已经没有了亲人,再说他本人

的户口已经在双河村了,于是照顾这个疯子的任务也就落在了双河村村

委会的肩上。

多可怜的一今年轻发…

也许他死了倒是一件好事儿。起码不用在世上遭罪受了。

村里人多半都在议论的最后如此感慨着。

至于他到底是如何死的。村里人众说纷纭,不过也没人真的去追

根究底。毕竟是一个疯子而已。说的难听点儿,他死了对自己是个解

脱,时于双河村,又何尝不是甩掉了一个包状呢?只不过”死在了大

年三十儿的晚上,时间上实在是选的不怎么样。

这不是存心磕碜人么?人们在同情之余免不了心里有点儿不舒

坦。

刘满屯自然是不会把这件事儿说出来的。他只是私底下对小毛

说。不要把那天晚上遇见古彤的事情说出去。任何人都不能说。卜毛

对此很利落的答yīng

下来。他本就不是一个爱多事儿爱八卦的人。至于

屋子里炮铺上烧了的褥子。卜毛也很爽快的把责任担了下来,说是自己

不小心去屋子里管满屯哥要根儿烟。想着用烟点燃鞭炮的没曾想不小

心就在屋子里了燃了鞭炮和爆竹。也就歹燃了被褥,好在是当时和满屯

哥俩人在屋子里呢,赶紧扑灭了火,有没有了起大火。

虽然说找个理由有点儿牵强。不过还算说得过去。大过年的利二

爷也没有过多的责备埋怨,只是稍稍说了几句,此事就此揭过。

最然刘二爷心痛的还是自己住院花掉了五百八十多块钱,对于那个

年代贫穷的农村人来说,那可是天文数字啊!尤其是听罗支书说那是刘

满屯从部队借来的钱。本打算是想要让刘二爷在家里用来翻盖房子,然

后给弟弟们娶媳妇儿用的,刘二爷就更是心疼的不得了。他知dào

刘满

屯在部队摔打一年才能挣多少,一千块钱啊就这样让自己花掉了好几

百。啥时候才能还的清?

刘满屯笑着劝慰道:“爷爷您不用发愁。我当时是怕人知dào

咱们

家有钱了起坏心,所以才骗罗支书的。实jì

上这些钱是我救了一个大官

儿的儿子,人家酬谢我的。”

“啊?你救人就救人,怎么还好意思要人家钱啊?”刘二爷半信

半疑,却还是很耿直的说这钱不该要。

刘满屯连忙说自己当时也没想着要。后来人家非得给,不要不行,

干脆给丢到部队一声不响的走人了,我们连指导员本来是要退回去的,

可没找着人。后来就当作奖金奖给我了。我一寻思吧,正好咱们家也

需yào

钱翻盖房子,这不就带回来了。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可总不能说刘满屯说的是假话吧?

于是刘二爷也只有相信了刘满屯的谎言,不过他还是心疼的不行小六

百块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已经是大年初四的日子了。

刘二爷的身体已经完全的康复了。这也是刘满屯再三恳求古彤

后。古彤略施手段。才让刘二爷身体好的如此之快。至于是否逆天而

行。古彤已经不在乎了,反正”已经是这样了,爱谁谁吧。再说

了。有了刘满屯的那句应承,仔细想想还是挺发算的。

初五刘满屯就要回部队了。那天晚上回到老宅睡觉的时候,刘满屯

专门儿把小毛叫到了屋子里和自己一起躺。顺便叮嘱了一番话。

除了叮嘱小毛以后要收敛自己的脾气。不要动不动就跟人打架。打

架时千万要小心些别下死手之外。刘满屯还让小毛以后搬回到刘二爷那

处宅子里去住,并且跟刘二爷睡到一个炕上去。

刘满屯对小毛说:‘爷爷年纪大了,万一晚上身体哪儿不舒服了,

有你在身边儿也有个照应。虽然说你的姐姐们都在那边儿住,可女孩子

力qì

小,真有什么事儿的时候背个人都背不动。那怎么行?”

小毛听了二话没说就答yīng

下来。他看得出来刘满屯还有别的想法,

不过既然他不说,小毛也没有问。

刘满屯确实有别的想法,古彤和胡老四都对他说了小毛这类的

人。那绝对是神鬼皆惧,天煞孤星的命格可不是神棍门胡乱吹出来的,

好在是他没赶上战乱年代,不然的话。那绝对就是一员悍将。

既然小毛有这样的命格,利满屯自然是要把他安排到刘二爷的跟前

儿的。之

z阻咖批a事薪翼懊谏萨最快

月门小毛说的理由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刘满屯确实不巡不z

面。万一竹离或者老天爷再来祸害家里,派些个脏东西来祸害人的话,

有小毛在。虽然不至于能和刘满屯相比,可好歹

对付个脏东西还是

不成问题的。

嘱咐完这事儿后刘满屯就打算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赶乘火车去

呢。

小毛却趴在炕边儿上不睡觉。顺手摸过刘满屯放在枕头边儿的烟,

点了一支抽上。若有所思口

刘满屯吃惊的问道:“小毛你啥时候学会抽烟的?”

“在夜校的时候,那帮同学都经常给我烟。小毛笑了笑,“别告

诉爷爷。

“以后尽量少抽。你还小。”

“不小了。小毛抽了一口烟。喷吐之后淡淡的说道:“哥,你

这两天还头痛么?”

“嗯?”刘满屯怔了一下。继而笑着说道:

不头痛啊,我啥时候

头痛了?”这句话说的前半句是真,后半句却是假。大年三十儿晚上

那一次头痛之后,直到现在好几天了,头部的疼痛也没有发作过。刘满

屯问古彤是怎么回事儿,古彤说应该是盅毒已经被你的地灵精气融化掉

了。刘满屯听了心里踏实了许多。不过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毕竟年三

十儿晚上那次疼痛之前,也有两天没发作”

屋子里没有点蜡,黑乎乎的。卜毛趴在杭边儿上。抽着烟。烟头

一闪一闪的冒着红光,他沉默了一会儿有说道:‘哥,三十儿那天晚上

你是让那几个脏东西给折腾的头痛了吧?唉,听说那种东西别人都看不

到。可我却看得到。呵呵,我打小就能看得见哦对了,哥,你也看得

见是吧?”

“嗯,小毛,说这此干啥?”刘满屯略有些诧异,‘这种事儿还是

尽量别让更多人知dào

,心里明白就行。”

“这我知dào

,也就跟你说说吧。”小毛笑了笑。‘哥,别人说你

命不好,说你是个怪人,以前我只要听见有人这么说,我就敢冲上去跟

他们干架,可越来越大了吧。我就觉的你还真是个怪人,嘿嘿,我也是

个怪人。可没你怪哥,三十儿晚上你抓着那脏东西又啃又咬的,还

吞咽着吃掉,那玩意儿那么臭。你干嘛还吃啊?”

刘满屯心里一沉,说道:“毛。这事儿以后不许跟任何人提

起。

“哥,你别老是这么不放心我行不?”小毛笑了起来,依然抽着

烟。眼神望着窗户。

“有此事儿,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刘满屯叹了口气”睡觉

吧。反正”以后记住哥的话,别惹事儿。”刘满屯觉得小毛今天晚上

有点儿古怪,平时总是少言寡语,今天话怎么就多了起来呢?

小毛抽完了烟,将烟蒂弹很利落的弹到地上。溅起了数十颗火

星。顷刻间消失,屋子里再次陷入了黑暗当中小毛说道:‘哥求你

个事儿。”

“呵呵。”刘满屯忍不住笑了起来,“跟哥还客气啥?说吧。”

“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废话,说吧,我不生气口”

小毛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知dào

你让我去和爷爷一块儿躺。是

想着让我晚上能照顾着爷爷。保护着爷爷。我也乐意,不过”不过,

我想去当兵。”

“你现在年龄还小啊,等年龄够了再说。”刘满屯哭笑不得。

“不小了,过两年也就够了。”小毛叹了口气,说道:“哥。你

和保国哥在部队要是都当了官儿,也回不来,到时候我也想去当兵了,

谁在家守着爷爷?。

刘满屯愣住了,一时间却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他知dào

,小毛既

然之前跟他说了那些话。就说明小毛已经明白让他去和二爷爷一块儿躺

着的真实原因。而小毛想去当兵。这总不能不让他去吧?到时候就算

是舰甘愿留下来陪着爷爷,恐怕刘二爷也不会答yīng

。更何况”自己

和保国哥俩人是作为兄长的,又怎么能如此自私呢?

除非小毛在当兵之前,二爷爷就去世了。刘满屯心里颤了一

下。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小毛会说让他别生气的话了。

当初听闻古彤说小毛的天煞孤星命格的时候,刘满屯就决定将来让

小毛一定要到部队来,在铁血的纪律下约束住他的那种心狠手辣的性

格。古彤不也说过。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他的性格慢慢的转化过来

么?

可如今,

刘满屯想了想。说道:小毛。到时候。到时候不行就把爷爷接

到部队去住吧。”刘满屯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些内疚这句话是

虚话。因为他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还能活多久。

“呵呵。哥。你也别为难,大不了我将来不去当兵呗。”小毛苦

笑着。装作无所谓的说道。‘睡觉吧。明儿你还得早起呢。”

“嗯。”利满屯躺好。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很不是华滋味儿。

哥……我也不知dào

为啥。很想去当兵,很想很

“哦”

大年初五,天还没亮的时候。刘满屯就从沉睡中醒来了。

屋子里冷如冰窖,火塘子里的火大概熄了吧?刘满屯穿着秋衣秋裤

从被褥里钻出来,没有先把棉袄披上,而是把自己的被褥盖到了小飞身

上后自己才不急不缓的穿起了衣

“‘

胜。不过衣服还没穿好呢,小毛就从梦中醒来,呵呵笑着铂!以刘穿

衣起床。

“小毛,再睡会儿吧。这么冷的天你起来这么早干啥?,

“哥我送送你口

刘满屯笑了笑。也没再说话,起床出门儿。直接打了凉水将脸洗

了。等着小毛穿好衣服出来洗脸。

东屋里也传来了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李援勇和朱平贵听到这边

儿屋子里说话。也都赶紧起床穿衣。都知dào

今儿满屯哥就要走了。所

谓兄弟情深,刘满屯这一走。还指不定几年才会回来一次呢。

兄弟四人到了刘二爷住的家之后。家里的丫头们也早早的就起来

了。刘二爷也穿好衣服坐在了炕边儿。正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吴梅丫看到刘满屯便说:“哥,起来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煮面

条去。锅里的水早就开了呢。”说罢便往西屋走去。

“槽丫”x小s说ち屋ち首ち发刘满屯想要拦住。却被刘二爷叫到了屋子里。刘满

屯知dào

,以家里的生活条件。说实在是,吃碗面条很奢侈的。

刘满屯进到里屋之后。刘二爷把其他人都赶到了外间。然后轻声

的时刘满屯说道:‘满屯啊。梅丫这丫头年龄也大了,在咱们村儿。咱

们乡,都算得上是老姑娘了,唉,爷爷知dào

你心里头啥想法。可总

不能让梅丫一辈子落在咱们家当一辈子姑娘啊!这名声传出去不好。你

这就要走了。爷爷跟你哥商量商量,你这一走,指不定多长时间才能

回来了,爷爷在家里头会尽量的张罗着给梅丫说一门亲事。成个家。要

是。要是实在是找不到人家,将来…你就娶了梅丫吧,唉,这丫头

也死性,就认准了你,这不有耽误了自己,…”

“爷爷

”刘满屯尴尬的不知dào

说什么好,犹豫了半晌,终于还

是不想让刘二爷不放心,所以很为难的点了点头答yīng

下来。

刘满屯只是点头答yīng

,并没有用话语应承下来,因为他听到了门

帘外梅丫正在听着呢。

不过刘二爷却不知dào

,见刘满屯点头答yīng

了,便长出了一口气说

道:“哎,你答yīng

就好。答yīng

就好。等过了十五,爷爷总会找人给梅丫

说亲事儿的,姑娘家老大不小了。你这当兵还不知dào

当几年才能娶媳妇

儿。唉。不能一直耽搁下去……”

刘满屯表情很尴尬,他知dào

吴梅丫肯定听到这句话了。

门帘外。吴梅丫的脚步声响起。她出去了。

没过多大会儿,吴梅丫便在院子里喊着:“哥,面条煮好了。吃饭

吧。”

“哎。”刘满屯应了一声,掀开门帘走到外屋,吴梅丫已经端着

一大碗面条进了屋,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意。将碗放到小桌子上,搓着手

略有羞意的说道:哥,快趁热吃吧,吃完了喝完热面汤,暖和暖和身

子再走。”

“哎,哎。”刘满屯满脸通红的答yīng

着。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

子吃了起来。

碗里面盛了两个荷包蛋,刘满屯用筷子拨到一边儿,挑了几口面条

草草的吃过,便推开碗说道:“吃不下了。肚子昨晚上着了凉,喝点儿

热汤吧。”

“哥,吃这么点儿怎么行?都吃了吧。”吴梅丫急道,她心里明

白满屯哥是舍不得吃,想留下给他们吃的。

“不了,到火车上晃悠的难受。会吐的。”刘满屯笑着站了起

来。走到炕边儿拾掇着自己要拿的东西,一边儿对弟弟妹妹们说着:

,在家里要多听话,多干活儿。别让爷爷干活了”

大街上传来了拖拉机突突突的声响,很快,罗宏披着大衣戴着棉帽

子哈着热气进来了。一边儿说着:“哎。吃完了没?赶紧的,别误了火

车……”

“大爷,您还起这么早”刘满屯颇有此难为情的说道。

“哎,我咋能不早点而起来去送送咱们村儿的兵啊?你可是咱们村

儿的光荣,我这个村支书能不送送去?,罗宏哈哈大笑着说道。

刘二爷已经下了炕。走出来递给罗宏一支烟,嘴里说着:“罗宏

啊。真是麻烦你!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冬天拖拉机也没啥活儿干”

要拿的东西其实也不过就是几件儿衣服而已,塞到一个包里,刘满

屯拎着包向大家告辞。然后走出去上了拖拉机。

一家子人都跟着走到了街上,罗宏上了车,和刘满屯一起摆着手让

大家都回吧皿吧,怪冷的天。

拖拉机开动之后,刘满屯一直望着家里人,家里人也都站在门口望

着渐行渐远的拖拉机。直到消失在村口的拐弯处。那一刻,刘满屯似乎

看到了二爷爷和吴操丫眼角挂着的泪水。也看到了瘦削矮小小的小毛,沉

着冰寒的那张脸。

其实本来没必要赶这么急的,只不过那今年代的农村人,坐火车出

远门儿,都当做一件很重yào

的事儿来做,生怕耽误了那可了不得,所以

总是会提前很早很早赶到市里去,宁肯在火车站等上几个钟头,也不放

心在家里多坐会儿。

刘满屯坐在拖拉机上,看着双河村渐渐的消失在蒙蒙的天光中。

终于忍不住眼角流出了两滴泪水。

198章 灯火阑珊处

六平安安,平平静静的生活。一直都是刘满屯所希望的蟹…叭逗,

当然,他所希望的不仅仅是自己平安平静。而是所有和他有着亲近关

系的人。

也许会有人说,刘满屯心里如果真的这样想的话,那么他很自私,

不够伟大,没有哪个时代中大部分人的伟大思想境界,为了全人类的解

放自由幸福生活而奋斗努力的精神。不可否认,刘满屯确实不够伟大

却够自私,他每每想起这一点的时候。都会很无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我这样的人,就连自己的安危都无法保障了,还怎么去拥有那般伟大的

思想境界去?

每多一个朋友,他心里都会多一份儿担忧。虽然他曾几个无数次的

安慰自己:人各有命,自己的命不会影响到别人的命,而之所以别人因

为我的命而倒霉,那是他自己的命还不够硬。

只不过,们终究不是一个完全自私到自利的一叮,人。

当他所期望的平静生活突然而至。并且长时间的延续下去的时候,

他却反而有些不适应了。这与当年从古彤口中得知苍与大地元气大

伤。暂时几年内不会影响到他的时候不同,那个时候好歹还算是有个理

由;可现在呢?很明显老天爷已经恢复一些。并且开始着手迫害自己

了。而且还有个很变态很强dà

的老不死的竹离游走在外,不知dào

何时便

会突然出现,

所以在忐忑不安中却平平安安的度过了半年多之后,刘满屯不禁大

感诧异,难道说大地又在某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和老天爷来了一次

大战。双方再次元气大伤,暂时休战了么?难道说竹离已经被古彤那几

个老不死的哥们儿给干点了么?

过完年回到部队之后,一直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而古彤,似

乎没有古怪的事情他也不会出现在刘满屯的身边。所以刘满屯和他未曾

某过面,有许多时候刘满屯甚至都怀疑古彤已经不辞而别,去深江中继

续修liàn

当不死的老妖怪了。不过他的感觉告sù

他,古彤没有走小并且

时时都在自己的身边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护着他。

夏末的某一天,团里突然接到上级通知,各营抽调出一个,排。进驻

保安市,用以维护地方秩序,严防右倾及*********分子扰乱社会秩序等

等。

军队总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不需yào

详细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情。他们只需yào

知dào

。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按照提前预定的地点,侦察连二排奉命进驻保安甲和平区和平路

一带,与当地公安部门联合维护当地秩序。直到到达保安市驻扎下之后。二排的战士们才终于明白。感情这边儿还真的动用军队来维持稳定秩

也不知dào

到底是谁挑起的事端。前些日子保安市竟然出现了大批

的武斗班子,长枪短枪土枪、雷管手榴弹土炮。这些玩意儿都用上了,

造成了多人死伤……

这不禁让人想起了几年前全国大武斗的混乱时期,所有人都极度的

担心和震惊。难不成又要乱了么?

不过很快他们就放下心来。

由于军队的介入,武斗事态很快被平息了下来,大批参与武斗的人

员被抓。

在强dà

的铁血机器的威慑下。没有人敢于拿着枪杆子如同当年武斗

时期那般发疯似的毫无畏惧。甚至武装冲击军队机关以及弹药库。抢夺

武器毗

不过参与镇压和抓捕的军人们发xiàn

他们抓的大部分人,都是一

派的,而和他们站在对立面的人,则多半都平安无事,只有一些稀里糊

涂卷入武斗的人,被抓进了局子里,而且还一头雾水不明白到底怎么回

争儿?

于是刘满屯他们坚定的认为,被大批抓起来的就是右倾主义分子、

*********分子。而另一派,则是坚决维护中央维护伟大领袖**的革mìng



大批的武器被收缴,大批的人员被抓…,

好在是,多半都是关押一段时间后,教育为主,便释fàng

回家了:而

另外一派的人,则继xù

拥有着武器。且抱成了团。有着许多的据点。

这种事情当然逃不过zf机关以及军人们的视线,然而由于某些原因,

他们却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有些郁闷和不解的允许了这种据点

和武装人员的存zài



事态完全平息下来之后,部队官兵应邀市zf官员的安排,轮番到

市红星剧场观看市文工团的舞台剧表演。

对于军队的官兵们来说。电影算不得稀罕的玩意儿,毕竟在部队里

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看上一两场电影。不过到剧场里看专业的演员

们表演,那就很少了,即便是军文工团的人到部队慰问演出的时候小

那也多半择是露天广场不是?

星期五晚上,轮到了炮兵团驻扎在保安市四个排的官兵们前去观看

出。

官兵们吃过晚饭之后,排着整齐的队伍,走过市区的大街,来到市

红星剧场。表面上各个儿正襟危坐。军容严肃,不过内心里却都有些喜

悦和好奇之心。

刘满屯对此倒没什么好奇,也不排斥,反正是服从命令跟着部队。

剧场内的大灯关闭之后。报幕员先是讲了一番感谢党中央感谢解放

军战士等等客套话,然后富布演出开始。

今晚演出的是《红灯记》,对于那今年代的人来说,这是一出耳熟

能详的京剧段子基本上随便一个老百姓都能哼哼两句出来。战士们

自然也很熟悉,不过在这种环境下观看表演,他们全都是第一次,包括

各排班长,再说了,有纪律约束着,所以官兵们都一声不吭,认认真真

的观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舞台上李铁梅刚刚一露面。底下的战士们便在班排长的带领下。举

起双手哗哗哗的鼓起掌来,这也算的上是规矩,对于演员们的肯定和鼓

励。

而坐在后面倒数第三排的刘满屯,看到李铁梅出现,却不由得心里

一颤,忘记了举起双手鼓掌,怎么会是她呢?原来,舞台上《红灯记》

主角李铁梅的扮演者,竟然是张敏,她怎么突然出现在了保安市?而且

还是市文工团的人”

刘满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试着在心理解释自己认错人

了。演员化了妆的,或许只不过是长的像而已。只是…那声音听起来

也像,极其的像。利满屯对于自己的听力和视力都有着绝对的信。在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终于确认,自己绝椭。”错

人。李铁梅的扮演者,就是张敏!

坐在他旁边儿的肖跃轻轻的用肩膀碰了他一下,歪着头凑到刘满屯

耳动轻声说道:‘演李铁梅的姑娘有点儿像张敏,看出来没?”

“嗯。”刘满屯轻轻的应了一声。

“嘿嘿,你小子是不是想张敏了?”肖跃取笑道。

刘满屯摇了摇头,没有再回答。表情看起来似乎很专注的看着舞台

上的表演。

而事实上,此时刘满屯再也没有心思去观看舞台上的表演,更不会

被故事的情节所吸了。他的心里乱糟糟的,不知dào

是个。什么感觉。自

从参军以后和张敏之间基本没有什么联系,而且也没有再见过一次,

即使偶尔想起张敏的时候,心里面也不会有太大的感情波动。甚至在

接到张敏的来信提出了断绝掉这份感情的时候,他都没有多么的难

迅…

可今天。突然在这里看到了张敏。刘满屯心头似乎有一股火被慢慢

的点燃炙烤着内心深处隐隐埋藏着的感情与冲动。

时间的概念在刘满屯的意识中已经荡然无存,他的脑海里,似乎与

整个剧场中所有的一切都断开了。半睁着的眼睛里,是几年前在双河

村中的一幕幕情景,像是电影画面般一点点的上演着。

演出结束之后,台下的官兵们起立鼓掌以雷鸣般的掌声向演员亿

表达了感激和赞扬之情。

坐在后面的刘满屯却依然怔怔的回想着一幕幕往事如烟”似乎战

士们的鼓掌声影响了他的回忆。他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头,然而就在

此时,脑子里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痛的他当即没有忍住,呜的一声

呻吟出来,好在是掌声经久未息。所以他的呻吟声被淹没。没有太多

的人听到。

不过坐在旁边的肖跃却听到了他痛苦的呻吟声,同时也注意到了刘

满屯俯下身子,双手抱着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满屯,你怎么了?,肖跃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刘满屯抬起手来摆了摆,‘别碰我。不要

碰”

战士们终于在排长的示意下。放下了鼓掌的双手,纷纷落座。然后

在各班排长的带领下秩序井然的往剧场外走去。

二排长楚喜发xiàn

了刘满屯和肖跃二人的状况,便挥手让其他战士

们先走。自己则来到刘满屯跟前儿,皱着眉头问道:‘满屯,怎么

了?”

刘满屯强忍着疼痛,扶着椅背站了起来。他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通

红了。强笑着说道:“没事儿。散场了?走。咱们回去吧。”

“肖跃,你陪刘满屯去医院看看吧。”楚喜拍了拍刘满屯的肩膀说

道:“去吧,早去早回,肖跃,有什么情况及时回来报gào

。”

“是!”肖跃立正敬礼。

楚喜伸手和肖跃一起搀扶着刘满屯走出剧场后,便带队回驻地去

了。肖跃搀扶着刘满屯往医院走去。

大概走出了有一百多米远的样子吧。刘满屯轻轻的挣开肖跃搀扶着

他的双手。抬起头来深深的喘息了一口气。说道:“不用了,我没事儿

了。这是事实,他确实已经不痛了,不过他也没工夫去想着这次头痛

是否还和曾经的盅毒有关。

“嗯?”肖跃愣了愣,本想着劝刘满屯别竟想着省钱,有病就得治

呢。可看着刘满屯现在的模样,已经恢复如常了,他禁不住疑惑道:

“你小子刚才是装的缸”

“没有。”刘满屯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事儿也不好跟肖跃解

择什么,便说道:‘肖跃,今天演李铁梅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张敏,绝

对是。”

“吧…”肖跃指着刘满屯嘿嘿乐了起来,取笑道:‘想张敏了,

一定是想了对吧?”

刘满屯正色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是真的,我不会认错

人。”

“得了吧你。张敏现在还在双河村当知青呢,兴许丈夫孩子热炮头

都齐了,别瞎想了”肖跃根本不相信。在剧场里的时候他虽然坐

在刘满屯的旁边,但是位置毕竟靠后。他的眼力可没有刘满屯的那么变

态。况且张敏是化了妆的,肖跃当然不能确认。

“你不知dào

其实,其实张敏去年冬天,就离开双河村了。”利

满屯叹了口气。

“什么?”肖跃愣住了,想了想说道:“为什么离开?”

“不知dào

。”刘满屯摇了摇头。

肖跃皱着眉头说道:要这么说的话,今天演李铁梅的女孩子。还

真有可能是张敏。”

“一定是她。”刘满屯再次肯安的说道。

“得得,我信你了还不行?这都强调几次了。”肖跃拍了拍刘满

屯的肩膀,继而似乎想到了什么,嘿嘿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刘

满屯为了见见自己的老相好。竟然敢使诈piàn

咱们排长,哎,没好处的

话。这个秘密我可不会为你保守的。我要坚决的报gào

上级,你这可是严

重的违反纪律。欺骗上级”

刘满屯哭笑不得,摇头说道:“肖跃。别开玩笑了…

“怎么着满屯?想去见见她?”肖跃嬉皮笑脸的说道。

“嗯。”刘满屯很诚恳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尴尬。

“那就去呗,放心吧,咱俩什么关系,绝对为你保密!”肖跃一拍

利满屯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说道。

“可是。可是你觉得合适么?”刘满屯皱了皱眉头,为难的说道:

“毕竟咱们是军人,去人家后台找演员,尤其是女演员…

肖跃捶了刘满屯一拳。笑骂道:“别装正人君子了行不?想见她就

去见见,你非得告sù

别人我们俩是相好的么?就不能说你们之间以前就

很熟,是纯洁的草命战友关系么?”说完,肖跃看着刘满屯还是犹豫不

定。便伸手拉着刘满屯就往剧场后面走去,一边儿说道:“走走,我跟

你一块儿去,这么长时间不见。我也想见见她呢,好歹也是曾经共同在

一个广阔的天地里炼过红心的战友呢。”

“注意形象。”刘满屯推开肖跃的手。苦笑着肖跃一块儿往后面。

剧场的后门严格来说,应该是侧门。红星大剧场坐东朝西,后门在

东北角,门口冲北。

刘满屯和肖跃走过去之后,时门口的门卫人员说道:“同



心,戏们想进去找个人,行么?”

“同志,请问你们俩找谁?我可以去里面帮您问问。

其中一名门卫人员见是两名解放军战士,说话倒是客气”不过

你们不能就这样进去。我们有规定。”

“哦,找一位叫张敏的女同志。”肖跃说道。

“那你们等等,我去问下有没有这个人。”那名门卫人员说罢冲

同伴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往里面走去。

就在此时,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穿着朴素的女子,其中那名身材高挑

容貌出众的女孩子上身穿着一件黑白方格子图案的短袖衬衫,下身穿

一条水蓝色的长裤,扎着一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子。辫子垂在胸前,

刚要走进去的门卫人员禁不住怔了怔。心想这女孩子若是穿上黑裤子红

褂子,脸上根本不用化妆,那活脱脱就是《红灯记》里的李铁梅啊!

门内的灯光并不算明亮,反而有些黯淡昏黄。

即便如此,站在门外的肖跃和刘满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张敏。刘

满屯脸色平静,心潮起伏;肖跃确实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着,似

乎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看清楚确认了面前这个扮演李铁梅的演员,果然

是张敏。

从门内往外走的张敏也发xiàn

了门外站着的两名穿着绿军装的解放军

战士,军帽上的红五星在门内照出来的昏黄光线下,泛着暗红色的光

芒。站在右侧的那个人,那军帽下平静无波的双眼,刚毅的脸庶”

这张面孔,太熟悉了,几年来,多少次在她的梦中出现沁…张敏怔怔

的站住了,眼眶中顷刻间盈满了泪水。

“这位女同志,请问一下…”那名门卫人员上前想问一下有没有

一个叫张敏的女演员。

他的问话还没说完,便被张敏打断。她注视着刘满屯终于开口唤了

一声:“满屯!”

声音未落,眼泪已经从眼角滚落而出,她不顾一切的跑了出来。

张开双臂扑到了刘满屯的怀中。将刘满屯紧紧的抱住,抽泣着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来?真的是你么”

两名门卫人员那名和张敏在一起的女演员。还有肖跃,一时间都

愣住了。傻眼了。

好一对男女,这也太开放了。太,,有点儿过分了吧?

在张敏扑入怀中的那一刻。刘满屯的心中也是一阵的颤栗,他忍不

住伸开双臂将张敏紧紧的抱住…不过他很快便发xiàn

了周围四人那膛目

结舌的表情,于是急忙尴尬的松开抱紧张敏的双臂;轻轻的推开张敏,

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别这样,边儿上有人”

“我不管口”张敏毫不顾忌。反而将原本抱着刘满屯腰部的双臂

松开继而搂住了刘满屯的脖子。

“咳咳……”肖跃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提醒着。

那名和张敏在一起的女演员也上前用力拉扯开张敏的胳膊。生气的

小声说道:‘张敏,你疯了啊,一会儿领导出来看见了。非得狠狠的批

评你。”

张敏似乎这才从激动中回过神儿来,脸上立kè

泛起了红霞,对同伴

说道:‘你,帮我请个假好么?我,我和他一块儿走走。说会儿

话。”

“行了,赶紧去吧,早点儿回来。不许在外面过夜。”那同伴似乎和张敏关系很好,轻笑着推了她一把,“赶紧走,一会儿领导就出

来了。”

张敏点点头,急忙拉着刘满屯的手往一边儿走去。

肖跃在后面苦笑着掏出烟来递给那两名门卫一人一支,说道:”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俩人青梅竹马,咳咳”

“解放军同志,您在说什么?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啊。”两名门卫

接过烟来,却并没有点上。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笑着对肖跃打着哈

哈。

“够哥们儿!回头请你们喝酒。”肖跃竖起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然后便转身远远的跟了过去。

远远跟在后面肖跃想到我跟着他们俩干什么?人家卿卿我我。我

这不是在这儿碍眼么?算了算了。我还是回驻地去吧,好歹得跟排长汇

报一下,别让排里面其他人担忧不是?

于是肖跃紧跑几步追上去说道:‘满屯,我先回去跟排长说一声,

就说你在稍有中暑在医院里打完点滴就回来,你回去之后可别说漏了

嘴。另外”早点儿回去,咳咳,注意下影响,别犯错误。”说罢,

肖跃嘿嘿乐着又对张敏说道:“张敏同志。我真的很心痛啊,好歹咱

们也算是在一起并肩作战吃苦耐劳了几年,你怎么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

“对,对不起”张敏红着脸低着头道歉,‘我,我其实也挺想

你们的……‘

“得,这句话听着就虚伪的不行,我可不是傻子,你想的只有刘满

屯同志个人,唉”那什么,你们俩都注意点儿,克制点儿啊,别

犯错误,我走了。”肖跃嘿嘿一乐,扭头便迈着大步往驻地方向走去。

刘满屯和张敏对视一眼,皆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稍稍怔了一会儿,待肖跃的身影没入夜幕中后,刘满屯可转身说

道:“走吧,边走边聊。”

“嗯。”张敏轻轻的应了一声,主动的伸出手去攥住了刘满屯的

手。

刘满屯有些不自然的颤了一下。翻手将张敏的小手握住,俩人一起

在昏暗的夜色下,并肩向远处走去。

没有明确的口的地,只是这样走下去,聊一此离别之后的话题,聊

一些思念之情,聊一些儿女情长六,

夜幕下的保安市内,没有什么灯光,只有微弱的星光弱弱的洒

下。给这个黑暗的夜晚。平添了些许的光线。

夏日的夜晚,天气有些闷热,偶尔的凉风袭来,便会让人顿感舒

爽。

而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有一对男女,此时心头却比这闷热的天

气。还要热上许多,所以他们真的感觉。很凉快,很”舒爽”

199章 笨小孩

那个夏日的夜晚,天气很热,蚊子很多,光线很暗;H

今年轻人,很浪漫的漫步在保安市的夜色中”

因为和刘满屯在一起的缘故。张敏也很难得的享shòu

到了夏日夜晚蚊

不叮虫不咬的待遇。只不过。她当时并没有在意有没有蚊虫的叮咬,

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和刘满屯畅谈别来依旧的情感话题。

假如说换做是如今的年代。假如刘满屯不是一名军人,假如”两

个热恋中的男女青年。必然会去找一处较好的旅馆住下,发生一些久别

重逢后的情侣在一起必然会发发生的很漏*点似火很诱惑很

,浪漫的事

情。

这似乎是段废话。没有那么多的假如。刘满屯和张敏终究是生活在

那样的一今年代里的人。

我们可以猜测到的便是,他们的这次久别重逢,必然会在内心里有

些莲憾。

相爱的男女之间,说复杂了那就是感情纠葛,说简单了,无非也就

是那么一档子事儿”

所以刘满屯自己事后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在见到张敏之后。

一向沉静如水的内心突然间涌起波澜,无法克制般的宣泄出来,和张

敏述说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话语;张敏也如同刘满屯一样,曾经在心里无

数次的挣扎于抉择之后,最终却在看到刘满屯的那一刻,彻底的否决

了曾经的决定。将感情又一次强有力的释fàng

出来。

刘满屯告sù

张敏,他参军入伍以后在部队里都认识了什么什么

人。经lì

了什么什么样的币练,以及一些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

张敏告sù

刘满屯,自从刘满屯当兵走了之后,她在双河村中是如

何的寂雾,性情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又如何冷淡待人,辛勤劳作;还

有。吴梅丫曾经羞答答的去问过张敏,满屯哥有没有给你来信啊?你们

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了啊?当张敏对此保持沉默的时候,吴梅丫却很有

勇气的表达出了自己内心对刘满屯的感情。从而让张敏心中无比的震惊

和酸熬”

在双河村的日子里,有人向张敏提过亲,也有村里的青年向张敏表

达过感情,更有外村的知青前来示爱。却都被张敏拒绝了。都说张敏

是自视过高,结果终究会像是吴梅丫一样落在家里,成为老姑娘。可

又有谁知dào

。张敏和吴梅丫一样,内心里却是放不下刘满屯?

张敏很凄凄然的说:“我一直都想着找到一个可以替代你的人。可

是我发xiàn

怎么也找不到,我发xiàn

有许多人比你好,可我却总是无法去拿

他们与你比较”

“我知dào

。你的信我到现在还带在身上。”刘满屯从怀中掏出了

那封信。

张敏感动的再次落泪,忍不住转身抱住了刘满屯,痛哭出声。

实静宽阔的街道上。张敏呜咽的哭声格外的清晰,让刘满屯颇感尴

尬和担忧,万一有巡防的人员路过该怎么办?要知dào

,最近保安市因

为武斗事件的发生。晚上的时候巡查队是很多的。

忐忑不安的静默中,张敏终于略有些羞涩的松开了刘满屯,眼泪

汪汪的看着刘满屯有些慌乱的神情。忍不住羞笑着向他诉说了后来的。

原来当年她的父母双亡后。亲戚多半也都受到了牵连,各自都是泥

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所以也都无暇顾及已经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

张敏。后来张敏一直在保安市zf工作的舅舅经过审杳之后平反。调

入了保安市zf土地局任职然后给张敏去了信,让张敏到保安市来找

他。

刘满屯参军走了三年杳无音讯。张敏也是一直克制着自己尽量不

去联系刘满屯,她确实是想把利满屯忘掉,结束这场原本就没有打算

有结果的感情。因为她从一开始就觉得刘满屯不是自己理想中的终生

伴侣。没有文化农民,没有伸士的修养”自己喜欢他,也不过是在

寂霎枯燥的插队生活中。填补一下内心的空虚。然而她却怎么也没想

到。感情一旦付出,便难以收回。她觉得也许离开双河村,也许给刘

满屯写去了那封信,一切便可以断开了。所以她来到了保安市,找到

了舅舅,舅筹也确实通过关系让她进了文工团,而张敏也凭借着自己

能歌善舞的表演天赋以及出众的容貌,成为了市文工团的一名优秀的演

员。

她本以为,自己会很快忘掉刘满屯的,所以她沉浸在工作和表演当

中。不去想别的”她知dào

刘满屯所在的部队,离保安市不远,内心

里也曾经数次冲动着想要去看望刘满屯,然而她终究还是忍住了自己的

冲动和思念。

前些日子听说部队进驻保安市。参与镇压和抓捕*********分子,张敏

的心里就突突跳着想着是否会很巧合的遇见刘满屯。

这几天给部队战士们表演张敏又是担心又是期望的能够刘满屯

巧合的相遇。

然而几天过去之后,并没有遇到刘满屯。张敏的心里也渐渐的不再

抱有期望,觉得世事总不至于那般巧合。自己也不会那般倒霉,或者说

幸运?

可今天,终究还是很巧合很倒霉很幸运的让刘满屯发xiàn

了她。并

且找到了她。

听着张敏的诉说,刘满屯心里也是酸甜苦辣咸,味味皆俱全。

他甚至在内心里把当年和宋晓梅之间的感情拿出来与张敏相比,却

发xiàn

与宋晓梅之间虽然很温馨愉快。分手后还曾经想起就会痛苦,直到

许久之后才渐渐淡忘。但是最终还是淡忘了,如今想起来没有任何的甜

蜜或者痛苦的感觉了;而与张敏则不同。他们从一开始似

帖足平平淡淡,互相之间甚至都在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去气J‘份感

情。可当他们久别重逢之后,那份曾经平平淡淡的感情,那份曾经认为

无所谓,分开后不知不觉的便深埋在内中的感情,却经过了长时间的

发醉之后,突然间迸发,一发而不可收捞”

就像是陈年的老酒,深藏在罐中,深埋于地下,无人理会;然而多

年以后一经打开,酒香四溢,久久不去。

这让刘满屯感到很幸福。一种难以言表从未有过的幸福感,美好的。

可是他在享shòu

着这份温情的幸福时,却又不得不担心,自己是否配

的上张敏?这无关长相与物质精神上的条件,而是实实在在的的自身条

件。刘满屯在心里问自己。我还能活多久?我的命格会不会牵连到别

人?张敏会不会因为和我的处对象。而倒霉?

便是那曾经相恋。后来分手。不欢而散甚至稍有记恨的宋晓梅都

无缘无故的疯掉了。

那她张敏呢?

当想到这些的时候。刘满屯觉得自己的心里就像是插入了无数根

钢针。针针刺入他心窝,那种痛楚比之当初头颅内盅毒发作的时候。还

要疼痛上许多倍。然而这种就是感情上的痛楚,所以刘满屯身体上和

表情上,都没有太明显的表露出来。

他说:‘张敏,天不早了,我得赶紧驻地,部队有纪来”

“嗯,我也得早些回去,不然会被领导批评的。”张敏心里恋恋

不舍,却也很无奈的点头应下来,然后用哀求的口吻说道:‘满屯,你

能送我回去么?”

“好口”刘满屯很利落的答yīng

下来,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为

什么会答yīng

下来,就好像这一声答yīng

,压根儿就不是他的本意一般。

寂静的夜里,二人迈步与安静祥和的城市街道上,安安静静一

声不吭的享shòu

着这短暂的相聚时间。

偶尔有路过的巡查队员。看到这一男一女,便会走进,待看到刘

满屯一身的军装后,便会微笑着点头离开:当然也有巡查队员比较严格

的。刘满屯只得无奈的掏出自己的士兵证,张敏也拿出了自己在文工团

的证件”

在疑惑的眼神中,俩人尴尬的离开,继xù

向城南走去。

“都怪你,非得今晚上找我”张敏一边走,一边嗔怪着。

“怎么了?”刘满屯疑惑的问道。

“他们,看到我的名字和我的工作单个了,万一,万一让我们领

导知dào

了,我会被批评的,而且。而且他们要是问起你来,我可怎么回

答啊?”

刘满屯犹豫了半晌。说:‘你就说我是你哥”

“去,入文工团的时候,我的档案上填写就是父母双亡,无弟兄姐

妹。”

“那我是你表哥……”

“如果我说。我说你是我对象。现在在部队,好么?”

“这”刘满屯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了。

张敏生气的拧了一把刘满屯的胳膊。撅着小嘴儿说道:“你怎么这

么不像个男人啊?一点儿都不管担当!”

“我们部队有纪律。士兵从军期间,不能谈恋爱。”刘满屯老实

的回答道。

“当兵的又不是当和尚!”

“我不是当官的。当了排长,啊不。连知…就能娶媳妇儿

了。”

张敏叹了口气,失望的说道:“你怎么就不能拿出点儿男人的样子

来。哄哄我,敢于担当点儿责任呢?,

刘满屯尴尬的沉默着不知dào

该说此什么了。

俩人再次安安静静一声不响的缓缓走着。直到张敏停下脚步,轻轻

的提醒道:‘我到了。”

刘满屯才愕然抬头,发xiàn

已经到了一幢三层的楼房下,他想了想说

道:“对不起啊,我…哎。张敏,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说吧。”张敏低着头。

“你知dào

,我的命不姚

…”

“你是想问我害不害pà

,是么?”

刘满屯尴尬的苦笑。

张敏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早在双河村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

答案了吧?我和你的那个,宋晓梅不同。我不在意这些东西,而且,

我根本不相信这些东西,你明白了么?”

“可是我的命确实不好。”

“你不想和我继xù

下去,是么?”张敏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严

肃起来,带着怒气。

“不是,而是…”

“那是因为吴梅丫么?。张敏打断刘满屯支支吾吾的解释。

刘满屯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梅丫是我妹妹,你别乱

想…六

“好。”张敏急喘了几口气,之前她就生气刘满屯不敢担当,现

在却将那股气给忘掉了,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从现在开始,还是我

以前说过的话,我们的约定。你我,都不要去刻意的要求对方什么,当

我们各自找到了心仪的,合适的人,那么就可以坦然的告sù

对方,我有

了另外一个,另一方无需说别的,坦然的接受

但是,如果我们没有

找到合适的人。那么我们还是保持这样的关系……”

“哦。”刘满屯很被动的点头答yīng

下来,他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张敏又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如果说她不在乎这份感情的话,

那刘满屯是决然不相信的。因为从张敏的表现和言语完全可以看的出

来,她很在乎这份感情的。

然而刘满屯终究对于感情。对与女孩子的心,是叮,糊涂虫,是个傻

瓜。他只有点头答yīng

,却不知dào

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话。生怕惹时方生

‘凶。伤了对方的心

“好了,你赶紧回去吧。”张敏忍着心头的那股委屈,轻声的说

道。

“嗯,你也早些休息。”刘满屯说完。扭头便迈着稳健的步伐。

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去。

张敏突然喊道:“你以后会来找我吗?”

“啊?”刘满屯停下,扭过头来。看着张敏点头说道:“会的。我

记住这个地方了。”

“那我可以去部队找你么?”张敏又问道。

刘满屯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行。”

张敏飞跑着扑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刘满屯。忍不住又哭了起

来。让刘满屯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就那么难,那么的不容易呢?张敏

觉得好像自己收到了一份天大的礼物似的。高兴的有些欣喜若狂情不

自禁的哭泣起来。

是啊,刘满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行,这表示他敢于担当,敢于让

领导怀疑他搞对象,敢于承shòu处分和批评”

然而张敏并不知dào

,此时的刘满屯心里是多么的后悔自己刚才答yīng

下来的话,那不是他的本意啊!那一声‘行。不是他说出来的,

是”另一个刘满屯说出来的。可刘满屯却不能出尔反尔,不能再说

别的。他看的出来张敏很高兴。他不想再让张敏不高兴。

平心而论,他还是很喜欢很爱张敏的。

“快回去吧。”张敏松开了像根儿木头似的刘满屯,羞涩的红着

脸推了一把。

刘满屯苦笑着点了点头。再没说一句话。扭过头大踏步的匆匆离

去。像是躲避瘟神一般。于是站在清冷昏暗的街道上的张敏,又撅起

了小嘴儿。不满的嘀咕道:‘这个傻瓜,”

夜深人静,空气闷热潮湿的像是能挤出水来似的。

天空中原本就隐隐不清的几颗星星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隐入了沉

沉的夜空中。忽而一阵风吹来,闷热的感觉被凉风一扫而空,清清爽

爽。

隆隆的闷雷声从天际传来。继而,黑暗的天地间突然亮了一下,几

道闪电同时出现在夜空中,急速的撕裂广袤的夜空,又迅速的消失不

见,天地间再次陷入了沉沉的黑暗当中,比之前的光线还要黑暗上许

多。

要下雨了吧?刘满屯都哝着。脚步加快往驻地的方向走去。

旁边却好像从黑暗中突然钻出来似的,出现了一个邋遢猥琐的身

影。跟随着刘满屯一起迈着匆忙的脚步走动着。

刘满屯初时有些吃惊,甚至差点儿没忍住挥拳头砸过去,不过他很

快便发xiàn

了突然出现的人是古彤。不禁苦笑着想到,古形许久未出现,

倒是让自己有点儿不适应他的出现方式了。

“古老爷子,这么长时间也没见您。忙什么去了?”刘满屯刻意的

让自己说话的语态轻松些,他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才和张敏在之

间的谈话亲热拥bào

,被这么个老头子发xiàn

,实在是有点儿尴尬。

“哦,一直都在你身边啊。”古形并没有如同往常那般嘻嘻哈

哈。却显得很反常的面无表情,语气也有些冷清,似乎有什么心事儿。

刘满屯没有去在意古彤的语气和表情。他好像生怕古彤会提及他与

张敏之间发生的事情,便先问道:“这又过去半年多了,竹离那边儿还

没消息么?”

“没有。”古彤淡淡的答道。

“这半年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我觉得很奇怪。”

“嗯。我也很奇怪。“

“老天爷是不是和大地又干了一架,



“没有



刘满屯觉得这样的谈话很别扭。以前古彤不是这般模样,总是他主

动找出话题来,然后俩人才会扯些有用或者无用的,而且,貌似刘满

屯一直是这种冷淡的态度,总是一句话把所有的话题都给堵死的主儿。

可今天俩人之间的对话,好像调了个个儿,刘满屯忍不住停下脚

步。诧异的问道:‘您老今天晚上怎么突然显身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跟我说?”

古彤也停下了步伐,却并没有马上回答刘满屯的问题,只是盯着刘

满屯看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说道:“你真的很奇怪”

“您老在说废话。”刘满屯哭笑不得。

“你竟然有灵魂了。“古彤表情很严肃的说道。

刘满屯心里一颤,担忧的问道:“难道

,我的魔性要大发了

么?,

“不是,是人的灵魂。”古彤摇了摇头。

“那…是好是坏?。刘满屯忐忑不安的说道。

“不知dào

。”

“操”刘满屯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诧异的问道:“您老好像

很不高兴。”

“嗯。”“为什么?”

古彤歪着脑袋考lǜ

了一下。说道:“我不知dào

是好还是坏”

刘满屯忽然想到了那年春天。夏天,楚怀宝被鬼上身时小老天爷

在摧毁他们家的房子时,都提到过一句话:地灵,你竟然有了灵魂!

几道闪电横空戈过,照亮了整个黑沉沉的天地间有两秒多钟的时

间。继而恢复如墨般的黑暗。紧接着咔嚓嚓

”一声炸雷在正当空响

起。震得地面似乎都嗡嗡的颤抖起来。

风起,大雨倾盆而下,”

200章 隐隐的不安

让如同曾经的算命先生罗祥平所说:“天意难测。

刘满屯真的觉得,老天爷到底有什么想法,会突然冒出些什么样

的想法,确实不是人类可以猜测到的。他甚至一度的在心里很奢望的遐

想着。也许老天爷突然间回心转意,不打算祸害自己了呢。

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原因自从过年探亲回来之后,身边儿再没有

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事件,而家?面,也平平安安。一切都好。

若说有让他感到巧合的事情的话,那无非就是能够在保安市和张敏

再度重逢。

那次偶然的巧合下,二人都将内心深处深埋许久的感情迸发了出

来。一发而不可收拾。全排在保安市驻扎的后期,几乎每隔两天刘满

屯就会或请假。或者是在巡逻执行任务回来时,得空去见一见张敏,说

上一会儿的话。

虽然他和肖跃都尽量的保密。不让别人知dào

这件事儿可次数多

了之后。二排长楚喜还是发xiàn

了刘满屯有了女朋友的事情。

好在是楚喜这个人没有那么死板。对于刘满屯处对象的事情。也没

详细问那么多,只是随意的i斥了几句。警告他不要胡来,别惹出乱子

来,另外,别太粘糊的紧了。毕竟你是一名解放军战士,得许意自

己在群众中间的形象不是?

爱兵如子,对优秀的老兵,上级更加爱hù

,或者说

袒护。

被排长函斥后没几天,上级便下来了命令,各部战士从保安市撤

出,回归各营连驻地。

由于纪律的管束,临走之前。刘满屯都没来得及去向张敏告个别,

便随队撤回到了山坳坳边儿的连队驻地。刘满屯本想着回到驻地之

后。抽空星期天请假去保安市一趟,跟张敏解释一下。毕竟就这么不

声不响的走了,人情上说不过去。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回到驻地之后。战备命令很快就下来了。部队

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别说想着星期天请假了,就是那些请了假回家

探亲的战士,也都被电报命令提前取消假期,立即赶回部队。

i练开始高强度化,并且严苛到接近实战化。

仅仅是炮兵团实弹射击。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搞了两次,这

在以往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于是所有人都在心里猜测着,是不是要爆fā

战争了?

一时间,战争的阴云笼罩在了整全部队的上空,每一名战士都暗暗

的做好了随时准bèi

开赴前线保卫祖国与敌斯杀的准bèi

。肖跃和姚向北

更是激动的找到连指导员,问指导员什么时候让他们写战前遗书,要不

要写申请等等……

结果二人被狠狠的i斥了一顿。灰溜溜的走出了连部。

刘满屯在这种气氛中。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任何的表尧

但是

他的心里,却无时不刻的都在担忧着战争打响。早先从古彤那里得到

过一些老一辈儿传下来的有关地灵的传说,话说地灵若能存于世必然

是世上战火纷飞,地灵在战乱当中脱颖而出,成为凶悍的骁将甚至是枭

雄心

但是成为枭雄之后,杀戮过多。便会渐渐魔性大发,残害生灵。最

终为上苍所知…

刘满屯当然不想成为麾。更不想这个世界上有战争爆fā

,战火纷飞

生灵涂炭,“他只希望平平静静的生活。此次战备命令下来之后,刘

满屯首先便害pà

真的有战争爆fā

难不成半年多的时间里风平浪静,老

天爷不从中作梗,就是因为要爆fā

战争了么?

经lì

过太多诡奇事件的刘满屯。无法不去怀疑这种事情出现的可能

性。

一个月后,战备命令解除,部队恢复平时的正常社练和一应制

度。

刘满屯松了口气,终于没有打仗啊!只不过,这老天爷到底在搞什

么鬼?为什么迟迟的对自己没有什么行动呢?这天吃过晚饭后刘满屯

独自在操场上溜达着,忍不住再次疑惑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古彤的声

音在耳畔响起,他说道:难道你盼着有什么坏事儿发生么?”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太平静了。不是什么好兆头。”刘

满屯苦笑着摇了摇头。

“满屯,跟你商量个事儿怎么样?,

“您说,

”刘满屯略感疑惑。最近古彤不但说话少,连露面也只

是那天晚上送张敏回来的时候。才露了一次面。

古彤淡淡的说道:‘我在你身边儿,已经待得有此烦了。”

“呵呵,您要是想走,随时都可以走啊。”刘满屯苦笑着说道。

“真他妈活见鬼了,你怎么会有灵魂呢?”古彤都哝着骂了一句,

随即便再没有说话口

刘满屯怔了一会儿神,发觉古彤已经离开,便皱着眉头回宿舍去

了。

有灵魂怎么了?有灵魂犯了***什么罪?

星期六的晚上。刘满屯向指导员请了假。说是明天要去一趟保安

市。

指导员董春田早已经从二排长楚喜那里得到了消息,知dào

刘满屯

的时象就在保安市,不过董春田倒也没明说。只是打着哈哈准了假。他

相信刘满屯是一名好士兵,也不会乱来的。

没曾想第二天一大早,刘满屯还没出连队呢,张敏却骑着自行车大

老远从保安市找来了口

张敏这一来着实让刘满屯吓了一大跳,好家伙,这么老远她骑着自

行车来。几点就出发了?秋天山脚下早上的温度还是很低的,可张迷你

确实披头冒汗“刘满屯在心疼之余,也不免有些尴尬,这不是让自己婶口一部

队倒不是不允许有亲属来探亲,问题是”张敏不是刘满屯的亲属啊。

而且部队有条理,很严格的。根本不允许战士谈恋爱口

好在是,连队里的官兵们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着哈哈过

去了。

刘满屯很是尴尬且有些小开心,正好自己也请了假便和表

妹”张敏一块儿在连队的食堂里吃了早饭,出去到让里溜达着散步谈心。

原来,刘满屯他们从保安市走的时候没有和张敏打招呼,有一段日

子没有见到刘满屯,张敏便亲自去找了,可是发xiàn

他们排的驻地已经空

了。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张敏又气又想,终于忍不住到部队来找刘

满屯,可正赶上部队战备命令下来,拒绝外来人员进入部队营区。所

以张敏接连来了三次,都没能够见到刘满屯:

本来张敏是窝着一肚子气的。不过听了刘满屯的解释之后,她也就

没法子生气了,毕竟刘满屯是军人,有许多事情由不得自己想怎样就怎

啊。

中午就在食堂吃饭,作为曾经一起在双河村插队的知青战友,肖跃

也毫不客气的和刘满屯张敏坐在了一张桌子上。这时候肖跃也不怕当

电灯泡了,这可是在部队呢,就算自己不在跟前儿,他们俩也不敢随便

说点儿啥,更别说干点儿啥了……

饭还没吃完,姚向北跑来告sù

刘满屯,通讯室有他的信。

刘满屯倒也没怎么在意,慢条斯理的和张敏、肖跃一起吃过饭后,

才到通讯室拿了信,并且和肖跃小张敏一起到操场上散步去。

信是家里寄来的,信的内容。却让刘满屯稍稍的吃了一悄,心头莫

名的有些酸楚。

家里来信告知他,秋收过后。吴梅丫就要出嫁了。婚事是刚刚定

下的,对方走路村的,那孩子比吴梅丫小两岁,叫陆平,人挺好的老

实厚道,只是家里条件差些,家里面就母子二人。陆平的父亲在六零年

出去逃荒的时候,没回来,据村里人说是扒火车的时候,饿得没了力

气。结果摔下来碾死,了。

也是因为家里条件太差,所以陆平相了几次亲都没有成,女方那选

儿一打听他们家就一个劳力,而且人又老实鼻里又穷,也就没人愿意

嫁给他了。

和吴梅丫的婚事儿是村支书罗宏老婆给张罗着介shào

的,那边儿家庭

条件差。这边儿闺女年纪大,所以谁也别嫌弃谁了,就这么定了吧。

按说吴梅丫终于定下了婚事。要出嫁成家了,这是好事儿,刘满屯

应该放心了,可他心里终究还是有此酸楚的。他能够想象到吴梅丫的

心里有多么的难过,多么的不情愿嫁给那个叫做陆平的男人。

可还有比这样更好的选择么?答案显然是没有的。

况且,刘二爷在家里肯定会尽lì

让这门婚事成了,也好断了吴梅丫

和刘满屯之间的事儿。说到底,刘二爷还是在意这些孩子,他不愿意

让吴梅丫嫁给刘满屯以后,出什么事儿。虽然”,嫁与不嫁给刘满

屯。吴梅丫都是刘满屯的亲人,老天爷若是降下劫难,吴梅丫终究是逃

不脱的。可问题是,刘满屯他指不定会遭到什么祸事呢!

倒不是刘二爷盼着刘满屯出事儿。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呢?

看完信,刘满屯脸上有些不愉。张敏和肖跃便问他怎么了,是不是

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刘满屯叹了口气,把吴梅丫订婚且秋收后就出嫁的事儿说了出来,

肖跃笑呵呵的说这是好事儿啊。路村的那小子可真是有福气了吴梅丫

长的又漂亮,人又能干。还是村里生产队的妇女队长呢。

张敏的脸色沉了下来,盯着刘满屯颇有深意的柔声说道:“你是

不是很不高兴呀?”

“这话怎么说”刘满屯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自

己家妹子出嫁,我能不高兴么?只不过对方家庭条件差,怕梅丫过不

上好日子吃苦”

“是么?”张敏撅着嘴哼了一声。

肖跃一瞅这架势不对头,笑着说道:“得了,你们俩聊着,我还

的回去把衣服洗了去呢。”说罢。也不待:人说话,便转身往宿舍走

去。

“张敏,

“你能不能别老是叫的这么生分好不好?。张敏没好气的打断刘满

屯的话头。

刘满屯一怔,苦笑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叫你?叫你小张?”

“杏,那是领导才这么叫我。你往后叫我小敏。张敏被他逗得

笑了起来口

“嗯口”刘满屯点了点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小孙“早点

儿回去吧,再晚了你骑着自行车回到市里,恐怕天都黑了。”

“赶我走是么?”

“没有。你别误会”刘满屯哭笑不得。

张敏甩了一下辫子俏皮的哼了一声,说道:“好了我也不想

和你说话了,走了走了。”说罢。转身便走。

刘满屯苦笑着跟了上去,

营区外的路上,张敏推着自行车,刘满屯则跟在旁边儿,俩人一声

不吭的往东走去。

大概走出了有二里地了吧?张敏苦笑着说道:“满屯,你这个傻瓜

还送啊?赶紧回去吧,唉,真不知dào

我看上你哪儿好了,整天傻乎乎的。连话都不会多说几句……”

刘满屯讪笑着挠了挠头。说道:“老实。”



头赤”张敏忍不住笑得弯下腰。手扶着自行车把笑了好一儿,才

止住笑。脸上依然带着笑意的说道:“行了,回去吧,哦对了,我跟

你说啊,你妹妹出嫁,我会为她祝福的,另外”我很高兴。”说

罢。张敏摆了摆手,扭身骑上自行车走了,头也未回,只是把银铃般的

笑声留给了刘满屯。

刘满屯却笑不出来,他当然明白张敏为什么会说如很高兴。

叹了口气,在秋日下站了许久,刘满屯才转过身,满脸忧愁的往回

走去。他倒是不至于因为吴梅丫的出嫁吃醋。只是隐隐的感到不安,

不放心。大概是真的担心吴梅丫嫁过去以后吃苦受累吧?可是刘满屯

知dào

恐怕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吧?至于是别的什么原因”一时半会

儿的。刘满屯还真有点儿糊涂,想不明白。

阳光有些刺眼,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适。刘满屯顺着小路有些

懒散的慢慢儿走着。本想着抛开心头的不安去开心的想一下今天和张

敏在一起的时候说说笑笑愉悦的事情。然而他很快发xiàn

。心头的不安

很忧愁,却抛之不去口

从兜里摸出烟来点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刘满屯不自禁的

苦笑了一下,好像”有了烟瘾了。

路上空荡荡的没什么行人,这个时间里,村民们多半都在田里收害

谷子和玉米了。

远远的望着那平静的小村庄,以及远处田间劳作的农民们,刘满

屯有此温馨的想到了双河村中。村里现在也正在弄忙吧?

他捡了块儿石头坐在路旁。抽着烟沉默着想着自己冉心里那些隐隐

的不安。

并不是对于这种平平静静安然无恙的生活不喜欢,而是…对于

刘满屯来说,这种生活太奢侈,太不现实了。刘满屯可以肯定,古彤

不会骗他,所以古彤说他如今有了灵魂。那么就肯定有了。

有了灵魂之后与往常有什么不同?刘满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偶尔

的时候,自己说出口的话,并非是自己所愿。却那么轻轻松说了出来,

难道那就是自己的灵魂在作梗么?可是灵魂既然有了,那就本应该和

自己为一体,一个思想意识。怎么就会和你拧着干呢?

那么我的意识又是个什么东西?灵魂又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有

……地灵本性又是什么东西?

刘满屯不禁皱眉苦笑,自己总不会是一个三合一的怪物吧?

遥想当年因为灵魂这个常人都有的东西自己拥有了之后,所遭遇

到的劫难,刘满屯更加有此头痛,那个冥冥中无比强dà

的老天爷曾经亲

口对自己说过:‘你既然有了灵魂,那就更不能容你活在这个世

上,”

那么它怎么还不动手呢?

刘满屯抬起头眯着眼望着瓦蓝的天空,轻声的嘀咕着祈求道:

“老天爷啊,你容不下的是我,别去祸害我的亲人,这样不地道啊!

还有,我真的不知dào

自己哪儿就惹你不高兴了,就算是地灵不好。地灵

很危险,可您是无所不能的苍天。命运的主宰,你怎么就不能发发慈

悲。把我变成一个普通人呢?其实”我真的很想像一个平常人一样,

踏踏实实平平静静的活着……”

嘀咕完这些话,刘满屯在心?腹诽着这不是胡闹说废话么?老天爷

若是有那份好心,二十多年前自己出生的时候,就该把自己变了的小

真***不痛快!刘满屯弹飞了烟蒂。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在心里

暗暗的骂了一句,要么就像当年那样。直接就是电闪雷鸣的往死里劈

我。当面锣对面鼓的干一次,是死是活也就那样了;别***就这么表

面上平平静静,私底下去暗暗的搞此阴谋诡计啊!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眉说道:“古老爷子?古爷爷”古彤

你在没在?”

“出来。我有事儿跟你说!,刘满屯急了。

古彤依然是那副邋里邋遢的模样出现在了刘满屯的面前,说道:

“你说什么也没用,如果老天爷真的去祸害你的亲人,就算是我在跟前

儿。你认为我能抗得过天劫么?那只能是自寻死路,”

“可是,万一”刘满屯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本来嘛,人都是自

私的,凭什么让人家豁出性命去保护自己的家人呢?

“现在不是还没有万一么?”古彤淡淡的说道口

“心…”刘满屯撇了撇嘴,转而说道:“古爷爷,您说这段日子

平平静静的。老天爷会不会暗地里正在准bèi

着些什么?”

“它要是在准bèi

什么,大地就不会准bèi

些什么?”

“我怎么跟你说话这么费劲啊?”刘满屯有点儿生气了。

古彤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天天看着你就头痛!”

“哦对了。”刘满屯不在意古彤的话,说道:,我有了灵魂,那

么灵魂到底是不是和我的想法一样?那个,地灵本性又是怎么回事

儿?我怎么越想越害pà

,好像我脑子里有三个完全不同的意识在控zhì



我的身体啊?”

“大概就是这样。”古彤无精打采的抬了抬眼皮,“只不过平时

都一个心眼儿。”

“捞那我该怎么办?”

“不知dào

,大概“总会融洽到一起的。”

“大概你个头啊!”

201章 岁月蹉跎人安宁

也许对于冥冥中的上苍或者大的来说。一两年甚至几个点”儿景,

无非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而已;或者说。对于时间,这两种冥冥中

的强dà

存zài

,根本没有所谓的时间概念吧?

时光飞逝中,转眼间已经是一九七五年的十一月份了。

双河村刘二爷家的孩子朱平贵,也定下来婚事,腊月初一的时候结

婚典礼喀而此时利二爷已经是老姥爷和老爷爷的辈分儿,去年秋末的

时候家里最大的闺女吴梅丫出嫁到了路村。紧接着韩晓云也嫁到了宋

庄。入冬后李援勇也娶了媳妇儿成了家。

前几天。出嫁到路村的吴梅丫生下了一对龙凤双胞胎,相隔不到

两天。李援勇的媳妇儿奔草。也生下了一个男孩儿。

刘二爷哥一次成为了全村人羡慕的焦点人物,他很欣慰的看着家里

的姑娘们出嫁。男孩子娶媳妇儿。然后生儿育女”似乎这辈子最重

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三件。事实上对于刘二爷来说。他现在确实是把

家里所有的孩子们都当成了自己的任务。他心里一直都在想着,如果看

着孩子们一个个的都成了家,自己到死的时候。也就能真zhèng

的入土为

安了。

对于赵保国和刘满屯,刘二爷已经是一百个放心了。

赵保国早先便已经在部队提干,上次来信的时候说自己今年年底

若是能当上新兵连的连长,明年就可能正式提升为连长了;而刘满屯,

去年的时候就被提干调入原侦察营一连二排的排长。可以说从农村

走出来的这两人,在军队短短几年内从义务兵转为志愿兵,然后提干升

职。确实是很少见的,最让人羡慕便是他二人根本没有任何的背景,

完全就是靠自己的努力和天赋,在军队中脱颖而出成为佼佼者的

俩人前途一片光明,刘二爷觉的自己没必要去担心他们俩成家不成

家的事儿。

不仅如此,便是全村的人每每私底下满含羡慕和嫉妒的谈起刘满

屯与赵保国,都会说这俩孩子就算是年纪再天上几岁,那也是什么时候

想娶媳妇儿了。什么时候就立马能娶。

人家可是军官,回到咱们这农村找媳妇儿,那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上杆子巴结着想要嫁给人家么?再说了人家还指不定瞧不上咱们农村

人了呢。

如您所想……这两算,刘满屯和他的亲人,一直都过着让他自己都

觉得很奢侈的平稳的生活。

自从调到侦察营任排长之后。刘满屯和张敏之间见面的机会就少的

多了,但是两人之间的通信就多了起来,

比起当年在双河村中两个,

懵懂的少男少女,如今的二人已经成熟了许多。所以张敏偶尔会在信中

含蓄的提出来有关结婚的事情。

刘满屯确实也考lǜ

过和张敏结婚。而且他的条件也完全可以结婚?”

问题是

他很矛盾。两种意识在脑海中不断的做着斗争。其实

这种矛盾的心理从在保安市和张敏偶然相遇的时候。就已经存zài

了。

多少次独自一人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刘满屯的心里面总会疑惑与自己

竟然毫不犹豫的和张敏保持了恋爱的关系。并且自己的内心也是热情似

火;这似乎并不是他的本意。在那个时候他应该是畏惧这种感情,担

心连累别人才对啊!

然而事情的发展,正如同他所担心的那样,自己的感情与意识。似

乎都在某些特定的感情事件上,完全会按照与他不相对立的想法,去操

控着他的感情。他的语言行为以及一切的一切。

直到开始考lǜ

到结婚这个重大的问题时。潜在的某一个意识才开始

激烈的反对起来。

到底哪个是自己,哪个又不是自己?

在他最为烦恼,想的脑子都要大上两圈儿的时候古形再次很稀罕

的出现。告sù

了刘满屯一个不是废话的废话:“你就是你自己。”

这句话乍一听是废话。刘满屯哭笑不得。仔细想幕却也很有道理。

于是刘满屯越发的稀里糊涂了。

所以他迟迟没有决定下来。是否和张敏结婚,也就含含糊糊的当作

没看懂张敏的含耸表达。好在是张敏似乎并不为此着急,她依然保持着

和刘满屯这种恋爱的关系这让刘满屯在有些时候,会很内疚。

所以今年冬天张敏到部队来看望刘满屯的时候,刘满屯在心里做了

一番思想斗争之后,终于主动开口对张敏说:‘小敏,等我当了连

长,咱们就结婚吧?”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一来是刘满屯想把时

间往后推移一下,确认自己真的能够平平静静的生活,不再受上苍的迫

害。真的能够像正常人那般生活了,他才会心里压力的娶了张敏。平平

静静的生活让他越发的觉得,老天爷似乎真的发了善心,不打算再折

磨我了,毕竟我吞噬邪物,中过盅毒。之后却并没有魔性大发,反而有

了正常人的灵魂”而且。已经这么久了。老天爷也是不满自己的话,

应该早就动手了吧?

不过他心里依然很担心,却又不好再拖下去。因为两个,人的年龄

都越来越大啊,张敏一个女孩子家。可以体谅他刘满屯的难处,也不去

为难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尤其在感情上做的很不够的男人,军人,

难道不应该给予张敏一些承诺,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么?

贩于刘满屯的话,喜不自禁的流出了泪水。怔了半晌之后:儿不就在

食堂里,当着那么多官兵,隔着桌子一把搂住了刘满屯的脖子,把脸紧

紧的贴在了刘满屯的脖子上。差点儿就没忍住亲一口刘满屯。

食堂里的官兵们看到这一幕都惊的思维呆滞了两秒钟,随后便都笑

着扭过头去,视若无睹,张敏这样的举动在那样的一个,年代里确实

算得上破天荒的惊人之举,够开放。够开朗。

在一群铁骨硬汉聚集的充满了铁血味道的地方,这种女性的漏*点与

柔情,显然让这群汉子们嫉妒、羡慕、理解、渴望。

刘满屯压根儿就没想到张敏会激动成这样,可是他虽然能在第一时

间里闪避开张敏的搂抱。可终究还是没有躲避,就那么尴尬到脸红脖

子粗的地步,让张敏给抱住,紧紧的抱住。泪水在仙的脖子里流了一



俩人自双河村恋爱开始,直到现在,无论是语言上的表达,抑或是

动作上的表达,刘满屯都是一个被动的人贰者说是害羞的人;而张敏

则是那今年代少有的在感情上敢于表达无所畏惧的女孩子,她并不是不

矜持,她平日里也是一个羞答答的女孩子。然而一旦感情上有了波动,

她会不顾一切,不惧一切的去用行动和语言。大胆的释fàng

自己的感情。

这是刘满屯每每尴尬且在内心里佩服的一点。

这一天,刘满屯同样是尴尬了,佩服了,不过心里也是很开心。很

的意,很”虚荣的骄傲了一把。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就在连

队的食堂里。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的搂抱住自己。确实是一件值得骄傲

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冲动过后。张敏也意识到自己刚有的举动太过于惊人,所以红着

脸羞答答的坐下,慢条斯理一声不吭的吃着饭。

直到吃完饭两人一起散步的时候。张敏才羞羞的笑着答yīng

了刘满屯

这种故yì

拖延时间的求婚,并且说让刘满屯抽个时间去一趟保安市。

见一见她的舅鼠舅妈。既然两个人的关系就此完全确定下来。并且谈

到了结婚的时间。虽然时间上还是个很含糊的概念,可怎么说也算是

有了答案”,所以这女婿,也该露面。去见一见张敏的娘家人了吧?

刘满屯点头答yīng

:“过些日子吧,去之前我会提前给你写信,定下

来时间。”

“嗯。”张敏面若桃花,低着头牵着刘满屯的手,声音低的比蚊

子的嘴嗡声大不哪儿去。

“回头还得往家里去封信,告sù

爷爷这件事儿。”刘满屯淡淡的

说道。

在食堂里经过一番的思想斗争说出了那句有点儿敷衍和拖延的求婚

话时。刘满屯就感到心里突然间像是放下了一块儿大石头,轻松极了。而且话说出口之后。似乎那种矛盾的思想斗争,也顷刻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便是真的想着,等自己当了连长之后,就娶了张敏,好好

过日子。

而张敏提出去见见她如今的长辈。那么仲刘满屯,也应该把这件事

儿告知爷爷了不是?

张敏比刘满屯要大方的多。冲动的多,她忽然抬起头来,满走向往

和激动的说道:“要不今年过年的时候,你请假回去探亲,咱们俩一块

儿到双河村,好么?”说完之后,张敏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儿不矜持

了。难道就这么急着嫁给刘满屯?洗惚间。她又有些觉得不真实,明明

自己很多时候,都自己矛盾着犹豫着糊涂着。到底看上了刘满屯哪

儿?怎么就这么着迷与他爱着他呢?

“嗯,到时候再看吧,如果不忙。能请到假,咱们就回去一趟。

刘满屯考lǜ

了一下有点头答yīng

下来。继而很发自肺腑的开心说道:“今

年我们家喜事很多。梅丫生了一对儿龙凤胎,援勇也当爹了,还有。平

贵腊月初一也要娶媳妇儿了,。

“你在信里都跟我说过了的,瞧你高兴那样。”张敏娇笑着提醒刘

屯。

刘满屯挠了挠头,点头说:“爷爷会很高兴的。

“小当然了,刘二爷啊,幸苦了多少年,可算是把你们这帮孩子们

都拉扯大了,唉”张敏感慨道:‘小在双河村的时候,可没少听人说

起过刘二爷的传奇故事,他真的好英雄。好让人钦佩。”

“咳”我是说咱们俩要是一起回去的话,爷爷会很高兴

的。”

‘小哦。张敏怔了一下。继而微笑着羞羞的垂下脸,微微的点了点

头。

朱平贵结婚的那一天下着小雪。天气阴沉沉的。

不过双河村的人。尤其是刘二爷这一家子心里面与天气截然相

反。晴朗的不行不行的。年迈的刘二爷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已经持续

了好些天的灿烂笑容。今日更是乐得像朵花。美得不行。

昨儿个刘满屯寄来的信中说。过年的时候如果能请到假,就和张敏

一块儿回家看看,也含蓄的说了自己和张敏的事儿。而且赵保国来信

说自己今年过年的时候也要请假回去好几年没回家了,他很想家。

好事儿一茬接着一茬,刘二爷能不乐呵么?

正好今天是朱平贵结婚的日子,村里来帮着忙活的人也多,所以刘

二爷更是乐得逢人便说说刘满屯过年要带着媳妇儿回来,那媳妇儿就

是当年在咱们村而插队

,联首张敏,对对,就是那个长的最漂亮的那个;赵保国今凶从

也要

回来呢这小子倒是没说有没有媳妇儿的事儿,那家伙有志气,用不着

我去操那份儿心,老咯老咯”刘二爷谦虚着,乐呵着。

村里人替刘二爷高兴的时候,私下里自然也琢磨着八卦着:怪不得

当年张敏一声不响的离开双河村之后,就没有再回来,感情是直接到部

队找刘满屯去了,可那时候刘满屯还不是军官吧?而且俩人又没结

婚。能随军么?

不管怎样,刘二爷现在真真是全村儿甚至是全乡,最让人羡慕的

人。

这天远在千里之外的刘满屯和赵保国,也都开开心心,自己的弟弟

要结婚成家了,能不高兴么?

赵保国坐在宿舍里。连看了几遍上次家里寄来的信。脸上挂着浓

浓的幸福的笑意,心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对象结婚了?爷爷年龄大

了。总盼着孩子们都能够成家立业,这样他老人家心里也就更踏实。才

真zhèng

的能够安享晚年啊。想到这里。赵保国立kè

找出信纸。他要给刘满

屯写封信,然他也考lǜ

着找个媳妇儿吧家里孩子们就属咱俩最大。

真该到考lǜ

结婚的时候了。

他并不知dào

,此时的刘满屯已经和张敏把婚事基本敲定了,只不过

要拖延一段时间,,

而此时的刘满屯,也坐在桌子前给赵保国去信,他正打算着把自己

和张敏的事儿告sù

赵保国,另外

也劝劝自己的保国哥,该找个媳妇

了。

俩人几乎司时写完了信,却又在榈下笔之后,忽然想到了一点。这

个时候找对象结婚。是不是合适呢?作为军人的他们,当然能够感受到

最近一些日子来,那种若有若无的紧张局势,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要爆

发战争,他们随时都要投身到前线厮杀。

其实早在中苏两国在珍宝岛那块儿狭小的地方爆fā

了那场有限的

局部战争之后,两国之间就一直是厉兵粟马。边境线上更是陈兵百万,

原因和压力下,两国始终保持着这种危险的和平状态。

早些时候,部队在给战士们做思想教育I作的时候就曾说过。一旦

边境爆fā

全面战争。他们将作为第二梯队。最先从内地出发开赴前线,

投入到战争当中。

幸福的生活让刘二爷这一家子人都似乎看到了更加美好的明天。

刘二爷掰着指头数着日子。期盼着春节的到来,那时候刘满屯和

赵保国也就回来了。多少年没有全家一个不少的团圆了?刘二爷每每

梦中都会梦中梦见赵保国和刘满屯穿着笔挺的绿军装,精神抖擞的回

了家,而且每个人都领着自己的媳妇儿,还抱着孩子”

同样,刘满屯和赵保国也期待着春节的到来,然后他们就可以请到

探亲假,回家与亲人团聚去。

然而几天后一个伟人的去世。却打破了他们回家希望;也震惊了全

世界。

农历一九七五年腊月初八。公元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鞠躬尽瘁为

人民,直到如今。依然让所有人都钦佩纪念的好总理

周恩来,因

病逝世。

在这里,笔者必须不带一点儿杜撰的写出来一件真实的极其富有

神话色彩的事情:周恩来总理逝世后,在距离北京以南千里之外的双

河村。哦,可能更大的地方吧?整整七天的雾霾天气。天色是白蒙蒙

的。地上房上墙头上落满了雪白色的寒霜。扫了又落满”树梢和枯草

上。也都挂着银白色的冰凌”天地间几乎没有不是白色的地方。

在坚决抵制牛鬼蛇神和封建迷信的那今年代,当地人却都几乎人

人在悲恸中认可了老人们的话,这是人民的好总理逝世后。天地都在

戴孝纪念他老人家。

时值正当形势严峻的时候,这位在那个动荡混乱年代里以超凡的智

慧和能力支撑着护卫着这个国家及人民的好总理逝世后,全球各国在纷

纷表示沉痛哀悼的同时,也纷纷都开始用极其紧张的目光关注着中国边

境线上的动静。

部队虽然没有下达战备命令。然而气氛却徒然紧张起来。

没有命令说不允许官兵请假回家探亲。然而却没有人在这一年春

节的时候,以任何的理由请假离开部队。

人们忘却了所有之前值得开心的事情。举国上下沉浸在了悼念伟大

的周恩来总理的悲痛当中,人民自发的开起了追悼会,甚至在许多的农

村里,人们公开在家中为周恩来总理立了牌位,上香供奉”

这似乎与我们所讲述的故事没有什么关联。或者说。确实没什么

关联。

一个,半月后。D军侦察营一连挑选出全营最优秀的十名侦察兵。去

往东北吉林,参加两个军区联合组织的侦察兵大比武。学习交流经验同

时。还要在比赛后,亲身参与一次大规模的军事演习。

至于这次侦察兵大比武以及军事演习的幕后是否有别的原因,就不

的而知了。

202章 战争同时爆发

茁然已经过了二月的惊蛰,但是吉林大部分地区依然勘、如旧

冻。没有一丝春天到来的迹象。

在吉林省吉林市附近进行的侦察兵大比武已经结束,实战军事演习

已经开始了。

比挂刚刚当兵的那时候,刘满屯已经成熟了许多,懂得了许多。

在六比武当中,他很克制的收敛着自己的能力,只是在搏击格斗当中拿

了个第一名,在武装越野,丛林突围的比赛当中,协助自己的战友获取

了团体第二名,射击比赛他拿了第三名”,所以他的表现让通行的战友

们多少有些不满,因为了解他的人都知dào

。这小子如果爆fā

了,不管哪

项比赛,第一名稳拿手攥的事儿。

因为他新兵时期就是侦察营的兵,刚进入侦察营没多久就成了全侦

察营的第一名,一人独揍几名老侦察兵的事情更是传到了军部”所以

侦察营的老兵们基本上都认识他。这次侦察营一起来的十个人当中,

多半都是当年的老兵,除他之外,还有一名排长。只不过真zhèng

跟刘满

屯熟悉的人却是没有了,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在炮兵团侦察连了,而且当

年一起参军的战友们,大多数都退伍复员了

对于战友们的不满情绪。刘满屯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当然

了。也不会因为战友们的埋怨发脾气。

军事演习刚刚开始的第二天。作为前期潜入敌战区侦测敌情的侦

查小分队,被敌方发xiàn

,双方在一处狭窄的山涧中展开了一场短兵相接

的战斗。毕竟是潜入敌人内部,而是是一个只有十人的小分队,战斗

刚一打响小分队长便指挥战友们迅速且战且退,试图摆脱敌人的进

攻。然后逃之夭夭。

然而敌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孤军奋战,兵力悬殊,他们已经是

插翅难逃。

英勇的侦杳小分队战士们誓死不降。在经过近半个小时的战斗之

后。他们坚守的临时山头阵地被敌人攻破,全部英勇牺牲。

刘满屯也在其中,他和战友们被判定死亡,退出演戏。

这实在是有些丢脸,作为侦察兵的他们,原本潜入敌后敌占区,侦

查情报或者是断掉敌人的指挥部,炸了对方的后勤补给库等等破坏行

动。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却不曾想在这场演习中,刚刚开始还没有立下

功劳呢,便被敌方盯上,来了个就地包围全歼。

小分队的人垂又丧气的坐在山头上,这家伙把全侦察营,全军的脸

面前丢光了。原本在大比武的时候还耀武扬威了一把呢,好嘛,感情

都是些花拳绣腿,真打起仗来却成了一堆棉花。

歼灭他们这支侦杳小分队的“敌军”部队的一位连长笑呵呵的上前

甩手扔给他们两包烟,用纯正的东北腔调说道:,得了,别一个个灰

头土脸的模样,我一个连的兵力围歼你们十个还他妈付出了伤亡过半

的代价,你们一个个还灰头土脸的干啥玩意儿?”

侦查小心分队的十个人全都是刘满屯他们侦察营的人,队长是副营长

周强,苦笑着接过烟来掏出一支点上。又示意其他的战士谁想抽烟就抽

吧。然后才抽着烟苦笑着对那位连长说道:“同志,按理说胜败乃兵家

常事,这也没啥。可我们是侦察兵啊,尤其是今天这样,潜入敌占区内

部,这可了不得,一旦败了那就是全军覆小…这且不说,任务也完不

成了。”

“得,你说的倒是。可要真让你们侦查小分队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溜达一围儿走人。顺带着把我们的兵力部署军事情报给弄回去,我们

也丢不起那人不是?”

周强怔了怔,便打着哈哈说道:“哎同志,咱不说那此虚的了,说

说。你们是怎么发xiàn

我们的?”

“也没啥”冉线。”那名连长笑着说道:“早就在这儿等着你

们了

“***,原来有了内奸。”周强立kè

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

苦笑着说道:“你们还真行啊。”

那名连长笑了笑,说道:‘咱只是执行任务,具体啥情况也不明

白。行啦,你们就在这儿踏踏实实待着吧。一会儿有我们的人带你们去

团部,我得去执行任务了”。走出几步之后,那名连长扭头颇有深意

的说道:‘据可靠情报,你们一共有三支侦查小分队摸过来了。”

周强愣了愣神儿。苦笑着低头叹气起来。

刘满屯坐在一旁也不知dào

脸上毫无表情。说不上高兴与不高兴。

他心里琢磨着如果这不是演戏,而是真zhèng

的战争。那么他们已经全都

阵亡了。刘满屯撇了撇嘴。什么地灵之身什么地灵精气。再变态再

强dà

的人,面对上枪林弹雨,那也和常人一样被打成筛子,更何况这次

战斗中,还没有动用火炮一类的重武器。

快中午的时候,全军覆没的侦查小分队被“押”去了敌团部指挥

所。在那里作为一名没有资格参战的活死人,享shòu

着暂时的安宁和歇

息。

吃过午饭,十个人就都钻到帐篷里守着火炉子取暖聊天儿去了。

刘满屯心里有些闷得慌,便和队长打了个招呼,独自一人走出帐

不知dào

为什么,从昨天晚上他们出发的时候,刘满屯心里就隐隐的

有些不安,而且总觉得要出事儿。

当时他还以为是战前自己心里有些紧张的缘故,所以也没太在意。

他也没想过老天爷会不会突然降下什么灾难给他,长时间的稳定让他的

戒心和警惕性小了许多,况且这种隐隐的不安和以往在遇到苍天降下的

劫难时,那种不安的感觉不同。

远处山那边儿炮声隆隆,双方正在激烈的交战着,密集的枪声即便

是距离老远,依然能清晰的听得到。尤其是加农榴弹炮发射时的轰鸣

声。炮弹在空气中撕裂空气时尖利的声音。以及火箭炮那密集的炮火

声。爆zhà

声,不断翻腾到天空中的硝烟,一切都在预示着这场战斗的

激烈程度,已经超过了以往刘满屯所经lì

过的历次军事演习。更别提

炮兵团实弹射击刮练时候的那点儿炮火了。

上午的时候。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此时天空已经完全放晴,初春的

太阳亮晃晃的挂在蔚蓝的天空中。清冷的风呼呼的刮着,偶集便会吹来

一丝丝淡淡的硝烟味儿。

对于军人来说,这种硝烟的味道往往会让他们感到热血沸腾。会让

他们忘却恐惧”

刘满屯眯着眼睛,有些享shòu

似的噢着空气中那淡淡的硝烟味道,

心想着如果真的爆fā

了战争的话。他绝对不会去在意什么地灵的命运

了。长时间在军队的i练以及精神上的熏陶。再加上这两年平平静静

的生活。使得他对于命运已经有了一丝淡然的不屑或者说是松懈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有些渴望着战争,渴望着真的在战场上,

在枪林弹雨当中冲杀。去亲身体会那血雨腥风,那厮杀的场和半眯

着眼睛。脑海里出现了虚幻的战争场面,隆隆的爆zhà

声不断的传来。一

团团浓烈的硝烟冲天而起重机枪冲锋枪呸咕挞突突突的声音密集的

像是没有一丝停顿的乐章,让人听着都喘不过起来,无数身影面貌模糊

的军人冒着密集的炮火,迎着枪林弹雨。端着钢枪怒吼着冲杀着”

“满屯!”急促的唤声将刘满屯从环境中惊醒,他猛的睁开眼来,

冷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发xiàn

自己的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他皱了皱眉头,从来没有过如此渴望着去战场上浴血奋战,厮杀搏

命。今天这是怎么了?

古彤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面色严肃的说道:“竹离出

现了。”

“在哪儿?”刘满屯的精神徒然紧张起来。仙倒不是害pà

,而是有

些兴奋的感觉。

“就在那边儿。”古彤伸手往南指去,那里是这场演习战场的西

北功缘处。半空中时而还会有炮弹拖着搞红色的尾巴飞速的疾略而

过。留下一道道模糊的烟线几个老家伙这次盯紧了,绝对跑不。

刘满屯点了点头,眉头一皱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不去帮忙?”

“我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我又帮不上忙。”刘满屯诧异的说道,毕竟这种

变态的老妖怪之间的战斗,那可都是匪夷所思的道术之战,自己又不会

什么道术法术啥的。能帮得上什么忙?

古彤说道:‘万一”,老天爷要走出手救竹离的话,我们几个根本

不是他的对手。”

“那我更帮不上忙了。”刘满屯惊得瞪大了眼睛,心想不会吧,

平静了两年多。难道就因为一个竹离,老天爷会突然出现?再次跟自己

为难不成?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双眼中爆出寒光,‘难道老天爷真的

和竹离,狼狈为奸了?”

古彤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担心,所以还是你去的好,万一真

的苍天出现,好歹有你在,大地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们的把握也大

些”而且,我们也怕死。”

“沁…”刘满屯低下头想了一想。一咬牙抬头说道:‘别废话

了。赶紧带我过去。”

古彤脸上一喜,立kè

伸手抓住刘满屯。就地突然消失不见。

刘满屯只觉得一阵恍惚。自己已经身处在一处荒芜的让峦之上,

远远的还能够看得见东北方向战场上的硝烟滚滚,能听见炮声隆隆”

往南看。一些在视线中很小的村庄散落在广袤的田野间抑或是小让

边。

乖乖,古彤竟然还有这等本事。若是当年他用这种办法跟自己赛

跑。自己哪儿有赢的机会?扭过头来。却见古形满脸红光四射;胸胜急

剧的起伏着。似乎疲累不堪。刘满屯急忙说道:“您老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古形粗重的喘息着:,大自天的怕让人看见,

所以。唉,说你了你也不懂。”

“竹离和你的朋友在哪儿?”刘满屯也不想去问,仙明白就算是

古彤跟自己讲他是如何做到这等匪夷所思的瞬间移动,他也不会懂得,

所以还是赶紧问正事儿吧。

古彤抬头望天,伸手指了指说道:‘上面!”

“上面?”刘满屯抬头望向天空。大阻光有些刺眼,他眯着眼睛看

着蔚蓝的晴空诧异的说道:“你是说他们在天上干仗

刘满屯满脸惊讶的看着古形的脸色。发xiàn

他一点儿开玩笑的样子

都没有,反而表情极其严肃。刘满屯面露难色的说道:“我不会飞

啊!”

“没让你上去,在这儿等着!”古彤沉声说道。随即双手在胸前交

叉。然后十指扭动间形成一个怪异的手式。眼睛一闭,猛然双手手式向

天。嘴巴微微张口。一阵尖利高亢的啸声从喉咙中喷薄而出,直入九天

云霄之外。

刘满屯急忙伸手捂住了耳朵。生怕自己的耳膜都被震裂开似的。

心想古彤还生怕被人发xiàn

呢。他这么大吼大叫的,***方圆百里的人

也都能听见,比上百门一五五加农榴弹炮齐射时的轰鸣声都亮啊!

其实刘满屯并不知dào

,像古彤这样高到了极点的啸叫声,普通人已

经是无法听到了。

仅仅是两三秒钟的时间,刘满屯已经再听不到这种几欲震施脑壳

的声音了,然而古彤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嘴巴微微张开向天。似乎

那种啸叫声依然在不断的直冲云霄而去。

大概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之后。古彤才急促的喘息着低下头来胸

膛急剧的起伏着,脸色苍白,额头上汗珠滚滚,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农民

刚刚卸了一万金小麦似的。刘满屯不仅有此担心古彤这还没见着竹

离呢,你都已经累成这模样了,还怎么跟人打架呢?怪不得叫我过来

帮忙就着德行别说是竹离那样的老妖怪,就是一个普通人过来估摸着

也能揍你一顿了。

古彤不待刘满屯说话便弯腰喘着气。抬手指向天空,示意刘满屯

注意上面。

刘满屯诧异的仰起脸来,只见头顶上方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上。突

然出现了几个黑点,黑点以匪夷所思的高速度向下坠落。只是一眨眼的

功夫,几个人便突然从天而降至眼前,重重的砸在了刘满屯所处止头

的下方几个米处的半山腰上,隆隆的闷响声中。烟尘四起,四周一些

树木都被高速度下挟带的强风吹动,又被那剧烈的撞击弓起的冲击波撼

动。一些胳膊粗细的树木被连根拔起,翻滚着向山下倒去。混乱的摩

擦声中。几棵树木被其他的树木所阻挡,遥遥欲坠的挂在半止腰处。

冷风吹过,将冲天而起的烟尘吹的渐渐淡去,,

几颗巨大的石头终于在坚持了几个秒钟之后,再也无法在山腰处稳

住。轰隆隆的声响中,巨石翻滚而下,将两棵被另外几棵树木和几块儿

巨石拦截住的树木一起撞了下去。

此时不用古彤提醒,刘满屯也知dào

那几个急速坠下来的人肯定是那

几个老妖怪了,而且中间八成也有竹离在其中。于是刘满屯从震惊中

一回过神儿来,立kè

便向下方半山腰处飞奔而下。

让上无路,怪石蟒绚杂草丛生,可虽然上天不会飞,道术又不会,

在这种对于常人来说极其危险难以站稳脚的陡峭让坡上,刘满屯还是有

自信能够站得稳脚步并且可以横冲直撞的。

待冲到跟前儿的时候。刘满屯才惊愕的发xiàn

,半山腰处竟然被从

天而降的几个人生生砸出了好几个洞,而洞内的人却毫发无伤的挤在里

面。只不过却一声不响也不动弹。

“得,都他妈摔死了。在工上撞出了几个,大洞,还能留下全尸。够

幸运了,够变态了!”刘满屯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叹了口气,仰头向

上面的古彤摆手招呼道:,古老爷子。都死了!”

“小心!”古彤瞪大了眼睛吃惊的喊道。

刘满屯心里一颤,未听得有风声。视线里也没有任何危险,他却在

第一时间里猛然弯腰急速的向前扑出了三米多远翻身而起,双手撑着

地面,然后膛目结舌的发xiàn

一个须发皆张满面红光四射,双眼中暴怒无

比的老者正凌空而立,他的衣服碎裂不堪。简直不能说是衣服,就是写

破烂儿挂在身上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那老者一击不丰,身形一动犹若一道利箭般扑向刘

满屯。

刘满屯吃惊中抬脚踹了过去。砰的一声同老者成爪形袭来的右手撞

上。那老者的身形凌空倒飞出几米远。一道人影从上而下,如鹰隼展翅

般扑向老者。

噬,刘满屯收回腿,不停的吸着凉气,刚刚伸出去与对方右手撞

击到一起的右腿像是骨头都碎裂了一般剧痛不已。刘满屯抱着腿身体

侧靠在一块儿凸出的石头上,防止自己不小心滚下让去,同时一手搂住

腿在上面捏了几下,确认没有骨折更没有骨碎之后,才扶着石头颤巍巍

的站起来,望向已经翻滚在鳞响的怪石与杂草衬木中间死缠烂打的二

人。

就在此时。先前那几个被生生砸出的一人粗细的洞里面陆陆续续的

爬出了几个灰头土脸的老有,各个衣衫褴褛到已经不是衣衫而是破烂了

的程度,他们似乎很疲惫。又好像受了重伤一般,看起来浑身无力。每

个人的身上脸上都是斑斑血迹。沾染了灰土。脏兮兮的狼狈不堪。

203章 陨石坠落人已去

看来这此家伙们确实打不过竹离。不然的话怎么人家才牙k绷冲抖

擞的攻击我。这几位却成了如此模样,刘满屯心里暗想着怪不得

他们追杀竹离追杀了好几年。结果却始终没能办成这么件事儿,原来他

们是高手。而竹离却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那也不对啊,那次竹离救走徐金来的时候,古彤因为和徐势拼杀所

以元气大伤还没有恢复,竹离却逃之夭夭,又是为什么?

难道真的是老天爷在帮着竹离跟这几位老妖怪干仗了?刘满屯又忍

不住吸了几个凉气,也不知dào

是害pà

自己的猜测,还是腿部剧烈的疼痛

了起的。

不管怎么说,先去帮着古彤对付竹离再说,刘满屯咬牙瘸着腿一手

扶着地,小心翼翼磨磨蹭蹭的往古彤和竹离厮打的地方爬过去。此时那

几位刚刚从洞穴中爬出来的老头儿也发xiàn

了那边儿古形和竹离正在乱石

树木间撕挥着。于是几个老者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和痛楚,疲惫不堪

的向那边儿爬去。

刘满屯距离古彤和竹离厮打的的方大概有三十多米远,只是止势陡

峭。右腿又疼痛难忍,所以刘满屯的速度要慢上许多,而那几位老者虽

然速度也比乌龟快不到哪儿去,但是距离战斗地点相对来讲比较近蚊。

所以刘满屯一边儿缓慢的往那边儿移动着,一边儿给那几位老者股劲

儿。赶紧过去啊,帮帮忙。干死竹离去!

几位老者确实要比刘满屯想象中还要强忤上许多,就在他们爬动了

大概有十多秒钟的时间后,已经有两位从伤痛和疲累当中缓过劲儿

来。纵身飞一般扑了过去

…此时古彤正被竹离压在身下,劈头盖脸的

拳头捶耳刮子抽呢;古彤虽然落了下风,却也好不畏惧还不退让他挥

着胳膊也不断的格挡着反击着。

两个老者扑了上去,将竹离掀翻在地。然后一个紧紧的抱住他。另

一个上前就用拳头砸,用脚踹。古彤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怒骂着奔

向前很踹猛打…

看着几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吟老头子在陡啃的让腰处像是一群泼

妇似的怒骂厮打着,刘满屯真是担心他们一个,站不稳摔下去可怎么办

啊?

还有,,这种打法,也太有失高人的风范了吧?转念一想,刘满屯

明白过来,万事皆是如此,当双方的势力完全接近的时候,所谓的那些

高超的道术仙术统统都没用了,你会我也会。咱们既然都余…那么最

终的战斗,还得回归到最原始的战斗方法上。用拳头砸。用脚踹。用

肘撞膝顶,用…“牙咬!

虽然被三人围攻,竹离却丝毫不落下风,他在反击格挡当中。挣扎

开了另A人的楼抱,开始反击三人,并且很强dà

很利落的将一个老头子

踢的滚下了山。而另外三个还在爬动的老头儿也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同时扑了上去将竹离再次团团围住,拳打脚踢的参与到了暴力围殴竹

离的战斗中。

突然咔嚓一声好似平地起了一声惊雷,整座d都摇晃了起来几

个正在群殴的老头儿顿时身下不稳,翻滚着向山下滚去在滚动的同时

还不忘撕打”

刘满屯伸手攫住了一棵大树。听的天空中刺耳的呼啸声响起,他

心里一颤,老天爷要出手了么?抬头望向天空中。只见一个巨大的火

球在睛朗的天空中徒然出现光芒耀眼胜过了西边高空中的艳阳。火球

急速下坠。然而在半空中却突然很诡异的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猛然向北折转!

咚!咔嚓嚓”轰隆隆!那巨大的火球在高空中突然炸裂开来,碎

成无数的火球向地面上铺天盖地的如同落雨一般急速坠下。剧烈的爆

炸声震荡了整今天空,山体在这巨大的爆zhà

声中也颤抖起来,而且不是

一座让,是四周所有的山头都在晃动,让石滚落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成了暗红色。而巨大的爆zhà

声过后,似乎在

整今天地间形成了无穷无尽的回音。隆隆的闷响声绵绵不绝的天空中

震荡着,响彻着”

刘满屯被这巨大的爆zhà

声震得头昏脑胀。惊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几分钟后,天地间恢复了初时的平静。蓝天依然晴朗无云,太阳依

然在西边的天空中斜斜的慵懒的挂着。

右腿上剧烈的疼痛将大脑一片的空白的刘满屯唤醒过来,他眨巴了

几下睁得有些发酸的眼睛,惊魂未定的蹒跚着扶着巨石站了起来。

却没想到他只是扶着石头站立起来的这点儿力qì

,却成为了催动这

块儿石头滚落下山的最后一根稻草,巨石陡然一晃,轰隆隆滚下止去。

利满屯手下一空,整个人再也无法保持平稳。一头栽了下去。

“完了!***老天爷!”刘满屯心里暗骂一声,身不由己急速翻

滚下去。慌乱当中他顾不得抱头,挥手乱抓,身体在不断的与树木和石

头的磕碰当中剧痛难忍。

在腰部重重的撞在一操大树干上的时候。刘满屯伸手抓住了那棵大

树裸露在外的树根,将将稳住了身体,没有继xù

滚落下去。极度的惊恐

让刘满屯顾不得浑身的剧痛难忍。紧抓着树根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横着

担在了那棵大树的树干处。

刘满屯趴在斜坡上。身体接着那棵粗壮的大村干稳住不至于滚落下

去。这才惊魂未定的向下方望去。不知dào

古彤还有竹离那帮老家伙们

怎么样了,有没有干掉竹离?他现在可不敢肯定这几个变态的老妖怪会

从半让腰处滚下去之后摔死。之前从高空中急速坠落下来,在山上砸出

了几个洞,他们都能够活下来。可想而知身体强悍变态到了何种地步。

将近百米的山下。堆满了从两侧山上滚落而下的大大小卜的石

头。不见一个人影。

看来那几个老怪物都被乱石给埋住了。这要是再能跑的出来。那

就真见鬼了”想到这里,刘满屯禁不住心里一酸,眼角竟然挤出了几

滴泪水这些年来,和古彤之间在不经意中。已经产生了感情,所谓忘

年交,便是如此吧?

剧烈的疼痛让刘满屯忍不住噬噬的吸着凉气,强打着精神让自己不

至于昏迷过去。他擦了把眼泪,忍着疼痛向山下缓缓的,一点点儿的

倒退着爬了下去。

不管是生是死,总要把古彤从乱石堆中挖出来。也算是报答这些年个。必对自己的帮zhù

和守护之情吧?

一点点儿终于从徒峭的止坡上爬了下来。刘满屯仰望半山腰处。寻

找到刚才古彤滚落下来时所在的位置,大概确认了他会滚落在那一块

儿。刘满屯忍着浑身的剧痛在乱石堆中攀爬过去。

这些乱石大小不一,大的直径有好几米。怎么着也得有个几千斤

吧?小的则碎裂不等,填塞在大石头中间的缝隙中。刘满屯眼角再次涌

出泪水,就算是钢打的核桃。在这么大的石头砸压下。也得被砸的粉身

碎骨了口

实在是没有了力qì

,刘满屯坐在乱石堆上,背靠着一块儿巨石无奈

的歇息着。恢复着体力,一身的伤痕带来的疼痛让他再也无法承shòu住。

终于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一颗颗细小的亮光如同萤火虫般从石堆中晃晃悠悠不急不缓的钻了

出来,像是石头上生长出来的东西似的。贴着那些石头的表面缓缓移动

着向刘满屯这边儿靠近过来。渐渐的。这种小小的亮点越来越多。围

绕在刘满屯四周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漩涡状的光团,越是靠近中心个置犹

刘满屯,亮度越高。甚至超过了天空中那已经西斜的太阳。

那些汇聚成光团的亮点拥挤着争抢着向刘满屯的身体贴近,然后钻

入他皮肤上的每一个汗毛孔,”亮点蜂拥而入,刘满屯整个人便泛起了

亮光。洁白耀眼的亮光!甚至身上那沾满了鼻尘和鲜血的绿军装。都被

体表泛着的光芒照的通透了一般。

大山外面的人们在刚刚经lì

了这场惊心动魄的陨石大爆zhà

之后,纷

纷从家中逃避出来,之前爆zhà

和陨石撞击地表3起的地震让他们都不

敢呆在屋子里,纷纷跑出家门。呆在大街上打谷场上。

过了一会儿,不知dào

是谁先发xiàn

了远处大让之中的奇异现象,

不是许多地方许多的人,发xiàn

了大山之中那道冲天而起的光柱。亮

的耀眼的光柱,光柱直插云霄。亮的刺眼,亮的诡异照的那西边悬挂

的太阳都不敢与之争辉。将自身的光芒一收再收,终于变得通红了



原本正在实战演习当中打的如火如荼的作战军队,早已经在那一声

震天动地的爆zhà

声中停止了演习。

在最初几分钟的震惊之后,直接负责此次演习的军队首长们做出了

最快的判断和反应,立kè

终止演习所有参战部队转入救灾当中。争

取在第一时间尽最快的速度抢救在此次天灾之中受难的群众。

出现了如此诡异恐怖的天灾。任何奇异的事情都可能会出现,至

于里面突然照射出来的那道诡异的粗大的光柱,无须理会!

那道让所有人吃惊不已担心不已恐惧不已的光柱,出现后仅仅持续

了两分钟不到的时丹,便骤然间消失不见了。

此时光柱产生的地点,刘满屯从昏迷中悠悠醒来,眼皮微微动了

动。便猛然张开,心里咯噔一下,不知dào

自己昏迷了多久?看看天边的

太阳已经变成了通红的颜色。刘满屯急忙爬起来就地搬着石头往一扔

去。他要把古彤刨出来,不管死活,不管他被砸成了什么模样。

一块儿直径足有一米的大石头,被刘满屯双臂张开抱住,大吼一声

举了起来,然后抛出去四五米远。咚的一声巨响将下方的几块儿大石头

杂碎。

刘满屯这才从悲痛和慌乱中清醒了一此疑惑着自己身上怎么不

痛了?好像从来没受伤似的。

只是稍稍的怔了一下,刘满屯便抛开心头的疑惑,低下头闷声不响

的开始搬动着石头块儿刨挖古彤。

刨挖了许久之后,刘满屯终于看到了碎石下的一支胳膊,而且手还

在微微的颤抖着。

没死,没死!刘满屯惊喜万分。急忙加快了搬动石头的速度。

很快,那只胳膊的主人露出了上半身,刘满屯用手抹去那人脸上的

碎石头和灰尘以及斑斑血迹

不是古彤!刘满屯顿时失望万分。对于

其他的老家伙他没有太多的感情。他一心想要找到的是古彤啊!

很快,刘满屯满是失望的眼神中爆出了愤nù

的目光,因为他记起了

这个被自己刨出来的老家伙虽然不是古彤。但是也不是古彤的那几个老

友。而是……竹离!

竹离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上方刘满屯那张满是愤nù

狰狞的脸孔,

哆哆嗦嗦的伸着手低低的祈求着:“救我。救我……”即便竹离有可能

是当今世界上最强dà

的人,可当他面临着几个和他同样变态的老家伙的

围攻时,依然身受重伤,体力不支。然后又遭受到了如此一场突如其来

的变故,滚下山坡,紧接着被无数滚落而下的石头狠狠的砸重,他依然

无法承shòu”而且如今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当中,两条腿还被一块儿巨大

的石头压着,他便是拥有着经天纬地之能是一条龙,此时也不过是

一条被抽了筋拔了皮碎了骨头的虫而已。

看到竹离已经成了这番模样。刘满屯心里一痛,古形他们,肯定没

的救了。

刘满屯慢慢的蹲下身去,眼里那股根戾的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

的是一种近乎冷漠和无情的神色。他看着竹离,轻声的,平平和和的

问道:‘徐金来死了么?,

“死了,死了,你救我,救我……。竹离眼神中满是恐惧和不甘。以及一丝的希望,尽lì

的伸出手摸索着刘满屯的脚。

“双河村的童远。是你下盅毒害的么?”

“不是我,是,是徐金来。”

刘满屯声音一寒:到底是谁?”

“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那你又怎么知dào

童远?又怎么知dào

是徐金来做的?”刘满屯的眼

睛眯成了一条缝。

竹离眼神中露出绝望的神色,但是他不想放qì

这最后的一丝希望。急忙恳求着说道:,是我让他做的。是我。可是我没动手。都是他

动的手,而且,我没有说让他给谁下盅毒,是他选择的那今年轻

人,

刘满屯眼神中露出了寒光。杀机徒然而起。

竹离急切的说道:“不是我想害你。真的不是我,你是地灵。苍

天不容你,我也是被迫的,我也无奈啊!”

“你和这个老天爷有过接触?”刘满屯克制住自己想要立kè

杀死竹

离的愤nù

,压抑着怒气问道。

“是……哦不,我没见此。苍天是无所不能的灵,是神。我想要度劫,想要成仙,想

生所以我必须听命于它”。竹离那双老眼中竟然滚落出泪水来,。你救我,快救我,以后我都听你的。听你的,

救我



刘满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搬起旁边儿的一块儿巨大的石头,高高

举起,嘴里骂道:,我就你妈的逼!”巨石狠狠的砸向了竹离的脑袋。

咚的一声闷响声中,巨石碎裂成了好几块儿,而竹离的脑门儿上只

是被砸出了几道口子。他竟然没死。嘴里大怒大骂喊着:“老天爷你

他妈害我,你***害我,地灵,你不得好死



“王八蛋!”刘满屯又搬起一块儿巨大的石头。重重的砸下去。

然后搬恋,砸下去。石头碎了再搬一块儿,继xù

接着砸下去,反正目

前四周围什么都蒋,就是***不缺少石头,要多大的有多大的!

刘满屯疯了一样,不断的搬起石头往竹离的脑袋上狠狠的砸下去,

直到砸的竹离的脑袋彻底碎裂的成了一堆掺杂着白色红色的肉术之后,

才疲累的坐到在地,哇哇的呕吐出了一大片的酸水儿。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从压着竹离下半身的那块大石头后面传来。刘

满屯警慢的站了起来,暗骂道***,这些老怪物们难不成真的都成了

精。砸成这样还能活着?

“救。救命啊,,满屯。满屯”古彤微弱的声音传来。

刘满屯怔了一下。随后腾的一下站起来,飞一般绕过那块儿巨大的

石头跑了过去,只见那整块儿的巨石正好顶在了山体上,而巨石下方却

闪开了旧条宽逢。只是此时缝隙中塞满了碎石。一只手哆哆嗦嗦的从

碎石中探出来,古形的声音就是从那堆破石当中传出来的。

刘满屯赶紧附身下去,搬动那些石头据向一边儿。

古彤的上半身终于露出来了。刘满屯赶紧拉扯着把他从巨石下方

拖拽出来。

将古彤拉出来之后,刘满屯一屁股坐在了碎石上,脸上挂着疲累却

极其开心的笑容,古彤没有死。太好了,没有死!

古彤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嘿嘿乐道:“感谢大地,让这块儿大石

头没砸中我,

”话还没说完。古彤的双眼中突然寒芒一闪,大叫一声

小心,一身伤痕疲惫不堪的古彤突然扑向了刘满屯,与此同时旁边儿那

颗巨大的石头异常诡异的从乱石当中弹起直升到了刘满屯和古彤身体的

上空。

刘满屯看着那巨石遮天蔽日的到达了自己上方,心里暗叫一声不

好!

一道粗大的闪电横空劈下。正中那块巨大的石头,足有几万斤之重

的巨石被这道闪电劈成了碎沫。铺天盖地的洒落下来。而那道闪电的

余威却仍然穿透了碎石击打在了古彤的背上。

啊!古彤一声惨叫,刘满屯眼睁睁看着在一秒钟之内,古彤的身体

灰飞烟灭!只剩余了一此焦臭的气味儿散布在空气中,不一会儿便被清

风吹过,荡然无存了。

“古老爷子,古爷爷,古彤…”刘满屯翻身坐起,惊恐万状的四

下里张望着,大喊着

他不相信,他无法相信,刚刚古彤分明被自己尽全力救了出来的

他哼哼分明还在跟自己说话。说他感谢大地,没让大石头砸中他。没

有砸中他”他还活着,可是他去了哪儿?刘满屯手足无措,眼神中充

满了绝望和无助,他在乱石当中来回的奔跑着疯狂的喊叫着古彤的名

字。尊称……

终于,刘满屯绝望的回到了刚才古彤突然消失的地方,一屁股坐了

下来,眼神呆滞的看着刚才救出古彤的地方,那里的碎石上还有着斑斑的血迹。刘满屯想到了之前那一瞬间,古彤大喊一声小心,扑在了

他的身上,然后刘满屯惊讶中看到了天空中一道粗大的闪电急速的劈了

下来,然后,巨石腾空而起。阻挡了那道粗大的闪电,巨石被劈成了

碎沫,然后”余下的那股只有胳膊粗细的闪电,劈在了古彤的背上。

古彤痛苦的惨叫了一声。然后。然后就在顷刻间消失不见,灰飞烟

灭“

刘满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仰头望天。脸部肌肉抽搐着狰狞着。眼

神中透着无比凶狠和仇恨的目光。杀气蓬勃的伸手指天:‘老天爷!我

**!操你八辈儿祖宗!你他妈有种下来跟老子干一架,老子撕碎了

你。活录你的屁,老子要生吞活录了你个王八蛋”

公元一九七六年三月八日下午十五时一分五十秒左右,一颗重约四

吨的陨石从地球公转轨道的后方以每秒58公里的相对速度追上地

球。随后冲入大气层。

由于受到高温高压的气流冲击,陨石不断发生爆裂,最终在距离地

面十九公里处的高空中发生了一次主爆裂。大大小小的陌石碎块散落下

来。形成了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大的一次陨石雨。

吉林陨石雨降落时。铺天盖地。呼号之声几百里以外清晰可闻。落

地的巨响和震波,震碎了无数居民住宅的玻璃窗。场面之宏大,威力

之巨猛。如同原子弹爆zhà

一般。

吉林陨石雨降落在吉林市、永吉县及蛟河市近郊附近方圆5田平方

公里的范围内。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石陨石雨‘。当时共收集到陨石标

本尘块,碎块刃D余块,总重尘旧公斤。其中最大的一块陨石吉林号陨

石冲击地面造成蘑菇云状烟尘。并且砸穿冻土层,形成一吓。旺米深直

径2米的坑。这块陨石重达千克。属于H球粒陨石。该陨石呈榨黑

色。上有气印。这也是世界最大最重的石陨石。一号陨石溅起的碎土

块最远达坠米。造成的震动相当于口级地震,这个震波被吉林和丰满

地震台记录下来,使得吉林陨石雨的隔落有了准确的时间记录:吼年

3月8日5时2分强秒。

然而让所有人叹为观止的不仅是此次陨石雨在数量小重量小散落范

围以及科技含量,在世界上都是罕见;更让人惊奇和惊喜的是,此次吉

林陨石雨,竟然没有造成一人一畜的伤害。在世界陨石雨降落历史上,

实属罕见。

204章 孤独的心灵

九七六年是龙年。

可是对于中国来说,一九七六年却是一今天灾与**交错频降的年



一月八日。国家总理周恩来逝世,享年七十八岁;

三月八日,吉林地区降下了一次世所罕见的陨石雨;

四月井明节,爆fā

“**”事件,爱国群众遭到镇压;

五月二十九日,云南西部地震;

七月六日,已是九十岁高龄的朱德元帅因病去世;

七月二十八日,河北唐小发生里氏七点八级大地震,共造成二十四

万两千多人死亡,成为二十世纪世界十大自然灾害之一;

八月十六日,四松潘、平武大地震;

九月九日凌晨零时十分,一代伟人。伟大领袖国家主席**同志

因病去世,享年八十三岁,世界为之震惊”

这些真实的历史事外,似乎大部分与笔者所杜撰的故事人物并没有

什么关联。不过既然刘满屯经lì

了那今年代,而且一九七六年对于他

的人生,确实是一个很重yào

的年份,所以我们有必要简略的记述下一些

重大的事件。

刘满屯从吉林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似的。沉

默寡言,情绪低落,脸上终日不见笑容。战友们只知dào

他在吉林军事演

习的时候,经lì

了一场真zhèng

生与死的凶险。那天他回到部队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后半夜了,一身的军装已经破烂不堪,浑身血迹斑斑”战

友们以为他在陨石雨降下时受了重伤,赶紧将萎靡不振的他送到医护

室检查,却发xiàn

他身体没有任何状况。问他遭遇了什么他只是摇头不

说。医生推测他肯定是经lì

了什么重大的事件,精神上受到了刺激。

至于他身上的血迹从哪儿来的。在询问了好几天之后,刘满屯才淡

淡的说是在山中漫步的时候。陨石雨突然降下,弓起了地震,自己滚落

下,头部遭遇撞击昏迷过去。醒来后。就是这个样子了。

这以后,便没有再说什么,都亲身经lì

了陨石爆zhà

形成防石雨之后

的恐怖一幕,如此罕见重大的天文事件都能够发生。又有什么不可能在

那天发生呢?

对于刘满屯的精神状态。连长指导员以及营长教导员,都很是担

忧。在他们的心里。这样优秀到极点的一名军人,突然间变得yì

志消

沉。他们实在是觉得很遗憾。并且期望着他能够从这种状态中尽快恢

复过来口

经过各级领导的商议之后。他们决定批准刘满屯半个月的假期。让

他回一越老家,暂时离开部队到外面走走散散心也许心情会好起

来的。

对此刻满屯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表现出高兴与不高兴,只是简单

的收拾了一下几件换洗的衣物,拎着一个包走出了营区的大门。他脑

子里空落落的,不知dào

自己是该回家去还是该去哪儿?

他不敢回家,有此害pà

看到家里发生什么事情。

从吉林已经回来一个多月了,他没有联系任何人,也没有收到任何

人的来信。

门口站岗的士兵发xiàn

刘满屯离开大门没多远之后,就静静的站在

路边一动不动,低着头似乎略有所思,身影消沉落寞。哨兵把这个情况

报gào

到了连部。连长无奈的叹了口气。亲自驾车出去,让刘满屯上车。然后开着车往保安市驶去。

连长一路上劝慰着刘满屯。有什么事儿别老是憋在心里面,说出来

就会痛快许多。

刘满屯只是沉默不语,连长的话说多了,他不好一直不予理会,便

会强露出一丝笑容。点头轻声的说知dào



原本连长是想把刘满屯直接送到保安市火车站,然后替他买了车

票。把他送上车去。不过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快要到达保安市的

时候,连长忽然想到了什么,便笑着说道:“满屯,给你放了半个月的

假。是今天就回家呢,还是在保安市转转?”

“嗯?”刘满屯扭过头,稍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连长。

“呵呵。”连长很随意的笑了笑。说道:,你女朋友是在保安市

吧?看你这样子好像去哪儿也高兴不起来,要不先把你送到女朋友那

里看看去?”

刘满屯歪着头面无表情的想了许久。终究是没有给出个。肯定的答

复。

连长苦笑着叹了口气,也没再问他,径直开车到了保安市的火车

站。车子停稳之后,连长没有下车,考lǜ

了一下有说道:“我就不下

去送你了,要是想回去就自己买车票回去,如果暂时不想回去一就

去看看你女朋友吧,从吉林回来这么久了。以你现在的这种状态。我敢

打赌你没给人家写过信,是么?,

刘满屯点了点头,推开车门拎着把下了车,无精打采的敬礼:“谢

谢你连长,我走了。”

“去吧!把心放开些。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的

话。别说将来提干了。回头你这个排长的职位也得给你撸了!”

“是。”刘满屯回答时的语气。一点儿军人刚硬果duàn

的气质都没

有。

连长苦笑着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发动车开着离开了火车站,独留

下刘满屯站在熙具攘攘的火车站边儿的马路边。绿色的身影在路边

上。显得很显眼。却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孤独落霎的气息。

就这样傻傻的站了半个小时。刘满屯终于没有下定决心先回家。他

真的很害pà

面对家中可能出现的事情,既然在吉林遭遇了那么大的一次

事件。谁晓得”这个该死的混蛋王八蛋老天爷,已经对自己的家人,

做出了什么样的祸害?

不是他沉默寡言,更不是他冷漠孤傲。他其实心里很想很想找到一

个人诉说出内心的苦楚和压力,痛痛快快的发泄出和…然而对谁诉说

呢?谁又会相信他的话?更重yào

的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更多人知

道才好啊!

去找张敏么?刘满屯很想去,可是却又犹豫着是否去……他拎着

包。孤独寂寞的离开了火车站,在大街上毫无目标的走着。

也许是一种潜意识里的习惯吧。两个小时的缓缓迈步之后,刘满屯

感觉到肚子里有些饿了,才比然间回过神儿来,发xiàn

自己竟然走到了张

敏所居住的地方。他心里一颤有些怯意的转身往回走,想要离开这

里。生怕见到张敏似的。

然而没走出

,y。从前面的街口。张敏转弯走了过来,她立kè

在第一晰小工川到

了刘满屯。

同时,刘满屯也发xiàn

了张敏,他拎着包愣愣的站在了当场,心里一

阵的洗慨,

“满屯,你怎么来了?”张敏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急走几步站

到了刘满屯的面前,埋怨道:‘你这个坏蛋,两个月没给我写信了,

我给你写信你也不回”

“嗯。”刘满屯脸上勉强的露出一丝苦笑,轻轻的答道:“营里

批了我半个月的假。”

张敏已经看出来刘满屯脸上和眼神中透出的无尽的孤独与寂莫伤

感。不由得心里一阵酸痛,伸出手拉住刘满屯没有拎包的手,柔声说

道:“满屯,你怎么了?是不走出什么事儿了?”

“没。”刘满屯眼眶中忽然闪了闪。似有泪光莹莹。

“满屯”张敏此时已经没有了一丝对于刘满屯的气恼,泪水已

经奔眶而出,哽咽着说道:“走吧,去我那儿,我给你做些吃的。有什

么话回去说,回去再说”

刘满屯没有拒绝,他找不到理由拒绝尤其是内心里,根本不愿意

拒绝,他忽然发xiàn

,张敏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尽情诉说的人。是的,别

人也许会不相信他的话,也许这些话这些事不能告sù

别人,但是可以让

张敏知dào

”因为,她原本就听说过刘满屯身上的许多诡奇异事,最重

要的是她的心,和刘满屯的心。是那么的贴近,似乎能融合在一起。

他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被张敏拉扯着,不急不缓的走到了那栋

陈日的楼房内。

张敏住的地方不是文工团宿舍,是属于一个造纸厂的工人宿舍,严

格来讲,应该算是普通工人的家庭。因为这里每一间或者两间小小小的

房子内,都住着一家子人。张敏的舅舅兼任着造纸厂的党委书记,所

以给张敏安排了这么一个地方让她单独居住口之所以不能住文工团宿

舍。是因为张敏虽然现在拿着文工团的工资。事实上还不是文工团正式

的在编演员。这其中自然是有她自己的背景出身问题。父母虽然早已

双双故去,却还没有平反,而且张敏的户籍目前还在双河村中。

房间并不大。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靠着窗户那里用

三合板隔开了一个小小的厨房,使得屋子里的地方就更加狭小了。

张敏让刘满屯先坐下,然后匆匆到小厨房中做吃的。

简简单单的做了点儿面条,里面特意打进去几个荷包蛋。饭做好之

后张敏才发xiàn

,碗筷只有一个人的,她苦笑着盛了一碗面条端出去让刘

满屯先吃。

仅有的一张书桌,亦是餐桌。刘满屯坐在床边儿,张敏把盛放着

四个荷包蛋的一大碗面条端了上去,柔声说道:“先吃饭吧,吃完了咱

们再说话,好么?”

刘满屯点了点头。然后望了望桌上的那一碗面条,微微皱眉,诧异

的看向张敏。

“我一个人住,所以”只有一双碗筷,你先吃吧,锅里还有,你

吃完了我再吃。”张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你先吃吧。”刘满屯推了推碗,然后发xiàn

屋子里没有椅子,便

起身让开挨挨着桌子的位置,“坐这儿吃。”

张敏轻轻的叹了口气,知dào

自己就是再让,刘满屯也不会先吃的,

便坐到床边儿,又拉扯着刘满屯坐下,满是爱怜的说道:“我们一起

吃。好么?”

刘满屯怔了怔。没有说话。

张敏虽然知dào

刘满屯肯定是经lì

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心情很是

低沉,情绪相当低落。不过张敏知dào

。现在不急着问刘满屯到底发生

了什么事,以刘满屯的性格。越是问的他急仙恐怕会越加的想要隐

藏先稳住他的情绪,让他稍微好些了平静此了,再慢慢的谈,慢慢

的开导他。

刘满屯长这么大没有经lì

过如此亲密和温馨的事情,张敏和他一起

吃饭,而且是自己吃一口,便会用筷子夹着面条或者鸡蛋,喂刘满屯一

口。

刘满屯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也不说话,喂他了,他便张口吃。

这碗面条吃完之后张敏起身去厨房将锅里剩下的面条盛了。走出

来的时候,发xiàn

刘满屯坐在床边儿怔怔的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却一声

不吭。眼眶中泪水不断的涌出,”

“满屯”张敏心痛的快要碎了。她放下碗,上前一把搂住了刘

满屯的头,将他涌入怀中,一边儿抚摸着他头上的短发,一边抽泣着心

疼的说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告sù

我好

么?”

刘满屯终于忍不住呜呜呜的恸哭了起来。这一哭……就像是压在心

头近二十年的郁积,顷刻间找到了宣泄口,再也无法堵住,无法停止,

尽情的喷薄而出,他不由自主的伸开双臂紧紧的搂住张敏的腰,将脸

埋在她的胸前,尽情的酣畅淋漓的大哭了起来”

张敏不再说话,也不问他。只是就那么紧紧的抱着他的头,用手轻

柔的抚摸着他后脑勺上短短的发根。自己也忍不住低低的抽泣着。

许尖,许久…

且不说张敏从来没有见到过刘满屯如此失态痛哭的表现,便是刘满

屯自己的记忆中,他也没有这样像是一个孩子似的无助可怜兮兮的恸哭。用这样一种软弱的方式去宣泄心中的苦楚和无奈。

当刘满屯终于哭的累了。哭声渐渐止住被不止的抽泣声取代之

后。张敏知dào

,现在是让刘满屯静静的。平心静气的把心中郁积的话语

都说出来的时候了。

张敏让刘满屯躺在床上。头和肩膀枕在张敏的大腿和腰部。张敏

坐着。环抱着他,轻声的说道:“满屯。心里有什么话想说的,对我说

吧。好么?”

“小敏”刘满屯呆呆的躺靠在张敏的身上,微眯着眼睛平息着

内心中不断翻腾着的酸楚,思虑许久之后,才轻轻的向张敏讲述起了自

己从小到大经lì

过的许许多多的诡奇异事……

以前在双河村的时候,张敏就没少听说过刘满屯的奇闻异事。然而

今天真zhèng

从刘满屯口中述说出来那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张敏还

是震惊了,还是让她难以置信膛目结舌。是的。刘满屯所述说的这些

事情。简直和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所接触的,所认

“口

…叭完全是背离的,不可想象无法相信的事情。

但是张敏知dào

,刘满屯说的都是实话。他没必要骗张敏,也没有任

何理由去借着这种很难让人相信的谎话。来博取什么同情心。

更何心,一个在张敏心目中是那么坚强的男子汉。今天却表现出

了如此悲恸软弱的一面,若非真是无助伤痛到了极点,若非这些人生经

历都是真实的,他又怎么可能表演的如此逼真?

没有理由吧?

听着刘满屯平静的淡淡的讲述着。似乎像是在讲述着一个与他毫无

相干的传奇故事一般。其中的悲欢离合,苦难与幸福不断的转折着。张

敏忍不住泪水扑簌簌的掉落乙而此时的刘满屯。却已经没有了泪水。

只是就那么静静的,一点点的继xù

讲述着……

当刘满屯谈及到在吉林的遭遇,谈及到那场陨石雨,谈到古彤被他

救出,却又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之时,张敏的心揪紧了。

然而接下来。刘满屯才诉说出了他如今内心彷徨无助痛苦无比的真

正原因:他担心害pà

更多的人受牵连。从小到大经lì

过那么多的诡奇

凶险的事情,却没有真zhèng

的亲眼目睹着上天降下的灾难在他的面前毁灭

掉一个人。

但是这次他亲眼目睹了,亲身感受到了上苍的无理与无情。

张敏知dào

,刘满屯是在担心家里人出什么事儿,所以他才会说自己

害pà

和家里面联系。所以他才会内心极其矛盾的又想要马上看到自己

的亲人,确认他们平平安安却又不敢去见到或者联系上他们,担心家

里发生了一些他最害pà

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换作任何人,也不会比刘满屯的心里一直更强,更能承shòu得住口

况且,刘满屯此时除了那与生俱来的地灵体质心性,他同样也是一

个人啊!从小到大,他不断的在心灵的挣扎中反反复复,多少次要坚强

无所谓的面对命运,多少次又担惊受怕困惑不已,多少次又下定决心与

天斗,多少次又在现实的遭遇中无奈消沉”

当他在平平安安的生活中度过了几耸,即便是后来因为徐金来和竹

离的出现,导致中间出了一些小的意wài

这也并没有完全的影响到他的

内心世界,对于刘满屯来斑”**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有

着强dà

的信心去战胜任何威胁到自己和亲人的敌人。

然而天灾…那强dà

无匹、无所不在、无法预料的力量。就像是一

只无形的大手,时刻都掐在刘满屯的脖子上,横亘在刘满屯人生的道路

上。随时都会让他面临着巨大的危险小痛苦的折磨!

刘满屯终于讲述完了,他像是一个疲累至极的人,闭上了眼睛,微

微的喘息着,似乎睡着了一般。

张敏眼中依然在不断的流着泪水。她同样被刘满屯所讲述的人生经

历以及那强dà

的危险的冥冥中的上苍,所震撼,所畏惧然而张敏与

宋晓梅所担心的不同,她不是害pà

自己会受到牵连,会如何如何,她和

刘满屯一样,在担心着刘满屯的亲人。是否会遭遇劫难。对于她来

讲。自从父母双双去世之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人。即便是舅舅舅妈表弟表妹,帮了她又如何?也不过是在后来自身脱离

困境后感觉到亏欠她张敏,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已,当时呢?即便是

自身难保,难不成养活一个小丫头也是难题么?难道说去办理一下丧事。也怕受连累么?

所以张敏如今唯独在乎的,是自己真真切切爱着的刘满屯,以及爱

屋及乌的原因,爱着他的家人虽然。很多时候张敏都认为自己爱上了

刘满屯,这本身就是一种虚幻的并不真实的感情。因为她实在是无法

明确确定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刘满屯

然而爱情。就是这样,不需yào



详细太明确的理由,如果真的非得较真。确认爱对方的某一项优点。挑

剔某一处缺陷的话

那就不是爱情了。而是一种自私的把自己也当做

一件物品的悲剧。

“满屯”我们一起回双河村。去看看爷爷。去看看弟弟妹妹

们”

刘满屯睁开了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张敏,他一时间有些恍惚。不

明白为什么张敏会在此时提出这样的建议来。

张敏俯下身来,将沾满泪水的脸颊贴在了刘满屯的额头上,轻轻的

摩挲着,柔声的劝慰道:我知dào

你担心害pà

,可是那又怎么样?无论

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总需yào

回去看看的。不是么?”

“嗯。”刘满屯点了点头。

“满屯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们

,我们结婚吧。张敏的稍稍有

些犹豫的说道。

刘满屯心里一颤,感受到了额头上刘满屯的脸颊有些发烫,他手扶

床面做了起来。摆脱开张敏的环抱”认真的看着张敏,摇摇头轻声说

道:‘小敏,时不起”

张敏伸手捂住了刘满屯的嘴。阻止住他要说的话,然后柔声说道:

“你说,我都不害pà

也不介yì

了。你还有什么害pà

的?难道你认为我配

不上你么?”

“不,不是”刘满屯握住张敏的手拿开。摇头否认着。

“我知dào

你也不会这么想的。别急着解择了,你心里想什么,我明



”张敏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我们一起回

去。好么?”

刘满屯心里犹豫着,两种意识再次在脑海中开始发生了冲突和争

执。

张敏微笑着。流着泪站起来。张开双臂将刘满屯抱在了怀中,声

音有此哽咽的说道:“既然命运让我们走在了一起,那么”就让我

们一起去面对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起码……在我们彷徨无助内心

伤痛的时候,能有一个人倾听。有一个人安慰……先不要考lǜ

结婚不结

婚的事情了,我们一起回击。回双河村。看看我们的爷爷,看看我们的

弟弟妹妹,好么?”

“嗯。”刘满屯答yīng

了他紧紧的搂住了张敏的腰,将头埋在了

张敏的怀里,感受着她身上浓浓的柔柔的女性独有的柔情与爱的气息。

似乎,重新感受到了幼时幸福的蜷缩在母亲怀抱中的那般感觉。

205章 美丽平静的村庄

清凌凌的水,蓝莹莹的天。河堤两侧绿草青青,树木抽生圳…。处

处都在显露着春意盎然的一派景色。

刘满屯和张敏携手走在四国道通往双河村的河堤上。河堤北侧下

面。忙牛河水潺潺,河面上荡漾着一层薄薄的淡淡的水雾;再往北遥

望。麦田葱葱,碧野连天。微微的春风吹拂脸颊,让人不由得神清气

爽。便是心情也比之前好的多了。

东面的地平线上红彤彤的太阳羞涩的露出半个脑袋,似乎有些

不甘心从沉睡中醒来般,懒洋洋的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似乎对于农村春日里这派景色,有些久违了的感觉吧。张敏脸上挂

着舒适陶醉的微笑,轻声说道:‘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xiàn

,农村竟然是

这么的美丽”

“嗯。”刘满屯应了一声。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空气都是柔柔

的凉凉的,舒适的。

张敏有火向往的说道:‘要是将来。我们俩人能在双河村住上一辈

子,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顿了顿,张敏扭头看着刘满屯脸上有些

惊愕的表情,有些羞涩的说道:”我只是说如果。可惜这农村终究不

是天天都有这般美丽的景色啊。

“小春夏秋天。景色不丹”。刘满屯淡淡的说出了这么一句废话。

“你还挺有诗意嘛。张敏咯咯笑了起来,心里却在想若是真的

能够时时放宽心去欣赏着农村一年四季不同的田园美景的话,还真的原

意与刘满屯在双河村终老一生”问题是,许多时候因为人自身的心情

和纷纷扰扰的尘世之事,却不得不忽略了这此美丽的景色。忘却了生活

中原本有着的那美好一面。

当初在双河村居住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心情,所以才自始至终都

没有发xiàn

,原来这农村竟然是这般美丽么?

慵懒的太阳终于从地平线上跃出。精神抖擞的开始做着自己发光

发热的工作时,刘满屯和张敏也快走到双河村的河堤口了。

村民们早已经吃过早饭,手里拎着揪拿着筐扛着扁担等等一应物

事。三人一伙五人一堆的说说笑笑的往田里走去。日出而作。日落而

歇的生活,显得是那么的平淡。平静。然而在大部分的村民脸上,却看

不到一丝的厌倦”甚至,很知足很幸福的样子。

“也许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生活。张敏远远的看着那

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村民们。有些莫名其妙的感慨道。

“平平淡淡的生活。本来就是很幸福的生活。”刘满屯苦笑着纠正。

张敏噗哧一笑,埋怨道:“你说你这人多不会说话吧,我不就是发

了点儿感慨么,你就非得跟我较真儿?”

“哦”。刘满屯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扭头注视着北面连天的碧

野。若有所思起来。

张敏看刘满屯的表情又低沉下来。这才想到刘满屯为什么会纠正自

己刚有的话。是啊。对于别人来说。平平淡淡的生活也许是幸福的。

走向往的,然而对于刘满屯这个人来说,平淡平静的生活。确实他一

直以来的梦想,对于他来说,这样的生活几乎可以说是一种奢

所以他自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不过

好像确实很有道理。张敏抿嘴一笑,继而在心里自己纠正

着:不是好像,是本来就很有道理。

路上的村民们已经注意到了远处走来的刘满屯和张敏。几个村民纷

纷驻足大老远的便冲着他们挥手招呼起来:“哎,满屯回来啦?”

看着村民们脸上洋溢出的真诚的笑容。刘满屯只觉得这种亲切是那

么的朴实,那么的真诚。他脚下步伐加快走到那几名村民跟前儿。客

气的这个大爷那个叔叔、哥哥的问候着。只是简单的寒暄之后,村民

们这才把话头转向张敏。虽然几年未见但模样总还是认得出来的。

其实打从看见刘满屯的时候。大家也都认出了张敏,只不过人家毕竟是

个女孩子家的,总不好意思先问人家怎么也回来了。那不是废话么?

看这情况,再联想年前腊月份儿刘二爷说过的话,这张敏肯定是和刘满

屯定了亲呗,兴许人家已经在部队上结婚了,只不过咱们不知dào

罢了。

村民们越聚越多甚至有些已经走过河堤口。走过桥头的村民们,

也都听着后面招呼刘满屯的声音之后,便复又走回来,上前热情的打声。

村支书罗宏嘴里叼着烟袋大老远的迈着步子走了过来,瞧着河堤口

聚集了堆村里爷们儿和娘们儿。心里就不是个味儿。琢磨着这帮老

爷们儿老娘们儿,有点儿新鲜事儿就凑到一块儿,不赶紧的下地干活

儿!于是罗宏大老远的就开始重重的咳嗽起来,提醒着这帮村民们赶紧

的干活儿去,别让我到跟前儿再i斥你们才行。

不过当他看到人群中那一抹绿色的身影时。也不由得脸上露出了

开心的笑容,刘满屯回来了!

看见罗支书,利满屯急忙礼貌的微笑着打招呼:“罗大爷,吃了

没?,

‘小嗯嗯,这都啥时候了。早吃过了。”罗宏点着头,吧嗒了两口

烟。说道:‘哎哎。都干活儿去。在这儿干啥,堵着满屯不能回去小

这击了一路八成早饭还没吃呢。去去”

村民们笑着点头散开,往田里去!

罗宏众才又增宿,咋这个

则曰来了?咦,张敏同志,你这大文化人还惦记着俺双河利,。都想

着你回不来了呢。”

“罗支书,您竟笑话我。”张敏甜甜的一笑,脸上露出了一丝羞

涩。

“还没吃饭呢吧?赶紧回家吧啊。我到地头儿上溜达一圈。晚些去

你们家坐坐。”罗宏挥着手让俩人赶紧回去。

刘满屯和张敏点点头,招呼一声便往回走。

里面走来一今年轻的小媳妇儿。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孩

子还在抽泣着。她有些好奇的看着一身军装的刘满屯和张敏,心里大概

猜到了这是谁,想打招呼却又不好意思,生怕认错了人。

刘满屯和张敏看着这个小媳妇儿那张陌生的脸,便知dào

这应该是他

们走了之后嫁到村里来的。不然怎么会不认得呢?俩人倒也没多想,

脸上挂着微笑往村里走去。

东渠边儿与二道街交叉口,李援勇肩上扛着锄头拐个弯儿走了过

来。一瞅见刘满屯和张敏,眼中一亮。急忙笑呵呵的招呼着:‘哥。你

咋回来啦?提前也没来个信儿。”

“嗯,有半个月的探亲假,回来住些日子。”刘满屯笑着点头说

道。

从看到村民们那一刻起。刘满屯心里点踏实了许多,家里面应该没

有出什么事儿,不然的话,村民么看到自己的时候脸上应该表现出来些

什么。直到此时看到李援勇,刘满屯越发的确认。家里没出事儿。

李援勇眼神儿往二人身后看去。脸色一变,有些生气的吼道:“香

草。他娘的,没瞅见咱满屯哥和二姓子回来了吗?你个臭婆娘赶

紧过来招呼啊!”

原来那抱着孩子的小媳妇儿。就是李援勇的老婆香草。

香草原本就猜着这个穿一身绿军装的年轻人是刘满屯或者赵保国,

所以她站在路边儿没有焉远走。听着李援勇吼她呢。也不生气,脸上

一红。抱着孩子怯生生的走过来,招呼道:‘二哥,二嫂好。还没吃饭

李援勇把张敏称呼为嫂子的时候张敏的脸就红了,此时一听抱着

孩子的香草喊自己嫂子,张敏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却也不好说些什

么。只得尴尬的陪着笑:“没事儿。不急”

“这是弟妹啊。呵。”刘满屯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大早起的

抱着孩子出来,凉着…”

“唉,这熊孩子每天天一亮就哭。非得抱着出来溜达两圈儿才

行。”李援勇叹了口气,瞪着香草埋怨道:“都他娘的是这个臭婆娘

给贯养的,整天抱着他哄着他,可不就淘人么?”

刘满屯捶了李援勇一拳:‘你小子脾气长了不少啊,就不会好好说

话是不?”

“咦,这婆娘不管可不行!”李援勇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

“走走,赶紧回家去,过年你们没回来,咱爷爷可想你们了。”

四人一起往家里走去。张敏一路陪在香草的旁边儿,逗弄着才几

个月大的柱子玩儿小家伙也不眼生,一逗就乐,笑得声音挺响亮刁

李援勇结婚的时候是在刘满屯的宅子里,占了刘满屯原先住的屋

子;年前朱平贵结婚,占了东屋。李援勇本想着先进自己和平贵住的院

儿,让香草先做点儿饭给刘满屯和张敏吃。刘满屯说不了,还是直接去

二爷爷那边儿吧。

李援勇也没推让什么,让香草去家里招呼朱平贵和他媳妇儿。告sù

他们满屯哥两口子回来了,让他们都过去二爷爷那边儿。

这时候村里面已经没多少人。大部分都下地干活儿去了,所以村子

里倒是显得很安静。

李援勇扛着锄头走在前面。到刘二爷那边儿的院门口。人还没进去

呢。就先喊了起来:,爷爷。满屯哥回来了。二嫂子也来啦!”

刘满屯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而张敏则羞得都不好意思进去了。

年迈的刘二爷听得李援勇粗扩的喊声。立kè

放下手里的荆条往外

走。刚走出里屋。李援勇、刘满屯和张敏已经进了屋。

“爷爷。”利满屯笑着叫道。

张敏红着脸也叫了声:“爷爷。”

“哎哎,快快坐下。坐下”刘二爷急忙让二人往外屋炮边儿

上坐去,又吩咐李援勇道:‘快去吧他们都叫回来,今儿不上工了。

哦对了。让小毛去宋庄唤晓云他们两口子过来,燕子去路村叫梅丫他们

一家子去,晌午都过来吃饭”。

“哎。”李援勇答yīng

一声,扭身走了出去。

刘满屯和张敏将回来时专门儿给刘二爷以及家里人买的东西都放在

炮上,这才挨着炮边儿坐下口

刘二爷则高兴的合不拢嘴儿,一时间却也不知dào

该说些啥,问些

啥”犹豫了半天有说道:‘那啥。满屯啊。你们俩,这次回来时不时

办事儿啊?”(方言,办事儿即为结婚典礼)

“爷爷”暂时,暂时还没打算。”刘满屯有此尴尬的说道。

张敏则是一脸的窘迫,红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

“咳咳”,不把事儿办了,让人说闲话。总不太好。

刘二爷从腰间摸出烟袋想要抽烟。利满屯急忙从兜里摸出卷烟

来。递给刘二爷。

虽然说刘二爷满心的希望着他们俩这次回来,是真的为了结婚而回

来的,可既然他们俩暂时还没打算刘二爷也不好

…比。毕竟女孩子在跟前儿呢,人多不好意思啊。所以关于凡一。”话

题。便就此打住了,爷俩儿便唠起了其他的话茬。

对于刘满屯来说,看到家里人一切都好,这让他一个多月来的愁苦

和担忧顿时间好像消退了一半儿多…他甚至在心里疑惑着,是不是上

次那场陨石雨,就是上苍与大地之间的又一次强强对决,导致了两者

再次元气大伤呢?

没一会儿。香草抱着孩子来了,朱平贵领着他媳妇儿春南回来了。

自然又是一番寒嘘;王秀花背着竹筐也从田里赶了回来;李援勇回来的

时候。直接去供销社打了二斤酒。买了些肉和菜…

香草把孩子递给李援勇抱着。自己则和王秀花、春菊一块儿去西屋

张罗着先给刘满屯和张敏做点儿吃的去,顺便还得忙活着准bèi

晌午饭。

既然酒肉菜都买来了。晌午的时候肯定是要喝酒的了。

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儿。村支书罗宏竟然和胡老四走到了一起,

俩人一块儿来了刘二爷家。

越是人多,张敏就越发的觉的不好意思,红着脸坐在炕边儿上。别

人问啥,她就支支吾吾的答一声。不问的话只是一声不响。

不过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看的出来,刘满屯今天的心情比之前

好多了。这让张敏感到很欣慰,原本回来的时候她和刘满屯一样心

里都很不安的,生怕家里面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么刘满屯会变成什么

子?

程显和于彩霞两口子也不知听谁说了利满屯和张敏回来的消息。也

都放下手里的伙计,急匆匆领着俩孩子赶了过来。对于他们来说。曾经

在一起共同奋斗的知青,那都是最亲密的革mìng

战友,这种感情不同于一

般意义上的朋友。很奇特,很亲密犹若亲人一般。

他们来的时候,刚好刘满屯和张敏简单的喝了两碗稀粥,一人吃了

块儿窝窝,算是吃完了早饭。

张敏早已经在屋子里待的快要闷死了。见于彩霞领着孩子来了。便

高兴的和于彩霞一起领着孩子去院子里坐着说话去了。

快晌午的时候小毛和韩晓云。还有韩晓云的丈夫宋军来了他们

来的时候赶了一辆马车。马车自然是借村里大队部的,韩晓云已经怀

胎几个月了,宋军含不得让老婆挺着大肚子步行往双河村儿这边儿赶。

一家人见面。自然是分外开心。寒暄过后,刘二爷却皱着眉头问

道:“军子晓云都来了,咋梅丫他们两口子还没过来?燕子也没回来

啊?”

李援勇也有些纳闷儿,说道:“之前我在南地看到了燕子,也让她

赶紧去路村叫的”按说早该回来了,是不是家里有啥事儿一时脱不开

身啊?”

刘二爷说道:小毛,你快跑着去一趟,这一家子都到齐了,就等

他们一家了。”

“哎口”小毛答yīng

一声,便跑了出去。

宋庄距离双河村有四五里地远,而路村和双河村紧挨着,按说吴梅

丫他们一家子应该早就到了的。所以一屋子人也都颇有些疑惑。刘满

屯心里甚至有些难过的猜测着,该不会是吴梅丫不想见自己了吧?

小毛出去没一会儿。便抱着一个两岁多的小丫头回来了,郭燕抱着

一个小男孩儿跟在后面,而吴梅丫则是眼困儿红红的走在最后,低着头

还忍不住轻轻的抽泣着。

局里人一看吴梅丫这样子。都有些疑惑,一时间倒也没人扯闲话,

屋子里安静下来。

刘二爷皱着眉头说道:,梅丫,你这是咋了?”

吴梅丫轻轻的摇了摇头:“没咋。”

俩孩子眼圈儿也是红的,一看就是刚刚哭过。只不过是看到屋子里

又生人。所以有些胆怯的不敢吱声。小毛把孩子放下,让郭燕看着。

自己则脸色阴沉的扭头往外走去。

吴梅丫急忙唤道:小毛,你干啥去?”

“没事儿。一会儿就回来。小毛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人大概已经猜出了化七八八。刘二爷板着脸吼道:

小毛,你给我回来!”

刘满屯生怕小毛不回来。急忙起身往外走小毛已经走回了屋。面

无表情的说道:‘爷爷。让我去教不教q陆平吧!不然他还不得三天两

头打我姐么?”

李援勇和朱平贵俩人蹭的站了起来,瞪着眼看着吴梅丫,李援勇

吼道:

姐。陆平又打你了?他娘的,我这次非得录了他的皮!”

“对。爷爷,这次非得好好教i教q他!”朱平贵也是咬牙切

齿。

刘二爷也气得胡子都在发颤。呼哧呼哧的喘了半天的粗气之后。终

于说道:,今儿晌午都别去,在家里吃饭。你们满屯哥和小敏好不容

易回来了,干啥这都是?等下午你们再去。哦小毛不许去,援勇,平

贵。你们俩去把陆平叫来。”顿了顿,刘二爷寒声说道:‘不许打人,

但是他小子要是敢不来,你们就给我把他捆来!”

“中!”李援勇和朱平贵瞪着眼答yīng

道。

小毛低下头,一句悄没说。转身进了里局。

刘满屯则是满脸惊讶的看着二爷爷,以及一家子人的脸色,他心

里意识到,“吴梅丫过的日子,真的不怎么样啊!

206章 生活就是油盐酱醋茶

好不容易好此了的心情。因为吴梅丫挨打的事情,又扒一p丸

了。

不求吴梅丫出嫁之后生活过的多么富裕。但求一切平平安安不受太

多苦累便好,刘满屯心里面也就不会有多么的内疚和忧虑。在他看

来。以吴梅丫的美丽的长相和勤劳的能力。本应该完全可以挑个好婆家

的。然而就是因为他刘满屯。吴梅丫才这么一直静静的,傻傻的等了

几年,等到了自己已经成了相对于那今年代来讲算得卜是老姑娘的年

龄。

再想要挑剔的时候。已经失去了那个少女最为宝贵的青春时期。

所以刘满屯内心里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吴梅丫,内疚不已。

发安了这样的事情,张敏作为一个还算是外人的人,自然不好说些

什么。只是有此干着急没办法的作为一个尴尬的客人,一声不响的看

着事情发展下去。

吴梅丫挨了打。金家人没有不生气的。刘二爷当然也很生气,只

不过他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虽然“路村那个孩子确实有些不地

道。可刘二爷并没有让家里的这帮各个儿虎梆梆的男人们去教刮一顿陆

平。他知dào

,这种小两口吵吵闹闹。偶尔打上两架的事情,是再平常

不过的事情了。

那天傍晚,陆平被李援勇和朱平贵二人揪着胳膊拎来时,还有些醉

醺醺的没醒过来,一看就是喝酒喝多了。

陆平的母亲心惊胆颤的跟在后面口进门儿就赶紧的给刘二爷赔着

不是说着好话。她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婆娘,胆小怕事,老实巴交

的。加上早些年就没了男人。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了。好不容易给

孩子娶上了媳妇儿,而且还是个好媳妇儿。她心里面别提多开心了,年

前吴梅丫又给生了一对儿龙凤双胞胎,谁不羡慕?所以这个老实的婆娘

觉得自己的幸福日子终于来了。

然而让她这个母亲,以及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老实巴交的陆平从有

了这一对儿龙凤双胞胎之后。竟然学会了喝酒,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

酗酒成瘾。他确实也算得上是一个可怜人。从小就失去了父亲,本人又

天生是个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的老实人。一直都是处于被人鄙夷的生活

状态中。他自己也很自卑。不过在他有了这对儿双胞胎之后,他看着

旁人那羡慕的眼神。听着那略带些酸意的羡慕话自然高兴的不得

了。

开心后喝酒,这本是件很平常的事情。然而对于陆平来说,这不是

什么好事儿。他发xiàn

酒精这种东西竟然可以让他冲动,让他兴奋让

他说话的嗓门儿高起来。脾气不起来,胆量足起来

别人不是说他是个老实人么?不是说他不敢打老婆么?不是说他拿

老婆当宝贝么?

傻了吧唧的陆平觉得自己不能一直窝囊下去……然而他却不知dào



这本来就是小人嫉妒他,故而私底下撺掇挑拨他的。

不过陆平还是害pà

吴梅丫的娘家人,害pà

他那几个小舅子。所以每

每被酒精麻醉之后,他总是会毫无理由的找碴无事生非。然后就根

本不受控zhì

的出手把吴梅丫打上一枷”坦白说吴梅丫若是真的跟他陆

平打的话,陆平还真不一定就打得过吴梅丫。

只可惜吴梅丫毕竟是女人,毕竟是两个娃娃的母亲!

陆平喝醉酒后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疯了一般打吴梅丫,吴梅丫却

不能去和他打,她的顾及着孩子”还得顾及着婆婆,因为陆平每次喝

醉酒,这个老实巴交的人,会变得极为疯狂即便是含辛茹苦把他养

大的母亲,他也敢动手口

陆平第三次打吴梅丫的时候。第一次打了自己的母亲。也就是那

次。吴梅丫终于按捺不住,回了双河村,把陆平醉酒打人的事儿说给了

家里人听。刘二爷当时听闻之后,气得都咳妞了,一个。打亲生母亲的

人。那还是人么?简直畜生都不如!刘二爷恼怒中狠狠的说:‘这要是

换在日社会,我非把他活埋了不行!”

只是这不是日社会,刘二爷更不是当年的刘阎王,而且”陆平是

他的孙女婿。新以刘二爷不会把陆平给活埋了,反而还得压制住家里的

孩子们不许冲动,尤其是小毛。更不许去打陆平。

用农村老话说,两口子有点儿矛盾。床头打架床个和,没设么大不

了。

所以只是刮斥了陆平几句。酒后醒来的陆平也是忤悔不已。吓得哆

哆嗦嗦。悔不当初”

然而依然经常喝酒,喝酒必醉。醉了就爱找碴。好像不在老婆孩

子的身上发泄下他自卑的情绪,就显不出他有个男儿身似的。

这次,陆平的母亲看着儿媳妇的两个弟弟凶神恶煞般的闯进家的

时候,就吓坏了。

好在是这俩兄弟并没有当场暴打陆平。而是将昏昏睡着了的陆平

从床上拖了下来。然后拧着胳膊给押走了。

陆平的母亲心里忐忑不安,急忙跟在后面连连赔着不是说着好话来

到了双河村。

打便打了,亲家也来了。总不能真的把陆平给打一顿。

况且当着这么多邻居的面,这着实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儿,他刘二

爷不能如同年轻人一般见识。所以刘二爷只是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听

着俩孙媳妇儿以及孙女们冲着陆平和他母亲泼妇般闹腾了一通之后。自

己才出声币斥了一顿,也不好直接就让他们把吴梅丫领回去,那样面子

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便说梅丫他二哥回来了。就

红竹厂在这边儿住几天,等她二哥走了之后,再回家去。“

陆平的酒劲儿早就被吓得醒来大半儿。看着怒气冲冲的满屋子人,

吓得不停的哆嗦。

一听说让他们先回去吧,当下和母亲便陪着笑脸说着好话低眉顺眼

的匆匆离开了刘二爷的家。

事情就这样。算是结束了。

本来嘛,这种事情在农村来说活,太普遍了,便是邻居们也没有把

这件事儿当成多大的新鲜事儿来去在意。

刘满屯心里有气,可二爷爷的态度很明显,所以他世不好说些什

么。况且,当着吴梅丫有些陌生的面孔,他实在是愧疚的不知dào

说什

么好。吴梅丫明显看的显老了,没有了当年少女时期的容光焕发,没

有了那青春的容颜,脸色泛着不健康的黄色,通红的双眼一点儿神采都

没有,精神萎靡不堪。

再加上两个孩子时不时的哭闹着,她得时不时的撩起衣衫毫不避讳

和害羞的给孩子喂奶”一切,都让她看起来那就是一个典型的村妇形



街坊邻居们劝慰了刘二爷和吴梅丫几句之后。便都走了。

只剩下一家子二、待在屋子里,刘二爷看了看天色已晚,便说道:

“晓云你们来回吧,天快黑了。再晚了家里头惦记。”

“哎。”纯晓云和丈夫点头答yīng

了,向其他人道了别一起走了出

去。

刘二爷似乎刚想起来两个孩子成了家孩子们也都大了,刘满屯

和张敏的住宿还是个问题呢。皱着眉头想了想,便说道:“梅丫和秀

花住这屋的炕上,小敏和燕子晚上去西屋睡,满屯,你和我还有小毛仁

在里屋炮上躺着“说起来那边儿宅子是满屯的,可援勇和平贵要成家。总不能没个住处。唉。”

‘爷爷。回头我把俺家老宅子拾掇拾掇。搬过去住。”李援勇面

露尴尬的说道。

朱平贵也点头说要把自己家的老宅拾掇好,搬过去。

说赶来六零年的时候这些孩子们都成了孤儿,不过家里总是留下了

老长时间没人住,早荒了,得好好拾掇,满屯啊,你这次回来要是

提前打个招呼倒好了。”

“没事儿,就这么住着吧,反正我也在家住不了几天。”刘满屯

苦笑着说道。

“你没事儿,可敏丫头呢?”刘二爷略有些愧疚的看了看张敏,摸

出一支烟来点上。

张敏笑道:‘爷爷,没啥紧要的。我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娇贵的不

行只。

“嗯嗯。”利二爷满yì

的点了点头。继而问道:“你们俩年纪也

不小了,该考lǜ

考lǜ

结婚的事儿了。总不能这么一直拖着,对了,你

们家里头……还有啥长辈没?,

“嗯,我现在跟舅舅和舅妈住。

张敏苦笑着说道。

“哦,挺老远的,

,刘二爷皱着眉头想了会儿,有说道:“你舅

舅和勇妈他们,都知dào

你们俩的事儿了吧?”

“嗯,我带着满屯去见过。”

刘二爷点头微笑道:“远点儿也没啥的。回头咱抽个空,两边儿长

辈总是要见个面说说话的。”

“嗯。”张敏红着脸小声应了下来。

虽然听起来这些话似乎是客套话,不过若真是二人要考lǜ

结婚的

事儿了,那肯定双方的长辈是要见个面儿的。不过具体是在双河村见

面。还走到保安市”到时候再说吧。

刘满屯脸上挂着少许尴尬,说道:“不急”

刘二爷叹了口气,也不再提这件事儿,转而瞪着李援勇i斥道:

,援勇你个兔崽子,看着你梅丫姐挨打了,你心里不舒坦是不?也着急

是不?可你咋就整天不能跟香草好好说话?一天天那嗓门儿大的生怕村

里人都听不见你骂媳妇是不?得亏了香草人心眼儿好又老实,才让你这

么欺负着……”

“爷爷,我又没打过香草。”李援勇故作委屈的陪笑道。

“爷爷,援勇他也就是,就是嗓门儿大点儿”香草抱着孩子小小

声的红着脸说道。

刘二爷一愣,继而苦笑连连。瞧瞧。这头帮着说话呢,人家还向着

自己的男人,自己这个做长辈的看来还有点儿多管闲事儿走了。不过

好在是这两口子关系真的不错。虽然说李援勇平日里那张臭嘴不怎么

好。可倒也没有和香草真的打闹生气过当然了,更重yào

的是香草的

性格,就算是李援勇脾气再暴躁几倍,对香草这样一个逆来顺受的老实

媳妇儿,他还真是发不出什么大脾气来,更别说打老婆了。

朱平贵两口子更不用说了,整天亲热的不行,基本上就没有红过

脸。这点让人放心。不过他媳妇儿春萄就是有点儿小心眼儿。爱沾些

小小便宜,这也没啥”刘二爷眼神儿又看向吴梅丫,便唉声叹气起来,

如今最不让人省心的,便是她了!

原本好好的老实巴交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有了那么个毛病呢?刘二

爷实在是有政想不明白,按理说家里条件虽然差些,日子过的紧巴巴

的。可结婚第二年一添就是一对儿的龙凤双胞胎,儿女双全谁不羡慕?只要好好干,勤俭节约的生活小日子总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梅丫,你这往后也得多管着点儿陆平,不能让他三天两头喝醉

酒。一共能挣多少钱?全都给喝了家里孩子吃啥喝啥?总得攒些钱。将

来娃娃大了,得上学吧?不厂邓房子破成那样了,总得考lǜ

着翻盖



听着刘二爷的唠叨,屋子里其他人都沉默不语,而吴梅丫则低声的

抽泣起来。

好一会儿,吴梅丫怀里抱着的丫头又哭了,吴梅丫撩起衣衫给她吃

奶。这才轻叹了口气,低声抽泣着说道:“这都是我的命,我认

了……”

“姐,不行就跟他离婚。”小毛突然在旁边儿冷冰冰的说道。

“混账!”刘二爷怒斥了一声。扭头说道:“男人不成器,婆娘也

的好好管管,不能就这么瞎混日子”

那牟年代农村人的思想依日落后。依日很传统,女人嫁鸡随鸡。嫁

狗随狗,若是中途离婚了”再想找个婆家那就难了,即便是能找到,

也八成是些老光棍儿,或者是离过婚有着斑斑劣迹的人,不见的就比这

个好。而且,,会让人说闲话,瞧不起。

这就是日子,平平淡淡的生活么?刘满屯禁不住心里泛起了疑惑,

他始终没有想过。真zhèng

平平淡淡的生活是没有的,无论是哪一种生

活。都是油盐酱醋茶各种味道掺杂着。才算是所谓的生活。

刘满屯发xiàn

,这次回到家里,全然感觉不到当初弟弟妹妹们都还没

成家的时候,他或者保国哥回来后。家里面那种欢快幸福的氛围口

似乎每一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勉强,眼神中透着一丝孤苦一丝压

力。

是啊,这个困苦中却充满着幸福的大家庭到了如今,已经成长出了

几个小家庭,某一天,当二爷爷离世之后,便彻地的分裂成了若干个家

庭…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就是生活。

然而生活,是否与命运有关呢?这个念头在刘满屯的脑海中一

闪而过,他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一时间不知dào

自己刚才

到底心里面想到的是什么,竟然让他隐隐的有些不安起来。

晚饭后,张敏应邀去了程昱和于彩霞家里坐会儿;原本刘满屯也是

要去的,不过胡老四来找刘满屯说有些事儿说说,刘满屯也就不方便

再去程昱的家里,他去了胡老回家里。

虽然对于一些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事情,没必要瞒着刘二爷,他

也知dào

许多,可毕竟许多事情…还是不要让刘二爷知dào

的好。

炕头的破桌子上,点着蝶油灯,胡老四没有废话,很直接的说:

“满屯,我觉得你变了”。

“嗯?”刘满屯怔了怔,苦笑着点点头:‘嗯。”

胡老四摸出符纸来,凭空点燃一张,符纸在昏暗的屋内空气中燃烧

着。很快燃烧过后灰烬散落于的。胡老四有些吃惊的说道:“满

屯。你又有灵魂了?”

“古爷爷也是这么说的。

刘满屯点点头,“我不知dào

什么是灵魂”

“他还说什么了?”胡老四眼神中竟然散发出了一种狂热的景仰,”是不是,,这样不好啊?该怎么办?”

刘满屯摇了摇头,提起古彤来。他不仅有此感伤,轻叹道:‘古老

爷子…不在了。”

“什么?”胡老四很是吃惊的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刘满屯掏出烟来递给胡老四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慢慢的抽了起

来。也不说话。直到抽了半截烟之后。他才轻声叹道:“胡叔,以后

这些事儿,还是不要再说了,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你有了灵魂”胡老四指了指房顶,轻声说道:‘老天能放

过你么?”

“家里一切不都是很好么?”刘满屯反问,继而苦笑道:“我担心

的不是老天放不放过我,而是…家里面。”

胡老四叹了口气,劝慰道:“应该不会有事儿了,这此年不都平平

安安的过来了么?”

“希望吧。”刘满屯扭过头去,看着门外漆黑的夜幕,若有所思

的问道:‘胡叔,您说,时么是人的灵魂?”

“灵魂就是人的魂魄。”胡老四自己也觉得这是句废话,绞尽脑

汁想了想,才接着说道:人分**和灵魂。本为一体,只不过灵魂是

操控着**,那,就在心里面。脑子里面。”

刘满屯扭过头里看着他,说道:‘一个人如果没有灵魂的话,会怎

样?”

“死了呗。”胡老四很利落的答道,不过他马上想到了刘满屯以

前就是个没有灵魂的“人”于是颇有些尴尬的说道:“你不在这其

中。咳咳”

“胡叔,您说。灵魂是不是就是思想意识?”

“确切的说是操控着人的思想意识。”

“我以前没有灵魂,那到底是什么在操控自己的思想意识?古彤说

是本性,什么是本性?”

胡老四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道:“不知dào

。”

“是啊,您不知dào

,就连古彤都不知dào

”刘满屯长出了一口

气。沉默了一阵儿之后说道:“胡叔,既然我有了灵魂,您能把灵魂给

杀掉么?”

“啊?。胡老四吃了一惊,不知dào

刘满屯为什么会这么说。

“杀掉我的灵魂吧。”刘满屯轻轻的说道:‘留着就是祸害。”

“不行,我可没那个本事。”胡老四使劲儿的摇了摇头。

窗外,夜色沉沉”隆隆的闷雷声从天际处传来,又像是从地低下

传来似的,要下雨了么?

207章 何谓勇气何谓怯

对于平常人来说。没有人会舍的毁掉自己的灵魂,因为啡心个着自

身的死亡。

虽然在很早之前一直到现在,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认可了这个世界上

并没有所谓的灵魂存zài

,人死灯灭,死了便是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了。没有了,更不会留下任何的意识…”然而平心而论,谁又不希望人

真的能够有灵魂,能够永世不灭,哪怕是死亡之后灵魂走一趟黄泉路,

受一番苦难,踏上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却一切然后从新来过”起

码。说明你还存zài

,你还能活下一辈子。

不过灵魂对于刘满屯来说,确实是可有可无,甚至是有还不如没

有好。

没有灵魂的日子,他也好好的活过来了。可若是有了灵魂的话,

他就担心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再出现一次当年夏日里上苍降下的雷霆之

怒。差一点儿就把他的家人全部轰杀掉。那是一场让刘满屯刻骨铭心

般的恐怖劫难。

之后按照他和胡老四的分所猜测。以及后来古彤所说,那次灾难最

终依然是摧毁掉了刘满屯刚刚拥有了的灵魂。

那么如今他既然又一次拥有了灵魂。上苍必然还会降下雷霆之

怒。势必要击杀他的灵魂,或者是他,并且会牵连到其他和他相关的

人。

可是胡老四真的做不到这一点,刘满屯想来想去,即便是古彤在

世。也不见得能够除掉刘满屯的灵魂。不然的话,古彤早就发xiàn

了刘满

屯拥有灵魂,那么他为什么就没有提出过要除去刘满屯的灵魂呢?

也许”徐金来能够做到,竹离能够做到。但是他们都死了。

还有一个能做到的,就是上苍。只不过利满屯可不希望上苍来动

手。因为那意味着自己有可能被彻底的干掉,而且会牵连到其他的人。

所以回到家的这些日子里。唯一能让刘满屯心里稍微有此安慰的便

是家里人还好,起徽都活着,不管是生活的幸福开心与否,能够

活着,没有受到什么诡异凶险的劫难,便是好的了。

对于吴操丫家里生活条件差!犬夫又是个没出息的酒鬼混蛋。可这

不是刘满屯这个在外当兵的哥哥,能管得了的事儿,毕竟他总不好

出手去狠狠的教刮一顿那个,陆平。如果打人管用的话,三个弟弟早就

把陆平给打服了,又何至于非得等他刘满屯回来动手呢?

再说了,吴梅丫已经生了两孩子,在那今年代的农村里,这就好像

是孙悟空被戴上了紧指咒。

用吴梅丫自己的话说:她认命了。

刘满屯又能如何?虽数他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担心,满是怜爱疼

如…

在张敏私下里的劝说下。刘满屯终于决定提前三天回部队,在家里

面待着也确实没什么意思了。说不上什么开心与不开心。如果说是欣

慰,也只有刚刚回到家里的时候,发xiàn

全家人都好好活着呢,刘满屯着

实放下了心头一直悬着堵着的一块儿大石头可接下来的日子里,便

被这种无形中却无时不刻存zài

的生活压力所困扰着,每个家庭大事小小

事。二爷爷的唠叨

同样,张敏的心情也不怎么好。陪刘满屯回家的目的是什么?能够

让刘满屯开心起来她也就高兴了,顺便也算是见见对方的家长,让自

己与刘满屯的事儿基本敲定

可现在看刘满屯他压根儿就没有高兴

起来。相反,好像越加的烦恼了。当然比起之前那种绝望和灰心的

心态,要好一些。

隆隆的铁蹄声在车厢里震荡着,窗外的景色在不断的急速的倒退

着心

刘满屯坐在窗边儿,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看着窗户外面的一切,心

头依然在想着这样那样许多让他无比烦恼的问题。

“满屯,别想那么多了,家里不是都挺好的么?”张敏自然看得出

来刘满屯这几天心情很差,所以很关切的出声安慰道。

“嗯。”刘满屯淡淡的应了一声,扭过头来看着张敏,脸上露出

一丝苦笑。

“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张敏的语气里稍稍带了一丝责备和

不满。‘你跟我说过的那些事。我都记得很清楚,我也知dào

,许多人都

劝过你,你心里也明白,你这样给自己添加烦恼和压力,实在是没有一

点儿用处,不是么?”

刘满屯犹豫着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dào

。”

“可是你怎么还是这样啊?你把心放开些不好么?”张敏的声音

有些大,她好像害pà

被人听到似的,微微站起向四周看了看,车厢内没

几个人,而且距离都比较远,加上车厢内噪音很大,所以张敏稍稍有些

放心。

“小敏”刘满屯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气道:“这种事,不是

说说就行的,我尽lì

吧,唉。”

“你的意思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对么?”张敏冷笑着说道。

刘满屯怔住了,他分明看到了张敏眼神中的不满和愤nù

,愣了一

会儿才尴尬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H”

“满屯我知dào

你现在心情不好。无论是谁这么多年幕一直都经受

着这种常人无法忍受和想象的诡奇异事,都不能够做到平静的心

心。张敏尽量压抑着自己心头的不满,缓和着语气说道:,儿你经

历过了这么多,你自己也不是个软弱的人。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够适应

这种生活。不能够放开心去对待?难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一点儿都没

有发xiàn

。你发愁你苦恼你烦躁。对于自己的命运以及那冥冥中的苍天,

根本起不到任何有助于你自己或者他人的作用么?反而……除了你自己

之外,还有别人因为你不开心而不开心,你何苦?”

“我没有让别人不开心。”刘满屯摇头否认道。他觉得一直以来。除了那些个和自己一样都很离奇的人之外他每每都在尽lì

的掩饰着

自己的遭遇,让许多诡异凶险的事情都埋在心底,不去与外人道知”

“你有!”张敏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此时却充满了愤nù

,你知dào

不知dào

?你很自私,真的很自私。既然你把我当成了能知心的朋友,

爱人,你告sù

了所有的事情。我很感动你能够把这些事情告sù

我,我

也相信你,我也爱你。可是我不能够容忍你到现在,去把自己平心静

气的假象做给别人看,却偏偏要让我看着你这么消沉低沉下去,一点儿

勇气都没有。面对着上苍或者是命运。你已经绝望了,知dào

么?为什么

你就不能够让我看到你的勇气?,

刘满屯支支吾吾的摇头说道:‘不不。小敏,我……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听这句话知dào

么?。张敏美丽的双

眼中流出了泪水,眼神很复杂。气愤、失望、担心、怜爱,“满屯,

我一直以来,都认为你是一个别任何男人都更有勇气的男人,因为你

的人生经lì

让所有的女孩子都好奇。你能够经lì

那么多凶险,依然可

以好好的活下来,你拥有着常人所无法拥有的能力是一个勇士!可

是现在,

我发xiàn

你真的不是个男人。你是个懦夫,知dào

么?懦夫!

你说你长这么大以来,经lì

过那么多,上苍对你不公。容不下你。所以

屡屡的迫害你,给你降下劫难…可是我要说,如果你从小就是一直以

这样的心态去面对这种诡异的命运的话。那么你是活该!活该你懂

么?”

“活该?”刘满屯苦笑起来,若是说他对于张敏之前的指责和批评

真的感到了愧疚的话,那么后来的话。他真的只能认为张敏是在站着说

话不腰疼了,‘你会怎样做?。

“你有没有拿出勇气去真zhèng

的面对过。而不是一味的逃避?一味的

担心害pà

?有没有去想着如何解决这个过题。就算是冥冥中看不到摸不

着的苍天又怎么样了?我们是长在红旗下的一代人,伟大领袖**教

导我们说与天地斗,其乐无穷。你把那些话都当做空话了么?”张敏越

说越气。一咬牙说道:那你还不如自杀算了,既然你担心自己会牵

连到别人,既然你害pà

会这样那样的,为什么不去死,死了就可以一了

百了……”话刚出口,张敏就后悔了,她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双眼

中露出了一丝惊恐,急忙摇头哭泣着说道:“满屯,对不起,我。我不

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心…”

刘满屯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苦笑道:“没事儿,也许你说的对。

“满屯,对不起…”张敏对自己刚才有些控zhì

不住自己的脾气有

些后悔,抽泣着说道:‘真的。你让我有些失望控限伤心知dào

么?为什

么你不能为我想一想?我不想你这样子……”

“我也不想。”刘满屯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窗户,让快速行

进的火车带出的强风刮了进来,吹拂着自己的脸于!,好一会儿才将车窗

关上。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我想过自杀。也曾经恨过为什么我那死

去的父母会生下来我,也恨为什么大的要选择我是地灵,可是我死

了。家里的亲人。就真的没事儿了么?我不敢相信啊!我从记事起。就

无数次的考lǜ

过自杀,我不想去面对那一次次无尽的劫难的折磨。不愿

意时刻都提心吊胆的活着。可是我承认。我起初是怕死,不想死,想

要活着,可是后来”我不是不死。而是不放心,而是,觉得自杀。

面时死亡,才是最懦弱的表现。才是最不敢面对这种生活的表现。对命

运对苍天的妥协。认输。”

张敏愣住了,甚至都忘记了抽泣,只是任由泪水从眼眶中涌出。顺

着脸颊滑落。刘满屯的话让她的武泣:里受到了一此震撼,她何尝在身心

首创绝望的时候没有想过用死亡来解脱自己的痛苦,然而她到最后还是

沉默着生活了下来。听完刘满屯的话。她才豁然间想明白。其实自己

当时在悲观绝望想要以死来解脱自己的时候,之所以最终没有选择死,

亡。不仅仅是因为内心里害pà

和恐惧,更重yào

的原来是心里那份倔强和

不甘才使得自己真zhèng

有勇气的活下来。

是的,面对生活中的苦难和艰险,有时候咬着牙活下来,比自甘死

亡。更需yào

勇气。巾

“我好像在给自己的怯弱。找理由。刘满屯自嘲的一笑,转过

头继xù

望着窗外,他心里一片黯然,既然张敏如此的生气,内心里已经

把自己当成一个懦夫

似月诈起了,那么这段感情

恐怕这段感情,也难以维持

。J小

即便是能勉强保持着。然而有了今天的这段话。两个人的心里。也就

都有了一层隔膜。

车窗外,树木枝叶繁茂。匆匆向后急退着,远处一望无尽的麦田,

绿油油的麦苗已经长的有两尺高,快到抽穗的时候了,看着就挺喜人。

张敏低声的哭了一会儿。才伸手抹掉眼泪,深呼吸了几口气。平缓

了一番内心的波动。看着刘满屯平静的脸庞,她心里又是一阵的懊悔。刚才自己的话,真的很伤人”张敏苦笑着摇了摇头讨好般的小声

道歉:“满屯。对不沁…”

没什么。”利满屯悄然注视着车富外疾驶而过的景色,淡淡的说

道。

“刚才我

你说的对,是我误会你了。可是…,你知dào

,我真的

看着你这样,很难受。”张敏解释着。语气中满是委屈口

刘满屯心里一颤。暗暗自责。我真的很小气啊!他扭过头来,注视

着张敏,露出勉强的笑容说道:小敏,你真的不怕么?”

张敏一愣,继而想到了刘满屯问的这句话是指的什么,她略微沉思

了一下。清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有些娇俏的笑容来,胳膊肘撑在桌子

上。双手掌心托着下巴。无所谓的笑道:“就像你刚才所说的,我现在

就是怕。就算是后悔,恐怕也晚了。不是么?”

“也许吧”刘满屯长叹了口气。又一次扭过头去。注视着车

窗外。他想到了宋庄那个已经疯了的丫头。宋晓梅。

宋晓梅和刘满屯有过一段感情,不算短暂。却也绝对不算长久。

可是宋晓梅丈夫死了,自己也疯了。不管宋晓梅的遭遇,是否就真的是

因为和刘满屯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感情

,此时的刘满屯。却不得不很无

奈的把这份责任,归罪在自己的头上。

也就是在想到宋晓梅的遭遇时。刘满屯的脑海中豁然闪过一个念

头。他想明白了在家中那个一闪而过的担忧是什么:如果一生的命运是

苦是甜,是幸福还是困苦,都是命中注定的话。那么……老天爷会不

会用另外一种更歹毒的方法。去折磨他刘满屯。或者是他的亲人呢?

刘满屯的心中又增加了一层更厚重的担忧:如果,上苍在冥冥中转

动着命运的车轮,让自己或者亲人活受罪的话,那自己怎么办?

哦,本来我就对于上苍。很无奈的”刘满屯从兜里摸出烟来,点

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浓浓的烟雾从口中喷出,将他和张敏二人的

脸部笼罩在朦胧中。也将刘满屯的视线,蒙上。车窗外的景色,也变

的朦胧起来”

如果真的如同自己刚刚所想的那般。或许也算的上是庆幸了,老

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活着,比什么都强,不是么?

刘满屯安慰着自己,扭过头来,不由自主的伸手将张敏柔软的双

手攥在了自己的手里,平静的说道:“明年开春,我们结婚吧”

“嗯?”张敏有些吃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利满屯,虽然说当初刘满屯

曾经模糊的答yīng

过她。会结婚的。却并没有明确的把时间定下来。当上

连长?什么时候才能当上连长呢?也许一辈子都当不上连长的话。那一

辈子就不娶了么?可那时候张敏也并没有对此抱有任何的不满,她相信

刘满屯。但是今天。刘满屯突然间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而且心情和

性格转化之快,让张敏真以为自己是不是糊涂了产生了幻觉?当他看着

刘满屯那双眼中透出的一丝焦虑和无奈时,错认为刘满屯是担心自己决

绝他,所以张敏犹豫着点了点头,却又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到明

年开春?”

“今年我已经有了假期。咱们过来了。”利满屯很温柔很真诚的

笑着说道:‘不能老是请假,其他战士们。也总得安排假期的…”

“哦。”张敏羞涩的答yīng

一声。低下头疑惑着,甜蜜着,幸福

着“

刘满屯心里苦不堪言,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儿有心情谈婚论嫁儿

女情长啊?

问题是”不是说他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刘满屯越发的着

急。如今竟然有着另外一个意识。在和自己争夺着这身**的控zhì

权古彤曾经说,慢慢的。两种意识总会融合到一起的,可现在哪

儿有一丝融合的迹象,分明就是要彻底的决裂啊!

这让刘满屯痛苦的想到了一句俗语: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

和一母。

刘满屯不知dào

把自己脑海中的两个意识比作两只虎是否恰当。但是

他知dào

,这两种意识都是自己,那么就没有母的。所以两虎相争必有

一伤的事儿,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会发生。

莫不是,这***也是老天爷在玩弄我?刘满屯悲哀的想着。

而此时的张敏,却并没有注意到刘满屯眼神中的变化,她有些羞涩

有些甜蜜和幸福的轻轻抬起头来。美丽的大眼睛里朦胧着:满屯。我

答yīng

你。”

208章 大事记

讧月二十九日,云南西部地震;

七月二十八日,河北唐山发生里氏七点八级大地震,共造成二十四

万两千多人死亡,成为二十世纪世界十大自然灾害之一;

八月十六日,四松潘、平武大地震”

一起起巨大的自然灾害在古老的华夏大地上发生着,刘满屯的心里

越发的不安起来。在无数个夜里。他都从睡梦中惊醒,大汗淋漓。颤抖

不已。事实上这些巨大的自然灾害。与他的地灵身份以及命运,也许

并没有什么关系。然而对此已经极度敏感的刘满屯。却在内心里生生

将这些事情的责任,按在了自己的身上。

所以刘满屯的情绪很差。越来越糟糕…作为军队一名基层干部。

他的情绪和状态上的问题,直接影响了他的工作口

八月末的时候,刘满屯被降职为班长。

这意味着刘满屯的军旅生涯有可能要到头了。

连长和指导员以及其他各班排长都明白,都为刘满屯惋惜不已口而

刘满屯自己心里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这些日子

以来,干练和日常工作中,因为状态的缘故,经常会出现失误偏差。有

两次差点儿就酿成事故,没背上处分已经是他走运和领导们多加关照

了。

营教导员和连长指导员都私下里狠狠的批评了刘满屯。也劝慰了

他。希望他不要背太多的思想压力,好好干,争取有立功表现,部队还

是舍不得他这样一名原本优秀的军人离开部队的。

刘满屯心里很是黯然。也暗暗的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和劝慰。然而

内心里那两种意念却在不断的左右着他的意识行为,无论如何也无法静

下心来。

这让他更加的担心。担心在q练当中再出现什么意wài

,酿成大祸。毕竟他的心思现在无法专心。而且冥冥中的苍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

会突然作梗。

好在是,连队的刮练因为很特殊和很让上级领导无比郁闷的原因,

暂时停止了。

部队要求配合出演一部战争题材的电影,当然是那种颂扬赞美激昂

人心类的电影。不过这部电影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拍摄完成…

这天晚上已经是下半夜了,部队正在配合出演一出夜间渡河作战的

剧情。宽阔的河岸边上。数十辆汽车轰鸣着,大灯将河岸两侧照的犹若

白昼。工作人员和演员忙坎着安排着一应的事物,一些军人保持着纪

律声不响的站在旁边待命。

刘满屯他们连所处的位置比较靠后,刚刚拍摄完一段战斗的剧情,

大家都有些疲累,所以前懒懒散散的席地而坐,看着那边儿忙碌的人

群。脸上都露着一种有些模棱两可的笑容。

夜空并不晴朗,无星无月,黑沉沉、地沉沉的。

所有的汽车都熄了火,大灯依然开着,…很有此怪异的是,原本噪

杂的人声在这一刻,好像同时得到了命令一般,全都静了下来。唯有

河水哗哗的流淌着发出声响,在这片刻的安宁当中,衬托着夜晚的安。

两束强烈的灯光从远处照射而来,刺破漆黑的夜色,将光束投入到

河岸边那大片的灯光当中。很快。吉普车的轰鸣声打破了短暂的宁

静。一辆吉普车飞驰而来,从刘满屯他们连一侧飞快驶过,到河岸边几

位领导跟前儿的时候急刹车停下。刹车的声音很响,响的让所有人都禁

不住心神一颤,猜测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满屯的眉头皱了起来,之前突然的安静来的毫无征兆,所有人都

感到很奇怪。也都纳闷儿刚才怎么突然间旁边的人甚至自己,都不说话

了。而且那么的整齐?

许多战士们都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往不远处那辆吉普车停下的地方。

很快。一名士兵从那边儿跑过来。在连长耳边小声的说了句什么。连长怔了一下。然后立kè

招呼两名排长一起往那边儿走去。

所有的干部们都围在了那辆吉普车跟前儿,数十辆汽车的大灯照

射的光芒虽然是往另一个方向。不过光线依然将这边儿映的能看得清楚

一个个笔挺的军人,以及身上那绿色的军装。

忽然,一名干部摘下了军帽。默然垂首……

接着,其他的干部们也都摘下了军帽。孤下头来。一股悲恸的气息

从那群人之间散发开来,很快扩展弥漫了四周的人群。

外围所有人的心都猛然沉了下来,他们似乎都猜测到出了什么事

情。

也不见有谁说话,一个消息在人群开始悄悄的急速的传开了。战士

们纷纷低声告知身边的人:‘一号去世了。”

很快,紧急集合哨吹响了,所有的战士们立kè

整装列队集合。

师部的一名参谋人员表情沉重的告知了一个虽然大家都已经知dào



却依然震惊无比悲恸无比的消息:伟大的导师人民的领袖**在北京

病逝……

告知了这一消息之后,部队立kè

停止了电影的拍摄,所有人员立kè

跑步回各自所在驻地。

悲恸的气息很快被一股浓浓的紧张中带着火药味儿的铁血气息掩

盖。所有人心里在此刻都意识到,战争,有可能要打响了!

这些年来,中

办x问的关系一直都处于剑拔弩张的危险状态,双方的敌对忧

,道很

浓。无时不刻都在做着战争的准bèi

;国家内部本身就一直处于动荡之

中。各派各势力之间的明争暗斗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一代伟人去世的

消息,会导致什么样的情况发生?

与其他人不同。刘满屯的心情有些茫然。对于这个震惊全世界的

消息。他心里并没有起多么大的波澜。他只是在这种氛围的感染下,

血液开始沸腾,并且将原本心头的不快和郁郁抛开,做好了战斗准

备。

一级战备命令下来了。

第二日大批的牛肉、压缩饼干、苹果下发到了每一名战士的手

中。人手两份三角巾急救包。信纸信封发下来了,每名战士都必须写好

自己老家的详细地址以及亲属姓名;检查武器装备擦枪,上油”

一张张请战书从每一名战士的手中递到了连部,有的战士干脆是咬

破了手指用鲜血写出来的请战书:

宁可前进一步死,绝不后退半步生;

为祖国人民生能舍己。做战争英魂牙而无怨;

抛头颅洒热血效英雄前辈,端钢枪上刺刀舍身杀敌;

所有的战士们都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血脉迸涨。恨不能立kè

奔赴

沙场。血战杀敌。然而没有人会想过为什么突然间就要爆fā

战争,为

什么要上战场”他们只是认定了战争肯定要打起来了。

因为,许多原因吧?

刘满屯在班务会上很直接的说:“马明亮。你虽然有个哥哥。可

他是个傻子,家里人都需yào

你照顾你小子是第三梯队,许玉林,你小

子是独生子,第二梯队!老子有一个哥哥三个兄弟,我在第一梯队。我

要是死了,许玉林你带人上,你死了,马明亮再带人上!”

刘满屯看到了马明亮和许玉林两个人眼中感激的泪水,他视若未

见口

战士们纷纷的争取着要加入第一梯队,刘满屯却并没有听他们乱糟

糟的发言,他在心里已经定下来了各梯队的人选。所以最后依然是他拍

板决定,并且丝毫不给战士们商量的余地:“去去,都准bèi

写家书吧,

娘的。直说了吧,就是写遗嘱。”

待战士们都写完了之后。刘满屯才静下心来,独自坐在角落中开始。

他写了三封信,一封是写往家里的,一封是给赵保国的,还有一

封。是写给张敏的。

写给家里和张敏的信的内容并没有什么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思只

是简单的说了些问候的话,以及让他们都照顾好自己等等,很普通的信

很普通的内容;写给赵保国的信。却很直接他说:保国哥,看样子

战争要打响了。多保重,希望战争结束后。我们兄弟能坐在一起喝酒聊

天。说费来,好些年咱们兄弟没有见面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两句话,没有别的。刘满屯想要多写点儿,可是

他发xiàn

,自己实在是没有心情写太多的话。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在这种沉重紧张充满了铁血的火药味儿的气氛下,日子一天天的

过着…“

然而战争始终没有打响。部队也没有开拔的迹象,但是部队依然

是保持着高度的战备状态。随时准bèi

着投入战争中。

九月份眨眼而过,时间进入了一九七六年的十月。

某一天,上级的命令突然下达到了各连队,命令各连荷枪实弹。进

驻保安市,各连按照上级部署。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每一个武斗据点。包

括各县各乡各村凡是有武斗据点的。所有的武斗人员必须无条件缴械,

胆敢有任何反抗,立kè

武力镇压。

鉴于前几年武斗中有解放军战士被打伤甚至牺牲的事件发生过。部

队首长下的命令中直接就有一句话: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要不惜一切

代价。确保我们的战士不流一滴血!

因此各连队在接近包围武装据点之后。所有战士都要在轻武器射程

之外,并且喊话让里面的人立kè

缴械投降。双手抱头走出。在限定时

间内如果不走出来的话,军队可以炮击武装据点!

因为那一句话:不惜一切待见,确保我们的战士不流一滴血!

飞机在天上飞过,洒下如同雪花般飞舞的纸张,上面前是中央军委

的一号命令以及告知书。让所有参与武斗依然手握武器窝藏在据点内的

武斗人员立kè

无条件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迫于强dà

的武装威慑压力,保安市一带所有的武斗据点被清理一

空。期间没有放一枪一弹。

所有的战士们起初还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部队会突

然一反常态,一举拿下了所有的武斗据点?

第二天,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传遍了全国。

党中央政治局中央军委领导人经过周密部署和计划。粉碎了”四

人帮”!

“四人帮”是指**、姚文元、张舂桥小王洪文四人在文化大革mìng

期间所结成的。

“四人帮”这一称谓最先由**于一九七四只一月初在对**等

人借“借林批孔”之机把矛头指向周恩来的批评中提出。

“四人帮”成员早期是中央文革小组的重yào

成员,后全部

“‘

吧‘尸央政治局,并担任极其重yào

的职位。在其政治活动欺小,次导

了文化大革mìng

的发展,名义上执行“左”的革mìng

路线,对大批老革mìng



志。国家干部。知识分子进行迫害,试图夺取国家政权。

一九七六年十月六日,以华国锋、叶剑英、**等为代表的中央

政治局,采取断然措施。将**、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实行隔离

审查。十八日,**中央发出《关于王洪文小张春桥小**、姚文元反

党集团事件的通知》粉碎了“四人帮”*********集团。

这是一九七六年不间断的大灾大难发生之后,当全国人民在不断的

承shòu着个又一个坏消息人心惶惶惶恐不安之后,终于盼来的一今天大

的好消息!

祸国殃民蕊党夺权的“四人帮”终于被打掉了,被粉碎了!举

国欢腾,人心所向啊!

人民不会忘记这些年来国家的动荡不安是谁在后面推波助澜,是谁

在从中作梗迫害一位位功高盖世的功勋一个位忠于人民忠于祖国终于党

的顶天立地的英雄,一位位革mìng

老同志老干部知识分子

这一切。

谁是罪魁祸首。人心如雪人心昭昭啊!人民深受其苦深受其害!如今,

四人帮终于被粉碎了,全部被隔离审查了!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扔记得四月**悼念周总理时爱国群众被迫害受到镇压时的那此

情景,那些一首首人民自发富泄不满和悲恸的诗词,

当刘满屯他们这些年轻的战士们穿着绿军装手握武器接受命令前往

北京参与维护秩序时,听到了人民的心声:‘人民子弟兵,你们侧耳听。今天人民悼总理。不许你们胡乱行!”

他们是人民子弟兵。他们不想胡乱行。他们更不愿意去用手中的武

器。对付善良和愤nù

的人民!然而他们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坚决

的执行服从上级的命令!

刘满屯记得当时人民为了纪念周总理写的那首诗:“欲悲闻鬼叫

我哭射狼笑;撒血祭雄杰。扬眉剑出鞘。刘满屯知dào

这首诗是经过

改动的。最初的头两句是欲悲文元叫,我哭春桥笑!

“四人帮”被粉碎的消息,让刘满屯很难得的在心里说出了一句

话:苍天有眼啊!

当然,笔者在这里并非要做出什么歌功颂德或者批判某此人的事

情。只不过主角刘满屯经lì

了这样的一个特殊的年份,那么这些重大的

事情。还是很有必要写出来的。这和他诡异的命格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关

联。然而在那一年,太多的灾难发生在这个庞大的疲累不堪的国度中。

我们之前也提到过。刘满屯因为自己的命格过于的诡奇,所以把一场

场自然灾害的发生,都很无辜的归罪在了自己的身上。从而内心中有

了沉重的压力。

这么长时间以来,不仅是没有什么好的消息传入耳中,而且坏事儿

却接路而至,刘满屯的心里压力已经到了难以承shòu的程度,所以当粉碎

四人帮的消息传来,当军人们以铁血强悍的姿态将所有的武斗班子请

剿一空的时候,刘满屯的心情之好可想而知了。

更加让人心安的是,似乎在这段枕戈待旦的战备状态时间后。并没

有要爆fā

战争的任何征兆发生。世界各国在这段日子里似乎都沉浸

于了一代伟人逝世的消息当中。无论是敌人还是友人,都去无比怀念和

追忆这位伟人的人生轨迹,学习这个伟人的思想著作以及军事理论等

等。无暇顾及其他。

我想最最重yào

的是,在那样的一个杜会背景下,没有人敢去招惹一

个全民悲恸和愤nù

的国家。

所以军队里的紧张气氛,开始一天天放松下来。

当刘满屯的心情因为四人帮被粉坎的消息而稍有好转,当战备解

除。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着。没有什么坏的消息发生之后,刘满屯忽

然想到了另外的一种可能:当年因为自己。大地与天一战,双方皆是元

气大伤,从而一直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诡奇命运消失了好几年,他也过了

几年的平稳生活,那么如果这一年来几次的大的自然灾害真的归罪于自

身的话,是不是老天爷与大地,又一次元气大伤甚至是同归于尽了呢?

毕竟…这些灾难的动静,都太大了啊!

那年夏天利满屯经lì

了天地之战。醒来后身在北地稻田之中,很

惊奇的发xiàn

那一大片稻田似乎都降下去好几米深之后又很莫名其妙的

恢复如初。如今想来。便可以肯定那是真实的事情。具体为什么会这

样。想来也就是大地与上苍之战的原因。

吉林陨石雨。很明显是因为他刘满屯而发生的,接下来的几次全国

各地的大地震,如果也是天地之间的战斗,那么,

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如果上苍和大地,全都同归于尽了,那真的是

件好事儿啊,起码将来自己就可以走上正常的人生了。

只不婆,代价委实太大了。

刘满屯如此在心里内疚自责且有些开心的想着,却丝毫没想过,

这些事儿,是否真的就与你一个的灵有关呢?

209章 诡异的一盆炭火

寸年军队里最为伤感的时候,自然是老兵退役的那段日凡。

刘满屯在部队里生活了好几年。早已经对于每年的新兵入伍老兵退

役很是熟悉了。这年入冬之后,刘满屯就开始考lǜ

退伍的事情,往年

他是不会想这些问题的。因为他自信自己不会在退伍的老兵行列之中。

而今年却不同了,因为他在部队的表现确实不怎么样,从排长降职为班

长。从优秀标兵成为拖集体后腿的士兵,从连长指导员,到营长教导

员。无不叹惜甚至恼火。

就连郑国忠听说了刘满屯被降职的事情之后,还亲自给刘满屯写了

封信。而肖跃,更是亲自来侦察营一趟,找到刘满屯一番长谈,结果却

是没有结果。

心病难医,要何况。这种心理上的压力,不是说谁劝慰几句自

己想开点儿就可以了的。

好在是‘四人帮”被粉碎之后。刘满屯的心情着实好了许多,他觉

的似乎生活又开始平静下来。没有什么意wài

发生在自己身边,大概,“

真的就如同自己所猜测的那般,大地与上苍同归于尽了,最不济,它们

也都又一次元气大伤无暇顾及自己了吧?

他的心情恢复。在工作和i练上,自然也就比之前好了许多。

只不过让他自己都有心无力的是。他惊讶的发xiàn

,自己没有了以前

那般超常过人的本领。力举千个奔跑起来速度能赛过汽车,开枪射击

不用瞄准只需yào

感觉就能枪枪十环,他发xiàn

自己和其他的战士。或者

说和正常人,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和优势了。当然。仙依然在各项军事

技能上是最优秀的,但是所有人的心态就是这样的,如果你以前能拿到

一百分,那么如今你拿到九十九分。虽然还是第一。但是人心却不满

足了。这一点。包括自己,包括其他人,都会不满。

即便是如此,如果这年冬天没有那次惊险的事情发生,没有因此

而背上处分,刘满屯想来也不会成为一九七六年退役的一名老兵。毕

竟。他好歹也是一名军队在编的基层干部了。而且是一名党员。

说挂那件事儿来,还真有点儿鬼使神差的意思。

那天晚上天气很冷,无风,四周安静的就好像世间万物都被冻僵了

一般。夜色沉沉,深邃无尽,没有一颗星星。似乎所有的星星都躲入

了黑色的夜幕后面避寒去了,潦黑的夜空中唯有一弯混浊的月牙。凄

凄的悬挂在黑暗中。

刘满屯他们班的战士马明亮和徐玉林负责在弹药库外站岗,半夜里

刘满屯忽然醒了,然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纷纷挤

到脑子里。搅和的他头脑发热烦躁不安。渐渐的有了些尿意。刘满屯

起身出去到厕所撒了泡尿,感觉到天寒地冻的,就想起了今晚上站岗

的马明亮和徐玉林。刘满屯回到宿舍拿了自己的棉大衣和副班长的棉大

衣到弹药库那边儿。本想着把棉大衣给他们二人,让二人穿的厚实点儿

暖和点也就算了。然而当他到了弹药库那边儿。看到马明亮和徐五林

的时候,心里忽然想到,是不是再想点儿别的法子让二人更加暖和此?

因为刘满屯远远的便看到了二人喘息的时候,脸前就会蒸腾起一层

白雾,而且两人都在不停的微微跺着脚。很显然天气太冷了,二人有些

受不了。

刘满屯走上前去,招呼着二人,顺手把棉大衣给二人递过去。让俩

人穿上一边儿说道:“这天儿冷的邪乎。得想个法子,不然一晚上非

冻得发烧了不行!”

徐玉林和马明亮说了几句感激的话。将厚厚的棉大衣套上,有了两

层棉大衣的包裹,再有对于班长的感激之情,心里暖和着,身上也添加

了稍许的暖意,不经意间。二人倒是感觉天气的温度,也没有之前那么

了。

闲聊几句之后,三人也没想到别的取暖法子,总不至于不站岗。回

到宿舍的被窝里去。

刘满屯皱着眉头往宿舍走去。到宿舍的门口的时候,豁然想到炊事

班那边儿的木炭,连忙扭头往炊事班走去。

炊事班那边儿晚上没人。外面的墙根儿下整齐的堆砌着一溜像是田

垄似的木炭。刘满屯拿了旁边儿的一个破日的铁盆,将铁盆中装了此木

炭。便端着去了弹药库那边儿。徐玉林和马明亮没想到班长走了之后

又回来了,还端了一盆的木炭。:人有些疑惑的问刘满屯这是要干啥



“站岗太冷。生一盆火放在你们俩中间,轮换看来烤烤火取取暖。

总比这么站着冷,再说其他战士来换岗之后,他们也得烤烤火不是?刚

从被窝里钻出来,这天寒地冻的更怕冷。更容易感冒发烧。”刘满屯微

笑着解释道,一边儿将火盆放到二人之间。弹药库门的正前方一米毒的

地方,蹲下来取了火柴和一张纸点燃,用手捂着弱弱的火苗放入盆里木

炭之间的空隙中。

木炭易燃,很快便被了燃。纸张燃烧的火苗呼呼的烧了又大概十几

秒之后。便熄了下去,而盆中的木炭已经有几块儿被弓燃,火红火红的

散发着暖暖的热度。

“班长,这样不好吧?”马明亮有些担心的说道。

军队里一应要求严格,纪律严谨,战士们心里也都早已经被这种铁

的纪律给灌输的严严实实。

刘满屯笑了笑

…迥:‘反正有你们俩在这儿站岗看着呢,能有什么事儿?田八忆肖的

时候你们交代别人一声,天不亮就把盆子送到炊事班外面的墙根儿下就

行了。“

徐玉林和马明亮面色依然犹豫着,刘满屯已经扭身往回走去。

一股冷风呼啸着从北面刮来。在半空中肆虐一番之后,陡然扑下

来贴着地面舌过。呼呼的冷风从裤管儿钻入裤子里,徐玉林和马明亮

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觉得似乎小腿儿和脚丫子都要被冻掉了。

俩人抛开心头的那缕不安和犹豫,谦让了一番,干脆二人一起蹲到

了火盆前伸手烤火取暖,并且商量着烤一会儿之后。俩人便替换着站

岗……

时间过得很缓慢,尤其是这样严寒的天气情况下,在外面站岗的

战士,尤其觉得时间过的很缓慢。当然了,在宿舍被窝里的战士们,也

许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

马明亮蹲在火盆前,将步枪抱在怀里。靠在肩上,双手伸到火盆上

方。感受着火盆里木炭燃烧散发的热量。他的脸上也被热浪熏烤的红彤

彤。热乎乎的;徐玉林端着枪站在弹药库大门的一侧,保持着一名哨兵

应有的警慢性,注视着四周黑暗中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会出现的意wài



况。

过了一会儿。马明亮在暖暖的烤火中鼻神有些比惚起来,似乎就

要睡着了似的。

“明亮。咳咳。别睡着了。赶紧起来站岗,我也烤烤火。”徐亚小

林笑着提醒道。

“哦。”马明亮从比惚中陆然醒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尴尬一笑,

起身走到大门一侧站好端稳了钢枪。挺直了身躯。

徐玉林笑着走到火盆前。他并没有马上蹲下来烤火取暖,倒是有此

无聊的想说上几句话:‘明亮。你说咱们这么烤火,万一连长出来查哨

给撞上了,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批评呗。”马明亮笑了笑,说道:。哎你可别说是班

长给出的主意啊,就说是的们俩冷的受不了,自作主张去炊事班那边儿

取来了木炭点火取暖的。”

“这还用你说?,徐圭林蹲下身,将步枪抱在怀里靠在肩上。伸出

双手烤着火,一边儿说道:,嗨。咱俩也是瞎琢磨呢,这么冷的天,谁

舍得从被窝里钻出来查哨啊?又不是搞紧急集合刊练”

马明亮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往日里他们这边儿弹药库中并没有太多的弹药。尤其是手榴弹一类

的爆zhà

性危险性极每的玩意儿,子弹倒是充足,不过好在是这玩意儿

如果不在枪里面,那么危险程度倒是很低的。只不过今年因为一而再

再而三的紧张局势,各部队弹药库里的弹药已经是超量配备,处在随时

准bèi

战争的状态当中。

夜色很沉很沉,眉月隐约与漆黑如墨的天空中,下方的军营里一片

寂静的安宁。

因而那一盆火红的炭火,在黑暗中就显得分外的显眼,就好像一盏

灯一般,红红的,亮亮的。同样,处在火盆旁边儿烤火的徐玉林。往

四周看的时候,视线也受到了亮光的影响,看的并不远,似乎自己已经

被黑暗所包围,有一种孤独的感觉。哦。不,还有马明亮和自己在一

起。

迷迷糊糊中,困意袭来。徐玉林的眼睛半眯着眼皮沉沉的想要合

上。

黑暗中,一股诡异的无形的气息不知dào

从哪吓,方向蔓延过来也许

就是平地而生的气息,围绕在了徐玉林的身旁,将其笼罩。徐玉林觉

的小腿有些麻木,大概是蹲累了的缘故吧?他想着站起来活动活动。就

没事儿了,可浓浓的困意却让他懒的站起来。宁愿小腿儿麻木着,酸痛

着。也不愿站起来,只想着就这么蹲着,抱着枪,睡上一觉。

此时的徐玉林,已经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了。

不远处的黑暗当中。忽然传来了很有节奏感的脚步声,正在站岗的

马明亮眉头一皱,面露焦急的说道:“玉林,坏了,连长来查哨了!”

正处在半睡半醒间的徐玉林猛然醒来,急忙起身,想要退回到自己

的岗位上站好。

然而他刚刚站直了身体。卜腿儿上的麻木顷刻间转化为酸痛。强

烈的让人难以忍受的酸痛,同时脑子里一阵晕眩的感觉袭来,瞬间的缺

氧和小腿部的麻木酸痛让他再也稳不住身形,一脚迈了出去,鞋底却是

贴着地踏出,踢在了火盆上。

火盆咣当一声被踢的向弹药库的大门处翻去,在距离弹药库还有半

米左右的时候倾翻。火盆中燃烧的通红的木炭扑散开来,落在了弹药

库的大门上。

如果在一般情况下,这种木炭根本不可能弓燃弹药库的大门,更

别说会造成多大的危险了。弹药库的大门包括墙壁窗户一应物事在建造

之初,就做足了防火防水防潮的各项准bèi

。怎么会轻易的被弓燃了

呢?便是整盆的熊熊燃烧的木炭全部堆在门上烧,一时半会儿之间也不

会威胁到弹药库内部的弹药。

然而今天晚上火盆中燃烧着的木炭。虽然火势不大,但是却依然诡

异的在从火盆中翻出来时,竟然像是有粘性似的贴在了弹药库的大门上。火势陡然燃烧起来,熊熊火焰在弹药库的大门上开始燃烧。

徐玉林和马明亮惊呆了。这是怎么了?木炭竟然比汽油燃烧的还要

可怕么?

,小尤稍稍的惊讶之后,二人便不顾一切的踏步上前,丝毫不气川吼危

险。丢弃了步枪,脱下了棉大衣摔动着去扑打大门上熊熊燃起的火

焰。

而不远处已经往这边儿走过来的连长看到原先那一盏如灯般的火

盆时,心里就有了老大的不爽,想看到了跟前儿得狠狠的把哨兵刮斥

一顿。这还了得?敢在弹药库门前站岗的时候点火取暖!

然而大火陡然燃起,连长在大吃一惊的同时再也顾不上去i斥谁

批评谁了,赶紧的和一起跟来的战士招呼一声,让他赶紧去叫人。自己

则一边儿快速奔跑着。一边儿略嘬唰脱下棉衣。猛扑过去,和马明亮徐

玉林一起扑打着门上的大火。

火势并没有之前那般诡异的再次扩大。在;人不心协力的;扑打

下。门上的那诡异的熊熊火势被扑灭了。三人将手中已经被了燃的棉大

衣扔到了远处冰凉的地面上。任凭其燃烧成为灰烬。

一个排的战士拎着水桶铁锹赶来的时候。火势已经被完全的扑灭。

说费来从火盆被踢翻弓燃大门到火势被彻底扑灭,西不过短短几

分钟的时间而已。

然而却让所有人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尤其是马明亮和徐玉林,

更是在扑灭了火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有些傻了一般睁着

眼看着弹药库的大门,眼神中满是惊恐畏惧和悔恨等等复杂的神色。

连长抬起脚气呼呼的将马明亮踹翻在地,又把徐玉林也踹翻了,

破口大骂着他们俩竟然敢在弹药库的门前生火取暖,疯了吗?

其他战士们也都在站在旁边有些后怕有些生气的看着马明亮和徐玉、

林。怒其不争啊!作为共和国的解放军战士。怎么可以受不了这点儿寒

冷。而违反纪律在站岗的时候生火取暖呢?更何况,这地方可是弹药库

啊!

闻讯赶来的刘满屯站在旁边。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到此时也不知dào

是因为后临自责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觉得自己真的是犯傻了,怎么就

会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去帮着战士生炭火取暖呢?要知dào

,他们可是

在站岗放哨,别说烤火取暖了。就算是蹦蹦咕咕来回走上几步活动活动

取暖,都是不允许的。

马明亮和徐玉林被连长连打带骂,却只是悔恨自责,沉默不言,他

们悔恨不已,却不能说出是班长给他们弄的这盆炭火,毕竟,“班长是

好心帮他们的谁想到会出现这种意wài

了呢?尤其是徐玉林,越发的觉

的内疚不已,火盆是他踢翻的。若非如此,又怎能弓燃弹药库的大门

呢?

所以徐玉林站起来主动承认说这是自己去弄到的火盆和木炭,火盆

也是自己不小心踢翻的,他承担责任。请求处分。

连长大怒,处分是必然的。你徐五小林还挺仗义啊?以为这样就没

他马明亮什么事儿了么?都等着挨处分吧!一挥手,命令下,马明亮和

徐玉林被两名战士跟着押着往禁闭室走去。路过刘满屯身旁的时候。徐

玉林看了一眼刘满屯。冲他使了个眼色,轻微的摇了摇头。

刘满屯当然知dào

徐玉林是什么意思。反正俩人都得挨处分了。就算

是刘满屯主动去承认错误。承担责任,无非也就是多他一个。人再被处分

而已,倒不如不去。也就只有两个人被处分罢了。

然而刘满屯却无法按照徐玉林和马明亮暗示的那般,隐藏下来这件

事的真相,不去承担责任。

所以当战士们都散了之后。刘满屯独自一人去了连部。

他很坦诚的将今天晚上的事情经过。汇报给了连长和指导员,并且

诚恳的希望宽大处理徐玉林和马明亮。毕竟主谋是他。主意是他出

的。火盆是他拿的。木炭是他拿的。火是他点燃的…而且原本马明

亮和徐玉林就没有提出过要生火取暖。都是他刘满屯一厢情愿的好心办

了坏事儿。

听他讲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连长和指导员气得差点儿没有大耳瓜

子抽刘满屯。

因为他们都明白,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刘满屯,肯定是要背一

个大过处分的这样的话,原本就已经从排长被撤下来当班长的他。在

部队的日子,必然是要结束了。没有任何一名干部。愿意让刘满屯这

样一名极其优秀的士兵退役,离开部队。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悔之已晚,怒之亦无用了。

刘满屯当然明白后果的严重性,之前他往这边儿来的时候,就已经

考lǜ

到了这一切。所以他表现的很平静。除了对于徐玉林和马明亮深深

的自责和内疚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在意自己的问题。

他在部队。已经有些厌倦了。或者说。害pà

了。

这次的事儿很奇怪,所有的战士包括连长指导员,都觉得那点儿

木炭,怎么就会了燃了弹药库的大门呢?何况还是被踢翻了的火盆里那

么点儿木炭,在极端的时间里就会了起那么大的火势,这就太不可思议

了。

所以。刘满屯担心这有可能是上苍对于自己的报复惩罚,已经牵

连到了战友们。

所以,他很有必要离开这里了,不能牵连祸害更多人了。

210章 复员回家

9472210章复员回家

讥许是承shòu的心理压力太历的太多。(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ωωω.1⑹κxS.Сom(1⑥κxs.Com.文.学网)所以刘满屯盾,心有些消沉,有些悲观低迷,对于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会再去考lǜ

别人的感受,而只是一厢情愿的想去做个好人。想去摆脱有可能对别人带来的险。

然而这种好人当起来,着实很过分,很不近人情。

刘满屯并没有提前告sù

张敏自己今年很可能要退役回家的事儿,直到退伍名单落实之后,刘满屯才写了封信告sù

了张敏。

得知刘满屯要退伍的消息之后。张敏一下子傻了眼,痴痴呆呆的坐在化妆间里,甚至别人唤她去更衣,她都没有听到。她与刘满屯的感情可以说是很深很真了,从在贫困的双河村下乡时期,俩人就在不知不觉中,确定了互相之间的这种关系。直到后来刘满屯从军入伍,张敏依然是保持着一份很真挚纯洁甚至可以夸张的说有些高尚的心,对刘满屯说了她对于二人感情的看法以及想法,并且很坦率的表示并没有将这份感情看的太认真,两人都是自由人,元,需被这份感情所牵绊然而后来在保安市的偶遇,俩人之间的感情再次升温,以一种让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发展到了顶端,并且最终发展到谈婚论嫁。不得不说,感情发展到现在,基本上可以说已经确定了二人的将来,必然是要结合相伴一生的。

只不过”,考lǜ

到婚姻的问题。考lǜ

到将来相伴一生白头俏老的时候,有一个之前似乎被二人都疏忽了条件,在张敏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刘满屯是一名优秀的解放军战士,而且几乎铁定了是要留在部队,从基层干起,一步步提升,成为一名优秀的军官,甚至更高的位置。

如今刘满屯却是要退伍了,退伍之后,他就会回到双河村,很大可能就会抡着铁锹和锄头,和土柯垃打一辈子的交道。

这不是张敏所希望的生活,原本当初她作为一名知青,并非如同别人那般甘心情愿抱着伟大的思想去广阔天地炼红心,下乡到了贫穷落后的双河村。对于张敏来说,从网网到达双河村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在这个普通的贫穷路后的农村里,生活一辈子。

即便是当初得知了父母已故的消息。她的身心疲惫对生活失去希望的时候,她也没有灰心丧气任凭命运的安排,留在双河村中,那个时候。她依然不止一次的在夜晚失眠,考lǜ

着什么时候,有什么机会,能够离开这里,去过上自己愿意过的生活。

什么是她所愿意喜欢的生活?也许就像是现在,她在保安市文工团作为一名演员,唱歌跳舞表演,这是她的长项,天赋,爱好,,在保安市那次与刘满屯偶遇,俩人的关系快速发展升温之后,张敏多少次在睡梦中都会笑着醒来,自己是演员,刘满屯是军官,这样的结合,似乎真真的可以称得上是郎才女貌了吧?文工团的那些女孩子,只要是见过刘满屯的,谁不羡慕她张敏?

张敏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更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不会被命运所击倒。也不会去在乎所谓的什么冥冥中的命数劫难会伤害到谁,对于她来说。长这么大,受到的命运折磨和打击,不少了。她只是觉得,能够和相爱的人,很让人羡慕,很满足。毫无挑剔的结合,白头俏老生活一辜子。很幸福,很幸运,这已经可以完全抵去曾经经lì

过的那些苦难和击。

可是如今刘满屯要退伍了,他不再是一名解放军战士,不是一名解放军军官,更没有任何希望去当上什么连长。那时候刘满屯对张敏说等他当上了连长,两个人就结婚。张敏很开心,开心的在平日里的生活中,都忍不住把这个消息告sù

她的朋友,享shòu

着朋友们对于她的羡慕和分享着喜悦。

如果刘满屯在之前早些时日将自己有可能要退役的消息通知张敏,也许张敏会认真的考lǜ

一段时间后。如今的心态已经恢复了,或者也会提前考lǜ

着自己的将来,会考lǜ

着怎样与刘满屯结婚,去双河村生活一辈子。

消息来的太突然了,而且这个消息到来之后,事情已经没有了任何改变的可能性。

张敏没有理会任何人,忍着眼眶中快要掉下来的泪水,奔跑着回到自己的住处,关上门,趴在床上捂着被子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她心里生气委屈,悲观上火,如果这个消息刘满屯提前告sù

她的话,她也许会不顾一切颜面的亲自写信给郑国忠。给肖跃,让他们帮帮刘满屯,把刘满屯留在部队。张敏知dào

这种求人的话刘满屯根本不会去说去做。

而郑国忠和肖跃,肯定能够帮得上忙。

只是如余,,一切都晚了,刘满屯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这么盲目的决定。一点儿都不考lǜ

下自己的感受呢?张敏心里委屈,恨啊!

站在旁观的立场上,我们不能说张敏这个人势利眼,不能埋怨她对于感情不够纯真,不够真挚。她对于刘满屯的感情绝对是很深很真的。可是她是女人,是个姑娘家,是个和所有女孩子有着相同的或者一点点的爱慕虚荣的心态,谁不好面子?谁不渴望着自己能找到一个比别人丈夫要好一些的丈夫?

如果从这一方面来说,张敏依然可以用自己的感情去压制着这份虚荣心,为了感情愿意忍着心头的不快,去接受刘满屯退伍回家的事情的话。那么最让她难以容忍的,就是刘满屯的自私。

虽然张敏心里明白,刘满屯并非是一个自私的人。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刘满屯确实自私,他是一个对于感情,对于女孩子,近乎白痴一般的心,情感上的傻瓜。

所以刘满屯在保安市的火车站,肠静的站古着等待着期望和张敏来送他的件候。张敏并没佳…也许她有事儿脱不开身吧?刘满屯在心里为张敏找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理由,然后北上行囊,踏上了南下回乡的列车。

只是在路途中,刘满屯心里空荡荡的有些苍白的回忆着这几年来的军旅生涯的时候,才豁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不,是肯定的原因。

他明白了张敏为什么没有来送她,想到了张敏此时一定很不开心,很生气”

刘满屯的心一下跌入了深谷之中。

那次事件后,当自己今年退伍几乎铁定了之后,刘满屯的心里很平静的接受,并且很坦然的度过了在部队最后的一段时光。却疏忽了这件事儿对于张敏的打击,对于两个人感情上的伤害。

人都是自私的,人都有权利自私,这是公平的,在这一点上,根本不能埋怨什么。

尤其是,这种刨情上的问题。

考lǜ

许久之后,刘满屯在火车上掏出了纸笔,开始给张敏写信。

他要告sù

张敏,自己手里有部队给开的复原转业证明和报gào

信,这是连长和指导员以及营长考lǜ

许久之后。很为难很坚决的为他办下来的,因为他们确实舍不得这样一名曾经极其优秀的士兵离开部队,回农村种田。

像刘满屯这样一个犯了错误记了大过受了处分之后退役的士兵,能的到复转证明,不得不说,确实是部队给予了他很大程度上的照顾。

有部队给开的证明,办理的一应手续,刘满屯回到老家,可以直接到县里的复转办,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指导员之前就找刘满屯谈过话了,像他这样的从侦察营退伍的军人,回到当地县里之后,最合适的就是寻一份公安人员的工作,而且”县级公安部门,绝对欢迎刘满屯这样的老侦察兵。

刘满屯从之前的失落中缓过神儿来,他几乎可以肯定,如果自己成为了一名警察,那么张敏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刘满屯没有去想过这算不算的上是对感情的一种考验,更没有对张敏有任何的埋怨和责怪。

想当初只是因为自己命运的奇诡,宋晓梅就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他,可是张敏却根本没有在意这一点,很大胆,很真挚的陪在了自己的身边。付出了感情。刘满屯还有什么可以去埋怨张敏的呢?

写完信之后,刘满屯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嘴角微微的咧开,心态轻松的笑了。

他决定,回到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信寄给张敏。

如果这封信寄给了张敏,如果刘满屯回到老家之后,很顺利的按照计划到县里的复转办找到工作,进入了公安部门,成为一名警察的话。

可冉确定,他与张敏之间,几乎没有任何顾虑和意wài

,铁定会很快结婚,张敏会毫不犹豫的远嫁到他们双河村。

只是”冥冥中似乎就真有那么一股诡奇的手,在掌控着扭转着本应该平坦笔直的生活道路。

刘满屯退伍回家的消息,并没有提前通知家里面,他担心爷爷心里会不开心,所以决定还是直接退伍回家。等到家里之后,即便是刘二爷不高兴,可人已经回来了啊,而且还能够找到一份正式的作,这样刘二爷不但不会不高兴,反而会很欣慰吧?

双年村没有什么妇七,依然如故。

天色已经大亮,东边的天际上,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只不过天气寒冷的缘故,火红的太阳并没有给着天的间带来一丝的温暖。

寒风呼啸着,肆虐着,河堤两侧的树木全都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在寒风中矗立着,即便是一排排的生长着,可依然透漏着很孤独落宾的感觉。

忙牛河的河水哗哗的流淌着。蒸腾起一层薄薄的淡淡的白雾,河岸两侧,一些水草依然碧绿碧绿的,不顾严寒的折磨,生机勃勃的向河水中央伸展着自己的茎叶,形成一片片让人养眼的碧绿色。

刘满屯背着行囊,不急不缓的行走在村北的河堤上,看着村子里那一座座高矮不齐的房子,一条条七拐八绕或堵或通的街巷,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空荡荡?失落落?一丝兴奋?一丝喜悦?

抑或是,,其他。

自己家的宅院大门敞开着,刘满屯能听到屋子里传来朱平贵一家三口和李援勇一家三口说话的声音。一股幸福美满的气息充斥着整个院落。几乎要荡漾出来,蔓延到街上,整个村子里。

上次回来的时候,刘二爷安排着让李援勇和朱平贵各自都赶紧张罗着搬回到自己家的老宅子去,把这边儿院落给刘满屯腾出来。不过后来被刘满屯婉言制止了,反正自己在家里也住不多长时间,何必让他甘二人再搬家折腾呢?

刘满屯笑了笑,并没有进入这处宅院,而是稍悄怔了一会儿之后。便抬步从院门前走过,往刘二爷住的宅院走去。

刘二爷家的院门也敞开着,早起的刘二爷正在院子里不急不缓的打拳练功,虽然已经是七十六岁高龄。可老爷子看起来身子骨很结实,打出拳来虽然速度不快,可依然气势十足,辗转腾挪间,到也利索。

西屋里郭燕唤道:“爷爷小毛,吃饭啦!”

刘二爷收功,伸手弹了弹膝盖上的尘土,跺了两脚,答yīng

着:

“哎,听着了。”

小毛从堂屋里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一身绿军装站在院门外的刘满屯,双眼一亮,脸色一喜,惊喜的唤道:“满屯哥回来啦?快进屋啊!”

刘二爷此时也看到了刘满屯,满是皱纹的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大步往院门口走来,口里埋怨道:

皿必叉回来啦不是说今年讨年回不来么泣离讨年孙旧用呢“爷爷”刘满屯笑着往院子里走去,伸手搀扶着刘二爷,“到屋里再说吧,外边儿冷。”

郭燕从西屋探出头来,开心的说道:“满屯哥回来啦?快进屋去。我给你们盛饭,饭网做好,正好。”

“哎哎。”刘满屯心里暖呼呼的答yīng

着。

小毛接过刘满屯手里的包,一边儿往屋里走着,一边儿说道:“满屯哥,你回来的正好,过两天我也要当兵去了,呵呵。”

“嗯?”刘满屯眉头皱了皱,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让他很为难的念头。

细心的小毛看到了刘满屯表情上的细微变化,自然想到了之前刘满屯曾经交代过的话,尴尬的说道:“本来我不想去当兵的,可今年征兵的时候,爷爷非要让我去报名,我怕爷爷生气,所以”

“哦,这是好事儿啊,该去该去。”刘满屯强笑着说道。

进到屋子里坐在炕头,刘二爷责备道:“这都到了年纪了,不去当兵怎么行?家里头有你援勇哥、平贵哥照应着,还能有啥事儿不成?

再说了,我这把老骨头结实着呢。用不着人照顾,秀花出嫁了,家里还有燕子给我做饭,等燕子也出嫁了,我就在援勇和平贵两家轮换着吃饭。他们还敢不让我吃饭?”

“嘿嘿,爷爷您这说什么呢。援勇哥和平贵哥都巴不得您和他们在一块儿吃饭呢,可您非得逼着分家,单独过日子”

“成了家有了孩子,可不得自力更生么?”刘二爷没好气的瞪了小毛一眼,“去,唤他们两家吃过早饭都过来,告sù

他们你们满屯哥回来了,让你那俩嫂子忙活一上午,包饺子炒菜,哦对了,一会儿你再去打二斤酒。”

“哎。小毛答yīng

一声,便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刘满屯,有些内疚的苦笑了一下。

便是在着一会儿的时间里,刘满屯心里已经做出了又一个对不起张敏,有些自私的决定,不去县里的复转办,不去找工作了,就留在村里种地,可以照应着刘二爷。因为弟弟小毛,要去当兵了,家里面没个人不行。

只不过”实在是对不住张敏了,毕竟在农村种地生活,是苦日子。

直到此时,刘满屯心里依然认为。张敏即便是再生气再恼火,也不会因为这点儿情况,而中断两个人之间的这段感情。刘满屯对二人之间的这份感情,很有信心。可心里依然对于张敏,有着一份内疚,脑海里甚至闪过一丝分手的念头。

“爷爷,我复员了。”刘满屯轻声的说道。

“嗯?”刘二爷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刘满屯,皱眉说道:“复原干啥?在部队里好好的回来干啥?”

刘满屯尴尬的笑道:“每年不都这样么,有新兵入伍,自然也会有老兵退役。”

“哦,也好,回到家里找份工作也不错。”刘二爷点了点头,那今年代军人退伍之后,到县里或者市里找一份工作还是不难的。

刘满屯苦笑着没有说自己不打算找工作的事儿,只是转了个话题说道:“家里一切都好吧。”

郭燕端着两碗玉米粥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儿接口说道:“好着呢。村要谁不羡慕咱们家。”

刘二爷点头笑道:“是啊,都出息了,除了梅丫那边儿让人不省心,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挺好,挺好。”

“梅丫”刘满屯面色忧郁的说道:“过的还不好?陆平还喝酒么?”

“狗改不了吃屎。”刘二爷提起陆平便是一肚子的气”享了一声说道:“上个月两口子又吵吵了,援勇过去把陆平给打了一顿,唉,当时我不知dào

,没拦住,得亏了是援勇去了,要是小毛去的话,还不得把陆平的腿给打折了啊。”

郭燕抿嘴笑道:“他可是下了决心,保证以后会改的,爷爷,别说这些了,吃饭吧。”说罢,郭燕笑着转身去西屋端饭去了。

刘满屯点了点头,劝慰道:“爷爷,您老别担心了,以后有我在家里,总得让陆平改了。”

“嗯,总不能用打的,吓唬吓唬他,改了便好。”刘二爷叹了口气。不再扯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招呼着刘满屯赶紧吃饭,坐了一宿的火车肯定累了,吃过饭睡会儿觉去补补。

刘满屯轻声的应了下来,他心里想到,这个家,总得来说,还是挺好的,以后有自己在家里,会更好吧?

希望老天爷,,不要再来折腾自己的亲人。

希望老天爷”和大地,真的已经同归于尽了。

咳咳,一斤。月没有码字了,存稿早已用尽,最近更是忙碌在洗尿布照顾老婆孩子当中,行以每每上传章节后,都会匆忙上传,便是连修改错别字和病句,都懒得弄了,所以我只能说对不起我很懒,可是却是累了。

好在是,俺每天码着故事情节的时候,还是保持着很认真的态度。

第五卷开始了,在前四卷中。故事一直持续着一种沉闷悲观的氛围。不过这最后一卷,我想会有改善的。

那个,虽然我很少拉票,可是说心里话,俺还是很喜欢看着推荐票和月票出现的,即便是拿不到名次和奖金,可俺还是很喜欢。

拱手,挠头,鞠躬,另外,这段文字自然是不收费的。

感谢书友们的支持,再鞠躬!

211章 旁观的意识

9472211章旁观的意识

没有任何意wài

小毛顺利的当兵走了。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xs.Com整理

在那今年月里,多少人打破脑袋抢着挤着想要去当兵,可征兵的名额有限,所以想要当兵走还是件难事儿。为此今年征兵还没开始的时候。刘二爷就找了罗宏好几次,罗宏也去了乡里好多次,为的就是弄到个名额,争取让小毛当兵去。

这边儿还没有确定下来的时候。赵保国来信了,说今年他们部队会到老家这边儿征兵,他今年不下来负责接新兵,不过来接新兵的人是他的战友,关系不错,提前招呼了一声。只要小毛没有什么身体上的缺陷。当兵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小毛要去当兵的事儿没有告sù

刘满屯,原本打算着是当兵走了之后。再给刘满屯去信说一声的,却不曾想,刘满屯提前复员回来了。

所以刘二爷又开始发愁刘满屯的事情了。

毕竟年龄大了,就到成家的时候了,可刘满屯似乎并没有要结婚成家的意思,而且这次回来,张敏也没有跟着他。是不是因为刘满屯复员了,人家张敏看不上他了呢?刘二爷心里有些担心,私下里问起刘满屯的时候,刘满屯微笑着回答说:“爷爷,我们俩的事儿不急,现在都还没稳定下来,我又是网复员回来,等过完年再说吧。”

“你年纪不小了,啥都懂,爷爷也不想管的太多刘二爷抽着烟袋,吐了几口烟之后说道:“这两年家里虽然没攒下多少钱,援勇和平贵办事儿欠下的债网还清了,可咱们家挣钱的人还多呢,所以你要是因为发愁钱,那不用发愁,爷爷去给你们借钱。”刘二爷说这些的时候很认真,他心里觉得满屯是个很要强很顾家的孩子,八成是因为复员了。挣不到钱了,所以一时半会儿的拿不出彩礼钱和结婚用的钱。

刘满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爷爷,您不用担心了,这不是钱的问题,过完年再说吧。”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刘满屯却不得不考lǜ

着,钱…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因为他现在确实没有钱。

还有,张敏如今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刘满屯有些恍惚,给张敏的信已经寄出去两天了,再过两天应该就能收到了吧?

自从复员回来之后,两个人之间没有联系过。刘满屯不知dào

张敏如今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而他自己却是一直都在犹豫着,斟酌着该如何对张敏说自己现在的想法。他知dào

,既然放qì

了去找一份工作的打算,而选择在农村继xù

生活,那么张敏必然是不会同意的。只不过”

不这样又能如何呢?家里面援勇和平贵都成家了,不和刘二爷在一块儿住。而小毛也当兵走了,如果自己再去县里工作的话,那么家里面就只有小燕子和刘二爷,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怎么办?

说来说去,刘满屯担心的无非还是冥冥中的苍天,会给自己的亲左带来难以想像的灾难。

只不过刘满屯疏忽了一点,那就是即便自己在家里面,难不成还可以天天守在刘二爷的身边么?也就是晚上的时候,可以再刘二爷的身边守护着罢了,白天,他还是要去下的干活儿赚工分挣钱。

上苍施降下的灾难,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就如同当年那场电闪雷鸣中轰然降下的灾难那般。

而对于小毛,刘满屯真的没办法责怪和埋怨,自己有什么权利去阻止小毛去过上他自己向往的生活呢?更何况小毛很诚恳的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因为这么长时间了,家里面一直平平安安,又怎么会出现匪夷所思的灾难呢?

如果仅仅是和上次夏日雨夜里的邪物作梗,那村里面有胡老四,多半也就不会有什么事儿了。

小毛的话让刘满屯无言以对。是的。x卜毛已经长大了,他考lǜ

事情也开始渐渐的成熟和全面,并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脾气暴躁无比,却很是愿意听从满屯哥和保国哥的小毛孩子了。

这次寄给张敏的信里面,刘满屯很坦率的把自己现在的状况告sù

了张敏。

几日来刘满屯一直都在犹豫着该如何对张敏述说,最终还是决定,告sù

张敏实jì

的情况,没必要隐瞒什么,更不据拖下去,,在刘满屯的心里面,他始终记得当初从军入伍时。张敏对于他们两斤。人之间感情的定义以及她个人的想法。如果某一天,我们之间有谁有了别的想法,那么我们可以很坦然的说出放手。谁都无需去牵绊谁。

而如今,假如张敏会因为刘满屯回到农村的原因选择分手的话,刘满屯内心里苦笑着想到,自己不会有什么怨言和不满的。

当然,刘满屯很有些舍不得。他甚至抱着对这份感情的信心,觉得张敏不会离开自己的。

是的,张敏收到刘满屯的来信之后,思量再三,考lǜ

许久之后,最终下了决心,既然爱了,那就得付出一些什么。刘满屯退役,是因为意wài

,并不是他本意而为,自己又怎么能够责怪他呢?

虽然一开始很恼怒与刘满屯的自私,没有把事情提前告知她,可事情过去之后,张敏还是想通了,没有那么大的怨念了。

便是去双河村又怎样?留在保安市又如何?无论在哪里,都是生活了。

至于开心不开心,还是在于个人。农林的生活依然可以过的很好。即便风骡许差,贫穷。可人只要能够满足与现状,能与相爱的人膀,泛一生。能够你耕田我织布的过着平凡生活,岂不是别样的幸福美满么?

张敏如此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犹豫着彷徨着。

当她把自己的打算告sù

了舅舅和舅妈的时候,却遭到了两位长辈坚决的否定。

张敏舅舅说:“好不容易把你从农村接了出来,如今你也算是在市里有了稳定的很好的工作,难道就因为那个刘满屯,就放qì

这些,继xù

去农村玩儿泥巴去?不行!”

“农村有什么好的?敏儿,听你舅舅的,和那个刘满屯断了联系,回头舅妈托人给你说门好的亲事。”张敏的舅妈在旁边儿唠叨着劝慰着:“要是那个刘满屯还在部队。能够当军官的话,你舅舅和我没什么意见,好歹也算是有个职务,有份收入,面子上也咱们也有光,可他退伍了,回到农村了,就一农民,有什么出息啊?”说着这些,张敏的舅妈掉下了眼泪,有些哽咽的说道:“敏儿,你爸爸妈妈走的早,当初舅妈和你舅舅没能力去帮衬你什么,苦了你一个姑娘家小小年纪到农村受了几年的罪,如今你大了,你舅舅想法子托人把你从农村接到了身边儿,还怎么忍心让你再回去受苦啊?你要是回去了,舅妈和你舅舅这心里怎么能安省?你爸妈在下面。也会埋怨我们啊!”

张敏犹豫了,心酸了。

她在双河村的时候,就听过那里流传的一句俗语:“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张敏是个很灵慧的女孩子,她没有如同其她同龄女孩子那般固执甚至有些幼稚的叛逆自以为是的心理。如今听着舅舅和舅妈的话,她深以为然,然而感情这种东西,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确与错误的理由所能左右的。

“舅舅,舅妈”张敏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噙着泪说道:“我就是想,想着去看看他,”

“不行!从今往后,你必须和他断了联系!”张敏的舅舅很决绝很愤nù

的吼道。

“敏儿,听你舅舅的,我们俩对你可没坏心,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么?。x原本心志就有些彷徨的张敏。终于听从了舅舅和舅妈的话,没有给刘满屯回信。

只是心里面,却依然无法放下对于刘满屯的思念以及那份曾经无比真挚火热的感情。

千里之外的刘满屯,抱着希望等待着张敏的来信,期望着张敏能够不计生活的贫困,不放qì

这份感情。重回双河村,两个人能够结婚成家”

然而终究是没有等来张敏的回信。便是连句分手的话,都没有给刘满屯。

半个多月后,刘满屯放qì

了心头的那丝牵挂,却并没有多么的伤感。多么的痛苦私怨恨。有的只是一丝轻松,一种解脱般的轻松感觉。

刘满屯原本就是一个被命运折磨的有些消极悲观了的人,而且很多时候他都在自我的矛盾当中期望着不去连累别人,不要因为自己的命运而伤害到他人,尤其是已经和自己有了亲情感情的亲人与朋友。

而之所以他并没有真的摆脱所有的亲情及友情,彻彻底底的孤独一人。走上陌路,去孤独寂寞的面对着迎接着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劫难,是因为他很委屈,很为难,很不舍,很不放心,我们都知dào

,刘满屯不仅仅是地灵,他还是一个人。一个和普通人一样拥有着热血和感情的人,活生生的人。

当初若非是张敏真心实意,且很大胆很无所谓的表示了自己对于命运的无畏坦然,刘满屯也不一定就会很真切的付出感情,因为他除了担心再次受到伤害之外,更多的是担心冥冥中的上苍,会因为他地灵的命运,而降下灾难给别人。

宋晓梅的疯癫,就是一个很显而易见的例子。

虽然,我们不能够确定宋晓梅的疯癫,以及她所遭遇的家庭变故,是否就是因为曾经和刘满屯有过那么一份感情,所以上苍给她降下了灾难。

但是刘满屯却总是在内心里如此肯定,如此内疚和自责。

“如果每一个人,亲人、朋友。都能够像宋晓梅那般,很决绝的断绝掉和我的关系,我一定不会责怪他们,也许”我会更轻松吧?”

刘满屯如此在心里想着,不过”真的断绝掉关系之后,他们就能够安全了么?

刘满屯蹲在北地的田埂上,深深的吸了口烟,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我活的,真他妈窝囊!”

说完这句话,刘满屯忽然想起了张敏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说他是一个自私的人,有的时候只是按照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好心,去行事为人。却根本没有顾及到过别人的想法。尤其是至亲的人,真zhèng

关爱着他的人。

我自私么?刘满屯扪心自问。他摇了摇头,自私的人,就会放开所有对于别人的担心,而选择自我开心的生活下去,哪管他人的安危呢?

可是再想想自己的亲人,刘二爷、赵保国小毛”自己的朋友,郑国忠、肖跃、张敏”他们都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大致的意思就是如果真的有命运安排好了的人生,那么每一个人的遭遇甚至是死亡,又怎么能怪罪在他刘满屯的命格上呢?

那是他自己命不好,命不够硬,才会倒霉,而这与刘满屯的命再诬诬四友发布,凹肌肌0此话有理,说起来刘满屯的亲人似乎命格都够硬的,比如刘二爷,比如赵保国和小毛,刘二爷早早的就被人传说为天上的星宿下凡,而赵保国更是被算命的罗祥平以及神棍胡老四认为是八字硬鬼神敬,小毛更别说了,天生的天煞孤星,根本不忌与刘满屯那地灵的命格,他们依然活的好好的,不是么?

所以这些至亲的真妥关爱着他刘满屯的人,才会在劝慰刘满屯的时候。说出上面的那些话。

想到这里,刘满屯不禁有些疑惑和矛盾起来,自己还真的”很自私了。

味的消沉,低沉,悲观,沮丧。面对着一次次突发的危险的事件,他始终都在保持着个人的想法,尽可能的想要避免自身命运给别人带来的伤害,然而矛盾中他却一直都无法让自己铁了心,彻底寒了心,去摆脱所有的亲情关系,以求没有人被自己所连累。

然而既然你无法这样狠下心来,那又何必整日里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直就这么消沉悲观下去呢?

这何尝不是对所有关心自己的人。一种伤害呢?

刘满屯坐在了田埂上,丝毫不觉得屁股下面的泥土是多么的冰凉浸骨。任凭寒风扑面,寒气入体,,他的头痛了起来,并不是曾经遭遇到的盅毒带来的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痛楚。

只是一个个矛盾的想法,重重叠叠,交叉掺杂在一起后,带来的那种让人糊涂到肿胀的痛感。

从麦田中捧起一捧积雪,使劲儿的揉搓在滚烫的脸上,积雪化水,冰凉刺骨,让刘满屯稍稍清醒了一些。

南边儿路口处,一个穿着邋遢的中年男子从桥头走来,远远的看到刘满屯的身影,便招呼道:“满屯,这大冷天跑到这儿干啥?去你家里也没找着你,二爷也找你说有事儿跟你说呢。”

刘满屯扭过头来,强作笑颜,招招手说道:“胡叔,你咋来了?

我想一个人儿坐会儿。”

来人是胡老四,如今头顶上那个四类分子的帽子,已经摘了下去。下地干活儿也有工分了,只不过生活依然很拮据,毕竟他独身一人。前些年又一直没有赚取过一分钱,只是将将就就的有口吃的罢了。

“嗨,找你说说话,你这回来后。咱俩也没在一块儿唠唠。”胡老四说着话已经走到了跟前儿,蹲下身点上一锅烟,吧嗒了两口说道:

“有心事儿?”

“没啥。”刘满屯苦笑着摇摇头。

“唉,不还就是那点儿破事儿么?”胡老四脸上很稀罕的露出了一副很无所谓的表情,说道:“在外头转了一圈儿还是回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踏踏实实过下去,别老是把自己当成什么特殊的人,别想着自己个儿是地灵,会害了别人,”

刘满屯打断了胡老四的话,说道:“可我,确实是地灵。”

“可你现在”不仅仅是地灵,地灵没魂儿,你有,所以你是斤小人。”

刘满屯一怔,眉头皱了起来。他想到了多少次自己不受控zhì

般的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儿,想到了古彤很肯定的说过关于他拥有着两种甚至三种截然不同的意识,在控zhì

着他的身体以及思维。

也许这就是所有矛盾的最终出发点。两种意识在互相做出不同的思维想法,一个意识一直都是无所谓很爽快的思维,而另一种,却是幽幽郁郁低沉悲观的思维。

曾经的矛盾是地灵与自导意识的冲突,如今却是灵魂与地灵之间的执。

至于如何去融合这种矛盾的冲突,决定权在哪里?又是哪一种意识在旁观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意识冲突着。争执着呢?

似乎知dào

刘满屯在想着什么。抑或是胡老四只想着劝慰一番刘满屯。他吧嗒着烟锅,含糊不清的说道:“啥事儿想开了,就没事儿了,就怕你自己想不通,整天害pà

这个担心那个的,那就复杂了。”

“哦”刘满屯长出了一口气。他豁然醒悟,决定权,在我,而之所以矛盾,就是因为“我”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去判断着另外两种意识的思维,谁是正确的,谁是错误的。却始终无法做出正确的抉择。

胡老四在鞋帮子上磕打干净烟锅。站起身说道:“回吧,刘二爷还在家里头等着你呢,老爷子这两天心情不怎么好,八成是因为你的事儿,唉。”

刘满屯答yīng

着从田埂上起身。和胡老四并肩往村里走去。

“受了十几年的罪,这个瞧不起那个看不上的,做牛做马都落不了个好,连我自己都没想过,挨到了现在,嘿,咱也平反了,哈哈,有些人受不过,就自杀了,现在他们在地底下也不知dào

后悔不后悔”

胡老四有些爽朗的笑着说道,一边儿走着,一边儿若有深意的看了看刘满屯脑海中有了一丝明悟,微笑着点了点头。

也许是多年来一直都承shòu着屈辱的压力,胡老四一直都是一种畏畏缩缩的模样,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如此爽朗的一面。所以今天他的表情和话语,让到满屯颇有些惊讶和欣喜,同时他也从胡老四的话里面,想到了一些别的。

212章 好好活给贼老天看

9472212章好好活给贼老天看

傍晚的时候,呼悄的寒风终于停了,阴沉的天空中终于吼…心扬的下起了雪花。(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拾陆K文学网)

罗宏和刘二爷坐在炕边儿上抽着烟唠着闲话,今儿抽的不是烟袋,是卷烟。到满屯复员时给刘二爷买了几条烟,只不过刘二爷实在是舍不得抽,而且卷烟这玩意儿似乎没啥劲儿,到不如烟烟袋抽起来舒坦,所以除了小毛当兵走的那两天给人抽之外,到是没怎么抽过。

“满屯这孩子复员了,总该到县里找份工作吧,好歹在部队也是斤。

干部,复员回来zf应该给安排的。”罗宏眯着眼睛,嘴里叼着烟絮叨着:“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咋没见他出去找工作啊?”

“唉,我也为这事儿着急呢。”刘二爷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复员了,那也该成个家了,前两天我问他到底咋想的,这回那个张敏也没跟着一块儿回来,你说,,该不会是满屯这一复员,人家瞧不上咱了吧?”

罗宏撇了撇嘴,心想那可没准儿,只是嘴上却说道:“应该不会,那闺女跟满屯好上的时候,不就在咱村儿当知青么,难道她那时候就知dào

自己会离开?”

“谁知dào

他们到底咋回事儿。”刘二爷抽尽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狠狠的踩灭了,网要说什么,刘满屯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说道:“爷爷,您找我?”说着话。刘满屯进了屋,捡了板凳坐下。

胡老四跟在后面笑呵呵的进来。说道:“哟,罗支书来了。”

“呵,这四人帮被打到了,胡老四头上的帽子被摘掉了,瞧瞧现在整个人都精神了。”罗宏打趣道。

刘二爷被罗宏的话逗笑了,点头说道:“原本年纪不大,可前两年整天邋遢的看起来比我年纪还大。这不,精神好了,人也看着就年轻了那么多。”

这话说的实诚,胡老四只龄并不大,如今也就是四十多岁的人,被打成牛鬼蛇神扣上帽子的时候,才三十来岁,这些年却一直都是做牛做马。累死累活,邋里邋遢的,胡子拉碴的也没个人照应着洗涮,自然看起来像是个老头子似的。

如今总算是文革过去了,村支书罗宏又多加照顾着,先是给他把帕子摘掉了,让他恢复了正常身,干活儿也有了工分,也不用受人鄙夷,抬起头来做人,自然心情大好,每日里也要洗把脸救漱口,刮刮胡子剃了头发,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说笑完胡老四,刘二爷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瞅着刘满屯没好气的说道:“满屯,你这回来日子可不短了。找工作的卓儿到底有没有个着落?不是说当兵的回来都能去县里或者市里当工人吗?”

“爷爷,那是干部转业才有的待遇。”刘满屯苦笑着说道。

“你不是都当了排长了么?排长不算干部?”

“算”可,可是每年退伍的人有的是,zf总不能一个个都给安排工作,我得发扬下风格,不能让zf为难,”

刘二爷听了这话,面色虽然没有缓和些。可也不好再说什么。在那今年代,人的思想却是很淳朴,一说到做好人办好事儿,都觉得是完全应该做,而且是光荣的,虽然,刘二爷打心眼儿里觉得吃亏了,可终归不能当着罗支书和胡老四的面说出心里话来,不然的话那岂不是显得自己思想太落后?

罗支书在旁边儿笑呵呵的说道:“对对,再说了,在咱们村儿里种地怎么了?那些当工人的还不得指望着咱们种出来的粮食养活么?革mìng

分工不同,都是为社会主义国家添砖加瓦做贡献嘛。”

“不说这个了。”刘二爷有些气恼的挥了挥手,说道:“满屯,你的婚事儿得抓紧了,那个张敏要是不乐意嫁到咱们村儿里,咱就在十里八乡的张罗着找个媳妇儿,唉,你现在这年龄,找个媳妇儿都难找,再要是拖上两年,那就找不着媳妇儿了。谁家闺女还等着你这么岁数的男人,”

刘满屯默然,苦笑。

胡老四在旁边儿劝慰道:“别人不好找媳妇儿,满屯还能发愁找不到媳妇儿么?”

“就是,满屯早先就是咱们全县的劳动模范,又当了几年兵,瞧着模样长的”那更是比姑娘家长的都好kàn

,不愁娶不着媳妇儿,回头我找我们家那口子给张罗张罗,不好的姑娘咱还不要呢。”罗宏也笑呵呵的说道。

“我真的不着急,过完年再说吧”刘满屯只得再次拖延道。

“你不着急,你天天是不着急”刘二爷瞪起了眼,听着刘满屯这些话,刘二爷就猜到刘满屯和张敏的事儿肯定黄了,所以恼怒道:

“回头有人给说亲事,你就赶紧的去相亲定下来,你不着急我着急,你想着我这把老骨头到入土的时候闭不上眼是不?”

刘满屯一听这话,赶紧说道:“爷爷,瞧您说什么呢,行行行,回头我,我给张敏写封信,看看啥时候结婚“嗯?你们俩还联系着呢?”刘二爷皱了皱眉头,心里稍有安慰,便说道:“联系着就好,赶紧说道说道。要不过完年你领着我去人家里看看,总得见见长辈,这事儿啊,你,径人不急。当长辈的肯定都丫头年纪也不小了一一一川正说着话呢,大队部喇叭里喊着让刘二爷去一趟,有他的信。

刘二爷听了挥挥手说道:“满屯,你去拿信,八成是保国来信了。一个比一个的不让人省心!”

“哎。”刘满屯答yīng

一声,起身往外走去。

胡老四说了两句客套话,跟着刘满屯走了出去。

大街上已经落满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雪花依然在飘飘洒洒的下着,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家家户户都点亮了灯,大街上安安静静,连个人影都没有。

俩人走的很慢,刘满屯知dào

胡老四肯定找自己有话说,不然的话也不会从北地里把自己叫回来,到家里自己要出门儿了吧,又跟了出来,他总不会只是想着跟自己说那几句宽慰人心的话吧?

果然,没过多大会儿胡老四便说道:“满屯,你没回来之前,小毛找过我。”

“嗯?小毛找你干啥?”刘满屯有些诧异的问道。

胡老四笑了笑,说道:“你没回来之前啊小毛验兵验上了,那天晚上去找了我,把你交代过他的话跟我说了说”你这个兄弟虽然命格阴沉强硬,不过心眼儿着实不错,到是对家里人格外亲,也听话,说起来你也别埋怨x卜毛,是我让他踏踏实实去当兵的,他走了之后,家里面有我照应着呢,总不会让那些邪孽异物来村里祸害人。”

“哦。”刘满屯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淡淡的一笑,说道:“我心里没怎存埋怨小毛,您也不必自责。我不会埋怨谁的。”

“那就好,满屯啊,按说你复员了,给那个育跃和郑国忠写封信,让他们帮忙问下,总能给你安排份工作吧,总好过在家里面种地。”

胡老四叹了口气,不等刘满屯说什么,便接着说道:“我知dào

你心里头放心不下刘二爷,可你在家里头他也不放心啊,再说了,要真有那脏东西来祸害人,别说祸害刘二爷,就走进咱们村儿,我也会插手管管的,要是真因为你的命,老天爷来祸害人的话,就算你在家里头,真就能管得了用么?再说了,老天爷是和你过不去,你要是在家里头,指不定降下啥灾啥难的,还真就把老爷子牵连进去了呢。

刘满屯怔住了,皱眉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线,可自己要不在刘二爷身边,怎么也放心不下啊。想到这里,刘满屯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这又是一个矛盾,明明两方面前是合情合理,可就是相冲突,那么作为旁观者的自己,应该做出一个决定。只是,哪种想法是正确的?

胡老四掏出烟锅来想要点一锅烟,刘满屯急忙从兜里摸出纸烟递过去一支,胡老四也没拒绝,讪笑了一下便接过烟来点上抽了两口,说道:“说句难听话你也别记怪,老爷子年纪大了,说不好过个三五年的。就该走了,从今往后你总得让老爷子过的开开心心舒舒坦坦的对吧?”

“嗯。”刘满屯点了点头,心里有点儿黯然,他知dào

胡老四这话说的是真心话,爷爷毕竟年纪大了。人总有老死的那一天。

“所以说啊,你得去找份工作。你要是能成了工人,赚了钱,老爷子心里也高兴,你也能多赚些钱给老爷子买酒买烟买肉,让老爷子生活上过的好点儿。”胡老四瞅着刘满屯笑道:“还有娶媳妇儿的事儿,你该打算打算了,老爷子现在心里头那就是抱着完任务的思想,你们这帮孩子们都成了家,老爷子心里才能真zhèng

的踏实下来。”

刘满屯苦笑着,也没有回话。心里头却在想着,也许真的应该听胡老四的话。

胡老四不知dào

刘满屯心里都在想什么,接着说道:“你啊,让这斤。

贼老天给折磨的没了一点儿血性,没了一点儿脾气,想做啥都害pà

,怕这个怕那个的,闹到最后,让所有关心你的人放不下心来,不关心你的人也会瞧不起你”

“为什么?”刘满屯皱眉问道。

“为什么?别人都不怕和你在一块儿,你倒是整天怕的不行,担心不已,你说为什么?”胡老四有些生气的说道。

刘满屯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胡叔,您为什么要帮我?”

“呵呵。”胡老四似乎很开心。笑道:“我啊,跟别人不一样,活了四十多年,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我是个神棍,就算是现在被摘了帽子,可真zhèng

心里头瞧得起我们这种人的,又有几个呢?可你们家的人瞧得起我,前些年我天天挨批斗,把脑袋栽到地上走路都会被人唾弃,可后来还不是你和保国,还有刘二爷帮了我的忙么?要不然这些年我还不一定能熬得过来啊。”

“这,,其实街里街坊的,应该互相帮衬着。”

“可不是这样。”胡老四摇了摇头,笑道:“还有个原因。我有时候一想起你啊,就觉得这辈子不白活了,我能见着地灵,还能和地灵在一块儿唠哇,千年才出你这么一个啊,让我给赶上了,你说幸运不?我就想着,要是老天爷真的要把和地灵有亲切关系的人除掉,那我早晚也得到霉在命运上,既然如此,我倒凡心蒋,这老天爷到底能怎么着我?”

刘满屯彻底惊讶了,怔怔的说道:“我说胡叔,您这是啥想法?”刘满屯确实很吃惊,胡老四这话里的意思,好像就巴不得老天爷给他降下灾难似的,这人,,该不会是活腻了吧?好不容易熬过了十年文革。怎么又有了这种想法?

“四清运动,一直到文革开始。你说,我受了多少罪?”胡老四突然问道。

“胡叔,都已经过去了,想那些干啥?”刘满屯劝慰道。

胡老四摇了摇头,说道:x“过去走过去了,多少人受不了选择了自杀,可我没死,我熬过来了,一方面是我胆小怕死,另一方面就是刘二爷照应着我,村里人也给刘二爷面子,没怎么祸害我。

遭罪熬过来了,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件卓儿,人活这辈子,图斤。

啥?图的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高高兴兴的过日子,比啥都好。”刘满屯说了句废话。

“错。”胡老四否定道:“高高兴兴过日子,幸福点儿,是个人都明白这个理儿,可我想明白了,怎么样才能高兴才能幸福啊?整天让人骑在头上随便拉屎拉尿的,连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这人活的还有啥意思?还能高兴幸福么?不能!就算是现在我头上的帽子被摘了我想改变在别人心里的形象了,可已经晚,了,那怎么办?”

刘满屯不知dào

说什么来劝慰胡老四了,他心里清楚,胡老四说的话是对的,在村里面虽然有着刘二爷照应着,村里人包括罗支书在内,都是卖刘二爷一份面子,才不至于明面上对胡老四怎么样怎么样,可心里头。没人瞧得起他。

“你跟我其实差不多胡老四笑的有些幸灾乐祸似的,“当初你没当兵的时候,劳动模范啊,能干活儿,赚的工分又是最多的,村里谁不羡慕你?谁不竖大拇指给你?可他们心里头,还是不乐意和你在一块儿处,为啥?”

“因为我是地灵呗。”刘满屯耸了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

“哎,这就对了胡老四拍了拍刘满屯的肩膀,“不仅仅是怕被你连累,不敢接近你,其实他们心里头啊,指不定还多么幸灾乐祸呢。咱们村儿的人敬重刘二爷的多。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是人心里头都有份儿自私的心,都羡慕着你能干,刘二爷有福气,家里孩子们各个儿都出息,可他们难不成就不嫉妒么?说出来不怕你生气,梅丫出嫁后过的日子不太好,村里人谁来管过这事儿?都在私下里津津乐道的当趣事儿说呢刘满屯愕然一惊,心想这人心该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俩人已经走到了大队部门口。胡老四拍了拍刘满屯的肩膀,说道:

“我说这些不管你信不信,总之人啊。要活得高兴了,有面子了,还的靠自己,让人心服口服才行,比如人刘二爷”他们就是再嫉妒,再怎么羡慕,可打心眼儿里,还是敬重刘二爷的“你说了半天,到底想说个啥?”刘满屯有些糊涂,心里头似乎明白胡老四想说啥,可就是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胡老四斟酷了一下,叹口气说道:“活着,好好活着,像刘二爷那样活着!”

“嗯?”

“你命不好,老天爷折腾你。我的命也不好,也够倒霉,也是老天爷在折腾我吧?”胡老四笑的有些苦涩。有些冷,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中那飘飘洒洒的雪花,翘着嘴角说道:“活的有点儿尊严,不仅仅是给人看,也让这贼老天看看,这就像是人跟人有仇似的,你过的不痛快了。仇人就高兴,可你过的痛快了,不用去打你的仇人,他看着你过的好。心里比打他一顿都难受刘满屯深吸了一口凉气,除了惊讶与胡老四的这句话之外。心里也是豁然开朗了,是啊!贼老天不想让我过好,折腾我,折腾我的亲人我的朋友,那我偏偏就要过的好,好好活着!

过,,似乎就是对于贼老天,最大的报复吧?

“去拿信吧,王会计要锁门了。”胡老四笑着提醒道。

“哦。”刘满屯回过神儿来。很真诚的冲胡老四鞠了一躬,扭头往大队部走去。

他是真的感谢胡老四,从来没有想过,到最后解开自己心结的,竟然会是胡老四,这位一直以来都低三下四,邋里邋遢的神棍,说出了这么一段话。刘满屯真的很惊讶,很开心,很”感激。

胡老四看着刘满屯的身影,只是摇头微微的笑了笑,便回了家。

在会计室里,刘满屯拿了信。借着灯光一看信封,果然是赵保国来的信,本来打算着回到家后再看。可现在他心情出奇的好,到是想着就在大队部借着电灯泡的光看看都写了些啥吧,反正回去之后,也是自己读给刘二爷听。

打开信看了之后,刘满屯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喜悦的笑容,难不成真的是该让贼老天心里不痛快了么?

好消息,真的是好消息啊!

赵保国,要结婚了!

213章 赵保国同志的恋爱史

9472213章赵保国同志的恋爱史

尔知dào

是打小在块儿长以在其些地方有着类仙儿心川,还是因为别的,复员之前刘满屯一直瞒着没有告sù

任何人,直到复员回到家,大家才知dào

这个消息。(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ωωω.1⑹κxS.Сom(1⑥κxs.Com.文.学网)而赵保国,从谈对象,一直到订下来婚事要结婚了,才给家里写了封信通知了一声,并且说过年的时候要带着媳妇儿回家。

这让刘二爷除了在欢喜之外。又有些气结,刘满屯复员、赵保国结婚。可都是大事儿,哥俩愣是把老爷子给蒙在了鼓里头。

要说人赵保国这么做,也算的上是想给刘二爷一个惊喜,说的过去。可刘满屯的事儿大概是孩子怕自己不高兴,所以没敢提前说吧?刘二爷如此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现在的他也真是没那今生气的心情了。有的只是好的心情,高兴的不的了。

毕竟,,赵保国要娶媳妇儿了啊。对于刘二爷来说,这是又一件任务完成了。

赵保国的媳妇儿是他们师长的女儿。叫做周英玉,比赵保国小一岁。是文工团的一名演员。说起来二人从相识到结合,却是赵保国的老丈人,师长周成雄一手安排下来的,不为别的,他就是看上了赵保国。从这小子当初在全师大比武中拿了第一名的时候,周正雄就注意到了这名优秀的士兵。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不留着给自己当女婿,难不成还便宜了别人去么?

没文化不是问题,在部队里照样可以学习培养,老子当年当兵的时候。斗大家不识二升,扁担倒了不知dào

念一,还不如赵保国呢!那又怎么样?周成雄一句话,赵保国就被提到军教导队学习。不过这也不是周成雄在以权谋私,本来嘛,像赵保国这样的优秀士兵,提干是势在必行板上钉钉的事儿,不过有了周成雄说上几句话,事儿就更妥当了。

年以后,全军几乎所有的军事院校都停办了,军官的选拔全部出自现役中的老兵。各军、师级。甚至团一级单位都成立了干部教导队,这相当于变相的军官学校,被选中的老兵在教导队里受到几个月或一年的速成军官培,然后再作为军官回到本部队带兵。x贴年以前的军官学校,它的录取条件是首先要通过统一的文化考试,仅此一条,就让很多只有小学文化的农家子弟望而却步。文化大革mìng

运动的兴起。使很多旧的规章制度被废除。这样就给赵保国这类身处底层又没有文化知识的农家子弟带来了希望,偌大一个中国,当所有进身的大门都向你关上。率有在军队里还能看见一线曙光x对于身处底层的人们来说。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况且,用几个月或一年的时间速成一个军官,这在中国历史上并非没有先例,当年闻名遐迩的黄埔军校,不也是个速成班吗?这并不妨碍它培养了大批名将,仅第一期六百名学员中就出了三百多名将军,他们从入学到毕业用了不到十个月。

从教导队出来之后,赵保国没文化的帽子也就被摘了下来,排级干部。月工资五十二块。

更重yào

的是,周成雄越来肯定,赵保国铁定就得当自己的女婿了。

然后就在可以的安排下,赵保国和周英玉很巧合的认识了。

周英玉没有遗传到她父亲的一点点儿脾性,到是完全继承了母亲胡敏楠的温柔性子,温文尔雅,不太爱说话,长相不集说漂亮,却绝对不丑,算是中等吧。

有时候人与人走到一块儿,绝对是靠的一斤,缘分还有,,对眼。

赵保国和周英玉俩人就很对眼,初次相识,二人就都在对方的心里扎了根。周英玉觉得赵保国的性子有点儿像自己的父亲,虽然言谈举止有些粗俗,性子有些急,可贵在人实诚,那些粗俗的话落在人的耳里,却并没有什么让人厌烦的感觉,反而让人感觉这个人很真诚,人贴近人心,用句周成雄经常说的话:“这么说话才让人觉得热乎不是?”

最重yào

的是,周英玉心里明白面前的这名英武气十足的年轻战士,就是父亲给自己安排的相亲对象,既然是父亲安排的,那么”首先打心眼儿里周英玉就有了一点儿心思,她信任自己父亲看人的眼光。

而对于赵保国来说,周英玉给他的印象那真的就如同连指导员曾经文绉绉的评论女人:温柔如水,以柔情化钢铁赵保国以前一直认为指导员说的那句话就是扯淡,直到认识了周英玉。他才明白,这女人,还真的像是水做的似的,看起来温温柔柔,感觉起来平平静静的如温水一般包裹住你的心,让人心里很是舒坦,可一旦进入到你的心里,就滚烫滚烫的要把你化开,让你的热血也跟着沸腾起来。

当初给家里和满屯写信时的玩笑话。居然真的有可能实现了。当初赵保国写信劝刘满屯娶了吴梅丫的时候,就玩笑着说过自己要在部队里娶个将军的女儿,虽然说周成雄现在还不是将军,不过那也是只差一步而已了。当然,赵保国可没有真的在心里高抬过自己,也不撒泡尿瞅瞅自己啥身份?凭啥就娶个将军的闺女呢?

所以说,他能够和周英玉好上。除了体格和性格这种与生俱来的条件之外,也只能说他的运气,确实不错。

按说俩人的第一次见面,可以算得上是两情相悦,一见钟情,感情应该很快的发展升温,只不过赵保国因为面子上的问题,旧止人说自只是攀高枝。老裙带关系,所以他直保持着次纹份感情的态度,不冷不热,除了偶尔由不得他自己的时候,和周英玉见个面,说说话,赵保国很少去主动的找过周英玉。

不仅如此,赵保国还刻意的将这件事儿隐瞒下来,不仅仅是老家的亲人,就连自己身边的战友,知dào

他和师长闺女谈恋爱的人,也少之又少,除了营长和连指导员之外,毕竟那两位可是从一开始就听从“指挥。”负责让赵保国和周英玉很巧合的相遇相识的。

这种表现让性情温和的周英玉都有些生气,你赵保国若是不愿意和我好,那就直说,干嘛整天就这么冷不冷热不热的态度对人?小姑娘家在家里愁眉苦脸的跟母亲把心里话说了,她的母亲回头转告了周成雄。周师长一听便笑了,说道:“这小子有脾气,他这是要面子呢,怕人说他拉裙带关系,得,咱们也不着急,等着这小子自己张口求婚吧。”

周成雄猜对了赵保国的心理,却没想到赵保国这家伙脑子里好像在感情方面少根筋,这边儿不急,他更不急了,这小子虽然偶尔也想过结婚的事儿,可总觉得有些别别扭扭的。毕竟还没有正式的去见过家长啊!周师长到是见过几次,可那和去家里见老丈人老丈母娘是两码事儿。

问题是赵保国不好意思。而且,他想着自己职务更高一些之后再去,总不能当今小排长,就去登门想着娶了师长的闺女。

两边儿都不急,可姑娘家着急。终于又那么一次红着脸可怜兮兮的硬撑着结结巴巴的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赵保国有尴尬了半天,回答道:“我现在,才是个排长,等我当了连长。我就去见见你父母。哎对了,周师长,,他同意么?”

事有巧合,当初刘满屯和张敏谈婚论嫁的时候,说的也是等自己当了连长之后,就和张敏结婚。轮到赵保国了,他也是这么一句话”

哦不对,其实赵保国说这句话的时候,比刘满屯还早些。

周师长听说这话以后,单独找赵保国谈了一次,那次不是以师长的名义和赵保国谈话,而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和赵保再好好的谈了一次。

再怎剁兑也是做父亲的人,能不为女儿多考lǜ

考lǜ

么?你赵保国有这种想法很好,可问题是,,年龄都不小了啊!

赵保国个是直性子人,对周师长说道:“师长,我赵保国愿意娶您的女儿为妻,可现在我觉得自己做的好不够,还不配娶英玉,我想再好好干两年,等我做出一番成绩之后。再成家。

周成雄等的就是赵保国的这句话,有了这份保证,周成雄心里就有了底儿,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看人不会错,赵保国也不是那种有花花肠子的人,说到必然能做到,不会胡乱来的,哪怕是他当了军长,他做出的保证也算数。

“有些话必须先跟你说清楚,你要做出一番成绩,想要当上连长。想要再往上干下去,那得靠你自己。我绝对不会因为英玉的事儿,而帮着你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担当。有骨气,你还是一名军人,这一点你记住!”周正雄很认真的说道,他并没有用师长开会发言时的那种死板的话语和赵保国说,而是通篇俗话,就是唠家常,“不过你自己也得有点儿压力,毕竟年龄也不算小了,三两年之内,只要你还是能像现在这样努力,当上连长应该是没问题的“是,保证完成任务。”赵保国站起来啪的一个立正,敬礼,像是领到了什么任务似的。

周成雄乐得眉眼角都挤没了。

如果以现在人的观点看起来。这为周师长实在是有点儿太不负责任,太认死理儿了,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相信一今年轻人的话,并且看准了这个人,就要把闺女嫁给他呢?

周成雄就是这样一个人!

而赵保国和周师长这一次谈话后。心里也着实感觉热乎,这位可是师长啊,说起话来哪儿有什么架子?简直就跟哥们儿似的,而且那话说的够直性子,没有一点儿拿捏的味道,对脾气!

对于赵保国来说,既然在周师长,未来的老丈人跟前儿下了决心。立了保证,那就更得努力了。赵保国是一斤,讲信用的人。他一向认为做人说话办事儿那就是一口唾沫一颗钉,屑出来的屎难不成还能坐回去么?

这一老一少的谈话传到了周英玉的耳朵里之后,羞得姑娘家脸红了好些天,那几天都不好意思跟父亲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哪儿有这么厚脸皮的父亲?哪儿有这么去给自己家闺女找女婿的?

可除了心里这一丝的羞恼之外,姑娘家心里更多的却是一份喜悦的羞涩。她甚至可以想象到赵保国和父亲在一块儿谈这些话的时候,赵保国那才毅认真的表情,运有那下定决心时满怀信心的英气。

两斤,年轻的军人,就这样一个下定决心,努力努力再努力,另一斤。

怀里面天天揣着一只小鹿,为自己的心上人暗地里加油,祈祷着,羞涩的期望着赵保国能够早日当上连长,甚至差一点儿就要厚着脸皮让自己的父亲直接给赵保国提成连长,那来的不快点儿么?

以往的赵保国脾气很坏,卡练士兵的时候很严苛,嘴里面脏话连篇,手脚更走动不动就往士兵身上招呼,好在是他本性并不坏,只要不是特别惹他上火的人,他不打人乃对千许多个兵来长动手动脚的时候,那允管兄弟似的,有分寸。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排长虽然脾气不好,动则骂人动人,可打的不重,无非就是侧着脚往小腿儿上踢一下,挥着巴掌往肩膀上拍两下而已。

在这一点上,赵保国是刻意收敛的。毕竟当年他网入伍当新兵的时候。不满足班长和排长的暴力,立kè

还手揍了排长,十足十的被连排长称之为操蛋货。

如今每每想起自己那个时候。也着实不愿意让老兵或者班长打,所以他在一般情况下,除了板着脸装装样子的捶两拳踢一脚之外,多半不会真的去打士兵,不过骂,,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可自从和周师长那次谈话之后,赵保国在日常生活和练当中,就开始有了明显的改变,虽然粗话依然还会时不时的爆出口,可比以往要少多了,动战士的情况,更是没有再出现了。这让排里的战士们都有点儿不适应,有名战士笑嘻嘻的凑到赵保国跟前儿说:“排长,可有些日子没挨过你的拳头和脚丫子了,哎,还真有点儿想。”

“扯淡,欠揍是不?去去,操场上跑五公里去。”赵保国板着脸“别叭,”

“去!”赵保国嗓门儿高了起来,震得那名战士捂着耳朵乖乖的去跑五公里了。

从排长干到连长,赵保国终于心里有底儿了,网当上连长之后,赵保国也没着急去找周英玉求婚去,而是很认真的把手头的工作熟悉了,安排妥当了,这才去找了周英玉。

没有言情小说里说的那些浪漫情节。更没有那么肉麻的话,赵保国找到周英玉的时候,竟是直接说道:“英玉,我现在已经是连长了,咱们结婚吧!”

周英玉早就从父亲那里得知了赵保国当上连长的事儿了,这些天正心里烦着为什么赵保国还不来找自己,不曾想起保国真的来了,却是如此直截了当的说出了结婚的话,好像已经是天经地义板上钉钉的事儿似的。姑娘家心里头总归是有些稍稍的不满和失落,可很快就被等待了几年后终于到来的这份喜悦给冲去了所有的不满和失落,心情敞亮的不行,红着脸羞涩的说道:“这事儿。这事儿得跟我爸我妈说“成,今儿晚上我就击你们家。”赵保国立kè

点头,“你早些回去。我吃过晚饭就过去。”说罢。赵保国扭头急匆匆的走了,剩下周英玉有些傻愣愣的呆在了当场,这家伙幕么这样啊?急着干什么去?

赵保再当然急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要上老丈人家里去呢,不买点儿烟酒啥的那怎么行?他得赶紧去一趟市里,买点儿好酒好烟啥的。

另外,,买点儿糖和瓜子,战友们也得分享分享喜乐不是?

忙来忙去,倒是疏忽了先往家里写封信去。

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师部的吉普车开来了,赵保国网买了大兜小兜的东西回来,警卫员小李从车上下来一把拉住赵保国,笑着说道:

“别吃晚饭了,师长让我接你去他们家吃晚饭去,哎,别说我没提醒你。师长的酒量很知,”

“我不能喝酒,网当上连长没多少日子,事儿挺多的,喝多了给战士们看到不好。”赵保国有些为难的说道。

“瞧瞧,跟我说这个干妇”x卜李笑着把赵保国推上车,发动车子驶了出去,一边儿开着车一边儿说道:“跟咱们周师长喝酒,你还怕受处分么?如今可是连长了,偶尔喝醉酒没人说你啥,又不是新兵蛋子”

赵保国哭笑不得,他打心眼儿里不想喝多酒,仔细想想长这么大。虽然没喝过多少次酒,可确实还没有喝醉过呢。

那天在周成雄的家里吃饭,赵保国一再推脱说自己不能喝酒,连里事儿多,周成雄就连声说没事儿,这次批准你喝酒,喝醉了都没关系。

赵保国还是有些挂不住,连连推脱。把周成雄惹急了,一拍桌子吼道:

“赵保国!”

“在!”赵保国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啪的立正。

周成雄有些恼意的说道:“我命令你,今天晚上陪我喝酒!”

“是!”赵保国毫不犹豫的答yīng

下来。

“妈了斤小把子的,当兵当的让条令和纪律给管傻了!”周成雄忍不住大笑道,惹得旁边儿的女儿和妻子一个劲儿的用眼睛瞪他。

那天晚上,周成雄喝醉了,好在是喝醉酒之前,还是和赵保国定好了结婚的日期。

赵保国没醉,周英玉送赵保国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赵保国还满含歉意的挠着头解释道:“英玉,我真的没少喝,绝对比师长喝的多,真不是有意让师长喝醉的,”

“行啦你,唉,你怎么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周英玉嗔怪道,接着噗哧一笑,说道:“我爸还说你整天像模像样的没啥毛病,让你今晚上喝醉了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性子呢,耳你没醉,他倒是醉了呢。”

赵保国无语,心想着师长的酒量”,真不咋地。

却没想到,是他的酒量,委实有点儿不似常人。

祝大家元宵节快灿万事如意事事顺心鞠躬!拱手汇

214章 思忖上苍之心

9472214章思忖上苍之心

沾婚是大事儿,总得双方的家长都到齐了,亲朋好友相日只与,吃吃饭喝喝酒,热热闹闹一番。1⑹k小说wαр.⑴⑹kxs.COM整理

所以这次赵保国来信,就是想要让李援勇和朱平贵,送爷爷到部队去参加婚礼。

至于家里的其他人,这么老远的路,就别都去了。反正结婚的日子是腊月二十,结完婚之后,赵保国会和周英玉一起回老家过年,到时候在家里面再摆上几桌酒席,请村里人喝上一顿酒,也算是在老家办了婚儿。

周成雄也是这么个意思,他从女儿那里听说了刘二爷的事儿,感情自己这位女婿家里的爷爷,还是自己老首长的战友呢,那可了不得,女儿婚礼那天,说什么也得请老首长肖振山来一趟,哦,能请得到郑勇更好。

刘二爷心里一琢磨,干脆就让刘满屯送他去就行了,去的人多了,就得多花钱,来回坐火车那得花多少钱?这么老远过去一趟不容易,不过不去是不行的,毕竟自己是家里唯一的长辈啊。

去部队参加赵保国婚礼的人选。就这么定下来了,刘满屯和刘二爷俩人去,其他人在家里等着。反正不过几天,赵保国两口子会一起回来过年的,到时候自然也就见面了,不急这几天。

欣喜之余的刘满屯,心里却想到了另一橡事儿,保国哥绝对是自己的亲人,如今适逢大婚之喜,老天爷会不会看着这一幕很不高兴呢?

那么它会不会从中作梗?想到这里,刘满屯不禁有些担忧,不过随即便释然了,这么多年了,保国哥一向是八字硬鬼神敬的主儿,经lì

过苦难童年,与刘满屯在一起也遭遇过数次诡异事件,不照样好好的么?

再有刘二爷,自己的爷爷,绝对有着相同血脉的亲人,凭着的就是那股子硬气,打年轻的时候那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混出来的传奇英雄人物,年老了以后,因为刘满屯的命格,也遭遇过几次不测的凶险,可结果呢?

也没什么事儿啊!

按照胡老四的说法,这老天爷心里头肯定很不高兴,很不乐意,可它也是干着急没辙!不然的话。还真不信凭着它那强悍的能力,折腾不死忍个人么?要说没把刘满屯折腾死,是因为有大地在暗暗保护着刘满屯。可刘二爷呢?赵保国呢?小毛,越琢磨越觉得胡老四那番话说的有道理,他娘的老天爷不想让你活的痛快了,就是活活折腾你了,那真是苦大仇深。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偏偏要活得痛痛快快的,反正想要跟老天爷当面锣对再鼓的干上一架,也是够不着摸不到,到不如好好活着,活活气死它个***老天爷!

这其实就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一个道理,没必要去跟你的仇人拼死拼活,你活得比他强了,他自然心里就不舒坦,杀死一个人其实不算多么有本事,真zhèng

有本事的人,是让仇人整天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永远不痛快!

后天就要坐火车去往赵保国的部队了,这天晚上刘满屯躺在炕上对刘二爷说道:“爷爷,咱们到后天才走,明儿个有一天的时间,我去趟县里,看看复转办能不能给我安排份工作。”

“嗯?”刘二爷一愣,有些诧异的说道:“你不是工作不好落实。岗位挺紧张的么?”

“嗨,我是不想去当工人”刘满屯笑了笑,找了个借口说道:

“当了几年兵,进工厂当工人觉得没啥意思,也不适合我这性子,明儿个我去看看,能不能把我安排到公安局,或者进派出所也行。”

刘二爷乐了,略有些疑惑的问道:“能行么?”

“差不多吧,我在部队的时候是侦察兵,公安局应该需yào

我们这样的人。”刘满屯微笑着说道。

“哦,那敢情好,你要是当了警察,咱全家脸上都有光啊。”刘二爷点了点头,脸上喜悦之色更浓。不过眉头很快皱了起来,说道:

“这事儿还没个准呢,能找着工作再说。你保国哥都要结婚成家了,你自己也得多想想自己的事儿,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那边儿人家要是不愿意,咱也不勉强,心里也别放不下。再找个媳妇儿就走了。你要走进了公安局,那找媳妇儿就更好找了”

刘满屯一听又说起自己结婚的事儿了,赶忙说道:“爷爷,早点儿睡觉吧,明儿斤小我还得早起去县里呢。”

“唉,就数你最不让人省心,刘二爷无奈的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背对着刘满屯,嘟哝道:“早点儿睡吧。”

刘满屯苦笑着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

之所以忽然想到去县里的复转办找份工作,也是因为网想到既然保国哥结婚是一大喜事儿,能够让冥冥中的老天爷心里不痛快,那么自己也要去找份工作,不能让老天爷安排的命运把自己给束缚住,让自己整天过的提心吊胆安省不下来。

自己要过上好日子,要让亲人朋友都过的好好的,那才是真zhèng

的跟老天爷抗上了。

至于老天爷再降下什么灾啊难啊的。牵连到自己的亲人,刘满屯已经完全抛开了这股担忧。他觉得古彤那帮人多大本事?一旦发起威来。自己也不是对手,更何况老天本有多么大的能耐?要是真想折腾死自己的亲人,就算是自己在旁边川月浴典顾着。那也是夭济干所以以前有那股担忧。哄,小,在不断的折腾着自己,偶尔还会让自己家里人遭遇凶险,无非就是在让自己心里不痛快。

娘的,肯定是害我害不了,有大的保护着呢,所以才会去祸害我的亲人,让我自己心里愧疚自责担忧害pà

过不舒坦活不开心,寻思着逼着我自杀,它才乐意吧?

我还就偏偏不服这些了,我还就放开心了去抡圆了胳膊好好活着了!

爱他妈谁谁去!

其实刘满屯心里虽然如此想,可多少还是担心的,不过他从胡老四的话里想明白这一点让仇人不痛快的法子时,又想到了很重yào

的一点。人心有时候被一层阴影遮住,始终想不通这些想不到那些,无非就是层窗户纸,被人提点一下轻轻捅破之后,心里豁然开朗,想明白的事情就更多了。

那就是”老天爷并非无情无义者,它针对的无非还就是刘满屯地灵的身份。

视人命为蝼蚁也许是真的,可老天爷不会真的就因为一个地灵,而去无端的杀害掉那么多人。

想想当初在吉林时的那场陨石雨,刘满屯完全可以肯定那场陨石雨就是奔着自己去的,而直接参与其中的古彤等世外高人,却被牵连其中。全部在那场陨石雨当中魂飞魄散,彻彻底底的消失掉了。

值得关注的是,那么一场惊天动的的陨石雨,砸坏了多少花花草草树木瓜果,房屋建筑,可就是没有伤害到一人一畜。

这实在是有点儿太,,诡异了,太巧合了。

吉林当地人的运气使然么?

不,是因为老天爷根本就没打算去屏害生灵。

而后来的那一次次发生在全国各地的自然灾害,跟刘满屯又能沾得上什么关系?毕竟那每一次灾难发生的时候,刘满屯都没有在灾难发生地啊。

所以说老天爷越不希望刘满屯怎么活着,越想要看着刘满屯怎么活着,如今刘满屯心里却坚定的想着,我还就偏偏要逆着老天爷的意思活着!活了二十多年,天天生活在老天爷定下来的命运阴影当中,低迷消沉窝囊不堪。哪儿有半点儿尊严的存zài

了?还经常会让自己的亲人朋友心里担忧,为自己着想为自己不开心”实在是不能再这么活下去了。

心里想着这些,刘满屯嘴角挂着不屈的冷笑,悠悠然睡着了。

睡梦中,刘满屯恍恍惚惚的又来到了一个地方,高高上的山横之上。四周依然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绿草茵茵,悬崖深不可测,白云浮于山腰处。轻轻淡淡,仰望苍穹,天空似乎都低矮了许多,触手可及。

这个地方刘满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皱眉想了许久之后,才想到自己来过这里两次。

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六六年闹革mìng

的时候,作为红卫兵代表去往北京的路途中,在火车上睡着了,然后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倒了这座山巅之上。并且看到了许许多多已经死去或者未死去的亲人的身影,后来还和那冥冥中的苍天对骂了半晌;第二次还是在那一年,自己在北京肖跃的家中住着,那天晚上做梦到了这个地方,然后看到了刘二爷从山簸摔落下去,自己匆忙跑下去救刘二爷,后来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直冒,徒然间预感到刘二爷要出事儿,然后和赵保国连夜赶回老家村中,正赶上刘二爷被苗树堂他们批斗,刘二爷为了保护罗祥平和胡老四,挥着马刀要和那帮人拼命。若不是赵保国和刘满屯及时赶到。兴许那次刘二爷还真的就被打死了。

如今虽然在梦里,可刘满屯依然很清晰的想到了自己曾经两次来到过这个地方,而且很明白自己在做梦,头两次在梦中来过这里之后,现实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事儿刘满屯也记忆犹新。

刘满屯很讨厌这个地方,想要立kè

醒来,可就是醒不过来。

于是他有些恼怒的抬头看天,怒道:“老天爷,我不知dào

你担心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我真的会变成十恶不赦穷凶极恶的魔头祸害人间屠杀生灵?可我现在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朋友有亲人的人,我没想过干什么坏事儿,更没想过要去祸害人,”

触手可及的天空中一阵闷雷滚过,隆隆声震耳欲牵。

刘满屯并没有在意这似乎随时都会降下闪电把自己劈死的雷声,他冷笑着继xù

对无穷无尽的苍天说道:“往后,我就要好好活着了,像平常人一样活着了,你要是看不惯,就降下个雷劈死我。”

“哦对了,你好像还能去祸害我的亲人是吧?亲我者死,友我者亡?”

“我不信你会这么干,你要是这么干的话,除非先把我弄死,不然的话我就满世界宣传,无论是迷信思想还是宗教信仰的地方,我都去那里宣传“我不是想威胁你,也不敢威胁你,只是想着”你要是真有本事。咱们就当面锣对面鼓的干,你要是没那个本事,没那份胆量,那就少***来祸祸我,二十多年了啊。我让你折腾的够多了,我就算是真的能成了魔头,真的将来会十恶不赦。可好歹我现在还是好好的吧?

你要是怕的话,干嘛不帮帮我,让我别变成魔头?”

刘满屯越说越气,越说越急。说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兜里摸出烟来点上一支,然后闭嘴静下心来,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抽着烟。

和前两次梦中来到这里不同。此次那触手可及的苍天之上,并没有传来亘古沧桑的话语,只是偶尔便会传来一连串隆隆的闷雷声,似乎在宣泄着它的不满和愤nù



抽完了一支烟,刘满屯拍了拍屁股站起来,也不再仰头说话,只是平视着远处天际的白云,悠悠说道:“如今我也没有以前那么大的本事了,和个正常人差不多,也不知dào

是你老天爷从中作梗,还是别的原因。反正我就这样了,你爱怎样怎样吧,走了说罢,刘满屯抬腿顺着山路向山下走去。

他不知dào

走到山下,又会是什么的方,又会是哪儿,因为这是在梦里。

然而他还是想要走,离开这个距离苍天是那么近的地方。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网网走过山磐之上那不大的平台,踏上向山下延伸的石径,脚下一空,隆隆声中,天崩地裂,整座山轰然塌陷下去。

刘满屯头上脚下踏空向下坠去。身周山石碎裂滚滚而下,有些石头干脆擦着他的身体脸皮坠落,四周烟尘荡起,漫天尘沙激荡,便如同四周专起了沙尘暴,让人睁不开眼。看不清眼前的物事。

刘满屯并没有惊慌失措,更没有丝毫的恐惧担忧,他知dào

”这只是在做梦而已。

在向着似乎永无尽头的下方坠落的时候,刘满屯心里还在苦笑着想到:“自己今天还跟老天爷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有那个必要么?。

没有任何惊恐,没有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的惶恐不安,刘满屯就那么自然而然平平静静的醒了过来,就好像平时坦然从沉睡中醒来那般。

身旁刘二爷还在沉沉的睡着,轻微的卑声让刘满屯知dào

,一切都好。

刘满屯轻轻的翻身坐起,小心翼翼的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门外天光未亮,薄薄的霎气笼罩着整今天空,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有些朦朦胧胧的。

气温很低,刘满屯虽然穿的单薄。却没有丝毫的寒意,他有些轻松的从屋内走到院落里,伸了伸拦腰,呼吸了几口凉气,吐出胸肺中的浊气,脸上浮现出轻松的笑容。

老天爷让自己的那番牢骚话给气坏了吧?天崩地裂啊!

可是我,还不是平平安安的醒来了么?现实生活中,我还是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坦坦然,轻轻松,痛痛快快的活下去。无论将来会面对什么样的凶险,什么样的诡异事件,什么样的灾难痛苦”都要坚强的,有尊严的,和老天爷赌着气的活下去!

西屋门一响小燕子提着两个水桶拿着扁担走了出来,看到刘满屯站在当院内,笑着说道:“满屯哥。这么早就起来啦?”

“嗯。”刘满屯微笑着点了点头。上前不由分说的接过小燕子手中的水橡和扁担,说道:“哥去担水。”

“不用啦,还怕我担不动啊?你们不在家的时候,我还不是天天担水做饭么?”x卜燕子笑着拒绝道。

刘满屯笑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担着两个空桶走出了院门儿。

从二道街中间的水井里打了水。担回到家里的西屋水缸里之后,刘满屯发xiàn

水缸里已经是没水了,他心里一琢磨,眉头皱了起来。

小燕子立马猜到了刘满屯心里想着什么,笑道:“满屯哥,平时援勇哥和平贵哥经常来家里看看,水缸里没水了他们就会挑满了,不过他们都是成了家的人,总有挑不出空来的时候,再说了,我都这么大了,又不是没力qì

的小丫头片子?。

“嗯刘满屯点了点头,心里一想也是,援勇和平贵毕竟都是成了家的人,总有些时候是身不由己的,走出西屋往堂屋西里间的窗户那看了一眼,刘满屯扭头对小燕子说道:“哥不吃饭了,要早点儿去一趟县里,爷爷醒了你跟爷爷说一声啊,晌午的时候哥就赶回来了。”

“那也得吃了早饭再走啊。”

“不了,赶早吧,饿了我就在外头买点儿吃的。”说罢,刘满屯扭身往外走去。

小燕子追赶到门口,看着刘满屯的身影都哝道:“外头买吃的,多贵啊”。

刘满屯心里一颤,却并没有回头,再一次肯定了自己去找工作的想法。不找工作挣钱不行啊,仅靠在村里种地赚点儿工分兑换的钱,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么?想到这里,他的步伐加快,穿过村中大街上薄薄的雾气,往村西口走去。

走出村庄之后,刘满屯回头望了一眼被雾气笼罩着的村庄,恰好kàn

到几缕柔和红红的阳光穿透雾气,照射在了这个贫穷的村庄上。

没来由的,刘满屯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扭头往国道上走去,嘴里忍不住哼哼起歌曲来:“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领导革mìng

队伍。披荆斩棘奔向前方,向前进!向前进!革mìng

气势不可阻,向前进。

215章 出乎意料的顺利

我是分隔符10165天命215章出乎意料的顺利

叶来适转众个词儿用在此时的刘满屯身上,再恰当不讨巾

原本以为复员回来这么多天了。(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ωωω.1⑹κxS.Сom(1⑥κxs.Com.文.学网)一直都没有去过县复转办,估摸着已经错过时间了吧?可没曾想到。他打听看到了县复转军人安置办公室之后,递交上了材料,一名工作人员只是草草的瞄了一眼他的材料,眼睛立马就瞪大了,赶紧让刘满屯先坐下。然后去里屋叫来了办公室主任。

复转办的主任姓程,从里屋出来后,立kè

伸出手来主动和刘满屯握手。嘴里一边儿说道:“刘满屯同志,哈哈,等了你好些天了,怎么现在才来?”

刘满屯一头雾水,心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又不认识您?嘴里说道:“您好,这些日子在家里有些事儿,所以忙着一直没来,那个,您贵姓?”

“哦,免贵姓程,程咬金的程。”程主任笑着回答了,拍着刘满屯的肩膀让他坐下,让那名工作人员到了茶,然后说道:“你的材料早已经有人递过来了,就等着给你安排工作呢,县公安局现在正要人呢,前两天听说了你在部队是侦察兵,而且还当过排长,巴不得你过去呢。怎么样?去刑警大队吧。”

“这个刘满屯有些疑惑。

“怎么?不满yì

?你们这个兵种挺适合到刑警队干的。

程主任笑着说道,“不过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你跟我说说,想干点儿什么工作?”

刘满屯有些尴尬的讪笑了一下。解释道:“到不是不愿意,只是我有点儿不明白,谁把我的材料递过来的?”

“武装部秦主任啊。”程主任似乎没想到刘满屯竟然不知dào

,转念一想,便想到了什么,说道“哦,是你们部队那边儿的首长给秦主任去了电话。让他给看着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部队首长?”刘满屯更纳闷儿了。

“呵呵,好了好了,你也别难为情。”程主任以为刘满屯有些不好意思了,便笑着说道:“这其实没什么,本来嘛,你们复员的军人回来我们都应该尽lì

给安排工作,尤其是你这样在部队当过干部的人,不过现在安排工作确实很困难,毕竟每年这么多复员的军人,总不能都给安排了,当然,像你这样在部队当过干部的,复员专业安排,组织上还是要尽lì

给办的。”

刘满屯知dào

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便点头说道:“刑警队就刑警队吧,就在县里么?”

“当然了,你有别的想法么?”

“哦,没有,只是想着县里离我家远点儿”

不等刘满屯说完,程主任便笑着说道:“这事儿好说,你去县公安局办理一下手续,我这边儿也打个招呼,把你安排的近一些,不行的话就到乡派出所去,反正在刑警队的话,确实忙,倒不如派出所清闲些。不过,,派出繁琐的小事儿多。”

“那最好不过了。”刘满屯急忙点头说道,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是在派出所还是刑警队,他甚至来的时候都没想过要干什么工作,只是既然程主任说能到乡派出所去,那样离家里近点儿,刘满屯当然很乐意了。

从复员军人安置办公室出来后。刘满屯还有点儿像是在梦里的感觉,这么顺利,算是把工作的事儿安排妥当了?

他有些不相信似的站在马路边儿上琢磨了半天,才确定事情还真就这么定了。

刘满屯抬头看天,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内心里对天说道:“时来运转,我这么好运,你是不是心里头特不舒服呢?”

深呼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刘满屯拿着手里的推荐信乘车去了县委人事部。

刘满屯并不知dào

,县武装部的秦主任到底是个什么人,更不知dào

是部队里哪位首长竟然为了自己。专门儿往县里打了电话拍了电报。

这一切的根由,还得从刘满屯妾员回来之后说起。

刘满屯复员回家的第二天,肖跃请假去了侦察营找刘满屯,好些日子不见,他有点儿想念这个朋友了。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刘满屯竟然复员了。诧异中的肖跃专门儿找到连指导员问了下刘满屯的情况,从刘满屯他们连指导员那里得知了刘满屯复员的具体经过,不由得有些感慨和遗憾,对于肖跃,连指导员也是很熟悉的了,毕竟当初都是在一个连队的人了,而且肖跃的身份。这些干部们有谁不晓得呢?指导员也有些遗憾,他告sù

肖跃,连部和营部都已经尽了力,为刘满屯弄到了复转的证明信,回到老家,可以在当的找一份好的工作,不用太过担x心。

肖跃从侦察营回去之后,心里一直不是个滋味儿,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立kè

给郑国忠拍了封电报过去,把刘满屯已经复员的事儿说了,并且要郑国忠想办法跟他的父亲说一声,帮帮刘满屯,务必让他回到老家后,能找到份工作,当然了,能进公安局工作是最好不过的事儿了。

之所以让郑国忠去求他的父亲,是因为肖跃父亲当初被隔离审查后,在看守所里待得时间较长,问题审查清楚从看守所出来,平反了之后。组织上安排他到其京市zf部门任了个虚职,也算是对这位老将军的补偿吧,军队里实在是没有空出来的职位让他去上任了。

这样的话,也只有找郑国忠。然后通过他的父亲,想办法以部队的名义去争取给刘满屯安排份工作。

毕如,刘满屯是复转军人”

郑国忠收到肖跃拍来的电报之后,也感觉非常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全军有名的兵王,如今竟然复员了。

惊讶归惊讶,刘满屯的事儿他不能不管,况且肖跃并没有告sù

郑国忠,其实刘满屯手里有部队开的介shào

信。郑国忠立kè

给他们家老爷子去了电话,求着老爷子郑勇务必帮帮这个忙,就算是看在刘阎王的面子上,也得帮啊!

郑勇没想到儿子来个电话竟然是要自己堂堂的一军之长,为一个刘满屯工作的事儿,去给地方zf部门打电话。郑勇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不像是肖跃那么张口便会大骂的人,只是严厉的把儿子斥了一顿。让他在部队好好工作,不要去想其他的,更不要这么幼稚,讲什么哥们儿义气,军队有军队的纪律。地方zf有地方zf的安排,轮得到他郑国忠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么?

挂了电话之后,郑勇心里一琢磨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刘二爷家的那俩孩子,都在原先肖振山的老部队当兵,而且据说都干的挺好的。也都提干了,怎么就忽然复员了呢?郑勇思来想去,给肖振山去了个电话,让他打电话到部队问一问是怎么回事儿。

肖振山听了也疑惑,打了电话到老部队问了下,这可了不得了,老首长打电话专门儿问一个已经退役了的基层干部的问题,那就是大事儿啊!于是侦察营营部立kè

被军部的首长们吼了一顿,待详细询问清楚了事件原委之后,这才给肖振山回了电话。肖振山听了也觉得实在是可惜。若是退役之前他或者是郑勇知dào

了这件事儿,随便说上两句话,也不至于让这么优秀的士兵退役回家不是?

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退役了。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于是赏振山给郑勇去了电话,说自己如今已经不是部队上的人了,还是你郑勇往地方上打个电话,不管有用没用,总得问问这事儿啊,好歹也算是咱们部队对退役战士们的生活关心一下。

郑勇一琢磨,不得不叹了口气,刘阎王的面子不能不卖,肖振山的面子,更不能不卖了。

得,郑勇想了半天,想到了曾经的一全部下,如今就在刘满屯他们县武装部,于是一封电报拍了过去。县武装部就得到了消息。

那时候虽然文化大革mìng

已经结束,对于个人崇拜已经稍退,但是对于人民解放军的那种敬仰和尊崇,在人们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减退,更何况,是老首长打来的电话,能不关注一下么?既然是老首长亲自过问的退役干部,那说什么也得帮着给安排一下。

对于地方上来说,他们可不想去诈细查一下那位首长是哪个军的,这个刘满屯又是从哪支部队复员回来的。重yào

的是,那位首长很关心这个刘满屯。

所以县武装部的秦主任立亥找到了县复员军人安置办公室,程主任听说之后也耸成了一件重yào

的事情,点头答yīng

务必会安排下来。

可是这边儿都做好了安排,就等着刘满屯来了,左等右等,刘满屯就是不来。

程主任心想这个刘满屯到底是何许人也?到底是和部队里军级首长有关系,这派头就是大,复员转业回来了,还不着急自己工作的事儿,倒是让复转办这边儿着急等着了。不过程主任也不着急,反正早来晚来。总能给他安排了工作。

说起来真不是个什么为难的事儿,像刘满屯这样的资历,公安局那边儿巴不得多要几个人呢。办妥了这件事儿,既随了人情愿,又办妥了工作上的事儿,一举两得嘛。

所以刘满屯去县复转军人安置办公室找工作的时候,才会有了程主任亲切招待和尽全力安排让刘满屯颇有些感动的一幕。

在复转办一应手续办的利落。到了县委人事部,却出了些小麻烦。

倒不是能不能安排刘满屯加入人民警察序列的问题,而是县人事部和公安部门那边儿在到底安排刘满屯去哪全部门上犯了愁。

按说像刘满屯这样在部队曾经是侦察兵的人,退役回来之后,公安局内部自然希望把他调到刑警大队工作,一来这类人在刑侦上面能力绝对比常人要强,二来都知dào

侦察兵手头上却是有两把刷子。作为刑警来说。往往要针对的都是些大案要案的犯罪分子,手头上没两下子,那怎么去抓捕罪犯呢?

公安部门的领导们在某些方面。确实有些高瞻远瞩了。因为那个时候文化大革mìng

刚刚结束,相对来讲公安警察尤其是刑警部门,一般没什么大的案件要去侦破抓捕罪犯。说起来文化大革mìng

时期,虽然整体国家政局和社会上动荡不安,可是普通的犯罪事件却并不多见,尤其是小偷小摸的事情都很少,可以说部分地方基本做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状态。

说真的,在当时那种政治形势下,还真没有几个胆大到敢于去犯罪。

即便如此,公安部门还是预见到了将来,刑警队伍必然是一支很重yào

的队伍,人员素质相对来说要安排的高一些。

问题是安置办那边儿的介shào

信和刘满屯自身,都愿意到乡派出所工作去。这就成了一个两难的选择。按说人事部可以直接将刘满屯安排到刑警队去,你难道还敢挑三拣四不成?可是刘满屯的身份不一样,这家伙可是某军首长直接打过来电话问候过的;这还不算,再查一下刘满屯的出身状况,好嘛,还是

最终,人事部和公安局的领导还是决定让刘满屯到花乡派出所去。就算是去历练两年,到时候有了工作经验,再往上调时,在某些方面,也好说一些。

至于为什么会考lǜ

到刘满屯将来上调的问题,那自然是因为,小这小子不简单,肯定不简单啊。

刘满屯倒是没想到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这一天像是做梦一般,比恍惚惚的,利利索索的,工作的事儿就搞定了。

速度之快,别说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便是如今说起来安排工作的事儿,无论你有多么大的门路,想安排一份工作,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哪儿能那么容易就上岗工作的?

这种事儿,也只有在那样的年代里,在特定的社会背景下,特定的社会关系下,才有了刘满屯这样的狗屎运气。

刘满屯心想老天爷如今心里是作何感想?

拿着县委人事部和公安部门的介shào

信,直接在县公安局领了警服。刘满屯便坐车往乡里去了。

乡派出所的所长高红旗坐在办公桌后面,有些头大的拿着刘满屯递过来的介shào

信看着,心想这叫个什么事儿啊?怎么把这位祖宗给安排到了我们派出所?

说起来高红旗和刘满屯虽然不熟,可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当初闹红卫兵的时候,乡中学里就赵保国和刘满屯这哥儿俩是头目,尤其是赵保国,带头把学校的老师和校长揪出来批斗,武斗时期,更是领着一大帮的红卫兵战士们抢夺过乡zf的权利,美其名曰革mìng

的夺权运动。

高所长还亲手抓过赵保国,可是随后就被一帮小红卫兵们冲进派出所。硬生生把赵保国给抢了出去。当时冲击派出所的人中,就有刘满屯。

所以对于刘满屯,高红旗所长还是印象很深的。

看着高所长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刘满屯自然想到了当年冲击派出所抢出赵保国的事儿,依稀记得当时鲁壮壮还拿砖头扔这个所长来着”当时到底扔没扔着这位所长?刘满屯既不清楚了。

刘满屯面露尴尬的讪笑着说道:“所长,以前的事儿”对不住了。”

“嗯?”高红旗愣了一愣,随即笑道:“以前什么事儿啊?”

“这”嗨,那时候小,不懂事儿,您别记怪。”刘满屯苦笑着说道。

“哈哈。”高红旗笑了起来,他没想到刘满屯会主动提出当年的事儿。如今既然刘满屯提出来了,也表示了歉意,高红旗倒是觉得那时候的年轻人,反而有些幼稚的可爱,便挥手说道:“算了算了,文革已经过去了,那些事儿提他干啥,那个什么”现在咱们所里也确实缺人手,今天天晚了,明儿个你来上班吧。”

“啊?明天?”刘满屯有些为难了。

“怎么?”

刘满屯挠了挠头,说道:“所长。我想,我想过完年再上班吧,明天我得送我爷爷去一趟张家口”我大哥在部队要结婚了”

“毒说刘满屯,咱们这是公安部门,工作上的事儿”高红旗有些不满,你一个刚刚安排下来的小警察,第仁天就想着请假?而且还请这么长时间的假期?当公安部门是旅店啊?不过他斥刘满屯的话还刚说了两句,电话响了,高红旗拿起电话来接了电话。

接完电话,高红旗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小子啊”唉,去吧去吧,过完年上班,哎提前声明啊,以后是警察了,可不能像年轻的时候那样胡闹了。”

“知dào

知dào

。”刘满屯赶紧点头,心想着高所长的脸变得真快。

“过完年初一就来上班,请这么长时间的假,到时候来加班,替着别人也好回家过过年。”高所长故yì

板起脸来严肃说道。

“哎,没问题。”

“去吧去吧。”高所长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刘满屯高高兴兴的走了出去。走出门口之后,刘满屯顺手把门轻轻的带上拜

屋内,高红旗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小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那个要结婚的哥哥。就是赵保国吧?这小子也不简单啊。在部队上结婚,这么多年了,怎么着也是军官了吧?”

大早起来去县安置办,又往县委人事部,县公安局,再回到乡派出牟”忙忙碌碌下来,刘满屯连顿饭都没吃上。

西边的天空中,红彤彤的夕阳懒洋洋的悬挂在半空中,看起来也像是一张笑脸一般。

田间小路两侧的麦田当中,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一些耐不住闷的麦苗透出些碧绿的脑袋来,绿白相间。分外鲜明美丽,景色怡人。

从派出所出来往家里走的路上。刘满屯才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不过他并没有因为饥饿而感觉劳累,反倒很是有些兴奋。

工作落实了,爷爷知dào

后一定会很高兴”加上保国哥要结婚了,双喜临门,好事不断啊!

而且张敏如果知dào

自己当上了人民警察,该有何想法呢?

要不要去信告sù

她一声?刘满屯犹豫着,不行!既然要堂堂正正的活着给老天爷看,活的有点儿尊严,那在这种事儿上,也不能妥协,哼!刘满屯像是个小孩子似的在心里堵着气。

216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9472216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也许是冥冥中的上苍在故yì

玩弄着尘世间可怜的人儿们山,讨候某些事情的就巧合,就会导致误解的产生,让人心里焦急纠结痛苦当刘满屯陪同着刘二爷,踏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车时,一封从保安市寄来的信件,到了双河村中。手机快速阅读:wàp.1⑹κxs.cOM文字版首发如您所想,信是张敏写来的。而此时的刘满屯内心里对于张敏,还抱着一种孩童般赌气的心性,或者说,他确实在记怪着张敏有点儿飞机眼了,自己在部队当军官的话,她就看得上,而自己退役回到农村当农民了,她却选择了分手。

刘满屯甚至在心里想过,从部队复员之并给张敏写信时,没有直接告sù

张敏自己回到老家后,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是不是那时候自己就想着试探一下张敏呢?

有过写信经lì

的人兴许都明白,在写完一封信寄出去之后,等待回信的滋味儿是什么样的。尤其是恋爱期间的男女,远隔千里之外。等待着情人的回信,那是何种样焦急期盼的心态?

前些天刘满屯决定要在农村老家生活下去,而不去找工作的时候,就给张敏写了封信,实实在在的将自己的情况告知了张敏,并且满怀期望的盼着张敏能够不介yì

什么样的生活状况,不远千里远嫁到双河村,与刘满屯共度一生。

然而等待了些许的时日之后,刘满屯失望了。

去信回信,一共需yào

大概几天的时间,再加上让对方考lǜ

两三天的时间,刘满屯都计算好了,可是一直等到预算好并且故yì

为了安慰自己多算了两天的时间过后,信还是没有来。所以刘满屯失望,所以刘满屯在落实了工作之后,有点儿赌气的没有想着在第一时间内给张敏去信告知。

同样,张敏此次的来信,或者说是给刘满屯的回信,晚了许多天,而她的来信到了之后,恰好刘满屯陪着刘二爷去了张家口,这一来一回又是数日的光阴。也就是说”即便是刘满屯看到了张敏的来信,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给张敏回信的话,相对于张敏心中所预算的时间,也要晚上许多天了。况且刘满屯看到了她的来信,还真不一定就会以最快的速度给她回信呢。

可恰的张敏,注定要因为自己前些日子听从了舅舅舅妈的话,却没有给刘满屯回信,而后悔难过一段日子了。

此时的刘满屯当然不知dào

家里面已经摆着一封张敏的来信,他此玄正沉浸在幸福和开心中,坐在火车上和爷爷聊着天儿。

与上次爷俩儿一起来坐火车时的心情不同,那次刘二爷和刘满屯去北京的时候,是要去求肖振山和郑勇帮忙,让赵保国当兵走,为的是保住赵保国,不至于被抓进监狱里去。这次他们只走路过一下北京,在北京转车去往张家口。心情自然是好的不得了,赵保国要结婚了,而且娶的是一个师长的闺女,据说师长差不多就是将军了。

自从收到赵保国的来信之后,刘二爷就美得不行不行了,在村里面逢人就说赵保国结婚的事儿,并且拍着胸脯对村民们承诺着:“年三十儿之前,咱们家里摆席,再办一次喜事儿,到时候都来家里喝喜酒啊”。刘二爷当然不会仅仅是说赵保国结婚的事儿,重点是要告sù

所有人。他养的这个大孙子,不仅仅是在部队当了官儿那么出息了,如今还娶了个将军家的闺女,不是吹的,赵保国将来肯定也是要做将军的不要笑话刘二爷这种春风得yì

臭显摆的性子。要知dào

,刘二爷已经是年近八十的老人了。

都说养儿为防老,刘二爷中年丧子x老年后收养了这么一大帮的孤儿。将他们抚养长大,对于孩子们的感情,有多深?之前我们就说过。年迈的刘二爷此生最大的希望。便是看着这帮孩子们一个个成了家。一个个过上好日子,自从孩子们长大以后,尤其是文革开始,赵保国和刘满屯参加了红卫兵,闹的轰轰烈烈,闹的无人敢惹,所有人都敬之怕之的时候,刘二爷的心里就已经开始有些满足和开心了,不管满yì

不满yì

孩子们的行为。总归是有出息,干出点儿动静来了不是?

之后赵保国当兵走了,刘满屯成了劳动模范,然后也当兵去了;家里的孩子们一个个的能干。吴梅丫是妇女生产队长,韩晓云天天拿九个工分,李援勇和朱平贵更是村里有名的好把式,刘二爷一天天在村里面风光起来,甚至在年迈的刘二爷心里面,这种村民们对于他的羡慕,比之以前村民们对他的敬畏尊重,还要体面,还要风光许多许多。孩子们也着实没有让刘二爷失望,在我们看来。

这些年刘满屯一天比一天消沉,一天比一天心志软弱,性情窝囊,但是刘二爷却是一年年的心情越来越好,好事不断。

赵保国成了军官,刘满屯成了军官;吴梅丫出嫁了,晏然如今就属她最不让刘二爷省心,过的最难,可好歹那也是生了一对儿龙凤双胞胎,谁不羡慕?其他的孩子们,出嫁的出嫁,娶妻的娶妻,过的小日子都不错。剩下的让人整天胆颤心惊生怕他惹出事儿来的小毛,也当兵走了,家里面留下的小燕子,从小就懂事儿乖巧,干起活儿来手脚利索,不管是地里的儿犬求里的,绝对不次于当年的吴梅丫。

本来好事儿不断,在村里面刘二爷绝对是这些年来全村全乡甚至他认为在全世界,他都是最幸福的人了。可到了今年冬天,本来已经是军官的刘满屯却突然复员回家了。这让刘二爷的心情低沉了几天。

紧接着,赵保国来信,要结婚了,大好的消息让刘二爷兴奋的不得了。

然后刘满屯竟然找到了工作,而且还走进了公安局,到派出所当警察了,这是何等风光长脸的工作啊?

刘二爷心里面美愕不得了,他摸索着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了一支。也不瞅刘满屯,只是望着车窗外急速后移的景色,微笑着说道:

“满屯啊,家里头本来属保国还有你最大,我一直都想着你们俩赶紧成个家呢,可头些年你们俩在部队上当兵。身不由己的,我也不好催着你们。如今你保国哥要成家了,你的弟弟妹妹们除了燕子和小毛年龄还不到时候,可都成了家,也都抱上孩子了x就剩下你了。

“爷爷,怎么又说这些?”刘满屯笑着打断了刘二爷的话。

刘二爷扭过头来,深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笑道:“张敏那丫头人不错,前些日子人家不乐意嫁过来。八成也是觉得咱老农民没啥出息。这个不能怪人家闺女还有家里的长辈儿,可如今不一样了,你当上人民警察了,那她还能不愿意嫁过来么?”

“再说吧,再说吧刘满屯敷衍着。

“别再说了,过完年你都二十六了,再不成斤。家啊,村里人就该说闲话了刘二爷夹着烟的手指头在小桌上轻轻的敲打了两下。说道:“你们一个个都有出息,这些年爷爷在咱们村儿也算是风光,谁不羡慕咱家?你这回当上警察了,这事儿在咱们村儿都还不知dào

,等咱回来村里人都知dào

了,那不得更羡慕啊?就冲着你小子还没成家这个身份。准保说媒的得把咱家门槛给踢破了刘满屯苦笑不得的说道:“至于嘛。”

“怎么不至于?”刘二爷瞪了瞪眼,“别看都知dào

你和那个张敏好了几年了,可到底不是还没结婚么?所以我说啊,你要是真中意人家姑娘,回头就给那姑娘去个信儿,说说你的情况,愿意呢,就赶紧的嫁过来,把事儿办了,要是不愿意呢,咱们也算是有个了解,谁也别耽误了谁,你说是吧满屯?”

“嗯嗯刘满屯赶紧点头。多少年了,刘二爷跟他说话从来没有用这种商量的口吻说过话,如今既然刘二爷这样说话了,那说明已经完全把刘满屯当成了大人,一个能独立思考独立做任何事情并且让长辈放心的人了。

刘二爷满yì

的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回头到了你保国哥那儿。你就赶紧写封信,这事儿啊。早一天总比晚一天好说到这儿。刘二爷大概有些犯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刘满屯急忙从包裹里掏出带着的薄被,递过去说道:“爷爷,您歇会儿吧,还得几个钟头才到北京呢。”

“嗯,年纪大了,困觉”。说着话,刘二爷拎起一个小包塞到座位边儿上,然后接过来薄被,侧身躺下歇着了。

列车铁蹄摩擦的声响震荡在整个车厢里,隆隆的回响着,刘满屯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刘二爷盖在了身上,这才安静下来,望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风景。此时的刘满屯。早已经没有了以前每每独自沉静的时候,那种内心里的烦恼和担忧,取而代之的并非完全的喜乐轻松。而是一种对于以前的刘满屯来说,很难得很奢侈的平静。

列车是在晚上八点左右到达的北京,下了车买好了晚上十二点去往张家口的火车车票,刘满屯陪着刘二爷坐在候车大厅内等候到十二点。然后踏上了往张家口的火车。

有刘满屯陪着,自然不需yào

赵保国去张家口火车站接去。

赵保国的来信中,已经很明确的写清楚了地点和部队名称,到了张家口之后坐什么什么车,到哪儿哪儿下,然后再怎么走”

到了张家口之后,天还没亮。刘二爷说咱们给保国拍封电报吧,要不就凭着他写的地址,那可怎么找?找谁打听路去?

刘满屯笑着说放心吧爷爷,我带着您肯定能找着,等天亮了咱们就坐车去。

这一点刘满屯没有说大话,只要赵保国写的地址和路线没错儿,刘满屯肯定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门儿上。要知dào

,刘满屯可是在部队当了整整六年的侦察兵啊!这点儿事若是还办不了的话,那可真是白当了几年的侦察兵,说去都丢部队的脸。

如您所想,上午十点左右,刘满屯搀扶着刘二爷到达了赵保国他们部队驻扎的地方。

说起来那个时候的条件确实不如现在,即便是有了详细的地址,刘满屯能够找到部队所在,可依然还是步行了将近十里地的路程,没办法。往部队那边儿没有通公交车啊。

赵保县在连部听说刘二爷来了之后,激动的一蹦三尺高,满脸兴奋的催促道:“还愣着干啥,老爷子来了赶紧请进来啊!,我跟你一块儿去,”

哨兵看到连长这么兴奋,自然也高兴的不行,可刚才没让刘二爷和刘满屯进来,“川论自只的职责所在,部队有规定,总不能随随便便你驯凡“巩谁就进到部队驻地中找人吧?连指导员从里屋出来,也急急忙忙的跟着往外走去,一边儿走一边儿说道:“我说老赵,你这后天就要结婚了,老爷子既然也来了,那你干脆就直接走人去忙你的吧,反正假期早就批下来了,你怎么就这么不放心把连里的工作交给我们?”

“去去,这还用你说?”赵保国兴奋的挥着手说道。

这些日子赵保国白天忙连里的事儿,晚上就忙活着自己结婚的事儿。来回跑着也确实够累的,不过他实在是不想早早的就离开连队,专门儿去忙活自己结婚的事儿,毕竟网网当上连长,怎么着也得在战士们面前表现出良好的一面不是么?

现在刘二爷来了,那就另说了!一切都得放下,好好陪着爷爷。

当兵这么多年了,刘二爷从来就没有来过赵保国所在的部队,如今总算是来到部队了,赵保国当然是满心的开心,要好好的陪着爷爷在部队转转,看看他如今生活的地方,他管理的连队”也算是在爷爷面前。显摆显摆邀功吧?

在赵保国的心里面。每每想起爷爷,他就会有着孩童般的心绪。

不过他可没想到是刘满屯陪着爷爷来了,更没想到刘满屯竟然退役回家了。

连队食堂里专门儿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待连长爷爷的到来,赵保国招呼连指导员一起陪着吃饭。在酒桌上,连指导员一听说面前的人就是当初全军鼎鼎大名的兵王刘满屯时,不禁有些吃惊和惊喜,在听说了刘满屯已经退役之后,又忍不住叹息连连。

刘满屯并没有详细说自己为什么退役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在部队干的烦了,就想着回家干点儿别的去,如今已经是人民警察了。

听到这里,赵保国也就放下心来。

饭后赵保国安排刘二爷和刘满屯先去休息,好好补上一觉。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刘二爷和刘满屯睡醒了,赵保国陪着刘二爷在连队里好好转悠了一圈,看了战士们的帝练,实弹射击打靶,擒拿格斗,若非是指导员在旁边儿劝阻着,赵保国甚至要拿出步枪来让刘二爷打几枪。其实赵保国也不过是说几句这样的话让刘二爷高兴高兴。部队毕竟有纪律,有规定,他毕竟是一连之长嘛,怎么能胡乱做出这样的决定呢?连指导员也明白赵保国心里什么想法,所以才会在旁边儿唱了一处白脸。

不过说实在的,如果刘二爷当时真的忽然童心大发,要打几枪的话。赵保国还真敢就豁出去犯错误。让刘二爷端着步枪去打上一梭子玩儿去。

刘二爷在部队驻地转悠着,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赵保国这孩子真是出息了,当了军官,手底下还管着这么多的人,要是打起仗来,那岂不是他赵保国吼一嗓子,百十号人端着枪就得嗷嗷叫着往前冲么?

想起当年战争时期,刘二爷心里不禁有些感慨万千,当初自己那也是骑着马挥着马刀吼叫着,带领着一票弟兄们冲杀在枪林弹雨之中,挥起锋利的马刀搁下鬼子的头颅,任凭敌人的鲜血飞洒溅射在自己的身上脸上,亲眼看着弟兄们战死在血泊之中,年迈的刘二爷听着练场上年轻的战士们练中震天的吼声,想着如烟的血色往事,浑浊的双眼中竟然流出了几滴泪水。

陪着旁边儿的赵保国和刘满屯一看老爷子掉泪了,立kè

就心慌了,赶紧询问着怎么了这是?

刘二爷苦笑着摇头没有回答。对孩子们说那些干啥?说出来倒是要让孩子们笑话了。

无论刘满屯和赵保国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一个已经是军队里的连级干部,一个是人民警察的身份,在刘二爷的心里,终归是自己的孙子。不是一代人,没有共同的生活经lì

,永远不会有共通的想法可以交流。

人与人之间,原本如此。

不过刘二爷很快就要遇到一个可以述说当年战火连绵血染沙场冲锋在枪林弹雨之中的往事了。

周成雄早就知dào

了刘二爷要来部队,所以也提前通知了在北京的老首长肖振山。

肖振山如今是闲职,整天闲的发慌。天天和老婆在家里吵架度光阴。如今听得老部下说刘阎王要去部队,参加那个大孙子赵保国的婚礼。肖振山立马收拾行李,干脆带上老婆一块儿去了张家口。

巧合的是,刘二爷是上午到了部队。而肖振山夫妇,则是下午五点左右到了张家口,然后周成雄专门儿乘车去接了肖振山夫妇到了师部。

像晚的时候,周成雄亲自乘车来了,接刘二爷和刘满屯去家里。

并且很开心的告sù

刘二爷,有一个您的老相识,就在家里面等着,说是要和您拼酒呢。

刘二爷哈哈一笑,既然在部队里能遇到老相识,那不是郑勇就是肖振山啊!

赵保国和刘满屯在旁边儿则都是露出了担忧的面容,刘二爷那年喝酒差点儿要了命,俩人可都是知dào

的,这家伙再遇上肖振山,晚上喝酒要是没个够的话”是让他喝?还是不让他喝?

217章 久别重逢的一家人

9472217章久别重逢的一家人

让赵保国和刘满屯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本书转载1⑹K文学网www.⑴6kXS.cOМ)刘二爷很难毡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如同以往那般高兴起来之后,大口喝酒毫无顾忌,似乎也知dào

自己的身子骨如今已经经受不起那般折腾了。

事实上刘二爷能耸克制住自己的性子,完全是因为穷怕了。

年纪大了之后,刘二爷一直都在考lǜ

着家里孩子们将来成家的事情。所以平日里省吃俭用积攒着钱,时负准bèi

着还债,然后为孩子们娶媳妇儿,然后再借钱再还债再娶媳妇儿”前些年的时候还没怎么忌讳喝酒上的事儿,每每好消息来了。在村里再次风光的时候,刘二爷都会忍不住换来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顿酒。

可自从那次喝酒出了问题,差点儿要了命之后,刘二爷真的改了。

不是怕死,而是怕花钱”那次花了好几百块钱,心疼的刘二爷好些日子都睡不好觉,那可是六百多块钱啊,够给俩孩子娶媳妇儿用的了。

虽然说是刘满屯拿出来了那笔钱,可刘二爷始终相信刘满屯,那些钱是刘满屯在部队借的钱,用来翻盖房子用的,就这么花掉了,刘二爷心里很是内疚和自责,觉得刘满屯是老刘家的根儿,是自己大哥家留下的唯一的后代,刘满屯借到的钱是用来翻盖老宅的房子,将来成家用的啊。

所以刘二爷彻底改了,自从那次之后,半年内没喝酒,后来即便是喝酒,每次也绝对不会超过半斤酒。

当然了,即便是不喝那么多酒,心情照样高兴的不得了,俗话说酒不醉人自醉嘛。

那夭晚上在周成雄的家里,二人俨然成了最尊贵的客人。赵保国不会喝太多的酒,毕竟后天就要结婚了,这时候万一喝醉了酒,那不耽误事儿么?虽然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喝醉。

巧合的是,肖振山也不能喝太多酒了。自从文革期间被打成右派。隔离审查之后。生活条件上的急剧下降以及心情上的巨大落差,导致了他的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好在是这两年将养的好了许多。原本打算着这次和刘阎王见了面,豁出去这副身板儿,也得再痛痛快快喝上一回,不成想刘阎王不能喝酒了。肖振山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互相介shào

一番,又谈了些孩子们的婚事儿以及将来的事情作为长辈关切的客套话之后,刘二爷和肖振山唠起了闲话。二人坐在桌前浅尝辄止,慢慢的一点点的喝着,唠着到后来,把主家亲家双重身份的周成雄两口子,都给晾到了一边儿。

周成雄是个特爱喝酒的人,尤其是遇到高兴事儿,酒量就格外的大。上次和网定下了的女婿喝酒。竟然喝醉了,周成雄就觉得很不是个味儿,虽然心里头到也没什么不痛快,本来嘛,闺女的婚事儿定下来。女婿又是个能喝酒能干实事儿的男子汉。

不过今天,,似乎没人能陪自己尽兴啊?

赵保国在旁边儿看着肖振山和刘二爷唠上了瘾,几两酒下肚,二人早已经开始回忆着当年峥嵘岁月,沙场厮杀血雨腥风枪林弹雨”瞅着这边儿老丈人有点儿孤寂的独自喝了两盅,赵保国便冲刘满屯使了斤小眼色,说道:“爸,我兄弟满屯可能喝酒了,让他陪您老喝点儿,哦对了,爸,我这兄弟您应该也听说过,当年咱们军的兵王,连续两次大比武都是第一名的“嗯嗯,知dào

知dào

!刘满屯嘛!”周成雄立马来了兴致,他本来就想着找个人喝上几盅,可对面一个是自弓的老首长,一个虽然算得上是亲家,可毕竟大了一辈儿的人,而且还是自己老首长的战友,自己也不好打扰他们俩唠瞌,这边儿女婿也不能多喝,不然别说女婿乐意不乐意。就连自己的老婆和闺女,都不大会乐意。可要让周成雄主动说和刘满屯喝上几杯的话,又有点儿降身份了不是?

好在是有了赵保国很有眼里介儿的说了句悄,周成雄立马来了兴致。招呼着刘满屯先喝上三杯,,前面我们提到过,周成雄本就是一个粗扩豪爽之人,俗话说有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解放战争时期开始跟着肖振山征战南北,加上本来就有的那份性子,他没有那么多文绉绉的儒将风范。

刘满屯见赵保国冲自己使眼色,虽然不太明白赵保国到底想干啥,可他明白是要让自己陪着这位周师长喝酒呢。不管因为啥吧,既然保国哥给自己这个意思,那自己就不客气了,当下立kè

听从周师长的话,连干三杯酒,然后端起酒杯向周成雄敬酒,若不是爱人和女儿拦着点儿。周成雄肯定是又要喝醉了的,因为原本刘满屯这个人喝酒就跟喝水似的。惊得周成雄心想刘阎王这位老爷子到底是怎么养活孩子们的?养出来的小子们怎么各个儿都是些喝酒不醉的主儿?

周成雄面子上挂不住,自然也不好说自己不能喝了,可到后来肖振山和刘二爷唠嗫缓过劲儿来,一琢磨好嘛,把主家怎么都晾到一边儿了呢?于是二人也和周成雄端酒喝着,,好在是桌子上有女人在旁,总不会让这帮人喝醉酒。

好在是,都喝好了。

酒足饭饱、旧,刘二爷和肖振山叉坐到沙发卫喝着茶聊天,而周成维川凡x口在一旁,一点儿家主的模样都没有,可他自己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那边儿周成雄的妻子早就陪着肖振山的爱人去了里屋闲聊,拾掇着闺女出嫁要准bèi

的嫁妆物事”,刘满屯和赵保国一起出去散步了。

“满屯啊,真没想到你小子竟然退役了,在部队干的好好的,怎么就摊上了那么些事儿呢?”赵保国之前就有些犯疑惑,这几年在部队虽然没有见过刘满屯的人,但是他也听说过刘满屯的事儿,虽然部队驻地相隔着几百里,可毕竟是一个军的,当年的全军大比武因为去军教导队学习的事儿,赵保国没有赶上。但是得知了刘满屯拿了第一的时候,赵保国依然是兴高采烈的在部队里炫耀显摆着,全军的兵王是俺兄弟!

刘满屯苦笑,说道:“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这人一向很倒霉,老是遇到些倒霉事儿。”

“嗯?”赵保国怔了怔,似乎已经忘掉了刘满屯身上背负的那个诡奇的命运,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唉,满屯啊,说起来这么多年没有经lì

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我有时候想想,咱们以前碰上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儿,到底是真的假的?兴许还就是咱们自己吓唬自己呢”

“对,就是咱们在自己吓唬自己呢。”刘满屯笑着点头说道。

“去你的吧。”赵保国捶了刘满屯一拳,“我也只是说说。你还真跟着想劝慰我了?该不会是担心我害pà

吧?”

刘满屯说道:“哪儿能啊,保国哥你可是八字硬鬼神敬的人,这些上有你害pà

的事儿么?”

“哈哈,说起来咱们那时候碰到过的事儿,我这些年到是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你想啊,跟谁说人家会相信?还不得说咱宣扬封建迷信思想么?。

“我也基本上没和人提到过。”刘满屯点了点头,之所以说基本上没和人提到过,是因为他这些年。可不仅仅是和正常人交流,还有不正常的如古彤那些人,比如徐赞父子,”还有胡老四。

“这些年,你还是经常遇到那些不干不净的玩意儿么?”赵保国问道。

刘满屯摇摇头:“没有,哪儿那么多干不净的东西啊,呵呵,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dào

,那些东西见着我就吓得屁股尿流了。”这话说的倒不是大话,刘满屯也不想和赵保国提起太多这些年他的人生经lì

,以及经lì

过的那些诡奇异事。

“那就好,不说这些了。”赵保国挥挥手,说道:“回去当上警察。也不错,好歹收入稳定,说起来也体面点儿,这两年没回家看过,家里面前还好吧?”

刘满屯点点头,把家里兄弟妹妹们的情况大致跟赵保国说了一遍。当然,他并没有提及吴梅丫的生活窘境。

赵保国听了之后很高兴,说道:“咱们这帮孩子,都长大了,也该爷爷享享福啊!”

“嗯,爷爷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所以你小子也得赶紧结婚,哦对了,你和那个叫什么张敏的,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赶紧结婚吧。”赵保国没有见过张敏,不过家里来信中,提及过刘满屯已经有了对象的事儿。

刘满屯不太想提张敏,毕竟心里头还有点儿小赌气呢,所以摇摇头岔开话题说道:“我的卓儿不着急,哦对了,保国哥,小毛不走到你们部队当兵了么?离你们这边儿远不?啥时候去看看小毛?”

“还在新兵连呢。”赵保国笑了笑,说道:“离这边儿有几个里地吧,我早就跟那边儿打了招呼。后天我结婚,肯定让小毛来。”

“三个月刮练完了,分到你们连么?”

“嗯,我早就占住他这个名头了,这小子也真长脸,网到新兵连没一个月,各项军事技能都已经拔尖儿了。”赵保国嘿嘿一乐。说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刘满屯犹豫了一下,说道:“保国哥,小毛这孩子”跟在你身边儿的话,我们也就能放一半儿的心,不瞒你说小毛这孩子的命格也有点儿问题,嗯,想来你也不会认为这是迷信“知dào

知dào

,早先家里来信。爷爷就告sù

过我了。

赵保国点了点头,有些无所谓的说道:“天煞孤星是不?扯淡,什么狗屁命格啊,武倒不是不信。而是现在压根儿就不在意这些东西,你的命格算是最坏了吧?按说早就死掉多少回了,可你不还是活的好好的么?所以说啊,人都得靠着自己“保国哥小毛的命格倒不是他自己死不死的事儿,而是”,这小子性子太暴躁,而且还是冷暴,出手太重,万一弄出点儿人命来”

刘满屯有点儿焦急的说道,听了赵保国的话,他还真是不放心了,好家伙。赵保国就是一个粗扩暴躁性子,要是小毛以后再和他凑到一块儿,俩人指不定惹出什么事儿来呢。

赵保国似乎猜到了刘满屯想什么呢,笑着拍了拍刘满屯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的大兄弟,你小子好歹也当了几年的兵,难道不知dào

这里是部队,部队有铁一般的纪律约束么?”

七是有些不放心。”刘满屯摇头说道。

“不放心个屁,怎备学的婆婆妈妈的了?”赵保国笑骂道。

刘满屯愕然,不由得苦笑起来,自己还真是有点儿婆婆妈妈的了。不是已经决定放开手脚活着了么?干嘛还整天担心这个忧心那个的,只要亲人们都高高兴兴的活着,不比什么强啊?再说了”,也许这也都是老天爷在故弄玄虚,让自己心里过不痛快呢。想到这里,刘满屯便抛开了这一切,掏出烟来给赵保国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抽了两口。说道:“保国哥,咱们家就属你现在最有出息,以后在部队好好干吧。争取咱们家出个将军,至于家里面,一切有我呢,你不用太牵挂。”

“嗯。”赵保国点了点头,微笑道:“咱们都长大了,有你在家里面,我也没啥不放心的了,以前哥经常挂在嘴边儿让你们别害pà

别担心,有事儿哥给你们戳着,现在哥也给你们弈不住了,远嘛,哈哈,不过说实话,其实打小哥心里就明白。你小子哪儿都比我强,用不着我给你戳着。”

“可你这句挂在嘴边儿的话。我们这些当弟弟妹妹的,都记得很清楚。你是我们的大哥。”刘满屯很认真的说道。

赵保国笑了,笑的很开心,很开怀。

他想起了童年的时候,带着弟弟妹妹们出门儿讨饭,遇见恶狗时内心里害pà

表面上勇敢的冲上前,拼了命的把那条狗打死,拖回家炖肉;和刘满屯一起去西岗子土地庙偷供食的时候,遇到那些诡异惊悚的事件,他怕的浑身打哆嗦,可依然拿出了一个当哥哥的勇气和担当,护着刘满屯,说着弟弟别怕,有哥给你戳着;他想起了当年自己当上红卫兵的头目,领着一大帮小红卫兵战士们叱咤风云,幼稚的对家人说着有啥事儿都别担心,有我赵保国给戳着,,赵保国结婚的那一天,倒是没有办的多么隆重,地点就在赵保国他们连部。

军人结婚,有着军人独特的结婚方式。而周成雄赞成赵保国的提议。并且打心眼儿里也觉得在连队里举行婚礼挺好,让战士们也都高高兴兴的,放松一下整天因为练而紧绷的神经线。

当然,该请的客人们也都请到了。多数都是周成雄以前的老战友老伙计们,另外还有赵保国的一些老战友。

小毛也确实来了,新兵连的连长是赵保国的铁哥们儿,自然要卖赵保国一个面子,再说了,赵保国的老丈人那可是他们的师长啊!这面子不卖也得卖不是?

经lì

了一个多月新兵连的练。x卜毛比在家里的时候更瘦了,也黑了。可身子骨明显比以前更加壮实。精神了。只不过这小子似乎越来越变得不善言辞,脸上虽然也挂着很幸福很开心的笑容,不过那双眼眸子里,偶尔闪烁的寒光,却让刘满屯没来由的有些紧张,似乎小毛眼眸子里射出的寒光,随时都会伤着人。

退役回到家之后,刘满屯也没有啥替换的普通衣服,一直都是那三身军装替换穿着,所以这次来的时候,也是穿着军装。所以和赵保国小毛三个兄弟站在一块儿,一水儿的军操色,刘二爷看在眼里。

乐在心里。心想着小毛这孩子要是真在部队摔打练几年,让部队的纪律管束着,兴许还真就能改掉他那脾气,将来也如同赵保国似的”

酒桌上,刘满屯和小毛挨着坐下。趁着其他人都在聊天喝酒的时候。低声又嘱咐小毛一定要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不要随便惹事儿,在部队就要遵守纪律,服从命令。

小毛到是没有反感刘满屯的罗嗦。虽然这类话他听过太多太多了,爷爷、保国哥、满屯哥,都说过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但是他依然很听话的点头答yīng

下来。

这自然只是那天的一个小插曲。那天最重yào

的,还是赵保国和周英五、的婚礼。

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刘二爷更是乐呵呵的接过了新婚夫妇敬给长辈的酒,一饮而尽。

周成雄破天荒的在酒宴上介shào

了自己的老首长,原先他们军的军长肖振山,并且让肖振山讲话。

而肖振山,则是很老套的说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并且隆重的介shào

了刘二爷这个传奇的人物,惹得在座各位都把敬佩的眼神投向了这位年近八十的沧桑老人,,刘二爷越发的开心,乐得老脸上的皱纹堆成了花儿,但凡敬酒者,来者不拒,杯起酒干,惊得刘满屯和赵保国还有小毛三兄弟心肝儿都悬在了嗓子眼儿里,只是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他们也不好扫了老人家的兴。

所以那天。刘二爷喝醉了。

幸运的是,刘二爷只是喝醉了,第二天酒醒了之后,身体到是没有集任何不好的状况,依然精神饱满。身子骨利利索索,还早起在操场上打了一套洪拳,惹得练的战士们都拍手叫好,老爷子真是宝刀不老啊!

用刘二爷的话说:这叫人逢喜事情神爽!

你们都担心个啥?

218章 家宴

9472218章家宴

刘满屯他们,家子从张家口回到双河村的时候。手机快速阅读:wàp.1⑹κxs.cOM文字版首发已经是酶”三了。

这几天李援勇和朱平贵两家忙忙碌碌的,终于赶在他们回来之前。把各自家的老宅拾掇干净,般了回去,凑看着住上了。而这边儿刘满屯家的老宅子,腾开让赵保国他们两口子住下。

村支书罗宏早早的就让自己的老婆在村里张罗了一帮老娘们儿,再加上吴梅丫、韩晓云、王秀花每天都从婆婆家赶来,帮衬着做了好些新的被褥,将刘满屯家的房子又打扫了几遍,弄得干干净净,就等着一对儿新人回家过年了。

虽然大家伙儿心里都明白,赵保国两口子回来无非也就是住上几天。等过了年还是要走的,没那个必要整的多么利索,可毕竟是新人,而且那位新媳妇儿据说是将军家的闺女,咱这破地方让人来住,本身就够委屈了,还不得给人穿着的干净点儿利落点儿么?

不细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了,且说刘满屯回来之后小燕子从扰角翻出那封来了好几日的信,递给了刘满屯。

当小燕子说有封信寄给满屯哥的时候,刘满屯立kè

就猜到了是张敏的来信,但是他却疑惑着为什么张敏的回信这么晚?拿着信刘满屯独自一人去了西屋,拆开信封,取出信来。刘满屯不由得苦笑起来,信的内容很短,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满屯,为什么你不肯争取一下呢?

刘满屯捏着薄薄的一张信纸,愣住了。

为什么不丰争取一下呢?

争取什么?刘满屯心里很清楚。张敏的意思就是说,为什么告sù

她自己退役回到了农村,并且决定了要把农村种地为生,既然张敏没有回信,刘满屯就想到了是张敏不愿意嫁到农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下去。

只是”既然张敏没有回信。刘满屯也并没有去再次恳求什么,只是选择了沉默以对,分手便分手了,那又如何?

正如同刘满屯之前所考lǜ

的那般,也许分手对于张敏来说,不见的是什么坏事儿,而对于刘满屯来说,这种事情,他不太喜欢去强人所难,更何况,他原本心里就一直有着一份担忧。当然了,这是之前刘满屯的心态,如今他已经不再这样想。

问题是刘满屯想明白了自己将来的生活态度的时候,心里却有点儿小小的生气,和张敏赌气。所以刘满屯在落实了工作的的当天,虽然第一时间里就想到给张敏去信,让她心里知dào

这个好消息,让她回心转意,让她愿意嫁过来,可是却因为心里那份小小的生气和赌气,刘满屯没有去告sù

张敏。

如今张敏来了这么一封短信,短到不能再短的信,却很清楚的表达了一个意思:你刘满屯做事儿原本就自私,没有考lǜ

过别人的感受,错在先,可到最后却因为人家生气没有回信,你就真的准bèi

放qì

掉这份感情了,一点儿都不去争取,没有任何挽回的意思,,这一点儿,你更是错上加错。

是的,站在一个公平的角度来讲,张敏没有错。

女孩子家,谁没有点儿虚荣心?谁不想着自己的心上人能够用甜言蜜语哄着自己?

即便是当初她被舅舅舅妈的竭力劝阳,心头的那股思念和冲动,暂时的被压制住了,然而时候的几日里,她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心头始终徘徊着刘满屯的身影,那副落寞孤寂英俊帅气的脸庞,那偶尔露出的带着一丝丝苦涩的笑容,还有,他当时抱着张敏,将脸埋在张敏怀中恸哭的样子。

这一切的回忆,印象,无不让张敏思念倍增。

所以她在等待着刘满屯再次来一封信,除了道歉之外,更重yào

的是,能够将心头的期盼和对于这份感情的不舍,表达出来,恳切的请求一下张敏,和他一起到双河村,和他一同携手共度人生,白头到老”

然而刘满屯却没有回信,用一种在张敏看来极其冷酷极其冷漠的沉默。回答了张敏,伤害了张敏。

在恼怒、焦急、痛苦、思念的等待中,张敏度日如年。

女孩子家最终没有能熬得过刘满屯的赌气,释于忍不住带着一丝生气一丝羞意,给刘满屯写了一封短到不能再短的信,写了那一句话,提醒下刘满屯,你应该做些什么,或者,,你应该解释些什么。

张敏在心里甚至有些担心的等待着刘满屯的回信,她后悔着自己当时真的不应该听从舅舅和舅妈的,更不应该赌气没有给刘满屯回信,如今。刘满屯是不是也生气了?如果他不回信怎么办?如果就此天涯各处。此生再无相逢之日,那又该怎么办?

已经将感情完全投入,没有了当初在双河村当知青时的绝望后的洒脱感之后,张敏已经难以割舍掉这份感情了。

有时候想起当年自己在双河村中。与刘满屯初次确定了恋爱关系时。对刘满屯述说的那段对于两人感情的那种大度且洒脱的无所谓的言语,张敏就更加担心和后悔,如果刘满屯此次真的选择了善意的放qì

。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当初是自己说过,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俩人之间无论是谁选择了放手,那么另一方都不要去责怪和埋怨对方。

她真的想过,一旦刘满屯不回信,真的耍选择放qì

的话,自己会不会忍不住亲自跑到双河村找到刘满屯,问个明白,问卜么要如此绝情如此的自私。

然而现在,张敏痛苦的蜷缩在被褥中,揪着头发自言自语的说道:

“让我怎么去放qì

?”

似乎能够感应到此时张敏心中的那份痛苦,刘满屯怔怔的坐在屋内的炕上,心头一颤,回过神儿来,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淡淡的烟雾,笼罩着他孤寂落寞的脸庞。

抽完一支烟后,刘满屯起身。脸上露出了平静的笑容,轻松的走了出去。

出去买了信纸信封邮票,坐在西屋的炕边儿上,就着炮上的小衣柜,刘满屯认认真真的用铅笔给张敏写起了明信:

这段日子很忙,因为我想明白了许多,也决定了以后面对生活的态度,所以我忙着找工作。

好吧,我不骗你了,我没有忙着找工作,我只是在赌气了,是我不好。原本就是我有错在先,我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工作落实了,意wài

的顺利,顺利的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过完年我就要上班了,在我们乡派出所当警察,人民警察,你开?

你的信到我们村儿那天,赶巧我陪着二爷爷去张家口了,所以给你的回信晚了几天,对不起,你是不是等的着急了?

嗯,这次去张家口,是因为保国哥结婚了,妻子是他们师师长的女儿。这次两口子和我们一起回老家来过年了。

张敏。哦不,小敏,我们也结婚吧?

好么?

刘满屯的信写的也很简短,很轻松,刘满屯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没有任何的修改和考lǜ

,便写完了这封短信,并且不打算再多写一句话。

粘上信封,贴上邮票,刘满屯没有稍作停留,拿着信便去了镇上的邮局,将信寄了出去。并且在心里期望着,这封信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寄到张敏的手中,因为刘满屯知dào

,这封信本来就回的晚了几天。而张敏一定等的很着急,就像是”前些日子自己给张敏去了信之后,不也是很焦急很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张敏的回信么?

从镇上寄信回来,天已经快晌午了。

今天一大家子人都到齐了,出嫁的闺女们也领着孩子和丈夫一起前来,不管家里有啥事儿,今天都先放下,先来这里吃顿饭。这是刘二爷的原话,必须来。本来嘛,赵保国可是领着媳妇儿回来了,是你们这帮兄弟妹妹们的嫂子,人家头一次回咱们这个破家,家里人不都得表示表示么?

出嫁出去的闺女们得到消息后,都早早的来了,并且连孩子也没带。都知dào

来这儿是要干活儿的,领着孩子碍事儿不是?交给家里的婆婆给看着就行了。至于孩子小的,回头丈夫来的时候带上。

李援勇和朱平贵把各自家里的桌子和椅子都给搬了过来,家里凑成了四张桌子,堂屋里的空间一下变的狭窄了许多,两侧摆上了椅子之后,也就是能容一个人侧身过去而已。

不过没人在乎这个,大家心里头都高兴不是?

陆平比其他两个做女婿的来的比较晚,直到桌上的酒菜都摆齐整了。他才拖沓着脚步来了,大家心里虽然有些不满yì

,不过也不至于因为他一个人晚来了些就坏了今天的好心情。

赵保国和刘满屯分坐在刘二爷的两旁,赵保国一身笔挺的绿军装,英武气十足;而刘满屯在刘二爷的强烈要求下,穿上了他那身从未穿过一次的藏蓝色警服,整个人也显得精神抖擞。

陆平看到刘二爷身边的两位大哥,不知怎么的心里就觉得忐忑不安。有些害pà

,嘿嘿讪笑着打着招呼坐下。

赵保国皱了皱眉头,第一眼瞅着陆平就有些不顺眼,这小子面色虚浮,双眼无神,浑身没有一点儿阳网气。可赵保国毕竟是当大舅哥的。而且头一次见面,总不好说些什么,所以只是勉强的笑着答了话。

自从陆平一进屋,吴梅丫就基本上匙氐着头,不怎么说话了,并且在有意无意间,躲避着赵保国的眼神儿,好像生怕被赵保国从她的眼神中发xiàn

些什么似的。

今天的刘二爷心情很好,哦不。这些日子以来,刘二爷的心情一直都很好。所以刘二爷很是难得的没有给陆平坏脸色看,而是很温和的微笑着招呼了陆平坐下,然后端起酒杯,招呼着孩子们都喝酒,不能喝酒的吃菜,大家子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很是欢快。

起初陆平还有些拘谨似的,他很害pà

这两个基本没怎么见过面的大舅哥,尤其是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大舅哥,哦不,对于赵保国来说应该是头一次有印象的去见陆平,而陆平可是见过赵保国好多次,印象颇深。

这要说起来就早了,当年的赵保国那可是十里八乡甚至全县都有名的红卫兵头目,尤其是在临近的几个村子里,谁不知dào

赵保国这个人?心狠手辣,一身的功夫,而且当年当红卫兵的时候腰里就刷上了手!

陆平从赵保国的眼神中看的出来,这位大舅哥很是看不上自己,所以陆平越发的有些不安,想起这些年来自己经常醉酒后打骂吴梅丫,那些小舅子都经常张牙舞爪的想要揍自己,前些日子李援勇还把他揍了一顿呢,真不知dào

这位据说当了军官的大舅哥,会不会一时脾气上来,开枪崩了他?

而真于刘满屯,陆世然之前也曾经害pà

过。可自从上次刘满屯回来丑了,次边旧”也倒是不怎么害pà

了。因为那次刘满屯回家的时候,正好赶上那天陆平打了吴梅丫,后来陆平被李援勇和朱平贵俩人生拉硬追的拖到家里面,当时刘满屯也没说什存,只是冷漠的瞪视了陆平几眼,所以陆平认为刘满屯是个好脾气的人。

当然了,其实陆平怕与不怕谁。都是次要的,因为他整斤小人已经有了深深的酒瘾,每每被酒精麻醉之后。根本就不知dào

什么是害pà

,或者说,他喝醉酒之后,压根儿就不知dào

任何人事心态。

要说怕管用的话,那他陆平害pà

刘二爷,害pà

这个家里所有的大舅哥小舅子,他早就改了。

几杯酒下肚之后,在酒精的刺激下,陆平便忘掉了之前心头所有的不安,肚子里的酒虫泛滥成灾,陆平再也把持不住,自己抓着酒瓶自斟自饮起来。旁边儿的吴梅丫看到自己丈夫的这幅模样,上前劝阻了几次。却一点儿用都没有,再有刘二爷笑着说让陆平今天敞开了喝吧,今儿个是咱们家大喜的日子,不管那么严了。于是吴梅丫也不再说些什么。

周英玉从来没有经lì

过这种场合,这次总算是见识到了朴实的农民在酒桌上的粗扩,更是头一次见到了赵保国从未有在她面前展示过的。

兄弟四人推杯换盏,喝道兴头上更是吆五喝六的戈拳,就连刘二爷都禁不住赵保国的缠磨,笑着和四个孙子挨个儿戈小了几拳,喝了几杯酒。

周英玉有些厌烦这种粗俗的生活作风,吃顿饭怎么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呢?即便是自己的父亲和老战友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的动静,无非就是喝多了互相拍着肩膀唱上几首军歌,回忆当年的风采可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乱糟糟的就像到了集市上那般吧?

可厌烦归厌烦,周英玉性格使然,所以表面上也没有露出任何的不喜的样子,依然是面带微笑和一丝羞意。

旁边儿韩晓云和王秀花以及小燕子陪着周英玉唤着嫂子唠着闲话,说着村里的家长里短琐碎事情,到是让周英玉的心情好了许多,也很是好奇的听着村里的八卦故事,觉得挺有趣儿,挺好玩儿的,陆平终于还是喝醉了。

醉酒后的陆平,嘴里开始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起来,醉眼朦胧,丑态毕露,让原本兴致最高的刘二爷。都不禁皱起了眉头,厌烦的挥手让吴梅丫搀扶着陆平赶紧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从陆平开始不停喝酒却不怎么说话那一刻开始,吴梅丫就知dào

了最终的结果,所以也没有太觉得丢脸,这些年她的脸面,早就让丈夫丢光了。所以吴梅丫很是习惯的上前劝慰着搀扶着陆平往外走去。

屋子里的人脸色都不太好,可还是得保持着勉强的笑容,尤其是周英玉,她看着陆平醉酒后的丑态,分外的厌恶,心想这也是以后自己的亲戚么?

刘满屯看的出来大家都不太高兴。所以起身招呼着让小燕子去盛饭。既然都喝好了,该吃饭了。

韩晓云笑着和王秀花郭燕一起去西屋盛饭了,女人们早已经吃过了饭。只不过是在桌旁说笑着等着这帮老爷们儿喝酒罢了。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赵保国看刘二爷的面色有些不太好,连忙举起杯说道:“来来,喝完杯中酒。一会儿吃饭了,呵呵,对了,谁要是还没喝够的话,就说出来,别不好意思,其实我就没喝够呢,我陪着一起叭,”

这话网说完,其他人还没端酒杯呢,就听着院子里传来了陆平污秽不堪的辱骂声,还有吴梅丫小意的有些哽咽的劝慰声,接着两声清晰的啪啪声传来,小燕子愤nù

的惊呼声传来:“陆平,你怎么又打我姐?这还在我们家呢,你这个混蛋李援勇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攥着拳头就要往外走。

刘二爷这次没有出声拦阻,只是气得胡须都有些颤抖起来。

“援勇,坐下,我去看看。”刘满屯挥手拦住了李援勇,起身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你们接着喝,该吃饭吃饭,我去把陆平送回家,放心吧。”

刘二爷点了兵头,招呼着都别管陆平了,让满屯去送就行。

院子里,吴梅丫一手捂着已经微微肿起来的脸颊,一手还拉扯着陆平往外走,她想着赶紧把陆平拖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小燕子在旁边儿虎视眈眈的盯着陆平,气得直打哆嗦,却不知dào

该怎么办。弗晓,云和王秀花在旁边儿站着只是唉声叹气。很无奈很委屈的看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刘满屯。

陆平还在挣扎着,骂骂咧咧的。吴梅丫一个人根本拉扯不住他。

刘满屯快步上前,伸手扭住了陆平的胳膊,好像没费什么力qì

似的。就将陆平拉出了院门儿,陆平痛呼着,毫不畏惧的大骂着,还想挥刘满屯,胳膊上剧痛传来,他再无还手的力qì

,只是嗷嗷的吃痛叫唤着。

“梅丫,我跟你一块儿送他回去,走啊!”刘满屯瞪着眼招呼道。

“哦。”吴梅丫回过神儿来,赶紧点着头往外走去,嘴里劝阻

219章 原是邪物从中作梗

9472219章原是邪物从中作梗

屁论陆平在日常生活中,多么的懒散,不么的自暴自弃只让人鄙夷,多么的让吴梅丫丢脸抬不起头来做人,但终究是自己的丈夫。(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拾陆K文学网)自己的男人,在某些情况下,当陆平的人身安全受到某种威胁的时候。吴梅丫都会打心眼儿里生出担忧和怜惜。

或许我们作为旁观者,无法理解吴梅丫的这种心态,然而当我们做一个换位思考的时候,就会明白,其实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边,类似的事情,类似的人物,都会存zài

着。

人是拥有着丰富感情的动物,尤其是女人。

尤其是在那个相对来讲人心思想还很封建的年代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个女人,嫁给了什么样的男人。是好是坏,那都是命,只能。

这很不公平,然而却是被人心人言以及老旧的思想熏陶下,人的心。便有些麻木,有些懦弱了,即便是当年辛苦能干,独手操持着一个家庭的吴梅丫,一个曾经当过全村生产队妇女队长的人,依然无法彻底的从思想上摆脱这种封建遗留痕迹的束缚。

如果这些理由还不够充分的去解释为什么吴梅丫会有着这样的心态的话,那么我们可以试着猜测一下,会不会,这一切也和刘满屯的命运有关呢?毕竟当年和刘满屯有过那么一段感情的宋晓梅,即便是后来很决绝的中断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和联系,可是在结婚之后,却依然没有逃脱悲惨的命运折磨,男人死了。自己疯了。

在刘满屯看来,吴梅丫是一个从小到大都很坚强的女孩子,即便是结婚之后,她也不应该是这样一副柔弱不堪,甘愿受辱的性子啊。可是生活的磨砺,就这样让一个坚强能干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再柔弱不过的农村妇女,没有了一丝的倔强狠戾的性子。

当吴梅丫说出那句“哥,你轻着点儿,别伤着他。”的话之后,刘满屯心里不禁有些内疚和自责,若是当初自己能够如现在这般想得通透彻底,自然会娶了吴梅丫为妻。何至于让吴梅丫遭受这份苦难呢?

刘满屯在自责中,强扭着陆平,一声不吭的往路村走去,吴梅丫紧紧的跟在身后,眼神中满是担忧和羞愧。

说起来若非是大醉到不省人事,成为一滩烂泥的人,多半心里面都多少还知dào

点儿事,知dào

害pà

什么,即便是酒醒之后他不记得了醉酒后的事情。所以陆平被刘满屯强有力的双手压制着往村里踉踉跄跄走的时候,起初还不老实,但是吃了几次痛入骨髓的苦头之后,也就变得老实巴交不敢言语了。

双河村中的人看到了这一幕,心里自然会想到刘满屯这斤。大舅哥,终于要为自己的妹妹出头了,陆平这样的人,就应该被狠狠的打一顿,打死他都不为过。

即便是村里许多人对于这些年来刘二爷的好命,羡慕的不行,甚至有些嫉妒,可刘二爷的威望在这里,人么对刘二爷的尊敬是打心眼儿里无法改变的。爱屋及乌的道理吧,对于吴梅丫的遭遇,双河村的村民自然抱着一份很同情的心态。

看着刘满屯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警服,压制着那个踉踉跄跄低头哈腰的醉鬼,双河村的村民没来由的觉得很解气。

双河村的人都认识刘满屯,有这样的想法不足为奇。不过在路村的村民看来,却很是吃惊不已,即便是都听说过刘满屯这样一个人,可是几年没在村里常住过的刘满屯,路村的人,还是很少有认得他的。

路村的村民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人押着陆平从村中走过,再看到吴梅丫低着头红着眼圈儿跟在后面之后,就都误认为这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嗜酒成性的陆平,八成是干了什么坏事儿,被警察给逮着了,活该!活该!好好的一个家,多好的一个媳妇儿,生了一对儿龙凤双胞胎。好好的过日子比什么不强?偏偏要跟酒玩儿命,醉酒还经常打媳妇儿。真不是个东西。路村的人都知dào

吴梅丫的娘家人是什么人,刘二爷是什么人。路村村民私下里都说。的亏了人家刘二爷如今年岁大了,脾性好了,要换成在旧社会,谁敢这么对待他养大的闺女?那不是找么?

只不过让村民们不解的是,警察竟然押着陆平进了他们家,难不成陆平偷盗了国家的财务,藏在了家里面么?

村民们三三两两,远远的站在陆平家院门外的街上,好奇的疑惑的看着这边儿会发生什么事情。

陆平的母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实忠厚的农村妇女,压根儿就没有和警察打过交道说过话,今天突然看到自己醉酒的儿子,被一名警察押着从外头回来了,后面儿媳妇红着烟圈儿跟着,却一句话不说。陆平的母亲吓坏了,赶紧上前恭维话说着。劝着,问警察同志自己的儿子到底犯了什么罪?

不待刘满屯开口,吴梅丫已经上前帮刘满屯搀扶着陆平往屋子里走去,一边儿冲自己婆婆拜释道:“这是我二哥,娘,您别害pà

,陆平喝醉酒了,我和我二哥送他回来。”

刘满屯沉着脸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用右臂夹着陆平的胳膊拖到了屋子里,扔到了炕上。

陆平的母亲一听原来是儿媳妇儿的哥哥,这才放下一半儿的心来,可瞅着这位面色不善,又穿着警服,再联想到平日里自己的儿子醉酒后的模样,自然明白儿子又闯祸了。想想当初儿媳妇的那个弟弟,怒气冲冲进到家里,二话不说把…订了顿的情景。技位善良到有此愚昧的农村妇女。更瓒刚”身哆嗦,生怕吴梅丫这个当警察的哥哥,会因为怒火,随时掏出枪来毙掉陆平。

“婶子,您不用担心,没事儿。”刘满屯压制着心头的怒火,面露强笑的安慰了一句。

“哎哎,她二哥,平子就这点儿毛病,好喝酒,一喝就醉,他不醉的时候,人很老实的。”陆平的母亲心下里稍安,面带歉意的为儿子解释着。

刘满屯点了点头:“这我知dào

。”

话不多,所以直接将话题给掐断;没有了再往下继xù

聊的话题了。陆平的母亲有些尴尬的客气说自己去倒杯水,你先坐下歇会儿。

趁着吴梅丫婆婆出去的空,刘满屯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环境,又回想了一番之前来到吴梅丫的家里之后,看到的一应情景,觉得陆平家的生活状况还是不错的,起码比起来大多数村民家的房子,他们家的房子还算是不错,三间大房,院子里盖了西屋,而且看模样这宅院盖起来应该不超过二十年,在村子里虽然数不着上层,却也是中上水准了。

看来陆平那位当年因为意wài

死亡的父亲,确实把家当,置办好了的。

“哥,让你看笑话了。”吴梅丫看着举目四顾,若有所思的刘满屯。很是尴尬的哽咽着说道。

“嗯?”刘满屯回过神儿来,苦笑着劝慰道:“没什么,男人嘛,喝醉酒了都一个德行,孩子们呢?”

“妄该都在奶奶屋子里呢。”吴梅丫答道。

“哦。”刘满屯点了点叉,心想若不是遇到这样的一个男人,就凭这陆平的母亲,一个善良老实忠厚的婆婆,吴梅丫的生活也不应该如此的不堪。想到这里,刘满屯心头的怒火不由得减退了许多,原本他是抱着满腔的怒火,寻思看到吴梅丫家里之后,总要对她的婆婆好生说上一顿的,只是面对这样一个老实人,刘满屯也不忍心开口埋怨什么了。况且,陆平被送到家里扔到炕上之后,便不畏寒冷的呼呼大睡起来,让刘满屯有气也无处撒去。

刘满屯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告辞说道:“行了,好好kàn

着他吧,我的先回去了“哥”吴接丫欲言又止,终究没有把心头的话说出来,哽噎着淡淡说道:“回吧“嗯。”刘满屯答yīng

着,迈步走出了屋门,正碰上陆平的母亲端着一碗开水往屋子里来,客套一番之后,刘满屯没有停留,向外走去。

只是网网走出院门儿没两步。刘满屯却突然感觉到后背生出一丝的寒意,有些诡异的气氛让他在这一瞬间感应到了。他警觉的回头看了一看,陆平家的院门儿、院墙,以及平静真敞的院落,整齐的房屋,似乎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是刘满屯却在皱眉的时候,发xiàn

了这处宅院一丝不被人察觉的异样。

这处宅子,竟然笼罩在一股淡淡的不被常人发觉的黑气当中。刘满屯是何许人也?从小到大经lì

过太多诡异其实,遇到过无数邪孽异物。对于这种气息更是熟悉到敏感的地步了,即便是如今他不再像是以前那般身体机能强悍到变态的地步。但是对于邪物邪气的察觉,他依然有着常人根本无法企及无法想象的变态。

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气,刘满屯扭头又走回了陆平家的院子里。

吴梅丫和婆婆把刘满屯送出院门后。便扭头回了家,却不曾想到。她们还未进屋门呢,后面刘满屯竟然又反了回来,径直走到院子中央。静静的站在了那里,眉头微微皱着,表情平静的看着一间间的房子,似乎想要从这些再普通不过的房子中,发xiàn

什么特殊的地方。

“她二哥,你这是?”吴梅羊的婆婆诧异的问道。

刘满屯挥了挥手,眼睛眯缝起来。瞪视着西屋那间堆砌着杂物和一应农具的破屋子,迈开步子往西屋门前走去。

在这一刻,刘满屯心里想到的是:难不成陆平这种嗜酒成性的坏毛病。会与邪孽异物有关么?为什么这处宅子里竟然有这如此浓厚的诡异邪气?初时自己半扶持半押着陆平从外头回来时,心思中只想着把陆平弄回家中,然后好生和他的母亲谈谈。期望看着他的母亲能够好好管教一番儿子,别逼得自己将来的某一天动用手中的权利,把陆平抓紧派出所”当然,这种话只是来时的路上,刘满屯想到的用来吓唬陆平母亲的,并非他真的就想着把自己的小舅子抓起来。

那今年代的人们,尤其是农民。对于警察,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畏惧的尊敬,往往被警察抓走,会预示着一个非常非常坏的结果会出现。

只是刘满屯从吴梅丫的家里出来的时候,才突然间感觉到了那丝对于他自己无比熟悉和无比厌帐的气息。所以他选择回身走回到院子里。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住在这样一斤小人家里。

之所以刘满屯会怀疑到陆平的嗜酒恶习,会是邪物从中作梗,是因为刘满屯知dào

邪孽异物这种东西。除了会搞出此类祸害人心的缺德事儿之外,实在是没有别的能耐了,当年的楚怀宝不就是被邪物折腾成了神经病的么?

在当院里稍微怔了一怔,刘满屯便发xiàn

了那邪物所存zài

的地方,西屋。

迈着步子,毫无一丝畏惧的走到西屋的门前,刘满屯伸手推开了屋门。然后跨步走了进去,头也不回的对院“凹一口七吴梅丫和她婆婆说道!“没啥事儿,我就是看看,你兆着陆平去吧陆平的母亲有些疑惑,儿媳妇的二哥,干啥对自己家那间破屋子感兴趣呢?非得去里面看看,那里头没啥值钱的物事,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以及干农活儿的用具罢了。

“娘,我二哥”,咳咳,咱们回屋去吧,他来的时候就说找件儿趁手的锹用用。”吴梅丫拉扯着婆婆往屋子里走去。

婆婆心想找把铁锹还至于来我们家?你们村儿谁家还借不到一把铁锹啊?可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的儿子让她已经对与亲家那边儿的任何人,都说不起话了。

她却并不知dào

,此时的儿媳妇心里,却充满了担忧和惊恐。

是的,就在刘满屯的眉毛皱起来,双眼中爆出一团寒光的时候,吴梅丫忽然间就想到了几年前甚至十几年的刘满屯,他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能力,在村里流传的传说中,刘满屯不仅仅是有着很诡异恐怖的命运,更有着与生俱来的天眼,能够看到发xiàn

一些不干净的物事,并且所有不干净的物事,见到刘满屯都会畏惧,害pà



难道说,我的家里有了这种不干净的东西存zài

么?吴梅丫心里有些害pà

起来,她仍然记得那一年夏日的夜里,大雨倾盆,半夜时分自己毫无所觉的在睡梦中狂奔出家门,跳入了滚滚的忙牛河洪水当中,若非是有小毛紧跟其后将自己打捞上来。那次恐怕自己的命就完了。而事后吴梅丫才得知,那天晚上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弟弟妹妹们,都撞邪了,唯有小毛这个命格强悍的弟弟,与危机中救了姐姐哥哥们。

想到这里,吴梅丫不禁害pà

起来,她将婆婆拉到屋子里,让她坐下之后,谎称自己去帮着哥哥找些物事。便走到了外间的门口,却不敢走出屋门,只是扒着头往西屋看去。

虽然是大白天的,然而敞开着门的西屋里,确实阴暗一片,看不太清楚,隐约能看到刘满屯冷漠孤寂的身影,静静的站在西屋的门里面,一动不动。

此时的刘满屯,虽然身形笔直。冷静不动,脑海里的两种意识却在做着剧烈的争斗。

是的,某一种意识正在促使着刘满屯冲向西屋的西北角,拨开那些杂乱的物事,将隐藏在后面瑟瑟发抖的黑影,攥住,塞到嘴边,撕咬。吞噬掉”另一种意识,却在极力的阻挠着,制止着刘满屯身体的冲动,不要去,不要去,诡异的是,即便这两种意识在不断的做着争斗,而此时的刘满屯却能够清晰的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皱着眉头凝视着这两种意识的争斗。却无法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明确的抉择来。

若是换做以前,恐怕此时的刘满屯已经早就按捺不住,冲上前去,将那漆黑的散发着淡淡腥臭的黑影抓住,撕咬成碎片,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如同饥饿的狼一般吞噬掉到口的猎物。

那行,混混沌沌的黑影,并没有选择逃跑,似乎心里明白,即便是逃跑,也根本无法逃走,只是一味儿的害pà

,畏惧,惊恐的蜷缩在那堆杂物的后方,等待着被屠杀吞噬掉。

可以肯定,如果那个黑影当时选择逃跑的话,刘满屯的身心意识会在恼怒中,瞬间被那种冲动的意识所掌控,立kè

出手如电般将那个混沌的腥臭的黑影抓住,撕扯吞噬掉。然而正因为那个黑影的畏惧惊恐,不敢动弹,刘满屯才能够静下心来。在旁观着两种意识在的争斗中,犹豫着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述说起来,就显得当时的时间很长,很缓慢,事实上也不过是几个秒的时间而已。

刘满屯做出了选择,他疾步上前。无需用双手拨开那些阻碍着自己的物事,只是虚空中探出手去,在空气中捞了一把,因为惊恐与刘满屯向这边儿走来的缘故,那个黑影急速的逃窜,却正好被刘满屯凭空抓住。

刘满屯的双眼中爆出一团猩红色,双手抓住那团黑影,毫不费力的撕扯开来,张口想要咬上去,却硬生生止住自己的冲动。

黑影在大力的撕扯中变成了碎片,很快消失在了空气中。

刘满屯清醒过来,扭头往屋外走去。之前他做出了选择,那就是干掉那只邪物,不论它是否就是导致陆平嗜酒恶心的罪魁祸首,总之邪物不是好东西,就应该被干掉。

却没想到在邪物想要逃跑的那一刻,自己的意识却险些被某一种冲动的意识所占据。

好在是,在那一瞬间,两种意识占据了上风,强性压制住了另一种走出西屋后,刘满屯对站在堂屋门口的吴梅丫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些什么,径直向院门外走去。

许久未曾遇到过邪物,此次突然间的偶遇,却让刘满屯心头产生了一股很大的疑惑,无论是胡老四还是古彤,都说过地为阴,而地灵为至阴灵气,所有的邪物都巴不得吞噬的精气。可是不论邪物还是地灵,都出于大地。

那么,邪物归大地,大地既然是护着自己的,为什么要让这些邪物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难道,,大地真的是想要让自己成为魔么?

刘满屯孤独的走在寒风肆虐的大街上,抬头望天,心想着苍天和大地。到底是谁对谁错?

220章 酒虫

9472220章酒虫

刘满屯不是个蠢货,所以他当然不车干因为在吴梅丫的有!…撕碎了一只邪物,就认为可以完全的杜绝掉陆平嗜酒成性的恶习。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xs.Com整理毕竟陆平的这种毛病到底是不是因为那只邪物的存zài

而导致的,刘满屯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

可就在那天刘满屯从路村回到家中,吃过午饭正打算着要午休会儿的时候,吴梅丫极其慌张的跑了来,痛哭流涕的唤着刘二爷和刘满屯赶紧过去,说陆平出事儿了,一直吐血不止。

刘满屯闻听此言,急忙招呼小燕子去叫李援勇和朱平贵,让刘二爷在家里等着,自己则和吴梅丫匆忙往路村赶去。

路小跑着,刘满屯心里担忧不已。他想到了宋晓梅,因为丈夫的死亡,而发疯。

不管有多么的痛恨陆平,毕竟这人是吴梅丫的丈夫,是自己的妹夫。他打心眼儿里不希望陆平出事儿。如果陆平死了”那么吴梅丫怎么办?到不是真的就担心吴梅丫再改嫁嫁不出去,而是,,万一她也疯了呢?家里可是还有俩孩子啊!

怀着忐毛不安的忧心,刘满屯跑到了路村吴梅丫的家中,站在了趴伏在炮边儿不停呕吐的陆平身前。

陆平的母亲吓傻了一般,在旁边儿不住的轻轻拍打着陆平的背部,而陆平则是面如死灰般,每隔上几分钟,便会呕吐一番,只不过胃里的东西早已经吐的干干净净,所以此时的呕吐,只不过是干呕中,伴随着一些酸水儿和淡淡的血丝。

屋内充斥着浓浓的恶臭气息,炮边儿的地面上,一大片带着红色鲜血的肮脏物事,极其恶心的铺洒着。泛着浓浓的恶臭味儿。

刘满屯皱着眉头吩咐道:“梅丫。赶紧去打点儿水来,给他擦擦,我背他上乡卫生院。”

“哦。”吴梅丫急忙扭身出屋去打水,有了娘家的哥哥到来,吴梅丫的心里多少踏实了许多。

之前陆平是躺在炮上突然仰面呕吐起来,所以弄得脸上脖子里衣服上全都是肮脏物,便是那头发上,也都沾满了恶心的东西。他的母亲发xiàn

之后,急忙唤来吴梅丫,一起将陆平翻过身来,让他趴在炮沿儿往地上吐。

原本这种事儿对于陆平的母亲和吴梅丫来说,是再习惯和经常不过的事儿了,只不过今天之所以二人如此惊慌夹措,却是因为陆平吐血,而且是大口大口的吐出浓浓的鲜血来。

虽然刘满屯来了之后,陆平已经不再大口吐血,只是吐出的酸水中带着淡淡的血丝,可看着地面上那一大片泛着恶臭味儿的肮脏物事,刘满屯自然能够联想到之前陆平吐血时的严重情况。

他的眉头皱的很深,心想万一陆平要走出点儿事,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毕竟陆平可是自己用了一些强硬手段弄回家来的。

看此时陆平的脸色,苍白的发灰,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紧冉着,嘴唇儿发紫,除了还有着微弱的呼吸之外,其他方面看起来那就和一斤。

死人没有什么不同。

吴梅丫端着一盆水拿着毛巾进来后,刘满屯上前将陆平翻了个身。让他平躺在了炕上,往他头下面塞了两个枕头稍稍抬高一些,以便于擦洗。不过是一个正常的举动。毫无别的想法,却好像帮了陆平很大的忙,陆平胸部的起伏大了。呼吸粗重起来,似乎身上少了许多的压迫似的,脸色竟然也稍稍的有了一丝的血色。

看来之前他趴在炕沿儿上一直呕吐不止,却无力翻身过来。着实挤压着胸部,让他的呼吸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刘满屯心下里稍安,待吴梅丫匆匆将陆平的脸部和脖子上擦了一遍之后,刘满屯背起不省人事的陆平,大踏步走了出去。

此时李援勇和朱平贵也匆匆赶来,见状也不再说其他的,跟着刘满屯一起往乡卫生院走去。

从路村到乡里,有大概四里的的路程,从村北的牲牛河过去,经过一大片农田,就能到了花乡村,也就是乡zf和乡卫生院所在地。

刘满屯背着陆平一路疾走着。李援勇、朱平贵、吴梅丫紧跟在旁边。四个人都不说话,只是脸色都不太好。即便是李援勇和朱平贵恨透了陆平,可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陆平就真的出什么事儿。

时值腊月末,田野里积雪皑皑。寒风呼啸肆虐刺骨,四野里一片白茫茫的颜色。

走到一半的路途中时,李援勇上前说道:“哥,我替你会儿。”

对于刘满屯来说,背着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太费力的事儿,当年他背着刘二爷,一气跑了三十多里地。赶到了县医院,都没有喘一口大气。

虽然说如今已经没有了当初那变态到极点的身子骨,可背着陆平疾走斤小十里八里的,还是没有一点儿问题。

不过他还是将陆平换到了李援勇的背上,一来是李援勇坚决要求,二来,他确实想着要在旁边儿看着陆平的脸色和身体状况,生怕出现什么意wài

,背着陆平却根本看不到陆平的脸色。

没想到从刘满屯的背上将陆半换到李援勇背上的动作,似乎惊扰了昏迷中的陆平,他哇哇的干呕起来,不偻的呻吟着,似乎无比的痛苦。

李援勇急忙侧着身子让陆平的脸耷拉在自己的肩膀上,往一侧呕吐。

刘满屯上前轻轻的拍打了几下陆平的背部,皱着眉头唤道:“陆平。陆平,你怎么样了?”

即便是做看着一系列的动作。李援勇的脚步却并没有停下,而是依然迈着大步往乡里走着。

突然。

…派大着嘴只。脸部憋得诵子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东西堵住了他的嗓子眼儿,想要吐出来却吐不出,难受至极。

直在旁边紧盯着陆平的刘满屯见状立kè

伸手重重的在陆平的背上拍了几下,砰砰的声响中,吴梅丫忍不住唤道:“哥,你轻点儿”。

哇陆平终于大口的吐了出来,堵住嗓子的东西从嘴里喷出,陆平的呼吸瞬间顺畅了,憋得发紫的脸色很快恢复。

“停下!”刘满屯出声吩咐道。

李援勇急忙止步,侧身,扭头看向一片积雪的地面上。

几斤,人都怔住了,那是什么东西?

白皑皑的积雪上,几个匙子大小肉红色的小东西正在一堆粘糊糊的肮脏物中蠕动着身躯。这是刚才陆平呕吐出来的东西,不是死物,而是活的东西。

刘满屯蹲下身,仔细的观察着。发xiàn

这种东西的形状就像是蛤蟆一般。只不过没有四肢和眼睛嘴巴。或者眼睛嘴巴都很小,被那些粘糊糊的肮脏物堵住了看不见吧?大致的数了数,有四斤。

什么东西?刘满屯抬头看了看其他三人,发xiàn

三个人同样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

就在这时,陆平又张开了嘴巴。嗓子里嗬嗬嗬起来,脸部瞬间憋的发红。此时不用刘满屯招呼,旁边儿的朱平贵见状立kè

伸手在陆平的背都用力的拍打起来,啪啪啪”,哇哇又是几声呕吐,七八个和地上一般模样的小东西噼里啪啦的从陆平的嘴里吐出来,摔落在雪地上。

“哥,这是”什么东西啊?”吴梅丫满脸惊恐的问道。

刘满屯皱着眉摇了摇头,从路边儿的积雪中抽出一根儿小树枝折断了。用手指头捏着小木棍儿在那些蠕动着的小东西身上拨弄了几下。

那些小东西似乎受了惊扰一般,蠕动的频率更高了,似乎还想着要逃跑似的,往积雪下方钻去。

“这玩意儿该不会就是酒虫吧?。李援勇诧异的说道:“听老人讲,线要是天天喝酒,经常喝酒。就会在肚子里着出酒虫来,喝的越多。时间越长,酒虫养的就越多,就越能喝。”

其他三人听了李援勇的话,都怔住了,这种传说刘满屯也听说过。朱平贵和吴梅丫却没听过。

据老年人所说,之所以有了酒瘾的人越来越能喝,便是因为肚子里有了酒虫,而饭量越来越小的缘故,更简单了,胃里肠道里养了这么些个玩意儿,想多吃东西,那也得有地方塞得下才行啊,却被这些东西填在了肚子里,还往哪儿吃去?

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谁也没见过酒虫到底是斤,什么模样。

所以谁知dào

陆平吐出来的这种小玩意儿,是不是传说中的酒虫呢?

连吐了两次,吐出了十几个这种小东西之后,陆平的身体状况似乎好了许多,呼吸均匀起来,没有了之前或微弱或粗重的喘息声,而是像睡着了一般,闭着眼睛趴伏在李援勇的背上,如同常人一般,平稳的呼吸着。热气从鼻孔里喷出,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了淡淡的白色雾气,顷刻间消散。

刘满屯想了想,从兜里摸出十几块钱来递给吴梅丫,吩咐道:

“你们先带着陆平去卫生院,我回去再拿点儿钱,万一钱不够了呢。”

“哥”我出来的急,忘了带钱。”吴梅丫尴尬的说道,毕竟陆平是她的男人,既然病了要花钱。那总不能让刘满屯掏钱,虽然说是一家人,可出嫁的闺女,毕竟是陆家的人了。只不过,倘若此次陆平看病要花钱的话,吴梅丫还真是得回去四处张罗着借,因为家里面实在是没钱。

“说这些干什么?赶紧去!”刘满屯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转念一想又说道:“对了,今天陆平吐出来这些小东西的事儿,不要告sù

任何人。

三个人点头答yīng

下来,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这事儿传出去的话。村民们以后再看待陆平的话。会当成是怪物看待了。还有,刘二爷家里出了这么一个能吐出酒虫的女婿。那可真是让人笑话死。

虽然,没人肯定这玩意儿就是酒虫。可村民们会把猜测变成真实,并且加以夸大去传说。

“姐,赶紧拿着,咱们去卫生院。”李援勇在旁边儿催促道,毕竟身上背着一个大老爷们儿,即便是李援勇人高马大有一身的力qì

,站久了也会感觉累,他可没有刘满屯那样变态的体格使不完的力qì



朱平贵也在旁边儿轻声催促着。吴梅丫这才接过刘满屯的钱,匆忙跟着李援勇往乡里走去。

刘满屯没有起身回去拿钱,而是很好奇的蹲在地上观察着这些不断蠕动着往积雪下方钻去的小东西。之所以找了个借口让李援勇他们先往卫生院去,而自己留下,是因为他心里想干一件儿很恶心的事儿,不想让他们看到。

没错儿,刘满屯想要把这些小东西带回去,让胡老四看看。

也许胡老四能认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不是单纯的因为好奇。刘满屯才这么干。而是他想到如果这真的是酒虫的话,兴许自己对于邪物,就能有更加深切的认知了。但凡此类传说中的物事,都属于是邪孽异物之类中,而刘满屯活这么大。见过的邪物不少,可是那些玩意儿都是虚幻且没有肉身的东西。哪儿见过这类活生生的小玩意儿?

当年因为徐势父子的事儿,刘满屯从胡老四和古彤那里听说过,修liàn

邪术的人,都会对这类异不算得上是宝贝?

之前把陆平送到家中,然后撕碎了他们家里的那只邪物的时候,刘满屯就曾想过,邪孽异物皆出于地,而自己是地灵,更是大地至纯的精气地灵精气所化,上苍不容自己的存zài

。可大地却在坚决的维护着自己的存zài

。从小到大,邪孽异物却不断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古彤说过,邪孽异物便是噢着刘满屯身上浓浓的精纯的地灵精气而来。

用句不太贴切的话来说,本是同根生,何必自相惨?

这么一想的话,刘满屯就觉得。邪孽异物不是好东西,但是它们是出于地,属于阴邪之物,而自己呢?那更是大地出产的精华,那就是阴邪到极点的邪孽异物了。所以刘满屯才会有了到底是苍天的错,还是大地的错?

就是这份有些稀里糊涂的想法,让刘满屯对于这种还不知dào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的小东西,很感兴趣。很是”,好奇。

不过这种东西看起来着实恶心。而且身体上还裹着陆平呕吐出来的那些枯糊糊的肮脏物。刘满屯轻轻的用木棍拨弄着那些小东西,将它们一个个的拨散开,将已经钻入积雪下方的小东西再拨出来,借着它们的蠕动,在积雪中清洗着身子。

这类小玩意儿似乎并不畏冷,一个劲儿的蠕动着,想要钻入到积雪下方,躲避开刘满屯的视线,寻找着安全的所在。

北面一路往乡里疾走着的人中。吴梅丫和朱平贵偶尔回头,便看到了在积雪中蹲着的那个藏蓝色身影,似乎还在拨弄着那些让人恶心的小东西。于是他们就感到疑惑,满屯哥到底想要干啥?他不是那种好奇到小孩子家家的习性啊。

不过他们也没有停下来回头去问问,正事儿要紧啊。

积雪在那些小东西的蠕动下。开始一点点的融化成水,刘满屯一手捧起积雪,一手拿捏起一只小东西。然后用积雪将其搓洗干净。

于是这种小东西更加清楚的呈现在了刘满屯的眼前,晶莹剔透的肉红色,尖尖的软软的小脑袋前,有两个小黑点,似乎是眼睛一般,只不过却是长在了肉里面,尖端还有一个小小的圆圆的如同针鼻大小的洞,一张一合的似乎是嘴巴。

刘满屯将这些小玩意儿一一洗干净了,然后揣进上衣的兜里,起身往回走去。

回到村中之后,刘满屯先走到家里拿了些钱,劝慰着刘二爷不要过于担心,陆平没什么大碍,然后便出门儿去了胡老回家里。之所以刘满屯敢肯定陆平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是因为陆平在吐出了那个几个小东西之后,脸色恢复如常,呼吸均匀。自然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刘满屯这么想着,走到了胡老回家。

胡老四在屋子里围着坑边儿的火塘子,正在编织着草绳,见到刘满屯来了,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招呼着刘满屯坐下。

刘满屯掏出烟来递给胡老四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抽上,然后从兜里摸出一只那个小东西递给胡老四,说道:“胡叔,您给看看”这东西是什么?”

“嗯?”胡老四伸手接过来,仔细瞅了瞅,然后满脸吃惊的抬头说道:“酒虫!满屯,你从哪儿弄来的这种异物?”

“真的是酒虫啊?”刘满屯叹了口气,便将今天发生在陆平身上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从兜里摸出了其它酒虫一一放在炕边儿上,一边儿说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处没?您当初不是说过异物这类东西,对于有些人来讲,是宝贝啊。”

“好个屁!”胡老四哼了一声说道:“邪孽异物,抓住就该杀!

都是些祸害人的玩意儿。”

“嗯?”刘满屯面露疑惑,手从兜里出来,又去裤兜和另外一个上衣兜里摸了摸,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少了三斤小?明明是十三个的。”

“什么?”胡老四吃惊的伸手抓住了刘满屯的手腕,另一只手也不知dào

从哪儿就摸出一张纸符来,凭空一挥燃起火苗,迅疾的按在了刘满屯的眉心处。

火苗顷刻间熄灭,胡老四满脸惊讶的说道:“酒虫入了你的体内。”

啊?刘满屯大吃一惊,翻开衣兜一看,发xiàn

兜内已经破了斤小酒瓶盖大小的洞,掀开衣服,里面的棉袄上也破了个洞,感情这种肉乎乎看起来毫无一点儿危险性的小玩意儿。竟然有如此本事。刘满屯看着胡老四。苦笑道:“这怎么办?会出啥问题?。

胡老四的眉头皱了皱,道:“不知dào

。”

刘满屯忍不住咳咳了两卉心想果然如同来时所料,胡老四终究是个神棍,“不知dào

。这三个卓儿经常挂在嘴边儿的。

就在二人愣神儿的时候,放在炮边儿上的十斤小酒虫像蛤蟆一般,突然跳了起来,猛扑向刘满屯撩开的衣服里面。刘满屯挥手将十只酒虫打落在地,两脚快速的跺了起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刘满屯和胡老四俩人都傻眼了,那个个酒虫竟然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在砖铺的潮湿地面上,消失不见。

“抬起脚来胡老四提醒道:“看看你的鞋子。”

刘满屯坐到炕边儿抬起脚一看。不禁傻眼了,两只鞋子底部,都有一个酒瓶盖大小的动。刘满屯更加傻眼了,怔怔的说道:“都他娘的”,钻进去了?”

221章 陆平的改变

9472221章陆平的改变

同刘满屯所预料的那般,陆平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的问嗫。1⑹k小说wàp.1⑹κxs.c0m文字版首发川了乡卫生院之后,医生也不过是给出了饮酒过度导致的酒精中毒一类的话。然后是打了两针,开了点儿药,回去吧,,刘满屯给吴梅丫塞到手里的那个几块钱,也足够医药费了。

说句与故事毫不相干的废话,若是换做如今,饮酒过度导致酒精中毒进了医院,没个千八百的,你想看好病出院?门儿都没有,不管你中毒的情况是轻微还是严重。

陆平是没有问题了,可刘满屯却很有问题,在他看来,问题还是相当的严重。

当然,即便是在胡老回家里。一个不小心导致了十三只酒虫全部匪夷所思的钻入了他的体内,有可能导致不可预料的产重后果,可刘满屯依然没有忘记自己还得去乡卫生院一趟,带着钱以防陆平的不测。

好在是半路上恰好迎上了往回走的吴梅丫一行人,李援勇网网替换朱平贵将陆平背到了后背上。

“没事儿了?”刘满屯面露喜色说道。

“嗯,打了两针,开了点儿药。回去养两天就好了吴梅丫疲惫的脸上,带着一股放松,略有些歉疚的说道:“哥”家里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钱来,过两天我去大队上支点儿钱还你刘满屯愕然,继而不耐烦的挥手说道:“竟胡扯!赶紧斑吧李援勇和朱平贵也在旁边儿笑着责备了自家姐姐两句,提还钱做什么?这不是伤自己人感情么?

刘满屯没有和他们一起去路村。而是独自一人顺着田冉的小路,踩着积雪往东走去。

既然确保了陆平没有事儿了,他自然也就懒得再理会这个混蛋妹夫。更应该发愁的是钻到自己体内的十三只酒虫。

所以他很想一个人独自的走走,散散心。倘若妹夫陆平嗜酒成性的恶习,完全是因为这十三只酒虫的缘故的话,那现在这十三只酒虫钻进了自己的体内,是不是以后自己”也要变成一个酒鬼了呢?

四下里白雪皑皑,偶有嫩绿的麦苗被厚雪压的喘不过气来。奋力的探出些尖尖的脑袋,呼吸下冰冷的字气,用自身的嫩绿,点缀着遍野的银白。

肆虐的寒风在半空中呼啸着。时而俯冲贴地,便将积雪的雪粒子吹的如同沙粒般滚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一些被狂风卷起的雪粒子在半空中激荡着,扑打着干枯的树木,发出噗噗的声响,也有少许的雪粒儿扑在刘满屯的身上,脸上,头上。钻入脖颈里,冰凉的寒意浸体,让刘满屯不由得精神一振。

真的有点儿,,想喝酒了。

刘满屯挠了挠头,感情酒虫这种玩意儿,确实能让人有了酒瘾啊!只不过似乎这些个酒虫很倒霉,找错了对象,刘满屯并非常人,会被这种小玩意儿勾起的那些酒意控zhì

住。所以刘满屯只是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再捧起一些积雪在脸部擦洗了一番,重振精神,然后又低下头来,踩着积雪,在寒风中迈着步伐想着心事儿。

原本他是不打算再理会这些邪孽异物的事情,更懒得搭理这该死的老天爷安排下命运中的重重劫难。反而要痛痛快快,毫无换束的生活去。

只是没想到诡奇异事来的是如此之快,家里一顿原本幸福美满的酒宴,却让他发xiàn

了陆平嗜酒的恶心源头,竟然是因为这些小小的传奇中的酒虫在从中作梗。如果仅仅是酒虫,刘满屯倒也不至于太忧虑,问题是。这酒虫偏偏就在今天,就在刘满屯撕碎了那只躲藏在陆平家堆放杂物的破屋子里可怜兮兮的邪物之后,陆平开始剧烈的呕吐,吐血,然后在半道上吐出了十三只酒虫。

这就值得刘满屯好好想想了。

想来那只又倒霉又可怜的邪物,应该和这十三只酒虫,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或者说直接就是在共同取利。祸害着陆平吧?

只不过到底中间有什么样的关联,就连胡老四也说不清楚,刘满屯就更不会想明白了。

所以踏着积雪行了半天的路,终于走到双河村的北地中间那条渠跟前儿,然后沿着渠边儿的路往南。向村里走去的时候,刘满屯已经放开了心,既然自己连这冥冥中的苍天,以及那似乎命中注定的诡异命运,都不在乎了,又何必在意这十三只酒虫。有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危险呢?

更何况,这些可怜的到霉的小玩意儿,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危险,还不一定呢。

虽然心思放开了,不再去忌讳这些物事给自己带来的烦恼,可刘满屯依然有些愤nù

,有些不明白的愤nù

。不明白的是这些由大地而安的邪孽异物,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碰上,或者说是找到自己的头上,难道大地”我的母亲,你连这点事儿都管不了么?

或者说,从小到大不断的碰上这些邪孽异物,压根儿就是大地你在背后指使着这一切!

所以刘满屯很是愤nù

,这个***老天爷,这个***,大地。

但凡是这个世界上曾经或者现在还存zài

着的世外高人,异人,包括刘满屯,之前都认为大地和苍天。因为刘满屯的存zài

,而变得势同水火。势不两立,可现在刘满屯却在心里将这两位冥冥中虚无的存zài

,统统骂了一遍,并且腹诽着怀疑着,他娘的该不会是老x柚大地。原本就是穿着,条裤子的。只是在亿万年来的七一。

拿出一个地灵来抛着玩儿玩儿?

路沉默,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刘满屯听到家里面的欢声笑语,顿时抛却心头恼恨,骂了一句:“去他娘的!”于是心头大开,再也懒的去想去恨那些根本没有头绪的虚无物事,爱谁谁吧。

刘二爷兑现了自己当初对村民们的诺言,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在家里置办了酒席,邀请亲朋好友同来喝上几倍喜酒。

至于置办酒席的钱,刘二爷本想着拿出积攒的那点儿钱的,不过却都被赵保国很固执自己掏了腰包,刘二爷自然是满心欢喜的不再说些什么。赵保国现在可是当了大官儿。这小子有钱,他愿意花就花,本来就是他娶媳妇儿嘛。再说了,家里存着的这些钱,还得给刘满屯娶媳妇儿呢,到那个时候,你赵保国这个当大哥的,还是要拿出一些钱来的。

只不过,刘二爷却并没有想到。其实赵保国回来的时候,是从老丈人那里借了些钱,他自己压根儿就没钱。这些年在部队发的工资,除了自己那少的可怜的花销之外,其余的一分不留,全都寄回到了家里。

这么说吧,朱平贵和李援勇俩人结婚成家花的钱,有一半都是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在部队上挣的工资。

当然,他们不会在意这些,更不会击计较这点儿吃亏与占便宜,都是自己家点儿事嘛。

刘二爷着实又在村里面风光了一把,那天村里人多半都来上了礼钱。关系不是特别亲近的,喝上两杯上了礼钱,直接就走人了;关系好的,自然会早早的来,帮忙张罗着桌椅板凳,做菜做饭,最后留下来多喝上几杯酒,嘻上顿大锅菜,这期间,谁不眼羡刘二牟红光满面?

瞧瞧赵保国一身笔挺的绿军装,看看那位明显气质上不同于村民的新媳妇儿,虽然说不上多么漂亮。可人家往那儿一站,立马就把村里十里八乡数的着的漂亮姑娘给比了下去;再有那个刘满屯,原本因为这小子突然退役回家。村里绝大多数人心里找到些平衡呢,现在可好了,一身的藏蓝色警服,听说过完年就上班。在咱们乡派出所当警察呢。

尤其是最让人厌恶,也最让人感到平衡,让刘二爷一家子放不下心来的女婿陆平,今儿个大喜的日子里。竟然早早的来到,忙前忙后张罗着。到后来竟然不沾酒了,真是让人大跌下巴。对于所有人来说,陆平不喝酒,那母猪就得会上树。

没有谁家的母猪能够上得去大树小树,陆平那玉却真的没有喝酒。

后来有人说大概是前些天在刘二爷这里喝酒喝多了,所以一时半会儿酒劲儿没过去,肚子里难受。所以那天才没喝酒吧?没看到脸色还发白没精神么?众人这才私下里了悟,嗯,应该是这么回事儿,不然陆平怎么可能不喝酒了呢?

然而接下来,双河村的村民还不太清楚陆平的生活,倒走路村的人,却极其吃惊的发xiàn

,陆平真的不喝酒了,而且开始干活儿了,每天早上都能看到陆平早早的起来。担着扁担和水桶,去村中间的水井里挑水。

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很是诧异的变化,初时人们还以为陆平大概是害pà

那个当了警察的大舅哥把他抓起来,所以暂时收敛了一点儿。暂时表现一下而已。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他总得再回到之前的那种状态。

光阴一天天的过去,春节过后,冬去春来,,陆平没有再嗜酒,甚至有人开玩笑把陆平拉到了酒桌旁给他灌酒,结果这小子一闻酒味儿,竟然干呕起来。

于是所有人才彻底的相信这个在以往看来根本不可能的改变,陆平。真的是不喝酒了,而且是彻底的戒了。

当然,这种彻底的改变,双河村的人还不能完全的确认,刘二爷一家人也不能仅凭吴梅丫的一面之词就完全相信,还以为是吴梅丫为了让家里人安心,故yì

说的呢。

只不过后来陆平很少来刘二爷家里,大概是因为上次喝醉酒的事儿。一直都有些不好意思见刘二爷这一家人吧?偶尔即便是有事儿来了。也绝对不在这里吃饭,有事儿说事儿,说完就走,绝对不多留一步。而且他过完年后开始在村里好好干活儿挣工分了,这一点。让刘二爷颇有些满yì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戒了酒,知dào

勤勤恳恳干活儿养家了,这就是斤小好的改变啊。

暂且把陆平放平,说说刘满屯吧。

那天因为陆平的事儿,导致了十三只酒虫钻入了刘满屯自己的体内。他后来想通了之后,也就不再去理会这些玩意儿,不管是老天爷在故yì

整治自己,还是大地在想着办法的把邪物推到自己的身边身体里面。都,去他娘的吧,只要我身子骨还好,没什么大碍,就要痛痛快快活着。

张敏那边儿,再接到刘满屯晚到的回信之后,欣喜若狂,立剪就给刘满屯又写来了信,大致的内容就是不管你有没有找到工作,你没生我的气,那便是好的,我很想念你,我这些日子怎么怎么苦怎么怎么哭到以泪洗面啊什么的小女儿家话语,反正是张敏一反以往那般稍有些女强人姿态的性子,彻彻底底因为那段日子感情上的愁苦刊沾,被打击的体夭宗肤完仓剩下了一副宗宗全今的,“不身x。

事实确实如此,张敏给刘满屯去了信,再迟迟等不来刘满屯回信的那段日子里,竟然一反常态的,喝醉了两次酒,她甚至想着要亲自去邯郸,找刘满屯问问,甚至想到过更加凶险的法子,老告别这种感情上的痛苦折磨。好在是,一种稍微有些极端,一种很是极端的想法还没有准bèi

实施的时候,刘满屯的回信终于到了,而且是让张敏高兴的回复。

可惜一双男女两情相悦,一方长辈却坚决不予支持,即便是刘满屯找到了工作,并且是人民警察这样一个光荣的职业,张敏的舅舅和舅妈依然不同意wài

甥女远嫁千里之外。原因很简单,膝下只有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远在他乡工作,唯有这一个外甥女早就当成了亲闺女,将来想着当身边的小棉袄呢,怎么可以嫁那么老远呢?

想娶张敏也行,这边儿张敏的舅舅可以通过关系,把已经是正式在编的警察刘满屯同志,想方设法弄到保安市来。

可问题是,刘满屯却不乐意了。

刘满屯虽然是想着要好好的活着。痛痛快快的活着,可也不能现在离开双河村这片故土,这个家。倒不是刘满屯的心思有多么守旧多么古板,而是因为刘二爷年纪大了,说的难听点儿,谁知dào

还能在这个世上活几年?刘满屯就想着陪在刘二爷的身边,一直到刘二爷去的那天。

所以刘满屯与张敏的舅舅和舅妈僵持下来,不过并没有和张敏僵持着。因为张敏给刘满屯来信说:“别着急,我舅舅和舅妈心里可没那么古板,现在正在张罗着把大表哥给调回来工作呢,肯定是心里头有松动了,不然也不会想着让大表哥回来,所以再吧,到了冬天,就算是大表哥不回来,我也会去双河村看你!”

去双河村看刘满屯,并没有说要嫁给你刘满屯,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个姑娘家,难道还非得让人家说出来我要嫁给你这般让人羞涩的?

日子过的飞快,天气一天天炎热起来。

田地里的麦子早已经结了稳。养好了花,颗粒饱满起来,碧绿的茎叶和麦穗在炙热的艳狙和暖烘烘的空气烘烤下,开始有变黄的迹象了。

这一日在双河村李援勇的家里面。

刘二爷看着一身白灰泥点子。忙碌了一天,浑身透着疲惫的陆平。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劝道:“陆平啊,今天忙活了一天,喝点酒吧。”

眼看着五月农忙就要到了,赶上这些天天气晴朗,日头高照,温度又高,刘二爷招呼李援勇和朱平贵,赶紧抽个空把他们住的老宅屋里的墙壁,从新刷一下,毕竟年前冬天匆忙搬了过去,再处老宅里多少年没人住过,墙壁上的白灰脱落,斑驳的着实难看。

所以这几日来陆平便整日里在这里忙碌着,毕竟这小子以前就有点儿瓦匠的手艺,盖房砌墙刷白灰。算得上精通。

今天两家的活儿算是忙活完了。所以刘二爷招呼李援勇和朱平贵,张罗了一桌的酒菜。

“爷爷,真不喝,我现在闻着酒味儿都反胃。

陆平尴尬的讪笑道,然后端起那碗给他盛好的面条,往件走去。

刘二爷急忙招呼:“哎,不喝酒在屋子里吃些菜”

“爷爷,便唤他了,他就得去外面吃饭,要不在屋子里闻着桌上的酒味儿,他连饭都吃不下了呢。”吴梅丫在旁边笑着解释道。

“哦,这么厉害?”刘二爷只的作罢,叹了口气,心想以前嗜酒成性。每喝必醉,谁不讨厌?如今却变得滴酒不沾,连酒味儿都闻不的。却又让人觉得有点儿可怜,大老爷们儿的,不能喝酒?

既然陆平不能喝酒,刘二爷也不好再说别的,便只得和自己家两斤小孩子喝上几杯。

夕阳西下,火红的阳光从敞开的东屋门和窗户间照射进来,屋子里红彤彤一片。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桌旁吃着喝着,而陆平则是端了碗面条蹲在门外,哧溜哧溜的吃着,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愉快。

叮铃铃,,清脆的铃声响起。穿着一身警服的刘满屯骑着自行车直接从院门进了院子,支好车子,和陆平打了声招呼便进了屋。

“满屯回来了,快坐下,喝上两杯。”刘二爷笑着说道,虽然家里这两夭忙活,刘满屯因为上班帮不上忙,可刘二爷还是很欣慰,毕竟家里面如今可就属刘满屯的工作最体面,最挣钱,而且这孩子最懂事儿。这不,俩兄弟家重新刷墙,钱不够,剩下的可都是刘满屯这几个月的工资贴补的。

“我这天天帮不上忙,哪儿好意思回来还喝酒啊?”刘满屯嘴上客气着,坐下来之后,右手却好像有点儿不受使唤般的端起了李援勇递过来的一杯酒,一饮而尽,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皱。

似乎这些日子,对酒真的很有瘾头了,好在是,,还能克制的住。

问题是,这样不好,很不好,万一哪天指不定就控zhì

不住,自己也变成了以前陆平那般模样,可就不好了,看来那个三只小玩意儿,还真他娘的不是省油的灯啊!

222章 刘满屯的幸福生活

9472222章刘满屯的幸福生活

卢静踏实幸福的生活。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xs.Com整理是刘满屯直以来都渴望的生活么心,以前的二十多年人生经lì

中,中间也断断续续的出现过几年那种无风无浪的平稳日子,只不过总是会被突如其来的诡异事件和凶险劫难所打破。

所以对于刘满屯来说,这种平稳的日子里,时间的流速似乎要比往日里快上许多倍了。

文革网网过去,中国大地正在一种巨大的潜力下,暗暗的涌动着激昂的潮流,随时都会冲破世界局限的束缚,将沉闷了许久,衰落了许久的中国,当成一艘巨大的航空母舰,抬起到整个世界的浪尖,并且凭借着无比强悍巨大的身躯,稳稳的行驶在风浪之中,劈波斩浪,一往无前!

当然,这种激流还没有积攒到足够冲天的能量,所以对于普通的贫着的农村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农民们依然早起晚归,在农田里劳作着,每天收获着那可怜兮兮的一点点工分儿。

文化大革mìng

的熏陶刺激下,人们的思想依然在保守中无比纯洁着,善意着,畏惧惊恐着。

所以对于乡里的派出所民警来说,日子过的很舒坦,很无聊无趣,没有什么大的案件发生,甚至连小偷小摸儿的事儿,都极其少有。偶尔谁家里丢了把铁锹,失了件儿筐子,也让闲得无聊的民警们很热心的帮忙一起寻找,并且最终找到,原来是不小心丢在了某处,或者是某个好心的邻居捡到了,早已经送回到失主的家中若说民警帮忙这些小事儿是因为闲得无聊,可能有点儿玩笑的过头了。事实上,那个时候的人,心。真的很善,很纯真,很少有坏心眼儿。当然并不是因为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是好人,心眼儿就好的不得了。而是因为被打击的怕了,谁敢干点儿坏事儿呢?

往常年派出所还负责帮着打击四类分子,抓捕******走资派,可现如今这一套,早就被严令禁止了。

花乡派出所的人员配置很简单,一共六斤小人,一位所长,一位指导员兼副所长,一位户籍民警,两个治安民警,还兼着内勤;另一位是每天中午给所里做饭的老范,一位六十来岁年纪的老头儿。

刘满屯是治安民警,虽然每天没什么事儿,可习惯了部队纪律生活的他,自然严格要求自己,从来不会无端的请假回家,就算是闲坐着。也得在派出所里待着,要么就骑着自行车各个村儿转悠转悠,例行巡察一下。

花乡派出所里的所有人,包括所长在内,都认为刘满屯在他们派出所。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不提他在上头有多么高的后台,就凭着在部队当过好几年的侦察兵,而且还当过排长的经lì

,这也不应该在派出所干。

好在是刘满屯倒是没有任何怨言,相反干的还挺开心,每天很满足的样子,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微笑。

原本派出所日常就闲得没什么事儿,所以任何人的表现都很好,工作成绩虽然没有突出表现,不过也算是优秀。

尤其是刘满屯,很勤快嘛,经常骑着自行车出去溜达巡查,顺手把这家被邻家欺负哭了的孩子送回家;看到孤寡老人颤巍巍的拎着水桶出来了,便会帮忙把老人家的水缸给挑满了;当然了,偶尔也会顺手拾掇几个刚刚时兴起来的村痞流氓县里有一天打来电话询问派出所的日常工作时,很奇怪的提到刘满屯的工作是不是很突出,表现很优异啊?

这哪儿是询问?这压根儿就是确定,一斤小在基层派出所有干了半年多的小警察,尤其是如今这社会风气,哪儿有什么突出的机会给他?

哪儿有什么优异的表现?哦相较于其他人来说,嗯,刘满屯优异。

所长高红旗脑瓜子转的不慢。立kè

想到了刘满屯可能有的背景后台。又想到这样的一个人才,上面肯定不会让他一直留在小小的派出所里。上调是早晚的事儿,只不过总要有个由头不是?所以高红旗肯定是要给这个苗头铺好路子的,很认真的说道:“嗯,是啊,刘满屯同志很勤奋,所以工行突出,表现优异。而且乐于助人,深得乡里各村百姓的好评和爱戴说这些话的时候,刘满屯网好骑着自行车进了派出所的小院儿,单脚撑地,顺手从兜里摸出了半瓶酒,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灌了两口下去,美滋滋的哈了口气。

秋日里的暖阳照的所长办公室里面暖呼呼的,因此破门没关,所长拿着电话正很明智的夸奖着刘满屯呢。结果一眼看到刘满屯喝酒的模样。禁不住有点儿恼意,这小子哪儿都好,就是爱喝酒,而且工作时间也会经常偷偷的喝上两口,后来一看所里管的并不严格,索性放开了喝,当然,他并不多喝。

即便如此,高红旗还是有些不满yì

。还有没拿纪律和工作条例放在?

不过平日里他这个所长也懒得管理太严格,毕竟所里就这么几个人。天夭在一块儿闲得无聊,闷得发慌,免不了在一块儿扯淡说些闲话。因而关系都是相当不错的,他也不愿意凭持着自己这个芝麻大小的职务,去让下属们不开心。

但是今天高红旗看到刘满屯这样,就很生气了。

不为别的,只是高红旗觉得既然刘满屯早晚都要调走的,去干更有意义更重yào

的工作去,怎么能养成这种坏毛病呢?俗话说爱之深恨之切。此时的高红旗既然已经明确的猜到了上面有了调走刘满屯的想法,自然要为刘满屯着想了。这孩子真的不赖,心眼儿好,又实诚又能干又”屈才。

所以高红旗川月甲话里说道!,“但是刘满屯同忠有一个很大的缺点,爱风”尤其是经常会在工作期间,偷偷饮酒”

“哦电话那端似乎听了这句话,也很不开心,稍稍顿了顿,接着说道:“像他这样的人,有些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你这个所长。平日里也要严格管理,不能让我们的同志堕落下去啊,要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上进心”

番批评和指示之后,电话挂断了。

高所长苦笑着点了支烟,心想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儿啊!刘满屯犯了错误,到是我这个所长挨了批评。不过说起来,我既然是所长,自然也是有责任的啊,高所长深吸了口烟,吐出一团烟雾来。

此时的高所长压根儿就没想到,在县里面,他刘满屯有斤,屁的后台啊!

无非还是因为当初刘满屯刊从部队复员回来时,郑勇打到县武装部的那个电话,然后间接的让县公安局那边儿注意到了刘满屯这斤,人。侦察兵出身,看他在部队的资历,响当当的人物,人才啊!若非是当初因为考lǜ

到上面的某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才很有些舍不得的让流满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了乡派出所,县公安局哪沿舍得把这样一位人才,给扔到下面一个小小的派出所去?

早晚,还是要把他给调到上面来地。人有所长,就得给他能够充分发光发热的地方,全国人民都是螺丝钉,为人民为社会充分服wù

做贡献嘛。

高红旗屋都没出,直接喊道:“刘满屯,过来过来!”

“哎。”刘满屯答yīng

一声,系着裤腰带从厕所里跑了出来,进了所长办公室,“所长,有事儿么?”

高红旗板着脸,夹着烟的右手在桌子上重重的敲打了几下,掉落了一些烟灰在桌子上,他仿若未觉。严肃的说道:“我们是人民警察,我们有条例。有纪律,我懒得跟你讲这些了,想必你心里也是很清楚这些的,天天在工作时间喝酒。这是玩忽职守”

“所长,今儿这是怎么了?”刘满屯笑呵呵的上前伸手从桌子上摸到高红旗的那包烟,像平时那般想要掏出一支抽,结果被高红旗一把按住,瞪了一眼,刘满屯悻悻的讪笑了一下,又站到了一边儿,心想今儿个谁把所长惹得不高兴了?

不可否认的是,自从刘满屯心里头那股一直以来的忧郁心结,在胡老四的劝慰,以及后来自己的想法中,终于彻底被抛到九霄云外之后。刘满屯的性格以及为人处事也都回到了当年刚刚当上红卫兵的那段日子里。

没有了心头的那些郁积,更是有些与上苍抑或是大地赌气似的,天天就故yì

要让自己乐呵乐呵的过日子,和谁都能谈得来,面上始终带着容。

就连那诡异莫测的命运,以及上苍不断降下的劫难,都不当回事儿了,还有什么能让刘满屯心里郁积不安的呢?更何况”用这样的心态去生活,委实让刘满屯感觉很好,非常好。

高红旗哼了一声,将烟头随意的扔到地上,手指头又一次重重的敲打了几下桌子,严肃的说道:“刘满屯同志,以前我在管理上,有些不到位,嗯,失职了,以后坚决要杜绝这种玩忽职守的现象,咳咳”高红旗似乎并不善于用这种态度去和人说话,所以他自己都觉的有些别扭,咳嗽了两声掩饰着自己文化程度导致的语言编织上的问题。干脆很直接的说道:“上头有意要调走你,等将来到了县里面,不管是在哪全部门工作,都不比咱们这小小的派出所,总要踏踏实实,遵规守纪的工作,你现在要是养成了这样的毛病,以后到了上头,还不得天天挨批受处分么?闹不好就又的把你给弄回来呢“哎哎,所长,谁要调我走?我可不想走。”刘满屯连连摆手。

“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没出息啊?”高红旗看刘满屯的表情不似在作假,心头更是怒其不争了,“你就打耸在这派出所干一辈子么?那你当的几年兵,一身的本事不就白瞎了么?”

刘满屯无所谓的说道:“在这儿过的挺舒服的,我干嘛要走?再说了”起码这些年,我还不想调走。您知dào

的,我爷爷年纪大了。”

“哦。”高红旗点了点头,他是知dào

刘二爷这个人的,确认刘满屯没有说假话,心里不由得有些满yì

刘满屯的人品,不过这总不能当成一直要留在派出所干下去的理由,再说了,上面要是一纸调令下来,难不成你刘满屯还想着不服从组织上的任命么?于是高红旗说道:“到了县里,也可以经常回家看看的,又没多远,再说了,这也由不得你自己,我们是人民警察,是要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这个”刘满屯知dào

所长说的实话,如果组织上真要调他走,早已经习惯了部队里服从命令和铁血纪律的刘满屯,自然不会去傻兮兮的拒绝任命和调职,所以他犹豫了一番问道:“所长,我在咱们派出所还没一年呢,没这么快就要调我走吧?再说我也没干出什么成绩来”。

“屁个成绩高红旗不屑的打断了刘满屯的话,说道:“就咱们乡。咱们派出所,天天闲的都快闷出毛病了,街坊邻居吵架都用不着咱们去调解矛盾,能有什么事儿去让你干出成绩来?难道你还巴不得有咱们这儿出点儿刑事案件?”

刘满屯苦笑道:“感情您在这儿给我打预防针,寻思着将来万一调我走的话,得提前把我的毛病给改了呗“估摸着也快了,唉,你可真的改改。”高红旗面色缓和下来,叹了口,椅之前接到的电话以及电话里所说的内容,对刘满屯讲瓒,并且说道:“你小子也别整天牵挂这个那个的,孝顺不孝顺老人,不是指望着你夭天守在跟前儿的,能让老爷子高兴,比什么都强”

听完高红旗的话,刘满屯大感郁闷,虽然他心里明白高红旗后面说的那段话是对的,自己如果能够上调到县里工作的话,爷爷肯定会非常高兴,可他还是愿意天天能够看到刘二爷,陪着老爷子每天喝上两盅酒。聊聊天说说话。如果老爷子不知dào

这个消息的话,自然也就不会去想别的,在刘二爷的心里,起码最近几年里x刘满屯好好当他的民警,就是件很让刘二爷开心的事儿。

从兜里摸出烟来递给高所长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抽上,坐到旁边儿的椅子上想了会儿,刘满屯嘿嘿笑着说道:“所长,以后上面要是再问我的情况,您就说表现不是特别优异,暂时还不够成熟,需yào

在基层锻炼几年,实在不行就多说说我的缺点,”

“你小子是傻还是没出息啊?”高所长恼怒的打断刘满屯的话。

“所长,我就愿意在咱们派出所干下去啊”

“滚!”高红旗怒道。

刘满屯讪笑,起身,还未走出门儿去,高红旗在后面唤道:“别甩为这事儿有啥思想压力,回头上面若是再要人的话,我紧咬着不放”不过我可不敢保证。”

谢谢所长,谢谢所长。”刘满屯赶紧笑哈啥的感激。

“去去,以后少在工作时间喝酒。尤其是别让我看见。”

“是,是!”刘满屯嬉皮笑脸的敬礼,然后走出门儿去。

出了门儿刘满屯心情大好,不由的掏出兜里的酒瓶,拧开盖子就往嘴边儿凑,差点儿灌到嘴里的时候,心里忽然想到了刚才的话,赶紧闪身避开所长办公室的门儿,然后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他现在不怎么排斥自己的酒瘾了,在他看来,反正是要高高兴兴的活着,喝酒也是人生一大趣事,若非如此,爷爷为什么一高兴就喜欢喝上两盅呢?至于酒虫这玩意儿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大的麻烦”应该没问题,毕竟陆平当时嗜酒成性的恶习。除了酒虫的缘故,还有那只可怜的邪物从中作梗,兴许就是因为那只邪物,陆平才会有了那般毛病,才会因为长年的过量饮酒,在肚子里养出了酒虫呢。

况且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发xiàn

压制不住酒虫,也没有过量饮酒的习。

还有一点,似乎酒虫入了自己的身体,自从爱上时不时喝上两口酒之后,似乎脑海里偶尔便会跳出来因为某些小事儿而争执的两种意识,也很少出现了,即便出现,那种意识上的观念和控zhì

力,也微弱了许多。

起码,不会让刘满屯陷入犹豫难以抉择的郁闷中。

“我不是常人,所以这种玩意儿,想祸害我也难”刘满屯很自大很乐呵的自言自语道,随即便抛开这橡事儿,想到了另一栋事儿,一件很幸福很欢乐的事儿,那就是现在已经入秋了,等到了冬夭的时候。张敏应该就会来双河村。

虽然张敏依然没有明确的答yīng

要结婚,可来来回回的信中,那些话里话外,不就是这斤。意思么?

这半年多来,刘满屯和张敏的通信一直都保持着,前些日子张敏来信说,她的舅舅已经将大儿子给弄回到了保安市,所以两口子对于张敏和刘满屯的事儿,终于有了些松动的迹象。

当初张敏答yīng

刘满屯无论如何也要来双河村之后,刘满屯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张敏,他和张敏一样,很重视这份深厚的无可替代的感情。所以他很肯定的告sù

了刘二爷,自己和张敏的婚事儿,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无非就是个今年或者明年结婚,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有了这份肯定之后,刘二爷的心情大畅,就连平日里的生活条件都改善了许多,不再去尽lì

的节俭攒钱,为将来刘满屯结婚筹备。老爷子想通了,这帮孩子们就剩下了刘满屯一个人,结婚花多少钱,借多少外债,无非也就是有数的东西,刘满屯有工作,还怕还不了钱么?

所以现在老爷子虽然不多喝酒,每天必然是要喝上二两,当然,刘满屯也要陪在一旁,喝上二两,顺便聊聊天儿说说闲话。

刘满屯乐呵呵的想着,等自己和张敏结婚了,想必爷爷的心情,会更加好。大家的心情,都会很好,具子过的很舒服很幸福”

只不过,***老天本,应该很不痛快。

它会很生气,会暴怒?

那又如何?亲朋好友能和刘满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都活了过来。一个个儿的命格,都够硬的!

也许老天爷它***早死了。和大地都死了。

也许,被自己气死了也不一定。

去他娘的,爱谁谁!

最近几天每天的更新字数,都会多出几百不收费的字数来,嘿嘿。这几章写的愉悦轻松,俺的心情也大好啊,终于写到这一卷了,不再自虐兼虐主角了。当然了,后面还会有许多事儿要发生地只不过这最后一卷,注定要让主角抡圆了胳膊活的,爱谁谁所以,这个月是不是能让俺多点儿票票呢?不管是推荐票还是月票。

咳咳,这段字数当然更不会收费了的。

拱手鞠躬拜谢,低调退场!

223章 悲喜间的巧合

9472223章悲喜间的巧合

在我们正常人的生活中,也许总是会有此很蹊跷的※x合事情发生在身边,但是我们总是不以为意,用一个“巧合”的词汇来解释一些很让人觉得如此凑巧、如此蹊跷的事情。(本书转载1⑹K文学网www.⑴6kXS.cOМ)

对于不怎么正常的刘满屯来说,一些很蹊跷到巧合程度的事情,总是会让他联想到自己的命运。

当然了,所有让人认为蹊跷和巧合的事情,往往是在发生之后,结果已经是必然的时候,才会让人感觉到事情的蹊跷和巧合,让人心中有所疑惑,有所担忧忌讳,尤其是。当一些事情的发生,牵连到一个让你已经几乎忘却,在脑海中很是遥远的记忆中的某些给自己留下深刻记忆的人物时。

比如肖雪晴,这位对于刘满屯来说,已经有十几年未曾谋面的妇女。一位对刘满屯有着大恩大德的妇女。

九七七年的冬天,确切的来说,已经是入冬以后的第二个月份。十一月。

月初的某一天,刘满屯接到了一封来自湖北汉口的信。当刘满屯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凭着信封上写明的地址,他立kè

就想到了是肖雪晴的来信,并且在未打开信看里面内容的时候,内心里就已经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歉意,内疚,自责?不管怎么说吧,刘满屯对不起肖雪晴的那一番恩情,那一番母亲般的关爱和疼爱。

遥想当年那段孩童时期的苦难记忆。也就是在乞讨要饭的时候,把幼小的性命拼了出去,扒着拉烘的火车到了湖北的汉口,遇到了恩人肖雪睛,受到了不一般的照顾,说的严重点儿,那真是再生的父母,才能对他那么的疼爱和关爱。

刘满屯心中无限感慨,内疚和自责。在苦难中艰难的度过了共和国三年的困难时期,经lì

了六三年那场洪水的残酷洗礼,刘满屯在那几年里,无时不玄都在感激着遥远的南方。有一位异性的妇女,如同亲生父母,甚至具亲生父母还要疼爱自己的妇女,对自己的恩情。

然而时过境迁,这些东来,却一直没有和肖雪猜通过信。

从刘二爷的口中得知,家里面倒是收到过肖雪晴的来信,然而由于刘二爷的心态,不愿意再牵扯太多的人情世故,和刘满屯联系到一起。所以才中断了联系。那个时候。正是知青下乡。刘满屯勤恳劳作。成为县里劳动模范的时期。

随后当刘二爷觉得刘满屯已经出息了,有脸去面对肖雪晴那位贵人的时候,刘满屯却应征入伍,成为了中华人名共和国的解放军战士。在那今年代里,这是何其光彩?何其鲜艳夺目的职业!

其实刘二爷一直都在抱着一个想法。不管肖雪晴对刘满屯这个孩子投入了多么深厚的关爱和亲情的意思,也绝对不能让肖雪猜,和刘满屯之间的感情,再加深下去。因为在那个时候,刘二爷心里还在忐忑不安的担心着刘满屯的命运,会牵连到任何关系亲密的人。

便如同刘满屯心里所担忧的一样,那个时期的刘满屯,心里也一直都在担忧这个。

这样忧心苦恼的心态,伴随了刘满屯好几年的军旅生涯,一直未能改变,直到刘满屯退役回家,和胡老四那一场谈话之后,心态才慢慢的放宽,而此时的刘满屯,心中似乎已经忘却了以前的很多人。

是的,他确实忘记了,似乎在玄意中,疏忽掉了某些人。

事实上,在他参军入伍之前。他也知dào

肖雪晴一直来信,尤其是在入伍的好几年前,六三年那次活阳河的洪灾时期,肖雪晴因为不放心,亲自来过一趟,看望刘满屯以及刘二爷的一家人。

可正如同刘二爷的那般想法。刘满屯那个时候,一直到退役之前,都无时不刻的忧心着自己的命运。担心着亲朋好友,会不会受到地灵命运的牵扯。所以刘满屯才会很无辜很烦恼很没良心的,没有给肖雪晴回信,起码,没有自己回信,至于刘二爷那边儿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回了信给肖雪晴,而身在其中的主角刘满屯到是不怎么去在意了。

时过境迁,刘满屯从命运的折磨导致的忧郁心境中,终于摆脱出来。抢开了肩膀,想开了心思,要去好好的活上一把,并且尽lì

让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亲朋好友好好活着。活活气死老天爷,却疏忽了以往的一些人,尤其是,对于刘满屯来说,少有的恩人肖雪晴。

过往的一些我们就不再提了,且说此时刘满屯接到了湖北汉口来的信。当即脑海中便闪过了当年年仅九岁,扒着火车远赴千里之外乞讨养家的日子,更记得初时在汉口人民医院遇到肖雪晴,得到肖雪晴的帮zhù

。又很巧合的出手除掉了此生以来第一只亲口吞噬掉的邪物,后来的时间里,又愕到肖雪晴的帮zhù

,在医院里工作,挣工钱和口粮,养活家人”

仍记得肖雪晴曾经多次提到过要认了刘满屯为干儿子,如今想来,肖雪晴纯粹就是因为一颗善良纯净无暇的心,可怜年幼的刘满屯,凭着天生的母性的爱恋之意,疼爱的着刘满屯这个可怜的孩子,直到后来一直牵挂了好些年,,直到如今。

好几年没有联系过了,便是刘二爷都认为,这段恩情,估计也已经算走了断了,即便走到最后,还是自家欠了肖雪晴的恩情。

然而来信的内容,却让刘满屯大吃一惊,心里的那份已经埋没了许久的歉疚之意,此刻如同被泼了汽油的火焰一般,熊熊燃烧起来,烧的他心痛,心酸,心里愧疚无比。

肖雪晴病了,重病,绝症。

在那行,年代里。痨症这个词汇还没有流传到农村,绝症多半都会被称之为“钥匙病。”意思即为没有能够打开这把死亡之锁,因为锁,就是钥匙。

在接到信的当天上午,刘满屯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立kè

请了假,甚至都没有和刘二爷说一声,就心思惶惶的骑上自行车往国道上行去。

等到了国道上才想起自己没带钱,干脆回到派出所,从同事和所长那里借了一千块钱,赶到邯郸,踏上了南去的列车。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湖北汉口,看望这位曾经对于刘满屯全家,都有着救命之恩的恩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刘满屯的一位再生父母。

起码,在肖雪晴的心里面,一直都把刘满屯当作一斤小儿子。

也许这份感情在我们的故事中讲起来有些牵强,有些过于的美化夸,斗是众个世界卜的人。总是有许多许多活种让每个有着粟的人。都无法去解释的情感上的一种寄托和释fàng



没有过多的言语和对话内容需yào

去描述,因为那今年代情况的限制。所以只能大致的去叙述。而刘满屯深知在接到这封信的时间里,兴许已经距离这封信发出的时候,有四五天的时间了。所以刘满屯分外的焦急,分外的担忧”将这近一年多的时间里那份畅快那份无所谓的心态,全部都忘掉了,甚至在内心里一直都隐隐的与上苍赌气对赌的那种心态,他也不再去想,只是在心中无奈的、担忧的祈祷着保估肖雪晴的安危。

本章之前提到的巧合和蹊跷,便是发生在刘满屯接到汉口肖雪晴的来信,然后怀着万分不安和歉疚的心情踏上南下列车的那一天,张敏来信了。

来信的内容很简单,说是自己就要动身去邯郸了,预计的时间,距离来信到的时间,还差两天。

张敏计算好了时间,她觉得刘满屯收到自己的来信,一定会非常的开心,非常的激动,并且会在自己到邯郸的那一天,早早的在火车站等候着自己,一直等到列车到来的。接到自己的时候。

然后,自然是休息,刘满屯会催促着第二天去领结婚证,接下来也许会结婚,也许只是订婚。反正张敏已经铁了心,如果是刘满屯提出结婚,那么她会毫不在意是否舅舅舅妈的到来,也要嫁给刘满屯。

说起来这事儿如果真想办,也不难,毕竟肖雪晴的户口依然还在双河村。而刘满屯,是花乡派出所的警察。

提前写来的信,依然就那么没有揭封的放在了刘二爷的家里面。

家里人都知dào

,从保安市写来的信。肯定是张敏来的信。但是没有人知dào

,张敏就要来了,虽然”早早的刘满屯就说过,今年冬天张敏会来,如果一切顺利,今年就有可能结婚。

刘满屯到达汉口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深夜快十二兵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哪儿还有什么公交车可以乘坐?刘满屯干脆步行往距离火车站几里地之外的汉口人民医院走去,确切的说小跑而去!

肖雪睛是汉口人民医院的医生,她病重之后,也是在这里住院治疗。

只不过当时那样的医疗水平,确实与如今不能相比,一旦病情确诊了。病人基本上也就活了多长时间了。

刘满屯匆忙跑到医院,打听到了肖雪晴所住的病房,并且赶到那里的时候,肖雪晴正在昏迷之中。

病房里有两张空着的床位,只有肖雪晴一个病人躺在靠里面的一张病床上,正打着点滴,人是昏迷的。鼻孔里塞着输送氧气的塑料管。

整个人面色苍白,十几年前留给刘满屯的印象中那一头黑发,如今也只余下了稀疏的数的清楚的几根头发,贴在白哲的毫无血色的头皮上。注:没有隔离病房”名身着军装的中年男子正关切的坐在病床前,把肖雪晴的被角压好。然后摸出了兜里的烟,叹了口气。抽出一支塞到嘴里,然后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正要走出去,却发xiàn

一名穿着藏蓝色警服的年轻警察,急匆匆奔到了病房的门口。

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正是肖雪晴的丈夫秦业,而匆匆奔跑到病房门口,正要推门而入的年轻警察,自然是刘满屯了。

“你是?刘满屯?”秦业推开刘满屯堵在门口的身子,将房门关上。然后轻声的问道。他自然猜得出来这今年轻人应该就是刘满屯,因为给刘满屯写去的那封信,就是秦业代替自己的妻子写的。

秦业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妻子会如此关心牵挂着这斤。没有任何亲情关系的孩子,但是秦业知dào

。自己的妻子本性善良,而且妻子自从那年认识了这个叫做刘满屯的孩子之后,和婆婆,也就是秦业的母亲之间的紧张关系,缓和多了,甚至在后来,慢慢的竟然成为了有名的孝顺儿媳,婆婆也对她很是满yì

,从来没有任何抱怨。

当然,这都不是秦业对刘满屯如此在意的原因,重yào

的是,在妻子病倒并且很快病危之后,竟然在偶尔清醒的时候,祈求秦业给刘满屯去封信,告sù

他自己就要离世的消息。虽然!秦业劝慰着妻子,病的没那么严重,会好起来的,可就连他自己心里都清楚,妻子是医生!自己是个当兵的粗人,根本不可能比妻子更了解这种病的严重性,所以也更不可能瞒哄过去。

因而当妻子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秦业毫不犹豫的答yīng

下来,并且立kè

去信给了刘满屯。

“是的,我是刘满屯。”刘满屯点头答yīng

着,他猜测到了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应该就是肖雪晴的丈夫,所以面上带着无尽的担忧和焦急之色,却强压着心头的忧虑,礼貌的说道:“肖雪睛阿姨,是住在这几么?”

“嗯。”秦业点了点头,轻叹道:“她睡着了,别打扰她,等她醒来后,你再进去看她。”

“好。”刘满屯立kè

答yīng

,虽然心里焦急,可总不能现在进去,他不是一个容易因为冲动和焦急而丧失理智的人。

接下来,二人便很有默契的坐到了病房外楼道内的长椅上。

刘满屯担忧的问道:“肖阿姨,身体怎么样了?”

“信里不是都告sù

你了么?”秦业面无表情的说道:“信,是我写的。”

“哦”刘满屯眼睑低垂了下来,轻轻的叹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他不知dào

自己现在能帮上什么忙。虽然来的时候,急匆匆借了一千块钱,可是他心里明白,这种事儿。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肖雪晴让自己的丈夫给他去信,更不是为了借钱。

楼道里很安静,静的让人心悸,让人心里越发的不安。

沉默了许久之后,秦业终于开口说道:“今晚上,要给她做手术。”

“哦。

刘满屯答yīng

了一声,终于还是很尴尬很真诚的从兜里摸出带来的钱。递过去说道:“来的时候匆忙,就带了一千块钱”

秦业苦笑了一下,说道:“不缺钱。”

刘满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楼道那端杂乱的脚步声给打断了,扭头望去,只见几名医生和护士匆忙走来,到病房门口后和秦业低声的说了几句什么,便推开病房的门,进入屋内。将肖雪晴抬到推车上,然后急匆匆往外推去。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昏迷不醒的肖雪晴,在被推出病房门的那一刹那间,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了那个很熟悉却有些陌生的年轻的脸孔,她苍白瘦削的不似人脸的面部,露出了一丝难得的欣慰的笑容,扎着针的右手轻轻的抬了抬,微弱的唤道:

“满屯,你来了。”

“肖阿姨,我来了,您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刘满屯急忙伸手抓住了肖雪晴的手,双眼中已经溢满了泪水,他看到了肖雪晴苍白的面孔上,笼罩着一层常人根本看不见的不详的黑青色。

“当上警察了?真好”肖雪精似乎并没有听到刘满屯安慰的话语。只是看着刘满屯一身藏蓝色的警服。很是欣慰的笑了笑,“好好活着”

医生和护士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位说话明显不是是外地人的年轻警察,和病重的肖雪晴在对话,在医院时间较长的两名医生,此刻眼前一亮,似乎认出了这斤,年轻的外地警察,就是十几年前,乞讨到这里然后意wài

差点儿死亡的小乞丐。

“姨刘满屯的声音哽咽起来。

宵雪睛的眼睛更亮了,轻叹道:“我一直都当你是儿子,满屯,你不是没有妈妈么?”

刘满屯怔住了,似乎怔了许久的时间,事实上也就是几秒钟,他点了点头,开口唤道:“妈”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哎。”肖雪晴似乎很开心,笑容更甜了许多,然后面容很苦涩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很累了。

医生和护士劝慰了几句,然后急匆匆推着肖雪晴往手术室走去。

秦业怔怔的站在旁边,不知dào

心里在想这些什么。今天晚上,他们的儿子已经回家去了,秦业不想让儿子再医院待太久,影响了明天去学校上学。

就在医生和护士推着似乎睡着了一般的肖雪晴往手术室走去,离开病房门口还没有十米的距离时,刘满屯却忽然瞪大了眼睛喊道:“停下!”

停下?所有人都怔住了。

刘满屯根本没有顾及任何人惊讶和疑惑的眼神,而是身影一动,在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到了肖雪晴的跟前,然后右手张开,如同鹰爪般从肖雪晴苍白虚弱的脸颊上划过,一股诡异的唯唯声在空荡荡安静静的医院楼道中响起。

是的,如果之前在病房门口和肖雪晴对话时,看到肖雪晴苍白的脸上那层黑青气,被认为是死亡前的预兆的话,那么这一刻刘满屯却陡然发xiàn

肖雪晴脸上笼罩的那丝不详的黑青色,竟然团起成了一团黑霎,笼罩在了肖雪晴的身上,确切的说。不是黑雾,而是黑影,一团让刘满屯无比熟悉的黑色彩子,邪物的影子!

噬唯的声响并没有将震惊中的众人给惊醒,然而接下来的一声砰的闷响,却将众人从震惊中拉了回来。他们看到刘满屯似乎受到了什么剧烈的撞击,身体似乎凌空向后飞起,后背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然而还未摔落在地,右脚已经一蹬墙壁,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般扑回了肖雪睛的身上。

医生和护士们惊呼出声,而几米之外的秦业也急忙跨步冲了过来。

然而没有人比刘满屯的速度更快。他像是一只夜色下的蝙蝠般,极其迅速和敏捷的从肖雪晴的身上掠过,然后蜷着身子重重的撞在了另一面墙壁上,滚落在地,又撞倒了一名医生一名护士,急促的呼吸声从他的鼻孔中喷出来,在他终于看似很是艰难的站起来时,众人还没回过神儿来,刘满屯已经一手背在后面,双腿紧绷,脸上露着古怪的做作的平静,挥着另一只手说道:“赶紧去做手术吧,我肖姨”妈妈,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医生和护士这才急忙推着肖雪晴往手术室走去,每斤,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疑惑。

看着匆忙而去的人,刘满屯松了口气,正待要回身收拾已经被自己抓在手中,并且双腿夹住的邪物时,秦业大跨步走上前来,不由分说的一耳刮子扇了过来。

刘满屯可以躲开,可是他却并没有躲避,任凭这一记耳刮子重重的打在了脸上,心中想道,就算是对于这些年自己忘记了肖雪晴的惩罚吧,况且,自己刚才近乎疯狂的举动,不是常人所能够理解的,秦业生气,也不能怪他,咎竟那位身患绝症生命垂危的妇女,是他的妻子,是他儿子的母亲。

啪的一声脆响,回音在安静的楼道间,具得分外的清晰。

刘满屯没有理会此时秦业愤nù

和惊讶疑惑的表情,只是很古怪的并着双腿,弯腰用空着的那只手向身后掏去,似乎要从后面拉扯出来什么东西。接着刘满屯双腿一松,双手猛然甩向了身前,似乎将什么东西抛了起来,然后双手猛然张开成爪形,紧紧的虚空抓住了某种物事。不顾医院内的规定,满脸愤nù

,眼中充斥着血色和杀意的大吼一声:“杀!”

噬唯”割裂空气般的轻微的声响连串响起。

秦业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网网被自己扇了一耳刮子的年轻警察匪夷所思的举动。

这里是医院,是凌晨时分了。墙壁上挂着大大的两个字:安静!

然而刘满屯的那一声“杀”的大吼。却震荡了整个安静无比的楼道。似乎整斤小楼道的墙壁,都在他的吼声中颤抖起来。

手术室的门又开了,一名医生探出头来,怒道:“吵什么?这里是医院,安静!”说罢,门又关上了。

楼道那一端的楼梯口,上来两名医院的保安人员,向这边儿走来。

刘满屯似乎网从癫狂中醒悟过来。看了看那两名保安人员,苦笑着轻声对秦业说道:“放心吧,我肖姨”肖妈妈,不会有事儿的。”

说完话,刘满屯迎着两名保安人员走去,然后低声的解释了几句,便随着保安人员下了楼。

秦业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想起几年前去世的母亲,一个一辈子迷信做神婆的母亲说过,刘满屯不是常人。

更新晚了些,嗯嗯,不过这章多写了一千多字。

冥冥中的上苍和命运,正在将好多人,牵扯到刘满屯所期望的幸福平稳的生活中

224章 好死比赖活着强

9472224章好死比赖活着强

可外夭光大亮。1⑹k小说wàp.1⑹κxs.c0m文字版首发柔柔的。祥和的通过洁净的玻璃窗。将见川,临窗部分地方的光线与外面的光线达成了一致。只不过仍然有大半的地方。带着淡淡的一丝阴暗,一丝夜色的宁静,似乎愿意永远沉睡与夜晚。而不愿意面对天明。

刘满屯怔怔的坐在病床边,看着那张苍白到了极点,没有任何血色的脸颊,内心深处那浓浓的歉疚之意,通过一宿的发泄之后,早已经变成了一种固态,显示在了脸部的表情上。而内心里,却如古井中的水一般,再无任何的波澜,平静的出奇。

另一边儿上的病床上,秦业躺在上面,盖着薄薄的被褥,沉沉的着。

凌晨五点多钟的时候,手术才做完。疲惫不堪的医生和护士们将肖雪晴从手术室推了出来,欣慰的告sù

焦灼不安的等候在手术室外的秦业和刘满屯说,手术很成功,而且”状况似乎比预先的诊断要好的多。因为肖雪晴的身体内,不过是一个良性的大肿瘤以及几个细小的附着大肿瘤而生长出来的小肿瘤。

也就是说,手术切除肿瘤之后,病人很快就会康复,而且基本没有什么复发的危险性了。

听到这则消息,秦业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他觉得是不是医生们在故yì

安慰自己?

早先的诊断治疗中,早已经从医生那里得知过,这样的病症,即便是手术成功后,患者最多再活上五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而且绝对不保证手术能够成功,因为医疗条件和设备的问题,医生们根本无法确定内部癌细胞扩散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绝大多数此类的患者,一般在术后一年内,癌变就会复发,导致死亡。

在初期的仪器检测当中,所发xiàn

的瘾变,是一种模糊的影像,一种让医生都无法解释的假象而已。

当终于从医生口中确认了这是事实,而不是为了宽慰他说出来的假话时,秦业整个人似乎在那一刻,垮掉了一般。当然,这不是精神上被打击的垮掉了,而是连日来精神上饱受着折磨,时刻紧绷着的疲累徒然间放松下来,开心之后的疲累至极的表现。

他脸上没有太过于明显的喜悦。只是昏昏然的回到病房内,在刘满屯的劝说下,躺在了旁边的病床上,身子一触床铺,意识便顷刻间陷入沉睡之中。

刘满屯坐在床边儿,看着输液管中缓缓滴落着的药液,内心中苦笑着想到,这样都行的话,那么当初二爷爷病危时,倘若自己站在手术室中。岂不是用不着古彤帮忙拯救刘二爷的性命了么?

很快,刘满屯自己都忍不住摇了摇头,抛却心头这丝荒谬的想法。

当初刘二爷病危,那是一种生命力接近枯竭的状态中,古彤凭借着超凡的术法,强性为其续命,使其生命力恢复;而昨晚的肖雪晴,初时脸上显露的死亡的气息,只是邪孽异物在从中作梗罢了,而且在最后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刻,邪物从身体内透体而出,不再做作的掩饰时,被刘满屯一眼看破,冲上前去不由分说的将那只邪物撕成了碎片。

他当时的举动,被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是癫狂,悲伤过度后的精神出了问题,从而激怒了原本就担忧不已的秦业的怒火,一巴掌扇在了刘满屯的脸上。

问题是,肖雪晴怎么会招惹上邪孽异物,从而搞出这么一身的重病来呢?

按照常理,人得病不算什么稀奇,有时候无非也就是好运与霉运的问题罢了,本来嘛,谁都有可能的病。谁也有可能不得这种坏到极点要命的病,这玩意儿对于每个人都可以说是公平的。让刘满屯心里着实不舒坦的是,为什么会是邪孽异物在从中作梗,而且偏偏是肖雪晴遭到了祸害,偏偏肖雪猜又和刘满屯认识,并且在某种程度上,真真有着母子般的亲情,起码,肖雪晴自身是一直这么一厢情愿的认为的。

“您的身体,不会有事儿的。”刘满屯看着那张平静瘦削苍白的脸。叹了口气,轻声的说道,就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一直以来,我对您都有着一份感恩的心,只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成为母子。我并不知dào

您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起初我爷爷不答yīng

,我不答yīng



都是因为我的命运,我们都在担心。担心牵连到别人。”

“不过现在好了,我不在乎这些了,想来您能够挺过这一关,这些年来一直平安无事,应该也不会有事儿的。”

“哦,我的意思是说,您的命格,应该也挺硬朗的。”

“我认了您这个妈,可咱们相距这么远,总是难得见上一面啊,我这心里头,以后就多了一份牵挂。一份惦记,,您别误会,我可不是嫌麻烦,更不是害pà

将来会出什么事儿,说起来也不算怪了,但凡是认识我的,对我好的,有亲情的,谁没碰上过些稀奇古怪的凶险事儿呢?”

“现在真是想明白了,这人活着怎么才算是好?怎么才算是不好?

我一直都担心亲人、朋友因为我的缘故。遭受些什么灾难,丢了性命,可是活上一百岁和活上二十岁三十岁,无非就是个时间上的长短,也不见得活上一百岁就比活了三二十岁好到哪儿去。”

“什么狗屁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话,现在想想真是扯淡”

“天天不开心,天天闷着气。活上一百岁那也不如天天高高兴兴的活上三十岁。”

“就拿圆谨最薪童节,请到脚联盯加此0必瑕说,我着实有此对不住您,没想到纹么多年了,您怀山么旧话着我,这么多年您心中就一直有这么一个心事儿放不下。我就后悔的不行。当年要是答yīng

了您,这些年想必您会过的更好,更开心”。

“我的爷爷,这么大岁数了,哥哥、弟弟妹妹,都让爷爷高高兴兴的。唯独我让他老人家整日里惦记着、不安着,这就是我的不走了,他年纪大了,我不能让爷爷的生活中。让他的心里面,有一块儿疙瘩。”

“如果我愿意,我把心事儿放下了,想通了,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何乐而不为呢?”

刘满屯就这样,念念叨叨自言自语的说着心里的话,就好像躺在病床上麻药劲儿还没过去,依然昏迷不醒的肖雪晴能够听到他所说的话。

在手术室外等待的时间罢,刘满屯心中无比懊悔着,无比歉疚着,心想着好在是自己赶来了,除掉了那只足以要了肖雪晴性命的邪物。

若非如此,肖雪晴也许现在,或者过些日子,就会死了。

如果结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刘满屯再如何懊悔和内疚,也都晚了。

肖雪晴即便是死,了以后,依然是怀着一个没有解开的心结、一份遗憾和忧虑,走的。

所以刘满屯终于再一次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好死比赖活着强。

因为死亡,是每个人必然要在将来的某一个时刻面临的,没有人可以幸免可以改变这一点。然而活在世上,如何活着,却是人自己可以决定的。刘满屯甚至苦笑着想过,为什么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都没有早早的想通这一点,却偏偏要因为刘满屯这个人的存zài

,而无比担忧。让自己原本可以快乐的生活中,羊添那么一份阴影和不快呢?

亲情啊,,只有亲情,才不是自私,亦是一份无北的自私。

既然亲人和朋友,因为我而付出了精神上的担忧,抛弃掉了许多本可以快乐的时间和心情,那么我就应该去弥补他们。

刘满屯如此在心中决定着,原来自己想着要抢圆了活着,开开心心活下去让老天爷活活气死,说到底。还是不能够因为自己的自私去活着。不能够完全抡圆了活着,而是为了亲人,为了朋友,去抡着膀子硬生生扛起命运这座无形大山的压力,微笑着在生活的道路上,跟着亲人朋友,大踏步走着,然他们随时都能够看到,我也在路上,微笑着走在路上”

于是所有人的都开心了,起码,不至于因为刘满屯的缘故,而让他们的生活中,带着一份不喜不快。

至于其他原因的开心与不平心,倒不是刘满屯可以完全决定的了。

但是他会去尽lì

的,自私的。赌气的,为了亲人朋友生活的开心快乐,去努力争取什么。

这就是命运,人生。

刘满屯微笑着想到,以后在生活的道路上,他终究还是不能够自己一人踏上旅途,去享shòu

这份生活,而是,紧跟着亲人朋友们,一起去享shòu

生活,去追寻着快乐和幸福的生活,尽lì

的将任何的不快,抛开,!

几缕红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的照射进来,在西墙壁上映射出一块儿红色的光斑,屋子里的环境。因为朝阳的光芒,因为泛着红色,从而更显得温暖,显得舒适,让人有些陶醉,有些”困倦。

护士进来换了药液,刘满屯估算了下时间,输完一瓶药的时间,大概需yào

三个半小时,他有些疲累的伏在桌子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想着自己想通了的所有以及对以后生活的向往,静静的睡着了。

“满心,”

声轻微的呼唤,让刘满屯从睡梦中豁然醒来,他看到了已经睁开眼睛的肖雪晴,赶紧伸手抚在枕头边儿上,微笑着说道:“妈,您醒了。感觉好点儿没?”

“嗯。”肖雪晴点了点头,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刘满屯阻止住,轻声说道:“妈,您别说话,多休息,”

宵雪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喜悦和欣慰的红色,依着刘满屯的话,不再说话。十几年来,她经常都会想起刘满屯,想起当年那个可怜兮兮的孩子,大冬天里穿着破旧的单衣,甚至连衣袖都没有,浑身冻得发青,却依然倔强的,忧心仲仲的想着为家里人弄到吃的。也许就是当年这个孩子的性格和可怜的境遇,打动了肖雪晴的心,也许是冥冥中的缘分的安排,当年还不满三十岁的肖雪晴,却打心眼儿里喜欢上疼爱上了刘满屯,内心里母爱的天性完全的倾泻而出,想要将刘满屯当作自己的儿子去看待,去呵护。

然而当她去争取的时候,却被拒之于千里之外,她没有失望,因为从婆婆那里,从刘二爷那里,她得知了刘满屯离奇诡异的命运,以及刘满屯熟的心中,那种对于他人的关心和对于自己的狠心,让他甘愿去孤独,去孤僻,去低迷消沉,多少年来,无数次梦中遇到刘满屯。听到刘满屯唤了一声妈妈,肖雪晴都会激动的哭醒。

为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异地的可怜的孩子,除了那离奇诡异的命运之外,他和许许多多可怜的孩子又有什么区别呢?为什么就偏偏如此重视他想念他?肖雪晴一直想不通这个疑惑,所以她也就不再疑惑了。

另一张病床上,秦业不“正迎小么时候已经醒来,出去了。

刘满屯生怕肖雪晴闷得慌,所以展开笑颜,轻声的说道:“妈,我跟您讲讲这些年来我的生活吧,说起来这些年挺对不住您的,好像我这人多么忘恩负义似的,呵呵都怪那个时候想不开,老是怕自己命不好。牵连到这个那个的”嗯嗯。不说这些,想来您听着也不开心。

文化大革mìng

开始之后,我就参加了红卫兵,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热血沸腾,夭不怕地不怕的闹革mìng

,在村里学校里造反,夺权,傻乎乎的要当什么主人,后来还去了北京呢就像是打开了一瓶陈年的老酒。然后一点点,缓缓的将已经有些粘稠的酒液,倒出来,丝丝缕缕,不急不缓,陈香味儿缓缓散发开来。

刘满屯一点点讲述着这些年来所经lì

过的生活,不过他到是刻意的将那些不快的事情给略掉,而且也尽可能的用轻松和愉悦的语态,去讲述着他并不轻松和愉悦的过往心情。

原来真zhèng

去一点点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生活,也是一件很幸福很开心的事情。

刘满屯越是讲述,心里越是有这种感觉。

在讲述到自己和张敏在异地相逢。那份感情不受控zhì

的澎湃激荡起来时,肖雪晴的脸上更是显出了开心的光彩。

就在这时,秦业回来了。原来他醒来兵,发xiàn

刘满屯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也就没有打扰刘满屯,而是小心翼翼的出去买饭了。妻子的病况从进手术室之前的绝望无奈,到从手术室出来后的希望,让秦业有种从深渊中徒然爬了上来,重见天日的感觉。

在医生都说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的时候,秦业这位优秀的军官,一位彻底的唯物主义者,终于在心底的深处,有些相信了以前那位神婆母亲的话。所以秦业对于昨晚上自己扇了刘满屯一耳刮子的行为,很是内疚和自责。

不过刘满屯当时的那种行为,换作任何人,都无法理解,都会很生气吧?秦业苦笑着,将买来的包子和粥放在桌子上,招呼着刘满屯赶紧吃饭。

看着妻子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喜悦的神采以及淡淡的血色,秦业更是开心无比,当然他也明白此时妻子需yào

的是静养,自然不能和她多说话聊天了。所以秦业和刘满屯坐到了靠窗的那张小桌旁,安静的吃了饭。

然知,坐下来闲聊,轻声的聊着天儿。让肖雪晴听着,不至于闷得慌。

当肖雪晴听着他们俩轻声的谈话。渐渐累了,困倦的闭上眼睛睡着了之后,秦业微笑着说道:“走吧,咱们出去抽根儿烟。”

“嗯。”刘满屯笑着点点头,和秦业一起起身,轻轻的迈着步子走出病房。

“昨晚上,,真是对不住了。”

“秦叔,不说这些。”

“哦,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当了丹年兵,”

“哦?在哪全部队?当的什么兵?”在部队已经二十多年的秦业眼睛里立kè

冒起了光,神采熠熠,,病房里,已经沉沉睡去的肖雪晴,不知dào

梦见了什么,眼角忽然滑落出几滴晶莹的泪珠。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入屋内,将水泥地上照出了一块块被窗棱的影子划开的方形的光斑,屋子里越发的安静祥和温暖。肖雪晴忽然睁开了眼睛,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而刘满屯不过走出现在了自己的梦中而已。

焦急和惶恐中,她扭着头四顾着,屋里面没有人,非常的安静,甚至能听到输液管内药液嘀嗒的声音似的。

“满屯,满屯”肖雪晴不安的唤了起来,眼角顷刻间涌出了滚滚的泪滴,打湿了脸颊,打湿了枕头,,刀口处原本在麻药的余力下,只是隐隐的有些疼痛,此时却因为心情和她才才动作的缘故,疼痛忽然加剧了,肖雪晴皱紧了眉头,噬唯的吸了几口凉气,眼睛闭上,泪水再次滚落。

再次睁开眼时,却发xiàn

屋内的光线似乎比之前暗了许多,空气粘稠了许多。

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在空气中扭曲着,晃动着,像是幻觉一般,在不断的舞蹈着,狰掉着然后形成了几个如同鬼魅般的影像,悠悠晃晃,飘向肖雪晴的顶头上方,在肖雪晴惊恐的眼神中,向下降落,似乎随时都要压在肖雪晴的身上。

肖雪晴在这一刻害pà

了,惊恐不安。她想要叫出声来,可是却发xiàn

自己根本张不开嘴发不出声。无形的恐惧让她的心在此时似乎都停止了跳动,她害pà

极了,想要闭上眼睛。却闭不上,似乎身上所有的器官。都不再受自己的控zhì

了。

就在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刘满屯一脚踏入了房间,原本露着微笑的脸上,瞬间变得冰冷,冷酷。双眼中寒芒爆射,猛然踏出一大步。进入了屋内。

原本粘稠的空气顷刻间变得清淡柔和,那几个漂浮在肖雪晴上方的影子瞬间痛苦的扭曲挣扎起来,然后消散的无影无踪。

身上的压力陡然消失,肖雪睛身子一轻,吐出了一口浓浓的浊气。望着走到自己身旁的刘满屯。流着泪喜不自禁的说道:“满屯,我不是在做梦吧?”

“嗯,妈,一切都好,没事儿。”

225章 人已来君不在

9472225章人已来君不在

型!咚日甲难得有如此晴朗的天与,天高云淡,恰似秋高制,小****只是寒风冷冽,呼啸肆虐与半空中,俯冲而下至大地上,将万物冻僵,冻得瑟瑟发抖。1⑹k小说wàp.1⑹κxs.c0m文字版首发农村中错落不齐的房屋上的积雪早在雪停之后便打扫了干净,只是因为潮湿和冰冻的缘故,房顶院墙上面前透着一股冰冷的黑青色,沉沉重重。

与村庄里透着的冰寒沉寂的让人心里很是不舒服的气息不同,从河堤上往北望去,便可见一望无际的银白色平铺于大地上,像是一张无比巨大的羊毛毯子,中间偶有枯树耸立。便似在毯子上绣着的树木物事用来衬景。

忙牛河流水潺潺,薄雾淡淡。碧绿的水草不畏寒冷的将根部扎入河岸边的泥泞中,将茎叶奋力的向河水中央伸展而去张敏背着一个军绿色的背包,穿了一件那今年代很时兴的紫褐色大衣,脖子上围着厚厚的白色的围巾,对于农村人来说很是奢侈的小皮靴穿在脚上,踏着北车辙牲足人脚踏踩的乱糟糟的积雪,顺着河堤往东。往双河村走去。

如墨般的长发被张敏简单的扎在了脑后,很普通的马尾辫,配上张敏漂亮的脸卑,高挑匀称的身材,以及那一身很时髦的服装打扮,整斤,人却显得分外的美丽、落落大方。

即便是坐了一夜的火车,张敏依然没有一点儿困倦的意思。

俗话说人逢喜事情神爽,张敏这也算是奔着喜事儿来的,她和刘满屯之间的喜事儿。

年多没有见面了啊!而且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两斤小人的感情经lì

了几次波折,差点儿就要因为两个人各自之间的那点儿赌气,那点儿小心思,小自私,就会彻底中断掉”张敏心里感慨万千,呼吸着冰凉的清新的乡间空气,不禁心旷神怡。人还在河堤上,心已经飘到了双河村中。到了刘满屯的家里面,看到了刘满屯,看到了刘二爷以及那一大家子的人,,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张敏的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dào

是冻得,还是精神焕发?

喜滋滋,羞怯怯,欢欣欣,急匆匆”张敏来到了双河村的河堤口。稍稍停顿了一下,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x整理了一下稍有凌乱的发梢和衣摆,轻微的揉了揉冻得有点儿发木的脸颊。

竟然还有心扭头望了一眼那座横跨忙牛河的小石桥以及那桥下哗哗流倘落下的河水。

顺着东渠边儿匕往村里走去。张敏看到了那几间破旧不堪的房屋,那里曾经是他们这些怀着各种各样复杂心情下乡来到这贫瘾的农村,期望着在广阔的天地中炼就红心时,住宿过的地方。

记得那时候这些房子都是新盖的,然而久无人居住打扫,却显得如此破旧败落,就好像数十年的老房子一般,荒凉,孤寂。破落”

大街上偶尔走过的村民看到了张敏。眼神中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惊诧、一丝疑惑,然后是欣喜和恍然,有的没来得及打声招呼,有的人则很是欣慰的打着招呼,许久未见,此时的张敏,经过可以的打扮,却比以前越发的漂亮成熟大方了。

面上带着略显羞涩的微笑,张敏很礼貌的和曾经熟识的村民们打着招呼,脚步却并未减缓,匆匆的在二道街拐过弯,往刘二爷家的方向走去。

经过刘满屯家的老宅时,门是紧锁着的,张敏只是扭头看了看,便没有任何疑惑的从门前走过,向西头走去。

她知dào

这里住着的,应该是李援勇和朱平贵他们两家人。

而刘满屯,应该住在刘二爷的家里面,这是早就和刘满屯通信的时候。就讲述过的,而且上次和刘满屯一起来的时候,不就是住在了刘二爷的家里面么?

很熟络的走到了刘二爷家的门前。院门是敞开着的,张敏略微顿了顿,似乎还要斟酌下自己一会儿看到刘满屯和刘满屯家人的时候。

应该说些什么。便在此时,郭燕从堂屋里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院门外站立着的张敏。

郭燕怔了下,随即脸上绽开笑颜,欢喜道:“敏姐,哦不,二妓,你来啦?”

说话间,郭燕已经轻飘飘从屋门前跑到了院门口,一手拉扯住张敏的手,拉着就往院子里走,一边儿冲屋子里喊道:“爷爷,我二嫂来啦!”

刘二爷闻声急忙从里屋往外走。网掀开里屋的门帘,郭燕已经挽着张敏的胳膊走进了堂屋。

“爷爷,您好。”张敏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极其礼貌的微微欠身。

“好,好,,快快,坐到炕边儿上暖和暖和,这么冷的天儿,冻坏了吧?”刘二爷脸上露出了很惊讶很开心的笑容,不过眼神里却很快闪过了一丝苦笑和无奈。

坐到炕边儿上,郭燕已经很懂事的将火塘子口的砖掀开,往里面塞了两把柴禾,复又堵上砖,火塘子里柴禾很快燃烧的旺了起来,发出劈啪的声响,张敏觉得炮头儿上热乎乎的。冰凉的手抚在炕边儿上,也开始暖和了起来。

“爷爷,这两年家里都还好吧?”张敏虽然疑惑与为什么刘满屯没有在家,不过想来农村事儿多,或者是上班去没回来吧?反正不能就这么急切切的询问刘满屯,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张敏还是先说着客套话。

“好呢,好着呢。”刘二爷点着头欣慰的说道,高兴的缘故吧,刘二爷掏出烟锅来,很自然的点了一不旧※巴嗒了两”烟索笼罩住了他苍老的面孔。所以他眼神申忧虑没有被张敏看到。

张敏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微笑着问道:“满屯呢?上班去了么?”

“嗯嗯刘二爷点了点头。眉头上的皱纹皱的更深了,略有些歉意的说道:“大概是派出所那边儿有什么任务吧,两三天没回来了。一会儿我让援勇过去看看其实刘满屯头天往湖北走了之后,晚上没回来,刘二爷就不放心的让李援勇去了趟派出所,结果听说刘满屯请了三天假,说是有急事儿出趟远门儿,具体干啥去,去了哪儿,值班的警察不知dào

,说要不明儿个再来问问所长吧。

刘二爷很是纳闷儿,满屯这好好的出什么远门儿?再说了,他就算是要出远门儿,也总该回家招呼一声才去不是?有什么事儿这么急?

原本第二日还是要李援勇去问问的,结果下起了大雪,刘二爷也就没再让李援勇过去,反正对于刘满屯这个孩子,刘二爷现在很是放心,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至于那天张敏的来信,还在里屋忧席下压着呢,谁也没拆开,都知dào

是张敏写给刘满屯的。却不知dào

信的内容说的是张敏马上要来了。

倘若刘二爷知dào

信中内容的话,那第二天别说下大雪了,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让李援勇去问清楚,刘满屯到底去了哪儿?赶紧去把他给找回来啊!

“哦张敏略有些失望。眉头皱了皱,有些疑惑的问道:“派出所很忙么?是不是经常要加班啊?”

“以前到也没有过,天天回来刘二爷叹了口气,却很快转换口气说道:“唉,当上了人民警察,身不由己,天天忙活的不行,每天走的早,回来的晚”看到张敏的脸色有些失落,刘二爷扭头对郭燕说道:“去,叫你援勇哥到乡里看看。问问你满屯哥啥时候才能回来,“哎。”郭燕急忙往外走去。

“,让你香草嫂子过来做点儿饭。”刘二爷又吩咐道。

“哎,知dào

了。”郭燕答着话,人已经走到院子里。

此时的张敏已经从刘二爷的眼神中看出了那丝疑惑和尴尬,她的心里也不禁有些怀疑起了什么。该不会是,,刘满屯在骗自己,他根本没有当上什么人民警察吧?他们一家人,在给自己演戏么?

应该不会的,张敏轻轻的摇了摇头,她毕竟在双河村住过两三年,知dào

刘二爷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这样一位曾经义薄云天侠肝义胆的传奇人物,怎么会骗自己呢?自己也太敏感了些。

而且,刘满屯也不是一个说谎话的人,他也没必要撒谎。毕竟当初刘满屯甚至因为找不到工作想在农村生活,怕连累张敏受苦,都有过放qì

这段感情的想法,他又怎么会去把自己欺骗过来呢?再说了,欺骗是没有用处的,只会让人更生气。更恼怒,更给这段感情加上创伤。

刘二爷看出了张敏眼神中的疑虑和失望之色,咳嗽了两声将张敏的思绪打断,说道:“小敏啊,你出来的时候,跟你舅舅和舅妈都打过招呼了吧?。

“嗯,都说好了的。”张敏急忙点头答道,随即想到了什么,不禁羞涩的低下头来。

“啥时候让你舅舅和舅妈来一趟。咱们这儿虽然穷,房子也破,没啥好的,可也算是有山有水有田。就当是看看风景”刘二爷如同面对着一个很熟络的晚辈,用长辈的口吻唠着闲嗫。

张敏羞涩的笑着,轻微的点头,轻微的嗯了一声。

刘二爷继xù

着自己闲话唠瞌。毕竟他看的出来因为刘满屯没在,所以张敏有些担心和失望之色,所以要尽可能的唠着闲话,转移张敏的心里想法,好歹这位姑娘家千里迢迢,从大城市来到这破农村,可是要嫁给自己孙子的,当爷爷的总得为姑娘家的心思考lǜ

考lǜ

,帮衬着让姑娘家别胡思乱想心里不舒坦。

小敏啊,有些话我这个当爷爷本不该说,可不说也不行。毕竟你们年龄都不小了刘二爷磕打干净烟锅里的烟灰,叹了口气说道:“能早点儿把婚事儿办了,双方的长辈也都能放下心,总这么拖着,两边儿的大人心里不踏实啊,你说是不?”

“嗯。”张敏依然小声的搭着话。点着头答yīng

着,心里羞怯无比,毕竟这是谈婚论嫁,而且还是在和刘满屯的爷爷说着话,不是刘满屯。此时的张敏,已经完全忘掉了之前内心里的那些不安失望和胡思乱想,彻底的被刘二爷提起的话题弄得小心肝儿扑通扑通跳小心眼儿里乱糟糟,喜滋滋,甜丝丝。

刘二爷发xiàn

姑娘家脸上羞红之色,没有了之前那股失望和不快,心里也就安稳了些。接着说道:“这么老远来一趟不容易,要不听我一句话,这次来了,和满屯就把婚事儿给办了吧,也省得来回跑,也快腊月了,人都闲下来没啥事儿,不忙活,让你舅舅和舅妈也都过来”。

“爷爷,不急”张敏终于羞怯的小声回了句话。

“哎,不急可不行,年龄都这么大了,再拖下去让人说闲话刘二爷语气有些严肃了,便如同在斥自己的孙女,哦不,孙媳妇儿,“爷爷在这儿给你承个诺,这是冬天了。时节不对,不能翻盖房子,你们俩就在那老宅子里结婚住下,等来年肯儿四你们把那老房子给翻盖了。”

张敏小声说道:“不用啦,等以后,等以后我们自己攒下钱,再说吧。”

“还非得攒够了钱再翻盖房子么?”刘二爷摇头说道:“反正现在满屯有工资,挣得可不少,就是咱们家借钱翻盖了房子,全家节省着花。三两年差不多也就还清了,早点儿盖好了早点儿住新房,现在让你们在这老宅子里结婚,我这当爷爷的心里都觉得愧疚,对不住你这姑娘家。”

“没事儿,我不在意这个的。爷爷您就不用操心了。”张敏急忙摇头说道,眼神中透着感动。

听着张敏的话里已经透出愿意今年冬天和刘满屯结婚的意思,刘二爷心里越发的开心和踏实了,只不过刘满屯这个孩子到底去哪儿了?赶紧回来啊!这边儿人家张敏已经来了,也愿意了,那就赶紧张罗着。早点儿办了事儿。

也不怪刘二爷心急,之前刘满屯倒是和刘二爷说过,今年冬天张敏要来,而且来了之后可能就要结婚。可毕竟刘满屯说的不能完全算数。没有人家姑娘当面应承下来,刘二爷这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啊。

又唠了些别的闲话,李援勇的媳妇儿领着孩子和郭燕一起回来了。进门和张敏招呼了,便匆匆到西屋张罗着给张敏做点儿吃的。张敏急忙拦着说下了火车后就在外面吃了点儿早饭,现在一点儿都不饿。

刘二爷说那就别客气了,张罗着中午饭,吃好点儿。又问了郭燕李援勇去了派出所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刘二爷便让郭燕和李援勇媳妇儿陪着张敏说话,说自己有点事儿要出去走走。

刘二爷去了罗宏家里,不管刘满屯这小子去干啥了还不回来,既然基本肯定今冬要给刘满屯和张敏办婚事儿,那就得早做打算了。找罗宏自然是去借钱了,罗宏早就应承过,刘满屯结婚的时候,如果缺钱了招呼一声,他肯定会给准bèi

钱,家里钱不够了,先从村上支。

刘满屯还在湖北汉口人民医院里。照顾着肖雪晴。

虽然很多情况下,肖雪晴是不需yào

刘满屯来照顾,再说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去照顾一位妇女,不是亲儿子又不是丈夫,总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只不过刘满屯依然还是要留在这里的,不方便的时候就离开病房,站在门外。

不为别的,只为时刻都感觉着病房内的气息,防止有任何诡异的邪孽异物的气息出现在病房中。

手术第二天晌午发生在病房里的那一幕,让刘满屯心里难以安定下来。

他不知dào

到底赏雪晴经lì

过什么事儿,招惹了什么东西?还是她被什么玩意儿给缠上了,明明手术那天晚上,自己已经将附着在肖雪晴身上致使肖雪晴生命垂危的邪物干掉了,可为什么第二天晌午的时候,在阳光分外强烈的时宫里,竟然在明亮的病房内,出现了邪物,而且差点儿就将肖雪晴给害了呢?

不过那次之后,这两天倒是没有什么意wài

和诡异的事情发生。大概,是因为刘满屯的存zài

,所以邪孽异物再不敢来招惹祸害肖雪晴吧?

刘满屯心里有些为难,自己总不能一直待在湖北汉口,留在肖雪晴的身边,可自己一旦走了,再有邪孽异物来祸害肖雪晴,那怎么办?

此时的刘满屯,当然不知dào

老家里,张敏已经在等待着他回去结婚了。

而冥冥中,发生在肖雪晴身上的诡奇事件,却拖住了刘满屯归家的心。让他暂时回不去,而且让他里犹豫不决的时候,甚至疏忽忘记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他出来之前,只是在派出所请了假,却没有告知爷爷,自己去了哪儿,干嘛去了。今天偶尔想了起来,刘满屯心想自己请了三天的假,实在是不够用,还得多请几天假了,至于爷爷那边儿,想来他们应该早就去派出所问过了,而所长只要告知他们自己去了湖北汉口。看望重病的病人,刘二爷应该能想到是肖雪晴。

那就得往派出所拍封电报了。一为请假,二来,也让所里去个人,告知一下家里面,不要让刘二爷太过担心。

至于请几天假,暂时模糊点儿吧。

可拍电报就要离开医院,刘满屯担心万一就趁着自己去发电报的空子。邪孽异物来祸害肖雪晴怎么办?毕竟上次邪物大白天里出现在肖雪晴的病房中,趁的就是他和秦业到楼外抽了支烟的功夫啊。

所以刘满屯央求秦业去帮忙往老家派出所去封电报,请个假,告知下家人,用的理由很幼稚和可笑,说自己不懂怎么去发电报,该怎么跟人说”

秦业哭笑不得,也只得答yīng

下来。秦业现在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刘满屯这今年轻人,一来对方心眼儿挺实在,这么多年了,依然记得当初的恩情;二来秦业如今为了妻子的身体,也多多少少有些迷信当初自己的母亲所说过的话。三来,刘满屯当过兵,秦业是军人,是在部队待了二十多年的军人。

然而秦业却因为儿子在学校里的一些事儿,把帮忙刘满屯发电报的事情,推迟了一天。

没办法,那天办完孩子的事情之后,已经是天黑了,只能第二天发电报。

226章 颠覆以往的认知

9472226章颠覆以往的认知

您要抢着膀子重众老天爷竖着中指好好活把。手机快速阅读:wàp.1⑹κxs.cOM文字版首发鄙夷不湄业划上所谓的面对自己的命运,并不代表刘满屯就满不在乎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了。他依然还是很在乎自己的亲人以及朋友的,当然,对于他这二十多年来说,亲人就那么几个,朋友。也就是那么几斤小,所以他越发的在乎这些人。

大概也就是基于刘满屯如此心态的缘故吧?所以冥冥中的某一种力量。存故yì

牵动着一些事情的发生,和刘满屯的心思意念以及身体,让原本想着要痛快且幸福活着,并且已经初有幸福苗头生出的刘满屯,现实中突然间多出了很让他犹豫不决郁闷到底的事情。

自然是因为肖雪晴的缘故,还有那些莫名其妙不知dào

为什么偏偏要找上肖雪晴麻烦的该死的邪孽异物。

刘满屯不可能永远的守护在肖雪晴的身边,这是肯定的事情,因为他有个家,家里还有亲人,而且他一直以来都想着要天天陪在爷爷的身边,甚至在他的人生态度未发生转变时,曾经想过时刻不离的陪伴着刘二爷,一直到刘二爷走完已经没有多长的人生之路。

所以刘满屯才会很烦恼,很犹豫。他担心自己一旦离开,再有什么邪孽异物去侵害肖雪晴,毕竟手术那晚刘满屯亲手除掉了那几欲害死,肖雪晴的邪物之后,第二日便又有些很诡异的脏东西出现在了病房内,若非是刘满屯很及时的回到了病房。真不知dào

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虽然后来再没有发生过此类诡异的事件,可谁知dào

会不会是因为刘满屯一直守候在旁边所以邪物不敢靠近的缘故呢?

不离开是绝对不行的,就算是肖雪睛把他当成了亲儿子,他也认可了这位后来的便宜妈妈,可这是他们俩人之间的认可,并非别人就会认可。尤其是,,肖雪晴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亲人。

初时刘满屯的到来还可以让人感觉到一丝安慰和欣赏,知恩图报。这么多年没有联系,如今真的有事儿的时候,急匆匆赶来,如此在意。是个好人啊。

问题是,你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不然的话,那算是什么?

当然,秦业和自己的儿子,不会在明面上提出什么意见来。肖雪猜的手术做完后没几天,秦业就得回部队。他不可能一直在医院照顾妻子。而他们家那个上大学的儿子,还要在学校里努力自己的学业。所以刘满屯留在这里倒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只不过秦业心里明白,肖雪晴也看的出来,刘满屯这两天似乎心情有些低落,时常会站在窗边儿望着外面出神,然后在屋子里有别人照料的时候,自己出去抽根烟。

两口子打心眼儿里过意不去了,所以这天晚上秦业从部队回来,和妻子一起在病房中和认真的谈起了话。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好意,却是最容易产生误解,也最容易让双方很是尴尬开口的。

就比如现在,秦业和肖雪蜻两口子,心里面是有些内疚,有些不好意思再让刘满屯留在医院照顾了,毕竟刘满屯也有家,有自己的工作不是?问题是,怎么开口说?不论怎么说,只要是你们两口子先开口了。就多少有点儿赶人走的意思。很尴尬啊。但是又不能不说,因为从长辈的角度来讲,也要为刘满屯考lǜ

啊。

哦对,刘满屯此时的心里也是处于一行两难的抉择中,暂且不说他担心自己离开后肖雪晴的安危问题。单说现在这种人情上的事儿吧,不离开的话有点儿招人厌,别人不好意思开口赶咱走,咱就厚着脸皮在这儿充好人了么?问题是别人不开口。自己要是开口的话,就有点儿忘恩负义不愿意照顾病人的意思了”,这是一个很纠结,很为难,很绕口的人情上的问题。

很烦人,确实很烦人,问题是,这种情况几乎所有人这一生中,都遇到过,甚至是遇到过多次类似的人情心态上的问题。

先开口的自然是肖雪晴,毕竟名义上,她已经是刘满屯的妈妈了,比干妈要亲的多。

“满屯,你来一个星期了,这些天真是麻烦你了肖雪晴躺在病床上,表情很温和,眼神中透着一丝的欣慰和刻意掩饰的尴尬,“手术那天还有第二天,多亏了你,不然的话,兴许我现在已经死,了”

“妈,您这是说什么呢,见外了。”刘满屯摇摇头,苦笑道:

“再说了,您的病本来就没那么严重。”

“满屯,别人不信,我以前也不信,可自从当年碰上你,在我宿舍那一次你跟疯了似的那般行为。再听了我婆婆的话之后,我就有些相信这些鬼魅勉勉的事情了。”肖雪晴面色并没有因为提及这种诡异物事而紧张或者惶恐,“快进手术室的时候,你动手从我身上拽下去一个模糊的东西,当时的我能看得到。第二天病房里出现的那些东西,我也看到了,我婆婆以前就说过,人的身体最虚弱或者是将要死的时候,就能看到那类物事,原来是真的刘满屯怔了怔,强笑道:“妈。那种东西没什么可怕的,只要您不害pà

,那玩意自然害不了人“呵,我可没我以前那婆婆所说的人身上的什么血性气和阳网“你们俩这都说什么呢,可别信这种无中生有的东西啊,迷信思想。”秦业在旁边儿听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出口打断二人的谈话,心想今晚上的谈话可跟这些无关。当然了,这时候的秦业对于妻子刚才所说的那些,也是将信将疑,而且相信占据了大半,但是他对此依然要保持着嗤之以鼻不屑的态度,好歹还是为人民刘满屯微笑着看了看秦业,说道:“说起血性和阳网气,我秦叔。身上可是有着军人绝对的铁血气息,我们村儿有个阴阳仙说过,秦叔这种人,邪物不侵啊”。

“呵呵,难道你小子不怕鬼。也是因为当过兵的原因吗?”秦业笑道。

“不一样。”刘满屯摇了摇头,他确实能够感觉到秦业身上与自己在部队时,其他战友们甚至那些部队某些军官身上不同的气息,或者说。是一种更加铁血,并且其中含着一种血腥气的气息,,似乎,和当年的爷爷身上那股气息,有点儿相似。当然,不如当年的刘二爷身上那股血腥的杀气浓重。想到这里,刘满屯忽然有些好奇的问道:“秦叔,您打过仗么?”

秦业愣了愣,点头笑道:“嗯,六二年的时候,在藏南参加国对印的保卫战“哦。”刘满屯点了点头,低声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呢“哎,别哥提你当年那些事儿行不?。肖雪晴看出来丈夫提起当年的战争,似乎又要好好的述说一番了,连忙出声将丈夫即将吐出来的话给堵了回去,扭头对刘满屯说道:“不说这些了,满屯,你毕竟网参加工作还没一年,这次因为来照顾我。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期,影响不好。现在我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你早些回去吧,再说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家里面也担忧不是?”

“妈,没事儿,我哥多照顾您几天,等您出了院,我再回去”

刘满屯这话说的没有一点儿底气,必须承认,这是客套话,他心里着实想着赶紧回去呢。

秦业在旁边儿说道:“等她出院,回去你就背处分吧,嗯,你放心回去吧,你这位妈妈我来照顾,等她出院了,我就把她接到部队去住,也让你心里踏实些,那儿到处都是兵。按照你所说的,阳网气肯定足。也没啥鬼啊怪啊的去闹腾了“那当然最好不过了。”刘满屯猛点头。

“满屯,准bèi

准bèi

,今晚上就坐火车回去吧,明天下午应该就能到家了”。肖雪晴轻声道:“不是妈赶你走,总不能一直耽搁下去,还有。你不是说你对象今年冬天要和你结婚么?兴许姑娘家现在就在村里等着你呢。”

此言一出,刘满屯的心猛的缩了一下,他好像刚网,才想起了这茬事儿,当初张敏说是冬天来,可没说好具体什备日子,闹不好现在还真已经到了双河村呢,不然的话,为什么自己听到张敏这事儿,心里就忽然缩了一下呢?这种心灵上的感应,在以前就有过几次很敏锐很准确的应验,只不过如余,,好像弱了很多。

秦业在旁边又劝慰了几句,刘满屯终于松了口,点头答yīng

下来。

想来有秦业在这里照顾着肖雪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只要不是邪物侵体”如果秦业能够无时不发的照顾着肖雪晴,如果肖雪晴旁边儿一直有人,自然不会发生这劳什子破事儿的。

等肖雪晴出院后,真的和秦业去部队住的话,那更不会有事儿了。

所以刘满屯心里踏实了耸多,按捺住要去送他的秦业,让他留在病房照顾着便宜老妈,刘满屯独自走出医院,步行去了火车站,买了晚上两点多往从长沙开往北京的一列火车的车票,就在火车站候着火车,准bèi

回家了。

汉口火车站不比武汉的火车站。这里是个小站,尤其走到了晚上,车站更是冷冷清清,除了工作人员之外,便再看到任何其他人。候车大厅里,更是没有一个人影,静静的,冷嗖嗖的。

刘满屯静静的坐在长椅上,心里依然还有些内疚的想着,自己来到汉口以后,却没怎么照顾肖雪晴,一来是有些方面不方便,二来除了打饭喂饭,其他的呢?来时自己借的一千块钱,秦业压根儿就没要,硬给刘满屯塞回了口袋中,不仅如此。就连最近在这里吃的喝的。都是秦业花钱,没让他刘满屯花一分钱。

虽然他救了肖雪晴的命,或者说是救了肖雪晴两次,可说到底,当初肖雪晴让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让他来照顾,也不是让他来救命,而是让他来见最后一面,期望着能让刘满屯叫一声妈!

想着这些,刘满屯不由得又想到了发生在肖雪晴身上那诡异的事件。

邪孽异物为什么会很突然很蹊跷的找上肖雪晴的麻烦呢?从这几天和肖雪晴以及秦业的对话中,刘满屯知dào

了这些年来他们的生活状况。秦业在部队工作,肖雪晴依然是在医院当医生,孩子上大学,这是很平静很幸福的一个家庭。

难道又是因为认识我刘满屯的缘故么?刘满屯苦笑着摇了摇头。

爱谁谁吧,看来这老天爷,也没多大能耐了x就只会用这些见不得人的鬼魅鬼勉来搞点儿祸害,这倒是让刘满屯小瞧了,倒是当年横空劈下的闪电,硬生生催跨了房屋,还有天外飞来陨石雨那巨大的声势,让刘满屯由衷的恐惧且钦佩,暗自生出无力之感,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威力无比,这才是天谴x天责!

难不成老天爷和大地,真的同归于尽,或者是元气大伤,搞不出大动作来,只能玩儿这些小伎俩来祸害人了么?

只不过,邪孽异物,皆为阴邪,与地灵精气有同根之处,怎么却偏偏要听从上苍的安排?而不是配合着大地,守护着地灵呢?刘满屯不禁又有些抱怨这位冥冥中象征意义上的母亲一大地!

这也忒不在意自己这个儿子了吧?也忒没本事了吧?让老天爷给整的天天窝里斗?

不知不觉中,刘满屯靠在“仍旧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半睡半醒的迷糊中,幼时刘二爷起死回生后说过的那段话,在他的脑海中又出现了:

天道昭昭,妾自然悔环,千年乃出地灵。

地灵铮铮,属上天成命,受天的阴阳之精华所聚,脱胎而成*人。

此物在阴曹无名,与幽冥无载,故命中多劫难,直至其亡也,少有长存者。

只因命格多强硬,天妒其命,多有天劫欲除之,殃及亲友。若存世九载,身之父母皆亡也,过十五真,则友其者皆亡,死于非命。

天师曰:似魔非麾,故天地不容,乃大凶之命;友其者亡,亲其者死。难存于世间。呜呼!哀哉!地灵不知命中劫,地灵不晓天所妒,若长存,不知天地何颜色?

迷糊中的刘满屯嘟哝着骂道:“扯淡,那想要架走刘二爷灵魂的勉魁鬼也是胡说八道,地灵既然是吸收大地精气而成,又有哪门子上天成命呢?还受天地册阳之精华,这就更扯淡了。”

不过最后一句“若长存,不知天地何颜色!”到是有点儿蹊跷,了。按照古彤所说,地灵长存,嗜邪物,吞邪气,会成魔,为祸世间。所以老天爷才会很坚决的要干掉的灵,可大地却无时不刻在保护着这个孩子,与上苍做着决绝的抗争,,刘满屯豁然从迷糊中醒来,只觉得浑身发冷,后背湿透了一般,他想到了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假如古彤说的是真的,那么大地一直保护着自己的目的,就绝对不是要保全自己性命这么简单了,而是”要让自己成魔,培养出一个魔头来!

什么是魔?强dà

无比,嗜血好杀,穷凶极恶,无情无义之徒?

我不是这样的人!刘满屯瞪着眼睛。盯着候车大厅外面那昏黄的灯光。以及漆黑的夜色中透出的沉沉冰寒之色,内心里惶恐不安的想着。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我成魔?

疑惑和惊恐不安中,似乎有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让刘满屯刹那间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什么,却没有抓住那个念头,所以他依然很糊涂。很怀疑,很惶恐不安。

只是感觉上的一种恐慌,似乎预感到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会发生。而这一切,好像已经完全与自己这二十多年来一直保守的那个信任。以及许多知dào

自己地灵身份的人。他们的想法,都出现了一个相反的答案。

老天爷,和大地,到底是谁在做着这一系列的诡异事件?

祸害我个人的,肯定是上苍。因为不管是刘二爷起死回生后魁魁告sù

他的那段话,还是古瓒这些世外高人所说的,都肯定了上苍不容地灵存活于世间,担心地灵成魔,为祸人间”这个原因,只能说,上苍有好生之德,是在为了天下苍生亿万生灵,寻一个平安。

那么“亲其者死,友其者亡。”这又该是谁的责任?

谁在祸害我的亲人和朋友?

如果此时罗祥平还在的话,哦不。他不行,如果古彤还在的话,刘满屯肯定会马上揪着对方,瞪着眼睛很严肃的问一句:“什么是魔,魔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罗祥平死了,古彤以及那几个也许是如今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几位世外高人,也都烟消云散了。谁能来解释这个答案?谁能陪着刘满屯去揭开他心头网网升起的这个让他自己都惶恐不安的诡异念头?

直以来,刘满屯最为在意的。便是身边的亲人,担心着他们的安危。担心着自己的命运牵连到他们。担心上天的责罚,会降临到他们的身上而一朝与胡老四的谈话。刘满屯心态大变,就是要与上苍赌气。好好活着,痛痛快快的活着,让自己开开心心,让亲人也不至于因为自己的忧虑和命运,而忧愁困苦。

似乎只有这样,一切才会大好。

人世间的幸福生活,不就是这样的么?苍天在上,怜惜世间生灵,不忍苍生涂炭,所以要除掉地灵。不让它成魔为祸世间;大地却在做着与上苍截然不同的事情,力求护着的灵生存下去。

还是那个疑问,邪孽异物,本属阴邪,与地灵有着相同类似的根处。上苍何至于用大地的东西,去除掉地灵呢?更何况,明明邪孽异物对于地灵刘满屯来说,那根本就构不成任何威胁,反而会让刘满屯狂性大发撕裂吞噬,,难道是大地,在将这些邪孽异物。推到我的身边,让我吞噬掉?

刘满屯猜测到了这一点,可是脑海中那行。一闪而过,让他无比惶恐不安的念头,依然没有理清楚,到底是什么念头,会让自己如此的惶恐不安?

终于写到这里了抹了把脑门儿上的汗水,咳咳。

这个月自然不会完本,不过下个月中旬之前,应该就写完这个故事了。

嗯嗯,所以这个月,俺很想看看,能有多少票呢?推荐票?月票?

反正都很喜欢,呵呵,当然了。俺真的没有奢望过能拿到月票榜上的奖金,因为咱们这故事是网络小说中最小众的类型啊心但是,俺还是很喜欢票起来,看着心里舒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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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章 你别走

9472227章你别走

看不出来天空是否阴沉是否低沉。1⑹k小说wàp.1⑹κxs.c0m文字版首发或抬头,或平时四顾,只可见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飘荡荡在无风的冰寒空气丰簌簌下落。

张敏的心情很差,就如同这天气一般。来到双河村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却连刘满屯的面前没见上。虽然”她已经知dào

了刘满屯去了湖北汉口,去照顾那个他曾经的恩人个雪晴了,可是在最初理解之后,张敏很快又陷入了很差的情绪中。

千里迢迢来双河村干什么来了?不就是和自己心爱的人见面,然后”结婚么?

几日来刘二爷一家人自然也看得出来张敏的心情很是低落。不用去问,谁心里也都明白怎么回事儿,姑娘家在这边儿无亲无故的,奔着刘满屯来的,可刘满屯却没在家,让人家姑娘脸上也挂不住啊。

所以刘二爷私下里让郭燕唤上家里的俩嫂子,天天儿陪着张敏说说闲话,唠唠瞌。

只是张敏依然很心烦意乱,前两天烦闷的时候还可以到于彩霞的家里面聊天儿,逗逗孩子,可现在呢?张敏门儿都不想出去,怕出门儿碰见村里人,担心别人说些什么闲话。一个姑娘家,怎么就那么没羞没臊的,赶这么老远来非得嫁给刘满屯,人没在家,就在家里住着等着……张敏斜靠在西屋门口的门框上,有些落寞的看着天空中飘洒的雪花。地面上如同毛毯般的积雪。

知dào

张敏的心事不好,小燕子上前拉了一下张敏的衣角,轻声劝慰道:“二嫂,进屋坐炕边儿去,在这儿别着凉了。”

“嗯。”张敏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回身坐在了坑边儿。

没坐一会儿,张敏眼角便流出了泪水,轻叹道:“燕子,我去跟爷爷说一声,今天下午回保安市,过些日子再来吧。”说罢,张敏起身就往外走。

小燕子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劝两句吧,可又不知dào

说什么好,只得匆匆跟着张敏往堂屋走去。

刘二爷盘腿儿坐在炕上,正在用双手搓着草绳,门帘掀起,张敏走了进来,唤了声“爷爷”

“哎小敏啊,快坐下”刘二爷的身子挪了挪,温和的笑道:

“闷了吧?一会儿让燕子去叫你俩弟妹过来,陪你说会儿话。”

“不用了,爷爷,我想,想近今天走,回家看看去。”张敏犹豫着说道。

“嗯?”刘二爷这才发xiàn

张敏的双眼有些红,似乎网哭过的样子,“回去干啥?来来回回这么远,多不容易啊?再,说不准明儿个满屯就回来了呢,总得把婚事儿办了,到时候你们俩一块儿回去看看张敏摇了摇头,说道:“再说吧,爷爷,回来您跟满屯说一声,告sù

他我来过就行了。”

刘二爷放下手里的活计温言细语的又劝慰起来,他知dào

张敏心里不高兴,可刘满屯远在湖北,一时半会儿就是想叫他回来,也没法子联系上啊。现在真要让张敏走了,那她还会回来么?这要是一赌气,和满屯的事儿黄了的话,,误会往往就是在一些小的细节上出现的,而人们往往容易疏忽掉的。就是些小事儿。

来之前张敏给刘满屯写了一封信,告sù

了自己来这里的具体时间,而张敏来了之后,却并不知dào

,那封信到达的那天,刘满屯网好往湖北去了,所以刘满屯压根儿就没看到信里的内容。这件事儿就和上次那封信的情况一样,很巧合,擦肩而过。

倘若那天刘满屯看到了张敏的来信。也许有可能提前回来两天,最不济也会往家里拍一封电报,告知一下家里面自己和肖雪晴这边儿的情况。

张敏当然不会因为刘满屯去看望恩人肖雪晴,而有任何的抱怨,更不会不理解,尤其是,听说肖雪晴好像是绝症,这有可能是最后一面相见了。她心里的抱怨就是刘满屯为什么明明知dào

自己来了,可到了湖北之后,就不肯给自己来一封电报说一声呢?哪怕安慰两句,让自己再,也总比这样冷不冷淡不淡的态度要好。

这是张敏最为生气的原因,问题是”刘二爷一家子,谁也都没把那封信当回事儿,谁也不知dào

其实那封信里面,是张敏告知刘满屯自己要来的时间。大家都觉得既然张敏已经来了,那么那封信里写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内容,此时却是已经不重yào

了,重yào

的是,张敏不知dào

自己写来的那封信就压在炮上的席子下面,刘满屯压根儿就没看到那封信。

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

刘二爷劝慰了半天,结果依然没有能够劝住张敏,她去心已决,谁又能奈何?

若是非得再坚持留下人家的话,就有点儿好像强迫人家闺女嫁给咱们似的了,刘二爷可办不出这样丢脸的事儿来。

走遍走吧,可外面下着大雪呢。刘二爷说总得等雪停了,让李援勇开村里的拖拉机送张敏去邯郸火车站。李援勇已经是村里大队上的拖拉机手了。

这事儿有点儿平淡,淡淡的没有任何滋味儿。所以张敏的心里越发难过,好像自己要走,这一家子的人都不怎么在乎我?尤其是刘满屯。这都多少天了?你非得留在湖北汉口干什么?肖雪晴是你的恩人,你在那儿留着也不至于这么久,而且,,我又算是什么?你好歹来个信儿啊!

下午的时候,大雪没有停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了。

在众人的劝阻声中,张敏很委屈的拎着包,裹上围巾,步行出了门儿。红着眼圈儿哽噎着说:“大家都别送了,下这么大雪,我自己步行到路边儿坐车吧,没多远的路。大家都回吧,回吧”

刘二爷见劝不住张敏,只好赶紧吩咐李援勇去大队开拖拉机,送张敏去火车站。

原本这样的天气,实在是不适合开着拖拉机出门儿,因为路上容易打滑,而且发动机也不好发动啊。还的用火烤,用滚水烫上半天。李援勇一边儿招呼着张敏先回屋,外面冷,自己这就去开拖拉机”

拖拉机突突突的冒着黑烟,载着张敏,顶着风雪,驶出了双河村,往邯郸市驶去。

四国道上,车辆稀少,路面积雪很厚,李援勇不敢开快了,将档位挂在最低,脚下控zhì

着油门儿使劲攥着方向盘小心翼翼慢慢的往北开着。

对面过来的公交车上,刘满屯正靠着右侧的车窗,望着外面的风雪。x头的那丝不安早已经被他抛开。这时候的刘满屯已经不像是以前那般,内心里总是犹豫不决,彷徨不安,既然决定了要好好活着,痛快活着,那么无论是老天爷还是大的。在围绕着自己做些什么,搞些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事儿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爱谁谁”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反正我又管不着天。管不着地,也没办法和这种冥冥中的东西坐到一块儿谈谈。异以就管好自己的意识,别乱想,别发愁就行了。

如果刘满屯坐在左侧的车窗旁。也许会看到在国道上缓缓行驶的拖拉机上面那两个人。

可惜没有如果。所以他们就这样擦身而过。

到了邯郸火车站之后,张敏没有让李援勇再去帮自己买票,也没有让李援勇稍作停留,只是让李援勇赶紧回去吧,这天气不好,路况又差。在路上不敢开快了,早点儿走路上慢着点儿,也好早些到家里,别让家里人惦记着。

李援勇点头答yīng

下来,便没再去想别的,开着拖拉机就从火车站往回驶去。

而此时的刘满屯,已经下了公交车,顺着河堤顶着风雪往村里走着。

飞雪飘舞,遍野银白,河堤附近的村落那些房子、院墙,也都被蒙上了厚厚的积雪,泛着清亮的银白色。缓缓流淌的忙牛河河面上,似乎也因为四周积雪的映衬,而显得洁白明亮,冲淡了原本一直漂浮在上方的那层薄薄的雾气。

整今天地间,似乎都因为这飞舞的大雪小银白的积雪,都变得纯净无比起来,让人行走其间,没来由的便会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却疏忽了那严寒带来的冷意。

刘满屯从兜里摸出酒瓶来,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灌了两口下去,**辣的感觉让他越发的兴奋起来。虽然打心眼儿里,他也觉得如今的自己心情转化实在是太快了,从昨夜里那惶恐忐忑,到一觉醒来,心里敞亮无比,将一切烦恼忧愁抛之脑后。似乎所有的不愉快,都是梦境中的虚幻,与现实世界压根儿就挂不上钩。

心情的缘故,刘满屯走的格外轻松,没多大会儿便走到了村旁的河堤口,顺着河堤口下去,往村里走去。

进家门,刘满屯便开口唤道:“爷爷,我回来了!”

喊着话,人已经走到了堂屋门口,掀开门帘进了屋,刘二爷和郭燕从?屋走了出来,刘满屯笑呵呵的拍打着身上的落雪,说道:“家里这些天都好吧,哦对了爷爷,那边儿肖妈妈身体好多了”

没有意想中的温和对话,刘二爷瞪着刘满屯吼道:“你小子还知dào

回来啊?赶紧的去邯郸火车站,张敏走了!把人家姑娘给留住!人家姑娘在咱们家等了你七天!”

“啥?”刘满屯一愣神儿。

“哥,你走的第三天,二妓就来了,等的心急了,你连个信儿也不来。人家等不及就走了郭燕也面色焦急的说道:“你快去吧,兴许还能赶得上,援勇哥开拖拉机送的,本来二妓还想着这次来就跟你结婚呢“好好,我知dào

了。”刘满屯说着话,人已经扭头冲出了屋子,向大街上飞奔而去。

自行车还在乡里的派出所呢。刘满屯走的时候家都没回,他踏着厚厚的积雪一路向乡里飞奔而去,恨不能恢复当年变态的体格,拿出和古彤赛跑时的速度,一路奔向邯郸火车站去。

没有了当初那速度,可刘满屯跑的依然很快,起码”比一般那些奔跑迅速的人,还要快上许多。

所以他奔跑在田野间的积雪上。积雪上只是被猜出浅浅的脚印,若是此时有人看到刘满屯的奔跑,一定会惊的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因为实在是太快了,远看的话,只能隐约看出来是一个人,但是他却拖出了一米多长的藏蓝色残影在身后,天空中层层雪幕,似乎都被他撕开了一道粗大的口子一般。

刘满屯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奔跑的速度还是比常人要快上许多,起码比骑着自行车要快,下意识里,他还是认为骑着自行车会快上许多的。

所以刘满屯一路飞奔至派出所之后,只是匆忙的冲屋子里打了声招呼。便骑上自行车从派出所大院儿里冲了出去。

当刘满屯骑着自行车从花乡驶上国道,右转弯儿往北行去时,李援勇开着拖拉机网巧从这个路口驶过,向南而去。

国道上车辆稀少,即便是偶有车辆,也是在缓缓行驶着。

这种大雪天里,没有人敢把车速稍微开快些,还有些骑着自行车的人。在路旁缓缓的骑着,甚至有人干脆下来推着自行车艰难的踩着积雪走着。

所以穿着一身藏蓝色警服的刘满屯骑着自行车如一道烟般在国道上飞驰而过,超过所有骑着推着自行车的人,超过所有缓缓行驶的车辆时。显得就格外的不合常理格外的疯狂了。但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在想,这家伙一定疯了,竟敢骑这么快,也不怕摔着么?

更让人奇怪和惊讶的是,他并没有摔倒,甚至连一丝打滑的迹象都没有,而是很平稳很快速很笔直的骑着自行车向北飞驰而去,国道上留下的细细的车轮印记,竟然笔直的像是用尺子量着划出来一般。

刘满屯心里焦急万分,倒不完全是担心张敏走了之后,便不会再回来,而是当他听说张敏走了,是李援勇开着拖拉机送走的时候,心里就有一股隐隐的歉疚和不安。并且在最短时间里将这种不安于危险联系到了一起,也许这样的天气里,李援勇开着拖拉机送张敏走,在路上会出什么事儿,不然的话,为什么自己会不安呢?

所以他才会用最快的速度去往邯郸市,并且在高速行驶的同时,不忘注意着道路两侧,生怕李援勇和张敏,就有可能在路的某一侧出事儿呢。

路平安!一路飞快!

进入邯郸市,车辆开始多了起来,而且即便是大雪天里,路两侧步行和骑着自行车的行人依然不少,再加上路口较多,刘满屯只得很无奈的减缓了速度,谁知dào

这一减速不要紧,自行车打滑,倒是有两次差点儿摔倒,还“;一次一打滑。刘满屯反应极快的用脚踩在了地卜。脚下再…口,古刻摔倒在地,身后立kè

传来了喇叭声和吱吱的刹车打滑声音。

路两侧一片惊呼声,完了,那个警察要出卓儿!

刘满屯在那一刻躺在地上来不及起来,拖着自行车直接用脚踹地,身体和自行车在雪地中滑出了两米多远。一辆刹不住的解放卡车吱吱摩擦着从刚才刘满屯摔到的地方驶过去几米远之后才停了下来。耳机连忙下车看望刘满屯,生怕出事儿。

此时的刘满屯根本没空和那位司机说些什么,起身骑上自行车便往火车站赶去。

火车站广场人早已经积满了厚厚的积雪,一些车轮碾压的痕迹和杂乱的脚印被积雪覆盖,已经看不清楚。刘满屯将自行车停在车站外,也没去锁上,便匆忙往候车大厅跑去。

候车大厅里三五成群的坐着几个个人,刘满屯的眼光快速的扫视了几遍,没有发xiàn

张敏的身影,于是立kè

奔着站台上跑去。

火车站里面,几道铁轨向南北两个方向伸展,在铁轨间的积雪映衬下。泛着冰冷的寒光,不远处铁轨纵横交错,从北而来一列火车,拖着长长的笛音驶入了车站。

刘满屯四下里寻找着,希望能够看到张敏的身影,然而火车站台上出了一地杂乱的脚印以及那几位相隔老远站着的火车站工作人员之外。没有其他人。

刘满屯低着头看着那些脚印。心想张敏难道已经走了么?

从兜里摸出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口火辣的感觉刺激着他的喉咙,让他忍不住舒爽的眼皮都向上翻了一下。走便走了,只要这一路上没出什么事儿便好,来的路上没有发xiàn

国道两侧出事故,来到火车站也没有看到拖拉机,想必是李援勇已经回去了,只是在路上的时候走了两岔路。没碰上而已。

对于张敏是否真的生气,就此离开,刘满屯并不是特别的担心,他相信凭着二人之间的感情,以后向张敏解释一下,张敏自然会原谅他的。

最重yào

的是,人没事儿,平平安安的就好啊!

掏出支烟来塞到嘴里,拿出火柴点燃,刘满屯深吸了一口,扭头往专站外走去,琢磨着回去就赶紧写封信给张敏,把这次的事儿仔细的解释一番。

走出火车站候车大厅的大门,刘满屯低着头走到自行车旁,刚抓住自行车把,还没蹬自行车的后支架呢,就听得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张敏清脆激动的喊声:“刘满屯!”

刘满屯豁然回首,只见张敏拎着军绿色的背包,裹着白色的围巾,孤零零的站在候车大厅的门口,满脸委屈的看着刘满屯,美丽的脸颊被冻的通红,双眼中泛着晶莹的泪花,似乎随时都会滚落出一串串儿的泪珠儿。

“小敏,你还没走?”刘满屯满脸惊喜的走了过去。

“我讨厌你!”张敏将手里的背包奋力的摔在了刘满屯的身上,蹲下身抱着双臂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李援勇小心翼翼的开着拖拉机,缓缓行驶到通往村里的路口时,拖拉机突突突的冒着黑烟,欢快的在李援勇的控zhì

下,掉头往左转去。

之前李援勇已经往前往后都看过了,确认近处并没有车辆,所以他很坦然的拐弯。

然而好像是被大雪迷住了眼睛,挡住了视线似的,就在拖拉机车头网网调转过来,正待要往国道左侧的那个条被积雪覆盖着的小小路上驶去时,吱嘎刺耳的刹车声从后面传来。李援勇猛的扭头看去,只见重重雪幕后,一辆老旧的吉普车飞驰而来,正冲着拖拉机头!

“**!”李援勇惊恐中大骂出口,身子一侧,双脚双享用力,从方向盘与后座位之间蹿身而出,想要跳车逃离已经无法避免的撞击。

切发生的是那么快,李援勇的反应力不能说慢,绝对是超乎寻常的快速。在吉普车距离拖拉机还有六七米远的时候,李援勇便选择了放qì

拖拉机,跳车脱离。

然而吉普车却像是加大了油门儿。故yì

要撞过来似的,以极快的速度冲来。

李援勇网网蹿上右侧的防护板上。没来得及跳车呢,吉普车已经轰然撞在了拖拉机的车头上。

巨响声中,拖拉机左侧的大轮上方的防护板被撞的变了形,扭曲开来,吉普车车头已经在那一瞬间整个变形,车盖掀起,车灯碎裂”

李援勇觉得自己被一个巨大的冲击力抛了起来,飞上了半空中,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缓慢了许多。李援勇人在半空,他心里还在想着。我不会有事儿的,因为吉普车没撞着我的身体,我只是被抛了起来。顶多摔上一跤。然后他看到了下方路面上,散落的碎片、飞溅出的柴油,还有滴滴若红梅绽放的血点。

妈的,怎么抛起来这么高?完了,摔也得摔死!

李援勇在心里暗骂一句,随即身体不受控zhì

的摔向了满是积雪的路边儿上。李援勇想要翻身,想要用胳膊腿儿使真,让自己不自语脑袋先触地撞死,或者是脚丫子先着地。然后就地翻滚卸力,这都是小时候爷爷教过的,从高处跳下来时怎样才能够卸力不受伤”然而他找不到受力点,或者说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动作,整个人已经一头栽了下去。

就在最后即将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李援勇本能的脖子用力,仰起头来,稍微侧了侧身,噗通一声闷响。雪花飞溅,血花四溅”李援勇甚至来不及痛呼惨叫出声,他只是感觉到了深入骨髓般的疼痛袭上脑门儿。然后看了一眼被撞得滑出去三米多远的拖拉机,便闭上了眼睛,意识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积雪,鲜血,柴油;玻璃碎片。铁片,冒着白烟已经完全变形残破不堪的车辆;夹在吉普车内的人,躺在路边儿积雪中的人”

车祸现场很惨,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张敏紧紧的拥bào

着刘满屯,大声的哭着,似乎并不在意被旁人看到她的样子。

刘满屯一手抱着张敏的腰,一手轻轻的拍着张敏柔顺的黑发,安慰着。道歉着场面温馨感人。

228章 福祸相依

9472228章福祸相依

孕下得很大,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在时而呼啸讨的寒层层雪幕,打着旋儿扑到路边的树木和墙壁上。(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Xs.cOm(1⑹κxS.СOM.文.學網)呜呜的风声对于此事的刘满屯和张敏来说,没有任何鬼哭狼嚎的意思,反而像是老天在奏起激昂的旋律。

风雪中,宽阔的国道上基本上已经没有了车辆和行人,只有空中飞舞的雪花,路面上皑皑的积雪,天地间惟余莽莽银白。

刘满屯骑着自行车,张敏笑着坐在车后座上,抱着刘满屯的腰,脸颊贴在刘满屯的背上,毫不在意白色的围巾不知何时已经松开,在风雪中飘舞着,乌黑的长发耐不住寂宾。从棉帽的边沿钻出来,伴着白色的围巾翩翩起舞。

车速并不快,而且不稳当,不断的歪歪扭扭,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所以刘满屯不断惊呼提醒,张敏在后面嬉笑连连,却偏偏不肯从车后座上下来,好像巴不得自行车滑到,俩人一起摔倒在雪窝中似的。

对青年男女的欢声笑语,在风雪中显得那么的无力,却让着冰寒的路途上,平添了一丝温馨,一丝喜悦。于走路旁一些紧关着窗户挂着厚厚棉帘的房子里,门帘掀开。里面的人有些疑惑的看看路上哪儿来的声音,待看的清楚是一对年轻的男女,骑着一辆自行车在路上歪歪扭扭。嬉笑开心时,也禁不住脸上浮出一丝笑容,放下棉帘,钻入屋内,回味着这让人喜悦的一幕情景。

“啊,,满屯你慢点占小心点儿!”

“我想快也快不了啊,哎哎你别乱动,别乱动”

“我就动,我告sù

你,把我摔着了我现在就回保安去,哼!”

“得,咱们还是下来步行吧。我可怕把您这位娇生惯养的公主给摔着。”

“不行,武累!”

“我也累啊“不许喝酒!”

“就两口,暖和暖和,天儿真冷!”

自行车停了下来,刘满屯单腿撑地,两手拧开瓶盖儿,往嘴里倒了两口酒,咕咚咚喝下,被冷风吹的通红的脸颊越发的红了起幕,红此,满面。张敏赖在车后座上,就是不肯下来,好在是刘满屯单腿撑地,也能将自行车撑的稳稳的,不至于在积雪中滑到。

用棉大衣遮住风雪,点燃了一支烟。刘满屯深吸了两口,喷吐出来。扭头说道:“下来走走吧?”

“哦。”张敏忽觉脸上一烫,颇有些默契的不再嬉闹,从后座上下来。戴着手套的双手捂在脸上,跺着脚笑嘻嘻的说道:“哎满屯,你是不是特怕我走了不回来呀?”

“嗨,若不是爷爷逼着我去把你叫回来,这么冷的天儿我才懒得往邯郸跑呢。”刘满屯从自行车上下来。一手抓着车把推着自行车在风雪中缓缓走着,一边儿笑呵呵的说道:“再说了,你就是走了也得回来不是?难不成你这辈子不想嫁人了啊?”

张敏板起脸来撅着嘴说道:“你就不怕我嫁给别人啊?”

“不怕,不怕。”刘满屯摇头笑道:“都成了老姑娘了,想找婆家可不好找,除非找个二婚的,你又看不上”

“你讨厌!”

“最重yào

的是,有我这个标杆在心里戳着,你还能看得上谁?”说完这句话,刘满屯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臭美吧你!”张敏一拳头砸在了刘满屯的后背上,砸的刘满屯心里越发美滋滋的。

刘满屯又抽了口烟,将烟蒂扔了,伸胳膊搂住了张敏的肩膀,眼神看着前方纷舞的雪花,层层的雪幕。一本正经的说道:小敏,咱们结婚吧?”

“谁要跟你结婚”张敏略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小声嘟哝道,一想这风雪中兴许刘满屯听不到自己刚才的话,便仰起脸来,撅着小嘴儿说:“嫁妆呢?聘礼呢?什么都没有,就想娶我啊?美死你了”

“那你来找我干啥?”刘满屯故作疑惑的问道。

“我”张敏挣开了刘满屯的胳膊,赌气说道:“我来玩儿啊,看看于彩霞和程昱两口子,还有他们的孩子啊。”

刘满屯咧嘴一乐,伸胳膊再次搂住张敏的肩膀,边走边说道:“好了好了,逗你玩儿呢,哎小敏,要不咱们先别回家,直接往派出所拐斤小弯儿,把结婚证明信给办了,”

张敏犹豫道:“能行么?得村里开信吧?”

“嗨,别人不行,咱俩还不行么?”刘满屯一仰脸,牛气哄哄的说道:“看看咱这身儿警服,正儿八经的公安部门在编干警,派出所那就是咱的家。”

“臭美吧你,你以为自己是派出所所长啦?”

“早晚的事儿,当今派出所所长就满足了?瞧你那点儿出息,太瞧不起你家男人了吧?”

“去你的!”

那时候结婚证需yào

当地派出所开信,信开了之后就可以结婚,结婚证可以随后去县里补办。不过是随口的一句玩笑话,路过花乡时,刘满屯还真就拉着张敏往派出所走去,心想着出来的时候看爷爷心情不大好,很生气的模样,这把张敏给叫回去了,爷爷心情就会好起来,如果把结婚证也给办了的话。那爷爷岂不是更高兴么?

对于张敏来说,这事儿真有点儿仓促,虽然从保安市来双河村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bèi

,要和刘满屯结婚成家““今天刚见面,叉冒着风雪往回赶了,程,路过沁韭,要进去把结婚证明信给办了?

这也太快了吧?

有点儿紧张,有点儿慌乱,有点儿喜悦,有点儿,,稀里糊涂的。张敏就这么红着脸被刘满屯拉着手进了派出所。

刘满屯早已经不是以并的那种对于人情世故不怎么考lǜ

的人了,他现在一门儿心思想要好好过日子。自然对于人际交往上面也要下些功夫。比如平时他见人就是一张笑脸,虽然不至于客客气气的做作,却也能做到说说笑笑,很讨人喜欢和尊敬。

这不,刘满屯拉着张敏进派出所之前,还专门儿去供销社买了一斤糖果,两包烟,两瓶酒。派出所里的可都是同事,结婚是喜事儿,得有这些东西意思意思不是?至于花钱嘛”钱是小事儿,刘满屯还真的不怎么在乎钱这种东西了,正如同刘二爷所说,就凭刘满屯现在这工作。稳稳当当的工资收入,那在村里就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了。

去湖北汉口时身上多揣了一千块钱,虽然是借的,可回到家之后就仓促往派出所赶。赶到派出所骑着自行车就急匆匆走了,所以身上有钱。烟酒和糖果,自然是买好的了。

原本当时的派出所里就没什么事儿,又赶上今儿下大雪,所以派出所的人都在。

而之前刘满屯匆匆赶来,骑上自行车打个招呼就跑的没影了,所里的人就都有些纳闷儿。所长高红旗更是生气,这个刘满屯,也太无组织无纪律了,前些日子请假的时候,所长没有犹豫就批了假,可这小子出去之后。好嘛,天高皇帝远了。一封电报拍回来,就又请假了,而且还是请了个没有准确时间的假期。这算什么?扯淡嘛!

今儿个刘满屯突然回来了,又跑了”高红旗越发的生气了,心想着这派出所又不是你家热炮头,想睡会后就钻被窝里猫着,不想睡了可以连被褥都不叠,拍屁股出去串门儿唠瞌。

高红旗心里窝着一股火,准bèi

等刘满屯回来之后,狠狠地把他记斥顿。

这小子平日里表现不错,出了有点儿爱喝酒的小毛病之外,可真要是犯起错了,怎么就犯这么大的错?无组织无纪律,要处分他,狠狠的处分他!

所长心里窝火,其他人看得出来。所以前钻到另一间屋子里,谁也不去所长办公室里触那个霉头。于是高红旗独自在办公室坐了半天。越发的心里闷得慌,越发的上火生气了,他甚至想着是不是把刘满屯这次的事儿做个报gào

递上去,这小子不是不想离开派出所么?好啊。这份报gào

上去,你小子能保住自己的警察的工作,就够不错了。

不过高红旗想归想,终究还是不会这么做的,没仇没怨的。关系又不错,犯不上砸人饭碗。

正犯着愁生闷气呢,敲门声响起,刘满屯在外面喊道:“报gào

!”

“滚!”高红旗一听是刘满屯的声音,脾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刘满屯没有滚,而是嘿嘿乐着把门儿推开,自行走了进来,嘴里一边儿说道:“所长,消消气消消气。您看,我买了烟买了酒,专门儿给您买的“滚蛋,老子不稀罕,你”高红旗的粗言秽语说了一半儿,立玄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他看到了跟在刘满屯身后怯生生走进来的张敏。高红旗心想这漂亮丫头是谁?瞧那身着打扮,不像是咱农村人,到像是城里人啊。

张敏进屋之后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稍稍犹豫了一下,上前微微欠身。羞涩的说道:“所长,您好。”

“嗯嗯,你好你好,这是”高红旗一脸疑惑的看向刘满屯。

刘满屯嘿嘿一乐,将手里的烟酒糖果放在了所长面前的办公桌上,笑着说道:“所长,这个是张敏,咳咳,俺媳妇儿。”

“少扯淡,你哪儿来的媳妇儿?”高红旗瞪了刘满屯一眼,转念一想。脸上一乐说道:“哦对对,想起来了,你对象是吧?以前天天听你唠叨,还没见过真人呢”去去。竟瞎扯,你俩还没结婚呢,你就喊人家老婆了?我说你小子脸皮怎么那么厚?嗯嗯,姑娘,坐,快坐下啊”。高红旗站起来伸着手客气的说道,随即冲外面喊道:小王”

王。拿俩茶碗来,刘满屯他对象来了!”

张敏的脸彻底红透到了脖子根儿上,心想这位所长可真是”

“哎。”外面答yīng

了一声。

没一会儿,外面呼啦啦一阵脚步声x门被推开了,派出所的全体干警都冲了进来,就连做饭的老范也来了。听着所长喊刘满屯对象来了。大家也都过来瞅瞅,说会儿话。认识认识,也算是礼貌。

户籍民警小王是为女同志,叫王秀青,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进屋瞅了一眼张敏便乐呵呵的说道:“哟,这姑娘可真俊啊,天天听满屯念叨说她对象长的好kàn

,还真是,我说姑娘啊,满屯可真是个好同志,你算是看对人了。”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给张敏到上了热水,端到跟前儿。

张敏有些拘谨的坐在椅子上。本来想要站起来客气一番的,却被王秀青按住肩膀。

互相介shào

一番之后,刘满屯笑呵呵的说道:“所长,还有点事儿求您呢。”

“啥事儿?”高红旗有些疑惑的问道。

口引:是,众不是打算今年结婚么您看泣结婚证明信,今顺”给办了不?”刘满屯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走到桌前把买来的烟给拆开,散了一圈儿,又拿着糖果给大家分着吃。

高红旗乐道:“臭小子,还真以为你给我买的这些东西呢,得,原来是给大家伙儿买的啊?”

“所长,我哪儿敢贿赔您啊?”刘满屯打趣道。

“去去,你斤小臭小子。”高红旗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抽着烟说道:“我看你乐糊涂了,这事儿我又管不着,让小王给你办去。”

刘满屯一想也是,扭头笑道:“王姐“少来这套,我可告sù

你,这点儿糖果不够”王秀青笑呵呵的一摆手说道:“走吧,到那屋去。我给你们盖章,哦对了,你们俩还没照相啊,得得,先给你们开了信,回头补吧。”

“哎哎,明儿我就去县里照相去。”刘满屯连连点头,一边儿从怀里摸出酒来喝了两口。

高红旗一瞅见刘满屯喝酒就来气。可今天当着张敏的面,总不好批评刘满屯,只是说道:“去去,赶紧忙你的去,回头咱们的事儿再好好掰扯掰扯。”

“哎哎,等事儿办完了,您处分我。”刘满屯打了个哈哈。招呼着其他人喝酒吃糖抽烟,便拉着张敏跟着王秀青往外面走去。

其实这事儿刘满屯也确实有点儿心血来潮仓促了些,那行。时候想结婚。起码先去县里拍了结婚照,然后等两天照片洗出来了,再拿着去派出所办理结婚证明信,然后就可以结婚了,当然,你也可以去县里把结婚证办了再结婚,前提是,都的有照片不是?

办完了这些,刘满屯推着自行车和张敏一起往家里走去。

反正这大雪天路上也骑不了,所以俩人也就干脆步行走田间小路回只不过这样一来,没有走国道。他们自然也就没能看到李援勇出了。

等刘满屯和张敏一路踏雪,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雪花依然在纷纷扬扬的下着,只不过没有白天时下的大了。寒风却越发的肆虐,刮得呼天抢地,吹的雪花卷着团儿扑打着墙壁树木,发出噗噗的响声。

刘二爷正坐在炕边儿上抽着闷烟。心里忐忑不安的想着刘满屯他们怎么还不回来?要是人没追上,那可如何是好?

正发愁呢,外面传来了小燕子和香草惊喜的声音,叫着满屯哥,又唤着嫂子。随即小燕子掀开了里屋的门脸笑嘻嘻的说道:“爷爷,满屯哥和嫂子回来啦刘二爷一怔,老脸开花,乐呵了。刘满屯和张敏已经进了屋。

张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羞涩的唤了声爷爷,便站在了炕边儿,两只小手摘下了手套,使劲儿的攥在一起和十指较劲儿。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哈哈。”刘二爷开怀大笑,随即又说道:“哎援勇呢?没跟你们一块儿回来么?。

“嗯?”刘满屯一愣,心里徒然腾起一股让他极其不安的危险气息。皱眉说道:小敏说到邯郸援勇就回来了,没在邯郸多停!”

张敏也抬起头来,诧异的说道:“是啊,到火车站我下了车就让他回来了的。”

“燕子,去大队部看看你援勇哥开的拖拉机回来没。”刘二爷的脸色沉了下来,吩咐道。

郭燕答yīng

着跑了出去。

春草拉扯着孩子有些生气的说道:“爷爷,回头您可得好好管管生子他爹,老是从外头回来不进家,找地方喝酒去。”

“嗯。”刘二爷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要真是在谁家里喝酒也好,也好啊!可李援勇不是个不懂事儿的人。今天既然是去送张敏,回来之后肯定得先到这边儿跟爷爷打个招呼啊!

刘满屯越发的不安起来,他的眉毛都皱的拧到一块儿了,再也等不及小燕子想了会儿说道:“爷爷。我去顺路找找。”

“我也去。”张敏小声说道。

“你去干啥?在家里待着。”刘满屯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然后扭身出了门儿。

刘二爷坐在炕边儿上也没有出声对刘满屯吩咐什么,只是一声不吭的看着刘满屯走出去了,叹了口气说道:“春草,天快黑了,做饭去吧。今儿晚上都在这儿吃饭。”

“哎。”春草答yīng

一声,把生子抱到炕上,然后去西屋做饭了。

生子今年三岁了,一点儿都不淘气,坐在炕边儿上把玩儿着老爷爷给他做的木偶。

“爷爷,我去帮忙。”张敏小声的说道,然后也出去了。

刘二爷又点了一袋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满是皱纹的脸上透着一股很不安的表情。他心里也隐隐的感到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了,今天下着大雪,道滑”李援勇开着拖拉机送的话,邯郸这么老远,在路上万一出点儿事”

刘二爷不敢想了,他从炕上下来,缓步走到外间屋门口,掀开厚厚的门帘,望着外面阴暗的天空中那飘飘洒洒的雪花,深深的吸了口烟。喷吐出浓浓的烟雾来,扩散在了冰寒的空气中。

燕子慌慌张张的跑着回来了。李援勇开的拖拉机,没有回大队部。

229章 俺家的人,命都硬

9472229章俺家的人,命都硬

达注定是一个让人无法睡去的夜晚。(本书转载1⑹K文学网www.⑴6kXS.cOМ)

当刘满屯顺着村里通往国道上的道路一路寻找过去的时候,在与国道交叉的路口处,看到了车祸后狼藉的现场,即便表再已经覆盖上了一层洁白的积雪,却依然掩饰不住车祸发生时的惨烈。

肇事的车辆已经被拖到码头镇交通队,拖拉权也被拖走了。

从路口那间小卖店的老板那里打听到了这一切之后,刘满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便在心里肯定了那辆出事儿的拖拉机,就是李援勇开的。而李援勇呢?小卖店老板说当场就死了一个人,还有一个嘴里有口气儿,不过看样子也够呛能活下来。还有一个受伤的。都被送到邯郸市医院去了。

刘满屯心急火燎的跑回家里。这事儿得先通知家里人知dào

,自己再去邯郸,不然的话天已经晚了,自己出来回不去,家里人反而更加担x。

听了刘满屯的话,香草当场就哭的昏了过去,张敏和小燕子慌忙上前掐人中,拍脸蛋儿,把她弄醒后伺候着。而刘满屯已经和刘二爷商量好,自己和朱平贵马上去邯郸,家里面赶紧去村支书罗宏那里打个招呼。毕竟出事儿的拖拉机,还是村大队上的。

来不及吃上口饭,刘满屯出去叫上朱平贵,让春菊过去帮忙照看着孩子,兄弟俩心急火燎的步行往邯郸市去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雪已经停了,狂风呼啸起来,专x得那积雪纷飞,便像是还在平着小雪似的。

刘满屯和朱平贵踩着积雪,沿着国道边儿上,一路小跑着,气喘吁吁,却没有一个肯停下来歇会儿。三十多里路啊,而且是一路踩着厚达中尺多的积雪,一口气跑到了邯郸市人民医院,累得朱平贵一进医院就扶着墙喘息不止,连连咳嗽。

刘满屯的身子骨结实,跑这点儿路算不得什么。他轻轻替朱平贵拍了拍后背,然后匆忙跑到急诊室那边儿询问今天下午是不是有出了车祸的人住院,在哪个病房住,值班医生查了下并没有出车祸的人住院,刘满屯急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几乎用吼的声音说道:“怎么会没有啊?交通队明明把人送到医院了”。

“哦交通队送的,那你应该去二院。不在这里,交通事故的伤员如果是交通队处理,是和二院那边儿直接联系挂号的。”值班的女医生脾气很好,并没有因为刘满屯的态度而有任何生气的样子,平心静气的对刘满屯解释着。

“二院?哦哦,好,对不起啊医生,我刚才”

“没事儿,赶紧去吧,我理解您的心情刘满屯连声道谢之后,赶紧拉扯着还在气喘吁吁没缓过劲儿来的朱平贵往外跑去。二医院,在二医院!

又是几里地的路程,在诺大的城市里跑了半天,才终于到了市第二人民医院。

兄弟俩气喘吁吁,着急上火的打听了半天,才打听到了今天下午出车祸的伤者住在急诊科二楼。俩人又急急忙忙跑到急诊科,上了二楼。打听到了住的病房,然后赶紧推开门儿冲了进去。

病房里躺着三位病人,有两个看上去年岁比较大的,估计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正侧身躺着低声说着话。而最里面空着的那张床铺对面的病床上,一个满头扎着绷带的人正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输着液呢。

“援勇!”刘满屯轻唤了一声,几步跑了过去,待看清了那人的脸庞,才发xiàn

不是李援勇。

朱平贵和刘满屯俩人面面相觑。李援勇在哪儿呢?

正打算出门儿再去询问呢,一名护士进了屋,一看到这俩人风尘仆仆的模样,脚上裤腿儿上还满是雪粒子。满脸焦急的模样,护士便生气了,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病房,请注意下卫生好不好?”

“哦对不起对不起。”刘满屯赶紧道歉,上前焦急的问道:“护士。我弟弟在哪儿?哦,他叫李援勇,今天下午出的车祸”

护士愣了一愣,脸上露出一丝了悟,看着里面那个正在输液的病人说道:“你说的是和他一起送过来的那名重伤者吧?”

刘满屯连忙点头,他还记得路口小卖店那位店主说的,有一名轻伤有一名重伤,既然里面那位正在输液的不是李援勇,而且是车祸中的一人,想必,,李援勇应该就是那个重伤的人了。

“哦,你们先出去等着吧,伤者正在急救室抢救呢。”护士说道。然后便自顾自的去给病人换药了。

刘满屯和朱平贵心情沉重的走出病房,站在走廊里,心想着急救室在哪儿?能进去不?李援勇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事儿,会儿那名护士从病房出来了,看到他俩似乎才想起什么,说道: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么?”

“对对,我是他哥。”刘满屯连忙点头说道。

“我是他弟拜”

护士说道:“那你们赶紧下去到门诊楼补办一下住院手续,还有交手术押金,一会儿到前面我们主任办公室去签下字”护士一边说着。一边儿指了指主任的办公室,这才埋怨道:“你们也真是的,出这么大事儿家里怎么才来人啊?。

刘满屯连连点头,也不在意那名护士的埋怨,从兜里掏出剩下的九百多块钱塞到朱平贵手里,说道:“你去下面交钱,我现在就去主任室签字去朱平贵接过钱来,也不说废话,便急匆匆往楼下去了。

刘满屯匆忙跑到主任的办公室,敲门里面无人应声,刘满屯推开门往里面一看,屋内没有人。刘满屯满心疑惑着,正打算要去找个人问下主任在哪儿呢,就看到一名穿着白大褂带着口草的医生从前方的楼道口转了过来,看到刘满屯在主任办公室门口徘徊的模样,便说道:“哎,“啊,我找主任“哦。你是伤者家属么?”那名医生摘下来口草,推开门往里面走去,一边儿说道:“我就是,嗯。伤者目前情况下生命体征稳定,不过暂时还不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得过了四十八小时之后才能够确定。”

这位主任之所以立kè

肯定刘满屯就是网网动完手术抢救完的伤者家属,是因为那位轻伤者的家属早就来过了。

“那就好,那就好刘满屯心里浓浓的不安情绪,被这位主任的话给按了下去,寻思着既然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那就一定主任没有在意刘满屯的表情。只是坐到桌旁,拿出一份协议书让刘满屯签字,抢救李援勇的时候,实在是没有家属在场,所以顾不得什么协议不协议的了,手术相对来说很成功,病人虽然有严重的颅脑损伤和颅腔出血,不过这种伤势不致命。如果没有意wài

情况的话,应该可以康复。当然,这时候没有哪个医生敢说出这样的话,另外李援勇右肩部位和右臂严重骨折,肋骨断了两根儿。肺叶受到了肋骨的刺伤。

病情简单的陈述了一遍,让刘满屯再签的协议,便是手术虽然成功。但是在未脱离危险期之前,医院和医生不会保证伤者的生命安全。协议里面自然是一些有可能出现的危险状况以及术后康复后的后遗症。

刘满屯丝毫没有犹豫便签了字。只要人命保住了,比什么都好。

而去楼下办理住院手续和交费的朱平贵,并没有把手里的钱全部交上。而是交了八百块钱,即便如此还是把朱平贵心疼的不行不行的,那可是八百块钱啊!上哪儿挣这么多钱去?家里面出了保国哥挣的多,就属满屯哥了,那一个月才八十多块钱。除去平日里的花销,满打满算,刘满屯一年也攒不下来八百块钱。更何况是他们这些种地为生的人。

让朱平贵没想到的是,这八百块钱还远远不够”

刘满屯并不在乎花多少钱,只要人的命保住了,就是花八千块他也愿意出,至于有没有钱,那就是次要的了,没钱借委呗,借了慢慢还。

本想着让朱平贵赶紧连夜跑回去,告sù

家里面李援勇暂时没事儿。命保住了,大家不丹太担心。可朱平贵实在是跑不动了,累得浑身酸疼,即便是平日里整天干活儿受累。身子骨结结实实的,可是这般不要命的奔跑了几个里雪路,一般人谁也受不了啊。

无奈之下,刘满屯只得丁嘱朱平贵在医院里待着,等会儿李援勇被推出急救室送到病房后,就在跟前儿守着,保证李援勇身边儿不能离了人。然后刘满屯走出医院,往三十里地之外的家里,一步步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了。

家里面依然点着煤油灯,坐了一屋子的人,谁也睡不着,就等着刘满屯和朱平贵回来的信儿呢。除了自己家里的人,还有村支书罗宏,他得知消息之后,和村长治保主任摸黑去了趟交通队,先把那辆撞坏来的拖拉机认下来再说。

让刘满屯没有想到的是,屋子里还有一位熟人,只是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了。文化大革mìng

初期,任县委副书记、县革委会主任,后期被打成了反dòng

派,文化大革mìng

结束后平反,如今在县里依然任委员兼副书记的职务的王云南。

王云南此时和屋内所有人一样,表情都很沉重,满是担忧之色。

见到刘满屯回来了,一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面露不安的看着刘满屯。刘二爷皱着眉头吧嗒着烟袋,掩饰着眼神中的慌乱和担忧,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没事儿,大家可以放心了。”刘满屯强露出笑容来,叹口气说道:“手术很成功,暂时保住命了,不过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还得再观察两天才能确定“那就好,那就好啊王云南面露喜色的说道:“医院里的那名主治医生是我朋友,跟我交了底儿。只要手术成功了,基本上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当然,这种话医生是不会跟你们说的屋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人命保住就好啊!

刘满屯还在诧异着王云南怎么在这里?而且听他说的话,好像他还去了医院。

看到刘满屯疑惑的眼神,刘二爷咳嗽了两声,才不急不缓的告sù

了刘满屯这次李援勇出事儿,和王云南有直接的关系。

那辆吉普车是县委的车,司机也是县委的司机,这次事故中,司机当场死了。而坐在后面受了伤的,只王云南的儿子王冲。王冲也是今年从部队复员回来的,王云南托人给儿子在邯钢找了份工作,今天是去邯钢正式落实工作的事儿,因为下大雪的缘故,王云南便借职务之便,让县委的车载着儿子去一趟邯郸,没成想回来的路上,却出了车祸,差点儿丢了性命。

王冲只是头部被撞开了一道大口子!另外左小腿骨折,也算是重伤。不过比起来李援勇来就轻多了。所以在送往医院的路途上,王冲就告sù

了警察自己的父亲是谁,车辆是县委的车。让他们往县里联系。

所以王云南得以在第一时间知dào

了这次车祸事件,急忙赶到医院办完了一切手续之后,这才匆忙回码头镇交通队办理这次事故的一应后事,毕竟司机死了,车辆撞废了,已经被拖到了交通队。

赶巧王云南赶到交通队的时候,村支书罗宏也赶到那儿了,俩人本来就相识,互相一问,得,真是祸事赶巧了,医院里住着的那位重伤还不知dào

死活的人,竟然是刘二爷刘阎王的孙小子。

从交通队那里了解到,事故主要责任在那名吉普车的司机,而不是李援勇,王云南越发的愧疚,也不回县里了x直接和罗支书一起回了双。

既然确定了李援勇的命保住了。大家心里稍安,刘二爷便催促着香草抱着孩子赶紧回家睡觉去,老坐在这儿等什么?孩子也受罪,其他人也该睡觉睡觉去,都别熬着了,至于王云南,嗯,村支书罗宏安排,让王云南今晚上就住在大队部吧。

王云南临走的时候,很认真的对刘二爷说:“二爷,您老别担心医药费的事儿,花多少钱”算我的。”

“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家里是穷,可要是给孩子看病看伤的,没钱了借你的行,哪儿有让你出的道理?你也别说其他的了,回头我没钱肯定借你的,要是你出这钱,我可不依了。”刘二爷板着脸说道:“去去。赶紧睡去吧,出了这么大事儿,你肯定也得忙活几天了。”

王云南知dào

再说什么也没用。以刘二爷的性格,决然不会答yīng

让他出这笔钱,所以王云南唉声叹气的跟着罗宏走了,心里却想着明天私下里拿着钱到医院,直接先垫付了再说。

刘满屯劝着爷爷先回屋去睡觉。刘二爷也没说什么,晓得刘满屯和张敏这么长时间没见面,网到了一起却又碰上这么一摊子事儿,肯定还会有些年轻人要说的话。

原本的安排就是刘一竹睡在外间。张敏和小一递子都去西屋睡货的。”一递子很乖呐引…只不插门儿了,晚些嫂子自己去推开门睡觉就行了,便独自回西屋睡觉去了。

外间里就剩下了刘满屯和张敏,一时间却也不知dào

说些什么好。

本来相恋的情人,许久未见,如今真是有说不完的话要彻夜不眠的说说,可今天却碰上了这格事儿。谁也没有心思在儿女情长絮絮叨叨了。

怔了一会儿,刘满屯从兜里摸出烟来点燃一支,又喝了两口酒,长出了口气。

张敏轻咬了下嘴唇儿,说道:“咱们出去走走吧?”

“嗯?”刘满屯一怔,苦笑道:“网下了雪,又是后半夜了,外边儿冷。”

“我不嫌冷,就想着出去走走。屋子里”闷得慌。”张敏声音很低,似乎生怕他们的对话让里间睡觉的利二爷听到了。

刘满屯转念便想到了这一点。微微一笑,起身拉着张敏的小手走了去。

夜色很沉,天空中黑漆漆一片,大街小巷以及各处院墙房顶上、街旁户院里的树木上,都落满了洁白的积雪。积雪的映衬下,光线倒不似夜空那般漆黑如墨。呼啸肆虐的寒风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万籍俱静,静的让人心安,心静,心沉。

轻踏碎步,脚踩积雪。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的格外的清晰。

俩人并肩而行,张敏挽着刘满屯的左臂,戴着手套的双手攥在一起。将头微微的斜靠在刘满屯的肩膀上,轻叹道:“满屯”你是不是心里又觉得内疚不安了?是不是怕这次的事儿,又因为你的命运才会这样?”

“你怕了?”刘满屯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着反问道。

“没有,早就对你说过,我不害pà

所谓的命运。”张敏摇了摇头,望着前方沉沉夜色下泛着银光的遍的积雪,温柔的说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愁苦的样子,不想看着你心里始终那么有压力,真的。”

刘满屯掏出酒来灌了两口,又深吸了一口烟,长长的吐了口气之后,很平静的说道:“援勇这次出的事儿,跟我的命运,有什么关系么?”

“嗯?”张敏似乎没想到刘满屯对待这件事儿,会是这样的态度,这不像是以往的他啊。

“就算是有关系,是因为我的命运,老天爷才让我弟弟倒霉,那又怎么样?”刘满屯咧了咧嘴仰头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冷笑道:“这么大的事儿,我弟弟不还是没死,么?活着呢,而且我相信,我弟弟会活的好好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活活气死它老天爷!哼,”说罢这段话,刘满屯低头看着略有些惊讶的张敏,笑道:“知dào

么?我们家的人。以后当然也包括你了,一个比一个命硬小时候算命的就说我爷爷是天上的星宿下凡,煞气正气汇聚一身,神鬼不惧,我保国哥是八字硬鬼神敬,这不,又出了我这么一个地灵,老天爷祸害我多少次,我照样活的好好的,还有最小的弟弟小毛,知dào

么?天生的天煞孤星,个字断纹掌,别说命运要他的命了,他这小子一时不好好管住,出手就会要别人的命刘满屯似乎越说越得yì

,越说越骄傲了。

张敏听得心里有点儿发麻,她当然希望刘满屯能够真的摆脱以前那种内心里无时不刻存zài

的压力和苦楚。可现在变化如此之快,倒是让张敏有些害pà

是不是刘满屯的心理又出现什么问题了呢?

“满屯,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以前“骗你干什么?”刘满屯打断了张敏的话,看着张敏越发惊异的脸。刘满屯轻轻的微笑摇头,道:“以前是我想不开,让你,还有我家里的人,整天替我担心,现在我真的想开了,许多事儿,都想明白了。”

张敏半信半疑的问道:“你都想明白什么了?”

“命啊运啊,老天爷啊,大的啊。,比如我是地灵?”刘满屯掏出酒来,又灌了两口。

“又喝酒!”张敏有些不满的嘟哝了一声,大概是感到冷了吧,她搂紧了刘满屯的胳膊,身子贴的更紧了些,刘满屯伸出胳膊将张敏搂在怀里,轻声问道:“冷了是么?咱们回去吧。”

“不。”张敏的头在刘满屯的肩膀上蹭了蹭,“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就想通了啊?还有你复员后,都经lì

了些什么事儿?”

刘满屯唬道:“说出来吓着你。”

“我才不怕,又不是没听你说过以前的事儿,当初也不知dào

是谁像个孩子似的钻到人家怀里,吴哭啼啼的,”

刘满屯赫然讪笑了两声,将张敏搂的更紧了些,缓迈着步子,也不想和张敏说太多,只是平静的说道:“以前跟你说过,老天爷之所以容不下我,是怕我这个地灵将来会成了魔,为害世间,害死更多的人”

我想来想去,这老天爷祸害我多少次了。也没把我祸害掉,你说它要是真把我的亲人给祸害死,就不怕把我给惹急眼了么?到那时候我还真就变成个大魔头,管它天大地大,管它什么为害世间”

“满屯,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儿害pà

你了。”张敏小声说道。

“哈哈,就知dào

你也会害pà

的”刘满屯放肆的大笑起来,惹得村里不知dào

哪家家境宽裕点儿养的狗儿汪汪汪的叫唤起来,合着刘满屯的笑声,打破了冬日夜晚的宁静。

刘满屯又喝了两口酒,眯着眼睛,语气有些狠戾狂妄的说道:“老天爷,还有大地,总有一方是想着祸害我家里人,可如今我这么想了,那另一方就得想方设法的护着我家里人”总不能我一个人被一方护着就行了,我……不是个自私的人!”

咔嚓嚓!寒冬腊月。黑沉沉的夜空中突然炸响了一声惊耍,一道闪电划破了如墨的夜空,转瞬间消失不见,夜空回复如初时那般阴沉,黑暗张敏抱紧了刘满屯,身体微微的颤抖着,胆怯的四顾着,生怕哪儿会突然跳出来一个什么古怪的东西。

这夜里,除了黑色,便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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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头儿也足啊!

230章 没有过不去的坎

9472230章没有过不去的坎

评援勇的伤势终千稳定了下来,度过了危险期,开始讲旧恢复阶段。(本书转载1⑹K文学网www.⑴6kXS.cOМ)

作为旁观者,我们清楚在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若非是李援勇从小跟随刘二爷习武,肢体的灵敏度较常人要高,反应也灵敏,在被抛起从空中摔落的那一刹那,强悍的仰起了脖子,扭转了身体,肩部先着地的话,恐怕他早已经摔得脑壳崩裂。脑浆四溢,还能活的下来么?

另外不得不说,李援勇命大。命不该绝。

另一个伤者,王云南的儿子王冲,在事后回忆时说,当时风雪太大。视线极大的受到阻碍,他也劝司机开慢点儿,但是司机说这样的天气里,路上不会有车,所以虽然也稍稍放缓了速度防止路滑,可在冲破那层层雪幕,看到前方正在拐弯的拖拉机时,已经晚了,刹车踩住了,车子在积雪的道路上,却不受控zhì

的保持着原有的速度甚至更快的速度,撞上了那辆拖拉机。

王冲说,他当时清晰的看到了李援勇以及其敏捷的身手和速度,从拖拉机方向盘与作为之间那狭小的缝隙中蹿到了防护板上,若非如此。恐怕撞击后严重变形的拖拉机车头,挤也得把李援勇挤死了。

这些都不重yào

了,重yào

的是,人没死,活下来了,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儿。

所以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时的缓缓,羊竟李援勇出了车祸,要花很多钱的,而家里面,原本就不富裕。

大家也都想到了,所谓其他的事情。无非就是刘满屯和张敏的婚事儿。原定于年前,即便是简简单单。也要把婚事儿给办了的。然而就算是要简简单单的操办婚礼,没有个千八百块钱,能办的下来么?是的。酒席是必须要有的,当然可以简单点儿,花上;四百块钱,弄上几桌;嫁妆也可以少买点儿。新房也简单拾掇拾掇就行问题是,刘二爷一家人不能这么办啊,真这么办了,那就太对不起人家张敏,一辈子都会觉得亏欠人家。即便是张敏没有意见,甘愿如此简单的委屈自己,那刘二爷和刘满屯。也不能这么办,在村儿里还要这张脸呢。

所以宁可再往后缓缓,缓上个一两年的,也得到时候办个差不多的婚事儿。

也许有人要说了,不是可以借钱的么?

没错儿,可以借钱,但是那时候都穷,即便是都愿意伸出手来帮你一把,你能借到多少钱?李援勇这次车祸住院,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就已经花出去三千多了”对于当时的经济条件,三千块钱那代表的是什么?可以盖起来房子,再娶一个媳妇儿,还得有结余。况且,三千块钱并不够啊。还得再医院里住着。谁知dào

要花掉多少钱?

王云南私下里在医院为李援勇交了一千块,他虽然是个干部,可是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啊。而且刘二爷知dào

后,坚持着说是借的,这钱,早晚一定要还。

那个时候,农村里连万元户这个名词儿,还没有时兴起来呢。

出了这样的事情,张敏无论如何也生不出任何气来,更不会埋怨谁去。反而还愕帮忙操持着这个家。安慰着利二爷还有李援勇的媳妇儿。

婚事儿就这么拖了下来,腊月中旬的时候,张敏坐上火车回保安市了。

没过门儿的姑娘家,总不好在村里过年,而且那边儿她舅舅和舅妈也绝对不会允x许的。

所以这一年的春节,是自打六三年发大水之后,刘二爷这一家子人过的最差的一今年,且不论物质上的好坏,单是心情上,就差了很大的一个档次,医院里还住着一个人呢,而且家里面已经是债台高筑了。

按理说所有的债务,都应该由李援勇他将来出了院以后担负起来,毕竟已经分了家了不是?

可这个家庭与旁的家庭不同,家庭成员的组合以及这近二十年的生活经lì

,让家里面每一个兄弟姐妹之间。都有着比旁的家庭中亲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还要深厚,浓厚。

所以债务是必须要一起承担下来的。

在部队的赵保国听说这件事儿后,也在部队借了两千块钱寄回了家;刘满屯本来在派出所就借了一千块钱,这次又张罗着借了八百多。村里街坊邻居在借点儿,凑点儿,,李援勇出院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九七八年的正月,算上事故当天抢救他做的手术,前后一共做了三次手术。

这次住院,一共花掉了八千多,除却家里面所有人积攒的钱,一共欠下了六千八百多的外债。

全村儿的人都在私下里为刘二爷家叹气,心道这下几年之内,刘二爷家里的条件,是缓不过来劲儿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可这次李援勇不仅仅是伤筋动骨的事儿了,他的伤实在是太重,没有半年多的修养。压根儿就别想下地干活儿,更别说赚工分挣钱了。

即便如此,在开春的时候,刘二爷招呼家里的人,包括出嫁出去的闺女,都聚到了李援勇的病床前。开了个简单的家庭会议。会议的内容只为一件事儿,那就是分债务。家里的这帮兄弟们可以不计较,可以说共同承担,可毕竟朱平贵是成了家的人,有媳妇儿有孩子,他乐意媳妇儿能乐意么?嘴上人家不好意思说啥,心里头呢?

刘二爷认为咱不能做这种事儿。

说是讨论,其实到权心讣是刘二爷直接拍板儿决且是他提前就想好了六千八百块的外债,赵保国在部队借的那两千,就由他自己承担还了,还剩下四千八百块,刘满屯从派出所借的那一千八,他负责还一千。那八百块钱由刘二爷和在部队当兵的小毛还有未出嫁的小燕子,以及出嫁了的三个丫头凑点儿钱来还,还有王云南的钱,这样的话家里面还一千八。朱平贵还五百,还有一千五的外债,留着给李援剪他自己钱。

而且丑话说在前头了,李援勇和刘满屯你们将来家境敞亮了,富裕了,自家人帮你们还的债,你们多少得拿出点儿来。

为什么说是李援勇和刘满屯?

首先李援勇你出的车祸,本来你就该拿大头,可现在你身子骨不能干活儿挣钱,家里人就给帮衬着你了;而刘满屯”本来大头应该刘满屯来说,怎么说李援勇出事儿,也是因为去送张敏回来的路上出的事几。不应该你刘满屯管么?可是刘满屯这两年总要结婚的,所以压力也比较大,思来想去,暂且也少承担点儿。

刘二爷吧嗒着烟袋,皱着眉头很认真的说:“满屯啊,本来你这还没跟家里分家呢,今儿爷爷把话说的这么透亮,总有点儿对不住你,这些年你往家里贴补的也够多了。可是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咱们全家都得担着,好歹如今除了你保国哥,也就你挣的最多,也挣钱最稳当。铁饭碗,唉,”

“爷爷,别说了,我知dào

,我借所里的一千八,都由我来还。”

刘满屯摇了摇头,说道:“家里面也别让梅丫、晓云、秀花她们三家拿钱了,出去的闺女,怎么着也是跟着自家男人过日子,别让人家为难了。这钱咱们一起担着,我慢慢还吧。”

众人皆默默无语,谁都有心帮忙,可这么多钱,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李援勇一化尺大汉,在炕上躺着掉出了两眼泪,暗暗在心里埋怨着自己当时怎么就没仔细看看,重重雪幕后,来了一辆吉普车呢?他的媳妇儿香草拉扯着孩子硬是在正当屋里给全家人磕了两个响头,惹的一屋子的人心头都是难过无比。女的干脆都哭了起来。

自从过了六三年那场水灾之后,全家人都没有面临过如此窘迫紧张的生活状况。

刘二爷沉默着,低头吧嗒着烟袋,心里面也是难受的不行,心道自己年岁大了,本想着这些年家里日子一天比一天过的好,等着刘满屯结了婚,过两年小毛不管是留在部队还是复员回家,娶上个媳妇儿,刘二爷就算是没有了任何牵挂和压力了。就算是死,也能踏踏实实笑着离开了。

可谁曾想这个时候家里面却出了如此大的一件事儿,迫得准bèi

要结婚的刘满屯,都不得不暂缓了婚事儿。

股沉重的气氛笼罩在屋子里,很压抑,很憋闷。

坐在桌子另一边儿的刘满屯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摸出酒瓶子,往嘴里灌了两口。这一幕让刘二爷看到了,不禁心里有些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喝你那两口酒。自打李援勇住了院,家里面前知dào

要花大钱了,谁都是整天小气的一分钱都想着掰成了十分花,可刘满屯却愣是没断过酒。

不喝酒会死么?刘二爷正想着怒斥刘满屯呢,却不曾想到刘满屯从桌子旁站了起来,点了根儿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满脸无所谓的笑道:“行了行了,大家也都别这么发愁了,不就是欠了些外债嘛,钱是人挣得,人活着比什么都强啊,总有还清了的一天,”

这话等于是句废话,在座的谁不晓得这个道理?可是这么多钱呢,什么时候还清?慢慢还?说起来轻松。借谁的钱你还人家晚了人家乐意?咱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不是?若是欠着别人钱,见了面就觉得低人一头啊!

“咱们这一大家子的人越来越多。以后总会越过越好的。”刘满屯弹了弹烟灰,面色平静的说道:“娶到家里的媳妇儿还有咱家的女婿。也许不知dào

当年,可咱们自己兄弟姐妹们,应该都记得三年困难时期吧?那时候不比现在难?今天还活着,明儿斤小就有可能饿死断气儿了。可咱们出去讨饭,谁不是讨到了吃的,先给弟弟妹妹吃,稀的不能拿的自己喝了,干粮稠的只要能拿的,哪怕是白菜帮子,也要拿回家里来,让家里人吃”

“为了个啥?咱们是兄弟,是姐妹。是亲人!”刘满屯摒出酒来猛灌了两口,脸色有些红,眼圈儿有些红。嘴里叼着烟苦笑着说道:“可那时候,咱们都是网网聚到一起。聚到爷爷身边儿的孩子,咱们那时候才多大?咱们又不是亲兄妹!那又怎么样?咱们照样互相惦记着,互相帮衬着,保国哥经常说的那句话大家都记得吧?他总是爱说,别怕,哥给你戳着!”

刘满屯仰头打了个哈哈,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没有流出来,接着说道:“那时候有多难?不用我多说。咱们都是经lì

过来的人了,都长大了。想想啊,还有比那时候更难的么?”

“后来,咱们挺过来,都活下来了。挺过了饿死人的那三年,挺过了六三年的洪水,,咱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怕啥?担心斤,啥?”刘满屯瞪着眼扫视了除了刘二爷之外屋子里所有的人,“难不成到如今,”刚甲着咱爷爷,给咱们戳着为咱们发愁?。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除了刘二爷还在低着头吧嗒着烟袋之外,其他人都用一种错愕和回忆的眼神,看着刘满屯。

也许是这些年来的日子过的顺风顺水的惯了,都似乎忘却了曾经那个苦难的年代,或者是,谁也不愿意再去回忆,甚至记忆着那今年代,因为”实在是不堪回首,不愿回首;真的是苦难到让人心酸的年代啊!

然而此时刘满屯忽然提起了当年,提到了这个家庭中的亲情温暖,以及刘二爷,爷爷!年事已哥的爷爷!每个人都不由得陷入了一种沉思中,回忆中”是的,再苦再难,压力再大,还有比那个时候过的日子苦比那今日子难么?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有心思去考lǜ

钱的问题。而是天天都在想着吃,能吃到一点儿点儿能吃的东西,哪怕是吃糠吃菜吃草,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目的,最美好的生活了!

现在?不就是欠下了一些债务么?不就是那有数的债务么?

有什么发愁的?人只要活着,还怕挣不到钱么?一家子都是从最艰苦最难的日子里过来的人,能吃苦能受累,辛早苦苦干的这些年,日子过的不挺好么?如今欠了点儿钱。无非就是勒紧了裤腰带,节省俭约些。过上几年苦日子又能如何?总不至于过上当年那没吃没穿随时都有可能饿死的日子吧?

朱平贵最先站了起来,眼里含着泪,却偏偏咧开嘴笑着说道:“满屯哥说的对,咱们家虽然说分了好几个家,可现在援勇哥出了事儿,咱家还得再合到一块儿,拧成一股绳子,一起度过难关!欠得钱是别人家的,咱们家就该一起来还!谁让咱们是一家子人呢?”

“不行朱平贵的媳妇儿春菊突然站了起来说道。

她这一声“不行”让一屋子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朱平贵更是瞪着眼吼道:“滚蛋,这儿轮不到你说话!”

春菊眼里含着泪委屈的看了看刘二爷,刘二爷皱着眉冲朱平贵斥道:“你少说两句!春菊是你媳妇儿,咱们家的人,总得让她说说自己的意见。”

春菊撇着嘴,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孩子哽噎着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家的事儿,咱们一起担着,可梅丫姐还有晓云姐,秀花妹子,她们都走出嫁到婆家里的。这事儿轮不到她们跟咱一块儿担着此话一出,朱平贵也是一怔。看着媳妇儿那张委屈的掉泪的脸颊,心里感动的差点儿没哭出来。

刘二爷似乎也没想到春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满yì

的点了点头,侧过脸去狠狠的吧嗒了几口烟,让烟雾笼罩住自己的脸,生怕让一屋子的晚辈看到他老眼中流出的两滴泪水。

“说的好!”刘满屯笑呵呵的说道:“中中,就听弟妹的,那个梅丫,晓云,秀花,你们三家别管这事儿了,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就行。”

三人早已经泪流满面,之前听了刘满屯的一席话以及朱平贵的表态后,她们也心酸的不行,也想着当即就表态,和家里一起担起责任来。可是说到底,她们走出嫁到外姓家的闺女,在婆婆家轮不到她们当家作主,而且这种事儿”家里人肯定不会乐意的,如果非得坚持的话。那就是家庭矛盾。

瞧瞧三位女婿,原本心里为难,又不好意思说什么。从一开始刘二爷说要让他们也承担点儿债务的时候。韩晓云的丈夫和王秀花的丈夫就不乐意,吴梅丫的丈夫陆平倒是想点头的,可看着那两位不乐意的模样。陆平也不好强出头,更何况他家里的条件算是三位女婿中,最差的了。

然而此时一个妇道人家,朱平贵的媳妇线春菊都说出了如此慷慨大义的话,三个女婿作为老爷们儿。终于意识到不表示下态度,那这张爷们儿的脸,就干脆塞到裤兜里藏起来吧。

于是韩晓云的丈夫宋军首先站起来表示,家里条件也差,但是毕竟也算得上一家人,他出不了多的,也不说大话,年底往这边儿拿二百块!

有了宋军的表态,陆平斟酌了半天,有些为难的站起来说到他们两口子也出二百,可是得到明年了。今年够呛能攒下来。

王秀花的丈夫苗书海不甘落后,拍着胸脯说不管爹娘愿意不愿意,他也得拿二百块钱出来。

三个女婿,三斤,家庭,六百块钱!

说多,真不多,可是说少的话。绝对不算少,六百块钱啊!顶得上刘满屯半年的工资了都。

“中,中,都是好孩子!咱们家的日子,还会好起来的!”刘二爷再也忍不住,老泪横流,起身吧嗒着已经燃尽了烟草的烟锅,蹒跚着脚步往外走去,到了门外没有回头。说了句:“满屯,回头给张敏那丫头去封信,五月农忙前,你们俩把婚事儿办了!至于花钱的事儿,咱们再去借“爷爷”。刘满屯愣住了。

刘二爷扭头笑道:“咱们家人多,人心齐,还怕以后过不上好日子么?。

屋子的人,全都会心的笑了,是啊,这么多人,这么多个家庭,一起拧成一股绳,有什么难关过不去的?

231章 非常年代

9472231章非常年代

办许正如同刘二爷和全家人所期望的那样,如果刘满力毛,五月农忙之前,和张敏结了婚,那么会给这个已经背负了累累债务的家庭。1⑹k小说wàp.1⑹κxs.c0m文字版首发添加一份喜庆,一份希望,虽然,还会添加上一份债务重担,但是已经齐心要拧成一股绳共度难关的这家人,似乎压根儿就不在乎多这点儿债务了。

可是刘满屯私下里却不这么想,他觉得即便是家里人都很期盼着他和张敏的婚事儿赶紧办了,那刘满屯也不能结婚。

从他自己的心里来讲,结婚就必须要花钱,要借钱。

如今刘满屯虽然很希望全家人都能够生活的高高兴兴,但是这和家里背负上多少沉重的债务,是两码事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援勇网出院没多久,暂时还不能下地干活儿。半年内绝对不会有一星半点儿的收入。而且网网背负上了这么多的债务,他刘满屯又要结婚花钱借钱。让村里人怎么看?让借给你钱的人心里会如何做想?

好嘛,你们家没钱借钱负债累累,还不忘记结婚娶媳妇儿啊。

有那些钱赶紧还了外债多好,拿着别人家的钱,也好意思去办喜事儿么?

这自然是刘满屯心中的猜测和担心,不过他想到的这一点,确确实实很实jì

。将心中的想法告sù

刘二爷之后,刘二爷也很是发愁,问道:“你还想再拖两年么?到那时候都多大岁数了?万一人家姑娘不乐意了,后悔了,那你就等着打光棍儿吧,再说了,咱们也得对得起人家姑娘,和你好了这么多年,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好还意思让人家继xù

等着你么?”

话说的在理,刘满屯想了想也是。于是斟酌着话语,给张敏去了一。

信的内容很简单,也就是简单讲述了一下最近家里的情况,以及背真了多少多少债务,这事儿刘满屯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瞒着张敏,正如同张敏所说,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应该再有秘密,这不是互相尊重与不尊重的问题,刘满屯的秘密最多,也最大,可还不是在那次失魂落魄的时候都告sù

了张敏么?

当然了。刘二爷以及全家都希望他们俩能够在五月农忙前结婚的事儿。刘满屯也告sù

了张敏,不过他很坦诚的说了自己的想法,想着把婚事儿再缓上一年半载的,到时候即便是家里的债务还么有还清,可好歹也算是还了一部分债务,再向别人张口借钱的时候,也张的开口不是?

更何况,刘满屯想要给张敏一个很幸福的婚礼,起码排场上,在全村儿数得上是最好才行。

要不然的话,他总觉得对不起张敏。也对不起自己心里的那份想法。

既然想要好好活着,既然有信心有脾气的在家庭会议中说出了那般激励人心的话,自己就更应该做什么事儿都讲究个面子。到现在刘满屯想明白了,好好活着,怎么算是好好活着?这就像是人穿衣打扮似的,不是你说好kàn

就是好kàn

了,而是别人看着好kàn

,那才是真好kàn



这就是老话所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两张脸。

个多星期后,张敏的回信到了。她很赞同刘满屯的想法,她没有做作的说自己不在乎婚礼是否豪华,只愿意普普通通能够恩恩爱爱白头偿老就好”而是很开心的说,她愿意等上两年,三年,甚至五年,她相信刘满屯,会给她一个幸福的,完美的婚礼。

非常超前的思想境界,同样也是所有女孩子心中所希望的那般。

另外随同信寄来的还有五百块钱的汇款单,是张敏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她说虽然两个人还没有结婚,但是在派出所那里已经有了登记,而且双方的家人都已经认可了的事情,就等于是订婚了,那就是一家人。既然如此,她当然也要为这个家庭,担负起应尽的一份责任。

人常说谈钱伤感情,可是这五百块钱,却让刘满屯明白了张敏没有说出口的话,那就是一如之前所说,我们不会分开了,不管等多久。

有了张敏这样的表态,再加上刘满屯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刘二爷除了感动之余,还能说些什么呢?

而家里其他人在听说了刘满屯和张敏的决定之后,越发的感动,钦佩。同时内心里的劲头儿,更是被足足的调动起来,一定要努力干活儿赚钱,争取早些还清了外债,让满屯哥和张敏结婚,办一场在全村儿全乡都有派的婚礼。

于是全村人惊讶的发xiàn

,在承shòu了一场巨大的打击之后,在背负了累累债务之后,刘二爷家的人,再次吃上了大锅饭,合并在了一块儿,所有人都干劲儿十足,大姑娘小媳妇儿老爷们儿,一个个的卯足了劲儿的干活儿。刘二爷年岁大了,在家里养了两头猪,另外朱平贵家、李援勇家、刘满屯的老宅子院里,也都养上了鸡鸭猪羊,人们起初还担心着这不是资本主义尾巴么?难道刘二爷这一家人就不担心被人指斥么?

直到年底的时候,村里人才豁然省悟过来,对啊!文革已经过去了,如今已经没有人去管你家里是否养了几只鸡或者偷偷养了几只兔子了。而且据听说”过两年就连农田,都要分给各于是乎在一九七八年的春节过后,全村儿各家各户都开始养殖早已经多少年没有人养过的家畜家禽了。人们终于在除了生产队干活儿挣工分赚取的那点点微薄的钱财之后,有了额外的经济收入!

七九年春天的时候,双河村里已经到处可以听到鸡犬相闻,牲口嘶鸣的声音了。

人们活的有盼头了,有大希望了。

如果说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生活在一种泛着昏黄色的黑白单调日子中的话,那么如今的他们,似乎终于在田间地头辛苦麻木劳作的时候,看到了东方的天际,升起了一轮亮的耀眼的太阳,阳光将村庄以及农田中的条条小路大道的前方,照的一片光明!

虽然政策还没有下来,但是已经没有人再去管谁家有没有资本主义的小尾巴了。

家家户户都开始忙活着,追赶着刘二爷那一大家子的人,因为人家可是先迈出步子的,而且步伐迈的飞快,简直就是在向着金光大道要改革了,要开放了!

虽然暂时所谓的改革啊开放的发展经济啊什么的,对于农民来讲,还是些新鲜的词汇,一时间无法理解透彻其中的重大深刻的含义,而且真zhèng

的改革开放还没有蔓延到农村里,但是并不能阻碍在这种大的趋势下,农村已经悄然发生着一些细微的,对于农民来说却是巨大的改变!

生产队还没有解散,人们依然在挣工分,但是已经可以在自己家养殖了,可以有自留地了,可以有额外的收入了,,这一年春末的时候,刘满屯被调到了县刑警大队,成为了一名刑警。

也就走到了县里工作之后,刘满屯才赫然发xiàn

,这两年在乡派出所里工作,让他成为了井底之蛙,看不到外面的网网变得清晰湛蓝的天空。已经被泼洒上了无数的污点。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以前在派出所的工作,实在是做的不像话,而派出所里包括所长在内,他们都疏忽了许多方面的事情,一直都认为天下太平,然而事实上,却很不太平。

十年文革造成的全国动荡混乱,已经让社会治安陷入了极度混乱的局面中。尤其是在城市和县城当中,刑事犯罪活动越发的猖檄起来。

而且,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渐渐席卷全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开始稳步推行的时期,犯罪率日渐增高。

刘满屯开始忙碌起来,生活从平平淡淡突然间变得极其的丰富极其的充足,充足到让他有些厌倦厌烦,因为他已经很少能抽出时间回家去看望家人了。家里面。有他一直都牵挂着的爷爷。

年底的时候,公安部的命令下达,严格彻底持续的整治城市治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

刘满屯越加的忙碌起来,甚至连张敏给她的来信,都来不及回信。往往是忙碌上好几天之后,才豁然想起,急忙写封回信过去双河村的家里面,所有的家人也都整日里生活在忙碌中,除了下地干活儿之外,家里面养的鸡鸭猪羊也越来越多,尤其是刘二爷的院子里面,东墙根儿下已经垒砌了两个猪圈。搭起了一个大鸡棚。

李援勇和朱平贵两家养殖的东西也开始多起来,也许是因为负债的压力,迫使得他们不得不在这些家养的禽畜上面下功夫,想多赚点儿钱的缘故吧?总之在村里大多数人都只是养上几只鸡能下蛋供应家里人吃,养上一头猪到年关的时候可以吃肉顺便卖点儿过年钱的时候,刘二爷这一家子人,已经靠养殖,再加上辛辛苦苦赚的钱,已经快要积攒够外欠的债务了。而且,这其中还包括了原本分给赵保国的那笔欠款。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因为欠下了将近七千块钱的债务,那么刘二爷这一家子,在过完一九七九年之后,绝对就已经称的上是万元户了。

有了钱,心里就有了底气,看来果真如同当初大家共同所期望的那般。全家人拧成一股绳,总能度过难关。而且将来的日子一定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眼看着家里的存款一天一个样,马上就能的还清债务了,刘二爷心里美滋滋的,心里琢磨着保国在部队欠下的钱,暂时先别还了,让保国慢慢还着,过完年还清了家里的这些债务之后,余下点儿钱,再多借点儿。赶紧把刘满屯和张敏的婚事儿给办了。

不就是想着办个隆重点儿,气派点儿的婚礼么?没问题啊!

刘二爷心气十足,真是时来运转,没想到如今能赚钱赚这么快这么多了,那还发什么愁啊?

刘满屯是忙碌的整天回不了家。刘二爷干脆和家里的孩子们一商量。大家伙儿都同意刘二爷的意见。于是刘二爷让朱平贵抽了一天的空。送他去了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亲自找到了忙的昏天黑地的刘满屯。

确实是昏天黑地,刘满屯网从外面办案回来,两天两夜没睡觉,抓了两名犯罪分子。此时的刘满屯正在宿舍里呼呼大睡。

看着刘满屯累成这样,刘二爷实在是心疼的不行,真不忍心叫醒刘满屯,可他知dào

不趁着这个时候跟刘满屯说一声,谁知dào

这小子醒了多少事儿去忙啊所以刘二爷怀是唤醒了刘满屯,把谏”、商量着让他过完年开春就和张敏结婚的事儿说了一遍。

刘满屯虽然人醒了,可脑子里还糊涂着呢,若非是刘二爷亲自来了,他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此时听着二爷爷说跟自己商量这办婚事儿,他也没想别的,觉得既然家里人都商量妥当了,那就定了吧。

可等他醒来之后,却压根儿不记的这回事儿了。

几天后,刘满屯在终于有了两天清闲日子的时候,豁然想起了刘二爷说让他和张敏结婚的事儿,他急忙请了个假回双河村了,那时候的他压根儿不知dào

,家里面已经有了足够还清除却赵保国在部队欠下的钱之外其他所有债务的存款了。

世事难预料,很凑巧的是,刘满屯回到家的时候小毛也从部队回来了。

提前没有任何消息,就如同当年刘满屯复员时一样,没有和家里人打一声的招呼小毛就这么背着行囊穿着军装退役回来了。

好在是家里人此时已经并不似以前那般对于当兵或者退伍看的太重了。因为如今在家里面,也照样能挣不少钱,比在部队当兵挣的还多呢。回来便回来吧,家里面也正好多个帮手!

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小毛并没有打算在家里住下去,而是要去广东,和战友一起做生意去,据说那边儿如今要对外开放了,做生意能赚很多钱。他的战友家里有门路背景。所以提前得知了消息。

所有人心里还泛着含糊这到底说的是哪门子事儿的时候小毛已经开始不由分说的打点行李,跟大家告别,要走了。他说回家来也只是看看,顺便打个招呼让家里人都放心,那位战友还在火车站等着呢。

刘二爷本来想拦着小毛让他把事情说清楚再走的,好歹在家里住上两天走也行啊。不过刘满屯却劝住了刘二爷小毛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了,已经应该能够自己做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时间,刘二爷有些生气,家里其他人也很安气,这算什么事儿?

真不拿这个家当今家了么?爱走走吧!翅膀硬了飞吧,有种就别再回来!大家心里都这么狠狠的说着,可是心里却又都在担心着,”

刘满屯劝慰了家里人几句,然后拉扯着有些倔强却沉默着不善言辞的小毛走到了大街上。

“毛,你说你小子太不像话了。这网回到家,连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要急匆匆走,真是翅膀硬了要到处飞啊,哈哈刘满屯拍着小毛结实的肩膀,说道:“行了。你也长大了,家里人也不拦着你,想去做啥就去做,只要不违反犯罪就行,要不然你哥我这个警察先把你抓起来”

“哥,我是从部队复员回来的,是军人,怎么能做那些事儿呢。”

“嗯,那就好。”刘满屯点了点头,“再甥嗦几句,保国哥也说过了,你那脾气在部队收敛了,也改了不少,可现在复员回来了,也不能再犯啊,出了门儿要多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哥不是让你忍气吞声,只是。只是”真要被人欺负了,你下手也得有个分寸,记住了!”

“哥,我知dào

,放心吧。”

“放心个屁,就你最不让人放心了”。刘满屯摸了摸小毛短短的头发。笑道:“赶紧走吧,省的一会儿爷爷又出来看到你,舍不得让你走了。哦对了,明年开春要是能回来。就回来参加哥的婚痢。”

“行行,哥啊,你可算要结婚了,哈哈!”x卜毛笑着答yīng

了,笑得很开心,很灿烂,一点儿没有要离别家人的伤感,他信誓旦旦的说:

“我在外面一定会赚大钱,到时候回来让爷爷享福,把咱们家的房子盖成小楼,全家人都住楼房!”

小毛疼了,家里人都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除却刘满屯之外,全家人都有些疑惑,有些迷糊的站在院门外,目送着穿着绿军装背着行囊匆匆而去的瘦削身影,似乎还不相信小毛已经回来了,又要走了,这是不是在做梦?

刘满屯并不再担心小毛那所谓的天煞孤星的命格了,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要活,就得顺着自己的心思去活,痛痛快快的活着啊!所以刘满屯才不会拦阻小毛,而是帮着小毛劝慰住了刘二爷。

然而当他看着小毛的身影消失在村口时,心口忽然痛了一下!他皱起了眉头,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是个幻觉。

掏出怀里的酒瓶,刘满屯仰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半瓶,在刑警队的日子里,他一直都在强忍着酒瘾,今天在家里,终于可以敞开了喝上一顿酒了。

没有人想到过,这一走,原本是一条阳光大道,然而因为小毛的命运脾性,使得他却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更没有人会想到,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刘满屯手里拿着一张通饵令。上面的相片是小毛,名字是陈江!而刘满屯,却是要亲自带人去抓这名杀人累累,叱咤数省黑道风云的绝顶杀手!他的兄弟,他的亲兄弟!

232章 危险的职业

9472232章危险的职业

小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对干所有中国人都是个转折穴x“权经过复杂的人事更替,那位经lì

过残酷的战争年代,亲眼看着并且双手奋力托起着新中国诞生的伟人,在文革年代几次被打倒又几次复起,被称为三起三落的人物,获得了对于整个国家的绝对指挥权利,开始影响整个中国和世界的改革开放。(本書轉載拾陸Κxs文學網)整个国家像是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巨人。一天天地显示出细微和显着的变化。

那是一个激动人心和充满传奇的时期,经lì

了那行,时期的人回忆往事。无不充满留恋和自豪;个体户、万元户、养殖大户、自由市场,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新的口号和现象。一夜之间摧毁了人们几个年的陈旧观念,许多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一件一件地发生在了身旁。

比如刘二爷这一家,最先在村子里搞起了家庭养殖,然后慢慢的扩大化,经过了刘满屯的人事关系之后。不再仅仅是在镇上乡里卖这些养殖出来的鸡蛋鸭蛋,猪肉什么的。而是可以到县里的市场上去摆个摊位销售了。

于是经济收入飞快增长,还清了债务不说,在刘满屯结婚之前,竟然存下了一笔不小的存款。

也正因为最先走出了农村,最先赶上了改革开放初期的变化,所以刘二爷家里的这些孩子们,才能够真zhèng

发xiàn

改革开放所带来的变化,竟然是如此的迅速如此的显着。是的。短短几斤。月的时间里,县城的大街上多了五颜六色的衣服,多了各行各业的生意人,开起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店铺,原本冷清的市场上。已经不再像是他们网来时那般,而是多了更多的摊位、铺面同时,大街小巷上,也多了那些游手好闲的混混们,也就是地痞流氓。后来这些人大部分都成为了最早的黑社会成员。

最初的混混们,无非也就是每天游手好闲,聚在一起喝喝酒,然后到大街上拉扯着调戏下小姑娘,去小饭馆吃点儿霸王餐,在小商贩那里强行除欠香烟,或者是和看起来像是从农村来的混混打打架,当然,也会和别的街上的人发生冲突打架斗殴。

那时候的混混们,一般都是在自己熟悉的人多朋友多的街道上混着玩儿,很少去别的地方,当然了。他们更不知dào

如何靠做混混来赚钱。所以他们不能算是黑社会,只能算是不良少年。

所以刘满屯他们这些做警察的人忙碌,主要针对的就是这些不良少年。

很大程度上从文革年代走过来的东轻人,多半心中都有着无比的叛逆性和适应性。在文革前见耀武扬威着,已经习惯了那种随意欺凌人的生活,而被欺凌者,诸如黑五类家庭那些孩子们,则觉得他们终于摆脱了一直以来套在脖子上的枷锁。可以放开手脚,去瞪着眼睛理直气壮的与人争执甚至,,报复了!

当然了,在这样一个改革发展迅猛的年代里,当所有人多意识到可以去通过努力赚取更多的钱财过上更好的日子时,利益的竞争自然而然的也就出现了。

所以无论是商业竞争,还是小的利益冲突,都无法避免的出现了一些很极端很无赖的行为手段。

也就很快滋生出了由最初的混混们,急速蜕变而成的黑社会雏形。

这且是后话了,单说当时混混满街的时候,无可避免且极其频繁的打击斗殴事件,就能让警察们忙的焦头烂额。尤其是当出现重大伤人甚至致死的案件之后,警察们更得忙碌着抓人,破案,找出元凶帮凶。街头群架斗殴,确实很麻烦。许多伤人致死的案件,到最后竟然连谁是真凶都找不到,或者说,都是真凶。

九七九年颁布实行的《刑法》对强*奸、盗窃、抢劫等严重刑事犯罪量刑偏低,更别说那些打架斗殴的小事情了,而且那时候公安机关的装备落后,民警待遇偏低,已经严重不适应形势了。坏人神气、好人受气、公安憋气,这“三气。是对当时的治安状况生动形象的描述。

九七九年底,**中央召开全国城市治安会议,决定持续三年整顿城市治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收到了一定成效,但声势和威慑作用还不够大。

在这种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肆无忌惮,犯罪越发猖顾无畏起来。

正如同两三年后的一位高官所说:打开门窗的同时,也难免进来苍蝇蚊子,一些过去已经绝迹的犯罪现象重新出现,,刘满屯忙的头昏脑胀,而且心情很烦躁,他不喜欢跟整玉跟那些地痞流氓们打交道,抓了放,放了抓,本来这些小事儿交给各辖区派出所去管就行了,问题是上面的文件下来后,打击的力度要加大了,派出所警力不足疲于应付,有些打架致伤稍微严重点儿的,都递给了他们刑警队去办。

这天晚上凌晨时分,他们接到了报案,东林道上一个工人居民区里。发生了一起恶性入室报复行凶案件,致两人死一人重伤两人轻伤。

这是大案子,刑警队员们立玄奔赴现场,随后展开调查。

死者是两兄弟,一个二十四岁。一个二十二岁,对于他们俩,刑警队的人很熟悉,都是县城里有名的混混。所以在经过最初的调查之后,刑警们已经基本确定,这是报复行凶。如今的混混们已经变得“五虫联减穷凶极恶。而且下年极其很烈凶定是混混!间兄导致的。

犯罪嫌疑人很快锁定,前两天死者曾经和一帮混混们之间发生过斗殴。致使对方三人受伤,这次就是那帮人来报仇的。

当夜,刘满屯和其他干警一起赶赴犯罪嫌疑人的住所,却并没有发xiàn

嫌疑人。据其家人说,犯罪嫌疑人最近很少回家,一直都在外面混着。所以刘满屯他们又经过排查询问。得知了这帮混混们经常居住在东郊一处荒废了的工厂里,于是一帮警察们在清晨天还未亮的时候,赶赴到了东郊那处荒废的工厂。

路上刘满屯还对刑警队长徐田说:“队长,咱们去五个人能行么?

万一他们人多呢?现在的混混们可不把警察当回事儿,真敢还手的,上次东林派出所的副所长就在抓人的时候让混混们用砖头砸破了脑袋”

“呵呵,咱们警队有你还怕一帮混混们?”徐田无所谓的笑着说道:“再说了,现在去哪儿找人?调动武警过幕配合么?几个混混而已。犯不上。”

其他三名干净也都笑了起来。队长的话说的是事实。刑警队几个号人,谁不服刘满屯的身手?上次去青龙矿区抓人的时候,刘满屯一斤。

人撂倒了六名犯罪嫌疑人,其中有三人都是抢劫杀人的歹徒,那可是穷凶极恶之徒,手里拿着刀子是真敢往人身上捅的。

平日里刑警队员们散打练时。也都服刘满屯。他们之中大多数也都是部队出身,而且经过培练。身手绝对比一般人强的多,可真对上刘满屯的话”刑警队长徐田说:“咱们刑警队挑出一半儿的人,也拿不住刘满屯,好在这小子不是罪犯。要不咱们就只能端着冲锋枪去抓他了。”

听了徐田的话,刘满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心里到是不怕那些混混们。不管他们有多凶胆子有多肥。可是刘满屯担心的是,真要动起手来。他一个人倒是能打到几个没问题,可其他人呢?上次在青龙矿区抓人的时候,就有两名警察被混混们用刀子刑破了手和胳膊,有一刀甚至把衣领都给划破了,差点儿没划破脖子。

徐田扭过头来笑着说道:“哎满屯。后天你就该回去了是吧?跟你说一声,假期能不能短点儿?早回来两天,咱们刑警队缺人,最近又这么忙”

刘满屯请假的原因,是他要和张敏结婚了。

前些日子,刘二爷告sù

他家里的债务都还清了,而且现在家里有了存款,不用去外面借钱就能给他们办婚礼,赶紧的和张敏打斤。招呼,把婚事儿办了吧。刘满屯当时还有点儿吃惊呢。家里怎么这么有钱了呢?

还是李援勇和朱平贵在旁边笑着说出了原因,家里真的赚钱了。

去年的时候家里靠养殖就赚了不少钱,年前在县里的市场上弄了斤小摊位卖鸡蛋鸭蛋和猪肉,结果生意出奇的好。村里面的人过年也需yào

钱,李援勇负责在村里面收鸡蛋、鸭蛋、活鸡活鸭还有生猪,另外招呼陆平、宋军、苗书海三人在他们各自的村里也收一些,然后拉到县里让朱平贵两口子卖。生意忙活起来。全家总动员,低价位收购,到县城竟然能卖出高价来。

腊月后半月,加上正月里前半个月,靠着做这种生意,他们竟然赚了比去年一年赚的还多的钱。

刘满屯吃惊不小,好家伙,真的是发财了啊!

心里高兴,又有了钱,底气自然足了,刘满屯二话不说,立kè

就给张敏去了信,把家里现在的情况告知了她,并且说开春农忙完之后,咱们结婚!

就这么简单的一封信,张敏回信内容也简单:嗯,我马上辞职,过些日子就去。

俩人期待了多久?两年?三年?总之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已经期待很长时间了,在心里面,他们早就已经结婚,一起过日子了,只不过是两地分居而已。可是总没有正式的婚礼,没有结婚证,在人前说起来,也总是觉得没脸说。

如今,这次是真的要结婚了!

刘满屯迫不及待,张敏更是迫不及待!所以俩人通信谈及婚嫁,根本没有任何罗嗦的话,甜言蜜语卿卿我我早已经不是他们所需yào

的东西了!就这么简单,咱们结婚吧,,好的,我这就过去和你结婚!

心里想着这事儿,刘满屯禁不住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正想着呢,在颠簸中急速行驶的吉普车刹住了车,到了!

刑警队长徐田已经最先下了车,从腰里拔出了手枪,一咧嘴严肃的说道:“一会儿犯罪分子要是敢反抗。开枪!”

虽然在车上的时候徐田说的很轻松。有了刘满屯自然不必担心罪犯有多少人会不会暴力反抗,可徐田心里并没有那么幼稚,他当然知dào

上次在青龙矿区抓人的那次,自己的干警们受了伤,而且有一刀差点儿就要了一名警察的命!

这次要抓的人虽然以前也就是几个小混混,可既然他们敢下手杀人了,那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混混了。绝对的胆大心狠,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如果他们真的敢动手反抗的话,哼,就必须得开枪!

徐田相信,这些才网从混混沦为杀人犯的年轻人,从心理上还不够纯熟老辣,只要看到警察真的会开枪打他”立kè

就会吓得蹲下束手就擒。

警员们都掏出了手枪,刘满屯抢在前面往废弃的厂房里走去。

天色网蒙蒙亮,这处荒废的厂房四周安静极了,只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再网网泛青的草丛中吱吱的叫唤着。

厂房大部分已经毁坏,破旧不堪,唯独靠着南面的几间房子还完好些。窗户上顶着一些塑料布用来挡风。门口放着一个水桶,还有一把笤帚,门前打扫的比较干净。

刘满屯在一处矮房的后面小心翼翼的四处查看了一番,确定犯罪嫌疑人也只能在那几间屋子里住。刘满屯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人确定了犯罪嫌疑人所住的地方。然后指了指那几间屋子。

几名警察从矮房后面转过去。轻手轻脚的向工厂南边儿那几间房就在这时,一间房子的门儿打开了。

个看上去十**岁的年轻人揉着眼睛接着裤腰带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有人出来了,刘满屯和徐田立kè

一挥手,带着人向那边儿扑了过去。

那年轻人网出门儿就看到了几名警察往这边儿跑了,吓得他打了斤。

哆嗦,叫唤着退回了房子里,砰的一身把门儿关上了:“条子哥,不好了。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屋子里一阵乱糟糟叫嚷声,刘满屯已经第一个冲到了房门前,一脚将从内部插住了的门踹开,举着手枪指向屋内的人,高喊道:“不许动!”随即别满屯的眼孔猛然一缩,惊呼道:“蹲下!”然后身子猛然侧身到地,手指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几乎同时,屋里角落处那张床边儿。一名留着偏分头的年轻人手里端着一直自制的火药枪,扣动了扳机。轰的一声,火毙,从枪口喷吐出来。

那名年轻人只来得及开那一枪。而且火药枪只能开一枪,然后必须重新添加火药,不过这名青年根本没机会再去添加火药了,刘满屯在闪身侧倒的同时,已经扣动扳机向那名青年舁枪了,随着两声枪响,那名年轻人眉心处突然多了一个血洞,仰面躺倒在了床上。

而刘满屯的身后,也传来了一声痛呼,数声惊时!

然后,砰砰砰三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刘满屯从地上飞身弹起,将一名青年直接一拳头砸到在了地上,另外四名青年受到那名开枪同伙的连累。被几名警察开枪击伤,痛的哇哇乱叫!

“队长!”两名警察惊呼着扑到了已经到在地上的刑警队长徐田。

刘满屯是第一个冲进屋子里的。而徐田紧随其后,当刘满屯提醒着蹲下然后闪身侧到开枪的时候,对右手中的火药枪喷射出无数的铁砂,近距离打在了徐田的身上。

火药枪,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土制猎枪,里面添满了火药和铁砂子。一旦喷射后,会呈扇形扩散,几个米外的杀伤面积能达到五六米的范围。而徐田当时距离那名青年开枪的位置,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铁砂还没有完全扩散开,基本上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另一名警察手里举着枪,眼睛里已经喷出了火,恨不得立废开枪把屋子里所有的混混全都开枪杀死!重伤的徐田却挣扎着喊道:“别开枪了,把他们,全,全都,抓回去”

刘满屯一脚将那名被他打倒在地,却幸运的没有被子弹击中的年轻人提的昏死过去,然后咬着牙瞪着眼往那几名倒地痛呼呻吟不止的混混去。

当他走到最里面,挨着那名死去的年轻人的混混跟前儿时,一股强烈的不安如电流般从脚心处直达头顶,刘满屯的眼睛瞬间瞪大,眼瞳收缩。他看到了那名混混胸部最然中弹,却依然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还有,他的右手背在身后,肩膀后面,竟然升起了一缕缕烟雾。

“出去,快出去!卧倒!”刘满屯大喊着急速后退,一手拉扯着一名警察,奋进全力将他从糊着塑料纸的窗口生生扔了出去,扭身窜到门口。用右臂将那两名蹲在队长身边儿的警察横砸出了门!

刘满屯还没来得及抱起队长出去。身后便响起了一声轰隆的巨响!

在那一瞬间,刘满屯只来得及扑倒在地爬在了已经重伤的队长身上。

换作任何人,在如此短的距离内,在如此剧烈的爆zhà

中,还能够在爆zhà

的冲击波未袭到身上时趴到在地,是决然做不到的。唯独刘满屯,他做到了,身体比爆zhà

后的碎片激射的速度还要快,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没想着能有足够的时间抱起队长冲出去,而是将两名警察砸出门后,直接选择了趴伏到队长的身上。

是的,那名被子弹击中胸部的混混。手里竟然拿了一枚手榴弹!

剧烈的爆zhà

,将屋顶都掀开了。碎砖烂瓦哗啦啦落下,墙壁坍塌了一半儿,另一半勉强支撑着未被掀开的房顶,摇摇欲坠”

滚滚浓烟在幕腾而起,在清晨的空气中狰狞的扭曲舞动着,向高空中散去。

“队长!”

“满屯!”

几乎声中,外面侥幸未死,只是被碎砖烂瓦砸伤的三名警察惊呼着向冲进已经到塌的房屋内!

233章 全家齐心奔小康

具刑警队大队长终究没能抢救讨来,因公殉职。英勇牺仇一刘满屯命大,运气好,激射的弹片只是发破了他的衣服,在肩膀上和背部,划开了两道并不太深的口子,缝了几针而已。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很让人不可思议。

所有人都预想过犯罪分子会暴力反抗,但是却没有想到犯罪分子会在第一时间内选择开枪,更没有想到,在最后的时刻,犯罪分子竟然会拉响了一枚手榴弹!他们从哪儿弄来的手榴弹?

这不禁让作为警察的刘满屯他们。在心痛队长牺牲的同时,心里惴惴不安着。

入室行凶杀人之后,犯罪分子没有畏罪潜逃,这算是年轻人的鲁莽和愚蠢侥幸的心理在作怪吧?抑或是,他们这次行凶不过是想着报仇,并没想着杀死人?这都不重yào

了。重yào

的是,他们手里的那枚手榴弹,从公安局首长到下面派出所的任何一名普通警员,都在担心着。没有人知dào

那枚手榴弹是从哪里来的,火药枪不算新鲜,前些日子里县城几次混混殴斗事件中,就曾出现过有人拿着火药枪当中开枪的事情。但是手榴弹却是第一次出现,而这一次。几名犯罪分子全部死了,无一活口留下。

谁知dào

县城中,其他混混的手里面,还有没有手榴弹这种危险的杀伤力极大的玩意儿存zài

着?

如累有的话,那将会对整个社会的安全带来极大的威胁隐患。

公安局下达了命令,开始对这枚手榴弹展开调查,重点调查以往所有和已死犯罪嫌疑人接触过的人,务必调查清楚,这枚手榴弹是从何而来,外面还有没有人拥有手榴弹。

刘满屯虽然是受了轻伤,不过考lǜ

到他原本就请过假,要结婚了。所以上级领导还是批准允许刘满屯回家,一是结婚,二是养伤。

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刘满屯的心情一时半会儿哪儿能好得起来?结婚这种大喜的事儿,也无法让刘满屯从那种吃惊和伤心中缓过劲儿来。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上午,刘满屯回到了村里,张敏已经于昨日到了。

刘满屯当然不想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sù

家里人,不然他们会很担心的。所以偶有不小心碰触到伤口,刘满屯也会面色坦然的忍受住,根本不会让人发觉他受了伤。

要结婚了,张敏已经来了这是多少人一直都期待许久的事情?

日子已经定了下来,后天!

大喜的日子,刘满屯不能把工作时遇到的那些不好的事情导致的情绪,带回到家里来,他必须强行克制着心里的那丝难过,将自己警察的身份忘掉,工作的事情忘掉”

家里面早已经开始忙碌着为刘满屯结婚做准bèi

。就因为刘满屯要结婚,所以家里面的格局都因此而做出了一系列的改动。首先,刘满屯老家的宅子必须清理干净,原来的猪再和鸡舍鸭舍全部搬到朱平贵他们家;朱平贵一家子搬到李援勇家的东屋住,朱平贵的宅院里,专门几用来养殖鸡鸭和猪。

而刘二爷家的这处宅子里,已经不养鸡鸭了,原有的鸡舍鸭舍全部拆掉,改成了猪圈,大大小小已经养了二十多头猪。

刘满屯家的房子里里外外从新装修了一遍,焕然一新。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满屯笑着对刘二爷说:“爷爷,真没必要破费。以前还真是想不通,如今想来,反正结了婚也经常不在家里住,何必再弄的跟新房子似的“不在家住上哪儿住?再说了,你就算是上班很少回来,可小敏这不是还得在家里面住么?”刘二爷埋怨道。

“前些日子我请假的时候,领导说我结婚后,可以给安排一套房子呢。”刘满屯搓了搓手,摸出酒瓶子灌了两口酒,说道:小敏也总不好一直在村里住着,没事儿做也闷的慌,等结了婚,我去县里给她跑跑。给她找份工作做着,我们都住到县里去。”

“又喝酒,你怎么还没改啊?拿喝酒当喝水了都张敏小声埋怨道。

“呵呵,又不多喝,没事儿。”刘满屯无所谓的说道。以前他倒是想过这样喝酒不是个好现象,不过时间长了,他发xiàn

自弓并没有酗酒,每日里也不过是半斤多酒就够了。所以也就不当回事儿了。

刘二爷愣了愣,不想掺和他们小两口斗嘴,乐呵呵的说道:“要是能都到县里住,那最好不过了,这事儿你看着张罗吧,可家里总得拾掇好,要不然村里人还不得在背后戳我的老脊梁骨么?咱们家现在可是在村里最有钱的户,让人说咱守财奴可不好,哈哈。”

这不是说大话,如今的刘二爷这一家子,在村里真是数得上最有钱的了,虽然存款不见的排第一,可谁都知dào

,如今最赚钱的就是他们刘二爷家,在县里都开了门市有了两个摊位呢,那可是响当当的万元户。

张敏在一旁笑着说道:“那我就不去县里找工作了,就在咱们村儿帮着家里忙活呗。”

“就是,我看也别去找啥工作,整天没个闲的,能挣多少钱工资?”李援勇的媳妇儿香草在旁边儿大大咧咧的说道:“就在咱们家忙活。嫂子你要是真想去县里的话,上咱们家店铺上去,那边儿整天忙活着也缺人手,援勇前些日子还说要雇人呢。”

“耳不是嘛,整天忙得没日没夜的。唉,就算是二嫂去帮忙,那也得雇人呢。”春菊在旁边儿插话道。

““”刁两个小媳妇儿穿戴都比村里人要好的多了,因为忙碌的盾叭,两个人的脸庞都有些发黑发红,手上的皮肤也粗糙。

刘二爷吧嗒着烟袋说道:“又要雇人?我看你们是越来越懒了,唉。咱们家这么多人,还雇人去干活儿。让人背后说闲话,臭显摆呢不是?”

“爷爷。小燕子在旁边儿说道:“援勇哥说了,雇人忙活,是因为咱家还想着再多开几家店铺呢,花点儿小钱,赚大钱去呢。”

所有人都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如今真是家里有了钱,而且眼看着将会越来越有钱,无论谁说话底气都是足足的,眼睛里神采奕奕,说不尽的骄傲与幸福。

“燕子”还没找个婆家?”刘满屯打趣道。

“我才不着急呢。小燕子脸红了红,撅着嘴说道:“过些日子我也要去县里面摆摊位,摆我自己的摊位,等我挣了钱,等我挣了钱小燕子不知dào

再说啥了,她琢磨着等自己挣了钱又要如何?到头来还不得找个婆家嫁出去么?难不成还能找个上门儿女婿不成?

刘二爷眯着眼睛乐呵呵的说道:“乐前就有媒人上门儿给小燕子说婆家呢,都好几拨了,我这寻思着等你们俩结了婚小燕子这边儿也把婚事儿定了,咳咳,年纪也不小了。晓云和秀花也就这么大的时候出嫁的……燕子找了婆家,就剩下小毛了提起小毛,在座的人就都有些沉默起来。

小毛年前冬天复员回来后,在家待了不足一个钟头,就急匆匆的走了,说是要去南方赚大钱,可是外面的钱,就那么容易挣的么?这一走都好几个月了,连封信都没有来过,音讯全无!

“兔崽子,连个信儿都不来,也不知dào

在外面过的咋样了,唉,”刘二爷叹了口气。俗话说老来念小!小毛是刘二爷收养的这帮孩子们中,年龄最小的,到了如今,眼看着一个个都成家成人,都开始挑起大梁让刘二爷一点儿都不用操心了,却还有一个小毛没有成家不说。连人影儿都不摸不着。

“爷爷小毛又不是个孩子了。您不用担心,再说了,他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也很少写信啊,呵呵。”刘满屯装作无所谓的安慰道。

刘二爷哼了一声:“那是和保国在一块儿呢,用不着他写信,可现在他自己去那么老远的地方,也不知dào

往回写信啊?”

“行了行了,吃饭吧爷爷,赶紧吃完一会儿我还得去那边儿喂猪呢。哎哟这一天天的,都把我累死了。”香草在旁边儿笑着催促道。

“嗯嗯,不说了,吃饭吃饭。”刘二爷也觉得自己有些话唠了,他这儿一直说话没斤,完,其他人谁也不好意思动筷子吃饭,尤其张敏,更是有些害羞似的,不多说话,只是听别人说,饿了恐怕也不会表达出来的。

家人正吃着饭呢,大街上传来一阵清脆的车铃声,然后车铃声不歇,直接进入了院子里。

“我去看看谁来了。小燕子放下碗筷往屋外走去,还没走两步呢。院子里已经传来了激动的唤声:“爷爷,我回来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声音是着比熟悉,无比的让人牵挂。

真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小毛回来了!

“呀,小毛,你网买的自行车啊?”小燕子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哟哟,让姐看看,当大老板了呀?”

说话间,姐弟俩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屋子里的人眼前一亮,哟呵。还真是多日不见,刮目相看吧!

瞧瞧小毛这身打扮,一身笔挺的蓝黑色西装,白衬衣,白色的羊毛衫。条纹领带,脚上蹬着一双锃亮的皮鞋,短发大眼,精神抖擞,右手提着一个水蓝色的包裹,左胳膊肘下夹着一个皮包,爆fā

户?大老板?

“爷爷,我回来了,哎哎满屯哥,你们来结婚了?哎哟我这紧赶慢赶的回来,还是晚了啊?”

“没呢,不过你回来的正好。后天办婚事儿。”刘满屯笑着站起来招呼着小毛赶紧坐小燕子已经往桌旁放了把凳子,又去西屋给小毛盛饭去了。

小毛招呼着:“燕子姐,别盛饭了,我下了火车吃过饭才往回赶的。”说罢,便坐到桌前,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张敏,笑着说道:

“嫂子,那,我下了火车就在市里转了转,你们结婚呢,可我想来想去也不知dào

买点儿啥,干脆买了辆自行车,就当你们结婚当弟弟的给你们送的礼物吧。”

“不用了不用了。”张敏有些尴尬的推辞道。

“收下吧。”刘满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打趣道:小毛现在还真是变了样啊,以前天塌了都懒得跟人说上几句话,如今这一张嘴,那话说的顺溜,说的人心里舒坦,看来真是当了大老板,生意人啊!”

小毛一乐,说道:“满屯哥竟笑话我,哪儿比得上你们警察啊?

走到哪儿都威风的不得了,谁见了不的递烟奉茶说好话?”

“嗯嗯咳!”刘二爷咳嗽了一声。脸上虽然挂着难以抹去的笑容。可还是严肃的哼道:“还不知dào

有没有赚到多少钱呢,就臭显摆开了。出门儿惹人笑话,赶紧把那身衣服换了,穿的跟个假洋鬼子似的”

“这,,成成,一会儿我就换了。”小毛嘿嘿乐着,然后从包裹里掏出一条精装的中华香烟,两瓶茅台酒往桌子上一放,说道:“爷爷,我给您买的,本来想着给您止且接买回来一箱酒的。可寻思着往回拿不好拿,这不,绑头老喝着,回头我再给您老买。”

“哟呵,还真是有钱了啊。”刘满屯眼神中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扭头看着爷爷说道:“爷爷,这酒和烟,可都是最好的啊!”

“好个屁!”刘二爷哼了一声,“还不是一样抽一样喝么?”虽然话是如此说,可他脸上那喜悦的表情以及眼神里那抹笑意,却让在座的人都看在了眼里。

老来有如此孝顺懂事有出息的孩子们,哪位老人不开心不高兴呢?

“哎,香草,春菊,去去,再炒俩菜,让咱爷爷喝上两盅好酒。”刘满屯吩咐道,眼里满是笑意,刘二爷放下筷子,微笑着默许了。

香草和春菊笑着点头答yīng

,起身往西屋去了。

张敏拧了刘满屯一把,低声埋怨道:“竟装好人,我看是你想喝酒了吧?”

“啊?都一样,小毛刘回来。咱们都高兴不是?陪着咱爷爷喝点儿。喝点儿,嘿嘿。”刘满屯乐道。

“对对,少喝点儿。小毛也笑着说道:“嫂子,家教可不能太严啊,哈哈。”

这边儿唠着闲话,不一会儿那边儿菜便炒好了,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白菜炒肉。香草端着进来的,放到桌上笑着打趣道:“春菊那边儿还炒着葱花鸡蛋呢,一会儿就来。我说陈老板,俺们村里条件差,您可别嫌弃啊。”

“妓子,竟笑话我。小毛乐呵呵的说道:“别再炒菜了,满屯哥要结婚了,咱们不能把结婚时的菜都给吃了啊。”

刘二爷一瞪眼说道:“兔崽子。在外再出息了,瞧不起咱这个家了是不?”

刘满屯笑哈啥的拍着小毛的肩膀说道:小毛啊,咱们家现在可不比以拼了,上次你援勇哥出了事儿之后,咱们分了的家又合到一块儿。如今,咳咳,这不,咱爷爷这个当家的,那可是好几个万元户咯。”

“嗯?小毛一愣神儿,诧异的道:“是么?哪儿来这么多钱?”

小毛确实不知dào

家里的这些状况,当初在部队听保国哥说李援勇出了事儿,家里面现在负了很多债务,小毛忧心仲仲,想着多帮帮家里,可他也就那么点儿工资。后来听一位战友说他们家里来信,说老家那边儿如今改革开放了,做生意都赚大钱了,让他回去呢,那位战友和小毛关系最好,当然知dào

小毛正在为家里的事儿烦恼,所以提议说让小毛和他一起回去广州,大家都去挣大钱去,何必再这军队里苦熬,就算是当了营长,又能挣多少钱工资?

已经是代理排长的小毛动了心,立kè

就打了复员报gào

,为此把赵保国气得狠狠的把小毛斥了一顿。要知dào

,有赵保国在部队果的人脉关系小毛提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要不然怎么积极先让他当上了代理排长呢?

可最终还是没能拦住小毛,虽然小毛只是沉默着不说话,任凭赵保国这位哥哥斥,可赵保国也没办法硬拉扯着小毛不让他走,一个人一旦下了决心,你再如何劝说,哪怕是用绳子捆,也束不住他的心了。

复员回来的路途上小毛和他的战友向明华商量了一路,然后在邯郸下了火车,急匆匆到家里打了声招呼,便南下广州了。当时谁也没想起来对小毛说一声,咱们家里的条件已经开始转好了。

此时一听说家里面已经富裕了,有钱了小毛当然吃惊不已了。

番谈话下来之后小毛大致的知dào

了家里如今的生活状况,心里高兴的同时,也不禁有些稍稍的失落。自己从部队复员回来,南下广州不就是为了赚钱帮家里面度过难关么?若非如此,他实在是不想离开部队,因为他是真的喜欢部队里的生活环境。

改革开放初期,做生意赚钱是真的容易小毛在广州几斤,月的时间里,就靠着他那位朋友家里的人脉关系,凭着他们俩的辛苦勤奋,往内地倒腾了一些电器产品,竟然赚了好几万块。卜毛兴奋的同时,也考lǜ

到家里人生活的不易,于是就放下那边儿的生意,急匆匆赶回来。

首先当时是为了还清家里的债务,参加刘满屯的婚礼,顺便多留下些钱让爷爷过上舒坦的日子;另外,他寻思着让哥哥嫂子们也能去县里市里开门市,卖电视手表等在内地比较紧俏的电子产品,肯定能赚大钱的。

却没有想到家里面如今也做起来生意”赚了钱,过上好日子了。

不过谈话中小毛便在心里想到。做这些生意,虽然对于村里人来说很赚钱了,可真zhèng

比起来卖那些电器产品,还差的远呢。

女人们吃了饭后,就急匆匆去忙活家里那些猪啊鸡啊鸭啊,张敏也去那边儿老宅子的屋里拾掇新房了。刘二爷喝了几杯酒之后说道:

“今儿下午援勇和平贵就都回来了,婚事儿上用的东西他们都会买回来。嗯,满屯一会儿你也去看看,和小敏商量商量,看还缺啥咱们就买去,“不急不急。

不待刘满屯回答小毛便插嘴说道:“爷爷,满屯哥,我还有事儿跟你们商量呢。”

“嗯什么事儿?”刘满屯问道。

小毛顿了顿说道:“咱们家”去邯郸市找个门术,卖电器去,比卖肉卖鸡蛋鸭蛋啥的强百倍,那才赚钱呢!”

234章 婚礼

9472234章婚礼

水日的暖阳凡经升起了老高,挂在湛哲的天空卜。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xs.Com整理将淡公“云驱散到天的边际处,点缀着猜朗的天空。

街头墙根儿下,墙头上,那些生命力极强的小草奋力的伸展着枝桠。扭动着身躯,将春意和绿色尽情的显露着,巴望着能有一天可以比那些树木还要高大些;大街小巷两侧的树木以及各家各户院落里栽种的树木,这时候都已经是绿枝绿叶,郁郁葱葱,街上的树木将枝桠伸入到院落里,想要看看里面的狭小世界。而院落里栽种的树木,却将脑袋探出墙外,看看件面前有些什么。

站在远处的河堤上,便能看到如今的双河村竟然是那么的美丽,处处绿意盎然,红砖青砖灰墙黑顶。无不在绿色的映衬下显得美丽沉静;村落里偶有狗儿汪汪,鸡鸭嚷嚷,不知谁家的公鸡调皮的飞上墙头。还嫌低矮,便扑棱着翅膀跃上枝头,昂头啼鸣,,不知名的鸟儿们在村子里各种树木间飞来跳去,清脆的鸣叫着,召唤着还在村外的伙伴们也都可以来村里面玩耍一番,无人驱赶,无人理会它们。

有那么一点儿世外桃源的意境。

辆蓝色的吉普车沿着河堤从西面驶来,许是河堤不平的缘故吧,吉普车一路颠簸着,河堤上虽然经常是车来卢往,却也并不能阻挡住绿草坚韧的生命力,河堤上也长满了绿草,不过比之河堤两侧郁葱树木下的草儿,却显得低矮了许多。

也正因为此,很少行驶过吉普车的河堤上,在迎接这两吉普车的时候。也没有荡起灰尘,一如既往的平平静静,美美丽丽。

吉普车的后座上,张敏的舅舅叶钧和舅妈曹凤苗好奇的隔着车窗望着外面怡人的景色,原先心头稍许的不快,便在这美丽的景色中,随着车窗外微微习习的春风,荡然无存。心想着外甥闺女嫁到这么美丽的一个地方,倒也真是不错的选择。况且”女大不由人,就算是不愿意那又能怎样?恐怕如今,生米都已经煮成了熟饭。

只不过让叶钧和曹凤苗感到诧异的是,明明早就对外甥女赌气的说过:“你若要嫁,便自己嫁过去,咱们这边儿不会有人去送你。

而且外甥女这次走了之后,也没来个信儿,算着时间,也该到结婚典礼的日子了。

就在昨天上午的时候,叶钧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张敏打来了电话,说让舅舅和舅妈无论如何也得来参加婚礼,总算得上是有娘家人送亲不是?若是没有一个娘家人,她会很伤心的,让这边儿的街坊邻居看了,不也笑话么?

说着话张敏在电话里就哭了起来,弄得叶钧也忍不住眼角发酸,当即就答yīng

下来,晚上就坐火车去邯郸,明儿上午准到!一千多里地算斤。

啥?外甥闺女从小受了那么多苦。爹娘都那么死了,剩下个外甥闺女孤苦伶竹的下乡当了知青,当时他这个当舅舅的还为了保全自己,不敢去管外甥闺女的事儿,内心里总有那么一份自责和内疚,,再有,这闺女毕竟跟着自己生活了几年,那就跟亲闺女似的,如今闺女出嫁,那说啥也得去送不是?

曹凤苗听说张敏打来电话和说的话之后,也是坐在屋子里泪流连连,心疼不已,原本也不过是在赌气这个闺女不听话,非得远嫁千里之外。如今既然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的了,那,,也只能这么办了,曹凤苗她心里也心疼的不行不行的。

他们却并不知dào

,其实这个电话张敏原本是不想打的,若非是刘二爷非得让她打电话的话,她就想着办了婚礼就行了,有没有娘家人,那又如何呢?

说起来这次要让张敏娘家来人,也是小毛的提议,他说:“妓子这么远嫁到咱们这儿了,能不让人娘家来人?嫂子还有对方的亲家不说啥。咱们良心上也过不去啊!不行不行,得让人来,咱们家现在条件好了。让人来看看之后,嫂子在这边儿芒活能过好,人家心里也放心了不是?”

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刘二爷立kè

拍板定下来,让张敏无论如何也的让舅舅和舅妈过来,不来人怎么行?咱既然要把婚礼办的好点儿,没了娘家人送亲,那婚礼就不完美了啊!

其实也不是刘二爷他们这家子人以前就没考lǜ

过这一点儿,而是之前都听刘满屯说过,张敏的舅舅舅妈不太乐意这门亲事,一直都不同意。从前年张敏说要过来和刘满屯结婚的时候,两口子就说过不来送亲。所以刘二爷这边儿心想着既然人家看不上咱,不愿意来,咱也就别强求了。

却没有人想到过,如今咱条件好了,让他们过来看看,让人做长辈的看了放下心来,咱家于情于理上也都说的过去了啊!

事情定下来之后,结婚这天。x卜毛一大早就去了邯郸市,他负责接亲家。

到了邯郸市之后,卜毛去火车站问了下从那边儿开过来的列车几点到,确定了时间之后,便去邯郸市找到了生意上的熟人,让他给帮忙联系了一辆吉普车。如今的小毛很注重这些面子上的事儿,好歹也算得上是有钱人了,所以就得弄一辆吉普车接亲家不是?总不能让人跟着自己做公交,然后下了车再步行回村儿,那样丢份儿!

说起来,小毛年轻,又算是一夜暴富的暴发户,心态上,多少有点儿爱臭显摆。

叶钧和曹凤苗下了火车之后。就看到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人举着写了他们俩名字的牌子,便知dào

这是接他们的人。客套了一番之后,就走出火车站,有些惊讶的坐上了吉普车,然后就往双河村行去。

路上小毛只是略微简单的介shào

了一下家里目前的情况,当然,他说的重点不在种地,也不说家里养了什么,只是说家里面如今在县里有三间门市,做着生意,满屯哥如今在县刑警大队工作如何突出,并且快要分到房子了,,叶钧和曹凤苗听着小毛的话心里就稍微踏实了些,如今看着这乡村自然风景美,心里自然也就更加舒坦,于是乎外甥闺女今天大喜的日子。这种喜庆和喜悦的心态,终于充斥在了他们的心头。

所以看那湛蓝的天空,似乎格外的蓝,看那碧野连天,绿树青草,碧野连天,越发的美丽,小河流水潺潺。便是那古典美的高山流水之音到了双河村那段河堤上之后小毛扭头微笑的说道:“伯父伯母,我们村儿了到了,看,这就是我们村儿,呵呵,穷了些,见笑了。”

“哦,没有没有,呵呵,我以前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老家其你们这儿还穷。”叶钧微笑着说道。

“穷什么啊,现在不是富裕了么?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曹凤苗立kè

在旁边笑着说道。

叶钧错愕,继而想到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有些不妥,讪笑道:“能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嗯嗯。”

车子下了河堤,顺着东渠边儿的小路往村子里驶去,叶钧和曹凤苗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的疑惑,心想这大喜的日子里,怎么村子里听不见一点儿响动?没有一丝热闹的气氛呢?本想着要问下小毛,又觉得这样问的话有些唐突,便只是疑惑中带着一丝的不满,静静的等待着缓缓而行的车子到达目的地。

车子行驶到二道街,一拐弯,眼前豁然一亮。

只见那街道那端,一处宅院的院门上高高竖起两面红旗,在灰墙红砖绿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那处院门的大街两侧摆满了桌椅板凳。大门口两侧垒砌起了火灶,炊烟袅袅,火灶旁锅碗瓢盆盘子碟子堆砌成山,火灶上大锅小锅热气腾腾,蒸笼更是竖起两锅共计十”老老少少许多人在大街上忙忙碌碌着,人声吵杂x院门儿处的人更走进进出出,忙碌个不停。

大概是看到了这边儿来了辆吉普车。于是人群中便有人一边儿唤着一边儿往院子里跑去。

些孩童们看到有汽车进了村儿。更是惊喜好奇中贴着两侧的墙根儿往这边儿跑来,想要更近些看仔细这汽车是什么摸样,这坐汽车的人又是谁?

司机适时的按响了喇叭,孩童们便惊得急忙停下脚步,背靠着墙紧紧的贴着,惊喜好奇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畏惧。

汽车鸣笛的声音网落,就听得那处院落的房顶上传来了喜庆的歌声:长鞭呐,那个一呀响吧”叭叭地响哎,哎哎的咖呀,赶起那行。

大车,出了庄哎哎哟”劈开,那个重重雾哟,翻过那道道梁哎,哎哎的咖呀,哎哎的唯呀,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奔向前哎哎哟曲歌未完,汽车已经停在距离院门口还有几米的地方。

刘二爷和刘满屯以及一众家人已经从院内走出,满面笑容的迎了过来。

“亲家,你们可算来了,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刘二爷拱手上前。和已经下了车的叶钧和曹凤苗客套着。

“哎哟他爷爷,可受不起您老这礼数叶钧急忙伸手攥着刘二爷的双手,他是真心实意的敬佩刘二爷,早就听张敏说起过刘二爷这位传奇性的人物,作为一个男人。当然也是心生敬仰钦佩不已啊。

“伯父母。”曹凤苗微笑着打过招呼,便诧异道:“敏儿呢?。

“舅舅舅妈,先去家里坐下歇歇。”刘满屯招呼着,吴梅丫和韩晓云已经上前左右搀扶着曹凤苗往家里走去,吴梅丫笑着解释道:“咱们这儿的规矩,闺女总是要去别的地方住下一晚,结婚这天得去迎亲娶回家来啊!”

伙人说说笑笑往家里走去,早有掌事的招呼人赶紧端茶到水,瓜子糖先给送过去。

进入院里,叶钧和曹凤苗四下里匆匆打量了一番,房屋虽旧,却也是刚刚装修过,红砖墙黄漆边儿。七七四十九格的木制窗户上新糊被的纸张洁白透亮。正屋三间,东屋陪房一大间,院落里栽种了榆树三棵。绿树成荫,院落虽然是泥土之的,不过从院门儿至屋门口,却是用红砖铺了一米宽左右的小路,使的小院里看起来优雅清新,让人看了虽不觉富贵,却也格外宁静祥和。心中不禁有种想要在此住上一段日子修身养性。

进入屋内,先让叶钧和曹凤苗二卢看了卧室,土炕上铺着崭新的红底黄花绿叶褥子,七八条五颜六色的棉被叠成长条状放在炮里侧,上面还放着俩用枕巾叠制的布娃娃,只见那布娃娃黑豆做眼,黑线做眉,一颗小酸枣做嘴巴小摸样格外的讨人喜欢,更让人觉得可爱搞乐的是,那俩小娃娃双腿间竟然别了小小的红辣板。

看便知那小红辣根代表的是个啥。曹凤苗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便是叶钧也是哈哈一乐,攥着刘二爷的手往外屋走去。

曹凤苗有吴梅丫和韩晓云在旁边陪着,就坐在这屋的炮头上摸摸这个。捏捏那个,替外甥闺女打量着这屋子里的被褥针线活做的是否地道;叶钧则是在刘二爷和刘满屯的陪伴下坐在屋外,喝茶聊天。

碗茶还未喝完,原村支书,如今已经不再任职的罗宏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扯着嗓门儿唤道:“满屯,你还在这儿坐着干啥?时辰到了。胡老四在外头等着呢,赶紧去把新娘子迎娶回家啊!”说罢这话。罗宏一拍脑门儿笑哈哈道:“哎哟忘了一茬事儿,亲戚来了呢,赶紧的,你们也坐车过去,再把你们一块儿接回来,现在在家里算怎么一回事儿啊?快快哎梅丫,把你家大娘送到外面车上去,哎她舅舅。你也跟着上车去,咱们这儿的规矩,”

叶钧和曹凤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不过也知dào

各地风俗不同,听人安排便是。

小毛找来的那辆吉普车乙经被小燕子和村里几个大嫂子忙活着给戴上了红绸子红花”打扮的漂漂亮亮。

村里的一些年轻人或骑着自行车,或步行在旁等待着。

叶钧和曹凤苗一上车,罗宏一声招呼,那些年轻人便立kè

窜到车前,点燃了一挂长鞭,引燃了几个二踢脚x砰叭噼里啪啦的鞭炮爆竹声响中。吉普车缓缓开动。

几个年轻人骑上自行车往前行去。其中一辆自行车后座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手里拎着录音机,里面放着那今年代流行的歌曲,与房顶上大喇叭里唱着的《朝阳沟》较杂着,虽然有些混乱,却让人觉得热闹喜庆。

此时的张敏正坐在西头双河村最南头程昱和于彩霞的家里面,她穿着对襟红褂,红布鞋红底花面儿的裤子。头上梳了一条黝黑粗亮的大辫子。垂在胸前,辫梢系着大红花。十足十的大美人儿,谁见了都以为看到电影里《红灯记》中在这边儿没有亲戚家,便只好将于彩霞的家当作娘家门儿,听着外面鞭炮声隐隐传来,张敏的心头一颤。不禁羞红了脸,笑弯了眼,心想着不知dào

舅舅和舅妈他们,,接来了没?

鞭炮声和录音机里的歌曲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张敏的抚弄着辫梢红花的小手不知dào

该往哪儿放了。

些小孩子抢在迎亲队伍之前。跑进了于彩霞的家里面,欢快的蹦跳着唱着儿歌童谣,索要着糖果。

些街坊邻居家的小媳妇儿老娘们儿便都围拢在了院里屋内,堵得水泄不通,硬生生要护持着新娘子,不让迎亲的队伍拿出足够的糖果来。那就别想把新娘子给接走。

噼里啪啦砰叭”鞭炮声和爆竹声响彻天空,打破了村南的安宁,惊得鸟儿急急振翅飞离村庄,惊得谁家的狗儿汪汪叫个不停,惊得那鸡鸭扯着嗓子嚷嚷着发泄不满。汽车停在了于彩霞家的门口,然后在胡老四的张罗下,叶钧和曹凤苗被众人恭送到屋内,与张敏见了面。

张敏看着舅舅和舅妈来了,开心激动的流出了泪水。

曹凤苗见不得如同闺女般的张敏流泪,自己也忍不住流着泪儿抱住闺女痛哭起来;叶钧在旁边儿连声呵斥,而旁的那些妇道人家,则是在旁边儿笑哈啥的招呼着快哭快哭。再不哭离了娘家人,就是他刘家的媳妇儿,再不得待见娘家人了。

曹凤苗和张敏当然不会哭太久。哭了一小会儿之后便都已经破涕为笑,开心不已了。

院外面已经闹哄哄的笑闹起来,娘们儿们争执着不让迎亲的人进屋,索要糖果,而迎亲的人的当中几位掌事儿的爷们儿便上前跟妇女们打着嘴官司,嘻嘻哈哈热热闹闹一番之后,将带来的糖果交给几个年轻人。登上房顶,然后拆开糖袋,向院落中撒下。

孩童们便都欢喜着抢着从地上捡起糖果往口幕里塞,大人们则是伸手接到一两颗糖果,录了糖纸塞入嘴里,甜蜜蜜乐呵呵去了。

穿着一身藏蓝色警服,胸前别着红花的刘满屯得以入得屋内,胡老四吩咐着刘满屯坐在堂屋正桌前,等待抹黑脸。

作为象征性的张敏的嫂子,于彩霞笑得合不拢嘴儿,拿着提前准bèi

和好了的媒泥走到刘满屯身前,用手细心的不急不缓的在刘满屯的脸上抹了起来,直抹的刘满屯脸上眉头上都是煤泥,黑乎乎的除了眼白和一笑时露出的牙齿是白色的时候,便听得众人齐呼好了好了,于彩霞这才笑哈啥的闪身让开了。

于是众人便高呼着去把新娘子抱出来,刘满屯起身往里屋走去,然后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抱起坐在床边儿的新娘子张敏,往屋外走去。

叶钧忍着笑看着被抹成了黑脸的刘满屯,而曹凤苗早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这儿怎么会有这般习俗呢?

张敏被抱出屋外直到院子里。才被放下,然后刘满屯拉着红绸子牵着张敏往院外走去,后面于彩霞则和曹凤苗一起跟着,叶钧则被掌事的拉着跟在最后面。

鞭炮再响,是为上轿鞭,刘满屯与张敏上车,吉普车缓缓开动。

后面载着一人抱着录音机的自行车急忙窜到前面,几个步行的年轻人则是跑在前面一路点鞭炮和爆竹。

原本送亲者应该坐上自行车走的。不过这村南村北没多远,步行更好,时间也长点儿。

大街上越发的热闹起来,吉普车开的缓,人们走的慢,人头攒动,人声鼎沸,鞭炮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这确实算得上是双河村,乃至全乡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婚礼了,且不说别的,单说人家新郎新娘那乘坐的可不是花轿,不是马车牛车,不是自行车,而是汽车,轿车,知dào

么?听说只有当官儿的才能坐上啊!

再听听这鞭炮响动,自打迎亲队伍出门儿,鞭炮声就没断过,一直到迎亲的队伍迎亲回去,这鞭炮声还响了好一会儿呢。

还有看看刘满屯那处宅子院外的街上,摆了两行几个张大喜,但凡是今夭帮忙的不帮忙的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可以坐到桌旁吃菜喝酒!

这得花多少钱?谁家舍得花这么多?谁家有能力花这么多?

刘二爷家里能!

谁人不羡慕?谁人不高兴?今天这大喜的日子里,便是有些人心生嫉妒,却也早早的抛开了x头的不快,为这村里最有威望的刘二爷家的大喜事儿而高兴着。

鞭炮声中,新郎新娘下车,进家。

站在院落中央,婚礼开始,音乐暂停,鞭炮声齐鸣,拜天地高堂,互相对拜,谢了亲友乡亲的礼之后。女方送亲者分为男女两席,各自入屋内坐席。

程昱和于彩霞两口子作为名义上的娘家人,也都坐上了大席的位置。

除却早已定好分内工作的人之外,其他乡里乡亲也都在大街上坐下,喝酒吃菜。

新房内摆了一桌,张敏坐在最里面,于彩霞和曹凤苗坐在两侧,吴梅丫和韩晓云是陪在旁边儿吃着唠着的人。

堂屋内是一张大桌子,除了叶钧和程昱外,刘二爷、罗宏、胡老皿、刘满屯都坐在席上,胡老四专门儿是负责给到酒换菜,另外再招呼着吃喝的人;罗宏则是作为亲朋坐在旁边儿和叶钧聊着,刘二爷是家中长辈,在座中辈分最高,自然也得坐在正席上了。

人人红光满面,欢声笑语喜庆的谈论中,婚礼算走进入了尾声。

只待中午这酒席一过,便是忙活着清理家中一应杂物,把借来的桌椅板凳该送回的送回,大街上也得清理干净了。当然,这些杂物活计自然是村中那些街坊四邻帮忙者忙碌,刘二爷这一家子到是不用忙活了。

刘满屯很难得的没有克制自己的酒量,开心的喝酒,喝的众人都吃惊不已连番劝他的时候,却丝毫没有醉意,与张敏一起端着酒走到街上每张桌子上敬酒谢过,欢畅的笑着,说着…”

只是心头,除却喜悦之外,还有一丝遗憾和忧愁,同事们,没有人来。

是刑警队这段时间太忙,二来,刑警队长徐田刚刚因公殉职,英勇牺牲!

235章 小毛的赚钱经历

400069472235章小毛的赚钱经lì

※个人天论多么的能言善终不如你做出实实在叭一,巩沾来。手机快速阅读:wàp.1⑹κxs.cOM文字版首发更容易让人心服口服。

就比如现在的小毛,起初所有人都不放心小毛远离家门南下广州,更不会想到他竟然能在短短的几个月来,赚取了惊人的财富。

而小毛却用实jì

行动,最真真实实的金钱,证明了自己的成功,也让家里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再没有一点儿因为他无故退役的事情而生气埋怨的心态。

所以当小毛提出要家里人在邯郸市开一家门市,专门儿卖电器的时候。家里人只是稍稍犹豫了一番,便点头答yīng

下来。

只不过没有人去想过,专门儿投资开一家电器幕,要花多少钱。

刘二爷觉得无非多开一家店铺而已。就算是不卖电视和录音机这种东西,家里还准bèi

着在县里多开几间店铺卖肉类和蛋类呢。再说了,刘满屯和张敏结婚了,总得给张敏找些事情做,让人家种地或者在家里养猪养鸡,那肯定是不行的,城里的姑娘家,虽然也曾经在农村当过知青种过地,可真要让人再去干这一行,实在是说不过去。

要不?开个店卖电视机和录音机给的,让张敏去不行么?家里其他人还忙活着家里的这些生意。

刘二爷做出了这个决定后,家里人基本都没什么意见,刘满屯也点头认可了。

张敏更是欣喜不已,她不似其她农村女孩子一般,结婚之后就甘愿在家中务农,养孩子孝顺公婆为男人洗衣做饭”张敏是一斤,很有独立性的女孩子,而且这些年在保安市文工团的演出生涯,让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待在农村。或者是找一份很踏实很稳定的工作去干。所以开门市做生意,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很有趣味性和挑zhàn

性,不至于枯燥

味。

既然大家都决定了,那自然是要去邯郸市选址看店铺了。

这件事儿刘二爷他们就不去管了,一来是觉得他们太忙,根本无暇去管这些事儿,二来既然有小毛在,那他们这些外行去干啥?用刘二爷的话说,你们看好了店铺,家里给你们出钱就行了,大不了县里准bèi

开的那一间店铺先停下,也得让邯郸市这间店铺开起来。

虽说看起来好像是在全力支持着小毛和张敏,事实上包括刘二爷在内的所有人,也都是满怀着希望,真的能够如小毛所说,赚到大钱,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大,看看如今的小毛就知dào

了啊,出去几个月,手里有了好几万块钱,,

用小毛的话说:“干这行真赚钱。挣钱就像是秋天用扫帚在河堤上扫杨叶似的。”

刘满屯的假期是十个月,原本是说好结婚后,不等假期结束,在家里住两天就立kè

回刑警大队,因为他知dào

如今队里的工作实在是太多,又缺人手。可是上次徐田队长牺牲后,刘满屯的心里一直有点儿纠结,没心情回去工作。

正好家里面打算开店,他也就跟着张敏和小毛,一起去邯郸市转了一天。

大家都把小毛当成是很有眼光什么都懂的大老板了,可事实上小毛压根儿也不懂什么办理营业执照啊。地理位置的选择啊,店铺大小多少合适啊,租金应该缴纳多少等等一应乱七八糟的。

说起来小毛之所以几个月里白手起家赚了大钱,一则是他的运气好。有那么一位战友向明华,家里有些背景和后台,不需yào

投资就能从电器厂除出来产品,然后卖出后再付款,另外在经营方面也不用他操太多的心,事实上。那个时候做生意太简单了,物资紧俏,只要你手里有货,那简直就是供不应求,买进卖出,那就赚到钱了;

二来小毛并不知dào

,向明华放着赚钱的买卖,干嘛不自己赚却要拉着小毛,是有原因的,当然,俩人关系好,而且小毛当初在部队对他有恩也是一个原因。

向明华退役之前曾经回过一次家探亲,他知dào

改革开放的大潮让许多人致富的梦想成真,而且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但是他也在家里看到了当时做大生意的一些困难。巨大的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利益下,自然而然催生了竞争,不良的竞争。一些黑恶势力迅速的崛起,靠着强买强卖以及强势垄断,赚取大笔的财富。

当时的国家正在改革开放初期的蓬勃发展之中,又是刚刚经lì

了十年文革动乱,一应的市场经济制度都还不完善,所以这些飞速发展的经济下产生的混乱局势,是不可避免的。

向明华看到了巨大的财富利益,也明白无需投资就能赚到大钱,他的父亲是飞鸽电器厂的厂长,当然可以除欠到产品,空手套白狼,轻松的事儿。但是真的要坐起这门儿生意来,他们总是后来者,前者早已经开始在市场中赚取着巨大的利润。岂能容忍有竞争者的出现?

在家里的时候,向明华和父亲说起自己的想法,他的父亲告sù

他,能踏踏实实在部队提干,稳稳当当的过日子最好不过了,别回来趟这浑水。如今这片地界上,到处都是恶势力。因为做生意打死人的事情都发生过。看看现在的外面,只要是最赚钱的生意,往往都是被几股势力垄断,或者是被逼无奈的缴纳着高昂的保护费才能做好生意。所以向明华的父亲劝他不要回来。

但走向明华铁了心想要回家做生意,他知dào

自己在部队提干的希望不大,而且,,用他自己的话说,干到营长能赚多少钱工资?

所以他回到部队之后,就想着如何回去做生意,又怎样可以保证自己

小工讣界的影响思来想去,向明华想到了个最简单的暖”口就是只要拳头硬,谁怕谁?

向明华盘算了一下,家里面他也有一帮好哥们儿,只要能赚钱,那帮哥们儿肯定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干,而且在利益的驱使下,他们绝对敢于和任何威胁到他们的势力作斗争。但是仅仅靠他们还不行,毕竟都是些年轻人,没有实jì

的战斗力。和那些已经有了经验的黑恶势力较劲,胜算不大。

然后向明华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陈江,也就是小毛。

向明华太了解陈江这个人了。冷漠。不善言辞,不喜欢出风头,就连全军的大比武,他都不去参加。可顶头上司是他的哥哥赵保国,所以到也没有受到什么处分批评类的。本来在全连里,陈江都不算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各项军事技能虽然都是最优秀,但是在赵保国的练下。全连哪位战士的军事技能差了?

让向明华真zhèng

见识到陈江的厉害,是有一次和陈江一起出外采购。在集市上遇到一伙地痞流氓调戏妇女,陈江当时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便像是没有看到似的往一边儿走去,他懒得管这种闲事儿。

可向明华当时义愤填膺,上前呵斥制止,却被那帮地痞流氓挥着拳头和棍棒打了起来。

起初向明华毫不畏惧,拎起一把椅子和地痞流氓们打了起来,在连队里艰苦长期的练,让他的体能和格斗技能相当好,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向明华很快体力不支被打倒在地。

就在向明华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抱着头任凭对方猛揍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站在路旁的陈江缓步走了过来。

地痞流氓们发xiàn

了这个从一开始就站在旁边儿当看客的“孬种”终于走过来了,便都笑嘻嘻的嘲笑着挑衅着让刘满屯赶紧滚蛋。

躺在地上的向明华得以欣赏了一场精彩的打斗!

陈江一直都是冷漠着一张脸。好像压根儿就没有听到那些挑衅的话语。也懒得去看那帮地痞流氓们狰狞丑陋的面孔,他只是静静的走了过来。然后挥手,踢腿,咔嚓咔嚓的脆响声中,站在最靠前的那个地痞被陈江生生打断了胳膊,踢出去三四米远。

热闹的大街上顿时爆出了无数围观者倒吸冷气的声音。

其他几名地痞当时都怔住了,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个穿着绿军装身材瘦削面容冷酷的年轻人,出手会如此之快,如此之准,如此之狠

在众人膛目结舌的表情中,陈江推开两名地痞,然后伸手拉起了同样膛目结舌的向明华,轻声的埋怨道:“跟我回去,真是没事儿吃饱了撑的

地痞们终于从惊讶中缓过神儿来。大耸喝骂着挥着棍棒劈头盖脸的向陈江砸了过来。

陈江松开拉着向明华的手,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甩臂向后挥拳砸去,正中一个人的脸部,砸的那人当即侧到在地,口吐鲜血,血中带牙;向明华飞腿,踢断了砸向自己的木棒,然后速度不减小腿砸在了那人的肩膀上,被砸重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木棒砰的一声砸在了陈江的后背上,陈江挥胳膊向后一揽,搂住了袭击者的脖子胳膊肘一甩,那人横空飞起,砰的一声摔到在了四五米外,,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六七个的痞流氓全部被撂倒在地,没有一斤,身上不带血的,全部痛呼呻吟不止,却没有一个人敢再站起来,看向陈江的目光中透漏着极度的畏惧,犹若见了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般。

围观的群众也全都傻了眼,害pà

?敬佩?难以置信?也许还有别的吧。总之那些眼神都极其的复杂。不过有一点是一致的,他们复杂的眼神中,都多少透漏着一丝惊惧害pà



陈江则像是无事的人似的,拉扯起浑身肿痛的向明华,就那么旁若无人的离开了原本热闹,此时极度安静的集市大街。

那次事件之后,被打的地痞流氓们的家长找到了部队,凶巴巴闹了一场,原本还想着让部队出些赔偿。可他们没想到,上级领导推到下面,一层层退下来,他们找到了连长赵保国,赵保国只对陪同前来的派出所所长说了一句话:“团部正在对此事做调查,事情起因调查清楚之后,我们会向当地公安机关反应。一定要坚决的处置一批为祸当地治安的犯罪分子!”

向明华认为,如果陈江能和自己一起回去做生意的话,那就太好了,起码在与竞争对手出现暴力争斗的时候,以陈江的身手,足以震慑住许多敢于挑起战争的黑恶势力。

只不过陈江的性格很冷漠,虽然那次事件之后,向明华不断的同陈江拉近着关系,并且最终成为全连除了连长赵保国之外,陈江唯一的好朋友,但走向明华还是没有把握能拉拢到陈江。

幸运之神帮zhù

了向明华,在一次谈话中,一向沉默寡言的陈江终于说出了家里如今负债累累,自己有心无力的忧愁。

向明华即时把握住时机,把自己想要做生意赚大钱的想法告知了陈江。并且对他说愿意和他一起回去做生意,并且保证赚大钱。向明华对于陈江,没有丝毫隐瞒,把要做什么生意,为什么赚钱,并且无需投资等等都向陈江坦白告知了。

陈江听了之后果然动心,但是他虽然少言寡语,心思却并不愚笨,很认真的对向明华说:“这么赚钱的买卖,你怎么就想起让我去和你一起赚?别说是因为报答我上次救你以叩事儿。也别说是因为我们关系好。”向明华在这一点上很坦率,他把刚才唯一没有说出来的心思明明白白的告知了陈江,就是需yào

你的帮zhù

,就是看中了你的身手,而且我们要做生意,肯定会抢了某些人的利益,会有冲突,会有打斗。

他的坦率,让陈江满yì

的点x了点头。

从向明华说起赚钱的事情时,陈江就已经很动心了,他巴不得赶紧赚到许多钱,然后帮zhù

家里面度过危机x他知dào

这些年来家里面已经很少遇到这样的困境了,爷爷年纪越来越大,陈江不希望爷爷在过了几年好日子,在年迈的时候,又要过当年的困苦日子。所以陈江对于向明华的提议,很上心。很心动。不过”,天上掉馅饼的事儿,陈江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所以他很是冷静甚至冷漠的对向明华说了那句话。

当向明华坦率的说出来心头所想时。陈江很高兴的答yīng

了下来。

这起码说明了,向明华没有骗自己,而自己等于是拿着自己的身体。去当做了股份,这是很公平的。

陈江小毛,他根本没想过。甚至他压根儿就不在意,从未有害pà

过什么打架斗殴的事情,在他看来,无非就是打人,再打人,下手重些轻些,仅此而已。有点儿自大。有点儿太过于自负,,没办法,性格使然,况且,艺高人胆大,这句话用在小毛的身上,一点儿不为过吧?

如果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那么我们只能说,小毛,他那时候年轻!

然后小毛很认真,很直接问向明华:“我们俩挣了钱,怎么分?”

向明华讪笑着低头思索了一番。然后很认真的说道:“目前我说不说具体的数目来,因为回去之后。还得多找些合zuò

伙伴,不过不管将来咱们俩剩下几份,我和你肯定是要平分利润的。”

小毛听了这句承诺之后,很反常的从兜里摸出自己平时很少抽的烟来。递给了向明华一支,然后轻声的,平静的说道:“我们是战友,是好朋友!”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向明华的未雨绸缪是何其的正确,而他选择了陈江作为自己的合zuò

伙伴,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多么的”幸运!

第一批产品从厂子里拉出来的时候,半路上就遭到了一些人的拦阻。吵吵嚷嚷,向明华和他的几斤。哥们儿下车与人理论,而陈江,则是坐在车上冷漠的看着下面的动静。他当时心里想着,如果我动手的话。一定要克制住,不能致命!

陈江始终记得爷爷和满屯哥保国哥的叮嘱,出手要有分寸,千万别出了人命。

争执之后,警察赶到,疏散了闹事的人,第一车产品顺利的拉到了库房,然而在卸货的时候,却突然从旁里冒出了十几斤小手持砍刀和木棒的男子,上来二话不说就是打人,砸货砸车,,

向明华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陈江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己方已经有两人受伤倒地了。

接下来,就是一边倒的打斗场景了。

确切的说,走向明华和自己的哥们儿们,站在旁边观看一名变态的格斗高一群黑社会分子。

陈江一战成名,在当地黑道势力中迅速传开了,一个叫陈江的年轻人。徒手撂翻了十几名手拿武器的壮汉。

向明华他们的生意顺利的做了起来。

后来虽然有些不开眼,不信邪的势力来砸过场子闹过事儿,可最终的结果都是被打的断胳膊折腿,留下些鲜血,然后屁股尿流的滚蛋而且,有两股势力所经营的电器批发生意”生生被迅速崛起的向明华势力吞没。

赚钱了,赚大钱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也终于肯定,自己可以凭着一己之力,还清家里的债务,缓解家里的困境并且能让家里富裕起来,陈江,小毛!他的性格在短时间内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从少言寡语,冷若冰霜,到侃侃而谈,时常面带笑容他自信和满足的心态急剧膨胀,他知dào

,从今以后,他终于可以和满屯哥、保国哥一样,在家里面成为顶梁柱!

所以他选择了在刘满屯快要结婚的时候,匆匆赶回家中,一来是让家里人都为他而高兴,二来,他要让家里更加的富裕,让家里所有人都过上幸福的生活。凭着自己如今的能力和路子,这不是什么难事儿。

而且他知dào

,自己和向明华的生意,将会越做越大,因为向明华和他已经早早的就商量过了,他们还会继xù

扩展他们的生意,尽最大可能的去垒断市场,,虽然,这其中自然免不了动用暴力手段,但是比起巨大的利益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小毛的心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自欺欺人的想到,反正竞争的对手,他们也没一斤小好东西,对付他们,良心上过得去!

这样的心态,决定了他将来终于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所以当他陪同着张敏和刘满屯在邯郸市看门市店铺的时候,心头就开始想着,在这里,将来必须只有他们一家垄断电器销售,这样的话,才能够赚到更多的钱,而爷爷和家里人,过的日子会更加的幸福”

总得来说,南方那个大城市里的陈江,道上出名的神mì

强dà

的人物江哥,如今双河村刘二爷家中的小毛。从本质上来讲,他就不是一个适合做生意的人!

236章 训斥

400069472236章训斥

小电器专卖的门市地点选好了。1⑹k小说wαр.⑴⑹kxs.COM整理在燕都商场楼。有掩※多平米的地方,前有柜台,虽然个置稍稍靠里一些,不太显眼,因为显眼的地方都被别人早早的占据了,所以他们也只能选择这处地点。

好在是电器这类商品在那今年代算得上是紧俏的物资,各处能够销售电器的商家,货物总是供不应求,断货的情况经常出现,所以只要能够开起店来,有了货物,肯定能卖得出去并且赚大钱的。

谈好了房租,预付了定金回到家里之后,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什么时候开张,什么时候进货,

仔细的一盘算需yào

投入的资金,一家人全都愣住了。

房租是没问题,办理营业执照等等都不是大问题小毛可以将租金什么的都提前拿出来,问题走进货的钱呢?

小毛回来时带的钱付了租金。办完一应手续的话,应该能省下一万多块钱,这点儿钱根本不够用来付货款。更别说还得支付将来运货回来后的运费,以及店面装修置办一应物事的花费了;而家里面,还清了债务。又拿出部分钱来在县城里开新的门市,剩余的钱全部花在了这次刘满屯的婚礼上,哪儿还有钱进货去?

而且进货的钱,不是个小数目,从来没有投资这么多钱做生意的家人们,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小毛无所谓的说道:“县城那边儿的门市先别开,要不干脆停了县城里的门市和摊位,那能赚多少钱?全部投入到市里的电器门市上,一个月比你们干一年赚的都多。”

“毛啊,虽说你现在挣了大钱,当了大老板了,可爷爷还是得教刮你两句,这是在咱家里,都是自家人。出门儿在外,可不能这么说话,让人说你有点儿钱了就不知dào

天高的厚了,干啥说话那么大气?**当年跟人说话还讲究个平易近人,谦逊些呢。”刘二爷用烟袋在桌子腿儿上磕打了几下。然后说道;“钱不够咱们暂时就先别开这个卖啥电视的门市了,反正县里面开起来的店面和摊位不能撤,那钱挣得稳当,犯不上冒那个风险,万一不行了。这么一大家子人,都去干啥?”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香草猛点头说道。

春菊应和着说道:小毛,不是嫂子说你,咱们家那摊位上的生意好着呢,一个店面一天就能挣四十多块钱,最好的时候一天就挣一百块呢”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啊?你说那个卖电视机录音机赚钱,那能挣多少钱?还得投资那么大,咱们家可比不得你是有钱人。”

“哟,瞧瞧,嫂子们冲我来了,我这不也是为家里好吗?小毛摊手讪笑道。

李援勇和朱平贵咳嗽了两声,用眼睛把媳妇儿们瞪得不再说话了。

刘满屯揉了揉脑袋,说道:小毛,要不就算了吧,寄来面现在生意挺好,挺稳当,也不少赚钱,咱也别冒那个风险了,你该做你的还做你的,你赚了大钱,不也等于咱们家有钱了么?”

“哎哟,,你们,唉,小毛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很无奈,眼睛看向唯一没有表态的张敏。

张敏在旁边儿一直都保持着微笑,家里人在商量大事儿的时候,她一个新媳妇儿不好意思说些什么。此时看到小毛看向了她自己,张敏微笑着摇了摇头。

“二嫂,今儿你在市里面说的不挺好么?门面位置也是你选的”小毛苦笑着说道。

“是啊。我选的,可是哪儿只的要用这么的多钱啊?”张敏叹了口气,继而似乎想到了什么,抿着嘴微笑着若有深意的说道:“你这个当大老板的舍不得除给我们些东西卖。我们可没钱进货啊。

真真是一句惊醒梦中人,张敏的话网说完,全家人都抬起头来,目光芥刷刷看向小毛。、

是啊,这进货不就是从你小毛手头进货的么?你怎么开口闭口就是钱啊货款啊什么的,你就不能先不要货款,先除欠给自己家里人么?

小毛尴尬的苦笑连连,他倒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只不过处于一种面子上的问题,他不好意思借着自己的关系,让家里人除欠货款。毕竟生意不是他一个人的,而走向明华做主,另外还有好几个人合伙干的。

不过现在既然张敏把这话都说了出来小毛自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犹豫一番,为难的点头说道:“那行,我回去跟他们说说,先。先除给你们吧。”

“是咱们。”刘满屯微笑着提醒道。

李援勇笑道:“啊,是咱们。咱兄弟小毛如今是大老板,不跟咱们咱了,哈哈。”

屋子人都笑了起来,小毛脸红脖子粗的不知dào

如何解释,只得一个劲儿尴尬的讪笑。

还是刘二爷挥挥手制止了大家的笑,正色说道:“别说小毛了,他在南边儿是跟别人合伙儿的,这种丰儿他也为难,不好跟人张口”毛。你也别为难,该做你的做你的,至于家里这事儿,等过两年咱们家有钱了再说吧,哦对了,明儿个去邯郸把交了的定金要回来去,嗯,人家要是不给,不给就算了,认个倒霉

听了这话,除了张敏、刘满屯小毛三人之外,其他人都低头沉默。心疼不已,那可是一百块钱的定金啊!

沉默了一会儿小毛起身笑着说道:“没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咱们就去交房租,把门市给拾掇好了。另外记下来商场的联系电话,我就

曰厂州,准bèi

安排发货过和”“啊?”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注视小毛。要知dào

,之前所说的,发一次货,那就是六万多块钱的货款啊!

“怎么了?没事儿,我说行就行。小毛笑道:“我手头还有些钱,到那边儿正好是这个月月底了,又该分钱了,算算差不多也就够了。就算是不够也不要紧,好歹我也是老板,这点儿主还是能做得了啊!”

“嗯,那最好不过了,我就说嘛,呵呵”张敏笑了起来,她确实很想开那个店,想要去试试做老板的滋味儿,而且她觉得,这并没有行么难的,无非就走进货卖货,掌握好利润的高低就行了呗。

小毛看着大家都还有些吃惊,便玩笑道:“不过咱得说好了,等你们卖了货赚了钱,可得赶紧的把欠款跟我们结清了啊。”

刘满屯高兴的起身拍了拍小毛的肩膀,说道:“行,那就这么定了吧说罢,他又对其他人说道:“嗯,家里的事儿你们多忙活着,明儿我得去上班了,队里现在忙的不行,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哥,要我说你干脆就辞职别干警察了,整天累死累活还得受气,能赚多少钱工资?”x卜毛越发的说话有点儿大气了,“我嫂子一个人在邯郸市里也忙不过来,再说你能放心么?你辞职之后和我嫂子一起在邯郸经营门市,保准赚大钱,到时候再把其他卖电视机和录音机的人,全部赶跑了,全邯郸就你们独一家,赚的更多”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刘二爷听不得小毛这样口无遮拦的大话。立kè

沉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既然你们想开门市,那就去开吧。不过话可说在前头小毛刚才那些话都不要当回事儿,就当没听过。做什么事儿不能昧了良心,不然赚的那些钱都是脏的

小毛挠了挠头,嘿嘿笑着不说话了。

事情谈妥了,刘二爷挥手让他们各回各家休息去吧。刘满屯冲小毛使了个眼色,让他跟自己出来说几句话。

小毛会意,笑着跟出来走到了大街上。

刘满屯让张敏先往头里走,自己和小毛则顺着二道街往东渠边儿走去。x卜毛回来些日子了,哥儿俩也没好好在一起唠过。

夜色已经很深了,不过满天的星光倒是让街道上朦朦胧胧,不至于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哥,这么晚了你叫我出来有啥话说么?”x卜毛笑呵呵的说道:“嫂子自己回去会害pà

的,这黑灯瞎火的

刘满屯冷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一路向前走着。

小毛尴尬的讪笑着从兜里摸出烟来,递给刘满屯一支,自己也点燃了一支,不再说话,跟着刘满屯顺着东渠边儿往河堤上走去。

俩人走到河堤口,并没有拐弯往河堤上走去,而是顺着坡走下去。一直走到桥上,这才停下了脚步,站在桥边儿望着缓缓流畅的河水。水面泛着星光,白白亮亮,往远处看去,便像是在漆黑的大地上铺了一条闪着亮光的锦缎一般,柔柔滑滑,平平静静。

小毛,你记得我,还有爷爷叮嘱过你的那些话么?”刘满屯突然开口问道。

“嗯?”x卜毛诧异的看了看刘满屯,然后想了想才笑道:“记得记的。放心吧,我现在下手很有分寸的。顾及着不伤人性命

“就知dào

你小子在外面也不老实!”刘满屯哼了一声。刚才在家里听着小毛最后说的那段话时,刘满屯心里就一阵的不安,他既然能说出把其他做同样生意的人赶跑了的话,那就已经说明,他在广州那边儿肯定也要这么干的,而且,,现在有可能已经这么做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在短短的几个同时间里,就赚了这么多的钱呢?

小毛挠了挠头,无所谓的说道:“在外面做生意的,不都这样么?要不大家伙儿都挣钱了,谁还能赚到大钱?”

“这样不好刘满屯对这些做生意上的事儿不太明白,但是他很直观的明白这样做事情,做生意,不地道,不好!可是他也不知dào

该如何反对小毛的观点,因为小毛说的没错,就拿家里现在做的生意说。一开始网在县城那行,市场里摆摊个的时候,生意红火的不行,独此一家啊,结果不到一个月,一个市场里就又出现了三家做同样生意的左。生意肯定被抢走了一大半儿。好在是当时无论干什么生意,都是供不应求的局面,钱还是照样赚,生意照样好做,不然的话,家里也不会很快就在县里又摆了两个摊个,开了一个门市,而且还要再开门市。

所以刘满屯想到这里,便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家的生意,要有人争着做,可生意不还是越做越好么?”说到这里,刘满屯从兜里摸出酒瓶,往嘴里灌了两口酒。

“哥,你现在怎么老是喝酒?”x卜毛笑了笑,伸手拿过来酒瓶子,自己也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哈了口气说道:“哥,咱们家那也算是生意?差的远咯

小生意和大生意,本质上一样的,无非就是个买卖,还能区别到哪儿去?”刘满屯不满的斥道。

小毛怔了怔,知dào

自己说什么满屯哥也不会明白,笑着说道:“咱不说这个了。”

“嗯,你以后在外面,不要再惹事儿了,你要记得,你的命,不怎么好,而且你的脾气性格,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今天你说的那些话,爷爷肯定心里也不安了,…生珐大年纪了,咱们做晚辈的,不能让他老人家一直担心“;的”

“知dào

,放心吧,以后我肯定会赚更多的钱,让爷爷过的舒舒坦坦的。”

刘满屯又灌了几口酒,冷哼道:“不是有钱了,就能让爷爷过的舒坦了,重yào

的是让他心情好,只要咱们过的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哥

“你在外面那么干事儿,是犯法知dào

不?”刘满屯忽然声音大了起来,有些生气的近乎吼一般的说道:“你挣的钱再多,将来要是有一天进了监狱的话,咱爷爷心里也不能踏实了,知dào

不?”

小毛心里一颤,尴尬道:“哥,我没犯法,你看你”

“我猜也能猜到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儿!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是以前的你么?走路仰着脸用鼻子看路。说话那口气大的好像这些上就属你本事大了?一副趾高气扬暴发户的模样,你这样下去,将来要吃大亏的!”刘满屯的喘息声粗重起来,越说越气,“这才几个月啊”毛。你怎么就变得这么快?以前咱们家里人都担心着你,说你沉默寡言。性格内向,脾性又冷又狠,担心你出门儿不会说话,会惹事儿”可你现在变了,变得会说话了,会说大话了,你看人不再是冷冰冰的看人了,而是自命清高的看人!算什么?”

“哥,你看你,我哪儿招惹你了。发这么尖脾气干啥?兄弟哪儿不对了跟你道个歉

刘满屯哼了一声,说道:“你没有刘不起我,也犯不上跟我道歉,我只知dào

,现在咱爷爷心情可定不好。他肯定在担心你,你这一走,咱爷爷天夭晚上会睡不着觉,白天吃饭都吃不香!”

小毛听得后背冷汗都生出来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有这么严重么?”

“你以为呢?本来我一直认为。x卜毛长大了,懂事儿了,能干了,出息了,可没想到,你小子现在是长了本事了,可却越来越不懂事儿了!”

“得得,我知dào

了,我错了,我错了,哥,你说我现在咋办?总不能不去广州了吧?小毛被刘满屯这一通斥,心头虽然还没有完全想明白,可也大致转过了点儿弯弯,不由得也开始担心起爷爷了。

刘满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看”既然你说在咱们这儿卖这些电视机录音机啥的,能赚很多钱,那你这次去了广州,在那边儿安安省省的干一段时间,等这边儿赚够了货款,你就回来,在咱们这边儿和你嫂子一起看门市吧,守家在地的,咱爷爷能时常看到你,心里也踏实些”

“这样不好吧,那边儿生意做的挺好的,”

“在哪儿不是赚钱?赚再多的钱。顶得上咱爷爷心情好重yào

么?”刘满屯寒声说道。

小毛犹豫了好大一会儿,咬着牙点头说道:“中,俩月,过俩月我就回来!货款的事儿不急,到时候就算是赚不够也不要紧,我那战友信得过我。”

“好,这俩月,你在外面绝对要安省些,不能惹一点儿事儿!”

“哥,你看你怎么就那么不相信我?”

刘满屯很认真的看着小毛,平静中却透着严肃的说道:“你记得么?你哥我”许多时候预感的很准,现在我心里,就很不安,很不放心你!怕你出事儿!”

“又是你的命,,小毛嘟哝道。

就在此时,平静的河面上忽然哗啦啦响起了一阵水波翻腾的声响,刘满屯和小毛都循声望去,只见下游处十几米外的河面上,像是有几条大鱼在不断的翻滚着,掀起两尺多高的浪花,哗啦哗啦的响动个不停。

只是”刘满屯和小毛都知dào

。这条河里,根本不可能有能掀起这么大浪花的大鱼。

吃惊和好奇之余,俩人心里到是一点儿都不害pà



小毛冷笑道:“哥,我记得你和保国哥小时候,在河里面遇到过王八精,是么?”

“嗯,没啥本事只会吓唬人的东西而已。”

“跟你的命也有关系?”小毛笑着问道。

“有个屁的关系!”

俩人不约而同的走下桥头,顺着河岸边儿往那处浪花翻滚的河面处走去,只是刚刚走出不到几米远。那处翻腾着的浪花就突然间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怕你!你小子是天煞孤星!”刘满屯笑着拍了换小毛的肩膀。

“得了吧,怕你才是真的,你可是地灵。”

俩人都笑了起来,扭头往回走去,刘满屯一边走一边说道:“回去后好好跟爷爷说说,让他老人家放心。哦,记住告sù

他老人家,过俩月你就回来,再不去南方了。”

“嗯,我知dào

。小毛点头答yīng

着,扭头看了看那处平静的河面。说道:“这玩意儿”我去了广州,你在县里,这玩意儿要是闹事儿”

“闹个屁!胡老四在村里住着呢。这邪东西也就在河里面闹腾闹腾。”

刘满屯知dào

,如今不再是以前那行。年代了,胡老四没必要整天畏手畏脚的不敢搞那些驱邪逐怪的事儿。所以胡老四很自信的对流满图怒说过:“有我胡老四在咱们村儿,就算没你地灵震慑着,什么鬼怪东西它也不敢来咱们村儿作梗!”

237章 暗算

400039472237章暗算

曰地春暖花开的季节吊然凡经讨讨迈没到五月农咀”,天气自然也就没那么炎热。手机快速阅读:wàp.1⑹κxs.cOM文字版首发然而南方广州的气温已经升高到了三十多度。男人们开始穿着大裤衩短袖衫甚至光着膀子在大街上招摇而过。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大街上的行人开始越来越稀少,人们纷纷躲入到屋内或者凉棚下,避着炙热的阳光,寻找着难得的清凉,尽可能的让自己舒适一些。

天河大道中路腾云茶馆二楼的雅间里,坐着一名看上去四十多岁年纪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件花格子短袖衬衫,一条粗大的金链子戴在脖子上,宽松的黑裤衩上绣着两朵鲜艳的荷花。

中年男子名叫郭达彪,一脸的横肉以及眉梢处那道伤疤让他看起来面相凶狠,但是看他的眼神,却很是平静温和。

房粱上吊着的电风扇不停的转悠着,带来徐徐凉风,郭达彪怯意的眯着眼睛喝着茶有

楼梯口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一名脸色阴沉的瘦削男子上了楼,走到郭达彪跟前儿弯腰说道:“彪哥。那个叫做陈江的回来有一个星期了。向明华他们这些天的生意好的不的了,今儿早上于三儿的生意又被他们抢走了一单,于三儿不敢吱声,刚才找我们了。”

“嗯。”郭达彪面色如常,像是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件事儿似的,端着晶莹剔透的茶杯轻轻嘬了一口茶水。这才不急不缓的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旁边儿那人急忙掏出打火机帮着点燃。

郭达彪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团烟雾来,扭头望向敞开的窗户外面,似乎觉得外面的光线有些耀眼。他微微皱了皱眉,很平静的说道:“于三儿是斤小怂包货,碰上这种事儿就吓破了胆子,”

“彪哥,那个陈江,伸手确实不凡,而且下手又狠又重,现在道上都听说了,谁敢去惹他?”

“陈江很了不起么?一个蠢货而已。”郭达彪冷笑了一声。有些鄙夷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说道:“告sù

于三儿,向明华那边儿要是再抢他的生意,就硬扛着。出了事儿咱们给他撑腰。”

“彪哥”那名手下犹豫着说道:“陈江确实不好惹,咱们犯不上因为于三儿,跟他们斗起来吧?”

郭达彪扭过头来像是看着一个傻瓜似的看着手下,轻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和向明华还有那个陈江斗了?两个网出道的初生牛犊,他们有这个资格么?”

“那您的意思是

“让于三儿跟他们斗吧。”郭达彪眯起了眼睛,冷笑着说道:“你派几个人盯住了于三儿那边儿,哪天于三儿和向明华他们动了手吃了亏。晚上你就派些人去把向明华的库房给烧了,”

那名手下愕然,问道:“彪哥,这样的话于三儿会吃大亏的。”

“何止是吃大亏?恐怕命都得丢了。”郭达彪将烟按在了烟灰缸里。面色平静的说道:“向明华和陈江俩人刚刚出道,就混的风生水起。打打杀杀的还真是风头出尽了。可惜啊,两把刀太锋利了,越是这样,他们越容易折掉,没遇到过点儿挫折,肯定会受不了对于三儿动手报复”

“嗯,派人盯紧了,如果到了那一天于三儿没死的话,,让他死。”

“只要他死了,公安部门肯定就会介入,那个叫陈江的小子再厉害。能挡得住子弹么?到时候他只能跑路,剩下一个向明华,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名手下恍然大悟,钦佩的说道:“彪哥,我这就去办

“去吧,这些天就不要再来找我了,记住,遇到什么事儿别慌,干活儿的时候,让下面的兄弟们手脚利索点儿,拾掇的干净点儿,”

手下蹬蹬蹬的下了楼,雅间里就剩下了郭达彪,他依然很享shòu

的慢慢的嘬着茶水,平静的眼眸里,露出了一丝阴狠之色。

这家茶馆是他的产业,人人都知dào

他是这里的老板,只不过,他现在压根儿就不指望着这家茶馆儿赚钱了。

文革还没结束的时候,郭达彪就已经开始私下里投机到把,做起了生意,而且凭着聪慧的头脑和凶悍的性格,在这一带混出了名声。那时候的他,手底下就有了一帮的兄弟,只不过那行小年代的政治形势下,他们不敢明面上做什么坏事情。改革开放之后,郭达彪敏锐的发xiàn

了自己真zhèng

赚大钱的机会来了,他立kè

召集手下,动用所有的关系去打通一些关节,开始到卖对于内地来说很紧俏的物资,比如电器、手表、日常用品等等。

那个时候谁是最先起来的,往往在短短的一年半载的时间里,就可以成为超级富豪,资产以无数倍的速度膨胀。

郭达彪是个很聪明的人,在做这些生意的时候,他的眼光已经看到了更远的将来,所以在赚钱了初期的大笔钱财之后,他基本上就放开手,让其他人去做了,而自己只是从中入股,不再掺和到这些小的买卖中去,等于是变相的收取保护费。

这样对他来说有一斤,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树立太多的敌人,因为诺大的广州市,不仅仅是他一个地头蛇,强人有的是!利益的驱使下。暴力的冲突是无可避免的事情。而郭达彪从中抽身而出,刚刚处于萌芽阶段的黑道上的人,对他都得敬让三分,毕竟放着一大盘的肉,他郭达彪承让出来,谁能不承他的情?

所有的势力开始争夺生意场上的利润时,郭达彪却剑走偏锋,很准确的选择了货运行业。

他组建了一个拥有几个辆汽车的货运车队,专门儿承揽长短途的货物运输。

这在当时算得上是独门独户。凭借着巨大的实力和势力,他迅速垄断了广州近一半的货运生意。

不要怀疑,是的,当时除了一些国营的汽车运输公司之外,私人的基本上还没有,而且那行。年代里,货运行业绝对是最吃香的行业了,物以稀为贵悄!

郭达彪并不满足于现状,资产和实力如同滚雪球一般飞速的膨胀,他在广州市已餐成为了道上名副其实的第一大佬,并且开始于香港那边儿的黑社会走私团伙搭上了线,钱财更是越来越多。

第一家歌舞厅是他办的,第一家娱乐城是他开的,zf部门第一次公开扩标的房地产开发工程被他拿下,,

广州黑道上到处都是黑帮火拼挣钱地盘和利益的时候,由天河大道往北近一半的城市中,却保持着一种很畸形的平静,因为有郭达彪的存zài

,谁都得卖他一个面子,不仅仅因为他以前的凶名,更是因为如今他的势力和实力,无人敢随意的招惹他。

虽然势力已经庞大到了可以吞并整个广州黑道,但是郭达彪很明智没有去这么做,他知dào

,一旦自己真的站在了那样一斤。风头浪尖的个置上,那么必然会招来更多的挑zhàn

者!所以郭达彪选择了站在最高的半边位置上,但是却把一半的位置。让给其他人去争夺,而他自己,却已经准bèi

把触角开始向外面伸展。

就在这个时候,在他势力所及的的界上,忽然出现了向明华和陈江这两个年轻人。

原本在这片地界匕,所有赚钱的生意,都是固定的一些人在做着,而这些人,都是在郭达彪点头同意了情况下才能做的起来。所以郭达彪的势力范围内,大大小小的生意场上,似乎都已经默许了这种被他人所摆布好的局势,无人惹是生非,闷声发自己的财就行了,很平静。

向明华并不知dào

这种情况,他最初探听的那些情况,不过是一些陈年杂事而已,当然了,也算不得久远,毕竟改革开放才刚刚开始两年而已。

所以他和陈江的到来,以一种极其强悍的姿态突然崛起在天河大道附近,在这片表面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了巨大的浪头。

这对于郭达彪这位黑道王看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蔑视和挑衅!

起初郭达彪并没有太在意,觉的只不过是两个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混小子,让人教一番,把他们赶跑滚蛋就行了,所以他并没有介入到与向明华和陈江的直接冲突中。却没有想到,起初的轻视让如今的郭达彪很是庆幸自己没有直接对上向明华和陈江。

郭达彪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但是他并不愚蠢。从几次陈江动手和一些小势力间的打斗中,郭达彪发xiàn

这个渐渐被道上人熟悉,称作江哥的年轻人,确实是一个强悍到了变态的人物。广州多有习武之人,郭达彪从小也习练过武功,也认识很多武术好手,但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也没有听说过能有人以一己之力,赤倒打伤十几名手持棍棒砍刀的凶徒。

对于陈江的担忧和稍许的畏惧,并不仅仅在于陈江的个人武力有多么强悍,这一点上郭达彪并不害pà

。因为陈江可以打倒十几个人,那么几个个人上百个人呢?郭达彪手下有的是人!而且还有不少好手。

他所担忧的是,陈江年轻,而他自从进入广州市,并且与黑道上发生冲突之后的手段,表现出了他的性格很极端,很暴力,很冷血!从一舁始,他和向明华似乎就没打算和任何人低下头来用谈判的温和方式去解决问题,而是直接用强悍的武力去面对来自任何一方的挑衅与不满。这样的年轻人,似乎根本不会考lǜ

太多,头脑极其简单,只要招惹上他,那他就会很直接并且绝对敢于对敌人下死手!

黑道上的火拼打斗中,倒不是没有死过人,只是死人的事情都是些意wài

误伤。所有的黑道火拼当中,双方在狰狞着暴露自己凶狠的同时。都在忌讳着并且防范着出了人命,因为一旦死了人,那就不仅仅是黑道上的事情了,公安部门会很直接的介入,牵连其中的黑社会势力会立kè

被强dà

的国家机器扫荡一空。

可是陈江和向明华很明显根本没有在黑道上混迹过,他们一点儿都不介yì

黑道上潜在的规则。在几次打斗中,几乎都是陈江以个人的强悍武力取胜,在有着绝对取胜的把握之下,还会将人打成伤残,这种性格,让郭达彪不得不有些担忧。他可以想象到,这样性格的人,一旦他遭受到威胁,并且没有完全取胜的把握时,他绝对敢于下杀手,并且会用最极端的手段去报复!

但是如果这样的人不除去的话。以现在向明华和陈江的崛起之速度。很快就会成为新的大势力,并且以年轻人那种狂妄的性格,他们肯定不会满足于现状,而是继xù

发展吞并扩大势力。

在那样一个时代里,任何一股势力一旦有了绝对的把握,那么他的崛起速度将会是一种飞跃,郭达彪很清楚这一点,他本身的崛起就仅仅用了两年多点儿的时间。

所以他肯定,如果任凭向明华和陈江发展下去,不久的将

郭达彪可不想遇到这样毫无顾忌胆大妄为到愚蠢的对手,而且等他们真zhèng

崛起之后,势力会更强dà

”所以郭达彪很冷漠的看着向明华和陈江发展了几个月的时间后,选择了用另外一种方式除掉这今后患。

前提是,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因为他不能确定,陈江必死,他可不希望自己以后的生活中,整日里都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随时都要担心着从某个角落里跳出来一个冷面杀手。从容的干掉他身边的保镖,然后轻易的杀死他!

郭达彪的盘算很完美,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江湖,确实能够轻易的看透许多人的性格,以及他们为人处事的方式。

于三儿在得到了郭达彪手下人的保证之后,心头大定,他确信不管向明华和陈江有多么凶悍,他们依然不能和郭达彪相提并论,在郭达彪的如猛虎般的势力面前,他们充其量不过是一只孤独的野狼而毛。

所以当向明华的人再次从于三儿的面前拉走了一个客户的时候,于三儿直接让手下的人把向明华的人给打了。

然后,于三儿立kè

让人去通知了郭达彪的人,请求赶紧派人来支援,以应对向明华和陈江的报复。

果然,向明华和陈江很快就带着人来了x根本就没有废话,上前一通猛打狠揍,将于三儿的人全部给打的狼狈逃窜,这还不算,向明华挥手让人把于三儿的店给砸了个稀巴烂。而陈江则是站在一侧,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他知dào

,向明华不是这种得势不饶人的性格,只是这几天向明华的心情很差。

原因自然是因为陈江已经和向明华说了,他要离开广州,回老家开店做生意。

对此向明华很不解,他诚恳的劝了好几次之后,终于还是放qì

,并且点头答yīng

一定会尽全力支持陈江家里的生意。

从老家来的时候,陈江答yīng

了刘满屯和爷爷,绝对不会惹是生非,在广州待上俩月后就回来!

然而等到了广州之后,他却犹豫起来,因为他也觉得有点儿对不住向明华。毕竟这门生意走向明华主持起来的,而且跟他对半分账,陈江只需yào

付出武力上的支持就行了。在这一点上,陈江必须感激向明华。

所以当向明华挽留他的时候,陈江心里越发的犹豫起来,他知dào

向明华极力挽留自己,除了感情上的原因之外,更多的是因为他们的生意。虽然看起来如今已经是蒸蒸日上。很平稳,可没有了他陈江的武力震慑,谁知dào

这门儿生意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给抢走了呢?

因此陈江考lǜ

再三,决定还是在这两个月里,尽量的帮zhù

向明华把生意做大,做的更稳了,这样自己走的时候心里还能多多少少的踏实些。不会太过于内疚。

当然,他也在心里给自己定下了限度,绝对不会再像是以前那样下重手伤人了。因为他来的时候答yīng

过家里人,要平平安安的回去。

于三儿的人被打了,店被砸了。向明华留下了一句狠话:“再让我看见你做这行的生意,我就废了你!”

于三儿整个人几乎崩溃掉,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郭达彪的人没有来?

当晚,向明华和陈江的仓库被人用汽油点燃,二人得知消息赶到的时候,仓库的大火已经被扑灭。

然而上百台电视机被焚烧成了一堆垃圾,加上那些录音机以及一些电子表钟表一类的东西,损失达到了十一万多。

向明华气得要发疯,这些货物可都是和人订好了,要第二天下午发走的!

气愤中,向明华保持了理智。报复的事儿以后再说,目前最重yào

的是,赶紧去厂家联系,想尽办法再提出一批产品来,哪怕是少点儿,先应付给客户一部分,总不能不给人发货,生意还是要做下去的。

而陈江则突然间恢复到了以前那种冰冷的表情,冰冷到让向明华害。

向明华劝慰陈江先别急,等咱们把这笔生真做成了之后,再去找于三儿算总账!然后拉扯着陈江一起回去。联系自己的父亲,然后连夜去往厂里,想去看看目前能提到多少产品。向明华走后没几分钟,陈江冷漠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然后一个人独自步入了灯火阑珊的城市夜色中。

还有一个半月,就要回家了。

然而此时却突然损失掉了十一万元的货物,这笔损失必然是要他和向明华一起承担的,那么他自己现在已经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一个了!家里开店进货的货款呢?如果全部除欠向明华的,他相信向明华不会拒绝,可是陈江根本张不开口,因为他知dào

,这次的损失,向明华手头也会紧张起来,他们现在已经不能像起初那般空手套白狼了,因为生意做的大了,订货也多了,已经开始向厂家预付货款了!

所以陈江很生气,生气到了极点!

他必须去教于三儿,发泄心头的怒火,并且要在第一时间里,让于三儿把损失拿出来!

他心里依然能够克制着自己。告诫着自己不要杀人,而只是去教他。威胁他拿出钱来!因为他陈江,还要回家,还要为自己对家人的承诺,以及自己的面子,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238章 杀人犯

400269472238章杀人犯

波璃窗敞开着,清凉的夜风从窗口吹入屋内。让人感赏电止一意

明亮的灯光下,于三儿斜倚在竹制的躺椅上,鼻青脸肿的他手里正拿着账本在盘算着今天的损失,还有以后的生意,到底做还是不做?因为身上疼痛的缘故,不时的还会唯唯的吸上几口凉气。他的妻子从外屋进来,把一杯酸浆子端到了他的面前,轻声的说道:“天晚了,早些睡吧。”

“一会儿,你先去睡。”

“唉,受点儿气咱认了,忍了。又能怎么样?不就是少做了一笔生意么?何苦跟他们斗

“出去出去,你懂什么?。于三儿没好气的挥手说道。

他的妻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进了卧室。

于三儿放下手里的账本儿,咬牙切齿的嘟哝着骂了两句。下午的时候他去找过了郭达彪的手下,委屈的诉说着今天被向明华和陈江砸了门市的事儿,希望郭达彪的人能够帮他出这口恶气。柚不敢埋怨郭达彪今天没有及时派人去帮他,可是心里确实很恼火。

郭达彪的那个手下倒是仗义。立kè

点头说一定会帮他找回场子的!

话是这么说,可于三儿心里依然没个底儿,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天知dào

他们会不会帮自己?于三儿在心里骂道:“以前给他们的钱,全他妈喂了狗,不,喂条狗还知dào

替自己出气去咬人呢。”

正想着心事儿呢,外面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

于三儿愣了一下,心想这么晚了谁还会幕找自己?他用眼神示意从卧室出来的妻子回屋去,然后皱着眉头走到了门后面,问道:“这么晚了,谁啊?都睡觉了,”

砰!

门被直接从外面狠狠的踹开了,被大力袭击后的门敞开后撞在了墙壁上,直接撞的崩裂开来,溅出了一些碎木片儿。

陈江踏步进入,一手掐在了还在膛目结舌的于三儿脖子上,掐的他发不出任何声音来。然后向屋内走去,抬脚将门给踢得关上了。

噗通一声将于三儿扔到沙发上,陈江很平静的坐在了那把竹制的躺椅上,翘起二郎腿儿冷漠的看着于三儿x冷冰冰的说道:“于三儿,没多安排几个人在家里保护你么?胆子还真够大的。”

“江,江哥,这是干什么?今天的事儿,咱们不是谈妥了么?。小于三儿结结巴巴的说道,他浑身忍不住颤抖着,因为他看到陈江的眼眸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机。

卧室内,因为刚才屋门的剧烈撞击发出的声音吓醒了于三儿六岁半的女儿小丫头哇哇哭了起来。于三儿的老婆从卧室里匆忙走了出来。一看到屋内多了一个面向阴沉的年轻人,不禁吓了一跳,颤声问道:“你,你是谁?来我们家干什么?”

“回屋去!不让你出来别出来!”于三儿突然怒吼道。

“这

“回去!”于三儿端起盛放着酸浆子的小碗砸向了妻子,咣当一声小碗碎裂,酸浆子洒了一地。

于三儿的妻子吓得赶紧回了屋。卧室内传来了女人哄孩子的声音,很小,但是却能听得出来,于三儿的老婆被刚才的事情吓哭了。

“江哥,祸不及妻儿于三儿从桌子上拿起烟递了过去,轻声说道:“再说了,今天这茬事儿就算是我不对,可是店也让你们砸了,人也让你们打了”江哥,做人做事不能太绝了啊。”

陈江掏出一支烟来抽了两口。终于极其阴冷的开口说道:“今晚上我那边儿库房的火,是你安排人去放的吧?一共损失了十一万”你现在拿出钱来,我饶你一命,你拿不出来,我就杀死你。

不过你放心,祸不及妻儿,我不会对你舟家人动手的。”

于三儿听愕傻眼了,什么库房放火损失十一万的?看着陈江那冰寒的面孔和眼瞳里露出的杀机,于三儿知dào

,陈江没有说谎,而那把火

定是郭达彪的人去放的,算是兑现诺言遵守承诺?可是这样却把自己生生害了啊!

“江哥,我真不知dào

这事儿,”

“拿钱”。

“不是,江哥,你听我解释,”

“我说拿钱!”

陈江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微微歪着头,冷漠的看着于三儿,然后不急不缓的向前迈了一步。

“江哥江哥,别,别生气,我拿,我拿,我现在就拿

于三儿吓得脸色苍白,急忙摆着手制止着陈江往跟前儿走,看着陈江那种冷漠的表情和眼神,于三儿相信现在再解释别的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而且如果他再要解释下去,面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年轻人真的会把自己杀死。

不敢再耽搁一分钟,于三儿立kè

跑到衣柜前的桌子旁,拿出钥匙打开抽屉,哆嗦着从里面拿出一沓一沓的钱来,然后扭过头哭丧着脸说道:“江哥,家里就只有五万”江哥你别生气,真的没有了,剩下的我明天立玄给你送上,江哥”那火真的不是我放的啊,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于三儿噗通一声跪倒在的上,双手捧着钱,哭出了声。

陈江略微的愣了愣神儿,他没想到于三儿会窝囊到这样的地步,按理说他白天既然敢动了自己的人,又敢今晚上派人放火烧了他们的库房,那么他不至于孬种到如此地步,吓得给自己下跪吧?

难道,真的是有其他人干了这件事儿?

这个念头只是在陈江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便说道:“把钱都装起来

“五

必须把剩下的钱,给我送讨然我就宰了你!

看到陈江的杀机收敛了一些,于三儿赶紧拿了一个塑料袋一边儿装钱一边儿哭丧着脸说道:“江哥,这火绝对不是我放的,真的,我不敢啊!”

“你不敢?”陈江冷笑一声,“今天你把我的人都打了,你什么不敢?”

“打人,打人那是郭达彪的人干的啊,我也没办法”

“郭达彪?”陈江愣了一下,他当然听说过郭达彪这个人,只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和郭达彪发生矛盾冲突,毕竟没有任何怨仇啊!

也许是于三儿在故yì

挑出郭达彪来,想吓唬住自己吧?陈江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接过钱袋子,然后一脚将于三儿踹倒在地,冷哼一声说道:“别跟我扯这些弯弯绕,明天送钱!不送钱我就要你的命!”

说罢,陈江拎着钱袋子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

来时心里那股火气,在看到于三儿下跪哭求的时候,就消了一大半儿,而且他心里确实有些疑惑这件事儿到底是不是于三儿干的了,所以并没有按照提前所想的那般,把于三儿狠狠的揍一顿用来发泄心中的。

从于三儿的家出来后,陈江顺着楼梯往下走去,在楼梯口正好碰到了两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子。

陈江连看都懒得看那两名男子一眼,径直从他们身旁走过,然后顺着大街往回走去。

他并不担心于三儿会报警,因为即便于三儿不是黑道中人,可他这类经商者,而且有家有口的人,在遇到一些特殊事件的时候,多半都不会选择报警,因为他们还要顾及家里人的安全,更要顾及黑道中人无休无止的报复。

此时于三儿家的门还没有关上。于三儿颤颤巍巍的蹲在地上,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儿来。

两名戴着口罩的男子拎着一根铁棍和一把砍刀走了进来。

“你们,你们干什么?”于三儿惊恐的问道,身体不由自主的坐倒在地,急忙用手掌撑着往后退到柜子跟前儿。

两名男子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冷笑着说道:“***,敢惹我们江哥和向哥,你真是活腻歪了!”话音网落,容不得于三儿再说什么。两名男子挥起砍刀和铁棍劈头盖脸的打向了于三儿。

“啊”别打,别”我不敢了,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屋子里回荡起来。很快声音便微弱下来,紧接着就再没有声息发出来。

卧室内于三儿的妻子虽然吓的不轻,可为了自己的安全和孩子,她本能的上前把卧室的门给从内反锁上,惊恐的握着孩子的嘴巴,紧紧的靠在门侧的墙根儿下。

砰砰砰,卧室的门被大力敲打着,一名男子的声音在外面低吼道:“开门!***,把门打开!”

“算了算了,赶紧走!江哥等急了”

“好吧,妈的,饶了这婆娘和那死丫头一条命!”

脚步声中,两名男子匆匆离开了于三儿的家!

“杀人啦!救命啊!”

响彻夜空的凄厉呼救声从三楼的窗户口传了出来,远远的荡去,大街上偶尔走过的夜行人,惊恐万状的循声望去,而附近许多的住户家里。已经熄了的灯亮了起来。

网刚离开于三儿家所在的楼不足三百米的陈江猛然回头,眼神中一道寒芒划过,原地怔了一怔,便看到了从那边儿小区内急匆匆奔跑出的两个人。陈江心里一颤,立kè

想到了某种可能!他转身飞速的向于三儿家的住处跑去。

当他几乎是急速跳跃着奔跑到三楼于三儿家的门口时,已经有三位大概是邻居的人进入了于三儿家内。

于三儿的妻子和女儿坐在手三儿的尸体旁边,正哭的痛不欲生。

那三名邻居其中一个人急匆匆的往外跑去,一边儿说着:“你们赶等送他去医院,我去报警”。

那人从陈江的身旁跑过,只是匆忙看了一眼陈江,也没想别的,急匆匆跑下了楼。

屋内那两名中年男子并没有上前去搀扶起于三儿的尸体,而是面色悲哀的摇头叹气,想来于三儿已经身亡。

陈江呆呆的站在门口,他知dào

。有人杀死了于三儿,而自己,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没有杀人,却已经成了杀人犯!

正在陈江发愣的时候,屋内痛哭不止的于三儿妻子看到了陈江,发了疯一般冲了过来,怒吼着:“是你。是你杀了我丈夫!你这个混蛋,杀人犯!”

于三儿的妻子在疯了一般扑过来的时候,竟然还没有忘记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把水果刀,一刀捅向陈江的胸脯。

陈江本能的侧身上开,然后抬腿一脚将于三儿的妻子踹回了屋内。

于三儿的妻子尖叫一声,踉跄看到退入屋内,然后摔锋在地,竟然头一歪晕厥过去,再没有发出声息。

陈江愣了愣,急忙转身往楼下跑去!

屋内那两名男子大喊着杀人犯。别让他跑了,然后急匆匆追了出来!

陈江懵了。傻了,后悔了!

他已经顾不得去想那么多,急匆匆逃离了楼道,顺手掀翻了几个想要拦住自己的人,然后顺着大街跑出去几个米后,转身跑入一条小巷。顺着七拐八绕的小巷子跑到另一条大街上”此时的他根本没想到。自己那近乎本能的躲闪和反击的一脚,将于三儿的妻子踹死了。

天还。汇,空气中泛着潮湿的气息。

大路两侧绿树茵茵,不知名的小鸟儿在大路旁的树丛间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鸣叫着。

向明华叼着一支烟从电视机厂库房的后门走了出来,经过了一夜的询问和查看,他终于松了口气。凭借着父亲在厂子里的地个,他相信可以把厂里库房中被别人订下的产品调出来,这样的话,今天下午就可以顺利的发货给客户。

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眉头皱了起来,双眼中露出一丝狠戾的目光来,恶狠狠的低声骂道:“于三儿啊于三儿,老子这次弄死你!”

“于三儿死了。”

陈江的声音忽然从旁边儿一棵大树的后面传了出来,向明华吓了一跳。急忙扭头看去,陈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低声说道:“我被人陷害了。于三儿死了!”

“什么?死了?”向明华大吃一惊,“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昨晚上我去了于三儿的家里,本想着教他一顿,然后让他拿出咱们损失的钱”陈江眯着眼睛。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两下,接着说道:“他向我磕头求情,发誓咱们库房的失火,不是他干的,然后给了我五万,还说今天会把剩余的钱给送来,咱们的损失他负责,”

“那他怎么死了?”向明华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夹着烟的手指头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刚抽了一半儿的烟掉落在地上。

陈江说道:“我走出他们家还不到五百米,就听着他媳妇儿大喊救命。我就看到了两个人从他们小区的院子里跑了出来”我从他们楼内走出来的时候,在楼梯口看到过那两个人,可是我没想别的。”

“然后呢?”

“我扭头返回于三儿的家,就看到了于三儿已经被人杀死了!”

向明华倒吸了一口凉气,肯定的说道:“妈的,有人在陷害咱们!”

“嗯,于三儿的老婆认出了我,他肯定是我杀的人,我赶紧跑了出来。”陈江眯着眼睛说道:“明华,广州这边儿我不能待了,得赶紧走。你记住了”不许对任何人说出我是哪儿人!不能出卖我,不然我会杀死你的。”

“江哥,你就这么不信任兄弟我?”向明华有些失望和担忧的摇了摇头。

“我老家那边儿”你帮我照看着,他们要开店,要卖这些东西。你必须让他们做起来,不会少你一分钱,这五万块钱,我先给你!”陈江将装着钱的袋子递给了向明华,然后冷冷的说道:“我不喜欢欠人情,如果这次牵连不到你”你继xù

做生意,如果有谁敢对你不利,我会在暗中替你解决掉的。”

向明华接过袋子里的钱,他知dào

,今天不拿这些钱,陈江不会放心。也不会信任自己了。向明华从中拿出一沓钱来,数也没数就递给陈江。说道:“拿些钱,路上用,自己小心些,至于你家里,还有其他的事情,你放心吧,我尽lì

!只要我还活着,还做着买卖”

陈江没有再废话,接过那沓钱塞入裤兜里,然后扭头钻入树林当中,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向明华呆呆的看着陈江消失在树林中,心头乱了!

此时他已经完全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是的,第一次抢了于三儿的生意,于三儿连个屁都没敢放,接着是第二次,第;次”于三儿根本不敢吱声,向明华也从旁人那里得知过。于三儿怕的就是冉们这类人,不然的话,也不会每个月给郭达彪交一笔不小的保护费。

郭达彪?向明华皱了皱眉头。他想到了这个在广州市黑道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不管是谁,总之这次”是有人提前计戈x好了要陷害他们,而陈江动身去往于三儿家里的时候,恐怕已经被人远远的坠上了,或者,对方直接派人在于三儿的家门口守株待兔,等着向明华,或者陈江去报复于三儿。

陈江被人陷害,成了杀人犯。必须逃走。

可是自己呢?警察肯定会找上门儿来,并且会怀疑到自己,甚至会把自己抓进去关上一段时间,审讯。

自己的生意会被耽误,如果破不了案,那么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直接定罪,

向明华的后背湿透了,出卖陈江?从良心上,他绝对不能这么做。而且,,他也不敢这么做,不知dào

为什么,他觉得即便是警察知dào

了陈江,去抓陈江,也不一定能抓的住。一个被人出卖后,遭遇警察围捕。逃脱后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没有证据,不能把我怎样,而且”我根本不知情,我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和证人,我不会有事儿的!”向明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攥紧了拳头,转身回了厂里面。他决定还是先把这件事儿告sù

父亲。当然,陈江的具体情况,他不会告sù

父亲的,而且一直以来,他对父亲说的时候,也只是说陈江是自己的战友,并没有告知任何人陈江的具体情况。

这是和陈江从一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向明华就未雨绸瓒考lǜ

到的问题。

因为向明华知dào

,既然步入了这一行,既然要集着强悍的姿态在生意场上不被人排挤的话,必然是要有冲突和打斗的,那么自己这方面最强悍的武力陈江,就必须保持神mì

,一旦出了事儿的话,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239章 夜半敲门声

400029472239章夜半敲门声

日从小毛老了!后,刘满毡的心里就一直忐怎不安,总厂么事情要发生了。

尤其是在参加原刑警大队队长徐田的追悼会上,刘满屯的里更是觉得有种东西在不断的跳动着,跳的他心神不宁,烦躁不安。他不知dào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危险的事情马上就要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或者是亲人的身上么?

刘满屯记得很清楚,那天抓捕罪犯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冲进去的,而且持枪开枪的罪犯,是被他击毙的。罪犯开枪射击的目标,也是刘满屯。凭借着天生的警觉性和敏捷的身手超乎常人的速度,他躲避过了那必杀的一击,然而徐田跟在他的身后,被击中了。

难道徐田的死,也是因为自己的劫难,而被牵连了?

可是”为什么之前没有过这种忐忑,即便是徐田牺牲之后那几天里。也没有过如此不安。

追悼会结束的时候,刘满屯看着那一个个穿着警服人离去,才豁然明白,原来是看着这些藏蓝色的警服,他的心里才会不安,而且,他忽然对自己身上的这身警服,很是反感,很是厌倦。

也就在这个时候,刘满屯心头有了一个和当初离开部队时,相同的

法。

也许我应该离开刑警大队,不干这一行了,或许这样的话,就不会牵连更多的人了。毕竟在某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长了,认识的人多了。们有了友谊这种感情也就多而且深厚了。那么,自己的命运就很有可能牵连到更多的人。

这与亲人不同,因为亲人已经是注定的,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而朋友,却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及早的离开,避免成为关系很好的朋友,也许是对别人好的。刘满屯自以为是的想着,然后苦笑着往刑警队走去,独自一人在路上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和我想要好好过日子的想法并不起冲突,好好过日子,并不等于非得在一个地方守着过日子。也许在一个地方守着,真不是个好日子,起码

”不精彩。”

这有点儿自我狡辩的意思了。

但是刘满屯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他想起了曾经在派出所那段闲暇的日子里,读过的一本《在路上》,哦,主人公的那种生活。也许挺适合我的?

好在是此时的刘满屯,对于故去的徐田,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在心里自责和内疚。

人与人的命运是不同的,怪不的别人,就好像,刘二爷那一家人;现在不也是一个比一个过的好么?他们和刘满屯的关系那才是真zhèng

的亲昵,反正总比友情要亲上许多倍。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刘满屯接下来在工作中,便没有了之前那般用心尽lì

,他总是在犹豫这是不是辞职离开?离开了之后自己去干什么?还有,家里人会同意么?尤其是爷爷的意见。

个星期后,张敏来了一趟刑警队,告sù

刘满屯,广州小毛那边儿来电话了,说是一切头已经谈妥。货物随后就会发过来,让他们赶紧把店铺收拾好,准bèi

开张营业。

刘满屯笑着说那最好不过了。并且开玩笑说:小敏,要不干脆我辞职算了,和你一起去开店,省得你一个人又累又辛苦的。”

“好啊,辞职就辞职呗。”张敏没想到刘满屯的玩笑话里,有着真实的想法。

“嗯嗯,我再考lǜ

下,回头跟爷爷商量商量

“爷爷会把你的腿打折的张敏笑道。

“没这么严重吧?”刘满屯也笑了起来

随后刘满屯去请了假,然后和张敏一起去了邯郸燕都大厦,忙活着张罗他们的店铺了。

邯郸的门市上,准bèi

妥当了一妄物事之后,就等着货物到了开张。至于营业执照的事情,张敏找了当初一起在双河村下乡的知青高灵,高灵的父亲是市场管理处的主任,办个营业执照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因为没有开张的缘故,晚上的时候也就不需yào

住在那里,张敏和刘满屯一起回了双河村。

如今的一家人总是聚不齐的。朱平贵在县城张罗着一个门市,李援勇和郭燕张罗着另外的两个摊位,平时很少晚上回家,也是为了节省些路费而已。

这些日子张敏每天都会去燕都商场那边儿,除了办理一应的开门市的事儿之外,就是在商场等着广州那边儿来电话。这天接到电话之后。她连双河村都顾不上回去,先去县里找了刘满屯,然后一起把门市上又拾掇了一番之后,才回了双河村。

刘二爷听说广州那边儿已经定下来要发货了,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不行,连连夸赞了一番小毛,然后又说些让张敏好好干,一个人在外面开门市不容易,要多受点儿苦受点累,满屯呢,平时要多请假去邯郸帮帮叭,

“爷爷,我想着要不就辞职不干警察了,小敏一个人在邯郸也忙不过来啊。”刘满屯趁机说道。

“嗯?这说的什么话,胡闹!”刘二爷立kè

板起了脸,“这门市赚钱不赚钱还不一定呢,再说了,做警察这份儿活不比干什么好?不行不行!”

刘满屯得然,苦笑道:“又挣不了多少钱。”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又危险!”

“你怕危险?”刘二爷的眼睛瞪得滚圆,“混小子,觉得自己本事大的那公安局都容不下你了么?”

“我不是这个意忍…”

“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刘满屯也不想惹爷爷生气,自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晚上回到家之后,张敏有些惊讶的问他:“你真的想辞职不干警察了?”

“是啊,有点儿烦了。”刘满屯叹了口气。

“因为你们队长的事情?”

“嗯,有一点儿吧。”

张敏叹了口气,点头说道:“你做这个警察,确实真不容易,整天累的够哈,还危险,叭…”

“再说了,你一个人在邯郸开个门市,我担心你太累,总得有个帮手才好。”

沁疼我?”

“废话。”

“呵呵,没事儿的,我还真不愿意在你们村儿里种地干活儿,更不愿意待在家里面和她们一样养猪羊鸡,其实开门市做生意挺好的,我早就想好了,累点儿也没事儿,重yào

的走过的充实些,有意思些。

“是咱们村儿。”刘满屯纠正道。

“讨厌!”

两口子躺在床上说着闲话,慢慢的也就睡着了。

睡到后斗夜的时候,忽然听得有人敲院门儿,声音不算大,好像生怕打扰了邻居们似的。

刘满屯睡觉的时候很灵,所以在敲门声网响起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起初还怀疑自己听错了呢,毕竟大半夜的谁会来敲门儿呢?可听着轻微的敲门声不断的响起,刘满屯按住想要起来出去看看的张敏,然后自己起身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大半夜的被人敲门儿,刘满屯感觉很奇怪,甚至有些担忧,夜半敲门,对于任何人都不是件很喜欢的事儿,尤其是这样轻轻的敲门很有点儿诡异意思在里面。

“谁啊?”刘满屯皱着眉头站在院子里问道,他的声音也不大。

“哥,是我,我是小毛。”

门外小毛轻声的回答道。

“嗯?”刘满屯一愣”急忙走到院门前把门打开小毛苦笑着进了院儿,说道:“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正好是后半夜,打扰你们睡觉了吧?”

刘满屯拧着眉头说道:“少扯淡。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爷爷知dào

么?”

“不知dào

,这么晚了,我不想打扰他老人家睡觉。小毛微笑着说道。

“出什么事儿了?”刘满屯再次问道,他的心里涌起了一阵的不安。他了解小毛,如果真的是因为坐火车的缘故到家里正好是晚上,那么小毛肯定会选择在火车站找个旅馆住上一宿,也不户深更半夜回来敲门儿进家睡觉的。

小毛沉默了一会儿,掏出烟来点上一支,说道:“哥,出事儿了,进屋说吧。”

“嗯。”刘满屯的心猛然沉了下去,点小了点头,和小毛一起进了。

刘满屯回到里屋对张敏说了一声小毛回来了,哥俩有些事儿要说,让她先睡觉吧,这才回到了堂屋里。点燃了一支蜡烛,哥俩面对面坐在了一张小桌前前,静静的互相看着对方。

“说吧,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哥”我被人算计了。小毛苦笑着摇了摇头,烛光的映照下,小毛的脸庞有些清冷凄凉,“我现在是杀人犯。”

“什么?你杀人了?”刘满屯夹着烟的手猛然抖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盯着小毛,大概是这两年来的职业习惯吧,他另一只手竟然向腰间摸了摸。

小毛注意到了刘满屯的动作。不过他并没有对此说些什么,而是摇头说道:“我没有杀人,可是”这事儿没法解释清楚,我不知dào

该怎么办。”

刘满屯的双眉拧到了一块儿。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气,然后起身从衣柜旁拿了酒,自己喝了两口,然后递给小毛,“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小毛接过酒瓶子,猛灌了几大口之后,缓缓的把自己在广州的遭遇。一个细节都不露的告sù

了刘满屯。

里屋的炕上,张敏并没有睡着,她趴在炕上,皱着眉头听着外面小毛低声的诉说。

240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400029472240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听完了小毛的陈述,刘满屯思绪良久,终于下了决心,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小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满屯说道:“哥,你让我去自首?杀人是死罪啊!”

“你没有杀人!”刘满屯很严肃的说道:“既然没有杀人,就要去公安机关自首,把事情讲清楚,公安机关一定会给你清白的!可是

,你这样一跑,白的也变成黑的了。这是畏罪潜逃,明摆着心虚!没杀人你跑啥?”

“可是,哥,于三儿他媳妇儿认定了是我杀的于三儿,她可是看着我了,我就算去自首,也会被认定是杀人犯!小毛摇头说道。

“你”刘满屯再次沉默下来。他知dào

小毛说的对,像他这种情况,摆明了被人栽赃陷害,如果不能够抓到那两个真zhèng

的杀人犯,根本别想洗脱罪名。问题是,那两个人是谁?怎么抓?既然是有心算无心,肯定不会让你抓住的。“可是你不去自首,难道你要跑一辈子么?”

小毛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哥。广州那边儿除了向明华,没有人知dào

我的详细情况,警察就算是认定是我干的,也不知dào

我在哪儿,他们抓不到我。”

“难道警察就不会调查向明华么?”

“我相信向明华!小毛的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一股狠戾的凶光,“他不会出卖我,如果敢出卖我。我会杀了他!”

“小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真当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如果真要查,向明华根本把不住的。”刘满屯叹了口气,作为一名刑警。他太清楚公安部门如果真的用心去查一件案子,基本上没有查不出。

小毛冷笑了一声,说道:“就算是抓,警察也抓不住我。”

“幼稚!你以为你自己谁?”刘满屯怒骂道。

“哥小毛低下了头,说道:“你不会抓我吧?”

“你是杀人犯!我是警察!”

“我没杀人!”

“可是你现在是重大嫌疑人。谁能证明你没杀人?我相信你有什么用?”刘满屯愤nù

的站了起来,瞪着眼一点儿商量余地都没有的挥手说道:“跟我自首去。只要你自首。起码能让公安部门相信的态度,会去认真调查这件案子的。”

小毛摇头道:“我不去!”

“你毒不去?”

“不去!”

“非让我亲自动手么?”刘满屯的脸色沉了下来,冷若冰霜。

“哥小毛咬了咬牙,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去找爷爷。让爷爷做决定,如果爷爷让我跟你去自首,我就去。如果”爷爷不点头,哥,你抓我,我就会反抗。”

刘满屯冷笑道:“好啊,你小子真是长本事了”

“哥,你别逼我!小毛脚步微微挪动,随时准bèi

夺门而逃。

刘满屯迈步堵住了小毛,摇头说道:“小毛,跟我走,自首去,不要犯傻了。”

“哥!你别逼我!我,我不想跟你动手,更不想伤着你”小毛的双拳攥紧了,眼睛里露出一缕悲伤的无奈。

“小毛,哥也不想动手,更不想伤着你,你清楚我手上的功夫。”刘满屯很自信的冷笑着说道,眼神中同样露出了很无奈的悲伤。

“你”不行!小毛说完这句话,身子猛然一动,向刘满屯身侧扑来,直向门口跑去。

刘满屯右腿横跨,阻挡住了小毛,然后右手猛然抓向小毛的衣领,左向小毛的腰部。

小毛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能跑得过去,所以在奔跑的时候,早已经提防着刘满屯的出手,他侧身仰头。让刘满屯的右手抓空,同时右手如电般抓住了刘满屯的左手腕,向后一甩。推小捏、磕,,

砰砰噗噗……

瞬间,兄弟二人已经过了好几招,然后猛然分开。

刘满屯依然将小毛堵在了屋内。

“哥,别逼我!小毛整个人如同一根冰冷的标枪般站在屋内,眼睛里寒光毕露,再没有了之前的那缕悲伤无奈的神色。

引、毛,听哥的话,别跑了”刘满屯叹了口气,眼神中除了无奈的酸楚之外,多了一份震惊,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小毛能够在自己的全力击打下,丝毫不落下风,而且看样子

,似乎小毛根本没有尽全力。这怎么可能?难道天煞孤星的人,就连身体的机能,也比常人强上许多倍,甚至可以和地灵相比么?

不,不会的!刘满屯心里否决着,因为他知dào

,如今的自己已经没有了全盛时期的变态体能,所以如今在和小毛交手的时候没能完全压制对方,并不是小毛有多么的异于常人,而是自己

,已经接近于常人了。

刘满屯在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双眼却一直都在紧紧的盯着小毛,他真的不想和小毛打下去,更不想亲手以一个警察的身份,一个哥哥的身份,去抓自己的弟弟,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做,倒不是因为作为一斤小警察应该这么做,而是,他是小毛的哥哥,必须为小毛的将来做考lǜ



但是很显然小毛不这么认同。也许他心里明白,但是他不想被抓。更不想有可能被人陷害受刑。

此时的小毛浑身上下似乎都已经开始散发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寒意和煞气,他的双眼中露出了比夜空中闪耀的星星更明亮的寒芒。

在这一刻,刘满屯甚至因为小飞身上散发的寒意煞气,以及双眼中那灿若星河的寒芒,心头有了一股怯意,一股根本无法压制住。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寒意。他几乎可以肯定。此时小毛一旦再动手的话,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更不会再去考lǜ

什么亲情,他会冷酷无比的对刘满屯痛下杀手!

小毛动了,如同一只猎豹般迅即的扑向了刘满屯,这一次,他不再是要逼开刘满屯,然后逃走,而是很直接的要用武力将刘满屯击倒

“丑“

世工云毙,然后可以从容的离去!

此时的小毛,再没有了任何亲情的概念,他已经是一个冷血无比的天煞孤星!

出拳,若闪电如流星,挟千钧之力!

刘满屯侧身闪避,挥臂横砸。曲肘,撞击!

小毛拳出落空,五指张开手腕回勾,抓在了刘满屯的肩膀上,随即身体猛然前冲,手部紧抓刘满屯肩膀,肘部同时砸向刘满屯面门。

刘满屯挥臂挡开,伸手抓住小毛紧攥其肩膀的手腕,翻腕,拧,磕打

俩人身体猛然分开,双方出腿,横扫,竖劈,猛踹,

从小,二人都是跟随刘二爷习武。招式路数如出一辙;长大后,刘满屯先是从军,小毛之后从军入伍,在部队中,擒拿格斗的招式也基本相同。

时间二人却谁也不能奈何得了谁。:卜毛虽然浑身煞气逼人,而且毫无顾忌,极其冷血无情的对刘满屯痛下重手,但是刘满屯终究不是一般人,即便是如今已经早已不似以前那般拥有着变态的体质,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在小毛的攻击下落败。

可刘满屯却无法像小毛那般毫无顾忌的去对对方下重手,刘满屯还把面前这个冷血无情极其危险的天煞孤星,当作自己的弟弟,所以他的出手,很有分寸,很,,被动!

张敏终于忍不住,从里屋出来,掀开了门帘,惊慌的劝阻道:“别打了,你们兄弟就不能好好谈么?不要再打了!”

“回屋去!”刘满屯怒吼道。

张敏没有回屋,而是站在门口被惊呆了,是的,她不是没有见过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打斗,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打斗的,可以说”非常精彩、激烈、冷酷、凶险!

没有如同普通人打斗时的那般大喊大叫,骂声连连,也没有粗重的喘息声,只有沉默冷漠的挥拳出腿。拳脚腿臂相撞时发出的闷响声。

在张敏眼中,他们兄弟二人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然而刘满屯知dào

,他已经落了下风。随着打斗时间的延长,自己必然落败,但是他不能收手,因为此时已经方,法抽身退出了。

同样小毛也清楚自己已经占了上风,击到刘满屯,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但是他那冷血无情的内心深处。却在不断的呼唤着,劝着他,这是你的哥哥,从卜到大,他一直都在照顾着你,牵挂着你,在你:岁的时候。他在外面乞讨食物,带回来喂你吃,你才能够长大”

地灵与天煞孤星之间的战斗。已经到了无法抽身分开的地步,任何人若先一刻收手,都会被对方无法收住的拳脚击打成重伤。

战斗的主动权已经被小毛掌握在手中,内心深处的那一缕缕亲情的呼唤,使得小毛的头脑思维清醒了许多,他迫使着刘满屯和自己的战斗从屋内,打到了院子里,又从院子里,打到了大街上,从大街上,打斗着,移动着,向刘二爷住的宅子里靠近!

天空中银河贯空,繁星密布,一弯如勾的明月斜斜的悬挂在最边际。与繁星共同洒下淡淡的银芒。

二道街上,清芒并不能完全驱散夜色的黑暗,兄弟二人如同两道影子一般,不断的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互相攻击着对方,打斗着,移

着。

张敏惊慌失措的跟着跑了出来。她想要去刘二爷家的宅子里唤醒爷爷,让爷爷来阻止他们二人之间的打斗,但是她却根本无法过去,因为前路被刘满屯和小毛俩人的打斗给阻挡住了。

是的,他们二人激烈的打斗。在张敏的眼里,竟然已经无法看清楚二人的面目和出拳摆腿的动作,甚至连影子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俩人快速移动中形成的一团黑影,完全堵住了将近五米宽的二道街!

张敏膛目结舌,颤颤巍巍的跟在那团不断移动着的黑影后面,想要喊。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来,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双眼中早已经滚落滴滴泪水,,

兄弟二人之间的打斗,依然是冷漠的,激烈的,残酷的,凶险的!

终于,那团打斗形成的黑影,移动到了刘二爷居住的宅院门前!

这一刻,刘满屯才知dào

,原来小毛有着这样的想法,原来小毛并不像是他出手和眼神中显露出来的那般狠戾无情,他的心中,依然有着亲情。不会对自己的哥哥痛下杀手!

想归想,然后出手却丝毫不敢落慢一点点。

轰隆!、

巨响声中,新换的院门被两个人硬生生撞开到地,俩人打斗者冲入到了院内!

小燕子披上衣服匆忙从西屋里跑了出来,喊着:“怎么啦怎么啦?”然后便愣在了西屋门口,她根本看不清楚院子里那团黑影是怎么回事儿。

随即张敏也跟了进来,直到此时她才大声哭喊道:“爷爷,您快出来!快出来啊”。

虽然慌乱,虽然害pà

担心,可张敏很聪明的没有在这个时候喊出来是刘满屯和小毛打起来的,因为她知dào

。小毛如今是杀人犯,如果”不想给他带来太多麻烦的话,还是不要喊出来,不然的话被邻居听见了那算是怎么回事儿?

小毛和刘满屯打了起来?这是何等惊人的消息!

且不说这对儿兄弟之间的感情有多么好,单说所有人都知dào

小毛人在广州,大半夜的怎么就忽然出现在双河村,还和刘满屯打了起来呢?

这足以引起太多人的好奇心,人多嘴杂”容易出事儿吧?

刘二爷听得了院门轰然响塌的声音,早已经从炕上坐起,批上衣服下了炕往外走,还没走出屋门呢,就听得了张敏带着哭腔的惊呼声,捷二爷急忙快走了两步赶到门口,张敏已经走到了他跟前儿,低声哽噎着说道:“爷爷,您快喊他们别打了,那是小毛和满屯在打架

,”

“嗯?”刘二爷眉头皱了起来,面露疑惑,却也没有再问,急忙出口喊道:”

刘二爷一声喊,正在激烈打斗中的二人同时收手。

打斗形成的黑影顷刻间消失不见。小毛稳稳的垂手站立在当院中,而刘满屯却因为收手过急,踉跄着后退。后背碰墙,发出砰的一声,这才算站住没有摔倒,嘴角流出了少许的血迹。

“小毛?你怎么回来了?”刘二爷皱着眉头问道。

此时大街上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街坊邻居们听得了刘二爷家门被撞开的声响,都急急忙忙跑过想要一看究竟,如果有什么事儿也好照应一下。

小毛微微皱眉,急忙向屋内跑去。在门口轻声说道:“爷爷,不要让人知dào

我回来了。”话音一落,人已经窜入屋内。

刘二爷心里一颤,幕刻便猜到。x卜毛一定走出事儿了。

邻居们从院门口匆匆走了进来,便看到夜色下的院内,刘满屯一手扶着墙,胳膊腿还在不停的颤抖着。刘二爷和张敏站在屋门口,面色各异的看着刘满屯,而小燕子则是一脸惘然的站在西屋门口。

“二爷,这是怎么了?”

“是啊二爷,出啥事儿了?”

邻居们关悄的询问着。

“哦,没事儿,满屯喝多了。耍酒疯呢,我教刮一下他!这个兔崽子!”刘二爷满脸怒色的骂道。

“欺



“哦

“二爷,满屯这孩子平时挺好的。也没听说过他喝醉酒啥的,嗯。虽然好喝酒”别太冲孩子发火。毕竟都已经是成了家的人,还是个警察呢,总愕给孩子留点儿脸面。这不,他媳妇儿还在呢”

邻居们纷纷劝说着,刘二爷唉声叹气的点头答yīng

,而刘满屯则是哭笑不得的扶着墙站在墙根下,哭丧着脸算是默认了吧。

邻居们又把刘满屯狠狠的说了一顿之后,这才纷纷回家睡觉去了。

“有什么话,回屋说!”刘二爷心情非常的差,寒声对刘满屯说道。然后扭身进了屋。他猜测到小毛出事儿了,而能让小毛和刘满屯打起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因为刘满屯的身份,他是警察,要抓小毛!

小毛已经坐在了里屋的炕边儿上,打了这么久,他也累了,后背靠着炕上的柜子,点了支烟,轻轻的抽着。

刘二爷走了进来,沉着脸说道:“出什么事儿了?干啥和你哥打起来?”

“爷爷,我让人陷害了,我哥要抓我进局子!”

“嗯?”刘二爷扭头看着刚刚进入屋内的刘满屯,问道:“满屯,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小毛这孩子他不是个说假话的人,你是他亲哥哥。怎么能忍心抓他?”

“爷爷”刘满屯叹了口气。扭头先对跟进来的张敏和小燕子说道:“你们俩先回西屋去,嗯”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小毛回来的事儿。”

俩人急忙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屋子。

刘满屯摸了摸兜里,才想起酒瓶子落在了家里小毛以为他要抽烟,便甩手将兜里的烟和打火机扔给了刘满屯。

点上支烟,刘满屯深吸了两口,才说道:小毛必需去自首,不然会让公安部门落实了他杀人的罪行!”

“杀人?”刘二爷苍老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刘满屯手疾眼快,急忙扶住刘二爷,让他坐到炕边儿上,这才说道:“爷爷。您先别着急,让小毛把事情跟您详细的说说,唉”

小毛也凑到了刘二爷跟前儿,扶着刘二爷的胳膊待刘二爷的呼吸平稳了之后,才慢慢的将自己这次被人陷害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不过小毛对刘二爷讲述的时候。并不像对刘满屯那般讲的一丝不落。而是拣重yào

的说了一遍,他不能告sù

刘二爷自己在广州是如何做生意。更不会说那些生意做的是多么的霸道,曾经有过多少次与人的冲突。自己更是凭着有一副好身手,将多少人打伤过。

听完了小毛的陈述之后,刘二爷同样沉默了许久,才抬头看着刘满屯说道:“满屯,按理说小毛应该跟着你去自首,可是”你认为小毛自首的话,有多大可能性不被定罪?”

刘满屯愣住了,认真的考lǜ

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好说,不知dào

元凶是谁,抓不住元凶,而且受害者的家属,认定了是小毛干的小毛,,不好脱罪。”

“杀人罪,是死罪!”刘二爷沉声强调道。

刘满屯和小毛都是一怔,看着刘二爷,似乎已经明白了刘二爷是什么心思。

“可是小毛,你就这样躲着,警察就不会抓你了么?总不能跑一辈子啊!”刘二爷重重的叹了口气。

“广州那边儿就算认定是我干的。他们也抓不到我,因为除了向明华。没有人知dào

我是哪里人。小毛眯缝着眼,轻声的说道。

刘二爷扭头看向刘满屯,说道:“你是警察,这种案子

,警察能找着小毛么?”

“这,”

“说实话!”

“只要查,基本上没有死案。”刘满屯咬着牙说道,随即看到刘二爷的脸色一暗,他急忙又说道:“嗯。这么远的距离,如果那个叫向明华的人,不说出小毛的情况,现在公安部门地区与地区之间的协作不太方便,所以,也可能就在当地查一番没有结果的话,会暂时搁下。”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有三人微弱的呼吸声。

刘二爷皱着眉头,犹豫着,他知dào

。两个孩子如今既然闹到了这种程度,一个是官一个是匪,那就必须由自己来下决定了,因为两个孩子。都听自己的。

“满屯小毛是你亲弟弟。”刘二爷叹了口气,“而且,他没有真的杀人!”

“爷爷,”

“你是警察,可你是小毛的哥哥啊!”刘二爷的声音有些悲痛,有些为难,“爷爷也不为难你了,这样”你就当小毛没有回来过,你没见到他,行

刘满屯站了起来,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我知dào

了,爷爷。”说罢,转身就要回去。

“哥”x卜毛喊住了他,说道:“回来的时候,我跟向明华打过招呼了,他会尽快给咱们家发货。嫂子的门市,可以开!有我在家里,我会帮zhù

嫂子把生意做好的,你放心。”

“知dào

了,白天的时候,那边儿电话已经打过来了,当时你嫂子也没告sù

我,电话不是你打的。”刘满屯冷着脸,盯着小毛说道:“门市上,你嫂子能做好的,你,最好还是少露面!”

小毛面色一喜,说道:“嗯。放心吧,哥!”

刘满屯扭身走了出去,网走出屋门口,又扭头怒气冲冲的瞪着小毛吼道:小毛,你知dào

不知dào

?公安部门一旦查到了你,要抓你的话,爷爷,我,咱们全家,都是包庇罪!都有罪你知dào

不知dào

?”

“哥”x卜毛的眼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从来没有考lǜ

到这一点。愣了好一会儿,他的表情平静了下来,起身说道:“哥,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放心”就当我从来没有回来过,爷爷,我走了,以后,以后我会常回来的,对任何人,你们都不要说我回来过,更不要说见过我,”

“小毛刘二爷苍老的双眼中,有些慌乱。

小毛仰起脸,强性把眼泪收回眼中,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走了”。说罢,直接从刘满屯的身旁走了出去,头也未回的走出屋门、院门。消失不见。

“满屯,他是你亲弟弟啊!”

有着传奇的人生经lì

,侠肝义胆的刘二爷,在年迈的今天,家中突遭如此变故,竟然忍不住老泪横流。

“爷爷

”刘满屯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他走到刘二爷的跟前儿。扶着刘二爷,轻轻的拍打着刘二爷的后背,“您别难过了小毛,小毛应该不会有事儿的,他走了好。走了也好,反正,反正他不是说了么?会经常回来看看的

“这,算是他的命么?。刘二爷有些恍惚的问道。

刘满屯怔了怔,点头说道:“比他注定的命,要好,起码,起码他没有真的杀人,他,没有死,还活着。”

从屋内走出来的时候,只见外面夜色沉沉,横贯夜空的银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那一弯明月也隐入了沉沉的夜幕后面,唯有漫天的繁星,依然在不知疲倦的眨巴着眼睛,为这漆黑的夜色,增添少许的光芒。

张敏跟在了刘满屯的身后,她很善解人意的没有去问刘满屯什么,也没有说自己心里有什么样的想法。

事实上行对于小毛的事儿,张敏还真的没有去考lǜ

该如何解决。因为她知dào

,自己根本没必要去考lǜ

。刘满屯自然会做出决定来,而只要他做出了决定,张敏有什么样的想法”也无法去说服刘满屯。

毕竟这件事情,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是兄弟间的事情。

让张敏没有想到的是,回去后刘满屯就告sù

她,不用担心邯都的门市不能开张了,可以放心的去做生意,去赚钱,更不要说出去小毛的事情。只当小毛从来没有回来过,而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你听到的有关小毛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广州那边儿,于三儿夫妻双双遇害,当地警方离开展开了调查。

犯罪嫌疑人很快锁定,一个被称作江哥的黑道新秀,来到广州不足一年的时间,已经成为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高手,据说斤。人武力极其强悍,心狠手辣!

而与这名江哥关系最亲密的。自然走向明华,所以他不可避免的被警方带走接受调查。

让警方没有想到的是,向明华被调查的时候,反而开口痛斥江哥,并且声称自己也是被江哥欺压许久的受害者,他和被叫做江哥的人虽然熟悉,可也并不知dào

这个人的来路和具体情况,只是听口音好像河南一带的人。

按照向明华的说法,他从部队复员回来后,开始凭着自己父亲的关系,做电器产品的生意,没曾想在这个行业中,有黑势力的介入和影响。最初他的生意无法做,一直都被别人欺压着,后来江哥很巧合的出现了,向向明华索取保护费,他来负责帮zhù

向明华不受欺负,能够稳稳当当做生意。

向明华接受了江哥的要求,给了钱!后来生意果然越做越好,也没人敢来骚扰他的生意,只要有人骚扰他的生意,那么江哥就会出手。

本来以为这样挺好,可向明华却没有想到,后来江哥索要的保护费越来越多,这次帮着砸了于三儿家的门市后,更是要求入股,而且要占有一半的股份,向明华不同意。结果当晚江哥就把向明华的库房给烧了,让他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至于江哥到底什么来头,向明华说他怀疑是郭达彪派来的人,因为包括警方在内,所有人都知dào

郭达彪是什么人物。

向明华的这番说辞自然不会让警方相信,可是那天晚上向明华的库房确实被人放火烧了,损失也是真实的,通过向明华手下的那些人所说。江哥也确实是一个来历模糊的人物,只是有两个人私下里偷偷的对公安机关说,这个江哥好像也是一名退伍军人。

向明华是刚刚退伍的人,那么江哥会不会是他的战友呢?

警方有了这样的猜测,可这样一个模糊的无法确定的退伍军人,实在是不能让警方去几千里之外,跑到某军队调查耸年复员人员的名单吧?

而向明华在最后提到的郭达彪”也确实是一个暗中一直都在操控着这片区域所有做大生意的人。

据调查,那两天于三儿确实和郭达彪的人有过接触。

于是侦破案件的方向重点。转向了郭达彪那边儿。不过有一个细节警方没有错过,他们查看了向明乍这几个月来做生意的所有账目,出货进货等等记录,都

案件调查了两个多月之后,陷入了僵局。

这个案子似乎永远无法侦破了。

向明华在公安局被关了一个星期之后,因为没有证据,再加上他父亲走关系花钱等等方法,终于出来了。而生意,继xù

做着,很平平安安的做着。

没有人敢去格惹向明华,包括郭达彪!

因为在江哥没有被人抓到之前,谁都担心这个强悍的人物,会在暗中支持着向明华,谁敢有任何妄动。那么都得担心黑夜里这名恶魔一般的强人出现在自己的床边儿,向他刺出锋利的一刀。

郭达彪在事后才发xiàn

,自己这一手,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只不过迫使向明华这边儿的势力扩充。不会向黑道发展,太直接的威胁到郭达彪的地位了。

而刘二爷家里这边儿,张敏在邯郸开的电器门市,也顺利的开张,并且很快带来了收益,而且是丰厚的收益。在那今年代里,能够倒腾到电器产品的,没有几个人,所以这种紧俏的物资产品,卖的相当好,利润相当高。

刘满屯依然做着一名刑警,而且因为那次抓捕罪犯中立下了功,很快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被提为刑警队副队长。职务上的提升,将刘满屯本来想要辞职不干的念头。给打压了下去,刘满屯知dào

,就算是他想要辞职,一名刑警队副队长。在那个时候”已经是身不由己了,而且他如果提出辞职,对于那今年代的人来说,会让人认为他有神经病。

他没有想到的是,随后的时间里,邯郸那个门市上的是生意越做越好。原先同样从南方倒卖电器的那个老板,却放qì

了这个利润及其大的生意,转而去做货运生意。

刘满屯和张敏猜测,大概走向明华那边儿,为了他们更赚钱,不给原来的客户供货了。

他们却丝毫没想过,如此巨大的利润下,那位老板怎么会甘心放qì

这么赚钱的生意,而且不对他们这样的竞争者有任何的私下里不满的发泄呢?

后来有一次接货的时候,才知dào

原来给他们送货的车辆,就是原来那位老板养的车辆,而且据说”货运行业很赚钱。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随后李援勇和朱平贵竟然放qì

了在县城的摊位门市,转而拿出了所有的积蓄,买了一辆货运卡车,也跑起了货运,而且在短时间内就赚取了许多钱,又贷款买了两辆。

直到这个时候,刘满屯才从爷爷口中得知,这一切,都是由小毛在暗中支持着提醒着。

刘满屯黯然,同时也有些高兴。

家里面的生活越来越好了,朱平贵和李援勇都当上了老板,搞起了个体运输,据说再过些日子,就要注册一个货运公司,把生意做的更大,而一年后当他们二人真zhèng

成为了货运公司的老板时,张敏在邯郸经营的电器门市,也从燕都大厦搬了出来”然后在外面租了更大的一处单独的门市,面积比当初扩大了十倍不止,还有后院儿做为库房。

这一切的背后,都有着小毛的支撑。

然而家里人却一直都不知dào

小毛到底在哪儿住,他在干着些什么?不仅仅每次回来的时候不会拿家里一分钱,反而会很大方的往家里留下许多钱。当然,这个时候家里面,已经根本不缺钱了,他们家里盖起了村里第一栋楼房,刘二爷住进了楼房,村里人谁不羡慕?随即朱平贵、李援勇、刘满屯三家,全都翻盖一新,成了楼房。

他们家成了全乡有名的有钱人家!连闺女的女婿们也跟着沾光,去李援勇朱平贵的货运公司工作,闺女们到张敏开的门市里上班,

孩子们都忙了,都没空回来了。刘二爷闷了,闷得发慌了,孩子们连猪啊鸡啊鸭啊的都不让他养了”干点啥?整天出门儿坐在大街上和其他老年人一样晒太阳等死?不行。刘二爷不是那样的人,有一天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养两条狗,养只马。他童心大发,想起了当年自己的峥嵘岁月,虽然年迈不能骑马了。可养上匹马看着也舒服不是?

难道爷爷张口要什么,家里人立kè

挣着抢着要为刘二爷圆了这个心愿。

刘满屯通过关系从武警部队那边儿弄了两只警犬幼崽,让刘二爷养着。朱平贵和李援勇俩人让手下的司机去往内蒙送货的时候,专门买了两匹好马拉回来,,

啥难不难钱不钱的,只要爷爷高兴了,比什么都好。

那今年代,只要你肯努力,不怕辛苦,真是做什么生意都好做,而且赚钱。

只不过,,所有人都疏忽了一点小毛给他们提出了建议,他又是怎么知dào

做这些挣钱的?而且”他们干起来这一行之后,几乎都没有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其他同行们几乎都是在沉默中看着他们吃了肉,然后才去喝剩下的汤。

直到一九八三年全国性的严打开始。小毛的案子再次被查了起来”

刘二爷这一家人,才恍然大悟,知dào

了这一切,都是小毛在暗中做着最强悍最暴力最野蛮的支持!

昨儿更新的章节字数少了些。今天多码了些字,两章并作一章,做弥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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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开始进入最后的几万字了。从开始上传以来,俺没断更过,这是很强dà

滴人品啊!自恋的偷笑下”

那么,嗯嗯,不多说了,当然,这段字数是不会收费滴,大家也看的出来,俺每天的更新,都会多更几百字免费地,生怕说俺灌水。人品好啊!赞美自己。咳咳。

拱手退场!

241章 严打风暴

400089472241章严打风暴

刘二爷今年八十三岁了。嗯,和年份很巧合。这,年是匕一…一三年。

这位老爷子虽然已经是八十多岁高龄了,可身子骨一点儿毛病都没有,一顿饭照样能吃下去两大碗米饭。这两年家里条件越来越好,孩子们整天竟给老爷子买好东西吃喝养着,这不,老爷子如今天天儿是红光满面,精神量钦,只要天气好的情况下,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牵上一匹马到河堤上溜达一大圈儿,身后跟着两条牛犊子般大小的狼狗。

起初家里人和村里人都劝着老爷子别出去遛马,牲口这种东西不懂事儿,可别一时惊了把老爷子给伤着,可刘二爷压根儿不听别人的,自顾自的遛马。

时间长了村里人和家里的孩子们才彻底放下心来,刘二爷果然不是一般人,那马被他给的,简直就像是懂事儿的孩子似的,刘二爷连缰绳都不带牵扯的,马儿会自己溜溜达达的来回跑,放心,绝对不会去啃吃田里的庄稼苗,跑的再快再远,刘二爷一声招呼,一准儿得乖乖跑回来,马脑袋在刘二爷的身上轻轻的蹭来蹭去。

不起吧?

老爷子这两年心事确实好妾了。他养大的这帮孩子们,除了小毛之外,出嫁的出嫁,娶媳妇儿的娶媳妇儿,都成了家,老爷子算是完成任务了,老怀安慰啊。

虽然小毛还没成家,可刘二爷还是感觉很满足,毕竟这小子可是背着杀人犯的罪名呢,结果这踏踏实实的快三年过去了,这不是也没事儿了么?至于这小子如今在外面干什么,那都不重yào

,反正孩子们大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估计混的也不错,不然的话凭啥每次回来的时候都衣着光鲜,兜里一掏就是一沓钱呢?

刘二爷也不是没问起过小毛。只不过小毛总是敷衍过去,说做生意呢。

“我年纪大了,也懒得去管你们做啥,你们都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刘二爷到最后总会说上这么一句话。

刘二爷如今孤独的时候多了,孩子们都忙,就连他们的孩子,也都接到市里面去上学了。

所以刘二爷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回想以前,现在”然后便招呼村里的老人们到自己家的院子里聊天,下象棋。老支书罗宏说:“二爷,六零年的时候您这宅子里是幼儿园,现在成了养老院。”

老人们就都乐呵着芜

细细想起来,刘二爷真的是很骄傲,家里的孩子们,一个比一个出息啊!

然而刘二爷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场浩劫即将降临到这个让所有人都羡慕无比的幸福家庭头上。

很多人应该都还记得那场新中国建国以来最严厉的打击犯罪的斗争。中央、公安部在那一年下了最大的决心,打毒日益严峻的社会治安形势。

正如同曾经有一个高管说过的一段话:打开门窗的同时,也难免进来苍蝇蚊子,一些过去已经绝迹的犯罪现象重新出现,而且由于各类重大恶性案件的接连发生,严重危害了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破坏社会安定。直接影响到社会主义建设与改革开放的顺利进行。

这所谓的打开的门窗,自然是对外的改革开放。

据不完全统计”哟年全国刑事案件立案比x呐年上升了x锐,年立案比上年增加仔魄”昭年立案比上年有所下降,但减少的主要是盗窃案件;而且杀人抢劫强*奸放火等重大案件突出。x吧x年比上年猛增账名”嘘年与上一年持平,而城市中此类案件非常突出,发生了安徽省马鞍山市的当众抢劫强*奸案。河北省承德市鹰手营子矿区的连续抢劫强*奸少女案,北京市北海公园三名女学生戈x船时被流氓分子劫持、强*奸案。以“二王”为代表的抢劫枪支、杀人的恶性案件十分突出,在“二王”之前,辽宁省丹东市丝绸一厂于某兄弟二人报复行凶,从武装部武器库内盗得轻机枪猜、自动步枪2支、子弹瞄余发,向厂干部职工疯狂扫射。打死万人。更严峻的是,犯罪低龄化十分突出。据一些省市公安机关统计,万岁以下的青少年占作案成员总数的溉蛙右。

当然,这种严峻的社会治安形势的出现,不仅仅是因为十年文革的动乱,还有一点很值得注意的便是。改革开放的大潮席卷全国,进程飞速。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在全国稳步推行,,这样的社会经济跳跃式的刺激下,国家集体以及个人的利益都在开始向上飞速的提升,初时开放后的利益竞争,以及飞速发展的社会进程中许多方面的宽松,也是犯罪率猛增的重yào

原因。

严峻的社会治安形势引起了党中央高度重视,在一九八三年,由公安部下达了“要改变当前的社会治安形势,布置在全国范围内的“严打。斗争!”

“严打”工作布置下去后,各的公安机关根据本地的实jì

情况,山月底月初开始,迅速

丝;“严打。的全国性风暴。

这就是一九八三年八月开始到x卿年x月结束的全国性“严打。斗争。

严打刚刚开始,各地方公安部门便忙碌起来,所有的警察都像是上了发条的钟表似的,没日没夜的开始展开对于所有犯罪分子的抓捕打击行动。

上面的指示下来的急,一道道公安部一号文件不间断的下达到各地方。严峻、严格、加急,一切从严,从重,从快!七九年制定的刑法中某些条款暂时放qì

不用,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可抓可不抓的,抓!可判可不判的,判!可杀可不杀的,杀!

风声鹤唳来形容当时的民间形势,一点儿都不为过。

当然,老百姓们在惊恐慌乱之后,却都开始打心眼儿里支持中央和公安部的决定。是的,国家确实需yào

如此严苛的去打击犯罪分子了,不然的话,处处恶人逞强作恶,年轻人越学越坏,这还怎么了得?

以前住过监狱出来的人,丢脸不敢见人,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理在可好了,从监狱出来后就越发的放肆”

刘满屯的工作忙了起来,也危险起来。

因为严打战役一开始,针对的就是扰乱地方治安的犯罪分子和犯罪团伙,经过近几年的发展,已经完全有了规模并且完善化的黑社会团伙。穷凶极恶之余,更是狡猾多端。而且屡屡有暴力抗法的事件爆fā



如果仅仅是这些的话,刘满屯还不算太忙,因为那年刑警队长以身殉职的事件后,县公安部门就加大了对于犯罪团伙的打击力度,两年来打击了不少的犯罪分子。可是那些真zhèng

成长起来的黑社会团伙,往往勾结地方官员,甚至包括公安部门的人都被收买,要想打击掉这些犯罪团伙,难上加难,因为他们往往提前得知消息,毁灭证据,或者逃之天夭。

还有一项压力,那就是上面来的工作压力,指标!

在限定的时间内,必须抓捕足够多少的罪犯。

这就意味着,作为警察的他们,必须付出全部的精力,去完成上面的指示和任务!

而这样严峻的形势和强悍的手段。在某些方面,更是刺激了犯罪分子反抗的决心,因为他们知dào

,一旦被抓,轻则判刑,重则死罪!即便是在以前看来并不严重的罪,也会面临严酷的刑法制裁。

凶险忙碌和劳累,这些对于刘满屯来说,不算什么。

真zhèng

给刘满屯带来巨大思想压力的。是严打斗争开始几个月后,也就是一九八三年冬天,腊月中旬,他手头上多了一份通辑令!被通辑者。是一个叫做陈江的人!

小毛!

刘满屯膛目结舌的看着这张通辑令,上面不太清晰的画像,很明确的告sù

刘满屯,被通辑者,就是他的亲弟弟卜毛!

陈江,男,民族汉,年龄约二十至二十八岁,身高一百七十公分左右。具体住址不详,疑为邯郸地区人。一九八零年与广州市杀死夫妻二人,后负罪逃逸,,

杀死再人?

小毛骗了我,骗了家里人!他不是说只是那个男的被杀,而且不是他杀的么?那个男人的妻子,不是认定了是他杀的人么?难道小毛杀人灭口了?刘满屯心头的那股怒火腾的一下燃烧了起来。既然小毛说了谎话,那么,那个男人,会不会也是他杀死的?

刘满屯拿着通辑令在办公室坐了有一个多钟头,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

他在犹豫着,该怎么办?

是不是应该立玄告sù

队里的人。报gào

局里,这斤,被通辑的杀人犯,就是自己的弟弟?

或者,继xù

隐瞒,另外通知小毛,赶紧潜逃?

小毛的那个战友肯定没有出卖小毛。不然的话这份通辑令中对于小毛的描述会如此的模糊,那到底是哪儿出了砒漏?

傍晚的时候,刘满屯没有再像往常那样留在队里忙碌,而是很少有的回了双河村。

他很矛盾,很犹豫,很难抉择!

他没有想到,就在今天,邯郸那边儿李援勇和朱平贵二人也被警方控zhì

起来,怀疑其有组织的组建黑恶势力或与黑恶势力有勾结,强性霸占墨断货运市场,扰乱社会治安和经济秩序,涉嫌多起行凶伤人甚至杀人案件。

更让刘满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妻子,张敏,也被警方带走,接受调查了。

而花乡派出所已经接到通知。到双河村调查取证,并且带走了刘二爷。只不过因为刘二爷年事已高,派出所的人也都认识刘二爷,又有村里做担保,所以下午带走,傍晚的时候刘二爷就回来了。

这个时候,李援勇、朱平贵、张敏三人还都不明白到底自己犯了什么罪。

而这些罪,以及被调查怀疑勾结的黑恶势力,还没有与通缉令上的杀人犯陈江,挂在一起。

242章 这些年间的事儿

卢情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了让人感到现实生活的残酷山…**,屋说,小“让人有些承shòu不住。

刘二爷从派出所回来的时候。就猜测到李援勇和朱平贵出事儿了。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敏会出事儿。

派出所的人只是告sù

他,李援勇和朱平贵涉嫌黑恶势力等违法事件。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这些年一直都过的幸福安乐,美得不行,哪儿承shòu得住如此的打击?

傍晚的时候,刘满屯回来了,他看到了躺在炮上萎靡不振的刘二爷。

罗宏找人把吴梅丫叫来,伺候着刘二爷,他和胡老四在旁边儿陪着刘二爷说话,劝慰着。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刘满屯心头大震,吃惊不已,他不敢再把小毛的事情告sù

刘二爷了,八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承shòu得住这么多的打?

“爷爷,您老别担心,应该不会有事儿的,我这就去邯郸,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刘满屯安慰了爷爷几句,然后匆忙出门儿,骑上自行车去了邯郸。

干了几年的刑警,虽然是在县里任职,不过在邯郸市公安局还是有几个认识的人,打听来打听去,才知dào

了李援勇和朱平贵他们现在被关押受审的地方,和平区公安分局。刘满屯急匆匆赶到了那里。

要按说这个时候,夕人是见不到李援勇和朱平贵的,好在是刘满屯的职务所在,不管认识不认识,好歹都是同行,总要给点儿面子,况且这边儿的副局是原先他们刑警队副大队长调过来的,打过招呼后,也允许刘满屯去见见他们。

到了这个时候,刘满屯反而不着急见到李援勇和朱平贵了,他询问起他们俩人到底是犯了什么罪,怎么好好的突然冉就被抓起来了呢?

这一问,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自从李援勇和朱平贵买了第一辆货运车之后,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二人的生意越做越大,手头竟然养了四十多辆大车,办了货运公司,这本来就有点儿发展的太快。今年严打开始之后,便有人举报二人在搞起了个体运输之后,强**霸占货运行业,垄断货运市场,暴力威胁商户以及个体运输户,才能在短时间里发展的如此之快。

如果仅仅是这些举报的话,倒也不至于抓了他们二人,毕竟二人创办货运公司。成为了首批富裕起来的人物,也算是改革开放后的典型,zf是要支持的。

然而近期抓获的一批黑恶势力的犯罪分子交代,他们确实为了李援勇和朱平贵的生意,在暗地里动用过暴力手段,威胁胁迫他人,使得李援勇和朱平贵的生意做的顺风顺水,利润百倍。

正是严打时期,公安部门不抓他们俩才怪呢。

刘满屯心里大怒,起初这俩兄弟有了本事赚了大钱,当了老板,他这个做哥哥的还为此骄傲高兴呢,没想到他们二人竟然私底下干这些违法的龌龊勾当,这还了得?说出去的话,他们俩还有个做警察的哥哥,

丢人啊,他们俩若是被判了刑,事情传到村里面,爷爷的脸面往哪儿放?

谁都知dào

刘二爷这辈子光明磊落,从未干过什么亏心事儿,所有人都敬佩刘二爷的为人,更是羡慕他教育出了这么几个有出息的孩子。可到头来,这些孩子们竟然成了坏人,而且是最坏的人,刘二爷能承shòu得住这种打击?

刘满屯知dào

,爷爷年纪大了。而且这些年面子上太有光彩了,他无法接受孩子们出现这种情况的。

大怒中的刘满屯立kè

在一名警员的陪同下,分别去了关押李援勇和朱平贵的房间。

先是见了李援勇,进去之后刘满屯二话不说,根本不去看李援勇吃惊和委屈的脸色,也懒得去听李援勇说什么话,直接就是两个耳刮子劈啪扇了上去,然后一脚将李援勇踹的连椅子带人翻到在地,刘满屯大骂:“援勇啊援勇,你真走出息了。赚大钱了啊,当老板了啊,你

,你丢人啊,你让爷爷以后怎么见人?”

“哥!你听我说啊,我也不知dào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忽然就把我给抓进来了!我没干过坏事儿啊!”李援勇委屈的大叫。

“你还狡辩,还不承认”刘满屯上前又是一通狠揍,打的李援勇哇哇大叫。

旁边儿的警察赶紧制止了刘满屯,劝着拉着把他拽了出去。刘满屯还没解气,气冲冲到了朱平贵所在的房间,又是二话不说,连打带骂的把朱平贵给打的鼻青脸肿。

朱平贵和李援勇一样,又气又急又冤枉,连喊着:“哥,我们真不知dào

怎么回事儿啊”。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刘满屯的气消了一些,终于压制住心头的火气,静下心来,冷着脸询问朱平贵。以前到底干了些什么事儿,不要狡辩,更不要奢望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坦白交代,争取从宽处理吧。

可任凭刘满屯怎么说,朱平贵都是一脸的惘然和委屈,怎么也不承认自己犯了罪,而且还说自己到现在都不明白,到底犯了哪条法律。

刘满屯气冲冲的离去,找到了李援勇,得到的结果一样。

再一问负责审讯的警察,他们也是一脸无奈,说审讯的结果也是这样。希望刘满屯能够好好劝导他们,别让他们再这样硬撑着,老实点儿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不用别人说,刘满屯也再清楚不过了。

而且刘满屯还知dào

,如今这种严打的形势,就算是再怎么坦白,想要从宽那也是门儿都没有。如果罪行坐实了,那么这两个弟弟面临的,有可能是死刑

刘满屯脑袋都快要气炸了,到底这是怎么了啊?

正在他气愕不知dào

如何是好,想着赶紧离开回去看着爷爷,可千万别因为这卓儿爷爷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时候,他从一名警察的口中又得知了一个更加让他吃惊的消息:“刘队长”那行小,有一个叫张敏的女子。是您的妻子?”

“她,她也涉嫌

“李援勇交代过,是他的妓子,您是李援勇的哥哥”

“您真的一点儿都不知dào

?”

刘满屯懵了,不管是那名副局长。还是这几个普通的警员,刘满屯从他们的眼里,都看到了疑惑、冷峻、不耻、愤nù

”等等神情。

刘满屯自己都不知dào

,是如何走到关押张敏的房间里的,然后他看到了一脸无辜和茫然的张敏。

他不能像是对待朱平贵和李援勇那般,对张敏连打带骂。

而且这个时候的刘满屯,心头也泛起了一丝的疑惑,他太了解张敏了,这样一个女人,绝对不可能做出勾结黑恶势力,用不法手段去赚取利益的人。回头再想想李援勇和朱平贵,李援勇虽然脾气暴躁,可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心眼儿也不坏。朱平贵更别说了,他压根儿就不会去欺负别人,没人给他撑腰,他连打架闹事儿都不会做。

刘满屯阴着脸走进屋,不等他说话。张敏苦笑着摇头说道:“满屯。我们被人给陷害了

“怎么回事儿?”刘满屯皱紧了眉头,家里人没招谁惹谁,又何来陷害之说?难道是生意场的事儿?可也不至于如此巧合,而且要把李援勇朱平贵的生意,与张敏牵扯到一起啊,他们做的生意压根儿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啊。

“要知dào

的话,饿七不会被抓进来了,唉。”

“你们真的没有做犯法的事么?”刘满屯虽然相信张敏,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援勇和平贵他们做没做我不知dào

,我”难道你不相信我?小燕子、晓云、秀花都在我的店里,你问问她们去。”张敏有些赌气的说道。举了举手腕上的手镝,苦笑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戴上这种东西。”

“好,我相信你。”刘满屯站了起来,眯着眼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公安部门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的,你别急,我会安排的”只说罢,刘满屯扭身走了出去。

他现在依然很愤nù

,只不过这种愤nù

不再是对于家人的愤nù

手机站W^a^p^.^1^6^k^X^*^S.^C~o^m,而是对于有人暗中陷害他的家人的愤nù

。可是他又不能直接从局里把人带出去,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局里不会再对他的两个弟弟动手,还有,就是让局里能够认真的去查这件案子。而不是像那个时候对待大部分的案子那样,从急从快从严,

对于刘满屯的态度,和平分局的副局长和警员们也表示理解,并且很诚恳的答yīng

他,一定会彻查这件案子,查清楚他们到底有没有犯罪,还是那句话,公安机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那又如何?

现在总不集把人放出去的。

从和平分局出来后,刘满屯连夜往家?赶去。

他却并不知dào

,自己前脚网走。和平分局的警察立kè

就通知了市局刑警大队,报gào

了刘满屯前来见过李援勇和朱平贵、张敏,刘满屯很可能就是广州警方调查到的那名杀人犯陈江的哥哥。

刘满屯急匆匆赶回去,首先要做的就是回家让爷爷安心,告sù

他李援勇朱平贵和张敏都没有犯法,只是被接受调查而已,不会有事儿的。

让爷爷放下心来之后,刘满屯也没在家里休息,骑上自行车连夜赶往了县城刑警大队。

他知dào

凭自己那张相对来说还比较陌生的面孔,在邯郸市公安部门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所以他需yào

在县公安局和刑警大队找人,托人。去邯郸市走关系,无论如何想尽办法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李援勇朱平贵和张敏三人的案子,给调查清楚,把人弄出来。

夜长梦多,尤其是在那样一个非常时期,公安部门忙碌的像是每斤,人头上都点燃了火似的,一件案子基本不需yào

太久的拖延,就会立剪定案定罪判刑。

在为这件事儿忙碌奔波的时候,刘满屯似乎忘掉了小毛的事情。

我们暂时回来说说小毛的案子。

严打风暴开始之后,广州那边儿警方也进行了大规模的抓捕和打击犯罪份子,赫赫有名的黑道枭雄郭达彪在第一次严打战役的时候,侥幸未被抓,因为虽然众所周知,他是最大的黑帮头子,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任何一件刑事案子都会在抓到他的手下之后,断了线,似乎和郭达彪没有任何的联系。再加上长久的经营之下,在警方已经zf部门,也都有郭达彪买通了的官员,所以他可以暂时的逍遥法外。

而向明华,却得利于那年陈江杀人潜逃后,他表面上本本分分踏踏实实的做着自己的生意,没有和人有过一次的暴力冲突,加上抽父亲的一些关系,所以警方也没有抓他,只不过警方还是传过他好几次,调查询问近两年来的几起杀人案件。

之所以调查向明华,是因为但凡被杀的人,之前都与向明华多多少少有过冲突。

不过向明华有充足的证据来证明自己与这些案件无关。

当然了,警方没有正式批捕他。并不等于就是放qì

了对他的怀疑和。

三年前于三儿夫妻被杀的案件,当时向明华无辜的说自己也是受害者。并不认识那个凶徒江哥,当初警方因为没有充足的证据,也没能,间明华。不讨警方当时调取了向明华生意的账本。出小只

这一年再次翻出当年的档案。警方发xiàn

了一个很微妙的细节。

在向明华公司的出货记录上。很明显的记录着每一批货的送达地点。以及具体的时间。

而于三儿夫妻被杀后,河北邯郸那方面的半个月之内连续发出了两批货,之前一直都是两个月才会发一次货,而且在后来的调查当中发xiàn

。这样的情况连续出现了半年,接下来

,又变成了一个半月或者一个月发一次货。

也就是说,之前邯郸那边儿有向明华的一个客户,于三儿案发生后。邯郸那边儿有了两个客户,后来又变成了一个客户。

这是正常生意上的客户竞争?还是巧合?抑或是”另有原因?

警方怀疑,如果那个叫做江哥的杀人犯和向明华有着很密切的关系的话,那么有没有可能,江哥出逃后。向明华为了支持对方,给对方供货让对方做生意赚钱呢?

若是在以前,案件查到这时候。警方基本也就没啥心思去查了,因为跨省和地区办案,在那今年代很麻烦,而且压根儿也没有这么办过案子。可严打开始后,公安部直接下达了指令,为了有效的打击犯罪,抓捕跨地区流窜作案以及作案逃逸的犯罪分子,各省与地区间开始了协同作案侦查抓捕,并且在最短的时间里成立了完善的协同办案机构。

广州警方迅速赶往河北邯郸,经过邯郸警方的配合,找到了当初从向明华这边儿进货销售的电器经销商徐俊良。此时的徐俊良已经不再经销电器,改行做了货运,并且成立了货运公司,当然,他的公司于李援勇和朱平贵的公司实力上比较,还是差了一点儿。

警方一开始询徐俊良的时候。徐俊良并没有说其他的,只是说自己当年卖电视机赚了钱,后来发xiàn

这一行做的人多了,利润下降,所以才髅行搞起了个体货运。

这么说的话,也算是合情合理。不过警方却不这么认为,因为当初销售电器行业,依然是一个很赚钱的门路,起码比搞斤。体运输要强的。

在警方的劝导和询问下,徐俊良终于熬不住了,坦白自己当时是受人胁迫,所以才改行的。

不过威胁他的人也没有逼他走绝路。而是给了他另一个赚钱的门路,就是做货运。

这个人,叫做陈江,以前是在广州和向明华一起做生意的合伙人。

陈江?警方立kè

联想到了杀人犯江哥!而且曾经和向明华在广州一起做电器生意,这更加让警方确定陈江,就是江哥!

警方拿出了从广州带来的口述陈江的画像给徐俊良看,徐俊良点头确认就是此人。

徐俊良坦诚。当初之所以害pà

陈江**,屋说,小是因为对方很明确的告sù

他,如果不改行,继xù

做电器销售的话。那么就会杀了他以及他的全家,陈江告sù

徐俊良,他杀过人,根本不在乎多杀几个人。原本这样的威胁也不至于让徐俊良完全放心,可随后广州向明华那边儿也告知徐俊良,要断了对他的货物供应,并且劝告他,不要再做这一行了,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徐俊良害pà

了,所以只能老老尖实的关了门币,转而去做货运行业。

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叫做陈江的人指给他的这条路,竟然是条发财的路,个体货运的利润也越来越高。徐俊良原本就是一个善于经营的人,他到处联系客户,活儿越来越多,生意也就越做越大。

就连当初李援勇和朱平贵他们网买了车拉货,大部分的活儿也都是从徐俊良手里接下来的,当然,他们每一次拉货都会给以徐俊良一部分中介费。

但是很快,李援勇和朱平贵的生意做大了,又有黑势力威胁徐俊良。不许去和李援勇朱平贵抢货。

徐俊良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有胆识做买卖赚钱,却没胆识跟恶人相斗,只能低头默认,踏踏实实做自己的生意。

好在是后来无论李援勇和朱平贵的货运搞的多么大,甚至建立了公司,也没有为难他徐俊良。

警方问起陈江的详细住址,徐俊良摇头说不知dào

,三年前倒是自己一个朋友开车去过一趟陈江的家,当时陈江的哥哥结婚,要用车,那天先是去火车站接了两个人。后来据那个朋友所说,陈江的哥哥是一名警察。不过可惜的是,那个朋友去年开车去外地的时候,出车祸死了。

这条线索断了,不过还是从徐俊良这里得到了非常重yào

的线索。

当时向明华往邯郸的供货客产,从一个变为两斤”然后徐俊良遭到了威胁,被迫放qì

竞争,那么另一家电器销售商,有可能就是陈江,即便不是陈江,那也必定和陈江相熟。

警察很快找到了张敏开的那家电器销售店,从四周的调查中得知,这家店的老板是女**,也没有一个叫做陈江的人出现过。为了不打草惊蛇。警方开始暗地里监控了张敏的店。另外广州那边儿暂时也不要抓捕向明华,以防止陈江发xiàn

情况不对后潜逃。

另外针对李援勇和朱平贵的货运公司,也开始了暗地里的监控,等待着陈江的出现。

同时,针对陈江发出的通辑令从暗中下达到了各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帮zhù

胁从调查。

然而另广州警方和协同破案的邯郸刑警们没有想到的是,和平区公安分局会突然动手,抓了李援勇和朱平贵,在负责此案的刑警们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联系呢,那边儿张敏又被抓了。

负责此案的警察们气坏了,这是一个让他们没有预料

这三人被抓的话,那么隐藏在暗处的陈江,如果知dào

了之后,肯定会立kè

潜逃。

所以刑警大队的人立kè

赶到了和平分局,将此案告知了和平分局的人。双方经过一番商量之后,决定近日内就把李援勇、朱平贵和张敏三人以证据不足为由,放了他们。

却没有想到,当天晚上刘满屯却找来了。

电话当晚就打到了刘满屯所在的县公安局,要求他们立kè

控zhì

刘满屯。询问杀人犯陈江的下落。

县公安局局长当即赶到了刑警大队。得知副大队长刘满屯当天接到了上面下达的通缉令之后,在办公室坐了一个小时,然后就匆匆回了老来

局长一听立kè

火冒三丈,他从心里认定了刘满屯这是畏罪潜逃,或者说是去通知犯罪分子逃逸了!他立kè

命令刑警大队所有警员就地待命。从局里抽调了几名精干的警员立kè

赶赴双河村,抓捕刘满屯。

警车呼啸着开出了县公安局。顺着**,屋说,小四国道向北飞驰而去。

夜色下的公路上,车辆极少。两辆警车风驰电闪般轰鸣着开过,坐在警车内的人却没有在意,漆黑的道路上,穿着警服的刘满屯骑着自行车与他们里面而过。

县公安局的警车直接到了花乡派出所,然后由派出所的警察陪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双河村刘二爷的家中。

刘二爷刚刚眯上了眼睛,有些困倦和疲惫的想要睡去,有了刘满屯的一番劝慰之后,他心下里稍稍安稳了些。没想到刚刚合上眼睛,院门儿便被砰砰砰敲响了,院里养的那两条大狼狗汪汪汪的狂吠起来,挣的铁链子都嘎嘣嘎嘣响。刘二爷心里一惊,赶紧起身往外走去。嘴里呵斥道:“别叫了!”

两条大狼狗立kè

住了嘴,呜呜着站立在墙根儿下,盯着墙头上和院

儿。

吴梅丫已经走到了院子里,一边儿问着:手机站W^a^p^.^1^6^k^X^*^S.^C~o^m“谁啊?”

问话声网落,墙头上呼呼翻下来两道人影,直接拔出枪来呵道:

“不许动!”

两条大狗又汪汪汪的狂吠起来。似乎随时都要挣脱铁链,扑上去将来者按到撕烂!

吴梅丫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儿来。已经有一名警察走到院门前把门打开,几名警察举着枪呼啦啦往楼内冲去。

刘二爷网走到门口,看到了这一幕立玄怒目相视大怒道:“你们干什么?”

冲进来的那几名警察根本没有理会刘二爷,便从刘二爷身旁挤进了屋内,开始了搜索。

花乡派出所的那名警察跟在后面,面色紧张的问道:“刘二爷,那个”满屯呢?还有,你们家小毛呢?”

“嗯?”刘二爷愣住了,在这一瞬间,他立玄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可是”这和满屯又有什么关系呢?“满屯刚刚往县里去了,说是刑警队忙,他得赶紧回去,至于小毛”小毛他一直都没有回过家啊!”说罢,刘二爷冲着墙根儿下的两条发了疯一般的狼狗呵斥道:“别叫了!”

两条狗这才不甘心的龇牙咧嘴的呜呜起来,目露凶光盯着院子里的人。

“您好!我是县公安局副局长部明,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一名中年警察阴沉着脸走上前来,“陈江是你的什么人?”

“我孙子,怎么了?”刘二爷的双眼眯缝起来。

“他涉嫌杀人潜逃”老人家,希望你们能够遵守国家的法律,配合我们公安警察的工作,不要包庇罪犯”

说话间,先前冲进楼内的几名警察拿着**面色冷峻的从楼内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说道:“没有人!”

副局长部明阴沉着脸点了点头。说道:“老人家,刘满屯呢?”

“我说了,他网走,回刑警大队去了。”

“怎么走的?”

“骑自行车!”

“希望您没有说谎!您要知dào

。您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负责任的。”

刘二爷怒道:“扯淡,跟老子这里装什么大尾巴鹰?我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没说过假话呢!”说完这句话,刘二爷稍微顿了顿,一想自己确实说了假话小毛这两年偶尔还是会回来看看他的啊,想到这里,刘二爷越发的生气恼火,把火气都撒到了这些警察身上,他近乎吼一般骂道:小毛那个兔崽子犯了罪,你们去抓他,枪毙了他,那是他活该。和满屯有什么关系?滚滚,别惹老子生气,”

院子的警察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会突然冒出这么大火气来。

花乡派出所来的那名警察凑到部明跟前儿轻声提醒道:“这个刘二爷是抗战英雄,嗯

,县委书记王云南原先是他的部下。”

部明皱了皱眉头,做警察的可以不理会任何蛮横的人,可是对上这样的抗战英雄前辈们,却必须保持绝对的尊重。

正要说些什么来安慰老人的脾气呢,谁也没有想到,刘二爷忽然伸手扶住了门框,瞪着眼睛张着嘴呼哧呼哧的出了几口粗气之后,猛然向后倒去。

那名花乡派出所的警察早就发xiàn

了老爷子有点儿不对劲儿,眼疾手快扶住了刘二爷,口里急切的唤道:“二爷,二爷,您老这是怎么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医院!”部明吼道,他真是发火了,今晚上听说了刘满屯有可能包庇杀人犯。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潜逃了的事儿,他就够恼火了,他一向都很看好这个刘满屯的,而且当年刘满屯退役回来。要干警察的时候,部明就看中了刘满屯在部队干过侦察兵的身份。一直以来都是部明把刘满屯提拔上来的,如今他竟然巩厂兼疑犯,部明能不上火么?

今晚怒气冲冲的来抓人,不但扑了个空,又碰上这么一个抗战英雄老爷子,而这位老爷子火气一上来,竟然晕到了!

几名警察急忙上前手忙脚乱的抬起刘二爷往外面的警车上送去,吴梅丫在后面哭喊着跟了上来,大门儿都没来得及锁上。

两条大狼狗仰天发出了呜呜呜的哀鸣声,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悲哀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部明他们一行人的速度真够快的了。

警车以最快的速度往县城赶去,目的地县人民医院,当警车路过县刑警大队的门口时,驾驶员看到了一个穿着警服的人骑着自行车刚刚拐弯进入了刑警大队的大门内,驾驶员说了句:“那是不是刘队长?”

正在沉思中的部明猛的回过神儿来,警车已经驶过了刑警大队的大门儿,部明急忙说道:“停车!”

警车猛的停了下来,部明说道:“你们赶紧去医院,我去刑警大队!”下了车部明又想到了什么,急忙回头说道:“让县医院一定要努力。保证这个老人的安全。”

“知dào

了。”里面的警员答yīng

一声,车门儿一关上,警车便飞也似的开走了。

部明和两名警车急匆匆的往刑警大队走去。

刘满屯支好自行车,脸色阴沉的走进了刑警队这栋并不算大的两层小楼内。

网进入楼内,刘满屯就有些诧异的皱了皱眉头,今天的刑警队气氛有点儿不对劲儿,往常的时候各个办公室的灯早已经熄灭了,楼道内漆黑一片,哪儿还有灯先啊?可今天楼道的内的灯都开着,几间办公室的灯都亮着。

楼道内很安静,刘满屯蹬蹬蹬的上了二楼,网上去就里面碰上正低头匆匆行走的刑警队长曹网,刘满屯招呼道:“队长,您还没回去歇着?”

曹才猛的停下脚步,抬起头盯着刘满屯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猛的一声大吼,一把攥住了刘满屯的肩膀。然后猛烈的摇晃着骂道:“你他妈还敢回来,好啊,你胆子真够大啊。你”你***!”曹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队长,这是怎么了?”刘满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这位队长怎么突然间如此失控。

“陈江,那个杀人犯,他在哪儿?”曹网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疯了一般吼叫着,他无法接受刑警队的人,而且还是一位副队长,竟然包庇罪犯。

曹才的吼叫声惊动了刑警队其他的人员,二楼和楼下的刑警们匆匆从屋内跑出来,围住了曹才和刘满屯。

刘满屯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从曹网那暴怒的吼出那番话之后,他就已经知dào

了小毛的事儿,已经完全被警方所掌控,就连自己和小毛的关系,也已经被警方所掌控。

刘满屯悲哀的想到小毛,完了!

“干什么干什么?都冷静点儿!”部明从楼下走了上来,怒生呵斥道。

警员们纷纷散开,他们看向刘满屯的眼神中,大多都充满了疑惑、难以置信、失望这三种眼神。

部明沉着脸走到曹网和刘满屯的跟前儿,眯着眼冷冷的说道:“把刘满屯错起来!”

“是!”

跟在部明身后的局里的警察立kè

掏出手镝,将刘满屯蒋了起来。

“带过来!”部明举步往刑警大队长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除了曹网和刘满屯之外。其他人都

被部明赶了出去。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的每个人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陈江在哪儿?”

许久之后,部明才冷冰冰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刘满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部局,曹队长,我要是知dào

他在哪儿,今天就不会空着手回咱们刑警大队了。”

这句话有些违心,可刘满屯不的不这么说,事情到了现在,他可不想被任何人误会自己,本来

,刘满屯忽然有些悲哀,有些后悔,当初真的应该不顾一切的把小毛带回到公安局自首的,想想那天晚上,刘满屯皱眉思忖着小毛真的会对自己下**么?不会的!也许会!但是如果自己好好劝劝爷爷小毛应该能听爷爷的话。

“你是警察!”部明怒吼道。

“我知dào

,可我现在根本不知dào

他在哪儿!”刘满屯也怒了,是的。他确实怒了,今天遇到的事儿太多了,一个弟弟上了通缉令,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杀人犯,走上了不归路,两个弟弟被抓紧了局里,被人栽赃陷害,涉嫌黑恶势力,自己的妻子也让人给抓了起来”他能不生气么?

现在,自己没有一点儿私心没有一点儿亏心的回到刑警队,竟然碰上了这么一遭!

“他是杀人犯!”部明怒道。

刘满屯把头撇向一边儿,仰着脸深呼吸了一口气,戴着手镑的双手很别扭的从兜里**出酒瓶子来,拧开盖子咚咚的灌了两口,现在他根本不在意这些纪律不纪律的了,去他娘的纪律吧,去他娘的一切一切的吧,***生活,***老天爷,***大地,***命运”

这是他娘的到底怎么了啊?

“你以为我愿意吗?啊?”刘满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举起,砰的一声将酒瓶子摔在了地上!



243章_我是天煞孤星

击刑警大队队长办公室内。安静异常。部明,曹网,刘满屯,三个人都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不同的是,刘满屯手上戴着手镝。曹网认为这有点儿过分,也有点儿不合适,毕竟到现在根本无法肯定刘满屯有包庇杀人犯,他现在还是刑警对的副队长。戴着副手镝算什么?

可这是公安局副局长下的命令,铐刘满屯的是局里的人。

办公室外面,刑警队的警员们站在楼道内,听着屋子里那一阵暴吵之后,摔碎酒瓶子的声响,然后是沉静。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猜测着办公室里现在是什么状况。刑警队的人打心眼儿里是不相信刘满屯会包庇犯罪分子,即便那个杀人犯是他的亲弟弟。

“我会亲手把他抓住的。”刘满屯终于开口表了存。

“你认为我们现在还能相信你?”部明冷冷的说道。

曹才咳嗽了一声,很坚定的说道:“我相信刘满屯同志。”

部明扭头看了曹刊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我也愿意相信他,可是你大概还不知dào

,这个陈江,牵扯到了多少人,这些人都是刘满屯同志的家属!是他的亲人。”

“啊?”曹网。愣住了。

刘满屯也猛的抬起头来,看着部明,他皱着眉头压着嗓子怒道:“部副局,您在说什么?”

“你真不知dào

?”部明哼了一声,说道:“你的两个弟弟,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白手起家,搞起了货运公司,那么大的一摊子,需yào

多大的财力实力?他们凭什么做起生意来顺风顺水?你觉得你的那俩弟弟很有本事么?”

刘满屯沉默了,这两年他真的没有认真的想过这方面的问题,是的,这两年他一直以这两个弟弟为荣,觉得他们很了不起,可现在想想。是啊,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儿?他们俩发家致富也太快了。

也许,就连李援真和朱平贵二人,都不知dào

自己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暗地里有人在支持着他们。

如今听郗明说的这段话,刘满屯立kè

就明白了许多事情。

李援勇和朱平贵搞货运生意的背后,有小毛的支持,而小毛的支持肯定是见不得人的手段,不然的话,不会惊动公安部门去查李援勇和朱平贵,更不会抓他们。也就是说,张敏口中所说的有人在陷害他们。有人是事实,而陷害,却不是事实。而是”变相的支持,帮zhù

,一种很黑暗的帮zhù



那么张敏的生意”也自然而然,离不开小毛的支持了。

“还有你的妻子,从开始卖电视机、录音机、电子表、石英钟等等东西,她的进货渠道是哪儿来的?是陈江,还有一个叫向明华的给她弄到的,这件事儿你敢说你不知dào

?啊?”部明啪的一声将手下刚网从局里拿过来的案件资料摔在了刘满屯的面前,“你自己看看!”

刘满屯仰起脸,闭上了眼,他知dào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是的,当初在邯郸开门市卖电器,就是小毛出的主意,后期也是小毛的关系,那个叫做向明华供的货,这些他都知dào

,而且还是他一手支持下来的。

“没什么好说的了吧?”部明冷冷的说道:“刘满屯,现在你最好立kè

交代出来陈江的下落,协助我们公安机关破案,抓获陈江

“我真的不知dào

他在哪儿刘满屯摇了摇头,费力的从兜里摸出烟来,点上一支,深吸了两口说道:“我承认小毛网回来的时候,确实找到了我,我也让他自首的,可是他不敢,虽然”他是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是的,他是被陷害的,人不是他杀的”

刘满屯苦笑着,缓缓的讲述了当初小毛网回来时,对他所说的话。

不管部明和曹网相信不相信。刘满屯这时候还是要说出来,而且他也知dào

,这时候说这些,对于小毛来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相信小毛没有杀人,那也没用,证据呢?

没有办法证明他没有杀人,而且。他畏罪潜逃了。

加上如今黑恶势力的罪行,没人能保得了小毛。

深深的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扔在了地上,踩灭,刘满屯抬起头来。很认真的说道:“给我机会,我会亲手把他抓住的。”

曹刚看舟了部明。

部明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起身说道:“不把你关起来,已经算是不错了,这件案子,你不要插手了。”说罢,帮明起身走了出去。

部明出去后,局里的一名警察进来给刘满屯打开了手错,然后轻声的说道:“刘队长,今晚上我们去你家里抓人的时候”您的爷爷,病倒了,之前,兄弟们把老人家送到了县医院,您现在赶紧过去看看吧。”

“什么?”刘满屯大吃一惊。再也顾不得许多,抬腿跑了出去。

今晚上局里竟然直接去家里抓捕小毛了,兴许,兴许还是去抓自己了看之前网回到刑警队时队长的表现和同事们的神情,刘满屯猜到了一切。

但是他不敢想象,刚刚被自己劝慰的稍微有点儿宽心了的爷爷,在遇到这帮警察冲进家里搜索抓人的事情后,心里会受到多么严重的打击。

爷爷今年八十三岁了啊!

刘满屯疯了一般冲出了刑警队。深夜的县城大街上没有一辆车行过。刘满屯连自行车都忘了骑上。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着冲向了县医院。

奔跑中,昏黄的路灯映下的昏黄的光线,让他觉得暗淡无比,用淡的丹法给他带来点儿的先货得前路漆黑片闷;不丑。

然后他重重的撞在了一根电线竿上。然后摔到在地,意识徒然间沉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亲其者死,友其者亡,不为虚妄,真亦有假,然地灵之命也。”

“呜呼哀哉,地灵不知命中劫,地灵不晓天所妒,若长存,不知天地和颜色

无边无尽的黑暗当中,这两段话不断的重复着,敲打着刘满屯疲惫的、焦急的、愤nù

的那颗心,不,,是两颗,三颗心,或者是,,三斤小意识在纠缠着,厮打着。

刘满屯感到了孤独,无边无尽的孤独,所以他恐惧了,他下意识的挥动着双手,踢腾着双脚,想要触碰到任何一种东西,让他能够知dào

,在这无边的黑暗中,还有和他一样的实物存zài

,不管是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的东西。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没有任何东西,一切都是虚无,黑暗中的。

刘满屯惊讶极了,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如此的孤独和恐惧,他觉的自己像是被黑暗裹着漂浮在其中。又像是在不断的下坠,往着无尽的深处下坠着,急速的坠着,

脑海中的另外两种意识,似乎根本不没有这种恐惧孤独感,依然在做着强悍野蛮的厮打纠缠。刘满屯突然有了一种极其嗜酒的心态,酒壮怂人胆,也许找个时候能给他喝点儿酒,不,喝上许多许多的酒,也许酒精的麻醉,可以让他不再恐惧!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头痛欲裂!

刘满屯觉得这大概就是生与死那一线之间的感觉吧?

自弓要死,了么?

无尽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极其清晰的唤音:“哥!”

那这一声“哥!”犹若惊雷,仿似一道霹雳,在无尽的黑暗当中哉过,霎那间驱散了所有的黑暗。驱散了所有的孤独和恐惧感,昏黄的光线重新浮现在了刘满屯的眼前。

然后,刘满屯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让他无比愤恨恼怒却又担忧无比心疼不已的脸。

小毛,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刘满屯的身旁,他蹲在路旁,抱起刘满屯,皱着眉头呼唤着:“哥,你咋了?醒醒”

小毛!”刘满屯微弱的唤了一声。鬼使神差般的问道:“有酒么?”

“等等。小毛看到刘满屯醒来说话,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很利落的扶着刘满屯靠在了电线杆上,然后起身往不远处一家早已经关闭了的小卖店走去。

瘦削的,孤独冰冷的身影,就那么不急不缓的走到了小卖店的门口。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直接抬起脚。一脚将小卖店的门给踹开了,轰隆声响中小毛走了进去。

小卖店内传来了惊呼声,很快惊呼声便被惊恐的呻吟声代替,继而是求饶声。

小毛从里面走了出来,双手搬着一箱白酒。

“爷爷还在医院”刘满屯忽然想到了这件事儿,急忙扶着电线杆要站起来。

小毛上前按住他,微笑道:“没事儿,脱离危险了”

“你去医院了?”

“嗯。”

“医院有警察刘满屯皱了皱眉头,“你没杀人吧?”

小毛撇了撇嘴,想了想说道:“杀了很多人。”

“你这个混蛋!”刘满屯一拳将小毛击到在地,然后扑了上去,骑在了小毛的身上,挥着拳头重重的往小毛的头上脸上砸下,砰砰砰砰,他不停的打着,小毛没有还手。只是任凭刘满屯在他的脸上打。他的脸上却始终露着无所谓的笑容。即便是口鼻被打得出血,他依然在

着。

挥了多久?刘满屯不知dào

小毛也不知dào



总之刘满屯打累了小毛也笑累了。小毛的脸上没有想象中那般肿胀成猪头模样,虽然有淤青,眼角鼻孔嘴角出血,可他的脸型没妾,依然是那么的瘦削,精神,双眼开合间寒芒四射。

“为什么要杀人?”刘满屯拆开箱子,从里面拎出一瓶酒拧开盖子。咕咚咚一口气灌下了半瓶酒。

“不杀怎么办?小毛反问了一句。笑着从刘满屯的手里接过剩下的半瓶酒,不急不缓的灌了两口,说道:“援勇哥和平贵哥的生意做大的了,全国那么多省份那么多城市,他们的车辆都要过去,过去了回来的时候想要拉点儿货不?拉货就抢了地头蛇的生意,总有麻烦的你这个警察当的轻省,固定工资有奖金补助,铁饭碗,可我那俩哥哥看起来风光赚钱,他们担的风险有多大?他们俩没跟家里人说过吧?呵呵

刘满屯沉默着,再次开瓶,喝酒。

“其实,也没多少人,我又不会分身打手,屋说,小哪儿能跑那么多地方。”小毛慢慢的喝着酒,席地而坐,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援勇哥和平贵哥把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心气也越来越高,不知足了。石家庄、郑州、北京、天津都有了分公司,搞起了什么物流,我不知dào

怎么回事儿,不过这些生意总有当地人做着,就现在这社会,哪儿没有些地头蛇帮派?不杀几个人怎么行?”

“杀人是犯法的!是死罪!”

小毛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说道:“死罪?杀一个人是死罪,杀一百个人,无非还是一死,谁还能让我死上一百次么?从那年于三儿死后,我既然不肯自首,就打算背了这个黑锅。认了”哦对了,上个星期

“那边儿得到了消息。陷害我的是那边儿的一个地其蚓池应该算得上是广州最大的地头蛇了。我过去了一趟,杀了他,那孙子也算是硬气,死到临头都没服软。”

小毛”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刘满屯失望的看着小毛,他不明白这个弟弟怎么会变成这样。丝毫没把人命当回事儿,似乎杀个人对于他来说,就像是随手杀只鸡宰只羊那般轻松随意。

小毛耸了耸肩膀,微笑道:“不是你们给我算的命么?我是天煞孤星啊,出手就是人命,没撤

“你本来可以不这样的。”

“不这样又能怎样?”小毛点了两支烟,递给刘满屯一支,浅浅的吸了一口,说道:“哥,一会儿你抓我走,也算是立功了,怎么样?”

刘满屯愣住了,,

“嗨,没啥,真的,不就是判死刑么?小毛无所谓的笑道。

刘满屯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一个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当回事儿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在乎别人的生命,而小毛如今竟然就是这个样子了。

“不过”你得答yīng

我一点。嗯。我知dào

这有点儿为难你,抓了我之后,你得保证援勇哥,平贵哥,还有嫂子他们平平安安的,这些年所作的事儿,都是我自作主张。他们根本不知dào

。”

“你以为他们不知dào

,就没罪了么?”刘满屯悲哀的看着小毛,这个弟弟到底是成熟了,冷酷了无情了?还是依然那么幼稚啊?

小毛笑了笑:“起码”他们不会死,哦,还得没收他们的资产,没事儿,路子趟熟了,过去这道坎,很快就能再发家的。”

“幼稚!”

“嗯,我确实很幼稚,有点儿蠢,不喜欢去动脑子费劲的想太多的事儿,所以我解决事情的时候,喜欢直接点儿。”

刘满屯再次愣住了。

“不说这些了,喝酒。小毛笑着开了两瓶酒。

喝了耸多酒,一箱酒全喝完了吧?

小卖店的老板哆哆嗦嗦的躲在屋内,隔着窗户望着路边儿上那两个神经病一般喝酒的人,他想去报案的,可是他不敢,因为那个恶魔般的人,还在不远处,如果自己出门儿。会不会被他杀死?而且”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穿着警服,是警察。

小毛拍了拍手,说道:“走吧。”

“嗯?”刘满屯喝的有些迷糊了,他喝得最多,他想着让自己喝醉。可是他发xiàn

喝了这么多酒之后。除了让自己有些迷离晕乎之外,心中的纠结痛苦一点儿都没有减少。

小毛伸手从刘满屯的腰间摸出了手镝,咔咔两声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笑道:“走吧?”

刘满屯机械般的站了起来小毛拉着他的手,往刑警队的方向走去。

天色蒙蒙亮,淡淡的晨霎笼罩着整座县城。

“还记得我从广州第一次回家的时候,你肚子里好像养了些小玩意儿小毛忽然没话找话的说道。

“哦,酒虫。”刘满屯嘟哝着回答。

“现在没了。”

“嗯?”刘满屯眯着眼看了看小毛。说道:“你能看得出来?”

小毛笑了笑:“你知dào

,咱俩和别人都不一样,我当然看得出来,这顿酒喝的,把酒虫子都喝干了呢。”

“长在脑子里了。”

“那你以后可戒不了酒了。”

“压根儿没打算戒过,”

兄弟二人就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闲聊着,溜达着,一路走到了刑警队的大门口。

“你现在跑还来得及。”刘满屯突然扭头对小毛说道,他心里有些不舍,似乎下了决心,包庇就包庇了。这是自己的弟弟啊!

“要跑也得进了刑警队,或者关进看守所后我再跑,现在跑不是给你们扣帽子了么?小毛玩笑般的说着,便拉扯着刘满屯进了刑警队。

小毛被抓了。

刘满屯亲自把这个杀人犯弟弟抓住,带回了刑警队。

没有人再敢说刘满屯什么,就连副局长部明,都满含歉疚的向刘满屯道歉,并且表示了敬意。

对毛卜毛的审讯,出乎警方的预料般顺利,也许是这个杀人犯,根本就没打算狡辩什么,也没想着给自己开脱。

没错儿,于三儿夫妻是他杀的。按照小毛的想法,反正郭达彪已经死了,而且自己已经被认定是杀人犯了,认了又如何?

有错儿,朱平贵、李援勇、张敏三个人的生意,做的是正当的生意,没有介入到黑社会团伙当中,也没有利用过黑社会,所有暗地里发生的事情,他们压根儿就不知情。打手,屋说,小卜毛像是没事儿人似的说:“你们警察应该能查的清楚。”

还有,让其他几个大城市里的警察们别因为这两年的某些杀人案子忙活了,谁谁谁,在某某地点,如何如何死的,是我陈江干的,原因?那孙子不是个东西,仗势欺人,我看他不顺眼。

何其猖狂?何其嚣张?

半个月后……

就在法院判决陈江死刑之后的当天,在重兵看守的看守所中,陈江逃了,打伤了四名武警,七名警察。夺走了五四手枪两支,子弹二十余发。

244章 “人生”的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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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书()全文字免费阅读!被刘满屯抓获归案。

当天,刘满屯带着一身的酒气,去了医院,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刘二爷,把小毛归案的事情,告知了刘二爷,很认真很心痛的说道:“爷爷小毛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最后能选择自首,是最好的结果了。您老别伤心”小毛做的很好。为了我,为了援勇、平贵、小敏,他做了很多。”

“我知道。”刘二爷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不出有多么的伤感,“昨晚上,小毛来看过我。”

刘满屯震惊小毛的胆子,太大了吧?

“满屯啊,他们三人”不会有事儿吧?”刘二爷担忧的问道。

“嗯,应该不会有事儿,起码”不会判刑。”刘满屯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说道:“大概,他们的钱、公司、财物,都会被定个非法所得,没收。

“哦,人没事儿就好。”

刘满屯点了点头,说道:“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咱们这一家子”起起伏伏,苦难日子过来,幸福日子也过来,跌到了爬起来,总能过上好日子的。”

“可是小知,”

“傻小子,你现在应该劝我。还提小毛干啥?”刘二爷苦笑着拍了拍刘满屯的手,叹了口气,浑浊的双眼中泛起了闪闪的泪光,“我老了

“爷爷,”

刘二爷忽然问道:“你保国哥的孩子今年,四周岁了吧?”

“嗯?”刘满屯想了想,点头说道:“是。”

“满屯啊,你和小敏,也该要了个孩子了,当爷爷的这两年也不好意思问问,你们俩怎么一直没要个孩子?”

刘满屯的眉头皱紧了,说起来还真是没注意过这回事儿,自从结婚以后,刑警队的工作一天比一天忙碌。而张敏在邯郭市的门市生意也红火的不行,俩人都很忙碌,却并不是忙碌到连个面儿都见不上,晚上温存的机会都没有。

只不过”两个人似乎都忽视了孩子的问题。

是啊,这都三年多了,怎么张敏的肚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默

“不着急,等都稳定了,再要吧,这些年忙,也没空去养孩子刘满屯苦笑着解释道。

刘二爷点了点头:“总该要个孩子了,再忙在这事儿上,不能拖。”

“哎。”

“我还想着这副老身板还算硬朗。能给你们带两年孩子呢,呵呵,回头”我再教这帮小孩子们习武,身子骨都给他们练得结结实实的”刘二爷似乎围了,累了;疲倦的闭上了双眼,嘴里依然在喃喃

语。

刘满屯轻轻的替爷爷把被角压好。打手,卜心翼翼的走出了病房。

然后他看到了胡老四、罗宏。以及除了张敏、李援勇、朱平贵之外的其他家里人。

“睡着了,没事儿。”刘满屯轻声的安慰道。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胡老四上前拍了拍刘满屯的肩膀,拉着他往医院外走去。

“怎么回事儿到底?”胡老四皱着眉头问道。

“没事儿了

胡老四摇头道:“昨儿警察去了咱们村儿,带走了你爷爷,傍晚二爷就回来了,晚上,警察又去了”罗支书去乡派出所打听过了”毛出事儿了,是么?他现在在哪儿?”

“被抓起来了。”刘满屯歪着头看着胡老四,他现在心情不太好,有些厌烦胡老四如此多话,这些又关你什么事儿了?“胡叔,你操心这么多干啥?”

“我”胡老四噎住了,许久之后才苦笑道:“本来,本来这两年我寻思着,你能有个孩子了,我也能多活几年,你家里面,也少出点儿茬子,可现在,咳咳,说句不中听的话,我活了不多久了,二爷。二爷估计,,也难熬过这次。”

刘满屯伸手扭住了胡老四的衣领,眯着眼寒声道:“你敢咒我爷爷!”

“我都快死的人了,啥话不敢说?”胡老四衣领被揪的有些紧,又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嘴角竟然渗出了血。

刘满屯心里一颤,急忙松开了胡老四的衣领:“胡叔,您这是怎么了?”

“咳咳,活够了。”胡老四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年总有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看来咱们村儿捣乱,我这不就忙活着,忙活着 却不知道,这是跟老天爷在作对还是跟大地在作对了,反正,反正我的寿数也尽了。”

“跟我有没有孩子有啥关系?”

“有了孩子,你就是个真正的人了胡老四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头两年里我才想通的一件事儿。你本来,就不算是个人啊。”

刘满屯低下头,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他不知道胡老四说的话是真是假。可现在,不,从很久以前,他就开始相信这些神乎其神玄乎其玄的话了。刘满屯忽然有些内疚,如果自己早早的有了孩子的话,是不是这些年,家里就不会再遭遇这样的事情呢?

又是命运在从中作梗么?

刘满屯仰头看天,低头看地,心中怒火万丈,却苦于无处发泄。

“你怎么就不死呢?”

胡老四很无可奈何的说出了这么一句很招人行见的话,然而刘满屯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再生气,而是很苦恼很想哀的嘟哝道:“是啊,我怎么就不死呢?”

在胡老四和刘满屯对话的时候,邯郸和平区公安分局内,带着手镑的张敏坐在椅子上,正接受着询问,一昼夜没有休息的缘故,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透着深深的疲倦之意。川心及有心思尖想别的太多的事没有心思尖回答警察的因为她确实很委屈很冤枉。

突然,张敏感到肚子里一阵的恶心反胃,她强忍着呕吐的**,身子向前弯俯,豆大的汗珠从眉头上渗了出来,嘀嗒在了小小的桌面上。

这公安局真是不能来,连早饭都做的不好,张敏如此在心里腹诽着。

询问她的警察发现了张敏的异常。一名女警员赶紧上前询问:“张敏,你怎么了?不要装模作样”

哇,女警察的声音网落,张敏终于忍不住呕了出来。

这一呕,一发而不可收拾,张敏没完没了的呕吐起来,哇哇的吐的连肚子里的酸水儿都全部倒腾出来之后,还不停的干呕,脸色苍白到了吓人的程度。

屋内的警察吓坏了,赶紧招呼着搀扶张敏往医院送,毕竟案件还没定下来,人要是死在了他们这儿,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紧张和慌乱中,张敏被送进了医院。

不过很快,她就在两名女警察的陪同下走出了医院,手上还戴着手铐。但是张敏的脸上却浮现着幸福的满足的开心的笑容。

她,怀孕了!

刘满屯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从县里赶到邯郑市和平区公安分局,没别的,只是想去看望一下李援勇、朱平贵,以及自己的妻子。

胡老四的话让刘满屯心生无限的愧疚和自责,他不知道结婚以来,张敏一直都没能怀孕,到底是两个人之间谁的身体又问题,还是上苍在冥冥中故意操作着这一切,不让他刘满屯有孩子。

张敏和李援勇、朱平贵三人已经被移交至看守所,刘满屯有些失望,因为去看守所见人的话,那边儿他没有熟人,还得再托人才有可能见到他们。不过随后,一名女警察很好心的告诉了刘满屯,张敏怀孕的消息。

刘满屯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就像是傻了一般,他连续问了三遍,才终于相信,这个消息是真实的。

刘满屯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痛,高兴的是,张敏真的怀孕了,自己要有孩子了:如果胡老四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爷爷的身体这次就绝对不会有问题了,胡老四应该也能保住命了吧?

还有”张敏、李援勇、朱平贵。他们三人,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应该可以平平安安的走出看守所,不至于承受牢狱之奂了吧?

因为,自己是人了,不是地灵了!

那么,命运的枷锁,在此刻,已经被那个幼小的,刚刚拥有了生命的小东西,打破了!

似乎命运的大门,真的在此刻为刘满屯这一家子的人,敞开了。

案件因为陈江的抓获归案,结案定案的速度快了许多。

严打时期,非常时期,一切从严的要求下,还要快、简,法院迅速经过检方的指控以及警方的调查结果。判决如下,李援勇和朱平贵、张敏三人财产来路涉嫌受黑恶势力包庇。没收所有存款,货运公司与电器经销门市被取消营业执照,没收所有财务。

不过好在是,他们三人都没有被判刑,不知者无罪,释放。

这与陈江的供词以及刘满屯铁面无私不狗私情有着绝对的关系,县公安部门的领导同志都帮忙去市里托人走关系,最终没有让刘满屯的家人受到更大的牵连。

小毛,陈江,终究是杀人累累,罪大恶极,在抓捕他半斤。月后,被判死刑,一周后与鸡毛山执行枪决。

陈江案,在当时轰动全国,原本一个很普通的杀人犯,之所以能够引起如此大的轰动和重视,完全是因为因为抓获陈江,从而在六省市地区。总计有四十三条命案结案。

在当时,陈江案公布后,引起的轰动绝对不次于当年的“二王”案。

陈江被捕的第二日,广州警方立刻抓捕了向明华。

向明华与第二年正月十五过后。被执行枪决,罪行为组织黑恶势力团伙,扰乱社会治安,涉嫌多起斗殴伤人事件,并与十三起命案有直

谁也没想到……

陈江被宣判死刑的当天,越狱出逃。

邯郸警方出动了大批的警力和武警,开始追查嫌犯,并且下了死命令。因为罪犯手中有武器,且生性凶悍。在抓捕行动中,如遇抵抗,可以就地开枪击毙罪犯陈江。

即便是陈江有着超乎常人的武艺。有着在部队时练出的一身侦查与反侦察经验,然而面对着警方大范围大批警力的追捕,依然暴漏了行迹。

个星期后,陈江被警方围困在峰峰矿区一处居民楼内。

上百名警察和武警手持冲锋枪手枪,将整栋四层高的居民楼围的水泄不通,杀人犯陈江插翅难逃。

只是,警方只能围而不攻,因为陈江藏身在三楼一处居民家中,那户居民一家四口,包括一名年仅七岁的孩童,全部被陈江挟为人质。

也许除了陈江的家人之外,所有人都相信,一旦警方强攻,陈江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作恶多端的凶徒。肯定会杀害人质的,他不会怜惜任何人的生命。

警方喊话,谈判,却始终得不到陈江的回答,给予的答复,只有屋内那个不断哭泣的孩童传来的哭声。

迫不愕已之下,市公安局副局长以及刑警大队队长考虑到陈江的生活经历,以及与家人的感情,决定立刻遣人带刘满屯和刘二爷来这里,劝陈江缴械投降,不要再一意孤行下去。

刘二爷和刘满屯赶到的时候,警方包围陈江已经五个多小时了。

刘二爷干之后,压根儿就没和警方的领导人说一句废话,只是旧,小毛在哪儿?”

得知了小毛具体的藏身地址之后。刘二爷怒气冲冲的往楼道内走去。四周的警察赶紧上前阻拦,说只需要在楼下喊话就可以了,没必要冒着风险上去谈判。

“我的孙子我不了解?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我瞪一只眼睛!”刘二爷怒吼着挣开了警察的手。

楼道口几名武警战士立刻堵住。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他们不能让这样一位年迈的老人进入楼内。

“我陪着一起去,请领导放心。”刘满屯冷静的上前说道。

几位在场的领导犹豫许久之后,终于兵头答应,市局副局长握了握刘满屯的手:“一定要小心!务必保证人质的安全。”

“保证完成任务。”刘满屯很麻木的答了这么一句话,他和爷爷的心里比谁都明白,小毛绝对不会对无辜的人质下杀手的,他之所以挟持人质,也许”就是想在最后,见见自己的爷爷。

是的,是最后了。

来之前,刘二爷和刘满屯就猜到了,他们太了解小毛的脾性了。

恐怕今天被警察包围,再也逃脱不了之后,他只会选择死亡,而不是被捕。

小毛似乎压根儿就不怕害怕警察会从门内直接冲进来,所以连门儿都没关,也许是他对自己的实力太自信的缘故吧?

刘满屯和刘二爷走入屋内之后。发现小毛坐在屋中央的沙发上,面色平静的把玩着手里的手枪。

看到刘满屯和刘二爷走了进来小毛甩手将手枪放在了茶几上,笑道:“爷爷,哥,你们来了。”

“小毛”刘二爷唤了一声。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他有一肚子的火气,他想狠狠的骂小毛一顿。狠狠的抽他几个耳刮子,可是看到小毛之后,他心里那股火气,却根本没办法释放出来,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这是何苦啊?”

“爷爷,我一点儿都不苦。小毛很从容的笑着,上前扶着刘二爷坐下,从兜里摸出一合中华香烟。递给刘二爷一支,然后亲自给爷爷点上。说道:“爷爷,从小到大,我真的从来没有害怕过死,死是什么东西什么滋味儿?为什么别人都害怕?我一直都想不通,嗯,到现在我依然不觉得死有什么好怕的,”

小毛扭过头来,看着刘满屯说道:“哥,其实小时候,我最服的是保国哥,也服过你,可后来我稍稍懂事之后,很多时候我都有些瞧不起你了,可是你是我哥,我依然更多的时候佩服你,你比任何人都强,你是地灵,有着和别人不同的命运,超出一般人想象的个人能力,”可是你活的很窝囊,真的,哦,这两年活的还凑活了些,这让我很欣慰。真的。”

“你知道么?这么多年了,除了这几年之外,你一直都让家里所有人担忧着

“我不明白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明明你的命比任何人都硬,你的身手比谁都好,你怕啥?怕命运?怕死?怕亲卢被你连累而死”这不是活的累不累的事儿,而是,很窝囊啊!”

“哥,你们都说我是什么天煞孤星的命,一直都劝着我让我克制着自己,嗯,我也觉得自己的命和身子骨有点儿不一般,呵呵,可我不信这个命,我也不服,虽然我走到了今天这条不归路,可我还是不服也不信。因为所有的事儿,都是在我自己愿意的情况下我才做的,而且我做任何事儿,都考虑的很透彻,结局都想好了的,我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管它什么狗屁命运?”

“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思想,受别的东西摆置干啥?”

“有一点,我相信,人会有来世的,呵呵,我早走几个年,到了阴间啊,也不这么赶着投胎去,等着你们,到时候一起投胎,下辈子啊。还做爷爷的孙子,还孝敬您,还跟哥哥姐姐们在一起”

“我真觉得自己能说了算,阎王爷也管不了我!他要是敢管,我就敢搂它几根儿胡子,闹不好脾气克制不住,就宰了它”

“爷爷,哥,告诉家里人,别牵挂我,别因为我的事儿难过,好好活着,我在下面等着你们,哎你们可别急着下来,我还寻思着在下面好好混段日子呢,走了,走了,”

刘满屯猛然冲上前,抢过了茶几上的手枪。

小毛似乎早就料到了刘满屯的这一手,所以他根本就没去抢茶几上的手枪,而是从怀里掏出了另一把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了!

“小毛啊!”

刘二爷老泪横流”

九八四只秋末,刘满屯的孩子降生了,取名刘震天。

让人惊奇的是,这孩子网出生的时候没有哭,而是”笑着出生了。

全书终

嗯,完本了,最后几章,写的仓促,急了,少了

本来是可以多写几万字,更详细些的,不过思虑良久,觉得还是以这样快的节奏吧。

真诚的拱手,鞠躬半圈儿感谢读者大大们一路来的支持!

至于新书,嗯嗯,我得休息一段时间,这两个多月,累坏了,孩子出生到现在,五十五天了,呵呵。

休息用不了一个月的,嗯嗯,顺便整理下新书的大纲。

再次鞠躬拱手,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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